《原神之不负柱石》 第1章 胡闹，太胡闹了 “胡闹，是谁让你们，跑去那种地方的！” “不是我，是胡桃！” “不是我，是胡闹！”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道稚嫩的童声一起回答道，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随即像是看见叛徒一样看向彼此。 “胡闹，说好了这件事一起扛的！” “胡桃，你还不是打算要出卖我！” “哇呀呀，气死本小姐了，看拳！” “怕你不成，吃我一脚！” 两小只顿时扭打在一起，这让原本吹胡子瞪眼的教书先生直接傻眼了，按照一般孩子的性子，此刻不该是跟鹌鹑一样缩在那里等他管教吗？！ 也是，往生堂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一般孩子。 “嗯，人呢？！！” 刚刚在内心感慨完，捋着胡子的先生正准备劝架，就发现地上哪里还有那两只调皮鬼的身影。 与此同时，璃月的大街上，两只花脸狗狗祟祟的躲进了树丛里。 “胡桃，你怎么来真的啊，你看给我脸挠的！”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用那么大劲干嘛，我屁股到现在还疼呢！” 这正是刚刚从私塾逃出来的胡闹与胡桃，从名字就能听出来，他俩是亲戚。 虽说是亲戚，但也是出了五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只非得要论的话，胡桃是胡闹的表姑奶奶。 要么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嘛，胡桃这辈分忒大了，那是胡闹爷爷的表妹，就算是他爹来了，也得喊一声表姑。 所以两家人现在虽然住得近，但还是不按辈分来了，各自算各自的，胡桃要是敢在她爷爷面前装他爹的大辈，那指定是要吃竹板炒肉的。 “不过你说，咱俩看见的那个，究竟是不是鬼呀？” 两个人一个揉脸一个揉屁股，感觉不疼了之后，又凑在一起讨论自己看见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今天，之所以会被先生凶，就是因为私自翘课去了一趟天衡山的乱葬岗。 念书的时候，有人说路过那里的时候遇见了鬼，作为往生堂出来的人，胡闹与胡桃立刻来了精神。 长这么大，老是听长辈说些神神鬼鬼的事情，他们还没见过鬼长什么样呢。 于是俩人一合计，早晨早点出门，就说要早读，然后从往生堂直奔乱葬岗，跑快点的话，完全可以去看一眼然后再去私塾。 结果嘛，不是人的东西是看见了一个，至于到底是不是鬼，俩人被丘丘人撵了一路，哪有功夫细看啊。 要不是跑的快，小命都得交代在那里。 也正因此，跑回璃月港的两人虽然被千岩军救下了，但逃学去乱葬岗的事情，也被他们通报给了私塾的先生。 “等回去了，你爷爷肯定得抽你！” “你，你不要以为你爸妈出门了，就没人能管你了！” 胡桃听胡闹这么说，脸色顿时一僵，随即不甘示弱的反击道。 “哼哼，反正胡爷爷是谦谦君子，是这么说的，他不会打我这个亲戚家的孩子！” 闻言，胡桃对着胡闹翻了个白眼。 “爷爷不教训你，看本姑奶教训你！” “来呀，我怕你啊！” 两人又是一顿龇牙咧嘴，头顶着头谁也不肯让谁。 “咦，胡桃，胡闹，你们怎么在这？” 就在两人顶牛的时候，一道成熟稳重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发现是怀里抱着一个包裹的钟离。 “钟离，快帮我教训胡闹！” “钟离客卿，快和我教训胡桃！” “钟离是我家的客卿，凭什么帮你啊！” “我不管，钟离先生帮我！” (〝▼皿▼)(▼皿▼) 看着顶牛的俩孩子，钟离微微沉吟后，决定两不相帮，只是上前把他们分开。 “今日我受堂主之托，前去私塾为两位讲学，只是你二人为何会在这里？” 虽然是往生堂的客卿，但钟离平时很少会出现在往生堂，甚至都很难在璃月港找到他，也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 “呃，呵呵，喂，胡闹你来说！” 你！ 看到钟离的目光放到自己身上，胡闹恨不得再给胡桃来一脚，但现在肯定得先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这，这一定是奇妙的缘分，才会让我们在这里遇见！” 啪！ 胡桃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这个笨蛋，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都能想到，听到这种白痴理由的钟离直接把他们逮回往生堂受训的场景了。 但出乎她预料的是，钟离居然真的摩挲着下巴认真思考了起来，不是，这都可以？！ “却如胡闹所说，我原本就打算将二位带到此处授课，在此遇见，可说为缘。” 听钟离这么说，两人才抬头举目四望，发现这里居然是杠房，整个璃月港里，为数不多跟往生堂有合作的地方。 “钟离先生，您此前所说要讲学，不知与杠房有何关系？” 胡桃撇了撇嘴，胡闹这家伙一到钟离跟前就装起乖学生来了，平时怎么不见他这么好学！ 下一秒，好学生胡桃紧跟着也露出了求知的眼神，开玩笑，这可是她爷爷都尊重的人，她必须得讨好钟离！ “嗯，我已与店主约好，两位随我进来。” 钟离点了点头，并没有急着回答胡闹的问题，而是带着两人从侧门进入杠房内部。 杠房，顾名思义，是杠夫们工作及接受考校的地方，只有在这里注册并通过的杠夫，才能胜任抬棺和抬轿的工作。 三人进去的时候，里面空唠唠的，杠夫们似乎都去出工了，只有一位伙计看到三人进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我今日前来，虽是受胡堂主所托，却是为了胡闹你而来。” “我？” 胡闹指了指自己，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值得胡堂主专门把钟离客卿请来。 “不错，你父母远游在外，胡堂主虽也懂得些许方相密辛，但恐觉无法教导好你，于是托我前来。” 啊这 钟离先生啊，胡堂主好歹是我家亲戚，对我家不传之秘有些了解就算了。 您，您这算怎么回事？ 见识广博，也不能这么广啊。 第2章 方相 方相，是璃月民间传说当中，逐疫驱鬼的神将，也是胡闹这一支胡家的不传秘术来源。 他原本以为，自己爹娘匆匆把那什么方相之责传给他，然后去那什劳子至冬不知道干什么，他这一代方相，就纯纯当个摆设了。 毕竟该学的那是一点没学，就光跟着胡老堂主学枪法了，胡闹可是知道的，自己该用的不是枪，是戈和盾。 没想到啊没想到，现在居然是钟离先生来教他？ “方相，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帅百隶隶而时傩，以索室驱疫。” 说着，钟离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一尊石像，上面雕刻的，正是民间所流传的方相之貌。 “胡闹，方相之面你可有随身携带？” “有的先生。” 胡闹乖乖点头，从自己后腰抽出来一个丑丑的面具，最醒目的就是其中由黄金铸成的四只眼睛。 这是胡闹自己做的面具，从五岁开始，他爹娘离开前就要求他每过一年就要做一个新的面具，旧的也不能扔，得找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藏起来。 正因如此，哪怕胡堂主待他非常不错，胡闹本人也，非常的穷。 单单是那四只眼睛，就要花他几万摩拉，他每个月的零花钱，也才几百摩拉而已，虽然胡堂主说这钱可以他来出，但自己又哪好意思一点不出呀。 ‘居然随身带着这种东西，怪不得打的我手疼呢！’ 看了那面具一眼，胡桃心中愤愤道，她就说自己的拳头，打在胡闹身上的时候，偶尔会特别疼，感情是打在面具上了呀！ “你现在还未获得神之眼，方相秘术只能学而无法用。” “先生为何肯定我一定能获得神之眼呢？” 据他所知，这神之眼的获得者可谓是万里挑一，自己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还不一定呢。 “只是时机未到。” 钟离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话语间透露出让胡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自信，虽然不知道真自信从何而来，但看上去非常靠谱。 “是，先生！” 紧接着，钟离又从包裹中取出一本泛黄的书册交给胡闹。 “这是方相之术的修行之法，我先为你演示一遍，如有不懂，日后可托胡堂主问我。” 胡闹乖巧的点了点头，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位客卿面前的时候，自己会这么“怂”。 “方相，原为仙家神将之一，曾于千年前动荡之时降服诸多邪祟，护璃月安定。” 钟离讲述这段过往时，眼中流露出些许怀念，但两个毛孩子却只想继续听故事。 “后来一场大战之中，方相身受重伤，仙去之时恐自身之责缺失，便将一身本领，全部交与往生堂的一位子弟。” 胡闹点点头，这些他知道，自己家就是那个时候，和胡桃她们家分家的，到自己这代，已经过了几十代了。 “钟离钟离，那位神将为什么会把自己的本事，交给我们往生堂的人呀？” 胡桃也忍不住发问道 “古时的往生堂，最初乃是医疾之所，后又承担人们离世的往生之责，方相的职责为逐疾驱鬼，与往生堂之责不谋而合。” 千年以来，继承方相之责的这一支胡家与继承往生堂的那一支胡家都有来往，更是在这一代这种交往达到了鼎盛。 两家的继承人，被放在一起养了。 “听到没，以后我能驱鬼！” “我还能把你变成鬼呢，有什么好得意的！” 看胡闹那副得意的样子，胡桃恨不得把他嘴都撕下来，驱鬼虽然听起来很帅，但这家伙用出来，就肯定一点也不帅了！ 听着两个孩子斗嘴，钟离也未生气，而是指尖泛起金色的光芒顿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方相生有四目，可看阴阳两界，人生而两目，故需戴假面，复又点睛。” 说着，钟离的手指在胡闹面具的四只金色眼睛上轻轻一抹，原本空乏的四只眼睛顿时变得活灵活现，甚至看着有些渗人。 “方相生而有熊皮，人生而孱弱，若想承受仙力而不伤根本，需以鞣制法，取强皮自用。” 钟离一边说，胡闹一边跟着目录在书上找，这么说，他岂不是还要去跟屠夫学剥皮和鞣制？ 想想那个味道，胡闹已经要翻白眼了…… “方相擅使戈与盾，但作为后继者，你却不必拘泥于此，胡堂主传你枪法，你便好生修习便可。” 往生堂的那套，说是枪法，实际上是糅合了枪法，棍法，锤法的大杂烩，讲究的就是一个，唔，随心所欲？ 反正跟着练了两年了，胡闹还是不太懂明明用的是枪，扫，刺，拨，劈他都能理解，为但什么还要有压和砸，枪头他都弄坏好几个了，那可都是钱啊！ “钟离先生，您会用枪吗？” “略懂一二。” “那您能教我吗，胡堂主教的枪法，我学不太会……” 主要学不会的地方，就是每次要用枪去砸人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收力，害怕把枪头砸坏。 这种情况在他砸坏第一个之后愈演愈烈，哪怕胡堂主跟他说，等换了练习用的木枪，改用真枪后就不会那么容易断了。 但这种事情，手总比脑子要快，刺和扫的时候，他知道枪没那么容易坏，所以用的纯熟且流畅。 然后，就没有然后嘞。 “嗯……” 听胡闹这么说，钟离微微沉吟，思考后还是摇头拒绝了，不是他不想教，而是他的枪法，大多数都需要元素力配合引动。 现在胡闹还没有神之眼，对元素力的掌控也不知多少岁月才能如他一般随心而动，由他来教恐会误人子弟。 “不过你可放心，据说每一代的方相皆有仙缘，到时会有仙家前来引导你。” “哦……” 仙缘，这东西真的可靠吗，不过钟离先生说有的话，应当就是有的。 “钟离钟离，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带我们来这呢！” 见自己被晾在一旁，胡桃不干了，你们两个在那里其乐融融，让本小姐当背景板是！ 第3章 我跪的比你快 钟离带着胡桃和胡闹来到杠房，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的。 “胡闹，你将那面具戴上，再次看向四周，告诉我们你能看到什么。” “好！” 胡闹按照钟离说的把面具扣在脸上，与往日不同，被钟离点睛后的面具不再需要他按着，就好像要和自己脸长在一起一样牢牢吸了上来。 这让胡闹一时间有些慌乱，但想到钟离和胡桃还在看着他，为了不丢面子，强行把心慌压下，用力睁开眼睛。 “这，这是！” 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视野出现，在胡闹眼前，世界从未有过的黑白分明。 他确定自己并没有眼花，他的确看见了两幅截然不同的画面。 一面阳光明媚，站在他面前的是钟离先生和胡桃。 另一面，虽说不上阴森，但总体还是偏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钟离和胡桃在他眼中，却是淡淡的白色。 钟离腰间神之眼的位置，还有一抹淡淡的金色。 “这就是，阴阳眼？” “不错，民间惯把此称作阴阳眼，但此法的作用，只不过是让生来无法观测元素力的人类，可以看到更深层的脉络。” 说着，钟离手中凝聚出点点岩元素力，在此时胡闹的眼中，那点点金光从钟离先生手中滴落后，全部都顺着一条蓝色的脉络消失不见了！ “先生，那是什么？” “地脉。” 又是一个胡闹之前从来没听说过的词，他崇敬的看向钟离，原来读书多真的可以懂这么多东西啊。 那自己以后，是不是要听先生的话多读点书……嗯，以后上学不睡觉了，要读书。 “喂喂，胡闹，你把面具给我也看看，我也要看！” 听他说的这么神奇，胡桃也按耐不住，扑上来就嚷着也要看。 “你别拽啊，我给你看还不行嘛！” 胡闹拗不过她，只好摘下面具，没好气的摁在了胡桃脸上。 “哎呀你干嘛，什么啊，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嘛！” 带上面具的胡桃，除了一片黑咕隆咚外什么也看不见，这是当然的，毕竟胡闹做这面具的时候，除了嘴以外根本没开孔。 不过他保证，自己刚刚真的有看见外面。 本着不懂就问的精神，胡闹看向钟离，后者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慢条斯理的解释起来 “方相之面虽是被我点睛，但制作它的仍是胡闹，胡桃虽也是胡家血脉，但照样无法使用。” “先生的意思是，这个只有我能用吗？” 钟离点了点头，准确来说，这面具是只有与制作者相同血脉的人才能使用。 看似面具只是普通的石膏与黄金铸造，但钟离却是知道，每一副面具制作之初，都需要一滴鲜血为引。 从这点来说，除非胡闹有个孪生的兄弟或许可以使用，不然就算是他亲父也无法使用他的面具，更别提传了几十代，还不知道剩多少血亲的胡桃了。 “哼，没意思，还给你。” 听到两人的对话，胡桃小脸一拉，有好玩的又不带我！ “你轻点，别给我摔了！” 胡闹连忙把面具重新抢回来，这可是几万摩拉呢，他晚上睡觉都要搂在怀里，生怕丢了。 看着两人打闹结束后，钟离让胡闹重新把面具戴上，再次进入元素视野当中。 胡闹照做，世界再次分明后，他顺着钟离的指引，看到了杠房内不断升腾而起的白气。 这也是元素力？ “那是生长之气，也是民间所说的阳气，杠房的杠夫，俱是年富力强之人，你上前去，细细感受那股气。” 胡闹走上前，手朝着白气升腾的地方摸去。 ‘好烫……又不烫了？’ 触碰到的瞬间，他下意识缩手，就像是调皮摸到了火炉的小孩，但是再次触摸的时候，却又不觉得烫了。 “我观你们刚刚所说，似乎将驱鬼当做了方相的本职，事实上，他虽也骁勇，但比起驱鬼，更擅长的仍是逐疾。” 钟离不是方相，有些东西他能说出来，却没法亲自演示，只能引导胡闹来做。 “先生，何为逐疾？” “驱逐疫病，治愈顽疾，每当大战结束，必有瘟疫降临荼毒万民，方相便会调集万民生气，冲散疾气。” 调集，调集…… 胡闹听钟离这么说，很认真的开始想什么才叫调集，但他努力了半天，那些白气还是自顾自的在那里升腾着。 这让他有些挫败，自己该不会很笨？ “不必着急，调集生长之气也需元素力与口诀配合，你先好生学习口诀，剩下的待到时机自然水到渠成。” 又是元素力，也就是说也得用到神之眼啊，虽然钟离先生信心满满的，但我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呢？ 再度与胡闹嘱咐两句后，钟离便要离开了，他今日前来主要便是为了将那本古书交于胡闹。 “先生慢走，喂，你也过来！” “哼，拽我干嘛，钟离有空再来玩啊！” 比起恭敬行礼的胡闹，胡桃则是大咧咧的挥手跟钟离道了别。 钟离点头回应，随即转身没入街道，很快便不见身影。 “哎，人都说钟离先生人影难觅，你说我们要是悄悄跟上去，能不能找到钟离？” 胡桃盯着钟离离开的方向戳了戳胡闹，全然没注意到，后者此时全身僵硬，连行礼的样子都没变。 “喂，和你说话……爷爷！” 胡桃不满的刚要说什么，就见不知何时，往生堂第75代堂主，也就是胡桃的爷爷，正站在他们身后笑眯眯的看着两人。 老人虽然笑的很慈祥，但被他盯着的两个皮孩子，此时头皮都要炸开了，主要他们不知道，胡堂主（爷爷）是什么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过来的。 “今天，有千岩军找到咱们家……” “我错了，胡堂主！” Σ( ° △ °|||)︴ 糟，被这家伙抢先了！ 胡桃愤愤的瞪了已经趴下撅起屁股的胡闹，你这不争气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然后 “爷爷，我也知错了！” 屁股x2 啪，啪啪 祖传的烧火棍从胡堂主一直背着的手中出现，胡闹一下，胡桃两下。 第4章 两个皮孩子 “胡堂主，中午好啊，又教训孩子呐？” “哎，您也好，是啊是啊。” “哟，胡堂主，您老这是又来抓皮猴子了？” “哈哈，见笑了，见笑了。” 把护摩之杖背回背上，胡老堂主左手抱着胡桃，右手抱着胡闹穿过大街回往生堂。 一路上，凡是有人的地方，两个人都用手死死的捂着脸，但再怎么捂，人们也知道他俩是谁。 毕竟往生堂的胡家，这一代出了两个皮猴子这件事，早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胡淘胡闹，人如其名，淘气又爱闹。 “我才不是胡淘，胡桃的桃是桃花的桃！” “呵呵，桃花可比你文静的多了。” 两人趴在炕上也还不忘斗嘴，屁股火辣辣的疼，胡堂主那一下就是为了让他们长个教训。 “哼，你还好意思说我呢，胡闹，胡闹！” “嘁。” 胡闹这个名字，其实原本是个反名，据他爹娘说，他出生的时候静悄悄的，不哭不闹可把众人急坏了，还是稳婆啪啪在屁股上打了好几下才终于哭出来。 当时就有人说，这孩子体弱怕是不好养活。 为此，家里人才给他起了个胡闹的贱名，既是希望他能有些朝气，也是为了贱名好养活。 结果就是，自从他们把他五岁的时候放在往生堂，到今年他八岁了，的确是越长越健康，越长越“胡闹”了。 至于这是谁的功劳…… “喂，你盯着我干嘛？” “谁看你了。” 胡闹把脸撇过去，自己变成现在这样，这个姑奶奶绝对有百分之八十多的责任！ “你就是看我了，快给我把脸转过来！” 看到胡闹把脸转开，胡桃不干了，你这家伙刚刚就是在盯着她好，不要不承认！ “哎，哎，你别掰我的头……” 嘎嘣~ 胡闹，卒。 Σ(?д?|||)?? 发出一声脆响的时候，胡桃下意识松开了手，结果胡闹的头砰的一声砸在了炕上。 “你，你别吓我啊，爷爷，爷爷！” 胡桃看着一动不动的胡闹，以为自己真的闯祸了，直接对着外面呼喊起来。 胡老堂主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连忙走进来查看。 “爷爷，你快看看胡闹他！” “胡闹？” 老爷子定睛一瞅，胡闹此时就好端端的趴在那里，还对着他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这一幕同时也落入了胡桃眼里，此时她哪里不知道，自己中了胡闹的奸计了，看着自家爷爷逐渐严肃的面容，她当机立断，朝着胡闹的屁股就扑了过去。 “胡桃，别胡闹！” “可恶的家伙，居然敢算计本小姐，我也不能让你好过！” 骑在胡闹背后，胡桃也顾不得自己屁股的疼了，对着胡闹那半边好的屁股猛拍，直到被胡老堂主拉到一旁打屁股仍不甘心。 十分钟后 两人还是躺在那张炕上，不过此时谁都没有力气再闹了，胡桃又被打了一顿屁股，此时火辣辣的疼。 胡闹也好不到哪去，现在左边不疼了，右边疼！ “你下手也太狠了，你这样以后嫁不出去的。” “哼，你自找的，本小姐的事什么时候轮得着你操心了，倒是你，一点男子气概没有，以后肯定娶不到老婆。” 胡桃歪着头不想去看胡闹，这下轮到胡闹不服气了，他怎么就没有男子气概了，你给我说清楚！ “哼，爷爷来了，你跪的那么快，先生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 “胡堂主他，他与我虽无父母之名，但有养育之恩，我跪他怎么了，你不也跪了吗！” o(′｀)o “那是我爷爷，又不是你爷爷！” 这话一出口，胡桃瞬间后悔了，她连忙转头，发现这次胡闹是真的失落起来之后，连忙搓了搓他的头。 “那个，我说错了，爷爷虽然不是你的爷爷，但他是，是你的表高祖啊！” 胡桃捋了半天，才终于捋出来这个关系，一起长大的两人，其实都是知道彼此的伤心事的。 胡桃的父母，以及胡闹没人要，这是他们最不想提起的事。 胡桃的父母在她记事前就离世了，她是被爷爷拉扯着长大的，至于胡闹，他虽然有父母，但他们在他五岁的时候就抛下他一个人走了。 这么多年，不仅从没有回来看过他，还一点消息都没有，这种事与抛弃，其实毫无区别。 当然，知道归知道，两人都还是小孩子，有时候嘴快了，就容易说一些伤人的话。 “好啦，我其实没有很伤心啦！” 看着胡桃急得好像要跳起来的样子，胡闹咧开大牙冲着她笑道，说完全不在意肯定是假的，但要说有多在意，其实也没多少。 “哼，那就好，说好了不生气哦！” “放心，比起跟你生气，我不如去万民堂跟黑背鲈大眼瞪小眼，它们眼睛还比你大！” (＊｀д′) “谁说的，肯定还是我的眼睛比较大，你看，你看你看！” “知道了，知道了，哎你别扒拉我，你屁股不疼啊！” 哈~ 听着房间内两个孩子的打闹声，门外的胡堂主笑呵呵的捋了捋胡子。 不过想起千岩军找上门的事情，笑容顿时消失，这两个孩子现在是越来越胡闹了，居然偷偷跑出去那么远，都到璃月港外面去了。 还好老爷子不知道他俩其实是去了天衡山，不然肯定把他俩揍得下不了床，免得四处闯祸还把小命丢了。 “胡桃，胡闹，明天去了私塾要好好跟先生道歉，明白吗。” “是，爷爷（胡堂主）。” 两人在外面再无法无天，在家里也要变成爷爷的乖宝宝，胡老堂主虽然对他们很好，但可不是会宠溺孩子的那种人。 该慈眉善目的时候慈眉善目，该动手也绝不含糊，这一棍六十年的功力，他们可挡不住。 “对了爷爷，之前你不是说要教我咱家的看家本事吗，你打算什么时候教啊？！” 胡老堂主像是看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看向胡桃。 “平日里怎么不见你如此刻苦了？” “哎呀，我这不是，知耻后勇嘛！” 胡桃才不会说，是因为今天胡闹被钟离教了新本事，自己不想被他落下呢！ ps：物价方面，继续参考现实，原神物价太离谱了，就酱~ 第5章 偷偷努力 “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 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 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 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于我何加焉。” 朗朗的读书声从书屋中传来，往日，这就是胡桃和胡闹最好的催眠曲，大家读书我大梦，岂不妙哉？ 但是今日，胡桃正准备趴下，就发现某个家伙，他似乎要当叛徒！ 但书屋里书桌和书桌之间隔得实在是太远了，哪怕她有心问，却也不敢当着先生的面大呼小叫。 “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 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妻妾之奉为之； 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所识穷乏者得我而为之，是亦不可以已乎？ 此之谓失其本心。” 读书声还在继续，胡桃此时想睡却又不想睡，目光死死的盯着旁边的叛徒，最后赌气似的，你读我也读！ 其实，在胡闹来之前，这些书胡桃几乎就已经全读过了，她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小天才，三岁倒立背书，六岁择日逃学那种。 只是，自从胡闹来了，看他在学堂上睡得那么香，胡桃就也想试试，结果这么一试就再也逃脱不出来了。 在学堂上睡觉，怎么能这么舒服！ 也就是自那以后，胡桃也不逃课了，直接改在课堂上睡大觉，择日逃学倒是没变，就是身后跟了个小尾巴，当然，也不再喜欢对着大咪二咪（门口的石狮子）碎碎念了。 ‘咦，今天没人捣蛋，好事，好事啊！’ 教书先生转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在认真的读书，内心十分舒爽，这可是值得浮一大白的美事啊。 等到下学了，他一定要去茶馆坐坐。 “好了，就读到这里，今天我们讲……” 先生开始讲课，言语间带着笑意，要是每天上课都能和今天一样，哎呀，不敢想，不敢想啊。 一上午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中午休息的时间刚到，胡桃便迫不及待的冲向“叛徒”。 刚刚把书收起来的胡闹一脸问号的看着冲过来的胡桃，不知道自己的小姑奶奶又发什么神经。 “快说，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啊？” “啊什么，不是你最先开始在先生的课堂上睡觉的吗，为什么不睡了，快说！” 说着，胡桃开始挠胡闹痒痒肉，讲究的就是一个严刑逼供。 这给胡闹都整无语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又不是我逼你睡觉的，现在我不睡了，你居然还来折磨我！ “哎，胡桃，你觉得钟离厉害吗？” “那当然了，你不看看他是谁家客卿！” 钟离先生，那在整个璃月港都是有一定名气的，凡是跟往生堂有来往的，都知道有这么一位博学多识的客卿。 “对，我也觉得钟离先生很厉害，你说我要是多读点书，能不能和钟离先生一样？” 闻言，胡桃上下打量了一番胡闹，随即小嘴一歪。 “啊对对，你能，你肯定能！” “啧，跟你说真的呢！” 看她这个样子，胡闹的右手蠢蠢欲动，在这张傻脸上狠狠捏一下，她肯定会哭出来！ 不过为了自己小命着想，这些事情还是想想就算了。 “那你还是算了，以后我肯定不会比钟离差，你就难说咯~” “嘁，就你，林猪一只两只三四只！” 胡闹说的，是两人私下玩闹时，胡桃曾经做的一首诗。 《林猪》 一只一只又一只， 两只三只四五只。 六只七只八九只， 跑入竹林都不见。 按理来说，八岁的孩子做出这种事已经不错了，至少挺押韵的不是？ 但现在他们在哪啊，私塾，刚刚读的什么啊，四书五经，古往今来所有的名家诗词。 这个时候提起这首诗，哪怕是胡桃，脸也微微涨红了起来。 更别说她还要比肩钟离先生，胡闹都不敢想，这首诗要是钟离先生写出来的，那他肯定得是被绑架了。 “哼，下午的课你自己上，我下午要跟爷爷学本事，不陪你了，略略略~” 说完，胡桃做了个鬼脸就跑开了，胡闹伸出手，心说你好歹吃完午饭再走啊，胡堂主不一定给你留了饭。 但这傻丫头跑的实在是快，就像飞入大学的梅花一般，胡闹想要挽留却也是晚了。 算了，只能由自己含泪把她那份也一起吃掉了，真香！ ———————————— 奥藏山，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前 “没想到今日帝君会来，倒是怠慢了。” 留云借风真君这里，常备着自己和已逝故友的碗筷，唯独就是不肯给她口中的帝君也留一份。 “无妨，今日前来，本也不为久叙，申鹤不在此吗？” “那孩子，随着理山叠水去修行了，不在我处。” 留云借风真君捡了个孩子回来这件事，在仙家们这里已经传开许久了，说是师徒，实为母女，只是苦了申鹤，小小的一个娃娃，只能跟着一群仙家饮晨露，食药材。 “嗯，那孩子体内先天便有一股戾气，我观你用红绳系之，此法可解一时之需，却不可长久为之。” “等她学成，我自会放她去解开心结，不劳帝君挂念，有事还请直说。” 在岩神说出不为久叙之后，留云借风真君对他就不剩多少好脸了，话里话外都是一股赶人的味道。 岩神闻言，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无奈，伸手想从桌上取一杯清茶，可还未等拿到手，茶已经被主人家收起。 放眼天下，恐怕也就只有这里，赫赫威名的岩神摩拉克斯，会连一杯清茶都求而不得。 “胡家的那个孩子，我想托付于你教导。” “胡家，方相托付的那家？” 岩神点头，看向身侧清池，碧水如镜，青似玉，荷叶青翠，又望山巅，枫林盘桓，如龙栖于顶。 “我，亏欠于他。” “是你亏欠？” “我与璃月，并无区别。” 留云借风真君不再说话，只是做出送客的手势，岩神便也不再多坐。 “那，改日再叙。” 眼见故人就要离去，留云借风真君终究还是忍不住有此一问。 “改日再叙。” 便不知，这一改，又要到何日了。 第6章 踏青 山川依旧，燕结新巢 在书屋的读书声中，清早摊贩的吆喝声中，一天一天不知不觉过去，终于在今日，私塾的学生们迎来了难得的假日。 “快点快点，胡闹你快点，爷爷好不容易答应带我们出去踏青！” “来了来了，胡堂主又不会反悔，你跑那么快干嘛。” 清明，正是踏青的好时节，学堂今天放假，胡桃缠着胡堂主求了好久才终于答应两人出来踏青。 往生堂是不祭祖的，作为负责送人往生的人，他们对其中的道道最是知道。 对于先祖，只要仍记在心中不忘就足够了，用胡堂主的话说，人啊，生于生时，亡于亡刻，遵从自心，尽人之事就足够了。 当然，墓还是要扫的，哪怕没有作秀的心思，但为亡者扫墓，倾诉些思念，也是生者的责任与权利。 至于胡闹，且不说他连自己祖宗埋在哪都不知道，反正在他印象里，自己就没去扫过墓祭过祖，所以来这里蹭一蹭胡桃的算了。 反正往上使劲使劲使劲数，俩人是一个祖宗。 “哎呀你快点，快点快点！” 胡桃看胡闹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前跑，胡闹试了一下挣脱，发现挣不了也就只好由着她来。 两人跑了没一会儿，就看到在桥边等候着的胡堂主，今天清明，往生堂同时还兼着纸扎的活，一大早胡堂主就带着一众伙计，去给客户送纸扎花圈之类的了。 “好了，跑这么快做什么，看给胡闹累的，胡闹，把包裹给我。” 胡闹身上，还背着三人的午饭。 “不用，这些不重，我可以的！” 胡闹说着挺了挺胸膛，表示自己根本就不觉得累。 “哎呀他愿意背就让他背着嘛，我们快走，出发渌华池！” 说着，胡桃已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她这些日子是真的憋坏了，胡闹这小子，最近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虽然还会和自己拌嘴，但却不逃课了，还真打算当个好学生啦！ 越想，胡桃的脚步越快，怕她走太远了，后面的两人也只好无奈动身跟上。 四月正是花开的好时候，三人又是走的山路，一路上梨花樱花杏花桃花全都争相怒放着，处处都是醉人的花香。 再度前行了一段距离，便是大片大片连成群的梅树林，山间寒冷，反倒让原本三月就该花谢的梅花在此时仍旧繁盛。 “哇！！！” 胡桃冲入梅林当中，一阵春风吹过，漫天的梅花纷纷飘落，好似一场大雪落于人间。 “哈哈，爷爷，胡闹，你们快来啊，哈哈~” “你小心点，别撞……” “哎呀！” 没等胡闹说完，胡桃已经一头撞在一棵梅花树上，这一下可真够用力的，她的额头都渗出丝丝鲜血沾染在了树干上。 (?ˉ??ˉ??) 就算很疼，但我们的胡桃大小姐还是倔强的抬起脑袋，尽力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 “好啦，这里又没外人，你逞强给谁看呢。” 反正不是给爷爷看的，给谁看的你猜啊！ 胡桃没说话，但是所有话都已经从那双大眼睛中说完了，胡闹从包裹里拿出水壶，看着胡桃的伤口说道 “闭眼。” “哦……” 清冽的水从壶中倾泻而下，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把血迹和灰尘冲洗干净后，胡闹看向胡老堂主，他这出来，也没带纱布啊？ “呵呵，鬼丫头，现在知道疼了。” 胡堂主俯下身，仔细看了看胡桃的伤，确定只是蹭破了点皮之后，把自己的帽子扣在了她头上，捏了捏孙女的小脸道 “不要紧，以后走路小心点。” “好！” 胡桃连忙答应下来，生怕因为这点小伤就取消今天的踏青计划。 “呵，不是有句诗说乱花渐欲迷人眼吗，你的眼是不是就被迷住了？” 胡闹适时上前补刀，还在他没伤的那边又弹了她脑袋一下。 “哇呀呀，气死本小姐了，胡闹，你给我站住！” “嘿嘿，胡桃大小姐可别再撞树上，哈哈哈！” 知道胡桃肯定要发飙的胡闹撒腿就跑，这次轮到他在前面跑，胡桃在后面追了。 胡桃可是要气死了，这个臭胡闹，怎么又弹她的脑袋，以前就这样，多少次了，是不是当她不会发火啦，嗷！！！（恶桃咆哮） 胡老堂主看着嬉笑打闹的俩孩子，老怀大慰般捋了捋胡子，转身又来到那棵梅树旁，轻轻敲打了枝干一下。 “梅花儿梅花儿，让你欺负老夫孙女，下次不可了。” 恰巧又是一阵风来，呼呼啦啦的梅花又落了老堂主一头，像是在对他哭诉，这哪里是我要欺负您的孙女呐。 复又前行约莫半个时辰，此时天边忽然传来雷声阵阵，清明本就是多雨的时节，一场说来就来的大雨让三人不得不找了个地方避雨。 还好，他们走的这条路上原本就有一家酒肆，老板与胡堂主算是旧识，两人也不知他叫什么，只是叫他老刘伯。 “老刘伯伯，我们来躲雨啦！” 哪怕淋雨，胡桃依旧是咋咋呼呼的，推门进入的时候，让正在柜台算账的老刘伯都是一愣。 听着外面的噼里啪啦的雨声，才连忙起身招呼三人坐下，给他们烧上一壶热茶。 “老胡，喝一口？” “不了，今天带着孩子出来，晚上还要回去。” 面对老友的邀请，胡老堂主婉拒，刘伯也不强求，给三人又一人拿了一条毛巾，便坐下和胡堂主叙旧。 “好久都没看着你了，你这是去上坟？” 老刘伯是知道的，胡家祖坟就在渌华池不远的地方，每次老胡头不在璃月来这边，八成就是为了扫墓。 “嗯，趁着清明，带着孩子们来踏踏青，扫扫墓。” 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胡老堂主看向刘伯 “你之前托我打听淑之的事情，怎么后来又没信了？” “哎呀，孩子面前，你提这个干嘛。” 刘伯摆摆手不是很想在胡桃和胡闹两个小孩面前说这个，但一转头的功夫 ＜(ΦwΦ)＞ \\(ΦwΦ)? 有故事，有故事！ 这下，反倒是老刘头，不好意思驳小孩子的兴致了，他也恰好可以找个借口。 一诉相思啊。 第7章 少年慕艾 讲个故事，是啊，是该讲个故事的。 孩子期盼的眼神，躁动的小手，都能让刘伯想起那个，六十年前的小小少年。 还是一样的酒肆，却不是一样的人。 那年的他，小小的，就和此刻依偎在自己身旁的这些孩子们一个样，他会去池边摸鱼，去稻田里捉青蛙，去清凉的后半夜逮鸣叫的小虫。 那是多么无忧无虑的一段时光啊，可就是在这懵懂的年纪，透过一扇小小的窗，少年，也有自己的忧愁。 “淑之姐姐，她好美啊……” 邻家的姐姐，那同样是陪伴了少年整个无虑时光的人，他总趴在窗边偷偷看她。 有时候她发现了，还会对少年微微一笑。 那是多美的笑容啊，脸颊上那对深深的酒窝，酝酿出的是足以让他平白傻笑一天的甜。 少年总在回想，当两人对视时，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是否只有自己的身影。 每一次他都埋怨自己，为什么那么胆小，为什么那么怯懦，不需要做别的，哪怕是在对视时多看一眼，而不是捂着烧红的脸逃开…… 少年的父亲是酒肆的老板，偶尔需要去璃月港进货，每当这个时候，少年都会自告奋勇，跟随父亲一起进城。 父母以为这是孩子体恤双亲，每每进城，总会给他一二十个摩拉用作鼓励，偶尔中午来不及吃饭，父亲也会甩给他二三十个摩拉用作买饭。 可他们哪里知道啊，少年宁愿饿着肚子，宁愿自己又累又饿，也要去往春香窑，买一盒再寻常不过的香膏。 “小色狼，这又是要送给哪个大姐姐的呀？” “不，不要胡说！” 说起春香窑，那家的老板是个爱捉弄人的性子，最近当了母亲仍不知收敛，少年每次去买香膏，非得要啊，把他捉弄个面如火烧不可。 少年好色吗，他觉得自己不好色。 漂亮的大姐姐他其实见过很多，每一位来春香窑买香膏的女子，哪个不是容华如桃李，气质如幽兰。 可对上她们，少年却无半点羞涩，反倒能像个男子汉一般，大大方方的与之对视。 为何会如此呢，他自己也想不通。 他只知道，这些姐姐的身上没有，没有好似永远洒落的月华，没有秋日午后的恬淡，没有风，没有光，没有那股若有若无的，甜甜花香。 回到家来，少年不会立刻就跑去姐姐的家里，他会先去帮家里搬货，然后大吃大喝一顿，最后洗个澡，带着淡淡香气和满身疲惫再去往邻家。 邻家的叔伯是个行商，一年到头有一半时间都不在家，两家之所以能交好，也多亏爹娘对这对母女的照顾。 理所应当的，那位姐姐也把少年看做亲弟弟一般疼爱。 “姐姐，送给你的！” 这是少年少有能鼓起勇气的时刻，或许是手中的礼物帮他壮了腰胆，也可能是劳累的身体已经经不起他再羞涩。 总之，他可以大大方方的将礼物交给邻居的姐姐，对方也会大方收下，并当着他的面打开，轻轻取一抹香膏在手中晕开，涂在手背问他好闻吗？ 好闻，那自然是好闻的。 不止是花香，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令人安心的香味。 少年的小心思终于在此刻显露，困顿的他无比自然的倒在了姐姐的怀里，睡眼惺忪，很快便甜甜睡去。 他会有个好梦的，哪怕睡醒后要被爹娘责怪，哪怕睡醒后自己就会羞涩逃离，但枕在姐姐怀里睡着的这段时光，却是他童年最美好安心的时候。 当然，这些事情他可不会在孩子们面前说起，人哪怕老了，也还是要脸的。 实际上他会说出来的，也就只到被邻居姐姐发现时，自己那羞人的表现。 可是啊，那被渐渐苏醒的记忆所勾起的怀念，是逃不过孩子的眼睛的，胡桃和胡闹怎会容许这样一个故事就此中断呢？ “后来呢，后来呢！” 他们吵嚷着要听后续，天真的童音，让刘伯忍不住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拿出长辈的架势。 “后来？什么后来？” 明知故问的样子，让胡桃恨不得直接咬他一口，可惜自己爷爷正在旁边盯着，遂只能作罢。 但多看了些杂书的胡闹，却比胡桃懂得略多一些，书斋看（？）的书里，也写了许多名为【爱情】的故事。 在这些故事里，无论结局是好是坏，都会有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 “告白，告白呢？” 少年的声音响起，却让两个老者同时一怔，胡老堂主惊讶于胡闹从哪知道了这个词，刘伯却仿佛听到了过去的自己对他发出的诘问。 是啊，告白，告白呢？ 如果这是一段爱情故事的话，告白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但可惜这不是。 已然老朽的少年记忆中，并没有任何告白的景象，有的只是一个银杏飘落的平常午后。 少年是不知道的，曾有诗人写出了“我言秋日胜春朝”这样美得句子，他只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确实在那个树叶枯黄的时间，比百花盛开还要明朗。 可这样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悄悄来到熟悉的位置，期待着如往日一样的邂逅时，透过窗户，他看见的，是一个个打包好的包裹。 事情是那么突然，淑之姐姐的父亲，在外行商时摔断了腿，这对他们一家来说可谓灭顶之灾。 好在之前，他给淑之说了一门亲事，女婿家愿意帮父亲治病，只是仍旧需要有人前来照顾。 这些，都是少年在偷听长辈谈话时得知的，那姐姐呢？正在以泪洗面的人还能是谁？ 少年会永远记得那天的光景，姐姐坐上离开的马车，用光了最后一抹香膏，问他是否还有话要说。 “姐姐再见。” 这是少年那时的回答，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跑开，他怕，他怕看见姐姐失望的眼眸，更怕，那眼眸似古井般无波。 于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得到答案。 可，他真的没有得到答案吗？ 在场的，只有胡老堂主和刘老伯知道，那场托付最后得到了什么。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君恨我生早，我恨君生迟。】 又或者，在待字闺中的少女愿意接受少年的小小心意时。 他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第8章 空成追忆 清明的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阵轰轰隆隆之后，乌云尽数散去。 “哇，雨停了！” 原本还在纠结刘伯故事的胡桃，一看天晴，立刻就跑出去撒欢了，比起在屋子里听老爷爷讲故事，她还是更喜欢在外面。 “你慢点，别摔了。” 胡桃撒欢，胡闹也连忙追了出去，屋内就剩两个老家伙，相顾无言。 “老刘，淑之那边的态度你都知道了，真不打算再去看看了？” “不了，要是我再年轻个五十岁，我就去了。” 刘伯摇头拒绝，五十年前他没鼓起的勇气，五十年后更无从谈起了。 “你呀你，拿不起，又放不下，糊涂一时又糊涂一世啊。” 胡老堂主发出了怒其不争的感叹，刘老伯这一生未娶，每每问他，他却只是说，与淑之分别后见别的女子，便再无半点心动了。 与其难受自己祸害她人，不如自己一人来的自在。 这一自在，就是足足五十年光景，佳人已老，他也成了个鳏夫，守着这座酒肆，溺在追忆中无法自拔。 “好啦好啦，天晴了，陪着你的宝贝儿孙走，别在这里和我一个老家伙瞎扯了。” 说到这里，老刘伯突然反应过来 “你家不是就一个孙女吗，什么时候又添了个小子，从旁系过继来的？” 在老刘伯印象里，老胡头也不像是那种顽固派，非得讲究个传男不传女？ “不是，那是我远房表亲家的孩子，他爸妈出远门，把他寄养在我这里。” 听他这么说，老刘伯忍不住又往外瞅了瞅胡闹，颇为感慨的说道 “那感情好啊，知根知底的女婿，总比不知从哪招个懒汉强。” “胡说什么，虽是出了五服了，但我可没把这孩子当童养夫。” 瞪了老刘头一眼，胡老堂主不悦的呛了他一句，倒不是他看不上胡闹这孩子，但胡桃今年才八岁，着什么急。 “嘿呦，我还不知道个你啊……老胡头，我还指望着你送我往生呢。” 刘老伯话锋一转，死死的盯着胡老堂主。 “恐怕，到时得让胡桃来咯。” 避过老友的目光，胡老堂主整了整衣袖，大踏步着向门外走去。 “何至于此啊？！” “人，生于生时，亡于亡刻，足够了！” 最后一摆手，胡老堂主走入门外一碧如洗的天下，屋内徒留一人的叹息。 ———————————— “来试试，爷爷不会骂你的！” “你自己怎么不来……” “爷爷不会骂你，但肯定会骂我呀，你赶紧的！” 胡老堂主刚出门，就看见自家的两只皮猴子，站在一个水洼面前嘁嘁喳喳，不用想就知道他们想干嘛。 “胡桃，胡闹，赶紧走！” 听到胡老堂主的招呼，胡闹立刻抛下不安好心的胡淘淘追随而去，胡桃在原地跺了跺脚后，也连忙追了上去。 “爷爷，刚刚的老刘爷爷当初到底为什么不，呃，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告白！” 对这个问题同样好奇的胡闹立刻补充道。 “你们两个毛孩子，关心这些事干什么，你们距离为情所困的年纪，还早着呐。” 揉了揉孙女的头，胡老堂主宣告了话题的结束，不甘心的胡桃鼓起了包子脸，转头去折腾胡闹。 这家伙，居然偷偷掌握了她都不知道的东西，这还得了？！ “干嘛啊？” 看着胡桃不怀好意的看向自己，胡闹往胡堂主身边缩了缩，胡淘淘我警告你，你爷爷可就在旁边看着呢！ “胡闹，你是怎么知道告白这个词的，先生教的书里从来没有，你是不是学坏了！” 明白自己不能硬来的胡桃，巧妙的用出了一招旁敲侧击，以关心他有没有学坏巧立名目，实则逼问。 “书斋的小说里写的，谁叫你平日不去书斋。” 胡闹表示，只要我投的够快，你就没法打出伤害，反正去书斋看小说并不是什么错处，说出来也无伤大雅，同时借机反击，抨击某人不学无术。 “嘁，我才不看那些没用的东西呢，光是最近要学的东西就够多了。” 胡桃见目地已经达到，当即偃旗息鼓，虽心中下定决心也要去书斋看看，但当前还是递出了结束战斗的台阶。 “看的时候记得也问问价钱，不然老板就不让你看了。” 同样不想再起争斗的胡闹借坡下驴，借助传递经验的方式，彻底结束话题。 胡老堂主听着孩子们的对话，也开始反思，最近自己是不是把胡桃看的太紧了，要不要给她松一松。 不多时，走过岩神的七天神像后，三人正式进入归离原的范围内，渌华池也近在眼前。 “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罢，胡老堂主就在胡闹复杂的目光中从崖边一跃而下，随后如同羽毛飘落一般稳稳落在半山腰。 到了半山腰，扫开灰尘落叶后，一个圆形机关显露，胡老堂主运足力气，一脚跺下，机关瞬间亮起。 一条隧道缓缓在半山腰开启。 “你们两个也下来。” “来咯！” 胡桃直接轻车熟路的跳了下去，被胡老爷子稳稳抱在怀里，这家伙看上去，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胡闹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来他都会觉得这很不安全，当然，有胡堂主在其实很安全。 “你们两个先在这等等，我去看看里面有没有进什么魔物。” 胡家的祖坟虽然建在山壁里，但偶尔会有迷路的龙蜥之类的魔物钻进去，为了避免孩子受伤，胡老堂主抽出自己的烧火棍先行进去探路。 火属性神之眼一闪，护摩之杖顿时恢复了本职，成为了亮着红光的柴火仗。 外面，两个人只能无聊的坐在地上等着。 看着自家爷爷消失的背影，胡桃终于还是忍耐不住的问道 “胡闹，你说老刘爷爷当年喜欢的大姐姐是什么样啊？” “啊，你怎么还在想这个？” 胡闹理解不能，但胡桃好歹还算是女孩，对于这种事情，天生带有一些八卦气。 而被问到的胡闹想了想，肯定的说道 “反正不像你这样。” “嘿呀，小胡子你几个意思？！” “……反正，你有空去春香窑看看就知道了。” 胡闹含糊其辞的想要糊弄过去，胡桃却仍旧不肯罢休。 你小子到底几个意思，还有，你去过春香窑，我怎么不知道！ 第9章 日后再说 往生堂，这是一副，比璃月港历史还要悠久的招牌。 最早的往生堂，能追溯到魔神战争时期，彼时虽有岩王帝君荡涤四方，但大战难免死人。 尸体堆积在一起便容易引起瘟疫，所幸前有方相后有往生先贤，他们拿着引火的“柴火仗”，行走于大地之上，带来火光，带走疾病。 而将祖坟藏进山壁之中，则是不知道哪一代祖宗的想法，反正不管怎样，他埋这了，他又把祖宗埋在了这里，他的后代子孙也就不得不埋进来。 一代一代传承下来，也就无人再去追寻，到底为什么要把祖坟放在山壁这种地方了。 “喝，还不少。” 借着火光，胡老堂主看到了正在自家祖坟里呼呼大睡的两只幼岩龙蜥，通过它们闭合的眼睑甲壳，他判断出这两只应当是新“诞生”不久的龙蜥。 对于岩龙蜥这种元素生物，胡老堂主虽不敢自称一句专家，但也算是颇为熟悉了。 他年轻时，曾和璃月的一些学者一起研究过，发现这些元素生物居然也有不同的“种类”。 像是眼前这种，眼睑闭合有岩甲的龙蜥，就属于新诞生的龙蜥，它们大概率是山中岩元素力聚合催生的。 而还有一种有眼睛的龙蜥，它们能视物，比寻常龙蜥要更为难缠。 结合创龙点睛的典故，他们认为那些有眼睛的龙蜥，很可能就是当年被岩王爷点睛了的古龙的后裔。 甚至有人想用这点，侧面证明创龙点睛并非只是故事，可惜只凭这点，根本没法说服大众，后来便也不了了之。 “这可得小心点，别又把祖坟砸了。” 呲~ “吼，吼！！！”x2 虽然没有视力，但对周围元素力异常敏感的两只龙蜥，在护摩之杖燃起火焰的那一刻立刻惊醒，朝着周围发出警惕的怒吼。 “蜥蜴崽子，还挺精神！” 此时，胡老堂主完全不复之前慈祥老者的样子，手中燃烧烈焰的护摩之杖一个横扫，顿时两只龙蜥被打的翻倒在地。 很难想象，这把子力气 来自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身上。 ‘应该让那俩孩子也进来看看的。’ 战斗时，胡老堂主甚至还有余裕分神思考。 一个侧身躲过两只龙蜥的翻滚，趁着它们撞在石壁上头晕目眩之时，火红的杖尖被老堂主一个前突送入龙蜥胸膛。 “吼！！！” 一声痛苦的怒嚎后，这只龙蜥化作灰烬散去。 没有丝毫迟滞，刚刚刺杀一只了龙蜥的护摩之杖，反手就被老堂主狠狠砸在了第二只的头上，第二只龙蜥同样立刻化为灰烬散去。 整个战斗过程，不到一分钟。 “嗯，男子天生力气要比女子力气大些，教胡桃时，有些动作还需修改。” 老堂主根本没怎么把这两只龙蜥放在眼里，他刚刚甚至借着难得的动手机会，修改了一下胡桃的授课方向。 刚刚他试了一下，哪怕是自己老了，力气应当还是要比孙女成年后大的。 像是刺，挑，这种动作，它不像劈和砸可以借力，女子使用就会吃些亏，再联想到自家孙女跳脱随性的用枪方法，老堂主觉得可以让她试试，以护摩为箭头，自身化为利箭这种攻击方式。 不过这些现在还只能算是个想法，还得他日后好好推演才能教给胡桃。 “从这骨片的硬度看，这两只龙蜥崽子估计也是诞生不久，怪不得连肉身都未凝聚。” 元素生物是十分神奇的物种，它们是元素力凝聚的产物，但活得越久，力量越强的元素造物，反而会渐渐生长出真正的血肉和器官。 反之像是这种小龙蜥，就只有作为核心的骨片率先凝实，这种被称作“素材”的特殊材料，高明的匠人可以用来打造和强化兵器。 据说还能入药，反正胡老堂主没怎么吃过，他倒是吃了不少骗骗花蜜和霓裳花熬的药膳，配合上一种元素古龙结晶和燃愿玛瑙磨的粉，让他对火元素力的应用得心应手不少。 不止他要吃，胡桃到时候也要吃，希望那孩子到时候不要嫌难吃。 ‘哎，人老了，就是容易想多，那俩孩子应该要等急……’ “胡闹！从胡闹身上起来！” 刚刚出来，胡老堂主就差点被自己孙女气死，只见她此时正骑在胡闹的背上，手不断的挠着胡闹胳肢窝。 后者被她挠的，就算有心反抗也因为忍不住大笑而根本提不起力气。 此刻见到他出来，望过来的眼神那叫一个委屈。 “爷爷，你别帮这家伙，他居然背着我偷偷去春香窑，谁知道他还背着我都去了哪里，我非得全给他问出来不可！” 胡桃愤愤的说道，她跟着爷爷每天辛苦学艺，你倒好，偷偷出去玩，最过分的是居然还不叫着她一起去！ 世间唯有背叛不可饶恕！ (〝▼皿▼)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 “胡桃，起来！” 看见自家爷爷吹胡子了，胡桃才不情不愿的从胡闹身上下来，已经笑的喘不过气的胡闹好容易翻了个身，心中满是羞愤。 他一个大男子汉，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摁在地上反抗不能，太丢人了！ “胡闹去春香窑，那是替店里去拿香膏！” 胡老堂主瞪了自家孙女一眼后开口说道，闻言，胡桃蹲下看向胡闹。 “真的？” “废话，不然我去春香窑能干嘛！” 有的时候，胡闹真的会怀疑自己这个小姑奶奶是不是没有脑子的，他每天和她一起上下学，她去学艺，自己难道就没有事要做了吗？ 作为一个男子汉，他不可能一直在往生堂白吃白喝，肯定要帮着店里做事的呀！ 听胡闹这么说，又看了看自家爷爷，胡桃终于有点相信了，知道自己误会胡闹之后，立刻大方的把上衣一掀。 “喏，误会你了，你挠回来！” ?() 胡闹下意识就想骂她脑子是不是坏了，但是一抬头，看见少女洁白温软的小腹，鬼使神差之间，他伸手轻轻挠了挠。 软软的…… “好了，我们扯平了，赶紧走了！” “哦……” 胡闹从地上爬起来，跟着胡桃往山洞里走去，走在前面的胡桃又挠了挠刚刚被胡闹挠的地方，这家伙真笨，连挠痒痒都不知道该往哪下手。 走在最后的胡老堂主缓缓眯起了眼睛，脑海中不由浮现老刘头的话。 ‘不急，不急，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孩子之间的事不用他这个半截入土的老东西操心，只不过孙女关于男女之防这方面，他觉得 有必要加强一下。 第10章 蹭蹭祖宗 扫墓，其实是个相当累人的活，对胡家的祖坟来说，更是如此。 用护摩为两个孩子的火把点上火，胡老堂主带着两人开始清理蛛网和渣土，经由几十代人的努力，这整座大山基本都已经被挖空。 从初代到第七十六代往生堂堂主及亲族家眷的骨灰，都放在这山体内部。 “胡桃，去给你爸爸妈妈上香。” “哦……” 胡桃从胡闹的包里拿出三根香，在一堆祖宗的墓碑里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在胡桃记事前就已经去世，说不伤心是假的，但说太伤心那就更假了。 “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 即便知道父母的亡魂并不在这里，胡桃仍旧说了这些话，上香时生者倾诉对亡者的思念，不是真的说给亡者听，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提醒自己，他们是谁，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他们。 另一边，胡闹站在那总觉得不太合适，胡老堂主是长辈，不可能跪自己的儿女所以站着，往年他也跟着站，但渐渐长大了，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稍一犹豫，胡闹也取出三根香点燃，跪在了胡桃旁边。 “两位长辈，晚辈又来了，感谢往生堂这些年的照顾。” 还是那句话，话不是说给亡者听的，是说给自己的。 等到三叩首结束后，胡桃戳了戳胡闹 “你怎么也跟着跪下了？” “哎呀，都是长辈，让我蹭蹭。” 不止要蹭父母，祖宗也要蹭呢，这里除了胡桃爸妈以外的祖宗们也都得扫一扫墓碑，拿着香拜一拜。 这些胡老爷子也得跟着一起了，毕竟在他们面前，他也是小辈。 上百位祖宗全部拜完，哪怕是两个小孩都觉得腰酸背痛的。 “还好咱都讲究火葬，不然这山里还放不下哩。” 最后收拾杂物的时候，胡桃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胡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要是土葬，几十代人一座山根本不够埋的。 扫墓结束，两个孩子率先离开，老爷子拿起护摩狠狠砸在一个机关上，山洞的门瞬间关闭，再次成为一座大山。 “走，你们也该饿了。” 咕咕~x2 胡堂主话刚说完，俩孩子的肚子就很配合的叫了起来，大中午的他们的确是饿了。 三人顺着小路慢慢从半山腰走下去，一直走到渌华池边，看着平静的千顷水面，胡桃当即把鞋一脱，光着小脚就冲进了水里。 也亏得今年是个暖春，哪怕还是四月水也不算太凉，不然她就等着体验凉意直冲大脑的感觉。 摇了摇头不去管她，胡闹找了个靠水边的地方坐下，开始收拾三人的午饭。 东西很简单，每人两个摩拉肉外加一壶从出发泡到现在的茶。 “胡桃，别闹了，过来吃饭。” “哦，来啦！” 听到自己爷爷的呼唤，胡桃也放弃了跟水里的鱼较劲，踩着水花一路跑了回来。 祖孙三人坐在一块水边的大石头上，一人一个摩拉肉吃了起来，谁噎住了就往杯里倒口茶喝。 “略，好苦！” 胡桃喝了一口，顿时苦的都快把舌头吐出来了，泡了一路，不苦才怪了，不过越苦，喝完之后回甘越甜。 应该是？ “爷爷，那边的池塘里我看有好多的废墟，这里为什么没人住啊？” 璃月国土极大，人口也极多，除了璃月港和轻策庄外，其它地方住的人也都不少，唯独渌华池或者说归离原附近，那真是人烟稀少的可以。 “归离原是一片伤心地呐，哪怕现在璃月已发展至此，璃月人还是不愿回到这片让先祖垂泪的地方。 曲终人散场，曾经繁华的集落，哪怕只是觉得不吉利，都没人愿意住了。” 摸了摸孙女的小脑袋，胡堂主不急不慢的说道。 璃月大地上布满了璃月人的踪迹，但归离原这里不同，不提客观条件，仅仅一条不吉利，就足以让很多人避之不及。 当然，现实来讲，这片破地方也真没什么好的，地下有个地脉节点，催生出了一株爆炎树导致附近火元素力彻底失衡。 这种环境就导致了农作物根本别想长起来，渌华池这边倒是水草丰美，奈何贼太多。 还是那句话，璃月大地上布满了璃月人的踪迹，现代这里没人住了，古代可是有人。 渌华池这边条件好，古时自然有人住，后来没人了，但留下了大量古迹，于是考古的和盗宝的人就成天往这跑。 你也不希望自己住的地方，天天有盗宝团出没？ 总之，不管是出于心理因素还是实际情况，归离原这一片，始终没什么人选择定居，只有盗宝团和考古者的营地。 “原来如此。” 胡闹听的很认真，反倒是提出这个问题的胡桃，她早就把注意力放在刚刚爬过去的螃蟹身上了。 狼吞虎咽般吃完两个摩拉肉，又闭着眼喝下一杯茶，随即便奔着可怜的螃蟹而去。 胡闹真是很难理解，这个人是怎么走了这么远的山路，扫完墓之后还这么有活力的。 她都不会累吗？ “胡闹啊，这些日子胡桃随我修习，处理事物，倒是对你少有顾及，可有什么问题吗？” 有时候，胡老堂主是真挺希望胡闹是自己亲孙子的，那样两个孩子一起带，他就不用担心顾此失彼。 这孩子终究要走上另一条路，往生堂的东西，哪怕他愿意教，这孩子也不一定适合学。 况且，如果胡闹真是他亲孙子，以后就算自己不在了，他也不担心胡桃了。 比起那疯丫头，这孩子懂事稳重多了。 “没有，胡爷爷您放心，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好。” 胡闹说这话的时候真的非常真诚，胡淘淘被胡老堂主看住了，没人来带他一起疯之后，他神奇的发现看书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每天下学之后，去书斋看一个时辰的书，帮堂里接待一下来客，记录一下需求什么的，一天天过得安逸且充实。 “那就好，那就好。” 胡老堂主也想摸摸胡闹的头，但想想他也到了在乎这个的年纪了便没有下手。 “胡闹。” “嗯？” “胡桃以后，还需要你多多照顾了。” “嗨，她这样子，哪里是需要我照顾的哦。” 看着水里撵着螃蟹到处跑的疯丫头，胡闹吐槽了一句，并在后者摔倒后连忙跑了过去。 胡淘淘，让你乱跑，成落汤鸡了！ 看着他奔向胡桃的背影，留在原地的胡老堂主笑而不语。 第11章 以后打你娃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不断响起，火堆前是没脸见人的胡淘淘。 “噗~” “不许笑，转过去！” 哪怕变成落汤鸡，只能在火堆旁抱着发热的护摩瑟瑟发抖，胡桃仍旧还想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但胡闹哪管她啊，没直接抱着肚子笑就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那里为什么会有个坑啊，真倒霉，哈秋！” 一阵风吹来，浑身湿透的胡淘淘打了个寒颤，又朝着火堆靠近了一点。 还好有胡老堂主在，不然他们点火都是个麻烦。 “你啊你，让你小心些就是不听。” 胡老堂主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孙女啊，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古灵精怪的性子和这咋咋呼呼的做派，也不知道随了谁了。 “好了，落汤鸡小姐，你的洗脚水来咯~” 胡闹笑着把刚烧开的热水递给胡桃，这水是他刚刚从池子里取的，所以说是洗脚水。 但水这种东西，尤其是野水，你的脚和水哪个更脏还真是说不好，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当面再强调一遍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现在胡桃就是又嫌弃又无奈的捧着那杯水，就连小口小口吮吸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想起胡闹的话。 “怎么，你自己的你还嫌弃？” (?｀⊿′)? 你这家伙烦死啦！ (￣y▽￣)~ 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可不多见，胡闹可不是要多看几眼，以后说不定就看不着啦。 所幸现在是中午，太阳最火辣的时候，加上火堆和护摩的烘烤，香香脆脆的胡桃很快就烤好了。 当即三人也不再停留，再次原路返回。 虽然胡闹和胡老堂主都觉得走官路大道回去更好，但胡桃还是强烈要求原路返回。 山路多有趣啊，不像大路，除了黄土路和台阶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在她刚栽了那么大一跟头，再不顺着有可能炸毛的风险下，胡闹妥协，而俩孩子达成一致，胡老堂主还能怎么办？ 原路返回的时候，他们理所当然的再次经过了那片梅林，胡桃一眼就认出了自己之前撞上去的那棵。 “可不一眼就能认出来吗，你看看你给树撞得。” 比起胡桃只是破了个皮，树可就惨多了，树皮直接掉了一大块，胡桃这头锤威力真不是吹的。 “胡闹，你非要和我对着干是！” 闻言，胡闹的目光缓缓偏移，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皿▼) “不过还真难得，这么大一片腊梅林里，居然有一棵青梅树。” 眼看情势不妙，胡闹连忙转移了话题，经他这么一说，胡桃才发现还真是。 虽然这里的花都以粉白色为主，但腊梅的叶子要更光滑，同时因为花期不同，这棵树的花开的明显要比其它腊梅树要好。 毕竟在山下，三月腊梅就该谢了。 “哼，这样更好，等它结果了，我就过来摘梅子吃，还要在院子里也种一棵！” “你有你那棵乌梅还不算完啊？” 胡桃似乎很喜欢梅花，院子里有一棵她很小就和胡老堂主一起栽种下的乌梅树，每到花季，粉红色的梅花给整个院子都添加了一抹艳丽。 “哼，我不管，反正它得罪我了，我就要把它的孩子绑走，种在我的院子里，心情好就给它浇水施肥，心情不好就饿着它，等结果了，我不仅要吃它的，还要吃它孩子的！” 胡桃叉着腰，蛮横的对着一棵树威胁着，这一幕让胡闹想笑却又不敢笑。 好不容易把她注意力给转移了，万一开口再引火烧身了咋办。 “爷爷，等到它结果，你再带我来嘛，好不好？” 胡桃知道，自家爷爷肯定不会让自己跑这么远出来，但她同时也知道，爷爷最疼自己了！ 果不其然，看着自己孙女拉着自己手撒娇的样子，胡老堂主哪受得了这个，当即点头同意了。 “等你生日，恰好也是青梅结果的日子，到时我带你来。” “嗯！” 胡桃的生日是七月十五，还有三个多月，这让她有些心急，不过这也是没法的事情。 “胡闹，你也得来，到时我上去摘，你就在下面接！” 小手一指，胡桃大小姐决定了第二个随从的位置。 “行行行，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跟你来还能去哪似的。” 早有所料的胡闹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自己肯定也逃不掉。 同时他还在想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胡桃的生日是哪一天来着，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要是自己那天忘了，她不得杀了自己？！ ‘我跟她生日隔了54天，我的生日是9月7日白露那天，那她就应该是……’ 胡闹在心里慢慢算着日子，最后算出来应该是7月15前后，保底一点就算7月15，到时候看看堂里有没有什么准备。 少堂主生日，店里的伙计们也都是要有所表示的，尤其是那个人还是胡桃。 你可以随便捡一块好看的石头来祝她生日快乐，但绝对不能没有任何表示。 就像去年，钟离先生就是带着一块特别好看的石头来的，他去问钟离先生从哪里买到的，他说捡的。 后来根据他说的地方，胡闹托一位去层岩巨渊打探情况的大哥去看了看，还真找到了一颗拇指大小的漂亮石头。 之后他才知道，那种石头居然还是种非常珍贵的宝石，叫做老石。 仅仅是那颗拇指大小的，打磨成珠宝后，也有人出了几万摩拉的高价求购，自己今年的面具花费就是靠它解决的。 ‘哦，怪不得当时堂主那么珍重的收了起来！’ 想到这里，胡闹才突然回过味来，自己虽然不认识，但老堂主一把年纪肯定认识啊。 当时他还好奇，就算那石头好看，也不用那么珍惜的收起来。 那时候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那么大一颗老石，那不得值几百万摩拉？ 不过这傻孩子哪里知道，胡老堂主那么珍惜那颗老石，可不只是因为它本身有多珍贵。 第12章 难她天 日升月落，春去夏至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清爽的春天一去不回，炎炎夏日逐渐光临璃月大地。 而在此时，月明星稀之刻 “起灵！！！！” 随着一声大喝，整支队伍的最前方，逝者的长子立刻将手中焚烧纸钱的丧盆摔碎。 丧盆一碎，抬棺的杠夫们迅速起杠，同样由长子打起引魂幡，长子媳妇抱着馅食罐，一行人哭嚎着向璃月港外走去。 整个过程中，胡闹难得看见了面容严肃的胡桃，这场葬礼中，她将作为往生堂随行的仪倌，指导最后的下葬仪式。 “又是一位五福长者，命真好啊。” 感叹了一句，胡闹将死者的名字记下，这两月来，随着胡堂主逐渐让他们也开始接触堂内事物，这已经是被送走的第十三人了。 作为以后要继承堂主的人，胡桃是最忙的那个，各种仪式都要记牢，该说什么做什么，比上课难得多。 好在她是个机灵丫头，学的飞快，根本就难不住。 胡闹也想跟着学点来着，但胡堂主说，虽然他学些也无妨，但还是要将精力放在他该学的东西上。 钟离先生给的那本古书，胡闹其实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但因为内容过于离谱，让他一直有些怀疑钟离先生是不是给错了。 那些口诀他念过，没用，更别提什么调动生长之气冲击煞气的方法了。 听他这么说，胡老堂主也只说是时机未到，让他不要着急，且先记着就是。 虽然对这个说法他保持怀疑，但能忙里偷闲自然再好不过，两个人已经不去私塾了，反正该学的都学的差不多了。 一个去修习家传手艺，另一个继续等待时机，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哈~~~回去补个觉……” 现在才子时，等送葬队伍回来，起码得辰时，胡淘淘昨天知道自己要跟着去所以早早睡了，可怜他凌晨一点还要被拉起来帮忙。 算了，谁让他自找的呢。 一步三晃的回了往生堂，找到熟悉的床位倒头就睡，一直到感觉有谁在捏自己的鼻子，一阵憋气后胡闹才再度撑开眼睛。 一睁眼，入目的就是胡桃那双不怀好意的大眼睛，现在他知道让自己憋气的罪魁祸首是谁了……不，除了她也没人会这么干了。 “嘿呀，本小姐在外辛苦工作，你个没良心的居然在这偷懒？” “你好意思说呢，昨晚是谁急着睡觉，把给客户的金山银山都落在库房了？” “哎呀呀，这种小事就不要在意了！” 胡桃把鞋一脱，直接坐在了胡闹旁边，对着他伸出手，胡闹无奈的挠了挠头，从旁边把“账本”拿给她，然后往旁边挪了挪继续躺着。 “夏天天气热，选择火葬的客户也变多了。” “是啊，一个客户，两个客户，三个客户，算上今天的都四个了。” 夏天就是这样，尸体不能久放，过了头七就要尽快火化下葬。 “又是一位的风光大葬，仪倌们都快累晕了？” “嗯，还好？” 看着胡桃仍然活力满满的样子，胡闹撇了撇嘴，你以为谁都是你啊。 “哎对了，今天你有看见那老爷子的鬼魂吗？” “没看到，应当是寿终正寝走的。” “哦！” 自从胡桃开始跟着胡老堂主学习家学之后，她发现自己对于鬼魂好像越来越敏感了，这几个月跟着去处理丧事，好几次都看见了死者的灵魂不愿离去。 那都是心中还有担忧的亡魂，其中有一个比较让人在意，他是怕儿孙料理不好自己的身后事，非得要看着自己风光下葬了才肯走。 对于这种的，胡老堂主告诉胡桃基本不用在意，只要不是那些横死之人或对世间充满怨恨的人，其他亡魂哪怕不愿往生，也不必强求。 毕竟普通人是看不见鬼魂的，这些鬼魂留在这里，属于庸人自扰，什么时候接受现实了，想开了，自然就会走了。 只有那些身上都是怨气，有可能化作厉鬼的鬼魂，才是往生堂必须出手的，当然，那种鬼魂一般也不会出现在老人身上。 “不过他们好像都很怕你哎。” “好像是。” 胡闹也能看见鬼，只不过他要戴上面具之后才看的真切，否则就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 而一旦他戴上面具，那些鬼魂看见他，就好像他才是鬼一样，个个吓的诚惶诚恐，但询问过后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 “哎，你知道么，这两个月光璃月港就走了四十多位，可来咱家的就十三个。” “查账”中的胡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用腿戳了戳胡闹后说道 “好像是，毕竟现在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看中葬礼了，家里有人走了，也不是非要找咱们。” 对于这事，胡闹倒觉得很正常，甚至说这才是大多数普通人的常态。 现在还会选择来往生堂选择全套服务的，大多都是看重传统且家里富裕的人家。 更多人还是只会来订一口棺材，一个骨灰盒，一块墓碑，一些纸钱之类的。 至于下葬的仪式，自己主持着弄弄就行，反正人死了又不会真的复生，葬礼弄那么好看那么贵干嘛。 “哎，这可不行，要是以后没人来了，往生堂倒闭了怎么办？！” (?_? ) 现在，彻底睡不着的胡闹也彻底无语了，我的小姑奶奶哎，传承了七十六代的往生堂都没倒闭，怎么着，你有信心在你这一代倒闭呗？ “那你能怎么办，来不来是人家的事，你还能逼着人家来啊？” “嗯……我有个想法，咱们可以推出个预定服务，提前预购棺材，第二口半价！” (?⊿?)? 难道她真的是天才，这么容易倒闭的办法都被她想出来了？！ 你就不怕你这服务刚推出，人家就来把咱们铺子给砸了。 谁家买棺材还一次买俩，你这是咒人家啊！ 天才！ 第13章 她的花 胡桃，她是个鬼才，字面意思上的那种，有些主意，真不像是阳间的人能想出来的。 “第二口棺材半价，你是想让客户变回头客吗？” 从床上坐起来，胡闹吐槽道。 “对呀，生老病死，人之奈何，谁都有那一天，提前预备着不好吗？” “说是这么说……” 一时间，胡闹居然感觉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她，跟她说忌讳那些，他们干这一行的对于内情最清楚不过，生老病死人之奈何，哪是一句话就能左右的事情。 但你要说一点不在意，那肯定是假的。 说来也奇怪，俩人明明是在一个环境里长起来的，怎么就她长歪了呢？ “干嘛啊，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胡桃立刻就发现了胡闹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当即捏住他的脸颊威胁的问道。 “谁看你了！” 胡闹当即反击，揪住胡桃的头发不松手，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胡老堂主进来把他们分开。 听完前因后果后，老堂主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孙女，居然还能有这种奇思妙想。 不过，看淡生死这点，很好。 “堂主，您不是常说死者为大，生死之事不可儿戏吗？” 看着胡老堂主欣慰的样子，反而是胡闹不懂了，您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不能为了胡淘拉偏架啊！ “哼哼，这你就不懂了，我问你，死者为大，是死者更大，还是死更大？” 看胡闹这副样子，胡桃当即开口卖弄起来。 “啊？这个词是这么分的？” “那当然了，我跟你说，重要的是死者，死根本就不能算大事，那是人人都逃不掉的结局！” 至于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胡桃其实现在也搞不太懂，但爷爷是这么说，肯定就不会错啦！ 胡老堂主笑着捋了捋胡子，拍拍自己两边，示意两个孩子坐过来，他摸了摸胡桃的小脑袋，然后看向仍旧一脸困惑的胡闹。 “胡闹，今天你去送别的李伯，你觉得他是谁？” “李伯，就是李伯啊。” 胡闹越发搞不懂了，李伯除了李伯还能是谁？ “对，于你来说，李伯就是李伯，同时他还是儿子的父亲，妻子的丈夫，儿媳的公公，孙子的爷爷，门房的老爷，璃月的李老爷。” 胡老堂主一口气说了很多称呼，它们无一例外全都指向同一个人。 “死者为大，重要的不是谁死了而是死的，是谁。” 最初的往生堂，只是一个用火焚烧尸体，隔绝瘟疫的地方，但随着时间推移，时代变化，他们也逐渐承担起了沟通阴阳，安抚生者的职责。 “人死百债消，一个人一旦死了，他生前的一切罪业，一切功德也随之消散。” 民间一直有种说法，生前作恶多端，死后不得超生，但作为送人往生的那一方，他们却是知道这句话并不正确。 人死之后，只要自己想走，没人拦得住，哪怕是往生堂，也只是为他点起一盏引路的灯火而已。 但这句话却也不是全然错误的，一个人要想死后走的通达，大概率是要没有执念的。 为什么横死的人很难往生，因为谁也不知道他生前到底抱有怎样远大的理想，又在死时怀有怎样的遗憾，有些时候甚至死者本人都不知道。 而作恶多端的人，哪怕只从概率上来说，他们与人结仇的概率就更大，得以善终的可能性就越小。 所以，生前作恶多端，死后不得超生，也不算全然说错。 “那，我还是觉得，真用胡桃那种促销方式，咱家迟早得黄。” “你说什么(〝▼皿▼)” 对于自己的天才想法，胡桃觉得非常完美，小小胡闹可笑可笑，居然不懂她！ “好了好了，胡桃，你能看淡生死这是件好事，但你不能要求其他人也和你一样。” 胡老堂主语重心长的说道，胡桃闻言，虽然心里听进去了，但脸上还是要为了自己的面子再强撑一下。 看着孙女倔强的样子，胡老堂主笑呵呵的开口道 “胡桃，你不是跟明星斋预订了两包琉璃百合的花种今天去取吗？” “哎呀！” 胡桃一惊，直接从胡老堂主身边跳了起来，看看天边的大太阳，这都快到中午了。 明星斋的大叔只说到货了尽可能帮她留两包，但这花种总务司每次都会直接买空，要是去晚了，那可了就没了呀！ “胡闹，赶紧起来，我们快去明星斋！” “哎，哎，别拉我，我鞋子！” 看着慌忙出门的胡桃，还有被她拽着的胡闹，胡老堂主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笑过之后，他取出一包花种放在了胡桃的床头，这丫头，别看面上不甚在意的样子，每次真的去了，那可是真的尽心尽力。 要不然，也不会累的回来倒头就睡，连要送的东西都忘了。 “孩子还是要多出去跑跑，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他们了。” 胡桃既要跟着他学葬仪又要去帮忙，自然是辛苦的，而胡闹这些天，除了帮店里的忙，还一直在给胡桃收拾尾巴，又要抽空去学木雕和屠宰。 这俩孩子互帮互助的样子，是胡老堂主最希望看到的。 现在，总算是不忙了，也该让他们多出去玩玩。 其实刚刚，有个事胡老堂主没告诉俩孩子，其实真的想把自己的后事交给往生堂的老人，的确是会来预约的。 人，在时日无多之前，总是能有些感应的，所以哪些日子会忙一些，哪些日子能清闲点，胡老堂主心里都是有数的。 比如现在，刚走的李伯就是预约的最后一人了，剩下的客人，大多就是提前给自己准备了一口寿材这样的了。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就该给店里的仪倌们排休了，这一行说是全年无休，但哪能真让人一直连轴转，不忙的时候，就要多休息，休息好了才能在该忙的时候有力气干活。 “咦，这是什么？” 把两个孩子打闹的床铺也收拾好，胡老堂主忽然看到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的，全是这两个月送走的客人。 “这俩孩子。” 摇了摇头，胡老堂主哭笑不得的走了，这才多大，就想当家啦？ 再等几年。 第14章 远嫁 “借道借道！！” “抱歉抱歉！！” 璃月大街上，来往的人群中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狂奔着，一个在前大喊借道，一个在后对着那些躲闪不及被蹭到的人喊抱歉。 两个人紧赶慢赶，最后喘着粗气来到明星斋，却发现今天看店的怎么是个小姑娘。 一番打听才知道，这姑娘叫星稀，是店主星宇的女儿，她父亲今天受人邀请前去做客，店里只交给伙计又可能让原来的贵客觉得被轻视。 于是就让女儿来代看一天店铺，顺便传达这则消息。 “哦哦，那星稀姐姐，琉璃百合的花种还有吗？” 胡桃迫不及待的问道，不料她问出之后，就见星稀脸上露出一种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随后在转身离开一段时间后，才遗憾的回来说道已经卖光了。 “啊……” 闻言，胡桃失望的低下了头，琉璃百合的花种真的特别难买，她这都第三次求购了也没有买到。 都怪总务司，每次都要一次性买光！ “让你非要来捉弄我，耽误正事了？” 听见花种卖完了，胡闹幸灾乐祸的给胡淘淘又补了一刀，后者闻言直接扑了上来。 “干嘛？！” “……我心情不好，你给我打一下！” (-i_- ) 你这家伙，把我当什么了？ 虽然这么想，但是看着她失落的样子，胡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记得轻点。” “嗯！” 说完，胡桃举起小拳头，对着胡闹的胳膊连续捶了几下，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都怪总务司之类的话。 虽然打了好几下，但好在都不重，胡闹就当这家伙在给自己按摩了。 “呼，好了，反正出来一趟，我们去玉京台看看，总务司买了那么多琉璃百合，到底有没有养好！” “得了，你不就是看了总务司的琉璃百合，才想买花种自己种吗。” 胡闹默默吐槽道，不知为何，胡桃特别喜欢那种鲜艳的花，院子里的乌梅，还有她自己种的霓裳花，全都是妖艳的红色。 琉璃百合这种蓝色的花卉，以前胡桃的评价都是“挺好看的”，就有一次，有一个客户晚上病急走了，俩人去送东西的时候在路过玉京台的时候，她看见了月光下开放的琉璃百合。 这一下，我们的胡桃大小姐就被迷住了，非要自己也种一株琉璃百合，守着它看一次花开的全过程。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胡闹觉得，一方面琉璃百合确实很美，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胡桃那天只看到了一下琉璃百合开放的瞬间。 那时候花都没完全展开呢。 基于此，这家伙想看全过程又想自己种，就连自己说半夜陪她去看看就得了，她都不松口非要自己种。 那爱折腾，你就折腾呗。 “新娘子来咯！！！” 就在两人前往玉京台路上，旁边不知哪条街忽然有人喊了一句。 紧接着在一阵狗叫之后，一堆人提着红灯笼从家中涌出，向着同一条街汇聚而去。 ‘完！’ 果然，不等胡闹开口呢，胡桃一把拽起他的胳膊，跟着人流就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看热闹这种事，怎么可能没有她胡桃呢！ 被人流裹挟着往前走了不远，两人瞅准时机往前一挤，凭借着年龄优势瞬间挤到前排。 豁然开朗的瞬间，入目便是一匹高头大马引领着的车队。 “这是有人成亲？” “应该是，看起来排场还不小。” 杠箱开道，花轿居中，箱、柜、桌、椅、桶、盆等红漆陪嫁用品随后，组成了一支绵延数里的送嫁妆队。 这应该就是书里写过的十里红妆，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脸喜色的男子，应该就是新郎。 “周老爷的公子今日成婚，大家吃喜糖嘞！” 穿着一身红衣的小厮，手里提着个大大的竹篮，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喜糖，每走过一段路，就会拿起篮子里的瓢挖一勺喜糖撒向人群。 “哎呦！” 一颗喜糖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胡桃头上，后者愤愤的把它拿下，剥去糖衣直接塞进了嘴里。 “甜吗？” “唔，你等着！” 说完，胡桃就直接忽视胡闹想要阻拦的行为，直接扎进了人堆里，不一会儿就带着一颗喜糖回来了。 “喏，你也尝尝，我觉得味道还可以。” 闻言，胡闹也把这颗胡桃抢来的喜糖塞进了嘴里，别说，还真挺甜的，也不知道是订的哪家的。 人都说红白喜事，可璃月港办白事的仅往生堂一家，红事可有大大小小十几家呢。 “放鞭炮咯！！！” 随着小厮的提醒，人群顿时隔出了一段距离，噼里啪啦的鞭炮顿时炸响，地上霎时便被铺的红彤彤一片。 放鞭炮，便意味着新娘快到地方了。 果不其然，最前面的队伍很快就在一处气派的人家面前停下，东西源源不断的往里面搬着，门口有一位一脸喜色的老丈，喜迎八方来客。 “新郎来咯！” 啊？ 快到门前，才有小厮接着喊道，紧接着一个穿着鲜红衣裳，气宇轩昂的人走了出来。 原来骑马的那个不是新郎啊，那他笑的跟自己成亲一样开心？ 终于，花轿在门前停下，两个一脸富态的和善阿姨上前，扶着新娘走下来。 围观的众人也终于得以一睹新娘容颜，头上虽然盖着红纱，但仍能看出下面女子的容貌秀丽。 “新娘子真漂亮！” 人群中，不知那个坏胚嚎了一句，顿时引起阵阵哄笑。 新郎也在此时上前，牵起了新娘的手，眼看就要走入门槛，新娘却又回头望了望，似乎在看什么一般。 不过众人谁都没在意，依旧笑闹着看着新娘进了门。 只有 “哎，哎，胡闹，你看那边，刚刚那新娘子是不是朝那看来着？” 胡桃，她眼神可好了。 ps:按照现实来想，璃月肯定不可能和游戏里一样不是饭店就是商店，肯定得有居民区，所以大家就不要纠结某个地方游戏里有没有这种事啦。 顺便一提，作者心里的璃月主城，应该是大唐的不夜长安那样，就酱~ 第15章 三赢 街上的热闹还在继续，在璃月，但凡谁家有喜事，多是能聚集一些嘱咐人的。 蹭蹭喜气，沾沾福气，寻个好兆头，哪怕只是为了看个热闹，这些都是刻在璃月人骨子里的东西。 但这热闹，胡闹可是不怎么想继续凑了，原因无他，太挤。 “咱们快走，你不是还要去玉京台吗？” “啊？哦！” 胡桃原本还在往新娘子看的地方望，听胡闹这么一说顿时回过神来，两个人再次费劲啦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继续往玉京台走去。 “哎哎，胡闹，你觉得刚刚新娘子是在看什么啊？” “不知道，不过她看什么，和我们好像也没有关系？” “你不好奇嘛？” “完全不。” 闻言，胡桃不甘心似的挠了挠胡闹的后背，就好像要通过这样让他的心也痒痒起来似的。 “别闹了，你要真想知道，咱俩去看看不就得了。” 无奈的扫了一眼胡淘淘，这家伙就是个闲不住的主，毕竟是能说出无聊比死可怕这种话的人。 要是不顺着她，就算回家了恐怕也得折腾自己，不如趁现在赶紧搞定。 “嘿嘿，跟我来！” 笑了一声，胡桃当即如同一只灵巧的兔子一般窜了出去，胡闹紧随其后。 在记忆力这方面，胡桃那可是全璃月港出名的，通过刚刚的观察她早就把新娘子看的方向牢牢记在心里。 现在她带着胡闹走的这条线路，就是以新娘看的方向为基准延伸出来的，而这个方向，恰好能延伸向璃月外的大桥上。 ‘就追到那里，如果没遇到人的话就算了。’ 虽然好奇，但胡桃也知道他们不可能一直找下去，她给两人定了个界限，就到大桥那里，再找不到任何线索就放弃。 “胡闹！” “来了。” 眼见胡桃在一堵墙前忽然停下半蹲伸手，胡闹面上平静，心中仍然跃跃欲试的冲了上去。 “唔，你太重啦！” 一脚踏在胡桃手上，借助后者提供的升力，胡闹一个翻身跳到墙上，同时伸手将胡桃也拉了上来。 “那下次换我来！” 成功翻墙，胡闹也是有些心潮澎湃，老堂主教的“功夫”总算是找到机会用了一次，就是不知道他俩要多久，才能和老堂主那样做到在山岩间闲庭信步的样子。 两人继续向前，有胡桃开了这个头之后，接下来走的那就全都不是给人走的路，专挑那种障碍物多的地方钻。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后，俩人果断调整了站位，有胡闹在下面作为垫子，胡桃上了墙之后，胡闹在踏地起跳，胡桃作为钩子给他二次借力。 许是往生堂养的实在太好，两人男女力量间的差异，此时便逐渐开始显现出来。 “呼，呼，行了，都到这了，也没看见什么，呼，奇怪的东西。” 来到大桥边，两人皆是气喘吁吁，这一路走来，除了翻墙外，俩人也一直在注意有没有什么不太正常的人和事。 结果压根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也可能是俩人不够灵敏没看出来，反正出开这么远了，胡闹觉得胡桃也该尽兴了。 “唔……你觉得那个人奇怪吗？” 虽然也给自己定了界限，但就这么无功而返，胡桃还是不太甘心。 “你清醒一点啊，那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纪念品店啊，那大叔在这里摆摊的时间比咱俩年纪都大了？” “那，那边那个卖糖葫芦的！” “你想吃？” “哎呀不是！” (o｀e′o) (-i_- ) 在接连看到了无辜的店主，无辜的摊贩，无辜的钓鱼佬，无辜的劲装女侠……等等？ 劲装，女侠？ “胡闹，冲啊！” “哎，你等等嘿！” 胡桃已经冲出去了，毕竟他们看到的那人，已经翻身上马，眼看就要走了。 “那边的姐姐，等一下啊！” “？” 燕离一愣，环顾四周，确认只有自己一个女的之后，看着冲上来的胡桃，疑惑问道 “小妹妹，有什么事吗？” 看到燕离下马，胡桃直截了当的问道 “姐姐，你和今天城里结婚的新娘子认识吗？” “你这么问谁知道啊。” 胡闹也走了过来，正好听到胡桃犯傻，今天谁知道璃月港里有几家成婚。 还不等他重新问，眼前的大姐姐却是点了点头。 “如果是周公子家成婚的话，姐姐知道哦。” 看着眼前可爱的女娃娃，燕离忍不住蹲下捏了捏她的小脸随后说道。 “这么说，那位新娘姐姐真的是在看您了？” 胡闹也是颇为意外，这瞎猫真碰到死耗子啦？！ “她往我这看了，哈哈，也不知是谢我还是怨我！” 听胡闹这么说，燕离站起来望向璃月港的方向，良久才笑着说了一句。 两小只对视一眼，这里面，有事啊！ “姐姐，你和那个姐姐认识吗！” 胡桃也没想到，自己随便找的一个大姐姐居然就找对人了，此刻兴奋异常。 “是呀是呀，那个姐姐今天结婚的新郎，是我的未婚夫哦~” 胡桃肉乎乎的小脸让燕离爱不释手，这孩子真可爱~ “啊？”x2 但她这句话，可多给两小只雷了个外焦里嫩，怎么，不是，你的未婚夫？ 如果先生没有教错的，你的未婚夫，不应该和别人结婚！ “呵呵，你们两个小家伙，就是为了这个找我呀？” 燕离也没想到，这件就连自家人都不怎么知道的事，会被两个不相关的人找上，还是两个孩子。 “姐姐，你的未婚夫，不是应该和你结婚吗？” “对呀，但是姐姐都不认识他，他喜欢的是另一个姐姐，所以我们就不结婚了呀~” 燕离说得轻松，好像自己是个无关人士一般。 胡桃和胡闹一时之间没怎么搞懂，你们不结婚，那又是哪来的婚约呢？ 看着他俩的样子，燕离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翻身上马，取出腰间酒壶豪迈的喝了一口。 “他不爱我，我不恋他，我成全他们，他放我离去，此间再无我牵挂，且看他能否为他的新娘，撑起一片天地了，哈哈哈！！！” 看着那个纵马远离的背影，两个孩子呆呆的看着，久久不语。 第16章 仙缘 啪，啪，啪！ “喝！” 砰！！！ 庭院内，两支木枪噼啪声不断的碰撞在一起，作为主角之一的胡闹，此刻已经大汗淋漓。 在奋力一枪仍旧被胡老堂主轻松荡开之后，他终于撑不住，手不由自主一软再也握不住枪。 “好，就到这里。” “是，多谢堂主。” 见胡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胡老堂主满意的捋了捋胡子，这孩子最近枪法越加精进了，力气也涨了不少，好啊。 不过最让他喜欢的，还是身上这股子稳重的劲，只要不和自己孙女在一块，谁见了不夸一句好一个少年郎。 “胡闹，胡闹！！” 璃月人啊，最是不经念叨，这不刚在心里说完，那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就闯了进来。 “咋了，你又惹祸了？” “哎呀什么啊，那个姐姐的事，我终于打听出来了！” 距离两人与一面之缘的燕离分开，已经过去一周，这一个星期，胡桃那是满璃月的窜哪，把自己的“情报网”都快整过载了。 终于是在今天把所有前因后果搞明白了，然后第一时间来找胡闹显摆。 “你等等，先去那坐着。” 说完，胡闹把训练用的木枪摆好，然后拿起一旁的笤帚簸箕开始打扫。 胡桃看他做这些，也只好乖乖坐在了自家爷爷的身边，看着老爷子好奇的表情，胡桃闹别扭一般小嘴一撅。 这祖孙俩正闹着别扭呢，原因是那包花种，哦，准确的来说应是胡桃一个人在跟爷爷撒娇。 毕竟她不可能真跟胡老堂主闹什么别扭，就是找个理由，让爷爷多惯着她一点。 等到胡闹收拾完东西，胡老堂主给他倒了杯茶水，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后就离开了。 “来，说说，你忙上忙下的，到底查到什么了。” 给胡桃也倒了一杯茶，胡闹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胡桃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紧接着便是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他越说，胡闹的表情越古怪，等听完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良久才感叹了一句 “奇女子，真汉子，这故事不说给说书先生真可惜了。” 这事，当茶余饭后的谈资那是真挺过瘾的。 简单点来说，男女主角分别是周老爷的独子周巡和燕老爷的嫡女燕离，两人父母之命定下来要联姻。 但燕离不喜欢周巡，她并不想嫁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男子。 同样的周巡也不喜欢燕离，他有自己的爱人，是一个从蒙德来璃月投奔亲戚的女孩，两人是真正的情真意切，互生情愫。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燕离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两家因为有契约，所以必须得结婚，但她父母根本不为她考虑，所以她就要逃婚。 逃婚之前，她和那个蒙德女孩义结金兰，跳过父母让她成了自己妹妹，让她和周巡结婚，自己则去追寻从小的梦想，仗剑天涯行走江湖。 最后，燕离一走了之得到自由，伊芙替她给父母尽孝，周巡揽下所有责任，同时承担来自双方家庭的压力，娶到了自己真正爱的女子。 三个年轻人，用自己的勇气和决心，换来了对他们来说，当下最好的未来。 “咕嘟咕嘟，据说周老爷和燕老爷也没有为难他们，只要不影响两家生意就行，你说这世上怎么还有这种人呐。” “你都看到了，不就说明这世上就是有这种人咯~” 胡闹耸了耸肩，胡桃不满的呲了呲牙，这时候你小子就来附和本姑奶奶的话就行了！ “对了，打听消息的时候，我听说好像有一群，叫什么愚人众的家伙要来璃月。” “愚人众？”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怎么聪明。 “对啊，好像是从至冬来的一群人，也不知道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要干嘛。” “管他干嘛，跟咱们又没多大关系，除非他们很需要往生堂服务。” 胡桃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些人大老远来一趟，也不知道需不需要给他们打折。 “你刚刚是和爷爷在练枪吗，本小姐也来和你练练！” “……不要。” 胡闹果断拒绝，且不提他刚刚和胡堂主练了那么久已经很累了，跟胡桃这家伙打，不仅身累，心更累。 她的枪法，那真是把胡堂主枪法里，随心所欲的一面发挥的淋漓尽致，完全不按套路来。 一边打，这家伙还要发出类似“哎呀呀”“欧呦”“还不错嘛”等等垃圾话干扰你的心神，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她一击重击打中。 胡闹还记得上一次，这家伙没练熟就来找自己，结果枪飞了，她一头槌狠狠撞在自己肚子上，苦水都要吐出来了。 “害怕了？” “……来！” 于是，庭院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少女的笑声和少年恼怒的喊声。 “胡淘淘，你不准用头锤！” ———————————— “堂主。” “钟离先生，您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胡老堂主看着出现在柜台的钟离一愣，这位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了。 “时机到了，那个孩子的仙缘已经准备好了。” 钟离没有接话，只是看向后院说道 “这么早？” 胡老堂主下意识皱起眉，胡闹才八岁，是不是太急了一些。 “宜早不宜晚，仙家已经做好准备，只是修习方相之法，需保持矛盾之心，还需堂主费心。” “不知先生是打算？” “求而不得，思家念亲。” 这番话是留云借风真君告诉钟离的，作为一众仙家里的“技”之魁首，她不止调教过一代方相，对此很有经验。 “思家，念亲，哎……再等一月，等胡桃那丫头生日之后我再带他去。” “不必，他需要主动踏上那条路，劳堂主在一月之后，让胡闹将此物送去绝云间的酒肆，到时自有仙家引他上山。” 钟离将一枚玉牌交给老堂主后便告辞离去，老堂主收下玉牌来到后院，看着玩闹的两个孩子轻轻叹了口气。 他不知，是否还能再见到这一幕咯。 第17章 青梅 知~知~知~ 七月，炎炎夏日，蝉鸣惹的路人心烦，却坏不了少女的好心情。 “爷爷，胡闹，快点啊！” “你再跑这么快，小心再撞树上。” 三人再次走入同一个地方，此地与三月之前，却已是大不相同，万紫千红成为春的过去，树荫葱葱成为夏的现在。 又是梅林，这一次没有乱花迷眼，只有绿意盎然，胡桃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异类，唯一挂着果的青梅树。 “哇，结了好多果！” 来到树下，胡桃踮起脚看向枝头，一个个珠圆玉润的大青梅挂满了枝头，看着就让人唇齿生津。 胡桃压了压腿，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也不在乎这个季节树上有没有虫子，上手就要摘果子。 “你看好了扔，别砸着我！” “知道了，你铺开袋子！” 闻言，胡闹把带来的大网铺开，然后和胡老堂主一起远远的躲开。 没一会儿，大大小小的青梅就如雨点一般噼里啪啦的掉落下来，即便有网垫着，不少青梅还是摔碎飞溅了出去。 “有胡桃在，这里估计明年就得有新的青梅树了。” 虽然这棵树每年结果，但因为只有它一棵，鸟兽一般就不会来这片梅林深处专门寻它，果子集中掉落，哪怕能发芽也没有足够的养分长大。 现在胡桃这么一搞，果子四溅开来，总有一些能落在适合生长的地方，运气好明年就能长出一棵甚至好几棵青梅树。 这么说，胡桃这算以德报怨了？ 不对不对，她是为了绑架人家孩子来的，这些青梅摘了带回去还要选一批最好的种在院子里，希望能成活。 “爷爷，胡闹，看，这么一大袋！” 从树上跳下来，胡桃把网兜提在手里，里面鼓鼓囊囊的全是青梅。 “呵呵，满意了，那就走，回去给你过生日去。” 今天一大早，祖孙三人就来摘青梅，等回去之后，还要给胡桃小寿星过生日呢。 “到时候，今年谁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你就给他一颗酸梅子做回礼。” 不料，胡闹话音刚落，胡桃直接从袋子里掏出最小的一颗，看上去就酸涩无比的青梅塞进了胡闹怀里。 “你，胡淘淘，你有没有良心呐！” 他可是送了她自己最满意的一尊木雕，那可是自己学了三个月木雕，做的最满意的一个了！ “略略略，谁让你送我那么丑的木雕！” 胡桃吐了吐舌头，拿着一大袋青梅在发飙的胡闹扑上来之前逃开了。 看着又闹在一起的俩孩子，胡堂主半笑半心忧的摇了摇头，时间，还真是过得很快啊……还有半个月。 打闹归打闹，三人还是马不停蹄立刻回到了璃月港，今日少堂主生辰，胡老堂主一反常态要给她好好庆祝庆祝。 以前生辰，都是三人在家，胡堂主做几个菜小聚一番，有客人上门道贺就招待一下。 这次却是在院里摆了宴席，往生堂这做白事的地方，少有的热闹了起来。 交好的友人店家，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也托人送了一份贺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胡老爷子过寿呢。 “小堂主，恭喜恭喜~” “您同喜，请进~” 最开心的，当然就要属胡桃了，每拿到一份包装精美的礼品，她就要到胡闹面前显摆一下，这可就苦了要和她一起迎宾的胡闹了。 不过让胡闹比较奇怪的是，明明是胡桃过生日，怎么今天他的戏份那么多，不管胡桃干什么，胡老堂主都要他跟着一起。 说实话，在坐这些，有几个不认识他的，有必要像是特地介绍一样让他跟在胡桃屁股后面吗？ “胡堂主，不知这位小兄弟是？” 哎呀，还真有不认识我的？ 胡闹看了那人一眼，这人他认识呀，是【李记餐馆】的老板嘛，之前他来店里订购过一对香烛，就是自己送去的。 这怎么，才一个月就不记得了？ “呵呵，李老板，这是我的一个子侄，叫做胡闹。” 胡堂主笑呵呵的介绍道，胡闹也上前一步见了礼。 之前是他想当然了，这些店铺的老板，哪个不是每天阅人无数，除了特意记在心里的，怎么还会记得他一个小子。 不过这次，有胡堂主特意介绍，不少人倒是记住了，往生堂的胡家还有个小子，叫胡闹。 一番忙碌之后，宾主尽欢，只有累的够呛的胡闹，还要被兴致勃勃的胡桃一起拉着去拆礼物，洗青梅，种树。 “我跟你说，别看有这么多种子，咱们还是得好好育苗！” “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种了。” 胡桃种花的时候，胡闹可没少打下手，这次虽然是要种树，但流程还是差不多。 先育苗，然后把里面长势最好的几棵移栽出来，再看看那棵最有希望活下来，再给它移栽到院子里跟那棵乌梅作伴。 从幼苗到成材，至少需要五年光景，期间胡闹都能想到，自己要给它浇多少次水，施多少肥。 胡桃那家伙，肯定得使唤自己。 把挑选出来的种子泡到水里等待发芽之后，胡桃又拉着胡闹去处理剖好的青梅肉。 这些梅子，她打算一半给爷爷酿青梅酒，一半做成青梅酱慢慢吃，然后选最熟的那一点，现吃！ “唔，你干嘛！” “你先尝尝，酸不酸啊？” 正洗着呢，胡桃忽然把一颗青梅塞进了胡闹嘴里，后者嚼了嚼，味道还真挺不错的…… “甜甜酸酸，不错。” “真哒？” 胡桃闻言，也挑了一颗大的塞进嘴里，嚼了嚼也觉得很甜…… “嘶！！！”x2 下一秒，吸吮声同时出现，两个人一起被酸的口水不断。 “胡闹！” “你就说，前面甜不甜嘛！” 也不知道，这青梅到底怎么长得，前面甜后面酸，不像别家，是又酸又甜。 第18章 问天路之始 经过一场寿宴，胡桃的八岁也正式由虚转实，真正成为了一个八岁的小屁孩。 同时，经过半个月的悉心照料，两人的青梅大计也告一段落，不愧是野生的梅子，出芽率特别的高，三十颗种子发芽了二十七颗。 再继续育苗，最终选定了长势最好的一棵种在了院子里，那棵乌梅树的正对面。 大概三到五年之后，两棵树就能遥遥相对，一起春天开花，夏天结果。 也在半个月后的今天，胡老堂主终于下定决心，将胡闹单独叫了出来，趁着胡桃不在的时候。 “堂主，您叫我是？” “胡闹，之前钟离先生说你有仙缘之事，你可还记得？” 仙缘……胡闹一拍脑袋，好像的确有这回事来着，只不过这都半年多了，他也一直没当回事。 看他这副样子，胡老堂主颇为好笑的点了点他，要是其他人，知道自己有仙缘，甭管是真是假都会十分上心。 哪像这孩子，也是，毕竟他们家的家教，就注定了孩子不会对仙神妖魔有太多兴趣和注意。 “你且拿着这个，去一趟绝云顶，仙缘既是缘分，只要你真的有，必然会遇上。” 说着，胡老堂主将怀中玉牌交给了胡闹，然后带他去仓库选了一把趁手的黑缨枪，又为他备好行囊。 直到这时，胡闹才反应过来，现在就走？ “堂主，那个，我不用和胡桃道个别吗，这一去哪怕没遇到仙人，回来也得第二天了。” 璃月港距离绝云间不算近，哪怕坐马车也得走一天的路，到那之后他要找地方住下，第二天才能去攀绝云顶，等着再回来，怕是要第三天了。 “不必，此间事物，早去早回。” 言罢，胡老堂主背过身去不再看他，胡闹也没多想，微微躬身后便跟着上了马车。 虽说是去寻仙，但好像也没听说，谁家寻仙是坐着马车，还寻求了一支千岩军十人小队保护的啊。 不管怎样，这支另类的寻仙队伍还是出发了，只是谁都没发现，车队后方还跟着一只鬼鬼祟祟的鬼丫头。 ———————————— 从璃月港到绝云间，那是一段漫长且危险的道路，当然，前半段还是安稳的。 从大门桥出发，一路向西，经过大大的上坡路便能抵达最近的岗亭，两名千岩军在此驻守审查。 从这里，再到前面的酒肆，就是最后的安全地带了，从老刘伯的酒肆开始，后面的地方每隔一公里就会有一座千岩军的岗哨，一直绵延到另一端的望舒客栈。 只不过，胡闹一行要走的却是另一条路。 在分岔路口向左而行，经过一座石桥，淌过一段浅滩，复又前行数十里后，终于来到一块路牌前。 许是岩王帝君保佑，这一路上居然没遇到什么魔物，就连丘丘人都没有。 【此中绝云处，尘俗务东还】 “这块路牌，年纪应该比老堂主都大了？” 走了这么远，头上太阳太大，刚好这里有大片山岩阴影遮蔽，就在这里先休息一阵再走。 “小兄弟，过来一起喝口水！” “哎，好嘞。” 千岩军们把火升起来后烧了壶热水，虽然这鬼天气已经够热了，但生水还是要烧开才敢喝。 “兵哥，你们对绝云间这里了解吗，这儿真有仙人吗？” “兵哥……咳，仙人嘛，我觉得肯定是有的，毕竟众仙追随帝君荡涤四方的故事一直流传着，就是不知道仙人到底在哪了。” 岩王帝君携众仙荡涤四方，那是璃月传了几千年的传说，帝君本人也从来没有否认过，那仙人肯定是存在的。 只是最近这几十年，仙人的痕迹越来越少，反倒是借此谋利的骗子越来越多，这才让仙人渐渐只成传说。 “那你觉得，咱们这次能找到吗？” “那就不知道，我们只能送你到绝云间，剩下的寻仙之旅，就要靠你自己了。” 说到这里，这位千岩军大哥忧心忡忡的看向远方，这么半大个孩子，怎么胡堂主就要他来寻仙呢，哪怕要寻，等他大些不行吗。 原地修整了大约两刻钟之后，一行人再次出发，通过一段有些年久失修的栈道，便是一段下坡路。 下坡之后又上坡，再往前，便是千岩军此次护送的目的地了，一家客栈的出现，标志着他们到了目的地。 “阿凌，别练了，快给我们上壶凉茶！” 车队进入客栈，门前有一个年轻小伙，穿着一身练功服在烈日下挥拳。 “哎，来了！” 听到有客人招呼，被称作阿凌的小伙立刻进入客栈提了一壶凉茶出来。 “不知几位大哥，今日来此是，那个，我师傅他绝对不是骗子，他真的在教我本事！” “跟你的事无关，我们今天是来护送那个小伙子寻仙的。” 关于阿凌，这家伙可有“名”了，是良言难劝该死鬼的典型，明明他师傅就是个骗子，还非得死心塌地跟着。 千岩军劝了几次，也就没再劝过他，愿意练，那就练，反正强身健体也没坏处。 “寻仙？师傅，师傅，有人来找你啦！” “哎！” 千岩军的几位没来得及拦住他，这小子就已经冲了回去，不一会儿，一个打扮的“仙风道骨”的大叔走了出来。 “哈哈，又是哪位俊杰想见我霹雳闪电真……” 那霹雳闪电刚出来，看见十个千岩军齐刷刷的盯着他，顿时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霹雳闪电真君，这个小伙子人是为了正经寻仙来的，你不准忽悠人家！” “哎，什么话，这是什么话，我霹雳闪电真君，怎么就不是仙人了！” 呵呵 千岩军也不想和这老骗子多说些什么，只是手摸向一旁放着的枪，就已经让他冷汗淋漓。 “哼，缘分浅薄之人，本仙还不稀罕收呢！” 说罢，他便在徒弟崇拜的目光中挥袖离开，那阿凌倒是个好心的，一脸可惜过来劝胡闹不要伤心，他一定还能找到别的仙人的。 对此，胡闹只能说 “谢谢。” “不用谢。” 这，他真是个善良的傻孩子啊，比其他，胡闹都觉得自己不像个孩子了。 第19章 胡淘淘 唔，哦，嗷~ 马车在前，千岩军在侧，但谁也没发现，他们身后还远远吊着一只调皮的小尾巴。 “哼，胡闹这家伙，又想瞒着我去哪？” 胡桃躲在草丛里，看着远去的马车不满的哼了一声，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感觉怪怪的。 时不时地，爷爷就要把她支出去干活，然后拉着胡闹神神秘秘的做着什么。 这让胡桃非常担心，会不会突然胡闹就学会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然后她堂堂胡大小姐，就要成“妹妹”了。 “等离家远了，你不想带上我都不行！” 胡桃知道，现在自己出去的话，百分百会被送回去，所以她就这样一直远远的跟着，等离的足够远，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了。 她倒要看看，胡闹瞒着她究竟想干什么！ “咦，那不是老胡家的丫头吗，在那干嘛呢？” 路上，正在计账的刘老伯看着躲起来的胡桃，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着她应该是和前面千岩军一起的，也就没再管她。 有那么多千岩军在呢，能出什么事。 “喂，那边的丫头，你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当然，路上她也有被千岩军的士兵发现，只不过对方看她是个小孩子，又说自己是不愿意坐马车才下来自己走的，对方也就没有为难她。 还是那句话，前面那么多千岩军呢，只要不是自己找死，能出什么事？ 终于，胡桃看着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以为终于到达目的地了，走了这么远，饶是她都觉得腿有些酸麻。 结果没想到，他们居然只是暂时休整，虽然她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但她这是临时起意跟过来，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 口干舌燥不说，肚子也饿了…… “咕嘟咕嘟……绝云间，胡闹他来这干嘛？” 等到车队继续出发，胡桃终究没忍住直接喝了两口河水，然后看了一眼路牌，知道了这里是曾在书上看到的绝云间。 但她倒是没把胡闹和寻仙联系起来，毕竟仙人的事，在璃月大多数人眼中，都只是传说而已，包括现在的胡桃。 继续追上马车，看到这次是在酒肆前停下，车夫和千岩军也要返回的样子，胡桃知道，这次终于是到地方了！ ———————————— “感谢各位大哥一路护送。” “不必客气，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小兄弟，祝你成功寻得仙迹。” 千岩军小队和马夫很快便离开了，天黑之后魔物会变得更肆无忌惮，他们要赶紧往回赶了。 “老板，我要一间客房，麻烦了。” 胡闹从怀中拿出一个布袋，从中数出五十个摩拉交给那位“霹雳闪电真君”，后者收下后，还是问了一句要不要跟他修仙，被胡闹婉拒了。 这一路的行程比他想象的要顺利许多，没有魔物捣乱，从璃月港到绝云间此时时间也不过刚过正午不久。 虽然寻仙这事急不得，但他还是打算趁着今天先去看看，就算寻不到，也可以尽早回家。 与此同时，奥藏山上，留云借风真君感受到了蕴含帝君神力的玉牌，顿时从修炼中苏醒过来。 “那孩子到了吗，也罢，既是帝君相托，只要能登上绝云之巅，便也算他通过考验。” 这么想着，留云借风真君在洞府内轻轻挥动翅膀，下一刻，百里之外的绝云间上，浮在空中的某处机关顿时运作起来。 自古以来，所谓寻仙问道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凡人想要寻得仙迹，首先就要先攀绝云之巅。 寻仙，最重要的便是虔诚，并非众仙需要这份虔诚，而是没有这份虔诚的人，纵使修习也会一无所得，反而空耗光阴。 古时的寻仙者，会在第一缕朝阳撒入绝云间开始，走过两座先贤搭建的吊桥，在水潭里投下一枚摩拉后，走上真正的寻仙路。 据说，如果有仙人已经注意到你，悬挂于门下的大钟就会自动响起，就像，现在。 “铛~铛~铛~” 悠扬的钟声，开始回荡于绝云间的山间，听到这声音，胡闹愕然抬头，这是怎么了？ 不过他没有多想，本着来都来了以及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的心情继续前进。 “嘿，喝！” 继续向前，山间的路破破烂烂，走在这里，胡闹看到了刚刚水潭的上流，是从地底不断涌出的一汪清泉。 这里可没人再修桥了，他只能在石头上小心翼翼的蹦了过去，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胡桃要是在的话，估计会跳得很开心。 「入此关者，鸣钟三响，疏欺贪讷三晦;出此境者，思历万方，唯天中道一真。」 唔……所以刚刚那个钟响了代表我还真有仙缘？ 看着几张小板凳后的告示上的内容，胡闹有些怀疑的指了指自己，他倒不是看清自己，就是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钟离先生真厉害。 不知为何，他忽然这么觉得，那位先生说他有仙缘，他居然真有啊，果然博学的人就是厉害。 “机会难得，我也来写一个。” 板凳旁的小桌子上，放有木牌和笔墨，胡闹拿出八枚摩拉放入小袋子里，随即提笔 【平安喜乐，福寿无疆】 前半句给胡桃，后半句给胡堂主，满意的点点头，他拿起红绸系在一旁的祈福树上便继续前进。 待他离开一刻钟后，紧贴着他的木牌又多出了一块木牌。 【胡闹，多福如猪】 哎嘿~ 第20章 来源于她 寻仙之路继续，原本只是打算探探路的胡闹此刻改主意了，说不定他今天就能找到仙人，然后明天就回家！ “希望如此，多多保佑~” 路过三只金蟾石像，胡闹给每只金蟾口中都含上了一枚摩拉，然后摸了摸它们的脑袋便继续前进。 “怪不得人人都说绝云间是仙人所在呢。” 继续向前走了几十步，胡闹看着眼前摆成了一个圆的地灯感叹道，虽然他看不懂这其中有什么深意，但看起来，就很唬人。 不对，应该说，高深莫测！ 还有那便看起来就年份很久的香炉，以及这雕刻着云纹的石砖，还真是和小说里的仙家氛围一模一样。 “呃，找到了？” 就连胡闹自己都没想到，道路尽头的山壁上，就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一道光幕汇聚的门扉。 他稍作犹豫后，还是上前敲了敲光幕，不出所料他的手被弹了出来，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那我这，到底算不算找到仙人了呢？” 这当然是不算的，这里乃是削月筑阳真君的洞府，这位【常怀慈心，其性最善】的仙人，之所以把自己的洞府大门造的这么容易被发现。 就是为了当初最初寻仙的那些璃月人民，可以不必受那么多苦，最早，可是没有那些吊桥栈道的。 寻仙者能找到这里，在它看来，就足以证明其虔诚了。 可惜，随着时代变迁，帝君要求仙人要尽可能少出世，仙人也渐渐不再与人来往，这位仙人便也永久封闭了这个入口，只把它当做一个纪念。 “嘶……” 就在胡闹纠结的时候，怀里的玉牌忽然变得炙热无比，他连忙把它翻找了出来，却不料下一刻，玉牌忽然变作一对金光涌入他的后背。 “砰~” 一双橘黄色的羽翼瞬间在他背后张开，同时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跳下去。’ 啊？ 看着不远处就是万丈悬崖，胡闹咽了咽口水，理智告诉他没问题的，这种神奇的事情，可能是仙人在帮他。 但剩下的一切，都在疯狂的劝他赶紧回头，不要去信那个从哪冒出来的声音，什么寻仙，哪有小命重要，你还答应胡桃要回去给梅树施肥呢！（注1） “……不能被那丫头看不起，拼了！” 感性:？？？ 理性:干得漂亮老弟！ “不要！！！” 呼！！！ 就在胡闹跳下去的瞬间，一股猛烈的风从谷底吹起，帮他瞬间抬升到高空之中，同时淹没了一道同时响起的喊声。 随风而起的胡闹正紧张的大喊着，完全没注意到，就在他刚刚站着的位置，才追上来的少女刚刚那一刻有多担心。 “臭胡闹，你去哪啊？！！” 看着一飞冲天的胡闹，胡桃在下面大声喊道，可惜她的声音全部被风淹没，胡闹完全听不见。 ‘那是？’ 飞了一阵后，胡闹抬头，发现头顶上正有一个悬浮着平台，他猜测那里就是最终的目的地。 也正是在此时，风忽然停了，不必他来操控，那对羽翼带着他缓缓向着半山腰的一个平台飞去。 “剩下的这段路，要我自己来……吗。” 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山，胡闹心中又一次打起了点点退堂鼓，他并不擅长爬山，他害怕自己爬不上去，更害怕摔成个粉身碎骨。 说到底，他根本就没有一定要找到仙人的理由，更没道理要为此押上性命。 许是他的想法被身后的羽翼感知到了，那对羽翼忽然重新变作玉牌跌落在地，此刻在半山腰上的胡闹，正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乖乖爬山。 “如果我摔死了，胡桃和老堂主会不会很伤心？” 虽然这样好像很不吉利，但在真正开始攀爬后，第一时间出现在胡闹脑袋里的想法反而就是它。 多亏了平时就和胡桃翻墙，虽然不怎么擅长爬山，但该如何在攀爬时发力，该怎么省力，他多少也是有些心得了。 另外，他强烈怀疑，胡堂主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一关，这半个月一直在训练他手掌抓握的能力，能让他此时紧紧的抓住岩壁。 “呼，呼，坚持住，就快到了。” 这当然不是指快到顶了，而是下一个落脚点近在眼前了，此时的胡闹，感觉每次呼吸，自己的胸膛就好像要爆炸一般，手更是已经鲜血淋漓。 艰难的爬到落脚点，感觉到双脚落地，他才敢扶着山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又被山上的风一吹，一股寒意顿时涌上全身。 到了这个高度，眼前便是万里云海，此刻的云海被夕阳一照顿时变得如火烧一般，但这一幕却没让胡闹打起多少精神。 反倒是孤身一人悬挂在这半山腰上，一股难言的孤独迅速占据他的身心，此时能支撑他的，只剩下无路可退的现实与害怕亲人伤心的决绝。 这一幕落在山下的胡桃眼里，顿时让她又生气又着急，胡闹这家伙发什么疯啊，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最气人的是，她只能在这下面看着，她没有那对翅膀！ “不行，本小姐不能就这么看着！” 胡桃环顾四周，绝云间的传说她也听说过，如果这真是什么仙人给胡闹的考验，那绝不可能只有长出翅膀这一种方法上去！ 这么想着，胡桃开始绕着整个洞府开始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块浮空石打造的阶梯终于被她找到。 “继续，在这里看上去，其实也没有那么远了。” 休息了一阵，感觉胸膛的疼痛平缓下去后，胡闹继续开始上路，他已经把包袱扔掉了，哪怕里面还有几百摩拉他也顾不上心疼了。 从这里开始，就再也没有任何落脚点了，一旦选择上路，他就真的没有任何回头路，只能埋头向前。 只是，这真的比他想象的要难很多，越往上风也便越大，仿佛有一张张大手要把他拉离山壁，连带着在一番疲劳之下，他的脑袋也开始迷糊，居然都听到胡桃那家伙的声音了。 “胡闹，你个笨蛋，别停下啊！” “？！” 不是幻觉，真是胡桃？！ 瞬间瞪大眼睛，胡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去，发现不知何时，他的背后不止有茫茫山岩，远处的山峰上，还有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在对他呼喊。 这一刻，原本他以为已经到达极限的双臂，再次涌出一股力量，硬生生拽着他疲惫的躯体，来到了眼前山峰的顶端。 只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就立刻扒着山崖，对着下面喊道 “胡淘淘，你怎么，也在这啊！” 山顶风大，好像让他眼里进沙子了。 第21章 夕阳也需人共赏 胡闹从未想过，胡桃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此刻，一直不想在她面前出丑的他，竟一时有些失态。 而看着胡闹平安无事的爬了上去，胡桃也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看这家伙好像哭了，也不顾手上的疼了，立刻笑了起来。 听到她的笑声，胡闹原本靠自己怎么也止不住的泪，就像忽然被上了阀门，再也流不出一滴。 “胡闹，你在这胡闹什么啊！” 胡桃在下面，把双手合成一个大喇叭问道。 “胡堂主说我有仙缘，让我来寻仙！” 说着，胡闹环顾四周，他这到底算不算通过考验啊，要是算的话，仙人在哪呢？ 说实话，这个问题，留云借风真君也很纠结。 “这到底算不算呢……” 云层之上，刚刚下面发生的一切，全都落在了留云借风真君的眼里，她也在想，胡闹这到底算不算凭借自己的力量通过了考验。 虽然有那个凡人丫头的因素在内，但那股力量，说到底还是来自于胡闹自己，他愿意因为那个丫头的呼喊而把这股力量释放出来，她也不能说这是作弊。 况且，这毕竟是帝君点名的人，哪怕私下里她表现得不怎么待见那位岩神，但实际上，对于他交代的事情，留云借风一直看的很重。 “罢了，这孩子毕竟是方相的传人。” 与帝君无关，她是看在老朋友方相的面子上才放宽标准的，对，就是这样！ 做好决定，留云借风真君当即准备下去人前显圣，但是听着下面传来的对话，她又生生把身形止住了。 “胡闹，你看那边，云都烧起来了，好漂亮啊！” 坐在山峰上，胡桃也不怕摔下去，指着天边的火烧云兴奋的喊道，胡闹也坐了下来，双手撑着背后看向远处的夕阳。 太阳最后的光辉，将整座山峰照的如同黄金打造一般，而下方同样被夕阳笼罩的少女，第一次给少年带来了一种稚嫩的悸动。 很美的，好像不止是夕阳。 很美的，不止夕阳 “喂，本小姐和你说话呢，发什么呆啊！” 一声呼喊，让胡闹回过神来，也驱散了他心中刚刚迸发的稚嫩想法，让他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怎么下去呢？ 好在，很快就能解决这件事的人来了。 “唳！！！” 一声嘹亮的鸟鸣传入两人耳中，他们不由自主的同时抬头，看到了自九天飞落人间的绮丽仙鹤。 “本座乃是留云借风真君，凡人，你可愿拜本座为师！” 按照流程，留云借风真君来到胡闹身前，那副威武的模样，一时之间让他看的都有些痴了。 倒是下面的胡桃可替他着急了，傻胡闹，赶紧答应啊，这可是真正的仙人！ 但她又不敢说话，怕惊扰了仙人，这个时候，胡桃十分懂得分寸。 “弟子愿意！” 好在，胡闹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并立刻附上了璃月人最高礼仪，跪拜。 大丈夫生于世间，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今便是要再加一位如父如母的师父了。 一直到胡闹三次叩首之后，留云借风真君伸出翅膀将他搀扶了起来，威严的声音在胡闹心中响起。 ‘去和你的伙伴道别，与为师上山修行，便要斩断俗世的一切杂念了。’ “是师……什！” 胡闹下意识就要答应，但随即反应过来。 “仙君，您的意思是？” 听到胡闹弦外之音，留云借风真君都差点被气笑，刚拜完师刚刚还要喊师父，现在就成仙君了。 不过她可不会和一个孩子置气，当然，也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 “与为师回山修行，你需斩断一切俗世牵绊，去。” “……” 胡闹犹豫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山下焦急等待的胡桃，旋即再次跪下 “仙君，请恕小子无福！” 留云借风真君像是早料到有这一幕一般，展开双翼道 “也罢。” 胡闹松了一口气 “那就为师来帮你！” “不要！” 情急之下，胡闹慌不择路，竟选择直接跳崖而下，但他身体还未来得及下坠，留云借风真君的爪子便已经抓住了他的后背。 “唳！！！” 再次随着一声鸟鸣，整个绝云间竟然同时晃动起来，无数机关在此刻失效，包括胡桃能爬上来所用的浮空石机关也同样散架，无数吊桥也在此刻断裂，山石滚落砸断了上山的所有道路。 “胡闹，你去哪啊！！！” “我不去，我不去！！！” 夕阳下，被一朵祥云托起的胡桃再不复刚刚的好心情，焦急的朝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大声喊着。 回应她的，只有另一道同样焦急的喊声，可无论他如何挣扎，留云借风真君的爪子，依旧牢牢的抓着他向远方的奥藏山而去。 “你这家伙，又一个人跑了，也不带我……” 直到胡闹的身影彻底消失，胡桃才渐渐停下呼喊，她被那朵祥云一直送到地面，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她心间久久不散。 她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她小时候第一次被人喊没有爹娘的孩子的时候那样，空落落的，好像有一大块，被人生生挖走了。 “胡桃！” 此时，焦急的将她抱进怀里的，是从璃月港千里迢迢赶来的胡老堂主。 胡桃直到中午还没回家，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他紧赶慢赶过来，就过刚到就看见自家孙女，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站在路边。 这可把他老人家心疼坏了。 “爷爷，爷爷！！！” 在看到胡老堂主的瞬间，胡桃内心一直被压抑的感情再也控制不住，她扑进自己剩下唯一的亲人怀里嚎啕大哭，指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边。 “胡闹，胡闹！” “不哭不哭，胡桃不哭，你们还会有再见那天的，会有那一天的。” 把孙女抱起来，胡老堂主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着，看向天边的表情，有欣慰也有担忧。 胡闹啊，有仙人的教导，可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第22章 无可奈何 你，有听过传说吗？ 你认为，你所听来的传说，在它所属的那个时代，是否也只是一段流言，也只是一段充满遗憾的过去呢？ 近日，璃月港中有一股流言以非比寻常的速度传播了开来，绝云间塌了，所有连接山与山之间的吊桥全部断裂，就连上山的路也被山石堵塞。 有人说这是终日往来却不诚心的寻仙者激怒了仙人，还有人说这是仙人回归的预兆，毁掉道路是对寻仙者的考验。 众说纷纭之下，却是又掀起了一阵前往绝云间寻仙的热潮，逼得总务司不得不出名澄清，言道这只是一次地震导致的山崩，请璃月的居民不要以身犯险。 在这股热潮之中，还有一个流言只在小圈子范围内传播开来，那就是往生堂的胡家小子，他好像真的寻到仙了！ 只不过这则留言同样被千岩军迅速出面澄清，表明那天护送胡闹出城的千岩军并非送他去寻仙，而是送他前往枫丹，从那里坐船去至冬寻亲。 虽然仍有不少人对此表示怀疑，但反正千岩军是这么说的，谁又能再说些什么呢？ 这则流言中，同样还带着一则谣言，那便是往生堂的少堂主厌恶那个少年的谣言，因为有人亲眼所见。 那个少年走后，往生堂的少堂主不仅没有伤心，反而在外面笑的更多了。 在大多数人眼里，笑的更多了，那必然就是更开心了，最近有发生什么能让这位大小姐开心的事吗，他们只能想到这一件。 这件事，胡老堂主也想出面澄清来着，但是被胡桃拦下了。 “让他们传，最好能传的再远一点，让胡闹那个笨蛋也听见，当他知道本小姐一点也不想他。” 说完，胡桃就嘻嘻哈哈的去给院里的青梅树浇水了，全然无视她今天已经浇了三次水这件事。 “唉。” 看着孙女的背影，胡老堂主唯有一声长叹，如果不是与胡桃朝夕相处，如果不是昨夜亲眼看到，那个抱着琉璃百合，在房顶上呆呆晒月亮的傻丫头…… “胡闹！” 胡桃的背影剧烈一颤 “这些东西怎么能放在这里！” 嘀嗒~嘀嗒~ 这是给树苗，浇水的声音。 ———————————— “求仙君，放我下山。” “……” 看着仍然跪在那里的胡闹，留云借风真君感到有些头疼，她把这孩子带回来今天已经第三天了。 这孩子就这样在这里跪了三天，自己送来的吃食照单全收，却又无论如何不肯挪动一步。 “好，我放你下山。” “真的？！” 胡闹有些不敢置信，这么简单就可以了？ “哼，自是真的，山下就在那边，你自下去就是。” 言罢，留云借风真君转身回到洞府，留下胡闹看着身后的万丈悬崖干瞪眼，他又不会飞，如何下得去。 于是，他仍旧跪在那里，只是口中请求变化 “求仙君，送我下山，小子天资愚钝，非是寻仙问道之人。” 砰！ 这次没人回答他，只有一卷古书从洞府中飞出，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砸中他的额头。 “你若真有志气，来求本仙作甚，自己修炼下山去罢。” 嗡~ 留云借风真君话音落下，洞府大门瞬间被一道光幕笼罩，她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胡闹跪死在这里，她也不会再去管他一句。 帝君的托付是一回事，胡闹自己的想法是一回事，她会不会惯着胡闹那就是另一回事。 哪怕今天帝君站在这里，她也只会这么处理，如果真的想要下山，他现在该做的，不是跪在那里。 见到这一幕，胡闹将地上的古书捡起，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砰~ 头磕在草地上，倒也不痛，不是他不想起来，跪的太久，腿已经彻底麻掉了。 “只好如此了吗。” 用那卷古书挡住了刺目的太阳，胡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他忽然很后悔，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动心思，那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被带来这里。 也就不用，和胡桃还有胡老堂主分开，仍旧可以跟那个鬼丫头一起，无忧无虑的四处捣蛋。 “就当是，为了回家，。” 胡闹曾在书中看过，璃月先民曾为了重返故土，保护家园，不惜斗魔神，洒热血，视死如归的过往。 那时他不是很懂，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现在他好像有点懂了，一想到那个地方，有人在等自己回去，一想到如果自己不在，那个人会有的种种反应。 一想到，如果离开太久，她会不会忘了…… 种种想法一时间全部涌入胡闹脑中，他不由自主便翻开了那本古书，看着其中晦涩难懂的文字，却不敢再移开一丝目光。 “呼……” 躲在洞府偷看的留云借风真君松了一口气，她没想真把这孩子逼死，如果做到这种地步他仍旧不肯醒悟，那只能证明自己这里不适合他。 当然，即便那样她也不会轻易放胡闹下山，她绝不可能让胡闹以为有些事，靠死扛，靠以死相逼就能达成。 好在，事情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本座有没想把你留在这儿一辈子，又不是要你和那个姑娘生离死别。” 感叹了一句后，留云借风真君在洞府内变作人形态，手中出现一尺布和一把尺。 既然胡闹开始修行，那真正入门是迟早的事，她要尽快开始给这孩子做一套衣服了。 之前没想到能在山里捡个孩子，申鹤那孩子从小到大穿的大部分都是甘雨剩下的，这又来一个徒弟，还是个男孩，可不能再穿她俩剩下的了。 “一套练功穿，一套修习穿，一套平日穿，应该足够了？” 这么想着，留云借风真君扶了扶眼镜，手中仙力涌现，针线剪刀等工具在她的操控下开始迅速行动起来。 也不知道，等申鹤那孩子修行回来，会不会被吓到，对了，得留意点，别让那孩子一不小心，把小师弟打死了。 第23章 无以入门 “上有魂灵下关元，左为少阳右太阴，后有密户前生门……” 奥藏山上，少年朗诵之声不断，此人除了胡闹还能是谁。 今天是他上山第五天 别看他刚刚读的通顺，其中内容也理解了个七七八八，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却是压根不知该怎么做。 只是其中有一句，【咏之万遍升三天】，虽然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万一真的读一万遍他就会飞了呢？ 反正目前看起来，读一万遍需要的时间，也远比他“修行有成”要短的多。 “生门我是找到了，但出入日月呼吸存……谁能告诉我呼吸怎么把日月存在心里啊！” 烦躁的挠了挠脑袋，虽然胡闹把书看懂了七七八八，但上面写的东西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昨晚特意等着月亮出来之后，像个傻子一样对着月亮深呼吸了一个时辰，结果什么用都没有！ 咕噜噜~~~ 肚子此时也叫了起来，看起来它对胡闹只管自己不管它的行为十分抗议。 “好啦好啦，别叫了，我这就给你找吃的。” 揉了揉肚子，胡闹从地上坐起来，伸了伸胳膊后把外套往旁边一扔，随后开始顺着一处崖壁缓缓往下爬起来。 身边是云海，脚下是万丈深渊，稍不注意便有粉身碎骨的可能。 而胡闹如此冒险，也仅仅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奥藏山这处地方，简单形容来说，就是山中间挖了一个坑，四周全是悬崖峭壁，想要上山唯一的路就是华光林延伸过来的吊桥。 现在，吊桥断了，想下山去买吃的自然不可能了，所以为了填饱肚子，胡闹能惦记的东西便十分有限了。 首先是山上有的，荷花池里荷花就很不错，花好吃，叶好吃，莲蓬里的莲子也好吃。 不过这好歹也是仙人的荷花池，虽然被对方抓来让胡闹对这个留云借风真君有所不满，但他还真不敢老是去挖她的莲花吃。 除了荷花，山上偶尔还会有一些螃蟹，蜥蜴，泥蛙之类的，但这些小玩意儿跑的太快了，他根本追不上更别提吃了。 鱼也是一样的道理，他虽然会游泳，但谁知道水池里那些好看的鱼是不是仙人养的，这要给她吃了，关自己一辈子怎么办？ 说到这里，山上似乎也被仙人施了法术，这里的树一直都是秋天的样子，但银杏没结果十分可惜，白果虽然不能多吃，但好歹也算……哦，仙人也受不了臭。 “一，二，三！” 最后，就是胡闹正在采摘的东西了，清心，这玩意儿在附近的悬崖上还挺多的。 虽然是药材，但前几天现仙人还管饭的时候，给他吃的就是清心和琉璃袋，别说，这东西真的顶饿，就是苦的实在让人流泪。 “唳~~~” 一共采了五株清心，胡闹感觉自己手开始有些颤了，连忙又爬了回去。 这时，一只仙鹤鸣叫着从远处飞来，轻轻落在胡闹旁边。 “你你你，我采的时候你不来帮忙，怎好又坐享其成！” 看着仙鹤蹭过来的头，胡闹抱着自己的清心往远处躲了躲，这家伙可是个厚脸皮的，昨天他剥的莲子有好几颗都进了它的嘴。 这是以为找到饲主了，今天又来蹭他的！ “唳~~” 仙鹤见胡闹后退，厚着脸皮硬是凑上来，用自己毛茸茸的脖子蹭胡闹的头。 别说，怪舒服的。 “那我们说好了，就分你一株，以后要吃，自己采！” 说着，胡闹把一株清心递了过去，谁料这只仙鹤先是好奇的把清心衔在嘴里，摆弄了几下后竟又放回了胡闹头上，还颇为得意的展了展翅膀。 可能它觉得，这样的胡闹很好看。 做完这一切，它再次上来蹭了蹭胡闹，这倒给他整不会了，你不吃清心，那来找我干嘛？ “……不是？” 胡闹心里有了猜测，他带着仙鹤来到荷花池旁，仙鹤二话不说直接叼起一朵荷花放在了胡闹手中。 见到这一幕，胡闹顿时哭笑不得，这馋家伙，原来是想吃莲子自己又没法剥，所以才来缠着他啊！ “要是仙人怪罪，你要和我一起扛，知道？” 反正荷花摘都摘下来了，胡闹也不纠结，直接坐到了一旁金蟾石像的旁边。 先是把花瓣全部塞到嘴里嚼了嚼，甜甜的，再嚼一口清心，好像也没那么苦了。 就这样一口荷花一口清心把五株清心全部吃下去后，胡闹就开始剥莲子，他一颗，仙鹤一颗，他一颗，仙鹤一颗…… 一株莲蓬很快被一人一鹤瓜分干净，仙人这里，就连莲蓬都与众不同，不仅又脆又嫩，还一点都不苦。 只是现在，再甜的东西嚼在胡闹嘴里……也就那样。 “仙鹤啊仙鹤，真羡慕你有一双翅膀，想去哪就去哪，不像我只能困在这奥藏山上。” 抚摸着仙鹤的翅膀，胡闹羡慕的说道，仙鹤也不知道是听懂了没听懂，张开自己的翅膀，给胡闹好好瞧了个仔细。 看着这对翅膀，一个念头忽然出现在胡闹心中。 方相的剥皮鞣制之法，可以取动物的皮毛化为己用，如果自己也有这对翅膀 “哎……你啊你啊，快走，不然哪天我就是忍得住你这对翅膀，也怕忍不了你这肥肚子。” 在仙鹤肚子上狠狠揉了一下，在后者起飞之后，胡闹再次坐了回去，抚摸着一旁金蟾石像的头。 “金蟾啊金蟾，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呢，胡桃说她可以和大咪二迷说话，你也是石像，也和我说说话呗。” 胡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说些胡话，但他就是不敢让自己清闲下来。 平日里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人不在身边，一旦闲下来，就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这点。 “唉，吃也吃了，继续读，说不定读一万遍，我就真会飞了呢。” 拿回自己的那本古书，在金蟾旁边，胡闹再次开始诵读起来，他也不是没想过去问问仙人。 但是从两天前开始，洞府大门就一直封闭着，估计是仙人还没有消气。 （留云借风真君:做衣服呢，你先自己读着。） 而他没有发现的是，随着他的声声诵读，金蟾表面，正一点点被白色的光芒笼罩。 第24章 同一轮明月 是夜，山巅之上，风未停，人亦未眠。 肚皮上放着那本古书，胡闹躺在石板上，定定的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传说中，曾经月亮是有三种变化的，一个月中只有两次才能看见满月，于是人间才有了逐月节，选在一年中秋天的月圆之日，家人团聚，亲友相逢。 哪怕无法相逢，也有“千里共婵娟”聊表慰藉。 “可现在，月常圆，人长聚了，吗……” 向着天边遥不可及的月亮伸出手，胡闹握紧拳头，似乎想把月亮也握在手里。 这几天，他被迫懂了很多东西，也明白了为什么，古人喜欢用月亮寄托相思。 因为你真的想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身边什么都索然无味，闲得无聊，便自然只能抬起头来看。 偏偏这么大一盘月亮，把周围的星星都照的黯淡无光，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到它身上，可不就只能用它寄托了嘛。 “不过月亮就只有一个，大诗人胡桃，应该没法写一首《月亮》了，呵呵……” 明明是自言自语，胡闹却给自己逗笑了。 只是，盯着那温润的白玉盘，胡闹忽然想起来那日打闹时，少女露在他面前的小肚子。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胡桃在干嘛。 “堂主，少堂主又不见了！” “我知道，你们且先走。” 听到仪倌们焦急的喊声，胡老堂主点了点头表示不用担心，不用猜，他也知道那丫头在哪。 与此同时，天衡山的其中一座山峰上，身边放着一株琉璃百合的胡桃也躺在一块石板上。 她身边的百合花，原本紧闭的花瓣，此时正缓缓的舒展开来，只是这优美的一幕，却无人欣赏。 这里是璃月港附近最高的山峰，躺在这里，胡桃甚至能看到那天两人分开时头顶的悬浮平台。 “胡闹，你这家伙，不在身边本小姐最近可清净了！” 对着天上的月亮，胡桃笑着喊了一句，随后才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补了一句 “就是，清净过头了。” 喊完之后，哪怕知道肯定无人回应，胡桃仍然期待的看着月亮，就好像胡闹会从天上飞下来一样。 “我在这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爷爷说，咱俩会有再见那天的。” “我跟你说，仙人根本不像书里写的那样，心眼可小可坏了。” “我跟你说，琉璃百合比梅花难养多了，它可娇贵了。” “胡桃（胡闹），我稍微，有点想你了！” 喊出来，借着山间的风揉了揉眼睛后，分处两间的两人心有灵犀一般同时站了起来，同时对着天上的月亮认真的说道 “胡淘淘，你太吵了，我都离你那么远了，你还在我脑袋里吵吵闹闹，所以，所以……我要先把你忘了，我要好好修行，我要早早回去了！！！！” “胡闹，你太吵了，你都离我那么远了，还在我身边啰啰嗦嗦，爷爷教的我一点都听不进去，所以，所以，我得先忘了你了，你要再不回来，我就，就再不记着你了！！！！” 对着月亮尽情喊了一阵后，喉咙嘶哑起来的两个人，一边哭一边笑，又痛快又难受。 哭过笑过以后，胡闹把古书往脸上一盖，随着黑暗笼罩双眼，他也把那个少女的身影小心的珍藏在了心底。 万里之外，胡桃也走上了下山的路，怀里抱着，已经完全盛放的琉璃百合。 天各一方，仍有同一轮明月相伴 ———————————— “师父，徒儿胡闹求见！” 新的一天总要开始，第二天一早，胡闹再次跪在了洞府之前，不再为了下山，而是致歉与求教。 而这次，洞府内终于不再是冷漠以对。 “师，师父？”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美人，胡闹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这人谁啊，她刚刚，是从洞府里走出来的？！ 见他这副样子，留云借风真君微微蹙眉 “有何值得惊讶，本座修习千年，如何会连人形都无法变化。” “是，师父！” 胡闹连忙点头道是，身上再无半点叛逆，看着他这个样子，留云借风真君在心中算是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放下了。” “未曾。” “那为何不嚷着下山了。” “跟随师父修习有成，徒儿自然可自己下山。”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自从申鹤长大了点，她有很久没摸过孩子了。 “如此简单的道理，你可算参透了？” “是！” 虽然没养过正经孩子，但好歹甘雨和申鹤都是留云借风真君看着长大的，如今这第三个孩子，她有自信也能养好。 把胡闹从地上扶起来后，留云借风真君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自己被啃了几株荷花的荷花池，不过这事她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这里的鱼也好，花也好，都不是她特意照料的，胡闹想吃就吃，别饿着自己就行。 “这几日你独自修行，可有什么困惑，为师可为你解惑。” “……，呃” 倒不是胡闹没有问题，恰恰相反，他是问题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哪开始问。 想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先问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师父，仙力到底是什么，人类真的也可以使用仙人的力量吗？” 关于能被人类掌握的特殊力量，在胡闹的微末见识里，就只知道一种，叫做元素力，但想掌握元素力，就必须得有神之眼才行。 “问得好。” 留云借风真君很满意胡闹的这个问题，无论做什么，懂得明确自己的追求是第一要务。 她根本没指望胡闹这个年纪的孩子，能说出自己修行，是为了参悟仙法，追求宁静之类的，那不可能。 现在他修行，为的就是练出仙力，然后下山。 “所谓仙力，是一种来源于生命生长时的力量，这种力量无时无刻不在你的体内产生，同时在这世间也不断产生着。” 说着，留云借风真君忽然抬手，一阵风，将胡闹一直藏在身上的方相面具吹到了留云借风真君手中。 看着面具的四只黄金眼瞳，留云借风真君心里暗自惊讶，随后把面具戴在了胡闹脸上。 这个徒弟，不太聪明的样子，他不会真以为，肉眼凡胎多读几遍书，就能修行？ 第25章 从今天开始修仙 上山第六天，胡闹正式在留云借风真君的指导下，开始属于他的第一次修炼。 “屏息，凝神。” 人形态的留云借风真君走到胡闹身前，手指轻轻划过黄金面具的四目。 帝君为其点睛，其内能量之充沛，应当足以这孩子使用一年之久，这倒省了她不少事，只需要以自身力量为引便可完成最重要的一步。 带着面具的胡闹，感觉真君的手指拂过后，他的眼睛顿时一阵清凉，就好像用泉水洗脸时一样的感觉。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紫色的，气？” 在胡闹的眼中，原本黑白的世界，此刻全都笼罩着一股淡淡的紫气，而它们的来源好像是…… 唰！ 留云借风真君迅速挡住了胡闹的眼睛，这孩子怎么回事，以他现在的修为直视太阳，他也不怕被刺瞎了双眼！ 胡闹自己也是一阵后怕，他怎么忽然犯傻了呢，直视太阳，眼怕不是得瞎。 “师傅，对不起……” “无妨，太阳乃万物生长之根，你初次修行，会被其所吸引也属正常。” 留云借风真君倒没有责怪胡闹的意思，因为他毕竟是个纯粹的凡人，不知者不怪。 “现在，感受为师为你渡化进体内的力量，尽可能记住它流动的方式。” 一缕金色的光芒从留云借风掌中进入胡闹头顶，它最先进入左眼，随后抵达舌根，这时胡闹感觉自己好像有要流口水的感觉。 “咽下去。” 咕嘟~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口水，他却感觉好像是喝了一口温水一般。 而这口口水咽下去，却又不是喝水下肚的感觉，它经过喉咙之后就开始在体内缓缓化开，最先化在血里，随后向心肝脾肺肾进发，滋养五脏后最终停在了肚脐的位置。 “呼~~~” 忽然，胡闹不由自主的长长呼了一口气，紧接着刚刚在肚脐停下那股气瞬间从他口中逸散，就算他连忙闭上嘴也毫无用处。 他以为是自己又做错了，顿时有些不敢去看旁边的留云借风真君。 “你做的很好，太阳之气进入体内，以你现在的状态是留不住的，为师刚刚只是强行引渡一丝进入你体内，好让你记住它该有的运转。” “是，师傅！” 听她这么说，胡闹才放心的回应了一句。 “不要放松，仔细感受这第二股力量与先前的差别。” 这次留云借风真君灌入胡闹体内的乃是一缕月白色的能量，几乎是刚刚进入体内的瞬间，胡闹就打个寒颤。 这次这股气，从他的右眼首先进入，舌根处再次涌出大量口水，只不过这次就像是甘甜的清泉水一样，冰冰凉凉。 他照常咽下，这股冰凉从咽喉下肚后，与刚刚一样，先化入血里，滋润五脏后，缓缓在肾脏的位置停下。 “呼~~~” 又是一次长呼，不过有了刚刚的经验，这次胡闹平静多了，只是感受到那股力量消散，有些可惜而已。 “师傅，刚刚的究竟是？” “那也是元素力。” “啊？” 看着胡闹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留云借风真君内心稍微有些满足，她就喜欢看孩子这种表情。 但为了保持形象，她还是一脸严肃的继续讲述道 “世间万物皆由元素力构成，而为师刚刚渡入你体内的日精月华同样如此，太阳所散发的日精之气，内含岩元素，火元素，雷元素，草元素四种元素力。 这四种元素力，以一种相当巧妙的方式组合在一起，产生了足以促进万物生长的力量。” 说着，留云借风真君伸手一招，一朵甜甜花从地上被完整的连根来到她掌心上空漂浮着。 紧接着，真君另一只手再次出现一缕日精之气，素手拂过甜甜花之时，这朵甜甜花的叶片瞬间变得更加翠绿，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四散开来。 “但这股力量若无月华平衡，便会如此。” 随着日精之气注入，甜甜花的叶片渐渐从翠绿变得枯黄，最后更是整朵花都燃烧起来。 “人的身体构造，让我们无法直接吸收太阳散发的日精之气与月亮散发的月华之气，但相对的，人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说着，留云借风真君让胡闹走到一块石板上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冥想。 “师傅，冥想要怎么冥想啊？” “很简单，随便你想什么，选择一个目标，可以是一朵花，一株草，然后闭上双眼，不断想象它的样子，然后给你想象出幻象不断增加任何你认为它该有的细节。” 按照留云借风真君所说，胡闹闭上双眼，在一片灰蒙蒙的混沌中，他开始进行想象。 那想象些什么呢？ ‘胡闹？’ ‘唔，你不行啦，你太吵了。’ ‘哼，略略略~’ 伴随着想象的少女跑远直到彻底消失，想象之外的胡闹也不由露出一抹笑容，随即他重新开始想象，要说他熟悉的东西，那脸上带着的面具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面具，从选材到制作，所有的工序都是由他亲自完成的，上面该有的细节，他也能记得大半…… 就这样，胡闹盘坐在石板上，脑海中不断想象着自己的面具，先是一个大致的轮廓，再是逐渐填充主体，雕刻细节。 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他带上面具能看见自己后脑勺的话，他就能发现此时一股股如同翡翠一般气息，不断在他脑后蒸腾着。 这时，留云借风真君出手，将这蒸腾的翠白之气引入胡闹眉间内三寸丹田之处，这里就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不管有多少翠白之气全部来者不拒。 这些翠白之气如同砌墙工一般，给后两寸所在的帝君宫不断砌墙，那些翠白之气越多，这面墙就越好，硬要说的话，就是从泥墙变成金墙的差别。 “好了，停下。” “……好，好累。” 停下冥想的胡闹，忽然感觉一阵精神恍惚，他的后背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全都湿了，现在更像是好几天没睡一样又累又困。 第26章 仙力 胡闹感觉很累，累的就好像随时晕过去一样，但他还是尽量打起来精神。 累好啊，他不怕累，他怕哪怕练了还是毫无变化！ “师，师傅……” “别说话，为师再次渡你一些月华之气，你感受一下与之前有何不同。” 闻言，胡闹直接闭口感受起来，与刚刚一样，那股气先是化作口水被他咽下，在体内走完一圈后在肾脏位置停下。 按照上一次的经验，紧接着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呼一口气，这股力量会随着他呼的这口气散的干干净净。 但就在他呼气的时候，他的眉心处忽然有另一股气冲了出来，硬生生的将原本要呼出去的月华之气顶了回去。 准确来说，这口气还是呼出去了，但其中蕴含的冰元素力，水元素力与风元素的混合力量却老老实实的留在了肾的位置中。 并且就在它们回来的瞬间，胡闹忽然感觉自己可以控制它们了，但你要问他怎么控制，怎么形容呢，跟憋尿的感觉很像，你平时是憋着的，但却随时可以控制自己尿出来！ 产生这种想法的瞬间，胡闹的脸有些红，堂堂修行被他形容成这样，是不是有些……不雅。 “师傅，那股气留下了，就停在这里！” 胡闹指了指自己肾脏的位置，他不知道那里叫做肾，所以只能用指的。 “我这就算可以修行了吗？” “不错，不过真正修行可没有这般简单，罢了，你重新坐好，试着调动你眉心的精神力，把它们均匀包裹在咽喉处，然后深呼吸。” 胡闹一一照做，这次他果然发现了不同，伴随着他的呼吸，周围淡淡的紫气忽然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样涌了过来，他本以为这些气会和真君渡入他体内的日精之气一样。 但紧接着，他知道自己错了。 “唔，啊！！！！” 面色瞬间苍白下来，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收缩着，他同时听到了自己心脏发出快速的咚咚声，伴随着还有剧烈的疼痛。 如果胡闹曾经触电过的话，他就会发现自己此时此刻的状态，和触电几乎一模一样。 同时，给他带来这种巨大痛苦的紫气，在体内循环的速度却也是极快的，比刚刚的日精之气快了近一倍的速度在肚脐处安定了下来。 “师，师傅，刚刚那是什么……” 但即便它安定下来了，胡闹仍然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那是紫气，日精之气不同于月华之气，随着太阳流转，它撒向人家的力量分为三种，清晨日出之时的紫气，晃晃正午之时的白气以及黄昏的黄气。” 留云借风真君指尖出现三种颜色的“气”，她为胡闹一一介绍道 “紫气，其中蕴含的雷元素力偏多，在肺腑内循环速度最快，是精进修为最好的能量，但痛苦也是最大的，吸收者会时刻感受触电之苦。” 刚刚胡闹只是吸了一口，要是一直吸的话……会死人的？！ “正午的白气，期内蕴含火元素力较多，它是一白天内可吸收最多的能量来源，但速度平缓且带有灼烧之感。 黄昏的黄气，期内蕴含岩元素力较多，这股气最为中正平和，吸收几乎没有任何痛苦，但循环速度也是最慢，除非你有岩元素神之眼，否则依靠黄气，一生成就必定难堪大任。” 三种气，两种都带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这就是为何从前仙凡未曾隔绝之前，祂们要对凡人百般刁难的原因。 没有大毅力的人，教了也白教，还会让他们产生挫败感徒生烦恼，不如一开始就筛掉。 “师傅，那月华之气，是不是就能好受点了？” “非也，月华之气虽不似日精之气这般有三种变化，但其却是一直冰寒异常，吸收者将会有如坠冰窟之感。” 但比起紫气和白气，这点痛苦算得上相当温柔了。 “那，有了这两种气，我就有仙力了吗？” 胡闹期待的看向留云借风真君，但后者仍旧摇了摇头。 “无论是日精之气还是月华之气，哪怕被你所吸收仍是外物。 若想产生仙力，你需在白日吸收日精之气存储，在夜晚吸收月华之气储存，再分别控制它们汇聚到你的帝君宫当中。” ？？？ 胡闹有些懵，留云借风真君也不废话，当即上手帮他体验一次。 先是肚脐的日精之气，按照它来的方向退回左目，然后汇于眉心的丹田之中。 进入丹田的瞬间，里面的翠白之气仿佛碰到天敌一般暴动了起来，两股力量瞬间缠斗了起来，让胡闹顿时有种抱头打滚的冲动。 不过好在日精之气并不多，很快就被翠白之气湮灭了绝大部分，只剩下一些像是残渣又像是精华的东西被“放行”，进入了丹田后的另一处空间。 不等胡闹有所反应，肾脏处存储的那一点月华之气，也在留云借风真君的控制下直冲眉心而来，于是又是一阵天翻地覆，最后还是只有一些残余被“放行”。 接着，胡闹忽然觉得一阵舒爽的感觉传来，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刚刚的两股残渣，此时融合在一起化作了一种更为奇特的力量。 它有元素力的特性，但也混杂着人界力的本质，这种特殊的力量，便是“仙力”。 无师自通般，胡闹伸出手，一块岩石凭空出现，而他也感觉到自己的仙力，直接缺少了大概三分之一。 他刚刚那么遭罪才得到的仙力，才等于三块石头？ 第27章 真．为了你好 在岩王帝君诸多称谓中，万仙之祖是如今少有人提及的一项。 但如今还存于世的众仙，无一例外全部都曾为帝君所教，众仙非是魔神，最初的它们，只不过山间偶然开了些许灵智的野兽或普通的凡人。 无法生来就掌控元素力又没有神之眼的它们，正是由帝君所创的“仙法”才掌握了现在这般，不用神之眼也可自由使用元素力的方法。 现在，经由师徒传承，这份仙法从留云借风真君处，传授给了胡闹。 “仙力，是人力与元素力交融后的产物，你应当能感受到，这种转化的效率十分低。” 胡闹点头，一股日精之气，一股月华之气，两股翠白之气，加在一起才转化了那么一丁点的仙力。 “帝君曾言，人有自身之力，只是这股力量人自身很难调动使用，而神明所获取的信仰之力便是这股力量。” 帝君乃是岩之神，所言自然不会有错。 “而元素力，乃是自然之力，除去元素生物外，凡人只有通过神之眼才可借用世界之力。” 神之眼持有者的元素力，都是从世界那里“借”来的，所以他们无法随心所欲的使用，一旦使用了太多，短时间内便无法再次使用（cd）。 “但仙力却不同，它是真正属于我们自身的力量，只是使用时仍旧要转化为元素力。” 说着，留云借风真君手中顿时出现了七种不同颜色的元素力。 “比起只能使用单一元素力的神之眼持有者，仙力可以根据需要自由转化。” 元素力根据属性不同，所能带来的效果也不同，水元素力和草元素力更适合治疗，雷元素和火元素更适合攻击，虽然这不代表火元素就无法用来疗伤，但效果就是不如草和水这也是事实。 “这么听起来，神之眼好像也没那么好了？” 胡闹挠了挠头，怎么听自家师傅这么说完以后，他就觉得神之眼好像也没那么了不起了。 “你这痴儿，未曾了解过的东西，怎可出此妄言。” 留云借风真君摇了摇头，她感觉除了修行之事，她还有别的要教一教这孩子，尤其是为人处世这方面（您确定？）。 “神之眼是世间难得的宝物，哪怕只有单一属性的神之眼，但元素力的本质不会变，哪怕只能短时间内调动大量单一元素力，也能助你修行事半功倍。” 吸收日精月华修炼，哪怕对留云借风真君这样的仙人来说，那都是堪称龟速，而有了神之眼，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细致来说，吸收日精月华，只是因为这是自然界最便捷的元素力来源，至于其中蕴含的属性根本不重要。 所以用神之眼吸收元素力，短时间内就能从世界那里“借”来大量元素力转为自己仙力，单一元素反而省下了不少人界力用于湮灭，所以效率更高。 “这，这样啊，那师傅，您和帝君这么熟，能不能让他也给我来一枚。” (?_? ) “你莫要好高骛远，神之眼不可强求，唯有随缘，你且好生修炼才是正道。” 留云借风真君都不想多说什么了，你当神之眼是大白菜啊，帝君想给就给，就连她身上的神之眼是怎么来的，每次询问帝君，后者都不肯明说。 这里面，蕴含有大恐怖。 “那，那师傅，仙力是不是用一点就少一点，用光了就要从头攒啊？” 反正刚刚只是转化了一块石头的岩元素力，他的仙力就直接没了三分之一，这要是从头再攒，难道仙人打架都要提前准备个年？ “自然不是，只是你如今修为太浅，尚不能使用内视秘法，为师也无法与你说明。” 内视，修行仙法中必不可少的秘法之一，这是一种类似于元素视野的技巧，本质上是为了让施术者能看到自身的“亚空间”。 胡闹所产生的精神力，说是存储在丹田当中，但丹田具体在哪，反正你要把他脑壳打开，肯定是找不到的。 存储仙力的帝君宫也一样，从眉心切开五寸，也是找不到这样一个地方的。 这些就是“亚空间”，是介于虚实之间的存在，只有通过内视审视自身，才能确切的找到这些地方，并查看其中的状态。 “你只需知道，修行之事，便如挖一方池塘。” 想了想，留云借风真君想到了一个胡闹应该可以理解的解释方式，并在他面前演示起来。 她在两人面前的土地上伸手一指，一个小坑出现，随即又往其中加满了水，紧接着又往其中注入一汪水，按照坑原本的大小，这水必然溢出。 可就在水落入坑中的同时，坑也同步变大了一些，刚刚好把这些水也装下。 但是当坑内的水全部抽出，再往其中注水坑却没有再变大，直到水再次灌满，往其中添水才使坑变大了一些。 “我懂了！” 见到这一幕，胡闹直接表示自己看懂了！ “所以你的担心并不会出现，同时如果坑内的水过少，你转化仙力的速度反而会更快，直到把坑填满才会慢下来。” “那岂不是说，活得越久的仙人越厉害？！” 胡闹一下子发现了重点，假设所有人都不去战斗而是一心修行，同时所有人的转换速度都一样，那越早开始的人，肯定就要比越晚开始的人更强！ 这么说的话，帝君是全提瓦特最强的（胡闹眼里），并不是毫无道理的嘛！ “好了，修行之法我已为你讲明，你要静下心来好好修习。” 说完，留云借风真君就打算回府了，胡闹的衣服她才做好一套，还有两套要裁呢，这孩子身上都快埋汰了。 “师傅……” 胡闹想拦下留云借风真君，但内心稍作挣扎，还是停下了，反倒是留云借风真君微微蹙眉道 “有话直说便是，你一男儿郎，莫要惺惺作态。” “是！” 胡闹心一横直面眼前仙人说道 “徒儿不知，为何您一定要将我带来山中修行！” “你心仍有怨？” “是！” “哪怕为师传你修仙之法，长生之道，仍有怨？” “是！” 一连两个是，留云借风真君不怒反笑。 “若本仙说，带你上山是为你好，是否仍不能化解你心中怨气？” “……是！” 胡闹咬了咬牙仍旧回道，修仙是好，可若他不想修，眼前仙君强把他带来，他心中仍有怨气。 他不想把这怨气一直留在心中，趁着现在两人只是“表面师徒”还是尽早说出来为好！ “那，若本仙告诉你，方相一脉，十四岁时会觉醒体内传承，引得璃月万鬼妖邪袭击，若你无有修为傍身，必然十死无生，累及至亲，你可还有怨。” 说完，留云借风真君弹了一下已经怔在原地的胡闹的脑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片刻后 噗通！ “师父之恩，徒儿，永世不忘！” 这一拜，心甘情愿，胡闹归心。 第28章 自虐式修仙 唳~~~ 伴随着一声鹤鸣，一轮大日从地平线下缓缓升起，天光破云的那一刻，滚滚紫气洒向大地。 “唔！” 吸，呼，吸，呼 咬紧牙关，胡闹感受着全身各处传来的痛苦竭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哪怕已经自己修炼了快半月有余，这种感觉他仍无法做到师父那样无视。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吸收紫气修行的速度那是真的快，往往只是第一缕刚刚轮转完，第二缕紧接着便跟上了。 为了不浪费这种效率，他都没有任何合成仙力的想法，而是把吸收到的全部力量都存储了起来。 能吸收到紫气的时间，只有日出的七点到九点这一个时辰的时间，九点之后，紫气就会变成火元素偏多的白气。 这半个月，除了修行的精进之外，胡闹还深刻学习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贪多嚼不烂。 一个人，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哪怕修炼可以代替睡眠，但一旦进行冥想，那就必须在第二天睡足四个时辰。 同理，吸收日精月华的时候就无法去合成仙力，合成仙力就无法吸收日精月华。 经过半月摸索，他大概给自己排出了一套最合适的作息表。 紫气吸收的速度最快，所以每日黎明这一个时辰全部用来吸收紫气，白气虽然比黄气快，但一天之中白气产生的时间也最多，所以合成仙力这一步从正午开始维持到黄昏结束。 晚上的时间，则全部用来吸收月华之力，因为月华吸收的速度与紫气相同，所以一夜吸收的量就足够正常吸收三天日精所用。 而极限冥想一次产生的精神力，大概可以使用七天，所以每七天进行一次冥想，当夜便不再吸收月华而改为深度睡眠回复精神。 说实话，这是一个相当极限的时间，留云借风真君不止一次跟他说修行要张弛有度，他这样容易把自己累坏。 不管是吸收日精还是月华，都是常人难以忍受之痛，胡闹却要一周有六天都经受这种痛苦，唯一休息的那天，还要进行冥想这种对精神的摧残。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修仙，只要有付出就会有回报，通过半月苦修，他体内仙力已然不少，他估算过，全部抽空用来制造石头的话。 大概可以造出一条下到十分之一山的小路，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再扩展十倍，他就能下山！ 是的，虽然这样可能对不太起师父，但他仍然想要下山，不过他保证，他只是下山去看一眼，只要师父还要他，他就肯定还会回来。 知道留云借风真君所作所为真的是为了自己好以后，胡闹心里已经把她真的当做了自己师父，如师如父，亲人一般。 只不过，有些东西却是他想当然了。 “胡闹，将这身衣裳换上。” 九点后，在紫气消散白气翻涌的时候，留云借风真君从洞府内走出，打断了正在修行的胡闹。 “是，师父。” 胡闹从留云借风真君手中接过那一套青色云纹的练功服，见到她仍然在看着自己，有些脸红的道 “师父，您能不能，转过去……” 留云借风真君一愣，随后才想起来，胡闹是个男娃，这还是她第一次养男娃，之前都忽略这点了。 不过他这么点年纪，就懂这些了？（感谢胡堂主对两人男女之防的教育） “呵，你与本仙乃是师徒，不必见外。” 不不不，师父，别的咱都好说，这个还是，见外一点！ 见胡闹坚持，留云借风真君只能无奈背过身去，胡闹见此立刻把自己脱了个清洁溜溜。 修仙还有个好处，那就是不洗澡身上也不会脏，吸收紫气和白气的时候，他全身都会“烧”起来，什么污垢都无法沾身。 最近他皮肤都变得白皙弹嫩了起来…… “师父，我好了。”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才转过身来，上下打量起胡闹来，明眸皓齿的一个小少年，穿上她量身定做的这套天青色云纹练功服，还真有了一点仙家童子的样子。 现在胡闹还没长开，但看他现在的样子，以后绝对也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当然，留云借风真君更多的还是在欣赏自己做的衣服。 “你试着吸收一下白气，看看效果如何。” “是！” 听师父这么说，胡闹当即有些激动的实验起来，听起来，这身衣裳不止是单纯的好看，还有别的用处啊。 他当即马步扎起，开始吸收白气，入腹瞬间，熟悉的灼伤感散布全身，这种仿佛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与紫气的触电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痛苦。 后者虽然痛，但来的快去的也快，而这白气，就仿佛钝刀子割肉，是哪怕停止吸收也会灼烧你一段时间的长期疼痛。 只不过这一次，在经历最开始的灼烧后，身上的衣服竟缓缓渗透出一种寒意，如果是平常，肯定会被冻的打哆嗦，但现在却是刚刚好。 这种感觉，就好像从被架在火上烤变成了泡在温泉里，还是周围正在下雪的温泉，俨然是把痛苦变成了一种享受。 看着他似乎要沉浸在这种感觉里，留云借风真君也没有打断他，而是默默开始计时。 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就这样守着胡闹过了两个小时，原本享受无比的胡闹忽然眉头一皱。 清凉之感迅速消散，灼烧感重新遍布全身，留云借风真君看到这一幕，直接打断道 “停下，与本仙计算的无异，这件青玉衣足以帮你修行一个时辰。” 闻言，胡闹有些好奇的问道 “师父，您这是第一次做这种道具吗，师姐们没用过？” 自己还有两个师姐这事胡闹是在拜师之后第七天知道的，当时他可惊讶了好久。 没想到总务司的甘雨小姐居然也是自己的师姐，还有一个叫申鹤的师姐，正在外随其他仙人修行。 “你甘雨师姐乃是半仙之体，天生对元素力有掌控力，后来又获得了冰元素神之眼，用不上。” 呃，半仙…… “那申鹤师姐不会也？” “哦，那倒不是，你申鹤师姐只是六岁便拥有了神之眼罢了。” !!!∑(°Д°ノ)ノ 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胡闹，留云借风真君有些奇怪的问道他怎么了？ “师父，我感觉自己好没用啊……” 人家六岁就有神之眼，我八岁都还没有！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笑骂着轻拍了胡闹的头一下。 这傻徒弟，能否获得神之眼全凭缘分，要说别的方面，他现在可是有着让仙人都微微侧目的毅力。 第29章 诸武加身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修行的时间，不得超过六个时辰。” 留云借风真君的一句话，仿佛惊雷一般把胡闹从获得新衣服的欢喜中炸了出来。 他的第一想法，难道是师父看出来我是为了下山才这么努力，所以想限制我？ 随后又想了想，看肯定是被看出来了，但师父应该不至于为此为难自己，难道是觉得我这样太伤身了？ 一念及此，胡闹开口道 “师父，我撑得住，没问题……” 不等他说完，留云借风真君便打断道 “你想早日下山我不管，你如此修行虽有些伤身，为师亦可帮你调理，因不在此。” “啊？那是为什么……” 留云借风真君没说话，只是又扔来一本书，胡闹连忙接住后，看到封面五个大字。 《留云千机法》 这是？ “此乃为师所着机关之术，要你留出时间，便是要你修行此法。” 这本留云千机法，乃是留云借风真君的心血，其中记载了她对于机关之道的所有心得。 她一直想找个传人将其发扬光大，可惜两个徒弟都志不在此，甘雨一心为了璃月公务，申鹤更是对任何事都少有兴趣。 估计也是因此，帝君才把胡闹托付给了她。 “帝，咳，你上山之前，可有人给过你一本记录了方相之法的书籍？” “有！” 胡闹如实回答，那本书上的东西他基本都已经看过并记了下来，说起来自己现在有仙力了，里面的一些法术是不是也就可以用了？ “那你可知，其内提到的十二兽你要如何制作。” “……用机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胡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之前他还疑惑，书里写方相驭十二兽，这十二兽是什么，该不会要他去当驯兽师之类的。 结果，这十二兽指的是机关术做的机关兽啊。 胡闹是知道机关术可以做出很厉害的机关的，他听说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小姐就是机关人偶，只是没亲眼见过，不知道什么样子。 虽然不知道至冬的机关术和璃月的机关术有什么差别，不过应该差不多。 “不错，不止机关之术，仙法，武功，你一样都不许落下。” “啊？” 胡闹张大了嘴巴，他的确有很久都没练过武了，但是但是，他都开始修仙了，还需要继续练武吗？ 面对这个问题，留云借风真君没惯着他，手中出现一把长枪指向胡闹。 “为师不用仙法，你若能胜为师，为师便送你下山一趟。” 闻言，哪怕知道自己胜算渺茫，胡闹仍旧心头一片火热，当即便应答下来，反正输了也不亏！ 见他答应，留云借风真君一招手，洞府内一把长枪瞬间飞到胡闹手中，两把都是最常见不过的铁尖枪。 “师父，您的力气不会特别大？” 胡闹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修炼了半个月，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悄然发生某种变化，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力气越来越大。 师父她只说不用仙法，要是力气比自己也大个千万倍，那跟用仙法也没区别。 他这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留云借风真君，她笑骂一句 “你这逆徒，放心，为师自然不会以大欺小。” “嘿嘿，师父，得罪了！” 上一秒还表现得像是在不好意思，下一秒直接一枪扫出，面对自己师父，这家伙照样偷袭不误。 这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留云借风真君，面对横扫而来的长枪，她一个闪身从侧面躲过，眼见一击不中，胡闹当即转扫为刺。 “叮！” 两支长枪枪尖碰撞，留云借风真君精准荡开了这一刺，胡闹却没有气馁，因为他发现师父还真守约，力气用得不大，可能也就比胡桃大一点，都不如老堂主。 这样的话，自己可能真的能赢，毕竟来这里之前，他可已经跟着胡老堂主学了两年枪法！ “咻！” 当即，胡闹抬枪向右一拨，顺势握住枪柄狠狠向下一压，留云借风真君的枪却没如同他想象一般被压下，而是如同一条游龙惬意抽离。 见到这一幕，他当即一个转身，长枪从上向下劈去，被躲过瞬间再接一个大范围横扫。 本以为这下总避无可避，可他似乎忘了，自己师父可不是只会躲。 在他大开大合横扫的瞬间，留云借风真君脚尖轻点，跳跃的高度刚好躲过横扫，同时一枪刺出，稳稳抵住胡闹咽喉。 “……我输了。” 胡闹连续六招，全部被留云借风真君躲过，而她终结胡闹，只用了轻轻一跃。 “师父，我要练多久，才能和您一样啊，不然我现在还是把心思先放在修行上！” 胡闹还想再挣扎一下，倒不是他不想练武，但一天时间就那么点，又要学机关术，又得修炼，还要练武。 从二十四小时自虐式修仙，变成每天只能修十二个小时，这效率得打多大折扣啊！ “哼，你那些小心思，当为师不知吗，就算你一心修行，每日至少也要拿出三个时辰练武读书。” 说完，留云借风真君再不给胡闹任何讲价的余地，直接化为鹤形展翅飞走了。 这一幕看的胡闹羡慕不已，他怎么就没长翅膀呢，要是他有这一对羽翼，天下之大那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就从今天开始，练武，研习机关术。” 当胡闹正准备重新修行的时候，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从远方飘来，顿时胡闹整个人都不好了。 您老人家还没走啊？！ 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留云借风真君内心轻哼一声，才放心离开了奥藏山向须弥而去。 为了让胡闹在四年后的觉醒之时能平安度过，她需要让他继续保持现在的心态。 民间传说中，只有清心寡欲无牵无绊的人才更容易受到仙人青睐，这其实有些谬误。 那种真正一身无牵无挂的人自然是修仙的好材料，但如果人间还有无法割舍的牵挂，那反而是牵挂越强的人越适合修行。 人的思念是一种力量，它能催动一个人不断向前，亦能逼迫一个人不断突破。 五年后，属于胡闹的危机到来，那是一个只能他自己度过的考验，过得去，自从鱼跃龙门海阔天空尽可遨游。 度不过，便是身死道消，人间一切皆成空。 所以无论处于何种考量，留云借风真君都不会轻易让胡闹回到璃月港。 第30章 机关术 【法自术起，机由心生】 因为自家师父的要求，胡闹只好选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拿起手中书本翻看起来。 比起最开始的那本古书，这本自家师父亲自着写的书本要粗浅易懂的多，甚至好像生怕看不懂一般还有着大段大段的白话描写。 明白做一件事三心二意，只会导致事倍功半的胡闹在翻了几页之后，终于开始找到感觉开始仔细研读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当他再次把书合上长出了一口气时，天边的太阳居然已经有了西坠的趋势，同时他的肚子也直接咕咕叫了起来。 把书放下，胡闹轻松在山崖边摘了四朵清心后重新坐回来，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回想刚刚看的内容。 “这应该只是一本基础，也不知道师父想让我学多少……” 这厚厚的一本，里面极为详细的解释了仙家机关术的不同之处以及一些基本原理。 他刚刚粗浅的看了一遍后，确定这肯定就只是一本基础，因为之前师父说的制作机关兽，里面根本提都没提一句。 只有在【复杂机关篇】提了一嘴通过机关与血肉结合，可制作机关之兽就再没有任何相关的内容了。 但其中有样东西却让胡闹十分在意。 【风之翼】 “有了它，说不定我从奥藏山一跃而下，就能直接飞回璃月港……” 胡闹憧憬着，但与制造普通的风之翼不同，他要想做，恐怕只能按照这本书上写的，制作一个仙人版的风之翼。 那么，仙人版的风之翼有什么不同呢？ “反正，我觉得普通的风之翼，肯定不是【用仙力缝合羽翼】也肯定不用【在羽翼处绘制风属性阵法】，可收缩靠的肯定也不是【于羽翼根本，施加微型洞天术法】！” 怎么着，他做个风之翼，还得先把阵法，术法，一个不落的全部都学一遍再说呗！ 关于这点，留云借风真君表示:是的 除了机关术，法术，阵法，符箓一个都不能落下，她不怕胡闹学的太多杂而不精，就怕胡闹有所缺漏。 毕竟到时他将要面对的，是整个璃月的魑魅魍魉，出现什么样的鬼都不奇怪。 而这些魑魅魍魉，强肯定不会有多强，能造成重大危害的基本上这些年都被金鹏大将讨伐了，所以不用胡闹在哪一方面登峰造极，没有缺漏先把这一关度过去再说。 这些且先不提，仍旧对回家贼心不死的胡闹，现在最犯愁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材料从哪搞。 其它的都还好说，只是这羽毛……师父？ 啪 “胡闹，你怎能有如此想法！” 当机立断给了自己一巴掌，胡闹立刻放弃了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只是不能拔的话，也不知道师父她掉不掉毛。 嗯，这个想法虽然没有之前的该死，但仍旧属于不可饶恕那一档的。 唳~~~ 就在胡闹苦恼时，一阵鹤鸣响起，一只仙鹤飘飘然落下，又是这个馋家伙！ “又来吃莲子是，你等等，我现在……嗯？” 摸摸，再摸摸，继续摸摸 这不就是羽毛嘛！ “鹤兄，我们打个商量！” 唳？ 仙鹤歪了歪脑袋，不是很能理解胡闹在说什么的样子。 胡闹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起身去荷花池里摘了一个莲蓬，剥出莲子喂进仙鹤嘴里，在它享受的时候说道 “我给你剥莲子吃，你送我几根羽毛可以，反正你还能再长。” 说着，胡闹摸了摸仙鹤的翅膀，风之翼需要的是飞羽，这玩意儿等鹤兄自己掉肯定是没戏了，只能他自己拔。 可虽然鹤兄看上去很有灵性的样子，但自己说话它到底听不听得懂啊，要是自己拔了它的毛，它再也不来了怎么办。 “也不知道师父能不能和你说话，要是可以，就让师父来和你商量。” 这话，听的刚刚飞回来的留云借风真君瞬间黑了脸，这个逆徒！ “本仙当然能与它对话，我的好徒儿，你有何话想让为师代为转达？” “()!!”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胡闹的手一哆嗦，直接扯了鹤兄一根羽毛下来，这给鹤兄疼的，直接叫了起来，眼看它要飞，胡闹连忙抱住了它。 “哎，哎，师父，你快帮我解释一下呀！” “……唳~” “唳？” 一阵鸟类加密交流后，鹤兄果然不再挣扎，只是委屈的看着胡闹……他居然在一只鹤身上看到了委屈？！ 不过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的胡闹，连忙硬着头皮对着自家师父说道 “师父，我修习机关术，需要一些材料练手，您能不能跟鹤兄说一下，让它换羽的时候来山上换。” 说完，胡闹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去看自家师父的眼睛。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留云借风真君居然真的帮他传达了，鹤兄也跟着叫了两声，甚至直接用喙啄下来一根飞羽放到了胡闹手里。 “师父，您跟鹤兄说了什么啊？” 虽然心里很感动，但同时胡闹也很疑惑，刚刚自己失手拔了鹤兄一根毛就让它受惊了，这怎么现在，它就这么容易开始拔自己的毛了？ “哼，为师告诉它，只需它给你飞羽，你就养着它。” “啊？” 胡闹惊讶的看向鹤兄，结果它竟然亲昵的蹭了蹭自己，不是，我没，这样我修行时间不是又要少了？！ 但是风之翼材料！ 哼 看着胡闹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留云借风真君满意的点头离开了。 这逆徒有什么想法她心里明白，但他要能把这风之翼做出来，机关术也就算入门了，机关术都入门了，那阵法，术法，符箓自己也肯定教的他入门了。 到时候，他也该下山了。 不止胡闹算盘打的响，他这个师父，可也早就给他安排好了。 第31章 师姐 山中无岁月，征燕告秋时 在不知不觉间，夏天已然过去，平日里清净的奥藏山上空，也开始出现一队队南飞的候鸟。 这其中，也包括了被胡闹养了三个月的那只仙鹤。 临走前，它不舍的在胡闹身边蹭了又蹭，同时决心等北归的时候，一定要再回来，这等神仙日子，它还没过够呢！ 目送着仙鹤飞走，胡闹也开始自己一天的日常。 经过上山之后这小半年时间的修行，此时的他已经基本放下了回家的执念，转而开始一门心思的修行。 不是说他不想回家了，而是他终于彻底接受了，目前回家最快的途径，就是跟着师父好好修行这一点。 只是每到夜晚，他有时还是会对着月亮愣愣出神一小会儿。 “唉，这么长时间，鹤兄都被我薅了那么多毛了，结果风之翼还是没做成。” 嘴里边念叨着，他边走入洞府之中留云借风真君专门为他开辟的练武场，在这里有着各式各样锻炼用的武具，同时还有着一个三头六臂的机关人偶。 “陪练一号，启动。” 随着胡闹话音落下，机关人的核心处骤然亮起，胡闹则从一旁拿起一杆长枪，二话不说便刺了过去。 一人一机关当下便战在一起，但现在的胡闹，纵使面对拥有三头六臂的对手，亦能在乱兵之中找到致胜之机。 噌！ 枪尖瞬间覆盖一道紫芒，狂暴的雷元素力在命中的瞬间便摧毁了机关的核心，整个人偶也在下一秒停止下来。 “现在陪练一号能给我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小了，得找师父给我做个新的了。” 喃喃自语的同时，胡闹上手开始拆解机关，刚刚那姑且算是练武的一部分，而留云借风真君给他做的这个机关人偶，同样也是用来练习机关术的。 可惜 “看不懂啊，看不懂，师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对仙力的控制我要多少年才追的上啊。” 学习的越深，胡闹越能感受到自己的浅薄，就像两个月前，初次接触机关术的他只觉得这东西麻烦。 现在再看，除了麻烦，他还觉得这东西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这根仙力丝线为什么要从这里走，这边靠仙力齿轮带动内部动力？” 仔细研究了一阵后，胡闹才开始动手将机关人偶组装回去，只是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两个齿轮，他觉得找师父做个新的可以直接说了。 果然，在他用自己的仙力重新做了个核心装上去后，机关虽然重新激活了，但没过一秒，直接轰然散架。 行，这下应该彻底装不回去了。 这么想着，胡闹开始把地上这一堆的零件分拣出来，仙家机关术，一些零件都是要用仙力凝聚的，这些零件要让他来，那可费老鼻子劲了，不如直接拆师父的。 “仙力是传输能量与思想最好的媒介，雷元素力凝聚的丝线第二，但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 收拾好零件之后，胡闹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只木鸟开始摆弄起来。 这就是他学了两个月机关术之后，跟着“教材”一步一步做出来的初级作品，归类于儿童玩具的木鸢。 它可以在激活后，自主飞行五分钟左右，飞行高度在三米上下，是哄孩子的不二利器。 胡闹对它的评价是:有个毛用啊！ “越细的仙力丝线，在操控时的间隔就越短，能保留的控制时间也就越长。” 要想让机关动起来，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在核心内刻入指令，然后通过仙力丝线，把机关各部位连接在一起。 这种仙力丝线，就是仙力直接使用后的产物，控制起来比元素力要困难很多，不过十分稳定。 如果把机关看做人，核心就是它的脑子，仙力丝线就是延伸到各处的经脉，通过留在核心内的指令，机关自己通过仙力丝线控制各部位运动，便是可以自己行动的机关。 但在运动过程中，制作者留在核心内的指令是有损耗的，根据胡闹的研究发现，仙力丝线搓的越细，这种损耗就越小。 像是师父做的机关，里面的仙力丝线比头发丝还细，那核心的指令磨损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只要部件不损坏，能量充足，这个机关就可以一直动下去。 而胡闹自己做的就不行了，他的木鸢，核心指令只能维持飞行五分钟，五分钟以后，哪怕能量依旧很充足，它也会“忘了”要飞，然后摔下来。 不过仙力丝线这个，随着胡闹对仙力掌控的愈加熟练，属于早晚能解决的问题，真正让他头疼的，还是如何安排仙力丝线的问题。 “光是让木鸢能飞起来，我就摸了鹤兄两个月，这要真做一个跟鹤兄那么大的机关，我觉得它飞不起来。” 想要让机关动起来，你在核心里留的指令，就得告诉它该怎么动。 还用木鸢举例，外表看上去，木鸢只是胡闹用木头雕刻的一只木鸟，但它的内部，却是遍布着仙力丝线。 这些丝线从核心处蔓延向木鸢的双翼，尾翼等地方，真正的鸟要起飞，需要靠扇动翅膀来产生升力，这一点木鸢靠微型风元素法阵解决。 飞起来之后，它的翅膀该怎么挥动，尾翼该怎么摆动保持平衡，这些胡闹都得知道，然后才能刻在核心里让木鸢自己动。 这两个月，他摸了鹤兄无数次，感受了它无数次飞行挥动翅膀时的肌肉运动，然后实验了无数次仙力丝线的排布，才终于让一只小小的木鸢飞起来。 要是要做只机关鹤，那可不是等比例放大那么简单，光是仙力丝线的排布就能让他直接晕死过去！ “说起来，昨天师父说今天师姐就要回来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希望是个好相处的人，不过既然是师父带大的，应该会是那种有些傲气，然后很温柔，好好求一下就无所不应的 “你，是谁？” “嗯？” 一转身，闪烁着寒光的枪尖便已经抵在他的咽喉前，看着对方冰冷的眼神，他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人会不会取他性命。 而他对面，申鹤同样疑惑，她不过外出几月，山上居然进了贼人？ 主要是，胡闹蹲在那里摆弄木鸢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像在偷东西。 第32章 申鹤 我是胡闹，留云借风真君的弟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正在自家师父的洞府内被人威胁。 鉴于自己的小命就在对方一念之间，胡闹举起双手不敢有丝毫动弹，手中的木鸢也啪嗒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但他没想到，这一幕反而更加深了申鹤认为他是个小偷的想法。 因为在她离开前，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放在师父库房里的，不知道自己有了个小师弟的她，在自己“朴素”的观念和先例影响下，直接把胡闹认定为师父闭关修行时摸上来的小贼。 ‘红绳，麻花辫，青色和墨蓝色的羽翼裁片……’ 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眼，胡闹突然回过神来 “师姐，不要误会，我是师父新收的徒弟！” 此时胡闹有些后悔，他今天不该把那套练功服换了的，不然光看衣着对方就不会误会了。 “师弟？” 闻言，申鹤一愣，手中长枪也略微收回一寸。 “师父的大名是。” “留云借风真君！” 到这里，申鹤已经信了七八分，毕竟仙人的名号，在如今这个仙凡隔绝的时代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 不然，也就不会有霹雳雷电真君那种骗子存在了。 “应当是我误会了，申鹤。” “啊，哦，师姐好，我是胡闹。” 因为对方话语转变的太快，胡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在申鹤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他也连忙补上了自我介绍。 “我刚回山，要去面见师父，师弟随我一同前去。” “好！” 胡闹自然要乖乖跟着去，两人从练功房内走出，经过他的介绍，申鹤才知道为了方便胡闹练武，留云借风真君居然在洞天内额外划出了一块。 怪不得她会走错路。 “真君，我回来了。” 来到留云借风真君修行之所，申鹤率先行礼道，私下相处时，她并不像胡闹那般一口一个师父叫的亲昵，唯有为外人介绍时才会口称师父。 “师父。” 胡闹同样上前行礼，看到两人一起过来，留云借风真君大致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于是向申鹤说道 “你不在这些日子，为师再次收了一位徒弟，他名胡闹，你们日后既为师兄弟，便要互相扶持。” “是。” “是！” 两人同时回答，但听到申鹤语气冷淡，胡闹开始有点担心，自己这个师姐，和想象中好像不太一样，她会不会不待见他啊？ 申鹤今年十四，也就比胡闹大六岁，但她一头如雪白发，八字眉下垂眼，看上去温婉冷淡眸子里却好像有一抹被压抑的火，光是被她盯着就有些压力倍增。 ‘怎么感觉比起师父，师姐更像是传说中仙人的模样啊！’ 胡闹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小半年相处下来，他算是彻底了解留云借风真君是个怎样的人了，刀子嘴豆腐心，那刀子还是把软刀子。 而且还很喜欢聊天，在他因为修行上有障碍难以突破懊恼时，就会和他说一些两位师姐小时候的事，还有以前众仙之间的趣事。 “嗯，申鹤你这一趟，可有所收获。” “是，真君。” 说着，申鹤伸出手，蓝光闪过后一柄冰蓝色的长枪出现在她手中。 “息灾，没想到过了千年，它竟到了你手中。” 留云借风真君一眼便认出了那把长枪，正是当年帝君座下浮舍夜叉锻造的神兵息灾。 这把神器在那次夜叉反目之后，便被送回了渊民手中，此次申鹤虽理山叠水去层岩巨渊历练，想必是受到了渊民的信服，才能收获这把神兵。 “息灾神兵，攻伐无双，它所蕴含的力量过于凶恶，易伤人伤己，你需小心使用。” “是。” 申鹤点头应道，她平日也很少使用兵器战斗，因为留云借风真君不希望她沾染过多杀伐之气。 “嗯，胡闹，你师姐在符箓之道有着极深造诣，你若有不懂可去问她。” 申鹤的符箓之道不止来源于她，还有理山叠水真君的教导，只论全面，可能留云借风真君都没她懂得多。 毕竟她可不会去当理山叠水那个家伙的学生，同样的，善于卜算的削月筑阳真君也不会来学留云借风真君的机关术。 而辗转于三位仙家之间的申鹤，除了无心机关术外，符箓之道，卜算之道，阵法之道，术法之道都有着不错的造诣。 也正因此，留云借风真君才有心让申鹤多多教导一些胡闹，这半年来胡闹学了很多，但还不够多。 他在机关术上还算有天赋，阵法一道也还算不错，但在术法上就差太多了，尤其是雷法，教了几次他也没学会如何用雷元素力引动天雷。 “是！” 面对这种好事，胡闹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随即他面向申鹤，恭敬行礼道 “请师姐赐教。”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话，申鹤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很快她就认真点头道 “师弟放心，我会教导好你的。” 这个时候，胡闹笑的还很开心。 —————三天后———— “师姐，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说啊，你说啊，别直接下死手啊！” 奥藏山最高的山峰上，胡闹紧紧的抱着一块石头，看着下面的申鹤大声哭喊着。 听到他这么说，申鹤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正色道 “你并没有做错，你学不会定然是我的方法有问题。” 说着，申鹤掐起法诀，天上顿时轰隆隆的有乌云汇聚。 “我学习雷法时，曾遭受过雷击，随后修行一日千里，师弟你必然也可以。” 申鹤语气冷淡，表情认真，看上去就很容易让人相信，但自己头顶上轰隆隆的雷声，却让胡闹一点都不敢信她。 “师姐，我觉得我可以慢慢学，没必要着急！” 胡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申鹤却只当他是怕疼，还在安慰道 “师弟放心，我会把握力道，不会疼很久的。” 死了就不疼了是？！ 轰隆！！！ 不等胡闹再说些什么，一道雷光已经直直劈下，下一秒，焦炭胡闹限量发售。 师姐打我，但请不要打死我 第33章 我的师姐有点奇怪 “胡闹，申鹤，你怎可用雷法轰击你师弟！” “是，真君。” 洞府之内，留云借风真君正在用仙法为胡闹疗伤，申鹤疑惑中带着哀伤的守在一旁。 看她这样，留云借风真君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责怪，这其实是她的问题。 申鹤自小被她带上山来，接触的除了仙人就是灵兽，刚刚的雷法她的确是留了手的，如果劈的是她自己或者任何一位仙人，那都不会受伤。 但胡闹不一样啊，他满打满算才修了三个月的仙，得亏他勤奋日夜修行不断，身体已经强健了不少，否则这一下劈在他原来的身体上，不死也残。 “申鹤，你要记住，胡闹只是凡人之躯，就和曾经的你一样。” 闻言，申鹤眸子中微光一闪若有所思的低头应是。 “好了，你先去为他准备药剂，等他醒来本仙会为你解释。” “是，真君。” 申鹤最后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胡闹，转身去给他调配药剂，按照师父所说，用量也要考虑凡人身体的承受能力。 等到她走后，留云借风真君手中草元素力输出更甚，配合治疗用的符箓，很快便治疗好了胡闹所有的伤势。 只是天雷落下，他全身的毛发尽皆碳化，这乃是靠仙术也无法恢复的。 于是当胡闹醒来，第一感觉就是头顶凉飕飕的，伸手摸了摸，还挺光滑。 “我的头发(╥╯﹏╰╥)” 一刻也未来得及为头发哀悼，胡闹同时发现，自己此时正光溜溜的躺在这里，衣服，衣服哇！ “呵，瞧把你慌张成这样。” 看他这副样子，留云借风真君挥手送来一套衣服，然后很自觉的转过了身。 自己这个徒弟还是很在意凡间的规矩，这很好，留云借风真君在这一点上就很希望申鹤能和他学学。 等到穿好衣服，胡闹才长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在庆幸衣服还是自己仍旧活着。 “胡闹，申鹤用雷法劈你，此事我已训斥过她。” “……师父，师姐为什么感觉，呃，有些奇怪？” 斟酌了一下用词后，胡闹还是只能憋出一个“奇怪”的形容来，因为真的很怪。 正常来说，一般人做什么都是要有个理由的，但这三天，不管是她按着自己的头吊打自己，还是用雷法劈自己，她都没有多少情绪波动。 胡闹问，申鹤就说她这是在谨遵师父的嘱托，教导胡闹修行。 那副认真的模样，看上去并不像在说谎。 “……你可还记得，本仙曾与你说过申鹤小时候的事。” 胡闹点点头，师父很喜欢聊天，他也很喜欢听，甘雨师姐小时候吃太胖噎死魔物的事，咕噜噜滚下山的事，还有申鹤师姐喜欢爬上山峰眺望的事等等。 “但有些事为师并没有告诉你，申鹤这孩子，六岁就被本仙带回山上，至今已有七年。” 啊这，申鹤师姐上山的时间都比快比我年纪大了，他六岁的时候，应该在和胡桃玩泥巴。 “削月筑阳曾为申鹤卜算过命数，她乃天生孤辰劫煞，煞气缠身，易伤亲朋，此时凶险，需以红绳锁魂，制住她骨血中的杀性。” 啊？ 胡闹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自己算是被易伤亲朋波及到了吗？ “不，本仙告诉你这个，只是希望你知道，申鹤并非对你冷淡，而是被红绳锁魂，导致她的情绪都被压抑。” 而用雷法劈胡闹这件事，纯粹就是申鹤常识不足，忘记了凡人身体有多脆弱。 如果无视凡人身体的孱弱，用雷劈确实可以算做不错的修行方式，留云借风真君偶尔也会飞入雷云之中，感悟雷法奥妙。 “真君，师弟的药好了。” 就在两人交谈时，申鹤拿着药回来了，看见胡闹醒了，用十分诚挚愧疚的语气对他说道 “抱歉。” 看着低头给自己道歉的申鹤，知道前因后果的胡闹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人家是好心，只可惜自己太弱，无福消受。 “没关系师姐，我知道你是好心，是我太弱了。” 从申鹤手中接过药剂，胡闹就算是原谅她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听他这么说，申鹤居然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胡闹转头看向留云借风真君，这也是常识缺乏的原因？！ 留云借风真君无奈扶额，申鹤除了做人的常识不太行，为人处世的情商同样不太行，主要表现在，过于诚实。 这点另外两位真君都觉得很好，保持赤子之心有什么坏处，只有留云借风真君这个当“妈”的为此感到忧愁，申鹤迟早是要回到人间生活的。 现在的她如果回归璃月，能适应人间生活吗，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并且拥有赤子之心，待人以诚虽然是好事，但如果碰上别有用心的人，那也很容易被利用。 留云借风真君从不怕有人威胁申鹤，这孩子的力量，怕是已经不弱于一些强悍的古老魔物了，怕就怕有人利用她的单纯，引诱她做下些她自己都不知的恶事。 嗯？ 想到这里，留云借风真君忽然觉得，让胡闹来教导申鹤一些做人的常识似乎就很不错，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自小就是红尘里滚出来的，保持着孩童本性的同时察言观色的能力也不错。 正适合现在的申鹤。 “申鹤，胡闹。” “在。”x2 “申鹤，日后你再教导胡闹修行，切记不可乱来。” “是。” “胡闹，这次毕竟是申鹤有错在先，即便你谅解了她，申鹤仍需受罚。” “是？” 呃，师父您要罚师姐，为什么要看着我说啊？ “申鹤，我罚你接下来照顾胡闹的饮食起居，知道他头发长回为止，你可愿意。” “是。” 申鹤点头应答，反倒是胡闹有些发懵，那个，我不需要别人照顾啊，我感觉自己挺好的！ “胡闹，这是对申鹤的惩戒，你不必顾忌同门之谊，她若有什么做的不好，你尽管训斥，也让她学学如何待人处事。” “……是！” 嗯，师父你早这么说我不就听懂了嘛！ 第33章 逐月节 言耳不外闻诸物，守定天光……他是很想这么做啦，但是从刚刚开始，就有一股很香的味道传来是怎么回事？！ 胡闹的眼皮跳了跳，还是强忍着继续打坐修行，还有大概一刻钟紫气就要没了，他要抓紧时间。 话是这么说，但这个味道真的好香，他来奥藏山三个月了，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味道，毕竟他连正经饭都没吃过一顿。 每天吃草虽然也能填饱肚子，但口腹之欲是别想了，这猛然间闻到这么香的味道，馋虫一下子就被勾引出来了。 “平心，静气。” 就在胡闹忍不住要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一同响起的还有申鹤那清冷的声音。 “呼~~~” 长呼一口气，在背后源源不断的清凉之气中，胡闹心绪逐渐平稳下来，总算没有浪费了这一刻钟的时间。 “多谢师姐。” 早上的修行结束后，胡闹认真见礼感谢道，申鹤则是有些僵硬的笑了笑表示无妨。 距离雷劈胡闹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两天，这对师兄弟也在不断摸索和对方相处的正确方式。 在胡闹看来，申鹤更适应那种一板一眼的行为方式，所以他在和申鹤对话时就会更严肃一点。 目前来看效果不错，他能感觉到，申鹤在他使用这种说话方式之后放松了不少，可能她本人都没发觉。 另一方面，申鹤正在努力学习成为一个和善友爱的师姐，哪怕没有多大的情感波动，她仍旧会在自己认为该微笑的时候挤出一个微笑来。 看他那么努力，胡闹都有些感动，加油啊，申鹤师姐！ “师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啊，而且好像是从师父洞府里传来的！” 抻着脖子闻了闻，胡闹十分确定，这股香味就是从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里传出来的。 难道是师父背着他们在吃什么好吃的？！ “嗯，那是师父在下厨，今日理水叠山与削月筑阳两位真君会来与师父小聚，帝君或许也会来。” “帝君？！！！” 胡闹声线陡然拔高了两个点，众所周知，在璃月，只有崇拜喜爱尊敬帝君的璃月人和不算璃月人的人类，而胡闹毫无疑问就属于前者。 他本以为帝君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明，自己这辈子或许也就在请仙典仪有机会去远远看一眼，没想到这次居然有机会可以近距离看一眼吗？！ 等等！ “师姐，难不成，你曾见过帝君吗？！” “嗯，帝君偶尔会来与师父小叙一番。” 申鹤平淡的点了点头，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胡闹羡慕的人都要扭曲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以后说不定也可以经常看见帝君，那股羡慕又快速被期待取代。 “申鹤，胡闹，帮为师将饭菜端到石桌上。” 随即，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从洞府内传来。 “来了，师父，原来你会做饭啊！” 看着兴致高涨的胡闹，申鹤有些疑惑，只是有机会见到帝君，就让师弟这么开心吗？ 在申鹤看来，帝君的确是很值得尊敬的神明，但涉及到个人感情方面，除了尊敬好像也没别的了。 不曾在璃月港生活过得她，无法理解对于正常璃月人来说，岩王帝君四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师父，怎么只有三副碗筷啊，帝君不来吗？”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白了一眼胡闹，她说这逆徒，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原来是因为帝君。 “哼，就算来，这里也没有……等他来了为师自然会给他准备。” 八个菜，六荤两素，还有一壶好酒，这就是仙人之间的聚会，感觉和人间也没多大区别嘛。 盯着桌子上的酒菜胡闹如此想到，留云借风真君却是以为他馋了，于是开口道 “你和申鹤的饭菜在洞府内，今日不必压抑口腹之欲。” 仙人一般不做饭，一个是因为不想麻烦，另一个则是要抑制口腹之欲，对修行有益。 “哎呀呀，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胡闹笑着说道，同时蹦跳着准备去吃自己那一份，说不定今天还能看见帝君，这才叫神仙日子！ “今日是逐月节。” “申鹤……” 留云借风真君面色一变刚要说什么，结果申鹤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了，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因为胡闹问了，所以她便说了。 只是在听到逐月节这三个字的瞬间，少年原本高涨的兴致，忽然就像被一盆冰水当头倒下。 仅仅几步，一个活泼的少年郎便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如萧瑟秋风的落寞背影。 “师父，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申鹤转头看向留云借风真君，原本平淡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疑惑不解。 “……不，申鹤，此事与你无关，不要多想。” 既然留云借风真君都这么说了，申鹤点了点头后便也向着洞府走去，只是眸中的疑惑不解仍未有丝毫消散。 “砰，砰，砰！” 进入洞府后，申鹤听到练功房传来阵阵响动便前来查看，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正在和陪练二号进行搏斗的胡闹。 少年没用自己最擅长的枪，而是戴上了从未戴过的指虎，与其说是在练功，不如说是在发泄。 下意识皱眉，申鹤便想开口打断，在她看来，胡闹如此练功，不仅收效甚微，还有可能弄伤自己。 但站在门口，看着少年脸上的表情，她忽然怔在原地，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他，随着不断传来的砰砰声，思绪逐渐回到她刚被师父捡回来的那时候。 那个时候的自己，在水面的倒影中，与此刻的少年表情几乎一模一样。 缺乏常识的申鹤，情感被压抑的申鹤，这次却瞬间就明白了少年的思绪。 他在思念，思念一个回不去的地方，思念一个相见却不能见的人。 站在练功房门口，申鹤就这样看着胡闹将自己变得筋疲力尽，最终瘫倒在地。 哒，哒，哒 转身离开，申鹤明白此刻自己不该去打扰他，就像曾经师父，也并未打扰自己那样。 只是她，第一次对他人的过去，感到了好奇。 第34章 寄明月 “呼，呼，呼！” 躺倒在地上，胡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任由双手鲜血淋漓心中仍旧无法平复下来。 远游人，莫问归期，不知今夕是何夕。 逐月节，家人团聚的节日，三年前，它曾是胡闹最厌恶的一天，因为就是三年前的逐月节，他的父母把他扔在了往生堂，一去不返。 三年来，有胡堂主，胡桃陪在他身边，逐月节对他来说又渐渐恢复了节日原本的意义。 可如今，家和家人仍旧还在那里，只是他回不去。 “师父是为了我好……” 哪怕在心中默念了无数次这句话，胡闹仍旧无法说服自己，但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软弱。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师父强行将他带上山来，就像强行修了一座大坝，同时她把这座大坝的命运又还给了作为它主人的胡闹。 凭借现在身上的修为，想要下山已经不再是不可能了，但胡闹却也能意识到，一旦自己走下去 就相当于给这座大坝开了一个小缝。 ‘只是下山回一趟家再回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去了又不是不能再回来了。’ ‘只是回一趟家，能出什么事，哪有那么严重。’ 会出现这些想法，本身就代表着胡闹心中仍有着顽固不化的软弱，但这能怪他吗，故土难离，对家对亲人的思念，这是每个璃月人出生时就刻在骨子里的。 胡闹的理智告诉他要坚持下去，要战胜这种软弱，但除此以外的一切都推动着让他回家。 “呼~~~” 长呼一口气，发泄过一通之后借由疼痛胡闹冷静了不少，他当即重新打坐开始合成仙力的修行。 他要尽可能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什么逐月节，不过浮云，浮云！ 洞府外，申鹤见到理山叠水真君与削月筑阳真君已到，便上前行礼问候 一般来说，仙人是不过凡间节日的，但逐月节与海灯节例外，虽不是年年都有，但仙人们如果要小聚，总是会默契的选在这两天。 据申鹤所知，是因为这两天，是帝君事务最少，最有可能抽出时间赴约的时候。 只是今年的海灯节，帝君似乎没能前来赴约。 “唉，帝君总说要让璃月回归人治，可他却总是不肯放手。” 斟了一杯酒，留云借风真君看着空出来的座位冷嘲般说道。 “留云借风，帝君有自己的考量。” 削月筑阳制止了留云借风真君继续说下去，转而把话题放到众仙的过往。 活得久是有好处的，至少回忆往昔的时候，想谈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可惜他们谈话的大部分内容申鹤都没什么兴趣，行礼之后便重新回到洞府，同样开始修行。 ———————————— “咕~咕~”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胡闹的肚子已经开始强烈抗议起来，这时基本冷静下来的他才想起，自己好像是来找吃的来着。 在洞府内找了好一通，他最终才在两个食盒里找到了满满的好吃的，仙家厨具，自带保温，必须好评。 “唔，申鹤师姐也没吃吗，她也应该饿了？” 两个食盒内的食物都没有动过的痕迹，等胡闹把自己那份吃干净后，他带着另一个食盒，发现了仍旧在修行中的申鹤。 见到她仍在闭目修行，胡闹没有贸然打扰，轻轻把食盒放下后便出了洞府。 “居然都这么晚了？” 洞府外，月明星稀，已然是入夜了，池塘中心也不再见其他仙人身影，唯有留云借风真君一仙对月独饮。 “师父。” “嗯，胡闹，今日本是亲人团聚佳节，本仙阻你下山，可有怨气。” 您老人家都直接用的肯定语气，那我还能说什么？ “师父，我不怨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现在的我要是真下了山，可能就再也不想回来了。” 胡闹认真摇头说道，怨肯定是有的，只不过是对他自己的。 “呵呵，不错，上山三月，除了修为，心性也见长了，不过本仙亦非无情，不让你下山只是为了磨练你的心性，与亲人团聚无妨。” 说着，留云借风真君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递给胡闹，随后自顾自的又饮了一杯。 胡闹看着铜镜泛起涟漪，连忙抱着跑到一旁 另一边，往生堂中，忙碌了一天总算歇下来的胡桃，终究没忍住又爬到了自家屋顶。 “今天月色正好，本小姐出来晒晒月亮而已，才不是想那家伙呢。” 只是明明每晚的月亮都是一样，今晚的就特别不顺眼，晒了没一会儿，胡桃便索然无味的回了卧房。 “臭胡闹，你不在，都没人跟我抢辣肉窝窝头了，今年还有人改良了它，做成了一种叫做月饼的点心，你那么爱吃甜的，吃不到肯定馋死你！” “是啊是啊，我快要馋死了！” Σ(?д?|||)?? 胡桃一惊，连忙四处打量声音是从哪传出来的，不能是胡闹那家伙变成鬼魂回来了！ “胡淘淘，看这边，这边！” 循着声音，胡桃最终锁定了自家的铜镜，胡闹的脸此刻正出现在上面。 “胡淘淘，这么久不见，想没想我啊，我现在可是在用仙法和你说话！” 只是一开口，熟悉的味道涌上来，瞬间把胡桃之前压抑的所有思念冲散。 她故作不屑的瞥了一眼胡闹，满不在乎的说道 “本小姐没了你，吃的好睡得香，根本一点也不想你。”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亏我在山上修行都念着你，你居然一点不想我！” 说着，胡闹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但深知他脾性的胡桃哪里会上当。 “略略略，就是不想你，气死你，臭胡闹！” 只是同样深知胡桃性格的胡闹也明白，这鬼丫头肯定也是想自己了，她现在的嘴硬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两人间，总是有着一种“我还不知道你吗”的默契，始终联系着他们。 看着镜中的胡桃，胡闹伸手做出一个弹脑瓜的动作，胡桃立刻抬手捂住，脸上奶凶奶凶的怒视着胡闹。 噗~ 下一刻，两人同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第35章 心绪难宁 古往今来的璃月人，一直有个特点，在到达极限前，越是炽热的情感，他们表达的便越是含蓄。 借助仙术，两个被迫分开的娃娃又见了面，虽然仍相隔万里，但表达思念的却还是那些生活中的琐碎杂事。 “我跟你说，最近港口那边有个很厉害的女船长，就比咱俩大几岁却已经敢出海了！ 还有还有，这几天听人说，层岩巨渊那边新开采了一批特别好看的宝石，我去明星斋他们居然不舍得给我看！ 院子里的小树长得可好了，用不了多久我觉得我就可以欺负它了！” 胡桃对着铜镜喋喋不休的说着这三个月来的所见所闻，仿佛要把整个璃月港她所见的变化都说给胡闹听。 胡闹坐在石板上，就微笑着静静倾听她说的一切，心也随着胡桃的话飞越千山万水，重新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哎呀，本小姐嘴都说干了，胡闹你这家伙别不吱声啊，你不是跟着仙人在修仙吗，修仙好玩吗？” 说了一大通，胡桃感觉自己嗓子都快要冒烟了，但镜子那头的家伙居然还笑眯眯的，这可不行，不能光她一个人说！ “我这边？我这边其实挺无聊的，师父对我很好，不过每天要修行，要练武，要读书，还要学阵法和符箓。” 听胡桃这么说，胡闹也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现在的生活说给了胡桃。 听到他这么惨，胡桃瞬间就放心笑了起来，不过笑着笑着她就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仔细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胡闹，半晌才开口问道 “那你现在是不是变厉害了？” “哼哼，那当然，百斤的巨石在我手里就跟抓小鸡一样！” 面对胡桃，胡闹成熟稳重的一面全然不见，直接就炫耀了起来。 修行可强身健体，他现在身体倍棒，个子也在猛蹿，从原先一米二的小土豆，起码长了半个头！ 他之前就在想，照这个趋势长下去，他肯定能比胡淘淘长的要更高。 男孩发育要比女孩晚，以前胡闹只有一米二出头，胡桃就已经一米三左右了，这还是他比胡桃要大一岁。 所以胡闹时常会担心，要是自己以后长得比胡桃矮那可怎么办啊！ “你，你不许变那么厉害，不然以后我都打不过你了……” 听胡闹说他现在举起百斤的大石头和玩一样，胡桃顿时有些急了，她本来以为自己这些日子跟爷爷学了那么多本事，肯定要比胡闹厉害了。 结果忘了，这家伙是在修仙，练的都是仙人手段，他要是这么厉害，以后会不会，就不回来了啊！ “怎么，怕我变厉害了，回去欺负你啊？” “哼，你敢，要是你敢欺负我，我就让爷爷用棍子打你屁股！” 胡桃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不过听到胡闹说要回来，心里还是有点高兴。 “臭胡闹，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嗯……大概还要年？” “啊，这么久啊……” 俩孩子五岁到了一块，如今也不过才三年，结果这一分开就要分开五年，五年，好久哦！ 不过就连胡闹自己都没发觉，他今年其实已经九岁了，生辰就在不久之前。 但不在往生堂，他的生辰根本无有人记得，就连他自己都忘了。 ———————————— 给胡闹施加仙术之后，留云借风真君在远处听着两个孩子间的交流，脸上不知不觉就流露出了笑容。 这逆徒还害羞，这么点距离还想瞒过本仙的耳朵。 就在她一脸姨母笑的时候，申鹤也从洞府中走出，看着月下独酌的留云借风真君，和在远处对着块铜镜有说有笑的胡闹，面露疑惑。 “申鹤啊，过来过来，和本仙一起听听你师弟说些什么。” 见到申鹤出来，留云借风真君招手唤她过去，后者虽疑惑，但还是听话的凑了上来。 只是听着听着，申鹤的疑惑不减反增，师弟好像是在和其他人对话，那人是谁？ 他们好像很嫌弃彼此，但语气里又似乎有着很深的思念，而且这些天以来，她头一次见到胡闹笑的这么开心。 同时也在这一刻，申鹤才恍然胡闹只是一个八岁（九岁）的孩子，可这几天相处，她总会下意识忽略掉这点。 心中的疑惑太多，申鹤不由抬头看向身边的留云借风真君。 “师父，师弟是在与人交谈吗？” “对，那是他在璃月港的家人。” 家人，家…… 这两个词，让申鹤已经平静了许多年的心绪再次狠狠一颤，而这也正是留云借风真君想看到的。 与一直阻止胡闹下山回家不同，她一直想让申鹤回到曾经的地方去看看，回去一趟，说不得她埋在心底的心结就能有所松动。 她看得出，这孩子一直没有将曾经的事放下，只是埋在心里不去想而已。 只是她上山如今已有八九个年头，那份埋藏的执念又还能藏多久，哪怕不用她说，留云借风真君估计再有个五六年，申鹤便也会按捺不住下山去。 但她独自一人下山，始终是不太让人放心的，不是担心她出事，而是担心她让别人出事。 刚好，再过四五年，胡闹方相传承觉醒需下山渡劫，到那时让申鹤随他一同下山，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申鹤不知道，留云借风真君为她想了那么多，只是听着胡闹此刻的欢声笑语，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情自心底开始不断涌出。 她是个合格的好徒弟，知道有不懂的事要问师父 “师父，为何看着师弟与家人交谈，我……” 话说到一半，申鹤却忽然顿住了，因为她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到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在她匮乏的词库，至今为止十四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也没有人教导过她，何为【羡慕】。 当这种心绪默默的从她心底升起时，她竟不知该如何形容。 而看她这副样子，留云借风真君哪能不知她是怎么了，有些心疼的摸了摸申鹤脑袋，真君无须多做言语，申鹤心中的心绪便平复了不少。 她不知为何会如此，但她乐得如此。 于是，月光下，相隔万里的少年少女用了一夜互诉衷肠，缘分注定的仙凡母女，也听了一夜。 第36章 地动 呼~~~~ 寒风吹过，卷起山峰上的积雪分散，仅有一墙之隔的山峰内，却仍是一幅秋日景象。 “师姐，小心了！” 言罢，胡闹率先打破对峙，一个箭步冲向申鹤，手中的长枪如毒蛇般刺向申鹤的胸口。 申鹤面色平静，侧身躲过了这一枪，同时手中的长枪横扫而出，砸向胡闹的腰际。 早有准备的胡闹身体一扭，避开了这一击，再起长枪刺向申鹤的腿部。 申鹤左脚前踏，长枪在地上一点，借力跃起，一枪刺向胡闹的咽喉，后者低头躲过，长枪在空中一转，直刺向申鹤腹部。 “叮！” 双枪碰撞，申鹤趁势后空翻躲过这一击，同时手中长枪下扫，逼退欺身上前的胡闹。 两人重归对峙，比起胡闹的全神贯注，申鹤却是有些感慨，比起四月前自己的这个师弟又有进步了。 如今已是第二年的二月，四个月的时间，她亲身见证了胡闹可怕的进步速度，从被自己轻易找到破绽击败，到现在与自己斗个几十合不分胜负，足称得上一句优秀了。 只不过，还不够。 这次，轮到申鹤主动发起进攻，枪影闪烁，认真起来的她逼得胡闹只能竭力抵挡，根本无暇反击。 两人身影辗转腾挪，手中长枪犹如闪电般在空中交错，申鹤没感到丝毫疲惫，胡闹头顶却已经冒出绵密的汗珠。 这般此消彼长之下，申鹤眼神一凝，手中长枪带着一往无前之势直刺胡闹胸膛，这一击，实在是快，快到新力未生的胡闹根本反应不及。 “嗡~” 留云借风真君设下的保护触发，代表胡闹的确在这一击下会受到致命伤害，而他本人，虽然枪被挡下，但那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向后倒飞而去。 在地上滑行十几米才堪堪稳住身形，见到这一幕，申鹤却是首先一愣，不知不觉在眸中升腾起的火焰瞬间熄灭。 “师弟，你没事？” 刚刚那一击，申鹤知道自己又“上头”了，与胡闹的对练，将她被压制的杀意与战意勾起了一丝，刚刚那一枪，她真的是用了力的。 “没事没事，果然还是师姐更厉害，我还是得练！” 虽然输了，但胡闹却一点也不气馁，不止申鹤觉得他进步大，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我超厉害的的好，区区七个月的时间，就能练到与申鹤相斗数十合不落上风，师父可是说了，师姐的武艺，在凡间已经属于顶尖一档。 要按这么说，他现在下山，也可以试着挂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招牌招摇撞骗，呸，想什么呢。 对练结束后，看看天上的大太阳，两人不约而同向着悬崖边走去，五分钟后，两人一人一棵清心嚼在嘴里，看着下面的万里云海。 (￣～￣) “师姐，你说师父到底去干嘛了呀，这都两个月没回来了。” 一边嚼着清心，胡闹有些疑惑的问道，留云借风真君自从两个月以前收到一道金光，只来得及嘱咐他们好生修行，便火急火燎的出去了，至今未归。 “不知，不过仙人出行游历，三年五载也属常态。” 申鹤摇头说道，她就曾有跟着削月筑阳真君外出历练七个月的前例，所以对于留云借风真君两月不回并没有什么感觉。 仙人对时间的感觉与凡人不同，被仙人带大的申鹤，同样也不那么敏感。 “哼，我还打算等海灯节再让师父给我和胡桃通讯呢，结果她根本就没回来……” 一想起这个，胡闹就有些愤慨，本来想着逐月节都可以联系，没道理海灯节不行，结果师父她老人家海灯节不在家，年夜饭都得他来做。 当然，说是年夜饭，也就只是从生吃清心改成一些熟食而已，毕竟不管是申鹤还是胡闹，在那一天其实都没有可庆祝的。 不过，说起海灯节 “你做的宵灯，很漂亮。” “啊？” 胡闹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搞得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申鹤说的是什么。 海灯节放宵灯是璃月的传统之一，山那边的宵灯哪怕在这里也看得见，看着那些宵灯，胡闹干脆也自己做了一个，然后又给申鹤做了一个，他俩放飞了这奥藏山上唯二的两盏宵灯。 轰隆隆~~~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之感袭来，周围山石也滚落不少。 不止奥藏山，似乎整个珉林都震动了起来，就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地下钻出一样。 “又来了，这是这个月第五次了，不过好像这一次，震动的幅度要大很多。” “嗯。” 申鹤点了点头，珉林这几月间常有地动发生，她有猜测，师父离去或许就与此事有关。 只是不知是何事，竟需要仙君出手。 “唉，师姐，你说咱师父为什么不在洞府里放点摩拉呀！” “师父乃是仙人，自是不需那等凡俗之物。” 话是这么说，可是，没有摩拉，我的面具怎么办嘛！ 胡闹从怀里拿出一个只剩双目还未完成的方相面具，他的衣服里施加了微型洞天法术取拿物品方便了许多。 “往年我都是在海灯节那一天就要把面具做好，今年这海灯节都过去一月了，面具还没做好。” 新的一年到来，胡闹自然是要做新面具的，其他都好说，就是没有摩拉，他怎么给面具做眼睛啊！ “其实，你若想下山，此处已拦不住你。” 看着苦恼的胡闹，申鹤出言道，换回的却是对方无奈的表情。 “师姐，我当然知道，我这不是，不敢下去嘛……” 那座山崖，对胡闹来说就像一个底线，他可以口头上说无数次，但一旦真的踏出去，未来会如何他就真的不知道了。 站在那条分叉路上，他真的还能毅然决然上山，而不是回家吗？ 古有圣贤，三过家门而不入，他胡闹，成圣贤了吗？ 听到他这么说，申鹤微微沉吟，随后在胡闹惊讶的目光中，从崖边一跃而下，身影瞬间消失。 “师姐？！！！” 群山间，只剩胡闹的惊叫回响四方。 ps:终于忙完啦，今天补一章，明天回复三更，就酱~ 第37章 小说情节 极速下坠，呼啸的风从耳边刮过，面对这必然使常人心惊肉跳的一幕，申鹤始终平静。 “叮~” 在即将落地前，冰蓝色的阵法于她脚下展开，再次借力一跃，平稳落地。 这就是申鹤下山的方法，直接跳下来。 紧接着，面对挡路的巨石，她双手发力便能直接挪开，面对断崖，从岸边一个起跳就能直接飞越。 常人眼中的绝路，在申鹤眼中不过稍微曲折了一点，很快，她就从奥藏山的地界来到了庆云顶附近。 “这附近，应该会有……” 自言自语着，申鹤几次跳跃便来到山顶，从高处俯视着整个庆云顶下方，不出她所料，很快发现了一些鬼鬼祟祟的蒙面身影。 这些名为盗宝团的贼人，师父说过如果遇到，可以驱赶以免扰了仙家清净，只是不能出手打杀。 “老大，我们都在这蹲了半天了，一个人也没有，真的会有人来吗？” “屁话，老子说有人就肯定有人来，上次，也是这里，一群白痴说要去寻仙，哈哈，老子就当一回打劫真君，让他们全都变成肥羊！” 去年的绝云间事件，的确在璃月港引起了一股不小的寻仙浪潮，就连无数达官显贵也动了心思。 这可让盗宝团们笑开了花，大批大批的盗贼从五湖四海赶来绝云间，就是为了蹲一个不带护卫的虔诚大肥羊。 可惜，他们不明白一个道理 “你们，把身上的摩拉交出来。” “！？？”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五个蹲点的盗宝团顿时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更是连滚带爬出去一段距离，才敢转头看去。 只是当他们看到，来人居然只是一个怪娘们，虽然不知为何生的一头白发，但就凭她一个人，居然敢打劫他们？！ “呸，我以为什么妖魔鬼怪，原来是个不知好歹的，想打劫老子，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识相点，把身上钱财全都留下，爷爷说不定大发慈悲放你离开！” 刚刚连滚带爬，吃了不少土的盗贼头头呸了一口后，抽出自己的长剑便指着申鹤说道。 见到这一幕，申鹤也不啰嗦，一个飞身上前，按住盗贼头的脑袋就往地上砸去。 “砰，砰，砰！” 一连三下，盗贼头头整个人都蒙了，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被剧烈的疼痛包裹，一瞬间竟涕泗横流。 “老大，臭娘们，你敢！” 周围的盗贼看自家老大被“偷袭”，顿时围上来，只是不待他们有什么动作，就全部被申鹤一拳一脚打飞了出去。 她控制的很好，这些人最多断几根骨头，不会有致命伤。 “摩拉，交出来。” 提起盗贼老大的头，申鹤再次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次被彻底吓破胆的盗贼全都老实了，也不顾身上疼痛，全部上赶着把身上的摩拉全拿了出来。 “女侠，我们错了，我们错了，身上就只有这些，求你饶命啊！！！” 盗贼也不知道自己错哪了，但现在认错肯定没错，眼前这人，长得漂亮可怎么这么凶啊！ “嗯，以后不要再接近庆云顶。” “是是是，我们这就滚！” 说完，几个还能动的，就连忙搀扶着满头是血的盗贼头头离开了这里，不来了，他们说什么也不来了！ “这些，够吗？” 等盗宝团的人都离开后，申鹤清点了收获，这些人本就穷，不然也不会来做盗宝团了，身上摩拉加起来也只有一千左右。 申鹤记得，胡闹曾经说过，他的面具花了几万摩拉，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的。 她把这些摩拉放出衣服内的洞天法术，重新回到山峰上开始四处扫视。 于是，今天庆云顶的盗宝团可算是遭了灾了，一个白发的身影，神出鬼没的出现，然后大杀四方。 别管是五人八人的小团体，还是十人二十人的大团队，在申鹤面前就好似土鸡瓦狗一般弱不禁风，三两下就打的这些人全部涕泗横流，跪地求饶。 只是这些人，身上依旧穷的可怜，林林总总搜刮下来，也不过拿到了一万摩拉。 幸好，在打击一个大团伙时，申鹤顺便救下了一个来寻仙的富商，对方一看申鹤气度不凡，就以为她是仙人。 申鹤否定后，富商也不气馁，依旧认为申鹤是值得结交的豪侠，见她搜刮盗宝团的摩拉，以为是她缺钱，便大手一挥送给她十万摩拉作为答谢。 申鹤也不客气，收下后当着富商的面，把布兜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随后几个跳跃离开。 见到这一幕，富商长大了嘴巴久久不语，这等手段，你说你不是仙人？！！！ ———————————— “师姐该不会下山去帮我找摩拉了，她不会被人骗了？” 坐在山崖上，胡闹担忧着混杂着丝丝无奈，他倒是不担心申鹤出什么事，开玩笑，我师姐天下无敌，谁想对她不利，最好想想自己能不能举起千斤巨石。 但即便如此，赚钱和武功终究是不一样的，胡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申鹤可以靠什么赚钱。 胸口碎大石，还是口吞利剑？ “不管怎样，等师姐回来，我一定不能表现出任何失望，一定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胡闹已经预演了好几遍申鹤最后只带着十几个摩拉回来的场景，连该用什么表情都想了。 只是，等到申鹤真正回来之后，他还是，没绷住。 Σ(?д?|||)?? 望着自己面前的十几个摩拉袋子，里面零零散散的摩拉不知几何，但反正数量大大超出了胡闹一开始的预计。 “师，师姐，这些摩拉，都是哪来的啊！” 看着惊讶的胡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再次弥漫在申鹤心间，这好像是师父说过的，自豪？ 于是，她平淡的说出了这些摩拉的来历，听的胡闹眼睛都瞪大了。 打击盗宝团，拯救富商，这这这，这不是江湖小说里的情节吗，师姐也太帅了！ 胡闹甚至都能想象到，那个富商回去，肯定得把今天的遭遇找个说书先生改编，白发神女的传说指不定就要传出去了。 只不过那些人想破脑袋估计也想不到，白发神女可不是为了逞强除恶。 只是小师弟，缺摩拉了而已。 第38章 真君归来 “叮叮当当~叮当~叮当~” 往日清闲的奥藏山上，此时却是叮叮当当的捶打声不断。 师姐的一片心意，胡闹当然是不会辜负的，当即支起一个临时的锻造台，将那些摩拉尽数融化。 重新过火的金板，在胡闹的一次次捶打下，逐渐有了眼睛的轮廓，比起往年只能使用刻刀，如今直接使用仙力雕刻，那四只黄金眼瞳也更加栩栩如生了几分。 将四只眼睛全数打造完毕，胡闹将剩余的废料再次融化成金水，仙力引导它们作为粘合剂，将眼睛与面具牢牢粘在一起。 最后，便是点睛，自从有了仙力之后，为面具点睛这一步他便可以自己来了。 “完成！” 看着重新拥有黄金四目的方相面具，胡闹满足的笑了，之前那副样子，简直是要逼死强迫症了。 “让我试试看，新面具效果怎么样！” 当着申鹤的面，胡闹也起了一丝卖弄的心，之前他都是私下里练习，还没有在人前展示过呢！ ‘逐疾，驱鬼。’ 心中默念方相职责，胡闹将面具戴在脸上，刹那间，面具与他的脸皮紧紧贴合，两者不分你我。 面具上雕刻的双角发出幽幽红光，黄金四目如同天上惊雷，一身红衣黑裳覆盖了原本的青衣练功服。 ‘金鹏大将？’ 在一旁，围观了胡闹“变身”过程的申鹤，立刻想到了三眼五显仙人中最特立独行的那位，金鹏大将:魈 历练之时，她曾见过那位出手，带上傩面的他浑身煞气缠绕，比起仙家更似妖邪，但那或许才更接近祂原本的样子。 三眼五显，乃是非人 金鹏大将的少年形象显然更近人类，就像自家师父偶尔也会使用人形一般。 而现在的胡闹，他似乎恰恰相反，带上面具的他，正在从人转变为非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方相乃是神将，仙人之一，胡闹此刻，是借助面具，将方相数千年前，把自身一切融入胡家的馈赠附着于己身。 “呼，呼，还是只能承载十分之一都不到吗，这位神将，不愧是帝君座下大将之一。” “变身”之后，感应着自身状态，胡闹不断喘着粗气。 胡家人，是纯粹的凡人，即便收到仙家馈赠，他们身为凡人的本质也没有变，因为方相的馈赠并不是溶解在他们的血脉里，而是寄宿。 就好像一把认主的神兵，每一代的方相都可以用，但兵器就是外物，和主人本身无关。 而一旦使用，在胡闹体力耗尽之前，他就可以被视为远古时的那位方相神将，他也不再是人，而是仙。 这个状态下，他仙力转化为元素力的效率大大提升，原本1:3的比例瞬间提升到1:300还要多，同时力气变的更大，速度更快，几乎是全面的提升。 并且，这个状态不是覆盖，而是叠加。 是在胡闹原本的身体素质上叠加了这份力量，并且现在他能叠加的，只有原本方相的十分之一力量还不到，但光是如此，他就觉得自己有一拳打碎一座小山的力量。 如此想着，他目光灼灼的看向申鹤 “师姐，我们来掰手腕！” “……好。” 愣了一下，申鹤看到胡闹眼中的期待，直接答应了下来，两人找了块大石头垫着，开始比起了力气。 以往，胡闹和申鹤比力气，那纯粹是不自量力，申鹤可是能轻松举起千斤巨石的人，而他，两百斤左右就要出全力了。 但是现在，两人在力量的比拼下，竟然隐隐有分庭抗礼的趋势！ “师姐，用全力！” “好。” 轰！！！ 话刚出口，胡闹就后悔了，原因无他，压力骤增！ 几乎是瞬间，被他们垫在胳膊下的巨石便崩碎成无数小块，而两人的手，仍悬在半空角力。 只是原本分庭抗礼的局势正在逐渐偏向申鹤，胡闹的手，正一点一点被完全压制！ 最终，胡闹还是输掉了这场角力，只是看着也微微喘息的申鹤，他丝毫没有气馁，反而是内心欢呼雀跃起来。 要知道，这可是只有方相十分之一的力量，这东西，可不是全力就是十分之一的十倍，它是指数级上升的。 反正在钟离先生给的那本方相之书里写了，最初的方相神将，曾经全力一拳打爆了一座百仞高的小山。 那可是一座山啊，也不知道以后自己有没有机会变得那么厉害…… 唳~~~ 就在胡闹畅想未来的时候，远处一声鹤鸣传来，两人顿时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个时候，南渡的候鸟还没回来呢，唯一可能的鹤鸣，只能是自家师父！ 果然，没多久，留云借风真君就从远方的云海中出现，落下后看到申鹤与化身方相的胡闹开口道 “为师不在这几日，你们可有好生修炼？” “是，师父。”x2 两人同时躬身行礼说道。 留云借风真君微微点头，忍耐着满身的疲惫再次开口道 “申鹤，你带胡闹下山去望舒客栈寻那位金鹏大将，把此物交与他，说此乃是帝君之命，请他教导胡闹。” “是。” “啊？” 胡闹歪头，申鹤却是心中了然，等到胡闹解除了方相身之后，两人行礼告辞，申鹤从留云借风真君手中接过玉牌后直接把胡闹抱起，在后者的呼叫声中踏峰而去。 胡闹与留云借风真君相处还是太短，看不出来也实属正常，申鹤却是看得出，师父此时十分疲惫。 虽不说有多少进步，但她还是长进了点的，至少能看出了，真君她不想在徒弟面前表露出疲态这一点。 所以才会直接带着胡闹离开。 而在他们走后，留云借风真君疲惫的走入洞府中开始静坐恢复，此时她体内的仙力已然消耗一空。 风属性的神之眼正快速的调动着大量元素力补充着她的身体。 府邸前，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出现。 第39章 非人之路 “师姐，我觉得我可以自己走！” “嗯。” …… 别光嗯啊，你倒是把我放下来啊！ 哪怕是穿梭在崇山峻岭间，胡闹仍旧用双手捂着脸，毕竟现在的样子，但凡被别人看到，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从奥藏山到望舒客栈，正常来说，还是要从庆云顶绕路走管道的。 但这两个是正常人吗？ 只要你能无视华光林那怪石嶙峋的地形，横跨崇山峻岭，完全可以从奥藏山到华光林，然后走碧水原直达望舒客栈。 尝试了几下挣脱，发现申鹤抱着自己的手好似古树般巍然不动，胡闹只好放弃，转而询问道 “师姐，师父要我们去找的那些仙人是谁啊？” “金鹏大将，魈，他是三眼五显仙人里最独特的一位。” 申鹤想了想，还是使用了独特这一评价。 “独特？” “嗯。” 啊这，师姐，我都这么问了，很明显是想让你接着说啊，你这人不问你不说的习惯，啥时候能改改呀。 “这位仙人独特在哪呢？” “他身上煞气很重。” ？ 胡闹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生怕申鹤看不清，他还给这个问号用雷元素力染成了紫色。 你确定，一位仙人身上，煞气很重？ 跟随留云借风真君修行了九个月，胡闹也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他了，自然也知道煞气或者说业障是什么东西。 世间分阴阳善恶，阳气是生长之气，多出现于活人身上，阴气则为死寂之气，多在幽魂身上。 而善恶，它们要更为特殊一些，世人常说功德业障，但如果按照更细致一些买来看，所谓功德，其实便是信仰的一份变种力量。 这里还涉及到一个困扰特瓦特学术界无数年的问题，丘丘人等类人种族，到底算不算人。 众所周知，人的精神是一种力量，众神汲取的信仰之力，仙人修仙所必须的精神力，都属于人界力的一种。 而对于这种力量，每个国家的称呼方式不同，利用方法也不同，璃月这边最好的利用方式就是修仙和习武。 但能产生这种力量的不止有人，丘丘人也可以，虽然这种力量大多数是他们无意产生的，但就是因为这种力量，让他们的面具汇聚了他们大多数的精神力，可以作为一种“素材”使用。 其中的佼佼者，更是可以成为萨满甚至丘丘王。 于是就有人宣称，因为丘丘人也可以产生精神力等人界力，所以丘丘人应当也属于人，属于亚人。 当然，也有人反对这种说法，始终认为丘丘人就是魔物，并且能产生人界力也不一定只有人类才行。 有人做过实验，在一只很聪明的宠物狗身上，也检测到了极微弱的精神力，这代表只要有“智慧”的生物，几乎都能产生这种力量。 它不是人类的专属，更应该说是有脑子的，生物的专属。 “抓紧。” “啊？？？” 一不小心思维太过分散的胡闹被申鹤这么一提醒，身体下意识一僵，下一刻，三只雄鹰呼啸着向他们袭来。 即便双手被占，申鹤面对围攻仍然神色平静，在三只雄鹰围上来的瞬间，一股寒冰之气散开，顿时将三只鹰变成了速冻食品。 “接住。” “好嘞！” 感觉到申鹤终于松手了，胡闹当即抓住三只冻透了的老鹰，两人也不再继续前进，找了个山头准备吃饭。 “砰！” 随便找块大石头，申鹤控制好力道一拳砸出一个大坑，随后水元素力清洗一遍，它就是个石锅了。 “你说说你们，不老老实实去抓地上的猎物，非得来招惹和你们一样会飞的。” 申鹤负责做饭的准备，胡闹自然就负责杀鸡，哦不，杀鹰了。 虽然它们都被冻透了，但冰元素力的速冻和自然冰冻还是不同的。 胡闹用火元素力给它们化冻之后，虽然仍旧是死的，但肉却鲜活起来。 放血，拔毛，去除内脏，一气呵成，三只威风的雄鹰便被架在了火上烤，再给石锅倒满水，总要有口热水喝才舒服。 看着升起的火光，胡闹想起刚刚冲到申鹤身上的那一缕煞气，之前想得太多都有些歪了，所谓的煞气就是刚刚那种。 人或者说有灵性的生物，在横死之时，自身充满怨恨，遗憾，不甘的精神力混杂在一起便就是煞气了。 仙人把煞气叫做业障，因为这东西不仅对身体有害，而且还耽误修行。 “师姐，那位魈仙人，不会是修业障的夜叉？！” 想起一段对业障的记载，胡闹忽然问道。 “是，金鹏大将的确是夜叉一族。” 那就不奇怪了！ 在此纠正一点，业障对修行有害，那是对于不需要业障的人来说的。 同样是精神力，沾染业障它就会和你原本的精神力混在一起，你想修行就得必须把它排除掉，唯一的方式就是用自己的精神力去磨，互相抵消。 所以才说业障有碍修行。 但如果根本不在乎业障所带来的隐患，直接用业障修行，那就没问题了，甚至如果你连走火入魔都不在乎，杀人远比枯坐静修要快得多。 在记载中，帝君座下有一支夜叉一族便是如此，她们杀得不是人，而是魔物。 但前面说了，魔物也有精神力，被杀自然也会产生业障，但夜叉不在乎，他们就直接吸收业障修行，然后继续投入下一场战斗。 传说，岩王帝君荡涤四方之时，面对如海一般的魔物，帝君无暇顾及之地，尽是夜叉守护。 他们以战养战，以杀养杀，杀得一片尸山血海，自己也在其中走火入魔，最终成为同伴斩杀的一员。 要这么说 “那位金鹏大将，是从帝君征战时期活到现在的？” “嗯。” 那怪不得浑身煞气，从那个时代活到现在，并且仍旧在履行斩妖除魔职责的话，他身上到底背负了多少业障，胡闹想都不敢想。 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支撑他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走火入魔。 第40章 你就宠他吧 (￣～￣) 鹰，不好吃，远远没有鸡肉好吃，尤其是没有调味料的情况下！ “就这种条件，卯师父估计都没办法把你变好吃。” 嚼着嘴里又柴又腥的烤鹰，胡闹有些失望，还以为鹰肉能和鸡肉差不多呢……这种时候就会想吃万民堂做的菜了啊。 一旁的申鹤倒是没他这么多毛病，面无表情的就把一整只烤鹰消灭干净，对她来说，食物最大的作用只有果腹，清心和烤鹰并无区别。 “师姐，你多吃点，你抱着我走那么远肯定累了。” 胡闹还在纠结味道的时候，眼看申鹤已经吃完了，连忙把另一只也给了她，后者接过后嗯了一下，便继续默不作声吃了起来。 一刻钟后，吃饱喝足的两人没有过多停留，将火种全部掩埋后便继续朝着碧水原方向前进。 或许是已经过了群山耸立地段的原因，剩下的路申鹤倒是没打算继续抱着胡闹前进了，这让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华光林那种地方或许还没什么人，但翠块坡这里可不一样，虽然也少有人烟，但万一就碰上了…… 咔咔，尅尅咔咔 嗯，什么声音？ “小心。” 申鹤挡在胡闹身前，手中息灾神枪紧握，他们面前，一只遗迹守卫正来回巡视着。 翠块坡这里，遍布着大量的遗迹，自然也少不了这些守护遗迹的大家伙。 只是 “好，好棒！” “嗯？” 饶是以申鹤的心性，忽然之间听到胡闹的这句话，也是有些诧异。 自己师弟这是，怎么了？ 只见此时的胡闹，整个人眼睛都在放光，视线不断在遗迹守卫身上来回转换，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俨然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师姐，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活的遗迹守卫！” 完，这孩子已经开始说胡话了，遗迹守卫是单纯的机械，哪来的活的死的一说。 不过申鹤不会想这些，她大概能理解胡闹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 原本奥藏山和庆云顶附近也是有些遗迹守卫的，只是都被她清理了，以免扰了山门清静。 “你喜欢这个？” 看着胡闹的表情，申鹤忽然问道，虽然她不是很懂什么是喜欢，但胡闹此时的样子，和师父发明新机关时的样子很像。 “嗯！！！” 胡闹狠狠点头，也难怪，原本男孩子对于大机器人就有种刻在骨子里的喜爱，并且跟随留云借风真君学了那么久机关术的胡闹，现在看见这样一台大型古代机关造物。 那真是！ “不过它看上去不好惹的样子，师姐我们……师姐？！” 胡闹刚冷静一点，忽然发现申鹤已经冲上去了，遗迹守卫同时也发现了它，瞬间进入战斗模式。 “砰！” 两只巨大的手掌快速拍来，申鹤手中出现一道蓝色的符箓，下一刻她快速退后一步，遗迹守卫的两只手顿时被冻住。 咔咔，咔咔咔 双手无法动弹，遗迹守卫背后的导弹舱瞬间全部打开，六枚飞弹同时向申鹤射来。 “敕。” 申鹤面色不变，手中符箓一甩，寄宿在符箓中的箓灵出现，将飞弹全部变成冰坨子掉落在地。 “寒冰变神！” 一声低喝，箓灵瞬间爆发出大量冰元素力，遗迹守卫直接被冻住，结束这场战斗，申鹤只用了不到二十秒。 胡闹手中，原本打算配合申鹤将遗迹守卫冻结的法术甚至没来得及打出。 “好，好强……” 对于自家师姐的战斗力之强，胡闹再次深刻认识到了，面对遗迹守卫，二十秒解决战斗！ “师弟，遗迹核心需要留下吗。” “啊，啊？啊！” 听到申鹤这么说，胡闹再次一惊，搞半天，师姐你还在考虑它的完整性啊，该不会这还是你收手了？ 事实上，胡闹猜的没错，如果是认真的战斗，在相遇的瞬间，申鹤就会直接将手中息灾劈在遗迹守卫的核心处，无坚不摧的神兵加上她恐怖的巨力，遗迹守卫会直接从中间裂开，成为一堆破铜烂铁。 但申鹤觉得，变成那个样的遗迹守卫，胡闹应该就不会很喜欢了。 反正，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师姐万岁！≧▽≦” 一声呼唤，胡闹连忙爬到了遗迹守卫身上，一拳砸碎它的核心，然后眼中满是精光的，看着几乎完好无损的大家伙。 拆拆拆，赶紧动手，赶紧拆！ 大量工具从胡闹的衣兜中被掏出，自从学会微型洞天的法术后，他把自己用的上用不上的东西全塞进去了。 “嘿，嘿嘿，嘿嘿嘿……” 一边拆，一边露出嘿嘿的傻笑，这可是从古代就失传的技术啊，它的内部到底是怎样的，又是使用的什么传动方式，运行逻辑又是什么！ o(≧▽≦)o 看着胡闹拆的不亦乐乎，一旁的申鹤嘴角也不知不觉挂起一丝笑容，她将手放在胸口，感受着微微变快的心跳，这就是，开心吗？ 对于遗迹守卫的拆解工作，胡闹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总算把这个大家伙拆的零零碎碎。 从那庞大的躯体里，他找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首先，别看它大，里面其实有不少地方是空心的，根据链接的位置来看，应该是存放飞弹用的，只是经历了不知多少岁月，无人给它补充才导致了内部大量的空缺。 其次是各部位的连接处，除了中间的大脑袋是一体的外，手脚全部都是组装上去的，中间连接的装置看上去很像人偶的球形关节，但他想进一步拆解的时候，那玩意儿直接炸了！ 这一炸给胡闹都炸懵了，原来这玩意儿不止是个传动装置，内部还有个小型的能源装置，所以才一拆就炸。 怪不得，那么大的一个机器行动起来却那么流畅，原来四肢关节各有一个小型的供能装置啊。 然后是胡闹最关心行动逻辑，在把遗迹守卫整个拆了之后，他发现其内部那些发光的纹路应当就是铭刻的行为逻辑。 看起来，古代机械和现代机械使用的方式也大差不差，甚至排除战斗逻辑，只是行走之类的话，胡闹也能给它搓一个。 毕竟遗迹守卫是人形，这个非常好解决。 最后是核心…… “嗯，什么玩意儿啊！” 只是看了一眼，胡闹直接就把它扔了，看不懂，根本看不懂！ 原理倒是很简单，从一个看不懂是什么东西的装置里，提取出源源不断的能量然后通过连接的管道输送出去。 问题就在于，什么鬼东西可以源源不断的产出能源啊！ 当然，胡闹本来也没指望自己能看懂，毕竟要是连他都看得懂，那类似遗迹守卫的大型机器，肯定在璃月早烂大街了。 这东西不说战斗力怎么样，用来建房子运材料甚至耕地，肯定都是一把好手。 用在战斗上，那才是暴殄天物了。 第41章 华池岩岫 胡闹拆了个尽兴之后，才猛然回过神来，自己现在是和师姐在赶路啊！ 他回身望去，发现申鹤正面色平静的看着自己，因为实在太过平静，搞得胡闹都不知道师姐她到底有没有在生气。 “那个，师姐？” “嗯。” 呃，这应该是，没有生气的？ “那个，我们继续走？” “好。” 申鹤颔首，随即率先踏步离去，胡闹跟在后面松了口气，师姐看样子应该是没有生气的。 当然没有生气，毕竟这个大玩具就是她亲手给胡闹打下来的，趁着胡闹拆的开心，申鹤就在那里尝试了一下师父以前说的，仙人站着也能打坐。 只是依旧失败了，注意时不时就会被胡闹散发的傻笑或吐槽吸引，根本没能进入打坐状态。 ‘有了这些，我可以研究好长一段时间了，不指望能吃透什么技术，就先学一下排线之类的！’ 那堆零件，有用的胡闹全拆下来装进洞天了，如果真能好好研究一番，他估计自己也能搞个类似的机器人出来。 只是肯定没遗迹守卫那么能打就是了，能持续几千年的能源，鬼鬼，想想就不得了…… 砰~ 低头想事的胡闹一个不注意撞在了申鹤背上，他刚想问怎么了，就发现自家师姐正指着远处游荡的一台遗迹守卫者。 “还要吗。” 啊？ 此时申鹤的表情，就像带着弟弟来到集市的姐姐，对着卖糖葫芦的人问要不要吃糖葫芦一样。 不过遗迹守卫在申鹤面前，好像确实跟糖葫芦的威胁是一样的……吃多了会牙疼。 “不要了，不要了，谢谢师姐，这些足够我研究一阵子了！” 反应过来的胡闹连忙摆手拒绝，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刚刚申鹤师姐脸上是不是闪过了一丝失望？ 不可能，不可能 偷偷瞄一眼，嗯，还是万年不化的冰川脸，我就说嘛，我师姐脸上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而出现失望！ 经过了一番小插曲后，两人继续前进，比起华光林那里，后面的路无疑要好走许多。 中途，两人路过了一处秘境，胡闹好奇的询问那里有什么，申鹤说那里是地脉节点，可以在期中获取珍贵的圣遗物。 她身上带着的一套【昔日宗室之仪】的圣遗物，就是几年前在那个秘境中获得的。 看出胡闹的好奇，申鹤主动将自己佩戴的圣遗物给胡闹看了一下，一共五件，圣遗物这种东西并不需要随身佩戴，只要获得之后佩戴一次，它就会自己“认主”。 它们本质上，也是人界力的一种结晶，是曾经先贤精神力的具象化，所以才会给人带来巨大提升。 申鹤实力这么强，有五分之一的功劳要归属这套圣遗物。 “这么珍贵的东西，一定很难获得？” “还好，只是在那处秘境待了三月而已。” 哦，只是三，多久？！ “那个，师姐，能细说一下吗？” 申鹤有些奇怪的看了胡闹一眼，不过还是解释道 “秘境内会每隔两个时辰释放一次能量，能量汇聚化作魔物，斩杀这些魔物就能收获品质不一的圣遗物，根据表面的光芒就能大体判断品质。” 嗯，嗯，所以！ “师姐你在里面不眠不休杀了三个月？！” “不。” 听到申鹤否定，胡闹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便听到申鹤纠正道 “秘境每天会有一个时辰不再活跃，所以我每天会打坐一个时辰休息。” Σ(?д?|||)?? 那和不眠不休杀三个月有什么区别啊！ “师姐你，都不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与平日清修无甚区别。” 怎么可能！ 胡闹下意识想反驳，但是话到嘴边他又缩了回去，仔细想想，他之所以觉得修行并不枯燥，是因为每次进步，他都觉得自己离回家更近了一点。 但是申鹤，说好听的是无欲无求，说难听点那就是，漫无目的，对这样的她来说，修行就是修行，没有任何附加因素。 对这样一个人来说，在一个地方枯坐三个月，和在一个地方斩杀三个月的幻影，或许后者还要更“有趣”一些。 “师弟？” 看着面色忽然有些凝重的胡闹，不知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的申鹤有些疑惑的叫了他一声。 “师姐，这世上有趣的事情其实很多的！” “？” 申鹤觉得，自己愈发搞不懂这个师弟了，他们不是在说有关于秘境的事情吗？ 不过斟酌后，申鹤还是开口道 “师弟，师父说过，修行要戒骄戒躁，不可因凡尘种种迷失心性。” 在这一番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后，两人还是继续往前走了，毕竟天就快黑了。 今天是别想到望舒客栈了，夜晚上门拜访也不合礼数，所以两人打算在附近先扎营。 至于营地的问题，不用担心，这种地方可能没什么正经人，但肯定有的是 “兄弟们，有新活上门了！” 看，这里肯定少不了盗宝团，刚好，他们的营地也就在附近。 “师姐，让我来，我想试试实战！” “嗯，下手注意分寸。” 胡闹跃跃欲试，申鹤便只和师父一样嘱咐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嚯，一个女人带这个娃娃，你们是当这是来郊游？！” 说着，那人不屑的看了眼摩拳擦掌的胡闹，今年才九岁的胡闹，个子还不到他胸口呢。 但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喝！” “噗！” 胡闹一拳打出，最先冲上来的盗宝团大个瞬间吐着口水倒飞回去。 这一幕瞬间惊呆了其他人，只是不等他们反应，胡闹已经冲了上来，根据刚刚那个大个的反应，他大概用了五分力。 一个箭步杀踹飞一个，右手接一个冲锤将还在发懵的另一人打倒，只剩最后一个人，此刻双腿颤抖的看着胡闹。 “爷，不劳您动手，我自己来！” 说着，他一头磕在地上，力道之大当即见血，他也顺利的晕了过去。 见此，胡闹挠了挠头，他本打算留一个把其他人拖走的。 你这，对自己也太果断了。 第42章 一个陌生人的日记 “你对力道的掌握仍需练习。” “嗯，我本来没想打断这根骨头，手上的力气还是大了一些。” 刚刚苏醒，顾不得浑身剧烈的疼痛，盗宝团的几人看着眼前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两人，再次瑟瑟发抖起来。 这两个，两个怪物，究竟还想对他们做什么啊！ “哦，好像醒了？” 正在检验作战成果的胡闹，看到盗宝团的几人身体开始不正常的颤抖，知道他们是醒了。 “别装啦，我也不想对你们怎么样，把身上的摩拉留下，回璃月港找个正经工作，别当盗宝团了。” “是是是，爷您说的是！” 听到胡闹的话，几个人顿时不装了，在身上一阵摸索后，几个人一共凑了600摩拉，然后能跑的扶着不能跑的，一溜烟不见了。 他们不敢跑得慢，现在天黑了，不赶快找个安全的地方扎营，要是碰见魔物那就完了。 至于说在这里熬到天亮，那你不如让他们去跟魔物拼命呢。 “也不知道六百摩拉够在望舒客栈住几天……” 胡闹也是刚想起来，他们虽然是要去找那位魈仙人，但很明显望舒客栈是凡人产业。 他们不可能在那里白吃白住，申鹤不懂这些，他懂啊，所以才要在那群盗宝团身上搜刮一些摩拉。 “不够吗，不够这附近有很多盗宝团。” 申鹤听到胡闹的话直接说道 “嗯……倒是也不用特意去找，咱们穿过翠块坡的时候，肯定会遇到不少啦。” 申鹤点点头，随即转身去找晚上露营要用的柴火，夜晚魔物和动物都会更加活跃，两人虽然不怕但不想麻烦的话，火光是很好的震慑。 “那我就去找找有什么可以吃的。” 翠块坡这里渺无人烟，生态环境倒是很不错，没一会儿胡闹就抓到了两只野兔，今晚的晚餐就决定是你们了！ “小白兔，白又白，割了颈脉割心脉，一动不动真可爱~” 不自觉的，胡闹处理野兔的时候唱起了从胡桃那学来的黑暗童谣，那家伙在这方面特别有天赋。 也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作品，呵呵，比起写诗，还是写童谣和打油诗适合她，至少比林猪朗朗上口不是。 把兔子处理好，胡闹转而开始去翻那些盗宝团的营地，这些家伙就和他们看上去一样穷，营地里除了一口锅就没什么东西了。 “咦，这是什么？” 在一个破枕头下面，胡闹发现了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应该是被哪个家伙用来垫高度的。 但是这个，应该是有些年份的古书了？ 造纸术起源于璃月，所以璃月的古书年份上限都特别的高，几千年的书如果保存的好也不是没可能找到。 所以其实古书这东西在璃月并不能算古董，只有一部分记录了失传知识的还值钱一些，其它的，呃，反正大多数知识都是无价的嘛。 至于这本…… “看上去年份不是很久，应该也就三四百年。” 跟在留云借风真君身边，胡闹看过的古书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他现在也能大致区分出一本书的年份了。 这本书原本应该是保存的很好，只是不知怎么被盗宝团就挖了出来，然后才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申鹤捡柴火还没回来，闲着也是闲着，胡闹干脆先找了点树杈点起篝火，然后借助火光看起了这本书。 【3月8日，晴 今天是我们出发前往枫丹的日子，大家都很兴奋，不知道枫丹还有什么未知的冒险在等着我们。 岩王爷保佑，我们这一趟能发大财！】 感谢璃月传承千年未曾断代，几百年前的文字还能无障碍阅读，话说这原来是一本日记。 几百前年的人就有记日记的习惯了呀，不过这一段和上一段笔迹明显不同，应该是第二个人添上去的。 胡闹来了些兴趣，手上翻动的动作也快了几分，申鹤回来后，看到胡闹在认真的看书，就默默将柴火加进篝火里，把处理好的野兔串在火上，然后就地开始打坐。 ‘从沉玉谷到柔灯港，原来还有这样一条路啊，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枫丹啊’ 日记的后面，详细记载了原主人从璃月港出发，来到轻策庄休息，进入沉玉谷后坐船直达枫丹的柔灯港的过程。 沉玉谷胡闹是知道的，相比于璃月港，那里其实属于半自治区域，虽然归属于璃月，但当地主要居民乃是渊民。 他们原本是居住在层岩巨渊附近的原住民，后来一部分迁徙到沉玉谷附近，后来建立了现在的翘英庄。 胡闹还记得，胡老堂主最宝贝的茶叶很多就是来自翘英庄。 【5月2日，晴 终于等到了一个好天气，我们决定今天就出发，枫丹，也不知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国度，只是听有游商说，那里最近有些混乱。 但虹方那家伙说，就是乱我们才有可能赚到大钱，真是的，虽然我们知道他为了这次机会赌上了全部身家，但他是不是太注重这些了。】 这本日记的原主一共提到了四个人，其中最频繁的就是这个叫做虹方的人，他们似乎并不是什么冒险家之类的身份，而是去枫丹开拓市场的游商，共属同一个商会。 只不过通过原主的描述，四个人的心态也全然不同，他本人更像一个冒险家，期待着新的冒险与邂逅，可能和因为他是商会的四少爷有关。 那个叫虹方的人，给胡闹的感觉更像一个胆大的赌徒，因为日记里有写，这个人为了加入这次的队伍付出了很大代价，同时如果不能赚到大钱，他很可能会破产。 虽然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但以己度人，如果是胡闹的话，他自己是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嗯，一般来说，他这种人挣不到什么大钱，但一般也不会很惨。 而虹方那种人，成功了就会很辉煌，失败了就会很惨淡。 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 第43章 美露莘 【5月7日，小雨 坐了五天的船，我们终于再次踏上了陆地，岩王爷在上，我再也不想坐船了，我感觉这几天我快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不过经过这几天和船上其他人的交流，我们也明白了枫丹大致的情况。 他们的神明居然死了，新上任的水神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大审判官，天呐，枫丹人真是太可怜了，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岩王爷不在了，璃月会怎么样。】 看到这里，胡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岩王爷的璃月，那还算是璃月吗。 好在那位帝君强的令人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哪怕世界毁灭，岩王帝君也不会有事，他仍旧会破开阴云，拯救璃月（笃定）。 【5月8日 见鬼，虹方他们到底在干嘛，枫丹这里怎么会允许魔物随便在城里乱走！】 【5月9日，阴 我得为自己之前的偏见道歉，这些名为美露莘的可爱人儿并不是魔物，它（划掉）她们可爱的就像一群精灵，虹方他们也得到了谅解，但是看到这么可爱的生物，谁能忍的住不上去摸一摸呢。】 仅仅两页纸之隔，原主的情绪似乎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他们似乎在枫丹遇到了一些事。 “美露莘……” 根据前后文，胡闹推测，这应该是一个人名或者种族名，是类似丘丘人那样的生物吗，应该，不然原主也不会一开始喊她们魔物。 只是听后面的描述，这种生物应该很可爱，至少比丘丘人要可爱的多，而且她们在枫丹似乎享有人权？ 胡闹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了解一个远方的国家居然会是通过这种方式，果然读书就是能增长见识。 【5月21日，阴 枫丹这里，似乎阴天下雨特别的多，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忙了这么多天，终于有空拿起笔了。 我们赌对了，这里的官府知道我们来自传说中的黄金之国后，热情的接待了我们，我们购买铺面的申请也一路绿灯。 只是有些奇怪，他们似乎和执法部门的关系不是很好，尤其是和那个大审判官，真的很奇怪，在璃月，总务司和千岩军的关系就很密切。】 看到这里，胡闹也有些奇怪。 执法部门和官府关系不好，怎么可能，他们本质上不是一样的吗？ 但前面好像有写，那个大审判官是外来者，或许这就是原因，只是原主作为写日记的人，很明显已经忘了之前自己写过什么。 下一页，时间的跨度有些远，不知发生了什么，原主居然两个月没写日记。 【7月28日，晴 今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我们的店铺都还不错，事实证明，茶叶，瓷器在别的国家也会很受欢迎！ 只是我们都没想到，玉器居然在这里并不受欢迎，本以为虹方那家伙会接受不了，没想到那家伙还看得挺开的。 前几天他把自己带来的那批货平价卖给我们了，拿着摩拉去找了一位美露莘小姐，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交到了美露莘朋友，真羡慕啊！】 玉器在枫丹不受欢迎？ 这估计又是一个国家之间的差异，在璃月这边，玉是很珍贵的宝石，但到了枫丹就变成了一文不值的石头。 不过没想到，这个虹方居然还看得挺开的，和之前原主所写的赌徒形象有些不一样啊。 这本日记，胡闹是越看越有意思了，就好像曾经在书斋看那些小说一样，透过古人的笔，他仿佛也能看见这群人在异国他乡的旅程。 【8月1日，阴 不行，我受不了了，家里交代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要去冒险！ 枫丹那么多有趣的地方，我怎么能裹足不前呢，他们这里还有潜水装备，我还没试过呢！】 接下来好几页，都是原主在枫丹的游玩过程，他潜入过海底，遇见了会吐很大泡泡的螃蟹魔物，能发出美妙音波的海豹魔物，还有很凶的海马魔物。 过程既有欢笑也有惊险，给胡闹看的都有些向往了。 【9月2日，晴 我的岩王爷啊，你绝对不敢相信，今天虹方跟我说了什么，他居然和那个美露莘相爱了！ 他们爱上了彼此，他们还约定要一起回璃月，哦，我的岩王爷啊，那家伙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 啊？ 看到这里，胡闹惊的张大了嘴巴，他倒是不知道那个什么美露莘有多可爱，但，你们不是一个种族的？！ 他是看了不少爱情小说啦，但和异族的，呃，没办法，璃月这里唯一的类人种族就只有丘丘人了，而哪怕再变态的人，应该都不会对丘丘人有任何想法。 不过看原主这主要还是羡慕居多的样子，他又不由得好奇，美露莘这个种族到底是有多可爱，才能让当时的古人，连种族差异都不管了。 【9月3日，阴 唉，想了一晚上，我还是决定答应虹方那家伙带马琳一起回去，真羡慕那家伙，可惜如果我带个美露莘媳妇回去一定会被爹娘揍死，这么说来，那家伙无父无母的倒是不用在意这些。 今天把店交给伙计，我们就准备坐船回去了，这次的考察大获成功，商会肯定很乐意开通贸易。 尤其是这里名叫萃凝晶的矿物，不仅漂亮，居然还可以和白铁矿一样用来锻造，新的锻造矿物还可以打造宝石，其他家伙一定会疯狂采购这些东西！】 看起来故事就要结束了，看得出原主的心情应当很不错，玩得开心，家族的任务也圆满完成，说是两全其美也不为过。 嗅嗅~ 嗯，什么味道？ 沉浸在书里的胡闹一抬头，就发现自家师姐正举着一只烤兔子放在他面前。 “烤好了，快吃。” “哦……” 下意识接过来之后，胡闹才骤然回神，不知不觉他原来已经看了这么久啊。 真是惭愧，居然把烤兔子的事情都推给师姐了，不应该不应该，下次一定要注意。 只不过，师姐你这兔子烤的太久了，有点，咬不动！ (°ー°〃) 看了申鹤一眼，发现她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吃着，作为没干活的那一方，胡闹默默缩了回去。 其实，使点劲还是能咬动的。 这么想着，这只兔子烤的，其实还是很不错嘛！ 第44章 人，很可怕 吃饱喝足后，胡闹提出今晚由他来守夜，申鹤摇头拒绝了。 “我不需要睡觉，打坐时也能感受到周围，师弟你想睡觉的话就睡。” “……抱歉，师姐我忘了。” 下了山，胡闹对于两人的身份忘得格外的快，仔细想想，除了需要补充精神力的时候，两人根本不需要睡觉。 平时在山上，也是用打坐修行代替睡觉，这怎么一下山，就开始犯傻了呢。 看着申鹤又开始打坐修行，胡闹心中感叹，同时把没看完的日记又拿了出来。 他觉得故事差不多该要结束了，今晚肯定能看完！ 【9月15日，晴 久违的回到家，还是璃月的水土最适合我，连续几天的好天气都让我有些恍惚。 回家之后把在枫丹的所见所闻告诉父亲和大哥后，他们果然立刻拍板决定和枫丹开通贸易，那些矿物也得到了珠宝商和铁匠的追捧，只不过他们好像为了这种矿物到底该做成珠宝还是武器争了起来。 嘿嘿，这次谁也不能说我是不务正业了，父亲和大哥也对我刮目相看，就连过几天的拍卖会都打算让我代表商会出席了。】 这一整页，原主写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胡闹看着看着嘴角也不由的勾了起来。 【9月17日，晴 明天就要去拍卖会了，据说这一次对方还准备一件十分珍贵的压轴物品，好像是一只仙兽！ 这可是我第一次代表商会，在璃月各大名流面前亮相，绝对不能给家里丢脸，哎呀，这么想着，都有些睡不着觉了！】 仙兽？ 看到这里，胡闹不由瘪了瘪嘴，真正的仙兽怎么可能被拍卖啊，估计又是为了搏个噱头，不知从哪找了一只金黄色的鲤鱼或者白色的鹿。 那样颜色特殊的动物虽然稀有，但跟“仙”可扯不上一丁点的关系，不然，你当仙人都是死的啊。 说起来，璃月对仙人的态度还真一直挺复杂的，虽然总体上来说都是崇敬有加，但每次有仙兽祥瑞什么的要卖，也总会吸引一大批人。 有时候真搞不懂，他们究竟是尊敬仙人，还是尊敬仙人的力量，所以才会对仙人崇敬有加，对仙兽趋之若鹜。 摇了摇头，胡闹翻开了下一页，只是这一页，却和他想象中的内容大不一样。 【该死的，虹方那混蛋做了什么，仙兽，怎么可能会是马琳小姐！】 这一段，不仅没有时间，就连笔迹也十分凌乱，透露出来的内容却让胡闹下意识呼吸一滞。 马琳，他在前面看过这个名字，好像是，那位美露莘？！ 等等，一个大胆的猜测逐渐在胡闹脑袋里形成，他直接把日记翻到第一页重新开始看。 从第一次出现虹方这个人开始看！ “一个赌徒，为了一次机会赌上全部身家，还带着价值不菲的玉器来到异国他乡，在发现东西卖不出去后，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弃……” 胡闹喃喃自语着，他是个聪明的孩子，阅历虽然不多，但也算是见识不凡。 所以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让他不太敢继续看下去的可能。 …… 【他的，畜生！那个畜生，他怎么能，他怎么敢！该死的，岩王爷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这张纸，有很多褶皱，胡闹抚摸着那些时间也无法抚平的痕迹，仿佛能感受到当时原主的心情。 他继续翻开下一页 【郎中已经来看过了，我把马琳小姐买下来的举动是对的，虽然舌头没法恢复，但马琳小姐是会写字的，只要让她写下虹方的罪证，我就能这个该死的畜生】 胡闹读到这里，发现后面忽然被大片的墨迹涂抹了，很多字都看不清了，只有最后一段还算清晰。 【我无法接受，为什么，虹方那个畜生，他骗了马琳小姐，甚至还割掉了她的舌头，把她当做无法说话的仙兽卖掉，她怎么还相信那个畜生是有苦衷的！ 那个畜生，怎么配得到这样善良的美露莘的爱！】 下一页 【就算马琳小姐不愿意，我也要用我的方式帮她讨回公道，法律无法制裁虹方，那就让我的家丁来，是我做主带着马琳小姐回来，这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把您遭遇的，全数奉还给那个畜生。】 下一页 【该死的！该死的！这个畜生跑了！他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他带着全部身家又跑回来枫丹，这个该死的畜生！ 马琳小姐终于接受了现实，但她说出了让我更加汗毛耸立的事，虹方曾诱骗她写了很多，邀请美露莘朋友来璃月玩的信，这个畜生，他到底想干嘛！】 下一页 【岩王帝君在上啊，我究竟干了什么，今天，父亲突然来问我，黑市里最近热销的仙兽，和我之前买的是不是同一种族……】 这里，日记被撕烂了好几页，胡闹只能不断往后翻 【呵呵，虹方，那个畜生，他居然敢，他居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光明正大的做人口买卖！ 可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是父亲还是大哥，没人愿意相信我说的话，美露莘不是野兽，不是可爱的宠物，她们也是人，她们也会说话啊！ ……也是，毕竟他们见到的，全都是被割了舌头，只能呜呜喊叫的美露莘，我尝试了去报官，可我该怎么说，说美露莘是人，这话就和说丘丘人是人一样可笑。 就连那两个家伙，他们居然也被虹方用钱收买，我们明明都见过美露莘们善良热情的一面啊！】 到这里，日记有了大片的空白，只有最下面用很深的笔触写了一段话。 【这是我的错，我是一切的帮凶，我不能就这样看着，我要去自首，我要去，告御状。】 这段话写的很平静，却让胡闹心中一惊，在整个璃月，唯一称得上御状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上表岩王帝君。 知道为何，璃月很少见到欺辱之事吗，那是因为在这个契约之国，神明与人类有着一份无论贫贱荣辱皆平等的契约。 人类以命为因，神明报之以果。 如果遇到了足以让你不顾性命也要揭发的案情，如果受到了比死亡更难以接受的痛苦，那就在玉京台焚起三支永生香。 旁人或许不知，但胡闹知道，永生香是只有送仙典仪上才会用到的香。 点起这种香，还是在玉京台上，就好似在说，我的心中，岩王帝君已死。 而一旦有人这么做了，岩王帝君便会遵循契约回应他，给予他探查一切，平复冤屈的力量。 将神的伟力，借与凡人，这就是岩王帝君。 但凡是皆有代价，一旦帝君回应，彻查四方，最终如是诬告，诬告者死，若是真有冤屈但只是皮毛小事，两者皆死。 泱泱璃月，数千年来，有记载的御状一共就那么十几次，除去新设立时，一些妄图蒙蔽帝君的小人与把神明当做小吏驱使的蠢货，每一次出现，都是改变璃月的大事。 也正是自那以后，璃月吏治总体清廉，商人也大体保留着良心，庶民手中，也一直有了一道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为代价的杀手锏。 那么这件事的结果呢？ 胡闹急切的往后翻了翻，却只找到了大片大片的空白，没了？！ 一时之间，一口郁气仿佛堵在他的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以今推古，你应当是成了……” 放下日记，胡闹看着眼前的火堆自言自语了一句，说实话，他没想到这个故事的结局居然会是这样。 人心难测，这就是人心难测吗。 第45章 望舒客栈 “师姐？” 放下日记，盯着火堆看了一阵，胡闹鬼使神差般轻唤了一声，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在此时叫申鹤。 “我在。” 申鹤平静的睁开双眼看向胡闹，借助火光，她也看到了胡闹此刻复杂的表情。 “怎么了。” 语气虽然平淡，可听着申鹤的回应，胡闹就是莫名安心了一些。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些不太想看的东西，学到了一些不太想学的知识。” 稍作犹豫，胡闹如此说道，看书的确能增长见识，但有时，也会猝不及防得到一些他根本不想得到的知识啊。 同时，他也把那本日记拿给申鹤看了，申鹤看得很快，一目十行之下并没有向他那样沉浸在这个故事里，而是单纯快速的了解了始末。 大致看完后，她将日记还给胡闹。 “师姐，怎，怎么样？” 胡闹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等着申鹤的看法。 “这个人，该死。” “嗯！” 重重点头，那个叫做虹方的人的确该死！ 然后呢，然后呢？ 胡闹继续期待的看着申鹤，但却只看到后者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没，没了吗？” “嗯。” …… 听到这个答案的胡闹，一时之间竟有些哑口无言，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但如果让他来说，他觉得不止是虹方该死。 “师姐，你不觉得日记主人有勇气告御状很勇敢吗？” “御状，那是什么？” 啊这 胡闹一拍脑门，忘了，申鹤师姐没怎么在璃月生活过，她压根不知道御状是什么，所以哪怕看完了，最大的感想也就是里面那个畜生该死了。 “师姐，我和你说，这个御状啊，就是岩王帝君……” 篝火前，胡闹给申鹤详细的讲了什么是御状，告御状代表着什么，在璃月告御状有多大影响等等。 他讲的兴起，申鹤也没有不耐烦，就那么静静的听着他讲。 讲完了御状还不尽兴，他又开始说起些别的，同情那个叫美露莘的种族的遭遇，赞叹日记原主的勇气，唾弃那个利用他人感情的畜生虹方。 今晚的胡闹，共情的能力好像特别强，分享欲也特别高涨，而唯一能听他倾诉的，也就只有申鹤了。 也还好是申鹤，面对滔滔不绝的胡闹没有丝毫不耐，就那样充当了最好的听众，一直听他说到黎明到来，说到尽兴不再继续。 “呃，天，天亮了？” 回过神来，胡闹都是一惊，不知不觉，他竟然说了一晚上？！ “嗯，它想借你之口传达的，也已经传达完了。” 啊？ 听申鹤这么说，胡闹一惊，随即看向手中的日记，却发现这本日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一片空白。 下一刻，在黎明的光就快要笼罩过来时，一道身影出现，对着胡闹深深鞠了一躬，随后逐渐化作轻烟消散。 “这是，鬼魂？” 到底是往生堂出来的，面对这种情况，胡闹并没有太大反应，很快就明白刚刚那个身影，应该是寄宿在这本书里的鬼魂。 难不成，是日记的原主？ 但为什么…… 等等，等一下，如果刚刚那个真的是日记原主的鬼魂，那得是多大的执念，才能让一个人的鬼魂几百年都不愿放下。 再加上，这本日记，为何会出现在翠块坡这样的荒郊野外，原主如果告御状成功的话，那这本日记，将会作为十分珍贵的史料被保存起来才对！ “难道，他失败了……” “师弟，人之不如意，十之八九，莫要因前人之事徒增烦恼。” 申鹤是不太懂怎么安慰人的，但是看着胡闹在那里自言自语，她还是开口安慰了一句。 “……是，我知道，师姐。” 深呼吸一口气，胡闹将这本日记放入了自己的微洞天之中，他现在身上压着很多事，的确不是为了一段四五百年前的往事操心的时候。 但等到哪一天闲下来了，他或许就有时间，去为那个几百年不肯离去的执念，寻一个真相大白呢？ 收拾好心情，也收拾好露营的痕迹，两人继续向着望舒客栈前进。 从翠块坡到碧水原其实就已经很近了，只要穿过一片坡地，就能看到望舒客栈最标志性的那棵参天古树。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从看见到真正想到客栈脚下，可还有着老长的一段路呢。 “师姐，前面没路了，我们从哪边绕啊？” “不用，跟上我。” 说着，申鹤手中符箓浮现，箓灵直接在水面上凝出了一条寒冰小道，申鹤直接踏冰而行。 见到这一幕，胡闹快速自我反省了一下，学了那么多仙法，这思维怎么还是没转变过来呢！ 不再继续多想，赶忙跟上申鹤的步伐，两人之间横跨了从翠块坡到望舒客栈之间的水域，而两人凝冰渡河的一幕，在靠近后也顿时引起了岸边人的围观。 望舒客栈本就是璃月官道上十分重要的中转站，每日往来客商旅人不断，而有人凝冰渡河这种事，别说外国人了，璃月人都直呼没见过全凑上来看热闹。 “仙人，仙人！” 有几个金发碧眼一看就不是璃月人的商人，在看见飞速靠近的申鹤之后顿时兴奋的大喊道 这也不怪他们，但凡是对璃月感兴趣的人，几乎都会看一些璃月的小说，而璃月小说，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就有对于仙人的描写。 而面容出众，一头白发，还使用着某种特殊力量的申鹤，真的很符合外国人对仙人的想象…… “仙子，是仙子！” 嗯，好，看起来不止符合外国人的想象，璃月人想象中仙子落入凡尘的样子，似乎也一样。 由于人越聚越多，千岩军不得不过来维持秩序，他们倒是没认为申鹤是仙人，主要是看见她那颗神之眼了。 “啧，麻烦。” 看见汇聚的人群，申鹤难得有了些情绪，跟在她后面的胡闹无奈摊手，这种高调的出场方式，肯定会吸引很多人围观嘛。 两人上岸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几个跳跃跳上了客栈，至于下面如何议论，管不了也不想管。 第46章 降魔大圣 “两位是，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看着忽然从客栈下面跳上来的两个人，客栈的掌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问道。 “住店，不知一晚需要多少摩拉？” 不等申鹤开口，胡闹主动接过了这项任务。 “住店40摩拉一晚，容我多嘴一问，您二位来此，可是为了寻找一位仙人？” 客栈的老板打量着胡闹和申鹤的打扮，还是斟酌着开口问了一句。 “您，怎么这么问？” “这位小客官，在这开店，没有点关系哪成？” 掌柜没有回答胡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正当他还想说些什么，申鹤忽然挡在他身前。 一道墨绿色的光芒一闪，胡闹顿时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他和申鹤便出现在望舒客栈的房顶上。 “你们，为何来此。” 没等胡闹回过神，一道冰冷的声音便出现在耳边，而并没有任何不适的申鹤上前一步，先是躬身行礼，随后从怀中取出留云借风真君交给她的玉牌道 “降魔大圣，奉师父之命，请您教导我的师弟。” 听到这句话，胡闹也连忙上前行礼，同时好奇的打量了这位金鹏大将一眼。 与他想象中不能说一模一样，简直是毫不相干。 原本，他听师姐说金鹏大将是夜叉一族又浑身煞气，脑海中想象的就是一个七尺大汉，鬼面獠牙的形象。 结果真的见到了，居然是一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少年形象，而且就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好像还没有师姐高。 不对，我在想什么该死的事情。 “教导……” 从申鹤手中接过玉牌，魈确认这的确是帝君力量的产物，这两人身上也带着留云借风真君的气息。 只是他想不通，自己的情况帝君再是清楚不过，这样的他，有什么能教别人的呢？ “你们……你们且先在此等候。” 正想说些什么的魈，忽然感觉到一股气息，顿时改口随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只留下胡闹和申鹤待在原地。 ———————————— “帝君。” “嗯。” 客栈外，荻花洲的一处芦苇荡旁，魈的身影忽然出现，而在他面前的，则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 “帝君，我不明白，我似乎，没什么可以教的。” 看着眼前又化身为凡人行走世间的帝君，魈有些迷茫又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虽然同是仙人之一，但他与留云借风真君他们不同，这点不止他心知肚明，帝君同样应该明了才是。 “魈，你没认出吗，那个孩子身上带着谁的传承。” 钟离抬头遥望客栈，随后看向面前的魈问道。 “谁的，传承……” 刚才他只注意到了那两人身上留云借风真君的气息，但经过帝君这么一说，魈觉得自己似乎的确也感受到了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 那是他已经千百年没有再感受过的气息，所以不可能是其他几位仙人的，但如果不是仙人们的，又会是谁…… 忽然，一道尘封已久的记忆开始在魈的脑海中缓缓复苏。 “那个孩子，他是方相先生的传人？” 魈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钟离点头。 其实，如果魈能经常回到璃月港住一段时间，肯定就会发现方相的传承一直在人间流传着。 可惜，他这千百年来，几乎从不主动接近璃月港，甚至该说是从不主动接近，任何人多的地方。 所以现在见到胡闹，魈才会感到惊讶。 “方相曾与你有一段渊源，如今自然该由你来教导他的传人。” “我，帝君，我真的可以吗？” 魈还是有些犹豫，他已经明白帝君要他教授给胡闹的是什么了。 【靖妖傩舞】，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招式的东西，事实上，这招其实是一份妥协后的产物。 魈有一副傩面，带上它便能展现出数千年前，令神魔精妖尽皆为之胆寒的夜叉之面。 但实际上，那副夜叉面容才是魈真正的样子，他本就是夜叉一族，展示夜叉面容何须佩戴面具？ 所以靖妖傩舞这一招，反而是限制了魈对自身力量的使用，傩面更是一种束缚，提醒着他不能真正把属于夜叉的那一面解放出来。 以他目前身上背负的业障之力，一旦显露夜叉真身，立刻就会堕入修罗。 不过鲜有人知的是，【靖妖傩舞】这一招，其实是他人教给魈的一种技巧，教导他的人，就是曾经的开路神君，阡陌神将，方相。 听名字也知道，这一招的重点并不在靖妖上，而是傩舞。 傩舞，并非是一种舞蹈，而是一个仪式，在数千年前，方相还在时，每次举行逐疾驱鬼这种大型的仪式时，他便会使用傩舞这种仪式。 只是经过数千年的改变，傩舞在璃月民间已经变成了一种单纯的历史艺术，而这种仪式最原本的传承，却意外由魈保留了下来。 “相同的问题，在我将你托付给方相时，他也问过。” 看着眼前的魈，钟离缓缓说道 “当年的他做得很好，我相信你也不会让我失望。” 曾经的方相，面对一个刚刚从修罗炼狱中被拯救出来的夜叉，也是如今日的魈一样的犹豫，没想到，时光流转之下，如此相似的一幕竟再次上演。 只是这次要教导的对象，比起夜叉少年，应当是要听话许多的。 “是！” 既然帝君都这么说了，魈自然没有继续推脱的理由，他一定会尽力教导那个孩子。 既是为了帝君的嘱托，也是为了回报那份，他未曾来得及回报的恩情。 “如此便好。” “魈，告退。” 钟离点头之后，魈再次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钟离一人看着水边绵延不绝的芦苇荡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如今终究不是他该尘世闲游的时候，很快，他便也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消失在荻花洲。 第47章 摸底 魈并没有让胡闹和申鹤等太久，从他忽然消失到再次出现，前后不过相隔了一刻钟的样子。 “你，叫什么？” “在下胡闹，胡是胡闹的胡，闹是胡闹的闹……” 呃 原本，胡闹以为自己跟着留云借风真君修行了那么久以后，再见到其他仙人也不会有多紧张了。 但是眼前的这位金鹏大将，降魔大圣，给他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身上却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与他对话，一时之间胡闹竟然都有些语无伦次的意思。 “胡闹吗，我记下了，帝留云借风真君将你托付于我，我便带你修行。” “是！”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修行，但胡闹还是兴奋的抱拳应了下来。 魈点了点头，下一刻便带着胡闹化作一道青光消失，申鹤下意识想跟上，却又略微思索后停下了脚步。 每位仙人的习惯，忌讳各不相同，她曾跟随理山叠水真君和削月筑阳真君修行时，都被教导过这点。 降魔大圣可能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并没有），她跟过去，可能反而会打扰对方。 一念及此，申鹤便返回了身下的客栈，掌柜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给她准备好了一间上房。 望舒客栈的历史也有几百年了，每一任的掌柜都知道，这里有着一位仙人守护，他们的职责之一，就是配合好这位仙人守护荻花洲的安宁。 另一边 魈带着胡闹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确认附近没人后，这位仙人手中出现一柄如翡玉般翠绿的长枪直指胡闹。 “用你的全力，攻向我。” 说完，似乎魈重新想了想，手中的翠色长枪消失，转而再次出现的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白缨枪。 和璞鸢的力量太强，胡闹的身体在他眼里又太过脆弱，哪怕概率极低，他也担心自己会一不小心伤了他。 只是面对这种要求，胡闹却有些懵 “那个，降魔大圣……” “叫我魈便可。” 魈，这就是这位仙人的真名？ “好的，魈上仙，我就只要全力攻过去就行了，对？” “嗯。” 魈点了点头，示意胡闹出手便是。 既然是要全力，胡闹首先便取出了自己的面具，戴上瞬间，朱衣玄裳加身，属于方相那强大的力量再次充溢全身。 同样手持一杆白缨枪，知道这个状态自己撑不了多久的胡闹没有再啰嗦，低喝一声“得罪了”便冲了上来。 “呼！！！” 长枪带着破空之声呼啸而至，在方相状态下，胡闹知道自己的优势是什么，力量变强，防御变强，这意味着更加大开大合的攻击方式会更合适。 只是他的这些攻击，每每来到魈面前时，对方就好似会未卜先知一般，总是差之毫厘的躲过。 那丁点的距离，每次都让胡闹以为自己打中了，但手上的触感却告诉他，空了。 面对横扫，一个微小的后撤便足以躲过，下劈更是只需微微侧身，这种感觉，让胡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第一次与师父对练时的样子。 但是不应该啊，他的力气更大了，速度更快了，反应也更敏捷了，为什么还是打不到？！ “不要抱着与我对练的想法，将我当做你的敌人，试着杀死我。” 此时，魈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面对他的要求，胡闹却不知道该如何满足。 他并没有想着留手或是怎样啊，现在的的确确就是他的全力了，但还是根本连魈的边都摸不到。 ‘这就是仙人千年积累下来的战斗经验吗？！’ 如果魈能听到胡闹内心的声音，一定会摇头告诉他，这根本就用不上什么战斗经验，胡闹的攻击在魈眼里，就和三岁的稚童挥舞树枝没有区别。 好在，虽然没有读心术，但魈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胡闹并没有在留手，这的确就是他的全力了。 但这反而让他内心更加头痛起来，这，这要怎么教？ 总之，先示范一下。 这么想着，一直被动闪躲的魈眼神瞬间改变，刹那间，胡闹仿佛看到了一座尸山血海向自己扑来。 一个愣神的功夫，白缨便已经飘在他的咽喉之前。 “再来。” 言罢，魈主动后退一步，胡闹深吸了口气，暗道这次绝对不能再被吓到 然而 他这次精神集中之下，的确没有再被魈的杀气吓到，但是那个如鬼魅般的身影，仍旧以毫厘之差躲过自己所有攻击后，将枪尖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再来。” 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胡闹不得不继续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敌，但是无用。 咽喉，心脏，这两个最要命的地方，每次在魈躲过攻击的下一秒，枪尖就会如期而至。 如果这真是以命相搏，胡闹恐怕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终于，再又“死”了三次之后，精神与体力双双溃败的胡闹再也坚持不住，退出方相状态开始大口喘息。 而在他身边，魈的眉毛已经完全皱在了一起，胡闹的情况，比他预想的最差情况还要糟糕。 “你，斩杀过妖邪吗？” 忽然听到魈的问题，胡闹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别说斩杀了，除了丘丘人以外，他连别的魔物见都没见过。 ‘果然，一招一式之间刻板不说，瞄准的大多也非是弱点。’ 目前为止，胡闹近乎所有的实战经验都来自与申鹤的对练，而这种对练所产生的经验，对魈来说，还不如没有。 因为凡是对练，喂招的那个人基本上都不会直接进行“绝杀”，通过格挡引导攻击的人熟悉招式，这叫对练。 而魈，他千百年来所磨炼出的技艺只有一个字，杀。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他的每一个动作，出的每一枪，都是在寻求一击必杀。 胡闹感觉每次自己都是差一点点就能击中魈，但实际上，那个距离是魈把控好的最完美距离。 能避开攻击，同时最高限度拉进距离，所求的就是在对方攻击落空的瞬间，必杀。 “你，先回去，我再想想。” 说完，魈便化作青光消失不见，留下胡闹一个人，看着远方的望舒客栈无语凝噎。 大圣，您倒是把我送回去呀，我现在，很累的啊！ 第48章 上面的消息 是夜，人有五名，失眠有三个，胡闹是其中之一。 客栈的掌柜是好人，知道他们是来找魈的，留了两间相邻的房间给申鹤和胡闹住。 省下一大笔摩拉，这本应该是让人高兴的好事，但躺在久违柔软大床上的胡闹，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与魈的一次次“厮杀”只要一闭上眼，就会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今天他糟糕至极的表现。 “只有这种水平，我之前到底在沾沾自喜些什么……” 把头埋进枕头里，胡闹自言自语道，他必须得承认，这几个月在奥藏山的修行生活，他的心态是逐渐被改变了的。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在和申鹤师姐对练的时候，自己面对她的夸奖，沾沾自喜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些。 但是细想一下，他不是一次都没有赢过吗，只是有所进步，真的是那么值得高兴的事？ 以前胡闹不知道，但现在他有答案了。 “或许就是师父看出了这点，才让我来找魈上仙，能得到一位夜叉大将的指导，这可是百年难遇，绝对，绝对！” 默默握紧了拳头，胡闹发誓，自己一定会从未来的考验中活下来，璃月港里，还有人在等他回家！ 另一边 今夜苦恼的绝对不止有胡闹一人，作为即将指导他的老师，魈同样十分苦恼。 “我该怎么教导他，像是帝君那样吗……” 魈稍微想了一下，随即摇头否定，很多时候，帝君的一些深意他都无法理解，更别提模仿帝君了。 既然模仿帝君不行，那他又该怎么做才好。 即便活了很久很久，但魈的生命中，战斗永远是主旋律，不管是前半生的诸多罪孽，还是那段征战赎罪的过程，亦或现在作为仙人守护一方。 他一直在战斗，一直在杀戮，他根本不懂该如何引导别人，就连他自己，也是在帝君的引导下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另外，更让苦恼的还有 “我又该如何引导一个孩子找到属于他的傩舞……” 【靖妖傩舞】，这招并非一个固定的模板或像它的名字一样有着固定的动作，事实上，它的本质其实是没有动作。 随心而动 魈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的傩舞十分简单，起跳，落下，那甚至已经不能用单调来形容了。 但这就是最适合他的傩舞，戴上面具后的每一次跳跃，他的力量都能最大限度的被解放出来，傩舞本就是一种仪式，对魈来说，这种仪式的作用便是引导与惊醒。 魈很强，非常强，千年来背负的业障让他的实力已经堪比魔神，但这股力量他无法全部使用出来。 或者说，一旦解放这股力量，他就会堕落为妖邪，降魔大圣便会成为过去。 所以他需要一个动作，一个仪式来引导他，提醒他该释放多少力量，于是便有了【靖妖傩舞】。 但问题也出在了这里，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引导胡闹去找到属于他的傩舞。 “方相先生当初，是怎么做的呢。” 月光下，魈盘坐静心后，开始追寻起过去的记忆，仙人的记忆力都很好，哪怕那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他仍然能清晰的想起来。 良久，魈平静的金瞳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记起曾经方相先生是如何引导自己的了。 只是这种方式，对胡闹来说真的也合适吗？ 魈不知道，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刚好这个方法也能解决今天胡闹暴露出的一些问题。 既然帝君将这个孩子交给了他，对于魈来说，不管是为了帝君的任务，还是曾经方相的恩情，他都一定会将胡闹尽力教好！ 除了胡闹和魈，今晚还有一个人无法入眠，只不过比起上面两位，他就单纯只是忙的了。 “阿大，这些文书一定要尽快交给天权老爷，咱们就快退休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 “交给俺您就放心！” 拍了拍胸脯后，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不顾天已经大黑，带着包裹消失在了夜色里。 作为七星留在这里的眼睛，但凡出点大事小事，掌柜肯定是要往上报的，尤其是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候。 天权老爷年纪大了，估计还有个年就要退下来了，到时候不知道谁会上位，但他们这些人肯定也就能跟着一起退休了。 一直以来，望舒客栈的人都是七星自己培养的亲信，根本就没有沿用上一批的先例。 “哎呦，唉，人老了，这胳膊腿的，大不如前咯。” 明明正处壮年，掌柜仍旧敲着酸痛的腰背感叹着，毕竟他可是只用了三个时辰，就写好了一份十万字的报告。 这次交上去，段时间内就没有什么事了，应该可以清闲一阵啦！ “掌柜，掌柜，有您的信件，是上边来的！” 没等他多喘几口气呢，就有伙计举着一封信冲了进来，一听见上面这两个字，掌柜连忙接过查看起来。 能动用信鸽送来的信件，肯定十分着急。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想。 “掌柜，信上都说啥了呀？” 看着他脸色难看，伙计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 “上面送来消息，因为前几天的地龙翻身，有好几条古岩龙蜥跑了，其中一条在天遒谷找到了，还有一条很可能躲在翠块坡地下。” “躲在翠块坡，很咱们应该没什么关系？” 原本以为是发生什么什么大事了，听见是翠块坡附近，伙计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懂个屁！” 掌柜直接破口大骂了出来。 “那可是一条古岩龙蜥，你知不知道得活了多久的龙蜥，才能称得上一个古字！ 它要真是躲在这附近，那整个翠块坡，不，整个归离原大大小小的魔物都要发疯，你以为我们就跑得掉？！” 一条古岩龙蜥，在元素生物的生态链中，几乎已经抵达了普通元素生物所能抵达的终点。 这样的存在，光是散发的气息，就会让无数亲和岩元素力的魔物趋之若鹜，让其它的魔物恐惧甚至暴动！ 而掌柜担心的还不只有魔物，还有除魔的人。 他可是记得，曾经荻花洲的魔物暴动，那位仙人，可是硬生生将一块沙洲打的四分五裂啊…… 希望，不会发展到那种地步。 第49章 意外状况 锵 “呼，呼，呼……” 看着眼前少年在床上平稳的安睡，魈一时间有些羡慕又有些欣慰。 如他这般，守护一方安宁，斩妖除魔为何，不就是为了让胡闹这般普通人可以在夜晚酣睡，只是欣慰之外，魈同时微微皱眉，他站在这里这么久了，胡闹居然还没有察觉到。 倒是他隔壁的申鹤，警惕性就很不错。 ‘不必紧张，我来带他前去修行，你且在此等候便可。’ 魈的声音传到隔壁房间的申鹤耳中，她放下了手中的息灾，听出了这是降魔大圣在说话。 唰！ 魈的手瞬间缠满墨绿色的煞气，他解放了一丝力量，想看看胡闹的警惕性到底有多差。 哪怕只以凡人的标准要求，胡闹的表现也差了些，这可能与他一直身处的环境有关。 现在魈还可以允许，但修行开始之后，他必须打起十分的警惕，现在，就当给他提个醒。 “嗡~~~~” “！” 在魈的手碰到胡闹脸的瞬间，他一直抱着的面具，黄金四目忽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接触到光芒的瞬间，煞气瞬间被净化，胡闹也被这动静吓了起来，虽然警惕性差，但好歹底子还在，直接一拳朝着魈打去。 砰！ 轻易接下后，魈面无表情的盯着终于起床的胡闹，给后者看的有些脸红。 “跟我来，修行开始了。” 言闭，魈率先化作一道青光出现在窗外，胡闹也来不及多想，穿上鞋之后直接跟了出去。 隔壁的申鹤听到动静平息后也回到床上，重新进入打坐状态，她并不在意自己无事可做，无事打坐就是了。 锵，锵，锵，锵 荻花洲，魈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快速闪现，他的身后是胡闹在奋力急追。 此刻天还未亮，月光照耀着两人，却只留下一道影子。 两人在荻花洲的渚和小岛上你来我往，走了不知多远后，魈主动在一块巨石前停下，胡闹以为终于到地方了。 不料下一刻，魈手中和璞鸢一闪，顿时化作墨绿色的光，锵的一声冲入前方的丘丘人营地。 在胡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个仅仅三次辗转腾挪的身影，手中长枪寒光一闪，众多丘丘人连敌人都没摸到，便全数身首分离。 同时，它们搭建的栅栏，拒马，了望塔也全部如同被暴风席卷一般化作废墟。 做完这一切的魈浑身浴血，只是平静的跳入水中，再出来时衣服瞬间干透，而和璞鸢也不愧是神兵，斩杀诸魔不沾一滴血污。 “跟上。” 看到胡闹惊讶的样子，魈没有多说，只是嘱咐他跟上，便重新化作流光向远方而去。 回过神的胡闹连忙跟上，只是这次哪怕他有心加速，两人的距离仍在不断增大。 终于，再次来到一处废墟之前后，魈停下了脚步，蹙眉打量着其中。 这是一个比刚刚那个更大的丘丘营地，依托一处废墟古迹，里面粗略估计有三四十只丘丘人，丘丘暴徒都有五只，这种规模的聚落也必然有着萨满存在。 但让魈蹙眉的并不是丘丘人的数量，不论是三十只还是三百只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让他蹙眉的是为何会有这么多丘丘人。 作为荻花洲的守护者，他每天都会巡视附近，所见魔物无论多少一律斩尽杀绝。 所以从前，荻花洲哪怕出现魔物，都只会有个零星几只走错路来的。 他本以为要走很远才能碰到一个符合他要求的，只是没想到短短距离内，竟多出了两个营地。 ‘罢了，也算是恰逢其会。’ 想到这里，魈不再过多思索，等到气喘吁吁的胡闹追上来后，他平静道 “调息恢复。” “是！” 胡闹应了一声，在地上开始打坐恢复气息，半刻钟后，他睁开双眼站起，看他平复下来，魈也不啰嗦，直接指着下方的营地。 “今天的训练就是斩妖除魔，将里面的魔物尽数斩杀。” 说完，魈一个闪身来到最高处，怀中抱着和璞鸢平静的看着下方。 胡闹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听话照做，手中白缨枪现，想了想，没有戴面具，只身杀了下去。 “a！！！” 敌人从天而降，顿时惊扰了守夜的丘丘人，一声尖叫让更多的丘丘人从睡梦中惊醒，叫嚷着拿起木棒木盾冲了上来。 “天地交泰！” 手中冰蓝色符箓浮现，一声低喝后股股寒气顿时涌现，符箓化作光粒汇聚到胡闹脚下，一个冰蓝色的光阵展开。 顿时，周围冲上来的丘丘人全部动作一滞，好死不死，惊醒的水丘丘萨满按照习惯第一时间开始了吟唱，一场小雨落下，冻结反应触发，周围的丘丘人顿时变成冰块。 胡闹甚至想去感想一下那只丘丘萨满，作为谢礼，就第一个送它解脱。 “a!!!” 踩着众多丘丘人的头，胡闹来到丘丘萨满身旁，在对方的惊叫声中，一枪刺出，鲜血飞溅下心脏被刺穿的它竟然没有死！ 来不及多想，抽枪的胡闹侧身躲过丘丘火斧暴徒劈开的巨斧，瞬接一个大力横扫，利用枪刃直接将丘丘萨满的头扫飞出去。 “吼！！！” 看着萨满在自己眼前被杀，丘丘火斧暴徒发出一声怒吼，抓起一旁的火史莱姆就拍在了自己的斧头上，原本普通的巨斧就这样被火元素力充斥。 “吼！” 跳起，下劈，这种直来直往的招式自然不可能打中胡闹，但他没想到，被劈中的地面下一道道火柱瞬间爆炸。 猝不及防下，他只能仓促转化冰元素力在自己周身化作护盾。 虽然挡下了这一击，可如此使用元素力，哪怕他又再多仙力都不够用，吸取教训后，手中紫色符箓一闪，白缨枪的枪尖顿时被紫芒笼罩。 第二回合，开始！ 第50章 继续杀 元素附魔，这是一项十分基础的操作，简单来说，就是让你的武器带上元素力。 “想围攻我？” 目光扫视四周，胡闹发现更多的丘丘暴徒围了过来，两个举着石盾，一个举着木盾，还有一个手中的斧头隐隐泛着紫光。 丘丘人比起一般的魔物更有脑子，原本就是群居的它们，懂得配合战斗，不用看，胡闹就能猜到有多少丘丘弓弩手已经瞄准了自己。 “那就试试看。” 黄色符箓出手，金色的光芒笼罩他全身，下一刻，如同游龙一般，胡闹杀向最远处的丘丘岩盾暴徒。 “a！！！！” 见到胡闹朝自己冲来，岩盾丘丘暴徒一声怒吼，同样举着自己的大盾快速冲锋了上来。 不只是他，在胡闹行动的瞬间，另外的木盾丘丘暴徒也冲了起来，三只丘丘大块头势必要将胡闹压成肉酱！ “砰！！！” 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响起，却是三只丘丘人撞在了一起，它们的中间，胡闹将手中长枪当做撑杆，直接从岩盾丘丘暴徒头上跳了过去。 唰！ 落地瞬间，一个回马枪出手直刺岩盾丘丘暴徒的后心，得手后胡闹丝毫不做停留，向着更远处的众多丘丘弩手杀去。 一路上弩箭飞射，但全都被他身前的岩元素护盾弹飞出去，看到他要接近弩手，更多的普通丘丘人杀了过来。 虽然它们手中挥舞的木棒连胡闹的岩盾都破不了，但他们的确很碍事，十几只一起扑上来，逼得胡闹不得不将它们扫飞才能继续前进。 可就是这么一拖延，两只大块头已经追了上来，那只雷斧丘丘暴徒直接跃起，手中巨斧朝着胡闹狠狠砸下。 有了刚刚经验的胡闹不退反进，他卡的位置，让火斧丘丘暴徒一时犹豫不决，如果它也劈下去，能不能打到胡闹不好说，雷斧丘丘暴徒肯定得吃个狠的。 但很快它就不用纠结了，因为胡闹在雷斧丘丘暴徒还没落地的时候，长枪挑出，刺破它的血肉后一个大力甩出。 能举起四百斤巨石的胡闹扔飞一个丘丘暴徒自是不在话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雷斧丘丘暴徒，直接被扔进了远处的河中。 顿时，噼里啪啦的电光不断亮起，它手中巨斧的雷元素力正在河中不断触发感电，这让雷斧丘丘暴徒连逃跑都做不到，接连感电之下很快它就死在了自己的斧头下。 “吼！！！” 见到同伴身死，火斧丘丘暴徒怒吼，该劈为转，如同一个火焰大风车一般冲了上来。 只能说，丘丘人这种魔物，虽然有脑子，但是不多。 它就没想过，以它的身高，一旦举着斧头转起来，斧头根本就碰不到胡闹！ 但莫名不爽的胡闹还是直接冲了上去，一枪捅穿丘丘火斧暴徒的心脏，在后者哀嚎的时候又是一枪刺穿咽喉。 最后飞身一脚踹出，火斧丘丘暴徒当即被踹飞，躺在一旁生死不知。 “吼！！！”x3 经过一阵懵逼后，撞在一起的三只丘丘暴徒也终于恢复了过来，其中两只看到火斧丘丘暴徒和雷斧丘丘暴徒的下场，明智的选择了后退到一众弓弩丘丘射手身前。 只有一只，还是嚎叫着冲了上来，只能说丘丘人之间，智商亦有差距。 这只就属于比较傻的。 这么想着，看着冲上来的木盾丘丘暴徒，胡闹深吸一口气，下一刻反手将手中长枪刺出。 砰！！！ 锋利的枪尖在他庞大的力道下，一连刺穿了木盾，面具和丘丘暴徒的头盖骨，哪怕是生命力再顽强的魔物，大脑被刺穿也会瞬间毙命。 只是 “咔嚓~” 白缨枪毕竟只是量产武器，根本经不起胡闹如此胡闹的使用方式，胡桃木打造的枪杆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还没断，但内部肯定不再可靠了。 “噫~” 将长枪刺出，胡闹有些恶心的甩了甩枪尖的脑浆，原本雪白的枪缨此刻已经变成了黏黏糊糊一片黑。 丘丘人的血液是黑色的。 “唉，辛苦你了。” 说完，胡闹将手中长枪直接从中掰断，枪尖和木杆同时大力甩出，直接射死两只紧张的普通丘丘人。 随即，一杆新的白缨枪出现在他手中，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的小洞天里可是放着二十四，哦现在剩二十三把了。 “kunda！kuanda！” 见到营地的三名勇士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杀死，剩下的丘丘人既愤怒又恐惧，萨满被杀死的它们，直接乱糟糟的喊了起来。 不过没关系，胡闹很快就会结束它们的恐惧。 “机会难得，让我试一下。” 确认眼前的丘丘人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威胁后，胡闹将枪立在地上，环视着周围分散的丘丘人，手中青色符箓显现。 “师父说，她曾见风神出手，一击化作暴风席卷八方，于是受到启发创出了此招，也不知这一击能有几分风采。” 喃喃自语间，胡闹甩出符箓，青色的光芒一闪而逝，随即在他身前风眼逐渐形成，先是缕缕微风浮动，就连一旁的丘丘人都不知他在做什么。 但下一个，猛烈的暴风袭来，飞沙走石间，就连一个个丘丘人都哀嚎着被吹了起来，而那团暴风也终于不再温柔，道道风刃如同凌迟一般开始收割丘丘人的生命。 片刻之后，只剩一团黑色的肉酱混杂点点白色骨粉与脑浆洒落一地。 这一幕看的胡闹微微有些反胃，没办法，实在太恶心了。 而那两只丘丘暴徒，虽然没有被吹起来，但盾可防不住无处不在的风，此时也浑身是伤，气喘吁吁的看着走上前的胡闹。 哪怕再没有脑子，死亡临近之时，它们仍然惧怕了。 看着它们这样，胡闹蹙眉，倒不是心软了，只是 锵 不等胡闹动手，一道青光闪过，两只丘丘暴徒瞬间被斩掉了脑子。 胡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躬身道谢 “不必，跟上。” 说完，魈化作青光消失不见，胡闹也旋即跟上。 他刚刚看到，两股不小的煞气缠到了魈身上，这就是刚刚他蹙眉的原因。 你杀对你抱有杀意的魔物是不会产生业障的，因为它们满脑子都是杀了你，这时候杀了它们，它们那可怜的脑子根本来不及把杀意换成别的从而产生业障。 但刚刚那两只丘丘暴徒，它们已经害怕了，那时再杀它们，它们的恐惧怨恨就会直接变成业障。 不夸张的说，要是那股业障缠上的是胡闹，为了抵消而使用的仙力，可能比这场战斗消耗的都多。 这也是为什么杀人必然会产生业障的缘故，人的脑袋太聪明转的太快了，一个人从充满愤怒到充满恐惧可能只需要一个眼神。 同时人的情绪也是复杂的，你没法判断一个对你笑的人内心是不是也怨恨着你。 只是让胡闹不解的是，为何这场战斗结束之后，魈一言不发就带着他继续前进。 虽然他没指望得到夸奖，但指出不足也可以啊。 当然，他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第51章 引导 “kucha！kucha！” 锵 再次由魈出手将恐惧的十几只普通丘丘人斩杀后，他再次平静开口 “走。” 只是这次胡闹没能立马跟上，他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血腥味混杂着臭味不断刺激着他。 终于，伴随着剧烈运动带来的尾部反应，胡闹不由一口吐了出来，好在他最近没吃什么东西。 但是那股如鲠在喉的感觉还是让他很难受，也难怪他，毕竟这已经是他屠杀的第十七个大型丘丘营地了。 他们也已经离开了荻花洲的范围进入了归离原。 从最开始，面对不断涌来的魔物，他还有兴致不断实操自己学过的招式，试验各种没用过的仙法。 但从第三座营地开始，面对仍旧嘶吼着冲杀上来的丘丘人，他开始有些厌烦，动作也逐渐暴力起来，大开大合依靠着身上的岩元素护盾也不怕受伤。 再然后是第十座营地，无比厌倦的他戴上了面具，犹如一只怒兽般冲进了营地，硬生生将整个营地打了个七零八碎。 后面几座他更是懒得亲自出手，十几个大范围的仙法甩出去，营地里的丘丘人便化作肉泥，焦炭，灰烬！ 但无论他怎么做，魈面对他永远只有一个字，“走” 杀了一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丘丘人，但他身上却一丝业障也无。 因为魈会来承担那些，杀敌之时，胡闹甚至在想，吸收那么多业障魈会不会受不住，他也只能依靠想这些别的东西，才能继续枯燥的杀下去。 是的，他已经没有任何使用招式的兴致了，面对仍然千篇一律冲上来的丘丘人，带上面具力大无穷的他直接一枪捅过去就完了。 从第一只到第二只到最后一只，有时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枪头已经断了，他硬生生用木棍捅死了十几只丘丘人。 最后，就是这座刚刚被他屠戮一空的营地，他用最快的速度杀光了这里所有的魔物，但连续使用面具的负担，长时间跋涉身体的疲劳，还有一直很难闻的那股味道。 终于是让他忍不住吐了出来。 同时一并爆发的，还有他一直忍耐，压抑，告诫自己的那股对魈的怨气！ 这算他娘的什么训练，就只是让他不断的杀，杀，杀，杀！ 杀有什么用，杀这些只会冲上来送死的魔物，除了让他充满疲惫，除了浪费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仙力，还有什么用！ 只要不断的杀丘丘人，他就能变强吗，他就能顺利渡过一劫吗，他就能回家了吗！ 他不知道，就因为他不知道，所以他对那个只是淡漠的，高高在上的小矮子仙人充满怨气。 哪怕他开口解释一句，只要一句话，告诉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作为一个还算理智的人，他都不会有这么大的理由，他都可以靠这个来自我说服。 但是没有，他嘴里永远只有那两个词，走和 “调息。” “……” 发现胡闹没有跟上来的魈，看见他弯腰在那里呕吐时，再次说出了这个词。 只是当他看到胡闹并没有打坐调息，而是一脚踹断一块石头坐上去之后，心下瞬间了然。 看来是到那个阶段了。 于是魈的脸上换上更冷的面容，再次开口道 “调息。” “呸！” 回应他的，是胡闹吐过来的口水，不偏不倚在他鞋上，这倒是很适合小孩子的发泄方式。 只是现在，魈不管他是不是孩子。 锵！ 青光一闪，胡闹被整个打飞出去，直到撞断一棵大树才堪堪停下。 噗！ 这一击带给他的伤势，比今晚所有的伤加起来还要重，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肚子上传来的剧痛让他觉得自己内脏似乎碎了一般。 但也是这一脚，彻底引爆了胡闹的情绪，没有戴的动作，面具就那么突然出现在他的脸上，金色的四目仿若审判的雷霆直视魈。 一时之间，魈身上的业障都萎缩了几分，只是，当魈也带上面具那一刻，如山呼海啸般的墨绿色业障爆发了。 这一刻，魈比任何妖魔都要更像妖魔，而这似乎更刺激了此刻胡闹的某些地方，他的身影瞬间消失，这是他第一次，用出和魈处于同一水平的速度。 “锵！” 下一刻，两人的枪在空中碰撞擦出一道火花，凭借着一下，该用多大力气魈心中就有了数。 锵，锵，锵，锵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中，一青一金两道光芒不断的碰撞，在一次次的怨气累积下，胡闹终于学会了什么叫真正的下死手。 只是在碰撞中，魈有些担心现在到底是不是胡闹在操控自己的身体，毕竟他需要的不是胡闹发狂而是他认真的想杀了自己。 但现在已经到了这一步，魈也没法说停下就停下了，至少现在胡闹的动作在他眼里已经好的太多了。 无用的招式少了很多，每一招都是向着他的心脏而来，有这些进步，今晚就不算白来。 只不过虽然胡闹身上已经有了某种【势】的萌芽，但总还差点什么无法让他真正突破。 再打下去他就该伤到根本了。 于是，魈认真了。 “咔嚓！” 砰！ 一枪，和璞鸢斩断白缨枪，一脚，胡闹被踢到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黎明，也恰在此刻到来。 第52章 误打误撞 痛，全身都在哀嚎，但，心里痛快了一些。 躺在自己砸出来的大坑里，胡闹感受着全身传来的剧痛，就连睁开眼睛都显得有些无力。 那他索性不睁眼了，闭着眼睛伸出舌头，灵活的舌尖虚空中画出一道绿色的符箓，好在体内仙力虽然几乎见底，但还剩那么一点。 “哗~” 符箓破碎，温和的水元素力和草元素力组合的复合仙法，开始为胡闹恢复伤势，只是他伤得太重了，估计这个过程要持续好一会儿。 ‘被打了一顿，居然还觉得舒服，我该不会其实是个变态？’ 躺在坑里，胡闹只能通过胡思乱想来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魈担心的并没有发生，那个和他不算厮杀的金色身影的确是胡闹自己在操控身体没错。 在第一次碰撞之后，胡闹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是魈的对手，但知道了这点，他后面反倒放的开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旦确认自己某件事肯定做不到，反而就能完全放开手脚去做。 反正昨晚那一战，胡闹打得很爽，非常爽！ 那时候，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杀了他，杀不了也要杀！ 那个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肯定是有哪不太对劲，毕竟现在冷静下来之后再想想，魈除了一直带着自己四处杀怪还有做过什么吗？ 但谁会在气头上还冷静思考啊，那个时候他就跟着“自暴自弃”了一把，不是有个什么东西在影响他想要杀了魈吗，反正自己肯定打不过魈，那就听它的得了！ 结果就是，自己和方相面具前所未有的融合在一起，跟魈来来回回战了个痛快，然后被认真起来的魈一脚踢了个半身不遂。 “……上仙，您到底是想干嘛呀？” 忽然，胡闹感觉眼前多了一道影子挡住了射来的阳光，这身影个子肯定不高，因为只挡住了一半。 “这就是训练。” 坐在大坑的边缘，看着自己疗伤的胡闹，魈仍旧平淡的回应道。 但其实，魈现在也不好受，胡闹当然是没伤到他的，但昨晚一夜吸收的业障，因为他激发了力量此刻正在疯狂躁动。 因为胡闹杀的太慢，让太多魔物产生了恐惧，魈负责最后出手吸收的业障，昨晚一晚比他平日一月吸收的还要多。 平日里，他扫荡魔物时，那些妖物根本来不及产生恐惧，便会被他屠戮一空。 “包括让你给我打个半身不遂？” 胡闹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有点小孩子气，但那又怎样，他今年才九岁，自然还是孩子。 “你太弱。” 实话实说的魈毫不客气一刀插在胡闹心上，但此刻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说话，他全部的心神，都必须用在镇压业障上。 但闭着眼的胡闹不知道 “什么我弱，是你太强，但就这样的训练真的有用？”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回答，胡闹睁开双眼，却看到了令他心头一颤的画面。 夜叉之面不知何时已经覆盖在魈的脸上，他双手扭曲又颤抖的不断向上似乎在索求什么，虽然极力压抑，但嘴中仍旧呢喃着什么。 同时，他的身上，一股似乎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怨恨的气息正不断外溢着，那是一股远比昨夜他身上泄露出的气息要可怕百倍的气息！ 仅仅只是待在魈身边，胡闹就感到一阵呼吸不畅，同时脑海中开始不断浮现一些根本不存在“回忆”。 是的，那些比起记忆，更像是真假难辨的想象，但它们无一例外全都是痛苦的，现在胡闹思维还算清晰，所以能分析出这些都是假的。 但如果时间长了，他很可能分不清真假，把这些幻象当做自己的记忆，如果真的变成那样，那……这就是魈一直在承受的？！ “嘶！” 咬了自己舌尖一下，胡闹强迫自己再冷静一些，仙法的治疗速度还算快，虽然他身上仍旧很痛，但至少可以动了。 从坑里站起，胡闹才发现，魈的面具中不知何时已经流出了两行血泪，这，很不妙！ “咔哒~” 胡闹脚边忽然碰到了什么，他低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面具，此时它的黄金四目已经变得暗淡无比，昨晚那一战，它的能量也用光了需要胡闹重新储存。 弯腰捡起面具，胡闹把它重新戴上，这一戴不要紧，看向魈的瞬间，直接吓的他差点摔倒。 现在的魈在另一个世界是怎样的样子呢？ 胡闹想了半天，只想到了一个可以形容的东西，那就是【太阳】，只不过是【黑色的太阳】 没有比这更形象的比喻了，魈的身体此刻就像一颗黑色的太阳，不断向外播撒着漆黑的绝望。 那些都是他身上业障，是他积累了几千年所背负的罪孽，数不清生命堆叠起的大山。 但这一幕，胡闹在冷静下来后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他是不是在哪看到过？ “业障入体，邪煞惑心……” 好像，真的好像。 昨晚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出现，胡闹的手不由的动了起来，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一双大手在拉着他。 “业障不可消，功德不可损，二者得兼者，善恶须平衡，身居大毅力……” 身体的伤痛暂时被忽略，胡闹一边呢喃着，一边跳到魈身边，手轻轻放到他的后背。 一股浓郁的金色光芒顿时于他身上爆发，很快便与业障的煞气形成了分庭抗礼之态。 这是魈身上背负的功德，他守护了荻花洲几百年呐！ 杀戮的业障不会被功德抵消，罪孽一旦犯下，永远无法赎清，只有死亡才能使这笔死账消散。 可天地怎会如此无情，误入歧途者怎会没有回头之路，业障不可消，功德自然不可损。 两者无法互相抵消，但也正因此，只要有足够的毅力抵抗业障，那等到功德“结算”，自然便可无虑。 而现在胡闹正在做的，就是让功德的结算提前到来，让不可抵消的二者变得可以暂时对抗，减轻魈的压力。 ‘只是这样还不够’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面具与胡闹的脸再次合二为一，很奇怪，明明胡闹已经没有一丝仙力可以提供给它，但那种奇特的状态还是来了。 天上的太阳在此刻胡闹的眼中，俨然成为了一个超大型的篝火，被阳光照射到的世间万物成为了一场祭祀的成员。 咚，咚，咚 心脏的跳动如洪钟作响，胡闹背后逐渐有白色的气汇聚，那是万物的生长之气，它们聚合在一起，渐渐化作一位黄金四目，头生双角的威武神将。 而魈身上的煞气也在此刻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顿时席卷化作一道血红的龙卷。 伴随着胡闹躬身一拜，那神将虚影骤然化作一柄长戈将血红龙卷劈了个烟消云散。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胡闹忽然感觉一阵精神恍惚，倒下之前，他感觉自己摔进了谁的怀里。 只是接住他的人，应该不高。 第53章 夹带私货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火柴烧断的噼啪声不断，火堆前，是两个少年，自然便是魈与胡闹两人。 “呼，呼，呼……” 胡闹睡得很香，甚至还在打呼噜，魈则是看着眼前的火堆怔怔出神。 白天的事，在胡闹眼里虽然很吓人，但对魈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业障发作他几乎每个月都要来一次。 而这次，其实已经算是比较轻的了，严重的时候，他都需要去找帝君帮忙镇压，只是这一次，没想到是胡闹帮忙给镇压了。 或许这也算是一种误打误撞，原本魈想通过不断实战的方式让胡闹精进自己的武艺，最终在与自己的战斗中领悟属于他的傩舞。 但阴差阳错之下，傩舞没领悟，业障发作后，成为世间最恐怖妖邪之一的他，倒是把方相逐疾驱鬼的传承激发出来了。 哪怕距离上一次看到已经是千年前了，但那种感觉，魈是不会忘记的。 魔神也好，仙人也罢，祂们皆是生来就有特异之处，但寻本溯源，所谓的特异之处本质上也只是对元素力不同的运用方式罢了。 仙术就是最好的例子，最初的仙术，便是璃月众仙模仿探究帝君对元素力的使用所创造的。 其中的佼佼者是削月筑阳真君，如今流传仙术的八成都来源于祂。 但有些东西，却是没办法通过这种模仿复现出来的，例如帝君如何创造的摩拉，时至今日也无人能搞清其中缘由包括帝君本人也难以解释。 毕竟并非摩拉是天然是货币而是人类选择将摩拉作为货币，而帝君体内奔流的虽也是血液，但它离开帝君体内，就是会变成摩拉。 而如今在胡闹体内的方相传承，也是类似的东西，那是方相天生的能力，调动万物生长之气的力量。 这份力量其实并不适合用来杀敌，在魈的记忆中，方相能成为神将，主要因为那人是个莽子，一个，平和的莽子。 不上战场，方相就是位谦谦君子温如玉般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在树下乘凉，喝茶。 也正因此，古时还有不少人喜欢把方相的样子做成门神。 但一旦上了战场，熊皮露出来的时候，除了帝君，就没人能说的动他，那副撞塌南墙撞北墙的气势啊…… 不知不觉间，魈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容，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唔，咳，咳咳，水……” 好的，笑容消失。 睡了一天的胡闹刚刚醒来，就感觉自己的喉咙此刻好似火烧一般，两夜一天没喝一口水，可不干嘛。 好在魈也是需要喝水的，火堆旁就有已经放凉的开水，他捧起水碗就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伴随着一个饱嗝，胡闹顿时有了一种重生之感。 “呼，天黑啦？！我睡了多久哦……” “一天。” 胡闹原本只是感叹一下，没想到魈连这种话都要接，话说怎么感觉魈和师姐那么像呢，仙人都这样？ 师父她也不这样啊！ “啊，魈上仙，你没事了，可喜可贺？” “叫我魈便可。” 不知是不是错觉，胡闹总感觉魈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好了一点，不对，肯定还是他的错觉，语气明明还是冷冰冰的。 你神之眼也不是冰啊，这么冷做什么。 “方相逐疾驱鬼的传承，你接受了多少。” 见到胡闹不再开口，魈难得主动询问道 “唔……应该算是全掌握了，只是到底能不能用，暂时没底。” 胡闹闭上双眼，不止是曾经古书上的内容，他的脑袋里还多出了很多新的知识，几乎全都是有关于逐疾驱鬼的。 只是 “这看起来，怎么和江湖骗子有点像啊？” “江湖，骗子。” 这两个词魈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具体连在一起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毕竟这是璃月近五十年左右才兴起的词。 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 “方相的传承，不会有假。” “说是这么说啦。” 胡闹挠了挠头，抛开别的不提，现在谁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肯定是去找大夫对，但要是按照方相传承的来，找什么大夫，让我接引些生长之气给你冲一下体内邪气就得了。 还有还有，为什么除了逐疾驱鬼，方相的传承里还有判决生死的部分，这，方相还跟判官有关吗？ 等等！ “乖儿子，我们把家里的判官法也塞进传承里了，你要好好学哦，爱你的，娘亲？” 闭着眼睛，胡闹一字一句读了出来，随即他瞪大双眼，啥玩意儿，这是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娘塞进去的？！ 后面似乎还有 “哦，你爹让我告诉你，他也爱你，这次没了。” (?_? ) 啊？！ 这俩人，到底往自家重要的传承里都塞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私货啊！ 不对，比起塞这些东西，你们就不能说说你们人去哪了，在干什么之类的吗！ 胡闹忽然有种爆粗口的冲动，自己那对爹娘，到现在已经四年了，除了他们走之前说要去至冬要做大事以外，他是一点消息没有，甚至就连死活都不知道。 现在你告诉他，你们有功夫夹带私货，居然都不说你们去干嘛了？！ “你，怎么了？” 看着胡闹一副好像吃了黄莲的表情，魈也不由的有些疑惑。 “没事，只是我那不靠谱的爹娘，在祖宗的传承里，塞了点私货。” 叹了口气，胡闹不再纠结这个，那两个人既然都把自己扔下了，那肯定就是不用自己操心他们。 等什么时候他们回来了，自己再问。 第54章 会错意 “……” “……” (?ˉ??ˉ??) (ー_ー) 尴尬，只属于胡闹一个人的尴尬正在蔓延，在上一个话题结束到现在，他和魈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对话了。 以至于，后者已经开始闭目养神，而胡闹却仍在尴尬与纠结中徘徊不休。 他是想问魈一些事情的，但又想不到该怎么开口，要是直说会不会冒犯到对方，而且万一他觉得我很烦怎么办，毕竟看上去，魈也不像是很喜欢聊天的人，但我还是想问…… “我受留云借风真君之托为你授业，你我之间虽是初识，你也不必拘谨。” 忽然，魈睁开双眼看向胡闹说道，不管是作为夜叉天生的敏感神经，还是作为战士敏锐的感觉，此刻都能感觉到胡闹的纠结和尴尬。 简而言之，你的尴尬，吵到我了。 只是他这样直白的点破，让胡闹反而更尴尬了，当然，尴尬归尴尬，问还是要问的。 “魈，你白天那个样子是业障入体吗？” “嗯。”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 这次，魈没有立刻回答，因为他需要组织一下语言，才能将那种感觉转述给胡闹。 “你，有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吗。” “有，有。” 无视了胡闹突如其来的扭捏，魈接着说道 “业障入体分为两种，一种好似无数只手想将你拉入深渊，此种容易破解，只需意志坚定便可。” 胡闹面上点头，心中却是腹诽，恐怕也只有您这种仙人才会觉得这好应付。 “另一种，它极善迷惑人心，你所在乎之人会出现在你身边，对你诉说你内心真正渴求的一切。” 人最想要什么，可能有时连自己都不明白，不会欺骗你的唯有你的心，而业障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它会将你拖入幻境，如果你就此沉溺，身躯便会被操控，如若你能抵挡，你所在乎的一切便会迅速崩塌，由你亲手终结。” 闻言，胡闹反倒不觉得这有多可怕，这是当然的，心魔的可怕没有亲自尝试过是不会明白的。 所以看着胡闹这副样子魈也没有多说什么。 最想知道的问题有了答案，胡闹转而问起自己第二想知道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要让自己不断的去杀怪。 效果最好，也最需要隐瞒的第一次已经过去，魈也不再做隐瞒，将前因后果包括目的都告诉了胡闹。 原本他打算在那种状态下让胡闹找到属于自己的傩舞，但失败了，看来适合他的方式，胡闹并不也合适。 “等下，适合你的方式是指？” “当初方相先生便是这么做的，他将我丢入万妖谷，如今似乎叫做天遒谷，我在其中血战七日方学会了这招。” 魈不做隐瞒说道，他的【靖妖傩舞】本质上，就是一种最适合他的杀敌招数，作为天生好战的夜叉一族，会学会这招傩舞似乎理所当然。 但这种方法似乎不怎么适合胡闹，但也不能完全肯定。 “或许是杀的还不够多。” “……你的意思是，还要继续？！” 魈理所当然的点头，这才哪到哪，虽然第一次效果应该是最好的，但不代表就不能在后面学会。 在战斗时，魈就觉得胡闹一直差着些什么，现在回想一下，他欠缺的很可能是战斗经验。 还是以他自身为例，在被方相丢进万妖谷之前，他就已经征战了几百年了，身上积累的战斗经验远不是胡闹此时能比的。 而那次极限血战，只是让他将几百年的经验通过一种极端的方式彻底融会贯通罢了。 “啊，所以为什么我非要学那个，傩舞啊……” 胡闹自暴自弃一般躺倒了下去，听到他这么说，魈反而认真的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留云借风真君为何要让他来和自己学傩舞。 “这，我也不知道啊，师父出了一趟门，回来就把我和师姐赶出来了，对了魈，你也是仙人，知不知道我师父之前去干嘛了呀？” 闻言，魈下意识皱眉，随即摇头道 “我受帝君之命守护荻花洲，与其他众仙联系并不密切，且我不善仙法修行，杀敌之外的事，我并不知晓。” 魈的力量来源是他腰间的风元素力和身上背负的业障煞气，他倒是也可以修行仙力，但修完之后他不但不会变强，反而还会变弱。 仙力可以消磨煞气，同时无法抵消业障，于是尴尬的事情出现了，魈修行仙力，不仅会让自己变弱，身上的业障还不会少。 好处没有一点，坏处全部保留，他自然便不可能去修行。 “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师父说我十四岁会有一场劫难，说是方相传承觉醒会引来整个璃月的邪魔妖鬼。” “原来如此。” 魈点了点头，如果真是方相传承觉醒，那的确有可能产生这种局面。 毕竟方相和妖邪属于天敌，一方觉醒而另一方必杀，如果方相真正的传承在胡闹身上觉醒，那忽然冒出来一个千年前的魔神余孽都不是不可能。 “胡闹。” “在？” 在听胡闹说完之后，魈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似乎搞错了一点。 “方相的傩舞，不是你的傩舞。” “？？？” 啥意思啊？ 紧接着，在胡闹一脸懵时他居然看到了这位少年仙人脸上，居然少见的有了一丝窘迫。 我的天呐，不行，以后我得去学丹青，把这一幕画下来！ “我似乎，错会了帝，留云借风真君的意思，她托我传授你傩舞，想让你学会的，应当是方相的傩舞。” 每个人最适合的傩舞并不相同，当然所发挥的作用也就不同。 魈的靖妖傩舞是杀敌所用，而方相的祓恶傩舞则是驱鬼所用，既然胡闹学傩舞是为了度过劫难，那他根本无须现在就掌握属于他的傩舞，学方相的就是了！ 而众仙之中，还在世的，与方相接触最深的，还真就数魈了！ 而当魈把这些说给胡闹之后，他直接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也就是说，我被你白白打了一顿！” “至少，你提前觉醒了部分传承。” 这个时候，您沉默着让我自己吐槽一会儿就好了啊啊啊啊啊啊！！！ 第55章 千岩军 天边，霹雳闪电扯断乌云落下轰鸣，一道惊雷引得无数人侧目。 当即，有人便发现，天边不仅有乌云滚滚，还有旌旗猎猎舒卷随风而动。 “千岩军？！” 不知是啥，首先喊出心中疑惑，那些兵戈在手，全副武装的人当然是千岩军，只是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而有眼尖的人，同时注意到了那一面【破军】大纛，这居然是七星之一，瑶光星的亲军！ 众所周知，璃月除帝君外，掌管人间事物的最高决策者便是七星，其中天权主政，开阳主武，是最为人熟知的二位。 在他们身侧，还有主查的天枢，主工的玉衡，主户的天璇，主战的瑶光，主财的天玑，七人共同组成了当前璃月的执政班底。 而现在正逐渐向望舒客栈前进的，便是七星中，主杀伐征战的瑶光星亲军，他们的战斗力在三军之中亦是魁首，为何不在边境而来了这里？！ 望舒客栈聚集着大量外国客商，见到这一幕，几乎全部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就来了？” 众人讨论声中，唯有一位少年发出的疑惑与众不同，他自然便是胡闹。 “昨夜掌柜才说完，今天瑶光的精兵就到了，要不就是他们真的很精锐，要不就是这事真的很急。” 也可能，二者都有。 自言自语一番后，胡闹化作一道流光消失。 “魈，师姐，千岩军已经到了。” 来到客栈顶端，胡闹找到了魈和申鹤，两人微微点头，魈看向胡闹说道 “此战凶险，你二人无有职责，尽力便可。” 言罢，魈化作一道青光消失不见，留下胡闹和申鹤在原地面面相觑。 “唉，这都相处半个月了，感觉魈和我们的距离，一点也没有拉近啊……” “降魔大圣或有自己的用意。” 申鹤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仅仅半个月而已，对仙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刹之间。 况且，她也不认为魈对胡闹的态度是一成不变的，他可能没发现，但这半个月，申鹤作为旁观者，是能感觉到两人正在逐渐养成一种默契。 “师姐，听掌柜说，这一次的魔物暴动规模很大，我们去哪里帮忙啊？” 昨夜，客栈掌柜找到他们，说七星传来消息，翠块坡和归离原深处有大量魔物暴动，原因很可能与一个月前的地龙翻身有关。 千岩军最精锐的两支部队已经分别开拔，荻花洲这里因为离翠块坡太近很可能会遭受波及，他奉命请求三位仙人出手相助。 面对这种危机，魈自然义不容辞，当天晚上就杀了出去查探一番，只是从他还是回来了这点，胡闹猜测情况可能真的很糟。 不然，魈应该会选择一个人杀光魔物然后再回来。 鉴于此，胡闹也答应了出手相助，就当这半月的房费了，他都答应了，申鹤自然也就不会拒绝。 “地龙翻身，应该就是那些地震，师姐，你觉得师父她们会不会来啊？” “应当不会。” 申鹤摇头，留云借风真君外出处理的很可能就是这件事，也就是说如此大规模的魔物暴动，很可能只是“后遗症”，真正的大问题仙人们已经解决了。 但能让师父疲惫成那样，她们的仙力一定也损耗极大，此战就算有心，恐怕也无力相助。 “但战况危急时，帝君有可能出手。” “(?_?)” 帝君！ 虽然这么想不太好，但胡闹居然真的有了一瞬间希望战事不顺的想法，帝君啊，上次仙人聚会帝君没来，他都还没见过帝君呢！ 看着胡闹这副激动的样子，申鹤有些奇怪，难道，师父没和胡闹说？ “师弟，如果你想见帝君，回璃月时去找甘雨师姐，她便会为你引荐。” “啊？”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师父曾说，担心我等脱离璃月太久，不晓人间变化，前往璃月必要与甘雨师姐相见才可，若想留在璃月，也需与师姐报备才可。” 或许是因为胡闹本就来自璃月港，留云借风真君根本没想过这些，也就没与他说。 这下子，胡闹想回家的理由就又多了一个，现在他有些后悔问了，你这不是折腾人嘛，要是能回璃月港，他早就回去啦！ ———————————— “将军，斥候来报，翠块坡的哨站今日点起了五次狼烟，情势危急！” 军阵之中，面容严肃的男人听到身边军士的禀报后，一对剑眉拧在一起。 “让骑军先行支援，其余人快速扎营，休整过后进入战线！” 说完，这位瑶光星竟扬起马鞭率先冲出，他身后三千骑军随行向着翠块坡杀去。 “张将军，这……” 兵士眼看自家主将人已经没影，下意识去找偏将，结果发现偏将也不见了，找了一圈下来，发现能管事的还得是监军。 “唉，还好开阳元帅早有预料，破军带的兵，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感叹一句，这位监军开始有条不紊的指挥军士们安营扎寨，这次魔物暴动短时间内结束的可能性不大，他们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好在依托望舒客栈，补给问题不用担忧。 另一边，率军先行的瑶光星已经来到了归离原与翠块坡的分界之地，来到此处，分隔天地的巨型光幕也已肉眼可见。 “有此仙家手段，方可保我等无后顾之忧！” 哪怕是瑶光星，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毕竟哪怕身为七星之一，他也只是个四十二岁的人类而已。 而距离上一次这些光幕开启，早已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 许多来到璃月的外国客商都曾疑惑过，璃月为何不筑高墙，不造坚城，哪怕岩王帝君天下无敌，千岩军驰骋寰宇，大战之时无城可守岂不糟糕？ 但他们哪里知道，璃月非是没有坚城，而是根本不需要！ 一旦有着大规模的战事，分布在璃月各地的仙家大阵便会开启变成最无坚不摧的城墙。 就如现在，以绝云间为中心的天幕，北接奥藏山，南连璃月港，将作为主战场的归离原，翠块坡与天遒谷彻底分割。 只是这屏障虽可保一时无虞但终有破时，千岩军的职责，就是在那之前，杀光这些魔物！ 第56章 降魔大圣 广袤的归离原上，千岩军布置在此的十数个哨站此刻已全部燃起了狼烟。 驻守期内的所有千岩军兵士也已尽数撤回光幕之内，光幕外，无数的魔物攻击着眼前的阻挡之物。 丘丘人，骗骗花，岩龙蜥，还有大量的史莱姆，一眼望去好似魔物的海洋一般冲击着光幕。 几十名千岩军在屏障内不断用手中的黑缨枪攻击，但哪怕他们的胳膊都酸痛起来，外面的魔物数量也不见丝毫减少。 但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在大部队赶来之前，他们无力做更多了。 轰隆隆！！！ 忽然，大地一阵颤抖，精神紧绷的众多千岩军一愣，随后脸上露出狂喜。 他们齐齐看向北方，只见那滚滚烟尘之中，一位身着玄甲的将军格外引人注目。 “是瑶光将军，将军来了，兄弟们，准备好！” “是！”xn 瑶光之名，在千岩军中实在太过响亮，同样出名的，还有他特殊的作战方式，对此早有耳闻的众多千岩军迅速让出道路。 见到这一幕，马上的瑶光星当即举起自己的大枪，高喝一声 “破军！” “破军！！！”xn 随着身后骑军的应声大喝，璀璨的红光从这位将军的神之眼中绽放，浓烈的火元素力瞬间席卷了这支骑军。 他们渐渐被化作一支整体，火光中一把无坚不摧的长枪被熔炼出来，他们一头扎进如海一般的魔物当中。 “吼！！！” “a！！！” 顿时，各种各样的哀嚎声响起，但凡挡在这支神枪面前的魔物都在瞬间化为灰烬，他们一往无前硬生生凿穿了这由魔物化作的深墙。 这一路，杀了多少魔物，几百，上千？ 无所谓，因为魔物还在，他们还没有杀光它们，所以便不能停下！ 这样可怕的冲杀一直持续了一刻钟，那片魔物的海洋曾经存在的痕迹，便只剩下了地上的灰烬。 但哪怕已经清理干净，仍然源源不断的有魔物从翠块坡深处向着归离原这里冲击。 天遒谷方向已经被天幕分割了，这里是它们唯一能前进的方向。 当然，面对这些零零散散的杂兵，就不需要瑶光再次动用神之眼的力量了，那几十名千岩军便能解决。 实际上，这三千骑军暂时都“废”了。 瑶光之所以能享誉全军，便是靠着一手军团技，不同于一般的神之眼拥有者只能给自己附魔，瑶光可以把自己的神之眼暂时借给全军。 只要他们拥有一个相同的信念，他们就可以暂时通过瑶光的神之眼使用元素力，再加上这些元素力同出一源十分好掌控，作为神之眼拥有者的瑶光便可借此整合全军的力量。 当然，这招威力强但消耗也大，用过一次短时间内便没法再用了，要不是看着那片魔物太过夸张，瑶光其实更想把这一招留到反攻之时。 “下马扎营！” 一声令下，骑兵们把自己的战马拴好，开始一起修复已经破破烂烂的哨站并加以改造。 面对魔物，是不能在前线起大寨的，只能以小型哨站为依托建营帐，并且营帐间隔一定要把控好避免被一只骗骗花就全灭的局面。 士兵们开始扎营，瑶光则进入还算完好的一处哨站开始听驻军的报告。 “将军，那些魔物都疯了，它们把能吃的全都吃了，我们亲眼看到，刚刚出生的丘丘人崽子，吃了一口肉就长大了！” 闻言，瑶光星再次皱眉，结合出发之前得到的情报，大致的情况他心中已经明了。 看来，逃到翠块坡的那条古岩龙蜥终究是没撑住伤势死了，它身上携带的庞大元素力，催化了整个翠块坡整个魔物生态的暴动。 同时，这么大量的元素力泄露，很可能对这里的地脉造成巨大影响，一旦地脉失衡，更多的元素力会源源不断的从中涌出。 而魔物这种东西，它们的增殖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史莱姆，这东西只要有足够的元素力，一只就能在一天内分裂出一百只！ 骗骗花，一只骗骗花一天就可以产生一颗种子，种子落地有足够的元素力，第二天就能成熟开始生产种子。 丘丘人也是一样，只要有着充足的元素力，这些家伙就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来，而且会更容易变得强壮，原本不算多的丘丘暴徒，现在都快成为杂兵一样的存在了！ 当然最麻烦的还是岩龙蜥，古岩龙蜥作为岩龙蜥的上位，一旦死亡，被它压在下面的所有岩龙蜥就会开始疯狂进化。 它们进化不算什么，一只古岩龙蜥最多再催生出一只古岩龙蜥罢了，但问题是，如果真的地脉出问题了，那最后催生的古岩龙蜥，可能就不是一只两只的问题了。 作为璃月七星之一，瑶光是知道几个月前仙人们干了什么的。 璃月岩龙之王的封印产生了松动，众仙连同帝君一同出手，才终于将它镇压。 可岩龙之王是镇压了，它的子民却趁机出逃，据说光是古岩龙蜥就有几十条，大部分都被仙人和帝君斩杀，跑的这几条是溜得太快。 可即便如此，它们也给璃月造成了天大的麻烦！ “好，辛苦你们了，先下去休息。” 等到四下无人之后，这位瑶光星才长叹一口气，风雨欲来，此战须速战速决。 可偏偏，帝君还有天遒谷的大麻烦，无法第一时间赶来归离原战场。 岩王帝君，一直是所有千岩军的信仰与底气所在，但如今，瑶光星却感到了忧虑。 所有人都说他只是个只知道冲杀的莽夫，可他思索的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少。 只是他想的，全部都是跟战事有关的罢了，该如何保全最多的军士，该如何更快完成作战目标，该舍弃什么又该争取什么。 好在，他并非孤军作战。 能出手的仙人还有一位，并且他的实力，比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更让人安心！ 第57章 后方 有人曾说，千岩军正在变得羸弱，他们已经不是千年前那样，可以跟随帝君荡涤四方的精锐了。 可说这些话的人是谁呢，璃月港里漫无目的的流氓，脑满肠肥的商人以及心怀不轨的盗贼。 他们当然可以这么说，毕竟千岩军将危险挡在了璃月之外，他们看不到千岩军做了什么，最好永远也看不到。 但事实证明，千岩军一直未曾变过，当一支全员装备着四星级圣遗物手持钺矛的兵士进入战场，哪怕对手是魔物，仍展现出了一边倒的强大。 只是 “我为什么要把我留在后面啊……” 后方大寨里，胡闹有些郁闷的将一张又一张治愈符箓放在伤员们身上。 魈和申鹤都前往前线与大军汇合，只有他被单独留了下来，那位监军的原话是这样的 “既有我等在前，何须孩童上马” 虽然胡闹极力解释自己很能打，并且当着他的面打爆了一块巨石证明，但那位监军沉默之后仍然拒绝让他上战场。 并且知道他会仙法后，把他丢到了大寨里给伤员治疗。 “小孩，小孩怎么了，我一个可以打你十个！” “好了好了，小仙童你莫要唠叨了，我们几个难得清净一会儿~” 胡闹的碎碎念自然也躲不过这里众多伤员的耳朵，如今已是大战开启的第五天，他们却是已经和这位小仙童十分熟悉了。 毕竟他们有的人，已经是第七次负伤被送过来，多亏有这位在，他们一些需要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伤一晚上就好了，第二天就能接着上阵杀敌。 那些轻伤但影响行动的更不用说，当天来当天回，第二天再来。 “你还好意思说呢，伤兵营里就你来的最勤，你是不是最弱的啊，天天受伤。” 说着，胡闹又是一道符箓拍在这家伙脑袋上，感受着不断传来的温热感觉，这名千岩军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话可不能这么说，咱来的最勤说明咱最英勇，你是不知道，昨天那一战可凶险了，要不是一位白发神女从天而降，我们可能来治伤的机会都没有！” 白发神女，好的，知道我师姐救了你们了。 “那你们倒是和我说说前线战况啊！” 重新画好一道符箓，胡闹贴到另一人身上，治疗符箓的效果有很多，治什么的都有细化，不过在治疗伤兵这方面，最基础的就足够用了。 “嗨，前方战事有我们兄弟顶着不用您操心，现在那可是一日三捷，眼看就要打到翠块坡内部了！” “就是最近魔物里多了很多深渊法师，那些家伙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统合魔物变得难缠多了。” “哎，你跟小仙童说这个干什么，区区深渊法师，看我一击灭之！” (′-i_-｀) 胡闹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后者直接嗷嗷叫唤了起来。 “嗯，看起来效果不错。” “……大夫您可真妙手回春呐！” 伴随着伤兵营里传出一阵大笑，周围的营帐里不少人也同样露出会心的笑容，战场上凶险万分谁能不受点伤，自然的，他们几乎都认识了这位妙手回春小仙童。 而这也是监军将他安排在后方最大的原因。 比起魈和申鹤那种完全规格外可以作为一锤定音力量使用的仙人，胡闹在战场上能发挥的作用绝不会比一支百人队大多少。 而这次镇压魔物暴动，千岩军足足来了两营一万人马，多一百人少一百人的区别真不大。 但同时，胡闹会仙法。 这就了不得了，一般来说，会仙法的就算不是仙人也是申鹤这样的能人异士，让他们去干什么都比在后方发挥的作用大。 但胡闹偏偏就是个异类，不仅还是个孩子，而且很弱，同时会仙法。 这就让千岩军的将士们破天荒感受了一次超级军医，不用喝药不用遭罪，找小神仙聊聊天伤就好了，加上前方捷报不断，这对士气的振奋作用强的令人发指。 “咱说真的，您有这本事，要是回璃月港开一家医馆，那不卜庐都得倒闭咯！” 闻言，胡闹翻了个白眼有些没好气的道 “现在给你们疗伤，用的可都是我辛辛苦苦修炼来的仙力，要不是我师父以前给我过一大批符箓护身，我自己的都可能不够用！” 说着，胡闹拿出一张金色的实体仙家符箓，比起他直接用元素力画的符，这种实体符箓制造起来要难得多但可以更长久的保存。 留云借风真君以前给了他一张，里面存储的仙力胡闹尝试感知过，大概等于十又三分之一个他。 也正是靠着从这张符里源源不断提取仙力，胡闹才能及时治疗每个人。 “嘿嘿，咱也就那么一说，您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本事，以后肯定也是非凡的仙人，我们未来想见您一面恐怕都是奢望。” 这话引起了周围人不小的共鸣，虽然他们现在跟胡闹有说有笑的，这多半因为他是个孩子，逗弄孩子是璃月人刻在骨子里的爱好之一。 但众人心里也明白，胡闹气度不凡还掌握仙家手段，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他们也就是赶上了。 “嘿，等您以后要是也成了仙君，我们岂不是可以吹嘘出去了！” “是啊是啊，到时候就跟新来的新兵蛋子说，曾经可有仙人给我们疗过伤！” 听着他们这么说，胡闹无语道 “谁说你们以后见不着我，还真把我当什么仙童啦，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往生堂胡闹你们听说过没有？！” 闻言，在场伤员集体摇头，往生堂他们倒是听说过，但胡闹这个名头却没有。 “俺记得，胡堂主家不是个孙女吗，俺娘前几年走的时候，俺去往生堂见过那娃娃啊。” 又一名伤员挠了挠脑袋说道，他们这些人，平日里都驻扎在沉玉谷边关，有的都三年没回璃月港了，不认识胡闹也正常。 “你说的是胡桃，是我妹妹，我是他哥，胡闹。” 胡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反正胡桃也不在这里，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你们以后估计会巴不得见不着我。” 闻言，众人嘿嘿一笑没有反驳，谁没事希望去往生堂啊。 第58章 商议 “胡仙童，损坏的弩机送来了，麻烦您来看看！” “知道了，说了多少遍了，要么叫我名字，要么把童去了。” 不满的碎碎念了几句，又给几个伤的略重的伤员再加一次符箓后，胡闹才离开伤兵营。 为了这次镇压魔物暴动，千岩军带了不少压箱底的东西，其中就有一样仿造仙器归终机而造的弩机。 虽威力比不得真正的归终机，但好处是凡人也能使用，不过偶然之下，胡闹发现这东西自家师父给他的机关书里似乎也有记载。 他就试着改装了一下，也就是多加了个能量核心，增添了一条简单的运行逻辑，把需要人工填充的弩机加了个弹匣变成了半自动而已。 结果那群工匠直接疯了，追着胡闹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直到胡闹说这是仙家手段，他们才不得不放弃。 只不过他改造的这种弩机真的好用，尤其是面对魔物海，半自动的弩机杀起来比一般弩机快太多了。 所以干脆那位管事的监军就专门调了一批弩机求胡闹改造，就当练习机关术的胡闹也没有拒绝。 只是这玩意儿改造之后，能修的也就只有他了，而前线那边损耗的速度特别快，几乎每天都要坏几台。 胡闹说他可以直接去前线修，但那监军死活不同意，开玩笑，他现在哪敢把这大宝贝放跑啊。 “我看看……又是能量核心过载了，前线那边到底有多少魔物要杀啊，这都过载多少个了。” 爬上弩机，打开核心后胡闹仔细瞅了瞅，发现还是老问题，能量核心短时间内被摧残的太狠过载了。 “那个谁，帮我拿个新核心过来，这边的运行逻辑也磨损了，我得重新改改！” “是！” 旁边早有准备的工匠们立刻把胡闹需要的东西递了上去，然后就看着胡闹趴在核心里屁股朝天。 每到这个时候，工匠都得使劲憋着笑，努力回想这辈子所有的悲伤事才能压下逐渐上扬的嘴角。 好在，每当他们要压不住的时候，就会有人主动来扎心。 “啧啧，你瞧瞧，人家小娃娃一个就会了这些，你们这些人半辈子都跟活狗身上了似的。” (?_? ) 好好好，别骂了，我们忍下来了！ 对旁人声音充耳不闻的胡闹很快修好了这一批弩机，擦了擦头上的汗后有些担心的看向远方。 也不知道前线，师姐他们杀的累不累，可别光顾着杀敌，饿坏了身子。 嗯，他唯一担心的，就只有这点，毕竟什么魔物，才能威胁到自家师姐和那位强的跟怪物一样的降魔大圣啊。 ———————————— “吼！！！” 锵，锵，锵 土黄色的巨大身影发出阵阵怒吼，但任凭它如何发怒，那个如同兔子一般的渺小身体就是抓不到。 锵，锵！ 又是两道青光闪过，岩盔丘丘王身上再次出现两道深可入骨的伤痕。 “吼，吼，吼！！！” 眼看抓不住魈，岩盔丘丘王全身岩元素力流转，奋力一跃后重重坠下，汹涌的岩元素力向四方炸开。 “散！” 一道冰盾出现在魈身边，正是解决完深渊法师的申鹤前来支援。 “就此消失。” 依靠身上冰盾，魈无视了岩盔丘丘王的攻击，蓄力一枪带走了它最后的生命。 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魈和申鹤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处战场。 这场魔物暴动中，像是丘丘王这种平日难得一见的精英魔物大量出现，其中数量最多的就是岩盔丘丘王，它们吸收了那条古岩龙蜥死亡时逸散的岩元素力，甚至比一般的岩盔丘丘王更强。 这种魔物，一般需要四五十位千岩军士兵配合之下才能勉强斩杀，放任它们出现在正面战场绝对是毁灭性的灾难。 魈和申鹤虽然强，但大面积杀伤的效率还是比不过瑶光星率领的军阵，所以他们果断瞄准了那些强力魔物下手。 有了他们帮助，千岩军的推进十分顺利，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就推到了翠块坡深处。 越是深入，魔物的力量就变得越强，而最坏的可能，翠块坡深处很可能已经催生了新的古岩龙蜥。 那是连魈都要小心应对的魔物，不是打不过，而是打它要解放的力量很难把控。 魈很明白，一旦自己失控，那最大的危险与灾难根本就轮不到古岩龙蜥。 另一边，在璃月港的总务司内，五个人正对着一份情报蹙眉不语。 半晌，才有一人开口道 “诸位，对于上面所说，这深渊法师一事，可有什么想法？” 闻言，其余几人先是摇头，而后又有一人稍作斟酌后，开口道 “这等邪物此前少存于吾等璃月，此番忽然大量现身，恐与龙蜥之祸有关。” 废话！ 听到这话，不少人心里都翻了个白眼，玉衡星也是年纪大了，什么事都喜欢说车轱辘话。 但几人同为七星，也不好直接开口，便直接忽略这句话，开始正经讨论起来。 “关于此事，我认为可以与前些日，至冬那愚人众的请求一起来论一论。” 说着，天权星拿出了一份契约，这是前些日子，至冬的愚人众送来的驻军契约，他们请求以派兵驻扎在璃月野外为代价，换取在璃月港开设商铺银行等。 “近年来，野外魔物的数量增长太快，千岩军的精锐被边境诸事牵扯，又不能大肆扩军，我觉得这笔买卖能做。” 玉衡星率先发表了意见，在他看来，这份契约百利而无一害，愚人众不管是以驻军为目的，还是真的以开设银行为目的，对璃月来说都有好处。 “我不同意，我泱泱璃月，何须异邦驻军！” 天枢星表达了反对，在他看来，璃月接受外国人的驻军保护，那是一种完全没必要的耻辱！ “但凡这次的魔物暴动有足够的预警，都不会发展成现在这种地步，如果那些异邦真的愿意心甘情愿驻扎在野外，我没意见。” 天枢星后，天璇星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千岩军如今的规模已经到了极限，我们不可能再扩军，我同意让异邦人驻扎野外。” 天玑星也表达了同意的意见。 “开阳和瑶光离开前也把意见提前交给我了，他们两人都反对。” 天权星说完，众人的目光自然的聚焦到他身上，现在璃月七星，玉衡、天璇、天玑同意，天枢、开阳、瑶光反对。 最终的决定权，自然落在了天权身上。 “我的意见和玉衡一样，区区异邦蛮夷，纵有异心又如何，帝君天威，千岩军兵戈，哪个不能解决他们？ 他们想来，那便来。” 听天权也这么说，天枢星还是有些不甘的问 “帝君的意见呢？” “帝君离去前说，我等，自行商议。” 闻言，天枢星也不再出言反对，五人一致同意愚人众进驻璃月郊野。 第59章 酬劳？ 伴随着前线战事的不断推进，依托望舒客栈的大营也要跟着前移了。 临走之际，几乎所有的外国客商都表露出了不舍，这几天，真是他们最开心的几天了。 带来的大量基础物资，居然能以市场价被千岩军大量采购，这可比他们去璃月港要卖的快多了。 临出发前，胡闹见到了一个打死他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人。 “胡堂主，您，您怎么来了？！” 是的，出现在胡闹眼前的，正是往生堂第75代堂主，面对他的惊讶，胡老堂主哈哈笑了两声，摸了摸胡闹的头。 “不错，个长高了，身子骨也壮实了！” 胡老堂主看着现在的胡闹是真欣慰呀，这将近有小一年没见到这孩子了，这俩毛玩意儿，逐月节聊到最后才记起跟他说一声，结果他从头到尾就没看见胡闹一眼。 “胡堂主，那个，胡桃也跟着您一起来了吗？” 胡闹半是期待半是紧张的问了一下，话出口之后，又觉得不太对，这么说，就好像自己多想她似的。 “没有，那丫头要操持着铺子的事，怎么，想她了？” “谁想她啊，我是怕她一个人待在店里，指不定就会惹出什么事来。” 闻言，胡老堂主笑着捋了捋胡子，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指着旁边一群人说道 “这次来的可不止是我。” 闻言，胡闹才发现还真是多了不少面生的人，而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身上都带着一枚神之眼。 他数了一下，包含胡堂主在内，总共有八个人。 “那条为祸的龙蜥找到了。” “原来如此！” 胡闹恍然，如果是对付古岩龙蜥那种级别的魔物，普通的士兵上去就太危险了，甚至说到了那种层次，普通人只有拖后腿的份。 要对付古岩龙蜥，主力肯定还是靠魈和申鹤师姐，但能帮得上忙的人肯定越多越好，一些神之眼的持有者，听说实力甚至可以比肩仙人。 “想不到啊，这么些年了，我居然还能碰见龙蜥作乱。” “嗯？听您的意思，这不是第一次啦？” “哈哈，那当然，大概是三十年前，也有一次龙蜥作乱，只不过那次没有这次这么大，这么乱。 而且当时也不用仙家出手，我们四个就宰了那条龙蜥，多亏了它的鳞片，我对火元素力的掌握才能达到如今的地步。 那时候，你和胡桃还不知道在哪呢，哈哈！” 闻言，胡闹使劲点了点头，三十年前，他爹娘还是娃娃呢，更别提他了。 “不对啊，照您这么说，对付一条龙蜥，用不着这么多人？” 四个人就能解决，那胡闹甚至觉得魈可以上去单挑龙蜥。 而听他这么说，胡堂主则是嘴角微动，他不好意思说，当年他们打的那条龙蜥，是个不知道被谁打了个半死不活的货色。 就是个半死不活的，他们四个还险些把命搭上，如今要面对一条满状态的古岩龙蜥，要不是有两位仙人助阵，八个人哪够啊。 毕竟，神之眼的持有者之间水平也是有差异的，不客气的说，要是有四个自己这种水平的（90）那胡堂主觉得可以勉强斩杀那条龙蜥。 但这些人里，跟自己差不多水准的，也就一个老家伙，神之眼还是岩属性的，对古岩龙蜥威胁最小。 剩下的，还太稚嫩了些（40，50，40，60……） 而瑶光将军和千岩军内的神之眼持有者，得负责为他们开辟一个决战龙蜥的战场，根本无力再支援。 “胡闹，这一战你和我们一起去，让我也见识见识，小仙童的厉害。” (〃?w?) 听到这三个字，胡闹当即对着正忙着迁营的人群大喊了一声 “是哪个混蛋把这个名号说出去的！！！！” “是我！” “放屁，是我！” “哈，哈哈哈，咱们的小仙童害羞了嘿！” 回应他的，是各式各样的笑声，此刻胡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着火了，要是有镜子，估计就能看见一张比猴屁股还红的脸。 看着这一幕，胡堂主也是哈哈笑了起来，看来自家这个后辈在外面过得很不错，他也能稍微放心一点了。 当然，他让胡闹加入决战，也不只是为了他的那点仙术加持。 “我把它从家里给你带来了，决战之前好好看看，我之前跟千岩军商议过了，你这些日子为他们治病没有收取任何报酬，这不行。” 胡堂主将一本古书交给胡闹，他一看，正是之前钟离客卿送给他的那本，接着又听到胡堂主的话，他下意识便想拒绝。 给自家人治伤，这，其实也用不上什么酬劳，仙力而已，他回去再练就是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胡堂主心里欣慰，面上却是摇头说道 “我为你讨要的报酬不是摩拉，而是那张龙蜥的皮。” “皮？” 胡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之后顿时想起什么。 “您是说，用这只古岩龙蜥的皮来做我的【熊皮】？！” 方相之法里，其中一项便是制作【熊皮】，原本的方相神将生而有熊皮在身，但作为他的传承者，胡闹作为人可没长熊皮。 所以便有了剥取其它强大生物的皮，经由秘法制作成【熊皮】的方法。 作为方相战斗力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而普天之下，要说防御力，有多少能超过古岩龙蜥？ 要是能用古岩龙蜥的皮作为熊皮，对胡闹而言绝对是巨大的提升！ “不错，千岩军那边已经点头，加上这一战，那两位仙人才是主力，应当首先挑选战利品，这张皮你当之无愧。” 这话的确没错，申鹤和魈想想也知道，肯定对龙蜥不会有什么所求，那他们的功劳自然转移到胡闹身上。 胡堂主也参战，那胡闹功劳再加一份，他自己再参战，这张皮就拿的谁也挑不出毛病。 有意见，你去找仙人或者千岩军谈，看看他们有没有意见再说！ 第60章 战龙蜥 广袤的平原上，两支数量庞大的“军队“正对峙着。 千岩军穿着相同的盔甲，手持着同样的武器，他们的人数足万人，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被深渊法师勉强统合的魔物，它黑压压的挤成一片，如同海洋一般。 这里是最后的战场，它们的身后便是问题的根源，那条古岩龙蜥所在之处。 与这片大陆上大多数的魔物问题不同，这次璃月的魔物暴动是真的出乎了深渊法师们的预料。 在它们的布置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手布置在了璃月的野外，这导致它们和千岩军一样，都是在这件事逐渐闹大之后才猛然惊觉。 如果能早点发现璃月居然有古岩龙蜥逃脱，它们绝不会让事件发展成现在这样，那位岩神的力量，不是区区龙蜥能撼动的。 只是事已至此，它们也只能尽可能的拖时间。 那些横跨荒野的天幕，深渊法师们认得，那是【玉璋护盾】，那位岩神已经出手了，它们不知道在天遒谷的布置到底能拖住那位多久。 但只要再过三天，再持续磨三天，那些能破碎空间的魔兽就能打穿这些护盾把那条龙蜥带走。 在深渊法师们的评估下，它甚至有着成为新生魔神的潜力，只要好好培育，未来必然能成为强悍的战争兵器。 “将士们，与我冲锋！！！” 这并非人与人的战争，而是人与魔物的斗争，故无需多言！ 瑶光一如既往的站在万军之前，耀眼的红色光芒瞬间绽放于战场之上。 “嘎嘎卟！！” 深渊法师们还在禁锢着魔物们，它们知道一片散沙的魔物根本无法威胁到人类的军阵，这几天已经有数倍于现在数量的魔物化为灰烬了。 “杀！！！！” 战争开始了，无数的士兵呐喊着冲向魔物，他们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在后方，数百辆战车奔驰而过，它们上面装载着弩机等重型武器。 “a！！！” 无数的魔物发出哀嚎，千岩军的目标很明确，以瑶光将军为枪头撕裂魔物组成的盾，后续跟进的步兵拦住两侧的魔物清出一条道路。 在骑军身后，便是胡闹等十一人组成的斩首队伍，只要斩杀龙蜥，便可平息一切祸患。 “铛铛咕！” 深渊法师们也发现了这支特殊的小队，它们有心想要阻挡，可只是青光一闪，头与身体便瞬间分离。 而斩杀了这些深渊法师的魈甚至都没多看它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前进着。 冲着冲着，他甚至冲的比开路的千岩军还要快，那道青色的流光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我就知道……师姐，记得我和你说的，团队，团队作战！” 一边快速向前突进，胡闹一边对着身边的申鹤喊道。 后者虽然点头，但脸上那说不好是迷茫还是淡泊的样子，让胡闹很担心师姐是不是压根就没听懂。 但其实，胡闹也没真的指望这两个人能和其他人有什么配合，况且以他们的实力，估计也就胡老堂主有资格谈配合。 其他人打打下手就得了。 至于这种层次的战斗，有什么下手可以打 “来了，不要让它们干扰到里面的战斗！” 魈一马当先冲入地穴，申鹤，胡老堂主紧随其后，而等到他们进入后，其余人围绕着地穴入口展开阵势。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各种各样的深渊法师。 “各位，外面拜托了！” 最后一个进入地穴的是胡闹，进入前，他甩出一道金黄色的符箓，外面的七人身上瞬间浮现一道黄色圆盾。 ———————————— “吼！！！” 原本躺在地脉紊乱缺口上快乐吸取元素力的古岩龙蜥，在魈闯入的瞬间便爆发出一阵怒吼。 感受着魈身上那股可怕的气息，它以为魈是来跟他抢能量的其它魔物。 所以在怒吼过后，它微微后退，意思很明显，我可以和你分享，大哥别动手。 “靖妖，傩舞！” 当然，魈不可能对地脉有任何想法，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只是在等其他人进来。 胡闹担心魈不懂团队作战，这完全是多余了，魈的团战经验碾压在场所有人，只是这次队友的水平，和他的差距有些大，他才主动扛起了更多责任。 “寒冰变神！” 看到魈戴上傩面爆发煞气杀向龙蜥，申鹤当即也不再留手，手中符箓甩出，箓灵现身来到魈身侧一同发起进攻。 同时申鹤本人的长枪上也覆盖起了火元素力，配合息灾神兵，竟一时之间把古岩龙蜥打懵了。 面对两个威胁差不多的对手，刚刚进化到这个位阶的它，产生的智力有些不够用了。 “吼！！！” 很快，龙蜥放弃了思考，重新回归了野兽最原始的战斗本能，如同一座小山般的庞大身躯却拥有着远超外表的灵活性。 锵，锵 然而，比灵活性，古岩龙蜥绝不可能与魈相比，那道青色流光每次闪过，都会在它身上留下巨大的伤痕。 “呼！” 忽然，一股强力的火元素力加入战场，胡老堂主一枪刺中便立刻后撤，他的身体可不允许和年轻人一样乱来。 而他那一枪的影响却并未随着他的退去消失，一朵石蒜模样的火红纹路逐渐蔓延了古岩龙蜥全身。 每过十秒，那花纹便会骤然亮起，而龙蜥那坚硬的岩壳竟发出一阵阵的爆裂声，可想而知那火得有多么炽热。 “散。” 看到这一幕，申鹤果断散去息灾上的火元素力改为冰元素力，她觉得这应该就是师弟说的团队作战。 那位老先生输出火元素，她就可以专心使用自己更得心应手的冰元素力对敌。 至于魈，那是论外级的战斗力，风元素的扩散无论是冰还是火效果都差不多。 他也不需要这些微末提升。 嗯……是不是还少了个人？ “小心，这畜生要吐息了！” “交给我！” 眼看古岩龙蜥腹部亮起光芒，胡老堂主出言提醒，准备多时的胡闹瞬间三张符箓甩出。 他自己的仙力可能不太够，所以用的还是来自师父的力量，以留云借风真君的力量发出的符箓，足以抵挡龙蜥的吐息。 这也是胡闹为何被安排进这场战斗中，甩出符箓后，他便头也不回的溜了出去。 仙力留给需要的人，至于自己，用跑路代替抵挡是十分不错的选择！ 第61章 异变突生 古岩龙蜥，在所有的高级魔物中其实算是比较好对付的那一类。 它们虽然有着坚硬的石甲，超绝的耐力，出色的元素抗性，强大的元素掌控力，但是！ 它们的吐息会被护盾反弹 是的，古岩龙蜥最强的吐息能力，会被哪怕最弱小的护盾全额反弹回去，虽然不知这是什么原理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凭借这一点，哪怕是磨这条蜥蜴也会把自己给磨死。 更别提在场的三人，手中的护摩之杖，和璞鸢，息灾全都是这片大陆上一等一的神器，古岩龙蜥坚硬的甲壳在这些武器下比纸硬不了多少。 同时，场上三人，除了胡老堂主微微有些气喘外，魈和申鹤呼吸平稳，仍然有条不紊的持续输出，拼耐力，这两人也没怕过谁。 “堂主，回来回来！” 吐息结束后，趁着古岩龙蜥被自己的攻击打的眩晕之时，胡闹也跑了回来对着胡老堂主喊道。 后者会意后退，胡闹一张绿色的符箓就拍了上去，顿时刚刚有些气喘的胡老堂主满血复活，提着护摩之杖就再次杀入战圈。 “吼，吼！！！” 随着伤害的不断累积，古岩龙蜥的愤怒也再持续增加，作为从残酷厮杀中脱颖而出的一只龙蜥，刚刚进化为高级魔物的它有着属于自己的傲气。 被三只蚂蚁重伤，被自己的攻击打懵，这些都让它怒不可遏。 它要让这些蚂蚁们知道，龙发怒的后果！ 然后，它就怒了一下。 “吼？？？” 不止它愣了，就连胡老堂主和观战的胡闹都愣住了，这家伙干嘛呢，跪地求饶？ 只见古岩龙蜥此刻头几乎就要贴到地面，这画面像极了胡闹拜年时给胡堂主磕头要红包的场面，配合上它后面疑惑的吼声，怎么感觉，那么好笑呢…… 胡闹觉得好笑，古岩龙蜥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它刚刚当然不是在磕头求饶，而是想从地脉中吸取元素力强化自己。 但尴尬的是，它没吸到，原本紊乱的地脉在刚刚它试图吸取元素力的时候，忽然被一股可怕的难以想象的意志给封堵了。 那是一个绝对不可挑衅，不可与之为敌的存在，那种从生态位上造成的全面碾压让它的灵魂都跟着一起颤动。 只是新生的古岩龙蜥不明白，自己已经进化到了龙蜥种的巅峰，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让它这样的顶级元素生物（自认）有这种感觉。 它的思考注定不会有结果，伴随着更加猛烈攻势的袭来，古岩龙蜥只能放弃思考，继续无用的反抗。 “照这样下去，这只龙蜥应该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躲在外面观战的胡闹都能明显的看出，古岩龙蜥的动作正在逐渐变的迟钝，吃了这么多攻击，哪怕再皮糙肉厚它也撑不住了。 “那是什么？！” 忽然，一道紫色的裂隙在古岩龙蜥头顶骤然开裂，一股股紫黑色的气源源不断的从中涌入古岩龙蜥体内。 锵！ 见到这一幕，魈最先继续发起攻击，但身体只是刚刚接触那股气息，他体内的业障便瞬间暴动，差一点就要失控。 这使得魈不得不向后退去，紧接着胡老堂主也退了回来，他刚刚也只是触碰了一下那些气息，这几十年来所有的悲伤，愤怒等负面情绪便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就连申鹤在短短支撑了一会儿后也不得不后退，同时一抹压抑已久的回忆渐渐苏醒，那股气息，和她曾经在幼时搏杀的魔神残渣极为相似！ 面对这种情况，四人俱是无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东西很可能是在强化龙蜥，可他们却都无能为力，连接近都做不到，何谈阻止。 与此同时，地穴外，负责阻击的众人此刻正疑惑的看向外面那些举着什么的深渊法师，这些家伙为什么突然停下了，它们又在做什么？ “这样做虽然会让它的价值大大降低，但总比一无所获好！” 深渊法师们将作为自己心脉的地脉枝条高举，它们在用这些枝条和自己的身体作为接引深渊力量的媒介。 它们，正在从深渊中呼唤比它们更高位的存在，并将收集来的魔神残渣灌入那条龙蜥体内，这么做虽然能让那条龙蜥的实力短时间内增长，却也会锁死它的上限。 只是再不这么做，它可能就要被打死了！ “请倾听我们的呼唤，为我们带来深渊的潮声！！！” 所有的深渊法师同时献祭，它们的身躯化作飞灰尽数散落。 地穴内，紫色气息不再继续涌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蓝色的光芒。 “铛！” 这一击，就连申鹤都有些反应不及，只有魈第一时间出枪挡了下来，一青一蓝两道光芒在眨眼间便碰撞了十几次。 锵！ 最终还是魈更胜一筹，一枪逼退了那道蓝色身影，待它站定，其余人才能看清。 “这是，什么……” 盯着那道身影，胡闹自言自语着，只是盯着看，一股股眩晕恶心的感觉便不断上涌着。 它的背后，仿佛有一个吞噬万物的深渊，漆黑，神秘，引人向往…… 啪！ 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胡闹一阵后怕，他刚刚居然产生了向往的情绪，甚至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向前走出了好几步。 多亏怀中一直揣着的面具刚刚突然发烫，他才能清醒过来。 想到这里，胡闹忽然想，要是自己戴上面具，再看一眼那个深渊会是怎样，只是这种作死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了。 只是忽然又多了一个强敌，他开始有些担忧了。 “愚氓，退下。” 忽然，那道声音开口说话了，它会说话？！ 深渊使徒看了眼前的三人一眼，申鹤和胡老堂主在他眼里只能算是麻烦，但魈却让他有死亡的威胁感。 面对这种情况，只想把龙蜥带走的它，并不想做些多余的事。 “休想。” 看着它走向龙蜥，申鹤当即便要进攻，只是忽然一把绿色的长枪拦在了她身前。 她疑惑看去，只见刚刚还一脸凝重的魈，此刻忽然变得放松了下来。 不待她多问，以为魈也不想横生枝节的深渊使徒便要带着被魔神残渣浸染的龙蜥离开，只是没等它摸到龙蜥，一股难言的危机感瞬间爬满全身。 ‘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 它全身的感知都在疯狂报警，可它警惕的环顾四周，却始终找不到危险的来源在哪。 直到它抬起头的那一刻 “帝君来了。”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申鹤和胡老堂主同时放下了自己的武器，胡闹更是期待万分的抬起了头。 随即，他便看到了让他此生难忘的画面，一身白衣，看不清面容的神灵站在太阳之前。 他的身边，是如雨一般的岩枪似乎要覆盖整片天空！ 同时，地穴的正上方，不知何时已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似乎是大地都在为他主动让路，一颗星星正从那里坠落。 “这就是岩王帝君，摩拉克斯……” 在胡闹失神的呢喃中，那个身影轻轻压手，瞬间，天星坠落，岩枪如雨，整个战场都瞬间被覆盖！ 岩枪精准的贯穿了每一只魔物的身躯，而在看到岩神的那一刻，深渊使徒便放弃了抵抗，只是狠狠的盯着那个宛若太阳的身影，在不甘中被天星毁灭。 同样处于天星攻击范围内的胡闹几人却根本不担心，因为他们身上，早已亮起一道金色的护盾。 至此，在岩神的神威下，此战彻底终结。 “岩王帝君！岩王帝君！岩王帝君！！！”xn 战场上，见证了这一幕的千岩军将士们发自内心的竭力呐喊着，这就是他们的信仰，无敌的岩神！ 岩王帝君！ 第62章 无意冒犯 翠块坡的魔物暴动，最终被岩王帝君的无上神威所终结，只是那位神明好似很忙，只来得及降下神威便匆匆离去。 这让一直想要见到帝君的胡闹既失望又期待，失望是因为他只看了那么一小会儿，连帝君的真容都没能看清。 期待则是因为就是这样的帝君，才满足了他原本对这位岩神的所有幻想！ 强大，神秘，啊~ “也不知道下次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帝君……” 在胡闹的幻想中，他下一次见到帝君，最好还是在战场上，到那时，他不再只是一个只能在边缘打酱油的小孩，而是已经成长为足以匹敌仙人，可以为岩神充当先锋的开路神将！ 敌人最好也强一点，比如什么域外邪魔，远古魔神什么的，要是能再和帝君来一段并肩作战的美谈，以后说不定族谱我都得重开一本！ “嘿嘿，嘿嘿嘿……” “？” 走在胡闹身边的申鹤听到这意义不明的笑声，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发现自家师弟似乎是在做白日梦，便也没有打扰，而是先行一步去帮忙搬运辎重。 同样在一旁的胡老堂主也看不下去了，这孩子这是怎么了，不能是撞到脑袋了，大白天的嘿嘿傻笑什么呢？ 摇了摇头，他也同样先走一步，大战刚刚平息，接下来才是往生堂要开始忙碌的时候。 那条龙蜥虽然被帝君神威砸死了，但好在它一身对岩元素的抗性都在那张皮上，所以胡闹想要的东西仍然能拿到。 只是要等一些时日，那么大一张皮，要完整剥下来得好一段日子，后续的鞣制等过程也得靠总务司找来的匠人，不然靠胡闹那半吊子手艺，那是糟蹋东西。 申鹤去帮忙搬运辎重，老堂主先一步回璃月港，傻笑过后的胡闹则是自觉回到了伤兵营。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仙童嘛，哎哎，大夫，不用麻烦您了，我们的小仙童回来了！” 刚进营帐，就有眼尖的认出了胡闹，当即就叫喊了起来，这下子其他刚刚还死气沉沉的伤兵也瞬间来了精神，一个接一个叫嚷起来。 “王大夫，这里交给我就好了，您去给这些家伙调配一下修养的药剂，我的仙术可没办法补充那些。” 胡闹无视了这群叫嚷的“老熟人”，先是对有些尴尬的军医打了招呼后说道 “好，好，这里就交给小先生了。” 说实话，看到胡闹来了，王大夫也是有着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不怕被人抢饭碗，他巴不得这碗饭再也没人吃！ 王大夫走后，胡闹开始轻车熟路的一张张符箓拍出去，因为这次他几乎没出什么力，所以体内仙力还算充裕，秉持着大不了后面再修的想法，他也没有吝啬，不管重伤轻伤都甩了一张符。 “啊~~” “鬼叫什么！” 听着这些人夸张的声音，胡闹没好气的怼了一句，其他人依旧自顾自的啊~哦~着，不仅是疗伤真的爽，同时也是喜欢看胡闹的反应。 ‘说起来，我这次下山是干嘛的来的？’ 贴符的空隙，胡闹忽然想起自己下山不是来学艺的嘛，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动卷入，也属于是无可奈何了。 魈在帝君消失时跟着一起消失了，估计是追随帝君一起去了什么地方，真好啊，他也想去…… “啪，行了，你们慢慢鬼叫，我去下一个营帐看看。” “小仙童慢走~~~” 这群混蛋，一帮大老爷们，非得掐着个公鸭嗓子说话，给胡闹鸡皮疙瘩都整起来了。 等到他出去，一众伤员对视一眼，大笑一声后便不再言语，只是营帐内的气氛，却也不似先前那般压抑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小仙童嘛，哎哎，大夫，不用麻烦您了，我们的小仙童回来了！” …… 这句话，他刚刚是不是在哪听过！ “您来，您来！” 这次，还不等胡闹开口呢，那位年老的军医便笑呵呵的离开了，胡闹无奈，没好气的一张符拍在最先起哄那家伙的身上。 很快，这座伤兵营里也爆发出阵阵笑声，好在这些家伙还算比较正经，没有跟之前那群混蛋一样鬼叫。 “不过我怎么看你们谁都眼熟呢，你们怎么回事啊，每回都负伤啊！” 面对胡闹的吐槽，有人不服想反驳，却又在伍长的一个眼神下缩了回去。 “呵呵，您说的是，我们就是武艺不精，所以才需要您啊！” “那你们还是好好练练，我觉得我可以打你们十个！” 胡闹随口说完，便打算去往下一个营帐，这次战斗规模比前面任何一次都要大，受伤的人也要更多。 不过有师父给的符箓在手，胡闹一点也不担心仙力不够用，等回去后，跟师父说明用途，她老人家应该会帮忙“报销”的？ “就算师父不给了，我可以去找师姐！” 这么想着，胡闹一时走神撞到了人，后者也以为是他走神撞到了胡闹，于是 “不好意思！”x2 “没事！”x2 “……” 看着面前陷入尴尬的中年人，胡闹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 “您好，你是？” “哦，你好你好，我是凡尔德，来自蒙德，是来给千岩军送药材的，这里的将军说我可以随意，所以就在附近看看！” 蒙德人？ 打量了眼前人一眼，金发碧眼的确是不像璃月人。 “哦，那没事的话你就继续逛。” 还有好几个营帐没去的胡闹并不想和他过多交流，直接抬脚就走。 但或许是他小孩的样子让这位蒙德人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想法，他拉住胡闹，随后有些扭捏。 只是你一个大叔，扭捏的样子真的很奇怪！ “还有什么事吗？” 出于礼貌，胡闹还是停下了脚步问道。 “没事，呃，我只是想问问，今天那位，就是璃月的岩王帝君吗？” “对啊，啊，你也看见帝君了？” “对，只不过我只远远看到了一点，那个，无意冒犯，我只是想问，你们的帝君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让千岩军上战场？” 他话刚出口，就见到胡闹脸上的表情，从刚刚有些勉强的微笑，变成了看见正常人做出白痴行径时毫不掩饰的嫌弃。 在这种眼神下，凡尔德有些头皮发麻，知道自己这么问肯定是冒犯了岩神的，但耐不住 他是真的好奇。 第63章 外国人不懂 “凡尔德先生，你的意思是因为有帝君，所以千岩军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吗！” 胡闹一开口，凡尔德就懵了，你怎么会觉得我是这个意思？！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们的神明既然这么强大，完全可以让祂出手对付强大的灾难，千岩军不必参与到其中！” 凡尔德再次解释，这次胡闹听懂了，这家伙可能真的需要去看看脑袋。 但他本人却没有这种自觉，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你看，这次的战斗，你们的神明只用了一招就解决了，而千岩军却战斗了几天，这有什么意义呢，不如让那位岩神多出手一次。” 原来如此，你说的还挺有道理……个屁！ “凡尔德，这话你最好不要让这座军营里的其他人听见，不然我怕你回不到蒙德。” 胡闹不想再理这个白痴了，他还有伤员没治呢。 “好，好，恕我冒犯，你们璃月人就是喜欢做这种无谓的牺牲，那个岩神也是（小声）” 砰！ 凡尔德以为自己后半句说的声音足够小，可惜他不知道胡闹不是一般人。 转身，飞踹，收脚 看着倒飞出去的凡尔德，在他哀嚎出声之后，胡闹才撇下一张符箓，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没想要他留下残疾。 “我以为你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不会不懂这些在璃月小孩都懂的道理，所以我不想跟你啰嗦，但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无知。 你听好，然后记住，帝君是璃月的帝君，璃月是帝君的璃月，我们不可分割，千岩军在战场上的每一场奋战都非毫无意义，哪怕是为帝君节省下一丝神力，那都有意义！” 如果是帝君的命令，哪怕是要千岩军去送死争取时间，那也一定是有意义的，是必须的。 因为帝君与千岩军都有一个共同的，无法分割的目标，保护璃月！ 毫无疑问，帝君有着压倒性的强大，但璃月人如果处处仰仗帝君，那如果帝君被拖住，帝君被围攻，帝君也陷入苦战，璃月人该怎么办？！ 虽然不少人心里都觉得帝君天下无敌，但冷静的说，七神还有七个呢，既然他们自称与帝君同列，帝君也没反驳，那璃月人也就认了。 所以，跟帝君一样强的神都有七个，璃月人凭什么只依靠帝君！ 哪怕是千年前，那个纷乱的时代，人类最无力的时代，千岩军都跟随在帝君身边南征北战，如今人的力量空前强大，你个外国来的老不休，敢说千岩军和帝君的坏话？！ “哦，倒是我忘了，你们蒙德的神很久没出现了，所以你们就自己幻象了一个无所不能的保护神，认为神就该那样？ 呵呵。” 说完，胡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在他身后，凡尔德瞪大双眼一副发怒的模样，但心中更多的却还是苦涩。 因为有一点胡闹说对了，他幻想中的风神的确就该是那样一个无所不能的保护神。 作为一个蒙德人，对神的感情是有一种其它国家无法理解的复杂的。 因为西风教会和西风骑士团的存在，每个蒙德人基本上都信仰着风神，加上那位神还活跃的年代的确做了一些大事，所以蒙德对风神巴托巴斯的信仰是坚定的。（无错） 但作为一个行商，这些年跑遍了五湖四海的凡尔德却也见到了其它国家的神是什么样子。 璃月的岩王帝君，那是最接近他理想中的神明，强大，神秘，但足够活跃，当第一次知道，璃月人每年都能固定见到一次他们的神时，作为邻居，他整个人都羡慕麻了。 但当他第一次前往稻妻和枫丹，才逐渐发现，原来神经常出现统治国家才是正常的，雷电将军与芙卡洛斯，这两位神明虽然他有幸远远见到了后者。 但她们的事迹却是在国度里广为流传的，那个时候凡尔德还会想要是风神也这样该多好啊。 后来随着年纪渐渐大了，他也不再跑那么远，就只在蒙德璃月两地做些小生意。 没想到今天就目睹了那位岩王帝君的出手，那宏伟的一幕让他久久不能释怀，他必须得承认，自己之前那一番话，有一部分是出于自己的羡慕与嫉妒。 所以面对胡闹的贴脸嘲讽，他除了愤怒一下，也做不了什么了。 “风神巴托巴斯大人在上，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让我们见一下啊……” 这位虔诚的风神信徒如此祷告着。 只是不知道，世界上是否会有一位叫巴托巴斯的风神回应他了。 第64章 现实 经历了凡尔德的小波折后，胡闹随即把他抛在脑后，重新辗转于各个伤兵营之中。 别说，这支万人大军，他好像还真都混了个脸熟，至少这最后一个营帐里的人，那他可真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两天前，还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姿势。 “又是你们几个啊？” 看着这几乎一模一样的配置，胡闹当即有些无语，而这些“老熟人”们看见胡闹，则一个个眉开眼笑起来。 “咱这不是为了多来享受享受您这仙法嘛，以后可没这福分咯！” “呵呵，得了，你们就是弱，所以才每次都负伤，回去以后还是多练练！” 胡闹吐槽着，一张接一张的符箓就拍了出去，其他人闻言嘻嘻哈哈的也没当回事，只是贴着贴着，胡闹眉头一挑。 “哈，大个儿这不是不在嘛，人家是不是就没有负伤，你们几个跟人家好好学学！” 虽然胡闹一直没有问过伤员们的名字，他们也没有主动说过，但相处次数实在太多，互相也就有了更方便的外号称呼。 他们叫胡闹小仙童，胡闹也就给最常见到的这几个取了外号，大个儿，吊眼，不正经，混子和大白牙。 他们五个人是一个小队的，如今这里只躺了四个人，大个儿不在，也是，他那身板一看就很能打，之前老是负伤估计是运气不好。 嗯……也可能是这次运气好？ “我们，以后一定跟大个儿学习！” 此话一出，整个营帐内气氛瞬间改变，让胡闹都有些措手不及，我只是随口吐槽了一句，你们为什么突然认真起来了？ “小仙童，我想问问，往生堂订一个好点的葬仪，要多少摩拉？” “怎么，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们的伤我都治好了，用不上！” 突然的，胡闹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慌张。 “是，我们用不上，但有个傻大个儿没这个福分啊，他用上了。” 胡闹不傻，自然立刻懂得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想反驳，我们不是赢了吗，战斗不是大捷吗！ 可这些话，却又始终堵在他的喉咙中出不来，想想，他这一路辗转，看到了多少伤员。 可谁说没来的，一定就是没受伤的呢，军情上的一次次大捷，最终的胜利，有这些就不会死人了吗？！ 是，这次魔物暴动，千岩军一直在胜利，一直在大捷，迅猛无比的推进，将士的勇猛无需多言。 可，赢了就不会死人吗？ 一切顺利就不会有任何伤亡的事情，只存在于童话当中，事实是，哪怕一切顺利，也有人在这个过程中会死！ “他，英勇吗？” 一时之间脑子有些乱，胡闹想了很多问题，但那些问出来，他觉得毫无意义，于是最后喉咙中钻出的，只有这一个问题。 “是，英勇，如牺牲的其他弟兄一般，英勇非凡！” …… 胡闹没有多说，给每个人都甩了一张符后便退了出去，他一个人找了张小板凳坐下，就呆呆的看着地面。 他伤心吗，可能只有一点点，毕竟两人只能算是有过交集，连朋友都算不上。 只是一个人突然没了，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有些交集的人，他也还是有些该说是意外还是可惜呢…… 但更多的，却还是认识到现实残酷后的难以接受。 胡闹的表现，让很多人都下意识忽略了他的年纪，小仙童，也多是在调侃他的身高。 可仔细说来，他今年才不过九岁，三岁记事以来方才六年，这六年中，父母离去，寄人篱下的生活让他比一般孩子更加成熟。 哪怕胡老堂主真拿他如亲孙子一般对待，但他是借住在往生堂的，自家爹娘也没给人家任何东西，这些年他的吃穿用度，上学闯祸哪些不是钱呢？ 可即便如此，胡闹还是被保护的很好，往生堂的人们都是好人，他们给了胡闹一个正常的童年，就像有着类似经历的胡桃一样。 所以这些日子连天大战以来，他都还保留着属于孩子的天真，直到今天，直面现实。 “哎……” 叹了口气，胡闹收拾好了心情，之前说过了，对于大个儿的牺牲，难过是有的但不至于太影响他。 真正让他难受的，是这种明明一切顺利，结局也是好的，却有人走在了美好结局之前无法改变的感觉。 忽然，凡尔德的话再次出现在胡闹心中，他下意识的想，如果这次的战斗只由帝君出手…… “不，正是因为帝君没法第一时间出手，所以千岩军才会来。” 想通这点并不困难，帝君是保护璃月的神明，数千年的庇护，份量不言自明。 也因此，千岩军们牺牲的意义才是明确的，仔细想来，这场战斗来的只有七星之一的瑶光星。 作为千岩军元帅的开阳星不在，总务司的人不在，帝君也是在最后才赶来，那可能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另一边有更大的麻烦。 是了，这就对了，帝君如何强大也只有一人，总会有分身乏术的时候，而如果不是最后的变故，翠块坡的魔物暴动，其实靠千岩军已经算是就要解决了。 “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再强一些，就好了。” 这是胡闹最后的想法，他并非是那种喜欢给自己找些莫名责任的人，只是现在，见证了帝君神威一击后的他，发自内心的有了这种想法。 强大的力量，这个在胡闹心中一直摆在可有可无位置的东西，现在他突然觉得，很重要。 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做到更多事，无能为力的情况才不会出现！ 第65章 英魂永在 经过一天一夜的统计，魔物暴动之战的最终情况终于明了。 千岩军，战死将士三百二十八人，重伤者无，轻伤者无，看到这份军报，瑶光星都怀疑是不是搞错了，询问过后，才知道统计的时候，轻伤和重伤的都被胡闹治好了。 因为此战是镇压魔物，所有功劳不按阵斩算，而是所有人平分。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家伙哪怕原本躺在伤兵营里，统计的人去了，也嘴硬的说自己没受伤。 所以没办法，只能这么统计了。 “行，就这样，把所有轻重伤补偿全部划归增添到阵亡抚恤金里。” “是！” 这等规模的大战，最终伤亡却只有三百多人，在璃月的战争史上也属于十分少见的大胜了。 “啧啧，小仙童，这要能留在军中……算了，不可能的事还是不想了。” 瑶光承认，自己对胡闹是真喜欢，这么个宝贝疙瘩放哪都让人心动啊，没看有他在，这种规模的大战都只损失了这点人。 要是这能留在军中，都不用他上战场，老老实实待在后方就行！ 除了这件事，还有件让瑶光比较窝火的事情，就是七星会议那边决定接受愚人众的条件，用愚人众驻军为代价让他们在璃月开设工厂，开办银行。 当然，窝火归窝火，但有愚人众帮忙驻扎荒野其实是好事，璃月太大了，边防问题就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时不时也会冒出一些小型的魔物暴动。 例如某个部落的丘丘人数量达到上限，野外条件无法满足就会去袭击人类等等。 更别说经过这件事，未来十几年归离原附近的元素力浓度估计都降不下去，好处是会加速这里生态恢复的速度，坏处是魔物会很多。 “将军，往生堂的车队来了！” “知道了，走。” 放下手中的信，瑶光带着其他人一同离开营帐，外面，所有的千岩军已经列装齐整，排成两行目送着庞大的车队进入。 往生堂一共来了四十二辆马车，拉来了四十二口棺椁。 阵亡将士的安葬问题总务司早已有预案，有家人的，便由总务司出钱在往生堂购买奠仪。 而除了这四十二人外的二百八十六人，他们俱是家中无妻儿老小，甚至连个能接受尸体的远房亲戚都找不到的人。 其实这样的人在这支边军里才是多数，他们家中无妻儿老小，投身行伍身无牵挂，只为马革裹尸。 对于这些人，他们的阵亡抚恤金会用来在他们牺牲的战场上，建起一座纪念碑，这件事，同样要由往生堂来负责。 所以胡老堂主并未跟随车队一同离去，并在当夜为此战阵亡的所有千岩军将士，举行了一场不大但庄严肃穆的仪式。 “呜呼哀哉，天地含悲，诸君为国捐躯，马革裹尸，英名永垂，浩气长存……” 伴随着祭文念出，胡老堂主手中护摩之杖盛放火光划破长夜，一条火焰之路凭空出现，朵朵猩红石蒜盛开，通向前方无终之路。 紧接着，一只只火焰蝴蝶从一个个骨灰盒中飞出，在一众千岩军将士们的眼中，化作了他们昔日的同袍。 “诸君，且行！” 瑶光将军上前一步，诸多将士英灵见到他，纷纷肃穆行礼，随后环视一圈，脸上却居然都露出笑来。 ‘小子，以后靠你自己了！’ ！ 人群中，一名年轻士兵双目圆瞪，忽然看向英灵中的一人，而那名英灵居然也笑着对他挥了挥手，随即再无留恋，转身而去。 “伍长！！！” 铁打的汉子此刻也终于泪如雨下，而他的呼喊却并非个例，这群无牵无挂的行伍之人，最后放不下的，或是亲手带入队中的新兵，或是照顾颇多的老兵，他们一一告别后，便再无留恋的前往黄泉往生。 英魂之中，最早走的一批却是三三两两，开怀大笑，勾肩搭背的一群人。 他们本就是彼此无法放心之人，此时共赴黄泉，也算不枉袍泽之情！ “a！！！！” 就在一众英灵将要往生之时，四周异变突生，无数黑色煞气如风暴一般涌来，幻化为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魔物。 这是那些被杀死于战场上的魔物所化厉鬼，感受到杀死自己的人将要往生，不得解脱的它们自然要来阻止。 “不好！” 看着这一幕，胡老堂主一马当前冲了出去，一只只火蝶飞舞间便将厉鬼化为飞灰，可这里的厉鬼实在太多了，它们一股脑的冲上来与英灵厮杀在一起。 周围的千岩军们看着焦急万分却无能为力，作为生者，他们无法参与到死者世界的战争。 ‘我教你的，试试。’ 正在不断甩出驱鬼符箓的胡闹一愣，刚刚在他脑中响起的，好像是魈的声音！ ‘可我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他知道魈指的是什么，祓恶傩舞，驱鬼不二之选，可此战爆发之前他跟魈学了那么久，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这个属于千年前方相的傩舞似乎与他，并不那么契合。 ‘无妨，会成功的。’ 言罢，无论胡闹在心中如何呼唤，魈也没有回应，好似已经离开一般。 “那就，试试！” 一咬牙，胡闹戴上方相面具，刹那间，原本还有些虚幻的妖魔鬼怪全部清晰无比，同时在方相气息出现的瞬间，所有厉鬼都感受到了一股面对天敌般的感觉。 “祓恶，祓恶……” 方相的祓恶傩舞，其实非常简单，无论厉鬼恶鬼，它们皆是精神能量的一种聚合体，对付它们最好的方法，自然也是用精神能量对抗。 可个体的精神，哪怕再强大也无法与成千上万的厉鬼抗衡，所谓祓恶傩舞，便是通过几个特定的动作，以自我暗示的方式调动周围的精神能量。 这一招大多用在祭祀上的原因便是为此，它不是一人之力所能发动，而需众人之力。 可在之前练习时，动作胡闹是记下也熟练了，但调动其他人的精神能量却不行。 他以为是自己还不够熟练，但实际上，是目标的问题。 他之前练的时候，对象都是谁？ 魈，胡闹想理解魈的心绪从而调动他的精神，过个百年还差不多。 申鹤，师姐是很想配合他的，可连情绪都没多少的人，哪来的精神能量给你调动？ 望舒客栈的行商，你一个小毛孩子，去猜那些老油条的心思？ 所以，魈才说今天胡闹使用一定会成功，毕竟如今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着一个相同的信念。 “为了岩王帝君！为了璃月！！！” 胡闹喊出来的瞬间，原本骚乱的场面顿时为之一滞，包括正不断抵抗着厉鬼侵扰的英灵们都一样。 但很快有人认出了胡闹，认出了那个曾为他疗伤的小仙童，莫名的心绪涌上，不由自主的，他也喊了出来。 “为了岩王帝君！为了璃月！！！” 第一个，第十个，第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在场的所有千岩军将士的精神在这一刻被全部连接在了一起，无数金色光芒从所有人身上迸发、汇聚到胡闹身后。 最终，一位似有万米高班的金甲神将虚影出现，神将头生双角，有四目，蒙熊皮而着朱衣玄裳，手持长戈如天神降世。 “英魂永在，浩气长存，祓恶！” 神将虚影之中，胡闹挥出手中长戈，巨大的金甲神将便也挥出那仿佛能扫清寰宇的一击。 刹那，厉鬼消散，亡魂安息。 ‘谢啦，小仙童！’ 不知又是哪个不正经的，都要走了，临了还要调侃一句。 第66章 归山之前 “醒醒，胡闹，醒醒~” (。-w-)zzz 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是胡老堂主慈祥的面庞，胡闹揉了揉眼睛，嘴里含糊道 “堂主，我起来了，胡桃呢，上私塾要迟到了么？” “呵呵，傻孩子，上什么私塾啊？” 摸了摸胡闹的头，胡老堂主笑呵呵的问道，这一问，瞬间让胡闹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精神一振，脸上绯红一闪而逝，他强装无事发生摇了摇头，连忙跑去洗漱。 他连自己不需要洗漱这件事都忘了，只想快速逃离。 “师姐，早上好！” 洗漱的地方，胡闹遇见了申鹤，后者此时没有如往常一样绑着长长的麻花辫，而是一头银发如瀑布般在身后垂下。 长发及腰，便是如此了！ “师弟，早。” 申鹤点了点头，随即有些苦恼的看向自己的长发，见鬼了，他居然在自家师姐脸上看见苦恼了！ “师姐，你，你怎么了？” 这得多大事，才能让自家师姐露出这副样子啊？！ “嗯？无事，只是师父交给我的红绳昨夜崩断了，想来硬是力量耗尽了。” 申鹤摇了摇头，同时拿出已经崩断的红绳，胡闹恍然大悟，师父说过这红绳是用来给师姐锁魂的。 估计是之前古岩龙蜥一战，导致这红绳也跟着一起受损了。 可他不知，让红绳崩断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他，昨夜那一场祓恶傩舞，神将斩邪祟的画面带给了申鹤极大的震撼。 因为她也身处其中，所以昨夜全体千岩军那炽热的信仰也被她一同感知到了，这让她因静修枯坐所导致的情感淡薄狠狠躁动，甚至躁动的太过了。 那份炽热的信仰，让申鹤甚至有着立刻上阵杀敌，以身报国的冲动，配合她身上天生的凶煞，红绳用光了所有力量才勉强束缚住。 只是，红绳断了，其它还好说，她这一头沙发散乱却是有些麻烦了。 “师弟，麻烦你用此物暂时为我系上。” 说着，申鹤交给胡闹一把雪白的玉梳和一根黄色的布条。 “好！” 两人找了个地方，申鹤要坐下胡闹才能勉强摸到申鹤的头顶，看着近在眼前的师姐头，胡闹的右手有些躁动，好在求生欲压过作死欲的他还是老实的梳起发来。 “师姐，你头发为什么会是白色的呀？” 一边梳，胡闹问出了一个自己好奇很久的问题。 “你手上的，是师父赠与我的翠钿白玉梳，当年我入师门的条件便是用此梳三次发。” 不被红绳锁魂的申鹤情绪要更接近常人，虽然常年清修让她的语气还是有些冷，但胡闹还是听出了些许怀念。 “这样啊……” 听着，胡闹手上的力道顿时轻了两分，这么珍贵的东西，要是弄坏了，师姐会不会打死我呀。 很快，申鹤一头雪白长发便被梳理好了，胡闹用那根黄布条给申鹤扎了个不伦不类的单马尾，剩下的，就只能靠回去后让师傅来了。 就师姐原来的那个麻花辫，不是一般人做的来的。 “小仙童，胡堂主叫你！” 忽然，有人进来喊了一句，申鹤一枪刺出，还好在最后偏了三分，饶是如此，也把来人吓得不轻，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这位白发仙人。 “好好，我知道了，大哥您先走！” 胡闹也吓了一跳，连忙给那位千岩军大哥送了出去，他能感觉到，自家师姐刚刚是真的动了杀心，但那杀心好像不是出自她本意！ 这就是师父说的天生凶煞？ 好邪乎啊！ “师姐，你先在这里等我，等下我们就一起回山。” “好。” 知道自己现在不宜妄动的申鹤点了点头，坐在板凳上闭目打坐起来，胡闹临走怕有人闯入，就在门口设了个小结界。 做完这一切，他才找到胡老堂主，后者正在做着归程的最后准备，叫胡闹来，是询问他是否要一起回家看一眼。 “我，嗯……” 听老堂主这么问，胡闹心里是那个纠结啊，你要问他想不想回家，那肯定是想啊！ 但要是现在回去了，那他之前的那些坚持算什么，要是说放弃，他不如早早放弃。 还是那句话，现在回去了，他还有没有办法再以现在的心态回山，他自己也不敢保证。 一念及此，胡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堂主，我还是不回去了，我怕回去了，就不想回来了。” “好，你有你该做的事，往生堂永远是你的家。” 胡老堂主似是欣慰又像是有些遗憾的摸了摸胡闹的头。 “嗯，您放心，还有四年半，我就能回家了！” 现在是三月份，距离自己十四岁的生日，还有四年零五个月，按照师父所说，自己十四岁就会觉醒方相传承，到时渡过难关，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好，好，到时候，胡桃就要多靠你照顾了~” “您放心，那疯丫头到时候肯定打不过我！” 说到这里，胡闹突然让胡老堂主一等，在后者好奇的目光中，他砸断一棵树，取出一把短刀就“哐”“哐”的刻了起来。 最后用自己的仙力给内部装上必要的线路，一只雕刻好的仙鹤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咳咳，胡桃的胡，是胡吃海喝的胡，胡桃的桃，是淘气的桃！” 对着仙鹤说完后，胡闹把仙鹤交给了胡堂主，托他回去以后交给胡桃。 胡老堂主看着这一幕，笑着将将木鹤收入怀中，坐上马车与胡闹分别。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的影子，胡闹忽然有些后悔，但随即他就拍了拍脑袋。 没关系，还有四年半，他就能回家了！ 第67章 归山 “胡桃的胡，是胡吃海喝的胡，胡桃的淘，是淘气的桃！” 啪~ “哼，胡闹那家伙，就把这个拿来气我呀，爷爷！” 胡桃抱胸，斜视着手里的木鹤，好像对某个人的幼稚举动不屑一顾。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胡老堂主还是看到了自家孙女微微翘起的嘴角，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他便去处理后续千岩军遗体的转交安葬事宜。 看到胡堂主走了，胡桃警惕的跑到门口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捧着木鹤跑到了床上，不再掩饰脸上的笑容。 “哼，臭胡闹，离开了那么久，就让爷爷带这么个小玩意儿回来，你有没有良心呀，我们家真是白养你了！” 说着，胡桃又摸了摸木鹤的脑袋，胡闹的声音便再次从中传出。 “胡桃的桃，才不是淘气的淘，呢……” 说着，胡桃上下眼皮不由开始打架，胡老堂主不在这几天，往生堂内大大小小事宜都是她来操持的，她只是精力旺盛又不是不会累，现在爷爷回来了，她真是有些困了。 “臭胡闹……再说一次……” “胡桃的胡，是胡吃海喝的胡，胡桃的淘，是淘气的桃！” “都说了，不是，淘气了……” (_ _) zzzz 抱着木鹤，胡桃陷入梦乡当中，窗外，春风吹过，小院内的乌梅花瓣纷飞。 多数落在了旁边小小的青梅树下。 ———————————— 另一边，因为申鹤的特殊情况，两人也不打算久留，婉拒了瑶光将军的挽留后，两人便踏上了回山的路。 临走之前，胡闹想要跟魈道个别。 可惜无论他怎么喊，魈都没有回应，可能他有什么忙的事？ 实际上，魈虽然没有回应，却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直注视着他们离开了望舒客栈。 只是他现在的样子，实在不适合道别。 “麻烦了，歌尘浪市真君。” “无妨，降魔大圣，你先坐好。” 萍姥姥说着，拿出一枚小巧精致的铃铛，在魈耳边轻轻摇了摇，下一刻，无数回忆涌上魈的心头。 那晚，方相驱鬼的傩舞仪式同样影响到了魈，他体内的业障因为那股天敌的气息彻底暴动，他这几日拼命压制，也险些失控。 如今他甚至连人身都保持不住，半张脸都是夜叉本来的样子。 “叮铃~” 一阵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强大的安抚之力涌入魈的体内，虽比不得那位风神，但也足够让魈体内暴动的业障暂时冷静下来。 “帝君，出手。” 钟离伸出手，磅礴的煌煌贵气不断涌入魈的体内，刹那间，所有的业障都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 这些东西，寄宿在魈体内太久了，它们与魈的关系也变得十分微妙，虽然无时无刻都想引导蛊惑魈暴走，但它们不想死，作为无形之物不想死就只能保证宿主也不死。 所以面对岩之神的力量大，深知十死无生的业障，自然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 蛊惑魈暴走的机会有的是，没必要在这里跟岩神死磕。 “好了，这枚符箓这几日你随身携带，帝君，我先回璃月港了，香菱那孩子今天要来随我学艺。” “嗯，麻烦你了，歌尘浪市。” 萍姥姥点头，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消失，重新平复人身的魈也站了起来，看向胡闹两人离去的方向。 “魈，你做的很好。” 钟离率先开口，昨夜，哪怕远在璃月，他仍然感受到了方相力量的爆发。 “帝君，我不懂，为何这一代的方相，需要仙人教导。” 魈疑惑的问出了他一直好奇的问题，在知道方相的传承并没有丢失而是一直在人间传递后，他就有此疑问。 不要以为这种涉及到仙人的东西，就一定由仙人来教最好，对胡闹来说，最好的老师肯定是他的父母。 因为无论是魈还是留云借风真君，哪怕是方相本尊，祂们都不是人类，这套传承，在人世传递也有百年了。 肯定已经被修改成了最适合人类修行的样子，越古老越强大这种事，只会出现在失传的东西中，但凡有着稳定传承的，只会越来越强，越来越好。 所以，胡闹的父母呢？ “嗯……” 钟离微微沉吟，随后才开口道 “此事涉及我与他们的契约，你只需明白，对那个孩子，无论璃月还是我，都亏欠于他。” 闻言，魈不再多问，涉及契约，帝君肯定不会多说，他也无条件相信帝君。 另一边 回山路上的胡闹和申鹤，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 “师姐，师姐，不要打了，再打他就要被打死了！” “仙人奶奶，饶命啊啊啊啊啊！！！” 看着正在被申鹤蹂躏的盗宝团，胡闹连忙出声，申鹤转头瞬间，胡闹身体一紧，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一般。 好在很快，申鹤眼中的狠厉便消散一空，重新变成那般古井无波的样子，手中的盗宝团也被她随手扔掉。 “你们几个，以后不要做盗宝团了，快走！” “是是是，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哎，哎，带上那个！” 看着几个人连滚带爬就高跑走，胡闹连忙喊他们把那个被申鹤打晕的也一起带走，那个人只是晕了，还喘着气呢！ “这都是第几批了，这群人，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胡闹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因为之前在翠块坡消灭了巨量魔物，它们的素材一时之间还来不及回收。 于是盗宝团们疯了，全都一股脑的涌了进来，这些可都是硬通货，魔物素材在哪都能卖出一个好价格。 只是他们就没想过，碰到别的魔物该怎么办，虽然现在魔物密度没那么可怕了，但相比原来，还是提高了两倍不止啊。 “师姐，咱们继续走，争取太阳落山之前就回去！” “好。” 不做过多停留，两人继续开始赶路，为了避免再次碰上盗宝团，两人又回到了不走人路的状态。 专门从那些崇山峻岭，嶙峋怪峰走之后，果然一路畅通。 等来到山下时，不过将将黄昏而已，而此时再看着眼前的高山，胡闹却再没有任何压力之说。 他转头笑着看向申鹤 “师姐，我们比一比谁先上去？” “好。” 申鹤刚点头，一道身影就如同闪电一般窜了出去。 “师姐，这可没有倒数哦~” “呵。” 看着那道身影，申鹤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她一脚震碎一块巨大的山石，用自己的怪力向上抛出。 抢跑的胡闹听到身后有呼啸之声传来，侧头一看，差点被吓死。 只见两块碎石如同炮弹一般飞了过来，他当即踩着岩壁躲闪，可没等松口气，一道白色的身影当着他的面飞了过去。 定睛一瞧，不是自家师姐还能是谁，她居然踩着自己扔出来的碎石在往山上飞！ “师姐，看招！” 眼看自己要输，胡闹踩着山岩同样飞跃而上，同时手中石子向申鹤扔去。 申鹤平静侧身躲过，但也就此追不上第二块碎石，只好落于岩壁之上。 只是面对小师弟的出招，她这个做师姐的自然也要回应。 “轰！！！” 轻描淡写的一拳砸出，顿时，无数碎石如同山崩一般滚向下方的胡闹。 但这难不住此时的他，一边躲避较小的碎石，一边踩着较大的碎石，他反而快速接近了申鹤所在的位置。 “砰！” 两人抵达同一处的瞬间，默契的同时一拳向对方打去，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力道，胡闹心中一笑，师姐也来兴致了啊。 好，那就久违的再对练一番！ 想着，胡闹率先向更高处跃去，申鹤自是不甘落后，两人在山岩间你来我往，有时使用碎石干扰，有时便是拳脚碰撞。 只是 “砰！” 哗啦~ “砰！” 哗啦~ (▼ヘ▼) 难得有兴致独酌一杯的留云借风真君，看着手中酒杯内的酒一会儿跳起来撒一点，一会儿跳起来撒一点，终于忍不了了。 到底是哪来的狂徒，竟敢在她的山门下拆家！ “砰！” 此时，一道身影由远及近向她砸来，留云借风真君眼神一凝，本以为是什么暗器，可等看清楚之后，这飞来的，不是她的小逆徒吗？！ 那扔他的人是？ 接住胡闹之后，留云借风真君往他飞来的方向看去，一时间都有些懵了，那是，申鹤？ “嘿嘿，师姐，我先落的地，我赢啦！” 此时，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胡闹首先对着申鹤喊了一声，随即才反应过来，他怎么摔得不疼啊？ 哎？师姐你行礼干吗？ 小小比试，不用这…… “我的好徒儿，真厉害啊？” =?=?(●● |||) 僵硬的转过头 “嗨，师父？” 胡闹试图蒙混过关，留云借风真君面无表情提起他的衣领，提溜着来到悬崖边。 丢~ “师父我错了啊啊啊啊！！！” 呵，逆徒。 第68章 拆家 提问，当你被自家师父从悬崖上扔下来该怎么办？ 答，别上去太快，免得师父气还没消。 “应该差不多了，这都十分钟了……” 这么想着，胡闹伸了伸懒腰，几个飞跃便再次上了山，刚刚翻过崖边，就看见了皱着眉的留云借风真君。 旁边，申鹤师姐就像犯错了的小孩一般站在她旁边。 一瞬间，胡闹想了很多。 ‘师父不会骂师姐了，可比试是我提出来的呀，还是因为红绳的事情，可那也不能怪师姐啊！’ 不管怎么说 “师父，都是我的错！” 男子汉大丈夫，有锅让我来背！ “爬个山磨磨蹭蹭，怎么，想等本仙气消才舍得上来了？” “哎，嘿嘿。” 没想到被一眼看穿，胡闹尴尬的挠了挠头，刚刚提起的“豪情万丈”也瞬间消散，重新变成了小小胡闹，可笑可笑。 “哼，不过你说的倒也不错，这头发是你给你师姐绑的，怎如此粗鄙！” “是！……啊？！” 下意识答应下来，但很快胡闹发现了不对劲，头，头发？ 重点原来是这个吗？！ “申鹤，你随本仙进来，胡闹，你也来。” 言罢，留云借风真君便向洞府走去，申鹤紧随其后，胡闹也不不再多想，老老实实跟上。 洞府内，留云借风真君指使胡闹打来一盆温水，让申鹤坐到铜镜之前，开始仔细为她梳理发丝。 湿漉漉的头发也不用擦，火元素力烘一下便瞬间搞定，随后留云借风真君让胡闹好好看好好学。 “以后，若是你成家了，却连这也不会，且非丢了为师的脸。” “哦……” 留云借风真君自顾自的说了许多，好像那老妈子对不成器的儿子的絮叨一般。 对此，胡闹哪敢多说什呀，就只能在一旁老老实实听着看着，申鹤师姐的头发又多又长，这样大股的麻花辫的确是最适合的。 “要是头发再短一点，少一些，那最合适的应该是双马尾，那样要更可爱一些……” 想着想着，胡闹眼神逐渐迷离，小声喃喃自语了一句，直到一只手弹在他额前，冰凉的感觉让他瞬间回神。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装出一副自己根本没走神，很认真的表情！ “唉，你这逆徒，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去休息。” 留云借风真君恨铁不成钢一般叹了口气后说道。 “是，师父！” 溜了溜了~ 看着逃走的胡闹，留云借风真君继续为申鹤编着辫子，看向镜中嘴角含有笑意的她，留云借风真君开口道 “这趟下山，你们可有收获？” “有，师弟学会了方相神将的祓恶傩舞，还在千岩军中得到了小仙童的称呼。” 申鹤毫不犹豫的将胡闹准备封存一生的黑历史告诉了留云借风真君。 “那你呢？” “我？” 申鹤有些疑惑，在她看来，自己陪师弟下山，主要是保护他，学习的也是师弟，她，哪来的什么收获？ 看着申鹤疑惑的样子，留云借风真君心中暗笑，看来她自己并没有发现啊。 这样也好，总有一天，她会察觉到的。 想到这里，留云借风真君对接下来要做的，反而有些犹豫了。 “申鹤，本仙问你，红绳，你可还愿系上？” 申鹤不知道留云借风真君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没有红绳，她情绪失控会带来麻烦。 “好，那本仙帮你系上。” 催动仙力，一条崭新的锁魂红绳重新系在了申鹤身上，只是这次，轮到留云借风真君疑惑了。 因为申鹤嘴角的那抹淡淡笑意，竟没有随着红绳系上而消失。 于是她出言询问 “申鹤，你可还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没有。” 瞬间，笑意消失，甚至让留云借风真君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但现在申鹤的样子，才更像平时的她。 这让留云借风真君一时不知是好是坏。 “申鹤，如是你想将红绳取下，可随时与本仙说。” “是。” 申鹤答应的干净利落，留云借风真君也不再多言，做出这个决定，她也不知对申鹤，到底好是不好。 ———————————— “哟，陪练二号，这么久不见，想没有想我啊？” 被留云借风“赶”出来之后，胡闹想了想还是来到了练功房，仙人府邸就是好，不用打扫也一尘不染的。 练功房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 找个地方坐下之后，胡闹觉得自己应该对自身最近的情况做些总结，然后思考一下，后面应该做些什么。 “仙力，大概还剩一半，修炼个天大概就能补满，以后如果没什么事，肯定还是要以修炼为主。” 最先感知了一下体内仙力，胡闹自言自语道 “机关术也不能落下，还有对方相之书的研究，可以拿着去问问师父，等龙蜥皮送过来，熊皮的制作去缠着师父帮忙！” 这是一项近日就要解决的事情，虽然不知道璃月那边什么时候能把龙蜥皮送来，但一个月之内肯定能到手。 “还有这枚仙家符箓，这次它可帮大忙了，还是得去求师父给它充能，我自己来的话，猴年马月才能充满啊。” 反正是自家师父的羊毛……鸟毛，不薅白不薅！ 仙力，机关术，熊皮，符箓 后面主要需要注意的应该就只有这些了，至于武术，经过魈的教导，他觉得应该不用继续练了。 该会的都已经会了，剩下所能提升的，就要靠力气更大，速度更敏捷这些了，而这些恰恰就要靠修行仙力来提升。 “对了，还有祓恶傩舞，昨晚虽然成功用出来了，但是不多练练，总感觉心里没底……” 这个就没什么办法了，因为练习祓恶傩舞，它需要人，甚至一两个人还不行，可这奥藏山上，他上哪找人去？ 这事，估计还要找师父！ 留云借风真君:逆徒！逆徒！ 第69章 闭关 “闭，闭关？” 第二日早上，刚吸收完紫气结束清晨修炼的胡闹，直接受到了自家师父的突然袭击。 “师父，我不过就是拜托了你一，二，三，呃，您不用闭关来拒绝我？” 留云借风真君斜看了胡闹一眼，你个逆徒还知道啊？ 不过 “我说要闭关的不是我。” “哦……师姐要闭关啊，是因为红绳的原因吗？” 一旁的申鹤闻言，摇了摇头。 “不是？” “不是我。” Σ(?)? 闭关的不是师父，不是师姐，那该不会是…… 胡闹手指缓缓指向自己，申鹤和留云借风真君同时点了点头。 “啊？” 胡闹有些诧异，他好好的，闭关做什么？ “你与我所说之事，本仙皆已知晓，熊皮本仙自会为你炮制，你只需老实闭关修行，三年后出关便是。” 留云借风真君说着，便掐了个法诀，洞府旁忽然裂开一个特殊的空间。 “这其中被灌入了大量的七元素力及精神力，你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炼化那些精神力与元素力收为己用。” 留云借风真君大概估算过，在这其中修行，胡闹不说一日千里也可一日百里，一天抵得上现在十天，并且这种修行没有任何痛苦。 不会饿，不会困，甚至不会感到无聊，就像是做一场大梦，梦醒了，三年就过去了。 为了制造出这个秘境，帝君将祂们之前斩杀的所有龙蜥的元素力全部投入其中，又把他自身那浩瀚如海的精神力拿出一滴投入其中才最终完成。 说实话，哪怕是留云借风真君这个做师父的，都不会如此“宠溺”胡闹，修炼中的痛苦同样是修行的一环，帝君这算什么，开挂？ 但帝君既然都已经做出来了，留云借风真君自然不可能不让胡闹用，只是看这逆徒的表情，他还不怎么乐意似的？ 不过三年时间，弹指之间而已。 “师父，闭关三年，我还能出来吗？” “自是不可，这三年，你进入后并不会感到时间流逝，于你来说，不过眼睛一闭一睁而已。” “……” 留云借风真君以为胡闹是怕无聊所以才如此说，可她不知，胡闹最担心的，偏偏就是这个。 “稍作准备，本仙送你入秘境。” “……是！” 一咬牙，胡闹当即盘膝打坐开始调息，在他成功进入修行状态后，留云借风真君再次掐起法诀将胡闹送入秘境当中。 ‘唔……好爽……’ 刚刚进入，胡闹就感觉到与平日修炼完全不同的感觉，四周元素力充裕的简直不像话，而且就像是被驯服过一般，只要他吸收，就会老老实实的钻进来。 同时，这里的元素力当中还混杂着一股霸道与温柔相互纠缠的精神力，它混在元素力时霸道无比，可一旦胡闹想要吸收，就会变得柔和下来。 这种修行环境，以他自身感觉来说，绝对不止一日百里，就算不是一日千里，那也是一日五百里！ 在这种感觉下，他的精神很快沉浸在修行当中，一切其余的想法都逐渐沉寂下去。 甚至到了后面，他感觉自己似乎睡着了，这种感觉很奇妙，修行好似变成了呼吸一般的本能，而他的身体在这种极致的放松当中，也陷入了一种安睡似的状态。 或许，这就是师父所说，眼一闭一睁，三年就过去的，原因…… 第70章 三年之期已到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在一个又一个春夏的交替中，雪白的人间迎来开春的第一个惊雷。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奥藏山上，平日清闲的洞府中却是飘满了袅袅炊烟，留云借风真君一仙掌控十数个灶台，将其中炖煮好的药膳安排申鹤拿到外面等待。 三年之期已到，她能感知到秘境内元素力几乎已经消耗殆尽，虽不知胡闹吸收了几分，但也该让他出来了。 在里面虽不需进食，但元素力只能保持他身体的最低需求，修行时还好，他不会感到饥饿，但一出来肯定就不行了。 所以她才做了满满一桌子的滋补药膳，普通人这么补肯定暴毙而亡，但胡闹现在的身体受得住。 “是，真君。” 申鹤点点头，将一份份药膳端到洞府外的石桌上，心中也隐隐有着几分期待。 三年时间，对山间修行之人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除了胡闹刚刚进入秘境那几天她不太适应，主要是身边忽然少了个吵闹的人，换谁都会不太适应。 不过她很快便调整了回来，回到了胡闹出现之前她在山间修行的状态。 只是三年间，偶尔会有仙人们小聚之时，每次看到帝君到来，她便会想师弟又未能见到帝君。 她自己都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或许是胡闹念叨的久了，她就记住了。 “现！” 一切准备妥当后，留云借风真君化为人形，手中掐动法诀，封闭了三年的秘境再次出现。 透过无形的光幕，申鹤能看到其中闭目修行的胡闹，法诀一变，整个秘境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期内的胡闹也似有所觉般的睁开了眼睛。 ‘那是，师姐？’ 秘境内，胡闹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光幕外的申鹤，他没想到，三年时光最直接的体现居然是在自家师姐身上。 三年时间，申鹤出落得亭亭玉立，原先的衣服都穿不下，留云借风真君特意做了一套新的。 当然，胡闹如果能打量一下自己，就能发现自己也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小孩了。 “开！” 一声低喝，秘境顿时从中产生大量裂纹，胡闹也做好准备，在秘境崩溃后走了出来。 “师姐，师父，我……” 话没说完，一股难以形容的饥饿感瞬间袭击了他全身，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扭曲了！ “无需多言，快吃！” 留云借风真君早有预料，直接将胡闹扔到了石桌旁，看着一大桌子药膳，胡闹忍耐着还是先对师父行了礼，随后才拿起一旁的勺子，不管是什么就一股脑的往嘴里塞。 “唔，好难吃，唔，难吃！” 一边吃，胡闹一边吐槽，然后继续吃。 这些补药，它补当然是补，但味道那是真的一言难尽。 一刻钟后，将一大桌子菜一扫而空的胡闹，捂着肚子打了个饱嗝，活过来了！ “说起来……” 吃饱喝足，他终于能好好看一下自己身上的表现，胳膊变长了，腿也变长了，而且头发长的好长！ 足足四年没有剪过头发，这使得胡闹原本只是略长的头发直接变成了半米长。 “师姐，咱俩好像差不多高了！” “嗯。” 胡闹来到申鹤身边仔细比量，发现自己好像还是比师姐矮了三分之一个头，但能长成这样他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他可比申鹤小了三岁呢！ “胡闹，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虽然觉得帝君亲自布置的地方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留云借风真君出于谨慎还是问了一句。 “没有，师父，我觉得自己现在好极了！” 说着，胡闹拍了拍胸脯，结果力气没掌控好，给自己拍的直咳嗽。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力气的掌握好像有了点问题，刚刚吃饭没感觉出来，应该是因为那些东西本来就很坚固。 于是他看向留云借风真君，这算是，有问题吗？ 看着胡闹仍然是这副天真带着几分稚气的模样，留云借风真君摇了摇头，这也是她有些反对这种做法的原因之一。 胡闹成长的只有身体和仙力，他的心智完全缺乏了这三年时间的历练，哪怕已经十二岁了，心智却仍旧停留在九岁那年。 好在这孩子原本还算成熟稳重，只是区区三年，问题还不算大，一切还是以让他应对一年半后的杀劫为先。 “你刚从修炼中苏醒，身体成长不适应很正常，这几日让你师姐与你多多练习便可。” 说着，留云借风真君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秘境内的元素力，你吸收了多少？” 闻言，胡闹自信一笑，随即手中出现一张符箓，正是之前留云借风真君送给他的那张。 这张原本是打算让真君给充能一下的，但留云借风真君让他留着，等她重新做一张更好的给他。 “喝！” 源源不断的仙力从胡闹体内灌输入符箓之中，直到把自己所有的仙力都灌输进去，胡闹才一脸献宝似的将它交给留云借风真君。 “三成？” 感受着符箓内的仙力，留云借风真君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胡闹如今体内的仙力总量，已经能填满这张符箓的三成了！ 要知道，就算是她，修炼千年至今，如今体内仙力，也不过能制作六张这样的符箓罢了。 胡闹这就，相当于二十分之一个她了？！ 他才练了几年！ 虽然惊讶，但留云借风真君对这个结果也算能接受，毕竟相较于仙兽化形的仙人们，人类天生就更适合修行，他们的精神力量也天生就堪比能化形级别的仙人。 这是人类的天赋，最好的例子就是申鹤。 “不错，你现在的水准，已经有你师姐入门三年时的水平了。” 闻言，原本还有些沾沾自喜的胡闹脸顿时一拉，他算了算，自己见到师姐时，她十四岁，入门八年，自己现在相当于她入门三年时的水准…… (?′°︿°?) “师姐，我觉得我可能这辈子都追不上你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申鹤那颗古井无波的心，不由得再次泛点涟漪。 她点了点头说道 “应是如此。” 好，师姐还是师姐，您太实诚啦！ 第71章 康复训练 轰！轰！轰！ 清晨，整座奥藏山周围轰鸣声不断，阵阵烟尘翻滚中，无数山石崩碎。 一处岩壁当中，被打的直接镶嵌在其中，扣都扣不下的胡闹龇牙咧嘴的喊了一句 “师姐，我下不来了，帮帮我！” 下一刻，翩翩仙子降临，拉着胡闹的胳膊就把他拽出了自己打的大坑中。 “砰！” 轻描淡写的挡住胡闹偷袭而来的右腿，瞬间反手握住他的脚踝，申鹤淡淡道 “师弟，动作太慢，还需练习。” 接着，申鹤直接将胡闹扔了出去，无力反抗的胡闹再次砸在一座山上，如此，又是一个大坑。 “认真起来的师姐，果然强的和怪物一样……” 自己从坑里爬了出来，满身灰尘的胡闹拍了拍，看着两人切磋时造成的大动静，有些感慨。 留云借风真君让申鹤陪着胡闹做康复训练，并告诉她，现在胡闹的身体已经经得住她出全力了。 胡闹当时多天真啊，拍着胸脯就表示师姐尽管出全力，师弟现在可不能同日而语了！ 简称，飘了。 然后他就被申鹤狠狠教做人了，速度方面，他只是略微逊色于申鹤，但在本该男子占优的力量方面，他却被申鹤全方位碾压。 那恐怖的怪力，让他知道原来之前师姐跟他“切磋”时，那完全就是在逗孩子玩，就以前自己那个样，师姐出全力，一拳把他打爆都有可能！ “这么想的话，我现在进步超大好！” 这么想着，胡闹再次起身向申鹤攻去，今天的目标，不被师姐打死的前提下使劲挨打！ 不久，清净的仙人之地，再次被轰隆隆的声音占据，山门之中的留云借风真君摇了摇头。 自己这两个弟子，当真是拆家的一把好手，要不是自己把他们赶去外面切磋修炼，自己这奥藏山恐怕都要被拆个七零八落。 “此物本仙祭练了三年才堪堪成型，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磨合了。” 在她面前，漂浮着的乃是一副威武的盔甲，披膊、护颈、胸板甲、护臂、前裆、甲裙等一应俱全，两侧肩吞则是一对龙蜥。 这便是三年前那条龙蜥的皮，结合留云借风真君的炼器之术所造就的仙器，为了彻底祛除其中遗留的龙蜥怨念，她可是费心祭炼了足足三年。 总算将怨念去除后，便只留下了一个懵懂的新生器灵，有它在这件仙器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师父，我们回来啦！” 就在留云借风真君做着最后调试的时候，胡闹和申鹤也结束了晨练。 一回来，胡闹的视线就被半空中漂浮的铠甲牢牢吸引了过去。 没办法，这副铠甲实在是太帅了，总体暗金的配色，配合上穿插的红色束甲绦，光是放在那里就有一股威严传出，这要是穿在身上…… “胡闹，你过来。” 看着自己徒儿恨不得把眼睛贴在铠甲上，留云借风真君心中暗笑。 “是！” 胡闹期待的走了过来，按照留云借风真君的要求，将自己的指尖咬破，用仙力控制鲜血，在空中写了一份简单的契约。 【我为主，汝为器】 简单的六个字，在留云借风真君甩出一张符箓后，便成为了一份由岩王帝君见证的契约，除非要比帝君还强，否则都无法让胡闹的铠甲叛变。 也正是因为帝君给了这份契约，留云借风真君才会把这副铠甲打造成有器灵的仙器，一般来说她是不留器灵的，因为那种懵懂的存在，很容易被一些妖邪蛊惑而叛变。 “好了，用你的仙力覆盖这【金鳞铠】。” “是！” 胡闹迫不及待放出自身仙力覆盖了原先留云借风真君的仙力，下一刻，整套铠甲瞬间解体，自动穿戴到他的身上。 不止如此，在穿戴完毕后，这套铠甲居然直接隐匿了起来，胡闹感觉它好像变成了自己的第二层皮肤！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现在穿着衣服，而铠甲则是在衣服外面的，可在他的感受中，铠甲却是贴身的，衣服变成了外面的那一层。 “申鹤，打你师弟一拳，用全力。” “是。” 闻言，看着摆起架势的申鹤，胡闹不敢大意，身上仙力涌动，铠甲再次浮现，肩吞上的龙蜥双眼亮起黄色的光芒。 “轰！！！” 爆鸣声响起，可申鹤这全力一拳，却是在胡闹身前三尺便再不得寸进，金黄色的圆盾牢牢挡下了这一击。 而作为穿戴者的胡闹，他能感觉到，为了挡下刚刚那一拳，这套铠甲大概消耗了他仙力的千分之一。 即便如此，也让胡闹十分振奋了，师父让师姐用全力，她就真的没有丝毫保留，刚刚那一拳可不止有她的肉身力量，拳头上的冰元素力到现在还没散呢！ 但就是挡下这样一拳，才只使用了他千分之一的仙力，要是让他自己用元素力护盾抵挡，要做出一个挡的下这一拳的，怎么也要百分之一左右！ 这可太强了！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原本他被师姐揍一百拳就要死了，但现在他可以挨一千拳！ 这十倍的抗揍时间，足够他想更多的应对方案，况且，申鹤能打出那样的一百拳，一千拳她打得出来吗？！ “散去护盾，申鹤，再来一拳。” “啊？” “真君？” 这次，申鹤没有立刻动手，胡闹也是有些犹豫，师父啊，您这么自信，要是我被师姐打死怎么办呐？ “本仙有数，你们动手便是。” 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胡闹和申鹤便也不再犹豫，只是散去护盾后，看着手中再次缠绕上冰元素力的申鹤，胡闹还是不由吞了吞口水。 “轰！！” 又是一群打出，这次，没有护盾的抵挡，胡闹被正中胸口，但想象中，自己被打的倒飞出去，胸口下陷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他仅仅是向后倒退了几步，便很快稳住了身形，反观申鹤，白嫩的拳头上，此刻居然微微泛红。 “很硬。” 申鹤给出了自己的平静，刚刚那一拳打出，她其实还是留了一分力，但就是她的九成力打出去，胡闹居然只是倒退了几步。 这与两人今日晨练时，她一拳就把胡闹打飞出去，嵌在墙里抠都抠不下来的画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古岩龙蜥，本就是普通岩元素生物的顶点，而这条龙蜥，身上还沾染了部分魔神残渣。” 留云借风真君看着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 “想要伤到这副铠甲，哪怕是息灾这等神器也不容易，且只要你仙力不断，它便可自我修复，每一次破损再修复，便可变得更坚硬。” (?_?) 听着留云借风真君的话，胡闹眼睛顿时变成了星星，师父，你对我真是太好啦！ 第72章 无须担心 经过一系列的测试，胡闹直接就是一脸傻笑，好宝贝，真是好宝贝！ 这套金鳞宝甲，吸收他的仙力所转化出的元素力，防御力是他本人来的十倍，这既是因为古岩龙蜥本身对元素力超强的适应性与掌控力，也是因为留云借风真君的技法高超。 而作为一套铠甲，它本身的防御力更是出彩，非神兵不可破，以千岩军常规配置的白缨枪来说。 你用白缨枪，戳一辈子都戳不开它的防御，如果是让申鹤来，那枪会直接裂开，只有像息灾，和璞鸢这样特殊的神器，才能破开金鳞甲的防御。 还不止如此，根据留云借风真君所说，这套铠甲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性，她之所以为之取名金鳞也是如此。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古岩龙蜥本就是岩元素生物最接近龙王的生态位，指望它进化到那种层次是不可能了。 但如果胡闹能找到足够多的魔神残渣给它吸收，那这套铠甲说不定，能进化到魔神的层次。 “魔神是什么啊，师父？” “所谓魔神，便是天生地养的强大生灵，古时的璃月便有诸多魔神争夺岩神之位。” “难不成帝君？！” 留云借风真君点了点头 “帝君正是其中最强的一位，在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中荡涤四方，才有了如今的岩王帝君。” 关于岩王帝君的故事，再没有比留云借风真君她们这些亲历者更熟悉的了。 闻言，胡闹眼中精光更甚，他当然不奢求自己的宝甲能和帝君匹敌，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说不定，真有可能与帝君并肩？！ “另外，此物于你来说应是另有妙用，你可好好祭炼。” “是，师父！” 现在测试的这些，都是这套宝甲最基础的作用，但对于胡闹来说，它还有另外的用处。 方相的【熊皮】，配合着特殊的祭练法门，胡闹将身上宝甲按照熊皮之法重新祭练。 原本此甲就是留云借风真君以方相之书为基础炼制，胡闹祭炼起来也是十分顺畅。 没多久，肩吞之上两只龙蜥双目顿时绽放一股耀眼的金光，一只咆哮的巨大龙蜥虚影出现在胡闹身后并缓缓缩小，直到与胡闹身形差不多大，虚影竟有一种由虚转实的感觉。 而此时的胡闹，看上去俨然就是一只缩小了的古岩龙蜥，在这个状态下，他也的确暂时拥有了古岩龙蜥的所有优点。 “嘿嘿，看我吐息！” 胡闹将体内的仙力转化为雷元素力，古岩龙蜥残留的本能自动帮他完成了剩下的所有步骤，最终一颗紫色的雷元素力球汇聚在他口中。 “rua！” 怪叫一声，雷元素力顿时喷涌而出，只是威力比胡闹预想中还要强，直接给师父的荷花池炸了个底朝天。 ( 。? ??)? 看着胡闹心虚的样子，留云借风真君也不惯着他，拎起他就扔进了荷花池里，不填补好，他就不用出来了。 ‘长大了，拎着都不顺手了。’ 心中感叹了一句，留云借风真君拂袖而去，留下申鹤看着变成落汤鸡的师弟，嘴角勾起微微笑。 在申鹤的帮助下，胡闹很快便将荷花池变回了原样，只是池里的荷花游鱼可没办法恢复了。 “给，师姐。” “嗯。” 胡闹将手中刚刚烤好的烤鱼递给申鹤，鱼儿啊鱼儿啊，你们虽然是被殃及的，但浪费是不好的，进了我的肚子可不要怨我啊。 （池鱼:电鱼有没有人管啊！） “师弟，真君此前说，三年后要我陪你再下山一次，应该就在近期了。” 正啃着烤鱼的胡闹闻言一愣，又要下山吗？ 也不怪他有此反应，对他来说，这三年的时间是不存在的，他只是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了，就像一觉睡了三年一样。 这也导致他对这三年时间的流逝并无太大感觉，只有两人身体的变化，一直提醒着他。 ‘等等，这么说，我岂不是三年都没找过胡桃，她不得气死啦！’ 这么想着，胡闹手一颤，烤鱼都差点落在地上。 闭关之前他就担心这个，三年时间没有任何联系，对他来说只是眨眼一瞬间，可对胡桃来说那可是真真切切的一千多个日夜。 他在不少小说中都看过，什么挚友多年不见形同陌路啊，还有同道者见面反目啊，以及爱侣分隔背叛啦……最后一个划掉。 总之，他现在有点慌，胡桃那丫头，古灵精怪又调皮捣蛋的，自己那么久没跟她联系，该不会她已经把自己忘了！ 不能不能，自己给她的木鹤胡老堂主肯定也交给她了。 也不对啊，那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万一她都把那木鹤扔了怎么办！ “师弟，静心。” 看着胡闹忽然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申鹤皱眉提醒了他一声，惊醒过来的胡闹这才发现，手中的烤鱼不知不觉间竟被他无意散发的力量变成了焦炭。 “呼……多谢师姐，是我着相了。” 调息一番，胡闹冷静下来，他现在的想法，俱是庸人自扰，退一万步说，哪怕胡桃真把自己忘了又如何。 等他回到往生堂，那家伙还不是会缠上来，就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人的本性又不会轻易改变，就胡桃那样的，胡闹都不信她能改的了！ 嗯嗯，完全不需要担心！ 第73章 层岩巨渊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拥有一个，几乎无所不能的师父更让人激动的呢？ 有，那就是再加一个强大且宠你的师姐！ 闭关结束以后，胡闹的中心完全放在了对自身状态的重新掌握及对宝甲的磨合上来，一次秘境闭关，让他三年走完了六年的路。 用留云借风真君的话说，他现在将宝贵的时间还用在修行仙力上，便是本末倒置了。 原本让胡闹进入秘境修行，就是为了抢一个时间差，让他拥有一个现在年龄不该拥有的仙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修行提升仙力量的性价比显然大大降低。 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还是就连留云借风真君，对胡闹传承觉醒要面对什么劫难也没个底。 因为这涉及一个很无奈的问题，那就是自从方相死后，就没人见过【仙人方相】觉醒所要面对的困难。 胡闹的父母那一辈，甚至往前的每一辈，他们虽然也都是觉醒的方相传承，但都不是作为【仙】的方相而是【人】的方相。 至于为什么要到胡闹这一代回本溯源了……你去问帝君，看他会不会告诉你。 总之，胡闹要面临的不是多大困难的问题，而是谁不知道这个困难有多大的问题。 既有可能只是冒出来几个亡魂恶鬼轻松解决，也有可能是整个璃月甚至全提瓦特的恶鬼暴动，谁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场面。 所以留云借风真君能做的，就是使劲给胡闹上强度，争取哪怕万鬼暴动他也能独自应付，那是最保险的。 而要做到这一点 “层岩巨渊？” 照例晨练回来的胡闹和申鹤被叫到洞府之中，留云借风真君将一枚玉牌交给胡闹。 话说这一幕是不是有点眼熟？ “师父，您这次又让我去找哪位仙人啊？” 胡闹接过玉牌，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次不用你去寻谁，你只需去到那里的渊民聚落，借住一年半即可。” “嗯？” 胡闹一愣，借住一年半，那岂不是 “师父，您是要我在层岩巨渊度过属于我的劫难？” “不错，那里是最适合的地点却也可能是最差的地点，结果如何，全看你自己所做。” 听到这里，胡闹更懵了，不是您之前也不这样啊，有什么事情不都是明明白白说清楚的嘛。 “师父，那我具体要做什么呀？” “本仙也不知道，到那之后，你可随心所欲，哪怕只是枯坐等待劫难降临亦无不可。” 留云借风真君虽然心中有期待胡闹可以做的事，但她也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说出来，那胡闹就绝不可能做到。 同时她转头看向申鹤 “申鹤，此次你将你师弟送去，便即可归山。” 闻言，申鹤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拱手称是，胡闹在一旁瘪了瘪嘴，好嘛，这次连师姐都不陪着我了。 “事不宜迟，你们即刻便去，胡闹，将这些符箓收好，此番度过，你便再无掣肘了。” 说着，留云借风真君一连甩出了十二张仙家符箓后将两人排出了洞府，而那些符箓，每一张都比胡闹最开始那张要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明显就是心细雕琢过的。 十二张符箓效果也各有不同，四张疗伤，四张攻击，四张逃命，比起胡闹将里面的仙力挪作他用的用法，直接激发很难想象它们会有何种效果。 但有一点胡闹可以确认，制作这样一张符箓，哪怕是对留云借风真君来说也绝不算轻松。 这十二张，也绝不可能是这半月内做出的。 “师父厚恩，劣徒无以为报，请您在山门，静候徒儿佳音！” 临走前，胡闹对着洞府大门重重叩首，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终于要直面，或许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困难了。 ———————————— 从奥藏山到层岩巨渊，这是一条几乎纵跨了整个璃月的道路，从山门出发，两人要经过庆云顶，南天门，天遒谷，采樵谷最后才能到达层岩巨渊的地面矿区。 而这个过程，哪怕他们全力赶路，也需要半个多月的路程，好在考虑到这种情况的留云借风真君，拿出了新的秘密道具。 仙家法宝版——风之翼！ “哇哦哦！！！” 从奥藏山巅一跃而下，青白色的双翼于背后打开，铭刻的仙术阵法自动运转，源源不断的风元素力提供动力。 比起一般只能用来滑翔的普通风之翼，仙家法宝版本的，它可以让你如同真的长出双翼一般，自由的在天空翱翔。 “呦呼~~~” 第一次上天，胡闹很兴奋，连带着把刚刚的一丝忧虑都冲刷的干干净净。 三月中下旬，正好是候鸟们北归的日子，他们在空中遨游，时不时就能遇见一批批从南方飞回来的仙鹤、大雁。 胡闹喜欢冲上去吓唬它们，然后在被啄脑袋之前迅速开溜，申鹤则是就跟在后面，看着自己小师弟胡闹。 “师姐，我们要到南天门了，好快啊！！！” 胡闹兴奋的喊声回荡，他们的下方，便是璃月地标之一的南天门。 用飞的就是不一样，胡闹感觉也就过了两个小时左右，他们居然就从奥藏山快要到南天门了。 按照这个速度，那抵达层岩巨渊，估计也就是三两天的事情了！ 最终，在太阳落山之前，两人决定在天遒谷附近的一处湖泊过夜。 稍微寻找了一下后，胡闹便寻到了一个盗宝团团伙，在当着他们的面打碎了一块巨石之后，那群人便二话不说四散逃走。 留下的营地，理所当然的被胡闹征用。 “某种意义上来说，哪里都有盗宝团，其实还挺方便的。” 坐在刚刚点燃的火堆旁，胡闹笑着说道，可惜申鹤并非是个喜欢吐槽的人。 第74章 总务司搭错筋了？ 篝火旁，用过晚餐后，申鹤难得主动开口向胡闹说明了一些层岩巨渊的情况。 胡闹此前所知的层岩巨渊，就只是一处被璃月开采了几千年还没有枯竭的矿洞，对其中的其它情况并不了解。 恰好，此前申鹤就在层岩巨渊历练，手中的息灾神兵也是在那次历练之后，得到了那里原住民【渊民】的认可后得到的。 “渊民与璃月先民同出一源，只是他们祖辈生活于层岩巨渊，故自称渊民。” “师姐，我记得沉玉谷是不是也有渊民在呀？” 申鹤点点头，随即嘱托道 “层岩巨渊的渊民与沉玉谷的渊民关系并不融洽，前者认为后者离开祖地，便不配再以渊民自居。” 这些事情都不是私下里说的，而是被明确表态过的，所以申鹤才会知道。 “渊民守护巨渊已有千年之久，黑岩厂的建立也多亏了他们相助。” 璃月百分之七十的矿产都来自层岩巨渊，而黑岩厂，它可以说是璃月最重要的矿厂！ “师姐，你说前往层岩巨渊历练，里面有很多魔物吗？” 闻言，申鹤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开口纠正道 “层岩巨渊中的魔物不同于地面，其中有着大量深渊法师的踪迹，师父曾说，深渊法师乃是深渊的爪牙，见之必除。” 深渊，胡闹知道那是什么，留云借风真君教过，不必过多纠结深渊到底是什么，只有一点确定，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处于除恶务尽级别的恶。 “除此之外，层岩巨渊内部还会出现一些被黑泥覆盖的魔物，面对那些魔物，不可近身，须先以流明石净化。” 胡闹点头，至于流明石是什么，等到了估计就明白了，没必要多问。 嘱咐了这么多，申鹤已经把自己能想到的情报尽可能的告诉胡闹了，这次留云借风真君不让她跟随胡闹一同留在层岩巨渊，一定是有某些考量，所以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对了，据说，层岩巨渊更深处有着一座灭亡古国的工厂，师弟，不要去找。” 看着申鹤忽然一脸严肃的说着，胡闹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才好奇的问那是什么。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此事乃是当时渊民族长告知与我，渊民世代守护层岩巨渊，除了要抵抗其中的魔物，还要面对时不时就会冒出的自律机关，他们祖辈留下的遗愿之一，就是找到传说中的工厂，一劳永逸。” 申鹤一口气说了很多，最后再次认真的告诫胡闹，不要去。 “师姐，那里很危险吗？” “不知道。” “啊？” “我上次来，是与理山叠水真君一同，那位真君便是如此与我说的，不要去参与渊民的事也不要去找那座所谓的工厂。” 这是理水叠石真君的原话，申鹤此刻把它原封不动传达给胡闹。 “好，我记住了，我不会去的，师姐放心！” 胡闹拍着胸脯保证道，虽然不知道去了层岩巨渊之后到底该做什么，但既然申鹤说了不能做到事，他听话就是了。 见到胡闹如此，申鹤也不再多说，两人各自调息进入打坐当中修养精神，明天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呢。 ———————————— 【胡闹已出发前往层岩巨渊】 一枚玉符在留云借风真君手中化作长虹消失，下一刻，远在璃月港的甘雨手中出现一枚玉符。 “帝君的敕令？” 甘雨有些惊讶，多少年了，帝君有多少年没有像这样，跳过七星直接向总务司下达敕令了。 其中的内容同样让甘雨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加班太久，出现幻觉了。 “逐步减少层岩巨渊驻军数量，减少黑岩厂出产，减少勘探队活动……” 黑岩厂作为璃月最重要的矿厂，一旦真的按照这道敕令上的内容执行，产生的影响将会波及整个璃月的所有方面。 光是想想那种影响，甘雨就是一阵头大，那意味着，她的工作量可能要翻三倍不止。 只是看到后面，一年后暂时关停黑岩厂，并清空层岩巨渊附近所有人之后，甘雨觉得或许是帝君要做些什么提前清场以免伤及无辜。 这么想着，甘雨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安排了下去，黑岩厂的逐渐停产，一定会给璃月的市场带来极大冲击，总务司也要做好准备。 再加上，这些年大量至冬商人涌入璃月，北国银行的开办更是损伤了不少人的利益，为了平衡两者，总务司付出了三年的努力才初见成效。 这时候如果黑岩厂的问题被某些有心人利用…… 总之，她恐怕，还要继续加班，继续加班，继续加班了！ “加油甘雨，你可以的，为了岩王帝君！” 给自己打了打气后，甘雨重新投入到海一般的工作当中。 加油啊，加班的大姐姐！ 因为是帝君亲自下令，总务司拿出了最快的效率，第二天，层岩巨渊的驻军，正在进行的勘探队以及黑岩厂的负责人就得到了通知。 根据帝君的命令，总务司的具体安排为 驻军继续原本保卫职责同时，开展对附近魔物、盗宝团的清缴工作，年后撤离层岩巨渊，暂时编入璃月港守军序列，每人一月带薪休假。 各大勘探队停止开展新项目，对现有项目即刻开始收尾工作，争取年前结束所有工作后撤离层岩巨渊。 黑岩厂从即日起，每过一月减产百分之五，员工由二休一改为一休一，并在年后全体放半年带薪年假。 刚接到这份通知的时候，千岩军的主官，各大勘探队的队长，黑岩厂的负责人都懵了。 总务司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吗，层岩巨渊\/黑岩厂这种地方，怎么能轻易撤离\/停工！ 各大勘探队队长更是惴惴不安，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或者得罪了什么人，才能被总务司特别针对离开层岩巨渊这个铁饭盆。 直到他们看到最后四个鲜红大字【帝君敕令】后，所有心思、质疑顿时偃旗息鼓。 千岩军开始按照安排组织清缴工作，勘探队有项目的回去加班，没项目的立刻准备离开，黑岩厂负责人也召开会议商讨具体的停产休假事宜。 当然，对于这些，一般的士兵，工人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他们只知道，原本轻松\/繁重的工作，忽然要繁重\/轻松起来了。 同时，一男一女经过一天的赶路，也终于抵达了层岩巨渊的边界。 第75章 正常反应 “这里就是，层岩巨渊？！！” 碧空之上，胡闹看着脚下那仿若天坑一般的无底深渊，惊讶的张大了嘴。 层岩巨渊，层岩巨渊，果然是再贴切不过了，只是区区外围，那一层又一层交叠的岩层，便也足够壮观。 更别提那正中心，一眼望去便如同无底深渊一般的地方，那是连光都能吞噬的地方，开发了千年的矿场，胡闹原本对此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可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才真正理解到，人与时间的力量。 “就这副样子，你说这是帝君砸出来的我都信啊……” 看着那无底深渊，胡闹吐槽了一句，他是真的难以想象，这么深的地方，璃月人是怎么挖出来的。 “走。” 他的身后，申鹤等到胡闹感慨完之后，才一马当先向下俯冲而去，她是第二次来，所以要做什么自是一清二楚。 两人首先找到了千岩军的驻地进行登记，层岩巨渊是对外开放的，时常会有冒险家进入其中。 所以就诞生了这种登记制度，在上面写下你的停留时间，时间一过你还没出来，千岩军就会派人进去找你，当然，找不找不到，就要看岩王帝君保佑了。 “两，两位，你们确定要填写无限停留吗，在下没有看不起两位的意思，只是层岩巨渊凶险万分，一定要谨慎呐！” “好。” 申鹤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带着有些无奈的胡闹转身离开，在登记人员见鬼的表情中，在悬崖边直接一跃而下。 半晌，那登记人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算了算了，那两人一看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就随着他们去。 另一边 与申鹤一同跳崖的胡闹，此刻已经往下落了五分钟，仍然没有到底的趋势。 他甚至都怀疑，这层岩巨渊会不会真的没有底啊！ 好在很快，点点星光出现在巨渊的黑暗当中，两人开翼，在缓慢下降的时候，看到了那一台又一台的庞大机械。 除了黑岩厂，整个层岩巨渊内大大小小的矿厂不计其数，采矿器械更是哪哪都是。 只是就当胡闹以为到底的时候，申鹤带着他，居然从一条路再次跳了下去，而这样的过程，他们持续了足足六次！ “师姐，这个层岩巨渊，到底有没有底啊！” 第六次从高层跳下之后，胡闹忍不住吐槽道，这个地方就好像是个无限的套娃一般，每次你以为到底了，他总还有下一层等着你。 “层岩巨渊，至今仍未找到真正的底部所在，我带你前往的，乃是渊民所在之处。” 虽然留云借风真君说，让胡闹到了层岩巨渊后随心所欲行动便可，但申鹤有自己的想法。 她此前在此历练之时，与这里的渊民聚落有所交集，对方曾言有机会定要回报她的帮助。 当时她只为历练而来，故不做理会，如今胡闹将要在巨渊之中行动，有渊民相助，无论做何事必能事半功倍。 只是渊民聚落乃是在巨渊深处，只在固定时间，离开聚落用矿石与上面交换些物资。 “到了。” 申鹤停下脚步，胡闹闻言向前望去，只见在这黑咕隆咚的巨渊底下，前方却是有着一片亮如白昼的建筑群。 冷白的光芒从那些蔚蓝色的宝石中不断散发，两人站在高处，看着下方偶尔走过的匆匆人影。 “师姐，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我们快去看看！” “嗯。” 两人从高点向着人群聚集之处飞去，靠近之后，胡闹不由转头仔细看了看自家师姐。 他原本以为，自家师姐已经够白了，没想到这里的人居然更白，估计是因为终日待在地下不见天日的缘故。 随着距离靠近，他们也看到了中间被人群所包围的地方，那是一个胸口染血的中年人，身前不知是被什么魔物留下了巨大的爪印。 看得出，其他人很着急的想要为他止血，可那血就好像受到了什么影响一般，一直流个不停。 “让一下。” “谁？！” 从她身边径直走过，胡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非常帅！ 他尽力不去看周围其他人的反应，手中水元素力涌动，一张愈合符箓甩出。 只是如他预想中，伤口立刻愈合的状况不同，一股股黑色的力量不断冒出，与他符箓中的力量互相碰撞，阻止伤口愈合。 见到这一幕，胡闹不再使用符箓，而是直接使用元素力，在磨灭了那股阻挠的力量后，才再次甩出愈合的符箓。 这一次伤口很快便愈合如初，那中年人紧蹙的眉毛也逐渐舒缓起来，本着帮人帮到底的精神，胡闹又用草元素力给他恢复了一波生命力，当即此人便睁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胸口。 “宏哥好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最先喊了一句，当即原本还处于震惊状态的围观群众们便回过神，目光灼灼的看向胡闹。 “仙人，您一定是仙人！” “快，快去找族长，又有仙人来了！” “哎，你们看，仙人旁边那个，是不是申鹤仙子！” 嘈杂中，有人终于发现了站在胡闹身边的申鹤，四年前申鹤来此处借住历练时可给不少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不多时，一个身高体壮但须发皆白的大叔赶了过来，手中还提着某种不知名狼形魔物的头。 “这该死的畜生可算解决了，阿宏的伤势怎么样了，我听说又有仙人来了？！” 说着，他把手上的狼头随手一丢，首先就看见了申鹤，当即有些兴奋道 “这不是申鹤嘛，好久不见了，这次又来历练？” “归渊族长，好久不见，此次乃是为我师弟而来。” 随着申鹤的视线，被称作归渊的大叔才发现了一旁的胡闹，没办法，胡闹虽然长大了一点，但在接近两米的归渊眼里，还是个孩子。 混在人堆里，他差点以为是自家哪个孩子呢。 “归渊叔，这就是救了阿宏哥的仙人，他可厉害，手上唰唰两下，阿宏哥的伤就好了！” 听着这些，胡闹嘴角有些难压，这才是正经用仙术救人该得到的反应嘛！ 第76章 魔兽袭击 对于胡闹的到来，渊民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虽然很想这么做，但他们现在没有这份功夫。 在胡闹还没从众人的惊叹夸赞中完全脱离的时候，刚刚聚集在广场上的人就只剩下了老人和孩子。 那些青壮年，无论男女老少不知从哪找出来一套铠甲，熟练的披甲后便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跟着他们的族长离开。 就连刚刚重伤痊愈的阿宏也不例外。 “老婆婆，他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有魔兽入侵啦，他们去抵御魔兽。” 眼前老人轻描淡写的样子，让胡闹一时间觉得，这好像是件什么普通的小事一样，可从刚刚那个人的伤势来看，那些魔兽，很明显不是一般魔物啊！ 看出了胡闹的疑惑，申鹤开口道 “对渊民来说，魔兽入侵是常有的事。” “这，师姐，我们也去看看！” 胡闹开口，申鹤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循着人群刚刚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啊，婆婆，仙人们要走了吗？” “仙人们是去帮大人们了，我们快回家躲好~” 胡闹和申鹤离开后，老人们带着孩子们回到了房屋内躲入地下室当中。 他们会就这样等待着青壮们凯旋归来或全军覆没，就像曾经他们的祖辈所做的那样。 —————————— “笨蛋阿宏，笨蛋老爹，你们总算来了，再晚点我们要撑不住啦！” 古怪的紫色黑泥岩前，一个看上去不过八九岁，但却用着一把大剑的少女看着支援而来的大部队喊了一声。 说着，那大剑竟像是单手剑一般被她一只手抡起，直接砍飞了一只企图突袭而来的兽境幼兽。 她的身后，已经躺下了不少人，身上全都有着大小不一的爪痕，鲜血流了一地。 “知道了丫头，干得漂亮！” 归渊族长先是夸奖了一句女儿，随后身上火光大冒，一颗火属性神之眼在他手腕熠熠生辉。 “让这些畜生，全部留在这里！” 言罢，一把大到有些夸张的大剑出现在他手中，火光闪烁见人已经冲入兽群当中。 此次袭击矿场的魔兽，有兽境猎犬五只，兽境幼兽十三只，幼兽已经被斩杀的只剩四只，可那五只大的，哪怕付出这么多人负伤的代价，也只换掉了两只。 不过随着归渊加入战场，瞬间扭转了局势，那超级大剑每挥舞一次，就能给兽境猎犬造成重大伤害。 收拾一只仅仅需要三剑！ 再加上其他人的从旁协助，解决剩下的魔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真是的，臭老爸就不能早点来嘛！” 见到这一幕，洛影旎干脆的把手中大剑往地上一插，人靠着和她差不多高的剑喘了口气。 这次的魔兽袭击，原本只有一只兽境猎犬和三只幼兽，靠着矿场的人和赶来的巡逻队完全能收拾。 只是没想到这些畜生还会叫帮手，这下好了，一次性伤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存的草药什么的够不够用。 还有 “你们是谁啊？” 看着追寻而来的胡闹与申鹤，洛影旎有些好奇的问道，紧接着她忽然大叫了一声。 “申鹤仙人！” “你是谁？” 呃 看到申鹤疑惑的表情不似作伪，洛影旎顿时有些尴尬。 “是我啊，洛影旎，老爸的女儿，当时扯你红绳那个！” 看着申鹤好像还是记不起来，她不得已爆出了自己想要封存一生的黑历史。 而她这么一说，申鹤稍微有了点印象，只是在她的记忆中，洛影旎只是小小的一只萝莉，并且当时她也不知对方叫什么。 “你，长大了。” “这都四年了，肯定长大了嘛！” 吐槽的时候，女孩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而她们这对话的氛围，差点让胡闹都忘了前面还有人在打生打死。 不过看归渊族长那大杀四方的样子，应该是不需要帮忙了，胡闹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伤员身上。 看着躺了一排，在那里或是低声哀嚎或是蹙眉硬撑的几个人，胡闹想了想，还是先使用水元素力磨掉了他们身上那股阻止愈合的力量。 “哇，你的手在发光，这是在做什么？” 胡闹输出元素力的时候，洛影旎又凑了过来，看着他发出莹莹蓝光的手惊叹不已。 值得一提的是，洛影旎今年才九岁，也就是，她是比胡闹矮的！ 这让某一直需要抬头看人的胡闹终于感受到了一回被人抬头看着的感觉！ 于是，他心情莫名的就很好，嘴角露出微笑说道 “我在给他们疗伤。” 闻言，洛影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始围绕着胡闹转圈，一双大眼睛不断打量着他。 “你干嘛呢？” 在她转了三圈之后，胡闹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在找神之眼呀，你和老爸一样能用元素力，身上肯定有神之眼！” 嗨，原来是这样。 知道她是在找神之眼后，胡闹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炫耀的语气说道 “别找了，我这是仙术，我没有神之眼。” 虽然他极力让自己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但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什么啊，原来你没有神之眼啊……” 听他这么说，洛影旎像是一下失去了兴趣一般，这反而让胡闹有些绷不住了。 “你不觉得仙术也很厉害吗？” “对对对，很厉害，很厉害。” (?_? ) 这种微妙又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说，仙术真的很厉害！” “我都说知道啦！” 像是不耐烦般摆了摆手，洛影旎如此说道，这让胡闹有种一口气上不来的感觉。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感觉再说，就好像他底气不足一样…… 不管怎样，先给这几人把伤治好再说。 “去！” 就像是为了刻意展示一般，胡闹特意选了效果非常好的符箓打出，几个重伤员瞬间就能活蹦乱跳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有些得意的看向洛影旎，却发现少女全程没看他，此时已经提着自己的大剑上去帮老爸收尾了。 “师弟，你可有不适？” 看着胡闹的脸色不太对，申鹤出言询问道。 “师姐，我没事，真的。” 没事肯定是没事，就是这股微妙的感觉，怎么说呢，他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第77章 洛影旎 击退一次魔兽入侵，无人牺牲，无人受伤，这对渊民们来说是十分少见的事。 正因此，胡闹得到了不少人的尊敬，正如同俗世对医者的敬意那般，治好了他们伤势的胡闹理应得到他们的尊敬。 回到小镇后，族长归渊嘱咐自己的女儿去安排接下来的事，随后单独接待了胡闹与申鹤。 在解释了来意后，这位渊民族长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有一位仙人居住在聚落当中，百利而无一害，就像曾经来历练的申鹤一样。 她当时可是帮渊民们解决了无数个大麻烦，虽然她很久都不会回来一趟，但那些入侵的魔兽，邪恶的深渊法师可不会自杀。 是谁消灭了它们，自然不言而喻。 做完这件事，申鹤便要离开了，留云借风真君的指示她把胡闹送到层岩巨渊后就要立刻回来，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她猜不出，只能遵守。 “放心师姐，等我解决了身上的大麻烦，就回山上找你！” 申鹤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便离开了渊民的聚落，只是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胡闹挠了挠头，这个方向，好像不是他们来时的方向啊？ 一旁，归渊族长意味深长的看着远去的申鹤，那个方向，应该是魔物出现最频繁的地区，以那位仙子的战力，那些魔物可要遭灾咯。 “这位仙人……” “我非仙人，您叫我大名胡闹即可。” 胡闹？ 听到这名字，归渊族长微微一愣，就，还挺别致的。 “好，胡闹，那位申鹤仙子所说你是奉师命在层岩巨渊历练，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可开口。” 申鹤曾帮过渊民很多，哪怕他们将神器息灾送了出去，仍然无法全部抵消，所以对胡闹这个申鹤带来的人，他们自然会尽力关照。 更别提，刚刚他还救了好几个伤员。 “呃，目前来说，我并没有什么要做的，硬要说的话，我打算在层岩巨渊里探索一下。” 留云借风真君绝对有什么话没说清楚，不然自家师父肯定不会当谜语人，所以胡闹觉得，肯定是层岩巨渊里有什么隐秘需要他自己来找。 申鹤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把他带来渊民聚落，在层岩巨渊当中探索，再没有比渊民更好的向导了。 “原来如此，探索巨渊吗……” 听到胡闹的话，归渊族长微微沉吟，随后开口问道 “胡闹你可听说过巨渊古国工厂的事？” “是，来之前我听说过。” 胡闹没想到，师姐前两天才嘱托过的事情，自己现在就会从对方口中听到。 可要是他邀请自己一起寻找古国工厂，那他要不要答应呢……还是拒绝，毕竟才答应了师姐！ “在探索巨渊之时，务必不要去接近有自律机械出现的地方，也不要去寻找那个工厂。” “不……啊？” 正准备拒绝的胡闹一愣，你这怎么，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呢？ 看他这个样子，归渊族长也有些意外 “你不想去寻找那座工厂吗？” 胡闹摇了摇头，于是，后者便开始通过哈哈大笑来遮掩尴尬。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这些年不知从哪来了一批冒险家，就喜欢往危险的地方钻，你可别学他们！” 归渊也是没想到，按理来说，一般年轻的小伙子，听到什么古国，宝藏啊什么的不都会激动的想要寻找吗。 怎么这小伙儿不按套路出牌。 “咳咳，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住下，我家房间很多，等会儿我让影旎那丫头带着你先逛逛我们这儿！” 为了尽快摆脱这尴尬的气氛，归渊主动岔开了话题，并给胡闹安排了一个房间。 不多时，洛影旎也带着自己的大剑回来了。 “老爸，都说了不要总把这些事情扔给我，你才是族长！” “哎呀，乖女儿，老爸这一把年纪，体弱多病的，刚刚都差点把腰都闪了，你怎么还舍得让我去处理那些杂事呢？” 面对洛影旎的吐槽，洛归渊面色平静的说道，看他虎背熊腰的样子，一把年纪是真的，但哪里体弱了！ “嘁，你就是懒！” 抱胸吐槽了自家老爹一句，她转头看见了正在默默吃瓜的胡闹，有些惊喜的道 “咦，这不是那个没有神之眼的小仙人嘛，你还在这里呀？” “我没有神之眼还真是对不起了……” 胡闹觉得这个人在内涵他，但看她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好像又不是。 “哎呀，你别这么小气嘛，我承认仙术比神之眼厉害还不行嘛？” “别，不用了，您还是放过我。” 胡闹叹了口气，怎么什么话从这孩子嘴里说出来，都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呢，一定是他的错觉！ “你回来的正好，影旎，带着胡闹去逛逛咱们聚落，他以后也要在这里借住。” 闻言，洛影旎直接走到洛归渊身边，跳起来直接拽下他好几根胡子，疼的洛归渊呲牙咧嘴的。 “臭老爸，我也很累了好，一点都不知道关心我！” “好好好，老爸错了，老爸错了。” 看他认错态度还不错，洛影旎轻哼一声，随后回到胡闹身边好奇的问 “你叫胡闹呀，好奇怪的名字！” “是没有你的好听……” 每次涉及到名字的问题，胡闹都要在心里狠狠问候自己那对不靠谱的爹娘，人家起贱名都是小名，什么好人大名也这么胡闹啊！ “哦呀，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听到胡闹的话，洛影旎反而一脸兴奋的问道。 “既影又旎，两者本就都有婀娜多姿之义，既是女子名，便是希望女儿楚楚动人，聘聘婷婷？” 说着，胡闹看向洛归渊，可后者居然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是，你女儿的名字，你不知道什么意思？！ “嗨，这名字是她母亲还在时取的，我原本想叫她封渊的，哈哈……” 看着胡闹惊讶的表情，归渊族长解释了一句，闻言，胡闹觉得自己可能不小心触及了洛影旎的伤心事，于是连忙转身准备道歉。 可让他意外的是，洛影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在吐槽自己老爹连这都不知道。 “哎呀，你别这么看着我，放心好了，我不会怪你的，我妈的事，我已经习惯啦！” 没想到自己会反过来被安慰，胡闹有些手足无措，只能讷讷的点了点头。 第78章 名字的苦恼 直到被女孩拽着胳膊拖出家门，胡闹才终于恢复了状态，看他终于回神，洛影旎露出些微不好意思的笑容道 “那个，胡闹，我的名字你能写，写给我看看吗？” 看着她有些害羞的样子，胡闹点了点头，手中冒出莹莹蓝光，洛影旎三个字被他凭空写下。 “是这两个字吗？”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你都写出来了，应该就是……” 这时，胡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原来不识字！ 看着漂浮在空中的三个字，洛影旎伸手想要摸一下，但却瞬间破坏了元素力的束缚，只留下蓝色荧光一闪而逝。 见此，少女脸上失落一闪而逝，随即又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你不识字吗？” “嗯，聚落里识字的人很少，也几乎都离开了，再说了，认字有什么用，又不能打魔兽！” 说着，少女弯了弯胳膊，明明没有多少肌肉，但小小年纪却能挥舞大剑，这莫非又是一个天生神力？ “哎呀，先不说这些了，臭老爸让我带你一起逛逛，那你有什么想看的呀？” 明显不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的少女眨了眨眼睛后歪头问道，胡闹想了想，到了新地方，衣食住行总是要先解决的。 “哦，吃饭在那里，就是最大的那间房子，那是食堂，钟表转到七点，十一点和十八点的时候可以去吃饭！” 听了胡闹的问题，洛影旎指着远处的一个大平房又指了指最显眼的钟楼说道。 巨渊底下，没有日升日落，渊民们对时间的感知全靠那座由流明石打造的大钟。 “那在这里吃饭要多少摩拉？” “摩拉？哦，我们这里吃饭不用摩拉，只要不浪费就行。” 听到胡闹问摩拉，洛影旎摆了摆手说道。 这里说是一个聚落，倒不如说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家族，全体男女老少加起来大概有两千人左右，在一起生活根本没必要谈钱。 “这下面种不出粮食，所以要定期和上面的人交换物资，我们有三个矿场，除了老人和孩子，大家轮流负责采矿，探索，巡逻和守卫。” 今天就是一个矿场遭到了魔兽袭击，渊民是一个全民皆兵的民族，所有人出则为兵，入则为民。 “说起来，多亏了你治好那么多人，不然人手可能不够用呢，谢谢啦！” “呃，呵呵，不用谢，应该做的。” 这姑娘思维还挺跳脱的，一会儿说这一会儿说那的，胡闹感觉自己都有些跟不上了。 “那个……胡闹，对，胡闹，你还没说你好好的上面不待，来巨渊底下干嘛呀？” 又逛了一阵，洛影旎忽然想到似的问道。 关于这个，胡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接把自己来这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ヾ(??▽?)ノ 嗯？ 胡闹说完，就看到洛影旎再次用那种兴奋的目光盯着他看了起来。 “原来上面除了璃月港，还有别的地方呀，仙人也不住在璃月港，而是山上吗，山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就和那些很高很高的石头一样？！” “呃，你等等，我捋捋……” 她一下子问了太多问题，胡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璃月除了璃月港的确还有很多别的地方，仙人也的确不住在璃月港，我师父就住在奥藏山，山也不是光秃秃的石头，是……” 说到这里，胡闹有些卡壳，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眼前的女孩形容，山到底是什么。 “山就是，就是很高很高的石头，然后长着花草树木的地方！” 想了半天，胡闹也只能憋出这么个模糊的形容，果不其然，紧接着他就听见了洛影旎的吐槽 “这不还是很高的石头嘛，不过花草树木是什么？” …… 看着忽然不说话的胡闹，洛影旎再次歪了歪脑袋，难道是她问了什么很奇怪的问题吗？ 而再次被她问倒的胡闹，举目四望，入眼的只有岩石岩石岩石，是啊，这里是巨渊之地，连阳光都照不进的地方，怎么可能长有花草……不，也不一定！ “洛小姐” “咦~~~你别这么叫我！” 胡闹刚开口，洛影旎浑身鸡皮疙瘩都要炸了，她连忙搓了搓胳膊要胡闹别这么叫她。 紧接着，她摇头晃脑的感叹道 “还是你们这些两个字做名字的好啊，叫起来顺口不说，就算是陌生人喊，也不会显得自来熟。” 看着她这人小鬼大的样子，胡闹想要吐槽，却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嘻嘻，所以说，我就特别允许你直接喊我名字好了，可千万别再叫什么洛小姐了，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好，影旎……” “唔，不行不行，这个也受不了！” 啧，你好麻烦啊！ 从没有感受过三个字的名字在称呼方面问题的胡闹，根本无法理解现在洛影旎此刻的状态。 洛小姐她受不了，影旎她以为自己能受得了，但从小到大除了老一辈就没人这么叫过她，怎么听怎么难受！ 对了，其他人都是怎么叫她的来着…… 一瞬间，洛姐姐、鬼丫头、阿影、那个谁等等称呼快速滑过她的大脑，最终她将目标锁定在了“阿影”这个称呼上。 对，就这个！ “行，阿影，呃，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你怎么和老爷爷一样记性不好啊，就是，什么来着？”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不约而同的放弃了这个话题，既然忘记了，那应该是不重要的事。 大概。 第79章 渊民聚落 在终于以“阿影”这个称呼解决了名字方面的问题后，洛影旎带着胡闹熟悉了这个小聚落当中的所有设施。 除去已经介绍过的食堂与钟楼，还比较重要的就是这里中央广场上，还有一面很大的铜锣，一旦敲响就代表着有魔兽入侵到了聚落里面，是避难的信号。 在这里生活，不像上面的世界依赖【交易】，在这里，物资是分配制，每个人都能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一份。 同时因为生活中只有:吃饭，睡觉，采矿，巡逻，探索，谈情说爱等基础生活，所以并没有所谓的私产概念。 不是说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财产，而是有了也根本没用处，比如摩拉，在这里没有贩卖物品的商贩，自然也就没有人会收取摩拉。 总之，在这里生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你只需要完成属于自己的分内职责就好了，如果干不好随时也可以换，哪怕是再笨的人，看孩子，做饭，挖矿，总有能干的事情。 “听起来，很像原始时代啊……” 听完洛影旎的介绍，胡闹脱口而出到，闻言，少女嫌弃的瘪嘴回应 “是，我们就是原始，比不上仙人的弟子啦~” 啧，这个人，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怎么一言不合又阴阳起来了！ “算了，不说这些，呐，胡闹，虽然你是客人，但我们可没办法包你吃喝，所以你要自己准备哦！” 就在胡闹心中无奈时，所幸洛影旎也没打算多调侃他，直接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面。 胡闹来这里借住，给他一间屋子当然是可以啦，但是吃饭方面还是要他自己解决。 聚落实行财产共有的分配制，就意味着每一分都要为所有人考虑，所以就算胡闹是客人，但他毕竟在之前没有为聚落做任何事。 所以哪怕是洛影旎的老爸，作为族长的洛归渊，也没有权利私自拿出物资给胡闹使用。 “啊，不过你之前不是治好了很多人吗，这就不算没有贡献了！” 像是忽然想起来一般，洛影旎突然笑着说道，可胡闹脸上并没有任何惊喜的表现，这让她有些失望。 反倒是胡闹此时一脸高深莫测的表示，自己哪怕不吃饭，也不会饿死！ “哦哦，原来仙人不会饿！” “呃，饿还是会饿的，只是不会饿死……” (?_?) (°ー°) 什么啊，她刚刚还以为仙人这么厉害呢，原来还是会饿啊，那你表现得这么夸张干什么！ “咳咳，不开玩笑了，我得吃饭问题不用担心，我带了一些干粮，实在不行还可以去上面换物资的。” 眼看眼前少女表情逐渐不太对劲，胡闹连忙转移话题，后者也在吐出一口浊气后点了点头。 “也对，你是上面下来的，身上应该有摩拉，换物资应该比我们还方便。” 噗嗤！ 一支无形利箭不经意间穿透胡闹胸膛，少女呦，哪怕是从上面来的人，也不是每个都有摩拉的。 这个世界上，也是存在像我这样，身上一摩拉都没有的人哦~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他身上当然不是真的一摩拉没有，只是数量真的不多，就剩下个一千左右的样子。 就只有这点，也不知道能买多少东西，他可是听说过的，越偏远的地方物价就越贵。 例如在璃月港，一个摩拉肉只需要3摩拉，但同样的馅料，同样的做法，在绝云间就可以卖到10摩拉，甚至据说庆云顶还流行寻仙的时候，有人在上面做生意，一个摩拉肉三十摩拉！ 而层岩巨渊这里嘛，一看也不是什么物资很丰富的地方，大部分的生活物料估计都要靠璃月港输送。 所以矿石一类的可能很便宜而生活物资就会很贵…… “回神，回神啦，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洛影旎踮着脚把手在胡闹眼前晃了晃，把他从对物价的思索中打断出来。 “啧啧，胡闹，虽然你挺厉害的，但在巨渊里可不能这样，会丢掉小命的哦~” 如果这不是在聚落里，就胡闹刚刚那样，洛影旎毫不怀疑他会被某处突然冒出来的魔兽给吃干抹净。 而胡闹虽然有心反驳，但他刚刚走神了也是事实，所以只能闭口吃下这波“好心的提醒”。 把最重要的东西都说完后，洛影旎又带着胡闹去看了存放物资的仓库，存放矿产的仓库以及存放兵器的仓库。 “看你身上好像没带兵器，是没有顺手的吗，要是没有的话让我老爸给你打一把，他手艺马马虎虎还可以的！” “暂时先不麻烦了，白缨枪足够我用了。” 胡闹没把话说死，不然以后要是真需要了，那不又得被调侃一次？ 不过当他把白缨枪从微洞天拿出来的时候，少女再次眼中精光一闪，这次不用她问，胡闹主动开口说道 “这也是仙法，我的衣服内有铭刻微洞天的法阵，里面大概有一个仓库那么大。” “好强！” 如果说别的都还好，那这个洛影旎是真的喜欢，小小的衣兜能装一个仓库的东西，要是她也会，都不敢想会有多方便！ “胡闹胡闹，你们上面的人是不是都会一点仙法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么方便的东西，难道不应该让所有人都学吗？” “用仙法得先有仙力，仙力只有仙人传法才能修行，其他人没有仙人教。” 闻言，洛影旎若有所思，想了想又问道 “那仙人为什么不教他们呀？”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坚持下来，为了不让他们平白浪费时间，仙人就设下考验，让通过的人才能修行。” “那直接把修行的方法告诉所有人，让能坚持的人修行不就行了吗？” 这是个好问题，可惜还是太过天真了，不，在渊民的社会秩序中，这样或许真的可以。 但在璃月不行，在璃月一直有句话，侠以武犯禁，只是会些武功就惹出了那么多乱子，要是这些人修行了仙法，那还得了？ 修行需要的只有坚定的毅力，仙力不会因为这个人好或坏就有区别，很多坏人的毅力比好人还要强呢。 所以才需要仙人把关，那些恶徒知道仙人不会教他，自然也就不会去尝试。 但这些东西，他要怎么和洛影旎解释呢？ 渊民这里的社会环境，实在是太接近理想情况了，所有人相处如同一个大家族一般，既有亲情的情感捆绑，也有因为需要抱团生存的显示需求。 有的人不会为了情感或现实低头，但很多人会为了情感和现实低头，这是渊民们人少却社会稳定的根基。 也正因此，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洛影旎是想不到胡闹所想的这些东西的，就连他，也是看了很多书之后才自己琢磨出这些。 “因为，修仙是很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小心，人就会砰的炸开！” 胡闹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而根本不知道修仙具体情况的洛影旎，看胡闹一脸严肃的样子便也跟着点了点头。 她，信了！ 第80章 我裂开啦 跟随着洛影旎参观完所有的聚落设施后，胡闹想到了一个问题。 在这深不见底的巨渊之下，连太阳和月亮的光芒都照不进来，那他还能在这里修行吗？ 想到这里，他当即原地盘膝坐下，在少女好奇的目光中开始打坐修行。 不出他所料，这里吸收不到需要的日精月华，意味着他没法修行更没法补充损耗的仙力…… ‘仙人就是这样修行的？’ 看着胡闹的动作，洛影旎大眼睛眨了眨，有样学样的盘坐下来，只是没过多久她就放弃了，什么感觉没有不说，腿还麻了！ “略，怪不得说没多少人能坚持呢，腿都麻了！” 看着仍然在闭目盘坐的胡闹，少女站起小声的吐槽了一下，又不好把胡闹一个人丢在这里，无聊的她就只能轻手轻脚的在旁边走来走去观察胡闹。 ‘嗯嗯，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嘛，不过长得还怪好看的~’ 左看看，右看看，随后伸手捏捏自己还有些婴儿肥的小圆脸，洛影旎忽然想试试眼前这个人的脸是什么手感。 是跟老爸一样硬硬的，还是和自己一样软软的呢？ 就在这时，胡闹眉头微蹙 =?=?(●● |||) 吓了一跳的洛影旎连忙收回手，一个踏步原理，头迅速转到外侧，然后眼睛悄悄往回瞄。 随后发现胡闹并没有睁开眼之后，才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说实话，她对胡闹是十分好奇的，这种好奇不止因为他是仙人的徒弟，还因为他们年龄相仿。 整个渊民聚落里，和洛影旎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并不是没有，但就像洛影旎认为自己已经不是孩子那样，孩子的群体里也已经没有她的位置。 而在真正大人的群体里，洛影旎同样无法融入，哪怕她从七岁就开始挥舞大剑，成为聚落里不可缺少的战力之一，那小孩子的体型还是无法让其他人将她当做大人对待。 这一切的原因，归根究底在洛归渊身上，作为一族之长，在大家和小家之间他必须做出选择。 洛影旎的母亲又在她年幼时便不幸离世，这种情况下，她必须提早成熟起来，也就导致她在心理上无法成为孩子，在身体上无法成为大人的矛盾局面。 所以她才会对胡闹产生浓厚的兴趣，她看得出，对方的年纪也不大，可谈吐完全不像是个孩子，但有时又会表现出幼稚的一面。 洛影旎认为自己和他很像，多少对友情啊朋友啊什么的存在过一些想法的她，自然也就……嘛，反正就那个意思啦！ “喂，刚刚你还叫我不要走神，怎么现在轮到你走神了？” 砰！ 接住少女一记重拳，胡闹心下一惊，好大的力气，从反馈的力道来看，她这一拳都比得上闭关之前的自己了。 这可是纯肉体凡胎打出来的一拳啊！ “看，我可没有走神，有风吹草动随时能反应过来！” “……对，你说得对！” 这个时候如果反驳她，感觉会很麻烦的样子，所以还是顺着她说。 见到他这么上道，洛影旎心中轻呼一口气，然后好奇的问道 “你刚刚做的，就是仙人的修行吗？” “差不多，不过这里没有阳光，所以没法修行。” “怪不得我刚刚什么感觉都没有呢……”（超超超小声） “什么？”（超级听力） “没事，你听错了！” 少女脸颊闪过一丝绯红，随后大声否定道，的确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的胡闹，也只能有些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在地下不能修行，这的确是个不小的问题，但也不是不能解决，再不济他可以先上去十天半个月再下来，但那样太麻烦了。 ‘师姐走之前，我应该问问她是怎么在下面补充仙力……不对，她有神之眼。’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神之眼，好像还是比仙术厉害。” “? ??？” 看着旁边的洛影旎，胡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成功获得了后者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铛~铛~铛~” “哦，吃饭啦！” 听到这钟声，洛影旎眼前一亮，拽着胡闹就要往食堂冲。 “怎么，现在又管饭啦？” “哎呀，你好烦啊，快走快走，一会儿坐满了人就只能排队了！” 少女跺了跺脚，强行拽着胡闹就往食堂冲，也不想再逗她的胡闹这次就配合多了，两人在第一时间冲进了食堂。 饭菜很简单，一个素菜，一个荤菜，一碗汤，两个馒头或两碗米饭。 “快尝尝，勺子大叔的厨艺可好了！” 勺子大叔……还挺，贴切哈。 胡闹拿着筷子，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饭菜，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感慨，给人吃的饭菜，他还真是有好久都没吃过了。 先夹起一块辣椒炒白菜放在馒头上，随后一口咬下去，正常的饭，真好吃！ “快点吃，后面还有不少人等着呐。” “哦哦！” 闻言，胡闹也不再感慨，拿着筷子开始快速扒拉起来，菜量不算多，但吃不饱可以再去添，他全部吃完，是个八分饱，也足够了。 吃完饭，洛影旎让胡闹先回家，今晚她要负责站前半夜的岗，要很晚才能回去。 胡闹点了点头，按照记忆回到了归渊族长的家，这里似乎没有锁门的习惯，同样缺乏的，应该还有招待客人的习惯。 至少，他眼前这不知多少年没打扫过，落了一层灰的房间，要是放在上面，肯定得被人骂。 “哼哼，万能的仙术，又到你出场的时候了！” 啪，啪，啪 三张符箓甩出，一张风元素力吹飞所有灰尘，一张水元素力全方位清洁，一张火元素力烘干灭潮。 完美！ “床居然还是石头的，这我可太爱了。” 摸了摸硬邦邦的石头床和石头枕头，胡闹直接躺了上去，在山上的时候，他也是找块石头一坐坐一晚，这块石头，好歹被雕刻成了床的样子不是吗？ “仙力的问题，师父肯定考虑过了，明天先四处看看再说，以我的实力，只要谨慎点，应该不会有问题……” 想着想着，胡闹忽然有些困，在他的微洞天当中，方相面具正散发出点点金光。 下一刻，中间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纹。 第81章 荒古一梦 石床之上，胡闹已然酣睡入梦。 “呼~呼~呼~” 伴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一缕缕金色的光芒吐出，内洞天的方相面具不断颤动，最后竟突破了束缚，出现在外界并缓缓扣在了胡闹脸上。 忽然，梦中的胡闹耳边忽然出现阵阵兵戈之声，恍惚中，他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看着他。 回首望去，那是一对宛若黄金铸造而成，熠熠生辉的双目，它的主人，神圣、尊贵、不怒自威。 “你是，谁？” 这是，谁的声音，喑哑，低沉…… “摩拉克斯。” “摩拉，克斯” 赤须面蓝，浑身肮脏的野兽抬起头，直视那双耀眼的双眸。 那是贵金之神与他的开路神君第一次相见，从那之后，这位仁慈威严又强大的魔神身边，多了一位骁勇善战却醉心田野的神将。 他们一起南征北战，荡涤四方，每有战，那左手执玉印，右手持方天画戟的身影都会作为先锋出现在战阵最前。 那时，有幸见到祂的人们是如此记载的 【其神身长丈余，头广三尺，须长三尺五寸，须赤面蓝，头载束发金冠，身穿红战袍，脚穿皂皮靴，左手执玉印，右手执方天画戟。】 斩妖魔，灭鬼祟，无穷无尽般的战争，纵使筋疲力尽，纵使浑身浴血，纵使命悬一线，祂仍甘之如饴。 只因战争结束之时，老友欢庆之日，祂便可以卸下战袍，心安理得站在自己钦慕之人身旁。 这样的日子，在与漩涡之神一战后迎来改变，那一战，天地变色，万灵啼血，贵金之神虽取得胜利镇压漩涡之神，却仍留下纵无数时光仍无法抚平之痛。 尘王归终，薨 尘之魔神哈艮图斯，多善良的神啊，祂的离去是太多太多人的伤痛，随之而来的，又是灶神马克修斯的牺牲…… 那是【璃月】最黑暗的一段时光，偏偏祸不单行，瘟疫也在此时爆发，刚刚遭受苦难的万民还未得到喘息之机，便转瞬又被疾病缠身。 瘟疫，病害，纵使是神也无能为力，这漆黑的夜中，是人救了自己，一根绯红的柴火杖率先划破长夜，他们往来奔走，隔离，消杀，抗击瘟疫，最终以人的力量终结这场神也无能为力的浩劫。 那是第一次，方相对人产生兴趣，归终的话在他心中回响 “人类是一种弱小的生灵，而我有智慧,想要守护他们。” “人类的内心是多么纤细、精巧，他们的才智与努力又是如此闪耀。” “千万不要低估人类的潜力……只需要些微引导，他们就会爆发出无比强大的力量，到那时，我和他们说不定难分高下，应当互相学习，互为榜样。” 每一次相聚，她对人类的评价似乎总在改变，可每次听她如此说，方相总是不甚在意。 与他所追随仰慕的贵金之神不同，尘王是温柔而弱小的神，纵使她的智慧同样令人称奇，可醉心战场的他从未因此侧目。 直到她的离去，直到她所称赞的生灵点亮刺破黑暗的火…… 于是，方相第一次化身为人来到人间生活，他在人间游荡，又渐渐爱上了这里。 他以人的身份度过了一生，直到所爱的妻子白头离他而去，这位神将才终于惊觉，自己，不是人。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当在妻子墓前落泪那一刻，一张面具落于他身前，黄金四目，头生双角，鼓目呲牙，满脸凶相。 “我的，脸……” 方相惊讶，他与生俱来的力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的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用了对人来说一生的时间，体会了人的悲欢离合。 非人之身与凡人之心，共存于旧的躯壳内，诞生出了崭新的力量，人的力量。 于是，关于祂的记载又一次改变了。 【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帅百隶隶而时傩，以索室驱疫】 神将仍在，可世间却又多了一人，名唤方相，他是祂，祂却不是他。 最后的最后，一切归于黑暗之中，唯有纵身坠入无底深渊的那一幕，久久不散。 “呼！” 骤然从床上坐起，胡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捂住半边脑袋，感觉自己刚刚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 “咔嚓~咔啦~” 嗯？什么声？ 在他疑惑之时，他脸上的面具忽然寸寸崩裂，瞬间变成了一堆碎渣。 ＜(。_。)＞ 我的，面具，碎了？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胡闹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现实，三秒过后，一声凄厉的嚎叫从房间之内传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刚换岗回来的洛影旎直接推开门冲了进来，接着她就看到了捧着一堆碎渣，委屈巴巴的胡闹。 “我的面具，碎了！” 就，就这？ 并不明白方相面具对胡闹特殊含义的洛影旎虽然内心有些莫名其妙，但看着这个样子的胡闹，她心中的某种感觉瞬间燃烧了起来。 她拍了拍胡闹的肩膀，用小孩装成熟大人般的口吻说道 “别难过了，大不了我帮你做个新的！” “我不是难过……算了。” 面具碎了，对胡闹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难过的事情，只是一觉醒来，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忽然就碎了让他有些难受外加委屈罢了。 就比如说，你小时候在河边找了好久找到一块漂亮石头，你对它宝贝的不得了，但有一天你上学回来发现你爸妈把它给扔了一样。 难受，委屈，且幼稚。 第82章 螣蛇与方相 胡闹的一声鬼叫喊来了刚刚换岗的洛影旎，好在房子的隔音效果都很不错，他没有吵到其他人。 “老爸就是去换我的班，不过被你这么一吵，根本就不困了，明天还要去巡逻，都怪你啦。” 自知理亏的胡闹挠了挠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面具裂开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裂开了，下意识就 “你要是不困的话，我倒是能帮你！” “你？” 洛影旎有些怀疑的上下看了看胡闹，忽然抱住自己的脖子，警惕的盯着他。 “打后颈让人昏过去那是假的，臭老爸试过了！” (?_? ) 我当然知道，不对，你爸都对你做过些什么啊！ “放心，我的手段肯定靠谱！” “你最好是……” 将信将疑的洛影旎带着胡闹来到自己的房间，她躺在床上，却还是留有警惕，如果胡闹想动手的话她会第一时间躲开的！ “都说是靠谱的方法了。” 手掐法诀，仙力涌动转化为草元素与水元素力，两者交汇化作法阵在洛影旎额头上展开。 “做个好梦~” 法阵的作用是通过调整人体状态释放积攒的疲劳，配合一点点的催眠效果，很快洛影旎就沉入梦乡当中。 只是这孩子睡觉好像不怎么老实，手不知在乱摸什么，胡闹四周望了望，找到了一个大剑外形的布偶，试着把这东西给她后，少女终于老实下来。 原来她也有抱着东西睡觉的习惯啊？ 在床边看着睡得香甜的洛影旎，胡闹鬼使神差般伸出手，在她婴儿肥的圆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看着她微微蹙眉，像是做贼心虚一样迅速收回手，另一只手打了这只不老实的一下，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会儿，她们这儿原来有床褥啊！’ 洛影旎说的虽然也是石头床，但上面明显是铺了褥子的，还有一旁的薄被，所以那间客房的就是出厂设置？！ 内心吐槽之后，胡闹小心退出房间，在他走后，一弯月牙悄悄张开，狠狠捏了捏手里的抱枕，随即才带着丝丝笑容，再度拥抱美梦。 ———————————— 咔啦~ “谁？！” 巡逻的人吓了一跳，手中长枪有些紧张的对准一旁的阴影，看到是人才松了一口气。 “抱歉，抱歉，晚上睡不太着，出来随便逛逛。” “请小心些，不要离开聚落的范围。” 叮嘱了一句后，那人便继续自己的巡逻，胡闹挠了挠头，这层岩巨渊底下，白天黑夜都一样，真亏他们适应的过来…… 不对，他们不用适应来着。 一步跃上楼顶，胡闹俯瞰四周，四处全是漆黑一片，唯有身边这里有着光亮。 “出现在我梦里的，应该就是那位方相神将的记忆……” 坐在边沿上，胡闹回想着那个怪梦，仔细想来那应该不是梦，因为它并未随着自己醒来而模糊，反而每一次回忆都更加清晰。 好消息，他见到帝君的庐山真面目了。 坏消息，是在梦里。 还有其他的仙人，这一梦给他带来的消息实在是多，除了自家师父，还有她常提到的理山叠水和削月筑阳两位真君以外。 歌尘浪市真君他总觉得有些眼熟，那个老婆婆，好像是萍姥姥？ 他和胡桃四处捣蛋的时候与这位慈祥的婆婆见过，她还给他们吃过糖呢，没想到居然是一位大隐隐于市的仙人！ 还有魈，原来他曾经还有四个同袍，那位腾蛇元帅还是方相的老朋友，可惜后来他们因为业障失控就留下了魈一个人。 “还有尘王归终，这些东西要是让那些考古学家们知道，还不得疯咯。” 对于尘王归终，她的存在胡闹其实是知道的，私塾先生在教璃月历史的时候，绕不开的一章便是离民的回归。 “可惜那些画面都断断续续的，帝君出现的场面都没有多少……” 在胡闹看到的画面中，那时候的帝君穿着一套更加华丽的衣服，不是他见过的那般一袭白衣兜帽。 这里他必须得说，那套华丽的更适合帝君！！！ “不过最后的那一幕，出现的应该是层岩巨渊，这就是让我来这里的原因吗……” “哟，睡不着吗？” 砰！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胡闹下意识一拳打出，来人双手格挡，被硬生生打退十几步后才堪堪停下。 “归渊族长？！” “哈哈，除了我还能是谁，其他人可没法站岗的时候翘班！” 啧，你，算了。 笑了两声后，洛归渊走过来拍了拍胡闹的肩膀，没想到啊，看着瘦瘦弱弱的，力气比自家女儿还大！ “这么晚了自己一个人在我家楼顶，怎么，不适应？” “不是，单纯睡醒了而已。” 胡闹摇了摇头，梦的事情他并不想四处乱说，但看着洛归渊，他倒想起来，这眼前不就是最好的询问人选吗！ “归渊族长，你听说过方相吗？” “方向？哦，你说的是开路神君是！” 原本还有些奇怪的洛归渊念了两遍顿时反应了过来。 “开路神君我当然知道，那可是和腾蛇元帅一起镇压了五百年前灾厄的英雄，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 看着洛归渊兴致勃勃的样子，胡闹估计就算自己说没兴趣，他估计也得拉着自己唠唠。 看来自己的确是找对人了，不过这里面居然还有那位腾蛇元帅的事？ 不对，听归渊族长刚刚说的，是方相和腾蛇元帅一起，所以腾蛇元帅说不定才是主角？ 带着疑惑，两人从楼顶跳下来到原本该洛归渊站岗的位置唠了起来。 第83章 供奉面具 天道有夜叉，四臂何磊魁。 远来层岩里，诸部扬讴歌。 丰肴莫虚归，觞至更无余。 扬刃入渊谷，为民息幽祸。 捷疾悍似鬼，紫目烁凶光。 震电绝死翳，虺雷溶青波。 云霓掩渊薮，盘卷吞星河。 狂飙复奔流，辰砂隐昏黑。 石动震山廊，深谷多决坼。 渊崩引地鸣，倏然皆静默。 浓云凝夕照，栖鸟泣残歌。 一上来，洛归渊就十分熟练的，情感丰富的，给胡闹唱了一首歌谣。 说实话，他唱的很好，但要是别跟着手上那么多动作就更好了。 “夜叉，四臂，这就是说的那位腾蛇元帅？” “不错，这首歌谣一直在我们祖辈间流传，每一个渊民从出生时，他们的父母在哄他们入睡时，唱的大多都是这首。” “那这首歌谣是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 “这个，怎么也要有五百年了。” 五百年，也就是说腾蛇元帅和方相神将进入层岩巨渊，是五百年前的事。 那个时期，好像是史书上记载的邪祟动乱时期？ 璃月的史书很厚，几千年的历史都汇聚其中，其中在往前五百年左右的时候，记载的是有边境有妖邪作祟，帝君独身前往覆灭灾厄之源。 众仙与千岩军死守边疆，以保黎民无损，很可能当时层岩巨渊的战斗，也是这句死守边疆的一部分。 史书很厚，但也很薄，一场战争在其中，能留下的或许也只有寥寥几字罢了。 尤其胡闹看的还是通史类，更不可能记载的多详细。 但现在想来，在动乱结束之后的记载中，似乎有着时岁，民不得耕种，商不得往来之类的记载。 怪不到，那本日记里面的商会少爷会有去开拓海外市场的任务，估计是当时璃月贸易和耕种得到重创，不得不对外寻求破局之法。 胡闹想了很多，从这件事想到那件事，发现很多原本想不明白的事情逐渐能清晰一些，当然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五百年前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洛归渊看着他在思考，便没有出声打扰，直到胡闹理清思绪之后才开口道 “你此行来到巨渊，莫非就是为了那位腾蛇元帅？” “不，我是为了另一位，那位方相神将而来，归渊族长，对于那位神将，你有什么了解吗？” 这胡闹可是把他问到了，要是关于那位夜叉的，胡闹想听多少他都能说，有祖辈流传的，也有近几十年族人瞎猜乱编的。 但那位方相神将，就不仅仅是能说什么的问题，而是有些话，他不敢乱说。 “那个，胡闹啊，你信这世上有鬼吗？” “我信啊。” 胡闹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要是没鬼的话，那我驱的什么呀？ “那就好，那你得理解，关于那位方相神将我不能乱说，不然我怕我爹的亡魂来找我。” “啊？” 不是，这都什么跟什么，你说方相，有你爹的亡魂有什么关系？ 看着一脸凌乱的胡闹，这位彪形大汉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嗨，你不是我们这儿的人所以有所不知，我们是有规矩的，谁要是敢对那位神将不敬，说些胡乱编排的话，那是要被自家祖辈的亡魂找上算账的！” (′-i_-｀) 虽然我年纪小，但你看我像是傻的吗？ “行，那你就别说那些编排的，说点能说的？” “那位神将是和腾蛇元帅前后脚来的，那位元帅和千岩军镇压了巨渊的灾厄，神将后来也去了，然后再没回来。” “没了？” 洛归渊点了点头，能说的，可以肯定没有问题的，就这么多。 “那你们到底在忌讳啥啊？” “那位神将在前往巨渊之底前，给当时的我们聚落进行了一次祭祀，把很多亡魂送去往生了，我们念着这份功德，就一直把方相神将当做死神……” 好嘛，原来是这样啊，那就不奇怪了。 “对了，那位神将还留了一个面具在我们这儿一直供奉着。” ?(?_??) 闻言，胡闹瞬间激动起来，就是这个！！！ “归渊族长，那副面具，能不能让我看看？！” “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看出胡闹的激动，洛归渊没有直接拒绝，但哪怕胡闹是申鹤带来的客人，他也必须得问清楚才能做决定。 “实不相瞒，我其实是那位方相神将的传人，这次来巨渊就是为了祂的传承。” 胡闹实话实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洛归渊不可置信或十分激动的准备，可眼前之人却只是平静点了点头。 “怪不得，我还寻思，我们这穷山僻壤有什么好的，居然能连续来两位仙人弟子。” 你要说洛归渊不觉得那惊讶肯定是假的，但比起惊讶，胡闹的话更多的是回答了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不用别人说，就让他自己评价自己家的这个聚落，他都只能用一句穷乡僻壤形容，这还是往好了说。 你要平心而论，这里简直就是个穷凶极恶的地方，你要说胡闹是跟申鹤一样为了历练而来，他也不像啊。 申鹤来的时候，根本就没住下过，直接只身前往巨渊深处先杀了个三天三夜，回来休整了不到一夜又去杀了个三天三夜。 说是来历练，洛归渊感觉她当时那样，说是和魔兽有仇他都信。 但跟着一起来的那位仙人说这就是历练，仙人的事情他也搞不懂，就当真是。 那胡闹这又算怎么回事，就他来的这点时间，就已经超越申鹤在聚落停留的大半时间了。 原本他还想着，是不是他们历练的方式不一样，原来这次来的这位，居然是方相神将的传人。 怎么说呢，虽然接受了，但还是有种荒诞的感觉，毕竟方相神将他们都拜了几百年了，完全没想到还会有传人。 “这样，等我明天让影旎那丫头带你去祠堂，那副面具摆在那几百年了一直没动过，你到时候直接拿走就行！” 洛归渊大手一挥直接拍板。 “嗯……归渊族长，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 “嗨，这有什么骗不骗的，你是仙人的弟子，方相神将也是仙人，这也差不多嘛。 再说了，那面具对我们也就是个供奉的东西，要是对你真有用给你就是了！” 啊这 看着对方纯朴豪迈的样子，胡闹感动同时又有些无语，怎么感觉，你们都很好骗的样子？ 第84章 史莱姆 铛~铛~铛~ 伴随着一阵阵的钟声响起，宣告着夜晚结束，到了该吃早饭的时候。 虽然巨渊底下没有明确的白日黑夜，但根据上面的日月变幻，还是拟定了每八个小时轮一次岗，一天三班倒的轮换方式，让人感受到过了“一天”是很重要的事情。 食堂里，洛归渊和胡闹落座没多久，洛影旎也来了，看到他们也在就坐了过来。 只是走过来时，她狠狠踩了胡闹一脚，想到昨晚的小动作，有些心虚的胡某人除了微笑再不敢有其他表示。 洛归渊和她说了关于面具的事情，随即她便面色古怪的看向胡闹，所以昨天晚上你碎的那个面具也是？ 胡闹点了点头，那洛影旎好像就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难过了，她听说仙人的法宝都是很贵重的东西。 “就这样，你带胡闹去祠堂一趟，我今天带人上去，短时间内回不来，有什么事还是你商量着来。” 洛影旎点了点头，父女两个便不再多说什么，开始快速横扫自己的早饭，看他们吃得快，胡闹也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饱喝足以后，三人立刻让出了位置，洛归渊去准备与上面交换物资要用的矿石，洛影旎则是向着存放武器的仓库走去。 “老爸虽然让我带你去祠堂，但我今天还要巡逻，你就跟着我一起。” 在仓库里选了一把大剑背在身后，又选了一个挎包挎在腰间，洛影旎对胡闹说道。 “行。” 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事可以做，跟着一起巡逻就一起巡逻呗。 “还有！” “还有？”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少女，胡闹发出疑惑的声音，而洛影旎想要伸出手干什么，反应过来之后抬脚轻轻踢了胡闹小腿一下。 “你蹲下来点！” “啊？” “快点啦，大男人磨叽什么！” 虽然奇怪，但胡闹还是半蹲下来，洛影旎直接用右手狠狠揪住他半边脸，使劲扯了好几下。 “老爸说女孩的脸不能让别人随便摸，我们现在算扯平了！” 说完，她也不看胡闹是什么反应，当即转身向外走去。 而胡闹此刻觉得脸有些火辣辣的……肯定是被扯的！ ‘我也没想到你是醒着的呀……’ ‘那家伙的脸手感原来是这样的呀……’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心里各自揣着不同的心思。 巡逻的任务很简单，围绕着整个聚落的外围不停的走就是了，一般是两人一组，无聊的还可以聊会天什么的。 只是洛影旎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巡逻的，倒不是其他人不愿意跟她组队。 一个是她的实力比较强，一个人完全不比两个人差，在人手永远不够的时候，能解放一个人当然更好。 另一个则还是她的年龄，跟她一起巡逻的人，哪怕混的再熟络，还是没办法把她当同龄人对待，一些年长的还会下意识想要帮她。 殊不知这反而会拖她的后腿…… 久而久之，她的巡逻任务就变成一个人了。 “有史莱姆，数量不多，直接上。” “好！” 巡逻到东面的时候，四只蹦蹦跳跳的水史莱姆向着聚落靠近，不知是不是被光亮所吸引。 面对这种小魔物，也是要及时铲除的，不然哪怕是史莱姆，数量多了也能引发小小的麻烦。 “喝！” 洛影旎率先冲上去，手中大剑横扫而出，胡闹见状直接一张红色符箓甩出，一抹红光顿时覆盖在大剑上。 “呲~~~” 蒸发的声音响起，四只水史莱姆瞬间爆开，核心被击碎后只剩下一团胶质留在原地。 “好厉害！！！” 没想到自己能一击消灭四只史莱姆的洛影旎，兴奋的看着自己大剑上的红光，伸手摸了摸还热乎乎的，她知道这是火元素力附魔，自己老爸就经常用！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这也是仙术吗，好厉害！” “这不是仙术，只是普通的附魔而已。” 胡闹额头微微上扬，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见状，少女又给了这家伙小腿一脚，在这里耍什么帅啊！ “阿影，这里的史莱姆数量多么？” “……呃，多！” 一时之间少女没反应过来胡闹是在喊自己，愣了一下之后才回应道。 “那就好，附近应该有洞天福地存在，这样我仙力不足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所谓洞天福地，其实就是元素力比较浓郁的地方，修行嘛，说白了就是吸收自然界的元素力转化为自己的仙力。 之所以选择日精月华，单纯就是因为它们多，太阳和月亮光照大地，哪哪都是。 为什么璃月有那么多仙人留下洞天福地的传说，其实那就是一些元素力天然比较多的地方，在里面修行吸收元素力的效率更高，可不就成修行圣地了嘛。 而且就算没有洞天福地，史莱姆多的话，他也可以通过消灭史莱姆来补充仙力。 毕竟这些小魔物，就是自然界逸散的元素力凝聚而成的，它们核心被击碎的时候，元素力就会全部外泄，胡闹直接吸收的话，大概可以截留个百分之三十左右。 根据刚刚一大三小水史莱姆提供的元素力，那种大的大概五十只，小的一百五十只，就能填满他一次。 这么算算的话，杀史莱姆要是密度够高，岂不是比他修行还要更快？ 靠吸收日精月华填满自身的话，最少都要两天一夜呢！ “又在发呆，算了不管他了，这些可是好东西~” 洛影旎将史莱姆留下的原浆放到了挎包里，别看这些胶质好像鼻涕一样有些恶心，稍微处理一下就会变得非常可口！ 是难得可以在层岩巨渊就采集到的美味，比它更难得的是骗骗花蜜，比起史莱姆那庞大的数量，骗骗花要稀少很多，也要难对付很多。 “好了，继续走，祠堂就在聚落南边，我们很快就要到了。” “来了！” 胡闹刚刚并没有在发呆，只是单纯的在想消灭史莱姆替代修行的可行性。 如果真的一年半不能修行增长仙力，那就太浪费了，可费劲啦的在层岩巨渊爬上爬下，那好像还是很浪费时间。 就先看看，这里史莱姆到底有多少，再决定要不要尝试好了。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肯定还是去看看那副面具。 第85章 真正的传承 洛氏祠堂，这里与外界的那些家族祠堂不同，因为供奉的并非是渊民们的先祖，而是逝去在这里的英魂。 “最上面的就是传说中的腾蛇元帅，和他并排的就是方相神将了。” 说着，洛影旎走上前，躬身行礼道 “打扰了。” 随后转身让胡闹可以将面具拿下来了，她够不着。 胡闹点点头，虽然他也够不着，但他会仙法啊，手一伸，风元素力便精准的将面具送到他的手中。 ‘这便是最初的方相面具吗……’ 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面具，和他所制作的有着不少细节上的差别但总体大差不差，他尝试向其中输入仙力，面具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倒也正常，毕竟钟离先生说过，面具只有制作它的人才能使用。 “咦？” 等等，这面具好像不是没反应，而是他输入的仙力不够？！ 发现这点后，胡闹带着面具来到了祠堂之外。 “阿影，你退开点。” “好！” 虽然不知道胡闹要做什么，但洛影旎还是迅速远离，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出小脑袋盯着。 “能吃是，那看我能不能把你喂饱！” 胡闹拿出最开始的那张仙家符箓，配合自身原有的仙力开始源源不断的向面具灌注，而它也好似真的是个无底洞一般，吃多少都不够。 直到他自身的仙力只剩下三分之一，仙家符箓完全抽空之后，眼前的面具才终于给出了反应。 咔嚓~咔嚓~ Σ(?д?|||)?? 不对，我要的不是这个反应啊！ 在胡闹见鬼的表情中，面具表面白光大放，下一刻轰然爆炸掀起阵阵烟尘。 Σ( ° △ °|||)︴ \"(o Д o) 不止胡闹，就连躲在石头后面的洛影旎都惊了，我们供奉了几百年的面具，炸啦？！ 好在这副面具并没有如同胡闹的面具一样变成碎渣，在烟尘当中，一道金色的高大身影逐渐出现。 祂看向胡闹，缓缓伸出手在他的额间轻轻一点，随后化作金色微粒消散于天地之间。 噗通~ 当即，胡闹两眼一翻直接倒了下去，给在一旁围观的洛影旎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查看。 发现他只是晕倒之后，少女松了口气，但是环顾四周后，她叹了口气，像拖死狗一样把胡闹拖进了祠堂。 巡逻只能暂停了，总不能把胡闹一个人丢在这，那他肯定得被什么魔物抓了去。 “你这家伙，才来了多久，就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 看着好像睡得很舒服的胡闹，洛影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小手直接扯住了胡闹脸颊。 可还没等她做什么，忽然睁开眼睛的胡闹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她。 “哇啊！！！” “哎，哎哎哎！！！” 吓了一跳的洛影旎直接把胡闹扔飞了出去，她这番举动反倒给胡闹整不会了。 来了个完美的空中转体稳稳落地后，胡闹看向脸已经烧红一片，蹲在地上没脸见人的洛影旎，笑呵呵的凑了过去。 “不是说之前的事咱俩两清了吗，你刚刚准备做什么？” “你，你居然装晕骗我！” 胡闹刚刚可没有装晕，他是真晕过去了，只是晕的特别短而已，从洛影旎把他拖进来那时就差不多清醒了。 而到她准备动手了，那就是彻底清醒了。 “呵呵，阿影，归渊族长除了告诉你女孩子的脸不能随便碰，就没说过男孩子的脸也不可以吗？” 看着满脸羞红的洛影旎，胡闹不知为何就是很想逗逗她。 “没说！” 洛影旎理不直气壮的说道，她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想去扯胡闹的脸，就感觉，他的脸挺好看，手就忍不太住。 而且她平时也不会这么幼稚啊，怎么这个家伙一来，自己就净做傻事！ “那就让你再捏回来，快点！” 看着一脸坏笑的胡闹，洛影旎心一横，直接把脸凑了上来，一副闭着眼睛慷慨就义的样子。 “这可是是你说的~” “哼，来！” 随着手逐渐靠近，胡闹能看见少女有些紧张的微微颤抖起来，耳朵都已经开始微微泛红。 砰~ “哎？” 洛影旎睁大眼睛，胡闹弹完脑瓜崩，便也心满意足的收回手，看着惊讶的洛影旎说道 “你爸说的没错，女孩子的脸的确是不能随便碰的。” 洛影旎不说话，只是有些冷冷的看着胡闹。 “你……” 话已经到了嘴边，洛影旎还是转开脸，拿起自己的大剑走向祠堂外，良久才有一句话飘来。 “既然你没事，那就赶快走，我还有巡逻的任务。” 有些奇怪的胡闹挠了挠头，他感觉洛影旎好像生气了，但不明白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捏她的脸？ 但她不是自己说的，女孩子的脸不能随便让人碰吗，自己难道还做错了？ 是啊，胡闹现在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在洛影旎的眼中，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正如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等自己追上去的时候，少女又换了一副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询问他刚刚到底怎么了。 不过虽然不明白，但胡闹还是借坡下驴，跳过刚刚的尴尬，说起那副面具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那副面具里藏着方相神将的一缕残魂，祂在深入巨渊之前恐怕就料想到了自己无法回来，于是留下了面具为后继者开启传承。” 现在胡闹终于搞清楚了所谓的传承到底是什么东西。 简单来说，最初接受了方相传承的这一脉胡家人，他们身上的确是带着方相传承不假。 这份传承在他们十四岁就会觉醒，让他们可以借用那位神将留下的力量。 但胡闹身上这次不一样，经由那缕残魂开启传承后，此时他的体内，仙力无时无刻都在疯狂消耗，同时属于方相的力量正在与他本身融合。 是的，融合，并非借用那份力量，而是融合，他正在逐渐接受那份来自神将馈赠的力量。 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方相太强了，一位活了四千多年的神将所留下的所有力量，是胡闹现在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的。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胡闹瞬间学会了所有方相会的术法，但他只能用出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因为他的仙力不足以支撑他用出别的。 而身体方面，他的身体素质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不断攀升，如果能完全融合方相的力量，胡闹也就能获得那份，一拳打爆一座小山的恐怖力量。 最后就是他十四岁所能觉醒的所谓传承，他现在知道了，那根本不是什么传承。 而是方相走入红尘，悟出“人”心获得新的力量后，他就成了全世界所有鬼物的天敌。 而每一个接受方相传承的人，在十四岁的觉醒，其实就是一份被动的挑战书。 方相不是魔神，但他以“非人”之身获得了“人”的心，这种行为所带来的新力量，撬动了世界的某个规则，从那个规则中流露出的，就是方相克制妖鬼力量的根本。 而祂的后继者想继续使用这份力量，就要接受世界平衡机制的审查。 因为这是鬼物天敌般的力量，所以在你弱小的时候，就该给鬼物们一个灭杀你的机会。 而这种审查是不能由别人出手帮忙的，只能由方相的传承者自己来接受考验。 同时，对方相力量接受越多的传承者，袭击的鬼物就会越多。 “那我这全部继承的，到时候得来多少啊……” 胡闹自言自语了一句，一旁的洛影旎也没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胡闹心里却很清楚，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在他接受那份传承时，他就已经清楚的知道最终的审查机制会在何时开始。 十四个月，四百二十天，这是留给他最后的准备时间。 刚好，通过那份传承一起得到的，他终于找到能做的事了。 接下来，尽人事，听天命。 第86章 无归的游子 围绕着整个聚落转一圈，第一趟的巡逻任务就算结束了。 这一路上，光是岩、水两种元素的史莱姆，两人就打了得有四五十只，偶尔还会有火、雷两种元素的史莱姆，但它们的数量比起前面两种就少多了。 除了史莱姆以外，他们还碰到了迷路的幼岩龙蜥和不知从哪来的骗骗花，用洛影旎的话来说，他们的运气真不错！ “把这些交给勺子大叔，中午就有好吃的了！” 她的挎包里面，此刻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史莱姆原浆，胡闹仍然对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吃表示怀疑。 两人把东西送到食堂出来后，看到广场上又聚集了一大堆人，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连忙跑了过去。 “阿宏哥，出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聚在这里？” “阿影啊，你巡逻回来了，那刚好，归渊叔那边需要很多人，你们也跟着一起来！” 整个聚落里，今天负责巡逻的一共有八队十七人，此刻全都聚集在一起，同时还带上了整整四个大车，没有马全靠人来拉。 路上，他解释了为什么要这么多人一起。 “上面的人说最近要准备撤离，物资供应可能要断个一年半载的，所以让我们一次性多换一点存着用。” 物资供应暂时停止，这种事渊民们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那几个大仓库就是为了预防这种问题建造的。 并且就算没有上面物资供应，渊民们也有别的办法维持生存，只是那样比起换物资要麻烦太多。 这次他们拉了四大车的矿物，加上归渊族长最开始拉的两大车，能换的物资应该足够聚落用半年的。 听族长那意思，还要继续再多来几趟，把存的矿全部换成物资，起码要存足够所有人两年用的物资才稳妥。 “所以后面探索任务暂停，全部改护航了，今天就先拜托巡逻的帮帮忙，这几天咱们有的忙咯~” 说是这么说，但渊民和上面交换物资都已经换了几百年了，早就有了一条安全固定的道路。 十几个人除了洛影旎轮流负责拉车和驱散魔物，本来他们让胡闹也不用一起拉车的，但看到他一个人就能拉着需要三个人的大车到处跑，其他人瞬间不说话了。 他们还寻思着看胡闹瘦瘦弱弱的照顾他一下呢，这一对比明明是他们弱爆了好嘛！ 照顾弱者的眼神，逐渐转变为对强者的仰望。 物资交换的过程很顺利，六大车矿石很快就变成了六大车生活物资，继续由众人轮换着往聚落里面走。 等他们回到聚落，午饭时间都已经过了。 “你们回来的刚刚好！” 接着，一盘又一盘史莱姆原浆做的“菜”就被端了上来，既有用史莱姆和骗骗花蜜做成的糖霜史莱姆，也有用史莱姆和哪里都有的薄荷做成的薄荷史莱姆，以及一大堆不知道原材料的史莱姆料理。 “好耶！” 众人欢呼一声，便投身入史莱姆的海洋当中，只有胡闹看着眼前的一盘薄荷史莱姆有些下不去筷子。 “咕嘟~” 看其他人吃的那么开心，他艰难的尝试着用筷子碰了碰眼前的绿色圆球。 布灵~布灵~ 哦，弹性惊人！ 看着不断摇动的绿色圆球，胡闹又碰了几下，它便一直摇晃个不停。 但就算做得再好玩，如果味道不行，它仍旧不能算是食物！ “哦，这！” 只是轻轻用力，筷子就轻易地戳穿了史莱姆的外皮，里面居然是类似皮冻一样的感觉。 轻轻夹起一块，胡闹闭着眼睛送入口中。 “吸溜~” 无需咀嚼，弹滑的史莱姆在入口的瞬间便进入了喉咙当中，薄荷的清香与淡淡的甜味在口腔中弥漫。 “好吃！” “哎呀，你这么吃太慢了，看我的！” 一旁，有人看到了胡闹的动作，端起一盘史莱姆便给他演示了起来。 只见他咬住史莱姆圆球的边缘，随后用力一吸 “咕嘟~” 整个史莱姆就全部被他吸入口中，带来最极致的享受。 见状，胡闹默默为他竖起了大拇指，原来是这样吃的吗！ 吃饱喝足后，休息一会儿他们就准备再走第二趟了，这一次就不用原本负责巡逻的人来帮忙了，全部交给原本负责探索的人。 毕竟巡逻队还有着下午去矿场附近巡逻的任务在。 “影旎，这有你白方哥的信，你去转交给洛达。” “哦，好！” 洛影旎从老爸手里接过信封，转身看着胡闹来呆愣愣的坐在那里，直接走过去拉起他。 “干嘛啊？” “一起去，路上再跟你说。” 于是，一脸懵的胡闹被迫和洛影旎一起承担了送信的重任，她也解释了为什么要拉着胡闹一起。 “白方哥是半年前离开聚落去的璃月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什么是时候了？” “就是他来信说再也不回来了之类的。” “啊？” 看他惊讶的样子，洛影旎耸了耸肩道 “不用惊讶啦，这很正常，聚落里每年都有人离开，有的是想去外面看看，有的是去找之前离开的亲人，但他们大多都会在半年左右写信说再也不回来了。 但凡是能回来的，出去第一个月就回来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一间房屋门前，洛影旎上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看上去大概得有六十多岁了。 “达叔，方白哥送信回来了。” “影旎丫头啊，好，你们先进来坐。” 老人给两人倒了杯水，随后才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唉……” “达叔，方白哥也？” “嗯，不回来了。” 两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有胡闹对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有些好奇。 “达叔，那这封信还是我帮你拿去烧掉？” “嗯，去。” 得到答复后，洛影旎立刻拉着胡闹就走了，她知道，虽然达叔面上看着没什么，但心里肯定还是难受的。 这时候他们就不要再打扰他了。 一直到离开老远了，胡闹才终于提出想看看那封信，洛影旎自然不会拒绝，信而已，看就看呗。 【爹，我找到哥了，我也不回去了。】 没，没了？！ 胡闹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这封信，居然会这么短。 第87章 不回来了 “别发呆了，看完就赶紧还给我，算了，你直接烧了也一样。” 洛影旎想起胡闹会仙法来着，那就不用她再拿去烧了，直接让胡闹点了就是了。 “哦，不是，这信为什么这么短啊？” “什么为什么，因为要说的就这么多？” 就是这点胡闹无法理解啊，就算是有什么原因决定不再回来了，那面对家乡父老，总不能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就结束了？ “那你说，还要写什么？” 看着胡闹这副样子，洛影旎有些奇怪的问道。 “总要说说为什么不回来了！” “为什么……哦，这个他之前的心里有些，因为璃月港很漂亮，有大船，有好吃的，有漂亮身上很香的女人。” …… “就，因为这些？” “对啊，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因为这些就不回来了，但每个出去的人好像都一样。” 洛影旎掰着手指说道 “白方哥是出去找他哥白音的，白音哥是一年前说要出去看看的，和他一起走的还有煜哥，历哥，他们都差不多。” 在洛影旎口中，但凡是从这里离开的，只要一个月内没有回来的，大部分就再也不回来了。 而那些回来的，又有不少没过几天就又离开了，听老爸说，这种情况都持续几十上百年了，一直都是这样。 从小在璃月生活的胡闹并不能理解洛影旎此刻所说的东西，因为在他看来，那些吸引着一代又一代渊民背井离乡的，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东西而已。 相较之下，在他的心中，家乡两个字的份量要远比什么大船要重的多。 “呐，胡闹，你从外面来，白方哥说的漂亮大船什么的你都见过，真有那么好吗？” 闻言，胡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见此，洛影旎笑了。 “我就说嘛，外面肯定也没那么好！” “你，嗯，没有想过去外面看看吗？” 听到她这么说，胡闹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因为他记得少女在他刚来的时候，兴致勃勃的问了很多有关外面的问题。 “有啊，不过我不能出去的，我老爸是族长，等他退休了，族长就轮到我了，所以我没法出去啦。” 洛影旎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 “不过听你这么说，外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好的。” “……嗯。” 胡闹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并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多言对洛影旎造成什么影响。 “对了，你说好要帮我做个新面具的，我需要不少材料，你得和我一起找，我找不到！” 胡闹岔开话题，他的确需要重新做一个面具，和之前那个只用石膏和摩拉制作的不同，这次要做的复杂很多。 其中要用到不少珍稀的矿物，层岩巨渊里肯定有，但是在哪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就需要某个答应帮他一起的少女出场了！ “知道了知道了，唔，时间也差不多了，拿上东西我们就走！” 洛影旎带着胡闹去仓库找了个大背篓让他背上，随后就带着他往矿场走去。 渊民们采矿，虽然还是多以白铁矿这类的锻造用矿为主，但找到的宝石矿和珍稀矿物也会单独标注出来。 虽然不参与到贸易当中，但渊民们也是知道，不同的矿石有着不同的价值，想用白铁矿的价格拿到夜泊石，那是做梦。 胡闹也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全部说给了洛影旎听，其中大多数材料都很常见，摩拉也不再需要反而是以更珍贵的石珀替代。 但有些矿物，洛影旎虽然听说过，但它们根本就没有相应的矿脉，都是很珍贵的伴生矿或变异矿。 想要找齐恐怕需要不少的时日，当然，对此胡闹一点也不急，只要在十四个月之内找齐就行。 在寻找材料的过程中，胡闹也逐渐融入到了渊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他成为了洛影旎固定的搭档。 两人一同负责巡逻，探索，挖矿，站岗等等工作。 这样平静的生活，持续了一年光阴。 第88章 时光匆匆 “胡闹！” “我在。” 咔，咔咔，咔咔咔！！！ 疯狂转动的机械零件，古老的机关大蛇发出属于它的咆哮，巨大的钻头向着举着大剑的少女冲来。 面对这种攻击，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该是躲避，但洛影旎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轰！！！” 巨大的钻头与一面岩石大盾猛烈相撞，爆开的烟尘中，一抹红光踩着胡闹的头一跃而起，手中大剑猛的砸在机械巨蛇的“头”上。 轰！！！ 胡闹感觉手上力道一轻，趁势向上一送，闪身来到巨蛇身下，右手长枪瞬间幻化为一把黄金长戈重重扫下。 咔嚓~ 受到重创的巨蛇身上传来零件碎裂的声音，不知到底是哪里裂开了。 咔咔咔！！！ 一阵响动后，巨蛇钻头朝下迅速消失不见，两人见此同时开始倒数 “三，二，一，跳！” 向两个方向迅速跳开，下一刻他们原本所站的位置，便出现了一个不断向下流动的流沙坑。 “来了！” “早等着它呢！” 起跳瞬间，胡闹身上金鳞宝甲就已浮现，红色的光芒亮起，在遗迹巨蛇从地下钻出的瞬间，炽热的火红光流迎头痛击！ “阿影，那个要来了！” “交给我！” 再次遭受重击的遗迹巨蛇开始在四周疯狂旋转，四颗黑色的污泥被它汇聚起来，一颗黑紫色的能量球逐渐成形。 见到这一幕，早有准备的洛影旎拿出自己的流明石，净化的光芒瞬间溶解污泥，短路的遗迹巨蛇也在此刻瘫倒下来。 抓住机会，胡闹迅速靠近手中长枪狠狠刺下将核心破碎。 “轰！！！” 庞大的遗迹巨蛇顿时散架，各种各样的零件撒了一地。 “啪~” 两人默契击掌，终于将这个大家伙拿下啦！ “我警戒，你来拆零件，动作快点啊~” “知道了，放心，很快的。” 洛影旎去四周警戒，胡闹则开始在一堆报废零件里找那些还可以用的，说来也奇怪，这些老古董他是真搞不明白，是怎么做到零件强度这么高的。 尤其是它用来掘削山岩的巨大齿轮，哪怕经历了那种强度的战斗也只是略有磨损，还不好说是刚刚战斗造成的，还是它平日就在这里挖挖挖造成的。 挑挑拣拣了一大堆，胡闹一口气塞进了自己的内洞天当中。 “你好了没呀，那群家伙就要来了！” “好了好了，我们走！” 把有用的东西全部打包带走，两人一同从一条崎岖小路迅速撤离，在他们走后不久，一群黑盔甲来到了这里，它们徘徊了一阵，又转身回到了原本所在的位置。 而在它们之中，唯有一“人”仍在望着胡闹他们离开的方向，似是语言又像回响的声音从空无一物的盔甲中传出。 【离去，离去……！无所不至的斗争之影，并非汝等所能承受！】 它站在那里，哪怕面前空无一人也在不断的重复这句话，不知过了多久，才转身继续在这漆黑的巨渊中游荡。 ———————————— “呼，呼，到这里应该就可以了。” 因为跑得太急，洛影旎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看着身边脸不红气不喘的胡闹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家伙，为什么，一点也不会累啊！” 闻言，胡闹贱兮兮的耸了耸肩，经过一年时间与方相之力的融合，他的身体早就踏非人的领域，想要让他感觉到累，再加十倍运动量还差不多。 “你先休息，我给归渊大叔他们传个消息。” 说着，胡闹取出一个小巧的机关，使用仙力刺激上面的流明石使它亮起光芒，与此同时，渊民聚落当中的机关也跟着同步亮起。 这是胡闹这一年来捣鼓的小玩意儿之一，借助流明石可以传递光芒的特性，使用仙术构造联通通道，就可以远程同时激活两块流明石达到简短通讯的作用。 “这都是咱们打烂的第四条大蛇了，你要的东西凑够了没有呀？” 喘过气来的洛影旎凑上来对胡闹问道，这一年来，她和胡闹可是做了不少事情。 除了聚落里安排的任务外，他们一起挖矿，探索深渊，找寻元素力充盈的地段，还有斩杀魔物等等。 而这遗迹巨蛇，是他们很早之前就盯上的古老机关造物，胡闹说它很有用，洛影旎就陪着他一直在猎杀这种机关造物。 这个过程中，他们认为关于古老工厂的传说很可能是真的，因为这种机关造物，不管他们怎么找，也只能找到一台。 干掉一台，大概两个月左右就会出现第二台，第二台被干掉之前绝不会出现第三台。 那说明，后出现的这些很可能就是隐藏在某处的那个工厂制造出来的。 “应该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要看归渊大叔的手艺了。” 胡闹狩猎遗迹巨蛇，为的就是它那坚硬且有着神奇力量的齿，准确来说是为了获取锻造自己武器的材料。 半年前，俩人探索的时候，他在一处古老遗迹中找到了一枚磨损严重的古老枪胚，归渊大叔说可以帮他重铸成优秀的武器，虽然达不到神器级别，但肯定比他现在用的白缨枪之流强得多。 对此胡闹当然是乐意的，但听归渊大叔说材料越好，锻造的成品也就越好，他就没着急使用普通的白铁矿锻造，而是盯上了遗迹巨蛇。 这台古老机关，渊民们一直是知道的，但因为它一直都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挖呀挖呀挖，他们也就懒得去招惹它。 但第一次见到它，胡闹就有些看痴了，那是比遗迹守卫者更加美丽的存在，他迫不及待的想把它拆开仔细研究一番！ 同时他也注意到，遗迹巨蛇那无坚不摧的齿，一定是非常优秀的材料。 于是，他便准备对这台大蛇下手，而得知了他想法的洛影旎，自然也跟着一起来了。 除了第一次打的时候，两人经验不足吃亏受了些小伤，后面越打越轻松，时至今日，庞大的机械巨蛇在他们手中，不过是难拆一点的玩具罢了。 这一年来，胡闹的力量堪称脱胎换骨，他觉得打以前的两个自己都没问题！ 现在的自己，应该相当于三分之二个申鹤师姐了！ ———————————— ps:关于魔物实力这一块，我觉得实际情况，十台遗迹巨蛇恐怕都不够古岩龙蜥一个拆的，虽然游戏里它们都是首领级的，但实际我觉得应该还是有所差异。 就酱~ 第89章 没有结局的故事？ 遗迹巨蛇的齿，别看有那么大一块，但能用的部分其实相当有限。 “归渊大叔，我们回来了，加上这些，锻造材料应该足够了？！” 一回来，洛影旎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胡闹去找自己老爸，胡闹同样带着期待的问道。 看着又一块巨大的齿轮摆在自己面前，已经处理过三次同样齿轮的洛归渊点了点头。 “足够了，剩下的交给我，保证给你一把不错的兵器！” 胡闹的实力，经过这一年的观察，洛归渊也已经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对于该给他锻造一把怎样的武器，他心里也已经有数了。 “好耶！” 听到这个消息，最兴奋的反倒是洛影旎。 “终于解放了，不用再陪着你这家伙四处乱窜的去找材料了！” “是是是，感谢阿影你的支持，要不是你我要找齐这么多材料还不知要猴年马月呢~” 这是实话，不止是武器的锻造材料，还有面具的锻造材料，这些全都是洛影旎陪着他在整个层岩巨渊乱窜才找齐的，两人不止一次陷入险境，好在最后全都有惊无险。 在这个过程中，两人也培养出了一份独一无二的默契，只要对方站在后背就可以无条件信任的默契。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年，不止胡闹的实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洛影旎的变化同样不小。 女孩的发育的确是比男孩要快不少，只是一年的时间，洛影旎个子又往上窜了不少，虽然还是比胡闹矮一个头，但两人可是差了三四岁呢！ 好在胡闹自己也在长，虽然没有洛影旎变化那么大，但应该还是长高了一点的。 就是最近感觉嗓子不太舒服，有时候，那个，嗯……也会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是生病了，但问了聚落里的医生，还有归渊大叔，他们却都是一脸笑呵呵的说是好事…… 什么好事，会让人觉得难受啊！ “不要停，不要停，多夸点我爱听！” 洛影旎眨巴着大眼睛，让胡闹不要吝啬赞美，尽情赞美她，对于这点小要求，胡闹自然不会拒绝。 看着两人的互动，洛归渊笑呵呵的让他们暂停一下，他叫胡闹把东西都先搬到工坊去，他过会儿就去给他锻造武器。 “好嘞！” 胡闹闻言，当即带着所有材料就往工坊走去，他算是受够了半个月折断一根枪的日子了。 等他走后，洛归渊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转为严肃。 “影旎，我不是说过，不要和胡闹走的太近了吗。” “谁，谁跟他走得近啦！” 看着女儿俏脸绯红的反驳，洛归渊脸色一沉。 “你不小了……” “我才十岁！” 洛影旎大声打断了自己老爸的话，脸上的表情让洛归渊也有些诧异，不是说他从未见过女儿这样，反倒是她现在的样子，才是他熟悉的那个女儿。 “我才十岁，我还是孩子，我可以淘气，可以任性，可以只凭着感觉就去喜欢一个人，哪怕他早晚要走，那我也要等他走了再变回洛影旎！” 阿影望着父亲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洛归渊叹了口气，他想到这一年来，女儿的表现都和同龄的孩子一样，任性，淘气，充满笑容…… 这些都让他无比担忧，她可以不成熟，但如果有天，胡闹离开了，自己也死了，那不成熟的她该如何接过他身上的担子，带着这个聚落继续前进？！ 不过现在，他稍微放心了一点，女儿并没有因为待在胡闹身边就变得天真幼稚，她还是那个被迫成熟的她。 “影旎，他不是你妈妈，你也留不住他。” 闻言，洛影旎干脆转身，扔下一句话便离开。 “我一直都知道。” “唉……” 洛归渊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女儿到底是不是在嘴硬，更害怕自己和她母亲的事，给她带来不切实际的幻想。 影旎，这个名字在渊民当中实在是有些鹤立鸡群了，这是当然的，因为起这个名字的是洛影旎的母亲，一个来自璃月港的冒险家。 他与她的邂逅，是一场俗套但美丽的英雄救美，璃月的冒险家与巨渊的原住民，他们是那么的不同却又被彼此深深的吸引。 最终，是她做出了牺牲，留在了丈夫身边，并找到了人生这场大冒险中，最珍贵的宝物。 洛归渊曾经说过很多次关于洛影旎母亲的故事给她听，可他们的经历，世上有多少人可以复刻？ 至少，他觉得胡闹绝不可能为了洛影旎留在巨渊，无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来历都不可能。 那洛影旎可以跟随胡闹一同离开吗，如果她愿意，洛归渊可以放手，但自己的傻女儿，她将爱意小心翼翼的藏起，用幼稚与任性接近爱人，这如何能让你达成所愿？ “算了，我不管了，孩子不遭受打击，怎么长大。” 叹了口气，洛归渊不再想这些，这是洛影旎和胡闹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毕竟这只是两个孩子，出不了什么大事。 “探索十九号，去！” “你又在放这种机关鸟啊？” 洛影旎刚来到工坊附近，就看到胡闹又放飞了一只机关鸟，凑上来好奇的问道。 “嗯，希望探索十九号能继承前面十八个前辈的遗愿，成功完成任务。” 这些机关鸟，是他用遗迹巨蛇身上拆下来的零碎部件拼凑的，除此之外他还做了很多钻机之类的送给了聚落，挖矿战斗都好用。 现在聚落高处，可是连弩机他都给配置上了，安全性直升n个档次！ “所以，你到底要找什么呀？” “唔……等我找到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告诉你！” 说起来，这个还是她最开始问的，当时他忘了，后来在找元素力丰富地段的时候看见蘑菇怪想起来了，但这家伙自己好像忘了个干净。 “哼，爱说不说！” 洛影旎大眼睛转了转，实在猜不到，抱胸冷哼一声放弃了打听，本来被臭老爸说了一顿心情就不好，这臭家伙还自己。 想着，她迅速给了胡闹一腿一脚，在后者一个趔趄的时候，笑嘻嘻的快速逃走了。 一会儿臭老爸就要来了，她现在不想再看见他，所以就先溜了~ “这家伙……” 看着逃走的洛影旎，还要留在原地等洛归渊过来的胡闹叹了口气。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刚刚放飞的探索者十九号居然很快就飞了回来，口中还衔着一根嫩草！ 第90章 巨渊中的花 洛影旎前脚刚走，后脚洛归渊就来到了工坊，他看胡闹还等在这里，直接挥手打发他该干嘛干嘛去，这里用不着他。 虽然他觉得归渊大叔的态度好像有些怪怪的，但刚好探索者十九号带来了重要的信息，他当即告辞离去。 待到稍远的地方，他再次放飞探索者十九号，这次他跟了上去，别看机关鸟不大，有风元素法阵铭刻，飞的可一点也不慢。 一人一鸟很快就来到了一条地下河边，顺着河道继续向上，到了一处地下瀑布，前方就再也没有可以通人的路。 但却有一个可以容纳机关鸟通过的小洞，这里胡闹来过几次却都没有发现那个洞，果然使用小型机关是正确的选择！ “轰！！！” 一拳打出，四周用岩元素再加固一次，一个可以容纳一人出入的人工洞口就开凿好了。 跟着机关鸟进入后，再次七绕八绕，又跳下一次后，一抹绿意映入胡闹眼中。 在这除了岩石就是地下河的层岩巨渊之底，这里出现的不是点点浮萍，而是大片大片的绿植，中间还有一棵已经枯死的朽木。 “这里，可以，草元素力非常充裕……” 闭目感受了一阵，胡闹点了点头，这里的草元素力异常充盈所以才让这些植被，在不见光照的情况下生存了下来。 但没有阳光，也决定了这些植被不会长得太好，更不会有开花的可能。 不过没关系，胡闹有办法解决。 “呼，虽然之前有试过，但真要做了还是有些紧张，没事没事，就当是给那丫头的报酬了，来！” 当即，胡闹开始逆转自己体内的仙力，他将仙力重新化作雷，火，岩，草四种元素力，将吸收日精之气转化仙力的过程逆转过来。 顿时，他的体内产生一股被烈火灼烧的炽热之感，金色的光芒有从他体内散发而出，吸收了这股光芒的周围植被开始迅速生长起来。 植物也是生物，繁衍也是它们的天性之一，之前因为缺少阳光，它们不得不压抑住开花的欲望。 但现在，胡闹的人造阳光让它们得到了补充的同时，产生了错觉以为能量充足可以开花，所以短时间内，一个个花苞长出，一朵朵鲜花绽放。 “呼~呼~呼~” 见到这一幕，胡闹暂停了逆转的过程，满头大汗的喘了几口粗气，这么做，放在以前那就叫走火入魔心火焚身，没想到现在他居然主动这么做了。 那反噬是真滴大，就连他现在的身体素质都不太撑得住。 好在看着周围繁花盛放的场景，他也不算白用功，从内洞天当中取出十几颗石珀围成一个圆球，中间放上一块特别亮的流明石，把它挂在顶上，胡闹满意的点了点头。 ———————————— “你干嘛啊，我们还得去巡逻呢，拉我来这里做什么？” “哎呀，等你到了就知道了嘛。” 胡闹没细说，只是拉着洛影旎的手带着她来到了他刚布置好的地方。 “嘁，这里能有什……” 穿过洞口，洛影旎此生从未见过的景色映入她的眼睑，纵使只是虚假的阳光，仍旧将这里照射的熠熠生辉。 清澈的河流，奔腾的瀑布，繁花盛放，芳草鲜美，这是在层岩巨渊绝不可能出现的美景，也是胡闹为洛影旎准备的惊喜。 “刚来的时候，你不是问过我，花草长什么样吗，你又不肯跟我上去看，我就只好在这里找了，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胡闹说着，却发现洛影旎已经转身想要离开了，这让他有些诧异，你就没点想法吗？ “我还要去巡逻，辛苦你了。” 最后一个音，洛影旎察觉到自己有些颤抖，连忙低头快速离开了这片虚假的世外桃源，只留下胡闹一人呆呆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我是不是准备错了，好像也是，花草什么的，除了看也没什么用处，那该准备更实用的东西来感谢她比价好吗……” 并没有察觉到重点所在的胡闹仍旧在原地想着，快步离开的洛影旎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那里很美，真的很美，无论是繁盛的花草还是光中的他，但就像这副光景绝不可能出现在层岩巨渊中那样，他也不该属于这里。 胡闹的好意她明白，他甚至记住了就连自己都已经忘记了的问题，但刚刚与父亲的争吵，现在他又把这虚假的一幕呈现在自己眼前。 这无疑是又一次提醒了洛影旎，他不属于这里，就像那虚假的繁花盛开，终究会回归原本的样子。 “我，只是想做个任性的梦，谁会想抓住梦不放啊，所以不要再来吵我了，明明，明明你的目光从没有放在我的身上，又为什么要做这些……” 蜷缩在冰冷的岩石旁，洛影旎想到了曾经的某个画面，时至今日，他的目光究竟有没有改变呢？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是想做一个梦而已，一个早晚会醒来的梦。 她有着梦醒来的准备，但是在那一天真正到来之前，请不要再来打扰她。 第91章 虺怨 胡闹自以为是的谢礼并没有取得他预想中的结果，对此他颇为苦恼。 这一年以来，洛影旎真的帮了他许多，他也真的已经将她当做一位手足亲朋，所以才会想要也为她做些什么表达谢意。 原本他以为在层岩巨渊做一个花园是个好主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洛影旎从来不离开巨渊之底哪怕上去看一眼都没有过。 只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幼稚了，毕竟她可是洛影旎，虽然表现得像个调皮任性的小女孩，实际上却是个非常可靠的人。 这样的她，自己做这些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事情，会被她冷淡处理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我该给她什么，给她也做副铠甲？” 挠了挠头，胡闹重新思考自己有什么带有实用价值的东西，是洛影旎可能喜欢的。 想来想去，她似乎说过自己的金鳞铠很帅，那要不自己也给她做一副铠甲，虽然达到金鳞铠这种级别不可能，但好一点的仙器铠甲的确是可以试着做做看。 只是短时间内肯定是来不及了，距离“那个”到来，还有不到两个月，准确来说是还有52天的时间。 这五十二天，他不打算有什么别的大动作，准备静心积攒仙力应对即将到来的考验。 “那就先不急，反正后面日子长着呢。” 这么想着，胡闹也不再继续纠结，离开这里回到了聚落之中，因为他本着不浪费原则带走了那颗假太阳，这个人造小花园，也开始快速凋谢。 等到胡闹回来，归渊族长的锻造也已经接近尾声了，在原胚的基础上添加材料进行锻造，比从零开始锻造一把武器要快的多。 并且归渊族长有着火属性的神之眼在手，对火焰温度的掌握得心应手，进一步加快了他的锻造速度。 到了这个时候，长枪整体已经能看出些许端倪来了，样式与璃月最常见的长枪款式很像，很经典的款式，有着枪尖的同时保留了枪刃，可以进行刺或砍等攻击。 “呲~~~” 最后淬火时，一股紫色的气息从枪尖冒出，幻化成一条长虺对着天空发出无声的咆哮。 “成了。” 洛归渊将长枪抛给胡闹，后者接过后仔细打量了起来。 这杆长枪整体黝黑，但从枪尖到枪杆末尾，有着一条赤铜色的宛如长蛇的符文缠绕。 “曾有传言说，深邃幽暗的地下生活着一种庞大的虺（hui），它们怀着对地上世界的憎恨与恶意，永远不停的挖掘着连通一切的隧道。” 似乎所有优秀的武器都要有一个古老的故事，累够呛的洛归渊休息了一会儿后，对着胡闹也讲出了一个流传甚久的故事。 现在来看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些遗迹巨蛇的确与传说中的巨大虺类有所关联。 或者干脆就是记录这个故事的人，当时就是看到了正在打洞的遗迹巨蛇，误以为这是一种没见过的虺。 不过看着那条盘踞在长枪上的蛇形符文，以及刚刚的幻象，第一种可能性应该比较大。 长枪到手后，胡闹掂量了一下，随后甩了个枪花，满意的点了点头，手感很棒！ “这把枪，底子是那块原胚自然不用说，你们找来的那机关零件也的确不错，它不会比以前千岩军那些老家伙用的千岩长枪差！” 闻言，胡闹脸上的笑再也压抑不住，爱不释手的摸了摸手里长枪。 他相信归渊大叔不会吹牛，那这把枪可就真的厉害了。 千岩长枪那是什么，是千年前千岩军最好的制式装备，不要觉得量产的就不是好东西，能被千岩军选中，已经能说明它的优秀。 更何况，千岩长枪的材料是什么，是孤云阁的碎块啊，孤云阁那是什么，是帝君投下的岩枪所化山峰。 四舍五入一下，千岩长枪那可就是用帝君神力铸造的武器，遗迹巨蛇和帝君有可比性吗，没有！ 能用它身上采集到的素材制造一把堪比千岩长枪的武器，已经远远超出胡闹的预期了，他原本就期望这玩意儿能硬一点，别动不动就断了就行。 “锋利度不用多说，削铁如泥那是基本的，坚固程度也是，哪怕是你，这辈子估计也用不坏它。” “嗯嗯！” 那就再好不过了！ “另外，这把枪上的符文似乎也有着特殊的作用，应该是沾染了那种传说虺类的怨气，使用它的时候一旦用元素力激活符文，便能暗中侵入敌人的弱点。”（+暴击率） 还有惊喜？！ 听完洛归渊的一系列描述，胡闹不由内心感叹，这小半年对遗迹巨蛇的追杀真是没白费啊~ “胡闹，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影旎那丫头呢，你们没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洛归渊才想起自己闺女，这俩孩子不是一直形影不离都快黏一块去了吗，怎么这会儿就他一个了。 就算她现在不想见自己，也不用做到这个份上。 “啊，归渊大叔，其实，那个……” 胡闹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洛归渊说明了他之前做的，包括一开始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前因后果。 等他说完，发现洛归渊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自己，他就更不好意思了。 “我以为她能喜欢的，不过我明白了，阿影肯定是喜欢更实用一点的东西，我准备给她做一副铠甲！” 听胡闹这么说，洛归渊的心情更复杂了，知女莫若父，自己傻闺女那点小心思他还能不知道吗？ 只怕胡闹准备的，不仅仅是她喜不喜欢的问题，这个时候在层岩巨渊弄这些东西，无异于狠狠给那傻姑娘来了一巴掌要她认清现实。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那傻丫头真做梦给自己陷进去了。 想到这里，洛归渊拍了拍胡闹的肩膀，表示他想的没错，就这么想！ 等洛归渊走了，胡闹把手中长枪小心收入微洞天后才想起，自己好像还没给它起个名字。 既然锻造者没起的话，那就理应由他这个主人来，既然是与传说中的虺有关，又沾染了虺的怨气。 那不如就叫它【虺怨】好了！ 得到了新的武器，胡闹有些手痒，刚好洛影旎此时也收拾好情绪回来了，两人合计了一下，准备去对那台一直徘徊着的遗迹重机下手。 “之前那个，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会喜欢的，不过你放心，我想到你会喜欢什么了，这回肯定包你满意。” 路上，胡闹斟酌着开口道 洛影旎给了他一个白眼，让他不要再做这种多余的事了，还是好好想想他考验的事情。 她记得，没有多久了。 至此，胡闹自身能做的所有准备全部做到了最好，一把趁手的武器，一副新打造的面具，制造的一些机关。 最后的几十天，他没有再做别的事，一心修行积攒仙力，直到最后七天才结束闭关。 第92章 布置 “黑岩厂停工了？！” 璃月港内，惊讶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哪怕是那些早有准备的大商人，听到黑岩厂真的完全停工仍旧咋舌不已。 其实，在半年前黑岩厂陆陆续续有员工放假回归，并且一歇就是一年的时候，不少关心此事的人就已经有所猜想。 但那时他们拿不准，这些回来的人真的是黑岩厂为停工做的准备，还是真的单纯用不了那么多人开始轮休。 毕竟自黑岩厂建成开始，哪怕是海灯节期间，仍有人在那里工作着，很难想象它居然有一天会停下来。 “总务司发告示了，整个层岩巨渊都被封锁了！” 哄！！！ 又是一枚重磅炸弹投下，总务司发告示，层岩巨渊封闭，这怎么看都像是要长期关停黑岩厂啊！ 那这么说…… “那个小丫头，要发财了！” 不少关注此事的大商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这件事的影响，而是一个自称凝光的小丫头。 那是商界新晋的一颗新星，从一个臭卖鱼的到如今一家小商会的老板，她只用了短短三年。 而就在半年前，黑岩厂员工第一次回来时，两种猜测说法甚嚣尘上。 她竟十分果断买入了大量矿石，下到黑铁矿上到夜泊石，从最基础的锻造用矿到宝石原石屯了一个令人咋舌的数量。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豪赌，凝光商会势头虽然不错但终究只是一个小商会，她这三年赚的所有钱拿出来，也才勉强吃下这些。 若是黑岩厂后来没有真的关停，那她不惜高价买下的大量矿物至少要折价三分之一才能出手，痛打落水狗，打死每一个竞争对手这是璃月商界再正常不过的手段了。 可如今，黑岩厂竟真的停了，那她手里的矿石可不只是翻了几倍那么简单了。 要知道当时可是有着不少人死活不信黑岩厂会停，拿凝光当冤大头一般把自己所有库存都高价卖了出去。 现在整个璃月市场上，除了像是飞云商会那样的大商会可以自给自足外，那些卖了库存的小商会但凡要做矿石生意，那基本都要看凝光商会脸色了。 而璃月是什么，契约之国，黄金之国，矿石之国，谁家还没有些矿石生意了！ “咦，师傅不在吗？” 一个头上梳着双环髻的小丫头，好奇的左看右看也没找到自己的师傅，犹豫三秒之后，她决定回家和老爸一起练习厨艺！ 璃月港内的起起伏伏暂且不提，玉京台上，一群人正看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公务欲哭无泪。 “甘雨姐姐，您可一定要快点回来啊！” 这些欲哭无泪的，正是璃月凡俗权力的巅峰之人，璃月七星，可他们此刻，就像是被先生留了超大量课业的学生一般难受。 只因原本负责这超大量公务的甘雨不在，只给他们留下一句帝君召见就匆匆离开了。 这时候他们是真羡慕在外带兵的开阳和瑶光啊，他们两个家伙凭什么不用处理这些啊！ 与此同时，奥藏山，庆云顶，琥牢山三处仙家洞府大开，三位仙人同时向着层岩巨渊的方向飞去。 “真君，师弟……” 申鹤看着留云借风真君离去的方向，心中明悟是胡闹的劫数将至了，但她并未有过多担心，她相信胡闹能化险为夷。 留云借风真君，理水叠山真君，削月筑阳真君，歌尘浪市真君，璃月的三眼五显仙人，只差一位降魔大圣便全员到齐了。 只是赶来的几位仙人都知道那位不会来的，不是他不愿，而是来了也没用，此次召集众仙非是为了杀伐，所以甘雨哪怕作为半仙之身也来了，却没有呼唤那位降魔大圣。 “帝君。” “嗯，开始。” 眼见众仙到齐，岩王帝君率先出手，笼罩四方的玉璋护盾化作天幕，从内而外笼罩了整个层岩巨渊。 这过程中，一些盗宝团之流也被排斥了出去，纵使是盗贼，岩神也不想他们死于非命。 “敕！” 见到帝君出手，留云借风，理山叠水，削月筑阳三位仙人也一同出手，三座法阵展开将巨渊之口盖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甘雨丫头，不要紧张，我和你一同完成最后一步。” 看出甘雨似乎有些紧张，萍姥姥笑着说道，闻言，甘雨点了点头，深呼吸后手中出现一颗灵珠缓缓上升。 萍姥姥拨动手中古琴，音浪之中蕴含生机无限，甘雨放出的灵珠被音浪扫过后，不断释放出同样蕴含生命之力的甘霖。 层岩巨渊这片总体来说还算荒芜的地界，这么一番操作下来，竟变成了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模样。 “帝君，若是那孩子无法通过考验……” “到时我自会出手，无需担忧。”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内心松了口气，将胡闹最终的考验场所设置在层岩巨渊，帝君是真的用心良苦。 关于黑岩厂等俗世事物的影响就先不提了，光是召集众仙做的这些准备，也就只有帝君才能做得到了。 而如果换做是别的地方，他们这么做，一定会被判定为干扰考验，世界的审查机制就会暂停。 但层岩巨渊就不同了，这下面有什么，众仙心底一清二楚，世界也是，所以封锁层岩巨渊它不会管，这样就可以侧面帮助胡闹减轻考验的压力。 有着帝君的屏障，众仙的封锁在，哪怕是再强的鬼物，都不可能从上面下去。 你以为帝君的玉璋护盾只在地面上围了一圈？错，那是一个圆柱体！ 在璃月民间，似乎认为鬼是没有实体的，所以就能穿过一切障碍，这说法大体上没错，但不适用于地下。 因为大地本身就是岩元素力沉积形成的，而鬼，说白了还是元素力和精神力的混合物，它们能穿过普通物体，只是因为上面没多少元素力，但它们想遁地，那可就是十分困难了。 这也是为什么帝君的护盾只往下渗透了一千米，要是有鬼能遁地一千多米，那它压根用不着遁地，来和帝君打一架，正大光明下去就得了！ 同时甘雨和萍姥姥在这里散布了大量的生命之气，这些气息会吸引巨渊底下的鬼物向上冲击。 等它们上来，迎接它们的便是仙人全明星的豪华招待。 现在，在帝君的安排下，最好的场地，最强的准备都已经做完了。 他们剩下能做的，就只有等待层岩巨渊内的胡闹能否撑得过这一关，说实话，把最终考验的场所定在层岩巨渊，其实钟离也在赌。 在这里，仙人们虽然能把外界的影响全部隔绝，可层岩巨渊内可能存在的鬼物，可一点也不比外面简单。 甚至如果他赌错了，胡闹将要面对会比外界可怕万倍，如果真到那一步，那他只能出手打断考验以放弃方相之力为代价，救回胡闹。 第93章 最后的准备 最后的七天到来时，胡闹的精神当中开始不断出现心悸之感，他知道，时间到了。 他走出闭关之地，前往渊民聚落做最后的告别。 “出来，我虽然闭关了，但对周围的感知可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那我这些日子不是白费了？” 洛影旎挑了挑眉，从一块大石头后面走出，胡闹闭关了四十五天，而她每过三天来为他送一次食物，没送食物的日子却也就在这附近巡逻，斩杀所有靠近的魔物。 这些，闭关中的胡闹都看在心里，洛影旎作为朋友，真的没话说了，或许这就是书中说的，足以称得上挚爱亲朋的人？ 那等他完成考验，是不是要回来和她结个拜？ “阿影，你说等我平安回来，我们……” 洛影旎心跳加速 “我们，结拜怎么样？” 好，死了。 ( ''-'' )ノ)`-'' ) “谁要跟你结拜，等你平安回来再说！” 说完，洛影旎轻哼一声，走的更快了，莫名挨了一个大逼斗的胡闹摸了摸后脑勺，自己又说错话了？ 可他真心觉得，以两人的关系，结个拜一点也不过分！ 两人回到聚落后，胡闹找到了归渊族长，正式向他辞行，最后的考验十分危险，他必须到远离聚落的地方去。 “感谢您这些日子的照顾！” “不必客气，胡闹，我虽不知你要面对何物，但祝你旗开得胜！” “一定！” 胡闹点头应道，转随即头看向洛影旎。 “我走了？” “快走，早点回来。” “行！” 啪~ 不用多说，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两只手掌发出清脆的响声，下一刻胡闹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向着巨渊更深处不断深入。 “一定得，安全回来啊，臭胡闹。” ———————————— 再次说到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层岩巨渊到底有多深？ “难道这里真的没有底，不可能，肯定还是我下的不够深。” 胡闹在一片遗迹前停下了脚步，以他自身的感知，此地距离渊民们的聚落应该已经相当远了，他起码向下跳了四次才抵达这个深度。 这一路上，他尽量避免战斗，实在避不过去的，则是直接用肉身力量砸死，不动用丝毫仙力。 一直到了此处，他觉得应当是差不多了，这整座巨渊底下，遗迹秘境数不胜数，魔物更是繁多。 他不知道自己的最终考验到来到底会引起多大场面，但有一个可以依托的地方肯定比赤条条硬刚要强。 “先把丘丘人清理了。” 虺怨在手，胡闹杀入遗迹内的丘丘人营地，说来也奇怪，丘丘人这种魔物，还真是哪哪都是。 上面有下面还有，好像不管在哪都能找到，并且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不强。 这个丘丘营地，十几只丘丘人，两只丘丘暴徒很快就被胡闹砍瓜切菜一样清理了干净。 “现在就不是该省的时候了，能用就要用了。” 这闭关的四十五天内，他并没有扩展自己体内的仙力容量，而是一直在制作储存仙力的仙家符箓。 根据传承内容，考验只会进行四时辰，即子丑寅卯四时，时间一到，真正的方相之力就会融入到胡闹体内。 “轰！！！” 先将所有的遗迹废墟全部扫平，胡闹拍了拍自己身后的岩壁，一个个法阵在其中隐匿。 “辛苦积攒的机关兽，也终于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胡闹大手一挥，大量机关从微洞天内被取出，这些都是他依靠拆解零件重新拼凑出来的。 他没那个精力给它们全部做成遗迹守卫者那样的自律战斗机关，所以全部做成了组合机关。 以流明石为能源的弩机，配合一个只会索敌和扣动扳机的人偶，便是一个好帮手。 而这样的好帮手，他足足准备了三十个，摆满了四周所有的高点。 “护盾套个二十层，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根据传承中的经验，劫难最艰难的就是开始后的前三个时辰，尤其是第二个时辰开始的时候，鬼物将彻底疯狂起来。 而一旦度过第二个时辰，方相之力就会一点点的开始融合，到那个时候，胡闹面对鬼物的压力就会减小很多。 这是一场拉锯战，前半场胡闹大劣，后半场大优的那种！ “呼~” 做完该做的一切，胡闹在原地盘坐，开始调整状态，静静等待着最终考验的到来。 第94章 鬼气弥漫 呼~ 忽然间，胡闹觉得一股寒意开始自心底快速地弥漫出去，仿佛在这一个瞬间，自己被丢入了冰潭之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仿佛就在耳边，喋喋不休的妄语，横死者的不甘、痛苦、哀嚎全数在他脑中炸开。 这种感觉，让他立刻开启了所有准备好的防御机关，下一刹，漆黑的巨渊被流明石的光芒照亮的如同白昼！ “啊！！！！” 一些刚刚冒头的鬼物，还不等做些什么，便被蕴含着强大净化力量的流明石消灭，不过它们只是连杂鱼都算不上的炮灰，真正的危险显然仍未到来。 “嗡！” 胡闹的眼眸中，金色的光芒亮起，他能看到无数黑紫色的气息仿佛一场风暴开始汇聚。 “啊！！啊！！！” 风暴中，一只只手，一张张脸都在疯狂的表达着渴求，这些被困于巨渊之地的亡魂，此刻被强制唤醒作为炮灰，痛苦与愤怒只能发泄到胡闹身上。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连流明石都足以应对了。” 没有急着浪费仙力，他就看着那些鬼物撞在护盾上，然后被流明石的光芒净化。 这里是层岩巨渊，最接近地脉的地方，这些被净化的鬼物，可以直接融入地脉，也算是另一种超度了。 “a！！！” “嗯？” 忽然，一声丘丘人的惨叫吸引了胡闹的注意，被方相气息吸引来的应当只有鬼物才对，魔物对元素力的感知更加敏锐，它们应该巴不得远离这里，怎么可能有丘丘人过来送死！ 但很快胡闹就得到了答案，最先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是一只深渊法师，但与一般的深渊法师不同的是，它浑身散发着黑紫色的鬼气。 而那些丘丘人，则全部都是这只深渊法师原先洗脑后的魔物。 “噗呲~” 看着冲上来攻击护盾的丘丘人，胡闹一枪刺出将它杀死，可丘丘人的尸体竟没有腐化，反倒开始弥漫出缕缕黑雾。 见到这一幕，胡闹面色微变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那只被他杀死的丘丘人，面具上浮现出许多黑色的花纹，而冰冷的尸体则再一次对护盾发起进攻。 鬼上身！ 这些鬼物，在操控这些丘丘人的尸体！ “本以为对付鬼物用不上，还好我有顺手做几个练手的习惯。” 说着，胡闹从内洞天中再次取出四个机关，它们个个三头六臂，六只手臂上各有一把锋利无比的砍刀。 面对那些被鬼上身的丘丘人尸体，手起刀落便将它们剁成了肉泥。 有实体的生物流明石的净化之光效果不佳，没想到这些鬼玩意儿还挺聪明的。 如果只是单纯力量强那还好，但如果还有智慧，那就真的需要谨慎一些了。 “a！！！” 有着刀兵和流明石弩机的双重保障，炮灰暂时造不成任何威胁，护盾他套了整整二十层，如今才激活了一个，如果按照这个效率来，放着打一年它们都打不碎。 “吼，吼！！！” 果然，不可能总是炮灰来袭击的，丘丘暴徒，这些家伙就已经不是自动刀兵所能应对的了，虽然胡闹还是能一枪戳死它们，但真正让他担心的，还是…… 轰，轰，轰 沉重的脚步，巨大的体型，丘丘岩铠王的出现再次验证了胡闹的猜想，不过他看到了对方面具下眼睛散发的猩红光芒。 这说明这只丘丘岩铠王已经处于鬼上身状态，这才对嘛，这种已经有了很高智慧的高级魔物，不会轻易被蛊惑来送死。 对付会动的尸体，可比面对真正高级魔物省力的多。 唰！唰！唰！唰！ 胡闹手中长枪快速挥舞，削铁如泥的虺怨面对连岩铠都没穿的丘丘王，瞬间将它的四肢切下，哪怕对方在鬼物的操控下仍然蠕动着想要冲击屏障，但还是逃不脱被剁成肉泥的结局。 “呼！！！” 没等胡闹松口气，一股黑气忽然冲破护盾，直扑他的面门。 下一刻，胡闹的双眸被黑色所吞噬，在他的视野里，整个都世界化作灰白色，处处都带着枯败的气息。 ‘这是，鬼气，不好！’ 心中暗道不妙的胡闹立刻催动仙力驱散了这股鬼气，这份气息因为不蕴含恶意，所以并不会被护盾挡下，但生人接触鬼气，会被腐蚀生机！ 不敢再有所大意的胡闹拿出方相面具戴在脸上，黄金四目瞬间绽放出耀眼金光，四周不少鬼物只是被这目光直视，便维持不住形体消散成烟。 “嘎啦嘎啦~” 忽然，一阵细微的挖掘声传入耳中，闭目仔细感受过后，他双腿微曲。 “唰！” “轰！” 起跳瞬间，右臂抡起一个半圆，刚刚破土而出的岩龙蜥偷袭失败，下一刻便被枭首。 对于这些会遁地的魔物，胡闹早有防备，想要靠偷袭，除非它们会瞬间移动！ “哦，终于来了个不像炮灰的吗……” 大量黑气涌动，最终化作一个凝实的身体，除了鬼物标准的血红双目，他的打扮反倒像是一位剑客？ “呲~” 在胡闹还在打量它的瞬间，鬼剑客动了，它顶着流明石的净化之光，硬生生一剑砍在护盾上。 咔啦~咔啦~ 承受了诸多炮灰攻击都佁然不动的护盾，在这一击下竟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纹。 “开火！” 见到这一幕，胡闹果断把所有弩机的攻击目标都放在了那鬼剑客身上，大量的光弹打在它身上，滋滋的声音不绝。 但这鬼剑客同时也在吸收着背后无数鬼气补给，每当它的躯体被消磨一部分，鬼气就会涌入为它修补。 而护盾最多还能再撑个七八剑就肯定会碎！ 胡闹只能寄希望于在护盾破碎之前，依靠流明石的净化能解决它了。 “咔啦~” 可惜，事与愿违，那鬼剑客依靠着似乎源源不断的鬼气，硬生生砍死了护盾。 一时间，百鬼暴动般向着胡闹涌来，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无奈，胡闹只能再次激活一道护盾将小鬼全部隔绝在外，唯独将那剑客，放了进来。 第95章 斩鬼 在今天，胡闹明白了留云借风真君为何要让他修行武艺。 面对冲上来的胡闹，鬼剑客身形居然快速后退了回去，面对他的步步紧逼，手中长剑当即向下斜斩下来。 俨然是想要将胡闹腰斩 “叮~” 可惜，他手中都已经生锈了的长剑，怎么可能破的开胡闹的金鳞宝甲。 长剑在铠甲上溅起一道火星，胡闹本人毫发无伤。 但胡闹没有料到的是，这鬼剑客一击得手后退的速度反倒更快，他不像那些好似没有脑子的鬼物，是生前的战斗经验吗？ 容不得胡闹过多惊讶，鬼剑客的速度陡然提升，攻守瞬间易势，一片剑光带着森森鬼气直冲胡闹面门。 “呲~” 运用仙力抵消鬼气，胡闹手中长枪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金光，看到金光，那鬼剑客似乎受到了挑衅一般，身影再次以极快的速度袭来。 胡闹提枪应对，短兵相接时他终于明白了曾经留云借风真君的良苦用心。 对方是鬼，只要有着足够的鬼气，身体素质想要多高就能叠加多高，胡闹凭借着融合了方相部分力量的身体素质，对拼中竟讨不到什么好处。 若不是流明石的净化损耗了对方大部分的鬼气传输，这鬼物的力气，说不定比他还要大了！ “叮，叮，叮！” 这鬼生前武艺必然是极为不错的，那柄生锈的长剑在对方手中精准的荡开了胡闹的每一次进攻，但这也让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这鬼有着生前的战斗经验，但完全没有任何可以交流的迹象，这是否说明，他只有战斗经验？ 这么想着，胡闹后退一步主动卖了个破绽，头顶空门大开。 果然，下一刻那鬼魅的身影便出现在他上空，铁剑直刺天灵，如果是一般人真的露出破绽，此剑可必杀。 可惜，他是故意的，手中长枪瞬间金芒覆盖化作长戈，胡闹顺势侧身上钩，瞬间将鬼剑客枭首。 不要以为对鬼来说砍头没有意义，哪怕是鬼物哪怕是鬼气凝聚的身体，要操控，也必须要有头。 头乃人精神源头，一个人变成鬼，为何还有着大体的人形，便是因为他们的精神只会操控这样的身体。 哪怕你将一个人的灵魂塞进一个蚂蚁的身体，那只蚂蚁下一刻就会努力试着直立行走，尽可能模仿人原本的样子。 鬼也一样。 这个鬼剑客，他生前所有的战斗经验，全部都汇集在他的脑袋里，丢了头，鬼气凝聚的身体便也跟着一起消散被净化了个干干净净。 胡闹用方相的力量亲自“超度”了这颗头，确保对方是真的消散了，不会再次凝聚实体来找自己。 这算是他解决的第一个小麻烦，体感时间的话，此时应当过去了得有半个时辰。 接下来他还有十一个半时辰要守，虽说守到第三个时辰结束就能轻松一点，但看着外面已经化作鬼蜮的模样，等丑时到来，鬼物得疯狂成什么样啊…… “哔哔哔，咔咔，哔哔” 喂喂，不是？！ 哪怕是看到鬼剑客的时候，胡闹都没有听到这声音时紧张，他望着远处正在向这里移动的遗迹重机，以及那明显不正常的黑紫色核心，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这些鬼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为何连古代的机关造物都能操控？！ “唰！” 下一刻，胡闹提枪主动冲了出去，他不能让那玩意儿靠近“阵地”，不然护盾估计抗不了两三拳，他做的机关也挨不住一下！ “啊！！！！” 看到胡闹居然敢主动冲出来，顿时引起了所有鬼物的暴动，它们哀嚎着向他发起冲击，带着死者对生者最纯粹的怨恨与渴望。 “嘁，我现在可没空搭理你们！” 金鳞宝甲绽放出金色光芒，发挥出它作为“熊皮”的作用，方相对鬼物的克制力量，让这些炮灰刚刚靠近胡闹便形神俱灭，被送去往生。 而真正的大麻烦，胡闹也不犯怵，遗迹重机，他试枪的货色而已！ 虽然这大铁块能对胡闹做的机关产生极大威胁，但对他本人来说只是小麻烦，若不是怕它毁了“阵地”会让自己陷入鬼潮当中，胡闹根本不会冲出来。 别看这些炮灰似乎可有可无的样子，只要还会力竭，力量有用完的时候，无论任何人，都要臣服于数量的绝对暴力。 胡闹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宁愿顶着鬼气冲出来拆了这个大铁块，也不会让它去破坏自己的机关。 “轰！！！” 没用几下，遗迹重机便在胡闹的攻击中化作一堆废铁，这种机关造物，其实比魔物尸体还好对付。 只要破坏它的部分零件，哪怕是鬼，都不能强行让它动起来！ 再次退回到护盾之内的胡闹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鬼潮，想着第一个时辰应该就快要过去了。 暴风雨前的宁静，可不会持续太久。 ‘只用了百分之一不到的样子，应该撑得住。’ 感受了一下体内仙力的消耗情况，对战鬼剑客和遗迹重机，他只在斩首和破坏核心的时候动用了仙力，其它都是单纯的蛮力。 这样的情况下，他体内的仙力此时非常充足。 嗤！ 一道破空声传来，胡闹下意识偏头，但还是有一缕鬼气从他耳畔穿过。 随后一缕淡淡的爪痕出现在他的颊上，丝丝鲜血渗出，并有一种腐蚀的力量不断从伤口处疯狂涌动。 胡闹惊愕，好快的速度，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而不知何时，他的护盾居然已经碎了，在他感知体内仙力的那一瞬间，护盾碎的悄无声息。 而罪魁祸首，恐怕便是他眼前这漆黑好似深渊一般的鬼物。 与此同时，通过玉牌全程看着胡闹战斗的钟离面色也凝重起来。 他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 那个好似深渊之影一般的存在，并非是一般的鬼物，它来自一个千年前，被天理降下神罚亲自毁灭的文明。 钟离见证过那天钉陨落将平原化作巨渊的一幕，更清楚这份沉积了千年的恨意会造成什么后果。 可他还是决定将胡闹的考验之地选在了这里，现在坏的一面出现了，但好的一面却还没有动静。 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钟离已经做好了胡闹遇到生命危险就立刻出手的准备。 哪怕方相的传承断绝，他也会救下胡闹。 第96章 灭国之影 不妙，那个鬼影，很不妙啊。 盯着眼前仿若深渊的鬼影，胡闹感觉有冷汗正不断从后背冒出。 毫不犹豫的，他开启了古岩龙蜥的虚影套在自己身上，此时的他就像被拔了刺的刺猬，十分缺乏安全感。 刚刚那一下，他完全没注意到鬼影的动作，能躲开全靠日益敏锐的直觉，在速度方面，胡闹完全落入下风。 好在或许是因为这只鬼影吸收了太多鬼气，导致其它炮灰都无法凝聚实体，他不用在鬼潮中作战，只要安心干掉眼前的鬼影就好。 鬼影闪烁，身形再次模糊，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唰！” 刹那黑光与金光交错，胡闹右手手背一块皮肉翻起，血水血水汩汩流出，反观那鬼影，不知是不是头的部位被削掉大块，却在下一秒复原。 ‘啧……’ 刚刚那一下，胡闹没能捕捉到鬼影的动作，能伤到对方全靠手中武器攻击范围大，只是比起自己，对方的伤表现得似乎无足轻重。 右手受伤，他必须耗费仙力治疗，不然哪怕是他挥枪的动作也会变形，而它是个鬼，只要不被伤及要害根本无所谓以伤换伤。 ‘来了！嗯？！’ 鬼影再动，可这次速度却并不快，胡闹轻易就能捕捉到它的动作。 但接下来，那鬼影竟化一为十随后化十为百，漫天鬼影一齐向着胡闹扑来。 它们是鬼，哪怕其中混有幻影也根本无从分辨，更何况恐怕这些，全部都是实体！ 胡闹心中不敢怠慢，面对漫天鬼影，此刻他能想到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利用身上的宝甲。 闭上双眼，身心沉浸入宝甲之中，原本的龙蜥虚影瞬间放大数倍，一条金色的古岩龙蜥将胡闹护在身下。 同时，无尽紫电雷光开始在它周身蔓延，将扑上来的鬼影尽数消灭。 雷元素力，乃是克制阴邪鬼物的不二之选！ ‘果然，这些鬼影全部都是实体，应当是从那恐怖鬼影身上分化而出，只是它若想杀我，必然会……’ 砰！ 一道鬼影不知何时忽然来到胡闹背后，但早已做好会被冲入准备的胡闹也在同时出手。 鬼爪与长枪碰撞间，一股难以抵抗的巨力传来，僵持瞬间胡闹便倒飞而出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龙蜥虚影也跟着一起消散。 “咳，咳咳……不止是分出分身，那鬼魅的速度，转变成力量了吗。” 胡闹刚刚的判断出现了些许误差，分出那些分身并非鬼影速度下降的原因，真正让它慢下来的，是倏忽增强了几十倍的力量。 那恐怖的力道，让他觉得有一座山冲了过来，是根本无法以人力相抗衡的力道。 得亏有宝甲在身，他只受了一点内伤，可看着再次冲杀上来的鬼影，他只能先开始迂回周旋，不敢再上去硬碰。 ‘得找个机会，给它来波大的！’ 胡闹手中出现一张金色的符箓，那是留云借风真君之前给他的十二张符箓之一，里面有着一道留云借风真君用全部仙力发出的雷法。 就算是这鬼影再强，也绝不可能硬吃自家师父一道全力雷法，但他恐怕只有一次机会，一旦用出符箓而没有消灭那鬼影，它或许就不会再慢下来，而是选择慢慢磨死他。 轰轰轰！！！ 面对一直迂回逃跑的胡闹，这鬼影像是有些恼怒一般轰出两个鬼爪，虽然依旧能轻易躲过，但它在胡闹心中的棘手程度再次上升了一个台阶。 它或许有着些许思维残存！ 一般的鬼，死后是与生前并无太大区别的，它们可能会忘掉一些事情，比如自己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不愿意放手之类的。 但总体来说，它们仍旧保持着人样，总体也属于人畜无害的范畴。 而像是厉鬼，怨鬼这些横死的鬼，生前有着太多愤恨与不甘，在死后灵魂离开肉体的那一刻，脱离凡人身体对元素力的桎梏，便会扭曲成另一种样子。 普通人是无法使用元素力，你可以把这当做一种缺陷，但无法否认的是，无法使用元素力，也成为了锚定“人”这一概念的标准之一。 获得神之眼的人，一旦失去神之眼便无法操控元素力，哪怕是修行的人，使用的也是仙力而并非直接操控元素力，所以这其实是相当重要的一点。 反观此刻，眼前鬼影已经扭曲的几乎没有人样，只留人形了，这个姿态就已经表明了它很强，非常的强！ 可按照常理来说，都已经扭曲成这样了，它的思维、理智等等也应该全部消失掉了才对。 就像之前的鬼剑客，他还保留着明显的人样呢，却还是只剩下了最基本的战斗经验，这个鬼影怎么可能还保留着像是急躁这种明显的情绪。 除非 “岩王帝君在上，保佑它可千万别是我猜的那样，这鬼地方，从哪给它找来万民怨念的啊……” 一边躲避着鬼影的攻击，胡闹心中叫苦不迭，他跟着留云借风真君修行的时候看了不少书，跟鬼物有关的师父更是逼着他看了不少。 所以他对目前的情况有了一个大体的推测，扭曲，强大，却还保留思维，最符合这种情况的，只有万民怨气的聚合体这一种可能。 他曾在书上看到过，混乱时期，有妖邪以人炼鬼，动辄屠杀上万人，以此怨气培养出恐怖的鬼物。 可眼前这个，分明就是自然形成的，徘徊在层岩巨渊不知道哪里而被吸引了过来，这可就真见了鬼了，这种地方，哪怕原住民和矿工都死绝了，撑死也就万人。 那还是得一下子死万人，才有可能凝聚出这种怨念聚合体，更别说虽然他没见过别的，可眼前这只怎么看也不像书里写的能被仙家随手抹去的鬼物。 要达到这种级别，你说它是被屠了一国的人所凝聚，胡闹都信啊！ 第97章 绝境 面对一个有着理智但不多的敌人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这意味着它会思考你的行为并做出反制。 但因为它的理智并不多，所以很多时候，对方的反制可能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多。 这就很容易出现一种情况，你在第1层，你以为它想到了第2层，于是你到了第3层，结果对方只想到了15层，于是你被直接反杀。 这也是目前胡闹不敢放手施为的原因，确认了眼前的鬼影还保有一定的理智之后，他不确定对方能否看穿自己的意图，会不会做出反制，做出的反制又会不会是假象。 在被摸着可能就要死的前提下，慎重一点总是没错的。 “轰！！！” “慎重，再慎重要死人了！” 再次被鬼爪炸飞出去，胡闹当即将手中长枪立在地上，法阵以枪为根基迅速展开。 哔哩哔哩~ 紫电交织，一张巨大的电网将鬼影困在原地，但不等胡闹松口气，它竟在最开始本能的畏惧后继续开始了行动！ 就像人看见小蛇一样，一开始会怕一怕，后来发现并没有那么危险，胆子反而大了起来。 ‘对，胆子大一点，我这么弱你肯定能打死我的。’ 看着鬼影再次袭来，这次胡闹不退反进，手中长枪带着金芒直刺鬼影头颅。 “砰！” 鬼爪与枪尖再次碰撞，结果仍未有任何改变，胡闹再次倒飞出去，鬼影见此想要追击，却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缠满了雷元素力化作的火焰。 咔嚓！ 不等那鬼影再有任何动作，一道携带恐怖威势的霹雳从法阵中逆势而上，整个鬼影都被笼罩其中。 留云借风真君的符箓，胡闹在展开阵法的时候就藏在了里面，发动条件就是他离开法阵。 毕竟符箓这东西，敌我不分不说，师父给的那肯定没有任何前摇，要是随便用了，把自己劈死算怎么回事。 至于现在 “任你强悍无匹，我有师父你没有！” 在霹雳升起的瞬间，胡闹就知道稳了，如果那鬼影能在这种级别的雷法中活下来，那他也不用打了。 毕竟现在的他，最多相当于八分之一个留云借风真君，而那道符箓，可是师父的全力一击。 “但这才过去多久，时辰还没到，估计还会有……” 唰！ 熟悉的破空声响起，胡闹心神俱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极为缓慢，让他眼睁睁的只能看着一颗黑丸来到自己额前。 ‘不好！’ 只来得及生出一个念头，下一刻那颗黑丸便重重打在胡闹额头之上，霎时间，浓郁的黑气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这是最纯粹的恶意，发泄的恶意，这些在层岩巨渊游荡了不知多少年的怨念，在今日将它们被无辜屠戮的痛苦、愤怒、憎恨一股脑的发泄到了胡闹身上。 那雷法当真是强悍无匹，直接消灭了这怨念聚合体的形体，可即便如此，它想要发泄的恶意还是让它做出了最后反击。 “啊！！！！” 胡闹抱着头倒了下去，他感觉此时仿佛有一万根针在扎着自己的头皮，耳边不断回响着哀嚎与诘问。 “滚，滚啊，你们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给我滚啊！” 剧烈的疼痛，无处发泄的疼痛让胡闹除了抱头大喊外再无任何办法，这在旧日故土上孕育千年所带来的痛苦，让他几近崩溃。 ‘为什么，为什么要毁灭我们！’ ‘来自天上的走狗，你都做了什么！’ ‘神啊，请宽恕我们。’ ‘我不想死，我还有想去的地方，我还有……’ ‘爸爸，妈妈，你们在哪’ 纷乱，无序，偏偏每一句话又清晰无比的传入胡闹的脑海中，就像有一万只蚊子在你耳边鸣叫，你却不得不分辨是哪一只蚊子在何时煽动了翅膀！ 现在他还可以靠自身的意志力与冰元素力的压制保持理智，可如果一直听下去，胡闹觉得自己一定会疯！ ‘该怎么做，想想，好好想想，别叫了！’ 脑海中不断响起的哀嚎，让他连思考都做不到，情急之下，他直接一张雷符再次甩出，一同甩出的还有治愈符箓。 下一刻，霹雳再临，这一次却是劈在了胡闹身上，同时治愈符箓也开始发挥作用，让他没有直接被劈死。 这一击，那颗怨念凝聚的黑丸并没有被完全消灭，但这也足够让胡闹精神大振，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成为了主体目标，雷电的力量只有部分传导到了黑丸上。 但他还有两张，一张的威力就消灭了半数在他耳边哀嚎的声音，让他的头痛减轻不少，比起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遭雷劈算得了什么！ 于是，他再次果断甩出一张雷符，有着留云借风真君给的治愈符箓在，他根本就不带怕的！ 咔嚓！ 又是一次雷法轰击，感受着脑海中那些声音的消失，此刻被雷劈，胡闹竟觉得有些舒服。 再来！ 随着最后一道符箓甩出，胡闹甚至舒服的想要喊一声爽，那些鬼叫的声音全部消失了。 只是虽然脑袋里大麻烦解决了，可他现在也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治愈符箓还剩一张，可就算用了也只让他能勉强站起来。 连续遭三次雷劈，要不是用符箓吊着命，他早就变成焦炭了，三次叠加起来的伤害，已经不是一张符箓能快速恢复的伤势了。 要是用他体内的仙力来恢复，那或许可以，只是 “麻烦了啊……” 在鬼影被消灭后，周围再次一股股的黑气涌动，很明显，那鬼影虽然强到离谱，可考验并不会随着它的消失就结束。 只是以他现在的状态，如果再来一个鬼影，他估计只能怒骂一声贼老天，然后乖乖等死了。 “咳咳，不是，我就说说而已啊……” 胡闹看着爆发的黑气头皮发麻，这鬼气浓郁的完全不比刚刚的鬼影差，难道真的还有第二只？ “吼……” 出乎他预料的是，从鬼气之中走出来的，并非是先前的漆黑鬼影，而是一只只扭曲的兽影。 第98章 英烈之魂 ‘抱歉了，师父，师姐，我好像撑不过去了……’ 看着眼前一个个扭曲的兽影出现，胡闹眼中满是苦涩，他有想过场面或许会很夸张，可他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十死无生的场面。 这些兽影，是他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他甚至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只能从此刻它们不断冒出来这点判断，它们是鬼。 可哪怕是再扭曲，人的灵魂变成的鬼物也绝不会出现野兽的外形，可野兽又怎么会变成鬼呢？ 唯一的可能，它们是，魔兽。 或许是特殊的魔兽，或许就是魔物死后灵魂汇聚，可无论如何，此刻重伤的胡闹都无力再战了。 最后一张治愈符箓，能让他勉强恢复活动能力，他还有四张逃跑用的符箓，可眼下的情况…… 【神行】【缩地成寸】【咫尺天涯】【踏雪无痕】这四张符箓内的法术能发挥的作用真的不大。 这是一个死局，能解决那怨念集合体的只有师父的雷符，可它最后的反扑让胡闹不得不把珍贵的雷符大部分伤害打在了自己身上，甚至为此搭进去四张治愈符箓。 可难道还有更好的方法吗，或许他可以更谨慎些，用更稳妥的方法解决那怨念集合体，但对方最后的反扑，他就躲的掉吗？ 就算躲得掉 “呵，都这时候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用枪当拐杖，胡闹站起勉强看清了自己面前到底有多少扭曲的鬼影，它们密密麻麻似乎如海浪一般无穷无尽。 猩红双目全都紧紧盯着气喘吁吁的胡闹，不知是否是错觉，胡闹甚至在它们脸上看到了嘲讽。 “咳，咳咳，这不是，压根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吗。” 胡闹闭上双眼，像是认命一般，在这种时候，他脑内不由的闪过诸多想法。 ‘我好像没办法活着回去了，阿影估计要伤心的。’ ‘师姐也不知道会不会为我伤心。’ ‘真对不起师父这些年的教导了’ 一个个身影在他脑海中闪过，直到鬼影绰绰似乎终于要对他发起攻击时，他藏在心底却一直不敢去想的人也出现了。 ‘我是不是该早点回去，至少多陪陪你啊，胡桃。’ “吼！！！” 刹那间，无数兽影咆哮着向胡闹扑来，它们前赴后继，生怕慢一点就抢不到眼前的美味。 “尔等邪祟，焉敢动我璃月后人！” ！ 耳边如惊雷炸响一般的声音让胡闹瞬间瞪大双眼，在他侧目瞬间，一道魁梧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 轰隆！！！ 霎时间，仿佛震撼天地一般的雷鸣响彻整个巨渊，紫电炸裂间一位四臂巨人挡在胡闹身前，宛若擎天之柱！ “腾蛇元帅，浮舍……” 这个人，他认识，便是五百年前消失于层岩巨渊的腾蛇元帅，夜叉浮舍！ 可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他没死吗？！ 这个想法刚刚浮现，对方那有些虚幻的身体便否认了这种可能，忽然，一只大手搭在了胡闹肩头。 他转头看去，一样的黄金四目面具让他一时竟愣在原地。 “没想到，我的传人居然会来这里，辛苦你了，孩子。” 温润的声音传来，只是听着他的话，胡闹从那面具之下，便仿佛能看到一位如玉公子。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对方的身影同样有些虚幻，似乎宣告着这位同样并非活人。 是的，胡闹已经知道他们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将士们，邪祟既化身为鬼物，吾等又何妨再杀它个天翻地覆！” 方相身影骤然放大数倍，金色的戈与盾出现，只是一击便扫清无数兽影，在他的声音落下时，漆黑的巨渊之底竟绽放出比正午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 无数红黑色的鬼物汇聚在方相身后，再出现时竟成了一位位披坚执锐的千岩军将士，他们看着胡闹，脸上欣慰，喜悦，解脱之色皆不相同。 “兄弟们，我们成了！” “万胜！万胜！万胜！” 一声声的呐喊中，这些五百年前牺牲于层岩巨渊的英烈之魂全都毅然决然的挡在了胡闹身前。 对他们来说，此刻再没有什么比看见胡闹更加欣慰的事了，毫无疑问，胡闹是璃月人，是他们的同胞，他们的后辈，他们的子孙。 这无疑是在向他们诉说着，他们的坚守成功了，他们没有让魔兽摧毁自己的家园，他们的同胞子孙血脉传承了下来，他们拼死守护的璃月此刻安然无恙！ 并不是所有英勇的战士都能活着离开战场，他们有的甚至都不知自己的奋战是否有用，这种执念让他们几百年来困在层岩巨渊的最深处不得解脱。 那种痛苦，自责，甚至扭曲了他们的身形，让他们宛若厉鬼般成为了阻止任何生物离开巨渊之底的封印。 可就在刚刚，就在现在，他们的灵魂被方相的气息吸引了过来，原本扭曲的他们是遵从本能来斩杀新生的方相，可纵使是世界或许也没想到，被吸引来的鬼物中，有着两位极为特殊的存在。 “痛快，痛快，后生，看好了！ 这就是浮舍，浮生一刹，万般皆舍！！！” 第一位，就是这位腾蛇元帅，五百年前的灾变之时，这位就已经浑浑噩噩，甚至必须通过远离世俗，遁入深山来避免自己暴走。 可就是这样的他，在灾变爆发之时，明明是被争斗气息所吸引而来，却在见到千岩军众人时奇迹般恢复了理智，拼上性命在层岩巨渊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而他的魂灵，本该融入到地脉之中得到安息，但许多秘境捕捉到了他的信息，这些信息拼凑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浮舍幻象。 而今，在感受到熟悉的方相气息后，这位浮舍再次恢复理智，为了曾并肩作战的同袍，抛下疯狂的自己，来到这里为他的传人撑起一片光明！ 至于那位方相，其实他一直都在胡闹身边，他当然也不是真正方相的灵魂，而是最初寄宿于面具上的残魂。 虽然无法凝聚实体，但他却是切实看完了胡闹这一年多来所做的一切，对这个传人感到无比满意，亦猜出了帝君的用心良苦。 唯一让他也没想到的，就是浮舍这个傻大个也会来帮他。 “吾等为国捐躯，今为后人而战，亦不惜此残魂之身！” 死局，破了。 胡闹看着眼前，无数的千岩军将士与魔兽鬼影厮杀在一起，他们双方无论有谁受伤，都可以吸收鬼气立刻补充。 是的，对胡闹一个人来说，那无边无际的鬼物浪潮的确是死局，甚至对哪怕留云借风真君那样的仙人来说也是死局。 恐怕只有帝君那等存在才能在这种情况下全身而退，可此时不一样了啊。 那些千岩军的英烈之魂，他们人数虽比不得鬼物浪潮，可同样身为鬼魂，他们拼死挡在胡闹身前，就是为他筑起了一道攻无不破的铁壁。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眼中热泪止不住翻涌，胡闹看着眼前那道金色的壁障，已经被他们挡下不得寸进的鬼影，口中呢喃着这句传承了千年之久的口号。 原来，它并非夸张，并非期盼，而是真如磐石般坚不可摧的现实。 五百年前，那个天翻地覆的时代，也正是这样一群人，挡在了整个璃月之前。 咔哒~ 忽然，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胡闹全身，时间到了，方相的力量正逐渐与胡闹融为一体，新的方相在此刻诞生了！ 这一刻，胡闹仿佛成为了一颗新的太阳，无尽的金色光芒从他体内涌出，他将体内的仙力与三张符箓的仙力顿时挥霍一空，那无数鬼影便如同细雪遭遇烈阳迅速融化。 此时，胡闹终于明白方相的力量为何会被鬼物视做天敌，可那些现在都不重要。 看着在鬼物消失之后，转过身对着自己的众多英魂，胡闹深深鞠躬。 眼前之人，俱是对他有着救命之恩，可他除了如此，却没有任何回报他们的方法。 可见他如此，千岩军的英魂们却是皆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哎，大壮，你说要我儿子长大了，能不能跟这后生一样？” “得了你，就你那大秋瓜的样子！” “后生，璃月现在好不好啊？” “嗨，你多余问，看这后生，咱璃月必是国泰民安！” “是是是，我多嘴，这不是高兴吗？” “是，高兴，痛快啊，哈哈哈哈！！！” 在大笑声中，这些因执念困于此地五百年之久的英魂，终于再无牵绊。 第99章 你可以永远相信岩王帝君 你可以永远相信岩王帝君！ 通过玉牌看到胡闹平安无事后，留云借风真君松了口气，看向一直面色平静的钟离感叹道 “帝君，一石三鸟，不愧是您。” 在层岩巨渊这一次，不仅让胡闹成功度过了劫难，还解决了徘徊在巨渊深处的诸多鬼物，同时超度了那些千岩军将士的亡魂。 说实话，层岩巨渊底下的问题，在场众仙心知肚明，可却全都束手无策。 那些千岩军的英魂，已经化作鬼物，如若今天不是被方相的力量召唤，他们也会是围攻胡闹的一员。 而作为七星秘书的甘雨，更是知道，近些年越来越多的矿工遇难事件，与那些亡魂也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 这是一个相当无奈的情况，驱鬼的手段璃月不缺，可那些是什么人，是五百年前为了守护璃月牺牲的将士。 所以总务司也只能下令禁止深入巨渊太远，而那些英魂也只徘徊于最底，阻拦一切想离开的生物。 “帝君智略，自然无懈可击，留云借风，你多虑了。” 削月筑阳真君作为超级帝君吹开口道，之前在胡闹被那怨念鬼丸命中之时，留云借风真君就急得想要出手，多亏帝君出言才能稳住她。 “哼，本仙自是知晓，此间既无事，本仙便先回山了，歌尘浪市，你我许久不见，便一起聚聚，甘雨，你也随我来，你多年未曾回山，也该回去看看了。” 说完，留云借风真君又给了削月筑阳真君和理山叠水真君一个眼神，意思很明显，本仙今天很高兴，准备和老友们好好聚一聚，你们两个老家伙给不给本仙面子？ “呵呵，帝君，那我等先行一步。” 留云借风真君的意思二仙自然不会不懂，众仙齐齐向钟离作揖告辞后，一同向着奥藏山的方向而去。 待他们离开，钟离望着玉牌影像中的三人，目光怀念又欣慰。 方相与浮舍，有关他们二人的种种，一直都在钟离心中从未远去，他将胡闹安排在巨渊渡劫，其实便也有着吸引二人残魂的打算。 五百年前浩劫降临之时，他作为七神之一不得不去镇压灾祸，可即便他以最快的速度回来，有些事情也已经挽回不了。 其余众仙不知，可他知晓，浮舍曾在巨渊中坚持了多日，直到方相支援，舍身化作封印才背身离去战至力竭。 在归来时，钟离其实曾去过巨渊之底一次，也就是在那时他才从方相残魂口中得知了这些事，而当时浮舍其实还未战死。 可若是要救出浮舍，他就必须打破方相化身的封印，无数魔兽鬼物便会冲出巨渊。 同时，浮舍也拒绝了钟离的出手搭救，他知道，自己被业障入体，如今只是短暂清醒，不知何时便会化作修罗魔物。 与其到那时，成为同袍老友的负担，他宁愿在巨渊之中，以夜叉浮舍，以岩王帝君麾下，腾蛇元帅的身份光荣战死！ 对此，钟离选择尊重他的选择，目送他前往那魔兽无穷无尽之地慷慨赴死。 前面有说，钟离将胡闹送来层岩巨渊，也是在赌。 而他赌的，其实只有那些千岩军将士的英魂是否会在方相力量的感召下，找回自我帮助胡闹。 这可是整整五百年，哪怕是钟离都不会小看五百年时光所带来的磨损，他也不过活了区区六千余年而已。 这五百年间，这些千岩军将士的英魂，但凡有所动摇，他们今日便无法找回自我，而让钟离都感到意外的是，今日前来帮助胡闹的英魂数量，居然占据了大多数。 “果然如你所说，人，只需要些微引导，他们就会爆发出无比强大的力量。” 此情此景，让钟离不由想到一位故人之言，一把天星样式的小锁也忽然出现，围绕钟离转了一圈又一圈。 转身离去，他同样向着奥藏山的方向而去，今日，宜，故友相聚。 只是还未走出几步，钟离停下脚步，略作犹豫还是继续前行，有些事情，不需他多言了。 第100章 逐疾驱鬼 胡闹顺利通过劫难考验，也代表方相之力再次回到人间。 只是虽然考验结束了，可他还是给这里留下了一点小麻烦，之前大量的鬼气充斥在这附近，连带着周围可能都会比较吸引鬼魂。 不过问题不大，这种吸引力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步减少，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就会完全消散。 但在那之前，想要进入层岩巨渊的话，就要做好撞见鬼的准备了。 “方相神将，浮舍元帅，有关他们的事，等有机会再见到魈的话，和他好好说一下。” 那两位神将的残魂也已经与千岩军的英魂们一同消散了，关于他们的事，胡闹觉得作为最后硕果仅存的夜叉，魈一定对这些事感兴趣。 到时候与他说明一番，也算报答他授业之恩。 “呵呵，这么想着，我好像还真是欠了好多恩情没还啊。” 坐在地上，胡闹从未有过的轻松，那座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大山此时终于被粉碎，就像师父曾说过的那样，度过这一关，从此便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细数这一路走来，他当真受到了太多人的帮助，最开始，是钟离先生送来了那本方相之书。 随后老堂主送他走上寻仙之路，师父她老人家悉心教导，师姐陪着自己跑来跑去历练，魈传授自己傩舞与战斗技巧，还有…… “嘿嘿，我到底还是活下来了，回去就和阿影结拜！” 洛影旎，这个切切实实陪了他一年半的朋友，他将对方视作挚爱亲朋，最后的准备时间能如此顺利多亏了她。 “仙力一丝不剩，这么走太危险了，还是先去找几只史莱姆补补身体。” 胡闹想要立刻返回渊民聚落，抬脚才想起自己体内仙力全部消耗一空，符箓倒是还剩一张，但那是他打算留作赶路用的。 现下最稳妥的，当然是找个洞天福地先把自己塞满，但那样起码就要一天一夜，他可是跟洛影旎说了，顺利的话一天之内就能回去。 这要是回去晚了，再给这小妮子吓出毛病来就不好了。 穿行在岩石之间，胡闹很快找到了几只岩史莱姆，先用岩元素破盾，再用雷元素力一波送走。 “原来所谓的方相之力，居然这么简单粗暴啊……” 在动用仙力的时候，胡闹就已经察觉出自己与之前的不同，方相之力的完全融合，其实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量上的增长。 他的仙力总量，力气大小等等都没有丝毫改变，它改变的是【质量】和【特性】。 哪怕同样是元素力，也是有着质量区别的，大致来说可以分为三个档次。 自然元素力，世界中无处不在的元素力，史莱姆就是靠这种元素力凝聚而成的，人类驱使的元素力也大多都在这一档次，包括仙人转化的元素力也是。 位于同一档次，同一元素的元素力，是有着名为免疫的特性的，即相同元素力无法造成伤害。 那么问题来了，岩王帝君的天星如果不考虑冲击力的话，是否也砸不死一只岩史莱姆？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不然世界上最强大的元素盾牌，就是把七元素史莱姆绑在一起了。 这就涉及到了质量的问题，岩王帝君摩拉克斯是岩之神，同时也是岩之魔神。 最后两个字很关键，魔神。 根据留云借风真君所说，魔神乃是天生地养的一批强大生灵，祂们自诞生起身上便背负着某种【法则】 魔神自身便可以产生元素力，而祂们自身产生的元素力，就要比自然元素力要高一个档次。 所以史莱姆也扛不住神的攻击。 那么魔神之上还有更强的力量吗？ 有，但胡闹不知道是什么，因为师父她没说，只告诉他，有。 “我现在的话，就算是稍微摸到了魔神的边边角，虽然弱的可怜，但至少以后我可以用岩元素力打岩史莱姆啊！” 原本，方相也只能操控自然元素力而已，但在他做出了前无古人的【伟业】后，世界给予了他奖励，便是现在质量处于自然元素力之上，魔神之下的特殊力量。 当然，这只是质的问题，有关量方面，哪怕是方相记忆中最弱的盐之魔神，要说起量，都能碾压十几个胡闹没有问题。 毕竟就算全盛时期的方相，也比不过尘王归终，魔神的强大是后天生灵难以逾越的鸿沟，能在质上面稍微相提并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除此之外，方相之力还为胡闹的力量覆盖上了一层永恒的【驱鬼】特性。 “也不只是驱鬼，好像还可以用来疗养身体。” 特性，那就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了，每个人在使用力量的时候，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倾向性。 为什么帝君那么强，除了他天生就很强以外，还与他力量的特性也有关系。 来细数一下帝君的称号，首先，岩神，其次契约之神，然后贵金之神，财神，灶神。 最后一个要划掉，因为胡闹知道，真正的灶神是炉灶之魔神马克修斯，只是那位牺牲之后，传承断绝，名号消失，民间才逐渐把灶神的名头安在了帝君身上。 那么不算最后一个，剩下的四个，就代表着帝君力量的四个特性。 但还是师父说，帝君年轻征战四方的时候，是没有这一大串花里胡哨称号的，那时他的称号只有一个，贵金之神。 你让现在的人听，贵金之神，难道不是和财神一样吗？ 那还真不是，贵金之神不是贵金属的神，贵是尊称，金才是特性。 在璃月古代，金，多代指兵器与杀伐。 嗯，对，就是那个意思，从前的帝君外号翻译一下，很尊贵的杀神。 杀神要是不好听，你叫战神，武神也都一样，反正据师父她老人家所说，年轻的帝君，脾气可没有现在这么好。 同理，别的人使用力量也多少都带有一些特性，比如自家师姐的冰元素力特别冷，师父的风元素力很快之类的。 他的力量，现在不管怎么用，都会自动附加【逐疾驱鬼】这一特性。 其中逐疾是调理身体的，驱鬼是驱散鬼物。 人们常说疾病疾病，但疾和病是两回事，人身体的亚健康状态叫疾，出问题了才叫病。 之所以会有这种力量，似乎是因为方相的恋人，生命末期身体不好，他想要为爱人调理身体的心也化作了传承的一部分。 待到狩猎了足够的史莱姆，胡闹伸了个懒腰开始向着渊民聚落的方向跑去。 是时候，该暂时道个别了。 第101章 绝非永别 “这里也有人受伤，快抬他回去休息！” “来了，阿影，你休息会儿，这些交给我们来就行了。” 渊民聚落中，不断的有人忙前忙后的将伤员抬走，就在不久之前，巨渊中的魔物好似疯了一般的向外逃窜。 有一些不长眼的，偏偏就撞在了渊民们的聚落里，为了抵御这些魔物，洛归渊带着所有能拿得动武器的男女齐上阵。 就连老人和孩子也承担起了后勤保障的责任，多亏之前一直有胡闹在负责治疗，聚落屯了一大批的草药，等到魔物潮散去，竟没有一人阵亡。 当然了，伤员肯定是少不了的，几乎所有上阵的人都负了些伤，包括洛影旎也被兽境幼犬擦到了脸颊，受了点轻伤。 但即便受了伤，她仍旧不断指挥着众人救治伤员，哪怕其他人让她去休息也充耳不闻。 洛归渊知道女儿是因为什么，所以在那个臭小子回来之前，他也没有任何劝说的打算。 “交给我。” “！” 骤然抬头，洛影旎听着熟悉的声音，明明才分开一天不到，她却无比担忧的那个声音，张了张嘴也只发出了一声 “嗯。” 伴随着胡闹的回归，救治伤员的效率大大提高，或许是逐疾那部分的力量也在发挥作用，他感觉到自己使用治愈符箓的效果都好了不少。 在这期间，洛影旎几次想要开口询问些什么，可张开嘴却又闭上，默默跟在胡闹身后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直到把所有人都治疗完毕，胡闹仙力也又一次用了七七八八，两人才在洛归渊的“驱赶”下，有了一对一交谈的机会。 其实，看到胡闹平安无事的回来，洛影旎就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但耐不住胡闹想说呀，他绘声绘色的把自己如何斩杀鬼影，智斗怨念集合体，然后被反杀，不得不破釜沉舟之后，又得到了千岩军将士的英魂帮助。 整个过程好似一场大戏，让洛影旎听的的惊心动魄却又觉如梦似幻，如果是别人说出如此离谱的故事，她一定会以为那个人，没睡醒。 良久，她才忽然开口道 “那你现在，算是仙人了吗？” 没想到她最关心的居然是这个，胡闹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算，我还是人，只不过会点仙术而已啦！” 听他这么说，洛影旎莫名有些轻松，胡闹戳了戳她的肩膀，问自己说的事情，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 “结拜呀！” (?_? ) 听到结拜两个字，洛影旎就差直接把无语写在脸上了，这个蠢家伙，他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她的大眼睛转了转，随后用稍微有些磕绊的语气道 “既，既然你要结拜，那我们是不是该，拜个天地？” 闻言，胡闹一脸古怪的看向她，直接纠正道 “结拜拜的是帝君，拜天地那是，是……” 听到胡闹忽然顿住，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洛影旎抿起嘴唇，直接握住他的一只手。 “阿影，我” “别说话了，臭胡闹。” 听到少女带着怨气的声音，胡闹一时有些进退两难的感觉，我把你当兄弟，你怎么？ 就在他为难的时候，少女再次开口 “你，要走了？” “……嗯。” 劫难结束，胡闹的确是要离开巨渊了，他还有别的要做的事，要见的人。 闻言，洛影旎眼中还是蒙上一层阴翳，纵使她心里早就做好了这一天会来的准备，但当这天真的来了，悲伤却仍压抑不住的涌了上来。 “我想去外面看看。” “你……好！” 胡闹先是诧异，他不明白为什么从不肯踏出巨渊一步的洛影旎此时突然说这个，可看到她眼中的悲伤与决然时，胡闹好像瞬间又懂了。 她不打算留自己，更不打算绊着自己，哪怕是要走，她也选择一起去送送他。 不再多言，两人一路来到能看到出口的地方，胡闹将他一直放在内洞天的风之翼为洛影旎穿上，随后掐动法诀，一股飓风将两人瞬间托起。 噌！ 伴随着展翼的声音响起，洛影旎第一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就如他说的一样，有清风，有山坡，有繁花似锦，有落日余晖。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巨渊之中一生都无法得见的景象。 两人最后降落于巨渊之口边的一处悬崖上，他们背后就是无底深渊，眼前则是夕阳落日。 洛影旎什么也没说，只是坐下看着太阳渐渐西沉，胡闹坐在她旁边，同样一言不发。 只是这样的时光终究无法长存，伴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她开口问道 “臭胡闹，你老实回答我，你究竟……” 对于自己到底要问什么，洛影旎心中闪过无数个想法，可那些想法最终都被她一一驳回，她知道现在自己应该问些更有意义，更能让眼前这家伙记住自己的话。 但她还是老实的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你究竟在透过我，看着谁？” “……” 沉默，还是沉默，仿佛小丑被揭开最后的遮羞布，胡闹此刻竟有种不敢去看少女的感觉。 洛影旎也没催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笨蛋，等他的表情从震惊，到羞愧，再到坦然，她知道这个时候才能得到她真正想要的答案。 “胡桃。” “那是谁？” “是，我的，朋友。” 胡桃是他的谁呢，胡闹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样一个词来，因为他们都太小，相处的太短，分别的太突然。 可既然洛影旎问了，不想欺骗她的胡闹也只能承认，是的，最初遇见洛影旎的瞬间，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胡桃的影子。 一样的古灵精怪，一样的调皮捣蛋，只是她终究不是胡桃，也有着一份胡桃没有的成熟稳重，所以后面他真的很清晰的把两个人分开了。 只是难免，在相处时，他还是会不自觉的用曾经对待胡桃的一些方式对待洛影旎，那时他不明白少女为何会突然的生气，但现在他懂了。 因为她也看出来了，胡闹的眼神，在透过身处此地的她，看向一个在更远方的人。 “就只是朋友吗，那我这样其实也是可以的，？” 少女忽然闭上双眼，红润的嘴唇向着胡闹贴近，可她贴的越近，胡闹反而越慌。 他的心跳不争气的在加速，那水灵灵的双唇又显得如此诱人，可就在她要贴上来的时候，一只大手还是按住了她的额头。 而洛影旎也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睁开了眼睛。 “我很丑吗？” “不是，你肯定很漂亮，但问题不在这里，这个问题它就是，哎呀怎么说……” 看着胡闹手忙脚乱解释的样子，洛影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站起来，胡闹便也跟着一起站起。 “啾~” “！” 脸颊…… 当他再回神，少女已经转过身，张开双臂如同要飞翔一般。 “呐，笨蛋胡闹，虽然很不甘心，但是那个胡桃，对你一定很重要？” “嗯！” 听到他的回答，洛影旎露出笑容，转过头时双眸已然挂上一层水雾。 “那你可要，好好抓住了。” 言罢，少女纵身一跃。 ‘如果换个开头，结局会有所不同吗……胡闹，我是你的选择，可惜，我不是对的那个。’ 漆黑的夜色中，少年的身影消失于少女眼眸的那一刻，冰蓝色的光芒照亮巨渊的黑暗。 噌！ 直到听到风之翼展开的声音，悬崖边的少年才默默转身。 ‘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保证。’ 他当然还会再回来，哪怕彼此不可能拥有共度的未来，但他仍旧不打算放弃一个。 可以结拜的朋友。 第102章 归途 星夜之下，有游子归家。 走在采樵谷的山间，胡闹的心情远比他想象中要平静的多。 说实话，今天的确是让他相当疲惫的一天了，经历了四个时辰的生死危机，又在临行前知晓了好友错爱。 他是真的很想找个地方先睡一觉再说，可那似箭的归心又迫使他走上这条归家的路。 从采樵谷，走灵炬关，至天衡山。 天衡山便是最后的信号，攀上那座守望了璃月千年的大山，他便能看到璃月的万家灯火…… “呵呵，要是我突然从天而降，胡桃那丫头会不会突然被吓一跳？” 忽然，胡闹自己噗嗤一下先笑了出来，随着离家越来越近，他不由开始“排练”起流程来。 在他的想象中，有着各式各样自己登场的样子。 有故作神秘，从阴影之中窜出将胡桃吓一大跳。 有从天而降，受到众人惊呼围观。 有走正门回家，和见到的所有人说一句好久不见。 也不算近乡情怯，毕竟他从没有离开过璃月，无论是在奥藏山上，在望舒客栈还是在层岩巨渊，他都没有那种离乡的寂寞。 反倒是摆脱枷锁的自由感，让他看着路边的花草都可爱了几分。 “神行，师父她老人家是想到我会第一时间回家，所以才把它给了我……” 拿出最后一张留云借风真君给的符箓，这是一张神行符，用后风元素力加身，夜行千里不在话下。 比起另外三张瞬移保命用的符箓，这张明显是用来赶路的，看来留云借风真君也知道，自己这个没良心的徒弟，劫难结束了不会第一时间去找她这个师父，而是先回家。 将符箓甩出，一股清凉的风包裹住胡闹全身，轻轻一跃便能跳出十数米，若不是把风之翼送给了阿影，他这一路说不定就滑翔着回去了。 当然，只靠双腿前进，也并不缓慢。 “这里就是灵炬关啊。” 看着底下的大湖与废墟，胡闹借着月光打量了一番，遁玉陵，灵炬关，青墟浦，这三地并称为璃沙郊。 有着方相部分见闻的胡闹知道这些废墟存在已经非常久了，在魔神混战的年代，这里曾经被水淹没，帝君执掌权柄后大水退去才露出这里的遗迹。 “咦，那些是什么人？” 今日天气很好，没有云雾的遮蔽，仅有月光照亮也能看得清楚。 一些明显不是盗宝团的人，正在一处废墟前进进出出搬运着什么的样子。 他们的打扮胡闹从未见过，不是盗宝团，并且那种行动统一执行力高的样子，让他联想到了千岩军。 可千岩军更不可能是这种打扮，旁边有着在警戒的守卫，手里拿的大锤看着也不像璃月武器的样式。 “算了，此时不宜节外生枝，这些人形迹可疑，等回了璃月去找甘雨师姐的时候顺便说一声好了。” 胡闹还记得，申鹤曾说过他们到璃月，可以去总务司找一位叫做甘雨的师姐。 这些人虽然形迹可疑，但胡闹也无权管辖，如果真是什么可疑人物，那还是得让千岩军来处理。 毕竟这些人组织有序，万一是什么外国来的特殊组织之类的，他贸然出手产生误会可就不妙了。 这么想着，胡闹后退几步，换了个方向顺着河流向天衡山而去。 “天衡山，哈哈，好久不见。” 发现那些可疑人士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胡闹的心情，毕竟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在璃月都不可能惹出大麻烦来，千岩军解决不了的问题，帝君一颗天星下来什么事解决不了？！ 所以胡闹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比起一群无关紧要的人，看到儿时玩闹的场所，反而更让他在意。 “虽是离去五年，可在我看来不过两年光景，你没有丝毫变化，不知往生堂，又如何了。” 胡闹离家五年，闭关三年无丝毫感知，所以实际对他来说算是离家两年。 而眼前的天衡山，一草一木与他记忆中并无二致，来到山上他甚至还能找到那片梅林，此时那棵青梅已不再是孤身一树，腊梅中林有了不少它的孩子。 看来胡桃桃当年那一摇，当真是为它开枝散叶咯~ “呵呵，好久不见，吃你一颗梅子~” 随手摘下一颗青梅，在衣服上蹭了蹭，胡闹塞进口中。 “嘶……” 不知是他选错了还是来早了，这梅子又酸又涩，给胡闹酸的脸都要扭曲了，但自己摘的哭着也要吃完！ 与梅树道别后，他继续前进，走过那段熟悉的山路，那熟悉的大桥赫然出现在眼前。 “璃月港，我回来了。” 正常进去是需要验证身份的，但胡闹还指望给往生堂一个惊喜呢，所以直接选择飞檐走壁飞进去。 只是刚落地他就有些懵 璃月港，为何家家缟素？！ 第103章 全城缟素 胡闹记忆中的璃月港，虽不至家家张灯结彩，可也不会如同眼前一般，全城缟素！ 家家户户门口尽皆挂着一尺白布，这样的场面，难道是有哪位大人物离世了吗？ 胡闹看得出，这些悬挂缟素的人家并非是家中有人离世，他们只是在用这种方式表示哀悼。 可值得整个璃月港为其哀悼的人物有几位啊，不会是七星之一离世了，那往生堂此时岂不是要忙碌不停！ 这么想着，他加快了脚步向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他赶回来了，刚好可以帮帮忙。 只是越向往生堂的方向走，悬挂缟素的数量就越多，强行压制住心中的不安，胡闹继续快步前进。 …… 当他站在往生堂前，看着悬挂于堂前的讣告，一股窒息感顿时涌上心头。 他好似被人掐住喉咙般难以呼吸。 “小弟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啊？” 看见胡闹站在门前久久不动，值守的仪倌走来询问道，她看胡闹的表情不太对，心中猜测这孩子不会是突发什么疾病？ “婉竹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胡闹声音有些发颤，抬头看向眼前的仪倌，她已经不认识自己了，可他还记得，眼前的仪倌在自己离开时，还只是刚来的实习仪倌，自己和胡桃没少给她添麻烦。 可，她竟不认得自己了吗。 那 “呃，小弟弟，你……” 听到胡闹忽然叫出自己的名字，婉竹一愣，她确定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位英俊少年的影子。 等等，少年 “胡闹？！” 她下意识喊出，那个在往生堂许多人都一直避免提起的名字。 可即便喊出来，婉竹仍然不太敢确定，实在是胡闹的变化真的太大了，过了五年呐，已经足够那个小小的皮孩子成长为翩翩少年了。 “好久不见，婉竹姐。” 听到对方终于认出自己，胡闹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真的是好久了，你是因为堂主他，才回来的吗？” 闻言，胡闹摇了摇头，他张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胡老堂主的离世对他来说实在太过突然，他老人家明明身体那么好，应该活个一百岁都没问题才对！ 见他这个样子，婉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先进来，领着他向正堂走去。 “堂主是两天前走的，不过他老人家提前就有交代，所以大家都做好了准备，只是老堂主让我们都瞒着胡桃堂主。” 胡桃堂主，听见这四个字，胡闹又是一阵恍惚，是啊，老堂主走了，往生堂主的位担子自然就落到了胡桃身上。 而听婉竹姐的意思，老堂主似乎早已知道自己的归期，他提前做好了安排，唯独让所有人都瞒着胡桃。 这是一次考验，胡老堂主给自己孙女设下的唯一考验，他将一切都教给了胡桃，但能否挑起往生堂的重担，她必须证明自己。 她必须主持好胡老堂主的葬礼，主持好自己爷爷的葬礼，才能向整个璃月宣告，她，胡桃，有资格成为往生堂新的堂主。 一念及此，站在正堂门前，胡闹反而有些不敢进去。 在这里，他就已经能看到，那个跪在灵堂棺椁前的身影。 他想到过无数自己与胡桃重逢的场面，却唯独没有想过，两人再见，会是在老堂主的棺椁前。 “胡桃堂主她，算了，我先告退了。” 作为往生堂的仪倌，婉竹不想在背后说些关于胡桃的话，他将胡闹带来，便告辞回到了自己值守的岗位上。 胡闹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迈开脚步向前走去，作为胡老堂主唯一的亲人，胡桃理所当然需要披麻戴孝。 可与一般人家哭得撕心裂肺好似要将泪洒干一般不同，胡桃就只是安静的跪在那里。 随着灵堂中烛火摇曳，胡桃以为又是哪位仪倌有事找她，于是开口道 “葬礼不必隆重，停柩一日便可。” “好。”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胡闹清晰的看到了胡桃身体的颤动。 “好久不见，胡桃。” “……嗯，欢迎回家，胡闹。” 转过头，胡桃的脸上是出乎胡闹预想的平静，反倒是她，看见胡闹愣在那里，微微歪了歪头作为提醒。 胡闹如梦方醒 他走到棺木前，三鞠躬后来到胡桃身边跪下，她则取出一根白条，亲手系在胡闹头上。 两人并排跪在灵前，此刻，任何语言也比不上从彼此身上传来的温度。 胡闹知道，自己，回家了。 ———————————— 按照规矩，死者大殓后需要停柩三月，只是极少有人会停如此久，大多都只会停七日便下葬。 而胡桃为自己爷爷操持的葬礼中，停柩更是只有一日，因为她明白自己的爷爷，绝不会有任何留恋在人间不愿离去的可能。 人，生于生时，亡于亡刻，足矣。 胡桃直到爷爷在自己身边笑着失去气息，才终于彻底明白了这句话，同时，她也遵循爷爷说过的另一句话，抱着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大哭过一场。 遵从本心，尽人之事，她那一刻的本心，只有透过哭，大哭一场才能完全宣泄出来。 只是哭完之后，胡桃便也释怀了，爷爷活的坦率，走的坦率，作为他的孙女，她若想不通，看不透，岂不白费了那日日夜夜的辛勤教导。 于是在一场大哭之后，胡桃便有条不紊的安排起了胡老堂主的葬礼，那副干练稳重的样子，让不少忧心忡忡的仪倌都安稳了不少。 而在处理各项事宜时，胡桃偶然在自己的枕头下发现了一枚火红的神之眼，她并不知道它是何时出现的。 但她知道，这是属于她的神之眼。 第104章 胡家的男丁 第二日一早，跪了一夜的胡闹与胡桃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不需要任何交谈，胡闹自然的参与进了这场葬礼之中。 下葬之日，先举行奠仪，宣读了各方赠送的赙仪，随后柩车出动，由胡闹任丧祝，执功布行于柩车之前，然后是明旌、灵牌，柩车由舆夫拉着紧随在后。 柩车后便是胡桃，在胡老堂主下葬的这一天，送葬的队伍从璃月港一直排到了天衡山。 那可是往生堂的老堂主啊，璃月港几乎家家户户都承过他老人家的情，所以其实，无论贫富贵贱他们尽皆前来，送这位长者最后一程。 送葬队伍一路越过天衡山来到了归离原，也是在此，仪倌与宾客们尽皆停下了脚步。 柩车改为由胡闹一人拉着，最后的这段路，只有他与胡桃两人。 胡老堂主死后，自然是要入祖坟的，可往生堂胡家的祖坟，除了胡家人谁也不知道在哪，所以这段路只能由胡家人自己去走。 如果胡闹没回来的话，最后这段路，就需要胡桃将老堂主的骨灰从棺木中取出，亲自抱着送入祖坟。 只是在大众面前，开棺这种事多少会引起议论，从前的往生堂都至少有男丁在，可以拉着柩车走到无人的地方再开棺，对外宣称已经下葬。 可这一代，往生堂只剩胡桃一个女娃，年纪又太小，没有成亲便也没有男丁，想靠她一人想拉动需要正常四五个男子一起才能拉动的柩车，实在是不可能。 好在，胡闹回来了，往生堂的男丁回来了。 两人并排的身影逐渐消失，送行的人群注视着他们离开后也各自散去。 “哎，你干嘛去？” 人群中，有人看到自己的同伴想朝着刚刚胡闹和胡桃离开的方向继续追赶，顿时拉住了他的胳膊问道。 “那当然是去找胡家祖坟啊，我跟你说，往生堂这么大的家业，肯定陪葬了不少好东西，我们……” 啪！ 不等他说完，一个抡圆了的巴掌便重重呼在他脸上，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登时让他疼的直不起腰。 “你个白痴给老子听好了，虽然我们是他娘的盗宝团，可老子不想遭报应，往生堂的祖坟你都敢打主意，你是不怕你那死了的老娘来找你！” 说完，又是一脚补上，让眼前的白痴彻底疼晕过去，这人才拎着他向璃月港走去。 他们是盗宝团不错，也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往生堂和别家不一样，他们敢去七星的坟头挖坟，都不该去往生堂那里。 并且他是知道的，以前不是没人对往生堂有过邪念，可那些人最后几乎全都死的很惨，据说全都是被吓死的。 什么东西能吓死人，鬼呗！ “我就说你这连老娘死了都不肯落两滴马尿的家伙，怎么会来给老堂主送行，呸！” 其实，说句不好听的话，往生堂主是没资格让璃月家家缟素这种级别来哀悼的。 可胡老堂主不同，他是第七十五代堂主，是个卸下堂主位置，又被迫接起的可怜老人。 再加上，往生堂做的这门生意与其它生意不一样，这是门只要你尽心尽力，哪怕只是尽到本职也会受人感激的生意。 从今往前数五十年，这位老堂主亲手帮他们送走了多少亲人呐，这个情分，才是有如此多人前来为他哀悼的根本原因。 送行的人离去，这场葬礼最后的参与者，便只剩下了胡桃与胡闹。 两人走在这条熟悉的道路上，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曾经的种种，这条路，胡桃每年都要走至少一遍。 前五年，只有她和爷爷两个人走，中三年，两人变成了三人，后五年，又变回了两个人。 如今，再走上这条路，却是为了送别而来。 将棺木打开，胡桃将胡老堂主的骨灰盒抱在怀里，随即跳下悬崖来到半山腰。 胡闹紧随其后，找到开启的机关后重重跺下，胡家祖坟的机关再次开启。 “爸爸，妈妈，我把爷爷送来了。” 即便知道自己亲人的亡魂根本不在这里，胡桃仍旧说了这些话，祭奠亡者真正的含义是给生者以慰藉。 在这里，她不需要有任何伪装，可以对着三块冰冷的墓碑，尽情表达自己的思念。 胡闹站在她身后，此时他有心也想要说点什么，可又感觉说什么也不太合适。 “臭胡闹，你也过来呀！” “啊，哦！” 跪在老堂主的墓前，胡桃见胡闹还不过来，转头看着他傻愣愣的样子，顿时有些不满又有些好笑的喊道。 听到她叫自己，胡闹也走过来在她身边跪下，看着眼前老堂主的墓碑与后面的骨灰盒，那种难言的悲伤再次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胡闹也是在往生堂长大的孩子，他同样做得到看开生死。 只是此时此刻，看着曾经那个慈祥的爷爷，如今变作冰冷的墓碑，胡闹觉得自己除了悲伤外，更多的或许是遗憾。 自己一走就是五年，这五年来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回璃月港，可他都没有回来，因为他一直觉得时间还长，等到自己渡过劫难后有的是时间回来。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五年，居然会是老堂主在世的最后五年。 “臭胡闹，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墓前跪了良久，胡桃的一句询问让胡闹回神，他转过头，发现少女正用不知是期待还是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 砰~ 伸出手，在她白嫩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胡闹的答案不言自明。 可就在他等着眼前的少女炸毛时 噗！ 如同一只大猫般，胡桃扑进了胡闹怀里，她把头深深低下，手却老实的不肯撒开。 面对她的突然袭击，胡闹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胡桃是不可能对他做出这种事来的。 “那再说一次，欢迎回家，胡闹。” 闻言，胡闹错愕的表情逐渐平复下来，看着怀中低着头的少女，他摸了摸她的头。 “嗯，我回来了，胡桃。”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喂，差不多可以了，就算你很想我，也不用一直抱着我！ 这么想的胡闹正想说什么，随即他就听到了少女平稳的呼吸声，所以这家伙是，睡着了？！ 哭笑不得的胡闹无奈，只好尽量保持着现在的动作把她抱了起来，你倒是睡安稳了，我的腿可都要麻掉了。 当然，腿麻只是个玩笑，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跪一年腿都不会麻。 主要也不看看现在是在哪，也幸亏是祖宗们都不在这儿，不然看到你个不肖子孙在祖坟呼呼大睡，肯定要打你屁股。 要睡，也等回了往生堂再睡啊。 没办法，胡闹抱着熟睡的胡桃给所有的祖宗鞠了个躬，便带着她离开祖坟往璃月港走去。 为了不破坏小姑奶奶的睡眠质量，他走的特别平稳，一直到回了往生堂，把她放回床上。 胡桃也没有醒过来。 第105章 往生堂的新仪倌 看到胡闹抱着胡桃回来，往生堂的不少仪倌，脸上都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从婉竹的口中，胡闹得知了胡桃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也没正经吃过什么东西这件事。 怪不得在自己怀里就睡着了，还睡得跟死猪一样沉。 “对了，胡闹，这里还有一封老堂主留给你的信，特意叮嘱我们在你回来后要交给你的。” 婉竹拿出一封信递给胡闹，昨晚他回来的太过突然，搞得自己一时间都没想起这茬来。 “信？好，谢谢婉竹姐。” 拿过信，胡闹当即打开准备看看写了什么，一旁的婉竹见此默默离开，如今老堂主的葬礼结束，他们这些仪倌，可还有着一大堆的事要做。 【吾孙胡闹: 安之乎？定当安之。 于此书，吾思虑良久。早有意，却无从落笔。心有数语，却难启口。】 啊这，老堂主，您别这样文绉绉的啊！ 虽说不至于看不懂，可在这个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白话文的时代，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他是看在眼里却又要在心里翻译一遍才行。 好在后面的内容，逐渐正常了起来。 【吾孙胡闹: 安之乎？定当安之。 于此书，吾思虑良久。早有意，却无从落笔。心有数语，却难启口。 呵呵，胡闹啊，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你看到有没有吓一跳，会不会觉得，胡爷爷这个老家伙，居然还会写这个？ 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孩子，我知你身上背负了什么，也知在翠块坡那一面，便是咱爷俩的最后一面了。 孩子呐，你记着，你所做的选择并没有错，也不要觉得有任何遗憾，在我亲生将你送上寻仙之路那日起，我便知道你我爷孙恐难在最后相见，所以便以书信一封，聊以慰藉。】 老堂主在那个时候，就想到了现在吗…… 【往生堂种种事务，在我走后便要由胡桃那丫头一肩扛起，我虽对她有所信心，却也希望你能多多帮衬。 你我血缘虽远，我亦视你为孙，与胡桃无异，若你愿意，往生堂祖业亦须你打点担负一二，若有宵小妄言，你可坦然以对，以正视听。 自动乱时起，我胡家先辈创立往生之业，至今已逾千年，传到胡桃身上，便已有七十七代。 蒙帝君恩佑，千年传承未有断绝之祸，然世事无常，胡桃之父与母英年而逝，今我既走，便徒留胡桃一人，若其重蹈父母之辙，又无交托之人，为保传承不断，你若愿意，可自立为七十八代。】 看到这里，胡闹不由眉头紧蹙起来，这封信的前半部分，算是是胡老堂主写给自己的家书，可这后半部分，却像是遗嘱。 从言语之间，胡闹看出了两个意思，一个是老堂主有意把往生堂这份祖业分一份给胡闹，同时为了避免有人说三道四，所以有了那句【视你为孙，与胡桃无异】。 这点他倒是还能理解，毕竟自己以后待在往生堂，有个名分总是好的。 可后面那个，为什么感觉老堂主言语之间，就好像一直在担心胡桃也出什么事一样，而且还提到了她的父母，也就是已经离世的七十六代堂主。 那句【重蹈父母之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问题是老堂主肯定不会咒胡桃也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在，才会有此一出。 但胡桃今年才十三岁啊，排除寿数将尽，这丫头看着也不像有什么疾病，那究竟是为什么，老堂主会留下这样的内容？ 无论如何，胡闹将此事算是记下了。 交代完了这些事之后，老堂主接下来就只是写了一些安慰之语，告诉胡闹不必为他的离去伤心，作为还活着的人，要更加注重于眼前之事而非他这个已故之人。 “老堂主，您到底为什么要写这些呢……” 将这封信放进内洞天之中，胡闹还是想不明白，老堂主他为什么要写这些模糊不清的东西，若是胡桃身上有什么问题，他大可直接写明，若是没什么问题，又为何要有此一写。 不过既然想不明白，胡闹决定暂时就不想了，反正他会保护好胡桃的，只要那丫头不出问题，这封信的后半段，就可以当做不存在。 ‘话说都这么久了，她应该醒了？’ 这么想着，胡闹推开胡桃的房门，虽然少女的动作很快，但胡闹还是看见了她迅速躺下的动作。 看来的确是醒了。 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胡闹来到胡桃床前，看着依旧在那里装睡的她，附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我看见咯~” 就算他这么说，胡桃仍旧倔强的闭着眼睛不肯投降，只是脸上无法掩盖的羞红之色无情的出卖了她。 “好了胡淘淘，别装了~” “哎呀，臭胡闹你干嘛！” 胡闹上手揪了揪胡桃泛红的耳朵，后者也直接睁开眼睛不装了，本来就已经够丢人了，要是再继续装下去，她还要不要面子哒！ 拍开胡闹揪着自己耳朵的手，胡桃直接一个偷袭便朝着他的痒痒肉猛攻，转瞬之间攻守易势，不得不笑着求饶的人直接变成了胡闹。 “哼，看你还敢不敢揪本堂主的耳朵！” 胡桃可没打算轻易放过胡闹，她都五年没挠过这家伙了，这次可要一次性全挠回来。 “嘿呀，胡淘淘你长本事了，看我反击！” 以胡闹现在的身体素质，他可以直接摁着胡桃打屁股，但为了避免这家伙恼羞成怒，他还是选择智取。 什么，你问怎么智取？ “看，有会飞的丘丘人！” “……胡闹，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听到这家伙用这么拙劣的方法想转移自己注意力，胡桃顿时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直接就把胡闹压在身下，准备让他感受来自她的愤怒。 只是 (〝▼皿▼) (°ー°〃) 当两人的视线交汇之时，一种有别于孩童时期的感觉迅速蔓延。 就在这个时候，胡闹才发觉，胡桃已经不是记忆里那个小女孩了，她也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胡桃也才发现，胡闹这家伙，怎么长得有点好看…… ‘该死，我刚在想什么’x2 只是那种异样的感觉还没出现多久，两人齐齐回过神来，迅速的分开。 “咳，那个，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胡堂主记得帮我办个入职手续哈。” “哼，本堂主这里只有卖身契，签了你就准备给往生堂打一辈子工！” 于是，往生堂今日又多了一位新来的仪倌，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本卷完。 第1章 无妄坡 “太阳出来我晒太阳，月亮出来我晒月亮咯~” 是夜，在璃月港中素有阴森诡谲之名的无妄坡中，忽然响起了欢快的歌声。 这声音忽远忽近，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一听就不是出自凡人之口！ 在无妄坡这种地方，会发出如此声音的，那只会是…… “自然就是本堂主啦！” 古灵精怪的往生堂主出现了！ “你在跟谁说话啊？” 胡闹跟在胡桃身后，看着她对着空气大喊大叫，有些无奈的问道。 “嘿嘿，胡闹，难道你看不见吗~~~” 胡桃将手放在身前，摆出幽灵的样子在胡闹面前想要吓唬他，嗯…… “讲个笑话，有鬼想要吓唬方相。” “嘁，忘了这茬了，哎呀你就不能配合本堂主一下嘛！” 此时距离胡闹回家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们在这期间，不仅解决了最后的一些继承问题，还搞定了胡闹的入职手续。 现在他已经是往生堂的一名正式员工啦！ 同时，关于胡闹这五年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胡堂主要求他仔仔细细的全部说给她听。 于是胡闹便一五一十的跟她讲述了自己从上山寻仙，到那次逐月节与她断了联系，后来在翠块坡打败龙蜥后闭关三年，又在层岩巨渊待了一年多等等。 在说这些的时候，他特地强调了，不和胡桃联系是真的没办法联系，绝对不是他不想。 不过比起这些，胡桃更关心的是，他这家伙现在有多厉害，该不会自己现在打不过他了？ 对此，胡闹信心满满的表示，现在自己可以打十个胡桃！ 结果嘛，他被胡桃拿着护摩之杖追着打了一天，在完全不能也不敢还手的情况下，胡闹只能自己咽下这苦果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到无妄坡来 “胡桃，你确定这里真的有灵异事件发生，不是有人以讹传讹？” “当然啦，无妄坡这里是璃月生死概念最模糊的地方，往生堂也都要不定期来这里举行葬仪。” 至于什么时候该举行葬仪，就像现在，闹鬼了自然就会有人被吓到，这些被吓到的人，自然也就会来找往生堂咯。 继续往前行了一段路，看到四周冒出来的鬼火，这下胡闹信了，无妄坡这里还真的在闹鬼。 “嗯嗯，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把东西都取出来。” 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胡桃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胡闹，临走之前，她把葬仪需要用到的所有东西都塞进了胡闹的内洞天里。 这个真的是太方便了！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释放一下方相的力量，什么妖魔鬼怪就全都去往生了。” 一边往外收拾东西，胡闹一边说道，有了方相的力量，哪怕是之前那种灭国级的怨念集合体他都不带怕的！ “一般的鬼物或许可以，但无妄坡这里的不行啦，在这附近徘徊的，都是一些有所执念的人们，他们本性不坏，只是有些想不开的事物所以不愿离去。” 对于这些人，往生堂也挺无奈的，他们的职责是划分清楚生死的界限，可你也不能强行把这些亡魂送去往生，那跟杀人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便只好用葬仪这种方式来镇压此地的灵异，让鬼物们长期在这附近徘徊的影响降到最低。 “行，东西准备好了，剩下的交给你了，胡大堂主。” “哼，看我的！” 将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好，胡闹后退一步，胡桃双手结印，手中护摩之杖燃起红光，安魂仪式正式开始。 随着胡桃的动作，周围飘荡的鬼火一个个全部汇聚了过来，不多时便重新变回人形，面露惭色的向着胡桃拱手作揖。 这些在无妄坡徘徊的，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孤魂野鬼，无人祭奠的他们，时间一久就会逐渐被磨损。 有的人在去祭祖的时候，会感觉特别疲惫，以为是自己累了，其实那就是你家祖宗的魂没走，你去祭奠，你的部分精神能量就会被吸走。 这种吸收对人体基本无害，只会让人产生精神上的疲惫感，而只要一直有着精神力量补充，亡魂就不会变成鬼物，也就不会去袭击无辜的人们。 “这样就可以了，这次奠仪结束，很长一段时间内，无妄坡应该都不会出问题了。” 葬仪结束，胡桃叉着腰点了点头，胡闹则是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干嘛啊？” “你辛苦了，给你调理下身体。” 金色的光芒从胡闹手中不断传导入胡桃体内，暖洋洋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晒太阳一样舒服。 这就是方相逐疾的力量，调理身体的最佳选择，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养生方式都更靠谱的力量！ “好了，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三分钟后，胡闹确定胡桃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便松开她的手腕，回来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往生堂的秘法都是需要以精神力量为薪柴使用的。 虽然一般来说精神力的损耗不会伤及身体，但老堂主留下的那封信让胡闹还是不敢大意，反正他的仙力可以通过修行再补充回来，用来给胡淘淘调理下身体不算什么。 “哦，这就好啦，那我们回去喝茶！” “你倒是能回去喝茶，我还得去处理你整出来的乱子呢。” 点了点我们胡大堂主的额头，胡闹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家伙昨天跑到冒险者协会去推销往生堂服务，结果被人家告到千岩军那去了。 虽然事情后来解决了，但他还是得代表往生堂当面给人家道个歉。 至于为什么不是胡桃去，这家伙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没错，坚定认为自己能和冒险者协会开展深度合作，例如买三送一或集体购买打七折之类的。 “哼，本堂主明明是好意，像是冒险家这种高危职业，提前在咱们往生堂预定一口寿材还打折，这难道不是大好事？” “都说了你不能指望其他人跟咱们一样把生死看的那么淡，你让人家提前买棺材，那不是咒人家吗，本来冒险者就忌讳这些，你还往人家枪口上撞。” 看着胡桃仍旧不肯放弃的样子，胡闹再次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还是得看紧点这位大堂主，不然谁知道她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第2章 甘雨 结束了无妄坡的安魂仪式后，胡闹与胡桃展开风之翼向璃月港飞去。 在他离开的这五年，风之翼这种方便的道具似乎被大力推广开来，不少人都学会了使用的方法。 但一般的风之翼，比起胡闹的仙器版本可就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于是见到好东西的胡堂主，当即要求胡闹给她做一个一样的。 这也多亏手上有个现成的可以仿制，胡闹只花了一点功夫就把胡桃的风之翼也改成了仙器版本，靠着它们，来往各地真真是方便了许多。 噌~ 来到璃月港大门前，两人收起了羽翼，璃月是禁止使用风之翼进入城内飞行的，违者可要被千岩军找上门。 “你先回去，我要先去一趟总务司，然后再去冒险者协会。” “你去总务司干嘛？” “还不是这两天老和你黏在一起……我本来刚回来就该去总务司找甘雨师姐报备的。” 说起这个，胡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或许真是刚回来某些地方没调整好，反正他和胡桃这几天突出的就是一个形影不离，到哪都要一起。 结果昨天就分开那么一小会儿，她就去冒险者协会捅了个篓子出来。 而胡桃自动忽略了前半句，把重点放在了后半句话上 “这么说，你现在都能和总务司的人搭上关系啦，那” “不可能，总务司不会帮咱们打广告的。” (?`~′?) 我都还没说完呢，臭胡闹你怎么知道的！ (￢_￢)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了？ “咱家生意不一直都挺好的吗，你没必要到处去推销？” 千年来，往生堂的生意一直都很稳定，并且都是被动的等人上门，像是胡桃这样主动上门推销的，不说后无来者但肯定前无古人，是能把祖宗都吓一跳的商业鬼才。 同时他也想不太明白，往生堂虽然这些年接到的丧葬仪式变少了，但是寿材生意，纸扎生意等等丧葬用品的生意可是从来都没有少过。 毕竟整个璃月，做这门生意的就只有往生堂一家，都垄断了几百上千年了。 并且作为半个官方组织，往生堂还有着总务司每年给的经费，用于支付提前预定好的丧葬用品维护费用，像是大战龙蜥时，之所以往生堂能那么快拿出大批寿材，就是因为总务司有提前预定。 这些被预定好的，只要用不上那就是会下金蛋的母鸡，每年的维护费用都能赚不少，所以胡闹是真心不太理解胡桃的想法。 “哼，你呀你，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赶紧走，等本堂主回家把账本找出来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说着，胡桃像是驱赶小狗一样挥了挥手，胡闹无奈，转身在她小脑袋上弹了一下撒腿就跑，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 来到总务司，胡闹向值守的千岩军大哥询问了甘雨师姐所在的地方，亮明身份后得知她现在很忙，可能没空见他。 但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他还是问清了师姐具体所在的地方，想着哪怕这次见不到以后也能认得路，他站在了甘雨办公室门前。 叩叩~ “请进。” 胡闹刚推门进入，就被眼前堆积如山的公文吓了一跳，本以为来人会是总务司工作人员的甘雨，在抬头看见胡闹的时候，同样也是一愣。 “请问你是？” 看着胡闹，甘雨觉得对方身上的衣服，在品味上有种熟悉但说不上来的感觉。 而听到她询问的胡闹也很快回神，做起了自我介绍 “甘雨师姐好，我叫胡闹，师从留云借风真君，目前在往生堂当差！” 听完他的介绍后，甘雨不禁恍然，怪不到他的衣服看起来十分熟悉，原来是留云借风真君的手艺。 同时她也终于见到了这位，让她面前公务堆积如山的罪魁祸首。 “请先休息一下，等我先将这些处理好。” 胡闹自无不可，他以为甘雨说的只是她手里那份，于是乖巧的找了个空位坐下。 但随着时间渐渐流逝，事情逐渐不对劲了起来。 两刻钟，甘雨已经处理了三十几份公文，但她仍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半个时辰过去，甘雨仍旧没有丝毫停手的打算。 一个时辰过去，甘雨面前的公文已经少了三分之一，而她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到这时候，胡闹也已经明白她口中“将这些处理好”指的究竟是哪些了，只是这个时候他肯定是不好开口打断的，便只能继续等待着甘雨。 一直到又过了一个时辰，甘雨才终于处理完了手中的公务，见此胡闹不由感慨 “这到底是积攒了多久的东西啊，甘雨师姐你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处理好，真是太厉害了！” 听他这么说，甘雨面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随后纠正道 “这些只是今天要处理的，并不是积攒下来的。” “啊？” 不是，一天的，这些？！ 看着他惊讶的样子，甘雨干脆为他细数了一番。 璃月港本就是提瓦特最繁华的商港，每天来往船只不断，所有的信息最后都要汇总到总务司这里，光是这些每天就要产生几百份文件。 然后还有璃月港内的大小事务，璃月其他村镇的各项事务，外交事务，民生保障等等，这些全部都要先经甘雨的手，才能顺利的上听下达。 就拿刚刚那一堆公务来说，在甘雨已经处理了一遍之后，大多数便已经可以下发回去，只有少部分要交给七星决断，极少部分需要帝君决断。 “换做平时，其实也没有这么多，但黑岩厂停工，层岩巨渊的问题还在不断增多。” 闻言，胡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这貌似，好像是他的锅啊。 不过甘雨也只是在阐述客观事实，没有责怪胡闹的意思，说完后转而询问胡闹来是有什么事情。 “哦，那个，之前申鹤师姐说我们到璃月港来，需要先找甘雨师姐你报备，所以我就来了！” “嗯？” 这下，轮到甘雨疑惑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第3章 半斤八两 总务司内，胡闹与甘雨大眼瞪着小眼，场面逐渐有些尴尬起来。 对于胡闹所说的报备之事，甘雨表示自己并不知情，甚至若非几日前回了山上小聚，她对申鹤都只是听闻过而非见过，更别提胡闹这位始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小师弟了。 最尴尬的则当属胡闹了，他本以为自己来找甘雨属于正常操作，结果对方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这不是平白给人添麻烦吗。 ‘申鹤师姐\/师妹肯定是不会无的放矢的。’ 所以 ‘师父\/真君是你吗……’ 两人脑海中同时出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申鹤常年待在山上不与人来往，能跟她说这种事，恐怕也就只有留云借风真君了。 这时，甘雨忽然想起一事 “怪不得，真君要托我带话给你。” 前几日小聚之时，留云借风真君曾嘱咐甘雨若是在璃月港见到胡闹，便托句话给他。 当时她还奇怪，真君为何笃定自己能遇上这位师弟，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不过她回来后就被堆积如山所埋没，胡闹又和胡桃黏在一起没有过来，她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师父有话给我？” “嗯……” 甘雨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勉力用着留云借风真君的语气说道 “你这逆徒，一朝解放怕是再无归山之心了，也好，你可在凡尘尽兴，只需偶尔归山便可。” “啊这……” 胡闹利用自己的师父翻译器稍微翻译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你就算回家了，也别忘了回山上看看。 嗯嗯，是师父会说的话没错。 “多谢师姐。” 胡闹作揖感谢，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那他还是近期先回去一趟，也好跟申鹤师姐也报个平安。 刚好胡桃还没去过奥藏山，师父应该不会在意自己多带个人上去。 “不必客气，你若有事可随时来找我。” 既然从胡闹那里得知了留云借风真君的意思，甘雨便也会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多照看一下自己这位师弟。 只是胡闹又不是申鹤，作为璃月港土生土长的土着，他并不需要甘雨在这方面的关照，当然，他也不会明面上拒绝。 接着，胡闹跟甘雨说了些正事，主要就是层岩巨渊里面的事情。 “里面的鬼气大概要过半年多才能完全恢复正常。” “嗯，与帝君预估所差不多。” 甘雨点头道，因为涉及到黑岩厂重新开工的问题，她曾经找帝君询问过，得到的也是差不多的答案。 刚好因为在上面散播了太多生命力导致吸引了大批魔物，这半年可以先让千岩军去清扫一下，再安排黑岩厂的重新开工。 光是想想到时要增加的工作量，甘雨就感觉前途一片黑暗，还有最近天权星和玉衡星打算退休的事情，帝君打算进一步放手璃月政务的事，港口出现走私案件的事…… “师，师姐？” 看着甘雨忽然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胡闹有些担忧的喊了一声。 “我没事。” 听到胡闹的呼唤，甘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布灵~布灵~ ‘史莱姆……’ 随着甘雨的动作，胡闹有些害羞的移开了目光，师姐身上有着胡桃那丫头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呢。 “没，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冒险家协会那里我还要去一趟！” “是胡堂主的事情，往生堂推广业务没错，但也要考虑到对他人造成困扰的问题。” 昨天冒险者协会对往生堂的投诉自然也是到了甘雨这里的，她知道胡闹是要去做什么，于是便没有再留他。 离开前，胡闹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甘雨师姐，别误会，他并非是对史莱姆有任何想法。 只是虽然师姐属于那种比较较小的类型，看上去可能也就和魈差不多高，但是体态匀称，怎么看也不像师父口中，能从山上咕噜咕噜滚下去，还能噎死魔物的样子啊。 ‘可能这就是女大一百八十变。’ 心中偷偷感慨一句，胡闹离开总务司往冒险家协会赶去，在这里耽误的时间比他想的还要久，得抓紧工夫了。 不然回去晚了，胡桃指不定还得念叨他。 不过习惯了在山间飞檐走壁，再回到璃月港只能走路，他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尤其是璃月的建筑全都是有檐的，一看就非常好踩的样子。 只是他要敢飞，巡逻的千岩军就要去往生堂开罚单啦。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 “您好？” …… “冒险家？” “哎嘿嘿……” ？？？ 凯瑟琳发现事情并不对劲，刚刚出门的岚姐看到这一幕，脸色也瞬间黑了下来。 ———————————— “堂主，千岩军找上门了！” “啊？” 正在喝茶的胡桃闻言一愣，出门一看还真是千岩军找来了。 “您好，胡堂主，胡闹是往生堂新来的仪倌对吗？” 胡桃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会说起胡闹。 “那就没错了，胡闹仪倌涉嫌调戏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凯瑟琳小姐，目前正被控制在冒险家协会，请您前去领人。” “啊？” 胡桃头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你说胡闹，调戏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 此时，胡桃甚至以为是往生堂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同名同姓的仪倌，不是，那家伙不是说去道歉的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说我到处惹祸，你这家伙的惹祸能力和我不是半斤八两吗！ 不对不对，本堂主是为了拓展生意去的，那是正事，胡闹这家伙是纯粹闯了祸，是他更差一点！ 无论如何，这件事只能由胡桃来处理了，毕竟出事的是她往生堂的仪倌。 她倒要看看，胡闹究竟是干了什么。 第4章 杰作 “昨天，你们往生堂的堂主来找我谈合作，谈的什么，让我们和你们开展什么深度合作，提前预定寿材！ 今天，你们往生堂的仪倌居然来调戏我们的接待员，你，你们往生堂，是和我们冒险者协会过不去吗？！” 还没等靠近，胡桃就听见了冒险家协会副会长岚姐的咆哮声，这位女会长的脾气她可已经见识过了。 果然，再靠近一些，她就看到了正在被当成孙子训的胡闹，他低着头一副我没脸见人的样子，任由岚姐对他不停训斥，旁边还有两名千岩军士兵有些不忍直视。 “本堂主来啦，胡闹，你怎么回事，不是说来给冒险家协会道歉嘛，怎么被抓了？” 胡桃跳了出来，看到她，岚姐果断转移了炮火。 “胡桃堂主，我再向您确认一遍，我们冒险家协会不需要预定服务，也不会与往生堂开展深度合作，有那个钱我们更愿意放在预防危险上！” 言罢，他又瞪了胡闹一眼，随后说道 “虽然凯瑟琳接待员是人偶，但她同样享有人权，是璃月民众的一员，我希望你能让你们家的仪倌对她保持基本的尊重！” 说完，岚姐气冲冲的抱胸而立不再言语，胡桃则带着看乐子加好奇的目光望向胡闹。 “我只是第一次见到做工这么精良的人偶，一时有些没忍住……对不起，是我错了！” 岩王帝君在上，他保证自己真是来冒险家协会道歉的，但他没想到，这里的接待人小姐居然是一位人偶。 并且制造的技术是他前所未见的，没有任何外露的部件，外表看上去与人类一般无二，除去固定的回答问题外，还能根据对话产生不同的回应！ 简直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 古今中外，所有钻研机关之术的人们，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有着一项相同的追求，那就是【造人】。 准确的来说，是制造出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关造物，仿佛只要制造出了这种机关造物，就等于是达到了机关术的最高境界。 这些都是胡闹从留云借风真君那里听来的，对机关术一直有着不小兴趣的他，也曾经钻研过如何制造有自我意识的机关。 首先可以排除的错误选项是形体，一个机关造物，你哪怕把它打磨的再像人类，它也绝对不会出现自我意识。 所以胡闹一上来就把重点放在了运行逻辑上，作为一个人，他以自己为模板制作过不少机关人偶。 可他们无一例外，都只能按照胡闹预先铭刻好的运行逻辑来运行，没有丝毫产生自我意识的迹象。 而当留云借风真君知道他的尝试后，立刻就打断了他，表示他现在应该把重点放在自身修行上，让他学机关术只是为了拓展技术增强自身，不是让他沉浸在奇技淫巧里。 后来师父又说，制造有自我意识的机关造物，等同于创造人类，但从无到有创造人类，那是属于神的权能，哪怕作为仙人也不可僭越。 胡闹这才逐渐熄了心思，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璃月港见到像是凯瑟琳小姐这样的特殊人偶。 于是一时激动之下，表情管理有那么一丝丝的崩坏，言语也可能有一丝冒犯。 “所以你到底说了什么？” 胡桃好奇的眨了眨大眼睛问道 “我，我就是，问了一下凯瑟琳小姐，能不能让我拆一下。” Σ(?)? 胡桃惊了一下，她没想到胡闹口中的一丝冒犯，居然是这么大的一丝哦！ 你都想把人家给拆啦，幸亏凯瑟琳小姐是人偶，不然人家就不是要告你调戏，而是告你杀人了！ “胡闹，立正，道歉！” “是！” 这件事妥妥是胡闹的锅，没有丝毫可以争辩的地方，看着再次诚恳弯腰道歉的胡闹，以及陪着他一起道歉的胡桃，岚姐叹了口气，表示这件事到此为止，但是下不为例。 胡桃表达了感谢，并表示为了彰显歉意，如果冒险者协会准备预定寿材，她可以给打…… “抱歉，抱歉，我们不打扰您了，这就走了！” 眼看岚姐的脸越来越黑，胡闹直接捂住胡桃的嘴，提起她就快速离开了岚姐的视线。 看着两人跑远，岚姐才无奈扶额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想对着往生堂的人恶语相向。 毕竟谁没有个百年之后的事了，作为一个地道的璃月人，等她老了，说不定还要指望往生堂为她料理后事。 可你听听，那位堂主说的是人说的话吗，他们这一行，虽说的确是危险性极高，伤亡率较大。 可哪个人出去冒险之前，想的不是平平安安回来，而是死回来有口棺材可以埋的…… 看着岚姐这副样子，三名千岩军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样的同情，莫名其妙遇到这种事情，也真是难为这位会长了。 “我听人说，往生堂新上任的堂主不怎么靠谱，如今看来还真可能，你说老堂主走了，这往生堂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从哪听来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往生堂在咱璃月那也是传承了千年的老字号，不会出问题的。” 三名千岩军闲聊了几句，确认岚姐没有别的事情，便告辞离开回到了本来的岗位上。 而听到了他们刚刚的闲聊，岚姐若有所思，她最近也听到过类似的风言风语，虽然内容有所不同。 但几乎所有流言都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往生堂新任堂主胡桃。 冒险家协会，这里本就是情报流传最快最广的地方，而作为副会长，岚姐早就锻炼出了一种敏锐的嗅觉。 无风不起浪，这股流言的背后绝对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但不知具体会是谁，敢对往生堂出手的，肯定也不是一般的小人物。 “罢了，这次与往生堂产生了些许摩擦，提点一下他们就算是修复关系了，希望那位堂主能抗住压力。” 这么想着，岚姐转身回到办公室，将她之前收集到有关于往生堂的流言全部放在了信封里，交给一位下属让他送去往生堂。 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毕竟虽然是璃月的冒险家协会，可本质上，还是从至冬引进的组织。 哪怕是她这个本地人在管理，也要看其他人的一些脸色行事。 第5章 保鲜符 “唔，唔，嗷！” “嘶，胡淘淘，你属狗的呀？！” “呸呸，你才属狗呢，本堂主好心为你开解，你居然恩将仇报！” (〝▼皿▼)(▼皿▼) 要不说这两个人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呢，反正如果让岚姐来选，她肯定选把这两个熊玩意儿一起丢出去。 “咕噜噜~” 这都过了晌午好久了，胡桃为了等胡闹回来也没吃过午饭，他半个仙人之躯扛得住，胡桃肉体凡胎可不行。 这不到了时候，肚子就咕噜噜叫起来了，只是偏偏选在两人顶牛的时候叫，她的叫了他的没叫，让我们的胡堂主觉得有些丢人。 “咕噜噜~” 好在，同样的声音不多时也从胡闹的肚子里传来，胡桃脸上的表情迅速多云转晴，拉着他就往路旁一家店铺走去。 胡闹散去填充进肚内的风元素力，任由她拉着自己进了万民堂。 都来冒险家协会附近了，那还有什么理由不吃万民堂？！ “卯师傅，香菱在不在啊？” 一进店，胡桃直奔后厨就去了，好在她是老熟客了，一旁负责接待的伙计也没有阻拦。 “哦，是胡桃，不对，该改口叫你胡堂主了，香菱那丫头去找她大师傅练枪了，今天想吃点啥？” 卯师傅看到胡桃进来，也是没有丝毫介意，笑着问道 “要两条烤吃虎鱼，大份水煮黑背鲈，两碗米饭，两屉水晶虾！” 看得出来，胡桃是真的饿了，正好现在也没有什么食客，很快一大桌子菜便摆上了两人的餐桌。 见到这一幕，胡闹一边吃着一边内心感慨，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他在山上那过的，还是只适合清心寡欲的仙人。 “哎哎哎，你别光顾吃虾饺啊，你尝尝水煮鱼，可好吃了。” 给胡闹夹了一块鱼肉的同时，胡桃装作不经意间夹起一个虾饺塞进自己嘴里，两屉一共八个大虾饺，胡闹才吃了两个，剩下六个全进她肚子了。 看她吃水煮鱼的架势，要不是大份水煮鱼份量足够多，胡闹怕不是连它都吃不到几口。 不过谁让现在他吃饭全要仰仗胡桃付钱呢，作为只需要吃的那个人，他可不敢有任何怨言。 只是不知道是否因为体质变好了，他的嘴也跟着刁了起来，卯师傅的厨艺当然是极好的，吃虎鱼烤的外焦里嫩，肥美多汁味道极佳。 水煮鱼辛辣却不烧心，鱼肉不见丝毫土腥气，同时滋味浸入其中，同样味道无可挑剔。 唯独这虾饺，因为一个大虾饺内就要包一个完整的大虾仁，所以使用的必然是海捕大虾，一般的小虾可没法满足要求。 问题也恰恰出在这里，海捕大虾出海一到两个小时就会死亡，卯师傅哪怕每天早晨到要去鱼市买最新鲜的虾回来备菜，到了这个时候虾肉也已经不那么新鲜了。 厨师有最好的手艺，食材却有着无法弥补的缺陷，这实在是一大憾事。 吃饱喝足后，胡闹找到卯师傅说起此事，听他这么说，卯师傅颇为意外，没想到今日胡堂主带来了一位真正会吃的老饕。 对此他也很是无奈，像是水煮黑背鲈这样的菜，鲈鱼从买回来可以一直放在水池中养着，可大虾哪怕放在海水里也会很快死掉。 万民堂虽也是老字号了，可祖祖辈辈一直都是自家人经营，也没有太多扩大规模的想法，所以比不上那些大酒楼，有使用冰元素力保鲜食材的特殊方法。 “冰元素力保鲜？” 胡闹挑了挑眉，您这不是刚好撞我专业上了吗，二话不说，胡闹从内洞天中拿出一张剪裁好的黄纸，手中仙力涌动转化为冰元素力，当着卯师傅的面给他画了一张冰元素符箓。 “这是？” “嗯……算是我自创的，您叫它保鲜符就行，里面的冰元素力如果只是用来给食材冰冻保鲜，应该可以用一年左右。” 一年这还是胡闹谦虚了，如果只是释放冰元素力降温保鲜，这符箓用个年都没问题。 只是他无法确定卯师傅需要保鲜的食材有多少，别牛皮吹出去再自己破了。 至于这张符箓的原理也很简单，它本质上是一个攻击型法术的青春版，原本使用这张符箓，将会制造出一个持续释放超低温的冰元素场域。 胡闹稍微给它改造了一下，把输出元素力的窗口紧缩成了一点点，这样它就只能每次稳定的释放相同的冰元素力达到降温的作用。 同时为了节省元素力，胡闹还给它增加了一个触发条件，一旦低于某个温度就不会再释放元素力，避免冬天的浪费。 ()!! 等他解释完，卯师傅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手里拿着符箓的他感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光是听介绍，他就觉得这符箓必然价值不菲，加上喜欢用符，眼前的少年，不会是一位仙人或者方士？！ “哎呀，卯师傅，胡闹送给你你就拿着，只要你跟香菱说说以后别再用史莱姆给我做菜就行了！” 胡桃看到卯师傅为难的样子，大咧咧的走过来说道，卯师傅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即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胡闹 “你是胡闹小子，你省亲回来了？” “啊？” 这回轮到胡闹懵了，省亲是什么东西，他连自己爸妈在哪都不知道，省的哪门子亲呐？ “对！胡闹回来了，卯师傅你记得跟香菱说啊，我们先走了！” 说完，胡桃就拉着胡闹一溜烟走了，只留下卯师傅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符箓愣愣出神。 他是璃月港为数不多还记得胡闹是谁的人之一。 一个是因为香菱和胡桃认识，玩的亲近，他也对胡桃家的事情上了些心。 二则是他与胡桃堂主关系也不错，老堂主还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带着胡桃来吃饭，偶尔也会自己来小酌一杯，有时也会提起胡闹来。 他记得，胡闹应该是四五年前走的，当时还有传言说他是去寻仙了，后来才有人辟谣，说是去至冬省亲。 如今再看，省亲能学一手画符的本事回来？ 那分明就是…… “算了，这个情我承下了，以后胡堂主他们来吃饭，不收钱就是了。” 卯师傅摇了摇头不再纠结此事，转而去研究胡闹给的符箓的保鲜效果。 说真的，作为一个厨子，眼看食材变质那是真的很煎熬！ 第6章 善意 在万民堂吃饱喝足之后，两人便准备回往生堂继续喝茶，最近没有什么生意上门，是难得的清闲时间。 前段时间为了老堂主的葬礼，不少仪倌们跟着忙前忙后辛苦坏了，胡桃趁着最近没有生意，也都给他们安排了轮休。 “对了，钟离先生呢，这几日怎么都不见他来啊？” 哪怕只见过那位先生一面，但胡闹仍然对钟离有些念念不忘，这位博学的客卿，不知何时能再见一面。 “哦，你说钟离啊，唔，他忙得很，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一月内只有几天能看见他。” 对于钟离，胡桃其实也很好奇，这位先生也不知到底是在忙什么，每次她想跟踪对方，也总会莫名其妙就跟丢了。 “也是，像钟离先生这样博学的人，身上肯定有着不轻的胆子，说不准就在总务司任职，来往生堂担任客卿，只是个人情呢？” 胡桃点了点头，据爷爷说，钟离在她出生以前就是往生堂的客卿了，只是那位驻颜有术，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实际应该都要四十多了。 “反正钟离他的月钱是按照上工天数算的，他好像，也不在乎这点摩拉？” 胡桃是见过钟离买东西的，出手不是一般的阔绰，珍贵稀奇的文玩，完整无瑕的宝矿，这些富商看了都要咬牙的好东西，他只是拿起略做品鉴就通通买下了。 那副样子，就好像摩拉对他来说随手可得一样，这也更加让胡桃确信，钟离除了在往生堂这份工以外，肯定还有别的营生。 不然依着他一个月上五天工的月钱，肯定得在璃月港饿死。 “啊，钟离先生！” 璃月人有个特性，不禁念叨。 两人正聊着，在距离往生堂不远的路边，胡闹就看见了正拿着一个小罐子的钟离，连忙上去打了个招呼。 同时快速打量了一番他的脸，果然是驻颜有术，五年时间钟离先生看上去居然一点也没老。 “堂主，胡闹，没想到能在此处遇到两位。” 话虽这么说，但不知为何，看着钟离这样，胡闹莫名有一种，他不会就是在这里等我们的感觉。 “哎哎哎，胡闹你这家伙跑这么快干什么，钟离，钟离，我们刚刚还念叨你呢，没想到居然能在这儿碰见！” 钟离点了点头，并不在意两人刚刚说了什么，反倒是从怀中取出一封看上去有些厚的信。 “这是冒险家协会的一位冒险家送来的书信，堂主不在，我又恰好在附近，便交由我传达。” “冒险家协会的书信？” 胡桃和胡闹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肯定是来问责你闯出来的祸！’ “哼，胡闹，你看人家都写信来让本堂主责罚你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你倒是先打开看看啊，钟离先生，咱们别理她，先进去喝杯茶，关于您曾经的教授之恩，我还未曾好好感谢过呢！” “也好。” 胡桃接过信封看向胡闹，不料后者直接选择不与她正面交锋，好不容易逮到钟离先生，可不能再轻易放跑咯。 看着两人无视自己这个堂主悠哉悠哉的进了往生堂，胡桃怒了一下，然后赶紧跟上，她也有不少好奇的事情想问问钟离呢。 指使着胡闹去泡茶，胡桃打开了钟离交给她的信封，越看，她越觉得不对劲。 “先生，我泡茶的手艺不行，您见谅。” “无妨。” 为钟离倒上茶，胡闹看向胡桃，你要喝还不赶快把杯子摆好，等着我帮你拿？ “哼，胡闹，胡闹，你来看看这些！” “咋了？” 放下茶壶，看着气鼓鼓的胡桃，胡闹有些诧异的凑了过来，这一看不要紧，好家伙这都是些啥啊。 【往生堂要黄咯，那么大一份祖业交到一个黄毛丫头身上，依我看呐，不出几年这老字号就得砸了。】 【就那个胡桃，古古怪怪的一看就主持不好葬礼，你别看她把老堂主的事办的不错，可我都听说了，那是老堂主临终前就给自己准备好的，跟那个小丫头没半点关系，要我说啊，咱们百年之后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准备咯！】 这些还算好的了，可下面那几张才让胡闹大开眼界。 【那个胡桃，一个女娃有什么资格继承这么大一份家业，老堂主也是糊涂，女娃子以后终究要嫁人，哪怕招婿这份家业不还是落在旁人手里！】 这什么狗屁思想，我们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叨叨上了？！ 还有这个 【你们听说没有，那个往生堂新的堂主胡桃，居然主动上门推销他们往生堂的服务，往生堂还能有什么服务，你说这不是咒咱们吗，要是让老堂主知道了，不得被气活过来，感叹自己怎么教出这么个……】 刺啦！ 胡闹面无表情的把下半张撕碎，最好别让他知道这张是谁写的。 不然，看在你前半段写的没多大毛病的份上，我可以亲自送你去找老堂主问问，你能不能找到可就是你的事了！ “哎呀你撕了干嘛，我还打算给钟离看看呢！” 看到胡闹黑着脸把纸条撕了，胡桃有些不满的喊道。 “这些人是吃饱了撑得，躲在背后议论别人家的事？” “嗨，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呗。” 对于这些，胡桃反而是最不在乎的那个人，在继承往生堂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受到这样那样的质疑。 毕竟她的年纪和行为都摆在这里，璃月有个不算好的，嗯……也不能说习俗，反正就是无论是干什么的，只要年纪大了，天然就对年轻的带有一种傲气。 但这其实很奇怪，你要说咱俩是干一样工作的，你干的久有经验我敬你一声前辈，你说说就算了。 你说你一个挖了一辈子矿的，跑来说我干埋人的活不行，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怎么你是体验过，所以才知道我们不行的呗！ 不过在气愤之后，胡闹也是反应过来，冒险者协会把这些送来应该是好心。 自己俩人刚给对方添了麻烦，人家反手又送上这么大一份善意。 要不，以后给他们打折？ 呸呸，差点被胡桃带歪了。 第7章 暗潮 岳羡楼，在璃月港林立的诸多酒楼饭庄之中，它属实排不得上什么号，也没有多少的排面。 可在它的掌柜看来，有着这份基业，自己就算是在璃月扎下根了，作为一个从偏远的明蕴镇来璃月港打拼的乡下人，二十年攒下一份基业也足以自豪了。 啪嗒~啪嗒~ “哈哈，近来生意又好了不少，好事，好事啊。” 每天晚上打算盘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了，看着金灿灿的摩拉进账，那真是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呵呵，看起来杜老板最近生意的确不错嘛，那，您借的钱是不是也该还了？” 背后忽然响起的声音，顿时让这位杜老板汗毛炸起，冷汗几乎是瞬间浸湿后背。 “哦，居然在这里还能碰见同行，杜老板，看起来你借的钱还不少啊。” 没等他说话，房间内的另一边，一群戴着面具的人走了出来。 看到他们瞬间，最先开口的这批蒙着下脸的人脸色直接拉了下来，那人更是直接一拳打在杜老板后心，险些没让他疼昏过去。 “老东西，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跟我们借钱的条件有一条，就是不准去找这群外邦蛮子。” 他眼睛微眯，好似一条毒蛇一般。 咻！ 叮！ 一柄飞刀袭来，那人伸手打飞，转身看向旁边的愚人众。 “异邦的蛮子，我先处理了这老家伙，等下再教训你们。” “呵，业务比不过我们就想玩下作手段，不好意思，在他还钱之前，你带不走他。” 这话就算是撕破脸皮了，下一刻，狭窄的房间内刀剑碰撞之声瞬间响起。 只是下面业务员的狗咬狗，对牵着狗绳的人来说，也是有些恼人的。 “您说对吗，北国银行的先生。” “霜降先生，我本以为您等自称大国之民自有雅量，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呢。” 两人坐在酒楼顶层，一边品茶一边看似悠哉的交谈，似乎完全忽视了楼下此刻正在以命相搏的两批人。 听到对方的讽刺，那人倒也不恼，只是淡淡道 “雅量自然是有，只要你们守规矩，我们也不是容不下你们区区一家外邦。” “哦，规矩？” “自然，民间借贷，九出十三归乃是早已定好的规矩，你们只收两分利，便是坏了规矩。” 也正因此，北国银行的借贷业务在这些年几乎横扫了所有璃月民间的贷款。 要知道，一般的商户是没资格去总务司申请贷款的，急用钱了无非就两条出路，找钱庄或找典当行。 但自从北国银行来了，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无抵押最低就可以拿走五十万摩拉，本息最高可以十年还清，还只收两分利。 这完全就是不给其他人活路！ 璃月第三大商会:万家商会为此一直将他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比起其他商会，万家商会情况十分特殊。 它的本质，是一群依靠灰黑产业起家，洗白后聚在一起抱团取暖的人，在璃月几千年的历史里，从来都不缺这样发家的人，只要他们不祸害璃月民众，千岩军和总务司也懒得管他们。 现在的万家商会里，主事的几位，一个是海盗起家，以前在蒙德到稻妻的航线上打劫，发财后洗白回了璃月。 一个是铁匠起家，之前在纳塔混，做的全都是些倒卖武器盔甲的活计。 还有一个是走私起家，从前枫丹，须弥，稻妻哪哪都走过，大风大浪什么都见过。 就这三个主，那就不是能忍气吞声的，被北国银行这么打压，自然是要狠狠报复回去。 可他们的力量，比起背后有着愚人众撑腰的北国银行还是没眼看，要不是在璃月的地界上，他们早就被灭的渣都不剩了。 可即便如此，这些人仍旧不肯放弃，反正借贷不是他们主营的业务，就不断派人出来恶心北国银行他们也乐意。 璃月闲汉多的是，给出高待遇就能源源不断招募到不怕死的来给他们添堵。 “如何开展业务，那是我们自己的事，霜降先生既然亲自来了，应当不只是为了说这些小事？” 万家商户里有二十四个以节气为代号的代理人，如果只是为了催收这种小事，绝不可能是霜降亲自出面。 就像他一个小小的债务处理人能解决的事，上面绝对不会派出一位地区负责人一样。 “你还算有些自知之明。” 抿了口茶，霜降取出一张画片，上面是一个棕色头发的活泼女孩。 “往生堂，怎么，你们想对往生堂下手？” 愚人众本也是特务机关，看到这张画片的瞬间，联系到璃月港内最近的某些风言风语，这名债务处理人直接说道。 “不错，往生堂这份基业，靠着祖辈萌荫已经吃了千年，如今也该吐出来了。” 璃月港内百花齐放，无论你做什么都要应对那一堆堆冒出来的同行，挣钱的行当早就被占满了。 唯独有一家，天上地下蝎子粑粑独一份，那就是往生堂的丧葬生意，那是真正的垄断活计，其中最赚钱的偏偏还是那些成本极低的纸扎之类的。 这些年也不是没人想过也跟着一起沾沾纸扎生意，可人家一看你这不是往生堂的，祖宗认不认啊你就卖，千年积攒下来的名号那真不是吹的。 更离谱的是，真有人买了不是往生堂的纸扎被祖宗鬼魂找上门的事，据当事人自己说，是因为自家先辈的鬼魂因为自己烧的不是往生堂的东西，比不得别家的鬼。 当人憋屈一辈子，做了鬼还比不上人家，干脆就回来掐死不肖子孙算了！ 就自从出了这种事，整个璃月就再没见过第二家跟白事有关的店铺，你这祖宗鬼魂都认的东西，你还能说什么？ 不过现在，这些人怎么又敢打往生堂的主意了。 “莫非阁下觉得，那新任往生堂主不过一个黄毛小儿，所以便心生轻视？ 那我可要提醒您一句，据我所知，往生堂与总务司，可也有些关系。” 这些他一个外地人都知道的事，作为本地人的霜降自然不会不知道。 “哼，这就不需要你一条狗来操心了，你只需要回去告诉潘塔罗涅那条丧家犬，他爱自称什么富人我们不管他，可要敢坏我们的事，他当初怎么灰溜溜的滚出璃月，我们也能让他再滚一次！” 噌~ 被人当着面侮辱自己的顶头上司，债务处理人感觉自己的刀动了。 但想到来之前，那位大人的嘱托，他还是忍耐着问道 “那你们的帝君呢，你就不怕触怒那位岩神？” “帝君，哼，帝君神威岂会一直放在胡家，他们不过祖辈有幸跟在帝君身边沾了万一的神光罢了。” 往生堂的历史，但凡有心人都是知道的。 “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的自信从何而来？” “呵，我问你，这些年被你我搞得家破人亡之人还少？” 那自然是不少的，做借贷生意的，排除那些明面上的，私底下放贷的，哪个不是非得敲骨吸髓才肯罢休。 “那你可见帝君管过？” 你这么说可就有些扯淡的嫌疑了，岩王帝君那是岩神，这等小民之事，哪里是值得祂来管的，大材小用都不是这么用的。 可往生堂 “往生堂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只要我们用的手段不违反璃月律法，帝君也不会说什么。” 说着，霜降先生竟是拿出一本璃月的法典交给了债务处理人。 “你们这些异邦人，好好学着点。” 债务处理人将书收下，身影下一刻便消失不见，三息之后，霜降随手将手中茶杯掷出。 砰！ 茶杯碎裂，同时弹飞不知从何而来的飞刀，全程霜降都未曾皱眉一下。 重新拿起一个茶杯，听到下面的动静也停了，霜降知道自己带来的人应当是被杀干净了。 不过他也没有过于在意，本来就是一些消耗品炮灰罢了。 “往生堂，胡家，怪就怪你们只留下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只要做完这一单，做完这一单……” 想着自己被授予的承诺，霜降握着茶杯的手，颤动不停。 第8章 伶人 沙沙~沙沙~ 夜已深，萧瑟秋风吹过还不肯落下的绿叶发出不断的沙沙声。 一墙之隔外便是璃月的笙歌不停，似是想起自己也是会些琴艺的，那泪流不止的人儿转身入了阁楼，不久悠扬的琴声便从中传出。 只是曲与故地皆在，那听曲的人此时又在何方呢？ 取出本为二人准备的酒具，为自己先倒一杯，独酌之际手中琴声也愈发幽怨起来。 她望着暮色夜深，独守着一扇许久未有人开的门，月光为她点起一盏常亮的灯，此时，叶不肯为风所落，人欲语泪却先流。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她走到阁楼窗台边，能看到远处的万家灯火时，身边仍旧空无一人。 “玉芝。” 刹那回眸，月落满身，纵使仍看不见那人在哪，但她知道他来了，那个让自己不再登台，只愿一曲过一生的人，来了。 重新望向阁楼外，只是此次她不再看向万家灯火，而是满眼天上皓月。 “玉芝，老爷同意我的请求了，只要你再等等，我们就能离开这儿了。” “我晓得的。” 开口瞬间，所有美丽的画卷都在瞬间破碎，本该如黄莺般婉转动听的嗓音，此刻却是如同小刀划过琉璃，又似绷紧随时会断的马尾弓。 不过面对这样的声音，月下只能隔墙交谈的两人却是早已习以为常。 正是这声音，让她晓得从前自己台下看客芸芸，不止浪荡子还有痴情人。 也正是这声音，让他下定决心带她离开灯火之下，只求一寸净土。 嗯，讲个简短的故事。 如今路人皆知云翰社乃是璃月最好的戏社，台柱子云芷更是当今最红的角，据说岩王爷都去看过她的戏，此人自带一股巾帼之气，只要上台唱起那大气之词，便能引得台下观众纷纷入神。 其女云堇更是颇有乃母之风，小小年纪气质也已不俗，加上其父乃是璃月数一数二的戏曲大家，整个璃月只要说起戏曲，似乎便绕不开云翰社这几人。 可时至今日，已没有多少人记得，兰心社也曾有一位名动璃月的花旦。 云芷当真是天资卓越，无论青衣，武旦，乃至老旦都能掌控自如，刀马旦更是达到可比古今的高度，可她唯独唱的没那么好的，便是闺门旦。 她可以是大家闺秀，将门凰女，但若是唱起那哀怨腼腆之词，不止是她，就连观众都觉不搭。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兰芝社的新台柱子，玉芝出现了，首秀便是技惊四座打下名来。 她所唱的闺中少女，无论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尽显女子柔美之气，她本就生的极美，一开口更是满足了无数人对柔弱美人的所有幻想。 有此一角便足以她名动璃月，偏偏她还可唱花衫，是这些年新兴起的唱法。 花衫在于花旦与青衫之间，对唱、念、做、打各方面满足观众的观赏要求，同时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非美人不可换花衫。 真正让玉芝出名的，也正是她所唱的花衫，准确来说是那首古今都没多少人敢唱的《帝君别姬》里的花衫无终。 《帝君别姬》是璃月传承下来诸多古曲中最为特殊的一首，因为它是一场无根无据的，编排。 戏剧有艺术加工这点没什么，很多大戏其实都有着夸张和修改的部分，算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 可《帝君别姬》不一样，它不仅编排了岩王帝君与他故去的盟友尘王归终，同时塑造了两人虚假的恋情，创造了一场虚假的战争，以及一场虚假的失败。 可以说，里面除了帝君是真的，以及被修改为无终的尘王归终是真的，就没一点是现实中发生过的。 它大概的故事是说，在魔神混战期间，哪怕强如帝君也遇到了无法战胜的敌人，即便携众仙血战仍无法挽回颓势，眼看璃月将要覆灭，帝君的盟友，尘王归终挺身而出以自身牺牲为代价拯救了璃月万民。 其中最大不敬的桥段在于尘王牺牲前与帝君的对话，俨然是将两人塑造成了一对恋人的样子！ 可奇怪的是，在璃月几千年的历史中，尘王归终的名字的名字能流传下来，反倒是几乎全靠着这部戏曲。 因为它每次出现，众人就会声讨，声讨就要了解其中内幕，了解了内幕就知道了这是谁的故事，自然便也想起了尘王归终。 或许也正是因此，帝君虽说过此为虚构却也未曾将它禁止，一直都只靠民间自发抵制。 但偏偏玉芝唱了，她还唱的极好！ 《帝君别姬》最重要最高潮的一场，自然就在于那个“别”字，玉芝所扮演的无终，将一个女子所能表达到极致的相思唱了出来，又将无奈相忘离别的痛苦唱进了每个观众心里。 唯一算的上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几分人们幻想中神应该有的大气磅礴，可这毕竟是唱给人听的戏。 而但凡是听过那场戏的，事后都曾私下打听过，帝君与尘王当年是否真的有些特殊情谊，总务司还为此出面弹压过。 但不管怎么说，那段时间的玉芝真的是红了，红的发紫，兰芝社也第一次有了和云翰社比拼看客数量的资格。 然而好景不长，忽然有一天，玉芝的嗓子毁了，一个戏子伶人的嗓子毁了，她也就完了。 不少人当时都说她是因为唱《帝君别姬》遭了天罚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嗓子是被人害了的，兰芝社，除了玉芝，还有玉兰…… 她似乎以为毁了玉芝，名气已经起来的兰芝社靠着她也能大红大紫，可她错了，证明便是，璃月如今已经没有兰芝社了。 而遭了这小人之灾的玉芝，万念俱灰之下，却遇见了愿意带她逃离一切的那人。 她大红大紫时，他只是台下芸芸看客之一，可当她堕入黑暗之中，他成为了唯一向她伸出手的光。 “玉芝，等我完成最后的任务，我便带着你去翘英庄，那里虽比不得璃月繁华，可也少了人心险恶。” “你在哪，我就在哪。” 得到了预料中的答案，霜降默默离开，往生堂一事，他势在必得。 第9章 接着奏乐 “好了吗？好了吗？” “没好。” ……，……，…… “好了吗？好了吗？” “没有！” ……，……，…… “好……” 我揪！ “疼，疼，胡闹，你干嘛！” 胡桃转过头，呲着牙看向正站在她身后，揪着她头发的胡闹。 “我还要问你呢，胡淘淘，你要让我给你扎头发你就老实点！” 胡闹看着眼前的大好头颅，直接无情铁手扣住两边，强行给她扭了回去。 也就是他昨天嘴贱，看着胡桃摘了帽子以后有些糟乱的头发说了一句，结果她就逼他来给她扎头发。 得亏是师父教过，他自己再摸索摸索应该没问题，可这家伙跟只不老实贼猫一样，动来动去的一点也不配合！ “哎呀这样不舒服嘛，那你快点！” “乖乖等着！” 重新开始，用梳子给她再梳理一遍后，胡闹先将胡桃右边长发挑出两缕交叉缠绕，缠成一股后用卡在脑后。 再从左边扯过一缕，与刚刚编好的头发扎在一起，一圈，两圈，两圈半之后一个小丸子出现，再把剩下的缠在一起，一个好丸子出现在胡桃头上。 好，接下来插步摇……呃。 “哼，继续啊，你怎么不继续了？” 胡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满的哼了一声道，随后她伸手将胡闹辛苦扎好的丸子头弄散，用看笨蛋的眼神看向胡闹。 “你给本堂主弄这么大一个丸子，是打算让我把帽子戴在哪啊，笨蛋胡闹！” “……” 这一刻，胡闹竟无力反驳，胡桃之所以一直披头散发的样子，就是因为那顶代表着往生堂主之位的乾坤泰卦帽，它根本，不支持，任何发型！ 这还是胡桃根据自己头的大小改造之后，要是老堂主原来的那顶，胡桃半个脑袋都要被盖进去。 无奈，胡闹只好给她梳了梳头就算完了，只是他发誓，胡桃还是刚刚的发型最好看，尤其是戴上老堂主留下的这根步摇一定很完美！ “你别这副表情看着我，怪渗人的，你要真想给我扎头发，等海灯节咱们放假，你爱怎么扎怎么扎！” “一言为定！ 不对，怎么好像说的跟我上赶着给你扎头发似的，昨天不是你烦的我吗？！” 嘿嘿 胡桃露出得逞的笑容，一溜烟跑了，臭胡闹大意了，你可已经答应本堂主了，到时候看我怎么折腾你！ “啧，我是不是被她套路了……算了，还是今天的招聘重要。” 胡闹摇了摇头，今天是往生堂招募新仪倌的日子，在拖下去该迟到了，这事谁都能迟到，唯独胡桃这个堂主不行。 “咦，师姐回信了？” 就在胡闹抬脚要走的时候，一只木鸢出现在窗口，他一眼认出这是自己给甘雨送信的木鸢。 昨天走得太急，忘了跟师姐说青墟浦那边的事了，为了这种事再去贸然打扰又不太好，他就用木鸢送了一封信过去。 没想到甘雨这么快便回信表示她知道了，同时她在信中说明昨日忘了嘱咐胡闹，在璃月港不要随意使用仙法以免造成骚乱，如果一定要用可以解释为神之眼之类的。 如果需要，可以来总务司领一个喜欢的琉璃珠做掩饰。 “啊这，我送给卯师傅的符箓应该不算乱用仙术？” 胡闹挠了挠头，他用符箓仙术用习惯了，都忘了这些东西在璃月民间会引起多大轰动，到时候要是再引起一波寻仙潮，那甘雨或许都得有把他吊起来打的心。 这么想着，胡闹决定若非必要他还是不用符箓了，反正在璃月港内也没什么非要用的地方。 “说起来，我是不是好几天没正经修行过了？” 嗯…… 胡闹花了三秒思考，随后愉快的放弃了思考，开玩笑，我努力了五年，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无错） 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难道我还不能享受享受了，师父也说过修行一途须循序渐进，那他现在稍微多循序一下怎么啦！ 嗯，接着奏乐，接着舞！ “胡闹你干嘛呢，快点！” “哦哦，来了！” 看见去而复返催促的胡桃，胡闹把所有想法抛诸脑后向前跑去。 第10章 招聘 往生堂招收仪倌是有一个固定时间的，十月二十四这天，也是往生堂唯一不接客的一天。 “这，人有点少啊……” 跟着胡桃来到堂前，胡闹大概扫了一下门外等候的人，大略估计是不足双手之数的。 不过这也正常，往生堂的仪倌嘛，在璃月就是标准的社会地位高但没什么人想当，除了培训学习麻烦外，还有着不吉利之类的想法。 不知是否也是出于这种考量，所以从古至今，往生堂招人都有两条不成文的规矩，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之人优先。 同时年龄要在8岁以上，30岁以下最佳。 往生堂能“垄断”璃月丧葬业这么久，很大一个原因便是，这在前期其实是一个特别赔钱的生意。 培训一个合格的仪倌最少需要三年，这期间为了让他一心学习，往生堂给出的待遇是包吃包住，每月3000摩拉的月钱。 别看这个待遇好像不算有多好，一个学徒出师之前，除了帮忙做些杂活，例如待人接物之类的，其他一律是只许看不许动的。 以此为条件，这三年就相当于白养一个人，哪怕不算教学损耗的费用和知识的价值，只算吃穿用度、月钱，培养一个学徒出师大概就要30万摩拉。 而办一场普通规格的葬礼的费用大概是两万元，一场葬礼也肯定不能只靠一个人来操办，哪怕他能接过最麻烦最耗时间的仪式，可仍旧需要至少四个人帮忙其他事情。 于是这两万的进账还要再平分成五份，给他算大头占一半，一场葬礼可以挣一万，光是挣回培养他的费用，就得三十场普通规模的葬礼。 更别提，一些穷苦人家办葬礼，按照往生堂的规矩，那是要半送的，客人只要订一口寿材，哪怕是两千摩拉的寿材，两万摩拉的葬礼，包括其它一应用度，往生堂送你。 这些都是胡闹从胡桃那里看了账本之后才知道的，这么多年往生堂没倒闭，多亏有总务司的固定进项以及那些大客户。 往生堂最顶级规格的大葬，售价八十八万八，请求堂主亲自主持的再加八万八，并且这只是仪式的钱，像是金山银山，八抬的大轿，童男童女那些全都另算。 为了面子，那些大客户是真的舍得，不用多，一单就足够往生堂所有人吃三年了。 说白了，往生堂可以这么干，还干的下去，全靠了千年的传承，璃月人就认往生堂这三个字，不止活人认，亡魂更认。 其他人想学，学一个死一个。 “好啦好啦，所有人安静一下，听本堂主说！” 胡桃开口，底下八个人同时看向她，胡闹则是趁机走到远处能同时看见八个人的地方，眼眸悄然被金色光芒覆盖。 “好人，坏人，好人，好人，好人，不是人，嗯？” 胡闹揉了揉眼睛，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用着不熟练的法门看错了，仔细再看了看其他人，发现没问题之后，他面色微沉。 现在他用的并非方相传承里的法门，而是之前他那不靠谱爹娘塞进来的私货——判官法。 这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方相仙力的一种特殊使用方式，依靠方相能调集万灵之气的特性，以众生为标杆来评判一个人的善恶。 之前因为没有正经的方相仙力胡闹没管它，最近才开始想要练着玩玩，胡桃知道后就拉着他来看看这些学徒有没有心术不正的人。 “最好是我仙法出问题了。” 盯着人群里年纪最大的那人仔细打量，胡闹自言自语道。 判官法判断一个人好坏的标杆是附近的万民之气，所以会有所偏颇是正常的，一个人在尽是淳朴之人的地方和尽是凶恶之人的地方，得到的评价肯定也是不同的。 但这里是哪啊，璃月港，整个璃月人口最繁华的城市，他以这里的众生气为评价标杆，这个看上去应该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身上的气息仍旧黑的发紫。 “！” 为了不出意外，胡闹又用方相的眼睛看了此人一眼，可就是这一眼，差点让他没忍住掏出虺怨来把此人捅个对穿。 ‘那人是谁，也是往生堂的仪倌吗，为什么如此看着我？’ 混在人群中的霜降其实早已注意到了胡闹，可他原本的容貌与身份从未在璃月港中留下过任何踪迹，他自认不会被发现端倪才对。 更何况，那人看上去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可能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 “咳咳，暂时就说这么多了，能接受这些条件的上前一步，咱们堂内详谈！” 胡桃说完，底下众人有六人当即便转身离开，只有两人看了看左右，随后上前一步。 “胡闹，胡闹，你干嘛呢，怎么在那里发呆啊，赶紧走，这次说不定能一下招到两个学徒呢！” 胡桃刚准备转身离开，回头看见胡闹还在原地一副纠结的样子，直接跑到他身边咬耳朵。 见到这一幕，霜降心下一动。 这个少年究竟是谁，为何往生堂的堂主会与他这般亲近，三爷给的消息为何没提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算了，无论如何也只是一个孩子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么想着，霜降将目光放回了与自己同样选择留下的那人，刚刚的八个人，走的六个都是他找来的托，为的是衬托他这个没走的。 没想到还混了一个真来应聘的，看着年纪还比自己小，往生堂有不成文的年龄要求之事他是知道的。 若是只要一个人…… “两位，你们可先在外堂休息，等候我与堂主叫人便可，你跟我进来。” 不等胡桃再说什么，胡闹拉着她直接进了内堂，留下两人面面相觑，看向周围的其他仪倌，得到了按照那位少年说的做便可的回答。 ‘胡闹，这个名字，我是不是在哪听过……’ 霜降从其他仪倌口中得到了胡闹的名字，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听过这个十分有特色的名字，但具体是哪忘记了。 不过既然也姓胡，难不成是从旁系过继来的？ 第11章 不像好人 “哎，哎，你拉着我回来干嘛啊，想让我在新学徒面前丢面子啊？” 面对胡桃的责问，胡闹难得摆出严肃脸，郑重的说道 “那个年纪大的有问题。” 看到他这个样子，胡桃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小手放在下巴上摸了摸，似乎是在回想胡闹说的那个人的样子。 “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落魄中年人啊，你从哪里看出不对的？” “昨天你不是让我用判官法看看那些人有没有心术不正……” (?_? ) （°o°） “啊，对，是本堂主让你看的！” “别装了，我知道你忘了！” 这不会是个黄鱼脑子，昨晚上刚说的事，睡一觉就忘啦！ 胡桃嘿嘿一笑，让胡闹不要在乎这些细枝末节，赶紧讲重点，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那个人身上有着很重的煞气，如果他不是个凡人，现在应该已经走火入魔，变成魔物了。” 人也是可以变成魔物的，不能使用元素力，是一种缺憾同时也是一种保护。 正因为不能使用元素力，煞气这种元素力与精神力混合的产物才只能缠在人体周围，而一旦这个人被打开了某个缺口变的可以接受元素力，胡闹可以肯定，他百分之百会走火入魔变成魔物。 “保守估计，至少有几百人在极端痛苦憎恨的情况下，直接或间接死在了那个人手里。” 涉及到人命，胡桃也严肃了起来，如果真如胡闹所说，那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在外逃窜来璃月的杀人犯之类的。 不是没有过类似先例，往生堂这种地方，被璃月民众忌讳，又算是半个官方组织，这些在外面犯了罪的人，改头换面一番来这里躲风头再合适不过了。 “那怎么办，要去找千岩军吗？” “先不用，我一个人就顶得上几百个千岩军了，只是，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这么说的话…… 胡桃点了点头，的确是有些奇怪，哪怕他真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想要避风头，那也不该来往生堂啊。 因为往生堂不少工作都是要跟总务司打交道的，要是罪犯的话跟总务司打交道那不是找死吗，要不就是他是外国人。 那也不可能啊，哪怕面试这关能过了，最后签契约的时候，是要写上自己的身份信息还有户籍之类的，要是信息有假，契约是签不成的。 往生堂的契约，那是总务司那买来，有帝君神力见证的！ “要不就先试探他一下看看？” “可以，他交给我，你去面试……嘶，你干嘛？！” 头上不轻不重挨了一下，正在低头沉思的胡闹看向胡桃，发现我们的大堂主正抱着护摩之杖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臭胡闹，你小看我啊？” 我就算小看你也不敢说啊。 胡闹心下腹诽，可他忘了自己眼前的是谁，他只要撅撅屁股，胡桃就能猜出他是哪边欠揍，现在的这点小心思自然也瞒不过她。 眼看护摩又要敲下来，胡闹连忙叫停，再不出去外面那人该起疑了，不行就俩人一起嘛。 “不过先说好，问的时候你要听我的，我有特别的套话技巧。” “哼，本堂主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胡桃应了下来，为了保证其他人的安全，他们先叫了另一人前来询问。 这个叫云南的没什么问题，据他所说，他家里是有点产业的，但他不想按照祖辈的想法过安排好的人生，所以就跑来往生堂当学徒。 他保证自己是个能吃苦耐劳的人，并且对璃月的丧葬之事抱有足够的尊重与敬畏。 “好，本堂主知道啦，不过你家的产业到底是哪家啊，你看等你出师了，能不能回家一趟，跟咱往生堂开展些深度合作啊？” “啊？” 胡桃这一句，给云楠直接问懵了，他无助的看向胡桃身边坐着的胡闹。 “咳，堂主的意思是，你家是否只有你一人，如果你加入往生堂，是否会影响你家的传承？” “哦哦，原来是这样，请堂主放心，我并非家中大房，家业自有人继承。” 胡闹点了点头，又询问他现在是否有住的地方，身上可还有摩拉之类的。 “我现在暂住于白驹逆旅，临走时携带了不少零碎，您无需为我担心，只希望能早点签契约，不然恐我家人找来，将我强行掳走。” 闻言，胡闹点头沉吟后告知他如果愿意，现在就可以去后院找一位叫婉竹的仪倌签下契约，若是不想再住客栈，收拾好随身之物就能在往生堂的宿舍住下。 “感谢小先生！” “把小字去咯！” 看胡闹面色不善，云南赶紧作揖，将小先生改为了先生。 “嗯，你且先去，不用怕你家人找上门，你已及冠，所作所为便可自己做主。” “是！” 云南一脸感动的走了，而他走后，胡闹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直接打掉胡桃从刚刚就一直在挠他痒痒的手。 “哼，胡先生很威风嘛，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堂主呢，说，谁让你曲解本堂主意思哒？” “咳，胡堂主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这回，我再也不敢啦~” 下回还敢！ 还敢就挠你！ vocal，胡淘淘你又入侵我内心想法？！ 稍微打闹后，两人重新摆回原本严肃的样子，并让一旁等候的仪倌去喊另一人进来。 “喊他进来之后，你叫着其他人都离远一点，我们有些事要单独问问他。” “好的堂主。” “哎哎，你别乱说！” 胡闹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那仪倌捂着嘴快步离开，转头就看见胡桃一副不怀好意的盯着他腰间痒痒肉。 “先别闹，等办完正事再说。” 胡闹一把按住胡桃的两只手，头靠过来说道，这个距离，胡桃甚至能感受到热气吹在自己脖颈上的感觉。 拔一下，拔两下，拔三下都没拔出来的胡桃给胡闹来了个头槌后，才语气带着些许不正常的回了个好字。 听到她答应，胡闹才松开手重新看向面前的房门做好准备，而他没注意到，自己身边的胡桃，一张俏脸已经红了大半。 气的，肯定是气的！ 第12章 特殊的套话技巧♂ “杪秋，到你了。” 听到仪倌喊自己，霜降从座椅上站起，整理了一下表情后才来到面试的房间前。 他伪造的履历上，自己是一个曾经漂泊海外的游侠，感到年纪大了想着落叶归根才回归璃月，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叩叩 “请进。”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霜降推门而入，忽然，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的五感疯狂的向他报警，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先做出了动作。 可惜，他遭遇的是非人之力。 “砰！” 咔嚓~ 重拳破空伴随着骨裂之声，霜降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用以抵挡攻击的左手废了，指骨尽断！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挡住这打来的一拳，腹部的剧痛与手掌的剧痛是同一时间袭来的，他甚至不知该不该庆幸这一拳没有直接打穿他的手。 “噗哇！” 这一拳若是打在普通人身上，绝对会瞬间就令对方休克过去，可就是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晕过去，才大事不妙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漏出了破绽，出手之人又为何如此果断，但他栽了这点毫无疑问。 因为虽没有直接晕过去，可他的五脏六腑此刻都在疯狂哀嚎，一拳重伤自己，这往生堂，居然还有这等高手？！ “不，不可能！” 瘫倒在地的霜降，不顾此刻自己涕泗横流的惨状，承受着五脏六腑的剧痛仍不可置信的喊了出来。 他看到了什么，一拳重伤自己的，居然是那个少年！ 而同样震惊的不止有他，还有旁边的胡桃，原来你说的特别的套话方法，就是二话不说一拳打过去？！ “别动，不然你会死。” 胡闹先用一根坚韧的仙力丝线捆住了这人的手脚，随后才画出一张治疗符贴在对方身上。 见到这一幕，霜降更是心如死灰，作为替商会大人物办事的黑手套，他也是有些见识的，这分明就是仙家的手段，再不济也是那些隐世的方士世家。 可无论是哪个，都不是他一个区区阴影里的老鼠能招惹的人啊。 想着自己任务失败的后果，霜降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哦，自杀没用，我能救回来。” 说着，胡闹捏住霜降的下巴一用力，随着一阵咔声，他的下巴顺利脱臼。 “笨蛋胡闹，咬舌是没办法自尽的。” 看着他的动作，胡桃也走过来吐槽道，听她这么说，胡闹一愣，他光知道打人后脑是打不晕人的还可能打死，没想到咬舌自尽也是假的！ “不好意思，这就给你接上。”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霜降感觉自己下巴又能动了，只是与他预想中不同，这少年不是发现了自己舌尖下的毒丸，而是以为自己要咬舌？ 但凡是有些江湖经验的，都不会不知道这点，只有那些看小说看多了的孩子才会当真。 他本就是为求生而来，若是有机会，自然不想轻易寻死。 “行，这样就差不多了。” “这！” 随着胡闹的话音落下，霜降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原本的重伤竟然已经好了，这绝对是仙家手段！ 把霜降牢牢的绑在凳子上，胡闹和胡桃回到原来的位置。 “胡堂主，贼人已经拿下，可以开始询问了。” “嗯，干得不错，胡仪倌。” 胡桃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霜降 “杪秋，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加入我往生堂，我劝你从实招来！” 闻言，霜降脸上露出挣扎之色，胡闹知道，一般的刺客之类的被抓到，肯定不会轻易开口的。 “滥用私刑犯法，要不我们还是给他送去总务司？” “不，两位，不要！” 听到总务司三个字，霜降立刻开口打断，生怕两人真的将自己送去总务司。 “哦，这么害怕总务司，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是。” 欸？ 胡闹和胡桃对视一眼，这就承认啦，这和他们想的怎么不太一样呢？ “两位，是我小看了往生堂我认栽，只求两位看在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的份上，可以对我网开一面。” 霜降说的情真意切，胡闹却是皱眉打断让他先说是谁指使他来，来做什么的。 “指使我来的人是万家商会，我是万家商会的代理人之一，代号霜降。” “万家商会，你知道吗？”（小声） “好像听说过，是璃月第三大商会来的。”（小声） 看着说起悄悄话的两个人，霜降还是很难接受，自己居然栽在了两个孩子手上。 对于万家商会，胡桃了解的也不算多，只知道那是很多璃月小商户聚在一起报团取暖，跟大商会斡旋，争取利益的。 听她说完，胡闹再次开口 “指使你的既然是万家商会，那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的任务是老板通过中间人指定的，具体是谁我也不知。”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别说这个也不知道！” “我是来，卧底的。” 似是完全认命了一般，霜降拿出一副知无不言的样子，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次的老板，想要谋夺的是往生堂千年基业，他们准备首先让我潜伏进来。 然后便在璃月港内散播谣言，以胡堂主的年龄为重点，引起璃月民众对往生堂新堂主的质疑。 再通过提前准备好的送死鬼短时间内大量委托往生堂，在他们人困马乏的时候恶意捣乱，使得往生堂新堂主名誉扫地。” 他这么说，胡闹与胡桃瞬间想到了昨天冒险家协会送来的那些流言蜚语。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这么做你们能有什么好处，谋取往生堂基业，哪怕胡桃威信扫地，往生堂或许会重选堂主，但这与一个仪倌学徒有什么关系？！” “老板会负责派人下药，让堂主失身于……” 轰！ “胡闹？！” “啊？！哦，喂，你别死啊！” 仙术，能把快变成烂肉的半死人救活吗？ 第13章 官商勾连？ 有一说一，仙法的效果真的非常给力，半死不活的一摊烂肉都强行救了回来。 而确确实实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回的霜降，内心对胡闹的恐惧反而又下降了一个档次。 刚刚胡闹盛怒之下的暴走，让他清晰意识到，哪怕力量再强也不过只是个心性普通的孩子，只要自己愿意配合对方，活命问题不大。 他们全力把自己救了回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胡桃，你去库房找找有没有什么好用的伤药之类的，只用仙法好像效果不太好？” 胡闹故意留下了些明显的伤势，对仙法一知半解的胡桃点了点头也没多想，按他说的去库房找了起来。 于是，房间内便只剩下了胡闹与霜降。 “呼，抱歉，刚刚我有些冲动了。” “您不必如此，是我……” 胡闹打断他的话 “我道歉不止是为了刚刚那一下。” “您的意思是，您，你要什么！” 在霜降惊恐的眼神中，胡闹手中出现一把造型怪异的小刀，而他的反应，也让胡闹下定了决心。 一个杀手，身上缠绕着如此煞气的杀手，不应该是这种表现，哪怕这只是他的偏见，哪怕是他多疑也好。 可他们想对付胡桃！ “古往今来，对付女子，总有一些特别好用的方法，为了限制一些人的使用，于是为这些方法冠以了诸如卑鄙，无耻，下流等等。” 这是璃月数千年传承所带来的一些影响，男子重义、重孝、重誉、重德，女子重情、重贞、重礼！ 他无意评价其中对错，可古往今来，有多少男子因失身而羞愤自尽，又有多少男子肯殉情而去？ 少的，极少的，以至于每每有所出现，便会被人所记述，传颂。 众所周知，只有罕见之事，才更易被传颂。 可女子呢，在更古的璃月，甚至有着女子丧夫众人逼其自刎以示贞操这种荒唐事，哪怕如今不会再如此，贞操一事仍旧是对付女子的上佳选择。 别的不说，悠悠众口，以何堵之？！ “而今，既然你等想以此法针对胡桃，我便也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霜降身上已经被胡闹切开了无数条深可见骨的细小伤痕。 “你，你要做什么？！” “放心，这不会要了你的命。” 一缕缕仙力从胡闹指尖顺着伤痕进入霜降体内，顿时，他感到似有万蚁噬心之痛袭来，骨头上更像是有一柄利刃刮骨。 “没想到，我第一次制作傀儡线，居然是在活人身上，师父要知道了，肯定得打死我。” 做完这一切，胡闹一伸手，五个光点便浮现于他的手指上，伴随着他的动作，霜降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四肢居然都失去了掌控！ 此刻的他，好像一具被人握在手中的玩偶，只能根据对方的动作行动，唯一还能控制的，就只有自己的头。 “阁下需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里防贼的道理？” “……是。” 霜降咬牙，心中不免有些后悔，而他的后悔，胡闹能从手中传来的触感感知到。 人在紧张、后悔的时候，心脏会跳的更快，而他的傀儡线，此刻通过血管缠满了霜降的四肢百骸、肺腑之间。 “霜降先生，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用的乃是仙家手段，你的老板只是个普通人对吗？” “是。” “那显而易见，帮助他来针对往生堂，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你不如来帮我，对吗？” “您说的，对！” ‘咦，这家伙还真是说的实话？’ 胡闹感受着手里反馈的感觉仍旧有些怀疑，他并不善于洞察人心，这点自知之明他是有的。 所以在对方说出他们那恶心的谋划时，他选择用傀儡线操控对方的身体，以此来监测他的身体反应以此判断他有没有说谎。 但从刚刚的反馈来看，这个人说的全部都应该是真心的…… “你的幕后老板是谁？” “不知道。” 在说谎。 胡闹眉头一挑，对方在说出不知道三个字的时候，体内传来的反馈明显告诉他，对方在说谎。 这么说起来，他前面那些话是真的？ 可若是真的，他为什么不愿意透露幕后老板的名字呢，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才对…… “！” 闭上双眼，再睁开时，一抹金芒从他眸中闪过，世界变为灰蒙蒙一片，在这灰色的世界中，四周走动的仪倌身上是白色，库房附近的胡桃是红色，眼前这人是黑紫色。 除了这些人 咻！ 一把黑缨枪瞬间出现，下一刻便被胡闹掷出，化作一道残影直直捅穿房顶，一声痛呼也随之而来。 胡闹身影消失，再出现，手中便多了一具尸体。 “如此果断，你们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人，被他掷出的长枪重伤后立刻服毒自尽，速度之快之果决全然就是冲着死来的，被这样一群人盯上，哪怕胡闹再强，他能保证一定不会出现任何疏漏吗？！ 不可前日防贼的问题，就在这里啊…… “我，我不能说。” 看见那尸体的时候，霜降体内传来的居然是一阵喜悦的感觉？ “你怕的不是死，还是你觉得我不会杀你？” 胡闹是愿意遵纪守法的，但不要真的指望，一个今年身体才十四岁，实际十一岁，有五年都在山野绝地度过的人，真的有多看重，人间的法律。 “您应该明白，我若是怕死就不是如此表现。” 监视的人死了，胡闹又有如此本事，霜降的心理所应当更安定了几分。 “您之前说的对，比起帮助老板对付一位仙人，我更愿意帮助您，但我不能告诉您她是谁，她在哪，因为我不能保证我知道的也是真的。 而一旦您根据我给的消息做了什么，如果我得到的是假消息，我真正看重的，一定十死无生。” 这也是真话。 他们二十四节，说好听点是代理人，说难听点就是各自老板养的狗，而他这条狗还更特殊一点。 他表面上是一条大家共用的狗，可以替任何人办事，而他背后其实一直有一位真正的老板。 可即便是他，也不该肯定，自己看见的那个人，知道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老板本人。 可他没有赌的资本。 “我若将你送去总务司？” “不出第二日，在下必死。” 果然 胡闹最担心的还是出现了，自古以来，璃月大忌之一，官商勾连。 可一个敢谋划往生堂的人，身上无半点官身壮胆，胡闹也不信啊。 第14章 巧合？ 当胡桃带着一堆药材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的霜降以及低头苦思的胡闹。 “哦，他的伤好了，这些药用不上了，唔！” 胡闹话没说完，一颗苦到不能再哭的清心就被胡桃强行塞进了他嘴里，好在这些东西在山上他都吃了不知多少，胡桃塞，他就吃呗。 “你还吃上啦，你知不知道本堂主把这些翻出来很累的！” “嗯嗯，知道了，别塞了，快吃饱了。” 迫于无奈，胡闹一共吃了五棵清心，这药材味道，不怎么新鲜了啊，不如山上现采的好吃！ “哼，你问的怎么样了，这家伙说啥了？” 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胡桃看向下面跪着的霜降，这个家伙刚刚说的东西，属实也是有些恶心到她了，这些人真是，净想些下作的手段。 “问出来不少，事情有点麻烦，人不能往总务司送了，不过我准备找找甘雨师姐，这事不能只靠咱们。” “有道理！” 当即，胡闹便打算动身前往总务司，想了想，他又停下脚步，拿出之前送信的木鸢，将前因后果仔细写了一遍后，又给木鸢身上刻了几个法阵，在它渐渐变得透明后便放飞了它。 ‘甘雨，是了，那位七星秘书乃是半仙之身，这人既是仙家，自然会认识那位。’ 霜降听到胡闹提到甘雨的名字，瞬间就意识到了他说的是谁。 璃月民间有句俗语，叫做流水的七星，铁打的秘书，说的就是这位甘雨。 别看她名义上只是七星的秘书，但人家可不是哪位七星的秘书，而是璃月七星整体的秘书，有些事她只是不想管才不管，不代表她管不了。 别的不说，帝君的神谕、敕令，最常直接传达给的，就是这位七星秘书，可以说虽然在级别上甘雨是下属，但实际权力上，她一个人是可以对标整个七星的。 写完信后，胡闹又把那具自杀的尸体给胡桃看了一眼。 “对方有很多死士，短时间制造大量葬礼，或许真的有可能。” “你先把那具尸体拿出来。” “啊？” “啊什么，哪怕不是什么好人，人死百业消，在往生堂过世的人，不能就让他这样。” 胡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合适，无奈，他只好和胡桃一起，给这具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尸体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葬仪。 在胡桃做完这些的瞬间，一个亡魂从骨灰盒中出现，对着她深深一礼后消散于空气中。 自杀的人，如果你放着不管是很难往生的，胡桃正是看出这人的魂魄仍困在肉身内，所以才要为他进行简单的葬仪。 哪怕对方不是什么好人，作为往生堂堂主，这也是她的职责。 “唉，要是真有小说里那什么搜魂的法术就好了。” “有也不准用！” 胡桃直接揪住了胡闹的耳朵说道。 “人死百业消，无论他生前犯下了多大的罪业，在他死后我们都不该去打扰他的安息，知道了没？” “是是是，我的大堂主，人家都要对你下手了，你还在这儿给人办葬礼呢。” 本来就有些烦躁的胡闹下意识呛了胡桃一句，让她有些无言以对。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两个人都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不对。 “胡闹，你先给本堂主服个软，我再跟你道歉呗？” 闻言，胡闹有些哭笑不得，我的小姑奶奶，哪有您这样的，先开口，居然是想让我先来服软。 不管算了，谁让我大人有大量呢？ “好，是我不对，不该阴阳怪气你~” “嗯，嗯，本堂主也有不对，不过你不用那么担心，我没那么弱的！” 这他当然知道，毕竟胡桃可是胡老堂主一手带出来的，手上又有神之眼，一身实力自是不可小觑。 但那群人，连这种下作的手段都想出来了，防不胜防啊。 “先把那个霜降扔进地下室看着，等甘雨师姐那边的回信，这种事情，总务司不会不管的。” “嗯……” 这个时候，胡桃也没有那么咋咋呼呼的了，她看着天边渐落的太阳，又一次深切感受到了爷爷的离去。 “嗯？” 胡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谁紧握住，刚想转头就被胡桃的另一只手摁了回去。 “别说话。” “哦……” 两只手握在一起，两个人，站在一起。 她失去了一个站在前面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却失而复得了一个，曾经形影不离，如今又可倚为支柱的人。 ———————————— 扑闪~扑闪~ “嗯？” 案牍前，刚刚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的甘雨，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办公室内有着些许异动。 伸出手，一只透明的木鸢缓缓落下，她一眼就认出，这是那位胡闹师弟曾用作送信的木鸢，难道是还有什么事情忘了说？ 取下信封拆开查看，甘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有人要对往生堂下手，而且用的还是下作手段，依照胡闹在信中所写的东西，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做了，一般人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而这种行为，已经明显越过了璃月【商战】的红线，不，应该说这已经与商战没有丝毫关系了，是再直接不过的违法行为。 可这件事还有一个麻烦的地方，就是这一切尚未发生，也算是那个人倒霉，不知道胡闹的存在，在还未行动之前就被抓获。 总务司做事需要讲究证据，更何况现在的一切都只是被抓之人向一面之词，他是否是主谋，所谓的幕后老板到底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 不过，万家商会 “是巧合吗，还是……” 甘雨找出一份自己先前处理过的文件，上面是昨夜，岳羡楼发生暴力催债导致多人重伤的案件。 原本这种事是不会送到她面前的，但岳羡楼的事情，却牵扯到了愚人众和北国银行。 结合几方证言证词，这件事指向了万家商会近期新崛起的一家小商户 凝光商会。 第15章 疑云密布 璃月泱泱千年时光，商业是贯穿了这个国家历史的一面，在外国人眼中，璃月更是一个人人经商的国度。 作为从千年前就开始守护璃月的七星秘书，甘雨见过很多大小商会的崛起与没落。 对于这种正常的商业行为所导致的落差，总务司是不会去管的。 璃月是岩王帝君的国度，但作为神明，帝君对璃月来说，更多是作为一面坚不可摧的盾，一座随时可以依靠的山。 在内部治理方面，帝君的理念是，人的国度理应由人来治理，神明只需要做出引导即可。 尤其是在近些年，除了每年一度的请仙典仪，帝君已经很少直接插手璃月政务了。 而在这种理念的影响下，甘雨对于该如何管理璃月，也有着属于她的理解。 于商而言，互相攻讦之类的手段并无过错，所谓【商战】的红线早已标明在律法之中，璃月是契约之国，律法便是万民的契约。 故，法无禁止即可为，这句话总体是没错的，至少法无禁止，总务司便不能动用也不该动用执法的权力来约束。 也正因此，看惯了人间起伏与黑暗的甘雨，对于一家新商会的崛起，原本也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凝光商会的创始人凝光，她的经历是完全可以用来出书的一本励志故事，同时她的事业仍在以日为单位不断攀升。 因为黑岩厂的停工问题，她从中攫取了大量利益，一举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商会跻身到在璃月也是中上商会的水平。 但或许正是因为这突然的扩张，此时的凝光商会，颇有一种外强中干之感。 “这起事件，背后或许还另有隐情。” 甘雨重新找出那份关于暴力催收的文件，先是酒楼老板向千岩军报案，声称自己受到了人身威胁与暴力催债。 等到千岩军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倒了一地的催收人员，以及大量愚人众。 双方被全部收押后，受伤人员承认自己是讨债人员，但否认了暴力收债，并称自己才是受害者，经询问，他们声称自己来自万家商家。 因为还涉及到了愚人众，有可能发展成外交问题，所以这份文件才会送到甘雨的桌子上。 不过即便是愚人众，在璃月做生意便也要遵守璃月的规则，他们与万家商会争夺客户没有问题，但大打出手致多人重伤，这就有问题了。 而之所以会牵涉到凝光商会，则是因为代表万家商会来处理这件事的，正是凝光。 “事情过于明了，反而让人怀疑。” 甘雨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愚人众执行官第九席富人送来的致歉信，对于底下人的不正规操作深表歉意的同时，附上了一份愚人众债务处理人与万家商户代理人霜降的谈话记录。 上面清楚写明了，万家商户有人想对往生堂下手，可从那份谈话记录来看，对方要使用的手段不该是被捉那人所说那样，已经明显越过红线的行为。 “胡闹在信中说，这位幕后黑手背后，还有一位权重之人，官商勾连……” 如果真是如此，那反而更契合愚人众所送来的书信内容，幕后之人若真的是位权重之人，那他应当知道往生堂的特殊性才对。 璃月的商人之国不是白叫的，哪怕是总务司的官员，乃至璃月七星，从来就没有禁止过他们行商。 如今的天玑星，本也是璃月数一数二的大商人。 但官员自身行商与官商勾结是两回事，你可以去从商，但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你的商户。 这其实是对权力的一种监督，很多以权谋私的事情，是只能在黑暗中操作，拿到台面来不仅无法带来利益，反而会让他丢了位子。 还拿天玑星举个简单的例子，世人都知道，天玑星位高权重，同时也知道，天玑星有着自己的商会。 如果这位天玑星，要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力，来打压竞争对手，欺行霸市，这行吗？ 不行。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天玑星，所有人也都知道，这是天玑星的商会，而利用手中权力欺行霸市，是违法的。 所以一旦他这么做了，都不用举报，负责检查的天枢星第二天就能让他丢了天玑星的位子，然后在牢狱中过海灯节。 法律对权力先做出了约束，所以只有藏在黑暗中的权力，才有可能逃过法律，道理就这么简单。 既官又商，可以 官商勾连，不行 至于有人碍于天玑星的权势担心打击报复，主动让出了利益，那是你的问题不是天玑星的问题，世上就没有，因为你怕我，所以要我去死的道理。 基本上会这么想的人，自己本来也不干净，不然你怕什么，他真报复你了，打压你了，这儿有一整个总务司等着呢，再不行，你往头上看看，帝君在那呢！ 回到往生堂的事上来说，如果那个霜降背后真的还有一双黑手，那他们就该按照与那位债务处理人谈话时说的那样，用商业手段来对付往生堂。 往生堂是特殊的，但又是没那么特殊的。 对于总务司，不，对于璃月来说，他们可以接受，往生堂因经营不善而导致破产倒闭，这是可以的。 因为如果往生堂倒了，那只说明璃月民众有了更好的选择，那有没有往生堂，对璃月来说就不那么重要了。 但不能接受的是什么，是往生堂以任何非商业原因倒闭，是任何！ 有些东西，璃月的民众不知道，总务司的官员不知道，甚至璃月七星都不怎么清楚，唯独甘雨清楚。 在大多数人眼里，往生堂不过就是一个，千年了规模还不大不小，普普通通的丧葬铺子。 但实际上，往生堂不管是祖上还是现代，乃至于他们的祖祖辈辈，一直都在积累着一份不世之功，它也是往生堂绝不能也不该，因任何人的阴谋、诡计乃至天灾而破败的理由。 往生堂主一脉，寿最高者不过古稀，最低者不过……及冠。 总之，当这件事已经超出商业范畴，涉及人祸之时，它的性质已然变了。 帝君说过，有些事情仙凡有别，众仙知晓不可广而告之。 这件事的特殊性，便处于不可广而告之的范畴，当然，处理这种事，也不能动用总务司明面上的力量。 如此想着，甘雨写了一封信 天枢星，接到了一封密函 第16章 睡迷糊啦 紫气东来，修炼中的胡闹感觉灼烧之感遍布全身，便知晓天已经亮了。 没有贪恋清晨紫气，他睁开双眼，跳下打坐用的桌子，缓步来到某个仍在呼呼大睡的人身前。 “呼，呼，zzz……” ‘这丫头现在睡姿还挺难看的。’ 看着抱着薄被跨着腿，嘴角还隐隐挂着口水的胡桃，胡闹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容。 昨天发生了那种事，胡闹肯定是不放心胡桃再一个人睡了，虽然好像有点夸张，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任何失误导致发生任何让他后悔的事情。 反而是胡桃，怎么也不愿意接受，他就不明白了，只是晚上待在一个房间而已，七岁以前，他们还睡在一张床上呢！ 在胡闹的据理力争之下，胡桃难得妥协了一回，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看见胡闹直接去桌子上开始打坐，还听见他说自己不需要睡觉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 ‘我都离得这么近了，还睡得这么死，就你这警惕性。’ 胡闹摇了摇头，心中不由腹诽道。 “胡桃，起床了，太阳快晒屁股了！” “唔……知道了，胡闹你去帮我看着点爷爷，我再睡一会儿~” 胡桃一边迷糊的拨开胡闹的手，一边把头埋在了被子里，只留下小屁股直面太阳。 昨晚睡得也不晚啊，怎么都睡迷糊了？ “算了，稍微偷个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你倒是出去，别在这儿看着啊，臭胡闹！’ 被子里，胡桃此刻满脸通红却还要装作在睡觉的样子，刚刚她确实有些迷糊，今天的气温实在太舒服，暖洋洋的就是让人犯傻。 可就在说完之后，她其实就反应过来了，自己和胡闹早就不在一个房间睡了，也不再一起去学堂了，爷爷也已经过世了。 可这种情况下，你让她像没事人一样醒过来，那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 目前她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等胡闹先出去，她再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要是这家伙嘲笑自己，还能以装什么都不知道反击回去。 但，你这家伙倒是快出去呀！ 她的这些想法胡闹自然是不知道，看着胡桃睡得这么香，他干脆就坐在床沿上等着，就看这只懒猫能睡到什么时候。 ‘哎哎，这家伙，他怎么还坐下来了！’ 虽然隔着被子，但胡桃还是发现胡闹坐在了床沿上，这可麻烦了，最重要的是，刚刚某人顾头不顾腚，小屁股现在被太阳晒的滚烫滚烫的。 可要是现在翻身，她觉得自己百分之百会被那家伙看破是在装睡，那样的话，她就没有勇气继续在璃月生活下去啦！ “堂主，堂主，有客人上门……” 推门进入的瞬间，看见胡闹坐在胡桃床沿上，婉竹下意识捂住嘴，脸上笑容却还是开始不由自主浮现。 哎呀哎呀，她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不，婉竹你来的正是时候！ “唔，知道了，婉竹你带客户去正堂稍待，本堂主洗漱后就去。” 胡桃装出一副刚醒的样子，另一边小手不断揉搓着滚烫的屁股，要是再晚一点，本堂主就要变烤鸭了！ “是，堂主。” 婉竹临走之前给了胡闹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 “？？？”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算了 “你昨晚睡得也不晚啊，怎么都睡迷糊了？” “哎呀先别说那些，有客户上门了，你快让开，本堂主要去洗漱！” 胡桃强行扯开话题，翻身就要下床换衣服，转头看见胡闹还在那里呆呆看着，下一秒护摩之杖出现在手中。 “啊？” “啊什么，臭胡闹，你还看，还看！” “哦，哦哦，你快点昂！” 反应过来的胡闹在护摩落下来之前，一溜烟把门关上就跑了出去，但他也没走远，就在门外等着胡桃换衣服。 好在堂主那套衣服穿起来很方便，没让他等多久，胡桃就变成了平时的样子走出来准备去洗漱。 这个时候，客户都已经来了快一刻钟了，要是等她洗漱完，两刻钟都得过去，但要是不洗漱就过去，好像也很失礼。 “闭眼。” “？” 胡桃刚闭上眼睛，温热的毛巾就铺在了她脸上，紧接着就是一张大手在她脸上不断揉搓，毛巾刚拿走，又是一阵暖风拂面瞬间吹干水渍。 “漱漱口，洗头来不及了，就先这样。” “哎呦，想不到胡闹你还能这么用，挺方便哈~” 漱了漱口，胡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五年的仙没白修啊，多了这么多新功能。 呵呵，要是让留云借风真君知道，自己调教了五年的徒弟，在胡桃眼里得来个方便的评价，肯定得专门从奥藏山来打她屁股。 “胡桃，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了，冬天来之前，我们去逛逛？” 走在路上，胡闹忽然开口道 “哦，逛逛，你想怎么逛呀？” “先去望舒客栈，我带你去找一位打架很厉害的仙人，然后去奥藏山，我师父和师姐都在山上，最后去，层岩巨渊。” 听到最后的四个字，胡桃停下脚步，嬉皮笑脸的来到胡闹面前。 “怎么，这就想去看看你的好妹妹啊？” “什么好妹妹？” 有关洛影旎的事，包括在层岩巨渊的所有事，胡闹都没有对胡桃有任何隐瞒。 “人家都对你告白了，可不就是你的好妹妹吗，你说你也真是的，要是我，那么情真意切的告白肯定就答应了。” “哟，胡堂主也知道告白是什么意思啦，怎么，去书斋看的？” 胡桃没回答，只是一拳打在胡闹肚子上，居然敢调侃本堂主，小命不要啦！ “先别闹挺，你先说这路线怎么样，去不去？” “去就去，那这次的事情你可要快点解决，不然到了冬天忙起来，本堂主可没工夫跟你乱逛。” 行，有你这句话，别管这次事件背后有什么妖魔鬼怪，看我统统一击灭之！ 看着他一副燃起来的模样，胡桃转过身，闭上一只眼睛，好像没眼看的样子。 红唇轻启，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 “笨蛋~” 说完后，胡堂主的嘴角，也不由挂起一抹弧度。 第17章 放手施为 “客人，请您再稍等一下，我们堂主马上就来。” “好的。” 正堂中，婉竹有些尴尬的朝着后院看了又看，平日里，这个时候堂主早就洗漱完毕等待客户上门了，今天这。 好在这位客户看起来并不是很急的样子。 “本堂主来啦，你就是今天的第一位客户吗，说说要办什么业务啊？” “胡堂主，你平时就是这么接待客人的？” “对啊，怎么了？” “咳，没什么，只是有些出乎预料，看来在我不在璃月这段时间，往生堂也发生了些许改变。” 说着，夜兰取下自己的头巾看向跟在胡桃身后的胡闹。 “荧惑密卫:夜兰，向您传达天枢星的善意。” 闻言，胡闹恍然 “师姐收到我的信了？” “甘雨小姐收到了，她将此事委派给了天枢星，天枢星将它交由我来负责。” 虽然这样不太礼貌，但听她这么说，胡闹还是不由上下打量起了她，而夜兰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其他人的审视，坦然面对着胡闹的眼光。 “喂，别看了，眼睛都快贴人家身上了。” 胡闹打量完一边，胡桃来到他身边杵了杵她，这个夜兰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比他们也就大个七八岁。 可那里怎发育的如此，如此……没关系，她才十三岁，还在成长中！ “夜兰小姐，恕我直言，此事凶险万分，你一个普通人参与其中，是否有些危险了。” 在胡闹眼中，眼前之人身上虽有不少习武痕迹，但看上去都是略有涉猎，加上她的年纪，估计武艺也就一般水准。 这样的人，参与进有着死士在手的阴谋中，不会拖后腿？ “请放心，密卫就是专门处理这些事的，我们有着丰富的经验。” 夜兰自信道，她武艺虽然也只是平平，但那是因为她本就不怎么需要武艺，诡计、诱饵、陷阱……这些才是她信心的来源。 当然，共同组成这自信的还有与她一同行动的同僚。 闻言，胡闹眉头微皱，不过人家好歹是来帮忙的，查案之类的事情他也的确不怎么行，所以还是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 “有关幕后之人，有消息了吗？” “根据甘雨小姐提供的情报，我的同僚们昨夜去凝光商会调查了一番，发现曾与霜降一同收债的那些人的确与她有所交集。” 屏退众仪倌后，夜兰将目前发现的情况同步给了两人。 “凝光商会，他们就是霜降背后的老板？” “还不能肯定，虽然所有线索都指向她，但，太刻意了。” 夜兰在接受任务之后，便将所有的线索与情报全部整理了一遍，的确，似乎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凝光商会，但就这样把所有矛头都摆在明面上实在太刻意了。 可又不能以此排除凝光商会的嫌疑，毕竟对方将事情做的如此明显，很可能就是要引导他们这么想。 “不止凝光商会，我们还调查了万家商会的其它商户，其中那些小商户没有培养死士的能力，我们将目标主要放在了这三家。” 说着，夜兰从怀中取出三张画片递给胡闹。 “远洋商行的老板渔父，淬火铁器的老板裁炎，恒通物流的老板煜封，这三人是万家商会中排名前三的大商户，也只有他们有财力培养出不怕死的死士。” 接过画片，胡闹将这三人记在了脑子里，他们看上去全都是五六十岁一脸和蔼的模样，就和轻策庄养老的老人一样。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查探之事只能暗中进行，这三人也极少抛头露面，倒是这凝光商会的老板凝光，最近就有一次可以与她当面对质的机会。” 说着，夜兰又拿出一张邀请函。 “凝光商会利用黑岩厂的停工获得了巨大利益，目前正在谋求脱离万家商会独自发展，应当是为了拓展人脉，凝光组织了一场奇珍拍卖会，据说压轴宝物是一颗无主且无属性的神之眼。” 神之眼？！ 胡闹一惊，他没想到这种珍贵的宝物居然会有人拿出来进行拍卖。 不过无属性的神之眼，那就代表着原主人应该是死了，这样的神之眼，如果别的人获得了，有可能自己来使用吗？ 若是自己买下的话……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胡桃。 “胡桃，咱家摩拉够不够买神之眼的？” “不够，你别想啦，那种宝贝肯定得要个几亿摩拉不可，咱家拿不出来！” 说着，胡桃还把自己腰间的神之眼解了下来。 “你要的话，把我的拿走！” “我要你的干嘛，我又用不了……” 说起神之眼，胡闹也是很无奈，怎么他身边的人都有神之眼就他没有啊，该不会他其实是个废物，帝君看不上自己？ “咳，不好意思，夜兰小姐让你看笑话了，我们继续。” “嗯，这场拍卖会，说出价格最高的人将会得到一个与凝光一起用餐的机会，若想不打草惊蛇，这是最好的选择。” 目前来说，还不能确定凝光就是幕后黑手，而贸然与有嫌疑的四人中任何一人接触，暴露出暗卫的介入都会让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所以拍卖会是最好的选择。 “可往生堂拿不出这么多摩拉……” “无妨，这份请柬本就是送与天枢星的，到时我为你便装一番，你以天枢星代表的身份参与拍卖即可，天枢星大人已经同意全力支持此次案件侦办。” “啊，这怎么好意思……” 当然也就是面上推脱一下下，这个人情胡闹认下了，等事情搞定之后他就去找天枢星还人情。 虽然他没什么钱，但一身本事绝对是凡人求都求不来的，那位天枢星年纪应该也挺大了，刚好自己的力量在养生之道上颇有成效。 再不济，他给对方画个几张仙家符箓抵债嘛！ 不过问题是，他要是去拍卖会的话，胡桃肯定是要一个人留在往生堂的。 这样会不会有些危险？ “胡堂主，钟离先生来了！” “钟离，他又来啦，真难得啊。” 钟离先生来了？ 胡桃与胡闹同时一愣，上次钟离把冒险家协会的信送来后就离开了，他们都做好十天半个月见不到这位客卿的准备了，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对方就又来了。 “堂主，近日我并无要事，希望可在府上借住几日。” “先生此言当真？！” 胡桃还没说话，胡闹一个箭步上前有些激动的握住了钟离的手问道。 “呵，自是真的，胡闹仪倌若有事要做，尽可放手施为。” 听到这近乎于明示的话，胡闹眼神一动。 “先生，您难道？” “不必多想，我不过往生堂一客卿而已。” “是，多谢先生！” 胡闹俯身作揖，他敢肯定，这位钟离先生肯定身份也不简单，只是看见他，身上就有一股股的安心之感不断传来。 好似只要他在这里，就可以无所不能般解决所有问题！ 退一万步来说，钟离先生也是有神之眼的，加上胡桃那就是两位神之眼的持有者，等闲之辈肯定近不得身。 有了钟离镇守往生堂看着胡桃，胡闹放心多了。 第18章 孩子心性？ 钟离的到来，算是直接解决了胡闹的后顾之忧，他相信这位神秘的先生，有保护好胡桃的力量。 这种信任很奇怪，但就是在见到他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交付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夜兰与胡闹商议了今晚参与拍卖会的详细，同时她还为胡闹解答了一个疑惑，为什么往生堂的事情总务司的反应这么大。 荧惑密卫是什么，胡闹压根就没听说过，但这才说明问题，为了自家的事情，出动了一个不在明面上的官方组织，虽然很感激，但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嗯，关于此事，我听闻你幼时曾外出寻仙，近日才回归璃月，不知对璃月的七星八门有多少了解？” “七星我知道，八门的话，就是银原厅，和记厅那些？” 夜兰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胡桃与钟离，觉得那位客卿既然如此受到信任，便也不必避讳着他。 “往生堂乃是被隐去的第九门，七星下辖八门，总管璃月万民事物，其中像是盐、矿、运等民生事物便由各厅负责。 而有关生死、丧葬之事，则默认由往生堂负责，往生堂不在璃月体系之内，平日不享照拂亦不担重责，可若是有人妄图对往生堂图谋不轨，月海亭自不会视而不见。” “月海亭？” 胡闹眉头一挑，没有放过这个区别。 “自然，甘雨小姐虽为七星秘书，月海亭也在总务司下辖，但若涉及此等事，月海亭有方便行事之权。” 呃，好好，胡闹表示咱们跳过这个话题，他是真的听不太懂，也不想听懂这些弯弯绕绕。 “对了，昨日被捉住的贼人现在何处，我想试试还能不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 “哦，好，胡桃，你跟钟离先生继续喝茶，我带夜兰去看看昨天那人。” 说着，胡闹从桌上又拿了两块茶点，那人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别饿死了。 两人从正堂来到后院，昨天那人被他藏在了地下室之中，顶部有他施加的封印结界，除了他本人谁也打不开。 “我在内部给他铭刻了一个风元素法阵保证空气流通，不会憋死的。” “行。” 夜兰沉默，她刚刚的确是想说这个，没想到仙法连这都能做到。 两人进入地下室，她见到了表面完整如初的霜降，他的四肢此时被胡闹用铁链捆住，整个人吊起。 面色上除了长时间未有饮食而有些焦枯之色外，并无异常。 看到这一幕，夜兰内心摇了摇头，想着等自己上刑之后，应该还能再从这人口中撬出一些情报，胡闹虽身怀仙法，可终究还是孩子心性，审问之事不可太过仁慈。 “胡闹，你可以先……！” 就在夜兰准备让胡闹先回避的时候，眼前发生的一幕令她瞬间瞪大双眼。 只见胡闹上前先是解开了束缚的铁链，随后从霜降的四肢百骸中一根根金色的丝线钻出，它们在空中渐渐汇成一股，最终汇成十股分别系在了胡闹的十根手指上。 在这个过程中，霜降发出了十分凄惨的叫声，从他外突的眼球来看，夜兰确定他的确正遭受着极大的痛苦，同时刚刚那一幕，哪怕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她，也有了些许遍体生寒的感觉。 而在霜降睁开那满是血丝的眼睛后，她忽然都觉得没什么再次审问的必要了。 夜兰不知道霜降经历了什么，但肯定与她原本所想的不同，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一个人眼中可以看到他内心的想法。 那霜降此刻的窗户所展示的是怎样的光景呢，与死人，也仅仅只有些许光芒差距罢了。 “好了，夜兰小姐你可以问了。” “刚刚那些，是什么？” “哦，那个啊，是我仙力凝聚的傀儡线，把它们送入这个人体内，我就能大概知晓他有没有在说谎。” 闻言，夜兰来了几分兴趣，她饶有兴致的问道 “能不能在我体内也试试？” “啊？” 胡闹傻眼，这个，一般人对仙法好奇是正常的，但刚刚霜降都叫成那个鬼样子了，你确定还想试试？ 再三确认之后，胡闹无奈，只能再次取出那把特制小刀，夜兰观察到，在这把刀出现瞬间，霜降出现了无法抑制的生理恐惧。 有趣，这个少年，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啊~” 很快夜兰就知道，当那把小刀刻在她身上的时候，哪怕是她也忍不住叫了出来，只是这声音，怎么不太正经？ “那个，夜兰小姐，你确定还要继续？” 胡闹看着刚刚削下来的血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嗯，请继续~” 夜兰咬着嘴唇，眼神有些许迷离，这种特别的痛苦与刺激让她稍微有些着迷。 “到底要如何，嗯~下刀，才能制造，啊，这种疼痛？” “很简单，只要找到【神经】就可以了。” 在学习机关人偶制作的时候，胡闹得知人体内原来不止有血管，还有着名为神经的东西。 书上说，神经是大脑的延伸是控制身体的触媒，若是想要制造的人偶行动完美，就要仿照神经来刻画人偶线路。 那时候胡闹就有一个想法，若是自己用仙力凝聚的傀儡线取代了这些所谓的【神经】，那他是不是就能控制一个人的行动？ 没想到第一次试验就成功了。 听到他的叙说，夜兰心中满是惊叹，这就是仙人才能掌握的仙法吗，当真强大。 “咦，可以了吗？” “嗯，反正你只是体验一下，我就只控制了你的左手。” 说着，夜兰便发现自己的左手不受控制的在自己面前比了个耶。 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眼前这幕，显然更让她震惊。 第19章 邀请 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夜兰好歹还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她曾听闻，璃月古时曾有一法名为左右互搏之术，练至大成可使一心二用。 不过据说自家那位疯疯癫癫的祖先，就是练左右互搏练的走火入魔，最后变成那副自我不明的疯癫样子。 而他耗费一生追求的表面左右互搏，此刻就这么简单的发生在她面前了，她的左手和右手甚至可以玩猜拳！ 当然她也知道，这并非是真正的左右互搏，本质上与有人拿着她的手来做出许多动作没有区别，但这仍让她心中惊讶。 若是操控的并非一只手，而是一整个人，那便是最完美的嫁祸手段！ “这种手段，凡人可以复现吗？” “嗯……” 胡闹摇了摇头，他以为夜兰是想要学，倒不是他不想教，只是 “俗物编织不了这么细的线，我曾经试过，哪怕是最细的蚕丝也远远达不到要求。” 说着，胡闹给夜兰展示了一根一厘米粗的仙力细线。 “这是最低要求，若想做到完全操控，则要细分到比头发丝还要细小，只有仙力或元素力才能做到。” “原来如此。” 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夜兰内心确实是松了口气的，她好歹也算是璃月秩序的维护者之一，这种奇异的法门如果门槛还极低，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咳，我先帮你恢复，我们还是审问犯人，你忍着点。” 轻咳一声，胡闹一拽手中丝线，瞬间剧痛从夜兰左手席卷到她全身，那是比拔指甲远痛十倍的痛感，仿佛有无数电流在她体内疯狂窜动一般。 随后夜兰发现自己的手废了，没有任何感觉，自己也再无法操控，若不是胡闹刚刚说还能帮她治疗，或许她也要惊慌一下了。 “疼，都和你说了这玩意儿很疼的，你还非要试，这要是一般人，我不给她治疗她就废了。” 绿色荧光亮起，胡闹将夜兰的手放入荧光中，刚刚削下的血肉渐渐长好，内里看不到的地方，也有仙力渗入其中，将原本被切断又长好的神经按照原本的排布恢复。 他可没吓唬夜兰，想治疗这种伤势，你让一般人来最多是把外伤治好，切断的神经他们可接不上。 “你对那个人做到了那种地步？” 治疗时，夜兰瞥了一眼身后面如死灰的霜降问道 “全身。” …… 夜兰脸上惊讶一闪而逝，随后便是浓浓的兴趣，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眼前低着头为她治疗的少年。 她不知道仙人是不是都生的十分好看，眼前的胡闹和那位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降魔大圣，都是十分俊俏的。 此刻少年严肃认真的样子，又让他平添了几分与外表不符的成熟气质，偏偏还有一种天真幼稚的感觉从那对眸子中不断闪呀闪。 给人一种，装大人的小孩子感觉，不自觉的就想要逗弄一下。 不过联想到他削肉剔骨时那果断的样子，可以随意逗弄的可爱少年嘴角又似乎长出了，短短的獠牙，充满着致命的毒~ “呵呵，胡闹，有兴趣参加荧惑密卫吗？” “不要。” 夜兰挑眉，她就算只是想要随意试探一下，可这小子拒绝的是不是太果断了一些，像他这种年纪的男孩，不就应该喜欢密卫这种神神秘秘的组织吗？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危险，不稳定，福利看上去一般，太远了。” “啊？” 看着夜兰错愕的样子，胡闹白了她一眼便继续低头为她治疗伤势，他可不想给这人留点后遗症。 “你之前说密卫就是处理这种事的，听起来就很危险。” “你怕危险？” “怕。” “……你还挺，诚实的。” 这不是废话吗。 “我离开了璃月五年，度过了应该是我这一生最危险的劫难，所以我就只想好好活着，守着往生堂。” “就只守着往生堂？” 听他这么说，夜兰脸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她今天来的时候，可听那位仪倌说了，这小子和那堂主都睡在一个房间了。 “你再说话，我就给你留个会不自觉竖中指的后遗症。” “呵呵，好，那我不说了，那你继续说，后面那些又是什么？” 夜兰像是被吓到一样，轻笑一声便不再开口，为了让她安分点，胡闹也只好继续说道 “你来往生堂的时候，对胡桃的举动表现的很诧异，那个时候你没必要对我们伪装，所以你是真的诧异。 老堂主过世已经好几天了，胡桃的做派作风也已经传出去很久了，加上你说很久没回来，是没回璃月港还是没回璃月我不知道，但肯定很远，我说了，我只想守着往生堂。” 原来如此。 夜兰点了点头，她的确离开璃月港快有两个月了，之前沉玉谷那边有些问题，她去小小的处理了一下，前天才刚回来而已。 结果没等休息几天，上面就又委派了一个麻烦的任务给她，看来是下决心想让她的职位再往上动一动，所以才疯狂给她添履历。 虽然在上面，她说往生堂是第九门的时候表现得轻描淡写，但实际上，这个任务在密卫们眼中那可是块超级大肥肉。 以他们的特殊性，这种敌人好对付，条件又好，功劳还特别大的任务，根本落不到他们头上。 就算是隐藏的第九门，行政级别也是与其余八门对等的，这份功劳对外虽然等同于无，但对内，不亚于救了一次七星。 夜兰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经做到了一支密卫小队的队长，再往上，那就要迈入最低的管理层了。 “好了，你试试看，应该和原装的没有任何区别。” “嗯，的确如此。” 夜兰活动了一下手指，和原来真的没有任何区别，怪不得这少年如此自信。 那么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瘫在地上的霜降，也是时候干正事了，他们已经忽略他足够久了。 ‘不对，他都已经被折腾成这样了，还有东西可以问吗？’ 夜兰对此表示怀疑，但有枣没枣，先打两杆子再说。 第20章 比生命更重要的 对霜降的审问，就如夜兰所想的一般几乎一无所获，眼前这人已经被胡闹榨干了。 “他还有个死活都不愿意说的秘密。” “那个幕后老板是谁？” “对，哪怕我保证不会贸然行动，他仍旧一个字都不肯说，我确定那时候他已经濒死了，但还是一个字没说。” 闻言，夜兰对眼前这人不禁高看了一分，这世上的确有人，可以将某些秘密看的比生命还重。 眼前之人如果真的能做到，那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他都挺让人敬佩的。 “他都说了那么多了，不像是死忠的人，为什么还是不肯说出说出幕后老板？” “好像是涉及另外的人，可能是他的家人或者爱人，那个人在他幕后老板手里。” 夜兰点了点头，这就稍微合理一些了。 “那么，要试试这个吗？”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筒，胡闹有些好奇，那里面到底是有多大的空间，怎么这个人能拿出这么多东西。 见他看过来，夜兰大大方方展示了自己作为成熟女性美好的一面，让某个小男孩瞬间撤回了自己的目光。 “你干嘛，女孩子要矜持一些！” 紧接着，某人又低下头，嘴里嘟囔着什么于礼不合，什么非礼勿视，引得夜兰轻笑一声，地窖中出现了一丝欢快的气氛。 （半死不活的霜降:？？？） “咳，那个是什么？” “密卫的小玩意儿，只要来一点，他就会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就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缺点是，用完他就一定会死。” 霜降的眼中，恐惧之色闪过了两次，胡闹与夜兰对视一眼，各自了然。 这个人，在听到密卫两个字的时候，眼中第一次闪过了恐惧之色，听到那竹筒的效果，眼中第二次闪过了恐惧。 ‘哪怕死都不怕的人，居然对密卫如此恐惧，你们到底多吓人啊？’ 想知道，你加入不就行了？ 啧，怎么是个人都能入侵我心里想法啊？！ “呵，好了，万家商会的霜降先生，现在请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拿着竹筒，夜兰来到霜降面前再次抛出了死亡问题。 “一个，小小的，往生堂，为什么，会，引来，密卫。” 霜降尽力发出了自己的问题，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只是个往生堂而已，为什么会引来传说中的荧惑密卫。 甚至胡闹这个仙人弟子的介入，都不如密卫出现在这里让他惊讶。 “呵呵，那当然是因为你们招惹错了人啊，看到那边的小仙人了吗，他认识月海亭的甘雨小姐，是甘雨的师弟。 所以，你也别为难我这个刚从苦差事回来的小人物，快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对我们都好。” 夜兰笑着指着胡闹说道，霜降最后会不会死现在还不好说，所以往生堂是第九门这种事，自然也不能和他说。 不止是他，后面所有不知内情但涉及此案的人，得到的答案都会是，往生堂有个能惊动密卫的关系户。 “咳，咳，的确是，我们失算，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往生堂，又是，仙人，又是，密卫。” 霜降脸上满是无奈与苦涩，他有预想过自己会失败，但真的没想到，自己会招惹到这么多恐怖的存在。 “凝光。” …… “别费，力气，了，密卫，我，也是，专业，的。” 闻言，夜兰面无表情直接按住他的嘴将竹筒的药剂灌了进去，胡闹想阻止都来不及。 “他万一还有用呢？” “所以那不是什么吐真剂，只是我给自己准备的助眠营养品。” 夜兰话音落下，面前的霜降便噗通一声趴在地上睡了起来，听她这么说，胡闹也松了口气。 “吐真剂这种东西，以我的级别还做不到随身携带，要用得申请。” “那它的原理是什么你知道吗？” 原理是什么？ 胡闹的问题让夜兰都是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种问题。 “简单来说，那是一种超级镇静剂，只要给目标服下，他的大脑就会卸下所有防备。” “哦，那算了。” 嗯？ 夜兰挑了挑眉，追问道什么叫那算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如果是这样，那我暂时还做不到，人脑太脆弱了，一个搞不好就全崩溃了。” 胡闹摊了摊手，大脑也是有神经的，但那里的可不像四肢那么好摆弄，霜降死不开口的时候，他有想过对他的脑子下手。 但怕一不小心把他弄死了，那就麻烦了，所以只好放弃。 “啧，你寻仙就学了这些东西？” “不，这些都是我自己闲的没事琢磨出来的，在这个人身上第一次用，记得给我保密，不准和我师姐说，不然她万一告诉师父，我肯定得挨揍。” 虽然不想承认，但胡闹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用的方法，就和师父古籍里写的，上古时代乱用仙法的魔道似的。 当然，他还是认为，法术是没有好坏的，有好坏的始终是使用它的人。 最多，分为适合展示与不适合展示的！ 眼看从霜降嘴里也问不出更多东西了，胡闹从内洞天中将水和食物给他放在面前，这次只将他的双脚锁住。 “拍卖会要到晚上才开始，我的同僚们应该将信息收集的差不多了，你是打算一起去听听，还是回去喝茶？” “我选择回去喝茶，查清真相的事情就麻烦你了，专业人士。” “呵，好，事情结束之后，记得也请我喝茶。” “太贵的我可请不起……” 两人离开地窖，临走之前夜兰给了地上的霜降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咔哒~ 在窖门关闭的后，地上的霜降猛然睁开双眼，控制着颤抖的双手将胡闹准备的食物塞进了嘴里。 对于这个人，胡闹就没那个心情好好治疗了，还能动他就该满足了。 ‘我还不能死，密卫，呵呵，你们来的正好！’ 纵使经受了非人的折磨，霜降仍然有着自己所坚持的事物，密卫的介入虽然出乎预料，但正如胡闹这个仙人弟子的忽然出现一样，这样强大的外力，越多越好！ 黑暗中，唯有一双坚定的黑眸闪烁光芒。 第21章 还不起 “臭胡闹，去了之后记得悠着点，咱家可不像行秋他们家，经不起你大手大脚，记得做个持家的孩子……” (′-i_-｀) 看着絮絮叨叨才把小金库交给自己的胡桃，胡闹十分之无奈。 我只要了一百万摩拉，咱家好歹这么大个往生堂在呢，不至于拿出一百万摩拉就心疼成这样？ 一百万摩拉对往生堂来说的确不算多，但你要说纯利润的话，这一百万大概是往生堂半年的纯利润了！ 毕竟他们是做丧葬生意的，谁家没事天天死人，天天烧纸啊，能有这一百万，胡桃算过，自家能动用的摩拉，加起来才七千多万，这一下子可就少了七十分之一！ 要不是胡闹说的对，不能真让天枢星出全部的钱，她才不会一次给他这么多嘞，要是往生堂破产了，他们可就要去睡大街啦！ “其实没这个必要，天枢星家财万贯，根本不差这一百万。” “话不能这么说，那位天枢星的善意我们感受到了，但总不能完全白占便宜……” 又一次变装后的夜兰从往生堂后院翻了进来，听到胡闹与胡桃的对话觉得有些好笑。 “随你怎么想，不过天枢星可比你想的还要大方。” “怎么说？” 胡闹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天枢星说，为了避免我们找错目标打草惊蛇，你今天买下的东西，他老人家做主送给你了，不必再往他府上送。” “啊？！”x2 胡闹与胡桃同时张大嘴巴，有些难以置信。 “不行，胡闹，这次你一定得悠着点买，不然这人情咱们欠大了！” “不行啊，已经注定要欠波大的了，就那个压轴的神之眼，保底就得一亿摩拉？” 闻言，胡桃脸上露出纠结之色，随后一发狠，重重拍了拍胡闹的胳膊。 “既然如此，那就多买点，使劲买，大不了你去给天枢星当牛做马一次！” “我谢谢你哦，感情你准备拿我抵债啊！” (?_? ) (?`灬′?) 这有什么办法嘛，就算把往生堂卖了估计都还不起这笔钱，就只能委屈你了，胡闹。 “啧，算了，不跟你贫了，在家记得别和钟离先生离得太远，要是有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把这张符捏了。” 胡闹递给胡桃一张仿造的咫尺天涯符箓，他做的虽然没有师父做的效果好，但也能传送出璃月港，就是没法确定到底会落在哪里。 所以他嘱咐胡桃，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用，出了事就制造点大动静吸引他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胡闹，你别太小看本堂主了！” 从这家伙回来开始，胡桃就觉得他不太对劲，好像在他眼里，自己就还是那个八岁的小孩子一样。 可她都已经长大了，现在是往生堂的堂主，不是需要别人细心呵护的孩子！ 看着眼前难得认真严肃起来的胡桃，胡闹也知道自己多嘴了，摸了摸她的头，在大堂主要打人之前，看我迅速开溜！ ———————————— 群玉阁 凝光商会建成不久的新总部也是老板凝光的住所，这座在寸土寸金的璃月港也占据了1400平土地的五层阁楼，已经有了那些大商会总部的几分气势。 据说，凝光商会的老板凝光出身寒微，原本只是瑶光滩的一个卖鱼的孤儿。 可就是这样一个微末子，竟只花了短短十数年，便有了如今这丰硕的成果。 而这座群玉阁，就好像是这位凝光老板的某种执念一般，每当她的事业有了突破，她就会将原来的拆掉，建造一所更豪华的群玉阁。 这也使得群玉阁，从原本只是由一堆破烂垃圾组成的垃圾堆，变成了现在这样，极尽奢华的琼楼。 听有心人说，那位凝光老板在矿石生意上大赚了一笔后，如今正在打听明霞浮生石和仙家符箓等珍稀材料，打算在天上建造一个群玉阁。 ‘仙家符箓？’ 临近群玉阁，听到有人在谈论便停下脚步偷听的胡闹耳朵动了动，她身旁做贵妇打扮的夜兰见他如此，便也停下脚步等待。 ‘若是需要仙家符箓，不知是需要哪一种，幕后黑手如果不是这位，我是不是可以卖点符箓给她？’ 虽然璃月民间把仙人所制作的符箓都统称为仙家符箓，但那玩意儿其实是有区别的。 像是胡闹随手用元素力画的，就是最普通的仙术符箓，连增幅都没有，就是一个精准定位仙术力量的壳子而已。 然后是那种细心画在特殊的黄纸上的，虽然表面上是普通的黄纸，内里却是要先用仙力完全浸润一遍，再附加一个可以缓慢自己补充元素力的法阵，最后还要“封膜”才能制作出一个可以长久保存的符箓。 这样的符箓对期内刻画的仙法还有一定的增幅作用，同时一些特殊功能的仙术，也必须借助这种符箓才能使用。 例如可以让人让人瞬间传送的【咫尺天涯】，还有可以让人听懂动物说话的【貉隶】等等。 然后还有一种最特殊的符箓，是曾经仙凡未曾分割之时，仙人绘制交与凡人供奉，传达心意的符箓，名为【百无禁忌箓】。 只是这种符箓，胡闹暂时还没学会该怎么画，凡间倒是有仿制的，但仿制品和真品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凝光好歹也是个大商会的老板，仿制版的虽然应该也十分珍贵但她不可能买不到，可要是真品的话……要不要去找找师父？ “我们该走了。” “啊，哦。” 看到胡闹还在低头思考，夜兰出声提醒道，反应过来的胡闹跟着她一起走进了眼前金碧辉煌的群玉阁。 凝光，幕后黑手，究竟会不会是你呢…… 希望你是，也希望你不是。 第22章 这也能拍卖 “尊敬的天枢星代表，这是今晚拍卖会的清单，请您先过目。” 群玉阁第五层的包厢内，侍者将今晚拍卖的清单交给了胡闹，变装后的两人，分别是天枢星的代表及夫人，多亏他长得还算快，不然再怎么打扮也不太像成年人。 “好。” 胡闹不知道大人物应该是怎样的，所以只能尽可能装作冷淡的样子，他有试过向夜兰求助，得到的是对方不怀好意的微笑。 侍者将清单送上后便离开了包厢，胡闹松了口气，抓起桌子上的一把瓜子开始嗑。 不愧是群玉阁，这还不到瓜子大面积上市的时候就能拿出品质这么好的瓜子，吃起来也不像是陈货。 “呵呵，你倒是有趣，人家把清单给你送来，你却先盯上瓜子了。” “没办法，每多拍一件我就多欠天枢星一份大人情，所以我根本不想看那玩意儿……” 仔细想来，好像他总是不断的在欠别人人情，师父、师姐、魈、阿影、甘雨师姐，现在又要多一个天枢星。 这一个个人情以后都是要还的，不过，申鹤师姐不是在意这些东西的人，这个人情可以说是最还不上也最不用还的。 甘雨师姐的最好办，这次事情结束，自己也帮她做点什么就算两清了。 然后是魈，等自己把在层岩巨渊的见闻跟他说一说，然后再陪着他试试能不能找到腾蛇元帅的踪迹，这份人情也就算完了。 阿影那边，情况特殊，暂时不提！ 最后就是师父她老人家，授业之恩如同再造，这份都不能说是人情，那是正八经的恩情，一般来说民间的报恩方式是给师父养老送终什么的。 可自家师父那个，等自己都化成灰灰往生了，她老人家应该还是活蹦乱跳的，实在不行，等以后自己有孩子，就也送上山去……算了，那是恩将仇报。 “嗑，嗑，啧，我这瓜子都嗑这么多了，这拍卖会还不开始吗？” “嗑，这七个位置不坐满，这场拍卖会不会开始的。” 夜兰也在嗑瓜子，她听见胡闹的问题，指了指五层的另外七个包间说道。 “除了中间那间，另外七间估计都是给七星准备的，这位凝光老板，野心不小。” “把自己跟七星并立，的确野心不小。” “不。” 听到胡闹的话，夜兰嘴角勾起笑容，指着最中间那间让胡闹仔细观察，它是不是比另外七间略高半截。 “她想站的比七星还高？” “又错，那是给帝君留的位置，所以我才说她野心不小。” 夜兰已经将凝光从头到脚调查了个遍，这个人身上，几乎拥有着成功者所需的全部特质。 狠辣的眼光，聪慧的头脑，大胆的谋略，贪婪的野心，还有一丝必不可少的运气。 以夜兰的判断，这个人未来必然会成为璃月的大人物之一，下限是大商会老板，上限不可知，或许能到七星也未尝不知。 “那我倒觉得还好，一个知道尊敬帝君的人，就还不算太狂妄。” 如果那个略高的房间真的是留给帝君的，那胡闹觉得她做得对甚至可以再高一点，变成独一档就最好了。 “呵呵，你这里倒最像个纯正的璃月凡人。” “什么话，我本来就是个凡人不过修了几天仙而已。” 胡闹摆了摆手道，他和自家师父情况又不一样，当然了，她老人家之所以会不太看得起凡人，在胡闹看来，主要是太久没出门。 她对人间的理解，就像还停留在五百年前一样…… “尊敬的各位来宾： 大家好，欢迎参加本次拍卖会。 我是本次拍卖会的主持人凝光，首先，我代表凝光商会，向各位表示热烈。” 又半个时辰后，五层七个房间全部有灯光亮起，中央的拍卖台上，一位优雅的美人带着微笑站到所有人的目光下。 商会老板亲自主持拍卖会，这的确是最顶尖的诚意了！ “今天，我们相聚在这里共同见证，来自全提瓦特不同文化与时期的艺术成就。 我们深知每一件拍品都具有独特的价值和意义，它们不仅是艺术品，更是历史和文化的见证。 因此，凝光商会承诺将以严谨、公正、诚信的态度，为各位提供优质的服务与保障。” 简单的开场后，凝光没有再多说什么，挥手间，一道光幕在她背后展开，第一件拍品的映像清晰的出现。 ‘法术？’ 这是在场包括胡闹在内大多数人的想法，但很快他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没感觉到仙力和元素力的波动。 也就是说，这是某种人造的技术！ “各位，今天的第一件拍品是一对极品仙家琥珀—【刚烈自见】。” 伴随着凝光的话，一对橙黄色的琥珀影像出现。 “传说中源自仙家的琥珀，据说其中有镇邪之力，经历风雨打磨才呈现出剑锋与枪尖的形貌。 起拍价:八十万摩拉，每次加价10万摩拉。” 影像中清晰展示了两块琥珀的大小，是足以放在院里镇宅的大小，更别提这可是仙家琥珀，很快二三层便有人举牌，琥珀的价格很快飙升到四百万摩拉才逐渐放慢。 而在五层的胡闹，此刻看下面的那群人，就好像在看傻子。 这什么仙家琥珀，不是琥牢山那位真君用来惩戒心怀歹心之人的吗，怎么到了璃月港，还变成好东西了？！ 你们要是喜欢，我改天去琥牢山给你们掰一车回来，不要多，一颗二百万摩拉就行！ “那个，璃月的有钱人，是不是都是傻的？” “嗯，为什么这么问？” 夜兰面对这种问题也是一愣。 “因为那东西，在琥牢山属于垃圾桶。” “……你也说了，那是在琥牢山，仙家之地，而这里是璃月港。” “那从璃月港到琥牢山，哪怕是凡人用走的，也不过七八日的路程，真想要自己去琥牢山掰不行吗？” “你说的轻巧，且不提一路凶险，那仙家琥珀岂是那么好取的，据说一定得要心思赤诚之人，历经千辛万苦才能求取，这是真的吗？” 夜兰本想给胡闹科普一下，随即想起自己眼前这位，才是正经的仙人弟子，于是也好奇的问他传说是不是真的。 “你要硬这么说，那其实也没错，所谓的仙家琥珀，其实是仙家用于囚禁心怀不轨之徒的，你要抱着发财了之类的心思，肯定拿不回琥珀……” 说着，胡闹挠了挠脸，这种琥珀多是理水叠山真君在用，他其实也不是很熟。 在他们谈话这点功夫，下面琥珀的竞价已经一路抬到了八百万摩拉，最终成交价也定格于此。 对此，胡闹表示，你要早告诉我，那我今晚还用什么天枢星资助，大不了去把琥牢山薅秃！ 只能说，他想到了仙家的东西对凡人的吸引力会很大，但没想到会这么大。 第23章 无工之剑 第一件拍卖的仙家琥珀就卖出了八百万的高价，胡闹心下惊讶，想着这就花出去了十之一个往生堂的积蓄？ “啧，胡淘淘，你塞给我的这点钱，好像不太拿的出手哇。” 想着出门前，胡桃千叮万嘱小心塞给自己的支票，胡闹有些哭笑不得，这一百万，真没多少拿出来的必要了。 “今天的第二对拍品，是一件十分特殊的宝物，它由一位蒙德来的贵客寄拍。 此物已经由盛露厅鉴定，确认为真品无误:岩王帝君五千诞辰御制矾红洋彩海水江崖双龙赶珠纹大尊。” 随着光幕上出现一尊矾红龙纹大尊，整个会场不由得躁动了起来，一些人更是忍耐不住发出了惊呼。 经过盛露厅鉴定那必定是真品无疑，这可是每逢帝君千年寿诞才会由最顶尖的匠人，烧制一批的御制品！ 普通人寿数不过八十余载，足足十几代人才有可能碰上一次这种机会，并且一般人就是想买都没有任何门路。 这些东西烧出来，最好的一批要送去作为寿礼供奉给帝君，稍次的一批，则会作为外交国礼赠送给来往密切的国家，最后的瑕疵品，才会开放给一般人购买。 这次拍卖的这件，应该就是瑕疵品之一，毕竟其它品质的，不是在帝君那，就是在其余各国高层手里。 “此物不设低价，按照那位客人的要求，若是能答上他提出的问题，直接赠予亦无不可，问题以由侍者送与各位，请在上方写下答案与这件物品在您心中的价值。” 众人再次愕然，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拍卖方式，随着凝光话音落下，便有侍者进入各房间送上问题。 【神明存在的意义】 “啧，这算是个什么问题？” “嗯……蒙德人会问出这种问题，也不算奇怪。” 夜兰轻描淡写的在全体蒙德人的心口上捅了一刀，胡闹嘴角抽了抽，写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上去。 【神明存在的意义，在于引导、庇护……】 想了想，他又提笔写了一个词 【放手】 随后他再一次苦恼起来，这个尊他是真的喜欢，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玩意儿不会便宜了。 “天枢星，真的很有钱？” “呵，天枢星资产恐怕要有千亿摩拉了，你不必为他想这些。” 嗨，你早说啊！ 听夜兰这么说，胡闹大笔一挥，直接写了一千万摩拉的高价，虽然他不懂古董的价值，但他觉得这个尊就值这个价，再高的话，除非你让帝君当着我的面摸它一下！ 很快，伴随着众人纷纷停手，一张张纸条汇聚到了同一个房间当中，拍卖会竟一时冷了场，但没有任何人不满，都在等待着凝光给出结果。 啪~ 一刻钟后，一位侍者来到凝光耳边说了些什么后，凝光轻拍手中小锤道 “恭喜，由四号包厢的客人以一千万摩拉的价格拍下这件宝物。” “啊？” 包厢里，胡闹一愣，还真的买下来了啊！ 高兴之余，他不得不开始盘算，一千万摩拉够不够拿下今晚消费最高，他又得去琥牢山掰多少琥珀才能还得起这笔钱。 “呵呵，还不起，根本还不起。” 没多久，胡闹直接放弃思考，等到侍者将他背上巨债买下的大尊送来后，他直接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对着这件宝物来了个全面贴贴，就像贴的不是大尊而是帝君。 贴完之后，他将大尊仔细放在了内洞天当中，这东西他肯定要带回往生堂，到时候让钟离先生也看看，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不一定见过这种好东西。 “嘿嘿，嘿嘿~” 看着胡闹一脸傻笑的样子，夜兰好笑的同时也有些感慨，原来这少年还是有符合他年纪一面的。 在帝君诞辰大尊后，又先后拍出了 【汝釉小花盆及盆奁】（一百四十万摩拉） 【黄地青花一束莲纹盘】（两百八十万摩拉） 【铜鎏金帝君财宝神像】（六百万摩拉）胡闹拍下 【白玉雕渔乐图摆件】（四百五十万摩拉） 【水晶雕填金帝君题诗玉兔朝元砚】（三百万摩拉）胡闹拍下 【白玉龙钮双龙耳衔环球形炉】（三百六十万摩拉） 一件件奇珍异宝在小锤落下的瞬间找到了自己的主人，胡闹也不由感叹起了有钱真好，那么多宝贝，他自己就拍下了三件。 帝君的生日大尊，帝君的鎏金宝像，还有帝君题诗的砚台，胡桃不是总担心家里生意不顺吗，把那尊宝像摆上，肯定好使！ 呃，还是算了，差点让那丫头带歪了。 “不过，哪怕到了现在，我也没见过一件超过一千万摩拉，你说我是不是之前出高了啊？” “嗯……虽然可能略高，但也算物有所值，如今所拍之物价格不高，只是因为那些达官显贵家中不缺这些物件，四层以上，到现在也只有你出过价？” 好像，也是？ 胡闹回想了一下，虽然现场的气氛很热，但出价的大多都是二三层的客人，四层以上的，可能也就在大尊那里出过价。 “看着，这场拍卖不会只有这些俗物的，不然可对不起，这位凝光老板将七星代表全部请来的排场。” 为了确认夜兰所说，胡闹拿出那本拍卖清单，直接略过前面那些东西从后面开始看。 这一看不要紧，这压轴的东西怎么变了，不是说有神之眼吗？！ “这无工之剑是什么东西，比神之眼还珍贵吗？” 听到胡闹的碎碎念，夜兰却是面色一变，她拿过胡闹手中的清单，看着压轴物品上写着的【无工之剑】四个大字，面色变得严肃无比。 “如果这不是什么假货赝品的话，无工之剑，是传说中帝君曾用过的神器之一，只是它应该已经失去下落不知多久了，居然会被凝光拿到……” 夜兰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传说中神器，而会出现在这里，基本上就杜绝是假货的可能了。 “仔细说说？” 胡闹来了兴趣，今天他是走了什么运呀，帝君曾经用过的神器都出现了，他虽然不怎么用大剑，但也能挥一挥的！ （虺怨:呵，男人） “传说中，璃月曾经有一位岩龙之王，如今散布于璃月大地的岩龙蜥都是那位龙王的臣民，祂也曾是帝君亲自点化。” “我知道，创龙点睛嘛，说书先生老说这个！” “但创龙点睛只说了前半段，在传说的后半段，那位岩龙之王背弃了与帝君的盟约在璃月作乱，帝君将其击败后，无工之剑便是封印之一。 据说，只有心灵纯净无暇之人才能触摸那把剑，不过现在看来传说多半是假的，不然那把剑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胡闹一边听一边点头，这些东西他打算都记下来，等回山了一个个向师父求证。 与那些只能靠连蒙带猜的考古学家不同。 咱有个活了几千年，还特别爱聊天的师父！ 第24章 神之眼没了 听完了无工之剑的传说，胡闹觉得这把神器，的确比一枚无主的神之眼更有资格作为压轴物品。 只是无论他再怎么翻，都没能从这张清单里找到有神之眼，难道传言是假的，这里压根就没有神之眼？ 胡闹不知道的是，神之眼原本的确是有的，那个传言也是凝光亲自派人传出去的。 可就在拍卖会前夕，她亲自点验拍卖物品的时候，那枚神之眼居然被凝光点亮了。 要是一般人以这种方式获得了神之眼指不定要多高兴呢，可凝光在当时想的，却是为自己少赚一大笔摩拉而感到了郁闷。 这种郁闷，在她知道其他人获得神之眼，一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之后达到了最顶峰，说句不恰当的，她都不知道，究竟是岩王爷认可了自己，还是认可了自己要靠这枚神之眼赚的摩拉。 好在她在放风出去的时候没有把话说死，无工之剑也的确是原来就准备好的压轴物品，不然凝光可要苦恼一阵了。 拍卖会还在继续，在又拍出几件奇珍异宝后，果真如夜兰所说，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开始出现了。 “下面拍卖的，是十二卷黄金的哲学，此物由冒险家于秘境之中奋战三月获得。 起拍价:四百万摩拉，每次加价不低于一百万摩拉。” 【黄金】的哲学，那是什么东西？ “【黄金】是太山府秘境中出产的珍贵宝物之一，据传太山府曾是寻仙问道，天地试炼中【地】之试炼所在，如今仙道绝迹人间，太山府便成了一座取之不尽的宝库。” 看到胡闹求知的小眼神，夜兰贴心的为他继续科普。 “一套天赋书，要同时包含了【黄金】的教导，【黄金】的指引与【黄金】的哲学三类，诵读这种特殊书籍，便能提高自身原本的天赋。 ” 提高天赋，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那怎么不见师父给我用啊？ 胡闹当然不知道，他本身继承了方相的天赋，根本用不着类似的天赋书，直接就是满的。 最终，这套天赋书被拍出了七百万摩拉的天价，是四层的某个人出的手。 除了这套【黄金】外，后面又陆续拍卖了【勤劳】、【繁荣】等多套天赋书。 据夜兰所说，这些天赋书虽然珍贵，但只要肯花时间在秘境中苦熬，总归是能凑出一些的。 这也是璃月不少职业冒险者来钱的路子之一，而对那些大人物来说，他们要不就是自己有神之眼，要么就是家人或手下有神之眼，自然对这些天赋书需求极大。 有人曾计算过这种天赋书的使用上限，用的越多效果就越差，想要用到完全没效果。 那就需要九本教导，六十三本指引，一百一十四本哲学。 听起来是不是也不算很多？ 可秘境每次给予的奖励都是随机的，虽然用炼金术可以将低品质的书籍合成高品质。 但每三本教导才能合成一本指引，每三本指引才能合成一本哲学。 在极端情况下，那可就是需要一千二百二十四本教导！ 要拿到这么大量的天赋书籍，所需要花费的金钱与时间都是极大的，相较之下，对这些达官显贵们来说，用钱来换时间，相当划算。 除了天赋书，接下来还拍卖了三套全元素宝石，即燃愿玛瑙、涤净青金、生长碧翡、哀叙冰玉、坚牢黄玉、最胜紫晶七种元素力宝石。 寻常人想要找到一块都需经历千难万险，凝光一出手就是三套，如果说天赋书还属于一般宝物，那这元素宝石可就是凡间最顶尖的宝物了。 毕竟这些东西，可是能提升人对元素掌控力的，当然，宝物是对有神之眼的人来说，一般人光是经常靠近这些充斥着元素力的宝石，就会身染重病，不治身亡。 “感谢诸位的捧场，那么接下来便是本次拍卖最后的一件宝物，传说中帝君曾使用过的神器，大剑无工。 此物由开阳元帅寄售，不设底价，诸位可随意出价。” 顿时，场内又是一阵嘈杂之声，虽然在清单上看到无工之剑的那一刻就已经让他们很惊讶了，但没想到，这把神器居然是璃月七星之一，千岩军元帅，开阳星所寄售。 “三千万摩拉。” 不再是举牌叫价，面对这不设底价的神器，这场汇聚了无数达官显贵的拍卖会，也变得如同三教九流汇聚的小场子一般喧嚣。 “五千万！” “八千万！” “一亿！” Σ(?д?|||)?? 多，多少？！ 包厢里，胡闹已经有些麻木了，你们这群该死的有钱人！ “两亿！” 对不住了，天枢星，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第25章 尘埃落定 ‘两亿，这小子还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天权星的包房中，天枢星此刻听着隔壁自己包厢里喊出来的价格眉头挑了挑。 此时无工大剑的叫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紧接着胡闹的两亿，价格已经一路来到了三亿八千万摩拉，超过四亿几乎是确定了的。 这笔钱天枢星虽然拿出来也就是稍微心疼一下，但要让这些人就这么叫下去，他说不定还真要大出血一次。 “帮我去知会其他几位一声，就当给我个面子，这件神器，便让给我。” “是！” 天枢星的护卫快步离开前往其他包厢，一旁的天权星见此，捻着胡子笑吟吟的开口道 “怎么，我们天枢星也肉疼啦？” “一位行走人间的仙家弟子值得这个价，你要也想多赚点情分，这钱你这老家伙不添点？” “哈哈，你都开这个口，那我怎么能不添点。” 天权星笑着说道，同时将目光放到了此刻全场瞩目的凝光身上。 “我和玉衡两个老东西要下去了，那家伙已经挑好了继承人，我这里可还没着落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那骄傲优雅的少女，就仿佛在打量一块初步雕刻便显露光华的美玉，天枢星自然也是一下便看出他的想法。 “你想让凝光成为天权星的候选人？” “自然，如果密卫的调查没有问题，她足以算得上十分优秀的候选人了。” 确实 天枢星点了点头，天权不同于其他六星，它的选拔完全依靠上一任天权星的推荐，这点与天枢星类似但又有一点不同，天枢星因为掌管内部监察与外部情报需要尽可能身家清白，关系清晰。 而天权星则恰恰相反，沙底之金，淤泥之星，天权星必须从璃月这个人间染缸中脱颖而出，才能成为那个七星中权利最大，统揽最广的人。 “可若是最后查出，她就是想对往生堂下手之人。” “那我自然不会干涉，若她真是如此短视之人，也不配天权之位了。” 目前这件事，璃月高层只有三个人知道，甘雨，天枢，天权，其余人哪怕是另外五星都一概不知。 “五亿！” 胡闹再次喊出一个价格，他都已经麻木了，反正已经说了个彻底还不起的价格了，那就干脆点算了！ 而经过天枢星的打招呼，这次终于没有人再出价了，原本有能力竞争这件神器的，就只有璃月七星和飞云商会这种大型商会。 如今七星收手，商会也不会为了一件神器花费太多摩拉，主要是，不想太得罪七星，之前还想着争一争主要是因为有好几位七星在竞价。 现在其他人都熄火了，明显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再继续出手，那可就不太懂事了。 啪~ “恭喜，四号包厢的贵客拍下这件神器。’ 凝光露出笑容，今晚拍卖会她可是狠狠赚了一大笔，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今天彻底展示了凝光商会如今的实力，一件神器，足以抵消任何质疑的声音。 拍卖会自此尘埃落定，哪怕是什么都没买下的人，亦心满意足的离开。 胡闹理所当然是今晚消费最高的人，得到了能与凝光会面的机会，侍者表示请胡闹在包厢中稍后，凝光为表尊敬，稍作整理便会过来。 屏退侍者后，胡闹与夜兰从座位上站起，夜兰率先扯下伪装开始在包厢内准备陷阱，胡闹的准备则更简单，在大门上贴了两张符箓，又在四周墙壁贴了几张。 这些符箓只要他激发，这座包厢就会瞬间变成一座天罗地网，短时间内哪怕仙人来了也逃不出去！ “对了，之前问你你都不说，咱们到底要怎么询问啊，对一个大商会老板直接刑讯逼供，不太好？” “当然不能直接上刑。” 夜兰从她那神奇的事业线中再次掏出一个小瓷瓶在胡闹面前晃了晃。 “这是一种对人体无害的迷幻剂，有了它，除了专门经受过训练的人，普通人对一切都会知无不言。” 说着，夜兰又拿出两颗药丸递给胡闹一颗。 “这是解药，我们先服下。” 说着，她率先吃了一颗，胡闹不疑有他也直接吞了，嗯，很难吃！ 叩叩~ 来了！ 敲门声响起后，夜兰潜伏于天花板上，胡闹上前去开门。 “晚上好，天枢星的代表先生。” “晚上好，凝光老板。” 凝光是一个人来的，胡闹将她迎进来便关上了门，没等他说什么，凝光率先递给他一个小盒子。 “这是您今晚拍下的神器，这件法器可以纳物，神器沉重，请您注意。” 胡闹接过盒子，发现这上面的确有一个劣化版的微洞天法阵，只是比起真正的微洞天，它真的太弱啦！ 在凝光略微惊讶的目光中，胡闹打开盒子，巨大的大剑直接被他提在手中，确实如凝光所说，很沉。 但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刚刚好而已。 “的确是无工之剑，这分明就是一块大石头啊……” 细细打量这把神器，胡闹能感受到其中涌动的强大守护之力，看来传说也不全是假的，这把剑还真有可能是帝君所用过的神器。 “阁下好气力。” 见到胡闹随意摆弄着无工大剑，凝光由衷的称赞了一句，这把神器她曾让商会内的打手挨个试了一遍，哪怕是那些魁梧大汉，想提起都有些困难，更别说挥动了。 “哪里，我的力气也就算还可以。” 说着，胡闹输入仙力，一道金黄色的屏障瞬间在他周身展开，原来这就是那守护之力的用法。 “的确货真价实，凝光老板，我有些事请请教您一番，不知？” “自无不……” 凝光刚要应下，忽然一阵迷幻之感袭来，下一刻，她便感到自己脖颈上一片冰凉之感。 “不要乱动，凝光老板，如果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最好。” 夜兰先是将凝光腰间的神之眼卸下，随后又在她身上摸索起来。 见到这一幕，胡闹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看下去。 第26章 误会 随着夜兰在凝光身上一阵摸索，这位大老板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被束缚在了椅子上。 在迷幻剂的作用下，她很快眼神迷离的靠在椅背上，嘴中嘟囔着些无意义的呓语。 “好了，药生效了，我们得快点，时间久了外面的人会起疑。” 说着，夜兰拿出一颗糖塞进了凝光嘴里，而这位大老板，竟然像是小孩子一样，吃到糖便笑了起来，这证明药物已经完全发挥了作用。 “针对往生堂的袭击，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不是。” 胡闹与夜兰对视一眼，夜兰再次开口 “你与万家商会前日讨债的人是什么关系？” “是，渔老板，托我捞人。” 远洋商行的老板渔父？ “你认识霜降吗。” “认识”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付钱，他做事。” “你都让他帮你做过什么？” “很多，你想知道什么？” 听到凝光竟然反问自己，夜兰皱起了眉头，看她这样，胡闹询问是不是药的效果不好。 夜兰摇头，药的效果没问题，凝光的反应也不像是受过专门训练，只是她内心一直有着防备，哪怕被药物影响，还是下意识有所警惕。 “她的嫌疑基本已经清除了，前两件事因为不是她做的，所以才会回答的干脆利索，但霜降的事牵扯到了她的利益，所以她内心还保持着警惕。” 人在面对不利的事情，无论心里有没有鬼都会保持警惕，但无关紧要的事情，反而会变得十分坦荡。 从凝光现在的表现来看，她的确和霜降是有所联系，不过往生堂的事应当不是她做的。 现在最有嫌疑的人变成了远洋商行的老板渔父，那些和霜降一起要债的人是渔父的手下，他还特地委托凝光处理这件事，让总务司那边只能查到他们和凝光的关系。 这很符合栽赃嫁祸的行为逻辑，只是是否真是他所为，还需要再细细查探一番。 “怎么样，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夜兰看向胡闹，现在凝光的嫌疑基本洗清，也该给人家解药然后解释解释了，要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就赶紧趁现在。 这种心眼比头发还多的人，你不用药想问出点实话来，那可比登天还要难了。 “你和万家商会里，谁的关系最好？” “渔父。” “为什么？” “他买过我的鱼，帮过我很多。” 这么说，市井传言凝光老板以前只是个打渔的，这事并非空穴来风？ “你是否想脱离万家商会？” “是。” “为什么？” “商会想要壮大，不能牵扯太多杂事，不能依靠灰色产业，想站上更高的地方，要让自己干净一些。” 说这些话的时候，凝光脸上有着十分明显的挣扎神色，看得出这些话她根本不想说出来。 可能在她潜意识中就觉得，这些话她绝不会和任何外人说，所以与现在正在发生事实的强烈冲突，让她正意识到不对劲。 “最后一个问题，你这么刺激她，反抗太激烈她容易伤着自己。” 夜兰提醒道，现在凝光已经摆脱了嫌疑，严格来说他们已经属于违规执法了，万一她真留下些后遗症，上面不好交代。 “好。” 胡闹想了想，他从怀中拿出一张黄纸，快速画符后贴在凝光嘴边，然后继续问道 “你知不知道，对霜降来说最重要的人在哪？” “我，知，道……”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凝光的脸色已经有了明显变化，夜兰迅速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她嘴里，可不知是不是她挣扎太过，居然无法下咽。 “啧，麻烦。” 夜兰见此，端起一旁茶杯喝了一口，在胡闹惊讶的目光中，嘴对嘴帮凝光送服下那颗药丸。 于是，当凝光老板从混乱中清醒过来时，就发现一位绝色女子正在与自己亲吻，一时之间，她总觉得自己聪明的脑袋也不太好用了。 “总务司办案，有什么疑问等下再说，先去外面跟你的手下打个招呼。” 夜兰掏出腰牌，荧惑密卫的名号，在一般人眼里，远没有总务司好使。 而凝光明白自己并不是被什么友商坑了之后，她也迅速恢复镇定，仔细整理了一下衣衫，平复心情，随后看向胡闹。 “我现在的样子，和进来时有不同吗？” “有，你稍等。” 知道凝光在担心什么，胡闹点点头，手中绿色荧光浮现，一道混杂着金色光芒的符箓直接甩了出去。 恢复生命力外加调养身体的力量一起发挥作用，因为夜兰各项操作所导致的狼狈姿态瞬间全部消失。 甚至在这股力量下，凝光只有靠化妆才能掩盖住的一些疲态也尽数消解，就好像这半月来辛苦策划拍卖会的疲劳全部消失了一样。 “多谢。” 凝光没有计较刚刚的事情，向胡闹道谢后推开房门，让外面的人送些甜点与水果进来，声称她与这位天枢星的代表一见如故，准备探讨些商会未来的规划。 做完这一切，凝光才优雅的回到座位上，看向夜兰与胡闹，缓缓开口 “两位，现在你们能给我一个解释了吗？” “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可以拿着它去总务司投诉我，但如果你想听，就等于必须参与到这件事的后续。” 夜兰将自己总务司的腰牌交给凝光后继续说道。 “不过我建议你参与进来，这位往生堂的胡闹仪倌，可是天枢星不惜花几亿摩拉也要卖一个人情~” 这话说的，胡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而凝光在上下打量了一下胡闹，又联想到他刚刚画符的动作，不禁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这位小先生，不知是仙人弟子还是方士家族传人？” “你能不能把小去了……咳，凝光老板，这件事不好意思，如你所见，我是奥藏山，留云借风真君座下三弟子，胡闹。” “那么胡闹先生，请劳烦说说，你们不惜耗费重金也要见我一面，究竟是为何。” 凝光来了兴致，活的仙人，那可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哪怕她现在是一家大商会的老板，也不过只是个凡人而已。 而天枢星都要花几亿摩拉卖的人情，她只是如此轻易就能有得到的机会。 这笔买卖，大赚。 第27章 入伙 夜兰决定拉凝光下水是很久之前就考虑好的，如果她真的是幕后黑手，那没的说，直接拿下就是。 可如果她不是，那事情就真的有点麻烦了，再怎么说凝光也是最近新崛起的大商会老板，而且远远没到巅峰期，后面成就不可限量的那种。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她要是较起真来，总务司那边还真就要给人家一个正经说法，这一来一回，泄密的可能性太大了。 但如果拉她入伙那就不一样了，现在你也是行动的一员了，之前的委屈给你算贡献，为了最后能成功，你也要一起帮忙保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相比起行动泄密的风险，后续的一系列麻烦，拉凝光入伙的代价不过是胡闹再次欠下一份人情，两边都觉得自己赚了，这就叫双赢！ 至于胡闹本人的意见嘛 ( ? ) 无所谓啦，债多人不愁啦~ 紧接着，夜兰将目前掌握的情况也共享给了凝光，包括刚刚从她口中问出来的东西，在得知自己并非唯一嫌疑人，可能性也并不大的时候，她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为何选择第一个对我下手？” “因为时机正好，并且，凝光商会底蕴最弱。” 闻言，凝光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还真是和她想的一样，虽然凝光商会如今势头很猛，可到底崛起的时间太短了。 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自己又恰好举办了拍卖会，这就相当于上赶着去送给人家捏啊。 “凝光小姐，你可有听说过荧惑密卫。” “未曾听说。” 凝光蹙眉摇了摇头，夜兰摊了摊手笑着道 “这很正常，对璃月普通人来说，荧惑密卫的存在也算是个秘密，而我们的人在探查各位的商会时，凝光商会是最好渗透的。” 所谓的底蕴，组成的因素十分复杂、人力、情报能力、人脉关系，现在的凝光商会在这些方面全都差的太远了，唯独在财力这一块有了比肩真正大商会的能力。 “原来如此，受教了。” 凝光颔首，她原本不过是一个卖鱼的流浪儿，与璃月港内的达官显贵有着天地之差，凭着能力与运气抵达如今的位置已是不易。 而夜兰所说的这些底蕴，那都是需要她从头开始，一点一点积累起来，这个过程如无意外将会非常的漫长。 “凝光小姐，现在我们来谈一下有关于那位霜降代理人的事情，既然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没有必要再对我们隐瞒了对吗？” 听到两人说完，胡闹才开口将话题引回到正事上。 “说起来，霜降之所以这些日子没有出现，便是因为被你们带走吗？” “不错。” 胡闹直接承认，凝光摸着下巴思考一阵后才再次开口 “我被你们下药时，说了多少？” “你和渔父有关系，你知道对霜降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也知道他在哪。” 闻言，凝光蛾眉微蹙，随即又舒展开 “没想到我说了这么多，那的确是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不错，我的确知道，那位对霜降来说最重要的人是谁又住在哪。” 凝光知道自己的隐瞒将没有任何意义，不如直接大方的说出来。 “她叫玉芝，是曾经兰芝社的台柱，不再登台后被霜降带走，居住在东港附近。” 胡闹看向夜兰 “兰芝，我知道这个人，她当年唱的帝君别姬，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是啊，她借此大红大紫，也因此遭人算计，福兮祸兮，祸兮福兮。” 夜兰不在意凝光后面的感叹，她在想这个玉芝，是否就是霜降宁愿死扛也不愿意说出幕后老板的原因，如果真的是 “她所在的地方，可有人看守？” “自然没有。” 凝光有些诧异夜兰为何会这么问，她觉得夜兰可能误会了什么。 “玉芝虽是霜降擅自劫走，但事后兰芝社的人并未报官，玉芝闭门不出也只是因被人心所伤，并非有人囚禁。” “可我们得到的情况是，霜降亲口说的，他若说出幕后老板是谁，玉芝就会死。” 夜兰时刻都在关注着凝光的表情，如果她不是个天生的欺诈者，那此刻惊讶的表情应当不是作伪。 同时，她有一瞬间的动摇，必然是联想到了某个人。 “他是谁？” “……渔父。” 凝光也知道自己的表情不可能逃得过眼前这人，稍作迟疑后还是说出了这个名字。 闻言，夜兰与胡闹对视一眼，这是今天第几次听到这个名字了来着？ “这么看来，现在这位渔父老板的确成为了最大嫌疑人，凝光小姐，我可以问一下，你和这位渔老板的关系？” “并无什么太大关联，只是我起家的第一桶金，做成的第一单生意，外加介绍我加入万家商会而已。” 凝光说的轻描淡写，但对一个商人，尤其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商人来说，这已经是不下于救命之恩的恩情了？ “那你觉得，他有可能会是幕后黑手吗？” “会。” “哦？” 凝光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 “无论我如何说，夜兰小姐你们恐怕都不会放弃对他的调查，既然如此，我自然选择实话实说。” 言罢，她又看向胡闹 “我对渔父的了解并不算太多，他起家很早，是万家商会当前资历最老的人，走私的生意虽然不做了，可他的船队仍是璃月第三大的船队。” 凝光与渔父的关系，勉强算是亦师亦友，对方是她的“天使投资人”，是最初教会她璃月港生存规则的人。 但同时 “他也是一个，不太守【规矩】的人，很多事，他更喜欢在违法的边缘徘徊。” 对夜兰来说，这些并不重要真相密卫会自己去查，她更在意的其实是那位玉芝。 “凝光小姐，你的丹青之术如何？” 闻言，凝光第一次有了些许难堪之色，她摇了摇头，不止丹青，琴棋书画连同女工，她，一概不知。 “抱歉，总之，请先告诉我那位伶人的住所。” 虽然，人应该很久之前就被带走了，但万一呢？ 若是能找到些线索，也是好的。 第28章 冲动 从凝光那里得到了玉芝的住处，夜兰当即派人前往查探，如今凝光嫌疑排除，两人也不再继续叨扰。 “凝光小姐，对方如此直白的想要嫁祸于你，很可能与你想要脱离万家商会有关，近日还请多多注意。” “多谢提醒。” 不用夜兰多说，经过今天这件事，凝光内心早已有所打算，外人再如何如何强大，终究不够可靠。 若想不再像今日般无力，唯有壮大自身，学武肯定是来不及了，可她不是刚刚获得了一枚神之眼吗？ 或许，可以在这方面下些心思。 告别凝光之后，胡闹与夜兰重新乔装后便离开了群玉阁，回往生堂的路上，夜兰一直在低头思索着什么。 胡闹也不敢去打断，直到她叹了口气放弃思考，才开口询问她在想什么。 “这两日，除了探察嫌疑人府邸的密卫，剩下的人都在监视着往生堂周边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他们藏的位置都很隐秘。” (?_? ) 都被你发现了，还叫隐秘？ “奇怪的在于，这两日往生堂周边没有任何异动，杀手死士不出现还算正常，可连个探子都没有。” 闻言，胡闹有些奇怪，这有什么问题吗？ “要么这个幕后黑手是被你吓破了胆完全收缩起来，要么他就是对霜降有完全的自信不会被出卖。” “我觉得应该是后者。” 霜降的表现的确是对得起这种信任，那真是实际意义上的宁死不招。 “但这也不对，霜降被抓，唯一的监视者也被你杀了，所以对方能得到的消息，应该只有霜降失败了这一点。” 密卫是秘密介入的，最开始胡闹又控制了所有知情人，那在幕后者的眼里，就只是派出去的第一个杀手失败了而已。 第一个失败了就放弃，如果对方只有这么点魄力，那怎么会想到对往生堂动手？ 真会这么做的，只有世间第一大蠢蛋！ “密卫被发现，所以对方收手了，有这种可能吗？” “有，但如果真是密卫被发现了，那证明我们现在查到的，都是假的。” 荧惑密卫是璃月最精锐的特务机关，每一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后选拔而出，而夜兰带领的这一队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平日做的，都是涉及国外的任务。 这种级别的精锐被人发现还能不动声色继续隐藏自己，璃月港里有这种势力吗，还真有，可那些人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为今之计，也只能顺着眼前的这条线追查下去了，对了，今晚那些东西……” 叮，叮，铛！ 轰！ 刚靠近往生堂，两人便听到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夜兰刚想冲进去，就忽的感觉到自己身边一阵狂风吹过。 胡闹踏碎地板，一跃来到空中，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了院内正和胡桃战在一起的人。 两人身上一红一蓝，对方明显也是神之眼的持有者！ 钟离先生呢？ 来不及多想，无工之剑出现在胡闹手中，他直接抽空了自己一半的仙力，力求一击，便让对方失去反抗之力！ 风元素力汇聚脚底，借着这股推力，一道金色的流星极速向着底下那蓝色身影冲去。 “轰！！！” 霎时间，两道金色的光芒剧烈碰撞在一起将整个庭院照亮的如同白昼，可就是如此激烈的碰撞，却没有丝毫震动传出。 当光芒散去，场中三人与赶来的夜兰才勉强睁开眼，看到了手持大剑的胡闹与云淡风轻的钟离。 “臭胡闹，你搞什么，拆家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胡桃，她直接上手揪住了胡闹耳朵，刚刚那瞬间，她以为自己要被流星砸了呢！ “疼疼，胡桃你松手，我错了，错了。” 看见挡下自己的是钟离先生胡闹就知道自己想歪了，最近他的神经的确是太过紧绷了一些，刚刚那完全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 “哼，你知不知道，刚刚差点就把本堂主砸成胡桃酱啦？” 说这话的时候，胡桃在疯狂给胡闹使眼色，可这家伙根本没反应过来，直接说道 “没有，我瞄准的是另一个人，你最多受点轻伤，对了，刚刚那人是谁啊，他没伤着？” 后知后觉的胡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差点误伤好人！ “在下无妨，想必阁下就是胡堂主口中常念的好友？” 看到胡闹似乎冷静下来了，行秋从钟离身后走出，看到他的瞬间，胡闹头顶缓缓浮现一个问号。 这位是？ “这位，兄台，是？” 眼前的少年长的过于俏丽，导致胡闹一时间都有些不敢确定他究竟是男是女（十三岁的行秋，可爱！） “在下行秋，近日闲来无事便来府上叨扰。” “在下胡闹，往生堂的普通仪倌，刚刚抱歉了！” 两人作揖见礼，看行秋似乎不打算追究的样子，胡桃松了口气，在两人行完礼之后拉着胡闹跑到一边。 “臭胡闹，你刚刚差点闯大祸了，行秋可是飞云商会的二少爷，伤到他，把咱家卖了都赔不起！” “啊？” 胡闹惊讶的看向行秋，捕捉到他的目光，行秋点头致意，明白肯定是胡桃和胡闹说了自己的身份。 “对了对了，今晚情况怎么样，你花了多少钱呀？” 听到胡桃问这个，胡闹起了些逗逗她的心思，于是故作忧愁道 “胡桃，咱家可能要破产了，我欠了天枢星一亿摩拉……” 嘶 胡桃倒吸一口凉气，就在胡闹以为她又要动手的时候，却见她只是低下头，嘴里不断嘟囔着什么。 他把头凑过去，才终于听清 “家里存款还有七千万，那些古董家具卖一卖应该有个几百万，还差两千万要怎么办呀，要不把护摩卖了，不行不行，这是家里的传家宝，臭胡闹，花钱大手大脚的，家里没钱还给人家，你就被人家抓走当牛做马……” 胡闹听着，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胡桃到底才只有十三岁，胡老堂主曾经教给她的，也都是正人君子的为人处世。 在她应该还算朴素的处事观念里，借了钱就是要还的，她不会去想或者说想不到，胡闹此时的一个人情就值几亿摩拉。 在她的世界里，他一直都是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起到处闯祸的臭胡闹，而不是什么仙人弟子。 “好啦，你不用担心，其实我一分钱都没欠，那家商会的老板不是幕后黑手，我们相见恨晚一见如故，她根本就没要我的钱，还送了我一些小玩意儿，可好看了我跟你说。” “真的啊？” 胡桃抬起头，有些不信的看着胡闹。 “真的，不信你看！” 胡闹当即从内洞天把那一百万摩拉的支票拿了出来还给胡桃，又把那尊鎏金的帝君像拿了出来。 “看，招财进宝鎏金帝君像，咱们把它摆在你房间里怎么样？！” 胡桃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看着金灿灿的帝君像，她直接伸手捏住胡闹的脸。 “臭胡闹，谁要招财进宝啦？” “啊，你不是希望生意好吗？” 在胡闹看来，希望生意好不就是想多赚钱的意思吗？ “哎呀，本堂主希望咱们往生堂生意好，是希望那些已经到了命终之时不肯离去的人，那些执着生死自我纠结的人能放下执念，不是为了摩拉好！” 胡桃一副被你笨到的样子看着胡闹，而胡闹，呃，他不是很理解，但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你说得对！ 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钟离微微点头，胡桃的确继承了往生堂最重要的精神。 人寿命短暂，匆匆几十年便是一生，在钟离漫长的生命当中，他见过很多为了追寻“长生”的人忽视身边种种美好，一心踏入不归路。 胡桃的想法正是为了纠正这种人的存在。 虽然她表现得形式有些独特，提前预约寿材，在往生堂预购丧葬服务，本质上是她希望这些人能接受早晚有一天会到来的死亡。 当然，这种接受不是觉得自己早晚会死就直接等死，而是明白时间苦短，要抓紧时间多做一些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不留遗憾。 这世间若是所有人都能看破生死…… 罢了，不可能。 第29章 行秋与重云 再三确认了胡桃不打算把这尊招财进宝鎏金帝君像摆在大厅后，胡闹喜滋滋的将它收起来，准备放在自己房间。 同时他还把今晚拍卖会的另外两件收获拿了出来，帝君诞辰同款红纹大尊，还有帝君亲自题诗的砚台！ “这些东西必须收好，以后可以当传家宝！” “倒是挺好看的……” 胡桃摆弄着手里的大尊，跑到钟离身边递给他 “钟离，你看看这个是不是真的呀？” “哎，你别为难钟离先生，这是帝君诞辰纪念品，就算有钱也很难买到的！” 钟离属实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自己诞辰，璃月民众贺礼的劣质品。 “此物以纯矾红绘制，超过50公分高的大体量的立件，纹饰独特，的确不错，可惜器型与纹样过于想要展现古意，反倒让仿古之意过于明显。” 钟离不愧是专业的，接过大尊便开始点评起来，这件在工艺上其实已经达到了良品，可惜立意不太好，估计是做的时候，就打算送与外邦所以才会如此刻意的想要仿古。 “钟离先生果然名不虚传，这件大尊便是今日拍卖会上的那件，如此说来，天字四号包厢里的贵客原来是胡闹你。” “啊这，呃，啧。” 胡闹一拍脑袋，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现在这些东西还不能拿出来，不然今天参加拍卖会的人，不都知道那个包厢里的人是自己了。 站在旁边许久没发言的夜兰看胡闹这个样子，知道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她之前就想提醒胡闹这些东西先别拿出来，没想到…… “放心，在下并非多嘴之人，只是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会让你不分缘由便要发出致命一击。” 行秋带着些许好奇问道，虽然胡闹那一击被钟离先生轻描淡写就挡了下来，但爆发的威势看着着实吓人。 “胡桃，行秋，钟离先生，我泡好，茶了？” 走进后院的重云有些懵，怎么多了两个人，他准备的茶具不太够啊。 “咳咳，既然重云把茶都泡好了，我们就先去休息，感谢钟离先生的指点，我受益良多！” 看着自家好友愣在原地，行秋连忙打了个圆场，他的提议得到了在场众人的一致赞同，只有夜兰表示她还有事就不久留了。 众人回到正堂，夜兰走了那茶具刚好够分，一人一杯热茶，重云自己没有。 “那个，我也可以不喝。” “啊，不必介意，我只是天生不能喝热茶而已。” 听重云这么说，看对方莫名就很有好感的胡闹当即提出若是有什么隐疾，自己可以帮对方治疗一番。 而同样对胡闹有种莫名亲切感的重云连忙摆了摆手，表示他这不是病而是体质的原因。 “我生来就有纯阳之体，需戒骄戒躁，忌辛辣刺激……” “纯阳之体？” 胡闹记得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种体质应该是天生的驱邪圣体，鬼魅克星来的。 “怪不得我总觉得你很亲切呢，纯阳之体体内正阳旺盛，对妖邪自带克制作用，这点我们倒是很像。” 将方相之力汇聚在指尖，金色光芒出现的瞬间，重云感觉体内正阳有些触动，连忙闭目调息，运用冰元素力稳定心神。 “啊，抱歉！” 看他这样，胡闹也连忙用仙力转化冰元素力帮他稳定心神，一阵折腾之后，重云吃上了冰棍才稳定下来。 “平日很辛苦？” “嗯……” 对于自己的纯阳之体，重云的确非常苦恼，他向胡闹介绍道自己出身方士家族，可因为体质的缘故，驱邪只需要去一个地方坐一坐就好了。 结果就是，其他人驱邪要么就是舞刀弄枪，要么就贴符箓跳大神，到他这里这么简单，很多人就对效果表示了质疑，后面甚至说他是骗子。 他也试图和别人解释什么是纯阳之体，可那些人就是一口咬定他就是编了个词出来骗人。 重云刚说完，就见胡闹用一副可惜加羡慕的眼神盯着自己，给他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要是我也有纯阳之体就好了，那样我渡杀劫说不定也只需要坐在那里就能解决了。” “杀劫？” “对啊，我和你说……” 胡闹也讲起了自己的鬼物杀劫，在听到他说见到了铺天盖地的鬼物之后，反而是轮到重云羡慕他了。 “真的有那么多鬼物吗，我也想见一见，我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妖邪呢……” 知道重云的愿望是想要亲眼见到妖邪存在，胡闹摸着下巴想了想 “我估计，也就只有我见到的那个灭国级怨念集合体能扛得住你的纯阳之体，要不以后咱们去层岩巨渊找找？” “好啊，我也一直在寻找不会被纯阳之体吓跑的妖邪。” 两人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却立刻如同多年老友一般畅谈起来，甚至开始规划该去哪里找什么妖邪。 “吸~”x2 看着他们这副样子，旁边被“冷落”的两个人默契的喝了一口茶。 “你觉得他们俩能聊多久？” “不好说，不好说，这位胡闹仪倌，可是对了重云口味了。” 行秋是知道的，重云一直很想找人诉说这些东西，平日里他虽然也能听，也相信他说的，但对于这些方士隐秘终究是了解不多。 而胡桃也是今天才知道，胡闹居然不声不响知道了这么多东西，平时在家里，一句都不见他提的。 “怪不得平日相聚，你总时不时提起这位，的确是位值得相交的朋友。” “谁，谁总念叨他了！” 胡桃，行秋，重云，香菱，在胡闹离开的这些年，他们四个算是玩的最好的小伙伴了。 他们最常相聚的地方就是万民堂，胡桃会装鬼吓唬香菱，行秋则喜欢悄摸的给重云吃辣。 而对行秋几人来说，他们其实早就“认识”胡闹了，只是一直没有见到真人。 “吸~” 哦，刚刚搞错了，真正被冷落的不是他俩，钟离先生到现在都还被无视着呢。 不过对他来说，看着眼前四个孩子各自嬉笑玩闹，就已经是种不错的消遣了。 第30章 不合理 “队长，已抵达目标房屋，正在进行搜寻。” “警戒组，附近情况如何。” “报官队长，附近未发现任何特殊异动。” 闻言，夜兰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监视的人在，那个玉芝应当是已经被带走了。 只希望这里还能留下些许线索。 这么想着，她也不再继续观望，同样准备进入房屋当中寻找一些线索。 这次的任务，似乎天权星也开始关心了，他们现在所用的通讯法器据其他人说，就是在拍卖会期间上面突然调拨下来给他们使用的。 “队长，目标找到，已经控制住了。” “好，开始搜寻遗留……” 夜兰下意识回答，然而当她反应过来，法器内传来的消息居然是目标已经找到，顿时让她错愕不已。 “确认目标身份。” “目标身份已确认无误！” 呼…… 深呼一口气，这瞬间，夜兰想了很多很多，甚至开始怀疑凝光是不是骗了她，玉芝根本不是那个对霜降来说最重要的人，因为这一切根本不合理！ “将人带走，留几个兄弟负责关注后续是否有人前来。” “是！” 他们快了幕后黑手一步，提前找到了玉芝，这有可能，不，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比凝光说谎骗了她的概率还要小。 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先将人带走，验证真假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带着她去霜降面前走一圈，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玉芝，那霜降就不该再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老爷，密卫的暗子那里传来消息，有一队密卫得了命令，正在调查远洋商行。” “远洋商行，那个臭卖鱼的又做了什么，我不是警告过他，最近给我老实点吗。” 听到远洋商行四个字，原本慈祥的老者眼中瞬间透露出一抹狠厉。 “具体的情况暗子也不敢过多打探，老爷，我们是不是要……” “哼，你以为他还是几十年前那个打渔的野小子？ 现在想动他，就得一击打死他，不能给他任何反扑的机会！” 这么想着，老者捋了捋胡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身后侍者问道 “我们埋在他身边的那颗暗子能用吗。” “霜降，他最近失踪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岳羡楼的收债任务，那之后忽然便杳无音信。” “废物！” 一个暗子忽然杳无音信意味着什么，两人俱是心知肚明，短暂的沉默之后，老人再次开口 “不惜代价，查清楚密卫到底在远洋商行找什么，给那个白痴也提个醒，别在梦里被人摘了脑袋还不知道！” “是！” 侍者离开后，老人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心中仍旧有些不放心，他和远洋商行现在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利用对方做下的那些事，拿到阳光下足以让他们死几十次了。 ‘我不过是想多赚些钱，给子孙后代多留点东西，我有什么错，那些外邦蛮夷的命算什么东西！’ 可无论心中如何为自己寻找底气，知晓荧惑密卫到底意味着什么的他，还是不由一阵阵心慌。 他知道，只凭借自己是没办法抗衡璃月最大的特务机构，必须去寻求外力的帮助。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些至冬来的蛮夷最为合适，毕竟如果自己这里的货源断了，对对方来说也是一个麻烦。 只是此事该如何操作，还需细细斟酌，于他而言，最好的结果便是只有远洋商行被查处解决，他则可以抽身而出，另外重新培养自己的黑手套。 当年也是他太过大意，没有在远洋商行刚刚成长起来时快刀斩乱麻，到了如今，不得不与它互相掣肘保证安全。 念及于此，老人从座椅上站起，缓步来到书房，提笔写下一封信。 【致至冬国多托雷先生 近日提及，不胜唏嘘。掐指算来，十余载匆匆，始察竟是已有…… 莫不珍惜，万望珍重。】 写完最后一个字，老者呼了一口气，命人将此信秘密送往北国银行。 只是有件事他始终想不明白，他的人一直紧盯着远洋商行，对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引得荧惑密卫介入。 第31章 脱线木偶 ‘我们被骗了。’ 在亲自审问完玉芝后，哪怕再不愿意相信，可作为专业人员的敏锐反应还是让夜兰立刻意识到了这点。 不过骗他们的不是凝光，而是那个现在还被关在地窖里的霜降！ 为了查明真相，夜兰在午夜敲响了往生堂的窗户，两人没有惊动胡桃，再次来到了关押霜降的地下室。 在这里，夜兰为胡闹讲述了这次事件的另一个版本。 “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幕后黑手，这是一场自导自演的大戏。” 她开口的瞬间，霜降竟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密卫查了很多东西，但有些始终让我疑惑，为什么没有别的杀手在往生堂周边行动，霜降任务的失败为何没有引起任何异动，他的家眷为何无人看守。” 这些一直是困扰着夜兰的疑惑，因为这一切，在有一个幕后黑手的前提下根本不合理。 “但如果，这一切只是一次某个人的个人行动呢？” 夜兰看向霜降，对方大方的与她对视。 “没有人要针对往生堂，或者说，有人要这么做，但却不是用你所说的方式，也不该由你来进行。 你被抓后的一切言行，都只是在引导一个江湖经验为零，实力强大，背景深厚的孩子，为你的目的付诸行动。” 江湖经验为零，实力强大，背景深厚……胡闹听着听着脸就红了，自己被，利用了？ “咳咳，不愧是荧惑密卫，你能知道这些，说明你们找到她了。” 霜降十分肯定的说道，夜兰也没有隐瞒直接点头。 “呵呵，感谢你，密卫，作为回报，我会将我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 人的生命会有多么廉价呢？ 二十万摩拉，这是名为霜降的野孩子被他父母所开出的价格，和他一样的孩子还有很多，他们被带上一艘大船，从须弥被带到了璃月。 是的，他不是璃月人，而是须弥人与璃月人的混血，而他比其他被带回来的孩子幸运的是，他有着一副标准的璃月人面孔。 因为人手紧缺，所以他被留了下来，他不必被送去至冬，不必成为人体实验的材料，只需要接受训练，成为一把刀、一条狗，就可以在璃月港享受他原本根本不可能触碰到的生活。 为了保住这种生活，他做了很多很多，亲自参与到各种各样的腌臜事中，绑架，拐卖，杀人越货都是家常便饭。 他从不认为自己所做的有什么不对，他以此为生，为了生存下去而做出的事，怎么会有错呢？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开始读书开始。 很奇怪，他也觉得很奇怪，一把刀，一条狗，为什么会需要读书？ 后来他知道，原来是上面看重了自己，这是一份天大的恩典，他不再是只能隐藏在黑暗中的孤魂野鬼，他在璃月拥有了一个身份，哪怕明面上只是一个商会的小伙计。 只是，安排这些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让霜降读书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或许很多人都已经忘了，书是为何而存在的，他们生活文明的社会中，从小被灌输了文明的价值观，所以他们作恶是出于想要作恶的心。 但霜降不同，他是野兽，他作恶是为了生存，你能指责狼吃了羊是在作恶吗？ 但读书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璃月的书，无论如何都是绕不开五个字的，仁、义、礼、智、信！ 他第一次知道，仁是爱人，义是尊贤，他第一次知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有之！ 于是他开始反思，反思这些自己真的有吗，于是，在一次次任务中，那些让他心中难受的眼神，那些憋闷的重压，那些下手时的犹豫一个个的都有了名字。 那是他的恻隐之心，他的羞恶之心，他的是非之心！ 那一刻，野兽变成了人，有了人的思考方式，就不得不去面对自己曾做下的恶。 再问一遍，你可以指责一只狼吃羊是在作恶吗？ 只是这次，我们要增加一些条件了，这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而现在他知道了，自己也是一只羊。 自那以后，每一次的任务都开始让他痛苦，那些恐惧、憎恨、祈求的眼神明明和曾经的一切并无不同，可这时的他已经能读懂，这些眼神意味着什么。 他不再是为了生存的野兽，而是知道了自己在作恶仍选择下手的，坏人。 可即便如此他又能如何呢，他只是一条卑微的狗，他的脖子上有主人的锁链，他的一切都身不由己，只是一个任人操控的木偶。 从不会做梦的他开始做起噩梦，他尽力想要跟其他同僚一样毫不在意的继续现在的生活，可他做不到，他做不到！ 与那些一开始就是自己选择作恶的人不同，他被留下是一个意外，他是一个异类，他的狼皮是被别人蒙上的，不是他自己披上的！ 这一切他都必须小心翼翼的隐藏起来，而越是隐藏，这份痛苦便越是发酵，他不自觉的开始关心一些自己之前从没在意过的事情。 自己的老板，他到底在做什么，而自己每一次的所作所为，到底都意味着什么。 在这里，他知道了人原来也可以成为一种商品，他当然不会去动璃月人，因为有的是更好的目标。 须弥的沙漠民，枫丹的孤儿院，纳塔战败的部落，在这些地方买卖人口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在乎。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武艺磨炼的比其他人优秀，如果自己仍是那副朝不保夕的样子，又哪来这么多时间思考对错。 而真正促使他促使他做了当下一切的，便是玉芝被下毒的事，他只是她台下的一个看客，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当这个看客，在她唱的曲子里暂时忘却一切。 可他不行，他在那时必须伸出手，将那个他引以为寄托的人救下，然后面对现实。 “就这么简单，抱歉了，胡闹仪倌，给你们添麻烦了。” 夜兰已经离开，在霜降交代出一切事情始末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有些大了，得去找能处理这件事的人来做决定。 “你用自己做了代价？” “……我没那么高尚，最开始，我真的是想提前完成老板的计划，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 拙劣的谎言，这次不用什么手段，胡闹也能看破。 “你应该明白，就凭你说的那些，很多人都得死，也包括你。” 拐卖人口，走私，无论哪一条都够这些人死上好几次，而霜降作为其中的鹰犬之一，也绝对逃脱不了。 “呵，我凭什么能活下去。” 说完这句话，霜降闭上眼不再言语，胡闹也不再多问，转身离开。 这件事以这种方式落下帷幕出乎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那两位“幕后之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隐藏了无数年的秘密，会被一个小小的异类引爆。 往生堂则是遭了一次无妄之灾，对方原本只是打算在璃月散播点谣言，在往生堂陷入低谷的时候出来收割一把，结果到了霜降嘴里就成了谋夺整个往生堂。 他利用一个简单的信息差引爆了一切，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往生堂背后能牵扯出这么多大人物。 走出地窖，胡闹看着天上的明月，他此时有种荒唐的感觉。 霜降这个人无疑是矛盾的，他做不了好人也做不了完全的坏人，遭受着内心的折磨却要为了生存不断作恶。 他悲剧的根源在于他无法选择的人生，可这又是谁的错呢？ “呼，算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长松了口气，胡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路过胡桃的房间，看着里面呼呼大睡的少女，他露出笑容。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他也不必再神经兮兮的警惕一切了。 对他来说，现在只要那个傻瓜能放心的在梦中酣睡，就足够了。 第32章 往生堂的工作 半个月后，往生堂事件的风波彻底平息，虽然在霜降交代的那一刻其实和往生堂就没有多大关系了，但夜兰还是抽空找他说清了后续。 因为霜降的举报，千岩军配合荧惑密卫一举捣毁了这个隐藏三十多年的人口贩卖组织，和记厅主管与远洋商行老板两人双双落网。 一同被逮捕的杀手、卧底、共同利益人员共有八十多人，他们其中亲自参与人口贩卖案件的四十五人被判死刑，另其他利益相关人员则是没收全部财产并开除璃月国籍，永久驱逐。 同时，富人送来了一封和记厅主管送来的信件，并表明虽然同为执行官，但博士的所作所为与北国银行无关。 据说这件事甚至惊动到了帝君，现在天枢星正忙着展开内部大清洗，整个荧惑密卫都被调了回来负责这件事。 至于霜降，他也在死刑人员名单之列，鉴于他举报有功，虽然还是难逃一死，但总务司允许他的遗孀带走他的骨灰，并留了一笔钱给她。 只是此事性质虽恶，但终究没有涉及到璃月人民，总务司也只能对至冬发出谴责，同时将案件原委公开，引发了璃月民众对愚人众的自发抵制。 北国银行理所当然也受到了冲击，遭到大量民众挤兑，只是背靠至冬的北国银行完全不惧，璃月人也在看到北国银行新的利率后，默默把钱又存了回去…… 分别前夕，夜兰说她又接到了新的任务，估计又要离开璃月不短的时间。 胡闹让她保重，同时犹豫一番后，拜托她如果有空能不能帮他调查一起五百年前的人口贩卖案件。 他想知道日记的原主人最后怎么样了，那个畜生虹方是否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些东西哪怕还留存记录，一般人估计也很难找到，而他能想到最适合查这些东西的人，也就只有夜兰了。 因为这件事实在太过久远，夜兰也不敢保证，表示只能尽力而为，对此胡闹便已经十分感谢了。 时间回到现在 风波过去之后，有关往生堂的闲言碎语一下子少了九成九，这里面当然有散布谣言的人被抓的原因，但同时还有的，是因为事件被公开后，还说往生堂闲话，容易被人说成同伙。 不过这些事与胡桃和胡闹无关，两人本来也不在乎这些，在事件结束之后，他们也忙了起来。 例如现在 “这位大哥，我再说一遍，人和鬼是没有结果的，你赶快放手然后给我往生去！” “没错，你不准再缠着人家了，赶快给本堂主往生去！” 胡桃将一个看上去比她大个四五岁的女孩挡在身后，胡闹则带着方相面具恐吓着眼前的男人鬼魂。 这是他们接到的一桩委托，不是经典的人鬼情未了，而是单相思男鬼盯上了无辜少女。 “我不信，小莲，小莲你看看我呀，虽然我已经死了，可我还是爱着你的啊！” 眼前的鬼魂虽然被胡闹吓得不敢上前，但还是不死心的朝着胡桃身后的少女呼喊着。 而被叫做小莲的少女，似乎是终于忍耐到了极限，主动从胡桃背后出来大喊道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都表现的那么直白了，我都没有回复你难道你还不懂吗，就非要我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吗，我不喜欢你，陈志！” (??) 啊这…… 胡桃与胡闹对视一眼，现在他们已经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人更可怜还是鬼更可怜了。 反正这个陈志的鬼魂，此刻直接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哦，他已经死了。 “哎，你呀你，要学人家当痴情郎，好歹也要确认别人到底喜不喜欢你啊，胡闹，送他上路。” “收到！” 接到胡桃的指令，两人手中长枪同时出现，胡桃手掐法印，护摩刺出，一条火烧之路渐渐浮现，一只火蝶从她指尖飞出，围绕着陈志的鬼魂转了三圈。 “走你~” 眼看黄泉路，牵引蝶都已经就位，胡闹手中金色光芒浮现，长枪染上金光后勾起鬼魂衣领直接向前甩去，伴随着火蝶飞舞，鬼魂也跟着一起消失不见。 “祝你下辈子不要再单相思了。”x2 两人同时为已经往生的陈志送上了最后的祝福。 “好啦，驱邪的委托完成，客人你要不要再了解一下咱往生堂的其他服务，现在下单，即可享受第二碑半价！” “不，不必了……” 小莲笑容有些勉强的拒绝了胡桃的推销，她暂时不希望家里还需要第二块墓碑。 “行，胡闹，收工回家！” “来了。” 把冒险家协会的任务单交给委托人签字，就算是完成了驱邪的委托。 胡闹和胡桃便踏上了回往生堂的路，这一次委托足足有八万摩拉，顶的上四次普通规格葬礼了。 “我也是才知道，没有生意的时候，咱家居然是靠这个过活。” “哼哼，现在你知道本堂主为啥和重云不对付了，他可是咱们往生堂有力的竞争对手！” 前半句是开玩笑，后半句胡桃可是认真的。 葬礼这个东西，它不像日用品那样过一段时间就需要，也不像奢侈品那样可以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它基本上是有迹可循的，除了害急病的突发事件，基本上人对于自己什么时候要死了，是有一个大概感应的，往生堂也会根据收到的预约提前做准备。 同时，因为人的寿命基本上是相近的，所以葬礼基本上也是一批一批的办。 往生堂忙的时候是真忙，一天四五个葬礼都有可能，但闲的时候也是真闲，四五个月没有一单生意也正常。 冬季是对老人来说最不友好的季节，每年都会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熬不过这个冬天，那也是每年往生堂最忙的时候。 但现在才刚刚秋分，还有一个星期就是逐月节了，往生堂十分清闲，堂里的仪倌也陆续开始放假。 就在胡闹以为没生意就等同于混日子的时候，胡桃带着一份驱邪委托跑了回来。 这他才知道，原来往生堂没生意的时候，胡桃就会去接驱邪镇妖之类的委托，用她的话说，闲着也是闲着，再说驱邪镇妖，划清生死界限，本来也是往生堂的职责之一。 “不过为什么其他仪倌可以在家里打扫打扫卫生，站站前台就行，我却得跟着堂主大人你来打工啊？” “怎么，你小子不乐意跟本堂主一起吗？” 胡桃斜了一眼胡闹，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 胡闹看着周围的人群，连忙制止了她蠢蠢欲动的小手。 “怎么会呢，能和胡大堂主在一起，是我的荣幸！” “哼，你知道就好！” 胡桃也知道在大街上闹起来不太好，于是顺坡下驴，轻哼一声后继续向前走去。 但走着走着，她脚步忽然一顿，胡闹一个没刹住差点和她撞在一起。 “又咋了？” “没，没事！” 胡闹注意到胡桃的脸有些红，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好像又有要发飙的趋势，连忙闭嘴装哑巴。 而胡桃也不知道，为什么胡闹那句“和胡大堂主在一起”会让她听的 这么奇怪。 第33章 香菱 “感谢您完成了这项委托，这是您的报酬。” 来到冒险家协会，胡桃把任务完成的单据交给了凯瑟琳小姐确认，确定无误后，她将一张北国银行八万摩拉的支票交给胡桃。 一枚摩拉大概4g重，八万枚摩拉那就是整整六百四十斤，要是发现金，得几个壮汉一起搬才能搬得完。 “好嘞，胡闹，咱们走了。” “好……” 胡闹上前一步，凯瑟琳小姐居然后退了一步，这让他有些尴尬，看来上次那件事，还是给凯瑟琳小姐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啊。 罪过罪过~ “胡堂主，我麻烦你，不要在进行委托的时候说些会让委托人为难的话，人家的投诉比你们还要早一步来了！” 此时，岚姐拿着一份投诉有些头疼的说道，因为这次的委托人就在璃月港内，人家下人跑来送投诉的速度，比他们两个交任务的速度还要快。 “哎呀，本堂主所做所说皆是发自真心，可惜他们参不透呐~” “你少说两句，不好意思岚姐，给你添麻烦了……” 看着两人这样，岚姐也是无奈，胡桃一个人受到的投诉，比冒险家协会所有人受到的加起来还多，虽然都是些很委婉的，但上门推销往生堂服务，真的太阴间了。 “行了，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们稍微注意一下，走走。” “没问题，岚姐再见！” 胡闹拉着胡桃快速溜了，毕竟这事，他们不占理，自己又拦不住胡桃，就只能打个哈哈应付过去咯。 离开冒险家协会，两人不用多说直奔万民堂，一边走胡桃还一边嘟囔着，她都快半个月没有看见香菱了，不知道她到底干嘛去了。 要不说璃月人不禁念叨呢，没等进去呢，两人就看到了扎着两个包子头，正在帮忙端菜的香菱。 “呀，香菱她可算回来了，嘿嘿，胡闹你看好了，吓香菱可好玩了！” 说着，胡桃开启走路无声状态，像是阿飘一样悄悄来到了香菱背后，等她将手中的饭菜放下，正好奇为什么客人都在看着自己笑的时候。 “rua！” “哇！” 胡桃忽然出声，香菱直接被吓的跳了起来，见此一幕，旁边的食客们顿时哄笑出声。 作为这里的常客，他们也是好久没看见胡桃吓唬香菱了。 “嘿嘿，香菱，这么久不见你胆子怎么还是这么小呀？” “唔，胡桃，你又吓唬我！” 看到背后之人，香菱直接挥起挥起小拳头就打了过去。 “哎呀呀，香菱发飙啦~” 胡桃迅速逃到了胡闹身后拿他当肉盾，这时候香菱才发现这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你好，我叫胡闹，上！” 正常的自我介绍快速结束，胡闹反手抓住正在嘿嘿笑的胡桃，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她送到香菱面前。 “哎，哎？” “哼哼，胡桃你来得正好，我刚做了几道新菜，陪我一起去试试！” Σ( ° △ °|||)︴ 不知道是因为新菜还是因为胡闹的“背叛”，胡桃哀嚎着被香菱拖进了后厨。 没多久 “Σ_(」∠)呕~~~ 香菱，清心超史莱姆凝液，比你之前做的骗骗花蜜拌史莱姆凝液还要难吃！” 史莱姆？ 胡闹跟着走进后厨，看见摆在灶台上黏黏糊糊的，正是香菱开发的新菜，清心炒史莱姆凝液。 他用筷子夹起一块，在胡桃惊讶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味道其实还好，只是清心不够新鲜，史莱姆凝液里的元素力散的也不够彻底，所以吃起来口感可能不太好。” “原来如此，还有呢还有呢！” 听到胡闹的点评，香菱瞬间两眼放光。 相对的，胡桃像是第一次认识胡闹一般盯着他，看他又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刚刚自己吃太快了。 于是不信邪的她又夹起一块 “Σ_(」∠)呕~~” 这苦涩的味道，黏黏糊糊的口感，胡闹，你究竟是怎么咽下去的！ 第34章 锅巴？ 香菱，作为万民堂卯师傅的女儿，她自小便跟随父亲学了一手顶好的厨艺。 然而因为璃菜和月菜的贵贱之争，整个璃月的珍稀食材都被垄断，作为厨师之一，她表达愤慨的方式最为直接。 用自己的手艺，让所有人明白美食没有高低贵贱，味道才是根本！ 因此，她成为了一名追逐特殊食材，新鲜美味的美食猎人，如今已开发出不少美味又家常的菜式受到广泛好评，但同时，她偶尔也会做出一些可怕的黑暗料理。 例如眼前的清心炒史莱姆凝液。 她本以为是自己又一次的失败，可面不改色品尝了好几口的胡闹，却让香菱找到了另一种可能，难道这种料理，只适合特殊人群？！ “bangbu~” “呀，锅巴，你回来啦，辛苦你了~” 就在香菱满心期待的等待着胡闹给出新的意见时，一只可爱的小熊走进了后厨，头上还顶着一筐绝云椒椒。 “我说刚刚怎么没看见锅巴，原来是去帮忙了。” 胡桃使劲漱了漱口后也来到锅巴身边，狠狠撸了撸毛茸茸后满足道。 “锅巴？” 听到两人的声音，胡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蒸米饭时会出现的，那种焦焦黄黄的锅巴，然而当他转头看去的时候。 ?(?''?''? ) 我的岩王帝君啊，我看到了什么？！ 一把将锅巴抱起，胡闹贴近仔细打量着，这面容，这花纹，这浓郁的火元素力量，不会错的，是你，灶神马克休斯！ “布鲁~布鲁~” 而锅巴虽然不认识胡闹，但他身上传来的方相气息，还是让祂觉得莫名亲切，用脸蹭了蹭胡闹，然后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锅巴居然和你这么亲近，可恶，明明平时都不肯让我抱！” 看到胡闹和锅巴的互动，胡桃有些吃醋，她早就想抱一抱毛茸茸，暖烘烘的锅巴了，可这小家伙就是不肯给她抱，自己能rua一rua还是多亏了香菱。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锅巴和陌生人这么亲近！” 香菱同样很惊讶，虽然在很多人眼里，锅巴就像是她养的宠物一样，但她自己却是知道的，锅巴不是宠物，而是她的朋友，那种需要互相尊重的朋友。 一般人想要随便摸锅巴，抱锅巴，或者扯祂的脸的话，锅巴可都是会生气的。 “香菱，马，咳，锅巴到底是？” 如果不是看过方相的记忆，胡闹估计也不会相信，曾经强大无比的炉灶之魔神马克休斯，如今居然会是这样一副可爱小熊的模样。 而且看着还呆呆的~ “唔，锅巴是我很小的时候在一座废弃的神庙里找到的，不知不觉我们就一直待在一起了~” “bangbu~” 锅巴点了点头，祂现在没有多少知性与力量，只有本能和少许智慧。 “这个就叫缘分啦，对了香菱，我是来吃饭的，赶快把好吃的好喝的都给本堂主端上来~” 胡桃再次从背后抱住香菱，刚刚她吃到的只有清心炒史莱姆凝液，现在肚子都快饿扁了！ “哼，还不都怪你要吓我，快出去坐好。” “好嘞，好久没吃香菱你做的菜了，嘿嘿~” 胡桃厚着脸皮拉着胡闹回到前堂找了个位置坐下，香菱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所以根本没有点菜的必要，只要乖乖坐着等开饭就好。 给胡桃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胡闹端起茶杯，摇晃着其中的茶水眼中有些迷离。 看来在自己不在的这些年，胡桃也重新交到了很好的朋友，可若是其中一直有他的身影，那该多好啊。 “噫~” 对上胡闹眼神的瞬间，胡桃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她伸手在胡闹眼前晃了晃，你小子想什么东西呢，眼神怎么，怎么这么别扭！ “啊，没事，我只是在想，好像快到逐月节了？” “唔，刚好还有七天，你之前说的打算的怎么样了？” 听胡闹说起逐月节，胡桃来了兴趣问道 “先去问问甘雨师姐，就算她平时都很忙，但逐月节总能休息一下了？” 往生堂风波结束后，胡闹曾经去月海亭找过甘雨，但每次去得到的答复都是甘雨现在很忙，如果要见她的话需要提前通报。 人家都这么说了，只是为了道谢而来的胡闹自然也不会再去给甘雨添麻烦，后来他一共去了三天，时间有早有晚，可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 而且似乎不止是甘雨，整个总务司似乎都要忙疯了，他想去还人情的天枢星也在忙，有小道消息说，这位主管监察的大人依靠着被挖出来的和记厅主管，拔出来一大串毒瘤。 这对他来说，既是失职又是功劳，此时简直不能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了，光是七星间的会议据说就开了好几次了。 “哦~~~那你的阿影呢？” “当然也要去问问了，不过渊民好像不过璃月的节日，她不一定来，还有魈，他好像也不太像是会来凑这种热闹的人。” 胡闹是打算，今年逐月节凑一大家子人好好聚一聚的，申鹤师姐，甘雨师姐，阿影和归渊大叔能来最好，师父估计没戏，魈到时问问看。 不然只有他和胡桃两个人，守着偌大的一座往生堂，到底还是清冷了一些。 “哼，你要走南闯北的去找人，还要拉着本堂主一起出力。” “怎么，我一个人走，胡堂主不怕小的一去不回呀？” “你敢，你在往生堂签的可是卖身契，这辈子都要给本堂主打工，跑到天南地北都给你抓回来！” 说着，胡桃伸手对着胡闹头顶一握，好像要把他的灵魂都握在手里一般。 “是是是，那胡大堂主就跟在下一起出大力。” “哼~” 胡桃叉腰，胡闹笑着摇了摇头。 “上菜咯！” 他们谈笑间，香菱将做好的饭菜让锅巴端了上来，胡闹定睛一看。 虾饺和水煮鱼必不可少，好嘛，果然如胡桃所说，根本不用点菜，香菱就知道她想吃什么了。 不过今天还多了一道金丝虾球，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嗯？” 刚刚还是六个的金丝虾球怎么变成五个了？ 胡闹看向胡桃，发现她正专心对付着虾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bubu~” “啊，锅巴，你又偷吃！” 刚从厨房出来的香菱看着锅巴嘴里不断咀嚼着什么，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闻言，胡闹又夹了一个虾球放在了锅巴手里。 别说几个虾球了，这位想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应该的！ “胡闹，你别惯着锅巴呀！” “没关系没关系~” 锅巴:ヾ(′ー`)ノ゛ 第35章 半仙 “原来真的有人，逐月节都不放假啊……” 胡闹站在月海亭前面，听到守卫大哥的话不由喃喃道。 就在刚刚，两人吃完饭之后，他让胡桃先回家，自己则顺路来月海亭找甘雨师姐。 没想到来了之后，得到的居然还是相同的答复，甘雨师姐仍旧在忙。 “那个，小兄弟，你来找甘雨大人到底是？” 已经见过胡闹好几次的守卫大哥也忍不住开口询问，眼前这个少年，这几天时不时就来询问，每次自己说可以帮他通报，他却又说不用麻烦。 “那个，我来找甘雨师姐，问问她要不要一起过逐月节。” “此言当真？！” 忽然，那位大哥猛的来到胡闹身前，那激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买彩票中了大奖呢。 “呃，对？” “太好了！” 他一巴掌拍在胡闹肩膀上，那力道完全传达了他此刻激动的心情，不过，为什么呀？ “咳，抱歉，失态了。” 看到胡闹懵圈的样子，守卫大哥连忙收回手，轻咳一声后解释道 “甘雨大人从五天前开始办公一直到现在，期间每天就只休息了四个小时，哪怕她是半仙之身，也不能这么糟蹋身体呀！” \"(o Д o) 五，五天？！ 月海亭，难道是是什么黑心血汗工厂吗，不，黑心血汗工厂都不会让人这样连续工作五天！ “唉，这还是好的了，那位大人有一次，可是连续工作了两个通宵才……听说那次工作结束后，甘雨大人走在路上都会不自觉睡着！” “真的有那么多需要做的工作吗？” “有，怎么没有，甘雨大人每天需要批改的公文，那可是得用车来拉才行，她一个人都比得上二十个人了！” 这种工作量，光是想想就让两个人俱是一阵哆嗦，太可怕了！ “我悄悄跟你说……” 四周看了看，确认并没有无关人等后，守卫大哥凑到胡闹耳边。 “这些公文，原本都是由帝君批阅的，是从大概五十年前开始帝君放权给了下面，也就是说，甘雨大人这样工作，已经有足足五十年了。” “嘶……师姐不愧是师姐，这要是放我身上，肯定三天就不行了。” 守卫大哥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唠了这么多，他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希望胡闹能进去稍微劝阻一下那位大人，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再继续办公。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啊？” “我？” 守卫大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守卫，怎么能去劝阻甘雨大人办公呢，再说了，人家是高贵的半仙，我就是是个凡人……” 啊这 虽然胡闹觉得甘雨师姐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但他就是莫名认为守卫大哥说的有道理。 同样算是普通人的胡闹，如果不是有着师弟这个身份，而是只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话，你让他来劝说甘雨好好休息，他也会有这种担心。 因为不管是月海亭总秘书的身份，还是半仙之体的神秘，甘雨在璃月的普通人看来，应当都是神圣难以亲近的。 “行，这件事就交给我！” “好嘞，麻烦你了，小兄弟！” 看着和自己就一点距离感没有的守卫大哥，胡闹又有些好奇的问道 “大哥，我说我是甘雨师姐的师弟，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也是仙人或者半仙呢？” “( o?o)” 闻言，守卫大哥当即一愣，他怎么把这茬忘了，主要眼前这少年除了长得好看一些，跟自己邻家那些小弟兄真没什么区别。 他该不会认为我很失礼，要治我一个不敬仙师的罪名？ “那个，您是吗？” “我不是啊。” “(￢_￢)” 臭小子，不是你还来吓我！ 守卫大哥有些又气又笑的用力拍了拍胡闹后背，刚刚他都快吓死嘞，听说要是不敬仙师，死后都不得安宁呐！ “可不是我想吓你的，不过大哥，你还是没说为什么你一开始不怕我呀？” “嗯……可能是因为，你没长角。” 细细思索了一番后，守卫大哥还是犹豫着开口说道，他之所以一开始就没把胡闹往仙人那方面想，主要就是因为他看上去就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 头上没长角，背后也没有尾巴翅膀什么的。 “那这样是不是就像仙人了？” 胡闹拿出方相面具戴上，瞬间，一股难言的压迫感（并没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好像连带着他的气质都跟着一起改变了一样。 但实际上，方相面具对人并没有任何效果，这位守卫大哥会这么觉得，纯粹是因为，戴上面具的胡闹和“人”终于有了明显的区别。 普通人看待另一个人时，首先必定是要先看容貌的，没带面具前，胡闹看上去就是个十四岁的普通少年，他身上不管什么气质，都会被这个第一印象覆盖。 而一旦戴上面具，第一印象被打破之后，什么云里雾里的仙人气质才能发挥出来，被人察觉。 “有那味了吗？” “有，有，这个样子就像仙人了！” 守卫大哥点了点头，别说像不像仙人，反正现在的胡闹肯定不像个人。 闻言，胡闹点了点头，打算就这样进月海亭试试。 算是他忽然心血来潮，他忽然想知道，仙人忽然出现会收到怎样的目光，肯定都是那种，尊敬中带着憧憬之类的！ 嘿嘿，就让我也来过一把仙人的瘾。 第36章 我闯祸啦？ “喂，快看那个，那是谁，是不是仙人啊？” “是，是仙人吗，为什么我看着有点吓人……” 胡闹走在月海亭的走廊中，此时他身上穿的是往生堂仪倌的标准长衫，倒是莫名和脸上的黄金面具挺契合的。 他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理所当然的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因为面具十分贴合脸部，远看上去就像是胡闹的脸长这样似的，所以这里看见他的人们直接默认了他不是人。 随后便是不断响起的小声窃窃私语，基本上都是猜测他到底是不是仙人，长得到底算是威武还是吓人云云。 “这个仙人长得有点矮啊……” (皿??)??3?? 谁，这句话是谁说的，你站出来，看看你十四岁的时候有没有我这么高，该死的，为什么我还没及冠啊！！！（一句话，让胡闹破防，听懂掌声。） ‘不过，为什么他们都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按理来说，月海亭的人跟师姐相处那么久，就算看到真正的仙人也不会这么惊讶？’ 想了想，胡闹最终把原因归咎为方相面具太丑，呃，方相神将我不是说您丑啊，我说的是面具丑！ 说来也奇怪，方相不管是真容还是幻化的人类模样都不长这样，这副面具除了角和黄金四目对得上，其它根本就不像方相。 还有其它神神鬼鬼的面具也是，为什么制作它们的人，都觉得不管神仙妖魔都要长得那么吓人啊。 因为已经来过一次，胡闹这次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甘雨的办公室。 叩叩~ “请进，新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就好。” 胡闹进来后，甘雨根本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眼前堆积如山的公文上。 见到这一幕，他先是关上门，然后轻手轻脚的来到甘雨身边，想看一看这到底都是些什么。 【臣银原厅袁慧奉敕上书 敬启伟大岩王帝君: 臣袁慧，自幼随父修习家学，心怀信仰，深受帝君之教诲 然，近日臣于案牍间颇具心有未逮之感，回首观望，才觉竟已至耄耋。】 (?_? ) 这，这啥？ 只是暼了一眼，胡闹就觉得有点晕，这，这是公文，怎么感觉这位是在写什么自我介绍一样？ 再看甘雨，她根本就没去看前面那一大堆，直接看最后一行，在乞骸骨后面写了个【准】字后便把它放到一旁，拿起另一份开始看。 胡闹再次伸头，这一份跟刚刚的又有不同 【臣闻近日和记之丑闻，深感痛心，然，多人俱死，窃以为过矣。 璃月自帝君用七星八门来，移风易俗，民以殷实，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至今治强。 由此观之， 诸君何负于璃月哉！ 若俱杀之，恐众人寒心， 是使国无富利之实， 而璃月无之名也，望君三思。】 这篇写的倒是挺短，但胡闹砸砸嘴，这怎么感觉是在给之前那群死人贩子求情呢，最近璃月要杀很多人的，好像就这一件事？ 而看完全篇的甘雨也皱起了眉头，提笔在最后写上【大谬】两个字后就放到一旁。 如果是前几天，她还会写一些晓之以理的东西，可类似的求情文书她看的太多了，论调也十分统一。 这次抓的人太多了，杀的人也太多了，能不能只诛首恶而让其他人自查自纠即可。 “师姐，你平时看的就是这些东西啊？” “嗯，近日来，这种样式的求情文书的确不少。” 甘雨说话时手中动作仍旧不停，在胡闹关门的时候，她就已经通过气息感知到来人是谁了。 只是如他所见，现在她真的很忙，甘雨觉得胡闹应当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所以就没有多说些什么，直到他刚刚主动开口。 “可他们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写的这么复杂啊？” 在胡闹看来，就刚刚那两份完全可以只用简单几个字就概括掉，第一份【辞职信】第二份【求情书】，然后直白点，我年纪大了要退休希望批准，第二份就，这次抓的人杀的人太多了，这么做恐怕会让其他人寒心，能不能网开一面。 这不就得了吗，至于板板正正的写的满满当当的吗？！ “因为名义上，这些文书都是上交给帝君批阅的，所以人们多愿意讲究些文采。” 文采，文采是该在做事的时候用来展示的吗，做事的时候回来最重要的不应该是效率吗？ 虽然觉得这样很不合理，但胡闹作为一个普通人，根本不懂这些的他似乎没有什么发言的权力。 或许这也是有什么必须因素在里面。 “好，我是不懂这些了，不过师姐你是不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我还坚持的住，没问题的！” 这话，与其说是在回答胡闹的问题，不如说甘雨是在给自己打气一样。 ‘甘雨师姐，感觉真可靠啊……’ 此刻，甘雨身上似乎有金色的光芒在闪耀，一种名为成年人的靠谱光环从她身上缓缓显露出来。 “好，就让我来帮你，师姐！” “唉？” 不等甘雨再说些什么，金色的方相之力骤然爆发，而曾与方相共事过的甘雨自然知道这股力量的特性，逐疾的力量可以让人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 如果是在工作完成之后，甘雨是不介意好好享受一下这种力量的治愈，但问题是，她的工作还没完成呢！ 试想一下，在你连续加班好几个日夜，本质上已经又困又累的时候，忽然就泡进了温暖的浴缸当中，同时还伴随着恰到好处的日光浴。 你让状态完好的人忽然处于这种环境都会涌上困意，更别提现在的甘雨了，效果那是立竿见影，原本坚定的双眼瞬间打开打架。 ‘工作……工作还没有做完……我还不可以休息’ 咚~ 等发现不对的胡闹停止力量输送也已经无济于事了，甘雨已经趴在了案桌上美美的睡了过去。 于是麻爪的人就变成了胡闹，他该不该现在叫醒师姐啊，要是不叫的话，这些东西没人处理。 应该没有问题？！ 第37章 哪里不对 甘雨睡着了，睡得很安详，脸上带着婴儿般的甜美笑容，睡眠质量应当是很高的。 在这绝美的睡颜旁边，却是已经炸毛了的胡闹，嗯，是现实意义上的炸毛，此刻他的头发堪比金毛狮王。 为了尽可能减小自己有可能闯的祸，他将甘雨师姐桌上剩下的文书悄无声息的拿了出去，结果月海亭的其他人说，这些本来就是他们处理不了的，所以才到了甘雨手上。 光是听到这句话，就让胡闹的头轰的炸开，这堆积如山的文书居然还是处理过一遍的，咱们璃月到底有多少事啊？ 没办法，为了不闯祸，他还是准备回去叫醒甘雨，结果月海亭的秘书们听他这么说，又给拒绝了。 甘雨最近加班加的让她们都害怕，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就让她好好睡一觉。 “那你们说，这些东西怎么办？” 众秘书:（λ?_??） ?_? 不，不是，你们这个眼神，你们要做什么！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个人袭击了甘雨大人，让她睡着了没法办公，所以要逮捕他？” 嗯嗯！ 众秘书点头 “然后因为甘雨小姐中的是这个人的仙法，所以只有他能解开，所以只能把他留在这里？” 嗯嗯！ 众秘书再次齐齐点头 随后，赶来的千岩军们陷入了沉思，他们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 “那你们为什么要让我们过来？” “这么穷凶极恶的歹徒，必须得告知千岩军啊！” “那我们把他抓走？” “不行，甘雨小姐还得靠他来解除仙法！” “……那不然我们给他上刑？” “你们想不敬仙师？” (?_? ) 好话坏话全让你说完了，那我还说什么？！ 听着他们的对话，胡闹戴着方相面具的头又低了三分，不愧是月海亭的秘书啊，脑子就是好使。 只要把这事报给千岩军，那就是甘雨小姐因为不可抗力无法工作，她们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自然也对抗不了一位仙人。 所以这件事上她们都没有任何责任，而胡闹，什么胡闹，这里哪有胡闹，有的只是一个路过的不知名仙人，跟我往生堂仪倌胡闹有什么关系？！ “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你们就好好看着这个穷凶极恶的歹徒，直到他愿意解开仙法，就这样，我们回去工作了！” 言罢，所有月海亭的秘书一溜烟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只留下两名千岩军和胡闹一起在甘雨办公室前大眼瞪小眼。 “这，这位仙师，那个，要不您把甘雨小姐身上的仙法解开？” 千岩军也被这波操作搞懵了，只能小心询问眼前的胡闹，带着方相面具的他，除了身高像人以外哪哪都不像人，所以千岩军们也不敢大意。 毕竟有关仙人的传说，他们也是从小听到大，不敬仙师的后果也不想亲自尝试一下。 “本仙所为，岂容尔等置喙！” 虽然胡闹自己心里也很慌，但他还是尽量学着师父的语气，从千岩军们的表情来看，效果还不错。 “本仙此次前来，乃是知晓甘雨劳累过度，气血亏空，于是略施法术令她休养生息一番，尔等无需担心。” 所谓高深莫测的语气，就是这样的！ 两名千岩军对视一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事，他们是管还是不管呢？ “哼，看来你二人还是不怎么相信本仙，罢了，如此本仙便也送你二人一点机缘。” 说完，不等两人反应，金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他们全身，方相逐疾全力班火力全开proax！ “嗯，啊~” “唔，爽！” 两名千岩军口中顿时发出了一些令人误会的声音，不少正在办公的秘书顿时探出头来，随后看见瘫软在地的两人，又默默缩了回去。 ‘看起来好像很舒服的样子，一会儿要不要也去冒犯仙师一下呢？’ 这些同样加班了好几天的月海亭秘书，心中大胆的想法逐渐萌发。 待到金光散去，胡闹满意的看着已经无地自容的两位千岩军，他们实在不想承认，刚刚那丢人的声音居然是自己发出的。 “哼，如何，可知本仙仙法奥妙？” 听他这么一说，两人才从羞耻中回过神来，当即从地上蹦起来，不可思议的扭腰冻腿。 “岩王帝君在上，我的腰不疼了！” “我也是，我的腿不疼了，膝盖也好了！” 两人不可置信的使劲抚摸着原本受伤的地方，这就是仙术吗，果然书上说的都是真的！ “感谢仙人疗愈之恩！” 两人当即抱拳行礼，他们的情况外人不知，自己可是心知肚明。 他们原本乃是外驻的边军，正是因为常年戍边，导致身上留下顽疾，才不得不回到璃月成为守军的一员。 不少人说，璃月的千岩军如今不行了，这话其实如果是放在他们这些城内守军身上，其实也没多大毛病。 自家人知自家事，在璃月，也就边境和野外会有魔兽和魔物暴动之类的危险，在璃月港内，有帝君在哪来的什么危险，不过就是蟊贼之流罢了。 所以凡是留在璃月港内的千岩军，要么就是他们这种身上有伤的老弱病，要么就是刚入伍没多久的新兵蛋子。 没经过训练的新兵，除了身上的甲胄以外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可能树上挂个宵灯都需要别人帮忙拿下来。 不过没关系，这样的但凡拉出去，三年之后你再看。 “无碍，现在你们知道，本仙并没有对甘雨如何，你二人回去只需将今日所见所闻如实汇报就可。” 胡闹可不想流传开什么，黄金四目的面具仙人会用仙法让少女陷入沉睡之类的传说。 “是，我等谨遵仙人法旨！” 再次抱拳行礼后，两人躬身离开，退出五步之外后才勾肩搭背兴奋的讨论着今天的奇遇，他们的对话一句不落进了原本就好奇的秘书们耳中。 然后 (?? ) (-人-。) 没办法，金色的光芒再次绽放，被方相之力治愈身体疲劳的秘书们，顿时一起发出了少儿不宜的声音。 但很明显，胡闹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他又一次的全力释放，在造成一片莺莺燕燕的同时，还造就了满地的“尸体”。 “orz” 淦，大意了！ 第38章 孤身一人 这或许是璃月近千年来遭受过最重大的袭击，整个月海亭被以一己之力“覆灭”。 “哈~~~睡得好舒服啊，好久没有身上没这么轻快，哎？！！！” “唔，吵什么啊，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呀！！！”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秘书们并非是惊讶于自己躺在地上，而是看到了窗外即将西沉的太阳。 她们从中午，睡到了现在？！ “完蛋了，工作要做不完啦！” “别急，还有机会，今晚通宵的话！” “呜呜呜，人家今晚要去和男朋友约会，再不嫁出去就要成老婆婆啦！” 整个月海亭被瞬间激活，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正躲在甘雨的办公室一角瑟瑟发抖。 外面的鬼哭狼嚎，也终于惊醒了美梦中的甘雨，她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睛，但到底是成熟的大人，面对这种情况，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师姐，我是不是闯祸了？” 见到师姐终于醒了，胡闹才心虚的凑了过来，看着他心虚的样子，甘雨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谢谢你……师，师弟。” 这还是甘雨第一次喊胡闹师弟，虽然内心是认可他这个身份的，但嘴上喊出来，还是让人觉得有些害羞。 “(?˙▽˙?)” 没闯祸啊，那没事了！ 耽搁了半天，胡闹总算可以把自己原本来的目的跟甘雨说了。 “逐月节吗？” 听到胡闹要邀请自己逐月节去往生堂相聚，甘雨有些犹豫，既是担心自己可能抽不出时间，也是担心自己去会不会不太好。 “对呀，不然那么大一个往生堂，只有我和胡桃就太冷清了，我还准备回山一趟，去找找师父她们。” “留云真君她，她也来吗？” 听到这句话，甘雨更犹豫了。 “我倒是想让师父也来啦，但她应该会去和其他仙人小聚，能来的估计只有申鹤师姐。”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师姐，你是在笑吗，你绝对是在笑，所以你其实并不想让师父来的对！ “可我去的话，不会，打扰到你们吗？” “不会不会，咱们三个本来就都是跟着师父修行的，只要你不嫌胡桃那家伙吵闹就行！” 胡闹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甘雨便也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只要这几天再通通宵，逐月节应该可以抽出时间来赴约。 这么想着，甘雨心中竟隐隐有了几分期待，自她守望璃月至今已有三千年之久，即便如此，在这座人的国度里，她仍常有孤独之感。 这种感觉会在每次独自打伞穿越人海之时，每次被人投来异样眼光之时袭来。 尤其是在节日之时，璃月无论什么节，团圆似乎总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每当月海亭的同僚笑着与她道别回去与家人团圆，她却只能守着一盏孤灯继续加班。 只有工作，不停的工作才能让她暂时忘却这种感觉。 曾有人问过甘雨，她能处理那么多常人完全无法企及数量事务的动力是什么。 她总是会回答，与帝君相比这还远远不够，这是一半的实话，她的确将帝君当做自身目标，处理璃月事务也能给她带来满足感，换句话说，她喜欢工作。 而另一半，则是她需要用繁重的工作占据胡思乱想的时间。 只是现在，有人向她发出了邀请，他们师出一门，是没有血缘的亲人，借由留云借风真君将原本身处茫茫人海的他们所联系了起来。 “那师姐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哎？” “因为我记得好像有听师父说过，您从小就只吃素食，不过只吃素食真的也可以长胖……” “不，不要再说了！” 甘雨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刚刚心中升起的莫名感动此刻全然被害羞取代，眼前的师弟与许久未见的师父身影正渐渐重合！ (／。＼) 真君，您到底都跟师弟说了些什么呀！ “啊，哦哦，那个师姐，所以忌口？” “只，只要没有肉，就可以。” 甘雨身为半仙之体，身上有一半的麒麟血脉，作为传说中的瑞兽，麒麟饮晨露食仙草，不沾荤腥。 甘雨只有一半，所以不必那么麻烦，葱姜蒜之类的她是能吃的，当然肉是不行的，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喜欢清淡一些。 “了解，那这次回山，我要再薅师父几根荷花，外面的荷花没有她老人家荷花池里的好！” “确实如此，奥藏山上灵气充裕，荷花池中的生长的荷花品质极佳，莲子最是……” 被胡闹的话勾起回忆，甘雨顺嘴就说了下去，讲到一半才发现胡闹正含笑看着自己，顿时，她没消下去的红脸都快要冒出蒸汽了。 “懂了，师姐也喜欢吃师父荷花池里的莲子，这次我一定多薅几颗带回来！” 说起那莲子，胡闹想起自己刚上山时遇到的那只仙鹤，可惜它自从去枫丹过冬之后，自己就再没见过它。 仔细想想的话，那段时间自己又是去望舒客栈，又是在秘境闭关，后来还去了层岩巨渊，鹤兄就算回来了，估计也是找不到自己的。 “少摘几棵便可，不可惹怒了真君。” “没事没事啦，师父说那荷花池不是她特意养的，上次我不小心炸了一半她都没生气。” 这…… 甘雨看胡闹的样子不似说谎，便犹豫要不要告诉他，那荷花池从至少三千年前，留云借风真君便做好了，并且每到需要重新播种的时候，她还会仔仔细细的重新侍弄。 为的就是让这荷花池，几千年来都保持着同一个样子。 师弟说他炸了一半真君都没生气，估计是不愿在他面前展露自己有多在乎那池子，所以才强撑门面？ 这些东西，留云借风真君自己是不会主动说的，甘雨是通过千年来的观察才能发现。 毕竟如果真的不上心，不出几百年，那荷花池早就变得一塌糊涂了，哪会每次去，都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要知道她每次回去，大概都得隔个四五十年才是。 “总之，你若是要去取荷花，一定要与真君说明，也不要破坏了荷花池的布局。” “哦，好的！” 虽然不知道师姐为什么这么说，但这种事胡闹肯定不会反驳啊。 “那时间也不早了，师姐我就先走了，逐月节那天咱们晚上过，记得准时来哦~” 说完，胡闹跟甘雨道了别，一溜烟的跑出了月海亭。 不少秘书看到胡闹走了，心中隐隐有些不舍，虽然浪费了半天的时间，可是这觉睡得真是太舒服了。 “能不能跟甘雨小姐说说，让这位仙人没事常来玩呀？” 刚说完，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公文，这位顿时收回了刚刚的话。 还，还是等什么时候休假，再自己去找这位仙人，反正对方好像，也住在璃月港来的。 第39章 准备出发 “你还知道回来呀！” “哎呦，你听我狡辩，不是，解释啊！” 对于消失了半天的胡闹，胡桃自然是要好好教训他一番的，算上上次，上上次，还有上上上次，这都第几次了，有事不知道提前回家说一声吗！ “我又不是什么猫猫狗狗会随便走丢，有必要这样吗……” 他也就敢小声叨叨两句了，面对叉着腰的胡大堂主，自己一个小小仪倌，哪怕招惹她呀~ 把胡桃哄到椅子上，他把今天在月海亭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有了新的乐子听，胡桃自然就不会再继续揪着胡闹不放。 “甘雨小姐每天要处理这么多的事情呀，怪不得每次看见她都是在深夜呢。” “啊？” 胡桃想了想后说道 “就是在玉京台那边，我不是会去看那边的琉璃百合嘛，偶尔就能看见那位甘雨小姐，端坐在那里赏月，有时她还会去码头看日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对 “你大半夜的不好好在家睡觉，出去疯什么？” “本堂主自然是有正事要做，哎呀，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因为自己养的琉璃百合长势不好而去玉京台观察这种事，胡桃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不过没想到师姐还会去看日出，还挺有意境的嘛。” 守望璃月千年的半仙少女，在破晓的码头了望着第一缕阳光，在天微微亮时，再次投身入一天的忙碌当中。 “是啊是啊，要是手里没拿着一朵琉璃百合放在嘴里，那就更有意境了。” (′-i_-｀) 完了，意境毁了。 琉璃百合应该是师姐的早点之类的，一想到美如画中仙的师姐在破晓的码头上啃花，噗~ “噗~” “噗，你别笑！” “噗噗~你好意思说我，你也不准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办法，那种画面实在太过搞笑，哪怕知道师姐作为仙人吃些仙草再正常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笑。 （甘雨:这师弟不能要了！） “对了，师姐不能吃肉，你会做什么素菜不？” “不能吃肉啊，不行，本堂主无肉不欢，只会做荤菜。” 不下馆子的时候，家里都是胡桃做饭，好像老堂主很早已经就开始教她了，所以味道出奇的还不错，就是偶尔会有些味道怪怪的菜。 据她本人说，那是加入了【堂主的奇思妙想】后诞生的特色菜。 对于那些菜，胡闹的评价是:想得好，下次不许再想了！ “素菜的部分就交给你了，甘雨可是你的师姐，又是你邀请来的，可不要丢了咱往生堂的面子懂吗？” “行叭，感觉做饭应该也没有那么难，不行就去问问香菱或者卯师傅。” 胡闹觉得问题不大，以他常年习武对身体的掌控力，只要有了正确的食谱，做个菜应该是能手到擒来。 比起这个 “咱们走之后，店里伙计的值班表你排好了没？” 不算今天，还有六天就要到逐月节了，就算用仙术+风之翼赶路，他们从璃月港到望舒客栈，再转奥藏山和层岩巨渊，起码也得四天时间。 也就是说他们最好明天一早就走，争取中午之前就能到望舒客栈最好。 “这点小事还用你说，本堂主早就安排好了，店里的伙计从后天开始放假，云南那小子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家，哪怕全放假了，也有他看家。” “逐月节都不回家？” “对呗，他说自己要是回去了，肯定得被家里人抓走，所以说什么也不肯回去。” 对于这位新来的见习仪倌，胡桃也是很头疼，像是这样离家出走来的，往往会带来一些麻烦。 为此她特意托人打听了一下云南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不打听不知道，原来 “这小子说的家里，指的是云翰社，他是那位名角云芷的外甥！” 云翰社，云芷，谁呀？ 看着胡闹满脸问号的样子，胡桃才想起这家伙不可能知道云翰社，毕竟俩人小时候，也没怎么跟着老堂主去看过戏。 “反正也算是大户人家啦，家里世代是唱戏的，现在璃月最火的角，就是这位的姨母，不过估计很快就要换成他表姐了。” 胡桃虽然也不是经常听戏，但钟离喜欢呀，老堂主走之前，一旦他出远门之类的，几乎都是把胡桃托付给钟离照顾。 几乎没人看的住的胡桃，那位先生却总是能逮到她，“迫于无奈”她也只好跟着钟离看了不少戏。 渐渐的她也算是喜欢上看戏，偶尔闲下来，也会去茶馆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戏。 云芷和她女儿云堇的戏胡桃都看过，以她的眼光来看，云堇迟早能超过她妈，现在的云堇就差那么一点感觉，就是那种，我不是在演戏的代入感。 因为经常被要求，说话的时候多想想客户家人的心情，所以胡桃大概能明白那种感觉。 只是那位云堇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种感觉，她就爱莫能助啦。 “原来如此，那刚好有人看家，到时候我给他塞几张符，在璃月港内应该也不用怕有什么强盗。” 胡桃点了点头，然后让胡闹赶紧去洗手准备吃晚饭了，回来的这么晚，菜都快凉了！ “哦，好嘞！” 嘿嘿，回家就有饭吃的感觉真不错~ 第40章 车水马龙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时，胡桃与胡闹便与往生堂的仪倌们道了别。 好在除了新来的云南，仪倌们早就习惯了堂主外出这种事，以前老堂主在的时候也是，除非是很忙碌的时候，不然那位十天半月不见人影都是常事。 直到原本退休的他重新接回这份职责，他才变成了对孙女寸步不离的人。 以往胡桃要外出的时候，基本会告诉仪倌们该去哪找她，以防万一有太多生意或麻烦上门的情况。 一般的葬礼是不需要堂主亲自主持的，事实上，往生堂主主不主持葬礼和对方身份地位等等全无关系，只看缘分，什么叫缘分，我看和你有缘就叫缘分！ 在往生堂的历史上，仅有一桩，是堂主“被逼无奈”不得不主持的葬礼。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璃月港有一对死对头，俩老头斗了一辈子，其中一个和那一代的往生堂主有旧，所以他走的时候，那代堂主就亲自主持了他的葬礼。 结果后面走的那位，他的魂赖着不肯走了，非得也要往生堂主给自己主持葬礼他才肯走，斗了一辈子的两人，死后也要赌气。 当然，这种奇葩往生堂千年历史也就记载了这一回。 “那家里就交给你啦，本堂主走了！” 将诸事万物嘱托好后，胡桃与胡闹并肩朝着大桥走去，看着两人的背影，一众仪倌齐齐露出欣慰的笑容。 加油啊，堂主！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加什么油就是了。 ———————————— “胡闹，上，埋了它！” “收到！” “吼，吼！！！” 秋天，正是丰收的季节，野外的树果和甜甜花长势极好，同时吸引了大量的动物与丘丘人。 为了迎接接下来的冬天，动物们在尽可能的屯膘，而丘丘人则会四处狩猎存储过冬的粮食。 只是很可惜，这次带队出来的丘丘暴徒，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散！” “胡桃你太慢啦！” 噗呲~ 胡桃使用火元素给点燃护摩的时候，胡闹已经一枪穿透后方丘丘弓弩手的心脏，在它化作飞灰后再次攻向其它弓弩手。 “哼，看本堂主把它们一波全送走！” 眼看胡闹开始大开杀戒，胡桃当然不甘示弱，手中护摩红光大盛，整个人化作一道光矢冲出，一击便将举起木盾的丘丘暴徒从中洞穿，接着一跃进入丘丘人们的包围圈中，手中虚握 呼！！！ 一圈火焰骤然爆发，胡闹分明看见，她这一击把这些可怜的丘丘人魂都打出来了。 “拜拜咯~” 将手中的小小灵魂吹散，胡桃拍了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战果，她干掉的比臭胡闹多！ “打丘丘人而已，你能不能节制一点，少用点往生堂的秘法。” 胡闹却没在乎谁打的多这种问题，他抓起胡桃的手腕，方相的力量涌入为她调整身体。 在家里的时候，他也把往生堂的所有秘术都仔细看了个遍，他是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就感觉这些秘术就写了两个字【要命】，要敌人的命，也要自己的命。 血梅香他本以为只需要消耗精神力就足够了，没想到这玩意儿是可控的，依照使用者意愿，甚至可以一下子消耗自身一半的生命力来换取力量。 虽然寿命不等于生命力，但这招用完人是一定会虚弱无比的，常用也肯定会损伤身体，折寿都是轻的！ 还有安神秘法，那是真正针对灵魂的法术，刚刚那一下，胡桃是真的把那些魔物的灵魂打了出来。 按照典籍所说，可以通过安神秘法来吸收敌人的精神力与生命力反哺自身，但你看看你吸收的是什么呀，魔物的生命力与精神力也敢吸收，不怕吃坏肚子！ “哎呀你烦死了，本堂主自有分寸好不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感觉到那暖洋洋的力量不断传到自己体内，胡桃还是不自觉的闭眼享受了起来。 “唔，这就没啦？” “你还想要多少，赶快走了。” 拍了拍这家伙的头，真当自己的仙力是大白菜要多少有多少啊，真羡慕这些有神之眼的家伙，根本不用担心续航问题。 帝君，请好好的看着我！ “你，居然敢拍本堂主的头，站住，让我拍回来！” “你追的上我再说~” 两张神行符甩出，两人化作两道残影互相追逐着向荻花洲的方向而去，等山路走完到了大路上，他们才发现千岩军的岗哨居然多了这么多。 同时在前往望舒客栈的那条管道上，正有马车络绎不绝的向着璃月港前进，看那满满登登的样子货物一定少不了。 “抓到你了！” 胡桃一个飞扑到胡闹背上，随后伸出魔爪把他的头发揉成了鸟窝。 “话说，臭胡闹你是不是该剪发了，有点长了？” “有吗？” 胡闹揪起一缕头发，他一直都是留的中短发，上一次理发好像还是在层岩巨渊里面，那次剪的和狗啃也差不多，好在后面长长就自然多了。 然后一直到现在也有三个多月了，头发的确是长了，都快过肩了。 “嘿嘿，要不你干脆留个长发得了，到时我给你弄个好看的小辫子~” “我谢谢你，等回家我就去把它剪了！” 听着胡桃的调侃，胡闹把她从背上摘下来，重新看向远方的车队。 “哦，今年来的有些晚呀，这都还有几天就逐月节了才来，平时提前半个月，这些人就该来了才对。” “是吗？” “当然了，每年逐月节都是外国商品最畅销的时候，送礼是选璃月的佳酿还是蒙德的蒲公英酒，那可都是有学问的。” 胡桃叉着腰，一副年轻人你不懂的样子说道，胡闹都不想吐槽她，你懂，你都懂好！ “嗨呀，看样子你不是很服气嘛，哼哼，听好了，所谓的节日，除了家人团聚，吃好喝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可以在这一天，正大光明的去拜访你的老板！” “所以呢？” “所以说你笨嘛。” 胡桃斜了胡闹一眼，随后再次开口说道 “光以酒举例，咱们璃月的好酒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平常人家喝的与送礼的，那就完全不一样。 但你都要去送礼了，今年送了最好的，明年你还能把更低档的拿出手吗？” “呃，不能。” 胡闹挠了挠脸，去年送的最好的，今年就送差一点的，就好像感觉有些看不起人一样。 “而很多人，是没办法一直送最高档的，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外国货！” “为什么？” “因为外国的酒水，天然就不在咱璃月的三六九等里面，属于特等，特殊对待的那一等！” 胡闹已经有些晕了，这丫头从哪学的这些东西，为什么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哎呀，臭胡闹你笨死了，反正你只要记住，要是不知道该送什么东西，只要选外国货就不会有人跟自己原本相似的东西比价值就对了！” 胡闹点了点头，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个了，反而是另外一件事让他比较在意。 逐月节，自己是不是要给胡桃也送点什么，毕竟她也是自己的老板来的？ 第41章 仙人的找人方式 从山路转到管道上，路就好走了很多，两人的速度也进一步加快。 一路上，许多忙着赶路的商贩只觉有一阵风吹过，只有时刻警惕着魔物袭击的千岩军们，才能注意到这两个是人。 “啧啧，每次看望舒客栈，都是这么气派。” 抬头看着建造在一棵通天巨树上的望舒客栈，经常来的胡桃在下面发出了感叹，此时客栈往来歇脚行人无数，伙计忙的根本站不下脚。 看见两人到来，也只能招呼一声请自便，随即又在人来人往中不断穿梭。 “走，魈应该不会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咱们去树顶看看。” “哦。” 从内洞天里给胡桃拿出一套风之翼，甩出一个风场后，他自己则直接踏空而去。 两人一直来到了巨树顶端，胡闹举目四望，并没有发现有关魈的任何踪迹。 “这不对呀，魈奉帝君敕命守护荻花洲，以他的性子，绝不可能擅离职守，除非……” 没在这里找到人，胡闹想了想，带着胡桃找到了客栈的掌柜，几年不见，这位掌柜面相上苍老了不少，看来是没少费心。 “掌柜，最近荻花洲有哪里出现魔物了吗？” “客人您稍等，魔物，有的，在石门附近，被客商吸引好像聚集了不少魔物呢！” 闻言，胡闹心中了然，石门乃是璃月与蒙德分界之地，并且旁边就是轻策庄，很多商贩都会选择先去轻策庄再去璃月港。 他们携带的大量货物，肯定会吸引不少的丘丘人，魈肯定是去那里斩妖除魔了。 “咱们也走，看看哪里魔物多，肯定能蹲到魈。” “好！” 为了节省仙力，胡闹也装上了风之翼，两人一起从望舒客栈上跳了下去，一路向着石门前进。 这条路胡桃可再熟悉不过了，每次去无妄坡，她都得这么走一次。 “哇，好多人啊！” 飞在天上，两人向下看去，只见荻花洲的滩涂上有着一大群人在找什么东西，更远处的沙洲上，一排排的全是钓鱼佬。 “他们应该是在捉泥鳅，秋天的泥鳅应该是最肥的时候。” “对对，还有鲈鱼，现在的鲈鱼才是最肥美的时候，水煮黑背鲈就是现在最好吃！” 秋天是丰收的时节，这个时候麦子已经割完，水稻却恰是时候，荻花洲这里没有成片的水田，只有一些零星开垦的私人田地。 若是在轻策庄啊，那才能看到真正热火朝天割水稻的场景呢，据说秋天是轻策庄青壮年最多的时候，甭管你在璃月港是什么达官显贵，到时间了，你还得来轻策庄帮你爹娘收稻谷。 “咻！” 忽然，一道箭矢擦着胡闹身边飞过，他低头一看，发现下面不知何时冒出来一群丘丘弓弩手。 “怎么，秋天丘丘人也大丰收啊！” 吐槽了一句，胡闹掐动法诀，一个小型法阵展开，炸出一串石弹将底下的丘丘人尽数歼灭。 “说起来，很早以前本堂主就在好奇了，胡闹，你和重云平时为什么都喜欢用符啊？” 要不是胡闹这次用的是法阵，她都忘了这茬了，好像这还是胡闹回来之后，第一次不是用符。 “这个啊，让我想想怎么跟你说……” 挠了挠头，关于符箓和法阵的问题，如果简单来说的话就是 “本质上来说，符箓和法阵都是元素力排列的一种方式，我们通过这种排列，把原本单纯的元素力构成具有特殊效果的仙术。” 胡桃点点头 “而区别的话，符箓不需要任何准备，画出来就能用，但威力比较固定，只能依靠输入仙力的多少来改变威力。 法阵则不一样，像我刚才匆匆使用，随手画出来的法阵，威力就很一般。 但如果你给我一段时间准备足够的材料，我大概能用半年的时间，通过不断堆叠不同的术式来达到一击轰飞整个望舒客栈的威力。” (?⊿?)? 一击轰飞整个望舒客栈，臭胡闹你要上天啊？ 看着胡桃惊讶的表情，胡闹很满意。 “当然，法阵真正好的地方在于你可以提前布置，随取随用，只是要有依附的媒介比较麻烦，材料也会影响威力。” 总的来说，符箓方便，但是上限略低，法阵准备起来麻烦，但是上限很高。 但如果是要临时用用不讲究威力，那符箓法阵哪个顺手用哪个，基本上就根据条件来用。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他们已经飞了很远，脚下不再是荻花洲连绵的水域，眼前便是郁郁的丛林。 噌~ 两人收起风之翼，胡桃朝四周看了看，然后看向胡闹，你准备怎么找人呀？ “哼哼，让你看看仙人找人的方式，瞪大眼睛看好了！” 看着胡闹一副臭屁十足的样子，胡桃抱胸表示请开始你的表演。 “嗡~” 只见一道道法阵在胡闹手中展开，又被他一个个叠加在一起变成更大的法阵，随后一个足有半人宽的法阵被胡闹举到自己面前，他随手一个小法阵甩到胡桃耳朵边，随后 “降魔大圣！！！！” 顿时，恐怖的音波被法阵扩散向四面八方，引起山林呼啸的同时惊走大批大批的飞鸟。 这一声，别说石门附近了，就算是轻策庄估计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同时，无数被波及山林野兽，魔物行商脑袋里也有了同一个问题，降魔大圣是谁啊？ “胡闹！这就是你说的仙人找人的方式啊！” 哪怕有法阵保护，就待在胡闹旁边的胡桃，还是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所谓的仙家找人方式，原来就是靠吼啊。 好像也确实只有仙人能吼的这么远哈！ “何事。” “呜哇Σ(?д?|||)??” 真，真的出现了！ 看到忽然出现在前面的青发少年，胡桃吓了一跳，没想到靠吼这种方式，还真是挺好用的。 不过这位降魔大圣，怎么和家里书上记载的不一样啊，书上不是说，这位夜叉一族的仙人，应该是青面獠牙，满身凶厉之气吗？ 这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吓人啊，看上去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差别嘛。 第42章 不出所料 时隔四年半，胡闹终于又一次见到了魈，只是上次见面，他还需要仰着头看他，这次就可以略微俯视了。 想想也是，魈这个体型估计都保持几千年了，他又不像自己还在发育期，过了四年就变了个人。 那这么说，胡桃今年才十三岁，等她十四岁的时候还能再窜一波，到时候是不是魈就成了最矮的那个了？ 不行，打住，禁止不敬仙师！ “咳，好久不见了，魈。” “并不算久。” 魈摇了摇头，区区四年时间，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弹指一瞬，真正能让他发觉胡闹不同的，还是他长高了这点。 “你现在，还不错。” 同时，魈也能感知到胡闹正在变得越来越接近曾经的方相，现在虽然还远远不如，但成长却是显而易见的。 “嘿嘿，哪里，哪里。” 没有过多寒暄些有的没的，胡闹询问魈在石门的魔物是否清理干净了，在他点头后，三人便一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准备休息一下。 胡桃一直伸着个小脑袋，时不时打量魈几下，胡闹直接把她拉到一旁，询问她在看什么。 “家里的书上不是说，降魔大圣是青面獠牙的吗，这位怎么不像啊？” “哦，你说的那个是魈战斗时候的样子，他平日不那样。” 胡桃点了点头，准备回家之后就去把那本祖传的老书改一改，免得误导后世子孙。 “你饿了没，我带了吃的。” “唔，我要两！” 胡闹离开璃月港前打包了五个摩拉肉，放在内洞天里也不怕丢，现在刚好拿来垫垫肚子。 他让胡桃去一边吃，虽然魈不吃也没关系，但当着他的面总归不好。 “我这里还有茶，你慢点吃，别噎着了。” “唔唔，知道了知道了。” 胡桃鼓着腮帮子点点头，你要去找那位降魔大圣说什么就快去，我这么大个人吃饭还用你操心呐？ “魈，这次我在层岩巨渊，见到了曾经的腾蛇元帅，浮舍。” 一句话，就让魈瞬间严肃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从胡闹口中听到有关于浮舍的事情。 看他这副样子，胡闹也不磨叽，当即把自己在层岩巨渊中所得知有关浮舍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魈。 听他说完这些，魈面色有些复杂，过了许久才轻叹了一口气，像是释怀又像是多年的疑惑得到了答案。 “魈，我从方相神将的记忆中看到过部分你们的曾经，你，你以后……” 胡闹有些犹豫，魈却是比他淡然的多。 “或许，夜叉一族，生来便是为了杀戮，我得帝君眷顾留存全身至今，却不知是否也会迎来相同的结局。” 杀戮会积累业障，业障一旦沾染便无法摆脱，魈现在的情况便有些危险。 只是对于自身状况，魈很久以前便想开了，如果夜叉一族的宿命注定是陷入癫狂之中，那在还清醒的时候葬身荣耀之中，或许便是最好的结局。 如今得知，当年于层岩巨渊之中失踪的浮舍乃是带着战士的荣耀战死沙场，对他来说已是很大的慰藉。 不过经由胡闹这么一说，他心中原本就有的想法再次冒了出来，魈想去看看，想找到一些浮舍的踪迹。 只是这样一来，他就必须离开荻花洲，守护这里是他与帝君定下的契约，若是真要离开，便也该先告知帝君才是。 更何况如今荻花洲情况并不算安定，他纵有此想法，也要过些时日再说。 “对了，除了这件事以外，今年的逐月节你有什么安排吗？” “什么？” 魈一愣，胡闹看他疑惑样子，也跟着一愣。 “就是，逐月节啊，还有六天就是逐月节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要不要来往生堂跟我们一起过节？” …… 魈的脸上，露出不好说是意外还是惊讶的表情，虽然只持续了非常短的一刹那，但还是被胡闹敏锐的捕捉到了。 “我本不喜此等喧闹之事，此后若有此类事物，也不必唤我。” 言罢，魈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消失不见，见到这一幕，胡桃凑了上来。 “他拒绝了？” “嗯。” 该说是有所遗憾呢还是不出所料呢，来之前胡闹就知道，魈大概率是不会来的，哪怕他知道会参加这场聚会的人都不是会因为他身上业障受到影响的人，他仍旧不会来。 至于原因究竟是他真的不喜欢这种场所，还是 “能和你坐在一起的人，并不是我们……吗。” “嗯？” “没事，我们走，从这里到奥藏山还有很远的一段路呢。” 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胡闹带着胡桃继续出发向着奥藏山的方向赶路，在他们刚刚离开的不远处，魈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拿出了自己的傩面。 这一天，在石门附近徘徊的魔物们，彻底的遭了殃。 第43章 没良心的逆徒 在石门与魈见面后，胡桃与胡闹对接下来的路程有了一些小的分歧。 胡闹想要从无妄坡走，有风之翼他们可以无视中间的距离，直接飞到奥藏山脚下，他用仙法加速的话，天黑之前肯定能到。 但胡桃却不想这么走，她执意要从石门到绝云间，然后从庆云顶去奥藏山。 胡闹问她为什么非得要走这条路，得到的答复也就只有 “本堂主就是要这么走，臭胡闹你还不赶紧跟上来！” 好好，你是老板，我听你的就是了。 只是要这么走的话，中间就没法靠风之翼直接飞过去了，不少崇山峻岭两人都得翻过去才行。 “胡堂主，加油，胡堂主，你怎么那么慢呀？” “(皿??)??3??” 看着几个跳跃踩着风就直接到了顶端，还站在那里不断挑衅自己的胡闹，胡桃眼中有火焰在熊熊燃烧。 可她再燃也得老老实实爬山，哪怕她身手同样不凡，但没有落脚点，除非你会飞，不然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爬。 “臭胡闹，你别跑！” “终于上来了，那我也走咯，拜拜~” 胡桃刚爬上来，还没等她发飙呢，胡闹转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容，随后三步两步就到了下一个落脚点，胡桃只能咬牙切齿的再次爬山跟上。 他逃她追，他插翅难，哦，他真飞了，那没事了。 “呼，呼，臭胡闹，别让我，抓到你。” 等爬到最高点，胡桃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山顶一阵冷风吹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秋天的风，已经有些凉了。 “所以我才让你走无妄坡嘛。” 忽然，暖洋洋的感觉出现，不用看胡桃就知道是哪个家伙跑回来了，她闭上眼不去看那张臭脸，同时默默取消了准备烘干身体的火元素力。 经过这一番折腾，等两人从绝云间来到庆云顶脚下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开始西沉了，落日霞光将整座庆云顶照的宛如一座金山。 ‘上一次走这条路，还是被师父带上山那会儿。’ 走在上山的路上，看着路旁的石雕挂钟，还有那棵绑了不少愿望的祈愿树，胡闹有些感慨的想到。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那处废弃的仙人洞府入口，再想往上，就得靠飞上去了。 “喏。” “什么？” 看着忽然把手伸向自己的胡桃，胡闹有些奇怪，要干嘛呀？ 看他这幅呆头呆脑的样子，胡桃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俏脸微红道 “这次，你得带着我一起上去！” …… “呵，对，这次我得带你一起上去。” 不知怎地，胡闹忽然觉得这山间的风有点大，吹的人眼睛有点疼，但他不想管那么多，拉住胡桃的手便直接踏风而上。 这一次，不需要任何的外力，只靠他自己，便可以带着她一起登上庆云顶。 “风，风有点大，要不你还是抱紧我。” 恐怕只有鬼知道风到底大不大，反正咱们的胡闹，是没上去多远就左摇右晃好像真的要被吹倒一样。 而我们的胡桃，她好像看穿了某人的想法，又好像没看穿，反正啊，她还是抱紧了某个家伙，但手却也是狠狠的扭了上去。 “你这个人，我带着你，你还掐我。” 许是疼的，胡闹龇牙咧嘴的带着胡桃继续向上攀登，可你说怪不怪，这风就好像不想让他上来一样，这么一小段距离，他硬是十分钟了还没上去，胡桃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喂，别磨蹭了，快点上去，我们还得去奥藏山，天都快黑了。” “……我说我是真的上不去，你信吗？” (?_? ) (」＞＜)」 胡闹发誓，自己真的没有胡说，从刚刚开始，庆云顶上就一直吹来一股很强的风，他努力想突破却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 就在他以为是不是触发了什么仙人禁制的时候，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从上方传了下来。 “呵，原来本仙的逆徒还想着要去本仙的洞府呀。” “师父？！” 是，那个仙鸟！ 胡闹惊讶的抬起头，也在这声音传来的瞬间，他原本感受到的阻力瞬间消失，只用几步他便带着胡桃来到了青云之顶。 飞上来的瞬间，他也恰好对上了自家师父不屑中带着不满的眼神。 师父眼神分析百科启动，不屑应该是假的，不满应该就是真的了。 “怎么，见到本仙连礼都不行，也是，本仙不过区区你的师尊罢了。” ‘唔，完蛋！’ 胡闹心道完蛋，但还是想要尽力自救一下，他当即行礼，并殷勤的向胡桃介绍 “胡桃，这位就是我的师尊，三眼五显仙人之一，仙家机关术集大成者，伟大的留云借风真君！” 说话的时候，他疯狂的给胡桃使眼神，求这位小姑奶奶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搞自己，不然他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看他这样，胡桃露出坏笑，胡闹下意识便以为要遭 “见过留云借风真君，在下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 “哎？” 出乎他预料的，胡桃不仅没搞怪，甚至连自我介绍都显得那么正经，看着恭敬弯腰行礼的胡桃，胡闹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嗯，同样是往生堂的孩子，你比我这逆徒可懂事多了。” 留云借风真君看着恭敬的胡桃，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眼神犀利的看向胡闹。 “你这几日为何如此懈怠，自你离开巨渊已半月有余，实力竟未有寸进。” (?′°︿°?) 这个嘛，那个嘛，总之就是哎呀怎么说呢 “哎嘿？” 胡桃与留云借风真君同时一脸黑线的看着胡闹，你这家伙在干嘛？！ 胡闹也很无奈嘛，他怎么知道师父居然知道自己离开层岩巨渊时的实力啊，他还以为自己在璃月港的懈怠可以瞒天过海呢！ “罢了，你这逆徒既杀劫已解，便也无需压抑本性，但不可过度放肆，需知修炼之事在于勤更在于恒……” 当留云借风真君开始滔滔不绝的时候，胡闹就知道，一时半会儿应当是走不了了。 第44章 什么意思呀？ “本仙说这些，也只是希望你记住，纵使往后本仙不在你身边，你亦要保持勤勉，你可知晓？” “是，师父！” 胡闹立刻上前回应，同时按照内心读秒，师父这次应当是训诫了自己一刻钟，还好还好，不算很久。 而陪着他全程挨训的胡桃，此时已经有些找不着北了，这位仙人好能说，主要她还是自顾自的在说，让人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对了，师父，您今日怎么会来庆云顶的？” 胡闹记得，自家师尊不应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聚会都要其他几位仙人跑来奥藏山找她，一闭关就闭关十天半个月的那种仙吗？ “哼，是你甘雨师姐来信，询问我是否要在逐月节随你一同过节，为师才知道你这逆徒要回来。” “啊？” 胡闹惊讶不已，且先不提甘雨师姐是靠什么联系到您的，我去找师姐那是昨天的事了，您该不会从昨晚就来到庆云顶就为堵我？！ “哼，你这逆徒，如此看着本仙作甚，本仙本就是来找旧友小聚，顺道等等你罢了。” “哦，原来如此！” 与此同时，根本就不在庆云顶洞府，正跟理水叠山真君一起外出游历，根本不在洞府的削月筑阳真君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你说，你是来找我的？ “好了，你师姐还在等你回去，速速与本仙走。”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的留云借风真君挥起双翼，下一刻猛烈的风从庆云顶上吹起，她率先向着奥藏山的方向飞去，胡闹与胡桃展开风之翼紧随其后。 “胡闹，胡闹，你这位师父和我想象中，怎么不太一样啊，她……挺健谈的？” 胡桃对留云借风真君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年前，同样是在庆云顶上，她抓着胡闹强行把他带走的那一次。 虽然也知道，仙人是为了胡闹好才把他带走，可她心里对这位仙人的印象，多少带上了一些霸道和不近人情的感觉。 只是这次，留云借风真君那长达一刻钟的训诫或者说自言自语，彻底让胡桃对她原本的印象崩塌了。 “我师父她呀……” 说话的时候，胡闹特意瞥了一眼前面的留云借风真君，发现她人家好像并没有什么意见，才小声道 “她不是健谈，她是擅长和自己交谈，同时还有些别扭，有时候明明就是关心我和师姐，却还要说些……噫！！！” 胡闹话没说完，风突然变了，原本托着他的风瞬间将他压了下去，底下可是万丈悬崖，这摔下去不得粉身碎骨啊！ “哼，逆徒，连些许微风都应付不来。” 原本飞在前面的留云借风真君冷哼一声，随后化作一道流光极速向下飞去，然而早已看穿一切的胡桃只是呵呵一笑。 要真是风出问题了，自己怎么没事啊？ 臭胡闹，你就不想想，就算你声音再小，还能逃得过仙人的耳朵？ “救命啊！！！！” 就算心里一点也不害怕，但知道这是师父在教训自己，胡闹还是尽力喊的声嘶力竭。 果然，在他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之前，他的后背被一对鸟爪直接抓了起来。 “师父，咱下次能不这么玩吗？” “哼，不敬仙师，不尊师长，无论哪一条，为师如此罚你都算是轻的了。” 抓着胡闹后背，像是拎小鸡仔一样带着他重新向上飞去。 “胡闹，为师虽对凡人关心不多，但也要提醒你，你与那姑娘年纪尚小，切不可过早破身。” 留云借风真君说的很严肃，严肃到让胡闹以为她在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也很严肃的问道 “师父，破身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一问，让留云借风真君仙人级cpu直接过载，手上不自觉的松开。 “师父，咋又来啊啊啊！！！” 胡闹的叫声很快唤回了留云借风真君的意识，她再次俯冲而下将胡闹带回，却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刚刚的意思。 也是她糊涂，今年胡闹不过一十四岁，表现成熟盖因看了许多书，可无论是凡间还是自己的藏书，对男女之事都无有记载描述。 他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反倒是她，看见胡闹与那女娃搂搂抱抱亲密无间，下意识便有了如此想法。 她是好心，毕竟作为仙人，凡间男女之事她也只是有所耳闻，只知晓其中坏处，故才出言提醒。 结果这一提醒，却是让自己摆在了这不上不下的尴尬之处。 “师父，您刚刚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呀，难道您看出胡桃身上有什么我没发现的隐疾不成？” 胡闹还在追问，他不知道破身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好像是跟受伤有关。 他知道师父无论是见识还是阅历都远非自己所比，加上老堂主的遗嘱一直都算是他比较在意的事，现在听师父这么一说，很难不联想到一起去。 啊，哦，对！ 留云借风真君轻咳一声，紧接着重新严肃开口 “我知往生堂所用秘术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常用或损伤根本，仙神难救，你既跟在她身边，需好生注意。” 这番话，留云借风真君也不算完全是为了引开话题才说的，往生堂的特殊性，哪怕是仙人们也无可奈何，只能让这逆徒自己注意。 “我明白的，师父！” 胡闹点头，虽然他觉得自家师父应当是不会骗自己什么的，但他还是感觉师父刚刚好像有些奇怪。 难不成是有什么隐情在其中吗？ 不过眼下似乎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提溜着他重新追上胡桃之后，两人一仙伴随着西沉的落日，在阳光消失之前成功回到了奥藏山。 没等降落，看准一个方向，留云借风真君直接把手中的胡闹丢了出去。 在下方，早有人等着了。 噗~ 被丢出去的胡闹，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又温暖又冰冷的怀抱，很奇怪，这两种相反的感觉居然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他抬起头，对上的是申鹤那古井无波的眼眸。 “好久不见，师姐~” “嗯，你回来了，师弟。” ……，……，…… “师姐，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真君说，师兄弟之间要保持友爱。” “呃，所以师姐你是在？” “我在告诉你，我很想你。” 虽然是很感动啦，但是我一个大男人，被师姐你公主抱，还是会很难为情好不好！ 尤其是师姐说想自己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这种感觉就更奇怪了啊！ “那个，师姐你还是把我放下，师父她们也要下来了。” “好。” 啪叽~ 胡闹脸先着地，而直接松手的申鹤，此时脸上带着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浅浅笑意。 ———————————— ps:师兄弟这种说法是无关男女的，它只是对关系的一种总称，细分下来才会根据对方是男是女而细分成，师兄或师姐，这里申鹤说的是留云借风真君所说的嘱托，所以并不使用细分，而是使用【师兄弟】。 就酱~ 第45章 比药更苦的是思念 布灵~布灵~ (?_? ) 布灵~布灵~ (?`~′?) “胡桃，胡桃，你发什么呆呢？” “啊，什么，本堂主才没发呆！” 虽然她这么说，但胡闹并不相信，从刚刚落地开始，你眼睛都快贴到申鹤师姐身上去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听错了，怎么好像还有仓鼠磨牙之类的声音？ “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申鹤也发现了胡桃一直在盯着自己，准确来说是盯着她的身前，对于这位师弟带回来的客人，她同样有些在意。 “没，没事，本堂主只是第一次见到仙人弟子好奇罢了！” “这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快醒醒啊胡桃，我也是仙人弟子啊。” 闻言，胡桃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胡闹，其中意思不言自明，关键他还没法反驳，比起师姐，自己好像的确没什么仙家气质…… “申鹤你们二人许久不见，便在此好好叙旧，为师回去闭关了。” “师父，那逐月节……” “本仙岂会在乎那等凡间节日，尔等自便就是。”（其实是不想去打扰年轻人聚会） “哦。” 留云借风真君走了，只留下有些尴尬的胡闹，不明所以的申鹤以及耿耿于怀的胡桃。 “喂，胡闹，你们平时在山上都吃什么啊？” 听胡桃这么问，胡闹和申鹤以为她是饿了，于是立刻动身各显神通，不一会儿，一把的清心，琉璃袋，荷花，莲蓬就到了她手上。 “差不多就这些，你尝尝，山上刚采的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不错。” 说着，申鹤与胡闹一人拿起一株清心吃了起来，看着他们应该不像故意整自己的样子，胡桃也将信将疑的拿起一株清心咬了一口。 顿时，一股苦涩的味道从口中直冲脑壳！ “呸，呸呸，苦死了，这个怎么这么苦啊！” 有吗？ 胡闹与申鹤对视一眼，拿过胡桃咬过的那棵，一人咬了一口。 “还好，这株也不算很老，苦味也就一般。” “的确。” 清心这种药材，越老苦味就越重，药效也就越好，但他们采来是当饭吃又不是当药吃，自然是选择嫩一些的更好。 但比起已经习惯这种味道的两人，正经也算是个老饕的胡桃一时半会儿是真没法接受这种味道，要知道平时她吃水煮黑背鲈，琉璃袋都只能算在香料那一栏，现在怎么变主菜啦？ “那你尝尝这个，奥藏山上的莲蓬不苦。” 胡闹给胡桃掰开一个莲蓬，清脆的莲子的确不带任何苦味，只是看着把莲蓬给她之后，又重新开始啃清心的胡闹，她鬼使神差的又拿了一棵清心。 没吃，就是收了起来，两人虽然注意到了，但也不知道她打算做什么，便也就没管。 此时天已经有些晚了，这些东西便就当做晚饭，吃饱后申鹤带着胡桃给她在洞府里找了一处休息的地方。 他们平时都是天为，被地为床，也不睡觉就是打坐，但胡桃肯定不行，好在奥藏山上还留着一些招待客人用的被褥什么的。 跑了一天，逛遍了半个璃月的胡桃也的确是有点累了，几乎是沾床就睡，小呼噜都打起来了。 等申鹤安顿好胡桃再出来，胡闹已经等候多时，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契的一同来到了奥藏山的那块巨石上，看着天上的明月撒下如霜的光。 “师姐，仔细算算的话，我们认识好像其实也就不到一年？” 胡闹离开璃月港五年（实际该是六年），闭关三年，期间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在层岩巨渊待了一年半，实际待在奥藏山也就一年半的时间。 “嗯。” 申鹤坐在胡闹身边，看着天上的明月有些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声。 不等胡闹再说些什么，这次却是申鹤先主动开了口 “那个女孩，她就是你思念的亲人吗？” “嗯，不算我那不靠谱的爹娘，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是她最后的亲人了。” 哪怕关系很远很远了，胡桃与胡闹仍有一份血缘在，虽然他觉得即便没有这份血缘，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就是这份血缘的存在，可以让他在没有明确心中的某种情感之前，以此为借口，心安理得的待在往生堂，待在胡桃身边。 “亲人吗，真好。” 那种复杂的感觉再次出现在心间，申鹤将手放在胸前，感受着心脏异样的跳动。 又出现了，这种奇怪的感觉。 “师姐？” “没什么。” 申鹤睁开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见此，胡闹当即说道 “师父和师姐我也是当做亲人的，没有血缘也可以是亲人的！” “嗯，我晓得。” 闻言，胡闹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什么，转而开始向申鹤说起自己在层岩巨渊之中的经历。 面对像是炫耀自己冒险经历的小孩一般，说的眉飞色舞的胡闹，申鹤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只是在听到凶险之处，才会不自觉的微微皱眉。 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在洞府入口前，一个身影看着巨石上并肩而坐的两人，默默咬了一口之前收起的清心。 “好像，是不怎么苦了。” 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第46章 谁家小花猫 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哪怕是仙人的洞府，住起来也没有很舒服。 这是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来的胡桃心中第一想法，对于昨晚都发生了什么，她有些不太想记起来，但随着脑袋逐渐清醒，那些画面还是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例如自己鬼鬼祟祟溜出去，偷看人家师姐师弟亲密无间（？）什么的，还有自己犯傻吃清心结果一晚上嘴里都泛苦什么的……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本堂主都要觉得自己变傻了！” 她连自己昨晚是怎么跑回来睡着的都不记得了，结果就是睡觉的时候衣服没换，头发没放，现在乱糟糟的直接炸成了一团。 叩叩 敲门声响起，正在摆弄头发的胡桃一惊，不会是胡闹那家伙来了，本堂主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能让他看见！ “胡堂主，请跟我去用早膳。” 好在，门外传来的是申鹤那清冷的声音，胡桃去把门打开，看着她乱糟糟的样子，申鹤眉头微蹙。 “干，干嘛啦？” 看着申鹤的眼神，胡桃感觉自己就像被什么凶猛野兽盯上的松鼠一样，尤其是对方身上，还带着那么大的压迫感！ “无事，不过用餐之前，还是先梳妆一番。” 说完，不等胡桃再说什么，申鹤直接带着她来到了洗漱的地方，虽然仙人不用洗脸刷牙也不会有污垢，但申鹤那浓密的发量需要一个地方专门打理。 她拿出一把木梳，在水池中沾了沾，便坐在胡桃身后认真的为她梳理起头发来，看到她认真的样子，胡桃都有些紧张起来了。 ‘我不会惹她生气了？’ 这就完全是误会了，申鹤并没有生气，只是跟自家师父待久了，她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强迫症之类的，实在看不得她头发乱糟糟的样子。 至于面色严肃，嗯，她只是因为第一次给别人梳头，所以才表现得格外认真而已。 “好了。” 比起申鹤那过臀的长发，胡桃堪堪及腰的头发要好梳理的多，没多久她便将胡桃原本乱糟糟的头发重新变得柔顺光滑。 正当胡桃以为事情搞定了之后，她发现申鹤的手还是没有停下，反而在比划着些什么。 “呃……” 想开口说话，胡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申鹤，叫全名感觉不太好，也不能跟着胡闹一起叫师姐。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对待其他陌生人可以随便大大咧咧的自己，面对这位师姐，却拘谨，谨慎？ 反正就是没法那么自在的应对了。 “不必拘谨，叫我申鹤便好。” 申鹤似乎也看穿了胡桃的想法，主动开口并解释道 “师弟以前说过，你的头发如果编成双马尾的样子，会更可爱。” 听着申鹤面无表情说出这种话，胡桃感觉自己要起鸡皮疙瘩了，胡闹那个臭家伙，在外面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呀！ “你若不喜，便算了。” “……拜托了。” 也不知算不算是心血来潮，胡桃忽然也想看看，把头发梳成双马尾会是什么样子。 申鹤自然不会拒绝，手法娴熟的开始为她编发，束发便用不含仙力的红绳，没一会儿，蓬松双马尾款的胡桃新鲜出炉。 只是旁边两撮呆毛似乎要保卫她最后一丝淘气，死活就是不肯下去，压了两次都没压住。 “好像，还可以啊，哈哈。” 看着镜中的自己，胡桃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发，胡闹那家伙，眼光还行嘛，不过还是因为本堂主原本就好看！ ———————————— “好慢呀，胡桃那家伙不会是在赖床，师姐不好意思叫她起来？” 已经等了两人快两刻钟的胡闹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面前摆着的是早已经凉了的早膳。 亏他还专门找出了厨具给胡桃熬了莲子粥，这家伙居然这么慢。 啪~ 哦，这熟悉的感觉，胡闹瞬间知道是谁在自己身后了。 “敢在背后编排本堂主，你不想活啦？” “我哪敢……” 刚一转头，胡闹顿时瞪大双眼，一根无形利箭似乎穿透了他的胸膛，自家的瓜娃子，还，还挺可爱的！ “喂，你发什么呆呢？” “唔！” 此时的胡桃，除了两边可爱的马尾，头上蓬松的两个小揪揪配合上此时张牙舞爪的她，胡闹似乎看见了一只猫，一只一点也不乖，还很凶的小花猫！ “咳，没事，赶紧过来吃饭！” “你做的，能吃吗？” “吃你的就是了，哪那么多话！” “略~” 已经凉掉的粥肯定是不好喝的，但这个时候就要说到神之眼的一万个使用方法了，火元素的神之眼在这方面就特别方便！ 只是用手捧着碗，凉掉的粥就会重新变得温热起来，胡桃得意的看了一眼胡闹，然后把申鹤的那碗也热好递给她。 “干嘛？” 看着胡闹把自己的碗也拿过来，胡桃明知故问道 而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肯定会被这只胡淘淘给阴阳，所以当机立断，在胡桃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把自己的凉碗塞给她，抱起她已经热好的粥就往嘴里倒。 “咕嘟~咕嘟~咕嘟~” 碗本来也不大，加上他吃饭也不讲究，三四口便喝了个干干净净，随后摆出胜利者的表情看向胡桃。 “耶！╮(‵▽′)╭” “我耶你个大头鬼，造反啊，臭胡闹你居然敢抢本堂主的饭碗！”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胡桃也只能无能狂怒，对着胡闹的脸又拉又扯，企图让他把吃下去的全吐出来。 一旁，端着碗喝粥的申鹤默默看着这一幕，想了想才开口道 “想要让人吐出来的话，击打腹部效果最佳。” =?=?(●● |||) ( ?° ?? ?°)? 等下，胡桃你要干什么，师姐不是那个意思喂！ “臭胡闹，接受制裁！” “看我极限闪避！” 胡桃一击下勾拳袭来，胡闹扭动腰肢闪躲同时身子向后倾斜，可两人明显都忘了，洞府里的石凳可不像外面的椅子，它是圆且滑的！ 于是 噗~ 噗通~ 胡闹率先屁股着地，没等他起身，又一道人影摔进了他怀里，四目相对瞬间，两人同时如触电一般飞速移开目光。 “逆徒，如此吵闹作甚！” “啊？” 一只无形大手忽然拎起胡闹后劲，像是丢垃圾一样把他扔出了洞府，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出手了。 但 “师父，我才是受害者好！” “哼，活该。” 耳根微红的胡桃看着被丢出洞府光幕外的胡闹，朝他比了个鬼脸随后重新坐回座位上，拿起原本属于胡闹的那只碗。 “吸~” 申鹤，仍然在喝粥。 第47章 师父求你点事 出手平息了家里的闹剧，留云借风真君无奈叹了口气，虽然她从回来开始就钻进了洞府中闭门不出，但实际她的注意从未从自己两个徒儿身上移开。 昨晚两人夜谈的内容，她也一字不落听了个全面，其他的都还好，唯独有一点，让留云借风真君这个做师父的，从昨晚纠结到现在。 璃月有一门仙法，名为卜卦之术，众仙之中最擅此道的是削月筑阳真君，当年也正是祂算出了申鹤孤辰冲煞的命格。 此法在民间传的神乎其神，但实际上，道理就和异国所流传的占星术相差不多。 提瓦特凡有灵众生，其命数皆会化作命星悬挂于天，占星术和卜卦都是通过对虚假之天的命星进行观测来计算命运。 只是二者侧重不同。 占星术更注重于测算既定的命运，他们算出来的东西更为准确，但无法更改，无可违逆，等于你知道的就是一定会发生的。 而卜卦之术则只通过星辰测定命格，以命格推测你未来可能发生之事，这种测算是确定的，但也正因不确定，是【未发生的事】，所以才有更改的余地。 假如有同样的一个人，她命里犯孤辰劫煞，你让她用占星术测算未来，结果算出她会在某时某刻某地失控后大开杀戒。 那这个结果就是注定的，这个人一定会在那个时候，做出这些事情，因为这就是命运。 想要改变这种命运，除非她是神才有可能做到。 但如果她是被卜卦测算出自身有孤辰劫煞命格，并以此推测出她很可能会失控并大开杀戒，这个时候，因为你并不知道这个未来是怎么发生，又会在何时发生，所以它还有改变的余地。 简单来说，命运就像一个编排好的戏剧，而你是一个心急的观众。 如果你直接闯进去看完了整场戏剧，那对你来说，这场戏剧便是已经完整演出过一遍的，无法更改的既定事物。 但如果你只是找人打听了点情报和剧透，然后你把自己得到的这点消息四处透露了出去，因为演出在即，改剧本肯定是不可能了，但为了不让你说中，更改一些细节却没问题。 例如那个人还是大开杀戒了，但可以被人阻止，可以半路清醒过来，可以杀的不是人等等。 而这两种术，对使用者的要求也不同。 占星术是很现实的，你能力不够、天赋不够你就是什么都看不见。 而卜卦之术，因为原本就是靠一些迹象来“猜”，所以哪怕是普通人都可以根据【公式】来猜一猜，哪怕猜错了，他自己以为对了，一通乱努力，说不定也恰好就能改了命。 总之，你要想未来死的明明白白，那就用占星术，要是还想着拼一把，就用卜卦算一算。 留云借风真君作为仙人之一，虽然卜卦之术水平不如削月筑阳真君，但也是有一定水平的。 她曾经给胡闹也卜算过一次命格，但实际上不用算，她也知道胡闹无论原本是什么命格，在度过杀劫之后，一定会逐渐向天乙靠拢。 虽然他本人似乎没什么自知之明，但实际上，胡闹可是完成了一项自古以来对人来说，十分难得的伟业，羽化登仙。 正是这份伟业，正在将他的命数往着人之最贵的天乙贵人推，等到他完全融合方相传承，完成羽化登仙伟业，他的命格便会永久定格在这里。 “天乙贵人，可以是所有人的贵人，所有人也可是他的贵人。” 作为福星之一，天乙贵人的命格将注定胡闹一生顺风顺水，到哪都能得贵人相助，同时他自己也会变成其他人的贵人，帮助他们逢凶化吉。 原本的话，留云借风真君是有心让申鹤以后跟在胡闹身边，以他的命格化解申鹤身上的孤辰劫煞。 但听闻了他在层岩巨渊的经历，留云借风真君反而有种想让申鹤少和胡闹接触的冲动。 “贵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可女贵人太多，其情易不专……” 虽然以师徒相称，可实际上，留云借风真君就是申鹤的妈，她们之间师徒情与母女情早就混在一起分不清了。 而无论如何，留云借风真君都没忘记，申鹤不是仙人，她是凡人，寿数不过百年，她时常也会提醒自己，不要把自己身上对时间的观念传染给申鹤。 她有一个百年，两个百年，乃至十个、二十个百年可以任意蹉跎，可申鹤不行，她只有一个百年，绝不可如自己一般随意蹉跎岁月。 而今，申鹤已经一十七岁，还有五个月就一十八岁，是个大姑娘了，按照凡间说法，女子十五便可及笄出嫁，申鹤都已经算是大姑娘了。 当然，她也不是要申鹤现在就成家，现在成家太早了些，怎么也要再过个五六年再说，毕竟申鹤现在无论是心性，还是为人处世都不像是能回归人间的样子。 所以她也只是有着让申鹤多接触凡间的意向，原本接下这个任务最好的人选就是胡闹，他们两个是师兄弟，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可他现在这个样子，留云借风真君怕哪天申鹤突然跑来跟自己说，她相中师弟了，打算把师弟抢到山上当夫君。 “嘶，这逆徒，不，本仙在想什么。” 那个画面，留云借风真君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更别提胡闹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一颗心在谁身上。 要是以后，申鹤真的铁了心要抢她的小师弟，那…… 此时的胡闹与申鹤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早饭的功夫，他们那擅长与自我交谈的社恐师父，居然一路从师姐师弟互帮互助，想到了反目成仇，因爱生恨，并为此发愁不已。 “不行，本仙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下一刻，洞府外的胡闹又被一只无形大手拉了回去，一路拉到留云借风真君闭关之处才停下。 “胡闹，你跪下，为师求你点事。” “啊？？？” 行，你是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跪！ 但师父，您有事说，可千万别搞我啊。 第48章 她哪懂啊 我的师父不太对劲，今天尤其不对劲，因为从刚刚开始，她已经让我在这里跪了一刻钟，而她也自顾自的说了一刻钟。 胡闹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被动的接受这么多知识，自家师父已经从五千年前讲到了三千年前，目测再有半个时辰或许能讲到现在。 前半部分他还是听的挺认真的，时不时点头思考师父其中的深意。 但到了后面，他算是看出来了，您老人家说了这么多，我帮您总结总结，同门之间要相亲相爱，无论何时都要互帮互助，没有血缘的亲人也是亲人，切莫做出那等禽兽不如的事，对？ 可问题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您觉得我会做出这种事，还为此大动干戈在这里说了一刻钟还不算完。 “师父，您到底怎么了？” 看留云借风真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胡闹还是无奈开口打断了她，您有话直说，不用旁敲侧侧侧侧侧击了！ “本，本仙能有何事，无非是许久不见你，想尽一下本仙的为师之本，传授你些许道理罢了。” “……师父，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您有什么事可以直说的。” 呵，不管胡闹是三岁，十三岁还是三十岁，在留云借风真君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 但她也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便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了，罢了。 “你且先起来，为师刚刚说的，你记住了？” “记住了，但我不明白，我是做了啥才会让您觉得，我以后会与申鹤师姐，手足相残？” 胡闹知道留云借风真君所指的肯定是申鹤师姐，毕竟甘雨师姐那是一位或许都不比师父弱多少的半仙，就自己这样，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追上甘雨师姐。 别说手足相残了，真发生矛盾，甘雨师姐不打死自己，他就烧高香了。 “本仙何时说过担忧你与申鹤手足相残了？！” “啊，对对对，您没说！” 是没明说，可距离明说，也就差把这四个字直接说出来了而已。 “哼，你这逆徒，本仙的意思是，若是日后，你申鹤师姐身上劫煞无法被红绳所缚，你要竭力相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留云借风真君总不能真的跟胡闹说，我给你算了一卦，你的命格以后虽然能帮上你师姐，但跟你有接触的女贵人越多，你这小子滥情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你得注意点。 那她这个做师父的成什么了？ “是，师父！” 您要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关于自家师姐的事情，胡闹知道的也不多，只知晓她似乎是天生命里带煞，容易陷入杀戮之中难以自拔。 但无论如何，若是未来师姐需要他帮助 “纵是拼上性命，我亦不惧！” 这就是留云借风真君真正担心的，她看着此刻做出保证的胡闹，明白这就是他内心所想。 可就是他的这种态度，才更容易得到他人真心，世间险恶，想换一颗真心不易，可申鹤的真心，却只需另一颗真心便能换来。 “唉，罢了，且先不提这些，本仙问你，你与那往生堂的女娃，打算何时完婚？” o(\/\/\/\/▽\/\/\/\/)q 完，完婚 “师师师父，您您说什么呢！” 看着脸瞬间如火烧一般红起来的胡闹，留云借风真君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这小子居然还害羞了。 “你与那女娃，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你二人彼此交心，早日完婚，也可少些波折。” 至于是什么波折，留云借风真君不说，你也别问。 “不是，我，她，师父，我今年才十四，胡桃才十三啊！” “那又如何，你乃本仙弟子，何需在意凡间规矩，只要你二人愿意，这又算得了什么。” 您要这么说，那我无话可说。 但 “师父，我知道完婚是需要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那爱，是什么？” “爱自然是……” 下意识脱口而出，紧接着留云借风真君便卡壳了，作为一个活了几千年都没接触过人类男女之情的仙鸟，你问她什么是爱？ 那跟问乞丐借钱，向瞎子问路，找瘸子跑腿有什么区别！ “是什么，是什么？” 这个没眼力见的逆徒，不知道本仙被你问住了吗，还在那吵闹！ “哼，这有何难，凡人的男女之爱，无非初见乍欢，久处仍怦然之心，发乎情，止乎礼而待罢了。” (?′°︿°?) 听，听不懂。 他能听懂才有鬼了，毕竟这一番话，不过是留云借风真君情急之下，从自己博览的群书中，直接挑出来的几段话，她哪懂什么男女之爱啊！ “愚钝，罢了，本仙也不催你，你且回去多读书，自然有能懂那天。” 这事暂时不能催了，等她先研究一下凡人的男女之爱究竟是什么东西再说，总不可能比机关术还要难。 “是，师父……对了，师父，我能不能教胡桃一些仙术啊？” 胡桃有神之眼，虽然很多仙术用不了，但有一部分可以直接用火元素力催动的她可以学，胡闹想让她多学点，免得以后一打架就用往生堂的秘法。 “我所传术法，包括修行之事，你自己定夺便是。” 留云借风真君不是那种扫蔽自珍的仙，她教给胡闹的仙术，只要他觉得对方可以信任，那教就教，不用来问她。 “好了，你且先退下，若是要下山，也不必再来告知为师。” 说完，也不等胡闹应答，留云借风真君直接把他扔了出去。 好了，现在让她到书库里好好翻一翻，有什么书记载了凡人的男女之爱。 第49章 这是什么玩法 从自家奇奇怪怪的师父那里出来，胡闹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仙人说话是不是都这么直白呀。 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再怎么也要等胡桃及笄……” 啪！ 当机立断给了自己一巴掌，疼痛让他那颗过载的猪脑勉强冷静了几分，差点就被师父带歪了。 “说到底，所谓的爱是什么，我和胡桃之间又算什么，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嘛。” 书上说，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等他们都满头白发了，再知道什么是爱，那是不是已经太晚了呀。 师父说，发乎情，止乎礼，那情又是什么情，是思念吗，那他似乎是有的，可思念就是爱吗，可他也思念着阿影，思念着老堂主……自己爱的人有这么多吗？ 如果不是思念，那自己对胡桃还有别的什么“情”吗。 “啧，又被师父带歪了，我现在想这些干什么，时间还长着呢！” 世界上懂得如何相爱的人那么多，没道理到自己身上就不懂，肯定是年纪还不到的原因。 对，肯定就是这样，不是有句话说小孩子讲什么情情爱爱，长大了自然就懂了吗。 他和胡桃长大之后，肯定就懂了！ 想通了这点，胡闹神清气爽的走了出去 ‘这是在干嘛？’ 只见此刻申鹤正在打坐，这很正常，因为师姐无事可做的时候就是会去打坐。 但旁边那一只，手脚不自在，眼皮乱颤，感觉还有点浑身痒痒的胡淘淘为什么也在那里打坐？ 并且一看就是她主动模仿师姐在打坐，毕竟如果是申鹤来指导的话，胡桃绝对不会是这样别扭的姿势。 ( ?° ?? ?°)? 我发誓，没人见到这一幕还能忍住不这么做！ 胡闹悄悄来到她身后，再次打量了一下她全身上下的姿势后，找到致命一点，轻轻一推~ “欸，哎哎哎！” 瞬间，胡桃好像一只失去平衡的大螃蟹，挥舞着两只手就倒了下来，好在有胡闹在她背后帮她兜底。 “臭胡闹，你找死啊！” 这一声同样惊动了打坐中的申鹤，她睁开眼，就看见胡桃正按着胡闹的头捶。 “本堂主，就该，给你找块风水宝地，然后把你，埋了！” “把我埋了，不怕我晚上变成阿飘来找你呀？” “你敢来，你忘了咱家是干什么的你敢来！” 非要手贱，这挨了一顿捶胡闹算是舒服了，他看向仍旧不解气的胡桃，询问她怎么想起来跟着师姐学打坐了？ “咳，本堂主喜欢，不行吗？” 实际上，在胡闹被留云借风真君抓进去之后，默默吃完粥的申鹤便开始了日常的打坐。 而胡桃看着在洞府之中，申鹤表现得和书上所描绘的仙人一模一样，那份不染红尘、清新脱俗的美让平时跳脱的胡堂主也狠狠心动了一把。 于是她就寻思自己也打坐试试，结果就是差点把自己绕成个粽子浑身难受不说，还被臭胡闹给捉弄了！ “噗~” 胡桃此刻的内心想法全写在脸上，不用她说胡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师姐，此事你怎么看？” “打坐清修乃是好事。” 作为老实人的申鹤自然是说出了内心想法，打坐清修的好处她再清楚不过，若是胡桃想学，自己可以教。 “不不不，这个时候师姐你该这么说的……” 胡闹踮起脚，在申鹤耳边一阵窃窃私语，胡桃好奇这家伙说了些什么，但看见他看过来，又赌气似的撇过头去。 而听完了他的话，申鹤却有些犹豫 “这样，真的好吗？” “相信我师姐，这样绝对没问题！” 看着信誓旦旦的胡闹，尤其是相信我三个字一出，申鹤果断点头，然后迈步来到胡桃身边。 利用身高优势，她居高临下用冷厉的眼神看向胡桃，这一刻，申鹤似乎化作一座亘古不化的雪山，红唇轻启，呼出刺骨寒风。 “想达到我的境界，你还差的远。” (?w? ) 怎，怎么回事！ 胡桃忽然觉得背后一冷，看向申鹤的眼神也不自觉飘忽起来，就好像是某种生物见到天敌一般。 原本的申鹤，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柄包装精美的长枪，任谁都看得出它的不凡，但更多的还是在于它的观赏性。 可现在，仿佛长枪已经捅穿无数敌寇心脏，鲜血染红白璎，再次将它放在你面前，便已经顾不上它的精美，只被它的煞气所威慑。 就连怂恿申鹤的胡闹都有些意外，他是想让师姐来吓一吓胡桃，但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明明师姐平时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似奥藏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没想到还有这么吓人的一面…… 其实好像改变也没有那么大，只是平视你的目光变为了俯视，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不屑而已。 话说，这个样子的师姐好帅！ “师姐，你能不能，骂我一句？” “可以。” 听到申鹤答应，胡闹兴致勃勃的等待起来，结果等到的却是 “你这逆徒。”（平静） “……” 呀，怎么说呢，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可是师姐用师父的话来骂自己，好像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呢~ “咳，师姐，我的意思是你用刚刚的样子骂我，不用非得学师父。” 闻言，申鹤皱了皱眉，倒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她不懂如何骂人，从未有人教导她什么污言秽语，甚至就连刚刚那句，也是跟留云借风真君学的。 “我来我来！” 缓过神来的胡桃也觉得有意思，她拉着申鹤到一旁，一阵不怀好意的嘁嘁喳喳，然后便等着看好戏上演。 “襟裾马牛，衣冠狗彘。” 当申鹤用她那清冷的嗓音，带着不屑与厌恶，以及实在掩饰不住的点点疑惑骂出来的时候。 胡闹感觉自己的羞耻心就像脱光衣服瞬间暴露在晴空之下，周围还有万人围观，耻辱的同时，很爽！ 师姐，赞啦！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嗯嗯，好像还有风声呢~ “咦，嗯，啊？！” 好，他不是像飞起来了，他是真的在飞，准确来说，他是被人跟丢垃圾一样又一次丢了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把他丢了出来。 “师父，那我们就走了哈，等逐月节过了我们再回来看你！！” 对着身后的奥藏山喊了一句，胡闹便想调整身位平稳落地，不料一股风一直压着他，直到快到底了才猛的一滞。 瞬间，大量灰尘溅起，胡闹直接变成了灰人儿。 第50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 被师父赶出山门，一怒之下，少年决定拐走师姐，站在那个留给他耻辱的地方，他暗暗下定决心。 “你干嘛呢？” “哦，没事，就是感觉现在挺像小说桥段的。” 刚酝酿起来的情绪瞬间被胡桃打断，胡闹瘪了下来，真是的，他还想试试那些武侠小说里对着山门发誓呢。 听他这么说，胡桃不屑的瞥了胡闹一眼，幼稚鬼。 “对了，临走之前师父说我可以教你一些仙术，你有没有想学的？” “真哒？！” 不好！\"(o Д o) 上钩了~(￣y▽￣)~ “真是的，还是假的呢，哎呀堂堂的往生堂胡堂主，也不知道看不看得上我这点微末仙术呢~” 看着某人小人得志的样子，胡桃觉得自己后槽牙有些痒，瞪了他一眼转身扑到申鹤身边。 “申鹤，你来教我好不好，才不要这个家伙教！” “好。” 申鹤点头应允，只要留云借风真君同意，她并不介意教导胡桃一些仙术。 原本她就拥有神之眼，能操控元素力，就等于省去了多年苦修的时间，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胡桃身体太弱，远不如他们这些修仙之人康健。 所以她要求胡桃除了学习仙法之外，还要一起锻炼体魄，哪怕达不到她和胡闹的强度，也不能太弱了，不然一些加持自身的仙术她学了也用不了。 “好啊好啊！” 胡桃忙不迭的点头，她早就知道自己力气比不过胡闹了，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哼，别高兴的太早，修仙很痛的，你到时候可别哭出来。” “谁说本堂主！” 胡桃还没说完，反而是申鹤率先摇头否定道 “胡桃不需要修行仙力，她只需吸收元素力锻炼身体，并不会有任何不适。” 修仙的痛苦来自于两方面，一方面是吸收天地自然的元素力会被其中附带的属性伤害，另一方面则是人的身体对元素力的排斥。 但有神之眼的人不同，她们的元素力不是天地间的自然元素力，吸收起来，就像一个人把口水吐出来又咽下去一样，虽然听起来有些恶心，但实际却没有任何害处。 orz 听完申鹤的解释，胡闹整个人都不好了，岩王帝君呐，请好好的看看我，我也想要神之眼！ ———————————— “嗯？” “帝君，可有何异样？” 沉玉谷外，理水叠山真君与削月筑阳真君同时察觉了钟离表情的异样，有些紧张的开口询问道。 “无妨，与此地无关，只是些许小事。” 身着一袭白袍的钟离，不，岩王帝君略微摇了摇头，就在刚刚，他接受到了一份带着强烈渴望的信仰之力。 细细感受后，居然是来自方相传人，其中蕴含的渴望也让帝君哭笑不得，居然是想要一枚神之眼。 对于此事，摩拉克斯也有些无奈，世人皆传，神之眼乃是神明的视线，只要愿望足够强烈，神明便会投下视野。 但作为尘世七执政之一，岩神摩拉克斯却是明白这话其实与真相有所出入。 总体来说是没错，当人的愿望抵达天上，神就应当从自身的领域中划分些许权柄给予人。 但这个过程，神真正能控制的其实只有给或不给，至于给谁，给什么样的，什么时候给，这些全都与神无关。 钟离曾说，当时机成熟时，胡闹自然会获得自己的神之眼。 当时的岩神，是认为胡闹在生死危机之时，一定会爆发出足以抵达上天的愿望，所以在那段时间里，但凡是涉及到自身领域的愿望，帝君那是格外慷慨，出现一个愿望就分封一个。 虽然平时也差不多，但那段时间摩拉克斯可真是仔细通过神之心感受着每一个愿望，出现瞬间就进行回应，就是怕胡闹万一没得到神之眼再出点什么事，毕竟神也不知道那一个个愿望都来自于谁。 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连祂自己也没想到，因为他们把胡闹养的太好了，以至于在层岩巨渊的劫难之中，他凭自己的力量跨过了最大的困难，又在陷入绝境之中后得到了千岩军英魂的帮助。 按理来说，那个灭国怨念是胡闹绝不可能打得过的，但他偏偏就打过了。 对此，给了他符箓的某位师父与给他开了三年自习室挂的某位帝君，有没有什么线索呢？ 结果嘛，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咯。 胡闹渡过劫难之后，在璃月港里基本上战斗力可以排进前二十了，一般凡人根本威胁不到他，同时他回家之后，连修行都给懈怠了，就更不会有什么足以抵达天上的强烈愿望了。 所以，这事还真就只能靠缘分了，要是胡闹现在能直接出现一个涉及岩神领域的愿望，那帝君绝对不卡他，下一秒神之眼就从天而降。 当然，胡闹他现在要是冒出来一个涉及雷神领域的愿望，那估计也是没什么戏，对于海那边最近的一些波涛，帝君也略有耳闻。 仅以获得难度来说，风、岩、冰的神之眼是最好获得的，这三位基本上属于有求必应，不带一丝卡顿那种。 其次是水、草、火，这三位倒不是特意要卡谁，只是偶尔有可能没法及时回应，但正常情况下神之眼还是会出现的。 最后是雷属性的神之眼，现在，哪怕你的愿望再强烈，只要是涉及到雷的领域，一概都无法得到回应，雷神已经封闭了自身的权柄，哪怕是碎屑都不肯再散播下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神之眼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强烈的愿望往往伴随着强烈的情感，这些情感有悲有喜。 可对现在的胡闹来说，平平淡淡的喜乐安康，应当才是最重要的。 “帝君，此处的封印经过加固应当无忧了。” “辛苦你们了。” 理水叠山真君与削月筑阳真君出来游历，自然不全是为了游山玩水的。 在璃月这片大地上，大大小小的封印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有些即便破了也无妨的自是无所谓。 可有一些，一旦破除就是滔天之祸，祂们游历途中，便会来检查这些封印。 这不今日来到沉玉谷，结果发现这里的封印有些松动，便不得不请帝君过来一起加固封印。 “唉，当年之事至今还如在眼前，可惜玉沉此地，药君不再……” 看着这片昔日故人之地，在场的三位都一时默然，在这里还不叫沉玉谷的时候，他们可没少在此相聚。 可惜，可惜啊 “往事随风，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完成玉最后的遗愿，让她的力量不为妖邪所染。” 理水叠山真君如此道，削月筑阳真君也只是有感而发，此间事了，祂们也知帝君事务繁忙便不再多说什么，很快告辞结伴离去。 祂们走后，摩拉克斯一人望着脚下山谷久久不语。 第51章 深渊的潮声 神，就一定强大吗？ 这似乎是句废话，神的强大深入到每个人心里，甚至很多时候，个体过于强大时，便会被动的被冠以神魔之名。 可真的所有神，都那么强大吗？ “总算走了，摩拉克斯，多么令人心悸的力量啊。” 阴暗的地下，有黑暗正不断滋生，它们畏惧着岩神的强大，却在祂离去后，仍不肯放弃自己的计划。 “玉之魔神，哪怕祂与那可悲的盐神一样弱小，这股力量也绝对能为殿下所用，比起那些谋夺风神力量的蠢货，我们才是正确的！” 小小的地穴中，此时竟聚集了数十个深渊法师，它们手中都拿着地脉的新芽，以自身为代价源源不断的侵蚀着此地的封印。 它们明白，自己所做的事一旦被天上的神发现就必然会失败，所以它们有足够的耐心，深渊会为它们遮挡神的视线，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它们必然能成功！ 哪怕同属深渊教团，深渊法师们很多时候也会不屑于同伴的愚蠢。 为了那位殿下的计划，整片大地都遍布着深渊的足迹。 它们当中，有人谋取着风神眷属的力量，认为那失踪已久的古神，早已孱弱不堪，无力反抗，于是大胆的对祂的眷属下手，可那位古神背后的至高，真的会对此熟视无睹吗。 有人与它们一样，渴望着这片古老战争的中心之地所遗留的力量，可那些强大的力量又怎会轻易屈服。 还有人，妄图找回古国曾经的力量，可已经失败过一次的力量，再次找回又能为殿下的计划带来多少助力。 只有它们，只有它们正在谋取的才是真正能为殿下带来切实助力的东西，这份虽然弱小，却与那些罪恶天际的使徒相同的力量！ 即便被那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嘲讽也无所谓，哪怕献上这卑贱的身躯也无所谓，当深渊的暗潮淹没一切…… “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 “不在？” “是的，堂主与胡闹仪倌外出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为您联络。” 璃月港中，来“讨债”的凝光听闻面前仪倌的话，虽有些意外，但仍旧摇了摇头，只是重新询问两人何时能回来。 “这，胡堂主有吩咐，应当会在逐月节前回归，不知您究竟？” 凝光虽是一位大商会的老板，但往生堂的仪倌们，平日本就少与商界众人往来，便也不认得她，只把她当做上门的客户。 只是若真是客户上门，那应当是无法长久等待的，人死为大，不可怠慢，就算是想请堂主亲自主持葬礼，也该先做好准备才是。 看他这副样子，凝光明白他应当是误会了 “我非是为了丧葬之事而来，仅仅是与你们的堂主和那位胡闹仪倌有些交情，所以特来拜访。” 实际上，是因为凝光最近遇到了一些事，她需要身边多一个强力的助手。 选来选去，想来也没有人能比一位仙人弟子要更可靠了，前些日的事情她也被牵涉其中，准确来说，现在的这桩麻烦事也是那件事的后续。 在大清洗中，她以及她所在的凝光商会也被彻查了一番，确认与远洋商行只有单纯的利益往来并没有参与任何灰色产业后，凝光得到了一位老人的召见。 他将一份璃月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诱惑摆在她面前，又搬出一桩一般人无法解决的难题交给她。 做好了，她就能从一介普通商人，一跃成为璃月七星的候选人之一，自己的商会也能发展兴盛至目前两倍不止。 可若是做不成，那她就是能力不行，七星的位子，尤其是还是最特殊的那一位，能力不行就不是她该奢望的东西。 一番准备下来，凝光有信心做成此事，可自身的安全最近却一直成了她的心病，主要是那晚被胡闹与夜兰简单直接的放倒，属实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更别提这次要做的事情，是要远赴异国他乡，甚至可能要直面神明威光，一个不慎便有身死之危。 这种情况下，胡闹作为仙人弟子，实力，手段，品性，在凝光这里都是最上乘的人选，可现在人居然不在，她又没那么多时间等他回来。 “怎么样，凝光老板，考虑好了吗？” 在凝光蹙眉思索的时候，一道豪迈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转身看去，一位背负大剑，遮住半边眼睛的豪杰走了过来。 “北斗船长，我不是说过，此事容我再考虑一番吗？” “然后你转头就来了往生堂，怎么，害怕我护不住你，所以提前来安排自己的身后事？！” 不去理会她，凝光先是向仪倌道别，并称既然两人不在，她也不再打扰后便离开往生堂，北斗见此耸了耸肩快步跟上。 两人走了很远，一直到了岩上茶室，才进入其中开始详谈。 “南十字船队与北斗船长的威名虽盛，可此去凶险万分，你确定要与我冒险？” “只要你说到做到，无非是去稻妻接几个人，算得了什么。” 接几个人？说的倒是轻松。 只是在胡闹不在的当下，北斗，似乎真的成为了凝光最好的选择。 ps：今天有六章，感谢大家对本书的支持，爱你们，就酱~ 第52章 他们的默契（元旦加更1） 层岩巨渊，这座仿若无底的巨大矿坑，此时已经有不少的千岩军驻扎在了上层。 为了尽快让黑岩厂开工，千岩军将要对这里的魔物展开完全的清剿，同时聘请了不少方士前来驱散从巨渊溢出的鬼气。 “所以，重云你就来啦？” “嗯……” 营帐中，回答完胡桃的问题之后，吃着冰棍的重云忍不住多瞄了几眼一旁的申鹤，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位姐姐十分亲切。 “三位，我们已经交涉好了，千岩军那几位大哥总算同意我们下去了。” 行秋掀开帐帘和胡闹一起走了进来。 现在层岩巨渊已经被整个封闭，胡闹他们本来不知道就想要直接跳下去，结果直接砸在了封印的阵法上。 虽然阵法强度不高可以直接锤碎，但那样肯定会给千岩军带来不便，所以三人便来到营地报备，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行秋与重云。 交谈之后才得知，原来是两人行走江湖的时候路过巨渊，重云一直惦念着胡闹那日所说，恰好这里的千岩军一直在招募方士，便干脆前来应征。 “给，这是流明石触媒，在这下面都要靠这个照明，若是遇见鬼……嗯，有重云在就不好说了。” 胡闹把流明石触媒发给几人，重云原本期待无比，听到他后面那句话，直接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失落下来。 对此胡闹也很抱歉，但谁让纯阳之体就是这么给力呢，他的方相之力还可以压着不用，重云那就是一个行走的被动驱鬼器啊。 “好啦，我们快走，站在这里可一辈子都见不到鬼，让本堂主看看这巨渊底下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 “你慢点！” 胡桃一马当先就想冲出去，胡闹一把给她逮了回来，层岩巨渊地形纷杂，五人最好还是一起行动避免迷路。 “我走最前，师姐，断后就拜托你了。” “好。” 申鹤点头，行秋与重云同时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胡闹的师姐，那岂不是说这也是一位仙人弟子？ 不，这不染红尘的气质，就算说她是一位真正的仙人行秋也是信的。 五人一同跳下深渊，申鹤甩出符箓掀起一阵上升气流保证五人下降速度相同，而一直悄悄看着她的重云在申鹤画符的瞬间有些不淡定。 虽然有些许出入，但这位姐姐所用的术式，与他从小所学分明就是同出一源。 只是刚刚三人相处之时，他光顾着回应胡桃喋喋不休的问题，都忘了问那位姐姐姓甚名谁了。 眼下情形也不好开口，不然就等等再问…… 进入的过程十分顺利，顺利的让胡闹都有些惊讶了，因为在他的感知中，只要行秋走到哪，哪里的鬼气瞬间就会被冲散，隐匿在其中的鬼物反倒像是见了鬼一样吓得四散而逃。 这个效果简直绝了，怪不得作为方士，专门往妖魔鬼怪多的地方跑的重云，却到现在都没见过真的鬼。 五人以一字长蛇的方式前进，胡闹带路申鹤断后，带着三个第一次来层岩巨渊的好奇宝宝不断向下。 胡闹这次是来找洛影旎的自然要去渊民聚落，胡桃与申鹤是跟他一起的，而行秋与重云本就是来找鬼的没有具体目的地，碰上熟人自然也是一起行动。 “这个时候，应该是镇子上大家伙吃午饭的时候，我们快去还能蹭一顿！” “哪里来的白吃白喝的家伙啊？！” 这个声音是…… “阿影？” “还能是谁，臭胡闹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胡闹有些意外，没想到这距离渊民聚落还有一段距离，居然在这里就能碰见她。 洛影旎也没想到，自己在这附近巡逻居然能遇到胡闹这个家伙。 “最近在这附近发现了一个新的夜泊石矿脉，所以新建了一个矿场，我负责在这里巡逻。” “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哼，某人要是想陪我一起巡逻，那我也没有意见~” “行呗，不过现在该到午饭点了，先回去吃饭再说啦。” “你倒是真行，离开半个月还记得下面吃饭的点。” (?_? ) 看着自然而然就笑着聊天走在一起的两个人，跟在后面的四个人表情各不相同。 行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向胡桃，申鹤仍旧平静的跟在队伍末尾警惕，重云在纠结到底该什么时候开口问，又该怎么问。 至于胡桃 (?_? ) 怎么说呢，这还是第一次，她在胡闹身边有了一种，插不进去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也不是说一定要去打扰别人叙旧的意思，只是在后面听着胡闹与洛影旎交谈，听他们说说那些只有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事，笑那些只有他们会发笑的东西…… “咔，咔，咔咔咔！” 忽然，一阵机械碰撞声响起，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大地的震颤，一台遗迹重机不知为何徘徊到了这附近。 它眼中亮起光芒，明显是发现了六人，背后光芒凝聚，是要发动攻击的前兆！ 瞬间，胡桃，重云，行秋三人同时拿出自己的武器准备应敌，几人中最强的申鹤却没有任何动作。 “胡闹，你！” 胡桃刚准备提醒走在最前面的胡闹小心，下一秒话却噎在嘴边。 只见黑暗中，一道金黄色的光芒乍现，随后一道冰蓝色的流光闪过，遗迹重机的核心瞬间被重创。 受到近身重击，这台大铁块的双臂立刻开始旋转起来。 “准备！” “走你！” 胡闹几步上前踩在洛影旎的大剑上，后者发力将他当做炮弹一般扔了出去，虺怨出现手中，瞄准中间的核心直刺而出。 咔嚓~ 遗迹重机瞬间瘫痪，早有准备的洛影旎立刻将它剩下的两个脚步核心破碎，挥舞巨大的大剑，在她手中好似单手剑一般轻松。 伴随着遗迹重击头上的胡闹再次猛的一击，这台大铁块瞬间报废。 啪~ “收工！” 短短十几秒，一台遗迹重机便被两人合力击败，这种默契任谁都看得出，那不是一朝一夕能磨练出来的。 看着那两只击掌的手，胡桃心底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第53章 大型认亲现场（元旦加更2） 渊民的聚落，再次回到这里并没有任何改变。 这听上去是句废话，实际上，也真的是句废话，而当你意识到苟作者又在水的时候，他便又多水了十几个字。 “这里，变化很大。” 没什么变化是对胡闹来说，毕竟他离开巨渊满打满算也不错才半个多月，但对申鹤来说，此时的渊民聚落变化不可谓不大。 聚落门前的岗哨上摆放着四台改装过弩机，算是也学过一些机关术的申鹤一眼便认出，那应当是根据仙器归终机所改造的。 走进其中，更多的机关造物出现在他们眼前，种类包罗万象，为了让它们在自己走后仍能正常使用，做的时候胡闹就预留下了更换能源的地方。 一颗小流明石就能驱动一台小型机关运行半年以上，哪怕是那些在矿场里面的大型矿机，一块中等大小的流明石也能用个月。 考虑到矿石储量的问题，不止流明石，石珀，夜泊石等等也都是可以用的。 “当初你这家伙拆了那么多零件，现在看看也不是没用嘛。” “你这话说的晚了，当初我就跟你说，机关用起来很方便，你还不信。” 看着这些机关造物，胡闹其实是非常有成就感的，毕竟那时候手头零件充足，兴致勃勃的他几乎尝试做了所有有用的机关。 唯独厨房的大叔死活不肯使用机关厨具，说那种东西会玷污他的厨师之魂……也不知真的假的？ “现在距离饭点还有段时间，要不先去我家坐坐，话先说在前面，你这家伙特意回来，不会是……” 洛影旎凑到胡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 “让我来看看那位我连竞争资格都没有的胡桃？” 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胡桃看到洛影旎那好似野兽盯上猎物的眼神，同样毫不示弱的反瞪了回去，看什么看啊！ “皮？” 面对她的动作，胡闹面无表情的伸手捏住了她两边脸颊，扯，扯，扯。 “李干么，付凯我，戳了戳了。” “哼，让你跟我皮。” 手刚撒开，洛影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要反杀胡闹，但年轻人就算不讲武德，也抵不过他是修仙的啊，直接反手捏住她的手腕。 “阿影，你想做什么呀？” =?=?(●● |||) 阿影，阿影不知道哦~ 一番胡闹下来，洛影旎知道自己仍旧不是眼前这家伙的对手，瘪了瘪嘴道 “啧，神之眼果然还是不如仙术。”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哪来的神之眼？！” 望向洛影旎腰间那颗冰蓝色的神之眼，胡闹酸溜溜的问道，怎么他就离开半个多月，这小妮子也有神之眼了哇！ 叮~ 清脆的声音响起，胡闹下意识伸手接住。 “嗯？” “你想要我就送给你呗~” 洛影旎耸了耸肩似是无所谓的说道，她知道这颗神之眼是怎么来的，她觉得胡闹也该知道，可惜这笨蛋还是傻傻的。 “就算你送我，我也用不了啊……” 胡闹看着手里黯淡下去的神之眼，这种东西只有主人本人才能使用。 “那真是可惜，某人用不了神之眼，真可怜~” o(′｀)o 蛐蛐神之眼，谁，谁稀罕啊！ ‘这是，什么情况？’ 行秋环视四周，胡闹与洛影旎叙旧把他们不知不觉晾在了一边，胡桃正在努力装出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演技很烂，重云从刚刚开始就不知道低头在纠结什么，那位姐姐则仍旧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那个，两位，我们还是继续走，在路中如此，终究不太妥当。” 终于，行秋站了出来，其他人仿佛都有着可以让他们忽视，自己此时正站在路中间的事，可他没有啊。 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用眼神回应了好几位，带着孩子的爷爷奶奶所投来的或好奇或善意的目光了！ “说你呢，别挡在路中间，快点带路！” “才走了几天，回家的路都忘了，我还有事要去找我老爹，那边有火属性神之眼的那位，你能不能来搭把手？” 说着，洛影旎笑着看向胡桃。 “有事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你派不上用场啦，谁让你没有神之眼呢~” (▼ヘ▼) 这茬就过不去了是！ 没去管胡闹，洛影旎来到胡桃身边，带着假笑再次问道，胡桃轻哼一声，没说什么却用动作给出了回答。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行秋凑到胡闹身边，小声询问他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嗯？这能有什么问题？” 看着他好像不是在装傻，行秋犹豫了三秒后再次开口道 “如若在下所猜不错，那位渊民姑娘是否对你，有所倾慕？” “对啊。” 呃 看着面色如常的胡闹，行秋感觉是不是自己没把意思表达清楚，毕竟就连他们也能看出，胡桃与胡闹的关系绝不止是朋友这么简单。 现在你让火球去打雷晶，那不得超载爆炸了。 看着行秋怪异的表情，胡闹也不是傻的，很快就反应回来明白他在想什么，不过当即他就摆了摆手表示 “阿影不是那种人，她远比看上去要成熟的多，拿的起放不下这种事，不可能的。” 对此，行秋持怀疑态度，但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胡闹也领着三人回到了落归渊大叔的家，他人不在，也不知去了哪里。 “对了重云，等一会儿吃完午饭，我们就去我之前遇见，重云，重云？” “啊，我在，有什么事吗？” 看着如梦初醒般的重云，胡闹觉得不是自己有什么事，而是你有什么事才对。 “我，我没事。” “真的吗？” “真的吗？” 胡闹与行秋同时凑了上来，在他们审视的目光下，重云很快败下阵来，吞吞吐吐的说出申鹤所用的术式与他所学类似这件事。 “师姐？” 申鹤闻言也是微微皱眉，她所用的术式，一部分来源于家传，另一部分则是她根据留云借风真君的教导自己改良的。 如果与重云所学有所重合，那必然是 “不，不知您可能告知在下姓名！” “自无不可，我名申鹤。” 申鹤……申鹤？！ 重云的记忆立刻回溯到每年的逐月节，海灯节等家里人相聚时，他们总是谈到的那个人名，那个一直被家里人说为遗憾的人。 ‘等等，这么说，眼前这人岂不是自己的……’ “小，小姨？！” 行秋:( ?° ?? ?°)? 胡闹:=?( ?) 申鹤:[┐''_''┌] 大，大型认亲现场？！！ 第54章 我们的距离（元旦加更3） 胡桃跟洛影旎走的干脆 可随着两人一起来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她的脸上便出现了明显的戒备之色。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看着胡闹与洛影旎默契的样子，除去心中仿佛心爱玩具被抢走的感觉外，还有另一种让她更加难受的情感在涌动。 虽然今年才十三岁，可无论是胡桃，胡闹还是洛影旎，他们都有着远超当前年龄的成熟，所以前一种情感对胡桃的影响其实并不大。 “我们明明一点也不像，对？” 洛影旎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正在想东西的胡桃没来得及刹车，一头撞在她胸前，感受着面前柔软的触感……你真的才十一？！ “本堂主也这么觉得，谁说的我跟你很像啦？” “还能有谁，那个笨蛋呗。” “那他肯定是瞎了。” “我觉得也是！” 洛影旎笑着附和了胡桃的话，语言的确有打破隔阂的力量，至少现在胡桃看洛影旎，那种连她自己都说不上的奇怪感觉已经不剩多少了。 “他有跟你说过我的事吗？” “有，说的还很详细呢。” 话说出口，胡桃就意识到了不妥，她想要改口，却又不知为何终究是没说出来。 “噗~” 看着她的表现，洛影旎却是捂着嘴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她伸手想捏一捏胡桃的脸，在被闪过之后道 “你一定有着非常宠你家人，真好。” “你，你什么意思！” 胡桃感觉自己被小看了，可洛影旎脸上羡慕的表情，却又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她带着胡桃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看着明明比自己大两岁，身上却仍保留着稚气的胡桃，由衷的感到了羡慕。 “我的父亲，是这座渊民聚落的族长，我的母亲则是在我出生后便离我而去。” 胡桃听着洛影旎的身世，嘴唇微动，两人的经历其实很像，她们的亲人都在她们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她们，只是比起落归渊，胡老堂主能陪伴胡桃的时间要多的多。 “我那时候也很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有爸爸，他却不能像其他人的父亲那样陪着我，不过很快我就习惯了，因为在三岁之后，所有的孩子都会被送到老人那里集中看管。” 人力对渊民来说是十分紧缺的资源，哪怕是家中有孩子，作为父母也只会陪伴他们到三岁，等他们稍微有了自主能力，然后便重新回到岗位上。 “可惜，我不只是个没人管的小孩，我还是族长的女儿，所以我六岁就必须扛起大剑，参与进日常的工作之中。” “六岁？！” 胡桃惊讶，不是渊民这里什么情况，怎么能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做这些！ “对呀，你呢，你六岁的时候在干嘛？” “我，我在跟着爷爷学本事！” 六岁时她在跟胡闹玩泥巴这种事，胡桃现在说不出口。 “爷爷，唔，爷爷是怎样的，是不是老人们都差不多啊？” 洛影旎有些好奇，她的爷爷在她出生很久以前就不在了，她从生下来开始，唯一的亲人就只有父亲。 “不，不一样……” 胡桃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形容，爷爷在胡闹来之前，是她唯一的亲人，那些宝贵的回忆一直被她珍藏在心底最深处，可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难以用语言描述清楚。 “呐，胡桃，你爱他吗？” 胡堂主的大脑瞬间宕机，她不明白为什么洛影旎忽然将话题跳到了这里，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本，本堂主为，为什么要，爱，为什么要喜欢那个家伙！” “不是喜欢，是爱哦~” 洛影旎眨了眨眼睛，像是大人逗小孩一般说道 “听起来好像很奇怪，三个小孩子说什么爱，我原本也搞不懂什么是爱，然后我那个臭老爸，就将他和妈妈当年的情书塞给了我。 你知道吗，他们写的那些话可肉麻了，我看着都替他们尴尬。 可……如果是把那些话说给他听的话，就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了，好像只有说给他，那些肉麻的词句才能传达出他们原本的意思。” 说到这里，洛影旎露出坏笑的表情，凑到胡桃耳边轻语道 “你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风景，每一次看到你，我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跳动，你的微笑如同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亮，照亮了我的世界。” 噫~~~ 瞬间，胡桃感觉自己胳膊上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看她这个样子，洛影旎像是恶作剧成功了一般笑了起来。 只是在她笑的时候，胡桃却很快平复了尴尬，她站起来环顾四周后，低下头若有所思 “层岩巨渊底下，看不见太阳。” “……是啊。” 笑声戛然而止，洛影旎知道胡桃明白她的意思了，在这暗无天日的巨渊之地，她从未见过真正清晨的阳光，可她仍知道那是什么样子。 哪怕那不是真正的太阳，她仍愿意为之冠上与清晨的阳光相同的意义，因为，爱。 “那你呢，胡桃？ 在他离开那一天，我才从他口中得知你的名字，可你的存在，我却早已知晓，因为他不止一次透过我而看向你。 我曾经十分嫉妒你，我不明白为什么陪在他身边的是我，他却在看你。” 对此，胡桃也无法给予她答案，可哪怕一言不发，心中无法抑制而莫名涌起的丝丝窃喜，却让胡桃感到些许慌乱。 “后来我明白了，这个故事一开始就不属于我，它属于你。” “我？” 这个时候，胡桃自己忘记了使用口癖都浑然不觉。 洛影旎微微一笑，最后靠近胡桃耳边道 “这是你的故事，为了他我愿意放手，但，可不要太过放松了~” 说完，洛影旎在胡桃愣住的时候上手掐了掐她肉乎乎的小脸，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 第55章 往昔 辈分，一种璃月所独有的神奇关系，它总是能把血亲，以某种神奇的方式连接起来。 例如现在 “我捋明白了，捋明白了！” 胡闹的声音吸引了其他两人的注意，他们重新凑在一起开始听他盘点。 “重云你说家族里说到师姐时，你母亲用的词是表妹对？” “嗯！” 重云点头，申鹤家的事情一直都是家族遗憾之一，几乎是每年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说一次，所以重云也记得很清楚。 “那就对了，不管离得有多远，既然你母亲这么叫，那师姐就是你的小姨没错！” 在刚刚的大型认亲现场发生之后，胡闹和行秋就兴致勃勃的拉着重云开始盘算亲缘，结果发现重云和申鹤的关系虽然出了三服却还在五服内，是妥妥的亲戚。 只不过他们三个算了半天，另一个当事人得知这个消息，除了最开始表情有瞬间变化，便再无反应了。 “师姐，你不高兴吗？” 踌躇了一下，胡闹还是开口问道，他是知道的，申鹤对亲人尤其是血亲应当也是抱有期盼的。 可现在 “无妨，只是未曾想过，我在这世上还有亲缘在世。” 看着胡闹踌躇的样子，申鹤摇了摇头，在得知重云与她有着血缘的时候，她的确是有着几分惊讶的。 可她虽然的确对此有所期盼，却并非只是期盼血亲，对申鹤来说，真正让她感到羡慕的，其实是那种亲人间相处的嬉笑责骂。 “哦……” 胡闹点点头，他感觉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上来，再看向重云，忽然一拍脑门 “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你们互不知晓对方的存在吗？” 这，这不对，哪怕是不熟，可重云不都从家里人的谈话间知道申鹤的存在了吗，那怎么还能？ 没想到他在这方面如此迟钝的行秋拉了拉他的衣袖，正对上胡闹满是疑惑的脸却不知如何开口。 说来行秋也是疑惑，胡闹到底是怎么长的，在其他方面，主要来说就是天文地理、待人接物、神神鬼鬼这些方面懂得非常多。 可一旦涉及到人情世故，他好像瞬间就变成和年龄相符的样子了，你不能说他不懂，但就是让人觉得很迟钝。 就像现在，原本疑惑的脸在被他提醒之后也反应过来了，按照重云的说法和胡闹了解的部分申鹤身世，结合两者来说，这明显不会是什么合家欢的故事。 (? ? ? `) “师姐，就当我没问？” 重云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原来胡闹不知道那些事情啊，那是不是自家这位小姨不想提起伤心事，所以才一直不说，那他是不是！ 看着三个人都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申鹤却奇怪的歪了歪头，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虽然疑惑，但申鹤还是开口回答了胡闹之前的问题。 “我先前的确不知我还有血亲在世，母亲在我五岁时便过世，父亲……” 再度提起父亲，纵使是申鹤眼眸中也涌起些许异样，但终究是她已经释怀的事物罢了。 “父亲从未与我说过母亲家族之事，我也只知母亲出自一隐世的驱魔世家。” 见申鹤都毫无顾忌的说起此事，重云便也开口将他所知的说了出来。 “小，小姨的事情，家中的长辈时常提起，只不过那位外祖母离世之事，是在小姨被献祭恶灵后才传回家中。” 说完，重云有些紧张的看向申鹤，申鹤缓缓摇头表示无事，但胡闹可不淡定了，献祭恶灵是什么意思？！ “这个……” 重云有些为难，这些事情他也只是听说，况且在申鹤面前说这些，不太好。 “不必为我介怀。” 有些意外，申鹤竟主动接过话题，事实上，这些事情并非是她不愿提起，而是从来都没有人问过而已。 无论是她还是留云借风真君肯定都是不会主动提起的，而胡闹他则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与申鹤相处也从未想过打听她的身世。 如此说来，今日也算是个机会。 “父亲想用我的血肉换回母亲的生命，在我八岁那年，他将我一人丢在山洞献祭恶灵，妄图以【命凭命】。” 明明是在说着自身悲剧，申鹤却仍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那是一门邪术，此事发生后我家中长辈曾去查探，发现那不过是恶灵蛊惑凡人所编撰的。” 重云也跟着补充道 “妄图以女儿的性命救回亡妻吗……又是被生死蒙蔽之人。” 这种人，往生堂的记载上实在太多太多了，看破生死，这简单的四个字古往今来又有几人做得到。 “我曾瞒着师父偷偷下山回到村里，却发现原本的村庄荒芜了，父亲早已去世。” 那一刻，申鹤明白，自己与血亲的缘分彻底断绝了，一切潜藏心中的怨恨、执妄也在那一刻释然。 儿时生活的旧屋被典当拆除，所有记忆中的痕迹都已消散，可也就是在那时，申鹤心中却涌起另一种感觉。 她看向胡闹，平静如水的眸子下却隐藏着些许波澜，申鹤不会说出，她隐藏于心十数年的情思，那颗淡漠了十数年的心，为何会忽然被触动。 月下少年思亲的模样，亲人相近使她涌起的羡慕，不似师父那般遥远幼弟般的依赖，这些都在她平静的心湖中点起道道涟漪。 所以，她才会在少年前往巨渊之后，踏上那段遵从朦胧情思的归乡之路。 所以在见证往昔种种消散如烟之后，申鹤反而明白了另一个道理，亲人，并不需要血缘证明。 留云借风真君，对她来说既有救命之恩，又有养育之实，名为师实为父。 可在此之前她为何没有明确的意识到呢？ 因为他们之间，终究有着仙凡的隔绝，留云借风真君哪怕在申鹤成长过程中，承担了全部父亲与母亲的职责，可她不会去诉说，更无法去教导申鹤这种感情是什么。 尤其申鹤的情感被红绳所缚，情绪的波动减弱，使她也难以自己学会如何正确认识心中偶尔涌起的感动。 直到，某个在凡间长大，被仙人带回，将所有凡人该有的情绪一丝不落带进山里的少年出现。 申鹤自此有了学习的对象，有了观察的对象，从他身上涌现的情感，让申鹤对自己内心的情绪也终于有所定义。 “自那日起，我便放下过往种种，哪怕往事再无后话，前方亦有路可行。” 见到申鹤对自己说出这些，胡闹心中感动不已，只是看着他们在这一副亲人相近的模样。 重云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小姨，其实血缘的亲人也是亲人哦。 第56章 睹物不必思人 ()(?_? )(′-i_-｀) 噗~ “哈哈，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放心放心，这些的味道真的很不错！” 看着胡桃行秋与重云三人的表情，洛影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指着身前摆放的史莱姆料理让他们大胆放心吃。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由重云率先动手，行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紧随其后，唯独胡桃始终觉得这是个阴谋！ 毕竟她可不像重云和行秋对史莱姆料理一无所知，香菱之前做的清心炒史莱姆凝液，那鬼畜的味道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至于胡闹与申鹤看上去吃起来也没事，且不提胡闹之前还当着她的面，面不改色的吃完了香菱做的清心炒史莱姆凝液，这两个人，可是能把药当饭吃的存在，那是凡人可以相比的吗。 “唔！” 看看！ 在行秋与重云用勺子舀起第一口史莱姆凝液放入嘴中后，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胡桃更加确定这东西绝对不能吃。 但出乎她预料的是 ( ? ?w?? )?＜(￣︶￣)\/ “这个味道，比想象中好太多了，虽然看上去又黏又滑，但实际吃起来却是如同肉冻一般爽滑！” “你的那盘是肉冻的口感吗，让我尝尝，我的这份口感绵密、柔软，入口即化，还伴随着薄荷的清香与丝丝甜味！” 行秋与重云交换了自己面前的料理，尝了一口后果然如对方所说。 看他们这副样子，胡桃的坚持也有所动摇，她试探性的用勺子碰了碰圆球状的史莱姆。 布灵~布灵~ 惊人的弹性从勺子上传递到胡桃手中，光是这一点就与香菱所做的史莱姆大不一样，这种手感，让胡涛想起了每到寒冬腊月家里就会制作的肉冻，也是这般q弹。 ‘区区史莱姆，怎么可能吓得住本堂主！’ 下定决心后，胡桃也用勺子舀起一块史莱姆送入口中，令她惊讶的是，这块看上去松软的史莱姆，实际吃到嘴里却比想象中要坚韧的多，它是可以嚼的！ 但同时，如果用舌头去抿的话，史莱姆便会瞬间融化，清甜的汤水便会自己滑进喉咙。 “还，还不错嘛。” 胡桃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结果发现所有人都已经吃完了正带着笑意看向自己，在她纠结的时候，我们已经吃完饭啦，大堂主。 “(／。＼)” 于是，红着脸的胡大堂主当即低下头开始加速对付自己的史莱姆料理，没一会儿便也将盘中之物消灭了个干净，同时心中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香菱史莱姆的正确烹饪方向。 等到她吃完，众人便迅速离开了食堂，重新回到洛影旎的家，她才知道胡闹这家伙，居然连壶茶都没泡。 “啊，这里有茶吗？” “那你以为茶壶是干嘛用的？” 这一句反问直接给他干沉默了，你要这么说，那我还想问问，为啥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从来喝到的只有白水哩！ 当然，感觉问出来也只会自取其辱的某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趁着泡茶的功夫，胡闹把重云和申鹤其实是亲戚这回事也告诉了胡桃，刚刚他们等了那么久这俩人也没回来，他就知道肯定是直接去食堂了。 “世上事物本就是如此啦，本堂主不还是你姑奶奶吗？” “啧。” 话是这么说，可重云跟申鹤那是正八经的亲戚，胡桃与胡闹这个，七十七代了，唯一的联系或许就是俩人都姓胡。 倒是应了民间一句话，五百年前是一家！ “那你也跟我说说，你们刚刚干嘛去了？” 听到胡闹的询问，胡桃的脸倏忽一下红了，然后又黑了下去，最后小脑袋一扬，小手一叉。 “本堂主为什么要告诉你。” ？？？ 胡淘淘，你又在搞什么飞机？ 这事，主要胡桃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呀，难道说洛影旎把她叫走，然后在她面前来了一出给胡闹的深情告白，然后问自己喜不喜欢，不对，是爱不爱胡闹？！ 她都不敢想，这话要是自己说出来，眼前这个家伙会是什么反应，他肯定，肯定…… ‘会很高兴吗，还是很期待，或者不在乎？’ (′-i_-｀) 这家伙，怎么又忽然发起呆来了？ “喂喂，醒醒，快醒醒。” “干，干嘛！” 胡闹一脸无语，拜托，你走神还问我干嘛，不会是巨渊底下没有太阳，让你这颗本就不怎么灵光的小脑袋瓜变得更呆了？ 啪~ 拍掉某只不怀好意的手，胡桃还没开始反击，就被洛影旎递来的茶杯占住了手，于是只能用恶狠狠的眼神来反击胡闹。 嗯，杀伤力为零。 “茶喝了，饭也吃了，现在说说，你回来究竟干嘛的？” “逐月节，你和归渊大叔，要不要来我家做客？” 闻言，洛影旎有些错愕，她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胡闹。 “你觉得我有可能会去吗？” “我觉得也是……” “那你还来？” 胡闹没回话，只是看着洛影旎，意思不言自明，直到给她都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才不自在的转过头，从嘴里挤出两个字 “不去。” 闻言，胡闹虽是有些遗憾，但毕竟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他从内洞天中取出无工大剑，问洛影旎喜不喜欢。 “喜欢，怎么，你要送我啊？” “嗯，送你了。” “啊？” 洛影旎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连带着一旁的行秋也有些惊讶。 “我对你好，这可是帝君曾经用过的神器！” 听到是岩王帝君的神器，洛影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臭胡闹你出去一趟这么出息啦，连帝君的神器都搞到手了。 “嘁，我才不信呢，岩王帝君怎么会用这种做工粗糙的武器，这分明就是一块长成大剑模样的石头，我才不要呢！” 说完，洛影旎像是有些嫌弃一般把无工之剑往胡闹那里推了推。 这东西太珍贵了，胡闹送她是几个意思，我告诉你，如果是想用这种东西就跟我恩断义绝，那想的就太美了！ “阿影，拿着它，保护好自己。” “你，你几个意思，小看我啊？” 洛影旎还想岔开话题，胡闹却十分严肃的看着她。 “这把剑的力量很强，或许它更适合作为盾牌，但有它在，你一定能保护好自己。 我希望以后每次见到你时，你都还能跟今天一样。” 洛影旎不可能离开巨渊，胡闹也不可能留在这里，可他又实在放心不下她，一年来他早已深知巨渊其中的危险。 好在现在她有神之眼傍身，加上这把大剑在手，即使没有了自己这个搭档，应当也能护得自身无虞。 “你这话说的好像在咒我一样……算了，本来你就不会说话，我不和你计较，这把大剑，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好了！” 听她这么说，胡闹也露出了笑容，只是没等他多笑一会儿呢，这家伙居然开始赶人了。 就算他说还想见见落归渊大叔，洛影旎也毫不留情的表示自己下午还要去巡逻，他们这些人也该干嘛干嘛去！ 等到他们离开，洛影旎才一个人回家，将无工之剑放在身前细细端详。 “笨蛋，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睹物思人啊……” 笨蛋不知道，笨蛋只是不想她受伤。 第57章 这不对劲 从渊民聚落离开后，申鹤带着胡桃与行秋先一步离开，胡闹则是陪着重云去了一次他渡劫的地方。 虽然行秋与胡桃坚持想来，但万一那里鬼影未绝出现危机，他们二人俱身怀驱邪之力，脱身容易，但多带两人可就不好说了。 如果再有那如兽潮般的鬼影出现，哪怕是申鹤也只能做到自保，护不住两个拖油瓶，胡闹估计，重云的纯阳之体面对那种级别的鬼物也悬。 毕竟当初自己有神将方相的残魂相助，都是靠着一众英魂硬拖到时间结束，才成功渡劫。 起初重云看胡闹如此慎重，心中是有着几分兴奋的，可惜事与愿违。 “太夸张了……” 胡闹眼见着浓郁的鬼气在重云到来之后，如同烈日下的薄冰一般迅速溶解消失。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重云，后者则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 “那个，这里是鬼气虽浓郁，可也都是无根浮萍，所以” 胡闹自然知道，在他渡劫结束之后，这里的鬼气便是无根浮萍，关键就算是这样，那这里鬼气的浓郁程度，也足够惊人了呀。 “重云，我觉得层岩巨渊需要你！” “有，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那可太有了，依照重云纯阳之体的给力程度，只要他愿意多在层岩巨渊底下溜达溜达，这里鬼气消散的速度，直接从半年变成一个月都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里鬼气之所以消散的慢，就是因为不见天日，结果现在可好，直接来了个人形自走小太阳，全方位自动化驱邪。 哪怕是胡闹想驱散这里的鬼气，把他仙力抽干，估计也就只有重云溜达溜达效果的十分之一。 毕竟他驱邪是主动技能，要消耗仙力的，重云这是被动，无消耗！ 听闻胡闹这么说，重云当即决定留在这里帮助千岩军驱散层岩巨渊的鬼气，助力黑岩厂早日开工。 毕竟原本他和行秋就是无事可做才趁机出来冒险历练，现在可以帮的上忙自然最好，恰好逐月节也快到了，他在这里帮几天忙直接回家过节，过完节就再回来这里。 两人上去后，行秋听到重云的决定，有些无奈的表示他这次的仗剑走江湖，怎么变成无偿做义工了？ 玩笑归玩笑，他自然是要留下陪重云一起的。 “那便在此告别，提前祝两位逐月节快乐。” “多谢，逐月节期间，若是有空请一定来飞云商会寻我，必有好茶招待！” 五人在巨渊之口道别，临行前，重云请申鹤逐月节后，一定来他家一趟，家中长辈必然十分欢迎。 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遭遇什么的申鹤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便应允下来。 回璃月港的路上，因为由胡闹与申鹤同时使用仙法加持，三人成功赶在日落之前回到了往生堂。 “凝光找我？” 刚回来，胡闹就听看家的仪倌说，昨天凝光商会的老板来找他，只不过后来又被人叫走了。 看样子也不像是有生意找往生堂。 “既然没有多留，那应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胡闹有些心虚，这该不会是“债主”上门讨债，应该不能，毕竟仪倌们都说了，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联络他们，凝光也没多留就走了。 总不能是趁着逐月节将至，专门来给我送辣肉窝窝头的？ 人走都走了，胡闹便也没有再多留意些什么，他和胡桃一起给申鹤收拾出一间客房后，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去下馆子。 此时的璃月港，节日的氛围已经十分浓郁，大红的灯笼已经挂在各处，路边多出许多叫卖花灯的小贩，节日归乡的人们相聚在酒楼茶馆推杯换盏。 三人走在大街上，申鹤师姐的回头率达到了百分之百，鹤发童颜搭配上不染凡尘的清冷气质，这简直就是直接从书中走出的仙女！ 不过，在看到走在申鹤前面的胡桃与胡闹，以及三人明显是一起行动的时候。 不少人，尤其是男人都发出了叹息的声音 “你觉不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也这么觉得？” 胡桃和胡闹同时看向跟在他们身后的申鹤，从刚刚开始，两人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们默契的把原本走在后面的申鹤推到了前面，这样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毕竟刚刚那样，简直就像是一位年轻少妇带着一双儿女逛街！ 第58章 申鹤的改变 “天晴啦，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大清早，元气满满的声音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冲了进来，往生堂的一天是从堂主亲自叫起床开始，这份殊荣还真是让人心情复杂。 “赶快起来，还有三天就到逐月节了，家里的布置都还没采买完，你看看人家申鹤再看看你！” “师姐？” 从被子里探出头，胡闹有些疑惑。 “嗯哼，人家听说店里香膏用完了要去取，二话不说就帮忙跑腿去了，哪像你，还要本堂主亲自来叫你起床。” 听胡桃这么说，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胡闹心头。 “你让师姐一个人出门了？” “对啊，怎么啦？” 完犊子！ 以最快的速度起床穿戴整齐，拉着胡桃两人就往春香窑赶去，等到附近看到有人群聚集，胡闹连忙冲了进去。 “我们错了，仙女，女侠，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冲入人群，看着两个头破血流地上的人，以及一旁冷眼看着他们的申鹤，他立刻走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 “是谁报案这里有人偷窃？” 这时，两名千岩军也赶了过来，围观的群众立刻指向两个头破血流的人，只是被当街指认，两人非但没有狡辩，反而是哭喊着请求千岩军大哥赶紧把他们抓走。 毕竟偷窃只是小罪，再留在这里，他们怕是小命不保。 “好，这位女侠干得漂亮！” “是极，是极，刚刚按住那两个贼人脑袋叩首的样子，实在是英姿飒爽！” “咦，人呢？！” 围观群众发出欢呼，就发现原本该被称赞的人已经不知何时消失了，众人一番寻找无果，便以为是女侠为善不留名，便也各自谈论着散去。 另一边，偷偷溜走的三人随意找了间茶馆到包厢坐下，才终于得空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刚那两人想在春香窑行窃，被我发现后仍不肯就范，便使用了一些手段。” “呃，具体是？” “抓起他们的头，然后在地上嗑三下，有的人需要五下。” 看着申鹤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话，胡桃与胡闹对视一眼，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本堂主要不要也试试？’ ‘住手啊你！’ “咳，师姐，这一招也是师父教你的吗？” 申鹤摇了摇头 “这招是我自己实验出的，山门总会有贼人窥伺，师父说刀剑易伤他们性命，于是便用拳脚，大多数人都会在三个之后认错。” 这，这也是所谓的熟能生巧吗？ 传授完自己的经验之后，申鹤从自己的小洞天中取出香膏，胡闹才想起来自己为嘛着急忙慌赶过来。 “这些香膏，往生堂提前付过钱了吗？” “没有啊，不过仪倌不是把付款的摩拉给申鹤了吗？” 胡桃疑惑胡闹为什么会这么问，可不等他再说什么，只见申鹤默默将一袋摩拉也取了出来。 啪~ 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胡闹就知道，以自家师姐常识匮乏的程度，她压根不知道买东西要付钱呐！ 看他这样，申鹤却是露出微笑，当着两人的面打开袋子，发现其中只有很少的一点摩拉。 “师姐？” “下山之前，师父曾叮嘱过我一些人间的规矩，这些是我出手制止窃贼，店主给的优惠。” (／。＼) 听完申鹤的话，胡闹脸腾的一下红透了，他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本以为是师姐没常识，没想到是师弟没眼力啊！ 不过很快，胡闹也反应过来，既然都好好付了钱，那他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师姐还故意把钱袋子拿出来，这不是！ “师姐，你故意的！” “没有。” “有！绝对有！” 申鹤仍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但胡闹怎么看都觉得师姐是在笑他，哦，不用申鹤真的笑出来，一旁已经有一只往生堂主笑翻了。 “噗哈哈，臭胡闹你着急忙慌的跑出来，结果是为了这个啊，噗哈哈哈……” “笑什么，不许笑，说了不许笑！” 果断转移火力，胡闹朝着胡淘淘就抓了过去，胡桃自是不甘示弱的反击了回去，看着打闹在一起的两人，申鹤嘴角微微上扬。 闹了一阵后，没吃早饭就被拉出来的胡桃肚子果断的饿了，刚好茶馆有卖早点，三人干脆就在这里吃起了早饭。 “对了，师姐，昨晚去万民堂的时候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喜欢那些菜，是不对口味吗？” 昨天两人一回来就拉着申鹤去下馆子，一方面是真的饿了，另一方面则是想让申鹤尝一尝人间的好手艺。 毕竟自家师父虽然偶尔也会做饭，可那真是十年遇到个闰腊月，难得啊。 只是出乎两人预料，对于万民堂的饭菜，申鹤表现得不能说不喜，但反应也是平平，只是当着香菱和卯师傅的面他们不好问出口。 借着现在的机会，胡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那些食物都很不错，比山中的药材味道要好许多。” () “申鹤，你这话可千万别当着卯师傅的面说，不然他知道你拿他做的菜和药材比较，肯定得生气！” 听胡桃这么说，申鹤点了点头将其记在心里，师父下山前曾说人间有许多她需要学习的东西，这或许也是其中之一。 “说起来，万民堂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我去卯师傅那里讨教，他不会没时间？” “就算没时间，卯师傅肯定也会帮你的。” “嗯？” 胡桃看胡闹呆愣的样子，放下手中筷子道 “这几次咱们去万民堂吃饭付过钱吗？” “你没给吗？！” Σ( ° △ °|||)︴ (￢_￢) “你当初给卯师傅的那张符，人家无功不受禄，这几次吃饭都没要咱们的钱，所以你要是去问，卯师傅肯定也乐意给你讲。” 璃月人是这样的，一边讲求着无功不受禄，一边想把能还的人情赶快还上。 胡闹曾经送给卯师傅的那张保鲜符，对一位厨师的意义不言而喻，远不是几顿饭能还清的。 第59章 前准备 在茶馆吃过了早饭，三人决定兵分三路行动。 申鹤将香膏送回往生堂，胡闹趁早饭时间过了去万民堂跟卯师傅学做素菜，胡桃则去采买逐月节要用的东西。 三人约好中午在万民堂碰头，到时检验胡闹的学习成果。 申鹤先行一步，俩人分开之前，胡闹把自己的洞天法宝交给了胡桃，让她买了东西只管往里面放就行。 “之前我就想说，这个法宝用起来感觉和冒险家协会的背包道具差不多嘛。” “是吗？” 胡闹还真没在意过这个，从胡桃手里接过背包道具，发现其中构造原理还是有区别的。 洞天法宝是开辟了一个新的空间，背包道具则是对内部进行了扭曲扩容，虽然都能做到扩大容量，但背包是更方便存放大量相同的物品。 “话说这个是冒险家协会送的吗？” “对呀，只要注册冒险家就送，不过容量更大的背包就要自己买了。” 冒险家的背包，因为其中存储物品的方式，被使用者们把容量称作【格子】，胡桃这个注册送的背包，就只有三十个【格子】，虽然听起来不大，但也能装不少东西了。 “唔，瞬间感觉洞天法宝的珍惜度被拉低了好多，算了，你有背包了就把洞天还我。” “不还，你这个好用，就先让本堂主用用咯~” 说着，胡桃一溜烟的跑走了，胡闹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便往万民堂走去。 另一边，跑到集市上的胡堂主也拿出一张清单开始采买。 “苹果，红枣，李子，葡萄……” 逐月节要拜月神与帝君，这些都是要提前准备好的贡品，自家人团聚的时候也要拿些瓜果来吃。 往年胡桃只需要吃，今年轮到她出门买了。 “哟，这不是胡堂主吗，来买逐月节的供果还是自家吃的啊？” “都买都买，老板你这儿有好果子没？” “有，当然有，您看看我这儿可都是些好果子，任挑！” 说实话，胡桃还真不怎么会挑水果，她只会吃，看着此时摆在面前个个饱满水灵的果子，应该不会不好吃？ 一番以貌取果之后，胡桃选出来十六个红润饱满的苹果，两斤红枣，两斤李子，六串葡萄，花费300摩拉。 买好瓜果，胡桃继续向着下一处店铺前进，拜神自然少不了红烛，往生堂里只有白烛，这种拜神用的红烛也得专门来买。 四根大红烛打包，外加一个新的帝君神像，她记得胡闹似乎对帝君的信仰十分坚定，到时候给他一个新的帝君神像好好供一供。 “说起来，今年钟离也不来吃团圆饭，他在璃月港也没听说有什么亲戚啊，每年都不来也不知道去干嘛了。” 想起自家那位神出鬼没的客卿，胡堂主嘟囔了两句，只不过这种事个人有个人的安排，她也不好强求什么。 “团圆饼到时候本堂主亲自来做，不过到底是买月饼，还是买辣肉窝窝头呢？” 站在两间对立的店铺前，胡桃陷入了沉思当中，近些年璃月新兴起了一种食品名为月饼，听名字就知道是逐月节专属。 而它本质上，则是逐月节传统食品辣肉窝窝头的变种，将原本包辣肉窝窝头的手法，改为包进五仁、豆沙、莲蓉之类的馅料制作而成的糕点。 这种糕点一经推出便受到广泛好评，尤其是小孩子，他们早受够了每年逐月节的辣肉窝窝头，比起当饭吃的主食，作为糕点的月饼自然更受欢迎。 但也有人认为，辣肉窝窝头那可是璃月传承了几千年的逐月节美食，所谓祖宗之法不可变，那什么月饼就是离经叛道！ 两种说法支持的人都不少，但胡桃却不是因为这个纠结，她主要是考虑，是要买月饼回去当主食还是买辣肉窝窝头当主食。 是的，虽然她没参与到辣肉窝窝头与月饼谁才能代表逐月节的大战中，却被另一处战场波及了。 那便是月饼，到底该当做主食来吃，还是糕点来吃！ 嗯……虽然这些问题听起来都像是吃饱了撑的，但该作出选择的时候，还是会让人小小的纠结一下。 “什么辣肉窝窝头和月饼二选一，我全都要！” 兜里有摩拉说话就是硬气，胡桃当即放弃纠结，走进了卖月饼的店铺里，把里面所有口味的月饼全部打包了三份。 可就在她要走进卖辣肉窝窝头的店铺时，却被伙计拦下，指了指一旁【禁止购买月饼者入内】的牌子。 “你们这么做生意的？” 伙计听胡桃这么说，私下扫了眼发现掌柜不在，低声说道 “我也觉得这不对，哪有把上门顾客往外赶的，可我们掌柜的就这样，据说是老板的意思。” 虽然看上去，这位老板做出拒绝客人的行为十分不智，可实际上，因为这块牌子，这里可是收获了不少辣肉窝窝头死忠粉的光顾。 毕竟这种事情能争起来，本就需要双方都有不小的“粉丝基础”。 不过没事，这条街上麦辣肉窝窝头又不止一家，有的是不在乎这场新老之争的商家，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月饼和辣肉窝窝头摆一起，还贴上各自销量呢。 只能说，永远不要小看璃月人经商的智慧啊。 瓜果，红烛，主食一一搞定之后，便剩下最后一样，也是逐月节必不可少的东西，桂花糕！ 对于这种每年都要吃的糕点，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有自己认定的商家，往生堂自然也不例外。 每年逐月节的糕点都是从同一家订。 “福伯，我来拿糕点啦！” “哦，小胡桃，不对，该叫胡堂主了，好久不见。 来拿糕点啊，行，稍等。” 桂花糕、马蹄糕、驴打滚、酥糖，还有 “小胡桃最爱吃的梅花酥~” “谢谢福伯！” 胡桃笑着将打包好的糕点放进了内洞天当中，临走时又看到了一旁摞起老高的一坛坛桂花酿。 “胡桃，小孩子可不能饮酒。” 福伯也看到了胡桃盯着那一坛坛的桂花酿，心下叹了口气，却是出声为她岔开心神。 “嗯，我知道，福伯……” 这桂花酿，胡桃其实喝过，她和胡闹都喝过，虽然只是一人用筷子尖尖沾了一点。 看她这样子，福伯有些心疼，多少年的老客户，今年他知道等不来老的，如今看到小的，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有人说，往生堂的丫头是白眼狼，老堂主葬礼上眼泪都没掉一滴，都是蠢蛋。 不流眼泪，那是人家看破了生死离别，可看破归看破，又哪能不想哟。 最终，胡桃还是打走了一壶的桂花酿。 第60章 七七快跑 “白先生，七七，椰奶，没了。” 不卜庐，这里是璃月有名医师白术开设的医馆，不过却鲜少有人知晓，这里其实还潜藏着一只可怕的僵尸。 所谓僵尸，乃是人死后灵魂无法脱离躯壳所化作的鬼怪，毫无人性，丧失理智，往往是因怨念浓重而形成。 具体有多可怕呢，这么说 她有着猩红的双目，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和嘴巴，圆圆的脸蛋和白皙的皮肤！ 是不是很可怕，还没完呢！ 她还有着对血肉的异常渴望，时不时就会将自己的手指放入口中品尝，做出如此可怕的行为，脸上却仍旧带着无辜的表情，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你，试图使你失去抵抗的能力！ 可怕的僵尸！ 现在，这只赫赫威名的恐怖生物，正向着她的饲主，发出了觅食的请求。 “白先生，七七，椰奶。” “七七自己可以吗？” “可以，椰奶，好几次。” 七七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她已经自己下敕令买过好几次椰奶了。 白术对此其实是颇为头疼的，自从上次七七的椰奶喝完，自己又外出出诊，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没有摩拉可以记账，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说来也奇怪，许多事情七七哪怕做了很多次依旧会忘，这是她身为僵尸的特性导致的。 可记账这种事，却不知为何被她牢牢记下了，甚至已经能十分熟练的给自己下记账的敕令，明明她连付钱的敕令都还不熟练。 不过好歹自己在的时候，七七还是会询问他再去买椰奶。 “那就拜托你顺便带一些要用的东西回来。” “好，白先生，再见。” 七七挥了挥小手，给自己下了敕令后便向着买东西的地方走去，除了动作有些僵硬外，与一般的小女孩并无区别。 这也是为何，七七在璃月港内至今都未引起什么骚动，一般人压根发现不了七七的真实身份。 嗯……前提是，一般人。 “哦~看本堂主发现了什么，一只出现在大街上的僵尸？” 刚从糕点铺子里走出来的胡桃脚步一停，捉鬼雷达瞬间捕捉到了一个小小的蓝色身影。 依靠着自己的阴阳眼，七七在胡桃的眼里，就是一个人形自走阴气聚合体，虽然身上没有多少煞气，可就是这样的鬼，胡桃才觉得最是可怜。 世上的鬼物千千万，恶鬼，厉鬼，怨鬼各式各样的都有，其中最无害无辜就属最普通的鬼魂，它们单纯只是人死后灵魂不愿离去所形成的，执念基本上也都是一些遗憾之类的。 面对这样的存在，哪怕是专门负责这事的往生堂，也会生出一股无力感，尤其是那些天性太过善良的，它们连自己因何而死都不记得，自然也就连执念是什么也忘记了。 其中极端些的，就连自己因何徘徊都给忘了，这种基本上就只能进行物理超度了。 这种的，要是愿意，往生堂可以帮他们往生，若是不愿，也只能任由它们徘徊。 七七在胡桃眼里也是一样，明明身为僵尸，身上却没有一丝煞气，这说明这孩子生前死后都没有害过任何人。 而能给她称作孩子，可想而知外表年龄会有多小。 在胡桃看来，七七必然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成为了僵尸，灵魂被困在肉体不得解脱，丧失人性理智只能浑浑噩噩徘徊世间，这实在太痛苦了。 所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应该说的就是这种状态。 “我看看，东西准备的都还算妥当，应该没有问题，书上说僵尸都是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只能靠符箓和敕令限制行动。” 胡桃也是第一次遇见真的僵尸，不由开始认真回想起家里书上所写的内容。 一只僵尸，能表现得如此像是人类，修为必然不低！ 众所周知，非人之物表现得越是像人，力量往往就越强，加上僵尸需要敕令才能行动，这只僵尸背后很可能还有人在暗中指挥。 但为何要这么大摇大摆的上街……难不成？！ “不行，不能拖下去了，放任一只僵尸在大街上实在太危险了，臭胡闹，你最好在你的包里放的都是正品。” 眼见七七就要消失在人海中，胡桃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她悄悄跟上，从胡闹的内洞天中取出一张符纸。 胡桃的包里，铁锹、纸钱什么的一应俱全，可她又不是方士，自然不会随身带符，镇压僵尸的符她倒是会画，可要是纸的品质太差效果可要大打折扣。 “敕！” 咬破自己的手指，胡桃用血迅速画出一道符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掉了七七原本头上的敕令，然后迅速把这张敕令贴上。 瞬间，七七呆愣在原地，虽然意识仍然清醒，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扛在肩上带走。 ‘高温，死亡……坏人。’ 计划初步成功，胡桃没有耽搁，扛着七七就往家里冲，在大街上没法安葬七七，她打算把这个可怜的孩子埋在自家院子里。 梅花本就有极强的辟邪作用可以阻碍阴气聚集，家里两棵梅树再让本堂主好好来几次安魂仪式，必然能送这只小僵尸顺利往生！ 这么想着，胡桃感觉身体里涌现出用不完的力气，脚步都快了几分。 ‘白先生，快来，救，七七。’ 小僵尸企图逃跑，小僵尸无法挣脱，小僵尸害怕极了。 第61章 找上门 璃月港有一位神医，无论什么疑难杂症甚至绝症都能治愈。 传说，曾有一人被其他大夫诊断活不过七日，却在第七天死神索命之时恰巧遇上那位神医出诊。 没人知道那位神医是如何做到的，只知道那夜过后，原本半只脚已经迈入死亡的人又重新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而就是这样一位妙手能回春的神医，也有着属于他自己的苦恼。 “已经这么久了，七七，又迷路了吗？” 放下手中药材，白术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日头，不卜庐距离商店街不过一刻钟的脚程，哪怕七七行动慢些，这已经快一个时辰，也应当回来了才对。 “你还真放心那只小僵尸自己乱跑，也不怕被哪里来的方士降服了。” 原本正在晒太阳的长生听到白术的话，爬到他手边说道 “城里的方士我都提前打过招呼，不过还真有一家，哪怕是我也不好贸然打扰。” “毕竟人家才是失主嘛~” 听到长生揶揄的语气，白术微微一笑也不反驳，毕竟事实的确如此，七七当初原本是被人发现要送去往生堂安葬，只是后来她“醒”过来，才被自己收留。 “走长生，毕竟瞒了这么久，也该给往生堂一个交代了。” “哼，要是往生堂那位老堂主还在，你绝对不敢去？” 说着，长生顺着白术的手盘在了他的脖子上，听她这么说，白术无奈的笑了笑，自己这位伙计，还真是嘴上不留情。 不过也是，依照那位老堂主的脾气与行事作风，十个自己估计也拉不住要把七七往生的他。 嘱咐好伙计看店，一人一蛇便踏上前往往生堂的路，与此同时，往生堂的后院中 “申鹤，再来一次，这次肯定可以！” “好。” 胡桃有些气喘，看着面前身子已经完全埋进土里，只剩一颗头露在外面的七七。 不愧是申鹤口中的仙僵，整整七遍安魂典仪都没能平复她的执念，这还是在有申鹤仙家手段的帮助下的七次，对方居然一点往生的迹象都没有。 “再来两次，肯定能成，你放心，我一定会送你往生的！” 虽然灵魂没有脱离肉体松动的迹象，但胡桃能看出，七七周身的阴气已经消散了大半，这样下去哪怕最后灵魂不愿脱离，肉体失去阴气也留不住灵魂。 (╥_╥) 如果现在能说话，七七一定会喊救命，胡桃的安魂仪式没用是肯定的，毕竟她原本也不是因为执念才不肯往生的呀。 有一种东西，在死人身上叫执念，但在活人身上，叫求生的意志！ 七七身上，满满都是求生的意志，她根本就不想死，维持她灵魂的不是死前的执念与遗憾，是想要继续活下去的意志。 所以哪怕胡桃再来一百次一千次安魂仪式都没有用，以七七的意志强度，想要让她往生，只能物理驱魔。 ‘白先生，快来，救七七。’ 虽然现在胡桃还在做无用功，可七七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量再减弱，这样下去，就连太阳都不能晒了。 不用物理驱魔，太阳也能把她送走。 “堂主，堂主，白大夫来了，说要找您。” “白大夫？” 喘了口气正准备下一次安魂仪式的胡桃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璃月港姓白的不多，是大夫的那更是只有一个。 不过，那个讨厌的家伙来做什么？ 关于白术，胡桃以前听爷爷说过他不少次，这个人，抢了他们家好几次的生意。 这么说好像有些奇怪，但老堂主曾不止一次说过，那些人明明已到命数，却硬是被白术救了回来，有的寿材都预定好了，第二天却活蹦乱跳的来取消服务。 当然，不管是老堂主还是胡桃，都不会因为“生意被抢”而去讨厌一位神医，可问题在于，老堂主发现每次白术出手把那些将死之人救回，他自己就仿佛一副将死的样子。 这让他怀疑，白术是使用了某种秘术，让自己和那些将死之人换了命，如果真是这样，那往生堂绝不会坐视不管。 人，生死有命，乃是定数。 当然，关于这事老堂主找上白术的时候，他的回答则是，那些人能在将死之前遇到他，不正说明命不该绝？ 老堂主当时接受了这个想法，但仍对这位打破生死命数的医生没什么好感，连带着胡桃对这个人也没什么好感。 “小心些，来人身上有一股不弱的力量。” “就他？” 听到申鹤的提醒，胡桃有些疑惑，白术那副病殃殃的样子，她都怕他不知何时突然猝死过去。 申鹤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拿出息灾躲进一旁暗处，如果来人敢对胡桃不利，她的兵刃会在瞬间取走对方性命。 “哎呀申鹤你不用这么紧张啦，不过到时候你可以吓唬他一下！” “……也好。” 虽然点了头，但申鹤心中仍然留有警惕，毕竟这股像是仙力又像是妖邪的杂乱力量，实在是有些危险。 ———————————— “咦，有客人上门吗，怪不得这么久了胡桃她们还没过来。” 刚刚走入正堂，胡闹就发现了等在这里的白术，他一个人在万民堂等了半天，既不见师姐也不见胡桃。 想了想估计是家里有事便赶了过来，看来应当是有客户上门，真是可怜，还有两天可就是逐月节了。 这个时候家里有人离去，真真可惜。 “这位先生，请节哀。” “嗯？这位仪倌，是否有些误会？” 白术一愣，听他说完，胡闹也是一愣，您，不是客户啊？ “白大夫，你没事不在不卜庐看诊，来我们往生堂做什么，莫不是有病人托你来的？” (′-i_-｀) 胡闹当即人就麻了，当白术转头看向他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这位是名大夫，不过谁家好人会让大夫来往生堂给自己准备后事啊，胡淘淘你在干什么啊！ “咳，那个白大夫，您别在意。” “嗯……胡堂主她，想的还挺周到的。” 白术也是见识到了，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冒险家协会的冒险家们来他这儿看诊的时候，会老是吐槽这位胡堂主了。 第62章 哪来的小僵尸 “咦，胡桃你从哪捡来的小僵尸？” 来到后院，胡闹一眼看到了两棵梅花树下，只剩一颗头露在外面的七七。 走过去蹲下仔细观察，胡闹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僵尸，而七七此时也看见了跟在后面的白术，正不断用意念求救。 “等下，这只小僵尸不是阴气汇聚复生的，是被仙力锁魂的？” 申鹤走过来点了点头，她见到胡桃把七七扛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只僵尸体内有着多股仙力。 “师父和另外两位真君的仙力，也有。” 申鹤对留云借风真君、理水叠山真君和削月筑阳真君这三位仙人的仙力再是熟悉不过了。 “白术，你说这只僵尸是你家的，你在饲养僵尸？！” 得知了他的来意后，胡桃也不叫白大夫了，直接直呼其名，眼中更是有着些许敌意。 僵尸这种打破生死界限的妖物，如果有人敢私自饲养，那绝对是为往生堂，为生死秩序所不容的。 “七七虽是被我收留，可并非饲养，这是她的身份证明，七七仍旧是【人】。” 胡桃难以置信的拿过白术递来的身份证明，上面明明白白写了，七七，不卜庐的学徒，她是有户籍在身的！ “所以准确来说，你这算绑架。” 胡闹此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凑了过来，贱兮兮的在胡桃耳边说道。 “可她分明就是一只僵尸！” 胡桃还是无法接受，生就是生，死就是死，僵尸是死掉的尸体，绝不可能再以人的身份继续生活！ “事实如此，胡堂主，如果没有别的事，七七我就带回了。” 顶着胡桃那想要吃人的表情，白术别看表面冷静，实则背后已经有些许冷汗流下，毕竟他做的太多事情，如果被往生堂得知，那肯定讨不了好。 ‘咦？’ 原本还想逗一逗生气胡桃的胡闹，在白术解下七七面前敕令时忽然一愣，细细感觉之后，他逐渐张大嘴巴。 同时，一旁的申鹤也露出错愕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可也足以见得此事有多令人惊讶了。 ‘师姐，此事先不要说。’ 给了申鹤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胡闹主动上前帮白术把七七从土里挖了出来。 “白先生，七七，高温，难受。” 僵尸原本在阳光下就会不舒服，更别提七七此时被驱散了大半阴气，虽然估计只要一晚的功夫就能恢复，但她现在必然是极为难受的。 “居然会说话？！” 七七开口，但感到震惊的只有胡桃一人，但这也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送七七往生的心。 原本如果只是普通僵尸就已经足够破坏生死秩序了，这居然还是一只保留了部分灵智的僵尸，这代表她的灵魂必然是被深深锁缚在了肉体中。 如果之前她想送七七往生，更多还只是出于怜悯与同情，那现在这件事已经上升到往生堂的职责了。 只是现在白术在这里她也不好动手，不过只要知道了这只小僵尸在哪里，后面的事情还不好办。 本来她就打算往后拓展业务的时候，去各大医馆门前也宣传一番，那不卜庐肯定要作为重点对象了！ “散。” 把七七挖出来后，胡闹画了一张符帮她祛除了身上的污秽，又重新画了一张冰鲜符挂在她身上。 “不热了，谢谢你。” 七七十分有礼貌的鞠躬道谢，胡闹摸了摸她的头，随即看向白术。 “白大夫，此事是我往生堂的失误，我代堂主替你赔个不是。” 从胡闹刚刚的手段，以及他与胡桃刚刚的对话，白术也看出眼前这位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仪倌，便笑着表示无妨。 “臭胡闹，谁要你替我道歉啦！” ‘胡闹？’ 白术诧异的看了过来，得到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随即明白过来，回以微笑。 “你可消停点，这里的东西赶紧收拾好去万民堂等我，我去送送白大夫他们。” 说完，不等胡桃发飙，他抱起七七，拽着白术就往门口走去，胡桃一会儿肯定得发飙，此地不宜久留，快溜！ 至于解释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师姐！ “白大夫，你之前说七七是被你收留，不知你是在哪遇见她的？” 因为胡桃的缘故，七七没有买到椰奶，所以回不卜庐之前他们先绕了个道，看着七七进去买椰奶了，胡闹才开口问道 “七七是我在山间采药时遇见的，可有什么问题？” “有，不过问题不大。” 胡闹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再次开口 “白大夫，你知道三眼五显仙人吗？” “略有耳闻，只是仙家之事，我所知不多。” 是吗？ 听他这么说，胡闹暼了一眼他脖子上围着的白蛇，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他的视线，伪装成围脖的长生身体更僵硬了一点。 “那孩子你叫她七七？” “不错。” “男八女七，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白大夫不愧是学医的。” 给一只僵尸起名七七，也算是另类的祝福，不过重点不在这里。 “七七乃是仙僵，不过先前被敕令所缚，我和师姐都以为她只是不知从哪里获得了仙人们的仙力而已。 但仔细感受一番，七七身上却有着来自众仙的承认。” 白术有些不明所以，他收留七七时日虽也不短了，可她身上秘密实在太多，涉及仙家的，他更是无从了解。 “简单来说，七七虽是僵尸之身，却也被承认为三眼五显之列，本质上，与我和师姐这些仙人弟子差别不大。” 这么说虽然有些离谱，但七七身上却有切实带着众仙的承认，这种承认其他人或许感觉不到，但作为仙家弟子，敕令被摘下的瞬间，胡闹和申鹤那是瞬间就发现了。 这次白术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没想到七七的来历，居然会和传说中的仙人有如此深的关联。 “另外，虽然不太好意思，但白大夫你最好还是看紧点七七，胡桃她肯定是不会放弃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胡闹知道胡桃肯定不会放弃把七七送去往生这件事的。 “为何？” 白术还是有些疑惑，既然胡闹都说了，七七是连仙人们都承认的僵尸，那位胡堂主为何还要穷追不舍？ “啊，这个嘛，仙人承认那是仙人的事，胡桃是往生堂主，划分生死阴阳是她的职责，别看她那样，涉及到职责这方面，她那已经不止是认真负责了。” 说一千道一万，七七本身还是僵尸，是打破了生死界限，阴阳平衡的产物。 无论她是因何诞生，又是因谁诞生，于胡桃而言，送七七往生乃是她身为往生堂主的职责。 这个别人来劝是没用的，只能看胡桃自己，想不想放过七七了。 第63章 最好的血包 在七七的问题上，胡闹与白术达成了初步共识，他负责看好胡桃，白术负责看好七七。 此时买椰奶的七七也买好需要的东西走了出来，她想了想，上前抱了抱胡闹的小腿。 “七七，谢谢，暖暖的。” 在她的感知中，胡闹身上也是热热的，但是与那种让她感觉不舒服的热不同，那是成为僵尸以后，七七再也没有感受过的【温暖】的感觉。 “不用谢，抱歉，今天吓到你了。” 胡闹摸了摸七七的小脑袋，心中不可避免的有些怜惜，僵尸是尸体，所以肉体不会有任何改变，这也代表着七七就是在她外表的年纪丧生的。 “高温，死亡，七七害怕，不过暖暖的，很舒服。” “暖暖的？” 胡闹一愣，难不成是指自己体内的方相之力，可这不是驱邪的力量吗，怎么会让七七感到舒服。 “胡闹仪倌，冒昧询问，七七指的究竟是？” 白术也在此时开口，他差点忽略了这十分重要的一点，七七可是僵尸，僵尸哪怕烤火也只会感到痛苦，怎么会觉得温暖。 “您叫我胡闹就行，虽然我也不确定，但可能是这个？” 出于白术的职业，胡闹对他还是挺尊重的，他伸出一根手指，金色的光芒闪烁。 一旁的七七，就像不能吃辣的人看见了一锅色香味俱全的水煮鱼一般，露出想吃又害怕的样子。 “这个，暖暖的，不过七七，会难受。” “这究竟是？” “白大夫，不知您可曾听闻过方相神将？” 闻言，白术低头沉思片刻，他学医本就需要博览众多古书，对于方相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 “有一些，古籍《养生方》中提到过，医与摄养，相辅而行，缺一不可，然世有一仙，名方相。 方相者，逐疾也，无药而固本培元，可使人安神定志，心静如水；盈舍虚补，治气积精；补惜阴精，翕腹充脑等。” 说完，白术看向胡闹等待他的答案，但胡闹哪懂这些呀，反正白术都把方相名字说出来了，第一句也大差不差，应该就是没问题的。 所以他点了点头道 “我便是那位方相神将的传人。” “原来如此。” 白术点了点头，看他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胡闹也不觉得意外，毕竟是家里养了一只仙僵，脖子上还挂着一只似妖非妖，似仙非仙的生物的人。 “如此说来，方相的力量真的可以无药而助人调理身体？” 胡闹点了点头，与其听他说不如当场感受一下，当即便握住白术手腕开始为他输送力量。 毕竟拐了人家的僵尸，帮他调理下身体就当赔礼道歉了，不过既然是医生，想必也是深谙养生之道，不需要自己…… “嗯？” 胡闹皱眉，不等白术说些什么，当即加大功率继续输送，而此时白大夫也终于明白七七所说，暖暖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样了。 真的很舒服，那是他自师父那里继承长生后，不，是他身体染病开始，再未感受到的一种感觉，健康。 “好了小子，别白费力气了，虽然很爽，但你填不满我们这两个大窟窿的。” (?⊿?)? “原来是蛇！” 长生忽然开口说话，吓了胡闹一跳，定睛一瞧，才发现那不妖不仙的生物居然是一条蛇。 “嗯~~~” 此时不装了的长生狠狠伸了伸脖子，自从和人类伴生以来，它也好久没感受过这么舒服的力量了。 “白大夫，它是你养的宠物吗？” “小子，你说谁是宠物，我可是他的，他的搭档！” 闻言，胡闹也说出了刚刚就憋在心里的一句话。 “白大夫，虽说人各有际遇，可身为凡人，还是勿要过于痴迷仙神妖魔之事，以免害人害己。” 胡闹说的情真意切，却让长生恨不得冲上来狠狠咬他一口，它何尝听不出，这小子就是在明里暗里说自己不是好人啊！ “呵，胡闹你应当是误会了，长生并非是我寻来的，这些年多亏了它，我才能治好许多疑难杂症。” “你身体的亏空与它无关吗？” “这……” 白术一时也有些被问住了，无关肯定是假的，但这些却又不能归罪于长生，毕竟是他自己选择这么做的。 “白大夫，我刚刚动用力量为您调理身体，但你的身体你心里应该有数？” “自然。” 白术点了点头，作为一名医者，他如今的身体状况如何，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位，长生，白大夫的身体变成这样，与你应当也脱不开关系？” “小子你别瞎猜了，白术，快把你的事情跟他说说，反正你日后有的是求他的地方。” 说完，长生转了个身子，用尾巴朝着胡闹，一副闹脾气的样子。 当然，生气归生气，长生在刚刚那一下之后，就知道眼前这小子，对白术来说有多么重要了。 它虽然也能帮白术调理身体，但它的调理，是在已经被消耗的基础上来调理，具体来说，就是一片平地被挖了一个坑，它可以从旁边各挖一些土进来填平这个坑。 这样做虽然看上去坑被填上了，但实际上却没有解决总体的减少，它没法凭空造物，只能让白术吃些补药来给它提供“填坑”的材料，但那个效率，实在低的可怕。 但胡闹的力量就不同了，吃补药，说白了，就是把药里面有用的部分吸收到人体。 方相的力量可以直接跳过这一步，直接用仙力给你补身体。 这么说，有胡闹在，白术多活三十年不成问题，虽然不是直接增加寿命。 可对白术来说，能活到原本该活的时间，就已经是变相增寿了。 第64章 力量与责任 生，一个新生命的开始，充满希望与可能性的时刻，每个新生命都是独特而珍贵的，拥有无限的潜力。 死，生命的终结，但它并不仅仅意味着结束。 死亡会提醒每个生命时间的有限，对某些人来说，死亡可是一种解脱，是通向另一个世界或生命的新阶段。 生和死，它们共同构成了完整的生命循环也是世界基本的运行规则。 “所以，你真的想要追求永生，打破【世界】的规则？” 就在刚刚，一位面色和善的医生，平静的说出了想要颠覆世界的妄想。 他想追求永生。 嗯……如何评价呢，胡闹听完的第一反应是有些老套啊，毕竟无数岁月以来，太多太多人抓着这两个字不放了。 他们最终的下场也都差不多，不是惹出一堆大乱子，就是空耗一生后悲惨的走向终结。 “白大夫，我建议您可以提前在我们往生堂预约一下，这说不定有助于你从幻想中走出来。” 白术认真为胡闹说完了他追求永生的理想，胡闹也认真给出了他的建议。 “说一千道一万，你想追求的长生有目标吗，可别跟我说你想把自己做成下一个七七。” “嗯？” 正在低头喝椰奶的七七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用懵懂的大眼睛望向胡闹，摸了摸她的脑袋表示无事后，七七便低下头继续喝奶。 大人之间谈事，会很久，七七，无聊，喝椰奶。 “我并不否认从七七身上得到了很多启发，但僵尸之身与我所想仍有所差距。” 胡闹点点头，那还好，不至于以后自己跟胡桃还得专门来把白术给埋了。 “那你想不想修仙，你都有这种远大理想了，感觉修仙应该也难不倒你，虽然人类修行也活不了很久，但长命百岁还是没问题的。” 闻言，白术仍是含笑摇了摇头。 “修行之法虽好，可也只能使个人得利。” 闻言，胡闹知道自己又看低白术了。 “你追求长生，莫不是还想着人人长生，这话你可千万别让胡桃听见，不然今晚她就扛着铁锹去你家了。” “多谢提醒。” 如果说之前胡闹还只是觉得白术在异想天开，贪心不足，那现在他有点佩服这个人了。 一个人追求长生，和为了所有人追求长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前者基本可以定义为自私、执妄、异想天开，后者则直接提高到了为生民立命的高度，如果他真的能做到…… “白大夫，如果你需要我为你调理身体，可随时来往生堂找我。” 胡闹这话，却是让白术有些意外，莫非胡闹真的这般简单就相信了他的追求？ “嗯，不过我相信的，是你一定不会成功，既然你一定不会成功，那谁会拒绝结交一名神医呢？” 不是相信他做得到，而是相信他一定做不到胡闹才会选择帮助他。 在璃月，人们基本十分热衷于结交医生之类的人群，毕竟谁敢保证家里没有个头疼脑热的，胡闹也不例外。 方相的力量只能帮人养生却没法治病，眼前就有一个实打实的神医，自然要借此结交一番。 听他这么说，白术除了道谢外也无任何表示，毕竟胡闹只是不相信而已，他这番话说给其他人，受到嘲讽都是轻的，他人不信自是再正常不过。 不过看着眼前的少年，白术却也还有一句话想送给他。 “我自师父那里接受了长生，亦接过这份力量所背负的职责，家师临终前曾问我，这份与长生的契约，以及它带来的力量，究竟是药还是毒。” 摸了摸脖子上长生的头，白术笑了笑 “我已有了自己的答案，也知晓了这份契约背后的代价，那你呢？” “我？” 胡闹一愣，有些奇怪白术指的是什么。 “不错，如你所说，你的身上传承了那位神将的力量，这是一份馈赠，一份礼物吗，还是它的背后，亦有着某种责任在等着你？” “……” 说实话，这点胡闹真的没想过。 方相的力量，从心里来说，他是把这当做了一份“奖励”来看待的，是他通过了那没由来的杀劫所获得的奖励。 所以他并不觉得，伴随这份力量的还有什么责任，仔细想来，方相逐疾驱鬼的力量，在如今这个时代，似乎已没那么重要了。 逐疾医病，世上有的是好医生来做这件事。 辟邪驱鬼，方士和往生堂甚至要为此而抢生意。 毕竟他又不是帝君那样无可取代的神明，纵使得到了方相的力量，也只是个稍微特殊了一些的普通人。 世界上似乎并不存在什么只有他能做到的事情，也并不存在只能由他来做的事。 所以白术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了，可不等他说什么，这位白大夫已经牵起七七的手向他道别。 “白术，你的问题好像给那个少年带来了不少困扰。” 长生看着后面脸上仍带着些许困扰的胡闹，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道 “长生，在我从师父那里接受与你的契约之前，我就已经明白接过它所能得到与所要失去的东西。” 白术脸上仍带着温柔的笑容，他刚刚所问的问题，并非是故意给胡闹添堵，恰恰相反，只是他作为一位医者，看到了一个手持利刃的孩童，看到了他可能受到的伤，所以出言提醒而已。 “力量与责任总是密不可分，它会推动着每个获得它的人，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那你有没有想过，只是你们这些人太过善良，才会把我的力量看做一份责任？” 长生以为白术说的是自己所带来的这份力量，虽然它的每一任契约者都将它用以治病救人，并视之为己任，可作为这份力量的源头，长生明白，这份力量最开始，也不过是它为了活下去所使用的而已。 面对这个问题，白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起了一个在璃月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故事。 “彼时的璃月，海中有大魔侵扰，山间有恶螭盘踞，岩王帝君召集众仙，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长生不解的歪了歪小脑袋，不知道白术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些，而他仍自顾自的说着 “帝君出征之时，曾言道……” 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第65章 拯救加班人 说起璃月，许多人下意识就会想到三点，契约，经商还有吃饭！ 作为一个把吃点满了的国度，无论是吃饭还是做饭，他们甚至可以为了山珍好还是海味香，吃饺子到底沾不沾醋，以及豆腐脑到底该吃甜的还是咸的，辣党该不该火刑这种事而“党争”不休。 也得益于此，千年积累的饮食文化，让他们学会了把所有能吃的，都变成好吃的。 “芦笋炒琉璃百合，三色蔬，红烧板栗，金玉满堂，炸蔬菜球，菜花烧豆腐。” 一边报菜名一边上菜，没一会儿，胡闹亲自下厨的六道素菜便被摆上了餐桌，负责品尝的食客则是师姐申鹤，大堂主胡桃，以及专业评委香菱。 “哦，没想到胡闹你这家伙学的还挺快嘛，一上午就能做出这么多有模有样的菜啦？” “哼哼，那是，也不看看我是何人！” 事实上，制作素菜除了些许材料需要考虑祛除土腥气的问题，大部分内容考验的还是刀功，火候和调味。 刀功不用说，不管是菜刀还是砍刀，胡闹都能稳稳的给你雕出花来，切个菜自是小菜一碟，卯师傅只是稍微教导，他自己切了几次手指后便掌握了要领。 其次是火候，这个对胡闹来说应当是最难的，毕竟他是零基础学习做菜，好在身边就有整个璃月顶尖的大厨从旁指导，加上他远超常人的五感，自是很快便能掌握。 最后是调味，这个最简单，在详细询问了卯师傅，少许、适量之类的到底是多少之后，才卯师傅残念的目光中，胡闹完美复刻出了 “爸爸的味道。” 听到香菱的评价，卯师傅叹了口气，胡闹则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的确是“爸爸的味道”，毕竟他做的这些菜，刀功，火候，调味全都是一比一复刻的卯师傅。 这要是正经教学徒，卯师傅肯定得用锅铲敲胡闹的头，他们这些当师傅的，都是希望徒弟能找到自己的味道然后在某一天以更好的味道来超越前人，璃月百味就是这样一点一滴发展起来的。 不过胡闹毕竟只是来学一些菜式，好在逐月节上招待客人，卯师傅就全当还人情了。 “嚼嚼，味道不错嘛，嚼嚼，趁此机会多学点，以后家里做饭就交给你了。(￣～￣)” (?_? ) 原本还叉着腰的胡闹脸瞬间垮了下来，好啊你这家伙，居然想如此轻易就把家里做饭的活扔给我！ “不行，就算我做，也得咱俩轮着来！” “2，5！” “3，4！” (〝▼皿▼)(▼皿▼) 看着又顶在一起的两个人，申鹤与香菱默默夹起一口菜放入嘴中，继续吵，很下饭！ 在万民堂吃过午饭后，三人告别卯师傅与香菱回到了往生堂，眼看后天就是逐月节了，该买的东西该做的准备也是时候统一统一。 “咱家门口今年挂几个灯笼？” “六个！” 胡闹点点头拿出小本本记下来，两人坐在一起盘算起整个逐月节假期的安排，逐月节璃月有三天的公假，除了总务司和千岩军以外所有人都可以选择休息或者加班。 胡桃已经统计好了仪倌们对加班和休假的意向，目前正在轮休的仪倌们，基本上都打算逐月节期间回来加班，只有逐月节当天所有人都要休假。 “这感情好，到时候把他们都喊回来加班，咱们去好好逛逛，据说今年的逐月节，为了吸引其他国家的人，多了不少好玩的呢。” 节日虽然只放三天假，但庆祝活动却会持续小半个月，期间早就摩拳擦掌的各大商会，肯定是要竭力狠赚一笔大的。 过节期间，哪怕是最吝啬的铁公鸡，也会拔几根毛下来的。 “仪倌加班，堂主出去玩，可真有你的。” “怎么啦，本堂主可是发工钱的！” 胡桃吐了吐舌头，继续开始盘算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她把祭拜月神与帝君所要用到的干果都买齐了，自家人吃的也买好了。 新鲜蔬果买回来也…… “哎呀，本堂主也犯傻了，家里有人也不知道用。” “嗯？” 不等胡闹多问，胡桃拉着他就往水果市场冲去，之前因为新鲜蔬果买回来这个天也放不久，她就打算等过节那天再买。 虽然知道当天买肯定得被宰一笔狠的，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看到胡闹的脸，胡桃才想起来，这不是有个会保鲜的人嘛，这不赶紧去买，能省下不少摩拉呢！ “我说你着急忙慌的，原来就是为了买点水果啊……” 胡闹有些无奈道，刚刚胡桃拉着自己冲出往生堂，师姐差点把息灾都掏出来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哼，跟你说，信不信咱们买的这些，你到逐月节当天再买，价格要翻五倍的！” “翻五倍感觉也没多少……” (▼ヘ▼) 虽然胡闹碎碎念的很小声，但胡桃还是听见了，她反手就是给胡闹腰上来了一下狠的。 这个家伙，一点也不懂过日子！ ———————————— 在一番有条不紊的准备中，往生堂前也挂起了象征节日到来的红灯笼。 整个璃月港都在今天陷入了欢乐与喧闹之中，虽然重头戏在晚上，但人们欢庆节日的心可不分昼夜。 外地游学的学子，在外经商的游商，思乡的人们或早或晚的赶在这一天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家。 家人团聚，这四个字在璃月几千年的传承中占据了太多分量，嬉闹的儿童高举着糖画、面人招摇过市，引起一阵阵的笑声。 可就是在这举国欢笑的一天，有一群人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工作，工作做不完了！” “我不要逐月节还留在这里加班，我要回家！！！” 阴暗扭曲的爬行，混乱的嘶吼与痛苦的呐喊，不止是月海亭，总务司与辉山厅的人们同样如此。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居，居然是我吗，呵呵……” 站在甘雨的办公室门口，胡闹满脸尴尬，他也没想到啊，自己只是随口给重云的一个提议，居然带来了如此多的连锁反应。 原本对于黑岩厂和层岩巨渊的事，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该开的会也开完了，利益分配也都平衡好了。 现在你跟我说，它可以提早将近半年就开工？！ 于是，许多人疯了。 现在的工作量，已经不是他们努力就能解决的了，随着时间与体力的流逝，办公能力的下降可是呈指数级的。 不过，他们遇到了打工人真正的“福音”，方相胡闹！ 为了把师姐从加班中解放出来，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回家过逐月节，虽然胡闹解决不了那海一般的公务，但他可以让其他人突破极限！ “为了回家过节！！！” 高喊着这一口号，胡闹奔走于总务司，月海亭与辉山厅，有人累了，直接方相之力秒恢复，只不过这次可没有给你睡觉的时间了，赶快起来工作！ 于是，当太阳渐渐西沉之时，一群人面色古怪的离开了自己的岗位。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不累！ 别问为什么，哪怕内心已经千疮百孔，但还是一句话，不累！ “总算，能回家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仿佛开启了某种开关，众人麻木的双眼逐渐出现光芒，最后更是三三两两抱在一起哭了出来。 ad，终于干完那些该死的活了，终于能回家过节了！ 第66章 月盈团聚之日 嘭~ 在胡闹疑惑的眼神中，甘雨撑起了一把红色的油纸伞。 “师姐，要下雨了吗？” 胡闹还以为这是什么半仙之体的特殊感应，于是好奇的抬头望向天空，只见此时万里无云，只有落日的余晖撒向大地。 “没有，只是今天街上的人，有些太多了。” 甘雨摇了摇头，在胡闹的帮助下，月海亭成功解决了加班问题，让所有人都能过个团圆节，而她也可以按照约定前去往生堂。 “哦……” 胡闹还是不太懂，人多和打伞有什么联系，不过既然甘雨喜欢打伞，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就当是师姐的小爱好！ 离开月海亭，并肩向往生堂走去，一路上两人见到不少千岩军正在往来巡逻，人数是平日的两倍不止。 哪怕是逐月节，千岩军也无法放假，而同样无法放假的，还有璃月七星。 “今晚有天枢星主持的祭祀活动，就安排在玉京台，为了此事，总务司在一月之前便开始准备。” 在逐月节这天祭拜月亮与帝君，这不只是平常百姓要做的，作为璃月人的代表，七星更要做出表率。 “那等吃完饭，胡桃肯定得咋呼着要来看看，她最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了。” 祭月活动要在很晚才开始，活动的设计者，留出了充足的时间让璃月的人们先去把团圆饭吃完。 “敬，我们遥远的故乡！” 忽然，一声呐喊从上方的酒楼传来，胡闹循声望去，发现是一群外国商户正在聚会，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归乡的他们，在璃月的这个特殊日子里，也只能靠酩酊大醉来释放心中情感。 “快来，快来，我娘做了桂花糕，可甜了，我给你们吃~” “慢点，等等我们！” 一群孩子从两人身边跑过，他们身手矫健的穿梭在人流之中，无忧无虑的笑声仿佛能传遍整条街巷。 “快来猜灯谜咯，猜对灯谜有大奖咯~” 哪怕平日冷清的酒楼茶馆，此时也都挤满了人，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各式各样的花灯都被挂了出来。 觥筹交错之间，团聚的喜，思乡的苦，迫于生计的哀，郁郁不得志的怒，以及孩童无忧无虑的乐全部在此时汇聚。 明明只是站在大街上，胡闹却像是第一次认识这座城市一般感受到它前所未有的鲜活。 “这就是……璃月。” “嗯，这就是璃月。” 站在胡闹身边，甘雨看着眼前她守望了千年的景色，她不知道在胡闹眼中，这一切代表着什么，可在她看来，守护住这一切，让它变得更好，就是她最重要的使命。 也是她与帝君所签下的，契约 此后，回往生堂的路上两人再无交谈，倒不是无话可说，只是各自感受着什么的两人，都不愿开口去打破对方此时的心绪。 直到 “慢死啦你，赶快去做菜，今晚不仅有祭祀仪式，还有大潮可以看呢！” 一边招呼着上门的甘雨，一边把胡闹抓去厨房，胡桃三两下便给胡闹换上一身围裙，随后催促着他赶紧开火。 只是他俩都跑去了厨房，客厅里餐桌上，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亲师姐妹，却陷入了名为沉默的尴尬当中。 准确来说，尴尬的是甘雨，沉默的是申鹤。 “那，那个，你好？” “你好。” ……，……，…… 甘雨鼓起勇气率先问候，却因申鹤平淡的语气而被迫再次终结话题。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朋友？应当算是朋友家做客，最神奇的是，她与面前的少女乃是师姐妹的关系，可在此之前，甘雨却连对方的存在也不知道。 “申鹤。” “啊，你，你好，申鹤，我是甘雨。” “我知道，真君说起过你。” 虽然言语之间仍旧冷淡，可实际上，申鹤内心是想要与甘雨交流的，她努力回想着胡闹平日的言语，试图找到【正常人】谈话的方式。 噗~ 申鹤这副笨拙的样子，自然瞒不过甘雨的眼睛，随后她反应过来，虽然实际上还是陌生人，但她完全没有必要以对待普通人的心态来看待甘雨。 她和自己是一样的，虽然申鹤并非半仙之身，可在这里，在璃月港中，除了胡闹，与她最接近的应当就是申鹤。 “抱歉，申鹤，我是甘雨，你的师姐，初次见面~” “嗯，初次见面，甘雨，你好。” 虽然不明白甘雨为什么态度忽然改变，但是申鹤不讨厌这种感觉，而胡桃与胡闹也不会让两人之间的独处再次陷入尴尬。 “上菜咯！” 有胡桃的神之眼在，做饭那真是火力全开的快，四荤四素八道菜没一会儿就整整齐齐的摆了上来。 摆的时候胡闹特意将素菜全部放在了甘雨那一侧，虽然这张桌子本来也不大就是了。 胡桃与胡闹还不能喝酒，甘雨和申鹤也没有喝酒的习惯，于是四人干脆以茶代酒，共同举杯。 “为了璃月，为了岩王帝君！” 胡闹当仁不让做了第一个举杯的人，同时喊出了一句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的话。 “为了璃月，为了岩王帝君！”x3 砰~ 四只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后，便是宾主尽欢的晚饭时间，客人没有客人的架子，主人也没有什么主人的样子，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喂，臭胡闹，你做菜的分量没搞错！” “没搞错啊！” “那甘雨那边怎么这么快就有菜要见底了！” 我也不知道啊，难道是师姐太开心了，所以胃口特别好？！ 多亏甘雨吃的正开心，两人的窃窃私语并没有被她听见，但这样下去可不行，今天必须得把甘雨喂饱！ “咳，胡闹，那个本堂主想吃的菜你怎么还没做好？！” “哦哦，你等等，马上就好！” 立刻冲进厨房开火，八道菜不够，那就看我给你整十六道菜，吃饱，我的师姐！！！ ‘原来真君以前说的，是真的。’ 申鹤看着带着温柔笑容不断往嘴中送菜的甘雨，不知为何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不过 ‘师弟与胡桃做的菜，的确很美味。’ 申鹤再次夹起一筷放入嘴中，这是一种她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除去菜本身的滋味，还有另一种只有在“家”才能尝出的味道。 最终，甘雨的战绩定格在一人消灭七盘素菜，胡桃与胡闹也终于保卫住了主家的脸面（叉腰）！ 吃饱喝足后，稍微消食胡桃便嚷嚷着要去外面好好逛一逛，申鹤自无不可，甘雨虽有些犹豫但也被胡桃强行拉走。 至于胡闹，他没人权的啦，大堂主说啥他就听啥。 “真是的，走之前也不知道给帝君把香点上。” 胡闹拿着香来到祭祀桌前，只是这里除了月亮的塑像与帝君的神像外，还多了一个它意想不到的东西。 老堂主的牌位，至于是谁放在这里的，自然不言而喻。 牌位前，一个小杯子，阵阵桂花的香气不断从中窜出。 “逐月节快乐，胡爷爷。” “臭胡闹，你磨蹭什么呢，快点！” “来了，来了！” 老堂主，你看，是你孙女在催我，那我，就先走了！ 胡闹离开后，一缕秋风吹过平静的杯面，掀起阵阵涟漪后带走了一滴杯中的酒。 ‘是祂，不会，此时他应当还在沉睡。’ 伸出手，感受着秋风从身旁吹拂而过，钟离摇了摇头，转身走入人海之中。 另一边 圆满的月光下，一艘庞大的舰船上，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碰了碰手中的酒杯。 “没想到今年的逐月节，我会和你一起过，这次回去，你记得兑现承诺！” “放心，毕竟这是，你我之间的契约。” 两人对视一笑，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遥望着天上的明月，想着船舱内此次九死一生带回的人。 凝光的心，前所未有的炽热起来。 她伸出手，仿佛要将天上的明月，也收入掌中。 第67章 雨夜 淅沥沥~淅沥沥~ 是夜，一场瓢泼大雨正肆意洒落，不卜庐内，灯光通明的案台前便是闭目养神的白术与为他调理身体的胡闹。 说来这副场景也颇有些怪异，毕竟白术才是正经的医师，而胡闹只是来上门致歉的仪倌。 “好了，如此便暂时无虞了，不过白先生，你这身体亏空比逐月节前还大，是又做了什么啊？” “正值佳节，却也无力阻挡病邪入体，有人上门求医，我自要全心以待。” 可不是全心以待嘛，虽然知道了长生的力量，但白术的医术同样优秀，能让他动用长生力量的病症，恐怕不会是什么小病。 不过也多亏有他，那家人才能顺当的度过今年逐月节。 “今天七七受惊了，不好意思，胡桃那丫头想看住可太难了。” 胡闹摸了摸一旁七七的头，略带歉意道 “那个人，可怕。” 想起胡桃的脸，七七有些畏缩的低了低脑袋，今天她不过是去送个药，回来的路上再反应过来半截身子就入土了。 好在胡闹及时赶了回来，来不卜庐找到白术，白术又去总务司托人到往生堂把七七带了回来。 为了不让胡桃发觉自己“叛变”，胡闹其实也挺心累的。 逐月节之后已经过了三天，师姐应约前去寻找重云，甘雨师姐则又回去加起了班，胡桃白天拉着他睡大觉，晚上却拉着他继续四处乱晃。 他强烈怀疑那丫头也是看出了些什么，今天居然还趁着他去了一趟工造司探讨机关术的时候，把七七绑回去埋了一半。 “也请胡仪倌回去后提醒一下胡堂主，宣传生意虽是无错，可我这医馆的病人，恐也不想太早前去往生堂。” 白术已经说的很委婉了，胡闹还能说啥，只能不好意思的表示一定。 在医馆面前宣传自家生意，别说效果怎么样，听起来就更像是专门来砸别人生意的。 “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白先生也早些休息。” “好，今日麻烦你了。” 让白术不必送了后，胡闹转身走入雨夜，这一场秋雨下来，天气估计就要渐渐转凉了。 在亭台楼阁间不断辗转腾挪，没一会儿他就回到了往生堂，本想当做没离开过悄悄回房，但房间内亮着的灯火直接戳破了他所有侥幸。 ( 。? ??)? “哟，还知道回来呢，我说本堂主行事隐秘，干净利落，怎么会那么快就被千岩军找上门，原来是家贼难防！” 一脸心虚的胡闹刚进门，胡桃直接扑上来深吸一口，闻到他身上药香后，直接揪住了胡闹耳朵。 “你到底和谁站一边的，不知道维护生死界限，是咱们往生堂的职责呀？！” “哎呦你轻点，我当然是和你站一边，但七七情况特殊嘛！” 胡桃轻哼一声，胡闹用仙力挡着雨也没淋湿，见胡桃表情平稳些，便好声好气的凑了上来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僵尸存世便是打破生死平衡，若是被有心之人遇见，难保不会再起异心。” 胡桃那么执着的想把七七埋了，除了想要让她解脱以外，也是怕有人见到七七的样子，以为成为僵尸是什么好事，再动些歪心思。 “七七是有仙人相助，才能保持现在这样，普通的僵尸是什么样子，你那么多书没白看？” 胡闹点点头，普通僵尸什么样他当然知道，青面獠牙，嗜血成性，那种被阴气浸染而成的妖物，绝不可能与七七这种仙僵相比的。 “你以后，不准再偷偷去通风报信，听到没？！” 胡桃指着胡闹鼻子，语气娇蛮的道，面对自家小姑奶奶的命令，胡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抱歉了七七，以后恐怕只能希望白先生早点发现你不见了，我这里只能帮你拦着点被埋的速度了。 “哼，知道就好，赶紧过来，申鹤给你回信了，就等着你回来看呢。” “哦！” 逐月节之后，胡桃与申鹤和甘雨算是熟悉了，准确来说是她这个社交恐怖分子，成功炸开了另外两人的心房。 如果说甘雨是只在夜晚开放，羞涩安静的琉璃百合。 申鹤是只在高山之巅，不染凡尘的清心。 那胡桃就是那最明艳动人，感染力极强的霓裳花！ 之前申鹤应约前去重云家做客，两人约定以机关鸟联络，前日胡闹刚刚收到申鹤的来信，说已经跟着重云回到了家里，想必这封信必然是叙说见到更多血亲的欢喜…… 【我已归山，勿念。】 两人期待满满的拿出信件，打开却只看见了这一句话，顿时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 “会不会是机关鸟带了两封信，你没再找找？” “你当本堂主傻啊，肯定就这一封信！” 那就奇怪了，两天前申鹤才刚刚跟着重云到了家，怎么这才过了一天，就着急忙慌的回山了呢？ “真是奇怪，按情理来说，原本以为已经离世的血亲忽然回来，非拉着手，叙旧谈心谈个天不成，怎么……” 胡桃话没说完，她与胡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是了，按照普通人家的反应，遇上这种事，必然会是十分热情的谈天说地，恨不得抵足而眠那种。 可这样的热情对于申鹤\/师姐来说 “师姐\/申鹤真可怜啊……” 两人再次默契的说出了同一句话，随后一起笑了出来，光是想想，一脸冷淡的申鹤被七大姑八大姨包围，各种嘘寒问暖下，她手足无措笨拙的不知如何回应的样子，两人就有些直不起腰。（申鹤：这师弟和朋友不能留了。） “噗~我们真应该跟着师姐一起去，那场面一定很有意思！” “吼，胡闹，你完啦，等下次见到申鹤，我一定要把你这句话说给她听！” Σ( ° △ °|||)︴ “你，你明明也笑了！” “怎么，本堂主天生爱笑，和你可不一样，不行吗？” 说着，胡桃朝胡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一口大白牙看着就健康。 “胡淘淘！！！” “嘻嘻，你又有把柄落在本堂主手里咯~” 雨夜中，灯光下，嬉笑声不断从房间内传出。 也正在这雨夜之中，一艘大船正缓缓靠岸。 第68章 归来 “万叶，万叶！” 是谁，在叫我…… “万叶！” 一艘大船上，背靠船板的枫原万叶有些迷糊的睁开了双眼，，下意识的，他看了看被自己紧握在手里的神之眼。 真是的，我在期盼些什么呢。 “万叶，清醒点，雨停了，大家准备上岸补给了。” 船上的船员叮嘱了一声，随后开始同其他人一起扬帆。 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自觉插不上手的万叶只站到船头，看着逐渐在黎明中显露出全貌的璃月港。 船刚好与太阳一同来到璃月港，这次冒险完成了一单大生意，可要好好庆祝一番。 其他人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离去，唯有万叶一人漫步在码头，他当然没有被孤立，只是，他现在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悠闲的漫步在码头上，看着身侧向着海洋俯冲而去的海鸟，在海的另一侧，真的会有它们想要的东西吗？ 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看着眼前鳞次栉比的房屋，万叶再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稻妻。 走出港口的范围，万叶站在异国他乡的道路中，闭上双眼，感受着从远处吹来的风，风中夹杂着些烟火气，是一个个早餐铺开始营业了。 这么想着，肚子不禁也有些饿。 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去时，两个身着劲装的年轻人从他面前跑过，两人应当是在晨练。 不知为何，他的目光却无法从这两人身上移开，两个年轻人晨跑结束，便就在宽广的港口前拿出各自的木剑对练起来，纵然他们的技艺，在万叶眼中如同孩童嬉闹一般，但…… 旧时的回忆上涌与眼前的景象慢慢重叠，万叶仿佛再次看见了那个总喜欢叼着一根草的人。 “别走！”万叶伸出自己的手，他想要抓住那个身影 在他伸出手的瞬间，一切，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天空被黑云覆盖，长街尽头是狂暴的紫电，目光所及尽是断壁残垣还有，逐渐倒下的友人。 “不！！！”他在绝望中伸出双臂，手中，却只握紧了原本属于他的神之眼。 枫原万叶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被尊称为雷电将军的他们的神，就那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带走了他唯一的挚友。 呼~ 一阵风夹杂着几片枫叶吹过他的身侧，万叶回神，那两个年轻人也不知去向。 风散去，枫叶亦随风而去。 ‘是吗，也是……’带着了然与遗憾，万叶闭上了双眼，自那以后的一幕幕不断闪过他的脑海，被通缉，被追杀，背井离乡，坠涯…… “喂，万叶，你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呀！” 他的声音好像再一次出现在耳边，朦胧中，他看到了一只向他伸出的手。 睁开双眼，万叶看向自己的右手，那次毫不犹豫的伸手让他被北斗所救，也坐上了这艘驶离稻妻的大船。 在船上的这三天，那位英姿飒爽的船长向他发出了邀请，无处可去的他便也答应了下来。 只是当他真的踏上这远离故国的土地，方才明白，很多东西不是逃离就能摆脱的。 “喵~” “想什么呢万叶，第一次到璃月港，不知道该去哪了？” 一只大手搭上他的肩膀，大手主人的肩膀上还趴着一只慵懒的小白猫。 “大姐头，你回来了。” 来人自是北斗，雨还未停歇之时，她和凝光便提前带着这次的“货物”下了船，直到此刻才回来。 “哈，可算跟那群烦人的家伙纠缠完了，走走走，万叶，咱们去好好喝一杯！” 不等万叶回复，北斗自顾自的拉着他便向酒馆而去，看这气势，怕是大清早便要喝个烂醉。 ———————————— “稻妻那边，情势当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总务司内，七星罕见的全部到齐，不止他们，甘雨和八门的厅长也俱在一旁旁听，众人围绕的中心，正是昨夜刚刚归来的凝光。 “不错，整个稻妻都已被雷暴覆盖，越靠近本土雷电便越狂暴密集，只有到了近海才好上许多。” 闻言，和记厅的主管脸色更是难看几分，其他人也不免多了些许愁容。 璃月的海贸一直是诸多贸易中的大头，稻妻更是璃月倾销商品十分重要的市场之一，如今既有神明下令锁国，又有雷暴阻断航路，这条财路便是肯定要断绝大部分了。 “他们怎么敢呢，稻妻不过撮尔之地，能养民十数万全靠周边诸国贸易往来，如此独断，那位神明就不怕引起祸乱？！” 这也是在场很多人的疑惑，在场的俱是位高权重之人，稻妻的情况他们虽之前尚不清楚，可出这事之后，他们便特意遣人调查过一番。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那属实是让他们惊讶了。 稻妻名义上握有六岛之地，总体面积相当于二分之一个璃月，可根据这些年贸易的情况来看。 有人居住的岛屿，仅仅只有【鸣神岛】【神无冢】【八酝岛】【海祈岛】四座。 能事农桑的更是只有鸣神岛，海祈岛，和八酝岛部分而已。 可就是这样，稻妻人口却有十几万之多，这样多的人口，只靠他们那点微薄土地，哪怕打再多鱼也养不活！ 所以这些年，但凡是有大丰收可能导致粮食降价，谷贱伤农的情况发生，璃月都是直接往稻妻卖的，对方也是无论多少照单全收。 相对的，那地方不知走了什么好运，竟有诸多宝矿珍珠等珍贵特产，早年间不少人就是靠着来往两地发了财。 “不止如此，稻妻的神明雷电将军，在国内颁布了名为眼狩令的法令，全国范围内都在搜捕持有神之眼的人。” 神明，搜捕神之眼持有者？！ 这又一重大消息再次给在场诸公来了些小小的神明震撼，这次凝光的任务，乃是寻找可靠的合作者，突破雷暴前往稻妻接回滞留的客商。 这既是天枢星给她的一次考验，也是在为她成为候选人铺路，只这一次，随着那些客商回归璃月，凝光在商界的威望就会提高一大截。 “凝光，此次辛苦你了，璃月的未来还需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多多负担。” 天枢星开口，示意凝光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第69章 债主上门 从总务司出来，凝光第一时间便回了群玉阁一趟。 她不担心自己离开期间商会的发展问题，只是身上接近一周未能洗浴实在让她难受。 即便是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凝光亦十分注重个人卫生，她从不认为穷就应当活的不修边幅甚至邋里邋遢。 “我们真的活着回来了……” 当躺进铺满鲜花的浴桶之时，凝光多日以来紧绷着的神经才在这一刻松懈下来。 此次稻妻之行，她们远称不上直面神明的威光，那无尽的雷暴据说只是雷神意志的显现罢了。 可即便如此，哪怕有着北斗护卫，哪怕有着一船高水准的水手，她们还是险些翻船，进去一次，出来一次，这其中到底有多少运气的成分，凝光也说不准。 只是如果可以，她希望下一次直面雷光时，她可以不再那么无力。 想到这里，凝光的目光放在了一旁放着的神之眼上。 “哗啦~” 她的身体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每一寸线条都充满了魅力，高挑而修长的身形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美。 她的肌肤如羊脂白玉般细腻，光泽如丝，柔软如绸，腰身纤细，曲线玲珑，展现出女性的柔美和优雅。 可还不够，凝光不想自己只是一尊美丽的花瓶，在海上，哪怕她表现得足够镇静，可真正面临危险时，她这个神之眼持有者发挥的作用甚至不如一个普通的水手。 尤其是见到北斗手持大剑，神之眼闪耀下竟能移走闪电，相较之下，凝光更是觉得自己的神之眼像是一个昂贵的装饰品。 自从那件事后，她开始有意的锻炼身体，只是此事非一朝一夕可成，况且她未来，必然无那甚多时间用来锻炼。 “所以此事，便也还是要劳烦那位了~” 又泡了十分钟，彻底舒缓下来的凝光换了一身衣服，独自来到往生堂敲开了大门。 只是 “不在？” 凝光微微皱眉，她又得到了与几日前来时一模一样的答案，堂主与胡仪倌不在。 “啊，这位客人请不要着急，堂主和胡仪倌，应当很快就要回来了。” 云南看了看天边的日头说道 “应该差不多了……” 他话音刚落，路的另一边两个争执不休的身影，正逐渐清晰起来。 “我都跟你说了，下了雨第二天没落到地上之前和晨露是一个样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那不试试怎么知道，为什么咱们直接淋的雨就不是晨露？！” “……你脑袋上没长草啊！” (〝▼皿▼) (▼ヘ▼) 胡桃和胡闹又一次顶在了一起，不过这次，胡闹觉得就是这个傻丫头犯傻，还拉着自己一起犯傻！ 起因是昨晚睡觉之前，胡桃问他下雨的时候，雨如果落在叶子上，那和第二天出现在叶子上的晨露是不是一样的？ 那肯定是一样的啊，胡闹想也没想就回答了这个蠢问题。 但胡桃不信啊，她当即趁着雨没停接了一盆雨水让胡闹喝，他说雨水不能直接喝，她就说这不也算晨露？ 晨露能喝，雨水就不能喝了？ 还是说，要把这盆水放一会儿，等太阳照一照才能喝？ 胡闹有理由怀疑这家伙是在故意报复自己，你用铁盆接的水，和自然草木接的，那能一样吗？！ 但就算他这么说，胡桃仍旧不肯信，睡觉之前她说要第二天带着胡闹去收集晨露，看看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结果就是，天还没亮，这家伙逮着他就往天衡山跑，最后喝了一肚子晨露回来。 “哎呀，这么早就有客人上门了，云南，你还愣着干嘛，赶快看茶呀！” 胡桃还是第一次见凝光，以为是有生意上门呢。 “终于等到二位了，胡桃堂主与，胡闹仪倌。” “好，好久不见啊，凝光老板。” 胡闹挠了挠头，显然他还记得上次凝光来找自己，他和胡桃却出了远门这件事。 自己还欠着对方人情呢，她再次登门，怎么看也不像是来送生意的模样，估计是要自己还人情了。 “那么，不知胡仪倌可有空闲？” “自是有的，凝光老板请进。” 该来的总要来，人情这东西总欠着也不是事，不如趁早还清算完，就是不知道，这位找上门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 得知了凝光身份之后，胡桃的态度冷淡了一些，但还是亲自泡了一壶好茶，胡闹请凝光有话直说，他必尽力而为。 虽说上次那事，往生堂是纯纯被人推出去当枪使了，但中间欠下的人情却打不了折扣，更何况当时他和夜兰虽是出于公务，却还是误伤了这位。 只要不违法乱纪，且在他能力范围之内，胡闹是愿意鼎力相助来还清这人情的。 “听闻胡闹仪倌乃是仙家弟子，想来定是会不少仙家手段，不止凝光可有幸习得一二。” 凝光也是直接说出了自己此来的目的。 学习仙法，她不求能和仙人一般有着改天换地的本事，只盼不再做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她有神之眼，却不通使用之法，习武更是太晚也太慢，思来想去之下，凝光决定来胡闹这里试试看。 当然，凝光也并非是一无所知便唐突来此，她有询问过一些方士之家，得知了他们所学术法，不少都是先祖得仙人所授才传承下来的。 “呃，凝光老板，您的意思是想和我学仙法吗？” 说着，胡闹瞥了一眼凝光的神之眼，心说这人情这么好还的？ 他的表情落在凝光眼里，瞬间她便知道自己开价低了，至少在胡闹眼里，以传授仙法来还这个人情，他觉得自己大赚。 如果这是在做生意，凝光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抬价，可这是在谈人情，谈人情有谈人情的规矩。 所以 “是，还请胡仪倌，不吝赐教。” 人情这种东西，说白了只是维系两人联系的一种手段而已，不必非得拘泥于他欠我。 我欠他，同样是维持联系的一种手段不是吗？ 反正眼下，先把最重要的目的完成再说。 第70章 修仙很简单的啦 震惊，璃月港杰出企业家凝光竟一心修仙，为踏入仙道，竟发生了这种事！ “咳，凝光老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有些东西我便要提前与你说明。” 凝光侧耳恭听 “无论仙法还是术法，其本质不过对元素力的特殊使用方式而已，你既然有神之眼，自然可以使用其中部分，但我想知道，你是想踏入修行或只为防身？” 听到这个问题，反倒是凝光有些意外，听胡闹的意思，她难道也能踏入修行？ “胡闹仪倌，我也可以踏入修行？” “自无不可，被师父收为徒弟之前，我也不过一位普通璃月人而已。” 看凝光这样，胡闹便知道她肯定是被市面上一些小说给带歪了，于是再度解释道 “修行之道，看心性、毅力却不挑什么资质，若非要说天生的心性也算资质的话，那这反而是可以得到提升的资质。” 一个人的心性、毅力等都是可以后天培养的，只要用对方法，懦夫也能变成勇士，相对的，错误的环境也能把英雄养成废材。 譬如某位三岁倒立背书的堂主，在身边多了一个私塾睡觉的小伙伴后，书也不背了，就光跟着一起睡了。 “不过还有一点我也要提前说明，修行的确可以强身健体，却无法增长寿数，人之生死皆有定数，身体强健或许能让你顺利活到命定之时，却不会超过那个界限。” 人之命数乃天定，有人可活八十有人可活一百，只是为人处世不同，百岁寿数者若不爱惜身体，六十而逝也不奇怪。 不过胡闹和胡桃就没这种顾虑，哪怕他们两个天天胡吃海喝，熬夜乱晃，胡闹自身寄宿的方相之力也能给他们养回来，俩人铁定能活到命定之时。 “原是如此，受教了。” 作为一个出身寒微的凡人，凝光对神仙之说的了解的确有限，再加上璃月到处充斥着仙人长生不死的传说，并以此创作了大量小说绘本，修仙与长生，这两个词自然而然就被联系在了一起。 但实际上，不是修仙让仙人活得久，而是仙人本来就能活很久，修行本质上不过也只是一种获取力量的手段而已，强身健体那都是附加的好处。 要真是修仙能增长寿命，不用别人，往生堂肯定第一个上门讨说法，这不妥妥破坏生死平衡吗！ “哦，还有一点，如果你选择修行的话，过程会有点痛。” “只是疼痛的话，倒是无妨。” 凝光自信的说道，她自觉是不会被区区疼痛所击倒的，这副自信的样子真好，希望真修行起来她还能笑得出来。 “那做好决定了吗，修行还是学法？” 轻抚下颌，凝光下意识开始思考得失利弊，以她现在的情况，无论做什么付出的最大成本只有时间。 完成了天权星交付的任务，她很快就会以下一任天权星的候选人身份登上璃月大舞台，这个竞争的过程不会很久，至少在明年的请仙典仪之前就很可能会出结果。 七星的更替，必须要在请仙典仪上告知帝君，那个时候无疑是最合适的。 假设情况真是如此，她能用来竞争天权星的时间是六个月，这期间，她能想象的到自己会卷进多少事件当中。 同时选择修行和学法的利弊也很清楚，选择修行更长远，选择学法则能更快获得自保之力…… 忽然，凝光眸光一闪，她看了看眼前等待答案的胡闹，又看了看一旁百无聊赖的胡桃，一个想法渐渐成形。 “我选择修行。” 从长远来看，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没问题，不过话先说前头，我能教你，你学会之后可别乱传。” 留云借风真君说过胡闹只要觉得对方可以信任，仙法也好，修行之法也好，只管教就行，但胡闹可不敢给凝光这种权限。 倒不是信不信任她的问题，凝光毕竟是个商人，难保她就不会把这当做拉拢人心之类的手段，到时候万一修行之法烂大街了，师父不得下山把自己打成辣肉窝窝头啊！ “理当如此。” 凝光果断点头，甚至说这样才符合她印象里对仙法的态度，不都说法不可轻传吗，这么简单就得到真传，她自己都觉得不太真实。 毕竟在当前的璃月商界，每年仍有大笔大笔的豪商，不惜一掷千金就为了一份仙缘，最终往往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也不怪凝光如此想，毕竟缘分这种东西，往往都是只有本人觉得简单。 你去跟别人说，你要在一月之前，毫不知情的被卷进针对往生堂的行动，并且成为最好拿捏的嫌疑人，同时你又要真的无辜，最后还要拿出能解决事件的关键因素，做到这些，你就能得到一份仙缘。 正常人听完，都只会觉得你有病。 每一个看似简单的事情，如果想要完美的复刻一遍都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就连一滴水一缕风都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决定，进而引发各种可能性。 “好，胡桃，你也过来！” “还有本堂主的事？” 胡闹点点头，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之前他就想让胡桃跟着一起学点仙法，不过都被这样那样的事耽误了。 现在刚好，俩人一起学了得了。 凝光对此自然没有意见，胡桃想了想，反正现在也没有生意上门，就跟着胡闹一起学学呗。 ‘嘿嘿，臭胡闹，等本堂主把你的本事全学会了，到时候……’ (?_? ) 为什么感觉这丫头好像不怀好意的样子！ (-、-) “要教就快点啦，老看着本堂主干什么！” 被胡闹盯着，胡桃忽然有种心虚的感觉，小嘴一撇率先发难。 好好好，这么嚣张是，我看过会儿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这么想着，胡闹脸的上逐渐出现一个安全、健康且缺德的笑容。 第71章 有人作死 正如先前所说，修仙呢，其实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找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选一个平心静气的姿势，旁边跟一个帮你引气入体的老师，如此便可以开始你的修行之旅了。 但理论和实践的差距，有时真的能让人感到绝望！ “你就非得动这条腿吗，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呀！” 胡闹今天才发现，胡桃这丫头居然还有抖腿的坏习惯，两条葱白小腿哪怕勉强盘在一起仍旧抖个不停，同样不安分的还有她那颗心。 本来她就是个静不下来的躁动性子，而想要吸收元素力入体必须得保持精神高度集中，胡桃倒好，胡闹帮她引气入体差点没给自己反噬咯。 “哎呀，你手别摁着，痒！” “你不抖我就不摁了，快点把眼睛闭上，平心，静气！” o(′｀)o 往生堂里无人打扰又环境优美的地方，自然是两棵梅树下最好，胡闹在这里给两个新手铺了个垫子，希望她们能在鸟语花香间平静内心。 可胡桃就像是一团炽热的火，无论在哪都静不下来，看着胡闹转身去指点凝光，她觉得可能是穿着鞋不舒服的原因。 于是当即把鞋甩飞到一边，两只袜子也脱下来，珠圆玉润的小脚丫碰到冰冰凉的地面后，这团热情的火焰才平静了些许。 来到凝光这边，她倒是不像胡桃般静不下心，打坐也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只是这次出问题的，是胡闹。 准确来说，出问题的，是少年逐渐成熟的心智与身体本能。 讲个悲伤的故事，在凝光与胡桃身上，她们真的将各自年龄最美好的一面展示了出来呢。 “胡闹仪倌，你没事？” 凝光睁开眼睛，看着面色通红一片的胡闹，还以为是他出了什么状况，毕竟在凝光心里，修行仍还有一层传说的面纱在。 “没，没事，等我一下！” 胡闹掐着自己的大腿给自己狠狠来了一下，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刚刚明明什么事也没有，但是等凝光坐下闭上双眼，自己又凑过来握住她的手之后，一种莫名的感觉甚至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精神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他尽力想要冷静下来，身体却也在这时候跟着一起添乱，同时一股燥热之气开始从他腹下升腾还得要他专门用仙力压制。 这很奇怪，胡闹怀疑自己可能病了，也可能是修行出了岔子，打算有空去找师姐或者干脆回山去找师父问问。 没有父母长辈教导的胡闹，遇到了什么不懂的问题，下意识想到的便是师父与师姐。 只不过眼下还是得先帮凝光引气入体…… ‘嗯？’ 怪哉，他本以为自己是身体出了问题，所以打算用方相的力量调理一番，可使用力量后，那股燥热之气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高涨了几分。 这说明，身体认为这是好事？ ‘要是申鹤师姐在就好了。’ 这个时候，要是有申鹤给自己降降温，光是想想胡闹就觉得肯定很舒服，他自己制造的冰块，温度不太够！ ‘这，也是修行必要的吗？’ 凝光眼睁睁看着胡闹头顶出现了一个大冰块，对于修行之事，三观再一次破碎重组。 “凝神！” 终于找到状态的胡闹低喝一声，凝光当即闭上双眼做好准备，胡闹的话此时如同在她心底响起一般，不用教她就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感受这股日精之气在你体内的运转，记住它停留的位置。” 因为男女身体结构的差异，胡闹也不确定凝光吸收日精月华和自己吸收时运转的方式是否相同，所以只能如此提醒。 待分别将一缕日精之气，一缕月华之气让凝光感受过之后，胡闹便让她开始冥想。 当年师父教给他的话，如今丝毫不差的转述出来，凝光冥想的则是她的一生追求，摩拉。 ‘嚯，她在想什么，这冥想质量有点高啊，这不行！’ 胡闹感知到凝光正在大量萃取自己的精神力，连忙动用方相之力打断，冥想效果太好对初学者来说可不太行。 毕竟这是在压榨自己的精神，哪怕凝光有着从底层而起的强大意志力，要是伤了根本那也是个大问题。 “嗯~” Σ(?д?|||)?? 因为方相之力的忽然侵入，在冥想摩拉的凝光，原本便处于一个精神极度舒适的阶段，身体在此时又忽然传来愉悦的信号，顿时让她发出了一些不太健全的声音。 她这一声自己没什么问题，却差点给胡闹整破防了，刚压下去的无名燥火差点传遍全身，好在他这么多年也不是白修的，及时调整了回来。 ‘这俩人干嘛呢！’ 另一边，脱了鞋袜刚找到点感觉的胡桃也被这一声吸引，她倒是没什么无名燥火，就是看着两人有些不爽。 具体来说，是看那抓在一起的两只爪子不爽！ ‘嗯，嗯，嗯？’ 嘿嘿~ 偷偷坏笑一声，胡桃将目光放到自己一旁刚刚脱下的袜子身上。 “咳，仔细感受这股精神力，用它裹挟住吸收的日精月华，把它们存入你的丹田帝君宫中。” “唔！” 虽然凝光很想回应胡闹，可那股痛苦的感觉让她此刻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正午炽热的日精之气涌入她体内的感觉，犹如五脏六腑都被架在火上炙烤。 嗡~ 就在此时，凝光的神之眼微微亮起，大量岩元素力像是找到一个发泄口一样迅速涌入，硬生生压制住了白气的炽热，虽然让吸收的速度也慢了些许，但痛苦也是大大降低。 ‘这种状态也不错，果然有神之眼就是好……’ 胡闹察觉到这种变化，再次羡慕的人有点扭曲，凝光又不是他，没有一个杀劫追在后面，她修行的本意是有自保之力。 这个等一会儿自己教她一些仙法，她自己用神之眼操控元素力就能做到，修行反而可以根据时间自由安排。 嗅嗅~ 嗯，什么味，怎么跟谁家馊了的咸菜似的？ 松开凝光的手，让她自己维持这种状态，胡闹皱眉看向四周，最终确定味道来自他头上。 伸手一掏，两只白短袜出现在手中，看样子还有些眼熟。 转头一看，发现胡桃光溜溜的两只小脚丫…… “(σ;Д)σ胡桃！！！！” “略~” 被发现的胡堂主当即从地上蹦起来，比了个鬼脸愉快开溜！ 第72章 轻策庄 你有多久，没有好好晒过一次太阳了 晒太阳吹风，坐在老屋的躺椅上，听着竹叶的沙沙声，奔流的瀑布与喳喳的鸟语便是最美的伴奏。 阳光撒在身上，不消多时便浑身都暖洋洋的，哪怕刚刚起身，不自觉的便又睡眼惺忪起来。 这大多是属于老人的奢侈，已经奔波过一生的他们，选择在这里停下，不必去思考养家的重担，不必去担忧儿孙的前途。 这里就是轻策庄，整个璃月着名的养老圣地，在这里生活的五成以上都是有着自理能力的老人与孩子，同时这里也是璃月的大粮仓，整个璃月一半的粮食都是从这片土地上种出。 “李老头，快给我来杯茶，别躺着了！” 眼睛都懒得睁一下，听到这声自己听了半辈子的烦人声音，李老头毫不客气道 “要喝自己倒~” “嘿，你这老家伙，要年轻时你是这态度，早饿死你个老东西了！” 嘴上虽然骂骂咧咧，但身体还是很老实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牛饮一杯后，同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哎，老李，你今天怎么事，莫不是孙儿走了，到现在还想，你要这么想，干嘛不跟着一块回璃月港去？” 听到这屁话，李老头终于舍得睁开眼，瞪了一旁的同样是老东西的损友一眼。 “要是想回去，老子早就回去了，还用你说！” 瞪完之后，李老头重新闭上眼睛，感受着从山坡上吹下来的宜人秋风，半晌才感慨道 “都这把年纪了，不想再折腾了，再说，我要走了，她一个人儿在这，得多可怜呐。” “……是啊，你得在这儿陪着她，她是个胆小的，身边总得有人陪着，离不了你。” 听着这话，李老头有些得意的睁开眼睛，斜视着旁边的老家伙 “当年，你去经商，回来时候我俩孩子都有了，后悔不？” “呸，说得好像当年我不走，就有机会似的！” “哎，这话我爱听~” “啧，要不说我和你这老东西，一辈子都是孽缘呢。” 看着对方那得意的样子，刘老头像是吃了只苍蝇一样难受，只是他们都老了，再不能吵吵两句就动手动脚，也没那个精力了。 “沙沙~沙沙~” 一阵秋风吹过，竹林再次发出沙沙声，两人同时抬头望天，看着仍是一片晴空，才舒心不少。 “嘿，你说怪不怪，咱们两个老东西都这样了，今年收稻子指定是下不去了，却还是跟着操心。” “都跟着操了一辈子心了，小时候跟着爹娘种田，就怕收成前下雨，你是忘了咱俩为什么不种地改出去闯荡了？” 此话一出，两人眼里俱是一片怀念之色，其中夹杂着些许感慨与痛苦。 “怎么忘啊，一场大雨，一场大水，爹娘、庄稼，都没了，就剩你一个把我从废墟里刨出来的老梆子……” “我也就是手贱，把你挖出来，就跟我斗了一辈子嘴，临了临了，又在这轻策庄碰上了。” 闻言，老刘头哈哈笑了出来 “咋滴，就许你来这山清水秀的地儿养老，就不许我来？” “我呸，你不在璃月港抱着你的金山银山，跑来跟我抢这绿水青山干什么。” 老刘头当即摆了摆手，什么狗屁金山银山，到死了又带不走，不如趁着还能动弹，来跟这老东西斗斗嘴。 “你们当年瞒着我跑来轻策庄这事儿，我可一直都记着呢！” “那你不也跟狗皮膏药似的，不到一个月就跟来了！” “那你别管，反正是你们不辞而别，你们背信弃义，对不住我！” 不说还好，说起这事老李头就来气，这个老东西，自己和老伴去哪都有个他，走南闯北有他，游山玩水又有他。 这不老了，准备过过二人世界，瞒着这老东西搬来了轻策庄，好嘛，不到一个月人就找来了，要不说摩拉有用嘛，想知道啥，摩拉撒出去就是了。 “算算时间，收完稻子，还有一月就可以挖冬笋了……” “怎么，馋啦。” “馋啦，馋啊，怎么不馋呢，新鲜的冬笋挖出来，一挖就是一大筐，那么大的一个筐被我装的满满当当，她最喜欢我炖的腌笃鲜了。” 听着老李头一口气儿说了这么多，老刘头以为他是又思念起亡妻来了，自从老伴儿走后，他就老是这样。 “这腌笃鲜啊，最好的就是用这轻策庄后山的青年土猪，那肉才好呢，不老、不硬、不紧、不松，再取来那山泉水，文火慢炖，炖他个烂糊，才真能入了味。” 光是听着，老刘头便感觉一阵喉头涌动，这老家伙，还没到能挖笋的时候就说这些，这不是成心馋他嘛！ 这么想着，老刘不满的睁开眼睛刚想骂两声，就见自己的老伙计似乎不太对劲，嘴里仍旧不断嘀咕着什么。 他心里一紧，连忙翻身下了躺椅，走过去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老刘，我刚说的，你，你记住了吗？” “记得，记得，我吃你这老东西做了那么多年了，不用你说我都记得！” 闻言，老李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此时的他，双目瞳孔已经有些涣散，脑海却是一片清明，连带着说话也清楚了。 “老刘，我看见淑兰了，她叫我跟她走呢……” “是，是吗，那这次你可要抓紧她的手，我可追不上你们两个了。” 闻言，李老头脸上的笑容更盛几分，他伸出手，仿佛握住另一只并不存在的手。 “最，最后叫，我，一声，……” “哥，大哥，你慢点走，等等弟弟我啊……” “哈，多少年，多少年了，真好啊~” 眸中的光芒终于消失，如婴儿酣睡般的笑容浮现在脸上，轻策庄，又有一位老人，了无遗憾的完成了自己生命的旅程。 当晚，往生堂接到了一单生意。 第73章 往生堂速度 “老伯，你知道李富贵家怎么走吗？” 吓！ Σ(?д?|||)?? “老伯别怕，我不是鬼，我是往生堂的！” 说着，胡闹赶紧上前扶住老人，同时用手帮他顺气，这深更半夜的，哪怕他们没有鬼鬼祟祟，贸然开口也容易吓到人。 好在胡桃举着火把（？）胡闹手里金光也没停，刘老头很快便冷静下来，上下打量一番后，他点点头 “往生堂，那老东西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来了，速度挺快。” “那当然，本堂主接到生意的第一时间，就备好东西一路翻山越岭而来，怎么样老伯，有没有兴趣也给自己预定一份往生堂送葬服……唔？！” 胡闹想要捂住胡桃的嘴，可惜为时已晚，他刚想道歉，眼前的老伯却是不怒不恼，只是又仔细打量了胡桃一番，随即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是老胡的孙女是，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刘老头捋了捋胡须，有些感慨。 “我上一次见你，你才这么点点，也就是你爷爷宝贝你，都不带来给我们玩，哼，那老家伙，说好到时候亲自给我们送终，结果走在我们前头！” “咦，老伯你认识我爷爷？” “认识，怎么不认识，这轻策庄七十岁以上的，哪个不认识你爷爷，小时候也都抱过你呢~” ?(?w?)? 胡桃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胡闹有些诧异的看过来，这家伙脸皮不是挺厚的吗，这就脸红了？ 他哪里知道，胡桃以前单独来无妄坡的时候，时不时就会顺路去轻策庄做宣传，她说为什么那些爷爷奶奶都是一脸慈祥的看着她笑。 面对她的推销，却说以后肯定得找往生堂，让她不要着急，搞半天那些爷爷奶奶本来就和自家爷爷认识，那不百分百以后就是往生堂客户嘛！ 而她……不行，哪怕是堂主大人，想到自己以前为了让那些爷爷奶奶们预订服务，所展露出的窘态，胡桃就有点想钻地。 对了，这事绝不能让臭胡闹知道，不然他非得笑自己一辈子不可！ “咳，这位老伯，还不知道您贵姓？” 一下子抓到重点的胡桃当即转移话题。 “免贵姓刘，你们叫我刘伯，刘老头都行，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李富贵，噗，走，走~” 刘伯自己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带着两人朝李老头家走去，至于他为什么不说自己全名，这么说，俩老头是一个村，小时候是邻居，父辈是世交，起的名都也是同一的水平。 有人带路，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去世老人的家门前，此时正不断有人在进进出出忙碌着。 知道是往生堂的人来了，众人无不有些惊讶，这也太快了，他们这些亲属是得到了消息就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如此也不过才刚到一个时辰左右。 往生堂不可能比他们得到消息还早，怎么这就来了？！ “胡堂主，这位仪倌，辛苦二位了，请进。” “不辛苦，李鸿崧对，先来给契约签上字。” 胡桃笑着从包里取出一纸契约，一盒印泥，李鸿崧点点头，接过印泥在契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后交还给胡桃。 在他签下契约后，胡桃才迈步进入李家，在跨过门槛的同时，嬉皮笑脸的胡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庄重的往生堂主。 往生堂的套餐业务是很贴心的，从灵堂的布置，寿材的准备到亡者的入殓一应俱全。 在李家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胡闹面色平静的从内洞天中将一整口寿材搬了出来，稳稳的放在灵堂中央。 他们两个是一路翻山越岭过来的，还有三位仪倌正马不停蹄的从大路过来，估计要到明天正午才能到。 根据客户的要求，是希望自家老爷子能尽早入土为安，那留给亲人见最后一面的时间，就只有今晚到明天正午这一段时间了。 “刘叔，您也进来坐坐。” 李鸿崧见到刘老头也来了，连忙上前说道，他父亲过世的消息，就是眼前这位世交伯父告诉他们的。 他是了解自己父亲的，临走之前是这位陪在身边，必然是了无遗憾走的。 是以全家上下，对这位刘伯都是十分感激。 “不了，这老家伙，我刚回来他就走了，跟诚心气我似的，看他就烦！” 说着，刘伯便准备往外走，在场的李家人对视一眼，还是李鸿崧连忙上前拦住了想走的刘伯。 “刘叔，我爹他，其实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逐月节我们就想留在这儿一起照顾他来的，但他非不让，让我们回去该干嘛干嘛。” 刘伯点点头，自己这个老冤家性子他是了解的，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别说身体不舒服了，哪怕是要咽气咯，他都不愿意给后代子孙添一点儿麻烦。 “你爹这人，不厚道，不愿意给你们添麻烦，却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哪怕是死者为大，这位说这话在场也没有一个敢反驳的。 “实不相瞒，我爹他，在那条路边，守了快一月了。” “……” 刘伯怔住 那老东西在那守了快一个月，他是在等谁，自然不言而喻，人都说，临了的时候，自己是能有感应的。 这老东西，那个时候就知道了？ “哼，果然啊，你爹这老梆子，一点不厚道，他那是逮我呢，就逮我呢！” 嘴上骂着，眼里却还是老实的有了些晶莹，不愿在小辈面前出糗的他，当即一抹眼睛重新走了进去。 径直穿过灵堂来到后面的房间，看着闭上眼，换了衣服，安详躺在那的李老头，伸手指着他鼻子想说什么，指了半天，也就憋出个 “唉！” 想了想，心里还是不痛快，干脆一屁股坐在那里，心说我就挡在这儿，不让你那些孝子贤孙来见你最后一面！ 可若是有人前来，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的站起来立在一旁。 只是随着时间逐渐推移，在这里的刘伯却不可避免的再次开始想起了一个，自己刻意回避了很多年的问题。 当自己百年之后，又会是怎样一个光景，孤家寡人的他，会不会死在哪里都无人知晓…… 越想，那颗心便越冷。 第74章 喜丧能不能哭 “呜，爷爷，爷爷，唔……” 忽然，一阵压抑的啜泣声将刘老头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他寻着声音来到内院，就看见一个孩子正躲在门柱后面不停抹眼泪。 “你这孩子，你爷爷是喜丧，哭什么哭！” 不止是他，也有不少离得近的人听见了孩子的哭声过来，但与一般人家有人离世，满堂哭泣不同。 李老爷子今年九十有六，乃是正八经的喜丧，家里人虽然也难受，但按照规矩是万万不能哭的，不然喜气就全丧了。 “可，可是，爷爷，爷爷不理我了！！！” 遭了大人训斥，小女孩反而哭的更大声了，她是家里的老幺，有两个哥哥都比她大好几岁，李鸿崧夫妻俩是三十多了才又有了这个女儿，所以全家都宠她。 宠的最厉害的就是李老爷子，照顾了一辈子儿子，又照顾了半辈子孙子，早就受够人憎狗厌的小子，当年知道自己有了个孙女，那脸都是笑成了菊花。 是以两人感情也最好，八九岁的小女孩，生生死死的她也不懂，她就只知道最疼自己的爷爷躺在那里，不会再给她举高高，也没法抱着自己躺在椅子上睡午觉了。 “别拦着她，想哭的也别挺着，趁入殓前最后见一面，不会丧了喜气的。” 就在众人左右为难的时候，胡桃从正屋走了出来，刚刚的话她都听到了，于是直接开口纠正道 “无论是否喜丧，亲人对逝者表达思念都是没问题的。” 她的话就像一把大锤，将所有人摇摆的心安定了下来，在璃月，有关丧葬的任何事，往生堂就是绝对的权威。 当即，人群中不少年纪小的就已经忍不住开始啜泣，连带着他们身边的大人也低下了头。 真正感情好的家庭，很少有那种夸张做作的嚎啕大哭，更多的还是像现在这样，孩子真情流露，大人保持着年长者的理智。 当然，这只适用于寿终正寝的家里有人离世。 解决了这件事，胡桃再次转身前往灵堂查看有无纰漏，这次的客户不做七，想要尽早入土为安。 那她就得保证，从吊唁、入殓、服丧到最后出丧下葬这期间不出任何问题。 死者她已经看过了，走的很安详，灵魂已经往生并没有任何遗憾留下。 “咱们往生堂性质特殊，做的是生死买卖，那就要让两个世界的人都满意才行。” “所以你才去让这家人都别忍着？” 胡桃在那里忙活，胡闹自然也闲不下来，有他这个活骡子在，这次所要用到的一切东西胡桃都塞进了他的内洞天里。 金山银山，成堆的纸钱什么的就不说了，白烛，花圈等等的都混在一起，胡闹想分门别类全拿出来，都要费不小的心神。 “嗯，干咱们这行，你也得学会看人下菜碟，客户是那种在乎规矩的，你就得按照要求，一板一眼的来，有的人还会专门去找人帮着哭丧就为显示家人孝顺。” 胡闹不在这几年，胡桃跟着老堂主，那真是什么样的人家都见过了。 “这次的客户算是很好了，一看就是家人都有真感情，走的又是最后一位老人，少了很多顾忌。” 这世间遗憾千千万，许多人都能做到携手白头，可能携手百年的真是少之又少。 这样的就比较麻烦，人家老伴儿刚走，你办事就得小心注意着些，免得再刺激到另一位，可你也不能太畏首畏尾，不然让人家觉得你敷衍了事，那麻烦更大。 “果然，只有这个时候你才像个正经的往生堂主。” “( ''-'' )ノ)`-'' )” 哦，好，她还是那个胡桃。 平时大大咧咧咋咋呼呼不假，可对于生死之事，胡闹知道这丫头看的比谁都重，尊重的那种重。 你别看她老是给人感觉不合时宜的去推销，又经常把死挂在嘴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那些对生死讳莫如深，闭口不提的人，他们不是重，他们是畏，畏惧死亡所以不敢言语。 这种情况在璃月其实已经有几千年了，最直接的体现就是【不吉利】，璃月人认为语言是有比表面更深刻的力量存在的，老是说一些事情应验的概率就会更大。 所以多口出祝福，而闭口不言祸死。 这其实没问题，毕竟哪怕光从心情方面说，我也更喜欢人家祝我恭喜发财，而不是家破人亡。 但胡桃不这么想，她觉得人们老把死和祸联系在一起是错的，灾祸可能是死的其中一个原因，但不能说所有死亡都是一种祸事。 死是自然规律的一种，是每个生命必经的终点，有生就该有死。 把死和祸联系在一起，很多人明明怕的，恶的是祸，却不知不觉变成了怕死。 人怕死是好事也是坏事，好处在于怕死很多时候真的能让你远离危险，坏处则是有的人会抗拒自然死亡而走上歧途。 “所以啊，他们都不懂本堂主的良苦用心。” 胡桃说完，正等着胡闹接腔呢，等了半天也不没等到，撇头一看发现他正默默整理着手上的东西，好像没听见她说了什么一样。 “啊，哦，对对对，胡大堂主你说的都对！” ‘完咯！’ 从半路就开始走神的胡闹心中暗暗叫苦，这丫头是开始头头是道的讲大道理，收拾东西的却是自己。 看她一时半会儿讲不完的样子，胡闹干脆全心全意放在了整理物品上，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小姑奶奶讲完了，他也要跟着完了。 看着堂主大人的眼神越来越危险，胡闹迅速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我这也是为了干活，是敬业的一种表现！” 话说完，胡桃的脸色仍旧没有变化，胡闹正想着自己应该再找什么理由狡辩的时候，却发现她好像并没有在看自己。 此时，天上的明月不知何时被一团飘来的黑云死死盖住，整个大地都在此刻变得一片黑暗。 “胡闹，来大生意了。” 噌~ 一抹火光首先刺破黑夜，一道金光紧随其后。 第75章 勾魂迷雾 夜色朦胧，阴风阵阵 李家之中，不少人忽的感觉一阵恶寒，多数人以为只是天凉并未放在心上，却有独处的几人，眼前逐渐模糊。 沙沙~沙沙~ ‘这是，风吹竹叶的声音吗……’ 不，这不是 在空中飞舞的火红花瓣啊，那是已故之人发出的邀请，一条只允许逝者走上的路，此时，也对他敞开了怀抱。 “老东西，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不能留我一个在这儿……” 虽看不真切，可他分明就认得，那站在远处桥上对他挥手的那两个人。 他带着老伴儿一起来接他啦。 一步，两步，三步 缓缓的，刘伯已经走出李家的大门，有看到的人，只以为是他老人家要离开，在心底一阵奇异感觉后，竟无一人再上前询问。 他们眼睁睁看着，看着刘伯缓缓走入无光的黑暗，一步步走向河边…… “媳妇儿，我好像看见爹了，他和娘在那边，想叫我过去团圆呢。” 出现状况的不止刘伯一人，李鸿崧的双眸也逐渐模糊，可陪在他身边的妻子却是吓坏了，她用力摇晃丈夫的肩膀，却仍拦不住他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芳儿，阿婆在这儿，阿婆好想你……’ “阿婆……阿婆……” 嘴里呢喃着，两行清泪不自觉滑落，沈芳很快步了丈夫的后尘，此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十几个人，脸上表情有的怀念，有的愧疚，有的惊恐，有的幸福，嘴中呢喃着不同的话语，身体却齐齐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绯红的花已经开满脚下。 “生老病死，天地万象，尽在吾辈，安魂秘法，散！” 忽然，一声低喝，无数火蝶纷飞，它们将盛放的死亡之花尽数点燃，在灰烬之中重新羽化后冲向一个个迷失的人，在他们鼻尖留下一缕芳香后消失无踪。 “咦，我，我怎么……” “当家的，咱们这是！” “嘶，吓死我了，这是哪？！” 原本迷茫的人们一下清醒过来，他们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家门，可完全不记得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只想着刚刚好像看见了谁。 “李先生，你们是不是在我们来之前安排人招魂了？！” 胡桃提着护摩出现在众人面前，此时她额头上满是汗珠，刚刚动用安魂秘法，在不伤害众人魂魄的前提下一次性烧毁那么多彼岸花，当真是累到她了。 “是，我是安排人做了招魂，可这不是……” 李鸿崧想说这不是正常的吗，家里有老人走了，家人不就是该安排招魂，好表达思念吗？ 胡桃也知道，这些习俗哪怕往生堂宣传好几次不要私自做，肯定也不会有多少人在乎，所以便也没有多解释，只是让李鸿崧检查有没有少人。 闻言，他立刻一个个人找了过去 “胡堂主，刘叔不在！” ‘不好！’ 胡桃暗道一声遭，手中护摩之杖立刻红光大盛，一股常人看不到的火焰瞬间席卷四周，一道灰烬铺成的道路也出现在胡桃眼中。 “你带着其他人赶快回去，不用担心，那里应该已经安全了，为保万一所有人都要待在一起！” “好！” 李鸿崧下意识答应，随即又想到什么，在胡桃要走之前连忙问道 “胡堂主，是，是我爹他回来了吗？！” “是个屁呀，那位老爷子走的了无遗憾，你们给不知道哪的孤魂野鬼叫来了！” 说完，胡桃也不再多作解释，快步向着灰烬延伸的地方追去，留在原地的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拿不准主意。 听胡桃的意思，那家里，是不是正在闹鬼呀，可这大晚上待在荒郊野岭的，也怪骇人的。 “走，回去！” 最终，还是李鸿崧拿了主意，他带着一众家小回去，却发现天空之中，一道金光正追着一道黑屋打。 细看之下，那金光竟是一个人，只是戴着一副吓人面具，让人看不见到底是谁。 “那是不是胡堂主身边的仪倌！” 有人认出来胡闹多穿的往生堂制服，当即喊了出来，此话一出，原本有些紧张的其他人顿时松了口气，不愧是往生堂，堂主厉害，这仪倌更是不俗。 而天空中，别看是胡闹压着黑屋打，但他打的那是一个难受。 ‘闹闹，是爸妈的错，我们回来了~’ ‘我爹娘才不可能叫我闹闹！’ ‘胡闹，是爷爷，快跟我一起走~’ “该死的鬼物，老堂主也是你能亵渎的！” 在老堂主的幻象出现的那一刻，胡闹是真的生气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团鬼物会读取一个人内心思念的人进行引诱。 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些遗憾后悔的事，没有思念盼望的人了，所以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但这也得分人啊，胡闹是谁，他思念的那些人，且不说爹娘到底死没死，胡老堂主怎么可能心有不甘还留残魂在世，这是最最该死的亵渎！ “胡桃那丫头干嘛呢，还没有把最后受影响的人解决吗……” 越打越窝火，胡闹还不能出全力给这玩意儿直接物理超度，他感觉的到，这鬼物还有一部分正在影响着他人，那人正源源不断被吸收精神力供给鬼物恢复。 这他现在要给打死了，被影响的人最好的结局就是灵魂受创，昏迷一辈子。 可不光是他急，胡桃也急啊！ “刘伯，你醒醒呀，你前面是河！” 胡桃不管怎么摇晃，刘伯都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毕竟安魂秘法都没用，真不知道这位老人家到底看见什么了才陷的如此之深！ “臭胡闹那边应该撑得住，可刘伯不一定等得到天亮呀！” 胡桃有些着急了，照这么个吸法，哪怕胡闹那边顶得住，等到天亮鬼物散去，刘伯也得被吸走大部分精神力，很可能直接猝死过去。 可这位老伯不知看见了什么，精神就是死死陷了进去，这是个人意愿，她哪怕有心也无力。 不管是换谁来，在这种情况下都没办法把他拉出来，哪怕是神来了都没用，神能轻易碾死一个人类，却没法强行更改他的意志与思想。 “就在前面了，大家一起去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知道了，娘，你们回去，李叔那边有我们就行了。” “屁话，你李叔走了，我们几个能不去送送？！” 忽然，一道道火光突兀的点燃了夜空，胡桃闻声望去，却是一众轻策庄的老人带着他们的儿女正向李家赶去。 随着他们愈来愈近，刘伯的眼神也渐渐清明起来。 ‘行了，回去，你还不到来找我们的时候，你的身后事也别担心，这么多乡里乡亲呢。’ 幻象中，刘伯眼前的人不再对他呼唤，反而是让他离开，不久，眼前彻底清明的刘伯身子一软。 胡桃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扶住。 另一边，感觉到最后一人也脱离影响，胡闹当即不再留手。 一轮小小的金色太阳在夜色中升起，涌动的黑雾发出阵阵不甘的咆哮后，化作一个个蓝色的灵魂。 他们齐齐向胡闹作揖后，变作点点金光消失不见。 第76章 无奈之事 胡闹一番人前显圣，超度了被吸引来的鬼物后，他被整个李家所有人围在了中间。 各种吹捧之言好似不要钱一样全部砸在了胡闹身上，就差说他是在世真仙了。 李鸿崧感叹这钱花的真值啊，胡堂主和这位仪倌小先生出手，是救了他们全家人性命。 “鸿崧，我们来了，你们怎么都站在这儿啊，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此时，众多轻策庄的乡里乡亲们也赶来了，他们看着李家众人全站在门外围着一个年轻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张婶儿，你听我说……” “各位前来帮忙，李先生赶快招待，等堂主归来，我们有事相商。” 李鸿崧话没说出口，胡闹直接打断，他当即明白过来，李家其他人也默契的对刚刚之事闭口不提。 不多久，胡桃扶着刘伯也回来了，她把人交给李鸿崧，看着李家院内来来往往许多人，点点头应当不会再有问题了。 “胡闹，过来！” “咋了？” 听到胡桃叫自己，胡闹走过去，没等他再问什么，胡桃直挺挺的对着他倒了下来，吓得他连忙扶住，手中金光霎时大放。 可惜方相之力只能调养身体，对精神力的损耗却是无能为力。 “累死本堂主了，臭胡闹你让本堂主靠一下。” “好，辛苦你了。” 胡闹扶着胡桃，让她整个人可以靠在自己身上，从背后看起来却像是两个人正在并肩说些什么一样。 他知道，这丫头好面子。 “你说，这种事怎么就屡禁不止呢，还得本堂主出来收拾烂摊子。” 靠在胡闹身上，感受着暖洋洋的胡桃闭着眼睛，像是抱怨又像是自夸的呢喃着。 胡闹知道她是在说李家人安排招魂，结果把孤魂野鬼招来的这件事。 招魂这种民间习俗，你不能说不对，毕竟偶尔还真的需要，但李家老爷子了无遗憾走了，李家人再怎么喊，也是不可能把他老人家喊回来的。 如果是虚情假意也就罢了，偏偏他们对老人是有真感情的，这份真感情的招魂，就很容易吸引孤魂野鬼到来。 尤其轻策庄还靠近着无妄坡，妖魔鬼怪更是多，那些无人祭拜，横死山林的怨鬼恶鬼，听到有人真心呼唤，便会过来蛊惑人心。 所以往生堂早就宣传过，各种仪式一应事务，既然选择了往生堂，那就全部交由往生堂来办，万万不可私自进行。 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样的事仍旧是屡有发生。 “或是求方便，或是怕花钱，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这我们都没办法，只能受点累了。” “本堂主不怕累，就怕来不及……刘伯今天差一点，也成咱们客户了。” 摸了摸胡桃的头，胡闹心中轻叹了口气。 近些年来，往生堂的生意其实一直是在下降的，许多不明真相之人以为胡桃到处宣传，是怕影响家中富贵。 可这些人哪知道，往生堂从不靠寻常人家身上赚钱，他们维持生计的主要来源，还是豪商贵客以及他们之间的攀比。 胡桃之所以那么卖力宣传，很大一方面，是因为当下的璃月，葬礼正逐渐开始成为有钱人家的专属。 一些穷苦人家，家中有人离世根本不办葬礼，有的甚至连寿材都不买一口，家里的人一起哭一哭，草席一卷就算完了。 对这些人来说，哪怕往生堂最低端的套餐，都是一笔“不必要”的支出，他们活着都已经用尽全力，亲人离去的悲伤再也无法用钱来表达。 往生堂收钱是因为客观存在的成本问题与持续运营问题。 哪怕只收一点钱，也绝对不能不收钱，你给穷苦人家打一折，所有人都会说你好心，你不收这家钱却收那家钱，人家就会砸你铺面。 可不办葬礼是会出问题的，它的诞生原本就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抚慰生者，告慰亡者。 了无遗憾走的人终究还是少的，大部分人死后，灵魂仍会徘徊一段时间，他们在等什么，就是等自己的葬礼。 璃月有句俗语，叫“我苦了一辈子了，到了还不能享受享受？！”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道理，许多怨气很重的鬼物，就是家中穷苦不办葬礼，亡魂以为自己不受重视从而引起的怨气冲天。 不要觉得一个人死后和生前是一样的，怎么生前能为了家庭忍耐死后就不行了，人是没法死的全须全尾，那亡魂只有活人一部分记忆，就是他最在乎的那部分。 那个时候，亡魂不会想起自家穷困潦倒，不会在乎办葬礼是否值得，他就只知道自己死了，家人却没办葬礼，不重视自己。 所以胡桃才会推出那么一大堆，在外人看来有些可笑的优惠。 第二碑半价，寿材买一送一，买寿材送葬礼，这些听起来就很阴间的宣传语对真正需要的人，却是实打实的优惠。 如果办一场葬礼的花费，对一个穷苦人家来说，从无力负担变成了稍有压力，那选择办葬礼的人数就会大大增加。 当然，这样子办葬礼，往生堂不说倒贴，但肯定是赚不到什么钱的。 “好好休息一下，等天亮了还有你忙的呢。” “嗯，你多看着点……” 胡桃也是真的累了，也顾不上什么好不好意思，小脑袋在胡闹怀里蹭了蹭，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小呼噜当即就起来了。 李家这边的事基本上是搞定了，接下来接待前来吊唁的人们是主家的事，跟往生堂就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两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半夜了，这一番折腾之后，天边都隐隐有翻白的迹象了。 ‘这家伙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 看着已经睡着了的胡桃，胡闹有种想捏捏她脸的冲动，不过也就是停留在想想的阶段了，小姑奶奶今晚够累了，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咦？” 忽然，一股奇特的感觉从背后不断传来，胡闹闭上双眼，身上的金色光芒与背后李家众人身上“人气”逐渐交融。 霎时间，原本因为遇见鬼而心底仍有忐忑的李家众人，一股安心感从心底不断涌出布满全身。 那些被自家老人从五湖四海叫来帮忙，舟车劳顿的人们则感觉所有疲劳瞬间消失。 胡闹自己更是吓了一跳，他跟方相传承的融合度，居然直接跳了大概万分之一的进度。 可千万别觉得少，要是平时他自己用仙力磨能有这个进度，那完全融入方相传承，可就直接从需要五六十年的一生任务，变成只需要三四十年的半生任务了！ 不过，这到底是具体因为什么而增加的融合度呢？ 第77章 那个女人 书斋，作为商家那一方，理应是该全力满足客户需求的。 但是！ “这位客人，我们这里是正经地方，不卖您口中，男女之爱的书，您再不走，我就要叫千岩军了。” 说着，店员再次目光复杂的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自称闲云的客人，明明是一副正经人的打扮，却一开口便是如此不堪入耳的话。 她居然来书斋问有没有描述男女之爱的书籍，那，那些污秽不堪的东西，她们这种正经书斋怎么可能去卖！ “咳，如，如果您要是想买房中术类似的书籍话，可以去医馆问问。” 看了看四下无人，同为女人的店员凑过来小声说道，她也是有过这种时候的，自家那口子不争气的时候，也会寄希望于这方面。 “房中术，那是何物，本，咳，我竟从未听闻有此秘术？” 留云借风，哦，不，闲云皱眉询问道。 她已有许多年不来璃月港了，这里的变化不可谓不大，按照从前的经验，她知道书斋应当就是书最多的地方，所以才直接前来。 只是一番询问之下，这里居然没有。 ‘凡人总是如此，将知识与经验编撰成书籍来传承很好，却对所谓的私密之事，过于隐匿。’ 心下摇了摇头，闲云走出书斋，既然在这里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她开始思考，是否真要按店员所说，去医馆找什么房中术。 只是她来寻书，为的乃是日后教导胡闹何为男女之爱所用，这房中术，只听名字似乎乃是成家后才能用上。 她深知因材施教、因地制宜、循序渐进的教导之理，故此术应当排在后面，当务之急还是尽早学会何为男女之爱，然后传授给胡闹。 这年头，像她这么敬业的师父属实不多也。 ‘嗯，此处怎会有仙力波动？’ 从书斋离开，路过一栋豪华阁楼，闲云有些疑惑，在她的记忆里，隐居在璃月港的仙人，应当只有歌尘浪市一仙，她不可能居住在如此豪华之地。 难道是甘雨？ 也不可能，此地如此金碧辉煌，不似甘雨所说办公之地，那还能是谁，歌尘浪市不是说，她所收弟子皆未传授仙术，只教习了枪法吗？ ‘难不成是烟绯那丫头？’ 闲云又想起，似乎还有一位半仙之身在璃月港居住，可那丫头不是也不愿修行，未曾修习仙术吗？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闲云走入无人深巷，不一会儿一只青色仙鸟展翅高飞，来到了群玉阁顶楼。 同时，两条街之外，一位老人家疑惑的抬起头，像是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稀奇，随后缓步向群玉阁走去。 ‘咦，这丫头是谁，为何这阵法与机关之术，有几分本仙的影子？’ 群玉阁的顶楼，凝光把玩着一把机关锁，昨日她从往生堂离开之时，胡闹教会了她两个防身的仙术，同时抄录了一本阵法之术，一本机关术交给她自行研读。 按照他的话来说，凝光财大气粗，又有足够的时间准备，阵法一道最合适不过，若是能将机关之术也融入进去，便能自保无虞。 就因为这句话，凝光不眠不休研究了一整夜，才勉强看懂了一点，用自己那微薄的仙力，改造了这把机关锁。 别看它不怎么起眼，胡闹有句话是说对了，她，财大气粗。 为了这把锁，凝光使用了整整二十颗石珀作为阵基，这把锁本身是用百年桃木制成，同时寻来对法器制作的大师从旁指导，才最终锻造出这把锁来。 是的，这是一件法器，只要激活就能瞬间展开一道屏障，至于要在战斗中如何运用，凝光有一些想法，但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怪哉，本仙对这丫头并无丝毫印象，究竟是谁传她仙法，还有这机关之术……” 留云借风真君看的真切，那边机关锁虽然有大量凡俗匠人的锻造痕迹，可核心工艺有着大量她原创的痕迹在。 仙凡隔绝已有百年之久，这期间她从未将自己所创术法传授给他人…… 等等，好像有一个。 这么想着，一张傻脸便出现在留云借风真君脑海当中，对，不会错了，会将本仙真传随意教与他人的，必然只有那逆徒！ 毕竟无论甘雨还是申鹤，根本就没学过她的机关术，更不会随意传授。 “逆徒！” 留云借风真君的脸完全黑了下来，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就是很想把胡闹吊起来好好打一顿。 全然忘了，在她心神慌乱之际曾答应胡闹可将术法传授于他所信任之人这回事。 毕竟崽卖爷田心不疼这种事，哪个“爷”也受不了啊。 “留云借风，难得你居然来了璃月港。” 就在留云借风真君还想继续“偷窥”之时，故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当即展翼飞回小巷之中，再度化为人形出现。 萍姥姥笑呵呵的走过来，她此刻非常想知道，是什么促使留云借风真君放下高傲与偏见，再次来到了璃月港。 “歌尘浪市，你在这凡间隐世多年，可知何为男女之爱？” 闲云也不磨叽，她原本就存有询问萍姥姥的想法，只是处于面子问题，将之的优先度排的很低。 现在既然被对方主动找上来，她索性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男女之爱，留云借风，你……” 纵使是萍姥姥，此刻也被震惊的哑口无言，她做梦恐怕都不会想到，有一天留云借风真君会向她询问有关男女之爱的问题。 她哪怕询问如何制作全自动厨具机关，都比这个可能性大啊！ “歌尘浪市，你为何如此看着本仙？” “只是好奇，究竟是何人能让你也动了凡心。” (?_? ) 留云借风真君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么问好像的确不太正常，于是立刻纠正道 “本仙没动凡心，只是本仙那逆徒问本仙何为男女之爱，作为他的师父，本仙自然要先探寻清楚再传授与他。” 为了徒弟，哪个徒弟？ 甘雨和申鹤第一时间就被萍姥姥排除，所以是他啊，往生堂的小子。 可若是如此的话，萍姥姥摇了摇头。 “留云借风，这个问题，无论是在深山还是闹市，你都得不到答案。” “这是为何？” 在留云借风真君看来，这凡人男女之爱，既是凡人情感，那璃月千年积累的书籍中，必然有着明确答案才对。 这难道，是一个几千年都没有人类能给出答案的问题吗？ 萍姥姥笑而不语，只是邀请闲云，一同去她的住处，先喝杯茶。 第78章 你大祸临头啦 咔嚓~咔嚓~ (」＞＜)」 咔嚓~咔嚓~ (?￣?д￣??) 在一阵一阵的碎裂声中，做着美梦的胡大堂主，眉毛是拧紧又松开，松开又拧紧。 最后，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终于是带着滔天的怨气睁开了，刚睁开，入目的就是胡闹的屁股。 “臭胡闹，你干嘛呢，吵死了！” “嘿嘿，我吃胡桃呢~” ？ 胡闹将手里的核桃在胡桃眼前晃了晃，然后把两个用力一夹，咔嚓~ “你吃不吃胡桃？” “(〝▼皿▼)”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铺上起来，胡桃抱着胡闹的头就是一顿乱锤，让你吃胡桃，让你吃胡桃，让你吃胡桃！ 打完之后，她才惊觉自己怎么是睡在床上的，不应该是…… “你还真打算依着我睡一晚上啊，你倒是睡得舒服了，没想过我受不受得了啊？” 点了点她的额头，胡闹试图对这丫头的良心发出谴责。 “哼，这都受不了，你仙白修啦？” 好的，这丫头没有良心，敢怒不敢言的胡某人，只能靠多吃点胡桃来发泄了。 “说正事，昨晚那个鬼物消灭之后，后半夜一直很平静，现在日上三竿了，其他仪倌差不多也快到了。” 胡闹的确可以让胡桃靠着睡一晚，但李家的人发现她睡着之后，当即表示怎么能让胡堂主如此委屈，直接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 至于这些核桃，则是主家分给前来帮忙的乡亲们补充体力用的。 “那就好，有了李家做反面教材，轻策庄的其他人，估计短时间内如果出点什么事，也不会再傻傻的擅自做招魂了。” 胡桃晃了晃脑袋，这觉睡得很舒服，她精神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是没睡到自然醒，还是有些迷糊。 “别晃了，赶紧洗漱去，不然等其他仪倌来了，看见大堂主炸着毛可就不好了。” “哼，本堂主的威严岂是一些头发就能打破的！” 话是这么说，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的前去洗漱，等到负责入殓及后续事宜的仪倌们赶来后，胡桃收下主人家递来的包着一枚摩拉的红包，嘱咐其他人好好干活，便带着胡闹准备回家。 “别的行当里的陋习，到咱们这行居然成了默认的规矩……” 看着那个只有一枚摩拉的红包，胡闹不禁吐槽。 “人家也就是图个安心，既然都要收，不如立个规矩只收一枚。” 胡桃把那枚摩拉从红包中拿出，将纸包收起后，饶有兴致的把玩着。 这原本的确是个陋习，以前常出现在大夫、厨子、还有他们丧葬这些人中，按理来说，恪尽职守都是理所应当的，尤其是拿钱干事的，那多少钱就该干多少事。 但有些工作性质特殊，你哪怕只是尽职尽力，把事情理所应当的做好，主人家也会感激你，例如治疗疾病、宴请客人之类的。 同时，也因为一些败类的存在，非得要多拿些“好处”才肯把原本该做的做好，渐渐的就有了塞红包这种陋习。 面对这种情况，大厨们选择了接受，毕竟做饭这种事有时候也是看心情的，多拿了些摩拉，炒出来的菜就是有可能更好吃。 也不算是无功受禄。 而医馆则是严厉打击，尤其是有着多名医师看诊的大医馆，都是明令禁止大夫私下收取摩拉的，因为会造成不公平对待的发生。 而往生堂…… 往生堂干脆把收红包放到了明面上，给主人家定下了规格和规矩，最普通的就是这种一摩拉的小红包。 代表着你我原本虽未曾谋面，可我既收取了你该付的报酬，又拿了额外的好处，一定会好好为你操持，简而言之就是让主家放心的意思。 不过据说，后来因为这个规矩，还衍生出了一种对客户表达不满的方式。 往生堂是不挑客户的，只要有人上门，无论对方是谁，生前做过什么，尽皆一视同仁对待，毕竟身死百业消嘛。 可若是主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往生堂当然也会继续完成自己该做的，却会当面拒收这个红包，算是当面打脸了，尤其是在这个规矩当前人尽皆知的情况下。 一边闲聊一边赶路，两人很快从无妄坡穿过荻花洲回到了璃月港，只是还没过桥，胡闹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又冷漠的声音。 ‘逆徒，本仙在此处等你。’ ((|||)) “师，师父？！” 胡闹上下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留云借风真君的身影，仔细感受才发现是她老人家在大门前留了一道传音，同时还有一道指引。 “我，我最近都没见到师父，应该没做什么惹她生气的事啊，可听她的语气，分明就是生气了，可我没做什么呀……” 胡桃原本还以为胡闹怎么了，干什么咋咋呼呼的，凑过来听到她的碎碎念，顿时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吼吼，你大祸临头啦~ 本堂主可不管你，现在要回去睡个回……” 胡桃话没说完，就发现自己已经被胡闹整个提起来开始飞檐走壁。 “臭胡闹，你干嘛？！” “我倒霉，你也得陪着我一块倒霉！” (╬◣д◢) 胡桃现在很想一口咬死胡闹，可当务之急还是…… ‘丢死人了！’ 把脸先挡上！ 第79章 师门不幸 “师父，闲云阿姨，请喝茶~” (?︶?)。 从小瑶瑶手中接过茶杯，留云借风真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自听说歌尘浪市又收了一个年幼的弟子，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眼前的小女娃不过五六岁，身上却已经隐隐有了些稳重之风，虽童稚之气仍在，但更多的则是一股乖巧喜人的劲。 “瑶瑶，辛苦你了，今天的字认的如何了？” 萍姥姥收瑶瑶入门很早，早到她连字都还没认全，于是她干脆亲自从识字开始教导，下到修身养性之法，上到为人处世之道，尽皆细细教授。 两人虽无血缘，却胜似祖孙。 “师父，瑶瑶把今天要认的字都认完了！” 为瑶瑶启蒙，萍姥姥首选了《千家诗》，其中诗歌简单易懂且多山水田园风光，瑶瑶也很喜欢。 “嗯，好，既然认完了，瑶瑶可以去院子里玩一会儿，今天你香菱师姐也要过来。” “是，谢谢师父~” 看着人家师徒间温情脉脉的对话，留云借风真君面无表情的扶了扶眼镜，恰在此时，三人头顶传来一阵声响。 萍姥姥与留云借风真君都是仙人，听力自是十分敏锐，她们察觉到此人不止是在飞檐走壁，似乎还挟持着某人，莫非是贼？ 若真是…… 留云借风真君手中有荧光环绕，萍姥姥仔细倾听后，却是笑着阻止了她的动作。 下一刻，落地的声音在院内响起，留云借风真君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脸，行，她知道是谁来了。 ———————————— “臭胡闹，赶紧给本堂主放开，你来挨骂带着我干吗！” “不可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大祸临头，你也跑不了！” 胡闹飞檐走壁，胡桃双手捂着脸，两条小腿不断踢踏着，她都不敢想刚刚有多少人看见了她被这家伙“绑架”，哪怕只有一个，也丢人丢到家了！ ‘师父留的指引应该就是这里了，清幽的小院，倒是挺符合仙人隐世条件的。’ 踩着房檐翻到内院，胡闹把胡桃放下，当机立断一个抱头蹲防。 看着他这样，正准备大展拳脚的胡桃傻眼了，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这都缩成一团了，她从哪下手？ 不止如此，面对魔物妖鬼胡闹都没用过的金鳞宝甲，他抱头蹲防的时候用了，给自己全身都防了个严严实实。 毕竟，他对自己刚刚的行为，还是有那么一丝丝自觉的。 “喂，出来，快出来，别以为你当缩头乌龟本堂主就会放过你了！” 拿着护摩对这团胡闹使劲敲了敲，胡桃还真是，有种狮子咬豪猪无从下口的感觉。 “本仙为你炼制的宝甲，便是让你如此使用的吗。”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胡桃在见到留云借风真君的瞬间，脸上便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嘿嘿一笑溜到后面看好戏去了。 ‘臭胡闹，还想让本堂主陪你一块挨骂，想都不要想！ 咦，哪来的小孩儿，还挺可爱的。’ 跑到一边看戏的胡桃与好奇打量着胡闹的瑶瑶对视瞬间，她不由自主上前一把抱起瑶瑶，像是发现了什么非常可爱的小动物。 虽然被不认识的大姐姐抱了起来，但瑶瑶能感觉到胡桃没有恶意，于是乖乖的被胡桃抱着，两人一个幸灾乐祸，一个天真无邪的一起看好戏。 “师，师父，您听我狡辩……” 胡闹尴尬的解除了宝甲的防御状态，这不是您老人家让我来找的吗，我乖乖过来了，没错？ 原本留云借风真君是没什么火气在的，她叫胡闹过来，也只是打算询问一下为何要将修行之法与机关之术传授给凝光。 但想想瑶瑶，想想萍姥姥那一个比一个省心的弟子，再看看她，一个百年不回家一趟的，一个不谙世事需要她时时关心的。 这两个还好，可眼前这个！ “胡闹，本仙无论是对甘雨或是申鹤，都奉行因材施教，放任自流的教导方式。” “是？” 胡闹不知道自家师父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但现在这种情况，顺着往下说肯定没毛病。 “然你不同，本仙收你入门之后，为应对杀劫，一心传你修行之法，自保之术，从未教导过你任何为人处世之法。” “师父，您不必这么说，即便您没教我这些，我……” 留云借风真君伸手打断，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傻徒弟误会了什么，扶了扶眼镜，一片寒光下留云借风真君居高临下道 “本仙考虑，是否要将你转为记名弟子，以防未来你惹出什么祸事，败坏本仙名声。” ((|||)) 这当然是玩笑话，因为在说完之后，留云借风真君便转而开始正经的训诫，以不该在他人房屋之上飞檐走壁开始，天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而经过一番恐吓之后，胡闹肯定是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听着来自师父爱的训斥。 “那个大哥哥好可怜，他是做了什么错事吗？” 瑶瑶看着低头挨训的胡闹，有些可怜他，她记得一些小伙伴做错事之后，也会被家里的爸爸妈妈训斥，有些人甚至会哭出来呢。 “别管他，他那是活该！” 抱着可爱的瑶瑶，看着胡闹挨训，胡桃表示神清气爽啊！ 萍姥姥此时也走了出来，看着留云借风真君训徒弟，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个样子。 作为几千年的老朋友，萍姥姥知道，留云借风真君这个仙啊，其实心里是很健谈的，可惜能让她健谈的对象太少，慢慢就变成了那个别扭的样子。 可惜无论是甘雨还是申鹤，都是那种不需要人多操心就能自己长大的孩子，所以现在胡闹承受的，其实是几千年来，外加前面两名弟子，留云借风真君一直保留着的训诫。 这些话她也想和甘雨跟申鹤说，可她们根本就没犯过类似的错误，也就小时候的甘雨被训诫过不要吃太多。 总之，这也是爱，来自师父沉甸甸的爱呀。 第80章 真．师门不幸 仙人就是仙人，持久力主打一个超乎寻常，等到留云借风真君心满意足的时候，胡桃和瑶瑶都跟萍姥姥在屋子里喝了快半壶茶了。 “萍姥姥，您老人家果然也是仙人，以前我问您居然还瞒着我！” “呵呵，胡桃那时候你还小，要是告诉你，那不是整个璃月港都得知道咯？” 胡桃跟萍姥姥可是“老相识”了，以前老堂主还在的时候，她经常跑来这边找萍姥姥玩，听她讲那些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至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萍姥姥是仙人的，大概就是她拒绝了自己两百多次锲而不舍的推销开始？ “那我现在长大了，您跟我说实话，钟离他是不是仙人呀？” 胡桃自从知道有不少仙人就在璃月港隐居，就一直对自己以前的怀疑对象耿耿于怀，除了萍姥姥外，她最怀疑的就是自家的那位客卿钟离。 “那位啊，那位可不是仙人。” 萍姥姥笑呵呵的否定了，可胡桃不甘心，你想想，见多识广，容颜不老，行踪飘忽，这不就是标准的仙人配置吗！ 就在她们交谈时，留云借风真君也带着胡闹进来了，此时的胡某人就如同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 “大哥哥，你还好吗，不要难过了，瑶瑶给你软糖吃，以后不要犯错了哦~” 天，天使吗？ 双目无神的胡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嘴中就被轻柔的放入了一颗软糖，虽然只是普通的糖果，却让他刚刚遭受摧残的心灵一下子受到了滋润。 同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眼前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如此可爱的生物！ “逆徒，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过来见礼，这位是歌尘浪市真君，在璃月便称萍姥姥。” “哦，哦！” 现在听到自家师父的声音，他就跟听见鹰隼鸣叫的兔子一样，连忙恭敬上前作揖见礼。 “弟子胡闹，师从留云借风真君，见过歌尘浪市真君，感谢仙君曾于杀劫中出手相助！” 胡闹曾听自家师父说过，自己杀劫之时，所有仙人都曾出手相助一事。 “不必多礼，瑶瑶，过来~” “来啦！” 瑶瑶走过来，有模有样的向胡闹行礼 “大哥哥好，在下瑶瑶，忝列门墙，师从歌尘浪市真君。” 小家伙说的认真，小脸也满是严肃，可再怎么严肃，她还是好可爱！ 见完了人，留云借风真君开始询问起把胡闹叫来的正事，听完他才知道，原来这顿还真不算是无妄之灾。 他将前后一应事务讲述给了留云借风真君，同时保证他一定会看好凝光，您老的机关术不会烂大街的！ “哼，本仙岂是担心这些，本仙不过担忧你为人单蠢，怕你被人欺瞒，你既有数便可。 至于本仙术法，那女娃若真有天分，学便学去，本仙乐得如此，倒是你，机关之术可有几分进境？” 留云借风真君就似那凡间的夫子一般，二话不说就要考察胡闹的学习进度，这让已经最近连摸都没摸过机关的胡某人后背瞬间湿了。 自己什么水平，师父肯定清清楚楚的，就像自己的修为一样，进步没进步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巨渊时候精进的成果肯定没法当做最近的精进，这，这可怎么办，天亡我也？！ 好在老天似乎还不想要胡闹的小命，第二名拯救他于水火之中的天使来了。 “大师傅，瑶瑶，我来了！” “是香菱师姐！” 听到声音，瑶瑶连忙哒哒哒的跑了过去迎接，她特别喜欢香菱师姐来，因为她会做好吃的炸萝卜丸子。 瑶瑶也想做，可是师父说瑶瑶太小了，不能下厨，所以就只好麻烦香菱师姐给瑶瑶做。 要是师姐不老是去打那些奇怪食材的主意，就更好了！ “啊，香菱！” 这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是胡桃，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每次去找萍姥姥推销套餐和寿材的时候，她都是没有背着香菱的！ 这家伙明明知道萍姥姥是仙人用不上，却还是看着她出糗！ “哼，哪怕知道你不能跟我说，我还是要捉弄你，香菱别跑！” 于是，可怜的香菱上一秒还在被可爱的师妹治愈，下一秒就遭小鬼偷袭，冷不丁吓了一跳，直接蹦了起来。 “胡桃，你又吓我！！！” “略略略，谁让你瞒着我的~” 两人在院子里追逐打闹起来，瑶瑶跟在她们屁股后面，提醒她们小心一点，不要摔倒。 整个清幽的小院，顿时热闹了起来。 “呵呵，还是孩子多点好啊~” 萍姥姥欣慰的盯着打闹的孩子们，凡间有句古话，相由心生，她虽是仙人，可就如同留云借风的人形是一位成熟，看上去颇为严厉的女性一样，她这副老人的外表，也同样映照着内心。 纵使有许多细微的不同，萍姥姥的心态，却也与大多数同阶段的老人差不多，喜欢孩子们的嬉笑热闹，也实属正常。 一旁的留云借风真君就没有太多感触，她只是一把揪住了企图混入打闹行列里的逆徒，面无表情的把他拖进了另一个房间。 “你想去哪？” “我，我，师父，我觉得我有必要去看着她们以免出现危险（正经脸）” 呵呵，这里有两尊货真价实的仙人在，除非魔神复苏，不然还能有什么危险？ “来，让为师好好看看，你的机关术长进了多少。” 说着，留云借风真君轻描淡写的将内洞天中的零件拿了出来，看着这些师父亲手凝练打磨出的精致宝贝，胡闹的眼睛都快直了。 它们就像盛开在黄泉路边的红石蒜，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胡闹清楚的知道，自己如果不动它们，找个借口或许还能逃得掉，可要是动了，那就百分百逃不了了。 可，可这些喜人的小宝贝，它们就如此安静的躺在这里，看上去是那么寂寞，他又怎么忍心让它们再次回到那空虚寂寞冷的内洞天…… ‘快动啊，快动，反正被师父发现最多再挨一顿训斥罢了~’ ‘它说的对，你快动，快动啊~’ 我靠，你们两个怎么还统一上战线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向零件伸出的手，胡闹脸上逐渐出现一种充满罪恶感的解脱表情。 (?_? ) 留云借风真君表示，我到底收了个什么玩意儿？ 第81章 师父就是师父 胡桃与胡闹回到璃月港时便已经是下午，而现在 “丸子炸好咯，要凉一凉再吃哦~” “嗯，嗯！” 看着金黄酥脆的炸萝卜丸装了满满一盘，瑶瑶期待的点了点小脑袋，跟在端盘子的锅巴后面进了屋。 不是瑶瑶不想帮忙，可无论是盘子的重量，还是桌子的高度，都让现在的瑶瑶无能为力。 当然，这只小可爱只是乖乖的坐在那里就已经足够治愈了，但她还是在后厨帮香菱做了许多力所能及的事。 虽说今天并不是什么节日，但一来是留云借风真君到访，二来是有香菱这个大厨在，自然是要选择好好吃上一顿！ 她特意将炸萝卜丸子放在了最后做，因为油炸的食物都是刚刚炸出来的时候最好吃，提前炸出来的话，瑶瑶肯定不会提前偷吃，那便要等待六个菜上齐才动筷。 虽然也差不了多少，但那个孩子值得最好的！ 不过如果那边还不完事的话，香菱的一番好意，估计要被辜负了。 这么想着，胡桃看向了时不时光芒闪烁的房间，胡闹被留云借风真君抓进去，已经足足过了两个时辰。 期间透过房间的窗户，众人看到里面不断有光芒闪过，时不时传出训斥的声音，然后接着是一顿噼里啪啦，偶尔还有东西洒落一地以及某种幽怨的声音。 看起来为了自己的“高徒”，留云借风真君是好好的当了一回严师啊。 事实也的确如此，反正在房间内，胡闹感觉自己的猪脑已经彻底过载了，就连最简单的思考也做不到了！ “师父，这样，可以了吗？” 看着眼前的兔子机关兽，胡闹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原本在自家师父说要给瑶瑶做个防身的小礼物时，他还是挺干劲满满的，但是等听完需求之后，呵呵，瑶瑶，哥哥对不起你，哥哥真的做不到啊…… 按照留云借风真君的要求，这只机关兽内，至少要集成治疗、攻击、定位、报警、简单智能五种功能，同时外表可爱且贴近普通物品，并且要达到五岁萝莉也能轻松抱着到处跑的大小与重量。 最后一条简单，前面那六个分开也很简单，但你要是把它们集合在一起，您逼死我算了！ 如果不是知道，自家师父是仙家机关术的祖宗，不可能是胡乱说的，他都要以为这是个什么外行人一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呢！ 毕竟光是实现一个功能，就要占据内部大量的铭文空间，最后一条决定了这个空间最多到与普通兔子差不多的大小。 那光是要在这么点空间里，塞一个简单智能的铭文篆刻就已经很困难了，更别提还有别的。 制作机关兽，除去材料带来的神奇之处不说，那些神奇的功能本质上就和阵法差不多，都是通过特殊的纹路组合得到想要的效果。 但一个是能平面展开的，一个却是要老老实实占据空间的，反正胡闹一开始尝试的时候，光是铭刻了一个简单智能的运行逻辑，就再没有其它位置了。 留云借风真君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大手一挥抹去他的铭文，然后给他讲述如何篆刻“共享”铭文。 但凡是复杂些的法宝，基本都是集成了好几个功能在其中的，要支持这样的法宝，一条铭文发挥多个作用就很重要了。 可这样一来，所需要考虑的东西那可就太多了，不小心弄错一点，就是满盘皆崩的后果。 在留云借风真君一边教，一边示范，一边训斥下，胡闹最后算是勉强把要求的所有功能塞进去了。 但…… “哼，勉强算你过关。” 留云借风真君看着面前的魔鬼筋肉兔皱了皱眉，但终究还是没再为难胡闹。 是的，为了把那些功能组合在一起塞进去，胡闹还是逼不得已扩大了体型，但为了有节制的扩大，他选择增加肌肉。 肌肉可是个好东西，能均匀增加面积的同时，还可以作为小节点使用，只不过他加的，稍稍微微有那么一些些多。 “你且仔细看好了，该如何做本仙已经教会你，剩下的除却熟能生巧，还需巧思发挥作用。” 说着，留云借风真君仙力涌动，胡闹的魔鬼筋肉兔瞬间被平稳拆分成一个一个零件，虽然拆了但它们被篆刻的铭文却还能勉强连起来。 接着，留云借风真君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几处，在胡闹篆刻的铭文基础上，稍微修改了几个连接点，又将运行方向稍稍转弯，最后把外观也整改了一下。 不多时，一只看上去好像普通布娃娃的小兔子出现了，并且看上去十分灵动，就好像真的有生命一般。 一旁的胡闹又一次把眼睛看直了，脑中的想法从原来还能这样，到居然还可以这样，变成你怎么能这样，最后彻底下线。 “师父就是师父，前面我还能看懂一点，后面的改动就完全看不懂了……” 说着，他用满是求知欲的目光看向留云借风真君，求告知，最后的修改到底是为了什么！ “哼，愚钝，最后乃是为师看剩余空间还有不少，于是给这机关兽增添了一些灵动罢了。” 原来如此，个鬼啊！ 不是，师父您不能这么欺负人的，为了把那些功能全塞进去，我都把小兔子改成魔鬼筋肉兔了，结果您告诉空间剩太多，所以加了些灵动进去？！ 不行，累了，毁灭！ “莫要在此做些不成器之象，快拿着此物交与瑶瑶。” “啊，我来吗？” “由你制作，自然由你送给她，本仙不过稍微润色些许罢了。” ?(?w?)? 这，这多不好意思~ 不过既然要送给瑶瑶，那就起个名字好了…… “不如就叫你，养娃看家真君！” 砰！ 留云借风真君擦了擦手，把某个不敬仙师的逆徒扔出去后，她抱着机关兽来到瑶瑶面前。 “这是我那逆徒为瑶瑶准备的礼物，你且收下，不必客气。” “是，谢谢留云阿姨！” 说完，瑶瑶又哒哒哒的跑到胡闹身前，用力想把他扶起来，结果试了试扶不起来，便对着他的脑袋道 “谢谢大哥哥，它有名字吗？” “有，有，叫养……” 砰~ “大哥哥……” 瑶瑶看着被留云借风真君一脚踩进地里的胡闹，有些担心。 “它叫月桂。” 胡闹颤颤巍巍伸出一个大拇指，您说的，对！ 第82章 来自异国 留云借风真君不愧是胡闹师父，下手分寸拿捏十分细致，刚刚好的懵逼不伤脑，同时不耽误吃饭。 这个时候，他也想起来问自家师父怎么忽然到璃月港来了，可惜留云借风真君一直和萍姥姥在聊天，他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师父对他格外残忍。 而听着她们的交谈，唯一还把心放在吃饭上的，就只剩瑶瑶和香菱了，胡桃跟胡闹全都竖着耳朵生怕漏了一个字，毕竟…… “呵呵，本仙还记得，甘雨那时候不仅贪嘴还贪睡，吃饱了就喜欢寻一处太阳好的地方睡下。” “是啊，好几次都差点被野外的魔物袭击，多亏你在暗处照看。”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不自觉骄傲的抬了抬头，转而说起申鹤小时候，因为吃了太多清心，而导致身体虚弱的事。 “本仙虽会些厨艺，可惜时间不多，又恐申鹤被打破心境，便只好让她与我们曾经一样，以晨露药材果腹。” 说到这里，留云借风真君说出了一个想法 “本仙准备研究一些可以自动烹饪的机关。” “啊？” 听到她的话，萍姥姥还没发表意见，原本一心吃饭的香菱却是忍不住先叫了一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后连忙捂住了嘴。 好在两仙并不在意，萍姥姥也知道香菱为何惊讶。 “烹饪一事，于厨师而言便是需耗费一生掌握提升的技艺，你想以机关替代，虽无不妥，可伤人心。” 萍姥姥为自家徒弟解释了一下，留云借风真君却不怎么认同。 “本仙所做，无非厨具而已，烹饪之难在调味与火候，若可不在意火候，自然会有更多精力注重调味。” 在留云借风真君看来，她不过是要做一种新型厨具，就像人类从学会锻造铁锅而取代陶罐一般，自动烹饪取代铁锅，是可以让厨师更多将精力放在味道上的革新之举。 萍姥姥没有争辩，而是看向香菱询问道 “若是真有这种器具，你愿用吗？” 香菱仔细想了想，还是坚定的摇头表示不用。 “那样做菜，就好像不是自己做出来的一样，我不想用。” 留云借风真君闻言，则是揪起一旁正在剥虾的胡闹 “若真有此厨具，你可愿使用？” “用啊，做饭那么麻烦，要是只能把食材放进去就有的吃，那多方便！” 胡闹说这话是真心的，并不存在任何恭维留云借风真君的心思。 对他来说，吃饭才是目的，做饭只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而不得不进行的负担，要是不用做就有的吃那简直太好了！ “不过师父，你要是真做出来了，咱们自己用用就得了，千万别传出去，不然璃月的饭店估计得倒闭一大半。” “本仙自是知晓。” 许是因为胡闹终于说了句让她开心的话，后半句的废话留云借风真君也没跟他计较。 重新干饭的胡闹正想继续自己的剥虾大业，忽然一张深渊巨口袭来，直接叼走了他剥完大半的虾仁。 (-)_ (▼皿▼) 胡淘淘！！！！ 有关于自动烹饪器具的问题，留云借风真君不止是灵光一闪，她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只是苦于没有时间才未曾开始研究。 现在，她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毕竟胡闹现在，怎么看也不太像需要她操心的样子，反而可以把申鹤放心托付给他。 如此这般，即使她动辄闭关研究个月，应当也不会出任何问题。 “不过有这种想法的，或许不知留云你一仙，凡间从不缺奇思，说不准这等器具，很快就会诞生于世了。” 想到前几日自己得到的某个小玩意儿，萍姥姥有些感慨道，留云借风真君却是不置可否。 “如此机关，本仙尚要从头苦思研究，区区凡间工匠，纵有巧思又如何实现？” 听着这高傲的回答，萍姥姥摇了摇头，留云借风还是这样，并非出言反驳，而是转身进屋，取出一物交与她。 那是一只机关鸟，样子看上去颇为精致，只是留云借风真君不知道萍姥姥为什么要把它给自己，这种小玩意儿，她随手就可做无数个更精致的出来。 只见萍姥姥在机关鸟后背扭动了几下，当即，它便“活”了过来。 “您好，我是蒸汽鸟报社的宣传大使，亲爱的朋友，请容我为您推荐蒸汽鸟报社，我们的报纸……” 看着忽然开始做着介绍的机关鸟，哪怕是留云借风真君都有了一瞬间的错愕。 “它拥有智能，不，只是呆板的复述相同内容，可……” 留云借风真君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萍姥姥，后者会意点了点头，留云借风真君当即带着它离席，准备拆开好好研究一番。 正在跟胡桃抢食的胡闹见到，立刻也跟了上去，他也想看看那个机关鸟是怎么回事，明明就没有任何仙力波动，至于胡桃的账，等回家再算也不迟！ “留云阿姨和大哥哥不吃了吗？” “嗯，瑶瑶继续吃，不用管他们。” 瑶瑶点了点头，有些纠结的看着眼前的炸萝卜丸子，师父说她还小，一次最多只能吃三个丸子，吃多了对身体反而不好。 可盘子里还有好多丸子，如果吃不完感觉好浪费！ ‘唔，快快长大，师父说瑶瑶长大了，就可以吃六个丸子了！’ 每个人希望长大的理由，都不同呢…… 另一边，师徒两个再次回到了那个充满痛苦的房间，胡闹十分期待的看着自家师父。 留云借风真君当即大手一挥，整个机关鸟顿时散开，内部的构造却是让二人措手不及。 “这些是，齿轮？” 留云借风真君没说话，只是继续深入拆解，当师徒两人看着一个接一个的齿轮被拆下来，他们的沉默越发震耳欲聋。 他们很快也搞明白了这只机关鸟的运行方式，通过发条提供动力带动齿轮转动，齿轮转动带动音筒发出声音。 所以说，这本质上其实就是一个非常精密复杂的八音盒，可就是这样的八音盒，你让璃月任何一个匠人来做，他都做不出来！ 之前偶尔会去工造司与很多工匠探讨过机关术的胡闹很肯定这一点，除非在璃月港外还有什么隐居的世外高人。 甚至说，你让胡闹和留云借风真君，不用任何特殊力量，使用纯机械来制造，都要仔细研究一番才能做到相同效果。 可璃月何时有了这种工艺了？ “它来自枫丹，是一个游商回来的小伙子送给我的礼物。” 此时，萍姥姥出现在门口说出了这只机关鸟的来历。 听到这话，胡闹不知师父是什么想法，他只觉得不甘，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只是当他认知到，这种使用璃月最先发现的零件【齿轮】所制造的造物，此时的璃月却无任何人能做出来的时候。 这种感觉便如针扎一般难受。 第83章 症结 从萍姥姥家中离开，一直到回到往生堂为止，师徒两个都是沉默的一言不发。 胡桃有心询问，却碍于有留云借风真君在场，天色已晚，做徒弟的自然是要请师父回家中小住的，而看出他心事的留云借风真君也没有拒绝。 只是刚一回到往生堂，胡闹就先被胡桃拉到了自己房间，逼问着到底发生什么了。 看着呲着牙威胁自己，实际却满是关切的胡桃，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胡闹还是在她床边坐下，有些郁闷的说出了前因后果。 但听他说完，胡桃却完全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郁闷的，就因为枫丹做出了璃月做不出来的机关？ “问题不在机关，问题是齿轮，齿轮啊！” 看着胡桃还是不太懂的样子，胡闹给她举了个例子，就好像每个国家都有自己对待死亡的丧葬仪式那样，他们也不会觉得那有什么不好对？ “但如果有一天，有个枫丹人突然来到璃月，并且跟你说，往生堂几千年传承下来的葬礼仪式都是错的，枫丹有更完整的璃月葬礼，你什么感觉？” 胡桃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然后她设身处地想了一下，便大概理解了胡闹的意思。 “不过就是一只机关鸟而已，有这么夸张吗？” 胡桃也看见那只精致的机关鸟了，可那东西在她看来，也就和玩具差不多，就只是这么一个小东西，有胡闹说的那么夸张吗？ 但就是她这句话，瞬间点醒了胡闹，他终于知道自己说不上来的古怪感是什么了！ “对，就是这个，你看，就连你胡桃都只觉得，一只小小的机关鸟不算什么，看到它的时候根本不在乎制作它的工艺，而是关心它的用途！” (?_? ) 这家伙又犯什么傻呢？ 胡闹却没理会胡桃看傻子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就是因为这样，我之前去工造司的时候也很奇怪，所有的工匠在制造一些机关的时候居然要去翻古籍，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因为不常用……” 眼见胡闹有说个没完的趋势，胡桃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忽然的开门声打断。 留云借风真君出现，她刚刚在门外听见了胡闹的话，说实话，有些欣慰。 “师父……” “本仙料定你会陷入纠结，倒也不怪你，本仙也未想到，凡间机关术的发展，居然是在异国。” 又来了！ 胡桃有些不开心，此时留云借风真君和胡闹之间，出现了一种之前与在巨渊时，他和洛影旎交谈类似的感觉。 师徒两个在说一些只有他们能彼此理解的东西，而作为局外人的胡桃听不懂。 不过听不懂她也要听，这可是在她家，她的房间！ “师父，追求实用，难道不对吗？” 因为胡桃的一句话，胡闹明白了问题的关键，璃月使用机关术都已经几千年了，按道理发展的不应该比任何一个国家差。 他们在几千年前，就可以用纯机械的方式做出许多神奇的机关，例如木鸢，例如弩箭等等。 可以前是那样，现在居然还一样，不能说完全一样，可本质没有区别，而这一切的分割点，胡闹有个猜测，留云借风真君则肯定了这个猜测。 “归终当年或许也未想过，自己走后，凡间的机关术会因此停步不前。” 是的，尘王归终，那位已经逝去的尘之魔神！ 留云借风真君是仙家机关术的祖宗，凡间的机关术却不是她所传授的，它们来自一位更加温柔，更贴近人类的神明。 作为同样喜欢钻研机关的仙，留云借风真君与尘王归终最大的不同，是她不会去考虑，人能不能做到。 尘王归终制作的许多机关，除去一些特定功能的，大部分都是可以通过学习再造出来的，例如归终机，凡人学习简化后便也制作出了凡人可用的版本。 “可就是来自神的智慧太超前，在她走后，所留的东西完全能承担起所有【实用】的需求了。” 这便是问题的根本，璃月的工匠在制作机关的时候，只会考虑一件事，包括在发明创造的时候，也只会考虑一件事，实用。 或许这也是很多璃月人的通病，那就是无论做什么，都要冲着实用而去，这东西有什么用，是很多璃月人第一时间考虑的。 “追求实用，是没问题，甚至说是一个难得的生存智慧。” 留云借风真君开口，她站在仙人的视角，所能看到的东西与胡闹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就像一个是站在居然的肩膀上看待巨人，另一个却是能看见巨人的全貌。 “古时的璃月与现在不同，我们经历过最纷乱的时代，在那样一个世界，璃月人即便有帝君，有归终，有我们的庇佑，想要活下来也艰难万分。” 生活在现代的胡闹是想象不到古时的困苦的，留云借风真君虽一直看轻凡人，却唯独在生存一事上不会如此。 现在的璃月，对大多数璃月人来说，海中有大魔侵扰，山间有恶螭盘绕只存在于说书人的口中。 可在曾经，那都是切身存在过的威胁，是随意的翻身，甚至呼吸都会造成无数凡人死伤的威胁。 在这样想环境下，璃月人被迫熔炼成了一个极度追求实用的民族，因为没有没用的东西，在那个时代只会成为生存的绊脚石。 “可在现在，生存的危机消失了，我们都活在帝君的庇佑下，高枕无忧后，大家的生存问题变成了……赚钱？” 胡闹不笨，甚至可以说有一些小聪明，经过留云借风真君帮他调换视角，他很快无师自通了一些东西，一些留云借风真君都没想过也不了解、不在乎的东西。 只是听着自己的徒弟这么说，一向对俗世事物漠不关心的留云借风真君，却也来了几分兴趣。 “璃月的机关术，几百年都没什么发展，不止是因为尘王归终的离去，而是够用了。” 对，这就是重点。 “工匠制造机关，因为兴趣与爱好的始终是少数，在璃月甚至可能是零星，大部分人学习机关术只可能是为了赚钱。” 曾经的璃月，生存的最大问题是外界的威胁，那个时候机关术在凡人手中也是有发展的。 例如弩箭，那种简化是尘王归终看了都会惊喜的发展。 可如今的璃月，生存的问题变成了赚钱，没有钱你在璃月港活不下去，所以机关术的用途也变成了赚钱。 可在追求实用的璃月，机关术现在的发展完全够用了，欠缺的只是数量问题，所以哪有什么人去研究大型八音盒该怎么做，有那功夫多做几个造船、种地、运货的机关，能多赚多少摩拉？！ 再想想那个机关鸟，如果只有一个人进入璃月，那估计会被当成什么稀罕玩意儿卖个高价。 但如果是量产进入璃月，不出半月估计便能赔的商家倾家荡产。 毕竟在这里，有个流传了几千年的词，叫玩物丧志。 第84章 停滞的东西 帮自己的傻徒弟从纠结中走出来后，留云借风真君就打算去离开了。 在她临走前，胡闹问出了另一个让他纠结的问题，从璃月发源出的齿轮机关，却在异国发扬光大，师父就不觉得难受吗？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有些无奈的扶额，看着胡闹欲言又止，简直就像是不知该不该戳破孩子天真幻想的家长一般。 “谁与你说，齿轮机关是从璃月发源的？” “可咱们不是几千年前就开始用齿轮了吗？” “那别的国度，几千年前就不能用齿轮了？” Σ(?д?|||)?? 胡闹，停止了思考。 其实这是一个很常见的问题，在缺少交流，自身眼界又有限的情况下，面对一个自身十分熟悉的东西，很多人都会下意识觉得这是“自己的”。 胡闹就犯了这种蠢，他以为璃月几千年前就在用齿轮了，那齿轮就算不是璃月独有的，那肯定也是璃月最先发明的！ 可实际上，这种好用的零件样式，真不好说是在哪个国家最先被发现的，毕竟要较真的话，蒙德最开始的风车是不是齿轮？ 摸了摸傻徒弟的头，留云借风真君摇着头离开了，等她走后，胡桃房间内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以及一个顶着猴屁股没脸见人的傻孩子。 从胡桃房间出来，留云借风真君却没有去为她准备好的客房，而是走入夜间的璃月，在一处茶摊前停了下来。 这里今日的客人不多，唯有一位往生堂的客卿在此。 “帝君？” “在此称我钟离便可。” 为留云借风真君倒了一杯茶，钟离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一直对凡间无甚兴趣的留云借风真君，竟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为我那徒儿而来。” 说到此，留云借风真君才想起自己来璃月港最初的目的，之前她还想向萍姥姥询问一番，眼下确实有了更好的人选。 “帝，钟离先生，您可知何为男女之爱？” “……” 钟离初闻有些许诧异，端起茶杯间却是想通，她那句为了徒儿而来是指的什么。 “胡闹与胡桃之事，顺其自然便可。” 说是徒儿，甘雨和申鹤却不可能需要留云借风真君为她们操心什么男女之爱的问题，那唯一的嫌疑人，自然也锁定了。 作为被他亲手丢给留云借风真君的徒弟，钟离作为往生堂的客卿也是知道，两人的关系正处于有些尴尬的情况。 “留云，不必做那些无用苦功，人类间的情感，男女之爱也好，舐犊之情也罢，皆是只有他们自己所能找到答案的问题。” 钟离活了七千多年，却对人类的情感仍觉一知半解，他能轻易说出一件古董背后的所有故事与制作工艺，能随手投下毁天灭地的岩枪。 却看不穿两个普通人，在落日下的拥吻、在大雨中的分离、在坟墓前的恸哭。 “是，我知晓了。” 既然连帝君都这么说，那留云借风真君便不再做这些无用功了，只是要想好，万一日后胡闹再问，该如何搪塞过去。 毕竟连帝君都说，这是他们自己才能找到答案的问题。 “说起来，刚刚我那傻徒儿竟为了一件小玩意儿陷入纠结，真不让人省心。” 那个女人又开始了，只不过这次的主角，从甘雨、申鹤，换成了胡闹。 “哦，发生了何事？” 钟离也来了些兴趣，近日他多了些事务缠身，如今也算是忙里偷闲，亦有多日未曾去往生堂了。 留云借风真君笑着将机关鸟的前后事物说了出来，谁料钟离听过后，却开口询问 “那你的想法呢？” “什么？” “留云，对于此事，你的看法是什么？” 虽然不解，但毕竟是帝君询问，留云借风真君还是认真思考后给出回答。 “无非只是一些奇技淫巧的发展，凡人之力，纵有奇思也难成大器。” 在留云借风真君看来，那机关鸟背后，虽然透露出了异国机关术的造诣不凡，可那也只是对凡人来说。 对比仙家机关术，那不过只是个初学者都能试着制作的小玩意儿罢了。 别的不说，就说今天胡闹在她指导下做出的月桂机关兽，就是纯机关造物永远不可能复现的产物。 所以在留云借风真君心里，凡俗之物终有极限，不必在意。 “是吗。” 面对这个答案，钟离只是抿了口茶，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他看着在他庇护下，承平了几百年的璃月，心中却在思考着。 璃月的现状，真的好吗？ 留云借风真君没有多留，很快便告辞离去，只留钟离一人继续在茶摊前思考。 忽然，有一阵风吹过他的发梢，将他的头发吹的微微翘起。 钟离伸出手，那缕风没有停留，只为他带来一片半黄半绿的叶子便消失无踪。 他知道这阵风背后的人是谁，也明白它的主人此时还未苏醒，毕竟他们有过【契约】。 “这便是你给我的答案吗，再坚固的岩石也终会有磨损的一天，人的国度，终究无法靠永恒来贴近天理。” 最近，岩王帝君也关注了一下稻妻的情况，昔日故人的姊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可钟离明白她注定会失败，因为类似的尝试已经有人做过，并且维持了五百年之久。 这期间的确让这个国度与它的人民和平、安稳到了现在，可那到底是因为它停滞到了近乎不变，还是因为改变方向的风并未在此时吹起？ 钟离心中有自己的答案，他也想做出尝试。 于是，当晚的天枢星，得到了一次帝君托梦。 第85章 奇妙的联系 随着璃月港的潮起潮落，时间一晃便是一个多月过去。 正如所预料的那样，当天气越来越冷的时候，如同凋谢的无数花草树木一般，走到终点的人也多了起来。 仅仅只是一个月的时间，往生堂正经的葬礼生意便接到了十二单，寿材卖出四十八口，纸扎无数。 但这也不过只是个开始而已，按照往年的经验，每年光是璃月港去世的人，最少就要有个四五百人，多的话可能要破千。 按照总务司每年统计公布的璃月常住人口大概有三十万人，包括了璃月港、轻策庄、翘英庄和明蕴镇四地，以及部分零散居住的人。 而每年的死亡人口数，则是在7左右，也就是说每年的死亡人数在两万人。 当然，这两万人是一年的死亡人数，会在某个时间段集体离世的，还是那些活到了寿终正寝年纪的人们。 除此之外，璃月死亡人口贡献最多的，自然就是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年末大酬宾，买三送一！” (?_? ) “这次堂主是认真的，优惠力度特别大，我觉得岚姐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啧 看着已经完全被胡桃同化的胡闹，岚姐感觉自己的手有些痒，最近往生堂不是快忙疯了吗，怎么他们的堂主，还有空来自己这里！ “不需要，我再说一次，不需要！” 说完，岚姐毫不客气的将两人丢出门外，已经习惯被拒绝的胡桃摇了摇头，看来买三送一优惠力度还是太小了。 “你说，咱们买二送一怎么样？” “不行，买二送一就是亏本买卖了，最多买三送一，再多送些纸扎花圈什么的！” 胡桃掐腰，你小子可真是敢说，买二送一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本堂主这么做生意，是要亏死哒！ “行呗，反正你是堂主你说了算。” 耸了耸肩，胡闹表示你最大听你的，随即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虽说他是修仙的，但胡桃使唤起他来那也真是不当人用。 最近他可是累坏了，仪倌们派去各地主持葬礼，自己就要来回好几个地方跑的送东西，碰上有大户要讲排场，那东西可真是一堆一堆的。 当然，累的也不止他一个，胡桃也没拿自己当人用，自从跟他一起修行，身体与精神越发好了，可以整宿整宿不睡觉了，原本就静不下来的性子是愈发跳脱了。 这不，两人刚解决完一趟葬礼不满导致的家宅不宁回来，她就又顺路来冒险家协会推销了。 “咦，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落单的小僵尸？” 回来你！ 胡桃刚要窜出去，就被胡闹拉住后领直接拽了回来，七七也听到动静，一回头看见胡桃，立刻哒哒哒的逃跑了。 (?o?o) (′-i_-｀) “别闹了，最近这么忙你不累呀，赶紧回去睡觉了，我都陪你熬了三个通宵了。” 一边拽着自家傻堂主往家走，胡闹一边吐槽这个黑心老板。 “嘁，本堂主不也三天没睡，精神不也好着呢吗？” 是是是，你当谁都是你啊。 摇了摇头，胡闹放弃跟她讲道理，现在他就只想要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而被他拽着的胡桃，感觉这个姿势不舒服，转了个身直接半个身子躺在了他胳膊上。 “嗯嗯，这样舒服多了，快走~” “小孩子吗你……” 带着“小累赘”的胡闹越靠近往生堂，一种不妙的预感越浓烈，而当他看清楚等在大门口的两个人时，这样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师姐，凝光，你们这是？” 甘雨和凝光同时出现在往生堂的大门口，说真的，胡闹发自真心希望她们是来找自己喝茶的。 但从逐月节之后，他只偶尔能在早餐摊前看见甘雨，只来得及打个招呼她就回去加班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嘿嘿，你又要事咯，本堂主先回去睡觉了~” 胡桃此时也幸灾乐祸的在胡闹耳边说道，吹出的气让他感觉耳朵有些痒，正准备出手制裁这死丫头，就见她已经一溜烟跑走，临走还丢下一句话。 “甘雨，胡闹就交给你了，尽情使唤他！” (′-i_-｀) 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欠她的。 玩笑归玩笑，胡闹还是将两人请到了正堂喝茶，交谈后得知，她们居然是为了同一件事来的。 “凝光小姐前些时间通过了天权星的考验，目前已经正式被提名为下一任天权星的候选人。” 一上来，甘雨就丢出了一颗重磅炸弹，不等胡闹开口道喜，便又丢出第二颗。 “经过七星商讨后，决定由你来担任凝光小姐成为候选人后，将要处理的第一项考核的监督与评判人。” “啊？” 胡闹头顶被他用仙力缓缓凝聚了一个问号，怕甘雨看不清楚，他又接着凝聚了三个！ 我，胡闹，跟天权星这三个字，八竿子都打不着，为什么要我来啊？！ 看着他震惊加疑惑的表情，甘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接着道 “这，这是帝君的敕令，帝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帝君说的？” 胡闹挑了挑眉，你要这么说，那我忽然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都没见过帝君，怎么会忽然被指派了这种任务？ “关于此事，会不会与你传授我仙法一事有关？” 凝光此时开口说出了一种可能性，甘雨表达了赞同，认为很有可能。 她与胡闹对视一眼，脑中复盘出了某种可能性。 已知，胡闹传授凝光仙法是在一个月前，同时一个月前留云借风真君来过璃月港，胡闹从没见过帝君，但留云借风真君找过他并知道了他传授仙法给凝光这件事。 所以！ 是你吗，师父！ 在想到那个仙鸟的时候，一切事情仿佛都合理了起来，毕竟能同时将胡闹、帝君、凝光以某种奇妙关系联系在一起的，也就只有她了！ “虽然我知道可能性很低，但还是问一句，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你只需要提前将合格的结果上交，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凝光如此笑着说道 “一言为定！” 胡闹当即答应，一旁甘雨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如此行径。 “不行的，这件事要认真对待！” (￣y▽￣)~ 看着甘雨这样，胡闹偷偷笑了一下，师姐的反应真好玩。 当然，他还是会认真对待这件事的，因为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这是帝君亲自敕令的事情。 那他如果做好了，有没有可能，便可以见帝君一面！ 动力这不瞬间就来了吗！ 第86章 天权的必修课 甘雨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专门传达这件事，婉拒了胡闹留下吃个午饭的邀请后，她便马不停蹄的回去加班了。 而有关天权考验的事，则有凝光专门为他详细说明。 “天权星的候选人共有三位，其余两人的身份我并不知晓，只知道他们与我一样，也得到了一次考验。” 说着，凝光取出一份契约递给胡闹。 “我所接到的考验，是明蕴镇矿队的迁移问题。” 展开契约，胡闹仔细查看起上面的内容，众所周知，明蕴镇是一个由矿工及其家属所组成的小镇，比起镇子，明蕴镇实际上更像是一个大型的员工宿舍。 而矿山并非取之不尽，经历了几十年的开采，明蕴镇所在的矿山终于迎来了油尽灯枯的那一天。 凝光所被授予的考验，便是代表总务司前往明蕴镇，解决当地矿工及家属的迁移安置问题。 “那我能做什么？” “按照甘雨小姐所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包括，什么也不做。” 说到这里，凝光饶有兴致的抛出了她的想法。 “在我看来，这很像有人在刻意的把你推向我，大胆些推测，那个人有可能便是帝君。” 嚯，这猜测可真够大胆的。 “你且先不说，毕竟未来有可能成为天权星，可我有什么值得帝君关注的地方吗？” 看着毫无自觉的胡闹，凝光都有些搞不清，他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傻。 “你觉得自己很普通吗，仅是仙人弟子一项，便足够特殊了。” “可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璃月港建立已有三千七百多年，这期间，除帝君旧居璃月外，唯一一位深度参与了璃月大小事务的人……” “甘雨师姐？” 听凝光这么说，胡闹第一时间想到了甘雨，确实，在如今的璃月，仙人们大多都是隐世不出的状态。 唯一的例外，便是他的师姐甘雨。 “所以，我猜这或许就是帝君如此安排的用意，长久以来，甘雨小姐似乎一直作为着璃月人与仙人之间的关联者，而今，身为人类却拜师仙人的你，或许有着另外无可取代的作用。” “作用？” 胡闹还是没太听明白，凝光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在意那么多，且先将眼下的事做好再说。 毕竟对于帝君的用意，她也只是有了一些模棱两可的猜测而已。 成为天权星的候选人之后，她得以窥见从前无从得知的诸多事务的一角，可素来喜爱摩拉的她，却并没有关注太多，那些能帮她赚钱的政策与内幕。 她反倒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一点，然后从那一点出发，向上整理了近五百年的资料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帝君在放权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可当她知道在几百年前的璃月，如今总务司的所有权力几乎都系于帝君一神时，她又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发现。 是的，在曾经的璃月，一应事务乃是帝君的一言堂，所有的权力都被神明握在手中。 然后在接下来的五百年当中，帝君一点点将手中的权力下放到了几乎一丝不剩的地步，于是璃月的七星八门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那，未来呢？ 帝君已经将手中权力下放到如此地步，那未来必然会有巨大的改变，这个改变是什么，如今的凝光无从得知，可她的直觉告诉她，那未来的一角，很可能就与眼前的胡闹有关。 而倘若真的如此，帝君将此刻仍懵懂无知的胡闹交给她，这或许便是一种看重。 凝光相信，发现这一点的绝不可能只有她一人，璃月从不缺聪明人，更是有太多人比她早太多得知了这些资料。 而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帝君真的对胡闹抱有某种期待，能“教导”他的最好人选绝不该是自己，那位守望了璃月几千年，与胡闹关系更为亲近的人，可才刚刚离开。 “明蕴镇的问题主要有三点。 一：矿队迁移的补偿问题 二：离开明蕴镇的情感问题 三：治安问题” 知道胡闹对这些肯定一无所知，凝光便在讲述的时候，尽可能为他详细的解释。 “不少矿工在明蕴镇安了家，从那座矿山被开采算起，那里的人们到如今差不多已经过了五代。 现在明蕴镇的矿山枯竭，可以预见的是，整个小镇也要跟着一起废弃。” 这是必然的结果，明蕴镇本就是依靠矿山而建立，现在矿山没了，那里又没有任何耕作的条件，废弃是唯一的结果。 “如此做的问题在于，那些在明蕴镇购置了房产的人，该如何给予他们补偿。” 原本的明蕴镇是一个私人开采的矿山，但在很久以前，负责开采的元家众人死的死，疯的疯，这大号矿山又不能就此扔了，后面就变成为了辉山厅的矿队在开采。 而辉山厅属于璃月八门之一，矿工自然也都是有着正式编制的工作人员，他们会在明蕴镇安家，也都是因为辉山厅安排的工作。 现在整个明蕴镇要废弃了，自然该给对方补偿。 “这里面听起来好像没有问题？” 这一番听下来，胡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在里面啊，明蕴镇要废弃了，所以要给矿工补偿，那给不就完了？ 凝光却是摇了摇头 “补偿的确要给，问题在于给多少。” “啊？” 凝光再次伸出三根手指，将其中厉害说给胡闹。 “一，辉山厅的矿工在明蕴镇购置房产，对大多数人来说，哪一栋房屋便是他们半数以上身家，所以补偿不可太少，否则易生动乱。 二，给矿工的补偿要有总务司拨款，可总务司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经费有限，必须将补偿控制在一个合适的价位。 三，如果给的太多，所有矿工都得到了一大笔钱，你觉得他们还会继续当矿工吗？” 说完了前面两点，在说到第三点的时候，凝光放出了一个听上去有点白痴的问题。 也正是这个问题，让胡闹感觉后背忽然一寒。 “答案是不会，对于那些矿工来说，他们工作的目的便是为了赚钱，所以如果忽然得到一大笔补偿款，必然引发大规模的辞职，辉山厅也必然会不满。” 所以凝光要做的其实很简单，拟定一个让矿工，总务司，辉山厅都满意的迁移补偿方案。 这也是天权这个位置必须要学会的一点：平衡 第87章 提前勾结 如果我什么都做不到，那我就什么都不做！ ——胡闹 听完凝光的讲述之后，胡闹的头到现在还是有点晕乎乎的，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善良朴实的价值观告诉他，那些矿工理应得到最好的补偿，因为他们是在为璃月做出劳动与贡献。 可听完凝光的话，他又觉得好像是不能给的太多了，倒不是因为什么总务司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种话，别人的钱关他什么事。 而是后面那个，如果矿工们忽然得到一大笔钱，肯定会出现大面积辞职的情况。 如果真是那样，还迁移干什么，直接全部辞退发补偿金就是了，辉山厅既然选择要迁移，就说明它需要这批矿工留下。 那出于工作的考虑，凝光的确不应该给的太多…… “呵，今日到此为止，我先回去准备所需之物，具体一应事务还需到明蕴镇亲自走一趟才好。 不知胡闹仪倌，可有时间？” “应，应该有时间？” 这个胡闹还真不敢打包票，往生堂的生意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找上门来。 尤其现在逐渐忙起来了，少了他这么一个大牲口，胡桃能不能扛得住啊？ “好，如此我便先告辞了，等一应事务准备齐全，我们便速去速回，力求早日解决。” “行！” 胡闹送凝光到了大门口便回了内堂，她的一番话让胡闹原本内心的动力此时消散一空，剩下的全是纠结。 这个时候，他觉得只靠自己一个人估计是想不明白了，于是将目光放到了某个抛下他独自开溜的家伙身上。 “吱~” 不知何时，胡闹已经练就了一手开胡桃的房间门只发出微弱声音的本事，人进来的时候更是一点声音没有。 三┏ ( ?w? )┛ 来到床边，看着呼呼大睡的某人，胡闹确定她并没有在装睡，确认胡桃是真睡假睡其实很简单。 她整个人如果是呈一个大字型，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那不用猜绝对是在装睡。 而现在这样侧躺着，手和腿都必须抓着点什么东西，还伴随有轻微磨牙声，这才是她真正睡着了。 ‘这家伙，扔下我一个人面对麻烦，自己倒是睡得很舒服嘛。’ 俯下身看着眼前这家伙睡着时的傻脸，胡闹的魔爪渐渐伸向那还带着点点婴儿肥的脸颊，我捏！ (?`~′?) 嗷呜~ 胡桃一口狠狠咬住那只欠欠的爪子，眼睛中好似有火光闪烁，这是第几次了，你这家伙就喜欢挑本堂主睡着的时候搞事是！ “松，松，疼！” “窝舀西李栓了，呸！” 把手从这家伙嘴里拽出来后，感受着湿漉漉的感觉，胡闹嫌弃的在胡桃身上蹭了蹭。 也正是这一举动，引爆了堂主大人原本就满满的起床气，手中护摩红光闪烁，她今天就要让胡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里的老大！ 正好心里有事的胡闹见胡桃打来，当即拿着她的鞋就跑到了院子里。 “呵~” 胡桃冷笑一声，以为这点小手段便能阻止本堂主了？！ 她只穿着袜子便追了出去，飞起一脚便向胡闹踹出，在被一个闪身躲过后，反手将护摩精准的敲在了他的头上。 挨了一顿打，这家伙心里似乎踏实了一点，老老实实的把鞋子还给了胡桃，然后被指使着去给大堂主洗袜子。 等重新把两只小灰袜重新洗成小白袜后，胡桃才抱着护摩质问道 “你这家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反正也没说要保密，我和你说哦！” 胡闹想了想，反正凝光也没说这些东西需要保密，他干脆就一股脑的全部说给了胡桃听，并询问她的意见。 虽然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常用，但他可是知道的，这颗小脑袋瓜可聪明，比他的灵光多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胡桃点了点头，她很明显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也就是说，岩王爷看上你了，以后你也能像甘雨一样，指使总务司啦！” “对……不对，什么？” 胡闹傻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你是会抓重点的，只不过是不是抓歪了！ 但胡桃可不这么想，她现在有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以后你要是能和甘雨一样指使总务司，那和往生堂开展一些业务往来，不过分！” “不过分，肯定不过分，到时候我直接大手一挥，总务司以后过节不发米面粮油了，改发往生堂套餐八折优惠券！” 反正是陪胡桃一起做白日梦，做梦那还不敢做个大的了？ “不止如此，以后要是我来管总务司，那就璃月所有公务人员入职之前，全部来往生堂预定一个套餐，从璃月财务走账！” “好，到时候本堂主一定给你留一口最好的寿材，免得到时候你被帝君打死没寿材收尸！” (?_? ) 你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说好的一起来做白日梦吗！ 看着胡闹无了个大语的表情，胡桃傲娇的扬了扬小脑袋，你以为本堂主那么好哄，现在她可是胡记仇桃！ 在一番打闹后，胡闹也将那些庸人自扰的多余想法全部抛诸脑后。 果然，他就不适合想这些，还是逗胡桃比较有意思~ 第88章 逃家的人 凝光的消息就像点水的蜻蜓，忽然到来撩拨一番心绪，掀起阵阵涟漪后便消失不见。 胡闹索性也全把这事抛诸脑后，毕竟目前往生堂的诸多事务，就已经足够他们忙活的了。 每一纸契约都送来一个家庭的悲切，往生堂的仪倌们目前的工作状态已经压榨的十分极限，每个人都只能在完成一次葬礼后得到一天的休息时间。 好在除了云南这个新人以外，其他仪倌早就习惯了，再加上今年有胡闹在，他们所积累的，实际上只有精神的疲累。 这种疲累不是没睡好觉的那种，而是奔走于不同家庭，见证许多死亡背后的人生百态，心态上的一些小问题而已。 基本上干久了这一行的仪倌们都有自己的放松方式，有的寄情于山水之间，有的则通过暴饮暴食发泄，每个人的方式都不相同。 最近很受欢迎的，是云南找到的发泄方式 “离金阙~暗藏珠宝~~ 游天下~察~访~民~~~~情~” “好！！！” (′?｀) 胡闹忽然一声叫好，周围其他人瞬间眼神锐利的杀了过来，胡桃更是直接捂住他的嘴巴。 但可惜已经晚了，房间内的云南已经发现了躲在外面偷听的众人，有些羞愧又像难堪的朝他们拱了拱手。 这下好了，原本有的戏能听，全让胡闹给搅和了，要不是看在他让大伙儿都睡好觉的份上，肯定要把他绑起来送堂主房里！ “臭胡闹，你故意的？” “对啊。” 等仪倌们都散去，面对胡桃的询问胡闹也没隐瞒，云南也从房间里走出单独对胡闹拱手道了谢。 “云南喜欢一个人唱唱璃月戏放松心情，你们来占便宜还有理了？” “嘁，云南，你唱这么好，为什么要躲起来呀？” 胡桃知道云南来自云翰社的云家，会唱璃月戏感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且刚刚听他唱的不是挺好吗，为什么好像见不得人一样还得躲起来？ “堂主，您别取笑我了，就我这点水平，哪里称得上一个好字。” 云南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过是一半途而废之人，哪里担当起这种评价。 “不啊，我觉得挺好听的，跟茶馆里唱的区别也不大嘛。” 胡桃只偶尔会在不忙的时候去听听戏，她的品鉴水平也只停留在一般大众的水平上。 什么是一般大众的水平，你只要唱的在调上，就能得到一个不错的评价，而云南这种曾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唱出来，就更能得到“好”的评价。 不过说来也奇怪，好像一旦花钱买了票再去听，就不会这么容易满足了，叫好的频率也会低很多。 这是为什么呢……好像在旁边有人嘀咕这也不怎么样的时候，原本听着还不错的戏，也跟着变得不怎样了？ “咳，不用搭理她，云南你这段时间还适应吗？” 看着胡桃神游天外的样子，胡闹把她拉到一旁，转而开始关心起这位自己招进来的新人。 说实话，他选择在秋天入职往生堂，很难说是不是个好选择，毕竟他还没出师，就紧赶着要进入最忙碌的时间。 同时他学徒的工钱和正式仪倌还是有差距的，虽然他是冲着包吃包住来的，但如果是不忙的时候来，等全学会出师了再参与进忙碌中，拿到的摩拉会多不少。 仪倌们也不是拿死工资的，除了基本工钱，每办完一场葬礼他们都有奖金，学徒没有。 “感觉还好，虽然有些累，但前辈们都很关照我，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说到这里，云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一个大男人怕鬼，说出去还怪丢人的。 可跟一般情况不同，往生堂很多时候是真能见到鬼的，尤其是下葬的时候。 云南有一次亲眼看见，下葬的时候有好几个魂魄飘过来，发现那是个了无遗憾的死者，又全部散去的场景，当时可给他吓得不轻。 不过后来，见多了也就习惯了，现在他也能用秘术，来询问一些有执念的鬼魂了。 不得不说，往生堂的活还是很锻炼人的！ “那就好，你家那边怎么样，有人来找过你吗？” 闻言，云南摇了摇头。 “我把跟往生堂的契约寄回家后，家里就再也没有来过人了，不过这样也好，我现在觉得很好！” 这句话云南是发自内心说的，虽然最开始，他还是有一些被“抛弃”的失落感，但是渐渐的，他能感受到更多的却是自由。 他本就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是为了远离那些他不喜欢做的事，远离那个他无论如何努力也追不上的人，远离父母灼人的期盼，远离身上沉重的枷锁才逃出来的！ 现在在往生堂，他依靠自己的双手获取自己的衣食住行，虽然对父母的养育之恩仍无以回报，却少了很多那种“寄人篱下”的沉重感。 听上去有些可笑，明明是在自己的家，他却有着寄人篱下的感觉。 “那就好，我再多问一句，海灯节，你准备回去吗？” 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到海灯节了，逐月节云南不回去还没什么，那天虽也是团圆日，但也有不少实在忙碌之人不会归家。 但海灯节不一样，海灯节是璃月新年伊始，代表着新的一年即将开始，哪怕有再多事物，再大怨气，海灯节那天也是该回家的。 “这，我还没想好。” 云南低下头，他其实也在纠结这件事，海灯节在每个璃月人心中都有着极其重的份量，他若是海灯节都不回家，那跟直接与家中决裂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可若是他厚着脸皮回去，家里人却不欢迎他，亦或者他回去便再也出不来又该如何…… “哎呀现在操什么心呢，且不说海灯节还早着呢，就算到时候云南你想回去，本堂主还能不批你假不成？” 此时神游天外的胡桃也回来了，他一巴掌拍在云南背上让他放心就行。 海灯节往生堂也是要轮班的，不过按照往年规矩，除夕到初三这几天仪倌们都不用来，哪怕有什么事也是堂主处理。 所以到时候，云南想回家就回家，不回家员工宿舍也不会关门。 她又不是什么黑心老板，过年还要留人干活。 第89章 实地考察 生活，生活嘛其实很简单，猫吃鱼，狗吃肉，胡淘淘暴打臭胡闹。 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做家务臭酱豆！ 而在这样的日常生活中，偶尔也会有些小插曲找上门。 “用完记得给本堂主还回来嗷~” “……不要把我说的和什么工具一样！” 要不是凝光在这里，胡闹绝对要捏扁胡桃的脸，他被拉壮丁，往生堂缺人看累不死你！ “呵呵，胡堂主放心，我们此去定然尽早结束。” “嗯嗯，凝光老板放心，这家伙可好用了，放心使唤就是！” (?_? ) 不过是区区一份合作契约，你这家伙至于吗？！ 是的，胡大堂主对凝光的态度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改变，就是因为她此刻，成为了往生堂除总务司外最大的稳定客户。 为了补偿在如此繁忙的时刻借走胡闹而给往生堂带来的损失，凝光大手一挥跟胡桃签了一份暗契。 契约写明，双方皆不得透露此契约的存在，凝光商会将为旗下所有在职正式员工购买一份丧葬保险。 在这些员工就职期间，一旦出现因工伤导致的死亡，其一应丧葬事宜全部由凝光商会出钱请往生堂操办。 往生堂一方则要为凝光商会至少预留四十口以上寿材，作为保险兑现的抵押。 说白了，这就和往生堂每年都要给千岩军那边预留大量寿材一样，只不过千岩军那边的是放在明面上的，这份则是只有在生效的时候才会为外人所知。 而如果在保险期间没有员工因伤死亡，每一年，凝光商会将按照员工数量支付往生堂一定的保养费用。 这个价格，最后商定为一年八十万摩拉，也就是说往生堂什么也不用干，光是躺着每年就有八十万摩拉进账。 当然，胡桃更看重的其实是凝光对待死亡之事的态度，她这种可以毫不避讳谈论生死的样子，胡堂主很喜欢！ 尤其是她还给自己在往生堂预定了丧葬套餐这一点，胡大堂主那就更喜欢了。 而用凝光自己的话来说，她现在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唯一的牵绊就是凝光商会，若是有一天她也迎来命定之时，还真就要劳烦往生堂为她操办后事了。 ———————————— “所以要不是怕引发辞职潮，凝光老板你会不会直接自己用钱解决这事啊？” 前往明蕴镇的马车上，胡闹有些无聊的随口问到，自从学会仙术能飞了，他是真不太适应马车的速度。 他自己半个时辰就能飞到的地方，坐马车就得足足一个半时辰，可惜凝光修行时间太短，再加上他们毕竟是为了公事去的，还有很多总务司人员随行，所以只能选择这种“慢吞吞”的方式。 “如果这不是天权星的考验，我或许的确会这么做。” 依靠在窗边，凝光点了点头，她并不是在乎那些蝇头小利的人，矿工们的迁移问题，如果这是她商会内部的事情，她就会有一杆秤来称量价值与成本。 如果解决这件事的时间成本与舆论影响太大，她宁愿选择多花一些摩拉来换取时间。 “可惜这是辉山厅的事情，他们不能使用这种方式，无论是失去这批矿工，还是造成的影响，都让他们不会选择加钱解决。” 这时，凝光想到自己先前与胡闹交谈时，似乎下意识使用了一些商人重利的态度来转述这些事，那似乎让他产生了一些误会。 “你不必觉得我们是在克扣那些矿工的补偿，实际上，在那个金额还没确定之前，无论多少都是由我们来决定。” “呃，啊？” 对这没头没脑的话，胡闹有一些错愕。 “很多初入商界的人，在做一些低买高卖的生意时，都会产生一种羞愧感。” 羞愧感，好像是的。 这个时候胡闹也反应过来凝光在说什么了，她居然还记得一个多月前自己的表现，就连他本人，在那之后都差不多忘干净了。 不过也正如她所说，那天听完凝光的转述，他的确产生了一种类似愧疚感的心情。 “但这其实很没必要，所谓的商人，无论是做何种生意，想要赚钱本质上都离不开这四个字，低买高卖。 将低廉的物品买入，然后以更高的价值卖出，赚取中间的差价，你认为这些差价是什么？” “差价就是，差价？” 你为什么要用一个名词来询问我它是什么意思啊！ “我认为，所谓的差价，其中蕴含着的是，隐性成本和智慧。 时间、精力、灵感，这些无法用摩拉买来的东西，以及足以支撑它们转化为摩拉的智慧，一同组成商人所赚取的差价。” 璃月有句俗语，叫做没了你都一样，这其实挺有道理的，例如你是卖苹果的，你能卖我难道就不能吗？ 而所有成功的商人，便是利用自己的智慧，改变了这句话，我有品质更高的苹果，我有更低廉的进货渠道，我有稳定的销售人群。 这些不能被随意取代的东西，便是商人成功的秘诀，而要得到这些东西，就需要资金，资金最初从哪来，差价。 “一个人将自己的智慧换成最初的资金，用这份资金换取独有的资本，最终这份资本，成为这个商人安身立命的本钱。” 这是最简单的为商之道，而凝光跟胡闹说这些，也并不是想让他从商，以现在胡闹的样子从商，大概第一个月就会只剩一条底裤。 “而在这个过程中，在这个链接的第一环，会出现愧疚感，恰恰证明，你是个好人，你所接受的教育告诉你，应该用等价的摩拉去换取物品，但现在你却发现，你用更低的价格得到了原本你认为更珍贵的物品。 这会让你觉得，自己像是少付了钱一样，可实际上，在你购入它的地方，它就只值那么多，而你能在别的地方卖出多少，是你的事情。” 同理，这次矿工们的事情也是一样的。 胡闹会觉得这件事不太好，是因为他知道了辉山厅不希望凝光给一个太高的价格。 他将这个【太高的价格】当做了【本该给的价格】，可实际上呢，这笔钱的数额根本没定，凝光需要找的是一个【合适的价格】，高了低了都会给她带来麻烦。 “原来如此！” 胡闹绕了一下总算绕了出来。 看他这样，凝光微微一笑道 “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我们现在的目标，便是实地考察一番，确定一个具体的数额了。” 嗯嗯！ 胡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全明白了！ 但是等一下，就算全明白了，这里面是不是也没有他能做的事啊？ 好，到这里，胡闹才算是全明白了。 第90章 明蕴镇 “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快快快，都快把窗户打开，揍孩子，夫妻吵架都快点！” 明蕴镇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两个躲在这里的男人看着远方的车队以及护卫的千岩军，立刻跟同伴跑回镇中吆喝起来。 没一会儿，原本安静的镇子里，小孩的哭闹声，夫妻的争吵声，年长者的怒骂声混合成了一锅大杂烩，全然一副混乱不堪的样子。 殊不知，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全部都落进在了某个躲在天上的人眼里。 “凝光还真猜对了，噫，他们这些人的心眼子啊，是真滴多。” 来人自是胡闹，刚刚凝光见自己好不容易让胡闹提起的干劲瞬间消散，便开口询问他是否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了，只是一番思索下来，他觉得自己好像派不上什么用场，她把一切都算计好了，自己最多可以帮忙驱赶下魔物？ 好像也用不着，这次有千岩军随行负责护卫呢…… 不过听他这么说，凝光却是微微一笑表示这可未必，刚好她看胡闹待在马车里很无聊的样子，干脆就给他指派了一个提前飞过来观察情况的任务。 临分开前，她嘱咐过胡闹，无论看到了怎样的变化都不要太惊讶，就算等她们快到的时候，整个镇子一片乱象都不要紧。 当时胡闹还奇怪凝光为什么会这么说，结果等他过来了，好家伙，全说中了。 他刚来的时候，小镇上的人们该做饭的做饭，该洗衣服的洗衣服，俨然一副农家休闲的模样。 可等凝光她们的车队靠近，瞬间就乱起来了，可他们这是图什么啊？ ———————————— “凝光大人，看来明蕴镇废弃的消息给这里带来了极大的混乱，我们这趟的工作，可能不好做。” 等到靠近小镇后，凝光与随行的总务司人员便不再乘坐马车改为步行。 走在道路上，嘈杂纷乱的声音让总务司的人皱起了眉，凝光却是摇了摇头表示无妨，明蕴镇的情况完全在她预料之中。 “明兰，你在经财室没经历过类似的情况吗？” “没有，我虽然也来了几年，可一直都分管出纳，这还是第一次处理补偿问题。” 凝光了然，明兰是这次代表总务司经财室过来的，简而言之就是给钱的，同时看着点凝光让她别给多了。 虽然不是菜鸟，但在处理这种事上却没有经验，跟菜鸟也没什么区别。 “欢迎两位，你们可算来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人迎了上来，他正是明蕴镇这里三个矿工队的大队长陈桑。 整个明蕴镇有着三个满编制的矿工队，实行三班倒工作制，一个矿工队有六十人，整个明蕴镇常住人口有三百二十七户，不到一千人。 整个镇子都围绕着矿山运转，补给全部依靠外部输送，同时实行顶岗制度，孩子若是愿意可以直接接替父亲的岗位。 这些都是凝光来之前所调查过的，眼前的大队长，本质上便等同于明蕴镇的镇长。 矿工队迁移与补偿的一应事宜，就要自己与对方来谈，看这架势，他们似乎抱有了什么特别的期待啊。 众人跟随陈桑一路来到了议事厅，一同参与这场讨论的，除了他这个大队长，还有三个矿队的队长，以及十几个年纪看上去很大的退休矿工。 “这位小姐不知如何称呼？” “叫我凝光便好，陈桑队长，关于明蕴镇的废弃迁移，你们的意见统一了吗。” 陈桑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全权负责这件事。 “好，明兰，将东西拿出来。” “是！” 明兰从背包中取出一份契约铺开在桌面上，陈桑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是等着凝光解说。 “这是总务司初步拟定的方案，明蕴镇废弃，在此地购置土地的人，可以凭借地契获得每平米八千摩拉的补偿。 矿队迁移方面，原本编制不变，全队改为前往层岩巨渊开展工作，每人根据职级，有不同的过度补贴。” 这一个月，凝光搜集了不少东西，明蕴镇的房屋价值，这是一个很难界定的问题，因为在矿山枯竭的那一刻，这里的房产就完全成为了垃圾。 白送都没人要的那种。 但既然凝光是代表总务司来的，就肯定不能以地产商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些房屋，在纵向对比了多项条件后，她认为明蕴镇房屋的价值，应当与璃月港郊野房屋价值对等。 目前，璃月港房屋均价在一万八千摩拉一平米，靠近玉京台与东西港的房屋则在三万摩拉一平米左右，而璃月港郊野的房屋价格，则在六千摩拉左右徘徊。 也就是说拿着这笔钱，这里的矿工至少能在璃月港郊野买一座与现在同等大小的房屋居住，甚至还能多出不少。 但对于这个价格，眼前的众人却似乎不太满意，具体的表现就是 “凝光大人，故土难离啊！” 对，就是这样，将话题从正事上扯开，引入无法以具体价格衡量的情感因素。 这种做法太常见不过了，无非就是觉得价格开低了才会用出来而已。 只是凝光还必须要陪着她表演下去，她要做出理解、感同身受的样子。 然后，一分钱不涨。 第91章 另有隐情 当一件事的双方都不想正面解决问题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垃圾话环节与时间的拖沓便必不可少。 凝光与明兰回到镇上为她们准备好的客房，哪怕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明兰此时也已经发觉到某些地方的怪异。 “凝光大人，明蕴镇的矿工哪怕久居在此，可据我所知，他们大部分人的户籍仍然在璃月港，并不像是，故土难离的样子。” 凝光泡茶，明月本想上前帮忙，被婉拒后便乖乖等到茶泡好才开口说道。 作为这次负责给钱的人，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职责与定位，所以在凝光与陈桑的交涉中，她并没有表达任何看法。 只是对方的话术实在有些太假了，好歹她也是专门负责钱财的专业人士，一些市井的抬价手段自然心中明了。 “明蕴镇的土地已经一文不值，矿工们所应当获得的补偿也只该包含对生活的保障，他们对这片土地不太可能抱有什么难舍的情感。” 这里可不是矿工们所谓的故乡，这里是他们工作的地方，有谁会热爱工作的地方吗，明兰不知道，反正在连续加班的时候，她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觉得商人出身的凝光应该比她更多这些，但出于谨慎还是提醒道，毕竟这位的出身实在太低，或许会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情感呢？ 显然，她多虑了。 “明蕴镇的矿工们的确是有所不满，不过似乎并非只是对补偿的价格不满……” 摇晃着茶杯，凝光也在复盘刚刚交涉中发现的一些古怪之处。 “虽然一直在强调矿工们对这片土地的情感，却从始至终没有提过任何加价的请求，是沉得住气吗。” 哪怕燕国地图也会有图穷匕见的那一刻，可在刚刚的交涉中，凝光开出价码后，对方就总在扯一些毫不相干的东西。 其中的确有很多可以作为加价的筹码来使用 “可他甚至提及了孩子的上学问题，老人的养老问题，工作的便利问题，这些看起来息息相关却绝不可能成为加价筹码的东西。” 明蕴镇没有私塾，镇里的孩子如果想上学都是需要去璃月港的，总务司对这些孩子有补贴和专门的寄宿宿舍，这点哪怕工作换到层岩巨渊也不会改变。 老人的养老问题也是一样，虽然在明蕴镇当中，老人是和他们住在一起的，但矿工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要待在矿下，他们的老人基本上由伴侣照顾。 所以哪怕迁移到层岩巨渊，他们的伴侣和老人一起搬到璃月港居住本质上也没有任何改变。 唯一的改变或许是矿工自己少了一个人照顾，但这不可能成为迁移补偿提价的理由。 最后一个就更扯了，工作的便利问题，他们应该去和辉山厅的人谈而不是和凝光来谈，她只是决定补偿款的人，后面他们的工作如何展开，与凝光没有任何联系。 “也可能，只是我想多了而已。” 喝了口茶，凝光也想过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这些矿工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些十分“单纯”的人，他们或许根本没想太多，只是对价格不满，所以将能想到的理由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说起来，凝光大人，您让那些千岩军的士兵们去做什么了？” 进入镇子之前，凝光便于护送她们的千岩军伍长说了什么，两个伍的千岩军都没有跟着一起进来，而是不知去做了什么。 “来到这里之前，我打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传闻，所以麻烦他们去验证一番。” “原来如此……” 明兰有些尴尬，她都没想过这些，这样显得她好不专业啊。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顿时有些惊讶。 “这茶，难不成是翘英庄的翘英毛尖？” “嗯，可能？” 凝光一愣，这茶是别人送她的，味道不错便收下随身携带，那人的心思她也知道。 自己成为天权星候选人这事不说人尽皆知，但有心之人肯定是都知道了的，不止这茶叶，还有不少的小玩意儿她都是来者不拒。 这些东西可以当做是一种善意，但又远远达不到想要结交的地步，那些人可不会轻率的下注，更别提虽不知其他两位是谁，但她无疑是三人中可能性最小，资历最浅的人。 说来这也算是一种默契，三名候选人不知彼此，可那些投资人却能知晓全貌并对他们保密。 “肯定是，我家老头子就有一小罐的翘英毛尖，宝贝的不得了，我想喝一点都跟要他命一样。” 说着，明兰又细品了一口，香气高雅、清新，味道鲜爽、醇香、回甘，她喝了这么多年茶，肯定认不错。 “这茶在市面上都已经炒到摩拉一斤了，就这还有价无市呢，舍得拿出这种东西做人情，凝光大人你可要小心点~” 又喝了一口，完全沉浸在茶香里的明兰眯着眼随口提醒了一句。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眯起眼睛想到了什么，送她这茶的人，是辉山厅的一位主管。 但她收下这份礼物的时候，天权星可还没有把迁移明蕴镇的事情交给她。 所以原本她并没有将两者关系在一起，可听明兰的说法，这些茶叶价值不菲，甚至到了拿来做人情都需要“小心些”的地步。 那这事就有些不可不防的感觉了。 虽然初入官场不久，凝光也知道需要小心些的礼物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或许…… ‘看来往后，我所需涉猎的范围，还要更大一些。’ 如果提前知晓这些茶叶的价值，凝光或许就不会轻易收下，可哪怕做了一段时间的商会老板，对于茶，她的态度也还是停留在“提神”这一个作用上。 她并不爱喝茶，尤其是那苦涩的口感，甚至如果不是有提神作用的话，她一定会将这饮品彻底打入冷宫。 只是无论熬夜加班，还是交谈买卖，喝茶似乎已经成为璃月人约定俗成的饮品，她也就慢慢养成了这个习惯。 却没想到在这里踩了坑。 不过无妨，这个坑目前来看影响并不大，倒不如说，这个坑只是在这种小事上被发现真的是太好了。 凝光能想到，不管是未来自己真的有幸成为了璃月七星之一，还是凝光商会的生意越做越大。 类似的事情必定接踵而来，要想避免，光靠她自己涉猎广泛可能还不够。 这一刻，凝光深切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大人物，都喜欢建立一个可靠强大的情报网了。 凝光商会原本只用来打听商业情报的情报网，还远远不够啊！ 第92章 抗议？ 凝光的谈判陷入僵局，胡闹这里却又有了新的发现。 原本观察到镇子居民们的小动作后，他就准备回去找凝光报告这个发现的，但意外发现的一幕却又让他改了主意。 “嚼嚼，谢谢你，嚼嚼，仙人哥哥，嚼嚼~” 抱着一个摩拉肉大口大口咬着的孩子，含糊不清的跟胡闹道谢着，他浑身上下灰扑扑脏兮兮的，吃东西的架势就好像三天没有吃饭一样，他的身边则是已经戴上面具的胡闹。 “慢点吃，宝号，你刚刚说你已经很久没吃过肉了？” “嗯，好久好久没吃了，这几天大家都没怎么吃饭，说是要把粮食省下来，招待上面下来的大人物，避免被发现。” 吃着摩拉肉，这个没人管的孩子也不管那些嘱咐了，他就知道眼前自称仙人的大哥哥给他肉吃，比那些只知道让他喝水的人好多了。 “你家大人呢，你怎么自己在家？” “哦，我爹娘下矿的时候被埋里面了，这几年我都是自己过来的，原本还有几年就能顶我爸的岗了，可惜镇子要没了，工作也没了。” 闻言，胡闹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个半大少年是遇难矿工的遗孤？ “谁跟你说工作也没了，矿队只是要迁移，又不是要解散。” 来之前，凝光也大致跟他说了一些矿队后续的处理事宜，辉山厅就怕人跑了，怎么可能会减少编制。 眼前的少年如果以后愿意接替原本自己父亲的岗位，辉山厅估计都愿意养他到成年。 “是队长大叔说的，其他人也都这么说，还说等镇子要废弃的时候，我可以把家里地契卖给他们，他们不打算在，想继续住这。” 胡闹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感觉这里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具体是什么。 原本他只是意外发现，在一片嘈杂里，只有这个少年的家最安静便想着进来看看。 进来发现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要不是还能喘气，他都以为这里死人了呢。 听他一直喊饿，胡闹就把随身带的干粮分给了他一些，交谈中得知了少年叫宝号。 “你吃饱了吗，吃饱我带你去见个人。” 说着，胡闹把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原本是想吓唬吓唬他想着套点话的，没想到一个摩拉肉就搞定了。 “好，仙人哥哥，我们走！” 胡闹点点头，先画符甩了个清洁过去，随后带着少年悄悄摸进了凝光两人暂居的房屋。 此时的凝光和明兰，正看着面前桌子上的清汤寡水皱眉不止。 “凝光大人，这是他们表达不满的方式吗，可这些也太……” 眼前这些，是镇子上为她们二人准备的晚饭，具体包括两碗飘着零星蛋花的葱花汤，一个有些干硬的馍，还有一锅少许稻米、豆腐，零星兽肉，不知该不该称作来来菜的来来菜。 这种东西，明兰别说吃了，看一眼都觉得有些生气，就算对她们提出的补偿方案不满，也不用这样！ “事情或许也不是你所想的那般。” 凝光却只是平静咬了一口馍，很硬，很干，幼时的经验告诉她，这个馍一定是被放了很久才会是这个口感。 她又端起一旁的蛋花汤喝了一口，很淡，只放了少许的盐和酱油用来调味。 “唔，我家的刷锅水都比这个有味道，这果然就是报复！” 听着明兰的抱怨，凝光仍旧摇了摇头，从她先前的话中，凝光听出她必然是生活在一个相对富足的环境中。 认为这种招待是在报复或许情有可原，不过 “真正的不满不该是这个样子。” 为自己舀了一份来来菜，凝光仔细品尝，正如它表面上的那样，哪怕是作为基础的稻米都不多，更别提兽肉和鱼肉了，简直少得可怜。 味道也和那碗蛋花汤一样十分寡淡。 可如果是表达不满，他们其实大可以将这份来来菜做的很丰盛，同时装作不小心，往里放一些沙子。 那样才是表达不满最好的方式，表面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却在实际的地方表达出不满。 而她们现在在吃的这份，凝光没有从中吃出任何的不满来，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她无比熟悉的感觉。 “困苦与无奈。” “什么？” 正在纠结要不要继续吃的明兰，听到凝光的话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 “明兰，你是否有过这种经历，重要的客人上门，你却囊中羞涩只能拿出家中的粗茶淡饭招待。” 明兰犹豫着摇了摇头，她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但三代都是在总务室营生，生活的也算富足。 那种情况她并没有经历过，不过凝光这么一说，结合明兰所知凝光的出身，她也很快反应过来 “您是说，这是明蕴镇能拿得出最好的，至少不是故意拿这些刁难我们？” 凝光点了点头，可明兰却根本不信。 “明蕴镇又不是那种贫困村镇，这里的一切都是总务司和辉山厅负责后勤补给的，每月定额里鸡鸭鱼肉，稻米调料一样不缺，怎么可能，可能，不能？” 好歹是在总务司做了好几年的人了，明兰说着说着也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了。 是的，正如她所说，按照明蕴镇的情况，是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的，可这种事情如果发生了，不正说明出问题了吗！ “看来你们这里也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 “是谁？！” 胡闹推门进来，没见过他的l明兰顿时一惊，凝光却是顶着他手里的宝号微微一笑。 “看来你也有不小的发现。” 看两人的反应，明兰也松了口气，她们两个女子在外，千岩军们又被凝光派出去不知做什么。 想起离开之前同事们半是打趣半是警告的话，她刚刚还真是有点担心。 “嗯，你很想吃这些吗？” 凝光忽然发现宝号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面上的饭菜，便开口询问道。 “嗯，不，没有！” 下意识应声，随即又红着脸否认，只是低下头后眼睛还是时不时往来来菜上瞄。 “你们吃饱了没，要没吃饱要不要再一块吃点，我这还带了些干粮。” 看着桌面上那些寒碜，胡闹还以为是她们吃剩下的，不料等他从内洞天取出几个摩拉肉后，迎来的居然是明兰的欢呼。 这姑娘，难道还挺能吃的？ 第93章 吃绝户 有备无患，发明这个成语的人绝对是个天才，而懂得践行这个成语的人，同样是天才！ “隔！”?(?w?)? 打了个饱嗝，明兰当即有些害羞的捂住了嘴，好在还有更夸张的宝号在，她也不算多丢人。 “搞半天这些不是剩菜，就是你们的晚饭啊？” 胡闹看着连吃两个摩拉肉的凝光，望着对方平坦的小腹，当即做出了新的判断。 毕竟凝光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吃完一份来来菜，一个馍，又能接着z吃两个摩拉肉的人，她又不是甘雨师姐。 “嗯嗯，多亏有你呀小弟弟，不然我可能就要饿死在这儿了！” 明兰对胡闹感恩戴德，但她对恩人的称呼却让他很不高兴，也幸亏他想着自身有个那么大的储物空间不用白不用，各种东西都往里塞了一点。 现在吃饱喝足以后，胡闹便让宝号把跟自己说的东西全部再跟两人说一遍。 他知道的东西不多，而且多是关于修行、丧葬的，但就这样他还是能听出其中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胡闹相信凝光她们肯定能听出更多。 果然，在听完宝号的叙述以后，凝光与明兰对视一眼，皆是严肃了起来。 “他们想要骗取这个小弟弟的补偿！” “不止如此，他们真正要做的，是吃绝户。” 凝光面容严肃，更多的却还是一种无可奈何，只是胡闹却不懂什么叫吃绝户，就连明兰对这个词也是有些一知半解的意思。 “在很多贫困的小地方，一个家庭一旦失去了顶梁柱，那家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瓜分。” 摸了摸宝号的头，凝光解释道 “最常见的吃绝户方法就是摆流水席，胡闹，往生堂的丧葬仪式时，也有白事宴这一项？” “有，但吃席的人都会送上一份礼金以表哀悼。” 凝光点点头 “不送礼金，逼着或是孤儿寡母，或是干脆一个小小的孩子，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变卖，在家门摆上来者不拒的流水席。 等到将这家吃干抹净，除了人命之外，什么也不会留下。” 这就是吃绝户，从道义上来说十分凶恶，从实际上却难以遏制的行为。 其实不止有贫困的地方，豪门大户同样有自己吃绝户的方式，商海沉浮多年，凝光的商会也干过类似的行为。 一家商会一旦衰弱，周围环伺的豺狼虎豹便会一拥而上将它分食殆尽，这种行为本质上与吃绝户也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后者，因为大家还会留下一些所有人都看不上的残羹冷炙，所以看上去没那么惨而已。 “毫无疑问，宝号被骗了，矿队的编制这些年一直都是满的，说明他父亲的位置早就被人替代了。” “还有房屋的事情，如果宝号真的把房子卖了，这次迁移的补偿他就一分也拿不到！” 听着凝光和明兰的分析，胡闹也是明白这是什么事了，这群人聚在一起，欺负一个没了父母的孩子？！ 他再看向宝号，却发现作为受害者的他，好像并没有多么生气？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觉得他们说的怪怪的。” “你不生气吗？” “还好，虽然他们在骗我，但我其实压根也没有信他们就是了。” 宝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是年纪小又不是傻，能在爹娘死后还安然无恙活到现在，他也是有一番嘴皮子哄人功夫的。 “此事，既然你已知晓，便也不要声张，等待补偿事宜谈妥，我会将你的事上报的。” “好，谢谢大姐姐！” 不是，这就算了？ 胡闹理解不能，这些人做的这么过分，难道不应该……呃，不应该？ 看胡闹的表情，凝光知道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示意他这件事就只能这么处理。 宝号被吃绝户这种事，之所以难以深究，最大的原因有两点，一，法不责众，参与者越多就越不可能有惩罚。 二，他们并没有对宝号做出什么实际上的伤害。 “无论他们想做什么，现在的事实是，只有宝号父亲的工作岗位被顶替了，而还只是个孩子的他，原本就不可能接替这个岗位。 当时哪怕上报，也只会是这个名额被分配给其他人，而宝号大概率，会被送去福利院。” 从这点现实上来说，哪怕要追究责任，也只能追究冒名顶替这点不轻不重的罪责，还会让宝号彻底得罪死镇子里的所有人。 他会被扣上叛徒的帽子，哪怕明蕴镇未来要废弃搬迁，他会独立出来，但在那之前，他的日子绝不会比现在好过。 “我……没事了。” 胡闹原本想说，他们难道不能帮帮宝号，可话又说回来，他们能帮宝号做什么？ 他们只是一些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能给予的最大帮助则是让他好好吃顿饱饭。 至于其他的帮助，不用说出来，也可以直接确定，不现实（凝光），不可能（明兰），不允许（胡闹）。 “现在更重要的是，究竟是什么事，让明蕴镇的人们，宁愿自己紧衣缩食，也想尽可能不让我们发现这里出了什么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凝光觉得自己派出去的千岩军，或许能给她答案。 第94章 明蕴镇的传闻 明蕴镇最初的建立者，是以元让老爷子所带领的元家父子四人。 正如先前所说，这里原本并不是由辉山厅负责开采的矿山，而是私人承包的矿产。 只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元家父子四人相继死在这里，汇聚而来的人们也整日无心挖矿，总务司这才指派辉山厅接管了这里。 时至今日，哪怕是巨大的矿山也有被挖空的一天，明蕴镇也即将要被废弃。 可镇民们此时处处透露出的怪异，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究竟在隐瞒什么。 凝光将探查这部分真相的希望，寄托在千岩军们的身上。 “汇总情况。” “是，西北通道发现三个小型丘丘营地，一个中型丘丘营地，逐层分布。” “东南瑶光滩方向发现一个盗宝团营地，一个中型丘丘营地，犄角分布。” “正前方大道，发现两个隐藏盗宝团营地，人数在三十左右。” 根据汇报，千岩军的两名伍长在带来的地图上一阵标注，最后结合明蕴镇地形一看，这分明就是围成了一个桶！ “那些丘丘营地，有没有人为引导的痕迹？” “有，基本可以确定，是有人故意引导丘丘人建立营地。” 丘丘人虽然是魔物，但它们也是需要吃饭的，所以这些家伙并不会随便建立营地，周围必然是资源丰富才会吸引它们驻足。 也因此，一些心术不正的人会人为“喂养”这些丘丘人，只要购买物资将丘丘人吸引来，让它们以为这里有大量获取物资的方法，就能让它们在你想要的地方扎营。 这是不少盗宝团惯用的手段，他们往往喜欢在自己的营地外围吸引一些丘丘人扎营，他们熟知丘丘人营地的分布可以轻易绕过去，陌生人可就遭殃了。 而明蕴镇这里，一个只有矿山的资源贫瘠之地，居然有五个丘丘营地，并且这些丘丘营地都还分布在“小路”上。 外界进出明蕴镇的大路，同时也是物资与矿产输送的大路只有正面那一条，但还有两条勉强可以让车队通行的道路通往瑶光滩和碧水原。 可因为这几个丘丘营地的存在，那两条路基本上就算是被堵死了，进出明蕴镇便只剩下了一条大路。 当然，一般来说这没什么问题，本来那也是两条没人用的路，只要保证大路畅通就行了。 但结合凝光来之前说的事情，这事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 “三个盗宝团的营地，总人数可能要超过五十人，如此大规模，明蕴镇这里难道真有什么宝藏？” “不知道，咱们璃月宝藏的传说实在太多了，谁分得清真假，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和凝光大人汇报。” 凝光的命令是让他们寻找这附近是否有盗宝团的痕迹，在来之前，她曾托人四处打听了明蕴镇的情况。 结果意外得知，这里曾经传出过神秘宝藏的传闻，近期这个沉寂许久的传闻更是甚嚣尘上，吸引了不少盗宝团。 可凝光现在全权接手了有关明蕴镇的一切，却从没有接收到任何有关的汇报，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所以此次前来实地，便第一时间派千岩军去验证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现在有没有盗宝团是已经确定了，但关于宝藏的传闻，或许还要从本地人口中才能知晓。 ———————————— “事情就是这样，凝光大人，如果要剿灭这批盗宝团和丘丘人的话，可能要向附近的驻军求援。” “好，辛苦了，先用饭。” 两名伍长向凝光汇报完探查的情况后，便跟其他八名千岩军一起吃起了胡闹刚做好的红烩兽肉。 兽肉是他飞了挺远才找到的野猪，说来也奇怪，这附近一只大型的野兽都没有，能算得上动物的，就只有一些飞禽。 “我刚刚听到有盗宝团，需要收拾他们吗，不用求援，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给千岩军们都打好饭，胡闹来到凝光身边，现在可以确定，明蕴镇肯定有问题。 但具体是什么问题，得看本地人愿不愿意和他们说，如果可以的话，凝光并不想横生枝节，能尽快谈妥补偿事宜最好。 但 “恐怕这件事，与镇民们奇怪的态度脱不了干系。” 如今所有能收集到的信息都已经汇聚在一起，凝光蹙眉开始思索它们之间的关联点究竟在哪。 首先是镇民们奇怪的态度，面对补偿金额不满，所以转移话题是正常的，但给出的理由有太多不合时宜。 其次是镇上的补给问题，从宝号的话中可以得知，目前的明蕴镇绝对是缺吃少粮的情况，但他们似乎想极力隐瞒这一点。 最后，明蕴镇附近的确发现了不少盗宝团的痕迹，或许侧面也能说明这里有宝藏的传闻…… 那现在可以做出假设，明蕴镇缺少补给，是因为盗宝团封锁了运输路线，这是有可能的。 但解释不通的是他们为什么不上报，区区盗宝团，只要上报千岩军很快就能解决，而且她们今天来的异常顺利，哪怕盗宝团不敢招惹千岩军，也不该是一点行动都没有。 除非，这里的镇民和盗宝团，都不想让外人知道这里已经被盗宝团封锁了的事实。 “宝藏，会是因为这个吗……” 以目前已知的情报推论，这似乎是唯一可能的答案，明蕴镇的宝藏传闻，据凝光所知，第一次出现是在几十年前。 随后因为辉山厅接管明蕴镇，这个宝藏的传闻便销声匿迹，重新出现类似传闻，则是在两个月前左右，那段时间，刚好是明蕴镇废弃处理的决定下通知的时候。 “你有答案了？” “嗯，虽然还不能肯定，但如果我猜的没错，明蕴镇这里的宝藏传闻，便是镇民态度诡异的原因。” 但还有一点凝光想不通。 “明兰。” “我在！” “你知不知道，负责明蕴镇补给运输的是谁？” 作为总务司经财室的人，这种物资的审批都要过她们的手，现在他们在明蕴镇，凝光没法去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问问明兰了。 恰好，她真的知道。 “是辉山厅的后勤主管，纪顺。” 闻言，凝光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件事，可就变得稍微麻烦起来了。 第95章 更重要的事 “你要我现在回璃月港？” 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胡闹有些诧异，不知道为什么凝光突然要让他回去。 刚刚他们不是在讨论明蕴镇的事情吗，就算要让我做事，那不该是夜袭盗宝团营地，天神下凡一打五十吗？！ “嗯，明蕴镇这里的事我已有解决的办法，但现在璃月港那里有对我来说更重要的问题。” 说着，凝光凤眸紧盯胡闹，言语恳切道 “此事对我至关重大，却与甘雨小姐所托无关，权是我个人所求。” “……好，你说！” 凝光既然开口求他，胡闹自然也乐得卖她一个人情，只不过是星夜兼程回一趟璃月港而已，对别人来说可能很辛苦，但对他来说洒洒水啦~ 得到胡闹应允，凝光当即掏出笔墨，快速书写些什么后，又取出她本人的印章，在信件右下角盖下一个缺了三分之一角的印。 “拜托你将它转交给东港街宏达茶室的掌柜，另外，如果可以，请你将它转交给甘雨小姐。” “师姐那里我可以帮你说一声，剩下的无能为力。” “足够了。” 对凝光来说，胡闹能将这封信送回凝光商会，就已经是帮了她最大的一个忙，至于给甘雨的另一封，无非是亡羊补牢，看能挽回多少而已。 将两封信分开收好，胡闹随即踏风离去，这一幕给明兰看的张大了嘴巴，那个少年，他会飞？！ “咦，仙人哥哥会飞！” “仙人？！” “唔，大哥哥的名字不是叫仙人吗？” 明兰闻言，再次带着十足的好奇看向凝光，这位凝光大人居然认识传说中的仙人，而且还能带在身边任由差遣！ 她忽然就不觉得这位接任天权星的概率是最低的了，如果可以，等回家她一定得跟家里的老头子好好说说。 ‘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看着踏风而去的那个身影，凝光心中的担忧丝毫没有减少，从上次的事情后，她深知璃月的情报组织绝不是好相与的。 有人在玩火，并将她也牵连了进来，现在只希望，能在这个炸弹桶爆炸之前，提前脱身而去。 ———————————— 从明蕴镇到璃月港，胡闹不计损失的全力赶路，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进入。 但他不知道宏达茶室在哪，只能在路上找人打听，才最终找到已经打烊的茶室。 因为有凝光的嘱托，他也没纠缠直接踹门找到了掌柜，对方看见那封信后，也当即对胡闹作揖感谢后便匆匆离去不知做什么去了。 “那这封信，我要不要拿去找甘雨师姐呢？” 胡闹自己对于卖凝光个人情这事觉得还挺不错的，但师姐好像没有这个必要，无论凝光以后能不能当上天权星都一样，毕竟流水的七星铁打的秘书嘛。 但万一师姐会想要帮这个忙呢？ 从凝光的表情来看，这事对她肯定很重要，说不定就能关系到她到底能不能接任天权星。 “看你运气，这个时候师姐要是还在加班，那我就帮你问问她，要是师姐已经下班了，那就是你没这个缘分咯。” 不是有个词叫随缘，那胡闹也让凝光随缘一次。 “你好，我来找甘雨小姐，她还在加班吗？” 来到月海亭，胡闹找到了值守的千岩军大哥问道。 “甘雨小姐的确还在加班，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就不能见吗？” 之前来的时候，也没见人说要预约的呀？ “是的，最近月海亭公务繁忙，想见甘雨小姐请提前三天预约。” 事实上，因为最近层岩巨渊完全解封的事情，月海亭包括整个总务司都快忙疯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层岩巨渊和黑岩厂上。 “呃，行。” 嘴上这么说，但刚转身离开两人视线，下一秒胡闹直接飞了进去，虽然这时候打扰师姐可能不太好，但说了要随缘，人家有缘他不能让人家无分不是。 “谁？！” 靠近甘雨办公室窗边的那一刻，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让胡闹毛骨悚然，抬起头就发现甘雨正拉弓瞄准着自己。 看着那闪烁的蓝色荧光，胡闹全身上下都在疯狂报警，如果正面吃上一箭，他会死！ “胡闹？” 甘雨也在此时看清了来人，她放下手中长弓，冰元素力凝聚的箭矢也随之消失不见。 她晃了晃脑袋，最近加班太多，精神力都有些分散，刚刚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偷偷摸摸靠近，一时间竟没认出是胡闹。 “师姐，你又在加班哦。” “嗯，你有什么事吗？” 反正已经站起身，甘雨干脆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递给胡闹一杯后，重新坐下准备处理文件。 “如果是海灯节的话，我应该也可以去的。” “啊？” 胡闹一愣，随即甘雨也一愣，耳根瞬间有点红，刚想解释就听胡闹说 “师姐，你难道还想过不来吗~” (?_?) “啊，不是，我……” (?_?) “我都以为，上次之后我们已经变成不需要特意告知的一家人了哦~” 听着胡闹阴阳的语气，加上幽怨的小表情，甘雨羞愧的低下了头，弱弱应了一声。 她，她确实有想过，海灯节的时候胡闹会不会和逐月节一样来邀请自己，甚至为此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安排工作。 同时也在想，如果他不邀请的话，自己是不是就不去打扰了。 刚刚看到说胡闹出现在窗前的时候，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开心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那我们就说好了，海灯节师姐记得来，这次我争取把师父也薅过来！” 逐月节不来就不来，海灯节可不一样，反正上次师父都自己来璃月港了，说明她也没有那么排斥这里！ “啊，好，好……” 甘雨有点后悔了，但万一现在留云借风真君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呢？ 说不定，她现在 “嗯，那就一言为定，嘿嘿，我还想听师父说师姐你小时候午睡的被小鹿叼走的事呢~” (／。＼) 不，不行，真君她，果然还是那个样子！ 第96章 来自师姐的教导 打趣了自家师姐几句，胡闹也没有忘了来这儿的正事。 当他将凝光的信取出，并与甘雨说明了明蕴镇发生的事后，害羞的师姐瞬间消失，转而替代的是守望璃月三千年繁华的甘雨。 展开信件，常年办公下来养成的习惯让她瞬间将这封信的重点一一挑出。 全部看完后，甘雨轻呼一口气，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转头便看见一脸“天真懵懂”（愚蠢）的师弟正百无聊赖的站在那里，而帝君一个月前的敕令，现在还压在她的书案底下。 “胡闹，你也看看。” “哦。” 他的确也很好奇，凝光到底写了什么拜托自家师姐。 【明蕴之事，经查应有利欲熏心之辈得利，其人欲广拉朋党以轻其责，幸得胡闹相助，方查得不妥之处。 辉山主管纪顺者，当有倒卖物资之嫌，恳请详查其之过，我于月前曾收其良茶三斤，今日方知其用心险恶，吾未见其明，人非无过，有过必改，吾愿不复犯其过也。 愿求谅也。 凝光敬上。】 啊这，凝光怎么也有这文绉绉的毛病啊，她都十万火急了，就不能写的干脆明白一些吗？ “如何？” 此时的甘雨，就像是教自家小儿习字一般的老母亲一般，眼神中充斥着期盼。 “呃，她收了人家的东西，犯了错，所以在求饶？” “还有呢？” “还有……” 砰砰~ 忽然，甘雨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 “请进。” “甘雨大人，刚刚有人送来了这……些？” 进来的秘书看见胡闹明显一愣，随后脸一红下意识捂住了脑袋，随后才反应过来那地狱般的加班已经结束了。 “是什么？” “哦，是辉山厅后勤主管纪顺这两个月来所有来往过的人员名单，其中有很多人都收取了他赠送的不菲财物！” 月海亭的秘书们都知道，一个算是高层的人做出这种反常的事代表着什么，但对方为什么把东西送来月海亭，不应该直接送总务司吗？ “把东西给我，我会处理的。” “您，您要亲自处理吗？” 一个后勤主管而已，就算有问题，直接让千岩军把人抓回来审理不就行了，用得着甘雨大人亲自出马吗？ 但甘雨既然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便应下退了出去。 秘书离开后，甘雨重新看向胡闹，她决定把这些再嚼碎一点喂给师弟。 “这些，是凝光派人所收集的两个月来，所有收取了纪顺财物的人，其中一定有她。” “这份，是你亲自送来的书信，凝光在信中坦白了自己收取了纪顺财物，并说明自己乃是一时不查，现在知道了对方有问题，所以主动检举。” “最后，结合你自己告诉我的明蕴镇的情况，告诉我凝光，纪顺，明蕴镇，分别出现了什么问题。” 说完这些，甘雨再次期盼的看向胡闹，而后者眼里已经开始有蚊香在转了。 只是看到师姐的眼神，冒着猪脑过载的风险，他还是决定好好捋一捋。 良久 “纪顺，他克扣了本应该送往明蕴镇的物资倒卖，为了事后不被追责，他利用没人了解明蕴镇发生了什么的优势，提前给很多人送了贿赂，而凝光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收取了贿赂！” 甘雨点点头，胡闹能看懂这些，暂时来说就够了，剩下的她可以直接教他。 “凝光通过你送来这封信，如果我没猜错，凝光商会收集证据的命令，也是你送来的？” 胡闹点点头。 “她是在通过你告诉我，这件事她真的并未参与。” “为什么？” 胡闹没有丝毫自觉的歪头疑惑道。 “因为如果她参与了，无论参与深浅，她都会极力避免将你牵涉其中，因为那会极大增加我注意到此事的可能。” 毫不客气的说，整个璃月港的黑暗，可以不怕暴露在千岩军乃至七星眼皮底下，但唯独怕暴露在甘雨眼中。 虽然本人从未承认过，但事实上，甘雨就是在替帝君守望璃月，她不仅在人的方面做到了一神之下，更在仙方面同样一神之下。 整个璃月港，有能力，有资格压甘雨一头的，只有岩王帝君。 “第二，虽然还未证实，但仅凭这份名单，纪顺大范围结交与自身职责之外的权贵这一点，便能推断他有问题，假设他真的做了这些事，你认为该给他怎样的惩罚。” 这又是一个难题，毕竟胡闹他，没学过法，甘雨也知道，所以她告诉胡闹，自己并非是要他做出判决。 而是根据内心的想法，认为这个人，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 “呃，罢免官职，然后让千岩军把他抓起来关进大牢？” “那如果我告诉你，作为辉山厅的主管，他只是犯了一些原则上错误，并无大错，很可能这件事会被内部冷处理，他只会被扣除所有违法所得，交一大笔罚款，并削去一切职务，你是否会觉得不公？” 胡闹点点头，这个人明明违法犯罪了，为什么不罚他啊？ 而甘雨告诉他，并非不罚，没收所有违法所得，并处大笔罚金，对比他从这件事中获取的利益，已经是相当严重的惩罚。 但因为他犯下的是原则性问题，所以才要削去职务。 “此时我再告诉你，如果是一个普通商会老板或普通人，犯下了同样的罪，他们却要被判刑，你是否觉得不公？” 胡闹再次点头，明明犯下的是相同的错误，凭什么区别对待啊，有个难听的词他不想说，但眼神还是说明了一切。 “其实，与你想的差不多，因为他是辉山厅的主管，所以他有一定的，违法豁免权。” 甘雨的话让胡闹，错愕不已。 第97章 稳定 违法豁免权，胡闹从没想过这种词会从自己师姐口中说出。 他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崩塌了。 “很难接受吗？” “好像是……” 胡闹低着头，不太敢去看甘雨的眼睛，或者说是不太敢让甘雨看见此时他的眼神。 他知道，其中此刻一定写满了失望与震惊，或许还会掺杂一些鄙夷。 “唔……” 甘雨却是上前，将胡闹的头抬了起来，四目相对的瞬间，看到那双如琥珀般清澈透露的双眸，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摸着胡闹的头，眼神中除了欣喜还有欣慰，就像守望庄稼茁壮成长的老农，又似望子成龙的慈母。 脸稍微有点红，胡闹把头撇了过去，仙人不老真是太狡猾了，如果是萍姥姥这么做，那他倒是还勉强能接受。 “我必须先将本质告知与你，免得你认为，其它的都是借口。” 说着，甘雨重新将刚刚给予胡闹重磅冲击的话，又说了一遍。 “因为此事由凝光揭发，所以纪顺只会得到内部冷处理的处罚。” “由凝光揭发？” 这次，胡闹的脑子动的很快，直接找到了两次不同的地方。 甘雨随即点头。 “所谓的违法豁免权，事实上是一套维护平稳的系统。” 甘雨从自己的办公桌中取出一张宽大的纸，胡闹上前研墨看着她写写画画。 “仍以纪顺为例，他是辉山厅的后勤主管，地位颇高，根据他犯下的罪责，按照律法，本应受到这些惩罚。” 甘雨写下纪顺的名字，左边是他的职位，职位下写着他犯的罪和应受的惩罚。 “若是一般人犯罪被发现，只会出现三种情况， 一：被千岩军破获被抓 二：主动投案自首 三：被其他人举报。” 甘雨随手写下张三这个名字，并说出这三点，她确定胡闹目前为止都还跟得上之后，继续道。 “因为张三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哪怕他犯罪被捕，也没有除他以外的任何影响。” 将这个名字圈起来，横线一划后，这个事件便也跟着一起尘埃落定。 “然后重新看向纪顺，他自然也适用于那三种被发现的原因，此时他属于第三种，被人举报。” 甘雨同样将纪顺的名字圈出来，但这一次她却没有直接划线，而是继续写着。 “纪顺是辉山厅的后勤主管，他的下面有着后勤副主管，后勤组长，组员等等。” 李四，马五，侯六被甘雨写了出来。 “假如我们不进行内部冷处理，而是正常的审判，判刑，最后纪顺入狱，他的位置被底下人顶替，同时被其他人知晓，纪顺的下马乃是被检举导致。” 这次甘雨画了一个圆，一分为二的圆。 “这会导致两种可能的出现 一：所有的官员谨小慎微，不敢做任何有可能出格的事以免被举报。 二：所有的下级官员都死死盯着自己的上级，等着揪出他的任何错误为自己让路。” 当然，还有其他很多可能性，甘雨此时只写出了两种，对璃月影响最大的而已。 “它们进一步发展，便很有可能导致，璃月身居高位者，谨小慎微不敢越雷池一步，个个尸位素餐，身居下位者，捏造栽赃不停，只为拉上官下马。” 那整个璃月的官僚体系可以说直接就废了，一群管着整个璃月衣食住行等等事务的人，每天想的却都是谁犯了错和怎么不犯错，那还得了？ 等着胡闹在那里消化的差不多了，甘雨换了个问题道 “你可知，璃月历史上，有多少位七星？” “呃，不知道！” “嗯，我也记不住，可若是我告诉你，这茫茫多的七星，每一个都是德行无缺的好人，你信吗？” 胡闹直接摇头，不可能！ 璃月几千年的历史，璃月七星制度确立以来，怎么样也选出来几百个七星了，哪怕百里挑一都得有几个坏蛋。 “呃……啊？” 看着胡闹的表情，甘雨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他明白了。 “璃月七星，是璃月人治的顶点，以人欲而言，无非权与利，璃月从不禁止七星经商，每一任七星几乎也都有十分雄厚的身家。” 一个人如果既有钱又有权，那他追求的大概率就会是更高的东西，例如青史留名什么的。 但也有例外 “即便如此，七星的历史上，仍有贪心不足之人存在。” 人类是很奇怪的生物，每个人能被满足的标准都不一样，有人身怀数十万摩拉便再无所求，有的却有一座黄金屋都还嫌不够。 “可即便是这样的人，他们在表面上，一定也是德行无缺的七星。” “哪怕他们做了再过分的事也一样吗？” “不。” 甘雨摇头，这也是她接下来要教给胡闹的东西，假设他来作为判罚的人，该如何决定惩罚。 仍不知自己大祸临头的纪顺主管，再一次被用作教学器材。 “接下来，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加减法，纪顺所做的乃是倒卖物资，他是被凝光检举揭发，但受害的明蕴镇民并没有任何上报的举动对吗？” 胡闹点头，明蕴镇的人看起来甚至还想要帮他遮掩呢。 “同时，他的所作所为只是求财，并没有造成任何人丧命对吗？” 胡闹再次点头，这时候他好像懂了甘雨是想说什么了。 “最后，他的行为只是一件稀松平常，民众见怪不怪的事，对吗？” 胡闹再次点头，贪污腐败，克扣物资，这些东西璃月人都懒得把它们当什么大事了，除非数额特别大的，或许还有人会关注下。 “综合以上，纪顺才只得到了内部冷处理的惩罚。 如果他是被民众举报的，这件事会被公布。 如果他谋害了他人性命，他会偿命。 如果他做下了什么性质极其恶劣的事，则会被作为反面典型重点宣传。” 这就是甘雨作为最终决定惩罚的那个人，所要考虑的所有方面。 其实说了这么多，总结下来无非为了两个字而已。 稳定。 第98章 亡羊补牢 这一晚，甘雨对胡闹说了些或许原本他一生都不会去了解，无法去了解的东西。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问甘雨，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如果可以，我希望永远都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甘雨双手放在胸前，似是担忧又像否定的给出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好了，把这个带给凝光，她会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的。” “哦，好，师姐再见！” 甘雨将一个玉符交给胡闹，拿到这东西之后，他便迅速跟自家师姐道了别，背影居然还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在他离开后，甘雨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办公，只是没处理几份文件，视线却又来到了那份敕令所放的位置。 连凝光都能察觉到的东西，甘雨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可她不想去细思，帝君究竟想做什么，才有可能打破已经稳固了几百年的璃月体系，甚至要引入第二位仙人弟子。 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 离开月海亭后，胡闹又去了一趟宏达茶室，掌柜见到他来，连忙取出一份回信请他带回，同时送上了一张宝丰钱庄的支票。 宝丰钱庄也是凝光商会生意的一部分，却并不对外开放，简而言之可以说是凝光商会自己的金库。 而这张支票上的数额，是一百万摩拉。 “这也是凝光嘱咐你做的？” “并非老板所说，只是在下个人的一些表示，请您放心，这些钱是在下这些年跟着老板攒下来的，来路绝对没有问题。” ‘这个人真的是对凝光十分忠心，还是趁机表忠心呢？” 想法冒出来的那一刻，胡闹自己都吓了一跳，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会忽然想这些？ “我用不上，就这样，再见。” 把信揣走，支票还回去，胡闹也不管什么能不能在璃月港用仙术，直接踏空远去。 他脑子现在有些乱，甘雨师姐说的那些东西，好像让他变得“多疑”了，不知道这是坏事，还是说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多多思考。 ‘反正都这么久了，凝光应该也不在意多等一会儿？’ 这么想着，等胡闹再回过神来，他早就不知不觉翻进了往生堂的后院。 走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看着院里两棵梅树上繁多的花骨朵，胡闹心中不由感叹果然是回来对了。 不过他现在想见的可不是梅，而是养人的桃，虽然是胡桃就是了。 吱呀~ 轻车熟路的摸进胡桃房间，胡闹自信绝不可能吵醒她，结果刚踏进门槛，一根散发着红光的棍子就挡在他身前。 Σ(っ °Д °;)っ (?⊿?)?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胡桃，她还以为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大半夜悄悄摸进她的房间，原来是你这家伙！ 但胡闹的惊讶说真的一点也不比胡桃少，自己的技术退步了，不能啊，以前都是差不多的声音，这丫头也没被吵起来过啊。 “哼，说说，你不是被人拉去当苦力了吗，怎么半夜三更跑到本堂主房间里来了？” 胡桃穿着睡衣，满脸审视的抱胸质问着胡闹。 “这个，我说我其实不是胡闹，而是失忆的游魂你信吗？” 再次出现在手中的护摩，似乎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有鬼！” “在哪？！” 揪~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捏了一下胡桃的脸，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作大死的某人直接踏空离去。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胡桃那是气的脸都红了，可看着四周静悄悄，所有人都已经入睡的深夜，不能大喊的她至少一脚踹开胡闹房间的门。 准备把他的被褥枕头一股脑的全部丢了出去，从今天开始，这个家没有你这家伙的位置啦！ “……算了，反正又不可能真的把那家伙赶走，他脸皮死厚死厚的。” 抱着胡闹的被褥，胡桃到底还是没有扔出去，重新放回原位后，她再次回到自己的小床上躺下。 ‘刚刚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不会是进贼了？’ 不久，负责晚上执勤的两个仪倌提着灯笼走到后院，四处打量发现并没问题后便准备回去。 “啪嗒~” =?( ?) 忽然一人不小心踩断了地上一节枯枝，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紧张的朝胡桃的房间看去，发现好像并没有惊醒堂主后，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另一边 月下拼命踏空而逃的胡闹此时心情好了很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见胡桃那张傻脸，什么苦恼啊，烦闷啊，就全都消失了。 现在他甚至有余裕去想凝光会不会等着急了这种，之前完全不怎么在乎的问题，当然，由于刚刚是在逃命，他实际上已经是用最快速度在赶路了。 而此时身处明蕴镇的凝光，却丝毫没有为这些事而患得患失。 她明白，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更改，现在如果不想坐以待毙只等待命运的审判，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做出些功绩来弥补错误。 “凝光大人，我们跟那些愚人众求援，是不是太……” 说这话的时候，两名千岩军的伍长脸上已经写满了不情愿，璃月人不喜欢愚人众，千岩军尤其如此。 哪怕那些人真的很好用，帮助璃月节省了大量野外驻扎的人力与经费，可作为对土地有着特殊感情的璃月人。 面对一群外国人，理所当然的站在自己的土地上，那种不爽的感觉哪怕对方什么也没做，也根本无法抹消。 “是的，既然愚人众打着保护的旗号而来，那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用呢。” 凝光却不在乎这些，在她眼中，愚人众就是傻傻的送过来当劳动力的存在。 作为一个商人，如果虚无缥缈的傲慢与成就感能喂饱一个人，她则会相应展现出真正的慷慨。 就像现在，她用自己毫不看重的东西，换来了三支愚人众的先遣部队帮他们清理附近的丘丘人营地。 “不过盗宝团却是需要我们自己来解决了。” 哪怕是盗宝团的贼人，凝光也不会让他们在璃月的国土上，被一群至冬人殴打甚至杀死。 “没问题，只是区区一群盗宝团而已！” 两名伍长当即表示没问题，如果要同时对付盗宝团和丘丘人的话，他们这十个人可能不太够。 但如果只是一群盗宝团的乌合之众，他们这里每个人都能一打十。 虽然没有神之眼，但千岩军内部一直有一套自己的练兵之法，是锻炼肉体所用。 可别小看锻炼肉体，在璃月甚至出现过光凭肉体，一拳打碎山石的大侠。 他们虽然做不到那么夸张，但打打那些小蟊贼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将清剿盗宝团的事情安排好后，凝光带着明兰向陈桑家中走去。 原本她还打算不将明蕴镇的事逼得太紧，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了。 “凝光大人，反正明蕴镇也要废弃，那些丘丘人营地其实放着也没事？” 走在路上，明兰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凝光没回应，明兰也自知多嘴连忙缩了回去，有些暗恼自己这张嘴。 反正只是群愚人众，全死了又能怎么样。 第99章 一切的真相 “凝光，我回来了，等着急了没有？！” 胡闹赶在天亮之前回到了明蕴镇，刚进门，就看见凝光正坐在桌前又写着些什么。 【……明蕴镇之事皆已查清，另周边盗宝团与魔物聚集之所，倚靠千岩将士之勇，异邦之力，也已清除完毕。】 等到他移开视线，凝光才慢慢收起上交的报告，转而看向胡闹。 胡闹也没跟她卖关子，当即把甘雨给的玉符、掌柜的书信全交给了她。 看到玉符的瞬间，凝光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哪怕还没有看掌柜的那封信，她也知道此事平安落地了。 “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又干了啥？” “只是将这里隐藏的真相，挖掘了出来而已。” 凝光笑了笑 事情的真相，其实还要从两个月前开始。 明蕴镇要废弃搬迁的事，在这件事被决定下来的时候，凝光不知道，辉山厅不知道，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本地的居民却最先得知了消息。 其实他们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矿山的产出一年不如一年，已经预示着它要枯竭了。 面对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是高兴的，毕竟他们都肯定，自己绝对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补偿，并且还不会丢了工作。 但就在这个时候，却不知是谁又冷不丁提了一嘴宝藏。 明蕴镇的宝藏，这个词就好像魔咒一般，萦绕在所有人心头，作为本地人，他们其实是知道这件事并非空穴来风。 它的源头，乃是最开始承包这座矿山的矿主，元让，据说那个人在这里挖出了，足以让兄弟反面，父子相残的财宝。 并且那个宝，藏就藏在这附近的某一处！ 那可是足以让一个大矿主家庭兄弟反目，父子相残的财宝啊，光是想想肯定就是一大笔钱。 人或许都有这么个毛病，只要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好像觉得那里的东西就该是属于他一样。 至少明蕴镇的不少人，都认为那个宝藏就该属于他们，人们怂恿已经不再挖矿的矿工们去寻宝。 但这却被当时还算清醒的大队长陈桑否决了，这座矿山因为旷日持久的挖掘，内部已经变得脆弱不堪，是哪怕加固也会随时坍塌的那种。 这种情况下进去寻宝，实在是太危险了。 因为他的阻止，镇民们也确实冷静了一阵，可坏就坏这这事不知又从哪传了出去。 结果就是，一大批盗宝团来到附近骚扰起了他们，将整个明蕴镇的补给全都切断了，只留了最基础的米面过来保证他们饿不死，肉和蔬菜那真是一点没有。 镇民们当时其实想过要上报的，可有些人认为，盗宝团既然都来了，那证明这里肯定有宝藏。 那宝藏就该属于他们，绝对不能便宜了外人！ 这次，连陈桑这个大队长反对也没用了，大家就非得一起死扛着，拼命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寻找宝藏。 同时不敢上报有盗宝团的事，害怕引来更多人窥伺宝藏。 “大队长陈桑的拒绝的，那他之前怎么？” 听到这里，胡闹觉得不对啊，之前见面的时候，那个大队长怎么看也不像啊。 “他一开始的确是反对的，但在镇民们死扛的中途，发生了一件事。” 矿队的大厨，他们称呼为二哥的人，因为受不了大家伙嚷嚷着要吃肉，于是用下矿的团雀内脏做了一锅杂碎。 他吃完之后以为自己没事，殊不知他已经中了毒，等镇民们再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丘丘人打的奄奄一息，嘴里不断喃喃着宝藏。 二哥最终走了，而他的死也正是促使大队长改变态度的关键。 因为他是这里的总负责人，二哥是他的副手，现在因为他的过失二哥死了，不仅他要承担很大的责任，队长的位置肯定保不住。 同时他还要赔给二哥在璃月港的家人一大笔摩拉，作为两支标准矿队的总负责人，他其实是有些小钱的。 可若是要赔一笔死亡补偿，不仅是他的存款不够，很可能即将到来的搬迁补偿都得搭进去。 于是，明蕴镇的宝藏，成为了陈桑最后的希望，也促使着他，带着镇民死扛着和盗宝团耗了两个月。 “明蕴镇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听完凝光讲述的前因后果，胡闹人有点麻，所以这又是一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惨剧啊。 其实不用猜也能想到，镇民们第二次想要找宝藏的时候，甚至第一次的时候，陈桑肯定也是动心了的。 不然哪怕他阻止不了镇民们，也可以选择直接上报，要知道盗宝团还是给他们保留了基本生活物资运输的，只要他想，肯定能把消息送出去。 可他没有那么做，所以才有了后来二哥的悲剧，所以才在最后，一步步走入深渊。 “那纪顺呢，他又是什么情况？” “纪顺的话，他反倒是蠢的很单纯，作为后勤主管，明蕴镇的补给送不进去，镇民又不想让外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顺势将这些东西，这个消息都隐瞒了下来，将那些物资倒卖后，他认为自己该多拉些人下水才保险。”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么蠢。 也不是所有人，身边都能带着个随时能和七星秘书说上话，并得到她信任的人。 第100章 令人唏嘘 明蕴镇所发生的一切，听闻真相后不免令人唏嘘不已。 如果不是贪图那虚无缥缈的宝藏，明蕴镇众人本可以拿着迁移补偿过上更好的生活。 甚至说，如果没有发生这档子事，他们或许还可以有理由跟凝光谈一谈补偿的具体数额。 但是现在，作为大队长的陈桑被革职待办，其他人也要全部接受审核，确定他们是否还适合继续担任现在的岗位。 辉山厅缺人不假，他们也的确很想把这些矿工全须全尾的带走，但这些事出了之后，谁敢保证这些敢在明蕴镇乱来的人不会在层岩巨渊乱来。 那里可不比明蕴镇，随意乱来，引发的后果可能是几十乃至上百人的伤亡。 当然，后续会如何，跟胡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唔~~~ 没想到一晚上就把事情解决了，我还以为得要好几天呢。” 迎着升起的朝阳，胡闹伸了个懒腰，来之前他们谁都没想到，明蕴镇的事情，居然会这么快就解决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些隐情。” 要往上交的报告凝光已经准备好了，她估计自己应当是三个候选人里最快完成任务的了。 “那这么说，你就快要当天权星了？” 胡闹像是打量什么珍稀动物一样看着凝光，后者却是无奈的摇头笑道 “还早呢，这才只是第一次的考验，充其量，算是摸到了门槛。” 这里就是凝光谦虚了，虽然完成明蕴镇的事不能让她直接确定下一任天权星的身份，但绝对算是一只脚已经迈了进去。 “……其实，这次我最大的收获是这个。” 稍作犹豫，凝光拿出甘雨的玉符放在胡闹面前。 “它？” “对，甘雨小姐明白我让你去送那封信的用意，她还是将这个给了我，光凭此物，便足以极大提升天权星对我的评价。” 明蕴镇的事，其实处于一个挺尴尬的位置上，不大不小的程度放在平时，可能都到不了甘雨的办公桌上。 一个后勤主管，一群矿工搞出来的事，只要暴露出来，辉山厅自己就能完全解决了。 但这次，凝光靠着胡闹的特殊关系，不仅完全把自己从这件事摘了出去，同时拿到了甘雨的信物。 凝光被甘雨信任 光是凭借这一条信息，如果三个候选人做的一样好，那天权星也一定会选择凝光。 毕竟能在七星候选人这个位置上，几乎不可能有什么蠢货，能力大体上都过得去，那【关系】就很重要了。 “是，是这样吗？” “当然，七星八门，你知道他们最大的区别在哪吗？” “区别，区别在于七星管着八门？” 这又是一个常见误区了，七星地位虽在八门主管之上，可他们还真不是一个系统里的。 “七星掌管着璃月的所有【大事】，财、权、廉、交、军、文、武，其中除开阳星与摇光星皆从行伍之中选拔，天枢星由上一任推荐外，天权、天璇、天玑都从民间选拔。 而八门，他们却是负责着璃月衣食住行等日常诸事的部门，其中人员皆是完成系统学习，经过一轮轮考试、面试精挑细选的精英之才。” 总务司、月海亭和八门每年招人的时候，等着应试的人那可都是能把门槛都踩烂了的，有人寒窗十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进入其中。 七星和八门，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是具体的七个人，后者则是由无数人组成的八个组织。 因此，七星对于个人能力的确有很高的要求，但除此之外，想成为七星之一，同样对除了能力之外的东西十分看重。 “呵呵，如果现在你去总务司喊一声想当七星的话，摇光星或许会立刻把千岩军元帅的位子让给你。” 想到了什么，凝光笑着调侃道。 “啊？” 胡闹不解，凝光也没有多解释的想法，毕竟她知道这几乎不可能。 只是这番话可不只是调侃而已，一个仙家弟子，战力强大的纯人类仙家弟子，胡闹的特殊性估计也就只有他自己毫无自觉了。 “凝光大人，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启程啦！” 明兰的呼唤声让凝光从遐想中脱离出来，她点头准备离去，胡闹却没有想跟着一起回去的打算。 他尴尬的扣了扣脸，表示现在他可能不太适合回去，现在回去很可能就要变成花肥了。 “你们先回去，机会难得，我打算顺路去隔壁蒙德看看。” “蒙德？” 凝光一愣，这里距离蒙德可还远着呢，哪里顺什么路…… 忽然，她看到了明蕴镇背后的龙脊雪山，胡闹所说的顺路，不会是打算从龙脊雪山翻过去？！ “会不会太危险了？” “没事没事，看上去也就和庆云顶差不多高嘛，再说我又不是要从最高点翻过去。” 胡闹却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一座雪山而已，能有什么危险，他翻过去刚好能去蒙德看一看。 一来一回大概用一个星期，到时候胡桃应该也就气消了，最重要的是，眼看就要海灯节了，他却没想好该送胡桃什么新年礼物！ 还有甘雨师姐，申鹤师姐，师父她们，过年的时候不能光等着师父发红包，自己也得有所表示？ 他记得某人曾经说过，如果不知道该送什么，那就送她异国的礼物！ 反正也是要出去避避风头，不如亲自去异国挑挑礼物，只是去一个星期的话，也就和他们原本想的要和凝光解决明蕴镇的时间差不多。 自己就是要打胡桃一个时间差！ 想到这里，胡闹当即郑重的对凝光嘱托道 “等你回去以后，如果见到胡桃，就跟她说明蕴镇这里还有麻烦的事情需要我来收尾，大概七天时间我就回去！” 胡闹都这么说了，作为现在还欠着他大人情的人，凝光自然不会拒绝。 “好，事不宜迟，你们回去的时候最好慢一点，能走个两天一夜最好，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胡闹当即一步踏出，一个个无形台阶在他脚下浮现，快速向前方的雪山冲去。 目送着胡闹远去后，凝光也和明兰汇合踏上返回璃月港的路。 “对了，凝光大人，明蕴镇的宝藏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回去的路上，明兰忽然问起那个导致了一切的罪魁祸首。 “谁知道呢，这个秘密，就交给未来某个好奇心旺盛的冒险家来解开。” 明蕴镇的故事，自此告一段落。 第101章 这雪山有点东西 “我真傻，真的……” 耳边是呼啸的风雪，面前是带来不了多少温暖的火堆，胡闹缩在洞窟里不断后悔着。 是的，他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平白无故来爬这座该死的雪山！ 如果老老实实回璃月港的话，他最多也就被胡桃给打一顿，然后就能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喝着热茶，吃着干果。 “谁能想到啊，我堂堂仙人弟子，居然在雪山迷路了，这里到底是哪啊……”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区区雪山真是不值一提，他都打算直接一路飞过去，然后就能见到传说中四季如春的蒙德了。 但等真正进来之后，他才发现事情逐渐不对劲了起来，这座雪山的内部，远不像它外面表现的那样平静，内部正呼啸着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来的暴风雪。 等他察觉到不对想要飞的更高避开雪云的时候，却一头撞在了一堵无形的风墙上。 祸不单行，就在他被风墙阻挡的同时，狂暴的暴风雪带着无法阻挡的威势直接将他卷飞。 他是仙人弟子不假，可他又不是神，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还是太过弱小。 结果就是，他虽然没什么事，却在这座雪山里彻底的迷路了！ “有点饿了……啧，忘了干粮都已经被吃完了。” 人这一倒霉起来，那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龙脊雪山这里的冷似乎带有一种奇特的力量，哪怕胡闹都有点扛不住。 大量体力被消耗的代价就是他饿的也更快了，刚想拿点东西吃吃，却才想起来，之前的干粮在明蕴镇都已经吃完了。 事已至此，胡闹只能使用璃月人代代相承，最为古老的秘术来帮助自己脱离困境。 “岩王帝君在上，请帮帮我！” 胡闹闭上眼睛，十分虔诚的口中大声喊道，一旁的雪地里突然传出一阵窸窣声。 下一刻，一头肥硕的野猪忽然从胡闹避雪的洞窟前跑过。 “哄哄~” “野猪？！” 没想到这暴风雪不停的地方居然会有野猪，来不及多想，手中一杆白缨枪出现立刻扔了出去，正中野猪侧腹将它钉在地上。 “感谢帝君的馈赠~” 用火元素力让野猪不会冻僵，随后迅速放干血液，将它剥皮拆骨之后，看着架在火堆上的烤肉胡闹心中满是对帝君的感激。 这方法能在璃月代代相承下来，果然是有点东西在里面的。 没有任何调料的烤肉，这种东西平时胡闹是绝不会说出好吃二字的，但在漫天风雪之中，有烤肉吃，有热水喝 “哈……活过来了~” 身体暖起来，肚子也填饱之后，胡闹开始重新思考起接下来的行动。 去蒙德看看，也就是他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其实想买异国礼物的话，璃月港其实也有很多卖的地方。 现在虽然迷路了，但这暴风雪总不可能一直下，等它停了自己肯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到时是该转身回去，还是继续向前？ “哼，可恶的野猪，居然敢冲毁我的营地，这个仇，我记下了！” “有人？” 正在思考的胡闹愣了一下，这种鬼地方居然还有别的人在，那可太好了！ ‘如果遇见的是璃月人，那就回去，如果是蒙德人，就让他带我去蒙德！’ 如果都不是，他至少应该知道怎么从这里离开。 ———————————— 追丢了野猪踪迹的优菈正想转身离去，一些不同寻常的声响却穿过暴风雪被她捕捉。 有人在靠近，而且速度很快 发觉这一信息的优菈迅速拿出了自己的大剑，在这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下，会如此快速靠近的只有想要偷袭的魔物。 然而当她全神贯注做好准备时，从风雪之中探出头的，却只是一个看上去比她要小不少的少年。 ‘璃月人？’ 看着那在纯白的雪花中十分显眼的黑发，还有身上花纹古朴的长衫，优菈第一时间断定了对方的身份。 可是怎么会有璃月人出现在这里，此处乃是眠龙谷，哪怕最老练的冒险家都不敢随意深入的地方。 若不是刚刚的野猪冲毁了她的营地，又带走了放在帐篷里的坚冰之印，哪怕是她这样的骑士也不会所以深入。 说来也是倒霉，她只会在用餐的时候把随身携带的坚冰之印取下来，结果不知道是不是食物的味道引来了野猪。 哪怕她及时反应过来躲开了冲击，营地、饭和坚冰之印还是被它带走了。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对能在暴风雪中来去自如的人，哪怕对方看上去还是个少年，优菈仍旧不敢大意。 “那个，你好？” 在看见对方冰蓝色的头发时，胡闹还幻想过她有没有可能是跟重云一样，但是看到优菈衣着的时候，他死心了。 对方这身衣服，一看就不可能是璃月人啊！ “回答我的问题！” “你确定要和我在暴风雪里对峙吗，你不冷吗！” 因为风雪太大，两人又保持着安全距离，所以必须靠吼的才能确保对方听得见。 只是听胡闹这么说，优菈却是叹了口气，手中大剑也收了起来，走到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反刚刚态度的胡闹身边，将一块红色的矿石递给了他。 “连深赤之石都不带就敢深入龙脊雪山，如果你是贼人，蠢成这样也活不到现在。” 啊，啊？ 这个人，她是不是在骂自己呀？ 虽然但是，从那块赤红色的石头上面，的确是传来源源不断的暖意在帮他驱散寒冷，这也让胡闹明白对方应该是个好人。 “总之先别待在这里了，我的营地就在那边，先过去。” 优菈点点头，刚好她的营地被毁了，就先过去蹭一蹭对方营地好了，这场大雪，估计还要再下一会儿。 第102章 优菈．劳伦斯 跟在胡闹身后来到他暂避风雪的洞窟，优菈第一时间看到了被扒皮拆骨的大野猪。 她心中惊讶这头野猪居然是被胡闹猎杀了，有心想要询问它身上的坚冰之印，话到嘴边脱口而出的却是 “原来是你抢了我的猎物，这个仇我记下了！” 听着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优菈才发现，有些话如果说多了，身体真的会快过脑袋，哪怕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 果然，当她的这句话让胡闹小小的脑袋里有了大大的问号，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我抢了你的猎物，那你用得着记仇吗？ 蒙德人难道都这么小气的吗？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你对我的话有什么不满吗。” =?=?(●● |||) 这，这个蒙德人，她好凶啊…… “啧。” 轻咬嘴唇，优菈在差不多要熄灭的火堆旁坐下，默默将一旁胡闹之前收集的木柴塞了几根进去。 等到火势重新旺起来，暖意驱散身上的寒冰后，优菈才低着头说道 “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 “嗯？” 胡闹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优菈仍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压抑着心中别扭的感觉道 “我并没有记你的仇。” “嗨，这个啊，我懂我懂，这肯定是什么特殊的蒙德玩笑对，就好像我们璃月会有人说，祝你出门踩狗屎一样！” (′-i_-｀) 原来璃月人还会说这种笑话吗？ 胡闹并不知道自己随意胡扯了一个化解尴尬的小故事，而莫名的给璃月人抹了黑。 好在开了个玩笑后，两人之间的气氛总算没有那么尴尬了，他也首先做起了自我介绍。 “我叫胡闹，是想去蒙德看一看的普通璃月人，只不过在过雪山的时候迷路了。” 普通璃月人可不会想着翻越龙脊雪山前往蒙德，会这么做的大概只有疯子和笨蛋。 “我叫优菈，优菈劳伦斯。” 虽然心中腹诽，但优菈同样做出了自我介绍，只是在介绍姓氏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 胡闹以为她是担心自己听不懂，哼哼，小看人了不是。 “这个我知道，你们蒙德人喜欢把姓放在后面对，所以你姓劳伦斯，那我在蒙德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是不是要说闹胡？” 噗~ 胡闹说完，优菈便没忍住不小心笑了出来，可这能怪她吗，原本胡闹的名字就已经够胡闹了，现在颠倒过来，那就更不像样了。 只是嘲笑他人姓名有失风度，优菈在第一下没忍住之后，立刻恢复正经。 同时时，一旁的胡闹幽幽道 “没事，想笑就笑，呵呵……” 他这么一说，优菈算是彻底冷静下来了，但同时她还是很不解，哪怕对璃月文化了解不多，但胡闹这个名字，不管在哪个国家，都算奇怪？ “是啊，虽然胡姓在璃月还算常见，但是胡闹这个名字，嗨，算了。” 胡闹无力的摆了摆手，他也想不通自己那不靠谱的爹娘为什么要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字，但是算了，毕竟这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留给自己的东西了。 “说起来，优菈你是冒险家吗？” “不是，我是蒙德西风骑士团的一名游击骑士。” 优菈摇了摇头，同样想起来什么，询问胡闹在野猪身上有没有找到一个类似大剑的徽记。 “你说的是这个吗？” 胡闹从内洞天中取出坚冰之印的徽章，这个是他在剥皮的时候找到的，当时粘在一堆猪毛里，他看着还挺漂亮的就收起来了。 “对，就是这个。” 优菈拿回坚冰之印，松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表现得很开心。 “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不算多重要，只是我家族的标志而已。” 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不就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虽然不太懂这个徽章具体代表着什么，但他觉得既然能成为一个家族的标志，肯定不会是什么无足轻重的东西。 “对其他族人来说，或许很珍贵，不过对我来说，也就那样。” 抚摸着徽章上那代表着劳伦斯的图案，她是这么说的。 ‘难不成，她和家里的关系不好吗？’ 看优菈这种态度，胡闹觉得有很大的可能，不过两人只是萍水相逢，关于人家的家师他也不好多问。 转而询问起了蒙德的情况，他来蒙德除了想看一看，这传说中的四季如春的风神国度，也是为了来选一些能带回去的礼物。 “作为本地人，优菈你肯定知道哪里的店铺最好？” “……抱歉。” 啊，啊咧？ 眼看优菈的表情忽然有些阴郁，胡闹心下一惊，自己不会说错了话了！ “蒙德的店铺基本上都不会卖东西给我，你想要买礼物的话，最好还是自己去打听一下。” “是，是吗。” 看到胡闹突然拘谨起来，优菈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太“松懈”了，说来也有些好笑，在蒙德，自己名义上的故乡，无论见谁她都要绷紧神经，带上面具。 此时面对一个外人，她反倒能毫无顾忌的展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或许不仅因为胡闹不是蒙德人，还因为他是一个璃月人。 有的人，哪怕在异国他乡生活了很久，言行之中还是会带着故国的一些习惯。 例如优菈的师傅，那位已经失踪的老骑士，与胡闹的交谈，总是让她不经意间以为自己还是在和师傅说话。 “咳，你其实还挺会挑时间来的，蒙德的羽球节就快到了，那是蒙德最盛大的节日。” 为了转移话题，优菈在脑中快速搜索了一遍近期可以拿来当谈资的事情，只是说完她就又后悔了。 毕竟 “真的么，那到时候，能不能拜托优菈你带我去逛一逛？！” 看，看，正常人听到有人说起这种事，下意识都会有这种反应的。 而自家人却是知自家事 羽球节，蒙德人肯定更欢迎胡闹这个外人，而不是她这个，劳伦斯的罪人。 第103章 温柔的蒙德人 龙脊雪山的暴风雪仍在呼啸不停，不大的山洞内却只剩下火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胡闹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只是在顺势说出刚刚的话之后，优菈用沉默作为回应，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蒙德的店铺基本上都不会卖东西给我。’ 偷瞄一眼，优菈身上虽然没有带什么看上去就很名贵（璃月人眼里的名贵是指黄金）的饰品。 但衣服的材质看上去应该算是上乘，加上她说自己是蒙德的骑士，应该和千岩军差不多。 等等，仔细一看，她的那个胸针镶嵌的好像不是宝石，是冰属性的神之眼！ (·?) 怎么这世界上，随便碰到个人都有神之眼啊！ 那就更不可能是因为买不起东西，所以商店才不卖给她了，还有她指的是什么商店也很微妙，是说那种很贵的店铺，还是说所有店铺。 如果是后者的话……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打量一个人的时候眼神不要那么直白。” “(?￣?д￣??)” 被，被发现了！ 看着胡闹的表情，优菈嘴角微扬，果然还是个小孩子，被发现了居然还会害羞。 “不用瞎猜了，我可以告诉你的，我是优菈劳伦斯，蒙德的罪人。” Σ(?д?|||)?? 看着斗志昂扬说出自己是罪人这件事的优菈，胡闹对蒙德人的印象再次改变。 “蒙德原来是个犯罪也可以说得这么热血的地方啊……话说罪犯也能当骑士？” 虽然他是很小声的吐槽，但两人隔得本来也不远，优菈更是感官十分敏锐，这些话全都一字不落的进了她的耳朵。 当即她就气的俏脸微红，十分严肃的纠正，是罪人，不是罪犯！ “呃，有区别吗？” “当然有，我可没有做过任何犯罪的事！” “那你为什么自称罪人？” “因为，我的家族……” 哈？ 不是，你们蒙德难道还有连坐什么的，这玩意儿我们璃月几百年前就废除了好。 胡闹不是很理解，虽然他在书上曾经看过，以前的璃月在纷乱的年代，为了最大程度遏制人们犯罪。 所以发明出了连坐制度，一人犯错全家株连，可在安定下来以后，这项制度就被废除了。 “优菈，你们蒙德这边，株连的范围多大啊，三族，五族，还是七族，总不能是九族？” “什么株连，什么九族？” 胡闹说出来这一大堆词却是给优菈直接听懵了，这些字分开她都认识，为什么你放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 两国之间的文化差异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为了让优菈解答自己的问题，胡闹不得不先解答优菈的问题。 他用尽可能好理解的词语，为她详细介绍了璃月的宗族、辈分以及什么叫株连。 期间优菈的肚子叫了一次，胡闹给她弄了点烤肉，她一边红着脸吃烤肉，一边听胡闹继续解释璃月的亲属关系。 最后当他说完，优菈也基本明白该怎么和胡闹解释她家族的问题了。 “用璃月的角度来看，劳伦斯家族的历史是这样的，它最开始是跟随风神巴巴托斯推翻孤王暴政的古老家族之一……” “风神巴巴托斯？” 优菈还没等说多少，胡闹直接疑惑打断。 “风神不是叫巴托巴斯吗？” “谁和你说的，风神的名讳一直是巴巴托斯。” (?_? ) “那是一个来自蒙德，自称为风神虔诚信徒的药材商，他告诉我风神叫巴托巴斯。” (￢_￢) 虽然优菈不太想相信，但是想想城里有些人，似乎真的把风神名讳都忘了，他们虽然也会用“愿风神祝福你”来打招呼，可你要问他们风神是谁……呵呵。 “反正你记好，风神的名讳是巴巴托斯，教会的修女很重视这个的，你要去蒙德旅行千万不能说错。” 胡闹点点头记下了，甚至心中腹诽，当初孟德尔那个小心眼的家伙，该不会是故意说错风神名字的。 “咳咳，总之，劳伦斯因为跟随风神建立蒙德的功劳，又在后续建设中出了最多的人力物力，所以在风神将国度交还人民后，便成为了蒙德的执政家族。” “就像璃月七星那样？” 优菈想点头，但想了想不太准确，便说道 “我记得你们那里的七星，应该是会更替的？” “对，大概每过二三十年更替一次，主要看年纪。” “那还是不一样的，你可以把当时的劳伦斯，当做集合了七星所有权力，并且把权力一直继承给后人的家族。” 这不就是神吗！ 胡闹心中第一时间冒出了这个想法，拥有一个国度的所有权力，世袭罔替就代表着权力永远在这个家族手中。 如果将这个家族看做一个个体，那它所拥有的权力，不就等同于一个国家的神明！ “所以你们的风神，真的是一点踪影都没有吗？” 优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风神用自己的神力为蒙德永久驱散了冰雪，在那之后便消失无踪，但在劳伦斯统治终结的那一年，祂回来了。” 准确的说，是风神的回归终结了劳伦斯对蒙德的统治。 就像历史的重演一般，曾经跟随风神推翻暴政的人，成为了风神新追随者推翻的对象。 劳伦斯的暴政被推翻，曾经的三大贵族之一，一夜之间成为了整个蒙德人人喊打的罪人。 可比起劳伦斯曾施加在蒙德人身上的痛苦，那些唾骂仿佛根本不值一提。 “原来如此，你们蒙德这边还真挺，呃，复杂的哈。” 听完优菈讲述的劳伦斯历史，还大略过了一遍蒙德历史，怎么说呢，就，感觉挺莫名其妙的。 “璃月没有类似的事吗？” 优菈也有些好奇的问道，她曾跟师傅询问过他的故乡，对方却总是闭口不提。 “没有啊，我们有帝君，不可能冒出这种家族的~” 说这话的时候，胡闹不自觉的便用上了骄傲、自豪，甚至有点炫耀的语气。 “那璃月就没有过犯下大罪的家族吗？” “哦，这个有！” “那他们的后人，在璃月……” “他们哪来的后人？” (?-_?)?? ∑(￣□￣;) 这，什么意思？ 第104章 侦察骑士登场 关于璃月那些犯了大罪的人为什么没有后人了这件事，优菈和胡闹在短暂的沉默后都默契的不再提及。 在知晓了劳伦斯家在蒙德的种种过往后，优菈原本以为胡闹肯定会放弃之前的想法。 只是出乎她预料的，在暴风雪停歇，两人离开准备返回蒙德的路上，胡闹再次说出了这个想法。 “所以，听完劳伦斯的过往，你却还是想让我带着你参观羽球节？” “嗯嗯，毕竟我在整个蒙德就认识优菈你一个人。” 覆雪之路的，走出雪山才发现已经是星光灿烂之时，两人能看见远方炊烟的痕迹，那是冒险家协会设立的营地，只要到了那里，便算是彻底离开龙脊雪山的范围。 “我说，你这个人的脸皮是不是有些厚，都说了那些人都不欢迎我，难道你想害我难堪吗？” 优菈挑眉说道 之前没往这方面想的胡闹闻言，现在想想好像的确如此，那就没办法了…… “真是的，哪怕你是璃月人，知道劳伦斯的过往之后，不也该和我保持距离吗，要是被人看见我们走在一起，你的蒙德之旅可能就不会太顺利了。” 优菈像是提醒又像是玩笑的说道，同时脚步也在放缓，她并不打算和胡闹一起去冒险家协会的营地。 “唔，那个倒是无所谓了，毕竟你也说了，我是璃月人吗，对我来说，只需要在乎优菈就好，劳伦斯属于完全不在乎的东西。” …… 优菈怔在原地，看着胡闹轻松的说出这种话，她心中竟然出现了一种，如果去到异国生活，会不会更轻松的荒诞想法。 但这种想法很快便熄灭了，如果真的这么做，那与逃避又有何异，她不会逃跑，家族的枷锁也好，其他人异样的目光也罢。 她会用自己的复仇改变这一切，用她自己的方式！ “优菈，你干嘛呢，快走啊？” “不，我就送你到这里。” 优菈摇了摇头，看着胡闹疑惑纠结的脸接着道 “我有骑士团的任务在身，完成之前不会回去的。” “你们那里不是要过节吗，过节也不放假啊？” 啧 这个少年，优菈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了，怎么他说话总能轻易扎到自己不愿提及的东西呢。 羽球节骑士团当然是有假期的，可她在那样的节日假期里能做什么，所以她才会每年都主动揽下羽球节或者说所有节日期间，没人愿意做的那些工作。 不过看着胡闹满是稚气的脸，优菈觉得他应该不是故意的，于是从怀中掏出一枚骨哨，往里加入少许冰雾花的粉末后，哨声便响彻四方。 “我虽然不能带你去参观羽球节了，不过有个比我更合适的人选。” “谁呀，是优菈你的朋友吗？” “算是。” 优菈望向天边，很快一抹火红的身影划破夜空，向他们所在的地方快速靠近。 火红身影很快落地，看到她的瞬间，胡闹心中忽然蹦出来一只可爱的生物。 ‘兔子？’ “侦察骑士安柏，登场！” 少女刚刚落地，就完美诠释了热情如火这个词，她先是看向优菈，随后发现了旁边的胡闹。 “安柏，这家伙是我从雪山捡到的璃月游客，他想要逛一逛蒙德城，就拜托给你了。” “没问题，我是安柏，在蒙德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哦~” Σ(?)? 在自己的手被安柏突然握住之后，胡闹切实感受到了她的热情，看起来的确是能做好导游工作的人呢。 “行，那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我还有任务，先走了。” “优菈，今年的羽球节，你还是不来吗……” “嗯，你知道的，替我跟大伙儿说声羽球节快乐。” “好！” 两人简单的寒暄几句后，优菈便只留给两人一个背影，独自返回茫茫的雪山当中。 安柏也在她走后，开始思考要如何安置这只被优菈捡来的少年。 “璃月的旅人，你的名字是？” “哦，我叫胡闹，来自璃月往生堂。” 虽然他确定对方百分百不知道往生堂是什么，但胡闹还是在自我介绍后面加上，就当打个广告了。 可没想到，原本安柏的表情还没什么，后面听见往生堂的时候，却面色复杂起来。 犹豫再三后，她开口道 “最近是羽球节期间，骑士团并不需要跨国预订葬礼的业务。” “啊？” 不是，你还真知道我们往生堂是干什么的啊？！ “那个，胡闹先生你不是那位往生堂的胡堂主吗？” “不是，那只叫胡桃，我不是堂主。” 闻言，安柏松了口气。 “是这样的，大概从半年前开始，所有前往过璃月的蒙德商队都被委托了一项业务，骑士团基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璃月往生堂的宣传单……” 说到这里，安柏扣了扣脸继续道 “上面还附带了【成功案例】，那个，胡闹先生，请问璃月的千岩军，真的都有在往生堂办理葬礼预约吗？” 为了这件事，骑士团内部甚至还专门开会讨论过，最后还惊动了西风教会，教会严正说明了为荣誉的骑士举办葬礼，是教会庄严的使命，并不需要异国人来主持，最终才平息了这件事。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张传单上的内容还是传到了不少骑士们的耳朵里。 在知道璃月的千岩军，居然有人为他们提供这种服务，私下便也有人希望骑士团也能提供。 毕竟要外出执行任务的骑士，伤亡率真的还挺高的，而举办一场葬礼的花销，在蒙德属实也不便宜。 教会只是派出神职人员进行主持葬礼而已，其它的东西，还是要个人来承担的。 “咳，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往生堂应该也没有开办跨国业务的打算，这更可能是某人的恶作剧。”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是半年前开始的话，呵呵，半年前啊…… “原来如此，此事我会上报团长的，夜晚野外可能会有魔物出没，我们还是先动身回去！” 说着，安柏便开始在四周寻找风史莱姆，胡闹好奇她在干嘛，她说这里都是平地，没有办法使用风之翼。 她要找找附近的风史莱姆，利用它们爆炸产生的风场来起飞。 “要风，这个简单，你只管飞，剩下的交给我！” 说完，在安柏惊讶的目光中，胡闹大手一挥，一个风场顿时成型。 安柏展开风之翼便飞了起来，正打算询问胡闹需不需要一起带他一程时，便看到他踩着空气也跟着飞了起来。 “好厉害，胡闹你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你有风属性的神之眼吗？！” “没有，不过我有特殊的技巧！” “真好啊……” 安柏有些羡慕，她的火属性神之眼就没办法让她随时起飞。 殊不知，胡闹在发现她的神之眼后，已经羡慕的有些麻木了。 第105章 意外 从龙脊雪山附近要回到蒙德城中间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好在有着胡闹源源不断提供风力，同时也给安柏带来了一段前所未有的飞行体验。 那股托起羽翼的风始终围绕在她周围，飞鸟的自由这一刻与她共享。 只不过比起安柏，胡闹就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了，踏空而行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风对他而言也并无任何特殊的含义。 “胡闹，快看那里！” 顺着安柏指尖的方向，胡闹望去，刚好此刻天边的地平线一缕天光破开云雾，黑夜在黎明到来之时迅速消融，一棵被映照的如黄金般璀璨的大树呈现在眼前。 “那是蒙德英雄的象征，我们的风起地！” 安柏兴奋的向胡闹介绍着，同时一改滑翔的方向，抬高高度后猛然转身张开双手。 “欢迎来到蒙德！！！” 巨大的风车不断转动，长桥上无数白鸽飞舞，一座建立在湖心岛上，风格与璃月迥然不同的城市出现在胡闹眼前。 “这就是，蒙德……” 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这世上为何会有旅者的存在，那些在提瓦特四处旅行的人，怀揣着各种期待走向四方的人，所能得到的报偿便是这从未见过的瑰丽景象吗！ 在真正来到这里之前，胡闹也曾想象过他即将看到什么，他原本以为依靠想象，自己在见到这座城市的时候便不会感到多么震撼。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他无数的想象在亲眼见到这座美丽宏伟的城市后全然崩塌，在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了两个国度间的不同。 这就是风与牧歌的自由城邦吗…… “安柏，蒙德是有什么特殊的习俗，喜欢在黎明的时候在城门口放火吗？” “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问？” 安柏感到很疑惑，只是听她这么说，胡闹则是立刻加大了风力，既然蒙德没有这种习俗的话。 “你们城门那里失火了！” “啊？” 感受到风力加大，安柏放下自己的护目镜，跟着胡闹一起以更快的速度向蒙德城的大门赶去。 等靠的近了，安柏才能看清已经被诸多骑士戒严的大门，与那正熊熊燃烧的马车。 不祥的紫黑色火焰如同一条毒蛇缠绕在马车上，她还看见了凯亚和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大的阵仗？！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帮忙先灭火…… “安柏，别过来！” 在安柏靠近的同时，凯亚和琴也发现了她，已经尝试过使用冰元素力灭火，然而适得其反的凯亚立刻让安柏远离。 然而他说的终究没有安柏飞的快，在她靠近的瞬间，那不祥的火焰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然涨大数倍向她袭来。 “妖物，安敢作祟！” 就在安柏闭上眼睛等待烈火灼烧时，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怒喝。 一道巨大的冰蓝色阵法在她面前展开，火焰巨蛇一头撞在上面却不得寸进。 下一刻，胡闹手中两张符箓甩出，莹莹白光与幽幽蓝光交相辉映下，火蛇发出不甘咆哮后渐渐熄灭。 不等众人从他的神兵天降中回过神，胡闹一脚踹飞马车顶部，从中捞出两个浑身黑灰的人。 这种程度的伤势，放在普通人身上已是与死无异，好在他们今天运气比较好，碰上了胡闹在这里。 “砰~砰~” 手中绿色光芒闪烁，胡闹快速两拳打在二人心脏处，下一秒方相之力跟上续命，最后治愈符箓贴上打完收工。 “呼，行了，你们的命保住了，暂时成不了我们往生堂的客户了。” 胡闹松了口气，这番操作对他来说不费什么劲，但这两个人眼看就要咽气儿了，一旦灵魂离体那真就是神仙难救。 好在他们运气真是不错，硬是吊着一口气，撑到了胡闹把他们生机续上。 同时被他一番操作惊呆的，还有一旁围观的蒙德众人，他们很难理解，这个人是怎么做到 从天上一跃而下就从手中绽放无数光芒，扑灭大火之后，还把两个已经烧成焦炭的人，打了两拳就救了回来。 “封锁现场，受伤的骑士先去疗伤！” 还是作为代理团长的琴最先反应过来，她当即指挥呆愣在原地的骑士们开始处理这场，突然发生又突然结束的事故。 听到她的话，一个个西风骑士才如梦初醒般开始各自做事。 “胡闹，你好厉害啊，刚刚那些是什么？！” “呃，你就当成是璃月的特殊技巧……” 胡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蒙德人解释仙术，毕竟他们的文化里，应该没有仙人存在。 “安柏，这位帮了我们大忙的朋友，是你从哪找来的帮手啊？” 凯亚此时走过来，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胡闹一眼，确定没有神之眼后，笑着向安柏问道。 “凯亚前辈，胡闹是优菈从山里捡到的璃月游客，是为了参观羽球节来的，你不准吓人家！” 安柏把胡闹挡在身后，有些警惕的看向凯亚。 “哎呀，原来是从璃月远道而来的客人，小小年纪便独自在外旅行，真是，了不起。” 凯亚心中暗道，被优菈捡到，这岂不是说，对方是从龙脊雪山过来的。 该不会，他自己一个人翻越了整座龙脊雪山。 想到对方刚刚展现出的种种神奇手段，仔细想想这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先是愚人众的执行官目的不明的离去，又是至冬的外交官差点在众目睽睽下被诡异烧死，现在又来了一个手段频出的特殊少年。 怎么感觉，都是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呢。 第106章 尴尬 刚来到异国他乡，就大出风头解决了重大危机，还得到了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的接待。 如此美妙的开局，想必此次蒙德之旅一定会十分令人愉悦！ “那么，您替我们解决了如此麻烦，报酬方面请畅所欲言。” 嗯嗯，不愧是西风骑士团的团长大人，真是一下子就将话说到我心里去了呢，实不相瞒，在下的确是有个刚刚才想起，却十分麻烦的困境呢~ “摩，摩拉……” 哪怕心里再怎么想要掩饰这股尴尬，胡闹在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还是不由自主红了。 “只需要摩拉就可以吗？” 琴看出了胡闹的窘迫，语气从正式变得温和起来，就像是给邻家弟弟零花钱的大姐姐一样。 “嗯，摩拉就可以了。” 受到她的影响，胡闹也平复了了一下心情，原本他是打算不要报酬装个大的来着，就像小说里行侠仗义不求功名利禄的侠客一样。 但随即他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之前在璃月的时候，买东西一直都是胡桃付钱，他自己身上就没装过钱。 这次他是来蒙德避风头的，要买礼物肯定是不能大手一挥把账记在胡桃头上，同时他还没有摩拉……那还买个鬼啊！ 话说带个蒙德的鬼回去，胡桃会不会喜欢？ 咳，总之，他现在的确是需要一些摩拉的，不然明天他可能就要去蒙德的冒险家协会看看，有没有能赚摩拉的委托了。 “琴，我们的小英雄想好要什么奖励了吗~” ！！！ 背后一寒，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胡闹忽然有种被什么可怕生物盯上的感觉，如果这是在野外，他绝对会毫不犹豫一枪刺过去。 同时一抹紫色从他的身边走过，下意识的轻嗅，一股“成熟”的香味便钻进他的鼻子当中。 ‘好奇怪的香膏，不像是桂花，也不像霓裳花，不过我好像闻到过……’ 自璃月入秋冬后，桂花那浓烈、醉人的香味便时常出现，以至于胡闹对这忽然出现，有着淡淡果木香的味道一时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闻过。 “呵呵，小可爱，好闻吗~” “?(?w?)?” 在下巴被抬起来的那一刻，胡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这这这个人在干嘛！ 但伴随着她的靠近，那股香味也明显起来，一朵朵黄色、白色、粉色、红色的花朵忽然出现在他的回忆中。 ‘原来是刺糜啊……’ 那是璃月才会有春天的香味，上一次闻到，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丽莎，别闹了，放开我们的客人。” “哎呀，琴，是这个小可爱先缠上我的哦~” 嘴上虽然这么说，丽莎还是放手来到了琴身边，伸手拿走她面前的红茶后便如来时那样，悠闲的离开。 “哎……” 琴叹了口气，随后关切的看向胡闹，希望这位远来的客人没有被吓到。 “那个，团长大人，刚刚那位是？” “她是西风骑士团的图书管理员丽莎，请不要担心，她没有恶意只是比较，热情。” 胡闹摸了摸鼻子，他的确是充分感受到对方的热情了。 再继续这个话题只会持续尴尬，琴当即选择跳过，继续与胡闹商议有关于报酬的事情。 因为这次还涉及到两位至冬的外交官，可以说他还顺手拯救了一次蒙德的外交关系，所以骑士团自然不可能小气。 “三十万摩拉，如何？” “三百万摩拉吗，没问题。” 等等，他\/她说多少？！ (?⊿?)? 胡闹的惊讶溢于言表，琴却是很好的隐藏了下来，却仍旧对他的狮子大开口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直到刚才为止，她都以为胡闹是个，呃，用璃月话来说应该叫做谦谦君子，没想到…… 不过对方毕竟是出手解决了蒙德如此重大的问题，尤其是当下这个敏感的时期，骑士团与愚人众关系本就有些微妙。 如果至冬的外交官再死在蒙德，那在外交上，骑士团将陷入绝对的不利境地。 “三百万的话，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筹措资金，希望你能理解。” “……那个，团长大人，你不会是看我年纪小，所以在欺负我？” 胡闹十分真诚的问出了一个听上去十分白痴的问题，而恰好此时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十分正直的好人。 所以面对这种白痴问题，琴却是一脸严肃认真的站起身，抽出腰间佩剑郑重承诺，自己绝没有因为年龄而对胡闹有任何轻视。 “倒，倒也不用这么郑重……” 胡闹也吓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刚刚琴拔剑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要砍自己呢。 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 “咳，我并无冒犯骑士团的意思，只是，那个，几天前我帮璃月的一位富商做了些事，然后她手下一个商铺老板给我的报酬是，一百万摩拉。 咳，我的意思就是，那个，呵呵……” 胡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怎么解释他都觉得有点尴尬，向岩王帝君起誓，自己真的没有任何想要狮子大开口的想法。 他是真的被三十万这个数额给惊讶到了，虽然听起来不少，但西风骑士团应该是蒙德的官方组织类似于千岩军？ 要是在璃月，你帮千岩军解决了这么大麻烦，总务司只给三十万摩拉，那他们自己都得嫌丢人。 要知道三十万摩拉，那还不够一队千岩军手里钺矛的价格呢！ 所以他才下意识听成了三百万，说真的，三百万他一开始听着都觉得有点少。 “这，非常抱歉，临近羽球节，骑士团的财政比较紧迫，三百万摩拉已经接近骑士团一年经费的十分之一，所以……” “你们一年经费，才三千万？！” 不是，团长大人，你真的没有在忽悠我？ 哪怕不是出身行伍，千岩军征兵的军饷他也是看过的，三千万，都不够千岩军一个月军饷的好吗！ 两个国度之间的参差于此刻再次显露无疑。 就像此时的胡闹，想着璃月五万千岩军的他，永远也无法理解骑士团为什么只需要三千万。 而率领着骑士团此时只剩四百人的琴，也无法理解胡闹眼中她们该有多少经费。 第107章 蒙德文化 蒙德的西风骑士团，原本胡闹以为他们是和璃月的千岩军类似的存在。 “不过好像是我搞错了？” 看着手上琴写好的支取条，正在按照她所说前往骑士团财务处的胡闹自言自语道。 就在刚刚他了解到蒙德与璃月的差别后，还不等两人就这个问题进一步交流，之前那位小麦色皮肤的骑士就急匆匆找来。 看他们似乎是有急事，胡闹选择信任一把眼前的副团长，认下了三十万这个数额。 琴对此表示了感谢，快速为他写下支取单，并告知他该去哪里支取后就随凯亚一同快步离开了。 而这似乎从侧面又反应出了一个问题，蒙德似乎没有钱庄，更没有银行，哪怕三十万这么大的数额，他们也选择给现金！ 不过从尊重摩拉的角度考虑，胡闹喜欢这点，毕竟摩拉是帝君的血肉，尊重摩拉就是尊重帝君。 哦，蒙德人是不想用还是没得用这点，暂时不做考虑。 “叩叩~” “请进。” 推开门进去，对方看到胡闹的时候明显一愣，不明白一个璃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迷路了？ 直到他拿出那张支取单，财务女士才一脸痛苦的开始了她的工作。 “很抱歉，我并不是针对你，可是最近骑士团的财政状况真的很不好，我觉得琴团长应该更节制些。 哦，不对，风神巴巴托斯在上，我在说些什么，该节制的根本不是我们的团长，而是那些该死的喝酒还要把账记在骑士团头上的混球，哪怕要喝酒，为什么不能和凯亚队长学学。” 她的碎碎念莫名让胡闹觉得有些亲切，可纳塔尔女士却丝毫没有这种想法。 这些抱怨发自真心，作为骑士团管钱的那个人，她真心为现在的财政状况感到担忧与烦躁。 “好了，胡，胡闹先生，请跟我来。” 填写完所有手续后，纳塔尔女士带着胡闹走入她办公室书架后的地下室，用三把钥匙打开地下室的保险箱后，大堆的摩拉差点闪瞎他的眼睛。 说实话，一百万摩拉的支票和这三十万堆在一起的亮闪闪，给人的感觉真的截然不同啊！ “需要我为您提供一个背包吗？” “不用了，我自己有。” 说着，在纳塔尔女士好奇他的背包在哪里的目光下，胡闹伸手将这些闪闪的摩拉全部收入了内洞天之中。 这一幕显然有些超出纳塔尔夫人的理解范围，不过她也明白能帮助骑士团解决大麻烦的人，一定有他的神奇之处。 取完摩拉，离开地下室的时候胡闹顺嘴问了一句，骑士团的财政真的很糟糕吗？ 不料这位夫人却是立刻换了副表情，就在胡闹心中咯噔一下，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东西后，就见这位夫人直接拉住他的手不松开了。 “哦，你是说你对骑士团的财政问题感兴趣对吗，太好了，那看来我必须要为你烤一盘松饼，再泡杯红茶来让我们好好说说这个问题。 嗯，亲爱的，松饼你想多加蜂蜜吗？” 啊，呃 “好的，谢谢？” 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胡闹木讷的点了点头，显然还没有从眼前的状况中脱离出来。 毕竟在璃月，账目这种东西一直都是很敏感的，但眼前这位热情的夫人，好像巴不得有人跟她分享一下自己糟心的工作内容。 只见她走到另一边的书架，拉动一个隐藏的拉杆后，书柜顿时向两边收回，露出一个隐藏的房间。 里面有着一张圆桌，壁炉、烤箱、茶壶一应俱全，她哼着愉快的小曲，开始为胡闹烤制香喷喷的松饼然后泡上一壶热气腾腾的好茶。 “原来这里只招待女士，不过今天破例为一位远道而来的小绅士开放，请坐~” 直到坐在椅子上喝起红茶，胡闹还是没太反应过来，刚刚严肃的办公室，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茶会。 当然，如果他能在来之前，好好了解一下蒙德的休闲（摸鱼）文化，或许就不会如此惊讶了。 ———————————— “在西风骑士的保护下，居然还会造成如此重大的损伤，这件事必须赶快给出一个调查的结果！” 至冬的外交官，哪怕此时已经恢复到能下床走路的地步，也无法改变他们在一众西风骑士的保护下，遭受袭击受到重伤的事实。 这件事的恶劣影响不止在于两国的外交上，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更害怕它成为至冬对蒙德问罪的把柄。 如果可以，他们恨不得立刻马上把那个该死的犯人交给愚人众来平息此事。 他们这些心思自然瞒不过琴，不过查找凶手原本就是骑士团要做的事情，将这件事指派给凯亚，的确也符合她心目中适合的人选。 只是在安排完这件事之后，这场会议却并没有结束，当这位督察开始大谈特谈骑士的失职、守备的松懈等空泛的废话时。 所有人都暗自翻了个白眼。 “凯亚，这件事的处理刻不容缓，你先离开去处理。” 终于，看不下去的琴开口让要做事的人不必再继续空耗时间，至于使用团长的权力立刻终结这场无用的会议。 如果可以，她会这么做的，可以她对这位督察的了解，如果你现在结束他毫无作用的空谈，并让他觉得丢了面子，他在接下来的几天一定都会对此事耿耿于怀，并造成些麻烦。 所以听督察说废话，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为了维持骑士团的稳定而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只是得以脱离这无用困境的凯亚，此时也不得不费心思考另一件更麻烦的事情。 燃烧马车的力量明显不是元素力，可有什么力量能造成那种效果呢…… 说实话，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想法，如果真是那样可真的不太妙。 不过到底是与不是，还需要他自己去好好验证一番才行。 “哎呀，感觉我还真是被指派了一项相当麻烦的任务呀~” 只希望，这不是一场指向蒙德的风灾。 第108章 歌德大酒店 胡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么健谈的一面。 在吃掉三份松软的烤松饼，喝掉五杯红茶后，他看着窗外渐落的夕阳忽然回神。 不知不觉，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话说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来找纳塔尔夫人，这份工作这么轻松吗！！！ “哎呀，一不小心居然已经这么晚了，也到了该下班的时间了，小可爱你想和我共进晚餐吗？” 纳塔尔夫人也很惊讶，她居然不知不觉和这个嘴甜的小伙子聊了这么久。 自从和丈夫结婚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和其他人聊的如此开心了，这个小小的绅士，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尤其是对她这样，装着满腹牢骚要发的人，自己每一个吐槽的点似乎都能引起他的共鸣，每次自己说着那些糟心事时，这个年轻人也能做出恰到好处的安慰。 ‘风神在上，如果是在二十年前，我一定会爱上他~’ “不了，亲爱的纳塔尔夫人，感谢你告诉了我那么多有趣的东西，也愿烦恼离你远去。” 纳塔尔夫人笑着点了点头，上前用手为他扫去不小心粘在衣服上的碎渣。 “学的很好，亲爱的，如果你在蒙德长大，一定会是一位优秀的绅士，虽然你现在也十分优秀了。” 胡闹腼腆一笑，他并没有刻意的去吹捧对方，而是这位夫人所说的事情对他来说的确十分有趣。 例如骑兵队长迟到早退的逸闻，蒙德飞行冠军考了十几次才通过风之翼驾照考试，团长和图书管理员秘密的茶会等等。 她好像把自己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当做了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无话不谈，这份信任与真诚让胡闹也十分感动。 当然，两人讨论的也不只有这些有趣的逸闻，他也从纳塔尔夫人口中知道了骑士团很多关于财政方面的东西。 例如他们现在只有几百人，例如他们的骑士喝酒居然可以挂在骑士团账上，例如骑士团长居然回去帮居民找猫，例如骑士打架损坏公物居然要骑士团来陪…… 说实话，这些东西让他有些目瞪口呆，完全不敢想象如果千岩军也是这样，那璃月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胡闹也发现了骑士团和千岩军最大的区别，其实在于骑士团不光管着自己，还要管着蒙德的民生等政务。 什么抓猫、找狗，找人打怪全都要管，而千岩军，他们除了维护治安外，政务那是总务司的事情根本不用他们操心。 一开始他以为，这样骑士们一定会很辛苦，听完纳塔尔夫人的讲述后，他才知道的确辛苦，不过大多数辛苦的好像只有一个人…… “好了，欢迎你再来和我开茶会，愿风神祝福你，可爱的小家伙~” 纳塔尔夫人在胡闹额头轻轻一吻，拒绝了他一起帮忙收拾的提议，将他送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呵呵~” 一边笑着收拾，纳塔尔夫人心中忽然有了和丈夫要个孩子的想法，如果由她来培养，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未来一定能成为茶会上的好孩子。 另一边 从纳塔尔夫人那里离开后，胡闹看着不早的天色，决定先去找家旅店住下再说。 “包，包场？” “是啊，很抱歉这位客人，整个歌德大酒店都被愚人众所包下了。” “可你们不是蒙德唯一一家旅店吗？” 胡闹这么说，让老歌德脸上也有了惭愧，但没办法，愚人众那位潘塔罗涅老爷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咳咳，虽然旅店没有房间了，但我们其实还有一些房产在出租，如果您想要常住的话……哦您真幸运，现在正有一处房产打折出售，如果需要，您只需十五万摩拉就能买下它。” …… 如果不是价格太过低廉，胡闹一定会以为是自己碰上了什么推销陷阱。 但如果只是十五万摩拉，这么说，按照璃月港的房价，这么点摩拉只够买一个厕所的。 “可我只是来旅游的啊，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在异国他乡拥有一套房产，听起来好像很不错，但且不说他身上一共就只有三十万摩拉，他一个异国人想要买房，肯定得有一大堆麻烦的手续，他可不想弄这些。 “那就很抱歉了，不过虽然没有正式的旅店，但蒙德还是有不少口碑不错的民宿，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为您介绍。” “什么人在这里吵个不停，不知道我们需要安静……” 老歌德身后，两个一脸不耐烦的人走了出来，他们见到胡闹的瞬间就是一愣。 “咦，你们不是？” 胡闹也认出来了，这不是早上那两个差点被烧成焦炭的人吗，看样子恢复的效果不错，外伤几乎全部愈合了。 “咳，歌德，这位先生有什么要求？” “呃，这位客人希望租住一个房间，不过……” “好，不用说了，我们做主直接给这位先生一个房间。” 男外交官说完，女外交官上前单手抚胸对胡闹行礼道 “感谢您之前救了我们，这间客房就当做我们的回报。” “好的，谢谢！” 胡闹也没和他们客气，直接进入酒店准备挑选房间住下。 只是他这样进来，却是让里面居住的一众愚人众感到了诧异，这谁家的孩子，怎么跑来了这里？！ 不过在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外交官之后，愚人众们也熄了询问的心思。 执行官大人不在的时候，就是这两位地位最高了，他们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 “莉迪亚，说起来，你觉不觉得这个少年很像某个人。” “彼得罗夫，你也这么想？”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相同的疑问，只是无论是他们哪一个，都没有勇气来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毕竟再过不久他们就能离开蒙德，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平白丢掉性命。 第109章 蒙德特色 入住了歌德大酒店，因为没带什么行李的缘故，胡闹只是稍作了整理。 虽然在纳塔尔夫人那里吃了不少松饼，不过如果要吃饭的话，他也还能装得下，难得来一趟，不趁机去体验一把蒙德特色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众所周知，夜晚才是一个国家特色真正出现的时间，话说蒙德的特色是什么来着？ “失，失算了……” 站在一条街的酒馆面前，看着四处东倒西歪，喝的酩酊大醉的人们，胡闹终于想起来，蒙德除了风与牧歌的自由城邦外。 好像也被叫做诗与酒鬼之都来着！ “嗝，小哥你怎么站在这里挡着路啊，赶快进去一起喝点啊，今天有打折的活动哦~” 一只大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剧烈的酒气与吐出的热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哪里不对，醉醺醺的男人拿着手比量了一下，结果发现胡闹才刚刚到他胸口，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嗝，原来是个小鬼啊，怎么，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品尝大人的饮料了？” 说着，他还故意深吸一口气并吐在胡闹脸上，臭味与酒味直接让胡闹上头。 就在想着给这个人一拳会不会引来西风骑士的时候，已经有人替他这么做了。 “砰！” 毫不留情的一拳砸出，男人顿时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一旁的石板路上，原本就喝的七荤八素的脑袋直接一歪晕了过去。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跟我进来，给你调点你能喝的。” “啊，好，好的？” 跟着眼前有着一头红色长发的男人走进一家酒馆，这里仍然有着大量烂醉的酒鬼，只是他们虽然烂醉，却没有一人靠近台一步。 红头发的男人走进台，熟练的拿起杯子，一旁的调酒师见到这一幕，默默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叮铃~ 随着冰块碰撞的声音，一杯天蓝色的饮品摆在了胡闹面前。 “不含酒精的蒲公英酒，尝尝。” 说完，那人就板着脸，自顾自的擦拭起杯子来，全然不管此时一脸懵的胡闹。 咕嘟~ 不过看着眼前这杯天蓝色的饮品，他还是决定先不管其它，优先品尝这改良版的蒙德特产。 对于不能喝酒的人来说，不含酒精，明显就是改良。 嗅嗅~ 遵从人类本能，在品尝它之前先嗅一嗅味道，独特的清新气息顺着鼻腔瞬间涌入大脑。 “咕……” 入口时，柔和而细腻的酒体丝滑的进入咽喉，一种淡淡的苦味在口中绽放，随后便是一阵水果的甘甜，二者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仿佛站立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上张开双臂。 可，少了些什么 一种由内而外的不满开始充斥胡闹全身，他的身体与心灵都在抗议，就像一场盛宴被半路截停般无法接受。 他迫切的需要，需要那张开双臂去迎接的东西！ “请再给我一杯，要真正的蒲公英酒！” “我这里不给小孩喝酒。” 迪卢克面无表情的拒绝了，只是当他看向胡闹，三秒后便无奈叹了口气。 他认识这种眼神，是那种如果自己现在不卖给他，就会去其他地方千方百计也要把酒搞到手的眼神。 既然如此，与其让他去到什么奇怪的地方，被什么奇怪的人所哄骗喝下什么奇怪的东西，倒不如自己现在卖给他。 如果凯亚在这里，他绝对会惊讶到酒杯都打翻，自己的这位义兄何时变成这副好说话的样子了？！ “刚刚那杯是我请的，蒲公英酒，三十摩拉。” “给！” 胡闹当即拿出摩拉，金属与台碰撞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要知道在这里，最便宜的酒可只需要1摩拉一杯。 迪卢克面无表情的收下摩拉，同时冷漠的目光扫向四周，与他对视的人纷纷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蒲公英酒，慢用。” 一杯同样是天蓝色，但这次散发着浓烈酒味的饮品被推到胡闹面前，他毫不犹豫的当即一饮而尽，未成年人不能饮酒，但他可是修仙的，这点酒算什么！ “呼……” 只是他这一口闷，期待中的感觉并没有到来，就好像他只喝了一口有些辛辣味的白水一般。 难道这老板在忽悠我？ “咦，老板怎么有，三个啊……” 噗通~ 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胡闹一头栽倒在酒馆的台上，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哪怕是大酒鬼喝蒲公英酒都得一点点斟酌着来，这个第一次喝酒的小鬼，居然一口闷了！ 迪卢克也猜到了这一幕，他从台内走出，抱起胡闹向酒馆二楼走去，周围的客人在他走后，再次陷入了喧闹当中。 “喂喂，这一幕看的我都有点羡慕了~” 将胡闹放在房间的床上，为他解开衣服，又盖好被子后，迪卢克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这个房间不对客人开放。” “哎呀，你这话说的可真让我伤心，就连这个孩子都可以睡在这里，我却连走都不能走进来？” 话是这么说，但凯亚的身体却老实的只靠在门边，未越雷池一步。 迪卢克没有多说，只是轻轻关上房间的门后便一言不发往酒馆后门走去，凯亚耸了耸肩，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便也跟了上去。 兄弟两人一前一后从后门离开喧闹的酒馆，走入无人的深巷，天上明亮的月光照在一人身上，宛若多年前的那一晚。 只是如今站在月光下的人变成了凯亚。 “我说在酒庄怎么没找到你，原来是在酒馆等着我们的小英雄？” “有话直说。” 凯亚习惯性的以玩笑的口吻展开话题，迪卢克也习惯性的不想听他的玩笑，单刀直入的说道。 “好好，愚人众使团的大乱子，你听说了吗。” “不知道。” “是吗，都已经在这里逮到了这次事件的最大功臣，你却还是要绕这种弯子？” 迪卢克皱起眉头 “这件事，与他有关？” “哎呀，风神在上，你居然真的不知道？” 凯亚像是见到了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惊讶。 毕竟他是最了解迪卢克的人之一，自己这位义兄此时的疑惑。 可完全不是伪装。 第110章 这才是蒙德特色 胡闹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好像化作了一缕自由的风。 风从某处的海岸出发，一路穿过山脉与丘陵的沟壑，顺着河流与小溪的沙岸跋涉无数距离。 没有目的地，甚至没有方向的四处飘荡，有时他会帮助破壳的幼鸟展翅高飞，有时他会吹起阵阵麦浪滚动，有时他会拂去某人腮边的泪将她的思念带去远方…… 一段熟悉又陌生的旋律伴随着他前往了每个地方，在经历了无数无数的旅行后，风渐渐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他的背后似乎长出了一对洁白的羽翼。 也正在那时，他看到了一个正张开双臂等待着什么的人，那个人正是，我。 呼~ “唔……” 清晨的一缕微风从窗沿吹入屋内，与它相伴的阳光下一刻便照射在少年贪睡的脸上，让他不由蹙了蹙眉。 ‘不对，我怎么睡着了？’ 忽然的清醒是在翻身的一瞬间，胡闹猛的从床上坐起，首先便感到自己胸前凉飕飕的。 随后迷茫的看了看左右，他十分确认这里不是自己租住酒店的房间！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我记得我好像喝了一杯酒，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虽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结合现在的情况，他也能猜出个大概，应该是自己不小心喝醉了。 原来喝醉是这种感觉，那好像还不错嘛。 梦虽然已经忘了个干干净净，但这一觉他是睡得真舒服，这是一种，跟使用方相之力调理身体后睡着不一样的舒服。 那种舒服在于睡了一个无梦的觉，醒来之后精神圆满充沛，而喝了蒲公英酒之后睡醒，则是那种心情舒畅的舒服。 他不知道自己在梦里经历了什么，但那一定是场好梦才会有这种感觉。 吱呀~ “醒了吗，宿醉的感觉如何。” 随着一阵推门声，举迪卢克着一个托盘走进来递给胡闹，上面摆着牛奶和饼干。 “谢谢，感觉很不错！” 感觉不错？ 迪卢克蹙眉，宿醉的感觉怎么可能会不错，尤其胡闹还是第一次，此时应该头疼欲裂才对。 他哪里知道，哪怕睡着了，胡闹体内的方相之力也不是吃白饭的，喝酒嘛，就像抹了蜜的苦瓜。 甜头与苦头并存的事情。 但方相之力就能做到把甜头留下来而把苦头全部消解掉，它甚至保留了醉的部分而只把损害身体的部分祛除了，这谁用了不说一声好！ “对了，老板，昨天谢谢你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迪卢克，我的名字。” “哦哦，迪卢克你好，我是……” “胡闹，我知道。” (?⊿?)? 是，是吗，原来你知道啊，哈哈…… 看着尴尬之色逐渐爬满胡闹的脸，迪卢克仍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转身道 “把东西吃了，穿好衣服下楼。” “好……” 啪嗒~ 看着关上的房门，胡闹将一块饼干塞进嘴里，一边砸着一边想这个叫迪卢克的酒馆老板，自己难道是在哪里见过他吗？ 不可能，如此显眼的红发，如果自己见过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忘掉。 那也就是说，是他从另外的渠道认识了自己，这里是蒙德，对方是从哪里知道的，结果似乎不言而喻？ “咔嚓咔嚓，该不会，这个酒馆老板，咔嚓咔嚓，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 咕嘟咕嘟咕嘟…… 将杯子中的牛奶一饮而尽，胡闹打了个饱嗝，随手甩出一道符箓收拾了饼干的残渣后，他从床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难不成这就是英雄的待遇？ 那对方和西风骑士团的关系应该很好，只不过感觉他脸色臭臭的，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五百万摩拉一样。 哒，哒，哒 “这是……” 从酒馆二楼走下，胡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从楼梯到地板，四处躺满了四仰八叉的酒鬼。 他们有的甚至都躺在一堆呕吐物中，手中却还紧握着空掉的酒杯。 空气中同时弥漫着各种复杂的味道，这让胡闹对能站在那里面无表情擦杯子的迪卢克心中默默竖了根大拇指。 而看到他下来，迪卢克则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出台一把推开了酒馆的大门让一阵风立刻吹了进来。 不少人一个激灵顿时从睡梦中惊醒，但更多的人，却还是沉浸在宿醉当中。 不用多说什么，只是一个眼神。 在胡闹惊讶的目光中，迪卢克和酒保开始一手一个往外扔酒鬼，那些自己醒了的，则是一个个摸着头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一边往外走，俨然是对这一幕十分习惯的样子。 很快，整个酒馆的酒鬼便被全部扔了出去，酒保对着迪卢克微微鞠躬便关上店门告辞，再过不久就会有专业女仆来收拾这一地狼藉。 哦，现在用不上女仆们来了。 “这样可以吗？” 胡闹将所有的垃圾秽物全部用风元素力卷在一起，然后燃起一把不会扩散的火，最后甩出一张水元素符箓，整个酒馆瞬间清洁一新。 “嗯。” 迪卢克点了点头，看上去是有些惊讶胡闹的手段，但又好像没有太惊讶。 转身回到台倒了一杯水，胡闹也十分老实的在水杯放下的地方乖乖坐好。 “我听说了你昨天做的事。” ‘果然，这位迪卢克老板就是从骑士团那里认识的我！’ 胡闹心中了然，同时嘴上表示这是他该做的，不用客气。 但迪卢克接下来的第二句话，却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测。 “不要太信任骑士团，愚人众也一样。” “啊？” 后面半句胡闹能理解，但前面是什么情况，你不是骑士团那边的吗？ “怎么了。” 看着胡闹惊讶的样子，迪卢克问道 “那个，迪卢克，你和骑士团，你们不是一起的？” “嗯。” 迪卢克毫不犹豫的点头，他倒是干脆，却给胡闹整不会了。 “那我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骑士团的人昨天跟我说的。” 啊这，你们不是一起的，但骑士团的人却跟你说了我的事？ 感觉这里面有着相当复杂的关系啊，不过作为一个路人，胡闹明白这些东西不是他该打听的，所以立刻决定不再深究。 “还有，我有两个朋友，他们有句话托我转达给你。” “嗯？” “对不起。” “呃，没关系？” 胡闹试探性的回了一句，得到的是迪卢克面无表情的指向大门口。 于是，街上多了一个一脸迷茫的年轻人。 第111章 零元购？ 所以蒙德的特色，其实是满大街的酒鬼才对！ 刚刚在酒馆里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当胡闹离开天使的馈赠来到外面的大街上，才发现刚刚酒馆里的那一幕好像不是特例啊！ 他抬头看看天空，确认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可整条街上还是到处躺着呼呼大睡的酒馆，有的身上甚至落了不少尘埃，很可能是昨晚就睡在了大街上。 这也多亏蒙德四季如春，气候一直不冷不热，否则要是在璃月，这个时候睡在大街上，第二天早晨妥妥的人就僵了。 另外一件让他觉得难以置信的事则是 “这些人，难道都不用工作的吗……” 虽然他不清楚蒙德这边的工作时间和制度什么的，但如果是在璃月，你敢在这个时候不去上工，老板就敢扣你一天甚至三天的工钱。 再严厉一些的，甚至直接辞退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自家客卿那种不算，客卿客卿嘛，顾名思义，就是专门花钱养着人家的！ “工作，哼，就这些家伙，别说工作，不添乱就算不错了。” 在胡闹感叹的时候，一位路过的女士轻蔑的哼了一声，她是看见胡闹穿着奇装异服，年纪看着又小不像酒鬼，所以才来好言提醒的。 “会在酒馆喝到烂醉，第二天不省人事的，都是些已经没有希望的废人，小弟弟你可不要学他们。” “废，废人？” 玛乔丽点了点头，看着这一条街的酒馆说道 “这群混球打着遵从风神大人旨意的名头，各个都在这里放纵无度，唉。” 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乔玛丽自己也喝酒，甚至蒙德的成年人几乎就没有不喝酒的。 但他们喝酒都是有度的，心情好了在家多喝几杯自然无妨，可也不会喝成这样就倒在大街上。 最可恨的是，这些人如果你去说他们，他们直接就会给你来一句，自己只不过是在按照风神大人的旨意，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而已！ “哼，虽然我没见过风神大人，但祂肯定不是让这群混蛋如此自由的。” “呃，你说得对！” 胡闹虽然不是很理解玛乔丽的感情，但他却有着自己的理解，这群人以自由为借口的放纵，肯定不是他们的神明所希望的。 理由也很简单，既然风神是能够和帝君相提并论的神明，那必然也是十分伟大的，既然如此就不可能有如此荒诞的旨意。 就像帝君的意志为契约，所以璃月人大多做到了诚实守信，遵守契约。 但同时，如果是恶人们的密谋有人良心发现而告密，帝君却不会视这种行为为背弃契约，幡然醒悟指的就是这种行为。 同样的，自由肯定不可能等于放纵，自由之神的意志也不可能是让祂的子民如此伤害自身，？ 嗯……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蒙德人真可怜，也不知道风神究竟去哪了。 “不说他们了，小弟弟你在这里做什么，是迷路了吗？” “呃，不是……我在找卖东西的店铺想买点东西。” 昨晚体验了一把蒙德特色，胡闹也没有忘记正事，听他这么说，眼前的玛乔丽当即笑着表示自己正是一家纪念品店的老板。 在这里遇上，正是一种缘分啊！ 然后，胡闹就被她一路拉着来到了荣光之风这家纪念品店，这是一家不大的小店。 不过别看店小，里面的好东西可是不少（自称） “本店所有的宝物都是独一无二的，一经购买概不退换，不过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可以给你打八折哦！” 她是这么说的 不过在仔细看过之后，胡闹发现这里的确是有些神奇的东西在的。 “这个是什么，牙齿？” “哦，你眼光不错嘛，这是奔狼领狼群小狼乳牙做成的吊坠，其中有着北风的神奇力量，具有无穷的潜力！” “那具体的作用是？” “送给刚出生的孩子可以作为一种祝福。” (?_? ) 没用，下一件。 “这个又是什么？” “啊，这个，这个我建议你一定要买一个哦，你知道羽球节，这个就是根据经典羽球样式制作的羽球纪念品！” 那这个倒是很有纪念意义……不过买回去的话，给谁呢？ 感觉这种类似玩具的东西好像只能送给胡桃，但自己偷偷溜出来只带一个羽球回去，好像不太够。 “多少钱？” “诚惠1500摩拉~” 啊，好贵…… (?_? ) 昨天他还以为蒙德的物价很便宜来的，结果你今天告诉我一个玩具纪念品要1500摩拉？！ 话说老歌德知道，他一套房子就只值100个羽球吗？ “我买了。” 算了，贵点就贵点，反正他身上还有三十万呢，买个玩具还是不算什么的。 接着他又开始看起其它的东西，该说不说，这里居然连七元素宝石都有得卖，可惜都只是碎屑大小的小宝石。 况且如果他想要这种东西的话，去找凝光她肯定有更好的。 “玛乔丽小姐，除了羽球之外，你这里还有没有什么，更蒙德特色的东西，或者只要璃月没有或者很少见的就行！” 听胡闹这么说，玛乔丽小姐摸着下巴开始思索店里有没有这种商品。 不久，她眼前一亮，有个东西或许很合适，不过看眼前少年的年纪，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客人……” 不等她话音落下，便见胡闹忽然手中掐着符箓便冲了出去，只留给玛乔丽一个潇洒的背影。 不是，你羽球的钱还没付啊！ 第112章 学艺不精？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有人正大光明逃单？ 胡闹自是不会做出这种事，只是眼下情况，实在容不得他慢慢与玛乔丽清点摩拉，只好先行一步。 毕竟如此可怕的妖邪竟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之上，实在太过可怕。 咻！ 金光闪过，胡闹深知偷袭之道就该悄无声息，下手稳、准、快，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他没有选择直接将这妖物击杀，而是准备先控制住再说。 在柯莱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她便已经被金色细线捆了个结结实实，同时三张符箓分别盖住她的眼睛和口鼻。 这一幕让一旁正准备上前的凯亚看的都是一愣。 “唔，唔！” 柯莱瞪大了眼睛，眼神之中满是慌乱，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敌人，仅是一瞬间就让将她束缚，体内那股可怕的力量也被压制。 如果是在平时，这股力量能被压制下来她一定会十分高兴，可现在，这好像意味着她的生命也要跟着一起结束了。 “妖物居然还化作了人形，如此强大的力量，也不知仅凭我一人能否解决……” 胡闹将柯莱扛在肩膀上，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将她物理超度。 他并不觉得柯莱是人，虽然有人的外形，但通过自己的眼睛，胡闹能看到这只妖物的本质，是一条燃烧着漆黑烈焰的巨蛇。 这和昨天大桥上那股诡异的力量同出一源，同时身上宝甲传来的反馈，也让胡闹确定。 这就是曾经师父说起过的妖魔之力，或者说，魔神残渣。 “哎呀，没想到我刚刚盯上的目标，居然被抢先一步，不过这也能侧面证明，这个人的确有问题对吗？” “凯亚先生？” 正准备踏空离去的胡闹脚下一个趔趄，转头看向从远处走来的凯亚，正是昨天把琴叫走的那位骑兵队长。 “胡闹先生，对吗，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要抓那个人吗？” “哦，你说这个，她不是人是妖物化形，本体是一只燃烧着漆黑烈焰的大蛇，很可能就是昨天的凶手。” 听胡闹这么说，凯亚嘴角微微上扬，同时心里也有些意外，没想到真凶居然这么轻易被抓到了。 “那能麻烦你带她和我一起回骑士团吗，这件事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恐怕不行，她很危险！” 她，很危险？ 凯亚看了一眼满脸认真的胡闹，又看了一眼被她束缚住，一直在不断挣扎的柯莱。 你说，她很危险？ 看着凯亚的表情，胡闹却没有过多解释的打算，这种事情和外行人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现在他能这么简单控制住柯莱，完全是因为占了偷袭的便宜，对方体内的力量十分强大，如果全部爆发出来，自己恐怕会很难对付。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妖物化形还要压抑自己的力量，但这无疑是个好机会！ 嗯……如果留云借风真君在这里，她一定会狠狠的把胡闹脑袋敲肿。 因为这学艺不精的逆徒，完全没发现，在那紫黑色巨蛇的腹部还有一个少女的身形。 这就代表巨蛇并非女孩本体，而是更类似于夺舍附身的手段。 好在哪怕师父不在这里，也有人阻拦了胡闹继续做傻事。 “胡闹，凯亚前辈，你们在做什么？！” 安柏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一趟，她刚交的朋友，就被五花大绑一副要被屠宰的野猪样子。 “胡闹，你快把，快把……呃。” 这个时候，安柏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这个新朋友叫什么名字，于是只能尴尬的在那里不知所措。 而被胡闹扛在肩上的柯莱，听到安柏的声音，反抗再次激烈了一些，大概是从上岸的鲫鱼变成了草鱼的那种。 “发生什么事了，安柏，凯亚，还有……胡闹？” 与安柏一起赶回来的琴，看着眼前这个奇妙的组合发出了灵魂拷问。 而当从酒馆来到这里的迪卢克与正准备去找他的丽莎，也来到了这里时，现场的气氛越发尴尬了起来。 ———————————— 西风骑士团，会议室 接过丽莎递来的红茶，胡闹喝了一口，然后撇过头去不敢直视安柏拷问良心的小眼神。 享受同等待遇的还有凯亚，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但这个人会出现在那里等着自己的朋友。 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啦！ 而跟安柏站在一起的有琴和丽莎，她们也很想知道，胡闹为什么要“绑架”安柏的朋友。 而柯莱现在仍旧被五花大绑在那里，只是封住口鼻的符箓被取了下来，现在正一脸警惕，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盯着胡闹。 至于迪卢克，他不想来骑士团，看到凯亚也在，就说想知道什么就去问他，然后自己离开了。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到底想对柯莱做什么？” 安柏把柯莱救离魔掌之后，第一时间先询问了她的名字，这样才能问的更理直气壮。 “呃，呵呵，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啊。” 胡闹有些心虚的扣了扣脸，被拦下来仔细观察之后，他也是发现柯莱并非妖物，而是被这股诡异的力量所寄生而已。 “安柏，你的这位朋友，据我们的英雄所说，她就是之前纵火案的犯人。” 与胡闹的尴尬不同，凯亚则是气定神闲的甩出了一个重磅消息，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柯莱身上。 而她也不自觉的低下头，回避了所有人，尤其是安柏的目光。 “柯莱？” “……我不知道！” 可即便她这么说，从她的种种怪异表现，以及她对某系资料过于旺盛的好奇心，让琴与丽莎在对视一眼后，仍旧做出了相同的判断。 安柏也在此时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琴，她只是有些天真，却不是傻。 “安柏，带着你的朋友还有我们见义勇为的客人去逛一逛羽球节。” 哎？！ 琴的话引起了三个人的惊讶，丽莎和凯亚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随后柯莱被解开了束缚，三个人一起被“赶”出了骑士团。 第113章 不要太期待 “被赶出来了呢……” “所以安柏你为什么也被赶出来了？” “唔，不要问这种问题，我会伤心的！” “哦，好的。” 柯莱转过头看看她左边的安柏，又转头看看她右边的胡闹，张了张口却又觉得没有什么能说的再次闭上。 三个人就这样排排坐在了骑士团门口的长阶上，吹着风，看着风车转动，想着各自的心事。 最终，还是柯莱忍不住最先开口，她看向安柏，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纵火犯一样。 同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要对她喊打喊杀的胡闹，现在却可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坐在自己旁边。 “柯莱你不是说，你不知道那件事是谁做的吗？” “……你，你相信吗，这种话。” 轻咬下唇，明明是自己主动挑起的话题，她却不太敢去直视安柏真诚的眼神。 “嗯，我相信你说的话，一直都会相信的。” “我……” 安柏的言外之意，柯莱自然也清楚，一直相信她的话，无论是现在的狡辩，还是未来的坦诚，这个人，是在可怜她吗？！ 只能逼迫自己去往阴暗方向想的柯莱，将炮口转向胡闹。 “明明是想帮助他们，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人相信，你这家伙其实也很生气！” 在柯莱看来，胡闹说自己是纵火犯这件事是正确的，可骑士团的人却并没有相信他。 现在自己这个犯人又当着他的面这么说，对方一定会很生气，毕竟骑士团众人不相信她是纵火犯的话，不就相当于变相说胡闹在冤枉她吗？ 见义勇为却得到这种结果，一般人都不会高兴，尤其是柯莱和胡闹都清楚，他其实并没有说错的情况下。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期待着胡闹发怒，期待着他的恶语相向甚至，一顿毒打！ 可，胡闹的表现再次让她失望了。 “我，我其实无所谓的。” “什……’” “嗯，柯莱对，很抱歉之前把你当成了妖物，不过纵火的事情，其实你比我更清楚我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对？”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所以我才觉得无所谓。” 胡闹耸了耸肩，看着吱悠悠转着的大风车说道 “被伤害的不是我的亲人，甚至连璃月人都不是，我一个璃月来的，出手帮忙也只是见义勇为，至于剩下的，蒙德应该有蒙德的律法，蒙德的执法者，对？” 最后的问题他是看向安柏问的，而作为西风骑士的一员，她当然毫不犹豫的点头。 “所以嘛，我只是帮了点小忙而已，接不接受我的帮助，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相比之下，我好像有更重要的事！” “怎么了？” 安柏看着胡闹忽然严肃起来，连忙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买的玩具，好像没付钱！” (°ー°〃) 咻！！！ 安柏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胡闹已经踏空快速离去了，她或许永远也理解不了，对一个璃月好公民来说，买东西没付钱，会遭受多大的心理压力。 只是他这一走，原地便只留下了安柏与柯莱相顾无言。 “柯莱，你想找的东西，是这个吗？” 良久，安柏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只机械鸟，在看到上面愚人众的标志时，柯莱瞳孔猛的一缩。 看她的反应，安柏便已经有了答案。 ———————————— “啊，上午逃单的少年！” “对不起，我回来付钱了！” 在走入纪念品店的时候，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玛乔丽没想到，上午逃单的少年居然会主动回来付钱，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璃月人的契约精神吗？ 不过比起区区一千五百摩拉，她还是比较好奇，上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让无意逃单的少年那么着急的跑了出去。 只不过柯莱的事情，总归是不太好跟其他人说的，胡闹便也只说是看到街上有抢劫犯，于是直接冲出去见义勇为给敷衍了过去。 “原来如此，没想到少年你长相英俊，出手阔绰还有着这种热心肠。 你们璃月人都是这样的吗，我听说那里是黄金的国度，有全提瓦特最繁华的商港，遍地都是摩拉。” 这个嘛，怎么说呢 “第一句存疑，中间说的基本没错，最后是假的，哪里有遍地摩拉的地方，又不是在黄金屋。” 话说在其它国家的人眼里，璃月原来是这么个形象啊，听起来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原来如此，听起来真不错，你们那里应该没有遍地的酒鬼？” “这个没有，大多数喝酒的人还是喜欢拨冗小酌，坐而论道的那种。” “拔什么？” 玛乔丽没太听懂胡闹的意思。 “就是喝点小酒，吹吹牛的意思。” “哈，那其实大家也差不多！” 在酒桌上吹牛，那几乎是所有人都会多少有些的小习惯，就连乔玛丽自己，也曾经在聚会上，把一个祖父曾带回来的破瓦，说成古老魔神的遗物呢。 咕~咕~ 这时，乔玛丽的肚子忽然叫了两声 “看起来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少年，你去猎鹿人餐馆吃过他们的招牌烤肉排吗？” “还没有。” 来到蒙德今天算是第二天，胡闹正经算是吃的东西，就只有纳塔尔夫人喂给他的烤松饼。 晚上被一杯蒲公英酒放倒，今早倒是有迪卢克给他准备的饼干和牛奶。 “那你一定得尝尝，跟我来，希望今天是玛萨主厨，如果是他，我一定还会来一份风神杂烩菜！” “一定得是这位厨师吗？” “玛萨主厨的风神杂烩菜是最棒的，当然，其他几位我也能接受，只要不是雷奥就行。” “为什么？” “因为他做的风神杂烩菜，在我们看来已经是另一种食物了，或许叫它狂风大乱炖比较合适，虽然他说那是他的特色。” 但很显然，蒙德人并不喜欢这种特色，就像他们不喜欢狂风一样。 两人离开店铺，这时候胡闹发现城市里欢快的氛围似乎更浓了。 乔玛丽也在此时说道 “今天傍晚开始会有羽球节的庆祝活动，都是些很有意思的活动哦，晚上还会有少女抛羽球的仪式，据说羽球有风神的祝福，只要接到就会有一整年的幸运，你也可以去试试。” 说着，乔玛丽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风神本人很多年没有现身就是了~” 在别的国度，与神有关的东西或许真有其事，但在蒙德，这个可能性 恐怕要下调不止一个档次。 第114章 奇怪的信仰 “欢迎光临【猎鹿人】餐馆，您好您好，请问几位？” “中午好，莎拉，一共两位就在外面吃，今天的主厨是哪一位？” “乔玛丽小姐，今天您是和朋友来用餐的吗，今天的主厨是玛萨先生。” 听到莎拉说出今天的大厨，乔玛丽满意的点了点头 “风神在上，看来今天你的运气不错，莎拉，给我们来两份招牌的七分熟鹿排，一份风神杂烩菜，一张九寸的烤蘑菇披萨。” “好的，餐馆目前有满足沙拉的试吃活动，需要来一份吗？” “当然~” 的好东西怎么会不来一份呢，可惜现在时令的蔬菜没有太好的，不然来一份萝卜时蔬汤也会很不错。 最后总计价格为60摩拉，听到这个数额的时候，原本在纠结七分熟的胡闹顿时愕然。 这么多的东西，只要六十摩拉吗，难道是菜量很小？ 这个怀疑在正式开始上菜的时候被彻底打消，鹿排虽然不是特别大，但绝对是符合一道菜体量的。 目测的话，这块肉排应当有一斤左右的重量，而在璃月，一斤鹿肉的价格……呃，他没吃过鹿肉但牛肉的价格在璃月是18摩拉一斤。 鹿肉应该比牛肉要贵？ 这还只是原材料的价格，但凡下馆子，那菜和料之间起码得有百分之三十的赚头，也就说光是这道烤肉排，哪怕是万民堂来做也得卖个三十一份。 “别光看着了，吃啊，哦，你是不是不习惯用刀叉？” “不，没关系……？” 玛乔丽的话把胡闹从比较中叫醒，至于刀叉的问题，这个很简单，他选择插起一块直接用嘴啃着吃。 但这个真的熟了吗？ 一口咬下去，看着还带着些许粉嫩色彩的内部，胡闹还是有着些许的抵触，毕竟在璃月，不熟的东西不能吃是常识。 好在后面的风神杂烩菜和烤蘑菇披萨没有这种问题，它们都是全熟的美味菜肴，满足沙拉也很好吃！ “呼~果然还是玛萨先生的风神杂烩菜最好，可惜每天掌勺的大厨只有来问才能知道，不然我一定会只挑他在的时候来。” 放下手中的勺子，乔玛丽满足的感叹了一声，胡闹发现周围的客人有不少竟暗自在点头。 但说实话，这些菜的确是很不错，但味道其实也就那样，他感觉没有卯师父和香菱做的好吃。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的璃月舌头不太适应蒙德菜，总感觉这里的厨师好像不太舍得放调味品一样，味道有点淡。 这点和他们的茶就好像是两个极端，胡闹此前从没想过，有一天居然能喝到甜味的茶，而且不是回甘的那种甜。 如果有人敢在璃月的茶里放奶和糖，他绝对会被从楼上直接扔下去。 吃完了午饭，玛乔丽再次提出邀请胡闹去她的店里一观，她想到一些之前没拿出来，但他可能会喜欢的纪念品。 本来也无事可做的胡闹欣然应允，两人在猎鹿人稍作休息后，便起身准备回荣光之风。 “风神在上，好心的先生，请给我一些摩拉。” 叮铃~ “哦，愿风神保佑您慷慨的先生！” ‘乞丐？’ 路过一条街巷时，站在路旁乞讨的男人引起了胡闹的注意，并非是因为他邋遢的外表或口中的言辞，而是出色的记忆力，让胡闹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不要去管他少年，更别觉得那家伙可怜，他现在虽然在乞讨但晚上说不定就会拿着钱醉倒在酒馆里。” 乔玛丽看胡闹停下脚步，以为他是打算施舍那个乞丐，于是直接劝阻道。 但她的话却是提醒了胡闹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对方了。 “今天早晨，从酒馆被扔出来的人，好像就有他。” “哦，是吗，不用感到惊讶，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些无可救药的人不会去工作，他们的酒钱，大多也是靠这个来的。” 乔玛丽丝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但让胡闹困惑的却不止是这个。 蒙德有乞丐不足为奇，璃月也有乞丐，哪怕是外国人眼中的黄金国度也一样。 哪怕是帝君也只能做到让璃月大部分的民众收益，而不是说让所有人都衣食无忧。 只不过在执政者相对优秀廉明的情况下，虽然不绝对，但沦落到乞讨的，多少都沾一些自作自受，所以胡闹并不为蒙德有乞丐疑惑。 他好奇的是 “这些乞丐难道也是风神虔诚的信徒吗？” “当然不是，少年，你怎么会这么问？” 乔玛丽很惊讶，她不明白胡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在她眼中，这些酒鬼、不劳而获的烂人连当蒙德人都不配，更别说伟大风神的信徒了。 “这么说的话，玛乔丽小姐你也很奇怪！” “我？” “对，玛乔丽小姐，你应该是风神虔诚的信徒？” “当然！” 玛乔丽毫不犹豫的点头，可这正是胡闹疑惑的问题所在。 “但你说起羽球节羽球的时候，好像对风神也不是，那么尊重？” 胡闹纠结了一下措辞，用他觉得尽量委婉的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质疑他人信仰，导致玛乔丽小姐发怒并赔礼道歉的准备。 却不料听他说完，这位美丽的小姐却是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容给胡闹都搞懵了。 “噗，抱歉抱歉，因为你表现的太成熟，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孩子~” 摸了摸胡闹的头，看看周围没什么人，玛乔丽小姐说道 “我当然是风神虔诚的信徒，这座城里的每个人在你问的时候都会这么说，我们也习惯事事把风神挂在嘴边。 但这不意味着我们真的对那位已经消失了几百年的神，依赖到了必须时刻挂在嘴边的程度。” 她也说的很委婉，但意思胡闹懂得。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每个人对风神的信仰肯定都是不同的，就像你们璃月，也不是每个人都对岩神保持着虔诚的信仰，对吗？” 她的反问让胡闹有些哑口无言，的确，如果每个人都对帝君有着虔诚的信仰，那璃月早就成为了完美国度。 但他内心还是有些不服气，反正璃月对帝君有着虔诚信仰的人要比蒙的多！ 这无缘无故的攀比之心，也不知帝君本人会是什么想法~ 第115章 蒙德的孩子 璃月有句老话，万事万物都有它的两面性，所以你必须要辩证的看。 能说出这句话的人，肯定相当有水平，正在逛着蒙德羽球节的胡闹如此想道。 此时的蒙德处处张灯结彩，所有的居民都在享受节日的欢快，而无一例外，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橡木酒杯畅饮。 就连乔玛丽也不例外 “一起来喝点，少年，哦，忘了你好像还不能喝酒~” “呵，呵呵……” 看着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面色酡红的乔玛丽小姐，胡闹非常确认她已经喝醉了。 毕竟哪怕喝的是啤酒，短短时间内，她也已经喝掉了六杯。 “没关系，没关系，今天在你这里大赚了一笔，明天我会关店好好休息一整天的！” 高举着酒杯，乔玛丽如此笑着道，她新拿出的纪念品的确让胡闹心动，三十万摩拉此时已经悉数离他而去。 他给每个过年时会来家里的亲友都挑选了新年礼物，只不过…… “乔玛丽小姐，你说这种饰品是送给自己最重要女性朋友的人，但为什么只能买一枚啊？” “少年你的野心不小嘛，不过不行哦，我卖给你的东西，只能送给一个人哦~” 已经喝醉的乔玛丽小姐笑着揉了揉胡闹的头，然后再次神秘兮兮的说道 “这种饰品你们璃月没有，在我们蒙德，它是有特殊含义的哦，所以要送给谁，你一定要想好了~” “不……璃月也有类似的，虽然是玉做的，不过特殊含义，是什么啊？” 乔玛丽没说，只是笑着拿着酒杯再次加入狂欢的队伍当中，没有得到答案的胡闹无奈的挠了挠头。 什么最重要的朋友，这要是送出去，就总感觉有着厚此薄彼的意思…… “咦，那是？” 羽球节的庆祝不止在城内，城郊也有无数摊贩围出了狂欢的乐园，这里聚集了最多的孩子，徜徉在游戏的海洋里。 在这一群小孩当中，有一只红色的兔子格外显眼。 “我赢啦！” 举着第一名的金牌，安柏兴奋的展示给柯莱看，这可是她连续赢下套圈、端酒杯、躲羽球、跳房子等等比赛后拿到的羽球节游戏冠军！ “一般人，会这么擅长运动吗……” 而见证了全程的柯莱，此时也有些动容，安柏和她就好像天平的两端，比起自己，活泼开朗，人缘又好的安柏无疑更加耀眼。 “哟，安柏，不带你的朋友来尝尝咱们这儿的特产吗？” 拿着酒杯的男人此时走过来说道，会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更喜欢和孩子们一起玩的大人，所以他和安柏也算是比较熟。 “我们都还没到喝酒的年龄呢！” 安柏今年16，柯莱不知道，不过看上去也不会比她的年纪大，所以果断拒绝饮酒。 “这样啊……” 说着，黄发男人深吸一口气，最后深深哈在柯莱脸上，从没接触过酒的柯莱当即脸色绯红的炸了毛，好像只是一口酒气就让她晕乎乎的，这个人都不好了。 “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柯莱的样子，安柏毫不掩饰的大笑了起来，当即便一把捞起像是炸毛猫咪一样的柯莱离开了此地。 “记住这个味道，长大了一定要来尝尝啊，咕嘟嘟~” 看着两人跑远，黄发男喝了一口酒，转身回到了大人的行列里。 “哈，哈……” 被安柏抱着跑了一路，柯莱算是勉强冷静了下来，炸起的头发随着情绪平稳也渐渐顺从下来。 只是不等她说些什么，手便再次被安柏握住向着远处的马戏团而去。 “这种魔术表演可不是每年都能看到的哦，我也只是听说过，好期待啊~” 虽然安柏这么说，可周围密集的人群却让柯莱感到了不适，她并不想待在这里，如果可以，她更喜欢一个没有任何人能碰到她的封闭式盒子。 “接下来的表演需要一位嘉宾的配合，谁会是那位幸运儿呢，让灯光转起来！” 小丑的话音落下，舞台周围的灯光开始疯狂转动，最后如同商量好的一般，集体停在了一脸懵的柯莱身上。 “那边的小朋友，恭喜你！！！” 随着小丑的喊声，柯莱被围在身边的一群人集体推到了舞台上，可小丑故弄玄虚的表情，却渐渐勾起她所有不愿想起的过去。 被父母抛弃（自认），身患疾病被所有人驱赶、殴打，被神秘的组织注入痛苦的药剂成为实验品…… 在柯莱的眼中，与人接触便意味着被伤害，世界对她只有无边无际的恶意，就像神明的目光永远不会放在被诅咒的她身上一样。 被关进箱子的那一刻，黑暗再次笼罩她的世界，下意识的蜷缩在一起，握紧那柄不知为何会被放入里面的小刀，仿佛只有它才能带来一丝丝的安全感。 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唯一可以信任的只有自己，不想被任何人找到，不想看见任何人。 ‘无论打开箱子的是任何人，将手中的刀，刺出去……’ 冥冥中的声音让柯莱的眼神逐渐分散，握紧小刀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咔哒~ 当灯光照在她脸上的那一刻，闭上双眼的柯莱孤注一掷般刺出手中的小刀，她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又想对她做什么。 “咻~” 可预想中鲜血喷涌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四散飞舞的，只有蒲公英。 “哇哦哦！！！” 无数欢呼声响起，魔术被顺利的完成，在众人的喝彩中，安柏拉住柯莱的手。 “你被吓到了吗？” “没，没有……” 柯莱撇过头，不太敢去看那双灵动的眼睛，只是看着手里的玩具刀，听着耳边众人的呼喊，就连先前看上去不怀好意的小丑此时都滑稽了起来。 这一切当然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那一刀后，柯莱看待一切的态度改变了。 之前经历的一切，事实上都没能让她真的感受到所处环境的不同。 只有这一刻，当手中的利刃刺出，飞舞的却是蒲公英的这一刻，她才真的意识到蒙德的不同。 这里的人们不必时刻警惕他人，他们的自由货真价实。 ‘如果，我是作为蒙德的孩子在这里长大……’ 饱受苦难者被自由的风所吸引而做出遐想，柯莱陷入迷茫。 与此同时，在她被安柏拉下舞台时，大树旁依靠的两个人，看穿了一切。 第116章 琴说没问题 “她那一刀，是认真的。” “啊，不过我记得，你似乎还不到喝酒的年纪？” 凯亚看了一眼被带上花环，脸上贴着不少彩纸，手上还举着酒杯的胡闹，言语间满是调侃。 毕竟他连胡闹醉倒在天使的馈赠这件事都亲眼见过了。 “所以我喝的是小麦果汁。” “呵~” 小麦果汁，俗称，啤酒。 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种回答的凯亚笑了一下，不过他随即问了一个不太礼貌的问题。 “在这里，你看得见台上的魔术表演吗？” (??へ?? ╬) 两人依靠的这棵大树十分靠后，前面又有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凯亚站在这里，凭借他一米八的身高完全可以一览无余，可胡闹一米六的小短腿嘛…… “我可以去骑士团投诉你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骑士团的投诉也要留纸质档案，负责整理档案的是丽莎哦~” 凯亚再次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反而比较期待胡闹真的去投诉他，到时候他就要在档案上写下【璃月旅客胡闹，因为身高问题投诉西风骑士凯亚】光是想想就很有趣。 魔术表演结束，聚集在这里的人群也逐渐散开，看到安柏拉着柯莱一起离去，正准备追过去的胡闹被凯亚拦住。 “天使的馈赠，请我喝一杯，如何？” 你请我请你喝一杯？ 这是什么厚脸皮发言，不过胡闹却是笑着果断答应下来，和凯亚一起从城郊回到城里，来到了爆满的酒馆。 迪卢克依旧在这里静静的擦着杯子，只是看着进来的两个人，瞬间甩给凯亚一个质询的眼神。 后者则是无辜的耸了耸肩，靠上来表示自己只是来喝一杯的普通客人而已。 “一杯午后之死，谢谢~” “一杯午后之死，你确定要请这家伙吗，如果是被威胁，不用怕，我会帮你把他丢出去。” 虽然迪卢克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但凯亚知道，如果现在胡闹说自己是被威胁的，那他真的会被扔出去。 也就在这时，他对上了胡闹如同偷到鸡的小狐狸般的眼神。 “亲爱的朋友，是你答应要请我的，对？” “是的，凯亚先生。” 呼~ 凯亚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在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去调侃迪卢克的时候，便听到胡闹紧接着便说道。 “不过我请客，你付钱，这也是我们说好的？” “……当然，你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请你喝一杯自然是我应做的。” 凯亚无奈笑道，看着胡闹那一副你懂得的表情，他还能怎么做呢？ “就是这样，迪卢克先生，请再给我一杯蒲公英酒，这次我会好好品味它。” 难得见到凯亚吃瘪的迪卢克嘴角也罕见勾起一丝笑容，随即转身开始调酒。 不过随着他的动作，胡闹看出他一开始询问或许并非只是为了确认他有没有被威胁。 没想到午后之死，这杯酒的调制居然会这么麻烦，不过这是个好名字，或许他可以学一下，他也知道谁会喜欢这杯酒，只不过她想喝必须得自己看着才行。 “蒲公英酒，还有你的午后之死。” “呵呵，没想到我还能喝到你调的酒，看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让我们敬风神~” 说着，凯亚举起酒杯浅尝了一口，一旁的胡闹却没急着喝酒，而是对他刚刚说的话有些在意。 语气轻浮，言行轻佻，很明显凯亚先生并非如他所说那般，真的是在敬献风神…… “为了，岩王帝君？” 胡闹也想尝试一下用这种【形式】来举杯，可酒都到了嘴边，他又再次把手放下了。 “果然做不到，只是说出这句话，我就已经仿佛看到帝君了，蒙德人能做到，或许是因为他们压根没见过风神？”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小声的在自言自语了，可身旁坐的两个可都不是一般人，自然是将这番话听了个清楚。 凯亚面色淡然继续浅尝这杯来之不易的美酒，迪卢克更是连手中动作都懒得停顿一下。 “唔~” 收拾好心情，胡闹重新把心思放回美酒上，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只是浅浅的吮吸了很少的酒液。 在清醒的前提下，这杯酒给他带来的感觉又有所不同，酒的醇香是一种你很难形容的感觉。 可在它入喉的时候，隐藏在苦味、甜味、辛辣感背后属于时间沉淀的美味便已经无处不在。 这次胡闹清楚的感觉到了这杯真正的蒲公英酒，与最初迪卢克为他准备的无酒精饮料的区别在哪了。 它们的【味】的确是一样的，可酒精，这真是一种十分神奇的东西。 胡闹听说所谓的酒香是需要酿出来的，它是一种只属于时间的沉淀，除了时间没有任何东西能重现这种独特的味道。 而蒲公英酒比起其它的酒，它所被时间沉淀的除了酒精，还有风，或者说，自由。 所以它才是蒙德独有的味道。 “很不错的表情，可惜你还是个孩子，不然我绝对会推荐你也尝尝午后之死。” 凯亚轻笑着说道，他手中这杯颜色和蒲公英酒看上去差不多的酒，度数却是蒲公英酒的15倍左右，是哪怕他连喝两杯也会不省人事的烈酒。 “光是对我说出这句话，在璃月凯亚先生你就会被千岩军带走了。” 闭着眼睛享受的胡闹回应道，说实话，在蒙德喝酒，其实让他有一种背着家里悄悄做坏事的刺激感。 “哈哈，如果有机会去到璃月，我一定会注意的。” “如果有机会，欢迎你来往生堂找我。” “那还是你经常来骑士团找我喝酒~” 很显然，作为骑兵队长的凯亚也是知道“往生堂风波”的，甚至于这件事最后，就是被他压下去的。 “你们如果有别的事，可以去二楼。” 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酒杯，迪卢克将调酒师的位置重新还给了查尔斯。 “这个时间，羽球节的抛球仪式可还没开始。” 迪卢克懒得回复这种废话，只是自顾自的离开了天使的馈赠，胡闹有些好奇他要去做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是去成为英雄拯救世界也说不定呢？” 凯亚再次喝了一口酒，眼看将要见底，便也起身准备离去。 “所以你真的就是找我来请你喝酒？” “当然，不然还做什么呢，至于那家伙的事，放心好了，琴说没有问题。” 如果柯莱是纵火犯的事琴一无所知，凯亚说不定今晚会对她出手逼她暴露。 可现在，胡闹已经将她的身份当中说了出来，琴和丽莎在那天也已经有了决断。 那就足够了，不需要他再做任何多余的事了，在这点上，凯亚和大多数蒙德民众是一样的。 相信琴，他们的代理团长。 第117章 比无能为力要好很多 作为一个外地人，如果本地人说了一些你很难理解的事情，那先别急着去质疑它。 事实证明，凯亚说的那番话并非无的放矢，享受完美酒的胡闹没过多久，就在骑士团的会议室见到了柯莱与安柏。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被特地邀请来见证这场坦白。 同时事实也证明了另一件事，那就是愚人众名声差，真的一点也不冤枉它。 “那些人，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安柏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听完柯莱的遭遇，便没有人会认为她那天做的有什么不妥。 一场理所应当的复仇，或许为程序的正义所不容，却绝对符合人们心中的正义。 “只是这下，想着将凶手交给愚人众以此平息事端的人，可能要失望了。” “凯亚前辈？” 听着凯亚前半段的话，安柏抱紧柯莱警惕的看向凯亚，不过听完全部后，又感动的松开了。 “哎呀安柏，难道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那么不堪吗？” “没有没有！” 璃月小课堂开始啦，众所周知，双重否定表…… 不过胡闹还是不太明白，这种事把他叫来干什么，虽然他也参与了不少，但这种事严格来说，应该没有他能做的事。 毕竟牵扯到两国的外交，他一个外人绝对是说不上话的。 “关于这件事，外交上的事情骑士团会自己处理，但柯莱身上的魔神残渣，我们却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胡闹歪头看向丽莎，得到一个好看又温柔的微笑。 “所以是希望我来解决那东西吗？” “嗯嗯！” 安柏期待的看向胡闹，就连柯莱也红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胡闹。 只不过 “这个，要是能帮上忙我倒是很乐意做啦，但我应该没办法在不伤害柯莱的前提下帮她祛除魔神残渣……” 你要让胡闹直接连带着柯莱把魔神残渣灭了，他拼上小命试试说不定可以，但光祛除魔神残渣，他是真无能为力。 “我师父或许可以，她比我强，但如果有更稳妥的办法，我不建议柯莱去找她老人家。” 留云借风真君百分之一千能解决柯莱的麻烦，而他要是愿意磨师父肯定也能答应这件事。 但所需要的时间那可能就是一个未知数了，仙家做事讲究一个十全十美，师父她老人家，或许会花个二三十年来帮柯莱将魔神残渣的影响全部完美祛除。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而已，具体要怎么做，不真的把柯莱带回璃月谁也不知道。 但如果蒙德这里就有解决办法，他是建议就地解决的。 说这些的时候，胡闹全程看着丽莎，意思不言而喻。 “那就拜托小可爱你将这孩子体内的力量压制住~” “这个简单！” 其实原本这件事丽莎心里就有解决的办法，将胡闹叫来也只是秉持着试一试的心态。 毕竟据柯莱说，他之前很轻易的就压制了她体内的魔神残渣，说不定就有更简单的解决办法呢？ “不要反抗，放空心神。” 说着，胡闹脚下一个大型的法阵展开，他扔出几十枚摩拉作为支撑，接着指尖仙力涌动压住柯莱的神门、内关二穴，最后双指合并点在她神庭穴上。 刹那间，一股炽热的黑炎朝着四面八方爆发出来，漆黑的烈焰大蛇吐着信子朝胡闹咬来。 但没等它近身，胡闹身上金鳞宝甲自动浮现，一只古岩龙蜥的金色虚影出现。 那黑蛇虎落平阳被犬欺，堂堂魔神残渣居然被一条龙蜥的残魂一拳砸断，砸砸两三口吞咽下去。 “缚！” 见到黑蛇消散，胡闹手中金色符箓化作无数金线将柯莱全身束缚，下一刻金线没入她体内消失不见。 “不见了……” 柯莱仿佛不可置信一般捂着自己的耳朵，那折磨了她无数日夜的喑哑声，居然真的消失了！ 不止如此，因为魔神残渣的影响所留下的痕迹也一同消失不见。 “这是？” 柯莱疑惑的看着手背上宛如蛇口一般的图案疑惑道。 “算是个保险，虽然希望你永远也用不上，可如果遇到你哪怕赌上性命也想要力量的时候，别急着堕入深渊，它可以帮你三次。” 这么说虽然有些奇怪，但胡闹认为，哪怕是会伤害自身的力量，拥有力量仍旧比无能为力要更好。 “魔神的力量很强，你体内的力量如果全部爆发出来，恐怕我也会身受重伤，不客气的讲，我应该比很多人都要强，所以这是一份要命的保险。 我只是帮你压制了体内的力量，这就是封印，一旦你下定决心要使用，它就会破除一道。 两颗毒牙问题还不大，但如果蛇头的封印也破除，你会死。” 闻言，安柏想说些什么，柯莱却是认真的给胡闹鞠躬道谢。 这份力量的确为她带来了无数的苦难与折磨，但柯莱也要承认，之所以直到今天她还活着，也正是依靠着这份力量。 如果说之前的她依靠着这份力量而活就像饮鸩止渴，那现在胡闹则是将三次弥足珍贵的选择机会交给了她。 第118章 见鬼的完整童年 柯莱的问题暂时得到解决，众人便一同来到风神像下举行了羽球节最重要的抛羽球活动。 所有人都期待的张开了双手等待羽球落入自己怀中，即便羽球落地也不要紧，因为那意味着风神的祝福来年将遍及蒙德的每一寸土地。 只是胡闹站在人群里，感觉却有些怪怪的，毕竟璃月也有一项如今很少有人用到的招亲仪式，叫做抛绣球。 绣球，呸，羽球最后是被一个神神叨叨的年轻人接到，他嘴里一直说着什么风神保佑，妹妹的病什么的，周围也有熟人在不断笑着说着什么。 胡闹没听全，不过对方好像是有家人生病了吗，那要不要把白术介绍给他？ 这么想着，他也付诸了行动，安东尼听说是璃月的医生当时有些犹豫，不过想到蒙德本地的医生全都对妹妹的病无能为力，随即也选择了相信胡闹。 只要他再打几份工，存一些钱出来，他就动身前往璃月寻找那位白医生！ 看着安东尼激动的样子，胡闹感叹原来蒙德也有这种人啊…… “你是不是觉得，安东尼这种人在蒙德很少见？” “嗯，呃……迪卢克？” 转身的时候，看到对方脸上的面具，胡闹还是迟疑了一下的，但是那一头火红的长发实在太有辨识性了，面具根本毫无意义！ 而被当面揭穿的迪卢克在短暂的沉默后，也是伸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 其实蒙德拥有一头红色长发的人并不少，只是胡闹只认识他一个人所以才一下认了出来而已。 并且如果真的有什么不能被人认出来的行动，他还会披上斗篷。 “你这是在干嘛，刚刚在广场上都没看到你，对了，纵火案的犯人抓到了，不过她不是坏人。” “嗯，我知道了。” 迪卢克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破碎的机械鸟。 “这是？” “城内有很多这种机关，这是愚人众的标志。” 这几天迪卢克每晚都会去搜寻破坏这些装置，这也是他总出现在酒馆的原因。 “愚人众啊……怪不得好像所有人都讨厌他们。” 听完柯莱讲的过去后，真的很难有人对愚人众能有什么好印象，毕竟他们做了人口拐卖、人体实验等等，还有明里暗里各种的阴谋。 “我曾为了调查父亲死亡的真相离开蒙德。” 两人很自然的开始结伴同行，缓步走入清净无人的小巷，在月光的照耀下，迪卢克率先开口。 “那你找到答案了吗？” “嗯……我曾以为，父亲的死是因为谁的阴谋，亦或是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其实，那场袭击的罪魁祸首只是一个普通的贪婪小人，他将吸引魔龙的装置放在了我们的马车上。” 没有阴谋，没有诡计，只是他们的财富遭到了嫉妒，所以理所当然般被伤害。 得知真相的迪卢克曾为此感到迷茫，但后来他想通了。 “一切都只是因为力量不足，如果在那时，我拥有不必父亲拼上性命就击退魔龙的力量，就不会有任何灾难发生。” 现在的迪卢克，已经能十分平静的说出这番话，而他对胡闹说这些的目的，则是希望他 “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获得更强的力量，不要去畏惧，不要犹豫，想要保护你想保护的东西，力量永远必不可少。” 胡闹停下了脚步，虺怨出现在他手中，枪尖直指迪卢克的咽喉。 “蒙德的迪卢克，尽管你表现出了很多奇怪的地方，但我从没有想过从任何人那里了解你。” 他只是蒙德的过客，一个来旅游的人，他不介意在这个还算友好的地方留下些美好的回忆，结交些朋友。 但眼前这个人，无论是从见面开始的奇怪举动，还是后面一系列的奇怪言语，都让胡闹确定这个人一定抱有某种目地才来接近自己。 刚刚那番话，在他看来更是图穷匕见的一种表现，鼓动他不惜一切获取力量，他想做什么，或者说，他想利用自己做什么？！ 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长枪，迪卢克面色没有任何改变，他举起右手，无数紫黑色的火链瞬间向胡闹袭来。 ‘嘁，这算什么，恼羞成怒？’ 猛的将枪尖向前一刺，在迪卢克闪身躲避的瞬间，胡闹脚下法阵显现，锁链上的火势瞬间减小。 金鳞宝甲显现，龙蜥虚影一闪而逝后，他完全无视已经被削弱过的黑火，提枪朝迪卢克杀去。 砰！ 或许是察觉到黑火对胡闹不起作用，迪卢克手中顿时出现一把大剑，两者对拼之下，胡闹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只是隐隐占据上风。 怪不得使用大剑，这个人的力量恐怕不弱于洛影旎那丫头。 但比起他，迪卢克其实也不是他所表现得那般波澜不惊，力气的对拼居然是使用大剑的他落入下风，要知道对面之人可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年。 嘎啦~嘎啦~ 除了武器的碰撞，火焰锁链的袭扰也接连不断，虽然不怕上面覆盖的黑火，但如果被缠上行动必然受阻。 胡闹只好单手持枪，另外一只手不断甩出符箓以应对锁链。 “砰！” 又一次的碰撞，迪卢克手中的大剑燃起熊熊黑火，在兵刃碰撞的瞬间便一路燃烧袭向胡闹。 这种奇特的力量，虽然外表看上去和柯莱身上的魔神残渣很像，但实际却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力量。 硬要说的话，它居然和自己使用的仙力有一些像。 “在此，宣判！” 随着一声低喝，紫黑色火焰凝聚的大鸟展翅向胡闹袭来，熊熊的火焰不止带有极高的温度，同时还能灼伤精神。 这一击，哪怕有着金鳞宝甲保护肉体无伤，胡闹依旧不好受，就像脑袋被人狠狠砸了一下般，有着隐隐的疼痛和晕眩。 就在他咬紧牙关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迪卢克却收起了自己的大剑。 “啧，你该不会是想打我一顿然后当做无事发生？！” “当然不会，我只是在帮别人一个忙，然后把这个交给你。” “什么？” 迪卢克没回话，只是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扔了过来，胡闹接住一看，发现是一枚金色的，类似神之眼的东西。 但他很肯定这个不是神之眼！ 眼看迪卢克要走，胡闹终究没忍住满腹疑问想要阻拦，却耐不住头越来越疼，那诡异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连体内的方相之力都压制不住。 噗通~ 最终他到底是没撑住昏迷在地，迪卢克原本踏出去的脚步也收了回来，叹了口气转身抱起了胡闹。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完成了当初的承诺，话说为什么被打一顿 会是璃月人完整的童年？ 第119章 你算赶上了 疲乏无力，头晕眼花，四肢酸软，腰膝酸冷，不用想，你肯定是肾虚……也不绝对。 只是现在胡闹，既没有肾虚的客观条件，也没有肾虚的主观意向，有的只是昨晚被迪卢克揍了一顿的后遗症而已。 “啧，这个人，打了我一顿就跑了，下次再见到他，我肯定要找回来！” 从天使馈赠小房间的床上醒来，胡闹揉着自己的头愤愤不平道。 主要那诡异的力量实在太奇怪了，居然是能灼烧精神力，人的精神被外部干扰不少见，但精神力这种东西居然也被动消耗，那就很见鬼了。 要知道他光是修炼的时候自己榨取就已经很困难了，这外部消耗就相当于直接直接从石头里榨出油来！ 从二楼下来，胡闹在台没有看见迪卢克的身影，只有酒保查尔斯在那里擦着杯子。 话说在酒馆工作，是不是有一辈子都擦不完的杯子呀？ “查尔斯先生，你知道迪卢克在哪吗？” “老爷昨晚将您带回来后便离开了，至于具体的，很抱歉。” 说真的，这已经是胡闹第二次从迪卢克老爷专属的房间里走出来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老爷很快就穿戴整齐的离开了。 他都会忍不住和某些好事者想到一起去了，毕竟自家老爷已经二十多岁了，却还没有向哪位淑女表达过爱意。 “噫~” 胡闹后背忽然一阵发凉，他有些奇怪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奇怪的，便快步离开了酒馆。 他准备去一趟骑士团，蒙德的羽球节也逛完了，该买的纪念品也买完了，他也是时候该启程回家了。 “回去的时候从地中之盐那里走……” 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骑士，他准备回去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不过在启程之前，他去骑士团除了和安柏、纳塔尔夫人告个别以外，还打算让丽莎帮她看看昨晚迪卢克丢给他的东西。 “这个看上去和神之眼有点像，也能够操控元素力，但这种感觉怎么像是用仙力似的。” 是的，这东西他已经会用了而且用起来相当熟练。 把精神力放进去，它就会自动转化成岩元素力，跟使用仙力的唯一区别，就是省去了他自己来转化的那一步。 话说使用这东西，会不会遭到神明的嫌弃，导致他永远获得不了神之眼啊？ “唔，这种东西应当就是所谓的邪眼了，不用担心，它不会让你获得不了神之眼的。” 丽莎喝了一口红茶，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手上的邪眼。 “而且这还是一枚真眼，和愚人众所制作的仿制品不同，你从哪里得到的，迪卢克那里吗？” “嗯……” 听到胡闹承认，丽莎并不意外，毕竟整个蒙德，之前唯一有记载的邪眼，就是迪卢克手上那一枚。 “这种奇特的道具从何而来谁也不知道，但愚人众一直在寻找它并进行仿制。” “又是愚人众，怎么感觉哪都有他们？” “呵呵~” 丽莎轻笑一声，胡闹的吐槽并没有错，毕竟愚人众这个组织，好像还真是能跟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搭上边。 “总之，这种邪门的东西还是谨慎点好，小可爱，可不要被它的力量诱惑了哦~” “如果是神之眼那还差不多，区区邪眼，比不上我的仙术！” 拜托，我修仙的哎，你要是给我一枚神之眼，尤其是岩元素的神之眼，我说不定还会高兴一点。 但你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听名字就邪门的东西，谁要你啊！ 这么想着，胡闹把邪眼往内洞天里随手一丢，算了，还是先屯着，万一哪天用上了呢。 “对了丽莎，你有看到安柏吗，她出去执行任务了？” “没有哦，不过今天是愚人众代表来要人的日子，她带着柯莱过去了。” “骑士团最后还是决定要把柯莱交给愚人众吗？” “不，我们和迪卢克有另外的计划。” 丽莎喝了口茶，这个我们，包括她、凯亚、迪卢克，而某位正直的副团长，此时正在督察的办公室里和他据理力争，同时让她父亲头疼不已着。 “哦，那就好，毕竟柯莱那孩子真的挺可怜的，做出那种事也算有情可原。” 在这件事上，骑士团不管是网开一面还是依法办事，胡闹觉得都挺合理的。 情有可原和法不容情之间，主要看执法者愿不愿意讲情，这个道理是前不久师姐教给他的。 “不过让人有些担心呢，愚人众派来的代表，会不会用些粗鲁的手段呢~” 品着茶，丽莎眼睛微眯了下，胡闹则把手里的茶直接牛饮而尽。 “那他算是碰上了，我昨天刚被人揍了一顿，现在心里其实很不爽。” 胡闹正经的说道，丽莎笑了笑，手指从他的脸颊划过，然后变魔术一样从胡闹耳边拿出一张纸条。 随后递给他一个瓶子，里面装着粉红色的药水。 她站起身，俯身来到胡闹耳边，在一个让少年有些脸红的位置轻声道 “那个瓶子里，装着让人暂时变成猪的魔药哦~” 说完，丽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品尝着自己美味的摸鱼红茶。 而他对面，胡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 ‘我想要的是，保护他人的力量……’ 火元素化作的护盾内，当柯莱看着安柏为了保护她而满身伤痕的那一刻。 她真正意识到拥有力量的意义，作为被神明眷顾着的人，安柏本没有理由保护她这种人。 手背上蛇牙封印若隐若现，此刻柯莱脑中仿佛再次出现了胡闹的声音，哪怕赌上性命也要保护的人。 就在，那里！ 啪~ 刚抬起来的手被另一只大手拍下，柯莱瞬间瞪大眼睛。 “抱歉，柯莱，你当英雄的时间让它再靠后一些，现在，我来解决问题。” “哪来的小鬼！！！” 仿若狮子的魔兽向胡闹伸出利爪，安柏刚要出声提醒，便见寒光一闪，那与她碰撞了数次的利爪便被齐根切下。 “说实话，妖孽，你来的很不巧。” 咻！ 金光闪烁，魔兽巨大的体型反倒成为它的破绽，而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却不及胡闹单手的力气。 “别，别打了，我要死了！” “妖物，死便死！” 一拳狠狠打在魔兽脑门上，顿时揍得它鲜血直流，就算开口求饶，对于这种非人之物，胡闹也不会有丝毫留情。 “等，等下，他是愚人众的使者！” 轰！！！ 最后一刻，胡闹的拳头停在狮头前一寸，猛烈的拳风下，差点被吓死的使者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嘎啦~嘎啦~ 这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远处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凯亚大喊一声 “快，抓住纵火犯！” “让我来！！！” 胡闹立刻朝着那披着斗篷的红发身影打去，不料下一刻迪卢克便举起双手向凯亚投降。 他只能咬牙切齿的回去，又踢了愚人众使者两脚。 第120章 风的追杀 蒙德的事就此告一段落，纵火犯神秘蒙面客被移交给愚人众，柯莱则被丽莎从须弥叫来的师弟带走治疗。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丽莎交给他的小玩意儿，到最后也没有找到机会喂给亲爱的迪卢克老爷。 对于这个神秘的男人，胡闹认定他身上肯定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但他并不打算深究，以免牵扯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件当中，就快到海灯节了，老老实实回家过年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他告别骑士团的众人，顺着来时的路，向着璃月的方向归家而去。 “不要跟着我啊！！！” 呼~呼~呼~ 低语森林中的鸟兽受到惊吓四散而逃，同样在快速逃跑的，还有它们头顶的胡某人。 此刻他正狼狈的踏空逃离，背后是一群接一群的狂风之核，这些元素聚合体就好像盯上他一样，无论他打败多少，都有更多的同伴从四面八方赶来。 察觉到它们越打越多之后，胡闹当即放弃了继续对抗的想法，直接踏空就想离去。 他以为自己是不小心侵入了这些家伙的领地，可这种原本就是随风而动的元素聚合体哪来的领地概念，无论胡闹逃的多快多远，它们始终都在背后紧追不舍。 “起！” 落到地上，抬起一片岩壁抵挡不断甩来的风刃，胡闹像是跳水一般一头扎进蒙德大地的怀抱。 秘技土遁！ 借助着大地里浓郁的岩元素力量，胡闹终于摆脱了狂风之核的锁定。 只是他不敢肯定，自己如果冒头的话，会不会再次被追个不停，只能一边靠自己的仙力开辟通道一边凭借着自己的方向感前进。 这些狂风之核就算再能追，总不至于追他到璃月？ 胡闹像只超大号耗子一样不断挖洞，挖出的土全部用于掩埋身后刚挖出来的通道，他可不想自己一通乱挖，最后把蒙德的森林变成一个大坑。 他尽量向着没有树根的方向前进，遁地之前所处的位置是一片森林，璃月在蒙德的南边，只要他一直向南方挖，早晚能撞上龙脊雪山！ 咚！！！ 终于，胡闹感觉自己迎头撞上了什么十分坚硬的东西，一般的山石肯定无法挡住他，那么挡在自己面前的很可能就是一座山。 他悄悄的将头从洞里探了出来，抬头是一片晴空，并没有狂风之核的痕迹。 “哈，终究是让我甩掉了！” 从洞里跳出来，胡闹骄傲的挺起了胸脯，毕竟狂风之核可是传说级魔物，咳。 不过随即，他四处打量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在一片森林当中，难道他并没有走很远，而是一直在这里打转？ “不可能，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是那种没有方向感的人，这里肯定已经离开蒙德城很远了！” 不信邪的胡闹踏空而起，离开森林后四处眺望，然而远方隐约可见的风车彻底摧毁了他的希望。 事实证明，这里的确离蒙德城并不远！ “没关系，至少把那些狂风之核甩掉了就行。” 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只是如果压根没跑多远，那他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 重新回到地面，胡闹发现刚刚他钻出来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只露出地面一点点的石墩子。 他试着上手敲了敲，就是很普通的岩石手感，但用力砸下去，却硬的离谱。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 把石墩周边所有的土全部溶解，结果发现石墩只不过是露出的一点点而已，它的本体还被埋得更深。 经过不断的持续挖掘，这尊埋藏在地下无数年的日晷（gui）才终于得见天日，虽然胡闹并不认识这个大圆盘是什么就是了。 “这算是蒙德的古董，也不知道要是带回去，值不值摩拉……” 围绕着完整的日晷转了一圈，胡闹也没发现这东西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的。 思来想去，这东西唯一特殊的地方应该就是比较老，连上面的文字都模糊不清了。 “不对啊，这东西要是老玩意儿，怎么可能用的是我们现在的文字？！” 胡闹蹲下来，仔细辨认着上面的文字，提瓦特有着统一的文字，只是各国书写的习惯不太相同，璃月字的书写习惯，是连笔，既一个字的结尾就是下一个字的开头。 这么看起来，这个大石头盘子上写的，甚至还是璃月的文字。 【你予我生存的权力……我本以为你会珍惜她……我本希求你爱上她……舍弃了自由……致我最深爱的……舍弃了最本真的存在……致我最憎恶的……只着眼于实证之物……你多么……致可怜的人呐 ……我最憎恶的……尼伯龙根】 上面大部分的文字都是模糊不清的，而随着胡闹在心里念出最后一个能辨认的字。 这座日晷轰然倒塌。 第121章 独自一人的骑士 “odoo，osiita！” “dada，beruii！” 一个天然的冰洞当中，数十只丘丘人在这里建立了它们的营地，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营地中央那只体型巨大的霜铠丘丘王。 如果仔细去对比，就会发现这里的丘丘人体型普遍比其他地方的更大，明明是在食物匮乏的龙脊雪山，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着 “就是它们吗，将整个雪山视作猎场的最强营地……” 优菈躲在一个雪坡后面精神的观察着，龙脊雪山的丘丘人魔物有一个规律，会在每年的固定时间发生暴动。 蒙德四季如春是因为风神的力量改变了那里的气候，但龙脊雪山显然不在其内。 当从海的另一面吹来的风让雪山进入暴风雪不断的气候，这座山里的丘丘人们就会自发的汇聚成一个大型聚落。 就像过冬的狼群一样，原本分散的丘丘人聚在一起，如果出现两只以上的丘丘王，它们便会发生战斗，胜者踩着败者的尸体变得更强。 群体的力量让它们足以对抗恶劣的气候，那头悬挂在营地中央，足足有三米多高的巨型野猪王就是最好的证明。 依靠着群体的力量，丘丘人们的数量会在这段时间疯狂增长，直到暴风雪的季节结束，龙脊雪山无法满足它们后，这些丘丘人将离开雪山寻找更多的食物。 而就在龙脊雪山旁边的达达乌帕谷，那里有着整整三个丘丘人氏族，只要这些雪山丘丘人下山，那些氏族丘丘人也会跟着一起出来作乱。 视情况而定，清泉镇甚至蒙德城都要跟着遭殃。 而优菈的任务，就是提前找到这个聚落，做好标记，等待骑士团集结足够的力量，在丘丘人们数量增加到无法控制前消灭它们！ “今年的数量比往年要少，但也可能只是我发现的早，要不要趁现在……” 优菈有些犹豫，目前看来，这个营地只有四十多只丘丘人，一只丘丘霜铠王，十只左右的丘丘暴徒。 这个数量只凭她一个人也能搞定，但她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受伤，孤身一人的情况下，在雪山受伤意味着什么，她当然清楚。 逞一时之勇而让自己陷入险境，是一种愚蠢又不负责任的行为。 所以优菈清楚，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做好标记后悄悄离去，等待骑士团集结力量，大部队进山。 但想起去年，骑士团花费了整整一个月，才在琴的强硬要求下拿到了充足的物资，结果进山后不得不面对比一个月前数量增长了三倍的丘丘人。 发生这种事后，她会犹豫在所难免。 能提前发现丘丘人的过冬营地是件纯凭运气的事，她往年都没有这种好运，今年遇到了，可一旦她离去，下一次再回来可能就是一个月后。 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这次的提前发现化为乌有，到时骑士团又不得不面对更多的伤亡。 “嘁，这种时候，如果有人和我一起……” 优菈不甘心的想到，其实以她的资历，已经足以晋升到队长级别拥有一支自己的小队。 但骑士团内部的高层，准确来说是非一线作战的高层，坚决否定了她的晋升，劳伦斯这个姓氏就像一根刺，让人厌恶，让人生畏。 “好多丘丘人，你是打算讨伐它们吗？” ‘谁？！’ 耳边忽然响起声音，丝毫没有察觉的优菈陡然一惊，手下意识握拳打出，下一刻被胡闹稳稳接住。 “是你？” 优菈压低声音，有些惊讶胡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是我，这里还挺难找的。” 他能找到优菈，全靠她身上的神之眼，在另一个视野之中，自然的雪花所携带的冰元素力与神之眼的冰元素，二者的颜色差异，让优菈的踪迹变得十分清晰。 “先离开这里。” “好。” 两人放轻脚步退出洞穴，直到确定交谈不会被发现后，优菈才抱胸询问道 “你这是打算回璃月了，这么着急，还从龙脊雪山走？” “咳，不算急，不算急。” 听优菈说自己着急走，胡闹原本是不会有什么心虚感觉的，但就在不久之前，他一不小心毁坏了一块看上去就很古老的古董。 他发誓，那东西真的是自己碎掉的！ 后来他试着给那玩意儿拼回去，结果碎石头全部一碰就变成了沙子，完全没有之前那种能抗住他撞击的硬度。 虽然只是野外的东西，但在别人的国家毁坏了这种看上去就很古老的东西，胡闹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毕竟在璃月，你要是把什么名胜古迹或者珍贵古董给弄坏了，绝对是要被人打死骂死滴。 于是他飞速逃离了“案发现场”，来到龙脊雪山准备和优菈打个招呼就走了。 没想到居然发现她在偷窥丘丘人们吃饭。 “哼，算了，在蒙德玩的还开心吗？” “嗯，蒙德人都很热情，就是整天无所事事的人有点多。” 优菈做好标记，两人找了个临时避风港，升起火堆后，她开始询问胡闹的旅游感受。 “无所事事的……哦，你说那些酒鬼啊，嗯，很正常，毕竟如果没有酒精的麻醉，他们就要重新面对自己毫无希望的人生了。” 说到毫无希望的人生时，优菈表情黯淡了一瞬，不过很快便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两个国家的差异的确挺大的，不过羽球节很好玩，蒲公英酒也很好喝。” “他们给你喝酒了？！” 优菈严肃起来，胡闹连忙摆手，表示是自己主动的，而且喝酒也没关系，不会伤身体的。 “优菈，城里的居民，真的有那么不欢迎你吗？” 犹豫了一下后，胡闹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在这两天的旅游中，他觉得蒙德人虽然随性慵懒了一些，但也是一群挺温柔的人。 优菈虽然是什么罪人后裔，可祖先的罪过，真的和她有很多关系吗？ “你会这么说，只是因为你不是曾被劳伦斯迫害的人的后代而已。” 优菈很清楚胡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这可是你先开口问的。 被自己当做树洞，就算是我对你的复仇了。 第122章 再见夜兰 劳伦斯对蒙德的迫害统治，那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后来者想要了解那段历史，只能从书籍、吟游诗人的歌、以及他人的口中来了解。 可无论是语言还是文字，它们传递情感的力量却都是有限的。 生命的消逝，这句话远不如在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时，用锋利的刀刃割破他脆弱的咽喉，温热的鲜血喷涌在你的脸上，血腥味渐渐萦绕鼻尖，生命的消逝在这时，才最为清晰。 劳伦斯对蒙德所做的一切也是如此，那些已经成为历史的事，像是胡闹这种外人，自然无法体会。 但仇恨，却有另一种更加简单的传承方式。 “母亲带着孩子，指着劳伦斯家的人告诉他，那就是他的仇人，如此便足够了。” 甚至不需要知道他们曾经做了什么，只需要先将仇恨的种子埋下，等孩子长大，了解到那段历史后，他自然会将种子浇灌成参天大树。 “是这样吗？” “嗯，不过我也觉得，他们不该忘记那些仇恨。” “哎？” 胡闹一愣，他不明白优菈的意思，作为劳伦斯家的人，她却希望蒙德的人不要忘记仇恨？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让他们不要忘记，只是因为只有那样，我的复仇才有意义！” 优菈挺起胸膛，说出了十分自信的一句话。 “复仇，你该不会打算……” 听到复仇这两个字，胡闹不自觉就想到了什么兵变啊，什么屠杀啊，什么我终将夺回我失去的一切啊，咳咳。 “对，复仇，即是我对那些敌视我的家伙们的复仇，也是我对劳伦斯的复仇。 我会让蒙德重新接纳劳伦斯，让那些原本厌恶我的人，发自真心接纳我，让家族那些执迷不悟的人永远做不到那愚蠢的计划！” 什么是复仇，采取行动打击仇人，人们常说，一个人对自己最大的背叛就是失去本心。 如果优菈真的如她所说那般做到了，那这就是世界上最完美、最无可挑剔的复仇，让“仇人”都感到满意的复仇。 只是这样的复仇想也不用想便知道是十分困难的，为何世上绝大多数的复仇都被选择为了暴力，因为暴力复仇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了不起，我该不会是此时正在和未来蒙德的大人物一起聊天？” “哼，你明白就好，虽然我讨厌这些被强行束缚在我身上的东西，但它既然已经在了，也只能去解决它了！” 在说起这些的时候，优菈的自信十分具有感染力，胡闹莫名就开始相信她真的做得到。 “等你做到了，总可以亲自带着我逛逛羽球节了？” “会有那一天的。”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她，优菈劳伦斯一定能做到的。 “既然如此，为了让未来的蒙德大人物欠我一个人情，走。” “走？” “那些魔物你很头疼，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挺强的！” 胡闹秀了一下自己并不算多么强壮的肱二头肌，优菈却抓住了另外的重点。 “你在那里偷听了多久？” (￢_￢) (w) 果断无视了这个话题，胡闹按照原路返回，优菈默默把这个仇记在心里，提剑追上了前面那个厚脸皮的家伙。 ———————————— 消灭完丘丘人，神清气爽的胡闹和优菈道别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既然要从地中之盐走，他干脆去了一趟望舒客栈，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家伙，也是有些愣神。 毕竟最近他被人找上门的次数，比以往几十年的加起来还要多。 “你的身上，有他的气息，你去过蒙德。” “嗅嗅，味道，我身上有味道？” 刚见面魈就这么说，让胡闹连忙闻了闻自己，没有味道啊，他身上一直都有去除污垢的法术，根本不可能有异味才对。 那难道是酒气，听说喝了酒的人身上会有一种极难祛除的酒气，自己该不会是沾上那个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魈所闻到的并不是具体的气味，那是在很久以前，某个月夜将他从业障中救出的神身上所携带的气息。 只是那位不是已经许多年都没有出现过，帝君说祂正在沉睡吗？ “你身上还有妖物残留的气息，遇上麻烦了吗？” 魈觉得胡闹会来找自己，应当是有事要做的，至于顺路所以就过来看看他，这种情况并不在他的常识范围内。 “没有，麻烦已经解决了，我只是顺路所以就过来看看魈，这次的海灯节，你还是打算一个人吗？” “嗯。” 逐月节也好，海灯节也罢，对凡人来说具有特殊意义的节日，对魈来说并无什么不同。 点头回复之后，魈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胡闹也不做强求，准备下去喝杯茶水就继续赶路，争取天黑之前回家。 “咦？！” “哦，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茶摊旁，夜兰和胡闹在见到彼此的时候都是一愣，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没想到会在望舒客栈再次遇见。 “你这是，刚执行完任务回来？” “不是，几天前我就回来了，现在是在帮人收拾尾巴。” 胡闹直接凑上来蹭夜兰的茶水，后者也不多言，直接给他倒了一杯。 “望舒客栈是七星的眼线，主要由天权星掌管，这一任的天枢星将要退位，他也正在把手中的权力一一过渡下来。” 喝了一口茶，夜兰接着道 “关于你的事，我也都听说了，怪不得看不上密卫，哪天你忽然成了璃月七星我都不奇怪了。” “怎么你也这么说……” 郁闷的灌了一口茶，这几天在蒙德喝红茶喝多了，再喝绿茶居然还有几分怀念。 “对了，之前你委托我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五百年前的确有一批人曾尝试联系对外贸易，但那个时候的枫丹暂时关闭了对外的一切来往。 璃月的所有档案里，也并没有对虹方这个人，有任何的记载。” 几个月前，胡闹将五百年前的梅露辛人口贩卖案委托给夜兰调查真相。 对于她来说，调查一桩五百年前案件的档案虽然有些繁琐，但远算不上麻烦。 只是之前一直在出差，所以没有机会将结果告知给胡闹。 “没有任何记载？” 胡闹皱起了眉，如果排除档案丢失损坏之类的问题，那这基本上只代表一件事，就是他所委托夜兰所调查的事件，根本没有发生过。 璃月自古以来就有建档存案的习惯，一些大案要案哪怕是千年前的至今仍有迹可循。 而夜兰作为密卫，能查到的绝对是璃月最全的信息了，就算因为一些影响问题，某些信息被隐藏起来，她也肯定能找到。 如此看来，他好像不得不接受他最不想认可的答案。 那本日记，那个案件，或许只是某个人杜撰出来的……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答案，毕竟这意味着那些残酷的事并没有发生。 可，杜撰的事，会让一个灵魂持续五百年的执念吗。 胡闹不知道，他向夜兰道别后，重新向璃月港的方向走去。 这也算勉强，了却一桩心事。 第123章 不想骗她 “我一直在明蕴镇帮凝光处理矿工的问题，她先一步回来跟天权星汇报，对，就是这样！” 看着前方不远处璃月的大门出现，胡闹再次自言自语对了一遍过会儿跟胡桃说的说辞。 在回来的路上，他想了一路胡桃有可能询问他的问题，对各种情况做出了预想，目的只有一个，绝对不能让那家伙知道，自己偷偷跑出去玩了！ “最坏的情况是，凝光那家伙早就出卖了我，那等回去之后估计就要先来一波忍辱负重了……” 这是最坏的情况，虽然他叮嘱了凝光替他打掩护，但胡桃那家伙要是烦起人来，估计没多少人能撑得住。 如果真的被出卖了，那他就直接去凝光商会住，吃凝光的喝凝光的，直到胡桃消气为止！ “这眼看海灯节就要到了，该帖的，该挂的，也都拿出来了啊。” 现在恰逢落日，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胡闹看到周围的商户基本上都贴出了海灯节大促销的招牌，有的酒楼更是现在就开始预约海灯节期间的包间了。 他走到一家卖糖果糕点的店铺前，看着上面贴着吐血大优惠的标签，寻思身上还剩点摩拉，干脆买点糖回去，说不定到时候哄胡桃还用的上。 只是胡某人忘了一件事，他现在，已经不在蒙德了。 ‘嘶，好贵！’ 看着一堆一堆的糖果前面写着30摩拉一斤，50摩拉一斤的字样，胡闹心下感慨，这要是在蒙德，30摩拉估计能把这一堆的糖都买下来。 话说这样的话，他要是在蒙德买一大堆糖然后拿到璃月来卖，那不直接赚翻了？ 嗯，很好，傻孩子总算在这时候懂了一点点凝光曾经跟他说的东西。 只可惜他想的还是过于片面，就糖果的这点利润，没人会冒着那么大风险，进行跨国贸易的！ 最终，胡闹选择了25摩拉一斤的混合装糖果，这些是他打算特事特用的，至于过年的时候家里要吃的零食糖果什么的，还是到时候让胡桃决定。 自己吃什么都无所谓，那家伙可就不好说了。 把糖果揣进内洞天，胡闹怀着莫大的决心走进了往生堂，值守的仪倌看见他回来了，激动的直接扑了上来。 “停，婉竹姐，我就出去几天，没必要这样？” 单手抵住婉竹扑过来的脸，胡闹想让她冷静冷静，可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这种打算。 “胡闹，你终于回来了，快给姐姐来一下，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 婉竹哪怕脸被胡闹用手抵住，仍然阻止不了她对优质睡眠的渴望。 其实平心而论，她这几天并不能算是休息的不好，往前十几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耐不住胡闹走之前，为了应对店里忙碌的情况，经常使用方相之力给大家来个顶级优质睡眠啊。 这下可好，他拍拍屁股走了，仪倌们就难受了，明明还是一样的睡饱醒来，却总感觉身上哪哪都不对劲，就好像缺了什么似的。 “行，刚好我回来了，值守就交给我。” 他说完，婉竹便迫不及待的拉着他回了自己房间，把胡闹关在外面等她换好衣服，躺进被窝做好准备后，便一脸期待的看向胡闹。 为了这一觉，她连晚饭都不打算吃了！ “对了，婉竹姐，胡桃人呢？” “堂主出去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点点头，在婉竹期待的目光中，金色的光芒笼罩她全身，美美的梦乡就此降临。 “人呢，本堂主回来啦，今天没人值守吗？！” 要不说璃月人不禁念叨吗，这刚说完，某只大堂主就回来了，嗓门还特别大。 为了不让她吵到婉竹的好觉，胡闹连忙走到大厅，止住了胡桃的嘤嘤狂吠。 “哼，臭胡闹，你还知道回来啊，去给别人家帮忙，一连去那么多天，自己家的生意都不管不顾啦！” 见面的第一句话，胡桃就让胡闹的心放松了一大半，看来凝光还是靠谱的，并没有出卖自己。 现在他只需要把自己准备好的托词说出来，就能…… “嗯，你这么看着本堂主干什么？” “你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 走到胡桃面前，胡闹伸手抹了抹她的眼睑，这家伙以前可是从来不用水粉的，也正因此，化妆的技术太差了，黑眼圈都没完全盖住。 “谁，谁说本堂主没睡好觉啦，本堂主哪怕不睡觉也一样精神！” 拍掉胡闹的爪子，胡桃脸有点红，嘴上却还是不肯松口。 “现在我们说的是你的问题好不好，不要给本堂主转移话题。” “……嗯，其实，这几天我去了一趟蒙德。” ？ 胡桃大大的眼睛出现的大大的疑惑，什么蒙德，凝光不是说你这家伙在帮她收拾明蕴镇的事情吗？ 看着她疑惑样子，胡闹忽然一把将她揽了过来。 “原本是打算忽悠忽悠你的，不过现在，突然就不想骗你了。” “居然想骗本堂主，臭胡闹，你胆子，大了嘛……” 金色的光芒从胡闹身上传递到胡桃身上，眼皮开始打架，胡堂主决定先睡一觉再解决这个胆大的家伙。 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绝对不会…… (。-w-)zzz 第124章 来的不是时候 “本堂主已经原谅你了，赶紧从本堂主的床上滚下去！” (皿??)??3?? ヾ§ ￣▽)ゞ 被胡桃一脚踹了出去，胡闹却是满脸调侃的捂着嘴，贱贱的挥了挥手。 可还不等他说什么，门口忽然响起的“咔哒”一声，却让两人同时一个激灵看了过去。 “啊，抱歉，我来的不是，两位请继续！！！” 婉竹连忙捡起自己的东西，临走之前还不忘把门给他们关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最终以胡桃一枕头砸的胡闹人仰马翻为结尾。 为了脖子好，咱们大堂主睡得枕头可是茶梗做的，那叫一个结实。 不过这也是某人自作自受，谁让他昨晚脑袋一抽选择了向胡桃坦白。 用小脑想也知道，此时正呼呼大睡的可爱生物醒来之后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好好整治他一番。 于是他的小脑再次替大脑做出了决定！ 在清晨天亮之时，胡闹来到胡桃床边，用自己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轻轻摩挲，采用这种轻柔的方式叫醒她便是为了让她第一时间看见自己，那如父亲般慈祥的面目。 只是计划的很好，实际执行却出了一点问题，似乎是他叫醒的方式太过轻柔，好几天都没睡好觉的胡桃根本没完全清醒过来。 没办法的他只好上手捏了捏她的脸，可这妮子是属猫的，一口就咬了下去还嘬了两口。 等她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事情已经完全变味了，胡闹侧躺在身边，自己还嘬着他的手指。 当时的胡桃大脑当即罢工，甚至想要立刻昏过去来逃避现实。 同时，胡闹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当即作死一样趴在装鸵鸟的胡桃耳边问她能不能原谅自己。 后面的事也就不用多说了，至少从婉竹一脸欣慰姨母笑泡开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彻底不对了。 “胡淘淘，你都没有良心的，昨天你睡得倒是快哦！” “闭嘴啦你！” 摘掉脸上的枕头，胡闹坐在地上还想辩解些什么，迎面而来的是胡桃逐渐放大的拳头。 可笑，如此直白的攻击居然还想要攻击到我？ 胡闹反手扣住她手腕一拉，胡桃眼看这家伙敢反抗，当即跟他较上劲，脚一蹬从被子里冲出来，两条洁白小腿敏捷的绞住了胡闹脖子。 空出来的那只小拳头不客气的就朝他招呼下来，可她太小看这张初生牛犊的腰了！ 胡闹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想要反杀胡桃，胡桃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准备紧急撤离却没完全得逞，俩人最后在地上彻底变成了一个球。 “臭胡闹，你放手！” “不放，你先松腿！” “这可是你逼本姑奶奶的！” “你，你干嘛？！” 如果早知如此，胡闹昨晚绝对不会把这家伙的袜子给脱下来！ 她竟然用脚趾不断挠着他的痒痒肉，这可是胡某人的要害之一，身上力气当即软了下来。 胡桃感到机会来了，当即加大力度挣脱出来，看着地上好像被玩坏的胡闹，骄傲的挺起了自己的小荷。 “你，你这家伙！！！” “略略略，让你抛下本堂主一个人去玩！” 胡桃临逃跑之前，还不忘抓起地上的鞋子，只是没等她跑几步，迎面便撞上了一对肉包子。 凝光低头看着撞上来的胡桃，视线从她的凌乱的头发，到她手上的鞋，再到后面同样衣衫不整的胡闹。 此刻她和婉竹产生了同样的想法，自己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 “吸~所以，我帮你保守秘密最终的结果是，我被你出卖了？” 凝光喝了一口茶，美目含笑的看向一旁充当起服务生端茶倒水的胡闹。 “哼，凝光你就不该帮这家伙保守秘密，这个家里是本堂主说了算的！” 胡桃同样端起胡闹泡的茶满意的喝了一口，哎呀，总感觉今天的茶水都比往日好喝。 “请让我们跳过这件事好吗，凝光老板你现在不应该日理万机，忙的脱不开身吗，怎么跑往生堂来了？” 胡闹赶紧转移话题，这要再继续唠下去，指不定唠着唠着胡桃就又发病了呢。 “我这次过来，是为了有关往生堂地契房产的事。” ？x2 看着两张懵逼的小脸，凝光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两个人该不会，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胡堂主要到明年才能及笄对？” “哦，对，不过家里的地契什么的，不都在我这里吗？” 胡老堂主对自己过世之后的所有事都尽量安排好了，包括往生堂的各项产业，房契地契什么的都交给了胡桃。 “老堂主在去世前，曾把往生堂所有的产业，包括地契与房契都托管给了总务司，不过契约上也写明这只是一份保险，不会干涉到往生堂具体经营的事物。 不过上面也写了，等到胡堂主及笄后，由您来决定是否延续这份契约，总务司在进行年末的事项清理的时候，决定提前让您来做出决定。” 严格来说，胡桃要到明年七月才能及笄，但因为明年七星换届会产生大量事物，所以总务司就要尽量在现在把能处理的事都处理了。 换言之，继续加班。 “哦，行，拿来给我看看。” 胡桃却没太在意，既然是爷爷留下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要是有必要，那就留着呗。 “这是契约原件，胡闹仪倌，麻烦你先和我出来一下，这份契约只能由胡堂主一个人观看。” “啊？”x2 又是二脸懵逼，胡桃与胡闹对视一眼，皆是不知道爷爷\/老堂主到底是留下了什么东西，还只有她一个人能看。 不过胡闹也没有违背老堂主遗愿的意思，跟着凝光一起去了外面，他尝试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可凝光表示那份契约她也只是代为转达，并没有看过。 良久，胡桃带着契约走了出来。 只是虽然她尽量保持着原本的样子，脸上却还是有着些许绯红的端倪。 “咳，这份契约就先让总务司收着，说，说不定就有用上的时候。”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她一开口，胡闹立刻发现问题，等到凝光走后，他追着胡桃询问契约到底写了什么。 可得到的答案却只有两个字：你猜！ “胡淘淘，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你了，都现在都有事情瞒着我了(?ˉ??ˉ??)” “去死啦你，你还不是瞒着本堂主自己出去玩！( ''-'' )ノ)`-'' )” ＜(。_。)＞ 你，你要这么说，那我没问题了~ 第125章 你也有师姐？ 送走了凝光，往生堂一天的事务却才刚刚开始，准确来说，是胡闹的差事才刚刚开始。 自从知道他回来了，仪倌们是一个接一个上门求睡，就差抱着他的大腿求一个好梦了。 都是自家的员工，胡桃这个黑心老板大手一挥，直接让胡闹去给每个人提供上门服务。 仪倌们当即高呼堂主万岁。 “是我在辛辛苦苦给你们提供好觉服务，要万岁也是我万岁，你们这群人啊，真的是，要讨好也来讨好我啊……” 被黑心桃压榨，胡闹也就只敢小声bb几句，还得等仪倌们睡着之后再说，免得被他们听去给胡桃打小报告。 只是他在员工宿舍一个一个房间找过去的时候，除去那些在外工作不在的仪倌，怎么还有一个紧闭的房门？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嗯？” 胡闹原本以为里面也没人，直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入他耳中，他才直接推门而入。 “胡闹仪倌……” “云南？！” 胡闹诧异上前，此刻的云南面色憔悴，整个人都虚脱的样子，不时还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您回来了……” “先别说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胡桃那丫头就算黑心，给你们发的工钱也不至于看不起病？” 胡闹当即为他使用方相之力调理身体，却发现他身上不止是状态不行，还有着必须得吃药才能解决的病症在身。 方相之力只能调理身体，疾一旦发展成病，那就不是光靠调理能解决的了。 不过在他调理之后，云南的状态好了不少，不再一副随时要变成往生堂客户的样子，也能勉强支撑着身体靠起来了。 “多谢胡闹仪倌，咳咳……” “你这到底什么情况，生病了为什么不去找大夫？” 听到胡闹这么问，云南羞愧的低下头解释道 “我，咳，我的腿伤了，最近堂里的大家都很累，咳咳，我不想麻烦他们，想着躺一躺说不定就好了。” 听他说的，胡闹一把掀开被子，发现他的小腿已经完全通红肿了起来！ “你这不是胡闹吗，先别说了，我带你去找白术。” 好歹是自家员工，胡闹当即用被子给他一卷，只露个头在外面就扛着往不卜庐走去。 这下子，云南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死在床上比较痛快，尤其是在路边看见某个人的时候，他更是希望赶紧给他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是，阿南？” 穿着常服正在逛街的云堇看着从远方一闪而逝的人影，她有些不确定。 不过看去的方向，似乎是不卜庐？ “白术，快救人！” 轻车熟路翻进白术住的地方，这地方他熟，知道该怎么最快找到对方。 也幸亏今天不卜庐没什么生意，白术听到他的声音便直接走了出来，看到胡闹肩上的自来卷也是一愣。 不过白神医在最初的错愕后还是很快收拾出了病房开始看病，只是今天他似乎还有客人在。 “这位是？” “江离，我是白术的师姐。” 师姐啊…… “病人的情况很好，你帮他调理过身体了？” “嗯，这家伙原本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到底怎么了？” “腿伤导致的疮毒，问题不算严重，只需定期用药就能康复。” 白术说着将刚写好的药方交给了胡闹，胡闹则直接对着前面叫了几声七七，很快，小僵尸探出脑袋哒哒哒的跑了过来。 “你是谁，为什么，叫七七？” “小家伙把我忘了吗？” 胡闹摸了摸七七的小脑袋，他知道僵尸的特性，看来七七虽然特殊，但也没能完全摆脱。 “暖洋洋，七七，记得，暖洋洋~” 虽然已经忘记了很多，但七七记得这股暖洋洋的感觉，所以也不算完全忘记了胡闹。 “嗯，是我，现在拜托七七帮我去抓药可以吗？” “好，白先生，教过，七七，来抓药。” 接过药方，七七哒哒哒的跑回去抓药，胡闹则是一脸被治愈的笑容，僵尸怎么可以如此可爱！ “对了白术，你最近身体怎么样，不会又把自己掏空了？” 听他这么说，江离惊讶的看向白术，长生的秘密竟然也告诉了他，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病人上门，我自然无法袖手旁观。” 白术没有直接回答，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无法袖手旁观当然还是出手相助咯。 这医者仁心呐，也没见把自己命也往上搭的。 摇了摇头，胡闹摊开手掌，白术则笑着将手腕放了上去，这一幕却是让江离看不懂。 难道这位少年，是比自己师弟还要厉害的医者？ 那也不对啊，如果真是如此，那刚刚的病人他根本不用特意带来让白术来看诊啊。 她的疑惑，随着金色光芒的迸发而变得更多，当白术脖子上的长生悠悠转醒，开始不断吐着芯子的时候，更是让她怀疑这个世界怎么了？ 作为白术的师姐，她自然是知道长生陷入暂时的休眠是因为什么。 每次使用秘术，对契约者本身来说都是极大的消耗，而白术这一次更是几乎丧命。 长生转入休眠便是为了最大程度减少损耗，给白术休养的时间，尽力让他能补回一些元气不伤根本。 “小子，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这家伙这次起码要元气大伤~” 长生顺着白术的胳膊爬到了胡闹的脖子上蹭了蹭他表示感谢，清凉的感觉让胡闹觉得还不错。 “我感觉得到，这次白术差不多是把他的命搭上了，到底是做什么了？” 听他这么说，一旁的江离轻咬嘴唇，羞愧的低下头告辞后快步离去。 白术有心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摇了摇头终究没再言语。 看着这一幕，胡闹心说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啊？ “世间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不必过多在意。” 白术看出胡闹心思，反过来开口宽慰道，自己这个师姐的事情只能等她自己想开。 不过她提出的一些想法，对白术来说，其实也颇有帮助。 第126章 天命打工人 江离走后，白术带着胡闹走进病房，云南的伤口此时已经处理好，他本人看向胡闹的时候，却是感激中带着幽怨。 毕竟命虽然保住了，但好像有另外什么重要的东西，死掉了。 “看我做什么，还不快夸白大夫妙手回春。” “……胡闹仪倌，下次能不能把我的脸遮住？” “你还想有下一次，行啊，下次把你屁股露外边！” 胡闹笑了，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的，没问题，绝对满足你！ 云南也是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表示不用了。 “不过你到底是什么情况，生病了还一个人硬挺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往生堂是什么黑心工厂呢。” 说起这个，云南更羞愧了，毕竟这事说起来其实挺好笑的。 “其实，前几天我回家了一趟，家族里一位长辈离世，堂主派我去进行前期准备，还给我放了假……” 云南本可以拒绝胡桃的好意，但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离家这么久，一次都没有回去过的他，心中始终还是有些思念的。 加上这次还是家中长辈离世，如果这都不回去，那就算是彻底与家里闹掰了。 种种原因下，他回去了，并且感受到了一些之前从没感受过的东西。 “去世的是我一位曾祖母，我们家并不是第一波去的，实际上他们家的人一直就没有断过。 我爸妈他们陪着伯父伯母，曾祖母的事则有我们这些小辈来帮忙。” 正是那个时候，云南第一次感受到家族的温度，他的伯父伯母不必为了自己母亲的离世而不断忙碌，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悲伤。 他为此陷入迷茫，第一次觉得家族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不堪。 尤其是他作为往生堂的人回家时，家族中的人对他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就连他的父母也为他能够回来由衷的高兴。 “明明是他们逼迫我去做那些，也是他们擅自规划了我的人生，可他们居然说，很高兴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长大了……” 父母的话像是直接抽走了他一直以来的支撑！ 云南之所以在逃离家族后认为自己获得了自由，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解脱了，他摆脱了父母的桎梏！ 他必须得承认，在每一个孤独的茫茫黑夜，支撑着他的很大一部分，就是这种类似于复仇的快感。 可是在那天，这些东西好像一下子就全消散了，这也导致最后回来的时候有些浑浑噩噩，一不小心腿卡进了排水沟里。 “然，然后因为那段时间大家都是又忙又累，我不好意思麻烦他们，又没办法自己来找大夫，就想着扛一扛……” 结果这一扛，差点没把自己小命给扛走了，原本往生堂的仪倌们就忙，再加上睡眠不好导致精神也不怎么样。 硬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云南不对劲，毕竟小伙子才来了几个月，性格又比较孤僻，除了几个比较照顾他的前辈和其他人基本上没什么交集。 也就在生病的这段时间，躺在病床上的云南想了很多。 以前在家时，他也生过一次重病，那次远比这次的小打小闹要严重的多。 可是那时他是在家里，他的父亲跨越了半个璃月赶回他身边，他姐姐问遍了她认识的所有医生，他祖母更是为他在帝君像前祈福了三天三夜。 云南并不是在苛求什么，只是躺在病床上的他，脑中总是不自觉的闪过曾经的一幕幕。 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席卷了他全身，在那时他是多么希望一个个曾经的背影再次出现在他身边。 到了这时，他才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得到了什么，又亲手放弃了什么。 自以为是的逃离，其实是抛弃了一些曾经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才换来的。 所幸他运气还不错，碰上胡闹回来上门送温暖。 “啧啧，就算是拉磨的牛马生病了都知道嚎几声,你小子这个，要是放在别的地方，那绝对天生苦劳命呐。” 云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在一旁听完全过程的白术表示，排水渠本就是璃月排污所用，期内污秽混杂，也多亏他没有外伤，只是磕碰加上污水症状才轻。 “暖洋洋，七七，把药抓好了。” 小僵尸抱着药包跑过来交给了胡闹，跟白术这里看病他自然是不需要付诊金的，而这时意识到什么的云南脸上已经写满了抗拒。 可惜，他的腿现在并不支持他下地走路，哪怕他有着想要一点一点挪回去的觉悟，胡闹也不会放任他这么做的。 扛起再次捂住脸的云南，临走之前胡闹想到什么 “白大夫，过阵子要是有蒙德那边的人来找你治什么疑难杂症，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少收他点诊金呗？” 白术听他这么说也是一愣，不过随即便是点了点头，估计是胡闹拿他出去说了什么，但既然是病人上门，自然没有不救的道理。 “得嘞，您多费心，我先走一步。” 扛起云南，胡闹再次向着往生堂员工宿舍赶去，有了白术开的药，相信很快这家伙的伤势就能恢复，到时自己再给他来一波调理，就又能活蹦乱跳的了。 “咦，那是谁，怎么站在宿舍门口也不进去？” 这个时候仪倌们基本都已经在自己房间睡下了，这姑娘要是想等人给她开门，那可就要一顿好等了。 听着胡闹的话，云南给自己捂脸的手开了一条缝，不开不要紧，一开。 得，他现在真的有点想死了。 第127章 云堇 云南此时是想死的，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不知道。 “这位，您在这儿等人还是？” “我姓云，单名一个堇字，今日来此是找一位族亲。” 说着，云堇看向胡闹肩膀上扛着的云南，她口中的族亲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哦，云南，找你的。” “……胡仪倌，咱们还是先进去，不，您还是先把我放下来！” 云南从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像今天这么昏暗，还好找来的是云堇，如果是自己的父母，让他们看见自己这个样子，那真不如死了算了。 胡闹也意识到自己跟云堇在这说话有些怠慢，于是便请她进去一叙，给云南扔回房间后，也没找到茶便只能喝些白水。 “说起来，我这有些蒙德带回来的红茶，不知云姑娘？” “哦，却是不知与璃月红茶的滋味有何种差别。” 虽然她是这么说的，但是等茶泡好，自己开始往里面加奶和糖的时候，这位肯定……嗯？ 胡闹愣了一下，云堇的表情在他开始加糖和奶的时候的确有所变化，却不是惊讶与厌恶，反倒是有着些许好奇和兴奋？！ 难不成这个看上去就很“古典文雅”的小姑娘，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得那样？ 反正这么喝茶，你让那些茶博士老学究看见，胡子都得气掉一大把。 “请，尝尝这外国的茶合不合口味。” “多谢。” 云堇笑着接过茶杯，可真的要喝前却还是有些犹豫，她可是亲眼见到胡闹往里加了许多糖。 家里三令五申，不许吃辣，肉与甜食也必须少吃，否则定是要发胖的。 今日她难得休息，想是来看望族亲后还可去解馋一番，若是喝了这杯茶，那…… 可若是不喝，这茶又当真是十分稀奇，而且加了奶与糖，味道应当也不会差。 ‘只是一口的话……’ 终究，云堇还是耐不住好奇尝了一口，完全不同于璃月清茶的醇香甜蜜顿时将她包裹，有多少女孩会不喜欢甜食呢，哪怕是云堇也一样。 不过作为一个自律的人，她只是尝了一口，便也就放下了。 ‘看不出来，这姑娘居然是一口能喝掉半杯茶的人，要不要再给她续一杯？’ 胡闹意外的看着云堇几乎见底的茶杯，这杯子也是他从蒙德带来的，比璃月茶杯要大不少的。 “当真是好茶，对了，还未请教您的姓名。” 看到胡闹盯着自己的茶杯，云堇俏脸红霞一闪而逝，当即转移话题。 “在下胡闹，往生堂仪倌一位，云姑娘你这次过来，是为了云南那家伙？” 云堇点头，她与云南乃是表亲，这次过来同时也是受了他父母的委托。 云家不算什么大家族，但家里上上下下也是有着几十口人，云堇这一脉是大房嫡女，未来继承云翰社的继承人。 而云南是二房长孙，他比云堇大三岁，两人是一起长大的族亲兄妹。 “原来如此，那要不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人家亲戚说事，自己一个外人好像不怎么方便，云堇看着也不像手脚不干净的人，也不怕她在这里做些什么。 “不急，还请劳烦帮我引见一下胡堂主。” 胡闹想了想，反正胡桃现在闲的没事干，就点头答应下来，云堇见他答应，点头致谢后看向床上装空气的云南。 “阿南。” “……当家。” 两人虽是族亲，云南年纪还比云堇大，但此时的云堇已经从他父亲手中接过了云翰社掌事的责任。 所以在正式场合，两人还是要讲些尊卑有序，这也让云南意识到这次云堇来找他，是带着正事来的。 “二叔托我问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唱戏了？” “我……” “阿南，我不想你和我赌气，你要想好了再说。” 云堇盯着云南的眼睛，后者仿佛不敢对视一样移开目光。 有瓜！(?_?) 璃月人天生的吃瓜雷达让胡闹十分确信，这里面绝对有事！ 只是眼下的情形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问的情况，他只能忍着那股抓心挠肝的感觉在一旁假装正经的苦苦支撑，只求云堇走后，他可以找云南好好问一问到底是什么瓜！ 不过只要想吃，冥冥中的伟大瓜神是不会辜负每一个孩子的，在两人的交谈中，瓜的全貌也渐渐浮出水面。 “当家，我其实没想跟你怄气，唱的没有你好这事，能怨我，怨我爹娘，却是怨不得您的。” “二叔和二婶当初，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爹和娘当初逼我唱戏是为了什么，但我真的不想再唱了，云翰社有你，有其他人也够了……” 看他这样，云堇叹了口气却是没法再说什么。 云南是二房长子，也是他们这一辈最大的孩子，他出生后，二叔二婶就对他抱有厚望。 这种厚望在云堇出生后成为了另一种野望，长房家里出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娃，如果云南能展露出好的天赋和能力，说不定云翰社的未来当家就会是他。 云家的族亲关系其实很好，大房二房亲兄弟之间也没什么龌龊，却也正因此，才会生出这种明目张胆的竞争之心来。 只可惜，云堇虽是女儿身，却也不输男儿郎，她的母亲本就是璃月最火的角儿，云堇完美继承了母亲的天赋和父亲的能力，在小小年纪在唱戏、为人处世方面都展现了远超同龄人的能力。 在这个时候，竞争就已经结束了，大房的女儿有这种能力，无论如何掌家的事都跟二房没关系了。 可大人之间的事情，到了孩子身上，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云南自小是被寄予厚望的，这种厚望注定了他被培养的方式，一定是按照他能成功来的。 毕竟在结果出来之前，没人会按照失败者的路子培养孩子。 可现在输了，父辈间的竞争结束，那云南自己呢，他必须不得不接受自己从主角变成配角。 如果光是如此其实还好，虽然一直被当主角培养，可云南并没有因此染上什么骄横自大的毛病。 可有一点他接受不了，就是在他逐渐长大，接触了花花世界之后，忽然想到了自己是一个人。 他除了是父母的孩子，家族的子弟，他还是云南，一个，人。 “我是真想好了的，无论想做什么，都要自己来决定，哪怕是兜兜转转再回去唱戏，也一定是我又想唱了，而不是我爹娘让我回去。 至于现在，往生堂大伙儿对我都挺好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云堇点了点头，起身看向吃瓜的胡闹。 “胡仪倌，劳烦您替我引见堂主了。” “哦，行，云南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勉强算是把瓜吃完的胡闹前面带路，云堇临走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就算不唱戏了，你想回家也没人挡你的。” “……是，我晓得。” 至少，过年是要回家的。 第128章 新项目 在员工宿舍吃完了瓜，胡闹带着云堇回到正堂找到了正在和甘雨喝茶的胡桃。 等下，她正在和谁喝茶？ “师姐，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总务司又开始忙的要加班了吗，他总感觉这个时候甘雨能出现在这里，事情一定不简单。 再加上胡桃那家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该不会又有什么麻烦事找上他。 “哎，云堇，你怎么来了，今天休息吗？” 胡桃此时也发现了跟在胡闹身后的云堇，某人再次傻眼，你们既然认识，还要我引见干嘛的？ “云姑娘和我们堂主，认识？” “只是私下有些来往，胡堂主奇思妙想甚多，偶尔会来与我探讨诗词歌赋。” 呵呵，打油诗和黑暗童谣是，胡桃这家伙有才是真的，只不过她的才华基本上都是歪的。 “臭胡闹，你这什么表情，云堇咱们走，有人接下来可要慢死咯，咱们不管他~” “哎……” 云堇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胡桃拉着往后院走，只能递给胡闹一个歉意眼神。 而听到胡桃的话，胡闹眼巴巴看向甘雨，亲爱的师姐，你不会真要把什么麻烦事甩给我。 他这一眼，给甘雨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小声道 “帝君敕令。” “您说！” 看着满血复活的胡闹，甘雨松了口气同时心里有点开心，她拿出一枚印章递给胡闹。 “帝君敕令，今年海灯节将恢复敬神仪式，由方相胡闹筹备，璃月七星之下全力辅佐，以此印为凭。” “敬神？” 胡闹有些迷茫的挠了挠后脑勺，海灯节啥时候还有这个特定的仪式了，不都是各家自己给帝君上柱香什么的吗？ 甘雨摸了摸他的头，表示这个仪式在胡闹出生前就已经停止很多年了，所以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从前的璃月是有着专门的敬神仪式的，主要祭祀的是岩神、财神、灶神、土地神、门神和护法神。 不过后来随着仙凡隔绝，岩神、灶神（民间）、财神、土地神又都是帝君的化身，敬神仪式就慢慢变成了只祭祀帝君一人，到最后就连特定的仪式都没有了。 “那现在怎么又忽然要重新开始了？” “因为这一次有你在。” 胡闹有心再问，甘雨却表示一切到最后他就会明白的，现在要做的，是拿着那枚可以调动除七星外璃月所有人的印章，去准备仪式。 “距离海灯节，只有不到一个月了，这是不是太急了，还有敬神仪式究竟要怎么做呀？” 听到胡闹问起这个，甘雨脸上有了些许为难，毕竟帝君的原话，就连她都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帝君言，由你决定。” “我？”=?=?(●● |||) 是我吗，您说的是我吗，是我区区一只胡闹吗？！ “嗯，帝君说，敬神仪式的重启，如何重启，要做什么，都由你来决定，只是要记住，你，看到了什么。” 这些都是岩王帝君所说的原话，其中真意甘雨也还在思考当中。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在敬神仪式这个项目上，岩王帝君给了胡闹绝对的自由。 按照总务司原本的规划，今年的海灯节因为刚好碰上七星换届的大事，所以会举行十分重大的庆祝活动。 除去花灯大会，灯谜大会，璃月戏，纸影戏这些传统项目外，还有港口的烟火大会。 而现在，无论原本是怎么安排的，中间必然会多出一个由胡闹筹备的敬神仪式。 但这个仪式具体是什么，是否需要总务司发通告强制璃月所有居民参加等，都由他来决定。 甚至，胡闹随便找个人上台做一首打油诗说是献给帝君，也可以当做敬神仪式，而七星和她也绝不会来干扰他。 因为帝君的敕令就是，全权交给胡闹。 “阿巴阿巴阿巴……” 听甘雨说完，胡闹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全权负责这四个字就像一座大山，哐嚓一下给他压在了下面。 “师姐，咱们要不还是遵照传统来，你肯定知道以前的敬神仪式是什么样的，告诉我然后咱们就按那个准备呗？” 从无到有建起一座高楼，和跟着图纸盖一座楼虽然都很累人，但后者好歹能保证你盖起来的是一座大差不差的楼。 而前者……有人能欣赏的来丘丘建筑的美学吗？ “不行，帝君说，要你自己来想……” (?′°︿°?) “但，只，只是建议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w) “不过具体的还是要你自己决定！” ( ? ) 为了不让自己进一步妥协，甘雨说完就和受惊的小鹿一样快速的离开了，让还准备发挥一下师弟优势的胡闹有些不甘。 甘雨走了，胡桃也一脸坏笑的拉着云堇回来了，她已经知道了胡闹身上又被安了一件麻烦事，幸灾乐祸走起。 “笑什么笑，我被拉去当壮丁，你也跑不了，陪我一块想法子！” “哼，本堂主又不是总务司的人，你无权管我！” 看这家伙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胡闹手上却又没有能拿捏这只黑心桃的把柄。 忽然，他想到师姐说的全权负责，脸上笑容逐渐缺德 “你要是不帮我，今年海灯节的敬神仪式，全璃月的所有人都将一起聆听胡大堂主八岁的惊世之作，野猪与竹林！” 笑容不会消失，只是从胡桃脸上转移到了胡闹脸上。 “你敢！！！” (〝▼皿▼) “你看我敢不敢！！！” (▼ヘ▼) 看着顶在一起的两个人，云堇忍俊不禁捂嘴轻笑了一声，这一声也让两人回过神来，想起旁边还有个人呢。 “臭胡闹，本堂主忙都快忙死了，哪有空管你呀？” “别忽悠我，往生堂的生意咱俩都门清，最近也差不多该跳崖了！” 在海灯节之前，往生堂的生意那是十分极端的。 在最开始，随着天气渐冷，往生堂的生意会快速攀升，但随着海灯节接近，则会断崖式下跌。 说句不好听的，一旦临近海灯节了，那所有人的想法都是，能不死就别死，要死也等到海灯节以后再死。 除了那些实在无能为力的，大部分人甚至会在海灯节这段时间，连靠近都不靠近往生堂。 第129章 摇人 “萍姥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正在玉京台赏花的萍姥姥眯起眼睛，看着正从远方飞来的两个小家伙。 “哎呀，孩子们，怎么今天想起来看看我了？” “姥姥救我！” 胡闹一上来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贴在了萍姥姥身边，一旁被拉来充当博同情担当的胡桃也跟着抱住了萍姥姥另一边。 这便是小天才胡闹在经过最开始的苦恼后想出的解决办法。 既然甘雨师姐因为帝君敕命拒绝跟他分享更多，那就来找一位比甘雨师姐在璃月港待的更久，而且很宠孩子的仙人！ 老人们，对待孩子总是更加宽容一些的，带着胡桃还能再叠一层女孩的心软buff。 不客气的说，要是小瑶瑶在这里，利用，呸，她看哥哥这么可怜肯定会主动帮忙，那萍姥姥还不得知无不言呐！ “呵呵，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萍姥姥也是被这两个孩子这一出整得有些疑惑，带着他们在石桌旁坐下，询问之后才得知，居然是帝君想要重启敬神仪式。 “姥姥，这敬神仪式到底要怎么弄嘛，您就告诉我~” “对呀对呀，萍姥姥您就告诉他，不然他就要跑来烦我了~” 萍姥姥含笑看着两人，像是在思考什么，胡桃与胡闹顿时有些紧张，这可千万不能出师不利呀。 “即是帝君敕命，老身本不该多言，不过你们既然找了过来，罢了，便给你们一些提示。” 说着，萍姥姥像是变戏法一般取出一个茶壶，然后手一摊，竟是一株夜泊石雕刻的琉璃百合。 “这【琉璃百合】想必你们也都熟悉，在千年前的纷争中，野生的琉璃百合全部销声匿迹，这朵内部封存的，或许便是最后一朵。” 萍姥姥这么一说，两人凑上来仔细看，才发现宝石雕琢的百合内部，居然还有一朵真的百合。 想必这应当是使用了类似仙家琥珀的封存手段。 “民间盛传，仙人多喜爱考验他人，老身便也学学那传闻中的仙人，通过考验，便给你们奖励。” 说是要考验他们，这语气分明是逗弄孙儿的老者嘛。 “您说！” 胡闹心说都到这一步，不管能不能通过，都得试一试。 “琉璃百合能聆听人们的歌声，美丽的音乐对它们来说犹如养分一般，你们若是能让这朵百合盛开，便算通过考验。” Σ( ° △ °|||)︴ 唱，唱歌？ 胡闹脸色一僵，转头看向胡桃，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胡大堂主当即拍胸脯揽下大任。 “大丘丘病了，二丘丘瞧，三丘丘采药，四丘丘熬，五丘丘莫名死掉，六丘丘抬，七丘丘闷着挖坑，八丘丘来抬~” 啪！ 胡闹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你别说，这丫头唱的还挺好，大白天的硬是给她唱成了阴间。 不过琉璃百合那是一点都不给我们大堂主面子，别说开花了，动都没动一下的。 “嘁，这花就是不懂欣赏，本堂主明明唱的就很好！” 对此，萍姥姥笑而不语，胡闹一脸绝望。 “你说，我们现在回去找云堇还来不来得及，让她给这朵花唱一段，保准能开！” 胡桃可算说了句人话，胡闹希冀的看向了萍姥姥，她老人家却在此时展现出了严厉的一面，摇了摇头表示否决。 “不行，胡淘淘你再试一次，除了丘丘谣你还会不会别的？” “你把本堂主当什么啦，打油诗要多少有多少，唱歌本堂主也不会啊！” 俩人合计来合计去，最后还是让胡桃试着模仿了一段以前她看云堇唱过的片段，可就连她最擅长的丘丘谣都失败了，这种四不像自然也没能打动这朵花。 这时，萍姥姥开口了 “胡闹，你不试试吗？” “我，姥姥，我从小到大别说唱了，听我都没听过什么歌，哪会啊唱歌啊。” 听他这么说，萍姥姥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琉璃百合听的从来不是歌，而是歌曲中人们美好的愿景，所以哪怕五音不全也没关系。” “可我就是不知道……” 这么说着，忽然他的身边拂过一缕微风，替他送来了一段熟悉又陌生的旋律。 天上明亮的太阳似乎变成了高悬的明月，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在他耳边响起，好像还有阵阵的虫鸣。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唱，毕竟他只是把那段忽然想起来的旋律跟着感觉读了一遍，不过已然舒展开的百合花，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臭胡闹，你不是说自己不会唱歌吗，这不唱的挺好的，本堂主，哈~都听的有点困了。” 说着，胡桃还轻轻打了个哈欠，一旁的萍姥姥看着琉璃百合盛开，也笑呵呵的表示胡闹已经通过了考验。 现在仙人时间结束了，她只是一个活了很久，知道不少故事的普通老婆子，有没有乖孩子愿意听老婆婆讲故事啊？ “有，有，我要听！” “还有我，我也要听！” 两人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萍姥姥取下自己的眼镜，盯着桌子上那朵琉璃百合，思绪渐渐飘远。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第130章 岩神的心思 距离最初璃月的建立，至今已有三千七百余年，这片大地的安定却是从约五百年前才算开始。 安逸的生活让很多“不必要”的事物被渐渐遗忘。 璃月人自古以来便有着祭祖与祭神的习惯，祖宗两个字对很多璃月人来说，是代表了他们的起源，必须时刻铭记的存在。 于是祭祖的习惯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而祭神，如今唯一还能得到祭祀，还被人们所时时铭记的神明唯有帝君一人。 但在那个神魔纷乱的时代，人们每到年岁更迭之际，时时感念的神明却有五位。 岩神摩拉克斯，土地神哈艮图司，灶神马克休斯，门神方相，以及护法神夜叉。 此处所说夜叉并非单指哪一位，而是岩王帝君麾下夜叉众的所有夜叉。 在那个遥远的时代，哪怕夜叉们刻意与凡人们保持着距离，可他们叱咤于战场上英姿，仍旧被万人所传颂。 后来因是在年时祭祀，人们为求吉利，便将帝君化身之一的庚金之神也纳入祭祀，只不过那时庚金之神非是财神而是武神、兵器之神。 直到纷乱结束，刀兵入库，卸甲归田之后，随着时间流逝，尘王归终仙逝，灶神马克休斯力量耗尽，门神方相下落不明，夜叉众归隐的归隐，癫狂的癫狂。 璃月的人们，便只开始祭祀帝君一人。 故事到这里就讲完了，可胡闹眼巴巴的看着萍姥姥，希望她老人家可以再说一些。 虽然知道了敬神仪式的前尘往事，但您是不是忘了说，那个时候人们是怎么举行敬神仪式的啊？ “呵呵，那个时候啊，没有具体的仪式。” “啊？” 看着胡闹错愕的表情，萍姥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继续说道 “那个时候，璃月纷乱不定，大家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敬神的仪式也并不固定。 家家户户所选的方式皆有不同，富裕之家会拿出些牲畜宰杀，清苦人家便只放飞宵灯一盏。 其实使用何种方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发自真心的祈愿。” 说起祭祀，胡闹下意识的想到的都是类似请仙典仪那般，在人山人海中举行的大型典仪。 但萍姥姥的话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想法，如果敬神仪式更看重的只是心意，那或许根本就不需要他特地准备什么。 “对呀，我只要把这回事广而告之，然后遵循古制让大家自行准备就可以了嘛！” 萍姥姥笑而不语的看着他，像是肯定与鼓励。 打定主意的胡闹当即拉着胡桃道了谢，然后风风火火的向着总务司跑去。 这事得让总务司来发个公告，然后再去冒险家协会那边挂个宣传委托，让冒险家们去轻策庄和翘英庄那边也把这事好好宣传一下。 既然这敬神仪式，本就是百家各不相同，同时最看重的又是心意，那自然是要大家自己准备了。 他也很期待，到了海灯节那天会是何种情景。 “到时候咱们家来放霄灯作为祈福的方式，我会做那种特大号的。” “那本堂主的要最大的，至少得比你的大！” “那不行，肯定得做六个一样大的，最多到时候把帝君的那个稍微做大一点！” 闻言，胡桃有些奇怪 “六个？” “对呀，六神一人一个嘛。” 胡桃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刚刚她下意识以为只给帝君祈福就够了。 ———————————— 看着两个孩子渐渐跑远，萍姥姥脸上的笑容收敛，她收起石桌上盛开的琉璃百合，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栏杆前。 稍作犹豫，她的身影便出现在一处茶馆前，望着那个独自饮茶的人，萍姥姥走了过去。 “帝君，您是否过于着急了些？” 此时茶馆里人不少，可随着萍姥姥靠近，她与钟离的存在感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 面对萍姥姥的询问，钟离没有回答，只是为她倒了一杯茶，邀请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他知道萍姥姥此时找过来，应当是胡闹为敬神仪式的事去找过她了。 这本就在钟离的计划之内，以他对那个孩子的了解，整个璃月港在这件事上能帮他的，只有甘雨和萍姥姥。 以甘雨的性子，自己下的敕令她必然会尽心遵守，那么胡闹唯一能找的人，便只剩下了萍姥姥。 同时钟离也知道，萍姥姥询问他是否过于着急是因为什么。 “那个孩子身上带有十分纯粹的信仰，这是他迟早要认清的现实。” “……帝君，您究竟瞒了我们多少？” 自从归隐于市后，萍姥姥其实对很多东西都看开了，但她对某些事始终有所介怀。 帝君有自己的思量并且瞒着他们很多事，这些众仙基本都心照不宣。 毕竟他们虽是老友，可职责不同，所要担负的东西不同，有些事帝君自然无法与他们说，这些他们理解。 可帝君对胡闹从一开始就不正常的关注，让萍姥姥意识到在这个孩子身上，同样藏着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 所以她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而钟离只是默默端起茶杯，用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沉默，一如既往的沉默。 “罢了，帝君，您珍重。” 叹了口气，萍姥姥转身准备离去，也在此时，钟离开口道 “歌尘浪市，胡闹那孩子，身上背负着必然的命运，我也不知那命运会在何时找上他。” “您也不知？” 萍姥姥有些惊讶，她知道岩王帝君口中的命运，可不是某些人自怨自艾时的托词。 所谓命运，即无可避免，一定会发生的未来。 她不知道帝君是如何得知了胡闹身上既定的命运，或是卜算亦或那异国的占星之术。 可若是连帝君都无法知晓具体时刻的命运，又该是涉及到何种层次？ 萍姥姥不再多问，钟离也不再多说。 作为高天之下的执政之一，岩神知道很多，而作为摩拉克斯，祂知道更多。 可这些悠久繁杂的见闻加在一起，也让祂只能对将要发生在胡闹身上的事产生一种推测。 可为何会发生这种事，即使是祂也无从得知。 祂只知道这件事是必然会发生的，只要，祂的记忆没有被更改。 第131章 你飘了！ 从萍姥姥那里离开，胡闹和胡桃便一路跑去总务司找到了正在处理事务的凝光。 现在的她基本已经锁定下一任天权星，正在跟着这一任天权学习，俗称实习。 “你们来的正好，这些是甘雨小姐之前委派总务司准备给你送去的，有关敬神仪式的记载，原本准备晚些给你送去。” 凝光取出一小叠资料交给胡闹，虽然已经从萍姥姥那里得到了解决办法，但现在再看看具体资料也是没有坏处的。 胡桃和胡闹一人一半，抱着资料在总务司找了个地方便看了起来，悠闲的他们很快吸引了忙碌众人的目光，不过这些目光因为太忙碌，最终也没在他们身上停留多久。 “情况和萍姥姥说的大差不差，不过有些麻烦的是尘王归终还好，可灶神马克休斯消失这么多年，民间公认的灶王爷已经变成帝君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而且重点在于哪怕你去告诉其他人，灶神是马克休斯而非帝君，他们估计也是不会认得。 看着正在思考如何把这件事广而告之的胡闹，胡桃最终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胡闹的想法，有些事情，胡桃不知道自己是比胡闹看的更清晰，还是她没有胡闹这种纯粹的信仰。 ‘真家伙在这方面，是有些蠢的。’ 瞥了他一眼，胡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胡闹作为仙家弟子，把对师父的那份尊重，代入到对全体仙家身上了。 可对大多数普通的璃月人来说，如今唯一能纪念，值得纪念的仅有帝君一神。 前者不是问题，后者才是关键。 其实刚刚胡闹无意中已经把问题最关键的地方自己说出来了，民间认为的灶王爷是帝君。 这不是告诉他们，真正的灶神是魔神马克休斯能解决的，因为他们之所以把帝君当做灶王爷，一开始为的，也不仅是有个祭祀的对象。 更重要的，把帝君当做烹饪一事的开山祖师。 帝君在璃月的化身那可真是太多了，而且不少都是被后来人给按上去的。 璃月的律师们想找祖师爷，于是他们把目光看向帝君，刚好帝君原本就是契约之神，于是律师行业的祖师爷就成了帝君。 璃月的商人们想找祖师爷，于是他们又把目光看向帝君，帝君刚好是庚金之神，同时也是财富之神，那太好了，庚金之神先不管了，财富之神万岁！ 璃月的厨师们见此也开始找祖师爷了，但有人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基本上就代表着没什么人还记得灶神马克休斯了。 于是他们又又又一次把目光放在了帝君之上，而帝君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的态度，对人类来说基本就等同于默认。 毕竟在大多数璃月人的观念里，不敬帝君是会遭天谴的，既然自己没遭天谴，那帝君可不就是承认了嘛。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让帝君当自家祖师爷，废话，那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一句我们这一行，当初可是岩王爷亲手传下来的，在璃月就是一种莫大的荣誉，要不是往生堂的生意和族谱在那里摆着，胡桃高低也要说一句，我们这行的祖师爷也是帝君。 所以与半个脱离俗世的胡闹不同，胡桃很清楚，就算他去纠正了人们对灶神认知的偏差，大多数生意人也不会认的。 他们会说这哪来的野史，从古至今的灶王爷都是帝君，哪能你说不是就不是，你有证据吗？ 或许也可以让帝君亲自承认自己不是灶神，可这个难度感觉还不如去找真灶神的证据呢。 毕竟帝君如果真的想要否认，五百年前就能这么做了，可祂并没有。 萍姥姥是仙人，是那个时代的亲历者，所以她说的一定不会有错，那答案只可能是帝君因为自己的某种思量，默认了灶神的称号。 结果是原本灶神的名字虽然消失了，但灶神的存在却一直延续到了今天，并且祭祀的人数颇多。 一念及此，胡桃看向还在冥思苦想的胡闹，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笨胡闹，你想那么多干嘛，帝君叫你办敬神仪式，你就按照璃月现在的神来敬就好了嘛！” ヽ(`Д′)ノ 倒反天罡啦，在笨这件事上，只能我来说你，哪里轮得到你黑心桃说我笨！ 砰！ “你刚刚，是不是对本堂主有什么意见啊？” “不敢不敢，胡堂主您英明神勇，一下子就把小人冥思苦想的问题解决了！” 人嘛，该怂还是要怂的。 不过胡桃说的按照璃月现在的神来进行敬神仪式，意思是还是只让大家来向帝君祈福吗？ 虽然听上去好像也不错，但总感觉不太好啊…… “所以我才说你笨嘛，尘王归终还好，灶神，夜叉们，还有你祖上的方相，这些曾经庇护璃月的仙神们，现在璃月还有多少人记得他们？” “所以我才说……” “光你说有啥用啊，你只不过是咱往生堂的小小仪倌，也就本堂主愿意听你说这些，其他人谁会管你？” (°ー°〃) 胡桃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实际上没毛病，胡闹一个毛头小子哪怕是仙人弟子又怎么样，有本事你让帝君亲自出来澄清这些事啊。 不然哪怕你说的是对的，也没多少人会认，毕竟大家喊帝君灶王爷喊了几百年了，马克休斯，谁啊？ “按你这么说，我就是感觉挺对不起祂们的，尘王归终，灶神马克休斯，方相神将还有夜叉们，祂们护佑了璃月那么久，可人们只过了几百年就把他们都忘了。” “只几百年，臭胡闹你不会真的飘了，咱俩最多也就能活个几十年好，你还只几百年，真把自己当仙人了？” 胡桃一副你脑袋没坏的表情，还把手贴在了胡闹额头上。 这家伙是真的飘了，就算他是仙人弟子，本质却还是个只活了十五年的小屁孩，居然连几百年的岁月流逝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又不是帝君，见证了璃月所有的历史，这句话你让帝君来说没毛病，你来说，差的远啦！ 第132章 回旋镖 明白了胡桃的意思，虽然不太情愿，但胡闹给总务司的公告还是做出了修改。 撇去所有的繁文缛节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今年璃月将重启敬神仪式，各家各户可按照个人意愿自行安排。 “可这样和往年有什么区别嘛，我感觉只是这样，帝君根本没必要亲自给我下敕令……” 事情做都做完了，胡闹仍旧在后面嘟嘟囔囔的，他还是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毕竟往年虽然璃月没有正式发文说过敬神仪式的事情，但基本上有信仰的人家，还是会在祭祀祖宗的时候给帝君也单独留出一席之地。 那今年特地发文的意义在哪里，难道还会有什么变化不成？ 因为想不通这点，胡闹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等到第二天胡大堂主起床，看见他还在想这事，实在是没眼继续看下去了。 “你，跟本堂主来！” “啊，哦……干嘛啊？” (?_? ) 看着他这好像梦游一样的状态，胡桃无语的对着他的后腰使劲扭了一圈，这才让胡闹刷了一遍系统，提起了些许力气。 “知不知道就快过年了，家里什么都还没准备呢，你想让本堂主一手包办啊，还不快跟着本堂主一起去买东西！” 海灯节作为璃月年岁更迭的大日子，需要准备的东西那可多了去了。 往生堂门多，光是福贴就要准备三十多个，还有大门上的对联，过年自然也要准备全新的红灯笼，还有花灯以及当天放飞的霄灯。 “你这家伙还说要做大霄灯呢，不卖材料，海灯节本堂主把你当霄灯放咯！” “知道啦知道啦，我这不是想起来了吗，不过灯纸纤维和灯芯绒材好说，浮生石片现在就有卖的了？” 做霄灯的最后一种材料十分难得，基本上只有海灯节期间限量供应，基本上只要浮生石片开卖，就意味着海灯节即将开始了。 “不然本堂主会带你来买？” 胡桃白了他一眼，这孩子当真是傻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两人在热闹的道路上不断走街串巷，寻找样式新颖好看的福贴，同时也在那些替人写字的摊位前驻足。 往年往生堂的福贴都是老堂主来写的，今年就只能买了，毕竟胡闹和胡桃的书法，仅仅止步于会写而已。 “还有干果和酥糖，得趁现在打折赶紧多买点，虽然咱俩没什么亲戚了，但仪倌们也要来串门的。” “说起这个，张嘴。” “唔？” 胡桃刚张开嘴，胡闹直接一颗糖塞了进去。 “味道怎么样，好吃咱们就去他家买，也省的挑花眼了。” “嘎吱~嘎吱~你小子背着本堂主买糖吃是，不过味道还不错，就他家了！” 大堂主拍板，胡闹当即化身马前卒带路，买好了酥糖就冲干果，买完了干果又想买点新鲜蔬果。 胡桃还买了一大包红包，以防街坊四邻的孩子来的时候没准备。 这一趟下来，买的东西那真是不少，时间也到了中午，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向着万民堂走去。 “咦，阿婆，帮我捏一个这个！” “这是……老伯，帮我画一个这个！” 走向万民堂的路上，胡闹和胡桃一前一后被两个摊位吸引了注意，等他们发现彼此不见了的时候，一个手上拿着糖人猪，一个手上拿着糖画猪。 噗…… “给，这是你！”x2 “你才是猪！”x2 “猪有什么不好的！”x2 啧，一个爷爷养的，破不了招啊！ 没办法，平局收场之后，胡桃收下糖画猪开始舔，胡闹收下糖人猪也开始舔。 路过冒险家协会的时候，他们发现总务司的办事效率还挺快，昨天没有的告示，今天就贴上了。 “香菱，我们来吃饭啦！” “来了来了，你们先坐，菜很快就上！” 万民堂的生意这几天好到爆炸，卯师傅和香菱的锅铲都要抡冒烟了，好在两个人在万民堂有专属的贵宾席位，也就是两位大厨给自己留的休息位置。 “bu~” “啊，锅巴，你也辛苦啦~” 锅巴头顶着菜盘跑了过来，胡桃接过后揉了揉它的脑袋，软乎乎的真的很好rua！ 不过看着锅巴，胡闹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毕竟胡桃这丫头也不知道，锅巴就是曾经的炉灶之魔神马克休斯。 唯一算得上好事的，可能就只有锅巴跟在香菱身边，过得很幸福。 “哎，总务司的公告你看了没有，今年特意强调了敬神，那我可得好好摆一桌，指不定就是上面某个大人物的意思呢！” “嗨，我看你就是瞎折腾，放个霄灯就得了，花那个冤枉钱，岩王爷又不会多看你一眼。” “呸，要不我说你这辈子就是个穷酸命呢，你也不想想，往年为什么都没人提这回事，你再想想，今年可是七星要换人了！” “难不成……” “对，我跟你说，这肯定是上面哪位大老爷对帝君表忠心呢，你说我要摆一桌大的，让周围人都知道我对帝君的忠心，那大老爷是不是就有可能看上我？” “对对对，大哥还是你脑子好使，回去我也准备准备！” 咔嚓~ 胡桃头一歪，一巴掌打在胡闹手背上，你是来吃饭的，干嘛捏人家筷子？！ 但此时的胡闹仿佛没听见一般，断成两节的筷子竟在他手中无意识的揉搓下变成了细细的木渣。 此时他的脑袋一阵嗡鸣，恍惚之中，耳边似乎响起了当初乔玛丽的声音。 ‘我当然是风神虔诚的信徒，这座城里的每个人在你问的时候都会这么说，我们也习惯事事把风神挂在嘴边。’ ‘就像你们璃月，也不是每个人都对岩神保持着虔诚的信仰，对吗？’ 有的时候，胡闹真心希望，自己的听力可以不用这么好。 第133章 帝君不在乎 出门在外，做人还是要谨言慎行一些好，不然谁知道说出的哪句话，会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间化作回旋镖命中自己。 胡桃奇怪的看着身边这家伙，五感还没有超出常人太多的她，并没有从嘈杂的食客里听到刚刚两人交谈的内容。 如果可以，胡闹现在希望自己也没听到。 “我没事，就是想事忘做了，有点激动。” 好在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是在万民堂吃饭，讪讪的在锅巴严厉的眼神面前换了一双筷子，美味的饭菜此刻也味同嚼蜡。 说实话，他想不明白。 胡闹的异样自然瞒不过胡桃的眼睛，眼看着因为买买买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胡闹又变成这样，胡桃对这个笨蛋真是有些无奈了。 想着想着，她似乎把嘴里的虾饺当成了胡闹，一口一个狠狠嚼碎咽下去才肯罢休。 而胡闹则是机械式的往嘴里放东西，有时候连嚼都忘了，直接囫囵吞下去，也幸亏他有个远超常人的胃。 等到这顿饭吃完，胡桃跟香菱道别，随后便拽着仍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胡闹往家走去。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颇多，胡桃拉着胡闹的手尽量靠边走。 而她没有发现，在来往的人群中似乎有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祂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胡闹，摇了摇头，指尖飘落点点金芒后便转身离去。 很快，胡桃发现身后那家伙不走了，转身望去发现胡闹正直勾勾的盯着地面好像木了一样。 他现在的情况很特殊，似乎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身体还在继续运转，心却钻入到某个死胡同开始思考那个他想不通的问题。 “你这，家伙，到底，搞什么！” 他是物我两忘了，胡桃可就彻底服了，只能在周围不少人的围观下，红着脸生拉硬拽的把胡闹拖回了往生堂。 废了她不少力气不说，主要是真丢人呐！ “你就在这里慢慢当你的木头人，本堂主去准备刮刀，一会儿开始准备收拾卫生听到没有？！” 胡桃在胡闹耳边大声说道，看到这呆瓜还是没反应，便气呼呼的自己先去准备。 要是一会儿这家伙还这样，看她不一盆冷水给他泼醒。 ———————————— 信仰该如何定义？ 或者说，一个人该如何证明、表达自己的信仰。 曾经胡闹认为以己度人来看，对帝君的信仰，应当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与纯粹的敬仰。 毕竟那可是岩王帝君，他们的神明，亲手建立璃月，亲自守护璃月数千年的帝君。 但胡闹不认为，所有人都会和自己拥有相同的信仰，所以在听完那两个人的对话后，下意识的恼怒完更多的还是失落。 这种感觉其实很好理解，你最喜欢的糖果分享给其他人却被说难吃的时候，你最喜欢的书拿去给别人却被说无聊的时候，你最重要的玩具被朋友当做垃圾丢掉的时候…… 有这种感觉也是正常的，因为大家都是璃月人，这三个字天生便能带来一种共同感。 我们的同胞，所以我愿意向你分享我觉得最好的东西，所以我在乎你对这样东西的评价。 信仰也是同理甚至要更高一些。 因为对岩王帝君的信仰，本就是璃月人共同的信仰，于是这甚至不是我向你分享一件好东西。 而是我们共同拥有，我一直以为对我们都十分珍贵的东西，你却说“也没那么重要”。 所以他才会感到失落甚至愤怒。 ‘但，这有这些吗？’ 当自己的声音在心底响起，胡闹被吓了一跳，他忽然抬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正站在璃月纷扰的大街上，而他眼前居然还有一个自己。 “何方妖孽！” 一声低喝，身上金色光芒乍现，胡闹确定自己是清醒的，而他能意识到这点，便也说明这绝不可能是什么他自己产生的幻觉。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什么妖物邪祟，趁着他心房失守缠上他了。 这可绝对不能让师父知道，不然她肯定得把自己吊在树上狠狠抽一顿。 只是见他如此反应，那个更加虚幻一些的胡闹却只是平淡的摇了摇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眼看自己散发力量也没有什么效果，胡闹也是心中警惕同时暂时收起手上神通，准备看看这妖物有何动作。 那假胡闹却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带着他开始逛起街来。 “唉，今年本来就年景不好，总务司还下了这种告示，敬神，敬神要是有用，我早发了大财了！ 这下可好，还得搭进去一笔把脸面做足，唉……” ！ 惊诧转身，胡闹看向背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茶摊老板，他正算着账目口中抱怨。 “哈哈，敬神，敬神好啊，岩王爷可得保佑我明年继续风调雨顺，今年我一定给您老人家好好整一场大的！” 再回头，眼前的人却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豪商，一边大笑一边吆喝工人搬运着一座镀金的高大神像。 “唉……真不知道上面怎么想的，本来就够忙的了，还要发那种多余告示，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这次是总务司的一位职员，他正抱着一摞告示四处张贴，嘴中小声嘟囔着。 “敬神哪用大摆什么排场，你们那是给岩王爷看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啊，听我的，咱们好好站岗就是最好的敬神了！” 画面再变，这次似乎是一位千岩军在训斥下属。 在胡闹的注视下，那个假胡闹跑到了这些人身边，一会儿沮丧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欣慰。 它的表情变了又变，就像听了这些话，胡闹的心情变了又变。 最后假胡闹向远方跑啊跑，竟然跑到了一座七天神像下，他在神像底下嘴巴动个不停，好似说了一大堆。 忽然，神像竟真的散发出恢宏的金色光芒，一个看不清具体面容的伟大存在，嘴角带着微笑的伸手摸了摸假胡闹的脑袋。 祂，不在乎。 “帝君，不在乎……” 小商贩，大富豪，总务司职员，千岩军，还有他，无论是谁作出了何种评价，帝君都，不在乎。 言语和信仰都……不在乎。 胡闹口中喃喃自语着，这时他耳边一句话忽然炸响。 帝君曾言道 “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啊。 第134章 不愿承认 人需要神还是神需要人，这是个挺白痴的问题，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人需要神的。 不然我们反过来看一看，一位活了七千多年的古老魔神，有着横压无数邪魔歪道力量的神明，祂需要小小的人类为祂做什么吗？ 需要信仰？ 别闹，哪怕传说中信仰能给神带来力量，那位登上神位之前就能横扫天下的庚金之神也根本不需要。 祂的力量本就是璃月这片大地上的巅峰，哪怕同样被称为魔神的存在，也不过是他岩枪下苟延残喘的存在罢了。 所以祂真的需要信仰带给祂的力量吗？ 退一万步说，祂真的需要这股力量，那这股力量是要用来做什么呢？ 这片大地上有任何能威胁到那位神明的存在吗，没有。 那祂所获取的这份额外的力量，乃至于祂原本的力量，祂用这些力量要做什么？ 答案早已人尽皆知，是人的苦难！ 为了解决人的苦难，为了解决苍生的苦楚，那位神明挥洒岩枪征战四方，为了护佑人的生存，那位神明登临神位，守护千年时光。 所以究竟是人需要神，还是神需要人，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开始就摆在那里。 “这就是您想告诉我的吗……” 胡闹看向那恢宏的金色背影喃喃自语道，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种情况了，不是什么妖邪附身，而是他不知为何吸引了神明的目光，祂亲自来为他答疑解惑了。 可这真的就是一切吗？ 胡闹灵敏的心思让他察觉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于是在飞速的思考下，一个新的想法在心中慢慢成型。 人需要神，所以神出现了，因为祂的力量，祂的守护，人对祂产生了最初的、纯粹的信仰。 那必然是十分纯粹的信仰，一心一意只因为岩王帝君而产生的信仰。 那反观现在呢？ 现在的信仰是因为掺杂了利益而变得不纯粹了吗？ 不！ 不是信仰不纯粹了，而是人们的需求变了，人不再只需要“神”，人需要的除了神，还有神所带来的利益！ 不是信仰掺杂了利益，而是有的人对利益的信仰正逐渐取代对神的信仰！ “不，不对！” 胡闹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他差一点再次开始以己度人，他不能以自己对信仰的看法去代表每一个人。 要更深入的去看，去看最本质的原因，人的信仰有所改变的最本质原因是 “不再需要……神” 刹那间，猛烈的光芒弥漫四方，胡闹茫然的抬起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伟大身影的神座之下。 似乎是为他得到答案而高兴，神的嘴角带着笑意，伸出手在胡闹的头上轻轻摸了摸。 祂的动作温柔，两行热泪却抑制不住的开始从胡闹脸颊流下。 “如果人认为自己不再需要神，那被人所需要才站出来的神，您，会离开我们吗！” 不是因为私欲才成为神，不是因为强大才成为神，而是被需要才坐上神位的祂，如果人自认不再需要神，那！ “胡闹，别发呆了！” “！” 骤然回神，身边的一切景色霎时间全部改变，胡闹无神的眼眸重新恢复光彩，面前站着的是叉着腰一脸嫌弃的胡桃。 “多大的人了，怎么发个呆还哭了？” 胡桃伸手抹了抹胡闹脸上的泪痕，虽然语气嫌弃，眼中却还是有着明显的担忧。 噗！ “你，你干嘛！” 忽然被抱住，胡桃的脸唰的一下通红一片，直到她感觉到面前的家伙身体的微微颤抖，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反过来抱住他的头。 “你这家伙又想什么呢，难不成站着还能睡着做噩梦了？” 胡闹没说话，他感觉自己现在后背一片冰冷，整个世界都有一股难言的寒意，只有现在自己躲入的这个怀抱能为他带来一些温暖。 良久，胡闹默默松开胡桃，哪怕他刻意避开，胡桃还是强行掰着他的头逼迫两人对视。 此刻脸如同烧红烙铁一般的胡闹，对上胡桃那调笑的眼神，哪里是对手，一时间尽显难堪之相。 见到他这样，胡桃方才轻哼一声笑着搓了搓狗头。 “别愣着，赶快起来和本堂主一起打扫卫生，别以为你哭就能少干活嗷！” “知道了，你烦死了……” 完！ (?⊿?)? (〝▼皿▼) 胡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胡桃已经双眼喷火的朝某个没良心的家伙扑过来了。 “本堂主烦是，啊，敢说本堂主烦是？！” 犹如八爪鱼一样缠在胡闹后背上，两只小拳头左右开弓一阵王八拳如同旋风一样打了下来。 某个人为自己因为丢面子而下意识的怼人之语将要付出十分惨重的代价！ ———————————— 啪！ “啧。” “不准叫，赶快干活！” （▼へ▼メ） 经过一阵打闹之后，胡桃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根抽陀螺用的长鞭，缠在手上呼啦啦的响。 一旦看某个家伙不顺眼了，她啪叽就是一鞭子抽上去。 面对这种蹂躏，理亏的某人只能屈辱的默默忍受，同时还要承包下所有的家务。 “吸……哈~” 惬意的喝了口茶，胡桃躺在躺椅上故意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本堂主这人生有三爽，客户上门，珍馐遍地，胡闹挨揍！” 啪~ 说着，又是一记鞭子打出，发出清脆的响声抽在胡闹后背上。 “你能不能用点劲啊？！” 胡闹忍无可忍对着后面喊了一句听上去相当犯贱的话，胡桃听见却是嘿嘿一笑朝他吐了吐舌头不做理会。 ‘这可是本堂主试验出的最佳力道，你这家伙是皮糙肉厚耐打，但本堂主也不能给你打坏了，就要这样让你浑身刺挠不得解脱！’ “这家伙！” 看着那黑心桃的得意笑容，胡闹只好把眼前门框上的污渍当成她，看我搓搓搓搓搓，给你搓成球！ 搓着搓着，胡闹的动作却是慢慢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明朗的晴空，心中却还残留着刚刚的浓烈寒意。 ‘帝君，您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他始终还是不愿承认，不愿承认自己那个可怕的想法。 第135章 逆徒的家师召唤技巧 “啧啧啧，干的不错嘛，勉勉强强达到本堂主的要求了。” 站在焕然一新的往生堂大门前，胡桃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身后是坐在那里猛灌茶水的胡闹。 听到胡桃的评价，胡闹暗暗翻了个白眼，自己这可是又吹尘除污，又补漆刷墙的，硬是把这身铁打的身子骨都给干出疲惫感了。 “别愣着了，继续啊。” “还干什么，不都擦出来了吗？” 闻言，胡桃给了胡闹一个白眼，指着内院大大小小的房间说道。 “还早着呢，看在你还算卖力的份上，家里的卫生本堂主包了，不过你得把家具都搬出来！” “哦……” 虽然他不是很理解，那些一万年都不动一下的家具和犄角旮旯有什么好打扫的，但现在显然还是要顺着胡桃的毛来的。 他把所有房间的门全部打开，桌椅板凳分门别类堆满了整个内院。 这不看不知道，平日里藏污纳垢的地方还真不少。 “我说我干脆用符……” 转身刚准备说什么的胡闹突然愣住，换了一身打扫用家居服的胡桃拿着鸡毛掸子奇怪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没事，我说我帮你一起打扫！” 莫名的把刚刚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胡闹换了一副嘴脸，主动去拿了一把扫帚。 看他这么积极，胡大堂主叉着腰满意的点了点头，拿着鸡毛掸子踮着脚开始四处打落蛛网和灰尘。 只是打扫着打扫着，胡桃总感觉背后凉嗖嗖的，转头看去除了正低头扫地的胡闹也没有别人啊。 “那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盯着本堂主似的……” 听到她的这句嘟囔，一滴冷汗缓缓从胡闹额角流下，他默默从胡桃背后转移到了另一个房间。 你说怪不怪，明明就只是换了身衣服，胡闹却觉得这丫头不太一样了。 具体是哪说不出来，反正就是看着她踩在板凳上踮脚打扫的样子，有种莫名的可爱。 啪！ 快速给了自己一巴掌，胡闹再次离远了一些，太可怕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不行不行，这地儿不能待了！ “哎，胡闹，里本堂主够不到，你……人呢？！” 胡桃一转头，发现背后的胡闹不知死哪去了，当即小手一插怒发冲冠。 这家伙说的倒好听，现在居然半路跑了！ 看了看屋顶上的蜘蛛网，胡桃在拿出护摩赌一把和去找胡闹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 毕竟用护摩的话，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不小心把房子点了。 从凳子上跳下来，胡闹搜寻雷达开启，让她看看那家伙在哪…… 好，家里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他还能在哪？ “说好跟本堂主一起打扫卫生，你躲在这偷什么懒呢！” “谁偷懒了，我也是在做正事好不好。” 侧身躲过胡桃明目张胆的偷袭，胡闹给她看了看自己刚刚写好的纸条。 【师姐申鹤亲启：师姐，快要过海灯节啦，你和师父一起来往生堂咱们一起过节呀，另一只机关鸟麻烦你想办法塞给师父~】 “这就是你写的，太直白了？” “哎呀，跟师姐一家人哪用写那么麻烦，简单直白最好了，不过给师父这封，你帮我看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胡闹自认在才华这方面，胡桃还真是能甩他十条街。 给师姐的信能把意思传达到就行，但给师父的，就要尽可能正式一点，体现自己这个乖徒儿对她的尊敬之心。 “哼哼，算你有点自知之明，那就让本堂主来看看，先写什么？” “先写思念！” 胡桃拿过笔，大眼睛咕噜噜转了几圈，然后提笔写下 【师尊亲启：别来良久，甚以为怀，近况如何，念念。 鸿雁传来，千里咫尺，海天在望，不尽依依。】 写完之后，胡桃得意的看向胡闹，后者也不吝掌声，给足了大堂主面子。 “然后再写我对师父教诲的仰慕！” 【顷读诲语，如闻金玉良言，茅塞顿开。 谨蒙诲教，疑或冰释，胜似春风甘霖灌顶。】 马屁拍完就该正事了。 【今正值佳节，望恩师前来小聚，小徒，敬颂诲安。 胡闹敬上】 “这样就行了？” 胡桃总觉得，如果胡闹只是送封信去，人不亲自走一趟的话，那位仙人来的可能性不大哦。 “就算我亲自去，师父她老人家来的可能性也不大，不过我有特殊的召唤技巧！” “？” 看着胡闹信心满满的样子，胡桃歪了歪头，示意请开始你的表演。 只见胡闹先拿出一只机关鸟，把给申鹤与留云借风真君的信塞进去，然后放飞。 “这就没啦？” “当然不是，这封信的作用只是让师姐把师父从闭关状态叫醒。” 以胡闹对留云借风真君的了解，上次自家师父说要做全自动烹饪机估计是认真的。 那她现在八成是在洞府闭关，两成可能是外出寻找灵感去了。 如果是后者，那只能说他运气不行，但如果是前者。 “然后，这才是我真正致胜的法宝！” 说着，胡闹提笔重新开始书写。 【救急，师父救我，帝君敕命，十万火急！】 说完，拿出甘雨那日交给他的帝君印章，哈了口气后狠狠盖在了上面。 这番操作给胡桃都看的一愣一愣的，等到胡闹把第二封信装好放飞机关鸟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怪不得那位仙人喊你逆徒！” “嘿嘿，还好，还好啦~” (?_? ) 这里并没有人在夸你！ 胡桃无力继续吐槽，转而让胡闹赶紧和她去打扫卫生。 看着第二只机关鸟越飞越远，胡闹真心希望，师父她老人家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出远门。 第136章 交接仪式 海灯节是好事，赚钱是好事，能在海灯节前夕大赚一笔，那就是最完美的好事！ 近期的璃月商界正发生着一场狂欢，每天都有大量的马车运载满满的物资出城，并在几天后载着满满的原矿回归。 这件事甚至引起了总务司的关注，大量生活物资的采购引起了近日日用品价格的上升，如果这是某种针对璃月的经济攻击，那他们可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毕竟今年总务司海灯节不放假，只有做完工作才能正常下班，每个人的怨气都浓厚的几乎有了实质一般。 可惜（？）的是，这并非什么有预谋的攻击，而是真的有了一笔天大的生意。 “那些渊民这是怎么了，这一次换的物资，足够他们所有人两个月的量了，就这还在换。” “管他呢，反正咱们有的赚就行了，这一来一回三成的利润，少跑一趟那就要吐血呀！” 绵延的车队里，两个互相熟悉的粮商正聊着天。 这几天，他们不仅掏空了自己所有粮仓的屯粮，甚至不惜去须弥进口粮食再卖给层岩巨渊的渊民。 没办法，这笔买卖实在是太赚了，这次渊民们似乎是把老底都拿出来了，普通的铁矿和白铁矿什么的就不说了。 光是夜泊石、石珀、流明石、翠钰岩这种不仅珍贵，同时有着特殊用途的宝石，就是呈小山一样的堆在那里。 甚至还有三颗大小、品相皆是上佳的老石被拿了出来，虽然价格昂贵，但比起真正所能卖出的摩拉来说。 渊民要的根本就是白菜价！ 并且矿石这种东西，哪怕收再多也不用怕跌价，宝石一直是供不应求就不说了，哪怕是铁矿之类的，辉山厅那边也是有多少要多少。 毕竟黑岩厂停了那么久，璃月最大的兵工厂一天的消耗量可是个极为恐怖的数字，他们早就没有存货了。 实际上，这次跟渊民的大贸易，是七星在了解详情之后吃了大头，毕竟他们这些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比得过七星里那几位大商人。 而这次渊民把祖上十八代的积累全部拿出来，是他们疯了吗？ 不，事实恰恰相反。 “今日，在全族见证之下，我洛归渊正式将族长之职，托付给我的女儿，洛影旎！” 巨渊之下，万众瞩目。 洛归渊在全体渊民的见证下将族长的位置交给了洛影旎，人群并未有太大反应，因为他们都知道族长之位的更迭，并非今日重点。 今日的渊民聚落，多了很多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们身上的衣着装扮与渊民们截然不同，反倒更像璃月港的普通居民。 但他们的确是渊民，只不过是曾经离开这里，说下永不归乡的人。 而他们现在回来了，虽然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却还是为了那事关自己未来的传说回来了。 “影旎，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看着下方无数同族，洛归渊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他也从未想过，渊民的契约将在自己这一代终结。 “父亲，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该结束这一切了。” 洛影旎目光坚定，洛归渊虽心中欣慰，嘴上却还是调侃道 “我看你就是想离开这里，上去找你的小情郎。” “对，我就是要离开这里，去找他。” …… 看着自己女儿坦荡坚定的模样，洛归渊欣慰又心疼，他承认现在的机会千载难逢，可其中危险又何其多啊。 罢了，罢了，反正他也没多少年好活，不如就在还挥的动剑的时候，再拼一把。 “爸，是该结束一切的时候了。” 像是说给父亲，更像是说给自己，洛影旎深吸口气，上前一步站在众人面前。 “今天，我从父亲手中接过族长的位置，同时，我见到了很多久违的熟悉面孔。” 洛影旎扫过那些衣着不同的人，他们有的满脸羞愧的低下头去，有的则满不在乎的与她对视。 “你们一定在想，我托总务司带给你们的消息是真是假，我可以向你们保证，这是真的！ 每一个离开层岩巨渊的渊民，都活不过五十岁，都会绝嗣，死后亡魂都会永世不得超生！” 她的一番话，瞬间引起轩然大波，不止是回归的渊民，就连其他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而有的人却是一脸恍然，怪不得回来的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年人，还以为是年纪更大的腿脚不好没回来，原来是回不来了。 洛影旎没有制止众人的讨论，直到他们再次回归一片寂静，才看向自己的叔伯姨姑，哥姐乡亲们。 “我们很多人都曾有一个疑惑，我们为什么要待在层岩巨渊，为什么要忍受暗无天日的环境，忍受魔兽肆虐的险地！ 明明我们的头顶就有美好的生活，璃月港的生活比巨渊好无数倍，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更多人动容，是的，这是一个几乎所有渊民都想过的问题。 只是有的人想了，想想就算了，在一日复一日的重复中，他们渐渐不在乎了。 而有的人却走了，他们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忍受这一切，于是抛下家人与自己熟悉的一切，毅然离开了这里。 “现在我将答案告诉你们，因为渊民离开了巨渊，会折寿，会绝后，我们的命运与这座无底的深渊在我们出生以前就被绑在了一起！” 这是历代族长之间口耳相传的秘密，渊民必须待在巨渊，否则在生命半数前不会有任何问题，却会在命数中间猝然而逝。 同时离开了巨渊的渊民不会有后代，他们会绝嗣！ 这意味着，如果渊民们全部离开巨渊生活，只需要三代人的时间，渊民这个词就会消亡。 至于你问，先在外面生活几十年，再回归巨渊不行吗？ 呵呵，看看那些因为死亡威胁才回来的人，这是回来的，有多少人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回来呢！ 这则炸裂的消息，反而没有引起任何讨论，所有人都用相同的眼神望向洛影旎。 他们知道，洛影旎之所以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一定是有着她的想法。 事实的确如此 “这是一份诅咒，来源于我们血脉的诅咒，但现在，我们有了终结它的机会！” 洛影旎说着，举起了背后的无工之剑，金色的光芒瞬间照亮整个巨渊。 “与我一起，终结血脉的诅咒，完成千年前祖先的悲愿，这是一场赎罪，亦是远征！！！” 洛影旎为自己戴上族长的信物，那是一顶由银白枝条编成的礼冠。 曾经尘泥之地妄图染指天空从而招致诸神的愤怒。 今日，最后的礼祭为了打破血缘的诅咒，为了追寻所爱之人，毅然走上赎罪之路。 ‘我会用你交给我的力量，来到你的身边，我说过，我不会永远等待，你们的结局。’ 仿佛感受到她的心意，巨渊层岩中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入无工之剑当中。 大剑展示出它真正的力量。 无工之剑→无工之剑（精5） 第137章 作大死 一场凛冽的北风，送给璃月港一幅难得的雪景。 当清晨推开门的那一刻，许多人都发出了惊叹之声，不过胡桃与胡闹不在此列，毕竟 “快快快，本堂主都快变成雪人了，赶快把热水抬上来！” “哈哈哈，有神之眼又怎么样，胡淘淘你终究比不上我的好身体！” 一脚踹开房门，浑身是雪的胡桃瞪了一眼身后小人得志般的胡闹，她现在不想理会这个家伙，只想找个热乎的浴桶泡进去。 俗话说得好，能者先赏，璃月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两个夜猫子自然是第一时间玩疯了。 原本胡闹是在睡觉的，只是三更半夜忽然一个雪球糊在脸上，当即他就炸毛了，那时发现外面已经变成雪国，一番大战自是不可避免。 小小胡桃，可笑可笑，也不看看她那副小身板抗不抗的住就敢来挑衅他，全自己动雪球发射机见过没？！ “本堂主要泡澡，你爬去一边啦！” “嘁，就好像你有什么好看的一样……” 咻！ 护摩之杖破空而来，胡闹侧身躲过，见这家伙居然来真的，立刻闪人不再继续作死。 “唔~~~” 狠狠伸了个懒腰，虽然一夜没睡但昨晚玩的还算尽兴，大晚上不睡觉玩雪，估计整个璃月港也就数着他俩了。 没办法，毕竟璃月港下雪真的挺罕见的，这边靠海轻易下不下来雪，往年璃月下大雪的地方多是灵炬关和轻策庄那边。 “瑞雪兆丰年啊，是个好兆头。” 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胡闹想了想，去库房拿出一把大扫帚，伴随着有节奏的唰唰声，积雪渐渐便被扫至两旁。 解决了院子里，他便拿着扫帚准备去把大门前的雪也扫了，路过某个房间，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鬼使神差般他撇过头看向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好在他除了鬼迷心窍的思想还有钢铁般的意志，硬生生转过头后他抱着自己的扫帚快速离开了。 “唰~唰~唰~” 虽然有句话说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问他人瓦上霜，但心里有鬼的某个人，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周围的雪都扫干净了。 “啊，这里的雪已经被坏人弄脏了，我们快去抢其它地方的！” \"(o Д o) 胡闹眼睁睁看着一群小豆丁从他面前跑过，有的委屈有的生气还有的朝他做鬼脸。 他左右看了看自己扫起来的雪，的确，比起它们落下来时洁白的样子，自己把它们扫在一起，让底下最先接触沙土的雪翻起来，雪堆直接变成灰扑扑的样子。 难怪那些小鬼说自己把雪弄脏了，不过居然敢因此就叫我坏人，哼哼，庆幸小鬼们，要是我真的是坏人，就去把雪全融化了，让你们一点也玩不到！ “哎呀，这么看的话，我真是个温柔的好人~” “是吗。” ((|||)) 呼！！！ 忽然一阵凛冽的风吹过，胡闹感觉自己后背瞬间冰凉一片，好像全身上下都被冻住一般。 他艰难的一点点转过头，正对上留云借风真君扶着眼睛，明媚的阳光照在师父的镜片上，让某人看不到家师任何表情。 “师，师父，您，您好啊~” “嗯，为师自然是好的，只是本仙听闻你最近不太好。” 敏锐的发觉到了师父她的自称变化，胡闹心里顿时慌得一批，尤其是看到后面房檐上刚刚落地的申鹤，他更慌了。 师姐比师父晚一步才到，两人不是同时抵达，这其实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同时胡闹发现，留云借风真君头上居然有水渍，这不可能是自家师父流的汗，别说从奥藏山飞到璃月港，就是绕着提瓦特飞一圈自家师父会不会流汗都不好说。 那只有一种情况，昨夜的大雪，那场雪的乌云绵延万里，下雪的肯定不止璃月港和周边地区，搞不好庆云顶那里都在下。 算算时间，自己的机关鸟差不多就是在昨天夜里能飞到，那岂不是说，自家师父接到信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身上被大雪留下痕迹很可能连仙力护身都没用，她老人家节省仙力是为了什么…… 似乎不言而喻。 ‘完咯，玩大了！’ 噗通！ 胡闹当即就给跪下了，留云借风面无表情的随手一挥，附近连同房檐上的所有积雪瞬间化作一座大山将他压在下面，只露出一颗大好头颅在外。 “现在告诉本仙，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值得你动用帝君的印玺唤本仙前来。” 留云借风说话间，申鹤也从房檐上一跃而下，虽仍旧是一副冷淡模样，胡闹却从中感受到几分愠怒。 但这不对呀，自己给师姐写的信虽然没明说，可她如果看了，肯定能明白这就是自己召唤师尊开的玩笑，怎么会？ 等下 “师姐，你收到我给你的信了吗？” “真君在外游历偶然捕获你所放机关，说你恐有生死危机，便携我连夜赶来，至于书信，应在师父手中。”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冷哼一声，将胡闹盖有帝君印玺那一封甩在他脸上。 “那另外两封呢？” 申鹤虽然没说话，但从她的表情，胡闹知道自己这次应该是栽了。 机关鸟虽然在大部分时候都很可靠，可昨夜的大雪指不定就会惊动什么魔兽，看这情形，自己先放出去那只估计是中道崩殂了。 只有后面这只，被自家师父在外闲逛时提前拿到。 她老人家以为自己遇到大麻烦了，所以一路风雪兼程赶了过来。 毕竟是在璃月港遇上事，这里有萍姥姥和甘雨等一众仙人不说，帝君可也坐镇其中。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向师父求救了，那不就等于说，要么这事缺了她就做不成，要么就是十分危急她这位仙人的力量必不可少。 无论哪一种，留云借风真君心里都是焦急的，她在人间少有牵挂，唯三放心不下的就是甘雨、申鹤与胡闹。 而甘雨已经长大她如今已放心许多，申鹤就在眼前不必担忧，偏偏最小、最弱又不在眼前的出了事，她能不急吗？ 结果呢，等她风雪兼程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傻子拿着扫帚站在那里自恋。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解释。 第138章 欠收拾 “哇，好大的乌龟！” “真的好大，这是乌龟的头吗，为什么嘴被塞住了？” “不知道，不过我想爬上去！” 被塞住嘴又捆缚住全身的胡闹，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个小鬼在自己眼前停下，开始围绕着自己玩雪。 他们不是第一批了，任谁看见一只用雪堆出一丈多高的大乌龟，都会兴奋的跑来围观。 幸好孩子不抗冻，玩一会儿他们就跑跑走了…… “唔，我，我想嘘嘘……” “噫，你不会想在这里尿？” “我，我忍不住嘛……” ！！！ 听到身边传来的声音，胡闹当即剧烈挣扎起来，这个年纪的孩子那可是说尿就尿，自己现在正处于万分危急当中啊！ 好在留云借风真君虽然束缚了他，但这束缚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顾不得其它了！ “没人告诉你，不要随地大小便吗！” 雪堆轰然炸开，漫天飞雪之中胡闹看向三个小孩，然而 (??)(??)(??) 看着犹如复制粘贴一般整齐出现的三张委屈哭脸，在他意识到事情不对的下一秒，整齐的哭喊声响彻街坊四邻。 “大乌龟炸了！！！(??)” “他好凶啊！！！(??)” “我憋不住了！！！(??)” 这一刻胡闹的大脑好似再次遭受了某种精神攻击，就好像有一万只蜜蜂在他耳边嗡鸣。 人类幼崽的恐怖杀伤力，此刻的他根本无法招架。 幸亏，在这情势万分危难的时候，胡闹想起了自己身上带的糖，世界上就没有糖哄不好的孩子！ 一颗，两颗，三颗 一个笑脸，两个笑脸，最后那个你怎么回事，吃了我的糖还哭？！ 定睛一瞧，好，这孩子终究是没憋住，看在你损失比较大的份上，再给你一颗。 (- )(- )(- ) 要不说你们三个能玩到一起嘛，哭一个样，笑起来还一个样。 “大哥哥再见，我回家找妈妈了~” “大乌龟哥哥再见，下次再一起玩~” “我要回家，换裤子……” 三个人全都挥手和胡闹道别，身心俱疲的他却根本不想再看到任何幼崽出现在自己眼前。 “咦，胡闹哥哥为什么好像很累的样子，瑶瑶带了炸萝卜丸子，哥哥要吃吗？” 哦，岩王帝君在上，我收回那句话，瑶瑶你最好了~ “瑶瑶你怎么来了？” “是姥姥让瑶瑶来的，姥姥说闲云阿姨来了，让瑶瑶把这个送给她！” 说着，瑶瑶举起自己胸前的锦囊展示给胡闹看，胡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正准备说什么，申鹤走了出来。 “瑶瑶，进来，师父在等你。” “好，谢谢大姐姐~” 瑶瑶走了进去，胡闹想跟在她后面一起混进去，却见申鹤挡在了他面前。 “师父说，等你知错了才能放你进来。” 虽然师姐说话还是冷冰冰的，但胡闹通过不动声色的仔细观察，确认申鹤师姐此刻绝对是已经气消了！ 所以这个时候，只要自己诚恳一点，她肯定会绕过自己的！ “师姐，我已经知错了！” 姿态做足，弯腰低头委屈巴巴，胡闹自认完美无缺，偷瞄一眼，果然申鹤见他如此做，眉目间多了几分犹豫。 目光还时不时朝内院飘去。 就在他暗自窃喜的时候，忽然留云借风真君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这逆徒，不知悔改还妄图诓骗你师姐？！” 胡闹下意识有些慌，正对上申鹤偷来审视的目光，他连忙诚恳的看向师姐。 “师姐，我……” 不等他说完，申鹤已经面无表情的扣住他的脸把他提了起来。 “师弟，那些闯入山脚的贼人被我捉拿时，都是这么看我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胡闹自知吾命休矣，只好弱弱开口 “师姐，请对我温柔点~” 砰，砰，砰！ 正好三下，不多不少，主打懵逼不伤脑。 申鹤打完，院内飘来一根红绳将胡闹以捆猪的方式再次捆缚好，最后将他倒着挂在了门旁的大树上。 留云借风真君这次，势必是要让胡闹好好长长记性，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尤其是什么事绝对不能以开玩笑的心态做。 就差一点，她就去把另外两个家伙一起叫来璃月港了，留云借风真君都不敢想，自己要真的这么做了，结果来了看见这逆徒在傻笑自恋。 自己这张几千年的老脸，到底还要不要了！ “闲云阿姨，这是姥姥给你的，说是只给你一个人看哦~” “好，谢谢瑶瑶。” 你看看人家这徒弟，小小年纪就能帮师父排忧解难了，再看看自己那个挂在门口的玩意儿！ “小瑶瑶留下吃饭不？” 正在泡茶的胡桃看见这可爱的小家伙也是直接发出了邀请，泡好澡以后，出来就看到胡闹在倒霉，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不了，姥姥要带着瑶瑶回轻策庄和爸爸妈妈一起过海灯节。” 说到这里，瑶瑶忽然想起什么，恭恭敬敬来到留云借风真君身旁。 “闲云阿姨，提前祝您海灯节快乐！” “胡桃姐姐，提前祝您海灯节快乐！” ? (?°﹏°?) 这孩子，这孩子太可爱了！ 胡桃疯了，疯一样冲回自己房间开始找之前买的红包。 留云借风真君感动之余，决定再挂胡闹半个时辰！ 第139章 为师要脸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第一次交到了一生的挚友。 这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了一起，而这两份喜悦，又会给我带来许许多多的喜悦，我本应该获得了这种如梦一般的幸福时光才对。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第一次认识阿仁也好，第一次恋爱也好，明明是我先的啊！” “阿凤，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i_-｀) “你们三个，能不能不要在别人家门前做这种事，信不信我送你们进往生堂当客户啊！” 一个绑在树下的“挂饰”忽然复活，以为没人的三个年轻男女顿时吓了一跳，他们的手在慌乱中不自觉拉在一起。 “我觉得，我们或许能一起相处！” “阿仁……” “任哥……” (〝▼皿▼)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你们三个，给我躺下！ 金色的光芒在胡闹口中汇聚，哪怕被捆缚四肢，他也要给自己眼前上演的这出好戏来一发打赏。 光柱在三人惊恐的目光中顿时将他们的身影没入，下一刻几人仿佛身处天堂，纷纷呻吟一声后倒在地上打起呼噜。 “哼，好好在这睡一觉，起来再继续你们的不正当关系！” 两行白气从胡闹鼻子里呼出，虽然解决了眼前的烂活，但他已经在这里挂了快有半个时辰，师父她老人家消气了没有啊？ “应该是还没有……” 试着用力挣脱束缚，从反馈来看，师父应该是还没消气，那就算了，不如老老实实在这儿挂着，反正也没有多难受。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瑶瑶和申鹤出现在门口，小瑶瑶看着挂在树上的胡闹，跑过来一番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胡闹哥哥，你要是再不进去，胡桃姐姐就要把你以前的糗事都说完了！” 说完，瑶瑶迅速鞠躬逃离了这里，她其实是很纠结的，因为她觉得胡桃姐姐说的那些对胡闹哥哥不好，可自己和闲云阿姨听完又都笑的很开心。 师父说好孩子不可以在背后说人家，更不能笑话人家，瑶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错，因为师父还说如果她不在，就要听长辈的话。 最后她还是决定把这些告诉胡闹，不然只有他一无所知的话，就太可怜。 “我的，以前，糗事？” 三个词让胡闹的心直接跌入谷底，胡淘淘，我不在的时候你究竟在背后编排了我些什么啊！ 想到这些，胡闹当即在树上一阵挣扎，活像一只待宰的年猪，挣扎无果后，他再次看向申鹤。 “师姐，师父她们在里面说什么呀？” 申鹤来到树下，嘴角竟是带着笑意。 “胡堂主说，你小时候第一次拜年，一不小心太用力磕在地上，结果昏迷了一天一夜。” ?(?w?)? 那，那都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死丫头怎么还记得，记得就算了，她居然还往外说！ “还有你上学时，捉弄先生不成，反被老堂主打屁股。” “不对不对，那不是我做的，是胡桃干的，还是我跟老堂主告的状呢！” 胡闹急了，他算是听明白了，那家伙哪是把自己以前的糗事往外说，她是准备把俩人小时候所有的事都扣在自己头上！ 并且依照自家师父那张嘴，还有她跟人聊天的习惯，不好，不好！！！ “师姐，你快放我下来，再这样下去，我指不定在胡桃嘴里就变成什么了！” 胡闹用力的挣扎，同时向一旁的申鹤发出了求援，而一向宠溺师弟的她，此刻却好像大公无私一般坚定的拒绝了。 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胡闹不相信自家师姐还在因为早上的事生气，揍了自己一顿之后，师姐她很明显就已经气消了。 那她现在之所以拒绝帮助自己，该不会是…… “师姐，你该不会以为，师父知道了我小时候的事，以后跟人聊天就不会和别人说你的事了？！” 胡闹发现了问题的重点，申鹤没有回答，只是将头轻轻歪向一旁，正好错开胡闹的视线。 行，破案了，自家师姐是什么人，说好听的是赤子之心出尘无瑕，说难听的就是天真单纯，十分好骗！ 自己说完之后，她居然不敢直视自己了，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吗！ “师姐，你信我的，就咱师父聊天的习惯，她就算把我的事全知道了，也一定少不了你和甘雨师姐，你信我啊！” 胡闹敢保证自己说的都是真的，毕竟他可是听了不少次，留云借风真君说完申鹤换甘雨，说完甘雨换申鹤的无缝衔接操作。 本以为自己不是在她老人家手底下长起来的，就算以后被说也没什么狠料，没想到千算万算没把黑心桃给算进去。 她这一张嘴，俩人小时候所有的屎盆子都扣他一人头上了，这要是以后师父和谁聊天，师姐们那里最多算是天真可爱，到自己这里画风绝对突变！ 毕竟他和胡桃小时候玩的就野，老堂主还在的时候，什么胡闹、荒唐都是轻的，带饿鬼偷吃供奉，领别人家祖宗回家串门的事，他们也都干过。 “粉身碎骨我不怕，我要留清白在人间呐！” 宝甲现身，胡闹全力挣脱束缚就想往院子里冲，半路一只玉足飞来，直踹他胸口将他踹飞出去。 “师弟，我也有多日未曾与你切磋了。” 说着，不等胡闹回答，申鹤手中息灾出现，就连箓灵都放了出来。 十分钟后 (?ˉ??ˉ??) “师姐，这里痛，很痛，非常痛呐！” 当胡闹再次被捆成粽子被申鹤提溜在手里的时候，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甘的呐喊着。 切磋，什么切磋嘛，自己仙力、兵器、拳脚、仙法、气力全部都被师姐碾压，用什么打，头都没有师姐的铁！ “师姐，你真的要信我，要是再不去阻止，我指不定在胡桃那家伙嘴里变成什么样呢，还有师父，她老人家要是听什么信什么那还得了？！” 胡闹还在喋喋不休，申鹤察觉身后有微风浮动后，看着手里的师弟问了一句。 “你真这么想？” “那肯定啊，那个黑心桃和咱们师父我最懂了，我……” 不等他继续说，申鹤弯腰拱手将手里的胡闹递给了走出来的留云借风真君。 “逆徒，听起来你对本仙意见很大，我们进屋，为师好好听你说。” “不，不要，师父我错了，我要在外面面壁思过，我不进屋，我错了，错了！！！” “呵，既然知错，那就随为师进屋，本仙不像你，还要几分脸面。” 胡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核蔼可氢的师父带进屋内，胡桃吐着舌头对她做着鬼脸，拉着申鹤向外走去。 臭胡闹，有你倒霉的，本堂主要和申鹤出去采购，你就一个人加油~ 第140章 只是单纯因为你菜 沉默，是一种无声的语言，它不需要言语，却能传达出丰富的情感和深刻的意义。 待宰的年猪或许不知，磨刀时的沉默是它终结的前兆，但胡闹知道，师父的沉默，比那可怕的多。 至少，在她老人家沉默着喝茶，自己在旁沉默着倒茶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内心是十分煎熬的。 “师父？” 留云借风真君没理他，只是丢过来一个蓝色的锦囊，胡闹双手接住，小心翼翼的拆开看起来。 【帝君之思，如瀚海无疆，如巨渊无底，非我等可轻查，望你好生教诲，悉心宽慰胡闹，莫让他误入迷途。】 啊这 胡闹有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个锦囊好像是瑶瑶送来的，也就是说萍姥姥她什么都知道了？！ “现在和为师说说，你有做了何事，需要歌尘浪市她专门派弟子前来提醒我，莫要让你误入迷途。” ‘这上面还说要您悉心宽慰我呢……’ 他虽是心中腹诽，可那些小心思哪里瞒得住仙人法眼，留云借风真君凤眉微调，手捏住胡闹一边脸颊道 “莫非你还是三岁稚子，需要为师将你放入襁褓，细细呵护？” “不，不用，绝对不用！” 冷汗瞬间浸湿后背，虽然百分之八十可以肯定自家师父是在开玩笑，但他可不敢赌她老人家会不会玩心大发直接真给自己塞襁褓里。 对留云借风真君来说，做一个可以容纳少年人的机关襁褓，连热身都算不上啊！ “那还不快将前后因果说与本仙。” “是！” 胡闹在脑袋里捋了捋，然后灌了口茶水后，将所有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出来。 包括帝君敕命让他重启敬神仪式，前去询问萍姥姥具体事项，茶摊偶遇闲言碎语联想到往日之言，以及最后的帝君托梦。 听他说完，留云借风真君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所以，你在担忧什么。” “当然是，是……” 胡闹下意识想脱口而出，可随即想到这是否太过不敬。 “你不敬仙师是第一天吗，说便是！” “徒儿担心，帝君是否会被璃月所弃！” 话出口的瞬间，胡闹立刻抱头蹲防，生怕天上掉下来一道天谴，可等了半天，等来的只有自家师父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哼，怪不得歌尘浪市让我好生教诲你，你竟有此等想法。” 像是恨铁不成钢，又像是些许把孩子教傻了的自责，留云借风真君扶额轻叹。 “你这逆徒，若是为此事而担忧，为师看你是太闲了，若是实在无事，海灯节过后便随为师回山闭关去！” 留云借风真君看胡闹好像还不太服气的样子，伸出手指弹了他脑壳一下，这一下可真够用力的，直接给他崩飞了出去。 “嘶……” 捂着额头，胡闹倒吸了一口冷气，肿了，绝对肿了！ “如何？” “啊？” “本仙问你，这一指只用了本仙万一不到之力，若生死相搏，你能在本仙手下撑多久。” 胡闹闻言，竖起五根手指，想了想又缩回去两根。 “三息？” “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其实三息都多了，留云借风真君要是拿真本事出来生死相搏，她积攒了几千年的底牌随便拿一张出来，胡闹说不定都会被秒杀。 “本仙如此，面对帝君，方才能支撑一刻不败，放眼世间，又有几人能威胁帝君。” “不是，师父，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说帝君有危险，我是怕帝君不管璃月了！”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眉皱的更深了，这又是从何说起，璃月乃是帝君与众仙一手建立，三千七百余年的时间都未曾让帝君有丝毫改变。 如今到了你嘴里，帝君就要弃璃月而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吗，师父，您是最早跟在帝君身边的人，您还记得帝君为何要成为岩神吗？” “本仙当然记得，凡间至今不也传颂着……” 说到这里，留云借风真君也沉默下来，显然，作为最初帝君无意逐鹿时期的追随者之一，留云借风真君比胡闹更懂那位岩王帝君的心思。 我本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因为天下苍生需要祂，祂的子民、挚友需要祂，所以祂才站了出来，以无敌之姿扫清寰宇，立下璃月万载根基。 可若是将这句话反过来理解，若苍生不再苦楚，又或是如胡闹所说，璃月不再需要岩神，那岩王帝君对那个位置，会有丝毫的留恋吗？ 以留云借风真君对祂的了解来说，恐怕没有。 这是留云借风真君的想法，是她作为仙人，站在非人那一侧，站在最初追随者那一侧所能想到的。 而胡闹能想到的，还有一些留云借风真君不知道，或者说不关心的问题，来自于甘雨师姐所说。 帝君正逐渐下放手中的权利，以百年为尺度，将几乎所有的权力交给了璃月的七星八门。 就像……就像一个保管者逐渐归还某个东西的使用权，像监护人逐渐放开对子女的约束。 而真正让胡闹所忧心的，是帝君选择托梦的方式把这些告诉了自己。 “如果帝君想做什么，我觉得有太多比我更合适知道这些的人，例如甘雨师姐，无论做什么，她一定会做的比我更好……” 原来问题在这里。 留云借风真君挑了挑眉，看来她的确有所误会，不仅是胡闹想表达的想法，还有萍姥姥想告诉她的。 “甘雨的确会做的比你好，但你认为，帝君托梦告诉你这些，是有着某种重大的责任想托付给你？ 你这逆徒在这种地方倒是很有自信，那你有没有想过，哪怕帝君真的想做什么，特意托梦给你，只是因为在这件事会涉及到的人里。 只有你是需要特地提醒的？” Σ(?д?|||)?? 留云借风真君的话，以一种胡闹从未想过的角度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帝君专门找自己，不是因为想让自己做什么，而是怕自己做不好什么？ 简而言之，自己太菜了所以令人放心不下？！ “是，是这样吗，师父，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帝君是也别看好我，所以打算让我做什么大事！” 人就是这样，自己瞎想的时候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但如果有人你想多了，你哪有你想的那么好，这个人又会觉得不甘心。 听他这么说，留云借风真君摸了摸他的头，意思不言而喻。 第141章 海灯节 “二饼！” “吃，九条！” “东风。” “俩上，一万！” 牌出手的瞬间，胡闹看见申鹤的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下一秒他的预感果然应验。 “胡，混一色。” 申鹤拿过胡闹打出的一万，推倒自己面前的长龙，胡桃当即就笑喷出来，连忙拿起纸条递给申鹤。 再看胡闹，此刻他脸上已经贴满了红色的彩纸，大过年看着还挺喜庆的。 “胡闹，你又给申鹤放炮，这都第几次了，你笨死算啦！” “呵呵，谁让我上家坐着一个宁愿自己不胡牌，也要卡死我的家伙，你看看你的牌，你是该打二饼的吗？！” “略略略，本堂主要胡什么牌，你管得着吗？” 胡闹咬牙，却又属实对这个家伙没什么办法，一旁胡牌的申鹤拿过纸条，熟练的抹上一些口水后便贴在胡闹脸上仅剩不多的地方。 一旁的留云借风真君看到这一幕，仍旧有些不适，但想想她也坐在这里，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没办法，璃月，过年，四个人，buff都已经叠满了，尤其是俩孩子，小时候就看过老堂主在牌桌上的威风，好不容易年龄到了，怎么可能不手痒。 刚好家里今年有四个人，三个纯新手，加上一个仅仅知道规则的留云借风真君，四个人凑了个棒槌局。 结果嘛，在小天才胡桃的刻意控制下，胡闹大败而归。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门外忽然一阵接一阵的炸响，却是不知道哪家着急的这就开始放鞭炮了。 “咱家的炮仗你准备了？” “那当然，八千响的上等货色，威力保准炸裂！” 闻言，胡闹嘴角抽搐，咱家自己放你买个八千响的，就快赶上总务司每年一万响的规格了，挺张扬啊胡大堂主。 叩，叩，叩 “嗯，这个时候是谁啊，来啦来啦，臭胡闹，快去开门！” “你离门更近好，自己怎么不去，懒猪……” 被叫到的胡闹不情不愿的去开了门，小情绪在见到门外人的瞬间顿时消散。 “甘雨师姐，你下班啦，快进来！” “打扰了……” 甘雨的脸红扑扑的，虽然也不是第一次来往生堂做客了，但是在今天走进这里，还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甘雨也来了，正好，来替本仙的位置，今日本仙的厨具正好测试一番。” “留云真君，您，您也来了啊……” 甘雨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同时还有些忐忑，好在看到申鹤也在才好了一些。 不过她的确也没想到，胡闹真的能把留云借风真君也请来家里。 “师父，您的厨具靠不靠谱啦，别把厨房炸咯！” “逆徒，你且坐在那里等着吃饭便是。” 留云借风真君冷哼一声，带着自己的自动烹饪机原型实验一号进入了往生堂的厨房。 胡闹耸了耸肩，随后推着甘雨在牌桌上坐下，并提出重新换座位，他可不坐黑心桃底下了！ “说起来，师姐你来的这么早，总务司的事情很顺利？” “嗯，大家都很努力，总算在入夜前完成了所有工作。” 对于今年海灯节不放假这事，甘雨其实觉得挺对不起其他人的，但是没办法，不是她不想放，而是事情实在太多又太急，根本没法放到年后再说。 此刻的璃月，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人们聚在一起聊天游戏，小孩子们则早早地穿上了新衣，满心欢喜地上街撒野。 等到夜幕降临，烟花爆竹声响彻云霄，绚丽多彩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整个城市，人们纷纷走出家门，观赏这美丽的景象。 胡大堂主也点起了自己的春节八千响大炮仗，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同时纷纷在心中祈愿，希望明年的往生堂生意可以差一点。 “准备放霄灯啦！” 当总务司一万响的鞭炮声开始响起，意味着这一年的倒数正式开始。 此时的人们皆手拿一盏霄灯等待着万籁俱寂的那一刻，胡闹和胡桃则共同托着往生堂特质大霄灯。 就是一旁留云借风真君审视的目光让胡闹有些汗流浃背，好在师父她老人家最后点头，应当是认可了胡闹做这霄灯的技艺。 啪！ 随着最后的鞭炮声结束，整座城市在这一刻陷入寂静，并在下一秒如燎原之火般骤然点亮。 万家灯火腾空而起，海上烟花随之绽放，一刹的寂静带来万家的璀璨！ “海灯节快乐！！！” 目送着霄灯与铭刻其上的祝福逐渐高飞，胡闹此刻却有些恍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道金色的光芒串联起所有霄灯，最终向他直直冲来。 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熟悉力量，留云借风真君并未阻止，只是微微蹙眉。 同时，胡闹在此刻“看”到了那一盏又一盏霄灯所携带的祈愿。 【请保佑我明年发大财】 【请保佑我生意兴隆】 这些祈愿让他有些为难，或许它们该去找凝光？ 这么想的瞬间，截然不同的声音出现在他耳边。 【请保佑我的丈夫安全回来】 【请保佑我们一家老小健康平安】 【请保佑我的孩子健康长大】 “这些，倒是可以……” 胡闹在胡桃奇怪的目光中伸出自己的右手，霎时间一道璀璨的光柱以胡闹为中心向外快速扩展，直至将整个璃月港笼罩在内。 被光芒所笼罩的人们惊讶的发现，自己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就连精神都好了！ 与此同时，另有无数细小光柱向着四面八方飞去，整个璃月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收到了同样的新年礼物：健康 见到这一幕，远处的山巅上，身着白袍的神明将手中金色的棋子收回体内，转身化身凡人走入喧闹的大街。 “喂，大堂主，此情此景，不做首诗吗，做的好有奖励。” “嘁，谁稀罕你的奖励……咳咳，听好了！ 天地风霜尽，乾坤气象和。 身加一日长，心觉去年非。 旧曲梅花唱，新正柏酒传。 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 一诗作罢，胡闹傻眼，黑心桃你来真的呀，还以为你能来首打油诗就不错了呢！ “嗯嗯，水平还可以，诺，送给你的，海灯节快乐。” 胡闹递出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枚枯死蒙德特产塞西莉亚花的戒指。 “卖给我的老板说，要把它送给我最重要的朋友，胡淘淘，要对我感恩戴德哦~” “还，还算你有心！” 胡桃笑嘻嘻的将戒指带在了自己的食指上。 很明显，出身璃月的两人并不明白这枚在异国有着特殊意义的饰品代表着什么。 不过，这样就很好。 第142章 这就叫命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_? ) (?v?v?)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 (?︶?)。 咕嘟…… “啊啊啊啊啊！！！” “啊？？？” 躺在躺椅上岁月静好的胡闹，忽然被一只不明生物袭击，他无奈睁开半眯的双眼，看向炸毛的胡桃。 “好无聊啊，不对，咱们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生意了，这正常吗？！” “正常啊，怎么不正常了。” 胡闹拿起一个橘子，剥好塞了一半进自己嘴里，另一边塞进胡桃嘴里。 他寄希望于橘子可以塞住这家伙的嘴，的确有用，可惜只有用了三秒。 “往年这个时候，那是咱们最忙的时候，你不知道，去年这个时候一天就有七八单生意上门呢！” 璃月人为了图个吉利，很多人都是在海灯节期间硬撑着一口气，很多人都是海灯节过了，心气儿散了也就到时候。 可现在眼看要到三月了，往生堂却还是一单生意没有，更难受的是，胡大堂主为了避免哪天突然大量生意涌进来她又不在，这一个月那是哪也没去就守在家里。 胡闹倒是乐得如此，每天喝杯茶，吃点瓜果，偶尔用炉火烤个地瓜解解馋，在躺椅上一躺就是一天。 这才叫神仙日子啊~ “哎呀这种事谁说得准，人家不走你总不能盼着人家走，老实点躺着多舒服~” “你当我是你啊，天天躺着，都快胖成猪了！” 胡桃恨恨咬牙，跑过去一把掀开胡闹衣服，在他平坦的小腹上硬生生揪出了一点赘肉。 “嘁，我这叫稳重，天塌不惊懂不懂，哪像你，咋咋呼呼的不说，打扮的还跟个暴发户一样！” 说到这里，胡闹也是恨恨的盯着胡桃，准确来说是盯着她的手，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十根手指，现在一根一个全部带满了戒指。 除了他送的那个，这家伙不知从谁那听说带戒指是富贵的象征，在纪念品店直接买了九个，给自己十根手指全套满了。 富贵，呵呵，跟个暴发户显摆一样，可不富贵吗！ (〝▼皿▼)(▼皿▼) 俩人顶了一会儿，胡桃率先泄气，有气无力爬上了另一张躺椅，眯起眼睛张大嘴巴。 “好意思说我，懒死你得了！” 胡闹再次拿起一个小橘子，剥好之后精准扔进了胡桃张大的嘴巴里，不劳而获的美味让胡桃给胡闹竖起了大拇指。 胡闹翻了个白眼，拿起果盘里的胡桃用力一捏，随着咔嚓一声，胡桃直接裂开。 “唉，早知道就和申鹤她们一起去探亲了，肯定很有意思。” “想多了你，师姐走的时候都快对我动杀心了，你还想跟着一起去？” 说起这个，两个没良心的一起笑了起来。 海灯节结束的第二天甘雨就忙着回去上班了，不过五人一直到初九那天才算彻底分开。 原本留云借风真君是打算带申鹤直接回山的，但胡闹为了“报复”一下师姐，直接跟自家师父提议，由她这位师父+养母，带着师姐回家探亲。 当时的申鹤直接崩断了身上的红绳，虽然脸上还是古井无波，但很明显她的内心是极度不平静的。 留云借风真君这才知道，原来申鹤在凡间居然还有血亲在世，当即决定带申鹤回家探亲。 她老人家发话，哪怕申鹤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估计也没用了。 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师姐的脸就一直红着！ “我都能想象的到，师父见到重云家那几位长辈的情景，她老人家要是不把师姐小时候的那些事说个痛快，估计是不会走了。” “啧啧，你是真不怕申鹤回来揍你啊？” 胡桃虽然和留云借风真君相处不算多，但她知道重云家那几位长辈啊，以前她也是去玩过的。 那都不能说是热情，简直就是热情！ 两方都是相同类型的长辈，那碰在一起，简直了！ “不过你要是想出去撒野，这不是有地方去吗？” 胡闹拿出一封邀请函晃了晃。 “也就这几天儿了，过期不候啊。” “唔……” 胡桃难得纠结起来，一方面她最近真的是无聊的不行，璃月港她算是彻底玩够了，现在这都过了一个月，忽然出现大规模生意的可能性其实几乎没有了。 但另一方面，她胡大堂主，对采茶，品茶这种活动，真的没什么兴趣啊！ “翘英庄那边估计是忘了爷爷已经不在了，按照以往习惯寄来了邀请函。” 胡老堂主好酒也好茶，酒你要说哪家最好，那璃月能争个头破血流，但说到茶，不管什么品种的茶，肯定是翘英庄的好，没说的。 翘英庄一年一度的品茶庙会，三月正是采头茬春茶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各大商会、好茶之人都会收到邀请。 所以曾经老堂主其实经常去参加，只是后来有了胡桃他就再走不开了，再后来又多了胡闹那就更没有时间了。 话虽如此，每年翘英庄还是会寄邀请函过来，胡桃记得自己曾经跟爷爷说想要一起去，却总是被爷爷拒绝说太远了，等她长大了再一起去。 “怎么说，走？” 看到了胡桃眼中的意动，胡闹又加了一把火，别看这家伙说是不喜欢采茶活动。 但实际上还是放心不下往生堂，害怕自己走远了，这里出点什么事没人管理。 毕竟这家伙，哪怕不喜欢采茶喝茶，凑热闹她可是最喜欢了。 “不过去归去，家里万一有点什么事就不好了，到时候把这个给婉竹姐。” 胡闹又从怀中拿出一张玉色的符箓。 “这是什么？” 胡桃好奇的看了看，符不都是用黄纸画的吗？ “没见过，这可是我拉下脸好不容易从师父那里求来的压岁钱，万里传音符，有了它，别说在翘英庄，就算是在层岩巨渊底下也能瞬间收到消息！” 这种好东西，胡闹就算掏空自己全部仙力都做不出一张，以他现在的水平，撑死做个稳定千里传音的符箓还得是一次性的。 而这张师尊版的，子符和母符只要相隔万里以内，就可以直接稳定实时通话，效果相当可怕。 “啪！” 胡桃一巴掌拍在胡闹肚子上。 “有这种好东西你不早点拿出来，害得本堂主这个月都无聊死了！” “是是是，我的错，所以你到底走不走？” “那肯定走啊，你等着，本堂主收拾包裹去！” 胡桃风风火火的跑走了，胡闹摇着头又躺了下来，哎呀，这舒服的日子是到头啦。 第143章 话分两头 胡大堂主去收拾东西，胡闹躺在摇椅上却想起了别的事情。 他之前不拿把符箓出来，为的就是多安生两天，话又说回来，就算他早拿出来，胡桃就能真放心四处溜达？ 他还不知道她嘛。 ‘不过，往生堂这个月没生意，好像还真有可能跟我有关系。’ 海灯节那天的异象，虽然现在定性为岩王帝君显灵，胡闹也不想解释什么。 但实际上，那次估计是自己体内的方相之力给全璃月来了一次顶级大保健。 毕竟那次之后，他的仙力直接被榨干，和方相的融合度则猛的窜到了半还多。 而人死不死的，有时候真就是一口气的事。 大家常说命数命数，实际上能过完自己命数的人，那才是不多的，更多的还是一口气没上来，没撑过去就走了。 毕竟大家活的都不算容易，哪个年轻时没落下点毛病，趁着年轻扛过去了没事，老了可就全找来了。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儿戏，但人死不死其实就像一个抛硬币的游戏，反面你就死，正面你就活。 只是这个硬币，在你年轻力壮的时候，就相当于有人帮你作弊，哪怕它要变成反面了，也直接帮你翻过来，也就是扛过去。 但随着年龄增大，那只作弊的大手也渐渐消失，反倒是一大堆的老年病、后遗症和暗伤变成一大堆负面buff不断把人推向死亡。 而胡闹这一波的顶级大保健，等于直接就是给所有人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虽然大多人可能也就健康个十天半个月，随即身体状态就会继续下滑，但对很多就差那一口气的人来说，真很可能就是能续命的事。 ‘真要较真的话，这也是命数的一环。’ 其实胡闹也纠结过，自己这样算不算打破了往生堂一直所说的生死平衡。 可他仔细想过后觉得不算，这事本质上就和一个人被医生救回来一样，能遇上救命的医生，就说明这个人命不该绝。 那这次因为胡闹而死不掉的人也是一样，他们不是续命了，而是本就该遇上胡闹继续活下去。 话分两头，在往生堂两人兴致勃勃准备前往翘英庄的时候，往年这个时候已经在翘英庄的某个人却是疲惫的叹了口气。 “凝光大人，您休息一下……” “百闻吗，望舒客栈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接过秘书递来的茶杯，凝光停下了手边的事物。 “已经全部结束了，只是情报的处理流程，还需要进一步沟通。” 说起这个，百闻也是十分无奈，凝光接任天权星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可她要完成从一个单纯商人到璃月七星之一的转变，这中间需要处理的事务实在太多太多了。 别的不说，凝光原先只用于商业的情报系统，现在就要扩充成天权星级别的情报网，还要和天枢星做好接洽。 璃月七星的传统之一，就是退的特别干净，一位七星的情报网绝对不会留下任何人或麻烦给继任者，一切都要继任者自己从头开始搭建。 “辛苦了，不过请仙典仪近在眼前，再坚持一阵便能轻松了。” “是！” 百闻倒是干劲满满，毕竟等撑过这段时间，她就能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秘书，变成七星秘书了。 等她走后，凝光叹了口气，现在事物繁多，翘英庄的邀请恐怕只能让商会另外派人前往，没想到第一次被邀请就要缺席了。 现在璃月七星八门加上总务司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是放在了即将到来的请仙典仪上。 作为璃月一年一度最重要的祭祀典礼，据说每年这个时候，帝君都会频繁的投下视线。 前些日子玉衡星的继任者刻晴发表了一些不当言论，被人弹劾不适合玉衡人选，结果帝君亲下敕令表示无碍，似乎也证明了这种说法。 多亏于此，这段时间璃月港的犯罪率那是断崖式的下跌，直接逼近于零了。 毕竟原本璃月那么大，岩王爷看哪都有可能，自己悄悄作个奸犯个科，大概率是不会遭天谴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岩王爷就在头顶看着呢，在这个时候不老实，那不纯纯找死。 别以为这是迷信，这都是真的，以前有人头铁不信，非要在请仙典仪期间打劫路人，结果天上直接掉下来一颗迷你天星砸断了他一条腿。 说句不得体的，总务司上下无不希望帝君能天天这么看着，但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璃月大地广袤无垠，帝君要注意的远不止璃月港，退一万步来讲，如果连这些鸡毛蒜皮都需要帝君来管，那他们这些人，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唔……好像几千年前的璃月就差不多是这样，帝君看管一切，人最多管些小事。 在璃月记载中，那段时间被称作圣君治世时代，璃月犯罪率为零，每个人都在帝君的庇护下按部就班的生活。 而在总务司内部的记载里，则把那个时代称之为，巨婴时代。 总之万事万物总是有两面性的，当下你觉得什么事情好得不得了，很可能只是因为它坏的一面还没来得及展现而已。 “这是……” 抛去心中繁思后，凝光再次拿起一份文件，上面已经有了天禄星和开阳星的印章，代表这是最后送来给天权审批的重要事件。 “沉玉谷北方出现魔兽大范围增长，没有到兽潮的地步，却需要增大后勤和支援。” 开春之后，魔物和魔兽都会激增这基本属于常识，冬天会让很多魔物报团取暖，超凡的力量又会让它们狩猎变得更容易。 吃饱喝足又大基数聚在一起，小崽子那是一个接一个，到了开春数量能不激增才怪。 尤其是沉玉谷那边，魔物不多主要以魔兽为主，那些魔兽既狩猎魔物又狩猎人类，凶暴异常。 对于增加后勤和支援的事情，既然管钱的天禄星和掌兵的开阳星都同意了，她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只是一次性将璃月守军调出三分之二，是不是太多了些？ 城内的安保…… “原来如此。” 凝光嘴角上扬，她果然还是年轻了些，这分明是借着求援的由头，趁着快到请仙典仪了，璃月有帝君盯着，就赶快拉出去练兵。 不然光靠边军守军轮换，得多久才能把新兵练出来啊，想想今年海灯节，居然有千岩军请路人帮忙摘霄灯的事，也是挺好笑的。 想清楚其中缘由，凝光便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投入到更多的工作当中。 第144章 我是什么很笨的人吗 “你们要去翘英庄吗？” 整装待发的往生堂二人组在出门的时候，被难得空闲在玉京台赏花的甘雨看到。 一番寒暄后得知二人原来是应邀前往翘英庄。 “那里的庙会的确很热闹，人们也很热情，是个不错的游玩之处。” 甘雨在不忙的时候，偶尔也会去沉玉谷和翘英庄休息，那里的环境对仙人和她这样的半仙之体极为友好。 不过如果是胡闹要去，那她还是有几句话要叮嘱的。 “沉玉谷乃是曾经生活于层岩巨渊附近的人们迁移过去，在信仰上虽也敬重帝君，却同时也敬重着当地的山君。” 甘雨知道胡闹对帝君的信仰纯粹且浓厚，所以出言提醒他这点，曾经是有过，璃月港的帝君狂热信徒和翘英庄的人打起来这种先例的。 “山君？” 胡闹曾看过方相神将的记忆，可他并不知道还有这位仙人，应当是仙人？ 看到他疑惑的样子，甘雨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开口 “就是曾经引起碧水原泛滥，令尘王归终逝去的海（可能是漩涡）、玉二神中的玉之魔神。” “！” 胡闹和胡桃同时瞪大眼睛，尘王归终的事情胡桃听胡闹说起过，但两人从来不知道，这其实是一场故友反目的悲剧。 “璃月民间传说帝君乃是自然之神，其实也是误传，真正的自然之神是那位山君，祂与尘王、帝君反目，也是因为人的发展站在了自然的对立面。” 往事种种，甘雨作为见证者之一再是清楚不过，曾经岩、尘、海、玉四神的互为联盟与宿敌的时期她经历过，海、玉二神设计杀害尘王的时期她更是亲历者之一。 曾经，海神说过，玉之魔神与其他人是【终将反目的挚友】，因为与尘、岩二神不同的是，玉之魔神的子民不是人，或者说不止是人。 一草一木，山间鸟兽蜉蝣皆是她所爱的子民，可人是其中最特殊的一种，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人有破坏自然的能力，而为了自身的生存与发展，他们又必须这么做。 而天真的哈艮图斯，她曾以为凭借自己的智慧，可以找到让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方法。 玉之魔神曾经也信任过她，忍耐了一日又一日，直到彻底绝望的她，在四神的宴席上与海神一起偷袭了尘王归终。 “那一日，海神的眷属引洪水淹没了归离集，帝君也终究未能救下被偷袭重伤的归终，最终二神重伤败退后陨落，山君便化作了翘英庄的第一株茶树。” 胡闹曾看到的记忆中，有过归离集洪水的片段，只是他不知道竟发生过这种事。 或许是方相也不知其中内幕，更可能是祂也不想回想起那种痛苦的过往。 “那翘英庄又是？” “翘英庄的人们是在那很久以后才迁移过去的，玉之魔神被帝君重创失去手指后，化作沉玉谷内第一棵茶树，当时的人们以为那是山君的馈赠，于是世代祭祀。” 两人点了点头，胡闹忍不住吐槽 “帝君果然是心胸宽广，这要是换做我，仇敌还被自己的人民传颂祭祀，绝对不可能！” 甘雨笑了笑，神之间的恩怨，帝君自然不会牵涉到无辜的人们身上。 “另外，沉玉谷中近期应处于春季兽潮，那些野兽曾经都是魔神的眷属，退化后变得十分凶暴，若是遇上需十分小心。” “眷属退化为野兽？” 甘雨点了点头，沉玉谷特有的魔兽便是当年玉之魔神的眷属，失去了自己的神明，又在自然的传承中渐渐失去理性，便只能变作野兽。 “除此之外，那里有着蕴含仙力的雕像，里面存储着另一位仙人的仙力，这些仙力可用却不可吸收，切记。” “我懂，别人练出来的仙力，用可以，不能吃嘛！” 仙力这玩意儿是精神力和元素力混杂又提取出来的，当做能量来源用一用没关系，你要是想吸收化作己用，精神分裂走火入魔都是轻的。 除非有人愿意把自己仙力里面的精神力强行抹除喂给你，就像曾经帝君给胡闹做的闭关密室那样。 叮嘱完这些，甘雨便不再多留两人，让他们玩得开心。 “啊，还有，如果有人找上你们说自己是仙家弟子，或者说自己是仙人，千万不要相信，那里现在已经没有在世的仙人隐居了。” 甘雨像是想起来什么，追上胡闹他们说了一件让胡闹直接满脸问号的事。 难道我是什么很笨的人吗，身为仙家弟子，我还能让假的忽悠了？ “那里有的人，通过钻研偏门找到了些许借用山间仙力的方法，所以十分擅长假扮仙人行骗。 总务司严打了许多年，能留到现在的，骗术全都炉火纯青，胡闹你能感应到仙力，所以不要以为有仙力的人就一定是仙家弟子。” 这还真不是甘雨觉得胡闹笨才特意提醒，主要是一般人他感觉不到仙力，看到那些骗子用仙力做一些花样还会怀疑是不是戏法。 可胡闹能感觉到啊，加上骗子炉火纯青的骗术以及胡闹本身的经历，他被骗的可能性，其实比普通人还要大！ 第145章 碧水原 想去翘英庄，一般有两个两个选择。 要么从璃月港直接坐船，从琼玑野过碧水原直达翘英庄，要么就先走陆路到望舒客栈，然后再走水路到翘英庄。 与璃月港附近不同，身处碧水原的翘英庄乃是一副水乡景象，那里还有着一座仅次于璃月港的大商港。 但胡闹和胡桃肯定是不走寻常路的，为了能更快的赶到，他们选择直接从天衡山那边飞过去，直接横穿琼玑野上空。 其实先去奥藏山那边还能更快一点，但胡闹不敢，他怕遇见申鹤师姐(?w?) 虽然旅途的风景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但对本地人来说，这些已经看惯的山水真的很难再有什么吸引力。 于是在马力全开之下，胡闹带着胡桃只用了不到半天就从璃月港飞到了轻策庄附近，再往前便到了翘英庄。 “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飞得更快了？” 胡桃趴在胡闹背上，看着身边飞鸟渐渐被甩在身后，她有些好奇又有些不爽的问道。 “有吗，可能。” 答案是肯定的，海灯节那波大保健直接让他和方向传承的融合进度往前跳了一大截，理所当然他的实力也有所精进。 这种只需要躺着就能变强的感觉是真的舒服，毕竟一个普通人人，除非像申鹤那样天生不凡，不然就算练到死都不可能追上仙人。 他就算再努力，最多也就追平方相神将前一百年的力量，后面那千年的力量积累，就算他想追，寿命也不支持啊。 “嘁，你绝对变强了，再这样下去，本堂主打你是不是都要打不动了？” “你明白就好，以后别惹我知道，不然我就……” “就怎样，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胡桃一手揪住胡闹命运的后脖颈，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耳朵，整个人趴上来威胁道。 ‘这丫头什么东西硌着我了？’ 这是胡某人的第一想法，不过很快他就明白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连忙道 “那你可就惹对人了，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好惹的人吗？” “哼，这才差不多！” 胡桃满意的松开手，转而抱住胡闹的脖子，头伸向另一边看着下面的碧水原。 不知怎地，胡桃忽然想起甘雨所说的往事，她奋力远眺，看着这条从北向南几乎贯穿璃月的水脉，难以想象如果它泛滥起来，将会是何种景象。 “以前的碧水原不是这样的。” 似乎是看出了胡桃的想法，胡闹回想着属于方相的记忆说道。 “曾经的古碧水原水脉远没有这么大，归离原，荻花洲，地中之盐原本是连在一起的巨大平原，这里曾是璃民们重要的农田，每到夏天，金色的麦浪就会从这里滚到那里。” 璃月如今多是水稻，小麦虽然也有人种，但数量大概只有水稻的三分之一左右。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小麦需要大面积的旱田，璃月最大的平原就是曾经的归离原。 可一场大洪水，将整个平原冲的支离破碎，原本是农田的地方变成了河流，只剩下原本高耸的地段露出水面。 而仅剩下的归离原主体，又被灶神马克休斯为了阻挡洪水注入了大量火元素之力。 那是相当于魔神死亡的庞大力量，虽然成功挡下洪水继续南下，可也让那片土地充斥着火元素力，平常的植物极难生存，就连野草都常年枯黄。 “这么说，那个海神真不是个东西！” “你说得对。” 引发那场大洪水的便是曾经的海神，虽然胡闹对祂所知不多，但甘雨说的肯定不会错。 “那你说帝君为什么不把归离原变回原样呢，如果是帝君的话应该做得到？” “哪那么容易，帝君就算能移山填海，造成的影响估计甘雨师姐她们忙死都处理不完。” 以前的胡闹或许会有和胡桃一样的想法，但现在他能看懂更多东西。 帝君有移山填海的力量是毫无疑问的，不信的人去看看孤云阁就好了。 听甘雨所说，当年应该是水神和玉神出手偷袭了归终，帝君力战二神最后将祂们重创，不久二神陨落。 可归离原还是被水淹了，那证明水淹归离原和众神之战很可能是同时发生的，所以帝君才没来得及阻止洪水的发生，也才有后来灶神马克休斯牺牲自己的事情。 另外，偷袭的二神是重伤逃走后才陨落的，以方相记忆中帝君与尘王的关系，如果帝君还有余力他必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二神。 所以恐怕以一敌二的帝君，当时应该也是精疲力尽的状态，归离原那时的情况，应该不是帝君不想管而是无能为力。 至于后面灶神马克休斯把力量注入大地后，帝君应该就更管不了了，那可是魔神级别的元素力，想要平息下来至少得杀一位水元素的魔神，用蒸发反应把所有多余元素力消耗了才有可能。 同时还得把控准确，水元素力还不能太多，必须刚刚好与归离原多余的火元素力一样。 这样算下来，帝君就算能找到一个水元素魔神来杀，想要控制好估计也是不可能的，说不准灶神刚止住的洪水就又泛滥了。 “不对呀！” “怎么了？” 胡桃听着胡闹忽然咋呼起来，奇怪的歪头看向他。 “魔神哪那么容易死，别说魔神了，就我现在这半吊子仙人体质，你给我打成重伤不用三天我也能活蹦乱跳给你看。 你说俩魔神，得伤的多重还能逃跑之后陨落了！” 胡桃好像也听懂胡闹的意思了，甘雨说的是两魔神重伤逃跑后陨落，那她是怎么知道二神一定陨落了的？ 细思之下，好像只有一种可能。 “你说，能不能是帝君后面追上去，把他俩干碎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要么就是俩人基本上就已经算是陨落的状态，强撑着一口气跑的！” 以魔神强悍的恢复力，以及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特性，能陨落的那么彻底，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要么，是帝君后来追上去彻底打死了他们，要么，他俩跑的时候就算是死了，没有任何活的可能。 不管是哪一项 “帝君果然强的离谱！” 在两人闲聊的时候，翘英庄的轮廓渐渐出现在他们面前，到地方了。 ———————————— ps：关于洪水到底怎么来的，虽然沉玉谷开了之后说是玉神引来的，但综合以前的线索，我觉得她最多是开了个口子，引导洪水的应该是海神眷属的螭，就是海神娶妻里面拉车那个。 至于是不是漩涡魔神，这个不好说，毕竟海和漩涡的概念应该还是有区别，但也不能说一定不是，有可能那个时候的璃月人就是把漩涡魔神当海神呢？ 坐等后续打脸，就酱~ 第146章 舞兽戏 临近翘英庄，首先会引人注目的，反倒是远处耸立的古茶树以及漫山遍野的茶园。 璃月港那边春天气温的回升要慢一些，所以还很难看到绿叶，而翘英庄这里，哪怕冬天都不会太冷，入春到现在，更是春意满园。 不过他们也挺可怜，毕竟这里似乎，从来没有下过雪。 “那边的商船，估计全都是冲着今年翘英庄的春茶来的？” “估计是，怕不是全璃月所有茶商的船都到齐了。” 翘英庄本就雨水颇多，经过半个冬季的休养生息，它的春茶品质最好，也是价格最高的。 并且璃月人，总是对第一有着一种莫名的执念，头彩、头奖这些都是必争的项目，这头一茬的春茶，那自然也是要争个你死我活不可。 某种意义上，能买到翘英庄的第一茬春茶，也代表了一个茶商的实力。 “不过这里看上去好热闹啊，就跟海灯节那会儿似的。” “毕竟是翘英庄的庙会期间，别光看了，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也下去玩玩！” 胡大堂主有句话是没撒谎，她对茶除了喝是真没什么兴趣，什么品茶大会，哪有这人山人海的庙会有意思。 至于那个邀请函，等大堂主玩的尽兴了，说不定会抽个空去看一眼。 两人寻了处偏僻之地落下，随后汇入人海之中，这人挤人的盛况那他们可太熟悉了，海灯节的时候胡桃可没少带着胡闹四处疯。 为了确保不会被冲散，两只手自然的拉在一起，胡堂主看见什么好玩儿的，就直接往那冲，身后自有人为她保驾护航。 “大家伙儿看过来，小人初到贵宝地，见此处人杰地灵乃是好山好水好风光，恰逢如此盛会便显露些粗浅功夫，大家伙要是看的满意，请多多支持！” 在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中，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朝着周围拱了拱手，随后一个翻身躺下，两旁有助手抬起一块厚厚的石板放上。 这人居然是要表演经典杂技项目，胸口碎大石！ “哇！！！” 随着两个助手摇摇晃晃的举起大锤猛的砸下，人群中也是发出阵阵惊叹。 咔啦~ 随着石板碎裂，那汉子站起身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安然无事，围观群众顿时从兜中掏出摩拉向两个助手的碗里撒去。 “这个，很厉害吗？” 看胡桃也在那边大惊小怪，胡闹小声问了一句，别说胸口碎大石了，碎小山他觉得自己都可以试一试。 不过那个汉子的确是有真本事的，除了一身肌肉，他应该还有着些许功力在身。 “哎呀你这样很扫兴的好，本堂主跟你说，看这种表演，对成功和失败的期待你都得有，这样看起来才好玩！” “是……吗？” 胡闹有些怀疑这家伙是在忽悠自己，看腻胸口碎大石之后，两人又来到一个口吞宝剑的摊位前。 他尝试着按照胡桃说的，开始同时想象表演者成功和失败的样子，成功就是吃下去，不成功他或许会卡在嗓子眼？ 这么想着，居然真的开始有些好奇最后的结果了。 胡闹服气的摇了摇头，果然在玩这方面，他是拍马都追不上胡大堂主。 “巡游队伍来了，大家让一让！” 随着一声大喊，人群顿时一分为二，给中间让出来一条康庄大道，零星几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人也很快被同伴拉走。 不多时，路的另一边，一支浩大的队伍敲锣打鼓的走了过来。 “那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看上去有点像阿大阿二。” 胡桃说的阿大阿二，胡闹记得应该是两只石猊，这么说起来，这支队伍前面的莫非是也是猊兽？ 猊兽是璃月传说中的瑞兽，总务司和很多商会的大门口，就喜欢摆放威武的石猊。 在鼓声和各种乐器的声音中，两只彩色的猊兽开始有规律的舞动起来，时不时扑闪着两个大眼睛到围观的路人跟前。 锣鼓喧天，彩旗飘扬，这一派喜庆祥和的热闹景象，让刚过完海灯节的两人以为自己又过了一遍节呢。 队伍中段乃是各种各样的杂技表演，围绕着中间一架巨大的龙形花车和一架古树花车，古树代表的应当就是山君，那条龙该不会是帝君！ 在翘英庄这里，人们更青睐帝君的龙形化身吗？ 岩王帝君的形象在璃月有无数种，其中最受民众欢迎与认可的便是人与龙两种。 龙是帝君神威与神力的体现，彰显着帝君作为神，与人不同的那一面，蕴含着高贵、神秘。 所以在璃月港，人们只会在毕竟贵重的地方雕刻龙纹，更多的还是与七天神像类似的人形帝君更受欢迎。 毕竟在璃月港的人们心里，他们是帝君的子民，也是离神最近的人，神与他们居住在一起，自然便更喜欢帝君更接近人的那一面。 游行队伍的最后，则是由十六个人各自高举着一部分所组成的舞龙长队，在他们默契的配合之下，宛如真的游龙一般穿行。 等到队伍远离，人们便再次开始喧闹起来，这时候本地人与外地人就很好分辨了。 一脸兴奋的讨论个不停的都是外地来的第一次见，而那些有说有笑似乎并不惊讶的肯定就是本地人了。 不过这种判断方法也并不准确，毕竟在胡闹一脸平静的同时，一旁的胡桃却是一脸兴奋。 看得出来，喜欢大场面的胡堂主，对刚刚的表演非常满意。 “胡闹，刚刚那个你觉得咱们哪天大促销也来一次怎么样？！” “小姐你还蛮有眼光的，舞兽戏在沉玉谷地区还是很有名的喔！ 谁家店铺开张了，谁家过节想拿个好意头，都会请人去表演。” 喔？ 两人同时歪头，看向身旁刚刚说话的少年，这人看上去应该比胡桃还要小一点。 这个年纪身旁看上去没有大人，加上衣着打扮和奇妙的口音，应该是本地人没错了！ “看，本堂主的注意向来都是……” “少年哟，我们家的生意是往生堂。” 不等胡桃吹嘘，胡闹笑着对眼前的少年补充道，果然，听到往生堂三个字，刚刚还满脸笑意的少年顿时有些绷不住。 作为璃月唯一指定白事店铺，往生堂的大名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想想刚刚那位说的。 往生堂要搞大促销？！ 这事听起来就够荒唐了，如果再请人去跳舞兽戏…… “我的错我的错，两位，往生堂还是不要请舞兽戏的比较好喔。” 听他这么说，胡闹当即笑着看向胡桃，大堂主当即赏了他一记白眼，气鼓鼓的向其它摊位走去。 “干得漂亮，少年！” 给突然出现的少年点了个赞，胡闹追了上去，看着逐渐消失在人潮里的两人，嘉明挠了挠头。 第147章 天色不早 “抱歉客人，我们的客房已经全部住满了。” “一间房，单人的也可以！” “不好意思，真的已经全部住满了。” “……” 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已经是胡闹第七次听到相同的回答了，天知道现在翘英庄来了多少人，居然能把所有的客栈全部住满。 也是他自己犯傻，自己就和胡桃一样玩疯了，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才想起俩人还没住的地方。 难不成来翘英庄的第一天，先睡个大街体验体验？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大不了不睡呗。” “今天不睡觉你还能一直不睡觉啊，还是大堂主你今天就玩够了，咱们这就启程回家？” 胡闹翻了个白眼，他倒是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关键这家伙不行啊，熬个一夜还好说，再熬一天估计就要伤身体了。 难不成到时候给她体验一下月海亭秘书们的噩梦，前一秒美美睡着，后一秒就被叫醒的感觉？ 咦，这么想着好像还不错！ “嗯？” 胡桃眉头一皱，她怎么忽然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她环顾四周随后撇头看向胡闹。 “你再看我，我也变不出客栈的！” 看着胡闹义正言辞的样子，胡桃移开目光，正当他心里松了口气时，一张大脸忽然出现在他眼前，这个距离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 讲道理，这种情况下换谁都会被吓一跳，被吓到下意识移开目光是正常的，那不代表我就心虚了？！ 反正，揉着额头走出走出客栈的胡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不过这家伙的头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硬啊…… “哼哼，让你在心里说本堂主坏话。” “心里说说也不行啊，你管的还挺宽的（小声bb）” (╬￣皿￣) ＜(。_。)＞ “咳，这天都快黑了，大堂主你这么厉害，倒是赶快给咱们找个住的地方，不然真睡大街上啊？” “嘁，要不说你笨嘛，咱们不是还有这个吗，虽说去了事应该不少，但肯定有住的地方。” 胡桃拿出那张邀请函晃了晃，说实话，在玩尽兴之前她是不想去的，毕竟人家是邀请各方来客来品茶的，到时未免要做些评价的场面话。 她觉得以自己的水平应付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一大群懂行的人里也不可能就看准她了。 不过邀请函上虽然有地址，他们两个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要去问路，当他们路过一处客栈时，发现很多人聚在一起不知在看些什么。 很明显，这里有瓜！ 俩人路也不问了，地方也不找了，直接靠着身体优势挤进人群前排开始吃瓜。 刚进来，就听到了十分炸裂的开局 “我不同意，你就算是我爹我也不同意，你都五十多了，我妈走那么些年，你能不能要点脸！” 叫喊的是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旁边同样吵的脸红脖子粗的老汉应该就是他爸。 一旁还有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和一个跟她针锋相对的年轻女孩，那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本以为这是一场关于父母爱情的故事，但下一秒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出现了。 “我续个弦怎么了，怎么了，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对得起你妈了！” 下一秒，那个年轻少女居然扑进了那老汉怀里，他要续的原来是这个弦？！ 正当众人以为事情不会更炸裂的时候，只听那个年轻少女一边委屈的抽泣，一边看向自己的母亲。 “妈，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做主，你和他的事，我不也没拦着吗？！” 只见那少女指的人，赫然就是那个朝父亲吼叫的青年。 所以，这个人要娶的是那个寡妇，而她的女儿又和男人的父亲好上了？！ 那这要真成了，他的老婆不就成了她公公的丈母娘，她女儿就成了他的养女和后妈？！ “嘶……” 不少终于理清楚其中关系的吃瓜群众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家伙，怪不得那人气的都要跟自己的老父亲动手了。 这关系乱的哟。 “哇！！！” 忽然，客栈里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一个伙计抱着个孩子出来交给了那个妇人。 人们顿时精神一振，还有大瓜？！ “好啊，你个逆子，你们连孩子都有了？！” 这下换成男人气势弱了几分，但是等一下，这个孩子从血缘上来说应该是那个女孩的弟弟，但这个弟弟在辈分上却要管姐姐喊奶奶！ “嘶……”x2 就在众人期待关系会不会更加混乱的时候，千岩军登场了，他们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聚众闹事。 结果来了才发现是一桩家庭伦理剧。 可即便人已经被抓走，众人还是聚在那里乐此不疲的讨论着五个人的复杂关系，以及如果那个女孩也有了孩子，六个人的关系将会复杂成什么样子。 “哎，胡闹，你说……” 当胡桃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一旁的胡闹不知何时不见了，往周围一瞅，发现那家伙居然在和客栈伙计说着些什么。 下一刻，胡闹挥手让胡桃过来，他们有房间住了。 ps：书友萌，小年快乐~ 第148章 涌动的暗流 璃月如今的千岩军，共有三支，驻守在沉玉谷的北军，驻守于层岩巨渊的南军，以及璃月港的守军。 实际来说，璃月港内的千岩军基本只包含两种，伤兵和新兵，除了那些分布在旷野上的哨站外，城内的千岩军有的甚至从未见过魔物。 他们的任务基本上是维持治安，抓抓小偷之类的，虽不说是多么容易，但比起要直面魔物的南北两军自然是要轻松许多。 而这份轻松也并不会持续很久，就比如现在 “Σ_(」∠)呕！！！” 一个个千岩军七荤八素的从船上走下，没几步便弯腰吐个不停，一旁来接应的老兵看到这一幕，全部都在努力憋笑。 别看璃月是座港口城市，大多数人还真没坐过几回船，这群旱鸭子经过一路航行，吐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而他们便是沉玉谷守军向璃月港请求的“援军”，十艘大船带来了三千人，这几乎就是把璃月港的新兵一次性掏空了。 “这么说来，今年请仙典仪咱们又回不去了？” “应该是，不是，你小子想什么好事呢，海灯节都让你回去过了，还想看请仙典仪啊？！” 看着新兵们还要吐一阵，接应的老兵们也不着急带他们走，虽然面上说是需要支援，但今年魔兽的攻势比往年其实还要弱。 也正因此，才会一次性拉了这么多新兵过来练兵，要是攻势强的话，这些连魔兽面都没见过的，反倒会添乱说不定。 “三千人，那差不多半个月就能把今年的春季兽潮解决了。” “不好说，之前传回来的消息虽然说玄文兽的数量减少了，但少的也太多了。” “少的太多了？” “按照往年的经验，经过一冬天的影响，那些畜生的数量至少会翻个倍才正常，也正因此它们才会离开原本生活的领地冲击村镇。” 千岩军驻守在这里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翘英庄和遗珑埠不被魔兽袭击。 相比起璃月港外围归离原上的那点小打小闹，沉玉谷这里可是一大片的山林，里面生活的玄文兽战斗力相当强悍且性情凶暴无比。 但不知为何，这些畜生居然会在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后，不再捕杀山里的野兽转而会来攻击城镇。 “但光从今年冲击防线的玄文兽数量来看，比往年可能要少一半，而且身上不少都还带着伤。” “这些畜生终于开始自相残杀了？” “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斥候队还在探查，但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不知是不是人老了，他总觉得这突然的改变不是什么好事。 以往袭击的魔兽虽然多，但他们也都习惯了，只要注意一点，全身而退不是什么难事。 可现在情况变了，这很可能让他们曾经的经验全部失效，甚至反过来变成祸害他们的罪魁祸首。 “放宽心，有那么弟兄们在呢，能出什么事！” “也是，好了，都吐舒服了没有，所有人，列队跟上！” 看着下船的千岩军都吐的差不多缓过来了，两人当即开始整队出发，这批新兵暂时派不上什么用场，但运气好的话今天可以先见见血。 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此时在黑暗中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在千岩军们全部离开后，它也渐渐没入地下。 沉玉谷的地下内部，此地已经充斥着暗紫色的不祥力量，大量的深渊法师聚集在这里。 它们中央，金色的封印法阵外围已经全部变成了暗紫色，只余下中央的点点金芒还在苦苦支撑。 “殿下的计划就要开始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时间。” “我们不可能在那恶神的眼皮底下取走这份力量，该作出决定了。” 四年的时间，曾经被封印的魔神力量即将被它们腐蚀，一位神明的陨落，怎么可能只留下一棵树。 可若是想取走这股力量，深渊法师们便不得不直面一个问题，岩神摩拉克斯。 即便它们不愿承认，可也不得不接受，纵使教团全部出动，恐怕都无法撼动那尊恶神的事实。 更何况，它们只是某个伟大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教团不可能为了它们的计划而去正面对抗一位神明。 不过早在这个计划制定之初，深渊法师们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它们贱烂的生命，在殿下复国的大计面前不值一提，能为此添砖加瓦便一生足矣！ “岩之神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我们的牺牲也一定有意义，所以根本没有犹豫的必要。” 它们的同伴，在遥远的国度已经蛊惑了风神的眷属，新的时代近在眼前。 “现在，献出生命！” 深渊法师们的身躯渐渐化作灰烬，它们将所有的力量全部灌输到手中作为元素力媒介的地脉新芽手中。 这些生机勃勃的，长出新芽的枝条，蓝色的脉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渊那不祥的黑暗。 传说中，有一株巨木曾经贯彻了世界的各处，但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它最核心的部分被封闭了。 这导致了近些年提瓦特大陆地脉的异动越来越多，同时也给了深渊法师们可乘之机。 越来越多的深渊法师以自己的生命污染了手中的地脉新芽，这些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新生地脉的新芽被以一种十分粗暴的方式强行衔接在一起。 它们从封印法阵的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相同的本质，让它们暂时取代了原本分布在周围的地脉节点。 如果那棵贯彻世界的巨木真实存在，如果现在它的观测者与化身仍旧活跃，她就会惊讶的发现，整个沉玉谷在这一刻从提瓦特“消失”了。 并非物质层面的消失，而是另一种信息层面的隐匿，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隐藏了起来，除非用肉眼观察，否则连神也无法得知发生了什么。 同时因为原本的地脉只是暂时被压制，这里的一切【信息】看上去又好像没有任何改变。 只有不断在地面盛开的不祥之花静静的诉说着灾难的前兆。 然而只有如此仍然不够，这种小手段瞒不过神太久，它们真正需要的除了先机，还有能正面对抗神的后手。 在璃月，真的有这种存在吗？ 很不幸，真的有，并且祂对地脉的依赖，对地脉的敏感，将让祂成为深渊 最好的棋子。 第149章 深渊侵蚀 “有人吗，救命啊！！！ 有没有人在，快来救命啊！！！” 一声嚎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同一时间几乎附近所有的房间都亮起了灯火。 人们或直接走出屋门，或探头张望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见叫喊的居然是两名冒险家。 两人身上皆是一片狼藉，其中一人倒在同伴怀里，夜色太浓看不清楚，不过很快便有人请了医者过来。 “咦？” 同样被叫醒后正在探头张望的胡闹一愣。 “怎么了？” “那个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力量。” 夜色影响不到另一种视野下的探查，胡闹能清晰的看见，在那个昏迷的冒险家身上，正有一股紫黑色的力量盘踞着。 这股力量他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忽然，他身上的宝甲自动浮现，龙蜥虚影出现后不断朝着那个方向发出无声的咆哮。 啪 “是那个奇怪的东西！” 他想起来了，这不是曾经讨伐古岩龙蜥的时候忽然出现的那种奇怪力量吗，当时还从中走出来一个光是盯着看就让他差点心神失守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去看看。” 说完，胡闹踩着窗口一跃而出。 ‘啧，回去之后我也得要一套可以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 胡桃一边穿外套，提鞋子一边愤愤的想道，随后也踩着窗口追上了胡闹的脚步。 “大夫，阿光他到底怎么了？！” “这……老夫刚刚为他把脉，这个小兄弟脉象平稳不似有病在身，你二人身上也仅有些外伤在身并不伤及根本。” 被叫来的医者也很为难，根据他的诊断，眼前这个小伙子根本不像有病反而像是在睡觉。 可是看着他满脸痛苦狰狞、大汗淋漓又如何呼喊也叫不醒的模样，实在也不像无事。 “麻烦让我看一下。” 胡闹此时也到了他们跟前，看着那个年轻冒险家狰狞的样子，手中金芒出现不久便遍布他全身。 可一直无往不利的方相之力这次却没有发挥作用。 不，准确的说，虽然有用但却是在别的地方有用，这证明眼前的冒险家并非是身体上的问题。 这就比较麻烦了。 “你们到底碰到了什么？” “我，我们原本只是在沉玉谷里冒险，最近山里玄文兽比较多，它们身上的素材能卖不少钱。 当时我们正遇到一只玄文兽在捕猎，然后那畜生碰到了一团黑色好像雾一样东西就一动不动倒在了地上，我们以为捡到漏了，结果他刚碰到就……” 都看到魔物碰了之后都倒了自己居然还去碰，这不是找死吗，对于他们这种行为，胡闹很难评价。 “情况到底怎么样？” 胡桃此时也赶过来问道。 “不是身体的问题。” 胡闹能给出的结果也就只有这点，如果是身体出问题了，方相之力就算解决不了也不会是这样毫无反馈。 同时这股奇怪的力量和曾经遇见过的魔神残渣，虽然外表很像，但本质却大相径庭，胡闹觉得驱魔封印之类的估计也没什么用。 “不是身体的问题？” 胡桃脑子转得快，既然不是身体出问题了，那会不会是精神或者说灵魂有问题？ 红芒闪烁间，一只火焰化作的蝴蝶从胡桃指尖没入冒险家额头，下一刻她伸手一扯，冒险家的灵魂直接被拽出来一半。 瞬间，这个冒险家狰狞的表情不见了，整个人安详的好似走了一样，这一幕差点给旁边两人吓死。 “还是你脑子好使嗷。” 胡闹也反应过来，他看着被胡桃拉出来的冒险家灵魂，上面此刻正弥漫着一股暗紫色的雾气。 这股力量果然是作用于灵魂层面的。 那这不巧了吗，专业对口啊。 “我来。” 不等胡桃动手，胡闹手中已经有一抹火光绽放，不同于使用火元素点燃的火焰，这抹火光给人一种如真似幻的感觉。 胡闹将它按在冒险家的灵魂上，下一刻他整个魂都烧了起来，不过胡闹把火候控制的很好，只把那些暗紫色的雾气烧干净，尽量不波及到灵魂本身。 这便是往生堂的安神秘法之一，通过燃烧自己的精神力来消灭灵魂层面的敌人。 如果死去的人灵魂却还活蹦乱跳，往生堂可是会很苦恼的。 做完这一切，火光熄灭的时候胡闹的头当即抽痛了一下，烦躁、不耐等情绪一股脑的开始往上冲。 不过这些只有一瞬间，就被他重新压制了下去。 “你行不行啊，别硬撑昂。” 胡桃看着胡闹捂头，知道那种感觉的她不由询问道。 “还好，以我的精神力消耗这么点只是小意思。” 话是这么说，可安神秘法这么用和用来战斗差别还是挺大的，胡桃平时战斗用也只是用一下，胡闹可是控制着火候烧的。 胡桃撇了撇嘴，就你精神力强行了！ 她把冒险家的灵魂重新给他按了回去，不一会儿，随着一阵急促的喘息声，那个冒险家如同做了个噩梦一般瞬间惊醒。 “阿光！” 看到同伴醒了，另一个冒险家激动的抱住了他，而被抱住的阿光只觉得自己好像头疼的要炸了一样。 不仅如此，他好像看周围所有人都顺眼，心里烦躁的他就连抱住自己的搭档都是一把推开。 见到这一幕，胡闹当即给他补上一记方相之力令他睡了过去，然后对着一旁错愕的冒险家说道 “他的精神力消耗了很多所以会格外烦躁，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 “哦，好，好的，谢谢您了！” 精神力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东西，情绪越稳定的人精神力就越多，损耗过大就会让情绪失控再大就会直接昏迷。 每个人先天的精神力都是差不多的，但后天的修行或成长环境都会令他改变。 一般来说，如果一个人长期处于平静的环境中，情绪不常有大的起伏，那他的精神力就会更强一些，控制情绪的能力也更强，反之亦然。 “大家伙儿，事情解决了，回去睡觉！” 眼看周围还是灯火通明的，胡闹朝着周围喊了一声。 “知道了，小伙子好样的！” 也不知是哪个社牛接的话，反正他说完之后，周围的灯火是一个接着一个熄灭了下去。 第150章 迷雾 冒险家的事情解决了，胡闹和胡桃回到客栈看着被俩人踩烂的门窗却是有些尴尬。 “你不是会机关术吗，快给人家修好！” “机关术它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话虽这么说，但胡闹还是从自己内洞天里翻出了些材料，给这个门窗修补了一番。 “啧啧，这下子客栈老板赚大了。” 胡闹翻了个白眼，可不是赚大了吗，要是拿去卖，这些东西挂上个仙家名头，那都是大把大把的摩拉好。 修好了门窗，胡闹便往自己的床上一躺，他本来就没穿往生堂的制服，宝甲隐匿之后刚好直接睡觉。 胡桃就比较惨了，还要重新把外套鞋子什么的都脱了。 “话说，你刚没穿袜子，你那双鞋不硌脚吗？” “想知道自己来试试呗。” 胡桃只是敷衍一句，没想到这家伙真从床上坐起来了，怎么怎么，你真想试试本堂主的鞋？ 很明显，不可能。 “胡桃，你知不知道翘英庄这边有没有类似总务司的地方？” “既然你想穿本堂主可以把袜子也一起借给你！” (?_? ) ( ?° ?? ?°)? 当驴唇和马嘴对上的那一刻，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好在这种尴尬只持续了一瞬间，胡大堂主就一本正经忽视了自己刚刚的话。 “都说了本堂主也是第一次来翘英庄，不过你想干什么？” “那股奇怪的力量很不对劲。” 胡闹不知道深渊是什么，但他知道那股力量相当不妙，能直接影响灵魂，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和胡桃在这里，那个冒险家的下场可想而知不会太好。 而现在翘英庄因为庙会聚集了太多人，未免就有些人会抱着去野外看一看的想法，雇佣冒险家一起进入沉玉谷呢。 “有没有总务司不知道，不过冒险家协会在这里说不定有分部，要不去哪里说一声？” “……不，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公布出来比较好。” 去冒险家协会说明这件事，最多只能拦住一些老实的家伙，那些好奇心旺盛的，反而会被激起兴趣。 而众所周知，冒险家几乎都是一群好奇心旺盛且极不安分的家伙。 所以去找冒险家协会的话，大概率只会起反效果，这种事就得找官方来做，明令禁止加对应的惩罚就能拦住绝大部分。 至于非得要自己找死的，只能希望帝君保佑他们了。 “那就等天亮了去问问呗，肯定有人知道。” 问路大法永不过时，胡闹点了点头便准备熄灯，灯光熄灭后，他抬头看向窗外。 月华清朗施施然坠落在他指尖，忽又有一阵夜风吹拂，天上乌云遮盖月亮，整个房间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算了，先睡觉。’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心绪难宁。 ————————————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千岩军怎么来了，他们不应该在沉玉谷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在璃月有多大生意吗，我的时间你们耽误不起！” 在一阵阵的喧闹中，胡桃和胡闹被吵醒，两人第一时间推开窗户，发现下面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 人们聚集在街道上不断喧闹谈论着什么，道路尽头则是千岩军封锁的队列。 “看那边！” 顺着胡桃指的方向，胡闹看到附近不知何时飘起了淡紫色的浓雾，他顾不得昨晚自己刚修好的窗户，再次一跃而出，在无数人的惊呼中飞到天上。 这一看当真是吓了他一跳，那淡紫色的浓雾完全的包围了整个翘英庄，它就像被某人操控着一般附近哪哪都是，只有翘英庄被空了出来。 这种情况想也知道肯定是背后有人在捣鬼，他重新返回客栈，面对胡桃的询问，只是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情况很奇怪，那种诡异的雾似乎把我们包围了，而且它和昨天那个冒险家身上的力量，似乎是一样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去找千岩军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了再说。” 两人快速收拾一番，因为他刚刚的举动，惶恐不安的人群有不少已经围住了客栈，于是两人从另一边悄悄离开。 绕了一圈才来到封锁道路的千岩军们面前。 “说了不允许通行，你们这群人是听不懂吗，老老实实待在这儿！”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就这态度怎么……” 那千岩军没说完，身后便有同僚拉了他一把，站在他身前说道 “请您配合我们，现在翘英庄已经完全封锁，外面很危险，不过我们会保护好大家的！” 说着，更多千岩军抬来了路卡，而刚刚态度不好的千岩军则是捂着头有些痛苦的样子。 ‘是精神力损耗过大的表现吗……’ 胡闹皱眉看向那个千岩军，他的表现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些淡紫色的雾气应该和昨晚那诡异的力量是差不多的。 但就算要封锁城镇，怎么会有这么多千岩军过来，看着外面营帐的数量，这恐怕得有四千人了！ “你好，现在不能出去，请返回。” “我，呃……” 正打算自我介绍的胡闹忽然尬住，他突然发现自己和胡桃两人的身份在这里似乎派不上什么用场更说不上什么话啊。 “小仙童，是小仙童吗？！” 小仙童……噗！ 胡桃当即笑喷了出来，而胡闹的脸也在听到这个几乎被他遗忘的称呼后瞬间红的和猴屁股一样。 第151章 我来组成灯泡 翘英庄内，恐慌的情绪四处弥漫，灾难就是这样，如此突兀的将人拉入痛苦的深渊。 昨日庙会的热闹与繁盛犹在眼前，仅是一晚安睡，再醒来时就变成了眼前的样子。 人无法提前阻止灾难的发生，但他们可以解决灾难造成的影响，尤其是得知，这很可能是人祸而非天灾之后。 “小，咳，胡闹仪倌，真是好久不见了，得有个四五年了？” 千岩军的营帐中，随着最先认出胡闹的那人叫了出来，其他人也纷纷认出，这不是几年前在龙蜥讨伐战里帮自己治过伤的小仙童嘛！ 只不过人家现在长大了，就不能再喊以前的称呼了，还是得正式点，不然看他那眼神，好像要吃人似的。 不得不说，胡闹的出现极大缓解了千岩军士兵们此刻紧绷的神经，他们都知道胡闹是仙家弟子，面对这种前所未见的异常情况，怎么也比他们这些凡人更派的上用场。 “所以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情况？” 虽然有些羞耻，但好在这里有熟人他们也算能说得上话了。 听到他的问题，千岩军们彼此对视一眼，随后一人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我们现在也很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我们是在沉玉谷防御春季涌动的魔兽顺带着练练兵。 可这忽然冒出来的雾气，还有地上钻出来的黑色雾团都太邪门了，那些魔兽不来攻击我们反倒冲着那些光团，刚碰到就全部两眼一翻死了。 更邪门儿的是这些雾，只要稍微分散开，走着走着就全散了！” 黑色的雾团？ 昨晚的冒险家是不是也提到过相似的东西，但昨天附近并没有起雾。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起雾的？” “大概是日落前后，我们正准备归营前，这些大雾忽的涌了上来！” 日落前后，那也就是说翘英庄这里的雾很可能就是从沉玉谷深处蔓延过来的，问题很可能就出在那里。 迷雾只是围绕在城镇四周而不向其中蔓延这点也很奇怪，似乎就是在告诉你，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一样。 可如果真有人在幕后操作，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啧，胡桃，你脑子好使，帮我想想为什么有人制造了这场迷雾却不把它往庄子里散。” 胡闹想不通，他决定求助旁边那颗更聪明的脑袋瓜子，但胡桃要是知道早跟他说了，用得他着来问？ “军医，军医呢，又找到一个，快来给他治疗！”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叫喊，营帐里立刻有一个大汉冲了出去。 “他是军医？” “他暂时是。” ？ 看着胡闹奇怪的样子，众人立刻为他解惑。 “只要进去那种诡异的雾，人很快就会变得狂躁，我们这里没有真正的医生，不过发现把人打晕睡一觉就能好，所以一些老把式知道怎么把人打晕还不伤身，就成了军医。” (?⊿?)? 怎么说呢，果然还是不能小看这些老兵们的韧性啊，他们不懂什么是精神力，但他们通过实践还真误打误撞找到了解决办法。 人的精神力的确能通过休息得到补充，你给他打晕了自然也就让他得到了被动的休息，狂躁自然也没了。 “不过刚刚他好像喊的是找到人了，你们走散了？” “嗯，大股部队散的很厉害，我们原来有一万三千人，察觉情况不对，便准备退到城镇守护，七千人去遗珑埠，六千人来翘英庄。” 六千人只来了三千出头，这有一小半人都走散了啊，这在密集的集团行军里简直不可思议。 “那些雾邪门儿的很，只是一个转头，一个愣神的功夫，你前面的人很可能就不见了，我们这些人是发觉不对之后，用那种人夹人的方式才一起跑出来的。” 在沉玉谷驻守的北军原本有两个营一万人的兵力，但恰逢请仙典仪期间，统领他们的瑶光星在按照往年惯例部署好队伍之后就回璃月港了。 所以最高的指挥权在两营的两位副将身上，他们发现情况不对协商之后决定分兵，因为保护遗珑埠的压力比翘英庄大的多，所以来翘英庄的多是新兵，老兵被抽调一半跟着去了遗珑埠。 “好在只要不长期待在雾气里就没什么问题，把绳子绑在腰上然后系在营帐里出去找人，撑不住或者找到人就晃晃绳子，靠这种方式才找到现在这些人。” 但还有更多人仍旧迷失在大雾里头，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这些人再说。 稍微搞清楚现状之后，胡闹也是明白眼下最紧要的，便是剩下走丢的两千千岩军。 不过派人出去找这种方式效率实在太低，还有可能发生危险，搞不好出去的人也丢了。 “有了！” 胡闹想了一下，既然在大雾里会迷路是因为看不清，那他整个能让其他人看见的东西不就是了。 太阳被云遮盖住，他自己也会发光嘛！ 他当即叫来一人，递给他一张符箓 “一会儿我飞到天上去发光，你对着这张符喊话，它能把你的声音传递出去，方圆十几里应该都听得到。” “是！” 虽然胡闹的话听起来像在胡闹，不过他仙家弟子的身份在这一刻又让这段话显得很有说服力。 两人来到营帐外，胡闹当即踏空而去，来到高处后便着手准备让自己变成大光球。 方法也很简单，方相之力的金光特效就很亮，他不断的将力量在自己身体内循环，就变成了只发光却没有任何力量发散的情况。 就像一个人嘴里积蓄口水又咽下去一样。 现在情况诡异，他的仙力还是要省着点用。 “千岩军的弟兄们，向着发光的地方前进，翘英庄在这里！！！” 看着胡闹亮起来，底下的千岩军也开始对着符箓大喊起来，他的声音经过传播清楚的响彻四周。 就连城镇里的居民们听到这句话也稍微安定了一些，现在这种情况，有人守护总是让人安心的。 不一会儿，便有小股小股的千岩军突破迷雾赶来，他们有的相隔不过几步距离，却在脱离迷雾后才惊讶的望向对方。 其中有部分人，刚脱离迷雾就表现出狂躁的迹象，有的人则是昏迷不醒的被同袍抬着进来，甚至还有不是千岩军的人们受到吸引前来。 见到这种情况，营帐里的“军医”们纷纷冲了上去，他们早就预料过这种情况，营寨里给昏迷伤员准备的床位多着呢。 第152章 蠢蠢欲动 为了避免有人离得太远，胡闹化作大灯泡亮了一个时辰才停下。 最终经过点名统计，抵达翘英庄的千岩军总人数为5864人，仍旧有136人不知所踪，他们或许是离得太远看不清灯光，或是已经精神力消耗过大晕倒在密林中，亦或是…… 无论如何，在大部分人都已经归队的情况下，这支队伍当前的指挥者，林昊将军都希望胡闹可以停下。 以千岩军哪怕新兵的体力标准，一个时辰都没能赶来的情况下，继续等待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如果真的想要救他们，倒不如赶紧想想怎么解决这个大麻烦。 “回来的将士们带来了新的消息，希望仙君可以一同来听听。” “好！” 你听听，你听听，人家叫咱什么，仙君，你再听听那几个叫的！ 面对胡闹想吃人的目光，有些人下意识的撇过头去，不过现在明显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众人很快齐聚在营帐内开始讨论新出现的情况。 “队伍走散后，有的军士迷路到了水边，他们便想着从水路离开回璃月港求援。” 正常来说，走水路是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蜿蜒的河道会将他们顺着碧水原送去荻花洲或轻策庄。 但这次见鬼的是，那些军士哪怕采用手拉手大排长龙的方式走了很久仍然没能走出去，反倒是遇到了一位从外面进来后却迷路的璃月港居民。 “根据被一同带回的民众所说，迷雾的范围似乎只笼罩到了这个范围，而在外面看来，这里似乎一片安全。” 有人拿出一张地图比划着圈出一个范围，根据被救回来的人所描述的，从外界来看，此时的翘英庄附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们全都是踏过了某个【界限】才一下子被浓雾笼罩。 “所以，现在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正从璃月港来到翘英庄？” 胡闹一下子抓到了重点，其他人也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现在正值庙会期间，大量游客前来翘英庄游玩，甚至不止有璃月人，蒙德人、须弥人、至冬人都有可能！ 在这种只能进不能出的情况下，会有越来越多不知情的受害者进入。 “好在暂时他们都不会有危险，根据有的军士汇报，一旦陷入昏迷，那些迷雾就会自动散开不再围绕那个人。 但这也只是暂时安全，饥饿，野兽，甚至一点意外都可能要了那些在野外昏迷人们的命。” 胡闹刚想说什么，胡桃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本堂主想明白了！” “啊？” 胡闹歪头，胡桃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你问本堂主的吗，你搁这啊什么！ 不过她也知道现在时间紧迫，只是瞪了胡闹一眼便解释道 “既然这些雾肯定是有人操控的，它又会主动离开已经昏迷的人，再加上不进镇子，喂，臭胡闹，精神力消耗过多最后会怎么样？” “当然是死……懂了！” 看着其他人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这就是专业之间的差距了，人说隔行如隔山。 你让千岩军们研究行伍军阵还行，说这些什么精神力之类的，可就两眼一抹黑了。 “不袭击已经昏迷的人，不进入镇子，这说明背后的黑手应该是不想造成大规模的伤亡。” 精神力的消耗一般来说最多会让人昏迷，这得益于人体的自我保护，但被动的消耗却有可能造成死亡。 而对方很明显有意在控制这些，陷入昏迷便代表已经差不多到底了，那便不再袭击以免直接造成死亡。 分布在野外几千的千岩军就让对方如此谨慎，更别提翘英庄里如今恐怕得有几万人了，所以对方才不敢让迷雾进城。 “从另外的消息来看，这迷雾比起袭击，的确更像是一种封锁消息的手段，可它到底想防谁？” 是啊，既然困在这里的人全都出不去，那它到底是为了防谁呢？ “胡仙君，您能直接飞出去吗？” 林昊将军询问道，胡闹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把握一定能出去，大概率我也会迷失在里面。” 这倒不是他涨他人志气，仅以影响范围来说，对方影响了几乎整个沉玉谷地区，他做到的吗，很明显做不到。 这其中或许也有能力性质的因素，但本质来说，对方能做到影响一个地区，这就很说明问题。 胡闹或许可以试着飞到云层之上来试着离开，但对方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不可能有那种疏漏。 他贸然行动，万一被袭击与众人分开，岂不是让局面更坏。 “……我好像知道它在防着谁了，已经半天一夜了，如此重大的问题，我不信帝君会熟视无睹。” 众人恍然，的确，他们大多以自身视角思考，完全忘记了这种程度的问题已经远非人力可阻止。 以往遭遇这种问题，帝君必然会第一时间出现，曾经有一回，兽潮差点突破防线的时候帝君都出手了，这次事关数万民众，帝君不可能不出手。 “所以要么，对方利用着特殊的迷雾蒙蔽了帝君，要么，帝君现在也分身乏术。” 无论是哪一种，现在的情况都显得十分糟糕。 “我倒希望是后者，那样等帝君解决来敌，我们就得救了。” …… 话虽这么说，但坐以待毙肯定是不行的，有人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很明显是所图甚大。 不管它们想要得到什么，又或是在谋划什么，一旦对方成功，谁也不能保证最后会是所有人都平安无事，还是这诡异雾气大开杀戒。 将自身安危系于恶人身上，这本身就十分可笑。 “胡桃，千里传音符还能用吗？” “不能，本堂主早就试过了，没有任何反应。” 胡桃拿出黯淡无光的符箓，胡闹试着启动，却发现用以联系的仙力与外界的雾气似乎发生了某种反应，仙力能传导却找不到子符的方向，变成了乱传。 营帐内陷入到了沉默当中，一股无力感涌上众人心头，面对这诡异的迷雾，他们好像除了守在原地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有魔兽袭击，小心！” 一阵大喝打断众人思绪，他们连忙从营帐出来，却看到数名千岩军将士正拿着钺矛，围困住了一只有着深邃纹理的玉色魔兽。 “好大的玄文兽！” 有人低喝出声，眼前这只玄文兽，比他们平日所见打了三倍不止！ “吼！！” 原本还算平静的魔兽，在看见胡闹时瞬间变得躁动起来，下一刻竟直接朝他扑来。 “仙君小心！” “等等！” 林昊拔剑上前，胡闹却是上前一步拦住了对方，那玄文兽上前后，并未攻击他们，只是将一块似乎是玉的东西吐出后，便头也不回的钻入雾气当中。 这一幕让在场的众多千岩军将士有些错愕，胡闹却是面容严肃的上前将玉牌捡起。 他之所以断定那魔兽不是要伤人，是因为在它眼中看到了些许灵性。 甘雨师姐说，曾经玉之魔神的眷属在她死后退化成了野兽，指的或许就是这些玄文兽。 “诸位，事情麻烦了。” 捡起玉牌仔细辨识过后，胡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连他都未察觉的颤抖。 第153章 灭顶之灾 胡闹将玉牌递给林昊，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 “如果上面说的是真的，现在正有一群邪恶之人，妄图解封曾经被封印于古树下的玉之魔神神力。 一旦这个封印被破除，碧水原的水脉，会被直接破坏……” 纵使在场的大多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听闻这个消息亦是难以置信的愣在原地。 破坏碧水原的水脉，作为长年驻守沉玉谷的守军，他们太知道碧水原的水脉意味着什么了。 如果这里真的被破坏，一场或许会淹没整个璃月的大洪水将无可避免，五百年前的惨剧会在这里再一次上演！ 曾经的一场大洪水，摧毁了归里集，将那里的人们几百年的努力化为废墟，而现在，或许又有一场即将毁灭翘英庄、轻策庄乃至璃月港的大洪水！ “我们得阻止它，我们必须得阻止它！” 看完玉牌，林昊直接将它捏的粉碎，口中的呼吸都不由重了几分。 “将军，冷静。” 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他们必须要做些什么阻止灾难的来临，可具体要怎么做却还是得从长计议。 如果贸然进入眼前的迷雾，等待他们的只有全军覆没这一个下场。 “呼……胡仙君，您的想法呢？” 众人的目光再次放在胡闹身上，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感觉胸口有些闷。 “让千岩军去安抚城镇百姓的情绪，本堂主很快回来。” 说着，不顾众人的错愕，胡桃拽着胡闹的手，将他拉出了营帐。 刚来到外面，她便左右开弓疯狂揉搓胡闹的头，最后更是一记头锤狠狠砸在了他的额头上，两个人脑门瞬间通红一片。 不知是这忽如其来的袭击，还是胡桃将自己带离众人目光的动作，总之她做完这一切后，胡闹终于能喘的动气了。 “臭胡闹，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了，好好想一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着胡桃严肃的样子，胡闹居然有些陌生的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颊，在少女随后显露的嗔怪里才看到她往日的样子。 “我们……” 话刚出口，胡闹却又再度闭口不言，他的目光在迷雾、胡桃、身后的营帐之间快速变化，不知不觉间口中忽然满是腥甜，才发现他居然将自己的下唇硬生生撕下来一块。 “胡桃，现在有个可能很危险的事，但除了我能做到的恐怕只有你了。” “别墨迹，快说！” 他故意表现出的一副为难样子，却让胡桃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 按照她的经验，这不该是胡闹要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时该有的反应，而是 “我们得找到那群贼人的位置，我要尽可能保存力量，所以等下我给你做一张符箓，你得拿着它进入迷雾，符箓会给你尽量指明道路。” 听到胡闹的确说了一个危险同时非她不可的任务，胡桃心里居然是先松了一口气。 她刚想大大咧咧的表示交给本堂主，却又看到了胡闹眼中一闪而逝的愧疚。 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 “你的符，不会带着本堂主乱跑？” “当然不会！” “你知道那些贼人在哪。” “不知道所以才要你找……” “那你的符怎么指路。” “仙力可以……” “那传音符为什么不能用。” “啧。” 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胡桃，胡闹瞒不过对方了，这个时候，你为什么就不能笨一点！ “我没骗你，那张符的确有可能带你找到那些贼人。” “更大可能呢。” “……带你找一个安全的，哪怕大洪水爆发你也能活下去的地方。” 既然知道自己瞒不过对方，不如选择坦白，可胡桃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胡闹会在这种时候犯这种蠢。 不等她的质问到来，胡闹便也将答案说了出来 “胡桃，我唯一该保护的人只有你。” “你！” 这个时候还说这种傻话，胡桃气的都想直接把胡闹按在地上打一顿了，但当她对上胡闹眼神的那一刻，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或许我可以保护很多人，或许我一个人也救不了，但如果我保护了很多人却失去了你，胡桃，那一切都会毫无意义。 其实好好想想，那真的是我能应付的敌人吗，哪怕是帝君在这里也不会强求我留下，可我还是会去，哪怕我也会死……” 胡闹已经不再去看胡桃，而是低着头对着地面自言自语。 “我会去的，不管解决麻烦或者去送死，毕竟在这里能做到这些的只有我，可我至少得保护好你，哪怕我失败了，哪怕情况变得再坏，你至少会活下去。 对，如果连这都保证不了，那我为什么要去送死，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帝君不会怪我，师父可能会生气，可那又怎么样，师父不会有事，师姐们也不会有事，只要你也没事，那其他人又算什么。 大不了，我可以换个国家住，提瓦特这么大，我跟你说，蒙德其实住起来很舒……” 扑！ …… 拥抱，渐渐变为锁喉，就像胡桃，此刻的心情。 第154章 谁都可以逃避 每个人都会感到恐惧，会想要逃避灾难，那既然每个人都可以，他自然也可以，他当然也可以。 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逼迫他去送死的。 即便如此，他仍然愿意冒着死的危险去尝试拯救其他人，他仍然去试图理解，所谓力量与责任的关系。 可如果，如果他会因此而失去自己最在乎的那个人，他所，爱的那个人，那这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但我会去。” “……” “本堂主会怎么做，臭胡闹你一开始就知道的。” 对，他知道，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胡淘淘，这个关键时刻永远不掉链子的往生堂主，面对这种情况会作何选择。 她或许比自己更懂什么是力量与责任，又或者她只是单纯的遵循了善良的本性……谁知道呢。 可她还是会去，哪怕她不是千岩军，身上没有任何保家卫国的担子，哪怕逃跑都理所应当的情况下她还是会去！ “多一个你少一个你其实……” 伸手，耳朵，右拧到底。 胡闹不说话了，只是躲进了胡桃怀里，胡桃也没催他，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家伙说的那么多傻话，她居然还挺开心的。 只是别看这里有那么多的千岩军，真正能帮上胡闹的，或许只有胡桃一个。 那夜冒险家身上的事，那些千岩军的遭遇，无一不证明着想突破这诡异雾气乃至解决最后的麻烦，精神力和对精神力的运用至关重要。 而这里，唯二两个会用安神秘法的人是谁，也不用多说了。 “差不多得了，该回去了，时间不等人。” “……好。” 胡桃的态度让胡闹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这丫头的想法了，其它的蠢手段也只可能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与不可控。 那他现在能做的事情便只有一个了，保护好这丫头的同时，解决那个大麻烦！ “胡桃。” “又怎么了？” “如果我死了，你说，我会留有不甘吗。” 带着不甘而死的人，他们的魂魄会留在人世，不愿离去。 “那到时候，本堂主亲自主持你的葬礼，风风光光给你送走！” 胡桃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胡闹看着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反正，本堂主是不会留着遗憾的。” “……嗯。” ———————————— 收拾好了个人问题，接下来就该干正事了，胡闹不会真的就这么直接冲进去送死，他的确有些能用的上的东西。 “把这些符箓全部给千岩军的将士们发下去，让他们拿着去城镇里挨家挨户找人，老人、孩子、孕妇除外，其他每个人都让他们把自己的精神力放进去！” 大量黄色的符箓被胡闹画出，这是一种“邪道”符箓，可以吸收他人的精神力，和那些迷雾有些相似。 当然，他做的这些，也只会控制在昏迷这一档次，并不会危及生命。 “还有千岩军，所有有神之眼的，对自己武艺有信心的都跟我走！” “是！” 林昊第一个行动起来，他这么做便等于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现在这支千岩军，归胡闹管了。 “记住，特别时期特别行事，我们的时间紧迫，来不及和其他人解释那么多，哪怕是来硬的，也要尽可能多的收集精神力，别告诉我六千千岩军压不住几万百姓！” 这话说出来不太好听，可胡闹现在哪管得上这些，他算是破罐子破摔了，老子都要去送死了，你们这些什么也做不了的人，就给我出一份力，不然失败了，大家还不是要一起玩完！ 一时间，整个翘英庄都变得纷乱起来，千岩军的将士们虽然得到了胡闹命令，可行事仍旧保持着一定准则。 出于对千岩军的信任，大多数人还是乐意配合的，毕竟听说只需要贴张符睡一觉就能得救，怎么看都是好事。 但还是不乏一些狂妄者、阴谋论者死活不愿意配合。 面对这种人，千岩军选择一拳打晕，贴上符，然后扛着去睡觉。 “胡桃，这个给你，收集来的精神力，你和我各拿三分之一。” “好！” 胡桃接过胡闹递来的符箓，便转身进入翘英庄开始一同收集精神力。 他们没办法解决那诡异的迷雾，但是可以想办法让它暂时影响不到自己。 就像在不掰开的情况下你想吃到包子的馅，就必须得先把面皮咬开。 这些收集来精神力，就是他们等下要进入迷雾后给自己准备的面皮，谁也不知道他们要找多久才能找到那些贼人，所以这个皮必须越厚越好。 胡闹与胡桃是这里唯二能使用安神秘法的人，如果到最后解决这个大麻烦真的只能靠他们，那他们的防护理所当然就该是最厚的。 “贴符睡大觉，睡醒就没事啦！” 胡桃大大咧咧的动作与表情的确很感染人，仿佛现在真的只需要睡一觉，一切麻烦就能迎刃而解。 有了她的加入，一时间收集的进度都快了很多，不少犹豫的人看到她一个孩子也在做这个，不自觉的就有了轻视之心，觉得没有必要提防。 无论对方是谁，反正在他们眼里只是个孩子，而他们可是成年人，一个孩子能对他们做什么？ 不得不说，蠢人有时候其实还挺幸福的。 “稍等一下，我的丈夫还没回来，我，我想和他一起。” “哦，行，那就先旁边。” 敲开一间客房，里面的女人请胡桃稍等，她的丈夫去打听消息还没回来。 胡桃也不在意，客栈有一整层的人等着她去收呢。 “艾米丽，我回来了！” 不久，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回来了，他在街上遇到过千岩军让他贴符，但他说想回来和妻子一起，对方便让他赶了回来。 “兰特，快过来！” 两人拥抱在一起，随后在胡桃过来的时候，他们握紧彼此的手躺在床上闭目等待着。 正当胡桃要动手时，她注意到两人的无名指上都有一枚戒指，虽然时间紧迫，但好奇心还是让她问道。 “你们都是蒙德人吗，这个装饰在你们那很流行？” 两人睁开眼，发现胡桃问的是她手指上胡闹曾经送的戒指。 他们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爱意中，艾米丽说道 “是的，这是蒙德人结婚时的契约，我们爱的证明。” 结婚的契约，爱的证明？！ 你们蒙德人结婚是不下婚书和聘礼的？！ 胡桃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就连她是怎么贴的符，怎么回的千岩军营地，都有些记不清。 唯一清楚的，好像就只有手指上那枚戒指的触感。 第155章 突破 “胡桃，胡桃！” “嗯……怎，怎么了？” “啧。” 胡闹走上前，两只手抓住胡桃的肩膀开始疯狂摇晃，似乎是想把她脑袋里的水全部摇出来。 随着他的摇晃，胡桃的表情也从梦游一般的迷蒙变成了熟悉的气鼓鼓。 “别发呆，跟紧我！” “……知道了。” 胡桃深呼了口气，将那纷乱的想法全部压进心底，看着身前的背影，打定主意等回家之后一定要好好逼问这家伙，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翘英庄里除去老幼收集了大概有三万人的精神力，这份强大的能量被胡闹分成了三十二份。 其中两份独占能量总额的三分之二，剩下三十份则平分了剩下的三分之一。 千岩军那里也选出了一支敢死队，由林昊亲自率领，包含十二名神之眼持有者外加十七名对自己身手有自信的老兵。 “弟兄们，这一战，有死无退！” “有死无退！” 胡闹将他们的任务提前说的很清楚，炮灰，简而言之就是炮灰。 进入迷雾后，他们唯一的使命就是为胡闹和胡桃开路，尽可能减少他们二人的损耗，拼尽一切将他们送到最后的战场。 在这期间，精神力符箓可以保护他们不被迷雾侵蚀，可同样的，一旦冲入迷雾，再想轻易回来几乎不可能。 最坏的情况，他们会孤立无援的倒在迷雾当中，虽然那些迷雾短时间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可这其中的风险不言自明。 可以这么说，只要冲出去，是死是活，就看胡闹和胡桃什么时候能解决那些大麻烦。 即便如此，亦没有一人退缩。 “一定跟紧我。” “知道了，啰嗦！” 仙力丝线将两人牢牢链接在一起，胡闹手中隐隐闪过一张符箓却又在下一刻消失，千岩军将他们围在中间，一同向着面前的迷雾走去。 “吼！！！” “魔兽！” 刚走没几步，一只体型硕大的玄文兽便跳了出来，先是警惕的围绕他们转了一圈，随后便急切的朝着一个方向扑了过去。 看到身后众人没有行动，它当即再次焦急的咆哮出声。 “跟上它！” 这些魔兽曾经是玉之魔神的眷属，主神的力量被窃取一定让它们愤怒无比，在这种情况下，它们应当是值得信任的。 而这些从前身为神之眷属的家伙，或许便有着看穿迷雾的力量。 “aaaa！！！” 丘丘人！ 看到这些家伙的时候，所有人甚至下意识松了口气，有人拦截恰巧代表他们走对了。 “留三人垫后，其他人继续前进！” 林昊立刻做出安排，三名千岩军最先冲上前去，其他人见状快速从中穿过。 在前面领路的玄文兽从始至终没有看过那些丘丘人一眼，说明大麻烦恐怕还远着。 “该死，哪来的这么多遗迹重机！” 继续突破迷雾前行，忽然一道道昏黄色的灯光亮起，八台遗迹重机踏着沉重的脚步逐渐启动。 “将军，你们快走！” 八人自觉留下，其中两名持有岩元素神之眼的千岩军，当机立断制造了大片岩元素创生物阻断了遗迹重机的路线。 “好了，兄弟们，一人一台可别掉链子了！” “杀！！！” ‘都是好样的！’ 其余人强迫自己不去想他们是否能活下来，现在唯一重要的，只有突破这片该死的迷雾！ 哗啦~ “吼！” 玄文兽停下脚步，伏低身子发出阵阵威胁的低吼，众人耳边忽然响起他们最熟悉不过的波涛声。 可这是在山谷深处啊，怎么可能会有海浪的声音？！ “愚钝之人，就此退去！” “聆听深渊的潮声，献上愚昧的生命！” 一蓝一红两道身影出现，手持利刃的蓝色身影一马当先冲了过来，林昊当即拔刀迎了上去。 碰撞瞬间，对方可怕的巨力令他虎口一阵发麻，而那火红的身影见到同伴直接冲了上去，无奈打开了手中书籍。 “这炽热的箴言！！！” 数个火球朝着胡闹与胡桃砸了下来，与那个只知道往前冲的家伙不一样，它敏锐的察觉到了谁才是重点。 呲~~~ “两位，快走，这里交给我们！” 对方展现出的力量太过强大，哪怕剩下的千岩军全部留下也不敢保证能解决它们，所以他们只能希望胡闹与胡桃快走。 “走！” 两人也没犹豫，跟着玄文兽继续往更深处进发，胡闹认识那些家伙，是曾经讨伐古岩龙蜥时见过的魔物。 虽然被帝君连同龙蜥一起秒杀了，但曾经它带给自己的压迫感时至今日他仍然记得。 虽然现在的他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哪怕以一敌二应该也能解决那两只魔物，可既然它们被派来守门，必然不可能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吼！！！” 那是？！ 随着继续深入，半空中缠斗的两只巨兽吸引了它们的注意。 一条是身上同样带有奇妙花纹，周围仙气缥缈的灵兽，另一条却是黑雾缭绕漂浮在半空中的恶狼。 它们战斗的下方，还有无数玄文兽与兽境猎犬在互相厮杀，地面无数正在化为飞灰的尸体诉说着战斗的惨烈。 “吼！” 一直在给他们带路的玄文兽朝着一个方向打了个响鼻，随即毫不犹豫的加入到下方的战场之中。 “看来，我们到地方了。” “嗯，胡桃……小心行事。” “管好自己，臭胡闹！” 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一起向着眼前充斥着暗紫色光芒的洞窟跳了下去。 第156章 等我们回家 贪婪、占有、抢夺，人类、贪婪、死亡……欲望！ 嗡~ 赤红的光芒骤然亮起，曾经被神所擦拭的双眼此刻浑浊一片。 栖身于地脉的祂，此刻收到了地脉的求救，无数杂乱的记忆快速闪回在祂的脑海中。 战斗、人类，还有 “摩拉克斯！！！！！” 轰隆隆！！！！ 伴随着地龙之王的怒吼，整个璃月的地面都在此刻颤抖了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璃月港之中金色的光华瞬间笼罩四方。 身披白袍的身影刹那间便出现在琥牢山的上空。 “若陀……” 来到此处的岩之神目光凝重的看着下方正逐渐隆起的山岳，锁链的回响与咆哮正响彻四方。 “帝君，若陀龙王祂此次冲击封印怎会如此强烈？” 理水叠山真君第一个赶到，留云借风真君与削月筑阳真君紧随其后，感受到那股强烈的震动，又看到此刻隆起的山脉，祂们已然明了发生了什么。 “做好准备。” 摩拉克斯没有多言，只有手中缓缓浮现的长枪代表着他的心情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幸而，哪怕是疯狂如深渊教团也没有胆量此刻将疯狂的岩龙之王放出来，祂到底没能挣脱束缚的锁链，只放出了自己积攒许久的怨念。 可即便如此，拖住那位无敌的岩神也已经足够了，毕竟它们需要的时间，本就不多。 有人欢喜有人愁，在璃月这边气氛凝重之时，因地龙翻身，层岩巨渊之下，一片欢呼中，他们终于来到了赎罪之地。 见到那自天而降的毁灭之物时，加注渊民之身的血脉诅咒，便也彻底消散。 ———————————— 咚……咚……咚 宛如心脏跳动的声音，出乎预料的，进入洞窟的两人并未受到任何阻挠。 直到他们来到那封印的中心，看见那几乎已经被紫黑之色浸染完全的法阵。 “你们来晚了。” 一个莫名的声音出现在两人耳边，下一刻，三个紫黑色的传送门打开，其中走出两名深渊使徒与……一个人？ “你是谁？！” 胡桃与胡闹当即拿出武器对准了那个出现的黄发身影，对方却在看见胡闹的时候忽然一愣。 “呵，居然还会有这种事。” “殿下？” 身旁的使徒感到了疑惑，可被它称作殿下的人只是再度打开门看了两人一眼后下令 “杀了他们。” 锵！ 瞬间，两道身影便出现在胡桃与胡闹身前，好在两人从始至终没有放弃警惕，一阵金铁交鸣后成功挡下敌人袭击。 而那个黄发少年对这一切似乎并不关心，直到转身再次进入传送门后也再无一言。 “嘁……”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敌人少了一个总归是好事，看着忽明忽暗的封印阵法，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加注我身！” 既然已经发现目标，胡闹便也不再留手，手中方相面具戴上的同时，金鳞宝甲光芒大盛。 很快他便化作一只缩小版的古岩龙蜥冲了上去。 “散！” 胡桃手中护摩之杖迸发耀眼红光，在燃血秘法的作用之下，行动起来丝毫不比胡闹差。 “听，深渊的潮声！” 两只深渊使徒见状，身上顿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元素力量，两人打在它们身上的攻击一时间竟没有任何作用。 “臭胡闹，用火！” 虽然攻击无用，但胡桃观察到自己的火焰打在对方身上触发蒸发时，它们身上的元素力便会大量减弱。 “替我争取些时间！” “那你，可得快点，散！” 又一次发动燃血秘法，胡桃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可胡闹知道这是这丫头暂时用命换来的，他必须得尽快。 火元素的力量被他源源不断通过宝甲聚集，很快古岩龙蜥表面开始布满火红的条纹。 “闪开！” 炽热的吐息从口中喷发，擦着胡桃的边打中了两只深渊使徒。 “深渊的，潮声……” 它们用的似乎也是搏命之法，身上的元素力耗尽之时，身躯便也化作灰烬四散消失。 赢了！ 不过现在还远不是该庆祝的时候，那边还有封印的大麻烦，感谢曾经的我，把封印之法练的还不错！ “替我护法！” “好！” 源源不断的金色仙力从胡闹手中输送到封印法阵之中，那紫色的侵蚀也一点一点开始消退。 见到这一幕，两人皆是不由自主松了口气，胡桃有些气喘的靠住胡闹后背，眼睛虽还在盯着洞口，嘴上却是问道。 “臭胡闹，你之前送我的那个，你知道它是干嘛的吗你就送。” “不就是个装饰吗，你不还买了一手的在戴着。” 两人此时都放松了很多，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哼！” 胡桃闻言，一巴掌糊在胡闹后脑勺上，这家伙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莫名挨了顿锤，胡某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心说等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治你。 “哎，雾是不是淡了？” “好像是，帝君在上，总算要结束了。” 身处浓雾中心，既然连这里都有雾散的迹象，那外面岂不是情况更好？ “我仙力快见底了，不过封印好像也搞定了，等回去还是得找师父他们来加……” ‘殿下，为何放弃！’ ‘殿下，我等牺牲为何！’ ‘殿下，我等错在何处！’ 这是！ 霎时间，原本被压制的深渊侵蚀彻底暴走，无数的怨念从地下不断出现，那些自以为付出一切而没有得到肯定的深渊法师，怨念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不好！” 暴走之后，这些怨念不再开始侵蚀封印，反而开始破解它，一旦里面的力量被释放，地下的水脉…… 啪~ 清脆的合掌声响起，炽热的火焰开始在少女身上燃烧，一朵朵妖艳的红石蒜铺满了灰暗的大地。 “住手！” 胡闹急切的转过身，对上的却是胡桃无奈的笑容。 “看，本堂主就说没有我不行？” 解决怨念和死去的灵魂，这不就是她胡大堂主的专业吗，只不过这个规模的话，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她，应该会死。 真奇怪，明明作为往生堂主，她下定决心不会留有遗憾的。 “臭胡闹，我果然，还是有点舍不得你……” 自最爱的爷爷走后，这个少女的眼泪第一次为他而流。 但，他怎会允许 “安神秘法，我也会的，命的话，我也有啊！” 早有准备的符箓快速贴在胡桃额头上，她本就不多的精神力瞬间连发送最后的安神秘法也做不到。 相对的，胡闹身上金色的火焰如同太阳般照亮了整个洞窟。 “不要……” 胡桃强撑着眼皮，想要阻止却无法控制身体，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对她露出傻笑。 “我应该，会很遗憾~” 下一刻，耀眼的金芒彻底绽放，漆黑的深渊气息在光芒照射下快速消退，法阵的封印也在这一刻崩解。 可既然已经选择付出生命，胡闹又如何会没有应对，他的精神力彻底枯竭，可他还有一副肉身！ “轰！！！” 魔神的力量被释放，瞄准的对象却被他以一己之力改为了天空，笼罩沉玉谷的阴云被瞬间洞穿，那一刻，胡闹露出最后的笑容。 咔嚓~咔嚓~ 从双脚开始，玉色慢慢爬满他的全身，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胡闹看见向自己奔来的胡桃。 ‘真不甘心啊……’ 这最后一点灵光，在生命之火熄灭的瞬间，传递到了 天上。 本卷完。 后话：神明与假笑 “死丫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去找你的小情郎，连爹都不要了？！” 洛归渊虽话是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很老实的重新接过族长的责任，带领着渊民们与千岩军驻军交接。 从此以后，层岩巨渊或许再也不会有渊民了，他们一族世代的诅咒已经结束，他的女儿也可以离开那该死的地方，站在阳光下追求自己的幸福。 ‘胡闹，胡桃，我来了，可不要被吓到！’ 洛影旎完全无视了自己老爹的叫喊，脚步轻快的向着某个方向赶去。 虽然她不知道璃月港在哪，但她知道，那个人一定在那里！ 穿过连绵不绝的山川，繁华的商港近在眼前，阳光下的世界比她曾想象的还要美，只是还不及曾在巨渊之底升起的小太阳。 从玉衡山上一跃而下，小心保养的风之翼托着她缓缓降落，洛影旎打量四周，找到了一位看上去面容慈祥的老婆婆。 “阿婆，你知不知道胡闹在哪啊？” “……姑娘，你找胡闹？” 萍姥姥看着从天而降的少女，看着对方眼中的期盼与激动，张了张口却只是指出了往生堂的方向。 “谢谢阿婆！” 洛影旎没注意到这位老婆婆的奇怪反应，她此刻心里想的只有那个人。 顺着萍姥姥所指的方向，很快便来到了往生堂门前。 ‘这外面的人，都喜欢往房子上挂白布吗？’ 不太懂这些的她眼见四下无人，便直接走了进去，稀里糊涂撞到一位仪倌，对方见是个不认识的人，询问之后得知她来找胡闹，便沉默着将她带到正堂。 “胡桃，你……” 见到跪在正堂的胡桃，洛影旎本想着上前吓她一跳，却在对方转过来的瞬间陷入沉默。 在她怀中，一尊牌位显得格外刺目 【逐疾阡陌神将胡闹之位】 洛影旎呆立在原地，她本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故事的参与者，哪怕是旁观者，却不料只是见证了一篇不该到来的悲剧。 “是你啊，你从层岩巨渊上来了，本堂主现在不方便，你自己倒茶喝。” “你！” 洛影旎上前一把揪住胡桃的衣领，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还能笑出来，亦或者，这难道只是两个人合起伙来整蛊她的闹剧？！ 对，一定是！ “呵，你们肯定是知道我要来，所以才演这一出，已经被我识破了，快让那家伙出来……” 话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经与哀求无异。 “堂主，不卜庐的白术先生到了，您？” “知道了，本堂主就来。” 说着，胡桃深吸了一口气，她挥手打开洛影旎的手，把怀里的牌位塞给她。 在离开正堂的前一刻，表情才有一瞬的变化。 “他是个骗子，明明，就走的没有任何遗憾。” 踏出屋门的那一刻，活泼的笑容再次回到她脸上，跟在白术身后的七七却颤抖的抱紧了白术小腿。 “七七，怎么了？” “白先生，高温、死亡和假笑，七七，怕……” 白术看向七七所指的胡桃，没有多言，徒留一声叹息。 ———————————— ‘我还没死？！’ “不，你死了哦，从灵魂到肉体都死了，就剩下这一点了。” 一片迷蒙的空间中，蔚蓝色的神明把玩着手中的神之眼，有些怀念又有些好笑的看着其中胡闹的残魂。 “要不是我在最后一刻回应了你，你就彻底死了，所以要好好的感谢我~” “感谢感谢，不过您究竟是谁啊？” “我，呵呵，我是芙卡洛斯，你也可以叫我，水神~” ∑(?д??lll) 轰！ 不等胡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道金色的光柱忽然出现在这里，身着白袍的身影走了出来。 ＼(＠＾0＾＠)\/ “帝君，帝君你来救我啦！” 胡闹百分之一万的肯定，那个白袍的身影肯定是帝君，可当他摘下斗篷的那一刻，胡闹的下巴差点砸在地上。 “钟离先生？！” 没错，虽然有所差异，但这张脸，分明就是自家客卿钟离先生嘛！ “嗯，是我。” 承认了，他承认了啊！！！ 这一刻，胡闹不敢相信自己曾经错过了多少与帝君面对面的机会啊啊啊啊啊啊啊！！！ “呵呵，原来这个时候的你是这种性格吗，还挺有趣的~” 芙卡洛斯晃了晃手里的神之眼有些好笑，随后看向钟离。 “岩之神，你为了他而来，对吗？” “自然。” 事实上，在胡闹引导玉之魔神的力量突破阴云后，钟离立刻意识到上当了，那时若陀龙王的怨念已经镇压的差不多，他便立刻赶了过来。 却还是慢了一步，只能看着胡闹逐渐破碎。 但也就在那时，他发现胡闹的一点灵光居然成为了一枚水属性的神之眼，联想到某些事，他便来到了这里。 “我当然愿意把他还给你，但现在真正能救他的东西，只有我能得到，对吗？” “原始胎海，芙卡洛斯，你想要什么。” 七神之间也曾互有往来，可在五百年前的灾难之时，钟离所熟悉的那位水神便已经陨落。 而现在出现的这位，这不仅是五百年来他第一次见到对方，同时也知道对方这五百年间，正谋划着什么。 “我需要的并非由你来给，岩之神，让我们来签订一份契约，进行一次交易~” 钟离沉默不语，芙卡洛斯也不急，她其实仍旧在等，等除了岩神以外的神。 “祂来了~” 纵使是钟离那颗如磐石般稳固的心，也在风吹起的那一刻泛起波澜，青色的光柱绽放，从中走出的却是更令他意外的神。 “原来如此，是你，伊斯塔露。” “好久不见，摩拉克斯。” 出现在这里的只是一团风，可它所代表的，却是比七神更高层次的力量。 而祂的出现，也让钟离一直以来的疑惑得到了答案。 在胡闹被寄养在往生堂时，钟离就曾疑惑过，这个孩子，自己在五百年前，为何见过他。 以神的敏锐，哪怕过去足以让沧海变桑田的岁月也不会认错，钟离肯定，自己五百年前曾见过五百年前的胡闹。 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时间带来的疑惑，答案自然也是时间。 “唔，另外两位好慢啊，是遇到麻烦了吗？” 在芙卡洛斯话音落下的瞬间，冰蓝色的光柱与草绿色的光柱同时亮起。 一颗寒冰雕刻的心脏与一根翠绿的枝丫从中飘出。 “芙卡洛斯，你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伊斯塔露的出现还只是让钟离感到些许惊讶，那当冰神与大慈树王的力量出现在这里时，他便彻底严肃了起来。 “呵，契约之神，让我们来签下契约，把你的孩子借给我，让他去完成既定的使命，成为神的利刃。 作为报酬，我会在一切结束后将他送回来。” 其实，在自己的记忆从始至终没有发生改变，钟离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决定。 他伸出手，神与神之间的契约将牢牢困锁住两神。 “同时，请您见证，见证我与诸神的契约！” 霎时间，绿色的，蓝色的，青色的三条锁链牢牢困锁住水之神，她高举手中蓝色的神之眼看向四周。 其中胡闹的意识早已沉睡。 【遗忘、铭记，永远保持真实的自我】 绿色的光芒被注入 【你将不会再爱任何人，亦不被任何人所爱】 冰蓝色的光芒注入 【汝行殊未已，今宵当归来】 金色的光芒注入 【这将是真正的神迹，跨越时间的长河，上演盛大的舞剧】 蔚蓝色的光芒注入 最后，风逐渐有了形体，她捧着那枚神之眼，送上最后的祝福。 【风带来故事的种子，时间使之发芽】 伴随着一缕微风，这枚神之眼带着见证者的力量、观测者的准许、抗争者的诉求、演出者的期盼从时间的长河逆流而上！ 在星球的子宫重塑身躯，静静的等待，命运降临。 ———————————— ps：之前的预言家老哥，你猜对了~ 第1章 相遇 “你听说了吗，水神大人陨落了的事。” “当然听说了，失去了水神大人的庇护，我们可怎么办啊……” “据说新的水神今天将要发表演讲，说不定她可以代替原本的水神保护我们呢？！” “真的吗，那我们赶快去看看！” 说着，衣着奢华的两人随手扔掉手中的面包，步履匆匆的跟随人流向着同一个地方奔去。 啪嗒~ 面包落地的声音惊动了不少阴暗中生存的动物，其中最大的一只行动也最迅速。 “喵！！！” “汪！！！” 可这里饿着肚子的不止有他，被人抛弃的野猫，被人嫌弃的老狗，它们皆对着那块被随手抛弃的面包垂涎三尺。 “不要跟我抢，我又不是不会分给你们……” 率先将面包抱在怀里的少年看着步步紧逼的野猫老狗，手紧紧的扣在怀里的面包上。 他已经很久没吃饭了，如果再不吃东西，他一定会饿死的，他不想死，所以他要吃东西。 “汪！！！” 或许就连动物也看得出他好欺负，老狗率先对他发难，流着口水的大嘴毫不客气的对他咬来。 面对越来越近的血盆大口，少年有些紧张，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一拳打在老狗下巴上。 可惜绵软无力的拳头就和现在绵软无力的他一样毫无威胁。 最终在即将被咬到的前一刻，他还是扔掉了面包转头跑进了更黑暗的巷子里。 可早已虚弱不堪的他，哪怕跑也跑不了多远，摇摇晃晃的身子只是简单的扭曲，就让他整个人栽倒在地。 ‘好饿……’ 身体还在痛，他却已经没有再站起来的力气，一无所知来到世上的他，终究要死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了。 ‘肚子好饿，想吃东西，想回家，想找，谁来着……’ 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头转到能看见天空的位置，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跑出那条阴暗的巷子，倒在某条不知名的大街上。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只是蔚蓝的天空距离他真的好远。 缓缓闭上眼睛，少年静待死亡的到来。 “喂，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挡在水神大人前进的道路上！” 双脚忽然离地，等死的少年被人粗暴的从地上拽起，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愤怒的男人面庞。 可面对他的问题，少年却做不出任何回答，只是哪怕要死了，在对方愤怒的眼神中，他的虚弱也只能让他沉默以对。 “我问你是谁，该死的贱种，回答我你是谁！” 男人愤怒的咆哮着，像是要用咆哮遮掩着什么，仿佛他怒骂的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而是一头恐怖的魔兽。 “发生什么事了。” 忽然，一辆华丽的马车中传出一道令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滞的声音，少年感到奇怪，那明明只是一道非常好听的女声，为何这些衣着华丽的人，却紧张的仿佛面对抢食的野狗？ 原谅他粗鄙的比喻，毕竟那是他见过，最凶猛的野兽了。 “报，报告芙宁娜大人，只是有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贱民挡了您的路！” 男人紧张的口齿都有些不轻，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直面神明，更是在护送一位，即将掌握这个国家一切的神明。 他不敢去想象，如果自己哪里惹得这位新任水神大人不满，那自己的前途，自己的家族，将会遭遇怎样的打击！ ‘贱民？’ 掀开马车的窗帘，神与她最低贱的子民四目相对。 一个肮脏、虚弱、宛若风中残烛般的虚弱生命。 一个高贵、强大、即将掌控国度的伟大神明。 他们仿佛位于天平的两端，可指针却并未有所偏移。 ‘这位大人，也在害怕着什么吗？’ 看到那双诡谲双眸的瞬间，少年没能感受到神明的威严，亦没有高贵者的傲慢，她真的是神明吗，神真就是这样吗？ “把他带上，给他点吃的，神明的就职演讲，该有更多人观看！” 少年疑惑的目光宛如一柄利刃插入芙宁娜的胸膛，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一个可怜少年面前就露了馅，更不知道一会儿的就职演讲，她是否能撑下来。 放下窗帘，不敢再去看那张疑惑面庞一眼，水神的车队继续缓缓向前。 “你个贱民，运气还不错，居然能亲自瞻仰芙宁娜大人的威光，这可是不少贵族都梦寐以求的！” 轻啐了一口，此人却不敢再粗暴的对待眼前的少年，至少在水神大人还记得这个贱民的时候，他得活着。 男人将他扔给随行的女仆，她们立刻上来给少年洗漱，一会儿他可是要去瞻仰神明的威光，如果让他带着这身污秽踏入欧庇克莱歌剧院，那便是绝对的大不敬！ “唔，呜，不要……” 虽然是在为他服务，可女仆们丝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鄙夷，她们可是从众多贵族府邸中选拔出来，未来将要服侍水神大人的女仆！ 居然要她们帮一个脏兮兮的贱民洗漱，哪怕她们的手经受过不少秽物，仍觉得恶心。 对少年来说这同样是一种折磨，他甚至怀疑这些人是想硬生生的搓死他。 好在洗刷结束后，塞进他嘴里的面包让他立刻打消了这种想法，就连那一张张嫌恶的面容，在他的眼里都变得和善美丽起来。 因为她们居然给自己吃松软的面包，不是石子，不是树皮，不是杂草！ ‘我就这么吃掉，真的，可以吗。’ 一边快速的下咽，一边担忧的看向四周，他怕自己吃太慢导致吃不完。 毕竟不久之前，自己想在花园中吃一些草，都被巡逻队狠狠揍了一顿，现在吃的，这可是面包啊！ 可他哪里知道，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在乎区区一块面包，他们唯一忧心的只有那辆马车里坐着的水神。 准确来说，他们唯一忧心的是这个国家以及他们自己的，未来。 第2章 水神：芙宁娜 欧庇克莱歌剧院，新的神明将这里选做自己就任演讲的场所。 于是这一天，整个歌剧院座无虚席，人们聚集在这里，忐忑又期待的等着新的神明登场。 其实枢律庭早已将新神的消息散播出去，但人们却迟迟没有等到那位神明真的出现在眼前。 对于这位即将掌控国度，变相掌控他们未来的神，每个人的心此时都如无底的深潭一般。 终于，在聚光灯的照耀下，身着盛装的神明走上只属于祂的位置。 “咳咳，呃，先生们女士们，非常欢迎大家来到欧庇克莱歌剧院。 相信大家已经听说过我继任水神的事情了，每次，我就是芙宁娜德枫丹，你们的新水神。” 这就是，神明的开场白？ 疑惑、怀疑、忐忑的氛围逐渐串联起每个人的心，他们的目光逐渐变得严厉，仿佛这一刻，他们站在比神更高的位置上。 除了，一个人。 嚼嚼~嚼嚼~ 少年是偷偷藏了些面包在身上的，而那些衣着华丽的人，把他丢在这里后也消失不见。 他觉得是时候抓紧时间把这些小可爱吃进肚子里了，哪怕就在他前面不远处，神明就在那里演讲。 是的，他不在观众席上，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一个无名的贱民怎么有资格占据一个观众席的席位。 同时，他更不可能站上演讲台，所以唯一留给他的位置，只有这昏暗的幕后。 可少年不在乎，他连神在说什么都不在乎，此刻只有手上的面包才最重要。 “对于成为一个国家的新神明这件事，我没有什么经验，但很荣幸可以引导大家。 作为魔神芙卡洛斯，同时也是正义之神，我将尽我所能，带给大家一个公平公正的时代。” 神的演讲还在继续，可她彷如普通女孩一般的语气，实在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趣，更难让人信任。 “这就是新的水神?不会是枢律庭在糊弄我们！” “作为高于人类的神明，我还以为会更强势些……” “她居然还让我们提建议，神不应该无所不能吗？！” “我猜根本没有什么水神，她只是枢律庭推上来的傀儡！” 野心家、阴谋论者、普通人，正如神所要求的那样，他们开始畅所欲言的提出“建议”了。 此时的他们不是人，而是火。 想要将眼前这如真似幻的水彻底蒸发以作检验的火。 而面对这些质疑，神终于展现出人们真正所期待的一面，祂终于愿意将自己的高傲展示众人，愿意让自己的个性闪烁光芒！ 第一次成为神的她或许不知道，这些便是凡人所期待的，神威。 “现在看来，很好，你们都不是那种无聊的家伙，也有资格在这歌刷院中与我一同证那些美妙的审判！” 声音高亢，动作豪迈，宛如一只挺起胸膛的雄鸡，神将自己先前的动作称作表演，并宣称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这世上没有依靠审判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你，我的子民啊，你的心底坚定地信仰着正义。 只要在这欧庇克莱歌剧院，在这谕示裁定枢机之前，我魔神芙卡洛斯，就连世间的诸神都可以审判！” 听哪，看啊，多么狂妄的发言，可对方若是神明，那便是如此美妙的自信。 承认，对现在的枫丹而言，还有什么比如此发言，更能让人感到安心的了。 于是，如雷般的掌声与喝彩彻底响彻整个歌剧院，人们欢呼、呐喊，将此前所有的忐忑与怀疑化作最真诚的期盼压在眼前的神明身上。 有人称它为：信任 毫无疑问，新的水神已经获得了在场所有人的信任，他们会欢呼雀跃的奔走相告，将枫丹迎来新神的事传遍整个提瓦特！ 也正在这万众瞩目之中，神明满意的退居幕后，只是还没等她喘口气，身边响起的窸窣声让她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嚼，嚼，嚼……噎住了，捶，捶，捶……咽下去了，继续嚼…… 神明找到了一只被遗忘的少年，他正不顾一切的往嘴里塞着面包，没有水的帮助导致他差点被噎死，好在他似乎也没有那么脆弱。 “居然躲在这里等着瞻仰神明的威光吗，我的子民！” 神已然忘记了自己在路上捡到的少年，更没想过他会出现在这里。 祂只以为是某个溜到后台想要瞻仰祂的子民，自认为找到诀窍的她，当即便准备开始自己的表演。 可她说她的，少年没有丝毫理会的迹象，只是仍旧一刻不停的尽可能多吃些食物。 而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神明，也偷偷睁开一只眼，疑惑又紧张。 好在她并不是被人戳穿了某个秘密，只是眼前的少年真的没有在理睬她而已。 说来也有些可笑，芙宁娜德枫丹，新任水神，居然被一个吃面包的少年无视了。 “罢了，看来你真的饿坏了，那就在此好好享受我芙宁娜给予你的食物！” 神明的本意乃是告诉眼前的子民，这个国度的一切都来自神的馈赠。 可就在她准备离开，与少年错身而过的那一刻，出乎预料的回应如期而至 “谢谢您，不像神明的水神大人。” 只是一句话，对少年来说就是减少了十分宝贵的进食时间。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却让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神明，为他驻足。 “你说，我不像神明，是，哪里不像……咳，我的子民啊，看来你还没有见识到我的伟大之处！” 一半小声的呢喃，一半夸张的宣告，可无论神是各种样子，少年都不在乎。 可面对给予自己食物的救命恩人，她的问题少年却想要回答。 “您，不像神，更不像，水神。” 这些话，少年并不明白为何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低贱的他此前从未见过神，更遑论批判神。 只是在某种冥冥的感觉中，他却能清楚的知道，眼前所站的并不是神，尤其不像是，水神。 第3章 神的糕点很好吃 回到沫茫宫的马车上，在一众女仆厌恶的眼神中，少年好奇的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一切。 原本以为对神明说了很多大不敬的话，等待他的将是黑暗可怕的未来，却没想到对方居然把自己捡了回去。 世界，很神奇。 少年是开心了，殊不知因为他的一番话，故作镇定的神明心中却已经满是恐慌。 她很怕，怕自己最大的秘密才刚放在灯光下就被暴露，怕一切尚未开始就要结束。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让他承认我是真正的神明！’ 经过刚刚的演讲，芙宁娜认为自己已经抓住了窍门，之所以会被这个少年看穿，一定只是因为还不熟练。 不过没关系，等她对着镜子好好练习之后，这个少年一定会认为我就是真正的水神！ 水神大人带回来一个贱民乞儿的事很快在沫茫宫中传开，无论是女仆亦或侍者，他们都对少年的到来感到嫌恶。 “真是的，水神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把这种人捡回来。” “是啊，沫茫宫是神明的居所，亦是枫丹的中心，怎么能让那种人进来。” 哪怕只是神明的服侍者，可依旧不妨碍她们鄙夷少年的身份，在这里，在整个枫丹，人的身份在生下来那一刻就已经确定。 贵族的孩子生下来就是贵族，贱民的孩子生下来就是贱民。 虽然她们曾经也只是自己口中贱民的一员，可服侍神明的经历始终让这些人认为自己是特别的。 尤其是这里的不少人，都是曾经服侍过前代水神，伟大的厄歌莉娅。 当然，纵使心中有千百抱怨，她们也是绝不敢对神明的决定有任何异议的，作为曾经最接近神的人，她们亦是最清楚神强大的人。 另一边 “这，这里是！！！” 被带回沫茫宫的少年因为神明也没有交代到底该拿他怎样，所以侍者们将他丢进了最偏僻的厨房。 可他们绝对想不到，这种行为无异于让猴子看桃园，请猫咪守咸鱼。 “好香，好软，好好吃~” 趁着能吃的时候就尽可能的多吃，哪怕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 所以他根本没有思考过，这里的精致糕点，会是为谁而准备的。 ———————————— “芙宁娜大人，您辛苦了，茶点已经为您备好，是否要现在享用？” “好的，麻烦，咳，快为我端上来！” 服侍的女仆觉得今天的水神有些奇怪，但她也明白神的用意凡人难以揣测，所以行礼后便快步离开去往后厨。 不过 “啊！！！！” 高亢嘹亮而有力的尖叫声响彻后厨，女仆看到面前这宛如“地狱”的场景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那个人，他怎么敢，怎么敢将为水神大人准备的糕点给！ 她的叫声很快吸引来了附近的卫兵，他们同样也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下一刻便意识到这是个大麻烦，心中有些后悔跑得太快。 即便如此，发生了这种事，他们还是只能一人一边将少年架起带到水神面前等候审判。 ‘哼~哼~哼~今天的上午茶会是什么呢？’ 只有在没人同时将要享用糕点的时候，芙宁娜大人才会表现出现在的样子。 如果让其他人看见，此刻脸上带着期待笑容的水神，恐怕瞬间就会招来铺天盖地的质疑声。 为此，芙宁娜正在练习，怎么样在吃蛋糕的时候控制自己不露出太幸福的表情。 可那实在太难了，所以暂时水神大人的上午茶成员，只有她一个人，下午茶也一样。 叩叩 “芙宁娜大人……” “嗯，将茶点放在那里。” 伪装出高傲的声音，同时表现出低头思考的样子，实则是害怕在看到糕点时不由自主露出傻笑。 但今天来送茶点的人，却站在那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怎么了……神的时间可得很宝贵的！” “是，是他！” 在轻声细语的询问忽然变成高傲的诘问时，瞬间来人恐惧的指向门外被卫兵架着的少年。 “芙宁娜大人，您，您的茶点全被这个小偷给偷吃了！” ‘啊，我的糕点……’ 内心哀嚎，脸上却要表现出该与神相配的大度，芙宁娜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走上前，来到被卫兵架着的少年面前，看着他嘴角还有残留的奶油，她已经能想象到今天的糕点里一定有她最爱的蛋糕。 “咳，我的子民啊，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种大错！”（那可是我最喜欢的！） “嗯？” 因为吃的太撑导致晕乎乎的少年一愣，不过最要紧还是回答水神大人的问题。 “是他们把我丢进去的哦。” 此言一出，周围的女仆顿时一惊，纷纷低下头去同时心中咒骂这个该死的家伙。 “那你也不应该去偷吃！”（更何况一点也没给我留下！） “原来那些是给水神大人吗，我以为放在那里就可以吃的，抱歉抱歉。” 少年真诚的道了歉，芙宁娜见他这样，心里叹了口气便也打算原谅他了。 “无礼之徒，你所犯下的大不敬之罪理应受到严惩！” “对，芙宁娜大人，请将他交给逐影庭！” “不，既然芙宁娜大人都在这里，就应当直接审判他！” 听着身旁女仆们咄咄逼人的话，芙宁娜却觉得只是一些糕点而已并没有必要大动干戈。 可如果自己现在拒绝了，她们会不会怀疑自己啊？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小说中的某个场景却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咳，竟敢偷吃神的糕点，这本就是罪大恶极，念在你初犯，我，水神芙宁娜，将只对你进行来自神的惩罚！ 其他人，退下！” 闻言，几乎所有人都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少年后快速离开，虽然他们很想知道神的惩罚是什么，可万一让水神大人感到被冒犯，那就该轮到他们有大麻烦了。 等到大门被关闭后，芙宁娜上前直接将门锁死，转身看向仍旧没太搞清楚情况的少年。 “喂，你，接下来可要给你施加神的惩罚了，你就一点不害怕吗？！” 芙宁娜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不仅偷吃自己的茶点，自己好不容易想到个理由帮他，居然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不会还觉得自己不是神？ “没关系，我已经吃饱了，请尽情打我，芙宁娜大人！” “谁，谁说要打你了……” 看着少年一副准备挨打的模样，芙宁娜却是有些心虚，她的拳头有多少力气她心里清楚，这要真的打了，才是全都露馅了。 “咳，不过现在，你应该已经明白，我，芙宁娜就是真正的水神了？！” 其实我觉得还是不像……但她给了自己好吃的，还让自己吃饱了。 “嗯嗯，芙宁娜大人是水神！” “哼哼，我愚钝的子民啊，你终于醒悟了！” 芙宁娜笑了，这样她就不用怕把这个少年放出去后他四处乱说了！ “嗯嗯，芙宁娜大人说自己是水神，那就是水神！” ?_? 不行，不能放他离开。 第4章 你要养我啊？ ovo (?_? ) “哎……” 看着一脸无辜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芙宁娜心累的叹了口气，她总有一种现在正和傻子较劲的无力感。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头疼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个人。 说实话，最开始把人带回来，只是因为不想他在外面乱说，导致自己露馅。 现在看来这个选择做的真是太对了，以少年的胆子和脑子，在外面惹出什么大祸来好像都不奇怪。 “说到底，你究竟是谁啊？” 因为太过心累，芙宁娜下意识使用了原本的语气，她正想改口的时候，面前的少年直接道 “忘记了！” “那你叫什么？” “忘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 “活着，回家，我爱你！” (；｀ヘ′) “你，你这家伙在说什么，我我可是，本大人是，你！” 芙宁娜俏脸瞬间通红一片，手足无措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呀，这个样子根本一点都不像神明！ 她果然根本就像水神，只有这种程度的话，根本不可能…… 望着眼前忽然失落下去的水神大人，少年有些奇怪的凑了上来，他不知道眼前的神明为什么要失落，不过好像是因为自己。 可他说的全部都是实话啊，脑子空空如也，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躺在一个舒服的庭院里，肚子好饿所以想吃些草，但是被人赶出来了。 后来就在大街小巷流窜，想找些能吃的东西填饱肚子，结果因为太饿，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连猫猫狗狗都抢不过。 再然后，就遇到了眼前好心的水神大人，她真的好善良，又给自己吃面包，又给自己吃好看的糕点（明明是你偷的）。 “啊，这么想想，您真的是好伟大的神明啊！” “是，是吗！” 肉眼可见的，神明的心情好了起来。 “嗯嗯，给我好吃的东西，能让我填饱肚子，这不就是伟大的神明才能做到的吗！” “在你心里神就只是这样吗……” 这个时候，芙宁娜反倒希望如果所有人对神明的要求都这么低就好了。 “哎，算了，你先下去。” “下去……去哪啊？” 对哦，少年不是沫茫宫的侍者，只是她捡回来的人，但又不能放他出去乱说话。 “你，你就留在沫茫宫打杂。” 扑！ 少年忽然一个滑跪，仿佛捧着什么世间珍宝一样捧起芙宁娜的手，对方没想到他会忽然“袭击”自己，正有些慌乱的想说什么。 便听见少年感动的开口 “伟大的水神大人，您是说您要养我吗？” “我是让你打杂……” “我明白的，您是要养我的意思对！” (〝▼皿▼)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芙宁娜自认是一个冷静又睿智的人，至少在遇见少年之前，她是这么想的。 可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年总是能轻易调动她的情绪，这到底是为什么？ 懵懂的水神并不明白，其他人就算再质疑她，心中也始终会对她的身份有所敬畏与戒备。 而眼前的人，哪怕嘴上已经承认她就是水神，实际也没有带着任何对待神该有的态度。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累了。” 芙宁娜扶着额头挥了挥，想到下午还要去会见那位大审判官，她就觉得今天真是做什么都让人烦心。 “您累了吗？” 少年凑过来，就在神明以为他又要做什么蠢事时，温柔的金色光芒从他手中迸发。 那是宛如晨曦般令人愉悦的光辉，在它的笼罩下，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的水神大人竟觉得有几分惬意。 “这是什么？” “是什么呢……” 少年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只是刚刚水神大人喊累的时候，忽然就觉得可以这么做。 没想到尝试一下真的有东西出来。 他就像找到了新玩具一般，手中光芒忽闪忽闪个不停，就像一个时灵时不灵的灯泡。 咕…… 伴随着一阵雷鸣声，灯泡彻底熄火，少年则捂着肚子看向一旁的好心神明。 “芙宁娜大人，我饿了……” 你刚刚才吃掉我所有的糕点，居然又饿了，不对，你为什么要和我说？！ 此刻芙宁娜才意识到，原来少年所说的养他居然是认真的，难道他其实是什么路边的猫狗，饿了还会给自己找一个饲主？ “芙宁娜大人，其实我很好养的！” “你为什么在看着我桌子上的绿植流口水？！” 芙宁娜破防了，她受不了了，哪怕被质疑是到底是不是神明，她也要把这个家伙丢出去！ “你，出去！” “哦，您霸道的样子有点像神明了！” “哎，真的吗，你觉得神明就是要霸道一点才好吗？” 情绪被打断，芙宁娜的注意力又一次被吸引。 “嗯嗯，所以我希望芙宁娜大人可以霸道的喂饱我！” “……你真的失忆了？” 水神大人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怀疑的看向面前的少年，哪怕是有些迟钝的她，也认为他的行为举止有些奇怪。 “对啊。” “那你怎么这么，这么……奇怪！” 教养，常识，词汇量，经过多轮筛选后，水神大人还是只找到了一个形容词。 “我哪里奇怪了……” 少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很奇怪，他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正常人吗？ “你，如果失忆的话，难道不会连怎么吃饭什么的都忘记吗？” “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傻掉了，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吃饭？” 可恶，不要给我用问题回答问题啊！ 芙宁娜感觉自己刚刚平稳的情绪又波动起来了，硬了，拳头硬了！ “呼……算了，你饿了的话，去找外面的女仆，她们会带你去吃东西，就说是我让你去的，还有！” 芙宁娜十分认真的说道 “无论是谁问你，你都要说芙宁娜大人就是最伟大的水神，来说一遍给我听听。” “芙宁娜大人就是最伟大的水神！” 少年情真意切的喊了出来，因为喊的太大声，让还未适应的芙宁娜都有些脸红。 不过这样应该就不会出问题了，于是她便毫不犹豫的把这只少年扔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让他自己去觅食。 做完这一切，芙宁娜来到一面镜子前，普通的镜子在她到来后开始泛起阵阵涟漪。 她走入其中，里面是一个独特的小房间，有着一面等身的镜子，一盏明亮的小灯与许多的书。 这里是芙宁娜的秘密房间，是她用来练习成为神明的地方。 她站在一面等身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对先前让她感觉后悔的事一一盘点。 演讲时的失误，对待少年时的失误，人们对神明的印象，该如何更好的扮演一个神。 良久，芙宁娜叹了一口气，转身拿起一本书。 在巨大的压力下，她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 在一面镜子前，读书，虽然只是读给自己听，可只要待在镜子前，就好像有人在陪着她一般。 在诸多书籍当中，芙宁娜最喜欢的便是一本小众的故事书。 她很喜欢书中的主人翁，天真烂漫的少女谢贝蕾妲，还有喋喋不休的夫人与重视规矩的勋爵。 这本书她每天只舍得看一点，既是怕看完，又有些怕看到最后是一个不好的结局。 好在作为明面上的水神，她有着可以看任何书籍的权力，最近的芙宁娜，又开始对一本骑士小说感兴趣。 【“魔物人数众多，我们枫丹人似乎人单力薄。 罗兰兄弟，吹响你的号角：水神听到，祂会派兵回来。\" 罗兰答道：‘我会不顾一切拼杀，为了可爱的枫丹，我愿把荣誉丢弃。’ ‘罗兰兄弟，吹响你的号角，水神听到，祂会派兵回来。’\" ‘但愿我的祖先不会因我而遭人指责，愿可爱的枫丹不会蒙受耻辱，愿伟大的水神荣光永在。’ 勇敢的枫丹人，个个都是勇士。 罗兰感到死神正向他逼近，他一手抓住号角，怕被人指责（把它留给了邪恶者），另一手执剑。 罗兰仰面倒在绿草之上，他痛苦而愤怒，以剑击石，剑‘嘣嘣’作响，但无伤无损。”】 一口气将不厚的书籍看完，轻声诵读了全文的芙宁娜对最后的结局有些悲伤。 这本书主角的原型，似乎是在大灾难中牺牲的某位骑士，这其实有些奇怪，毕竟骑士爵位在很久以前就被废弃了。 同时，芙宁娜又有些羡慕 “为了枫丹，为了水神不顾一切的骑士，真好呢……” 那个水神，一定很幸运。 此时，一颗流星自天边坠落。 第5章 芙卡洛斯 “哎呦！” 走在觅食的道路上，少年的头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伸手一摸，好像是一块石头。 “还挺漂亮的……” 蔚蓝色的玻璃珠被镶嵌在金属的底座上，背面还被贴心的准备好了别针。 少年左右张望了一下，就如同他没能找到能带他吃饭的女仆一样，这里没有任何人。 “那你就是我的了！” 他美滋滋的将玻璃珠子收下，在自己破烂的衣服上一阵比划，最后认为挂在腰间比较帅。 在玻璃球挂好的瞬间，水流从他的掌心冒出，少年当即有些慌张，可无论他怎么甩，水却始终停不下来。 “神之眼可不是这么用的哦~” “啊？” 他下意识转过身，手中的水柱也同样朝前喷去，仿佛少女湿身近在眼前，可就在水花近身的瞬间，所有的水元素仿佛见到了统御它们的女王，全部乖乖分散在她周围。 少年的手也在这一刻终于不再喷水。 “咦，停了？” “所以，你刚刚是故意想用水浇我吗，坏心眼的孩子？” 少女忽然往前凑了一下问道，这时少年才发现，这不是芙宁娜大人吗！ “芙宁娜大人，我没找到女仆，她们都不见了……” “我不是芙宁娜，不，你还是将我当做芙宁娜好了~” 少年感到奇怪，面前的明明就是芙宁娜大人啊，只不过是换了一身衣服，自己怎么可能认不出。 相较于他，芙卡洛斯的疑惑其实更多，就在刚刚，她察觉到自己的权柄被削弱了一丝，这代表着一枚水属性神之眼出现了。 可紧接着，那丝权柄又回归了神座，却变成了一种十分奇特的状态。 该如何形容呢，就像是一块虽然还在她手中，却已经被买走的蛋糕。 虽然还在她这里，但这一丝权柄却已经被“预定”了，同时她察觉到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出现在沫茫宫。 在那个人到来之前，自己实在放心不下芙宁娜一个人，趁着预示裁定书机还未工作，大审判官还未就位，她才有机会经常关注芙宁娜的状态。 ‘真是奇怪，肉体与灵魂有着阻隔不说，还足足有着五层，同时身上还有着诸神的赐福，甚至还有我的……’ 芙卡洛斯可不记得，自己曾经有给过一位少年来自神明的赐福。 他身上令神在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经过短暂的思考，芙卡洛斯决定暂时拐走他。 至于要怎么做，那可太容易了。 “看，这是什么~” 一个香喷喷的蛋糕出现在芙卡洛斯手中，少年的目光瞬间被它所吸引。 o( )o 你看，我就说这很容易~ 像是上钩的鱼儿，少年被忽然出现的神明用蛋糕轻易拐走，在他们离开后，原本下意识都在避开这块区域的侍者们也来到了这里。 “怎么会有这么多水，是谁负责打扫这里的！” ———————————— 一个人的成分能复杂到何种程度，今日芙卡洛斯确信，那是能让神都觉得大开眼界的地步。 镜像的空间中，正在吃蛋糕的少年被她看了个干干净净，其人成分之复杂，简直骇人听闻。 他的肉体和枫丹人一样，是由原始胎海之水构成，可他的灵魂却并非如此。 事实上，哪怕是芙卡洛斯自己，也只解开了少年灵魂中，那道来源于她或者说【水神】的障碍而无法应对其它四层。 对此，芙卡洛斯甚至怀疑，眼前的少年会不会是那个厄歌莉娅给她留下的又一个麻烦。 毕竟是那个一声不吭就把天大的危机扔给别人，还要求她一定要解决并为此付出生命的家伙。 并且，除了具有诸神的祝福之外，他的灵魂中还夹杂着一股虽然不起眼，但却十分紧密的部分。 那部分芙卡洛斯倒是很轻易的看穿了，可这却给她带来了更大的疑惑。 方相，璃月的神将，可璃月的神将为何会出现在枫丹，不对，如果是那个可怕岩神的眷属，自己是不是该把他送走啊？ 芙卡洛斯不知道其他人眼中璃月的岩王帝君是什么样的，但在她眼里，那位是一个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这来源于她还只是水神厄歌莉娅身边，一只可爱的纯水精灵时期的印象。 在最古时期的枫丹，此地还被称为雷穆利亚之时，与这里一水相隔的邻国，那里发生的一切都令人惊骇。 但芙卡洛斯不知道的是，万物命运的齿轮，正是在祂与少年相见的那一刻开始，才恰好吻合并开始缓缓转动。 第6章 小秘密 (￣～￣) ‘虽然这么说好像不太好，但是芙宁娜大人给的蛋糕，居然一点味道都没有啊。’ 这是当然的，毕竟那只是用水元素幻化出来的食物，本质上与喝水没有任何区别。 但即便如此，少年还是神奇的感觉到了饱腹感，这让他以为这蛋糕可能原本就是没有任何味道的。 唔，如果可以，他还是想吃那些甜甜的。 当芙卡洛斯结束沉思的时候，就发现眼前的少年正眼巴巴的盯着自己，她试探性的再次幻化出一块蛋糕，少年的眼中立刻闪出精光。 她尝试着移动手中的蛋糕，少年的目光便跟随着一起移动，虽然祂从没有逗过猫，此刻却也感受到了那种乐趣。 不过她也知道为何少年一直会觉得饿，他的身体与灵魂并不匹配，为了让灵魂与身体兼容，他无时无刻都在消耗着能量。 换言之，他的确很容易……是非常非常非常容易饿！ “给~” “(?＞?＜?)” 再次获得一块没有任何味道的蛋糕，虽然没有味道，但他还是吃的很开心，那种肚子被填满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 没一会儿，这块蛋糕也被他吞下肚子，连续两块蕴含着浓郁水元素力的蛋糕，切实的满足了他身体对能量的需求。 “我吃饱了，芙宁娜大人，现在您可以告诉我那个叫杂的家伙在哪了！” “杂？” “对啊，您不是说要养我，然后让我把那个叫杂的家伙打一顿吗？” 打，杂？ 噗~ ovo 芙宁娜大人为什么要捧着肚子啊，她不舒服吗？ 芙卡洛斯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毕竟忽然被委以重任，忽然又被告知要付出生命，又忽然被迫执行一个前途未卜，一旦失败就会酿成悲剧的计划。 哪怕是神，祂的精神压力也已经大到有些难以忍受了。 但这个忽然出现，带着天真又有些笨的少年的确逗笑了她，连带着她先前的想法也有所改变。 “【我】说过要养你对吗？” “嗯嗯，芙宁娜大人要养我！” 芙卡洛斯能确定，另一个自己肯定不是这个意思，这必定是眼前少年自己理解的意思。 在刚刚的观察中她就发现了，因为灵魂与身体的问题，他应当是记忆有所缺失的。 这个问题会伴随着肉体与灵魂逐渐匹配而逐渐消失，但在那之前，他东缺一块，西少一头的常识则会让他看待事物的方式方法全都异于常人一些。 “那如果我忽然不想养你了该怎么办呢？” (?w? ) 刚，刚刚被收养的我，这就要被抛弃了吗，那被丢之前，我希望可以再吃一顿好的！ “这样，我们来做一个只有你和我知道的约定，谁也不能说的那种，就连我都不能再提起~” “连芙宁娜大人都不能说吗？” “对，如果做不到的话，那我就不养你了哦~” “我能做到！” 乖孩子~ 芙卡洛斯摸了摸少年的头，随后变得严肃起来。 “我希望你能待在【我】的身边，保护【我】，让【我】开心，帮助【我】成为一个合格的神明。” “没有问题！” 少年当即拍拍胸脯保证道，他并不疑惑为什么神明也需要其他人保护，毕竟他压根不清楚神明具体是什么。 对其他人来说，神可能意味着强大、高贵、无所不能，但对他来说，神只是一个好像感觉很厉害但具体是什么却并不清楚的名词而已。 好在他残缺不堪的常识好歹还记得保护是什么意思。 “那我们就约好了哦，记得不能和任何人说哦~” “不和任何人说！” 一人一神就这样立下了只有他们知道的小小契约，看着少年天真的笑脸，芙卡洛斯有些犹豫有有些期待的说道 “还有，如果你想的话，欧庇克莱歌剧院那里有一个大天平，你可以去和它聊聊天……不，没关系了。” 不等少年有任何反应，眼前的水神大人反倒先有些慌乱的将他丢了出去，再次出现在沫茫宫中的少年疑惑的挠了挠头。 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大天平，天平也可以聊天吗？ “那边那个，你是谁，怎么会在……” 卫兵看见少年破烂的衣衫，当即出声呵斥，却又在他转身露出胸前的水元素神之眼时，表情变得收敛起来。 世上有一个传闻，神之眼是被神明所注视的证明，而在水的国度，水元素的神之眼则被认为是来自于伟大水神的宠爱。 所以哪怕眼前的少年身上的衣着破烂不堪，卫兵却还是选择了小心对待，毕竟这里是沫茫宫，水神大人居住与办公的地方。 “咳，阁下是谁，为何出现在沫茫宫？” “哦，我刚刚从芙宁娜大人那里离开，现在的话……在找一个叫杂的家伙，准备和它战斗，这是芙宁娜大人的命令！” 此言一出，卫兵肃然起敬，他完全没有往其他地方联系，水元素神之眼的持有者，水神大人的命令。 这种种因素叠加起来，使得他以为少年是要去和某个强敌战斗，那说不定身上破烂的衣服，都很可能是被上一场战斗所损坏！ 想到这里，卫兵立刻道 “那您前来此处，是准备更换铠甲吗？” “啊……对？” 少年不知道铠甲是什么，但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个什么甲的才对。 于是，他便跟着卫兵一路来到了沫茫宫存放铠甲的地方，管理人员看到来人有着水元素神之眼，同样有些紧张的询问他们的来意。 “这位大人接受了水神大人的任务，将要前往战斗。” “哦，原来如此，那您一定是来更换甲胄的，请跟我来。” 听卫兵这么说，再看看少年破烂的衣裳与英俊的面容，这张脸与衣服显然并不匹配。 当然，他们不会知道，少年醒来的时候是赤身裸体的状态，这身衣服则是他在垃圾桶里找到的惊喜。 卫兵就此告辞，管理人则带着少年进入仓库之中，正当他准备询问少年需要何种甲胄时，便发现他正对着一副铠甲发呆。 “大人，这副只是保管在这里的纪念品，虽然外表华丽但并不实用……” 管理人有些为难的说道，这里是沫茫宫负责存放甲胄和武器的仓库，逐影庭的武器装备也都存放在这里，同时也存储着很久以前，枫丹骑士们的铠甲。 “嗯，啊，哦……” 少年只是呆呆的回了一声，目光却是死死盯着面前金色的铠甲，他的肩膀上，一只龙蜥的虚影渐渐出现，咆哮一声后忽然钻入铠甲中。 下一刻，有些氧化生锈的铠甲瞬间变得焕然一新，并自动穿戴在了少年身上。 这一幕惊呆了仓库管理员，也让他更加肯定，这位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第7章 我的骑士不可能那么胡闹 叩叩 “进来。” 放下手中的茶杯，已经调整好心态的芙宁娜看向面前的女仆。 “芙宁娜大人，那维莱特（不情愿）大人已经在会客室等您了。” 在水神的日程表上，今日的就职演讲结束后，她便要与枫丹未来的最高审判官进行一场会晤，同时也是正式的任命。 但就连沫茫宫的女仆们，对此都有所微词，原因无他，那个那维莱特，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甚至连枫丹人都不知道是不是的家伙。 枫丹的大审判官，这几乎代表着枫丹的最高权利，是水神大人正义法则之下最高的执行者。 这样重要的位置，居然来了一个空降的家伙，不管是谁都会有意见。 不过碍于这是水神大人的命令，许多人也只好选择暂时忍耐看看，毕竟那场恐怖的灾难才过去不久，现在的人们，正处于最质疑神明又最敬畏神明的时期。 而芙宁娜，说真的，她有些苦恼，对于那位大审判官，人们都说是水神的安排。 但实际上，她对此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这个人是从哪来的，又为何而来她一概不知。 未知总是让人有些畏惧的，可她绝不能表现出来。 她可是水神芙卡洛斯，枫丹的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她呢，她必须时刻表现出最高贵优雅的仪态才行！ 是的，这就是水神大人在经过自我反省后得出的结论。 “走，我的子民，让我们去见见那位最高审判官。” “是，水神大人。” 女仆自觉的跟在了芙宁娜的身后，这一举动让水神大人有些尴尬，虽然她知道那维莱特已经到了会客室，但她不知道对方在哪一个会客室啊。 沫茫宫除了是水神的居所，同时也是逐影庭和审判庭的总部，她本人住在顶层，一层和二层也都各有一个会客室。 或许在女仆的心里，神明无所不能，所以必然是不会找不到路，可这却让芙宁娜感觉到十分棘手。 就在她思考该如何顺理成章的让女仆给她带路的时候 轰！！！ 忽然一声巨响在沫茫宫外响起，紧随其后的还有瓦砾的崩塌声与尖叫声。 “水神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你问我我问谁呀！ “不要惊慌，没有任何问题！” 看着芙宁娜自信的表情，女仆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对啊，水神大人就在自己身边，这能出什么事？ 在芙宁娜看似气定神闲的带领下，两人坐上下楼的电梯来到一层，发现这里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了一起。 一层的屋顶此刻被砸了一个大坑，坑洞的正下方一片废墟瓦砾上正躺着一个身着金色盔甲的骑士。 芙宁娜不由得想起自己中午刚刚看过的那本小说，难道世界上真的会有从天而降的骑士？ “咳，咳咳，我真厉害！” (′-i_-｀) 这一瞬间，水神大人特别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当面罩被打开的时候，她最后的希望也随之破碎。 “是那个家伙！” 女仆也认了出来，这不是那个被芙宁娜大人留下惩罚的人吗，他怎么会穿着如此华丽的铠甲站在这里？！ 不过，没想到那个肮脏的家伙，换上铠甲之后，看着还挺威风和帅气的嘛。 女仆有些脸红，随即狠狠的摇了摇脑袋，就算长的英俊又怎样，他不过是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贱民而已…… “啊，芙宁娜大人！” 少年的一声叫喊，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芙宁娜身上，好在有了之前的教训，她已经能比较从容的应对……就有鬼了！ “回到你们工作的岗位上去我的子民们，还有你，跟我来！” 这个时候，芙宁娜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少年，只好故作高傲的转身离去，围观的复律官们听到水神的命令也连忙散去。 女仆没有跟上去，而是看着地上的瓦砾堆有些怨念，随后去呼唤其他侍者赶紧把这些东西清理走，然后寻找工匠修补屋顶。 ———————————— 走了一段距离，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之后，芙宁娜才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跟来的少年。 少年还不自觉自己刚刚惹了大祸，兴奋的上前分享着 “芙宁娜大人，我刚刚只是跳了一下，那个地面就噗通一下直接塌了，还有您看！” 说着，少年随意的向身边的墙打出一拳，一个大坑伴随巨响瞬间出现，同时打翻了芙宁娜原本想说的所有话。 她忽然发现，自己前不久才捡回来，看上去软弱可欺的少年，居然是一条可怕的巨龙吗？！ 如果自己真的是拥有神力的神明，那或许还有训斥的底气，可在看到少年一拳将墙壁砸出一个大坑之后，她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说辞。 “做的不错，我的子民，虽然比起神明的力量仍然不值一提，但值得嘉奖，我就不追究你破坏的责任了。” “破坏的责任……啊！” 兴奋中的少年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真的不小心砸坏了许多的东西。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嘛，他在穿上铠甲之后，力气就忽然变得特别特别大，这很难让人不兴奋啊！ “对了，芙宁娜大人，我现在特别厉害，您说的敌人到底在哪，我肯定能战胜它！” “敌人，什么敌人？” “就是杂啊，您不是叫我去打杂吗？” …… 我，叫你去，打，杂？！ 你，我，杂，啊！！！ 如果不是担心在这里大喊大叫会引人注意，芙宁娜觉得自己一定会忍不住好好教教面前的少年，什么叫做打杂。 纵使已经快被憋出内伤，芙宁娜还是强撑着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打杂的意思，就是让他去给女仆或者厨师什么的帮帮忙。 “原来如此！” 少年恍然大悟，看他终于明白，芙宁娜便打算让他离开，可看着他身上的甲胄，又想起他刚刚的表现。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你，你就暂时充当我的亲卫跟在我身边，这可是无上的荣光，你知道吗？” ‘你要跟在【我】身边，保护【我】’ 芙卡洛斯的声音再次在少年耳边响起，他，懂了！ “是，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下去见那位大审判官，她好像就没那么紧张了。 “对了，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啊？” “我真的忘记了……” “那你还到处胡闹！” ……这个好像不错？！ “芙宁娜大人，我叫胡闹！” “不，你不叫！” 芙宁娜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家伙又搞什么，哪怕他真的叫胡闹，自己的亲卫也不可能叫这个名字。 “你，你既然喜欢胡闹，那你就叫迪柯尼！” 迪柯尼，在枫丹的文化里，代表着乱来与胡闹。 “可我还是喜欢胡闹……” 而在两人都发现不了的地方，芙卡洛斯收回传音的力量，转身深藏功与名。 ———————————— ps：众所周知，枫丹的技术先进，主要得益于水仙孤儿院里培养的孩子与枫丹科学院。 而那维莱特到枫丹的时候，雷内几人应该是20-30岁左右的样子，这里就定到30左右。 所以本书中，枫丹科技水平与五百年后并无太大变化，毕竟如果没有电梯和巡轨船，很难想象每次开庭都要专门从沫茫宫跑到欧庇克莱歌剧院，犯人要怎么送去梅洛彼得堡。 唯一没有的，应当就是铳枪和机械守卫之类的，就酱~ 第8章 那维莱特 “让你久等了，我的大审判官！” 径直推门而入，芙宁娜本打算从气势上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可当她真正进来后，对上那个虽然衣着朴素，却不怒自威的高大身影，声音当即小了一度。 不过随后她想到自己身后跟着的那家伙，虽然看上去有点傻，但是一拳打烂墙壁她可是看在眼里。 眼前这个家伙就算再高大强壮，也不可能做到的，？ 不知为何，明明是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到最后她却还是有些心虚，可能是因为坐在她对面的这个人，光是看上去就十分高贵。 芙宁娜甚至在想，自己要不要在以后模仿一下对方，这样会不会更像神明。 而在她坐下后，胡闹也默默站到了背后，心中不断重复着进来之前水神大人叮嘱他的话。 ‘不要说话，不要乱动，不要乱看，老老实实站着，老老实实站着，老老实实……那个人有点好看哦！’ 看见那维莱特的瞬间，胡闹便被对方的面容与气质吸引，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对方身上有种已经超脱了性别与审美层面的吸引力。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在谁的身上也感到过，不过再继续想就是一片空白了。 至于那维莱特，他虽然注意到了芙宁娜身后的人在盯着自己，不过他并不在意这点。 作为此地的主人，芙宁娜决定率先打破沉默 “那维莱特先生，既然你选择前来，那证明你已经做好准备，成为枫丹，成为我，水神芙卡洛斯的最高审判官了对吗！” 面对芙宁娜的发言，那维莱特首先选择沉默，因为此时出现于他面前的人，与他预想中的人不太相同。 可冥冥之中的感应又告诉他，这位的确是神明，是水神芙卡洛斯。 于是，在芙宁娜心中已经有些紧张的时候，他开口了。 “芙宁娜女士，我的确收到了你的邀请并应约而来担任最高审判官一职，那么，我该在哪里开始办公。” 那维莱特的话令芙宁娜感到意外，她没想到自己与这位最高审判官的交流会这么，这么……简洁而高效。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对方赞扬自己，自己褒奖对方，他们相谈甚欢最后再举办个宴会什么的。 可对方今天第一天到来，居然就要开始办公吗？！ 她完全没有准备啊！ 枫丹以往的最高审判官，基本上都是由神明兼任的，例如上一任水神厄歌莉娅就是枫丹的神明+最高审判官。 原因无他，这个位置的权力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任何人觉得谁坐上去都是不够格的。 只有神明，伟大而超脱于人的神才有资格享有这种权力，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最高审判官对枫丹来说只是一个荣誉头衔。 只有当人做出了错误的审判，神才会出来纠正。 可是现在，人们似乎终于迎来了第一位由“人”担任的最高审判官，他究竟是否可信暂且不提，最关键的是，这里没有他的位置！ 是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芙宁娜大人的宫相，阿尔弗雷德卿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安排，而他本人，今天似乎也没有出现在沫茫宫。 ‘怎么办，怎么办，沫茫宫现在哪里比较适合作为办公室啊！’ 芙宁娜内心再度有些焦急，她认为自己必须尽快给出答复，这样才能彰显神明的气度与能力。 但今天接二连三出乎预料的事情实在太多，她真的有些乱了，情急之下竟直接开口道 “就在这里！” “嗯……” 不对，我在说什么，这里怎么能作为办公室呢！ 话出口之后她便后悔了，那维莱特从沙发上站起来之后，她更是做好了对方摔门而出的准备。 可在芙宁娜意外的目光中，那维莱特只是开口 “如果要在这里进行办公，我至少需要一张书桌。” 呼…… 松了口气，以为对方这么说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可看见他脸上的表情，芙宁娜又忽然觉得，这人该不会是认真的。 可，可这里是会客室啊。 “原来如此，芙宁娜大人果然聪明！” 不好！ 光是听到自己背后传来声音，芙宁娜便已经感觉心惊不已，她不是嘱咐这个家伙要老实一点吗！ 却见此刻那维莱特的目光都已经看向她，芙宁娜咬咬牙，做好一会儿开口训斥的准备，只希望这个人不要太离谱。 “这里是沫茫宫的一层，外面好像就是接待处理审判的地方，在这里办公效率一定很好！” 哎，是，是吗？ 听起来，好像真的有道理！ “没错，你竟然能理解神的智慧，做的不错，迪柯尼！” 这是芙宁娜见到对方以来，第一次发自真心的表扬他。 而那维莱特对这般戏码似乎没什么兴趣，他只想知道自己需要的书桌在哪里，以及他该什么时候开始办公。 第9章 这是天堂 芙宁娜很忧郁，因为她发现最近自己的身边，总是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一个傻里傻气，力气惊人的笨蛋，现在作为自己的近卫跟在身边。 一个该说是高效好呢，还是不近人情好呢，总之不太正常的人，现在成为了最高审判官。 再加上她这个虽然是神明，却是假扮的神明，总感觉枫丹的未来一片“光明”呢。 “啊……这些事不应该是由宫相处理的吗，为什么要丢给我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芙宁娜有些抓狂，她的面前正摆放着一摞关于那维莱特具体待遇的文件。 最高审判官一职，因为第一次由人来担任，具体的薪酬待遇问题自是没有先例可循。 于是在宫相不在的前提下，这些工作自然一股脑的被扔给了水神大人。 说到底 “阿尔弗雷德到底去哪了……” 枫丹现在的制度中，采用的乃是贵族议会制，水神作为枫丹实际的统治者，毫无疑问同时兼任最大贵族与议长的位置。 在她之下，贵族等级分为五等。 第一等的公爵，同时担任着枫丹各部的军政首脑，执律庭和逐影庭的负责人就是两名公爵。 如果那维莱特真正坐稳了最高审判官的位置，成为了审判庭的首脑，那他也会在不久后被册封为公爵。 第二等侯爵，第三等伯爵与第四等子爵，近些年已经很少有新的册封，基本都是从很久以前传承下来的贵族。 至于第五等的男爵，如果芙宁娜愿意，她可以随意册封，男爵基本上都是水神最直接的拥护，是枫丹神恩体现最直接的方式。 据说在很久以前，贵族们是有封地和守地职责的，不过现在基本没人相信这种说法了，待在枫丹廷享受权力不好吗，谁要去那些穷乡僻壤的乡下地方。 除了议会以外，芙宁娜同时拥有着自己的宫廷，包括宫相，膳食总管，出行总管，财政大臣，女总管 ，亲卫队以及侍从。 宫相就是负责处理政务的，但现在，那位宫相却不知所踪。 “住宿，住宿，为了办公方便肯定要住在沫茫宫，房间倒是还有不少，薪资也要多给一点，他好像没有产业的样子……” 要安排好一个人的衣食住行就已经够麻烦了，还得要给他准备好体面的薪资，以及展示水神的恩典。 终于，在耗费掉大半自己本就不多的脑细胞后，水神大人终于做出了一份自认为完美的方案。 她松了口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发现天已经要黑了。 “芙宁娜大人，宴会已经准备好了，您的事务处理好了吗？” “嗯，进来。” 新的水神就任，以贵族们的脾性自然是要开一场盛大的宴会来庆祝的。 今晚几乎所有的贵族都会到场，哦，倒不如说，如果今晚没有出现，那他一定是在枫丹上层不受欢迎的人。 “咦？” 在出门时，芙宁娜看到了坐在她办公室前的胡闹，此刻他身上金闪闪的华丽铠甲不见了，又变回破破烂烂的一身衣服。 “芙宁娜大人，我饿了！” 看到芙宁娜出来，胡闹瞬间来了精神，立刻上前请求投喂。 “你，先去换身衣服，然后跟我走。” 芙宁娜权衡了一下到底该不该把这家伙带去宴会，但想到了会见那维莱特时的事，她还是心一横决定把他带去。 别的不说，那一拳砸碎墙壁的一幕，看上去真的很让人有安全感。 当然，水神大人不知道，因为饿肚子的缘故，某人现在别说一拳打碎墙壁了，他连只兔子估计都打不过。 “居然能得到水神大人的青睐，你这家伙算是一步登天了，不过我要警告你，等下的宴会可都是大人物，你最好注意些言辞。” 带着他去换衣服的女仆看着换了一身得体衣装的胡闹，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的说道。 尤其是在看到对方把那枚蔚蓝色的神之眼戴在身上时，她更是想不通，面前这个只是看上去有些帅气的傻小子，究竟凭什么得到神明青睐。 “哦，好的？” 胡闹应了一声，女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领着他快步往宴会厅走去，水神大人可还在等着他们呢。 “嗯，还不错，这个样子才像是我的亲卫！” 看到换了一身礼服后的迪柯尼，芙宁娜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穿礼服给人的感觉便又有不同，虽然看上去还是傻里傻气的，但又会让人觉得是一种没睡醒般的慵懒感觉。 这种感觉在枫丹贵族中很受欢迎哦，尤其是那些夫人小姐们中间，配合上那张帅脸，水神大人觉得这家伙算是能带出门了。 当然，今晚的主角毫无疑问的还是她，在进入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时，所有人便都安静下来，尊敬、探寻的目光一齐投向芙宁娜。 “我的子民们，不要拘束，不要紧张，今夜是如此美好，继续欢唱，敬，我们的枫丹！” “敬，伟大的水神芙宁娜大人！” 早在来之前，芙宁娜就已经打好了腹稿，今晚的宴会自然也并非什么严肃的场所。 枫丹的新神归位，大家的美好生活就能继续保持，为此而召开的宴会，除了穷奢极欲自然就是歌舞升平。 贵族们身着华丽的礼服，争先恐后的向水神大人展现自己的热情与信仰，芙宁娜也很快被这种氛围感染，在人们的奉承中一同畅想美好的未来。 这次事情的发展正如她所预料的一般，你奉承我，我褒奖你，神的威严与宽厚同在，每个人对此都满意无比。 而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水神大人身上时，他们都没注意到，会场中的食物正在以一个诡异的速度消失。 某个两眼放光的饿兽，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一路扫荡，从这头到那头，又从那头到这头。 这是什么，鸭腿，我吃！ 这又是什么，布丁，我吃！ 奶油蘑菇汤，吃，肉冻，吃，肥肝，吃，千层面，吃！ ( ?° ?? ?°)? 这里是，天堂啊！ ———————————— ps:大家除夕快乐，龙年大吉！ 第10章 闯入 (° ﹃° ) (｀▽′) 砰！ 两个闷头苦吃的人，在命运的交汇之地，或者说是餐桌尽头狠狠的撞在一起。 随着逐渐吃饱，力气回来的某个人一下子把对方撞飞出去，即将摔倒时，对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护住怀里的鸡腿。 “啊，抱歉，你没事？” “没事没事，你力气可真够大的……” 胡闹上前伸手将对方拉了起来，同时也看到了他怀中抱着鼓鼓囊囊的兽皮纸袋。 被撞的人站起后，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胡闹，很快发现他身上穿着的是并不合身的礼服，在一众贵族当中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毕竟这一身是芙宁娜大人借给他的，换言之这是一套女装，好在水神大人的礼服都是偏中性英气的，不是那种看起来很蓬松的裙子。 碰巧撞在一起的两人没有过多寒暄，胡闹继续游走在宴会厅当中挑选想吃的食物，虽然每一样他都很想吃感觉，但也尽量保证给其他人留一些。 而那个与他撞在一起的青年，也重新换了个不引人注意的方向开始装作大吃特吃的样子，但根据胡闹无意间所见，他好像把大部分食物都装进了怀里的兽皮纸袋。 虽然很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好像也不关他的事，反正这里食物有那么多，自己也不需要去和他抢。 不过两人的举动在众多贵族结束与水神大人的互吹后还是被注意到了。 不少人见到这一幕都是暗自皱起了眉头，贵族宴会上，百分之六十的食物都不是用来吃的。 或者说，在宴会举办的时候，就会预留出众人饭量的百分之一百六。 在保证所有人都肯定能吃饱的前提下还多出近乎一倍的食物，为的就是让贵族们用餐时保持体面与高贵。 他们会取走某一道料理的一小部分，但绝不会吃完它，一般来说，一道宴会料理如果被吃完，那会被制作它的厨师视为荣誉，毕竟这意味着这道料理十分受欢迎。 可现在有一个家伙，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大快朵颐的同时取走了一道料理的绝大部分，同时吃的一点也不矜持！ “那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如此的粗鲁？” “不知道，应该是某个低级贵族家的，不过你觉不觉得，他其实还挺帅的？” “呵，你可真是饿了，这种货色都能入得了眼。” “你！” 贵族小姐与夫人们对于有着帅气面庞的少年还是抱有极大宽容的，但男士们可就不会这么想了。 只是少年除了举止的粗鲁外，身前却还戴着一枚水元素神之眼，它的作用就像很多贵族所佩戴的勋章一样，让许多人对他的行为只是抱有微词而不是有所行动。 在为水神大人举办的宴会上为难一位水元素神之眼的持有者，这种愚蠢的行为他们可做不出来。 所以人们的矛头很快指向了另一个人 “那是，勒迈尔男爵？” “是他，那个不久前刚继承爵位的家伙，看看他，竟在水神大人的宴会上做出这种事，老勒迈尔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对于这些冷嘲热讽，勒迈尔并没有任何反应，他也是在场贵族当中唯一没有前去与芙宁娜攀谈的人。 他只是一言不发的吃着，然后用自己拙劣的演技，似乎是要掩饰最后的体面一般将食物装进袋子。 贵族们对他这一行为，虽然鄙夷，嘲讽，却也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止，毕竟只是一些食物，如果勒迈尔男爵真的穷的连食物都要靠偷取，那他反而是个让人怜悯的家伙了。 人们很快对他失去了兴趣，只是暗中将他从自己未来的交友圈剔除后，便再次恢复到原本的状态。 而刚刚结束了贵族交际的芙宁娜，此刻却又有了其它在意的事。 她走遍了宴会厅，却没有发现本该出现在这里的第二主角的身影，刚上任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在哪里？ 在芙宁娜看来，这场宴会那维莱特应当是不可缺席的，他如果想要坐稳最高审判官的位置，那这里贵族们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同时，作为“水神”钦定的空降最高审判官，他无论如何都会被认为是【水神大人的心腹】，那他就更应该出现在这场为水神举办的宴会上。 可实际却是，他不在！ “芙宁娜大人，您尝尝这个！” 就在芙宁娜为此苦恼时，她的面前忽然闪过一道人影，手中满满当当的餐盘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 “你……算了。” 今天她真的已经有够累了，已经不想再说任何多余的话了，只是默默用叉子拿走一块糕点优雅的享用起来。 这手艺真的很不错，水神大人疲累的心也得到了一丝安慰，果然啊，人就是要吃甜点的，神也要！ 殊不知，她从胡闹的餐盘中取食物这一举动，在贵族们眼中是如何的惊天动地。 毕竟在贵族之中，是绝不会从彼此的餐盘中取任何食物的，这种举动一般只会出现在幼子和母亲之间。 但还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某个人要向其他人宣布此人是自己心腹的时候。 从对方的餐盘中取食，不仅意味着绝对的信任，同时也相当于传达出一个信号，我接受他的供奉。 更别提现在做出这种举动的居然是他们的水神大人，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 实际上，就算真的会有这种戏码，在场的大多数贵族，也都认为那个人会是那维莱特，一个空降的最高审判官。 砰！ 就在众人惊讶时，宴会厅的大门被猛然推开，一个全副武装的身影走进来，二话不说对着胡闹丢出了自己的白手套。 这人谁啊？ 不仅胡闹，在场绝大多数贵族都是相同的反应，扔出白手套，这可是要决斗的意思，这个忽然闯进来的家伙，他想做什么？ “博诺，你在做什么！” 芙宁娜却是认识来人的，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卫队长。 “芙宁娜大人，事情我已经从女仆们那里听说了，请您准许我与这个家伙的决斗，我将证明只有我，博诺洛佩兹才有资格成为您的亲卫队长！” 神明的亲卫，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没什么必要的位置，毕竟神明的力量远超凡人，哪里需要亲卫保护。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从前代水神厄歌莉娅时期，水神亲卫队就一直十分重要。 在很多人看来，神明的确有着远超常人的力量，可神明也是高贵不可玷污的。 如果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需要神明亲自出手，那将是人的失职，所以亲卫队应运而生，他们的职责就是扫清一切挡在神明面前的障碍。 而博诺之所以会做出硬闯宴会厅这种事，并非是他不智而是“迫不得已”。 他在机缘巧合下听到了女仆们对胡闹的讨论，一个被水神大人带回来的神之眼持有者，现在作为亲卫跟在水神大人身边！ 多么眼熟的剧本，简直就和曾经的他一模一样，当然，他指的是出身卑贱和神之眼持有者这两点。 是的，博诺也只是一个“贱民”可他却在多年前从一众人中脱颖而出，凭借自己雷元素神之眼持有者的身份，一路成为了水神亲卫队的队长。 前代水神厄歌莉娅的陨落实在太过突然，当时博诺就感到过恐慌，可后来芙宁娜并未对人员有所变动让他松了口气。 然而，先是空降了一个最高审判官，又是带着一个神之眼持有者的平民参加这种宴会，这很难不让博诺多想。 在心中的挣扎之后，他最终做出了现在的举动，看着旁边众多贵族因为他的话，不少人露出欣赏的眼光，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神明的亲卫队，这个位置与能力其实真没有什么关系，主要就在于神明的宠爱。 如今现在神明有了新的宠儿，如果他不想被剥夺一切重新变回一个贱民。 那未来失去亲卫队队长之职后，转而卖身给某位大贵族也很不错。 第11章 决斗 因为博诺的忽然闯入，宴会的节奏被打断，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又把它推向另一个高潮。 新任水神大人的宠儿与旧日无能的亲卫队长之间将要进行一场决斗，这可太适合作为饭后的余兴节目了！ 在前任水神厄歌莉娅忽然陨落后，其实贵族们便一直对水神卫队有所质疑，不为别的，神明都死了，你们这些名义上保护神明的人为什么还活着？ 理智的人或许会觉得，如果是连神都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几个凡人去送死有任何意义吗？ 嗯，有，意义就在于哪怕是白白送死，水神亲卫队的人也应该先死在神明前面！ 而已经习惯了无论做什么，看什么，发现什么都要揣测一番的贵族们，有些人此刻已经开始了自己的颅内高潮。 新的水神大人为什么要如此高调的带着一个亲卫参加宴会，那个亲卫队长又为何做出如此冲动的行为，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出于这位新神明之手？！ 当然，也有的人此刻正在用欣赏的眼神看向博诺，认为他此刻站出来发起决斗的行为十分英勇。 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闹脸上的困惑不做丝毫掩饰，芙宁娜虽然同样疑惑，却必须故作高深。 贵族们的讨论她已经听到了，人们认为这是新神也就是她，亲自安排的剧目，他们期待着后续的发展，也期待着神明接下来的安排。 所以，又一个选择题摆在了芙宁娜眼前，她该怎么做，她该怎么选，怎么样才最符合人们心目中神会做出的选择？ “决斗，那是什么，话说你东西掉了。” 可还不等她做出选择，胡闹已经放下餐盘捡起了地上的白手套。 芙宁娜无法阻止，贵族们的目光与胡闹的行动终结了她其它选择的余地。 于是，水神开口了 “博诺，我愚钝的亲卫，你真的以为能战胜我所选定的骑士吗，你的双目是否已被名利所玷污。 迪柯尼，既然你已作出选择，我自然不会阻止你扞卫荣誉！” 神明的话无疑已经将此事定性，这会是一场扞卫荣誉的决斗。 于是，感觉胜券在握的博诺与一脸迷惑的胡闹，在众人的见证下来到了沫茫宫下方的广场上。 决斗，这是枫丹流传了许久的仪式，如果你觉得自己的名誉受到了侵犯，那你便可以发起决斗，用自己的力量或生命扞卫它。 这种制度甚至被用于对罪行的审判当中，一个没有直接证据能被定罪的嫌疑人，如果最终被裁定为有罪，便可以用决斗的形式来证明清白。 而只是因为“荣誉”的决斗，贵族们也是好多年没见过了，更别说这一场决斗，还是在神明的亲卫之间进行。 “芙宁娜大人，请您允许我来成为这场决斗的裁决者！” “不，芙宁娜大人，请务必将这份荣誉赐予我！” “芙宁娜大人……” 小贵族们迫不及待的想争取一个机会，心烦的芙宁娜也实在没有精力再继续纠结这种小事，便随意指了一个人。 同时意味着这场决斗正式开始。 “在伟大的芙宁娜大人见证下，两位决斗者，报上你们的名字！” 贵族们已经围满了四周，博诺率先上前一步 “博诺洛佩兹！” “胡……迪柯尼！” 胡闹差点说错，虽然他还是更喜欢胡闹这个名字，但芙宁娜大人既然让自己这么说，自己也就这么说好了。 殊不知，他的口误在其他人耳中却是另一种态度，枫丹人一般会将姓氏放在前面，只在重要场合才先说名再说姓。 博诺刚刚便是如此。 可胡闹的口误，却让其他人认为他的姓是胡，呃，虽然也没错就是了，但他先说了姓再说名，毫无疑问就是在蔑视对方！（你们真是够了） ‘可恶的家伙，不过是被水神大人从外面捡回来的野小子，看我让你付出代价！’ 博诺可不傻，来之前他已经找了好几位女仆了解胡闹是谁，其中还包括白天的一位女仆。 在得知胡闹不过是个在路上被水神大人看着可怜捡回来的家伙，又只是一个黄口小儿，他这才会自信满满的前来发起决斗。 “当摩拉落地，便代表决斗开始！” 说着，那名贵族抛出一枚摩拉，博诺立刻严阵以待，在他眼里，对面的胡闹身上满是破绽，自己甚至可以一击要了他的命！ 叮~ 摩拉落地瞬间，博诺当即化作一道紫电向着胡闹袭来，无数人也在这一刻屏住呼吸 但 ‘他好慢啊……’ 砰，轰！！！ 围观的贵族们只看见一道金光闪过，下一刻博诺整个人就如同倒栽葱一样，头被摁进了青石板当中，他的四周地面遍布着匀称的皲裂，告知着刚刚的巨响来自于谁。 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人们本以为会看到一场你来我往的精彩对决，结果却只上演了连过程都看不清的秒杀。 但没有任何人感到失望，哪怕是贵族也在这一刻为他这个普通的平民送上了喝彩，为他的力量喝彩！ 于是，在这个神奇的日子，新的最高审判官，新的水神，以及她新的近卫队长，全部上任。 第12章 试着接受 时间，是一条永远奔流向前的大河，亦是一条连接彼此的直线。 生与死的间隔，过去与现在的无边裂隙，让两条原本紧密缠绕在一起的线变得平行。 两条平行的线能再度相交吗？ 有浪漫者说，它们会在无穷处相交，那是比时间尽头更遥远的距离，是人乃至神都无法抵挡的彼端。 所以现实是，他们再也不会有相交的那天了。 清冷的风吹过无妄坡的夜，寂静无人的荒野中，仅有一人坐在那里静静的吹着风。 她像是在期待什么，却又像根本不抱希望，闭着眼但张开双臂。 待到风停，胡桃便从所站的地方跳下，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空无一“人”的寂寥山坡，转身向着璃月港走去。 “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帮你把他带回来。” “深渊的伟力你已经见识过了，相比之下，你只需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 一股迷雾袭来，前方的道路变得朦胧失真，哪怕一直充耳不闻，她仍旧被迫迷失其中。 呲~ 护摩的火光燃起，一同被照亮的还有胡桃平静的面庞，似乎是怕了，那个聒噪的声音不再跟在她背后，转而从迷雾中不断传出。 “承认，你不肯接受他的离去，否则你为什么热衷于前往无人之地，为何要日日来到这生死交汇之地，你在等谁？” 似蛊惑又似质问的声音不断传来，回应它的仍旧只有护摩之杖携带火焰的挥击。 像是被惹怒一般，迷雾中开始不断出现猎犬一般的魔物，面对它们的袭击，倒不如说正合了胡桃心意。 一枪一式之间便有一只魔物化为飞灰，这种力量的弊端也很明显，很快她就变得气喘吁吁起来。 可她似是完全不在乎一般，不断燃烧自己的体力，精神力乃至生命力，不断压榨出更多的力量。 直到精神都开始恍惚，直到眼前都开始出现幻觉。 “臭胡闹，本堂主可没打算复活你，你知道的，这不合咱家的规矩……” 嘴上这么说，看着眼前的幻影，手中的护摩之杖却始终无法挥下去，眼角湿润却不见泪滴，她的眼泪不会为虚假的幻影所流。 那幻影也并无任何动作，只是如同胡桃记忆中的样子一样，静静的望着她，和他们分别那日一模一样。 叮铃~ 当护摩落在地上，两人拥抱在一起时，躲在暗处的深渊法师露出满意的笑容，它的任务看来总算能顺利……她在做什么？！ “胡闹，你个骗子、笨蛋！ 抢了本堂主的活，你肯定很得意，得意的连家都不回来看看了是！ 那本堂主……也不能让你看扁了！” 汹涌的烈火再度燃起，一只又一只火红的蝴蝶凭空出现，它们一口一口吸吮着胡桃身上的烈火。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某种情绪正逐渐离自己而去，她的记忆，她的眷恋，她的不舍，她最宝贵的人。 思念灼烧着所有关于他的记忆，烧光遗憾疼痛和她自己。 胡桃并不会忘记胡闹，她只会从思念的牢笼里彻底解脱，最真切的意识到失去，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最后放弃。 “真是个疯子，啊！！！” 深渊法师刚想接着无能狂怒，背后忽然被一把闪着冰蓝色光芒的长枪洞穿。 申鹤冷漠的收回息灾，一步来到胡桃身边，伸手扶住身体无力瘫软的她。 “申鹤，你还是跟来了，本堂主都说了，我没事……” “嗯，我知道。” 申鹤扶着胡桃，她们看着眼前正在逐渐消散的胡闹幻影，心中升起不同的繁杂心绪。 最终，两人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消散无踪。 ———————————— “师父，您又来了。” “本仙只是闲来无事，随处走走。” 将胡桃带回她的房间睡下，申鹤一跃来到房顶，留云借风真君也不知何时早已在此等待。 听着她的话，申鹤心里却是清楚，曾经那个闭关轻则一月多则半年的师父，绝不可能在短短一个月时间里，下山十几次。 并且每一次下山，她都只会去三个地方，往生堂，月海亭和玉京台。 “师父，师弟他真的……” 比起胡桃痛苦的接受，申鹤其实更多的是无法理解，自己的师弟为何会如此突然的逝世，自己又为何会再次突然的失去一位家人。 更让她痛苦的是，自己甚至无法进行任何发泄，愤怒与悲伤一旦涌起，身上的红绳便会立刻压制，最终留给她的，只有越来越深的疑惑。 “生死之事，纵是本仙也无能为力。” 世界允许意识重组后匹配新的躯体，却不允许曾经的生命跨越死的界限。 所有所谓的复活，最终都只能带来一出悲剧，所能带回的，也只有似是而非的伪物。 “师父，您……” “申鹤，本仙历经无数岁月，早已习惯离别，命运无常，苦难与意外都最是无情。” 不等申鹤问完，仙人就已经先给出她的答案，可这种行为却恰恰暴露了她内心真正想法。 自己的师父其实并不擅长与人交流，这是申鹤在下山后才逐渐意识到的，她看似娴熟的聊天技巧，其实每一次都是在追忆过去。 将已经发生的事，讲述给未曾经历的人，而那些早已离去的人，能最清晰记得他们的，或许只有细数着每一件过往的留云真君。 其实，作为仙人也好，往生堂主也罢，她们对生死的看待早已脱离凡人的界限。 胡桃能对老堂主的离世很快释怀，却对胡闹的离去耿耿于怀，这难道代表着胡闹比老堂主更重要吗？ 不，亲人的分量是相同的，他们的离去给胡桃带来的悲痛也是相同的。 可老堂主的离世，是命定的终结，是生命的最后一程，是了无遗憾的寿终正寝。 可胡闹呢，他的离去是生命的戛然而止，是牺牲却也是灾难的结果。 如果她不是往生堂主，她或许会痛哭会自责会内疚，会期待午夜梦回他的亡魂与自己再见，会被动的等待时间去治愈一切伤痕，可她是。 她知道生与死的界限不可逾越，知道了无遗憾的离去才是最好，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徒劳。 而胡桃所知的这些，留云借风真君知道，申鹤知道，甘雨知道，他所爱和被爱的人们几乎都知道。 知识的诅咒，在于一旦你拥有它，便再也无法想象未曾拥有时的景象。 也正因此，她们都在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去接受，留云借风真君如此，甘雨如此，申鹤如此，胡桃亦是如此。 唯有一人，一无所知的她，既令人担忧，又让人羡慕。 ps:大家新春快乐，龙年发大财！ 第13章 两极分化 “喳喳~喳喳~” 清晨的鸟鸣与第一缕阳光一同透过窗户传入沫茫宫最顶层的房间。 柔软大床上的芙宁娜眼眸微动，意识逐渐清醒，她拉了拉被子，身体下意识蜷缩在一起。 ‘不想睁开眼睛……’ 有这样的想法也是难免的，清晨的困倦，新的一天等待解决的问题，一座始终压在她心头名为秘密的大山，都让她不太想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正式开始接任水神的工作已经近乎一周了，芙宁娜发现当一个神明果然就如她预想的那般，一点也不轻松。 作为水神，她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做她想做的一切，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可实际上，无论她做什么，都必须小心谨慎，行为举止，谈吐用词都必须符合人们想象中神明该有的样子。 这让她觉得很累，有时甚至会分不清，究竟那个浮夸又高傲的人才是她，还是现在这个躲在被窝里想要赖床的才是她。 ‘那家伙还没来吗，那我好像还能再睡一会儿……’ 刚出现这种想法的同时，窗外的玻璃上传来砰砰声，她无奈的睁开眼向窗外看去，便正对上一张傻笑的脸。 “芙宁娜大人，我来叫您起床了！” 虽然他喊的很大声，但水神房间的隔音性也不是吹的，芙宁娜只能看到胡闹在喊些什么而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当然，哪怕听不见她也大概能猜到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至于他为何会出现在窗户外，起因是从一周前，他在决斗中一招秒杀博诺，让对方颜面尽失的同时稀里糊涂就成为了水神亲卫队的队长。 偏偏芙宁娜还不能不认，毕竟在其他人眼中，这场决斗就是水神大人刻意安排的，胡闹的胜利则侧面印证了水神大人英明。 没办法，她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当然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毕竟虽然有些笨的样子，但武力方面的确令人安心。 可不知这家伙究竟是怎么理解亲卫职责的，反正第二天，在一众女仆的惊叫和阻止下，他还是一脚踹开了水神大人闺房的大门，说是来叫水神大人起床。 被训斥过后，他了解到不能踹门也不能打扰水神大人休息，于是再一天，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然后就跟个鬼一样站在她床前。 水神大人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傻笑的脸，差点没吓到尿床，自然又是一顿训斥。 再然后从第三天开始，这家伙每天早晨会准时绑着绳子从最顶层跳下来到她窗边叫她起床。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热衷于叫自己起床，但上一次差点睡过头的经历，让她觉得有个准时的闹钟也挺好的，便默许了窗户这个位置留给他。 啪嗒~ 打开窗，让清晨清爽的风和某人的声音一起传了进来。 “水神大人，起床吃早饭啦，今天有咖啡芭芭露哦~” ‘咖啡芭芭露……’ 枫丹人为了一天都能保持精神满满，他们大多从早餐开始便会饮用咖啡，芙宁娜不太喜欢那种苦涩的饮品，但对于用它制作的甜点却很青睐。 由大厨精心制作的咖啡芭芭露是一种沁凉的甜点，有着浓郁的蛋奶香气和醇香的咖啡味道，丝滑如娟却又不失口感的绵密。 等等，这家伙会知道自己的早餐有什么，该不会…… “迪柯尼，你这家伙，该不会又去偷吃我的早餐了？” 在这个位置没人能看得清，所以芙宁娜毫不忌惮的伸手捏住了挂在窗户边胡闹的脸颊，脸上带着核蔼可氢的笑容。 “哎嘿( ? ?w?? )?” 作为水神大人的亲卫，那他当然是，偷吃了的！ 毕竟虽然员工餐也很美味，但是专门为水神大人准备的东西更美味，它就那样摆在那里，有什么理由不去吃它！ 况且，只要自己吃掉它，大厨就要重新制作一份，在芙宁娜大人起床以前自己就把它吃掉，那不就在变相等于让芙宁娜大人吃上更新鲜出炉的食物吗！ 这么想着，他顿觉理直气壮起来，再说了，这种事情，只要芙宁娜大人不怪罪他，大厨先生最多也就骂他两句，完全不是问题。 “呵，呵呵，你这家伙真的以为我会一直原谅你吗！” “是的，我坚信善良无私美丽大方的水神芙宁娜大人，一定是不会计较我的对吗~” 这一通马屁下来，芙宁娜大人俏脸微红的同时也忍不住扬了扬头，用最后的理智道 “就原谅你这一次，以后不准偷吃了！” “是，那我就先走了，您要快点洗漱哦~” 说完，胡闹反手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快速向着下方坠落而去，虽然知道他不会有事，但芙宁娜还是看着他在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平稳落地后，才用力关紧了窗户。 “早上好，迪柯尼大人！” “早上好。” “啊，早上好迪柯尼大人~” “早上好~” “嘁，早上好，科迪尼，大人” 无视从她身边走过。 经过一周的时间，胡闹的名气在这里也算是传开了，并且评价极端的两极分化。 大部分的女仆，大多数的侍卫、卫兵和部分亲卫队，认为他是一个帅气，强大，风趣幽默又优秀的人。 既年轻帅气又前途无量，还备受水神大人宠爱，简直是完美的结婚对象！ 另外一部分人，则认为他只是一个听不懂其他人说话，自顾自行动，还运气很好的白痴小子。 这样的两极分化不止出现于沫茫宫的人们口中，在贵族们的圈子里也有类似的争论。 新任水神大人身边的大红人，备受宠爱的亲卫队长，这就是胡闹现在身上的标签，也是他吸引诸多中小贵族的方面。 大贵族们或许是不屑，或许是还保持着矜持，反正他们并没有急着上赶着来结交这位新宠儿。 反倒是那些中小贵族甚至落魄贵族，这一个周里可是给他送来了许多好东西，并且在短短七天的时间内，胡闹已经和不下三十位贵族小姐约会过，吃遍了枫丹所有美味的餐厅。 嗯，两极分化的点就在这里。 在这些贵族小姐们回家后，对于家人最关心的问题，她们基本上有两个回答。 “他是一位正直，帅气，又幽默的绅士，完全对我没有非分之想。” “他是个听不懂别人说话的白痴，我想让他吻我，他却在一旁吃蛋糕！” 嗯，大概就是这样。 第14章 刻意为难 水神的一天是怎样的，芙宁娜告诉你，那会远比你想象的要枯燥乏味的多。 早上720分，芙宁娜大人会在一众女仆的服侍下用餐，早餐是标准的枫丹风格，只是蒜香面包棍变里的蒜变成了蓝莓果酱。 用过早餐后，水神大人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进行前一天的审判复核，并将复核好的内容进行最终的盖章确认，犯人才会最终被移交到梅洛彼得堡。 这项工作一般会耗费水神大人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主要取决于前一天处理的案件数量。 前几天的水神大人还会保持有足够的耐心来处理，但最近她似乎感到了厌烦，正准备将这些一并交给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进行处理。 值得一提的是，芙宁娜大人办公的时候会特别把我赶走，然后会见一些人，有些好奇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解决完案件复核的事务后，水神大人会询问今日是否有审判召开，并决定接下来是乘巡轨船前往欧庇克莱歌剧院还是享用上午茶。 另外，如果决定享用上午茶的话，今天我想吃……咳咳。 好，今天仍然有审判召开，水神大人需要与那维莱特一同乘坐巡轨船前往欧庇克莱歌剧院。 作为亲卫的我，自然也要跟随一同前往。 (?_?)←吃不到糕点的某个人 “那维莱特大人，算上今天，欧庇克莱歌剧院已经是连续三天召开审判了，会不会太频繁了？” 这一个周，胡闹除了没有东晃西晃，和贵族小姐约会，偷吃水神大人糕点，偷窥那维莱特办公以外也是意外了解到了一点正事的。 虽然芙宁娜大人上台后，要求每一场审判都必须在她见证下进行，但以往需要被审判的案件，其实也不多。 审判庭每天接到最多的，其实是纠纷，比如谁打了谁，谁骂了谁，谁要和谁离婚，谁卖给了谁假货等等。 这些事，一般都会被不予立案而是转为调解，复律官去跟两边协商一下，这事就算过去了。 但这个以往的往，好像就只持续到了那维莱特上任的第四天。 从那天以后，连续三天每天审判庭都召开了需要神明见证的大审判，欧庇克莱歌剧院也坐满了人。 但他们好像都不是来看审判的，而是来看那维莱特的！ “审理案件，召开审判，本就是我的职责。” “但昨天的审判里面，就连安东尼奥家里丢了一只鸟都被拿到审判台上，审判的居然还是他的猫有没有可能吃了他的鸟！” 是的，昨天最有“意思”的一场审判，被告是一只猫。 当那维莱特站在审判席上，庄严肃穆的去审问一只猫时，台子当即爆发了哄堂大笑，人们似乎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在审讯猫。 并且到最后，预示裁定书机竟然真的给出了判决，虽然判定是猫咪无罪，可那维莱特宣判的时候，场下的笑声就没有停过啊！ “他们在耍你，他们肯定在耍你。” “谁？” 那维莱特平静的反问让胡闹一噎，的确，哪怕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最近的审判有问题，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问题是谁制造的？ “嘁，你等着，两天，不，最多三天我就告诉你，是谁在耍你……” 胡闹缩回去了，嘴里小声的叨叨着，那维莱特表情不变，只是一如既往的看着一旁的水道。 在他们交谈期间，水神大人一言不发，同时眉宇间还有一些愁容的样子，事实上自早上从办公室出来后，她就一直是这样。 胡闹有理由怀疑，水神大人是因为没有上午茶可以吃而不开心。 “芙宁娜大人，芙宁娜大人！” “……何事？！” 看，我就说她心不在焉的！ “咳，芙宁娜大人，我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今天的审判能不能请假？” 正从刚刚的思绪中抽离出来的芙宁娜，听到他这么说下意识便想要点头同意。 可很快她反应过来，现在要请假的，好像是那个一拳打碎墙壁的家伙，再看看他，面色红润，气息平稳，笑起来还露出健康的八颗牙齿，你跟我说你身体不舒服？ 胡闹也反应过来，连忙装出虚弱的样子，但…… “你这到底是哪里疼？” 我劝你不要太离谱，哪有人装病是捂脖子的，你是脑袋坏掉了吗？！ “脑袋，您不是说过，我肯定是脑袋坏掉了吗？” (-i_- ) 他都这么说了，芙宁娜还能说什么，只能摆了摆手，表示让他跟着巡轨船回去好了。 “哦，不用那么麻烦，大概午饭的时候我的病情应该就能缓解了，芙宁娜大人再见。” 说着，某个自称有病的人，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道里，然后一跃踩着道路边缘跑出了残影。 虽然脑袋有病，却拥有一具超级健康的身体呢，呵呵。 面对这场闹剧，那维莱特仍旧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的心中也有自己在意的事情。 他早已预料到前往枫丹后会变得繁忙起来，可连续一周接连不断的工作，让他的私人时间少得可怜。 最高审判官这位置是全年无休的，毕竟从前的最高审判官也就相当于全年想什么时间休就什么时候休息。 大部分的审判工作，都是被其他审判官分担了的，但处于某种原因，其他审判官一股脑的把手里所有的审判工作，都提交给了那维莱特。 这也导致他已经连续七天，没有去看美露莘们的现状了。 第15章 偶遇 “嘬~嘬~嘬~” “呜~” 怒搓狗头！ 依靠装病请了假，回到城里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跟狗子玩耍，是不是有些不对啊？ “呜？”（为什么停下了？） “哦，你还想我继续吗，看我无影掌！” 算了，跟狗子玩怎么能分心呢，不过这只狗子有带着狗牌，应该是谁家的宠物，有人养果然会变得幸福，不像之前那些跟我抢吃的坏狗子。 “汪！” 或许是被摸舒服了，狗子开始用舌头舔胡闹的手，又滑又痒的感觉让他直呼受不了。 “你舔的好熟练啊。” “u?w?u” 这必然是一条舔狗不会错了。 他跟狗子在这里玩的开心，殊不知它的主人现在正在四处焦急的寻找着。 等她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便看见让自己辛苦寻找的家伙，正跟一个陌生的家伙玩得开心。 (。?`w′?) 这只没良心的东西，怎么舔的那么开心啊！ ‘等下，那头黑发，那身衣服，是不是有些眼熟？’ 霎时间，一股粉红色的滤镜席卷了少女的心扉，正在猖狂大笑怒搓狗头的胡闹，在她眼中变成了面带微笑轻抚狗子额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美少年。 “哈哈哈哈，认输了！” 感觉手都有些发烫，担心把狗头撸秃了的胡闹停了手，得意洋洋的看着无力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的狗子。 他这时也注意到了有人正站在旁边看着，瞧见她手里断掉的绳子，不会错，应该是这条舔狗的主人了。 “狗子，你家主人找来了。” 一手扶着狗头，胡闹同时指向旁边的少女。 被指到的少女忽然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因为在她眼中，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正在偷看的人被发现后，对方带着温柔笑容看过来的状态。 当然，她要是把滤镜关一下，或许就怎么也不会觉得某个猖狂接近于小人得志的家伙，现在笑的温柔了。 “汪！” 狗子看到主人后，甩了甩头直接扑了过去，可它亲爱的主人，却直接越过它来到胡闹面前。 狗子：？ “迪柯尼大人，您好~” 优雅的行礼，少女满眼希冀的看向胡闹，期待对方也能喊出自己的名字。 幸好，胡闹也的确记得她。 “上午好，夏尔小姐。” 前几天才见过，自然不可能忘记她，晶螺糕小姐嘛，她推荐的那家晶螺糕真的很好吃，松软香甜让人至今都回味无穷~ ‘他，他对我笑了，好温柔~’ 夏尔小姐俏脸绯红，少女的娇羞让她紧张的有些说不出话，殊不知眼前这人只是在想晶螺糕。 “这只狗子，是夏尔小姐的宠物吗？” “是，是的……” “是吗，那它真是个幸运的家伙，看得出来被您养的很好呢。” “哪，哪里，您过奖了！” ‘这种展开，接下来，她\/他应该就会邀请我去约会\/吃好吃的！’ “夏尔小姐！” “迪柯尼先生！” “要一起去坐坐吗？！”x2 ( ?° ?? ?°)??(?w?)? 理所当然的，第一个月薪水还没有下来的胡闹，只能请夏尔小姐来为他买单了。 而沉溺在甜蜜幻想中的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几十几百摩拉而已算不了什么。 胡闹一直在和贵族小姐们约会的事，以及他评价两极分化的事她都是有所听闻的。 她当然是分化中认为他是好人的那部分，同时他并不觉得对方一直在约会是什么不好的行为。 优秀的男人本就是大家共同追逐的对象，追求他的人越多越证明他的优秀，更何况，大家身上本就是带着目的才去接近这位大人的。 这样的情况下，哪怕脸皮再厚，也不会因为一次约会，就宣称对方是自己的人。 但她，她现在，是不是正在进行第二次约会啊，虽然只是偶遇，可如果顺利的话是不是！ ‘也不知道，我的金发与这位大人的黑发会生出什么发色的孩子呢，如果是男孩，希望他能……’ 在胡闹满心欢喜吃甜点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对面的这位小姐，已经连他们孩子以后的名字都想好八个了。 不过水神大人在歌剧院看那些无聊的审判，自己却在这里吃上午茶，是不是不太好啊？ “夏尔小姐，我等下可以打包一份带走吗，这里的糕点很美味，水神大人也会喜欢的。” “啊，当，当然可以！” 最初的惊讶过后，夏尔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她满怀感激的用如同荡漾湖水般的眼眸看向胡闹。 她会选择这里作为约会的地点，自然是因为这里是她家的产业，胡闹说要把这里的糕点带给水神大人，这岂不就是在变相帮助她吗？ 事实上，这也是众多中小贵族如此热衷于胡闹的缘故，作为亲卫队长，他距离水神大人实在太近了。 加上他又是水神亲自提拔的，这样的身份，如果与他有了关系，那不就相当于大大拉近了和水神大人的关系。 如今的枫丹虽然表面上一副歌舞升平，国泰民安的样子，但实际上自家人知自家事。 很多中小贵族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自认），因为灰河的一些遗留问题，白淞镇的一些遗留问题，对于贵族统治的不满在枫丹民众当中已然生根发芽。 这些原本都算是大问题，但水神厄歌莉娅在战斗中居然陨落，这带来的影响直接让一切都变了。 民众和贵族的矛盾，因为恐慌暂时得到缓解，这也是很多贵族们为什么原因出钱给新水神修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原因。 但修建那座歌剧院的花费实在太大了，大到哪怕一些大贵族也伤筋动骨的地步。 于是为了弥补这部分的损失，他们的压榨对象，从普通的民众扩展到了一些落魄贵族和小贵族身上。 夏尔是一位子爵家的二女儿，家里的产业原本是足以支撑一家人奢华生活的，可如今却只剩下包括这家咖啡厅在内的三家店铺而已。 小贵族难以反抗大贵族，便只能依靠更大的贵族，恰好，新的水神大人出现了。 不少人都期盼着，她所能带来一轮新的势力洗牌，更期盼自己能趁早乘上这艘大船。 可她上任后的动作却一度让不少人失望，宫廷人员与贵族议会都没有任何变动，甚至连三大庭的掌控者都没有丝毫改变。 她好像想延续厄歌莉娅时期的格局？ 好在后来，那维莱特的出现与近卫队长的更换，让他们对新水神重燃了一些希望。 她或许只是不希望大刀阔斧的改革会让枫丹再度动荡？ 如果真是这样，那其实更符合贵族们的利益。 可惜事实却是，完全忧心于更重大灾难的水神大人，根本没有考虑过或者说无能为力对某些状况做出改变。 还好，贵族们有时最擅长的，便是自掘坟墓。 第16章 璃月最好的情报获取方式 糕点吃了许多，红茶也喝了五杯，胡闹与夏尔都对彼此感到了满意。 也许是这一次独处时间更久的缘故，夏尔认为自己发现了胡闹更多的优点！ 例如在自己说话时，对方从没有打断过（专心吃东西中） 还有总能从非常新奇的角度看待问题，谈吐也非常幽默（脑子不好所以说话很怪） 唯一可惜的是，哪怕自己已经做出了十分明显的暗示，希望可以换一个更好的地方进行深入交流，却始终被对方当做听不懂一般忽略了。 而在与她的闲聊当中，胡闹还是探听到了一点正事的，他可还没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而跟水神大人请了假。 除了不想去看那些无聊的审判以外，他还得找到究竟是谁在戏耍那维莱特那个家伙。 虽然他被耍和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但他那副平淡又高高在上的态度让自己很不爽，看不起谁呢，我就是要找出真相来给你看！ “咳，夏尔小姐，所以大家对那维莱特的评价，好像都很差？” “是啊，那位虽然也长得十分英俊，可惜是一个无礼的狂徒，他拒绝了所有的宴会邀请，甚至不愿意参加一场沙龙。” 夏尔看胡闹询问这些，便迫不及待的与他分享起来，想要借此与眼前之人多一些话题。 “您与那维莱特先生，曾被大人们认为是枫丹未来耀眼的两颗新星，可惜他们似乎错了，未来能闪耀的必然只有您这一颗新星，至于那维莱特，这位新来的最高审判官最好的结局估计也是累死在他的办公桌上~” 夏尔小姐认为自己吹捧的很到位，毕竟在她接受的教育里，这种恭维应当是会让他人开心的才对。 但胡闹关注的重点，却始终都在她话语中的后半部分当中。 虽然脑子有点不太正常，但就如他说过的一样，他又不是傻了，结合最近的情况，很快联想出了贵族们的小花招。 众所周知，任何一个机构的运行都离不开整体的运作，审判庭当然也是一样的。 从复律官们接受诉讼请求并复核，到上交审判官进行界定，再到最终提交给最高审判官召开大审判。 这个过程中，本该有复律官们过滤掉百分之八十的小案件，例如找猫，抓狗之类的。 再由审判官们处理这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中，百分之九十的一般案件，例如契约纠纷，奸商假货之类的。 最后，所有的案件当中，真正重要的大案要案，才会被送到最高审判官那里，并召开众目睽睽下的大审判。 事实上，因为跟胡闹约会的贵族小姐里，有不少家里人就在审判庭任职，所以在闲聊时他了解到 在厄歌莉娅时期，枫丹一年到头可能都出不了一桩需要上报大审判官的案件，都是底下的审判官们进行审判处理。 但现在的情况明显不正常了，大审判已经连续召开了好几天，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的案牍上堆满了文件，而其他的审判官却似乎成为了摆设。 “夏尔小姐，感谢您今天的招待，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到水神大人身边了。” 胡闹拿着打包好的糕点就准备转身走人，一旁的夏尔却快速拉住了他的手，目光中既有羞涩又有幽怨。 “您真是一位合格的绅士，可我却也不是难以接近的蔷薇啊，能否请您在离开前，至少给我一个吻呢？” 啊？ 看着已经闭上双眼，抿着红润双唇等着亲吻的少年，胡闹疑惑的挠了挠头，她在说啥？ 什么绅士又蔷薇的，不过吻他知道，他有看别人做过，难道这就是没有摩拉白吃糕点的代价？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都怪水神大人不肯让他投资薪水，害得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来吃东西。 这么想着，他也只好俯下身子，在少女的额头上唧了一下，并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转身跑出了幻影。 “您真是……一位温柔的大人呢~”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少女轻抚着自己额头，那强力又浪漫的一吻，让她的目光变得温柔如春日荡漾的湖水。 另一边 “呸，呸，这人都在脸上涂了什么呀，呸！” 一边顺着巡轨船的航道跑着，胡闹一边嘴里吐个不停，刚刚那一下他好像亲的太用力了，少女脸上擦的粉都让他舔下来一块。 至于为什么亲额头，他有见过那些带着宠物猫狗的，喂过宠物后亲吻他们的额头或者肚子。 他亲不到肚子，自然就只能亲额头了，虽然严格来说，自己才是被投喂那个，所以应该让对方亲才是，但她可能比较懒，反正效果差不多啦。 “快看，那是谁！” 他很快追上了一艘正在行驶中的巡轨船，船上的人们看到有人居然跑的比船还快，顿时惊讶的张望起来。 “嗨~” 胡闹热情的用空的那只手和他们打了招呼，随后再次加速超越了巡轨船，刚刚大吃一顿的他，现在浑身都是劲呐！ “是科迪尼大人，水神大人的亲卫队长，他好厉害！” “原来是水神大人的亲卫，怪不得！” 很快有人认出了胡闹，毕竟他身上的衣服和纯黑的发色在枫丹人中还是十分具有标志性的。 甚至有见识广博的人觉得，他更像璃月人，不过一个璃月人怎么可能成为水神的近卫呢？ 很快，胡闹一路跑到了露景池，不过好像因为他跑的太快了，歌剧院里还有一场审判没有结束。 没办法，他也只好进去看一看今天又上演了什么蠢事，讲真的，对于正在进行的审判，他是真的没什么兴趣。 同时歌剧院的布局也让他没来由的很不爽，除了舞台下方的一百个座位，两侧高出一等的沙发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虽然他也坐在这里就是了。 第17章 用心险恶 “双方到齐，本次枫丹廷第二大道马车伤人事件的【审判】，正式开始。” 随着那维莱特在最高的审判台上站起，他背后巨大的谕示裁定书机开始发出轻微的轰鸣声。 胡闹却发现，今天的氛围与前几日似乎都有所不同，不仅是人来的特别多，一百个座位座无虚席不说，就连二层和两旁都坐满了衣着华丽的贵族。 他在意的不是来了很多贵族，实际上基本上也只有贵族才会来聆听审判，一般民众除了被告和原告及双方家属，哪有那个闲工夫呢？ 真正让他奇怪的是，这些人脸上肃穆的表情，虽然在进行审判的时候表现严肃是正确的。 但这些人前几天可不是这样，嬉皮笑脸都是轻的，当场捧腹大笑的都有，要不是芙宁娜大人也在这里，他们指不定还能干出什么呢。 而现在，他们不仅严肃，同时目光非常犀利的看着上方的那维莱特，像极了，像极了…… 奇怪，这个表情好像挺眼熟的，但具体是什么来着？ “首先，为了让在场观众明白案件的前因后果，请原告详述本次事件的全过程。” “是的，最高审判官先生，昨日下午，我……” 被告人声泪俱下的阐述了昨日他在枫丹廷第二大道，与自己的母亲正常通行时，被梅西耶男爵的家仆驾驶马车冲撞导致自己轻伤，母亲重伤的全过程。 他描述的十分详细，并且声情并茂，可在场的观众却没有任何一人动容。 就连那些会为了猫咪、鸟雀有所悲伤的小姐夫人们也没有任何反应，所有人都统一的在盯着那维莱特。 而那维莱特像是无视了这些目光一样，继续执行着自己的职责。 “那么贝尔纳先生，你可以确定自己在行进途中，没有任何违反枫丹律法的行为对吗。” “是的，我保证！” 那维莱特点头，看向另一侧的被告方。 “施密特先生，作为被指控方，你对此有无反驳意见呢？” “当然有了，最高审判官先生，这个人他完全是在说谎，他和他的母亲根本不是我撞伤的，他们是卑鄙的欺诈者，是他背着他的母亲忽然从道路上跳到了我的马车前面！” 被指控的车夫看起来情绪同样激动，可台下的观众看起来仍旧无动于衷，谕示裁定书机上两边平稳的天平似乎也证明着他们的心情的确毫无波动。 “现在，请执律庭的执法者带证人出庭。” 随着那维莱特话音落下，六个人一一上台作证，他们的证言十分统一，就是车夫的责任，他不仅超速行驶，还从原本的车道上冲到了人行道路中，并最终撞伤了原告和原告的母亲。 六个人证几乎相同的描述已经可以作为铁证，那维莱特理所当然的将整个案情梳理过后，准备送入谕示裁定书机。 可就在这时，沉默的观众席上开始发出统一的声音。 “无罪！” “无罪，无罪，无罪！” 嗯？！ 这忽然发生的一幕不仅令人费解，同时伴随着他们的声音，谕示裁定书机的天平竟然真的开始倾斜。 要知道，这台机器的工作原理，便是收集在场民众心中的真实想法，并根据某些难以言明的神明力量才能做出最终判决。 无论那难以言明的神明力量到底指的是什么，眼下发生的这一切，都证明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坚信着车夫无罪。 “肃静！” 那维莱特捶下代表律法威严的权杖，在场的贵族们却统一望向了看台上的芙宁娜。 ‘他们，他们为什么要看我，现在我该怎么做？！’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再一次充当看客的芙宁娜心中有些无措，只有表面仍旧维持着好似沉思的冷静。 她也明白，自己不能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了，可现在她究竟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现场的情况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芙宁娜的困境被胡闹看在眼里，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知晓水神大人或许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的人，他有心帮忙却无能为力。 毕竟他也不知道，一场看上去没有丝毫问题的审判，现场围观的贵族们为何会突然发难…… 等等，如果这不是突然发难呢？！ 不久之前才与夏尔进行的交谈快速闪回在胡闹的脑海中，那维莱特，贵族，不满，审判，他感觉自己好像能抓住些什么，却又缺少了最关键的线索。 ‘打断这场审判。’ ‘这个声音……是你吗，正义精灵？’ ‘是我，迪柯尼，快打断这场审判！’ ‘但我该怎么做啊？！’ 出于对对方的信任，胡闹立刻站起来准备出手，却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总不能他现在冲上去打那维莱特一顿。 ‘冲上去，跳起来，然后击退魔兽。’ ‘啊？’ 即便疑惑，他却觉得对方应该不会忽悠自己，于是从自己原本的位置化作一道残影快速冲到了舞台中央。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刻头顶的天花板骤然崩碎。 “吼！！！” 一条外表漆黑的“巨龙”从天而降。 “呀！！！！” 惊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胡闹反倒终于放心下来，刚准备按照那个声音说的去击败魔兽，她却再次响起。 ‘大喊一声：请助我一臂之力，芙宁娜大人。’ “请助我一臂之力，芙宁娜大人！” “去，我的战士，击退魔兽！” 原本处于惊吓状态的芙宁娜，在听到他喊声的瞬间，便从原先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无师自通的振臂一呼。 下一刻，胡闹周身亮起蔚蓝色的光芒，他直接踏空而去与恶龙战作一团。 期间，他不忘朝下方大喊 “那维莱特大人，快组织民众撤离，魔兽交给我来解决！” “好。” 那维莱特冷静的应了一声，随后开始指挥撤离，但是在离开前，他看了芙宁娜一眼，意义不明。 第18章 正义精灵 【震惊，天降恶龙袭击欧庇克莱歌剧院，水神亲卫科迪尼大人击退魔兽！】 事件是中午发生的，下午时整个枫丹廷就已经飘满了来自蒸汽鸟报社的报纸。 随之而来的便是滔滔不绝的赞赏与崇拜，不久之前才在贵族宴会上大出了一次风头的胡闹，在这一波的宣传下，几乎成为了整个枫丹的英雄。 蒸汽鸟报社的记者们连续采访了多位贵族，哪怕他们在袭击发生时就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但仍旧绘声绘色的描述出了骑士大战恶龙的精彩场面。 也有人表示质疑，枫丹已经多少年没见过什么恶龙了，怎么会突然来袭击，还正好出现在欧庇克莱歌剧院。 但这种质疑，在胡闹提着恶龙血淋淋的头颅，满身鲜血回来的时候便立刻被冲散，屠龙勇士，无敌的英雄，强大的保护者等等美誉像不要钱一样砸向他。 就连高傲的贵族们，也在他回来时，向他鞠躬感谢救命之恩。 当然，像是 “该死的，那家伙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怎么就没让那头恶龙咬死几个贵族！” 这种言论其实也是有的，但并没有敢在阳光下说出来，只能在“灰河”中缓缓流淌。 在这件大事中，还有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因为欧庇克莱歌剧院的损坏，原本正在进行与预定进行的审判暂停，等待修缮完成了再次开庭审理。 ———————————— “啊……”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疲惫的水神大人便一头栽倒进自己的床上，将头狠狠埋进枕头里。 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袭击发生时，她并没有跟随其他人一起避难，而是目睹了在所有人逃离后，那条“恶龙”乖乖站在那里，被胡闹一拳打断脖子。 这让芙宁娜意识到，现在并不是什么袭击事件，而是有人刻意打断了正在进行的审判。 多亏于此，一场可能发生的重大危机被延后了，可还是治标不治本啊。 今天的审判当中，所有人齐声无罪而天平真的为他们倾斜的那一幕，让芙宁娜第一次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并不清楚，谕示裁定书机真正的运行机制，另一个自己告诉她，那是能吸收民众对正义的信仰并作出绝对公正裁决的机器。 可那个车夫真的无罪吗，所有的证据都在证明他有罪，可所有的观众都在呐喊他无罪。 如果谕示裁定书机真的给出了无罪判决，那它的判决公正吗，可如果它给出了有罪判决，那是否代表在场观众根本无法影响裁决结果？ 前者是大问题，后者则是更大的问题，为何要建造谕示裁定书机，为何要把审判搬到舞台上，目的不就是为了让观众们也一同参与裁决并吸收信仰。 不管是哪一个，都是芙宁娜现在所无法接受的，可她更不理解的是 “那些贵族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夜中，损坏的欧庇克莱歌剧院里，胡闹站在巨大的谕示裁定书机前疑惑的问道。 其实，他有一个小秘密，那就是他认识传说中的精灵，就是很多小说里会写的那种，奇妙的生物。 因为和芙宁娜大人的约定，她说如果有时间，可以来欧庇克莱歌剧院逛逛，当时他还不懂，后面来了一次后，便在这里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她自称正义精灵。 虽然胡闹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但她说自己是精灵，那应该就是精灵。 两人，呃，一人一精灵成为朋友后，胡闹隔三差五茶余饭后就会来找她闲聊，他的精灵朋友可厉害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只要来了对方就给他讲故事，可好玩了。 他很多跟人交谈的谈吐，就是跟着故事里学的。 当然，也不是只有她在说，胡闹也会跟她分享很多有趣的见闻，比如谁家小姐和谁家仆人私奔了，谁的狗和谁的猫打起来了，芙宁娜大人被他又又又一次偷吃糕点后终于气的跳脚啦之类的。 她好像很喜欢听这些，尤其喜欢芙宁娜大人和那维莱特他们的近况。 不过那维莱特是个闷葫芦没什么意思，一天工作15个小时有145个小时都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山一样的文件，偶尔休息一下喝的还是水，真不明白他喝水怎么还能和品酒一样的。 芙宁娜大人就好玩多了，虽然他不知道水神大人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但她办公的时候，除非明令禁止让自己出去不准看，否则他都有在偷偷观察。 芙宁娜大人困扰的时候头上的头发会一颤一颤的，长时间工作会发呆，每次到吃饭之前会揉肚子，有下午茶吃的时候偶尔会流口水…… 不过今天他过来可不是为了跟朋友继续闲聊的，白天那件事，很明显贵族们是在刻意针对那维莱特，虽然暂时用袭击唬住了他们，但这种事短期内恐怕只能来一次。 而在他解决“恶龙”之后，正义精灵曾让他晚上来一趟这里，按照习惯，他来之后很自觉的便向她提出了疑惑。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能请你告诉我，最近贵族们与那维莱特的都做了什么吗？’ 芙卡洛斯已经对发生的事有所猜测，可她必须待在谕示裁定书机里，所知信息也都是这几天从胡闹那里得来的只言片语。 她需要更多信息才能定下结论。 “哦，大概就是……” 胡闹想了想，从那维莱特来到这里就认开始，说到贵族们最近一直在给他添麻烦。 听完他的讲述，芙卡洛斯心中一叹，同时自问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她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早就进入谕示裁定书机，把问题一下子抛给芙宁娜。 作为她人的那一面，那孩子虽然有她所有的常识，却没有太多的阅历和神的力量，这会让她在很多事上无能为力。 原本芙卡洛斯还对贵族们抱有一丝希望，认为他们至少愿意配合新水神，可在阴差阳错之下，似乎所有人的理解都发生了偏差。 好在，她虽然无法再直接干预，可面前却还有着能拨乱反正的人在这里。 第19章 难题 贵族们为什么开始针对那维莱特，这必然是有原因的，而一切的祸根也绕不开两个字，利益。 枫丹的最高审判官，这个职位如果非得要人来担任，那是足以催生出一个公爵家族的分量。 在枫丹的政治体系下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但如果只是如此，贵族们至少还会保持明面上的克制，利用排挤打压等方法试图赶走那维莱特，而不会做的如此露骨。 促成现状的最大因素，其实是芙宁娜或者说是水神的态度问题。 原本在贵族们眼中，被水神亲自委任的最高审判官与神明应当是站在一起的，所以出于对水神的敬畏，他们必然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对那维莱特进行各种形式的拉拢。 结果可想而知，他一概拒绝了所有，想和他拉近关系的人。 于是贵族们的态度转变了，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审判厅大量的案件激增，他们试图用这种方式向那维莱特传递一个信号 枫丹的一切都掌握在我们手里，不要不识好歹。 然而，让贵族们都没想到的是，居然真的有人能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处理那些工作，他简直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审判机器。 到了这一步，贵族们已经认清了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家伙，是不可能会和他们站在一起了。 恰巧，在这种情况下还出现了，缺席水神大人就职宴会与水神大人对他们的为难视若无睹这两件事。 对芙宁娜和那维莱特来说，这只是两件很平常的事，那维莱特不喜欢宴会，芙宁娜则是压根没察觉到贵族们的不对劲。 但在贵族们眼中，这其实更像一个信号，水神大人和这个最高审判官的关系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紧密？ 于是在一连试探了好几天，水神大人都没有任何表示之后，才有了今天的这场闹剧。 贵族们一定不是想为难水神大人，他们的目标是那维莱特，如果他真的是公正的最高审判官，他就一定会判车夫有罪，紧接着问题便来到了谕示裁定书机上。 其实到了这里，贵族们依旧给自己留有后路，在人们看来，所谓的谕示裁定书机，就是水神大人在操控而已。 所以如果水神大人力挺那维莱特，那不管他们怎么喊，到最后给出的判决一定还是有罪，但如果是无罪，那维莱特可就不只是威严尽失那么简单了。 “唔……我的头，有点晕?_?” 听正义精灵讲完前因后果，胡闹干脆一头栽倒在地，这些人到底搞什么啦，弯弯绕绕的也不嫌麻烦。 ‘不止如此哦，他们说不定还想让你来当这个大审判官呢~’ “啥？！” 这给胡闹吓得，直接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呵呵，毕竟你看，一个跟水神大人关系亲密，力量强大，还愿意接受贵族交际的人，多合适的人选呐？’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胡闹的头立刻如同螺旋桨一般摇了起来，光是想想那和山一样高的文件，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他就觉得窒息。 不干，说啥咱也不干！ ‘所以，如果你……’ “不干不干不干……” (￣ー￣) 芙卡洛斯看着还在复读的胡闹，顿时一噎，她看出来了，胡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干啊。 没办法，她只好等着胡闹自己冷静下来，才重新开口说道 ‘如果你不想做最高审判官的话，就只能帮助那维莱特了~’ “嗯，对，得帮他！” 原本胡闹还觉得这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不想管，但正义精灵这么一说，他必须得管，那维莱特绝对不能被赶走，只有他一直坐在那里，自己才安全！ 看着干劲满满的胡闹，芙卡洛斯笑了笑，她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个孩子是个很好的人，但对于事不关己的事情不是很上心，是那种勉强卡在热心好人标准上的。 所以想让他对这件事认真起来，就不得不要把他也牵扯进来，不过她可没有说谎哦。 “正义精灵，那我该怎么做啊？” 这件事，想解决其实很简单，让贵族们不要干扰审判的正常进行就行了。 但从长线来看，这却是贵族们为了谋取利益而发起的一场战斗，而战斗必须要以一方落败才能结束，那维莱特不能输，就只能在贵族们身上想办法了。 所以 ‘我也不知道呢~’ “啊？” 胡闹傻眼，芙卡洛斯轻笑着继续说道 ‘我只是一只连实体都没有的弱小精灵，什么也做不到哦~’ “可是你，我，不是，啊？”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胡闹也终于体会到了一把无语的感觉，你没办法叫我过来干什么啊。 ‘嗯……虽然没有的办法，不过如果想从根源上解决这件事，或许让歌剧院里面不止有贵族是个不错的方向呢？’ 好像，有道理！ 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大审判，虽然说了谁都可以来看，可除了手里握有大把产业吃喝不愁，闲的发慌的贵族，哪怕是富商都更愿意去跑商而不是来看审判。 可要怎么做，才能吸引贵族以外的人们来歌剧院看审判呢？ ‘这种难题，就不是我一个小小的精灵能解决的了，不如去把这些都告诉伟大的水神大人，她说不定会有解决的办法呢。’ “对啊，还有水神大人呢！” 胡闹经对方提醒，才想起自家还有一位神明，她那么厉害，说不定已经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根本不需要他们在这里苦恼呢？ “谢啦正义精灵，我先回去找芙宁娜大人了，有空再来找你玩啊！” 看着胡闹的身影消失于歌剧院之中，芙卡洛斯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进入谕示裁定书机后，本该与外界完全隔绝的情况下为何还能与这个少年交流。 更不知道她现在进行的干涉正确与否，既然选择把一切交给芙宁娜，她是否不该继续插手。 可她，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那个本该普普通通的自己，被逼迫到痛苦的深渊之中。 至少在这最困难的时间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她由衷道。 第20章 如此偶遇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月黑风高夜，一个狗狗祟祟的身影悄悄摸进了水神大人的卧室。 就在他欲行不轨时，天空忽然放晴，一道月光穿过窗户照在她脸上，因为睡得太仓促完全忘了拉窗帘的水神大人当即蹙了蹙眉。 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床前正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下意识想要尖叫，想起自己的身份又硬生生的咬住嘴唇。 “你，你是谁！” “是我啊，芙宁娜大人，吵到你睡觉了吗？” 胡闹上前一步，当他那张傻脸出现在月光下时，芙宁娜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不知该生气还是庆幸。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凭什么要自己哭，该哭的是这个家伙啊！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哇，好像一不小心又惹水神大人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姑且就先当做是起床气，胡闹连忙倒豆子一样把他和正义精灵讨论的东西说了出来。 只不过隐瞒了根据正义精灵的要求隐瞒了她的存在，只说是他自己想到的。 然而不等他开口问，芙宁娜反而抢先开口 “然后呢，然后要怎么做？” Σ( °Д °;) ()!! 反应过来的芙宁娜也是一惊，跟这家伙待在一块，总是下意识忘了伪装，这种事她作为神明，肯定得有自信才对啊。 但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解决的办法，因为相同的问题，她快把自己的脑袋想破了，也没想到到底有什么解决办法。 虽然没有相应的力量，但她的脑袋也绝对是神明级的，所以很多问题她不是真不懂，只是没想过而已。 出了今天的事，她强迫自己好好想过之后，也和胡闹那边得出了差不多的结论，可她也对此束手无策啊。 同时她因为角度不同，还想到了一个连芙卡洛斯都没想到的问题。 因为没有掌控谕示裁定书机的力量，所以芙宁娜很在意判决结果所带来的影响，芙卡洛斯却因为可以随意操控结果所以没想过这点。 如果祂一直更改结果，长此以往下来，谕示裁定书机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就算依旧使用，它还能吸收到多少信仰？ 不过这些只是细枝末节的问题，最大的关键，还是该如何让审判场不再成为贵族专属。 但对于这个问题，芙宁娜也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啊…… 于是，都把希望寄托于对方的两人，在月光下变成了大眼瞪小眼。 “所以说，这不还是没有办法嘛，嚼嚼嚼(￣～￣)” “……(?_? )” 看着轻车熟路就开始吃自己早餐的胡闹，基本一晚没睡的水神大人无力的叹了口气。 她现在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在已经被磨平脾气的厨师先生，很快就都安出了第二份一模一样的早餐。 芙宁娜罕见的又要了一杯多加糖和奶的咖啡，要是不喝的话，她怕今天的工作撑不住。 吃完早饭以后，胡闹本想和芙宁娜继续商讨贵族的事，却被她再一次赶了出来，并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现在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啊？ 胡闹无法理解，但还是乖乖的按照原本的习惯去大街上闲逛，而在水神的办公室中，听完了手下汇报，芙宁娜的心再次揪起。 “芙宁娜大人，近期的水文报告，您要我们留意的那部分参数……依旧不乐观。” “果然如此吗，作为神明，这是我早就知道的结果，只是想看看，以人类的智慧能分析到何种程度罢了。” 芙宁娜看似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种种预兆都表示，语言还是会发生……算了，这不是你们当下需要操心的。” “呃，据我所知，枫丹科学院那边，也在试图研究出，对抗水面上涨的方法。” “那他们有任何可行的方案吗。” “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可行的方案……” 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许在听到这种消息时，还会稍不留神露出破绽。 但在某个人的锻炼下，芙宁娜大人早已能熟练掌控自己的心绪了，除了每次那个家伙，又从某个她没预想到的角度招惹到自己的时候，她都能表现得很神明。 “唉，也难怪，以人类的能力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值得嘉奖了。” 这就是芙宁娜绝对不愿意让胡闹所知道的事情，枫丹毁灭的预言，这个人尽皆知的事在她曾经的试探中，发现那个傻里傻气的家伙好像并不知道。 所以芙宁娜便决定，一定不能让那家伙知道，自己私下在秘密派人调查涨水的事情，不然以那家伙说话不过脑子的性格，指不定就会有人从他身上察觉到什么。 ———————————— 另一边，在水神大人正为了预言苦恼的时候，走出沫茫宫的胡闹又一次遇到了“熟人”。 “迪柯尼大人！” 听到有人叫自己，他下意识带头看去，下一刻自己的右臂便被人抱住。 “呀！！！” 抱摔！ 幸亏她叫的比较大声，摔的动作被胡闹硬生生止住，少女则害怕的像只树袋熊一样死死的抱住他的胳膊不敢撒手。 “咳，夏尔小姐，下次请不要突然袭击我。” 他保证，这属于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就和看到水神大人的糕点就忍不住会往嘴里塞一样。 “是，是的，我记住了，迪柯尼大人……” 少女惊魂未定一般，发出了类似啜泣的声音，楚楚动人的大眼睛也出现了点点晶莹。 “嗯，那你注意，我先走了。” 还在想着其它事的胡闹并没有和这位小姐闲聊的心思，叮嘱过后就打算离开。 下一刻，他的胳膊再次被抓住，好在这一次不算突然袭击，夏尔小姐不需要再受惊一次。 “那个，迪柯尼大人，遇到就是缘分，不知您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去吃些点心。” 闻言，胡闹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又诧异的看了看身后的沫茫宫，你在我家门口，和我，偶遇？ “既然您邀请我，自然是有时间的。” 不管怎样，人都不可以不吃饭！ 第21章 公爵之女 因为在沫茫宫门口的“偶遇”，少女对胡闹发出了投喂邀请，他自然从善如流的选择接受。 来到熟悉的地方后，两人自然的开始谈论起昨天的事。 “我听父亲说了您的英勇，斩杀恶龙，本以为是只会出现在绘本中的童话，没想到您真的做到了。” 枫丹的骑士小说和童话故事一直很流行，在更早的时期，几乎所有小说和童话里的反派都是恶龙。 而打败恶龙的，一般就是故事的主角，例如王子或骑士。 夏尔敢肯定，不久之后一定会有以胡闹为原型的童话流传开来。 “我也有看那些新闻，说实话有些夸张。” 如果不是那些贵族全都跑得没影了，胡闹自己都快相信报纸上写的那精彩绝伦的史诗战斗了。 但实际上，那所谓的恶龙只是一具炼金魔偶而已，唯一唬人的就只有外表而已，实际的战斗力可能还不如一只鹅，正义精灵说是某个朋友送她的玩具。 “怎么会，您实在是太谦虚了，您是这样的帅气又强大……” 夏尔小姐的媚眼如丝，可惜对面坐着的是个瞎子，他的眼里只有刚端上来的糕点。 当然，滤镜之下他的所有行为，都会被解释为：绅士 “两位是在这里约会吗，抱歉，可能要打扰到你们的雅兴了。” “伊莎贝拉小姐？” 夏尔连忙站起行礼，对方微微颔首后看向仍旧在拿着勺子吃蛋糕的胡闹。 “迪柯尼大人，看来您并不欢迎我的到来~” 胡闹没接话，只是放下勺子，用力思考这人是谁，伊莎贝拉，他好像不认识她啊，所以他选择直接问。 “你是？” “伊莎贝拉德高缇耶，向您问好，英勇的骑士。”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都主动问候了，虽然不舍蛋糕，但他还是站起来与对方问了好。 ‘蹩脚的礼仪，浮夸的作风，父亲说的没错，这个男人只是个好运的平民小子而已。’ 表面仍然保持着微笑，伊莎贝拉小姐在内心却已经做完了所有判断，胡闹跟着故事学来的所有礼仪在真正注重礼仪的大贵族面前，当然是蹩脚又错漏百出的。 “迪柯尼先生，请随我来，此事毕竟事关水神大人，哪怕那位大人并不关心我等凡人的小小私心，作为忠诚的子民，我们亦不会有任何隐瞒。” 那昨天在歌剧院算什么哦！ 心中腹诽，但胡闹还是恋恋不舍看了一眼自己没吃完的蛋糕后选择跟对方走。 芙宁娜大人，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回去之后请您一定要用您的糕点补偿我，虽然我会自取就是了。 “夏尔，你的客人我要先带走了。” “当然，祝您和迪柯尼大人有一段愉快的时光。” 夏尔心中虽然不甘，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胡闹被伊莎贝拉带走，离开前，她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大人也向自己投来了不舍的目光。 这让她欣喜又不甘的掏出手帕狠狠咬了一口，可再不甘心也没用啊，对方可是高缇耶家族的大小姐，她虽然也是贵族，但一个子爵家的三女和大公爵家的长女，差距就如地上的野花与天上的繁星。 “小姐，那位大人没吃完的糕点，要清理掉吗？” “不……帮我打包起来。” Σ( ° △ °|||)︴ 虽然侍者很惊讶，但如果他还想要这份工作，理智告诉他那就什么也不要问，做事就是了。 另一边，就在胡闹期待这位不认识的贵族小姐，会不会也带他去品尝什么美味的时候。 她却是带着他来到了一家剧院。 “看您的表情，似乎很意外？” “……” 音乐剧，是枫丹非常流行的一种舞台表演，欧庇克莱歌剧院在没有审判的时候，也会被租借给有名的演出团体进行表演。 不过胡闹倒是一场都没有看过，他的一天除了惹芙宁娜生气，跟着她东奔西跑，就是不断吃好吃的。 这座歌剧院并不大，规模不及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十分之一，不过观众仍是坐的满满当当，伊莎贝拉带着胡闹，理所当然的坐在了最好位置上。 “这种小规模的剧院，只有表演轻歌剧才有些意思，可惜欧庇克莱歌剧院还在维修。” 坐下之后，趁着演出还没开始之前，伊莎贝拉像是有些遗憾的解释道。 不过在看见胡闹正在好奇的四处张望时，她忽然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她所担心的，选择这种小剧院会不会让对方觉得被怠慢之类的问题，现在看来更是白操心了。 同时还有些好奇，为什么眼前这个人，在实际接触之后，与她在传闻里听说的，相差那么多呢？ 噔！ 伴随着灯光的昏暗，原本嘈杂的剧院内也安静下来，人们或是期待或是兴奋的眼神全部投入到舞台之上。 胡闹也不例外，虽然这里没有美食可以享用，可哪怕已经上演无数次的歌剧对他来说都是新奇有趣的，他同样对此抱有期待。 “今日上演的剧目是芙宁娜大人就任后，由经典剧目改编而来的【放逐之歌】……” 伊莎贝拉正打算介绍，却发现胡闹的目光完全被舞台吸引，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倒是和她听说的另一部分传音很符合，就是不通人意的那部分。 但这也刚好符合她的心意，之所以会把交谈的场所定在歌剧院而不是她父亲希望的酒店，不就是想要如今的场面吗？ 她也刚好可以利用歌剧的演出，好好逃避一下，真让人窒息的现实。 第22章 放逐之歌 “水神的箴言在上——” 高空中，传来严肃的宣告，而扮演民众的演员们，则不约而同地与他共同念出接下来的语句。 “无一作奸犯科之人能逃过她严明的律法。” “今天，我们将切断与这些罪人的联系，将污秽之物尽数驱逐至枫丹之外的永夜，永葆这片净土的洁净与安宁。” “智慧而公正，万水万方的神明哟，我等将永奉您的律法。” 卫兵与探员们的身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取而代之的，是数十个邋里邋遢、面色苍白的人，他们那蓬头垢面的样子，与清一色身着华服的自由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啧，又是触犯律法之人，神明的正义怎容他们玷污。” 人群中某个演员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听上去竟比审判官还要痛心疾首几分。 这句话像是一句马上应验的诅咒，那些罪人们此时突然从高空中坠落。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却又无法阻挡的大手，将他们推下。 罪人们徒劳地扑棱着，穿过了水，穿过了路过的游鱼，直至跌入深不见底的巨渊（舞台底部） 扮演观众的演员们爆发出如雷的欢呼。 “终于不用和这种抛妻弃子还将她们逼迫致死的混球呼吸同样的空气了！” “被偷走所有成果的教授终于可以瞑目了……” 人们开始大声交换着自己的喜悦，手拉着手唱起赞颂的歌。 第一幕结束，按照人们熟悉的剧本，后面的剧情便是大篇大篇对新水神大人的赞美了。 是的，这是一出为了新水神大人特意改编过的剧目，将原本被放逐到梅洛彼得堡的罪人们最后忏悔的故事，切掉后半部分，完全改成了一个放逐的故事。 后面嘛，简而言之就是完全拍新水神的马屁，可能按照他的理解，新的水神看重律法与正义，那就不要忏悔了，惩罚就足够了。 与其上演忏悔，不如多多赞颂。 而这么改，虽然故事性大大减弱了，但好歹是为了吹捧新水神才创作的剧目，赞歌部分的作词是非常棒的，以至于不少人其实是来听歌的。 噔~ 随着灯光再次亮起，出现的却是一个戴着假面，身穿朴素衣服的人。 观众们当即有些疑惑，以往演唱赞歌的演员，不都是身着洁白的长裙吗，怎么今天变样子了。 而等到音乐响起时，人们瞬间意识到，这不是要唱赞歌！ “on ’a uvent dit reste à ta pce（人们告诉我要安分守己） les acis des nantis te dépassent（富人所拥有的不属于你） le lit ou tu es né t’terdit de viser ps haut（你的出身注定了你无法高攀） rape au lieu d’espérer tu n’es bon ’à urber le dos（俯首帖耳，别总妄想以下克上） on est ce ’on est（生来如此，认命服输） tu dis rci et c’est tout（感恩戴德，别无出路）” 伴随着歌者的演唱，观众席上不少人握紧了拳头，胡闹则看到身旁的伊莎贝拉脸色逐渐难看，甚至有了些慌张。 “pas les n pisirs, pas les petits désirs, les privilès（片刻贪欢，恩惠特权，于我如无物） je veux rde à votre u（我要紧系你们脖颈的缰绳） an à tout n’aène à rien！！！（向神明祷告不倦，实际不过虚无）” 这下，就连胡闹的眉头也皱起来了，他算是听明白了，这是对我家芙宁娜大人有所不满？ 要知道芙宁娜大人，可得连被偷吃了糕点这种事，都只会对我发一小会儿的火啊！ 可还不等他有所表示，舞台之上忽然一阵烟雾弥漫，起初人们还以为这也是演出效果，直到前排观众被浓烟呛得开始不断咳嗽。 人们才逐渐有些慌乱，这该不会是哪里着火了！ 演唱者的歌声在浓烟升起后也消失无踪，可胡闹却在逐渐纷乱起来的声音中，听到了正逐渐逼近的危险。 “叮！” 什！ 哪怕带着假面也无法他掩饰此刻的震惊，突破烟雾而来的刺客先生，惊骇的看着自己的利刃被其他人生生握住。 “迪柯尼大人！” 当时，把柄利刃的尖端距离她不过一纸之隔，冰冷的光芒闪过那一刻，本以为死亡将如期而至。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他出现了，即便那道身影并不高大，可在此时的伊莎贝拉眼中，他就宛如一堵无法逾越的叹息之墙。 不过从胡闹掌中滴落的血液还是提醒了她，救了自己一命的仍是人类，会受伤，会流血。 她也第一次，由衷的为某个人而感到了担忧。 “这种行为，我记得似乎叫做刺杀，那刺客先生，你刚刚对水神大人似乎有所不敬。” “该死的，你在说什么！” 刺客一击不中想要抽刀逃离，却发现自己的利刃像是卡在厚重的岩石中一般动弹不得。 下一秒，硕大的拳头在他眼前不断放大，整个人如同滚石一样从高处倒飞出去。 轰！！！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甚至让其他人连慌乱都忘了，他们呆呆的看着舞台中央被砸出来的大坑，还有那个正逐渐走上台的男人。 胡闹握着刺客的头单手把他从大坑中抓了起来，对方明明比他还要高，此时却像个婴儿般吓得尿了裤子。 刺客，就这？ “咻！” 噗呲~ 利刃入肉的声音再次响起，胡闹看着扎在自己手背上的飞刀，向着浓烟中的方向看去。 虽然不是很痛……就是很痛好！ 砰！ 刺客如同一颗炮弹一样被丢了出去，浓烟瞬间被强大的气压冲散，金光闪闪的铠甲覆盖全身后，他踏碎地板冲出去的速度竟又追上被他扔出去的刺客。 轰！！！ 再落地时，他的双手已经一左一右抓住了两个人头，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同伙。 “迪柯尼大人，您没事！” 很快，大批卫兵冲了进来，伊莎贝拉第一时间来到胡闹身边，眼神中满是真挚的担忧。 “没关系，他们很弱。” 就感觉来说，这两个刺客，还没有那个什么，博什么的厉害呢。 而眼看自己大势已去，两个刺客里那个被吓尿裤子的也不装了，两个人同时朝四周大喊起来 “你们这些该死的贵族，就抱着你们无能的神，等待灰河带来的死亡！！！” 说完，两人咬断自己的舌头晕死过去。 而所有听到了这番话的人，此刻反应，不一而足。 第23章 吓唬小孩 “我觉得有我在，并不会有任何危险，所以我们不如还是去咖啡厅？” “您的英勇我已亲眼所见自是不会怀疑，但您不觉得这里更加适合交谈吗？” 不觉得，一点也不觉得！ 看着整体以艳红色与金色装点的酒店房间，还有那张铺满了玫瑰花瓣的双人大床，胡闹虽然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哪里很怪！ 虽然刺杀事件被他阻止，但刺杀者的目标并不止伊莎贝拉一人，除她之外，还有两人受了伤，好在全都并不致命。 经此一事，伊莎贝拉好像真的被吓得不轻，离开歌剧院后就拉着胡闹来到酒店开了这么一间房。 “咳，所以你究竟是打算找我谈什么？” 闻言，伊莎贝拉轻轻闭上了眼睛，平稳的呼吸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般，良久，她睁开眼睛看向胡闹 “贵族们针对那维莱特先生的事，请问您是怎么看的呢？” “没事找事。” …… 哪怕已经预想过各种回答，甚至做好了被谴责准备的伊莎贝尔此刻却还是感到了错愕，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得到的会是这种答案。 “我此刻询问的是您的想法，并非水神大人……” “对，所以我才说你们没事找事，害得我和芙宁娜大人还要为此分神。” 胡闹说的是因为这件事，他和芙宁娜大眼瞪小眼一晚上，然后不得不想办法解决。 可在伊莎贝拉耳中，这句话似乎也加上了什么不明不白的滤镜，成为了 “因为你们，我和水神大人不得不从更伟大的事业中分神。” 这让原本内心就对这件事有着不满的伊莎贝拉此刻甚至感到了些许委屈。 她自己也不懂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就像一群人中唯一没犯错的那个人，在整体被训斥时会产生的那种【明明我没做】的委屈。 但这种情绪很快被她的理智驱逐，她知道所谓的我没做，也不过只是自我逃避的借口而已，身为公爵的女儿，她的很多所作所为，真的能让她理直气壮的说出那三个字吗？ “抱歉，迪柯尼大人，因为我们卑劣的欲望，让您和水神大人感到困扰，但如果是您的话，一定可以……” “我不做最高审判官！” 胡闹下意识斩钉截铁说出的这句话，让他自己都是一愣，没办法，这位小姐这说的节奏，让他下意识联想到昨天正义精灵的话了。 而伊莎贝拉听到后，却是露出苦涩又无奈的笑容 “原来您和水神大人真的什么都知道。” 听她这么说，胡闹忽然觉得一阵心虚，他是听正义精灵说的所以才知道，芙宁娜大人的话，应该是原本就知道的。 “可如果您不来做这个最高审判官，那还有谁能胜任呢？” ‘不，不对，伊莎贝拉，你在说什么，你今天明明是来让这个人放弃竞争最高审判官的，明明还有更优秀的人……还有谁能比他更优秀？！’ ‘不，我在想什么，他不过只是救了我而已，我不可能因此就会……’ (?_? )这姐姐什么毛病？ 胡闹并不知道，此刻的伊莎贝拉有多煎熬，从小接受的贵族教育，家族教育，正在和她被吊桥效应激起的无脑恋心做着疯狂冲突。 她的理智不断的讲着大道理告诫他，她的感性却只有两个水火不浸的大字，【爱他】。 “其实我也不懂，你们为什么非要针对那维莱特，他哪里做的不好吗？” 这句话，暂时平息了伊莎贝拉心理的冲突，让理智重新占领高地，她严肃道 “他并不是做的不好，而是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原本就是贵族们无法接受的。” 还是那句话，最高审判官这个位置，不管是能带来的利益还是手握的权利都太大了。 而那维莱特，那个奇怪的外来者，他甚至连贵族都敢审判，这倒不是说贵族就不能被审判了，就算在厄歌莉娅时期，哪怕贵族犯下大罪也是会被审判的。 可那维莱特，他居然连一些小事都要追着不放，不就是少付了一些报酬，不就是看上了谁家的女儿，又没有杀人，他为什么要管这些？ “你觉得这些都没错吗？” “做出这些事当然有失体面，但就算如此，也不必将他们放逐到梅洛彼得堡。” 在伊莎贝拉看来，对平民强娶豪夺这些事，虽然有失贵族体面，可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作为贵族他们生来就更高贵不是吗？ “那你觉得，水神大人会允许你们这么做吗，将她选定的最高审判官赶走？” “水神大人不是默认了吗，不然就算是贵族，也绝不会轻易去挑衅水神大人的。” 胡闹忽然意识到，这说不定是个好机会，伊莎贝拉在贵族里面似乎也很厉害的样子，那他是不是可以学着故事里那样！ 于是，他开始装作神秘，故作高深的开口 “伊莎贝拉，你有想过，这或许是水神大人的试探吗。” 闻言，伊莎贝拉娇躯一颤，贵族们熟练无比的脑补和分析开始疯狂运作。 她没有想过胡闹在弄虚作假的可能性，直接把他当做水神的咽喉来看待，那这句话是的真正含义难道…… “您的意思是，水神大人想借此试探我等的虔诚……吗？” 伊莎贝拉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冷，如此多的贵族，为何没有一人想到这点呢，那可是水神大人，轻易就可剥夺凡人生命的神明。 他们居然骄傲，不，傲慢到去试探、挑衅神明，如果事实真的如胡闹所说。 殊不知，胡闹此刻的内心却是窃喜不已，原来贵族都还挺好骗的嘛。 他想着正义精灵跟他讲过的某个故事，继续压着嗓子说道 “伊莎贝尔，好自为之，我不想我的断头台下，还有你。” 这瞬间，惊恐，爱慕，复杂的情感齐齐涌上她的心间。 第24章 馊主意 断头台，一种枫丹特色的刑具，从它出现至今使用过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但在某些童话与小说中，它的出场率却格外的高，一般用于审判位高权重之人。 因此，不知何时，断头台与贵族就以一种奇妙的缘分被连接了起来。 现在胡闹的话，在伊莎贝拉耳中，就像是一种隐晦的提示，她不觉得水神大人会对他们的性命做什么，但荣誉、爵位、财富这些贵族们赖以为生的东西，祂想拿走真的太简单了。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您为什么会把这些告诉我呢？” 啊？ 看着忽然向自己靠近的伊莎贝尔，胡闹是一阵接一阵的心虚，我总不能告诉你，这些都是我现编的。 可在她眼里，胡闹的表现则是违背了主君意愿的羞愧，啊，水神大人在上，您身边的这位骑士实在让人钦慕。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去规劝我的父亲，让他不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下去！” “呃，好？” 这算不算自己歪打正着啊，话说伊莎贝拉小姐，你能不能恢复一下我们刚见面时的样子，我有点害怕…… “不过在那之前，我英勇的大人，能请您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你说？” 伊莎贝拉羞红着脸，脑中想着家里女仆曾经教过的东西，半个身子贴了过来，靠在胡闹耳边轻声道 “您是否，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呢？” 父亲的嘱托，家族的使命，女仆的教导，少女悸动的心与萌生的情愫，这一刻的伊莎贝拉认为自己是无敌的！ “您是否，愿意和我结婚呢？” 她是无敌的，可惜她遇见的是个bug。 “结婚，是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您仍旧要如此装傻吗，我对您的爱，还需如何证明……” 伊莎贝拉幽怨的认为是胡闹在装傻，殊不知她刚刚恰巧触发了一个敏感词。 ‘爱……’ 呆愣原地，冰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朦胧中，有红褐色的身影在他眼前一闪而逝。 虽然看不清她的样子，但却能感受到如同太阳一般的温暖，只是在模糊的记忆中窥见一丝，便让他嘴角不自觉上扬。 那好像是一朵花，比彩虹蔷薇绚烂，比赛利西亚热情，我命中注定的霓裳花。 但紧接着，一些杂音开始出现在他耳边 ‘这样一来，父亲的要求便也能完成了。’ “这样一来，父亲的要求便也能完成了？” 下意识的跟着读了出来，依偎在他身上的伊莎贝拉却如同触电一般松开了他。 她的脸上闪过慌乱，又在下一刻变作忧伤 “您果然什么都知道……” 伊莎贝拉表情忧伤，心中却还是不自觉的想着，父亲让她来劝诫迪柯尼大人不要去想不属于他的东西，甚至为此愿意将我送给他，可这位大人本就无心那个位置。 “你父亲让你来劝诫我放弃最高审判官的竞争？” 这个时候，胡闹也反应过来了，他好像突然能听见伊莎贝拉的心声了。 “是……” 伊莎贝拉低下了头，心思被直接点破的她像是一丝不挂般感到羞耻与悲愤。 此刻让她上脑的情愫已经逐渐平息，真正的公爵小姐渐渐回来了，她开始懊恼自己所说的一些话与冲动失礼的举动。 英雄救美的滤镜和吊桥效应的生理反应总有过去的时候，终年累月的教育重新拿回失去的高地。 冰蓝色的光芒逐渐消散，胡闹忽然又发现自己听不见伊莎贝拉的心声了。 爱意随风起亦随风而散，当有人对你诉说爱意，你却能直视她最真实的内心，观测其后所有的龌龊与肮脏 那时，爱的火焰将融化冰雪或被冰雪熄灭，伊莎贝拉已经给出自己的答案。 这是来自神的祝福，亦或诅咒。 “失礼了。” 原本恨不得贴在胡闹身上的伊莎贝拉后退一步，提起裙摆行礼后严肃说道 “感谢您今日告知我的一切，我伊莎贝拉德高缇耶，一定会劝说自己的父亲挽回自己愚蠢的错误。” 两人好似又回到了刚见面时的样子，她彬彬有礼，保持着贵族的矜持与仪态，他一脸懵逼，木讷的啊对对对。 在她离开前，伊莎贝拉亲吻了胡闹的脸颊，并向他保证，下一次再见的时候，她一定不会再带有任何目的，全心全意的带着爱而来。 随后不等胡闹说什么，便带着护卫们和逐影庭的探员一同离开了。 “这个人，她怎么不听人说话啊……” 他也是蛮无语的，不过看在她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很不错的思路，就先不管啦。 至于她说的那些。 “我好像有爱的人哦，虽然现在记不起是谁就是啦~” 不过他总有种感觉，不用着急也不用焦虑，他们一定会再见的，只要他好好的活着，就一定能回家，一定能说出那句铭刻在脑中的“我爱你”。 所以当务之急 砰！ “芙宁娜大人，我想到办法了！” 直接闯进水神大人的办公室，整个枫丹恐怕也只有他敢这么做了。 芙宁娜端着茶杯的手狠狠一颤，差点将手中的红茶撒了一桌。 “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吗，进我的办公室要敲门，敲门！” “哦……” 他关上门退出去，然后把门砸的哐哐响，嘴里喊着芙宁娜大人，倒活像个讨债鬼。 (?_? ) 哎，算了。 “进来。” “芙宁娜大人，我想到办法了！” 虽然不抱太大希望，芙宁娜姑且还是问了他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我都忘了您是神明啊，那直接把不听话的贵族砍了不就好了，就跟小说里一样，找个断头台，然后咔，咔，咔！” 他说的开心，却没注意到芙宁娜越来越黑的脸，到最后，水神大人自己把自己给气笑了，她怎么会真的对这个家伙的想法抱有期待的。 “够了，你给我出去！” 或许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真的能爆发出某种潜能，反正芙宁娜大人不知哪来的力气，揪着胡闹的衣领就把他丢了出去。 等到门外没动静了，水神大人才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似的，靠在门板上，手不自觉的学起他来。 咔，咔，咔 如果她真的……算了。 第25章 真正的答案 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了！ 芙宁娜大人怎么能在一天之内，把我从她的办公室里赶出来两次！ 愤愤不平的某人轻车熟路的来到后厨，眼看四下无人，一眼瞄中了摆在所有糕点当中的致水神。 “哼，就知道芙宁娜大人心情不好做致水神讨好她，怎么就没人讨好我呢。” 不过没关系，我会自己讨好自己的，这份糕点我就笑纳咯~ 在他离开后不久，前去洗手的厨师们回来看到已经消失不见的致水神，纷纷向膳食主管投去羡慕的眼神。 只见他不慌不忙的俯身，从特制伪装保鲜箱里拿出一份卖相更好的致水神，摆在了糕点的正中央。 因为某人的坏习惯，无法制止的厨师们也逐渐由此衍生出一个小赌局。 在今天的菜单中挑选一道甜品多做一份，多个人选择同一道也是可以的，只要被拿走那便算作胜出，可以获得两天的内部假期。 但如果自己负责的甜品被拿走而没有多做一份，那可就惨咯，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位大人会在什么时候来顺走甜品，所以只能在被顺走后一个人加班加点赶制出来。 今天厨师们都发现了水神大人心情似乎不太好，但只有膳食总管决定多做一份致水神，其他人则抱着 “平日放肆就算了，今天他一定不敢。” 这种侥幸的想法，结果就是那位大人果然来顺走了那份致水神，而膳食主管先生，也成功收获了两天的带薪假期。 ———————————— “唔，今日份的糕点很不错。” 不管是偷吃水神大人的糕点，还是端着一份小蛋糕走在沫茫宫中，这都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做敢做的事。 既然新的办法被芙宁娜大人否决了，他就准备再出去找找有没有新的灵感，路过一楼的时候，发现那维莱特居然不在办公室。 询问之后才得知，这几日因为没有什么事务，那维莱特请假了，具体去向不明，只说了会在两天后回来。 虽然只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对于那维莱特的话，众人基本都还是相信的。 毕竟那个人，他简直就像是一部行走的生活规范，一言一行都像是刻意规定好的一般，就算是那些对礼仪十分苛求的贵族，都不会那样要求自己啊。 胡闹和那维莱特，他们在沫茫宫众人的心中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是天平的两侧，要是两个人能平均一些该多好…… 吃完蛋糕后，顺手把餐具扔进垃圾桶当中，胡闹开始苦恼接下来该去哪里。 自己虽然好像有唬住那个贵族大小姐，但她到底能不能让贵族们放弃针对那维莱特还不好说，而芙宁娜大人又不让他玩贵族消消乐。 到最后还是要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打破贵族们垄断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局面。 “唉，要是平时的审判能更吸引人就好了……嗯？” 等下，今天并不是休息日，而之前在那个小歌剧院里，除了贵族之外，好像还坐着很多平民！ 感觉自己就快抓住点什么了！ 在附近拉过一个无辜的路人卫兵后，他严肃的询问对方，为什么在非休息日，会有那么多民众去歌剧院。 “因，因为歌剧很有趣……” 卫兵有些紧张，胡闹的“赫赫威名”沫茫宫中可谓无人不晓，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这位找上，但如果惹得对方不高兴，他会不会被吃掉啊！ “那你说，为什么人们愿意去看歌剧却不愿意去看大审判啊？” “这，这……” 卫兵欲哭无泪，您这说的两个东西它搭边吗，大审判怎么能和歌剧相比呢，欧庇克莱歌剧院虽然也叫歌剧院，可在很多人眼里，那根本就不是自己能高攀的地方啊。 “还是说大审判不够有趣，不会啊，那天那维莱特审判那只猫的时候，底下贵族都笑的很开心啊？” 噗~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卫兵连忙摆回正脸，胡闹却没追究这个，而是反问道 “你也觉得很有意思，话说你摆着脸干什么，那维莱特又不在，就算他在，这事不也是很久之前的了，早人尽皆知了。” “……那个，迪柯尼大人，大审判发生的事，对外只会公布最终判罚结果，并不会记录究竟发生了什么。” “啊？” 也就是说，每天都发生了什么，只有去了才知道呗，换言之其实每天的审判，在民众那里能知道的，就只有谁犯了什么罪，被判了什么处罚啊。 那怪不得没人愿意去看呢。 “况且，大人，坐一趟巡轨船价格不菲，民众应该也不会特意为了看大审判而浪费一个星期乃至半月的工资。” 卫兵看胡闹似乎真是认真在问这个问题，便也认真帮他思考起来，说不定他就能因此得到赏识一飞冲天了呢。 而他所说，浪费一个星期乃至半月的薪资，这还是以他沫茫宫卫兵的酬劳计算的，换做最底层民众，一辈子可能都坐不起一次巡轨船。 事实上，百分之八十的枫丹人，他们从出生到死，可能都坐不上一次巡轨船。 钱财是一方面，巡轨船的数量有限，每天发售的船票也有限，想坐一次巡轨船，得同时满足:有钱、有时间、买的到票这三点才行。 对大数人来说，最后一点最简单，而对商人之流来说，第二点最难，整个枫丹估计也就只有贵族们才能轻易满足这三点了。 “原来如此，谢谢了。”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转身离开，卫兵虽然遗憾没能得到赏识，但能平安应付过去，也算是满足。 从沫茫宫出来后，胡闹没有如往常一般直接从水道边缘跳到一层，而是走进了眼前的水路枢纽。 水路枢纽一共有三层，一层的大厅，二层的克莱门汀线，三层的沫茫宫。 枫丹民众一生或许都无法乘坐一次的巡轨船，却在这座枢纽的三层永远都有一艘在等待水神大人的使用。 乘坐电梯来到一层大厅，看着四周繁华的景象，胡闹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好好逛过枫丹廷。 从他被水神大人捡回家到现在，自己除了各地的咖啡厅和蛋糕店、餐厅以外，好像对这座城市一无所知。 反正他现在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干脆就去逛一逛。 虽然无论怎样，他都只能看没得买就是啦，话说好烦啊，一个月怎么那么久！ 第26章 草率了 从水道枢纽坐电梯下来，迎面便是喷泉广场。 这里是枫丹廷的第一层，围绕在水池边游玩的多是孩子，不知是华丽的喷泉吸引着他们还是别的什么，但孩子们的快乐总是简单的。 大街上有正在巡逻的警备队员，两旁树丛中偶尔能看到满头大汗的园丁在修剪。 路上时不时有行人匆匆路过或运货的车队来往不停。 这“第一层”中，多是杂货店与蔬果摊，转了一圈下来，他一共找到了五个杂货店和七个蔬果店。 店铺与店铺之间也不相同，有的店铺装修看上去很不错，有的就很破烂，但很多破烂的店铺生意却意外的很不错，来往的人很多。 除了杂货店和蔬果店，这里还有一家服装店，各种各样重复又朴素的衣服挂在栏杆上摆在外面，透过橱窗能看到店内似乎还有着别的衣服。 然后便是五金店与铁匠铺，这两处地方人便更少了，只有零星顾客上门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顺着阶梯来到第二层，路上的人当即少了不少，人们的衣着也开始变得华丽起来。 比起第一层忙碌的人来说，在这里逛街的人们似乎有着用不完的时间，他们步履轻松，穿梭于服装店、饰品店和花卉店当中。 这一层的店铺样式多了很多，胡闹知道的咖啡厅和餐厅都在这附近，只是他来的时候从来没在意过，旁边居然还有花店之类的。 话说刚刚怎么没有看到什么猫狗，他刚醒来的时候，觉得流浪的猫狗还蛮多的……啊，找到一只！ 虽然是在警备队员的网兜里。 “嘁，总算抓的差不多了，你们几个，再去巡视一圈，要是再有贵族被流浪猫狗袭击，你们都得跟我一起倒霉！” “是，队长！” 在旁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胡闹恍然，那些家伙终于饿疯了开始袭击人了啊，他当时抢食，都没抢过它们呢。 等把整个枫丹廷基本逛了一遍，胡闹发现，几乎所有的高档服装店、餐厅、咖啡厅、首饰店、歌剧院、花店都在二层。 一层就只有居民区和各种各样的杂货店、蔬果店，以及复制粘贴一样的服装店。 同时二层与一层的建筑也有很大区别，一层的居民区都是一户挨着一户，好像恨不得一栋楼里塞几十个人。 而二层的每一栋房屋都是独立的，有的一座房屋占地都赶得上一层好几栋了。 “拉扎尔大人，我爱你！” “今天的演出也很棒，拉扎尔大人！”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大堆聚集的人群，从衣着判断都是普通的民众，而被他们围在中心的是？ 呃，人太多，看不到。 “他们在干嘛呢？” 胡闹询问旁边的守备队员，对方原本因为被打扰还有些不耐，看到胡闹的衣服后，连忙恭敬道 “大人，那是民众们在为拉扎尔女士的演出喝彩。” “拉扎尔女士？” “是的大人，拉扎尔女士是一位很有名气的歌剧演员，她出演的作品有不少贵族都会专门前来观看呢！” 又是歌剧，原来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吗？ 胡闹有些不太理解，他第一次看歌剧，就遇上了刺杀，对方唱的东西还在贬低他家芙宁娜大人。 这导致他对这玩意儿的第一印象实在好不起来。 “那又是在干嘛呢？” 看着民众忽然又安静下来，随后排成一条长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再次有些好奇的问道。 “哦，今天有拉扎尔女士的签名会，是为了感谢粉丝们的支持而举办的活动，还会有报社的记者来报道呢！” 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胡闹更疑惑了，一个歌剧演员到底有什么魅力，怎么大家好像都很喜欢她的样子。 “大人，您如果也对歌剧感兴趣的话，签名会结束后，在那边的皮耶大剧院会有拉扎尔女士的特别演出。 出演剧目还是她的成名作《伊黎耶的哀歌》，拉扎尔女士扮演的厄歌莉娅大人，一直被评价为最经典最优秀的呢！” 看着出这个警备队员也很喜欢这个拉扎尔夫人的表演。 那今天我还真非得要看看，这个人的演出到底有什么好的，至于没钱买门票这种事，他自有办法！ “哼，我就不信她演的能有多好！” 两小时后 “唔，呜呜呜，太，太感人了，吸吸，她怎么演的这么好啊！” 看完了整场演出后，胡闹忍不住的泪流满面，《伊黎耶的哀歌》这部剧目，取材自枫丹古老传说中，雷穆利亚时代结束后，新枫丹建立前的故事。 故事主要讲的是名为伊黎耶的英雄，在得知枫丹将要毁灭的预言后，为了寻找解决预言的方法，在湖之精灵的祝福与帮助下，出发寻找纯水之杯的故事。 只是与主流故事不同的是，她在历经无数苦难后，最终也没有找到纯水之杯，在她痛苦又绝望时，水的女主人前代水神厄歌莉娅出现在她面前。 最终幕的高潮也在这里，本以为水神的出现能带来解决一切的答案，可伊黎耶从神明那里乞求得来的，却只有预言一定会成真的绝望。 于是，她崩溃了，理智完全崩坏下的她癫狂又令人心痛，故事也在她的崩溃中落幕。 看完整场演出之后，胡闹承认自己先前草率了，这个人她演的真的非常好啊，每一次遭遇的苦难都让人心揪，每一次天晴都让人为之一振。 就连最后的崩溃，她都把那种信念崩塌的绝望感用动作和歌声完全传达给了观众，实在太好哭了！ 第27章 正解 胡闹的反应夸张，不过并没有引起旁边人太大的反应，反倒是不少人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他们懂这种感觉，第一次看拉扎尔女士的演出，的确会有这种反应，真是令人感动啊。 演出落幕后，人们也开始有序离场，混在人群当中，已经收拾好情绪的胡闹决定收回自己先前的想法。 只是刚走出大门，一阵风忽然吹来一张纸糊在他脸上，刚拿下来准备丢掉，就听到旁边有人在交谈 “哎呀，请假来看拉扎尔女士的演出真的太对了，哪怕要连续加班一个星期，我也愿意啊！” “没错没错，我可是把一个月仅有四天的假期都用掉了，就为了跟上整个演出活动！” ⊙w⊙ 听到他们的闲聊，胡闹的脑袋轰然炸开，那道仿佛能串联起所有事情的关键丝线终于被他牢牢抓在了手里！ 于是，在身旁众人见了鬼的表情中，一阵音爆轰碎了周围的所有玻璃，地面出现圈圈裂痕，胡闹的身影如同炮弹一般冲向沫茫宫。 得快点，免得一会儿他就给忘了！ 咔嚓！ Σ(っ °Д °;)っ 正在办公桌前愁眉不展的芙宁娜，在自己办公室的玻璃碎裂的那一刻惊讶的抬起头来，此刻与她对视的，是一张带着自信与得意的傻脸。 “芙宁娜大人，我又想到好办法了！” …… 他终于，终于从踹门直接变成砸窗了吗！ 芙宁娜感觉自己一直在坚持的某种东西，已经充满裂痕的某种东西，在这一刻彻底碎裂了。 简而言之，她，崩坏了。 “好，很有精神，但如果你说不出好办法，我就要把你挂到沫茫宫的招牌上！” 哎？ 胡闹一愣，芙宁娜大人是不是哪里不太对，不管了，现在这样的芙宁娜大人看上去更开心！ “是，芙宁娜大人，为了粉碎贵族们的阴谋，请出道成为歌剧演员！” “很好！” 芙宁娜为他鼓掌，下一刻，她走到自己办公室的门口，一脚踹开大门，对着外面喊道 “卫兵，给我把他挂到门口的牌子上！” “哎？=?=?(●● |||)” 在某人的一脸无辜中，两名人高马大的卫兵一左一右的将他抬了起来。 “不，我不服，我为水神流过血，我给沫茫宫立过功，芙宁娜大人你听我狡辩啊！” 啪~ 芙宁娜冷漠的打了个响指，两名卫兵自己扔下了胡闹，退到办公室外为两位大人关上了门。 随后水神大人来到一脸委屈的胡闹面前，一手抓住这家伙的头发，时不时抽搐的嘴角证明她的心情并不像自己表现得那么好。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啊，我的骑士先生~” “芙宁娜大人，您别这样，我害怕……” “别废话，快说！” 她都这么说了，胡闹也只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开始阐述自己的伟大想法。 “今天我去看了一位超厉害的歌剧演员表演，发现不仅有贵族在看，而且还有很多民众宁愿请假然后加班一个星期也要去看！” 这么离谱？ 芙宁娜知道枫丹人很喜欢看歌剧，但没想到居然会喜欢到这种程度。 “对，很离谱，所以我就想，只是一个歌剧演员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芙宁娜大人您要是也去当歌剧演员，那不得成为让整个枫丹都为之着迷的超级大明星啊！ 到时候，肯定会有无数人哪怕只为了见您一面，也会来看大审判的！” 面对这种荒诞又胡闹的想法，芙宁娜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 她可是水神啊水神，怎么可能去演歌剧，从来就没听说过有哪个国家的神明会去表演歌剧的！ “啊……那我真是没办法了，要不您还是下令，让我去把那些不听话的贵族，全部咔了！” 胡闹呈太字形躺在地上开始摆烂，自己两个天才般的想法全都被芙宁娜大人否决了，那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不知为何，在胡闹说出，“咔”的时候，芙宁娜居然有一点点心动。 她又转头看向自己薅下来一大把头发，结果最后全部沦为废案被丢进垃圾桶的解决办法。 该死的，这家伙说的居然好像是唯二听起来还算靠谱的方案，虽然很胡闹，但面对一众几乎等同于枫丹秩序本身的贵族，常规方法她真的看不到希望。 其实说白了，面对贵族们的集体施压，一开始的解决办法和能解决的人就只有她，准确来说是地位在贵族之上的水神。 面对权势压迫，要么用更高的权势反击，要么直接掀桌子。 如果把贵族这个阶级看做一个整体，那他们毫无疑问将是水神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想用权势压迫还是想掀桌子，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芙宁娜而已。 但因为某种不可明说的原因，她并不敢选择掀桌子或直接的权势压迫，毕竟一个不慎行将踏错下很可能就是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悲剧。 “起来，你说的那个，歌剧演员，到底该怎么做？” ovo 虽然不知道芙宁娜大人为什么忽然改变态度了，但她愿意听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 “就是芙宁娜大人您上台，然后用神明的魅力，把全枫丹的民众全部迷倒，成为超级偶像，然后令所有人疯狂追捧，让他们不惜追到欧庇克莱歌剧院！” 听他说完，芙宁娜的脸已经红透了，搞半天这个家伙只是脑子一热，根本没想好要怎么做啊！ 成为万人追捧的大明星，听上去好像不会比扮演神明简单啊，她，做得到吗？ 一念及此，她便有些失落，扮演神明才开始没多久，就发生了这种事，她会不会，根本就做不好这些…… 可现在，无论如何能做这一切的也只有她了，能拯救枫丹的也只有她了，哪怕做不到，她也要做！ “好，那就让我，水神芙卡洛斯来成为枫丹最棒的歌剧演员，让所有人为我欢呼，哈哈哈哈！！！” 哦！！！ 这一刻的芙宁娜背后仿佛有光芒闪耀，胡闹在一旁也不由自主开始为她鼓掌。 “芙宁娜大人，您刚刚就很像神明哦！” “是，是吗！” 还有意外惊喜？ 这个家伙终于觉得自己像神明了，难不成是自己刚刚伟岸的样子征服他了吗！ “嗯嗯，您刚刚任性妄为的样子真的很神明，神不就应该随心所欲嘛！” 原，原来如此？！ 第28章 出道吧，水神大人 水神大人为了拯救枫丹而出道的计划已经确定，因为这很好玩非常好玩特别好玩，所以胡闹对此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 “你这家伙，从哪找来的这身衣服啊！” 芙宁娜看着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胡闹，已经有些开始后悔刚刚做出的决定了。 “嘿嘿，怎么样芙宁娜大人，是不是很好看，我去买的时候店老板都在夸我哦！ 那些叫【经纪人】的家伙，好像都是这么打扮的！” “呵呵……不对，你哪来的摩拉？” “哦，我赊账的呀，她听说我是您的亲卫所以很开心的就赊给我了~” 啪！ 芙宁娜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她看着那身华贵衣装上点缀的诸多宝石，已经能想象到它的价值不菲。 这家伙，之所以不肯预支薪水给他，就是怕他乱花，自己虽然要养他，但他的消费观念很明显还是异于常人。 没想到千防万防，居然在这里被…… “你，听好了，以后绝对不允许随便赊账，懂吗！” “哦，好的~” 虽然被指着鼻子数落，但没关系，只要芙宁娜大人愿意当他的玩具，呸，愿意和他一起破除贵族们的阴谋，她说什么都是真理！ “对了，阿尔弗雷德还没来吗，他已经请假一个星期了。” “没有哦！” 微微皱眉，水神大人对自己的这位宫相最近的表现很不满意，他不仅缺席了自己的宴会，缺少了对那维莱特工作岗位的安排，甚至连现在这种大事都缺席了。 宫相的职位，本应该是代管水神权力最好的对象，可她的宫相却总是失职，如果一直这样，那还不如让这家伙。 不行，这家伙太胡闹了，当个亲卫跟在自己身边还好，真成为宫相了，那不得天下大乱。 再说，虽然处理工作很累，但这种参与感也让芙宁娜觉得很充实，暂时来说，就这样继续下去好了。 “大审判要在后天重新举行，这一次我可以强行施压，让贵族们平息，如果有其他意见。” “我会让他们闭嘴！” 露出一口健康的大白牙，胡闹如此说道，在武力这方面，芙宁娜现在很信任这家伙，于是点了点头只是叮嘱道 “不要出手太重。” “是！” “这一次被压下去，贵族们会善罢甘休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按照你所说，我要去出演歌剧……” 水神大人越说声音越小，胡闹的眼神则越来越有兴致，他主动接话道 “联系所有报社大肆宣传水神大人要出演的消息，地点就选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不收取门票，给报销巡轨船的费用，再宣布水神大人会在未来与粉丝们安排会面，是近距离接触神明的机会！” ()!! 芙宁娜惊了，这个家伙，他居然计划的如此完备，而且听上去井井有条的，他到底打这个鬼主意多久了？！ “说，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捏着胡闹的脸，芙宁娜有理由怀疑这家伙早就对她不怀好意了。 “没有，绝对没有！” “那这些你都是怎么想到的？” “全部都是我自己想到的！” “真的？” 芙宁娜怀疑的盯着胡闹，随着她的靠近，胡闹心虚的移开了目光，最后不得不将手里的海报双手呈上。 “哼~” 芙宁娜就知道，这些肯定不是这家伙那么一会儿就能想出来的，拿过那张纸后，发现上面居然是一张彩色的画。 【提瓦特偶像计划长期招收中，有意者请联系艾莉丝女士。】 首先入目的就是这一行大字，在胡闹的提醒下，芙宁娜翻过来，看到背面还有一段话。 【如果你也是偶像爱好者，想培养自己的偶像，艾莉丝为你保驾护航: 1:人设打造，一个优秀的人设将是偶像长盛不衰的保证！ 2:高质量演出，足够优秀的作品是人气的基石哦！ 3:粉丝互动，经常举办见面会，握手会等活动，是维持粉丝热情的重要手段哦！】 (-i_- ) 芙宁娜看了看手里的海报，又看了看胡闹，意思不言而喻，你就打算按照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做？ “对啊对啊，您看，您原本就是神明，所以人设就定为神明，这不是刚刚好吗？” “是，是……” 这反倒是是她最心虚的啊。 “然后以您这么优秀的能力，无论演什么，肯定都是最棒的，所以第二条也简简单单！” “也，也对……” 完了，更心虚了。 “最后，反正芙宁娜大人您这么闲，偶尔抽空见一见枫丹的民众多好啊，今天可有人公开宣称您是虚假的神明哦！” “呵呵，对，对……你说什么？！！！！” 胡闹看着几乎要压在自己身上的芙宁娜大人，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这种小事反应这么大。 “有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哎，这种小事还需要和您说吗？” 被他这么一说，芙宁娜才惊觉自己现在这样子似乎像是特别心虚似的，当即轻咳一声表示，这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胡闹不疑有他，只是把歌剧院刺杀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听他说，那些刺客所唱的歌词里，原话是对神明的祈祷是虚假的无用的，不是神明是虚假的，芙宁娜总算松了口气。 同时狠狠的瞪了胡闹一眼，果然这家伙说的话，都需要好好询问一番才行。 不过这种歌词，虽然是刺客所唱，但有没有可能，也体现了民众对她的某种不满呢？ 可，她也没有做错什么…… “我觉得，肯定是他们没见过您才这样的，只要和您相处一段时间，大家肯定都会认为您是一个好人的！” 这，算是安慰吗？ “不是安慰，我的意思是，您要是实在没事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逛街？” 图穷匕见，某人的想法终于在此刻暴露了出来。 “您看啊，您每天都是沫茫宫，欧庇克莱歌剧院两点一线的转，根本没有去逛过街，民众见都见不到您，肯定不知道自己的水神是个怎样的人啊。” “……” 其实，她不是不想出去，只是不太敢出去，只要待在沫茫宫，遇到意外的可能性就会很小。 她暴露的可能性，也就更小。 只是，办公室窗户外的鸟语花香，脚下的繁华都市，这些她真的就要全部舍弃吗？ 她也想出去啊，想去逛街，想买好看的衣服，想吃不一样的点心，想赏花，想看喷泉，想…… 人性蠢动下，她轻咬嘴唇，看向胡闹 “你也得去。” “当然，我可是您的亲卫，当然要去！” 于是，两人同时露出笑容。 ‘好耶，可以出门了！’ ‘好耶，买东西有人付钱了！’ 计划通！x2 第29章 老宫相 结束了关于出门逛街的话题后，两人的注意力重新放回出道成为歌剧演员这件事上。 以水神的权力来做这件事，那简直是不要太容易，一声令下不管是哪个剧团，都不可能拒绝。 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水神大人要出演什么剧目，什么角色，以及如何一举成名，成为足以吸引人们哪怕到欧庇克莱歌剧院看审判，也要追星的超级大明星。 “说到这个，芙宁娜大人，除了免去看您演出的门票和船票，以后大审判的巡轨船也不收钱！ 只要巡轨船的话，很多人哪怕只是为了坐一坐巡轨船，说不定都会很乐意去看大审判呢！” 芙宁娜再次感到意外，这才过了多久，这家伙怎么就想到了这么多好主意。 难道他真的是天才？ “嗯嗯，说的不错，还有没有了，继续说！” 水神大人都有些期待了，看那张胡闹的嘴里，还能说出些什么好主意来。 “还有审判的时候，可以让记者把审判过程都记下来然后专门出一份报纸，审判过程也别那么无聊，就光让那维莱特问问问的，最好增设一个自由辩论环节，最好让犯人吵起来。 那肯定很有乐子！” 喜欢看热闹，那是人类的通病，枫丹人肯定也不例外！ “你这个……” 芙宁娜有些犹豫，原本把审判搬上舞台就已经有些胡闹了，现在还要增加辩论环节让双方吵架。 这，法律不是应该挺威严的的来着？ “哎呀，反正现在就已经够乱的了，再乱一点也没什么嘛！” 现在枫丹的大审判，就像一个节操早就碎一地的人，都这个地步了，再把剩的那点渣渣也扔掉，难道是什么很难的选择吗？ ‘见鬼，我居然觉得他说的对！’ 芙宁娜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怀疑自己不会是被这家伙传染了！ 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哪怕死马当活马医，也要先试一试再说。 两人就这样合计了一个中午的时间，连午饭都没有吃，最终好不容易敲定了一个大体的流程。 首先，先把后天的大审判应付过去，今天胡闹吓唬了那个贵族小姐不知道有没有用，要是没用的话，大审判当天，要是贵族们还继续施压，芙宁娜就直接站出来呵斥他们扰乱法庭秩序。 如果有刺头，胡闹直接出手把他们摆平。 然后是之后的事情，既然已经知道，贵族们针对那维莱特是误读了水神大人的意思，那她就要表现出偏向他的动作。 具体的，就等那维莱特回来以后，让水神大人时不时去找他喝个茶，两个人一起出门逛个街之类的。 最后是水神大人出道的问题，前面两套组合拳打下来，贵族们应该能老实一段时间。 就在这段时间里，把枫丹所有有名的大剧团资料都找过来，然后挑选一家水神大人喜欢的。 那些已经有的剧目也都找过来，看水神大人喜欢什么，再找几个有名的歌剧演员来教芙宁娜大人演戏。 最后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用最好的剧本+最好的演员+最好的道具+最好的水神大人，演出一部能惊艳所有人歌剧，正式让水神大人出道！ 这就是暂定的流程，至于其中细节，就等着后期慢慢落实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一个水神大人喜欢的剧团。 不过这事还用不着他们两个来操心，只要吩咐一声，然后等待结果就好了。 现在胡闹要做的，是在水神大人的命令下，不情不愿的去找那位已经缺席了太久的阿尔弗雷德宫相。 那位宫相原本应该也住在沫茫宫，但自从他请假开始，就回到了他在城外的庄园内直到今天也没有再回来。 临出发前，胡闹把芙宁娜叮嘱他的一大堆话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能干干，不干滚？” 芙宁娜:不对，完全不对！ 可能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不知不觉下，她已经将这个有点傻的家伙彻底当作了可以信任的人。 嘴上虽然抗拒着，身体却是很老实的把重要的事都给了他来处理。 当然，如果有人询问芙宁娜大人为什么要把这件事交给胡闹来处理，她对外的一致口径就只有 “因为那家伙很闲而且跑得快，所以就交给他了，仅此而已。” 该说不说，比起其他人，能在大路上跑出音爆的家伙，赶路的速度的确快到不像话。 只是这就可怜了阿尔弗雷德家的地板了。 “轰！！！” 宛如流星坠地一般，庄园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小坑，巨大的响声很快吸引了护卫包围这里。 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把自己那身花哨衣服换下的胡闹从烟尘之中走出。 “快，快去通报阿尔弗雷德大人，水神大人的亲卫队长来了！” 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看到胡闹胸前衣服的纹章后，连忙对一旁的侍者喊了一句，随即上前行礼带路。 他对胡闹因何而来心知肚明，所以喝退了其他所有侍者，包括他自己，也在将胡闹带到会客室后行礼退了出去。 临走之前，他担忧的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早已坐在会客室沙发上的白发身影。 不过很快，自嘲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到底是老了，都开始胆小了，连跟随主人一起赴死的勇气都没有了啊。 嘎吱~ 随着会客室的大门紧紧关闭，坐在沙发上的老者随之站起，看向胡闹的眼眸中，平静如一潭死水。 第30章 狂悖之徒 阿尔弗雷德伯纳德，年逾七十的他，担任水神宫廷的宫相时间超过四十年。 毫不夸张的说，他有一半的生命都交付给了自己敬爱的主君，只是那位大人并非如今端坐于神位上的新神，而是前代水神，厄歌莉娅。 真正与这个老人面对面后，他不禁疑惑，这个人，真的还活着吗？ 我知道这么问很怪 虽然人们习惯于用黄昏或暮年来形容老人，但实际上，那种进入生命的倒计时，大多数人身上仍多是对生的渴望。 虽然胡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懂这些，但是看着眼前的老人，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不一样。 哪怕看上去身体康健，但实际上这个人与那些已经处在弥留之际，生死边界的人并无太大区别。 死亡或许已经降临到他的身上，只是肉体还不肯放过灵魂。 胡闹观察对方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也在打量这个忽然出现的年轻人。 看到他胸前身份的证明时，忽然开口问道 “博诺那个小子呢？” “……谁？” 因为问的突然，胡闹一时间并没反应过来，老人问的是之前被自己一拳打趴在地上的前亲卫队长。 而在他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却又话锋一转道 “算了，那不重要。” “……” 刚准备说话的胡闹顿觉有口气被噎住，看着对面的老家伙不打算说话了，他也不想惯着对方，直截了当说道 “阿尔弗雷德宫相，芙宁娜大人说，你能干就干，不能干滚。” 这个人毫不犹豫的选择把自己“精炼”后的东西说了出来，不过听着这直接的话语，阿尔弗雷德却是发自内心的大笑了出来。 他并不认为这是羞辱，看着眼前乳臭未干的小子，想着他身后端坐于神位上的小丑，毫不顾忌的放声大笑。 随即他拿过身旁代表宫相权力的权杖，毫无留恋的丢给了胡闹。 “走，带着它回去向你的主人交差。” “哦，好，拜拜。” 明眼人都看得出，阿尔弗雷德有话要说，可很抱歉，他今天遇上的算半个瞎子。 胡闹拿着权杖就往门外走去，也不管身后老人好似便秘的表情，比起继续在这里听一个老家伙说三道四，他还是更关心自己水神出道计划的进度怎么样了。 眼睁睁看着他就要推开大门离开，阿尔弗雷德终究没忍住，用饱含怒意的声音低吼道 “站住！” 就连他身上的暮气，此刻都被怒气冲散了几分，须发怒张的他此刻看起来倒是更像个活人了。 “你让我站我就站，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你！” 阿尔弗雷德气的下意识想用权杖杵地宣示权威，却才想起，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伙计现在已经到了对方手上。 在这一刻，阿尔弗雷德自己都没注意过的，他保持了数十年如一日，已经几乎化作本能般，名为【宫相】的外壳彻底破碎。 失去了这个长久以来的身份外壳，此时的阿尔弗雷德才真正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老人。 权力的真正丧失，就在于使用者与使用对象双重否定的这一刻。 然而，就在阿尔弗雷德认命般坐回去的时候，一个贱兮兮的身影又出现在他身旁。 “老头儿，你刚想说啥？” “……” 阿尔弗雷德服了，新的水神到底是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个人，把这种家伙放在身边，真的不会被逼疯吗？！ 芙宁娜:终于有人懂我了啊！ “你，我，滚出去！” 本想在对方离开前，谈论自己四十年来的经历，斥责新神的无知的阿尔弗雷德，现在却只想让眼前这个家伙消失。 “你让我滚我就滚，那我不是很没有面子？” 又是这句话，盛怒之下的阿尔弗雷德反倒找回了曾经的一些感觉，找回了被人称作铁血宫相的他，几十年前面对那些听不懂人话的贵族时的感觉。 那个暮气沉沉的老人于是再度被撕下一层外壳，暴露出真正沉寂于内的灵魂，仿佛一头年老的雄狮做出最后的咆哮。 怒气在这时反倒让他更加冷静。 “年轻人，新神派你来，就只是为了羞辱我这个老头吗，她至少该给我一个正面的答复。” 阿尔弗雷德深知该怎么和这些听不懂人话的家伙交谈，他该顺着对方的话，用对方的语言交谈，但要注意别被同化。 “答复，什么答复？” “我的辞呈，哪怕我已交出手中的所有权力，新神连一个体面的退场都不愿给我吗？” 啊这，你说这个我哪懂啊。 芙宁娜大人之前，也没跟我说什么别的啊。 胡闹开始回忆临走前芙宁娜说的原话，怕自己是不是总结的有误，可去除所有废话和空话，自家水神的确没提过任何有关辞呈的是才对。 而他的回想，在阿尔弗雷德眼中却是沉默，一种让人愤怒，难以忍受的默认。 “我在这个国家，跟随厄歌莉娅大人40年，那位大人才是唯一且真正的水神，如今端坐于神位上的小丑，却是个连体面都不知晓的家伙吗！” 哦，这下他听懂了。 仿佛一阵狂风呼啸，在老人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脖子已经被胡闹死死握住，窒息感涌上的同时伴随着生命本能的恐惧。 “你这家伙，凭你也敢评价我家芙宁娜大人？” “呵，小丑与她的忠犬，杀了我，杀了我！” 老人此刻仍在挑衅，他却是发自真心希望对方快些杀了自己，而胡闹也发现了对方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他反而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在老人绝望的目光中，看着他当场失禁。 是的，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具年迈老朽的躯体了，脆弱的他连控制自己的身体都做不到。 意志再强大，此刻的阿尔弗雷德也败倒在岁月的无情下。 如此的羞辱一个老人，本是不应当的，可他狂悖的发言却让这一切都变成了罪有应得。 他放开手，任由阿尔弗雷德跌倒在自己的屈辱中，转身向着大门外走去。 “我为这个国家工作了四十年！ 我是厄歌莉娅大人的宫相！ 我为这个国家，为神明奉献了自己的一生！ 那个篡夺了神位的家伙，那个背离厄歌莉娅大人信念的小丑，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这一次，胡闹没有再为他转身，就让他继续歇斯底里的自我毁灭。 这是他应得的结局，无论他做了什么或做过什么，在他对芙宁娜口出狂言的那一刻如今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也许他真的为这个国家做了很多，为前代水神做了很多，可那一切都与胡闹无关。 他或许是这个国家里为数不多可以这么说的人，因为他的一切，都与背后那个老人无关。 第31章 稳步推进 从阿尔弗雷德那里离开，胡闹直接回了沫茫宫，面对芙宁娜的询问，他递过权杖后想了想道 “他年纪大都开始说胡话了，应该是干不了宫相了！” “是吗……那就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 芙宁娜不疑有他，这家伙虽然傻但应该不会在这种事上骗自己。 她想了想，还是不敢把这柄权杖交给胡闹，索性就暂时把宫相这个职位撤除，她自己来处理这些事务好了。 反正最近也都是她自己在做这些事，差不多也已经适应了。 枫丹有名的剧团信息都已经送来，芙宁娜挑选过后，选中了一家成立不久，但很快打出了名气的剧团。 “【柔灯铃】剧团，拉扎尔所在的剧团？” 拿起资料看了看，胡闹很快发现了重点，芙宁娜点了点头，既然要快速打出名气，和当红演员同台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并且因为身份的特殊性，还完全不用担心被对方把风头抢走。 “那剧目嘞，芙宁娜大人您想演什么？” “……这个。” 踌躇了一下后，芙宁娜还是下定决心把自己选择的剧本拿给胡闹看。 “《欲望的选择》，听起来好像蛮有趣的？” 故事讲的是厄歌莉娅时期，枫丹南部白淞镇的一名渔民少女，在打渔时救下一名溺水的年轻男子。 从对方口中，她知晓了枫丹廷的繁华，对男人口中的生活产生了向往。 恰在此时，水神厄歌莉娅听到了她的愿望，赐给她可以源源不断吐出摩拉的百宝袋。 凭借百宝袋，少女在枫丹廷过上了幻想般的生活，美丽的华服、精致的糕点、娇艳的花朵充斥着她的新生活。 渐渐的，少女发现在枫丹廷同样有穷苦的人们存在，于是她开始使用自己的百宝袋帮助穷苦人们。 但随着她帮助的人越来越多，百宝袋的事很快传到了邪恶大贵族的耳中，大贵族哪怕有山一样多的财宝，依旧不肯放过百宝袋。 于是，一场少女与邪恶大贵族之间斗智斗勇的故事开始了。 期间少女还遇到了充满正义心的骑士，郁郁不得志的学者和偏执的审判官。 最终众人揭露了大贵族的丑恶面孔，保住了百宝袋的同时，还请出了经典道具，断头台！ “可这个故事里，水神一共就出场了一幕？” “谁说我要演水神啦，我要演打渔的少女！” 芙宁娜白了胡闹一眼，她肯定是要演主角的啊，谁要演水神了。 “哦，也是，自己演自己好像挺傻的……” 挠了挠头，这种轻松的喜歌剧应该会吸引很多人来看，那剩下的就是要锻炼芙宁娜大人的演技了。 这种专业的事要让专业的人来做，用不着胡闹来操心，他现在真正该操心的是 “怎么让更多平民拿到演出门票？” 这似乎的确是个问题，毕竟哪怕不收费，也不收前往欧庇克莱歌剧院的门票，但座位一共就那么多，要是贵族们提前把位置都占满了，那这出戏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不过这难不倒胡闹 “等到时候就放出消息去，说水神大人的首次演出，门票将赐给最虔诚的信徒，只要大家到广场对着喷泉祈祷，虔诚的人就会得到门票！” 实际肯定不是水神显灵，而是胡闹去看人下菜碟的给人们发门票。 “这样行吗？” 芙宁娜有些担心，要是这么做，温泉那边没人去祈祷怎么办？ “不会的，不管心里怎么想，肯定都会有很多人装作虔诚去祈祷的！” “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啧 芙宁娜对此深表怀疑，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这个家伙了，反正这一系列事情都是他计划的。 因为这次的事件，有些东西芙宁娜最近也想明白了，她越是畏首畏尾，越会加大其他人的怀疑。 反而就如同胡闹所说的那样，她表现得越是任性，越是荒诞，敢质疑她的人反而越少。 就像就职演讲那天一样，她中规中矩的演说换来的只有惴惴不安人们的质疑，可当她表现出强势的一面，质疑声便全部消失了。 那现在也一样，没有神演过歌剧又怎样，她，芙宁娜德枫丹就是要当第一个演歌剧的神明！ 谁要是敢质疑我，我可就关门放胡闹了！ 这么想着，水神大人的笑容逐渐嚣张。 一旁的胡闹没来由打了个寒颤好像被谁惦记上一样，既然现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那水神大人您继续努力，我就出去闲逛…… “芙宁娜大人？” 被捏住命运后脖颈的某人转过头，疑惑的看向一手叉腰，一副你这家伙要去哪里表情的芙宁娜。 “我要出门。” “好？” 要出门，您去呗？ (▼皿▼) 芙宁娜额角一个井号渐渐浮现，这家伙的脑袋是水做的，刚说过的话转头就忘了是！ 她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拽着这个木鱼脑子就往外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拖胡闹就跟拖小鸡仔似的。 ‘不愧是水神大人……’ 沫茫宫的众人看着平日里的混世魔王，在水神大人手里那无辜又脆弱的样子，默默在心中点了个赞。 请好好惩治他，水神大人！ 只是还没等出沫茫宫呢，威武的水神大人就没力气了，准确来说，她还是没勇气就这个样走上大街。 看着外面下落的太阳，纠结再三后，决定先小小迈出一步，不去枫丹的大街，先去野外看看！ 于是她当即命令胡闹，带自己去野外玩。 啪！ “你这家伙干什么！” “那我怎么带您？” 捂着自己的右脸，胡闹委屈且无语，想不被人发现的前往野外，除了自己抱着芙宁娜大人去以外，难不成要扛着？ “你，蹲下！” “唔……” 不情不愿的蹲下来，芙宁娜跳到他背上，指着远方的夕阳。 “迪柯尼骑士，冲锋！” “唏律律！！！” 水神大人想玩，那就陪她玩咯，他怪叫一声后，直接踏碎地面以跑出残影的速度向外冲去。 在水道与城墙、屋顶上辗转腾挪一阵后，带着背上的芙宁娜冲向了枫丹廷后方的高山原野。 可惜无论是凉风还是美景，现在的芙宁娜大人都没空享受。 “你，唔！” ‘你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跑的这么快，一张开嘴就全是风灌进来，就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芙宁娜只能用头不断撞击胡闹后背，可她头都红了，某人还是没什么反应。 等她在反应过来时，便已身处花海。 第32章 饲主的责任 月明星朗，枫丹的夜空不仅有明亮的圆月，浩瀚的星空也丝毫不逊。 躺在长满鲜花的山坡上，胡闹无聊的嚼着随手薅下来的狗尾巴草，百无聊赖的仰望星空，仿佛正逐渐理解鱼鱼咏唱派。 他是真的不太明白，自家水神大人为什么会想在大晚上的来到这种荒郊野外。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来一份美妙的香烤肋排加奶油蘑菇汤，来安慰那颗空落落的心吗？ 幸好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的东西太多的缘故，哪怕没有吃晚饭，他暂时也不算饿，不然这片漂亮的花海可能就要遭殃咯。 “哇啊啊啊，为什么要追我啊，迪柯尼，迪柯尼，快赶走它！” “嗯，什么动静？” 从地上坐起来，抬眼一看就发现一只螃蟹正追着水神大人满沙滩的跑。 哦，没想到芙宁娜大人还有这种兴致呢。 “加油啊芙宁娜大人，不要让它看不起你，一定要跑赢它！” “混蛋，赶快来救我呀！！！” 虽然四下无人，芙宁娜仍旧不敢喊的太大声，只能一边叫一边往胡闹那里跑去。 靠近之后连忙躲在这家伙后背，指着正在吐泡泡的螃蟹说道 “快，给你一个表现得机会，赶快把这个魔物讨伐掉！” “(っ′w｀)?” 胡闹站起，俯身把小螃蟹捡起来，一顿揉搓后，拿着它的顶盖在手里转起了陀螺。 这只绿色的重甲蟹，虽然比一般的螃蟹大了不少，但也是很好拿捏的魔物，水神大人还真是爱玩。 “你，你按住它！” “嗯？” 按照水神大人的命令，胡闹把可怜的重甲蟹按住，随后芙宁娜小人得志一般，开始拿手指戳那两只栽愣愣看着她的大眼睛。 “怪不得这家伙要追您呢，玩归玩，你戳它眼睛干啥？” “因为很有意思嘛，你看！” 仔细观察下，发现芙宁娜的手指并没有真的戳到重甲蟹的眼睛，只是伸出手后，这个胆小的家伙就会把那只眼睛缩回去。 这时候再戳另一边，它就又会把刚刚那只伸出来，所以只要把握好节奏，就会变成…… o_o o_o 咕嘿嘿嘿嘿 (w) ?(?) 两个人玩的开心，却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这小家伙的家长，身上正逐渐燃起红光。 轰！ 什么动静？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沉迷玩眼睛的两人，左右看了看却发现没什么不对，直到头顶逐渐被黑暗笼罩时 咚！！！ “噫！” 水神大人当即跳了出去，胡闹则是单手撑住了从天而落的大螃蟹，双手一起把它当成大陀螺开始转起来。 “好，快一点，再快一点！” 看到这一幕，芙宁娜当即鼓掌叫好，胡闹手上也越转越快，然后一把将大螃蟹像是陀螺一样扔了出去。 也就在这时 “咕！！！” 仿佛饿龙咆哮的声音响彻空旷的荒野，芙宁娜脸上的笑容和胡闹得意的表情瞬间冷却，很明显，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迪柯尼，你，还行吗？” 芙宁娜还抱有一丝侥幸，然而胡闹很干脆的击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与此同时，彻底被激怒的坚盾重甲蟹挥舞着自己的大钳子，咔咔咔的朝着……芙宁娜冲了过去！ “为什么是我呀！！！” 水神大人当即欲哭无泪开溜，可能在它眼里，能轻易扔飞自己的胡闹，和只会看热闹的芙宁娜，后者更好欺负。 “芙宁娜大人，这个时候就别玩了，赶快解决它！” 你这家伙！ 芙宁娜牙都快咬碎了，要是能解决它，我会被追的这么狼狈吗。 可不能明说的她，只能高喊道 “对付区区一只大螃蟹，根本不需要使用神力，你快随便吃点什么恢复一下，我跟它运动运动！” 说完，芙宁娜大人在身上一顿乱摸，摸出不少糖果、饼干之类的朝胡闹丢了过去。 听她这么说，胡闹只能表示水神大人好兴致啊，于是他当即坐下，一边吃她丢过来的零食，一边看着她被追的到处跑。 情到深处还会忍不住大喊一声 “水神大人躲的漂亮！” (╬◣д◢) “你这家伙吃快点，赶紧来解决它！！！” ＜(￣︶￣)\/ 三下五除二将所有零食一口气塞进嘴里，感觉上来了一些力气，虽然不多，但够用了！ 这一刻，坚盾重甲蟹不再是坚盾重甲蟹，而是咆哮着的可怕魔龙，而他，此刻就是童话里从天而降的骑士。 “喝！” 金色与蓝色的光芒在他手中汇聚，难得耍个帅，一把闪耀着金光的水幻形长剑逐渐成型。 光芒通天彻地，四十米长的大宝剑甚至在远处的枫丹廷都能窥见一二。 “咕……” 糟，装大了！ 感受着力气飞速下降，也来不及说什么耍帅台词了，万一给芙宁娜大人惹炸毛了怎么办。 赶紧向下一挥，巨大的水剑顿时将坚盾重甲蟹一分为二，化为飞灰消失不见。 “你这家伙！！！” 终于能松口气的芙宁娜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结果没等她说什么，胡闹直挺挺的栽倒下来，用弱小无辜但能吃的眼神望向芙宁娜。 “芙宁娜大人，我饿。” 他饿，傻眼的却是芙宁娜，她举目四望，周围尽是一片原野，如果想从这里回到枫丹廷，恐怕不是走多久的问题了。 更何况她还要带上这家伙，以自己的小身板，别说背了，哪怕是拖都拖不回去。 于是，在深深的夜色下，一个人满脸痛苦的躺在那里晒月亮。 另一个，满世界的找果子喂他。 第33章 执迷不悟 在天蒙蒙亮时，胡闹与芙宁娜一同踩着黎明回来了。 守门的卫兵正要行礼，忽然对上芙宁娜疲惫又愤怒的眼神，手顿时有些软。 跟在后面的胡闹倒是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的和卫兵打了个招呼。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昨晚芙宁娜用一晚上找遍了四周，才终于用泡泡橘，甜甜花和薄荷喂饱了胡闹。 现在芙宁娜大人的怨念，估计比一万只河豚加起来还要大。 回到房间，连衣服都没换，水神大人把鞋子一扔直接钻进了自己的床上，只露出头对胡闹说道 “你，去外面守着，就说我在思考重要的事，谁都不许进来！” “好~” 很快，被窝里传来轻微的呼噜声，胡闹把门关上，就地坐下等着自家水神大人醒过来。 因为混杂着吃了太多东西的原因，到现在他的嘴里味道还是千奇百怪的，光是嘬舌头都能感受到不同的滋味。 在他坐在那里自娱自乐的时候，有卫兵连忙跑来，犹豫的看了一眼后面的水神寝室后，小声开口道 “迪柯尼大人，高缇耶小姐来找您了，似乎十分着急。” 高缇耶，谁啊？ 愣了一下后，他想起伊莎贝拉就是姓高缇耶来着，但芙宁娜大人命令自己守在这里…… “你让她过来。” “可，水神大人？” “哦，芙宁娜大人不会介意的，她已经，看，她正在思考的问题也与伊莎贝拉有关。” “原来如此！” 卫兵恍然，怪不得白浪公爵的大小姐会特意找来，神色还十分焦急的样子。 他快步离去，生怕耽误了大人们的要事，伊莎贝拉也很快乘坐升降梯来到了顶层，眉宇间有着化不开的忧愁。 见到胡闹后，她当即开门见山道 “迪柯尼大人，十分抱歉，我没能说服我的父亲，他们仍然要继续自己的愚行。” “没关系，芙宁娜大人已经做出了计划。” 贵族们继续搞事本就在计划之内， 可伊莎贝尔却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后说道 “恕我冒犯，可您和水神大人想的或许太简单了，父亲拒绝我后，我再次调查发现撞人的车夫与被撞的行人，他们全都是贵族们安排好的人。” “嗯？” “车夫，与行人，他们都是贵族们自导自演的把戏，车夫的确是无辜的，行人也的确是在讹诈车夫。” 贵族们当然不会蠢到毫无准备就去挑衅水神，他们集体高喊车夫无罪的行为，哪怕等到秋后算账，能查到的真相也是车夫无罪。 这一场审判，包括那五个证人，全都是贵族们为了让那维莱特这个最高审判官颜面扫地准备的阴谋。 伊莎贝拉将这些告诉胡闹，便相当于背叛了她的父亲，甚至她所代表的阶级。 但这些却也是她深思熟虑后的行动，因为这一次父亲要求她来与胡闹协商，让他放弃争取最高审判官，甚至可以付出一些代价的事情。 她再次认清，自己这个长女在公爵眼中的价值与地位，在伊莎贝拉接受的教育中，平衡利弊，判断价值是她最为熟悉的。 于是很自然的，她开始比较两方的利弊，如果选择父亲或者说贵族那边，那等一切结束，她还是那个随时会被利用的公爵长女，没有任何变化。 公爵和其他贵族能通过这件事得到的好处，绝不会有她的一分。 可如果贵族们失败了，在事后的清算她很难保证自己不会被牵连，哪怕贵族们做了万全的准备，可那毕竟是挑衅神明啊。 哪怕概率小到可怜，但如果神明真的任性到，不顾真相究竟如何，只凭心情而清算所有参与这件事的贵族呢？ 那只是凡人的贵族们有能力反抗吗，或者说，她有能力反抗吗？ 伊莎贝拉其实很久以前就开始觉得不对，前代水神厄歌莉娅的离世，神明能被杀死这件事的发生，似乎让很多贵族失去了对神明绝对的敬畏之心。 从前的他们，不管是在灰河之乱时期，还是白淞之围时期，只要事关神明，就会保持绝对的敬畏，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可如今呢，先前误以为神明厌恶那维莱特就算了，现在神明的近卫亲自说明了祂的意愿，贵族们却还是要执迷不悟，这种行为的风险，伊莎贝拉不愿承担。 反观如果她选择背叛，不，所有枫丹人本就是水神大人的子民，她只是做了正确的事。 而自己的父亲在这件事上，远远算不上主谋，甚至最多算是无作为，如果能和平解决这次事件，她的身份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甚至那个人如果看到自己再度拉近了与水神大人和迪柯尼大人的关系，说不定会给予自己更多支持。 哪怕没有任何额外的好处，只要眼前这人愿意…… “伊莎贝拉小姐？” 胡闹看着眼前忽然俏脸通红的伊莎贝拉，有些疑惑她有没有听到自己刚刚说的话。 “嗯，您说的对，但我觉得是否要再考虑一下？” 微笑，点头，伊莎贝拉完美的掩饰过去自己刚刚的走神。 “是吗，可我觉得可行性很高，你把做假证那些人的地址告诉我，我肯定会让他们痛改前非的。” 伊莎贝拉脸上面色不改，心中却是一动。 ‘迪柯尼大人的意思，是想要策反那些作伪证的人吗？’ “差不多。”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又能听到伊莎贝拉的心声了。 而心中所想被胡闹无缝衔接的伊莎贝拉心中惊讶，心声再次缓缓消失。 怎么又听不见了？ “咳，当然可以，您亲自出手必定能成功。” 事实上，在她看来，这次的事件在她告密后，水神大人这边本就不存在“输”的可能，最多是“平”。 贵族们逼迫那维莱特下台的预谋可能成功，但想推举一位他们想要的最高审判官，恐怕也不可能了。 将五个伪证人的详细住址告诉胡闹后，伊莎贝拉便行礼告辞了。 胡闹则在原地重新坐下，开始想着芙宁娜大人什么时候能睡醒。 第34章 以理服人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只有当月亮完全被黑云所遮挡，无灯的黑夜才能显露出它真正的模样。 呼~ 一抹火光刺破黑暗，也照亮五张惊恐的脸庞，他们被死死的堵着嘴，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看清彼此的面容后，原本就惊恐的表情快速向绝望滑落。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正在被灭口还是被神明所发现而降下天罚，无论如何，此情此景似乎都能以绝望形容。 而当胡闹举着火把照亮自己的脸后，这些人居然齐齐松了口气，很明显他们认出了他的身份。 神明的亲卫，按照那些贵族老爷说的，这似乎是一位讲理的人，他们的小命或许还有希望。 嗯……这个人的确讲理没错！ “呃！！！” 找到一片树林，拿出七根绳子，很快，树林里多出了五个用脖子玩荡秋千的可爱人儿。 他们的背后还有一脸和善的胡闹，时不时推他们一把，手里的绳子时松时紧，生怕他们玩不尽兴。 等到其中四个人都晕了过去后，他松开手里的绳子，走向最后的幸运儿。 在对方捂着脖子大口呼吸的时候，按住他的脑袋往地上砸去，一下，两下，三下！ 一套组合拳下来后，这位幸运儿直接哭了出来，您到底想干什么，哪怕是要我的命，也请给我个痛快。 “指使你们做伪证的贵族都有谁？” 本来还在庆幸这位大爷终于愿意停手说话的男人，在听清问题后，直接狠狠用力向地面撞去。 胡闹一把拽住他的头发，从力道判断，这一下他恐怕是冲着把自己撞死来的。 “你连死都不怕，却不肯告诉我指使你的贵族？” 男人哪怕疼的眼泪都止不住的往下流，仍旧咬紧牙关不肯说一句话。 见到这一幕，胡闹更不懂，他随手将男人打晕过去，然后将身体不断颤动却仍闭着眼装晕的第二人拉了起来。 “你也不肯说？” 看着他沙包大的拳头，男人下意识摇了摇头，随后又惊恐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说的。 那就继续打晕下一个。 可直到五个人全部晕了又醒醒了又晕，转了一圈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开口的，其中有四个更是宁死不肯开口。 看着躺了一地的人，胡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用错方法了，只是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他总是觉得，如果要和其他人讲道理，那就抓着他的头往地上砸三下，对方就会乖乖听话了。 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啊。 “那该怎么办呢，芙宁娜大人还要我做的别太过分……” 蹲在地上戳了戳几个人，确认他们还有气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做的算不算过分。 他们宁愿自杀都不肯供出背后的贵族，这和芙宁娜说的也不一样啊。 不是说这种作伪证的人，一般都是被利益诱惑的，只要打他们一顿，吓唬一下就会直接开口吗？ 不久，五个人全部悠悠转醒，但看见胡闹的瞬间，他们却恨不得自己压根没醒。 “啧，要不你们和我说说为什么不肯讲出那些贵族是谁？” 闻言，几个人面面相觑，想要拒绝目光却又忍不住自己的恐惧，终于有一人开口道 “我的女儿，在须弥留学，她需要这笔钱……” 他的话为后面的人打开了口子，另外四人也不再隐瞒 “我需要这笔钱，去娶我心爱的蒂安……” “我需要这笔钱，给我的母亲治病。” “我欠了一大笔钱，我不能把债务留给家人……” “只要这么做，我就不用再当下水道的老鼠，我也能成为坐在咖啡厅的老爷！” 责任，爱情，亲情，愧疚，欲望 一个付出一切的父亲，一个穷困无奈的情种，一个无能为力孝子，一个良心未泯的赌徒，一个利欲熏心的常人。 的确如水神大人所说，他们全都是被利益利益所惑的人，“被利益所惑”这五个字说得简单，可实际却是，有人愿意为此而付出生命。 生命珍贵无比，却仍有人愿意为了些什么放弃生命。 就像天平的两端，生命被放在一端用作比较，每个人放在另一端的筹码却各不相同。 有的人放上荣誉、信仰和理想，有的人则压上欲望、贪念和现实。 你大可以说谁比谁更高尚，但绝不能说，谁比谁更压的更有价值。 生命是等重的，能压过生命的从来都不是具体的事物，而是它背后积累的一切。 骑士为荣誉献上生命，只能代表在骑士看来，荣誉和荣誉所代表的一切比生命重要。 但这绝不代表，对一个父亲、一个孩子来说，荣誉同样比生命重要。 对他们来说，前途光明却囊中羞涩的女儿，病痛缠身却无能为力的母亲，这些才比生命重要。 荣誉对他们来说，或许就像路边的石头，天边的云彩一般可有可无。 这些道理胡闹可能懂得不多，但这却不影响他理解这些人，因为他也曾有过类似的境遇。 在被芙宁娜大人捡到，他不顾一切也想吃饱活下去的时候，在那个时候，他的天平中生命的分量压过了一切。 所以他才能理解，对不同人来说，万事万物的价值都是不同的。 但也正因如此，正因为能理解，所以他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 他最先来到那个被欲望驱使的人面前 “如果你不告诉我指使你的贵族是谁，我就以不敬水神的名义把你送去梅洛彼得堡。” “不，你不能……” “我当然可以~” 说着，他抓起对方不断挣扎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角。 “哎呀，这可是水神大人送给我的衣服，很珍贵哦。” 男人慌乱起来，他不顾一切来做伪证，就是为了贵族们所许诺的利益。 可现在，只要胡闹一句话，他不仅什么都无法得到，还会被放逐到罪人之地。 成为甚至不如平民的罪人。 在他陷入纠结的时候，他又来到赌徒面前。 “我能悄无声息把你从你家绑出来，你觉得，我偷钱的本事怎么样？” “不，你不能！” 他的反应比刚刚的人还要大，毕竟他为了那笔钱，为了自己的赌债，为了家人宁死也不肯开口。 没有搭理他，胡闹再次来到孝子眼前 “看，你觉得那两个人会不会反水呢，如果他们反水了，你可怜的母亲还能得到救治吗？” “你……” 再次略过他，此时情种与父亲看胡闹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恶魔。 “须弥留学的孩子，应该会很优秀呢，只是不知道，这个优秀的孩子想不想被打上水神厌恶的标签。 美丽的姑娘等着你去娶她，嗯……你觉得她能等你十年，哦不，送你去梅洛彼得堡二十年怎么样？” 看着几人彻底绝望的表情，胡闹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抱歉朋友们，你们或许各有各的苦衷，各有各的无奈，但 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你们是谁的父亲，谁的孩子，谁的情郎，谁的家人。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坏人。 “你的女儿，你的母亲，你爱的女孩，你的家人，还有你，想想，贵族许诺的一切，神又为何不能赐下？ 现在，请告诉我你们的选择，亲爱的朋友们~” 像是画本中鼓舞人心的骑士那般高昂，又像被讨伐的魔王般落幕，事实上，他们早已别无选择。 第35章 多亏了芙宁娜大人 局面陷入沉寂时，胡闹虽然表面稳得一批，实则内心慌如老狗。 他开始怀疑，自己刚刚慷慨激昂的演讲是不是没什么用，可小说里主角不都是这样的吗。 还是说，演讲这种事必须得蒙德人来效果才更好？ 可怜的孩子，至今为止也没有人给他看过什么正经的书籍，更没有告诉他，那些最多来做启蒙教育的故事和绘本不能当真。 等等……或许启蒙教育对现在的他来说刚刚好？ 至少误打误撞之下，他的确精准的击溃了这五个人的心理防线。 说来也是可笑，他们之所以敢参与进贵族们的谋划之中，其实一直都抱有一种幻想，就是水神那种大人物，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跟他们过不去。 不管是前代水神厄歌莉娅，还是现代水神芙宁娜，能经常近距离接触到她们的，只有沫茫宫的官员与贵族。 民众对神的概念，始终停留在一个高到有些模糊的地步，在他们的心中，水神是那种 “这种大人物，肯定不会和我计较这点小事。” 可胡闹的出现，不仅说明了水神会计较，同时他还做出了无比“恶劣”的发言。 这让这些人瞬间清醒，知道幻想中不会被追究，哪怕追究也只祸及自身的情况不可能出现。 水神或许不会让他们的家人遭受苦难，但水神身边的恶犬会。 于是，他们屈服了 五个人一共指认了三个贵族，分别是两个男爵一个子爵，至于他们背后是否还有更高的人，就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胡闹当即便要离开，五人顿时焦急询问他此前的承诺是否是真的。 “你们猜啊~” 随后，在五个人或惴惴不安或恐惧不已的表情中，他消失在黑夜当中。 其实对于先前所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有效，毕竟都说了，这些要让水神大人来赐予嘛。 那当然是把问题都丢给芙宁娜大人来苦恼咯。 而等待这个结果的漫长煎熬，就算是提前收取的小小惩罚，毕竟这五人，不管他们有什么理由。 他们都是在用坏事来换取利益，作伪证本身就是违法律法的行为，无论他们想用这种行为获取的是什么利益，母亲的病，心爱的人，这些一切都建立在违法之上。 而他的许诺，却是让这些违法所得，变成了合理合法的收获，但如果真变成了这样，那对不违法的人岂不是很不公平。 凭什么这些人，因为放弃做坏事反而能获得好处，听说过戴罪立功，没听过戴罪拿赏啊。 只是同样的，这些人如果现在选择不去做伪证，那和他们一开始就拒绝还是不一样的。 可以预想到的，这些人现在拒绝是一定会遭受贵族后续的报复的，所以他们中一些合理诉求或许也不是不可以满足。 但这一切，在交由神明做出最终裁决之前，他们都不该是心安理得等待的状态。 他们应该认识到自己是做了错事，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只是因为现在又做了正确的选择，才有可能收获谅解与帮助。 ———————————— 叩叩 听到窗边响起的声音，芙宁娜迫不及待上前拉开了窗户，胡闹从上方跳进来。 原本还想着逗一逗水神大人的，可看到她焦急的表情，胡闹还是直接表示，诸事顺利。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亲卫，你还是有点本事嘛！” “嘿嘿，哪里，这还是多亏了芙宁娜大人您！” 芙宁娜以为胡闹终于懂得拍她马屁了，欣慰的踮着脚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而，等胡闹将五个人的事情还有答应他们的条件，全部说给芙宁娜之后，她的脸顿时变得比黑咖啡还要黑。 水神大人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家伙，居然胆敢以自己的名义随意许下承诺，最后还把这些事一股脑丢给自己了！ 你这家伙还真挺诚实的嗷，说多亏了自己，还真就是多亏了自己！ “算了，那些可怜的人我就帮他们一把好了，那个赌徒给他安排一份工作老实还债，至于最后那个人……” 芙宁娜并没有为这些人苦恼太久，那个留学的孩子是无辜的，她的父亲虽然做了错事，但如果愿意戴罪立功，她不介意资助一个学生的钱。 那个要为母亲治病的人更不用说，自己的子民要靠做这种事才能为自己母亲治病，她作为神明哪怕是刚上位的神明，自认也是有些责任的。 那个情种和那个赌徒，给他们安排一份工作好了，踏踏实实工作赚钱对他们来说就已经格外开恩了。 至于最后那个家伙 “决定了，就不管他好了。” 这五个人里，就他一个算是纯正的居心不良，利欲熏心，那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便是最好的恩惠与惩罚。 至于他会不会被贵族报复，父亲，孝子，情种，赌徒水神大人都会管，唯独他，唯独利欲熏心的他，水神大人不管。 做错事，做坏事，本就该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 第36章 代价 对于五个伪证人的处理并没有占用他们很多时间，毕竟他们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真正的问题在于，他们背后的三个贵族，也必然不会是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 两个男爵，一个子爵，在枫丹庞大臃肿的贵族体系中，所占据的地位实在太小了。 在芙宁娜的记忆中，枫丹的贵族从男爵到公爵，一共有48位。 其中实权公爵两位，执律公和白浪公，分别是执律庭如今的掌控者和现任枫丹海军司令。 前者是枫丹执法体系的第二掌控者，第一是水神，后者则是在灾厄战役中遭受重创的海军现任总司令，巡轨船就是曾经海军的快艇改造来的。 荣誉公爵一位:奇械公，目前枫丹科学院的院长，推动了枫丹能源革命与机械革命的人，但本人对权力似乎没什么兴趣，一心扎在自己的研究里。 剩下的四十五名拥有爵位的贵族，他们的资产、身份、影响力遍及枫丹几乎所有需要人的地方。 虽然不免也有落魄的贵族存在，但无论如何，这场贵族们集体对那维莱特发动的攻讦，都不可能是三个小贵族有能力组织的。 很明显，这三人也只是被推出来的倒霉鬼而已。 他们的整个计划已经算是十分谨慎了，无罪的车夫，诬陷的路人，威逼利诱的伪证，就连最后被清算的替死鬼都找好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也在于此，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三个不过是替死鬼，但真的还要顺着这三个替死鬼继续往下挖掘吗？ 芙宁娜看了胡闹一眼，这家伙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他了，明明表现得就像个傻子，做起事来却又十分能干。 ‘如果让他去顺着线索继续追查，他也应该有办法，从那三个小贵族嘴里，问出到底是谁组织了这次的事件。’ 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胡闹腰间的神之眼散发出缕缕微光，蔚蓝色的能量不断涌出。 这使得他感觉有些头晕，迷蒙之间眼前似乎出现了很多画面，但却又十分失真，只能隐约听清是有人在对自己说些什么。 这些画面闪过的速度极快，他最终也没能看清楚，只记住或者说回忆起了一些曾被教导过的东西。 于是他看向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追查的芙宁娜，开口道 “芙宁娜大人，到此为止。” “啊？” 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芙宁娜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追查贵族的事情。 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让胡闹一边玩去，具体要怎么做让她再想一想。 毕竟在芙宁娜看来，所有跟武力有关的事情，自己都可以放心交给这个家伙。 但只要涉及到动脑子，那还不如她自己来呢。 只是这一次，胡闹却是认真的，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曾经教过他，但 “对贵族的追究，如果您不想让我去把他们全咔了的话，最好还是就停在这一步。” “……什么意思？” 难得看见胡闹严肃认真的模样，哪怕他是要说些傻话，芙宁娜也决定听听看，就当转换心情了。 “我记得有人告诉过我，如果想要维持秩序的稳定，在没有触碰底线的情况下，官员可以拥有部分豁免权。” (?⊿?)? 芙宁娜惊讶，她居然在胡闹嘴里，听到了她听不懂的词！ 不过大概的意思她能理解，是叫她不要去追究那些人的错，但这跟维持秩序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贵族们准备好的替罪羊为什么是一个子爵和两个男爵，为什么不是三个男爵，您有想过吗。” “对啊，为什么？” “我也不确定，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枫丹，从子爵开始的贵族，应该都是担任些重要岗位的人。 例如警备队的队长，特巡队的队长，海军军官，大商人，大富豪什么的？” 听他这么说，芙宁娜再次有些傻眼，她，她不知道啊。 警备队和特巡队是归执律庭管的，商人税收归财政部管，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运行体系，她这个神明，说是可以统管一切但实际上，她知道的也就只有沫茫宫的人物配置了。 毕竟她上任水神一共才九天时间，别说她压根没想过管这些，就是她想管都来不及去看。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种事，芙宁娜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她只想、只期盼着另一个自己承诺的最终审判快点到来。 本以为这种日子会很难过，但扮演神明好像也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难嘛。 “应该是……不过这又怎么样？” “这件事继续追究的话，无非只有两种结果。” 胡闹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清醒，就像是长久不用的齿轮越转越流畅。 “要么，参与这件事和没参与这件事的贵族分裂开来，没参与的贵族疯狂攻击参与了的贵族，以此为自己谋利，甚至栽赃一些没参与的贵族。” 虽然很不想，但必须要承认的一点是，枫丹的正常运转，目前来说是离不开贵族的。 他们占据着各个重要的节点位置，这些位置可能并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却像是连接处的螺丝一样，必不可少。 如果真的陷入这种境地，短时间内枫丹一定会陷入到混乱当中，人人自危、人人自保。 并且这种事，开头容易收尾难，要彻底清查的难度，会随着利益关系的变化而增大无数倍。 但如果只是这样其实还好。 “如果这件事，所有贵族或者说大部分贵族都参与了，芙宁娜大人，恐怕到时候您就得不得不命令我去把他们都杀了。” 这次胡闹没有再用玩笑的语气，而是十分认真的在警告芙宁娜。 如果绝大多数贵族都站在一起，那就真如他之前所说，他们将集合成一个在枫丹一神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想要对抗一个阶级，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灭它。 消灭贵族这个阶级，能做到的人只有水神大人，可她能这么做吗？ 如果真这么做，枫丹大乱恐怕只是最轻微的代价。 而此时的芙宁娜，她已经吓傻了，呆呆的看着胡闹。 这一刻她才惊觉，自己与对方相识不过几天，她或许根本不了解，他究竟是什么人。 陌生与怀疑的滋生，让胡闹腰间的神之眼光芒逐渐平息。 第37章 请回答我 对于自身的变化，胡闹隐约之中也有感觉，可他却没有多想，只是静待着眼前神明的答案。 可他不知道的是，因为现在这“反常”的言行，芙宁娜对他的信任正在一点一点收缩。 又或许，这才是正常的，人与人之间信任建立的过程，本就应当是困难又漫长的过程。 胡闹先前的表现，实在太像一个无害的幼童，偏偏这个幼童手中握着一柄可分金断玉的利刃。 对孩子的偏爱与保护，这是刻在生物心中的恻隐，对利刃或者说安全感的渴望，又让芙宁娜快速的接受了胡闹。 于是他们之间脆弱又单纯的信任就这样建立起来了，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在芙宁娜于这一刻，切实认知到胡闹是与她一般无二的人，甚至比她还要优秀之前 她更像是饲养了一条凶猛的猎犬。 但现在，这份脆弱又扭曲的信任被他亲手击碎了。 这时的芙宁娜甚至不想去思考贵族的问题，她看向胡闹的眼神满是陌生与恐惧。 在人类之中，有着这样一群人，他们经常认为重大事件的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 而因为安全感的缺乏，芙宁娜的思想正不断向着阴谋论的深渊滑行，胡闹的面容在她眼中越来越扭曲，他们相处的每分每秒也都在逐渐被曲解。 ‘他之前为什么要装傻？’ ‘他为什么要帮助我？’ ‘他参与进贵族的事件中是为了什么？’ ‘他是不是，为了刺探我究竟是不是水神？’ 终于，思绪开始牵引她怀疑最根源的致命问题。 ‘我们的相遇，真的只是，意外吗……’ 一个如此优秀的人，会像是乞丐一样，半死不活恰好就倒在水神就职演讲的路上吗？ 正如那些贵族小姐在面对胡闹时，被荷尔蒙冲昏头脑，从而带上了各种滤镜一样。 现在的芙宁娜在审视自己的回忆时，也下意识带上了各种怀疑滤镜，怀疑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之一，却也是诸多恶因的开始。 之前芙宁娜从不怀疑胡闹，是因为他表现得很“傻”，人从比较之中获取优越感进而转化成自信。 大人以体型与孩子比较，从而获得自信，长者以年龄与青年比较，从而收获自信。 而芙宁娜，身为神明的她，本无需与任何人比较，万物皆在神之下。 可伪装的神明不行。 所以她基本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警惕与隔阂，将伪装的外壳对准他们，用神明来面对他们，而非【芙宁娜】。 这也是她为何一直无法在胡闹面前一直伪装好神明的原因，因为他是傻的，不仅比水神傻，还比【芙宁娜】傻。 所以在面对他时，属于芙宁娜的那一面也能找到自信，被压抑的一面也借此尽情释放。 那现在呢，如果胡闹不是傻的，他是能在一夜之间找到困难解决办法，又说出一大堆她听不懂的词的“聪明人”。 同时他又有着比肩神明（她认为）的强大力量，这样一个人，无疑将【芙宁娜】完全的比了下去。 “芙宁娜大人，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啊？” 芙宁娜此刻繁杂的心绪胡闹并不知道，虽然那股让他觉得舒服的感觉消失了，但现在的重点很明显是贵族问题的处理。 他审问那些人耗费了不少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太阳就要升起，审判也将在那时重新开始。 现在说不上十万火急，却也不是该发呆的时候啊。 “我，你……” 终于，芙宁娜开口时不自觉的颤音让胡闹察觉到了不对，他以为她只是太纠结，正准备进一步补充。 怕她听不清，还特意准备靠近点再说，可就在他迈步的时候，芙宁娜竟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让两个人同时愣在原地，乌云在此刻散去，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中间刻画下一条清晰的分割线。 胡闹站在月光下，芙宁娜缩回到阴暗的房间里。 月亮为他们画出了界限吗？ 不，是芙宁娜伸手划出了界限，虽然只是淡色的浅浅月光，但却自顾自关上了心的门扉。 充满划痕的门背后，除了清冷刺骨的寒风之外，还有一个满目泪水，抱腿颤抖的她。 “芙宁娜大人？” 停下脚步，胡闹疑惑的看着面前的饲主，他不懂只是一瞬之间，为何她的脸上便写满了恐惧。 她是在害怕什么，贵族的刁难吗，明日的困难吗，还是……我？ “我没事！没事……” 面对呼唤，芙宁娜下意识用大声的呼喊来掩饰自己，却在意识到那没什么用后，逐渐转为自我安慰的呢喃。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她好像，再也无法像之前一样看待胡闹了。 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简单的动作，无辜的眼神，在她眼中都被扭曲成恶意的阴谋。 “呐，迪柯尼，我到底该，怎么办？” 随着时间的推移，清冷的月光撒在芙宁娜脸上，这时胡闹才看见，神明脸上的两行泪痕。 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深受自己信任的骑士会是一个阴谋，那意味着她所展露出的破绽，可能早就让她毁了一切。 可她又无法说服自己，说服自己重新像从前那样去信任他，在他面前一无是处的自己，真的能被这样的人效忠吗，他接近自己，又真的只是意外吗。 芙宁娜此刻第一次意识到，另一个自己曾经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信任与怀疑，都是她必须对抗的人性，那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不该轻易的信任谁，她是不是，太小看了扮演神明这件事，她是不是，不知不觉间就依赖上了有一个可以放松的对象。 明明她应该，明明她应该隐瞒所有人，直到所有人都得救的那一天才行。 “芙宁娜大人，您不用害怕的。” ！ 看到那张熟悉的傻脸带着笑容向自己走来，纵使身体仍然在止不住颤抖，她还是没有再后退一步。 “无论是贵族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会为您解决的，虽然我忘了很多东西，但我刚刚好像有记起来……” 像是童话一般，月光下骑士向自己的主君单膝下跪，发出效忠的誓词。 “有人对我说，希望我能完成自己的使命，成为神的利刃。 那，请回答我，亲爱的神明啊，您还愿意握紧我吗？” 看着眼前的骑士，芙宁娜背过身去，即便是胡闹，这一刻心中也不由涌出失落。 可转过身的神明并未停下脚步，她来到自己窗边，拿起由骑士亲自带回的权杖，用力从中抽出一把长剑。 这竟是一柄仗剑。 随后，她拿着剑，沉默着走回月光下，在枫丹的历史中，君主接受骑士的效忠，应当送他一段箴言。 看着眼前的傻骑士，谦恭、正直、牺牲、公正等美德被神明一一摒弃。 最终，她的手不再颤抖，剑背在骑士肩膀轻触三次后开口道 “亲爱的骑士，这就是我的答案，你的剑，即是正义。” 霎时间，他腰间的神之眼绽放出前所未有的蔚蓝光芒，无数的记忆开始闪回，它们依旧模糊，胡闹的灵魂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来自水神的祝福与束缚在此刻彻底消散。 【这将是真正的神迹，跨越时间的长河，上演盛大的舞剧，其名为——信任！】 第38章 审判开始 “早上好，那维莱特，假期过得还开心吗？” “早上好，多谢关心，芙宁娜女士。” “早上好，那维莱特，假期过得还开心吗？” “……早上好，迪柯尼先生，多谢关心。” 巡轨船上，度假归来的那维莱特看着跟自己打招呼的一人一神，龙的敏锐让他察觉到他们似乎有所改变，匮乏的形容词储备却又让他不知该怎么描述。 不过他原本也不怎么关心这些事，假期期间他回了一次厄里那斯，再度确认了美露莘们的近况让他难得心情愉悦。 只是让他同样感到忧心的是，随着厄里那斯的影响逐渐消散，那里也不再是人迹罕至的无人区。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探索那片区域，其中的冒险家们更是会经常在一些危险的地方受伤，然后被美露莘所救。 从冒险家口中，那些天性纯真的孩子开始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这个诞生才不过几十年的种族，哪怕其中最年长者，在那维莱特看来，也与普通的稚童一般无二。 可就是这样的她们，却在自己前去的时候，说出了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想要来到冒险家们都提到的枫丹廷。 有的美露莘甚至都是冒险后回来的状态了，她们与自己的同伴分享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引得更多美露莘对外界充满向往。 那维莱特其实也明白，这些孩子不可能永远都待在自己的小村子，待在暗无天日的巨兽身体内。 可他实在不放心让这些孩子毫无防备的就冲进这个世界，哪怕他自己对世界也只是一知半解，却并不妨碍老父亲担忧的心。 只是除了让她们在外出冒险时注意安全，他也无法再提供什么额外的保护了，他不可能跟着所有的美露莘们们外出，更别提他现在还有最高审判官的工作。 所以他最近在思考，是否要答应美露莘们的请求，带着她们来到枫丹廷一同生活。 这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才有的想法，这一周内除了审判的工作外，那维莱特同样在学习枫丹的律法与执法的运转方式。 毕竟水神还一并将许多政务也丢给了他。 在这期间，他注意到了逐影庭这个在枫丹廷内也极为特殊的组织。 虽然逐影庭已经被确认为枫丹官方组织的一份子，但它最初是由雇佣兵和赏金猎人组成的这一点，决定了它比其它枫丹官方组织有更高的包容性。 同时，比起警备队，特巡队和审判官这些同属执法队伍的岗位，逐影庭的逐影猎人们，基本上都对自己的岗位有所不满。 在他处理的文件当中，时常会出现逐影猎人消极怠工之类的报告。 并且逐影猎人的工作，主要为案件的侦破工作，美露莘们拥有不同于人类的特殊视野，在这方面也很适合。 只是具体的执行方面，却还是需要从长计议，至少现在他该考虑的，还是眼下即将重新开始的大审判。 上一次的审判，他察觉到了那个袭击的魔物只是徒有其表的造物，水神与近卫的互动也被他看在眼里。 他并不迟钝，只是缺少经验而已，所以那维莱特很快理解了当时的情况。 虽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与目的，贵族们似乎对他有所不满，所以才上演了诸多闹剧。 当然，看出归看出，那维莱特并不在意这些，无论贵族们对他友好也罢，不满也罢，他都并不在意。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仅仅只是因为芙宁娜的邀请，因为一个承诺而已。 祂说自己在这里会得到一个答案，祂会为自己准备一个最好的位置，如果这个位置就是枫丹最高审判官的位置。 那他也会遵守承诺坐在这里，直到这里不再需要他，亦或者，他彻底放弃这里。 ‘说起来，几日不见，迪柯尼身上的气息，又发生了改变吗……’ 登上审判台，那维莱特看向站在芙宁娜身后的胡闹，他是这里除了芙宁娜外他最在意的人。 他身上有着多股强大力量的气息，其中一股，与那封曾经被寄给他的邀请函上的气息，以及芙宁娜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如无意外，那应当便是水神的力量。 作为水神亲卫，他拥有水神的力量似乎不足为奇，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另外两股与其不相上下，以及两股远超其上的力量气息。 那应当来自与水神同等甚至更高位阶者，而如此多强大的力量汇聚在同一人身上，属实奇怪。 ‘嘿嘿，我们都搞定了，放心大审判官！’ 胡闹见那维莱特在看自己，以为他还在担心贵族们的闹剧，于是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亮出大白牙表示一切搞定。 对此，那维莱特选择无视，并在观众入座完成后，将手中权杖重重捶地。 “审判，开始。” 第39章 重罚 中断的审判再次开始，欧庇克莱歌剧院内仍旧保持着上一次那样的寂静。 只是这一次，贵族们不再面无表情的集体盯着那维莱特，而是神色不一、面容复杂的看着审判开始。 三天时间，需要最高审判官审判处理的案件没有新增一件，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却也是贵族挑衅的又一环。 他们想要告诉整个枫丹，哪怕没有你这个最高审判官，审判庭依然可以继续运转，同时表明，前几天那疯狂的工作量，就是一种明摆着的刁难。 很显然，那维莱特请假这件事不可能瞒过他们，而他这么做，在某些人看来，或许便是一种畏缩的表现。 估计得有不少人都猜测着今天那维莱特或许都不会回来，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那维莱特并非畏缩，只是单纯的休假。 “有关马车撞人事件的【审判】重新开始，首先，案件过程已梳理完毕，如无异议，将直接送入谕示裁定书机进行判决。” 这一次，贵族们没有再齐声高喊无罪，而是谕示裁定书机下的天平一开始就往车夫那一方倾倒。 面对这种结果，那维莱特面色不变，只是取出分寸的档案准备放入裁定机。 两天没见到胡闹的芙卡洛斯虽然惊讶于他的变化，却也做好了等下修改审判结果的准备。 根据现有的证据，车夫必然是有罪，但这台机器的运作逻辑却是有着不同优先级的。 在谕示裁定书机的内部设定的裁决优先级中，观众的意愿为第一优先，观众意见相持时，证据作为第二优先。 也就是说，如果在场所有观众都认为车夫无罪，那谕示裁定书机就的确会做出无罪的裁定。 这是设计上无可奈何的漏洞，毕竟它并不是什么绝对公平正义的审判机器，而是一个信仰收集器罢了。 所以为了避免出现现在这种有人利用规则漏洞的情况，芙卡洛斯又有着额外的更改权限，让谕示裁定书机做出她下达的判决。 只是这同样有所缺陷，那便是只能被困在机器中的她，根本无法了解外界的情况，谕示裁定书机一旦开启，她就必须无时无刻的作为核心待在里面。 这也导致她只能根据现场的情况做出判断，而无法了解背后潜藏的阴谋。 “等一下，那维莱特先生，在休庭期间，我了解到了一些额外的线索，请允许我作为车夫先生的代理人，重新为他辩论。” 当胡闹举起手打断审判流程时，不少贵族一脸好奇，又有一部分则是闭上眼睛无力的叹了口气。 这番表现全然落入芙宁娜眼中，让她有点小开心，看来真让这个家伙说对了，贵族们也不是铁板一块嘛！ “施密特先生，请问您是否愿意接受迪柯尼先生作为您的代理人进行重新辩论？” “我……” 车夫刚想拒绝，胡闹已经从芙宁娜身后一跃来到了他面前，二话不说一拳将他打晕。 “最高审判官阁下，很不幸我的委托人似乎突发身体不适，但为了不让他承受冤屈，请继续审判。” ‘明明是你把他打晕的！！！’ 底下的贵族们此刻心中十分无语，嘴里却不敢多说一句，他们可不怀疑这家伙敢不敢和打车夫那样打贵族。 咚！ “迪柯尼先生，请不要打乱法庭的秩序。” 那维莱特也看到了胡闹打晕车夫的那一幕，但因为他既不是作为被告人袭击原告，也不是原告发狂袭击被告，同时没有袭击在场的观众和警备人员。 在他学习到的规则里，似乎没有代理人不能打晕委托者的条款，所以那维莱特允许了这一行为。 说真的，比起谕示裁定书机，坐在审判席上的那维莱特，才更像一台死板的仪器。 【审判】继续 胡闹看向瑟瑟发抖的行人，并没有与他多说，而是重新传唤了上次的五个证人。 他们每个人此刻都有着一副浓厚的黑眼圈，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很显然昨晚并没有在胡闹走后睡一个好觉，甚至竭尽全力赶回枫丹廷就要了他们半条命。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许多的贵族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这五个人全部痛哭流涕的跪倒在地，向那维莱特阐述了安托万男爵、阿尔芒男爵以及巴蒂斯塔子爵是如何用利益让他们作伪证的全过程。 同时愿意重新作证，表示根本没有马车撞人事件，这都是三人针对那维莱特而进行的一场欺诈。 “哎呀，真是难以置信，那维莱特大人，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指使他人作伪证，应当也触犯了我们的律法！” 这家伙…… 看着胡闹浮夸的表演，芙宁娜有点想笑，但想到下面那么多人还在看着，她又憋住了。 同时心里暗道，等自己去学歌剧表演的时候要不干脆把这家伙也带上，他的演技实在辣眼睛。 经过昨晚的事，现在芙宁娜面对胡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解脱感，根本不用去怀疑东怀疑西，反正这个家伙已经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了。 自己又打不过他，还能怎么样，就当他说的全是真的好了。 只要这么想，她就还拥有着一个强大、能干且能吃的忠心骑士，这不是大好事吗？ “安托万男爵、阿尔芒男爵、巴蒂斯塔子爵，请警备队将三人带到法庭。” 那维莱特无视了胡闹浮夸的表演，只是继续按照流程办事。 不过根本不用警备队做什么，观众席上三个面如死灰的人已经站了起来，麻木的走上审判台。 作为早就被选好的替死鬼，他们深知这个时候该做什么，如果乖乖认罪，他们最多也不过是做出些赔偿之类的罢了，若是敢把背后的人再说出来，那到时候得罪的，可就是整个贵族阶级了。 “因五名证人前后证言冲突且有伪证现象发生，本庭同时拒绝采纳两次证言，只将原有证据提交。” 那维莱特将手中资料送入谕示裁定书机，随着一阵光芒涌动，很快结果被送了出来。 “根据谕示裁定书机的审判，车夫施密特，无罪。” 听到无罪判决，刚刚悠悠转醒的车夫顿时被吓得再次晕了过去。 而当那维莱特的目光再次移到三名贵族身上时，他们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同时朝着芙宁娜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们希望能启用贵族裁决法案第18条，贵族的存在，是因为他们的祖先曾为枫丹做出过令人钦佩的贡献，于是后代理应享受照料。 所以针对贵族，有一套独立于普通律法的裁决法案，该法案是否启用由册封贵族的神明决定。 其中第十八条，乃是特审条款，也就是跳过审判庭，直接由水神本人进行罪行裁定。 虽然过程不太一样，但这同样没有出乎两人预料，想着胡闹昨晚说的，芙宁娜从沙发上站起，看着目露希望的二人开口道 “安托万，阿尔芒，巴蒂斯塔，我可怜的子民们，你们竟走入了不法的道路，这多么让人心痛，你们的行为，不止让你们，让你们的祖先蒙羞，也让我，水神芙卡洛斯蒙羞！” 不，不对！ 原本三个表情还算正常，可听到后面，他们三人却齐齐震惊的抬起了头。 水神大人怎么会这么说，让水神蒙羞，这种话如果认下，那…… 不等他们震惊完，芙宁娜接着道 “在此，我以水神的名义，剥夺安托万，阿尔芒，巴蒂斯塔三人的贵族爵位！” 她，她竟然，真的！！！ 看着芙宁娜毫不犹豫做出判决，纵使三人牙都要咬碎了，却也只能不甘的低下头来。 啪，啪，啪！ 不知是谁起的头，歌剧院当中忽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哪怕心中所想不一，所有的贵族也在此刻为神明的判决送上喝彩。 宛如一切罪孽，真的只来源于台上三人。 第40章 一个警告 【审判】结束，哪怕心中再怎么五味杂陈，观众们离席时也都绕开了那三个倒霉蛋。 指使他人做出伪证，哪怕按照正常的流程来审判，那维莱特再心存报复，也不会让他们丢掉爵位哪怕去梅洛彼得堡待几个月，也比现在要强无数倍啊。 “如此看来，我们的水神大人对这件事的了解程度远超我们的预计，伊莎贝拉，是你做的吗？” 回城的巡轨船上，执律公早就注意到自己女儿神情的异样，联想到自己前几天命令她去做的事，以及她回来后所说的话，真相如何并不难猜。 “当然，父亲。” 伊莎贝拉恋恋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欧庇克莱歌剧院，随后平静的回答了自己父亲的问题。 “做得好。” 得到想要的回答，执律公满意的点了点头，事实上，在这件事当中，他的立场是更偏向中立的。 在他这个位置上，哪怕再大的利益都很难让他涉险其中，家族的存续反而是第一位的。 高缇耶是从雷穆利亚时期留存下来的贵族之一，这么多年积累下来，财富不说富可敌国，子孙后代多少年都是够用的。 只要不是太贪婪的蠢货，都应该懂得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在这件事他，他才选择了只是默许而没有过多参与。 经过今天的事，他承认，前代水神陨落的确让他的头脑在最近不太清醒，忘记了贵族的权力大部分倚仗神明这点。 越是这么想，他看面前的女儿便越是满意，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在这件事上做的很不错。 “伊莎贝拉，你之前说，你爱上那个幸运小子了是吗？” “父亲，请您对迪柯尼大人尊重些。” 闻言，执律公和世间大多数父亲一样，感到了些许不爽，但很快这种情绪便被压下。 “嗯，从联姻角度来说，你知道他不是我最好的选择。” 没有在意儿女的顶撞，公爵只是将现实摆在她面前，在贵族们的交际中，除了长子外，女儿和其他儿子都只是联姻的工具。 伊莎贝拉未来的丈夫，也只能由他来做主。 “事实上，父亲，如果您见到那位大人如今是何等受到水神大人信赖，您就不会这么想了。” 伊莎贝拉平静的回答道，实际上，虽然有所心动，但她从没有天真的认为过，自己与迪柯尼大人在一起会顺利。 一个人，哪怕再辉煌再耀眼，也不过就是几十年罢了，比起与其他大家族联姻带来的好处，一个人几十年的未来，价值其实并没有多大。 当然，以高缇耶家的实力，扶持一个新家族崛起也是轻轻松松。 “呵，不如我们打个赌，你要是能给那个幸运小子，生下十几个孩子，我就帮你们建立新的家族。” “父亲，请您不要这么说！” 伊莎贝拉脸红的嗔怪一声，执律公笑着摆了摆手，转而面容严肃下来。 “你做的一切都不算隐秘，有心之人随意都能查到，家族可以保护你，但你的小情人，他就得靠自己的本事，躲过皮卡德那老家伙的报复了。” “这么说来，这一切的策划者，真的是白浪公？” 执律公嗤笑一声，带着淡淡的不屑道 “除了他还能是谁，海军名存实亡，他这个公爵也被人看不起，那老家伙不止一次抱怨过，他就该死在那场战役里。” 灾厄战役，那一战的用惨烈来形容毫不为过。 八成的士兵与舰艇全都毁灭其中，中高层的指挥官都有四成牺牲。 在这种情况下，能活着回来本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只可惜那人是靠着临阵脱俗，拉人挡枪活下来的。 经此一战，皮卡德家族在枫丹海军中不仅根基全毁，就连几百年积攒下的威望也烟消云散。 “那老家伙在每月的贵族议会上，提出恢复海军建制都提了十几年了，每年得到的答复不是没钱就是没空，不然他也不会对审判厅有想法。” 不止是贵族议会那边通不过，以皮卡德家族的底蕴，想要最低限度的恢复海军建制，至少将护航和航运这两点恢复的话，咬咬牙还是能单干的。 但有意思的来了，造船厂哪怕造巡轨船，都不肯给他造一艘军舰出来。 这其中只是因为他个人名声不好？ 恐怕也不尽然，一鲸落万物生，觊觎这只没牙老虎的鬣狗，可都在那等着呢。 “皮卡德家族都这样了，还有胆子去报复迪柯尼大人？” “他们想不报复都不行，现在他只是没牙老虎，好歹还有利爪装装门面，要是苦心谋划的东西被人当面打脸都不有所行动。 呵，别说其他人，那些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就能先上来咬他一口。” 哪怕有些落魄，皮卡德好歹也是枫丹仅有的两大实权公爵之一，这次能策划起这出事件，足以证明至少在贵族圈子里，这个名字还有些分量。 “不过我们的这位水神大人，也有点意思。” 执律公将话题挑开，饶有兴致的说起水神。 “你也好，那个幸运小子也好，你们的行动都没有出乎我的预料。” 执律公是第一个知道五个证人失踪的，联想女儿的行动，他早已有所预料。 但唯一出乎他预料的，则是水神的反应。 “这位尊贵的大人，似乎想要遵守凡人的游戏规则？” 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摇晃，他像是在问伊莎贝拉，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不是件好事吗？” “这当然是件好事，比起拥有伟力的神明，凡人还是太渺小了，不过我的女儿……” 说到这里，执律公忽然觉得有些口干，他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却终究没有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他亲自教导的女儿很优秀，但太优秀，有些话反倒不能让她听见。 而有些想法，作为一个聪明人，也不该有。 第41章 水的味道 咚~咚~咚~咚~ 美妙的上午茶时间，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内，水神大人的茶会多了一位客人。 只是那维莱特看着胡闹不断往茶杯里加入了致死量的糖块，让他宁愿自己没有应邀前来。 芙宁娜也注意到了胡闹的动作，早已习惯的她只是快速抢过糖盒，把自己需要的方糖取走后，再把剩下的糖丢回去，让这家伙爱吃多少吃多少。 她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邀请那维莱特前来享用上午茶的，认为这就很符合之前所说，展示对他的信任。 只是贵族们有多少人注意到了这点就不好说了，除了三个失魂落魄离开的倒霉蛋，其他贵族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估计深度参与了这件事的那些人，是要度过一段惴惴不安的日子了。 “那维莱特，你怎么不喝茶啊，芙宁娜大人这里的茶味道很不错哦。” 在把自己的茶杯上堆起一座方糖小山之后，胡闹终于停下来，同时看到那维莱特居然在喝白水。 “于我而言，水的滋味便已经足够好，不必再添其余佐料。” (?⊿?)? 水的，味道？ 他看着那维莱特，觉得这个人应该不是那种，会板着脸讲冷笑话的人，于是不信邪的重新找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白水。 一口灌下，哪怕他快把嘴砸破皮了，这个水它也没有任何味道啊，水，不就是水吗！ “芙宁娜大人，您作为水神，能喝出水有什么味道吗？” 他不死心的随口一问，却让芙宁娜拿茶杯的手一颤，尤其是看到那维莱特也看过来后，心里更是恨不得找个纺车把胡闹的嘴给缝上。 这家伙怎么这么会给自己找麻烦啊！ “当然可以，你尝不出来，只是你的问题罢了。” 芙宁娜故作高深的说道，她这么一说，那胡闹肯定更不甘心了，抱着水壶就开始驴饮，可喝到肚子都发胀了，也没有喝出这俩人所说的水的味道。 于是他只好重新询问那维莱特，到底在水里喝到了什么味道。 “水的味道是很有讲究的，不同地域的水都有它们独特的味道。” 那维莱特回想着自己曾经品味过的不同滋味，随后略带遗憾的说道 “如今的大地满目疮痍，无论何地的水中，也都带上了厚重的苦味。” 蒙德的水满是血泪，璃月的水充斥不甘，稻妻的水注满悔恨，须弥的水浸透失望。 这不由让他有些怀念，怀念人类的活动与情感，还没有太过干扰到水源时的滋味。 却不知要过多久，水的味道才会变回曾经。 “是不是哦……” 听那维莱特说的头头是道，胡闹再度怀疑的看向水壶，他怎么就没喝出什么苦味。 比其他的疑惑，芙宁娜只想赶快跳过这个话题，她看向那维莱特说道 “明天就是月初的贵族议会了，那维莱特你虽然不是贵族，但作为最高审判官也要出席，如果有什么提案记得准备一下。” 每个月月初固定的贵族议会，是神明和贵族们商议新法案、新政策的重要会议。 每个贵族包括神明都可以提交自己的提案，同时拥有一张赞同票，一张反对票，水神额外拥有一票否决和1\/3通过权。 正常的提案遵从少数服从多数，但水神的提案，只要有三分之一的人表示了赞同，那便可以直接通过。 当然，神明要是愿意，一意孤行也没问题就是了。 虽然说是很重要的会议，但在一切都趋于稳定的现在，这也不过只是一场例会而已。 不过对芙宁娜来说，这可是她继任水神后第一次召开会议，之前跟胡闹商量好的，有关修改审判流程的提案就要在明天提交。 “我的提案吗……” 那维莱特想到了带美露莘们来枫丹廷的事情，随后在内心摇了摇头，这件事还是不宜操之过急。 至少他要先回去征求一下美露莘们的意见再做决定，而他近期应当不适合再次请假。 当然，不管是他还是美露莘们都有着十分充裕的时间来确认这件事。 喝一口红茶，吃两口点心，再看看一旁还在跟水较劲的胡闹，芙宁娜的心忽然放松了下来。 那种雨过天晴的舒适感让她好像吃饱的猫咪般，慵懒的感觉涌上全身。 总算，可以轻松一阵了呢。 第42章 早已注定？ 贵族们的搞事企图被强硬的压制了下去，接下来他们应当会老实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等明天的会议结束，她就可以正式开始自己的出道计划了。 只要把贵族垄断歌剧院的局面也打破，那她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想到这里，芙宁娜感觉自己充满了干劲。 “嗯，给我找了这么多的事做，那个家伙跑去哪里了？” 想起自己的出道计划，芙宁娜自然也会想起那个罪魁祸首，本来一直跟在她背后的胡闹，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水神大人不悦的跺了下脚，看着远处驶来进站的巡轨船，在继续等等看和自己先走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反正那家伙跑得快，就让他自己跑回来。 另一边，谕示裁定书机下，胡闹又来找他的精灵朋友玩了。 ‘精彩的反击，你们做的很棒~’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面对夸赞，胡闹挺起胸膛全部接受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厉害好。 ‘呵呵，看起来，这几天你们经历了很多。’ 芙卡洛斯看着胡闹，眼眸中带着深深的疑惑，在他踏进欧庇克莱歌剧院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察觉到了，这家伙身上那种像是保护又像是束缚的力量少了一道。 缺少的那一道，恰好就是来自于水神力量，就像一把铳枪开枪后通过弹道才更好确认是哪一把那样，在束缚解开后，芙卡洛斯便很轻易看清了其中的玄机。 但，这反倒让她更加疑惑，因为这道束缚解开的条件，居然是信任，来自芙宁娜的绝对信任。 这很奇怪，因为厄歌莉娅绝不可能知晓芙宁娜的存在，如果这是祂设下的条件，那也该是获得芙卡洛斯的信任而不是芙宁娜。 她最开始之所以会觉得胡闹是前代水神给她留下的又一个麻烦，就是因为他身上的水神力量其本质远比现在的自己更强。 不是力量更强，而是作为神的力量更强，具体来说，她作为一个刚刚接任水神，开始吸收人类信仰的神明，远不可能去和岩神、风神那样的神明比较作为神的力量。 这无关他们本身作为魔神的力量，而是通过神之心积累的力量。 所以她才会认为，这股力量来自厄歌莉娅，毕竟这个世界上一共就只有两个水神，一个是她，另一个比她更古老的，只能是厄歌莉娅了。 但这就出现了刚刚的问题，厄歌莉娅是怎么知道，在她死后自己会分裂出芙宁娜的。 难道是因为预言吗，自己分裂出芙宁娜，会不会早已是命中注定，厄歌莉娅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提前做出了准备…… 算了，无论是不是，那家伙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把胡闹带来这里，不仅能给她省去无数麻烦，还能保护那个孩子。 “对了，正义精灵，等这件事结束以后，芙宁娜大人的出道计划就要开始了，欧庇克莱歌剧院可能会很热闹哦！” ‘啊？’ 芙卡洛斯疑惑，出道是什么意思？！ 经过胡闹细致且全面的解释之后，躲在谕示裁定书机后面的芙卡洛斯满脸纠结。 无论再怎么说，芙宁娜和她本质上都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面容也是一模一样。 如果真的如同胡闹所说，那她岂不是要在这里，看自己出演歌剧，还是在超超超级座位上看。 这让人莫名的有点羞耻又有点刺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在心里默默喊了声加大力度后，芙卡洛斯还是说起了把胡闹叫住的正事。 ‘关于身体的变化，你有什么感觉吗？’ “变化……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说着，胡闹伸出手，金色的光芒点点汇聚，在昨夜之后，他回想起了不少这种金色力量的运用方法。 它好像能解除疲劳，调理人体，是加班熬夜的不二神器。 同时还多了很多叫做【机关术】的知识，好像是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阿姨教给他的，具体是谁记不起来了，但那个阿姨肯定很凶就对了。 ‘是吗……’ 芙卡洛斯听完他的叙述，越来越肯定，这个忽然出现的神奇少年肯定是来自璃月。 但这就更奇怪了，如果他来自璃月，那为什么身体会是有原始胎海之水构成的，这应当是枫丹人独有的才对。 她看着饶有兴致不断把玩着手中金光的胡闹，犹豫了一下后问道 ‘你不好奇自己的过去吗？’ “不啊~” 胡闹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想了想这么说好像不太对，重新补充道 “虽然我忘了很多，但是【活着】【回家】【我爱你】这些我可一直没忘，只要活着，就一定能回家，然后对她说……是要对谁说来着？” 这次虽然回想起了很多东西，但那个模糊的身影，还是和其他人一样模糊，他只隐约的记得，在她身边总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而他的心告诉他，只要一直等待下去，在某个时刻到来的时候，他一定能回去。 看到本人都是这种态度，芙卡洛斯觉得自己也没必要替他操心了，不过如果胡闹现在要离开的话，那她还真是会很苦恼。 应邀而来的水龙短时间内读不懂人类的心，被推上前台的神又太过孱弱，他的存在简直就是必不可少一般重要。 其实，芙卡洛斯也在想要不要将她所知的真相也告诉给胡闹，包括芙宁娜和那维莱特的身份。 但现在看来好像没有那个必要了，芙宁娜既然对他抱有了绝对信任都没有透露那个秘密，那孩子真的非常努力啊。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必多此一举了。 第43章 麻烦源 “迪柯尼，你这家伙！！！！” 啊，好久没听到水神大人这么精神饱满的怒吼声了，也不知道迪柯尼大人又做了什么。 这是沫茫宫的侍者们听到怒吼后的第一想法，以往他们听到这种级别的怒吼，是在迪柯尼最开始偷窃水神大人的上午茶。 厨师们尚未有经验时，来不及重做一份，导致水神大人无法品尝到所有糕点，捉到罪魁祸首后就会出现这种声音。 但随着厨师们逐渐适应，并研究出应对之法后，他们已经很久没听到芙宁娜大人如此愤怒的喊声了。 “主厨，不，不好了，我们准备的所有糕点，都被偷走了！” “什么！！！” 原本还游刃有余的膳食主管听到手下汇报，整个人顿时绷不住了，两人来到厨房，发现原本满满一桌子糕点此刻一丁点不剩。 现在他们知道为什么水神大人那么生气了，迪柯尼大人这是又下死手了，一点活路没给他们留啊…… “主，主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所有人都给我叫回来，重新做一份糕点！！” 大意了，真的是大意了。 膳食主管心中恼怒，自从半个月前，水神大人和迪柯尼大人先后从欧庇克莱歌剧院回来。 水神大人无论上午茶还是下午茶，迪柯尼大人都会参与，虽然这加大了他们的工作量，却也不必再提心吊胆，担忧有糕点被偷走。 没想到今天那位大人居然再次故技重施，还把所有的糕点全偷走了。 这真是！ “哼哼，芙宁娜大人，这就是我的报复！( ? ?w?? )?” 芙宁娜的卧室里，身旁摆着一大堆糕点的胡闹，听着下方传来的动静，露出满意的微笑。 坏心眼的芙宁娜大人，因为要练习歌剧没空陪我玩就算了，居然还不许我去偷看，呸，是欣赏练习。 说什么神明的伟岸形象，必须要以最好的姿态展现出来，那凭什么剧团的其他人就能看啊？ 还有啊，芙宁娜大人，您作为神明的伟岸形象，已经在您处理文件发呆、午间犯困鼻涕冒泡还有晚上睡觉做恶梦的时候，崩的一点渣都不剩了哦！ 是一点渣都不剩！ 还有那些厨师也很过分，芙宁娜大人要练习没有时间吃糕点，但我有啊，为什么就不做了。 我不是人啊，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于是，在今天芙宁娜因为要参与大审判而终于有时间吃下午茶的日子里，他毫不犹豫出手席卷了所有糕点并来到这里独自享用。 现在被气炸毛的水神大人，肯定是满沫茫宫的抓他，不过很可惜，她肯定不会想到，自己就躲在这里。 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砰！” =?=?(●● |||) 看着被一脚踹开的大门，还有面如锅底的芙宁娜，胡闹弱弱的举起手里吃了一半的蛋糕。 “您要不要也来一口？” “……” 芙宁娜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抓起蛋糕就往胡闹嘴里塞，因为动作过于粗暴，奶油四处飞溅，没一会儿就糊满了他整张脸。 似乎还觉得不解气，芙宁娜又拿起一块满是巧克力的蛋糕，直接拍在了伸着舌头，企图舔到鼻子上奶油的胡闹脸上。 “吃吃吃，我早晚要把偷吃水神糕点列入不可饶恕的罪状里面，到时候就让警备队把你丢进梅洛彼得堡！” 梅洛彼得堡，那是每个枫丹人都谈之色变的地方。 位于深海之底，暗无天日的罪人放逐之地，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恶徒，每日都要进行繁重的劳动。 没有医生，没有任何娱乐场所，每天睁开眼睛便要开始工作，闭上眼睛，就只能孤身一人在冰冷的牢房里，等待毫无希望的第二天到来。 那里不仅仅是犯人流放之地，会被派去那里驻守的，也都是些“不受待见”的人，有的人甚至会在下面连续待几个月的时间，除了不用干活几乎与犯人无异。 在那里，你最好祈祷自己有一个健康到可以百病不侵的身体，否则哪怕你病的再重，只要还能动，都会被无情的驱赶到工作岗位上去。 关于梅洛彼得堡的恐怖传言多到数不完，那里是名副其实的地狱，每一个有幸在里面服完刑期的犯人，出来后都会被迫成为一个绝对的好人。 他们哪怕死，都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可怕又毫无希望的地方，这一点哪怕连贵族也不例外。 那下面多的是对贵族不满的凶徒和狱警，要么用些手段不下去，要么，你就老老实实当个普通凡人。 那些下去了还想凭借贵族身份搞特权的，基本都被整成了精神失常。 但是很可惜 “好啊好啊，我下去玩两天，玩腻了就回来找您！” 听芙宁娜这么说，胡闹却是立刻点头同意了下来，甚至当场就要收拾行李准备乔迁新居了。 (?_? ) “哎，算了……” 芙宁娜无奈扶额，且不说她就是吓一吓这家伙，就算真把他送下去，估计也没什么用。 她甚至能想象的到，胡闹下去之后作威作福，凭借武力成为梅洛彼得堡之王，玩到无聊又擅自越狱跑回来的场景。 与其没事找事带来一堆麻烦，还不如把这家伙老老实实拴在自己身边了。 想到这里，芙宁娜才算好受了一些，一把躺倒在沙发上，从一堆糕点里选出一包饼干扔给胡闹。 后者心领神会，拿出一块送到芙宁娜嘴边，让她可以一边躺着休息一边吃饼干。 “啊呜~咔嚓咔嚓~” 这么吃东西虽然很舒服，但芙宁娜的头发还是有点长了，不少碎屑都沾了上去，可她本人貌似对此没什么关心的力气。 “对了芙宁娜大人，您最近歌剧练习的还顺利吗？” (〝▼皿▼) 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顺利，顺利的不得了，顺利的我都想要把你挂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给我当道具用了！” 看着把饼干咬的嘎吱作响，还时不时磨磨牙的芙宁娜大人，哪怕胡闹真是傻的，也该明白她说这话的真正意思了。 恐怕这件事，进行的应该是非常，非常，非常不顺利。 芙宁娜也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小声嘟囔着 “我这可是神明级别的演技，怎么可能那么不堪嘛……” (ΦwΦ) “芙宁娜大人，那不如就让我跟着一起去看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小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换来的却是芙宁娜怀疑的目光。 “你？” “对呀对啊，您想想，最近的麻烦事不都是我出主意解决的，这次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呢？” “呵呵，要说最近，我所有的麻烦都是你找的才对！” 那维莱特:这句话容我同时送给你们两位。 第44章 水神的标志 虽然胡闹的小狐狸尾巴露的很明显，但仁慈的水神大人，看在他伺候的自己还算舒服的份上，勉强同意他跟着一起去下午的练习。 但是出发之前，两人约法三章，胡闹不许乱跑，不许乱叫，不许乱说话。 “没问题！” 面对这三个条件，当即拍着胸脯答应下来，看他答应的这么痛快，芙宁娜满脸的怀疑。 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又再度增加了一个条件，她大发慈悲的允许胡闹瞻仰神的演技，那他也应该有所表示。 “干嘛，我的酬劳扣去赊账和补偿，已经不剩多少了！” 听她这么说，胡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口袋，之前他脑子一抽买的华而不实大衣，还有他在大街上乱跑踩碎的石板地砖，乱蹦乱跳震碎的玻璃等等。 这些东西的维修账单，全部寄到了沫茫宫，芙宁娜二话不说直接从他的工资里给扣除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搞破坏的能力居然那么强，水神亲卫队长的超优厚工资补偿完之后，居然也只剩下可怜的几百摩拉。 虽然他生活在沫茫宫，衣食住行都有芙宁娜给他买单，但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对存钱有着莫名的执着。 看着金闪闪从他荷包里飞走的时候，这里（指心脏）真的很痛！ ( ''-'' )ノ)`-'' ) “你这家伙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呀，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的，所以赶快把那天那个你还回来呀！！！” 芙宁娜抓着胡闹的脑袋就是一顿晃，她现在觉得，自己之前还怀疑这家伙装傻，怀疑他是抱着目的接近自己真是太傻了。 就像昙花一现那样，认真靠谱的胡闹总共就出现了那一回，然后他就又变回了现在的样子。 并且她居然没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违和感，这种感觉就像，就像你吃夹心饼干，上面是饼干，然后吃到了夹心，夹心舔完了还是饼干。 可不管是夹心还是饼干，都不影响它本身还是个夹心饼干。 “那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你还跟我委屈上了？” 芙宁娜捏着胡闹的脸，神情却变得不太自然起来。 “我，咳，迪柯尼啊，感到荣幸，你可是获得了陪伴我一同外出郊游的荣幸！” 嗯嗯，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害羞，连说话都浮夸起来了，不过胡闹还是精准的总结出了其中的要点。 缺德的笑容逐渐出现在他的脸上。 “芙宁娜大人，您的意思其实是，要我陪您出去玩对？” “不，不是！” 芙宁娜当然不会承认，她就是练习练的有些烦闷了，所以想去外面散散心。 但又害怕遇到魔兽，不敢一个人出去，所以才找上胡闹的，这种话，打死她都不会承认的！ “哦，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呢，我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呢，恐怕陪伴您外出的荣誉，只能另寻他人了~” 说着，他还十分矫揉造作的往旁边一倒，就好似什么病弱美人一般。 芙宁娜咬牙，要是能带其他人，她早就带了，哪里会来跟你这个家伙说呀。 整个枫丹廷，能让她毫无顾忌出去玩的人，也就只有这只胡闹而已，带着其他人，那她还不如不出去呢。 “我，我承认，我就是想让你陪我出去玩行了！” “啧啧啧，不行哦，芙宁娜大人，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呀。” “你！” 看着这个小人得志的家伙，芙宁娜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俗话说得好，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为了枫丹廷，本水神还不能死亡，所以 “你去死啦！” 奥义水神正义拳！ 芙宁娜一拳打在那张小人得志的脸上，然后抱胸冷眼站在一旁。 这一拳伤害是没有多少的，但胡闹也知道，再继续作死下去，可能芙宁娜就要真的炸毛了，于是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玩，您说去哪咱就去哪玩！ 听他这么说，芙宁娜才撇过脸轻哼一声算是放过他了，两人一起把剩下的糕点全部消灭。 看着四散飞溅的奶油和饼干碎屑，只能对不起打扫的女仆小姐了。 有个水属性神之眼的好处此时也体现了出来，胡闹直接用水元素给自己来了个大清洁，脸上的奶油之类的全部洗了干净还能保持干爽。 然后是芙宁娜，虽然她没沾什么奶油，但是躺着吃饼干让头发沾了不少饼干碎屑。 看着胡闹简简单单就收拾好了自己，她心中涌起了强烈的羡慕，毕竟她没办法使用元素力清洁，好在她的房间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 “你，滚出去。” “好嘞！” 芙宁娜大人要洗澡，胡闹当然是麻溜滚蛋，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水神大人要这么麻烦，但想了想，洗热水澡的确是挺舒服的。 真是的，是贪图享受的芙宁娜大人呢~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芙宁娜换了身一模一样的新衣服走了出来，别看水神大人有那么大一个衣柜，里面其实装的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制服。 只是毕竟是刚洗完头，头发湿漉漉的还全部散开了，就连芙宁娜大人标志性的可爱呆毛都无力的耷拉了下去。 这怎么行！ “芙宁娜大人，您等一下！” 说着，不等芙宁娜反应过来，他拉着她就在梳妆镜前坐了下来，等再回过神来时，胡闹已经用手给她烘干了头发且正不断绑着些什么。 “你这家伙，住手啊，你想对我的头发做什么！” 发现他没有止步于烘干后，芙宁娜慌了，要是自己顶着一个奇怪的发型，那就彻底没脸出门了！ 但随着胡闹左手右手不断翻飞，一条条麻花小辫出现，把一共五条全部别在耳后，又将前额碎发梳好，最后露出标志性呆毛。 “完美！” “你，你还有这种手艺？” 看着镜子里变成侧编发的自己，芙宁娜有些不敢置信，她都不会这些，为了方便一直都是散发戴着帽子的。 胡闹则是摸了摸鼻子，开玩笑，我超厉害的好！ 第45章 有心无力 “快看，水神大人换了新发型啊！” “好漂亮，原来水神大人不戴帽子居然这么可爱！” “嘘，嘘，小声点！” 仅仅是从卧室走到枢纽站电梯的这段路，换了新发型的水神大人就萌翻了不知多少女仆和卫兵。 倒不是说她原本的穿搭不好，但一身男士礼服就不说了，偏偏水神大人还把早礼服的衬衫和晚礼服的外套搭在了一起。 配合上那顶和传说中雷穆利亚时代才有的王冠相似的高礼帽，就有一种，光是看着就仿佛在告诉你我很严肃，我很尊贵，我不好惹的感觉。 而现在，虽然只是把帽子去掉并换了个发型，结合原本水神大人就是少女体型与偏稚嫩脸庞。 外在看上去，就迅速往象牙塔中懵懂甜美的千金小姐方向靠拢了。 ‘给水神大人换发型的人，简直是个天才！’ 读懂了这个眼神的胡闹，毫不客气的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鞠了个躬，表示你们口中的天才正是在下。 =?( ?) 这小子，沫茫宫众人的惊讶程度完全不下于刚刚看到水神大人换发型了，这居然是迪柯尼大人的杰作，这怎么可能？！ 哗啦~~~ 震惊之下，更是有人将手里的文件都撒了一地，回过神来才连忙附身开始收拾。 “发生什么事了？” 那维莱特帮她一起收起了几张文件，有些疑惑的发现所有人都朝着门口的方向在惊讶些什么。 他之所以从办公室出来，便是因为等待的文件已经过了很久也没送来。 “那，那维莱特大人，抱歉，刚刚水神大人与迪柯尼大人经过，让我们有些惊讶。” 复律官连忙道歉，并立刻将手里的所有文件送到了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那维莱特并没有追究这些，只是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重新开始办公。 送文件的复律官见此，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想到，这位大人还真是好脾气。 要是自己被强加了这么多的工作量，哪怕对方是神明，应该也会抱怨几句…… 那维莱特办公桌上的文件，其中三分之二都应该是由芙宁娜亲自来处理的政务。 这些原本应该由水神或者宫廷宰相处理的东西，在她尝试后确认自己完全不行时，在胡闹的建议下，一股脑的丢给了那维莱特。 对此，最高审判官先生只在最初提出过疑惑，询问这些事务是否是他职责范围之内的事。 是的，被强加了如此多工作后，他迟疑的居然只是自己有没有处理这些事情的权力。 换言之，他怕自己权限不够。 那这是问题吗，不是问题，芙宁娜大手一挥直接让那维莱特的权限原地升天，甚至就连那柄代表宫相权力的权杖也暂时借给他了。 现在那维莱特有了两根权杖，开庭审判一根，处理政务一根。 怪不得人们都说，权力这种东西，只有在渴求它的人手里才叫权力。 在无力承担的人那里，这玩意儿叫负担，而在有些人手里，它就变成了责任。 那维莱特很明显就是那个能承担起责任的人，至于水神和她的亲卫队长，也就只能演演歌剧、吃吃糕点这样子啦。 因为是秘密出行，芙宁娜既没有带护卫，也没有带仪仗队，只是戴了一副墨镜，便跟在胡闹后面，穿过闹市的大街小巷，来到了一栋小楼前。 柔灯铃剧团虽然现在名气很旺，但毕竟才成立不久，虽然靠着拉扎尔女士这位当红演员赚了不少。 但剧团驻地，还是只能买不大不小的地方。 至于水神大人为什么来练习都要偷偷摸摸的，因为她根本没告诉剧团众人，她要出道当歌剧演员这件事。 而是声称，这些都只是神明的小小乐趣，是她为了贴近民众的生活，所以才来体验成为一名歌剧演员。 剧团的众人对此没有丝毫怀疑，毕竟谁会放着好好的神明不做，转而跑来当个演员。 同时他们也觉得被神明选中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件事不能公之于众。 不过在水神大人提供的丰厚报酬面前，这些根本不值一提，陪水神大人练习一场歌剧，收入都抵得上在小型剧院演出三场了！ 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拉扎尔女士，因为她是教水神大人演出的那一个。 哪怕团长跟她说了无数次，他们只是在陪水神大人玩闹，根本不需要认真，可听见那宛如天籁的歌声与糟糕透顶的演技后。 拉扎尔还是忍不住会认真起来，用她最严格的标准来要求芙宁娜。 天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居然敢当着神明的面，说她的演技是丑陋的癞蛤蟆想成为雄鸡。 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毫无意外的，她被芙宁娜反怼回来气了个够呛。 什么“区区一个歌剧演员也敢质疑神明”，还有“不过只是歌剧而已，消遣的小玩意儿罢了”等等，这让将歌剧表演视若生命的拉扎尔女士既气愤又无奈。 最糟糕的是，她还是要被迫继续教导神明大人那糟糕的表演。 她也想过干脆装个样子就算了，可每次芙宁娜用她天籁般的歌喉开始唱歌，拉扎尔就忍不住想要看她上演完美的表演。 作为一个正经的歌剧演员，拉扎尔深知，有些东西可以靠努力弥补，例如演技，有些东西却只能倚仗与生俱来的天赋。 就像她的歌喉，许多人都以为她是热衷于表演英雄、神明和战士这一类的角色。 却不知，是她自己认为她的音色唱不出无忧无虑的少女，唱不出悲伤哀叹的妇人。 甚至于，就连她的成名角色，悲怆的英雄伊黎耶，她都认为由芙宁娜来演唱那一段会更好。 只要听过她唱无忧少女时的声音，就会不自觉开始期待，这份美好，这份无忧，这份天真被摧毁、击溃、崩塌时的模样。 她并不是变态，而是见到美好事物后，太过兴奋所导致的反向抑制过于强烈而已。 就像有的人，看见可爱的生物越看越想要捏死它一样。 但芙宁娜那稀烂的演技，却又像是太监上青楼那般，光是看着就让人有心无力。 为了弥补这一点，拉扎尔发誓，她已经用毕生所学来教导芙宁娜了。 可似乎神明级的天赋抑制了水神大人的努力，她的演技不仅没有丝毫进步，最近还有退步的迹象。 第46章 这我熟啊 “拉扎尔，弗尔科，阿朗，阿方斯，菲利克斯，我来了，快快将舞台布置好！” “是，水神大人！” 芙宁娜直接闯入了剧团的驻地，似乎正好打断了他们的排练。 拉扎尔女士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其他人却立刻停了下来，开始撤换原本的舞台装扮。 团长一脸谄媚的凑上来。 “水神大人，请您稍等，舞台马上就为您准备好！” “嗯，快一点，别让我等的太久了。” 芙宁娜轻轻颔首，进入剧团之后，她表现出的傲慢让胡闹觉得有点奇怪。 总感觉这家伙在十分刻意的装作傲慢啊，这是为什么呢？ 在胡闹感到奇怪的时候，芙宁娜也在用眼角余光悄悄的往胡闹那里瞥，她已经有些后悔把这家伙带来了。 要是自己表现得不好，他会不会自己笑出来啊，那到时候自己是该训斥他的不敬，还是该大度风原谅他。 应该还是要原谅，不然这家伙应该会更加起劲。 胡闹并不懂，在外面的时候，芙宁娜与他相处，所要考虑的东西到底有多少。 “团长，还有五天我们的演出也要开始了，这个时候排练……” “拉扎尔，陪水神大人一同练习也是练习嘛。” “可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快去换衣服做好准备！” 拉扎尔眼中闪过失望与无奈，只能前去后台更换准备好的水神服饰。 为了有更多的时间指导芙宁娜，在练习的剧目里，她扮演的是仅有一场戏的水神。 这时候团长才发现，今天水神大人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不过胡闹表示不用管他，他就是来看戏的。 随后便在台下找了个位置准备看戏。 《欲望的选择》一共有三幕，第一幕是打渔少女在海边救下溺水男子，从他口中听到了枫丹廷的繁华与美好。 心生向往的少女，在送年轻的男子离开后，在空旷的野外一边歌唱幻想，一边为现实哀叹。 直到她的歌声顺着溪流传入大海，传到水神厄歌莉娅的耳中，水神大人为少女善良的品格打动，决定送她一件宝物让她前往枫丹廷感受美好的生活。 第一幕在少女踩着海浪来到枫丹廷的门口时结束。 哪怕只是外行人，胡闹也看得出，这里参与的每个人都对这一幕已经十分熟练了。 他们配合熟练的唱完了所有段落，芙宁娜演唱少女对枫丹廷美好幻想时，他听的下巴都要脱臼了。 芙宁娜大人唱歌居然这么好听的吗？！ 其他人包括拉扎尔对这一幕所有人的表现也都很满意，但一直以来，问题全都出在第二幕。 从第二幕开始，得到了百宝袋的少女，开始使用其中源源不断的摩拉，在枫丹尽情的购物，享受奢靡的生活。 这一段要求演员，必须唱出一种放松乃至放纵的感觉，既要有幻想成真的狂喜，也要带上忽然暴富的癫狂。 【梦想实现的你，已来到梦幻之地的你，无所不有的你~】 群演们用夸张的肢体，配合道具展示出繁华的枫丹，芙宁娜扮演的少女站在他们中间。 【你人在枫丹廷，无论因何，你人在枫丹廷！ 水神眷顾的国度，美好的枫丹廷！】 到这里，群演们的戏份结束，光芒全部汇聚于芙宁娜身上，重新换上一身华服的她开口 【啊，这如梦似幻的一天，我已控制不住，啊，美食全都为我献上！ 啊，今夜的我如此闪亮，繁花亦为我盛开，似群星无光，愉快欢畅！ 看，我会在聚光灯下，享受着世间精彩，一切不会结束，为我，而在！！！】 唱完这一段，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包括芙宁娜，他们全都看向已经来到台下的拉扎尔。 后者则再一次摇了摇头。 “不行，这里的情感还是不到位，芙宁娜大人，我已经和您说过很多次了，在这里要用放纵的感觉来唱。” “我哪里不放纵了？！” 芙宁娜也搞不懂，自己明明就是按照她所说，用放纵的感觉唱的，究竟是哪里不好了！ 拉扎尔皱眉，她清了清嗓子，下一刻悠扬的歌声响起，歌词内容与芙宁娜唱的一模一样，但就是能感觉到，她唱的明显要更开心。 这种感觉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两个收到红包的小孩，一个是真的可以用里面的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另一个则是被大人在背后看着，钱拿不到的同时，还要勉强的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原本单听的话还没有那么明显，但有了比较之后，芙宁娜的问题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 “我！” 芙宁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要说她演唱歌剧不开心吗，绝不是，虽然原本的确是为了打破贵族在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垄断，她才听从了胡闹的馊主意。 但实际接触之后，她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歌剧，只要站在舞台上，她就可以暂时忘记自己是水神。 她可以是无忧的少女，是善战的英雄，是邪恶的女巫……也可以是，芙宁娜。 所以她真的有很认真的在对待演唱！ ‘唱的不够快乐和……放纵？’ 台下看戏的胡闹也听到了她们之间的对话，他聪明的小脑袋瓜一转，芙宁娜大人最放纵的时候，这他熟啊！ 于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直接一跃来到了台上，在水神大人耳边说起了一阵悄悄话。 “芙宁娜大人，您就这么想，所有的政务全部丢给那维莱特，上午茶和下午茶都有时间吃，所有的糕点全都完好无损！” 他每说一句，芙宁娜的眼睛就亮起一分，到最后那双神秘的异瞳中，闪烁的全是熠熠光辉。 “快，所有人就位，就现在！” 拉扎尔明显也注意到了这点，连忙把胡闹赶下台，其他人带着道具就位，让水神大人再唱一次。 随着欢快的音乐响起，芙宁娜用像是哼小调一般的方式再次唱完了全段。 那发自内心的笑容，让在场众人不由好奇，这位大人到底和水神大人说了什么。 不过无论是什么，困扰他们多时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水神大人玩得开心，他们也有钱赚，简直再完美不过了！ 直到 “什，什，什么，您，您说要参与公演？！！” 团长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耳朵坏掉了，第二反应是脑子坏掉了，居然会产生这种幻觉。 水神大人要出道做歌剧演员什么的，还要和他的剧团一同演出…… 这，这，这，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啊！ 哪怕水神大人演的再差，光是冲着她的名头，就会有无数达官显贵注意到这场演出。 更何况，水神大人的演出还并不差，就连拉扎尔也说芙宁娜是她见过天赋最优秀的歌剧演员。 克服情绪问题之前也有二流的水平，现在更是可以凭借天生的好嗓子，在好好练习的前提下跻身一流行列。 那他们剧团岂不是要一飞冲天了？！ 第47章 没有钱就不用还咯 水神大人作为歌剧演员出道的第一场演出，最终定在七天后的欧庇克莱歌剧院。 可就在他们商议结束，准备趁着还有时间再多练习一会儿的时候，花枝招展（？）的胡闹闯进来闪瞎了不少人的眼睛。 先前沉浸在芙宁娜优美歌声的人们，以及全心放在表演上的水神大人，全都没注意到这家伙是何时离开的。 只是看到他又把这件衣服穿了出来，芙宁娜的脸顿时有种火辣辣燃烧的感觉。 尤其是，她还充分了解这家伙把这身衣服穿出来是准备做什么的！ “咳咳，弗尔科团长，抱歉我来晚了，不过您是打算邀请我家芙宁娜大人参与演出对？” “呃，是，是的。” 弗尔科不知道这位大人为什么换了身衣服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说话都变得有些古怪。 但既然是水神大人身边的人，那肯定也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便也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嗯嗯，您的眼界果然非凡，芙宁娜大人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明级演员，那么您能给出的报酬是多少呢？” “报酬？！” 弗尔科转头看向芙宁娜，水神大人，居然需要他来支付报酬的吗？ “迪柯尼！” 芙宁娜听到这里也绷不住了，她冲过来直接捏住胡闹的脸，她可是神明，水神啊，怎么可以要报酬！ “啧啧啧，这您就错了！” 哪怕被捏住脸，经纪人状态下的胡闹，还是拎着芙宁娜的衣服，把她放到观众座位上，然后一本正经的讲道 “就算是神明，作为演员演出也是需要报酬的，而且必须是要和神明身份相等的酬劳，这样才是对艺术和辛劳共同的尊重！ 你说对，弗尔科团长！” 不，不对，大错特错！ 弗尔科很想这么说，但在水神大人的目光审视下，他还是不情愿的点了头。 而看到他都点了头，芙宁娜才半信半疑的重新说道 “可我这次的演出不是不卖门票吗，那哪来的报酬？” Σ( ° △ °|||)︴ 弗尔科发现胡闹看向自己，一滴冷汗缓缓从额角滑落，该，该不会！ “弗尔科团长，水神大人的演出哦，您该不会准备让我家大人给你打白工？” “当然不会，芙宁娜大人的报酬，我，我一定会准备好的！” 哈…… 看到这一幕，芙宁娜表示她的脸都快被这家伙给丢尽了啊！ “你，给我在外面乖乖等着！” 忍无可忍的水神大人直接把她忠心耿耿的经纪人丢出了门外，胡闹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满脸的感慨。 “芙宁娜大人，你这就是不识好人心呐，等哪一天你需要用钱的时候，肯定会感激我的。” 以为自己是神明就有用不完的钱，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要知道，钱这种东西，无论拥有多少隐形的资产，自己手中也必须有着真实的摩拉囤起来才会有安全感的！ 当然，作为芙宁娜大人最信任的亲卫队长兼经纪人，她的私房钱理所当然应该由自己来保管。 “咕嘿嘿嘿……” 此时，他仿佛能看到许许多多的摩拉正如潮水般向自己这里涌来，摩拉的数量，令人安心！ “不过现在被赶出来了，光是待在这里，感觉有些无聊啊……” 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芙宁娜大人起码还要在里面再练一两个小时才会回去。 这段时间要是他一直在这里无所事事等待的话，感觉会非常非常的无聊啊。 这么想着，他伸手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兜，里面装着的是他仅剩下的七百摩拉。 就这么点钱，感觉根本干不了什么啊，之前去的那些店铺，虽然没有付过钱，但菜单上写的价格，就算是最便宜的糕点，也要三百多摩拉的样子。 “唉，也不知道这件衣服能不能退掉啊。” 冲动消费不可取，在最初的新鲜感过去后，他现在十分后悔买了这件衣服。 当时也没人跟他说，记在水神大人头上的账，以后还需要他自己来还啊。 “等等，如果我记得账远远超出我的工资，那是不是就不用还了？！” 仿佛一道惊雷在自己的脑袋里炸响，胡闹忽然发现了问题的重点！ 他之所以会没钱，是因为自己的工资全部被拿去抵消了之前的欠款，可如果他欠下的债务远远高出工资的话，那多余的部分，不就…… “我简直是个天才！” 明白了，一切都想明白了！ 此时，他的眼神比任何人都要坚定，将那七百摩拉珍惜的收回衣兜里，这恐怕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唯一能见到的现钱了。 下一刻，不远处的咖啡厅里，一道自信的声音响起。 “老板，来一份咖啡芭芭露，一份晶螺糕，一盘花果三重奏，一份膨膨泡芙，超大杯红茶！ 记在沫茫宫账上！” 咖啡厅的老板本想训斥是哪里来的家伙，结果转头看见是胡闹大驾光临，连忙表示没有问题。 与此同时，正在继续练习的芙宁娜，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寒意上涌。 第48章 别人给的东西不要吃 就在水神大人努力练习歌剧时，她的亲卫队长正在快乐的刷爆沫茫宫的信用。 事实证明，白嫖这种事真的会上瘾，这种不劳而获与无本万利的双重快感让人欲罢不能。 只是最近胡闹的胃口似乎有所下降，从原本能从街东吃到街西，从街南吃到街北，变成才逛了区区三四家店便满足下来。 吃饱喝足之后，发现时间根本没有过去多少，便只好在周围随便溜达溜达以作消遣。 傍晚将近的枫丹廷，大多数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得以休息，街上往来采买的人也多了许多。 之前捕捉流浪猫狗的警备队也消失不见了，街头巷尾重新出现了不少它们的身影。 询问之下得知，原来是警备队捕捉流浪猫狗的行为惹得另一位贵族不满，她认为猫猫狗狗也是枫丹廷生灵的一员，也该享有在这里生活的资格。 至于之前被袭击的人，那一定是她做了不好的事，不然的话她怎么没有被袭击呢？ 最后这件事，以禁止捕捉流浪猫狗的贵族爵位，比要求捕捉流浪猫狗的贵族爵位更高而彻底告终。 而其中最难办的还要属警备队，他们捕捉来的流浪猫狗，主要是流浪狗，一时之间变得难以处理。 要求他们捕捉的贵族不允许他们放生到枫丹廷，禁止他们捕捉的贵族又禁止他们杀死或把它们放生野外。 无奈之下，警备队只好临时增加了十几个警犬的岗位，自从能源革命及机关警犬投入使用之后，警备队很久没有如此多的生物警犬了。 “那流浪猫呢？” “流浪猫身手矫健，我们本来也没抓到几只，而且那些小家伙更讨人喜欢，还能抓老鼠，甚至还有贵族小姐愿意收养呢。” 说到有流浪猫被贵族小姐收养，这位被胡闹拉住闲聊的警备队员一脸羡慕，恨不得被收养的是他。 胡闹理解的点了点头，他懂得，被人收养的确很爽，尤其收养者还不是人，是神。 确认他没有别的问题后，这位警备队员便行礼告辞，继续执行他的巡逻任务了。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随着天色渐晚，广场上的人也少了许多。 “这个时间，芙宁娜大人应该结束练习了……” 闲聊果然是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看着西沉的太阳，胡闹准备去接水神大人下班。 自家神明是个对自己特别任性的神，一边要求他不许去偷看练习，乖乖在沫茫宫待着，一边又要求他每天定时去接她下班回家。 不过谁让她是老大呢，好在今天至少是允许自己跟出来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四五六七八！ “那个，迪柯尼大人！” “嗯？” 听到有人叫自己，胡闹转过身，发现是位满脸羞红的小姐，正紧张又期待的看着他。 啧，可惜您来晚了，我已经刷爆水神大人的信用卡吃饱了，而且现在我要去接水神大人下班。 面对这熟悉的一幕，胡闹正想着该怎么拒绝对方将要提出的邀请，不料她只是双手送上了一包饼干。 “这，这是我亲手做的，请您一定要尝尝！” 说完，她便满脸期待的看着胡闹，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哦，这倒是没问题。” 只是请自己吃零食的话那他倒是很乐意，撕开包装后，随意取出一块便丢进嘴里，这种小东西，就算有再多特也吃得…… ((|||)) 好，好难吃！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这个东西，它真的好难吃！ “呸，咳咳，呸，呸！” 也不管正主就在面前，他用力的呸了好几声，想要把萦绕在自己舌头上的恶心味道给清除。 见他这样，面前的少女非但没有伤心，反倒阴阴的笑了几声，在她看来这是眼前之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呵，可不要怪我啊，迪柯尼大人，谁叫你是这般不小心，难道没有他教过你，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吃吗。” 虽然已经有人跟她说过，这次暗杀的对象，是一个粗心大意又天真愚蠢的幸运小子。 可她也没想到，对方真的会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吃下陌生人送来的食物，他傻吗，他一定是个白痴！ 一想到对方曾许诺给她的诸多好处，少女就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可她还是要忍住，至少要等亲眼见到对方毒发身亡才行。 不过那可是能瞬间毒杀一只驼兽的剧毒，对方居然现在还活着，就这点来说还真是厉害。 咕噜噜~~~~ 忽然，从胡闹肚子里传来的一声巨响让两个人都呆愣原地。 下一刻，地面开裂，胡闹一脚踏碎地板带着破空之声快速的冲向了沫茫宫，脸上的表情脆弱又无助。 “厕所！！！” 烟尘散去后，少女无力的瘫倒在地，刚刚那瞬间，她都以为自己要被杀掉了。 可谁知，那人爆发出这么可怕的气势，居然是要去寻找厕所，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那种可怕的毒药，被对方吞下之后，只对他造成了……腹泻？ “等，等等，不要！” 还不等她从人与人之间体质差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便发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放在了她身上。 扫地的清洁工扔掉扫帚，从后腰拿出一捆绳子，巡逻的警备队员拿出黑布向她走来，就连在一边玩耍的孩子都扔掉了皮球，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小刀。 “法妮，走运又倒霉的家伙，别给我们找多余的麻烦，你懂的，从下水道走出来的机会，这里没人会想放过。” “不，等等，我该做的都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们不能……” 懒得继续听她哀嚎，“警备队员”之间用黑布捂住她的口鼻，清洁工将她捆成麻花，小孩干净利落一刀封喉。 很快，小广场再次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清洁工再次拿起扫帚，小孩抱起皮球走向别的地方。 广场周围原本巡逻着的一些警备队员也开始移动，不多时人烟稀少的广场上便多了许多人。 只有潺潺流动的枫丹下水道或者说灰河之中，多了一具等待腐败的尸体。 第49章 花与土地 “哈，吃坏肚子了？！” 原本怒气冲冲回到沫茫宫的芙宁娜，在听到侍者们说，迪柯尼吃坏肚子已经霸占厕所一个小时后，脸上的愠怒顿时变成了错愕，最后化作掩饰不住的笑意。 那个家伙，居然吃坏肚子了，噗！ “咳，知道了，这次就算他情有可原，告诉厨师们不用担心，谁知道那家伙又在外面吃了什么东西！” 她这句话，顿时令满是惶恐的厨师们松了口气，谁都知道，水神大人和迪柯尼大人是吃同一碗饭的。 现在迪柯尼大人吃坏了肚子，那万一水神大人也出点什么事，虽然以神明的伟大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先不论，但光是这么想想，就已经足够厨师们惶恐的了。 好在芙宁娜知道，以胡闹这家伙的行事作风，在外面肯定老实不下来，谁知道他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话说回来，她还真是蛮好奇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他都吃坏了肚子。 带着这种好奇，水神大人莅临了沫茫宫的公共厕所，作为神明的她，理所当然无视了男女之别，走进了男厕，站在唯一紧闭的隔间之前。 “喂喂，你好了没有啊，你已经霸占这里一个小时了！” 这个时候，芙宁娜还笑的很开心，可随着她敲得愈发频繁而里面从始至终没有传出任何回应后，她有些慌了。 “喂，说句话啊，不就是吃坏肚子吗，我又不会笑你笑的很大声！” 她把门砸的哐哐响，里面却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回应，情急之下，芙宁娜干脆一脚踹在了门板上。 木门像是早已遭受过摧残一般瞬间碎裂，芙宁娜立刻感觉有什么东西倒了下来。 “迪柯尼？迪柯尼？！！！” ———————————— 咕噜~咕噜~ 下沉，然后接着下沉，意识渐渐沉入漆黑的深海，这里却并不可怕。 人类为何恐惧黑暗，在尚未睁开双眼之前，在孕育生命之始，黑暗才是最初的避风港。 水是生命之源，并非因为万物都需饮水而活，而是在星球亦或【世界】的里侧，万物的子宫当中，有着孕育一切的原始胎海。 啵~ 一粒水珠落入水面，阵阵涟漪下，平静的海水开始不断翻涌，最终翻腾的水流逐渐化为一个巨大的人形。 水形幻人巨大的猩红独目中充斥着不解，他本以为这将是又一次的回归，又一个或伟大或珍贵的意识将与他融为一体。 可当他真的来到这里，却惊讶的发现，这竟是一个完整的灵魂。 一个灵魂，完整出现在物质界面的原始胎海，这已经超出了他所认知中的常理。 尤其是当他想要一探究竟时，这个灵魂身上爆发出摄人心魄的金色光芒时，纳齐森科鲁兹认定。 自己的眼前，正出现了一个他所不能理解的事物，这让他感到不安、疑惑与惊喜。 作为解析了【世界】的人，他明白唯一能带给他这种感受的，唯有那凡人无法触及，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神。 在许多年以前，纳齐森科鲁兹曾通过计算得出世界将要毁灭的未来。 在那个公式之中，他以猜想的方式，以人的思维将能力最大化弥补了神这一重要参数的缺少，最后得出的结论却依旧没有改变。 于是他得出结论，神，无法拯救世界。 但这条公式之中，一直有个令他感到不安的缺点，那就是关于【神】这一个体能力的具体数值。 纳齐森科鲁兹无法观测神，而他又做不到像那些可怜又无知的人们那样，去无条件的相信，神会解决一切。 他获取了知识，便也要承受知识带来的诅咒，为此他不惜走上一条与友人决裂，只求自身超脱而拯救一切的不归路。 纳齐森科鲁兹一生的经历十分特殊，他的幼年及童年，生活在前代水神厄歌莉娅时期，他的青年时期，则成长在前代水神陨落，世界陷入黑暗的时期。 也正因此，他深知神并非无所不能，神的能力也有上限，而在他的计算中，哪怕这个数值抵达上限，仍不足以拯救一切。 这是一个狂妄到不切实际的想法，一个凡人，妄自揣测神威也就算了，偏偏他最后的结论是，神能力不足。 也正因此，纳齐森科鲁兹一直渴求一个求证的机会，这并非代表他对自己的选择心存疑虑，只是单纯为了严谨而求证。 他本人清晰的明白，如果按照世界式的计算，神的能力哪怕放大几十倍，仍旧不足以拯救一切。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认为，精确修正【神】的具体数值是有价值的，甚至这或许能影响到他五百年后的救世。 只是现在的问题是，他该如何接触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未知灵魂。 “属实有趣，记忆，灵魂，愿望，人格，四种特殊的力量锁定了他的精神本体……” 经过细致的观察，纳齐森科鲁兹发现胡闹比他想的还要更加有趣与特殊。 他曾探寻过前人的研究，曾经的古人将人的精神分为四个并立的部分，即人格、记忆、灵魂、愿望，这四个部分共同组成了一个人的精神。 但后来，他的研究不止步于枫丹后，纳齐森科鲁兹接触到了古老璃月的某些理念，在璃月对人的精神划分中，灵魂处于最高地位。 为何会出现这种差异，他认为或许根源在于枫丹人的与众不同上。 他知道一个世人皆不知晓的秘密，那便是枫丹人并非真正的人类，而是前代水神利用原始胎海与纯水精灵融合后，创造的类人。 纳齐森科鲁兹推测，正是这种差异，所以才导致了枫丹前人对精神的研究与璃月古人的研究有所不同。 枫丹人在成为人之前，他们的前身纯水精灵，本质上都只是单纯的意识聚合体。 所以对他们来说，从集体意识中分离，获取肉体后，才有了逐步诞生人格、记忆、灵魂、愿望的基础。 其他国度的人类则不同，作为真正的人类，他们生而拥有真正的肉体与独立的灵魂，不管人格还是记忆，这些不过是基于独立灵魂的延伸而已。 可眼前之人，他分明是一个完整的灵魂，这意味着其并非枫丹人。 可他的灵魂却被分割了，这种分割既是束缚又是馈赠。 “神希望获得酬答，于是赠送给他花，而非太阳或土地。” 纳齐森科鲁兹很快明悉了这些力量的本质，同时也明白该如何处理。 他之前说了，有四股力量缠绕在他的灵魂上，但还有一股更为特殊的力量，它并非花朵而是土地。 无条件接受索取，无私提供养分的土地。 这份力量没有任何约束，只是平稳的为这个灵魂提供着保护和力量，而阻止他接触这个灵魂的，也正是这股力量。 所以他只需证明，自己是无害而友善的，这股力量自然不会再阻止他。 明白这一切后，纳齐森科鲁兹利用自己对原始胎海的部分掌控之力，将最纯粹的生命之源灌输入那个灵魂之中。 这一行为果然获得了那股金色力量的认可，而随着他的灌输，胡闹的灵魂也逐渐苏醒归来。 第50章 预言 没有经历过那种绝望的人，永远不会理解我那天的心情——胡迪柯尼闹 在人类的生命中，有两个时刻他们最为脆弱，而恰好，胡闹在今天第一次体会到了那最急迫又无可奈何的脆弱。 这几乎成为了他的梦魇，以至于在他睁开眼睛后，喊出的第一声便是 “厕所！” 在这一刻，纳齐森科鲁兹那颗只应为拯救世界而转动的大脑，不由自主开始思考一个十分荒诞的问题。 他现在看起来，像是厕所吗？ 好在那只是忽然惊醒后的无心之言，等到理智真的回归之后，胡闹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而他这种表现，才更符合纳齐森科鲁兹的预想。 “到来之人，汝为何来此？” 一秒，两秒，三秒，迟迟没有等到回应的纳齐森科鲁兹低头一看，发现胡闹正好奇的盯着自己半透明的手脚看来看去。 眼看对方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他果断切断了原始胎海的供养，令他一屁股摔……他飘起来了！ “嘶，还真的能飘起来啊，我该不会是死了，变成鬼了！” “汝并未死亡，汝之真身应在他处，唯有精神与此地相连，方才将灵魂投影至此。” 这次纳齐森科鲁兹说话终于有人理他了，胡闹也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站了这么大一个，人？ “你是？” “纳齐森科鲁兹。” “纳琪森柯路仕？” “……名字只是一个称呼，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称呼我为大师。” 相比起那个拗口的名字，胡闹果断选择了后者，大师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并没有纠结于名字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更在乎的是，诸神的使者究竟为何而来。 “啊，我吗？” 对于他称呼自己为诸神的使者，胡闹迅速否认，并且重新更正道 “我只是水神芙宁娜大人的亲卫，也只认识芙宁娜大人一位神明……应该。” 虽然前面说的很坚定，但自身传来的违和感，却让他对后半部分不是那么确信了。 而胡闹的这种反应，让大师似乎理解了，为何他身上会有着四道来自诸神的封锁。 这个灵魂的身上，必然隐藏着某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以至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同时大师也发现，胡闹身上水的力量对愿望的封锁基本已经解除，这意味着他可以借此一探这秘密的边角。 不过相对的，相同的问题又一次困扰到他。 还是那股来自土地的力量，它无时无刻不保护着眼前的灵魂，这意味着他无法强制去探寻胡闹的灵魂。 或许过个几百年，他的力量与位阶得到提升后能够做到，但所谓秘密，大多都有着时限性，大师也并不想等待那么久。 如果他没有这么特殊，如果他的本体就在眼前，那大师或许会尝试杀了他，然后将他的意识与自己融合。 为了更宏大的目标，他并不介意在此之前付出小小的牺牲，无论牺牲的对象是谁。 思量之下，纳齐森科鲁兹决定先尝试着用【道理】说服对方，让他自愿贡献出自己的记忆。 “汝既自称水神的亲卫，想必定是为了寻求破解预言之法而来。” 大师笃定，哪怕对方并非为此而来，听到他提起这个，也必然会提起兴趣。 他并不关心神位的更迭，毕竟在他计算得出神明无法救世后，神对他来说便已没有任何意义。 但能肯定的是，无论厄歌莉娅还是那个新神，她们必然都在为了破解预言而努力，这点就连他也一样。 但 “预言，什么预言？” 胡闹那不似作伪的疑惑，令纳齐森科鲁兹再次沉默，自从解读出世界式，计算出绝望的未来后，他已经很少会对什么感到惊讶或沉默。 但今天，他得承认并反思，时至今日，他仍旧会对愚蠢而感到沉默与厌烦，这证明他对自身的切割做的仍不到位，【人格】依旧在影响他。 剖析完自己的内心，大师平静了许多，他看向眼前的愚钝灵魂，绝对给他好好上一课。 这或许也是人格作祟，在水仙十字会的时期，他可能养成了某种习惯，毕竟他将自己的理念与很多人分享过，又写了很多书。 “在我所知的枫丹，一直流传着这样的预言——所有的枫丹人一出生，便携带着【罪孽】，不论如何逃避，如何应对，都无法消解。 直到某一天，枫丹的海平面会上升，背负罪孽的人们会被海水淹没，最终，所有人都会被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自己在神座上哭泣。” “……鬼故事？” “不，这是预言，你也可以当做，一定会发生的未来。” 就算你这么说，可人会被海水溶解，哪怕我书读的不多，但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然的话，我在海里游过那么多次，不早就没了。 现在，纳齐森科鲁兹或者说大师找到了一些灵感，他或许知道，自己该如何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第51章 水神的秘密 世界大抵是不公平的，否则人与人之间，就不该有如此大的差距。 世界又或许是公平的，因为它至少给了贫乏者，探求更高的机会。 纳齐森科鲁兹在将自我意识沉入原始胎海后，已经许久未曾关注过外面世界的变化。 他一心一意筹备着自身的突破与升华，带着友人的期盼与帮助等待救世那一刻的到来。 然而即便如此，他对尘世如今的格局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七位神明划定各自的国度，纵使神位有所更迭，位阶却从未更改。 七神之中，能与大地、守护等概念联系起来的力量，他也只能想到一位，古老璃月的岩之神。 如果真的是那位神明的力量在守护着眼前的灵魂，那其中必然也会包括契约与交易的特性。 毕竟这是那位岩神举世皆知的权能所在。 “所以，你并不相信预言是吗？” “那肯定啊，人怎么可能会被溶解？” 大师闻言，伸手从自己的意识中分离出一块纯净的记忆递了上去，不含任何恶意的晶体在落入胡闹手中时，他的眼前也出现一幅画面。 画面中一个人只是用手稍微触碰了一滩散发着奇异荧光的水，下一秒，整个人从头到脚全部变成一滩水渍，地上只留下衣物。 “！” 这诡异的一幕吓得胡闹直接丢掉了手上的水晶，纳齐森科鲁兹则再次缓缓开口 “现在你相信了吗。” “……” 虽然保持沉默，但亲眼看见那种场景，胡闹心里对眼前之人所说的实际已经信了些许。 不过这终究只是对方用了某种手段让他看见的，并非亲眼所见，所以还有着些许怀疑。 “汝可知，世间最珍贵之物为何？” “蛋糕？” “荒谬，世间珍贵之物乃是知识！” 纳齐森科鲁兹严肃道 “有形之物，其价值因人而异，唯有知识无价，知识只能以知识交换，吾以交与汝预言真相，汝也应交与吾同等知识。” “可这我也没问你啊，是你自己要说的！” 很明显，大师也想到了他会这么说，再次从身体中凝聚一块水晶，当着胡闹的面播放了起来。 【“所以，你并不相信预言是吗？” “那肯定啊，人怎么可能会被溶解？”】 预言的内容的确是由他开启，可后来的验证，确是在回答胡闹的疑问。 大师猩红的独眼亮起光芒，意思不言而喻。 “啊这……” 胡闹觉得无语，莫名其妙的拉肚子，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鬼地方，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拉着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 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还非缠着他，要他拿什么知识来跟他交换。 “好好好，你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不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大师却没有着急问，而是用水幻化成一张简单的契约。 “以契约之神的名义起誓，汝与吾所言必为真实，交换价值必为等同。” (?_? ) 好家伙，我给芙宁娜大人打工都没签过什么契约，现在跟你在这最多算聊天，你居然要跟我签契约？ “那我要是不签呢？” “汝之丑恶将受到吾的唾弃。” “哦……” 那感觉，好像没什么大不了啊。 “……吾将不会告知汝，离开此地的方法。” “签，这就签！” 嗯，现在大师确定了，眼前的灵魂并非什么高士，只是如大多凡俗一般的常人而已，这让他有些许失望。 契约签订之后，胡闹身上忽然冒出一股金光化作锁链缠在他和纳齐森科鲁兹身上。 大师心道果然如此，如果是在璃月以外的其他地方，以岩神的名义签下契约，断不可能有如此效力。 甚至就算在璃月，神的目光是否会投下，也是未知之数，更别提在这星球内侧的原始胎海之中。 但这人身上携带的岩神力量，其特质决定了它不会对契约毫无反应，如果胡闹在后来悔约，那一直保护他的岩神力量就将放弃他。 这样一来，用自己的知识交换也好，引导他背约也罢，大师认为自己的局面总算转为了主动。 于是他开口询问 “吾告知汝预言之真相，汝亦当告知吾同等隐秘，然世界在吾眼中已无价值，唯有神才配入耳。 汝既为水神亲卫，便告知吾水神之事。” 无论是作为纳齐森科鲁兹还是雷内，他都无缘得见神明隐秘，世间不公平之处或许就在此。 聪颖救世之人出身卑微，愚钝小丑之流身居高位，虽然更想要自己来拿，但既已签订契约，他便暂且耐心等候。 不过他的问题，被胡闹听到却有了不一样的解读。 “啧，看不出来，你这家伙野心不小吗，居然想知道这种事情！ 不过既然签订了契约，好，那我就告诉你，只有我才知道的，水神大人的隐秘！” 心里默默对芙宁娜大人道了声歉，他这也算是迫不得已呀，嘿嘿。 “水神芙宁娜大人，她在连续四天吃了九块小蛋糕之后，肚子胖了一厘米！” 噢耶！ 终于说出来了，所有人就连水神大人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秘密，只有他的火眼金睛发现，却慑于芙宁娜大人而不敢与任何人分享的秘密，终于说出来了！ 他是开心了，可面前的纳齐森科鲁兹可就不一定了，从其身上逐渐暴乱的水流能看出，大师此刻的心情，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平静。 即便如此，他们之间的契约仍是没有任何变化。 毕竟从事实来看，大师告知了胡闹一件他所不知的隐秘，以此换取大师所不知的水神秘密。 而水神大人吃蛋糕长胖这种事，是他除非通过胡闹，否则绝不可能知道的事情，绝对称得上隐秘。 因此，这份交换是等价的。 至于这份【知识】在他们心中各自的价值，契约不管，它既没有读心的能力，也不在意两人的想法。 毕竟要是这么说，那预言什么的，胡闹根本一点不在乎的话，这个知识不就等于毫无价值吗？ 同样的，胡闹认为很有价值的水深隐秘，难道大师觉得没价值，它就一文不值了？ 所以契约才不管你这些，你给了，他也给了，那就不算背约！ ps:书友萌元宵节快乐，时间过得飞快，出了十五也代表年节的正式结束，这就算过完年啦！ ??(??w) 第52章 外置付费大脑 纳齐森科鲁兹的算盘打的不错，但他还是选错了对象。 或许在他看来，能和众神扯上关系的人类，哪怕不是他期待中的英雄伟人，至少也该足够睿智。 再不济，哪怕无耻一点，贪婪一点也可以。 只可惜，无论他想的怎样如何，他最终要面对的，还是一只胡闹。 面对这种情况，纳齐森科鲁兹当然也有解决的办法，他所拥有的胡闹所不知的隐秘，数量绝对足以交换任何他想要的知识。 但如果要使用这种手段，他做不到，利用毫无价值、毫无意义的无聊琐事去交换知识，这不符合他的骄傲。 实际上这才是让他激动的原因，他意识到，自己斩去的自我仍存有太多。 为了跨越位阶的鸿沟，抵达所能救世的量级，他已经跨越了人伦、友情等诸多困扰。 为了救世，他可以不顾一切手段，他以为自己可以不顾一切手段。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他可以杀害高尚的学士，进行泯灭人伦的实验，甚至在深渊的黑暗中左右横跳…… 可他做不到去戏弄一个傻子，或者说，他不屑这么做。 纳齐森科鲁兹也在此刻认识到了自己纯化的弊端，他放弃肉体转变为类似纯水精灵的意识体，这固然可以让他突破人类的障碍，通过吸收他人意识来堆叠自身位阶。 可这也让他对情感的管控能力变得极差。 举个例子来说，假设一个人想买什么东西，从想法产生到付诸行动，中间是有一个思考期存在的。 但他没有，想法出现的瞬间由想法组成的身体就已经在做了，并且他无法阻止自己这么做。 对纯意识化的身体来说，这已经不是理性与感性的对抗，而是理性与本能的对抗。 所以纳齐森科鲁兹才会一直削弱自己的人格，纯化救世的意志。 此前的效果是喜人的，而现在胡闹也让他找到了，接下来该全力祛除的部分，作为人的【傲慢】。 只是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傲慢作为人性的根本之一，想要完全祛除恐怕最少也需要几十年的时间。 而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胡闹身上，所以他必须改变自己获取知识的手段。 “有趣的笑话。” 内心平静下来后，纳齐森科鲁兹对胡闹抛出的重磅消息做出了评价。 “这事你记得别往外说昂，现在我也说完了，你该告诉我怎么回去了？” 这种事情，要是让芙宁娜大人知道自己说了出去，她肯定得掐死自己。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他该怎么回去，隐约之间，他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是把裤子提上了的。 但到底有没有社死，这事还是需要他回去亲自面对啊，希望没有…… “可以，不过相对的，这同样需要你支付等价的知识。” “行行行，芙宁娜大人……” 纳齐森科鲁兹挥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他发出一阵痛苦的吼叫后，从那猩红的宝石独眼中分裂出一块红色的水晶。 他将这块水晶交到胡闹的手上，语气有些虚弱的说道 “交换的知识，由我自己来挑选，相应的，有任何问题，将你的额头放在它上面，我都会为你回答。” 那块水晶，可以直接连接到纳齐森科鲁兹的本体意识，只要胡闹带着它，无论他在哪里，做什么，都可以随时用那个联系到他。 同时，只要胡闹每使用那东西一次，他就可以挑选一份胡闹的记忆备份。 这就像是开盲盒，开胡闹的记忆盲盒，而哪怕使用这种方式，纳齐森科鲁兹也认为比从胡闹口中直接得到他想要答案的可能性要高。 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个家伙，或许知道很多连他自己都不在意、未注意到的重要信息。 “唔，听起来好像没什么用……”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胡闹觉得这东西没什么用，搞不懂的事情他一般会选择放弃。 “愚蠢！” 不得不说，愚钝的人的确是最能激发人心中傲慢的对象，更别说纳齐森科鲁兹，在作为水仙十字结社大师的那段时间里，除了得了神经病，还养成了些许喜欢讲课的习惯。 所以他看着胡闹这个样子，就像是某个领域的教授看见了傻白甜学生，忍不住就想说教。 “汝就从未疑虑过，汝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对啊，我咋来的？！ 不对，还不是你一来就吓到我了，又抓着我问东问西的，我才忘掉的！” 原本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这么大一个水形幻人，还被抓着问来问去，所以他才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所以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 “不知。” “那你跟我在这儿……” “汝并非本体到来，而乃灵魂与原始胎海相连投影所至，若非特意为之，那必然代表你的本体受到了某种伤害。” 这虽然只是一种推测，但大师对自己的想法有信心，根据他对原始胎海的研究，以及部分权能的掌握情况来看。 他确认，这颗星球上所有的生命在【死亡】后，其生命力都会以某种方式回归原始胎海。 这里是名副其实的生命根源之地，而枫丹人的原罪，恐怕也是来源于此。 枫丹人之所以会被原始胎海之水溶解，是因为他们并非真的拥有血肉，而是体内包裹着原始胎海之水模拟而成。 这种模拟，在被破坏之前，与真正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甚至不会造成生殖隔离。 这是否能从侧面证明，普通人类的【制作原料】里同样饱含原始胎海之水。 呵，这听起来挺傻的，毕竟原始胎海是生命之源，所有的生命都来源于此，不管是人类还是野兽都一样。 但，人类是神造物啊。 神创造了人类，即便纳齐森科鲁兹不知道是哪位神创造了人类，但可以得知的是，绝对不是水神。 因为两者的制作工艺明显不同，如果说真正人类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品，那枫丹人更像是粗制滥造的捏泥巴造物。 根据实验，普通人类饮用原始胎海之水，不但不会被溶解，长期少量服用甚至对身体有益。 也正因此，纳齐森科鲁兹也曾猜想过，世上或许有比七神更高位阶的神明存在，那才是创造了人类的神。 可惜他的时间有限，来不及做更多的验证，便只好先将精力放在拯救枫丹身上。 同时，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但溶解的枫丹人，记忆会随着体内的原始胎海之水回归原始胎海这点，才让他对胡闹的情况有了推测。 既然灵魂在这里，那他的肉体，大概率是出了问题的。 第53章 报复 对于纳齐森科鲁兹说他的身体受到了伤害，胡闹支支吾吾也没肯定也没否定。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拉肚子拉虚脱了，所以才出现在这里，那可太社死了。 殊不知，纳齐森科鲁兹拥有所有科研工作者的通病，一旦对某个问题展开研究，在获得一定进展之前，是绝不会放弃追根究底的。 所以他用回归方法为条件，再次从胡闹口中得到了他来到这里之前发生的事。 “腹泻，导致汝腹泻的，应当是汝口中的饼干，而那应当是一次谋杀。” 纳齐森科鲁兹绝对拥有在人类之中堪称顶级的头脑，他只从胡闹透露出的碎片信息中便抓住了重点。 腹泻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为什么会导致腹泻，根据他自己所说，唯一可疑的，只有那包被他人送来的饼干。 但仅有这些还不够，他让胡闹将水晶放在额头上，需要的信息由他自己来看。 “哦。” 胡闹听话的将水晶放了上去，纳齐森科鲁兹的眼前，顿时出现一排排光团，每一个光团都代表着胡闹的一段记忆。 有些记忆散发出明亮的蓝色与黄色，这代表这些记忆，在他的意识中与水神、岩神有关，更深处还有一些被绿色、冰蓝色、青色锁链束缚的光团。 代表这些记忆被另外神明的力量封锁，如果他想要查看，就必须先想办法让胡闹本人突破封锁回忆起来。 但正如先前所说，纳齐森科鲁兹暂时还保留着他的傲慢，所以他没有趁机去看胡闹关于神明的记忆，而是调出他潜意识中所有与此事有关的记忆。 当然，实际上他就算想看也看不了其他记忆，岩神的契约又不是摆设，他现在能看的，也只是胡闹愿意让他看的而已。 贵族小姐，约会，食物，纳齐森科鲁兹看到的记忆，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胡闹对各种美食的享受画面。 虽然看上去都是些没什么用的记忆，但大师就是大师，一条清晰的脉络逐渐被他捕捉，只差一个准确的条件。 “你对贵族们做过什么？” “呃，阻止了他们的一次阴谋？” 大师点头，那就对上了。 他挥手取出一个个光团，将它们拼接到一起后重新还给胡闹，一条由他梳理的前因后果呈现在胡闹眼前。 【贵族们的示好】→【打探个人喜好】→【阻止贵族阴谋】→【贵族态度改变】→【贵族们的冷落】→【一次报复】 根据胡闹记忆当中，贵族一段时间内对他的态度改变，加上他自己提供的行为动机，以及他记忆中所展现的体魄与特殊性。 纳齐森科鲁兹可以确定，那包饼干绝对不是为了让他腹泻这么简单的事而来。 更有可能的是，胡闹那不能以常人看待的肉体强行消化了那些毒素，并只造成了腹泻这种最轻微的不良反应。 嗯，这很离谱，但比起一个人类能与五位神明扯上关系这件事比起来，瞬间正常多了。 “不能，有没有可能，就只是那包难吃饼干过期发霉了什么的？” 别看前段时间他帮芙宁娜大人挫败了贵族们的阴谋，但他对贵族的印象其实还不错哦。 尤其是那些请自己吃了很多很多很多美食的贵族小姐们！ 而他的这种表现，在大师的眼中却不算出乎预料，在看过胡闹不少记忆后，大师得出一个结论。 因为记忆被封锁，大片的空白之下，让胡闹人格暂时回到了孩童的反馈表现。 人类的幼崽期，作为后期人格养成的重要时间段，这个时期的人类很容易被影响，同时很容易对他人行为做出正反馈。 生理中，正反馈的意义在于使生理过程不断加强，直至最终完成生理功能。 而在心理中，这种正反馈会加速他回归一个成年人该有的状态以填补记忆封锁造成的空白。 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很容易产生出一些小孩子才会有的心理反应。 例如喜欢将个体的善意代入整体，更容易被收买、讨好，更亲近熟悉的个体等等。 胡闹现在的表现，很符合他的情况，而纳齐森科鲁兹，即便他早已超脱人类的仇恨情感，此时还保留着【雷内】记忆与人格的他，仍然清晰的清楚贵族是一群怎样的存在。 “汝愿意怎么想，是汝自己的事情，吾只为你找到答案，根据契约，吾将取走应得之物。” “啧，明明都是你自顾自在动，算了，你先告诉我该怎么回去呗？” 纳齐森科鲁兹也明白，现在的胡闹是不会在这件事上多做思考的，他没有得到教训。 不过如此也好，报以这种心态，他所要迎接的，只会是贵族接连不断的报复，直到他被击倒或开始反击。 无论他怎么做，对大师而言都不重要，他只需要胡闹的记忆，如果他被杀死了，那或许更好。 他会委托外面的好友，将他的大脑尽可能完整的带回来，或许他的灵魂还会再出现在这里？ 俗世之事，哪怕牵涉血仇，大师也早已超脱。 “回归之法很简单，你只需对自己言说，醒来。” 胡闹灵魂在原始胎海投影的原理他虽然搞不懂，但本质却很简单，清醒梦而已。 按照他说的，胡闹对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醒来、别睡了、快醒。 竟然真的有了一阵阵天旋地转的感觉，等再次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黑暗的天花板。 第54章 傲娇？ 从昏迷中醒来，精神却格外的放松，手中的异物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妖异的红光。 看来之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梦，他真的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咦？” 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回神的胡闹也发现自己并非孤身一人，有只可爱的神明正趴在自己床边呼呼大睡。 那晶莹的光芒，难不成还流口水了？ 带着这种想法，他好笑的准备叫醒芙宁娜，手却在十分接近的时候颤动了一下。 那点点晶莹并非口水，而是神明眼角的珍珠。 ‘看来这不会是个美梦。’ 动作轻柔的换了个姿势，胡闹打量起神明的睡脸，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芙宁娜大人偶尔会做噩梦。 作为水神亲卫，他的房间就在水神房间旁边，一墙之隔下，隔壁的动静他基本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也因此，他才能知道，水神大人偶尔会在午夜惊醒，偶尔会在深夜才睡熟，这些都是他无人分享的小秘密。 要是被她知道了，指不定就要为了保命给自己好一顿修理呢。 不过现在…… ‘是因为那个预言吗？’ 【直到某一天，枫丹的海平面会上升，背负罪孽的人们会被海水淹没，最终，所有人都会被溶解在海里，只剩下水神自己在神座上哭泣。】 大师已经证明他所说并非信口开河，假如这预言是真的，那每次午夜惊醒之时，芙宁娜大人会是为此而担忧吗。 只剩水神自己在神座上哭泣，那种场景，如果是如正发生在他眼前这般，那还真是让人不想看见呢。 “迪柯尼……” “我在，芙宁娜大人。” 虽然只是无意识的呢喃，但得到回应后，芙宁娜有些痛苦的面容竟舒展开来，噩梦似乎变成美梦了？ 呵呵，那您就好好睡。 柔和的金色光芒包裹住芙宁娜全身，胡闹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后离开了房间。 他拿出那颗血红色的水晶，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心中默念 ‘大师？’ ‘吾在。’ 另一边，原始胎海之中，大师正随手溶解了一个蓝色的光团，那是他刚刚开启的“盲盒”，里面记载了【水神会对致水神蛋糕上的小王冠感到高兴】这一“重大”秘密。 很明显，大师这次也没有选中自己想要的信息，但没关系，只要胡闹每求助他一次，他早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而此刻的大师还不知道，他将一个随时可以用精神联系到他，并且无法拒绝的东西交给胡闹，将给他带来多大的折磨。 ‘哦，没事了，大师再见。’ ‘……’ 放下水晶，将它放进衣兜里后，胡闹掏了掏裤兜，他记得自己剩下没吃完的饼干都放在了里面才对。 话说裤子没换过，看来他的记忆没出错，还好还好，没有社死。 “然后就是……” 找到饼干后，他离开沫茫宫，在花坛下水道附近找到了一只老鼠，对它说了声抱歉后，喂给它一块饼干。 “吱！！！” 发出一声惨叫后，可怜的大黑耗子顿时痛苦的倒了下去，从喂食到毒发身亡，期间最多间隔了一个吞咽的时间。 ‘大师，你说对了哎！’ 确定真的有人想谋杀自己后，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拿出水晶，联系大师告诉他，他猜的是对的。 纳齐森科鲁兹对此不做评价，他都说到那种份上了，哪怕是个白痴也该看出来了。 不过如果胡闹因此要求助他的话，那他倒是很乐意，教导他解决问题的办法。 但，胡闹“挂电话”了。 他居然真的就只是来说了一声。 ———————————— “唉……” 看着已经壮烈牺牲的大黑耗子尸体，胡闹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他现在的确很纠结，有人想要谋杀他，而对方大概率还是贵族。 他又不是真的傻，这件事哪怕只是某个人，或者某几个人做的，这段时间，其他贵族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不是都被大师展示给他了吗？ 这基本说明，那些贵族对他会被报复，会被暗杀这件事，心里是有数的，却没有一个人来提醒他，任何的提醒都没有。 这么说虽然有些奇怪，毕竟他才刚刚帮水神大人，挫败了一次贵族们的集体谋划，人家不提醒他似乎才是是理所应当的。 可这不恰恰证明了，贵族们是可以被看作一个整体的。 之前大师说，他是心态幼稚所以才会将个体的善意代入到整体当中，现在看来，哪怕是大师的聪明脑袋，在受到信息限制的时候，也会误判。 纳齐森科鲁兹只是看到了胡闹的记忆，他并不清楚当时的具体境地。 当时的贵族们，正在一边试图拉那维莱特下马，一边集体向胡闹示好。 即使来的人各不相同，但贵族们的利益却是一致的，即使来的人各不相同，可她们的目的相同。 所以胡闹才会将这份善意的橄榄枝算在了贵族全体的头上，哪怕他们做出了挑衅水神大人的事情，依旧对他们保持着还不错的感观。 于是也理所当然的，将自己被某个贵族暗杀时，没有任何人提醒他这件事，算作整个贵族整体的恶意。 但这依旧令他苦恼，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这件事。 一群威胁自己的人，按理来说他应该去铲除这些威胁才对，可他该怎么做呢？ 拿那包饼干当做证据，去找警备队报案，然后抓几条不痛不痒的替罪羊？ 好像没什么意义。 那或者，扮演一回小说里的刽子手，扛起他心爱的断头台，去把所有贵族全部咔嚓掉。 那也不行，芙宁娜大人肯定不会同意的，她也会为此感到困扰甚至苦恼。 ‘大师，你觉得呢？’ ‘杀光他们。’ 大师的话言简意赅，干脆利落的指出了解决根本问题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率的办法。 ‘但芙宁娜大人……’ ‘水神不会在乎的，凡人的行动，神明不在乎。’ ‘怎么可能！’ 大师没有理会他的质疑，只是自顾自开始挑选新的盲盒，从数十个蓝色光团中，再次选了一个顺眼的。 他怎么知道，呵呵，如果神明真的在乎，曾经怎么会有白淞之围的出现。 ‘大师，大师？’ 啧 “我总不能真的把他们全杀了……” 发现大师不理自己之后，胡闹只好继续一个人自己苦恼，他是真不想给芙宁娜大人找麻烦。 自从歌剧院的问题解决了，芙宁娜大人最近的开心他是都看在眼里的，大师说神明不在乎，可胡闹知道，自己家这位肯定在乎啊。 啪嗒~ 就在他苦恼的时候，一只带着血的断臂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 “我的主人向您传达歉意，迪柯尼大人，请相信这一切都是误会。” 阴影中，一个人穿着夜行衣走了出来，他半跪在胡闹面前，言语诚恳的说道。 “都是误会，那你为什么在那里躲了那么久？” 此言一出，黑衣人后背瞬间被冷汗粘湿。 ‘他发现我了，从什么时候？！’ 大概是自己从沫茫宫出来，找老鼠的时候。 第55章 大师就是大师 “您……” 黑衣人紧张的喉头涌动，他自以为无人能发现的潜行，到头来居然只是个笑话。 不愧是水神的亲卫，吃下剧毒都能安然无恙的男人。 “还有这只手，是那个女孩的吗，虽然她做的饼干很难吃，但这么做有些过分。” “不，她已经……” 紧张的黑衣人此时并没有注意到，胡闹的衣兜里，红色的水晶此时正发出悠悠的光芒。 “我的意思是，你至少该把指使者的手为我送来，还是说，你的主人？” “不，请您不要误会！” 黑衣人连忙挥手，又有两个人架着一个满脸惊恐的男人走过来，下一刻，利刃划过他的咽喉。 “迪柯尼大人，请您相信，这一切都是这个愚蠢家伙的自作主张。” 言罢，三个黑衣人快速收拾了现场，恭敬的离开了这里。 确认他们走远以后，胡闹脸上的兴奋才终于绷不住，把手里的水晶贴在额头上。 ‘大师，还真的和你说的一模一样，你好厉害！ 话说这个不是这样拿着也能用嘛！’ 原始胎海内的纳齐森科鲁兹并不想理会这些愚蠢的问题，他正在继续挑选新的盲盒。 刚刚那个，他开出来的信息是【水神大人午休时候偶尔鼻子会冒泡】 至于刚刚那番话，的确是他在后面，手把手教导胡闹说出来的。 大师算是明白了，胡闹除了能为他提供神明信息外，还能帮助他修行。 他每一个愚行，每一句蠢话，都能让他原本隐藏的人格情绪出现波动，这种波动可以帮助他定位并祛除这些“杂志”。 既能获取信息，还能帮助自己纯化，大师理所当然很乐意做这笔交易。 ‘大师大师，这样真的就可以让他们消停下来吗？’ 在纳齐森科鲁兹说解决办法是把贵族全砍了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完全不理胡闹，而是让他把这句话说给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人听。 很明显这句话成功把那个人吓了出来，随后他的反应，以及胡闹所说的话，全都是大师精心编排好的剧本。 至于水晶只是拿着也能用这件事，这玩意儿本质上就是大师意识实体的一部分，别说拿着了，只要胡闹身体跟它有任何接触都能用。 但大师要想读取胡闹的记忆，就必须得他把它贴在额头上，也就是离他大脑最近的地方才行。 当然，现在大师并没有理会他的心情，毕竟 【水神大人的呆毛，在她苦恼时会左右摆动，开心时则上下摆动】 啧，纯化进度+1，削去部分潜藏情绪。 经过这几件事，胡闹对大师的佩服程度，已经到了一种极高的境地。 大师不愧是大师，那以后自己要是有任何搞不明白的东西，也都可以问他了。 好耶，绝佳的外置大脑！ 虽然依旧没能开出有用的信息，但大师为了让胡闹对自己的信任更加深入。 还是选择为他解释了其中的道理。 ‘贵族，只是一群为利益所驱动的蚜虫，欺软怕硬是他们最基础的生存本能。’ 对弱者施加冷刃，对强者奉以笑颜，随利益摆动，对伟力让步，这就是枫丹的贵族。 哪怕胡闹之前作为水神的亲卫，依旧不会让贵族们觉得他有什么特殊，幸运的小子，有点实力的幸运小子，才是主流的评价。 说白了，贵族们从不认为胡闹有什么“特殊之处”，他还是个人，哪怕有神之眼又怎么样，有神之眼的人，枫丹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所以，才会有这次暗杀。 但胡闹吃了毒药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却让贵族们开始感到不安了，无论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件事很显然已经有些超出常理了。 也没听说神之眼能解毒啊。 于是才有了今晚那个黑衣人的窥伺，可他不敢进入沫茫宫，刺杀水神亲卫已经算是冒了很大风险了，再进入水神的宫殿，原本没事也要有事了。 同时，得到胡闹没死的消息之后，那个幕后黑手肯定会做两手准备，一面等待他可能进行的报复，一面找人上门致歉。 在他们的游戏规则里，胡闹破坏了他们的计划，遭到报复是理所当然的，只要他有撑过去的实力，双方就该化干戈为玉帛。 虽然无耻又恶心，但这实际上是一种邀请。 ‘邀请？’ ‘不错，汝证明了自己的力量，对方用报复证明了自己的态度，接下来贵族们会最大限度尝试将你拉入他们的阵营。’ 这次的报复，一看就知道不是带着必杀的态度来的，更像是一种表态。 使用一种难以防范，危险性极高，但影响极小无有后续的方式进行报复，其根本目的只能是展示态度。 如果要必杀的报复，绝不可能只有一名刺客，更不可能只有下毒这一种手段。 ‘汝不是担忧对神造成困扰吗，现在你不用担心了。’ 虽然大师觉得胡闹纯粹是想多了，神怎么可能在乎凡人之间的事情，但他给出的解决办法，的确能避免这个问题。 放那些黑衣人回去，就是在传达他的态度 “这件事到此为止” 对方不想把事情做绝，胡闹不想把事情闹大，那这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个被带来丢掉性命的家伙，他虽然不可能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但也绝不会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家伙，用来出气是完全足够的。 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件事之后，胡闹拥有超出一般常人的特殊性这点，一定会被贵族们铭记。 这很重要。 不管拥有多强的力量，只要没有超出人们认知的【常理】，那就会引来无数次的试探。 但一旦超出常理，对方就会慎重许多，因为他们会自己给这种不合理想象一个理由。 无论是胡闹作为个体原本就十分特殊，还是他受到了水神庇护，随便他们想象什么。 最终结论也只有一个，惹怒他的代价会比现在大无数倍。 当代价大于能承受的上限，有魄力能同归于尽的人是少之又少的，而在枫丹的贵族里，有没有这种人都不好说。 至此，这场半个月前的闹剧在此刻才终于划上终结符。 第56章 无事发生 深夜，月光温柔，虫鸣螽跃。 熟睡的人却愁眉不展，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在梦中，她是枫丹的水神，却只是个假冒的神明，在无数人的目光下，她必须谨小慎微的度过每一天的生活。 无时无刻都有审视的目光投来，一举一动似乎都会引人怀疑，她不得不坐在高高的台子上，看着一场又一场似乎毫无意义的审判。 扮演神明的一天让她几乎连一刻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每天唯一值得欣慰的，就只有在她的扮演下怀疑的声音逐渐减少，最终再也听不见了。 正当梦里的少女自我安慰就这样或许也不错的时候，就在她以为只要继续按部就班下去，所有人都会得救的时候…… 她似乎落入了更深的梦境之中，梦里的时间似乎像现实一样变得无比漫长。 为此，她不得不看一场又一场毫无意义的审判，不得不听一次又一次毫无意义的汇报。 少女逐渐被压的喘不过气，她开始幻想一切都即将结束，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她不得不戴上厚厚的面具才能在他人审视的目光中苟延残喘。 这样的她，只有在独自一人躲在房间里，吃上最喜欢的小蛋糕时，才能获得一丝救赎。 可是现在，她的小蛋糕被某个邪恶的坏人抢走了，她焦急的呐喊着，愤怒的呵斥着，想要那个人把蛋糕还给她。 可那人非但没有照做，反倒一口吃光了所有蛋糕，然后嬉皮笑脸的对她说 “该起床了，芙宁娜大人！” “哎？！” 骤然睁开双眼，芙宁娜还有些迷茫的左右张望了一下。 刚刚那些，都是……梦？ 而随着那张熟悉的傻脸出现在眼前，梦中那个模糊的坏人也渐渐清晰起来，鬼使神差下，她竟开口说道 “迪柯尼，把蛋糕还给我……！” 话刚出口，芙宁娜便意识到不对，此时正对上胡闹疑惑的眼神，水神大人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正当她想开口辩解时，不料胡闹竟抢先她一步 “要我还的是哪一块呢，吃得太多，记不住了呀，芙宁娜大人~” 好，这下脸红是被气的了，芙宁娜直接上手，揪着胡闹耳朵把自己拉起来，在他耳边大喊 “那就把你偷吃的，全部给我还回来！” 喊过之后，水神大人只觉得神清气爽，噩梦带来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_? 可怜被她用枫丹狮吼袭击了的胡闹，好心来叫她起床，居然还要被如此对待，真是人间不值得！ 闹过之后，水神大人才发现自己不仅没换睡衣，还睡在这家伙的房间里。 立刻意识到，一定是昨天她陪在胡闹床边的时候没熬住，一个不小心睡过去了。 对了，更重要的是 “你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吃坏肚子也能让自己晕过去吗？” 芙宁娜用怀疑的目光仔细的上下打量胡闹，这个比牛还要壮实无数倍的家伙，怎么会因为区区腹泻到昏迷的地步。 昨天她在厕所里发现后，又不敢声张，只好用尽浑身解数，一边躲避守卫，一边把胡闹拖回他的房间。 当时要不是他还在喘气，芙宁娜都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呢，好在那时候已经到了休息时间，也没有什么需要外出的事情。 她就把胡闹拖回房间，一直在里面看着他，期间尝试过摇晃，捏脸，掐人中，揪耳朵等各种方案，均没有成功把这家伙唤醒。 本来她都想好了，如果等到天亮以后，这个家伙还是昏迷不醒，那就算被别人质疑，她也要去找医生过来。 就算是神，不会医术也是很正常的！ 好在一觉醒来，就又看到了这张傻脸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唔……我现在才知道，吃坏肚子原来是那么可怕一件事，芙宁娜大人您也要小心，就算是神明，说不定也会遭遇那种地狱！” 看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芙宁娜翻了个白眼，当她是你啊，她每天的饮食不仅有膳食主管做着最营养健康的搭配，她也从不吃……基本不吃多余的东西。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比某人强出无数倍了好！ “那，那你现在肚子还痛不痛，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可以给你放假去看医生。” “没事没事，虽然被芙宁娜大人抢了一次床，但我昨晚还是有休息好的，现在身体好得不得了。” “谁抢你床了，肯定是你把我放上来的！” 芙宁娜记得很清楚，昨晚她是搬了张板凳坐在那里的，就算后来睡着了，也不可能跑到床上了。 不对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又跑去哪里了？！” ‘哇，这个时候就不要这么敏锐了嘛，芙宁娜大人……’ 看着拽着自己衣领步步紧逼的芙宁娜，胡闹额角流下一滴冷汗，此时他却不敢移开视线，更不敢表现得像是心里有鬼。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与其让芙宁娜大人多添一份忧虑，不如当做无事发生更好。 如果预言是真的，她或许也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轻松。 好在这种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芙宁娜大人一天的工作将要开始，她也暂时放过了胡闹。 只是在离开房间之前，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要是生病了我会很困扰的，所以给我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 说完，芙宁娜头也不回的帅气逃掉了。 第57章 完美的解决方式 “成何体统，水神大人您怎么能上台表演歌剧！” “水神大人凭什么不能出演歌剧，你去看过吗！” “你！” “我怎么了，你们这些家伙，就是因为对水神大人信仰不纯，所以才拿不到门票！” 哦吼吼~ 坐在最高的芙宁娜，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正在狂喜，她看着下面吵的面红耳赤的贵族们，心里止不住的得意。 距离她，伟大的水神，芙宁娜德枫丹的第一场处女秀结束，已经过去了三天。 而枫丹廷的沸腾，可远远不止三天，先是水神大人宣布自己将要出演歌剧一事，直接引爆了上层圈子的讨论。 所有的贵族、豪商、军政要员都在讨论这件事，每一场聚会、沙龙人们也都孜孜不倦的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但无论怎么讨论，每个人都在说，他们一定要拿到一张门票，亲眼见证水神大人在舞台上的英姿。 而在民众之间，这件事基本上没什么人关心，因为人们都知道，这种事注定与他们无关，不管是水神，还是水神的演出都一样。 而当沫茫宫再发公告，宣布演出的门票将不进行售卖，而是只要在枫丹廷大喷泉前对水神大人进行祈祷，门票就会自动出现在虔诚的信徒面前。 于是那天，枫丹几十年都没出现过的场面出现了，平民和贵族站在一起祷告。 更不可思议的是，许多平民也都拿到了水神歌剧演出的门票，并被告知可以乘坐巡轨船去看演出。 这一下，终于轮到枫丹廷的民众被点燃了，无数人汇聚到大喷泉处进行虔诚的祈祷，更是有人在拿到门票后当场痛哭流涕。 表示自己多年来对水神大人的虔诚信仰此时终于得到了承认。 他们这么喊的时候，许多人其实都忽略掉了一点，那就是这位水神不是厄歌莉娅，而是芙卡洛斯。 在这一刻，许多人对水神这位神明的信仰，才终于得到纠正，也不算是纠正，他们信仰的从始至终都是水神，只是现在才知道，新的水神名为芙卡洛斯而已。 有人欢喜那自然就有人愁，贵族们自然是一个不少全都去喷泉前祈祷过了，有的是自己一人，有的则干脆拖家带口领着几十人前去。 这些人自然是有的拿到了门票，有的却没有拿到。 至于是谁能拿到，是谁拿不到，那就是胡闹一个念头的事情，毕竟这些门票就是他在发。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门票全部发完的第二天，就有人当众弹劾某个贵族对水神大人信仰不坚，说的他好像大奸大恶，是什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一样。 一大通话最终总结下来就四个大字:德不配位。 最后再一查，好嘛，弹劾他的人，正是他的副手，而这位副手在通过祈祷拿到门票以后，是怎么看自己的上司怎么觉得不顺眼。 两人又都是男爵，属于谁也不怕谁的那种。 最可笑的是，这居然不是个例，在这件事发生后，沫茫宫一天之内收到了明里暗里的弹劾三十多次，全都是认为，那些没拿到门票的人，就不配在现在的位置上。 对水神大人信仰不坚，那就是什么，是对枫丹，对枫丹人民信仰不坚，这样的人怎么配身居高位？！ 水神的门票，一时间居然成为了枫丹官场最大的政治正确，并且这股风气有向民间转移的趋势。 不少人居然觉得，那些没拿到门票的枫丹人，就不配被称之为枫丹人，应该把他们赶进下水道生活。 最终，这件事因为一位年迈的子爵跑来沫茫宫，声泪俱下诉说自己对水神大人信仰如何如何坚定，并愿意以死证明而落幕。 胡闹和芙宁娜都意识到他们好像小看了这件事的影响力，芙宁娜第一时间想要认怂，给那些贵族和民众尽可能多发门票。 但这治标不治本的方案直接被胡闹否决，并在第一时间询问了自己的外置大脑。 顺带一提，这几日大师充分认识到了胡闹助他修行的能力有多强。 这个家伙，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件事，从刷牙洗脸，变成了拿出水晶问一句 ‘大师，早上好。’ 前面几次，大师还会搭理他一下，以为他是有什么事要求助自己，结果等了半天都没下文。 嗯……纯化+1 到了后面，胡闹要是没有别的屁放，大师根本搭理都不带搭理他的，完全做到了心如止水的境界。 多余的烦躁情绪和烦躁人格几乎被他剔除殆尽。 而胡闹则依旧我行我素，有事没事跟大师唠嗑，从早安、晚安、吃了没、睡了没、今天的天气真好等垃圾话里，随机挑选组合来“锻炼”大师。 不过在遇到正事的时候，大师还是会好好帮助他的，给出了一条非常完美的解决方案。 先是让沫茫宫发声明，表示没拿到门票不代表信仰不坚，只是单纯的运气不好。 因为欧庇克莱歌剧院座位有限，所以门票的发放，除了信仰以外也有运气成分在内。 相同信仰的两个人，门票是随机出现的，拿不到门票并不意味着信仰不坚。 但同时，大师叮嘱他们，又没有说明具体怎么判断，是运气不好还是信仰不坚，留了一道口子在里面。 直接导致想拿这件事说事的人，和不想被这件事拿来说事的人吵了个天翻地覆。 你说我信仰不坚，我说你这就是运气好，谁也锤不死谁，主打一个纠缠不清。 俗话说得好，把精力放在内斗上的贵族，就是好贵族！ 同时大师对胡闹随机派发门票的行为也进行了呵斥，并告诉他，大多数门票随意发放没有问题。 但评论家、大商人、年轻的贵族、记者、最底层平民，这五个群体的人，必须保持一定数量的门票发放量。 为此，大师还特意和他解释了，这五个群体所能发挥的重大作用，以及舆论导向在社会当中的重要地位。 胡闹认为自己受益匪浅，并表示自己没听懂太多，对此大师也无可奈何，只好让他多看书，他在闲得无聊的时候，也的确有听大师的开始看一些除了小说以外的书。 哦，再顺道一提，大师因为这次求助开出的新盲盒是【水神大人偶尔晚上会做噩梦】 嗯……纯化+1 最终，伴随着芙宁娜大人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一展神威，征服了在场所有的观众，枫丹最好的歌剧演员这个众人争论不休的名号，也终于被确定了下来。 有幸观看演出的评论家大肆挥毫吹捧，无缘得见的同行只能咬着手帕写些酸溜溜的评语。 好在沫茫宫放出消息，未来水神大人的演出，信仰门票与售卖门票会同步进行。 信仰门票中，还会有概率出现一种特殊门票，拿到特殊门票的观众，可以在沫茫宫进行预约，获得面见水神大人的机会！ 再再然后，时间到了现在，在一月一度的贵族议会上，一群老家伙怒喷水神大人不该上台演出。 与此相对的，一群年轻人则怒喷这些老家伙信仰不坚，大师留的口子，成为了此刻堵住这些人嘴巴的最好臭袜子。 “到此为止，我的子民们，你们有些聒噪了。” “肃静。” 随着那维莱特的权杖重重的杵在地上，争吵中的贵族们顿时噤声，一齐向着最高处的神明投去目光。 或许曾经的芙宁娜面对这种目光心中会有些发怵，但现在的她完全展现出了自信与上位者的从容。 “不必多言，神明伟大的艺术理应让万民欣赏，这是我，水神芙卡洛斯的决定！” 啪啪啪啪！！！ 不知是谁起的头，雷鸣般的掌声瞬间涌起，那些看过芙宁娜演出的人，兴高采烈的为她鼓掌，那些守旧的老贵族，则默默低下了头。 这一刻，芙宁娜好像才意识到，什么叫做神明的权威。 在会议结束后，芙宁娜消失在众人的面前，出现在自己骑士的后背上。 为了犒劳这些日子的辛苦练习，水神大人决定久违的再去进行一次郊游。 这次她带上了充足的午餐，也挑选好了最棒的坐骑。 “出发，迪柯尼骑士号！” “收到，抓紧咯，芙宁娜大人！” 一道白虹破空而去，底下，那维莱特看着手里刚被送来的文件沉默无言。 如果他的感知没有骗他，刚刚离开的那两道身影，其中之一应该就是芙宁娜。 所以，这次说水神有重要的事务要处理，文件不得不转交给他，是真的？ 罢了，就当是真的，只是他又有一个月，没有见过美露莘们了。 第58章 水底的世界 “哇喔！！！” 坐在胡闹背上，芙宁娜发出兴奋的喊叫声，这里已经远离枫丹廷，她也不必再端着水神的架子可以尽情放松。 “迪柯尼，你什么时候学会飞的啊！” 因为风声太大，芙宁娜不得不趴在胡闹耳边，用大喊的方式和他交流。 “芙宁娜大人，我这不是飞，准确来说，是跳！” 胡闹虽然隐约记得自己会飞，但他还没记起来怎么飞，但他会寻思啊，在地上有东西踩着，他就能跳的很高、很远，那他在天上也制造一个落脚点，岂不是就能飞了？ 就比如说现在，他其实并没有在飞，而是在脚上用水元素力凝聚了一个落脚点，然后把自己“发射”了出去。 其实如果要赶路，他用跑的并不比这样“飞”来的慢，但谁让芙宁娜大人说，这次郊游想去远一点没人的地方玩呢。 那干脆就用飞的，等什么时候从海或者说枫丹湖的这一边飞到那一边，应该就算远了。 “话说芙宁娜大人，您潜过水吗？！” “没有，怎……” “那太巧了，我也没有！” 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出现在芙宁娜心中，尤其是当她看见胡闹嘴角恶趣味的笑容之后，她当即薅住这家伙的头发试图阻止他。 但已经来不及啦，两人一同在空中进行了不规则旋转后，胡闹率先摔入水中。 芙宁娜紧随其后，不过她却活脱脱像是一只溺水的鸭子，四肢胡乱的到处扑腾，连喝了好几口水。 见到这一幕，最慌的却是胡闹，他是真没想到，水神，水神啊，居然不会游泳！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一顿收拾的某人，连忙制造了一个水元素氧气罩游过去套在了芙宁娜头上。 重新呼吸到甜美氧气的水神大人逐渐冷酷下来，下一秒小拳头直接带着一连串气泡打在了胡闹那张讨好的脸上。 “等我们上去，你就完了！” 她恶狠狠的威胁了一句，却看到胡闹装傻充愣的表示在水下他听不见水神大人在说什么。 对此，芙宁娜干脆利落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胡闹也配合的缩了一下脖子，表示我好怕怕。 白了他一眼，芙宁娜开始甩动她的两条小短腿想要浮出水面，却被胡闹拉住，刚想骂他还要搞什么鬼，就见他指着一旁做着有些夸张的表情。 ‘有什么好看的……’ 不再被恐惧笼罩的水神大人，第一次见到了来自水底的震撼。 阳光透过清澈的海水，洒在五颜六色的珊瑚水草上，如同万花筒般绚丽多彩，鱼儿在其中穿梭嬉戏，仿佛在跳跃的音符中翩翩起舞。 它们的颜色更是让人眼花缭乱，从鲜艳的红色、橙色到柔和的粉色、紫色，再到神秘的蓝色和绿色，一同构成了梦幻般的海底花园。 ‘好美……’ 情不自禁的，芙宁娜也开始向着眼前的美景前进，她的加入非但没有破坏一切的平衡，更是在其中增添了几分神性的韵味。 上一秒这里是现实中美丽的海底，下一秒便成为童话里美人鱼的家园。 无数的鱼群此时似乎也从受惊状态恢复，可能是觉得突然闯入的两个大家伙并无危胁，便又自顾自的开始觅食嬉闹。 芙宁娜也被它们吸引了注意力，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游泳后，开始在水里到处追逐游鱼。 可她的体型作为玩伴来说似乎太超标了，海洋生物们纷纷对她避之不及，倒是原海异种们对她似乎情有独钟。 “哇啊，迪柯尼，快过来！” 正在想那些大型海带好不好吃的胡闹，忽然被芙宁娜拉到身前当作盾牌，只见他们前方，一只盾甲蟹正挥舞着大钳子跃跃欲试。 哟，还是“老朋友呢。 看到这只盾甲蟹，胡闹故意对着芙宁娜做了一个大小眼的鬼脸。 芙宁娜秒懂，小拳头毫不客气的捶在他后背，意思是你还好意思说，上一次要不是你这家伙非要装，她至于满世界找果子喂你吗？ 那天的疲累，她可是足足睡了一个白天才缓过来，你居然还敢提？！ “哎嘿~” 企图萌混过关的某人下一刻便如出弦之箭般来到盾甲蟹身边，水流涌动下可怜的小家伙再一次变为他掌中万物。 见到“威胁”解除，芙宁娜也是松了一口气，目光被一旁岩石缝中生长的海露花所吸引。 这种花平时都是含苞待放的状态，只有接触到水才会开放，它是水陆两生的花，但在水底的海露花似乎比岸上盛开的要更美。 海露花的旁边，还有一些四处浮动的小家伙，关于汐藻究竟算动物还是植物，枫丹科学界一直在争论个不休。 但无论它究竟是什么，有一点不会改变，就是这些小家伙很可爱！ 圆圆的脑袋，胖乎乎的触手，还不会乱跑，轻易就被芙宁娜抓在怀里肆意蹂躏。 水神大人难得善心大发想要和某人分享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胡闹却在接过汐藻后。 经过认真的思考，随即一口咬掉了它的头。 \"(o Д o) 第59章 根本就是一样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啪！ “为什么你在吃还要打我啊！” 芙宁娜斜了他一眼，把嘴里的汐藻咽下去后，才没好气的反问 “你觉得这些能抵消你刚刚的罪孽吗，嗯？！” “这，这个嘛……”o( )o 哼，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刚刚那一幕，对神明的幼小心灵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冲击，这是重罪，重罪啊！ 对此胡闹心里觉得不服，你想啊，一般人看到有人拿着好吃的给你，第一反应肯定是先咬一口？ 关于汐藻，他之前有听厨师们说过，它是做凉拌菜的绝品，尤其是新鲜打捞出的汐藻，更是连调味都不需要。 枫丹湖的原生态环境，就是它最好的调味品。 所以当时他才一口咬了下去嘛，就像芙宁娜大人，你现在不也是吃的很开心吗？ 即使如此，对于芙宁娜来说，刚刚的一幕却是她带着可爱生物要与胡闹分享，结果他二话不说直接咬掉了对方的头。 汐藻虽说不知道该不该算作生物，但它的外形，看起来的确很像水母就对了。 尤其为了能一口咬下最鲜美的部位，某人的嘴张的还很夸张，那幅画面，完全可以作为噩梦素材了好。 “哼，就算这样，忽然把我丢进水里的账，我还没和你算……唔。” “您尝尝这条鱼！” 嚼，嚼，嚼 眼看鱼要堵不住水神大人的嘴了，胡闹立刻将刚烤好的螃蟹，海螺，海带一股脑的塞到了芙宁娜手中。 为了烘干衣服而升起火堆，这个选择真是做的太对了。 而被投喂了一大堆新鲜现烤小海鲜的芙宁娜，也只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选择放过这家伙。 终于逃过一劫，胡闹也开始享用他抓来的大餐，哪怕是在水里有主场优势，它们仍旧逃脱不了顶级掠食者的魔爪。（叉腰） 有一说一，海鲜这种东西果然还是新鲜现抓的最好吃，不过枫丹的海本质上其实是大湖，所以这些应该算河鲜？ 嗯，这充分说明，人还是不能吃太饱，不然就会想一些根本用不着他来想的事情。 “话说回来，芙宁娜大人，您对那个，其实也很在意？” “也，也就一般……”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芙宁娜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往一旁的海面上瞟去，胡闹则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果然您也觉得很像，对？” “也，也就一般像！” 擦了擦嘴，胡闹直接走到海面上，弯腰抱起了正在飘着晒太阳的可爱生物，来到芙宁娜面前。 “明明就很像对，很像那维莱特！” “噗……咳咳，没有，也就噗，很像行了！” 芙宁娜最终也是没忍住，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肯定了胡闹的说法。 这只海獭，的确就是很像那维莱特，简直就是那维莱獭！ 那维莱特和那维莱獭！（网图侵删） 枫丹最高审判官的衣服都是一样的，那维莱特那套虽然是根据他身材订做的，但是配色却没变。 那该不会，当初最高审判官衣服的灵感来源，就是这种海獭！ “我一直就很在意，芙宁娜大人，那维莱特他头上那两根，应该不是装饰？” “好像……” 芙宁娜也拿不准，关于那维莱特，她的了解其实也有限，而对方头上那两条像是触角的，究竟是不是对方个人的癖好，不好说。 但只要想到，那个为人严肃好像机器一样的那维莱特，居然会带那种装饰，完了，更好笑了是怎么回事？ 他们倒是笑的开心了，无辜的海獭原本睡得好好的，忽然就被人抱过来不说，这人抱的姿势还一点都不舒服。 当即转身一口咬在胡闹手上，本以为可以借此逃脱，谁知道这家伙皮糙肉厚的，咬一下根本不觉得疼。 “呜~”(?′°︿°?) 生活不易，海獭叹气 看这小家伙这么可怜，俩人也就没有继续为难它，将它放在地上让其回归大海。 不料它在回家之前，似乎准备打包点没吃过的新鲜玩意儿回去，跑到烤好的海鲜边上就往自己的小口袋里装，什么螃蟹海螺来者不拒。 直到将口袋都装的鼓鼓囊囊才一个背跃跳进水里，悠哉悠哉的向着远处飘去。 啧，看它这么悠闲，忽然很不爽是怎么回事？ 送走了那维莱獭，两人便准备继续享用烧烤大餐，虽然被小家伙装走了不少，但胡闹抓的更多。 只是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难道是吸引来了什么野兽？ 想到这种可能，水神大人自觉的躲到了胡闹身后，亲卫也握紧拳头准备加餐。 只是 “好香啊，我可以吃一点吗~” 从草丛里冒出的，是一对清澈中泛着呆萌的大眼睛，而当她全身从草丛里钻出来后。 咻！ 什么玩意儿一下子飞过去了？ 不对，芙宁娜大人您放手啊，让我来！！！ 第60章 哪里来的小可爱 软乎乎~毛茸茸~哎嘿嘿~ (?_? ) 冷静一点啊芙宁娜大人，快放开那个孩子，让我，呸，总之你快放开她啊！ 芙宁娜满是不情愿的被胡闹强行拉开，露出被她吓得瑟瑟发抖的美露莘。 “啊，请不要吃掉我，我不要你们的食物了……” (?＞?＜?) 这副小可怜的模样，又一次刺激到了芙宁娜大人的萌点，差点挣脱束缚就要上去大rua特rua。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水神大人好像并不受小动物们的欢迎，不管是猫猫狗狗还是鸦雀一类，全都不肯跟她亲近。 而如果她非要去摸，立刻就是一顿尖牙利嘴伺候。 这种可可爱爱还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天生就是要被我狠狠rua的！ “啧，冷静一点啊水神大人，你吓到人家了！” 被毛茸茸吸引到几乎失去理智的芙宁娜，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这孩子似乎说人话了？！ 糟糕，以为这里是无人的荒地结果得意忘形了，她的形象！ “咳，我，我当然知道，不过这是什么最新的布偶吗，还真是逼真。” 说着，她还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美露莘，枫丹廷也有那种可爱的人偶服，不过有着明显拉链不说，做工还十分粗糙。 “蕾卡不是布偶，是美露莘。” “美露莘？”x2 胡闹和芙宁娜同时歪头，美露莘是什么？ “嗯嗯，美露莘。” 蕾卡点了点头，那维莱特大人说，要是遇到陌生人，就要说自己是美露莘。 如果有人说她们是丘丘人，就一定要否认，如果对方很凶的话，就要逃跑。 “唔……” 蕾卡把手放在嘴角，有些犹豫，刚刚的人感觉有点凶，但是旁边的人不凶，所以她该不该逃跑呢？ 她疑惑，一旁的芙宁娜和胡闹比她更疑惑，两个人小声讨论着美露莘究竟是什么，魔物吗，可那孩子那么可爱，看起来根本不像魔物更何况还会说话。 但又不像是布偶，刚刚抱住的时候，芙宁娜并没有感觉到那种人偶服会有的间隔。 “总不可能是丘丘人，丘丘人也不长这样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么可爱的孩子不可能是丘丘人！” 打死芙宁娜她也不信，这么可爱的美露莘会是丘丘人。 “那……难道是新物种？” “有可能！” 芙宁娜认可的点了点头，她偶尔会接到科学院的研究员发现新品种鱼类、贝类的报告，那他们发现新品种的人类，也很正常？ 不对不对，人类是人类，既然自称美露莘，那美露莘就是美露莘，不应该叫新品种人类，要严谨！ “这么说来，就只差最后的确认了……” “嗯？” 芙宁娜大人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胡闹眼睁睁看着自家水神大人来到蕾卡身边，在对方警惕的眼神中，蹲下来露出神明级的友善笑容。 效果明显 在感受到芙宁娜的善意后，蕾卡的大眼睛里，警惕全部转变为好奇。 呃……怎么感觉很好骗的样子？ “你叫蕾卡对吗？” “嗯，我是蕾卡！” “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你去打那边那个家伙一下，我给你烤鱼吃~” 哎？ 蕾卡有些惊讶，但很快小脑袋就和拨浪鼓一样摇的飞快。 “瑟琳姐姐说，打架是不好的，美露莘不打架，人也不要打架！” 啧，看给孩子急得，都开始手脚并用了。 胡闹摇了摇头，走过去给自家水神一记正义的手刀爆头，无视对方的呲牙威胁，顺势摸了摸眼前小可爱的脑袋。 ‘毛茸茸，软乎乎~’ 因为手感实在是太好了，他也差一点就要沉溺其中，好在他是个意志力坚定的人（大嘘） “咳，蕾卡，我们不是要打架，这只是个游戏，所以你不用担心，朝这里用力打过来。” 他大概也能猜到芙宁娜的想法，于是便也顺着她的话，对着眼前的美露莘说道。 “真的吗？” 蕾卡虽然依旧不太相信，可本人都这么说了，那个香香的烤鱼…… “真的真的，你放心打过来就好了，用全力！” “嗯，那你要小心哦。” 说完，蕾卡等胡闹张开手心之后便用力打了上去，看得出来她真的用尽了全力，连站都有些站不稳，踉踉跄跄往前晃了好几下。 打完之后还关心的揉了揉胡闹手心，关心的问他痛不痛。 “怎么样怎么样？” 芙宁娜见到这一幕，迫不及待的凑上来问道，胡闹享受完美露莘摸摸后，竖起大拇指。 “完全不痛！” “哈！” (?′°︿°?) 蕾卡被芙宁娜突然的欢呼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和其她美露莘描述的都不一样。 没有害怕的逃跑，也没有嫌恶的驱赶，但也不像有的姐姐说的冒险家那样，拉着她进行有趣刺激的冒险。 唔，她倒是不讨厌冒险啦，因为听起来好像很有趣，但她现在肚子有些饿了。 这么想着，蕾卡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她从村子里出来，除了想晒晒太阳，便是准备抓点鱼填饱肚子。 只是被香香的味道吸引才出现在这里，她听有的美露莘姐姐说过，冒险家们会做各种各样好吃的食物。 但不是所有出现的人类都是冒险家，所以和人类接触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蕾卡觉得自己跑的很快，所以就来试着接触了，但她好像遇到了跟所有描述都不一样的人类呢。 “啊，游戏做完了，这是答应你的烤鱼，慢慢吃~” 胡闹注意到蕾卡的小动作，连忙从火堆旁挑出一条烤的没那么老的鱼递给她。 “谢谢！” 蕾卡礼貌的道谢后，便拿着烤鱼坐在地上，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好可爱~’x2 芙宁娜和胡闹看到这一幕，脸上同时泛起姨母笑，就这样一左一右的看着蕾卡吃鱼。 刚刚芙宁娜之所以让蕾卡去打胡闹一拳，就是为了测试这种小家伙有没有危险。 众所周知，攻击力比较弱的是猫咪，攻击力强的叫狮子，同理，为了确定眼前的美露莘不是魔物测试攻击力便是最好的选项。 而旁边又恰好有一个强到离谱的家伙…… 不对 “芙宁娜大人，如果美露莘是一种十分强大危险的魔物，我刚刚被打死了怎么办呢~” 听着自己身边某人幽怨的声音，芙宁娜满脸无辜的抬头望天。 你在说什么呀，水神不知道哦。 第61章 小可爱数量增加了！ 蕾卡在安静的吃鱼，旁边两个“心怀不轨”的人则在讨论，耳朵和尾巴到底哪一个手感会更好。 芙宁娜坚持认为，那对弯弯卷好似蛋糕卷一样的小耳朵手感绝对超棒。 胡闹则不同意，他觉得蕾卡身后的尾巴，光从外观上就能看出绝对又软又弹，手感绝对比耳朵要更好。 他们自以为声音足够小，却不知道这番对话已经一字不漏的进到了蕾卡的耳朵当中。 小可怜已经尽力将自己的尾巴藏在了屁股下面，吃鱼的动作也快了许多。 一条大鱼很快被她吃的干干净净，只留下长长的骨头。 “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条？”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蕾卡摇摇头拒绝了胡闹的好意，刚刚她吃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鱼非常美味，但吸引她过来的香香味道并不是烤鱼。 “香香的……” 顺着气味，蕾卡抱住了胡闹的大腿，这一幕让旁边的芙宁娜十分眼红，凭什么美露莘只亲近这家伙啊！ 胡闹对此倒是很得意，不过他闻了闻自己身上，并没有哪里香啊。 难不成。 “这就是书里说的，成熟男人的韵……哎呦！” 不等他说完，听不下去的芙宁娜直接一记人间清醒拳让他回归了现实，如果你是成熟男人，那连海里的鱼都会飞啦！ “不可以打架，不可以打架！” 看到芙宁娜毫不留情的一拳，蕾卡连忙跑过来阻止。 “我们不是在打架，这家伙皮糙肉厚的很，打不坏的。” “芙宁娜大人，您这样迟早会失去我的！” “好啊，那你记得离开之前，把欠下的所有账单还完！” ovo 哼~ 看到某人开始装傻，芙宁娜轻哼了一声。 这个月，胡闹的薪水刚发下来就直接蒸发了，经过沫茫宫的核算，哪怕把所有薪水扣除，也不足以还清这笔债。 甚至财务大臣找芙宁娜汇报的时候，还玩笑似的表示，以胡闹现在欠下的债务，水神大人可以放心大胆的给他涨工资。 哪怕涨两倍，也远不足以还清这笔钱。 作为替水神大人管钱的大臣，这位从前代水神开始，就是沫茫宫有名的吝啬鬼，除了水神大人要用钱以外，在沫茫宫哪怕捡到一枚摩拉都要上交。 这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财务大臣早就开始疯狂跳脚、嘶吼、阴暗扭曲的逼迫那人还债了。 但如果这人是胡闹，众所周知，迪柯尼大人的消费由水神大人买单，他花钱约等于水神大人花钱。 所以财务大臣才没有去为难他。 “咳，如果不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所吸引，那蕾卡你说的香味是什么？” “唔，不知道，不过真的很香，在这里！” 蕾卡指着胡闹的衣兜，这令他眉头微动，今天出门没带什么东西，衣兜里唯一装着的，就只有大师给他的水晶。 蕾卡是觉得那个很香吗？ 关于大师的事情，胡闹有想过要和水神大人说，但是被大师他拒绝了。 大师表示他帮助胡闹只是一场单纯的交易，他并不想再参与尘世之中，他有着更重要的事情。 同时他也不希望有任何除了胡闹之外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如果胡闹把他的存在告诉其他人，便代表着交易结束。 为了自己的外置付费大脑不要那么快就到期，他当然选择听从大师的要求。 不料他和芙宁娜大人出来玩时意外发现的小家伙，居然和大师给的水晶还能产生联系。 “你说的不会是我的衣服，你喜欢这件衣服吗？” 为了不引起水神大人的怀疑，他也只好把话题引歪，还好美露莘似乎真的很好骗，听他这么说，居然真懵懂的点了点头。 她虽然不确定是不是衣服，但散发出香味的人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 “蕾卡，蕾卡，你在哪里啊，瑟琳姐姐叫你回去吃饭了！” “啊，梅菈，我在这里~” 第二只小可爱出现了！ () 俩人这表情，直接把兴高采烈向蕾卡跑来的梅菈吓得停在了原地。 她连忙招手示意蕾卡过去，两个小可爱贴在一起窃窃私语。 “蕾卡，这两个人类看起来好吓人啊，他们凶不凶？” “唔，不凶，他们给我吃了烤鱼，很好吃~” “是这样啊……” 梅菈脸色有些复杂的点了点头，看得出比起懵懂的蕾卡，她似乎要更成熟一些。 在听到胡闹和芙宁娜给蕾卡吃了烤鱼之后，她也想起瑟琳姐姐的教导，不能光用外表去评价事物的好坏，有些看起来吓人的生物实际也都是很友善的。 这么想着，梅菈走到两人面前，礼貌的问好并做起了自我介绍。 “你们好，两位人类，我叫梅菈，是美露莘，谢谢你们给蕾卡的烤鱼。” 她这番举动，属实让两人感到意外，本以为美露莘都是像蕾卡一样，虽然会说话，但实际是懵懂好骗的孩子类型。 但眼前的梅菈却并不像，芙宁娜甚至觉得，这孩子在讲礼貌这方面，已经超过了某人。 本着这种想法，她也特意用着十分正式的口吻自我介绍道 “我是芙宁娜，神明芙卡洛斯，枫丹的水神，感到荣幸我的子……” 不对不对，刚刚放松过头，现在又用力过猛了，这又不是在做演讲，不用这么夸张。 芙宁娜暗自懊恼的时候，梅菈却是满眼小星星的为她鼓起了掌。 “好帅，好漂亮！” “真的吗？！” 芙宁娜听到梅菈的夸赞，开心的像个要到糖果的孩子。 梅菈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捻了捻自己身上粗布衣服，小声问道 “我，我能摸摸您的衣服吗？” “当然，作为神明，这点要求我自然会满足！” 得到应允之后，梅菈像是抚摸什么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芙宁娜礼服的边缘，眼中满是向往。 芙宁娜还沉浸在被夸奖的喜悦当中，一旁的胡闹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这位新出现的，叫做梅菈的小可爱，她刚刚夸的根本不是芙宁娜而是她的礼服才对！ 虽然发现了真相，但胡闹并不准备去戳破它，芙宁娜大人认为受到了夸奖所以很高兴，梅菈可以摸到喜欢的衣服也感到高兴，而他则感受到了智商碾压的快感，这不是妥妥的三赢吗？！ 第62章 寂寞的地方 这种三方共赢，其乐融融的场面很可惜并没能维持太久。 蕾卡的小声呼唤让梅菈从芙宁娜帅气礼服的吸引中挣脱出来，虽然很不舍，但她这次出来，本就是为了叫蕾卡回家吃饭的。 “可我不是说了，会自己找到吃的吗？” “瑟琳姐姐担心你抓不到鱼，所以叫我来喊你回家吃饭。” 闻言，蕾卡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虽然事出有因，但就结果来说，她的确是没抓到鱼就被香味吸引到胡闹他们这里了。 “好了，赶紧和人家道别，我们要赶紧回去了。” “嗯，芙芙大人再见，香香的大人再见~” 芙芙？ 哦，估计是因为水神大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又是自称芙宁娜又是叫自己芙卡洛斯的。 蕾卡记不住就干脆给两个一起省略了，哎你别说，好像还挺可爱的！ 芙宁娜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用自己沙包大的拳头在胡闹面前晃了晃，意思很明显，敢这么叫我你就死定了！ “咳咳，我不是什么香香的大人，叫我迪柯尼就行。” “嗯，梅菈记住了，那芙宁娜大人，迪柯尼大人再见！” 说着，梅菈拉起蕾卡的手就准备跳进海里回家。 其实就这样结束这段奇妙的邂逅也不错，但，不甘心，不甘心啊！ 她们说是要回家对，家里应该还有其她家人对，虽然不清楚美露莘族群的情况如何，但至少还有一位姐姐对？！ 也就是说，还有一只素未谋面的小可爱在等着他们啊！ “蕾卡，梅菈，请带我一起回去！” 嗯嗯……等过会儿，什么叫带你一起，我呢，还有我呢？！ 芙宁娜也很想开口，但总感觉又有点抹不开面子，只得暗中下定决心，等会儿命令迪柯尼把自己也带上。 “哎，可是……” “你们的食物怎么办？” 蕾卡先一步提出疑问，不过这不是问题，胡闹直接拿起最后剩下的两条烤鱼，塞进嘴里嘎嘣脆，鱼骨，补钙！ “好厉害！” 蕾卡有些惊讶，居然连鱼骨都全部吃下去了。 解决了蕾卡的顾虑，梅菈却还在迟疑。 “那维莱特大人说，不能随便带陌生人回家的……” “那维莱特，你们还认识那维莱特？！”x2 芙宁娜和胡闹再次神同步，两位美露莘同时点了点头，她们当然认识那维莱特大人啊。 毕竟那可是相当于她们父亲一般的存在，是和瑟琳姐姐一起教导她们的很重要的人。 “可恶啊，芙宁娜大人，您听见了吗，那维莱特那家伙，表面好像很正经的样子，背地里居然私自和小可爱们玩在一起！” “嗯嗯，那维莱特那家伙居然瞒着我这么重要的事情，回去之后我一定要把审计的工作也丢给他！” “……其实您就是想偷懒？” “闭嘴啦，你现在应该和我一起声讨那维莱特！” “哦。”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维莱特那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敢私藏毛茸茸小可爱。 不过一想到那个不苟言笑的家伙，混在这群小可爱里，怎么感觉那么想笑呢…… “芙宁娜大人和迪柯尼大人，也认识那维莱特大人吗？” 他们之间的对话自然也被美露莘们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好奇的问道。 “嗯，我们也认识那维莱特哦，我算是他的同事，那边的水神大人是他的老板。” “哎？！”x2 这下轮到美露莘们感到惊讶了，虽然她们不是很懂同事是什么意思，但她们却从冒险家那里听说过老板的含义。 那维莱特大人的老板，那岂不是非常厉害的大人！ ‘这群孩子，难道不知道神明的身份其实更加厉害吗？’ 芙宁娜看到美露莘们的表情心里想到，之前自己说自己是神明的时候，她们的表情都没有现在这么惊讶。 该不会她们其实压根不知道，神明代表着什么。 “梅菈，那现在芙芙大人和迪柯尼大人，算不算陌生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啦，应该不算？” 哪怕是更成熟的梅菈，这时候也拿不准主意了，虽然她们是第一次见到两人没错。 但是他们说认识那维莱特大人，认识那维莱特大人的话，肯定不能算作陌生人！ ‘这些孩子，果然跟看上去一样好骗啊。’ 见到两美露莘根本没怀疑过自己的说辞，胡闹更加确定，她们真的非常天真好骗，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她们还是孩子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 “瑟琳姐姐说，如果在外面碰到需要帮助的人，就要尽力帮忙，我们这样，有有帮到你们吗？” 最终，两美露莘还是同意了带胡闹和芙宁娜回她们的村子。 “有，绝对有，你们真是帮大忙了！” 如果明知有小可爱在等他们而见不到，胡闹估计自己晚上回去都会睡不着觉。 这就像三种口味的蛋糕，吃了第一种和第二种后，就必须吃完第三种才肯罢休一样！ 既然做出了决定，两美露莘便不再犹豫，带着他们就要跳入海里进行赶路。 据她们说，这里是村子的出口，下面有很急的水流，只能出没法进。 胡闹询问有多急，她们表示很急很急。 “我试一下！” 说着，他一手捞起一个小可爱，嘱咐芙宁娜大人抓紧自己的衣服后，一个涡轮增压钻入水底。 “哇哦！！！” “哇啊！！！” 被胡闹抱着的两小只感受到逆流而上的感觉后，兴奋的欢呼起来，用力抓着他衣服的芙宁娜则根本没有那个心情。 虽然胡闹给她套了层盾，但湍急的水流还是让她有些晕。 就这样一路逆流，最终两人两美露莘成功抵达中转站。 【寂寞的地方】 第63章 大师的委托 我发誓，水神芙宁娜大人是世界上最优雅、美丽、智慧的神明！ “但唔怎滴既有两集搜啊，胡宁娜大银……” “不管不管我不管，你这家伙知不知道，我刚才差一点就要被水流卷走了！” 她才不听某人的狡辩，刚刚在逆流而上的时候，芙宁娜觉得自己就像是暴风雨里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撕碎冲走。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偏心的家伙导致的！ 明明美露莘们都说那里不是回家的路了，就他非得逞能从这里走，最最重要的是还不保护好她！ 虽然表面上服软了，但实际上胡闹却也在内心里叹了口气，水神大人还是这么爱玩。 这种连他都能抵抗住的水流，作为水神的芙宁娜大人怎么可能会被冲走。 真是的，还真是拿她没办法呢。 “好厉害，迪柯尼大人好厉害！” “嗯嗯，居然真的回到【寂寞的地方】了！” 不同于正在吵闹的两人，梅菈和蕾卡此刻正十分崇拜的看着胡闹，刚刚的逆流而上对她们来说是十分新奇又不可思议的体验。 “嘿嘿，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说是这么说，但内心里某人却是在疯狂呐喊着再多夸夸我，芙宁娜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不爽的鼓起了包子脸。 接受了美露莘夸夸的治愈后，两人便继续跟着美露莘们向她们的村子走去。 期间胡闹为了让水神大人消气，不得不签下，割让三次下午茶蛋糕总量二分之一的屈辱条款，他绝不会忘记这令人悲痛的一天！ 按照梅菈的介绍，刚刚他们出来的水潭，是美露莘们一般出村子会选择的道路之一。 但因为只能出不能进的原因，这里很少有美露莘逗留，而且大家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 【寂寞的地方】，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美露莘们对这块区域的评价了，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们也不知道。 ‘汝现在在哪。’ ‘大师？’ 脑袋里忽然响起一阵声音，胡闹先是一愣，随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前进。 这还是第一次，大师主动联系他，以往都是他主动骚扰，呸，跟大师问好的。 ‘这里是哪我也不清楚……不过大师，你知道美露莘吗？’ ‘不知道。’ 纯粹的意识生命形态，保证了了他绝不会遗忘任何知识，除非刻意将其舍弃。 所以大师十分确定，不管是纳齐森科鲁兹还是雷内的记忆之中，都从未出现过任何有关【美露莘】的记忆。 而听到大师都说不知道，那胡闹就更兴奋了，果然，美露莘就是无人发现的新物种！ 不过她们认识那维莱特，那最先发现的人是不是该算他啊？ ‘这种感觉，吾知道汝身处何处了，厄里那斯，汝为何会来此处。’ ‘厄里那斯……这里是厄里那斯吗？’ 多读书的好处这就体现出来了，因为被大师要求看了不少的书，他还真的知道厄里那斯是什么。 那是一头几十年前灾厄时期从海底钻出的恐怖恶兽之一，据说当时的枫丹为了消灭它，几乎使得整个海军损失殆尽。 而巨兽陨落附近的陆地与海域也受到了污染，变成一片无人区。 ‘可我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厄里那斯的污染几十年前就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大师对这里更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毫不夸张的说，这里是他命运的分割线。 雷内与阿兰，恶龙与勇者的分歧之战就曾在这里上演，也正是那一战，让雷内成为了纳齐森科鲁兹。 ‘汝现在，应身处于巨兽残骸内部。’ ‘啥，原来厄里那斯这么大？！’ 因为太过惊讶，他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好在走在前面的一人两美露莘都在开心的聊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他。 不过他也属实没想到，那个书里的巨兽厄里那斯，居然真的这么巨。 等下，他飞过来的时候好像有看到过那个巨大镂空的山洞，按照大师的说法，那个该不会是巨兽的头骨！ 暂且不去理会胡闹的惊讶，既然他出现在这里，大师经过思考后，还是决定委托他取些东西。 ‘巨兽的血液？’ ‘吾会指引汝找到巨兽残留的血液，只需采集些许便可。’ 哦吼，难得大师会有求于我，于情于理那肯定是义不容辞，只不过…… ‘大师，之前我找你帮忙都有付报酬给你，这次你找我帮忙，也应该给我报酬？’ ‘汝所求何物。’ ‘都可以，大师你看着给！’ 如果内心真的能具现化，那胡闹现在肯定是一个巨大的苍蝇搓手。 大师则通过判断委托这件事的价值，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着等价的交换物。 不久，他找到了合适的东西 ‘《深渊力量的正确使用方法》？’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听说过这个东西，但只要想到深渊两个字，他就有种生理上的不适。 所以 ‘不要！’ 那就给 ‘《自我修行之路——人格斩却术》’ 这什么奇怪的东西啊，练这玩意儿不会把自己弄成什么奇奇怪怪的存在！ ‘不要！’ ‘……汝所求为何？’ ‘呃，您继续看着给？’ 啧 纯化+1+1+1 原始胎海内，今天又是修行精进的一天，不过大师即便将多余的思绪全部剔除，仍觉得精神不太稳定。 只是经过排查也未发现端倪，便只好先放下，专注于寻找能交给胡闹的报酬。 这次他找了很久，久到两人两美露莘都快从洞窟里走出去，才再一次回应道 ‘《机械详解，发条机关入门》？’ 这一次拿出的知识，严格来说并非大师所有，而是曾经的挚友分享给他的研究成果。 这也是他那一大堆不合人伦纲常的知识里，为数不多可以与接下来的委托等价的知识。 而胡闹这边，就跟想到深渊就生理不适一样，看到机关他莫名就有种想看的冲动，于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吾会给汝指引，汝将吾之分魂握于手中，便可接收指引。’ ‘没问题，不过您先等一下，等我摸完毛茸茸，我一定去！’ …… 大师潜回水中，不再多言。 第64章 斯彭西安 接下了大师的委托后，胡闹便将心思重新放在了赶路上，从狭小的通道出来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与一艘沉船。 除了中间最明显的半截外，四周还散落着不少船只的残骸。 “这个是……” “是【斯彭西安号】哦。” 是谁在说话？ 芙宁娜左右环顾后，低头注意到了新出现的小可爱，果然这里还有其她的美露莘存在！ “是艾伊丝，你又在这里寻宝吗，有找到宝物吗？” “蕾卡，都说了我这不是寻宝，是，是考古才对！” 艾伊丝用力的回想了一下，才想起前些日子遇到的考古学家所说的话。 像她这种不是为了财富，而是单纯对遗留的物品感兴趣，不断探索它的过去的行为，应该称之为考古才对。 “哦，好的，那艾伊丝，你今天有考古到什么宝贝吗？” 蕾卡点了点头，更换了自己所用的词，梅菈也期待的看向艾伊丝。 美露莘们都知道，艾伊丝迷上了这里的沉船，除了吃饭睡觉和偶尔的外出散心，基本上都会在这里考古。 她时不时也能在里面找到些十分有趣的小玩意儿，最受美露莘们欢迎的，则是【故事】。 “嘿嘿，有哦，我找到了一本书，好像是冒险家说过的日记，里面记载了很多关于斯彭西安号的事情，还写了它的船长是枫丹海军司令，名字叫做贝瑟……” 看得出来，艾伊丝真的很喜欢这艘船，一说起就根本停不下来。 不过梅菈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枫丹海军，于是她连忙打断了艾伊丝，并为她介绍了芙宁娜，枫丹的水神。 “水神，好厉害！” 艾伊丝好像明白一些水神的含义，正当芙宁娜准备接受更多的惊叹时，却听她说道 “日记里有写到，水神是个自私的坏蛋，唯一做的好事就是给她送来了一群可爱的孩子！” “芙宁娜大人，是坏蛋吗？” “不会……” =?( ?) 看着三个小可爱一起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芙宁娜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但好在这时，她的骑士站了出来。 “那说的应该是前代水神厄歌莉娅，贝瑟船长英勇殉国的时候，水神大人你还没就职呢。” “哎，是吗？！”x4 啧，芙宁娜大人您为什么也一副特别惊讶的样子啊！ “说起贝瑟，芙宁娜大人，你忘了每次贵族议会的时候，跟在白浪公身边的那个老头子了吗？” “谁啊？” 看着自家水神大人一副ovo的样子，胡闹甩给她一个关爱的眼神。 “撒尼尔皮克曼，枫丹传奇海军司令的副手，这些年一直企图说服枫丹重建海军的英雄。 他不是每个月都会至少往上送一封请求打捞【斯彭西安】号的文件送过来……哦，您全扔给那维莱特了。” 胡闹每说一件事，水神大人的脸就红一分，同时她还有一种被人背刺的感觉。 就是那种说好大家一起摆，你却在被窝偷偷补习，期末我挂科你满分还拿奖学金的感觉！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书里有写啊。” …… 水神大人当然也看书，只是她看的，要么是小说，要么是剧本，压根没看过什么别的书。 这个时候胡闹就爽了，大师说的果然没错，多看点书是有用的，至少能让他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装个大的！ “好厉害，这个人是谁呀，蕾卡，梅菈，你们遇到了好厉害好厉害的人类！” 在胡闹给水神大人做科普的时候，一旁的艾伊丝同样听的津津有味。 正如先前所说，她不知为何就特别喜欢这艘大船，同时也喜欢上了和它有关的一切。 原本她只能自己一点点寻找些零散的线索，现在居然有人一口气说了好多她不知道的。 “他一定是很厉害的考古学家对不对？” “不是哦，迪柯尼大人是那维莱特大人的同事呢~” “那维莱特大人的同事吗，怪不得这么厉害！” 你，我，他！ 芙宁娜在一边听的又急又无奈，作为神明，这种场合她不才应该是万众瞩目的那个嘛。 还有，这家伙是那维莱特的同事就厉害了，我还是那维莱特的老板呢！ “你，回去以后，要带我一起看书！” “您确定？” 胡闹记得，有次芙宁娜大人只是看了一本有些无聊的小说，就在办公室犯起了迷糊，让她去看书会不会太强神所难了？ “确定，你不准背着我偷偷再看了！” 其实我都是正大光明翘班摸鱼看的……咳。 “是，我知道了！” 为了不再刺激到水神大人脆弱的小心脏，胡闹只好顺着她的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只是看着远处那只有一半的战舰残骸，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唏嘘。 如果他看的那本书，它的作者没有过分吹嘘的话，【斯彭西安】号，曾经枫丹无敌铁甲舰队的旗舰，同名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雷穆利亚神王，纯白的舰队象征。 究竟是经历了怎样惨烈的大战，才会以这种模样沉没在这里啊。 不对，按照大师所说，他们现在其实是在巨兽遗骸的体内，所以这艘船其实是被吃掉了吗？！ 这种悲惨的真相，胡闹看了看一旁的艾伊丝，默默选择了把它放在心底。 那个孩子看起来真的很喜欢这艘船，所以有关它的一切，还是让她自己去慢慢发掘。 “对了，梅菈，蕾卡，你们怎么会从那边过来呀？” “是迪柯尼大人带着我们逆流回来的哦，就这样唰唰唰的！” 梅菈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刚刚她们逆流而上的动作，艾伊丝听完再次震惊的吃手手。 作为最靠近【寂寞的地方】的出口，她想出去散心的时候，基本都会选择这里。 所以是最清楚那里的水流到底有多急的，居然能在那种情况下逆流而上，真的好厉害！ “艾伊丝，瑟琳姐姐让梅菈叫我回去吃饭，你呢？” “啊，我忘记了，瑟琳姐姐说过要早点回去的！” 艾伊丝发出一声可爱的尖叫，她沉迷考古完全忘记了时间。 “那我们快走，芙宁娜大人，迪柯尼大人，要跟紧我们哦！” 说着，好像不太放心他们的蕾卡和梅菈，分别拉住了胡闹和芙宁娜的手。 ‘毛茸茸，变成滑溜溜了！’ 不经意间碰到了蕾卡的手背，或许是浸了水的缘故，原本毛茸茸触感，变成了滑溜溜的感觉。 难道是和海豹一样吗？ 更可爱了啊！ 第65章 毛茸茸天堂 美露莘们手拉手的动作，看似是天真的担忧，但实际体验过她们的交通方式后，两人表示手拉手其实挺好的。 走入一个粉红色的空间，一阵恍惚之后他们便真正来到了美露莘们的村子。 不过说是村子，实际上就是一些石头与花草拼搭在一起的零散小屋子而已。 倒是很符合【原始部落】这一概念的。 “我们的村子，漂亮吗？” “芙宁娜大人和迪柯尼大人可是第，呃，1，2，第三和第四个来到我们村子的人哦！” 虽然美露莘们没有手指，但好在梅菈也不全依靠它们来计算，最多是提供一些小辅助？ “瑟琳姐姐，我们带客人来了！” 艾伊丝一马当先跑了出去，她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美露莘的注意，紧接着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许许多多美露莘从石头后面，花丛里面，水池底下还有房子里面围了过来。 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美露莘！ 被可爱生物包围的幸福感顿时让两人感觉眼前一阵晕眩，好多好多的毛茸茸，这里简直是天堂啊~ “是人类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其他人类。” “那维莱特大人不是说，不能随便带陌生人回家吗？” “唔，可是梅菈和蕾卡带回来的，应该不会是坏人。” “不是坏人吗，那我可以去吃好吃的吗？” “卢蒂妮，不是所有人类都会做好吃的啦。” “哎？” 众多的美露莘们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如果这种场景放在人类身上，那绝对是地狱一般的聒噪。 但如果是说话萌萌软软的美露莘，那就是天籁之音，加上她们普遍都只到二人腰部的身高，这手啊，忽然就自己动起来了！ “哇！” “噫！” 不料，在两人想要尽情抚摸毛茸茸的时候，美露莘们却是大部分都受惊一般抱着耳朵跑开了。 就算没跑开的，也是一副警惕的模样。 “啊，忘了说了，美露莘的耳朵不能随便摸哦！” “哎，可是……” 听梅菈这么说，胡闹和芙宁娜都意外的看向蕾卡，却见小家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解释道 “最开始是芙宁娜大人强迫我的，后来你们给我吃了鱼的。” “吃鱼就可以摸耳朵吗？” “不是，是因为迪柯尼大人是好人，所以耳朵可以给你摸摸，不用吃鱼也可以，但其她美露莘不行哦。” 蕾卡摇了摇头说道。 “我，我也可以可以再给芙宁娜大人摸摸耳朵。” 梅菈犹豫了一下后，也出声附和道。 “？？？”x2 看着两人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美露莘中走出一位叉着腰，浑身散发出可靠立场的美露莘。 “因为那维莱特大人说过，耳朵和尾巴还有肚子，都是隐私哦，隐私是不能被人随便碰的。” Σ(?д?|||)?? 她这话一出，胡闹和芙宁娜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确，因为外形的差距，他们一直下意识没把美露莘当做人来看待。 但如果把对方当成和人一样的种族来看的话，一个陌生人走过来忽然要摸你的头和屁股……什么死变态？！ “我们错了……”x2 “嗯嗯，知错就改大家都是好孩子，如果征得同意的话，是可以摸摸头的哦~” (ˊ?ˋ)? 两人顺从的把头低了下来，让眼前的美露莘大姐姐进行了摸摸头奖励。 虽然对方还没有自我介绍，但他们认定，这肯定就是两小只一直不离口的瑟琳姐姐了，的确，虽然体型和一般的美露莘没有区别，但给人一种成熟可靠的感觉。 误会解开后，美露莘们也不再继续警惕，她们热情的欢迎两人来到海沫村做客。 为了补偿刚刚的冒失举动，芙宁娜大人直接把原本郊游所带的食物拿了出来。 反正这家伙吃了那么多烤鱼，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饿了。 “好，好漂亮的食物！” “这真的可以吃吗？” “好香~” 美露莘们对芙宁娜所拿出的精美食物发出了不同的惊叹，这些被大厨们精心烹制，又放入保鲜盒打包进冒险包里的美食，是她们从未见过的。 对她们来说，食物除了生吃，便也只有用火烤这一种方法，而大多数美露莘都掌握不好火候，总是会把鱼烤成焦炭。 虽然部分美露莘认为那也别有一番风味，但大多数美露莘却接受不了那个味道。 “卢蒂妮真的可以吃吗，是好心的人类送给卢蒂妮的，不是卢蒂妮偷吃的。” “嗯，快来享用美食，这都是来自水神的馈赠！” 在外面被胡闹把美露莘们的好感度全部拉走了，芙宁娜大人决心在这里必须要扳回一城。 听到她的应允，自称为卢蒂妮的美露莘立刻挑中了里面的炸鱼薯条，一边吃脸上一边露出幸福的笑容。 “好耶，我要那个！” “唔，我也想要，我们平分好吗~” “这个超好吃的！” “这个好漂亮，亮闪闪的~” 看到美露莘们全都围绕在自己身边，芙宁娜大人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闲暇间还得意的瞥了一眼胡闹。 结果发现，那家伙正在和名为瑟琳的美露莘一起笑着看向这里，两人脸上的表情，让芙宁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很快她就忽略掉了这一点点的违和感，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与美露莘们的互动当中。 卢蒂妮说可以摸摸耳朵哦！ “蕾卡她们平日一定都很受你照顾？” “没有哦，我只是作为姐姐在小小的帮助妹妹而已~” 这个时候，胡闹觉得自己和瑟琳很像，都是在默默照顾着“小孩子”。 “迪柯尼，这孩子愿意让我摸摸尾巴哦！” “什么，我也要！” 完蛋 看着一秒破功也钻进“孩子群”的胡闹，瑟琳捂住嘴轻轻笑了笑。 第66章 优先级不同啦 美露莘的种群，在见到这群小可爱们之后，便就不会再产生她们是不是魔物这种疑问了。 美露莘绝不可能是魔物，她们是香香软软，毛茸茸的小天使！ 经过一番打闹后，芙宁娜和胡闹基本也认全了这十几个小家伙。 喜欢美食的卢蒂妮，喜欢花朵的柯莎，喜欢各种见闻的洛梅，向往冒险的露菲娜，还有喜欢缝纫的芙洛等等。 美露莘们的衣服，全都是芙洛根据以前见过的人类服饰自己摸索着缝纫的，虽说跟那些精美的礼服比起来稍显朴素，但真的很耐用。 而她也是众多美露莘中最喜欢芙宁娜的一个，不仅因为水神大人的礼物精美又华丽，还因为她穿着很好看。 对于喜欢做衣服的她来说，制作出精美的衣服果然很开心，但有人能穿上好看的衣服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更让她开心。 “芙宁娜大人，我一定会做出很漂亮的衣服，到时能请您穿穿看吗？” “哦，居然有这种雄心吗，值得嘉奖，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 芙宁娜摸着芙洛的头，在后者的星星眼当中感受到了无比的满足。 趁着她们玩的开心，胡闹则提出想去附近逛一逛，把大师的委托给做了。 “芙宁娜大人，等我回来我们差不多就该回去了。” “哎，不能多待一会儿吗？” “明天您还有大审判要去看，要翘掉吗？” “唔……” 芙宁娜把头埋进了毛茸茸当中，即便她不想回去，但如果有大审判的话，她绝不能错过任何一场。 他们之前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她用表演吸引到了无数的民众，他们在听说可以坐巡轨船看大审判之后，也的确有不少人为了看芙宁娜大人而专门来看大审判。 在这种情况下，每一场审判收集到的律偿混能也都比原先多了很多。 “要在这附近逛逛吗，那你一定需要一个导游，卡罗蕾，快过来~” 瑟琳笑着对远处的水潭招了招手，经她这么一说，胡闹才发现那里居然还躲着一位美露莘。 她只露出半个头来，大大的眼睛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在那里悄悄看着玩闹的众人。 “那孩子是？” “她叫卡罗蕾，原本是我们之中最喜欢人类的美露莘。” “原本？” “嗯，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 根据瑟琳所说，卡罗蕾原本很喜欢人类，在外面玩的时候，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也会热心上前帮忙。 但可能是运气不好，她没有遇到友善的冒险家，也没有遇到儒雅的考古学家。 海浪冲上来的遇难者，被救起的第一件事，便是惊恐的驱赶她。 那个人没注意到美露莘毛茸茸的可爱之处，也没有为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有所触动。 或许是刚刚经历生死，他只注意到了，美露莘不是人。 更多的细节，无论瑟琳怎么问卡罗蕾都不愿多说。 她只记得那天卡罗蕾回来的时候，身上满是淤青与伤痕，嘴里还不断呢喃着“我只是想帮他，我没有恶意”之类的话。 从那天之后，喜欢人类，向往外面世界的卡罗蕾就不见了。 即便如此，作为大家的姐姐，瑟琳还是知道，卡罗蕾仍旧向往着外面。 每次有姐妹回来，诉说着在外面经历的奇遇与邂逅时，卡罗蕾总是会露出向往的神色在一旁偷听。 瑟琳也有试着鼓励卡罗蕾走出家门再试一次，可她每次意动后却还是摇着头拒绝了。 那次的伤害，留在她心中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 “原来如此，我的确需要一位熟悉这里的导游，能拜托你吗，卡罗蕾？” 卡罗蕾也知道这是瑟琳姐姐在帮自己，她看着向自己伸出手的胡闹，如果曾经，自己遇到的第一个人类也是这样，那悲剧就不会…… “我，我会努力的！” 紧紧握住那只手，卡罗蕾认真的说道，胡闹顺势把她从水潭里提起，在她的惊呼中把她放在了自己头上。 “好，厄里那斯探险小队，出发！” “出，出发！” 看着逐渐远去的两道身影，瑟琳再次露出笑容，不过很快她就疑惑的歪了歪头。 那个方向，他们是要去哪里呢？ ———————————— ‘大师，大师在吗，委托可以开始了。’ 带着卡罗蕾从海沫村出发，小可爱待在胡闹头顶问他是想去哪里，相同的问题他同样在询问大师。 大师正想给出指引，忽然感受到胡闹身边有着十分特殊的气息。 之前他便有所察觉，但现在这种气息才清晰起来，那是深渊巨兽混合着原初之水的气息。 而且这份原初之水的气息让他感觉十分熟悉，厄里那斯，原初之水，大师的思绪逐渐回到那场大战之时。 不过这种多余情绪的影响只持续了一瞬，下一刻大师便将一份地图的记忆同步给了胡闹。 ‘这些标记处都具有血液的凝结，中心处的血液最好。’ ‘这里，不就是我们刚刚来的地方吗？’ 胡闹无语，大师给的地图，距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居然是他们刚刚走进来的地方，也就是【寂寞的地方】。 他看了看待在自己头上，十分期待给他带路的卡罗蕾，如果真的只是去那里就回来，这孩子应该会很失望。 嗯……抱歉了大师，您的事情就先往后放一放，我不能让这么可爱的孩子失望。 “卡罗蕾，这附近我也是第一次来，就拜托你带我四处逛一逛了。” “好的，就交给我！” 卡罗蕾像是自我鼓励一般拍了拍胸脯，不过她想要从胡闹头上跳下来的动作被某人制止了，就这样带路就很好！ “可是……” “就很好！” “好……” 虽然卡罗蕾还是觉得这样很失礼，但众所周知，脸皮薄的拗不过脸皮厚的。 在胡闹的一再坚持下，卡罗尔获得了迪柯尼号的临时控制权，带着他向自己喜欢的地方前进。 一人一美露莘最先从村子里的一个小水潭潜了下去，别看它外面看起来其貌不扬，其中却有着美露莘们的另一个村子。 “大家偶尔会有更像睡在海里的感觉，所以就修建了这里~” 所以美露莘们，其实是水陆两栖的？ 参观了村子的水下部分后，卡罗蕾便指挥着胡闹继续前进，直到再次来到一处粉色的奇异空间前。 已经有了一次经验的他这次穿越其中便习惯了很多，出来之后他们仍旧身处水中。 只是这里的水面上有着一层层的波光粼粼，好像很明亮的样子。 第67章 认知污染 从粉红色的空间出来之后，卡罗蕾说这里是很明亮的地方，偶尔可以在上面找到一些亮闪闪的宝石。 不过最吸引胡闹注意到的，却是前面不远处的超级大海螺，他游到海螺面前，比较了一下它的大小，发现这一个螺恐怕要比二十个他加一起还要大。 “这么大的海螺，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不知道呢，这个海螺很久之前就是空的了。” 卡罗蕾想了想，好像从她出生第一次来到这里，这个大海螺就已经在这里了。 不过这是个没什么用的大家伙，只是偶尔会有小螃蟹之类的寄居在里面。 看过了大海螺，一人一美露莘便开始快速上浮，大师给他的地图中有一条道路似乎就是这附近，所以准备上去看看这里有没有“血液”。 ‘咦，奇怪……’ 只是在上浮过程中，胡闹突然感觉眼前一阵恍惚，附近好似钟乳石一般的黄色岩石渐渐变成了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暗黄色物质。 但是下一瞬又忽然变回了岩石。 “怎么了吗？” 感觉到胡闹突然停下，卡罗蕾十分关切的问道。 “没事，只是眼花了。” 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接着便继续上浮，途中穿过一片横七竖八乱糟糟的区域，他鬼使神差的摸了摸一旁的黄色岩石。 矿物坚硬冰冷的触感让他再次确认，刚刚一定是眼花了而已。 噗通！ 一个鱼跃跳出水面，眼前豁然出现一大片的空旷地，明亮的光芒从最顶端的洞口直射而入，顶部金色的岩石上熠熠生辉。 “好……” 见到这种美景，胡闹刚想感叹一声，这时他衣兜中的红色水晶光芒闪烁，脱口而出的话立刻就变成了 “好恶心！” 金色的黄色岩石，变成了一坨油腻的暗黄色大团柔软物质，光是看着就让人有些反胃，那摇摇欲坠的样子十分让人怀疑它会不会下一刻就全部落下来。 但这感觉仍旧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再一个恍惚，那暗黄色的一大坨又变回了璀璨的金色岩石。 这时候，哪怕再迟钝的人也该意识到情况不对了，大师的声音似乎也佐证了这一点。 ‘不要再继续向前了，否则汝的精神可能会受到永久性污染，吾所需血液，肠道之处也可。’ 对大师来说，胡闹最重要的便是他的脑袋或者说精神，而通过那块水晶，他察觉到了此时深渊巨兽自带的认知污染正在侵蚀胡闹的精神。 由于巨兽已经死去，这种出于本能的污染大概率是暂时的，胡闹会被污染也是因为肠道太过靠近心脏所在的位置。 ‘汝对精神力的操控实在差劲，居然连污染都无法抵抗。’ 被，被嫌弃了……(╥_╥) 实际上，大师并没有在嫌弃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他能感觉到，胡闹的精神力并不下于他。 拥有如此庞大的精神力却无法抵抗污染，那只代表他不会用。 大师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报酬从之前的机关书籍换成他所写的冥想书，否则万一哪天胡闹遭受精神攻击变成傻子，损失最大的是他。 “真的不要紧吗，如果累了的话，这里也能直接回村子的。” 卡罗蕾担忧的从胡闹肩上跳了下来说道，虽然她最想带他去的地方还没有到，但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必须要休息才行。 ‘唔，小可爱，你要是不这么说的话，我说不定还真的就回去了。’ 胡闹看得出，卡罗蕾带他来的这里一定不是最终的目的地，即便极力的隐藏失落，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是藏不住东西的！ 一念及此，他当即在心底喊道 ‘大师，大师，出来干活啦，这什么精神污染，你能帮我抗住吗？’ ‘可以，汝随身携带吾之分魂便可。’ 说完之后，大师便不再继续搭理他，这也不算求助自然也就没有收取报酬。 既然大师都这么说了，胡闹便也有了底气，一次次的事实证明，大师真的很靠谱。 “放心，我没事的，只是游得太快了，所以有点累而已。” “真的吗，那，那我们一起走，如果累了一定要好好休息！” 卡罗蕾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并且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坐在胡闹肩膀上，坚持要和他一起走。 呜，损失惨重…… 不过在走了一段路发现胡闹好像真的没事之后，卡罗蕾很快恢复了活力，开始给他介绍起了这里。 “啊，是卡罗蕾姐姐，你又要去温暖的地方吗，咦，还有不认识的人类先生！” “卡罗蕾姐姐，今天的心情有好一点吗，我找到了很漂亮的石头可以送给你，人类先生也要吗？” 还有惊喜？！ 看着从晶石堆中忽然钻出来的两只小可爱，胡闹向她们点头问好，卡罗蕾也很自觉的承担起介绍的责任。 “迪柯尼大人，这是希露艾和她的妹妹芙佳，她们都很喜欢亮闪闪的石头，所以会经常在这附近寻找。” “希露艾，芙佳，这是迪柯尼大人，蕾卡和梅菈带回村子的客人，是那维莱特大人的朋友。” 呃，我和那维莱特算是朋友吗？ 唔，应该，大概，可能算是！ 不过卡罗蕾这孩子，明明美露莘们一起围上来的时候她并不在其中，却还是听到了这些。 果然和瑟琳说的一样啊。 啧，最好不要让我知道当初是哪个混蛋吓到了卡罗蕾！ 而通过她的介绍，希露艾和芙佳也十分惊讶的围了上来，因为喜欢亮闪闪的缘故，她们偶尔也会去外面的世界寻宝，却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那维莱特大人之外的人类。 “迪柯尼大人，你一定是一个非常好的人类？” “嗯嗯，卡罗蕾姐姐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一定是好人类！” 卡罗蕾的事情，美露莘们基本上是都知道的，所以两小只才会如此断定他是好人。 说着，芙佳把一块亮闪闪的石头递给了胡闹，就和他们道了别，准备去其它地方再找找看。 ‘丢掉它。’ ‘啊？’ 大师忽然出声吓了胡闹一跳。 ‘那块结晶，丢掉它。’ ‘为什么啊？’ 胡闹有些不情愿，这是小可爱送给他的礼物哎。 ‘那是巨兽的肠结石，带着它你受到的侵蚀会更多。’ 噫！ 听大师这么说，胡闹拿石头的手不由一颤。 第68章 禁止自我伤害 谁能想到呢，这亮闪闪的漂亮石头，居然会是巨兽的肠结石。 ‘那我能不能带到外面去？’ ‘可以，只要远离巨兽，它自然会失去污染性。’ 听大师这么说，胡闹当即松了口气，他把石头递给卡罗蕾说道 “卡罗蕾，这份礼物你先帮我拿着，等回到村子再还给我。” “是，请放心交给我！” 卡罗蕾像是接到什么重大任务一样，珍重的将石头放进了她的贴身兜兜里，还时不时就要用手去摸摸石头在不在，好似生怕它长腿跑了。 “迪柯尼大人，你还想在这附近继续转转吗？” “不了，我们还是快去卡罗蕾你想带我去的地方。” 自从知道这里是巨兽的肠道以后，胡闹已经对附近的东西不抱任何希望了，同时他大概猜到那些黄色的岩石是什么了。 估计是结晶化的脂肪。 “您，您看出来了啊……” 卡罗蕾有些不好意思，但随后还是十分兴奋的带着胡闹顺着一条羊肠小道向更深处走去。 他们通过一处十分逼仄的洞口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感觉十分温馨的空地，空地的中央，一颗巨大的岩石连接着顶端发出莹莹的光芒。 如果不出意外，这里应该就是巨兽的心房所在，那颗巨大的岩石难不成就是心脏。 只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景色啊，卡罗蕾为什么想带他来这里？ 他的疑惑被卡罗蕾看在眼里，小家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深吸一口气后，把手放在胸口的位置。 “迪柯尼大人，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每次只要来到这里，我就能感受到安心的感觉。” 听她这么说，胡闹想起先前希露艾的话。 “所以你伤心的时候，就会跑来这里吗？” “嗯……” 卡罗蕾点了点头，那次的事件之后，她总是会觉得胸口这里有些痛，但只要跑来这里，那种感觉就会减轻很多。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痛苦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种更加难受的感觉。 她去询问瑟琳姐姐，瑟琳姐姐说那叫做后悔。 “卡罗蕾，瑟琳说你一直不肯告诉她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 听他这么说，卡罗蕾的耳朵失落的垂了下来。 “瑟琳姐姐果然全都告诉您了吗，我……” 如果是在外面，她一定没有勇气说出这些，但如果是在这里，如果是面对同样身为人类的迪柯尼大人，她说出这些，应该没有关系。 “我只是在想，那天我是不是不应该去帮助那个人类先生，我不仅没帮到他，还让他伤的更严重了……” “啊？” 胡闹预想过各种卡罗蕾可能说出的答案，但唯独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不是那个家伙拒绝了你的好意，所以才自作自受了吗？” “但，如果我不是美露莘，是人类的话，是不是就能帮到他了！” 啊？！ 不是，小可爱你在说什么啊？！ “卡罗蕾，你怎么会这么想，无论你是美露莘还是人类，那个家伙拒绝你的好意，就是他的问题，况且那个家伙不是还攻击你了吗？” “没有没有，人类先生没有攻击我！” 听到胡闹的话，卡罗蕾连忙摇头否认。 “那瑟琳说你回来的时候伤痕累累的？” “那，那是我为了让人类先生不那么害怕我，自己用树枝打的……” ！ 胡闹此刻惊讶的表情，嘴里绝对能塞得下一颗鸡蛋，他刚刚听见了什么，为了不让别人怕她，所以打了自己？！ 不是，为什么啊，那家伙凭什么啊？！ “卡罗蕾，就算帮助不了别人，那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对于这种人，放着不管不就行了！” “可是瑟琳姐姐告诉我们要乐于助人，我也想帮助人类先生！” 啧，这个娃，她有大问题！ 虽然不知道问题是出在哪里，但他可以肯定，卡罗蕾绝对有大问题，她这都不能算是善良，那简直是毫无下限的自我贬低！ “呼，卡罗蕾，你听好，以后无论你会不会再遇到这种事，你绝对不能为了帮助他人而伤害自己了！” “可我真的想帮他……” “那你不如干脆把他打晕，然后想做什么做什么！” ？ 这次轮到卡罗蕾搞不懂了，帮助别人为什么要打他，打架是不好的！ “卡罗蕾，人类不像美露莘，我们是十分复杂的存在，我们有好人，也有坏人，有可以昨天还和你谈笑风生第二天就派人刺杀你的人。 面对这样复杂的人类，你是很难搞懂究竟要怎样才能让对方接受你的善意，如果对方要你自杀才肯接受，你要自杀吗？” ……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迟疑啊，给我立刻否决掉啊！ 现在，胡闹真的怀疑瑟琳还有那维莱特都教给了这群孩子些什么东西了。 “总之，你记好，想帮助他人，是你想做的事，完成你想做的事，不要去管他人的想法。 他不肯接受，但你还是想帮他，不要伤害自己让对方去接受你的想法，而是打晕他、让他恐惧、害怕，不管怎么样，只要你最后帮了他，完成了你想做的事，就可以了！” 这是胡闹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他不知道这些对不对，但他知道这么做绝不会伤害到自己。 “还有，如果有人要伤害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还没从刚刚那番话挣脱出来的卡罗蕾，下意识回答 “逃跑。” “跑不掉呢？” “跑不掉……” 跑不掉的话，抱住脑袋？ “反击，反击啊，别人用石头砸你，你就用更大的石头砸回去，别人骂你，你就用更恶毒的语言骂回去！” “我……迪柯尼大人，这么做真的对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但 “听我的就对了！” 这么做，至少你不会那么容易被伤害。 ‘你正在将人类生存的智慧与祸乱的根源教给它。’ ‘我做错了吗？’ 头一次，大师对胡闹的问题陷入沉默，良久才有答案传来。 ‘没有。’ 第69章 回忆 咕嘟~咕嘟~ 原始胎海之中，往日平静的海面今日再次出现波澜，沉浸于其中的意识不断翻涌。” 对于胡闹“教坏”美露莘这件事，大师其实无意多说，只是纯化的意识生命就是这样，一旦情绪翻涌便无法抑制。 倒不是说他对胡闹的行为有何意见，只是他的一番言论，让大师想起许多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起波澜的过往。 人们为何争斗不休？ 这是一个大师曾被多次问询的问题，也是唯一一个，得出答案后依旧令人疑惑的问题。 记忆不断上涌，大师知道这是好事，这些潜藏着的记忆与情感，全都是他救世伟业所不需要的杂质。 现在翻涌的越多，切除时便越干净。 因此，大师并不抗拒记忆洪流的反复冲击，反而开始主动接受它，正如无数次冥想所进行的那样来再次思考。 第一次被人询问时，是在血与泪的包裹中，熊熊的烈火烧毁了记忆中的家。 年幼兄弟的哭喊，四周纷乱嘈杂的巨响，不知是谁在混乱中喊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似乎是后来一切的源头。 几十年前，枫丹曾进行过一个叫做城市优化的项目，所谓的城市优化，就是把他们认为不入流的人赶进下水道之中。 后来，随着下水道越来越大，地下灰河被建立了起来。 被驱逐的人们理所当然的会抱团取暖，而人类的天性迫使他们去寻求一个领导者成为集体利益的代表。 于是，不管是否承认，在事实上，那个时期的枫丹出现了除贵族集团外的第二个利益共同体，并且两个利益共同体处于互相对立的状态。 至于那些没被优化又不在贵族利益中的市民，他们只是等待被分化的肉，可以被看做一个整体，却永远无法成为共同体。 通过后来的复盘，现在的人可以轻易的得出一个结论，那时的人们还是过于天真，始终没有正确认识到上层的贪婪和迂腐。 他们在灰河之中建立起新的生存圈，下水道的规模越来越大，这必不可免的会再次影响到上层的利益。 所以，【城市优化】的概念再一次被扩大了，权贵们将住在灰河的人们视作垃圾，展开了一项美名其曰整肃灰河的行动。 这个时候，已经被驱逐过一次的人们，不再是一摊散沙的人们没有选择再一次任人宰割，灰河当时公认的首领，爱德华多贝克率领人们奋起反击。 但一群贫弱的贱民，该如何对抗有着贵族支持，装备精良的枫丹正规军，理所当然的，他们的反抗被击溃了。 爱德华贝克被判流放沙漠，这实际与死刑无异。 在流放途中，灰河残余的人前来营救了他们的领袖，走投无路的灰河众人伙同土匪劫持了押送他的人，占领了白淞镇。 从这里开始，大师的记忆终于从他人后来的叙述转变为自己的第一视角。 反抗最终变为起义，白淞镇作为他们新的据点，在这里再一次展开与枫丹廷的对峙。 只是那个时候，很多人并不知道，冲入白淞镇的并非匪徒，而是他们的兄弟，作为人质的人们，也并未感到惊慌。 白淞镇的人们与灰河的人们，他们似乎天生便能互相理解，白淞镇愿意协助他们的起义。 祸端也由此开始，卡尔英歌德，一位善良勇敢的记者，他本以为自己能给双方带来和平。 殊不知，他所拍摄的照片，那些人们其乐融融站在一起的景象，恰恰成为了敌人挥动屠刀的真正理由。 那个时候，雷内德佩特莉可或许不懂，但现在的纳齐森科鲁兹懂得。 养父……卡尔他的本心绝对是好的，在他充当枫丹廷与白淞镇信使的那段时间，双方态势也的确有所缓和。 但贵族却欺骗了他们，态势的缓和，实际上来自内部的分歧，对于该如何处理冲入白淞镇的暴徒们，贵族们的意见是统一的。 但该如何应对白淞镇的居民他们却产生了分歧，那里毕竟是枫丹廷最重要且唯一的小镇，与这座小镇有利益纠葛的贵族更是不在少数。 所以在灰河的人们冲入白淞镇时贵族会选择让步，所以在卡尔充当信使时，贵族会交流。 可惜那个时候人们还是太天真，这种愚昧无知所带来的天真导致的结果，便是那些人们以为代表和平的照片。 白淞镇的人和灰河的人站在一起，和平的样子无疑在贵族们眼中只代表一件事，他们是一丘之貉。 于是内部的矛盾被迅速压制，一旦全面对外，这个早已配合过无数次的利益集合体用最高效的方式解决了问题。 白淞之围——大屠杀。 曾经的黄金猎人，枫丹曾经的正义象征，在那一晚褪去一切外壳，变成他人手中无情挥舞的屠刀。 灰河的首领，白淞镇的镇长，还有太多他记得不记得，认识不认识的人们全都死在那一天。 “意外收获。” 大师本以为再回想那段过去，他的心绪也不会产生任何起伏，但忽然涌出的愤怒与悲伤，代表他错了。 下一刻，那些多余的情感立刻被他舍弃，记忆的回溯也得以继续。 现在想来，那应该便是第一次，他们不对神抱有任何期待的开始。 只不过后来大师理解了，为何水神默认了这一切的发生，只在最后出来收拾残局。 因为对神来说，枫丹人的死活根本不重要，准确来说，那些死掉的人实际并没有死。 他们只是回归了而已，以纯水精灵的姿态，回归集体的意识。 如果有心有能力进行一次统计你就能发现，枫丹的死亡人口和出生人口几乎是相同的，人口总数更是几百年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在溶解自身化为新生后，大师理解了其中的因果，枫丹人并非真正的人类，他们的死亡只是回归集体，在那里洗去曾经的一切后重新诞生的过程。 或许也正因此，记忆、人格和愿望，在枫丹人的意识组成中，才会有着和灵魂匹敌的分量。 这也是后来，大师彻底不对神抱有任何希望的最终原因，如果神不在乎人格与记忆，只在乎作为根源的灵魂。 那祂所谓的拯救便无法信任。 相比之下，大师认为自己才是正确的，吸收每一份记忆与人格，储存每一个“枫丹人”的存在，而不是只看重那作为纯水精灵的“内核”。 再次回到最初的问题，人为何要互相争斗，最后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来自铃兰十字会求道者的询问。 答案是:反抗 反抗是人类生存的智慧，亦是所有祸乱的根源，生命求生的本能会促使他们进行反抗。 可以这样说，只要会反抗的种族，便一定会源源不断的产生争斗直到有一方彻底消亡。 回忆结束，大师很满意这次的收获，并在满意过后，将这多余的情绪剔除。 重归平静。 第70章 暂时分别 “迪柯尼大人，我这里准备好了！” “好，拜托你了，卡罗蕾！” 伴随着他的指挥，远处的卡罗蕾重重敲击了眼前血红色的矿石，随着一股类似潮水涌动的声音，正前方更大的血红矿石应声而碎。 胡闹走过去弯腰将被击碎的散落矿石捡起，他是闭着眼捡的，深呼吸一口后才睁开眼看了一下手里的矿石。 万幸，这次没有出现头晕耳鸣、光影混乱、血流如河等场景。 “干得漂亮卡罗蕾，我们可以回去了。” “好的。” (·?) 看着之前还一副心事重重模样的卡罗蕾，现在又变回一开始天真可爱的样子，不禁让胡闹怀疑，究竟是美露莘这个种族天生就这样。 还是她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啊……算了。 反正美露莘们又不会遇到太多人类，之前说那些他也是有些考虑欠佳了。 这群小可爱有自己的社会，自己村落，自己的生存方式，她们不需要去适应人类的生存方式，自己又为什么非要“带坏”卡罗蕾呢？ ‘话说，大师，这些东西我该怎么给你啊？’ 这些血红色的矿石便是大师口中巨兽血液的结晶，他尝试采集的时候，只是摸了一下就差点晕过去。 好在卡罗蕾知道怎么能取得这些“漂亮石头”，相互配合之下才顺利拿到手。 但大师所在的那个奇怪的地方他又不知道在哪，就算拿到东西也没法交给他啊。 ‘将结晶放置在蒸汽鸟报社的屋顶，自有人会去取。’ 让胡闹来取厄里那斯的血液，本就是大师顺手而为，在他的计划中的确需要巨兽血液，但不是现在，所需的量也不止他手中那点。 但此刻还不是大规模前来榨取巨兽血液的时候，深渊魔兽对死亡这一概念与他们处于截然不同的领域。 简而言之，虽然身体死了，但它的灵魂很可能还活着。 大师也不能保证，现在就大规模榨取血液，这巨兽会不会在应激中苏醒，现在让胡闹来，也只是采样而已。 不过他倒是十分慷慨，即便还没有拿到结晶，依旧将事先说好的报酬给了他。 水晶散发出莹莹光芒的同时，体积缩小了十分之一，胡闹则惊讶的发现，自己脑袋里多了一本书。 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这本书摸不着，但只要他想，里面所记载的内容便会仔仔细细的出现在他眼前。 ‘还要我自己学啊，我以为能唰一下就全学会呢……’ ‘愚蠢。’ 这种问题，大师根本都懒得理会，如果他能做到直接覆写记忆这种事情，那他的位阶早就提升到神明级或超越神明级了。 这根本就不是力量强弱的问题了，而是涉及到世界的法则层面。 生命归源海，记忆归地脉，这是提瓦特的法则，俗世之中，大多数对记忆的操控，无非就是封锁、诱导、捏造等手段。 失忆也并非记忆消失，而是被封锁导致的遗忘。 因为记忆这东西，本质是信息，提瓦特所有的信息都会在汇聚到地脉之中，在大师的研究中，他认为传说很可能是真的。 或许真的有一株根系遍布了整个提瓦特的大树，地脉是它的根茎。 并且大师有理由相信，这棵树是和原始胎海同等位阶的存在，假设真的如此，那对记忆的直接操控难度更是会直线上升。 完全抹除一个人的记忆有多难他不知道，但类比一下，完全消灭一份生命有多难，大师便能明白很多。 注意，完全消灭的是生命，而不是某个个体，要杀死一个人很简单，但你无论使用什么手段杀死他，哪怕烧成灰烬，他的生命力也会以各种姿态回归原始胎海。 更具体来说，你对物质无论做什么，都只是改变了它的存在状态而没有改变它存在的事实，水蒸气、水和冰，气态、液态和固态，无论什么态，它还是存在。 生命力也一样，不管你把生命力组成的个体变成什么样，碎肉也好，灰烬也罢，甚至直接气化，你所针对的还是物质而不是生命力。 虽然没有掌控全部，但作为拥有了一点点原始胎海掌控权的人，大师能很清楚的知道这些。 须弥那边似乎把这称作自然循环，其实也没错，生命力的确是在不断循环中的，这里没了那里补上的循环。 而原始胎海里存储的，其实是【多余】的部分，就像一家结社的资金周转问题一样，生命力的循环难免也会有缺口存在。 这个时候原始胎海里存储的生命力就有用了，它可以先把窟窿补上，然后等着生命凋零回归胎海再把用掉的补回来。 其实发现这个机制的时候，大师是能理解，为何枫丹人生而具有原罪了。 脱离人的狭隘视线，以世界的眼光看待，水神厄歌莉娅所做的，无异于拿世界的命运满足私欲。 因为原本枫丹人是不存在的，提瓦特生命力的循环，是没有枫丹人这部分存在的。 而厄歌莉娅的行为，就相当于从一个完整的1中取走了001，然后把它放进了正在循环中的物质世界，物质世界从1变成了101。 这么做最直接的一点就是，原本原始胎海内存储的生命力可以直接再造一个提瓦特，但她用了一些，哪怕对整个原始胎海来说，只是沧海一粟。 导致的结果就是，对不上账了！ 这个时候，如果提瓦特恰好受到了持续的，能造成一整个提瓦特毁坏的伤害，需要胎海储存的生命力来弥补。 那会发生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崩溃，整个循环系统的彻底崩溃，虽然很难想象有什么灾难能一下子毁坏整个提瓦特，但这就是最极端的下场。 原本哪怕提瓦特全毁都能重塑的生命力，哪怕不断被毁也能无限循环的生命力，因为这001占用从一个完美的循环系统，变成了有漏洞的系统。 纳齐森科鲁兹不知道是谁创造了这完美的循环，但以世界的角度来看，厄歌莉娅的举动毫无疑问的确是“罪”。 这也是他笃信自己计划的原因之一，这个漏洞必须得到弥补，枫丹的人他也要救。 另一边 从厄里那斯心脏处回到海沫村的胡闹，找到已经沉浸在美露莘毛茸茸天堂里的芙宁娜，告诉她该回去了。 “要走了吗，路上小心哦~” “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再来玩啊！” “下一次，卢蒂妮给芙宁娜大人做好吃的~” 听到他们要走，美露莘们纷纷依依不舍的道了别，瑟琳看到跟在胡闹身边的卡罗蕾后，也向他表达了诚挚的谢意。 在离开前，卡罗蕾珍重的将那块漂亮的石头还给了胡闹。 “迪柯尼大人，我虽然还是不太懂你说的那些，但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嗯，这就足够了，下次再见了，卡罗蕾。” 他下意识想摸摸小家伙的脑袋，想起瑟琳的话后，手又有些尴尬的僵在半空。 不料卡罗蕾竟主动踮起脚尖在他的手心蹭了蹭，真是个好孩子~ 离开了厄里那斯，在飞回枫丹廷的路上，芙宁娜大人还在不断感叹，美露莘们真的太棒了。 “真希望每天都能见到她们啊~” “芙宁娜大人，我们不可能天天放假，哪怕累死那维莱特也不可能的。” “嘁，我当然知道，不就是说说嘛，这你也要管！” 不爽的揪了一下胡闹的头发，这家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话变多了，管的也宽了。 “咦，那边是怎么了？” “好像是在，下雨？” 越靠近枫丹廷，天空越发暗淡下来，厚重的乌云笼罩在枫丹廷上方。 不过这雨，似乎并不大。 第71章 阴雨绵绵 “啊啦，真讨厌，刚刚明明还是大太阳，现在居然下雨了。” “收摊收摊，赶紧收摊！” “哇，下雨啦，下雨啦~” 一场绵绵细雨洒落在枫丹廷的大街小巷中，外出散步的游人，摆摊售货的小贩，嬉笑玩耍的孩童，人们对这场忽如其来的雨有着不同的感受。 同样，正在办公的那维莱特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内心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想走进雨中。’ 这听起来有些幼稚的想法，却是此刻这位最高审判官内心最真切的感受。 他曾不是很理解，人类的书籍中所写到的，某些事物只有在失去后才能体会其珍贵。 但现在的那维莱特，似乎懂了一些。 他穿上了这身代表最高审判官的衣服，尝试着融入人类的社会之中，因此必须遵守一些人类世界的常识。 就像现在所穿的这身衣物，即便它有诸多不便，例如衣摆太长坐下时容易踩到、装饰太繁杂容易卡住头发等等。 可它同样代表着最高审判官的威严，他既然选择接受这个身份，自然也要忍耐它带来的不便。 “你这家伙，干嘛忽然冲进雨里啊，我的衣服都淋湿了！” “哎呀，水之神淋点雨算什么，您快回去换衣服。” 听到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那维莱特拿笔的手一顿，他自然能听出这两道声音来自于谁——水神与他的骑士回来了。 对于这两位，那维莱特的想法其实颇为复杂。 他始终很难相信，那个言行举止皆十分夸张的芙宁娜，和那个在枫丹最混乱时期出手整拾天下，并向自己发出邀请的水神是同一个神。 在他来到枫丹廷之前，芙宁娜正式就任水神之前，枫丹其实中间有一到两年的时间是无神状态。 那时恰逢厄歌莉娅陨落，枫丹无敌舰队被魔兽重创几乎全军覆没。 就在这样一个危急关头，芙宁娜出现了，她以新神的姿态回到枫丹廷，用最短的时间收拾了厄歌莉娅陨落带来的恐慌，并让枫丹重回正轨。 因为有着这样的事迹，那维莱特在亲眼见到她之前，其实曾抱有些许期待。 当然，现在那丝期待已经完全破碎了。 至于那位骑士，说实话，那维莱特有些看不懂他。 虽然那位神明常用蠢货、白痴等字眼称呼那位骑士，但通过实际的相处，那维莱特却觉得，他似乎更像一位十分精明的人。 胡闹:我吗？ovo 事实上，比起人类的生存之道，那维莱特或许更懂得野兽与魔兽的生存之道。 趋利避害，这是野兽能在自然中存活下去的关键，他在那位骑士身上也看到了这种特质。 将好处全部吞下壮大自己，把陷阱全部绕开躲避危险。 只是一旦涉及到主君，他的这种特质似乎又会有所改变，在人类的社会中，这应当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综上所述，这位迪柯尼骑士在人类之中，应该也是十分优秀的存在…… 砰砰！ 嗯？ 忽然响起的敲击声打断了那维莱特的思绪，他转头向窗外看去，入目的是一张带着些许挑衅与得意的傻脸 “嘿嘿，那维莱特，你绝对猜不到我和芙宁娜大人出去玩的时候都碰见了谁！” 任由绵绵细雨打在身上，胡闹趴在那维莱特办公室的窗边得意的说道。 且不提他为何不进来说 “我认为，外出游玩与芙宁娜女士所说的重要事务，似乎并不匹配。” 遭，说漏嘴了Σ( ° △ °|||)︴ 光顾着来显摆了，差点忘了芙宁娜大人走之前还忽悠那维莱特帮她处理文件来着。 这要让她知道了，那不又得骂我一顿？！ 啧，风紧，扯呼！ “那个，那维莱特你先忙，忙啊！” 言罢，胡闹直接冲进了雨水之中，这种绵绵细雨其实很舒服的，又凉快又清爽，等水积攒多了还有水坑可以踩。 看着跑去玩水的胡闹，那维莱特眼中闪过一丝或许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疑惑与羡慕，随即关上窗户，心绪再动。 他收回前言 或许他对人类的了解仍不够细致，对迪柯尼骑士的评价，容他日后再说。 第72章 缘分已尽？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持续不断的小雨最终还是把大多数人赶回了家，嬉戏玩闹的孩童也无法违抗父母的意志。 在被拉走的时候，他们的眼神无不羡慕的望着那个正在尽情踩水坑的身影，毕竟他看起来玩的真的很开心。 当然玩归玩，胡闹也没忘记了大师的交代，将采集来的血液结晶放在了他指定的位置。 “头发好像有点长了……” 因为平时根本没有在意过，现在被雨水浸湿全部垂落下来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头发都快长到肩膀那么长了。 左右看了看，确认天上的雨已经帮他清场之后，胡闹开始对自己的头发下手。 很快，他散乱的头发被整理成接近芙宁娜的样子，虽然与水神大人那被造型师精心设计呵护的秀发有着天大差距，但并不妨碍一个人的自娱自乐。 “咳咳，我是神明芙卡洛斯，伟大的水神，哈哈……哈〃?〃” 试着学了一下芙宁娜大人平时在外面说话的方式，胡闹有些尴尬的在自己头上一阵乱抹。 明明私下里也不是那样说话，真搞不懂难道芙宁娜大人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还是说这也是神明威严的一环，搞不懂搞不懂。 接着他又将一半头发向后抹，一半头发向前放下，嗯，虽然很想说是在模仿那维莱特的发型啦，但可能是长度不够，也可能是雨水作为发胶没那么好用。 反正，不像那维莱特看上去那般神秘又威严，反倒多了几分滑稽在其中。 但反正又没有人看到，他也没管那么多，回忆着记忆中那维莱特严肃的样子，板起自己的脸 “肃静，注意纪律。” 感觉，还不错？ 板着脸说话确实是没有芙宁娜大人那种夸张语气那么羞耻，不过也不太适合他，可能只有那维莱特那种，并不是刻意板着脸而是本来脸就比较僵硬的人才适合。 话说那家伙到底会不会笑来着，好像从来没见他开心的笑过，最多是在工作里，别人跟他问好的时候露出过礼貌的微笑。 因为两人私下里其实也没有什么来往，胡闹也不敢肯定那维莱特到底会不会笑……不，除了笑以外，那家伙的表情十分匮乏啊！ 俗话说得好，人有喜怒哀乐各种情绪心思，但那维莱特就好像他最近的风评一样，一台无情的审判机器。 别的不说，面对那山一样高的工作，你好歹怒一下呗？ ‘不过他要是知道，今天我和芙宁娜大人遇见了美露莘们，还和她们玩了一天，肯定会很惊讶！’ 这么想着，他忽然十分期待某一天，那维莱特去找美露莘们的时候，看见自己和芙宁娜大人也在那里时的表情。 “不行，得回去和芙宁娜大人说一声，让她给那维莱特放一天假！” 距离那维莱特上一次休假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意味着对方也有一个多月没有去看过美露莘们了。 他现在只是和小可爱们分开了一个小时不到，就已经想回去毛茸茸天堂了，那维莱特居然能坚持一个多月该说不愧是他。 这个时候，如果水神大人给他放假了，他肯定会回海沫村去看美露莘们的。 到时候他就带着芙宁娜大人抄近路提前过去，之前蕾卡说村子的真正入口在更远的地方，那维莱特要去肯定得走真正的入口。 毕竟他只是个连神之眼都没有的脆弱普通人，估计还要去借一身潜水服才能去到美露莘们所在的地方。 他们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带着芙宁娜大人他就直接一个逆流而上，肯定能先到一步，然后等那维莱特到的时候，再一脸惊讶的问他怎么来了。 想想就好刺激！ 被自己的臆想逗笑的胡闹，此刻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刚刚开始雨水就不再打在他的身上。 头顶上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深蓝色的雨伞，金线绣制的华丽图案与伞底纯金的兽首，都彰显着伞主人的尊贵身份。 只是这样一位尊贵的人，此刻却只是默默撑着伞，任由雨水将她的半边身子与贵重衣物打湿，也要将已经几乎全身湿透的胡闹护在伞下。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被自己逗笑的胡闹在笑过之后，主动走出了雨伞的范围，转身看向来人。 “好久不见，伊莎贝拉小姐。” “……好久不见，迪柯尼大人。” 见到他的举动，伊莎贝拉的心沉入谷底，她本以为对方先前愿意让自己为他撑伞，是一种态度的表现，但胡闹又用接下来的动作，否认了这一切。 实际上，只是因为她既弱小又无任何敌意，所以胡闹忽略了她而已，比起在乎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先把舒畅的心情用笑容表现出来才更重要。 打过招呼后，在伊莎贝拉纠结着该如何继续话题时，胡闹已经再次转身准备离开。 “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疑惑转头，却见少女轻咬唇角，攥着伞柄的手因太过用力而有有些微微颤抖。 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唯一能做出行动的，却只有将手里的伞递上。 “迪柯尼大人，雨好像短时间内都不会停，请您用这把伞。” “谢谢。” 接过雨伞，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没有打伞的必要，但好歹是人家一片心意。 打着伞，明明是并不快的步伐，伊莎贝拉却渐渐看不清他的背影了，是雨水模糊了眼眶吗，或许。 “呼……” 雨幕之下，尊贵的少女张开双臂拥抱这场并不大的雨，在她迄今为止的人生中，这是第一次淋雨。 她真的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说。 她想告诉他，自己曾被父亲软禁在家整整九天，可想到那扇始终打开的窗户，这句话便再说不出口。 她想质问他，为何独独冷落自己，为何对其她贵女依旧来者不拒，可他们彼此都明白，与那些天真乃至愚蠢的贵女相比，她们之间索求的东西是如何天差地别。 于是，于是啊，她想说的似乎很多，可能说出口的，却又好似一件都无。 伊莎贝拉曾闻，在遥远的璃月，那里的人会对结为夫妇的人们恭贺一声喜结良缘，意味两人结下美好的缘分。 他们之间曾有过缘分吗？ 她想应当是有的，在他如同画本中的英雄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在她不顾家族利益与父母教导的那一刻，或许他们之间真的曾有过一丝缘分的连接。 但这一切，都在那天被切断了，她可以在嘴上给自己找无数个理由来逃避，却始终无法回避最根源的问题。 她有机会可以逃离家族，她有机会可以去提醒她，哪怕那意味着她被家族放弃，意味着那是冲动愚蠢的决定，但 “如果就是要这样的人才配得到他的爱，那我现在又在做什么啊……” 人真的好奇怪，她明明做了所有冷静、智慧、正确的决定，却又想去挽回错误答卷才能通往的未来。 伊莎贝拉抬起头，看着被浓厚乌云覆盖的枫丹廷，雨水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可她知道，这场雨不会持续太久的。 “实际上，只要你待在家里就可以避免淋这一场雨。” 听到身边传来的声音，伊莎贝拉的身体不由一颤，下一秒整个人便无助的扑进那个她从未觉得如此温暖的怀抱。 “父亲……” 第73章 继承人 “伊莎贝拉，我的好孩子，你的眼泪是枫丹的珍宝，它不该如此廉价的混入雨水之中。” 执律公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像全世界所有称职的父亲一样，安慰着自己伤心的女儿。 伊莎贝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头埋入父亲宽阔的胸怀，任由泪水和雨水一样打湿他的华服。 良久，才有细如蚊鸣的声音传出 “父亲，我错了吗？” “当然没有，伊莎贝拉，我留给你的那扇窗从来不是为了让你逃离所用，那是一个圈套。” 闻言，少女惊讶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她一直以为，那刻意为之的漏洞是父亲为她提供的选择。 “伊莎贝拉，我的女儿，正如我所说，那只是个幸运的小子，哪怕他现在成长为一头猛兽，却依旧配不上枫丹最美的蔷薇。” 这或许是执律公身居高位以来，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耐心。 “如果在那段日子，你选择从那扇窗户跳下，背弃家族，背弃阶级，背弃我，那只证明我还是没有教好你，但一个愚蠢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还是不会让你去送死。 但，伊莎贝拉，你证明了自己，证明你是一个优秀、冷静、睿智的，继承人。” 伊莎贝拉再一次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好似第一次认识他那般陌生。 “你似乎很意外，呵呵，但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妹妹弟弟们始终不太满意。” “可父亲，我这些日子的表现，难道没让你失望吗。” 看着已经恢复冷静的伊莎贝拉，执律公心中愈发满意。 “失望，不，当然不，你的尝试并无错误不是吗，如果你真的能挽回那头猛兽，将他绑上家族的战车，我并不介意你嫁给他，只是第一个孩子必须要姓高缇耶~” 这个时候，公爵仍有闲情雅致逗弄怀里的女儿，而聪慧如伊莎贝拉也明白，她的父亲并没有说谎。 在刺杀事件过后，在胡闹表现出他异于常人的特异性，以及水神越来越多的偏爱后，他的价值早已无法同日而语。 不过无法收获良婿固然令人失望，终于下定决心确定继承人则更让公爵感到愉快。 高缇耶家一共有四个孩子，除去长女伊莎贝拉，他还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最小的儿子是情妇所生，天然被他排除在继承人之外。 二女则和其他贵族家大多数多余的女儿一样，只进行礼仪的教导，让她们保持着少女最美好的天真烂漫，简而言之，美丽的花瓶。 在贵族们的游戏规则里，联姻分为对等与不对等，对等的联姻是利益的交换，不对等的则只是巩固利益的工具。 长女与次女教导的差距也在这里。 长女接受的教育，是贵族们完全按照自己继承人的规格来培养的，礼仪、教养、智慧、持家无一不精，用璃月人的话来说就是贤妻的最佳人选，是能在危机时刻撑起家族重任的人。 这样的女儿每个家族也只会培养一人，既是联姻的需要，也是继承人的备选。 不得不承认的是，仅以风险评估的角度来说，女性继承人有着许多男性继承人天然难以克服的优点。 其中对家族存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好色】 好色是人之常情并且无论男女，而身居高位，手中握有权力和财富的贵族们，更是天生有着对优质资源的掠夺本能。 所以基于欲望的好色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公爵本人年轻时也好色，不然就不会有第四个孩子的诞生了。 同样的，现在枫丹廷那些疯狂倒贴对迪柯尼示好的贵族小姐们，基本也都是贵族家族中的二女、三女之类的在好色而已。 唯独伊莎贝拉不太一样，这也是迪柯尼对其她人的邀请来者不拒，却唯独对伊莎贝拉避而不见的缘故。 有人只是馋身子，有人却是要掏心呐。 实际上，贵族们怕就怕这些天真的孩子们，真的把好色当做爱情。 爱情，多么美好的词，光是听见就让人联想到枫丹湖的春水，月光下的蔷薇，带着命中注定般的魔力。 可惜的是，爱情就像命运一样，对所有人都同样奢侈。 把对优质资源的掠夺欲望，美丽面庞的占有倾向，这种简单的好色当做爱情，在贵族游戏里是十分致命的缺陷。 但就如刚刚所说，在这一点上女性继承人对比男性继承人，有着天然的优点。 刨除那些独特的个体，大部分的女性贵族或继承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往往更倾向于抛弃自己。 是的，在公爵看来，为了爱情脱离家族，那并非抛弃家族而是抛弃自己。 但男性继承人不一样，在枫丹的历史中，为了女人而败落家道的例子简直数不胜数，纵使这其中女人无非只是一个诱因，可哪怕压垮驼兽，差的也只是最后一根稻草。 这种行为，才是真正的抛弃家族。 抛弃，在上升到一个集群概念的时候，就不再是谁丢下谁那么简单了。 一个人放弃自己的资源、地位、荣誉、利益，这是自我抛弃，因为她舍弃的，对家族而言无足轻重，对她本人却是几乎出卖一切。 而一个人不惜出卖家族的利益、资源、地位、荣誉，这才是真正的抛弃家族，因为他正把家族的立足之本逐渐削薄。 所以执律公真的没有说谎，在某个蠢货策划了针对水神亲卫的刺杀，贵族们心照不宣的看戏时。 他趁机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了考验，不仅故意泄露了消息，还为她留下一扇随时可以逃去报信的窗户。 如果她选择自我抛弃，那公爵也绝不会留情，她的继承人身份毫无疑问将会作废，她也会彻底沦为联姻工具。 但相对的，他也是公平的，他考验的不止女儿，还有自己的大儿子。 因为他没有“爱人”，所以公爵其实颇费了一番力气，让他从头邂逅了一位早已物色好的完美女友。 只是没想到，女儿的考验期尚且有七天，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却只用了短短五天就堕落为了一条狗。 在他说出“我甚至愿意为了你买下整个欧庇克莱歌剧院。”这句话，并真的打算为此出卖家族利益时，公爵立刻给这个儿子判了“死刑”并感到无比头痛。 好在，最后的女儿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就算她已经一条腿迈出了窗户，好在另一条一直留在家中。 “回家，孩子，你会拥有更好的未来。” “……是，父亲。” 最后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那个人消失的方向，伊莎贝拉和自己的父亲并肩在雨中，走上回归公爵府邸的道路。 第74章 案件 “咦，迪柯尼大人，您回来了，这把雨伞是？” 沫茫宫里，因为这场雨而导致悠闲下来的复律官和守卫们，看到胡闹明明拿着雨伞回来，却全身湿透感到十分不解。 “哦，这是伊莎贝拉送来的伞，好歹是她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收起雨伞放到一边，胡闹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后便准备乘坐升降梯回房间去洗个澡。 水神大人的亲卫队长待遇老好了，随时有热水供应，这可是沫茫宫里除了水神本人外的独一份待遇。 “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见到了美露莘小可爱，还算清了一笔旧账。” 虽然不敢自称什么绅士，但他还不至于没品到非要拿走伊莎贝拉的雨伞故意害她淋雨。 今天他收下这把伞，让她淋了一次雨，之前的救命之恩也好，提醒之助也罢，就权算是结清了。 自此之后，江湖路远各不相欠。 嗯……反正他是这么想的，伊莎贝拉怎么想，他不知道，现在也不关心了。 “喂，伊莎贝拉的话，是执律公的那位大小姐？” “肯定是了，我记得之前那位小姐来沫茫宫找过好几次迪柯尼大人，但每次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 “真的？！” 胡闹人走了，复律官们也不必再装模作样，开始讨论八卦打发时间。 有关于这位亲卫队长的“风流韵事”，在沫茫宫其实一直都很有市场。 当然这个市场与最开始两极分化的评价也有很大关系，一部分人讲的是浪漫爱情剧，另一部分讲的却是超级大色魔。 这些截然不同的版本故事，恰好吸引了广泛的受众，其实它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只是故事的主角叫做迪柯尼而已。 而当下最受欢迎的，无疑正是《亲卫队长爱上我:水神亲卫与贵族小姐的爱情之路》以及《霸道亲卫强制爱:那晚我试图抵抗》。 咳，反正大多数人是不信这位亲卫队长大人，在跟那么多贵族小姐出去后，就只是吃吃喝喝了。 “话说，你不也是水神亲卫队的吗，怎么还要问我这些？” “嗨，别提了，我们这位亲卫队长，上任一个多月就没来管过我们，他估计都忘了，水神亲卫队是一队人而不是他一个了。” 听到他的吐槽，对面的复律官羡慕的人都要扭曲了。 这么轻松的工作他羡慕都羡慕不来好，他们复律官可是忙的一个人恨不得切成四段来用，尤其是最高审判官大人掌握实权以后。 他们的工作更是翻了将近一倍啊！ “别说我呀，赶紧继续说说我们的队长大人，他和那个公爵家的大小姐到底怎么回事？” “急什么，我和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这两位大人结缘，那是因为一场歌剧院的刺杀……” 这两人很明显，并不知道一个词叫隔墙有耳，也不知道人类凑热闹的天性有多强大。 表面上是两个人在讨论，实际上，这个大厅里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耳朵好使的，全都在仔细的倾听着。 “最后这件事的审判还是执律公亲自打过招呼的，都不用那维莱特大人来，那人直接就被流放须弥沙漠了，也就是复律是我做的，才知道这么清楚。”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xn 这一刻，周围不少人都下意识跟着一了点头，随后默不作声的重新装作很忙的散去。 已经快到下班点了，八卦听听就算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下班回家，那才是正事。 啪嗒！ 完蛋！ 在大门被重重推开那一刻，所有复律官内心发出哀嚎，这种天气下，不会有人闲的没事来沫茫宫闲逛的。 换言之，在他们临近下班的前一刻，有工作找上门了。 “我，我要报案！” “先生，如有案件发生，请先报告警备队……” “不，我要告的就是警备队，还有那些该死的贵族，芙宁娜大人，芙宁娜大人您能听到吗，请帮帮我！” 如果说女人的话前面还只是让复律官们感到疑惑，当她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并高喊水神名字的时候，他们慌了。 有人立刻想要上前按倒她，可不等她们动手，一个满是威严的声音率先传出。 “住手。” 听到那维莱特的声音，大部分复律官都停止了动作，只有守卫们在犹豫过后无视了他准备继续做些什么。 然而 “他让你们住手，没听到吗！” 洗了澡，换好衣服准备来找那维莱特炫耀的水神大人，也恰在此刻抵达。 第75章 麻烦 麻烦找上门了。 在神明与最高审判官的声音一同出现在这里时，在场无论是复律官也好，还是守卫也罢，心中同时冒出这种想法。 如果说在水神大人出现在这里之前，有的人还愿意为了曾经被许诺的一些利益而做些什么，那么在神明出现后，所有人都选择了退回自己该在的位置。 ‘就是不知道，这个麻烦会找上谁了。’ 看着已经在水神大人脚下开始痛哭流涕的妇人，几个守卫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他们刚刚离得很近，该死的贵族这几个字可是听的很清楚，呵，这倒也是正常，毕竟现在的枫丹几乎所有的麻烦，都来自贵族。 只是就算心里是这么想，他们的肚子，也还是要靠那些人来喂饱。 另一边，在两名复律官的搀扶下，泣不成声的妇人被带入了会客室之中。 最开始的会客室已经被改成那维莱特的办公室，现在这间是新改造的，面积还更大了。 “去给这位女士倒杯茶，看她哭的如此悲痛，必然是遭遇了极大的不公！” “是，芙宁娜大人！” 两名复律官内心暗暗叫苦，作为在沫茫宫工作的人员之一，他们的确幻想过接到水神大人的召见，却不想是在这种情况下。 只是坐在那里，神明的威严就要压的他们喘不过气了！ 更别提他们的顶头上司，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也在一旁看着，这是什么地狱啊！ “请，请用女士。” “芙宁娜大人，那维莱特大人，请用。” 两人分工为三位主角都倒好了茶，随后自觉的来到大门两边挺胸抬头站好，恨不得化身雕塑。 “女士，请擦掉你的眼泪，无论你有任何冤屈，承受了何等不公，都可以在此向我诉说，我，正义的神明芙卡洛斯，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芙宁娜这番振奋人心的话语成功让眼前的妇人暂时从悲伤中抽离，她犹豫着接过水神大人递来的手帕，却不敢将这神圣之物真的用在自己身上。 她双手合十紧闭双眼，用平日对着神像祈祷的样子面对眼前活生生的神明。 “芙宁娜大人，请您一定要帮帮我，阿尔贝他，我的儿子他一定是无辜的，是那些贵族的孩子逼迫他的，他从梅洛彼得堡回来以后，明明已经变成了好孩子……” 说着说着，这位妇人眼角便再次有泪水滑落。 芙宁娜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便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那维莱特。 幸好在枫丹廷处理了诸多事务之后，那维莱特对许多事已经能应对自如了。 “这位女士，能请你先说一下案情吗。” 相比已经因为歌剧表演和门票事件在枫丹民众之间无人不晓的水神大人，那维莱特这位最高审判官还是令人陌生。 人们或许知道那维莱特的名字，但哪怕在大街上相遇，可能都不会认出他来。 这种情况，倒和水神大人最开始的情况有些相似。 不过现在那维莱特也不需要眼前的妇人认出他，只要对方能先从情绪中抽离，将事情讲清楚便好。 但他们忽略了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亲身面对神明是一种怎样的冲击。 妇人听到那维莱特的话之后，并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诉说自己的孩子如何无辜，他是如何如何的好孩子。 很明显，在真的见到水神大人之前，这个妇人的目的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改变。 无论她是抱着何种目的冲入了沫茫宫，在面对神明的时候，她也只顾着将一切有利的话语不断堆砌。 毕竟在她看来，眼前坐着的可是神明，是无所不能的神明，根本不需要什么伸张正义，更无需什么查明真相，只需要对方的一句话，她想要的目的便能达成。 “阿方斯，德尼，去查询一下近几日的案件中，是否有涉及到一个叫做阿尔丹的男人。” “是，那维莱特大人！”x2 眼见妇人如此，那维莱特也只好从她已经透露出的消息下手，而被点名的两个人，立刻如蒙大赦般快速行礼退了出去。 等到从会客室出来，两人立刻到档案室把最近三天归档的所有案件卷宗找了出来。 只是找着找着，阿方斯的手却是渐渐停了下来，他看看一旁还在仔细翻找的同僚，有些迟疑的叫了他一声。 “德尼。” “你找到了？” “还没……就是，我们真的要找出那东西吗？” 听到他这么问，德尼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只是顿了顿后说道 “你要是不想找，现在就赶紧下班，那维莱特大人肯定是不会为难你的。” 这倒是 对于那位顶头上司，这一个月来复律官们也是成功找到了和他相处的正确方式。 那就是遵守规矩，在办公方面，那维莱特真的就好像一台机器般遵循着规则，而只要你也遵守着规则，便会发现他其实是个非常完美的上司。 不索贿、无暗示、尊重下属、能力出众，这样的上司在外面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而他们现在所做的工作，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加班，但加班是不合规矩的，所以就算他们现在跑了，那维莱特大人也最多就是隔天训斥一下。 不，更大的可能是那位大人会自己来把剩下的工作做完，他们不会有任何事。 不过水神大人会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哎，德尼，咱们两个也不用打谜语了，直说，你真的要掺和进这种事里？” “……阿方斯，我记得你好像是，走关系进来的？” 阿方斯听德尼这么说，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坦然的点了点头。 “我和你说过的，我祖母是一位子爵曾经的情妇，所以我才能得到这份工作。 不过我记得你好像不是？” 复律官这份职业，因为其特殊性，虽然不比审判官，但也是枫丹有名的“非平民职业”。 能当上复律官的人，基本上只有两种，走关系进来的人和真的十分优秀的人。 “嗯，我也和你说过的，我是从须弥留学回来的，因论派社会学专业。” 德尼停下手里的工作，他大概猜到阿方斯的意思了。 “你这么厉害，原本应该能成为审判官的？” “谁知道呢。”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其实都心知肚明，一个能从须弥那种鬼地方留学毕业回来，还年纪轻轻就在沫茫宫任职的人。 如果不是被出身拖了后腿，肯定能当上审判官，而不是只做一个整理资料、复核案情的复律官。 “那个，德尼，我最近得到了一些消息，复律官似乎要进行一次裁员，并独立出一个复律庭，从审判官的附属，变成负责审核管理枫丹廷日常文件的正式官员……” 这次，德尼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他沉默着看向面前的好友。 两人的对视让气氛逐渐有些尴尬，最终还是阿方斯最先打着哈哈移开目光。 “那个，我也只是听说，听说而已！” “阿方斯，如果你害怕因为这件事被裁掉，就先回去。” “德尼……你呢？” 我？ 德尼眼中闪过一瞬的犹豫，随后手重新开始在卷宗之中翻找起来。 “我就先把手上的工作做完。” 嘁。 第76章 分歧 咬紧牙关，阿方斯忽然一把推倒了德尼，他有些不甘又有些嘲弄的对他喊着 “你在这儿装什么，你不就是想在水神大人面前多出出风头吗！” “……那又怎么样！” 从地上暴起，德尼拽起阿方斯的衣领，眼中带着血丝看着他。 “我在沫茫宫浪费了两年，整整两年，我才不要和你们这些家伙一样在这里腐烂，发臭！” 像是压抑许久后的爆发，这一刻两个人都撕下了平日伪装的面具。 “凭什么那该死的出身就决定我的一切，那群饭桶坐在那张椅子上靠着从一个尊贵的肚子里钻出来，就能享受我拼命都得不到的东西！” 有一点阿方斯没有说错，他就是想在水神大人面前多多表现！ 这样他说不定也能被神明看中呢，毕竟两个活生生的例子，不就天天在他们眼前晃悠。 他，德尼斯莱特，26岁就从须弥那该死的地方毕业的天才，凭什么比不过一个被捡来的傻小子和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最高审判官！ 只要被神明看中，他也可以，他也可以真正向自己的理想，自己抱负再次靠拢！ “……” 短暂的爆发之后，重新又平静下来的两个人放开了彼此。 德尼重新开始翻找卷宗，阿方斯则是抬步走向门口，就在他即将走出档案室前，阿方斯再次开口 “德尼，你这么做，就不怕吗？” “比起一直这样，我宁愿明天成为最高审判官，后天就躺在下水道。” 听到这种答案，阿方斯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多余了。 他把手伸进怀里，几次摩挲后，还是将什么扔向德尼，后者躲闪不及被砸个正着。 刚想开骂却看到这是一份薄薄的案卷。 “阿方斯，你……” “德尼，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家里唯一的希望，我爸和我妈都以为我是靠自己进来的，我不能丢掉这份工作。” 听他这么说，德尼目光顿时复杂起来。 因为阿方斯这个人，平时在和其他复律官相处的时候，都是毫不掩饰自己是关系户这点的。 也因此，他在复律官内混的很“开”，几乎没人去找他的麻烦，他也基本和谁都能说上句话。 但就是这样的阿方斯，毫不掩饰的阿方斯，唯独瞒着的是自己的父母？ “最后提醒你一句，贵族们不会想看到第二个那维莱特的，甚至第一个，因为你这种人，他们或许都不想看到他继续存在。” 说完，阿方斯便快步离开了档案室，他要去通风报信，趁着其他人还没把这事情传的贵人皆知，趁着他还掌握着更多信息。 他要去卖个好价格！ 同一时刻，德尼拿着那份案卷敲开了会客室的大门，恭敬的走入舞台中间。 正如他所说的，如果所谓的安稳就是让他继续待在那里腐烂，他宁愿第二天就死！ ———————————— “芙宁娜大人，那维莱特大人，有关阿尔丹先生的案卷找到了。” “放在这里就好，德尼，下班时间已经到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那维莱特接过案卷，摊在桌案上开始查看，知晓他的本意只是为了让自己可以尽早休息，德尼自告奋勇选择留下无偿加班。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芙宁娜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也正是这一眼，让德尼心脏都停跳了半拍。 ‘水神大人注意到我了！’ ‘居然还有人主动留下工作？！’ 此刻积极留下加班工作的德尼，让芙宁娜莫名有了一种羞愧的感觉，尤其是看到坐在对面的那维莱特的时候。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眼前这位艾斯特夫人的事件。 在德尼和阿方斯两人去翻找案卷的时候，这位夫人的情绪总算逐渐缓和了下来，也终于把她所要申冤的案件告知给了神明。 据她所说，她的儿子阿尔丹米斯特，在九日前卷入了一宗高空抛物致人死亡案。 并且这个只有22岁的青年还是主犯，根据证人证言，是他为了取乐，故意从观光飞艇上扔下了一包重达5公斤的机械零件，正好砸在花农弗朗索瓦丝的头上。 花农弗朗索瓦丝经送医治疗无效死亡，犯人阿尔丹被同行的三人扭送至附近警备队。 此案事实清晰、案件人证物证齐全，由审判官梅朗于七日前做出判决，判处主犯阿尔丹过失致人死亡罪。 因其身为神志清醒，完全具备判断力的成年人，应当充分认识到五公斤机械零件从高空坠落所可能导致的后果，并依旧存在故意抛物行为。 故对其进行顶格处罚，最终判处流放梅洛彼得堡服刑七年，案犯三日前由警备队移交至梅洛彼得堡。 这些是记载在案卷上的信息，但根据艾斯特夫人所说，他的儿子并非真正的犯人。 在移送犯人之前，阿尔丹曾托人将一块怀表送出，其中的暗格内藏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水神大人和那维莱特在刚刚也已经看过了，只有很简单粗糙的几个字，因为是用血写的，有些还难以辨认。 【■■■无辜，■真正的犯人■■■三个家伙。】 好在关键的信息保存的还算完整，结合现在取回的案卷，芙宁娜有理由认为，他想说的正是那三个将阿尔丹扭送到警备队的人！ “水神大人，最高审判官大人，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阿尔丹绝不会为了取乐这种理由……” “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不等艾斯特夫人说完，水神大人已经拍案而起。 在德尼还没回来之前，艾斯特夫人其实还说了更多的补充内容，比如那三个所谓的同行者，不仅是他们强拉着阿尔丹去乘坐的观光飞艇，同时他们还是三个贵族子弟。 不知是不是之前事件的影响，芙宁娜大人现在一听见贵族两个字，下意识就觉得肯定是他们在搞事情。 再加上这位夫人哭的那么可怜，事情一定不会错了！ “芙宁娜女士，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准备为这位阿尔丹先生翻案吗。” “啊……” 水神大人当场便要应下来，可话到嘴边，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的马车事件，就全是贵族自导自演的把戏，那现在这个会不会也是？ 虽然这位夫人哭的是很可怜没错，她也很愿意相信她，但就这样答应下来，是不是太草率了？！ 难得水神大人有用脑子的时候，璃月有个词说得好，前车之鉴呐。 所以她到嘴边的话变成了 “咳，我的意思是，这件事需要仔细的调查！” 至于该让谁来调查…… “哈欠！” 一个喷嚏，把某人从暖洋洋的大床上震起。 “奇怪的梦，我怎么会梦到我成那维莱特了呢，哈哈。” “迪柯尼大人，水神大人叫您立刻下去！” “哦，我来了！” 第77章 关键所在 虽然有人说，人类从历史中能学习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从不吸取任何教训。 但如果两件事相隔并不远，前车之鉴的作用还是很明显的，至少我们亲爱的水神大人，这次明显有所进步。 “所以这究竟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穿这身衣服下来啊！” 芙宁娜看着和花孔雀一样的胡闹，十分庆幸此时已经把艾斯特夫人送走了。 不然要是那位可怜的夫人，看到她所说的护卫是这个样子，恐怕会当场崩溃。 “我那身制服都淋湿了嘛，我又不像水神大人你，有满满一衣柜的相同衣服。” 这其实很奇怪，淋湿的衣服在脱下来之前，穿在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但是只要一脱下来，再把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就会哪哪都不舒服。 于是胡闹在尝试了拧干衣服失败后，果断选择了重新换一件，他倒是也可以使用甩干的方式，不过房间里恐怕会被溅的到处都是。 “算了，那维莱特，你跟这家伙说说我们之前讨论的。”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案卷递给胡闹，恰在此时，大门再一次被推开，气喘吁吁的德尼抱着另一份案卷跑了进来。 “那维莱特大人，芙宁娜大人，阿尔丹前科的案卷找到了！” “辛苦了。” 那维莱特点点头，上前将那份案卷接过，一边看一边向胡闹介绍道 “根据艾斯特夫人的叙述以及她带来的物品，芙宁娜女士假定阿尔丹先生真的遭遇了陷害。 这是审判官工作的失误，如果案情属实，理应由我重新召开大审判。” 这其实也侧面暴露出来了一些问题，审判庭的案件，如果全压给那维莱特，那不仅会给他增加极大的工作量，同时也是极大的浪费。 大审判不该因为一些丢狗找猫之类的小事召开，最高审判官和水神的时间也不该浪费在这种地方。 但同样的，因为向上传递这种案件传导方式，最终送到那维莱特手上的案件有哪些，几乎全都由下面的审判官来决定。 他们依靠主观来判断，这些案件该不该、值不值得由最高审判官召开大审判处理。 这也是马车撞人事件后，那维莱特不再需要一天连续召开好几次大审判的原因。 “所以芙宁娜大人，您是怀疑审判官里有鬼？” “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这件事就要靠你来调查了！” “我？” 胡闹有些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为什么啊？ “对，之前的事情不就是你解决的吗，我相信你这次肯定也可以的！” 啧，原来是那个时候种下的苦果。 胡闹咂了下嘴，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家水神大人这是既怀疑这事是有审判官搞鬼，又怕这又是贵族们自导自演的圈套。 左右为难之下，只好继续遵循前车之鉴，把自己这个前车拉出来继续干活。 “不过这个我该怎么查啊？” 讲道理，上次的事情他能解决，完全是因为伊莎贝拉来高密好不好。 这次可没有人直接把正确答案甩在他脸上了，水神大人您让我用头查。 “芙宁娜大人？” 看着胡闹询问的目光，芙宁娜心虚的把头转向一边。 “那维莱特？” “嗯……” 你别光嗯啊，也别装作一副低头思考的样子，给个答案好不好？！ 实际上，那维莱特并不是在装思考，他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芙宁娜并没有对他隐瞒顾虑。 所以他也不能只以最高审判官的角度来考虑事情，还必须兼顾这件事可能造成的影响。 虽然那维莱特并不在意贵族们的针对，但为了“帮他”应对贵族们的针对，芙宁娜和迪柯尼所做的努力他是看在眼里的。 既然如此，再次面临可能的情况时，他也在试着从芙宁娜的角度思考问题。 这是一件已经被盖棺定论的案件，并且与伤人案不同，是实实在在造成了人员死亡的重案。 不管是水神还是最高审判官，当然都有资格发起再审，但如果这真的是一场贵族自导自演的戏码……并非说那位艾斯特夫人是在演戏，但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蒙骗也不是没可能的。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查明真相之后，再有所行动。 要达成这一点，目前最好的突破点 “那个，我认为可以从梅洛彼得堡的阿尔丹下手！” 唰！ 同时被三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注视，德尼又体验了一把心跳加速的感觉。 但他也知道，现在是他最好的机会。 第78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德尼一直如此坚信着。 现在，他无数次做梦都会梦到的场景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心脏的跳动不再只是紧张的证明，同时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动力。 只是 ‘这人谁鸭？’ 相比于芙宁娜和那维莱特探寻的目光，胡闹的目光中更多还是清澈的疑惑。 “德尼对，你的意思是要直接询问当事人吗，如果他撒谎怎么办？” “这题我会，只要按着他们的脑袋往地上砸……” 砰！ 话刚出口，胡闹的头就被芙宁娜跳起来摁在了地上。 噗~ 德尼发誓，他不是故意的，水神大人在上，他刚刚绝对暂时性失明了！ “你继续说！” “是！” 重新整理了思绪，德尼其实有考虑过，作为神明的芙宁娜大人和身为最高审判官的那维莱特大人，在这件事上可能存在的顾虑。 说白了，这是一场已经盖棺定论的案件，如果要旧事重提，就必须保证有新的情况。 否则对于神明和最高审判官的威严都是重大打击，因此这件事在没有确定之前，还必须要隐秘进行。 “芙宁娜大人，我认为可以派人秘密进入梅洛彼得堡与阿尔丹进行交流。 他既然给母亲留下纸条，那如果真的有冤屈，必然不会对前来询问的人有所隐瞒。 接下来只要查证他所说的真假，便能判断出这件事的真伪，如果是真的，便为他翻案，如果说假的，因为一切都是隐秘进行，这次询问也可以不存在。” “嗯……” 听他说完，那维莱特最先陷入沉思，芙宁娜听完则觉得十分靠谱，于是看向胡闹。 ‘您看我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你觉得怎么样？’ ‘呃……’ 说实话，从被叫下来到现在，胡闹连案卷都没来得及完全看完一遍，只是知道了事件的大概。 你要让他说德尼的想法怎么样，那他觉得还不错，至少考虑的很全面。 不过也许是关注的地方不太一样，他现在只觉得 “花农的家人，有点可怜啊。” 嗯？ 芙宁娜，德尼，那维莱特三人同时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他们把视线全部放在了阿尔丹和贵族的身上。 却始终没有想过，那个被砸死的花农弗朗索瓦丝，如果阿尔丹真的是无辜的，大审判召开的话，那作为被害人，花农的家人无疑要再一次直面亲人死亡的悲伤。 而无论这件事到底和贵族的阴谋有没有关系，花农都毫无疑问已经失去了他的生命。 “我觉得正因如此，我们才该找出真相，抓住有可能存在的真凶！” 还是德尼最先开口，他的话同时得到了水神大人的认可。 “说得没错，如果阿尔丹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害死花农的真凶也另有其人，作为正义之神，我绝不会容许这样的行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胡闹自然也没有什么别的意见，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秘密潜入梅洛彼得堡之中。 作为枫丹流放罪犯的场所，梅洛彼得堡建造于百米深的海底，不仅有大批看守，其内部的混乱也足以止小儿夜啼。 (o`?w?) () 芙宁娜大人，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眼神对上那一刻，他们心意相通，组织决定了，这项艰巨且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啧，我能不去吗？” “不行，这里也就只有你最合适了！” 办事可靠，身手不凡，可以信任，还整天无所事事的人，芙宁娜是真的想不到还有比胡闹更合适的人了。 “不行。” “不行！” Σ( ° △ °|||)︴ 德尼先不论，那维莱特你来凑什么热闹？ “那维莱特，为什么不行？” “梅洛彼得堡是流放罪人的地方，迪柯尼先生并非罪人也非看守，进入其中不合规则。” (?_? ) 你这家伙，现在是该在意这个的嘛？！ “这好办，芙宁娜大人你随便给我安排个职位我下去不就得了。” 那维莱特是死脑筋，他可不会跟他顶牛，不就是不合规矩吗，他换个身份进去不就合规矩了。 反正这也就是水神大人一句话的事情。 “不妥。” 这次又轮到德尼来反对了，他倒不是和那维莱特一样认死理，反而是从另一个角度考虑。 “今天艾斯特夫人才冲入沫茫宫，明天迪柯尼大人就失踪了，贵族们一定会有所警惕。” 对，差点把这个忘了！ 艾斯特夫人闯入沫茫宫那一幕，今天许多人都看见了，而他们之中肯定不乏贵族们的耳目。 别人不知道，光是德尼认定的，就有包括阿方斯在内的至少四个复律官同事。 他们一定会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出卖给背后的贵族，而这件事没有猫腻的可能性，简直比天上掉摩拉的可能性还低。 所以如果在这个时间点，作为水神亲卫队长的迪柯尼忽然消失，他们说不定就会联想到什么，然后迅速清理掉一些有可能存在的证据。 “所以我觉得，这个任务应该由我前去！” 对于德尼的毛遂自荐，芙宁娜和那维莱特还没说什么，胡闹就直接上前，在他惊恐的眼神里，一只手把他举了起来。 光是举起来还不算完，他还像是挥舞树枝一样上下挥了挥，最后摇了摇头把德尼放了下来。 “不行，这样去了，我怕你回不来。” 闻言，德尼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也没有反驳，他本就是做文书工作的。 须弥留学期间，也没有变成拥有八块腹肌，一拳打死一头牛的超级学者。 身体虽也说不上瘦弱，但也顶多算是中等水平，这样的他进入到罪犯横行的梅洛彼得堡，能不能查案两说，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要知道那下面虽然也有守卫，可只有在你该干活却想着偷懒的时候，守卫才会来让你体验到他的鞭子。 剩余大多数时候，除非你想要越狱，否则犯人是死是活他们都不管。 “所以这事还是得落在我身上，不过你说的倒也提醒我了，所以水神大人的亲卫队长，就拜托你了！” 水神的亲卫队长失踪肯定会引起不少人注意，但区区一个复律官失踪，基本不会有任何人在乎。 “啊？！”x2 芙宁娜和德尼同时不可置信的喊了出来，不知是不是发觉自己反应太大了，水神大人连忙收敛表情，轻咳两声后表示 “这还是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 你这家伙故意的！ 芙宁娜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哪里不妥，她之前也是犯傻，这家伙要是去了梅洛彼得堡，那自己怎么办？ 当然，她的意思肯定不是离了这家伙有什么大不了，就只是会有些，不安。 “的确不妥。” 那维莱特此刻再次出声，水神大人正要给他点赞，却又听到 “伪造身份进入梅洛彼得堡同样不合规矩。” “那好办，现在开始，我不叫迪柯尼了，我叫胡闹，是一个罪犯，罪名你随便给我想一个，然后敲一下你的权杖就当宣判了！” 就在芙宁娜以为这么胡闹的事情那维莱特肯定不会同意时，他却肯定的点了点头。 “正好，今日的贵族议会上芙宁娜女士通过了一条新的法案。 根据新法案，胡闹先生【偷吃水神的糕点】触犯了对水神的大不敬之罪，我以最高审判官的身份判处你流放梅洛彼得堡一个月的惩罚。” 哦吼，新法案啊，芙宁娜大人！ ?() (?`′?) 现在水神大人好像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第79章 谁舍不得 一件事务的确认，今晚估计会造成两个人的失眠。 因为自己力推通过的法案，成为了堵住自己嘴的臭袜子。 芙宁娜大人恨不得立刻回到白天的自己面前，让她不要想着以后可以拿来恐吓迪柯尼这个家伙，从而通过如此胡闹的法案。 另一个感到茫然无措的，则是忽然就成为了替身的德尼，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神明的亲卫队长啊！ “放心啦，当芙宁娜大人的亲卫很简单的，只要每天去叫她起床，然后跟着东跑西跑，顺便每天偷吃……” 砰！梅开二度！ “最后一条是多余的！” 额头再次和地板亲密接触之后，胡闹反手捏住水神大人的脸，也不顾旁边还有外人在，直接没好气的问道 “那芙宁娜大人，能不能请您解释一下，新法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 ??)? 两人的互动，已经彻底看傻了德尼，迪柯尼大人和芙宁娜大人，平时居然是这样相处的吗？ 他难道也要…… 不不不，这肯定是迪柯尼大人的特权，毕竟他是那么受到水神大人信任，自己要是这么做的话，恐怕就真的要因为不敬水神而去梅洛彼得堡过一辈子了！ “咳，总之你不用紧张，做芙宁娜大人的亲卫真的很容易啦，只不过你恐怕得带个面具。” 他们两人体型差距倒是不大，头发颜色胡闹倒是比他的要更黑一些，但只要不是贴着看肯定也看不出来。 带个面具，少说话，遮掩个十天半个月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毕竟平日里他也很少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啊，对了 “要是有贵族小姐来找你去约会，记得让人拒绝一下，她们基本都记得我的声音，戴面具也没用。” “好的……” 德尼有些麻木的点了点头，工作轻松、受人尊敬、还能时不时和贵族小姐约会，这位大人平时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啊。 “嗯嗯，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就明天再去梅洛彼得堡，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我当天就自己越狱回来咯！” 他的后半句那维莱特虽然皱眉，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计划就这样愉快的确定了下来，德尼回去好好做一下扮演水神亲卫的心理准备，同时给自己失踪向亲人朋友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维莱特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给【胡闹】这个人开具一份判决书，同时安排警备队保护好那位艾斯特夫人。 待到这两人都走了之后，芙宁娜和胡闹便乘坐升降梯回到了顶层。 水神大人正有些患得患失准备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某人突然拦在她面前。 瞬间，光芒重新在她眼中绽放，两只小手插在腰上，摆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哎呀，你是后悔要去梅洛彼得堡了，嗯嗯，我理解，毕竟那里是很恐怖的地方，就算你现在反悔我……” “芙宁娜大人，现在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_? ) 就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糊了嘴，芙宁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却还是强忍着把原本的台词说了出来。 “你要是，现在，反悔了！” “没有啊，我没反悔，我是说晚饭……” (〝▼皿▼) “我说，你，反悔了！” “都说了没反悔嘛，赶快走啦，我快饿死了。” 芙宁娜恨恨的咬了咬牙，这个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不就是不想让这家伙去梅洛彼得堡吗！ 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不情愿让这家伙离开自己身边。 好像他不在的话，自己就会很心虚一样…… 眼看胡闹就要往餐厅的方向走，情急之下芙宁娜竟然拉住了他的衣角，虽然下一秒就松开了，但对上某人疑惑的眼神，仍旧表现出些许不自然。 这个时候，胡闹也察觉到自家神明有些不对劲了，他坏笑着凑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芙宁娜，就在她要炸毛之前，半开玩笑的说道 “您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哈哈，那我不在的时候，芙宁娜大人你可别寂寞的哭出来~” 这番话成功点燃了水神大人的怒火，小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打完之后还不解气，抬起脚又补了一脚，水神大人才拍了拍手，表示你想多了。 “这才对嘛，您要是真舍不得我那才糟糕了。” “嘁，自作多情，谁会舍不得你啦，你要是不在，那就没人偷吃我的糕点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啊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自己惹毛的神明就要自己来哄，一顿点头哈腰之后，芙宁娜大人总算平息了怒火，开始往餐厅走去。 “不过你下去之后还是要注意安全，听见没有，别以为你有点本事就目空一切！” “好好，我下去之后肯定低调行事。” “哼，知道就好。” 芙宁娜小脸一撇，胡闹无奈摊手。 “说真的，要是芙宁娜大人你舍不得我，那我可真的会很苦恼哦。” “哎呀都说了没有，你烦不烦啊，不就去几天吗，搞得和不回来了一样，啰嗦！” “这次肯定是会很快回来，不过芙宁娜大人，虽然不知道要多少年之后，但我们肯定会有永远分开的那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胡闹原本只是有感而发脑抽感叹了一句，水神大人却直接愣在了原地。 永远分开的那天，是指，那一天吗，不不不，我又不是真的神明，说不定……也不对！ “芙宁娜大人？” 看着自家水神又停下脚步，胡闹无奈的喊了一声，他就想去吃个饭，咋这么难呢？ 砰！ 可回应他的，却只有水神大人钻入自己房间的摔门声。 ？？？ “芙宁娜大人？！” “吵死了，你自己去吃，我要减肥，不吃了！” 哈？ 不是，哪怕肚子又胖了1厘米，但您看上去还是很可爱的哦，完全没必要减肥的哦~ “真不吃了？” “滚！” (′-i_-｀) 滚就滚！ 今晚的饭，我吃两碗！ 第80章 罪犯胡闹 伊黎耶岛，梅洛彼得堡接引处。 表面上梅洛彼得堡与外界联通的唯一入口就在这里，今日的接引处却有着远超平日数量的警备队看守。 他们得到消息，今天将有一个穷凶极饿的罪人，被最高审判官大人亲自押解送去梅洛彼得堡。 虽然不知具体是什么罪行，但据说罪状上写的乃是对水神大人的大不敬！ “原来是从这里下去啊，话说为什么梅洛彼得堡要建在水下？” “梅洛彼得堡并非特意建在水下，而是水与人们对深海的恐惧，让它成为了收容及看守罪犯最好的地方。” 在警备队们严守以待的时候，今天的主角却在和押送他的最高审判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对了，芙宁娜大人好像心情不太好，拜托你再帮她都处理一点文件，她心情说不定就好了。” “芙宁娜女士已经将几乎所有政务交给了我，剩下的需要她本人出席。” “啊这……” 好，这没什么好说的了。 为了掩盖身份，胡闹戴了一个半遮的面具，带上手铐，还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 等到了下面他基本就可以把面具摘了，毕竟在梅洛彼得堡的人应该没人见过他。 一路来到升降梯所在，两人也结束闲聊恢复沉默，负责接引的警备队员上前行礼后，看向一旁的胡闹。 “那维莱特大人，这就是新的罪人吗，请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他逃脱的！” 说完后，他在背后推了一把，胡闹也很配合的做出趔趄的样子。 在三名警备队员的共同押解下，他们一起乘坐升降梯向着海底的梅洛彼得堡进发。 不愧是建在海底的监狱，乘坐升降梯的失重感时间都比别的要更长。 “喂，你，不管你在上面都做了什么，在下面记得老实一点，别给我们找麻烦，听到没有！” 临近底部时，其中一名警备队员出于惯例警告了一下，不过实际上他们根本不在乎胡闹究竟听不听话。 反正他们押送完之后，立刻就能回到蓝天白云之下，用不着一直待在这鬼地方。 噔~ 抵达底层后，一人留守升降梯，另外两人带着胡闹来到移送的地点，直接一把将他推出去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 而负责“接待”他的看守，则是一脸不耐的让他滚过去拍照，拍完照赶紧滚去牢房待着，明天开始干活。 拍完照之后，就是乘坐升降梯前往更深的地方，那里才是真正罪人的流放地，这里最多算是中层而已。 被替换押送的看守与先前接待的人一样的不耐烦，但或许还是有那么一丝责任感在的，他向胡闹说明了这里的规矩。 “每天六点，起床去干活，中午十一点去食堂吃饭，十二点继续去干活，晚上八点回牢房老实待着，别想在这里找事，记住了！” “就，一顿饭？” 胡闹有些傻眼，这下面一天就给一顿饭吃的啊？ “废话，你们这些垃圾，给你们吃的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记好了，不管你在上面是什么人，到了这里，你就是垃圾，废物，罪人，罪人就要有罪人的觉悟！” 言罢，看守懒得再和他废话，任由胡闹低着头开始自己的碎碎念。 ‘嘁，又是一个蠢货，现在知道后悔了。’ 虽然听不清内容，但押送了无数人的看守，此刻却是认为胡闹是害怕的开始忏悔起来了。 这样的犯人几乎每次都有，他都见烦了。 但实际上 “对不起了芙宁娜大人，这真不是我不想低调的，但他们就给一顿饭吃啊，一顿饭吃不饱啊，所以为了我的肚子……” 嗯，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忏悔。 随即 咔啦！ “喂，你在做，什么……” 看守从听到手铐异响的警惕到看见它崩断的呆滞，短短几秒时间的时间内，他的世界好像都崩塌了一遍。 那可是梅洛彼得堡特制的手铐啊，要知道，罪犯之中不乏穷凶极恶的存在，但这种手铐经过测试，就连发狂的驼兽都无法挣断。 而眼前这人，居然只是随意的撑了一下，手铐就直接崩断了？！ 咔嚓~ 下一秒，胡闹直接捏碎了脸上的面具，连带着手上的手铐也被他硬生生掰成废铁。 “你，你想做什么，我，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守卫将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可不断打颤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有魔物伪装成了人的样子，普通的刀剑真的会有用吗？！ “别紧张，我暂时还不想对你做什么，你懂我的意思，对？” 活动了一下手腕，胡闹面容核善的看向守卫。 第81章 吃饭最大 回忆的走马灯，此刻正在守卫的眼前不断轮转。 他普通而又平凡的一生，快速闪回在他的脑海中，幼时普通快乐的童年，长大后拼命锻炼学习的冲劲，进入警备队的意气风发。 随后，一切跌入深海，黑暗与罪犯成为他当下生命的主旋律，因为不肯攀附权贵而被打压，又因出身卑微被排挤，最终和这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成为永不见天日的臭虫。 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执拗，如果他肯放弃，不管是放弃那份没由来的执拗，亦或是放弃这份工作。 那他是否就不用一直待在暗无天日的监牢，可以度过平凡却安稳的一生…… “喂，喂，你想什么呢？” 把手在守卫眼前晃了晃，胡闹发现这人还真是大心脏，这种情况下都能走神。 殊不知可怜的守卫先生，被他刚刚的举动吓得走马灯都在面前上演了。 “嘁，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的！” “啊？” 看着摆开战斗姿态，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守卫，胡闹无奈的挠了挠头。 不是，大哥，我就为了一天能吃三顿饭，你用得着一副跟我拼命的样子吗？ 噔~ 恰在此时，升降梯来到了最底层，随着一声闷响，大门开启的瞬间，矗立在门两旁的守卫看到里面对峙的二人，尤其是胡闹脚下断裂的手铐。 下一秒 “嘟！！！” 急促刺耳的哨声瞬间传遍四周，他们当即拔剑对准胡闹，那名守卫松了口气，缓缓退出与同僚并肩，却依旧如临大敌般盯着里面。 “这次的犯人很棘手，他能徒手掰断特制的手铐，需要出动警备机关镇压！” “什么？！” 听到能徒手掰断手铐，其中一名守卫显得十分惊讶，另一个看上去年纪较大的守卫却是当机立断按下怀中的警报按钮。 伴随着他的动作，远处数台警备机械被激活，经过短暂的系统重启后，一步一步向着升降梯包围而来。 “里面的犯人听着，不管你在上面有着何等功绩，哪怕身为传奇，也要遵守梅洛彼得堡的规矩！” 传奇？！ 年长守卫的话让两名年轻守卫心中一惊，尤其是刚刚跟胡闹独处的那人，他很快相信了年长守卫的判断，并暗骂上面的人把地方传奇送来居然不通报！ 地方传奇，这种一种在枫丹类似于民间称号的东西，基本用于称呼那些完成了常人所做不到伟业的人们。 他们之中有徒手凿穿山岳的，有靠自身拉动舰船的，有独自击退特殊魔兽的等等。 这些人的特点是没有神之眼，但通过锻炼得到了远超常人的力量。 而徒手掰断特制手铐，就很符合这一特点。 当然，胡闹并不是所谓的地方传奇，他的神之眼也只是被收进了衣服内侧。 不过看着把自己团团包围的守卫和警备机关，他在内心正对着芙宁娜大人疯狂忏悔。 ‘芙宁娜大人，抱歉抱歉抱歉抱歉，这次的动静可能，真的小不了了！’ 下一秒 “给我束手就……” 轰！！！ 一声爆响，最前方的一台警备机关被胡闹一脚踹飞，强大的冲击力连带着把它身后所有的机关一并轰飞。 “拿下！！！” 见到这一幕，守卫们也不再犹豫，让警备机关打头阵，他们则四散开来准备直接斩杀胡闹。 可惜，他们之间有着绝对的力量差距。 “喝！” 看着四面八方包围上来的机关，胡闹怀中的神之眼微微发出光芒，汹涌的水流当即以他为中心形成巨大的漩涡，将所有的警备机关泡成了废铁。 咔啦~咔啦~ 踩着一地的废弃机关，胡闹走出升降梯，此时整个梅洛彼得堡的守卫都在向这里不断汇聚。 只是见到刚刚那一幕，这些在现场的守卫哪里还不明白，眼前的压根不是什么地方传奇，而是实打实的神之眼持有者。 他们在心里已经把上面的混蛋骂了几百遍，却还是不得不选择挡在他面前。 “我说，我就想一天吃三顿饭，很过分吗？！” “我们绝不可能向罪犯妥……？” 他刚刚说什么，一天，三顿，饭？！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因为太过荒谬，在场的三人根本不能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人打伤守卫，报废一大堆警备机关，居然只是为了多吃两顿饭。 “你，你就为了这个，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不能接受的还是最先和胡闹独处的守卫，你要吃饭就说要吃饭，干嘛又是掰手铐，又是恐吓我的！ “我那不想着，吓唬你一下免得你们不同意……” 说到自己理亏的地方，胡闹也不免语气弱了几分，梅洛彼得堡不是出了名的不管犯人死活吗？ 那他寻思要是自己不吓唬吓唬对方，到时候恐怕把喉咙喊破估计都没人管他。 如果吃不饱，他能忍受的了吗？ 估计是不行的，所以到了那个时候还是得闹，那一闹大概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了，动静肯定更大。 所以还不如趁着现在赶紧闹完，还能把让动静尽可能的小一点。 要是下来第一天就因为动静太大被送回去，芙宁娜大人非得撕巴了自己不可。 “快，快，动作快一点，前面发生什么了！” 不好！ 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三名守卫顿时脸色一变，那些是听到哨声赶来的支援。 如果胡闹真的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犯人那还好，可问题是，这家伙他只是穷凶极饿呀！ 如果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引起这么大的动静，还报废了这么多珍贵的警备机关…… “你们两个，听好，一会儿人来了，就给我说是这些警备机关发生故障暴走了，我们和这个家伙一起解决了它们！ 要是不想下半辈子都在这里打苦工还债，就记好了，听到没有！” “是！”x2 两名年轻守卫吓了一激灵，直接答应下来。 老守卫看向胡闹，后者对他竖起大拇指，这主意不错嗷。 很快，增援的守卫赶到了，为首的人看着满地的散落零件，还有佯装脱力的三名守卫，当即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沃特林队长，是这些警备机关故障暴走了，多亏今天送下来的犯人是个神之眼的持有者，我们才能解决它们。” 看到领头人的那一刻，老守卫暗暗松了口气，在几名队长里，沃特林队长算是最好说话的了。 虽然为人有些死板，但却也不是那种会故意为难他们的人。 也正如他所想，在他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零件以及完全报废的警备机关，又看了看装作劳累的胡闹之后，点了点头认可了这种说法。 警备机关暴走的事，其实并不算少见，事实上会留在梅洛彼得堡的警备机关，其中有不少都是残次品，出现什么样的故障都不奇怪。 “你们辛苦了，先去休息，这位先生，也感谢你的出手相助。 我会为你申请减刑的机会，但现在请先回到你的牢房去。” 说完，沃特林安排人重新带着胡闹向他分配的牢房而去。 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那个老守卫，对方眼神虽然嫌恶，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第82章 规矩 咕噜噜~~~ 肚子不断传来一阵阵抗议的声音，窗外的阳光也有些刺眼，迷迷糊糊之中，芙宁娜一把扯过被子蒙住了头。 ‘那家伙还没来，还能再睡一会儿……’ 在她这么想的时候，逐渐重启的大脑使一段“梦里”的记忆开始再次回播。 好像今天早晨有谁来叫她起床来着，只是来人并没有从窗户进来，她就下意识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几点了？！” 忽然从床上坐起来，芙宁娜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大太阳，现在早就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啦。 咕噜噜~~~ 肚子仿佛也在帮她印证这一点，昨晚到现在没吃过任何东西，它很不满！ “别叫了，现在就去填饱你，迪柯尼那家伙，现在应该已经到梅洛彼得堡了。” 嘴里如此自言自语着，彻底清醒过来的她，却是再一次仰面躺倒了下去。 呆呆的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这种放空大脑的感觉好像也很不错。 “明明才过了没多久，说什么永远分开，那家伙这么烦，等过个三十、四十年的，我肯定早就烦死他了。 不对，要是那时候预言危机解除了，那我就不用继续当水神了，那家伙不就也当不了水神亲卫了。 那他肯定会把自己饿死，没办法，到时候估计还要我来养他……” 说着说着，水神大人给自己都逗笑了，她仿佛能看到，二三十年后，一切归于平静。 被沫茫宫扫地出门的胡闹，因为大手大脚的作风欠下一屁股债，最后可怜兮兮的上门求她收留。 到那时，不再是水神的自己还要不要收留他呢，还是要的，毕竟谁会拒绝养一只迪柯尼呢？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赶紧吃饭去，那家伙那么厉害，梅洛彼得堡肯定也奈何不了他的！” 事实上，水神大人想的没错！ ———————————— “规矩？” “没错，小鬼，虽然不知道你年纪轻轻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但在这里，你得守规矩！” 有点意思。 胡闹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舍友”，刚刚的守卫将他送来了分配的监舍，梅洛彼得堡现在的监舍为两人一间。 等守卫刚走，这个刚刚还装睡躺在床上的人便立刻坐了起来要给他讲讲规矩。 “嘿，小子，我跟你说，别不上心，不管你刑期长还是短，要是不守规矩，哪怕在这待两天，你都得脱层皮！” 看他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中年人有些不爽的再次出声警告。 作为一根老油条，他最喜欢的就是看那些第一次进来的新人或惴惴不安或满脸苦闷的样子。 但这次送来的新人让他很不满意，看这悠闲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度假的呢！ “嗯嗯，我在听，你继续说。” “呵，你看起来倒是个有些胆气的，听好了，下来的时候，守卫都跟你说了一天的工作时间了？” “说了，六点起床去干活，十一点去食堂吃饭，十二点继续去干活，晚上八点回牢房。” 回想着之前守卫说的话，原本没在意，现在想来，一天要干十三个小时的活，简直没有人性啊。 “这只是最基础的，你也知道这里一天只给一顿饭的事情了，要是不想饿死在这里，你就得额外再干一份活！” “嗯？” 看他傻愣愣的样子，中年人更加确信这家伙是第一次进来，还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抓进来的家伙。 “每天去生产区干活，那是服刑，但你要想再吃一顿饭，就要去更下层，里面有贵族老爷开办的工厂，只要干满两个小时，就能换一块面包！” 说面包的时候，中年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这种表现让胡闹想起曾经的自己。 同时一种不妙的预感出现在心里。 “面包先不提，这里每天中午给的饭，是什么？” “哼，脑子转的还挺快，别想了，这里每天白给你的，都是些喂牲口都嫌喇嗓子的东西，喂狗狗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即便如此，作为每天能固定获取的食物，这里的犯人依旧会忍着吃完它。 而听他这么说，胡闹的眉毛都快扭成一圈了，没想到只给一顿饭吃就算了，居然还是这种食物。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跟着水神大人吃了那么多好吃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下这里的食物。 看到胡闹终于露出苦闷的表情，中年人满意的笑了出来，呲着一口黄牙又说道 “看你小子细皮嫩肉的，在上面估计也是个少爷，怎么，下来之前没人给你塞点摩拉？” “摩拉……” 从衣服内兜掏出一个布袋，虽然把制服换了，但他身上其它东西却是都没有动过。 打开布袋，里面是金灿灿的七百摩拉，这还是他上一次发工资时剩下的，是他仅有的私房钱。 “哟，没想到你身上还有这么多啊。”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七百摩拉，那当真是不少了，当然和真正有钱的老爷比起来依旧啥都不是。 “这点摩拉，我劝你省着点用，在这鬼地方，一个面包就要你三十摩拉。” 一个面包三十摩拉，价格相比地面几乎翻了十倍。 “嘿嘿，不过你要是胆子更大点，看见那鬼地方没有，里面是典狱长开设的赌场，要是你有这个命，这七百摩拉说不定就能变成七万，七十万摩拉了！” 虽然中年人说话时语气带着十分明显的引诱意味，但胡闹只是随意的哦了一声。 见他这样，中年人也不再提起赌场，转而开始说起另外需要注意的。 其中最让胡闹在意的，莫过于用餐区的划分。 根据中年人所说，即便同样是囚犯，这里也分三六九等，最顶端的当然是那些犯了事的贵族老爷。 除了那些没落贵族倒霉蛋以外，这些老爷们身上带着大把的摩拉和宝贝下来，家里也早打点好了关系。 不仅不用干活，每天还要美食美酒伺候着，他们也是唯一能进食堂二楼用餐的人。 除了贵族外，第二不能惹的就是一批狠人，他们几乎都是犯了杀人放火之类的大罪进来的，这辈子基本就交代在这里了。 所以这些家伙没有顾虑，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在这里面也是横行霸道。 除了贵族不敢惹，谁遇见这种人，最高是恭恭敬敬的予取予求，否则万一挨顿打，受点伤，可能就见不到上面的太阳了。 “至于最后嘛，就是你我这样的人了，就老老实实的服刑，兴许还能活着被放出去。 好了，跟你说了这么多，我也不多要你的，就一百摩……你在干什么？！” 在中年人惊讶的眼神中，胡闹走到铁栏杆前，轻松就把实心的栏杆从中掰开。 掰开还不算完，他又给掰了回去，这番操作惊的中年人下巴都快脱臼了。 “你说，我这样的能算狠人吗？” “能，太能了，大，大哥，您随意！” 此时，中年人心中半是后怕半是恼怒，这鬼地方，到底又关进来个什么怪物！ 第83章 从长计议 惊吓了一把眼前的中年男人后，胡闹也是知道了他的名字。 玛埃勒无姓，据他本人说他是个孤儿，从小在枫丹的下水道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小偷小摸是他的常态，所以也就成了梅洛彼得堡的常客。 这家伙就是所谓的大事不犯小事不断，每次被抓也就判他一两个月，长此以往这人还真适应了该怎么在这鬼地方生存下来。 据他自己所说，在这里能活下来的关键就在于心态的转变。 有的人，人下来了，心却以为自己还在上面，觉得在这里干活和在上面干活一样是该拿钱的。 认清了没钱拿的时候，就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什么消极怠工又偷奸耍滑。 越是这样想的人，越是容易被看守盯上，要知道犯人如果每个月完不成定量的工作，那看守是会有连带责任的。 哪怕是抱着杀鸡儆猴的目的，他们也会狠狠教训这种人，而在没有任何医疗保障的梅洛彼得堡，一旦受伤生病，便也意味着死神与你又近了一步。 所以在梅洛彼得堡，最忌讳的就是想太多，不要真以为你被送下来是什么赎罪又重生的，下来之后，唯一该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干活。 当然了，有的人，天生就跟他是不一样的，就比如这位怪胎。 玛埃勒瞥了一眼胡闹，不管对方到底是因为什么，怎么下来的，对他来说都是需要警惕、远离的对象。 他们是不一样的，他这种人总结出的求生守则，对于胡闹这种怪胎根本也不适用。 就像在地面上，有能力，有背景的人活得也比一般人要好一样，在这不见天日的深海，有能力的人依旧可以活的更好。 “玛埃勒，既然你对这里这么熟了，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阿尔丹的犯人？” “不认识，在这里我们基本上不会随便去打听其他人的消息，只有在干活的时候偶尔闲聊两句。” 梅洛彼得堡每个月也是有一天休息日的，那便是贵族议会举办后的第二天。 这天又被叫做救赎日，说这是贵族老爷们和水神大人的恩惠，给他们这些罪人一天休息的时间。 而在这天被送下来的人，又被称作倒霉蛋，因为他们接下来一整个月，都要无休无止的工作了。 “这样吗……” 阿尔丹是三天前被送到梅洛彼得堡的，根据案卷，他这是第二次进入梅洛彼得堡，在他17岁那年，曾经因为打架斗殴被判罚两个月刑期。 如今再次入狱，他估计不会像“新人”一样乱来，估计已经站稳了脚跟。 只是这座监狱里面的囚犯估计得有个四五百人，要在这么多人里面找一个人，还是有些困难了。 “玛埃勒，那你知道如果要在这里找人该怎么做吗？” “当然，如果您是要找犯人的话，只需要花点摩拉去打点一下守卫，他们就会带您去找的。” 虽然很少，但梅洛彼得堡偶尔也会来那种，特意在上面犯罪，然后下来追杀或保护某个人的犯人。 这种人一般就是某个帮派团伙派来的，就从胡闹表现出的恐怖怪力来看，说不定他就是哪个帮派的高级打手呢。 “具体要多少钱。” “一万摩拉，？” 玛埃勒也不敢说的太肯定，毕竟他又没有自己去问过，但只要有一万摩拉，哪怕不找守卫，这里也有的是人帮你做这件事。 ‘一万摩拉，啧，早知道下来之前找芙宁娜大人多要点钱了。’ 习惯这种东西真的相当可怕，就像在此之前，胡闹已经习惯了不管买什么东西都记在沫茫宫账上，哪怕要下来，也压根没想过摩拉的问题。 不过他其实也有想过，一下来之后立刻自曝身份，强行命令这里的守卫带他去找阿尔丹，然后赶紧问完需要的信息。 但从玛埃勒那里得知，梅洛彼得堡居然还有贵族开办的黑厂之后，他便放弃了这种想法。 这里与贵族之间的纠葛可能比他们想的还要多，贸然暴露身份还是有可能走漏消息。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有三个守卫加一个犯人知道他身手不凡，其他人则被继续蒙在鼓里。 而从警备机关那里的态度来看，那三个守卫和贵族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嗯……说不定找人这件事，还需要从他们身上入手。 第84章 头绪 “上啊，扳倒他！” “使点劲，再使点劲呀，卢卡斯大哥！” “可恶……” 昏暗破败的小房间里，一群囚犯疯狂的呐喊着，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却是两个对比十分明显的人。 左边的是一个肌肉虬结的壮汉，此刻他不仅满头大汗，握紧的手也在不断颤抖。 与壮汉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对面的胡闹，看上去瘦弱可欺的他，此时却满脸轻松。 “再用点力啊，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可赢不了我。” “别嚣张！” 就算再怎么嘴硬，看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靠近桌面却无力反抗，大汉还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砰！ “胜负已分，胜利者是:胡闹大哥！” “哦！！！！” 人群之中，不少人顿时爆发出了热烈的叫喊声，其他的人则是一脸苦闷，开始不情不愿的掏口袋。 今天是来到梅洛彼得堡的第三天，说实话，胡闹自己都没想到他能适应的这么快。 真正开始工作之后，他才知道这里原来是计件生产的，并非需要每个人必须干多久，而是每天都有固定的生产任务。 只是这个生产任务基本上是按照常人极限定制的，所以大多数的犯人才只能一刻不休的工作。 可他是一般人吗，那些操作起来沉重无比的机械，在胡闹手里也不比挥舞木棒要困难多少。 于是让所有守卫都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别人三分钟才能生产一个的零件，他一个人一分钟能生产三十个，而且每个都至少是良品的零件！ 其他人一天的工作量，胡闹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做完，这导致他有了大量的空闲时间。 梅洛彼得堡原则上是不允许犯人私自活动的，但也说了，只是原则上不允许。 在这里，有三个地方处于原则之上。 第一，贵族们开设的黑厂，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说要去黑厂工作，守卫就会立刻带你前去。 第二，便是他现在所处的赌场，这个赌场毫无疑问也是贵族开办的产业，分为上下两层。 上层提供的是比较【优雅】的赌博方式，而下层则是丢给犯人们的混乱之地，多是打黑拳或戳手指之类暴力又血腥的玩法。 至于第三个，根据玛埃勒所说，是可以让人放松到像去了天堂的地方，但每个月只给囚犯们开放三天，所以胡闹还没有去过那里。 这几天，他完成了自己的生产任务之后，就是来到赌场这里赚取摩拉。 原本其他人看他瘦弱的样子，以为是个好捏的软柿子，然而连续两天下来，他们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这个好像很好欺负的小子，实际上一头伪装成嘭嘭兽的巨龙啊！ 有的人输得倾家荡产，也有人认定胡闹，专门下注在他身上赚了个盆满钵满。 久而久之，他的身边也自然的聚集起来一批狗腿子。 “九百摩拉，加上之前赢得，差不多快有七千摩拉了，不过大师，这么做真的有用吗？” ‘自然。’ 将大汉输掉的钱拿走之后，胡闹找了个地方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秉持着遇事不决问大师的原则，在了解这里的复杂情况，以及确定短时间内可能搞不定之后。 他十分果断的向大师发出了求助申请。 在听过整个前因后果之后，大师答应了他的求助，收取了报酬后便开始指导他该怎么做。 但相比之前几次给出的指示，这次大师的要求，他居然也能看得懂。 这不免让胡闹有些怀疑，到底靠不靠谱啊？ 毕竟不断去赌场赌钱赢取摩拉，这不就等于尽快攒够一万摩拉然后去贿赂守卫找阿贝尔吗。 倒不是说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就是，那个，怎么说呢，大师不可能和我想的一样，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但不知为什么，大师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之前虽然也不怎么搭理他，但也是有问必答的样子，现在他得叫好几遍，大师才会偶尔搭理他一下。 ‘对了大师，之前的东西你收到了吗？’ 喏，就是这样，他又不回答了，算了，还是先继续去赚钱。 这么想着，胡闹起身走向人群，看看还有哪个不信邪的犟种想要挑战他。 另一边 胡闹的感觉其实没错，大师最近的确没有什么时间来搭理他那些无意义的发问。 一方面，在获取了厄里那斯的血液之后，他正在着手进行实验来验证之前计划的一部分。 不过这方面更多的还是雅各布在做，他只需要每天接收实验数据并进行分析就可以了。 真正占据了大师当下时间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有关水神的事。 当初，大师之所以与胡闹进行交易，为的就是获取有关神明的个体数据。 从交易开始至今，他所获取到的情报，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些无用的小事。 但就在胡闹这一次求助时，大师收取到了一份令他意外的记忆情报。 虽然这依然不是他想要的，有关神明力量的数据，可它却能把先前许多无用的情报串联起来。 【芙宁娜大人肚子胖了1厘米】（体型会因饮食发生改变） 【芙宁娜大人午休时鼻子偶尔会冒泡】（鼻腔分泌物过多引起堵塞） 【芙宁娜大人晚上偶尔会做噩梦】（可能存在睡眠障碍、精神状态问题或脑部疾病） 【芙宁娜大人看文件的时候会走神】（拥有实际感觉器官） 【芙宁娜大人偶尔会发呆】（神经系统拥有调节能力） 一项一项来自胡闹记忆的情报，此刻正条理清晰的被罗列在大师本体意识周围。 这些原本被他认为无用的情报，此刻再看，却又再次拥有了不同的意义。 每一次获取这些情报时，他的纯化并非一种玩笑，那些会左右他判断的无用情绪被排除之后，再看这些情报，理所当然会有不同的感觉。 但他之所以在今天才再次重视起这些情报，是因为在此之前，哪怕知道这些情报绝非毫无意义，大师也不知道能让它们发挥实际意义的关键在哪里。 直到新的情报出现。 再次重申，大师所获取的情报，都来自于胡闹的记忆，所以无论是水神长胖，水神走神等等，这些结论基本都来自于胡闹的主观判断。 而以胡闹视角重新经历了这些记忆的大师，却能得出截然不同的结论。 就像这次他所看到的，正是那一夜，芙宁娜与胡闹被困野外，她满世界找果子喂胡闹的一幕幕。 胡闹对这段记忆的判断是，水神大人真爱玩。 但大师却有不同的看法，在将自己的意识纯化之后，作为纯意识体，他对情感的解读毫无疑问已经到了一种顶峰。 所以他能看得出，那段记忆之中，水神的恐惧与焦虑并非伪装。 这很有趣不是吗，一位神，居然对这种事情感到了由衷的恐惧与焦虑。 此时再将前面所有的情报统合起来，一件更有趣的事情出现了。 具有人的外貌特征、身体结构、 生理机能、感觉器官，神经系统性能一般，免疫系统性能一般，新陈代谢能力一般。 虽然生殖器官无法确认，可如果连力量都如此一般的话，那看起来简直就和 普通人一样。 第85章 包翻脸 不知是否是犯人们终于认清了现实，在胡闹掰手腕赢过那个大汉之后，再也没有一人敢于上前挑战他。 哪怕他拿出自己自己所有的摩拉，并开出只要赢了就可以全部拿走这种诱人筹码，这些往日无比贪婪的家伙，也全部摇头拒绝了。 ‘大师，这该怎么办啊？’ ‘回去，继续看吾给汝的书。’ ‘哦……’ 下来的这两天，除了每天干活赚钱以外，胡闹还开发了另一个打发时间的事。 那就是看记忆里大师给他的那本机械书，在上面的时候，因为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这本书估计只有吃灰的份儿。 但是在下面，如果不想去给别人当廉价牲口，回自己的监舍冥想看书似乎也不错。 ‘把你的神之眼拿出来戴上。’ 在他即将离开赌场之前，大师再次叮嘱道，虽然有些奇怪，但胡闹还是乖乖照做。 于是在一众囚犯傻眼的注视下，胡闹堂而皇之的从自己怀里掏出那枚闪耀的神之眼。 这一刻，整个房间都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当中，直到他迈步离开，里面才响起一阵阵的鬼哭狼嚎。 如果早知道，这是一个有神之眼的人，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去挑战他啊！ 不止是这个房间里的人，在佩戴上神之眼后，在离开赌场的过程中，胡闹发现有很多人也在悄悄打量他。 ‘大师，你之前不是说，让我把神之眼藏好吗，怎么现在又拿出来了？’ ‘这将被视作一次新的提问。’ ‘额，好？’ 啧，大师是不是变小气了啊，以前这种问题，他不是都会直接回答的吗。 不明所以的胡闹感到疑惑，只想尽可能更多获取水神信息的大师，在抽取完一次信息后，便将主意识转移，只留下一个分意识给他讲解。 ‘要求汝隐藏神之眼，乃是为了更快更广传播汝的存在。’ 一个看起来瘦弱却能击败肌肉大汉的新人，这在囚犯之间的确会引起不小的讨论度。 因为这是一种异常，在监狱这种被规则和秩序束缚最深的地方，异常的出现无疑是充满吸引力的。 ‘而展示神之眼，是为了特权。’ ‘特权？’ ‘不错。’ 嘎吱~~~ 回到自己的监舍，躺在那张并不舒服的床上，胡闹闭上眼开始专心听大师“讲课”。 ‘汝认为，梅洛彼得堡的人员是如何运行的。’ ‘守卫看着囚犯，囚犯干活呗。’ ‘那贵族呢。’ 贵族……哦，他们就是特权啊！ ‘实际上的梅洛彼得堡，依照汝的描述，这里已经变成为特权而行动的牧场。 囚犯是被放牧的羔羊，看守是忠诚的牧羊犬，他们为真正的特权而服务。 这里的特权是有形的，人们能看见，能接受，并渴望成为其中的一员。’ 如果说在外界，因为地域的限制与见识的狭隘，导致大多数的特权是无形的。 例如有人会想象，大贵族用金镰刀割麦子一样。 那么在梅洛彼得堡，这份特权是有形的，不用工作，不用吃难以下咽的食物，不用睡在潮湿的监舍等等。 这些能让囚犯们直接对比出不同的地方，就是有形的特权。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们并不排斥这种特权的存在，他们不会去认为这不公平，而只会去想，我也可以该多好。 这就是这里长期以来被驯化所导致的，完全为特权而服务的本质。 在这种情况下，首先要明确的一点是，胡闹要做的是一件违反规则的事情。 不管是贿赂看守还是寻找其他犯人，这些都是违反梅洛彼得堡规定的。 那么同向类比，这里还有哪些是违反规则的呢？ ‘我知道，黑厂还有赌场！’ ‘不错，这些同样是违反规则却依旧存在的，而它们之所以存在的根源，便是它们为特权服务。’ 换言之 ‘你也要成为特权的一份子，那么你要做的事情就会更容易。’ 至于如何成为特权，立地成为贵族估计是没戏的，所以大师给胡闹规划了另一种方式。 附庸。 “喂，小子，你走好运了，有大人物想见你！” 说什么来什么，胡闹回到监舍还没有躺多久，就有守卫前来打开了牢门。 ‘跟他去。’ 大师都这么说了，他自然是乖乖跟着对方走了，走的路上胡闹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忽然就有大人物找自己了。 如果是大师本体在的话，这种蠢问题一定会被忽视，好在现在在这里的是一个有问必答的“好脾气大师”。 ‘汝在赌场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快速大范围传播名气，这种传播的质会很差，量却很很广。 在以此为前提，你亮出神之眼后，被目标所关注的可能性便会极大提升。’ 举个例子，就像你在超市大促销，有个买鸡蛋的疯狂打广告，说他们家今天大减价，十分的便宜。 但你今天却是来买山鸡蛋的，就算普通鸡蛋再便宜，你也没什么兴趣。 可就在你知道这家鸡蛋大减价之后，它忽然说自己卖的就是山鸡蛋，你需要的资源和你已知的情报在匹配的瞬间，你就上钩了。 所以本质上，大师让胡闹现在亮出神之眼的行为，是一种资源升级。 先前他通过不断战胜那些囚犯，其实就相当于在提升自己的价值。 当然，在监狱这种地方，哪怕打败再多人，也不代表你有什么大价值。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矮子里面挑将军，能人中间显高低。 打败了那些人，至少在有这方面需求的人眼里，胡闹的价值就是在不断提高的。 在这个时候，他忽然亮出自己的神之眼，这就像什么，就像粪石里忽然亮出来一块金子。 从特定人群需要的普通资源变成了人人追捧的高级资源，那原本对这方面就有需求的人，必然会更加急不可耐。 ‘答应对方的一切要求并提出汝的要求，事后翻脸便可。’ ‘好嘞！’ 胡闹真正需要的，只有对方的特权，而在用完这个特权，拿到需要的东西之后。 翻脸不认人不就是了，他胡闹答应你的事情，跟我水神亲卫迪柯尼有什么关系。 第86章 隐情？ “莫里斯大人，人为您带到了。” “让他进来，你可以滚了。” 略带嚣张的年轻声音从房间之中传出，带胡闹前来的守卫示意他进去后，便恭敬的行礼退下。 推门而入，里面金碧辉煌的装饰让他差点忘记这里是在梅洛彼得堡，一座监狱之中。 进来后，入目的便是一张摆满了精致糕点的长桌，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让胡闹直接梦回下午茶时间。 说真的，他从来没想过在梅洛彼得堡居然可以有下午茶，这两天时间，先前的三名守卫中的老守卫很好的履行了他们之间的默契。 不仅给为他提供了早中晚三顿饭，还都是和守卫一个待遇，并非犯人吃的那些。 前面大师说特权，胡闹觉得那应该就算特权，但是现在看到这一桌子的下午茶，好，好，搞特权这块还是你们贵族厉害。 “请坐，胡闹，呵。” 啧，咋滴，这名字我觉得挺好听的啊，你几个意思？！ 虽然对方的态度让他有些不爽，但想着大师所说的，胡闹还是尽可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乖乖坐在了沙发上。 “一个有着神之眼的人，却因为不敬水神被关入梅洛彼得堡，我很好奇你究竟做了什么。” ‘他的意思是，他已经拿到了你的资料，现在你最好老实告诉他你做了什么，顺便告诉你，他有能力查证。’ 原来如此。 啧啧，大师牌拐弯抹角翻译器，你值得拥有！ 不过让我想想，编个什么理由比较好，总不能真的说，我是偷吃了芙宁娜大人的糕点，然后被她一气之下丢到了梅洛彼得堡。 “我弄脏了一座七天神像。” “哦，哪一座？” “沫茫宫那座。” 噗 “哈，白痴吗你，弄脏水神的七天神像，还偏偏是沫茫宫那一座，警备队不抓你抓谁！” 年轻贵族看起来似乎相信了胡闹的说辞，丝毫不掩饰嘲讽的捧腹大笑起来。 “没想到你是因为这种蠢理由进来的，好，其实我不在乎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只问你一件事。” 来了 “出去之后，成为我的护卫，同意的话，最多一个星期，你就可以出狱了。” 所以这人是来招收护卫的？ 嗯……眼光还不错嘛！ “可以，不过在出去之前，我要过得更舒服点。” “呵，当然可以，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别说在这个破地方，在哪里你都会过得很舒服。” 说完，这人轻轻按了一下桌子旁的小铃铛，立刻就有敲门声响起。 “给这位，胡闹先生，换一个更舒服的地方，无论他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满足他。” “是，高缇耶少爷。” 门外的人当即应声，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胡闹见自己目的达到，也不墨迹当场起身离开。 咔哒~ 在门关上后，刚刚还悠然自得的“贵族”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起身将门反锁后，恭敬的弯腰迎接着从更深处房间走出来的青年。 “诺尔，你的演技还是有些浮夸，不过也算有所进步。” “多谢您的夸赞，少爷。” 青年点了点头，便再没有去看他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开始愣神。 ‘法妮，再等等，我很快就会回去的，还有父亲，我会让你后悔！’ ———————————— “守卫大哥，你说那位大人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很快出去啊，我刑期不是三个月吗？” 从年轻贵族那里离开后，在前往新住所途中，胡闹有些好奇的询问一旁的守卫。 “当不得您这么喊，不嫌弃的话叫我萨缪斯就好，至于您所说的，放心好了，只要那位大人想，您很快就会被减刑放出去的。” 说这话的时候，守卫语气中满是羡慕，有神之眼就是好，到哪里都有人抢着要。 不像他，哪怕抢着来给人家当狗，也换不了一个调回上面的机会。 “减刑？” “是的，您不用担心，这个月的减刑名额还没有拟定，有那位大人发话，您肯定会得到名额的。” 说完这个之后，或许也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无论胡闹怎么问，守卫也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只在分开的时候交给他一个徽章，告诉他只要带上这个，就能随意出入梅洛彼得堡大部分地方，有问题也可以随时找附近的守卫。 “但如果看见衣服上有这个标志的守卫，就委屈您暂时装一下普通犯人，有人问起就说在帮典狱长做事。” 这名守卫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一个纹章图案展示给胡闹看。 ‘这个图案有些眼熟啊……’ “为什么？” “因为，呃，有些顽固不化还爱多管闲事的家伙，哪里都有这种人嘛，您懂得。” 哦，你早说啊。 胡闹点了点头，看样子，梅洛彼得堡的守卫，也不全是给贵族当狗的人。 第87章 异议 来到新的监舍，胡闹环顾四周，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恍惚。 这里究竟是梅洛彼得堡的监舍，还是他在沫茫宫的房间，除了装修的细节不同，他真的分辨不太出二者的区别。 “啊，这张床比我房间的舒服！” 坐在那张柔软大床的瞬间，他是真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在沫茫宫睡的床，居然还没有一座监狱里的好。 “居然还有分开的卫生间和浴室，我说这是监狱谁信呐……” 说着，胡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开关，他难以置信的扭了一下，并在热水流出来的时候彻底破防。 这里，梅洛彼得堡，监狱，有随时供应的热水！ “大师，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说这里就是一个为特权服务的地方了。” ‘实际上，汝与汝背后的水神，同样是特权的一份子，还是最大的那份。’ 啧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仔细想想，他好像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他之所以觉得现在这些是特权，是因为它们本不该出现在监狱之中，可柔软的大床，随时供应的热水，精致的糕点，这些出现在沫茫宫就理所应当吗？ 嗯，等一下，不对呀！ “不对，大师，这些不能算特权，因为它们出现在沫茫宫就是理所应当的！” 处理完当下事物的大师本体意识刚回归，就听到胡闹又在说胡话，本打算直接忽视的，可那边不断传来的反馈，却又告诉大师他是认真的。 这很有趣 哪怕大师是个理性的实用主义者，在这一刻也觉得这很有趣。 事实上，从二者接触开始，他就一直对胡闹这个个体抱有相当大的兴趣。 不仅仅因为是他来历的神秘性，还有他思维的独特发展，坦白来讲，大师曾试图将胡闹培育为自己的门徒。 他让胡闹看的那些书，原本就是他为自己门徒所准备的，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庸人，都会在看完那些书之后，接受他所蕴含在其中的理念，并成为狂热的簇拥。 但胡闹看完之后，并没有产生这种想法，同时他也不像另外百分之二十九的人一样，察觉到其中夹杂的私货，并产生独立的新思考。 他更像那不确定的百分之一，也就是常人所描述的，精神病。 当然，人们之所以把这称之为病，是他们无法理解其中在精神领域所具有的意义。 人们只看到了这种人与他们之间存在的差异，然后简单的把这种差异归为疾病。 就像曾有人对大师说，他也有精神疾病一样。 而从具体特征来分析的话，大师基本肯定，胡闹的精神状态是位于一个几乎固定的状态。 但人类的特性之一，就是十分容易被改变，使用例如诱导、蒙骗、鼓励等手段，便能更改一个人的意识组成最终更改他的自我定位。 这种改变在人类的文化中同样有着自己的特有名词，例如成熟、恶堕等等。 但胡闹不同，他在阅读书籍时，仅仅吸收了其中的知识，对于额外的有关意识形态的诱导，他选择了无视。 这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几乎涉及本能。 作为拥有高等智慧的种族，人类拥有潜意识这一难以自我认知到的特殊心理。 这也导致在吸收知识的时候，几乎不可避免的，会一起吸收一些诱导因素。 例如有人在读书时，随意的读过了一段【猫是一种凶猛的食肉动物】，哪怕他当时根本不在意，结果在某一天，她碰巧遇到了猫捕食老鼠，这只猫又恰好很饿，所以凶猛的直接把老鼠撕碎了。 这时，这个人很大概率会下意识的想到，猫果然是一种很凶猛的肉食动物。 哪怕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读过的哪一本书里有这段描述。 但这种带有主观判断的知识已经被她悄无声息的记住了，并在得到某种验证的这一刻再次出现。 那假如这个人并不养猫，也不熟悉猫，他从此以后对猫的概念基本就会停留在:一种凶猛的肉食动物。 当然，这只是一个十分浅薄的例子，在真实的生活之中，这个人大概率会在未来某一天，遇到一只并不那么饿，并对他露出肚皮的毛茸茸。 那时候，他对猫的认识就会再一次改变，伴随他所遇到的猫越来越多，情况也各有不同，最终他会形成新的看法，就是猫原来也是不一样的。 世界为何还没乱套的原因，就在于人的意识可以很轻易改变，但伴随着实践，阅历的增长会让这种改变越来越困难。 这是好事同时也是坏事，一个人越难被改变，他被诱惑、诱导的概率也就越低，同时意味着他想接受新事物的可能性越低。 取决于环境的不同，前者和后者总有一方更容易被时代抛弃，但那是社会学的问题。 仅在心理和精神的层面来说，大师更欣赏前者。 因为在意识纯化之后，大师发现这种对自我的巩固与堆积，正是自我位阶提升的重要手段。 人类想在力量层面提升自身位阶几乎不可能，这是种族天赋的限制，作为无法天生掌控元素力的种族，这同时也意味着失去了堆量这一前期提升位阶的重要手段。 但世界还是相对公平的，它没有给予人类元素力量的堆量手段，却给予他们在精神力量的堆量可能。 人的寿命，在提瓦特大陆上其实已经够长了，八十到一百三的常规寿命极限，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的生物，更别提几乎是从出生便拥有的高等智慧。 智慧是精神力量的来源，较长的寿命与高等智慧，组合后的结果是人类几乎天生拥有【成长】这一奇迹的门票。 第88章 傲慢 对于大多数生命来说，成长就是一种概率极低的奇迹，因为对它们来说，做出任何的改变或许都来自于漫长时间的堆砌与无数生命的验证。 但人类不同，他们可以通过阅读，通过积累人生阅历，切实的将自己向更优秀个体过渡。 这实际上很不正常，因为是否优秀应该由环境决定，世上本不该存在绝对的优秀，只存在相对的优秀。 但人类就是找到了，仿佛世界上真的存在一个绝对优秀模板，而人类的每一次真正的成长，都是在向这个模板的靠拢。 还是那个问题，该以一个什么样的标准，测定究竟是增长还是倒退。 在这方面，大师或许走在所有人前面，作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意识纯化体，他把精神力的增减作为基准。 常人的一生大概率是会有两次固定成长的，一次是从稚童成长为成人，一次是从成人成长为老人。 这里所说的并非生理状态的改变，只是借用两个名词来作为代指。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两次成长的，人是一个上限和下限都很神奇的物种。 上限且不提，下限的话，有的人类甚至能在无外力干预的情况下，一直保持稚童级别的精神力。 注意，这绝不是一种夸赞，也和俗世所说的心态年轻没有任何关系，这仅仅代表，在个体精神的层面这个人没有任何成长！ 而有极少数的人，他们可以突破【老人】这个种族平均值，提升到【智者】的级别。 但根据大师的计算和亲身经历，人类的上限远不止【智者】，如果有足够惊艳的天才出现，说不定他能抵达【神明】的位阶也说不定。 这也是在有诸多怀疑的情况下，大师依旧认可人类是神造物这一言论的理由之一。 如果真的存在绝对优秀，那人类所靠拢的绝对优秀必然是自己的造物主，那个造物主必然是神，却不可能是尘世的七神。 水神拙劣仿造的枫丹人，都已经在精神领域的成长性上比肩甚至超越了如今的七神，那真正作为神造物的人类，所依靠的模板便不可能是七神。 可即便大师拥有的所有证据都证明，七神之上还拥有神上神的存在，他依旧没有任何确定性的证据。 这是他的悲哀，是他出身所限制的悲哀。 再说回胡闹，这个家伙的特殊之处，在于他的精神意识稳固的不太像话。 如果这种现象出现在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子身上，那大师或许还稍微能理解。 可胡闹显然不是，那所剩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了，他的精神或者说灵魂，显然也经历过一次十分彻底的纯化。 这种纯化锁定了他的意识不会被轻易改变，并变相把他的精神位阶拉高到了一个连大师也看不太懂的高度。 人的意志是很容易被左右的，每个人的意志或多或少都会被影响被诱导。 这种影响会让一个人在自我提升的道路上走入错误的方向，这也是大师不断自我纯化的原因。 通过纯化减少杂质，通过堆量提高位阶，只要这样不断提升自身所占权重，他才有可能在最终的灾难来临时，将自己提升到匹敌世界的位阶。 而眼下的胡闹，说他的意志位阶能匹敌世界，那是扯淡。 其真正所处的阶层，应当位于凡人到超脱之间，但因为某种特殊纯化，他的意志被锁定，这恰恰有助于他诞生真正的自由意志。 简单来说，胡闹只会产生来自胡闹的想法，而几乎无法被影响从而产生大师想让胡闹产生的想法。 那这有什么意义吗，对其他人或许没有，因为这只会让他们觉得胡闹是个听不进别人话，我行我素的白痴。 但对大师来说，这相当于有一个几乎与他对等的意志可以和他进行思想碰撞。 可惜的是，胡闹本身的状态过于奇特，导致大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但这一次，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汝何出此言。’ 咦，大师你还真的搭理我啊？ 胡闹有些意外，他还以为这次大师依旧会忽略他呢，刚好现在还不是时候，大师，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大师，我暂且不论，芙宁娜大人拥有的那些，跟特权没有任何关系！’ ‘荒谬，神明于国正如贵族于国无二，神本为最大贵族，如何不是特权。’ ‘不，大师，你说的那个是小说里的国王，芙宁娜大人不是国王，是神。’ 这便是在刚刚大师说，水神也是特权一份子的时候，胡闹察觉到的错误。 ‘从利益获取的角度，神明与贵族虽然来源几乎相同，但从法理角度却是不同的。’ 利益获取，法理，这些都是大师教给他的词，现在听到它们从胡闹嘴里说出来，大师居然有些欣慰。 嗯……纯化+1 好了，不欣慰了。 ‘法理的角度，你是指从律法角度来说，枫丹的一切归于水神。’ ‘不止是律法，大师，特权的本质是什么？’ ‘法律和制度之外的权利。’ 这种名词解释自然难不倒大师，可到了现在，他也仍没有认识到胡闹所立足的点在哪。 ‘对，法律和制度之外的权利叫做特权，那法律和制度之外的个体使用这种权利，还能被称为特权吗？’ ‘……’ 大师沉默，到了这一步，他终于明白了胡闹的意思。 贵族的特权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他们作为枫丹的一员，天生应当遵守枫丹的法律和制度。 而枫丹的法律肯定不会允许他们在监狱之中的种种行为，所以这是一种特权。 但，如果对象是神明呢？ 所有的法律在制订的时候，都默认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是针对人类的法律，也没有人会去要求猫狗遵守法律，它们本就是在这之外的。 那神呢，神要遵守法律吗，神在制度之内吗？ 不，神是特殊的，尤其是枫丹的这位，她自称正义之神，把律法当做自己的化身，换言之她认为自己等于律法。 那这样的存在，实际上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该被称为特权。 为何智慧如大师，却没有在一开始就想明白这点呢？ 因为其中隐藏的欺骗性过大了，神明和贵族的相似，在于他们获取利益的方式都是从民众身上获取。 只不过一个是通过税收，一个是通过压榨。 同时，神明与贵族都享受着更高规格品质的生活，例如大床和糕点。 但贵族的享受是主动的追求而神明，呃，说出来可能有人不信，但芙宁娜大人是被动的在享受。 作为和她朝夕相处的人，胡闹敢保证，亲爱的水神大人从没有要求过必须要柔软的大床，精致的糕点，甚至连每天吃什么都是膳食总管给她定的。 也就是说，这并非神明认为自己该有这种待遇而是能提供这种待遇的人，认为神明该被如此对待。 这便是最具有迷惑性的地方，因为二者外在表现过于相似，即便来源于根本不同的内核，只从表面观测，的确很难发现区别。 同时在大师这里来说，拥有大智慧的他依旧犯下这种错误，本质来源是——高傲。 他没有把神明当做一个特殊的个体来看待，甚至隐隐将自己置于神明之上，背后的原因可能是复杂的，但只结果来说，这种高傲是一切的原罪。 想通这点的瞬间，原始胎海之中忽然涌起庞大的波涛，大师原本巨大的身形，刹那间缩小了将近三分之一。 可面对这种变故，大师的内心却前所未有的平静，唯有给予胡闹的回复能体现些许他真正的收获。 ‘受教。’ ‘不用谢，大师。’ 感觉自己终于在大师面前装了一把的胡闹，看了看外面的情况，觉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该办正事了。 第89章 当面嘲讽？ 人人都讨厌特权，在自己不是特权的时候。 人人都喜欢特权，在特权为自己服务的时候。 而在一个承认特权，为特权服务的地方拥有特权，说实话，非常的爽！ 答应出去给别人当狗之后，胡闹成为了特权的一份子，他之前一直在等，等上午的工作时间结束，所有犯人到食堂用餐的时间。 既然要找人，自然就要挑选人最全的时候，什么时候人多且齐全，必然是吃饭的时候。 中午供应的这一顿，是所有普通犯人都不会错过的，而根据之前的资料，阿尔丹只是个普通家庭出身的普通人，应当也不会放过这一餐。 “您好，这位大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守卫的态度在看见胡闹身前的徽章时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任谁看也不会想到，这是看守在和囚犯说话。 “你好，我在找一个叫做阿尔丹米斯特的犯人，他欠了我一些东西，你懂的。” 看守立刻露出我懂的表情，随即表示他所看管的犯人里虽然有叫阿尔丹的，但不清楚有没有姓米斯特的。 阿尔丹这个名字在枫丹其实还算大众，在这里叫阿尔丹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个三十四了。 不过这当然用不着胡闹来操心，看守当即表示他这就去帮大人您查，绝对会找到这个叫做阿尔丹米斯特的家伙。 不仅是他一人，这位看守去找人的时候，胡闹看见他还叫上了周围其他的看守。 紧接着，正在排队等待开饭的犯人队伍里，就传出一声又一声的质问。 ‘抱歉了，阿尔丹们。’ 心里默默对那些被打扰的无辜阿尔丹道了歉，胡闹等待着自己真正想见的人。 可等了半天，却只等到了一脸郁闷的看守 “大人，我们这里似乎没有叫做阿尔丹米斯特的犯人，阿尔丹特斯顿倒是有一个……” “没有？” 胡闹皱眉，不应该啊，阿尔丹也就一周前才刚刚被送下来，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算想做什么也根本来不及。 难道他没有来吃饭？ “下面和其他地方，他有没有可能在哪里？” “没有，我们已经替大人您问过看守下面的人了，他们也都不记得有叫阿尔丹米斯特的犯人。” 那还真是见鬼了，难不成这个家伙其实是个很厉害的人，有着神不知鬼不觉从梅洛彼得堡越狱的本事？ 看到胡闹愁眉不展的样子，守卫知道自己表现得机会来了，他连忙表示，自己和上面负责罪犯登记的人有那么一点交情。 他这么说，胡闹自然也是懂得，空头支票开的是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反正他是来帮芙宁娜大人干活的，最后有什么遗留问题，也交给芙宁娜大人来解决咯。 “请您在这里稍等，我这就去上面帮您问问！” 得到了胡闹的承诺，看守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他带着对美好前途的期盼，直接无视了不允许私自离岗的限制，坐上了前往上层的升降梯。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胡闹自然也只能选择等等看，只不过这里食堂的食物当真难以言喻，看守开饭的时间又没到，他便找了个木箱坐着等待。 等着等着，居然还被他看见了一个“老熟人”。 “他叫什么来着，特瓦林，不对，沃尔林？” “是沃特林。” 听到了胡闹一点也不小声的自言自语，沃特林板着脸走了过来，从表情判断，他的心情应该不是很好。 “哦，对，沃特林队长，他们好像是这么叫你来着，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算不上心情不好，只是之前答应你的减刑，可能无法履行了。” 答应我的……哦，原来当时你是认真的吗？ 现在胡闹也是想起来，之前那个守卫展示给他的纹章为什么眼熟了，眼前的沃特林身上不就是吗！ 这让原本只打算抓个人唠嗑的胡闹也来了些兴趣。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嗯，原本我打算用自己的权限替你申请减刑，帮助看守镇压暴走机关，顺利的话应该可以为你减刑一到两个月。” 既然要申请减刑，沃特林自然也是了解到了胡闹的信息与罪名，在得知他的罪名是不敬水神且只被判了一个月的时候。 他本以为这次申请可以顺利通过。 “但这个月减刑的名额，被一个贵族子弟和他的狗腿子占据了，抱歉。” 沃特林是真心认为，自己答应了胡闹就该说到做到，并且他的行为也配得上减刑的奖励。 但现在事情告吹，他也只能失信了。 “嗯，沃特林队长，您是说一个贵族子弟和他的狗腿子对吗？” “对，怎……” 当胡闹将自己身前的徽章展示给沃特林的时候，两人面面相觑，场面，有些尴尬。 第90章 异类 (?_? )ヾ(°w° ;) 作为被贴脸嘲讽的那一方，此时的胡闹却反而是正在进行安慰的人。 毕竟他非常理解沃特林在看到那枚徽章后对他急转直下的态度，同时他也期望从对方口中得知更多关于梅洛彼得堡的事。 “哎，算了……您既然拥有神之眼，选择追随贵族，也不是什么坏事。” 叹了口气，沃特林更像是自我安慰般的说了一句。 “是吗，但看起来你好像并不是很待见我这种打算去给贵族当狗的人啊？” 当，当狗…… 沃特林有些无语，没想到这人说话还挺直白的。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能理解你们的选择。” 你，们 沃特林的感叹明显不止在于胡闹投奔贵族这件事，看来他对自己同僚们的所作所为也并非一无所知。 “把这个交给我的人说，如果看见有这个纹章的人，就先装作普通的犯人。 看起来，他们似乎也能理解你。” 听他这么说，沃特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勾起的弧度却让他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我知道，其实也挺难为他们的，既要委屈自己趋炎附势，又要忌惮我背后的老头会不会找他们麻烦。” “你背后，所以你也是贵族？” “不是，只是贵族的远亲而已，不然你觉得我会在这里？” 像是自嘲般的反问，胡闹点了点头补充道 “但因为是远亲，哪怕你来了这里，其他人依旧忌惮你的背景。” 啧 沃特林攥紧拳头，随即又无力的松开。 事实就是这样，他心中的正义感让他在成年后选择加入警备队，原本他曾一度进入到特巡队之中却在一次次秉公执法后，被升职到了梅洛彼得堡。 而哪怕换了一个地方，曾经的沃特林依旧我行我素，成为这个已经被腐化透彻的地方里，唯一在乎律法的人。 不过现实很快给年轻的沃特林上了一课。 在梅洛彼得堡，只有你一个人在乎律法是没用的，因为那些能行使特权的人，自有各种方法为自己开脱。 “最可笑的一次，我亲自将贵族开办黑厂的事以书信形式递交到了沫茫宫，期望能了结这里的一切。” 啊？ 胡闹一愣，你还往沫茫宫写过信，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被芙宁娜大人丢给那维莱特了？ “沫茫宫没管？” “不，那封信根本没来得及抵达沫茫宫，就被无数人争抢着送了回来。” 从那以后，沃特林就看清了现实，他不再做无用的努力，只是固执的在这座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当个异类。 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会怀疑，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除了折磨同僚，安慰自己，对那些真正应当被审判的人，有一丝作用吗？ 他不敢也不肯细想这些。 “从那之后，我就彻底成了这里的异类，他们陪我玩着恪尽职守的游戏，又禁止我与外界联系。” 摇了摇头，沃特林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能找个人说出这些话，对他来说也算是种放松。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胡闹说这些，可能是因为他刚刚进来又立刻要出去，心中还希冀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呵。 “等下，禁止你与外界联系，你多久没上去了？” “一个月，两个月，谁知道呢。” 沃特林早就懒得数自己有多久没见到过太阳了，哪怕是梅洛彼得堡的守卫，每个月也有至少五天的假期，而他没有。 他与这里囚犯的唯一区别，或许就是吃穿的好些。 “那么久啊，那你岂不是在芙宁娜大人就职以前就在下面了。” “芙宁娜……啊，你说的是芙卡洛斯大人吗，那位大人终于正式就任水神了吗？” 胡闹点点头，沃特林看上去有些激动，随即又恢复冷静。 “我还在特巡队的时候有幸见到过几次芙卡洛斯大人，那时她还不是水神，枫丹也处在混乱之中。” 芙宁娜大人还不是水神的时候，他说的应该是前代水神刚刚陨落的时期，中间好像确实有个一年半载的。 “那位大人智慧、美丽、果决，充满令人钦佩的人格魅力，想必成为神明后，枫丹廷会越来越好。” 美丽我认可，智慧、果决，人格魅力……你说的确定是我家那只芙宁娜大人吗？ 胡闹总感觉沃特林口中的和自己记忆里的并不是同一个神，话说也不知道这两天芙宁娜大人在上面怎么样，自己不在，她肯定过得很爽。 ———————————— “芙宁娜大人，您今天的下午茶已经准备好了。” “嗯，辛苦你们了。” 将今日份的茶点细心摆放整齐后，无论是厨师还是女仆，都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芙宁娜身后那个戴着面具的人。 迪柯尼大人，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来厨房偷吃了，甚至连工作时间的翘班聊天都不见他人。 并且女仆们发现，这几天水神大人和迪柯尼大人说话的次数都变少了，该不会真的和其他人传的一样。 迪柯尼大人和水神大人闹别扭了？！ 叮，叮，叮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芙宁娜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开始往红茶里加糖。 伴随着勺子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水神大人心中的不满似乎也在一同被搅拌。 很奇怪，某个偷吃的家伙离开之后，某个每天烦他的家伙不见之后，她反而并不觉得有多开心。 尤其是这里还有一个冒牌货看着她，自己的一举一动便要持续符合神明该有的样子。 优雅的喝茶，优雅的用叉子小口小口的吃蛋糕……啊啊啊啊啊啊！！！ “迪柯尼，去询问一下那维莱特那边有没有进展。” “是，水神大人！” 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人支开，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芙宁娜直接把手中叉子丢开，报复性的直接将一整块小蛋糕丢进嘴里。 很甜，很软，但，不好吃！ ‘这次肯定是会很快回来，不过芙宁娜大人，虽然不知道要多少年之后，但我们肯定会有永远分开的那天。’ “有本事你就别回来了啊！” …… “我开玩笑的……” 第91章 哪那么多意外 有人一起聊天时间的确会过得更快些，只是直到午餐时间都结束了，胡闹也没等到那名守卫回来。 “我该回去工作了，你，你自便。” 原本按照沃特林的性格，哪怕知道没什么用，他也一定会要求胡闹回监舍。 但聊过天之后，对于这个还算友善的人，他也不想继续用自己那自欺欺人的方式来为难他了。 “嗯，我要在这里继续等人，不过沃特林先生，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先说好，我可没有多少摩拉。” “出去之后我就不缺摩拉了，赌注另说，我们就赌你能不能回到特训队，我赌你能。” 听他这么说，沃特林露出无奈的笑容耸了耸肩。 “随你开心，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我赌我不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算是赌局成立，胡闹脸上顿时露出小猫偷到咸鱼的表情。 沃特林，赌局的胜负，从一开始就掌握在我手中，你这种好人就乖乖去和那维莱特一起卖命！ “对了，沃特林，你有没有听说过阿尔丹米斯特这个人？” 分开之前胡闹随口提了一嘴，虽然没抱什么希望，但沃特林好歹是个队长，说不定他就在哪看到过呢？ 不过所谓惊喜往往就是在这种时候发生的。 “阿尔丹米斯特是吗，是不是一周前送进来的人，你认识他吗？” 你还真知道啊！ “对，就是他，你认识？！” 看胡闹激动的样子，沃特林面露难色，像是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他，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略带惋惜的说道。 “他死了。” ((|||)) 死，死了？！！ “是的，很抱歉，阿尔丹先生的尸体就是我亲自护送到焚化炉的，所以我还有些印象。” 沃特林还以为胡闹是阿尔丹的什么朋友，于是带着些许劝慰开口道。 “啧！” 阿尔丹居然死了，他怎么会死呢，难道是那群贵族担心事情败露所以一开始就杀人灭口吗。 说实话，如果阿尔丹真的死了，那之前众人担心的，这又是一个阴谋的可能性将直线降低。 相对的，这是一次贵族徇私枉法滥用权利案件的可能性，基本就到顶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证人和线索消失了，这件事又该怎么往下查…… 虽然只有两面之缘，但沃特林的真诚胡闹感觉的到，再加上之前的守卫应该没理由特别忽悠他，所以他并没有怀疑沃特林说这话的真实性。 “沃特林，阿尔丹是怎么死的你还记得吗？” 听到胡闹的问题，沃特林低下头开始回想，因为在梅洛彼得堡无事可做的缘故，他对最近发生的大小事都还保留着较为清晰的记忆。 “我记得，那位先生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应当是死于疾病一类的。” 没有明显的外伤，那就是有可能是被下毒之类的灭口了。 “运送尸体这种事，还需要队长级的你亲自来做么？” “一般是不用的，但或许是出于报复，典狱长每三月会固定要求我运送一次尸体。” “每三个月？！” 梅洛彼得堡犯人的死亡率这么高吗，每三个月就要特地处理一次尸体？！ “嗯，梅洛彼得堡没有任何医疗保障，就连看守生病都是特地从上面请医生下来。 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因为疾病和突发症状死去的人，他们的尸体会被统一回收，集中在同一天拉去最下层的焚化炉焚烧。” 说完这些，沃特林拍了拍胡闹的肩膀让他节哀，随后便离开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只留下胡闹自己在原地头疼不已。 ‘就这么回去，不行，以芙宁娜大人的性子，就这么回去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别看自家水神平时好像不怎么靠谱的样子，但这次可是自己的子民哭喊着求到了自己身上。 无论是作为神明的责任感，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水神大人肯定会一查到底。 别的不说，就光他现在在梅洛彼得堡看见的这些，就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麻烦了。 鬼知道那些贵族到底还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要真是一次性全部被引爆了，那枫丹廷肯定要出大乱子。 说真的，讲句不好听的话，他甚至希望那位艾斯特夫人可以就此息事宁人，反正她的儿子已经死了，为了枫丹的稳定就委屈一下……说不出口。 作为一个还算良心未泯的人，胡闹真的没办法对一个母亲说出这种话，更何况他儿子大概率还是含冤入狱被灭口这种情况。 所以现在，暴风雨的到来似乎已经不可避免，这一次也不会再像马车案和刺杀事件那次，只进行象征意义的警告。 “枫丹的贵族也确实有些太过分了，一次全面的清洗或许才是更好的？” 一桌子烂牌的情况下，选择掀桌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这些肯定还是要让芙宁娜大人去决定的。 至于现在的话…… “多伦斯这家伙真倒霉，居然会从那种地方摔下来。” “是啊，之前他冒冒失失的乘坐升降梯也不知道上去干什么了。” 在胡闹低头沉思的时候，两名抬着担架的守卫正好从他面前路过。 原本他还没怎么在意，直到听见冒冒失失乘坐升降梯。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胡闹直接上前掀开那块白布，里面是一具后脑凹陷的尸体，不巧的是这个人胡闹真的认识。 不久之前，他还殷勤的跟自己搭着话。 “他，这是怎么了？” “喂，你……” 看守正想说什么，他身边的同僚立刻拉住他，并指了指胡闹胸前。 两人连忙换了一副悲伤的表情，语气满是遗憾的说道 “多伦斯先生在工作的时候不幸从升降梯的边缘摔了下来，这位大人，请节哀。” 意外，吗？ 看着那双瞪大的眼睛，胡闹为他合上后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席卷胡闹全身，就这么巧，他委托这位看守去查询阿尔丹，他就出意外摔死了。 还是在自己工作的地方不慎跌落，这种低级的错误？ “大人？” “……没事了，的确，令人遗憾。” 见胡闹不说话，两人也不敢打扰，连忙抬着尸体向远处走去。 在他们走后，胡闹盯着不远处的升降梯，意外吗，不，他不信。 第92章 些许心得 “你好，请问能查一下最近入狱的犯人名册吗？” “啧，怎么又来一个。” 负责接待的人不耐烦的瞥了一眼身前的守卫，这是她今天接待的第二个守卫，两个人还都是要来查什么犯人名册。 那种平时根本无人过问的东西，今天怎么一个挨一个的都来问呢。 “我这里查不了，如果你非要查的话，从那边那个管道进去右转的第三个房间，顺便催一催前面那个，进去这么久了也没出来。” “您是说，我前面还有一个人？” “对，还有一个和你一样的守卫，也是来查什么犯人名册，好像叫什么阿尔丹的。” 听到接待员这么说，胡闹眼睛微眯，如果接待员没有说谎的话，那那名叫做多伦斯的守卫，看来的确曾来到这里想替他查询关于阿尔丹的事情。 不过接待员的话，似乎也从侧面印证了，多伦斯的死不是意外。 毕竟她好像并不知道，多伦斯先生已经身亡，到现在还以为他仍在她所指的地方。 如果直到她今日的工作结束，依旧没有看到多伦斯出来，她会认为对方出了什么事，还是选择直接忽视？ 后者的可能性或许要远大于前者，而知道多伦斯已经身亡的，很可能只有抬着他尸体的两个守卫。 未来他的家人或许也会知道，但他们所知道，恐怕也只会是多伦斯在工作时出了意外导致坠落身亡。 家人姑且不论，那些守卫会在乎他因为什么工作而擅离职守来到上层吗……恐怕不会。 ‘掩盖的意向过于明显了。’ ‘大师你也这么觉得吗？’ 胡闹的感觉告诉他这并不是意外，所以他当即求助了大师，并在对方的建议下，拿走了一套看守的衣服，重新走了一遍多伦斯可能走过的流程。 按照大师所说，他特意没有在刚刚提起阿尔丹的名字，对方却依旧指引他前往那个房间。 这代表问题应当并不在这位接待员身上，她并不知道多伦斯已经身亡这一点，也能从侧面佐证这一点。 ‘有人在利用信息差，把这个人的死拆分成两部分。’ 从接待员的角度来看，她只知道多伦斯来到这里，是为了查询一个叫做阿尔丹的罪犯。 她并不知道多伦斯已经死了，更不知道他因何而死。 而从其他看守的角度，他们知道多伦斯已经死了，并且知道他是因工作失误从高空意外坠落。 但他们不知道阿尔丹为何会擅离职守，在接待员和其他看守，都没有意向去探寻缺失部分的前提下，这件事最终必然会消弭于无形。 而这其中的关键其实也很好找，在假定接待员没有说谎的前提下，是谁告诉其他守卫，多伦斯是意外坠落身亡的。 又是谁，在不经过接待处的前提下，把他的尸体运了下去，要知道想要乘坐升降梯，接待处可是必经之地。 ‘这是一个很巧妙也很愚蠢的方法，它的确能让这件事消弭于无形，但如果有一个掌握了两部分信息的人存在，那便任谁都能看穿其中的遮掩。’ 根据接待员的指引前进时，大师的话在胡闹耳边。 如果真的存在一个幕后黑手，那选择这样的处理方法，要么说明他是一个蠢货，根本没考虑过那名守卫是受人指使的。 要么 “他就在这里，等着我找上门，是吗。” 看着自己面前的钢门，在推门而入之前，胡闹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委托才导致多伦斯的身亡，那无论对方是谁，无论这么做是否合法合规，他都会让对方偿命。 嘎吱~ 伴随着老旧钢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胡闹手中已经有蓝色光芒蓄势待发。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门的后面居然是一条更加深邃的管道，路的尽头还能看见一台巨大的风扇在不停转动。 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胡闹直接走了进去，还顺手关上了背后的钢门，随手关门的好习惯，从他做起。 哒，哒，哒 空旷的地方回声不断，两旁全都是标准的铁皮。 轰！ 一拳打出，看着自己通红的拳头和凹陷下去的墙面，看来这里存在暗门的可能性也不高了。 ‘大师，你说为什么贵族们是怎么就把梅洛彼得堡变成了这样？’ 走在唯一且笔直的道路上，胡闹问出他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梅洛彼得堡作为监狱，枫丹审判体系最后的执行地，它怎么就变成贵族们的游乐园了。 ‘权力的延续，资源的连贯，只有它们存在，无论这里或是枫丹廷，都无区别。’ ‘什么意思？’ 大师稍作沉默，他在思索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叙述，才能让胡闹准确的认识到他所说的含义。 最终，大师决定用最直接的方式 ‘贵族入狱还是贵族，枫丹廷使用摩拉，梅洛彼得堡同样使用摩拉。’ 入狱的贵族，只是在他众多尊贵的身份里，增添了一条不算光彩的罪犯身份，可它无法掩盖其它身份的光芒。 同时，作为贵族所积累掠夺的庞大财富，在梅洛彼得堡或者说梅洛彼得堡的守卫同样需要这笔财富的情况下，他们所拥有的资源并不会因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那该怎么改变它呢？’ ‘很简单，让财富和权力分开。’ 枫丹贵族最大的问题，便在于他们掌握着大量财富的同时掌控着权力。 拥有权力会追逐财富，拥有财富会渴望权力，其根本便在于二者互补才能立于不败。 它们就像两个残缺的恶魔，天生互相渴望着彼此。 ‘所以财富和权力一定不能共存吗？’ ‘不，如果有凌驾于一切财富和权力之上的特殊存在，它们即便共存也无所谓。’ ‘枫丹没有这样的存在吗？’ 面对胡闹的再次发问，大师罕见的又一次沉默，这次，他竟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或许有，或许，没有。’ 第93章 死于话多 空旷的管道内，胡闹走到了它的尽头，左右了望下他并没有看到其它道路。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面前的风扇忽然发出震颤之声，下一刻竟带着整个墙壁旋转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胡闹心中由衷感叹起梅洛彼得堡的设计精妙，整个主体部分内部到底隐藏了多少机关啊。 不过对机关的感叹可以放在以后再说，眼下重要的还是 “你好，我来查询一位叫做阿尔丹米斯特的犯人。” “呵，请您稍等。” 稳坐台前的男人装模作样的戴上一副单片眼镜，拿出厚厚的一摞文件开始一个个翻找。 一边找，他的目光一边扫视着胡闹胸前的徽章，再抬头，正对上他露出八颗牙齿的阳光微笑。 “找到了，阿尔丹米斯特，入狱时间是在一周之前，不过您来的似乎有些晚，他已经因病去世了。” “是吗，真让人遗憾，对了，我还有一位朋友，叫做多伦斯，不知您有印象吗？” 轻轻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男人装作沉思的模样低下头，良久才露出微笑道 “当然，请您替我向他问好。” 咔哒！ 忽然，胡闹脚下的地板忽然向两边收回，猝不及防下他整个人直接向下坠落。 啪！ 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手抓住了地板的边缘，可惜湿滑的钢铁完全无法让他抓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深渊滑落。 “哦，您的运气比起上一位先生还算不错，不，这是否能算是一种运气呢，至少他死的或许比您轻松的多。” 男人面带笑容的走了过来，看着胡闹不断打滑的手，好心的用脚帮他暂时固定在了上面。 “喂，你这家伙，难道没看见这个吗！” “当然看到了，稍后我会亲自去向您的主人解释他冒失的小狗都做了些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确认了某些事的胡闹脸上慌乱的表情逐渐消失。 滴答~ 踏！ 快速后跳一步，男人原本还在疑惑自己为何会感到来自死亡的警告，下一秒便看见他原本所站的地方“生长”出了一排水刺。 咔嚓~ 在男人略微惊讶的目光中，胡闹直接单手将自己拉了上来，看着在他周围凝聚出的水团，男人了然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您居然还能操控元素力，原本以为只是迷途的野狗，看来是有所预谋的饿狼。” 发现胡闹能使用元素力后，男人非但没有任何慌乱，反而饶有兴致的摘下了自己的眼镜。 “自从接受这份工作以来，您是最让我感兴趣的来客，请注意不要死的太快。” 在发现胡闹能使用元素力后还能说出这句话，他或许有自己的信心来源。 但现在，胡闹没有任何想和他废话的心情，他只想把对方的秘密全部掏出来，然后打死他！ 咕嘟~ 水团下沉，快速蔓延覆盖了整个地板，那样的坠落陷阱无论对方准备了多少个，现在都没用了。 叮！ 寒芒一闪，一根手指粗的钢针擦着胡闹脸颊飞过，直直没入他身边的铁皮。 这种力道，看来这人的自信，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小心些，对方身上有伟业的气息，他是个地方传奇。’ 连大师也出言提醒，胡闹默默收起自己的轻视之心，虽然他不知道伟业是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叮，叮！ 又是两根钢针袭来，胡闹抬手一道水幕升起，挡下钢针的同时在他脚下幻化成波涛，帮助他快速接近对方。 在这种直来直去的地方战斗，他自然占据着优势。 “那可不一定，这里，可是我的主场！” 看着胡闹快速的接近，男人明显猜到了他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的同时，他竟直接站在了天花板上。 “嘁。” 看着对方谨慎的让双脚远离了水面，胡闹撇了撇嘴，继续加大元素力的输出覆盖更大面积。 可他覆盖的速度完全追不上对方移动的速度，对方就像一只灵活的跳蛛，在整个管道空间不断变换位置。 咻！咻！ 又是两根钢针，胡闹再次释放水幕，正准备再度追击，一阵剧烈的爆炸忽然将他震飞。 ‘什么东西？！’ ‘注意他的针。’ 咻！咻！ 在大师的提醒他，这次胡闹没有直接释放水幕抵挡，而是让两根针分别没入其中被包裹。 这时他才发现，这些针与之前对方使用的钢针截然不同，它们竟是一个个小型的机关。 内部分别装载着一明一暗两种核心，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荒芒能源。 那刚刚的爆炸，应该就是触发了不稳定的荒芒湮灭反应！ “发现的还挺快，不过，你挡得住吗。” 男人轻轻转动手腕，这时胡闹才发现，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缠满了透明的丝线。 在他用力的拉拽下，四周的墙壁顿时传来一阵阵机关启动的咔咔声。 ‘糟！’ 瞬间，无数携带荒芒能量的钢针从墙壁四周向中间射出，剧烈的湮灭反应甚至撕裂了周围的铁皮掀起滚滚浓烟。 男人断定身处爆炸中心的胡闹绝无生还的可能，正准备弯腰谢幕，便见一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大手破开烟雾向他抓来。 ‘怎么可能？’ 惊诧之下，他的闪避却是慢了几分，那金色光芒还是擦到了脚踝。 可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反倒是一股舒适到极点的感觉由衷涌上心头。 这忽如其来的诡异感觉，让他的精神都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下一秒，他整个人直接被拉拽着快速接近胡闹。 不知在何时，他的脚上竟然也被系上了一根极细的透明丝线！ ‘呵，以为力量就是我的弱点吗，可别太小看我……’ 看着胡闹直直打向自己的拳头，这时的男人还不以为意，同样挥拳准备回击，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有两枚钢针预备。 但在两人拳头真正接触的那一刻，男人惊恐的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正在与他对拳的，似乎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小山在向他冲来！ 咔嚓！ 接触的瞬间，骨裂的声音便响彻在空旷的空间中，可这还没完，更加狂暴的力量注入，竟直接将他的右臂整个撕裂下来！ “不，不可能！” 眼睁睁看着自己少了一条胳膊，血流如注的痛苦却根本无法与男人的震惊相比。 他立刻将另一只手里的钢针向他之前所在的地方扔去，哪怕在战斗中胡闹都刻意的在避免波及到那里，他自信对方一定不会坐视自己将那里炸毁。 实际上他想的没错，胡闹的确优先拦下了那两枚钢针，可男人想借此机会挣脱丝线的想法却落空了。 ‘挣不开！’ 发觉自己无论如何挣扎也挣断不了丝线的男人有些绝望，他看向一脸平静身着金甲从烟雾中走出的胡闹，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呵，你猜。” 胡闹可没有死于话多的心理准备，按住男人的头便砸在了地面上。 咚！ 这一下，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脑袋早就如西瓜一般爆开，男人却依旧还活着。 看来这个地方传奇，的确有些东西。 咕嘟~咕嘟~ 大量水团汇聚在男人头上，很快便让他陷入到溺水缺氧的状态昏迷了过去。 在问出他想要的东西之前，这个人还能再活一会儿。 第94章 熟悉的感觉 ‘大师，你确定这是我的记忆？’ ‘是。’ ‘那我怎么不记得我绳艺玩的这么花啊，还有旁边那几个人的脸为什么看不清啊？’ ‘这部分记忆被另外一股特殊的力量封锁了。’ 拨弄着手中的细长丝线，胡闹坐在男人原本坐着的椅子上，随着他的动作，昏迷过去的男人逐渐开始摆弄出不同的姿势。 他现在正在回看一段属于他自己的陌生记忆。 根据大师所说，这段记忆是他在冒出“审问”这个想法时，脑海中最先出现的回忆。 顺手把这段回忆捞起来扔给胡闹，算是大师帮他的一个忙。 而看完这段记忆之后，胡闹对以前的自己由衷的感到佩服，不愧是我，居然能想出这种拷问方法。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难以控制，他现在用元素力制作的丝线相比记忆里的实在有些粗糙，也不知道记忆里的自己，是用什么力量做的。 不过就算是粗糙版本的，用来控制一个人，让他感受痛苦也足够了。 就比如现在，我拉~ “啊！！！！” 刹那间，男人的前列腺、后脑勺、指尖和嘴唇传来剧烈的疼痛，从他暴突的眼球来看，哪怕是地方传奇，对疼痛的忍耐力也没强上多少。 “看起来效果还不错，那么这位不知名的地方传奇先生，如果你想死的痛快一点，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男人依旧被剧烈的疼痛包裹着，对他的话好似根本没听到。 就在胡闹准备让男人先缓一缓的时候，他快速的将自己仅存的左手并拢插向咽喉。 想法很好，可惜他的全身现在都被胡闹的丝线控制着，没等自杀成功，他的手就已经失去控制，并直接一个巴掌甩在自己脸颊上。 “……好手段。” 似是认清了现实，胡闹感觉到对方放弃了抵抗，不过有着前车之鉴，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只是嘴上故作轻松问道。 “反正你也是给贵族当狗的，为什么要自杀呢，说不定你求求我，来给我当狗我就放过你了。” 闻言，男人咧出一个笑容。 “好啊，这位大人，我愿意给您当狗，虽然少了一只胳膊，但我绝对会比任何猎犬都更加勇猛，忠心，能不能请您放过我呢？” 啧 这下轮到胡闹不爽了，并非是因为男人在说谎，恰恰相反，从他身体传来的反应来看，他是真心的。 ‘收服一个地方传奇，对汝是有益的。’ ‘不，我还是想要他死。’ ‘汝的自由。’ 大师只是冒了个泡，确定胡闹还是感性大于理性，无法理解他的纯利害计算方式后，果断不再搭理他。 大师不说话之后，忍着被喂了一坨的感觉，胡闹再问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不如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多伦斯。” “当然可以，因为他触碰到了禁忌，根据我上一位老板的要求，触碰禁忌的人，全都要死。 哦，不过准确来说，杀了他的不是我，而是您才对~” 男人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可令他失望的是胡闹的表情却没有因为他的话发生任何变化。 这是当然的，毕竟胡闹并不否认多伦斯的死他是有责任的，但也正因如此，眼前的男人才必须死。 “什么禁忌。” “嗯，我当然可以直接告诉您，不过我猜您根本没打算让我活下来，对。” 这家伙都没用任何疑问的语气说话，显然是认定自己活不下来了，而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胡闹便也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 “哦，这可太令人伤心了，我以为您至少该欺骗我一下，虽然我根本不会信。” 啧，你话太多了。 这种明明自己占据主导却被对方拉着走的感觉让胡闹很不爽，所以他再次勾了勾自己的手指，让男人体验了一把钻心之痛。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男人依旧不打算老实下来，甚至他的脸上逐渐开始出现些许兴奋之色。 “您大可以继续！” 看他这样，胡闹嘴角抽了抽默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现在他好歹还能觉得痛苦，再这么下去真怕他直接爽起来了。 见到胡闹停手，男人脸上竟真的露出几分意犹未尽来。 “看来您已经满意了，那便来听听我的建议。” 感受到自己重新恢复对身体的掌控权，男人从地上站起，缓步走到胡闹身前。 哪怕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胡闹也刻意控制着这里不被波及，男人认为他这么做是正确的，不然的话，自己想在最后找些乐趣都做不到了。 窸窸窣窣 就算只剩下一只手，男人依旧迅速的在一堆资料中整理出了一部分，随后他把这些交给胡闹。 “您想知道的东西，绝不会留下任何纸面的记录，它们全都在这里。”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随即话锋一转。 “但在这里的资料中，有一份却记录了我是谁，只要您能找出它，作为交换，您会知道您想知道的。” 说完，男人便回到原来的地方跪了下来，活像一个等待审判降临的犯人。 ‘大师，你能直接把记忆从他脑子里抠出来吗？’ 秉持着遇事不决问大师的原则，胡闹还是第一时间求助了自己的外置大脑。 ‘他反抗便做不到。’ 要是能做到这种事，大师保证第一个先把胡闹脑子里的记忆抠出来看个干净。 啧，行。 大师不顶用，胡闹也只能暂时按照男人说的看起眼前的这些文件。 只是从拿起第一张，到把后面的文件全部大体扫了一遍之后，他发现一个问题。 为了纪念芙宁娜大人成为水神，她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发表就职演讲的那一天，被枫丹廷认定为新历的第一天。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枫丹进入芙宁娜元年，并重新开始使用新的历法。 但这些文件，它们无一例外全都是使用的旧历，虽然胡闹不清楚枫丹以前的历法什么多少多少年。 但唯独可以肯定的是，这些文件里记载的犯人，都是芙宁娜大人上任水神之前。 就已经被抓进来的人。 第95章 邻国 要在一堆人的资料里准确的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但好在也并非完全无迹可寻。 眼前的男人既然是一位地方传奇，那他必然是做过什么大事情的，而既然对方要求自己从这堆罪犯的资料里找。 那代表他应该也是一名罪犯，有没有可能，他的“事迹”也被记录在了这些文件里呢？ 寻着这份思路，胡闹最终锁定了一份文件 【多米尼克利莱 性别：男 年龄：25 罪名：连续以针刺的残忍手法杀害白淞镇民众27人 抓捕人：…… 判决：无期徒刑】 以针刺的残忍手法杀害……正是这段话引起了胡闹的注意，对方的战斗手段正是使用钢针，而他表现得，也的确很像个变态。 “呵，您居然这么快就找了出来，就不打算让我再多活一会儿吗？” “不打算，别废话，快说。” 摇了摇头，男人有些遗憾胡闹的不解风情，但既然是他提出的游戏，自然也要愿赌服输。 “您应当已经知晓，阿尔丹米斯特已经死于突发疾病，所以您真正想知道的，其实是多伦斯为何会死。 虽然有些冒昧，但我能听听您的猜测吗？” 你话是真的多！ 但为了能多听到些有用的东西，胡闹也没有打算和半个死人隐藏些什么。 “阿尔丹米斯特，他在大约半个月前卷入了一宗意外致人死亡案，其中涉及到三个贵族子弟。 他的死，是被灭口了，对吗。” 胡闹说的很自信，对面的男人却是感慨着摇了摇头。 “怪不到这次他“死”的这么快，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们至少该让这个可怜的家伙活过一个月才对。”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对您来说，好消息是阿尔丹还活着，坏消息是他现在可未必依旧活着了~” 啧，该死的，我忍！ 看着胡闹那副虽然很急但又不得不忍耐的表情，男人毫无顾忌的笑了出来。 不过笑过之后，他还是为胡闹解答了疑惑。 “您或许听谁提起过，这座监狱的死亡率很高，高到每三个月就要集中清理一次尸体。” 胡闹点点头，他今天才刚听沃特林说过这事。 “但您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每个人做的都是几乎相同的工作，为何死的却都是身强力壮的人。” 我又不是真的守卫，我怎么知道死的都是什么人…… 虽然心中吐槽，但他还是没有去打断男人，只是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嗯，在正式解答这个问题之前，请容我再问您一个问题。 您知晓枫丹的邻国，须弥如今的状态吗？” 不，不知道，如果你不说，我可能都不知道枫丹旁边还有个国家叫须弥。 见到胡闹摇头，男人摇了摇头科普道 “须弥，半是雨林半是沙漠的国度，有趣的是那里拥有三个神明，而靠近枫丹的，又恰好是其中的沙之王。” 说到这里，男人有些感慨的说道 “您见过沙漠吗，与枫丹截然不同，没有一滴水的地方，茫茫的黄沙席卷万物，生命的禁区。” 简而言之，就是只有沙子的地方。 胡闹并不是很想继续听这个人继续废话，而察觉到这一点的男人也开始收敛起来。 “虽然被称作生命的禁区，可那里实际却是有人生活的，他们以氏族这种原始的方式聚在一起求生，这些人自称为沙之王的子民。” “所以这些和我问的到底有什么关系？！” “有，当然有，这位沙漠的神明曾建立过一个不逊于枫丹的伟大帝国，可惜那个帝国毁灭了，连带着他们的神也死了个干净。 我是指，三个。” 三个神明都？ 虽然说是对须弥毫无了解，但一些常识胡闹还是知道的，那里应该是草之神的国度来着。 话说原来那里也死了神明啊，这点和枫丹倒是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神明死亡，祂的子民自然也不会好过，在沙漠中求生最重要的便是水，您猜，他们的水来自哪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胡闹哪能不懂对方的意思。 “枫丹？” “没错，实际上，在遥远的两国边境，有着一座巨大的瀑布，源源不断的水从那里流入须弥。 但只要有人想，一道巨大的钢铁闸门，便能彻底断绝水的流出。” 那这座堤坝的控制权在谁手上，还真是想都不用想啊。 “不过生命的禁区，却也能催生出耀眼的宝石，在那片黄沙中求生的人们，为了水和部族的兴盛，很乐意拿一些石头，来做交易。” 说到这里，男人笑着看向胡闹，是时候揭晓最终的答案了。 “那您猜，那些美丽的矿石是被谁挖掘出来的呢，我帮您排除一个错误答案，至少不会全是那些须弥人自己挖的~” 至此，胡闹想探寻真相的所有线索，全部浮出水面。 第96章 事大了 一个被完全放任的权利集团能腐烂到什么地步，枫丹的贵族无疑交上了他们的答卷。 现如今只是掀开其中的冰山一角，就已经把这件事变成了一桩没人敢查，没人能查的事情了。 “以前的水神到底是干什么，怎么就知道给我家芙宁娜大人留烂摊子呢……” 此刻胡闹对前代水神厄歌莉娅的怨气已经快要突破天际了，她是一死了之了，可你看看她都留下了些什么。 一个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很要命的预言，一座满是矛盾、对立的城市，还有一群腐败到骨子里的贵族！ 真不怪胡闹反应大，毕竟这件事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麻烦。 为了不让自己脑子被绕糊涂，他还特地把所知的信息又重新梳理了一遍，结果越梳理这件事越麻烦！ 首先，倒霉的阿尔丹和她可怜的母亲，无论他到底是不是冤枉的，此刻的他已经被卖到了千里之外的须弥，或许正在黄沙之中作为奴隶被压榨。 而他却不是个例，从已知的信息来看，这该死的梅洛彼得堡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监狱，而是贵族黑产的一层保护膜。 它的作用一共有三个。 一，作为律法明面上的保障，维护虚假的审判体系，贵族当然需要维护现在的审判体系，因为这是他们控制枫丹民众最好、最成熟的工具。 二，一座几乎零成本的血汗工厂，那些被关押的犯人，在这里过着奴隶一般的生活，制造的大量利益却全都进了贵族的腰包。 三，仅仅是黑厂他们还不满足，毕竟廉价劳动力会被生产力制约，需要的工人一共就那么多，那额外的犯人怎么办，当然是卖个好价钱了！ 一个或许无辜的枫丹人，在这套体系下，不仅为贵族顶了罪，成为了的劳工，最后还被当做奴隶卖了出去，堪称人类版的一鱼三吃。 这其中有多大的利润，胡闹连想都想象不出来，甚至于那些被卖给须弥的人，他们作为奴隶挖掘的矿产等资源，最后还是会被枫丹的贵族以极低的价格全部拿走。 挖矿这种事可没有什么人数的制约，就须弥那低下的生产力，基本上你给它多少人，就能多挖多少矿……怪不得三个月就要送走一批人！ 而且这种事情，其中到底涉及了多少人恐怕真的说不清，按照男人所说，这事起码从前代水神还在的时候就开始了，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谁也不知道。 那这期间，这事就和水下的沉船一样一点声都没有，除了保密工作做得好，绝对也离不开一套能让所有人满意的利益分配。 至少那会是一笔，让所有知情人都选择闭嘴的钱。 而这事不好管不能管的地方恰恰也就在这里，这种贵族们命根子一样的事情，你要想动它，那跟之前所说的直接拉着所有贵族拼命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这事你都不能把它摆到明面上去，要是让枫丹廷的人们知道这些内幕，第二天整个枫丹能直接炸了你信吗？ “啧，本来想着把所有事都丢给芙宁娜大人来头疼，现在这事，我跟不跟她说呀……” 胡闹很清楚自己手里现在握着什么东西，不夸张的说，枫丹的生死存亡或许就在其中了。 “您似乎很苦恼啊，我还以为您会更聪明一些。” 啧 胡闹瞪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死人就先闭嘴行吗，我现在烦得很，你要不想立刻死，最好就装死！ 可男人似乎并未看出胡闹的威胁，仍然自顾自的说道 “如果我是您，我一定会拿着这份筹码，去让那些白痴给我一份满意的封口费，可惜我不是您，没有这怪物一般的力量~” 他认真的，他又是认真的！ 胡闹这一刻都有种把丝线撤回来的冲动了，不过他也明白眼前男人的意思。 如果是普通人拿到这种把柄，毫无疑问会被杀人灭口，但以胡闹轻松碾压地方传奇的实力，贵族们只会选择讨好他，让他成为既得利益者的一份子。 但问题是，他不需要啊。 自己的主君可是水神大人，哪怕贵族们这该死的利益网庞大的不像话，但对一个虽有诉求就只有吃饱穿暖找乐子的人来说，芙宁娜大人养他绰绰有余了。 所以胡闹果断忽视男人的话，继续苦恼这事该怎么和芙宁娜大人说。 明说肯定不行，就芙宁娜大人的脾气，这事最后多半是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结局。 可不说，不说他也要给阿尔丹的事情找个解释的借口…… 想着想着，胡闹居然觉得，就这样委屈一下阿尔丹母子，好像才是影响最小的解决方法。 反正在他查出来这件事之前，枫丹也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稳定不是吗。 现实似乎就是这样，小人物的悲哀在于牺牲他们才是对大局最无足轻重的选择，如果要维持稳定，胡闹现在最好的选择，居然是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这样的话，只是死了一个有前科的犯罪青年，多了一个以泪洗面的母亲，可那又怎样呢，比起枫丹崩溃这种事，这是不是，真的挺无足轻重的？ “您……” “闭嘴！” 根本不给男人废话的机会，胡闹一动手指直接把他的嘴缝了起来。 可见胡闹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男人脸上的笑容却是放肆的毫无遮掩。 “你笑，你笑什么你笑，知不知道别人烦躁的时候，乱说话是很容易挨打的！” 为了缓解心中烦躁，胡闹干脆上手用常人的力道捶了男人一顿，你别说，效果立竿见影好了不少。 只是问题的根源还没有得到解决，这件事依旧需要他来好好思考后才能做出决定。 “你就现在这里待着，要是运气好，你可能就不用饿死了。” 把男人丢在这里，胡闹干脆就回到了门口那里，盘腿一坐开始苦思。 一般来说，这种问题他会选择先询问大师，但这种事，不用问他也知道大师会怎么选。 ‘无视就好。’ 你看。 第97章 试着祈祷？ 大师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或者说如果要做出理性的判断而忽视善恶对错，那所有人基本都会这么选。 但如果这么做了，就等于是选择牺牲枫丹民众来换取稳定，不仅仅是阿尔丹，还有未来可能被牺牲的更多人。 这就像一个依靠错误运行的机关套组，如果你不想破坏这个机关，那就让它继续错下去，只要不去动它，一切还会保持原样。 ‘如无需如此苦恼，纵使汝身后之神，也未必有多在意凡人性命。’ 难得啊，大师你居然会主动开口安慰我，不过您要不还是别说话了。 ‘大师，芙宁娜大人又不是你，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吾的确对汝之神知之甚少，但若她与前代水神无异，汝的苦恼便是多余。’ ‘什么意思？’ 其实，胡闹能发现这种贵族们竭力隐藏的秘密，大师也是没想到的。 别看他好像发现的很容易，但这实际上却是诸多巧合碰撞后才有可能发生的极低概率事件。 别的不说，你光是要找出一个水神绝对信任，又能轻松战胜地方传奇的人出来，就已经足够困难了。 一切巧合的亲历者往往都意识不到自己身处的是多低概率的事件，恐怕也只有一直身处事外的大师能清晰认识到这点。 而他之所以说，如果现任水神与前任水神一样，那她便不会多在乎枫丹人民的性命这点，也并非是平地生风。 ‘站在神的角度，枫丹人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他们的一次次死亡，不过是洗去曾经记忆的又一次轮回罢了。’ 就像一场永不落幕的戏剧，演员们不断更换新的身份与衣物出演不同的戏码。 发现胡闹的疑惑，大师这才想起他好像并不知道枫丹人的本质。 ‘这属于新的知识，我需要你的记忆作为交换。’ ‘噫，大师，我刚刚才觉得你有一点点人情味哦，拿去拿去！’ 胡闹的吐槽让大师审视自己刚刚的发言，他确认自己并没有掺杂任何的“人情”在里面，于是认定这只是胡闹的自作多情。 再次抽取了一份水神盲盒后，大师没有着急去看，而是开始为胡闹科普。 ‘所谓的枫丹人，实际上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人类，他们乃是前代水神厄歌莉娅利用原始胎海之水与纯水精灵结合，所仿造出的类人。 而枫丹毁灭的预言便也来源于此，根据我的推算，五百年后将有一头星间巨兽来此痛饮星球的血水，枫丹人也将在高涨的海水中溶解。’ 怎么又是前代水神啊，祂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烂尾工程，贵族贵族祂不管，预言搞半天还是祂做的孽。 ‘该不会，前代水神的唯一贡献，就是英勇牺牲？’ 听到胡闹这么评价前代水神，大师有了一丝认同，然后剔除了这丝认同。 ‘前代水神的所作所为并无对错之分，站在神明的角度，祂在乎的与人在乎的，或许截然不同。’ 行叭，反正祂都已经死了，怎么说都行咯。 ‘所以大师你的意思是，因为枫丹的人本质都是纯水精灵，所以每次其实都不算是真的死了？’ ‘错，若按对个体认识的四要素来认定，丧失了记忆、人格与愿望的个体必然属于死亡。’ ‘那你还说……’ ‘但若只在乎灵魂与本质，枫丹人便从未有真正的死亡。’ 如果跳出人的眼界来看的话，枫丹贵族的所作所为其实挺可笑的。 因为人的寿命不过百岁，若是有所意外死的可能更早，所以他们现在压榨的人，很可能在百年以后就变成自己了。 你看，只要不站在人的角度来看，枫丹贵族的所作所为，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 至少在现在的大师看来，这一切都宛如一场闹剧，毫无意义。 他虽要拯救所有“人”，却也不是眼下这些，等他们上演个四百多年的闹剧，拆拆分分重组个不知多少遍后，最终在拯救之日到来的那一刻存在的人，才有被大师拯救的可能。 大师的目光早已放在了未来，所以他才能体会到些许“神的眼界”。 ‘反正我是说不过你，但芙宁娜大人肯定不会和你说的一样，用什么神的视线看。’ 胡闹虽然不懂神，但他懂芙宁娜啊，自家这位吵闹、傲娇、逞强、任性、贪吃、懒惰却十分善良的神明，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子民无动于衷。 应该，不会…… 仔细想想，自己和芙宁娜大人才认识两个月而已，虽然说的是很自信啦，但他真的够了解芙宁娜大人吗。 至少，他可从来不认识一位冷静睿智，充满魄力的水神啊。 ‘既然如此，汝不如祈祷。’ ‘啊？’ 胡闹一呆，大师你怎么了，你怎么开始说胡话了，祈祷，我向谁祈祷，祈祷什么啊？ ‘传说，神明可以听到子民虔诚的祈祷并给予回应，呵。’ 大师的语气中出现一丝嘲讽，但很快回归平淡。 ‘汝不妨试着祈祷，看汝笃信的神明是否会给予回应，若是回应，便不再对祂隐瞒，若是不应。’ 就代表芙宁娜大人或许根本不在乎这些，吗…… 若是神明真的能听到自己子民的祈祷，那枫丹民众在绝望之时是否有祈祷过神明的回应呢？ 胡闹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好，果然这种事还是大师更有主意，那就这样说好了，如果芙宁娜大人回应了我，就全盘托出，要是不回应……那我也不管了！ 下定决心后，胡闹闭上眼睛，回忆着记忆中那些民众祈祷的样子在心中呼唤起来。 看着他的样子，身在原始胎海的大师也开始默默通过那块水晶给胡闹安装了一个“信号放大器”。 这并非大师想帮助胡闹，只是借此验证某个心中猜想。 实际上，他有两件事并未告知胡闹。 其一，原始胎海的某个入口就在梅洛彼得堡的下方，在这里他可以做到某些在别处做不到的事。 其二，这座梅洛彼得堡，曾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不将这里视作监狱而是赎罪之地。 如果说在大师所知的前代水神信息中，有为数不多祂曾展露人性的地方，那便是这里。 所以大师其实也很期待，胡闹的祈祷到底会迎来怎样的结果。 刚好现在闲来无事，大师顺手打开了刚刚抽取的盲盒 ‘嗯……’ 原始胎海，再次掀起波澜。 第98章 这也能歪？ 祈祷，不知从何时流传起的一种，凡人自以为能沟通神明的方式。 不过在真的有人的祈祷被回应后，自以为三个字遭到否定，没被回应的人们于是发明出了另一个词，虔诚。 什么是虔诚，神理你了你就是虔诚的，神不理你那就是不够虔诚，这就是虔诚。 但如果神真的在乎所谓的虔诚的其它含义，那胡闹觉得自己肯定不会得到回应 ，毕竟无论如何解释虔诚的含义，自己对芙宁娜大人的祈祷都不可能被归类其中。 ‘芙宁娜大人，在不在，在不在，理我一下，有事找你？’ 大概就是这样的祈祷内容，胡闹像是垃圾短信轰炸一样，对自家的水神大人发起私聊申请。 而梅洛彼得堡，这座已然失去最初意义的堕落之地，在时隔不知多少岁月后，再次将那纯粹的期盼送到了神明面前。 哗~ 潮汐之间，似是从亘古的时光中有珍贵的记忆回落 「我们将会牢记千年的誓言，将保卫水都的根基。」 「不要忘记曾经如蜜糖般诱人的罪孽带来的枷锁，」 「也不要忘记我们所负的看似枷锁般沉重的责任，」 「意味着神明对我们如蜜糖般甜美的恩赏与信赖。」 「我们是抵挡水色灾祸的坚盾，也是决口的防线。」 一股陌生的情感从心底最深处涌现，那是某人被神明托付重责时的狂喜。 它是一束光，一种已经被遗忘的意义，亦是一座桥梁，将神所心怀之人与人所期盼之神连接。 不过，这座桥的终点好像，岔了一点？ ‘迪柯尼，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啊，啥？’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胡闹睁开眼睛，左右一番打量后，目光汇聚于眼前的神明。 ‘芙宁娜大人，您终于舍得换衣服了？’ ‘……’ 听到他的话，“芙宁娜”露出些许微妙的表情，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洁白的长裙，要说换衣服的话好像的确，神装本来就是这样啦！ ‘算了，不逗你了，你再看看我是谁？’ 下一秒，眼前的芙宁娜忽然扭曲成了一颗大水珠，声音也变成了胡闹熟悉的另外一人。 准确来说，是另外一精灵。 ‘正义精灵，怎么是你，我不是在向芙宁娜大人祈祷吗？’ ‘不知道，我本来在这里看戏看的好好的，你就忽然闯进来了。’ 芙卡洛斯纯水化的脸上露出一个(??w?? ?)的表情，随后像是恍然大悟一样指了指下面。 ‘会不会是你的祈祷歪了？’ ‘啊？’ 祈祷还能歪的？ 虽然心中疑惑，胡闹还是顺着芙卡洛斯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下面居然是欧庇克莱歌剧院。 芙宁娜大人就坐在那里看着正在上演的审判，两边人正在辩论不休，不过水神大人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她这样已经好几天了哦，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吗？’ 芙卡洛斯似笑非笑的看向胡闹，胡闹摇了摇头，难道是没睡好，还是说没吃饱，不能啊，自己不在芙宁娜大人不是应该吃的好睡得饱才对吗。 芙卡洛斯：(?_?) 这个家伙，还挺迟钝的嘛。 ‘话说回来，原来你平时躲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就是这样看着下面的啊，还挺有意思的！’ 芙卡洛斯先是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 ‘像我这种去不了很多地方的小精灵，就只能看审判打发时间咯，不然难道要靠某个家伙吗？’ 看着正义精灵脸上浮现的╮(￣⊿￣)╭ 胡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确实在解决了那维莱特的事情之后，他的大部分精力就都放在了跟芙宁娜大人吃喝玩乐上了。 以前还时不时专门跑来歌剧院这里听正义精灵讲故事，后面也只有会跟芙宁娜大人过来的时候才跟她打个招呼。 虽然不太恰当，但总有一种有了新人忘旧人的感觉呢~ ‘那不是，芙宁娜大人比较忙吗，对，就是芙宁娜大人太忙啦！’ 下方的芙宁娜，忽然觉得鼻子有些痒，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不过天花板就是天花板，又不会有别的什么东西。 芙卡洛斯：你确定(?-_?)?? 虽然知道这些都是托词，但每次他们来歌剧院的时候，看到他们关系很好，芙卡洛斯还是很开心的。 对于芙宁娜，她一直有种愧疚的感觉，虽然是另一个自己，可选择扮演神明，她就必然要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漫长孤独与痛苦。 好在现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可以排解孤独的人，虽然他的来历仍有很多谜，但美好的回忆总不会有假。 ‘所以，你现在忙吗，有没有时间告诉我，最近你和芙宁娜都做了些什么？’ (?? ) ‘呃，现在吗，好像不太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芙宁娜大人，正义精灵，你有没有办法把芙宁娜大人也拉过来啊？’ ‘重要的事？’ 芙卡洛斯知道，这几天芙宁娜心情不好的原因，估计是因为胡闹不在身边。 但却不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难道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我好像有办法，又好像没办法，除非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我才知道我有没有办法。’ 想了一下，芙卡洛斯如此说道。 事实上，从胡闹说他是在对芙宁娜祈祷的时候，她就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平时的话，对水神祈祷是没什么用的，因为负责接收祈祷信仰的神之心在芙卡洛斯这里，他人祈祷的水神却是芙宁娜。 但现在恰好芙宁娜和芙卡洛斯隔得很近，并且胡闹应该是得到了什么帮助，才能进行现在这种特殊的连接。 所以芙卡洛斯才有了现在这一问，如果胡闹真的有什么只能由水神来回答的事情，恐怕还是需要她来顶上。 当然，如果是需要芙宁娜来回答的，她也确实能把两人连接在一起。 第99章 如何抉择 前代水神厄歌莉娅，她是一位怎样的神明呢？ 对生活在她统治下的贵族和大多数人民众来说，厄歌莉娅是一位完美的神明，她强大、神秘、善良。 而对那些遭受迫害，被屠杀的人们来说，厄歌莉娅是无能的恶神，丑恶贵族的保护伞。 有人仰望她，于是看到了她的善与恶。 有人平视她，于是看到了她的取与舍。 可无论如何，真正的厄歌莉娅是怎样的神，都已经无从去考证了。 毕竟她已陨落，只留下这样那样的记忆与标签留给后人评说，可若是让芙卡洛斯来说。 那个神，虽然善良的有些过头，温柔的有些过量，还总是自说自话的留给别人一大堆麻烦。 但她绝不会是放任这种事的神，更不可能对这种事无动于衷。 这是芙卡洛斯听完胡闹所叙说一切后的第一反应，她当然也震惊于贵族们的腐败与丑恶行径。 可当她从胡闹口中，听到前代水神是不是只会给人留麻烦这种评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为她鸣不平。 按理来说，她，现任水神芙卡洛斯才是最应该埋怨那个家伙的人。 自顾自的牺牲，自顾自的把拯救枫丹这种事交给她，又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最后牺牲的未来。 可即便如此，在内心最深处，芙卡洛斯仍旧认为自己是自愿的。 这也是她为何只对芙宁娜抱有愧疚，却不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不满的原因。 选择牺牲的未来，选择为了枫丹在最后献上生命，这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是为了她所爱的一切而自愿献上的生命。 不过眼下，她的心情也好，对厄歌莉娅的评价也罢，这些此时都不重要。 很明显，胡闹所担心的事芙卡洛斯在听完前因后果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 也正因如此，在胡闹问出 ‘正义精灵，那你觉得我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芙宁娜大人’的时候，芙卡洛斯陷入到前所未有的纠结之中。 无知有时是一种幸福，这话还真是没说错，尤其是在某件事无解的时候，这种无力感才最为强烈。 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在面对贵族们这般的诸多恶行、暴行之中，都不该选择放纵或无视！ 可站在神的角度，尤其是站在水神的角度，芙卡洛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这件事，是让它出现在阳光下都不被允许的程度，哪怕身为神，可祂也懂人性。 一旦这种涉及存亡底线的事情被曝出，枫丹民众对整个枫丹官方的信任会直接破灭。 人们不会在乎这些是不是贵族做的，他们只在乎，自己平时信任的警备队、法律乃至神明，全都是迫害自己的元凶。 信任一旦破灭，随之而来的便是无穷无尽的怀疑。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或许会认为这种怀疑是愚蠢乃至不可理喻的。 可他们并非无端的去猜疑一切，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这种他们唯一能做到的方式，保护住自己唯一拥有的，有价值的东西。 他们的生命。 枫丹贵族对普通民众的压迫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与冲突往前追溯个几十年乃至上百年都没问题。 那为什么一直没出大乱子，因为贵族们即便做的再过分，也从没有涉及到那条名为生存的底线。 人为了生存是很能忍的，你吃的比我好，穿的比我好，只要我还有吃有穿我最多暗戳戳骂你两句就算了。 可你要把我饿死，把我冻死，那我管你什么贵族神明，你都要我死了，我还忍着？ 最大的麻烦就在这里，贵族们赚钱牟利都没问题，可他们不该就不该在，还涉及到一般民众的生死存亡问题。 这件事一旦被曝光，那些不是贵族的民众，谁敢保证自己的父母妻儿一定不会在某天，被贵族抓去抵罪、打黑工最后当做奴隶卖出去？ 而这件事更麻烦的地方，在于现在的枫丹，你还真的离不开贵族。 他们渗透的太深了，在没有额外影响的情况下你想管一管，那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程度，更别提这种涉及到根本利益的大事。 这其实挺让人无奈的，你说贵族们是缺这部分利益吗，他们还真不缺，就算现在被禁止，他们也仍然只是少赚了而不是亏了。 但你要真把他们这条财路断了，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要和你拼命的，而如果你还要把这些事翻出来放在太阳下，那更是所有贵族都得和你拼命。 因为他们比谁都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哪怕在绞刑架上挂一年都赎不清其中罪孽。 ‘如果是你的话，又会怎么选呢？’ 芙卡洛斯沉思之后，还是看向了胡闹，她现在不知该庆幸还是后悔自己问了胡闹这件事。 因为就连她也不敢确定，芙宁娜面对这种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哪怕她们最开始是同一个人，可因为信息之间的差异，她们的选择必然会是天差地别的。 就像现在，芙卡洛斯居然真的有些想要息事宁人的想法。 对民众的遭遇她当然也感到同情，对贵族的作为她当然也感到愤怒，可如果一切要以枫丹的混乱乃至崩溃为代价，她…… 有个暴论曾说，具有牺牲精神的人，往往潜意识中，也有牺牲他人的觉悟，越是无私的人在这种时候才越是，无情。 从国家层面来看，这件事最好的选择就是先当它不存在，然后慢慢去削弱，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四十五十年，只要知道了，刻意针对下总能慢慢改善的。 当然，那意味着短时间内阿尔丹的悲剧还会一次一次又一次的上演，但这与整个枫丹相比，又 ‘哦，我其实不是很在乎这个，还是看芙宁娜大人怎么想。 不过正义精灵，你这么烦恼做什么，你又不是我家芙宁娜大人，怎么样都轮不到你来决定啦~’ 听着胡闹语气中带着调侃的话，芙卡洛斯一时间竟怔在原地。 第100章 一人破双神 你又不是水神，哪里轮得到你来担心。 胡闹的这句话让芙卡洛斯怔在原地，不过却并不是因为惊讶和无奈，正相反，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正悄然爬上她的心间。 是啊，她不是水神，现在枫丹的水神是下面坐着的芙宁娜，所以无论她做出怎样的选择，自己也…… ‘如果这么想的话，我也不会接过水神这个大麻烦了。’ ‘就算要再骗我，你也别当面来呗？’ 看着一阵光芒闪过，再次变成“芙宁娜样子”的正义精灵，胡闹有些无奈的吐槽道。 芙卡洛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含笑伸出手，伸出手 ‘把头低下来一点。’ ‘哦……’ 胡闹听话的把头低下一些，芙卡洛斯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蔚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外界大师的水晶忽然出现一道裂缝。 做完这一切，芙卡洛斯看了一眼下方已经散场的大审判，看到芙宁娜回到休息室，直接做了一个伸手牵引的动作。 只是一个恍惚，芙宁娜再睁眼，周围的一切就全都换了模样。 而她的下意识反应却是，一步上前跳到胡闹面前垫脚捂住他的眼睛。 ‘芙宁娜大人？’ ‘你，你先闭嘴！’ 捂着胡闹眼睛的同时，芙宁娜疯狂给芙卡洛斯打眼神，好像在跟她说，你怎么也在这里呀另一个我，这不就要露馅了吗！ 见到这一幕，芙卡洛斯觉得有些好笑又感到十分欣慰，芙宁娜真的有在拼尽全力扮演神明保守秘密，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没有透露过这个秘密。 虽然她的行为也喻示着，她可能也有胡闹不问所以她不说的这种可能性啦。 ‘放开她，芙宁娜，有些事情，告诉他一个人的话，其实也可以哦~’ 芙卡洛斯之所以告诉芙宁娜如果被人发现秘密，就会让所有人无法得救，只是因为担心她会承受不住漫长的孤独，所以刻意扩大了后果。 事实上，只要喻示裁定书机还在不断的收集人们的信仰，持续积攒律偿混能，她的计划就不会有任何影响。 祂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抑制芙宁娜在漫长煎熬中，将会不断扩张的分享欲而已。 但现在，计划有变，眼下这件事已经是一件不低于枫丹毁灭预言的大事了。 事实上她也明白，放着不管当不存在就能维持稳定，也只是饮鸩止渴的自我欺骗而已。 罪恶终将会暴露，哪怕这一次不是被胡闹发现，谁能保证这个足以把整个枫丹炸上天的定时炸弹不会被忽然引爆。 到那时，仓促应对的他们才是真的无力回天，现在好歹主动权还在他们手上。 ‘是，是这样吗，那你不许说，我亲自来说！’ 听到芙卡洛斯的话，芙宁娜松了口气，然后像是担心被抢走玩具的小孩儿那样提出了要求。 芙卡洛斯笑了笑，伸手表示听你的，胡闹则是无奈的问道她可以松开自己的眼睛了没有。 ‘松开可以，不过你得先听我说完，那个，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是另一个我说，要是秘密暴露大家就都要完蛋。 当然，我这么说肯定不是说我有多在意你，就是想告诉你，以后听我的就行了，知道吗？！’ 这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发言啊我的大人，不过为了让她尽快放过自己，胡闹还是果断点了头。 看他点头，芙宁娜才把他的眼睛放开，重获光明的同时，胡闹也看到了芙宁娜大人有些脸红的别扭表情。 不过对于自家大人是个蹭得累这点他早就心里有数啦，现在最让他疑惑的，还是眼前宛如复制粘贴一样的两个芙宁娜。 主要芙宁娜嘴上说着要让她来说明，结果嘴里说出来的基本没有一点是在正事上的。 ‘还是我来说，正如你所见，迪柯尼，我不是什么正义精灵，而是货真价实的水神，芙卡洛斯。’ ‘那芙宁娜大人呢？’ 这点其实芙宁娜自己也有些在意，虽然她早就猜到，当初那个镜子里要求她扮演水神的自己，很可能就是真正的水神。 可对于自己是谁，她心中还是抱有疑惑的，如果你是芙卡洛斯那我是谁？ ‘你当然也是芙卡洛斯，我们都是芙卡洛斯。’ 仿佛能看穿芙宁娜在想什么一样，芙卡洛斯笑着说道，被看穿心思的芙宁娜有些脸红，心里嘀咕着都是芙卡洛斯，那她怎么一点水神的力量都没分到嘛。 既然选择坦诚，芙卡洛斯便也顺便为一脸懵的二人科普了一些只有她知道的隐秘，只隐藏了有关真正计划的部分。 这并非不信任，只是单纯的减少风险。 不料在她科普完之后，芙宁娜倒是如预想之中的一脸震惊，胡闹却表示这些他知道。 这下子轮到芙卡洛斯傻眼了，这些东西胡闹怎么可能知道！ 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应当是胡闹随身携带的那个灵魂告诉他的。 之前只察觉到那个灵魂的气息有些不对，所以才封锁了现在胡闹和它的联系，现在看来真是做对了。 能知晓诸多隐秘，那个存在必定也不简单，看着胡闹似乎没有提起那个存在的意向，芙卡洛斯默默决定后面给胡闹这段记忆上个锁。 ‘不对呀，怎么搞来搞去，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迪柯尼，你这家伙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了，居然不告诉我！’ 芙宁娜大人不干了，什么枫丹人是纯水精灵变得，前代水神用原始胎海仿造了人类，还有枫丹人会被溶解这些事。 她不知道就算了，这家伙怎么知道的！ 这让芙宁娜很伤心，有种明明大家都在吃喝玩乐，你这家伙却在被窝里挑灯夜读的感觉！ ‘您也没问啊，而且之前我都以为您知道。’ 胡闹耸了耸肩，且不提大师也是最近才和他说了这些事，原本他连有两个芙宁娜大人这件事他都不知道好。 哪有可能想到，水神居然不知道水神的秘密。 ‘啊，说起来，沃特林说的冷静，睿智，充满魄力的水神大人，指的其实是你？’ 后知后觉的某人忽然反应过来，芙卡洛斯点头承认，芙宁娜却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冷静，我不睿智，我不充满魄力吗？！’ ‘芙宁娜大人你先别闹。’ 看着随手打发了自己的胡闹，芙宁娜小嘴微张，狗子你变了，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对我！ 芙卡洛斯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胡闹接着说道 ‘那你怎么还给芙宁娜大人留了这么多麻烦嘞？’ 胡闹这不带恶意和脑子的问题，让芙卡洛斯也跟芙宁娜一样，有些破防。 第101章 谁说谎了 人类的情感果然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就像刚刚还在因为胡闹的“背叛”而生气的芙宁娜。 现在看到芙卡洛斯破防之后，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但情景喜剧也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芙卡洛斯很快收拾好心情，让胡闹把正事说给芙宁娜听。 看到两人都严肃起来，芙宁娜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毛毛的。 ‘芙宁娜大人，关于阿尔丹的案件，我已经探查清楚了。’ ‘又抓到那些贵族的把柄吗？’ 听胡闹说起阿尔丹的事情，芙宁娜顿时眼前一亮，这几天她的心情不好，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胡闹不在。 阿尔丹的母亲，那位可怜的夫人每日以泪洗面的场景，就如一把把利剑一直插在她的心间。 如果这个可怜人的孩子真的是无辜的，那他们所遭受的一切，不正是神明的失职，哪怕没有神力，但既然在神明的位置上，芙宁娜就从没有想过逃避这些责任。 ‘的确抓到把柄了，只不过这个把柄，有些大……’ 为了让芙宁娜能直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胡闹把事件原委从头到尾为她梳理了一遍。 最终结果也不出他所料，水神大人，慌了。 ‘不会，骗人的，怎么可能……’ 任谁听到这种事，下意识都会有这种反应，表面上光鲜亮丽的贵族，背地里居然干着这种勾当。 可即便嘴上在否认，芙宁娜却也明白，胡闹是不会在这种时候跟她开玩笑的。 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些家伙做的事，全都该接受审判！ ‘您确定吗？’ ‘什么？’ ‘我问您确定吗，芙宁娜大人，哪怕枫丹廷就此崩溃，也要审判这些贵族的所作所为吗？’ 芙宁娜直接被问的噎住，再吐不出一个字来，良久才像是有些自暴自弃的喊道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吗，这不对，违反律法就该被审判才对，更何况，更何况！’ 看着她的反应，胡闹和芙卡洛斯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东西。 其实芙宁娜的反应才是常人该有的反应，就连小孩子都知道，做了错事就要受罚，那做下这些滔天罪恶的贵族又凭什么逃脱。 芙卡洛斯眼中的迟疑，是她被现实所赋予的桎梏，可胡闹眼中的却是满不在乎。 嗯，他不在乎。 之所以会有那一问，他只不过是在确认自家水神大人的态度而已，至于什么秩序啦，贵族啦，枫丹民众啦，只要芙宁娜大人说她不在乎，她就要贵族被审判。 那么好，哪怕明天枫丹廷就崩溃了，今天那些贵族也得全来给我似一遍，一遍不行再死一遍，什么时候我家水神大人开心了，你们再死透。 就这么简单。 你，大佬，说话 我，护卫，执行 胡闹压根不考虑别的那些，大不了你们不信任芙宁娜大人，那这水神咱就不做了，等着这群人被预言变成水花咯。 反正预言不是也说了，水神最后会一个人在神座上哭泣，那说明最后芙宁娜大人肯定没事嘛，那不就得了。 世上无难题，只要肯放弃嘛！ 什么，你问我怎么办，拜托，大师说那什么预言灾难会在五百年以后才来，五百年，我骨灰都不知道飘哪去了，还在乎这些？ 唉…… 看懂了胡闹的意思，芙卡洛斯在心中轻叹一声，并主动背起了锅。 ‘这其实是我的错漏，我本以为即便成为了人类，我们曾经的同伴也不会，是我想的过于天真了。’ 纯水精灵，说是这世界上最天真单纯或者说木楞的生命也不为过。 至少在芙卡洛斯的记忆里，纯水精灵之中，只有几个力量强大活的又久的才有较高的情感。 她算一个，还有逃走的洛蒂娅和伊迪娅，除去这些一点都不知道体谅她的前同事，其她纯水精灵在情感方面是真的不太行。 可谁知道，从纯水精灵变成人类以后，他们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然，这其中也与芙卡洛斯以前并不太深入人类社会，以及那时候枫丹人还没这么烂有关。 腐烂也不是一开始就烂成这样的，它总要有一个过程，一点一点腐烂。 ‘不过你说没想到他们会变成这样，那白淞之围的时候，他们做的也不比现在强多少？’ ‘白淞之围，不是一次清扫匪寇的行动吗？’ 话一出口，胡闹和芙卡洛斯同时呆住了，你口中的白淞之围和我嘴里的，是一个东西？！ ‘我所知道的白淞之围，是一群匪徒冲入了白淞镇，逐影庭的逐影猎人剿灭了他们，期间许多白淞镇居民也受到了伤害，为此厄歌莉娅大人还特意把被殃及的孩子送到了孤儿院。’ ‘我听说的白淞之围，是一次惨无人道的大屠杀，贵族把普通的民众先逼入下水道，最后连一点生存的空间都不肯留给他们，逼迫他们起义的同时，用欺骗酿成了屠杀。’ ‘所以那时候你们不在枫丹廷？’ ‘嗯，我记得那时，厄歌莉娅大人带着我们所有力量强大的纯水精灵，一起去解决了一些麻烦。’ 很明显，白淞之围有人说谎了，而那个说谎的人，现在来看应该是贵族。 事实证明，可以被蒙骗的不止有人，神或许也可以，又或者，神没有被蒙骗，只是跟随着祂的人一厢情愿的以为，神也被蒙骗了。 只是事到如今 ‘芙宁娜大人，您想好了吗？’ 默契的跳过这个话题，芙卡洛斯和胡闹一同看向芙宁娜。 至于后者，她已经在啃手指了。 第102章 芙宁娜的选择 看到两人又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芙宁娜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 他们刚刚的对话，水神大人基本上一个字没听进去，只是一门心思的在思考胡闹刚刚的问题。 某人倒是说得轻松，什么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的，但在芙宁娜的心里，她从没有过任何想要放弃的想法。 这也意味着，必须要由她只能由她来做出这艰难的选择…… ‘不，这一次的话，我不会把事情只扔给你一个人了。’ ‘哎？’ 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芙宁娜有些迷茫又有些惊讶的看向芙卡洛斯。 看着她这样，芙卡洛斯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让芙宁娜假扮水神独自面对枫丹的一切，这是她的无奈之举。 因为这个计划，必须需要两个她来一起进行，但这一次不同，这一次的决定，可以由两个芙宁娜一起来下，所有的责任和压力，也可以让她们一起来扛。 ‘就是这样咯，芙宁娜大人你就放心大胆的做决定，大不了我们之间撂挑子不干，让他们自己去等……嘶！’ 胡闹话没说完，左右脸同时被两位水神大人给揪了起来，两人就连表情都是一样的无语。 刚刚他一人破两防，现在好了，两人直接给他厚如装甲的脸皮破了防。 只有胡闹受伤的世界，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呼……好了，你别说话了，让我好好想想。’ 芙宁娜深呼一口气，开始认真的思考这整件事的得失与利弊，首先可以确定的一点，她不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 经历最初的冲动之后，芙宁娜想明白了，把一切公之于众除了会让枫丹崩溃外，没有一点真正的好处。 人们总是太在乎真相，可太多人却又止步于真相，寻求真相不该是目的而是手段。 普通人寻求真相，是因为他们没有除此之外获取正义的手段，但芙宁娜不同，手握水神权利的她完全有能力作为正义本身来降下审判。 所以公布真相，完全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换句话说，公布真相除了好听以外，没有任何真正的好处。 所以她决定不公布，当然这绝不代表，她会放过那些做下恶事的贵族。 只是审判他们的理由，却是要改变一下了。 ‘我有一个想法，但这件事要做的话，不仅需要我们，还需要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 芙宁娜点点头，然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几天其实我也在想，贵族们为什么能轻易的把一般民众抓走抵罪，最终确定，这是因为贵族们几乎垄断了审判官的位置。’ 看起来，水神大人这几天还真是没有闲着。 ‘那维莱特现在虽说是最高审判官，但有什么案件递交给他，几乎全都是由下面的审判官决定的。’ 换句话说，这就相当于，贵族们想让那维莱特审判什么案件，他才能审判什么案件，权力就和被架空也没有多大区别。 ‘如果要解决这样的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取消下面的审判官，可这样那维莱特的工作量将会大增。’ 芙卡洛斯听芙宁娜这么说，也皱眉说出了她的想法，可这样一来的话，就会又变成之前那样，什么大事小事都让他一个人来处理。 不仅是工作量大增的问题，像是抓猫找狗这种事都要让最高审判官来的话，既是浪费也是一种浪费。 ‘对，所以我在想，能不能把律法改一改。’ ‘改一改？’ 芙宁娜点点头，她的想法也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到底可行不可行，还是需要听听芙卡洛斯的意见。 至于某人，从刚刚开始他就在那里装作认真听讲的在发呆了。 ‘执律庭每天接到的案件数不胜数，其中大部分都是些小事，这些事都让那维莱特来处理，肯定是做不完的。 所以我就想，把律法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包含偷窃、斗殴这些相对小的事情，并且也不再将所有的惩罚都定为流放梅洛彼得堡。 斗殴的人，偷窃的人，完全可以用道歉和赔偿来作为惩罚。’ 芙卡洛斯懂她的意思了，于是顺其自然说道 ‘然后把那些涉及到性命安危的事情，全部归于另一部法律，但凡是涉及这些法规的，全部交给那维莱特来处理！’ 像是这次的高空坠物致人死亡，就很明显涉及到了第二部法律，如果当时直接交由那维莱特来处理，那个无情的审判机器绝对不会有任何徇私枉法的可能。 ‘这样一来，所需要的审判官数量就会极大减少，也可以顺理成章的将那些与贵族交往颇深甚至干脆就是贵族的人，驱逐出执律庭！’ 芙宁娜越说越兴奋，芙卡洛斯却是心里对那维莱特道了个歉，如果真这么做的话，那维莱特的工作量恐怕。 但她不知道的是，自从芙宁娜开始把自己的工作甩给那维莱特以后，他早就已经习惯超强度工作了。 ‘不过权力被极大削弱的贵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时候，就轮到你登场了知道？！’ ‘啊，哦，什么？’ 啧 看到胡闹这样，芙宁娜确信他这家伙刚刚就是走神了，上前踢了他小腿一下后，再次说道 ‘我说，到时候贵族们肯定会不甘心，说不定就会做些什么出来，所以你到时候要保护好那维莱特，别让他受伤了！’ ‘收到！’ 噗~ 嗯？！x2 胡闹和芙宁娜同时转头看去，就见到芙卡洛斯一副极力忍耐却又忍俊不禁的表情。 在两人的眼神询问下，芙卡洛斯也只是摆了摆手表示没事，不过她跟胡闹说，要是以后遇见下雨天，可以试着唱一首童谣。 ‘水龙水龙别哭了，这算童谣吗，话说为什么要下雨的时候喊啊？’ ‘总之，你到时试试就好了。’ 虽然疑惑，胡闹还是点头算是记下了，不过很快他又问道，到时候如果贵族们真的不老实，那他具体该怎么做。 简而言之就是，杀人，还是不杀？ ‘……可以。’ ‘可以？’ 芙宁娜虽然犹豫，但还是强忍着点了点头，世间最朴素的正义之一就是杀人偿命。 既然贵族们已经做下那些不可饶恕的罪过，偿命也理所应当。 ‘不过尽可能留他们一命，让他们能出来指认最好。’ ‘收到！’ 胡闹点点头，只是一些被派出来的杀手，那对贵族来说估计不痛不痒的。 既然要来真的，那肯定还得请他一直想用一下的断头台登场啊，刺杀最高审判官，这理由多合适啊！ 第103章 请求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芙宁娜预想的那样推行下去，贵族们对枫丹律法审判的垄断毫无疑问会被打破。 但仅仅这样还不够，不止是审判官，还有逐影庭、警备队、特巡队全部都要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洗。 虽然还只是一个大概的预想，但在知道贵族们的所作所为之后，他们或许不再适合在枫丹，再拥有任何权利了。 不过更多的细节方面，还是要等胡闹回来之后才能最终敲定，这些还需要征求那维莱特的意见，毕竟这么做很可能会把他置于危险之中。 ‘所以你给我快点回来，听见没有？！’ ‘没问题，回去我就直接越狱回来。’ 芙宁娜点点头，芙卡洛斯便把她送了回去，虽然有她在看着，但万一这个时候，有人忽然闯进来看到了瘫软在沙发上流着口水的芙宁娜。 我们的水神大人估计会羞愤的自我毁灭。 送走芙宁娜之后，胡闹就打算让芙卡洛斯把自己也送回去，但在那之前，芙卡洛斯希望，胡闹能将今天看到的一切保密。 胡闹本想一口答应下来，结果想到大师可能会随机开到，于是还是问芙卡洛斯有没有办法能给这个记忆上个锁什么的。 这当然可以，芙卡洛斯表示，除非胡闹主动开口，否则这段记忆就相当于不存在。 最后的问题也解决后，胡闹就打算先溜了，早点回去就早点越狱。 可芙卡洛斯却还是犹豫着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她看了一眼下方已经苏醒过来的芙宁娜，轻咬下唇后开口道 ‘迪柯尼，枫丹的稳定很重要……’ ‘我知道啊，放心好了，我们会尽量保证不闹出大乱子的。’ 胡闹还以为芙卡洛斯仍旧是在担心他们回去之后的事情，毕竟她被困在这里，基本上对这些事只能看而做不了什么。 实际上，芙卡洛斯之所以如此看重稳定，就是因为只有在一个平稳的大环境下，她收集信仰之力的计划才有可能成功。 如果枫丹忽然动荡起来，动荡个一两百年的，那基本上枫丹人就可以宣布自己死刑了。 她不知道要积攒多久，积攒多少才能完成计划，但一个动荡的枫丹，是绝不可能达成她预想中的结局的。 但反过来说，现在这个表面光鲜，背地里污浊不堪的枫丹，同样不可能抵达她预想中的未来。 这个国度可以允许善与恶一同存在，毕竟这是人的天性，可绝不能允许由恶来主导，那会让最后的光芒，也失望的消散。 所以 ‘枫丹的稳定很重要，但如果……’ 芙卡洛斯凑到胡闹耳边，轻轻对他说了什么，胡闹的表情有些惊讶，他不知道芙卡洛斯为什么忽然会这么说。 但一方面他觉得这应该不太可能，另一方面又觉得这好像没什么问题，于是果断点头答应。 ‘那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 两人挥手道别，胡闹也正式结束了这一次的祈祷。 啪嗒 “什么玩意儿？” 刚从地上站起来准备松松筋骨，忽然听到耳边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转头一看居然是一本书。 “万世流涌大典，什么东西……” 将这本造型有些浮夸的书捡起，胡闹打开来看了看，好像在他祈祷的时候，耳边也有奇怪的声音响起来着。 【其诫一： 神明之恩，为汝救也 其诫二： 梅洛彼得，悔悟之地 其诫三： 赐汝恩赏，予汝信赖 其诫四： 汝当惜之，汝当爱之 其诫五： 汝当喜悦，汝当坚守 其诫六： 莫要堕落，莫要贪婪 其诫七： 欲者叛者，流罪影下 其诫八： 千年之誓，需得铭记 其诫九： 汝之报偿，亦为救赎 其诫十： 流水不息，教谕不止】 除了这些戒律，胡闹在后面还看见了他之前祈祷时听到的那些誓言。 一边看，他下意识的跟着读了一遍，随即这本书亮起了蔚蓝色的光芒，开始自动翻至最后一页。 【后继者，当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代表着在遥远的未来，我们终于又一次被神的恩慈所注视。 我不知道我是第几位守望者，又或许我会是最后一位。 曾经，最初的守望者总是会带着新加入的成员庄严起誓。 我们过去曾屈服于暴力的喜悦，抑或是贪欲的驱使，这既是正义的报偿，也是最后的救赎。 这里没有阳光也没有自己的家人，虽然有时会怀疑，我们究竟是一同说了这些誓言,还是仅仅不得不发出了毫无意义的音节。 但至少我们，还是由衷地期望，神明托付重责时的狂喜，能够如同照亮我们那注定乏味而不见天日的未来那般,照亮所有这些「 兄弟姐妹」的前路。 赋余命以意义。 这将成为守望者们代代流传的教谕，正如流水不息。 因为假如末日的先兆不幸来临，洪水将要洗濯一切，那我们将会心怀使命与幸福而战，正如神心怀我们。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神的恩惠与使命就交给你们了。】 很长的一段话，并且从上面略微纷乱的字迹能看出，书写者最后的情况或许不太好。 当胡闹看完这段话将书合上后，它的外表发生了些许变化，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 这让胡闹有些惊讶，这本书竟然不仅仅只是一本教谕书，它还是一件十分强大的神器。 在解放它力量的瞬间，使用它的方法也一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是一本让凡人也可以操控水元素力量的神器，持有它时，将能大幅度提升持有者的体力与精神力（生命值+32）。 但如果想使用它，则必须以自身体力与精神力作为代价（持续削减生命值），并且这本书随着时间推移，还能自己恢复储存的元素力。 “有点意思……” 胡闹试了一下，通过这本书操控水元素力，他凝聚的水刃居然直接轻松将身边的铜墙铁壁切的粉碎。 这种威力，起码提升了原先的三分之一！ ‘1，2，3……12。’ 内心读秒数了一下，这本书被消耗得元素力，大概每十二秒就会恢复一次。 综合来看，的确是一件很不错的神器，不过胡闹却不打算用它。 一方面是这东西属于法器，而他更喜欢直接用拳头，这书虽然厚，可他总不能把它当砖头用。 另一方面，他准备把这玩意儿送给那维莱特，让凡人也能使用元素力这点，感觉会很适合那位过于正直又很可能在接下来遭到报复的最高审判官。 就是得提醒他一下，用的时候要节制，千万别用力过度给自己整个英年早逝什么的。 把书夹在腋下，胡闹再次回到原先的房间，毕竟这还有个人等着他杀呢。 第104章 你被耍了 嘎吱~ 随着门再次被打开，被束缚在地上的男人看着脸上已经不再有纠结之色的胡闹，知道自己的末路就要到了。 但在临死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想要知道，胡闹究竟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我，我没做选择，我把问题抛给芙宁娜大人解决了。” 这一次，听到胡闹话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那并非是惊讶或不可置信，而是夹杂着向往、痛恨与不甘的复杂面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胡闹很难想象有人居然能把自己的脸组合成这种样子。 不过他并不关心男人的心情，而是只想赶快解决他，然后越狱回去和芙宁娜大人一起准备接下来的麻烦。 “你运气不错，我赶时间，所以你不会死得很痛苦。” 胡闹把男人的位置摆正，随后开始蓄力，争取一拳打断他的颈椎，本来想用扭的，但考虑到地方传奇的身体强度，还是用拳头更快些。 但此刻的男人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就要死了，他只是在表情逐渐平复之后，喃喃自语了一句 “什么，狗屎神明……” 嘿呀，你丫死到临头还要骂一句我家水神大人，你真不用这样找死，我保证你是要死的。 因为男人这一句话，胡闹收回了刚刚的决定，转而伸手把男人凭空悬挂了起来，让他用自己的脖子玩起了荡秋千。 以地方传奇的身体强度，他估计要挂个十多分钟才会咽气。 首先他会体验到窒息以及皮肤的刺痛，随着体重下坠，颈椎会被拉长，骨节分离，颈首断裂，肌肉撕裂。 可直到这个时候，人还是是不会死的，他具有清晰的意识，但就是动弹不得，感受肉体和灵魂的痛苦，最后慢慢死去。 如果这不是正在绞死一个充满罪恶的杀人犯，胡闹说不定都要“桀”几声才符合气氛。 虽然浪费了时间，但不敬水神这种大罪过，也值得他浪费这个时间，刚好趁着这段时间，把这满地狼藉也收拾一下。 从男人身死，到贵族们发现情况不对，这中间也不知会隔多久……不对！ 胡闹手一个激灵，男人直接从半空中摔落下来，出于本能开始大口大口喘息着。 而一旁的胡闹，则是不断敲打着自己这颗呆瓜脑袋，这男人要是死了，事情不就全露馅了吗！ 可他要是不死，那多伦斯不就白死了，因为自己的原因，无辜的守卫才会被对方杀死，无论如何，他都是该偿命…… “咳，咳咳，看起来，你又改变主意了，啐！” 侧脸躲过男人吐过来的血痰，胡闹是真的麻爪，这人现在杀不得也放不得，到底该怎么处理。 “啧，要不你自己想个死法，你怎么死才不会让你的贵族老爷察觉到事情不对啊？” “呵，原来，哪怕背后站着神明的人，也怕贵族报复。” 听到胡闹这么说，男人还以为他是怕被贵族报复，顿时面露嘲讽不屑道。 但胡闹却觉得哪里不太对，男人的态度变化太大了，刚刚他可不是这样的，明明之前表现得还跟个神经病一样，怎么忽然病情痊愈啦？ 不过 “我干嘛要怕一群估计自身难保的家伙报复，那些家伙最后能有几个全身而退的还不好说呢。” 对于死人，没有保守秘密的必要，他也想好了，要实在不行，找个粪坑把男人丢进去，就说他上厕所的时候摔进去淹死了。 那些幕后的贵族不管信不信，应该也能争取到足够对他们下手的时间了。 “你，水神要对贵族下手？！” 男人似乎不可置信的看向胡闹，胡闹懒得搭理他，扛起人就准备在这附近先找找有没有厕所。 “呵，看来新神，要比原来那位强不少，放下我，我自己会死的。” 听到这话，胡闹直接把男人扔了出去，你要死，那感情好，我赶时间，你赶快死。 但即便胡闹表现的如此急切，男人依旧冷笑着强撑坐了起来，他对着胡闹又啐了一口，被躲过后直接破口骂道 “白痴，记住，老子不是什么多米尼克利莱，你猜错了，老子耍你玩的！” 面对男人忽然的破口大骂，胡闹其实是有些难以理解的，就算你现在怕死了，开始情绪崩溃了，是不是也晚了点，早干嘛去了。 但对于他说的话，胡闹还是蛮在意的，这人的确从没说他猜对了，但既然他不是多米尼克利莱，为什么后面还是把信息都说出来了？ 恰在这时，大师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不过怎么断断续续的听起来还有点虚弱的样子。 ‘多米尼克……白淞镇……杀人魔……已死……抓捕人……白淞镇……传奇猎人…… “格扎维埃舍瓦利。”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男人脸上的一切表情齐齐消失，只剩下无论如何也不想面对的，逃避。 第105章 最错误的那条路 从男人的表情来看，胡闹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这个人也是奇怪的很，明明刚刚还狂妄着不愿戴着罪人之名而死。 现在被叫破真名，却又遮遮掩掩的好似不知在逃避什么。 话说回来 ‘大师，你那边信号不好吗？’ ‘无妨……汝……神……联络……’ 仍旧只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如果胡闹现在把自己的水晶拿出来的话，他就会明白并非是大师信号不好而是他设备不行了。 不过就算不太清晰，胡闹还是大概猜到，大师是在询问自己是不是联系上了水神大人。 ‘芙宁娜大人已经和我商量好接下来的事情了。’ 虽然要对水神有两位的事情保密，但这件事却是不用。 ‘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大师重新沉寂了下去，实际上在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封锁就让他的分魂险些崩溃时，大师就已经猜到是水神出手了。 现在猜想得到肯定，大师则是完全没有心情关注胡闹这边的事了。 水神的忽然出手，不仅否定了他之前做出的某个假设，还直接提供了一份十分具有参考价值的力量样本。 借助此样本，大师直接开始反推水神的力量阶层，最终惊叹于神明的强大。 只是身处【一】阶的水神，距离【超越】阶差距还是过大了，只有足以匹敌世界之人才能解决危机，大师仍认为，只有自己的计划才做得到。 但不知为何，大师总隐约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十分关键的因素。 那是他在计算之中无从获取的关键量，同时也因无法获取，所以只有敏锐的直觉在提示着他，而无法寻找到真正的方向。 另一边 跟大师结束通讯的胡闹，看着被点破真名就好像被破了防一样的男人，询问他刚刚说的还算数吗。 “你刚刚自己说的要死，能快点吗，我真的在赶时间。” “你……” 格扎维埃看着面露真诚期待的胡闹，竟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他虽然已经看出来，这个小子不太正常。 可现在看来，哪怕是自己抓捕过的无数疯子里，能和他相比的也鲜有人在。 “……呵，我说话自然算数，你不想让我的死引起贵族的怀疑，当然没问题，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得到胡闹的肯定，格扎维埃险些将多年来的痛苦脱口而出，却在临门一脚时，默默咽回肚子，说出了一个让胡闹感到意外的问题 “新的神明，她会流泪吗？” 神明会流泪吗，这是什么蠢问题，她当然会啊，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样的梦，但可不要小看每天早晨敲窗户叫神起床的人的观察力啊！ “会。” “会，为我们而流吗……” 胡闹想提醒他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却发现男人根本没有在搭理他，只是在那里自言自语。 良久，男人涣散的眼神才重新凝聚，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嘴里连珠炮似的发问 “背叛者是否理应遭受同等的背叛，旁观者是否理应被认定为帮凶，施暴者是否理应，接受审判？！” 胡闹皱眉，他不明白男人为什么忽然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东西。 可他却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就像是要把积攒在心中无数年的郁结全部吐出。 实际上如果可以，男人也真的不希望，最后的听众是胡闹。 “我们的起义，我们被迫卷入的起义，我们即将完成的起义，因为可耻的背叛遭受屠杀！ 正义，可笑的谎言，正义在哪？！” “所以，你也是白淞之围的幸存者？” 终于，胡闹说了一些让男人感兴趣的话，他停下癫狂一般的自言自语，摇头说道 “我不是幸存者，我只是个身负血仇的幽灵，为了被屠杀的亲人，我徘徊在这里。” 格扎维埃，白淞镇出身的传奇猎人，可就连曾经招揽他的贵族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是一场复仇，无人知晓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复仇。 曾经，在灰河流入白淞之时，他的亲朋选择信任，他们以为自己在帮助一群可怜的人，以为自己在参与一场正义的起义。 可结局呢，所谓的调停只是一个阴谋，软弱的和平换来了屠杀。 那一晚，男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同僚，自称为正义的逐影猎人们在血与火中褪下人皮。 男人认为他们遭受了欺骗与背叛，那些来到镇子的人是骗子，那些枫丹廷的居民更是骗子，那些自诩正义的猎犬是刽子手，那些贵族是该死的施暴者！ 于是哪怕选择复仇，他也踏上了一条最错误的道路。 男人选择隐姓埋名，借助一个又一个曾被他亲手抓捕的罪犯的身份，成为了一条疯狗。 他在这里替贵族们看守着他们最大的秘密，同时参与进他们迫害枫丹民众的罪恶，这是对枫丹廷民众的复仇。 而如果胡闹对枫丹的悬赏系统有过了解，他就会发现自己今天看的那些文件里，有不少都在悬赏令上。 是的，利用这份以自由和人格换来的信任，他会在夜晚化作猎杀贵族的恶魔。 可能那些被杀掉的贵族，做梦都想不到，他们要找的凶手就躲在他们最致命的下怀里窥视着。 按理来说，贵族是造成白淞镇惨剧的罪魁祸首，男人的复仇本该只针对他们，更不应该来给贵族当狗。 可在他看来，贵族当然该死，可把白淞镇牵扯进这桩事里的枫丹廷民众就不该死吗。 在他的暴论中，如果那些灰河的人乖乖受死，那自然也就不会有白淞之围。 说白了，男人疯了，失去的痛苦让他痛恨枫丹廷的一切，贵族、民众、还有神。 所以他选择了一条，可以同时伤害三方的道路，协助贵族戕害民众。 伴随着男人将他的疯狂一点一滴的叙述出来，胡闹发现他的某些东西正在疯狂消散。 最直接的变化，就是他乌黑的头发瞬间变得灰白，脸上一道道沟壑出现，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四十岁，唯一看上去是好事的，是他缺失的胳膊居然凭空长了回来。 “神明啊，当白淞镇的人们向您祈祷时，您究竟在哪啊……” 话音落下，男人已经变成了一个看上去七十多岁的老人，他目光浑浊，竟直接老死了。 这一幕属实出乎胡闹预料，他曾想过很多男人可能的死法，却没想过居然是自然老死。 的确，这样的死法会被怀疑的可能性很小，贵族们大概率也不会去深究男人为什么突然老死了。 ‘大师，我记得你对白淞镇的事情很熟悉？’ ‘……算是。’ 站在男人的尸体前，胡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在心里问道 ‘那你觉得他做的对吗？’ 胡闹主动把刚刚的记忆送给了大师，大师当即拒收，他只说出了一点。 ‘这个人，不可能是格扎维埃。’ “啊？” ‘真正的格扎维埃，活跃于距今大约一百年三十前，他的事迹，是白淞镇家喻户晓的，童话故事。’ 那他究竟是谁？ 看着男人的尸体，胡闹发觉自己真是从头到尾被耍了一遍。 第106章 回来的第一件事 “集合，紧急集合，有犯人越狱出逃！！！” 急促的警报声惊动了整个梅洛彼得堡的守卫，人们难以置信，居然真的有人能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而惊诧的人当中，要说最惊讶的则是沃特林和某个倒霉贵族，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明明还有几天就要出狱了，这个人为什么要越狱？！ 与此同时，沫茫宫之中，回到厨房的大厨们在看到面前空空如也时，一个个齐刷刷的呆愣当场。 在呆滞了足足十秒后，才有人最先叫了出来 “不好，迪柯尼大人正常了，快去重新准备啊！！！” 他的这句话，顿时让一众厨师如梦方醒般开始手忙脚乱的重新制作糕点。 现在距离水神大人的上午茶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可不要小看他们的料理人之魂啊啊啊啊！！！ “啧，所以你这家伙，回来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去偷吃？！” 拽着胡闹的耳朵，芙宁娜真想看看这颗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嗯，香~” 完全不在意自己正在被蹂躏，胡闹吃的满嘴奶油，果然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才能懂得珍惜，可爱的小蛋糕们，我想死你们啦！ (o｀e′o) ‘这家伙，还是一副傻样，亏得我还为他担心。’ 芙宁娜是越想越气，抬起脚踢了几下胡闹的小腿之后，才从他身边夺走一个餐盘，回到沙发上摸出一把叉子，一起吃了起来。 一边吃，芙宁娜一边说道 “你不在这几天，德尼演的还不错，应该没有被发现，我已经去找那维莱特说过那件事了，他应该快来了。” 梅洛彼得堡没有时钟，加上深处海底，胡闹也是在越狱出来之后，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芙宁娜女士，还有，迪柯尼先生，欢迎回来。” 说谁谁到，在俩人吃蛋糕的时候，那维莱特走了进来，他先是看向芙宁娜，随后注意到旁边的胡闹。 “迪柯尼先生，按照枫丹的律法，您现在应当继续服刑，不过我收到了关于您的减刑申请，加上芙宁娜女士应该已经谅解，稍后我会为你开具正式的减刑释放书。” “啊这，谢谢？” 看着那维莱特一板一眼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胡闹甚至怀疑，如果没有那个减刑的话，这家伙是不是还打算让自己回去服刑。 嗯……枫丹现在就需要这样的人！ “对了，那维莱特，你要不要来一点，我们吃完就该讨论正事了。” “不必了，烘焙类糕点的话，我比较倾向于生吐司。” 那维莱特的拒绝也在意料之中，胡闹当即加快了进食的速度，芙宁娜见此强行提出帮他分担一些。 水神大人似乎忘了，这些原本就是为她所准备的糕点。 等到两人收拾完了小蛋糕，泡上一壶热茶后，三人便一起开始商讨起今日的正事。 “芙宁娜女士已经将事情全貌告知于我，在我看来，此事应当按照律法进行公开审判。” “但我也说了，公开审判只会引起无端的动乱，那维莱特你怎么听不懂啊！” 听到那维莱特这么说，芙宁娜有些抓狂，从昨天她说这事的时候，那维莱特就是这种态度，她好说歹说对方也没有任何动摇。 “不，芙宁娜大人，我觉得那维莱特说的对。” Σ( ° △ °|||)︴ 你这家伙怎么也叛变啦，我们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 胡闹摇了摇头，让水神大人冷静一点，他这也是才得到的灵感。 “我觉得，光是一味遮掩肯定是不行的，这件事无论怎么推进，最后肯定会惹得贵族狗急跳墙，到时候他们把这件事自爆出来，效果也是一样的。” 这件事之所以现在不能公开，贵族对枫丹各方面的渗透是一回事，枫丹民众对官方的信任又是另一回事了。 芙宁娜要做大清洗，做司法改革，做执法队伍结构变更，这些到最后肯定都是直接插在贵族心窝上的利刃。 难保就会有急眼的人选择拉着所有人一起玩完。 贵族对枫丹的渗透好解决，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枫丹的人才储备得益于枫丹科学院奠基的学院制度，那还是相当充足的。 甚至说，大部分的人才现在都是处于一个跟自身才干不对等的地方。 就例如德尼，复律官现在的工作，说白了随便找几个认字又细心的人就能做，像德尼这种人才，更应该在那些重要的岗位上。 而像他这样的人绝不是个例，贵族们牢牢把持着作为权力节点的岗位，在他们被清理之后，枫丹被压制隐藏的人才就有了用武之地。 所以第一个问题很好解决，基本上只有慢慢把贵族清理出去，根本不担心无人可用。 地雷主要埋在第二个问题上，那就是枫丹民众对以水神为主导的，现在的枫丹廷官方组织的信任。 就连大师那样的智者，也是在胡闹的提醒下，才把神明和贵族彻底清晰的拆分开。 更别提枫丹的一般民众了，在大多数枫丹人眼里，水神和国王其实是一样的，他们认为所有贵族都是在听从神明的领导，神明就是最大的贵族。 法理上来说，这句话没错，因为所有贵族确实都应该听水神的。 但实际上，贵族们背着水神干了多少事，那是数都数不过的。 “但民众们不会在乎，他们只会觉得，是水神在领导贵族，所以贵族出了问题肯定水神也有问题。” 这番话胡闹是说给那维莱特的，因为芙宁娜早在昨天和芙卡洛斯讨论时就明白这点了。 “但根据律法，所有的案件都应该公开审判。” 那维莱特皱眉，他并非不能理解芙宁娜的苦衷，他真正无法理解的，是为何人类制定了律法却不去遵守。 违法者不遵守，执法者也不遵守，那律法存在的意义为何。 “我知道，所以芙宁娜大人，那维莱特说的也没错，这事必须公开审判，而且是要把你摘出去的审判。” “嗯？” 芙宁娜疑惑，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把她摘出去？ 第107章 神之眼藏哪了 贵族与水神在民间的长时间认知捆绑，这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贵族们比谁都清楚，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他们也十分明白，在枫丹能审判他们的只有神明。 所以这很有可能是他们早就故意而为的捆绑，把自己和神明绑在一起。 这样一来，单个的贵族出现问题，贵族群体很自然就会抛弃他，但只要整个贵族阶级受到威胁，他们就会反过来逼迫水神保护他们。 “所以在那维莱特你要的公开审判之前，我们需要先在枫丹廷潜移默化的宣传出，神明是神明，贵族是贵族的事实，然后再把贵族们的黑料一件件扒出来。 那样人们只会歌颂神明的智慧与能力，信任危机也不会出现。” 话虽是这么说，可真要实施起来，其中的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 最困难的就是，该如何扭转枫丹民众基本已经根深蒂固的观念。 “这个也有办法，芙宁娜大人您多写一点有关内容的剧本，然后多上几次台，效果肯定很好！” (?_? ) 你小子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好好好，你倒是上下嘴唇一碰说的轻巧，知不知道我要为此掉多少头发啊！ 不过就上一次演出的火爆程度，以及现在人们对下一场演出的期盼程度来看，这好像还真是条靠谱方法。 只是芙宁娜需要费心好好思考一番，她该怎么在不刺激到贵族的同时，将神明与贵族的区别演绎出来。 “那维莱特，最终的审判一定会有，但时间不一定非要现在，对吗？” “……的确。” 略微沉吟后，那维莱特也认可了胡闹的说法，他看中的是对规则的履行，其中时间先后，乃是效率的问题。 “不过真要这么来的话，那维莱特，短时间内你的工作量会提高很多……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的！” 水神大人本想说把她原来那些工作不再压给那维莱特，但想想她还要考虑剧本的事情，就只能用变相加薪来补偿那维莱特了。 “不必……等事情结束后，我却有一事需要芙宁娜女士允许。” “行啊，什么事？” 芙宁娜本打算直接答应下来，那维莱特却是摇头表示现在还不是时候。 接下来，三人又一起商讨了许多细节方面的问题，尤其是轻重缓急方面，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切断梅洛彼得堡的人口买卖问题。 对此胡闹提出的方案，是直接来一波大轮换，把特巡队，警备队，和梅洛彼得堡的守卫直接对调一遍。 这事虽然还需要执律公的许可，但水神大人开口，他拒绝一个试试。 这基本上就等同于来了一次釜底抽薪，把贵族们腐化梅洛彼得堡的基础先破坏一番。 但现在的特巡队和警备队里，肯定也有贵族的人，所以这也只能起到短时间内的作用，真正的大头还是要看司法改革。 而这种调换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甄别一些像沃特林那样心中还留存着正直的人。 跟贵族有关系的人，在忽然从阳光下变成监狱的守卫，肯定会不平衡，虽然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但这样至少能最快最大限度的先把一批“正义人”集合在一起。 说实在的，芙宁娜一个新上任的水神，那维莱特一个新上任的最高审判官，身份是真的高，手下能用的人也是真的少。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一个好人能用，叫胡闹，哦，还有一个德尼，小伙子表现得不错，可堪大用。 所以如果真的要做事，这批正义人的存在必不可少，就是不知道数量具体有多少……哪怕多来点有野心不甘居于贵族之下的也好。 就这样，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一桩又一桩的事情细节被敲定下来，接下来就是逐步去推进它。 今天下午，执律庭就会接到水神大人的“任性要求”，然后开始忙碌的人员调换。 胡闹特地向两人推荐了沃特林，直言那简直就是一个小那维莱特，完全可以试着吸收进来当第二个那维莱特用。 对于自己好像成为了某种计量单位这件事，那维莱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这个人。 “那个，迪柯尼，阿尔丹他的事情，是不是彻底……” 闻言，胡闹摇了摇头，芙宁娜失落的叹了口气，但他却不是那个意思。 在事情基本确定好了之后，那维莱特将要离开之前，胡闹叫住他，并将那本万世流涌大典交给了他。 “这本书可以让普通人也使用元素力，那维莱特你拿着防身。” “不必，我本身便可以操控水元素力，并不需要额外的法器。” 。。。 Σ( ° △ °|||)︴ ()!! 芙宁娜和胡闹同时惊讶的看向那维莱特，你你你说什么？！ 惊讶之余，某人更是准备对那维莱特上下其手，他要好好找一找，看这家伙把神之眼藏哪了！ 第108章 不是人 那维莱特后退了一步，躲过胡闹朝他伸来的手，随即看向芙宁娜。 “我并非人类一事，芙宁娜女士并未告知你吗？” 啥，你\/那维莱特不是人？！ (?⊿?)? ()!! 见到胡闹也朝自己看过来，芙宁娜心里直接就是一个摇头三连，没有，不是，别看我！ 但随即，两人同时想到了昨天芙卡洛斯捂嘴偷笑的样子，顿时一头黑线的抽了抽嘴角。 “芙宁娜大人的确没有告诉我，可能她觉得这属于你的隐私。” “原来如此。”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虽然他并不对自己的身份有任何意见，但其实自己为何会以人的形态诞生，也是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 “所以那维莱特你不会真的是海獭成精了？” “不，我并非鼬类物种，按照人类的认知，我应当属于龙蜥类。” 胡闹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这人还真的一本正经的解释了起来。 不过龙蜥，龙蜥…… “你说你是龙蜥？！” 胡闹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维莱特，随后身上金光绽放，小小的古岩龙蜥出现在他掌中。 “你，和它，同类？！” “这是什么，还挺可爱的~” 芙宁娜看见胡闹手里的迷你龙蜥，也凑了上来颇有兴趣的抚摸把玩起来。 “不，你手中的属于岩元素龙蜥，而我属于水元素。” 原本胡闹听见那维莱特否认还松了口气的，结果听到后面，整个人直接麻了。 你这话说的，关键你看看你们两个长得像吗，难道只是换个元素，龙蜥就能从这样长成你那样了？！ 看到胡闹是明显不相信的样子，那维莱特便好心的为他科普了一番元素生物的特性。 简而言之，世界有七大元素，对应起源的七位元素之王，而这七位元素之王被人类称呼全部为龙。 龙王也好，龙蜥也罢，都是人类对元素生物的命名，而所有元素生物实际上都在朝着【龙】不断进化。 越接近龙的形态与位阶，代表着一个元素生物越强大，而那维莱特，他是站在水元素生物的顶点换言之，他是水之王。 “水之王啊……” 被科普的胡闹有些复杂的看向芙宁娜，后者则是微微撇过脸去，水之神现在也在这里，只不过没有任何神力罢了。 此刻心情复杂的不止有他，芙宁娜现在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自己身边还真是聚集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人啊。 更正，奇奇怪怪的人和龙。 “正是如此，所以我并不需要额外的法器。” “别这么说嘛，就当是我送朋友的礼物，或者接下来要麻烦你的报酬好了~” 那维莱特微微皱眉，倒不是对胡闹的说法有什么反感，只是有些疑惑他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 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胡闹绝对会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能有他这样任劳任怨的朋（牛）友（马）绝对是他和芙宁娜的荣幸！ “革新之事也在我的职责之内，并不需要任何报酬。” 那维莱特最终还是拒绝了，不过这次是考虑到这件物品对人类来说价值不菲，所以才拒绝的。 如果是作为朋友的礼物，那只要更普通的东西就好。 “谁说是为了革新的事情，咱们不是定了吗，接下来要先进行大轮换等一系列措施再正式开始革新，这中间怎么也得个十天半个月的，所以我准备去一趟须弥。” “哎？！” 那维莱特还没什么反应，芙宁娜却是先叫了起来，你要去须弥，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但很快两人反应过来，胡闹去须弥，是为了被卖去那里的阿尔丹。 “不止是阿尔丹，有可能的话我会尽量多救出一些人来，以芙宁娜大人的名义，他们回来之后会成为水神与贵族切割最好的利刃。” 当然 胡闹笑着摸了摸芙宁娜的头，虽然很快就被打掉，但还是十分满足的说道 “为了帮助神明回应子民的期待，我也要努力一把了，这时候不该夸夸我吗，芙宁娜大人？” “……” 芙宁娜低头沉默不语，双手握拳似乎在做着十分激烈的心理斗争，胡闹接着看向那维莱特。 “所以我不在的期间，麻烦你也帮忙看着点水神大人，虽然贵为神明，可她这里还是有些笨，别被人算计了。” 胡闹指了指脑袋，如果是平时，芙宁娜一定会跳起来给他的头狠狠来一下，但现在，她仍旧一言不发。 反观那维莱特，虽然他并不觉得芙宁娜有任何脑部疾病，但这种无伤大雅的委托，他似乎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于是点头答应下来，在胡闹离开的时候，他会负责照看芙宁娜。 最终，胡闹还是强逼着那维莱特收下了万世流涌大典，并说要是不愿意把自己当朋友，那把这玩意儿当成托管费也行。 实在不想要 “你就等我回来之后，你再还给我就是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继续拒绝便不礼貌了，那维莱特只好收下这本神器，并承诺会好好保管。 接下来最高审判官先生还有如山一般高的事务需要处理，便先行一步离开，房间内只剩下胡闹和芙宁娜。 “芙宁娜大人，这样就没问题了，等我不在的时候，你尽量多缠着那维莱特，那家伙应该挺厉害的。” 胡闹现在也知道了芙宁娜没有神力这回事了，所以他刚刚的委托其实就是为了给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水神大人，找一个强力的打手兼保护伞。 而始终一言不发的芙宁娜，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胡闹有些措手不及。 “迪柯尼，你说，我是不是不太适合水神这个位置？” “哈，您犯什么傻……” 本以为自家大人又犯傻了，可对上她已经暗流涌动的异瞳后，胡闹却明白，她认真的。 “真正的神明，应该要强大、善良，无所不能，一心为了国家和人民才对，明明，明明你说的都是对的，为什么…… 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想你去。” 抓着胡闹的衣角，一滴眼泪从神明的眼中滑落，其中掺杂着人性的自私。 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在日日夜夜以泪洗面，被当做奴隶贩卖的子民在沙漠中受苦。 她却只是因为，不想让迪柯尼离开身边这种理由，为自己无法忍受那种被人时刻紧盯的生活，而阻止他去拯救那些人。 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继续厚颜无耻的，自称神明。 第109章 想想办法哆啦大师 神，无所不能，神秘而又强大，听上去好像蛮帅气的，可惜我家的这只，只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 看着眼前被羞愧和悲伤包围的芙宁娜，胡闹颇有感慨，世间万物还真是奇妙，明明不久前他们还是天差地别的两个陌生人。 现在水神大人都能毫不客气的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她脆弱的一面了。 但这样可不行啊我的大人，你终将独自踏上一条孤独而漫长的旅途，我并不是那个能陪你走上这条道路的人。 所以你必须习惯，习惯我的存在，也习惯我的消失。 当然，对于你眼下的困境 “芙宁娜大人，您大可不必这么想，所谓的私心与压力，又没有什么错，怎么能因此就否认自己呢？” “可是，我……” “呵呵，如果您真的那么舍不得我，那我保证这次真的快去快回？” 平常的话，水神大人这个时候一定会给他爱的教育，然后别扭的表示随你高兴。 但这一次，芙宁娜却是后退了一步，十分正式的对胡闹行礼请求道 “迪柯尼，请你，将枫丹的民众带回来！” 面对这正式的请求，胡闹的表情逐渐从惊讶变成欣慰，他坦然接受了神明的礼节，随后像曾经对她宣誓那般言道 “请指引我，亲爱的神明。” “愿你在黄沙之中，常有清流相伴，苦难与火远离你的身边。” 吼吼，这可是货真价实神明级但祝福哦，胡闹感觉自己体内已经充满了力量！ 看着摆着夸张姿势就打算往外走的某人，水神大人还是没忍住，从背后一跃而起，正中他的后脑勺。 “给我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再走啊，白痴！” 嘴上这么说着，水神大人自己却是先走了出去，她要去给某个白痴准备行李，把自己能想到在沙漠那种地方用的上的东西，全部塞进去！ “那个……要这么说的话，芙宁娜大人给您新准备的糕点，也归我了嗷！” “哼！” 砰！ 从摔门的力度来看，水神大人还是很想吃的。 ———————————— 枫丹变天了，原本还晴朗的天气转瞬之间变得阴云密布，随后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 这并非一个出行的好天气，倒是很适合道别，背上一个看起来不大的行囊，换上一身干净朴素的衣服，胡闹再一次离开沫茫宫。 临走之前，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联想到前日的某个乐子，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当即对着四周大喊道 “水龙水龙别哭了！！！” 此声音之大，不仅四周匆匆忙忙的路人听见了，待在办公室的那维莱特，手中的笔也随之一顿。 紧接着，伴随心中涌起的异样感觉，权能的力量下意识释放，阳光刺破云层，在人们的惊呼声中，雨真的停了。 见到这一切的某人，立刻转身深藏功与名……溜了溜了，免得一会儿那维莱特出来打人。 当然，某人或许也没有想到，他今日有意为之的恶作剧，竟无意成就了枫丹一桩日后家喻户晓的故事。 “那么问题来了，该从哪里开始查起呢……” 坐在黎翡区的七天神像边，胡闹看着远方的一片汪洋，在这片平静的水面下，便隐藏着梅洛彼得堡的外部本体。 虽然潜入其中就和偷吃芙宁娜大人的小蛋糕一样简单，但胡闹觉得，现在进入其中的意义可能不大。 这么说虽然不太好，但可惜现在不是每月一次贵族们运人的时间，否则的话他就能跟船直接顺藤摸瓜了。 ‘大师大师，你有什么建议没？’ 拿出大师的水晶，现在它的上面被胡闹缠了好几圈的纱布，虽然大师说这样做没什么用，但只要看不见那道裂缝，强迫症就能好受点。 ‘有。’ ‘哦，没有就算……嗯？！’ 原本胡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毕竟大师待在那种地方，就算脑袋再聪明，也不可能对找人有什么帮助。 结果你还真的有啊！ ‘大师，你是万能的吗？！’ ‘不是。’ 大师的回复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当然求助的代价也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大师不要水神的秘密了。 ‘那要什么呀？’ ‘暂时保留。’ 对此胡闹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而大师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胡闹灵魂中，有关五位神明的力量这件事，水神与岩神基本已经解锁，但奇怪的是，哪怕没有施加束缚，他仍无法回忆任何有关岩神的事情。 这应当是另一种限制，但解除的条件未知。 剩下的还有冰神、草神和疑似风神的力量，冰神与风神同样没有任何线索，但胡闹现在要去的可是须弥，草神的国度。 所以大师便准备做一次长线投资，看看能不能在胡闹抵达须弥后获取一些关于草神的数据来印证他的其他猜测。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七神之间是否也有力量与位阶的差距，如果有，这种差距能大到何种地步。 ‘你待在这里不要动，会有人将东西给你送来。’ 大师话音刚落，胡闹背后忽然展开一道紫黑色的传送门，在毛骨悚然的感觉传遍全身之前，他的拳头便已经带着金光打了上去。 轰！！！ 这近乎全力的一击，雅各布同时用出三种元素护盾才抵挡了下来，随即他流露出几分意外。 “有趣的力量，不过我可不是你的敌人，拿好。” “……” 胡闹一言不发的接过对方手中的蔚蓝色结晶，他始终没有放松过警惕，同时心中暗暗比较着战力的差距。 刚刚那一下，几乎就是自己的全力，对方虽然看起来挡的也不轻松，但还是挡下了。 虽说那样的攻击他自认可以打一天，但…… ‘不用多想，他不会与你为敌。’ “正如大师所说，我只是来送个东西。” 说完，雅各布再次撕开深渊的传送缝隙，只是在临走前，重重看了一眼胡闹另一只手里的水晶。 直到确认那人离开，胡闹才松了口气。 ‘大师，刚刚那位，谁啊？’ ‘与汝无关。’ 大师察觉到新的情绪波动，却只是锁定而未立刻清除，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清除，就会回答胡闹刚刚的问题。 但他并不想回答，这未来无用的情绪，现在暂时有用。 “那你总得告诉我这玩意儿怎么用？” 看着手上蔚蓝色的结晶，胡闹再次问道。 这次大师倒没有任何隐瞒 ‘那是一块源水之晶，可以探查到附近原始胎海水的波动，在枫丹无用，但在须弥，它可以帮助汝寻找到枫丹人的踪迹。’ 那这玩意儿就很有用了！ ‘但汝要注意，绝不可使外层结晶破碎，否则其中的胎海之水会将你的身体溶解。’ “哈？！” 大师这么一说，吓得胡闹差点直接把这东西扔了，搞半天这还是一个针对自己的炸弹呢。 当然，话是这么说，用还是要用的，不然真在茫茫沙漠里乱窜，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有了大师的亲情赞助，这下就真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须弥，我来啦！ ps：这玩意儿可以当做一个寻找枫丹人用的寻宝罗盘。 第110章 踏入黄沙之国 呼！呼！呼！ 沙沙~沙沙~ 呼！呼！呼！ “呸，须弥，我不想来啦，呸！呸！” 须弥的沙暴，吹散了胡闹对这个国度所有的好奇，漫天的黄沙让他说句话都苦涩万分。 这该死的破地方，一会儿一场沙尘暴，一会儿一场沙卷风，飞飞不了，跑跑不快。 就这么一点点路，他差点陷进流沙三回！ 最要命的是，哪怕走了很久，他背后的海岸线还是没有消失，这代表他要么根本没走多远，要么就是一直在附近转圈。 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就是从刚刚开始，大师给他的寻人法宝就有了动静，这说明不远处应该就有枫丹人在活动。 只要能找到第一个，剩下的应该就能好找很多，他的首要目标是阿尔丹，其次则是其他可能还活着的枫丹人。 而一般来说，但凡是长了脑子的，都会选择坐船直达须弥城而不是横穿整个沙漠，所以沙漠里的枫丹人，应该不会找错。 “呸，呸呸！” ‘不行了，这场沙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还是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这么想着，胡闹跟着水晶的指引向着大概的位置不断前进，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一个洞口。 他当即加快脚步，等靠近了才发现，这居然是一个斜着向下的巨大隧道。 “还有这些修建好的栈道……” 向远处眺望，看着一路绵延至深处的道路，侧耳还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说明这里应该有一条地下河。 继续深入，胡闹发现这条路比他想的还要更长，里面不仅有露营过的痕迹还有许多无人的哨塔。 基本上所有崎岖难行的地方都铺设了木板，就算是由驼兽牵引的大型运载车估计也能顺利穿过。 那事情似乎就已经很清楚了，这种铺设条件良好的道路，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商道。 或许是人工开凿又或者是利用天然的隧道洞窟，总之这里被改造成了一条通行休整两不误的绝佳地点。 至于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这种沙漠行商……还是那句话，但凡长了脑子的人，都会选择船而不是横穿沙漠。 除非他们的终点，就在沙漠。 想到这里，胡闹打起警惕开始快速向前，在这里没有了风沙的干扰，他的前进速度能快不少。 同时手里的结晶也在不断的感知着四周，它明确的告诉胡闹，反应的地点就在前方不远处，而且有一大片。 虽然怀疑怎么会是一大片这种结果，但眼下他也着实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跟着引导不断向前。 但一路走来，预想中可能出现的敌人连根毛都没见到，反倒是出现了不少拦路的魔物。 话说在沙漠能见到水史莱姆，这条地下河还真顶啊！ “有光，到尽头了吗？” 看到前方有阳光照射，胡闹果断加速冲出，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直接呆住。 只见出口并没有什么伏兵，反倒是一棵枯萎的大树屹立在前，远处隐隐有什么反光。 ‘不能……’ 见到那熟悉的反光，他当即三下两下跳到最近的山峰上，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赫然是一片绿意盎然！ 关键是，此刻手里的水晶所指示的方向，也正是那片绿洲所在之地。 沙漠里的绿洲，好像的确是很适合居住的地方，但胡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主要是这片绿洲不对劲，明明周围都是干燥的沙漠，唯独围绕中间那一棵大树多了一圈的水泽。 这种突兀的感觉，就好像它们是忽然出现在这里的一样。 摇了摇头暂时摒弃多余的想法，胡闹直接俯冲式下山，向着绿洲冲了过去。 越是靠近，水晶传来的反馈越是清晰，可直到他真正进入绿洲的范围，才发现这里压根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迹象。 没有房屋或任何人造建筑，基本也就断绝了，这里有人曾生活过的可能。 接着他又快速围绕着周围转了一圈，再次印证了他的猜测，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存在，而水晶的指引对象，居然是中间的这棵树。 ‘大师，大师，你给我的是假货，它怎么对着一棵树有反应啊？’ 胡闹在心里询问，足足十秒之后大师的声音才传来，随着他离枫丹越来越远，这种延迟也会越来越高。 ‘具体说明。’ 胡闹把自己眼前所见，还有水晶一直指着面前枯萎大树的事情告诉了大师，大师思索片刻后，大概猜到了胡闹现在所处的位置。 ‘汝正位于甘露花海，那里乃是前代水神陨落遗留之地，自然会有胎海之水的反应。’ ‘啊？’ 胡闹也没想到，前代水神居然是陨落在这种地方的。 实际上知道水神陨落之地的人本就不多，若非曾经深入须弥，大师也不会知道。 同时大师还知道 ‘汝所处之地，在沙漠民文化中属于禁地，不会有部族存在，继续向前。’ ‘那大师我还得走多久啊？’ 十秒后 ‘汝如今所走距离，等同于刚刚走出黎翡区，目的地在白露港。’ 啧，这该死的须弥，怎么这么大！！！ 第111章 人迹 须弥，破地方，又大又麻烦！ 这是在沙漠穿行足足两天两夜之后，胡闹对这个国度最善意的评价了。 白天热的让人发狂，夜晚冷的让人发癫，最烦人的就是那一场又一场的沙尘暴，要不是偶尔能遇到一片绿洲休息，他真不信有人能在这种破地方生活下来。 ‘大师，大师？’ 等了半天，确认没有任何回应之后，胡闹反而来了一些精神。 他从藏身的地穴中探出头，看到遥远天边的巨大倒悬金字塔，确认那里就是大师所说的赤王陵。 只要进入赤王陵的范围，应该就能开始遇到一些沙漠中的部族。 回想这一路走来，胡闹开始在沙地上画起简易的地图来。 “这里是我进入须弥的地方，旁边是聚香海岸，这里是甘露花海，右边是荼泥黑渊，我现在应该在铁穆山。” 根据大师所说，荼泥黑渊和甘露花海是须弥沙漠文化中的禁忌之地，所以不会有部族在附近定居。 而只要穿过这片叫做荒石苍漠的地方，进入千壑沙地的范围，就是一些沙漠部族生活的地方了。 到了这里，大师给他的联络水晶就会完全超出范围，同样的，那块寻人水晶也就能发挥真正的作用，摆脱甘露花海的影响。 但要想真的找到，根据大师最后的指示，他应该往赤王陵的方向前进。 那里是沙漠之神赤王的安眠之地，而沙漠中的人多以赤王子民自居，他们之中有不少都选择居住在赤王陵周边，给自己的神守墓。 胡闹想找买枫丹人的沙漠部族，那里可以说百分之八十会有，因为曾经的沙漠帝国是曾有过奴隶制的。 须弥这个鬼地方，它与另外六国都不同的是，它本质上是两个国度共同的名称。 真正使用须弥这个名字的，只有雨林之中的须弥城，那里才是须弥国度，而沙漠之中的这个，它毫无疑问属于另一个国家。 只是因为神之间的盟约，沙漠与雨林才对外宣布自己是一个国家，而相比起智慧之神的国度。 沙漠的威权之神在治国这方面是真的不怎么样，或者说祂压根就没怎么治理过国家。 这和枫丹曾经的历史很像，在初代水神建立新枫丹前，旧枫丹曾有过雷姆利亚时代，而须弥沙漠在赤王陨落之前，也有着一个居尔时代。 不过比起枫丹，须弥沙漠这里居尔时代远比赤王亲治时代要长久的多。 这也让这里保留了太多居尔时代遗留下来的东西，其中最原始和落后的一项就是：奴隶制 “使用同胞作为奴隶和购买异族人作为奴隶，到底哪一个比较原始呢？” 想着想着，胡闹不禁有了这样一个问题，但无论是哪一个，他来这里是救人的，所以可以的话，你们还是用自己人当奴隶。 咕噜~~~ 啊，肚子饿了，先吃饭。 有一说一，在进来之后，胡闹本以为这个鬼地方会很难找到食物，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碳烤烤蝎子我喜欢吃，我喜欢吃~” 支起一个烧烤架，将背包里的新鲜蝎子串上开烤，这些须弥沙漠里的大蝎子，一只足有半人大。 烤一烤，撒上来自枫丹的香料，鸡肉味，嘎嘣脆！ “不过芙宁娜大人估计也没想到，面包会在这里变得这么硬。” 临出发前芙宁娜交给胡闹的包裹里，塞了她觉得胡闹能用到的所有东西，也幸亏这个背包是特殊的道具，不然里面的东西全拿出来，估计得堆满小半个房间。 其中被塞的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食物，看得出来芙宁娜是真的很担心胡闹被饿死在沙漠。 面包作为枫丹最好储存的主食，她自然也是往里面塞了不少的，但等到胡闹把它们拿出来准备吃的时候，发现这些面包全部都硬的和石头一样。 幸亏芙宁娜大人还给他塞了一个神奇的水珠，里面可以源源不断的流出清水来泡面包。 虽然他有神之眼可以调用水元素，但喝自己制造的水，总还是觉得怪怪的。 等他吃饱喝足后，外面的风沙也小了不少，有着赤王陵这个超级地标在，胡闹也不用担心迷路，朝着那个方向一路狂奔就是了。 “叮叮当当！” 忽然，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在这茫茫的沙漠之中，会出现这种声音，也就代表着 ‘前面有人！’ 精神一振，在这个鬼地方前进了这么久，他总算找到了有人的踪迹，哪怕寻人水晶并没有反应，也足以让他兴奋的了。 进一步加快速度，很快胡闹来到一块山岩后，下方的沙地上，两波人正在互相拼杀。 其中一方人很多，但其中夹杂着不少的老弱妇孺，另一方虽然人少，但基本是手持武器的战士。 ‘沙民部族之间的冲突吗？’ 沙漠的帝国崩塌之后，它的子民也回归了一盘散沙的状态，这样的冲突或许是常态。 但让胡闹纠结的地方在于，他该不该插手这场战斗。 刚刚他已经用寻人水晶探查过了，这里面并没有枫丹人，所以其实他出不出手都无所谓的。 但这些看上去是发动袭击的人，如果战胜了那些正在防守的人，会不会把其他人带走。 那自己只要跟着他们，是不是就能找到另一个更有侵略性的部族？ “为我扬起沙尘，猎鹰！” “沙之王，请接受您的祭品！”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胡闹观察到两边人马都让出了中间的位置。 他们中的两个人各自高举武器，下一刻，从武器中出现了强大的魔兽。 一只金色的沙蜥和一只绿色的猎鹰，这两人都没有神之眼，却能操控岩元素和风元素，看起来就是武器的功劳了。 随着两只魔兽的碰撞，召唤风鹰的那人很明显不敌召唤沙蜥的人，后者的年纪看上去也要比前者大一些，是战斗经验的差距。 ‘这样输得那一方就会退回自己部族，那也行。’ 没想到发起攻击的一方居然比较菜，那胡闹就觉得用不着自己出手了，这些人输了肯定要回去补给。 到时候自己跟上就是了。 但 “噗呲！” 枪（？）尖没入胸膛，也意味着两人胜负已分，猎鹰咆哮一声后，化作光芒消失不见。 接着，在那人的率领下，来袭者被大量反杀，看到这一幕胡闹可坐不住了。 你别全杀完了呀，给我留两个带路的！ “住手！！！” 情急之下，他立刻向下冲去，操控沙蜥的男人见此，也立刻让自己的厄灵迎上。 可胡闹现在哪有功夫搭理他，眼里全是被杀到只剩下五人的那一边。 砰！ 面对冲上来的沙蜥，借着下落的势头，胡闹直接一脚给它踩了下去，紧接着一拳打在它的蜥蜴头上。 “吼！！！” 这只厄灵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在周围人不可置信的瞩目下缓缓消散。 顿时，其他人全部如临大敌般将武器对准胡闹，虽然在和猎鹰的战斗中有所损耗。 可厄灵这种东西，是能被徒手打败的吗？！ 第112章 带路党 “你是什么人！” 手持臂铠的男人挡在众人身前，十分忌惮的看着从天而降的胡闹。 自己的厄灵被击溃，他本人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如果对方想做什么，恐怕…… “呃，别误会，我并不打算对你们做什么，就是问一下这几个人能不能别杀他们，我有点用。” 胡闹指了指一旁的几个人，大汉显然也没想到，一个外族人插手他们的事务居然是为了救人。 “你想救他们？” 看着胡闹比起沙民那十分显眼的白皙皮肤，男人更加认定心中的想法。 他知道有些外族人喜欢宣扬自己的善良，或许他们现在就是遇见了这样一个傻子，偏偏又是一个力量强大的傻子。 “算是。” 胡闹想了想也没有反驳，他只是需要这些人带路没错，但也算是救了他们。 “可以，但你要等我和我的族人离开这里，确保他们不会再追上来，你才能带走他们，他们身上的武器和补给我也要拿走。” 对此胡闹当然是点头同意的，活下来的那五个人为了保命，也乖乖将自己的武器和身上的补给交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男人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立刻让其他人收拾9行装准备继续出发，临走之前，他将胡闹叫车出送上忠告 “这些人和他们的部族都是沙漠中贪婪的饿狼，他们不会感激你的救助，如果有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吃了你。” “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我就是来找饿狼的，要是能找到狼穴就再好不过了。” 听他这么说，男人颇感意外的看了胡闹一眼，找到狼穴，原来是他看走了眼，这并非一只拥有力量的绵羊而是正在狩猎的雄鹰。 “祝您好运。” “谢谢。” 一直等到这些人的身影没入黄沙之中，胡闹才转头看向自己刚刚救下的几人。 一共五个人，四男一女，虽然救人的时候很急切，但等着救下来之后，他又觉得有点多了。 “好了几位，你们也可以走了。” 看向几人，胡闹还是打算按照原来的计划，等这几个人回归他们部族的时候一路跟过去。 但事情的发展却没有按照他的预想来，一直一言不发的五个人，在下一刻做出了截然不同的举动。 四个人当即向着之前那些人远离的方向追击而去，留下的那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青年却是直接跪了下来。 “他们去干嘛？” “继续追击，完不成任务，我们会到部族也会沦为奴隶。” 听到胡闹的问题，跪下来的青年俯首说道。 “原来如此，可我也答应了之前那人要确保你们不会追上去。” 说着，胡闹摆出张弓搭箭的姿势，汹涌的元素力迅速在他的手中汇聚，很快一支元素箭矢成型。 咻！ 带着破空之声射出，在接近四人时顿时分裂成四股水流将他们全部击晕。 短时间内这几人是不可能清醒过来的，至于他们是死是活，就交给这片沙漠决定的。 做完这一切，胡闹看向没有逃跑的青年 “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 “比起追上去毫无意义的送命或迷失在沙漠之中，我更希望能臣服于您，伟大的强者！” 在沙漠之中，抱团取暖是弱者能活下来唯一的方法，可加拉瓦明白，在领队被干掉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是被吹起的扬沙。 要么回到部族成为生不如死的奴隶，要么死在追杀的路上，无论哪一种他都不想选。 比起那种未来，他看着眼前同样年轻的胡闹，眼里满是憧憬与服从，对方一拳击败厄灵，又能操控元素力，是毫无疑问的强者。 如果能臣服在强者麾下，哪怕做他一个人的奴隶，也远比回归部族要好的多。 “我并不需要奴隶，不过在这片偌大的沙漠里，我的确需要一个本地人，这位先生，你有这个意向吗？” “是，伟大的强者，请您直呼我名便可，卑微的加拉瓦会尽心为您服务！” 说着，他居然想要过来亲吻胡闹的鞋，给后者看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连忙躲开。 “加拉瓦，我说了我不要努力，现在就算，就算我雇佣你，我会给你酬劳，所以你不用这样！” 没亲吻到胡闹的鞋，加拉瓦看起来颇为遗憾，不过听到他的话又是一阵摇头。 “伟大的强者，您已经救了我的命，我怎么敢再要求酬劳，只要您一声令下，加拉瓦愿献上自己的生命。” ‘你要真不怕死，刚刚就跟着那四个人一起走了。’ 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不过这个精明的年轻人，对于现在的胡闹来说，还是有大用的。 “加拉瓦，我问你，你的部族里有没有和我一样的外族人奴隶？” “有，尊敬的强者，我们的部族是附近最大的部族，族里会挖掘漂亮的宝石和海那边的人交换奴隶。” ！ 听到加拉瓦的话，胡闹立刻询问他，奴隶里面有没有一个叫阿尔丹的人，以及最新一批奴隶是什么时候来的，有几人。 “最近的一批，是在太阳升起又落下十五次之前送来的，但不知道名字，有七个人。” 时间对得上，无论里面有没有阿尔丹，这都是他目前为止得到的最好的线索。 “加拉瓦，告诉我你们的部族在哪里，我要去一趟！” “尊敬的强者，加拉瓦并不怀疑您的强大，可部族里战士众多您孤身一人是否？” 加拉瓦听到胡闹要一个人去他的部族顿时吓了一跳，强者虽然强大，可部族里拥有厄灵的战士可有十三人。 像强者这样的男人，一定会被主母抓走的！ “放心，你只管带我去就行！” 如果所谓的战士都是刚刚那种水平，那来几十个都不够他打的，如果想打败他，至少来一个雅各布那种级别的怪物。 胡闹自信满满的让加拉瓦带路，嫌他走得慢，干脆直接把人扛在肩膀上出发。 而见识到胡闹居然会飞之后，加拉瓦也放心了不少，到时候只要自己离得远点，强者打不过应该也能自己飞走。 不对，这样的话，自己带完路是不是就没用了？！ 第113章 野心？ 进入千壑沙地后，沙尘暴变得更加频发，罪魁祸首不用多言，中央那道好似永不停歇、连接天地的龙卷已经说明了一切。 其实胡闹很好奇，在赤王还活着的时候就算了，现在沙民们的神都死了，他们为什么不去环境更好的须弥雨林生活？ 这个问题的答案加拉瓦能给他 “因为，我们始终都不把对方当做同胞之类的。” 加拉瓦并不是学者，他不知道那些专业的名词，更不懂什么种族的隔阂、歧视什么的。 仅仅作为一个沙民，他知道沙漠中生活的他们和那些生活在雨林中的人，他们并不相同。 “不过我觉得，要是能在那边活下去，也挺好的。” “那看来你的部族里有你这种想法的人不多。” “是的，不然我们也会像那些人一样，举族搬迁到更接近雨林的地方了。” 加拉瓦所说的就是之前被他们追击的那个搬迁部族，赤王死后，沙漠彻底成为了生命禁区。 有的人不愿离故土而去，固执的为已死的神守墓，自然也有想要求生的人。 他们认为既然是赤王是草神的盟友，那他们自然也能算是草神的子民，比起沙漠，雨林的条件显然好了无数倍。 所以最近不断有沙民部族举族迁移，他们的目的地都是一墙之隔的雨林。 但有的部族却把这当做一种背叛，他们认为作为沙民，在这片土地出生，哪怕死也该死在这片土地上！ 于是现在沙漠部族间又展开了一次混乱的战争，他逃他追的不断发生着战斗。 加拉瓦所在的阿克什部族就是不愿离去的部族之一，他们的规模算是比较大的，营地就在圣地圣显厅外的废弃行宫。 “部族在瓦哈娜主母的领导下掠夺了周围好几个小部族，加上从外面买了很多异族人奴隶，现在正准备去争夺绿洲。” 沙漠之中真正的大部族都是有着一片绿洲作为营地的，在这片生命禁区之中，绿洲也是发展壮大必不可少的基石。 “那你知道除了你们部族，还有别的部族在购买奴隶吗？” “有的，奴隶、女人、香料还有水是沙漠部族间最硬通的货物，除了我们部族，还有两个大部族也在购买外族奴隶，我们也只是买下他们不要的而已。” 说到这里，加拉瓦小心瞥了一眼胡闹的表情，既然这位强者是来找那些奴隶的，应该是他很重要的人。 希望自己部族所做的事，不要牵连到自己。 一念及此，他立刻补充道 “尊敬的强者，部族内部的事物我并不知道太多，我连主母的帐篷都还没有进去过！” “呃，好？” 对于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胡闹也只能跟着敷衍了过去。 继续前进了一段时间后，在胡闹肩上的加拉瓦看着远处在风沙中若隐若现的建筑，立刻说道 “尊敬的强者，就是那里了，我的部族在白天风沙大的时候，基本都会躲在行宫下面！” 这家伙，卖自己的部族还真是一点保留都没有啊。 不过这对于胡闹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他在附近挑了一处高点把加拉瓦放下，害怕自己无用的他立刻趴下说道 “尊敬的强者，另外两个购买奴隶的部族，加拉瓦也知道他们的所在，我还有用处！” 哦，这倒是意外之喜，那就不用重新找个带路的了。 “行啊，那到时候就要再拜托你了，不过这一次的委托算是完成了，说好的酬劳，你想要什么？” “不，不，伟大的强者，能为您服务是加拉瓦的荣幸，怎么敢要求酬劳！” (?_? ) 活久见，这怎么还有给他报酬都不要的人呐，看着依旧在那里卑躬屈膝的加拉瓦，胡闹一把给他拽起来。 “都说了我不要奴隶，现在是雇佣，要什么你就快点说，不说我真就不给了。” 见胡闹不像是在考验自己，加拉瓦抑制住心中的兴奋，再次跪下把头几乎要藏到黄沙之下说道 “尊敬的强者，您如此慷慨，加拉瓦怎敢奢求您的赐予，但如果您愿意，请让加拉瓦帮您管理部族，我们都会成为您最忠心的奴隶！” 你听不懂人话是！?() 虽然别扭，但这家伙总算是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说出来了，野心还不小吗，居然想成为新的，呃，族长？ “也不是不行，不过你有那个本事吗？” 胡闹对此表示怀疑，主要加拉瓦看上去细胳膊细腿的，总感觉他还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 “能的，能的，尊敬的强者，只要您战胜祖母与部族的十二位强者，其他人加拉瓦一定会替您收服的！” 原本部族里有十三位强者，但有一个刚刚死透了，所以现在部族里还有十二个强者和一个主母。 主母就是族长，而所谓的强者就是能使用那种厄灵武器的人，其中寄宿的厄灵让身为凡人的他们也能使用元素力。 不过就那点元素力，跟神之眼比起来，比你那湖泊和海洋相比都过分。 “行，随便你了。” 反正自己要打过去，那些人肯定是要跟自己打一架的，加拉瓦也说的是战胜他们而不是杀死他们。 可以的话，胡闹还是对生命有着基本尊重的，只希望那些人，不要自己找死了。 第114章 摧枯拉朽 因环境的恶劣，沙漠之中的生存变成了一道简单的数学题。 你可以将整座沙漠看成一个整体，而它能养活的人口总数是有上限的。 即便这个数字其实并不小，但分散到挣扎求存于其中大大小小数十个部族之上，就变得十分捉襟见肘。 于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不得不开始另一场名为掠夺的游戏，占据更多的资源，就能养活更多的人，形成更大的规模然后抢夺更多更多的资源。 这就是沙漠的生存法则，简单的加减游戏，掠夺与被掠夺的死亡竞速。 这其中，阿克什部族属于比较幸运的一支，作为由某位祭司传下的部族，在大灾变时期及后来的时期，他们有幸占据了一座被废弃的行宫。 哪怕废弃了，作为曾侍奉伟大国王的地方，这里依旧有着完备的饮用水系统和少量构装体。 凭借着这些东西，哪怕没有绿洲作为支撑，阿克什部族也逐渐发的展壮大至今。 可随着规模逐渐扩大，仅靠一座行宫的资源很快便也满足不了一个部族的需求，但正如先前所说，在沙漠，人也是一种珍贵的资源。 只要有了人或者说劳动力，这片黄沙之下有的是宝藏可以挖掘。 从海的另一边，巨大瀑布而来的异族人，那些占据着丰腴资源的外人来到这里，成为了阿克什部族发展壮大的一次机会。 赤王的陨落与沙漠帝国的崩塌，带来的影响远不止领导人的缺失那么简单，伴随而来的还有几乎整个沙漠文明的失落。 那些曾经代替人工能在沙子上建立起伟大帝国的构装体，在赤王陨落后的如今，沙漠子民竟无一人知道其中奥秘。 在这种情况下，枫丹科技出现了，那些用发条和齿轮拼接，对构装体的拙劣仿品，对此刻的沙漠子民而言，却是最好用的工具。 你能想象吗，在枫丹人把他们的工具带来之前，沙民们取水居然要靠人力背负。 不仅充满危险而且效率低下！ 那赤王科技完全消失了吗，不，并没有，它的大部分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只是并不在沙漠子民的手中。 是的，赤王的科技，现如今都在那片雨林之中。 这也是有的部族为何如此痛恨那些搬迁者，将他们视作叛徒。 那些选择搬迁的部族，他们的祖先大多都只是战士之流，并不知晓赤王的伟大与沙漠文明的繁盛。 他们只知道雨林那边有更好的生存环境，所以选择离开沙漠。 但像阿克什这样，祖先是祭祀的部族，却深知曾经的沙漠文明是如何耀眼，可那些璀璨的珍宝如今全被雨林的小偷偷走了！ 沙漠民和雨林人不和的种族，或许从很早以前就埋下了，没人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 可能是在他们征服了沙漠于是鄙夷的看着还畏缩在雨林之中的人们的时候。 也可能是，在他们被奴役雨林之中的人却在树王庇佑下，过着无虑生活的时候。 无论如何，他们如今痛恨着雨林的人，并认为不需要那片雨林只靠着在沙漠之中的掠夺，他们也能够活下去。 但这种想法，于今日戛然而止。 “你，你究竟，是谁……” 白嫩的脖子被毫无怜惜的一只大手钳制，被举在半空逐渐缺氧窒息的瓦哈娜，到现在仍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 不久前，她还做着抢夺绿洲扩大部族的春秋大梦，这个男人却如同天降恶魔一般，碾碎了她的一切幻想。 周围的一地狼藉，七零八落倒在附近的族人，还有那一个个被摧毁的构装体，都在告诉她这些都不是梦。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徒手击溃厄灵，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一拳打碎构装体，原来自以为强大的他们，居然这么脆弱。 “你就是他们的主母，确实不一样。” 胡闹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位主母，其他的沙民，皮肤基本都是小麦色，有几位仁兄那简直都快变成碳了。 而眼前这人，皮肤却依旧白皙水嫩，一看就是很少出现在太阳底下，作为一个沙民，她比我都白！ ‘还真是一番“苦战”，下次还是不能这么大意。’ 虽然在瓦哈娜眼里，胡闹是一路摧枯拉朽打进来的，但在他本人眼里，单挑阿克什部族却是一场苦战。 十二个能使用元素力的战士，其中还有四人可以召唤那种奇特的厄灵。 他一个人打了两只沙蜥，一只猎鹰，一只灵蛇。 而能使用其他元素力的人虽然没召唤那种厄灵，但他们的配合也差点让他吃了大亏。 水元素和冰元素限制行动，雷元素给他好好来了一次电疗，要不是单个实力不够看，他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就算后面小心了很多，外加有着铠甲的保护，他的脖颈处也留下了一道血痕，是那个用草元素的舞者用鞭子抽的，那忽然长出来的荆棘属实防不胜防。 这些一次次从生死拼杀里活下来的战士，也不能太小看了。 ‘啊，伤口愈合了。’ 咳，比起那些战士，他本以为这个主母会更强来着，但 怎么说呢，她也不是不强，但比起那些近身搏杀的战士，她的战斗方式是用她的法器释放火焰攻击。 这个就…… 如果她前面有战士顶着，无法近身或许还是个麻烦，但等这位主母出来的时候，她的战士都快全灭了。 她一个脆皮法师，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就被胡闹直接近身解决了，她甚至连自己的厄灵都没机会召唤。 “那么这位主母，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你愿意投降，就眨眨眼。” 胡闹以为自己手上力量控制的很好，能确保对方缺氧无力的同时保持一定清醒。 但他好像忘记了，自己的上一个对手是一位地方传奇，而瓦哈娜虽然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本就不是战士的她，身体素质更不可能和地方传奇相比。 于是 “喂，喂，你别死啊！” 看着已经翻起白眼一副断气模样的瓦哈娜，胡闹手里金光顿时迸发，不管前面有什么想法，现在他只求这人别死！ 幸好沙民们的体质终究不属于娇生惯养类型，随着方相之力的注入，瓦哈娜渐渐恢复了平稳的呼吸。 只是短时间内，恐怕清醒不过来了。 第115章 成年的标志 死亡的滋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上一秒还在地狱又在下一秒落入天堂。 那并不强壮的身体下，居然隐藏着这样恐怖的力量，真是让人感到……沉醉。 “加拉瓦，这就是所有被卖到这里来的枫丹人吗？” “是的，尊敬的强者，一共就只有这些人了，奴隶的损耗很快我们部族已经是尽可能小心的在使用了。” 交谈的声音，身上传来的束缚感，瓦哈娜的意识渐渐回归，此前经历的一幕幕被回想起的瞬间，绝望笼罩了这位主母。 但当她睁开眼，看到卑微站立于胡闹身边的加拉瓦时，一缕希望的火苗再次点燃。 那个孩子，因为前不久才亲自指派过任务，所以她还有些印象。 那是个既不聪明也没有什么力量的孩子，可在部族中的人缘却很好，尤其是那些和他一样弱小的孩子。 现在看来，就是他，把那位可怕的强者带来这里的吗。 一般来说，对于背叛者应当感到愤怒，可看清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后，瓦哈娜心中第一时间升起的却是庆幸。 因为她看见了，胡闹在解除那些奴隶的枷锁，看着他们抱头痛哭跪倒在那位强者身边的样子，很明显，他就是为此而来的。 ‘是吗，这一天终究到来了。’ 作为部族的主母，同样是一位负责知识传承的叙述者，瓦哈娜一直都明白，购买异族人的奴隶暗藏的风险。 世界是庞大的，强者也如沙漠中的沙砾般数之不尽，总有那么一天，异族的强者会踏上这片土地带走他的子民，就像神话中的解放者那样。 如果这一天始终会到来，那由部族中的孩子迎接这一刻，至少能保存下部族的火种。 想到这里，瓦哈娜看向加拉瓦的眼神逐渐变得满意起来，懂得依附强者，也是生存的一种智慧。 “伟大的强者，瓦哈娜主母醒了，请容我带您的族人先去休息。” 看了一眼被束缚住的瓦哈娜，加拉瓦十分“识趣”的开口说道。 在主母昏迷期间，他已经完成了部族的接收，在战士被胡闹一扫而空的前提下这十分容易。 他在部族中有着很多朋友，其中也不乏能成为战士只是没有武器的人，在这种时候，只要稍稍抛出橄榄枝，他们会很乐意拥护一个新的领导人。 哪怕这个领导人只是个外族人的棋子也无所谓，依附强者并不丢人，这是瓦哈娜教给他们的。 “啊？” 面对加拉瓦的提议，胡闹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带着他们离开干什么，这里没我要找的人我还要你给我带路呢！ 可这些人走的实在积极，不等胡闹开口就一溜烟的全跑掉了，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胡闹和瓦哈娜两人。 “尊敬的强者，您是为了那些被卖作奴隶的人们而来，对吗？” “对。” 瓦哈娜开口，胡闹却总觉得她怪怪的，好像说话在刻意压着嗓子一样，难道是他之前力气用的还是太大了？ 感受到自己的束缚并没有十分严格，瓦哈娜嘴角勾起笑容，开始用嘴一点一点将绳子扯开……你还在扯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砰！ 在自己脑袋旁的墙壁炸裂的那一刻，瓦哈娜的眼睛顿时瞪大，就连手上的动作也即刻僵住，那凌厉的拳风甚至切断了她眼前的红绸。 她毫不怀疑，这一拳如果打在自己的脑袋上，自己的头立刻就会如熟透的瓜果般爆开。 比起吓到一动不敢动的瓦哈娜，此刻胡闹的表现好像才更加狼狈。 不知为何，他的心脏现在跳的飞快，脸上火辣辣的好像烧了起来，不想直视面前已经裸露的大片白皙，脑海中却又时不时闪过画面。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这种忽如其来的感觉带给他的感受现在只剩下烦躁。 刚刚那一拳，要不是在最后恢复了些许理智，瓦哈娜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但即便现在好了一些，他还是不太想去看瓦哈娜，直接转身有些狼狈的逃了出去。 “……” 噗通 见到胡闹转身离开，瓦哈娜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她感觉身下有些潮湿，不知是不是死后逃生出的冷汗。 只是当身体恢复了力气后，她非但没有着急离开，反倒像是抚摸珍宝一样抚摸着墙上那个被胡闹轰出的大洞。 面色酡红的瓦哈娜用脑袋贴近那个大洞，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磅礴的强大力量，这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为何不属于她呢。 ———————————— “伟大的强者，您，出来了？” 原本还在感慨里面动静之大的加拉瓦，看见胡闹气势冲冲的走出来顿时有些诧异，怎么，这么快？ “加拉瓦，按照我们之前说的，你的部族算是你的酬劳，我还需要你带我去你说的另外两个买过奴隶的部族。” 无视了加拉瓦怪异的目光，胡闹带着些许烦躁的说道。 加拉瓦当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表示没有问题，他和部族的战士们也会帮助伟大的强者。 “呵，你是想要那两个部族的绿洲。” “是的，伟大的强者，如果您同意，卑微的加拉瓦愿意为您服务！” 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加拉瓦也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他知道胡闹对沙漠的事务丝毫不关心。 相反，面对自己这种弱者，他还慷慨的愿意给予报酬，那另外两个部族所占据的绿洲，必然也不是他所需要的东西。 而刚刚占据了瓦哈娜地位的自己，如果能带领部族拿下两个绿洲，肯定能直接稳固地位，吸纳另外两个部族的人，也能平衡部族原本的族人。 只能说，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无师自通想明白这些的加拉瓦，看向胡闹的目光中满是真诚。 “好，带路。” “请等一下，伟大强者，我们就这样走了的话，那些被您拯救的人们，还有瓦哈娜主母她……” 哦对，差点忘了。 胡闹心里暗叹一声，看来他的脑子还是不太清醒，忘了这里还有被救出来的四个枫丹奴隶呢。 他们全都是从梅洛彼得堡被卖到须弥来的人，在知道胡闹是水神大人派来救他们的时候，当即痛哭流涕表示自己的祈祷终于得到了回应。 在须弥这段时间，对他们来说就是生不如死的地狱，水之国长大的人，何时感受过这满天黄沙。 尤其是看到被一起卖到这里来的同伴，在终日劳作下被活活累死，恐惧与绝望就日日笼罩着他们。 在这种时候，他们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祈祷奇迹能出现，祈祷的对象，自然也就只有水神。 实际上，这也是为什么胡闹坚持来救人的原因，其他人或许一时间难以分割水神和贵族，但这些人绝不会分不清。 尤其是水神派来的使者，拯救了被贵族迫害的他们之后，他们的一切愤怒都只会转向贵族。 这些人，会成为最后一把斩向贵族的利刃。 第116章 奇怪的人 如果要让加拉瓦带自己去另外两个部族，那这些人的安置问题的确有些麻烦。 难保不会他们刚走，不甘失去权利的瓦哈娜就会搞事情，作为统治了部族十几年的主母，谁也不知道她还能做到些什么。 “伟大的强者，请不要担心，我愿意向您臣服，也愿意接受您安排的新王。” 在胡闹犯愁的时候，瓦哈娜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的脸上还带着异样的酡红，眼睛则被重新系上的红绸遮挡看不清楚。 “加拉瓦，帮助这位强者为部族夺下绿洲，我愿意亲自为你加冕。” 加冕！ 听到这个词，加拉瓦的内心再次一阵火热，他知道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同时也清楚瓦哈娜没有在吹牛。 如果真的同时能占据两块绿洲，统辖三个部族的人口，那他的确有资格成为一位“王”。 甚至如果能就此壮大下去，说不定他，就能成为第二位结束纷乱统一沙漠的！ 他火热的目光在抬头瞬间，正对上胡闹审视的目光。 顿时，一盆凉水浇在他火热的心上，慌乱之下，他只能把头一低再低，也就在这时，瓦哈娜被红绸遮挡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鄙夷与失望。 “照顾好那些枫丹人，你们就能得到想要的绿洲。” 终于，胡闹开口了，他的声音落在加拉瓦耳中简直与天籁无异。 “伟大的强者，请您相信加拉瓦！” (?o?o) 这次胡闹躲闪不及，被这家伙扑上来亲到了鞋子，他是真的很想给他来一脚，不过怕直接把人踢死，他还是忍下了。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加拉瓦立刻去部族里召集人手，他要把所有青壮年全部带走。 一方面是占领绿洲也需要人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不给瓦哈娜留任何余地。 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瓦哈娜暗暗摇了摇头，随后看向胡闹。 “你，你还有事？” 虽然看不见眼睛，但胡闹还是被她看的有些毛毛的，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尊敬的强者，我只是想知道，您是否有些话，需要我转达给那些被您救出的人~” 你说话就说话，别老往我这靠！ 不过你这么一说的话 “告诉他们，你们是被水神大人派来的使者击败的，告诉他们，没有我来救他们，他们一定会死。” 水神…… 瓦哈娜再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无论如何也未想到，这位强者居然与神明还有着关系。 是了，如此强大的力量，必然是神明所赐。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瓦哈娜的手摸上了胡闹的胸膛，当某个柔软的感觉传来，那种莫名的燥热感再次笼罩他的全身。 “您既然给了加拉瓦酬劳，是否也该给予我呢，伟大的强者。” 默默远离了瓦哈娜，胡闹把脸撇到一边问道 “你要什么，先说好，加拉瓦先生做得还算不错。” “是的，伟大的强者，那个孩子做的很好，他带来了您，几乎夺走了我的一切，可我想要的却比他更过分。 如果您不愿留在这荒芜之地，那能否请您，留下一丝血脉？” …… 绊，抓，过肩摔！ 都说了，说话就说话，你别靠过来啊啊！！！ 砰！ 被摔出去的瓦哈娜再次的一脸不可置信，只不过这一次，她是在摸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 这和她想的，不太对啊。 “伟大的强者，人手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就在这时，加拉瓦再次从外面跑了回来，只是稍微瞥了一眼地上的瓦哈娜，就连忙低头对胡闹说道。 “嗯，走。” 胡闹也顾不得地上的瓦哈娜了，带着加拉瓦走了出去，外面的沙民们看着刚刚才把自己击溃的人，现在居然成为了自己的首领，一个个都兴奋的叫喊了起来。 他们很擅长臣服于强者，更别说这个强者现在还要带领他们去抢夺赖以为生的绿洲。 “他们都知道怎么去？” “是，伟大的强者？！” 加拉瓦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语气顿时有所变化，他居然又一次被胡闹扛在了肩上。 与之前那次不同，这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扛起，哪怕根本没有多少目光落在他身上，加拉瓦心中却还是有了些异样感。 那是羞耻还是些别的什么…… 容不得他细想，胡闹就已经准备要出发了，现在天还不算太晚，他想尽可能快的解决掉另外两处。 尤其是天黑之后风沙减缓，奴隶就会被放出去继续劳作，到时候别再把关键人物给漏了。 “伟大的强者，请您小心古布尔氏族，据说他们有着能召唤沙漠巨兽的秘宝！” 临出发前，瓦哈娜也跟了出来对胡闹说道，不过对于她说的什么沙漠巨兽，胡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什么巨兽，能有多大。 第117章 沙虫 “你也没说这么大啊！！！！！！！”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满天黄沙之中，胡闹的身影就像一只误入暴风雨的蚊子般显得那样摇摇欲坠。 在他的身后，一只如小山丘般的巨大怪物正不断突破流沙向他追来。 在这一刻，胡闹才理解了瓦哈娜所说的沙漠巨兽到底有多巨，在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确认了，那绝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东西。 轰！轰！ 听到背后传来呼啸之声，胡闹动作丝毫不敢停下，只甩手放出两道水盾作为抵挡。 这些时不时袭来的风弹，证明了这不只是一头大型的野兽，它还是一只可以操控元素力的魔兽。 这一路摧残下来，附近的一切都被它碾成碎渣，怪不得那些人在战斗的时候不下手，非得用带他去找奴隶这种借口。 收拾另外两个部族的事情原本进行的很顺利，甚至顺利的有些无聊。 就和收拾阿克什部族一样，他莽上去，莽穿对面的战士和首领，其他人就会乖乖投降。 显然不只有阿克什部族的人们才习惯了掠夺和被掠夺，甚至这里的很多人，不久之前也是被抢来的。 第一个大部族解决之后，胡闹就丢下了加拉瓦和其他人先行一步到了第二个部族所在的位置。 因为在第一个部族解救的枫丹人奴隶里，有一人是和阿尔丹一起被卖过来的，不过阿尔丹因为身强力壮所以被另一个部族提前买走了。 既然得到了这种消息，胡闹自然不想再等着加拉瓦他们磨磨蹭蹭的搞那一套收服的事情。 恰好另一个部族离的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附近只有那一个绿洲很好认，所以他就顺着加拉瓦指的方向自己过来了。 这第二个部族莽穿的也很轻松，他们的战士数量甚至还没有阿克什部族的多。 但这里与前面两个部族不同的是，他们有一个盐矿，而且是距离很远的盐矿。 盐是沙漠除了水以外最珍贵的资源，不管是人还是作为主要运输工具的驼兽都离不开盐。 也就是为了看押被拉去挖矿的奴隶，所以所以留在营地这里的战士数量才会这么少。 于是在得知胡闹是为了奴隶来的之后，这个部族的首领自告奋勇表示可以带胡闹去寻找那些奴隶，同时要求胡闹放过自己的族人。 但实际上，这人压根儿没打算真的带胡闹过去找人，他也压根儿没相信过胡闹会放过他们。 结果就是，那个白痴一边大喊着什么为了部落他的牺牲是值得的，一边把一瓶不知什么东西洒在了胡闹身上。 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人就伴随一阵地震被破土而出的沙虫整个吞下，再然后…… “都说了我对你们没兴趣，这个破地方的人怎么都这样啊！” 一边逃命，胡闹还有力气吐槽，他算是看明白了，须弥人都是耳朵有毛病的，一个个的都不知道听人说话。 不过那人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仅让后面那沙虫发疯一样追杀他，逃命过程中他都洗了好几次，风干了好几次，却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就这么一直逃下去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找个地方想办法跟它拼了！’ 虽然是在逃命，但他也不是瞎逃的，面对这种庞然大物，在空旷地战斗指定没好，打大家伙就得找个它施展不开的地方。 鉴于沙虫可以钻沙子的特性，最好是找个峡谷之类的，你说巧不巧，他们前面，就有一条！ “臭虫子，有本事你就跟我一起跳下去！” 言罢，站在悬崖边的胡闹直接跳了下去，就在他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背后上演的逆天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不是形容词，这玩意儿它真逆天啊，它会飞啊！！！ 只见那沙虫周身风元素力汇聚成团，它庞大的身躯渐渐被风托起向着胡闹直追而来。 那条如同菊花一般的尾巴，末端裂开后浓郁的风元素力量正源源不断的汇聚其中，不用说胡闹也明白，当它蓄满之后会发生什么。 不过胡闹同时也观察到，这条虫子能飞的时间应该有限，哪怕是那么多的风元素力，想托举那庞大身躯估计也不容易。 到时一旦失去托力下坠，这个高度加上它的体重，摔下去不死也是个重伤。 ‘那瓶东西到底是什么，让这家伙非得跟我拼命？！’ 胡闹不明白，他当然不明白，这条活了几百年的沙虫之王，想找一个同体型的同类繁衍后代有多困难。 更不会明白，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同类，勉强有了一条后代幼崽结果被人类诱杀后，这条虫王到底有多疯狂。 有些情感，野兽或许比人类还要疯狂，就比如现在，从未闻到过如此强烈气味，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无比强烈的绝望信息素，这条沙虫早已疯魔。 呼！！！！ 蓄能完毕，沙虫的尾巴彻底裂成三瓣，汹涌的风元素力直直冲杀向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胡闹。 好在他既然敢跳，就有应对的办法，心念一动，身上的铠甲瞬间脱落来到手上，胡闹直接把铠甲当盾牌举在面前，又用水元素力充当缓冲。 轰！ 虽然还是被直接轰击到了山壁之中，但在意识并未消失的那一刻，胡闹知道自己活了，肯定能活。 沙虫：你确定？ “吼！！！” “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发出痛苦咆哮的沙虫，胡闹注意到它周身的风元素团正在进一步膨胀，可它身体却在逐渐下落。 联想到之前它把风元素团当做炮弹一样打出来，一个不好的预感瞬间爬满胡闹全身。 ‘你就这么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现在胡闹也是黔驴技穷，他是真没有想到，在这片沙漠之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怪物。 他承认，在见到那些部族不堪一击的战斗力后，自己有些飘了。 ‘芙宁娜大人保佑，希望我能活下来……’ 现在胡闹能做的，也就只有祈祷自己的铠甲足够结实，能帮他抗下接下来的一击。 但就算不被正面击中，自己的身体能抗住那种体量的风元素力吗…… ‘用你的水，攻击那些风团。’ ‘谁？！’ 就在胡闹绝望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手居然自己动了起来。 ‘不行啊，我打不到那么远！’ 就算把水元素力直接投射出去也飞不了那么远，弓箭的话，时间不够了！ ‘我知道，所以，你的身体先借我用一下。’ ‘？’ 没等他再说什么，属于胡闹的意识直接下线。 当他再抬起头时，眼中一朵翠绿十字悠然盛开。 咻！ “吼！！！” 蓝绿色的光芒一闪，一颗颗草种子瞬间在沙虫身边爆炸，风元素力顿时失控。 沙虫也跟着发出一阵哀嚎向下坠落而去。 “好像，有些用力过猛……” 这一击后，“胡闹”也感到一阵精神恍惚，朝着底下直直坠落而去。 ‘就当做是订金好了，从未来逆流而上的孩子，祝你做个好梦。’ 朦胧中，胡闹感觉自己的额头被谁亲了一下，下一刻便被一阵柔软包围，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花香。 因为实在太累，很快一阵轻微的喊声响起，幽深的谷底，一朵巨大的帕迪莎兰包裹着他。 第118章 白露 进入秋天，夏季风逐渐被冬季风所代替，吹拂的北风，让气温下降速度很快。 在这时，露水在清晨的田野上晶莹剔透，因而得名：白露。 每到这时，璃月的月季便会盛开最后一次，既是展示夏天最后的倔强，也是宣告秋的来临。 丰收、入仓，瓜熟蒂落，谷老自掉，白露，这似乎是个很好的时节。 可，又有几人在乎，那根本不想枯黄的叶、向往雾凇的夏虫和……弄丢知己的她。 ———————————— 咔啦~咔啦~咔啦~ 铁石碰触之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 大剑的主人本可以轻松举起它，可她还是放任自己的武器在地上擦出一声声异响。 直到 “今年，你还打算阻拦我吗，胡桃。” “本堂主才不想管你，所以乖乖回去睡觉，洛影旎！” 看着对方那轻佻的好似漫不经心的笑容，洛影旎握剑的手逐渐出现条条青筋。 无需多言，下一刻青石地板碎裂，她的身影立刻来到胡桃身前，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无工之剑直劈而下。 “砰！” 这一下，若非护摩之杖也是货真价实的神器，胡桃自认绝对无法抵抗。 纵使硬扛下来，她也觉得虎口一阵撕裂之感。 ‘可恶，这个怪力女！’ 火光一闪，梅花图案在胡桃眼中一闪而逝，下一刻她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向洛影旎冲去。 去年，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正是因为这一招，洛影旎被迫禁足往生堂一年。 但今年，她不会再次在这里被拦下！ “喝！” “什！” 在胡桃惊讶的目光中，洛影旎仅用一只手就提着无工大剑挡下了护摩之杖的枪尖，另一只手寒光一闪竟是凝聚出一把寒冰大剑来。 这个怪力女，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双持大剑！ ‘麻烦了呀……’ 在看到那把寒冰大剑的时候，胡桃就知道事情要麻烦了，果不其然，明明是用左手挥舞大剑，洛影旎的速度竟丝毫不比常人双持要慢。 汇聚全身力气突刺的胡桃，面对这一击根本避无可避。 ‘安神秘法，散！’ 心中低喝一声，无形的冲击顿时扫过洛影旎令她精神为之一顿。 趁此机会，胡桃当即变招，拿大剑当做跳板改突刺为横扫直找洛影旎咽喉。 她当然会在真的划过洛影旎咽喉前停下，但这同时也代表洛影旎再一次输给了她。 “等等，停下！” 但实际是，胡桃看到洛影旎竟然不退反进，这个距离，她想收力也根本来不及！ 好在洛影旎并不是打算送死，她利用了身高的优势，让护魔的枪尖险之又险的擦过了她的锁骨。 随即无工大剑和寒冰大剑同时从两个刁钻的角度向她袭来，这一击，洛影旎自认胡桃绝对避无可避！ 可就在她这么想的下一秒，咽喉处传来的微微刺痛却让她瞬间呆立当场。 什么时候……不，又是安魂秘法让她陷入了短暂的恍惚！ 当啷~ 大剑落地，洛影旎一言不发的看着面前的胡桃，胡桃也同样在看她。 “即便你用安神秘法让我恍惚了，你的动作也不该这么快。” 良久，洛影旎才开口说道。 ‘她发现了？！’ 不等胡桃说什么，洛影旎已经眼神锐利的扫视了四周一圈。 “留云借风，你在这里。” “不敬仙师。” 轰！！！ 伴随一道冷漠的声音，洛影旎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两只拳头顿时碰撞在一起，面对这一击，哪怕已经可以双持大剑的她，也不由向后趔趄了几步才堪堪停稳。 “申鹤，住手。” “真君……” “住手。” 欲言又止的申鹤终究还是放下了拳头，默默走到了一旁，看着她身上崩断的几根红绳，留云借风真君内心不由叹了口气。 不过比起申鹤，真正的问题儿童，还是眼前的人。 “洛影旎，本仙来了，你找本仙何事。” “流云仙人，我敬你为他的师父所以再尊称你一句仙人，你为何要干扰我们的战斗！” 面对她的诘问，留云借风真君故作疑惑道 “本仙何时出手干预，你可有证据。” 闻言，洛影旎银牙紧咬不断发出咔咔声，刚刚胡桃就算能从她的夹击中逃脱，也绝不可能那么快完成反击。 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可能是留云借风真君暗中出手。 可对方居然要她交出证据，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任何证据！ 洛影旎忽然明白了，在她们与她约定，只要自己能战胜胡桃，就可以离开的时候，只要她不打算放弃，这就是一场她不可能获胜的战斗。 三年，在他死后足足三年，她从被胡桃轻松碾压，到第二年惜败一招，到如今已经可以压着胡桃打。 她所做的这一切，难道只能是一场梦？！ 长久以来积攒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洛影旎看着眼前的仙人，看着那个一直装模做样的胡桃再也无法忍耐。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他爱的是你啊，他是你的徒弟，你的师弟，在你们的故事里，我甚至只是一个让他记起你的人，可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可以全都对他的死无动于衷，回答我啊，仙人！” 洛影旎已经分不清自己在诘问的到底是谁，更分不清她恨得到底是谁。 她只是想去追寻那丝复活他的希望啊，哪怕那只是一个谎言，哪怕最后她要付出生命，可那又如何呢？！ 她愿意这么做，她愿意这么做啊。 “你们，你们这些他最亲的人，又凭什么阻止我为他去死！！！” “你……” 申鹤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胡桃摆手拒绝了，她好像全无感觉般走到洛影旎身前，看着她声嘶力竭的怒吼，最后送上一张笑脸。 “胡闹已经死了。” 咔，咔 又是这张脸，又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表情，你到底凭什么！ “那家伙已经死了，三年了，洛影旎，你也该闹够了，不过本堂主大人有大量，你想闹的话本堂主每年都能奉陪。 但今年，你输了。” …… 双拳紧握，洛影旎的目光扫过她面前的三人，却还是带着她的剑一言不发的转身。 “刚刚，师父她没有帮你。” 待到洛影旎离开，申鹤才忽然开口说道。 作为中招的人，洛影旎当然看不见，她的灵魂被短暂击飞的那一幕。 胡桃短时间内，连续使用了三次安神秘法！ “本堂主说了，她爱闹本堂主就陪她闹嘛，今年也辛苦你们啦，真君，申鹤。 哎呀，本堂主累死了，现在要回去补觉咯~” 说完，胡桃也大咧咧的转身离去，申鹤看着她的背影再一次欲言又止，留云借风真君也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啪嗒~啪嗒~ “师父，下雨了。” “嗯……” 雨，在大多数时节都受到农民欢迎的事物，唯有在丰收将至的那场雨，能牵动所有人的心。 回到后院，胡桃并没有如她所说的那般回到房间补觉，而是来到了两棵互相依偎的高大梅树下坐了下来。 “臭胡闹，你留下来的麻烦，本堂主可不知道，还能帮你解决几次了……咳，咳咳！” 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唇边流下，胡桃没有去看，可能是雨。 这场雨来的真不是时候，她明明，明明是想在这里等着太阳出来的…… 靠在身后的大树上，胡桃的意识渐渐模糊，在她的身边，异国的花朵开始缓缓绽放。 第119章 胡桃 燥热、烦闷，明明应当是一场好梦，却总时不时闪过些奇怪的东西。 白皙的皮肤，如火的媚眼，本能的咆哮令他好似陷入泥潭，越是不愿去想，越是难以遏制。 呼扇~呼扇~ 突然，一种别样的火焰突兀的闯了进来，它好似十分厌恶这里的环境，所过之处尽皆燃起金色的火焰。 那双小小翅膀扇起的微风，却让此刻的胡闹感觉到沁人心脾的清爽。 他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只有白茫茫一片，唯独身前有两棵互相依偎的大树。 呼扇~呼扇~ 又来了，还是那一阵清爽的风，这次它的主人却是出现在他面前。 “咦？” 鬼使神差般伸出手，迎接那只好似十分疲惫的蝴蝶，它的全身如火焰一般的红，就这样稳稳停在他的手背。 蝴蝶好像真的累了，刚刚停下就无精打采一样摊在胡闹手背的上。 可奇怪的是，胡闹为何总感觉它是在和自己撒娇，就好像他们是很久不见的朋友一样。 “呵呵，蝴蝶小姐，是你认错了人，还是我已经不记得你了呢？” 开玩笑似的一句话，却好像直接激怒了休憩的蝴蝶，它扇动自己火红的翅膀，掀起不再温柔的风，不时便吹落一片片梅花。 “梅花，真奇怪，这两棵树刚刚不还满是绿叶，怎地忽然，开花了呢……” 就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眼中两行清泪已经缓缓流下。 噗~ 背后有人，是，谁？ 没等他继续细想这个问题，身后传来的温热感便令胡闹整个人僵在原地，冰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臭胡闹，你是不是非得要在今天让我梦见你呀，明明就走的毫无遗憾，这不就是让本堂主自作多情吗……’ “胡淘淘，谁没有遗憾的走了！” 哎？！ 话出口的瞬间，胡桃与胡闹同时愣住，他呆呆的转过身，她则呆呆的看着那张傻脸。 ‘胡桃，那是谁？’ 胡闹为自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感到疑惑，同时他的注意力却不自觉的集中在眼前的女孩身上。 她长得很美，不是站在人群中非常显眼的美，也并非身体线条的优美或体态管理的完美。 只是给人一种活泼的感觉，她的脸庞稚嫩可爱，五官分明，尤其是她那双闪亮的大眼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她把头发梳的很好，显得干练而精神，但好像又在刻意伪装着成熟。 他忽然很想看她笑，她的笑容一定会十分迷人…… 这么想着，再回过神的时候，胡闹的双手已经在扯着胡桃的嘴角，强行做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皿▼) “臭胡闹，你干嘛！”‘不是说好了，不许再跑到我的梦里了吗！’ “这是在梦里……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胡桃的手直接捂住了嘴，同时耳边又有心声传来。 ‘在梦里你这家伙给我老实点，别让我老想着自己是在做梦，万一醒了怎么办！’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那个，我觉得人应该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 “哎呀你唔唔唔的说什么呢！” (?_? ) 是你在捂着我的嘴巴啊！ “哎，算了，反正也难得又梦见你，本堂主就好好跟你说一说，你给本堂主惹得那些麻烦。 你说说你，怎么送死这事都要跟本堂主抢，抢就算了，你知不知道你身边还有师父，有师姐，有你的小情人！ 不像本堂主，身边就你一个大蠢蛋，死了就麻烦你一个，你死了，你身边的麻烦可全找上我了，可给我累够呛你知道吗？！” 胡桃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眼睛不断瞥向周围的说了一大堆的话。 可胡闹发觉，自从她开始絮叨，他耳边的两个声音就开始逐渐合为一个。 “你说你死都死了，咱往生堂做的就是送人往生，看淡生死的活计，怎么这么久了我就是忘不掉你呢？ 仔细算算，咱两个在一块也没多少年啊，你不就陪本堂主抓过鸟，逗过狗，翻过墙，逃过课嘛，这些东西本堂主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呢！ 还有，你这家伙买礼物都瞎买的，知不知道蒙德的戒指有什么意思就乱买，本堂主，本堂主还以为你有什么坏心思呢！” 胡桃并没有发现，她每说一句，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就积攒起一缕冰蓝色的光芒。 直到这一刻，那些光齐齐涌入到胡闹体内，她的诉说，也得到回应。 “胡淘淘，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真的有坏心思？” “嗯？！” 胡桃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忽然被某人直接抱了起来，看着眼前熟悉的梅花眼眸，胡闹那模糊的记忆终于擦去了迷雾。 “美丽的蝴蝶小姐，我好像记起你是谁了~” ( ?_?)?⌒●~ “酸死啦，臭胡闹，你跟谁学的！” “胡淘淘，你让我说完行不行！” (〝▼皿▼)(▼皿▼) …… “我想你了。” “……我也是。” ———————————— 【你将不会再爱任何人，亦不被任何人所爱——但若有烈火融化坚冰，爱，正在其中】 冰之神的祝福，其名为：爱 第120章 发酵的爱 ?(?w?)? ( ?° ?? ?°)? (?_? ) ( ?° ?? ?°)? （▼へ▼メ） “臭胡闹，还不赶紧撒开，把你的猪爪子拿走！” “不要~” “哈？” 胡桃一愣，倒反天罡了是，本姑奶奶说话你都敢不听了，别以为你死了我就管不了你了！ 不对 刚刚有点昏头的胡桃忽然反应过来，胡闹那家伙都已经死了啊，怎么可能忽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虽然背后那两棵树是自家的没错，但这里很明显不是往生堂。 难不成…… 想到了某种可能，胡桃整个人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胡闹怀里。 这可把他吓了一跳，比起现在这副蔫了唧的样子，还是刚刚蛮横不讲理的胡淘淘更好些。 “你咋了，突然没精打采的？” 从双手改成单手，空出的左手胡闹不停的戳着胡桃的脸颊，放在平时这家伙早就动口……不对，他死了多久来着，难道是胡桃转性子了？ 不能啊，从刚刚见面时的表现来看，这家伙应该没什么变化才对。 仔细捋一捋，如果两边时间是一样的，那他顶多才死了三个月左右。 是的，胡闹的记忆如今已经恢复了大半，他清楚记起了自己是谁，以及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不过那些暂时都不重要，他的小姑奶奶怎么忽然蔫了才最重要。 终于，在某人贱贱的戳了五六下之后，胡桃也不客气直接一口咬了上来，同时恶狠狠的瞪着胡闹。 “奴则唔良些的！” “咱能不能把我手吐了再说话？” “呸，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 胡桃一阵挣扎，直接挣脱胡闹的手，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 “你知不知道，本堂主为了解决你小情人每年的麻烦，除了要照顾家里的生意，还要每天练功。 结果你那小情人简直就和怪物一样，每年一变，今年更是逼得本堂主连续用了三次安神秘法，这下好了，本堂主英年早逝来陪你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胡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胡桃在说什么，不过小情人，说的应该是影旎，她从巨渊出来了？ 不过最后一句他听懂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会以为这里是什么死后的世界？” “不是吗，虽然和无妄坡不太一样，但这种感觉就是死了，亏得本堂主一直去无妄坡找你，原来是自己找了个更清闲的地儿。” 一直去无妄坡找我？ 嗯，确实，如果真的死了的话，我肯定不会甘心去往生的，估计的确会一直徘徊在无妄坡。 “那你该不会是要去超度我的~” “超度，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本堂主要把你抓起来，炼制成傀儡，日日夜夜被本堂主驱使！” 说着，胡桃还做了一个鬼脸，嗯，这家伙果然超可爱的。 不过胡闹可以确定，这里肯定不是什么死后的世界，除非生死真的可以超越时间，不然他在五百年前死了，怎么可能见到五百年后的胡桃。 “五百年前？！” 听他这么说，胡桃也是吓了一跳，这家伙居然没死，不仅没死还跑到五百年前去了！ “嗯，我现在的话，应该是在大概五百年前的枫丹。” 虽然他对外国历史了解不多，但上一任水神厄歌莉娅死于五百年前大灾变这种事他是知道的，加上芙宁娜大人也才就任三个月。 所以他这边大概就是490-500年前左右的样子。 “对了，胡桃，我跟你说，我死的时候见到帝君了，帝君居然是，是……谁来着？” (￢_￢) “臭胡闹，你耍我啊？！” “没有，我记得那的确是个很劲爆的消息来着，但就是记不起帝君是谁。” 看胡闹在那里冥思苦想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胡桃摆了摆手表示算了。 反正岩王帝君又不可能在他们家，管他是谁呢。 “行，那你那边又是咋回事，怎么就我留下来的麻烦了？”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胡桃就气的恨不得直接把胡闹头给打爆，她也的确立刻付诸了行动，一拳接一拳的往那颗榆木脑袋上敲。 “还不都是你，去招惹人家小姑娘，结果人家满心欢喜从层岩巨渊里跑出来找你再续前缘，就只拿到了一块牌位！” 咦，怎么感觉哪里有点酸味呢？ “还真是影旎啊。” 胡闹无奈的挠了挠头，对于洛影旎，他发誓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把她当做朋友，好兄弟，好搭档看待。 面对她的爱意，自己应该也是有正面拒绝过才对。 “是啊，你是拒绝了，人家本来也没想怎样，但谁让你死了呢~” 胡桃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幽怨的好像胡闹欠了她几百亿摩拉似的。 “啊这……” “你这一死可不得了了，她说什么也非要去找复活你的办法，但要真有复活之术，别说她了，流云真君就先去帮你搞定了。” 胡闹点点头，这倒是，师父她老人家可疼我了，而且他也知道，这世上的复活之术，基本都只能召回一些妖邪或不伦不类的残魂。 生死乃天地至理，死了就是死了。 至于他，他那是留了一缕魂魄，又被五位神明合力给保了下来，只能说没死透，根本不算复活。 “这些咱们知道，她不知道啊，说了她又不肯信，就笃定是我们不愿意帮你。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她，但她居然听信了愚人众的话，要去纳塔那种地方进行什么回魂战争，这我能让她去？” 胡桃叹了口气，洛影旎现在连她都打不过，居然还想去掺和战争，她要是死了，自己总有种没法跟胡闹交代的感觉。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本堂主命苦，不说这个了，那你在五百年前的枫丹又在干什么？”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来劲了！ 胡闹兴致勃勃的把他在枫丹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胡桃，只是后者越听表情越不对劲，最后更是直接上手扯住了他的脸。 “你干嘛……” “臭胡闹，你不长记性是？！” Σ( ° △ °|||)︴ 这话，从何说起呢？ “我不管，有个洛影旎就够本堂主头疼的，你不许再往家里领些奇奇怪怪的人了！” 啊这 你怎么会这么想的？！ “我发誓，我跟芙宁娜大人是单纯的再单纯不过的主仆关系，我只是给她当狗，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看着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说在给人家当狗的胡闹，胡桃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 这个家伙，还是这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自觉。 “你听好了，所谓的女人，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上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哪怕神明也不例外！” “嘁，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 胡闹只是无意的吐槽，但他的视线好死不死扫过了某个经过三年时间貌似也没有任何发育的地方。 然后 胡桃，炸了！ 第121章 大慈树王 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她骂，他怼，她暴跳如雷。 青梅与乌梅树下，胡闹好说歹说才总算是把胡桃的毛给捋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碰到她炸点了。 不过有了这一番交流，两个人也算是基本搞清楚了现状，至少胡闹没死这一点，就让胡桃很开心了。 “那么现在，唯一剩下的问题就是。” “嗯……”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 “是谁把我们送来的！” “我该怎么活到五百年后！” ヽ(＊｀Д′)ノ Σ(?)? 完全没有默契！ “讲道理，比起谁把我们送过来，我还是觉得想一想我该怎么回去比较靠谱？” 虽然两人现在是见了面，但他们之间，实际上可还隔着五百年的沧海桑田呢。 胡闹可不满足于仅仅只是见一面，他想要的还有更多！ 在找回记忆的那一刻，临“死”前胸中涌动的情感也一并回归，所以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 只是在真的确认自己能回去之前，他不会说出来。 而自己眼前这个笨蛋，她或许并没有发现，她自己已经把老底全透出来了，看来自己不在这些年，胡桃的变化也是不小。 “至于是谁把我们送来这个问题，我觉得肯定不会是什么坏人就是了，对不对啊？！！” 最后一声，胡闹是对着周围喊的，如果对方不是什么只喜欢看戏的乐子人，那祂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目的，此刻也一定在关注着他们。 “你们可以再团聚一会儿哦，没关系的~” 果然，在胡闹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们两人背后的梅树纷纷盛开了鲜艳的花朵。 一位身穿白裙的女神从花朵中走出，让面前的两人齐齐看呆 ‘好漂亮……’x2 这位女神有着一头雪白的长发，温柔的眼眸，仅是被她注视就感觉到一阵温暖。 不知为何，看到她的第一眼，两人同时联想到了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结合自己的记忆，眼前之神的身份便已呼之欲出。 “草之神？” “嗯，岩神的孩子，该说是初次见面，还是好久不见？” 大慈树王带着温柔的笑容，走到胡桃与胡闹面前，摸了摸他们的头。 “您知道我来自未来？！” “当然，在你自时间的长河逆流而上的那一刻，记忆便告诉了我一切。” 实际上，在胡闹出现在枫丹的时候，大慈树王就已经从世界树的异常记录中洞悉了一切。 她没想到那位时间之神居然会做出如此任性的举动，更没想到未来的自己也会参与进来。 但读取了胡闹记忆中未来的自己带给现在自己的信息，大慈树王和未来的她便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其实她们这么做，风险是很大的，搞不好就会触发天理的应急机制，但谁让负责这一切的是大慈树王呢？ 即便还没发生，但通过时间之神的保证，大慈树王明白自己的计划在未来一定是成功了的。 到那时，借由过去影响未来，他们所做的一切，也都会消弭于无形，只留下未曾修改的既定事实。 但也正因如此 “接下来的事我只能说给你一人听，所以不必着急，与你所爱的人再多待一会儿。” 什么所爱的人…… 胡桃和胡闹同时闹了个红脸，但听着大慈树王所说，两人默默把手拉在了一起。 不过很快他们又松开了，再次看向彼此，这回要把默契找回来！ “继续就算了，你\/我等你\/你回家！” 呵 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此，大慈树王微笑着点了点头，胡桃周身开始散发出绿色与青色的光芒，最后变作一只火红的蝴蝶，在胡闹身边转了一圈后，飞入花海中消失不见。 “……她会记得多少？” “至少会记得你没事。” 胡闹点头，那就足够了。 随后他看向眼前的神明，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众神会合力将他从五百年后的未来送到这里。 大慈树王自然会将一切都告诉他，只是并非是在这里。 随着她轻轻挥手，胡闹眼前的一切都在飞速变化，恍惚之间，他便站在了一座宏伟的宫殿前。 他注意到自己和大慈树王此刻的身体都处于一种虚幻的状态，但四周却好像全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哪？’ ‘净善宫，我曾经的居所，跟我来，我们真正要去的地方必须通过这里。’ 闻言，胡闹点头不再多说，老老实实跟在大慈树王身后，一边打量四周一边前进。 ‘你或许会觉得奇怪，已经陨落的我为何会出现。’ 哎？ 胡闹一愣，他都忘记了，之前好像有人说起过，须弥的三个神都陨落了来着。 那现在这位是？ 没等胡闹开口问，大慈树王已经停下了脚步，此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绿色的圆球状监牢。 里面有一个看上去与大慈树王有七分相似的小女孩。 ‘她是？’ ‘我的继承者，新的草神，布耶尔。’ 大慈树王看向小草神的目光中有着明显的期盼与怜爱，但更多的还是决绝。 ‘是不是有些出乎你的预料，新的草神居然被她的子民囚禁在这里。’ ‘呃，好像也没有……’ 弱小、可怜又无助，自家好像也有一只差不多的神，话说二代神难道都是这样的？！ ‘不过你既然没事的话，应该可以帮助她？’ 胡闹注意到大慈树王说的是囚禁，那说明这位草之神必定是遭遇了些什么。 ‘我的确可以帮助她，但有些事情，她必须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去看，去确认。 对现在的她来说，这既是囚禁，也是一种保护。’ ‘保护？’ 大慈树王点点头，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抚摸小草神的脑袋，但在真正触碰到之前，又把手缩了回来。 ‘她是我从世界之树上取下最纯洁的枝丫培育而成，本该拥有我的一切权能。 但此刻我却还在这里，这导致她无法完全获取属于草之神的力量，就连世界树的力量都无法完整取得，对神来说，这很危险。’ 假设草神的力量是只有一个空位的机械，那现在的情况就是它被硬塞了两个插件。 大慈树王哪怕不用，也被动占据着部分力量，这便导致本就脆弱的新生草神，就连最原本的力量都无法完全获取。 ‘那您怎么办？’ 胡闹听出了大慈树王的话外之音，不由问道。 ‘我吗，我本就已经是陨落的幻影，之所以还逗留此处，不过也只是有些放心不下的事罢了。’ 最后看了一眼小草神，大慈树王用手指在她面前轻划出一道绿色的传送门。 ‘跟我来，在那里，我会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你。’ 一切的，真相吗。 第122章 真相 命运，人们对这个词的争论无数岁月便从未停止过。 有的人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世间从没有什么被确定好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选择造就的必然发展。 而有的人却认为，一切的命运早就在暗中被人书写好了剧本，无论发生任何事，都是必然。 那么事实呢？ 事实上他们都没错，命运的确从未被全部安排好，却也的确有人提前写好了一份剧本。 但这份剧本的编剧却并非一人，而把胡闹送来的那一位，便是编剧之一。 “至于你，则是祂的小小任性，或许是不满原本的故事，又或是出于大人物的考量，时间之神伊斯塔露，将你送到了现在。” 世界树空间内，大慈树王开始向胡闹袒露她所知的真相，她每说出一个字，身上的力量就会去抹消一次世界树的记录。 这也是她为何要选在这里的原因，如果说至上四神和那位天理是一切命运的编剧，那世界树就是负责记录的台本。 现在那位天理沉睡了，如果祂想知道在自己沉睡期间发生了什么，唯一的方法便是通过世界树。 而一旦她的计划成功，世界树内所有被她修改的痕迹，也会随着世界的修正一并消散。 “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是我？” 全提瓦特有那么多人，时间之神为什么偏偏看上了他，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帅吗？ “虽然只是揣测，但我想应该是因为他们。” 大慈树王说着，从世界树中取出一份信息，展开在胡闹面前。 那是在一片极寒的冰天雪地之中，璀璨的金色光芒将整个大地一分为二，一半是漆黑的浪潮，一半是冰雪的天地。 在那金光之中，还有两道有些模糊的身影站立，在他们身前，则是无数正在奋战的愚人众。 “愚人众，督战官，【父母】” 父母…… 不知是否是刚取回记忆的缘故，一些早已模糊的画面，此刻竟也逐渐清晰起来，并与眼前的两人逐渐重合。 “我的，父母？” 大慈树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你应当知道冰之神麾下的愚人众，哪怕现在他们只是刚刚成立，可从五百年后的我送来的信息来看，他们站在了抵御深渊入侵的第一线。” 这些五百年后的画面，全都是未来的大慈树王夹在胡闹灵魂里的私货，也只有现在的大慈树王才有能力将其解析。 这也多亏现在是天理睡的最死最不可能苏醒的时候，否则她们还真不一定敢这么干。 只能说伊斯塔露不愧是时间之神，她是会挑时间的，刚刚经历完坎瑞亚灾变的现在，本就半死不活的天理又被强行消耗了一次。 现在估计除非提瓦特炸了，不然发生什么祂都不会醒来。 “正如你看到的，你的父母此刻正守卫着整个提瓦特的安危，或许正因如此，伊斯塔露才救下了本该死在那时的你。” 很多事情，一旦涉及到时间就十分容易出现悖论。 就好比现在，胡闹会得救，是因为水神芙卡洛斯与众神的交易，可她之所以会关注五百年后的胡闹，是因为伊斯塔露把他送去了五百年前并经历了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 这其中的逻辑是这样的： 水神提出交易→众神齐聚找到五百年的胡闹→伊斯塔露合众神之力把他送到现在→经历了现在的一切水神知道了五百年后有个胡闹→水神提出交易。 所以大慈树王才会说这是时间之神的一次小小任性，因为这看上去严丝合缝的闭环，实际上是只有跳出时间之外的祂才能做到的。 准确的逻辑其实应该是： 伊斯塔露看到未来胡闹会死→伊斯塔露自己把胡闹丢到五百年前→水神注意到五百年后有个胡闹→水神提出交易。 从这里，然后才续接上后面的一切，但因为伊斯塔露在这里合众神之力把胡闹送了过来，所以祂单独把胡闹送到枫丹的未来便被世界修正抹除了。 但最绝的还不是这里，而是 “无论你现在做什么，都不会影响未来发生的一切。”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如果只是操控时间线，那假如你被送来这里，这一次却没有让水神为了你决定在五百年后提出交易，那这一切是不是就不成立了？” 胡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但伊斯塔露做的，却并非是把【胡闹】送到了现在，而是完全虚构了一个【迪柯尼】，换言之祂戏耍了世界。 在原本的时间中，【胡闹】根本就没有死，而你在现在的时间中，是以【迪柯尼】的身份在行动。” 结果就是，无论胡闹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水神在未来提出交易或者说在胡闹真正抵达这里的那一刻，那个交易就已经不存在。 真正重要的是胡闹这个人的灵魂而非他头上的马甲，恰好，伊斯塔露最擅长的就是捏马甲。 “嗯，呃，好？” 看着胡闹还是一副在听天书的样子，大慈树王也知道想让胡闹理解这个属实是太难了。 干脆直接说道 “你只要知道，只要在这个时间点，你完成了水神与众神的交易，伊斯塔露就会把你送回去，实现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复活就行了~” “那我懂了！” 胡闹恍然大悟，但紧接着又想到一个问题。 “也就是说，我必须得离开芙宁娜大人是吗？” “……是。” 大慈树王知道这对他们来说都有些残忍，但那位要做的事实在太大了，大到哪怕伊斯塔露也只敢把胡闹送过来做一些轻微的改变。 有关水神的未来，是连时间之神都不敢轻易窥视改变的事情。 包括她也一样，只是知道其中内幕，就已经为水之神的大胆感到敬佩。 第123章 大慈树王的委托 提瓦特的时间线，有且仅有一条，位于每个时间点上的个体也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 但这会产生一个问题，那就是对过去的干涉必然会影响到未来。 而时间之神的职责，原本应当是守护好过去现在和未来，避免有人通过跨越时间的方式造成不可逆的危害。 但伊斯塔露嘛，她除了有好好履行职责，同时也很善于利用规则。 大慈树王推测，未来的伊斯塔露之所以会把胡闹送到枫丹来，一定是她在审视时间长河时，发现了许多危险的节点。 巧合，这是一种连神都无法抗衡的力量，每一个巧合的出现都会将世界推向不可知的方向。 所以伊斯塔露一定也很清楚，将胡闹送回来的风险有多大，好在祂的保险做的也不错，至少不会出现时空悖论。 “那个，我的父母，他们具体是在做什么……” 稍作纠结，胡闹还是问出了这个他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 “从未来发回的信息来看，你的父母应该是愚人众的督战官，深渊入侵的魔兽数量太多，长时间战斗会导致精神崩溃，你的父母拥有和你一样的特殊力量，可以恢复这种损耗。” 这应当也是冰之神会掺和进来的原因，祂应该并没有任何有求于水之神的事情才对。 “那为什么其他人看起来好像很怕他们的样子？” 刚刚的那段影像里，胡闹发现那些愚人众比起魔兽，好像更怕自己的父母。 听到他这么问，大慈树王也有些不确定该不该和胡闹说，毕竟当着他们孩子的面，算了。 “正如我所说，他们是愚人众的督战官，除了身份之外，你应当知晓，你的那种特殊力量虽然能治愈身心却无法恢复精神的疲惫。” 胡闹点点头，总务司大加班那次就是，所有人身体棒棒的，精神也饱满，就是每个人累的和狗一样。 偏偏他们回去之后，大概率会因为根本不困而压根睡不着觉。 “那些愚人众也是一样，他们在战场上奋战，回来后要接受治疗，疲惫不断累积的同时想睡还睡不着，甚至想疯都疯不掉……” 呜哇，好惨。 胡闹咋舌，那他好像就能理解那些人为什么那么怕他爸妈了，那次大加班之后，总务司的人们见着他也好像见瘟神一样，处处避着走。 大慈树王看胡闹好像理解了，果断跳过这个话题，有一点其实她并没有说，就是关于那对夫妻的性格。 总之，胡闹应该还没忘记自己的名字是谁取的，咳。 说回正事 “如今，冰之神，水之神施加在你身上的束缚已经解开，岩之神并未对你有任何约束，你若想回去，便只缺少我的力量。” 闻言，胡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那个，草神大人，我能不能，就是，活回去？” “不能。” ( ?? ﹏ ?? ) 知晓胡闹的顾虑，大慈树王开口宽慰道 “你的到来，于她而言已是难得的回忆，你本不属于这里，未来还有人在等你。” 胡闹也知道这些，于是再次开口问道 “那我该什么时候回去？” 对于这个问题，大慈树王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伊斯塔露让我转告你，你的归去是命运的一环，当那一刻真正到来时，你自然会明白。” (?_? ) 什么谜语人…… 胡闹无语，不过还是接受了这种说法，转而询问大慈树王究竟有什么需要他来做的。 见他问起这个，大慈树王手心捧起一条银白色的细长枝丫，她看向胡闹说道 “我希望你能将它送去稻妻交给新的雷神，这同时也是伊斯塔露的托付。” 胡闹从大慈树王手中接过那根翠绿的枝条，在接触到他的瞬间，枝条外部开始疯狂增殖粗硬的树皮，直到将自己包裹成一个球。 “新的雷神，原来雷神也陨落了吗？！” 好家伙，这大灾变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神都一个接一个的陨落啊。 “雷之神的情况有些复杂，她们是一对双生姐妹，陨落的乃是其中的姐姐，所以稻妻现在应当并不知晓雷神有所更替。” 大慈树王也怕胡闹在稻妻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于是给他解释了其中内幕。 “原来如此，那送这个有时间要求吗，我最近可能有点忙。” 从须弥回去以后，还有枫丹的司法改革的一系列事情，在这个时候远渡海外前往稻妻，芙宁娜大人肯定非撕了他不可。 “没关系，在你认为合适的时候将它送去便可，雷之神也需要一定时间来接受现实。” “好嘞，那就放心把它交给我！” 接受了来自大慈树王的送货委托，这一次的须弥之行也该告一段落了。 临走之前，大慈树王做了和芙卡洛斯一样的操作，将胡闹的这段记忆给上了锁。 嗯……大师，这可不怪我~ ———————————— “嗯，哈啊~~~” 峡谷之底，胡闹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没等揉揉眼睛，忽然屁股底下一空摔了个底朝天。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好在他怀里的木球显示着那并非真的是梦。 “对了，差点把阿尔丹给忘了，现在带路的人也死了，我该去哪找他？！” 看着身边已经没了气息的巨大沙虫，胡闹有些头疼，现在只希望那个部族里，还有其他人知道奴隶们被关在哪里了。 踩着岩壁回到峡谷上方，循着沙虫破坏的痕迹一路前进，还好在现实里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不然那漫天黄沙迟早也会把这些痕迹扫去。 等到回归原来那个部族的绿洲，胡闹发现加拉瓦他们终于追上来了，并且接收了这个部族的人口。 “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胡闹回来的同时，这个部族的其他人全都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自己的首领打算做什么他们心知肚明，胡闹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伟大的强者，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加拉瓦倒是没对胡闹的归来太过于震惊，他也听这些人说了沙虫的事情，但以为只是沙漠里游荡的普通沙虫。 “还有没有人知道盐场在哪里，我需要一个人带路。” 胡闹扫视了一圈，这些人全都抖若筛糠的举起了手，好家伙，搞半天都知道啊。 眼看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这倒是省事了。 他随便挑了个人扛在肩上，按照指示的方位很快便找到了盐场工作的奴隶和看守他们的战士。 三两下把看守解决掉，胡闹也终于见到了那个让他从梅洛彼得堡找到须弥沙漠的人。 “阿尔丹，水神大人应你母亲的祈祷，让我来接你回家了。” 此时的阿尔丹，浑身上下满是尘沙，麻木的双眼在听到母亲和水神后，才逐渐有了光芒。 胡闹本以为他会像其他得救的人那样欢呼雀跃，不料他却是先跪在胡闹面前开始了忏悔。 “水神大人在上，我绝不无辜，此刻遭受的苦难是我罪有应得，可请您知悉，真正的罪人，是……” “是那些该死的贵族，阿尔丹，先起来，这些话，等回到枫丹在大审判上再说。” 大审判，审判谁的大审判…… 思索间，阿尔丹眼中的麻木终于全部消失。 第124章 返程 救出包括阿尔丹在内的枫丹人后，天色也已经不早，夜晚的沙漠绝对不是赶路的好时候。 为此，胡闹也只好带着他们先回到了阿克什部族的营地暂住一晚再出发。 归途路上，阿尔丹也向胡闹讲述了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 阿尔丹并不是第一次进梅洛彼得堡，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入狱，他恐怕会成为梅洛彼得堡的常客。 从小失去父亲的他，被母亲辛苦拉扯长大，他是母亲的一切，却因疏于管教不知在何时养成了爱慕虚荣的习惯。 或许是别人嘲笑他没有父亲无力反驳的时候，也可能是其他孩子拿着家里给的摩拉买糖果的时候。 无论为何，其结果就是，在成年之后，他成为了一些贵族子弟的跟班，追随着他们无恶不作。 第一次入狱是因为打架斗殴，但实际上那是一次两拨贵族子弟之间的冲突。 这种事他们当然不会自己动手，阿尔丹等小弟自然首当其冲，最终打赢的去了梅洛彼得堡被关了两个月，输得，下场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 但正因这次入狱，阿尔丹才发生了改变，辛苦劳作却根本得不到相应的报酬，母亲每周一封缀着泪痕的信件更是让他懊悔。 虽然实际执行下来不好说，但律法中的惩罚在制定之初，它的目的绝不是单纯的惩罚。 用惩罚换来改正，这才是它最初的目的。 阿尔丹便是在困难的环境和对母亲的愧疚中得到了改正，出狱之后，他找了一份正经的体力活。 靠着年轻力壮逐渐挑起家里的大梁，不仅让母亲从劳累之中解脱出来，还在送货时，遇到了一个同样淳朴善良的姑娘。 她的笑容让年轻的阿尔丹为之着迷，哪怕在没有工作的时候，他也会偶尔去找女孩。 用买些鲜花为借口倾听她对未来的向往，期待某一天能有勇气开口向她搭话。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有些人，有些事，一旦你主动去沾染上，它们就会如附骨之疽般无法甩脱。 因为在先前冲突中的“优异表现”，阿尔丹被那群贵族子弟更加的看重，他们想让阿尔丹重新成为他们的打手、狗腿子。 但现在的阿尔丹却只想脚踏实地的重新开始生活，所以他直截了当的拒绝了那几名贵族。 然后他的生活便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一天还十分看好他的老板第二天就炒了他，接着每一个地方都拒绝了他的应聘。 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些贵族子弟又一次找上了他，这次却是来邀请他一起乘坐观光飞艇。 正为生计发愁的阿尔丹当然没有心情去坐什么飞艇，可那些贵族子弟告诉他，如果不去，失业的可能就不只是他了。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他既愤怒又无奈，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可真正让他失控的却是，在飞艇上他再次见到自从他失业就再没见过的女孩。 她正穿着华丽的礼服坐在那群贵族子弟中间笑靥如花，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令人作呕的廉价香水。（那香水或许并不廉价） 毫无疑问，那些贵族子弟很清楚要如何毁掉一个人，他们按住阿尔丹，想逼迫他看着自己爱的女孩被他们蹂躏。 而那女孩，可能早就忘了阿尔丹是谁，只在苦苦哀求让他这个陌生人离开。 意外也就在这时发生了，贵族那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哪怕两个人也根本按不住身强体壮的阿尔丹。 他挣脱了束缚，也失去了理智，争斗之中，也不知是谁碰落了飞空艇上的备用零件，而那包零件又恰好砸在了无辜的花农身上。 “但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好像还有些别的事没有告诉我。” 看着阿尔丹明显犹豫的表情，胡闹不懂事到如今，他为何还有所保留。 “不是的，神使大人，请相信我，我隐藏的这件事与本案无关，它仅仅只是我一厢情愿的代价而已。” 他真诚的样子并不像说谎，而一厢情愿的代价，是证言吗……好，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那的确与案件无关。 至于再后面的事，胡闹便都知道了，正因那时太过混乱，不知是谁碰落了那包零件，所以阿尔丹才会说自己并不无辜。 但除了他，这件事的另外三个贵族子弟的罪责也绝对无法洗脱！ “这些事，我并不能说你没错，但至少，你绝不该是主犯。” “我明白，神使大人，在把真正的犯人绳之以法后，我会回到梅洛彼得堡继续服刑的。” “那我也向你保证，那时的梅洛彼得堡不会再是现在这样，它会变回曾经那个对神明的忏悔赎罪之地。” 不止是梅洛彼得堡，整个枫丹都会焕然一新的。 第125章 以爱为名 回到阿克什部族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胡闹安顿好了带回来的枫丹人，让他们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虽然明天赶路的时候必然会再次沾染风尘，但他们仍旧很乐意这么做。 如果放在平日，洗澡这种浪费水的行为，沙民们是绝对不会轻易允许的。 但今天没有任何人有所异议，不仅是慑于胡闹，更是因为他们现在拥有了两片绿洲，两片！ 将地下行宫的房间留给了枫丹的人们，沙民们点起高高的篝火在夜晚的沙漠中庆贺着新的部族诞生。 是的，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那些被征服的人们已经认可了这一事实，他们无缝衔接加入了阿克什部族，并与之前还是敌人的人一起载歌载舞。 这些人当中，最高兴的当要数加拉瓦，他此刻哪有半点在胡闹面前卑微的模样，完全已经以新部族首领的身份自居，并幻想着自己成为新的沙漠之王。 到时他也要修建一座宏伟的宫殿，要比居尔王的更加壮观，甚至比赤王的还要更好！ 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加拉瓦的名字，至于胡闹，人们不会在乎一位伟大的王者是如何发迹的，他也不会让人们记得！ 就在加拉瓦做着他的春秋大梦，地下行宫里，瓦哈娜再次找上胡闹前来讨要她的“报酬”。 只是这一次，她惊讶的发现胡闹似乎不同了，具体的改变她说不上来。 但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再闪躲，却又不像是想要贪欢的模样…… “令人惊讶，短短时间内您竟会有这样的改变。” 瓦哈娜仍慷慨的释放着自己成熟的魅力，可再次面对她，胡闹却并未再有先前的烦躁感。 就好像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在帮他维持心灵与精神的清醒。 “我想，这或许是因为爱。” “爱？” 瓦哈娜不屑的嗤笑一声，下一秒她的整个身体便贴上了胡闹，不管下一刻他是直接扑上来还是恼怒的把她推开。 她都会证明，爱，可笑的谎言。 可出乎瓦哈娜预料的，胡闹的确把她抱了起来，动作轻柔的却好像在陪什么无知的孩子玩闹一样。 他将风情万种的主母放在了那张她自己都记不住与多少人一夜贪欢的床上，就那样平静的看着她。 见到人与身体都毫无反应的胡闹，瓦哈娜真的疑惑了，她不懂眼前之人前后的差距为何会这么大。 哪怕先前他在嘴硬，可身体却是诚实的，所以她才一次又一次的发起试探，可现在 难道真的是因为爱吗……不可能，什么爱！ “请您不要压抑，您可以对我做任何，您想做的……” 再一次将整个身体压到胡闹身上，瓦哈娜在他的耳边轻语着，察觉到对方的异动，心中更是升起兴奋。 ‘来，用你怪物般的力量，征服我！’ “！” 由于太过震惊，睁大双眼的瓦哈娜脸上的红绸也跟着一起飘落下来。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胡闹的动作居然是给了她一个拥抱。 这算什么，他凭什么，他在做什么？！ 震惊的瓦哈娜瘫坐在那张床上，以至于对胡闹的转身离去都未曾发觉。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这究竟为什么。 欲望的欢愉，带着目的的交合，这才是她所懂得的生存法则，她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做的。 身体不过是她达成目的的工具，交合不过是繁衍与取乐的方式，她甚至没有想通过这种方式留下他而只是想留下那可怕力量的一颗种子。 为何，为何突然在这种时候跟她说什么爱！ 一种她从未体验从未设想从未奢望过的东西，那种在残酷沙漠无法容纳的东西，有碍生存的东西…… “世界，真是一点也不公平。” 当欲望与目的的外壳被撕碎，瓦哈娜被同一个问题的第三个答案所冲击。 这种未知让她下意识开始在自己过往中寻找任何可能的解释，却没有任何一样对得上胡闹今天的所作所为。 于是，沙漠主母的世界一角崩塌了，她即便早已认识到胡闹与他们的不同，可在此之前并没有如此直观的差距。 爱，她认知中的谎言，只存在于书本记载里的可笑词汇，今天却击碎了她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东西。 她认识到，那是一种比宝石更昂贵的奢侈品，比水更珍贵的必需品。 正因为胡闹并非出身沙漠，不需要每时每刻与生存争斗，他才能在一个安稳的环境中获取到这种她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东西。 世界的参差在这一刻才真正面对她露出獠牙。 第二日一早，胡闹便带领着被解救的枫丹人们准备踏上返乡的道路。 在无人处，加拉瓦跪在胡闹脚边，痛哭流涕的表达着自己的不舍，而后又在大庭广众下，故意慷慨的送出六只驼兽作为坐骑。 这家伙还真是，既然要装的话，为何不更加从一而终一些，不过算了，反正他们日后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他爱怎样就怎样好了。 另一边，胡闹还是给予了瓦哈娜报酬，虽然可能并非是她想要的种子。 但芙宁娜大人交给他的那颗能源源不断流出清水的珠子，被胡闹转赠给了她，水是生命之源，在沙漠之中更是万物存在的根基，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种子。 无论如何，这趟简短却顺利的沙漠之旅，是时候落下帷幕了。 ———————————— 沙漠后记： 这是一段与【正文】无关的故事，仅存在于须弥沙漠历史中，袖珍王国的女王，瓦哈娜的记忆之中。 在如流星般强横的外来者离去之后，统一了三个部族，占据两片绿洲的阿克什，理所当然的不再自称部族，而是王国。 在它的第一任国王加拉瓦加冕的那一晚，曾经阿克什的主母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两人在旖旎的夜晚相约。 曾经，只有部族中力量强大得到认可的成年男性，才有机会被主母选中进入她的帐篷。 如今，自认一切已经不同，带着自信走上床榻的加拉瓦，却在下一刻被一把利刃从后背贯穿。 “愚蠢的孩子，我曾对你另眼相看，可你都在做些什么。” 根本无需擦拭手上的鲜血，袖珍王国的主人在他还未登基之前就进行了一次轮换。 而它的子民，对这个结果似乎也并无异议，他们再次顺从的接受了这个结果。 于是，最终的最终，好似一切都未曾改变，只有一则传说与一则逸闻在广大的沙漠中传承百年。 传说，曾有一位力量强大的神使从天外而来，他为沙漠带来生命与和平，又与星夜一同消失。 据说，袖珍王国阿克什的女王瓦哈娜，到死都未曾诞下一子，以至后来王国陷入动乱，分崩离析。 本卷完。 第1章 漫漫长路 走在回枫丹的路上，胡闹总算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拖油瓶这个词了。 他一个人，从枫丹跑到须弥沙漠，横穿沙暴中心，痛打巨型沙虫也只花了三天。 但带着这个被他救出来的十六人小团队，却在这该死的沙漠里硬生生走了半个月！ 最无奈的是，这还真不是这些人矫情或故意的，经历了地狱般的奴隶生涯，他们比谁都想回到故乡，所以真的是坚持到了极限。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每天能前进的距离也只有30-45公里，遇上特大沙暴还只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等风沙停歇再继续走。 并且能赶路的时间也只有白天，就尝试了一次在夜间赶路，结果队伍直接被魔物围攻胡闹差点没来得及救。 好在他们已经抵达了甘露花海，在这里稍作休整，明天就能从那条暗道直通海岸边。 “有趣，这种提供能源的方式的确精妙……” 休整的时候，其他人都在抓紧时间睡觉恢复体力，只有胡闹在火堆边摆弄从沙漠里搞来的特殊机械。 就现在的前进速度，别说累了，养生他都要走的更远一点。 更别提找回记忆之后，他也开始重新修行仙术，虽然他现在的修为还不如跟师父刚修行那会儿。 但这具身体的“天赋”好像比原来那具要好太多了。 他猜测这可能是由于这具身体本质是原始胎海之水构成，这种星球本源生命力更加纯粹，对元素力的吸收过滤效果也更好。 他现在也是有神之眼的人了，就算修为不足，有的仙术和符箓还是可以用力大砖飞的方式用出来。 只是每次想到自己先前那简单粗暴的打架方式，就好像练了那么多年的武全部喂狗一样，他就觉得很对不起师父师姐她们…… 当然，这些细枝末节暂且先不提，找回记忆之后，胡闹最先做的第一件事，其实就是把脑子里师父教的机关术和大师给他的机械详解做了对比。 当时看到五百年后用枫丹技术制造的八音盒，他和师父就感到很惊讶，现在有机会对比一番，胡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是最后的结果也很微妙就是了。 过程且先不提，单以结论来说，仙家机关术和枫丹机械术这两个东西根本就不对门子，属于你拿青蒜和葱做比较了。 仙家机关术的核心在于内部铭刻的纹路，通过这种纹路将整个机关串联在一起，虽然也同样有着机械结构在内，但重点却不在此。 这也是为什么自家师父总能做出一些看上去不符合常理的机关来，仙家机关术本质上，是仙术的实体化和模块化应用。 但枫丹机械术，这就完全是人类的智慧了，利用纯粹的物理特性进行齿轮机关的拼合，最终达成整个机关的联动。 它的核心在于机械结构和能源供应，因为仙家机关的能量源是仙力这种几乎万能的能源，所以根本不用考虑供应和利用率的问题。 但普通机关在芒荒稳定湮灭能源出现前，基本上都要面对供能不足和利用率低的问题。 所以在详细比较之后，胡闹才会说这两个东西根本不对路，就像凡人根本没法用仙术，而仙家机关如果像普通机关那样考虑结构，反而是浪费材料。 不过两者其实也有可以互相借鉴的地方，例如一些依靠简单的机械装置就能实现的功能，就完全没必要用仙术来实现，可以把地方留给更需要的部位。 就比如当时做月桂的时候，要是胡闹会用机械机构，那完全可以把敌我识别和自由行动用机械方式完成，转而把宝贵的铭刻空间留给恢复体力、自动攻击、远程预警这些仙术领域的地方。 然而就在胡闹以为仙家机关术和枫丹机械术就已经足够厉害的时候，没想到须弥这里还有高手。 就是那些在沙漠和废弃建筑周围游荡的构装体，他记得加拉瓦说过，这些构装体是赤王时期留下的。 简而言之就是神明的技术 所以胡闹就随意去拆了一些又抓了个小的随身带在身上研究，经过多日的拆解分析，今天他总算是搞明白了这些小玩意儿。 “把这种暂且称之为【灵】的东西当做虚假灵魂，塞进按照机械结构制造的机关之中，然后用【灵】产生的怨恨作为能源，简直天才！” 这些构装体里面，【灵】不仅解决了仙家机关术里最头疼的运行逻辑，还解决了机械术里对于能源的需求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些【灵】作为一种类能量体，它既可以用情绪产生能量，也可以吸收这种能量为生。 这代表着，在不启动的时候，它可以自产自销以保证无限的保质期。 而在启动之后，根据杀戮几乎必定产生怨恨等情绪的原理，它也可以靠这些情绪转化能源继续让自己生存下去。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敬仙师，但要是给魈整这么一套东西，他绝对能成为最强的怪物。” 是的，在了解了这套原理之后，胡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魈。 所谓的业障，就是魈斩杀的魔物把怨恨等情绪寄宿在他身上而已，但魈不能或者说不敢使用这股力量，否则就会让他精神崩溃。 但这些构装体就没有这方面顾虑，业障完全可以作为它的驱动能源，甚至这玩意儿本身就是在用内部【灵】的业障来驱动的。 “风险就是，这种【灵】勉强也算是个活物，有可能会发疯。” 平时的构造体，就像是个情绪稳定下来的疯子，你不去管它它就在那里生闷气，大家岁月静好谁也不招惹谁。 但你要是让它干活之类的，那保不准它下一秒就情绪失控，直接要给你挂路灯上反省一下。 更别说用来战斗了，打着打着它可能直接转过身来先打你。 说白了，这玩意儿最好的用法就是扔到魔物堆里，要不它把魔物全干掉，要么魔物给它拆了。 “那我要是把一个人的灵魂抽离出来，然后塞进机关里，这算不算制造出有灵魂的机械？” 经过自己的例子，胡闹已经知道人真的是有灵魂的，但他不知道把人灵魂抽出来的法子。 也不知道师父她老人家会不会，要是会的话，等回去了能不能教教我。 远在五百年后的留云借风真君：怎么一觉醒来我功德自己往下掉了？！ 第2章 所谓一物降一物 对于自己这堪称邪魔歪道的想法，胡闹只是想了一下也就没再继续深入。 毕竟用其他人的灵魂来制造有灵魂的机械，听上去就十分多余，根本就一点也不帅。 “但讲道理，这种东西用来作为刑具是不是更好一些？” 普通的罪责，最大不过只是一死，可要按照这种折磨灵魂的机械来做刑具，那基本上就是无穷无尽的折磨，直到精神崩溃没有折磨的价值才算完。 噫~ “要是真捣鼓出来了，胡桃肯定第一个就要先来打死我。” 人死百债消，一个人一旦死了，他生前的罪责就应该消散，这种消散不是说他生前做的恶就可以被原谅，而是说那份恶果不该被带入他死后。 不原谅也好，要铭记也好，那都是生者该做的事情，对死者来说，死了就是新的开始，他的灵魂经历往生就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了，自然不该对所谓前世的罪业负责。 “反正闲着也没事干，就用这些零件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要是等回去之后手生了，师父非抽死我不可。” 嘴里嘀咕着，胡闹把这些日子收集来的构造体零件全部摆了出来。 枫丹的技术有着很明显借鉴这些构造体的痕迹，至少缺少了最重要的供能装置，而胡闹恰好会用仙力，所以便准备尝试把三者融合做一个能隐形的大型机关出来。 他们后面肯定是要经过海露港的，到时候这么多人正大光明走进去，说不定贵族们接到消息的速度能比他们回去的还快。 所以回去的时候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这些构造体的隐身功能就很好用嘛！ 随着手里的零件越拆越多，胡闹感觉自己对机关的热情与手感也在快速恢复，脑海中不断有新的灵感与思路出现。 你别说，这新脑子是比原来的好使一点嗷。 他这一搞就搞了一整夜，熬了全程非但没有任何困倦，反而越到后面越精神。 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他看着手里足以伪装十七人机械装置露出了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隐身套装10，完成！” 胡闹的声音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汇聚过来看着他手里的腰带式机械。 “来的刚好，一人一个拿好了，接下来我们就要靠它赶路了。” 众人似懂非懂的接过腰带，接着在胡闹的引导下系在了腰间，随即按下中间的按钮，无数机械装置瞬间从中间延展而出最终把里面的人包裹成了一个球。 下一秒，整个装置的表层开始变得透明，十六个被包裹在里面的人就好像完全消失一样。 “好了，考验质量的时候到了，你们可千万别吐了啊！” 啊？ 在枫丹众人一脸懵的时候，胡闹手中已经甩出无数仙力细线系在了机械球顶端的圆环上。 接着，胡闹直接踏空离去。 这一刻机械球里面的人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胡闹一个人拉着十六个人和十六个球赶路也毫不费力，但移动过程中的平衡问题就没办法了。 装着人的机械球在空中不断的彼此碰撞着，里面的人也被这远超巡轨船的颠簸给搞得胃里一阵翻涌。 当然，即便如此每个人也都在尽力的忍耐着，毕竟要是现在吐出来，那等到胡闹停下来，里面的人和呕吐物，估计也摇匀了。 那场面……yue！ ———————————— 钉钉铛铛！！！ “嗯，哪里来的钟声？！” “你也听见了，奇怪啊，这里怎么可能有钟声！” 海露港上空，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急促的，好似铜钟鸣响的声音。 而在他们没注意到的地方，一个小小的黑点正快速掠过了海露港。 “还是得用飞的快啊，这才多久就回来了，终于不用看那满天的黄沙了。” 带着十六个叮叮当当的机械球，胡闹也没做停留，直接朝着枫丹廷的方向飞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芙宁娜大人知道自己会飞以后的表情了。 虽然以前的也差不了多少，但那种更多还像是跳的方式，和真正的飞行比起来始终差了点感觉。 轰！！！ “芙宁娜大人，我回来……了？” Σ(?д?|||)??⊙w⊙ “是迪柯尼大人！” “你是……梅洛？” 为了掩人耳目，胡闹经过枫丹廷的闹市区，直接带着十六个大宝贝来到了沫茫宫，用砸穿屋顶的方式。 但出乎他预料的是，芙宁娜大人的确在这里没错，可她怀里怎么还有一只粉色的小可爱！ 并且这只小可爱他还认识，是前不久在海沫村见过美露莘，梅洛！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枫丹廷找我们玩吗？” 胡闹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摸梅洛的脑袋，但想起美露莘的脑袋不能随便摸便又僵硬的变成了握手的姿势。 梅洛倒是没在意，高兴的用脑袋蹭了蹭胡闹的手，在后者一脸幸福的表情下，才和他握了握手。 “迪柯尼，你这家伙搞什么！！！” 他是开心了，水神大人看着自家天花板上的大洞可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她上前气势汹汹的就要收拾这个胡闹的家伙，早有准备的胡闹直接一个响指，背后的十六个机械球便全部解除了位置。 其中包裹的枫丹人也七零八落的全部散落一地，大部分刚出来就开始在地上狂吐不止。 这一路，差点要了他们半条命啊。 ‘你这家伙！(皿??)??3??’ ‘哎嘿( ?° ?? ?°)?’ 胡闹玩的就是一手一物降一物，水神大人能收拾他是不假，但如果是在这些刚被救回的人面前，她就必须要维持好神明的威严。 果然，在吐了一阵后，这些人立马反应过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着气势汹汹站在胡闹面前的芙宁娜，他们当即意识到，这就是水神大人啊！ 被救回来的奴隶中，最早的是一年多前就被卖出去的，他们甚至不认识芙宁娜，但也在这一刻和其他人一样痛哭流涕。 见到这种情况，芙宁娜只能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胡闹，转而以威严神明的腔调安慰起痛哭的众人。 相信有伟大的水神大人安慰，这些可怜人的情绪很快就能安定下来，所以在那之前。 “看我迅速开溜~” 开玩笑，现在不跑，难道要等着芙宁娜大人忙完好空出手来收拾他啊。 当然他跑归跑，也没有忘记顺手把捂嘴震惊的梅洛小可爱一起捞走。 “迪柯尼大人，我们要去做什么呀？” “嗯……先去找那维莱特！” 看到美露莘小可爱，胡闹终于想起来件正事，虽然不知道璃月的商人什么时候来，但只要不进行贸易往来不就好了。 当然，那是后面的事，眼下还是先去问一问，他不在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毕竟他也注意到了，梅洛小可爱身上穿的，好像是警备队的衣服。 第3章 枫丹爆改天堂？ “所以，这就是您在工作时间闯入我的办公室，并打断了芙宁娜女士和梅洛重要工作的原因。” 那维莱特看看自己被一脚踹飞的办公室门，以及一脸无辜被他抱在怀里的梅洛，依旧冷静的问道。 他察觉到从须弥归来后，胡闹身上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情，那维莱特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有了这种改变。 但他的评价是，热情的好，下次不要热情了。 “别这么说嘛，再说了，梅洛陪芙宁娜大人玩和陪我玩也没多大差别~” 闻言，那维莱特看向梅洛，后者同样疑惑的看向他。 “芙宁娜大人说，让水神保持心情愉悦也是十分重要的工作，所以梅洛愿意让芙宁娜大人摸摸。” “我知晓了，随后我会去向芙宁娜女士询问有关职务骚扰的问题。” (?﹏?) 听那维莱特这么说，梅洛捂住嘴巴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你吓到她了那维莱特，话说为什么美露莘们会来到枫丹啊？” 虽然已经从几百年后的记忆里知道了美露莘们会搬到枫丹来，但他还是感到疑惑。 “是那维莱特大人带我们来的哦，那维莱特大人说枫丹和这里的人们需要我们的帮助与守护，所以村子里喜欢外面的大家就都来了！” 话虽如此，真的来到这里以后，梅洛才明白那维莱特所说的，需要依靠努力让枫丹的人们信任他们是什么意思。 ‘咦，怎么了这是，怎么说着说着突然不开心了？’ 看着怀里的小可爱忽然失落下去，胡闹有些疑惑，那维莱特见此轻咳一声，让梅洛先回去工作，由他来进行说明。 “是，那维莱特大人！ 迪柯尼大人，请把我放下来！” 哦，好 虽然不是很舍得小可爱，但既然是要工作，那也是没办法。 等到梅洛离开，胡闹转而开始询问那维莱特，在他不在期间枫丹都发生了些什么，美露莘们又为什么跑到枫丹廷来了。 “嗯，那么首先说明今日发生的事件。” 那维莱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开始继续处理公务。 “为了铺垫对人员的突然调换，芙宁娜女士额外进行了两次任性之举，例如新增法条，每月的前三日不许放飞飞行物等规定。 对于如此行为是否有所作用我仍持保留意见，但这的确为后续的人员调换减少了阻力。” 减少了阻力是指，所有人都以为水神大人是在闹着玩，很快就会重新换回去。 直到换完之后又发生了第二次人员调整，其中大多数人才发现情况不对开始四处找关系，想要离开梅洛彼得堡。 对于这些人，已经被他们找上的贵族，那维莱特已经全部登记在案，永不录用。 但没想到的是，枫丹的执法队伍比想象中还要腐败，经过第二轮人手调整后，特巡队出现了极大空缺。 令人意外的是，外号贵族猎犬的逐影庭内部，与贵族有所牵连的人反倒不多。 这倒不是说他们不听贵族的，而是他们不止听贵族的，比起那些一心一意给贵族当狗的，逐影庭的逐影猎人们更多是按照“职责所在”这样的情况来行动。 因为是逐影庭的人，所以听从贵族的调遣。 鉴于此情况，那维莱特和芙宁娜商议后，决定将大部分的逐影猎人转为特巡队的一员，并由胡闹之前特意提过的沃特林率领。 那个青年一人一龙也实际接触过了，那维莱特没什么感觉，但芙宁娜对他的评价却是:小那维莱特！ 这样一来，人手严重不足的就从特巡队变成了逐影庭，逐影猎人们平时虽不直接参与枫丹治安的维护，但有案件发生的时候还是需要他们出马。 但能用的人一共就这么多，其他地方还捉襟见肘，根本没有多余的人调配给逐影庭。 “于是，我提议由美露莘们加入逐影庭成为探员，她们的眼睛拥有特殊的视界，对于案件的侦破有着极大帮助。” 其实让美露莘们来到枫丹廷生活，是那维莱特早就有过的想法。 只是一来美露莘们的性格过于天真，平时又在海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所以可能很难适应人类世界。 再则，那维莱特很清楚两个不同种族的生物，想要一起生活必然会困难重重。 所以他之前才没有贸然提出这种想法。 直到枫丹廷此时出现了人手空缺的问题，那维莱特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让美露莘们成为探员，不仅可以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同时探员的身份可以给其他人带来些许威慑力，日常的工作中也多是帮助他人。 那维莱特希望，枫丹廷的人们可以通过美露莘们的工作，以及她们对人们的帮助，认识到这是一个友好的种族进而接纳她们。 嗯……听上去好像很不错！ 第4章 死刑就好 有关于美露莘们的安排，那维莱特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最终决定下来的。 他知道短时间内美露莘们可能难以融入枫丹的生活，实际过程中也的确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但总体来说，枫丹的民众们还是接受了美露莘们进入枫丹廷生活，其中她们可爱的外表与水神大人的以身作则功不可没。 “芙宁娜女士在公共场合与美露莘们的亲密举动虽稍有不妥，但却加深了民众对美露莘这一种族的信任。 同时新歌剧演出的大获成功也为计划的顺利推行提供了良好条件。” 嗯嗯，原来如此，不过既然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 “那维莱特，你遭遇的刺杀应该不少了？” “大部分的毒都对我无用，认识到这一点后，暗中的窥视便减少了许多。” 那维莱特说的平淡，但其中凶险恐怕也只有亲身体验过的胡闹才能知晓。 但一想到这家伙不是人而是条龙，并且还是龙王级的，便又感觉完全没必要为他操心啊。 “手里的权利一下子被冲的七零八落，那群贵族就这么认下了？” “自然没有，这是本月贵族议会中新通过的提案。” 那维莱特将一份文件从身边抽出，胡闹接过后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是将复律庭独立出执律庭的提案。 “芙宁娜女士说不宜将贵族逼迫太紧，于是通过了这份提案，复律官不再只作为审判官的附属存在，而是转为担任各种文件的审核员。” 想也不用想，原本那些被踢出执律庭的关系户现在被塞进了哪里。 但正如芙宁娜所说，这些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执律庭也好，复律庭也罢，这一次她可不是只要简简单单的进行一次敲打。 而伴随胡闹将最关键的一批人带了回来，整个计划终于可以进入最后的阶段。 唰，唰，唰 随着手中的笔墨不断挥洒，那维莱特将它们一一转交给胡闹。 上面全都是他不在期间，那维莱特动用最高审判官的独立执法权，率领特巡队搜集到的贵族们的犯罪证据。 这些还只是能找到确切证据证人的罪状，若是要把所有的罪过全找出来，恐怕已经到了罄竹难书的地步。 饶是如此，牵涉其中的贵族家系也已经多达十七家！ 注意，这里说的是家系，也就是说并非只有主家，包括次子私生子等独立出去的分支在内，整个家族都不干净的，就有十七家！ “具体涉案人数呢？” “277人。” “嘶……” 知道你们这些贵族能生，但这也太能生了，平常人家也就六七口人，你这倒好，平均下来一家十六七人。 怪不得加家族呢，人还真是不少。 当然，这个数量跟璃月那边还是没法比的，毕竟在璃月，一个家族可能就有几百人了。 ‘要这么说，我胡家还真是人丁稀少……呸，想什么呢！’ 嗯？ 那维莱特有些不解的看向胡闹，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脸红，又忽然一副懊恼的样子。 “咳，这些人要全部都抓起来吗？” 胡闹也发现那维莱特正看着自己，赶紧把脑子里的想法甩干净转移话题道。 “并非如此，按照芙宁娜女士的建议，对他们的量刑将采用新的法典，分为《民法》与《刑法》 涉及民法的部分，只需要进行赔偿与公开致歉。 而涉及刑法的部分，按照罪行危害分别处以:梅洛彼得堡服刑、服刑+剥夺爵位与资产、死刑等惩罚。” “这些，都是芙宁娜大人想的？！” 胡闹有些傻眼，这些东西真的真的是自家芙宁娜大人想出来的，那个芙宁娜大人？！ “是的，我虽也参与了部分对条例与罪行的润色，但总体是由芙宁娜女士提出并完善的。” ╰(′︶`)╯ 这一刻，胡闹居然有一种自家傻孩子长大了的感动，他完全忽略了那维莱特的前半段话，满脑子都是芙宁娜完成这种工作的感动。 见此，那维莱特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在胡闹离开期间，芙宁娜的改变他看在眼中，将更多精力放在扩展与阅读之中是正确的。 只是不知为何，芙宁娜开始奋发向上后，他所需要处理的文件不减反增了。 有关贵族具体罪责的事件，现在是只有那维莱特为主的“专案组”人员才了解。 对于更多人而言，现在外面上演的戏码，应当是贵族与最高审判官争夺权利。 至少枫丹的各大报纸，已经连续报道了好几天，那维莱特独断专行、那维莱特是渴求权利的野兽，那维莱特野心极大等等。 你要是把这些报道里那维莱特的戏份全部换成贵族，那基本就符合当下枫丹的现状了。 “那这样一来，审判庭的人手够用吗？” 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不够用的，但只要把一个那维莱特掰成十个用，再把注入德尼和其他原本是复律官后来转为审判官的人掰成三个来用，那勉强还是够用的。 相比之下，芙宁娜和他们简直就是两个画风。 如今的沫茫宫之中，除了那维莱特，几乎所有的审判官都带有浓厚的黑眼圈，有的人甚至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就只是为了一件事，关于案件责任的具体划分与量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新的法典刚刚推出，许多罪名看上去好像罗列的很详细，落到实处就是另一回事了。 例如一桩谋杀案，凶手和背后的指使者谁是主要责任人，亦或者两人是否该同罪，如果要同罪，那受到的惩罚是否要相同，一人死亡两人抵命是否公平，杀手杀人是否应归于正常营业而非犯罪。 有的问题看起来很离谱，但在没有统一标准和先例之前，这些就是他们要考虑的问题。 最要命的是，很多东西下面的审判官是没法做决定的，就比如量刑方面，故意杀人、杀人未遂、买凶杀人、买凶杀人未遂、间接致人死亡、意外致人死亡等等案件。 这些涉及到人命的量刑，全部都得交给那维莱特，原本应该还有一部分交由水神来做，但芙宁娜…… 她觉得通通死刑就很好。 第5章 脑子坏掉了？ 统统死刑，肯定是不行滴。 芙宁娜这么说也只是在表达她不想管亦或管不了的态度，对于什么样的人该受什么样的惩罚，她真的很难下决心。 一会儿看着这些人觉得他们真该死，一会儿又会觉得，全杀了会不会太过分，可想想他们做的，就又觉得他们还是该死。 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芙宁娜并未真的去经历那些可怕的事。 这种感觉就和有人会对一些事说“听上去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一样。 并非亲身经历过，所以体会不到相同的感情，加上天然对惩罚的畏惧和避让，就会产生这种摇摆。 所以能做好这件事的往往只有两种人，要么是亲身经历过这种事能感同身受的，大多便能制定出最适当的惩罚。 但偶尔会出现蕴含报复与过度感同身受从而加大惩罚的情况。 于是最优解其实还是第二种人，那便是完全照抄答案，绝对理智的人。 可惜这种人实在太稀少了，少到全枫丹好像也只有一个那维莱特……他不是人，那没事了，全枫丹暂时找不出一个这样的人来。 所以芙宁娜才用那种近乎摆烂的态度，把这项工作丢给了只有他能完成的那维莱特。 当然，水神大人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在审判官们难得的休息时间，芙宁娜会邀请他们参与到自己的茶会之中。 茶会中芙宁娜会夸赞他们的工作，给予他们神明级的肯定和鼓励。 能坐在水神大人对面喝一杯鸡汤，不是，那个一杯红茶，每个审判官就如同找到了人生目标一样，全部有了再加三天班的精力。 不过给别人灌鸡汤灌的多了，芙宁娜自己就会有些疲惫，只能说美露莘小可爱们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让水神大人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的确是很重要的工作，当然，也要记得对外保密！ 保密这种事，你换成人类或许心里还会有些担忧，但如果是美露莘，你就可以完全相信她们。 “对了，那维莱特，枫丹最近和外面的贸易来往你有关注吗？” “外贸方面吗，请稍等。” 那维莱特点点头，然后从桌子右侧抽屉找出一张表格递给胡闹。 “有关对外贸易的事务，芙宁娜女士在两月前就已经转由我处理。 不过因为灾难影响，枫丹与其余六国的贸易基本停滞，海露港与柔灯港也处于半关闭状态。” 两个月前，那不就差不多是一开始就丢给那维莱特了，芙宁娜大人啊…… “也就是说最近并没有璃月那边的船只带着贸易请求上岸对？” “是的，虽然有最近重新开放港口的打算，但目前所有事务都排在大审判之后。” 实际上，每天要处理超量的文件，同时还不能落下基本三天一次的大审判，那维莱特就算精力跟得上，时间也不够用。 “那就好那就好，那维莱特你记住，要是有璃月的商船想要和枫丹贸易，千万要拒绝，期限的话，就暂定一百年！” 胡闹不知道那个畜生什么时候会来枫丹，但一百年后他肯定是已经变成渣渣了。 其实到了现在，他也基本明白为何自己看到的那本日记会和总务司的记录对不上了。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因为他捡到了那本日记，知晓了关于美露莘的事件，所以在他穿越到五百年前的时候，下令制止了枫丹和璃月的贸易，便改变了历史。 但因为他现在顶着的是迪柯尼的马甲，所以世界在他看那本日记前，并没有修正，只在他看过后才修正了上面的内容，这也是为何它会变成白纸。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他寻思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实际上也差不多，伊斯塔露为了防止产生时空悖论，的确做了类似的保险。 哪怕胡闹现在跑去璃月，把自己五百年前的老祖宗干掉，也不会产生时空悖论，而是他回不去了，只能带着迪柯尼这个马甲在这个时空活下去。 因为未来已经没有胡闹这个人了，跟他有关的一切也都会被世界给修正。 当然了，这么做的后果肯定不会像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他要是真想试试看，不说别的，伊斯塔露立刻就会过来给他一个大嘴巴。 “璃月吗，我记得那里是提瓦特最繁华的商港，为何要禁止贸易？” “呃，这个，从经济上的角度来说，我觉得长寿面就该拌蛋黄酱，那么高速运转的商船进入枫丹，对汐藻的生长一定有不好的影响！” (。_°) 我在说什么？ 胡闹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对劲。 ‘看来这次须弥沙漠你的收获的确不小。’ ‘呀，大师，好久没听你声音了，你有想我吗？’ ‘没有。’ ‘咳，我还挺想你的！’ ‘别想。’ (?_? ) 好好好，你要这么说，那我们就真的没话可说啦！ 虽然对大师的无情感到悲哀，但看着已经逐渐面露凝重的那维莱特，胡闹知道自己得赶紧给自己刚刚的言行找个借口了。 好在他的外置大脑也在此刻回归了，所以就决定是你了，大师！ “我的意思是说，璃月作为提瓦特最繁荣商港的所有国，同时本身作为资源出产大国，由于灾变导致贸易停摆，同时国内基本未受到灾变影响，此时必然积压了大量急需倾销的物资。 一旦在此刻重启贸易，璃月廉价商品冲入枫丹，必然对枫丹经济造成不可逆伤害。” 以上这些话，全部出自大师之口，由胡闹负责念稿。 而他说完以后，那维莱特似乎真的听懂了，点头表示对于这件事他会认真考虑。 同时他告知胡闹，既然他已经回来了，那安排保护芙宁娜的人手便全部调走了。 “芙宁娜女士经过第二场演出后，在枫丹的人气似乎变得有些过于好了，这导致有不少人为了见她一面，选择爬上沫茫宫房顶后一跃而下。” 啊？ 这方式怎么……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从外面进芙宁娜大人的房间，那就是最佳路线！ “嗯嗯，撤回去，有我跟着芙宁娜大人，没问题的。” 胡闹下意识就答应了，随即才反应过来，现在不行啊，现在回去估计芙宁娜大人根本没消气。 “咳，那个，那维莱特啊，我现在忽然有急事，你等我回来再说，就这样，拜拜！” “……” 看着眨眼间就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胡闹，那维莱特默默收回了准备还给他的万世流涌大典，并起身将被踹倒的大门摆回原本的位置。 等到工作结束，再找人来修。 没一会儿 轰！ “那维莱特，迪柯尼那家伙……咦！” 一模一样的动作，甚至就连门倒下的位置都一模一样，那维莱特看着同样被吓了一跳的芙宁娜，心底再次涌起某种情绪。 以往这种情绪偶尔会在他挂住头发，蹭破衣服，以及长时间无法见到美露莘们的时候出现。 自从美露莘们搬来枫丹廷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现在他好像懂了。 这应该就是人类常说的，烦躁。 “迪柯尼先生，前不久他的确来过，不过说有要事便离开了。” “哈，那家伙能有什么事，可恶，把一群人抛给我就走了，我还得找人修天花板！” 看着芙宁娜也气冲冲的离开了，那维莱特再次起身将门摆好，这次他特意摆成了开启的样子。 然而 “那维莱特大人，这些请您看看！” 轰！ Σ( ° △ °|||)︴ 抱着一堆文件不小心碰到门的审判官，看着轰然倒塌的大门一脸惊骇，随后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看向那维莱特。 “……请放到这里。” “是！” 与此同时，窗外渐渐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并不大，但就是在下。 第6章 完美之术 “水龙水龙别哭啦！” =?( ?) 走在大街上，忽然听到旁边几个孩子对着天空大喊，着实是给胡闹吓了一跳。 这，这还真的在枫丹廷流行起来了？ 不过以那维莱特现在的心情来说，他要是真的听见了，雨可能会更大。 毕竟此刻，水龙并不是在哭更非品尝到了在大地之心里汇聚的泪水与所有的情绪而有所触动。 他只是有点烦，再加上有点点厌蠢在里面而已。 不过能理解何为烦躁，这也是向理解人类迈出了一大步啊，理当庆贺！ 而那几个孩子在发现这么喊过之后，雨也没有停下来，顿时陷入到了纠结之中。 因为这雨，它真就是下的很小！ 为了这种小雨而回家的话，他们又不太甘心，可不回家的话，衣服淋湿又要被妈妈骂…… 可怜的少年少女们哟，人生很多时候就是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啊！ 在一旁偷听小孩儿说话的胡闹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之后，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猫了起来。 他当然不是来躲雨的，而是准备找大师“看病”。 刚刚说的那番胡话，既然大师主动找自己搭话了，那他肯定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对大师，你肯定是知道的对？’ ‘若吾感知不错，汝应当取回了许多记忆。’ 别看大师现在说的风轻云淡，在胡闹刚刚回到枫丹的地界，他重新感应到自己的分魂时，大师可是小小的震惊了一番。 因为仅仅只是从须弥回来，胡闹的精神力居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 这代表着他对自身精神力的掌控仅仅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结合以往大师对于胡闹的了解，很轻易的便找出了事情的真相，他必然是在须弥拿回了属于他被封锁的记忆。 其中恐怕还包含着不少对精神力的掌控之法。 精神之法就是这样，记忆便是力量的承载，遗忘便是封锁，哪怕一个人曾有着神乎其神的精神修为，在遗忘后，留给他的也只有一片死海。 但现在，胡闹的海活了。 “的确是记起来了不少东西，草神我也见到了，不过……大师你自己看！” 说起这个，他还挺有些不好意思的，大师把那个寻人结晶交给他，貌似就是为了获取草神的记忆。 ‘封锁，看来草之神与水之神一样，有并不想让你透露的秘密。’ 大师查看了胡闹记忆中草神给他进行的封锁，也是颇有些无奈。 这的确不能怪胡闹，记忆就摆在这里，只是他取不走而已。 不过如果是现在的胡闹，哪怕他想对他做些什么，恐怕也不会太简单。 大师能感觉到，胡闹身上现在有着一股区别于元素力和精神力的特殊力量，这股力量十分强大且未知。 ‘作为先前的报酬，我更换记忆为汝修行之法，可否。’ 修行之法……大师你也想修仙？ 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后，胡闹开始认真思考起到底能不能把修行之法教给大师。 虽然师父有说，只要他信得过那就可以教，但问题就在于，大师到底信不信的过呢？ 嗯，这是个很微妙的事情，因为此前一直没有在意过，但现在好好想一下，大师本身就很可疑？ 虽然大师好像一直在帮助自己、听自己唠叨、听自己犯傻……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他就要为自己居然怀疑大师而感到愧疚了！ ‘咳，成交，不过修行之法好像需要肉身，大师你没问题吗？’ ‘无妨。’ 大师本也没打算直接照着胡闹给的方法修行，他是打算借鉴并完善，收回前言，这是一套十分完美的修行之法，他无法再更加完善。 从胡闹的记忆中，大师得知这乃是璃月名为仙力的修行手段，修行有成的便是仙人。 可在他看来，这分明是一套对元素力的极致吸收，并推动自身位阶跃升的完美方案！ 对于元素力，大师其实一直有种敬而远之的意味。 他现在的身躯，基本便是由纯粹的元素力组成，自然也可以吸收水元素力。 但他并没有那么做，反而是只吸收精神力，磨炼精神力。 这便是因为，世间的七种元素力，几乎全部带有它们君主的意志。 自由、契约、永恒、智慧、正义、战争、怜爱 七神为尘世渡上七种色彩，也让元素力变得不再纯净，胡闹知晓吸收他人仙力的后果，却不知如果随意吸收元素力，也会有差不多的结局。 原本大师以为，只有魔物或拥有神之眼的人，这些或本身带有适应性或过滤器的人才能完美利用元素力。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只要修行这种所谓的仙力，任何生物都可以实现个体层面的阶位跃迁。 哪怕它们原本只是一只鸟，一条鹿！ 创造这种修行之法的，绝不可能是人，这必然是神的智慧！ 第7章 意义非凡 大师惊讶于从胡闹那里得来的修行之法，更确信能创造出这种法门的神必然有着人难以理解的智慧。 这样一份修行的方法简直就是不该存在的事物，它几乎违背了世界的运行规则。 如果所有个体都能从世界那里获取力量实现自我升华，那世界的平衡必然会被打破。 越是强大的个体，所占据的力量份额就越高，其中七神就是最好的例子。 七位永生不死的神明，占据了组成世界的七种元素，只要祂们还存在一日，世界的七大元素就永远被占据。 但水神的陨落也让大师对这一点有所更正，或许真正占据着七大元素的并非是七神，而是七神的神位。 而从世界中吸取自然元素力壮大己身，这是一种单方面的掠夺，并且它以一种大师看不懂的方式将元素力转化成了所谓的仙力。 是的，大师看不懂其中最重要的部分，从胡闹这里得来的修行之法，就像一本精密仪器的说明书。 哪怕你是门外汉，只要跟着做就能让机器动起来，但机器内部是什么结构，使用什么动力，以何种原理运行一概不知。 大师认为这并非有意隐藏，而很可能是这份法门的创造者，担心修行者无法看懂，才简化成了这种傻瓜式操作。 ‘大师，大师，你看完了没啊，这个你记得不要外传，外传了也别拿去做坏事，不然我师父祂们不远万里来干掉你就不好了！’ ‘吾知晓。’ 虽然胡闹可能开玩笑的成分居多，但大师却是很认真的答应了下来。 在他看来，胡闹就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份修行之法有多珍贵，恐怕就连他口中的师父都未必能在本质上认识到它的珍贵。 只要活的够久，它甚至能让凡灵拥有比肩神明的力量……从记忆来看，胡闹的师父是一只鸟，那它或许能意识到这则法门的珍贵。 那她为何还会轻易允许胡闹外传？ 大师可能并不太了解，留云借风真君具有的三大特点，护犊子、宠孩子和收摊子。 你就是在外面惹了大祸，回家我收拾你那是回家的事情，在外面有事为师扛着。 她从不会让徒弟有除了人伦纲常和道德法治外的顾虑。 修行之法，仙家法门，想教你就教，出了乱子收拾不了，你师父我又没死，你收拾不了我还收拾不了？ 实在不行，师父上面还有个万仙之祖，提瓦特到头了的神明，虽然事后可能会打你打到半死，但护犊子这事儿，你以为留云借风真君跟谁学的？ ‘对了大师，你还没告诉我，我之前怎么忽然就开始说胡话了啊？’ 光顾着说大师你的事了，我嘞，还有我的事嘞！ 刚刚跟那维莱特交谈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在说的时候他居然没察觉到有任何违和感。 他该不会是得了什么大病？！ ‘的确有病。’ ‘啊？！’ 还真有啊！ 感觉到从胡闹那边源源不断传输过来慌张信号，大师是真的一点也不想理他，甚至感觉回复他都是浪费时间。 这份新得来的修行之法，对他来说可谓意义非凡。 按照原本的计划，大师想实现自身位阶的提升，需要在预言到来的五百年间，不断吸收他人的精神力，通过叠量来引发质变。 但这种方式有个弊端，就是他本身作为载体是有上限的，现在还好，他还远没有抵达自己的上限。 但就算是这样，大师也得不断切割纯化那些多余情绪，以此空出更多的位置容纳精神力。 使用这种方式，等到他真的开始触及预想中的位阶，攀爬神明阶梯之时，恐怕需要的精神力将是一个恐怖的数量。 他不仅需要时间来积攒这种精神力，更需要空间来容纳它们。 到时的大师，恐怕就连构成自身的四要素都要切割出去，只留下拯救世界这一目的作为原始驱动。 简而言之就是把自己化作一台只为了拯救世界的机器，至于雷内，这个人格从一开始就对大师不重要。 他是纳齐森科鲁兹，是大师，是一次失败实验后的产物，即使他可悲的挚友雅各布不愿承认，可大师始终明白，他，不是雷内。 但那又如何，雷内也好，纳齐森科鲁兹也罢，名字不过只是一个代号，重要的是他想做什么。 ……这段无用的情绪很快会被大师消除，但暂时，它还存在着。 不过从胡闹那里获得了修仙之法后，大师有了更好的选择。 仙力，是一种精神力与过滤后元素力的结合物，这种力量不仅能用，还能强化身躯。 恰好，大师这里有着大量的精神力，而他无用的那部分，本质上还是精神力！ 大师吸收精神力，把其分为有用的纯粹精神力与无用的情绪，原本无用情绪是需要大师耗费时间和精力去寻觅并纯化的。 但有了这个法门，他可以简单粗暴的直接把这些情绪扔出去转化为仙力，仙力又可以强化他的纯水躯体。 纯水躯体可不像人类的肉体那样，被强化了也是力气大些，寿命长些之类的。 大师的纯水躯体是他一切的基石，能强化纯水躯体，就相当于强化他的一切，这自然也包括，他容纳精神力的上限！ 于是一个完美的良性循环出现了，吸收的精神力，有用的直接拿来堆量给自己提升位阶，没用的就丢去转化仙力提升上限。 提升了上限就能吸纳更多精神力，吸纳更多精神力就能转化更多仙力。 如果说，在没得到这法门之前，大师对五百年后超越神明抵达与世界同等的分量，只有三成把握的话，那现在他有五成了。 这可是拯救世界！ 所以大师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想搭理胡闹。 可耐不住 ‘大师大师，在吗在吗？ 大师，回我一下呗？ 大师，大师，大师，大师……’ 大师疑惑，愤怒之类的情绪他不是已经全部清除，那现在涌起的究竟是？ 哦，原来他并不愤怒，他只觉得胡闹很烦。 ‘汝的病，只是记忆回归导致精神活跃，出现思维奔逸，不必大惊小怪。’ 眼看着如果不回答他，胡闹能烦自己一天，大师还是选择了理他一下。 ‘啥意思呀？’ ‘汝不必深究，此事并非疫病，随时间流逝汝自会痊愈。’ 大师并没有骗胡闹，也并不是在敷衍他。 这事其实很简单，胡闹一下子找回来的记忆太多，导致他脑子有点过于活跃，于是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可能对不太上。 普通人对话时，谈论一个事物偶尔也会被外部因素影响，导致联想到别的东西。 但因为大脑的迟钝，从想到说这个过程中，你还没说出来，可能就把才无端联想的东西忘了，随后继续当前的话题。 但胡闹现在，大脑活跃的不像话，你跟他谈马车，他可能觉得马车像蛋糕，就可能会说出【在路上疾驰的蛋糕】这种话，并且心里以为自己说的是马车不是蛋糕而察觉不到违和。 所以这不能算是病，等什么时候他的大脑又恢复到原来呆滞的状态，自然就好了。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小水人。’ ‘停顿，迟懈，汝的伪装很差。’ 被发现了？ 胡闹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咳咳，那个没事我就不打扰了大师你了，厕所再见。’ 这一次，胡闹没察觉到不对，而大师也陷入沉默。 联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不禁有些疑惑 ‘……吾究竟，哪里像厕所。’ 可能大师永远不会明白，他为何会与厕所被联想到一起。 第8章 性价比超高 洗刷刷……洗刷刷…… 吸~ 洗刷刷……洗刷刷…… 吸~ (?′╰╯`?) 今日的红茶真是格外的美味啊，清新爽口的同时层次分明，微甜的口味更是令人仿佛走在春日午后的花园。 要是配合着耳边那正在进行体力劳动的唰唰声，那还真是神明级的享受啊。 “那边又有积水了，擦快点！” “是！” 看着胡闹干活的背影，芙宁娜再次舒爽的喝了一口茶，看在这家伙这次认错的态度还行的份儿上，等雨停就原谅他好了。 因为某人给天花板砸了一个洞的缘故，水之神的宫殿第一次发生了水元素危机，简而言之就是漏水。 原本女仆们已经一边哀嚎一边撸起袖子准备奋战一番了。 谁知水神大人居然大手一挥让她们全都不要动，甚至还命令女仆给她泡了一壶红茶，准备了些许简单的茶点就这样坐在了漏水的房间里。 就在女仆们疑惑的时候，胡闹回来了，他毫不犹豫的滑跪向芙宁娜求原谅。 而早有准备的水神大人只是扫视了一眼狼藉的周围，胡闹秒懂开始接过女仆们准备好的器具开始收拾自己做的孽。 女仆们眼见是胡闹回来了，瞬间觉得水神大人的举动不奇怪了，纷纷三三两两结伴散开。 这两位大人只要凑在一起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她们早已有了这种习惯了。 仿佛能听到芙宁娜的心声，淅淅沥沥的小雨真的很快停了下来。 雨后一碧如洗的天空投下耀眼的阳光，透过破碎的天花板，洒落在亮闪闪的地板上。 “行了，过来坐好，水神要讲话了！” “是，请水神大人指示！” 芙宁娜满意的点了点头，作为奖赏，她亲自给胡闹也倒了一杯红茶。 咕嘟~咕嘟~ “啧，茶是让你这么喝的吗！” “这不是刚好口干了嘛~” 瞪了胡闹一眼，芙宁娜又给他倒了一杯，没等她坐下呢，这一杯又被喝完了。 (皿??)??3?? 好，爱喝是，给我喝！ 芙宁娜直接提起茶壶，把壶嘴直接塞进了胡闹嘴里，她知道这点水温烫不坏这家伙，直接就是吨吨吨往里一顿灌。 “哼哼，怎么样，口不干了？！” “不，嗝，不干了，嗝~~~” 被芙宁娜大人狠狠灌满了，再也喝不下了！ 收拾完了皮痒的某人，芙宁娜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刚想续杯才想起茶水已经被她全灌给胡闹了，便只好省着点喝杯子里剩下的。 “那维莱特那里你也去过了，接下来该怎么做，都知道了？” “完全不知道！” “好……嗯？” 芙宁娜刚准备点头，顿时反应过来，你这家伙，还是没被收拾够是！ “不是，芙宁娜大人，我是真不知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啊！” 眼看自家水神又要炸毛，胡闹连忙举手投降，他是去那维莱特那里了解个大概没错。 但听来听去，好像完全没有哪里需要他啊？ “怎么没有，就比如，比如……” 说着说着，芙宁娜脸色渐渐有些绷不住，她走到胡闹面前，对着眼前这张傻脸左看右看，上下其手，最后只换来一声长叹。 芙宁娜大人，你礼貌吗！ “你好像确实没什么用的样子啊。” “啊对对对，就和您一样！” 胡闹立刻反击，不料往日面对这种说法一定会恼羞成怒的芙宁娜，这次却是摇着手指一副你太天真了的样子。 “现在这里没用的只有你一个啦，现在每天排队想见我的人都是大有人在，吼吼吼，大明星真是忙啊~” 芙宁娜得意的笑着，正如他们之前所计划的那样，她的歌剧演出彻底引爆了自身人气后。 现在有无数的枫丹人都在疯狂预约想要见芙宁娜一面，而通过这种行为，民众心中与神明的距离正在疯狂拉近。 同时因为芙宁娜平日里与他们又无从接触，人们能看到的只有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水神大人与舞台下亲切友善的水神大人，神明的神秘感没有丝毫衰退的同时大大加强了民众的认同感。 这对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可是十分有利的，毕竟接下来计划的关键之一，就是水神与贵族阶级的彻底分割。 所以芙宁娜现在做的，还真就是正经的正事，与没用的某人真是完全不一样呢~ ‘是吗，没用的就剩我一个了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胡闹真心希望水神大人可以一直这么想。 “喂，喂，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放心，虽然你没用了，但沫茫宫养你一个闲人还是很轻松的。” 芙宁娜觉得胡闹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直接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那我就放心了，毕竟养我可比养别的性价比高多了！” 玩笑到此结束，虽然嘴上说胡闹没什么用，但眼下还真有件事非他不可。 那就是，抓人！ “那维莱特应该告诉你了，这次涉及到的人究竟有多少，想要让他们全都乖乖认罪估计是不可能了。” 这些贵族也都不傻，很多都知道自己干的是掉脑袋的买卖，手里基本上握着一支不弱的武装力量。 一般人肯定没法和装备精良的枫丹正规军相比，更何况现在的特巡队还是逐影猎人转过来的，实力更强。 可麻烦就麻烦在，有些人不惜下血本，培养着死士，更甚者还招募到了神之眼的持有者为他们效命。 后者肯定不会像死士一样尽忠效死，但他们之间的力量差距也完全无法同日而语。 哪怕是全副武装的普通人，想要对付神之眼的持有者，也只能依靠添油战术打车轮战，打到他体力耗尽为止。 但贵族雇佣的人根本没必要和他们死磕，估计到时只需要带着贵族逃跑就算完成任务。 这种情况下，想完成抓捕就更困难了。 “原本是打算让那维莱特搞定的，但他坚持由他审判的案件就不该插手调查的原则，所以只有靠你了。” “没问题！” 收拾贵族，这他熟啊，看他操作就完了！ 第9章 全城搜捕 熟悉的夜晚，熟悉的他，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节奏。 我用双手，成就你的狱中美梦！ 看着手里的“生死簿”，化身活阎王的胡闹与夜色渐渐融为一体。 他手上这份，就是那维莱特整理出的，手中握有一般兵士无法解决力量的贵族名单。 人还不少呢，足足有七家，其中以小贵族居多。 说来也是唏嘘，这些小贵族，干的是最要命的活，分的是最少的钱，这部分钱还要打出一大笔来保护自己的身家性命。 如果这笔钱不是依靠残害民众得来的，他说不定都要可怜这些人了呢，开玩笑的。 在他们选择为恶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唯一值得可惜的，便是正义来的还是迟了一些。 好在，他还是来了。 经过三天紧锣密鼓的筹备，水神大人最终决定在今晚动手，先头部队只有一人，同时他也是一切开始信号。 根据对方的情况，胡闹的行动也有所不同。 首先，如果对方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做事方法，那便按照老规矩，祸不及妻儿，只带走罪魁祸首。 但如果你们是一对狼狈为奸的好搭档，那就很遗憾，夫妻双双把狱进，也不知道他们的孩子第二天一觉醒来成了孤儿，会是什么感受。 嗯……哦，也有不用担心的，虽然只有极个别，但这份名单上也有孩子的份，多是利用父母权利为非作歹的。 运气好的话，他们可以和父母在梅洛彼得堡见面，运气不好，他们可能就要靠投胎技术再见了。 “第一家，啧啧，睡的这么香，你的雇主我就先带走咯~” 悄无声息的潜入第一家贵族家中，这家雇佣的神之眼持有者，平日就住在主家的客房内，看得出来这家人还是知道害怕的。 可惜，这位仁兄的警惕性实在太低了一点，对他摸进来这件事毫无察觉，并在胡闹给他补了一发方相催眠大法后，现在正在安然酣睡中。 至于胡闹背上的，就是他今晚收的第一筐菜了，涉嫌谋杀、人口买卖、滥用职权、贪污受贿、玩忽职守等诸多罪名的狼狈夫妻一对。 他们的四肢被捆缚，嘴也被牢牢堵住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胡闹从家里护卫的面前带走。 想必此刻他们的心情一定是极为复杂的。 只是在发现胡闹往他们孩子的房间走去的时候，两人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察觉到这一点，胡闹摇了摇头，就算是畜生对自己的孩子也还是有感情吗，那怎么作恶的时候就不想想别人的孩子与家庭呢。 不过他们还算幸运，两个孩子年纪都还小，根据调查，平日的作为也止步于刁蛮任性的阶段。 但很明显，已经意识到父母权利，并享受过这种权利好处的他们，并不是没有作恶，而是没来得及作恶。 所以小惩大诫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胡闹进入他们的房间，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小心翼翼的系在了距离他们头顶不到半米的地方。 这样等他们明天一觉醒来，应该会永远铭记这份教训。 收拾完第一家，胡闹把人带回沫茫宫临时看押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第二家。 他就像是一个勤勤恳恳的老农收割田里的大白菜一样，这家收一个，那家收两个，这家来个包圆大丰收。 很快就已经收拾了七家中的六家，全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他们雇佣的守卫全部陷入了美妙的梦境里。 但是在最后一家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并不是他被发现了，而是这家人根本没在睡觉，他们正进行着生命的大合唱，感受独特的律动并抵达精神的巅峰。 由于现场成分过于复杂，胡闹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爆炸，更怕自己长针眼。 “刚好芙宁娜大人说完工的时候，最好整个全城都能看见的大动静当做动手信号。 为了我的眼睛，你们给我老老实实的吃下这洪水的洗地！” 讲真的，到现在他还觉得眼睛有点脏，真是忍不了一点。 于是，在漆黑的夜晚，一道金色的海啸照亮了整座枫丹廷，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贵族，正一脸懵的时候，就被忽然席卷的洪水淹没了全身。 当然，他们还需要经过系统的审判才能最终定罪，所以胡闹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 也伴随着他搞出的大动静，整个枫丹廷的夜晚顿时被尖锐的哨鸣声刺破。 抓捕行动正式开始，今夜过后，笼罩在枫丹民众头顶上，那块名为贵族的乌云 该散去了！ 第10章 舆论 《太可怕了！枫丹廷的犯罪率居高不下居然是因为！》 《不可思议！这个人的罪状竟然超过了100条！》 《震撼！贵族的生活你想象不到！》 《大新闻！最高审判官竟然宣布想成为第三任水神！》 随着太阳升起，枫丹廷的喧嚣在清晨就被完全引爆。 昨夜的行动，有太多居民见证了警备队和特巡队全体出动，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头上被套着麻袋带走的时候，猜测、疑惑、焦虑席卷了每个人的心。 人们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分享了出去，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的消息居然不是“独家”！ 于是，这一夜几乎无人入眠，每个人都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等着太阳升起。 好在，枫丹廷的记者与新闻业者们没有让他们失望，天光破晓那一刻，各种各样的叫卖声就响了起来。 就连平日最吝啬的小气鬼，在今天也会慷慨的掏出摩拉买下一份他最感兴趣的报纸，然后同样买了报纸的人们，便会三三两两的聚集起来，交换他们得到的见闻。 不得不说，枫丹的记者们真的是有点东西，仅仅一个夜晚的时间，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还真被他们挖出了一些细枝末节。 虽然都是注入被带走者的身份，以及诸多不愿透露的热心群众提供的，可能的罪行一类的东西。 但其中百分之八十还真就是真的，而这种事自然是传的越广越好，所以执律庭也根本没打算管。 反倒是往日销量一直不错的沫茫宫二三事，与那维莱特不得不说的一百个秘密之类的新闻，在今天彻底卖不动了。 当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依旧在卖这种东西，早有准备的警备队第一时间出动把这些报社全部查封。 以前不管是为了不想打草惊蛇加上鱼龙混杂不好判断，但现在这种全枫丹的报社都恨不得把贵族底裤都扒干净的时候，还在写那种东西。 什么成分自然不言而喻。 “蒸汽鸟报社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我都蹲了这么久了，今天的报纸还是没有开卖！” 这种时候，越大的报社反而越发谨慎，在不涉及什么足以一炮而红的超级大料的前提下，大报社根本不屑于去抢那点绯闻级的人流。 他们现在更需要的，是准确且官方的真相，现在乱写，要是被事后算账，那可就不划算了。 那么在大报社中，哪家报社最受瞩目呢？ 毫无疑问，是蒸汽鸟报。 虽然没有正式编制，但在枫丹民众心中，蒸汽鸟报社就是枫丹的官方报社，沫茫宫要是有什么需要刊登在报纸上的重大事件，第一合作对象也肯定蒸汽鸟报社。 所以在这种超级大瓜面前，所有枫丹民众都抓耳挠腮的在等蒸汽鸟报社出来一锤定音。 不过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在喧嚣沸腾的人群里，有这么一些人，他们面色难看但出手阔绰的买下了所有标题不同的报纸。 随后带着这些报纸步履匆匆的向同一个方向走去，而哪怕是同一批人，也要成群的一波波进入眼前的酒馆。 砰！ “该死，那维莱特那个该死的家伙，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混蛋，这些贱民怎么敢如此胡编乱造！” “这一切肯定都是那个该死家伙的阴谋，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进入酒馆包间后，这些人才摘掉身上平民服饰的伪装，愤怒的把桌子拍的啪啪响。 没错，他们都是贵族，是在这次清洗之夜中，侥幸逃过一劫的贵族。 这并不代表这些人就是什么好人了，只代表他们或许并未犯罪而止步于违法。 光是有罪需要审判的人就已经够多了，要是再加上违法的，那几乎整个贵族集团就要被一网打尽了。 作为特权阶级，这些人早就忘了那些律法在制定的时候同样针对他们，所以几乎每个人都多少触犯了法律。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或许还要感谢这次的司法改革把违法和犯罪分开了，不然这些人也得被抓进去。 即便如此，这群侥幸逃过一劫的人，此时的反应也不是忏悔自己犯下的罪行，并前往沫茫宫缴纳罚款。 而是做贼心虚一般，乔装打扮的前来抱团取暖。 “呵，诸位可曾想过，这一次或许不止是最高审判官的命令呢，可别忘了，是谁的命令让你们朝夕间就失去了对执律庭的控制。” …… 在一阵阵痛骂那维莱特的声音中，这一声清冷的女声，就仿佛寒月的冰水从他们头顶浇下。 偏偏它的主人，还是这里众人的绝对主心骨之一。 “伊，伊莎贝拉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安静下来的贵族们，个个面色惶恐不安的看向最深处捧着一本书，仿佛周遭一切与她无关的高贵少女。 那是执律公的长女，她会继承父亲爵位的事情，在她的弟弟入狱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在贵族们的游戏规则里，长子和长女二选一是很正常的事情，长子出局那长女的胜利便是必然。 而今天，既然出现在这里的是伊莎贝拉，那执律公的态度便也显而易见了。 但听听这位大小姐所说的话，这可不行啊！ 作为贵族爵位的顶点，代表公爵而来的伊莎贝莱，她本该是他们的领袖，如今却，却！ 啪~ 将手中书本合上，伊莎贝拉从座位上站起，她是在场的贵族之中为数不多依旧保持着高贵打扮的人。 她从容的环视四周，得到了众人心虚与对抗的目光，随后缓缓开口 “那些人为何会被逮捕，他们又是否无辜，诸位心中应是再清楚不过。” “您怎么能这么说，哪怕其中一些人有错，可您看看，这次被陷害的人有多少啊！” 呵，陷害。 听到这个词，伊莎贝拉讥讽的笑容毫不掩饰的展露在脸上。 很显然，这些她的叔伯辈的大人们，至今仍埋在鼓里，又或者他们是根本不敢直视真相。 第11章 应对 想必在这里大多数贵族的心里，都还以为这次的事件，还是和以往那样，推出一两个替罪羊就能摆平。 天真，无知，愚蠢！ 不，她收回最后一个词，他们并不愚蠢，愚蠢的人根本无法在贵族的游戏里残存至今。 这些人是发自真心的认为“贵族就该有贵族的处理方式”，这一点就和曾经的她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父亲的重新教导，如果不是重新认识了真正的世界，恐怕自己还会是那个，说出“贵族欺男霸女也只是有失体面”的伊莎贝拉。 可现在的她不同了，在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失恋或者说失败的单相思后，她转身步入了公爵真正继承人的世界。 而公爵教给她的第一节课，不是书本上的知识或什么名人箴言。 他把她扔到了家里乡下的偏僻庄园，当了半个月的园丁。 正是这短短半个月，她明白了为人谦卑的重要，人情世故的必要，以及知识到底有多么可贵。 在无人认识的庄园里，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个长得好看些的普通人。 在那里，端着小姐架子的代价是针对，轻视自身利益的代价是被掠夺，苛求自身利益的代价则是针对。 而如果她不能用一个亲切友好的态度，将自己的所有优势发挥出来，去询问老园丁打理花园的技巧，她甚至吃不上一口饱饭。 就在那一刻，长久以来养尊处优形成的傲慢与自大被彻底击碎的那一刻，伊莎贝拉才明白自己每天理所当然享受的东西是多么可贵。 大道理每个人都会说，也总有人妄图用单薄的语言去传授那些前人切身总结出的宝贵知识。 可想真正明白这些，唯一的方式就只有去经历，经历平民的苦，了解自己遭受不公时的心情，她才会懂得自己所作所为的影响。 伊莎贝拉清楚的记得，在那个小雨飘落的夜晚，再一次被对她图谋不轨的庄园管家针对，在泥泞中带刺的蔷薇扎的满手鲜血时，痛苦着想要杀了他的自己。 就在那时，一直关注着女儿的执律公从雨夜中走出，他不顾泥污把女儿搂紧怀中，告诫她要永远记得此时的心情。 这就是那些无权无势的平民被压迫时心中会涌起的情感，她要在亲自感受后明白，使用手中的权利时，可能会引起他人多大的怨恨。 从那天后，伊莎贝拉才真正懂得，权利这把双刃剑，在对准自己的那一侧，究竟有多么锋利。 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只是被针对就涌起了无边的恨与杀意，若是有更多人，有更多被害得妻离子散的人聚集在一起…… “诸位，我来此，仅是为了传达执律公的建议，好自为之。” 言罢，伊莎贝尔在一众贵族复杂的目光中行礼走出酒馆，她要前往沫茫宫，为高缇耶家过去的所作所为缴纳罚金。 临行前，她有意在门前稍作停留，这个举动果然引起了有心者的注意。 他们在经历心中的挣扎后，同样抬步跟上了伊莎贝拉的步伐。 ‘果然就和父亲说的一样，每个时代，都有能做出正确选择的聪明人。’ 在尝试到权利这把双刃剑的滋味后，伊莎贝拉曾疑惑的询问过执律公，既然这些父亲早就知道，为何不早早教导自己。 而执律公给出的答案是，如果伊莎贝拉最终不会继承他的位置而是被联姻出去。 那他将永远不会教导她这些道理，她将带着和大多数贵族一样的习惯融入其中。 若是有一天，她能自己领悟这些，那将是得到她的那个家族最珍贵的宝藏，是家族真正得以经久不衰的宝藏。 不管掌握多大的权力，永远不要触及红线，永远保持最基本的谦卑，永远重视底层的力量。 一个团体，一个阶级，时间久了几乎必然会被腐化，如果无法阻止那种腐化，那就放任它并远离它。 这样在它被清理的时候，你才能继续存在下去，甚至运气好的话，还能成为新集团的领导者。 ‘可惜，那位尊贵的大人好像并不懂这些。’ 伊莎贝拉扫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并没有发现她最关注的那人，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但就在她离开的同时，一个身披黑袍的少年与她擦肩而过，兜帽遮挡了那人大部分的面容，以至于伊莎贝拉虽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却并未认出是谁。 看他进入酒馆，心想应当是哪个曾有一面之缘的贵族子弟，便也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朝着沫茫宫走去。 他们这些只违法没犯罪的贵族，只需要缴纳罚金就能免除接下来的灾祸，这已经是极大的恩惠。 哪怕这笔钱的数目，以高缇耶家丰厚的家底，也会感觉肉疼也一样。 ‘那是……原来如此，看来这一次，是我赌对了。’ 来到台阶下，伊莎贝拉看着那位依靠在大门边偷懒的大人，嘴角勾起欢欣的笑意。 她当然也在赌，世上万物，从来就没有什么一定成功的好事，这场清洗，究竟是否是神明的意思。 哪怕心中有七成把握，可那剩下的三成，如果赌输代价可也不是一般的惨痛。 至少，高缇耶现在的行为，如果最后是现任贵族集团的胜利，别说继续以公爵的地位领导贵族集团，作为“背叛者”，会遭受多少黑手都是难以想象的。 但当伊莎贝拉看到消失许久的胡闹后，她心中最后的那丝迟疑与忧虑也消失了。 “早安，好久不见，迪柯尼大人。” “嗯？伊莎贝拉，的确好久不见！” 因为闹得动静太大被骂了一顿，气不过跑来偷懒的胡闹见到伊莎贝拉带着一群人走过来，也是有些意外的和她打起了招呼。 只是不知是否是太久没见的缘故，伊莎贝拉总觉得胡闹哪里不太一样了。 “迪柯尼大人，我是代表高缇耶家前来缴纳罚金的，高缇耶作为公爵之家，对此间发生的一切深表痛心。” 待她说完，她背后的三家贵族代表也跟着一同上前表态。 见到这一幕，胡闹露出颇为遗憾的笑容 “我本以为，这次可以一网打尽的~” 听他这么说，伊莎贝拉莫名想到了曾经两人在酒店中的对话，只是那次，是胡闹用故事里的话术吓唬小孩。 这一次，他们却是认真的。 “行，聪明人们跟我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胡闹干脆带着他们往缴纳罚金的地方走去。 在这里，正忙着清算被抓贵族资产的审判官们手都要写冒烟了。 这群该死贵族的家底，是真的厚啊！ “德尼，来一下，这边有四家贵族来缴纳罚金了~” “迪柯尼大人，您为什么只是看着啊，也请您一起帮帮忙啊！” 哦，你说什么，听~不~见~ “迪柯尼大人，不知在之后您是否有时间与我小聚？” “行啊，不过你刚交了这么一大笔钱，干脆我来请……” ‘笨蛋胡闹，你听好了，所谓的女人，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上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耳边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响起哦，不过看着眼前美丽端庄的少女，胡闹还是将后半句话改口 “还是不了，等有机会，我来请你。” 一时间，伊莎贝拉有些呆滞的看着拒绝她而离去的胡闹，或许是作为少女的第六感，她好像懂了。 是吗，是这样啊……这位大人，已经找到那个会让他有所顾虑的她了吗。 “好的，祝您幸福，迪柯尼大人。” “呃，谢谢？” 看着和德尼远去的少女，胡闹挠了挠脸颊，胡淘淘，我这么做总没错了。 第12章 大审判 咔，咔，咔 若非亲身经历，可能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巡轨船可以被用的浓烟滚滚，恢宏的大歌剧院会塞满民众。 这一天，整个枫丹都几乎停止了运转，所有的人们都争先恐后的登上那前往欧庇克莱歌剧院的船只，只为见证这场盛大的，前所未有的审判。 是的，蒸汽鸟报终于放出了来自沫茫宫官方的消息，翘首以盼的民众们也终于知道。 昨晚发生的那一幕幕，居然是水神大人下令抓捕了所有犯罪的贵族，并要在大剧院对他们进行公开审判。 随之一同发布的，还有来自芙宁娜大人的水神令，今日枫丹除必要岗位外，所有人全部休假一日，巡轨船乘坐。 每一位枫丹居民，都可以前往欧庇克莱歌剧院，见证这注定要写入枫丹史册的一幕！ 于是，人们彻底疯狂了，有人当场嚎啕大哭，有人带着怀疑与不可置信，但更多的，还是以看热闹的心态想要去见证那一幕。 还是那句话，既然此前枫丹依旧维持着稳定，那就代表贵族的所作所为，还没有触及到真正大多数的底线。 大多数的人或许过得不好，但并没有遭受到贵族的直接迫害，真正对贵族恨到咬牙切齿的，其实还是小部分。 但当他们走入欧庇克莱歌剧院之后，这份想法一定会改变。 ———————————— 咚！ “肃静。” 伴随着那维莱特的权杖重击台面，原本喧闹的歌剧院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不再互相交谈，而是将目光放在审判席上的两人。 是的，今日的审判不再由那维莱特一人出席，水神芙宁娜也不再只是观众。 “【审判】开始，今日由水神芙宁娜女士与我一同担任审判官。” “芙宁娜大人，我们爱你！！” “芙宁娜大人，请您看过来！” “芙宁娜大人……芙宁娜大人……芙宁娜大人！！” 芙宁娜此时的人气当真是无比恐怖，可一向喜爱热闹的她，此刻却严肃的令人们感到陌生。 于是不必那维莱特再次使用那代表他权威的权杖，现在很快就再次安静了下来。 “警备队，带第一桩案件的嫌疑人与证人出庭，本次关于【收买公职人员与梅洛彼得堡犯人买卖案件】审判，正式开始。” 与此前商议的不太一样，审判的顺序并未按照计划的那样从浅至深，而是一开始就将最大的炸弹抬了出来。 而做出这个决定的，正是强烈要求一同作为审判人员的芙宁娜。 很快，在警备队员的押解中，共有三十七人站在了被告方，这还是人们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的人一起受审。 “下面，由我诵读此案经过。” 那维莱特取出前几日整理好的案件经过，将这些人如何勾结在一起。 将无辜或并非主犯的枫丹民众抓走抵罪，欺上瞒下腐化枫丹司法系统，以及将正在梅洛彼得堡服刑的人卖到邻国须弥充当奴隶。 当他说完，几乎所有前来围观的民众都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他们实在难以想象，这些事情居然是真的，而震惊过后，从尾椎直冲大脑的恶寒充斥每个人的内心。 人们开始不由自主的代入那些被拉去定罪的人们，那些被当做奴隶卖去异国的人们。 人总是容易同情弱者，这是因为同情弱者的人，在很多时候本身也处于弱势，他们真正同情的，是同样有可能陷入那种境地的自己。 更别提这件事，前不久才正在他们身边发生。 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请证人，阿尔丹先生发言。” 阿尔丹自告奋勇成为了第一个站出来发言的人，面对台下万人的目光，他也毅然没有任何隐瞒的说出了自己所有的遭遇以及胡闹拯救他的全过程。 也正是他的叙述，让台下的人们对他们此前无从想象的，那些被残害的人们的惨状有了参照。 当他们听到那些被卖去须弥的人们，每天需要在黄沙漫天的环境里工作十八个小时，需要不断忍受饥饿与折磨，哪怕过劳死后尸体也只会被扔在茫茫沙漠中。 如果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他们亲人的身上，那 “你们该死啊！！！！” 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了人们的心声，随后无数杂物开始向着受审席上的人疯狂砸去。 民众们扔出了能在手边找到的一切，只为宣泄心中的愤怒。 “肃静！” 那维莱特再一次想要维持秩序，可现在民众的情绪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而在他们身后，喻示裁定书机第一次瞬间朝一方完全倾倒，哪怕混在人群中有些许杂音，可他们的意志完全无法撼动人民真正的心声。 “有罪！有罪！有罪！” 呐喊的声浪一声高过一声，那维莱特原本想直接进行最终裁定，却被芙宁娜伸手拦住。 “我的子民们，我理解你们的愤怒，也明白你们的痛心，罪人的审判自然会降下，可在那之前，有人问了我一个我不能回答的问题。 露易兹夫人，请您在这里再一次将它问出。” 芙宁娜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这让不久前才与他们汇合的那维莱特也感到疑惑，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昨晚分开之前，芙宁娜依旧保持着不错的心情才对。 而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一位满头白发却并不老态的夫人从人群中走出。 她通红的双眼与眼角的泪珠仿佛正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露易兹看向那些她痛恨的罪人，又看向她信仰的神明，终于又一次问出那个让芙宁娜阴郁下来的问题。 “水神大人，请您告诉我，我的丈夫，我深爱的阿德里安，没有被从须弥带回的他，是否真的安眠于梅洛彼得堡的地下！” 她的声音让现场所有人的呼吸为之一窒，有人甚至已经不再忍心继续看她。 每个人在此刻心中都有了自己的答案，而作为神明…… 一条水楼梯逐渐从审判席上延伸下来，芙宁娜顺着它从高处走下，直到来到这位可怜人儿的面前。 “我相信，他的灵魂一定已经得以安息，对不起。” 神明回答了，神明道歉了 此刻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露易兹也终于忍耐不住，扑进芙宁娜怀中嚎啕大哭。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丈夫很可能就是那被卖掉的一员，他可能就那样悲惨的死在异乡。 但此时的她，除了接受来自神明的善意谎言，又还能做些什么。 这一刻，骂声反而彻底停止了，这却并不代表愤怒消失了，在这位可怜夫人的哭声中，极致的愤怒转化为了真正恨意。 于是，结果再无意外 于是，正义终于降临 在后世的记载中，这一日被称作芙宁娜时代真正的开始，正是从这一天，新的水神芙宁娜大人走入了枫丹所有民众的内心。 同时也标志着贵族阶级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以枫丹民众为主的市民阶级逐渐走上历史舞台…… 真的如此吗？ 第13章 十倍富于国 对于贵族的大审判，在民众情绪被彻底引爆之后，所有人才意识到何为民心所向。 他们甚至不再去倾听那些贵族的罪状是什么，但凡被押解上来的贵族，统统一边倒向了有罪的那端。 这一幕就连藏身于喻示裁定书机内的芙卡洛斯都感到惊讶，原本她做好了今日给审判开后门，无论场边如何一律有罪的准备。 却没想到，芙宁娜做的要更好，她用一个无法饶恕、最能引发人们共情的案件作为开端，统合起了在场所有民众的情绪。 即便贵族们想做什么，在这种浪潮下也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澜。 这也是喻示裁定书机头一次收集到如此大量的律偿混能。 因为这一场审判，人们或许对枫丹的律法有些失望，可对芙宁娜这位神明的信仰，却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对正义的信仰或对水神的信仰，这对律偿混能的收集来说并无区别。 可不知为何，面对这种情况，芙卡洛斯内心总隐隐有些不安。 事后，在进行统计时，这次的大审判，涉案人员包含贵族、公职人员、社会闲散人员共517人。 其中被判处绞刑14人，斩首22人，流放47人，无期徒刑48人，服刑十五年102人，十年139人，五年140人，八个月5人。 这是枫丹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死刑人数最多的一次审判，所有人的罪状累计高达4122条。 对于本次量刑，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大人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谈到: 【本次对于犯罪人员的量刑标准，不再按照以往的直接责任制而是按照同等责任制进行。 即案件执行者与案件谋划者同责，并根据主观意愿进行了二次责任划分。 举例来说，一桩凶杀案中的杀人者与买凶杀人者同罪同责，若杀人者为被胁迫者，则根据其是否具有人身自由而进行责任的二次划分。】 这也是为何，本次审判一般把脏活累活都丢给下面人去做的贵族们，反而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 作为一切的实际操控者与既得利益者，他们本来也最该死。 但在结束审判以后，沫茫宫中的人们非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陷入到了无尽的加班地狱。 这一次的地狱，甚至就连胡闹和芙宁娜都没能幸免。 “芙宁娜大人，请您在这些文件上全部签字盖章！” ＜(。_。)＞ “迪柯尼大人，请把这些做成统一的报表再送往财政大臣那里！” ＜(。_。)＞ “哎……”x2 芙宁娜和胡闹同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但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都忙疯了一样在加班，他们也只能不情不愿的默默开始动笔。 他们现在正在处理的，是那些被抄家贵族的财产遗留问题，这真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些贵族的农场、庄园、店铺、牧场等等加起来，再加上摩拉、宝石等贵重物品，价值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财务大臣先生从昨晚就已经疯了，因为根据他的统计，这些人的资产加起来，居然比枫丹的国库还要富裕整整13倍！ 这都不是一倍两倍的问题了！ 不过细想一下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 枫丹收的税有:田赋、商税、摩拉税、粮食税和劳工税。 但枫丹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农田，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商铺，都集中在贵族手里。 也就是说，贵族那么点人，居然取代了枫丹无数民众成为了纳税主体！ 而国家收税，哪怕是比例最高的摩拉税都不会超过百分之四十，更别提为了照顾一般民众，田赋和粮食税只有百分之十。 结果现在大家也知道了，好处全进了贵族腰包，他们比他喵的水神还要富！ 不过这下，贵族跌倒是水神吃饱，不算那些固定资产，光是现金和宝石的价值，就超过了十万亿摩拉。 但随之产生的还有一个超级大问题，那就是 “迪柯尼，迪柯尼在哪，我要见他！！！” “请您冷静一点啊啊啊啊！！！” 正在闷头被迫做报表的胡闹茫然的抬起头，随后就看到被四五个人拉着的财务大臣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哇哦，我都不知道他力气能这么大哎！ 不过发生什么了，怎么财政大臣气的脸都红了？ “迪柯尼大人，就是您和那维莱特大人说，近一百年都不再开放海上贸易的吗？” 真正冲到胡闹面前的时候，慑于这家伙非人的战斗力，财政大臣还是勉强恢复了一些冷静的。 “对啊，怎么了？” 好，理智溃散！ “怎么了，您居然问我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对枫丹来说海上贸易是多么重要，现在更是最适合恢复海贸的时刻，那维莱特大人居然听从一个傻子的建议！！！” (′ ? `) 你，你再这么说我，我可要生气了哦…… 这要放在一般人身上，胡闹绝对不惯着他，一巴掌直接教他做人礼仪。 但看着眼前这位唾沫星子都碰到他脸上的老人，一边愤怒咆哮一边拍桌子，他怎么滴就有点子心虚呢。 而已经失去理智财政大臣，在痛快的喷过之后，才猛然想起自己闯入的不是胡闹的办公室，这家伙哪有办公室，这里是水神大人的办公室啊！ 果不其然，在他僵硬的把头转过去的时候，看到水神大人正兴致勃勃的盯着他们，那小表情，就差来包瓜子了。 不过在财政大臣眼里，那却是神明对他莽撞举动的审视，后背的冷汗那是唰的就下来了！ “芙宁娜大人，请您听我说！” “哎？” 芙宁娜一愣，你不是来找迪柯尼麻烦的吗，怎么又找上我了？ 一脸懵的水神大人，只好被迫听她的财务大臣讲述了海上贸易对枫丹的重要性。 例如什么现阶段大量摩拉流入枫丹市场的后果，现阶段贸易缺失带来的损失，港口的损耗和保养缺口，工作岗位的增加等等。 要不是芙宁娜最近多读了不少书，说不定还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嘞。 第14章 钱该怎么花 虽然情绪很激动，但财务大臣说的，还真都没错。 光是今天一天，芙宁娜就已经不记得自己收到过多少人的申请了，申请什么，要钱！ 首当其冲的就是白浪公，那老家伙到现在连罚金都没交，居然有脸问她要钱，还说什么一定再造一支无敌舰队出来。 枫丹境内现在连个大点的魔兽都没有了，要无敌舰队干嘛，打鱼吗？！ 过去的枫丹需要海军，需要无敌舰队，是因为在第一次海面抬升之前，枫丹是连大海的，有无数危险的海兽会来到枫丹。 但海面抬升之后，枫丹海都变成枫丹湖了，主打一个只出不进，还要个鸡毛的无敌舰队，不如多造几艘巡轨船呢！ 所以芙宁娜根本就没打算搭理那老家伙，这次算他走运，清查的时候发现虽然私底下劣迹斑斑，但基本上都是在搞钱，没有涉及人命。 换个方向说，这位名存实亡的大公也是真的想重建枫丹海军，这些年捞的钱，基本上都用在造船上了。 要不是有他自掏腰包建的那几艘船在，枫丹海军可就不是名存实亡就连编制都要全部取消了。 但一个人养一支舰队就好比养了一个无底洞，哪怕这些年白浪公竭尽全力的在捞钱，仍只能维持着半死不活的状态。 毕竟就像前面说的，海军现在真的没什么用，又没有海兽需要他们打，总不能真开军舰去捕鱼？ 那样枫丹的渔民可是会骂娘的。 除了一心想要重建海军的白浪公，第二个朝水神大人伸手的则是枫丹科学院。 天知道每年吃掉沫茫宫百分之二十预算的科学院为什么还是说经费不够，水神大人强烈怀疑他们的经费是不是永远都不够。 再加上这些年枫丹科学院也是真的没有过什么成果，自从奇械公阿兰退休，整个科学院都只是在啃他的老本。 把奇械公退休之前留下的东西左三年右三年，缝缝补补再三年的当做新成果推出来。 你就是，发条机关在左边的机械守卫和发条机关在右边的机械守卫，它们到底有什么大区别！ 就这，每年科学院花费的摩拉也是一个天文数字，据说里面还有很严重的浪费现象。 照这个趋势下去，司法改革之后，怕不是还得来场科研反腐，所以芙宁娜大人同样拒绝了科学院提出的经费申请。 想要钱，可以，拿成果来换，哪怕不是完成品，也别再给我讲你们那些“想法”了，做点正事，哪怕去发明些种地机器人呢！ 唯一让水神大人心甘情愿给钱的，就只有负责管理武器装备的武备部，他们表示要是再不拿点摩拉来维护保养装备，枫丹的武器就要变成废铁了！ 武备部，这是一个平日被所有人忽视，就连腐败贵族都懒得看一眼的清水衙门，主要负责的就只有武器的锻造和维护保养。 摩拉之所以能在整个提瓦特流行起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它本身就是具有力量的魔法物品，武器的锻造、保养、强化全都离不开摩拉。 但武备部那是真的穷啊，基本上就没给武器强化过，全都是维持在不要坏的最低保养限度。 面对这种情况，水神大人当即给他们划拨了一百万摩拉，并准备把从贵族那里收缴来的工厂之类的全部划到武备部。 让武备部重组成像是璃月工造司一样的部门，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来说，你们先应着急往后稍稍。 说实话，忽然得到了这么大一笔钱，芙宁娜最想要的，其实是改善枫丹民众的生活。 所以她打算直接给枫丹的民众发钱，但这个想法刚提出来，就被复律官们集体驳回了。 刚好现在财政大臣也在，她就又说了一遍，结果…… “不行，绝对不行，芙宁娜大人您绝不能这么做！！！” \"(o Д o) 你吼辣么大声干嘛！ 财政大臣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告罪后解释道 “芙宁娜大人，直接发钱虽然的确可以最快改善民众生活，可那会直接破坏枫丹现有的物价平衡，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好的！” 这其实也是他担心芙宁娜乱花这笔钱的原因，十万亿的现金啊，这笔钱无论流入枫丹哪一个行业，对整个市场的打击都是毁灭性的。 其中毁灭性最强的，恰恰就是芙宁娜说的，发钱！ 因为钱这种东西，它本质上只是人们用来交换实际物质的交换物而已啊，要是直接发钱，东西就那么多没变，钱却变多了。 唯一的结果就是，在枫丹这里，钱不值钱了。 “那，那你说要怎么办？” 芙宁娜也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会造成这种后果，庆幸还好自己手下有一帮人看着。 “正如老臣先前所说，最稳妥的处理方式，正是开放海贸，将这十万亿的资金花费到物资购买上来。 须弥的粮食，璃月的矿物，蒙德的酒水，不要让这笔钱流入我们的市场，而是用它们去外面购买更多的东西带回枫丹！” 枫丹的市场承受不了这十万亿的资金，但如果分散到周边邻国那就不算什么大问题了。 财政大臣早就计算好了，须弥雨林条件得天独厚，那里的粮食甚至可以一年三熟，从那里购买粮食的价格，比在枫丹买一朵花还便宜！ 这些粮食只要运回来，就能极大缓解枫丹粮食耕地双不足的窘境。 当然，这些粮食买回来却是不能卖出去的，不然本地的农民绝对要恨死他们了，这些粮要全部好好保存起来作为救济粮。 “您可以给那些穷苦的人们发粮食，发肉，发蔬果，就是万万不能发钱，同时沫茫宫还要留出一笔钱来收购枫丹自己农民种植的粮食，高价收购！” 从外面买粮是为了家里没饭吃的孩子，而高价买自家粮，则是为了种地的孩子有饭吃。 其中对于尺度的拿捏，那些就不该是财政大臣该做的事了，而是真正实行者来因地制宜。 当然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再度收割一波民心，那些吃不上饭的人们，只要吃饱，就是水神最虔诚的信徒。 从璃月买矿、蒙德买酒也是一样的道理，只要能用这笔钱换回廉价的物资。 那对除了水和鱼什么都缺的枫丹而言，就是大赚！ 说到这里，财政大臣再次愤然盯着胡闹，后者则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 他和那维莱特说那会儿，不是还没抄出来这么多钱嘛。 “咳咳，那璃月对枫丹的冲击怎么办，我们的商人可顶不住璃月人。” 作为一个灵魂璃月人，胡闹可是知道老家的人们做起生意来有多狠。 “那也简单，只进不出就好了，我们的目的是购入物资，只要禁止他国商船在我国停靠就好。” 这好像，也行哈。 就当是放开了一半贸易，只买东西不卖东西。 正常来说，这么做肯定得把自己给亏死，但他们的目的，只是安稳的消化掉这批意外之财的话，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先稳一稳，用这笔钱吸全大陆的血休养生息，等稳定下来，再开放全面贸易。 到时候说不定还真需要重建枫丹海军为商船保驾护航呢。 “还有个问题，我们没船怎么办？” 芙宁娜问出了关键问题，财政大臣也早有准备。 “枫丹海军不是还有几艘大型军舰吗，全部征收了改造一下立刻就能用，反正它们也是停在港口生锈！ 刚好，白浪公不是没交罚金吗，这几艘船就当抵扣罚金了，他还赚了呢！” 啊这…… 芙宁娜和胡闹对视一眼，心中想法不一而同，但经过大审判之后，人们对贵族先前的某种敬畏，好像是碎成渣了嗷。 “好，按你说的办！” 水神大人大手一挥，一纸命令便传达下去。 不久后 砰！ “芙卡洛斯，你欺人太甚！！！” 第15章 重建美好枫丹 某位已经气到爆炸公爵暂且不去管他，财政大臣的这一次闯入，让芙宁娜意识到一个问题。 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哪怕是花钱也一样，这笔抄家所得的意外之财，如果她真的想用它来好好改善枫丹民众的生活。 最好的选择，就是把它交给会花钱的人来用。 于是在当天，财政大臣失去了他的工作，并摇身一变成为了财政部的负责人。 大清洗后，大量的资源与财富全部集中到了水神大人手中，枫丹从前的经济格局被完全改变。 在这种情况下，只为水神一个人服务的宫廷，无论从职能上还是规模上都已经不太够用了。 实际上，虽然前面没怎么在意，但找回记忆后，胡闹是怎么看枫丹怎么别扭。 作为一个国家，不仅权力太分散，作为神明对国家的掌控力居然处于一个不确定态，属于想管就能管不想管就管不着。 这真的是……在璃月，哪怕帝君哪天撂挑子不想干了，总务司依旧会担任起帝君代言人的角色，维持好璃月的平稳运转。 二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璃月的集权制度，璃月的所有权力都是属于帝君的，剩下的七星八门也好，总务司也好，都是帝君权力的延伸而已。 而枫丹名义上虽然也差不多，什么贵族的权力来源于水神，但这种说法更多只是贵族们对自己统治所找到的法理来源而已。 跟璃月的权利集中度差了不止一个稻妻呀！ 好在这种事情，只要现在想改的话随时都来得及，芙宁娜大人上任水神也不过才几个月而已。 她对枫丹做出一些不同于前代水神的改变，也是完全合理合法的嘛。 不过虽然是让财政大臣先生去重组财政部啦，但他还是遭遇了现在所有部门都有的一个大问题。 那就是:缺人！ “您，您的意思是，整个财政部现在就只有我一人是吗……” 意识到了什么的财政大臣，额角缓缓流下一滴冷汗，语气中带着些许颤抖和不确定问道。 “咳，那个，不是给你调拨了四个助手吗。” 被他的目光盯的有些心虚，芙宁娜勉强笑着说道。 “芙宁娜大人，财政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它并非只需要花钱就可以，而您调给我的人，恕我直言，他们并无任何实质性的用处。” 这话就说的有些过分了，至少这几位……还认识字！ 对，而且还能帮忙端茶倒水什么的…… 唔~ “咳，芙宁娜大人的意思是给你绝对的自由，新财政部的组建你完全可以选择些自己信任的人，对？” “啊？哦，对！” 听见胡闹的话，芙宁娜下意识想否决，可看见胡闹不停给她使眼色，还是暂且先答应了下来。 “原来如此，哎，这既然是您的信任，那我就去想想办法……” 财政大臣，哦不，财政部长叹了口气便告退了，他得好好想想自己有哪些可堪大用的朋友、学生之类的可以抓来补缺。 等他走远后，芙宁娜直接跑过来逮住想跟着一起趁机开溜的胡闹，质问道 “你让他自己组建财政部，那要是他和那些贵族一样怎么办？！” 芙宁娜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自古以来，任人唯亲、结党营私就是各国心患。 但其实比起贵族，这种由普通人组建起来的部门要好拿捏很多。 贵族难办不仅在于他们对枫丹的影响，还在于他们本身真的是特权阶级，只有在他们触犯了自身特权以外的律法你才能收拾他们。 但这种普通人构成的公职人员就不一样了，做了任何不该他们做的，直接拿下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为了避免监察不到位 “芙宁娜大人，我寻思枫丹也得有自己的荧惑密卫！” “荧惑，什么？” 看着自家大人一脸ovo的表情，胡闹一拍脑袋，忘了荧惑密卫这种词估计只有璃月人才能听懂一点儿。 “就是监察部队啦，直接对您自己负责，暗地里监察其他人有没有做坏事之类的。” “听上去好像和亲卫队差不多？” “其实也不一样……” 听到芙宁娜这么说，胡闹立刻否认，可惜已经来不及啦！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个什么卫就交给你了，我亲爱的亲卫队长~” (皿??)??3?? 水神亲卫队，这个有和没有差别不大的组织，也是时候废物利用一下了。 而怎么废物利用，就要看胡闹自己的本事了。 “啧，也行，反正后面我要出一趟远门，到时候我不在也有人保护你。” “你这家伙能不能消停点，怎么一天到晚乱跑？！” 听到胡闹又要走，芙宁娜顿时有些急，不过这次胡闹表示自己短时间内不会走的。 训练一支靠谱的队伍，哪怕从有底子的人里挑选，精神方面的蜕变也至少得两个月。 虽然他不太精通洗脑之道，但他脑子里有个人会啊。 “行行，懒得管你，我还得好好想一想，到底该建多少学校呢……” 听到胡闹短时间内不走了，芙宁娜也懒得管他了。 除去前面所说的一切，还有个要花钱的地方却是要水神大人自己来操心。 那就是学校和基础教育的事情。 枫丹的这次用人大匮乏，本质上还是因为他们的基础教育烂到家了。 只有有钱的人才有书看，接受高等教育之前的所有教育全靠自学，全国上下读过书的估计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这不刚好有钱了吗，基础教育，义务教育全都搞起来啊！ 暂定的目标，就是二十年后枫丹不缺人，至少沫茫宫的职位上不缺人好了！ 第16章 我去送个快递 “早上好啊！” “早上好，长官！”xn “今天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长官！”xn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为了水神大人！！！”xn 清晨，许多原本因早起而有所困顿的人们在听到从后院传来的阵阵高喊后，被迫清醒了过来。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无奈。 “又开始了啊……虽然我也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想开点，至少我们再次听到相同内容的时候，就可以午休，再听到也就能下班了。” 近两个月来，但凡是在沫茫宫工作的人们，都能在每天早晨七点，中午十一点和晚上五点准时听见这样的对话。 他们也亲自见证了那支队伍从零零散散有气无力，到现在这样整齐划一精神饱满的蜕变。 但要真的见过那些家伙的人来说，他们那根本就不叫蜕变，应该叫变态！ 被一个大变态，变成了一群小变态！ “好，很有精神！在水神大人的注视下，开始今天的晨练！” “是，水神大人，我们出发了！” 新水神亲卫队的人们全部抚胸向胡闹和芙宁娜行礼后，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出发了。 他们将会从后院开始，巡游整个枫丹廷区，路上出没的魔物、魔兽便是目标，清理掉它们后再从正门回来。 “呼，可算走了……” 见到亲卫队们精神饱满的走远后，芙宁娜一屁股坐了下来，狠狠松了口气。 “我说芙宁娜大人，您差不多也该适应了？” ?() “你还好意思说！” 听到某人毫无自觉的发言，芙宁娜直接蹦起来打在他的胸口上。 这两个月，她每天不仅要早起仔细梳妆，还要站在这里听那些让她脚趾发麻的话。 “哦，是吗，真的不喜欢的话，那您别来啊~” (。-`w′-) (▼皿▼) 如果一直保持两个月前那样的状态，芙宁娜或许真的就不会来遭这个罪了。 但这两个月，水神亲卫队的改变她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她不知道胡闹是从哪里找齐了这些“卧龙凤雏”，又是如何用短短两个月时间，让他们一点一点从原来那种对生活毫无希望的样子，变成了现在这样。 但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全心全意信任自己，口中高喊为了水神大人时坚定不移看着自己的样子。 芙宁娜不自觉的就真的这样与他们一起相处了两个月。 “哈，坦率一点嘛芙宁娜大人，您其实很享受这种感觉？” o(′｀)o 谁，谁稀罕啊！ 胡闹也明白，自家大人你不能给她逼急了，不然她是真的会跟你翻脸。 于是果断转移话题 “他们的考核成绩您应该已经看过了？” “嗯，都很厉害！” 这就是芙宁娜最搞不懂也最佩服胡闹的一点，他是怎么做到把原来两个月前那些良莠不齐的人，全部训练到这种程度的呀？ 她还清楚记得，那些孩子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除了三个人还算看得过去，另外八人几乎全是一副精神萎靡，身体欠佳的样子。 其实锻炼身体这事，对胡闹来说是真的很简单，他有方相之力，只要不发展到伤残级别，前一天练的再累睡一觉也能恢复。 加上沫茫宫不限量的物资支持，以及他把修行之法稍微改了改变成低配炼体版本教给他们，两个月时间变成现在这样完全不是问题。 重点还是在于精神状态的改变。 这十二个人，有三个胡闹是从特巡队里挑的前逐影猎人，剩下八个是他去灰河一个一个捡出来的。 他那时也是才知道，灰河原来一直都存在，刚好下一步执律庭就要进行一次灰河整顿行动，他就顺手去扫了里面的黑帮，又挑了几个看的顺眼的。 现在的灰河虽然依旧是贫民窟一样的存在，但在沫茫宫介入后，它未来的定位将不再是混乱无序的灰色地带，而是为贫困者提供庇护的港湾。 沫茫宫的所有人都没想过他们能完全抹除贫困的存在，那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伟业，现在的枫丹做不起。 但他们可以给贫困者专门留出一块地方，这里有着品质相对差但最便宜的食物和日用品，有外观简陋拥挤却能栖身的房屋，有工资不高但努力就能温饱的工作。 一切顺利的话，灰河会成为名副其实的贫民窟，为贫民在这片土地留下一个可以扎根的地方，并为未来有可能从那里走出的人保留一份希望。 而他为什么要选择从那里找水神亲卫队的人，则是来自于大师的建议。 有胡闹在，随便拉来几个正常人都能训练成好手，所以身体素质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精神状态。 毫不客气的说，胡闹找的这八个人，全部都有点病，精神病。 这些人有男有女，从小在灰河长大，最显着的特征就是习惯死亡和黑暗，同时还带着点厌世嫉俗的感觉。 属于那种对生活丧失希望，不想活又怕死的人。 这种就很适合拿来洗脑培育成工具人。 培养的方法也很简单。 先是重复，日见夜见天天见，每天让他们看见芙宁娜大人，让他们深刻记住芙宁娜大人。 同时把每次见面安排在早饭、午饭、晚饭前，让这些从出生开始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可怜孩子，刚见完水神大人，就吃上难以想象的美食。 等他们印象足够深刻，就开始进行反常教育，颠覆他们固有的认知，和他们讲荣誉，讲信念，讲水神的伟大。 你跟骑士谈荣誉，跟商人谈金钱，你说的都是他们习以为常的东西，你讲的再多他们也不会太在意你说了什么。 但你跟垃圾谈荣誉讲未来，这些他们连幻想都没幻想过的东西，只要你说的够多，那你说什么，他们信什么。 最后告诉他们，水神亲卫队的职责有多么特殊，谁能被选进来那就是有能力，有胆识的少数人。 这一整套流程下来，这些原本精神就不太正常的孩子们，彻底被变成了芙宁娜的样子。 有的人管这叫洗脑，但从实际效果来说 “我把这称之为重生，他们无疑变得更好了，也拥有更光明的未来。” “不过我记得你说他们只是第一批对？” “嗯，他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了，时间也太仓促，不过问题不大，我给他们留了任务，每个人至少培养出三个徒弟。” 新水神亲卫队在胡闹的预想中未来会保持三十到五十人左右的规模。 其中一半在明一半在暗，两班倒干活。 “不过没想到，昂吉妮尔真的能支撑下来。” “是啊，那孩子真的很努力。” 说起昂吉妮尔，胡闹和芙宁娜皆是一脸的姨母笑。 那孩子是这次十二人里唯一的美露莘，也是唯一一个主动跑来要保护水神大人的“傻孩子”。 在胡闹的教育下，亲卫队的其他人对自身工作的想法，都是神明手中的利刃，黑暗中的第三只手。 唯有那个小家伙，哪怕跟其他人一样经历了全程，心里的信念也还是没变过，就是想保护水神大人。 可惜美露莘身体结构和人类还是不同，炼体之法对她没用，即便美露莘本身也拥有不逊色于成年人类男性的力量，她在亲卫队里也还是一直垫底。 不过没关系，每个团队，也都是需要一个吉祥物的嘛！ “咳，那个，芙宁娜大人？” “知道了知道了，快滚，早都看你看烦了，去稻妻记得注意安全，碰见危险该跑就跑，不行就回来我造无敌舰队去陪你找场子！” 白浪公:你吗 “嗯嗯，老规矩，快去快回嘛！” 经过两个月的时间，亲卫队练好了，枫丹海军最后的战舰也改造完了。 恢复海贸的计划正式开启，第一批采买物资也已经罗列清楚。 船队会一起从柔灯港过沉玉谷抵达璃月，然后在这里兵分三路。 一路南下到须弥奥摩斯港，一路北上去蒙德荆夫港，一路继续前进前往稻妻的离岛，最后三路汇合看剩下多少额度全部购买璃月的矿产。 尽可能把这十万亿平稳的消化在整个提瓦特的市场当中。 而胡闹则是先作为船队保镖+水神特使，带着些许外交职责坐顺风船前往稻妻。 草神发给雷神的快递都在他这儿放了几个月了，可别放坏咯。 第17章 重启航路 呜~~~ 时隔多年，悠扬绵长的汽笛声终于再一次回响在枫丹人的耳边。 “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我们会满载而归的！” 由战舰改造而成的货船上，无数水手站在甲板与正在挥手的亲人道别。 他们作为本次采购船队的第一批海员，基本都是冲着那极为丰厚的报酬而来。 但也不是所有来送行的人都是为了亲人而来，他们死死盯着跟着船队离开的胡闹，不久便转身离去。 船队从枫丹廷一路行驶至柔灯港，这座同样沉寂了无数年的港口也终于在今天重新启动。 曾经的这里本就是枫丹最重要的商贸港口之一，拥有着一次性通行两艘大型舰船的能力。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大瀑布……” “我也是……” 柔灯港旁边，就是因第一次涨水抬升断裂而产生的超级大瀑布，许多船员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宏伟的场面不禁当场呆住。 “小伙子们，把眼睛收回你们的眼眶里，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可远不止这些啊！” “……是，船长！” 为了这次的海贸重启计划，沫茫宫的复律官们把档案都快翻烂了，才终于凑出来一批有远航经验的航海团。 这些人又带着新船员训练了两个月，才在今天终于踏上征程。 安抚好了水手们的情绪，这位船长看着周围波澜壮阔的水面，心底其实同样兴奋不已。 他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有能在大洋上驰骋的一天。 他十分想再一次充满气势的喊出远航的命令，只是一想到自己如今脚下这艘舰船的名字，他就开不了这个口。 好在有人替他喊了 “水神彭彭号，启航！！！” (-i_- ) 看着桅杆上同样兴奋不已的胡闹，船长先生直接没眼看。 他实在想不明白，哪怕拆除了大部分的武器，可自己脚下这代表着枫丹造船业荣耀，性能不输当年无敌舰队的战舰 为什么！会被！取名叫！水神彭彭号！！ 胡某人:哎嘿(ノ\")ノ 事实上如果不是水神大人死活都不愿意，胡闹是打算叫她芙彭彭号的，撞角那里就装一个巨大的嘭嘭兽！ 还有身后的水龙獭獭号，他也想过雕一个那维莱特的半身人像挂上去的。 嗯……他还是第一次被那维莱特那么坚定的拒绝呢。 当然，既然芙宁娜和那维莱特都有了自己的代表舰，他胡某人自然也要了一艘，并且命名为 “天牝（p）号，启航！！！” (?_?) 当芙宁娜和一众船员船长知道的时候，基本都是这种表情，毕竟这命名方式完全就是两个画风。 在璃月古语中，天牝就是海的意思，虽然可以说很直白了，但比起水神彭彭，水龙獭獭这种名字…… 反正，芙宁娜当初是很想掐死某个家伙的。 咳咳，总之以三艘大型舰船为首，整个船队终于驶入正轨。 这条已经几十年没有人行驶过的航线，此刻他们作为第一批先行者，每个航海士心情都是十分紧张的。 他们手上的航海图最早都已经是八十年前的了，而且还都是海面抬升之前的版本。 虽然枫丹与世隔绝才十几年时间，可他们谁也不敢保证航路还跟原来一样。 他们可是听说过的，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璃月那边就忽然多了一片群岛，据说是他们的神明制造出来的。 神知道那位岩神有没有哪天一个心情不好，就给他们正在走的这条航线也改变一下。 “接下来，就要到璃月了吗？” 比起其他人，胡闹估计是最不担心的那个了，他坐在了望塔里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峰峦。 从柔灯港到遗珑埠并不算有多远，更何况他们乘坐的还不是风帆战舰而是铁甲舰，这种不依靠风力前进的舰船在这种风平浪静的大湖里航行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 不过为了避免后面在远洋航行的时候出意外，所有舰船还是做了两用的改造准备，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变成风帆战舰的形态。 “我这到底算回家了还是没回家呢，话说要是现在我去找师父，她会不会被吓一跳？” 虽然这个时间点，师父她老人家还不认识自己，甚至现在他老祖宗从没从往生堂分出来都不好说。 但他这一身本身，不管是仙法还是机关术，自家师父肯定认得出来。 “还是算了，万一作个大死就不好了。” 穿越时空这种事本就是风险极大，万一他一个搞不好给未来整个大活导致时空悖论产生，回不回的去可能都只是小事，搞不好时间之神就来捏死他了呢。 “哈，算了算了，因为这种事死掉那我就亏大了。” 找个舒服的位置躺着，胡闹翘起二郎腿开始盘算。 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巨渊灾变之后的那段时间，也就是浮舍元帅和方相神将牺牲之后。 真是可惜，如果有机会他还是十分想见一见那位神将本人的。 看着碧蓝的天空与悠然的云朵，胡闹打了个哈欠准备先好好睡一觉。 等他一觉醒来，应该就能到璃月了。 不久 ‘他，睡，着，了！’ (′-i_-｀) 看着水手用半生不熟的旗语配合口型传达的信息，船长顿时有种想骂人的冲动……冷静冷静，我打不过那位大人。 ‘你就这样抱着桅杆了望！’ 船员:?_? 第18章 陌生的故乡 “快看，那是什么！” 一声惊呼吵醒了美梦中的胡闹，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天居然已经黑了下来。 再一转头，他当即明白了船员们究竟是为何而在惊讶。 夜晚的水面上此刻正飘着一层层的薄雾，虽不浓却也让前路多了几分虚幻之感。 但随着继续向前航行，一抹柔和的橘黄色灯光却直接为他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是灯塔，璃月人的灯塔，他们居然还点亮着灯塔！！” 这一发现顿时让许多人惊愕不已，要知道这条航线可是已经废弃了十几年啊，璃月人居然还在这里坚守着灯塔！ 如果距离再靠近沉玉谷一些，那船员们绝对不会如此惊讶，因为就算枫丹这边不走了，遗珑埠这边也还是有别的国家商船通行。 可这里……如果是枫丹，这里恐怕早就是一片无人的废墟了。 众人之中，恐怕也只有胡闹能理解这里的灯塔为何还被维护的好好的。 因为这里是边界，是璃月和枫丹的边界，而只要还有人站在这片土地上，那么所有人就会知道，这里是璃月的土地。 寸土不让，这是每个璃月人天生的某种情结，他们对脚下的土地有着近乎偏执的爱，所以不允许它遗失哪怕一寸。 “有船来了，是璃月的船！” 再次有人高呼，只见薄薄雾气中，一艘威武的宝船正缓缓的向他们驶来。 “咦，璃月，还在用这种落后的风帆战舰吗？” 等到船靠近，船员们看清那木质的船身和三根长长的桅杆后，顿时有人有些诧异的说道。 “呵，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些船。” “啊，迪柯尼大人！” 刚刚说话的人被身边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这位睡了一路的大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那些船，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就和落后的风帆战舰没区别，可铺设它们的材料，从龙骨肋骨到外壳全部都经过了特殊处理。 这艘的话，上面起码有十三个防御类阵法，能达到仙器水平的弩炮，估计有六十门。” 啊？ 周围的人听的一脸懵，什么阵法仙器的，迪柯尼大人是在说小说里的内容吗？ 也不怪他们听不懂，提瓦特虽然有通用语，但每个词在每个国家的用法都各不相同，更别提璃月的这些专有名词了。 不过现在这个时代的千岩军装备还真是好的离谱，估计也是因为仙人们还没有太与世隔绝的缘故。 就这艘宝船，浑身上下加在一起，勉强可以算作一件大型仙器了，要是打起来的话，自己脚下这艘铁甲舰能挨几炮都不好说。 果然这才是跟随帝君一起斩杀海兽的战士该有的配置，五百年后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前面的船只，请通报你们的身份与目的！” “我们是来自枫丹的船队，来到遗珑埠是为了贸易而来，请为我们护航！” 这，这不好！ 听到胡闹毫不客气的要对方为他们护航，周围的船员顿时觉得有些不妥。 对方可是千岩军，璃月的正规军啊，他们只是来做生意的，怎么能驱使对方。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再次刷新了他们的认知，只见那艘威武的宝船居然真的开始掉头并对他们喊话。 “远道而来的朋友，欢迎来到遗珑埠，请跟上我们！” “谢谢！” 喊完之后，胡闹拍了拍还在发呆的众人，他们才终于如梦初醒般开始忙活。 “迪柯尼大人，我们这么做是否……” 即便前面的舰船用行动好像表了态，但船长还是认为不太稳妥，毕竟这是在对方的地盘上。 “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不是来打仗而是来做生意的，千岩军就是我们最好的保护者。 你们唯一该担心的，就是等会儿下了船能不能保护住自己的钱包，记得跟所有人说一声，买东西之前先问价，再砍价，一样东西不管多好，不要买超过五份！” 对于自己的同胞，哪怕中间隔了五百年，胡闹还是觉得有些东西是不会变得。 璃月人，那绝对是热情又好客的，但在生意场上，你要被他们的笑容欺骗，最后裤衩子估计都剩不下。 这倒不是说他们会强制你买什么，而是他们会把一大堆你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东西，用各种听上去不买就亏大了的话术卖给你。 他可不想回去的时候，这里的每个人都买了二十箱茶叶回家。 “这点您放心，出发前这一趟的报酬都是给了他们的家人，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穷鬼。” 嘴上这么说，船长却是想自己又不缺钱，等会儿下了船，他倒是要好好看看。 这璃月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第19章 大佬求攻略 将船在港口停泊稳妥后，不需要值守的船员便迫不及待的冲了下去。 虽然身上拢共拿不出多少摩拉，可单是这异国特色就足以让他们目不暇接了。 更何况还有财大气粗的船长们，为了让这群小伙子安下心来好好干活，下船之后请客那是必不可少的。 “迪柯尼大人，您不去吗？” “你们不用管我，玩的开心，还有记住我说的。” 当然，从他们的表情胡闹就看出来他们根本没记住，反正自己已经提醒了的，剩下的就自求多福。 等到人走的都差不多了，胡闹便也从船上跳下来，向着更清幽些的地方走去。 热闹他看的够多了，比起上一次来到沉玉谷，这一次他更想看看这里的山水民居，翘英庄与遗珑埠的差别又会有多大。 只是没等他走几步，双脚踏上璃月土地的那一刻，点点金色的涟漪便不断在他心中荡漾而起。 “即便相隔百年，这里也是璃月吗，我现在该说好久不见还是初次见面，钟离先生，不，帝君。” 感受着背后那忽然出现的骇人压迫感，胡闹施施然转身行礼。 “方相，不，汝为何人。” 摩拉克斯灿金色的眸子中出现一丝疑惑，祂是感受到了方相的力量才来到此处。 而眼前之人不仅认出了祂的身份，还喊出了祂在人世间行走所用的化名，即便这不是唯一的化名，祂也确认自己此前从未见过此人。 岩神疑惑的时候，胡闹也在打量着这位五百年前的帝君。 不得不说，差别很大。 如果说五百年后的帝君是中正平和的老石，那现在的祂则是锋刃渐毁的残兵。 这么说或许并不准确，因为帝君并非是一把刀，那把锋利的刀与握刀的人合在一起那才是帝君。 现在的祂，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祂心中的那把刀正在一点一点破碎。 即便剩下的锋刃仍旧足够锋利，那睥睨天下的威势仍在，可……残兵就是残兵。 一把残破的兵器最终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埋入尘土锈迹斑斑要么回炉重铸再造新芒。 ‘五百年后，帝君的选择究竟是什么呢？’ 哪怕他来自未来却也不知答案究竟是什么，毕竟直到最后一刻，他才知晓那位他憧憬无比的神明居然是自家的客卿。 “帝君，若是不嫌弃，我能和您共饮一杯吗？” ‘答应我，快答应我啊！！！’ 即便面上稳如磐石，胡闹内心的所有想法念头此刻却都在疯狂呐喊。 帝君啊，这可是帝君啊，无论是五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后，帝君就是帝君啊！！！ “自无不可。” 面对胡闹的邀请，摩拉克斯略微思索后便也答应下来，祂对这个忽然出现的“方相”同样有着不小的兴趣。 身上华美的衣袍金光之中很快化作贴身的常易，一人一神就这样随意寻了一处茶摊坐了下来。 既然是自己发起的邀请，胡闹便首先打破了沉默，主动在指尖凝聚出仙力画出一个符号。 “留云借风的手段。” 钟离自然一眼便认了出来，对于自己几位老友的手段，他自是再熟悉不过了。 可这便更加奇怪了，什么人的身上会同时具有方相的传承和留云的手段呢？ 方相传承，若是他记得不错，在祂赴死前应是交与了往生堂的一位知己才对。 “帝君，如果您无法感知到，那应当就是那位不想让您察觉了。” 听到如此明显的提醒，钟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下一秒胡闹身上便有一阵青光溢散。 它似是十分不满的，一阵打转便卷起些许茶水朝胡闹冲来，可惜还没等碰到人，就被一道小型玉嶂护盾挡下。 伊斯塔露也是服了，你们璃月人就算护短也不用处处都护着的，不是说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吗！ 这很明显就是祂不懂了，眼前的胡闹明显明显已经成年，至少肉体成年了，孩子成年就不能再打了，要脸的，所以打孩子才要趁早。 不过伊斯塔露的这丝力量显然也不是真的想对胡闹做什么，被挡下后很快便消散了。 而他也注意到，对面帝君看自己的眼神也明显改变了，彻底变成了那种，嗯……自己不惹祸的时候师父看自己的眼神！ “想来，你应当受了不少苦。” 这句话，就和你爷奶说你瘦了一样，绝对忽略了事实依据！ “帝君放心，虽然糟心事也有不少，但我玩的还算开心。” 这句话胡闹是真心的，谁让他前面是失忆状态呢，俗话说得好，要想玩的欢就得暂时忘记烦恼。 他不止是把烦恼忘了，他是把什么都忘了，碰上的又是科学养猪呸，科学养胡闹的芙宁娜，这段日子过的的确是很开心。 不过记忆回来后就没那么开心了，就像旅游虽好，但终究是要归家的。 现在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旅游期间认识的那位大人，枫丹的问题太多太杂，大慈树王又是个谜语人不肯告诉他什么时候能走。 所以他也只好在那一刻来临之前，尽可能为她排除掉所有困难。 说到这里 “帝君帝君，教教我怎么治国！” “嗯……” 因为话题跳跃的太快，哪怕是摩拉克斯一时之间，竟也不明白胡闹这颗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虽然把帝君搞懵了，但胡闹自己可觉得自己可聪明了，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是谁呀，是帝君！ 是那个最少护佑、指引了璃月三千七百多年的帝君！ 芙宁娜大人是新手神明，他则只单纯适合当把刀，无论从哪个角度，现在枫丹能暂时稳定下来，也全靠了任劳任怨的那维莱特。 但保不齐后面又会出什么乱子呢，所以眼前就有一本活着的超详细攻略在，有什么理由不来翻一翻呢。 毕竟帝君活了这么久，有什么祂没见过的，针对枫丹的问题连他都能想出那么多隐患，帝君一定能给出解决办法！ 于是在钟离同意后，胡闹便把近期枫丹的事全部说给了他听，并询问怎么样才能让枫丹长久的稳定下来。 最起码，稳定个五百年！ 而钟离听胡闹的叙述之前，本以为枫丹是陷入了怎样困难的境地。 结果听完，他的想法只有一个，枫丹的贵族，还挺淳朴（白痴）的？ 第20章 善与恶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太阳底下它就没有新鲜事。 作为有着超三千七百年治国经验，五千年人类管理经验和七千年生活经验的岩王帝君，这世间种种的确很少有祂没见过的大事。 反倒是像胡闹这种偶尔整个花活的事情，岩王帝君才有可能没见过（一般人整活整不到帝君眼前） 而对于胡闹所问所求，实不相瞒，帝君不仅知道，而且，很熟。 这种熟悉甚至让他在听完叙述全程后，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枫丹的贵族，居然如此愚蠢。 “按你所言，枫丹之疾在于君臣废法而服私，以至国乱兵弱而主卑。” 啊这 胡闹脑子加速转了三秒，同时感谢小时候胡老堂主送他去念私塾，终于勉强理解了帝君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虽然明面上所有人对自家大人还是尊崇的，可看看他们干的事，估计也就只剩下表面尊重了。 而导致这一切的根源，也正如帝君所说，是废法服私，也就是制度和律法变成了摆设，决定权来到了个人（贵族）手里。 “不过帝君，这个我们好像已经处理好了，贵族已经被收拾的掀不起波浪啦！” 胡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些许骄傲，毕竟这事他少说也有三分之一的功劳。 这种感觉就好像考试过了优秀线所以想回家和大人显摆一样。 “的确，以力破法虽易生乱，然若有民意而助，也算良药。” 帝君明显是懂鼓励式教育的，当然在祂看来，枫丹这事能处理的好，更重要的还是在于枫丹的贵族很蠢。 笨办法对蠢目标，有着民意加成直接碾压并不意外。 “但你可有想过，若在未来此疫再起，该如何破局？” “有，我学总务司也建了一个荧惑密卫，以后谁不老实，就全秘密做掉！” 荧惑密卫……帝君点点头，看来在未来他的确将更多权力交还给了璃月的人们。 “设立监察固然有用，可若有一日，废法者为民意所拥，该当如何？” “啊？” 这一下是真给胡闹问不会了，破坏法律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被人们所拥戴。 换句话说，如果真的被大多数人所拥戴，是不是证明他才是对的？ 也不怪他这么想，毕竟无论是人还是律法，都无法保证百分百的正确。 哪怕是璃月，律法在千年间也是不断随着社会环境和人们的认知不断改进的，很多现在犯法的事情在以前可能并不违法，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嗯……如此，我便与你说一段过往。” “好！” 来了来了，老辈子最喜欢的用故事讲道理( ?° ?? ?°)? 见胡闹已经摆好姿势准备乖乖听故事，帝君轻抿一口茶水，缓缓开口 ———————————— 那应是千余年前的事了，彼时的璃月远不比如今繁华，魔神之乱初定，诸国间鲜有往来。 因众魔神互相征伐，以致大地满目疮痍，林野之间更藏有无数邪祟化身。 为护璃月百姓无虞，岩王帝君命麾下仙众镇守四方，帝君本人则闭死关以炼制可镇压地脉的法器。 闭关之前，帝君将璃月大小一应事务全部交还于人，这也是璃月人自追随帝君以来，第一次自主独立。 那时的所有人都想着，一定要好好做出一番功绩，绝不能辜负帝君的期望。 也正是这种想法，酿成了后来的一系列灾祸。 究竟是从谁开始已经无从考据，唯一可知的是，那时的璃月短时间内忽然冒出来了一大批人人称赞的“好官”。 那这些好官是因何被称赞的呢？ 正是先前所说的，废法服私。 “啊？” 听到这里，胡闹一愣，这这不对？！ 钟离见他如此，也没有见怪只是耐心解释道 “这些人的废法服私并非你想的那般行径，他们做的，乃是赦免百姓心中的善人，重惩百姓心中的恶人。” “啊？？” 帝君您这越说，我怎么越听不懂了，这听起来好像也没有哪里违法了呀。 他的这种反应完全在钟离意料之内，毕竟纵使身上有着超脱世俗的力量，可面前之人给他的感觉，仍是孩子。 就和璃月的无数黎民百姓一样。 “你觉得他们这么做没错是吗？” “嗯！嗯！” 惩奸除恶，这不是好事吗？ “可他们的所作所为，本质与你先前所言的贵族，有何区别。” “有……的？” 这其实是个挺复杂的问题，因为是钟离先说了，这些人是在赦免好人重罚恶人，比较起贪赃枉法的贵族好像就是不同的。 但现在又提到了本质，从本质来看，贵族们是不顾法律，这些“好官”也是不顾法律，所以他们好像又是一样的。 可 “怎么会这样啊，帝君？” 同一件事不可能既是好事又是坏事啊。 看到胡闹困惑的样子，钟离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他还想再给胡闹一点思考的时间。 同时也在疑惑，方相的继任者，留云的徒弟，祂们都没有教导过这孩子这方面的东西吗？ 联想到最近自己的一些设想，摩拉克斯心中再次明悟些许。 “想不通，帝君你还是直接告诉我~” 见胡闹最终还是放弃，帝君也没有再卖关子。 “你所困惑之处，无非在于善恶之说，可百姓眼中的善恶，又是谁告诉他们的呢？” “百姓眼中的……善恶。” 这，这的确是他从没想过的问题，因为在长久以来的思想观念中，善恶并不是一个问题，而是切实存在的两种对立的事物。 璃月古贤曾有性善与性恶之说，但在神的眼中，人对善恶是没有分辨能力的。 人之可悲，在于渺小短视。 神之伟业，其一名曰教化。 绝大多数人都没意识到的一点是，有关于善恶的标准事实上是与他们无关的。 他们只是被告知，被从小教导了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但问题恰恰也在于此，律法是一个社会一个国家所能形成并延续的根本所在。 人类想要团结，就必须有一个所有人都遵守的规章法度。 那么如果把一个触犯律法的人拉过来，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善”的那一面，人们会怎么想？ “会觉得他，罪不至此？” 因为自己身边的几乎都是好人，所以这个问题胡闹只要稍微代入一下就能回答。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假如芙宁娜因为看不惯贵族的行径而杀了一个贵族，那她毫无疑问触犯了法律。 但你要说判她死罪，哪怕刨除掉她水神的身份，胡闹也绝对不同意。 因为她杀的是贵族，一个本身恶贯满盈的人，这不是除害吗？ 而这，也恰恰就是这个问题中最麻烦的一点。 第21章 加加担子 胡闹并不笨，帝君都已经点拨到这个份上，他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我们说律法是一切的根基，那如果不想动摇这个根基，律法就该是绝对的。 可我们又说，善恶观念是社会平稳的根本，是神的教化为人类分辨了善与恶，所以在善人、好人触发律法时，人们一定会产生为好人辩解的想法，并认为坏人罪有应得。 这是一个几乎无解的问题，你动摇律法就会影响善恶，你注重善恶则会动摇律法。 善恶与律法，简直就可以说是一对相辅相成又相克的法宝，无事的时候能一起为稳定出力，可一旦让它们对立，那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而帝君所说则是有关于这一现象的具体运用。 你别看现在那些“好官”在这里好像是在惩奸除恶一样，但他们的行为本质上，却是把是否触犯律法这一概念，从是否触犯律法的条款悄悄转移到了是否触犯执法者本身来。 一旦人们在前期接受了这种随意赦免某个人，又随意惩罚某个人的现象，那律法无疑就会成为摆设。 为什么帝君会觉得枫丹的贵族愚蠢呢，就是因为他们做到了后半段却没去做前半段。 枫丹的贵族选择直接贪赃枉法成为特权阶级，而不是法律代言人，他们虽掌控法却不在乎法。 璃月的古人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利用人们对善恶的观念，先用“惩奸奖善”的方式把法的权柄偷过来。 再慢慢在人们心中营造属于自己的伟岸形象，让他本质上是滥用私权的行为，看上去像是宽慈仁厚。 最后，一旦这种行为深入人心，作为法的实际掌控者，贵族只需要把冒犯自己的人的恶面展示出去，那他哪怕把这个人凌迟处死，民众也只会觉得他罪有应得。 “嘶……那幸好枫丹的贵族是群蠢的，不然还真不好处理。” 回过味来的胡闹从牙缝里吸了口凉气，当初的那些贵族要真是这么搞，那他和芙宁娜想收拾这些人可就费了劲了。 最直接的一点，民意估计根本就不会站在他们这边儿，哪怕芙宁娜是水神也一样。 毕竟一个是新上任不久的神明，一个是统治着枫丹几百年的“贵族青天大老爷”，一旦产生矛盾，最好的局面也就是五五开。 “那帝君当初您是怎么解决的嘞？” 一阵后怕之后，胡闹更多的还是好奇，他知道帝君说这个，肯定是璃月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为了枫丹以后不再起类似的祸端，他肯定要取取经啊。 “此祸解法有二:集权，尊法。” 喵喵喵？ 看着胡闹又摆出一副9样，帝君也是一阵思量，并考虑到自己接下来的话会对枫丹产生何种影响后，才再次开口 “集权者，使一人立于万法道德善恶之上。” 也就是特权中的特权，简而言之:神 这是一个人几乎不可能安然处之的位置，因为只要还是一个物种，善恶道德观念就必须是互通的。 有这样一句话说得好，你不能以人的道德观念去约束神，说的正是这点。 在众神统御诸国之前，人类几乎都出现过一个集权的首领，也就是王，王基本等同于伪神，是那时的人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制造一个能压制善恶与律法冲突的存在。 这的确是有效的，却因为人类本身上下限极大，所以也是十分危险的。 首领存在的最大意义，在于他可以使用一个部族的力量，是将人类团结起来以发挥更强作用的人。 这样一个人，一旦他沾染上什么不良癖好，有了什么坏心思，从而使他从伪神跌落回人，那先前压制的反噬反而更可怕。 所以这个位置最适合的只有神，天然超脱出人之外的存在，可惜貌似神的性格也都各不相同，幸亏璃月的神是帝君啊。 其实说到这里，基本也就能理解璃月人为什么都敬仰帝君，尊他为圣君了。 这绝不是因为他那无敌足以睥睨天下的力量，而是千年来无任何不良嗜好，兢兢业业，以一套堪称人类模板的行事风格一直守护着璃月。 假如璃月的神不是帝君……不敢想不敢想。 只是 “那个，帝君，枫丹自有国情在那，我家芙宁娜大人扛不起这杆大旗咋办？” “嗯……” 钟离也没想到，虽然之前胡闹对水神的言语就颇为亲近，但现在居然使用了我家这种称谓，还如此笃定她无法撑起神明之责。 （呃，在岩王帝君看来，他所做一切是所有神明都该做到的。） 这样一来，或许枫丹的确有难言之隐。 “既如此，便当行尊法之道，重律法之不可侵犯、不可违背之严。 此法虽有损百姓善恶之念，却是长久之计。” 这个方法，说白了就是既然没有一个能同时站在善恶和法律头顶来裁决一切的人，那就无脑选律法。 因为人类善恶这种东西，它是会变的，会变的东西你就绝不能去把它当做一个基准来参考，更别说人类的善恶观念还是一个十分容易操控的东西。 “只是若推行此法，仍需一足够公正之人以作奠基。” 帝君的意思原本是，既然水神做不来“圣君”那作为正义之神，当个绝对公正的神总是没问题的。 然而胡闹在听到帝君这么说之后，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人选却并非是自家水神大人。 神不行，龙可不可以呀？ “懂了，谢谢帝君，回去就让那维莱特再加加担子！” 以普遍理性而论，那维莱特是谁，水之神不是芙卡洛斯吗？ 不要在乎这种小细节啦！ “咳，帝君，除了这两种还有没有更好一点的办法，总觉得后面这个，还是有点伤哦。” 无脑冲律法虽然可以长治久安，但对人心的伤害，怕是有点大哦。 “自然有，可如今诸国却无一国可行。” “还真有？” 帝君点点头，除集权与尊法，若一国之民可自察善恶，不轻信他人之言，执法者自可以善恶酌情判罚。 “意思就是如果每个人都能看清善恶，并且不会随便就被他人左右，那审判官自然也就能按照犯法者的善恶来减轻或增加惩罚了？” 帝君点了点头，这是最理想的解决方式，它不会让权力过于集中也不会摧残人心的善恶观念。 可这也是最难的解决方式，至少全提瓦特找不出一个这样的国家。 “人之悲，在愚在盲唯不在善恶，若想行此法，需先开民智再开民慧。” 这句话，帝君似是包含了许多无奈与疲惫，看来这千百年的圣君生活，也并不像胡闹想的那般轻松。 看着胡闹一副受教听懂了的模样，帝君便也为他出了一道难题想考考他。 “若尊法，却有恶徒为法所护，应当如何？” “真恶徒？” 胡闹能问出这种问题，帝君知道他是真听懂了，便点了点头言道 “十恶不赦之徒，天理难容。” “天理难容为何法要护之？” “其身有诸多无辜无力之众，既无力，便需法以护之。” 嗯…… 那这还真是一道难题，不过胡闹是谁啊，他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我懂了，帝君，要是在璃月我可能无能为力，但要是在枫丹，我有立法权啊，大不了给他开个特例！” “……虽非正途，倒也，可解眼下之急。” 帝君笑了，有点欣慰又像是被气笑的，不过也还是算胡闹过关了。 毕竟哪怕说的再好，碰见实事也需因地制宜，因材施教一番。 第23章 鸣神国度 稻妻，作为七国之中唯一孤悬海外的国度，它的存在对多数人来说是神秘而陌生的。 在曾经七国来往并不密切的时候，很多人都只是在书上听到过稻妻的名字而已，知道那里是雷之神统领的国度仅此而已。 同时稻妻也被视为提瓦特的极东边缘，是大陆最后的触须，以稻妻为界再行向外便是无生绝地，暗之外海。 而在七国之中，与稻妻来往最密切、了解最深的恐怕就是璃月了。 毕竟稻妻作为岛国，对外探索联络基本靠的都是船，而想在海上长时间航行，靠岸补给就成了重中之重。 来自稻妻的船队无论是是想前往哪一个港口，璃月港几乎都是必选……其实这一点其它国家也差不多。 凡是海运，几乎都离不开璃月，没办法，这占据大地中心的地理位置实在太好了。 外海有璃月港，内湖水域有遗珑埠，偏偏还全是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上。 说回到稻妻，这个坐拥六岛之地的国家，据说因为他们神明的缘故出了名的尚武，这种尚武甚至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 “听说这里的人会拿陌生人试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经过两天一夜的航行，终于在傍晚时分船队还算顺利的来到了领航员口中的离岛港口。 只是随着越发靠近，船员们便不自觉的开始聚在一起讨论那些从各处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怕什么，稻妻人再厉害，难道还能有迪柯尼大人厉害？！” “对啊，迪柯尼大人在船上呢，我们怕什么！” 这么想着，他们看向某个又在了望台上睡着了的家伙时，眼里满是安心。 枫丹的船员们在担心稻妻人的可怕传闻，殊不知离岛港口上的人更惊讶于这支前所未见的庞大船队。 “前面的船只，请说明你们的来意！” “咦，哪里来的声音？” 明明听到有人的喊声，船上的船员们茫然四顾却也没看到有人在附近。 直到某人低头看了一下，才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自家战舰旁居然停了一艘小帆板。 不对，从船上的人都身着甲胄来看，这难不成是稻妻的官方战舰？ 那也太小了！ 他们这一次开来的可是枫丹曾经造船业的巅峰之作，体型上能与璃月宝船一较高下的旗舰阶铁甲舰。 而眼前这艘小船，它哪怕和随行的中小船只比较都算是十分迷你了，这只有一杆桅杆，只挂着一面风帆的小家伙，真的是一个岛国该有的战舰吗？ 也不怪他们有此疑惑，毕竟真的亲眼看见之前，所有人都以为稻妻作为一个岛国，应该是和他们枫丹差不多才对。 就是造船业很发达，巨舰大炮一艘接一艘那种。 实际上，稻妻的造船业的确很发达，但他们的发达发在了数量上。 稻妻并不追求战舰的体型，因为建造大型战舰需要的木材实在太多了，他们又没能掌握制造铁甲舰的技术。 造一艘璃月宝船那样的大船，在稻妻凑合一下都能凑出一支远洋舰队了。 作为需要经常远航进口物资的国度，他们对船从不要求有多大而是够结实、够用优先。 “我们是来自枫丹的商队！” “枫丹？” 稻妻舰船上的两名勘定奉行役人彼此对视一眼，很明显读书不多的他们并不知道枫丹是哪里。 但听说是商队，还是喊道 “请跟随我们前往固定的船舶停靠位，管理者请前来登记！” 跟随着指引，船长首先下去做了登记，随后是随船负责物资采购的商人，看守资金的特巡队、船员、领航员。 “只有这些人了对吗，在稻妻偷渡乃是大罪，请务必做好登记工作！” “请稍等，还有一位大人没有进行登记，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乃是水神大人派遣的使者。” 原本还有些不耐的登记人听到神明使者这四个字，立刻笑容明媚了起来。 而刚被人叫醒的胡闹也在此刻姗姗来迟。 其实，船刚靠岸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这稻妻好像空气里都弥漫着某种特殊的力量，他有心探究结果不小心沉迷了进去，就连旁边有人叫都没听见。 ‘能做到这种事的必然只有神明，可这也太露骨了，稻妻的神明是有什么占有癖吗？’ 做登记的时候胡闹不由在心里腹诽了几句。 笼罩在稻妻上空的毫无疑问是雷神的力量，可这股力量露骨的让他都能察觉到啦。 璃月那边，帝君应该也有类似的布置，可在家里他就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神明在意自己的国家应该是好事，但雷神的注视，就总给人一种毛毛的感觉。 就好比两边都是家长，你家的家长只是普通的看着你，确保你不出事就行了。 稻妻的这位可好，就好像她家的全是什么宝贝疙瘩，需要无时无刻直勾勾的盯着，似乎下一刻就会被人拐走一样。 等处理好一切手续后，众人先去订了今晚住宿的房间，随后负责物资采购的商人便和胡闹一起商量起了接下来的行动。 胡闹表示采购行动完全交给商人来指挥，这一次他们携带的资金大概要十亿摩拉，目标则是稻妻的贵金属和稀有矿石。 稻妻的锻造业可是能和璃月齐名，甚至在武器锻造上还有着神赐技艺的招牌。 可惜枫丹看不上也用不上他们的武器，但对那些能锻造出名器的矿石却很感兴趣。 你说这也是蛮奇怪的，区区几座岛，却几乎每一座都能产出些独有的珍稀矿石和贵金属。 商人则是信心满满的表示交给他好了，他绝对会用最低廉的价格买回最多的物资。 鉴于之前停靠遗珑埠的时候这位商人是为数不多没被坑的人之一，胡闹对他的水平还是放心的。 至于他自己，在物资采购期间，胡闹得想办法前往稻妻城，去见一见那位雷神大人。 毕竟草神给她的快递还在自己手里，还嘱咐了必须要亲手送到什么的。 最重要的是，他记得亲手送到雷神好像还要给自己报酬什么的。 好歹是掌控一国的神明，应该不会太小气？！ 第24章 狐狸，好rua！ 如果想要见到神明都需要做些什么？ 如果是在璃月，胡闹会告诉你别瞎努力，安安心心等每年的请仙典仪自然能够远远的看一眼帝君。 而如果是在枫丹，那胡闹会告诉你赶快去买票，水神大人的盛大演出就要开始了，实在不行，就去大街上多溜达溜达，说不定也能遇到。 但现在是在稻妻，这个神明存在感与影响力到达顶峰的国度，每个人对他们的神都敬重到了一个变态的程度。 于是，胡闹已经快记不清自己跟多少人说了多少遍，自己是水神大人的使者，来到这里是为了见到雷神，并送上一份神明需要的东西。 期间他解释了十五次不是上供不是上供不是上供！ 也被人纠正了十五次，不能直呼雷神大人，可以称呼那位大人为将军大人或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 嗯……那个御什么胡闹到现在也念不全，但秉持着入乡随俗的观念，他还是跟着一起喊起了将军大人。 本以为接下来就没什么麻烦的了，结果没想到这才是麻烦的开始。 他先是在离岛这里从监察到那什么勘定奉行见了个遍，然后水神使者的事他们才说他们处理不了需要交给社奉行。 而在社奉行回信之前，胡闹并不能离开这里，以免错过消息。 好不容易等到了社奉行的回信，对方却对胡闹的身份又一次表示了怀疑，为了不把那该死的证明流程再走一遍。 胡闹当着他们的面轰平了一座小山，然后他们就信了，毕竟不是神明的使者，人类绝不可能有这种力量。 这下他以为自己总算能见到雷神了，结果他们说，这种国与国之间的大事，需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再由社奉行亲自前往稻妻城请示雷神大人。 (?_? ) 真的，胡闹真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想见帝君都不用这么麻烦好！ “神里家主，你们就不能直接去问一下你们的将军大人，看她愿不愿意见我不就行了吗？” 神里屋敷之中，胡闹无聊的喝着茶看着自己对面的男人，他就是当代的社奉行，神里家家主，神里浅秋。 他也是胡闹相见雷神的最后一道门槛，哪怕已经认可了胡闹的身份，也坚持要等两天后的黄道吉日专门举行仪式来奏请雷神。 这个人似乎把他的到来看做了是枫丹与稻妻外交上的大事，更是涉及到两位神明间的来往。 可实际上，涉及到好几位神明是没错啦，但这个使者身份完全就是芙宁娜大人为了方便他才安的个名头罢了。 更何况稻妻和枫丹就算关系密切起来又有什么用，你是看上我家的水了，还是我家的鱼啊？ 胡闹不知道，他在心里的吐槽还真说到了点上，只不过社奉行和勘定奉行看上的既不是水也不是鱼而是船！ 那宏伟庞大的舰船，最重要的居然是通体用金属锻造，这给这群人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作为一个岛国，稻妻国内的木材实在紧缺，唯一的大森林镇守之森又是神明保护的禁地，偶尔捡点柴还没什么。 你要说把树全砍了来造船，你看雷神劈不劈你就完了。 关于船的事，稻妻人哪能真的不喜欢大船啊，只不过迫于现实罢了。 所以社奉行才和勘定奉行俩人一合计，决定给胡闹按照外宾的最高规模来招待，尽可能的拉近关系。 哪怕得不到造船的技术，不行我们可以买啊，只要买回来研究个二三十年的，估计也能研究明白了。 “请稍安勿躁，使者大人代表水之神不远万里到访，于整个稻妻而言都是一件大事。” (?_? ) 他都这么说了，胡闹还能怎么办，等呗。 可你说等就等，对方口中的盛情款待胡闹真是难以接受，他就搞不明白了。 你们稻妻人吃饭是都不放盐吗，为什么做出来的菜全都那么淡，我想吃辣的啊混蛋！ 还有那个菜量，你们搁这儿喂鸟呢，就那么一点够谁吃的，量少也就算了，那鱼还是生的怎么就送上来了。 讲真的，作为一个纯正的璃月人，还是吃过香菱那种顶尖大厨手艺的人，对稻妻菜的评价也就只有两个词:没味，太少！ 倒不是说不好吃……我还没等吃几口就没了，它当然难吃不到哪里去了！ 还有啊，那个该死的歌舞能不能别来了，那个该死的酒能不能不喝了！ 合着你所谓的盛情招待就是找一群不知道成年没有的少女，一次穿的比一次少来伤风败俗啊？！ 好在这方面神里家主还是听劝的，知道胡闹不喜欢这些后，果断全部撤去，开始带他领略稻妻的水土人情。 最近的一次，胡闹都在稻妻城里看见天守阁了，可这群人就是死活不让他进去。 要不是还有一天就是那什么黄道吉日，胡闹都准备在城里来波大的引起那位雷神的注意了。 祂既然把自己的力量这么赤裸裸的散布在稻妻，那想必一定是极为在意的，他搞事不可能引不起对方注意。 唯一还算开心的，就是对方带他去了鸣神大社参拜，虽然参拜很无聊，但是一路盛放的樱花很美。 巫女小姐采集新鲜的绯樱绣球做的绯樱饼也很好吃，只是他吃的好像有点多，累的三名巫女小姐手抽筋才终于停下，樱花树都快薅秃了。 而最让他开心的，其实还是这里可爱的小动物们，稻妻的狐狸居然不怕人的。 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超级好撸，每个都可乖巧了，只有一只粉红色的小狐狸不乖，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一直在挣扎，还是周围的巫女安抚之后才安静下来，估计是她们养的。 但不知为何她们一脸微妙的表情呢。 就这样过了两天，在所谓黄道吉日的那天，被盛装打扮了一番的胡闹，可算站在了天守阁门前。 第25章 神之领域 天守阁，稻妻之神的居所。 经过漫长的等待，胡闹终于在今天站在了它的大门前。 说实话，这似乎是他觐见神明的经历里最具有仪式感的一次，过往让他差点忘记，神明并不是凡人想见就见的存在。 吱呀~ 大门打开，入目便是两旁诸多绘有云纹的紫色屏风，天守阁的内部，装扮倒的确很有雷之神的感觉。 “水之神的使者，上前来。” 高台之上便是此地最殊胜尊贵的存在，作为这里的主人，雷之神的装扮却让胡闹有些意外。 比起一大早就好像被当做礼物一样被拉起来细心装扮了一通的自己，这位神明的穿着却很，随意？ 不过这种随意倒也将她作为神明的从容衬托了出来，只让胡闹想把那些一直忽悠自己这场会面很重要家伙给揍一顿。 “雷之神，我该如何称呼您？” 毕竟这是位陌生神，他还是觉得慎重一点比较好。 “汝可与稻妻子民一般，唤我将军便可。” 雷电影的语气平淡中透着些许冷漠，实际上她根本不想见胡闹这个所谓的水神使者。 她本以为心中的伤痕会随着时间逐渐痊愈，现实却狠狠戳破了这份幻想。 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或许连神明的职责都会被压的无法完成。 这是雷电影绝对无法接受的，稻妻和稻妻的子民，是她现在为数不多还能守护的东西，她绝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倒下。 正是出于这种信念，她才会强迫自己来继续一个神明该尽的职责，哪怕现在的她或许更需要沉入冥想之中疗愈心伤。 “将军大人，我不知您的子民是如何向您传达我的来意，但请容我重述，我虽是水之神的使者，此次却带着草之神的委托而来。” 草之神 听到这三个字，雷电影宛如死水般冷漠的眼眸终于多了几分波动。 她的确曾求助于那位最初的智慧之神，非是如今被囚禁的新芽而是那棵参天大树。 胡闹接下来的行动也并没有令她失望，只见他从怀中取出的，正是那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新芽。 刹那间，一股强横的波动席卷四方，胡闹背后的大门轰的被关上，整个天守阁周边都被肃之一空。 这让守在外围的人们感受到了惶恐，他们并非担忧神明发怒，而是拼命回想这几日对胡闹的招待究竟如何。 神若想处决凡人根本无需遮掩，这只能说明，这位客人对雷电将军来说，的确十分重要。 哒~哒~哒~ 雷神亲自走下她的高台，来到胡闹身前，玉指轻点木球，伴随着激化反应的产生，在一阵青翠的光芒中，银白的枝丫出现在雷之神面前。 “祂，竟真的愿意将世界树的枝丫送来。” 雷电将军知道大慈树王此刻并没有真的陨落，但在求助时她其实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不仅仅是因为世界树枝丫的珍贵，同时还有一份风险在其中。 “有劳了。” 从胡闹手中接过那银白的枝丫，雷电将军对他表示了感谢。 但她这一声谢，却让胡闹有了不好的预感，您先别急着道谢，那个大慈树王说的报酬？ 我不是说神明的感谢不珍贵，就是那个，有没有更实在一点点的，实在不行送我把神器我也能接受！ 雷电将军自然是不知道他的想法，此刻她的心神已经全部沉浸在于世界树枝丫中，大慈树王所留信息的对话之中。 智慧之神不愧是智慧之神，她完美预测了雷电将军拿到这段枝丫时会产生的疑问，并附上了她所需的答案。 ‘所以，哪怕是世界树的枝丫也无法制造出媲美魔神的躯体吗。’ ‘嗯，虽然没有尝试过，但我想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这种感觉很神奇，对方明明只是一段信息，却能完美的与自己对话。 只是从她那里得到的答案，却不是雷之神想听到的。 因为心伤的缘故，她能明显察觉到自己的衰弱，这十分危险对稻妻也将是可怕的隐患。 如果她无法再作为雷之神承载稻妻的神之心，那么就需要一个继承者，继续维护七之体系的存在。 可如今的稻妻，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担起这份重任，若是她最终倒下，那又有谁敢保证，魔神之战的一角不会在稻妻重演。 雷电将军不敢赌，哪怕现在是天理最虚弱的时刻她也不敢赌，在那一场灾难中，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她不能连最后的稻妻也一并失去。 幸而在这番绝境之中，她还有最后的一缕希望——来自覆灭之国的人偶秘法。 那是堪称禁忌的知识，触及了至高之神不容侵犯的领域，创造生命。 好在哪怕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偶也依旧只是人偶，所以哪怕制造出来也只是“擦边”级的禁忌。 于是雷之神便准备以此法加上己身极致的锻造之术，制造出一具拥有自我意识，身体可比魔神的人偶来继承雷之神的位置。 起初她并未对这具人偶有太高的期待，只将它当做一个过渡的道具，只需要撑个十年，待她将心伤修复或天理的情况明晰便可。 若天理彻底沉睡，只要神座不毁，此地无神又如何。 可随着时间流逝，影发觉自己哪怕沉浸于冥想之中也只能遏制心伤，若是想抵御时间的磨损，或许只能将时间定格。 于是，她便改变了想法。 她现在需要的是一具足以在她不在时，代替她守护稻妻并万世不变的人偶。 想要达成这种目标，一般的材料是绝无可能的，哪怕搭配上她神之领域的锻造技艺也无可能。 于是她才寻求了智慧之神的帮助，求得了世界树的一根枝丫。 可现在…… ‘你还是会去尝试，对吗。’ ‘嗯。’ 对于智慧之神能预测到自己的想法，雷电影已经习惯了，即便大慈树王亲口说不行，她也要试过才行。 毕竟此前她的诸多尝试，就连凡俗的界限都没能突破，更别说抵达魔神领域。 所以她还是会尝试使用这珍贵的材料【锻造】出一个合格的人偶，哪怕最后失败，他还有最后也最合适的材料，可以一搏。 ‘祝你成功，雷之神，不过在那之前，受委托而来的少年，我曾许诺他可以从你那里得到应有的报酬。’ 闻言，雷电将军并未责怪大慈树王的自作主张，她并非吝啬之人更非蔑视人类之神。 既然智慧之神愿意将如此珍贵之物交与她，那她自然也愿意尽力满足胡闹的愿望。 前提是他不要过于贪婪。 第26章 擦边知识 哪怕听不到雷电将军的回答，大慈树王依旧知晓她不会拒绝。 而提出由雷电将军来支付报酬，实际上还有着另外的意义。 ‘那个少年身上，带着你所需要的【知识】，若你真的想触碰禁忌，他会帮上你的。’ 留下最后的信息，大慈树王的力量消散，雷电将军也睁眼看向隐隐有所期待的胡闹。 正式打量起眼前的少年，她才发现眼前之人的确有些特殊，不过具体哪里特殊她却说不上来。 毕竟有些东西，作为武人的自己本就不懂多少，在她逝去之后，更是连能解答的人都寻不见了。 罢了，既然智慧之神说眼前的少年能帮助她，便且先听听他想要什么。 “水之神的使者，说出你的名字。” “胡，迪柯尼。” 好险好险，差一点就把本名脱口而出了，现在身上这层马甲可还不能丢。 “我将履行智慧之神的许诺，迪柯尼，汝所求何物。” 来了来了，让我想想要什么好嗷，机会难得，果然还是应该要一把神器！ 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大慈树王的声音 ‘人偶秘法。’ “人偶秘法？” 下意识跟着念了出来，还不等他询问，树王的力量就已经消散无踪，再一转头，雷之神皱眉的模样让胡闹心下一沉。 这什么人偶秘法，该不会其实是什么很要命的东西，那个雷神大人，你听我狡辩！ 不等他辩解，雷电将军皱眉开口道 “人偶之术虽非禁忌，却也非人间之术，汝若学会，需起誓不得外传。” 又来？！ 听着这位雷神大人的话胡闹就是一顿头大，这是他身上第几个不许外传的秘密了，你是不是也得在我脑袋里上把锁啊？ 不过最终胡闹也只是单纯的发了个誓而已，虽说是对着雷神发誓，违背誓言就被天雷劈成渣渣那种，但好在她没有再对自己的脑袋做什么。 实际上并非是雷神不想，而是她不会，对力量的使用方式，在记忆与精神方面她尤为浅薄。 她所习惯的让人保密的方法，还是直接一刀砍下去。 走完了发誓的流程，雷神示意胡闹跟上自己，一人一神朝着天守阁的更深处走去。 ———————————— 古往今来，不管是机关术，机械术，还是其它任何与造物有关的技术。 发明、修行他们的人，几乎不约而同都将同一个目标当做了最高成就，那便是创造出拥有自我意识的个体。 只不过在胡闹刚对这个领域表现出些许兴趣的时候，他和蔼可亲的师父就戳破了这份妄想。 仙家机关术之中，虽也有制造类人物件的方法，更甚者还能制造行动逻辑几乎与人类无异的机关。 但永远无法制造出真正拥有自我的机关。 那时胡闹还没想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就觉得师父不让造他就不造了呗，光是拆个机器人再装回去就够他学的了。 但现在，从雷神那里得到了某份堪称禁忌的知识后，胡闹才恍然大悟。 师父她老人家说那种话，分明就是知道制造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关需要什么，所以才断定用仙家机关术做不成啊！ “原来如此，所谓自我意识的诞生居然是这样，这跟大师的理论完全不一样……” 在大师理论的四要素里，自我的组成需要记忆、灵魂、人格、愿望四大基本要素。 可在雷神交给他的这份人偶制造法的自我意识篇里，让人偶诞生自我的关键却在于【迭代】。 他不知道这是否从侧面证明了枫丹人与普通人类的不同，可对于这份知识带来的启发，胡闹已然震惊的合不上嘴巴。 “过于完美也是一种陷阱，【人类】的迭代需要错误，需要不断的自我修正……” 那仙家机关术无法制造有自我意识的机关就不奇怪了，毕竟按照这份理论，自我意识的诞生必须依靠错误来不断修正并迭代的话。 那依靠绝对完美的铭刻搭配发挥作用的仙家机关术，摆明了从一开始就没想往这方面发展。 就像你想拧开螺丝，需要的是螺丝刀，不管十字一字，它总归得先是个螺丝刀，再不济你得有个能用的头。 可仙家机关术，它就是个榔头，压根没考虑过真给你拧螺丝用，最多直接把螺丝给你撬开。 不过有一说一，这份人偶秘法也就在自我意识这块还算厉害，在机体协调这块，它比仙家机关术差远了！ “将军大人，您这些作品，介意我拆开来看一下吗？” 雷神带胡闹来的这个房间，便是她平日钻研人偶之法的地方，这里摆放着诸多她的失败品。 因为是失败品，这些人偶连激活都没有激活，只是单纯的物品。 “可以。” 从胡闹的反应，雷电将军觉得他或许真的有什么独到的见解能帮上自己。 毕竟她不相信大慈树王会无的放矢。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搓了搓手，胡闹身边顿时出现数把锋利的水刀，同时配合丝线开始一点点拆解这些人偶的身体。 若非没有鲜血飞溅，这个场景简直和分尸现场没有任何区别。 嗯……这点也要夸赞一下这个人偶秘法，在外形上下了不少功夫呀，这点枫丹机械就很有进步空间。 不过机器人的话，好像就是要把齿轮露在外面才比较酷！ “材料强度满分，结构组合一般，供能系统一般，神经分布……这是哪个神仙弄得！” Σ( ° △ °|||)︴ 糟！ 拆的太忘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转过头正好对上雷神那冷漠的目光。 这些东西既然放在这里，那它们的制造者，自然就只会是…… 没错 在听到胡闹的评价后，雷电将军便冷着脸走了过来。 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她居然只是俯身拿起一块零件开口询问 “真的很差吗？” “呃……” “你可以说实话，我宽恕你的不敬。” “很差。” 既然雷神都这么说了，胡闹便也实话实说。 凭良心讲，虽然人偶各部位零件的材料和强度真是没的说，不愧是擅长锻造的神明出品的。 可组装也就罢了，那个内部的神经分布和循环协调简直差的一塌糊涂！ 不客气的说，这种水平要是让自家师父看见了，教都不带教的，直接从山上扔下去重开算了！ 当然，胡闹这完全是站在巨人肩膀上说话不腰疼。 他学的仙家机关术，那可是前后经过一位魔神，一位仙人几千年摸索积累下来的技术。 而雷电将军，她开始学习这些也不过才十几年而已。 “既然如此，新人偶的制造，就由你来负责。” “啊？” 不是，雷神大人，我胡说的，您的作品完美极了……放我回家啊！ ps:作者认为，影的自闭应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剧情文本来看，她从【只想以永恒来守护稻妻】到【为了永恒不顾一切】大概率是她在一心净土宅了五百年才慢慢自己寻思成这样的。 而至少在她把将军造出来之前，应该还是一个比较正常的状态。 但要是被打脸……没事，作者脸皮厚，就酱~ 第27章 君子之约 因为乱说话，今天终于要付出代价了吗(╥╯﹏╰╥) 看着胡闹忽然哭丧下来的表情，雷电将军有些疑惑 “汝为何如此？” “雷神大人，将军大人，那个我刚刚真的只是胡说的，我还不想跳槽啊……” 人们都说，触碰禁忌就要付出代价，可也没说代价是要被留下打工啊！ 虽然他也好奇过，雷神制造这些人偶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但如果她要以此为理由把自己留下，那他真的一点都不带好奇的了！ “汝……” 雷电将军一时也有些无语，她意识到面前的少年似乎误会了什么。 “你若不想留下，离开便是，只是此人偶之法，难道不是你所要求的吗。” Σ( ° △ °|||)︴ 原，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雷神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既然胡闹要求人偶秘法作为报酬，又对她制造出的人偶有诸多不满。 那他亲自来制造一个满意的人偶，便也算是她交付了这次委托的报酬。 只能说，不愧是神明，在售后服务这块也是一流的嗷。 可她这么一说，胡闹就很难受了呀，因为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亲自上手试试看。 他敢保证，所有有着机关之魂的人，在面临亲手制造一个有自我意识的人偶，还能使用神明锻造的材料这种机会都不会无动于衷。 可同时他又担心，要是自己答应下来，那雷神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放他离开怎么办呀？ “那个，雷神大人，我能问一下你制造人偶究竟是打算做什么吗？” “无妨。” 她打算制造一个可以永恒存在的人偶这件事，虽然稻妻的民众并不知晓，可对自己亲近的人她并未隐瞒。 如今胡闹如果也要参与进来，其中一些内幕他的确应该知道，大不了等他泄密的时候，自己去砍他一刀就是了。 抱着这种想法，雷电影将自己准备制造一具可以承载神明力量的人偶，代替自己守护稻妻的事情告诉了胡闹。 而有了先前的教训，胡闹很明智的没有去询问雷神，守护稻妻为什么需要人偶。 “将军大人，您制造的人偶，虽然部分仍十分生疏，可按照那份秘法来，熟练之后总能复刻出相同的人偶的。 但仅仅如此并不能达到您的要求对吗？” 雷神点了点头，她之前只以为是材料的强度达不到标准，可胡闹说完之后，她觉得问题或许不仅仅是出在材料上。 “所以，那个，我或许可以尝试着改进一下制造方法，不过究竟该怎么达成您自己的要求，恐怕还得您自己摸索。” 胡闹把话说的相当保守，因为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学的仙家机关术到底和这份人偶秘法匹不匹配。 哪怕在他看来，这份秘法中的很多东西，尤其是在硬件处理上相当粗糙，可难保这些不是为了诞生自我意识而做出的牺牲。 退一万步讲，如果单纯就是他太菜了，看不懂这份秘法的高深之处，所以才觉得那些东西平庸呢？ 这种事情，在真正上手试一试之前，他实在是不敢打包票，甚至这个时候，他都有一种回璃月找师父的冲动。 师父她老人家肯定能一眼就看明白这份秘法到底怎么样！ 其实有一点胡闹一直没敢说出来，雷神得到的这份秘法，一看就是那种通用版，类似《傻瓜也能学会的人偶制造方法》一类的东西。 它省去了大量的原理性叙述只留下结构性叙述，也就是告诉你怎么做，但不告诉你为什么这么做。 而这，大概率才是雷神一直达不到她要求的原因，她光顾着升级材料却不调整结构，不出问题才怪了。 “可，你若想走，我自不会阻拦。” 雷神也明白胡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无非就是担心自己为了制造人偶将他留下，且不提这其中带有多少自大的成分。 冲着他对自己所侍奉神明的这份忠义，她也不会对他出手的。 胡闹:啊，我吗？ 芙宁娜:啊，他吗？ 咳咳，既然雷神都这么说了，胡闹当即便要先行告辞，他准备去问问随行的商人，在稻妻物资的采购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结束。 据他自己估算，大概天时间，他就会玩腻了制造人偶，或许以后可以试着再造点别的？ 雷神闻言便也将一块令牌交给他，表示天守阁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制造人偶所需的材料，她也会备足。 就这样，出差送个快递还能得到研究兴趣机会的胡闹欢天喜地的走了。 在他刚走不久，一只偷听了他们全程对话的小狐狸走了出来。 “哎呀，影，看来不用麻烦我替你走一趟了~” “嗯？” 雷电影有些奇怪，她不明白八重神子为什么会这么说。 “哎呀哎呀，你怎么还是这么迟钝~” 说着，八重神子挥手一道雷电向着还没走出天守阁范围的胡闹袭去，雷神见此眼神一凝便准备出手。 神子现在虽还未能踏入大妖怪之境，可她的攻击也…… “原来如此。” 不等雷神出手，那朝胡闹袭去的雷电顿时撞上一面金灿灿的玉嶂护盾，连一丝波澜都未能引起。 而被保护的本人，更是连自己被攻击了都没有感觉到。 “岩神的力量吗，怪不得。” 现在雷电影知道为什么大慈树王说胡闹能帮上自己了，实际上若是人偶的问题再无法得到解决。 她便打算让八重神子走一遭璃月，去寻求璃月仙法之中的机关之术。 稻妻与璃月来往本就密切，她与姐姐雷电真也曾多次受邀前往岩神举办的宴席。 在那里，她亲眼见识过机关之术的神奇。 只是在她的记忆中，机关之术的掌握者，应当是一位仙鸟才对。 第28章 八重神子 从天守阁离开后，胡闹直接无视眼巴巴等在外面的稻妻众人，一路飞回了枫丹船队的驻地。 根据商人的汇报，贸易进行的很顺利，因为他们只是来买东西的所以受到了当地所有商户的欢迎。 并且根本不用他们压价，这些人自己就卷了起来，相同品类的价格硬生生被同行压低了两成。 毕竟这可是过亿规模的大生意，哪怕只有一成的利润，那也是个令人心动不已的大数额。 按照现在的进度，大概再过个天他们就可以满载而归了，毕竟稻妻的好东西就那么些，估计二次和三次采购他们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胡闹便让他们安心收购，他则是要去雷神那里狠狠的玩个够。 最终目标的话，他希望最终制作的人偶里可以有一个得到激活的机会。 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偶，激活与不激活那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在激活之前，人偶就只是人偶，一个普普通通的物件而已。 可一旦选择激活，内置的迭代程序启动，它便变成了他\/她，一个迷茫而混沌的灵魂会寄宿在冰冷的躯壳中，并最终成为一个【人】。 在这个过程中，就如同人类的婴孩一样，他会迷茫，会疑惑，会犯错，也正是在这一次次的错误之中，他会不断迭代，不断修正自己的认知，并最终定型。 “这么想的话，那还是不要激活了，不然总有种生了孩子不养的微妙感觉呢……” 还没等真正开始造呢，胡闹就已经先纠结上了，激活人偶便等同于创造了一个新生命，那和自己的孩子好像也差不多。 可要是不激活……不甘心，好不容易制作那种等级的机关，却无法看见真正完成的模样！ 人类的道德与私欲正在他的内心疯狂争斗，胡闹甚至开始思考能不能激活之后，在枫丹找个人帮忙养着…… “不好了，迪柯尼大人，我们的货物被扣押了！” “哈？” 看着忽然冲进来的商人，胡闹一脸的问号，谁那么大胆子，他们的货也敢扣？ 话说该不会是被山贼什么的给抢了？！ “不是的，迪柯尼大人，扣押货物的人说他们是什么天领奉行的人，理由是，是……” “是什么，直接说。” “是您冒犯神明，调戏神社宫司……” Σ( ° △ °|||)︴ 这，这，此话从何说起啊？ 你要说冒犯神明，他或许还能接受一点，可调戏神社宫司，她谁啊，神社他不是只见到了巫女们，宫司有事不在吗？！ “哎呀，看来您的记性的确不太好呢~” 拉开另外半边屋门，八重神子嘴角含笑走了进来，正对上胡闹一副你谁啊的表情，若有所指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粉色的……狐狸。 \"(o Д o) “看来您已经想起来了，哎呀哎呀，明明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却对妾身做出了那种事呢~” 闻言，听到动静汇聚过来的枫丹众人尽皆一脸佩服的看向胡闹。 不愧是迪柯尼大人啊！ “不是，我，没有，啧！” 胡闹有些麻爪，他也没想到神社里众多的小狐狸里居然还混进去一只狐狸精啊。 “你们，全都滚出去！” “是！” 船队众人特别听话，全部向他投来钦佩目光后退出了旅馆房间。 清退了围观群众后，胡闹无奈的看向眼前的这只狡猾狐狸，您到底是哪位啊？ “呵呵，还未自我介绍，妾身乃明神大社宫司，白辰血脉继承者，御建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眷属，八重神子。” 好长……(((φ(◎ロ◎;)φ))) “小家伙记不住吗，那就只需要记得，我是美貌与智慧兼具的八重神子大人好了~” 说着，八重神子摸了摸胡闹的脑袋，一下，两下，三下，你够了！ 打开自己头上的那只纤纤玉手，胡闹怀疑这个人就是故意在打击报复，那天不想被他撸的话显出真身不就好了…… 不对，既然已经修炼到了足以化形的地步，力量肯定不会太弱，就算自己那天被毛茸茸冲昏了头脑，也绝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就像现在，对方只是站在那里，那股类似于仙力的奇异力量他就看的分明，那天绝对是她有意隐藏！ “你算计我？！” 下意识脱口而出，对面的八重神子却是一脸无辜的样子，表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可那张脸上，分明就写着我就是在算计你，你能拿我怎么样啊~ “小家伙，这可不是姐姐我有意算计你的，是你一上来就强迫姐姐，我可是拒绝挣扎过了~” “你！我！” 那你倒是显形啊，那么可爱的小狐狸，看见的人都会想rua，怪不得那些巫女们脸色那么微妙，原来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你们稻妻人，实在太狡猾了！ “唉……我认栽了，那么美貌与智慧兼具的八重神子大人，您究竟是打算做什么？” “嗯，这才乖嘛~ 首先的话，就先告诉姐姐我，留云真君何时又收了一位弟子，虽然很久不见，但姐姐记得留云真君的弟子应该只有甘雨姐姐一人才对。” 甘雨，姐姐？ 看了看面前高挑自信充满年上御姐力的八重神子，再联想到自家那位该说谦逊好还是内向好，虽然很努力想展现自己可靠性但还是过于害羞的师姐。 世界，真奇妙呢。 还是说五百年前的甘雨师姐其实要更威严一些？ 威严满满的甘雨师姐……不可能不可能，哪有人会倒着长的，估计这位八重宫司是单纯按照年龄喊的。 还维持着人类思维的胡闹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几百岁的狐狸精会心智会比几千岁的半仙成熟的更快。 只不过关于她的问题 “我并不是留云真君的徒弟。” 师父，抱歉，对不起，让我先小小的脱离师门一下下！ “那你是怎么学会仙家机关术的？” “你怎么知……你也在呀？” 八重神子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她是雷神的眷属，出现在天守阁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能一眼看穿人偶秘法，以及拆解时的手法和那种仙力的运用方式，八重神子肯定不会认错的。 这就是那个仙鸟的技法！ 第29章 心伤 面对八重神子信心满满的追问，胡闹顿时把自己认识的人全部回想了一遍。 他需要找到一个八重神子绝对无法去求证的人来顶锅，从对方的话语中，可以肯定她和璃月众仙是有所关联的。 所以除了自家师父，其他几位真君也不行，萍姥姥同理，申鹤师姐现在还没出生，思来想去果然也就只有…… “是帝君，我的机关术，是帝君亲自教导我的！” “哎呀~” 八重神子似是极为惊讶一般半张小嘴，下一刻却化作调笑的样子轻轻抬起胡闹的下巴。 “谎言的味道很浓呢，不过姐姐我很好说话，就不计较你一个枫丹人，为何会与璃月有如此深的关联了。” 一滴冷汗从鬓角落下，胡闹确认了，这个人一定是那种特别难搞的家伙，是有机会就最好远离的存在！ 眼下最麻烦的还是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才缠上自己的。 “是啊，好好猜一猜，我究竟是为何而来找你的，不诚实的小家伙~” 说着，这人居然自顾自坐下开始给自己泡茶，完全无视了还呆站在那里的胡闹。 但很快，喝茶似乎也无法满足她了，于是胡闹再次一脸懵的被送出房间，拿着对方好像给小孩儿的零花钱一样的摩拉，开始询问哪里有卖油豆腐。 “嗯，味道很不错，小家伙做的不错，剩下的钱你就留下~” “我谢谢你……” 看着手里剩下的1摩拉，胡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过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在对方消停之前他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了。 就这样，胡闹一直等到眼前的狐狸小姐吃饱喝足之后，才再次开口询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而美貌与智慧兼具的八重神子大人，在小小报复了一摸之仇后也稍微认真了起来。 只是她为何会来缠上这位身上满是谜团的少年，除了给自己找些乐子外 “你就真的不好奇，稻妻的雷神大人，究竟为何需要一具人偶来守护国家？” “不好奇不好奇不好奇……” 胡闹的头摇的都快和拨浪鼓一样快了，可惜像是八重神子这种人，她既然问你了，想不想知道就已经雨女无瓜啦。 只见无论胡闹如何拒绝，甚至堵上了自己的耳朵，狐狸小姐仍使用传音之术把自己的话传到了他心里。 (?) 事已至此，无法拒绝的胡某人也只好老实的遵循好奇心的驱动，探寻那明知会惹上麻烦的秘密。 “既然是须弥的那位智慧之神委托你前来，想必你也已经知道，影她并非最初的雷神。”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胡闹也不装了，他点了点头，大慈树王的确说过，如今的雷神是初代雷神的姐妹。 “所以现在的这位雷神，她是在大灾变里受了什么重伤吗？” 对于那场造成了诸多神明陨落的大战，胡闹至今也只能从诸多只言片语来想象它的惨烈。 至于雷神为什么需要人偶，既然八重神子主动提起了雷神更迭之事，他才应当是雷神受了伤。 “受伤吗，倒也没错。” 不管是帝君也好，大慈树王也罢，祂们作为神明都有着诸多顾虑无法告知胡闹曾发生过什么。 但八重神子可以，以她的视角所叙说的灾难，也是唯一可以被凡灵得知的部分。 ———————————— 说起稻妻，人们总在第一时间想起那位端坐于天守阁，最为殊胜尊贵的神明。 可八重神子知道，稻妻始成之前的故事。 天狗横越长空，鬼众驰骋沙场;狸妖见于阡陌，狐仙行走人间。 在鸣神的大纛之下，妖众以不思议的力量，助人类度过刀耕火种，筚路蓝缕的时期。 那是后来被人们称作百鬼夜行的时代，同时也是雷电影视若珍宝的挚友们尚未逝去的时代。 或许是姊妹中作为妹妹而存在的缘故，纵使在人们对神明评判的标准中所占颇大的武力方面，影要远比她的姐姐真强大。 可她仍是一直被保护的那方，真作为姐姐与神明，替她挡下了所有压力让痴迷武艺的妹妹可以专心精进，疲惫了便有姐姐与挚友相伴。 在璃月有句俗语叫做神仙日子，且先不提真正的神明与仙人日子过得怎么样。 影在那段时光的确是很符合璃月人民幻想中的神仙日子，也正因那段时光太过美好 在一个接一个挚友接连逝去，就连最爱的姐姐也战死于异国后，那颗曾被小心呵护的心，不可避免的产生了难以愈合的裂痕。 “影一直都在想，如果那天她能早一点赶到，是不是就能救下真。” 偏偏在她离开后，大妖狐斋宫为了保护鸣神岛而在与灾厄的战斗中牺牲。 “啊这……” 听到这里，胡闹便也能理解八重神子为何会说雷神所受的心伤难以愈合了。 雷神为了救姐姐而离开稻妻，抵达现场时却只有冰冷的尸体在等待她。 等到再赶回稻妻，挚友又因此而牺牲，没能救下姐姐又间接导致挚友的牺牲，最后姐姐、挚友乃至所要守护的稻妻……她什么都没能拯救，什么也做不到。 单是想想那种可怖的压力与痛苦，胡闹就有些浑身发毛，更不用说作为亲历者的她了。 要这么说的话 “其实雷神大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还蛮强的？” 至少见面的时候，胡闹觉得她还挺正常的，一般人遭受到这种打击，要么自闭要么就疯了。 “那你觉得是谁的功劳呢~” “……美貌与智慧兼具的八重神子大人？” 八重神子一副“你小子很上道嘛”的表情朝胡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为了让影暂时从那种极端的心伤中走出来，她可是费尽心思不断给她找事做。 那时恰逢灾后重建，整个稻妻都弥漫着悲伤的氛围，神明的鼓舞对凡人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最忙的时候，她甚至给我们的雷神大人安排过连续三天的巡岛仪式。 就这，在雷电影闲下来的时候，她还是自己琢磨出了那所谓的【永恒】理念。 “永恒？” “不错，永续存在，恒久不变，是为永恒。” 闻言，胡闹表情变得有些微妙，看他这样，八重神子直接忍不住笑了起来。 “听上去有些天真对，就好像忽然失去一切的小孩子拼命想保住剩下的一切。” “但，能理解，如果是神明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做到呢？” “是啊，如果她真的做得到呢……” 听着对方自言自语般的话语，胡闹明显感觉到她此刻并不像前面表现的那样自信。 这是当然的，毕竟她八重神子也不是忽然就从人家肩上的小狐狸，变成了八重神子大人啊。 第30章 隐患 经过八重神子的讲述，胡闹大概理解了为何雷神会开始追求【永恒】又为何需要一具【永恒】的人偶。 可到现在，八重神子还是没说她到底来找自己干什么，胡闹猜测或许正与她现在的犹豫有关。 而既然连他都能看出来，也说明八重神子根本没打算掩饰自己的犹豫。 他猜的也没错 “我的确在犹豫，到底要不要阻止你帮助影完善她的人偶。” “啊？” 胡闹一愣，八重神子却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很意外吗，还是对你来说，神明的眷属就该完全听她的话？” “那倒不是……” 在怼自家神明，坑自家神明这种事上，胡闹和八重神子说不定还真有的一拼。 但一般来说，家里的神明如果是想做什么重要的大事，那还是不会专门去和她作对的。 “呵呵，我不是说了吗，先前只不过是通过各种各样要做的事，暂时把她拉出了心伤而已。” “也就是雷神并未真正走出来的意思？” “真正走出来啊……对她来说可能确实有些难呢。” 八重神子是唯一能理解雷电将军心情的人，因为她们失去的是同样重要的人。 正因如此，她才明白这会给影带来多大的打击。 “除了人偶之法，她还找我学习了将意识寄宿在物品上的术法，这可不像那个只一心精进武艺的雷电影。” 一反常态学习将意识寄宿在物品上的术法，制造不会磨损的人偶，追寻难以捉摸的【永恒】。 这些加起来，总是让八重神子隐隐有些不安。 可若要阻止，现在的影又的确需要一段能好好疗伤的时间，假如一直逼迫她坚持，最终是破而后立还是支离破碎……她不能赌。 所以她才怀着矛盾的心情站在了这里。 “那个，八重神子大人，您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你说的都很有道理没错啦，但能不能不要说的我好像多厉害一样，就算我加入进来，可能也没有什么用哦！ “哎呀呀，小家伙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还是说，你对岩王帝君【亲自】教导的机关术没有信心？” (?_?|||) 听到对方特意在亲自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胡闹算是彻底服气了，哪怕从不能给帝君丢人的角度来说，他也要倾尽全力！ 不对 “那八重神子大人究竟是想让我全力帮助雷神大人制造人偶，还是暗中使绊子阻止她呢？” “是啊，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啧，皮球咱也不是这么踢的啊！ 其实八重神子此刻的确是矛盾的，她清楚雷神此刻制造人偶的必要性，却又为潜藏的隐患而感到不安。 但聪慧如她，自然不会真的就这样带着不确定的态度上门，她只是在确认胡闹的态度而已。 现在看来 “虽然是个迟钝的家伙，但还是相信她一次好了。” 即便嘴上依旧在说着轻佻的话，身体却老实的对面前的少年做出了托付的礼节。 在对方拜下来之前，胡闹眼疾手快的迅速扶了上去，这一礼可受不得，他可不敢在这种事上做出任何的承诺。 “这种烦恼的表情也很不错哦~” (′-i_-｀) 啊对对对，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你的态度我知道了，会好好协助雷神改进人偶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恶趣味的狐狸小姐便不再继续逗弄胡闹了。 等到确认她离开后，胡闹才长长呼了口气，总算把这位不请自来的大麻烦送走了。 警告了一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枫丹众人后，他也是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开始认真思考有关于改进人偶秘法的问题。 其实在八重神子找上门之前，胡闹对这次制造特殊人偶的态度一直是娱乐居多。 他把这看做一个难得可以释放自己兴趣的机会，制造一具带有自我意识的机关造物也真的很让他心动。 可如今得知了雷神目的的内幕，又半推半就的被八重神子拜托，他也只能重新看待此事。 如果从专业的角度来讲，胡闹真的不认为自己能做到什么至关重要的改变。 他对自己的水平心里有数，师父曾经的评价就很准确，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水准而已。 别说和她老人家比了，就算和一些常年沉浸在机关技艺里的老工匠比，他可能也就占一个名师教导的便宜而已。 以此为基础的话，你要说他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那也是假的。 只不过这种信心并不来源于自身的技术，而是对仙家机关术的自信。 这份所谓的秘法，它的内容里说它来自一个叫做坎瑞亚的古老国度，从技法上分析，没有长久的积累也的确不可能做到这种种神奇的效果。 但还是那句话，仙家机关术不比它差。 在比古老这方面，璃月和璃月的物件就没怕过谁，甭管你这个古国有多古老，我师父她本鸟就是个活了几千岁的老不……坏身体健康为人和善的仙人！ 而仅以他浅薄的见识来看，这份秘法想来并非是那个古老国度的什么集大成之作。 因为除了在自我意识方面出彩外，其它方面的活实在是有些糙，不是说差，只是比起自我意识这种级别的成果而显得粗糙。 这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自我意识才是重点，以人偶为载体反而是顺手而为的事情，是验证某个技术可行性随意选择的东西。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人偶身体的组成真的不含有什么他理解不了的，改动就会造成全盘崩溃的隐藏联系。 那不才在下，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法的。 第31章 概念性验证 制作开始，看着摆在面前任意取用的无数材料，胡闹强压下激动的内心。 既然打算认真对待，那他最有把握，最熟悉的硬件构成方面反而不需要那么急了。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将这份秘法中关于自我意识领域的知识吃透，幸而这是份白痴操作手册，他也不需要知其所以然。 思量再三，他准备用冥想的方式快速将其中的知识吸收，并进行第一次的个人归纳。 正如先前所说，让人偶产生自我意识的关键，在于不停的令其迭代。 所谓【迭代】是一种不断通过尝试和改进，来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 人类的成长过程中，同样处处存在着迭代迹象，只不过它有一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做学习。 记得曾有学者做过类似的实验，让人类的幼崽生活在野性的环境中，看他成年后是否能同样产生自我的概念。 实验的结果令人失望却又欣慰，虽然表现得与野兽无异，可人类的幼崽还是产生了最基础的自我认知，也就是他分得清【你】和【我】的概念。 同时令人在意的是，人类的身体似乎有许多不合理之处，这些地方如果放在自然选择进化而来的物种身上，由于进化的不确定性是合理的。 但人类，是神造物。 这就很有意思了，在很多人的印象里，神与完美是十分接近的一个词，而人类若是神造物，那便也该是完美的造物。 可在这份秘法中事实却恰恰相反。 ‘完美是一种陷阱，无序进化、自然选择才是生命的最优解。’ 这一反直觉推论，是整个人偶秘法的核心所在，看得出写下这份秘法的人，还是不太甘心自己的研究只变成一份傻瓜操作手册的。 以此为根基，通过对参数的修正，不断注入会产生错缪的计算，人为破坏人为编着的完美，灵魂的火花便会在碰撞中产生。 那会是一个活力四溢，充满精神的新生灵魂。 有了灵魂，人偶便从物体升华为了生命，而这还远远不够，灵魂的火苗若想熊熊燃烧，还需要不断为其添加薪柴。 这个过程中，若是有享受养成快感的人或许会很感兴趣。 如此，【单纯的生命】会发生最后的蜕变，真正成为与人类基本无异的【智慧生命】。 ‘可这很奇怪啊，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呢……’ 连【智慧生命】这一苛刻的条件都已经达成，连【生命】与【心灵】这种偶然都被固定。 冥想进行到这里，胡闹的精神之海已然达到了几乎沸腾的活跃度。 他隐约察觉到了不对，这份秘法似乎还隐藏着某种诱导性，它会诱导阅读它的人，顺着书写者的思路逐渐滑向一个深渊。 那是远比写在纸面上更深入的东西，是无比危险的领域，是只有通过诱导才能留存于世的迷思。 ‘很危险，但……也很迷人。’ 来不及了，停不下来，思维的沸腾已经将他引向最终的答案。 为何人身为神造物却并不完美。 为何灵魂产生于错缪碰撞的火花。 为何智慧生命的诞生需避开完美陷阱。 假如，神并非以神为模板而制造人类，那祂的创造究竟从何而来？ 这时，整本书中唯一看上去毫无意义段落中的两个字，开始逐渐褪下粗糙的外壳露出狰狞的光芒。 【世界】 整段看上去毫无意义、毫无关联的叙述，只为了隐藏真正代表真相的两个字。 刹那间，一股恶寒袭来充斥胡闹的全身，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感觉到无法违抗的可怖力量正在降临。 思维被冻结，血液在冷却，灵魂的火苗左右摇摆，只为了阻止他得出那个不该存于人世的结论。 ‘人体是，【世界】的缩影。’ ！ 这瞬间，强烈的撕裂感传遍全身，那并不疼痛反而有着令人满足的快感，它将时间与空间一并放逐，带着胡闹来到了高天之上的某个殿堂。 在这里，他看到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至善者。 毫无疑问，那是神，是真正的创造神，具有无限力量与智慧的存在。 是祂将混沌与无序转化为和谐、完美、有序的现实。 祂是创造的根源，给予生命和存在，是人类无法理解的至高之神。 砰！ “噗！” 一口鲜血猛然从口中喷出，胡闹也跟着一起惊醒，四周的一切又变回了天守阁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雷电将军刚刚用刀把对着他的胸膛来了一下。 “哈，哈……” 大口大口喘息着新鲜的空气，哪怕口腔里满是血腥的铁锈味他也仍觉得空气是如此鲜甜。 他不知道刚刚自己怎么了，可现在就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受。 “谢，谢谢……” “不必。” 面对胡闹的道谢，雷电将军摇头表示不算什么，虽然她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胡闹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哪怕从表面看，他不过只是正逐渐沉浸入冥想的深层，可那种生命之火逐渐熄灭的感觉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忘记。 毫无疑问，胡闹刚刚正逐步走向死亡，而且并非是那种被杀死的突兀熄灭，而是一种顺从的、燃料逐渐减少般的自然熄灭。 如果胡闹是一个老人发生这种现象，那可能还算正常。 于是雷电将军果断出刀了，那迅如闪电的一刀直接打出了胡闹作为生物求生的本能，思维在本能面前让路，才让他最终清醒过来。 等到胡闹缓过气来，雷神才出声询问他怎么了。 “将军大人，在那之前能请您先告诉我，坎瑞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七神之上除了时间之神，究竟还有什么？” 听到这些问题的瞬间，雷神的目光一凝，这一刻胡闹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又多嘴，又多嘴！ 但雷电将军在慎重思考后，看了一眼胡闹的后颈，还是开口道 “天理。” “……”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词，雷神便不再言语更多，胡闹也老实的不再多问。 雷神的态度其实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哪怕不知道这个天理究竟是什么，胡闹也明白不该问的别问才是保命之道。 同时他也下定决心，那个要命的结论绝对不能外传，最好他连想都不要想，直接封印，封印！ “对了，雷神大人，我在刚刚冥想的时候发现还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这里没有，我去拿一下？” “我差人为你送来即可。” “呃，那些材料可能其他人认都不认识，所以……” 闻言，雷神点头示意胡闹自去便是，她如此说也只是为了方便他行动，没有限制的意思。 得到应允，胡闹一溜烟就跑出了天守阁，等到离得够远了，他才朝四周喊道 “八重神子！！！” “我说你怎么跑的这么快，原来是想找我呀，小家伙~” ！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背后忽然有人说话还是吓了他一激灵，转身就看见一只屑狐狸正站在那里。 胡闹就猜到了，她今天肯定也在，而且看到自己的反常举动肯定会追出来！ “那份秘法，最好不要让雷神继续看下去了。” “哦？” 看着胡闹严肃的样子，八重神子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 她不知道胡闹发现了什么，可从那个国度带回来的东西，她从不认为是什么好东西。 第32章 禁忌 八重神子信任着影，但这种信任来自她们百年来的相处，来自对彼此的了解。 所以这种信任绝不是那种盲目无知的东西。 对于那份人偶秘法，她当然也翻看过，虽然只抱着看小说的心态，但她也确定，自己已经认真审视过了，其中并没有任何危险的东西。 毕竟那只是一份傻瓜操作手册，是个能让一向笨手笨脚的雷电影也能跟着做出优秀机关的说明书。 即便如此，她也不认为胡闹在无的放矢，刚刚发生在天守阁的那一幕，影忽然的出手，其中必然有原因在。 “具体的我不敢说，我劝你也别去验证我说的，反正那玩意儿并不是单纯的操作手册，或者说它不只是写给傻瓜的操作手册。” 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幕，胡闹至今还心有余悸，那种感觉真的很怪，明明他差一点就死了，却完全不想抗拒，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小家伙，你不知道这种说法，很容易勾起其她人的兴趣吗。 究竟怎么回事？” 果然啊，正常人听到他这么说都会有追根究底的想法。 打量着眼前的美丽狐仙，胡闹再次向她确认道 “八重小姐，你确定自己已经看过一次那份秘法，同时未来没有学习机关术、炼金术之类的兴趣？” “没有，现在能说了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胡闹点点头，开始整理思绪要怎么和八重神子说明。 “首先，那份秘法如果交给普通人来看，那的确就是一份很浅显很珍贵的秘法，它把几乎已经嚼烂的知识喂给所有渴求它的人。” 这么说好像有点恶心，但也很写实，只要认识字，就能跟着那本秘法一点点攒出里面写下的所有知识。 “但正因为它写的太过浅显了，只要在这个领域有探索欲望并且具有一定专业知识的人，肯定就会发现它不是只写了这些而是只写到了这里。” 就像是农学学者看普通人照着农书种地，那些不懂种地的人，只会跟着书松土，撒种子，浇水，施肥。 只要一步步跟着做，他们大概率就能收获庄稼。 可换做是专门研究这些的学者，他就明白为什么要松土，种子这么撒所留出的空隙有什么意义等等。 那些不懂种地的人看这本书就只是为了收获庄稼，种完之后自然万事大吉。 可懂种地的学者却能发现这本书总结的知识，有的地方比他所知道可能还要优秀。 偏偏这个时候，学者发现这本书有个最关键的地方它停下不写了，同时它前面写的每一条加起来好像都在指向这没写完的最后一条。 “如果你是这个学者，你看到这里会怎么想，我的意思是，在几乎一切条件都已经准备好的情况下。” “……探究到底。” 人与人的感觉并不相通，所幸八重神子有类似的经历，作为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编辑的工作与种地其实也有几分相似。 所以她假想了一下，一本新出的小说，内容有趣，题材新颖，读者反馈也不错，可作者忽然断更了。 作为编辑，她绝对会忍不住去看看，作者为何不更了。 “你的兴趣是，看小说？” “怎么，很意外吗？” 确实有些意外，但好像也没那么意外，不管怎么样，八重神子举的例子还是在点子上的。 那本秘法埋得最大的坑就在这里，它压根没想坑外行人，只留了一份难以拒绝的宝藏留给内行。 这个宝藏就是坑，但你看见了，还是会忍不住往里面跳。 至于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就好像，你去找那位作者，结果发现他不是不更了，而是已经写出了全世界最好看的小说。 但这篇小说因为太好看，所以除你之外的编辑认为，如果把它发行出去，很可能会引起世界动乱。” 引起动乱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可八重神子知道胡闹话里的意思，一本小说就有引起世界的动乱。 本质实在是在说一个小物件拥有了远超其体量的影响力，重点不在物件，而是这个超出的范围。 一本小说就拥有引起世界动乱的能力，那保留这个倍数，把小说换成一把刀，是不是代表这把刀可以毁灭世界。 如果是更可怕的东西呢？ 听到这里，八重神子的表情已经十分凝重了，不想真正的猛料胡闹还没说呢。 “为了拯救自己的作品，这个作者才发行了你先前所发现的那本小说，把最好小说的部分摘出来写在里面。 这样就会制造出一本很好看但不是最好看的小说，最后忽然断更，目的，就是再吸引一位编辑来找到他。” 这与被绑架时使用暗语寻求帮助是一个道理，都是为了吸引能看懂的人来更进一步探寻。 “而等你真正找到这个人的时候，你以为自己找到的只有那本最好看的小说，却不想那个阻止他发表的编辑，是雷神。” “！” 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八重神子大人，终于第一次表露出一丝慌乱。 她明白，胡闹此刻提起雷神和那位端坐在天守阁的神明没有丝毫关系。 试想一下，如果她不是八重神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编辑，在送上门之后发现雷神大人居然也在这里，并且她发现的是被雷神大人暗中禁止的东西，那会是什么感觉。 所以胡闹在这里提起雷神，只是想告诉身为稻妻人的八重神子，那个“禁止者”是一位如同雷神在稻妻一般的绝对威严者，结合他在天守阁里问的问题。 那个绝对的威严者是谁，似乎不言而喻。 “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我发誓，昨天我绝对没有任何自谦的成分在其中，比起师父她老人家我就是个菜鸟水平。” 这个时候，八重神子也就没再去纠结胡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师父。 聪明如她自然也想到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胡闹说自己是菜鸟，而他在一众大佬级水平的人眼里也的确是菜鸟，可就是这样一个菜鸟，他都能通过那份秘法获取到不该知晓的知识。 那假如换一个水平很高的人来，还是说，写下这份秘法的人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抱有这种目的，企图让它隐藏的秘密被大规模散播开来。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份无法言明的禁忌，不同于深渊的禁忌。 第33章 炸炉是常态 无知，对无能者来说或许真的是一种保护，至少现在的胡闹就很后悔，自己干嘛没事非要用冥想的方式来试图解析那份秘法。 八重神子却是有些庆幸，第一个发现这份秘法中隐藏知识的人是胡闹。 正因他是无能者，所以才能把隐患降到最低，如果是让某些有能者看到，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能说吗？” “能说，但我不敢说，重要的不是结论，而是这个结论出现的过程，神奇的是我居然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它。” 人基本很难控制自己下意识的想法，但在得出那要命真相后被雷神救回来，胡闹却发现自己能控制住。 八重神子闻言点了点头，保险起见，她打算在影完成自己的目的后立刻毁去这份秘法，连同她们的记忆一起抹消。 “我姑且问一句，能看懂它的人有多少？” “不少，机械师，我师父那样的机关术大师，炼金术师，或者一个数学家……这根本不是专业的问题，而是心态，它把一切都写的够详细了，只需要一颗求索的心。” 以其中的详细程度来看，那都不叫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那叫站在巨人头顶上，巨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就来给这道公式画个等号就行了。 那你说这玩意儿就一点用处没有吗，那倒也不是。 虽然很不情愿，但 “我现在恐怕真的能帮我们亲爱的将军大人做出一具最完美的人偶了，或许比祂想的还完美，直接造个人或许都行，前提是给我准备好材料……” 就算再怎么不愿承认，胡闹也得说，这份知识太宝贵了，宝贵到哪怕他刻意遗忘了最终的结果，仅凭借曾推导的过程，便对生物炼金有了极大的进步。 对，炼金，这他喵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机关术，从一开始它就是在弄生物炼金术！ 只是它很聪明，把载体选择成了即便拥有自我意识，也不能被称作真正生命的人偶身上。 就凭他只是推导出那个公式就差点见了天理的情况来看，要真是有人完完全全按照这种方式造了个人出来……不敢想不敢想。 “那还是不必了，还记得我说过的吗，不要用力过猛了。” “行，无论如何，先给我准备个炼金台。” 说着，胡闹发现八重神子看自己的表情又一次变了。 “我现在开始觉得，小家伙你好像并没有你表现得那么老实啊。” 面对狐仙小姐似笑非笑的表情，承认自己的确有些手痒想法的某人心虚的低下了头。 但随即他表示自己还年轻，不想这么快就去往生，顶多只是做些验证性试验，绝对不作死！ 最终胡闹还是拿到了一座炼金台，雷电将军对此有些疑惑，制作人偶的步骤里，并没有任何炼金术有关的内容才对。 对此胡闹只能呵呵，幸亏您是看不懂，您要看懂了那还得了。 用这是自己想出来的赶紧方式敷衍过雷神后，再一次进入冥想状态，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要继续作死而是正经开始炼制人偶。 无数细小的丝线化作触手飞舞，将周围准备好的诸多材料按照特定的部位摆放好。 “地水火风，领我敕命，再造四大，重塑五行。” 在口诀念诵的同时，哪怕此前从未学习过炼金术，胡闹也能清楚的知晓自己的精神力该如何参与接下来的分解与重塑。 原本的人偶秘法当然是极好的，从实用性和便利性上来说已经简化到了极致。 可从性能上来说，使用【锻造】出的材料，终究无法与炼金合成的材料相比。 当然，胡闹也不敢真的造个人出来，他还是很小心的把合成范围控制在无机物的范围内。 ‘接着便是内循环的搭建，等回去之后，我必须问一问师父，仙家机关术和炼金术的关联。’ 外部的躯壳完成后，胡闹便着手开始铭刻内部，人类的器官与经络，那一整套复杂的循环系统，自然不会全部照抄。 毕竟是人偶，不用睡觉，不用吃饭，也不必担心肌肉之类的肉体状况，就能节省出相当大一部分的空间来进行别的优化。 根据客户需求，胡闹更注重在肉体耐性方面的强化，永不磨损，保质期太短可不行。 ‘最后一步，应该能成功……’ 连通原始与现在的通道，结构并逆转它的效用，由此完全掌控元素的力量，构成完美的圆环。 新月亮起，代表第一阶段的化合开始，原始的灵正逐渐凝聚于此，从溶解的材料中，一具浑然天成的躯壳出现。 残月亮起，第二阶段是灵与肉的化合，二者的结合将赋予人偶智慧生命的珍宝。 最终，圆月也当亮起，完成第三阶段的化合，使新诞生的生命（划掉）新诞生具有自我的人偶与物质世界结合…… 轰！！！ “咳，咳咳，咳咳咳！！！” 炼金台，炸了？！ 第34章 财大气粗 ‘果然，赌狗不得好死……’ 炸炉的阵阵黑烟当中，胡闹一边咳嗽一边在心里吐槽，就在刚刚，他人生的第一次炼金因为贪心不足而以炸炉收场。 不仅差点报废了一个炼金炉，连带着那些珍贵的材料也跟着一起变成了恶臭的烂泥。 嗅嗅……呕！ “失败了吗。” 雷神皱眉看着被污泥包裹的胡闹，对于刚刚那明显有别于自己制造人偶时动作，她有些好奇胡闹究竟做了什么。 “呃，算是成功了三分之二，身体和灵魂都已经化合完成，但物质世界好像不太欢迎这个孩子。” 胡闹尴尬的挠了挠头，有些不敢直视雷神，其实这次炸炉，他贪心不足要占百分之八十的责任。 主要是炼着炼着，就不自觉的开始往那份秘法里隐藏的人体炼成之术靠近，结果忘了自己是在炼制人偶。 货不对板，物质世界直接拒收了，最后的化合没能完成，炸炉也就成了必然的结果。 但从刚刚的感觉来看，就算真的是在进行人体炼成，炼的是人类肉体而不是人偶身体，他大概率还是成不了。 不等雷神再说什么，胡闹立刻表示等他去洗个澡再来一次，第二次他有绝对的把握！ 所谓失败是成功之母，更何况这次还是赌狗导致的失败，如果就当是可行性验证的话，那其实还算成功！ 使用元素力将所有的烂泥清洗收集起来，看到这团秽物，雷神随手一挥，毁灭的雷元素直接将它们化作飞灰。 重新再来！ ‘这次要冷静，不要去想那个该死的人体，我需要的就只有一具性能优秀的人偶……’ 这么想着，胡闹重复着前面的步骤，再次顺利来到了化合阶段。 第一阶段化合，原始的灵光绽放。 第二阶段化合，灵与肉的结合。 第三……呸，停下！ ‘嘶，好险。’ 看着面前已经完成第二阶段化合的人偶，胡闹猛然睁开眼睛，刚刚他差一点没忍住就要再次开始第三阶段化合了。 ‘虽说第三阶段是必须的，但可不能再货不对板了，就算雷神财大气粗，这些材料浪费可就太作孽了。’ 及时清醒过来的胡闹开始着手削弱人偶的灵性。 现阶段的人偶，之所以无法完成第三阶段化合来到物质世界，主要便是因为它打着人偶的标签，却有着人类的灵性。 世界就像一个严格的海关，你打着人偶标签就不能有这么高的灵性，你要保留这些灵性，就得按人体炼成的规格走。 打死胡闹他都是不敢来人体炼成的，所以只能从削弱灵性这方面入手了。 “啊！！！！” 随着一道道法印打出，原本安静的人偶忽然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尖叫。 胡闹倒是没什么反应，可他旁边的雷神却把他吓了一跳。 “雷神大人，冷静，冷静啊，八重神子，救一下，快救一下！” 看着那团不断涌动的毁灭雷团，胡闹后背瞬间湿了，连忙朝着四周呼喊。 下一刻，伴随着清脆的铃声，一双手捂住了雷神的耳朵。 “阿影，冷静点，稻妻的灾难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谢谢你，神子。” 雷团逐渐消散，雷神和胡闹同时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后者完全是在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趁着现在八重神子在这里，胡闹当即加大力度，人偶的惨叫声越发凄厉，声音却越来越小。 “人偶，也会感到痛苦吗。” “一般来说不会，但削减灵性就等同于直接对灵魂下刀。” 那是一种最深入，最原始的痛苦，所以才会被人偶那尚未激活最原始的灵感受到。 不过现在的它根本不算生命，刚刚的声音硬要说，更接近铁器被打磨时的声音。 只不过铁器发出的是咔咔声，人偶发出的是叫喊声而已。 “好了，这样就差不多了。” 直到把人偶的灵性消减到与草木差不多，胡闹才感觉到世界的阻力消失。 伴随着光芒涌动，一个和胡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缺少了第二性征的裸体少年出现在三人面前。 “搞定，来验验货将军大人，他应该比你之前制造的那些人偶更加优秀。” 虽然面前的人偶脸长得和自己一样，但胡闹有着成熟的工匠心态，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这让有心调戏他一番的八重神子倍感失望。 雷电将军倒是没想那么多，听到胡闹的话，便上前开始进行测试。 “唰！” Σ( ° △ °|||)︴ 伴随着刀光一闪，新鲜出炉的胡闹牌人偶被干净利落的一分为二，把旁边站着的胡闹吓了一跳。 “你在干嘛？！” “验货。” 收刀入鞘的雷神平淡的说了一句，她不知胡闹为何如此惊讶，不是他说的来验货吗。 “强度的确有所提升，但还不够。” 这便是雷电将军验完货后给出的评价，她认可了胡闹改进后人偶的进步，砍下去的手感要比她制作的费力不少。 但仍然无法挡下她一刀的人偶，还是远远达不到要求。 “您可太看得起这些人偶了，挡下神明一刀，就这些材料的强度就不管用什么方法它都做不到。” “果然还是材料的问题吗。” 关于材料强度的问题，雷电将军心里是有数的，摆在这里的材料，已经是稻妻能找到最好的凡材。 如果要更进一步，除了大慈树王委托胡闹送来的那根银枝外，能用来进行实验的…… “若加入此等材料，能否再次提升。” “这是？” “祟神之躯。” 看着雷电将军新拿出的材料，胡闹上手看了看，虽然不知祟神是什么，但这些材料的确很不得了。 “奥罗巴斯的神骸，这些应当是你斩杀祂后，第一批渗出的结晶？” 八重神子倒是认识这些，对着好奇的胡闹科普道 “这是曾经祸乱稻妻的魔神之一，大蛇奥罗巴斯被斩杀后身体精华与力量渗出的结晶，是真正的魔神躯体哦~” ()!! 胡闹的手一抖，差点没把手里的晶化骨髓直接扔出去，这玩意儿是魔神的，尸体？ 可惜就算魔神的力量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大蛇尸体渗出的结晶也就只有第一批算的上魔神级材料，第二批就很勉强。 到现在，即便八酝岛的大蛇残躯每年依旧会渗出结晶，却也只是蕴含微弱的力量，几乎与凡品无异。 这也导致雷神手里能称得上魔神级的材料也不多，想制造一具完美的人偶，光靠一根树枝肯定不够，她准备的辅材便是这些晶化骨髓。 但现在，胡闹的改进实打实让她看见了进步，所以便打算用比这些材料稍次的第二批晶化骨髓让他再来一次。 如果确定无法更进一步，那她便准备使用那根银枝了。 “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听到雷神这就要使用那根银枝，胡闹感觉有些微妙，总觉得雷神有些草率。 但雷电将军本人却不这么想。 胡闹会觉得草率，是因为他才刚参与进制造中，但对于雷神本人来说，她已经尝试了太多太多次。 该确认的早确认完了，该积累的也积累完了，就看胡闹这边能提升到何种程度，她拿过来一用，就该是最终出成品的时候了。 “啧……行叭。” 反正材料是你的，你说了算咯。 不过难得碰见个财大气粗的，在使用那批晶化骨髓之前，胡闹还是打算再使用普通材料多试几次不同的搭配。 你雷神是玩够了，我可还没有呢！ 第35章 成功？ 据说，一旦沉浸在能感受到快乐的事物中，人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就会变得迟钝。 就像现在，如果不是出门前身旁人的提醒，胡闹都没反应过来居然已经过了整整两天。 “迪柯尼大人，您真的，没事吗？” “没事啊，为什么这么问？” 什么为什么，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 整整两天三夜，太阳升起时便出门，直到月悬中枢才回来，每次回来就是一副精尽人亡的模样倒头便睡，第二天一早却还是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准时出门。 早前还有船员在讨论迪柯尼大人是否是在稻妻有了什么旖旎的邂逅，不然为什么天天往人家的天守阁跑。 可渐渐的，他们开始怀疑是稻妻人给他们的大人下了某种可怕的巫术，就像稻妻小说里那样迷惑人心的巫术！ 虽然有方相之力给自己恢复身体，可这几天的忙碌上头也的确让胡闹稍微，呃，邋遢了一点？ 对此，胡某人表示 “你们不懂，不说了，没事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等一下啊迪柯尼大人，物资的采购已经全部完成，今天我们就要返程了！” 今天返程？ 胡闹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恰好，这几天他所做的一切成与不成也就将在今天见分晓了。 这么想着，他跑向天守阁的脚步逐渐停了下来，抬手凝聚出一面水镜，对照着镜子好好将自己散乱的头发细心梳理了一番后，才重新出发。 而在他的目的地，雷电将军与八重神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五十四个小时的辛劳，一千七百三十二次榨干自己的精神力，经历四千三百次的验证与失败…… “你将是我最好，最完美的作品，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将你保留下来。” 看着重新被雷神交回自己手中的银白枝丫，胡闹对它的态度与先前截然不同。 作为一个匠人，他明白自己先前制造的那些半成品人偶，无论多么像人，终归只是一些物品罢了。 但即将在他手中诞生的这个孩子不是，正如他对它（暂定）的称呼那样，这个孩子将得到真正出生的机会，无论能否达到雷神那苛刻的要求。 “将军大人，开始。” “好。” 不止胡闹激动，雷电将军也很期待这个少年最终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今日的天守阁内，专门空出了一个露天的房间，中央高耸的熔炉与外接的锻造台格外惹眼。 “神子，点火。” “来咯~” 一朵朵狐火从八重神子指尖送出，别看她做的漫不经心，这些火焰可是几乎蕴含了她全部的妖力。 为了帮助影完成目标，她连维持自己化形的妖力都没留，在点起熔炉后便化成了那只粉色的小狐狸一脸疲惫的坐在了旁边。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火焰点起后，便是蕴含着最大量祟神之力的晶化骨髓被倒入熔炉之中，一时间整个房间内都响起了满是怨毒与不甘的低语。 面对这些往日怨灵的呐喊，雷之神那无情的铁锤很快便当头落下，那是最纯粹的雷元素，胡闹甚至都怀疑自然界的闪电有没有这么纯。 那些经过煅烧被彻底激发活性的晶化骨髓在雷电的轰击下很快便失去了残留的意识，而剩下的材料则进一步吸满了来自神明的力量。 “呼……轮到我了。” 或许只有在这史以来最奢侈的人偶炼成中，胡闹才有可能做到这种事，亲手创造——神明。 他明白，这很可能是他此生唯一的一次机会，现在胡闹似乎理解了为何历史上有那么多“朝闻道，夕死可矣”的人。 虽然他没有把机关术当做自己毕生的追求，可是亲手制造至高的感动，还是令他前所未有的心绪澎湃。 只是他并没注意到，在他心绪激荡的同时，他手中的银白枝丫竟悄悄的舒展了几分。 “地水火风，领我敕命，再造四大，重塑五行！” 这一次，胡闹没有使用炼金台来处理材料。 在他发动炼金的瞬间，他脚下瞬间亮起金红色的符文，为了确保不出任何意外，还是使用炼金阵最为保险。 ‘不愧是真正神明级的素材，世界传来的抵触情绪，简直绝了……’ 汗水开始缓缓渗出，胡闹感受着自己如同泄洪一般消耗的精神力，反而前所未有的兴奋起来。 因为此刻才第一重化合而已，仅仅是想让这堆超级材料中诞生原始的灵就如此困难，那说不定最后的炼成真的有戏！ ‘跨越凡人的极限，迈向神明的阶梯！’ 这便是经过无数次试验后他得出的最终方法，既然世界不认可拥有人类灵性的人偶诞生，单纯维持在物品界限内的灵性又锁死了材料的上限…… 那便跨越人类，去成为神明，去成为高于人类的存在！ ‘快了，快了，让我看一看所谓的世界树，究竟能带来何等惊人的灵性！’ 看着那银白枝丫与吸满雷神力量的材料一点一点融合，胡闹能感觉到其中诞生的灵正在疯狂壮大。 仅仅只是初步融合，它就已经超越了野兽，也代表着跨越到了智慧生物的阶位，可这还远远不够。 “嘁，将军，帮我！” 胡闹咬牙喊出来的瞬间，一只纤纤玉手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紧接着一股庞大到不可思议的精神力瞬间充盈他的全身。 ‘好爽……不对，真给力啊！’ 作为货真价实的古老神明，雷电影的精神力强大到可怕，可惜心伤这种内部的问题，真是无解啊。 小小的感慨了一下，胡闹立刻抛弃杂念全心灌注在眼下的练成上。 有了这神明级的精神力供给，他便完全了放开手脚。 第二阶段化合完成的瞬间，整个天守阁都被莹绿色的光芒所笼罩。 但真正的天堑能否跨过，仍需经过【世界】的验证。 来，告诉我，这即将诞生的孩子，究竟是否跨越了人类的极限！ 对此，【世界】的答案是 “成功了！” 光芒之中，赤裸的人偶就那样静静闭目站在那里。 第35章 失败品 成功了，他们，他成功了！ 在人偶成型的瞬间，胡闹毫不怀疑的笑了出来，那个灵性的规模绝不可能是人类能抵达的高度。 只要人偶最终成型，那必然已经超越了人类抵达神明的高度！ “雷神大人，幸不辱命。” “嗯！” 雷神将军给了胡闹一个肯定的眼神，刚刚的力量波动她也感觉到了，虽然比当初的奥罗巴斯还要弱却也货真价实超越了人类。 不管是那些晶化骨髓，还是世界树的枝丫，都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材料了。 若是连它们都做不到，那自己或许就真的只剩下最后的选择，但现在看来，或许没有那个必要了。 “噌！” 拔刀声音响起的同时，一旁看热闹的八重神子也连忙跑过来期待的看着新练成的人偶。 可能是同时吸收了雷神与胡闹力量的缘故，他的面容与雷电将军有七八分的相似，外形却更像胡闹具有少年感。 不过这不是问题，且不提人偶根本没有第二性征，哪怕他就是个男娃都没关系。 雷神只需要一具能承载神之心力量，替她守护国家的工具而已。 “唰！” 同样干净利落的一刀，哪怕知道不会有问题，胡闹还是条件反射般紧张了一瞬。 幸好，那平日能把人偶一分为二的利刃今日却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但这只是开始，雷神的验货标准可不止这一刀。 唰！ 又是一刀，这是这一次，刀身上覆盖了来自雷神的神力，而人偶的身体，仍旧完好无损。 那么最后便是 “小家伙，看好了哦，这可不是谁都有幸能见到的，见过它的人百分之八十都变成刀下亡魂了。” 八重神子见到雷电将军珍重的转身取出一把太刀，立刻有些兴奋又有些怀念的跳到胡闹头上说道。 “那是曾斩杀神明的一刀，是阿影武艺与信念的结晶，但使用那把刀来挥出，会有什么不同呢……” 胡闹当然听不懂八重神子的自言自语，他只知道，雷神貌似要用那边刀发出特别牛的一击。 握着手中的太刀，雷电将军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不断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她此刻手中握着的，并非是她趁手的武器，实际上虽然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可她最顺手的武器还是自己的薙刀。 可此刻的她并非为了杀敌而挥刀。 这无想的一刀，不会伤及人偶身体分毫，而是斩在他的心上，只有能承受住这一击，他才有资格成为这把刀的容器。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无尽的雷元素力量疯狂涌向雷神手中的长刀，在它被抽出的那一刻，整个稻妻瞬间被乌云笼罩，雷鸣声不断。 这一幕看的胡闹咋舌不已，这就是神明真正的力量吗，举手投足影响天地，哪怕只是一国之地，也太可怕了…… “无念，断绝。” 即便只是测试，雷之神依旧毫无保留的挥下了这一刀。 无形的刀光穿过人偶单薄的身体，那来自天上的威光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敲在那新生的灵魂上。 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这孩子似乎是个不服输的性格，这可怕的一击非但没有摧毁他反而让他进入了半激活状态。 是的，人偶被激活了，虽然为他接生的是可怖的雷光，但他仍旧活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三个人都露出了笑容，毫无疑问，在经历一次次失败之后，最终的作品，终于成功了。 “将军大人，请善待他，哪怕作为工具，他也是需要保养的。” 见到测试结果的时候，胡闹就知道这孩子自己估计是没法带走了，可自己的作品能成为神明的代言人，好像也是一种荣耀哈。 等以后回家了，说不定还能跟师父吹一波牛皮呢……不对，五百年后这孩子应该就不用帮雷神看管国度了，到时候自己肯定要再来稻妻一次好好看看他！ “我会的。” 测试成功，雷电影的心情也难得好了许多，虽然她并没有意识到，但这一刻她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不知不觉，她已经将这具人偶的锻造成功看成了一种更高于它的意向。 现在还有最后一步需要进行，那就是让这孩子承载神明的力量来最终激活。 当然，没人觉得这一步会有任何失败的可能，能承受雷神的攻击，人偶的强度毫无疑问已经足够了。 ‘这就是，神明的权柄？’ 看着雷电将军将手放在胸前，下一刻，一枚闪烁着威严雷光的棋子出现在她手中。 在三人的注视下，雷神缓缓将神之心放入了人偶体内。 ———————————— ‘……好温暖，这是，什么？’ 新生的人偶迎来了他生命中最初的感受，那令人沉醉的温暖。 生命的律动在这一刻在他身上显露无疑，身边的善意令他感动。 从无到有的伟大，由死到生的感动，在这抹温暖下，心的痕迹悄无声息从他眼角落下。 可也就在这一刻，一切都变了！ 温暖消失了，那里只留下撕裂的空虚，身边的善意突兀变成了针锋相对的冲突，争吵，咆哮……究竟发生了什么？！ 曾被祝福的人偶竭尽全力睁开眼睛，入目的却只有一地狼藉与昏迷在他面前的少年，从姿势来看他似乎想保护自己？ “啊，啊……” 人偶还不会说话，可他迫切的想知道这是哪里，他是谁，以及，你，是谁？ “影，你对小家伙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对神不敬，我已给予他最仁慈的宽恕。” “那也没必要把这孩子毁掉，制造的材料很珍贵不是吗？” 八重神子看着昏迷的胡闹和迷茫的人偶，仅仅因为一滴眼，人偶被神明认定为失败品，制造者企图为他打抱不平，结果便是接受神罚。 影，那滴泪，就这么令你刺痛吗。 “……随你开心。” 雷神看了一眼隐隐挡在人偶身前的神子，强忍着心中的刺痛，冷冷丢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抱歉了，我还是站在影那边的。” 不知是对胡闹还是对人偶如此说道，下一刻，人偶便也一同失去了意识。 哪怕到最后一刻，他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是谁？ 第36章 谣言四起 离岛港，已经收拾好返程所需一切的船员们全都在等待着胡闹归来。 他们甚至有些担心那位大人还想不想和他们一起回去，万一真的被稻妻人做了什么，说不定他们就得去找水神大人来解决这件事了。 就在这种略带焦虑的等待中，船员们见到了被八重神子宛若死狗一样提了回来的胡闹。 哪怕知道对方在稻妻位高权重，船员和护卫们还是立刻掏出了武器。 “八重大人，迪柯尼大人他，你们把他怎么了？！” “这个嘛，在稻妻的国土上忤逆稻妻的神明，小家伙能活下来已经算是幸运了。” 接着她把胡闹交给一位身高体壮的船员抱着，又从自己的尾巴上取下一撮狐毛，轻轻吹了口气放在他胸前。 随后便是他们可以走了，按照情况而言，再不走他们或许就走不掉了。 闻听此言，船长当机立断下令全体返航，胡闹被丢到了船长室的大床上，整个船队至此正式结束稻妻之行。 “好了，送走一个小麻烦，还有一个大麻烦。” 拍了拍手，八重神子慵懒中透着些许无奈，为了不让某个神明未来感到后悔，她暂时要把那具“失败品”带的离鸣神岛远一些。 至于胡闹，如果他还想得到一些解释，就不要再继续装睡了，虽然技巧很娴熟，但他是不是太小看大妖怪的听力了。 “嘁，要不是装晕，我都怕我走不出天守阁！” 天牝号上，胡闹猛然坐了起来，看着自己胸前别着的那撮狐毛无奈的吐槽着。 实际上雷神刚翻脸那一下他是真的被打晕过去了，不过没过多久就醒了，只是那时候还没离天守阁多远，他怕自己忍不住继续去找雷神理论。 那具人偶……那个孩子明明就做的很成功，各项指标都达到了不说，最后的表现那更是完美适配的证明才对！ 胡闹自己都不确定，他有没有给人偶加上流泪的功能，可在神之心与人偶连接成功的瞬间，他还是流泪了。 雷神认为那是软弱的表现，是失败的缺陷，可他不这么认为。 产品表现出超越设计的表现，这只能代表，成品的优秀远超设想。 退一万步讲，当初我们都说好了，你要是不喜欢那这人偶就算是我的，怎么最后还翻脸不认人要把人偶给毁了呢！ 我就不说把这种全身上下都由珍贵材料以及他的心血制造的人偶毁了有多浪费了。 在激活之后，他都已经产生自我意识了，已经是个活生生的智慧生命了，你丫神明就能蔑视生命是？！ 虽然祂真能，可胡闹还是不服气，主要造人偶之前不是你费劲啦的研究这研究那，不是你每天精疲力尽的修正方案是！ 讲真的，他现在感觉就好像刚长出来的庄稼，不仅老板不收了，还不让他自己留着，大好的收成非得一把火烧了一样憋屈。 “行了行了，看你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你了呢。” “但你家的神明就是很过分好！” 胡闹那番自言自语，主要就是说给眼前的八重神子的，她既然留下了这撮毛，就肯定是有话想跟他说。 看着胡闹气鼓鼓的样子，八重神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当时她也不是很理解，但后面却是反应了过来。 “影她想要的人偶，是必须能承载【永恒】二字的存在，你制作的人偶虽然优秀，可他为何会流泪，你明白吗？” “……大概是因为，作为原材料的世界树枝丫富裕了他太多的灵性，让他形成了天生的某种情感。” 世界树的枝丫这种顶级材料必然是会对成品留下痕迹的，更别提还是作为主材使用了。 它是记忆的根源，记忆又往往与情感相伴，所以最终制造出的人偶必然会受到影响。 如果雷神需要的是一个情感丰富，与人类无异甚至更能理解人类的存在，那人偶无疑已经趋于完美。 可她需要的恰好相反，雷神的永恒，需要的或许是一个缺乏感情甚至没有感情的机器，要强大、永不磨损的机器。 胡闹还年轻，所以他不懂情感也是一种磨损，雷神会不满甚至恼怒，正是因为他造出了一具全方位都符合要求，却偏偏充满情感的人偶。 “啧，搞半天永恒还要在这里永恒着，真是糟践东西，早知道世界树枝丫我眛下来算了！” “呵呵，小家伙你胆子还挺大嘛，虽然已经离鸣神岛挺远的了，但这里终究还是稻妻的范围哦~” 仿佛是在印证她的话，原本晴空万里的海面瞬间天雷滚滚，好在只是正常的天气变化，雷神也没有那么小气。 “哎……行，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孩子，我提醒你，虽然现在还弱小，可他却是实打实的魔神级。” 真正的神明是不是生而强大胡闹不知道，但自己造的这个，他的成长速度绝对会非常可怕，下限就是魔神，上限不好说。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打算把它封印到秘境里去，免得我们的雷神大人未来后悔。” 说心里话，人偶计划失败八重神子其实是有点开心的，说不定等影再尝试几番后就放弃了呢？ 虽然她知道这种概率很小，可此刻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这位老友正打算做些什么可怕的事。 “靠不靠谱啊，你别随便找个地方放着再让人偷了，那孩子现在就和新生儿没什么区别，没有判别善恶的能力，你可别最后整出个大事来。” 胡闹还想再争取争取，好歹自己是出了力的，你们真不想要就给我呗，我家刚好神明有些肌无力。 把这孩子带回去，我来培养培养，接下来五百年芙宁娜大人躺着乐就完事了，自己也能放心回去。 瞥了他一眼，八重神子摇了摇头戳破胡闹最后的妄想。 “就算影不需要他，你觉得我会放弃这么珍贵的一具人偶？” “那我的工费怎么算？！” “你损耗的材料我们当初可没说报销。” （▼へ▼メ） 啊啊啊啊，你们稻妻人怎么这样啊，一点道理都不讲啊！！！ “不行，我还是不能接受，那孩子我至少得要一半的所有权，现在不给我，五百年后给我行不行？！” “五百年？” 八重神子怀疑的看了一眼胡闹，好像在问你能活那么久？ 这几天相处下来，她也确定了，虽然有些奇特的力量，但胡闹就是普通的人类，正常来说不可能活那么久。 “对啊，行不行给句痛快话！” 胡闹此时心里也有些紧张，虽然现在不可能把人偶带回去了，但有这个承诺在的话，对方好歹会好好保留那孩子五百年。 那也算自己没白把他带到这个世上来。 而八重神子这边，她也的确是有些顾虑的，人偶她不想放弃是肯定的，毕竟自家那位还在摇摆不定。 可若是把胡闹逼得太紧，他回去告状怎么办，水神+岩神一起来稻妻讨说法的画面她可不想看见。 至于胡闹做不做得到，她还真不怀疑这个，水神给他的身份摆在这儿，岩神更是明摆着在护犊子，他身上的护盾能量就没散过。 况且再怎么样，五百年后阿影也该想通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那孩子记得给我保存好了，五百年后我来带他走昂！” 口头约定肯定是不行滴，胡闹直接从船长室翻出来两份契约，最后还加上了【如帝君亲证】的字样。 等在璃月港停靠的时候，他找个机会把这份契约埋到胡家祖坟里去，五百年后再拿出来！ 做完这一切，八重神子的虚影消散，胡闹伸了个懒腰也躺回床上。 稻妻的事暂时就算是结束了，也不知道芙宁娜大人在家有没有想我。 ———————————— “水神大人在哪，祂到底怎么样了？！” “无可奉告！” “请问水神大人遭遇刺杀是真的吗，凶手落网了吗？！” “无可奉告！！” “请问坊间流传，水神大人根本不是真正的神明，这是真的吗？！” “警备队，抓人！！！” 无数的记者蜂拥挤在沫茫宫门前，此刻的芙宁娜却缩在墙角抱头颤抖。 “迪柯尼，你在干嘛，快点，快点回来啊……” 第37章 他们疯了？！ 呜~呜~呜~ 悠扬的汽笛声又一次回荡在柔灯港的海面上，满载而归的船队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哪怕在璃月港汇合时众人就已经兴奋的讨论过，等完成这一次远航拿到钱后准备做些什么。 但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每个人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庞大的船队想从柔灯港通过还需要一些时间，按捺不住分享欲的水手们有不少都已经下了船。 只是很快他们就发现，港口的工人们似乎对茂密的雨林和自由的城邦都不感兴趣，反倒全部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愁眉苦脸。 这引起了许多人的疑惑，可不管他们怎么追问，欲言又止的工人们还是在看了一眼某艘船之后，选择摇头闭口不言。 只说等他们回了枫丹廷自然就知道。 这种事不只发生在水手与工人们之间，各船队的船长本来想找港口的老朋友们好好吹嘘一番，可迎来的却是各种隐晦的试探。 而他们的问题也让船长们察觉到了不对，什么叫万一水神大人不是神明，他们该怎么办。 水神大人不是神明你是神明呗？ 什么白痴问题！ 就是在这样的质询下，港口的负责人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我听说，就是听说啊，在前两天，水神大人在歌剧院演出的时候遭遇了刺杀！” “什么？！” 众船长不可置信的喊了出来，吓得港口负责人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一个劲的往船上看。 这里可不止有他们这些人呢！ “呸，呸，到底怎么回事，谁胆子那么大居然敢刺杀芙宁娜大人，不怕死吗？！” “鬼知道是谁做的，据说那刺客使用的是一种可以在万里之外杀人无形的武器，那天的歌剧院大家就听到一声巨响，然后水神大人就倒下了！” 明明只是从别处听来的谣言，此刻却绘声绘色的像是亲眼所见。 听他这么说，众船长纷纷露出了不信的表情，就算是真的存在那种武器，神明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刺杀。 “咳咳，我也没说芙宁娜大人真的出事了，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就算成功躲过刺杀，可作为神明是不是也太……”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其他人却也明白是什么意思，神在人们眼中就算不是无所不能的，好歹也该是强大的。 可传闻里芙宁娜躲过刺杀，好像只是运气好一样，不止如此 “刺杀过后的第二天，就有传言说，说……” “说什么，别废话！” “说芙宁娜大人根本不是真正的神明，她只是沫茫宫推出来的傀儡，枫丹早就没有神了，我们迟早会死在预言中。” 此话一出，在场的一众船长全都陷入沉默，他们倒不是信了这份谣言，只不过……太明显了啊。 所谓的传闻绝不会是自己传出来的，背后必然有人在推波助澜，而这一切又恰恰发生在水神大人被刺杀之后。 这一切做的简直就可以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地，能蛊惑的恐怕也只有那些愚蠢的民众和本就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 可水神大人为何没能澄清谣言呢，以神明的力量，摆平这一切不是应该很简单吗？ 怀疑的种子就是如此被播下的，它会在相信和不相信这件事的人们心中同时存在。 相信的人自不必说，不相信的人所期待的，其实是一份证明，在那份证明出现之前，这颗种子将永远深埋他们心底。 咔嚓~咔嚓~ 忽然，地板碎裂的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每个人此刻都打了一个激灵，有些僵硬的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的胡闹。 “迪，迪柯尼大人，我们没有……” “我知道，好好在这里卸你们的货，芙宁娜大人不会希望这些物资出任何问题。” “是！”“当然！”“没问题！” 众船长包括港口负责人忙不迭的点头，甚至在下一刻便冲了出去开始帮忙卸货。 只有此刻站在迪柯尼身边的他们才感觉的到，对方身上那无意中散发出的压迫感到底有多么骇人。 眼见众人散去，胡闹便也转身离开，下一刻猛烈的音爆声响彻整个海港，众人只见到一个身影正快速远离。 ‘有人要倒霉了！’ 刚刚讨论的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转头继续干活，这种程度的大事不是他们能掺和的，还是干活。 ———————————— ‘该死的，居然有人敢刺杀芙宁娜大人，他们怎么敢！’ 飞向沫茫宫的路上，胡闹只感觉有股杀意弥漫在心间久久不散，原本他想和自家水神大人分享的快乐有多少，现在的杀意就有它的十倍百倍！ 更进一步的提速，在真正确认芙宁娜大人的状态之前，胡闹的心已经焦虑到了极点。 眼看终于抵达枫丹廷，沫茫宫前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轰！！！ 刹那间，一金一蓝两道光芒在半空对撞，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的记者们顿时被冲击波掀了个人仰马翻。 “迪柯尼先生，我理解你的愤怒，但记者是无辜的。” “闭嘴，那维莱特，我知道保护芙宁娜大人不是你的职责，现在我回来了，我求你。 先闭嘴！” …… 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胡闹，那维莱特感受着刚刚承受的冲击，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第38章 反噬 …… …… 静，死一般的寂静，刚刚还拼命挤在沫茫宫门前，企图拿到什么消息的记者，此刻全部噤若寒蝉的看向那个从天而降的少年。 不少人已经开始后悔，如果早知道那位亲卫队长今天会回来的话，打死他们也不赚这十万摩拉了！ 原本这几天就没少挨那些什么亲卫队的揍，现在训练出那批疯子的人回来了，他不会真的杀人…… “你们，聚在这儿干嘛，不知道相见水神大人需要预约吗。” 面对胡闹的质问，几乎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他们当然知道见水神需要预约。 不过他们同时也知道，舆情就是记者最好的免死金牌，只要枫丹廷的民众想知道，沫茫宫就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迪柯尼大人，枫丹民众有他们的知情权，我们！” 终于，这群记着里总归还是有那么个头铁的，虽然他也害怕传闻中力量强大的亲卫队长，可就连最高审判官都只是阻止他们采访，他一个亲卫队长，还真敢…… 砰！ 这位记者话还没说完，他，他的同伴，和他们的留影机便已经一起成为了旁边花坛里的装扮。 见到这一幕，其他记者顿时如同小鸡一般缩了起来。 正当胡闹打算继续做点什么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迪柯尼先生，你现在的行为还可以解释为维持秩序，如果滥用私刑，我将不得不对你进行抓捕。” “……” 看着那维莱特的手，胡闹尝试了三次没有挣脱便明白了他的态度。 “芙宁娜大人呢。” “在她的房间，芙宁娜女士没事，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 那维莱特明白此刻胡闹最关心的是什么，在听到芙宁娜没事后，他也松了口气。 “我去看看她。” 这句话是对那维莱特说的，紧接着他又看向那群被吓得不轻的记者。 “芙宁娜大人，她毫无疑问是枫丹的神明，我们的水神，报道就这么写，别逼我一个一个去找你们！” 那维莱特皱眉，胡闹这么说，已经有些强迫的嫌疑，可不等他开口，胡闹已经转身走向沫茫宫。 见此，无奈的最高审判官只好开始替他擦屁股，稍微安慰起瑟瑟发抖的记者们。 另一边 走入沫茫宫的胡闹，在坐上升降台的时候，内心已经纠结到了极点。 他一直以来不愿去想，甚至刻意回避的问题此刻终于被暴露在了阳光下。 作为没有力量的神明，如果他不在，芙宁娜大人真的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他似乎都缺乏一种自觉，他忽略了自己在介入到芙宁娜的生活中后，是否已经站在了一个不可或缺的位置。 这听起来有些自恋，可眼下的一切却又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人与人之间一旦产生交集，则必然产生影响，可能是好的，可能是坏的，可能无关轻重，可能无可取代。 在名为水神的伪装下，芙宁娜与自己自相遇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埋下了【因】，于是今日产生的【果】也必将现世。 而摆在胡闹面前的，是一个近乎无法调解的矛盾，他不属于这里，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他必然会被送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这意味着此刻令他心焦的神明，在这茫茫五百年的时间里，自己已然无能为力。 偏偏他最意料不到又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上演了——刺杀。 刺杀本身并不可怕，有那维莱特在，胡闹并不担心有人可以在他眼皮底下伤害到芙宁娜。 可怕的是人们对神明力量的怀疑与试探！ 他为何从没有想过有人会刺杀芙宁娜，而是一直想着他们会去刺杀那维莱特。 因为但凡脑子没坏的人，都应该明白以人的力量刺杀神明是不可能成功的。 毕竟芙宁娜大人没有神明的力量这件事，只有胡闹一个人知晓。 可现在呢，一次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刺杀就那样堂而皇之的发生了！ 随之而来的是什么，就是现在的满城风雨，神绝不可在人前流血，否则祂将无法再以神自居。 好在现在外面的都是不可信的谣言，芙宁娜大人并没有出现任何损伤，否则…… 一直到来到那扇大门前，胡闹的脑子都是混乱的，他能想到的太多，身后又仿佛有野兽在追。 叩叩 这般心态下，他甚至在进芙宁娜的房间前选择了敲门。 “我没事，等我出去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放心好了！” 从门后传来的，是一道元气满满又信心十足的声音，可听到这些，胡闹的心却猛地一沉。 他直接捏烂了门把手走了进去，不出他所料，有个笨蛋正坐在自己的沙发上流泪。 “……我回来了，芙宁娜大人。” 万千心绪卡在喉咙，最终也只能发出一声。 下一刻，仿佛乳燕归巢，他的胸前已然浸湿一片。 ‘哭，我的大人，请尽情的哭出来，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只是啊……’ 看着自己怀里梨花带雨的神明，胡闹心疼又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心中五味杂陈，不足为道。 第39章 决心 沫茫宫中，看着痛快哭过一场的芙宁娜抓着胡闹的衣袖终于迎来这几日最安稳的一觉。 无奈被锁定在这里的胡闹，也只好就这样坐在她的床边看着那双被哭的红肿的眼睛。 整个枫丹或许都在等待他们的神明站出来，却只有胡闹明白芙宁娜此刻的无助与恐惧。 死亡与身份被戳破的风险，这二者单一拿出就足以让人窒息，更别提此刻一并压了上来。 ‘如果我有更多的时间，我或许会陪在你身边，与你一同度过眼下的困境，看着你一步一步做的越来越好，守护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轻轻拨动芙宁娜额前的那一缕呆毛，胡闹不自觉轻笑了出来。 但很可惜，我的大人，我并没有那么多时间，你必须学会失去我，或者说，回到我们相遇之前。 “芙宁娜大人，请好好的睡，当你醒来…… 你会发现世界又会变成美好的样子，所有伤害你的人、事都不再存在，那些快乐的日常将再一次来到你身边。 难过的时候就哭，无能为力的时候就放弃，你永远也不必过于苛责自己，这不是生来就该由你背负的东西。” 不过 温柔的金色力量随着他的指尖轻柔的掠过芙宁娜眉间，她微蹙的眉头也在这一刻彻底施展开来。 胡闹俯下身来，在她耳边送上最后的约定。 “若你真的能战胜这一切，那就在五百年后再见，我的大人。” 愿，蔷薇永远为您盛开。 咔哒~ “嗯？” 办公室中的那维莱特一愣，他感觉到某个熟悉的气息离开了沫茫宫。 这个时候，他要去哪？ ———————————— ‘大师，你在吗。’ ‘在。’ 坐在枫丹廷山后的七天神像上，胡闹久违的再次呼叫了大师，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更靠近梅洛彼得堡。 ‘呐，大师，我和你说，这次去稻妻，我拿到了一份你绝对会感兴趣的知识哦！’ 没有回应，胡闹也不在意，只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但还是那样，没法给你看……但我还是想用它和你换点东西。’ ‘针对水神的刺杀，愚蠢却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成果。’ 胡闹的心一沉，如果就连大师这样的存在都开始思考此事背后蕴含的可能性，那秘密被看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大师，第一份交换，不要去探寻任何与水神有关的事，我知道你并不在乎神明！’ ‘……可。’ 大师当然会同意这份交易，正如胡闹所说，他根本不在乎水神到底是不是神明，毕竟他从没有将希望放在神明身上。 换句话说，就算芙宁娜真是水神，在大师看来她也不重要。 很快，大师从胡闹那里获得了一份宝贵的记忆，其中记载了胡闹使用那份秘法炼制人偶的全过程。 哪怕其中没有半点涉及人偶秘法真正内容的片段，可大师还是久违的出现了震惊的情绪。 他非常清楚的明白，由死而生制造生命究竟是何等的禁忌，他也从未忘记，枫丹人的原罪从何而来。 作为一名学者，大师理所当然产生了所有学者面对这种禁忌时都会出现的感情，好奇。 可在下一刻，这份好奇就被驱逐了出去，理智告诉大师，枫丹人的原罪一份就够了，触碰禁忌可能招致的后果，远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承受的。 ‘汝的记忆……价值远超汝所求，作为补偿，拿去，汝所需之物。’ 这份记忆的宝贵，让大师感觉到自己最初与胡闹契约中的等价平衡正在拒接动摇，稍作思考后，他送上了一份自己的记忆。 那是一群人狂热呐喊的画面，在某个人的见证下，狂热的氛围席卷四方。 只有他们吗，不，刀从不会自己指向某人，它的背后必有掌控者。 画面一转，是那令人恶心的繁华宴会厅与面目可憎的男男女女。 虽然早有预料，可这一刻胡闹还是后悔了，当初就不该留有任何情面，就该让所有的贵族彻底消失！ “犯了错就该弥补，谢谢你，大师。” ‘汝想做什么。’ 大师的疑惑并非在于贵族，而是询问胡闹为何一副要摧毁它所赠宝石的架势。 ‘抱歉大师，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假如命运的确存在，那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否早已注定？’ 胡闹没有去听大师的答案，他只是将那块宝石握在手心，看着好似风平浪静的四周，忽然大喊道 “我来自……” 刹那间，周围一切的颜色迅速褪去，见到这一幕，胡闹当即手上用力捏碎了大师的宝石以表诚意。 可这还是阻止不了，汇聚的风给了他一个大逼斗。 “都已经猜到了，干嘛非得说出来，知不知道这么做很麻烦的！” “哎嘿，抱歉抱歉~” 看着四周褪色的世界，已经汇聚成模糊人影的风，胡闹知道自己真的猜对了。 “伟大的时间之神啊，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可不敢赌啊~” “哼，不用说了，你猜的没错，放手去做。” 伊斯塔露丝毫不想理会这个坏孩子，明明已经猜到了，却还偏偏要用这种方式逼祂出来。 真以为大灾变的时候，祂们这几个至高神一点儿事没有啊，虽然比起其他几个她的状态还算好，可终究也有伤在身好！ 像是暂停时间这种大动作，以及处理后续所带来的影响，给她带来的麻烦都快赶上把胡闹送回来所产生的麻烦了。 换言之，这个坏孩子一个人制造了双倍麻烦！ 至于到底是谁计划着把胡闹给送回来了，祂是真一点儿不提啊。 “见谅见谅，我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 话还没说完，胡闹的头就挨了一记手刀。 “都说了不要想那么多，按照你最开始的方法去做！” 伊斯塔露也是无奈，就在刚刚，祂拦截到了一段胡闹的想法，知道这也是他的试探。 他在想着如果自己的行动真的能改变未来，那不同的行动是不是就能造就不同的未来。 如果伊斯塔露不在的话，那他还真可以，可惜她在这里。 当然，她也能理解胡闹的顾虑，于是再次为他确认道 “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你给予她的陪伴绝不会化作伤痕，我向你承诺。” 时间之神的诺言，恐怕除契约之神外第二可信的了。 既然如此，胡闹自然愿意相信。 不过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这算不算，借用了时间的力量？” 闻言，风在散去的时候，再次给了他一个不疼的大逼斗作为回应。 这可是为数不多，人类能操控时间的方式，去完成最后的使命少年。 当一切结束。 ‘我会送你回家。’ 第40章 可笑的阴谋 滴答~滴答~滴答~ 阴暗，潮湿，远离阳光，灰河之中永恒不变的主旋律，可最近的这里，却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躁动。 “若雷米，亲爱的，不要再去那里了，我们拿到的已经足够生活……” “放开我，你这愚妇，我们将在伟大领袖的率领下拿到更多，你却要我放弃？！” 男人粗暴的甩开妻子，不顾身后两个孩子恐惧的目光，毅然摔门离去。 这一刻他的妻子多么希望，自己的丈夫在工作时也能保持这样的热情，那他们想必早已离开灰河。 同时，她也明白自己的丈夫正在参与一桩多么危险又可怕的密谋，即便他从那里拿回了食物与摩拉，女人依旧不觉得那是什么好事。 看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孩子，她下定决心，如果丈夫依然执迷不悟，那她就会去举报他，即便让他去梅洛彼得堡服刑，也不能让他一个人牵连到全家！ 叩叩 忽然，敲门声让纠结中的女人下意识一颤，随后才定神看向面前出现的陌生人。 自从和丈夫私奔后，她应当没有任何亲属了，这个时间点，丈夫的那些狐朋狗友也不会来才对…… “你好。” “您，您好？” 女人有些意外，没想到面前这个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声音听起来却这么年轻。 不过随后，伴随着年轻人将某个东西丢了进来，女人立刻惊恐的跪倒在地。 “若雷米！！！” 宛如死狗一样被丢在地上的，正是她一分钟前才刚刚走出家门的丈夫，好在起伏的胸膛证明着事情至少没有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这位夫人，我在路上捡到了您的丈夫，作为将他送回来的报酬，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些问题。” 看着自己丈夫咽喉处明显的痕迹，女人只能恐惧的点了点头，并不着痕迹的将孩子护在身后。 好在胡闹对她和她的孩子们没有什么想法，打晕男人，也只是随机挑中了他这个幸运儿而已。 从女人那里知晓了自己需要的一切后，胡闹拿出一百摩拉买下了男人的衣服。 换上这身充斥着酒味与汗味的衣服后，便向着原本男人的目的地走去。 ‘不得不承认的是，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家，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啊。’ 冷眼扫视着聚集在这里的一群人，胡闹一一为他们打好标签，酒鬼、懒汉、无赖、混混…… 可以说这里正聚集着枫丹最令人无奈的一个群体——贪婪又自甘堕落的人。 贪婪没问题，贪婪同样是一种动力，有欲望的人不一定是坏人，只看他们的欲望将他们引向何处。 懒惰，或者说自甘堕落的人你同样不能说他们是坏人，因为他们连作恶都放弃了，他们只是不想努力，平庸从来不是罪过。 可贪婪又懒惰的一群人，你能想象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聚在一起吗？ 你简直可以将他们视做人类劣性的最直观体现，是始终尝试着往恶所靠拢的群体，是无药可救的渣滓，社会的蛀虫，可耻的败类！ 他们贪婪，所以凝视着所有不属于自己的一切，不管不顾的怨恨着所缺少的任何东西与未能带给他们这些东西的任何人！ 他们懒惰，即便有人将一条康庄大道为他们铺好，他们甚至都不愿意走上去。 可就是这样一群人，竟完成了刺杀神明这样史无前例的恶事！ 最可笑的是，一次失败的刺杀还不够，他们竟还聚集在这里！ 胡闹的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但他还没有动，因为聚集在这里的，正如先前所说，只是一群毫无价值的渣滓。 他在等，等真正有价值的人出现。 有趣的是，在万众瞩目下走上台前的那个人，他竟然认识。 ———————————— “亲爱的兄弟姐妹们，感谢你们今天来到这里，这证明你们都是真正有勇气的人，是真正的枫丹人！” 他一开口，原本嘈杂的环境顿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带着一种宛如朝圣般的眼神看向台上的男人。 “我们都知道，枫丹，应该是枫丹人的枫丹，是你，是他，是我们所有人枫丹！ 可看看我们现在生活在哪，阴暗，潮湿，肮脏的下水道！ 我们的孩子嗷嗷待哺，我们的父母在阴暗里呻吟，可这一切都该怪谁，是谁造成了现在的一切？！” “贵族！水神！贵族！水神！” 出乎胡闹预料的，他们的口号里，竟还带上了贵族？ 而男人似乎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呐喊，他一直等到人们自发的停下来后，才再次开口 “不错，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长久以来压迫我们的贵族，而这种压迫的根源，就是那所谓的水神！ 贵族的权势一度让我们绝望，神明的伟力更让我们喘不过气，可我们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我们有反抗的能力！” 他说这话的时候，胡闹发现他们每个人都举起了像铁管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武器吗？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团结，团结在一起，让那些贵族和虚假的神明看看，谁才是枫丹真正的主人！！！” 哗！！！！ 掌声雷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狂热的贪婪，胡闹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自己的妄想里看见了什么，但那不重要了。 “一个白痴，带着一群渣滓想要推翻枫丹，有趣的说法。” 在掌声与喝彩声中，胡闹那轻蔑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而站在台上的那人，神色仅仅慌乱了一瞬间便冷静下来。 可还不等他说什么，胡闹已经一跃来到他面前，抓起他衣领让他好好看清自己的脸。 “哟，好久不见，你叫什么来着，哦……博诺洛佩兹。” 伴随着胡闹的话音落下，博诺这一生都不愿再想起的屈辱回忆不断闪现在他的脑海中。 伪装的镇静在这一刻破防，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人，偏偏在这个时候！ 不过看着周边围观的数十人以及他们手里的火枪，博诺很快便冷静下来。 “迪柯尼，伪神的同党，我劝你最好放下我，不然我们手里的铳枪可不认人！” 他说着，其他人也好似如梦初醒一般，纷纷用手里的武器对准了胡闹。 第41章 不要把枫丹人太当人 咔，咔！ 被数十把长短不一的铳枪瞄准脑袋，胡闹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好歹他对机械术也有几分了解，要看出这些武器的大概还是不难的。 粗略的看，这似乎是一种弓箭的改良品，有些像是缩小版的弩机，唯一不明的就是威力如何。 当然，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来，让我试一下你们自信的来源。” “等等，迪柯尼，我劝你最好再想一想！” 博诺此刻却比他还要慌乱，因为这个距离，搞不好哪个傻瓜开枪就会误伤到他！ 看出这家伙的想法后，胡闹直接抬脚踢碎了这家伙的膝盖，他记得这人是雷属性神之眼拥有者，速度还可以来着。 随后在对方的哀嚎声中，把他丢到了足够远的地方。 见到这一幕，周围的人群再无顾忌，刹那间一声接一声的炸响回荡在下水道之中。 然而 ‘被这种东西伤到，难怪会被人怀疑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胡闹连特意的防御都没做，只是放出了护体的铠甲，这些铳枪所发射的弹丸就一个接一个被挡下洒落了一地。 这种武器的威力不算弱，但也没有强到哪里去，充其量也就和璃月战舰上的弩机差不多。 但想到这种武器可以被人随身携带的体积，以及使用它们的只是一群只有身体还算强壮的人渣…… 好，他必须得承认，这是一种划时代的武器，它的强大不在于威力，而是给了流氓都能伤害战士的能力。 如果这种能力被用于真正正义的抗争，那它或许还能发挥正面的作用，可惜最先制造出它们，使用它们的却是一群流氓。 “他，他不怕铳枪！” “不，不可能，这可是连神都能伤害的武器！” 啊，啊，原来你是这么和他们说的啊。 把目光重新放回到博诺的身上，此刻他正一脸狰狞的企图趴着离开这里。 聚集起一批毫无价值的渣滓作为武器，搞些小动作却误打误撞变成了这种大麻烦。 “呐，博诺，你想去哪啊？” “不，不要过来，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啊！！！” 胡闹当然知道不是他做的，像他这样的渣滓，是不可能制造出这种武器并大规模生产的。 但在那之前 “我可能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博诺先生，这里的哪些人参与了对水神大人的刺杀呢，说出来，我或许会饶你一命~” 涓涓细流从博诺的股间流下，一切的一切仿佛让他又回到了梦魇开始的时候。 哪怕理智告诉他，这个疯子绝不可能放过他，手还是不受控制的一个一个指认了过去。 随即，这里的人们惊恐的发现，他们逃跑的路上全部被一堵厚厚的水墙阻塞，伴随着一只手捏着博诺脑袋的胡闹缓缓靠近，那些被指认的人干脆一头扎进水墙。 “咕噜咕噜！！！” “啊！！！” “呀啊！！！” 很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与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四方。 那些企图钻入水墙的，无一例外全部溺水窒息而死，那些犹豫不决的，水墙中直接展露出狰狞的枪尖将他们捅个对穿。 至于那些现在才哭喊着在他脚下忏悔的。 “你们的眼泪毫无价值，你们怎么配在我面前哭，或许前代水神是对的，根本不算人类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被拯救。” 一路走来，胡闹轻巧的收割了四条生命，神奇的是，一旦接受了枫丹人不算人的设定，杀起来居然一丝负罪感都没有哎。 到最后，连地面都已经被血液浸染，集会的数十人也只剩下不到一半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他们惊恐的看向胡闹，胡闹回以和煦的微笑。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们吗？” 有人摇头，有人却拼命点头，甚至有人为了该点头还是摇头对身边人拳脚相向。 有些厌烦的摇了摇头，胡闹晃了晃手上半死不活的博诺，紧接着说道 “因为你们没有真的对水神大人不敬，知道吗，那位大人的宽宏大量远超你们的想象，现在，你们该做什么？” …… …… “水神大人，万岁！” 伴随着第一个人喊了出来，其他人如梦初醒般个个跟着一起叫喊了起来，他们越喊越兴奋，越喊越努力，甚至有人喊的过于用力缺氧倒下！ 终于，胡闹露出满意的笑容，跟着附和了一声，水神大人，万岁。 “啊，对了，我走以后，你们每个人数一千个数，全部人数完之后，就要去沫茫宫举报我，就说迪柯尼大人发疯啦，迪柯尼大人好可怕，他杀了好多人~” 听着他的话，已经被吓傻了的人们竟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无论胡闹说什么，他们估计都会奉为圭臬。 这就足够了。 “走博诺，这里解决完了，你可还得陪我再去解决另一批人。” “唔！！！” 那一日，包含蒸汽鸟报社在内的报社同时刊登了一份震惊枫丹的大新闻。 水神大人的亲卫队长，迪柯尼大人在得知有人冒犯神明后，竟一怒之下连杀138人，场面之血腥令警备队员都难以忍受。 现沫茫宫已发布通缉令，剥夺迪柯尼所有身份，请广大民众见到此人立刻远离躲避，目前大审判官那维莱特先生正率队抓捕中！ 第42章 出师表（胡闹版） 【改革创业未半而吾中道崩殂，今枫丹之危，全因神威不再，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那维莱特不懈于内，亲卫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吾之殊遇，欲报之于水神也。】 啧……不行，写这么复杂芙宁娜大人看不懂。 这么想着，胡闹把刚写好的草纸撕下揉成一团，重新开始写他的“遗言”。 昨日的大开杀戒，让他已经变成了被整个枫丹通缉的杀人魔，人们的注意力也完全从水神的身上移走。 没有了那些残余贵族在背后的推波助澜，其他居心叵测之人也是不敢妄动。 毕竟谁都不想在睡觉的时候被一只胡闹找上门，尤其是他现在还没有被抓住，更是让许多人晚上连眼睛都不敢闭一下。 不过胡闹也没打算躲多久，那维莱特迟早会找过来的，只是在那之前，他还是想给她留下点什么。 理清思绪，拿着从商店顺来的纸笔，重新开始书写起来 【我之死，乃天意如此，芙宁娜大人不必伤心，虽相处不过数月，你我也已交心而为挚友。 然天下无不散之宴……要是可以，我其实也不想那么早就跟你分开啦，但没办法，虽然不能告诉你是为什么，可我必须死。 至于如何让我的死更有价值，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做了。】 胡闹不想留给芙宁娜太多肉麻的东西，她需要的应该是自己不在之后所要注意的。 【这趟出差，我去请教了岩王帝君的治国之策，那是位古老而伟大的神明，他的话你要记好……】 胡闹将那日询问帝君的所有问题，一一转换成芙宁娜应该能看懂的东西写了上去，只是写了整整三张纸却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有很多话想告诉她，可碍于限制又不能真的说出来。 其实，在回来的时候，听到枫丹居然发生了刺杀神明这种事的时候，胡闹就已经隐隐有所猜测。 伊斯塔露将自己送回来，就是为了这一刻，或许也可以反过来说，正是因为他被送回来了，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 他不是时间之神，所以没法知道如果自己不在这里，那这场针对水神的刺杀，乃至前面一系列的事究竟会如何发展。 唯一肯定的是，自己的到来的确改变了些什么，好的坏的，重要的不重要的，总归是变了的。 在这种情况下，在明白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送回去的时候，胡闹就已经在猜测，那会是在一个怎么样的情况下发生。 然后才有了他对伊斯塔露的那次试探，他要确定对方真的就是准备在这次事件中把自己送回去，而不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去送死。 毕竟家里还有个傻瓜在等自己回家不是。 至于伊斯塔露是骗他的，时间之神若是连这点脸都不要了，那他也认了，死后直接变幽灵诅咒祂一万年！！！ 絮絮叨叨的治国策写了很多很多，但写到最后，胡闹一咧嘴角，直接将超过一半的内容画了个圈写上【交给那维莱特+信任那维莱特】 因为这部分内容，它对执行者的要求太高了，既要求对方要如同圣人一样无欲无求，又要求满怀正义与悲悯，甚至还得要保留必要的严苛。 不管芙宁娜做不做得到，那太累了，坚持一年都够累的，他可不想自家吃个蛋糕就能傻笑半天的大人活的这么累。 重开一页纸，最后这点就当是他的私心，也是他真正想留给芙宁娜的解释。 【如果一切顺利，芙宁娜大人，当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即将成为自己最想玩的断头台的用户之一。 请原谅我的鲁莽行事，因为我知道，如今我所做的一切，你和那维莱特都绝不会认可。】 即便被一次又一次伤害，他们的善良依旧存在，一个苛求规则一个怀有恻隐。 而胡闹，他从一开始就不在乎自己误杀了多少“罪不至死”的家伙，上一次的教训已经足够，他不希望再来一次。 眼下，整个枫丹廷残留的贵族不会超过三人，唯一的大贵族更是只剩下高缇耶一家。 对于那位从一开始就不曾沾染太多黑暗的执律公，以及那位已经改正的大小姐，胡闹很放心的把他们留给了芙宁娜。 不得不承认的是，哪怕贵族此刻被全部肃清，未来也一定会出现新的“贵族”。 他们可能是大商人，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可能在一百年，两百年甚至三百年后，但一定会出现。 但如果高缇耶家能如他们至今的传承那样一直保持，那未来的枫丹当然可以给他们一处容身之地。 至少，伊莎贝拉及她的下一代，应当会被教育的很好。 而假如事情真的如他所计划的那样顺利进行下去 【芙宁娜大人，这将是一场漫长的等待，但我已竭尽全力为您扫清一切障碍……】 至此，胡闹不得不停下笔，举起手看向逐渐走进洞窟中的那维莱特。 ‘这家伙认真起来居然这么强啊，压迫感怎么感觉比雷神都要厉害……’ 看着他手里萦绕的符文，胡闹莫名有些心虚的看向自己写出来的遗言，把这么多事都丢给那维莱特，他不会一不开心就发飙？ “迪柯尼先生，你被捕了。” “没问题，需要给我戴上手铐吗？” “……” 那维莱特没有多说，只是走上前俯身将散落在胡闹身边的纸币一一捡起。 “迪柯尼先生，你有权在出庭前保持沉默……” “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那维莱特。” 他此刻应当是有很多疑问的，应该还有很多麻烦，事实上自己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丢给那维莱特，胡闹基本还是有数的。 所以就算是出于补偿，他也会对那维莱特做到原则上的知无不答。 “只有一个问题，你为何要牵连无辜者。” “无辜者，在哪？” 唉…… 那维莱特轻叹了一口气，从胡闹的反问中，他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态度。 如果胡闹只杀死了那些罪有应得之人，那得到的惩罚只会是滥用私刑。 如果他只牵连了那些罪不至死者，那惩罚会变成梅洛彼得堡的监禁。 可他唯独，唯独不该牵连那些无辜者，传播谣言的人以及贵族的后代，他们之中有多少无辜者，又有多少牵涉其中，胡闹没有时间去进行分辨。 所以他做了一件十分有璃月特色的事，灭门。 而这么做的他，毫无疑问将直面由他参与其中，重新确立并恢复的一项，枫丹默认消除了多年的刑法——死刑。 “那维莱特，你不必理解我，因为我的确是做了错误，至少没那么正确的事。” “……你知晓自己的错误。” “当然，基本上所有人在做坏事的时候，都知道自己做的不是好事。” 人类的复杂，再一次难倒了单纯的水龙，如果说恶徒知法犯法是可以理解的，可胡闹是恶徒吗？ 从前，乃至现在，那维莱特都不觉得他是，可他却做了只有恶徒会做的事，甚至是明知那不对的情况下做的。 人类的善恶，难道不能以行为来划分吗？ “呵，那维莱特，我们来打个赌？” “你说。” “你现在肯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忽然不是很想告诉你了，我想你自己去猜。 就用我借给你的万世流涌大典做赌注好了，如果你猜对了，它就送给你了~” 那维莱特没想到，这个时候胡闹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可他却反问 “即便我猜出答案，又该如何告诉你。” “这个啊，说不定我死了之后还能转生呢？” 那维莱特沉默，在他看来，胡闹只是在找个理由，将万世流涌大典送给自己。 他当然不会知道，胡闹是真的能转生。 第43章 无人相信 轰隆隆~轰隆隆~ 哗哗哗…… 一场大雨席卷了枫丹，阴暗的天气似乎也很符合今日的主题，观众席上座无虚席，每个人都带着复杂的神色，盯着被告席上的人。 尤其是众多枫丹廷的商贩，比起那些他们无法接触到的大人物，此刻台上的那位，他们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们很难想象，那位往日总是站在水神大人身边的人，今天竟站在了对立面。 “我听说迪柯尼大人只是杀了那些刺杀水神大人的家伙而已，这其实有情可原？” “对呀，我也觉得水神大人和那维莱特应该不会太为难迪柯尼大人的！” “这审判我觉得也就是走个过场，到时候让迪柯尼大人去梅洛彼得堡反省反省就算了，反正我是觉得他无罪的！” 说这话的，基本都是认识胡闹的商贩或听说过他事迹的市民，尤其是那些被他亲手从须弥救回来的人和他们家属，此刻正四处说着迪柯尼无罪之类的话。 再加上之前大审判的时候，胡闹就是充当着正义使者的角色，大多数枫丹民众对他的印象都很好。 所以审判还没开始，迪柯尼无罪的声音就已经成为了主流。 但他们怎么说，胡闹其实并不在乎，他从始至终都在等，等对面的看台上，应该出现的那个人，哦不，神。 其实芙宁娜大人出不出现在这里他都预想过，以他的角度来说，最终的告别，还是希望能当面说出来。 他最后的那些信都已经拜托那维莱特交给芙宁娜大人了，不知道她看完之后，还愿不愿意来见自己…… “水神大人来了！” 忽然，一声叫喊令整个歌剧院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连续几天不曾出现在人前的芙宁娜，此刻终于来到了这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 “水神大人这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吗，我就说那什么水神大人重伤是谣言！”（小声） “嘁，那么离谱的谣言也就你们在传了，不过没想到，就连红玛瑙报社的新闻也是假的，芙宁娜大人根本就是连伤都没受。”（小声） “所以我才说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没事干一样，我在沫茫宫值班的二舅都说了，那天只是有人拿着不知什么武器，老远距离朝着水神大人发起来攻击，根本就没碰到水神大人！ 不知谁传着传着，居然传成水神大人受伤了！”（小声） 嗯……以上几人的对话，他们所说的谣言，基本来源于他们自己。 事实上，有关水神遇刺的实际情况，真假混杂、连蒙带猜整个枫丹恐怕传出了不下几十个版本。 而在这些版本里的芙宁娜，状况也从重伤垂死奄奄一息，到屁事没有能吃能睡不一而足。 但恐怕就连那天在现场的人，此时也无法言之凿凿的重新说出当时的情况了。 因为舆论或者说谣言的根源已经不存在了，很多时候，目击者的话语也是不可信的，人证为何自古以来都被认为是最值得怀疑的证据，其根本就在于人的言论和记忆是可以被引导、模糊的。 最极端的案例中，有的人可能前一秒张嘴，下一秒就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就这种人，你真的指望他能原原本本毫无破绽的说出至少是三天前的记忆？ 所以胡闹选择消灭谣言的方式，除了简单粗暴以外，也的确是非常有效。 更别提他现在还将所有目光的注视都拉到了自己身上，在没有人推波助澜的前提下，水神的讨论度小了，那为了某些可笑虚荣而产生的讨论自然也会减少。 当下取而代之的版本是谁家的大舅，表哥，二姨子，在沫茫宫担任什么职位，又听说了胡闹会被判处怎样的惩罚。 同样是从区区罚款到梅洛彼得堡服刑不一而足，但就是没人想过死刑。 说白了，人们根本不相信，水神大人会把自己的亲信，在他根本没犯什么错（他们以为）的情况下给杀了。 “肃静，审判开始，接下来，由我先为诸位叙述案件经过。” 咔！ 在那维莱特宣布审判开始的一瞬间，他背后喻示裁定书机的天平便一下子彻底倒向了无罪。 只是见到这一幕，无论是那维莱特还是芙宁娜都没有任何表示，甚至就连胡闹都没什么表情变化。 随着那维莱特不断复述案情的全过程，观众们的表情也在一点一点跟着变化。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喻示裁定书机的天平正一点一点重新恢复到平衡状态。 虽然没有任何人开口，可当人们听到胡闹所做的灭门之举，老人、妇女、孩子一个都没放过之后，同情弱者的天性便显露了出来。 在这个时候，反而是那些带着目地的人，在坚持着自己胡闹无罪的想法。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在乎那些被杀的人究竟是否罪有应得，他们只想在这场审判中站队，表明自己的立场从而获取机会。 “现在，被告迪柯尼，你有权力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我认罪，最高审判官先生。” ！ 全场哗然，即便很多人的想法都已改变，可他们还是没想到，胡闹会这么干脆的认罪。 不过胡闹也并不在乎他们怎么想，他看向自己对面，低着头双拳隐隐有些颤抖的神明。 提出了自己唯一的要求。 休庭，十分钟。 第44章 不公平的离别 休庭，当那维莱特的权杖落下之时，在场的人们又一次恢复到喧闹的讨论之中。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所有人都说着迪柯尼无罪的话语。 但这些并不重要，至少对他不重要，此时此刻的当下，对他来说唯一重要的，只是完成这场告别。 啪！ 哦……开局不顺，想想也是。 “抱歉，芙宁娜大人。” 他当然该道歉，毕竟这事他做的实在过分，能被依为墙柱的人刚刚回来，才刚经历一场安睡的芙宁娜。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却是被告知，那个人为了她，做下了绝不能被原谅的罪孽。 这对她的确有些残忍，所以这一巴掌，他挨的不冤。 “迪柯尼，我不会包庇你，哪怕你要被关进梅洛彼得堡十年、二十年！” 芙宁娜装作冷酷的样子说着自认为无情的话，可这里只有他们，时间也已经不多，胡闹于是干脆利落的戳破了她的伪装。 “芙宁娜大人，如果您真的不打算包庇我，那我的罪行，不该止步于监禁。” ！ 闻言，芙宁娜浑身一颤，她不可置信甚至难以理解的看向胡闹，眼中像是责怪又像是祈求，祈求他不要再说下去，更别把那个词说出。 “但很可惜，我的大人，剩下的路，注定只能由您一个人走下去。” …… …… “……为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芙宁娜也不再做任何伪装，愤怒的泪水蓄满眼眶发出诘问。 “我根本不需要你这么做，这件事我们可以有更多、更好的解决办法，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是啊，在她看来自己这么做，就好像白痴一样，明明有着太多太多可以更好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存在。 可 “我的时间不够了，芙宁娜大人，我没办法每时每刻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神的威严一旦被戳破第一次，无数环伺的饿狼就会不停的发起试探！” 直到某一天，虚弱的伪装神明被撕去外衣，在血与泪中被蚕食殆尽。 “所以我必须这么做，用最直接最血腥最让他们恐惧的方式告诉他们，对神明出手的代价。” 他必须杀人，他只能杀人，其它无论多惨重的代价，都会被欲望的浪潮一点点吞没，只有刻在血中的痛苦能长存！ “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是我伪装神明，是我被刺杀，是我！” 不，这怎么能怪您呢？ 您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力不是吗，懵懂的诞生，懵懂的被套上责任的枷锁，又懵懂的迎接未知。 可即便如此，您还是做得很好，被刺杀从不是您的错，是那群利欲熏心的狂徒触碰了绝不该触碰的禁忌。 如果非要找一个罪人，那其实是我 “如果我不曾出现在您的身边，枫丹就不会是如今的模样，不被逼到绝处的贵族绝不会胆大到刺杀神明。” 这或许就是璃月常说的因果报应，在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一切就早已注定。 “芙宁娜大人，听我说……” 将心怀愧疚的神明拥入怀中，碎裂的宝石散发出点点光芒。 ‘抱歉，伊斯塔露，是你自己说停止世界很累的，所以就让我稍微给芙宁娜大人剧透一些，也没关系。’ 当然，也谢谢你，大师。 这一刻，神明终于听到了少年无法用语言赘述的心声，也为这一场并不公平的离别奏响尾音。 ‘对您来说，这将会是一场漫长的离别，时间的长河中，将不再有我的身影。 可我亲爱的神明，对我来说，离别或许只是一瞬，我本不属于这里，而是更遥远的未来。’ ‘未来……’ 芙宁娜呆住，她从未想过事情会这么发展，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强行下令救下胡闹的准备。 可现在 ‘对，芙宁娜大人，我并不是去送死，我只是该回家了~’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还处于震惊中的神明，她一把推开胡闹，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歌剧院。 看着她的背影，胡闹露出无奈的笑容，既然是要告别，有些东西还是要斩断最好。 而哪怕神明缺席，十分钟后的审判依旧会继续，只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不仅喻示裁定书机给出的判决是有罪，最高审判官更是当场宣布，罪人迪柯尼的量刑为:死刑，立刻执行！ 这一次，真正的全场哗然出现了，每个人都不可置信的质问着那维莱特为何要这么做，哪怕那些心底认为他有罪的人，都在此刻否认了死刑的结果。 见到这一幕，胡闹总体还是欣慰的，因为民意似乎已经告诉他，他的到来对枫丹究竟是好是坏。 至于那些在这一次被他杀死或被牵连的人们，他也只能对他们说一声抱歉，就像他们为了私欲而去刺杀神明一样，他的行动也遵从着自己的私欲。 所以他们死了，而他，也要付出一次生命。 “原来这就是断头台啊，躺在这里的感觉，和看果然不一样。” 看着头顶高悬的铡刀，即便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死亡，胡闹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咔嚓！ 随着鲜血飞溅，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在地，亲眼见证这绝无任何虚假一幕的人们，心中想法不一而足。 只是或许在这一刻，有些人才理解了法不容情这四个字的重量。 第45章 离去的时机 滴答~ 迸射而出的鲜血喷淋在断头台上，滴落而下的血珠于血泊中点起阵阵涟漪。 滴答~ 与血一同滴落的，还有来自注视此地之神的垂怜，无形的灵魂涟漪荡起，胡闹的灵魂被从虚假的躯壳中拉起。 此刻，水的神明终于得到了一直以来困扰着她的所有答案。 ‘谢谢你所做的一切，来自未来的孩子。’ 看着昏迷在自己怀里的胡闹灵魂，芙卡洛斯有些歉意的轻抚他的额头，即便灵魂被救下，死亡的感觉却是真实的。 ‘比起感谢他，难道不更该谢谢我吗？’ 伊斯塔露的身影姗姗来迟，因为某个家伙的行为，刚刚时间线出了点问题，祂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解决。 ‘……时间之神，我还是不懂，你为何要把他送回来。’ 芙卡洛斯看着伊斯塔露，在胡闹死亡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所有祝福与束缚一并消散，她也在那一刻得到了时间之神给予的真相。 ‘芙卡洛斯，你打算做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不打算阻止当然也不会帮你。’ ‘我知道。’ 对于自己的计划，芙卡洛斯知道伊斯塔露一定是默许了的，因为这份计划中最大的破绽就是时间。 作为时间之神的伊斯塔露如果有意阻止，那她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可她若是这么说，那在未来…… ‘我不知道。’ ‘嗯？’ 看到芙卡洛斯意外的样子，伊斯塔露很坦然的摊了摊手解释道 ‘【变量】在未来苏醒了，因为她的存在，命运的织机已经瘫痪了，除了天理预留下的【大势】其余的一切都陷入了不可知的迷雾。’ 换言之，时间之神也被困住了，祂所能穿梭的时间被限制了起来，只有【变量】苏醒前的时间和【变量】所在的时间。 至于未来，自天外的来客步入那一刻，未来的一切都变成了随时可能改变的不确定。 这时候观测未来就变成了一件十分困难和危险的事情，无能之人的预测暂且不提，以时间之神的位阶，如果祂观测了未来，那不确定的未来就会直接被锁定。 这种锁定甚至不会因为时间的修正而更改，只会改变发生的方式。 在这种前提下，伊斯塔露是真的不敢随意窥视未来，一个不小心要是看见了提瓦特毁灭的未来，那可就完了。 就算是时间之神，祂的【时间】也要屈居于【世界】之下呀。 所以芙卡洛斯的计划到底能否成功，就连祂也不知道，现在能说的只有 ‘进行的还算顺利，五百年的累积果然恐怖，但【变量】终将前往水之国，她会带来怎样的改变，尚不能确定。’ ‘是这样啊……’ 芙卡洛斯有些遗憾，不过她本也没打算将一切都寄希望于命运上，不确定的未来，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但说了这么多，伊斯塔露还是没有说，她把胡闹送回来的目地。 ‘呵呵，这当然是因为，这很有趣，芙卡洛斯，虽然你不可能记得，但在曾经的时间线上，可是你和那个小姑娘求着我给他一个更好的未来。’ 这可能就是当时间之神的好处，伊斯塔露可以免疫世界因时间线改变而发生的修正，所以她看见过。 在第一次轮回之时，为了誓言而选择留下，以凡人之身度过五百年岁月的某人，却在见到挚爱与相似却不相同的自己那一刻轰然崩溃的画面。 人类啊，总是太小看时间。 也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与他相伴了五百年的芙宁娜与芙卡洛斯找上了伊斯塔露，一个愿意付出近在眼前的成功，另一个则宁愿独自度过五百年的痛苦时光。 以此，她们换取了时间之神带来的第二次奇迹，这也是为何在这一次的轮回之中，伊斯塔露会把时间选在这一刻。 ‘原来如此。’ 芙卡洛斯倒是没有太过惊讶，胡闹带给枫丹和芙宁娜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如果真的再经过五百年时间的沉淀，她们会做出那种选择并不奇怪。 别说是五百年了，哪怕只是现在，胡闹在芙宁娜心里恐怕也留下了无法磨灭的裂痕。 ‘他做的已经不错了……’ 芙卡洛斯叫停了伊斯塔露的说明，时间之神略感无奈，却还是等她将自己和芙宁娜的感觉联通后才继续说道。 ‘他做的已经不错了，一次彻底的清扫，保证了至少三代人都不会再有人对神有所企图，而随着时间推移，当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他们的神明都没有任何变化，便也不会再有人轻易去怀疑神明。’ 人类对神明强大与神秘的刻板印象之一，便是长生不老。 当一代又一代枫丹人不断出生死亡，唯有芙宁娜作为神明长久存在，那她哪怕不是神明都会被奉若神明。 如此一来，通过短期的震慑与未来长远的谋划，此次人们对神明权威的试探才有了被彻底摁死的可能。 毕竟谎言只要被怀疑，就总有被戳破的那一天。 待伊斯塔露说完，芙卡洛斯露出感激的笑容，与她感官相连的芙宁娜，也在这一刻听见了伊斯塔露所说的一切。 瞥了祂一眼，时间之神决定好人做到底，帮某人再背一次锅……不，细算的话，这还真是她的锅。 ‘是我让这家伙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的，现在抽身，他对你们的影响还不算强，想必那位表面上的水神，过个一二百年就会忘了他。’ 芙卡洛斯露出无奈的表情，好明显的激将法，不过也的确很有用，至少对某个刚刚以为自己被抛弃了的神明很有用。 见此，芙卡洛斯果断切断了感官连接，伊斯塔露则是表示她可没有乱说。 ‘不要太小看时间了，现在的他和未来的他，会做出的选择可能天差地别哦~’ 正如她所说的第一次轮回的时间线上，胡闹小看时间力量，以为自己只要活个五百年，活到未来便可以和胡桃重逢。 可他真的这样做之后，时间对他的磨损便也开始了，前一百年时间，他的记忆开始不断模糊，许多曾经对他珍贵无比的回忆也被悄悄遗忘。 再一百年，人类的肉体已经无法支撑，他使用禁忌的炼金之法为自己制造了一具人偶的身躯苟延残喘。 又一百年，那时的胡闹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他几乎每天都在遗忘，遗忘那些他绝不想忘记的东西，曾经的感情也逐渐离他而去。 等到最后的两百年，他已经不得不通过长时间沉睡来保存自己的记忆，而这些时间，对芙宁娜来说也同样是一种折磨。 因为精神的崩溃，胡闹向芙宁娜坦然了自己痛苦的根源，并把这份痛苦分享给了芙宁娜。 本就善良的她，看着胡闹一日复一日被折磨，芙宁娜的内心同样备受煎熬。 最终，在他连回忆都无法保留，只剩下最后执念的情况下终于活到了五百年后。 他找到胡桃，却只换来一句 “你是谁呀？” 那一刻，彻底的崩溃到来，而这一切，时间之神早就告诉过他，如果不选择回归，【胡闹】这个人，将不复存在。 所以在第二次轮回的当下，伊斯塔露才在这个时候选择把胡闹送回去。 毕竟在第一次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他不忍看到芙宁娜独自面对至暗时刻，最终酿成了后面的一切。 ———————————— ‘一百年，二百年，哪怕是五百年，一千年，我也绝不会……忘记那个白痴！’ 第46章 严格来说我才是妈？ 虽然有妄想过，回去的时候可以和来时一样，眼睛一闭一睁就结束了。 ‘但果然不太可能啊……’ ‘哼，你这小家伙想的倒是挺美的，你就真不怕惹恼我就不送你回去了？’ 伊斯塔露揉捏着手里的黄色小球，小球一边露出无奈的表情，一边长出四肢企图逃跑。 可惜小小的他根本无法逃出时间之神的魔爪。 小小报复了一番后，伊斯塔露差不多也玩腻了，抓着胡闹的灵魂体就往须弥赶去。 虽是时间之神，但同时也是千风之母，从枫丹来到须弥对伊斯塔露来说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 而大慈树王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看到她的瞬间，胡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就知道，把自己送回去这件事，跟这位从一开始就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智慧之神肯定脱不开关系。(。-`w′-) 看着胡闹的样子，伊斯塔露感叹人类果然在真正体会之前，永远都没办法理解时间的可怕。 他们太容易被时间改变，不像某个老怪物，好像真成了块石头，多少年都不知变通。 不过五百年的时间究竟能改变一个人多少，还是等他回去之后自己慢慢体会。 “智慧之神，时间差不多了，你做好决定了吗，机会只有一次哦。” 做决定？ 胡闹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大慈树王则是接过伊斯塔露手中胡闹的灵魂光球，为他分享了一段未来的影像。 画面中，一台巨大的人形机关造物横亘在教令院之中，它的核心处一位让胡闹有些眼熟的少年正静静的躺在里面。 等下，这个该不会是？！ “散兵，这是他加入愚人众后获得的代号。” 啪叽！ 胡闹一巴掌糊在自己的灵魂体上，讲真的，虽然这台机关造物很酷，但配色真的太显而易见的坏了！ 并且他看得出来，那些连接的管道分明就是一种外接装置，也就是说这台机关是这个孩子为了提高自身输出上限制造的。 本身就拥有接近神潜力的他制造这种东西是为了什么，再加上愚人众这三个字，很难猜吗？ ‘所以雷神根本没有履行我们的约定，把孩子丢给愚人众养了？！’ 胡闹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是自己前不久才造出来的孩子，还在看的最顺眼的宠溺期内，结果有人告诉他。 这孩子未来会变成一个未成年就抽烟烫头开机甲的精神小伙儿，虽然开机甲很酷，但前面的那些不行！ “不，他是被偷走的，虽然雷之神对他的确不甚上心。” 在借出那根枝丫的时候，大慈树王就已经知道了眼下的结局，反过来说，正是知道雷神会失败，她才会送出那根枝丫。 “在漫长的时间里，这个孩子犯了许多错，但也做了些好事。” 大慈树王又为胡闹展示了一些散兵的经历，有他自以为遭受背叛而痛下杀手，也有他在对抗深渊的前线作战等等。 一个人的成长必然是极为复杂的，他不可能永远在犯错，但显然，他也没有变成一个好孩子。 ‘懂了，子不教，父之过，回去我就好好收拾他！’ 不对，仔细想想，人是我造的，所以父应该是雷神和八重神子才对！ “呵，口气倒是不小，你现在的样子，就算恢复身体，打得过他吗？” 伊斯塔露直接送上嘲讽，胡闹却胸有成竹的表示你们太天真了！ 作为一个璃月人，有备无患几乎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优点，机关造物失控甚至反叛，这些在仙法炼器里实在太常见不过了。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 “我留了后门＜(￣3￣)＞” 准确来说也不是后门，这个功能在不触发的时候，它就是维持人偶能量内循环的一节，而胡闹所做的，就只是让它在感应到某个特定的仙力铭文后断开。 人偶终究不是人，哪怕被砍下头都不怎么影响，但一旦内循环能量平衡被破坏，就能瞬间导致无力化。 “不愧是你，果然我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大慈树王对胡闹的智慧给予了肯定，正如他所说，她希望胡闹在回去之后，可以好好管教一下这个孩子。 让他成为须弥的一份子。 ‘所以您当初把世界树枝丫借出去，就打的这个主意呀？’ 仔细想想，要是大慈树王早知道雷神会失败，那她借出世界树枝丫，不就等于白嫖了雷神辣么多的珍稀资源吗？ 而且自己造的人偶，他的潜力胡闹最清楚不过，绝对是能抵达神明级的，联想到大慈树王以前说过，新的草神还很孱弱。 那五百年后，如果这份孱弱还是存在，那一个神明级的助力就算说不上雪中送炭也绝对是锦上添花。 而人偶的起源，基本也意味着他一定会在未来与须弥有所交集。 智慧之神，恐怖如斯…… 面对胡闹的无端臆测，大慈树王只是笑了笑不做任何评价，至于她到底有没有这种想法，谁知道呢。 ‘不过我怎么感觉这剧本这么熟悉，我是不是在哪看到过？’ 你想想看，拥有堪比魔神的力量，被邪恶的人拐走操控，犯下诸多罪孽，这剧本，感觉和魈是不是有点像？ 对于那位降魔大圣的过去，胡闹也是有所了解，曾身为邪魔却被帝君拯救，随后以罪人之身赎罪护璃月一方净土。 嗯嗯，决定了，就算自家人偶小子不准备按这套剧本走，他也要给他掰过来，犯了错不要紧只要能改正就还是好孩子。 当然，这种说法纯粹只适用于胡闹这种对待自己认识的人和不认识的人完全两套标准，两套看法的人。 俗称:【你特喵谁啊】原则或者说，双标。 在他看来，世界上就没有不双标的人，只有承认自己双标并这么去做的人，不承认自己双标身体很老实的人，以及内心承认自己双标却能克制住不去做双标行为的人。 放回眼前，拜托，我又不是什么审判官要审判谁，当然可以双标来看待了。 其实现实就这样，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而相同的东西却拥有不同的附加价值。 同样是杀人，被杀的是路人和被杀的是亲人那就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同样杀人者的身份不同所代表的价值也不同。 就像在场的两位神明，他和大慈树王好歹还在乎一点那些被散兵杀死的人，而旁边的时间之神，她不见不在乎那些人，这个人偶她也不在乎。 “做好准备，当你再次醒来，或许还有一场战斗。” ‘战斗？’ 不等胡闹多问，伊斯塔露与大慈树王的手中已经开始绽放力量的光芒。 这一次，时间之神将只作为前进的道标，树之王则会以自己的全部力量为代价。 送他回家。 第47章 终是归来 “这世间，对我的【诞生】竟是如此急不可耐。” 降神工坊之中，草之神与她的贤者来到了新诞生的神明面前，即便还未来得及注入全知全能的力量。 此刻的祂，依旧完成了己身的蜕变，依靠背后庞大的机械，抵达了神明的领域。 这注定会是一场苦战，尤其是在新的智慧之神权能与力量都不完全的情况下，她所能提供的几乎没有任何战力上的帮助。 好在这一战她的身边有一位来自天外的旅者，拥有比肩世界位阶之人。 而很显然，刚刚成为神明的人偶并不知道，在一位七神的国土上与祂战斗，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人类的身体比起神明似乎脆弱的像虫豸，可他们的精神汇聚在一起却能比拟参天大树。 不断的遭受攻击，同时不断的打空，机甲即将迎来负荷上限，人偶便也只能选择孤注一掷！ 从雷神之心不断榨取雷元素的力量，哪怕这一击后他的身体也会超载也在所不惜！ 恰在此时，异变突生。 翠绿色的光芒横亘在雷鸣的光团与金发的旅者中间，新的神明很快察觉到这股力量属于谁，可这怎么可能？ 下一刻，在场所有人发出了灵魂质问 他\/你是谁啊？！ “呼，原来这就是穿越时空的感觉，还有这股力量……大慈树王体验卡？” 感受着自己体内澎湃到极致的可怕生命力，胡闹长出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似乎出现在了一个很微妙的地方，眼前这团酝酿着毁灭气息的雷团，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东西。 还有那台机甲，小孩子开这么酷的东西干什么，让开，给我玩玩！ “该死，你是什么……” 看着转瞬之间便突破了机甲驾驶舱来到自己面前的人，人偶话未说完便愣住了。 即便他对这张脸感到陌生，即便他对这个人毫无印象，可这种感觉，他不会认错的，那是他真正诞生之时唯一感受到的律动，来自他最初的创造者。 “你，是谁……”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寻找了五百年，他本以为它就对自己不再重要，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他却还是问了出来。 那些可笑、无用的情感仍旧留存在他身体的某个角落，难道直到现在，他依旧是这副不争气的样子！ 很奇怪，散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想这些。 明明此刻他已经成为了神，明明人类的情感他早视之为垃圾抛弃，可在这个人面前，却仍难以抑制的感到恐惧与羞愧。 自己是他的造物，却也是失败品，难道再次面对他时，自己仍要继续成为失败品吗…… “不，我已跨越桎梏，登上神明的长阶！” “唉，我给你设计的供能方式不用，偏偏依靠这些外物，真的是。” 多亏了大慈树王给的力量体验卡，胡闹现在同样拥有了类似她全知全能的力量。 这让他一眼便看穿了散兵这台机关的一切奥妙，说实话，做的很不错，但也就那样了。 “为什么不尝试相信自己一下，当初我就说了，是雷神无理取闹，你明明就被我设计的很完美！” “我，完美……” 短短几句话，却让散兵的内心深处最敏感的部位疯狂刺痛起来。 他迄今为止所遭受的一切，创下的所有罪孽，其根源不就是曾经那来自神明的傲慢判决——失败品！ “我真的不是，失败品吗？” “嗯，当然不是，你可是我费尽心血才制造出来，最完美的作品，虽然长歪了，但不要紧。” 胡闹手中法印浮现，他摸了摸散兵的脑袋，人偶的意识在这一刻变得模糊。 “你还有改正的机会，不要急，做个好梦。” 内循环过载的瞬间，散兵的身体也跟着一同失去控制，与外部机关的链接也在此刻全部断裂。 胡闹抱起他，顺手将雷神之心拿走，来到下面如临大敌的二人面前。 “咦，难道神明五百年也不会长高吗？” 看见小草神的时候胡闹就在想了，这小家伙怎么和五百年前大慈树王带他看的时候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至于她旁边这位，这张脸有些熟悉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算了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问题，不过当务之急，你更需要的是这个？” 胡闹将临行前大慈树王塞给他的东西取了出来，这是一份记忆，而对拥有着世界树力量的草神来说，记忆同样拥有神奇的力量。 “谢谢。” 接过胡闹手中的罐装知识和雷神之心，小草神看向身边的荧，后者警惕的看了一眼胡闹，随后点了点头。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胡闹则是放下怀里的人偶，看向感知中不断传来危险信号的方向。 “作为须弥人，你应该不想体验一下大慈树王的全力，反正你要的也不在我手上，这一架我们不用打？” “呵呵，我说那对魔鬼夫妇怎么会对孩子的死无动于衷，有趣。” 暗处的声音传来，随即那股危险的气息消失不见。 ‘呼……’ 胡闹暗中松了口气，都说了大慈树王给的是体验卡。 体验卡，那当然是有时效性的。 第48章 有想法 坐在轰然破碎的机甲前，看着昏迷进入梦乡的人偶，胡闹有些惆怅的挠了挠头。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属于大慈树王的力量正在飞速消退，就连对于她的记忆都在变得模糊。 但就在即将要被抹去的时候，修正的力量似乎遭遇了更高位阶力量的阻碍，尝试再三后便褪去了。 这应当是伊斯塔露留在他身上的力量，如此看来，【世界】与【世界树】根本就是两回事，而伊斯塔露身上的，恐怕是更凌驾于世界树的某种力量。 不愧是时间之神啊。 心里感叹了一句，但对于自己已经回来了这件事，他却没有多少实感。 不像那些史诗中的英雄，回归时伴随着天地异象，又或者是什么伟业。 他的归来，只是阻止了一场小孩子打架，结束了一段梦幻般短暂却快乐的旅途。 跨越时间就是这样，对你来说只是过了一小会儿，根本无法理解五百年的沧海桑田到底改变了些什么。 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自己本来就只是个普通人，虽得到了帝君垂怜，诸神瞩目，可归根到底他还是那个普通的他。 很明显，某人并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更不明白二度跨越时间，并消耗了一位亘古神明的全部力量才回归这件事，到底有多困难。 就像世间大多数巧合的亲历者，他们几乎很难意识到，自己经历的一切需要多少难以置信的条件才能构建完成。 “不过这样的话，我该先往哪边走……怎么回来了还得犯愁这个问题。” 胡闹看向西方，那里是水的国度，是自己刚刚告别如今却已经度过五百年岁月的地方。 他又望向东方，那里是岩的国度，自己曾失散的亲人、朋友，还有她，全在那个地方等待着自己回家。 ‘你应该先回枫丹，芙宁娜大人等了你五百年，胡桃知道你没事，她不会在意的！’ ‘错，你应该先回璃月，是你告诉胡桃你一定会回去，你怎么能让她继续不安的等待，芙宁娜大人能撑下去的！’ 啧 “伊斯塔露，很好玩吗？” “不好玩，但是很有趣。” 胡闹白了眼前的风一眼，修仙之初他就有在修心，虽达不到师姐与师父的境界，可也绝不会产生这种分裂的情况。 如果真有了，那他更怀疑自己是脑子坏了或者走火入魔了。 “难道时间之神真的很闲，你不需要去保护世界什么的吗？” “不需要，这个世界已经快没救了，而它最后的希望，你刚刚见过咯~” 哇，要不要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先说好，一百年内世界不会完蛋，我还想和胡桃安度晚年来的。 不过最后的希望，小草神不太可能，所以是她旁边那个看起来有点憨的女孩儿？ 不对，那张脸我肯定在哪见到过，是在哪来着…… 记忆不断闪回，直到深渊的黑雾弥漫，终于，胡闹记起在哪看过这张脸了！ 虽然是一男一女，可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他刚准备询问伊斯塔露这是怎么回事，却见时间之神已经准备开溜，临走前，她将一颗漆黑的立方体放在了胡闹手中。 ‘拿着，你会用上的，到时候可不要太感激我哟~’ (′-i_-｀) 怎么又当谜语人啊，这玩意儿是用来干嘛的，你倒是说啊！ 真是搞不懂这位神明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她给的又的确是个好东西。 如果所猜不错，这世上必然还有一位空间之神，而这立方体就是祂的杰作。 别看它小，其内部可是有着堪比一座沫茫宫的空间，存放在其中的东西就好像进入到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从作用上来说，和储物袋或者内洞天很像，但功能上却完全没法比，就算是内洞天，放久了照样会坏会落灰。 但这个立方体则不会。 “给我一个超大储物袋，难道是叫我趁现在去打劫须弥的钱库和粮仓？” 开个玩笑，要真是这么做了那草神还不得追杀自己，那到时候还怎么让她帮忙带孩子。 大慈树王的委托，还有人偶的教育，这些他可不想全都亲力亲为，先带在身边培养培养感情，然后就交给草神。 毕竟他们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同出一源，现在大慈树王终于如愿以偿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小吉祥草王，拥有全部权能与力量的她也的确是最适合教导人偶的神。 但有一说一 “散兵这名字谁起的，一点也不好听，我得重新给你起个名……我叫胡闹，要不你跟我姓，叫胡说？” 散兵这个时候假如还有意识，恐怕早已冷汗直流，不过只要胡闹坚持，一再坚持，态度坚决的坚持的话，那他或许真的有可能同意。 好在胡闹这种潦草的想法只持续了一瞬间，下一秒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胡闹这个名字就已经有点闹心了，他们家起名水准一向不咋地，就虽然记不清自己爸妈长啥样，但名字还是记得的。 自家老爹叫胡禄，整一个葫芦，自家祖父听老堂主说好像是叫胡涞，跟自己胡闹一个毛病，胡来。 由此可见，自己家这一脉起名都不咋地。 反观胡桃那边，胡桃就很好听，老堂主叫胡阳寓意太阳升起，那位早逝的胡桃老爸叫胡宏。 怎么着都比胡闹、胡禄、胡涞好听！ 所以给散兵改名这事，还是等回了璃月交给胡桃来取，嗯……他发誓，自己绝对有那个意思！ “咦，这股力量，看起来上面好像完工了，好歹后面要人家帮忙带孩子，去凑个热闹好了。” 扛起昏迷的散兵，胡闹准备去净善宫凑草神和博士的热闹，不过临走之际，他瞄了一眼身边巨大的机甲。 钱库和粮仓就不动了，但这好东西我就愉快的收下啦~ 第49章 欺负小孩 威胁神明，听起来像是一桩伟业。 欺负小孩，听起来像是一桩笑话。 现在，它们同时发生在眼前，看着那位愚人众执行官威胁小草神的场面，胡闹表情有些复杂。 毕竟哪怕知道站在他对面的是这个国度的神明，七神之一的草神。 可小草神才不到他的腰那么高，不管怎么看，都更像是在抢小孩子玩具一样！ “想听不妨下来，我不会对你出手，不必像只老鼠一样躲在那里。” 实际上，在胡闹开始偷听的时候，博士与小草神就发现了他，可是刚刚谈判的氛围实在让两人无法分心他顾。 现在气氛稍缓，博士的确不想和草神进行这一场豪赌，而他也终于有功夫点出某人的存在。 “不，我不想听，你们继续！” 躲在远处的胡闹朝着下面喊了一声，把散兵放下后果断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这些麻烦事他躲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主动上前凑热闹。 他的这一举动，让博士有些意外又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一番，他很难相信，这个人会是那对夫妇的孩子。 不过这出人意料的性格，倒是一模一样。 既然他不想听，这里的一人一神自然也不再管他，开始继续他们的谈判或者说交易。 胡闹当然也不是真的不想听，他捂住自己耳朵的手都快成漏斗了，这个距离可谓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只是不想过去，那个家伙给他的感觉相当不妙，怪不得有自信可以威胁神明，这股力量虽然感觉上不如大慈树王的全力，可谁又知道他隐藏了多少。 更何况，为了把自己给送回来，大慈树王可是使用了她全部的力量，这个力量指的是过去、现在、未来所有有关大慈树王记忆的力量。 世界树对提瓦特的修正是彻底的，它将【大慈树王】所留的全部痕迹都更改为了【草神】。 这也是为何，去的时候是伊斯塔露集合众神之力把他送去，回来的时候则只让大慈树王出力。 因为只要她这么做，胡闹穿越时间一事就成为了不存在的事情。 去的时候，伊斯塔露的时间力量高于世界树，所以不会有影响，回来的时候，大慈树王的行为受到世界树影响变成了不存在。 但胡闹身上还有伊斯塔露的力量，所以最终变成了，伊斯塔露送了一个人回到五百年前，然后就没了。 对，在世界的记录里，胡闹一直活在五百年后，他压根没进行时间穿越。 这或许也是世界树的桎梏之一，它只能更改记忆，没办法更改更高力量影响下形成的既定事实。 只不过对于博士和草神的交易内容，胡闹还真是蛮好奇，那个所谓的切片技术到底该怎么弄。 假设博士说的都是真的，他将每个不同时期的自己都做了单独的培养，从而形成了多个不同视角的他。 那他是如何采集这项技术形成前自己的切片呢，这些切片又到底有多大的权限，能比得上眼前这位博士多少？ 而草神让博士销毁自己切片的操作，胡闹只觉得两个字，浪费。 哪怕那些切片只比得上半个博士，那想要达成所需的资源就不会比自己造散兵时，用掉的那些晶化骨髓差。 那可是雷神都只能拿出一份的材料，博士就算掏空至冬和须弥的家底恐怕也不够，愚人众为了供养这么一尊大神，指不定费了多少心血。 现在因为一个交易就全都毁了，太浪费了！ ‘要是我的话，就让博士把所有切片都无力化然后送过来，他能销毁就可能留有别的后门，智慧之神最擅长的又是记忆的力量，回收再利用多好……’ 某人贪心不足的毛病再次出现，好在小草神不像他是个稳妥的神。 对她来说，博士作为一个从须弥叛离的强者，对须弥的威胁太大，自己作为神明的力量尚且不足。 在这种情况下，能用一颗异国的神之心最大限度削弱对方，这笔交易很划算。 只是对于自己的草神之心，纳西妲却还是有所犹豫的，在接受了世界树全部的权柄后，她已经明白自己并不需要这颗神之心。 世界树的力量本就已经是俗世的顶点之一，七神的位置于她而言并不仅仅在于那一枚小小的神之心。 作为瓜分世界的战利品之一，神之心只是一个连通器而已，除了收集信仰转化为力量外，并无什么必要性。 真正重要的是掌控世间元素权能的神座，有趣的是，天理对神座感知的唯一渠道便是神之心。 这原本没什么问题，七神各自持有一枚神之心，而神明的神座会伴随神之心的更迭转移到新的神明身上。 可神座转移还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原本的神明将自身的权能与神之心一同交与后继者。 若只交出神之心，对元素的掌控权能仍旧会留在原本神明的身上，除非祂死亡或自愿交出权柄。 所以哪怕现在交出自己的神之心，纳西妲草神的位置也不会有任何动摇，草元素一多半的掌控权仍旧在她手中。 而那所谓世界的真相，未知的知识，也的确吸引了智慧之神的好奇。 “那边的小鬼，现在你可以真的堵上耳朵了，接下来的东西，你还是不听为好。” 博士难得大发慈悲，毕竟他还是要回至冬的，既然要回去，就不可避免的会对上那对夫妇。 虽然他们打不过自己，可自己也绝对不想招惹他们，这点恐怕整个愚人众都是一样的。 “啊……没事，你说你的，我堵着呢！” 哼 博士轻哼一声不再管他，喜欢听就听着，关于世界的真相。 有关 “提瓦特的星空是虚假的……” 以草神之心为代价，智慧之神从博士那里获取到了新的知识，对方向他讲述了世界的真相，这是“蛋壳”内的存在无从得知的秘密。 这的确是一份珍贵的知识，可在旁听完了全部的胡闹，却只有一个想法。 ‘就，就这？’ 他开始觉得，大慈树王应该把部分记忆留给小草神的，那样她或许就不用被博士忽悠走神之心了。 讲真的，博士说的这些，虽然前半部分他的确不知道，但后半部分，关于时间、命运什么的，他可太熟了啊。 提瓦特的命运是被编织好的这点，伊斯塔露早就告诉他了，甚至那位时间之神就是四位“编剧”之一。 导演就是天理，每个人都在名为提瓦特的舞台上按照剧本出演着自己的角色。 所以世界上才会有各种各样的预言之术存在。 ‘不过蛋壳的说法很有趣，笼罩在提瓦特上空的虚假之天……那真的是一种束缚吗？’ 一个扣在你头顶的罩子，有能力有野心的人或许都会觉得那是一种束缚。 但作为一个璃月人，一个经常被罩着的人，胡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束缚而是保护。 同时他也不觉得，自己曾在朦胧中见到的那位至善者会是什么邪恶的存在。 那种感觉，很明显已经超过了人类所能认知的善与恶。 这一次，胡闹是真的把耳朵堵上了，接下来的东西，可不敢再继续听了。 第50章 顺手牵羊 博士走了，带着对他来说不知是否物有所值的两颗神之心，胡闹也打算走，可惜他还得给自家傻孩子的所作所为致歉。 有关于散兵在须弥的所作所为，虽然对纳西妲来说算是罪大恶极，但放眼整个须弥的话，其实还好？ 真正被他伤害的人们其实不在须弥，在这里，他和贤者们的交易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倒是故乡稻妻，他曾做过不少错事。 不过毕竟现在在他们面前的是须弥的神明，胡闹想把人带走，也还是需要对方认可。 而在小草神现在的认知里，胡闹是一个忽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神秘人。 不过他的身上有股令她感觉到亲切的气息，这很奇怪，但纳西妲相信自己的直觉。 关于散兵的处置，她原本也没有想过多难为他，只是打算将他留在这里，协助自己在世界树中查询有关荧想知道的过往。 “所以，制造这个孩子的人就是你吗？” “没错，当初雷神从……呃。” 胡闹忽然顿住，现在大慈树王的信息都被抹消了，那该怎么和眼前的草神解释这件事啊！ 好在世界并没有留下如此大的破绽，随着他的话语，纳西妲像是忽然想起来一样，把后面的话自言自语的补上了。 “当初是雷神是……从我这里借走了世界树的一段枝丫，当时我很虚弱，是委托枫丹来的使者。” 说到这里，纳西妲有些惊讶的发现，胡闹陌生的面容竟逐渐变得熟悉，他们似乎真的在五百年前见过！ 只是听她这么说，胡闹在心中腹诽，见倒是见过，不过那时候你还躺在那个小小的禁锢里。 至于她现在所说的，估计是世界树把属于大慈树王的部分记忆转接给了小草神，这才让她对胡闹有了不该有的印象。 胡闹当然果断借坡下驴，顺着她的话将自己带着世界树枝丫，远渡重洋到了稻妻，结果遭遇无良甲方恶意找茬退单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初八重神子明明答应过我会好好保管这孩子，结果还是让人家给偷走了，他会变成这样，犯下那些过错，那两个人至少要占百分之二十的责任！” 刚诞生的人偶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没有任何辨别是非的能力，散兵变成现在这样。 博士有首要责任，算他百分之三十。 都长了五百年，就算最开始什么也不懂，后面也该明白对错却还是保持那副样子，所以散兵自己占五十。 还有二十，就该追究那不靠谱的一神一狐了，那么大一个神一个妖怪，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还能让愚人众给拐跑了。 现在好了，还得重新教他做人。 这里面最无辜也是最无足轻重的，恐怕只有那些被伤害的人们了，有谁在乎他们呢？ 毕竟他们只是最普通的稻妻人，而在这件事上，唯一能说得上话的是他们的神明。 可雷神有脸来说吗，单以责任论，她们不把散兵弄丢哪有后面的事。 当然实际情况肯定不能这么算，不然博士要是不去诱拐散兵那不也没后面的事，或者散兵要是自己能知晓善恶对错，那也没有后面的事。 只能说在这件事上，大哥别笑二哥，都是一般黑的乌鸦，每个人背后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那口锅需要背。 作为护犊子的那方，胡闹可以大方的说出 “犯错不重要，重要的永远都是能否改正。” 而不是自己的子民、亲人被伤害的纳西妲，自然会认可这听起来正确的话语。 还是那句话，同一件事对不同的人，价值是不同的，乃至善恶都是不同的。 真正重要的只有认清什么才是该保护的，就像同样是遇到危险，须弥和璃月他会选璃月，璃月普通人和散兵他会选散兵，散兵和胡桃他会选胡桃一样。 亲疏有别，这是璃月人几千年前就明白了的道理。 作为一个普通人，身上没有背负任何责任的人，这就是对自己来说最优的选择方案。 “我先带他回一趟璃月，把他自己丢在这里，我怕他应激，等那边事情处理完了，就送他过来。” “好的。” 纳西妲同意了这个方案，既然胡闹是散兵的制造者，最初的纠正由他来效果应该会更好。 同时她也同意，如果把散兵一个人丢在这里他可能会应激的说法。 说好散兵先由他带走后，胡闹就打算先开溜了，只是还没等他走几步呢，小草神忽然开口 心里有鬼的某人讪讪的笑了笑，正准备狡辩，就听面前的神明询问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哦，就这个啊。 胡闹暗自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那个呢，原来就是名字啊。 “我叫胡闹，胡是胡闹的胡，闹是胡闹的闹。” “胡闹……我记住了，很有特点的名字呢。” 哇，她好温柔~ 为了不辜负小草神的这份温柔，胡闹扛起散兵就往外跑，化作风一样的男人朝着记忆中璃月的方位前进。 看他跑得这么快，纳西妲捂着嘴轻笑了两声，虽然没有他的帮助荧也能战胜散兵，可最终一战胡闹的帮助也是事实。 那具机关，就当做是送给他的酬谢好了。 眼下她最重要的，还是赶紧扶着她的贤者回去休息，继续在地上躺着，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第51章 路途 呼~ 轻柔的风吹在脸上，人偶微微蹙眉，他好像做了个梦……不，那不是梦，是他自以为早就遗忘的过去。 一场大火，一次背叛，一个不堪回望的过去，一段荆棘遍布的旅途。 他抵达终点了吗？ 似乎是的，神明的权能曾在他的胸中涌动，强大的力量便是最好的证明。 可似乎又没有，真正神明身边的协助者，忽然出现的少年，他们轻易摧毁了自己的一切。 他似乎走了一个圆，自以为走了很远，最终却好像连第一步都没能走出去。 呼~呼~呼~ 呼啸的风不断吹拂，意识逐渐恢复的人偶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倒转的天地。 ！ “哟，醒了啊，可以再睡一会儿，我们就快到琥牢山了。” “你……” 人偶还有些迷茫，听着那个声音，他还是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不过很快，他便确定了自己现在最应该说的事情。 “你就非得这么带着我吗。” 冷漠中带着无语的声音从手中传来，胡闹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现在他们赶路的姿势，是他一边飞，符箓束缚着散兵双腿让他倒挂着前进。 没办法，自己又又换了一具新的身体，这具好像就是自己原来的身躯，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而最无奈的就是，他的修为被清零了，虽然只要多多修炼很快就能补充回来（掉的蓝量不是上限）但现在他要赶路，得用飞的啊。 不然光是从须弥到璃月就得要个八天的，对于归心似箭的人来说那可太煎熬了。 好在神之眼是跟着自己回来了，可以一边用神之眼转化水元素力为仙力，一边使用仙术飞行。 可这么做有个问题，那就是他该怎么带着昏迷中的散兵，孩子身体强度没问题，不用怕高速前进给他撕裂了。 但人是昏迷的，没有意识就没办法自己飞，他又倒不出手来带着他，于是只好用符箓束缚住然后带着飞了。 结果真的飞起来才发现问题，束缚单手的话，因为飞的太快散兵整个人就会和陀螺一样转起来，束缚双手就变成疯狂摇头。 害怕给孩子整出点毛病来，虽然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但谁知道这瓜娃子几百年里有没有给自己瞎改造些什么。 最终还是决定绑着他的双腿前进，稳稳的，很安心。 本以为直到回璃月为止他都不会醒过来的，没想到居然在半路就醒了。 “克服一下啦，不行把眼睛闭上，等我们到了奥藏山把你交给你太奶就好了。” 原本还算平静的散兵，闻言直接挣脱了胡闹的束缚，挡在他身前冷冷的看着他。 “你准备把我交给谁。” 看，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敢把散兵一个人先放在纳西妲那里，就是怕他应激。 “你太奶，我师父，我现在要回家一趟，你要来也可以，不过得在门外等着。” 胡闹无奈停下解释了一句，他要回璃月找胡桃，但却没想好该怎么把散兵介绍给她们。 出走两年半，带回来一个五百岁的孩子，这有点太那啥了…… “你……是白痴吗。” “嘿呀，怎么跟我说话的，我好歹算你一个半父母好！” 虽然从职能上来说，是半个父，一个母就是了。 啧 散兵看着胡闹这个样子，心里有种愤懑又无奈的感觉，他真的很难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曾经为了他与雷神争执，替他抵挡神罚的人。 他现在就有一种看见幼年偶像变成了小丑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裸奔后被亲人发现，羞耻又无奈。 “我懂我懂，我知道帝君是钟离的时候，也有过短暂的这种感觉。” 毫无自觉的某人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他的心情，殊不知听完他的话，散兵更加无语了。 “无聊，那种东西我从来没有在意过。” “哦，也行叭，既然醒了那就自己飞，咱们争取天黑之前就到奥藏山。” 看着自说自话的胡闹，散兵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一个不知从哪忽然冒出来的人，就来对自己指手画脚。 你算什么东西，又把我当做什么！ 看着已经转身背对自己的胡闹，散兵手中一团雷电缓缓凝聚。 哼。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伸出那只手，冷哼一声后便准备向相反的方向离去。 璃月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天下之大，也只有至冬那个他不想回去的地方才能回去了。 ‘呵，还有救。’ 感受到背后的力量散去，胡闹手中的法印也缓缓消散。 他可以不在乎散兵是善是恶是好是坏，毕竟愚人众嘛，里面的人就主打一个鱼龙混杂，教出来什么样的孩子都不足为奇。 他唯一要确认的，就是散兵对自己和身边的人有没有危险性，如果他刚刚选择对自己出手，那这娃就没救了，不如直接格式化重头教起来的容易。 但活了五百年，虽然还是孩子心性，却也不是无药可救，不管是不忍还是不懈，至少对自己，他没有动手。 不过想二度离家出走可不行。 法印重新凝聚打出，散兵瞬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从半空跌落被胡闹接住。 “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一刻，散兵有些动杀心了，他想起来了，自己并非被草神与她的眷属击败，而是被眼前的男人给……他的存在，对自己来说便是克星！ “放心放心，也就是当初造你的时候小小的留了一个后门，在你的这里~” 胡闹指了指散兵的胸口，预想之中的勃然大怒并没有到来，反而是张扬的大笑。 “哈，你给雷神制造的容器留了后门，你好大的胆子！” 散兵是真的很开心，因为自己的身体，如果按照雷神的预想，就会和那个将军一样。 如果真是如此，他光是想想胡闹一个法印，雷神就浑身无力的场景他就想笑！ “有备无患可是优秀品格，再说了，留个后门这不是为了保证到时候她们愿意把你还给我嘛。 我们可是说好了，五百年后你可就归我了。” 带着无力化的散兵继续前进，看着周围的高山，胡闹的心情此刻特别好。 “呵，可笑，你……” 散兵话没说完，就被胡闹拍了一下头。 “好好说话。” “呵……” 啪！ “你！” 啪！ “可笑……” 啪！ 半小时后，他老实了。 第52章 傲娇是没有前途的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穿过琥牢山直奔奥藏山，胡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带着娃，心情相当不错。 虽然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事在等着他去处理，可至少眼下，他即将要回家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是“死”了多少年，但从上次见面胡桃的变化来看，应该也就年的时间。 他之所以选择先来师父这里报到，除了是顺路以外，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 因为时间的错位，他在枫丹一年，这边却过了好几年，哪怕胡桃好像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依旧担心自己的家会不会不一样了。 虽然知道这种回不去的担忧纯属多余，可他还是想先来师父这里寻求一些熟悉感。 千百年来不曾改变的仙人，区区几年时间一定要没什么变化，把这里作为自己重新回归的第一站，一定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一脸蠢样。’ 全身无力嘴也被收拾老实的散兵，被胡闹扛在肩上看着他忐忑又期待的模样，心里不屑的嘲讽了一声。 满脑子都是回家的某人倒是没发现散兵的心思，周围的环境越熟悉，他回家的感觉越真实。 “阿散啊，一会儿见到师父记得好好叫人，她是璃月的仙人，很厉害的那种，一巴掌就能把咱俩打个半死不活知道不？” ‘无聊。’ 散兵用力翻了个白眼，却不知为何，看着胡闹这副满心欢喜回家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可别不信，虽然师父她老人家不是神明，可比起一些三流魔神应该是要更强的，毕竟她说魔神战争时期她弄死过不少魔神来着？” 听他这么说，散兵心中虽然依旧没有多少兴趣，却也不再有所轻视。 愚人众别的不说，强者教育进行的很好，对于强者的尊重也教的很好。 看他好像明白了，胡闹掐动法诀给散兵解除了束缚，身体刚一恢复，他便立刻抽身离去，随后老实的跟在了胡闹身后。 他不傻，知道只要自己体内的后门还存在，自己就不可能脱离眼前这个人的掌控。 虽然不爽，他却对这种场合也算熟悉。 “咳，忘了跟你说，教我仙术和机关术的都是师父，你要是嘴甜一些，给她老人家喊高兴了，说不定就教你了，到时候身体的问题自己解决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白痴吗？” 散兵这次是真的疑惑了，他有些搞不懂胡闹究竟想干嘛，如果也只是想利用自己，那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啧，就你这个态度，我还是祈求师父别打死我。” 无奈的耸了耸肩，胡闹率先朝着奥藏山顶端冲去，散兵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想了想自己如果现在转身能跑出的距离，最终还是默默跟了上去。 一路攀登，胡闹故意没有用飞的，而是像曾经那样慢慢爬了上去。 来到顶端，看到荷花池与那尊熟悉的金蟾时，心中的激动再也按捺不住，他当即就要向洞府走去，背后却忽然传来呼啸之声。 “咯咯——” “找死。” “住手！” 一只仙鹤朝着胡闹冲来，散兵见状下意识手中雷电汇聚，胡闹当即制止，任由仙鹤与他撞了个满怀。 “虽然很不敢相信，不过你该不会是鹤兄，这么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呀？” “咯咯~” 仙鹤蹭了蹭胡闹的头，随即用嘴拽着他的衣袖就往荷花池边走去。 这下他更确信了，这就是当初陪他一起练功的仙鹤，仔细算算它恐怕十几年没见到自己了，没想到回来之后第一个老熟人居然是它。 胡闹熟练的掰下一朵莲蓬开始扣莲子，还是老规矩，你一颗，我一颗，我一颗，你一颗…… 不过鹤兄接过自己那份后，却没有如记忆中那般急不可耐的全部吞下，而是朝着天空鸣叫了两声。 “咯咯——”x3 很快，云层中一大两小三只仙鹤也飞了下来，鹤兄将自己的那份莲子推到它们身前，自己则是蹭了蹭胡闹，然后顺势叼走了一颗他的。 “好啊，你这该不会……” 见到这一幕，胡闹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我说怎么当初你小子去过个冬那么久不回来，感情是在那边找到良配了呀。 多年不见，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阿散，快快，过来见人，呃，见鹤！” “有病。” 散兵丝毫不为所动，冷眼看着胡闹犯傻，他居然和一只鹤有说有笑，还叫自己过去。 见他这样，胡闹也没有强求。 毕竟有些东西，是只有他自己才会有所感触的，见到这一模一样的奥藏山，一模一样的荷花池，他才对自己的归来有了实感。 而看到当年同自己祸害荷花的仙鹤连孩子都有了，他才真切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鹤之一生，只有人之半数，如此算来，你我也算多年老友，久别重逢。” 说着说着，胡闹竟有些哽咽，现在想来，幸亏当初的自己失忆了，才能在枫丹留下那么多纯粹又美好的回忆。 当时自己若仍有记忆，必然会受相思之难，燃思乡之情，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待在故乡，与自己的爱人亲人共同度过这一千多个日夜。 可时间就是这样，你踏上一条路，就必然要失去另一条，哪怕不是他自愿做出的选择，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纠结过去是无意义的，人终究还是要向前看。 “咯咯~” “好，下次有缘再见~” 鹤兄再次蹭了蹭胡闹，便转身展翅带着自己一家飞入云端不见身影。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师父和师姐都没出来看看，两个人该不会又在闭关，那自己还要小心点，别吵醒她们的同时挨一下子可就不好了。 “阿散，你也来尝尝，奥藏山的莲子外面可吃不到。” 胡闹也分了一颗莲子给散兵，后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便扔掉了手里的莲子。 啧，这死孩子。 啧了一声后，胡闹心中感叹教育之路任重而道远，便不再管他向着洞府走去。 散兵站在原地，看着胡闹背影消失，目光却在洞府与四周犹豫着徘徊。 他走出一步，却又倒退两步，最终还是捡起了被他丢掉的那颗莲子，也不在意上面的灰尘，放入了嘴中。 随即一股清甜涌入他心间，伴随着微微苦和涩。 “无聊。” 散兵不懂，这种普通的味道有什么好在意，但比起最开始的清甜，后面的苦与涩，他回味的更久一些。 随后，散兵迈步向洞府走去，躲在洞口附近偷看的胡闹连忙又往后走了几步。 阿散呀，男孩子傲娇是没有前途的……不对，人偶傲娇也是没有前途的！ 第53章 长辈不在家 “我真傻，真的……怎么感觉这句话我好像在哪说过？” “喂，你不会真的迷路了，哈，那可真是最近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领着散兵在洞府里转了十几圈后，胡闹傻眼了，他反应过来，即便师父她老人家没什么变化，那洞府内的阵法也不可能那么长时间不变一变。 就按她老人家的个性，指不定哪天琢磨出个新的阵法，就兴致冲冲的给洞府布置上了。 就自己在阵法是那点微末道行，没有仙人指路根本不可能走得出迷阵。 毕竟刚刚他看上山的断桥已经修好了，那估计难免会有人想着求仙问道或者为了采药歇脚而上山。 仙人洞府仙人不在的时候基本上会封闭起来，而闭关的时候则会设下阵法，让误入的普通人以为是普通山洞。 一般来说，有能力有门路的人自然能看破这法阵，而没能力有门路的仙人一般也会给指路。 可偏偏胡闹这个没能力的，因为离去多年，门路也没了，如今只能在这里急得团团转。 “实在不行，给这阵法来一下……不行不行，刚回来就拆家师父不得打死我，我还指望用久别重逢唤醒一点她的母爱呢。” 听不下去的散兵强忍着喷人的冲动，抬手一道雷电打在四周的墙壁上，整个法阵瞬间剧烈的摇晃起来。 紧接着，一黄一绿两道仙力骤然射出，散兵上前想要抵挡，可这两道力量远超预期，因为之前强行登神而受的伤让他根本无力抵挡。 见此，胡闹也连忙出手一同抵御攻击，不过这仙力的感觉，怎么好像不是自家师父。 “嗯，这仙力，汝与留云借风是何关系？” “这不是，胡闹吗，汝竟没有陨落？” 一鹤一鹿从洞府深处现身，理水叠山真君还没认出胡闹，一旁的削岳筑阳真君却是感觉出来了。 “咦，见过二位真君，你们这是？” 胡闹也没想到，削岳筑阳和理水叠山两位真君居然会在这里，他没走错山头啊，这里的确是奥藏山才对。 “吾与削岳筑阳是受留云借风的委托，在她离去期间替她照看洞府，你若想见她，却是挑错了地方。” “不错，留云借风已经多日不曾回来，在你那位师姐归山之前应是不会回来了。” “啊？” 胡闹一愣，不是，师父那几年不出一趟门的老宅鹤，居然和师姐一起出去了。 变化这么大吗？ 看他惊讶的样子，两位真君对视一眼，削岳筑阳真君叹了口气说道 “留云之变，皆因你而起。” “我？” “不错。” 理水叠山真君接过话茬，告知胡闹，自从他在外出事陨落，申鹤凡有外出，她则必暗中跟随或请他们二仙之一代为护佑。 作为多年的老友，他们能看出，留云借风真君对胡闹在外身陨之事，并不像她嘴上说的那般轻松。 相思之苦，离别之痛，这些情感在仙人们长久的生命中已经体验过太多，也再熟悉不过。 可熟悉不意味着麻木，他们的心终究不是铁石。 或许过了一百年，两百年的，留云借风真君想起胡闹，便只会觉得遗憾，但眼下，她已经有些应激了。 再没有以前那种，常人无法伤及申鹤，天下之大任她闯荡便是的心态。 再进一步说 “留云她，未尝不曾在心中悔恨过，当年没有及时将你救下。” 会有这种想法无可厚非，毕竟人总能在事后找到比当时更好的选择。 【如果】，是这世间最大的谎言。 作为智慧生命，他们总能在一件事发生之后，利用自己的智慧与新学到的教训来找到更好的路。 可就像人不能第二次踏入同样一条河流那样，时间也不会再给人第二次机会。 说到这里，礼赞时间之神，因为祂可以！ 那你说留云借风真君在她漫长的仙生里，就没有出现过类似胡闹的情况吗？ 还真没有。 虽然最近一口气收了不少徒弟，但细数古今，能有幸与留云真君结缘的人，那真的屈指可数。 毕竟她不像萍姥姥那般居于人间，能遇到的人类本就不多，更别提恰好还有缘分的了。 而在这屈指可数里，胡闹的情况也属于十分特殊的，他会出事不是因为他太弱，恰恰相反，因为他不强不弱的。 作为多年老友，削岳筑阳和理水叠山知道，几十年前留云借风还有过一个不记名的弟子，她在擅自下山的时候也遇到过危险。 但因为留云知道她很弱，所以一直暗中跟随保护，直到她稳定下来，才变成时不时确认下近况的态度。 反观胡闹，他身上不仅有着纯正的仙家道通，还有着一位神将的传承，外加降魔大圣亲自教导的武艺，留云真君亲传的机关术，住的地方更是帝君亲镇的璃月港。 你看他像有可能出意外的样子吗？ 哪怕以上这些不提，正常来说，一个人遇到某些事情，如果他有能力解决，他才会去解决。 如果他没能力，那趋利避害的本性应当促使他去躲避。 就算是要当英雄，也肯定是要在能发挥作用的前提下才能参与进去，不然纯累赘根本没人要你。 可偏偏，胡闹他的能力不上不下的同时又刚好有点用，遇到的事情又刚好能瞒过众仙和帝君的耳目，敌人又偏偏选择了声东击西。 这一整串下来，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胡闹死了，留云真君也才第一次真切意识到，哪怕有能力的弟子也可能会遭遇意想不到的意外。 所以留云真君才会有那么大的改变，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会影响她一生，哪怕到了胡闹在她的记忆里也变成了遥远过去的那一天。 她依旧会记得，弟子需要师父更多的保护，她也依旧会为未来可能出现的弟子，展现更多的关照。 ?(?w?)? 这这这，听着还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第54章 见面礼 知道自家师父现在不在家之后，以及她因为自己而做出的改变，胡闹失望的同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过师父和师姐她们去哪了呀，不会很久不回来？” “这……” 两位真君对视一眼，理水叠山真君给削岳筑阳真君使了个眼色，后者无奈开口 “她们两人离的倒是也不远，清明之节已至，每年这个时候申鹤那丫头都会下山去往生堂就任三天的仪倌，也是为了给你扫墓。” (°ー°〃) 啊这，如果胡闹没站在这里而是飘在这里的话，听见这种事肯定会感动的稀里哗啦，可他站在这儿。 虽然不是那么个意思，但当着本人的面说去给你扫墓，就……哈哈，挺幽默的。 “呵，我以为我已经见惯了蠢事。” 唰 三道目光同时落在了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散兵身上，即便面对两位仙人的注视，他仍旧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不知他是？” 理水叠山真君率先开口问道，他能从散兵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弱的力量，甚至还有淡淡的神明威压。 如此说来，刚刚还未注意，胡闹虽然体内气息空浮不定，身上属于神明的威压居然丝毫不弱。 也是，能“死”而复生，想必定是有着一些奇遇在身，儿孙自有儿孙福，这话倒也属实不虚。 “哦，对了，阿散阿散快过来见人，这两位可是真正的仙人:理水叠山真君与削岳筑阳真君，是师父她老人家多年老友！ 两位真君，这是散兵，你们叫他阿散就好，散兵这代号属实难听，回去我就给他改名，自家孩子！” “找死！” 听到胡闹对自己的介绍，散兵反手一个雷弹糊在他脸上，直接给某人来了个离子烫炸毛。 一旁的两位仙人见到这一幕，莫名有些想笑，比起刚刚攻击他们的那一招，这一下恐怕连十分之一的力都没用。 也就能烫个头了。 如此看来，这，阿散，当真与他关系不错，加上这非人气息做不得假，如此这般……确是不妙。 ‘理水叠山，你出门时有带什么法宝吗？’ ‘削岳筑阳我还想问你呢，没想到能在此处遇到后辈，这可如何是好？’ 两位仙人有些为难，按照礼节，他们见了散兵这位后辈，应当是要给一些见面礼的，就像当初他们给申鹤还有胡闹的礼物一样。 可这一趟他们纯粹是来帮留云借风真君看家的，身上除了常用的法宝是真没带什么。 ‘那个，那个啊，理水叠山就是你很久之前就不用但一直带着的那个，留云借风送你的那个！’ ‘哦，对，还有那个！’ 两位真君心神交流之际，胡闹尽力将自己的头发变回了原样，然后强拉着散兵准备过来见人。 散兵誓死不从，死孩子劲还挺大，衣服都快挣坏了……坏了就坏了，大不了回璃月再扯点布料重新做一身，总之赶快过来给我见人啊！！！ “咳咳，好了，两位真君，重新介绍一下，这是阿散，算是，我的孩子？” “闭嘴！” 散兵瞪了一眼胡闹，认命又无奈的上前按照胡闹教他的拱手鞠躬行礼，犹豫了一下，还是自报姓名。 “雷电国崩。” 这是他从不肯自称的名字，却不知为何在这里说了出来，或许散兵这个代号，在他心里与这个名字的分量也差不了多少，同样无足轻重。 既然如此，与其被阿散，阿散的喊，倒不如把它说出。 “记住了，我的名字，巴尔泽布取得，雷电国崩。” 冷眼看向胡闹，散兵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他特别强调这个。 不过啊，你名字是雷神取得就偷着乐，差一点点，你可就要叫胡说咯。 至于巴尔泽布，两位真君知道这个名字，那不是隔壁的雷神吗，如此看来，这位国崩原来是稻妻人。 “国崩，此名倒是雄壮，你既已见礼，作为长辈，此物便赠与你防身。” 说着，理水叠山真君便自内洞天中取出一青色宝物，它整体像是一台风扇，其上有着流光溢彩。 然而，伴随着理水叠山真君的话，削岳筑阳真君却是傻眼，这不该说是我们一起送的吗，你这老小子什么意思？！ 情急之下，削岳筑阳真君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哗啦一声拿出一打符箓，看的胡闹眼睛都直了。 不等散兵开口，摁着他的脑袋就一起低了下去。 “感谢二位真君！” 感谢过程中，胡闹感受着手中传来的力度就要压制不住，立刻手里掐起法印给散兵来了一份无力套餐。 随后他一把搂过散兵，另一只手迅速把宝贝揣进自己的内洞天，恭敬的告辞离去。 刚刚两位真君的眼神就不对劲儿，加上那副表情，以及削岳筑阳真君的大出血……嘿嘿，把空间留给仙人们，我就先溜啦~ 就这样一直来到山脚下，胡闹才解除法印，随之而来的便是散兵一脚踢了过来。 闪身躲过，看着眼前不识好人心的死孩子，他的指尖再度微微亮起。 “你这家伙，就只会用这种手段吗！” 散兵很气，也很无奈，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法反抗，这是身体天然的缺陷。 “哈，有句老话说得好，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还有你这家伙，不识好人心呀，知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珍贵？” “呵。” 看着散兵不屑的模样，胡闹随手取出一张符箓，有些心疼的激发后直接丢在散兵身上。 下一刻，在他惊讶的眼神中，自己所受的损伤居然立刻恢复如初。 这怎么可能，哪怕是最好的治疗药剂，对他的效果也会打折扣才对！ “懂了，这可不是那种随手画的符箓，而是仙人们费心费力才能制造一张的好宝贝，里面蕴含的仙力，不管是战斗还是疗伤效果都是没的说。” 胡闹数了数这一打符箓，大概得有三十多张，哪怕削岳筑阳真君在符箓之道上比自家师父要强，这产量估计也得是他几年积攒下来的。 而亲身感受了符箓威力的散兵，虽然不再看不起他们，却依旧觉得有些丢人。 主要是胡闹的姿态让他觉得丢人。 “这又是你不懂了，我跟你说，在璃月，晚辈跟长辈要点东西那是再正常不过，尤其是长辈愿意给的情况下，你就得哄着他们，哄着哄着宝贝就会越来越多。 但这也仅限于你是晚辈的时候，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万一以后两位真君也收徒弟了，带过来给我们看，我也是要给见面礼的！” 这些，散兵的确不懂，在他记忆里，这种家族亲人，长辈晚辈间的互相关怀与照顾，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哼，无聊。” “嘁，是你不懂，等着，等我以后有了孩子，你就算不愿意当哥，你也得给东西！” 胡闹的碎碎念并没有逃过散兵的耳朵，只是他这次罕见的没有发表想法，只是转身继续朝山下走去。 第55章 胡闹之墓 离开奥藏山，继续朝着璃月港的方向前进。 路上胡闹研究了一下理水叠山真君送的法宝，发现这也是个好东西。 正如它的外形一样，它是一件可以辅助飞行的宝物，利用上面铭刻的符文，可以吸收空气中的风元素力进行辅助。 只是这东西的风格实在太明显了，这不就是自家师父造的法宝吗。 果然，璃月人送礼就是这样的，你送给我的，早晚有一天我会用不同的方式送回去，或者送给你的后辈子孙。 但理水叠山真君本身就会飞的呀，并且还有仙术辅佐，这个法宝对他来说能有什么用呢？ “我记得师父她老人家，好像有在法宝里留寄语的习惯，我找找……” 随着无形的仙力波动扫过法宝内部，一段留云借风真君在几百年前留下的文字果然浮现出来。 “此物赠与理水叠山，以作断翼复健之用。” 啊这，看师父的意思，理水叠山真君曾经折翼过，这个法宝是用来帮助他复健使用的。 能伤到理水叠山真君，那肯定是一场可怕的大战！ “不过这个材质，这个工艺……国崩啊，你想上天吗？” “你又在说什么蠢话。” 走在胡闹旁边的散兵不知道胡闹又发什么疯，不过他已经快习惯这个人跳脱的思维和错乱的神经了。 “不愧是师父做给理水叠山真君的法宝，材质一顶一的好，而且工艺也很契合，我可以直接把它给你装上，到时候你就可以四处乱飞了！” 这个法宝的材质强度，比起作为散兵辅材的晶化骨髓都不遑多让，如果散兵真的喜欢，那他也真的能给他当做外置器官安上去。 不过本人对此的态度嘛 “无聊。” “那还是我帮你收着嗷，想玩了就跟我说。” 胡闹毫不在意的将法宝收入内洞天，随后便带着散兵继续向前赶路，两人很快抵达天衡山附近。 繁华的璃月港近在眼前，可胡闹还是选择下来用走的，散兵无奈只好继续跟在他身后。 胡闹的目的地很明确，直奔往生堂祖坟而去，清明刚过不久，胡桃她们应该来扫过墓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也有 【胡闹之墓】 早逝于庚子年三月十五日 找到了！ 虽然不是特意为它来的，但胡闹还是在胡家一众祖宗长辈里找到了属于他的那一块。 “哎呀，可惜咱没死成，感受不了这小盒子的舒适度啦~” 胡闹饶有兴致的对着自己的墓碑转了一圈，一旁的散兵已经没眼再继续看下去了，短短一天时间内的遭遇，让他感觉到了五百年都没感觉过的无奈。 另一边，胡闹看了一圈之后，发现这块碑好像裂开了，虽然不仔细看不出来，但从上到下有一条裂缝是贯穿了的。 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的。 很快，墓碑上刻的字解答了他的疑惑。 【四世同堂齐悲哀而悼英才传一世】 【苍天有泪，海角有光】 这些应该来自不同的人，至少四世同堂那个，就绝对不可能是胡桃或者师姐给自己刻的。 而在墓碑的最下面，有一段最新刻上去的话。 【臭胡闹，既然没死，就早点回家】 “呵呵，那你也不用特地把我碑砸了呀，这多浪费，大不了把上面刻的抹了，反正还用的上。” 摸了摸那道刻痕，胡闹自言自语了一番，随后他站起来打量了一下方位，不由惊讶道 “这么巧？” 他抬掌将自己的墓碑打飞，无视下面埋着的“骨灰盒”，继续向下挖了一段距离，一个古朴的木盒子出现。 “五百年之期已到，虽然你们压根没做好保护工作，但国崩我还是收下了！” 听到胡闹提起自己，散兵走上前看了一眼，只见胡闹打开盒子后，里面正放着一纸契约。 不错，这正是五百年前他和八重神子签订的契约，双方约定五百年后，人偶的归属权便属于胡闹。 “你说巧不巧，当年我埋契约的地方，五百年后居然和我的墓在同一个地方。” “你……” 散兵感觉有些不对，结合之前就有的困惑，他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你究竟是谁。” 也难怪他会有这种困惑，原本散兵以为，胡闹是和他一样活了五百年的人。 毕竟他是自己的制造者，存在的时间理应比自己更久，虽然他自己没意识到，但对于胡闹的部分不满，其实也来源于此。 他认为雷神抛弃了他，同样胡闹也在另一种层面抛弃了他，即便他因为雷神的威势被迫离去，可五百年，整整五百年他为何从来没有回来过。 这五百年的时的，他也并非一直待在稻妻，走遍七国的他，曾经也幻想过一场偶遇或一次重逢。 但随着时间流逝，他最终认清“事实”，那个人，同样抛弃了自己。 可现在，为什么他回来了之后，他熟悉的人似乎都觉得他死了很久一样，不，不该这么说，可这种违和感…… “哦，对，还没有和你说过来着，其实为父我啊，今年刚满十八岁~” (?_? ) 现在听到这种话，散兵已经不会动怒了，除了把嫌弃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外，他也在思考胡闹这句话的意思。 好在胡闹并不是什么谜语人，他直截了当的把答案告诉给他。 “我是时空穿越回去的哦，大概是制造出了你半个月后，我就被送回来了。 说实话，看到你一下子长这么大，还长歪了，崽，阿爸很心痛！” 继续无视他的搞怪，散兵在得到这种答案后，站在原地久久无语。 时间穿越，这种可笑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呵，世界啊，你还能再荒诞些吗。 “喂，走了呀国崩，别搁那待着了，回家了。” 听到胡闹的呼唤，散兵沉默的走出了胡家祖坟，他的心很乱，乱到耳边的一切，都显得聒噪。 呃，也可能是胡闹真的很吵。 第56章 我回来了 “卖花灯、阳伞、石珀、水晶嘞！” 夕阳渐落，黄昏的光芒洒落在傍晚的璃月港，白日沿街叫卖的小贩纷纷低价售出所剩的商品准备收拾回家。 蓄谋已久的孩子们也在此刻冲出，用他们好不容易凑齐的摩拉准备买下一盏花灯。 傍晚、孩子，两个都十分难让人拒绝的因素叠加在一起，摊主笑着把所剩的花灯以几乎成本价卖给了孩子们。 买到新玩具的孩子高兴的欢天喜地，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谁的妈妈管得严回家早要先玩，谁的大人好说话，可以把花灯放他家。 有人收摊，有人却在摆摊，璃月港的夜市不比晚市要差，烟火气甚至还要更上三分。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哪怕不去酒楼消费，也会拉上知己好友一同来茶摊侃大山。 “想要吗，我可以给你买哦~” “开口之前，能不能动一下你的脑袋，不然它总像是装饰品。” 哇，这孩子，虽然态度好了一些，可这张嘴哟，放在外面怕不是要被人打死。 不过就算散兵不想要花灯，胡闹也不能就这样带着他进往生堂。 在哪里，在哪里……在那里！ 黄昏下，往生堂外那棵参天的红枫上，一只仙鸟正藏在那里，看来自己的气息的确改变了很多，连师父她老人家都认不出来了。 “哎嘿~” 鬼鬼一笑，胡闹将自己的潜行之术开到最大，猫猫祟祟的朝着大树猫了过去。 可惜 “大胆！” 未等近身，一道凌厉的风刃便已经向胡闹所在方向袭去，早有准备的散兵刚准备出手，却见胡闹立刻显出身形。 “师父饶命！！！” 唰！ 一道青色的身影比她自己发出的风刃更快将胡闹掳走，等他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脸已经成为了师父的掌中玩物。 虽然已经从胡桃那里听闻胡闹无事，可留云真君本以为那是她谎骗稳定那小姑娘的话术，此刻见到了活生生的徒弟，欣喜之余也有着浓浓的惊讶。 但经过她的确认，不会错，这就是她那傻徒弟，一模一样，就连修为都没有寸进！ “逆徒，你，当真无事。” 虽然自家师父已经很努力装作一副平静的模样，可从她手上的力道，胡闹还是能感觉出她的欣喜。 应该是欣喜？ “惜福，唔真木系！” 留云借风真君眼中流光闪过，她看了看身后的往生堂，松开胡闹的脸，摸了摸他的脑袋。 “去，跟你师姐她们多聚聚，别提为师。” “师父，那个……” “你我师徒重逢，如此扭捏作甚，你只管说便是。” 留云借风真君高兴，说话也宽松，差点忘了自己这个逆徒总能给她整点大活。 这不，他把一脸不耐的散兵丢给不明所以的留云借风真君后，当即挥手道别。 “师父，您老人家领这孩子逛逛璃月，交给您啦~” 说完，胡闹一个闪身完美翻墙进入往生堂，并在落地就与一双美眸对上。 “……” (°ー°〃) “……” ?(?w?)? “……” “那，那个，师姐好？” “嗯，师弟好。” 申鹤师姐还是那般冷淡……！ 胡闹刚在心里感慨完，下一刻他整个人就被动撞进了申鹤怀里，在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双手已经在他头上开始不断来回摩挲。 “师弟，没事就好。” “师姐……” 胡闹本以为自己长高了许多，没想到申鹤师姐还是比自己要高一点，呵呵，离开那么久，他还处在能在师姐怀里撒娇的阶段吗。 原来，说话冷冰冰的申鹤师姐，也这么暖啊…… 两人并没有抱很久，申鹤在确认自家师弟是鲜活的后，便放开他指向内屋。 胡闹当然也知道，那里有谁。 只是在那之前，庭院走廊之上驻足的佳人，他该对她说些什么？ “影旎……” 噗！ 话没出口，洛影旎一拳打在他胸口，这一拳，是她这些年来积攒的所有思念、爱恋、怨气与无奈。 它当然不会只有这么重，可落在胡闹身上的，她只打得出这么重。 “去找她，我只要看见你没事……就足够了。” 胡闹张了张嘴，洛影旎却只愿意再留给他一个背影，背后大剑出鞘，直指内堂。 唉 “影旎，我回来了。” 胡闹的手在洛影旎的头上揉了揉，他能感觉到她的颤抖，终究也没再做些什么，转身朝着内堂走去。 “他走了，你可以哭了。” “不，申鹤，我是认真的，只有看见他没事，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真的。” 申鹤没有多言，只是转过身去，假装没看到在夕阳下闪烁光芒的泪珠。 ———————————— “申鹤，申鹤，洗手准备吃饭了！ 洛影旎，赶快把你的大剑扔回去准备吃饭！ 人呢？” 从厨房出来的胡桃见自己喊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搭理，有些奇怪的左右张望了一下。 看着手里刚做好的饭，要是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真是的，本堂主辛辛苦苦下厨，你们人……” 推开内堂的大门，看着那个坐在餐桌前的背影，那身再普通不过的仪倌制服，胡桃脸上的笑容一滞。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胡闹从座位上站起，看着眼前真实的胡桃，露出一个傻笑。 “堂主，员工餐还有的吃吗？” “……没有，我往生堂小本买卖，养不起饭桶！” 胡桃严肃的背起手，好像严肃的教书先生那样。 “不是，我很好养的，只要吃亿点点就行！” “不养不养，往生堂不养饭桶！” 胡大堂主态度坚决，就好似岩石坚不可 “不过，能给你在家，加双筷子。” “……好。” 夕阳下，一双人，背影无限拉长，直至不分彼此。 “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 本书完。 才怪。 第57章 有些话 关于带孩子这件事，留云借风真君自认还是有几分自信，毕竟甘雨、申鹤都是她带大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知六千个月的孩子该怎么带呀。 胡闹将散兵就这样丢给自己之后就去阖家团圆了，对于他这种行为，留云借风真君很难评价。 她听闻俗事之中，有父母辈替孩子照顾幼儿的习俗，可眼前之人非是襁褓婴孩，身上气息更不可能是胡闹所出。 这就让留云借风真君一时之间对该用什么态度对待散兵有些拿捏不定。 比起她的犹豫，散兵则很干脆的接受了，毕竟这一路他已经差不多习惯这种状况了。 看着眼前这位胡闹跟他念了不知多少遍的仙人，散兵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危险的感觉。 即便自己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对上这位仙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璃月究竟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可怕的存在……不，他们的神明是那位岩王帝君，连冰之女皇都忌惮的存在。 上次公子在这里的大闹，即便是被女士所算计的，并未造成任何损伤，也让他回去被关了禁闭。 冰之女皇的强大每个执行官都心知肚明，岩神的国度拥有堪比执行官前三席的强者，似乎也很合理。 “本仙……” “我……” …… 很会聊天仙人与很有礼貌人偶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口，自认为善于交际的留云借风真君此刻却找不到话题的切入点。 不过这种情况她熟悉的很，只需要这么做 “咳，那逆徒既将你托付与我，璃月夜市虽繁华，却也甚是无趣，你若想要什么，告知本仙便是，本仙可替你做一个。 比起夜市，你可想听本仙说些那逆徒的往事？” 原本兴致缺缺的散兵立刻来了精神，胡闹的往事，自己终于能对那个一无所知的人有所了解吗？ 看着散兵的表情，留云借风真君满意的点了点头，本仙此招果然有效。 紧接着，她便带领散兵来到一处无人的茶摊，随意寻了个座位，便在散兵徘徊在期待与假装高冷的表情中缓缓开口。 “本仙记得，胡闹那孩子刚上山时，有一日……” (?_? ) 原本，散兵其实不太相信这位优雅又强大的仙人会是胡闹的师父。 但她现在一开口，这件事的可信度似乎立刻得到了验证，他的确是想知道那个人的过往没错。 可他并不想听这个人六岁在山上找不到厕所与手纸拿树叶擦屁股导致红肿的故事！！！ 真的不想听吗？ 啧 “哈哈，这种蠢事果然只有他这样的蠢货才干得出来。” 留云借风真君:(′-i_-｀) 散兵一开口，留云借风真君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因为这话，着实有些失礼。 这乃是教养的问题，如果眼前之人的确与胡闹有着某些非一般的关系，作为师父，她也有责任纠正这一点。 眼见留云借风真君停下，散兵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会给对方带来何种感觉。 不过听了这么多那家伙的蠢事也足够了，他直接干脆的挑明道 “那家伙是我的制造者，也仅此而已，不要用那些恶心的凡人观念来看待我！” 散兵这句话的重点在后半部分，他已经受够了胡闹那恶心又虚伪的态度，他不需要父母，更不需要一个胡闹这样的父母。 可留云借风真君关注的重点却是在前半部分，她抓起散兵的手腕，一阵仙力当即涌动。 体温，脉搏，内部诸多构造基本与人类无异，只是在体内中心处有着明显的缺失。 而留云借风真君一眼便看出，散兵体内的能量循环系统，与自己机关术的能量排列习惯几乎一模一样。 结合散兵非人之物的身份，即便留云借风真君难以想象，却还是不得不承认 “那逆徒，竟已将造物之术研习至禁忌领域。” 留云借风真君此话，有欣慰但更多的还是担忧，她之所以一心扑在机关术上，而不去研究所谓的自我意识，正是因为她明白哪些东西是不可触碰的。 可她没想到，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居然去碰了，还制造出了散兵这样堪称完美的造物。 这很不错，也很危险。 看着自说自话已经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留云借风真君，散兵再一次体会到之前面对胡闹的那种无力感。 这师徒二人，就连这方面都能一脉相传吗！ “咳，如此看着本仙做甚，你与那逆徒的关系，本仙已然知晓，却不知，他因何而制造了你？” 胡闹穿越时空之事，胡桃并没有记住并告知其他人，只说是胡闹无事，不日便可归来。 正因如此，留云借风真君才一直以为那只是她的自我安慰，也是在今天，那逆徒真的安然回来，才知道胡桃所言非虚。 可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留云借风真君本打算等那对小年轻叙完旧就去仔细问问，现在看来，倒是可以先从散兵身上入手。 “你，真的想听。” “说来便是，若那逆徒有为难你之地，本仙自会做主。” 之前觉得散兵失礼，有些缺乏教养，可现在知道他是胡闹造的之后，留云借风真君不敢下定论了。 自家逆徒什么脾性她自是知道，养出什么什么样的孩子都有可能，万一这孩子就是经常被那逆徒欺负为难，两人关系差便也有情可原。 毕竟胡闹也就只是个孩子，他哪会养孩子。 而有些话有些事，既然留云借风真君想听，散兵倒也愿意说。 这些是他绝不可能说给胡闹听的话，但他却愿意说给那个人的长辈来听，其中到底包含着怎样的期待，人偶也不知道。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 第58章 孩子歪了该怪谁 我曾三度遭到背叛，因而懂得世间万物，不过是欺瞒的幌子。 我的愤怒，绝不平息 其一为神，我的创造者，我的【母亲】 其为力量所左右，舍弃无用的我。 其二为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其为恐惧所困缚，视我为可憎恶之物。 其三，为同类，我的期盼……羽翼尚未丰满的鸟类。 其为寿限所控制，违背与我的约定。 人，绝不可信！ 神亦令我憎恨！ “我舍弃所有，否定并嗤笑人间一切，自以为成神便可摈弃无用的情感，我成功了，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散兵揪着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被填满的感觉从未失去，可很快他又放开。 “可他回来了，那个曾在神明威光下试图保护我而后抛弃我的人，他本亦我所憎恨之人，可现在，现在！” 现在却告诉他，那个人并没有抛弃他，那个人不属于过去而属于现在，五百年的时间未曾在他身上流逝！ 散兵的讲述到此结束，留云借风真君也大致理解了这个孩子曾经历了什么。 说实话，在听到被创造者抛弃的时候，她内心是有些紧张的，好在抛弃他的并不是胡闹，而是另一位创造者，稻妻的神明。 不过留云借风真君记得，稻妻之神寄宿于人偶之躯，乃是五百年前之事，那逆徒，身上所发生之事当真离奇。 按照散兵所说，他乃是雷神为承载自身力量所造的人偶，却因自身缺陷而被抛弃。 因此，他产生了对神的憎恨。 而后，与人相遇的他，为人所接纳，结交好友，又被人所抛弃故而大肆杀戮。 最终，人偶纯真的内心崩塌于自以为同类的逝去。 或许这也是活得久的好处之一，在留云借风真君漫长的生命力，许多的悲剧也好、凄惨的遭遇也罢，她看的实在是多。 这让她能在理解这背后重量的同时，亦能冷静的看待散兵的遭遇。 他所说的三度背叛，旁人或许难以理解，可在她看来却也有着几分道理。 其一为之抛弃，拥有智慧之物，理当以人待之，怎可与杂物等同搁置。 其二，在挚友失踪、谢罪之余，众人皆不顾其生死，仅以非人之物待之，见家人如此，心寒无可厚非。 其三见孩童，视为同类，形影相随，许以友谊，地久天长，然孩童病逝，视之为背誓虽有过于自主之嫌，却也情有可原。 这些在留云借风真君看来都没有问题，她繁杂的经历足以让她理解散兵当时的心情，并明晰他之后的行为。 当然，也正因如此，她真正在意的，反而是一些散兵并没有着重讲述的。 例如 “汝所做之事，所行之恶，皆出自本心，本仙说的可对。” “……没错。” 散兵本已做好被厌恶唾弃的准备，留云借风真君也确如他所想提到了此处，可，似乎哪里不对？ 听到散兵承认，留云借风真君扶了扶眼镜，反射出一片冰冷的光。 她当然认为散兵有问题，但问题却并不在那所谓的三度背叛上。 问题在于，他所做的恶并非出于被迫或无知，他在有意表露并施加自己的恶性。 无知的恶尚且需要惩罚，有意的恶更当如此。 胡闹可以无视散兵所犯下的诸多罪恶，因为他是它的创造者，这种好似父母的关系，让他理所当然的选择了双标，选择了护犊子。 可留云借风真君不是，即便她是胡闹的师父，她对散兵的态度却也并非凡俗之中的祖孙情谊。 作为仙人，她站在比人更高一些的地方看待问题，那是一个必须考虑道德与善恶的层面。 这并不是说她必须去讨厌或者惩罚散兵，因为散兵伤害的既不是她的亲友，也不是璃月的人民。 散兵所犯下的罪孽，只能也是该由被他伤害的人去讨回，例如他所言说的那雷电五传后人。 留云借风真君要做的，是让散兵明白并正视自己做了什么。 即便他有自己所说的诸多过去，可凭借己身的力量肆意凌虐弱者也是不变的事实。 “你可有过后悔？” “……没有。” 看，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散兵并不是无知的，他是在明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作恶的前提下，依旧这么做了。 以前的他是个愚人众，是个恶人，恶人做恶事似乎没什么问题，可关键在于，如果胡闹想让他不继续做这个恶人，他就得先直面自己曾经犯下的罪。 假设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有着同一个的长跑，那行善的人与作恶的人便是朝着两端去奔跑的，不同的人。 这是两条绝不可能有任何相交的道路，也代表着其中一方如果想要转向，就必须把那段已经跑过的路重新反方向跑一遍。 这便是人们所常说的赎罪。 那散兵想赎罪吗，从他的态度来看，他并不想。 “我那逆徒的脾性，我再是清楚不过，善恶、大义他都知晓，可心底却依旧保持着唯亲之意。” 这是一个留云借风真君此前不甚在意，但如今却必须重视起来的问题。 胡闹的观念与行为，准确来说是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的，大是大非面前看得清楚，可一旦涉及到家人朋友就容易歪屁股。 可问题是，胡闹不是一般人，他身上有着方相的传承，还有她传授的仙法。 以前不在意，是因为哪怕胡闹有这种想法，留云借风自认也能为他兜底。 但现在他把散兵带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胡闹需要为散兵的一言一行负责，意味着他们在某种意义上被绑定了。 如果散兵继续作恶，胡闹难辞其咎。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胡闹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唯亲心态，是留云借风真君绝不能允许。 这点她日后自会告知胡闹，但眼下，她需要教育的却是散兵。 “你既与我那逆徒一同回来，可是有意改过。” “呵，改过，我为什么要改，至于跟他回来，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对于胡闹，散兵心底或许是有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但对于自身的所作所为，他却是没有任何后悔的想法。 “所以，如果你不想他被我连累，最好就让他离我远点，否则，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忽然杀了他！” 闻言，留云借风真君眸光一冷，凛冽的威压铺天盖地的朝着散兵压去。 面对仙人之怒，散兵仍保持着桀骜的模样，微微颤抖的双手却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 但留云借风真君最终还是没有出手，她只是默默站起身，丢给了散兵一句 “好自为之。” 随后便化身仙鹤，抽出一根飞羽后便飞向天际。 就在散兵诧异仙人的突然离去之后，远处忽然传来两声异响，等等，两声？ “国崩，快来见人，这是胡桃，我们以后可都要靠她养着啦！” “哼哼，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小孩儿，长得还挺可爱的嘛，回头去往生堂当个门面好了！” …… 胡闹，变多了？！ 散兵看着眼前的胡桃与胡闹，身体不由微微颤抖，一个胡闹就已经让他有些绝望，居然还有第二个！ 这里，难道才是地狱吗？！ ps:这里的散兵只是被主角打败的状态，还没有进过世界树得知博士做的事情。 作者菌是不打算按照原剧情来的，讲真的，我始终觉得散兵的剧情有点草率，虽然只是个臭写同人的，文笔也不咋地，但还是想试着重新写一写。 至少，进世界树把自己删了这种桥段，还是算了。 第59章 不疼 黎明后的世界，在晨曦的微光中被缓缓点亮。 从深邃的黑暗逐渐变为淡雅的蓝色，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抹绚丽的朝霞，如火焰般燃烧，给整个天空染上了橙红色的光辉。 这标志着新的一日即将开始，美好的今天 “快醒醒，太阳要晒屁股啦！” “再不醒，早饭就没你的份了！” 到此结束。 ‘唉……’ 无力的睁开双眼，散兵已经连骂人的动力都没有了，他看着冲进他房门的那对颠公颠婆，久违的感觉到了疲惫。 人偶的身躯基本不会累，所以这疲惫感，只能是来源于精神乃至灵魂的疲乏。 他本以为胡闹已经是蠢到不能再蠢，烦到不能再烦的人了，可没想到还有高手。 那个叫胡桃的女人，她简直比胡闹还要难缠一万倍，不仅缠着自己问东问西，面对自己的挑衅还能精准的反呛回来。 而一旦他准备说些不太文明的话，胡某人就会直接拉偏架，让他明白该怎么和“长辈”说话。 散兵的心态也逐渐从抗拒，非常抗拒，抗拒到不能再抗拒，变成了 “滚！” 嘴上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很老实的从床上起来，开始换衣梳洗。 是的，胡桃嫌弃他原来的那身衣服太丑，直接甩了一套往生堂的制服给散兵穿。 原本他是拒绝的，但后面他明白了只要接受，自己耳边就能少无数的嗡鸣后，便也只能强迫自己收下。 看着散兵的动作，胡桃和胡闹满意的笑了笑，一前一后离开了他的房间。 走廊上，胡桃装作不在意的开口道 “我们没有玩的太狠？” “我觉得，还好？” (￣y▽￣)~ 事实上，两人之所以要如此“折磨”散兵，也是有着各自心照不宣的原因。 分别多年，即使他们都觉得彼此并未改变，可事实却是，他们都变了。 胡桃和胡闹都已经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他们最开始选择装作自己还是曾经的自己，尽量按照记忆中他们还未分离时的样子。 可那太傻了，傻到他们彼此都一眼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 其实在那个时候，在只一眼就能看穿彼此心意的时候，两人就明白他们的默契还在，他们的内心没变。 改变的只有因时间流逝，而逐渐淡化的某种氛围。 就像某人原本计划着，回来的第一时间，见到胡桃的那一刻就想说出来的那句话，直到现在他也没说。 原因就是缺少了那种氛围。 原本他们在一起，是家人的默契，青梅竹马的玩闹以及相依为命的扶持。 时间并没有让他们渐行渐远，却把这些氛围冲刷的淡了不少，可胡闹认为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最核心的东西还在，他想要……一种更家人的氛围！ 在那之前，他需要重新进行磨合。 问题来了，磨合方式千千万，哪一种又快又有效呢？ 答案是找一个共同的东西。 共同的目标，共同的敌人之类的都可以，只要两个人对同一件事情报以相同的热情，那他们很快就会变成相同的形状。 而胡闹与胡桃，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一个玩具！ 散兵:我，你们这对颠公颠婆离我远点！ 在胡闹回归之后，胡桃某些被封锁的记忆也清晰起来，正如大师曾说过的那样，没有人能轻易抹除掉某个人的记忆，最多只是封锁。 大慈树王更没必要强行去冒着损伤胡桃灵魂的风险抹去这段记忆。 毕竟伊斯塔露干这事儿都不背人的，胡闹肯定也得和自己的亲友解释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只要胡闹被送回来，胡桃记不记得这件事其实不重要。 记起胡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的胡桃，理所当然的对他在五百年前所经历的一切都很有兴趣。 而胡闹也很在意，自己不在她身边的这些年，都错过了些什么。 于是俩人昨儿晚上干脆就睡在了一张床上（穿衣服的），基本上一晚没睡，光剩聊了。 那你说巧不巧，这次某人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他五百年前造的嘴硬傲娇人偶。 即便人长大了，胡桃还是那个胡桃，古灵精怪喜欢捉弄人的性子不但没有随着时间有所改变，反而愈演愈烈。 散兵这不就是送上门的小肥羊吗！ 恰好，胡闹对于这个长歪了的孩子的重新教做人计划里，第一条就是先治好他嘴臭嘴硬的毛病。 恶人还需恶人磨，这方面让胡桃来简直专业对口，那小嘴叭叭的，能给活人说死，要不是碍于家规，说不定还能试着给死人说活呢！ 所以啊，国崩，为了爸爸妈妈（雾）的幸福生活，也为了你重新做人的第一步，先委屈你一下嗷~ “吃完饭以后，我准备去月海亭找甘雨师姐，不知堂主有没有空陪我一起去？” “你是该去看看甘雨啦，帝君陨落之后，她可忙坏了。” 帝君陨落，呵，呵呵…… 胡闹今天早晨起床去买早饭的时候还看见钟离先生在茶摊吃早点！ 你跟我说帝君陨落了？！ 不过帝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胡闹也不打算贸然做些什么。 “你们两个，打算堵在这里多久。” 忽然，两人背后传来散兵冷漠的声音，随即他便越过两人，朝着内堂走去。 “咳，那个，我们也赶快去吃饭，师姐和影旎她们应该不用我们叫。” “哦，好，快走！” 胡桃刚准备走，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股温热包裹，看着旁边装作无事发生某人，她另一只手一伸，护摩之杖当即拍在某人屁股上。 胡闹识趣的放开，不了屁股立刻又挨了一下，细若蚊蝇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谁让你松开了” (￣︶￣)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 啪！ 屁股马上又挨了第三下，只是这一下，嘶……不疼！ 第60章 机会 新一天的开始，也意味着新一天工作的开始。 今日往生堂的仪倌们按部就班来到各自的位置后，却惊奇的发现这里多了个人。 “糟，快去通知堂主，胡仪倌的魂儿回来了，一定是今年咱们给他烧的香不够！” “屁，胡仪倌是咱往生堂的人，通晓往生之理怎么会在俗世徘徊，这必是清明时节阴气重有鬼物作祟，竟敢伪装成胡仪倌的模样，找打！” (′-i_-｀) 看着不知从哪抽出一把摩拉剑就朝自己冲来的仪倌，那个，虽然很感动你们大家还记得我，但你先给我飞出去！ 砰！ “咳，鬼物猖獗，快去请堂主！” 倒地的仪倌捂着胸口，即便胡闹只用了一根小拇指，他依旧觉得自己遭受了重创。 可左右观望，却发现同僚们全都无动于衷，怎么回事，难道这鬼物还有迷惑人心的能力？！ 正当他要起身再战之时，终于有仪倌看不下去，指了指胡闹身边就差一把瓜子的胡桃。 “堂，堂主？ 您来的刚好，这有鬼物胆大包天，居然敢化作胡仪倌的模样，当年您抱着胡仪倌的牌位哭了许久的事这里的哪个不知，这鬼物当真是……Σ_(」∠)呕！” 这位仪倌话没说完，肚子就已经挨了一击冲拳，原本他身体就有些虚，被胡闹胡桃俩人叠加伤害后直接陷入眩晕。 见到这一幕，其余的仪倌们在心里纷纷为他送上一句心疼。 往生堂的仪倌们，原本都还是挺稳重的，可多年前胡闹逝世的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堂主是在硬撑。 那个时候，为了让她尽早走出来，每个人都在配合着她，不管是装出来的还是强撑着的笑容，仪倌们都小心的承接了下来。 当时的往生堂，简直就是全员胡桃化，搞得一些老客户都担心他们是不是做生意翻车，被什么奇怪的亡灵附身了。 后面他们私下里跟客户解释了缘由，结果导致了小范围的“胡桃病毒”爆发。 怎么说呢，就算大家对这位新堂主的处事风格有些意见，可对她这个人，熟悉的人们还是心疼偏多。 毕竟幼年父母双亡，长大后相依为命的爷爷也走了，最后连唯一的亲人都没了，怎么能不让心疼。 不过胡堂主在察觉到这点后，很快就用实际行动向大家伙儿证明了她没有那么脆弱，她跳脱的行事风格与古灵精怪的性格，并没有因为胡闹的逝去而有所改变。 然而事事都有例外，在大家都在戴面具的时候，偏偏有个人像是摘了面具。 就是眼前这位已经昏迷过去的李仪倌，他就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从原本还算老实稳重的人变得有些……神经？ 堂里的人们也曾借口体检找不卜庐的白大夫给他看过，可也只得到了只是身体略微虚弱，多吃多运动就可的结果。 怎么说呢，世事无常啊。 “咳，好了，本堂主宣布个事，当年的事情是本堂主搞错了，这家伙没死，就这样！” 说完之后，胡桃准备直接开溜，她已经能想到某人会说什么了，绝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哦吼吼，抱着我的牌位哭了许久啊~’ 果然，狗准备怎么叫，主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胡桃看着胡闹脸上揶揄的笑容，直接朝他露出了自己那一口洁白的靓丽牙齿。 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不然你可遭老罪了！ 见到这一幕，胡闹果断认怂，堂主人前要面子没毛病，反正以后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跟她聊，当时到底哭的有多～伤～心～呀～ “呸！” 看胡闹的表情，胡桃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轻啐了一口便向着内堂走去，胡闹想追上去，结果下一秒就被仪倌们包围。 忙碌的时候前几天已经过了，现在就算旷工都不要紧，哪怕被扣工资，他们也很好奇，胡闹这些年在外面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就连中途清醒过来的李仪倌在听到大家伙儿要问这事，也立刻从地上窜起来冲向吃瓜第一线。 “呃，这个……” 一时之间，胡闹还真没想好该怎么去说，就算他再不顾忌，也不可能把自己时空穿越的事情往外乱说啊。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只手穿过人群把他拉了出来，仪倌们一见到她，纷纷偃旗息鼓。 毕竟这可是往生堂里第二个小姑奶奶，和第一个小姑奶奶不同，堂主大人只是古灵精怪，这位你给她惹火了，那可真是下死手的。 洛影旎也不多言，拉着胡闹的手就往往生堂外走去，一直等他们都没影了，仪倌们才重新讨论起来。 “我就说胡仪倌和那位姑娘关系不一般，你说他们孤男寡女的要去干嘛？”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你们怕什么，人都已经走了，要我说，这说不定就是胡仪倌在外面惹的桃花债。 哎，要真是这样，你们说堂主会不会会很危险，毕竟那位姑娘和堂主比，简直……” 兄弟你别说了，更别和我们说了，我们害怕！ “哦，这么说，李仪倌你对本堂主意见不小咯？” “那倒不是，咱们堂主肯定只是发育的晚，还，还……” 绵密的汗珠开始逐渐冒出，神奇的是，李仪倌居然觉得一面火热一面冰凉。 冰凉的自然是他的后背，而火热的，是他被护摩紧贴的前胸！ 岩王帝君在上……呃，帝君在天有灵，请保佑这个可怜的孩子。 “哼，就你话多。” 胡桃收起护摩之杖冷哼一声，随即瞥了一眼刚刚两人离去的方向，也并未多说什么。 有些事，她不说，不提，也不是他就能装作无事发生躲过去的。 洛影旎对胡闹的真心，她在这些年看的清清楚楚。 那个傻姑娘，只因为在人生开始的时候被一束阳光刺破过巨渊的黑暗，就执拗的只认定了那一束光。 甚至她原本都已经放弃了，只在黑暗中盛开的琉璃百合，不奢望与白天的霓裳花争艳，只想在一旁偶尔沐浴阳光的照射就足够。 可偏偏，太阳落下了，随之而来的，却是永夜。 ‘胡桃啊胡桃，这可是你自己亲手放给她的机会，以后可不要后悔。’ 会后悔吗？ 胡桃不知道，只是回到内堂后，手不自觉的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多年来从未摘下的戒指。 第61章 释怀 “呼，谢了影旎，多亏你要不还真不知道该怎么……” 从往生堂逃出来后，胡闹本打算感谢下洛影旎的及时相助，却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搭理他的打算。 只是拉着他的手，一个劲的向前走。 见此，胡闹不再多言，只是任由她拉着自己走，他其实明白，这一天迟早要来。 自己回来的时候，洛影旎只是揍了他一拳，可那一拳太轻了！ 所以在挨了那一拳的时候，胡闹就知道，这是洛影旎在成全他们，成全胡闹与胡桃的重逢。 即便她也在这里，她也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她也想扑到对方怀里诉说，可终究，她成全了他们。 这让胡闹感到为难，甚至羞愧，曾经的他不懂洛影旎这种“单相思”是为什么，可后来他懂了。 这的确是他的错，人与人之间若想不产生误会，就该保持适当的距离，他与洛影旎相处时，不说是否保持了足够的安全距离，他保持过距离吗？！ 是他闷头闯进了她的世界，又怎能就如此把她所做的一切归结为一句一厢情愿！ 尤其是，自己的“死”。 胡闹相信，影旎曾经真的准备放弃了，可就是自己的死，打破了这一切。 去爱一个死人，这听上去似乎很荒唐，可对一个爱而不得，甚至原本不能、不该对某个人吐露爱意的人来说，这却是她唯一能正大光明表现出爱意的时刻。 因为他死了，所以洛影旎可以爱他了，他与胡桃之间不管有或没有什么，都与她无关了！ 面对这样的她，胡闹自认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 ‘天衡山，影旎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两人一路从璃月港走到了天衡山顶，这座自古以来守望着璃月港的高山，在这个时代也承载了不少的缘分。 山顶，洛影旎松开了胡闹的手，走向这里唯一的一棵大树，轻轻抚摸着树干。 “血脉的诅咒被解除后，聚落里的大家，便都离开了巨渊生活在了更好的地方。” 解除，血脉的诅咒？ 胡闹确实疑惑过，为何曾经拒绝与自己一同离开巨渊的洛影旎会忽然来到璃月港。 听她这么说，渊民们并非是不想离开巨渊，而是有某种诅咒束缚着他们。 也是，毕竟层岩巨渊下的环境真的难以让人恭维，如非有什么特别的理由，真的很难让人理解为什么要待在那里。 “是你率先族人们做到的吗，影旎？” “嗯，老爹他把族长的位置让给我以后，我带领族人们前往了某个地区，见到了神明曾降下的惩罚，洗去了血脉中诅咒。” 那是一场艰苦的远征，可即便是最困难的时候，她从未想过放弃。 “因为只要成功，我便可以毫无顾忌的离开那里，和你们一起站在阳光之下。” 可当她真的做到了这一切，满怀期待踏出巨渊，真正拥抱这个世界的时候。 第一个照耀过她的太阳，却熄灭了。 …… “那个，影旎，洛大叔还好吗？” 胡闹本想要换个话题，却不料洛影旎只是摇了摇头，抬头看着郁郁葱葱的大树。 “老爹不放心我，可能他原本根本不想离开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巨渊呢，不然，为什么非要我把他葬在这里？” 从天衡山顶向西眺望，能远远看到层岩巨渊的影子。 “洛大叔，他，走了吗……” “嗯，原本年纪就大了，身上又这儿那儿的到处是伤，不过根据你们堂主的说法，他并没有任何遗憾。” 渊民的丧葬习俗本就与璃月人不太相同，他们不需要葬礼，更不需要墓碑。 洛归渊走的时候，是胡桃陪在她身边，所以对于胡桃，她的感情真的十分复杂。 洛影旎感谢胡桃陪着自己送了父亲最后一程，告诉自己父亲最后的念想，可她也对她们对胡闹的死“无动于衷”而感到愤怒。 “现在想想，可能我根本就只是在迁怒她们，我真正愤怒的，是为什么在你出事的时候，我无能为力……” 有些事情，她真的是不知道吗，不，胡桃也好，申鹤也好，留云借风真君也好，她们都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她，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复活之术。 可她还是不愿意去相信，甚至为此伤害到了胡桃。 “既影又旎，两者本就都有婀娜多姿之义，既是女子名，便是希望女儿楚楚动人，娉娉婷婷。” 忽然，洛影旎撩动了自己的长发，已然从小女孩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她看向胡闹。 “现在的我，和我的名字像吗？” “……像。” 胡闹点头，如果洛影旎的母亲在为她起名时设想过女儿未来的样子，那眼前的少女绝对便是如此。 听到他这么说，洛影旎露出笑容，下一秒，两人间的距离被瞬间拉近，胡闹甚至能感受到少女温热的鼻息。 可出乎她预料的是，胡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更没有将她推开，反而轻柔的将她抱进怀中。 咚……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全然不似曾经他们在这个距离时少年局促的模样。 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了然，洛影旎静静的靠在胡闹胸前，直到风声将叹息送入云中。 她伸手抚摸胡闹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度令她恍惚。 无数次，她能听到他的声音，眼睛却看不到。 无数次，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双手却无法触摸。 于是她才发现，那是一个个午夜惊醒的梦，梦里的一切都是温暖的，与他的每一份回忆都是蜜糖。 可人总要醒来，回忆的甜蜜与心中的苦涩，梦中的温暖与现实的冰冷，她都要接受。 明明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心底却刺痛不止…… “现在，你眼中倒映的人终于是我，而不再是是她了。” “嗯。” 胡闹没有否认，因为他和洛影旎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曾经的他，看着的人虽然是她，却只是在透过她，追寻一个远在璃月港的影子。 但现在不会了，胡闹此时在看的人，毫无疑问是洛影旎，她在他眼中再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同时，他的心亦不会再为她而跳动。 他们依旧可以是朋友，是兄弟，是搭档，是家人，可唯独，不会是爱人。 这是洛影旎唯一想确认的，是她纠结却又无法放下的答案。 但现在她懂了 无私的太阳或许会照射每一朵需要阳光的花卉。 可夜晚的烛火，只为最初点亮它的人而燃烧。 第62章 不知道 坚持不一定就能有所收获，就像努力，也不一定就会有所回报。 好在洛影旎要的很简单，她只是想确认一个答案，并以此来安定下自己的心。 胡闹注定会成为她的曾经，那即便新的黎明还未来临 “至少，我们还是朋友。” “我可是一直拿你当兄弟的！” 甩给他一个好看的白眼，洛影旎来到大树前向自己的父亲做了最好的告别。 即便胡桃已经告诉过她，父亲的灵魂并没有停留，可作为还活着的人，洛影旎仍旧将自己的思念以此传达了出去。 她不会再害怕，亦不会在迷雾中继续挣扎。 “好了，该回去了，不然胡桃还不知道以为我把你带来要干什么呢。” “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小小胡桃……” 胡闹话没说完，就见洛影旎脸上出现了一抹令他感觉不妙的坏笑。 “那个，影旎，我们现在是站在一起的，对？”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啧，严格来说我现在是失恋了，忽然有些烦啊。” (?⊿?)? 别，别搞我呀！ 噗 看他紧张的样子，洛影旎笑了起来，不过很快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既然已经确定了胡闹的态度，那她也必须要警告这个家伙。 “我愿意祝福你和胡桃，可前提是，你这家伙可别一直装成个傻子。” 这些年，不止她对胡闹的心意被胡桃看在眼里，胡桃对胡闹的心意她同样尽收眼底。 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两人，即便表达的方式各不相同，但因为对象是同一人，所以同样能理解对方。 现在洛影旎已经打算放手，可却不仅仅准备放手，她还准备推他们一把，越快越好的那种！ “这个……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丫还扭捏起来了？！ 反手扭住胡闹的耳朵，她甚至想撬开那颗脑袋瓜子看看里面有没有水。 大家都知道你们两个郎有情妾有意的，还不是时候，怎么，你还有什么大事啊？ “嘶……疼，疼，我真不是装傻，现在的确不是时候嘛！” 如果可以，胡闹的确是很想现在就和胡桃成亲，然后在往生堂白头到老一被子。 可关键是，他还有一个必须去解决的问题，枫丹的预言，五百年后到来的灾难，还有，端坐于神位上的那位大人。 这也是他为何选择先回到璃月的原因，如果就这样前往枫丹，那他与五百年前几乎没有区别。 毁灭世界的灾难，他根本帮不上任何忙，甚至一无所知的他再次闷头闯进去，谁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所以他要在璃月，这个他有师父，有家人的地方尽可能的做好准备，再前往枫丹。 唯一目标，肯定是救下芙宁娜大人，虽然预言说最后只会留水神在神座上哭泣，可他不确定，这个水神究竟是芙宁娜，还是芙卡洛斯。 不管是谁，他都会将芙宁娜大人救下，哪怕……付出生命，所以在那之前，即便已经回到了爱人身边，他也暂时无法给出家的承诺。 他已经抛下那位大人独自面对五百年的时间，哪怕自私如他，也做不到再一次抛弃她。 “影旎，你说时间能治愈一切伤疤这句话……” “假的！” 洛影旎斩钉截铁的打断了胡闹接下来的话，她眉宇间带着怒意盯着胡闹，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我都不会忘记你，所以她也一样！” 洛影旎不知道胡闹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可她虽没有胡桃那样熟悉这个人，却也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问出这种问题。 同时她也明白，如果胡闹真的想做什么，自己是不可能拦得住他的，胡桃行不行，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告诉这个白痴，如果他真的想去做什么，就不要想着时间能冲淡一切这种屁话！ 要么再一次伤透那个最爱你的人的心，要么给我安安全全的回来！ “我知道了……那个，影旎，这事你能不能别告诉胡桃？”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胡桃阻止你，你就会放弃吗。” “我不知道。” 并非是敷衍或隐瞒，胡闹是真的不知道，他不想、不敢去思考这种可能性。 胡桃阻止他去救芙宁娜大人。 提出这种假设，本质上就好像是在问你，女儿和老婆同时掉到水里你救谁一样无理取闹。 当然，他现在面对的情况还好一点，现在他算是老婆安全站在岸上，女儿掉下去了，唯一的问题在于，他跳下去有可能会淹死。 从这方面来说，胡闹似乎很容易就能做出选择，毕竟胡桃又没有生命危险。 可只把生命看做唯一衡量标准的那是野兽，不是人。 作为人，总有一些东西会高于生命，胡闹也必须考虑，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胡桃会如何。 眼下来看，情况还是乐观的，他的第一次“死亡”就像是一场演习，让他看到了胡桃即便失去自己，依旧能坚强起来。 可他不敢确定，假如第二次死亡到来，这一次可不会再有好心的时间之神来救下他，那胡桃又会是何反应。 所以他不知道，也压根不想知道答案。 他会带着双倍的谨慎，将自己的生命看做双倍的重量来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第63章 帝君这么做 经过胡闹一番死缠烂打式的求饶，洛影旎总算答应暂时跟胡桃保密他的小心思。 没有修罗场，没有柴刀血染往生堂，胡闹真的很感激阿影是个情绪稳定的好女孩。 毕竟，她可是能双持大剑的人啊，自己亲手送出去的无工之剑在对方手中，绝对能像砍柴一样轻松砍下自己这颗大好头颅。 “咦，那是，阿影，你先回去，我……唔！” 胡闹话没说完，两边的脸颊直接被洛影旎狠狠拉扯起来，不满已经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 “我！说！你！啊！ 是不是我对你还是太宽容了，现在我可是刚刚失恋，你这家伙到底都在对我说些什么！” (╥╯﹏╰╥) “戳啦，沃戳啦！” 一直没有把你当做女孩子真的万分抱歉！！！ 就算原本没想过要和胡桃抢什么，可洛影旎对自身抱有的爱恋也一直都是十分明确的。 今日她得到了一个答案，却也算是彻底切断了这份孽缘，如果是普通的女孩，现在哪怕痛哭一场都不过分。 不过她不会，她的眼泪早已为了更值得悲伤的事物所流过一次，现在的她，更多的还是，不爽！ 非常非常不爽！ 谁让她从一开始就落后了一步，谁让她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谁让她从始至终都没被当做一个女孩子被看待！ 小的时候她还会幻想，如果换个故事，他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 但是现在，他只想把这个粗神经的混球狠狠的揉捏搓扁！ “呼，舒服了，滚！” “啊？” 被松开的胡闹有些懵，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该做什么，又该说什么，有没有人能给他来本攻略呀？ 看着他这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洛影旎装作嫌弃是模样挥了挥手好像在驱赶什么害虫。 “快走，不过你最好还是担心一下，我一个人回去的话，会跟胡桃说些什么。” “哦，嘿嘿，谢谢阿影~” “啧，都说了，我可不保证我会跟胡桃说什么！” “没关系，我相信你！” ( ?° ?? ?°)? …… 看着胡闹向茶楼走去的背影，洛影旎轻咬下唇，这家伙会变成这样，果然都是大家太惯着他了！ 不过，算了。 另一边，胡闹狗狗祟祟的接近了茶楼，在下面定睛一看，错不了，那肯定就是自家的客卿。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帝君我来啦！ “嗯……呵。” 正在品茗听书的钟离感受到一股气息靠近，端起茶杯轻饮一口后露出笑意。 怪不得昨日璃月的风有着些许喧嚣，原来是游子归乡。 “钟离先生，好久不见！” 站在钟离身后，胡闹正经的作揖行礼，钟离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此时台上的说书先生正在讲他的看家好戏，岩王帝君荡涤四方的话本。 这是以前胡闹最喜欢听的故事，可现在故事的主角就坐在自己身边，这，这就有些尴尬了…… 尤其是听着茶博士流苏在那里情绪饱满，抑扬顿挫的当着帝君的面夸赞帝君是多么英明神武，率领众仙是多么威风飒飒。 胡闹替人尴尬的毛病顿时都快把酒楼地板给抠破了，但他还是听的很认真。 帝君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不管是假死还是来这里听书，其背后一定有着自己难以理解的深意。 最重要的是，只要这么想的话，那他就完全不觉得尴尬了，听书也能听进去了。 甚至到了后面，讲到精彩之处的时候，胡闹不由得和周围的观众一同发出了喝彩 “好！” “多谢，多谢各位捧场，帝君虽已仙去，可吾辈仍不敢忘怀他老人家之威，诸位欲知后事如何，便请相约下回见分晓！” 流苏的名气在璃月的茶博士里也是头一档的，不少人就是为了他才专门来这里点上一壶好茶。 眼下既已散场，众人便纷纷结账准备各奔东西，有的想去听戏，有的则打算去搞两块赌石玩玩。 钟离也打算走了，只是 “钟离先生，您今日消费338枚摩拉，依旧记在往生堂账上便可吗？” “嗯……胡闹，有你有带钱吗？” 啊这，帝君您，您没钱吗？ 摩拉克斯没有摩拉，这这这对吗，怎么想都不对，哪怕天崩地裂帝君他怎么可能没有摩拉？！ 更尴尬的是，胡闹赤条条一个回来，身上除了正机之神的残骸外一毛钱都没有，兜比脸还干净。 “呵，那便依旧记在往生堂账上，堂主近日心情应当不错，不会责怪于我。” 说这话的时候，钟离瞥了胡闹一眼，脸上表情带着几分笑意，顿时让胡闹再次品尝了一番三观崩碎的感觉。 真的假的jpg 我的帝君，不可能是这样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说好了千岩牢固，重嶂不移的吗，帝君您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变成了这样呢…… 不对 跟在钟离背后走出茶楼的胡闹才回过神来，自己距离上一次见帝君，时间已经过去五百年之久了。 哪怕不算那一次，两人之间也已经隔了四五年没见过，再加上哪怕是客卿钟离，他了解的也不多。 所以他能看到的，一直都是岩王帝君，一直都是帝君表现在外面的形象。 哪怕是自家师父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呢，帝君的话，他也勉强，勉勉强强能理解。 “此一趟百年之游，可有收获？” 两人走到一处小胡同，钟离上前敲门，等待主家开门的时间，他向身后还在纠结岩王帝君另一副面孔的胡闹问到。 “呃……有，帝君！” 愣了一下神的胡闹连忙回答，其实钟离从不久前，自己脑中忽然多了一份记忆时，就大约猜到了胡闹在五百年前应当有一番收获。 至于具体为何，以及他此刻的诸多疑惑，钟离也都可为他一一解答。 “咦，钟离叔叔，还有……姥姥，姥姥你快来啊，胡闹哥哥，胡闹哥哥真的没事！” 小瑶瑶看见跟在钟离背后的胡闹，顿时惊喜的朝后院跑去，不一会儿便拉着萍姥姥走了出来。 “帝君，还有胡闹，呵呵，瑶瑶，姥姥不是和你说过吗，胡桃姐姐不会拿胡闹的生死开玩笑的。 她说胡闹哥哥没事，那必然是无事的。” 萍姥姥摸了摸小瑶瑶的脑袋，当初胡闹离世的消息，可是让小丫头抱着月桂哭了好久。 哪怕是从胡桃那里知道了胡闹没事，也总缠着问她，胡闹哥哥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回家呀，他去哪里了，想不想胡桃姐姐，想不想闲云阿姨和申鹤姐姐，还有那个高个子的大姐姐呀？ 现在可好了，胡闹终于回来了，小瑶瑶也不用总是缠着她问来问去了。 钟离带胡闹来萍姥姥这里，也是为了一个能不被人打扰安静喝茶的地方。 小瑶瑶主动请缨去为他们泡茶了，萍姥姥则表示她这里，两人想待多久都没问题。 而胡闹现在最关心也最疑惑的问题，自然是 “帝君，您到底为什么要假死呢？” 第64章 新时代 如果说，璃月近百年来有什么能被称之为大事的，那岩王帝君的陨落绝对是其中最令人难以接受的一件。 帝君陨落，这件事有多不可思议呢，对很多璃月人来说，帝君就是每天东升西降的太阳！ 结果现在你告诉我，太阳从西边出来，然后直接砸在提瓦特上了，你这不扯淡，太阳没了我们怎么还活着？！ 差不多就是这样，大多数人都认为，哪怕自己死了，帝君都不会出事，如果发生了能让帝君陨落的大事，那他们怎么还活着？ 结果帝君真的“陨落”了，还是在众目睽睽的请仙典仪之下，总务司给出的答复还是刺杀！ 刺杀，刺杀岩王帝君，哪个神仙有这种力量，他怎么还不赶快出来毁灭提瓦特！ “结果他们还真的就这样信了？” 虽然只回来了一天半，可胡闹从刚刚茶楼里众人的态度，还有胡桃和仪倌们偶尔的对话里，发现大家好像真的已经接受帝君陨落的事实。 “呵，毕竟岩王帝君的陨落是在众人亲眼见证之下，又有总务司出面证明，民众为何不信。” “但您可是帝君啊，这件事就没人觉得不对劲吗，怎么可能有人拥有……” 胡闹没说完，钟离便轻笑着打断了他。 实际上像胡闹这般的人的确不在少数，他们几乎都是岩王帝君力量的狂人信徒，坚信帝君之力天下无敌，不可能有人打得过帝君更别提杀死他。 且先不提自己到底死没死。 “胡闹，见识过更高世界的你，真的还认为，岩王帝君的力量是无敌的吗？” “我……” 胡闹很想干脆的回答是，可伊斯塔露那倒转时间，玩弄世界的手段让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假如七神之间难分伯仲，胡闹作为璃月人还可以壮着底气说帝君就是无敌的。 可在得知时间之神以及那位至善者的存在后，答案无论他如何违心，也只有一个。 “可即便如此，帝君您也没有必要使用假死这种方式，您已经守护了璃月几千年，又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抛弃我们……” 情急之下，胡闹有些口不择言，发觉自己言辞不当之处后他便想改口，钟离却认为这没什么。 “你所说不错，岩王帝君已经守护了璃月几千年，如果璃月的人们真的还需要他来守护，那祂一定不会选择假死。” “……不，不会的，帝君，璃月人哪怕有些信仰不端的家伙，也不会！” 钟离的言外之意说的很清楚了，并非是岩王帝君不再守护璃月，而是现在的璃月不再需要岩王帝君了。 这番话瞬间让胡闹想起了一段几乎要被他忘记的过去，结合在枫丹的过去，他实在不愿意接受，是璃月人不再需要帝君这种结果。 可钟离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 “看来，枫丹之行给你带来的，也并非全为幸事，胡闹，璃月不再需要岩王帝君，并非人们不再信神，更非信仰崩塌，而是他们已经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 岩王帝君是庇护他们的神这没错，可如果岩王帝君也是对璃月人的桎梏，他们若想继续成长，迟早要突破神的限制。” 所以在一场考验之后，岩王帝君主动退居幕后。 “呵呵，不知胡闹你可听闻过，在璃月，人逾花甲之年便可请老颐养天年。 我虽为磐岩，至今也有七千余年，按人类所说恐已到耄耋之际。” 不管外界如何定义岩神陨落一事，在帝君自己这里，他将这称之为退休。 岩石也会归于尘土，他也终有逝去的那天，在那之前，养育的孩子既然已经长大，也该放手任他成长，自己颐养天年了。 “帝君……” 帝君变了，胡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一点，可这似乎也是正常的。 他见过五百年前的帝君，那柄锋利却破败的残刃至今令他记忆犹新。 在五百年后，现在的帝君终究没有打算重铸剑锋，而是将锋芒收敛，铸剑为犁般展现出磐石厚重的一面。 此时，胡闹似乎明白了些许。 “帝君，这千年来，辛苦您了！” 无论是出于何种理由，胡闹都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出这句话，或许大多璃月人都没意识到，岩王帝君守护璃月这数千年来究竟有多么辛苦。 三千七百余年啊，祂庇护着璃月度过一场又一场的灾难，在这个过程中，相识多年的老友一个又一个接连离他而去。 哪怕就真是铁石心肠，时间的磨砺与冲刷下也已经变得伤痕累累了。 “不过帝君，要是当初那场考验璃月人没办法自己应对，您会不会出手呀？” ヾ(??▽?)ノ “这个嘛……或许。” 钟离微微一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胡闹知道帝君肯定会出手的。 毕竟胡桃告诉自己，漩涡之魔神破除封印造成的最大损失，也只是港口有几艘渔船被卷入大海而已。 一个魔神袭来，造成的损失别说人命了，居然只有几艘船！ 而且后来祂的妻子还来了一次，那次更惨，连靠岸都没来得及，就被七星带着申鹤师姐打回了海底。 如果是奥赛尔那一次有仙人出手，带有些许作弊成分，那祂妻子那一次主力可全都是璃月人。 就算里面混进去一个半仙一个仙家弟子，她们也还是璃月人，谁敢说她们不是，直接申鹤式认错大法伺候！ 所以在不知不觉间，璃月真的已经成长到了可以独自抗衡魔神的地步……吗？ 之所以还不太确定，是因为胡闹还没有亲眼见过这一切。 不管如何，岩王帝君的陨落是钟离认为人治时代开启的前提。 祂已经护佑着璃月人度过了他们最脆弱漫长的时期，现在的他们正伴随着日新月异的时代不断成长。 “那位天外来的旅者，你有见过她吗？” “旅者……” 胡闹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钟离说的是谁，不过很快他就想起当时陪在草神身边的那个人。 “对了，伊斯塔露也提到过她，说她是什么变量，她真的这么厉害吗？” 对于那位旅者，怎么说呢，你说她弱，自己来之前她已经快把登神的散兵给拆了。 你说她强，她又被博士下黑手轻易给搞晕了，要是对方有恶意恐怕小命都丢了。 不管再怎么说，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应该也只是俗世强者的级别，距离神明应该还有不小的距离。 却不知为何好像众神都很在乎她一样。 第65章 枫丹现状 对于胡闹的困惑，钟离并不觉得意外，因为那位旅者在取回自己真正的力量前，的确表现并不算出众。 “然冥冥之中的天意，此刻正围绕着她而编织新的命运，伊斯塔露将她称为变量，倒是贴切。” 旅行者的价值，目前并不在于她拥有多强大的力量，而是她背负着的意外性。 她的到来，就像给一潭死水接入了一个新的水源，是有机会盘活整个水潭的存在。 “听起来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是吗，若是我说，她的下一站是枫丹呢？” ?(?)? 那，那就是我话说早了！ “我记得，在你离开璃月不久后，枫丹便迎来了一次动荡。” 胡闹在五百年前所做的改变会直接影响到五百年后，普通人或许很难察觉到这种改变。 但对钟离来说，就像是脑子里忽然多出来了一段记忆，显得突兀的同时，他也能察觉到是过去发生了改变。 原本的他，在五百年前应当是没有关注过枫丹的，但现在的记忆却告诉他，曾经在枫丹的使者抵达过璃月后，自己关注过一段时间枫丹的局势变化。 “真的吗，帝君您知道那之后枫丹发生了什么吗？！” 胡闹有些惊喜，他本以为在前往枫丹见到芙宁娜与那维莱特之前，不会有任何人能告诉他自己“死后”枫丹发生了什么。 “嗯……如果我所记不错，枫丹动荡之后，水神颁布法令，将律法与最高审判官的权利抬升到了与神无异，并放出豪言，如果是在枫丹境内，她连神明都可以审判。” 啊这…… 芙宁娜大人您是真敢说啊，也幸亏那个时期，帝君脾气好，雷神自闭，风神不知所踪，冰神不知在干嘛，火神死的很透，不然您是真不怕有神明不服想来试试呀。 “那民众的反应呢？” 这其实才是胡闹最想知道的，他之所以要大开杀戒，本质上还是为了震慑，让那些宵小不敢对神有任何想法。 这种需要时间验证的做法，可能也只有帝君能最直观看到作用了。 “枫丹之民，对于神明的信仰，来到了一个近乎癫狂的地步。” “啊？” 有的信仰叫虔诚，有的信仰叫狂热，但还有种信仰，叫癫。 枫丹人对他们神明的信仰现在就很癫，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喜爱着神明，同时笃信般认为他们的神无所不能。 “哈，无所不能？！” 胡闹有些不可置信，这，这不对啊，哪怕是在他刚死那会儿，人们也不会觉得神明无所不能了。 毕竟前代水神厄歌莉娅的陨落就是很好的例子！ 可他不知，这便是芙宁娜能保持五百年不露馅的智慧所在，她将自己包装的狂妄又自大，通过自身的人气，在每一场演出时都夹杂着神明伟力的私活。 加上枫丹人一代又一代人的自我洗脑，在这和平的五百年里，枫丹人还真就一直相信着他们的神明无所不能。 尤其是他们还有一位堪称完美的最高审判官，无情的审判机器——那维莱特。 政治清明，因为犯了法就会有一个绝对毫不留情的上司来审判你。 国家强盛，机械生产基本取代人力，提前迈入工业时代的枫丹拥有远超六国的生产力。 人民团结，因为大家全都是芙宁娜大人的狂热粉丝。 整个枫丹就在这样一种又癫又怪异的情况下，像是坐上飞空艇一样快速发展。 “值得一提的是，她最终还是为你平反了。” “谁？” 胡闹原本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平凡，不过随即想起，自己最后好像是以罪犯身份被砍头的来着。 因为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有错，所以根本没这个自觉啊。 “水神芙宁娜，她在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后，将屠夫迪柯尼变为了血手骑士迪柯尼，最后直接变成了神授骑士。” 芙宁娜这么做，就差直接说当年胡闹的行为是她指使的了，如果是在那个众人各怀鬼胎的时代，此举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可在如今的时代，水神大人主打一个说一不二，不管她说什么枫丹人都认。 甚至在她为胡闹平反之后，有的人更是直接要求修改史书，打出的口号还是 “还英雄迪柯尼大人一个清白” 这就真的有点夸张了，毕竟胡闹自认，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最后做的有错，但肯定还是有错杀无辜的情况存在。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是罪人，更不觉得自己是英雄，他的所作所为完全出自私心。 至于这份私心改变了什么，又成就了什么，都与他无关。 ‘不管怎么说，芙宁娜大人在枫丹应该过得还好……’ 听钟离说完这些，胡闹心里其实是松了口气的，自家大人还是很厉害的嘛！ “钟离叔叔，胡闹哥哥，茶泡好了！” 听到小瑶瑶的呼唤，两人便也就此结束了话题，对于胡闹想做之事，钟离心知肚明。 而对于枫丹那位水神想做之事，他亦略知一二。 如果要他来说，芙卡洛斯的计划成功的机会很大，尤其是旅行者也会前往枫丹，一切皆有可能的前提下。 但胡闹若也要牵涉其中，却有可能遭遇不测。 不过倒也不必多虑，沉玉谷一事钟离定不会再让其发生一次。 如果真的有必要，岩王帝君仙逝，钟离可还活着，即便那里有些麻烦……也一样。 第66章 口袋锚点 说完了正事，在茶桌上，胡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更让他无法理解的问题。 摩拉克斯，为什么会没有摩拉？！ “帝君，您现在难道已经无法制造摩拉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所谓的假死恐怕不仅仅只是退居幕后那么简单，钟离很可能还舍弃了别的什么。 但下一秒，钟离掌中很快便浮现出许多金灿灿的摩拉，只是看上去很虚浮。 不过这已经能说明问题了，钟离并非无法再制造摩拉，璃月每年发行以亿为计量单位的摩拉，也不都是帝君手搓的。 摩拉的制造原本就需要很多珍稀的矿物，这些矿物经过冶炼成为素材后，再被帝君用刚刚那种方式附加上特有的力量，最终才能成为各行各业都需要的摩拉。 “我既已不再身为岩神，自然该遵循人的规则。” 说白了，钟离不是不能造而是不想造，他还是岩王帝君的时候制造摩拉属于他权力的一部分，可现在他只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制造摩拉就与私铸假币没什么区别。 虽然没人会在乎世界上多了几百枚摩拉这种小事，可作为秩序与金钱缔造者的契约之神，仍旧会遵守自己曾定下的规则。 “可您要是不制造摩拉了，以后摩拉要是花完了怎么办？” 虽然这可能是个需要几百年后再去考虑的问题就是了。 “到那时，璃月的人们或许会发行新的货币以取代摩拉，据我所知，至冬已经有人在这么做了。” “新的货币啊……” 说实话，胡闹是不太看好那种东西的，摩拉能成为通用货币，除了帝君活得久，把它散布的满提瓦特都是以外。 更重要的还是不管炼金、锻造、甚至制造含有特殊效果的道具都离不开拥有魔力的摩拉。 这种特殊性是其它货币很难比拟的，就像宝石也很珍贵，但枫丹的宝石在璃月可能价值平平，璃月人喜欢的玉在枫丹可能也一文不值。 主要问题还是在于，你发行的东西我凭什么认，不过这种事情很明显不需要胡闹来苦恼。 “胡闹哥哥，姥姥刚给瑶瑶做的炸萝卜丸子，你吃点！” “好，瑶瑶真乖~” 有丸子吃，有好茶喝，回家的感觉针不戳啊，等把所有的烦心事都解决了，他能一天到晚窝在家里喝茶那该多好啊~ 唔，恐怕不行，胡桃那个闲不住的劲儿肯定得拉着自己到处乱晃。 “对了帝君，我打算解决完枫丹的事情后就走一趟至冬，把我那对不靠谱的爹娘找回来，到时候胡桃那边，您能不能……咳咳。” ?(?w?)? 钟离瞥了胡闹一眼，轻笑一声算是答应下来，毕竟胡桃身上唯一有血缘的长辈就只有老堂主，他这个看着他们长大的客卿，坐在那个位置上倒也合适。 “胡闹哥哥，你要去找爸爸妈妈吗？” “嗯，到时候也请小瑶瑶来玩！” “好，瑶瑶要带着姥姥、烟绯师姐，七七，大家一起去！” 哦对，说起师姐，今天他原本是打算去找甘雨师姐的。 多亏有小瑶瑶提醒，胡闹当即便将茶水一饮而尽，向着三人提出日后再来叨扰。 临行之前，萍姥姥将一枚闪耀着奇异光彩的小玩意儿交给了他。 “这是口袋锚点，只要有神之眼的人，就能使用锚点任意穿梭提瓦特。” “啊，还有这种好东西？！” 胡闹惊讶，有了这玩意儿那不是说以后再也不用费劲啦赶路了。 他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呢！ 关于这个，萍姥姥只是笑笑不说话，以前你又没有神之眼，拿这种东西出来岂不是戳他痛楚。 而实际上，口袋锚点这种东西会制作的人也极少，其他神之眼的持有者，基本上都是靠着散布在大陆各处的传送锚点来进行快速移动的。 不过传送距离不同，耗费的元素力也不同，哪怕是神之眼的持有者，大部分人最多也只能做到从璃月港传送到望舒客栈的样子。 那还不如自己赶路呢！ 所以这玩意儿只适合拥有大量元素力储备，并且需要经常远距离传送的人。 一般人没有存储元素力的手段，但仙人和弟子们都会，毕竟仙力是可以转化为元素力。 以胡闹现在的修为，榨干自己的元素力和仙力的话，大概能从璃月港直接传送到须弥雨林、蒙德、枫丹任意一地的七天神像。 而稻妻、须弥沙漠、至冬、纳塔那些太远的地方，要么老老实实赶路，要么就传送两次，中间休息一天。 只是这东西还有很麻烦的一点就是你要在两个地方传送，就必须至少接触过那个地方的传送锚点一次。 听完萍姥姥的说明，胡闹还是满心欢喜的收下了这个宝贝，就算有着诸多限制，但以后他难免需要枫丹、须弥、璃月的到处跑。 有了它在，就不要再耗费大量时间在赶路上了！ “谢谢姥姥！” “不客气，不过这枚锚点只能持续七天时间，回去之后，你可以让你师父教你制作。” “好！” 胡闹点头表示明白，回去之后就求着师父给我制作！ 从萍姥姥家离开后，胡闹便转个了方向朝着月海亭走去，这个时间甘雨师姐应该在工作？ “何方妖孽！” Σ(?д?|||)?? 背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胡闹一跳，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重云和行秋，许久不见他们两个也是长高了不少……不少。 “胡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哎呀我都说了，胡桃不会拿他开玩笑的~” 重云看上去有些激动，行秋则表现得游刃有余，作为胡桃的朋友，当年的事情他们都是知道的。 胡闹墓碑上那条【四世同堂齐悲哀而悼英雄传一世】就是重云代他家长辈还有申鹤刻上去的。 而另外那条【苍天有泪，海角有光】自然就是行秋的杰作了。 “嘿嘿，运气不错死里逃生，最近好不容易才回来了，你们最近有空吗，有空去往生堂聚聚？” “这……” 两人对视一眼，行秋有些为难，重云则直接开口 “现在恐怕不行，行秋的山门那边出了点事，我们正准备用传送锚点前往沉玉谷呢。” “山门出事，需要帮忙吗？” 虽然胡闹不知道行秋师承什么门派，但他记得这位飞云商会的二少爷身手不错。 敢针对这种师门，对方恐怕不简单。 只是看到胡闹的反应，行秋却是有些脸红，刚想制止重云继续说下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用麻烦，只是山门里的老前辈因为坑蒙拐骗被举报了，对方要求赔偿，不然就要把门派拆掉。” (?⊿?)? 见到胡闹惊讶的模样，行秋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没错，根本没有什么大危机需要他去解决，他只是去，交个罚款和赔偿金。 觉得已经够丢人的行秋拉着重云直接就挥手逃走，三人约定等他们回来便在往生堂相聚。 第67章 出人意料 重云和行秋使用传送锚点前往沉玉谷，出于好奇，胡闹也跟过去看了一眼。 发现这东西好像还真是十分方便，两个人只是将手放在上面，下一秒便化作流光消失不见。 他也试了一下，发现能传送的地方还不少呢，枫丹的七天神像他去过沫茫宫那座和黎翡区的那座。 此外璃月则是璃月港的七天神像，他小时候摸过的归离原那座也可以，须弥只有须弥城一地亮着。 至于稻妻，果然如萍姥姥所说他的元素力并不支持他移动到那么远的地方，但要是勤加修炼，再把仙力上限提升一成左右，估计就够了。 解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他便再次来到月海亭的大门前，守门的千岩军却告诉他 “甘雨小姐今日要主持七星会议，现在并不在月海亭。” “啊，那两位大哥你们能告诉我甘雨师姐去哪了吗？” “这……” 两人有些为难，一般来说他们是不能透露像是甘雨这种地位的人的去向的，可这个一看就气度不凡的少年叫她师姐。 甘雨是半仙之身、仙人弟子的事月海亭人人皆知，这少年不像无的放矢，若是耽误了大事，他们也吃罪不起。 “两位大哥，让一让，让一让……咦？” 就在他们为难的时候，门内一位抱着不少文件的秘书艰难挤了出来。 看见胡闹的瞬间，顿时有些惊讶的凑过来仔细端详。 “你该不会，是胡闹？！” “呃，我是胡闹，这位姐姐你是？” 听到他这么说，秘书小姐顿时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他们只相处了很短一段时间，他把自己忘了再正常不过了。 “是我啦，明月，还记得吗，明蕴镇那时候的事~” 明月…… 很久以前的记忆被翻了出来，胡闹眼前的大姐姐逐渐和记忆中某个有些冒失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想起来了！ “明月姐，你不是总务司的人嘛，怎么会在月海亭？” “嘿嘿，这都好几年了，当年跟着凝光大人蹭了点功劳，现在升职到月海亭来当秘书啦！” 听她这么说，胡闹恍然，他现在还是会下意识忽略掉自己在这边已经死了好几年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明月，原本的稚气和冒失感全都不见了，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成年人的靠谱气息。 改变这么大的吗？ “我当初还听谣言说你出事了，这不是好好的吗，这么多年不见，一定是在随着仙人修行，真羡慕你~” 当初胡闹出事，虽然不少人都知道了，但总体还是围绕着往生堂周围的人，像是明月这样的只是听过传言。 至于更多的民众，他们估计连胡闹是谁都不记得了，也就只有翘英庄那里，至今还流传着少年英雄的传说。 “也，也算，呵呵……” 这个理由不错，盗了，以后再有人问起，就说他是去跟着仙人修行了。 反正其他人对仙人压根也不了解，更没机会求证，顶顶好的理由。 “啊，不说了不说了，姐姐我要去给甘雨大人她们中午的会议送文件了，下次再聊~” “等等，那个明月姐，带我一去去呗，刚好我还苦恼甘雨师姐在哪呢！” 明月想了想，胡闹要找甘雨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带他过去应该不算违规，于是爽快的点了点头。 经过她的介绍，胡闹才知道七星开会的地点正是此刻漂浮在他们头上的群玉阁。 那里虽然是凝光的私产，但在讨论一些重要事情的时候，拥有各种法阵结界又漂浮在空中的群玉阁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那要是在这种时候把群玉阁打下来，七星岂不是全军覆没了！” Σ(?)? 明月一惊，这是正常人听完她说这些后该有的反应吗，小伙子你思想很危险啊！ “应，应该不会发生那种事的，毕竟群玉阁还是很厉害的，当初海里有怪物来袭，就是凝光大人砸了第一个群玉阁解决的呢！” 这说的应该是奥赛尔来袭的那一次，事后仙人们似乎是把所有功劳都让给凝光了。 不过群玉阁威力这么强，也不知道能不能造一些简易版本的，省去那些花里胡哨的建筑，光保留爆炸的威力之类的…… 在胡闹思考这件事可行性的时候，明月带着他走员工通道很快来到了群玉阁七星开会的地方。 此刻已经临近中午，七星也是人也得吃饭，所以会议将会暂停等午饭后再次开始。 其实除去日常杂七杂八的事情外，这次七星主要还是在讨论，今年的请仙典仪该怎么办。 往年的请仙典仪，那可是一年一度沟通帝君为整个璃月指明方向的重要仪式。 然现今帝君仙逝，到底是要延续去年的仪式，把请仙典仪以后都变成帝君的悼念仪式，还是今年重开别的仪式，把帝君的悼念仪式独立出来。 如果要新开仪式，那仪式该起什么名字，用什么名目，使用什么规格，交给哪个部门准备，预算多少，需不需要重新划分一个部门这都是有的扯皮的事情。 若是不开仪式，直接把往年的请仙典仪变成帝君的悼念仪式，那不仅要把上面的问题扯一遍，还要为到底要不要举办悼念仪式再扯一遍。 这件事之所以要到群玉阁来吵，就是因为七星基本都受到过帝君托梦，知道帝君并没有真的仙逝，只是为了璃月的人治时代退居到了幕后。 所以如果每年都举办固定的悼念仪式，那不就等于，那啥嘛！ 可要是不举办，民众会不会以为他们璃月七星心思不纯，帝君陨落才几年啊，居然连悼念仪式都不办了。 七星之中，为这事吵的最凶的偏偏是大家此前最意想不到的玉衡星。 这位可是曾经在帝君还“活着”的时候，就发表过大不敬言论的人。 开会之前，大家都以为玉衡星肯定会反对悼念仪式，结果她居然是最坚决要开的那个，反倒是大家都以为会支持悼念的天权星，态度有些暧昧。 哦，顺便一提，刚刚说的七星基本受过帝君托梦，这里的基本指的是 天权、天枢、天玑、天璇、摇光、开阳。 嗯……你猜猜少了谁？ 第68章 午餐 叩叩 “几位大人，午膳时间到了，请先移步用餐。” 凝光的秘书之一，百闻叩开了七星会议室的大门，已经吵了一上午的七人看了眼时间，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诸位，先用餐。” “也好，凝光小姐的私人厨师水平可不比琉璃亭的大厨差啊。” “是极是极，吵了这么久，老夫属实有些饿了。” 门被敲开的同时，众人便从七星的角色中暂时脱离了出来，哪怕是刚刚吵的脸红脖子粗的两人，也能并肩有说有笑。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怎么可能真有什么恩怨情仇，开会的时候该怎样怎样那是职责所在，这不影响他们私下都是老伙计。 ‘师姐师姐，好久不见！’ 在百闻身边，胡闹朝着会议室最中间的甘雨挥了挥手，不过令他意外的是，甘雨似乎早就知道他回来了，同样微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反倒是凝光，见到这一幕呼吸都快了几分，毕竟胡闹“死”的时候，她可是第一批上门吊唁的人之一。 那位胡桃堂主绝不可能用胡闹的生死开玩笑，可如果他真的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甘雨还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一切，自然是要归功于那位仙鸟啦。 留云借风真君那天走后，第一时间就去月海亭找到了甘雨，把胡闹平安无事归来的消息告诉了她。 “师姐，是不是师父已经找过你啦，不然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 胡闹也很快想到了自家师父，她那天教育完散兵后，就匆忙离开不知道去哪了，现在想来，肯定是来找甘雨师姐了。 毕竟她最宝贝的就是这几个徒弟了。 “嗯，真君她昨晚来找过我了，欢迎回来，胡闹。” 甘雨忍不住摸了摸胡闹的头，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师弟，她真的很开心。 毕竟他是这座城市里，千百年来唯一一个会邀请她去过逐月节、海灯节的亲人。 作为亲人来说，胡闹对她的意义与诸位仙人都是不同的，因为他是纯粹的人类，是被她一直守望着的芸芸众生的一员。 “师父也真是的，我还想着给师姐你一个惊喜……” 胡闹话没说完，一阵冷风忽然吹来窗户直直灌进了他的衣领里，同时窗外飞过一只流光溢彩的仙鹤。 啧，差点忘了，师父她老人家要是没回去，肯定就在甘雨师姐附近，自己在这里吐槽她，肯定会被听见。 “呵呵~” 甘雨见到这一幕，也是轻笑了两声，也只有胡闹才会让一向矜持的留云借风真君做出这种小孩子气的报复。 谁让孩子太皮了，你不收拾他鼻子就要翘到天上去，收拾他又不能下手太重，只能如此了。 “哎嘿~” 胡闹挠了挠鼻子，默默把原本想说的的吐槽咽了下去，还是挑个师父不在的时候再说。 在自己所见的人里面，甘雨恐怕是改变最小的了，这应当与她久居璃月港有关。 就连仙人们，所经历的离别恐怕也比不上甘雨在璃月千年来所经历的。 别的不说，百年之后，他也好，申鹤师姐也罢，他们都会化作一捧黄土往生，只有甘雨师姐还会一直守望着璃月。 幸好，到那时还有师父陪着她。 “对了师姐，你们在这里开会都在谈些什么啊？” 因为某只仙鸟提前把他的惊喜破坏了，加上甘雨那腼腆温柔的个性，两人见面后没聊几句就有种没有话题的意思了。 严格来说，是胡闹觉得如果他不另起话题的话，甘雨师姐表达思念的方式，会是这样温柔的笑着看他一整天…… “是在讨论帝君的悼念仪式问题，有关这个……” “有关这个，就由我来替胡仪倌说明，甘雨小姐你忙碌这么久了，请先去用餐。” 在旁听了许久的凝光终于忍不住插嘴了，她发现两人之间已经快要开始没话找话了，照着趋势下去，甘雨今天中午就别想吃口饭了。 毕竟一个毫无自觉，一个不懂拒绝，凝光可是知道，昨晚为了今天的会议准备，甘雨可是一夜没合眼。 “哦，对，甘雨师姐你赶快去休息！” “我，我不要紧的……” 甘雨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的，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拗过胡闹，只好乖乖去吃饭午休。 等到甘雨走后，胡闹看向凝光，虽然在他死前这事就基本板上钉钉了，但是现在真正成为天权星的凝光，给人的感觉果然还是不一样。 “凝光老板，你就不用吃饭了吗，我也可以先走的？” “不必了，我的那份百闻已经备好，若是不嫌弃，便一起坐下吃些。” 顺便再跟你说说，我这些年去哪了，怎么死而复生的是？ 连他都能看穿凝光的想法，证明这人就是故意让他看出来的，没办法，正常人听说这件事都会很好奇。 不过能白嫖一顿豪华大餐也不亏…… “豪华，大餐？” 来到单独的包厢中，胡闹看着摆在他面前的两个摩拉肉，有些不可置信。 尤其是看到凝光的午餐也是两个摩拉肉加一壶茶之后，他更疑惑了。 “阿唔！” 狠狠咬了一大口，这摩拉肉做的的确很好吃，馍的外皮酥脆可口，一口咬下去“嘎吱”作响。 里面的肉馅则是鲜嫩多汁，每一口都能感受到浓郁的肉香，肥瘦相间，肥而不腻，瘦而不柴。 但，摩拉肉它就是摩拉肉呀！ 璃月七星，不该是什么八荤八素摆满一桌的吗？ 与此同时，往生堂内某位亲自下厨的堂主看着迟迟不见回来人的大门，不经意捏断了一双筷子。 第69章 利害 手握璃月港权力巅峰，璃月七星之一的天权星，在她那金碧辉煌的群玉阁里，啃摩拉肉。 咔嚓，咔嚓 就算这可能是这世界上最好吃的摩拉肉，胡闹依旧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好像很意外？” “不管是谁来都会觉得意外，堂堂璃月七星的午饭居然只有两个摩拉肉……话说还有吗？” 两个摩拉肉吭哧吭哧下肚，胡闹舔了舔嘴角觉得完全不够，他能吃十个！ “当然有，百闻。” 很快，胡闹面前再次多出了六个热乎乎刚出炉的摩拉肉，他也再一次开始大快朵颐。 至于他的疑惑，答案其实很简单 “即便是另外六位的餐桌上也只准备了他们各自喜爱的一道菜与米饭、馒头而已。 对我们来说，享用美食的时间可以有很多，但今日的会议却必须要在今日完成。” 不管是哪一位七星，都不会在意凝光此刻的“招待不周”，对他们来说，山珍海味随时可以吃，眼下更重要的其实是吃完饭后小憩一会儿，好有精力继续下午的扯皮。 没办法，有些东西职责所在他们就算知道吵的没什么意义，却还是要吵，就看谁先受不了让步。 例如天璇星，他就决不肯浪费这个钱来重开新仪式，有这笔摩拉，都够建好几所公塾了。 他们七个人分管不同，职责不同，所要坚持的东西也就不同，每年的预算就那些，你多了他就少了，每一笔钱怎么花，花在谁的刀刃上这都是问题。 胡闹一边往嘴里塞摩拉肉一边点头，行叭，算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没有宰到大户。 不过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凝光，他其实还是拿不太准，这个人浑身上下全是心眼子，自己在她面前说谎被看穿的可能性很大。 在帝君隐退的当下，璃月七星就是璃月的最高层，他想做什么，想争取来自家乡的支援，也势必要和七星打交道。 别看他好像很忌惮凝光的样子，但如果真要选一个来合作的话，他肯定还是选她。 毕竟两人勉强也算是熟人，曾经合作过，彼此留过几次人情。 而凝光的话，她根本不急，上午的争论她基本和甘雨一样处于中立态势，主要还是另外六人在吵。 毕竟天权的含义不一样，在他们达成共识之前，她不好下场站队的，除非是某些她想做的事。 所以她现在精神很饱满，不需要午睡，更需要一个真相来满足好奇心。 “咕嘟咕嘟……嗝~” 牛饮了好几杯茶水后，吃饱喝足的胡闹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该怎么和凝光解释。 “首先我得先跟你确认，我并非死而复生，这世间也根本没有复活之法。” 这话胡闹说的很严肃，他知道古往今来人们对复活这个词的执念有多大，又因为这个词惹下过多少祸事。 尤其凝光还是起于微末的七星，她的人生之中，遗憾想必数不胜数，其中有多少会让她动复活的念头胡闹不知道，但他会第一时间把这些念头掐灭。 “我明白，若世间真有复活之术，就算是你，那位胡堂主恐怕也会阻止。” “是极是极，我家那只黑心桃，要我真是复活的，她肯定一棒子再给我打回去！”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哪怕是确信胡闹已经死了的情况下，胡桃都从始至终没有动过复活他的念头。 想过最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是用秘法把胡闹的魂儿留下陪在自己身边。 光是这，就已经是十分违背祖宗的决定了，要不是往生堂的祖宗们全部都往生的干干净净，肯定是要回来念叨不肖子孙的。 “你明白这点就好，除此之外，事情其实很简单，我被时间之神送到了五百年前的枫丹。” 第一句话，就让凝光的眼皮跳了跳，时间之神，五百年前，枫丹。 你管这叫事情很简单？！ 不过在听到他接下来所说的内容之后，这还真是其中最简单。 “我在五百年前遇到了枫丹的水神芙宁娜大人，跟她一起肃清了腐朽的旧枫丹社会，创立了新秩序后，我就被送了回来。” 即便他已经省略了几乎所有的内幕和大部分的内容，但所透露出的信息量还是太大了。 以至于后来博览群书的天权星凝光很快联想到了枫丹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个人。 “疯骑士迪柯尼？” “疯，疯骑士？” 还真是你啊…… 看胡闹的反应，凝光基本上确认，那个在枫丹历史上也算是格外显眼，留下无数功绩与罪责，导致无数人都无法定义他到底算好人坏人，英雄恶魔的疯子骑士，真的就是胡闹。 虽然人们都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但谁让胡闹做那一切的时候根本没打算遮掩，芙宁娜想给他平反都得等到关心这件事的人死的差不多了才做。 即便如此，在其他国家对于枫丹历史的书写中，疯骑士迪柯尼却早已定型。 总体来说算是褒大于贬。 “我还继续吗？” “……请继续。” 说真的，在听到这种事后，凝光便有了一种不真实感，毕竟任谁来，也不可能会把往生堂的一个少年仪倌和他国历史上的名人联系在一起。 这是只有时间才能做到的荒诞事，不过在这个有神存在的世界，她还勉强能接受。 “不过你的归来，恐怕不像你说的这般轻松？” “不……对我来说真的很轻松，眼睛一闭一睁就回来了，真正麻烦的，是历史遗留问题。” 胡闹肯定不会告诉凝光任何有关大慈树王的事情，并且那也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 “枫丹毁灭的预言，那是真的，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要应验了。” 凝光皱眉，她对他国情况虽不能说一无所知，但没有密切贸易往来的国家也算是漠不关心。 尤其是枫丹工业生产力超出璃月太多，一直都是他们在贸易上防范的对象之一，对什么预言了解的就更少了。 可从胡闹嘴里说出来的，基本又可以确定是真的。 那么作为天权星，凝光此刻最关心的还是 “这对璃月会有什么影响？” “如果预言是真的，整个枫丹都会被淹没，那沉玉谷……不，恐怕整个归离原乃至璃月港，都要再迎来一次史无前例的恐怖洪水了。” 这绝非夸张，枫丹的位置太特殊了，如果那里真的发生特大洪水，因为地势原因，必然会波及到下游的璃月。 第70章 交易 有关于枫丹的事情，胡闹从未想过仅仅只利用“人情”就拉璃月入局。 以他对自家大人的了解，如果她这五百年来都不曾放弃的话，那哪怕自己要带她一个人逃走，也一定会被拒绝。 排除不得已时的强制手段，他在做考量的时候，就必须要从拯救枫丹而不单单是救下芙宁娜一人为目标出发。 既然如此，他一个人的力量必然是不够的，他要尽可能的拉到更多“投资”。 目前最容易也最有力的投资者，不用说肯定就是他的家乡璃月。 依靠自己的身份，死缠烂打一点，师父肯定愿意帮自己，这就已经是极大的助力了。 不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心中还只有一个模糊的雏形，需求的资源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个数字是个体不可能负担的起的，哪怕把师父她老人家的鸟毛薅干净都不可能够。 原本胡闹是打算厚着脸皮求一下帝君试试的……不过如果只从人情层面，他估计一定会被拒绝。 谁让那是帝君呢，只要祂还坐在那个位置上，便只会去做利国利民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足够强，强到能以一己之力把璃月从灭世洪水中保下来。 从这层面上来说，帝君不当帝君了，把权力下放给七星，对他来说好像还是件好事。 完全就是双赢！ 七星是凡人，面对灭世灾难只能想办法阻止而很难做到硬抗，所以帮助自己的可能性就会变大。 同时帝君变成了自家客卿钟离，那我亲爱的客卿，看在工资和记账的份上，来帮个忙呗~ 看，双赢，我赢两次！ “凝光，群玉阁上有地图吗，包含提瓦特大陆的那种。” “有，跟我来。” 看着面色凝重起来的凝光，胡闹决定再添一把火，两人进入一个新的房间，里面有一把藤椅，一张书桌，以及一个巨大的地图沙盘。 沙盘上插满了旗子，还用不同颜色的线标注出了一条条商路。 毫不客气的说，这张地图上的东西价值千金，任何一个商人得到它都能在短时间内成长为巨贾。 可凝光却是很干脆的把上面的标注全部扫清，只为胡闹接下来要说的东西。 “这里，是枫丹曾经的地形。” 首先，胡闹扫平了地图上两段巨大的落差，这样一来，枫丹便直接联通了须弥的聚香海岸与璃月的沉玉谷。 “但在五百年前经历了第一次涨水之后，枫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它和沉玉谷、须弥沙漠之间出现了落差九百米，宽一百二十八米的超级瀑布。” 来自枫丹的水日夜不停的从两侧倾泻而下，多亏两边原本的出海口才没有形成积水。 “但如果枫丹忽然出现一场特大洪水，按照预言来说，那会是一场将整个枫丹都沉入水底的洪水。” 凝光皱眉，她见到过枫丹的建筑风格以及他们的城市样貌，要把那样的城市完全淹没…… “说到这里，凝光，你听说过沉玉谷曾经有魔神想掀起洪水的事情吗？” 凝光点点头 “那场远古时期改变了归离原和碧水原地貌的洪水我也有所耳闻，去年的海灯节主题，便是纪念曾用双角顶起大山保护民众的移霄导天真君。” 移霄导天真君是？ 胡闹有些脸红，他居然不知道这位仙人是谁，不过听凝光这么说，那很可能是已经仙逝的仙人之一。 “咳，总之，假如洪水再发生的话，那它很可能会顺着远古时期被修改的水道再来一次水淹归离原！” 到那时，整个沉玉谷、归离原乃至璃月港都逃不过，当年的沉玉谷魔神眼光还真是毒辣，这个方向来的洪水，的确是摧毁璃月最好的方式。 “不，如果真按你所说，受灾最严重的除了沉玉谷，只会是轻策庄、荻花洲，有天衡山在，洪水只会冲向瑶光滩的入海口。” 凝光语气平淡，眼眸中锐利却让胡闹不由感到了压力。 他知道，这个女人果然还是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 不错，他的确是有些夸大洪水的危害，第一次的大洪水之后，那位移霄导天真君用命换来的两座大山，的确已经让璃月港摆脱了洪水威胁。 自己之所以那样说，其实是在“吓唬”凝光，希望能让她更加重视这件事。 不过事实证明，玩心眼自己肯定是玩不过她了，那不如坦率一些。 “哪怕只有沉玉谷和轻策庄受灾，对璃月也是难以承受的损失？” “的确。” 点破胡闹小心思的凝光没有否定这一点，无论是沉玉谷还是轻策庄这个璃月粮仓，它们的安危和璃月港是同等的。 “我也不会让璃月不计回报的帮助我，只要帮助枫丹度过这次危机，有些东西我可以去谈。” “例如呢？” 凝光来了些兴趣，其实她在胡闹说出大洪水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帮他了。 但没想到这人这么沉不住气，自己还没开口要，他就主动把好处送过来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追求利益最大化是她的天性，此刻自是不妨听听胡闹想说什么。 “枫丹能以那种贫瘠的条件发展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什么，咱们都心知肚明，而不管是工业机械还是机械警卫乃至船舶技术，这些都可以作为回报。” “哦，你确定五百年后的你，还能说服那位水神做到这种地步？” 凝光有些惊讶，在听到胡闹说的这些之后，她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制造业与机械加工工艺，还有造船业，这基本上就是枫丹安身立命之本了，失去了这些，枫丹就只是一个水资源丰富，适合打鱼的国家而已。 正因为这些东西如此重要，凝光才会怀疑，胡闹和那位水神的关系，真的深厚至此吗。 “芙宁娜大人一定会的，只要能解决预言中的危机，她什么都会做的……大不了，到时候我辛苦一点就是了。” (-i_- )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些你都会是？ “啧。” 虽然知道这东西不能那么算，但从枫丹拿到这些，和从胡闹那里点得到这些，感觉还是不同。 第71章 七星决议 解决一个灭世级的危机需要耗费多少钱、物资？ 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连一个仪式都要争论半天的璃月七星，会想要为了帮助别的国家而拿出这笔钱吗。 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那假如，拿出这笔钱之后还能收获一个国家安身立命之本级别的技术，相当于一笔投资，他们会做吗？ 这便是一个需要很多人来讨论的问题了。 那再假如，这件事如果不去做，那璃月也会遭受巨大的损失，会有十数万人流离失所乃至失去生命，他们会愿意去做吗？ “天权，同意。” “天玑，同意。” “天璇，同意。” “天枢，同意。” “玉衡，同意。” “摇光，弃权。” “开阳，弃权。” 璃月七星，五过二弃权，开阳与摇光弃权的原因，也是因为此事在他们的职权范围之外，他们不想因为自己的想法干涉真正该对这件事做出决策的人。 所以这件事其实可以算得上全票通过了。 “既如此，诸位，对于胡闹仪倌所说枫丹预言危机一事，七星在此决定，正式给予无限级别的援助。” 甘雨严肃的宣布后看向身边的胡闹，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稍稍午睡了一会儿，这位刚回来的师弟就做出了这种大事。 “除此之外，胡仪倌，老夫还有一事想请你回答。” “好的，天枢星请讲。” 对于这位天枢星，胡闹和他也算是半个熟人了，当年他帮助自己的那些事，那些人情自己到现在还没还呢。 时间的流逝在这位身上也是最明显的，多年以后，他也变成这样一副须发皆白的老者模样了呀。 “若真如你所说，枫丹一事干系甚大，我璃月愿引以援手，却不知他国意欲何为？” 天叔的意思原本是想问问胡闹枫丹那边的态度，别他们在这里一厢情愿想帮人家，人家到时候来一句不需要。 但胡闹却是理解歪了，他当即表示 “枫丹出事，须弥和蒙德也逃不掉，我也会把他们都拉下水的。” (￢_￢) (′-i_-｀) 闻言，七星们彼此对视一眼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投票是不是草率了一些，主要这小子的发言，不像好人呐。 看他们这样，胡闹再次误会，连忙给他们举证 “须弥城所在的位置，就在沉玉谷下游，如果洪水发生，不仅须弥城跑不掉，他们的奥摩斯港也要遭殃！” 比起璃月港，奥摩斯港可是直接就在原本须弥水系入海口的地方建造的。 那里原本就是须弥诸水最后汇入大海的地方，可以说连路线都给洪水规划好了。 同样的道理 “以枫丹水量保守估计，蒙德的荆夫港肯定也跑不掉，虽然很可惜淹不到蒙德城，但蒙德人肯定也不想看见自家的港口被毁，多少也该出些力！” 事实上，作为璃月的邻国，本身就差不多是唇亡齿寒的关系，璃月倒霉，另外两国也好不到哪去。 等他说完，七星们再度一阵面面相觑，刚刚他们还只是觉得这小子不像好人，现在则是觉得他是不是不怀好意。 你听听他说的这些，有一个像是好人该说的话吗，又是水淹须弥城，又是荆夫港不保的。 即便知道胡闹只是在阐述事实也一样。 “行了，老夫知道了，对于此事，诸位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看着胡闹还打算继续说些什么，天叔直接打断，同时看向其他几人。 忽然被凝光告知这种事，即便她以自己天权星的身份保证胡闹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也通过表决先确定了态度。 可这种大事，总归还是会有各种问题的。 “那么第二个问题就由我来问，解决枫丹的洪水问题，需要什么程度的支援，方案何时能拟定，调度由谁统管，需不需要监督。” 当这位紫发猫猫耳的少女一开口，那连珠炮似的问题就让胡闹感觉一阵头大。 什么统筹，规划，监督，方案的，我只是来拉个赞助，还没想那么多啊(?﹏?) 就今天提出这些来，虽说不上临时起意，也算是个顺势而为，毕竟他是来找甘雨的，没想到恰好能碰到七星全员到齐来开会。 所以他才和凝光说了这件事。 效果很明显，听说了这种大事，七星们直接表了态认为可以帮上一把，毕竟璃月自己也会受灾。 但坏处此刻也显现出来了，正如刻晴所问的，他压根就没有一个翔实可信，说出来能服众的方案。 所以面对刻晴这样要求他给出一个详细方案的要求，属实是做不到啊！ “玉衡星不要太心急了，此事干系甚大，牵连甚广，不仅需要我等七星拍板，更需总务司、八门乃至更多人讨论过后才能落实。” 凝光出来替胡闹解了围，作为刻晴亦敌亦友般的存在，她知道这位玉衡星并不是在刻意刁难胡闹。 她是真的很积极，平日里推崇的也都是当日事当日毕的观念。 如此做虽好，却在涉及一些大事的时候，催的太急难免会有纰漏。 可以这么说，有刻晴在，办事效率绝对可以保证，但质量在验收前或许就要打个问号了。 尤其是这种大事，更是急不得。 胡闹连忙点头表示凝光说的没错，不仅仅是璃月这里需要七星好好讨论，他还得去把须弥和蒙德拉下水呢。 到时候三方免不了还要再谈一次。 就蒙德那个状态估计人力物力上是指望不太上，只能到时在说。 主要还是须弥，胡闹现在缺的就是一个脑子，智慧之神的智慧必不可少！ 于是，胡闹这一趟，成功给七星和甘雨制造了一个估计要讨论很久，加班讨论很久的事情。 而他本人……开溜！ 第72章 遗留问题 从七星的会议室里溜出来之后，胡闹迎面撞上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留云借风真君。 “师父饶命！” 胡闹果断抱头蹲防，向自家师父求饶嘛，不丢人。 “哼，逆徒，怎不像刚刚那般威风了？” “o( )o” 冷哼一声，留云借风真君化作人形，看着依旧在那里抱头蹲防的胡闹，颇为无奈。 “好了，为师又不可能真的将你如何，还不快快起来。” 看着群玉阁上来来往往的秘书全都朝着这里投来好奇的目光，胡闹不在意，留云借风真君却丢不起这个人。 得到了赦免，胡闹当即站了起来，果然在人多的地方跟师父玩这招是对的，仙人嘛，要面子的嘛。 “你与你师姐她们说了何事，怎的用了这许久？” 留云借风真君本以为胡闹和甘雨见一面就出来了，没想到他这一进去，就待到太阳都快落山了。 “啊，师父您没听呀？” 胡闹挠了挠头，他还以为自家师父已经全听过一遍了呢。 “笑话，本仙岂会做那等偷听之事。” “那您是怎么听见我跟师姐吐槽您的(。-`w′-)” 这话你算是问到点上了，留云借风真君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出冷漠的光。 是啊，我的好徒儿，既然你问出这个问题了，那就由你来解释一下，本仙为何能听见那些话了。 这可要好好想想，毕竟仙人是要面子的。 看着自家师父手中逐渐汇聚的风团，即便她什么也没说，胡闹还是自动脑补出了这段话。 这让他恨不得给自己来两个大嘴巴子，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呃，呵呵，肯，肯定是今日的风儿特别喧嚣，就爱把一些有的没的往您耳朵里送，对，都怪风不好！” ‘我真是个天才！’ 上一秒胡闹还在为自己的急中生智沾沾自喜，下一秒忽然一阵狂风袭来，吹的他站立不稳竟是直接从群玉阁上摔落下去。 见到这一幕，留云借风真君目光一凝，警惕的朝四周望去，究竟是何人，居然能够悄无声息的靠近他们！ “师父，救命啊！！！” 快速从半空中摔落的胡闹发现自己的四肢全部被风束缚在一起了，这股力量强的很，他根本挣脱不开。 听到他求救，留云借风真君来不及多想，直接一跃而下化作仙鹤形态想将胡闹带走。 不料怪风再起，这次竟是吹的留云借风真君也寸步难行，就在她想要认真的时候，却听耳边响起一阵声音 ‘放心，只是教训一下这个家伙，让他知道风也不是好惹的~’ 考虑到就算真的从这个高度摔落，胡闹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死或终身残疾），留云借风真君便也停下了动作。 出手的自然是伊斯塔露，作为千风之母，只要她想，世界上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胡闹是祂留意过的对象，还敢随意甩锅给风，这就相当于当着人家妈冤枉孩子。 希望这个教训可以让某人记住，自己做事自己扛，不要想着甩锅。 “错了错了错了错了……” 随着自己的脸离地面越来越近，胡闹连忙认错，可惜这似乎没什么用。 眼看自己的俊脸就要与亲爱的大地来一次亲密接触，他都闭上眼睛准备认命时。 呼！！！ 原本束缚他的风一哄而散，顺势掀起一股上升气流，让胡闹短暂漂浮在地面上。 “喵！！！”??·??·? ?? 猫猫被从天而降的人吓了一跳，慌乱中使出连环抓后立刻钻入街巷消失不见。 不过比起被摔个七零八落，只是被猫抓，已经算是很便宜他了……是吗？ “呵，哎呀呀，本堂主说某人怎么一天都不见人影儿了，原来是躲在这里，玩跳崖啊？” 唰！ 瞬间，胡闹背后汗毛耸立，就好像被老虎盯上的鸡一样浑身僵硬的转过脸，正对上笑眯眯的胡桃。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降落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自家往生堂的院子里。 “那个，桃儿啊，我觉得我能解释……” “嗯嗯，好好好，你慢慢解释，我不急~” 你不急，不急你干嘛又把护摩之杖掏出来啊！ 十分钟后 (??) 不，不就是出门时间长了一会儿嘛，需不需要对我这么残忍呀！ 摸着自己的屁股，那股火辣辣的感觉似乎仍未消退，当然有仙术治疗，这些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 “哼，中午不回来吃饭也不知道捎个口信，一大家子人等你那么久，你说该不该打？” 看着不停揉屁股的胡闹，胡桃指着他的鼻子反问道。 一听这话，胡闹直接投降，的确是他的问题，都是他不好，他有罪，他认罚。 “哼，知道就好。” 轻哼一声，心情舒畅的胡桃才算是原谅了某人，见状胡闹连忙贴上去，表示还有没有剩饭可以先让他垫垫肚子。 “你不知道，七星可小气了呢，请人吃饭都只给摩拉肉的~” 凝光:？？？ “骗谁呢，不对，影旎不是说你去找钟离了吗，怎么又跟七星扯上关系了？” 刚被收拾一顿的胡闹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直接把自己从钟离那里离开后，便顺路去月海亭找甘雨师姐。 结果甘雨去主持七星会议，自己便走了一趟群玉阁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是他隐去了有关枫丹的事情，倒不是想瞒着胡桃……他就是想瞒着胡桃，而且打算能瞒多久瞒多久。 但 “既然和七星扯上关系，就不止是去找甘雨了，枫丹那边，出什么事了。” Σ( ° △ °|||)︴ 你，你怎么知道的？！ 看他这副表情，胡桃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反手拧住他的耳朵。 “你觉得影旎会和你站一起还是和我站一起，你想做什么本堂主会不知道吗，你当本堂主傻吗？！” 两人第一次重逢的时候，胡桃就听出来了，这家伙和那位枫丹的神明肯定关系不一般。 她不是怀疑两人有什么，而是确定如果芙宁娜出事，胡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这一点她放在自己、洛影旎、甘雨、申鹤，包括留云借风真君他们这些他亲近的人身上都是一样的。 正因如此，在听洛影旎说胡闹要去做些危险的事之后，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枫丹那边的芙宁娜。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此刻不在他们身边，且情况不明又与胡闹亲近的人。 有时候，胡闹真的会下意识忽略掉，胡桃的脑子远比他好用的事实。 第73章 练练 胡桃远比胡闹要聪明、机灵的多，这是在他们小时候就已经有所定论的事实。 三岁就能倒立背书，通读藏卷名篇的她，即便是在被某人带歪整日于私塾酣睡，择日逃学四处胡闹的情况下，还是成为了“着名诗人” 午夜写诗，白日奔走，出没于各大街头巷尾、荒山野岭，浑身上下像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与热情。 她像是一阵风，一团火，本该无法被任何人、事所牵绊，可偏偏遇到了一潭清水，一株青梅。 风的痕迹，唯有飒飒的树叶能捕捉。 热烈的火，唯有清冷的水才能调和。 从那一刻开始，风有了轨迹，水有了流向，胡桃与她的跟屁虫，胡闹与他的替罪羊，彼此的生命中早已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所以，他为她而做的考量，她全都能猜到。 “这一次，本堂主不会再让你那么做了，无论你要做什么。” “……会很危险哦？” 说实话，胡闹此刻有太多太多制止的话想说出口，他想告诉胡桃这件事会有多危险，他想告诉胡桃这是自己与芙宁娜的事她没必要涉险，他想告诉胡桃，他不想她也陷入危险之中。 可话到嘴边，却还是只能说出这样一句更像是玩笑的警告。 原因无他，无论自己怎么说，胡桃要怎么做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想试试吗？” “什么？” 胡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胡桃手中护摩之杖已然显现，只是这次，她身上所携带的威势与玩闹时的差别宛若云泥。 “风起，鹤舞八方。” 在他还迷糊的时候，空中忽然传来一声轻喝，下一刻汹涌的仙力携带风元素力便组成了一个笼罩着后院的结界。 咻！ 一杆长枪带着破空之音向胡闹飞来，他反手将其握住，看着这把熟悉又陌生的武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将它扔了过来。 “逆徒，莫要小看胡桃。” 结界之外，留云借风真君向胡闹提了个醒，便化作人形到了洛影旎身边准备看戏。 ‘虺怨……好久不见了。’ 反手舞了个枪花，当年最合手的武器如今也已经有些轻了，不过它倒是被保养的极好啊。 眼下此等阵势，胡桃想要做什么他自然已经明白，可令他疑惑的是，为何师父也会掺和进来。 她们总不会真的觉得，胡桃能和此刻已经完全融合方相之力的自己抗衡。 ‘算了，让这丫头看清现实也好，至少能让她清楚，神明层面的事有多危险。’ 如此想着，胡闹便举起虺怨对准了胡桃，枪尖同时覆盖上一层水元素力。 ‘这逆徒，本仙的话当真是一点没听进去。’ 见到胡闹别说方相之力，就连仙法都没准备用，留云借风真君默默摇了摇头。 “由你先攻，不然……” “散！” 咻！ 胡闹话没说完，便有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转瞬间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甚至能闻到自己头发被烧焦时散发出的臭味。 千钧一发之际，他只得耗费大量水元素力化作护盾挡在身前。 呲~~~ 大量蒸汽顿时四散开来，胡桃这一击的威力令胡闹感到心惊，她竟只用一击，就消耗掉了自己所能调用水元素力的两成！ 即便换回原本的身体后他对水元素力的亲和力下降许多，即便刚刚那种元素力的使用方式属于极端的浪费，这个数量还是令他感到吃惊。 不过很快，胡闹就发现自己的麻烦似乎还未结束。 ‘嘶……这是什么？！’ 心脏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烧感，伸手摸上去却根本没有烧伤的痕迹。 如果此刻他低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那里正有一朵血红的梅花悄然绽放。 可惜胡桃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时间，护摩之杖很快突破烟雾杀了出来，朝着他便是当头一棒。 “砰！” 胡闹抬枪抵挡，轻松便将压上来的胡桃挑飞，在力量上，他仍然占据着绝对优势…… “天真。” 仿佛是印证了洛影旎的话一般，被挑飞的胡桃顺势化作一道流光再次向胡闹袭来，他想要横扫抵挡，枪尖却从那流光上穿透过去。 ‘这不是元素力的光效，是术法！’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来到他身前的胡桃从流光重新恢复身形，手中护摩毫不留情便是一枪捅出！ 轰！！！ 伴随着火焰爆发，上身衣物被烧个精光的胡闹跟着一同倒飞出去，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才勉强停下。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胡桃的力气不可能这么大，否则对拼之时她不会那么轻易就被自己挑飞。 要么是她那时留了力，要么就是刚刚的攻击的确不对劲，看着她那细胳膊细腿，胡闹还是更倾向于后者。 而最令他不适应的，却是胡桃那冰冷的眼神，在自己的记忆中，这家伙战斗时应该要更闹腾一些才对。 可此刻的她眼神冰冷沉稳，战斗开始至今更是一句话都没有，一招一式稳准狠，似乎自己是她的什么生死仇敌一样。 嘶…… 又来了，那股炙热灼心的感觉，间隔是……四秒左右吗。 ‘嗯，那是？’ 忽然，胡闹发现胡桃身上火焰之光消散了许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当即踏碎地板快速向她靠近，手中长枪在水元素力的覆盖下扩大数倍便是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 轰！！！ 即便胡桃抵挡，可两人之间压倒性的力量差距还是让她瞬间倒飞出去。 就在胡闹担心自己力气是不是用的有些太大了的时候，护摩的枪尖竟从“胡桃”胸膛穿透。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一只不知何时出现翩飞的火蝶竟化作了胡桃的模样，而刚刚被“杀”的胡桃当即燃烧起来竟是一个纸人。 ‘替身之法，不，好像不止如此。’ 胡闹能明显看见，在“杀掉”那个纸人后，胡桃眼中的梅花亮了起来。（暴击率+12） 不止如此，似乎是发现只是这样还拿不下胡闹，胡桃并指为剑狠狠点在自己胸口处。 伴随一口鲜血吐出，她身上的火焰竟在这一刻让周围的空气都隐隐有些扭曲，四周的花草更是直接燃烧起来。 这一刻，胡闹收起了先前所有的轻视之心，既然胡桃不禁做到这种地步，那他又如何能再继续儿戏。 汹涌的金色仙力毫无保留的迸发出来，金蓝相交的力量在他身上逐渐汇聚成一位手持长戈的神将虚影。 这便是他此时所能展现的全力，拼上所有元素力与仙力的他自信，这一击，能够毁灭一座小山！ 那么，来 ‘一击定胜负！’ 看着胡桃向自己冲来，胡闹同样运起全力向他攻去，他根本不担心这一击会不会打空，这是避无可避的一击，除了正面对抗之外毫无他法。 若不是留云借风真君就在身边，他绝不会用这一招对付胡桃。 轰！！！！ 金色的长戈与火红的长枪碰撞的那一刻，风的结界应声而破，早有准备的留云借风真君手中法诀不断，挡下了四周散发的所有余波。 待到烟雾散去，场地中心胡闹抱着昏迷的胡桃。 毫无疑问，是他赢了。 “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已经这么强了吗……” 就在胡闹发表胜利者宣言的时候，一只火蝶悠悠然飞了过来，一股不妙的预感瞬间袭上他心头，可不管他想做什么，此刻都有些晚了。 下一秒，留云借风真君出现在他身前，手中符箓打出的同时，胡闹感到一股可怕的劲风从自己面前掠过。 作为生命的第六感告诉他，如果挨了刚刚那一击，自己大概率……会死。 到头来，自己反而才是因为师父在身边才能安然无事的那个吗？ “臭胡闹，是本堂主，赢了。” 此刻，躺在胡闹怀里的胡桃发出了她的胜利者宣言。 是的，当然是她赢了，即便她此刻全身力竭，可若不是留云借风真君出手，胡闹已经是是个死人了。 第74章 为你而抵达的高度 (-----___-----) 谁懂啊家人们，刚刚被揍了一顿，现在还要抱着打人者，给她细心调理身体。 好在这个打人的家伙，她又香又软，抱起来很舒服~ “啧，别傻笑，赶快给本堂主按按肩膀！” “哦……” 胡闹一边把恢复的元素力转化成仙力，一边把方相之力附着在手上开始给胡桃揉肩膀。 别看她打架的时候好像没有任何影响，他的力气他自己心里有数，就胡桃这细胳膊细腿儿的，没脱臼骨折就不错了。 同时任意指使失败者，也是她作为胜利者的权利，经过这一战，家里的大小王也分明了起来。 此战之前，胡闹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输给胡桃，即使他们最后其实应该算作平手也一样。 她最后的那种手段，根本就不是正经对敌能用的，那分明就是……同归于尽的手段！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威力居然那么强？” “想知道啊，那你求本堂主呀，求本堂主说不定就教你了呢？” 胡桃得意的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毕竟不同于安神秘法与血梅香等招式是往生堂传承下来的，最后那一招【幽蝶能留一缕芳】可是她自己独创的招式。 “嘁，那我还不稀罕问了呢，转身！” 给胡桃翻了个面，让她背对着自己，胡闹继续在她的肩膀上上下其手，可就算这舒适的按摩，也不能抵消他对胡堂主大绝招的冒犯！ “得了，这种同归于尽的招式我警告你以后最好别用！” “谁跟……” 听胡闹这么说，胡桃当即急了，可还不等她完全转过身，两边肩膀就被胡闹抓住强行转了回去。 她不服，又想再转回来，胡闹再次给她转回去，就这样你来我往了个三四次，胡桃忍无可忍，嗷呜一口咬在了某人手上。 “嘶……松口，松口，属狗的啊你，还咬人呢！” “呸，呸，咬死你个混蛋算了！” 亮了亮自己一口健康的大白牙，胡桃白了他一眼，肩膀也不按了，直接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某人说道 “谁告诉你本堂主那一招是同归于尽的招式了？！” 胡闹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反驳道 “怎么不是，用完之后你都力竭了，要是生死相博，就算你最后能杀了我，中间这段时间都够我杀你无数遍了！” 听他这么说，胡桃一副你不行的表情摇晃着手指。 “哼哼，本堂主这一招可是融合了往生堂传承，仙术奥秘，还有重云他们家方术秘密的一招。 只要用出来，在那只火蝶爆发之前便可以免疫所有的致命伤！” 啊？ 胡闹不信，怎么可能有这么赖皮的招式呢，火蝶不爆发你就不会死，那它要一直不爆发，你不就是不死之身了？ “哎呀，都说了让你听本堂主说，别插嘴！” “唔”(￢_￢) 面对胡桃直接把拳头塞进自己嘴里的动作，胡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大堂主您继续说，我舔~ “噫，你干嘛，脏死了！” 被舔了一手口水的胡桃终于反应过来脏了，连忙把手抽出来在胡闹裤子上擦了擦。 “这一招当然没你想的那么赖皮，最后的火蝶，本质上是我生命力的寄宿体，想要用出这一招，本堂主就得先把体力耗尽，然后使用命转之术配合替身之法才做得到！” 啥术和啥术？？？ 胡闹听的一阵头大，恰在此时留云借风真君走了进来，扶了扶眼镜就把一本古籍拍在他头上后再次转身离去。 “这不是我当初学仙术的……” 呃，怪不得师父刚刚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讪讪一笑，胡闹在胡桃的指示下翻开了这本书最后面的那几页，果然看到了她所说的命转之术。 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此乃搏命之术，只求火中取栗，一线生机。 施法者在体力耗尽之下使用这一招，便能短时间内榨取自身的生命力与精神力转化为力量与体力进行最后一搏。 胡桃利用这一招的特性，结合往生堂秘传蝶隐之术，开发出了在遭遇致命一击时，可以榨取全身生命力与精神力爆发出己身全力十倍以上威力的招式。 同时里面还融合了安神秘法的恢复效果，使得她在火蝶爆炸后恢复大部分的生命力与精神力，并在十秒内获得与全盛时期无异的战斗力。 当然，十秒过后她就会陷入完全的力竭状态，但绝不会出现胡闹所说，用完之后就任人宰割的状态。 “嗯……那你为什么跟我对拼之后直接躺地上了？” “为了让你放松警惕，还能是为什么。” 胡桃翻了个白眼，理所当然般的语气，直接给胡闹整了个哑口无言。 “别废话了，赶紧继续给本堂主按摩！” “好好好，我的大堂主，你辛苦了。” 重新开始给胡桃按摩放松，不一会儿一阵轻微的鼾声响起，看的出她真是累了。 最后确认一遍胡桃身上没留下任何暗伤，胡闹给她抱到了床上，这一觉睡完，晚上估计是又不用睡了。 第75章 他的目的？ 安置好胡桃睡下后，胡闹走出了房间，看向早已等候多时的洛影旎与留云借风真君。 “师父，阿影，胡桃她到底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啊？” 关于这个问题，留云借风真君看向洛影旎，洛影旎则直接大方承认，其中有一多半，是被她逼得。 “愚人众的某个执行官告诉我，在纳塔存在一种回魂仪式，只要赢下那里的永续战争，就能复活任何人。” 当时一心只有复活胡闹的洛影旎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实际上除了愚人众，深渊的魔物也曾来蛊惑过她。 但那些害胡闹身死的罪魁祸首的话她自然是不会信的。 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阻止她去送死，胡桃提出了两人决斗，如果洛影旎连她都打不过，去纳塔也不过白白送死。 “影旎这孩子在无工之剑的影响下实力提升极快，加上她本就不俗的血脉，胡桃为了追上她，当真是下了一番苦工。” 事实就是如此，无工之剑作为帝君当年曾使用过的神器，不止本身具有强大的力量，其中更是蕴含了不少帝君战斗时使用大剑的技法与经验。 再加上洛影旎本身作为某个远古国度遗民的后代，身负族长（祭司）血脉的同时，身上还发生了类似返祖的现象以及冰属性神之眼持有者的身份。 胡桃为了一直压她一头，当真是下了死力，不仅把自家秘法琢磨透了，还从留云借风真君那里吃透了不少仙术。 若水刨除方相传承的那部分，胡桃的修为都要比胡闹要强了，这是她这多年来日夜苦修的成果。 这也多亏她是胡桃，换做一般人，专心修行就已是极难，更别提还要管理往生堂一干事物了。 而她之所以要去管洛影旎，原因也只有一个。 “她是为了你，才做到了这一切。” 这就是洛影旎前面所说的，她所能最直观见到、感受到胡桃对胡闹的爱意。 因为本质上她们是一样的。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她重新将自己放回了旁观者的身份，硬要说的话，她现在算娘家人。 如果胡闹胆敢欺负胡桃，大剑直接教他做人！ “那，那个，阿影，我才是输掉的那个人哦？” 话虽如此，但胡闹也明白，现在的胡桃已经不再需要他来保护了，她已经几乎比自己还要强，是自己可以去信任、依靠的大堂主。 如果是这样，那…… “对了，师父，阿影，怎么没看到师姐和国崩啊，他们人呢？” “哦，申鹤在教那个孩子做人。” “啊？？？”(?⊿?)? 胡闹吓了一跳，虽然散兵身体强度很靠谱，可自家师姐那可以比拟魔神的恐怖实力也不是假的啊。 孩子没有被玩坏？！ ———————————— 咔嚓~ 撕裂的声音。 噌！ 刀剑闪烁的寒光。 散兵面色凝重，手中仿佛有万斤之重，迟疑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动作。 终于，他心一横…… “师姐，国崩还小，你没把他怎……嗯？” Σ(?)? 忽然闯进来的胡闹看到了与自己预想完全不同的一幕，只见散兵并没有被按着头在地上，呃，旁边那几个坑是？ 咳，不管怎样，至少他现在还好好的，手里还拿着画笔，面前放着，纸人？ “啊影，你说师姐在教国崩做人，原来是指教他扎纸人吗？”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他学的很快。” 听见胡闹的声音，抱着一堆材料的申鹤走了过来，冷淡的脸上难得带着几丝笑意。 “呵，只不过是区区废纸而已。” 虽然嘴上这么说，散兵还是小心的用手上画笔完成了最后的点睛步骤，一个与他模样有七分相似的纸人就这样完成了。 只不过 “国崩啊，这种纸人是用来给死者烧的哦？” “嘁，我当然知道。” 散兵瞥了胡闹一眼，在他开始制作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这具纸人最终的命运就是在火中化作灰烬。 可即便如此，难道它的诞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吗？！ “嗯，做的这么好，客户不给个十万二十万摩拉，我肯定不会卖给他的，不过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做点别的，人偶怎么样？” 散兵本以为这又是胡闹不着调的胡话，却在转头时看见那张不正经的脸上，此刻却十分严肃。 他好像是认真的，可为什么？ 这时，散兵瞥见跟在胡闹和洛影旎身后的留云借风真君，不屑的笑容立刻浮现在脸上。 他打掉胡闹自然放在他头上的手，冷漠的说道 “不管你还想做什么蠢事，我都不认为我有什么错。” 胡闹发现散兵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面向自己，眼神却飘向了自家师父。 看来那晚，师父她老人家应当和他说了不少东西。 不过正如胡闹之前就抱有的想法，他其实并不是很在乎散兵犯下过什么错，什么罪。 “好好，不想学做人偶就算了，不过有别的东西，倒是需要你帮我看一下。” 说着，胡闹取出了伊斯塔露交给他的那枚漆黑立方体，正机之神的残骸此刻就躺在其中。 对于这具短暂让散兵抵达了神明层次的外置机关，胡闹还是很有兴趣的。 因为他记得，大师说过枫丹的毁灭危机，罪魁祸首乃是来自星间的巨兽。 虽然不知道巨兽和涨水有什么关系，但肯定是它做了什么才最终导致枫丹水涨被淹没。 那如果在它降临之初，就直接将其击退甚至击杀，是不是危机便也能跟着一起解除？ 胡闹不知道，他只能根据目前已有的线索做出尽可能的应对。 实际上，最好的情况便是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这五百年的时间，那维莱特和芙宁娜已经找到了解决末日危机的办法。 当然，他也要做好根本没有解决办法的准备，他不知道预言到来还有多久，只能在那之前尽可能做好准备。 “呵，原来如此。” 听到胡闹的话，散兵像是明白了他为何要把自己带回来，原来不过是觊觎那份力量而已。 也罢，自己便帮他一回，此事结束，他们之间便再无恩怨瓜葛。 这么想着，散兵似乎轻松了许多，指尖触碰那漆黑的立方体后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师父……” “不必多言，本仙倒要看看这异国的机关之术有何玄妙。” 不用胡闹多言，留云借风真君同样触碰那立方体后进入其中的空间。 “师姐，阿影，我们进去期间，就拜托你们看顾这个东西了。” 不等洛影旎说什么，申鹤便点了点头，胡闹的身影也在下一秒消失。 “申鹤，你答应的有些太快了。” “嗯？” 申鹤疑惑的看了洛影旎一眼，后者摊手表示 “胡桃刚刚累趴了，留云真君和那家伙又都进去了，你会做饭吗？” 看着外面逐渐西沉的太阳，洛影旎发出了灵魂拷问，申鹤则默默掏出一把草药。 做饭的话，她可以洗洗菜。 第76章 黑手 正机之神，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第三席的博士与须弥教令院合作开发的“挂件”，即便博士只将散兵称作试验品，他对其的了解也不算少。 尤其是，在制造它的时候，教令院还参考了部分来源于雷神的技术。 “什么意思？” “呵，我差点忘了，你还不知道。” 看着胡闹诧异的表情，散兵露出嘲讽的神色，为他展示了一段影像，画面中的主角似乎是，雷神？ 这段影像里，雷神正在某个地方遭遇诸多漆黑魔兽的围攻，其中更不乏有着许多大型个体（黄金王兽） 就在胡闹觉得她似乎表现得有些吃力的时候，雷神的身体竟瞬间发生改变，背后睁开一只雷元素竖瞳，另外还多出六只手臂。 展示出这个形态的雷神，斩杀魔兽变得十分轻松，往往一刀挥出雷光之下敌人尽皆化作齑粉。 “这是啥，雷神的认真形态吗？” “不，这是她新制造的【人偶】，比我更完美的人偶，能够承载她的力量。” 说着，散兵看向影像的表情不自觉多了几分怨恨。 但对于他的说法，胡闹表示不敢苟同。 “不可能，创造你的时候使用的技术就是最完美的，不可能有比那更完美的技术了！” 开玩笑，虽然他不能直接说出来，但那可是使用了含有生命最终奥义的生物炼金术啊。 仅仅是了解了部分其中蕴含的知识，就差点让自己去见了天理，要是雷神能找到更好的技术……反正他不信！ 啪~ 就在胡闹叫嚣的时候，粗略看了一遍正机之神的留云借风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机关之术，何来完美之说，造物以人为本，只有合适而无完美。” 仅从技法上来说，留云借风真君承认，散兵的制作工艺是十分高深的，毕竟触及了禁忌的领域。 但对于胡闹所说的完美，她只觉得自己要给这逆徒好好纠正一番。 制造机关，无论工艺如何，所要秉持的唯一要素，便是其功能是否吻合所需。 这就好像一个人需要一台扫地的机关，你却用制造神器的技术给他造了一台揉面的机关。 你能说这揉面机的技术差吗，不能。 但你让这个人来说，揉面机用来扫地它好用吗，那肯定也是不好用的。 “不是啊师父，就算按您这么说，我当初造国崩的时候，绝对是按照雷神提的需求来的。 是她要的一个具有自我意识，身体强度达标，还能承载神之心力量的人偶嘛！” 胡闹委屈，当初明明就是甲方的锅，硬说散兵不行，你倒是说说散兵哪里不行啊。 就因为放神之心的时候流了一滴泪，你就说承载不了神明的力量，扯淡！ “我设计的内循环系统，绝对能适应，明明就是世界树枝丫作为主材才导致天生的情感丰富！” “够了！” 散兵让胡闹闭嘴，他根本不想听这些，也用不着在他面前继续惺惺作态！ （单纯不服的胡闹:？？？） “你比你自己想的要更愚蠢，事实已经证明了，我无法承载那颗神之心的力量！” 其实，正是在稻妻拿到了那颗雷神之心却无法承载，散兵才开始相信自己是失败品。 所以才会前往须弥，接受博士的试验，妄图借助正机之神跨越那最后的鸿沟。 可听着他这么说，胡闹却是深深皱起了眉，毕竟在散兵诞生的时候他就确认过了，这孩子的身体强度绝对达标了才对。 如果他确定自己无法承载雷神之心的力量，会不会是…… “那个国崩啊，你别反抗，我帮你做个身体检查。” 不等散兵反应，胡闹已经掐动法诀让他失去了反抗能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胡闹对自己为所欲为。 另一边，留云借风真君也很好奇，胡闹究竟是使用的什么技法制造的散兵。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这不就是最基础的炼金术嘛，只是其中涉及了一些连她也看不懂的奥秘。 这小子从哪学来的？ 不去理会师父好奇的目光与散兵杀人的视线，胡闹一边用炼金术反向查询，一边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啧，我就说不对劲，傻孩子你遭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把手按在散兵肚子上，光芒闪过后，一股钻心的疼痛传遍他的四肢百骸，仿佛有人用小刀一点点划破他最细小的神经。 可这种感觉，他却觉得有些熟悉，他确实曾感受过类似的痛苦。 就在过去，自己走入污秽之前，那个工匠把杀死他人的取来的不祥之物，放入他胸膛的那一刻……该死，这些为什么他从未想起过！ 最终，一枚邪眼出现在胡闹手中，看到它的瞬间，散兵就认了出来。 “这东西，我以前好像也有过一个，不过是岩元素的。” 打量着手里的雷元素邪眼原件，胡闹解开散兵的法印束缚，他记得这东西似乎是愚人众那边很多。 “国崩啊，你是什么时候觉得，你能使用雷元素力是正常的？” “……” 散兵没说话，可他们都明白他一定是一开始就这么以为的，被当做雷神容器所制造的他，能使用雷元素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当然不是！ “在制作你的时候，作为主材的世界树枝丫与辅材的晶化骨髓无论哪一样，它们都不具有成为元素发生器官的功能。” 这是当然的，因为一开始设计的时候，散兵的元素发生器官与力量来源就已经确定了是雷神，为此在进行炼金时，胡闹甚至特意祛除了世界树枝丫的部分草元素力特性。 这也就意味着，刚被制造出来的散兵，除了拥有堪比神明级别的肉体外，他不可能操控任何元素力。 而在散兵自己的记忆里，从被捡回家开始，就没有任何需要他来使用力量的时候，除了，那场事故。 那个该死的匠人，还有那颗污秽的心脏以及这枚邪眼，难道真的如他所说，自己被人算计…… 不，这不可能，只是一个枫丹来的普通工匠而已，他怎么可能有这种，有这种！ 同时，散兵还想起了一件事，在他受到丑角邀请加入愚人众之后，是博士解开了他体内的某种桎梏，才让他有了与执行官一战的实力。 但 “正是因为这枚邪眼污染了你的内源，并占据了元素发生器官的位置，才导致了你与神之心的不兼容。” 胡闹的话再次如同重锤般砸在散兵心口。 并非是他本身有缺陷，而是他原本预备存放神之心的位置已经被占据了。 那他原本不管是否能承载神之心的力量，此时此刻的他，都已经丧失了这种资格。 ———————————— ps:有关于散兵和神之心的问题，已经属于作者二创魔改了，这是新技术造的散兵，和原本的工艺不一样，大家别太在意，就酱~ 第77章 堆量的神 对于散兵体内被人塞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胡闹只感觉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所谓福兮祸兮福祸相依，若是没有这枚邪眼，又被雷神抛弃的散兵，可能就很难活过这五百年的岁月。 身为人偶的他，即便有着很好的底子与成长性，但本身作为容器却被抛弃的现状就好像被刨去了出发的。 对于散兵来说，更重要的或许是谁把它放进了自己的身体，从他的表情来看，胡闹知道他应该有怀疑的对象。 可眼下的重点，却不在于此。 “这个东西，你还要吗？” 看着胡闹递过来的邪眼，散兵没有任何犹豫便拿了回去，无奈的现实就是，如果失去这枚邪眼，那他此刻就真成了空有一具身体的人偶。 冰之女皇赠予的权柄，在他被击败的那一刻消散了，这或许意味着连愚人众也抛弃了他？ 散兵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有些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这五百年的生活非但没有让他看清什么，反而让他越来越看不透自己。 神明、亲人、朋友、同类皆不可信，他本以为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可以信任，可现在，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却只是他人谋划中的一环！ 那他还能相信什么？！ 看着抱着邪眼表情阴郁有自闭倾向的散兵，胡闹和留云借风真君对视一眼，选择暂时把空间留给他。 两人来到正机之神的残骸边，留云借风真君掐动法诀将瘫倒的机械扶起，各个部位最大限度的展示出来。 “这些材料，强度都不会低于曾经雷神拿出来的晶化骨髓，该不会真的将须弥家底掏空了……” 当初把正机之神顺手拿走的时候，胡闹只觉得它会很值钱，但现在仔细看看，这玩意儿的珍贵程度已经到了让他担心草神会不会来找他算账的地步了。 谁让教令院的那些什么贤者为了这个所谓的造神计划，那真的是在不计损失的疯狂投入啊。 “哼，构造冗余，不过尔尔。” 比起胡闹感叹材料的珍贵，留云借风真君还是在意技术，这台正机之神，从机械结构上她的确认为不错。 可内部的设计……这是什么东西，你干脆说把一堆强力材料叠在一起用加量的方式提升到魔神级算了！ “呃，师父，您不能以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凡人的技术呀，我觉得他们能把这些东西，毫不冲突的叠在一起就已经很厉害了。” 留云借风真君本身的力量就不弱于一些魔神，而她本身却只是普通的仙鹤修炼得道，以己身为模板她才会觉得正机之神的设计臃肿。 可问题是，别的国家又没有帝君创造的修行之法，更别说从普通动物修炼到堪比魔神了。 “当是如此。” 留云借风真君听胡闹这么说，骄傲的扬了扬脖子，也不再继续批评正机之神的内部构造，反而给胡闹讲起课来。 只见她挥手间便用仙力将机甲四条手臂拆开，即便胡闹并不怀疑自家师父能不能给它装回去，仍旧看的有些心惊。 “这里，算是它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四台元素发动机，师父，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呀？” 正机之神内部，同时拥有风、火、冰、水四种元素发动机，以散兵本身的雷元素作为驱动，甚至可以同时使用两种以上元素力攻击。 “呵，本仙不是说过了吗，堆量。” 元素发动机本身的原理并不复杂，只要有足够的能源驱动，空气中有的是游离的七元素供它吸收转化。 但问题在于一般材料是绝不可能承受的住这种转化的，所以正如留云借风真君所说，这台机甲最优秀的地方，便在于它堆量堆得很合理。 实际上，很多机械的上限并不在于它的结构如何，而是在于它的材料强度。 取下一根发动机的叶片，留云借风真君让胡闹仔细看。 哪怕掏空须弥的家底，他们也不可能让整个正机之神都用魔神级材料打造，例如眼前这根发动机叶片。 “如果本仙所猜不错，这应当是一种使用多种普通材料混合后经过冶炼的合金材料。” “合金……” 所谓该花的花，该省的省，像是发动机叶片这种地方，它唯一的职责就是安全、稳定、可靠的旋转，所以教令院在建造时使用了普通材料融合冶炼成的特殊合金。 而像四个元素发动机的核心，则必须使用精英级以上的纯元素魔物核心来建造。 同时如果胡闹想对这台机甲进行二次升级，留云借风真君也有两个大体的思路。 只是在那之前，驾驶员的问题也需要重新考虑。 只以她的态度来看，散兵并不合适作为升级后的正机之神驾驶者。 第78章 机甲升级计划 留云借风真君不信任散兵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过去的所作所为以及现在的态度都很难让人信任。 对于帮助自己徒弟这件事，留云借风真君会拿出自己所有的能力，出于某些无法言说又略显别扭的补偿心理，她甚至可以将这份助力扩展到自己的几位老友身上。 如果胡闹只是需要一位魔神级级的战力，那她随他走一遭枫丹护他无虞又如何。 同样的，如果胡闹只是需要一台魔神级的大玩具，那留云借风真君同样能帮他做到，那并不算多难。 可问题是，她不能容许升级后的正机之神去为恶。 好，这话就差直说她认为散兵未来还会去作恶，所以不愿意将机甲交给他。 “……师父，这个我觉得我们可以后面再讨论，先着眼于升级工作呗？” 的确，胡闹现在也不能替散兵做出任何的保证。 虽然一直在说要重新教孩子，但最后他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那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曾经的他或许没得选，但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两人在机甲边，看着远处仍捧着那枚邪眼的散兵，胡闹如此说道。 作为散兵的制造者，胡闹认为自己有这个责任，既然造出来了就该为他负责，不然他不就和某位不负责任的神明一样了吗。 做不到和不想做，终究还是两回事，他不知道雷之神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放任散兵变成现在这样。 可能这是稻妻的某种教育习惯？ 听他这么说，留云借风真君摇了摇头，手中悄悄起了个法诀，一缕微不可察的风吹向散兵。 “罢了，若你真能引他向善也好。” 摸了摸胡闹的头，留云借风真君其实还是欣慰的，她乐于见到胡闹产生这种负责心态。 还是那句话，作为师父，自己只需为他兜底便可，剩下的，就让他放手去做。 “谢谢师父~” 得到留云借风真君的默认，胡闹开开心心的去拽起似乎已经结束自闭的散兵。 “别继续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我们重要的是向前看，不就是成神吗，须弥那些不靠谱的给你造了个伪神，我帮你变成真的！” “你……” 散兵惊讶中带着迷茫的看向胡闹，他宁愿胡闹是如他先前所想一般是在利用他，可 “你真的不怕，我成神后，第一个毁灭你吗！” “不怕~” “为什么！” 听着胡闹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散兵已经做好了听到些白痴回答的准备，轻易交付信任的人，最终都只会…… “因为你做不到~” “你！” 轻松中带着些许调笑的语气，让散兵原本心中的阴郁顿时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起的怒火与名为不服的烈焰。 “呵，在我毁灭你的时候，可别后悔！” 散兵原本想说毁灭你的家人和你，可不为何，话到嘴边却变了味道。 从恶毒的威胁，变成了带着些许幼稚的赌气发言，更奇怪的是，两个人好像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散兵挣开胡闹的手，直接一跃来到了正机之神的肩膀上，看着已经被师徒两个拆开的四条手臂，默默将手伸向驾驶舱。 顿时，无数条管道向他缓缓缠绕而来，正机之神也在此刻发出轰鸣。 但伴随着机械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一股力不从心的感觉顿时袭遍散兵全身，就好像有一头鲸吞能量的野兽在毫无顾忌的向他索取。 即便他将自己压榨到极点，榨取的能源也依旧不够这头钢铁野兽活过来。 “够了。” 留云借风真君见到这一幕，当即出手切断了散兵与正机之神的链接。 胡闹上前接住已然虚脱的散兵。 “呵……你看到了，如今失去神之心的我，已经无法让它再动起来了。” 正机之神的功率根本不是只有邪眼的散兵能供应的起的，这世间唯一能满足它的，或许就只有神明的神之心了。 “师父？” 胡闹向留云借风真君传去一个求知的眼神，留云借风真君则上前开始将自己的仙力开始输入其中。 正机之神再次开始轰鸣，这一次它背后的聚能环成功运动了起来，还完好的三个元素发动机也发出声响。 这一幕令散兵感到惊讶，可没过多久，轰鸣再次停止，额头出现一层细汗的留云借风真君摇了摇头。 她并非不能启动正机之神，而是这种驾驶方式根本不划算。 若是让她单独战斗，全力状态下，留云借风真君可以斩杀一些弱小魔神，甚至能在帝君手下撑过半日。 可若是让她用自身的仙力来操控正机之神，恐怕不等释放几次攻击便要力竭了。 谁让这东西最初设计的供能装置是神之心呢，那种几乎可以源源不断释放元素力的东西，哪怕是修行了几千年的仙人也不可能比拟的了啊。 这里是第一个需要大改的设计，如何在不改变乃至提高输出的前提下，让供能需求变得更小更多元化。 这也算和留云借风真君专业对口了，毕竟她可是能在月桂那小小身体里，塞下十几个功能的仙鸟啊。 而且当初教令院和博士设计正机之神的时候，就是直接冲着无限能源来的，很多地方主打一个简单粗暴、力大砖飞。 这部分由留云借风真君重新设计之后，估计能节省下不少的能源需求。 要成为一件合适的武器，正机之神至少需要做到的，是让比它弱的人驾驶它的时候发挥出更强的力量。 否则让魔神级的战力驾驶一架魔神级战力的机甲，完全没有意义！ “也就是说，你们不需要我了，对。” 散兵看向留云借风真君，如果要改造正机之神，那驾驶者是谁也都无所谓了，胡闹同样看向自家师父。 唉…… “不，它设计之初，就是为了成为你的假身，主体框架仍是为了配合你而建造。” 留云借风真君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说，但总归是好像在说正机之神还离不开散兵一样。 “嘁。” 散兵像是不甘心的嘁了一声，却是没有再说些别的。 “对了师父，除了改造正机之神以外，有没有办法让散兵摆脱邪眼啊？” “喂，我不需要你……” “凡人若想使用元素力只有获得神之眼一途，不过如你所说，他乃是人造之物。” “我说了，我不需要你们……” 师徒两人完全忽视了抗议的散兵，自顾自的讨论起这件事。 第79章 别的方法 散兵能获得神之眼吗？ 不知道。 获得神之眼，这本就是一件挺“玄学”的事情，大部分人都以为神之眼是神给的。 但胡闹和留云借风真君都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不然的话留云借风真君和其他仙人的神之眼，绝不会有除了岩元素外的任何可能。 而神之眼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稀有，就算不烂大街，但以帝君曾经的性格，征战沙场的千岩军人手一个都不过分。 芙卡洛斯也和胡闹说过，他的神之眼并不是她专门给他的，而是他临死前不甘的祈愿符合了某种条件被传到了天上。 她所做的只是将水神权能的一角交了出去，却并不知道给的究竟是谁。 总体来说，神明能决定的只有最后的给不给，而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你至少得有向神明发出申请的资格。 那么回到最开始问题，散兵能获得神之眼吗？ “我觉得问题不大，毕竟他除了身体与人类有些差异，灵魂方面是没问题的，产生愿望肯定也没问题。 国崩啊，要不你现在许个愿试试？” 已经被无视许久的散兵同样无视了胡闹的白痴问题，他根本不想要神之眼，那种东西有或没有又能怎样！ 不管怎样，神之眼短期内应该是指望不上了，可除了神之眼好像也没有别的…… “本仙何时说过没有。” “啊？” 还真有吗？ “你们可知，神为何为神？” 留云借风真君好为人师的习惯又出来了，她以诱导考校的口吻询问着眼前两人。 而散兵在胡闹不断用手捣鼓他后背想让他回答下，无奈开口 “因为力量。” “因为生而为神！” 成功让散兵开口的胡闹紧跟着送上了自己的回答。 “你们说的都没错，神之所以为神，便是因其具有与生俱来的强大力量。” 从正机之神的设计来看，留云借风真君发现，制造它的人似乎以为神之心才是神明力量的来源。 虽不能说错，但距离正确答案却也有所偏差。 “神之心，本仙曾向帝君询问过其本质，帝君曾言，神之心不过元素力的产生器官，本质与神之眼并无区别，只有元素力质量的差异。” 说白了，神之心就是一个神之眼proax超级豪华版。 “而包含帝君在内的众多魔神，之所以能登临七神之位，乃是在千年前的魔神战争胜利后所获殊荣。” 不是因为得到了神之心才成为了七神，而是打服了其它魔神，成为了毫无疑问的顶点后，才成为了七神并获得了神之心。 “可是师父，这和……” 啪！ 留云借风真君仙力幻化一根竹板就打在了胡闹手背上，本仙还未讲完，懂不懂尊师重道？！ “若为凡灵，体内五脏六腑都已固定，自是只有神之眼一途可走。 但你既为人偶之身，体内五脏六腑皆为人造，或有可能以人造方式再培育出属于你的元素器官。” 这只是一种可能，留云借风真君也不能打包票，更没有任何可行的方法。 她只是以自身见识回答了胡闹的问题，至于到底要不要去验证这种可能性，是他们的事情。 对留云借风真君来说，光是改造正机之神就是一个足够她忙上许久的大工程了。 “本仙所需材料，便由你告知甘雨为本仙送来。” “是……师父，您果然还是偷听了！” 啧 看，有人就是改不掉这作死的毛病。 留云借风真君扶了扶自己的眼睛，背后浮现出一万把闪烁着仙力光芒的竹板。 见到这一幕，散兵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一脚踹开企图拉他垫背的胡闹，走到一旁看他们上演这师慈徒孝的一幕。 ———————————— (っ╥╯﹏╰╥c) “唔，国崩啊，你轻一点，我屁股疼啊！” “呵，活该。” 趴在散兵背上，胡闹感觉自己的屁股彻底裂开了，它刚刚遭受到了有屁以来最严厉的打击。 这一重大打击迫使他不得不由散兵背着来行动，即便后者并不情愿，可在胡闹杀猪般的嚎叫下，为了耳根清净，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而虽然嘴上说着胡闹祸害，散兵接下来的动作还是轻了一些。 但有些人，他就是喜欢作死。 例如在察觉到散兵的动作后，胡闹嘿嘿一笑 “国崩啊，就当提前演练一下你给我养老了，我跟你说，等过个百八十年，我估计就和现在一样走不动路了，到时候你……嗷！！” 某人的贱还没犯完，散兵就干脆了当的把他丢了下去，屁股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刻，极致的酸爽再度爆发。 最要命的是，之前和胡桃打架的时候，他把自己仙力用完了，没有方相之力的他根本没法恢复状态。 更何况他怀疑自己的屁股真的被打开花了，这就属于外伤的范围了！ 摸摸~ 哦，没出血。 啧x2 见到胡闹的动作，散兵和留云借风真君同时啧了一声，俱是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下一刻，两人视线相交 (￢_￢)(?_? ) ‘你徒弟。’ ‘你制造者。’ (￣_,￣ ) ‘我可以不认他是我的制造者，你能不认他是你徒弟吗。’ (′-i_-｀) 在嫌弃胡闹这方面，留云借风真君无奈棋差一着，只得强行无视地上已经开始用元素力给自己冰镇屁股的傻徒弟。 对正机之神的初步规划留云借风真君已经心里有数，对于那几位闲的没事干的老友，她也有了规划。 反倒是胡闹似乎没什么用处了，留在这里也不过给自己打打下手…… “关于这个，师父，我想带着国崩去一趟须弥。” “你既有自己的考量，去做便是。” “是，师父！” 啧 看着又一次无视了自己的师徒两个，散兵不爽的啧了一声。 正机之神的改造会是一件长期进行的工作，留云借风真君打算把它放在璃月港的巨型船坞内，也方便运送材料。 胡闹表示没问题，等明天就去找甘雨师姐协调这件事，也不知道一晚上七星能不能讨论的完。 既然暂时只能如此，众人便打算先行回去，然而 “国崩啊，你不要抛下我呀~~” 面对因为屁股疼痛而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的某人，散兵连看都懒得看他一样便走出了房间。 于是胡闹只好把可怜无助的目光望向亲爱的师父。 嗯……嫌弃且活该。 留云借风真君同样无视了胡闹，并顺手带走了赶来的申鹤与洛影旎。 第80章 下次一定 昏暗的房间内，凄厉的哀嚎声不绝于耳，扭曲的肢体仿佛受到某种摧残，不停发出“啊”“啊”的惨叫…… 砰！ “吵死啦，臭胡闹你还要在这里装多久啊！” 房间门居然被一脚踹开，看着地上跟死猪一样趴着的胡闹，胡桃宛如天使降临出现在他面前。 “赶紧起来，香菱把外卖送过来了，大伙儿都等着你开饭呢！” “我要能起来早起来了，快扶我一把啊！” 看他这样不像演的，胡桃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很快锁定了某人的屁股。 Σ( ° △ °|||)︴ 当那只小手轻柔的拂过自己娇嫩的屁股，胡闹知道 ‘吾命休矣！’ 啪~ “嗷！！！” (\/≧▽≦)\/~ 看胡闹这么大反应，胡桃相信他不是装的了，于是笑的更大声了。 这家伙和留云借风真君待在一起，肯定不会是出了什么危险，而且把裤子扒下来一看，那眼熟的红条条，这分明就是被打屁股了！ (▼ヘ▼) “胡淘淘，我跟你说，士可杀不可辱！” “哦，你确定~” 眼见胡桃又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屁股上，胡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软化下来。 “别，堂主，我错了，亲爱的胡桃大堂主，请对我温柔点~” 噫(′-i_-｀) 我还是喜欢你刚刚桀骜不驯的样子，麻烦恢复一下，毕竟现在这样有点恶心。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大家是真的都在等某个家伙开饭，餐桌上还有她最爱的虾饺和水煮黑背鲈。 没办法，为了赶快吃饭，胡桃手中红色光芒闪过，胡闹顿时觉得屁股暖暖的。 “你连治疗的仙术也学了呀？” “哼，本堂主学的可比某些人还多！” 胡闹讪讪不说话，胡桃现在懂的仙术，可能还真的比他要更多了。 把屁股治好后，两人一起到了前堂准备开饭，晚饭是洛影旎去万民堂点的外卖，毕竟也不能真的晚上啃草药过活。 临走之前，胡闹看了一眼地上的纸人若有所思。 ———————————— “他还是不肯上桌吗？” 餐桌上，胡闹看向门外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馒头，有一搭没一搭啃着的散兵。 “嗯。” “孩子不听话就是惯的，打一顿就好了。” 洛影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总有意无意的飘向胡闹的屁股，很明显她们已经得知了某人刚刚为何趴在那里哀嚎。 “我觉得，打孩子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不过可以试着给他一个完整的……啧。” 胡闹刚想说完整的童年，忽然感觉自己一阵头疼，在蒙德的某段经历顿时浮现眼前。 结合目前已知的某些情报，以及当年迪卢克使用的那枚邪眼，委托他给自己那个见鬼完整童年的，果然是你们！ 此时，遥远的至冬，某对夫妻打了个喷嚏。 等到众人吃完晚饭，留云借风真君也告诉申鹤，她打算在璃月港常住一段时间。 并且接下来，理水叠山和削岳筑阳两位仙人也会来此，她是想回山修行还是跟随她左右。 对此，申鹤自然选择留下，实际上无论是在山间还是在往生堂修行都不会有太大区别。 她早已度过需要宁静的环境来稳定心神的阶段，平日待在山间也只是更喜欢清净的氛围而已。 “师姐好像在说咱们生意不好，堂里清净哎？” “就你话多！” 胡桃反手从桌上抄起一块没吃完的辣椒塞进胡闹嘴里，毕竟清明才过去不久，堂里生意差是自然的。 对于老人来说，春冬两季最是难熬，反过来说只要熬过这两季便大概率今岁无忧了。 眼下清明已过，春季的门槛算是跨过来了，万物竞发后便是生机勃勃，往生堂自是没什么生意上门。 “你这家伙倒是会挑时间回来，最忙的时候不见人影！” 清明期间的往生堂到底有多忙呢，这么说，申鹤都学会扎纸人了！ 璃月人本就喜欢祭祀先祖，更别提清明这样一个理论上专门用来祭祀先祖的时节，往生堂的各种丧葬用品都卖爆了。 十几个仪倌轮班倒都根本做不完，每年还多亏了有申鹤在，她的效率起码是别人的三倍甚至五倍以上！ “这个，嘿嘿，明年，明年我肯定在嘛~” “哼，明年你要是敢找借口开脱，看本堂主不打烂你的屁股！” (?_? ) “你们两个可以了，赶快滚蛋，别在这里碍事！” 正在收盘子的洛影旎，看着毫无自觉的两人做出了驱赶小动物的动作。 沉迷斗嘴的俩人转头一看，发现不知何时，留云借风真君和散兵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申鹤与洛影旎在主动收拾残局。 “我……” “我来帮忙！” 胡桃抢胡闹一步上去，回头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眼神，现在没用的那个人是谁，嗯？ 啧，胡淘淘，你这样真的很幼稚，我会因为站在这里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你们干活就尴尬到抠脚趾吗？！ 嗯，我会！ 所以我不看啦！ 看着转身就走的胡闹，胡桃有些傻眼，见她这样，洛影旎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应该叫那家伙来把咱们三个的活都干了，而不是抢着上来干活。” “……” 那你下次，倒是早说呀！ 第81章 女曰鸡鸣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啧 (?_? ) 当回到房间的胡桃，看着自己床上那一坨胡闹的时候，二话不说便直接将被子掀飞。 “你，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怎么，才一晚，胡大堂主就嫌弃人家了~” 呕！！！ “臭胡闹，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胡桃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只是不待她继续说些什么，反手披起被子的胡闹直接朝她冲去。 “老鹰抓小鸡！” 老鹰想要抓小鸡，小鸡不让老鹰抓小鸡，老鹰非要抓小鸡，小鸡不装了，她是母老虎。 好在母老虎也逃不过他的五指山，力气大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强人锁女，不过坏处也很明显，对于母老虎的反击，只能依靠自己的脸来承受咯。 两人闹腾了一阵，最终还是胡闹抱着香香软软的桃安详的躺下了。 “喂，快点放开本堂主，热死了！” 清明以后天气本就回暖不少，加上俩人刚刚一阵闹腾，现在又贴在一起，胡桃只觉得自己贴在了一个大暖炉身上，热得要死。 你说奇不奇怪，她一个火属性神之眼的持有者，现在竟热的跟要烧起来一样。 “安啦，多功能胡闹为您服务。” 将恢复不多的仙力转化为冰属性的元素力，胡闹从大火炉变成了小冰箱。 别说，现在贴着舒服多了。 知道拼蛮力自己奈何不了这个家伙，胡桃索性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躺了下来，人肉垫子可比床垫好用多了。 啾啾~啾啾~ 房间内的人安静下来，房间外的夜则陷入虫的演奏。 蟋蟀清明初鸣而秋终鸣，只有百日寿岁的它们，虽比朝生暮死的蜉蝣要幸运，却也难见冬日的大雪纷飞。 啾啾~啾啾~ 叫的很有劲，想来是很有活力的年轻蟀，可惜我怀里有更重要的人儿，不然非给你捉来！ 在胡闹被虫鸣吸引注意的时候，胡桃也发现了这一点，她找准时机，一记奇痒难耐指攻在胡闹弱点。 顿时，她感觉身上束缚一松，当即便要翻身做主给某人好好上一课！ 却不料就在即将脱离之际，那双大手竟宛如铁闸一般死死扣在她小腹之上，无论她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へ▼メ） “快给本堂主撒开，本堂主鞋都没脱，脸也没洗……” 胡桃话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脚边狗狗祟祟摸来一只大脚，灵活一勾便将自己鞋袜脱掉。 随后面上更是一阵清新，仙术洗脸，你，值得拥有！ “怎么样，我的大堂主，现在没问题了，还是说~” 感觉到胡闹在往自己脖子边吹气，胡桃一个肘击打在他肚子上。 Σ_(」∠) “你给本堂主说，从哪学来的这些不正经玩意儿？！” 转过身骑在胡闹身上，胡桃虚掐着某人脖子，眼神里满是审视，如果他胆敢回答错误，就要经受无情铁手的审判！ 面对此等境地，胡某人果断投降，举起双手表示这些属于男儿本能，无师自通！ “真的？” “真的真的！！！” 胡闹点头如捣蒜，但胡桃还是不太信，虽然她不是很懂男人，但她觉得自己懂胡闹。 这家伙怎么可能…… 看起来，不止胡闹对他们缺失的时间缺乏自觉，胡桃也是一样的。 最好的证据就是，她忘记了现在的她和胡闹，按照璃月的律法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放在某些地方，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而胡闹所说的男儿本能，除了这些以外，其实还有些更不正经的东西。 就在他察觉到某种趋势后，眼神一凝间，双手左右围攻，直取胡桃痒痒肉！ Σ( ° △ °|||)︴ 没，没用？！ 原本胡桃还在想胡闹打算干什么，结果这个蠢家伙居然对着自己的肚子左右挠，而且还隔着衣服。 (。-`w′-) 这么多年过去，这家伙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挠痒痒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挠。 嘿嘿，那就让本堂主来好好教教你~ “等等，你要干嘛，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看着胡桃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以及那双蠢蠢欲动的小手，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胡闹心头。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你这样的蠢胡闹，生来就是要被本堂主挠痒痒的！ “噗，哈，你走开，哈哈，哈哈哈……” “看招，看招，看招！！！” 比起胡闹那烂到极点的挠痒痒技术，胡桃就算多年未挠，手下动作仍不负当年之威，给胡闹笑的前仰后合，呼吸不畅，脸都涨红了一片。 五分钟后~ “呼，爽了！” “呵，呵呵，呵呵呵……” 胡闹无力的瘫倒在床上，整个一副被玩坏的模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种酷刑会是用羽毛挠脚心了，他笑的好累啊…… 看着胡闹这副样子，胡桃神气的叉了叉腰，随即上手将胡闹摆弄成人体沙发模样，以胜利者的姿态躺了上去。 啪~ 一巴掌打在屁股上 “热了，给本堂主凉快点！” (?ˉ??ˉ??) 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居然还要自己给她服务！ “嗯，舒服~” 呃，不管心里怎么想，该做还是要做的，毕竟他刚刚才从龙潭脱离，可不想再入虎穴。 再说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嘛，有香香软软的大堂主可以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胡桃。” “嗯？叫我干嘛？” “没事，就是闲的叫叫你。” “啧，皮痒可以直说！” 啪~ “嘿嘿~” 不疼！这次是真不疼！ “胡桃……” “干嘛，皮又痒了？” “不是。” 胡闹斟酌了一下用词，从枫丹那里学来的直白，与璃月人自带的含蓄令他有些纠结。 最终，他还是只将头贴在她耳边道 “思无邪。”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胡桃的脸却腾的一下红了，她攥紧拳头想给身下的这家伙来记狠的，最终落下时，却只如雨点般轻柔。 一下，两下，三下 胡桃将头埋进胡闹胸前，藏起了脸上的红霞，只有微如蚊鸣的声音传出 “本堂主叫你起床要是敢不起来，头给你打歪。” “好。” 她听懂了，她当然能听懂。 毕竟哪怕做的多是些打油诗，她也还是这片最有名的暗黑派小巷诗人。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可无论雎鸠，蒹葭，黍离，采薇，最后不过一声鸡鸣。 第82章 为国为民 翌日清晨，胡闹在往生堂草草吃了几口早饭后便与留云借风真君一同出发前往月海亭找甘雨。 只是到了那里才得知，甘雨昨晚根本没有回来，不止是她，连同开会的七星此刻全都待在群玉阁上。 ‘这，这么拼啊……’ 胡闹有些心虚，谁让是他把这这种大问题丢给了人家，自己却脚底抹油开溜，回家美美睡了一觉。 打听清楚情况后，师徒两个便直接朝着天上的群玉阁飞去，等他们找到甘雨的时候，胡闹顿时被里面的惨状吓了一跳。 只见璃月七星个个脸黑如锅，哪怕是平日总保持着优雅微笑的凝光，此刻的表情也说不上和善。 而年纪比较大的那几位，除了黑眼圈和满眼的血丝外，看着另外几人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什么生死仇敌一般。 “师姐师姐，你们昨晚到底都谈了些什么呀，怎么这几位，变成这样了？” 胡闹拉着甘雨跑到一边小声询问道，而熬了一天两夜的甘雨，虽然同样疲惫不堪，但半仙之身让她还能保持着起码的清醒。 听到他的问题，甘雨有些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虽然帮助胡闹、携手枫丹共渡难关的具体方向大家是定下来了，可在具体的开支用度方面，他们始终不肯让步。 但凡是脑子还清醒的，都明白支援一国这种事，需要多大一笔巨款。 所以七星从胡闹走后，争论的第一件事就是璃月民生相关。 以刻晴为主的激进派认为，既然决定了要以预防灾难为主，那璃月的民生发展可以先放缓，总体以保持现有生活为主。 简单来说就是保持住璃月人现有的生活水平，把原本用作发展的钱先拿来预防灾害。 作为黄金之国，商人之国，璃月会同时收取商税与营业税，这笔钱换算成摩拉的话，大概是有个十六万亿摩拉左右。 这笔钱是璃月每年一般公共预算支出的大头，另外还会有一些商人捐款之类的暂且不提。 顺嘴一提，作为璃月七星的他们是没有工资的，毕竟本身的资产就已经足够丰厚了。 七星之中，也就只有还没有继承家业的玉衡星刻晴比起其他几位手头不算宽裕。 没办法，谁让她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七星之一呢？ 咳，总之，刻晴他们盯上的正是这笔钱。 璃月这些年的商贸一直都是欣欣向荣的姿态，尤其是近些年，随着层岩巨渊的重新开放与稻妻市场的打开，每年的税收是一年更比一年高。 如果只是维持现有的民生标准，只需要用到这笔钱的30左右就足够了，毕竟现在最花钱的还是新建，维护成本并不算高。 而如果胡闹说的灾难真的发生，那带给璃月的损失根本就无法用摩拉来衡量，所以这笔买卖应当是划算的。 支持刻晴说法的有开阳星和天枢星两位，另外三位则反对她这么做。 理由也很简单，他们且先不去怀疑胡闹所说的真实性，权当危机真的会来临。 可即便如此，此事不该由璃月一力担之也是大家的共识，他们没必要也不能为了枫丹人而置璃月人于不顾。 这点即便凝光说明待到枫丹危机过去后，枫丹会将国内的工业技术共享给璃月后，这三位还是不愿意松口。 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打算 “找你，或者说找枫丹多要点好处……” 甘雨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不过还是把意思完整的传达给了胡闹。 不愿意弃置璃月民生是真的，不想为了外国人花钱也是真的，而想通过这件事，索取更多利益也是真的。 说真的，这事还真的很有吵一吵的必要，毕竟他们分别代表了两种层面上的大义，要想后面做事顺利，现在吵明白了也好。 “等吵完了这件事，又开始争论既然一般性公共预算支出要挪用，那国有资产经营的收入能不能拿来顶一顶，还有总务司预算……” 甘雨说了一大堆胡闹听不懂的东西，但就是这些东西，让璃月七星从天亮吵到天黑，又从天黑吵到天亮。 前面的一些还好，到了后面逐渐开始进入凝光职责范围内，她也无法继续作壁上观，也得跟着一起吵。 而他们之间的话语，也渐渐从最初的彬彬有礼，引经据典发展到明嘲暗讽，阴阳怪气乃至于最后使用最简单的嘴臭输出最直白的观点。 真的，昨晚吵到最后，你不说这是璃月七星会议，说这是菜市场打架都有人信。 在甘雨的印象里，璃月七星吵成这样不是没有先例的，人在还有精力的时候或许还能保持所谓的体面，可真到了那种地步，体面，体面有屁用。 体面能让我社会保障经费保住吗？ 体面能让我医疗教育经费更多吗？ 体面能让我农林交通经费更多吗？ 都不能，那就一边体面去！ “呃，呵呵，师姐你们辛苦了……” 胡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毕竟是他带来了这诸多的问题。 眼见甘雨这好像站着都能睡着的模样，他手中金色的光芒缓缓浮现。 见此，甘雨却是默默后退了一步。 “我还不能休息，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摇摇头拒绝了胡闹的好意后，甘雨看向还在继续强撑着的璃月七星，其实现在该开的会都已经开完了，他们已经可以休息了。 “师弟，拜托你了。” “没问题！” 胡闹竖起大拇指，手中金光挥洒而出。 咚，咚，咚，咚，咚，咚，咚 连续七声脆响，看来是七颗好头呢。 不过若是真让他们这么睡一觉起来，估计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落枕。 好在群玉阁根本不缺房间，甘雨唤来轮班的秘书和值守的守卫给七星们抬到了客房去休息。 胡闹跟着每个人都补了一发方相之力，他们身上虽都没什么大病，可身体状态是真算不上多好。 为国为民也是辛苦，的养生套餐收好~ 等到胡闹回来，发现甘雨师姐不知何时已经躺在留云借风真君的怀里睡着了。 在自家师父的眼神示意下，胡闹给甘雨也来了一份诚意满满超大杯方相之力养生套餐。 当然，鉴于她半仙之体原本的健康状态，效果估计也就只有让她美美睡个安稳觉了。 把甘雨交给群玉阁里的秘书后，师徒两个便离开了这里。 “不过师父，我们今天好像是来找师姐安排正机之神的事？” “哼，本仙岂会忘记此事。” 说着，留云借风真君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这是甘雨睡着之前交给她的。 只有凭此玉佩，征调船坞之类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甘雨他们亲自出面。 “还是师父靠谱！” 胡闹立马奉上马屁一句，他们直接前往东港最大的船坞，确认最近没有船只使用后清空了无关人员。 轰！！！ 庞大的正机之神被胡闹放出，接下来它的改造工作，就会全部在这里进行了。 与此同时，璃月港内的传送锚点处，一金一白两道身影出现。 第83章 不回家的原因 至冬，无尽深渊后勤保障处。 作为愚人众在对抗深渊中必不可少的一环，这里却是许多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至于为何会如此，那便不得不说起这里的两位负责人，亦是统管这条战线的督战官，一对【夫妻】 “孩他爹，女皇是不是说儿子已经回来了？” “应该是那个意思，怎么，又想儿子了？” 吼！！！ 撕裂空间的魔兽忽然出现，却不等做些什么，便被女人手中镰刀化为灰烬。 更多的魔兽想要包围二人，男人只是一挥手中长戈，金色的神将虚影便将四周清扫一空。 明明是危险遍地的深渊战场，两人却好像出门散步一样唠着家长里短。 话里话外始终绕不开一件事，想儿子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咱都多少年没见儿子了，也不知道现在长得帅不帅。” 噗呲！ “咱俩的儿子肯定差不到哪去，而且有胡老爷子替咱俩带孩子，没问题的。” 呲~ 谈笑间，又是大批大批的深渊魔物在两人手下灰飞烟灭，只是听到自家老公的话，女人不满的直接将手中镰刀朝他扔了过去。 男人堪堪躲过，镰刀收割了一圈魔兽后，重新回到女人手里。 “你还好意思说，把孩子托付给胡老爷子之后咱就没回去看过一次，老人家葬礼都只是托人送了一份吊唁，要是爸爸还在，指不定怎能念叨你呢。” 这话男人不敢接，毕竟按照辈分算的话，胡桃的爷爷可是他的太爷，胡桃都能算是他的表姑姑。 自家老爹那个老顽固要是知道了，肯定轻饶不了他们。 “咱这不也是身不由己嘛，等女皇的大业完成，咱不就能回家看儿子了？” 胡禄不敢反驳自家老婆只能打着哈哈赔笑脸，顺便拿旁边的魔物出气。 “两位，前线告急，请与我一同前去增援。” 就在夫妻两个聊天的时候，博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哟，多托雷，刚从须弥回来就来深渊加班，挺勤快呀。” “呵呵，哪里，只是其他人各自有任务在身，只有我比较闲而已。” 如果此刻有熟悉博士的人在这里，他们一定会十分震惊，那位骄傲的博士，居然还会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 不过只要他们在深渊前线多待一阵子，估计很快就会明白这是为何了。 无尽深渊，这里是愚人众所发现的一处特殊秘境。 之所以称其为无尽，则是因为里面似乎永无止尽冒出来的深渊魔兽。 通过探索深渊，愚人众得到了许多珍贵的知识与技术，同时为了不让这里的魔兽突破秘境入侵提瓦特，他们需要一直在这里坚守奋战。 而每过十五个提瓦特日，深渊就会迎来一次异变，某种特殊的力量会让其中的魔物种类、力量、存在形式都发生改变，同时数量暴增。 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便需要至少一位执行官坐镇，甚至如果出现强大的魔兽，还需要多位执行官联合确保防线不失。 从战力方面来说，虽然深渊的魔兽很多，但愚人众的战斗力也不是吹的，完全能应付的来。 可偏偏这些魔兽的身上，基本都自带一种认知污染。 只要是生命，面对这种认知污染就很难有抵抗的方法，哪怕再强大的灵魂，被污染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实际上，虽然被称之为污染，但这种现象其实是一种同化反应。 通过对深渊魔物的研究，愚人众已经确认，它们全部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并且这些魔物都是不具有固定形态的，是它们在从原本世界来到这个世界后，才获得了目前他们所见到的各种模样。 这其实是他们的世界，对这些魔兽先进行了一次认知覆盖，好让作为本土生物的他们能认知到这些魔物。 而魔物们对人类的认知污染，则是恢复自身原本特性的一环，被污染的人并非是疯了，而是“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中某些东西的样子。 举个例子来说，人类认知中的鸡蛋，就算不同国家文化之间有理解差异，大差不差也都代表着禽类所产下的卵。 但是在深渊世界里，它们的鸡蛋很可能就是指某种深渊生物的脑仁。 而被污染了认知的人类，你拿一个鸡蛋给他，他能清楚的知道这是鸡蛋，只是鸡蛋的样子在他眼里变成了怪物的脑仁。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问题，最麻烦的是这种认知污染具有一定的迷惑性。 就算没有被污染，也会让人类不自觉的产生，会不会我已经被污染了，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等等想法。 因为这涉及到了【世界】层面法则的对抗，作为本土生物的愚人众就算力量再强，也毫无办法。 不过幸好，世界曾在很久以前，因为被突破了某种限制，刚好赠予了璃月一位神将，同样世界法则层面的力量。 那便是，方相之力。 方相的力量是祂以非人之身彻底领悟人之爱与心所获得的馈赠。 在身体层面的确只有还不如治疗的调理效果，但在灵魂层面却有着强力的刷新功能。 正是这种能力，成为了对抗深渊认知污染十分重要的一环。 那为何这对夫妻会被许多愚人众视为噩梦呢？ “两位，我还撑得住，你们可以不必关注我。” “老婆？” “他瞎说的，继续。” “好嘞！” 【夫妻】夫掌控方相之力可使灵魂免受认知污染，妻有判官之目可视污染进程。 但万事皆有代价，被判官之目注视，等同于被直视灵魂，那会唤起人类最根源的恐惧之一，不安。 而被方相之力刷魂，更是会让人体会到自己灵魂最软弱无力的感觉，这种感觉对越是强大的人越是折磨。 而这里，是深渊，弱者不配踏足之地。 同时，这里是，无尽深渊。 所以哪怕是博士，都不会想得罪那对【夫妻】的，哪怕是让他们少治疗自己一次也好。 “对了孩他爹，孩子的名字你到底想好没有，总不能真让他一直叫胡闹？” “嗯……我，我再想想，你别催。” 谢倾妍白了自家老公一眼，她很怀疑这么多年他都不急着回去，就是因为始终没想好孩子该叫什么！ 当初生的怎么就不是个女娃，女娃就是自己取名了。 虽没有不尊敬老人的意思，可你看看，胡涞，胡禄，胡闹，把自己的名字放进去都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呀！ 第84章 物美价廉 不知有人是否在意过，璃月的传送锚点。 这些犹如节点般分布在大陆上的特殊存在，在遥远的时代里，它们曾是各个定居点之所以能留存下的重要保证。 不过如今已不再是那个朝不保夕的时代，传送锚点也已经成为了神之眼持有者偶尔选择的便捷出行方式。 而璃月的传送锚点，我们有理由相信，城市的建造者在筑城时一定将它们考虑了进去。 两个传送锚点，分别位于东港的商业区与西港的功能区，同时无论哪一个传送锚点，城内驻守的千岩军都能在第一时间赶到。 当然，这并非重点，可能数千年前的筑城者也没料想到，岩王帝君会在千年后退居幕后，更没想过传送锚点在千年后居然正对着一家茶馆。 咳咳，不管你是归家心切的游子，还是远道而来的旅者，我亲爱的朋友，你可能在不经意间见到过岩王帝君哦。 就在 “钟离，你又在这里这里喝茶呀！” “嗯……” 听到背后传来的活泼声音，正在尘世闲游中的钟离转过身，有些意外的看向面前一金一白两人。 “钟离，好久不见。” “旅行者和派蒙？ 呵，的确是很久没见了。” 其实以钟离的感觉来说，他并没有觉得过去很久，曾经与留云借风真君等老友几月不见也是常事。 不过在逐渐熟悉了以人的身份行走世间后，他似乎理解了些许人们对时间流逝的不同感悟。 曾经只有经年风雨才会留下些许痕迹的磐岩，如今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既然来了，若是不忙，便先歇息片刻。” “好呀好呀，不过钟离，你这次有带摩拉吗？” “派蒙……” 荧无奈的看着已经坐到钟离旁边，自觉拿起茶点开始吃的应急食品，她们明明是带着纳西妲的委托来的。 不过想到此事估计还需要钟离的帮助，荧便也一起坐了下来，今天的茶博士刘苏讲的是《海神娶妻》。 “我还以为刘苏他只会说那几个呢，没想到今天还能听见新节目！” 虽然嘴上不说，但荧心里其实很赞同派蒙的话，毕竟她们来的时候，刘苏讲的评书，基本上就是那几样。 从岩王帝君出征前曾言道，以及南十字船队，再到古华团的少侠，以及已经能算是稀有款的七大护法夜叉的故事。 “呵呵，派蒙此言差矣，刘苏作为小有名气的茶博士，怎会只懂那几段，只不过来客喜欢，他才刻意多说几番。 若是熟客多，他便会接着上一段来说，若是新客多，便讲些受欢迎的而已。” “那像钟离这样天天来的，肯定都听了个遍？” (｀?w?′) 嗯……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不过为何听上去，我好像成了什么游手好闲的闲人？” “难道不是吗？” 噗~ 看着钟离无奈的样子，荧也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像是钟离这样正经的人，最头疼的应该就是像派蒙一样的，心直口快？ “毕竟是，尘世闲游嘛。” 听到荧也这么说，派蒙像是有人撑腰一样骄傲的挺起了小胸脯。 对此，钟离也只能笑笑不说话，三人并没有聊太多，刘苏讲的很好，他们很快便沉浸入评书的世界里。 直到散场之时，荧和派蒙仍有几分意犹未尽。 “刘苏也太会断了，我好好奇被送去给海神当妻子的少女后来怎么样了！” 因为刘苏的断章行为，派蒙气的在空中狠狠跺了几下脚，荧同样好奇，不过她却是把目光放到了钟离身上。 “钟离，那位海神？” “嗯，海神娶妻这一段，乃是改编自璃月的一本小说，其中内容多为杜撰，与璃月的海神瓜葛并不多。” 听他这么说，派蒙和荧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她们在意的是故事的后续，又不是真正的海神。 “荧，我们等下去书斋问问有没有这本书卖！” “好。” 荧点了点头，按照她们四处奔波的旅行生活，想要靠运气在刘苏这里听到海神娶妻的后续可太难了。 既然如此，就先去买来原作看看后续好了，就算不如评书生动有趣，好歹能满足好奇心。 看着兴致勃勃讨论起要去买书的两人，钟离喝了口茶提醒道 “你们二人自须弥回来，莫非就是为了买书？” “呀！”x2 =?=?(●● |||) 两个人，就连惊讶的表情都几乎如出一辙，每次回璃月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就沉浸在太平安乐的环境里忘了原本目的。 “钟离，我们是受纳西妲的委托来找人的！” “纳西妲，哦，是须弥的那位草之神，看来你们在须弥亦有一番奇遇。” 荧点了点头，接过派蒙的话说道 “纳西妲委托我们来往生堂找一位胡仪倌，钟离你认识他吗？” 姓胡，仪倌，那他自然是认识的。 见到钟离点头，派蒙和荧便知道靠谱的钟离先生果然靠谱！ “只是他此时应不在堂中，具体在何处……” 轰！！！ 哗！！！ 钟离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重物入水的巨大声响，不少人听到声音都好奇的伸颈张望。 由于这里靠近东港的大船坞，所以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对这种动静其实不陌生，那种大型战舰下水基本都是这种声音。 只是最近也没听说，有新的大船要下水啊。 于是，不少人都动了想去看热闹的心，能在这个时间在这里喝茶听书的……基本都是些闲人。 “看来，我们找到他了。” 听到这动静，钟离大概猜到是必是胡闹又做了什么，而听他这么说，荧和派蒙也反应过来，这声巨响的制造者，该不会就是她们要找的人？ “钟离，你不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吗？” “……也好。” 稍作犹豫，钟离起身便也准备去看看胡闹又整了什么活，只是不等他们离开，茶馆老板便带着略微尴尬的笑容拦在三人面前。 “那个，钟离先生，您的茶水费，您看？” “无妨，且先记在往生堂账上便可。” 听他这么说，茶馆老板笑的更尴尬了，要是可以，他也不想得罪这位大主顾，但 “您上月的茶水费，胡堂主都还没结清，按往日习惯，胡堂主她应当就是这几日清账才是……是不是堂中有事耽误了？” 听老板这么说，钟离陷入沉默，若说最近能有什么事缠住胡桃…… 其实若是别的记账，往生堂每个月清账的时候，下面的仪倌也就清算了。 但唯独茶馆这里，却是得胡桃亲自来，毕竟 “荧，你们有带钱吗？” (?_? ) (-人-。) 叹了口气，荧拿出了自己的荷包，没关系，只是茶水费而已，比起派蒙的伙食费来说不算什么。 “诚惠二百四十万摩拉。” Σ( ° △ °|||)︴多，多少？！ 派蒙和荧同时吓了一跳，派蒙更是掐着指头开始算，自己一个月的伙食费是三十万摩拉，二百四十万就是她足足八个月的伙食费！ 派蒙在算的时候，荧也在跟着算，她做一个委托大概可以拿到三千摩拉，二百四十万摩拉，就需要做……八百个委托！ “黑店啊！” “这位小客人，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家茶馆明码标价，钟离先生每日来必点一壶最好的翘英猴魁。 这好茶自是贵些，不过也是明码标价，二百万摩拉两斤！” 这下，两人齐齐把目光看向钟离，钟离却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翘英猴魁却为尖茶之极品，如此价格，已算是物美价廉。” 派蒙: 第85章 草神之邀 旅行的意义是什么？ 有的人是为了拓宽视野，接触不同的文化、风景和人们，增长见识。 有的人则是为了放松身心，摆脱日常的压力和疲劳。 荧同样也在寻找自己旅行的意义，因为她知道，在终点正有人等待着自己的答案。 可那暂时是上一秒的事情了。 现在她旅行的意义是，赶紧想个办法，养活自己身边的吞金兽。 “二百四十万摩拉……” 是的，荧最终还是替钟离付清了这笔摩拉，这也导致她的小金库飞速缩水。 目前来说的话 “派蒙，下个月可能需要你发挥作为应急食品的作用了。” “都说了我不是应急食品啦！” 派蒙有被气到，不过听荧这么说，她大概了解到她们目前的财政状况有多么糟糕了。 “不过这笔钱，我们应该去找胡桃要！” “嗯……” 说实话，对于派蒙的这个提议，荧属实狠狠心动了一次。 就，虽然替人买单回头又要回来这件事听上去有些丢人，但这可是二百四十万摩拉呀，没有这笔钱，她们下个月吃饭都是问题了。 这么想着，荧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其实她原本还是很有钱的，只是在须弥小小的消费了一把，所以…… “不过胡桃还真是不容易啊，钟离每个月光是喝茶就要这么多的摩拉。” “是啊，派蒙，相比下来养你真是太划算了~” “那是！” 派蒙叉腰，像她这样可爱又尽职的向导，养自己肯定是最划算了！ 听到她们的对话，走在前面的钟离微微一笑，至于胡桃养他的问题，即便不提他也会接一些私活。 因为一些经年往事，往生堂如今，有着凝光商会百分之十的股份。 每年分红的话，大概有二十亿摩拉左右，所以胡桃虽然对他的消费颇有微词，倒也不会出现什么困难。 三人从茶馆一路向着东港船坞前进，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还有千岩军在现场维持秩序。 “各位，大船坞目前被征用中，暂时不对外开放参观，请后退！” 虽然千岩军们是这么说的，但吃瓜群众就是一群你越不让他看他越想看的人，不断有人尝试突破封锁，不过只要靠近船坞就会有一堵无形的风墙拦住去路。 来来回回尝试了几次后，自知吃瓜无望，围观群众也只好无奈的散开。 而钟离却是一眼看出这是留云借风真君的手段，看来他们的确没找错人。 “请止步……钟离先生，您是来找胡仪倌的吗？” 钟离点头，千岩军自然放行，只是托他给胡闹带个话，下次再整这种大阵仗请提前告知一声。 “一定。” 跟在钟离的身后，荧和派蒙同样畅行无阻，三人穿过风墙，走入船坞之中，入目便是庞大的正机之神。 ‘果然没错，正机之神的残骸就是被那个人带走的。’ “荧，快看，是那个时候散兵驾驶的机器！” “我看到了，派蒙。” 最后一战时，忽然出现救走了散兵的神秘人，还有莫名消失的正机之神残骸。 现在看来，做出这一切的那个人，就是纳西妲此次让她们来找的往生堂仪倌，胡闹。 在三人进来的同时，胡闹和留云借风真君也发现了他们，原本还在疑惑帝君怎么忽然过来了。 但看到跟在他身边的两人后，胡闹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主动从机甲上跳了下来。 “是你，果然是你，忽然出现救走散兵的家伙！” “唔……其实我很久之前就在好奇了，小家伙你到底是什么？” 胡闹还没张嘴，派蒙便直接飞过来指认到，而对于这个会飞的小家伙，胡闹也很感兴趣。 “难道是什么特殊品种的丘丘人，还是精灵？” 戳了戳派蒙肉乎乎的笑脸，他自己摇头否决了刚刚的想法，丘丘人就算品种再特殊，应该也不会长成这样。 “派蒙是我的应急食品。” “食物吗？！”(?⊿?)? 胡闹惊了一下，随后竟真的开始认真打量起，派蒙哪个部位看上去像是能吃的。 “我懂了，所以就是像特殊驯化的可食用宠物一样，肉质，是属于偏肥嫩的？” “哦，听上去你很懂嘛。” ヽ(`Д′)ノ “派蒙不是食物，是向导，是你最好的伙伴呀！！！” 派蒙飞到荧的头上，狠狠拉扯她的头发，企图唤醒这个家伙仅存的良心。 见她这样，两人不约而同笑了出来，就是这一笑，让他们更加确认，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不过无论是谁看见派蒙这么可爱的生物，都会想要逗一逗。 “胡闹。” “荧。” 笑过之后，他们互相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钟离把人送过来后便提出告辞，他约了人一同去鉴赏一批古玩。 “要喝杯茶慢慢聊，还是有事直接说？” “我们在钟离那里已经喝了不少茶了……” 实际上，荧觉得自己应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再去喝茶了。 闻言，胡闹点头表示没问题，所以他们来找自己，到底是有什么事呢？ “是纳西妲，她希望你能将散兵带去须弥。” 将还在扯自己头发的派蒙抓到怀里，荧说出了她们此行的目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草神会更有耐心一些呢。” 胡闹点点头，其实他本来就准备带散兵去须弥的，只是没想到这才过了两天，草神就迫不及待派人来了。 然而听胡闹这么说，荧却是主动解释道 “是我拜托纳西妲寻找哥哥的线索，但她的力量刚刚恢复，须弥又有很多事，所以才需要散兵的帮助。” “你哥哥……冒昧问一下，你口中的哥哥，该不会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留的是长发的人？” “你认识他吗？！” 荧有些激动，胡闹点了点头 “他杀了我一次。” “其实，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荧:o(-人-)o 胡闹:o( )o 第86章 英雄特质 最终，胡闹和荧还是坐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很抗拒去茶馆，但小吃摊也一样。 哦，不对，还是不一样的。 “你家的应急食品，胃口还挺好的？” “呃，呵呵……” 看着在听到胡闹说他请客之后直接把小吃摊上所有小吃都点了一遍的派蒙，荧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明明她们是吃过早饭才来的呀，算了，毕竟是派蒙。 “不过胡闹你和留云借风真君又是什么关系呢？” “帝君没和你们说过吗，留云借风真君，是我的师父！” “那你和申鹤岂不是？！” “你们还认识申鹤师姐？！” 嗯……这大概就是他们为什么需要坐下来谈一谈的理由了，之前是没有交集加上时间不允许。 现在有时间了，情报的交换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荧也很在意，胡闹所说哥哥杀了他一次，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那真的是你的哥哥的话，他在深渊那边搞事，差点破坏了沉玉谷里的魔神封印，最后我阻止了他，不过也死了一次。” 对于这件事，胡闹当然没有他所表达的这样不甚在意，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罪魁祸首，但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只是哪怕作为兄妹，正如荧所说，他们很久没见了，那自己也不该迁怒眼前的人。 而且 “我姑且问一句，你哥哥他是个坏人吗？” 荧皱眉，她不懂胡闹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是个坏人，那他做坏事就无可厚非，以后遇到了自然有仇报仇。” “他不是！” 听明白了胡闹的意思，荧果断否认，自己的哥哥，虽然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可她相信他还是自己记忆中的哥哥。 不可能会是什么坏人！ 大多数时候，亲属之间的辩解是不被认可的，但胡闹却认同，谁让他的目的压根不在于此呢。 “既然如此，他不是坏人却做了坏事，我作为受害者，提一些小要求不过分？” “要求？” 不知为什么，荧忽然望向自己空空如也的荷包，跟胡桃要回那二百四十万摩拉的事情，可能不行了。 而且如果真的是杀身之仇，恐怕赔再多钱也不够……派蒙，尽可能多吃一点。 “对，只是一点小要求，有关于，散兵。” “散兵……” 听到胡闹主动提起散兵，反倒让荧更加在意他们是什么关系，那天他又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带走散兵。 “关于这个，对于散兵的身世你了解多少。” “神子说过，散兵是影为了承载神之心制造的人偶容器，是将军的原型机。” 啊这 听着荧的话，胡闹暗暗咋舌，这位旅行者果然不简单，你到底还认识多少人呀。 不过既然知道这么多，那解释起来也就容易了。 “正如你所知，散兵最初是作为雷神力量的容器诞生的，而制造他的人，是我。” “哎？！” 荧有些惊讶，虽然她猜到了胡闹和散兵的关系会不一般，但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就是散兵的制造者，神子口中，等等。 “散兵的制造者，不是枫丹人吗？” “哦，那个的确是我，只不过是我的马甲，你懂的。” 蒙德荣誉骑士璃月英雄剑鱼二番队队长草神最初的贤者派蒙最好的饭票点了点头，懂了。 “总之，散兵的事情你知道的应该比我还多，因为一些原因孩子长歪了，做了不少错事。 刚好你那边也有个似乎犯了错的亲属，不然，我们对冲一下？” 虽然胡闹是不在乎散兵之前做过什么，但这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在乎。 至少眼前的少女应该是在乎的，所以他便提出了如此要求，你我两边都有重要的人犯了错，各退一步呗？ “不。” 出乎胡闹预料的是，荧果断的拒绝了。 “空所犯的错，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弥补，而散兵所犯的错，他伤害的对象，不是我，我也不能替那些人们原谅他。” 这样吗……好，胡闹本以为他们是一样的人，现在看来还是有差别的。 这位旅行者，是更适合成为英雄的人。 “那我换种说法，我打算教他重新做人，说是赎罪也可以，所以不说原谅暂时别对他喊打喊杀可以吗？” 就以散兵现在的状态，如果忽然出来一个要把他怎么怎么样的人，孩子的逆反心理一出来，那纠正起来可就费劲了。 “……好。” 犹豫了下，荧还是答应了下来，对于散兵，她更在意的其实是对方愚人众执行官的身份。 其它的话，被他直接伤害过的纳西妲似乎也不打算追究什么，一切还是等到了须弥再说。 “行，那没问题了，我去和师父打个招呼，回家叫上胡桃和散兵就出发前往须弥。” “胡桃？” 说起来，两个人都姓胡，难道是亲戚吗？ “对，反正家里最近没什么生意，要是我一个人出去玩，她不得手撕了我！” 一家三口（雾）准备出发。 第87章 不作不死 不知从何时开始，璃月逐渐出现这样一种现象，年轻的夫妻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父母照顾。 我们有理由相信，这种现象最初诞生时，是贫苦家庭对劳动力的匮乏所导致的。 将幼小的孩子交付给自己年迈的父母，作为青壮的年轻人便可以重新回到工作当中赚钱养家。 但随着璃月的发展，民众的生活越来越好，即便留下一人照顾孩子也不是问题。 那这种现象消失了吗？ 并没有，并且出现了一种十分有趣的分化。 有部分人仍旧选择将孩子交给祖辈照顾，是为了多赚些钱，谋求温饱外的问题。 而有部分人，他们选择把孩子丢给祖辈，自己出去继续美好的浪荡生活。 “师父，师姐，阿影，往生堂和正机之神就交给你们啦！” (?_? )(?_? )(?_? ) 啧 眼看着胡闹拉着胡桃，带着散兵跟随荧的步伐从传送锚点离开，留云借风真君和洛影旎心底逐渐蔓延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唯有申鹤认真的点了点头，她会看顾好往生堂的，所有上门找麻烦的人，都将面临无情铁手。 “哎，申鹤你就是这样，我都怀疑以后那两个人会不会真的把孩子丢给你来带。” “荒谬，就算要带，也该是本仙来，由申鹤来这成何体统！” 洛影旎:(′-i_-｀) 好好好，在某些方面，你们师徒两个还真是半斤八两。 ‘算了，反正我只是被拜托替他们看好往生堂的生意而已，就当这些年的房租饭费了。’ 洛影旎这么想着，也很快接受了自己被托付的麻烦，嗯……她没资格说申鹤和留云借风真君呢~ ———————————— “Σ_(」∠)呕！！！” 须弥城，七天神像脚下，身影浮现的那一刻，胡闹直接扶着神像吐了出来，好在他早饭没有吃太多。 胡桃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上前猛拍胡闹的后背，那力道与频率，很难说是帮忙顺气还是谋杀。 “嘁，废物。” 虽然嘴上这么说，散兵还是上前将自己的元素力注入胡闹体内。 “呀，胡闹，你这是怎么了？！” 派蒙和荧看到胡闹反应这么大，也有些惊讶的凑上来关心道。 “没事没事，这家伙是第一次使用传送锚点，被元素流冲的难受正常！” “哼，凡人的脆弱身体，就是麻烦。” 咳，咳咳！！！ 有胡桃和散兵用他们的元素力帮助胡闹适应，他吐了一会儿便摆手表示没问题了。 “说起来，荧你第一次使用传送锚点的时候没有感到不舒服吗？” “没有。” 荧摇了摇头，她第一次使用传送锚点，就只觉得这东西很神奇，咻的一下就从这里来到了那里。 闻言，胡桃耸了耸肩，不愧是你，连神之眼都没有却能使用元素力的神奇旅行者。 “不过，没想到散兵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呢。” “是啊，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又好像没有？” 荧把派蒙拉到一旁，看着边嫌弃胡闹边帮他恢复身体的散兵说道。 在她们的印象里，无论是在稻妻的散兵，还是在须弥的散兵，都和现在很不一样。 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们又说不上来。 “呼……这些，草神应该不会在意？” 看着神像边自己的呕吐物，胡闹迅速用水元素力清理干净，但还是有些心虚。 “纳西妲应该不会在意的。” “没错没错，要是神明会在意这个的话，卖唱的早就气死了！” 派蒙想到曾经在蒙德看到有醉汉在风神像下酩酊大醉，抱着神像哇哇大吐的场景，十分笃定的说道。 “呃，好？” 虽然不知道派蒙说的卖唱的是谁，但考虑到荧她们的交友范围，说的该不会又是哪位神明或大人物…… 胡闹恢复之后，一行人便开始向着净善宫出发，随着草神重新掌控国度，需要她处理的事务也多了起来。 不过好在须弥有自己的那维莱特，虽然是崇尚准时下班，绝不加班版的那维莱特，但艾尔海森的确缓解了很多纳西妲的压力。 不然的话，在眼下的情况里她可能连抽空来接待几人都做不到。 而再一次回到这里，站在宫殿的大门前，散兵却有着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感受。 “放心，我是不会把你卖给草神的。” 啧 散兵不爽的拍掉了胡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这个家伙很明显又自作多情的想了些有的没的。 “白痴。” 扔下这两个字，散兵跟上荧和派蒙的脚步第三个进入其中，面对神明，你这种家伙又能做到什么。 “哎，国崩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坦诚一点呢~” “啧啧，那你考没考虑过，他真的是在嫌弃你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i_- ) 胡桃拍了这呆瓜的脑袋一下，前面的人都快走没影了，还不赶快跟上。 “急什么，反正纳西妲找的是散兵，咱们就只是出来玩的，就算现在去逛街都没问题。 话说你居然还来过须弥呀？” 闻言，胡桃斜了一眼胡闹，没有管后面的问题而是直接捏着嗓子学着某人说道 “放心，我是绝不会把你卖给草神的。 小狗说的？” “草神不给钱我就不算卖咯……疼疼！” 胡某人再次为自己的油嘴滑舌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胡桃直接将他的耳朵扭了个九十度。 为了自己着想，胡闹连忙举手投降解释道 “国崩的主材是世界树枝丫和纳西妲属于同出一源，就算从这一点出发，她也不会对他怎样的。 相反的，这孩子如果想开发出自己身体的潜力，可能还需要纳西妲帮助。” “真的？” 胡桃有些不信，这该不会只是你想偷懒把散兵丢给纳西妲的借口？ “当然是真的，不对，胡桃你这么关心国崩，难道……孩他妈？” 看，都说了，人不作就不会死。 轰！！！ 那一日，小半个须弥城都听到了从净善宫方向传来的巨响，只是当风纪官带人赶到的时候，却只见到了地面的一片焦黑。 第88章 委托 进入净善宫后，荧和派蒙发现胡闹与胡桃并没有跟上来，一同进入的只有散兵。 两人对视一眼，派蒙很自觉的飞远了一些，荧也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她不知道是不是散兵动了什么手脚，可即便似乎有所改变，但她可不会轻易就将后背交给前不久还是敌人的散兵。 轰！！！ 忽然传来的巨响，让本就高度紧张的派蒙和荧下意识做出了对敌动作。 只是看着她手中那把曾击败自己的无锋剑，散兵只是不屑的瞥了一眼，便超过了她们主动向前走去。 见到这一幕，荧默默收起了剑，派蒙也飞了回来，有些不确定的道 “好像，不是他做了什么？” “嗯。” 荧点了点头，但心中还是没有放下警惕，即便这里是纳西妲的宫殿，可散兵的危险性还是太大了。 但刚刚那声巨响是？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看见了拽着胡闹一条腿走进来的胡桃，此刻的胡闹整个人就好像被炮崩了一般，浑身上下焦黑一片。 实际他和被炮崩了也没多大区别，不过自己作的死，就该承受代价。 “别装了，赶快收拾一下起来自己走！” “哦……” 听胡桃这么说，胡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水元素力和方相之力涌出，不一会儿就清理好了仪容仪表。 但被烧的破破烂烂的衣服他就没办法了。 “往生堂特产，堂主亲手烧的衣服，很有收藏价值，要不要来一件？” “谢谢，你还是自己留着收藏。” 荧果断拒绝，派蒙更是直接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不过她们同时也看到了，印象里那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胡桃，此刻的耳后根居然还残留着些许绯红。 ‘这两个人，果然有情况？’ ‘肯定有！’ 派蒙和荧一番眼神交流，顿时猹精上身，只不过眼下还有正事要做，吃瓜只能稍后再说。 实际上，在几人踏入须弥的那一刻，纳西妲就已经感知到了，只是没想到，胡闹与胡桃刚来就给她准备了一份“惊喜”。 刚刚的爆炸，如果不是她暗中使用力量防护，那里早就变成废墟了。 胡桃:原来不是须弥建筑质量好啊。 “草之神，如你所见，我来了，你若是想要对我做什么，劝你尽快动手。” 散兵来到纳西妲面前，开口便让小草神有些疑惑歪头，他在说什么？ “喂，你这家伙，纳西妲要是想对你做什么，当时就不会让胡闹把你带走了！” 派蒙听到散兵的话，直接飞过来愤愤不平道。 “呵……” 散兵不屑的看了一眼派蒙，不过视线扫到胡闹身上后，倒是没有再反驳什么。 “又见面了，纳西妲。” “嗯，很抱歉这么快就把你们叫回来。” 两人之前就有过计划，让胡闹带着散兵先回璃月，等将事情处理完后，再把他送回来。 “没事。” 实际上胡闹原本就在想该什么时候把散兵送回来，太早太晚的他也拿不到主意。 纳西妲这次委托荧和派蒙走这一遭，也算是刚好解决了他的问题。 只是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你这么急呢？” 听到胡闹这么问，荧和散兵也看了过来，他们也很想知道这点。 “关于这个，因为一些事情我需要在世界树内进行调查，但仅凭我一人，效率实在太低了。” 听她这么说，在场三人心下各自有了不同的想法。 ‘原来如此，呵呵，我对须弥而言，或许的确只有这些价值了。’ ‘原来纳西妲是为了世界树的调查呀。’ ‘一些事情……估计是博士和她说的那些，确实，整个提瓦特在这件事上可能也只有国崩能帮他了。’ 信息的差异让三人对纳西妲的回答有着自己的看法，但无论如何，她需要散兵帮忙做事这一点是肯定的。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换句话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对于纳西妲的话，散兵仍旧保持着他不屑的态度，对散兵来说，即便她以自己的性命作为威胁，他也毫不在乎。 听散兵这么说，纳西妲并没有直接回应他，反而是看向胡闹。 这一举动让散兵很不爽，她不会以为自己…… “行，他会帮你的。” “你！” 听到胡闹居然真的替他答应了下来，散兵顿时恼怒，看来这几天陪着他玩一些过家家的游戏，真的让他产生了些可笑又幼稚的想法！ 可不等他说什么，胡闹却是再度开口 “国崩，不，散兵，你该明白你在须弥都做了些什么。” “……那又如何？” 不知为何，听到胡闹称呼自己为散兵，竟让他感觉有些烦躁。 “如果真的想让我偿还，草之神，你大可以直接杀了我，不过优柔寡断又软弱的你，做得到吗！” 再次将矛头转向纳西妲，但这次的话语已经可以算是挑衅，只是无论是纳西妲还是胡闹，乃至荧对于他这番话的感觉都相当微妙。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却是一直在看戏的胡桃一语道破天机。 “人家是要让你干活，杀了你还怎么干活呀，那不会亏死了嘛。” …… 散兵沉默，刚刚还张狂着的表情直接凝固在了脸上。 是啊，这又不是什么情景剧里的表演，纳西妲把他找来就是为了让他做事。 这跟要不要杀了他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回事。 乍一听他的挑衅似乎很令人气愤，但仔细想想却又有些可笑，至少站在这里的是智慧之神而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气氛神。 所以纳西妲理所当然会做出冷静又睿智的判断，以此为前提下，散兵的挑衅则更加可笑，并带有些许孩子气似的情绪化。 这就是三人刚刚的表情为何会有些微妙，因为他们全都想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想到胡桃直接就给说了出来。 给孩子留点面子。 哦，也不是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至少有一只白白胖胖还会飞的可爱家伙，刚刚听到他的话就很生气。 现在也气鼓鼓的一副想要上去咬散兵一口的表情呢。 第89章 过往 胡桃直截了当点破了散兵的挑衅后，空气便有些沉默。 好在这里还有一位读不懂空气的人，可以来打破这份沉默。 “你这家伙，明明是纳西妲宽宏大量愿意让你戴罪立功，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干得好啊，派蒙！ 听到派蒙开口，胡闹暗地里松了口气，孩子刚刚都快尴尬死了，胡桃也是，说的那么直白干嘛。 “派蒙说的没错，纳西妲并不软弱。” 为了让对话可以继续下去，荧也开口附和了派蒙，觉得自己得到荧认可的派蒙顿时神气的叉起了腰。 而散兵也没有再争论什么，毕竟胡桃说的已经够清楚了，而他如果再说下去，那不就和派蒙处于同一水平线上了吗。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当然，不再争辩是一回事，他不打算帮忙的态度还是不会改变。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纳西妲显然早有预料。 “散兵，你应当明白，先前的大战已经让你无法再对我们有任何威胁。” 哪怕是处于伪神状态，散兵也无法战胜纳西妲与荧的组合，即便现在虚空被关闭，她们无法再借用全须弥的智慧。 可从大慈树王那里拿回了全部权柄的纳西妲，此刻的力量早已今非昔比。 从前的纳西妲就像是一棵枯树“假活”而发的新芽，即便看上去在发芽生叶可却根本没有根系营养的支撑。 但在大慈树王将自己的存在抹去后，纳西妲顺理成章变成了从遥远时期就唯一存在的草之神，即便体内力量暂时没有太大变化，可根系却已经发育的无比牢固。 现在的她，哪怕面对全盛时期的正机之神，可能不需要荧的帮助便能独自镇压。 所以对于她的说法，散兵只是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反驳。 “而你曾担任愚人众执行官的第六席，所以我希望用你所知道的秘密与你的帮助，来进行一次交易。” 交易，既然是交易，便不会只是单方面的付出，只是散兵并不觉得，纳西妲能拿出什么自己在乎的东西。 说到底，如今的他到底还在乎些什么，可能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等一下，曾经担任，散兵现在不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了吗？” “那肯定的啊派蒙，现在散兵是我家的孩子，跟什么愚人众那种可疑的组织没有任何关系了。” “没错，本堂主已经打算让散兵正式成为往生堂的仪倌了！” 看着胡桃和胡闹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自己和愚人众切割的干干净净，散兵冷笑一声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想加入什么往生堂，不过你说得对，我和愚人众的确没有关系了，我们本就是互相利用而已。 而他们，似乎并不需要一个失败者。” 这一点，在博士没有从胡闹手中带走自己，以及他体内执行官的权柄消失时，散兵就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了。 “没有价值的东西就会被舍弃……” “国崩啊，放心放心，我们不会不要你的~” “闭嘴！” 看着胡闹浮夸的模样，散兵恼怒的喊了一声，原本想说的话也全部咽了下去。 即便要给自己找条后路，他也绝对不会选择往生堂，更不会选择这两个不靠谱的家伙！！！ 这么想着，散兵重新将目光放在纳西妲身上，与那对颠公颠婆相比，智慧之神反倒变得顺眼了起来。 “只要你愿意履行和我的交易，我也很乐意收留你哦。” 见到散兵看向自己，纳西妲笑着说道。 “哼，说来听听。” 虽然态度已经算不上好，但至少他愿意听听看纳西妲的交易内容了。 不过实际上，纳西妲准备与散兵进行的交易，不仅是为了调查之前她从博士那里交换来的信息。 “还有关于荧你的血亲的消息。” “有关……哥哥他？” 纳西妲点了点头补充道 “我们之前谈到过，愚人众没有将你的血亲列入降临者的行列，这点十分重要。 而散兵作为曾经愚人众的执行官，他对这方面情报的把控会比我精确。” 以世界树内部的信息量来说，即便是纳西妲要没有任何线索的来寻找，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由散兵来的话，借由他与愚人众之间的特殊联系，查找信息就会变的容易许多。 “险些成为新一代【神明】的他曾被赋予权能，可以跟世界树链接。 如今即使失去神之心，他体内也还残留着一些链接能力。” 闻言，胡闹却是眉头一挑，因为他清楚，纳西妲并没有和荧说实话。 或者说，她保留了一部分内容。 散兵并不是险些成为了新一代神明，而是险些成为了新一代的草神。 假设他安置在正机之神中的神之心并非雷神之心而是草神之心，那他是真的有可能替代纳西妲成为草神的。 很奇妙的一点事，大慈树王的存在，反而是压制了纳西妲的位阶。 因为只要她还存在，纳西妲就只是世界树枝丫培育的新的神明而非最古老的世界树化身。 从这点来说，散兵的原材料跟纳西妲从位阶上是同等的，并且他们都有资格竞争草神的位置。 而真到了那种时刻，决定神位归属以及世界树化身位置的，很可能就是那颗神之心。 可惜傻孩子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一心一意就想要雷神之心。 而散兵体内也并非是还留存着连接能力，而是他原本就能做到这点。 这也是胡闹为什么一直都觉得留在须弥对散兵最好，他的主材决定了只有依靠世界树才能发挥他的潜力，而一旦牵扯到世界树，须弥与纳西妲就是永远绕不开的。 “所以你要我做的就是去世界树里给你翻书，呵呵，好，那么我能得到什么。” 即便已经有所意动，散兵此刻说出的话，也完全不像一个拒绝纳西妲就无处可去的人。 当然，既然说了是交易，纳西妲自然也准备了报酬。 “除了你想要的庇佑外，我这里还有一份从博士那里意外得到的记忆，我想你会对它感兴趣的。” “博士的记忆，你怎么以为我会对那种东西感兴趣……” “里面，记录着名为丹羽的刀匠与一位倾奇者的故事。” …… “我同意了。” 第90章 遗憾与亏欠 智慧之神的智慧，在计算人心的方面同样有所体现，胡闹有理由相信，纳西妲一定率先看过了她手中的那份记忆。 不过既然散兵愿意接受这份交易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我就不进去了。” “哎？” 即便纳西妲原本打算委托的人就是荧，可他会拒绝一同进入还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国崩啊，你一个人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对？” “这是自然，若是想监视我也就算了，你们不会以为自己还能帮上我什么，哈。” 前半句是和胡闹说的，后半句则是对着荧和派蒙，听他这么说，胡闹点点头补充道 “虽然不进去，但我会和纳西妲一起在外面看着的，你应该不介意让我知道你的过去？” “无聊。” 对于他的话，散兵只是随意的吐出两个字，便走入了纳西妲开辟的通道。 荧和纳西妲对视一眼后，也带着派蒙走了进去，于是净善宫内便只剩下了三人。 “我还以为你会陪他一起进去，那段记忆，对他来说或许有些残忍。” “我不确定我是否适合进入世界树之中，不过就算在外面，也是能看到里面的？” 因为自己还保留着有关大慈树王的记忆，胡闹很不确定自己进入世界树之中会不会引起什么麻烦。 “当然，既然如此就拜托你们和我一起为他们引路。” 纳西妲笑了笑，手中元素力涌动幻化成两个类似眼镜的东西送到了胡闹与胡桃手中。 只要带上这个，即便不进入世界树，也能以纳西妲的视角一起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纳西妲的身影消失不见，胡闹与胡桃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化。 咕嘟~咕嘟~ 胡闹手中水元素力涌动，没一会儿一张巨大的水沙发便凝聚完成，他直接拉着胡桃坐了下来。 只是这种感觉……总觉得手里少点什么呀。 “哦，对了，纳西妲在吗，顺便把我的这段记忆也给散兵看看。” 胡闹将自己的一段记忆共享给了纳西妲，后者表示没有问题。 另一边，世界树内 三人根据纳西妲的指引正准备进入到世界树的核心，作为提瓦特的数据中心，纳西妲充分说明了那里的危险性。 ‘意思就是说，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啧 原本散兵心中的确在想，为了稍后的行动是否要缓和一下和荧的关系。 可在听到胡闹的声音后，他直接打消了这种想法，甚至略带挑衅的开口道 “根据我与小吉祥草王的约定，我会走在前面探路，你们只需要乖乖瞪大眼睛跟在我身后就好了。” 说完，还特意朝后瞄了一眼身后。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那个家伙居然这么嚣张！！！” 派蒙气的跳脚，直接在心中开始物色最最最难听的绰号，她绝对要给这家伙起一个超级无敌最难听的绰号！ “派蒙，不要上当，他故意挑衅就是想让你生气的。” “可，可我还是好气呀！” 眼见荧并没有像派蒙一样被自己挑衅成功，散兵也不甚在意的对着眼前的大树道 “可以开始了。” ‘准许访问世界树，链接手续启动……’ 随着纳西妲将手中的权限一点点开放，散兵感受到了一种与之前登神之时完全不同的悸动。 世界树毫无疑问的接纳了他，甚至不需要像荧和派蒙那样需要纳西妲开后门。 世界树内部充斥着无数杂乱的信息，它们在某种意义上，便是这片大陆从古至今所发生的【一切】 三人一路来到树心，所有信息最终汇聚的地方，这里几乎有着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只看你能否在庞大又杂乱的信息中找到它。 “小吉祥草王，我们已经到了，开始。” ‘好的，请准备好。 开始访问意识洪流，建立自我认知锚点……’ 进行到这一步，剩下的工作便只能依靠散兵一个人来完成了。 趁此机会，纳西妲准备与荧和派蒙聊一聊有关散兵的事情，同时她们的聊天并没有背着胡闹与胡桃。 ‘散兵身上的诸多谜题，那些事情从我的视角看得很清楚，他自己却完全没弄明白。’ ‘与他的过去有关吗，那些所谓的【背叛】，和一些发生在稻妻的往事。’ 荧的话音落下，外面的胡桃便看向了胡闹，后者尴尬的挠了挠脸，我的情况你知道的，对于散兵的过去，谁了解的都比我多也很正常！ ’嗯，你果然很聪明~’ ‘事实上，我在禅那园触碰海芭夏时曾短暂的看到过一些东西。’ 说着，荧便将之前所看到的东西分享给了派蒙和纳西妲，而这些，胡闹从之前留云借风真君留给他的飞羽上已经知晓。 三度背叛，神，人，同类 ‘原本还以为这家伙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听了荧的讲述，派蒙直接说道，很明显，她还在记仇。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往事呢，派蒙，就算散兵是雷神制造的人偶也一样。’ 听到这里，胡闹觉得自己有必要打断一下。 ‘那个，散兵是我制造的哦，雷神最多只是提供了材料而已！’ ‘原来胡闹你也在听吗？！’ ‘嘿嘿，派蒙，本堂主也在哦，小心等下我把你说散兵坏话的事告诉他~’ ‘我，我才不怕呢，荧她会保护我的！’ 实际上，荧对派蒙的保护比她想的还要快，听了胡闹的话后，脑袋瓜十分灵活的她直接打出了致命一击。 ‘所以，散兵被抛弃的事情，胡闹你是打算承担大部分责任吗？’ ‘啊这……咳，我只是上手制造而已，需求还是雷神提的！’ 璃月非物质文化遗产之:变脸！ 外界，胡桃直接掐了胡闹大腿一下，说不过人家还要跳出来，注意嘴脸啊小伙子。 ‘咳，那个，先不提散兵，纳西妲我有件事其实一直很在意。’ ‘嗯，是什么呢？’ 胡闹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后才开口道 ‘在被囚禁的五百年，你有想过反抗吗？’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呢。’ 胡闹提起这个话题，纳西妲的确是没有想到的。 ‘实际上，我曾有一个朋友告诉我，对你的囚禁同时也是一种保护，我想知道你会这么觉得吗？’ 等等，难道说！ 听胡闹这么说，荧在心底忽然有些惊讶，虽然还不能确定，但胡闹所说的朋友，该不会是…… 而面对这个问题，纳西妲在思考过他有可能的目的后，还是选择了遵从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没有。’ 这五百年来的囚禁，她无能为力见证的一场又一场悲剧，这些对她来说，绝不是什么保护。 至于是否想过反抗，当然是有的，可 ‘我做不到，即便他们囚禁了我，我依旧不想伤害他们。’ 好，你要这么说，那我大抵是明白了。 大慈树王说的没错，纳西妲啊，这五百年的囚禁，对你来说或许真的是一种保护。 你可能不知道，在遥远的水之国度，有一位处境与你一般的甚至更糟的神明。 你们身上都有着不愿伤害他人的珍贵善良。 可那位一开始处境比你更加糟糕的神明，她所选择不让任何人受伤的方式是自己扛下所有。 相比之下，因为不想任何人受伤便可以选择什么也不去做的你……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 胡闹知道自己又偏颇了，纳西妲所受的囚禁之苦并不是他能去感同身受的东西。 所以自己没资格对此评头论足，说到底，厄歌莉娅，你怎么就不能学一学大慈树王啊！ 第91章 诞生之前 虽然依旧有些在意胡闹为何会忽然问出这种问题，以及他口中的朋友是谁。 可见到散兵已经找到她故意留在那里的未知信息后，纳西妲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 实际上，如今已经取回所有根基的她，在世界树信息的查找中怎么可能还需要他人辅助。 将散兵叫回的根本目的，便是让他自己来找出真相，散兵若想继续前进，纳西妲认为这是必须的。 ———————————— “三个，不，那两个家伙估计也在，刻意避开我的话题，是在说些什么有趣的事吗。” 搜寻到一段特殊信息的散兵忽然开口，吓了派蒙一跳的同时，也让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放到了他的身上。 即便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可这么长时间不说话，想必是在讨论有关自己的话题。 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和那两个家伙说些什么多余的话。 “你，你怎么忽然开口说话了，是找到了什么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别抱太大希望，你的你的血亲来自世界之外，就算世界树里毫无记录也很正常。” 不，这其实并不正常，世界树作为提瓦特所有信息最终交汇的地点，即便是降临者，在降临之前或许毫无记载，但他与第一个本土生物产生联系的那一刻，世界树就一定会有记载。 除非，与他有所交集的所有生命都被抹去或改变了存在的形式。 嘴上说着，散兵也将自己找到的那段特殊信息具象化了出来，虽然他有考虑过是否要自己先看一眼。 但考虑到这里是在小吉祥草王的监控下，还是做的坦率一些好了。 “一团无名的数据，里面或许有你想要的。” “真的吗？！” 派蒙的反应似乎比荧还要大一些，散兵示意她们把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便能一同查看这团数据。 只是先前被他入侵过意识的荧却有些犹豫。 ‘没关系，我会保护好你们的意识。’ 有了纳西妲的保证，两人才放心的将手放在了散兵的肩上。 下一刻，三人面前的场景顿时发生变化，从世界树核心变成了明亮的天守阁。 “将军大人，请善待他，哪怕是作为工具，也是需要保养的。” “我会的。” ‘这是，胡闹和影？！’ 散兵，派蒙和荧的意识出现在这段记忆中，他们所处的正是胡闹的视角，视线则是散兵刚刚诞生的时刻。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成功的喜悦，刚刚经受住无想一刀的散兵此刻还被看做成功品，那颗神之心正要进入他的胸膛。 这些是散兵未能见到的一小段过往，纳西妲将它放在这里，或许也是为了让他直面那残酷的真相前有所缓冲。 ‘原来那家伙说自己是散兵的制造者是真的呀，没想到看起来很年轻，其实也活了五百多年！’ 知道真相的散兵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看着那颗神之心放入“他”的胸膛，思绪似乎也渐渐回到了那个时候。 诞生之时的喜悦，由心底迸发的温暖，育成了人偶所流的第一滴泪。 眼泪，本是情感的结晶，作为人偶却能流泪，这毫无疑问是性能优越的证明。 古今不知多少人，只为了让自己的造物拥有足以流泪的情感而付诸毕生心血。 可在神明看来，流泪，是软弱的表现。 于是她直接将手伸入人偶的胸膛，粗暴的拿回了那颗心，并挥砍出了不堪入目的一刀。 是的，对于这一刀，哪怕它出自神明之手，也同样显得不堪入目。 不要说与那无想的一刀去相比，恐怕就连平日练习的随手一刀也要比这好看的多，明明她才是挥刀的人，表现出姿态却反倒更像被伤害的那一方。 雷之神挥出这一刀的时候，似乎忘记了眼前的人偶可是已经经过了检验，根本不是她随手一刀就能毁掉的对象。 就像人偶的制造者似乎也忘记了这一点，拼尽全力挡在了人偶的身前，不忍自己的造物就如此被毁。 可实际上，他才是这里最孱弱的那一个，而之所以说神明的这一刀不堪入目，则是因为它竟真的被少年挡下。 ‘原来，那时还发生过这种事吗，明明弱小的可怜……’ 亲眼看着胡闹替自己挡下雷神这一刀而陷入昏迷，散兵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恰好纯洁的人偶也在此刻睁开眼睛，看着对方眼中的迷茫，他再清楚不过，会有怎样的未来在前方等待着他。 似乎记忆受到了散兵心绪的影响，诸多破碎的信息跳了出来，周围的场景也在迅速变化。 从人偶被封印在借景之馆，到被意外带回踏鞴砂，再到他带着那片金色的羽毛抱着幻想前往鸣神岛。 最终，场景却定格在一个连散兵也始料未及的地方。 第92章 黯然无声 “丹羽先生，您当真要去冒险吗？事关踏及砂的核心熔炉，贸然行动恐怕……” “除我以外，没有进入炉心的更优人选。” “是吗，您执意如此的话……” 散兵一愣，忽然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甚至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名字，丹羽，不就是踏鞴砂的管理者吗？’ 荧也记起了这个名字，只是他们现在所处的状态与刚刚又有所不同。 “自我来到踏鞴砂已经有些日子了，您也好，御舆长正大人也好，甚至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位都十分仁厚。 您所带领的踏鞴砂，就像一个温暖的聚集地，一个巨大的村庄。 人们过着繁忙而有意义的生活，怀抱着热情生活。 据我所知，这些年雷电将军大人处理了许多肆虐于稻妻大地上的妖邪。踏鞴砂这一地点，最初也是为了消耗晶化骨髓而设立。 为了消耗掉晶化骨髓，锻造业兴起了，一代又一代刀匠因而诞生，闻名于世，或是默默无闻，然后，传承下去。 技术、血脉、梦想，所有被这一工业卷入的匠人，都在刀与钢中寻求自我。所以您接受了我和赤目先生的提议。” “埃舍尔先生，赤目提过，若不是您来到稻妻，偶然与他结为朋友一同研讨技术，他不会这么快想到优化锻造手法的方案。 您将双方共同研发的技术归入赤目名下，后来，他又将技术转卖给我。现如今，踏鞴砂炉心中转动的都是以新技术冶炼的矿石。 而您也作为踏鞴砂的顾问之一留在这里，陪伴我们。您的到来，改变了我们的生产与锻造模式。” 埃舍尔，听到这个名字让散兵不禁皱起了眉头，并非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反而是因为他竟一时想不起这个埃舍尔究竟是谁。 直到听完丹羽后面的话，他才记起，这人竟是曾经把那个装有污秽心脏的装置交给自己的家伙！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竟是那段记忆吗，小吉祥草王，你当真是做了些无聊的事情。 想通一切的散兵冷眼看向那边好似大义凛然的丹羽，接下来，就该是他斩杀无辜之人然后狼狈逃跑的一幕。 …… 事实当真如此吗？ “可以了，埃舍尔，我站在这里，是因为炉心内邪力肆虐，需要有一个人带着你给的用以吸收邪祟的装置进入高危区解决问题。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将背负起责任，勇敢赴死。 你呢？你在等待什么？！” 丹羽的目光坚定，言语间哪里像是贪生怕死的人。 “看您的眼神，似乎很不信任我。” “事已至此，没有必要继续演下去了，不论你是谁，毁掉踏鞴砂的计划似乎都执行得不错。 我只想知道，你还在等什么，这里还有什么值得你好奇的答案吗？” 同样在看这一幕的胡闹，他并不像散兵那样知道“真相”，所以在看到这位丹羽在点破对方的真面目，却还背对对方的时候，下意识皱起了眉。 若是面对信任之人也就罢了，可既然已经当面点破对方，为何还要这么做。 是自信，还是干脆的…… 仿佛是在印证胡闹的想法似的，听完丹羽的话，埃舍尔缓缓靠近他的背后。 “丹羽大人，我在等一个时刻。 像这样，听你说完话，彻底阻止你进入炉心的时刻。” 一柄利刃，从背后将丹羽贯穿。 怎么可能！ 见到这一幕，散兵心神俱震，可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被重创的丹羽看着埃舍尔，他没有想到对方真的会对他下杀手。 或许是曾经相处的时光让他还抱有幻想，以为对方有所苦衷甚至不切实际的奢望着对方在被点破后的“悔过”。 但事实却用冰冷的刀刃告诉了这位带着天真理想的年轻人，世上真正的恶人，此时会怎么做。 “呵呵，你这般高洁的人，死前竟然也会露出狰狞的表情啊。 带着憎恨的人更容易被邪祟附身，你尽情愤怒，我想看看这样的心脏放到人偶里会带来什么效果。 反正没有你，别人早晚也会利用那位纯洁的人偶，否则，人类又为什么要跟非我族类的东西做朋友呢？” 此时，“埃舍尔”也不再伪装，褪去虚假的身份后，出现在那里的却是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家伙。 愚人众执行官——【博士】 “哈哈…哈…咳！ 要将我的心…送给他…就告诉他，长正大人…也好，我也…好，都将他…视为…我们的一份子。 他不必做任何事来证明自己，人与人…不会只有利用，唯有你这样的…才会如此…” 哪怕到了现在，丹羽仍旧抱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或许此刻的他，在明白自己将要迎来什么后，只是想做最后的挣扎。 “真是美好的理想啊，让我有些愧疚，那就尊重你，改改我对自己的定义。 你要是乐意，就当我是个怪物，是个鬼魅好了，这样你就算死，也不是因为愚蠢而被人所害，只不过是输给了无法超越之物。” 无论博士再说什么，丹羽也都无法再听见了，人类脆弱的生命无法支撑他继续下去。 不知是否是因为他们正处于博士的视角，散兵甚至能感受到眼前之人生命的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 无法抑制的愤怒从他心底燃起，可周围的景象却在这时再次开始飞速变化，直到他们回归世界树的树心。 与此同时，外界的胡闹立刻喊道 “纳西妲，把我送去世界树的树心，快！” “哎？” 虽然疑惑，可纳西妲却仍旧能感受到胡闹此时的急切，恰在此时，她感觉到有什么阻断了自己与散兵他们的联系，当即不再犹豫将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对胡闹的权限开放。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可能产生的影响了，既然荧都没问题，他应该问题也不大才对。 另一边，用血亲的消息打消了荧部分的警惕后，散兵抓住她的手用意识询问到 ‘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存在「历史」被改变的事吗？！’ ！！！ ‘等等，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不待荧给出明确的答复，散兵便松开了手。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接下来…… “不管你想做什么，都给我先冷静一下。” 突然在身后想起的声音让散兵意识到不好，可不等他做些什么，身体就先一步瘫倒了下去。 在意识消失的前一秒，他不甘的最后看向胡闹掐着法决的手。 第93章 逃避无用 ‘若我从未来到这个世界上该多好啊……’ 可就连这种愿望，都不被允许吗。 当散兵的意识逐渐恢复，他从未如此强烈的憎恨苏醒这件事，这意味着最后那一刻发生的一切不是某种幻想。 那个家伙，真的出现在了那里，又一次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醒了就把眼睛睁开，还是说你想再睡会儿？” “……” 散兵睁开双眼，却看着陌生的天花板久久不语，胡闹见他如此便也散去了法诀的限制。 但即便身体恢复，散兵还是依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种情况，怎么说呢，还真是意料之中的展开啊。 在世界树里看见那些记忆之后，胡闹之所以立刻要求纳西妲将自己送过去，正是因为他猜到了散兵会有所行动。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想要做什么，可就对他自己来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万丈高楼尚需地基支撑，人也是一样的，散兵这五百年来支撑着他存在根基的，便是他自认的三重背叛。 其中神明抛弃和同类的死去所占的比例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及被家人背叛的一半。 原因很简单，神是高高在上的抛弃者，而散兵对她并无任何留恋只有恨意与怨怼。 而少年，人偶虽将其视为同类，可奈何他的生命实在过于短暂，还未来得及在人偶心中留下太多痕迹便被付之一炬。 唯有家人，那些被人偶真正视作家人的人们，他们相处的时间太长，长到在自认为被背叛后那份怒火才锻造出了现在的散兵。 这份恨意，这份怒火，可以说正是如今的散兵之所以存在的根基。 可纳西妲给他看的真相，却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所有的怒火，也让【散兵】的存在，忽然成为了毫无意义的东西。 胡闹相信纳西妲不是故意这么做的，或者说，她的本意绝不是直接否认散兵的存在。 善良又天真的小小神明啊，她怀揣着希冀与善意，想要帮助可怜的人偶解开心结，妄图给他一个新的未来。 可她不明白，扎根在石缝里的野草，哪怕前方有更美好的一切在等着它，在被连根拔起的那一刻便再无生存的可能。 它不是花种，不是树苗，它有且仅有的，就只是那缝隙里残留的一点点赖以为生的营养。 “能和我说说吗，那个时候你想做什么？” 坐到床边，看着一直双目无神望向天花板的散兵，胡闹开口问道。 “……世界上，曾存在过历史被改变的事情，对吗。” “对，而且说不定，你是被我制造出来的这点，就是被改变过的历史呢。” 终于，在胡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散兵终于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是被一位任性的神明送去五百年前，要是我不被送去的话，你会以何种方式诞生，还挺令人好奇的不是吗？” 听他这么说，散兵抿了抿嘴唇，只吐出一句 “若是没有你，或许我根本不会诞生。” “嗯……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没有我，雷神也会制造出你，你所经历的一切，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又凭什么这么说。” 看得出来，散兵并没有将胡闹刚刚的话放在眼里。 “嗯哼~” 胡闹耸了耸肩，他总不能说这是时间之神亲口告诉他的，世界的修正这种东西，就连大慈树王那种级别的神明也只能以纳西妲为基础取代自己的存在。 说大慈树王是抹除了自己的存在，这其实并不准确，她只是将自己所做所经历的一切，替换成了现在的小草神而已。 并且这份替换做的还不是很彻底，否则纳西妲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天真又羸弱的模样。 真正能改变过去的，或许从来就只有一位神明而已。 “好了，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 “呵，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散兵冷眼看向胡闹，这个人如果没有猜到自己想做什么，不可能如此巧合的出现在那里。 “虽然能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散兵，你那时想做什么。” “……我只想改正一个错误。” 好人不该落得悲惨的下场，恶徒不该继续苟活于世，既然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那他当然要去改正它，给丹羽，也给自己一个正确的结局！ “原来如此，是想逃啊。” “你！” 散兵终于无法继续保持刚刚模样，猛然从床上跳下，下意识便想扭断胡闹的脖子让他永远闭上那张嘴。 可那只手最终却还是停留在了胡闹胸前，变成了紧握他的衣襟。 “你应该明白，只要给我反应的机会，你就不可能再对我做什么了。” 散兵当然知道，只要那个法印还在，自己若想对胡闹做什么，就只有出其不意的一瞬间，甚至可以说只有一次机会。 但他还是选择放弃了这可能仅有一次的机会，转而将杀意变为无声的质询。 只是面对他的这种态度，胡闹却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还是第一次成功。 “你似乎一直很反感我以你的制造者自居，我能理解，毕竟在你的成长过程中，我和雷神一样缺席了。 不过现在看来，你依旧只是个孩子，冲动，易怒，做了错事便想着逃避。” “你又懂什么！既然我的诞生只是一个错误，既然我有去改正它的机会，你又为什么要阻止我！” 假如历史真的能被修改，那他就能更正一切错误，踏鞴砂的人们也将会有另一种未来。 “所以啊，说你是孩子还不愿承认，你又凭什么觉得，世界树真的能改变历史呢？” “我！” 散兵顿住，他一时还真的不知该怎么说，因为荧承认了，还是因为其它什么。 不，别找借口了。 “你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就像我小的时候弄坏了客户定制的昂贵纸人，我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要是我没这么做，要是我没去碰那个纸人，要是我不在这里，那该多好啊。 但现在忽然有人告诉我，他可以让所有人都忘记是我弄坏的纸人，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散兵很显然明白胡闹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放开他的衣服，更在乎的却是另一件事。 “世界树对历史的修改，是假的吗？” 这是胡闹第一次在散兵眼中看到祈求，他多希望胡闹能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但现实往往总是不让人如愿。 “呵呵，这要看你怎么想了，它或许会把所有人的记忆都换掉呢，没有人偶，没有散兵，没有倾奇者，你所做的一切都会被替换成一个虚假的名字，但它们依旧会发生，这样的修改，是你想要的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看着散兵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下去，胡闹知道这对他来说或许有些残忍，毕竟这意味着他没有任何弥补自己过错的可能。 第94章 真正该做的事 是否世间所有的事，都可以唯结果论？ 胡闹觉得不行，毕竟在他看来，所谓的结果也只是在当前信息下所呈现的模样而已。 璃月有句古话说得好，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因为人类视线的狭隘与局限，我们永远不知道同一件事在当下与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同样的，面对当下的同一件事，根据所获取的信息不同，哪怕是同一个结果，也该有不同的评价。 “所以我才和你说了这些，散兵，如果你听完之后仍旧想要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来逃避，虽然我不能将你送入世界树。 但我可以重置你的灵魂，如此一来，便与你进入世界树修改所谓的历史也差不多了。 毫无疑问，你会死，而你所犯的错，作的恶也会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一个新的灵魂会在你的身体里重新开始。” 看着面如死灰的散兵，胡闹在他面前描绘了一个符文，只要选择触碰它，散兵的灵魂就会被重置。 那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绝不是失忆那种虚假的东西，新诞生的灵魂也不会与【散兵】再有任何关系。 听他这么说，散兵将注意力放在了符文身上，却只是陷入到长久的沉默之中。 胡闹没有再说话，他也明白散兵现在需要自己好好想清楚这点。 如果说，在他告知散兵世界树修改历史的真相前，他先一步投身其中做完了自己想做的。 那的确能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赎罪，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能带来虚假的修改。 可现在，如果他在明知那是虚假的情况下还想进入世界树修改。 那就不是赎罪，而是一个可悲的懦夫想抹去自己曾经的累累伤痕。 同样的结果，却因不同的前提而带来不同的意义。 如果散兵选择后者，那不如更干脆一些，重置自己的灵魂，此间的一切便与他再无关系。 懦夫也好，恶人也罢，死去的灵魂不需要任何人世的评价。 面对这近在咫尺的解脱，散兵理所当然心动了，只要轻轻的碰一下，他就能从灼心的负罪感中解脱。 哪怕是像个懦夫一样去逃避…… 看着散兵的手离那枚符文越来越近，胡闹始终不再发一言，正如他之前说过的很多次一样。 他不在乎散兵曾经都做过什么，更不在意他伤害了与自己无关的谁谁谁。 所以他才将选择的权力在此刻真正的交给了他，这一次，没有任何人的算计，没有任何人想要利用他做什么，人偶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他自己的选择。 无论他如何选择，这都是他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 何况，死亡固然令人恐惧可背负着罪孽活下去，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尤其是，背负的对象越在乎这份痛苦，这份痛苦便会越发令人难以承受。 ‘唉……就这样。’ 眼见散兵的手就要触碰到符文，胡闹也做好了准备，永眠对你来说，可能也真的是最好的解脱。 不过胡闹好像还是太小看了散兵一些，作为懦夫逃避一切或许真的会更舒服些。 可他最擅长的，就是背负痛苦啊。 咔嚓~ 在雷电的力量中，整个符文骤然破碎！ “做得好，国崩。” “呵，难道我就不能是怕死才这么做的吗？” “那你未来一定会后悔，你会明白，背负罪孽活下去，要比死亡更痛苦。” 闻言，散兵沉默着将手放在了自己空洞的胸膛前，曾经的他只能在这里感受到无穷无尽的空虚。 可现在却好像有万蚁噬心般传来阵阵刺痛。 “我或许真的该死，但在那之前，应当还有更多我该做的事。” 胡闹很高兴他能这么想，不去选择逃避，才有未来无限的可能，只是，至少他得先自己愿意踏出这一步才行。 “未来的时间还有很长并不急于一时，不过现在的你，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吗？” 胡闹坐回到床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散兵露出嫌弃的表情，身体却还是很老实的坐了下来。 “哈，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 “闭嘴！” 不同于先前任何一次恼怒，这次的国崩脸上居然还有着羞愤，见此一幕胡闹笑的更开心了。 只是他也明白逗孩子需要掌握分寸，没有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转而为他说起了，远在璃月的一位神将。 “在遥远的时代，提瓦特曾爆发过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神明之间相互征伐，只为得到一个宝座。” 有关魔神战争，国崩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就在须弥，他还曾放言要重现魔神战争的一角。 现在想想，为何会莫名有种羞耻的感觉。 “那时的璃月，岩王帝君荡涤四方时，也救助过许多被恶神所利用的生灵，其中有一位，曾犯下过滔天杀孽。 如果是一般人看到如此恶徒想必二话不说便要打杀，可帝君英明啊，他见那生灵一言一行皆被恶神操控，所作所为皆身不由己，当即力排众议便要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胡闹学着自己曾听过的评书尽量想把故事说的生动些，散兵也很明显已经被吸引其中。 他讲，他听，倒还真有了几分亲子相宜的感觉。 “后来，这个生灵为报答帝君解救之恩，亦是要为自己所犯的滔天杀孽赎罪，便跟随帝君一路南征北战救赎众生，直至成为了如今璃月庇护万民的仙众之一。” 这是胡闹曾了解到有关于魈的过往，实际上他不止一次觉得，魈的遭遇和国崩很像。 但听他说完，国崩自己却是摇了摇头。 “我与他不同，他的所作所为是身不由己，而我……” 国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上面沾染了太多无辜之人的鲜血，而那时的他，却也只是打着复仇的幌子。 “你和他当然不一样，你们相似的只是遭遇，其他的，要是你和他变得一样，呵呵，那苦恼的可能就是我了。” 魈很好，很可靠，有他作为后盾会是一种难言的安心感，可要是当孩子养，不行，这想法太不敬仙师了，所以最好不要！ “更何况，现在这年月，也没有那么多的邪祟能让你用实际行动来赎罪了。 你的救赎会比他要更困难，你必须用时间和行动来证明你真的有所改变，那些曾经犯下的错是一笔笔难还的债，需要你用很多年甚至几百年来偿还。” 说到这里，胡闹忍不住又摸了摸散兵的头，明明他还很年轻，一想到那种场景却还是会感叹。 “说起来，国崩啊，在璃月有这样一个仪式，人们会在男子二十岁的时候为他行冠礼，表明他已经长大成人。” 说着，胡闹从怀中掏出一物交与散兵。 “虽然你不愿意跟我学，但我还是试着做了一个，就算是你的成人礼了，不要嫌弃哦~” 看着手里小小的人偶，长得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身上的装扮，变成了往生堂的特色仪倌服，脸上还挂着傻笑。 从前，一位年幼的朋友依照他过去的模样做出过一个小玩偶，可惜他离开稻妻前，亲手将玩偶和旧屋一同烧得精光。 多年以后，他又收到了一个玩偶，小小的，很柔软，简直就是一个不设防的儿童。 “……谢谢。” 第95章 快去找胡桃！ “荧，你说那时候散兵拉着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呀，纳西妲也很好奇？” 另一边，荧，派蒙和纳西妲正在更远处的房间里讨论着先前散兵在世界树中的行动。 只是面对派蒙的问题，荧看了一眼纳西妲却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对于该不该把大慈树王的事情告诉纳西妲，她一直是有所犹豫的。 一方面她觉得大慈树王和她所做的一切，不该就这样被所有人遗忘，就连她最爱的人也不记得她的存在。 可另一方面，现在这样或许才是大慈树王真正希望看到的情况，在分别之时，她与纳西妲一定是下了某种决心才那么做的。 哪怕现在的纳西妲已经忘记了那些也一样。 ‘派蒙和纳西妲已经不记得大慈树王了，散兵问的那个问题有些特别，还是先略过大慈树王的事。’ 这么想着，荧再次看向纳西妲说道 “散兵问我，世界树能否改变【历史】。” “他想改变历史，可是，怎么可能呢？” 派蒙也不傻，荧都这么说了她肯定也能猜出散兵的目的，而纳西妲则是直接陷入沉思。 片刻后才摇头道 “即便世界树是所有信息最终交汇的地方，可凭借散兵的力量想要改变历史，这是不可能的。” 纳西妲并没有否认世界树能改变历史，她只是增加了一个前提，那便是仅凭散兵的力量。 “无论如何，多亏胡闹及时出手阻止了他，不然还不知道那家伙想做什么呢！” 派蒙对于散兵的目的仍旧保持着怀疑，那个家伙，本来也不像是会做什么好事的人。 “呵，小东西，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进去之后，直接改变你们打败我的历史……啧。” “呜哇！” 背后忽然响起散兵的声音，派蒙吓了一跳，而散兵的话还没说完，头就先被胡闹拍了一下。 “好好说话，既然决定了要重新来过，你嘴臭的毛病最好也改掉！” “哼。” 冷哼一声，散兵却没有再反驳胡闹的话，然而这一幕可给荧和派蒙看呆了。 这这这是散兵？！ 唯有纳西妲表现得有些开心，看来胡闹与散兵之间，不仅解开了某些心结，还帮助他做出了不小的改变。 “对了，我怎么没看到胡桃，她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 拦下散兵以后，胡闹带着他去话疗，同时拒绝了其他人包括胡桃在内的所有人一起进行话疗。 这孩子也是真的惨，从头到尾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别人的算计与欺骗，胡闹是真想让他不受任何干扰的遵循一次本心。 他的想法也受到了其他人的理解，于是他们相约事情解决后在这里汇合。 然后，胡淘淘又跑去哪了？ “胡桃说在这里干等着太无聊了，所以想去逛一逛须弥城，我和荧还想陪她一起呢，不过被拒绝了。” 荧点了点头表示派蒙说的没错，纳西妲也附和道很高兴胡桃对须弥有兴趣。 只是听完她们的话，深知自家堂主德行的胡闹却是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他看向纳西妲问出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纳西妲，你觉得璃月的丧葬文化怎么样？” “哎？ 璃月丧葬的话……我觉得那是一种具有丰富文化内涵和重要意义的传统仪式。” 虽然说的很笼统，但大概评价来说，应该算是还不错？ 而听到胡闹这么问，荧和派蒙很明显也是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后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纳西妲。 她们这一看，让纳西妲更觉得疑惑了，为什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咳，既然纳西妲你觉得璃月的丧葬文化还不错的话，要不要考虑引进须弥，往生堂可以给你打折。” “哎？” 纳西妲再次一愣，他们现在在讨论的，是这个问题吗？ “好，我就当你答应了，国崩快跟我去找你妈，不然我怕她给须弥人三代全都预定好死亡套餐！” “嘁，来了。” =?=?(●● |||) 胡闹率先夺门而出，散兵紧随其后，而派蒙和荧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离开的两人。 刚刚，胡闹是不是对散兵说了【你妈】，还有这两个人，果然是那种关系！ 不对，当务之急还是！ “纳西妲，我们也去找胡桃了，不然往生堂可能真的要在须弥开分店啦！” “快走，派蒙。” 荧带着派蒙向胡闹所去的相反方向找去，只留下纳西妲一人在原地疑惑的摇了摇头。 要找胡桃的话，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呢？ 毕竟，这里可是须弥呀。 第96章 销售鬼才 当胡闹找到胡桃的时候，我们的大堂主正一脸挫败坐在须弥城的某个花坛边。 他很少见到胡桃会露出这种表情，心里当即咯噔一下，这丫头该不会是遇着什么事儿了，不能啊，就这么一会儿啊。 “胡桃？” “嗯。” 喂喂，你可别吓我啊，胡淘淘你到底咋了，谁欺负你了我这就去埋了他！ “你……” 胡闹话没说出口，胡桃忽然直接抓住他的衣领就开始疯狂的摇晃，一边摇嘴里还一边喊 “怎么没有人早告诉本堂主他们的丧葬习俗和璃月那么像啊，本堂主上一次来须弥的时候，到底错过了多少客户呀！！！” 啊？ 胡闹傻眼了，他万万是没有想到自家堂主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不对，她的确是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挫败的人！ “听你这么说，须弥这边难道也很流行咱们那边的习惯？” “当然了，你听本堂主跟你说，这里的人在亲人离世以后也会选择火葬，并且还是把人装在棺材里火葬！” 往生堂的两大特色业务，火葬和卖棺材这就算就有着落了。 “并且这里和咱们那一样，也有人会选择土葬，并且还有悼念和超度的习惯！” “那好像的确是差不多……” 经胡桃这么一说，须弥这边的丧葬礼仪和璃月还真是蛮像的，怪不得胡桃会说自己错过了很多客户。 如果须弥和蒙德一样，有一套完整且极具特色，例如临终前的最后一口酒，还有葬礼必须在风神的教堂里举行等等，那往生堂很明显是承接不了这种业务的。 但如果只是准备一口棺材，负责一次火葬，那可能就只有哀悼和超度的部分有些麻烦，但哀悼一般只有家人，超度……堂主可以学！ “等会儿，你该不会已经把生意做完了？” “那当然，本堂主是谁，契约都签好了，他们一听是璃月的棺材还打九折有买十送一的活动都可高兴了！” 啪！ 胡闹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他就知道自家堂主的业务能力绝对是杠杠滴。 “不过什么好人一口气买那么多棺材，你不是让人骗了？” “嘁，你以为本堂主是你呀，他们好像是一个雇佣兵组织，规模很大，正好要去执行什么探索古国的危险任务，所以才找本堂主一口气买了十七口棺材！” 一口气买这么多，这个任务听上去还真是很危险。 不过话又说回来，还得是胡桃你啊，出门在外居然随身带着订货的契约单。 “要不以后咱俩换种方式拉客，我去把人打个半死，你去卖棺材给他，然后我在把他……嘶！” 胡闹话没说完，耳朵已经被扭成了一团。 “倒反天罡了你，咱们为什么要卖棺材，本堂主差你这点生意啦？”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胡闹连忙求饶，他还真是有点忘了，自家的黑心桃压根儿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想让更多人坦然的面对死亡。 那些要出危险任务所以提前给自己买棺材的人，估计会让胡桃很欣慰。 “不对！” (?⊿?)? “臭胡闹你咋咋呼呼干什么？！” “你把契约给我看一下，棺材你按照什么价格卖的？” “还能是按照什么价格，那肯定是……” 胡桃说着，自己也发现不对劲了，她卖的时候自然是按照璃月的售价来的，但问题这里是须弥呀。 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哈哈，怪不得人家那么高兴呢，能用本地的价格买到进口的棺材还打折，赚大了！” 胡闹直接笑了出来，咱且先不提胡桃是为了什么而卖棺材，咱就只说这商业头脑，简直天才，不，鬼才！ “噗，哈哈，哈哈哈……” 啪！ (′-﹏-`；)(`へ′)ノ 好，笑声消失，有些人啊，就非得挨打了才知道收敛。 “咳，所以你准备怎么把这些棺材给人家送来，我记得冒险背包装不下这么大的东西？” 冒险家的背包虽说能装的东西不少，可体积一般都不大，像是棺材这种标准的大件，就只能走正规的运输流程。 这么一算的话，胡桃这生意做得不仅没赚钱，还得倒贴钱进去。 亏点钱倒是还没什么，关键如果真的要押送货物从璃月来须弥，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没可能的。 运货的商队可不像他们这样来去自如，再加上这一单如果要让堂里的仪倌来送，那就还需要请护送的镖师。 总之，这一单怎么算，那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亏本买卖。 “还，还能怎么送，反正本堂主最近闲，就跟着送送货呗……” 虽然不太情愿，但胡桃也知道这桩子麻烦事还是得她自己来，虽然平时很爱指使一下仪倌们，但这种自己惹下的麻烦她不可能让仪倌们冒着危险来办的。 “啧啧啧，胡桃啊，你是不是忘了你面前还有一个能帮你排忧解难的人啊？” () 不行，让这家伙装起来，比让本堂主自己去送货还要难受！ “没看到，本堂主说了，这次的生意本堂主自己来！” “啊？”(′?w?) 胡闹傻眼，这这这不对，剧本不是这么写的，胡淘淘你不按套路出牌呀！ “哼，怎么，本堂主说的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从璃月送货来须弥吗，这对本堂主来说算事吗，我的胡，闹，仪，倌。” 啧 胡闹也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成心的，现在反倒是得让自己来求她了。 别的不说，你让胡桃一个人离开半个月，他反正不乐意！ “堂主请看，此物正可解眼下燃眉之急！” 胡闹直接把黑立方掏了出来，其实搞些洞天类法宝也是能装棺材的，但手上这不是有现成的嘛。 “这个，好用吗？” “好用，绝对好用，十七口棺材一次性搞定的好用！” “是吗，哎呀呀，本堂主觉得这次生意的失败自己有很大责任，怎么好意思麻烦胡仪倌帮忙，还是让本堂主自己来~” (＊｀д′) ‘胡淘淘，你别太过分了！’ (￣へ￣) ‘臭胡闹，本堂主哪里过分了？’ (；｀ヘ′)(-、-) “可我舍不得你嘛~” (?￣?д￣??) 胡桃的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她忍不住狠狠搓了搓胳膊，用手指着胡闹鼻子 “本堂主不管你是谁，给我从这家伙身上下来！” “别闹，哪有鬼敢附我的身……你想干什么？！” “嘿嘿，本堂主可不管，给我下来！” 眼看护摩之杖朝自己戳来，胡闹瞬间明白这死丫头就是想打自己一顿泄愤，立刻掉头就跑。 “别跑，给本堂主站住！” “傻子才不跑，胡淘淘你给我把护摩收回去……你想多我的屁股干什么！” “咦，那是不是胡闹和胡桃，喂！” 不远处，派蒙看见两人的身影正要呼喊，忽然被躲在暗处的散兵阻止。 跟在派蒙身后的荧见此，上前看着正在上演他逃她追的两人露出会心一笑。 “没想到你会这么关心他们。” “别说傻话，我只是很享受他狼狈的样子。” 散兵瞥了一眼被胡桃追的到处跑的胡闹，不咸不淡的说道。 荧能感觉到，散兵似乎有些不同了，但具体是哪里却说不上来。 不等她说什么，倒是散兵率先开口 “我记得你好像认识一个枫原家的后人，他现在在哪，稻妻还是璃月？” “你找万叶干嘛，是不是想对他做什么！” 派蒙仍旧对散兵有所警惕，而荧也同样不太想告诉散兵这点，她知道散兵曾对雷电五传的后人们做过的事。 “呵，不用这么警惕，我来换一种说法，你觉得，由他来结束我的生命，算是一种赎罪吗？” 面对这个问题，派蒙不说话了，而荧也面露难色。 最终，她只是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万叶会怎么做，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并不想对你复仇。” 言外之意，被没有恨意的人所杀，又如何算得上赎罪。 “……是吗，赎罪，呵，倒是比我想的更麻烦，那边两个玩够了，就带他们回来。” 听了荧的回答后，散兵转身准备离去，这时派蒙和荧都发现，他的腰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偶。 人偶所在的位置，与曾经的金羽一模一样。 第97章 散兵上学记 荧和派蒙在等到两人相爱相杀的小游戏结束以后，便叫上他们一起返回了净善宫。 纳西妲见到两人回来，便笑着说道 “往生堂要在须弥开设分店吗，可以哦。” 啊？ 听到纳西妲这么说，胡桃看向胡闹，后者缩着脖子挠了挠头表示那只是个玩笑，纳西妲你不用当真。 至少目前，胡大堂主应该还没有开设分店的打算。 纳西妲闻言有些遗憾的点了点头，随即将话题转回正轨，虽然与她设想的有些出入，但散兵的改变总体来说还是好的。 而既然她说起这个，胡闹便也打算谈谈真正的交易内容。 “实不相瞒，对于国崩的特殊性，纳西妲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他有着真正登神的潜力，却只有你能帮助他发掘出来。” 胡闹看向一边站着的散兵，后者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来。 散兵的潜力绝不止如此，他的躯体并不比那些天生的魔神要差缺的只是更好的力量来源。 邪眼那种东西，就算原装货不像愚人众造出来的高仿版会消耗生命，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怕只从力量上来说，它也弱爆了，甚至没有神之眼好用。 其实若想要散兵拥有真正匹敌魔神的力量，最简单的方式其实是让他修仙。 像是留云借风真君等几位仙人，祂们最初不过是山间偶然吸收了灵气的兽类，在漫长的时间积累下，也同样拥有了强大的力量。 散兵的底子可要好的太多了太多了，他的躯体原本就是魔神级的，虽然是还不如奥罗巴斯那样的魔神级就是了。 但胡闹不确定这是不是最好的方式，邪眼，仙力乃至神之眼，这些归根结底还是外物。 如果可以，他希望散兵可以成为第二个草神，不是说让他去抢纳西妲的位置。 而是同样作为世界树枝丫所化生的生命，散兵有没有可能像纳西妲一样，长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元素发生器官。 “这些知识，如果想要我们自己来找的话，恐怕一辈子也没什么突破，只能依靠智慧之神的智慧了。” 纳西妲点点头，表示胡闹的意思她听懂了。 “那么作为交换，我希望散兵你可以在这里上学。” “哈？！” 散兵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原本做好了自己将要用各种方式来作为交换的准备，可你现在告诉我，要我上学？！ 这是什么最新的冷笑话吗！ “当然，我可能也需要你协助我处理一些世界树中的冗余信息，不过那不会占用你太多的学习时间。” 噗~ “你闭嘴！” 胡闹刚发出第一个鼻音，散兵便带着些许羞愤直接打断，然而 “噗，哈哈哈哈哈哈……” 胡闹是闭嘴了，胡桃却直接笑了出来，果然所有孩子都逃不过要上学的命运！ 面对胡桃的笑声，散兵不爽的撇过头去，他可以对胡闹毫不留情的表露自己的鄙夷与不屑，却也明白家里的大王是谁。 见到这一幕，一旁的荧倒是若有所思起来。 一般来说，家庭之中孩子会与母亲更加亲近，所以在言语上，孩子也会对母亲更加放肆。 如此说来，胡闹原来才是“母亲”吗？！ “咦，荧你在想什么，怎么忽然很惊讶的样子？” 派蒙发现自己的好伙伴忽然睁大了眼睛，顿时好奇的凑了上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对纳西妲的决定有些意外。” 荧摇了摇头并没有把刚刚内心的想法说出来，这种事情还是在自己心里想想就好了。 “不过我记得须弥的教令院教授的都是很高深的知识，国崩他能行吗？” “呵，你在小看我吗，我可是……” “嗯，没关系的，教令院也有专门为儿童启蒙的课程。” 纳西妲:(灬°w°灬) 散兵:(?_? ) 胡桃＆胡闹:o(≧▽≦)o 儿，儿童启蒙，让国崩去上儿童启蒙课程，纳西妲你绝对是个天才，不愧是智慧之神！ “国崩啊……” “闭嘴！” “国崩，你在须弥要，噗，加油啊，哈哈哈哈……” “……” 你们两个够了！！！ 看着笑作一团的胡桃胡闹，已经处在恼羞成怒边缘的散兵，纳西妲也知道自己好像说的有些过了。 可就在她准备再解释些什么的时候，荧却是拍拍她的肩膀摇了摇头。 她知道纳西妲说的一定全是出于好意，只是用词方面可能稍微直白又思维活泼了些。 毕竟曾经见面时，她给自己的放松建议，居然是痛痛快快的去上个厕所。 虽然实际这的确会令人放松，但听上去就有些抽象了。 “好的，看来我也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呢。” “嗯，加油，纳西妲！” 当然，还有一点荧是没有说的，那就是哪怕纳西妲说的没有这么抽象，胡桃与胡闹估计也会笑的很……放肆。 毕竟光是散兵的反应，就够他们乐好久了。 第98章 真正的交易 在荧的见证下，胡桃和胡闹以监护人的身份，彻底敲定了散兵在须弥的研学事宜。 因其五百年的广泛阅历，雷电国崩同学将以特邀生的身份加入伐护末那学院，学习社会学与历史学。 带着父母的殷切期盼（划掉），他将在这里重新学会做人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好人。 同时学费全免，包吃包住还有须弥草神小吉祥草王纳西妲不定时一对一辅导教学，可谓前途光明！ 唯一的遗憾便是他要常住须弥，不能一起回璃月久居…… “我同意了！” 听到最后一条，散兵毫不犹豫甚至有些急迫的答应了纳西妲的要求，倒不如说前面那么多对他的折磨就是为了最后一条！ 如果是在曾经，荧和派蒙绝不会相信这样的表情居然会出现在散兵的脸上。 “荧，这个就叫，饿人自有蛋糕磨对？” “派蒙，那个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嘿嘿，我饿了嘛，现在都已经过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了，我们今天吃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荧却是罕见的沉默下来，掏出钱袋递给派蒙。 派蒙疑惑的接过，接着惊恐的发现，里面竟然只剩下了十几枚孤零零的摩拉。 对哦，给钟离付过账之后，她们已经没有钱了！ 想到这点后，派蒙的瞳孔瞬间暗淡下来，随即在看到胡桃的身影后瞬间点燃。 “胡桃，胡桃，钟离！！！” “派蒙你别拽我头发啊，还有我们家客卿也来了？” 胡桃左右张望了一下，这里是净善宫啊，钟离怎么可能在这里？ “好了派蒙，你这么说胡桃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什么了。” “嘿呀，小看本堂主是，让本堂主猜猜……嗯，既然提到了我家客卿，那该不会是他出门又没带钱，所以让你们帮忙垫付了！” =?=?(●● |||) 这都能猜到，好厉害！ 不对，既然猜到了，那堂主你还钱呀！ “哼哼，客卿欠下的债务，要本堂主还也不是不行，不过……” “不过？” 事关自己的肚子，派蒙紧张的看向胡桃。 “嗯，不过什么呢？” “胡桃！你又逗我！” 派蒙跳脚，她们现在可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呀。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便很配合的发出一阵咕噜声。 “你看，它都在抗议了！” 指着自己的肚子，派蒙委屈的看向胡桃，后者摸了摸她圆滚滚软乎乎的肚皮。 “哎呀，可不能给派蒙你饿瘦了，不然荧的后备口粮可就危险了呀~” “喂，都说了我不是应急食品啦！” 眼看两人又要闹起来，胡闹和荧上前一人认领一个。 “既然派蒙饿了，胡桃你就带她们先去吃饭，我和纳西妲商量点事情就去。” 闻言，胡桃用‘你小子悠着点’的目光警告过胡闹后，便大手一挥带着其他人朝着餐厅出发。 在胡闹的示意下，散兵也跟了上去，将净善宫留给了胡闹与纳西妲。 “有什么事，需要把大家都叫走吗？” “虽然感觉没什么必要，但有些事他们还是不太适合听。” 其实胡闹要和纳西妲说的东西真没什么必要避着荧和派蒙，他主要想利用两人把散兵调走。 如果他单独让散兵回避，那孩子肯定会起疑心，但如果是大家都走他再让散兵跟上去，那他就会认为这不是需要只回避他的事情。 “对于国崩，璃月不是那个孩子的家，稻妻更不是，他终究也必须回到须弥。” 听他这么说，纳西妲摇了摇头 “我无意从你们手中夺走他。” “我知道，这其实是我该请求你的事情，纳西妲，在某个遥远的未来，请善待那个孩子。” …… 这次，纳西妲听懂了，稚嫩的脸上也多了几分严肃，她向胡闹保证，在那人类无法陪伴的遥远未来，自己会善待散兵。 “那就好，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为了避免七星会议的尴尬再次出现，胡闹在脑子里想了不少的解释与计划。 此刻面对纳西妲，他直接将此前所想一股脑和盘托出，智慧之神也不愧是智慧之神，稍微思考利弊后，便答应了下来。 作为刚刚接管国家的神明，须弥此刻的状态很像帝君一言堂时期的璃月，只由一人来做决定，就是要比七个人讨论要更快。 当然这样的坏处也很明显，一人之言很可能一念之间便把国家拖入火海泥潭。 不过如果是纳西妲的话，胡闹觉得她有成为下一个帝君那种圣贤君王的潜力，毕竟是智慧之神。 “只是以须弥现在的状态，可能很难提供太多实质上的帮助……” 治国不是打游戏，不会因为打倒了最终boss就万事大吉，实际上现在的须弥完全就是一个超级烂摊子等着纳西妲去收拾。 空虚、只能依靠雇佣兵的武备，高端战力的匮乏，沙漠民众与雨林民众的对立与分裂，因为虚空系统关闭而浮躁动荡的人心等等。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都需要她去慢慢解决，在此基础上，须弥能拿出来的东西，真的不多。 “我明白，实际上物资方面璃月准备的就已经绰绰有余了，须弥方面，我还是希望能出一些脑力。 这话我师父她老人家可能不爱听，但造一个正八经的神有多难大家都知道，须弥已经有过一次经验，强强联合造个更好的如何？” 说到这里，胡闹还用了一点小小的激将法 “我师父说，须弥的技术只是简单的在堆量哦~” “看来，我有必要出面维护一下智慧之神与智慧城邦的名字呢。” 纳西妲笑着答应了下来，而胡闹还有着另外的小心思，那就是既然大家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了。 我派人来学习参观研修些技术什么的，不过分。 第99章 下班人 将散兵的未来托付给纳西妲并谈妥了双方合作的事宜后，胡闹便打算去找其他人一起吃大户。 纳西妲却婉拒了他的邀请，只是表示让他们玩的开心些，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这么忙的吗，如果你不去的话，荧和派蒙可能会失望？” “嗯……原本就有很多事需要我来处理呢，没关系的，你们玩得开心就好，最近须弥或许还会有庆典哦~”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胡闹也不好再继续强求。 “即便是神明也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懂得依靠身边可靠的属下也是成为可靠神明的一环哦~” “嗯，我会的！”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七神之中，有的老东西（帝君我错了）已经退休闲游，有的却如今才正要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 “五百年呀，真是一段让人难以想象的时光，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大人，在忍耐一下……” 走出净善宫，看着天边日渐西沉的太阳，胡闹自言自语道。 对于该在何时回去枫丹，他心中一直有所犹豫。 一方面，面对那个危险的预言，他需要时间来做准备，眼下一切都不过只是个雏形，哪怕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 另一方面，他不确定现在的芙宁娜是否还是五百年前的那个她，时间到底改变了她多少，自己对她来说，又还算是什么。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可以肯定的，就只有为芙宁娜带回去一支强有力的援军，强到即便她哪怕不再需要自己，也能帮上她的忙。 当然，这些都还需要从长计议，现在还是赶快去餐馆吃大户比较重要，纳西妲说胡桃她们在的那家餐馆叫什么来着？ “那个，你好，请问一下你知道兰巴德餐馆怎么走吗？” 作为一个外地人，胡闹觉得比起自己乱窜，还是找本地人问路比较好。 毕竟须弥城这上三层下三层的，弯弯绕绕都快赶上层岩巨渊了。 “这身打扮……正好我也要去喝杯咖啡，跟上来。” “……好！” 看着眼前这个抱着书好像很高冷的家伙，难不成他其实意外的热心？ “不会，只是看到了你从净善宫出来而已，现在这个时候会从里面出来的外国人，是小吉祥草王的客人。” Σ( ° △ °|||)︴ “不用这么惊讶，只是你已经把心里的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而已。” 又来了！ 怎么感觉每个国家都会有这样一个全是心眼子的人呀，那维莱特，果然还是你最好了！ 怀念了一番那位精明能干、任劳任怨还心思单纯的水龙同事后，胡闹也反应过来。 “你该不会是教令院的人？” “是。” “那你现在这是？” “如你所见，下班。” 艾尔海森一般不会和陌生人多说什么，但他看见胡闹的第二眼就知道了，他是那种如果你不回答他就会一直缠着你的人。 这让他有些后悔回应他的搭话的同时，只想用尽可能简洁的方式结束对话并加快脚步。 “还真是……那你们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我懂我懂，毕竟纳西妲刚刚拿回权力，这个时候要处理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闻言，艾尔海森立刻停下了脚步，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胡闹。 胡闹被他看的有些毛毛的，这种眼神，怎么好像屠夫审视那些待宰的大肥羊呢？ “听你这么说，似乎有过辅佐神明的经验。” “嗨，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哼哼，当初我可是辅佐过枫丹的水神大人，顺利帮她摆平了继任初期的所有麻烦！” 这些话哪怕说出来，对方也大概只会当做自己在吹牛，唉，可惜自己…… “原来如此。” ()!! 他，他信了？！ “你相信吗？！” “嗯，正如我先前所说，你的表情很容易看懂，它并没有说谎的表现。” 闻言，胡闹不由搓了搓自己的脸，真的假的啊，有没有这么邪乎。 其实艾尔海森相信他这般说辞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刚从净善宫走出来，而作为代理贤者，他知道今天小吉祥草王要接见几位重要的客人。 既然是神明的客人，就算其中混了一个五百年前就存在的老怪物也不奇怪。 唯一让他犹豫的只有，胡闹的表现不像活了五百年，反而像个未成年。 不过想到人的能力天性各有不同，艾尔海森便也不再继续犹豫转而提出了他的建议。 “既然您有如此经验，那教令院贤者的位置便拜托您了。” “没问题，没问……什么玩意儿？！” 听到艾尔海森的称呼变成了您，胡闹还以为他是要自己干什么呢，刚准备装一下，忽然察觉这家伙冷不丁给自己来了个大的！ 教令院贤者是什么东西他虽然不知道，但这两个词听上去就不简单，毕竟教令院≈总务司，不管贤者等于什么，都不是他该接受的！ “有什么问题吗。” “且先不说问题有多大，贤者，具体是干什么的？” 听他这么问，艾尔海森想了一下总结到 “审批一些不知所谓的申请，面对一些自视甚高的蠢货，偶尔帮助小吉祥草王传达指令。” 好，你要这么说我就懂了，璃月七星是！ “我说，你这家伙不会是故意在耍我？”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好意思问啊，且不提我在路边随手抓一个七星的概率可能比抓个帝君可能性还低 “如果你真的是贤者，怎么可能这么早就下班，纳西妲现在还在工作？！” “……说的对，所以我认为自己并不适合这份工作。” 你不要一副赞同我的表情啊！！！ “咦，胡闹，艾尔海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呀？！” 不远处因为胡闹久久不来，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荧和派蒙见到这两个人站在一起，顿时有些惊讶。 “派蒙，荧，你们来的正好，先回答我，这个家伙是不是教令院的什么贤者！” 听到两人居然认识这个家伙，胡闹顿时一副你小子要露馅了的表情跑过去问道。 哼，他可是已经看明白了，这个家伙就和那个八重神子还有凝光是一样的，带着八百个心眼子就喜欢逗弄算计别人！ “哎，艾尔海森他当然不是贤者啊……” 哈，看！ “他是和我们一起救出了纳西妲的大功臣呢！” 嘎？ 胡闹傻眼，艾尔海森此时也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后说道 “很不幸，以原本大贤者为首的贤者集团目前已经被卸职逮捕了，我暂时代理贤者一职。” “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听着派蒙的话，艾尔海森摇了摇头。 对他来说，这可一点也不好。 第100章 经验之谈 咔嚓咔嚓~ (′?w?)(￣ー￣) 咔嚓~咔嚓~ (｀?w?′)(￣ー￣) 兰巴德餐馆内，面对着整整一大桌子的美食，派蒙已经放开肚子开始大快朵颐，就连散兵也在胡桃的强迫下拿起一份烤肉卷开始吃饭。 唯有胡闹仍旧耿耿于怀的盯着对面淡定喝着咖啡的艾尔海森。 ( ''-'' )ノ)`-'' ) “不吃饭老看着人家干嘛？！” 猝不及防下，胡闹嘴里直接被胡桃塞下了一整个的脆饼，好悬没给他噎死，灌了三口水才勉强咽下去。 “你干嘛，谋杀亲夫啊？！” “你说什么，皮痒了是？！” (〝▼皿▼)(▼皿▼) 如果放在平时，这两个人在餐馆里的行为一定会引起众人的围观。 可现在这一幕居然算是十分平常，放眼整个酒馆之中，不仅有顶牛拌嘴的，还有大笑着开怀畅饮的，躲在角落自酌自饮的，甚至还有喝高了的表示今天所有人的消费由他买单。 不过很快就被他的同伴阻止了，真是可惜……那边那个家伙他是不是认识？ 算了，当不认识。 艾尔海森摇了摇头，果然要喝咖啡还是应该去咖啡馆的，这是他的失误，从见到荧和派蒙的那一刻开始就不该心存幻想的。 “海森，你不会真的想把贤者的工作交给胡闹来？” 看到艾尔海森看着胡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荧暂时停下嘴向坐在身边的艾尔海森询问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更喜欢交给你，荧。” “……还是算了，虽然很想帮上纳西妲的忙，但我还不能在须弥就停下脚步。” 意料之中的答复，艾尔海森点了点头便也不再提这件事。 “你先歇会儿，那个，艾尔海森先生对，你们教令院下班很早吗？” 随手拿起块炸糕堵住胡桃的嘴，胡闹一边挡住她的脸，一边开口询问道 “并不会。” “那为啥纳西妲还在工作，你却下班了呀？” “因为到了规定的下班时间。” (°ー°〃) 这，这话是没错啦，可胡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仔细想想不对劲的好像是自己啊！ 既然到了下班的时间就应该下班才对，为什么要因为神明（上司）还在工作就要加班呢？ 对啊，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有破绽，吃堂主一糕！” 松懈之下，胡闹嘴里猛的被塞了三块炸糕，整个脸都鼓了起来，不愧是你，手速真快。 “唔唔唔，唔！” 狠狠瞪了这家伙一眼，胡闹轻松开始咀嚼起来，可不要小看我的腮帮子啊！ 化解了一番攻势后，胡闹果断举白旗投降，堂主大人不计小人过，先歇着。 得胜而归的胡桃挺起了自己忽略不计的胸膛，重新加入到干饭大军之中。 “对了，须弥这里情况怎么样啊，听说这里没有贵族，收拾起来估计会轻松不少？” 对于他的这种说法，艾尔海森摇了摇头表示 “如若占据着资源与地位的便是贵族，那须弥仍旧存在着这样一群人，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啊，再怎么样，他们总还是比拥有特权的贵族好收拾？” “不，他们在妨碍着须弥的同时，并没有犯错。” 他这么说胡闹大概就能理解了，那果然还是挺麻烦的，比起劣迹斑斑只差一个更高权力就能拔除的恶疾。 这种只是待在那里恶心你，你却还不能随便拿它怎么样的的确是更麻烦一些。 回答了胡闹的问题，艾尔海森同样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他。 “如果是你，会如何对待这些【贵族】？” 正如先前所说，艾尔海森相信胡闹的话，所以他很好奇这位曾经辅佐过水神的“大智”者会给出怎样的回答。 “哦，这个简单，杀了就是了，我跟你说，对付这些人，你就不能客气，一定得杀干净！” …… 胡闹语重心长的传授着自己的经验之谈，荧和艾尔海森则是直接沉默下来。 “咳，那个，贤者的工作还适应吗？” 眼看气氛有些沉默，荧连忙更换了话题。 “还好，除了要应对一些浑水摸鱼的蠢货与包藏祸心的小人外一切还好。” 听，听起来一点儿也不轻松啊。 荧默默拿起吃了一半的脆饼继续吃饭，再不快点的话，她怀疑派蒙一个人能把这一桌子都消灭干净。 胡闹间两人都不再继续打理自己便也开始吃饭，须弥的菜你别说也挺好吃的。 期间众人也邀请艾尔海森一起吃些东西，不过被对方拒绝了，他的晚饭时间还没到，而且今天是某个家伙的还款日，他要多打包一些回去再吃。 吃饱喝足后，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空，胡桃和胡闹一致决定在须弥住一晚，明天再回璃月。 “要不要在须弥多玩儿两天，听纳西妲说，最近会有庆典活动呢！” “嗯，妮露之前也说过，等救出纳西妲后，大家要在大巴扎好好庆祝一番。” 听她们这么说，胡闹和胡桃对视一眼。 “本堂主没意见，你怎么说？” “那就玩几天呗，反正师父那边儿一时半会儿应该用不到我。” 临走之前，胡闹把所有的事情都甩了出去，短时间内他基本就是闲散人员一枚。 两人定下来后，原本一直默不作声的散兵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这两个家伙和庆典放在一起那会是怎样的地狱…… 既然决定要住下来，旅店的选择便成为了当务之急，好在须弥的游客一直不多，旅店房间十分充足。 “两间房，谢谢” “三间房谢谢！” ？ 胡桃和胡闹对视了一眼，你几个意思？！ “讲道理，你和我一间房，国崩一间房，两间足够了。” “本堂主给你脸了是，好，两间房就两间房，你去和国崩睡一张床去！” 散兵:？？？ 当夜，散兵无语的看向门口鬼鬼祟祟离开的背影，并在听到隔壁传来什么东西摔落的声音后，果断反锁了房门。 第二天，起床的派蒙和荧发现了在走廊上睡了一晚的胡某。 第101章 故事的种子 风带来故事的种子，时间使之发芽，但，无孔不入的可不只是有风，时间埋下的种子，同样已被涓涓细流浇灌。 就在胡某人在须弥享受庆典的时候，暗中窥视的人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们很难相信，自出生起就被赋予的使命，竟然在今天达成了。 砰~ “抱歉……” “哦豁，小朋友，手脚不太干净哦~” 手腕被胡闹捏住的时候，林尼十分自然的流露出慌张的神色，顺势放开了刚刚从胡桃身上拿走的钱袋。 “哥哥，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琳妮特从欢庆的人群中挤出，看着被抓住手腕的林尼，表演出对哥哥恨铁不成钢的妹妹的表情。 “你们是，兄妹？” “是……” “抱歉，我哥哥他不是故意的，我们只是太饿了……” 两人表现得完全就是一对可怜的兄妹，胡闹和胡桃理所当然的也动了恻隐之心。 他们提出可以给两人买一些吃的，不过条件是他们以后不可以再偷东西了，如果有困难的话，他们可以帮助他们联系能帮上忙的人。 胡闹这时候想到的自然是艾尔海森，而扮做可怜小孩儿的林尼与琳妮特自然是答应下来。 胡闹和胡桃给他们买了许多好吃的，两人一番道谢后，十分自然的问出了 “请告诉我们您们的名字，我们以后一定会报答的！” “好，我叫胡闹，她叫胡桃，你们兄妹一定要加油！” 听到胡闹名字的瞬间，两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但胡闹与胡桃都没有在意。 四人很快分开，胡闹与胡桃直接冲向大巴扎准备去看国崩跳舞（被强迫）。 而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后，林尼与琳妮特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一边吃着手中的食物，一边放飞了早已准备好的信鸽。 “哥哥，那个人，真的是水神大人一直以来等待的人吗？” “不会错的，毕竟他自己亲口承认了，自己是迪柯尼（胡闹）” 林尼笑着如此说道。 在水神亲卫队——暗卫，天牝密卫内，一直都有着这样一个秘密任务。 除了替水神大人收集全大陆的水脉变化与他国情报外，寻找亲卫队的组建者，迪柯尼大人。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每一个加入天牝暗卫的孤儿都曾见过芙宁娜大人如此言之凿凿过 “迪柯尼会回来的，在未来的某一天，所以我忠实的暗卫们，替我找到他。” 这样的话，一代又一代的暗卫从入职听到退休，没想到居然真的被他们找到了。 “哥哥，这次的任务结束以后，你想好要给菲米尼带什么纪念品了吗？” “哎，这次不是该轮到琳妮特你来想了吗？” “上一次，在稻妻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是我选的哦~” 看着自家哥哥逐渐慌张起来的表情，猫猫摇了摇尾巴，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不过很快恢复平静。 “加油哦，哥哥，出门前菲米尼和妈妈都是很期待的。” “琳妮特你帮我一起想想……啊，不要走啊！” 此时的胡闹并不知道，他曾经所做的一切对未来到底产生了怎样奇妙的影响。 哦，他眼下还是应该担心一下那封【迪柯尼大人找到了】的信件被送去之后，当他再次踏上枫丹那片土地后，会有什么等着他。 ———————————— “殿下，埋藏在枫丹的暗子传回消息，对不公天空的叛逆是真实的。” 深渊之下，面对身旁使徒的汇报，空皱起了眉头。 “我应该已经说过，水之神的计划我们无需干涉。” 深渊教团在枫丹几乎没有任何布置，其中除了那个不正常的家伙干涉之外，更重要的是 那里作为被天空之上的存在降下毁灭预言的国度，无论作何反抗，对他们来说都是助力。 尤其是通过某个渠道得知，水神的计划很可能是打算积蓄力量彻底摧毁水之神座，将水元素权柄还给那条龙之后。 深渊教团就更对那里没有什么兴趣了。 虽然原初的七龙并非朋友，可祂们必然会是不公之天的敌人，那条水龙取回权柄必然会进行复仇，那是符合教团利益的。 所以这五百年来，深渊教团的痕迹几乎遍布整个大陆，却唯独对枫丹视而不见。 但现在，自己身边的使徒不知为何再度提起了那个国度，这让在层岩巨渊吃了一次瘪后，一直谋划着纳塔的空有些不满。 “殿下，长老们认为，与其让那条龙拿回权柄，不如由您来掌控这世间七分之一的顶点。” 神之心对教团来说是无用的伪物，但其背后所代表的神座，却是远比魔神之流更加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放在平时，哪怕是他们也不敢冒着惊醒天理的风险而去谋划，尤其雷、风、岩的神座还被那三个怪物守护着。 可若是水，孱弱的神明打算以自己的生命摧毁神明的枷锁，这无疑是个极好的机会。 可一旦选择这么做，便意味着他们将要面对一条龙王，即便只握有半数权柄，祂亦能发挥出不逊色于七神的可怕力量。 “请您不必担心，届时长老们将释放那头异星的野兽，加上苏尔特洛奇那老家伙的星间巨兽，足以应对一切，包括您的血亲。” 听到这里，空的眉头微皱，坎瑞亚曾经因处在提瓦特的边界，所以经常能见到一些外星物品。 有时是物品，有时是人。 而在坠入深渊后，借由深渊的力量，他们掌控了一只异星巨兽被视作教团的底牌之一。 现在为了水神的神座，长老会居然愿意把它打出来。 “枫丹吗……” 依靠在满是荆棘的王座上，空陷入沉思之中。 本卷完。 第1章 信件 山河流转，斗转星移，时间从指尖划过，春晓仿佛仍在昨日，今朝却已至隆冬。 自须弥一别，掐指一算竟已半年有余。 “哈~天气也渐渐冷下来了啊。” 呼出一口白气，胡闹搓了搓手，看着眼前已经大变模样的正机之神不由一阵欣喜。 这半年来，自己将一多半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个大家伙身上。 在众仙与纳西妲合作改进后的正机之神，比起原本那纯粹机械风的模样增多了属于璃月的玄幻风格。 从外观上来说，最明显的就是原本紫黑的配色被留云借风真君改成了青白色，还有玄黄色与朱砂红点缀。 留云借风真君甚至想把这个大家伙改造的看上去不像机械，但胡闹和纳西妲一致认为还是要保留一部分机械外表才更帅！ “最后一个元素发动机的输出功率终于超过魔神级了吗，真不容易啊~~~” 拿着手上今早试验刚出的数据，胡闹狠狠伸了个懒腰，正机之神原本的五个元素发动机现在直接被增加到了七个。 毕竟草之神与岩之神就在这里，风之神也偶尔会被抓来串门这三个元素反而成了后面进展最快的。 光是为了制造这七个元素发动机，就几乎掏空了整个冒险家协会近十年来积攒的魔物内核，还花了几千亿摩拉发布委托。 别人不说，光是荧一个人就有每周狩猎十只精英级魔物的可怕战绩，她一个人比得上三支冒险者小队，甚至还有了一个劳模称号。 不过最近倒是没再见到她了，听说好像是要出发前往枫丹了。 “荧也真是勤快，我记得两个月之前她才帮须弥彻底解决了死域危机，还顺手送了一百个兰那罗回家来着？” 挠了挠头，胡闹想起自己去发布委托时听到有冒险家在抱怨，因为她太勤快，委托甚至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现象。 现在冒险家协会好像规定荧每天最多只能接四单委托……真可怕，普通人一天一单都有难度啊。 “喂，那边那个，滚下来和本堂主回家吃饭了！” 下方传来胡桃的声音，胡闹直接从正机之神肩甲的位置跳了下来。 “啧，胡淘淘你能不能文明点？” “好啊，臭胡闹你给本堂主躺着跑回家吃饭去！” “……那不还是滚吗！” (〝▼皿▼)(▼皿▼) 两人顶了一会儿牛，眼看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一脸姨母笑的看向他们，才红了红脸转身向家走去。 路上，胡桃掏出两份书信，看着其中一封，胡闹顿时一脸便秘。 “又，又来了呀……” “哼，可不就是又来了嘛，我说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去啊？” 看胡闹这副样子，胡桃一脸戏谑，这封信，正是从枫丹寄来的，每月一封雷打不动。 话里话外都是让某人别躲了赶紧去枫丹见水神大人，但奇怪的是哪怕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却从来没有一次带有强迫之意。 为了协商协防的事情，璃月向枫丹派出了代表团，双方在沫茫宫进行了友好的会晤。 枫丹方面，在对璃月愿意提供帮助表示感谢的同时，暗戳戳表达出所谓的毁灭预言不足为惧，只要有水神大人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但私下里，水神芙宁娜却单独接见了作为使者的夜兰，不仅说出了与明面上完全不同的话，还十分感谢璃月愿意伸出援手。 水神大人表示，枫丹的毁灭预言是需要大家一起携手解决的大难题！ 当然，最见鬼的还是夜兰回来之后对芙宁娜的评价，胡闹到现在还记得在她说出 “那位大人谈吐文雅，举止大方得体，看待问题极有远见的同时对利益的把控十分精准。” 胡闹一度怀疑芙宁娜大人那天是不是派了替身，谈吐文雅、举止大方得体就算了，你确定后面那些说的是我家那位9神明？！ 最后，他也只能把这归纳为时间的伟力，芙宁娜在这五百年间真的有了许多改变 虽然从来没有承认过，可这也许也是他迟迟不愿再次踏上那片土地的原因之一。 哦，另一个原因就是 【白痴迪柯尼，五百年，我撑下来了，你赶快回来，我要好好和你算一算当初你抛下我一走了之的账！！！】 到底是谁把我在璃月的事情告诉芙宁娜大人的呀，她好像很生气，不对，这分明就是超级生气好不好啊啊啊啊啊！ 胡闹当然不会知道，他曾经花了半个月时间组建的水神亲卫队，在芙宁娜这五百年来的经营下 已经成长为了这片大陆上数一数二的情报组织，单论渗透与情报收集能力的话，可能愚人众也不如他们。 同时这片大陆上，知道他们存在的可能都不会有太多人。 毕竟他们的规模并不大，总计只有不到百人，每到一个新地区还会改头换面融入当地生活一阵，甚至还有轮班制度。 “唉，这事，不急，反正都已经露馅了，芙宁娜大人要是真着急了，她会跑过来的，现在还只是送信说明她还有耐心忍耐。” “是不是哦，别到时候酿成外交大事件，本堂主还得把你五花大绑给她送过去。” “你舍得啊？” “嘁，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当本堂主多稀罕你……干什么？！” 胡桃话音未落，便双脚离地直接被胡闹抱了起来，感觉到周围人投射来的目光，就算是她也不由感觉脸上一阵火热。 “哼哼，就算是嘴上说的，我也是会较真的，快说你稀罕我~” “……你要死啊！！！” 一阵沉默后，胡桃直接上手扭住了胡闹耳朵，翻身顺势直接骑在胡闹肩膀上就是一顿乱锤。 她也不管丢不丢人了，今天非得要让胡闹明白家里大小王！ “妈妈，那个姐姐好大人还喜欢玩骑马吗？” 就在两人大战一触即发之时，路边一个牵着妈妈手的小女孩忽然指着胡桃来了一句。 俩人的脸“腾”的一下一起红了个透彻，胡桃迅速从胡闹肩膀上下来，胡闹反手拉住她的手就往家里跑。 “妞妞干的漂亮，胡堂主和胡仪倌这一对儿啊，就光知道在咱们这儿，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秀恩爱！” “对，你这别光秀啊，啥时能让咱们这些老街坊吃上块喜糖哟。” 围观的基本都是些年纪比较大的邻里街坊，有一些甚至都和老堂主是一代的人。 他们对胡桃和胡闹那真是看着长大的，前些年不知咋的胡闹小子好像出了事，这好不容易回来了两人这婚事却是一直不见着落。 在大伙眼里，这俩小玩意儿就是打小一对儿，这大了自然也该成婚的。 甚至有人担心是不是老堂主不在，俩孩子只会操办白事不会操办喜事主动请缨过。 得到的答案却都是被胡桃嬉笑着给糊弄过去了。 “这不对呀，胡闹小子不是跟我说就近前的事儿吗？” “咋的，胡桃丫头还能骗我不成？！” 邻里这一对情报发现不对呀，怎么两个人口供对不上，难不成是郎有情，妾无意？ 那更不对了，你看刚刚那俩人的样子，像是妾无意吗！ 最终大家伙讨论一通，也只讨论出一个现在年轻人玩的花，看不懂咯。 “妈妈，爷爷奶奶们在说什么呀？” “嗯，妞妞现在不懂，不过再过个十几年，妞妞自然就懂了~” “哦……” 小女孩懵懂的点了点头，看着刚刚胡桃与胡闹离开的方向，心里想着下次和阿大见面的时候自己也要骑大马~ 另一边 两人逃回家里之后，胡桃终于再无顾忌，对着胡闹一顿上下其手让他连连求饶。 直到把这口气完全出了之后才舒心的放过了某人。 “对了，另一封信是谁寄来的啊？” “好像是国崩，不过我还没看，你自己看。” 把信丢给胡闹，胡桃走过去狠狠灌了一口茶水，这是胜利的甘霖啊！ “国崩的……” 胡闹把信打开，越看表情越严肃，甚至直接翻到了末尾，确认了什么后才呼了口气重新看了起来。 “怎么了？” 看他表情不太对，胡桃也好奇的凑了上来。 “自己看咯，先让我喝口水先！” 把信丢给胡桃，胡闹也直接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 国崩那孩子，还真是喜欢不声不响干大事啊。 第2章 问心之路 哗啦~哗啦~ 海浪拍打着船身，不远处港口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 “小哥儿，前面就是离岛了，我们的船要在那边停靠，这几天麻烦你了。” “没事。” 说完，散兵在对方无奈的眼神中直接破空离去，看着他飞越海面的身影，船老大不由想起他曾只身斩杀海兽的场景。 这一趟他们还真是好运，仅仅只是捎带一程就能雇佣到这种级别的强者成为护卫。 可惜的是他好像十分冷淡，本来还想着到地方后可以跟他去喝杯酒谈谈长期合作什么的。 ‘稻妻……’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散兵身上的装扮此时早已大有不同，原本极具稻妻特色的服饰变为了须弥风格，唯一不变的就只有那个硕大的斗笠了。 上次踏足这里，还是在一年前的容彩祭，呵，算算时间的话好像差不多过去正好一年。 相比一年之前，如今的离岛随着稻妻商贸的逐渐恢复也变得越来越繁华。 想来也是，在锁国令颁布以前，整个离岛基本都做着港口的生意。 在海上经过漫长航行的海员们，都十分乐意拿出摩拉好好抚慰下自己在船上紧绷的神经。 生意好了，商贩们贩卖的物品种类多了，价格反倒降了下来，再也不会出现异国的花草价值千金，本国的物品贱如粪土的情况。 如今繁华的集市上，人来人往，喧闹异常，各种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街边的小吃摊传来阵阵香气，摊主们面对往来人群全都热情大声叫卖着。 鬼使神差的，散兵也在路边摊买了一份串串三味，这种组合而成的串串，一次性可以尝到三种小菜的味道。 优秀的匠人制作的串串三味能用炉火纯青的温度控制，多样调料的搭配激发出无与伦比的风味。 而他手上这一份，只能算是一般。 ‘不过就着这副景象，倒也算可口。’ 串串三味在稻妻一般用于下酒，而眼前繁华的景象，人们脸上的笑容对他来说，便是如同酒水一般的存在。 别误会，他对这些人生活的好不好没有一丝兴趣，但如今稻妻人生活的越好，便越证明那傲慢之神当初的行为有多可笑！ 这么想着，手上风味一般的串串便越发美味。 散兵可以笃定，那个家伙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样的集市里，软弱无能的神明，是不敢面对人民如今的欢笑，恐怕会躲在她的巢穴里装瞎子！ “……再来一份。” 想着想着，手里的串串竟然不知不觉全吃完了，散兵转身又买了一份，边吃边向稻妻城走去。 他可不是为了串串而回来的，即便如今仍不确定自己要做些什么，但毫无疑问，他确定自己需要一个了断。 进入须弥教令院“学习”了半年多的时间，帮助纳西妲梳理世界树信息期间，散兵以另一种角度重新认识了世界。 纳西妲作为一位教育者必然是优秀的，而散兵诞生的，他的遭遇毫无疑问又太高了。 从他诞生那日起，没人会带他去看一颗种子的破土而出，没人教他幼苗需要呵护的脆弱。 更不会有人带他看新生儿如何在啼哭中降生，随后又在家人的祝福声中破涕为笑。 对人类来说理所当然的过程，对人偶来说毫无必要的过程，被纳西妲带给了正处于二者之间的散兵。 互相利用的是人，无私奉献的也是人。 作恶多端的是人，行善积德的也是人。 非黑即白的从来不是人，而是人为了区分彼此而打上的标签，因此，他得以重新审视自己做下的恶，也因此，他得以接受人类的多样性。 人类共情的能力，来源于他们的经历与接受的教育，而这些恰恰是散兵所缺失的。 他的经历以抛弃为开局，其中掺杂着算计与恶意，于是他便无法共情在正常社会中生活的人们。 而当纳西妲为他补上这一切后，他重新回到了稻妻的土地，带着困惑与寻求。 在遥远的过去，曾出现过一群“求道者”，他们寻求心灵的超脱，并由此踏上一条属于他们自己的天路。 现在散兵也走上了这样一条属于他的路，从奥摩斯港坐上那条船开始，心灵的考验便开始了。 这期间，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放弃这条路或凭借自身的力量更快抵达稻妻。 但他没有，他仍然像是个普通人一样，在那条船上忍受过一次又一次心灵的拷问后，踏上稻妻的土地。 只是现在这条路，似乎出了一些问题，主要在于，它的第二个终点，出现的过于突兀。 “神子，这就是你推荐的新口味吗。” “对呀，影，偶尔尝试一下新鲜事物也不错？” 感受着嘴中弥漫的苦味，且先不提为何会有人往团子牛奶里加入苦瓜汁。 等回去之后，果然还是斩她一刀好了。 “……” 微微低头，让宽大的帽檐遮盖住自己的脸，散兵难以置信，那个自己以为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神，居然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甚至，还是以这副有说有笑的姿态，谈论着什么尝试新鲜事物！ 第3章 了断 散兵承认，即便自己的内心仍旧存有迷茫，但他踏上这片土地时，心中曾抱有这样一个想法。 他会去找那个曾抛弃了他的神，不需要额外再做些什么，只需要让她看见如今的自己，便是对“永恒不变”的她最好的回击。 可事实证明他错了，稻妻的开放与改变，并非只因为外来的旅行者击败了神明，而是她竟然真的也发生了改变。 改变的不止有国度，还有神明。 可这样一来，他又算是什么。 如果神明能放弃她的永恒，如果国家的改变能被她接受，那曾经的自己呢？ 如今的散兵已然能正视自己内心的诸多疑问，可本该成为这些疑问答案的神明却先一步改变了。 “……” 这种感觉，就像蓄力一拳却打在了空气上，那种空虚感甚至无法如棉花那般至少能传来些许反馈。 散兵走了，一言不发，低着头改变了自己脚下的路，他已经不需要去天守阁了，那里已经没有他需要的任何东西。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雷电影才看向自己身边含笑的八重神子。 “所以，这才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理由吗，神子。” “哎呀，想让你尝试新鲜事物也是真的哟。” 只不过她口中的新鲜事物，究竟是加了苦瓜汁的团子牛奶，还是如今大变样的散兵，就不可知了。 “说起来，你不打算对他说些什么吗？” “没有那个必要。” 雷电影看着散兵离去的方向转身向天守阁走去 “他只是诞生在稻妻而已，这里，不是他的故乡，更不是他的家。” “哎呀呀，就是因为你不去争取，才会变成这样嘛~” 虽然话语中有着些许埋怨之意，不过八重神子倒是没有反驳她的说法。 从离岛离开，散兵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当耳边响起波涛的声音后，才发觉眼前已然无路可去。 这是当然的，毕竟离岛就是稻妻离海岸最近的地方，作为被海水包围的国度，他能前进的道路并不长。 哗~哗~ 此时似乎正值退潮，海滩边的潮水重复着一次又一次毫无意义的卷土重来，却还是要一点点退去。 “……吵死了！” 人似乎就是这样，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便喜欢迁怒身边的事物，哪怕它们只是一滩海水，正重复着毫无意义的潮起潮落。 ‘我平时都会带着耳机，它能让我过滤掉不少没用的声音。’ 忽然，散兵想起了他曾在教令院遇到的一个“怪人”，曾经自己对他的发言嗤之以鼻。 现在，他的双手却不自觉的开始向耳边移动。 ……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呼啸的风，拍岸的浪，还有他心中不停聒噪的过去。 无声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吗……好像也不错。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脚边忽然传来一阵奇妙的触感，那是一只，有些灰扑扑的白猫。 它似乎是饿了，此时趴在散兵的脚边，不停的喵喵叫着。 “小东西，你找错人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仍旧俯下身子，抱起了浑身灰尘的白猫。 ‘是流浪猫吗？’ 这是散兵下意识的想法，但很快他又觉得自己应当是猜错了。 被抱起后，白猫非但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反而开始用爪子轻轻扑弄他的衣服，尾巴摇来摇去的同时，每一下却都能精准拂过他的鼻子。 流浪猫应当是不会这么粘人的。 “小白，跑慢点……” 而很快，紧追着白猫跑来的少年也印证了散兵的猜想，并且这人他还认识，亚麻色的短发带着一丝绯红的挑染，如飘落枫叶般的浪人。 枫原万叶，呵，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 “这是你的猫？” “嗯。” 万叶也认出了眼前之人是谁，他也从未想过，居然会在离岛遇见散兵。 “你把它照顾的不错，不过还是保持些警惕。” 把猫还给了万叶，小家伙回到真正主人怀里的时候，却反而开始轻轻撕咬他的下巴，好像还在为什么而生气。 “好了小白，下次我一定会按时回来的。” “喵~” 就算猫猫不会说话，但猫猫会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意思，它一跃来到万叶肩上，随后再次一蹦钻入他的怀里。 当然，猫猫可不会在意，自己现在满身灰尘。 安抚好了自己的猫，万叶才重新看向散兵 “荧和我说起过，你在须弥的事情。” “是吗，感想如何，听说你曾挡下了那人一刀，不如趁此机会，让我领教一下！” 看着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散兵，万叶却是摇了摇头。 “荧和我说的或许比你想的还要多，其中自然也包括，你想死在我刀下的事。” “嘁，多嘴。” 那个多事的旅行者，似乎总在有意无意破坏他的计划。 “散兵，还是我该叫你国崩？” “随你，比起名字，让你家族衰落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你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要说一点感觉也没有……那当然是假的。 “但我尊重祖父的遗愿，只要你不继续作恶，我亦不会向你寻仇。” 这便是枫原万叶，哪怕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仍不被仇恨蒙蔽的人。 就像曾经的他，即便被政府通缉流亡海外，也只会在国家政策伤害到人民的时候回来，而从未仇恨过自己的国家。 “你……真的不恨我，为什么？！” “因为最该恨你的人，选择了放下。” 散兵与万叶之间的仇恨，其实更多在于祖辈，可万叶祖父临终前的话，毫无疑问代表他已放下。 “荧和我说过你的事，那她有和你说过我的事吗？” 散兵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实际上，那些是他向荧追问的。 “这孩子的主人其实不是我，它真正的主人，死在那道雷光之下。” “是他……” 散兵知晓，万叶曾有一位友人，故意输掉御前决斗后选择直面那无想的一刀最终身死。 “嗯，所以你觉得，比起你我是否更应该恨那位将军大人。” “所以你才加入了叛军不是吗。” 万叶有些惊讶，原来在他看来自己加入反叛军的理由竟是如此吗。 “当然不是，我并不因为雷电将军处决了我的挚友而恨她，我的挚友，是在决斗中堂堂正正地死去的。” 面对万叶的话，散兵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因为是堂堂正正战死的，所以并不怨恨杀死他的人吗。 这样的道理似乎每个人都会说，可又有多少人真的能这么做！ “所以，你既不恨她，也不想找我复仇？” “如果你不继续作恶的话。” “……” 这瞬间，散兵多么希望他没有走上这条问心之路，他原本为自己所标定的两个终点，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多么可笑。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枫原万叶，为何会出现在离岛。 “我们就要启航前往蒙德，中途在离岛休息了一会儿。” “你，没有留在稻妻？！” 对于散兵的惊讶，万叶却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即便接受了一心流的传承，我暂时也不打算离开死兆星号。” 看着散兵的表情，想到荧曾经跟他说过的某些事，万叶为这位可怜的人偶送上了宝贵的建议。 “你出生在哪里固然重要，但你的家人在哪，哪里才是你的家。” 言尽于此，万叶抱着自己的猫离开了，只留散兵在原地，仍旧看着潮起潮落。 许久 “浪费时间……回去。” 咕咚~ 伴随什么东西入水的声音响起，青色的光芒逐渐汇聚于他的胸前。 ———————————— 【我扔掉了那枚邪眼，不过多管闲事的神明又送来了一枚同样无聊的东西。】 读到这里，胡桃算是明白胡闹刚刚为何表情变化那么大了。 不管是只身前往稻妻，还是获得了神之眼，他还真是喜欢不声不响搞些大事出来。 ps:属于散兵的大部分戏份到此也算结束了，我看有书友说阿帽同学的戏份有点多……这也没办法嘛，毕竟原本就是想完整的重写一遍散兵的整个改变过程。 评论区我看有的书友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之所以无法接受直接修树的方式，其实跟散兵没多大关系反而是在于万叶。 实际上，散兵修改历史留下的一大堆可能bug先不说，单单只说万叶，原本的万叶是什么，是揭开了自己的身世谜团后，仍旧愿意放下，他是放下不是原谅了。 这很贴合最开始对他的塑造，就是被通缉流亡也并不怨恨国家，洒脱，胸怀宽广的形象。 但历史一改成啥了，万叶直接没仇人了，并且活动里那段冲破心障的内容我都不知道米哈游打算怎么圆。 这点真的很扯淡，所以我才重新写了写，水平一般，大家见谅~ 以上纯属说点题外话，不占据正文篇幅，今天的更新一点也不水！ 就酱~ 第4章 谈婚论嫁 叮铃~嘎啦~哗啦啦…… “哈~~~” 重新泡了一壶茶，胡桃和胡闹坐了下来，散兵能把这封信给他们送来，两人还是相当欣慰的。 纳西妲这个老师当的好啊，孩子在她手底下令人安心，只不过信件最后，散兵提到他不会放弃找博士复仇并且将这当成了暂时的人生目标的样子。 “我觉得问题不大，国崩他又不傻，他们曾经是同事，他应该明白自己和博士之间的差距。” “嗯哼，比起担心国崩，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本堂主跟你说，冬天可快到了。” 入冬以后，往生堂的事情就要逐渐忙碌起来了，胡桃不可能撇下家里的事情不管。 “安啦，荧她们已经出发前往枫丹了，我觉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这跟荧她们有什么关系？” 啧啧 闻言，胡闹摆出一副你不懂的架势，摇晃着手指说道 “我们的这位旅行者朋友，你没发现她走到哪哪就会出点事儿吗？” “你这么一说……” 对于荧的冒险经历，胡桃可是全打听过的，蒙德的魔龙，璃月的帝君陨落，稻妻的雷神锁国，还有前不久须弥的大变。 好像还真是，荧走到哪哪就会出点儿大事。 “这是怎么回事？” “天机不可……可以，这就泄，这就泄！” 胡闹原本还想装一会儿的，不料这丫头直接准备上手了。 “胡桃，你去算过命没？” “没有，本堂主活的自在随心，去算那玩意儿干嘛，再说咱家就有真神仙，我需要去找那些半仙？” 这话倒是没错，即便留云借风真君不精于此道，但给凡人算个命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越是深知其中影响的，能力越大的人，给人算命就会越谨慎。 “嗯……简单来说，咱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命运，而且还有几个比七神还厉害的神明把世界的命运都给定好了。” 啊？ “有神把命运都定好了，那岂不是很无聊，做什么都是命中注定咯？” “那肯定不是啊，虽然我知道的也不清楚，但神估计也没那个闲工夫把所有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神的目光是有限的，只能注视祂们想注视的人，至于所谓的命运，璃月有个词总结的就很好，大势。 事物的发展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要把这些安排的全部面面俱到估计神也受不了。 所以干脆只锚定结果而不去管过程。 “如果枫丹被洪水淹没真的是无法改变的命运，我们估计也只能在过程里想办法了。” “过程？” “嗯哼，就好像张三注定要死，但他可以有渴死，饿死，喝水呛死，被海鸥抓着飞越峡谷的鱼砸死等等死法，对他来说最好的肯定是自然老死。” (?_? ) 刚刚是不是混进去了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算了那些不重要了。 “照你这么说，枫丹被淹也可以有很多种淹法，只要最后被淹了就行了呗？” “差不多，具体起来肯定还有各种问题，不过中心思路没毛病。” 他能想到的东西，芙宁娜大人和芙卡洛斯她们肯定也能想个大差不差，只是不知道她们究竟为此做了多少准备。 “吸~哈~”x2 两人不约而同的喝了口茶，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自从阿影陪着师姐出去历练之后，家里是不是就冷清了些？” “怎么，闲着你了呗，想干活的的话本堂主能让你一天十二个时辰轮轴转！” 白了胡闹一眼，这种话你就非得说出来啊。 …… …… “唉，你说咱俩成婚，算我入赘还是认祖归宗啊？” “那肯定……” 胡桃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随即才反应过来，你这家伙刚刚说了些什么？！ 看着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的胡桃，胡闹嘴角上扬，呦呦呦，这是谁家的小女孩呀，怎么还脸红了~ “俗话说得好，遇良人先成家，遇贵人先立业，你说这一下子全遇见了，还是同一个人怎么办？” 看着已经贴过来的胡闹，胡桃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这个家伙今天怎么不太对劲啊，他还主动起来了，难不成明天太阳要从西边升起来！ “我……” “你先住口，让本堂主缓缓！” 胡桃直接上手捂住了胡闹的嘴，平日里古灵精怪的少女在谈论这些事的时候，竟也显露出几分小女儿的羞涩。 不过她终究是胡桃，羞涩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坏笑。 “臭胡闹你老母猪想上树，想得挺美啊，还成婚，三书六礼一个没有，你这让本堂主很难办啊~” “唔唔，唔唔唔！” 说归说，你倒是先给我撒开啊！ 这么想着，胡闹对胡桃翻了个白眼，直接用舌头提醒某人的爪子还在他嘴上。 “噫！” 感觉到手上湿漉漉的感觉，胡桃嫌弃的在胡闹衣服上擦了又擦，殊不知危险即将到来。 “哎，臭胡闹你干嘛？！” “哼哼，我想干嘛你看不出来吗？！” 只见他双手将胡桃举过头顶，握着那盈盈细腰便转了起来，好在内堂足够大，咱们的胡堂主也是尝试了一回人肉金箍棒的感觉。 最可恨的是这家伙不仅转她手上还不老实，一股股暖洋洋的方相之力散向她的四肢百骸，让人根本使不上力气，最终只能软乎乎的趴在某人背上任人宰割。 “哼！” 从鼻子里长呼了口气，他胡某人今天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臭胡闹，你给我~等着~” 胡桃现在正处于一种头晕与身体极度放松的状态，类似于清醒的醉酒，脑子很清醒，身体很老实。 “哼哼，胡淘淘，还说你没心思，都想到三书六礼去了还叫没心思？” 面对他的调笑，平日里胡桃一定会跳起来把他的那张傻脸抓个大花脸，无奈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能把头埋进胡闹背里，用手上的戒指狠狠顶他的背表达抗议。 “不过你说咱俩这情况，我的聘书该给谁呢？” 闻言，胡桃也是一愣，对哦他们现在就是彼此仅存的亲人了，真写了聘书，恐怕也只能自己留着。 “那我也要……” 听着背后传来细弱蚊蝇的声音，胡闹一度以为是自己失心疯了。 这，这是我家堂主能发出来的声音？！ 啪~ 眼看着胡闹呆在那里半天没反应，气的胡桃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一巴掌拍了上去。 “行，三书六礼，一个都不能少！” 三书六礼，三书即 聘书，即订亲之文书，在纳吉（男女订立婚约）时，男家交予女家的书柬。 礼书，过大礼时所用的文书，列明过大礼的物品和数量。 迎书，迎娶新娘的文书，接亲迎接新娘过门时，男方送给女方的文书。 而六礼则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只不过两人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采纳和问名自是没有必要也早过了时间。 反倒是纳吉和请期的事情，倒是可以让师父帮忙好好看看。 “到时候让师父帮咱俩挑个良辰吉日……睡了？” 胡闹再回头的时候，背上的胡桃早已呼呼大睡起来，方相之力的效果看样子不是一般好啊。 没办法，他只能轻手轻脚的朝里屋走去，来到床榻边时却是犯了难。 即便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是万万不敢脱胡桃衣服的，但合衣睡的话，她起来肯定得收拾自己。 罢了，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胡闹一狠心，脚一蹬把鞋踹飞自己也熟练的钻了进去，大不了到时候床单褥子都由他来洗就是了！ 现在嘛 嘿嘿，偷得浮生半日闲嘛，现在，就先小憩一下~ 不一会儿，胡闹便也同样进入梦乡之中，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双狡黠的眸子却在他入睡后缓缓睁开。 ‘真以为本堂主意志力那么差啊，臭胡闹，有你好受的！’ 胡桃笑的活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当即摸向胡闹的痒痒肉。 …… 三息过后，胡桃的手却是化爪为圈，整个人轻轻靠在了胡闹身上。 还是一如既往令人安心的感觉。 ‘臭胡闹，看在你今天表现还不错的份上，先饶你一命好了……’ 哪怕彼此心照不宣，她等这句话，也已经很久了。 第5章 时机已到 一缕风，出经森林与海洋，吹拂在爱人的脸上。 无论是在清晨亦或黄昏醒来，入目是所爱之人，便是新的一天开始…… 啪！ “说得好，很有文采，本堂主很欣赏你，但要是天黑之前洗不完，今晚你就给我在地上睡！” (╥╯﹏╰╥) 明明是两个人睡的觉，到头来倒霉的果然还是只有我，而且为什么非要手洗啊，我一张符箓下去…… 手拿自己心爱的小皮鞭，之前的胡闹有多嚣张，现在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 好在风不止能吹拂起爱人的发丝，还能送来远方的消息，金发的旅人已经初入漩涡的中心，命运一片混沌下 “是时候了！” “啧，你忽然发什么疯？！” 胡闹忽然站起，手上的泡沫和水顿时四溅而出。 “当然是解决最后一件大麻烦的时候到了，等搞定了预言，就算是强抢民女我也得把你抢了！” (▼皿▼) 好小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有志气还是失心疯，敢当着本堂主的面说这种话。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胡闹就已经抢先一步甩出三张符箓，瞬间完成了清洗、甩干和烘干的步骤。 抱着变得松松软软的被褥，他看向胡桃 “时机已至！” 实际上胡闹一直在等的，就是这缕风，以伊斯塔露对枫丹的关注，进场时间绝不可能有人比祂把握的更好了。 荧作为搅动一切的外来力量已经加入其中，现在总算该轮到他们了。 “虽然现在还早了一些，不过我的大堂主，想和我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吗？” 看着脸上满是兴奋之色的胡闹，胡桃叹了口气，不能把这傻子一个人放出去祸害人。 还得本堂主看着他！ ———————————— 伊斯塔露选择在这个时候将消息送出一定有她的道理，这很可能便意味着预言的时间将近了。 于是胡闹第一时间就把该知会的人统统知会了一遍，璃月七星那边没想到，才大半年时间过去，胡闹所说的预言危机就要来了。 好在有了前面几次的来往，枫丹和璃月已经初步建立起了信任关系，沉玉谷和须弥的工程也已大致完工，能保证将上流的洪水分流。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救人，为了以防万一，枫丹科学院、须弥教令院与璃月工造司合力研发了一种超级楼船。 这些超级楼船普遍都有百米之高，一艘便能容纳数万人一月的正常生活。 三国分别计划建造一艘，一旦危机出现，便兵分三路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救援。 当然，这里面因为胡闹和芙宁娜都默契的隐瞒了一些事，所以其他人并不知道，就算是要救人，到时也得有人可救才行。 “这也是我和胡桃准备先行一步的原因，普通的水不会有任何危险，但原始胎海的泛滥却会带来灭顶之灾。 师父，这里便交给您了！” 枫丹人易溶于水的事情，胡闹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并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芙宁娜同样知晓其中内幕却同样选择闭口不谈，估计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 但这些事情告诉给留云借风真君就没有任何问题，她也是最适合在接下来的情况中总领大局的人选。 毕竟无论是甘雨还是七星中的任何一人，都不能涉险离开璃月进入枫丹。 同时，胡闹还将散兵寄给他们的信一并交给了留云借风真君。 那孩子说回须弥之前会先来一趟璃月，可惜时间不凑巧，也可以说来的刚刚好。 “你还是打算将移山倒海神机交给他来驾驶吗。” “嗯，我相信那孩子已经有所改变了。” 如今改造完成后的正机之神，哪怕普通人以神经连接的方式来操控，都能发挥出不弱于普通魔神的力量。 若是让散兵来驾驶，其所能发挥的威力，恐怕不会弱于顶尖魔神。 这样的力量一旦失控，除非帝君亲自出手，否则就连他们一众仙人出手恐怕也无能为力。 但自家傻徒弟都这么说了，留云借风真君这个做师父的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反正有个好习惯，胡闹还是跟她学的呢。 胡闹这边忙于安排接下来的事物，胡桃那里也不轻松，她这个做堂主的要远赴他国，堂里总得有个临时主事的人。 经过众人讨论之后，一致决定由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客卿钟离先生来暂代堂主之职。 “如此……也好。” “哎？！”xn 听到钟离如此简单就答应下来，众人包括胡桃都感到十分意外。 他们甚至都做好了要死缠烂打好一阵，才能把钟离先生磨下来的准备了。 对此，钟离表示 “胡闹曾先一步找过他，他曾言此次外出归来后，便是与堂主成婚之时，还请我做个见证，我自是要成人之美。” 钟离的话，顿时让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胡桃，那一双双或激动或欣慰的眸子，硬是让胡桃红了脸。 这个臭胡闹，他怎么什么都往外面说啊！ 不对，本堂主还没答应他呢！ 第6章 再至枫丹 因为自己的大嘴巴，胡闹毫无疑问再次受到了自家堂主的亲切关怀。 同时不少仪倌泪流满面的表示俩人尽管出去玩，往生堂有他们和钟离客卿在绝出不了任何乱子！ 虽然很想解释他们这一趟并不是出去玩的，但想想要跟这么多人解释其中原委…… 没错，我们就是去玩的，甜蜜双人枫丹之旅！ 交代完事情后，第二天一早两人便乘着风出发，要想从璃月到枫丹，最快的肯定还是走沉玉谷。 “熟悉的路线熟悉的人，只不过这次我希望能拿到套好剧本。” “不会说话就给本堂主憋着！” 原本胡桃心情还算不错，可身边这家伙居然说什么熟悉，同样的路线，不同的目的地，她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出现一次。 “不过你这家伙到底怎么打算的，到了枫丹之后，我们直接去找你的水神大人吗。” “哪里来的醋味……咳，我们先不去找芙宁娜大人！” 本来还想贫两句嘴，但看到胡桃默默握紧的拳头，胡闹立刻正经了起来。 唉，就这丫头的脾性，以后自己少不了要被加倍，吾命苦矣~ “芙宁娜大人那里肯定是做好了准备的，但还有一个人，他能做到的或许并不比芙宁娜大人少。” 胡闹说的自然是大师了，经过五百年时间的磨砺，也不知道大师为了抵抗预言，有没有抵达他所预想的境界。 如果他成功了，那这次的对手可能还不止一个。 没办法，谁让大师的计划是溶解全枫丹的人，然后等洪水过去之后再为他们重塑躯体。 这个重塑可不是重塑他们原本的，要知道意识这种东西，只要融合在一块，你根本就不可能把它们重新完整的分开。 而混杂了不同意识的灵魂，本质上已经可以算是另一个人了。 所以大师的计划，既可以说是在救人，也可以说是在杀人。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确认一下大师的进展到底如何了，可千万别连五百年的时间都没挺过来啊。 随着一路前进，两人很快穿过沉玉谷，来到了宏伟的大瀑布之下。 这飞流直下的一幕，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让人觉得震撼。 “接下来怎么走，咱们直接飞上去？” “不用，我记得那边就是升降台，难得来一趟，不用太紧绷。” 啧 胡桃不爽的啧了一声，到底是哪个家伙出发之前还在那说这次有多危险，有多重要，现在到地方了你又让我别太紧绷？ 你小子故意的。 两人收起符箓与风之翼，降落在了港口附近，因为经常有冒险家这么做，周围的人们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乘坐升降梯来到真正的柔灯港，这里的繁华让胡闹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他的记忆里，柔灯港的模样是一片萧条，几乎废弃的状态。 没想到经过五百年的时光轮转，这里竟变得如此热闹。 “早安，美丽的小姐与英俊的先生，您二位想必一定是初次来到美丽的枫丹，呃，您是否，呃一定呃，需要一位导游来带您浏览我们美丽的枫丹！” ？ 胡桃和胡闹对视一眼，不明白眼前说话磕磕巴巴的少女是想干什么，从语言上来说，她可能是想毛遂自荐成为他们的导游。 实际来说，可能是表演某种行为艺术？ “且先不提我们到底需不需要导游，这位小姐，你不打算先做个自我介绍吗？” 经胡闹这么一提醒，光顾着懊恼自己台词没背熟的克雷希顿时俏脸一红，连忙自我介绍道 “我是克雷希，目前是一名游学中的画师兼任导游，您二位如果需要画像或游览都可以找我！” 画师？ 两人一愣，没想到眼前的少女居然还是一位艺术家。 “你一个画师为什么会跑来这里当导游啊？” 听到胡桃的问题，克雷希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支支吾吾半天才解释道 “因为画卖不出去，没钱吃饭所以……” 枫丹作为艺术与浪漫之都，好的画师比比皆是，这其中能以此为生的却连三成都不到。 大多数的画师身上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副业，比如咖啡厅的服务员，餐馆端盘子的侍者或酒馆的调酒师等等。 而像克雷希这样的画师，别说以画画谋生了，她已经连颜料都买不起，甚至吃饭都成为了人生急待解决的大事。 ‘好惨……’ 听了她的叙述，胡桃默默拿出了钱包，但克雷希仅剩的尊严却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施舍。 至少，让她画个像也好啊！ 两人最终还是雇佣了克雷希作为他们此次枫丹之行的导游，谁让胡闹最多算个二道贩子过了五百年根本导不明白。 可就在她准备先介绍一下她们脚下这座港口的时候，胡闹却是打断道 “柔灯港暂且不急，这里好像有租船服务对？” “是的，我同时还有领航员的从业资格证，请问您是要和太太一起租船吗？” 胡闹点了点头说道 “对，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梅洛彼得堡。” 嘎？ 那，那个，我，我现在退单还来得及吗？！ 第7章 故地重游 克雷希曾听人说起过，这个世界上总是存在一些有着特殊癖好的游客。 他们往往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例如有带剧毒蛇类乘坐观光船并弄丢的，还有在枫丹海放生真正海鱼的等等。 导游前辈们说，碰到这种人一定要放平心态，先确认他们是否是患有精神疾病，再自行判断要不要继续服务。 可是 “跳海自杀的客人要怎么办呀，前辈……” 租借的游览艇上，克雷希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水面，就在刚刚她转身介绍枫丹海形成原因的时候，那两个人居然直接跳了下去！ 枫丹的确是有潜水项目体验的，可那需要在有至少两年半潜水经验的专业人员辅助下，身穿定制潜水服才行啊。 就这么直接跳下去……这两个人该不会是想不开了，专门来枫丹自杀的！ 她是有听说过，有些人会在生命尽头选择卖掉所有资产，进行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后在目的地安然离世。 但那两个人还这么年轻啊！ 胡闹和胡桃并不知道，他们俩抛下可怜的克雷希独自跳海的行为，已经成为了这姑娘为他们想想百种可怜身世的诱因了。 他们现在正沉浸在枫丹惊艳的水下世界里。 这是胡桃第一次见到水下的世界，色彩斑斓的珊瑚、灵动飘逸的鱼群以及波光粼粼的海带构成了一幅如梦如幻的画卷。 并且两人都有仙法在身，水下呼吸、睁眼都是常规操作，更能全身心的投入到美景之中。 “尝尝这个！” 胡闹发现旁边有一群汐藻，直接搂了一个满怀回来，胡桃还以为这是璃月经常买回来拌凉菜的海蜇，一口下去却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虽然看上去像是动物，但它可是实打实的植物，作为一种水藻，它口感的鲜嫩脆爽。 在口中轻轻嚼动，带着一种独特的口感，还有一种恰到好处的甜味，实际吃下来，胡桃还是觉得它更适合煲汤和凉拌。 “再给本堂主来一个！” “诺，一口一个，嘎嘣脆。” 俩人来到枫丹啥也没干，第一件事先吃汐藻吃了个爽。 吃爽之后，两人继续前进，之所以选择停在这片海域，便是因为前面不远就是梅洛彼得堡的所在。 也不知道这五百年来那维莱特有没有“长进”，但无论如何要是想走正规渠道进去，都免不了得跟沫茫宫打交道。 跟沫茫宫打交道，就得先去找芙宁娜大人……先等等，再过段时间就回去受死嗷。 “那边那个就是梅洛彼得堡了，咱们从下水管道进去，胡桃？” 胡闹说着，忽然发现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胡桃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呜~~~” 忽然，不远处传来的叫声吸引了胡闹的注意，他游过去一看，果然是胡桃在作妖。 一只可怜的嘭嘭兽被她抱住疯狂蹂躏，正用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胡闹仿佛在救助。 ‘救我，兄弟，快把这个癫婆带走~’ 作为一种异兽，嘭嘭兽虽然性情温和又带着些慵懒，但被惹急了还是会发起攻击。 在水下行动不便的情况下，它们的声波攻击属于格外难缠的类型。 但作为生物的求生本能，让它能感觉到胡桃身上浓郁的火元素力所带来的致命威胁。 作为一条水生物种，半辈子活在水里的它，对火的理解就只是很可怕，很要命，谁快来救救它啊！ “呜呜~” 它再次向胡闹求救，因为有着水属性的神之眼，胡闹在它眼中就和其它异兽的区别不大。 “胡淘淘，你快给它放开，它都快哭出来了啊！” “哪有，我们明明相处的很愉快，对，嘻嘻~” 如果嘭嘭兽能听懂人话，现在一定会疯狂摇头拒绝，就好像人类会喜欢一团火抱上来蹭你吗？ “是只有你玩的很愉快，这些家伙虽然看着可爱，但可是实打实的魔物类异兽，很危险的！” “它，危险？” 呜~(o°w°o) 啧，我可是在救你啊，你这家伙能不能表现得凶狠一点，拿出你作为异兽的实力来！ 呜？(=°w°) 算了，我也来！ 看着这张呆萌傻乎乎的脸，胡闹也忍不住蹭了上去，胡桃在旁边一脸嫌弃，就这你还好意思来说我？ “呜呜，嘟嘟！！！” 连续被两个人类玩弄，嘭嘭兽终于忍不住了，它鸣叫着挣脱束缚后……拍打起了自己的肚皮。 噗 “枫丹的魔物也这么好玩吗？” 胡桃直接被逗笑，这小家伙的反抗就是拍肚皮吗，你别说还挺带感的。 胡闹原本也在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只嘭嘭兽拍打肚皮的行为很明显并不是在卖萌。 动物在自然界中使用一个特定的声音时，一般只有三种情况，求偶、交流和求助。 作为一只嘭嘭兽，胡闹觉得它不会试图与人类交流或求偶，那么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它在摇人！ 出于谨慎，他还是放出了一些细线防范四周可能出现的大量嘭嘭兽群，在水下要是碰上一大群嘭嘭兽围攻，那还是挺麻烦的。 主要是不太想对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儿下手，要是换成盾甲蟹的话，那心理负担就小多了。 “不对，胡桃，小心点！” “怎么了？” 看着忽然警惕起来的胡闹，胡桃下意识拿出了护摩之杖，但是在水下拿着武器的感觉，和陆地上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但是你看见了吗？” “哪有什么……” “小心！” 胡闹甩出仙力细线，直接把胡桃拉了过来，就在下一秒，她原本所在位置后方的礁石直接碎成了渣。 “呜~~~” 一只淡紫色的巨大嘭嘭兽突兀的出现，只有胡闹知道，它很早之前就在那里了，只是他们看不见而已。 很明显，这是一只会隐身的魔兽。 并且不止如此 “见鬼了，这居然还是一只地方传奇……” 胡闹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地方传奇那种特殊的力量还是很好辨认的，这里又是对方主场，还有隐身这种麻烦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是他们主动招惹的人家！ “怎么说？” “那当然是……快跑！” 收到指令的胡闹直接抱紧胡桃，一个喷涌加速就快速朝着梅洛彼得堡所在的位置的游去。 好在这只会隐身的嘭嘭兽脾气似乎不错并没有追上来，俩人不用被迫杀掉它了。 有了这次的教训，胡闹可是不敢放开胡桃了，就算危险消失仍旧牢牢的抱着她。 小心躲过探照灯后，他们成功来到了梅洛彼得堡的下水道。 “一会儿我给它踹开，你先进去，我垫后。” “好。” 胡桃点点头做好了准备，胡闹一脚踹飞管道的封堵，随着大量湖水倒灌，胡桃和胡闹也顺势游了进去。 故地重游第一站，梅洛彼得堡到站。 第8章 雕像 咚，咚，咚 枫丹特色之一，超巨大的通风管道，走在金属道路上的每一步都会发出咚咚的回声。 “这简直像是专门给人越狱准备的一样。” 对于胡桃的吐槽胡闹深以为然，正常的下水管道之类的最多能让一人勉强通过，哪像枫丹的这个，几十人抱团都塞得下。 用来进行紧急疏散看上去倒是很不错的样子。 “咱俩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了，这里的看守力度是不是太差了？” “毕竟一般人谁会想到主动潜入监狱啊，想进来随便在外面犯个事就是了。” 哦，不对，根据现在枫丹的律法，还得是犯点大事才行。 两人继续前进，耳边不断传来大型机械的轰鸣声，看起来现在梅洛彼得堡仍旧存在着工厂。 十分钟后，看着面前出现的墙，胡桃和胡闹面面相觑，她问出了一个致命问题。 “你这家伙，到底认不认识路啊？” “应该，大概，也许，认得？” 对此，胡大堂主抱胸冷笑了一声，示意那就继续带路。 二十分钟后 看着面前再次出现一堵墙，有冷汗从胡闹后背渗出，不用看他就能想象到，此刻背后胡桃的表情。 “这次肯定是上个路口拐错了，对，我们再走一次！” 胡桃仍旧一言不发，就看着这家伙带着自己四处乱窜，直到他们的脚步再次被一堵墙拦住。 “到底是哪个家伙在管道里修了这么多破墙啊！” 胡闹一拳下去，眼前的墙瞬间被砸出一个大坑。 等下，这个声音，这个手感？ 两人同时发现了问题，胡闹当即再次一拳下去，这次整个墙竟然直接被打穿一个大洞。 一般的墙大概有四十厘米厚，但这堵墙顶天只有一半，就算不是胡闹，让一般人来砸估计也很快就能砸开。 那他就更搞不懂，为什么要在管道里建造这些破墙了，难道还真是给越狱的人准备的？ 那你倒是造的厚一点啊！ “咳，我就说我记得路，这些墙肯定是后面建的，皮皮桃，跟我走！” 呵呵 胡桃表情不变，就看着胡闹遇墙拆墙继续走了老远，然后 咚！！！ 宛如铜钟敲响的沉闷回声响彻四方，胡闹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嗷！！！” 即便是以他的身体强度，这一拳下去仍旧疼的叫了出来，再一看那堵墙后面，居然是一堵实心金属墙！ 这破管道到底是哪个小天才建的，假墙后面带真墙，故意搞人心态是！ 对此，曾经的管道设计人员笑而不语，正如他们所说，这里的管道实在很容易给越狱提供帮助，所以这些墙，还真是用来搞人心态的。 “啧啧啧，你这家伙行不行啊？” 这下，胡桃终于是笑了，那是带着三分淡然，三分凉薄，四分漫不经心，以及九十分嘲笑的笑容！ 真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你看着嗷！ “呼……” 深吸一口气，胡闹右拳逐渐覆盖上一层蓝金相间的光芒，就算是实心金属墙，我也打烂给你看！ “最好不要这么做哦，你的手会受伤的~” 突然，两人背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转头一看，有个小可爱正在向这里走来。 小孩子，是哪个犯人的孩子吗？ 不对，这个耳朵，还有尾巴…… “小朋友，你该不会是美露莘？” “是的哦，不过这位先生很面生呢，你和这位……热情的姐姐都不是这里的客人？” 在两人说话时，胡桃已经冲上去对希格雯展开了蹭蹭，抱抱，举高高攻势，丝毫没有作为潜入者被发现的自觉。 “哎行了行了，你别吓着孩子。” “略~也不知道是谁打肿脸充胖子乱带路，现在被人发现了？” 原来你还知道咱俩是潜入进来的啊，啧，我也好想摸啊，实际算下来，他可是有五百年都没摸过美露莘小可爱们了！ “尝试从梅洛彼得堡越狱的犯人很常见，不过专门从外面进来的客人却很少见呢，两位是有什么事情吗？” 希格雯实际上已经跟了两人一阵儿了，能不被发现还要多亏了美露莘独有的小技巧。 她十分好奇，怎么会有人专门从外面进入梅洛彼得堡呢？ “不过被我发现以后，两位就不能乱跑了哦，我会带你们去找【公爵】的~” 听到公爵两个字，胡闹自然想到了贵族，这么说现在梅洛彼得堡也专门设立了公爵爵位吗？ “能把我放下来了吗？” “好，带路就麻烦你了，那边那个家伙一点都不靠谱~” 胡桃顺便白了胡闹一眼，后者尬笑两声无奈跟上，早知道一开始就说自己不认识路好了。 实际上他还真是不认识路，毕竟只是很久以前越狱过一次而已，这么长时间过去，内部肯定都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有了希格雯带路，两人很顺利的从管道内走出来到了升降梯平台。 公爵的办公室在更上面的楼层，看守们看着两人是跟在希格雯身后，便也没有多管。 很多人都会被护士长可爱的外表所迷惑，认为她很好欺负，但实际上，希格雯护士长可是梅洛彼得堡公认前十的强者。 甚至有人认为，护士长是比公爵更强的存在，毕竟只要鼓起勇气，大多数人还是能对公爵出拳的。 但是能对希格雯护士长出手的，那得是什么畜生呀。 “咦，这个是？” 经过一块区域时，胡闹忽然被一座铜像吸引，见此希格雯热心的为他们介绍到 “这是四百年前，迪柯尼骑士的雕像，是为了纪念他曾旧贵族手中解放了梅洛彼得堡哦。” 闻言，胡桃当即坏笑着戳了戳胡闹。 “迪柯尼骑士啊，听上去好~厉~害~呀~” ?(?w?)? 这，这种感觉就很怪，甚至比回璃月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坟还要怪。 不过有一说一 “这雕像长得和你完全不一样啊，你哪有这么帅？”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虽然胡闹不认可胡桃的说法，但雕像和他不像也是真的，不过这种不像倒不是说把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只能说，多了很多艺术加工的成分！ 而就算两人说的很小声，希格雯仍旧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过随即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姐姐们说的那位大人。 那他这么做，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 第9章 奇妙的缘分 希格雯带着两人一路来到莱欧斯利的办公室，只不过今天公爵说要去迎接一位特殊的客人，所以并不在里面。 “两位要在这里乖乖的哦，我要回医务室给犯人们换药了。” 通过在路上的交谈，两人知道了希格雯的名字，以及她居然是这座梅洛彼得堡里唯一的护士。 胡闹不禁感慨，美露莘当真是已经全面融入到了枫丹社会之中，那维莱特他们一定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当即便让胡桃为他护法，自己就地坐下开始准备联系大师。 ‘大师说过，梅洛彼得堡更靠近原始胎海，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这里就是联系他最好的选择了。’ 只是胡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联系大师，只能选择最简单粗暴的做法，把自己的精神力不断向下发散探索，希望大师捕捉到后能主动回应自己。 他想的很好，可惜算错了一点，那便是梅洛彼得堡内虽然的确有一处原始胎海的决口，但那里已经被牢牢封印了起来。 只要封印还在，那不管他如何发散精神力，大师都不可能回应他。 先前只是因为他带着大师的灵魂结晶，才能依靠距离优势做一些事情。 胡闹还在那里做无用功，胡桃却是找到了一些好东西，虽然不知道这座办公室的墙壁上为何会有许多贴纸，但现在让她为它们换个位置~ 这么想着，她小心的揭下了所有贴纸，它们的粘力相当强劲，害得她一不小心就扯坏了几个。 好在最后还是有完整的被取下来，胡桃精挑细选了半天，最终在胡闹的鼻子，左右脸颊和后背贴上了贴纸。 鼻子和脸颊上的都是烟雾弹，最重要的还是后背上，她贴上了一只长翅膀的猪。 对此胡闹毫无察觉，他需要人护法的原因，便是在这个状态下，他基本等于半个死人。 五分钟后，胡闹有些疲惫的将精神力全部收回，刚睁开眼睛就觉得自己脸上不太对劲。 “你给我干嘛了？” “本堂主什么也没干，哎，挺好看的，你不准动！” 胡桃按照预想，用自己完美的表演骗过了某人，让他以为贴纸只有脸上的几个。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脚步声。 “怎么说，这什么，公爵，你要见他吗？” “唔……先看看，在梅洛彼得堡行动终究绕不开他。” 没能直接联系上大师，他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梅洛彼得堡这里算是他唯一的线索。 因此他打算还是先见一见这位公爵，毕竟只要来人不是那维莱特或者芙宁娜，不，就算那维莱特来了，他也不带怂的！ 前提是他不把自己抓回去带给芙宁娜大人。 对此，胡桃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听你的，她现在只关注自己的杰作到底什么时候会被发现。 只是当办公室的门被开启后，四目相对之间，他们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一个问题。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哎呀，看来今天一定是有着特别的缘分，我的四位新客人，居然认识。” 莱欧斯利看到胡桃与胡闹两人明显的异国装扮，以及自己并不记得这两张脸后，很快推测出他们必然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 同时从这四个人的反应来看他们还是认识的，荧与派蒙，那维莱特派来不知做些什么客人。 既然他们认识，那这两位也是那维莱特派下来的？ 应当不是，否则他们见面就不会是如此惊讶了，并且那边那个男人，自己是不是曾经在哪见过他？ “胡闹，胡桃，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呀，是犯罪了么？” “派蒙，这里是枫丹，我们就算犯罪，也不会被关进这里的！” “对哦……” 胡闹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莱欧斯利脸上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联想到前些日子水神大人的某些举动，看来真的是他。 只是没想到，这五百年来枫丹最受争议的英雄，居然还是这样一副少年模样。 “好了，我办公室并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场所，既然已经为你们介绍了大部分的地区，接下来的事情就请自便。” 莱欧斯利知道荧和派蒙是那维莱特派下来调查那个执行官失踪案的。 那个家伙还是这样，刻板，一丝不苟，派人下来查个案还要故意安排个罪名。 而且还是偷吃水神的蛋糕，这个罪名成立以来，五百年里似乎也只有两个人犯下过。 哦，他们恰好今天在这里碰面了，不得不说还真是奇妙的缘分。 “那，公爵，我们真的可以不用进行任何工作吗？” “对，虽然那维莱特那家伙死板的给你们安排了罪名，但实际上你们的朋友早就把一切消息都告诉我了，尽管去做就好了，我们会给予你们任何支持的。” “朋友是指？” 派蒙还想问，荧却是拦下了她，估计是林尼和琳妮特他们。 毕竟自己从来到枫丹之后认识的本地人并不多，能和枫丹官方扯上关系的，更是只有那兄妹二人了。 “至于这边，两位不知有何打算，如果可以，迪柯尼大人，我很想和您讨论一些有关芙宁娜大人的问题。” 听莱欧斯利这么说，胡闹忽然觉得后背一凉，下一秒胡桃便推着荧和派蒙离开了办公室，抛下一个你加油的明媚笑容后 还贴心的给他们关上了门！ 第10章 被人铭记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热水沸腾的声音回荡在【公爵】的办公室内，胡闹坐在这里那真是要多局促有多局促。 家里那黑心桃，等回去之后……自己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啊。 不行，这事必须得找办法讨回来，上纲上线的说，她这可是把自己推进了火坑，妥妥的谋杀亲夫！ 卡啦~ “请用，我这里的茶叶还算不错，需要来些方糖吗？” “好，谢谢……” 接过莱欧斯利递过来的糖罐子，胡闹一如既往的向里面加入了对普通人来说等于致死量的方糖。 只是一口，他就差点没忍住喷出来。 奇了怪了，他在枫丹的时候基本都是这么喝的呀，当时怎么就觉得这样喝很好呢？！ 不动声色的把那杯死亡红茶推的远了一些，胡闹看向自己面前的这位公爵。 “从做派来看，我很难相信你会是一位贵族，还是新时代枫丹的贵族终于变得像样了一些？” 闻言，莱欧斯利轻笑两声 “很遗憾骑士大人，虽然被称作【公爵】，可我并非是贵族，而枫丹至今还遗留着贵族里，恐怕也没有几家能看了。” 对于这点，莱欧斯利觉得胡闹应该是最清楚的才对，毕竟就是这个位在枫丹来了一遭“天街踏尽公卿骨”，硬生生给贵族们杀断了根。 “不是贵族。” 胡闹重复了一句，不知是该欣慰还是理所应当，毕竟要是还跟五百年前一样高位者皆贵族，那才见鬼了。 “所以你想和我谈些什么，先说好，我会去见芙宁娜大人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而且我很能打。” 瞥了一眼莱欧斯利腰间的神之眼，对于这位第一印象还不错的【公爵】，胡闹还是善意提醒道。 “这我自然知晓，若是想将您抓回去，现在坐在这里的，应当是被芙宁娜大人纠缠的无可奈何的那维莱特。” 噗~ 他一说胡闹直接有画面了，不过既然是这样，看来这几百年那两个人相处的还不错？ 干掉漂亮啊，那维莱特！ “至于我打算问您些什么，不如由您先开口，否则我的问题或许一个也得不到答案。” 哦豁，小伙子心眼很多嘛，先让我问，我问之后于情于理都不该再拒绝你吗？ 哼哼，抱有这种想法可就太天真啦，你这方法只对“君子”有效，咱可不是什么君子。 不过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不客气了。 胡闹现在最想知道的，当然还是 “芙宁娜大人，她还好吗？” “嗯，水神大人能吃能睡，出演的歌剧受到所有人追捧，正可谓是所有人都喜爱的完美神明。” 听他这么说，胡闹刚准备松口气，却见他话锋一转。 “可您问的若是芙宁娜大人，她时不时会对一幅画发呆，那是那位大人，自学绘画后的第一幅作品。” 莱欧斯利只说出了一部分，在他远远没有出生的那些岁月里，芙宁娜曾不止一次的修改过那幅画。 而后每当记忆模糊之时，她便会重新画一幅，并对照着原本的那幅画，仔细描绘新画中缺失的那部分细节。 通过这种方式，只拥有与人类无异记忆里的她，将某个自说自话的混蛋，牢记了五百年。 “我曾见过那幅画，迪柯尼大人，准确来说，微光鸢尾的每个孩子都看过那幅画，我们都曾在火光中听那位大人讲述你们的故事。” “……微光鸢尾是？” 说起这个，莱欧斯利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的表情。 “那是我们的家，收留整个枫丹无家可归的孩子，那时我刚杀了暗地里进行人口贩卖的养父母。 本以为等待我的会是律法的审判，没想到却是一个，真正的家。” 说到这里，莱欧斯利轻笑一声 “说起来，还要多感谢您。” “我？” 胡闹一愣，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 “虽然不是全部，但微光鸢尾的孩子们，长大后基本都会加入水神亲卫队当中。” 哦，你要这么说我就懂了！ 既然有关于水神亲卫队，那胡闹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第一批亲卫队成员是从灰河筛选出的亡命徒，往后自然不可能每一次都从灰河当中选择，并且有可能最好还是要从娃娃抓起。 估计这个微光鸢尾，最开始成立的目的，就是收留枫丹的孤儿顺便培养下一代水神亲卫队的成员。 “包括您的行踪，也是半年前一对在须弥执行任务的兄妹告知水神大人的，因为这番功绩，他们获得了提前退休的奖励，最近已经成了整个枫丹炙手可热的魔术师组合。” ?() 好好好，魔术师兄妹对，我记住你们了，我就说芙宁娜大人是怎么忽然知道我踪迹的！ 胡闹打定主意，等自己在梅洛彼得堡办完事之后就去打听一下这两位魔术师住哪！ “所以你也是【退休】之后才来到这里成为了典狱长？” “恰恰相反，我是因为成年之后被那维莱特那家伙追诉了当年的罪行，以犯人的身份进入了梅洛彼得堡。” 莱欧斯利摊了摊手，胡闹也是一脸(′-i_-｀) 这听起来，的确是像那维莱特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最终我的判决属于防卫过当，这么多年过去，刑期早已结束了。” “那这么说，成为这里的管理者反而是你自己做到的，那还真是了不起！”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枫丹的犯罪率很低，这里的人们即便犯罪也多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重罪。” 实际上，现在枫丹民众的生活是相当富庶的，不仅是提前五百年完成了工业革命，贵族被杀光后，整个社会出现了一次极大的权力真空，对立的阶级矛盾也消失不见。 再加上当初用大量摩拉购买了大量物资，帮助枫丹同步完成了对能源和精加工领域的垄断。 如今作为一个枫丹人出生，只要不是运气太差，成为了孤儿或是人皮禽兽的孩子。 那他便可以享受从出生起到成年的教育，面对贫困家庭，沫茫宫每年都会放出一批廉租房以及足以保障温饱的工作岗位。 “而这一切，即便提出与落实的都是芙宁娜大人，她仍坚持对外宣称，所有的功劳归属于您。” “啊这……” 胡闹想起了他留给芙宁娜的“遗言”，没想到自家水神大人还真是有好好在落实啊。 不过自己明明希望她把这些都丢给那维莱特，自己活的轻松一些就好了。 “也正因如此，您成为了枫丹有史以来最受争议的英雄，有人将您视作新枫丹时代的基石，也有人说您是无血无泪的恶魔。” 前者从历史的角度出发，肯定了胡闹所作所为对枫丹的积极意义，后者则代入那些被屠杀的贵族只觉得他们可怜，他可怕。 有趣的是，前者有不少新时代的贵族，后者却有很多新时代的民众。 前者还好，莱欧斯利曾无法理解那些享受了好处的人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直到他成为了梅洛彼得堡的公爵后才明白 那些人，恐怕只是害怕自己的一些所作所为，会在某天同样被可怕的“恶魔”所抹杀。 当然，对于这些评价，胡闹的看法只有 “哦。” 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第11章 隐藏的东西 关于自己是枫丹的英雄还是恶魔，被人感恩还是唾骂，胡闹表示那都是迪柯尼干的，与我无瓜。 咳，开个玩笑，主要他做这些真不是为了枫丹人怎样，他从始至终在乎的就只是芙宁娜大人一人而已。 从这个角度出发，就算他在枫丹变成了人人唾骂的恶魔鬼畜，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没什么想问的了，轮到你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胡闹便摊了摊手表示莱欧斯利可以问他的问题了。 不料对方却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我想问的，您都已经全部告知我了。” “啊？” 看着胡闹傻眼的模样，莱欧斯利笑了笑说道 “不知是否有人和您说过，您的表情真的很好懂。” 呵，呵呵，反正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就对了。 既然没有什么想问的了，胡闹表示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走了，莱欧斯利表示当然可以。 刚好他的朋友们现在就在外面。 待到胡闹离开后，莱欧斯利若有所思的看向胡闹原本所坐的位子。 他的确想要确认一些东西并且已经得到了答案，那接下来该做的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维莱特，你若是来晚了被这位大人跑掉，可就不能怪我了。” 莱欧斯利笑着将一枚特制的徽章放入了一只机械鸟内，随后走到办公室墙边，按下某个暗格的瞬间一个管道出现。 作为前水神亲卫队的一员，虽然对传说中的迪柯尼大人带有基本的尊重，可他们从始至终效忠的也唯有芙宁娜大人一人而已。 并且作为“家人”，他们知道一些恐怕连那维莱特也不曾知晓的事情。 故而，他们也比任何人都更期盼着这两位大人的重逢。 不过有些事情莱欧斯利也是没有和胡闹说的，例如在枫丹除了微光鸢尾，还有另一家性质相差不多的孤儿院，愚人众的壁炉之家。 只是比起微光鸢尾只收留枫丹的孩子，壁炉之家的孩子则来自于五湖四海。 他们之间曾有过多次交锋与合作……哦，比起其他地区，枫丹与愚人众的合作，严格来说是与愚人众第四席仆人的合作，要来的更深哦。 在莱欧斯利还不是【公爵】的那些年，他曾亲眼见识过壁炉之家出来的孩子。 这么说，即便他们也进行了十分刻苦的训练，但生活在阳光与神明温暖下的他们，在某些方面与那些生活在黑暗中的孩子，依旧相差甚远。 哪怕再富足美好的社会也会有人渣存在，对于这些人，执律庭往往无法做到“令人满意”。 因为他们终究代表着枫丹的律法，律法的神圣性意味着它对待任何人都要足够慎重。 不少人渣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这也是莱欧斯利所知为数不多芙宁娜大人与那维莱特意见相合又相悖的地方。 芙宁娜认同枫丹法律的重要性，却也坚持自己作为神明所拥有的特权。 而水神亲卫队，不管是明面上的亲卫还是暗地里的暗卫，他们都是水神权力的延伸，理当拥有享有某种特权。 但那维莱特一直对此颇有微词，只是碍于作为最高审判官并不能直接参与到案件侦破之中，所以一直无可奈何而已。 这其实和他那死板的性格有关，毕竟 “我们受那维莱特的委托前来梅洛彼得堡调查【公子】失踪的事情，本以为要隐藏目的地，不过……” 荧和派蒙无奈一笑，同时看向了莱欧斯利的办公室，坐在她们对面的胡闹点了点头。 那就不奇怪了，即便知道公爵是曾经水神亲卫队的一员，那维莱特估计依旧会觉得，自己并没有直接来查案的立场。 还特地给荧和派蒙安排了个罪名才进来。 “那胡桃和胡闹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呀？” “这你就要问这家伙都干过些什么咯~” “哦，我们来这里旅游，玩够了就回老家结婚！” =?=?(●● |||) 听到胡闹的话，派蒙和荧顿时一脸惊讶，大堂主则是满脸羞愤的直接朝他扑了过来。 早有准备的胡闹等的就是她自投罗网，黑心桃，刚刚你坑我的事情，咱俩还没完呢！ “怎么说呢，好像很意外，又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呢。” “嗯。” 看着打闹在一起的两人，派蒙和荧默契的点了点头，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好事啊。 最终，近身肉搏终究不如胡闹的胡桃被以一个羞耻的姿势镇压，详细来说，就是熊孩子被打屁股的姿势。 “臭胡闹，你撒开我！” “哼哼，老老实实接受社死之刑！” 如今的梅洛彼得堡似乎管理宽松了许多，胡闹甚至看到了不少犯人在闲逛。 而他们现在的目光，基本上都被他们所吸引，以这种姿势被如此注视，便是胡桃也扛不住，至少求饶逃过一劫。 “说回正事，你们说的这位公子是什么人啊？” “他是愚人众的一名执行官，前不久因为一桩案件被牵连，近期却神秘失踪。” “不是越狱了吗，就这里的安保措施，但凡有点本事的人我觉得都能逃出去。” 荧犹豫着点了点头，胡闹说的也有可能，公子的失踪，很可能只是愚人众为了向枫丹施压的借口。 “虽然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但愚人众的目的，毫无疑问是神之心。” 听她这么说，胡闹的眼神闪过一瞬的杀意，荧敏锐的捕捉到了这点，开始怀疑胡闹和枫丹，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 “愚人众什么的暂且不说，如果只是单纯想调查那个公子的去向，我建议你们直接去找这里的管理者，也就是那位公爵比较好。” “正有此意。” 实际上，在得知莱欧斯利和那维莱特本就认识，他们的目的他也一早就知道后，荧就已经准备这么做了。 而对于去而复返的四人，听完荧的描述之后，莱欧斯利表示他的确能帮得上忙。 毕竟 “有这东西存在，任何人想去任何地方，都逃不过的。” 随着他的视线，四人看到了墙角上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而说起这位公子 他恰好还真的知道些东西。 第12章 决堤 梅洛彼得堡关了一个愚人众的执行官，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他都一定会是重点关注对象。 “但实际上，这位公子的行为虽然很像是越狱，但我更倾向于他进入了某个更危险的地方。” 莱欧斯利为四人播放了一段录像，上面清晰记录了公子来到这里后的一举一动，包括他从废气管道越狱的事情。 而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则是因为废弃管道外实际上也早已布下了陷阱，就等着自作聪明的犯人进入其中。 哪怕公子身手再好，能摆脱那些陷阱，也决不可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同时，那个地方的出口 “这里的外侧，是原始胎海的一处泄露口，虽然流量很小，但那位公子，很有可能便是被卷入了其中。” “原始胎海？！” 四人听到这个词反应各不相同，胡桃是纯疑惑，荧和派蒙是疑惑中夹杂着意外，胡闹却是眼中精光一闪。 “你们应该都知道，枫丹人一旦接触到原始胎海之水就会被溶解的事情？” 胡桃刚想摇头，就直接被胡闹按住脑袋，气的她直接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另外几人则默契的无视掉了这一幕。 “所以这件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应该算是只有部分人知晓，大部分人所知的，还是只有那个预言而已。” “那维莱特呢，他知道多少？” “基本上一无所知。” 莱欧斯利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只有他们这些水神亲卫队的孩子们知道，芙宁娜甚至向那维莱特也隐瞒了枫丹人会溶解的事情。 而在他的记忆里，每当有孩子因为语言而恐惧，那位大人就会不耐其烦的告诉他们，一切都会由她来解决，所有人都一定会得救。 那时的孩子们自然是全都相信了的，就与枫丹大部分的民众一样，相信水神大人会解决预言的危机。 但莱欧斯利也不确定，这种完全依赖神明的做法究竟好不好，毕竟他来到这里后，还得到了一个任务，修建可以容纳上万人的大船。 并非不相信芙宁娜大人，但正如他选择秘密修建大船 以免暴乱率先毁掉梅洛彼得堡。 芙宁娜大人那么说，会不会也是一种缓兵之计，又或者大船只是一道保险…… 猜不透，神明的想法哪怕时至今日，他依旧猜不透。 当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位愚人众的执行官遭遇了某种意外并且 轰隆隆！！！ 忽然一阵剧烈的摇晃打断了莱欧斯利的思考，与此同时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梅洛彼得堡。 “不好！” 莱欧斯利面色剧变，偏偏在这个时候决堤吗，该死！ “荧，你带胡桃……” 啪！ 胡闹话音未落，胡桃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也正是这一掌，打醒了这个痴的脑子，抱起胡桃就追上了莱欧斯利。 是啊，他们约好了的，这一次谁也不许再抛下谁，哪怕身死……亦相随。 “这，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荧摇了摇头，稍作犹豫还是选择跟上前面几人前去一探究竟，路上她们发现，梅洛彼得堡的人们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正在看守的引导下有条不紊地撤离。 一些墙壁被砸开，后面竟是一条条管道！ 四人一路向下，莱欧斯利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早就准备好了一套可以避开那繁琐流程的认证装备。 但当真正赶到现场时，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面色难看起来。 “这里就是？” “对，而且它已经，到极限了！” 仿佛是在印证他的话一般，封印瞬息间便被突破，滔天的洪流从下方喷涌而出。 见此，莱欧斯利很庆幸自己提前通知了那维莱特，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 “你靠后，小心点！” 正当他准备出拳时，胡闹直接一把将他丢到身后，作为一个枫丹人，面对原始胎海决堤还能向前的勇气的确可嘉。 但懂得保全自身，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喝！” 胡闹拉开莱欧斯利的同时，胡桃手中符箓甩出，大量的火元素力形成同样气势磅礴的天幕与海浪狠狠撞在一起。 不过由于原始胎海之水除了蕴含大量水元素力外，还拥有非常多的生命力，所以它们之间很难发生直接的蒸发反应。 “胡桃，换冰元素！” “好！” 胡闹向前一步，脚下八卦之阵瞬间展开，他踩在【兑】位，胡桃则毫不犹豫来到他背后踩到了【坤】位。 顿时，两人的仙力开始迅速产生一种了奇妙的联动，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加持下，哪怕两人都没有冰元素神之眼，转化出的元素力依旧稳稳的冻住了决堤口。 “莱欧斯利，那维莱特什么时候能到？！” “……很快！” 啧，你这家伙果然高密了啊！ 听他这么说，胡闹果断抱起胡桃就朝着梅洛彼得堡外冲去，见此，莱欧斯利无奈只能打碎机关放下铁闸自己一个人坚守到那维莱特到来。 所以这位大人，到底为什么这么怕被抓回去见水神大人？！ 第13章 命星 “我们就这样走了，里面没问题？” “放心，这里的烂摊子交给那维莱特就好，他是专业的。” 抱着胡桃向枫丹湖更深处前进，他们身后越来越远的梅洛彼得堡逐渐变作一个黑点。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胡桃自然没有别的意见，只是好奇他们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接下来我们去找个人……算是人，从他那里我们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就在刚刚，原始胎海决堤之时，他成功将自己的一缕精神力散发了进去，并收到了一份熟悉的回应。 假如原始胎海内没有他别的熟人，那这必然就是大师给予他的回应，此刻他也正跟随着某种指引向着另外的泄口前进。 作为璃月人，两人并不用担心被原始胎海水溶解，相反胡闹还可以多喝两口，这玩意儿能提高对水元素力的感知，算是现成的药剂。 “到了，就是这里。” 两人最终在一个仅有半指宽左右的洞口停下，虽然这个泄口真的很小，但仅仅作为沟通的通道而言，却也足够了。 “外面交给你了，我估计只能将精神力最多灵魂体送进去。” “行，你小心点，别卡在里面出不来！” 胡闹点点头，下一刻便跟随那道指引将精神力全部爆发，眼前天旋地转之间，他仿佛看到了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兽在游荡。 每当它张开血盆大口，体型就会迎来一次猛涨，这头巨兽正鲸吞着星球的乳海，万物的生命之源！ 但奇怪的是，它似乎并无恶意…… 即便它正在做的无异于毁灭世界，可从它的身上却不断传来某种慈爱与生命的悸动。 “它怀孕了……不，是正在孕育一个，世界？！” 啧！ 忽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胡闹被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脑子里面一团乱麻的同时不断有嗡鸣出现。 噌！！！ 忽然，一道紫电闪过正中巨兽腹部，巨兽发出一声痛呼后庞大的身躯便开始朝着远方移动。 那道紫电中身影略微停下似乎看了一眼胡闹后，马不停蹄的继续朝着巨兽追赶而去。 待到它们全都离开，胡闹身上的异样才全部消失，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虽然灵魂体状态根本不用呼吸。 “真是见了鬼了，这些东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看到那条巨兽的时候，胡闹就猜到它应该就是预言中会毁灭世界的星间巨兽。 但也没人告诉他，会有些奇奇怪怪的知识在认知到它的瞬间被强行塞进脑袋里啊。 当然，实际上，某人这可是享受了一番常人不可能享有的待遇。 普通人即便见到吞星之鲸也不会有任何异常，最多惊叹于它的庞大。 但胡闹不同，他之所以在见到那只星间巨兽的时候能获取到诸多信息，是因为他曾“见过”与其本质相同却更高等的培育者。 吞星之鲸固然强大，可它也只不过是茫茫星海中的一头野兽而已。 不过这头野兽有些特殊，它不仅以星球的原始胎海为食，同时会在体内孕育一个新的世界。 吃下一个世界，然后孕育一个新世界，这就是这种星间巨兽的特性。 这种好似无用功一般的行为正是其作为低等培育者，无智慧野兽的体现。 咕嘟咕嘟咕嘟~~~ 就在胡闹吐槽的时候，他身边平静的水面忽然泛起阵阵涟漪，大量胎海之水汇聚，并逐渐凝聚为一个庞大的人形。 “大师？” ‘吾感受到了汝的呼唤，汝竟真已人类之身，跨越了百年吗。’ 相比起胡闹记忆中大师的模样，经过五百年的时间，它的体型变得更加庞大，身体也呈现出几乎和原始胎海一模一样的特性。 “这副姿态，你的计划成功了吗，大师？” 听到胡闹的问题，大师那不悲不喜的平淡声音再次传来 ‘然也，经由汝之秘法，吾已超脱不退而至降临之阶。’ 说着，一股胡闹熟悉又陌生的庞大力量从大师体内显露，这股力量很像是仙力，可本质似乎又有所不同，便将它当做一种仙力的变种。 正是通过这种力量，纳奇森科鲁兹利用五百年的时间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位阶，用胡闹听得懂的话来说就是 他成神了。 并且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的纳奇森科鲁兹是比芙卡洛斯更适合成为水神的存在。 初代的水神乃是原始胎海的心脏，乃是毫无争议的众水之王，可二代水神芙卡洛斯，其即便继承了厄歌莉娅的部分遗产本质依旧只是纯水的精灵。 而现在的大师，虽达不到胎海心脏的地步，却可以自称为胎海水的精灵。 “那你现在是不是能打得过那个家伙，预言危机也就结束了？！” ‘非也。’ 曾经大师的计划，是将自己提升至不退还位阶，借助对原始胎海的掌控，在世界毁灭之前先一步毁灭并吸收所有人的意识，随后重塑一个新世界。 但因为修仙之法，他不仅抵达了不退还境界，甚至还超过了这个位阶。 也就在那个瞬间，原始胎海向他开放了更多的权限。 如果说原本他只是家里的一个孩子，吵嚷着让大人把房子过户给他属于胡闹的行为。 那在他成神之时，便是相当于成年了，并且还是家里唯一一个青壮年。 现在家里到了危急存亡之刻，他再次提出想把家里房子卖了度过危机，家里人（胎海）就不会只把这当做孩子胡闹，而是把一切信息都告诉他后等着他做出决定。 因此，大师得知了许多原本他根本无从知晓的事情，七神的本质，降临者的存在，第一王座与第二王座的争端，天理指定的命运等等。 也正因此，大师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后，发现其中有部分内容简直错的离谱。 那头巨兽不会毁灭世界，它会在变量出现后被击败，真正会毁灭的只有枫丹，或者说只是让一切回归原本的模样，枫丹人本就是【多余】的存在。 那段时间，大师曾想过放弃，想过修改计划，但随着对世界式的重新推算以及命运的卜算，他窥见了更加重要的东西！ 占星术士常用的道具里有一样叫做水占盘，它的本质是用水面倒映提瓦特的虚假星空，以此推测命运。 大师的占卜虽然很菜，但他拥有这个星球上最好的水占盘——原始胎海！ 于是他发现了，命运在此刻发生的剧变。 ‘汝，可知晓汝的命星为何？’ “啊？” 虽然不知道大师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胡闹还是摇了摇头，命之座这种东西，他从来没有在乎过。 ‘玉基座，汝之命星此时已闪耀五枚，第六枚应许之地，便在枫丹。’ 胡闹的命之座，其本状为一块玉璧，玉乃奠基之物，礼器，亦是文明起始的象征。 大师观测命运，找出了胡闹已经闪耀的五颗命星分别对应了他的出生，上山学艺，沉玉谷牺牲，跨越时间，回归故乡五件事。 而他命中注定的第六颗命星此刻也已经升起，并且那颗命星正疯狂吸引着其它的星辰。 整个引蝶座，六分之五个浪客座，三分之二个旅人座，二分之一个司颂座，一颗狱守犬座，一颗黑斑猫座，一颗白尾猫座，一颗闲鹤座，一颗愁疏座，一颗逆渊座以及一枚……岩王帝君座。 这些命星全部脱离了原本既定的轨迹，伴随着胡闹的第六颗命星重新组成了一个新的图案。 而毁灭之道，正在其中。 第14章 有惊无险 “白淞镇的所有居民，传达水神大人神谕，现责令所有人于三日内搬离！” 白淞镇外，大批的机械警卫包围了整个白淞镇，同时几乎整个执律庭的人员倾巢出动。 如果今日有前往枫丹廷的游客，那他们必然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会发现，接待、引导、办公的居然全都是美露莘。 是的，为了今日“强拆”掉白淞镇，芙宁娜带来了整个枫丹的执法力量。 “芙宁娜大人，白淞镇的居民们还是不肯开门，那些自称刺玫会的家伙也不肯让路。” 咔啦~ 整个队伍的最后方，仿佛是出来郊游一样的芙宁娜放下手中的茶杯，并不意外的摇了摇头。 如果这件事这么容易，她也不会带这么多人来了。 “林尼，琳妮特，你们一会儿负责带走老人和孩子。” “是，芙宁娜大人！” “好的，芙宁娜大人。” 虽然已经“退休”，但林尼和琳妮特还是加入了今天的行动，毕竟前不久才发生了对芙宁娜大人的刺杀事件。 虽然那人被亲卫队拖住，最后被赶来的那维莱特击退，可难免对方不会在今天趁乱动手。 将杯中最后所剩的一口红茶喝光，心情不错的芙宁娜从位置上站起，拿出准备好的喇叭。 “白淞镇的居民们，我是你们的神明，水神芙宁娜，我以水神的名义向你们保证，你们的财产与安全绝不会有任何损失！” 。。。。。。 唉，人类往往就是这样，喜欢用偏执和愚蠢编织出一张怀疑的大网“保护”自己。 芙宁娜摇了摇头，五百年的时间，她的确改变了许多，尤其是拥有了一个【目标】，不再只是每天得过且过的空耗时间后，她自认已经成为了更加优秀的神明。 原本预想中，扮演神明的日子应当是无尽的空虚与寂寞，可那个人给他带来了另一种可能性。 虽然最开始只是抱着不能被他看扁的想法而开始努力罢了。 芙宁娜，借助大屠杀的余威与水神亲卫队这支班底，先是切实掌握了枫丹的所有权利。 她花了三年时间，成为枫丹最好、最受欢迎的歌剧演员，花了十年成为绘画大师，花费五十年成为法律通。 而后，在第三代新枫丹人成长起来后，神明开始显露自己的威严。 强大、任性、慈悲、神秘，她是可以在舞台上与民同乐的芙宁娜，也是人人敬畏、喜爱的水神。 正如胡闹曾经所预想的那般，当民众从出生到死，他们的神明都没有丝毫变化，便再不会有人去质疑祂的真伪。 而芙宁娜虽然还是喜欢把政务之类的一股脑丢给那维莱特，却时刻没有放松自己手里作为神明的权利。 这么做的好处和坏处显而易见。 好处是她这五百年过的并不孤独，案牍劳形之时有，欢宴歌唱之刻亦有。 坏处却是她要学会接受，接受这五百年的时间，无情的带走每一个她所邂逅的人。 但她是谁，芙宁娜德枫丹！ 从最开始对每个人的离去都泣不成声，到如今可以笑着在临终的他们面前，许下来世再见的约定。 她也不过花了区区五百年而已！ 没错，时至今日，她仍做不到对离别无动于衷，这是令芙卡洛斯都为之惊叹的一点。 芙宁娜变得更像人们心中的神明了，却也更不像真正的神。 “唉，动作不要太大，动手。” 随着芙宁娜一声令下，“强拆”大军启动，今日，白淞镇就要暂时的成为历史！ “嘁，即便是芙宁娜大人，我们也要保卫家园到最后一刻！” “没错，娜维娅小姐，请率领我们保护家园！” 看着浩浩荡荡启动的警卫大军，白淞镇内被众人寄予厚望的娜维娅在心中平衡之后，却是下令道 “迈尔斯，西尔弗，还有大家，我们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但如果有受伤的危险，可以放弃抵抗！” “大小姐？” “西尔弗，对面的毕竟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那是芙宁娜大人。” 此话一出，许多原本义愤填膺的人表情也稍微冷静了一些，而很多原本抵抗心就不强的，更是打算直接“投降”。 可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轰隆隆！！！ “不好了，涨水了！！！” 一声惊恐的叫喊顿时让双方一愣，只见白淞镇原本的水平面竟忽然开始快速上涨！ “快，救人！”x2 芙宁娜和娜维塔同时下令，原本奔着拆迁去的机械警卫和执法人员顿时更改了目标。 而深知涨水意味着什么的芙宁娜更是直接大喊 “所有人都不要去接触那些水，哪怕是踩着机械警卫也无所谓，保护好自己！” “是，芙宁娜大人！” 她的这番话顿时打消了不少人准备趟水救人的想法，就算他们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内幕，却知道此刻他们该无条件听从神明的命令！ 而既然芙宁娜说了不计损失，负责操控机械警卫的人干脆控制着这些造价不菲的大家伙，直接跳崖作为落脚点。 多亏于此，一些行动不便的人才没有在涨水的第一时间被淹没溶解。 “林尼，琳妮特，注意安全！” “是！”x2 看着身边早已按捺不住却还是默默待在自己身后的兄妹俩，芙宁娜还是放开了对他们的束缚。 而有了他们的加入，救人的速度直接加快了不少。 没多久，白淞镇的居民们一个不少的全部被救了上来，执法人员除了个别有所磕碰也并无损失。 只是看着已经几乎被整个淹没的白淞镇，不少人还是流下了眼泪。 “芙宁娜大人，很抱歉……我们误会您了。” 作为白淞镇的领头羊，娜维娅虽然同样悲伤，可她更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哼，我早就说过，即便当初选择把镇子建在这里，也不意味着这里就是你们永远的故乡。” 看着面前的娜维娅，芙宁娜傲娇的扬起了头。 “你们都是枫丹人，记住了，不管是住在枫丹廷还是白淞镇，都一样。” 放在往日，娜维娅或许会反驳甚至出言讥讽，枫丹廷光鲜亮丽的市民们，可不会和大人您一样对我们这些“乡巴佬”一视同仁。 但今天不同，此时此刻娜维娅第一次明白，神明与人的差异。 他们天真的以为，芙宁娜和那些觊觎过白淞镇的人一样，只是想毁了他们的家。 但眼下发生的这一幕，无疑证明了这位神明真的是在为他们考虑。 “是，芙宁娜大人，请原谅今日白淞镇对您的冒犯。” “哼，行了，带着你的刺玫会好好维持秩序，安置房让林尼他们给你们带路。” 说着，芙宁娜假装打了个哈欠。 “我要回去了。” 即便白淞镇得救了，涨水也停下了，芙宁娜此刻依旧心有余悸。 她必须赶快回到枫丹廷，她要知道都发生了些什么。 第15章 合理合规 当芙宁娜赶回沫茫宫时，正好那维莱特已经镇压了梅洛彼得堡的胎海决堤。 看着步履匆忙的芙宁娜，便猜到这次决堤很可能造成了某些意料之中的影响。 “没错，正如我所料，白淞镇所处的位置很危险。” “啊，那娜维娅她们没事？！” 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内，派蒙和荧听到芙宁娜的话俱是吓了一跳。 “他们没事，倒是你们，要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荧点点头，将莱欧斯利这些日子收集的信息，以及她和派蒙在那维莱特镇压决堤后做的一些调查共享给了芙宁娜。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预言是真的，并且已经迫在眉睫。 “芙宁娜女生，鉴于此，我希望你能将你隐藏的信息公布。” 听那维莱特这么说，芙宁娜有些犹豫，却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时机未到，那维莱特，我说过我会处理这一切，在那之前，你先做好居民的安置。” 说完，芙宁娜起身离开，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就在气氛逐渐尴尬的时候，还是派蒙最先出声 “芙宁娜她，真的有办法应对预言吗？” 荧也在此时看向那维莱特，虽然来到枫丹的时间还不长，但只要涉及到了预言，便会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似乎所有人都笃定的认为，水神会解决这件事，不管它是真是假都没有任何人为之担忧。 即便芙宁娜真的有办法，荧仍旧觉得这种盲信已经到了一种畸形的地步。 “……不知道，芙宁娜女士也并非事事都会告知于我。” 这点同样是毋庸置疑的，那维莱特与芙宁娜搭档的这五百年，他亲眼见证了这位水神的变化。 同样他也明白，对方始终在隐瞒着自己什么。 只是以往这些与他的职责并不相关，所以他也一直没有过问。 然而现在预言中危机近在眼前，他心中也多了几分焦急，这五百年改变的终究不止芙宁娜还有他。 时间让他从从远离人类的“龙”，成为了认可人类的“那维莱特”。 “我不明白，芙宁娜是水神，而你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她为什么要瞒着你。” 对于这点，那维莱特也想不明白。 “能让芙宁娜女士完全敞开心扉的，恐怕只有一人，可惜我还是来晚一步。” 这个人说的应该就是胡闹……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怪不得那个时候，胡闹抱着胡桃跑的那么快呢。 “那现在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对呀，如果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那维莱特你可千万不要客气！” 对于她们的提议，那维莱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说道 “偷听他人的谈话，即使是外交人员，按照枫丹律法也会被问责。” “今天是我的休假日，我只是以普通市民的身份，路过而已。” 在派蒙和荧惊讶的目光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愚人众执行官【仆人】缓步走了进来。 “即便如此，我的办公室并不对外开放。” “所以我预约了今日的参观。” 甩出手中票据，仆人坐在了荧的对面，参与进了这场对话之中。 “据我所知，旅行者与那维莱特先生应当刚从梅洛彼得堡归来，如何，找到我那位失踪的同事了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仆人似乎像是确认他们找不到一般用了轻佻肯定的语气。 “你，你想做什么！” 原本还在乱飘的派蒙直接躲到了荧的背后，对于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她们都十分警惕。 “很简单，刚刚白淞镇与梅洛彼得堡都发生了一次危机对，我有理由对枫丹提出一次正式的抗议，同时对枫丹的水神芙宁娜提起诉讼。” “你，你要控告芙宁娜？！” 派蒙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那维莱特却是微微沉吟后说道 “你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迫芙宁娜女士说出真相？” “没错，我的孩子们在水下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我想芙宁娜女生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同时也该对枫丹民众做出一个解释，例如，她究竟是否是真正的水神。” 闻言，那维莱特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凝重，却又很快恢复平静说道 “你不会成功的。” “哦？” 听到他这笃定的声音，仆人轻笑一声。 “最高审判官的意思是，枫丹会偏颇自己的神明？” “不，我的意思是，无论芙宁娜是否是真正的水神，她都会是枫丹的神明。” 现在的仆人无法理解这句话，但对于她提起的正式诉讼，那维莱特同样没有拒绝。 有些东西还是应该亲自见证后才会懂得，更何况仆人的要求 合理合规。 第15章 合理合规 当芙宁娜赶回沫茫宫时，正好那维莱特已经镇压了梅洛彼得堡的胎海决堤。 看着步履匆忙的芙宁娜，便猜到这次决堤很可能造成了某些意料之中的影响。 “没错，正如我所料，白淞镇所处的位置很危险。” “啊，那娜维娅她们没事？！” 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内，派蒙和荧听到芙宁娜的话俱是吓了一跳。 “他们没事，倒是你们，要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荧点点头，将莱欧斯利这些日子收集的信息，以及她和派蒙在那维莱特镇压决堤后做的一些调查共享给了芙宁娜。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预言是真的，并且已经迫在眉睫。 “芙宁娜女生，鉴于此，我希望你能将你隐藏的信息公布。” 听那维莱特这么说，芙宁娜有些犹豫，却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时机未到，那维莱特，我说过我会处理这一切，在那之前，你先做好居民的安置。” 说完，芙宁娜起身离开，只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就在气氛逐渐尴尬的时候，还是派蒙最先出声 “芙宁娜她，真的有办法应对预言吗？” 荧也在此时看向那维莱特，虽然来到枫丹的时间还不长，但只要涉及到了预言，便会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似乎所有人都笃定的认为，水神会解决这件事，不管它是真是假都没有任何人为之担忧。 即便芙宁娜真的有办法，荧仍旧觉得这种盲信已经到了一种畸形的地步。 “……不知道，芙宁娜女士也并非事事都会告知于我。” 这点同样是毋庸置疑的，那维莱特与芙宁娜搭档的这五百年，他亲眼见证了这位水神的变化。 同样他也明白，对方始终在隐瞒着自己什么。 只是以往这些与他的职责并不相关，所以他也一直没有过问。 然而现在预言中危机近在眼前，他心中也多了几分焦急，这五百年改变的终究不止芙宁娜还有他。 时间让他从从远离人类的“龙”，成为了认可人类的“那维莱特”。 “我不明白，芙宁娜是水神，而你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她为什么要瞒着你。” 对于这点，那维莱特也想不明白。 “能让芙宁娜女士完全敞开心扉的，恐怕只有一人，可惜我还是来晚一步。” 这个人说的应该就是胡闹……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怪不得那个时候，胡闹抱着胡桃跑的那么快呢。 “那现在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 “对呀，如果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那维莱特你可千万不要客气！” 对于她们的提议，那维莱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说道 “偷听他人的谈话，即使是外交人员，按照枫丹律法也会被问责。” “今天是我的休假日，我只是以普通市民的身份，路过而已。” 在派蒙和荧惊讶的目光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愚人众执行官【仆人】缓步走了进来。 “即便如此，我的办公室并不对外开放。” “所以我预约了今日的参观。” 甩出手中票据，仆人坐在了荧的对面，参与进了这场对话之中。 “据我所知，旅行者与那维莱特先生应当刚从梅洛彼得堡归来，如何，找到我那位失踪的同事了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仆人似乎像是确认他们找不到一般用了轻佻肯定的语气。 “你，你想做什么！” 原本还在乱飘的派蒙直接躲到了荧的背后，对于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她们都十分警惕。 “很简单，刚刚白淞镇与梅洛彼得堡都发生了一次危机对，我有理由对枫丹提出一次正式的抗议，同时对枫丹的水神芙宁娜提起诉讼。” “你，你要控告芙宁娜？！” 派蒙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那维莱特却是微微沉吟后说道 “你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迫芙宁娜女士说出真相？” “没错，我的孩子们在水下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我想芙宁娜女生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同时也该对枫丹民众做出一个解释，例如，她究竟是否是真正的水神。” 闻言，那维莱特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凝重，却又很快恢复平静说道 “你不会成功的。” “哦？” 听到他这笃定的声音，仆人轻笑一声。 “最高审判官的意思是，枫丹会偏颇自己的神明？” “不，我的意思是，无论芙宁娜是否是真正的水神，她都会是枫丹的神明。” 现在的仆人无法理解这句话，但对于她提起的正式诉讼，那维莱特同样没有拒绝。 有些东西还是应该亲自见证后才会懂得，更何况仆人的要求 合理合规。 第16章 枫丹之神 枫丹，欧庇克莱歌剧院，偌大的歌剧院此刻已经挤满了人。 之所以用挤这个词，是因为这里聚集的人们已经远远超出了它原本所能容纳的人数。 很多人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哪怕抱在一旁的柱子上，也要来到此地送上自己的嘘声。 “该死的愚人众，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控告水神大人！” “没错，你们不过是一群下水道的老鼠，不去偷窃暗黑里的奶酪反而觊觎枫丹最珍贵的宝物吗！” 群情激奋之下，只是作为观众的荧和派蒙，似乎理解了那维莱特会说仆人的指控毫无成功的可能。 众所周知，枫丹的审判除了由最高审判官做出判决外，最终确定的判决却是由谕示裁订书机来下达的。 而谕示裁订书机的判决很大要依赖于台下观众的民意。 实际上如果真的只看民意，那维莱特甚至现在就可以宣布愚人众败诉了，因为在观众入场的瞬间，天平就已经完全倾倒向了芙宁娜那一侧。 “肃静。” 往日，那维莱特此话一出，整个歌剧院就会瞬间安静下来，但今天…… “该死的愚人众！” “肮脏的臭虫，老鼠！” “无耻的败类！！！” 谩骂还在继续，不管是普通市民亦或达官显贵，他们全都无视了那维莱特，一心一意的向愚人众倾泻最纯粹的恶意。 无奈，那维莱特只得看向芙宁娜，而知晓自家水龙不过按章办事的芙宁娜站在被告席上，只是上前做出了准备发言的动作，大部分人便安静了下来。 少许骂上头的人，也在周边同伴的提醒下惊觉水神大人要讲话了。 “愚人众，我承认你们想以枫丹的律法审判我的想法很有趣。” 仅一句话，台下的观众们便彻底平复了心情，转而人人脸上带上戏谑的笑容。 没错，这不过是一场异邦人搞出来的闹剧，他们只需和水神大人一起看戏好了。 “作为枫丹正义的化身，我允许你们上演这场闹剧，尽情取悦我！” 说完，芙宁娜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就好像这并非是针对她的审判，而只是一场歌剧院里的喜剧。 “芙宁娜女士，我可以认为你准备接受这场审判对吗。” “当然那维莱特，不过在那之前，出于对枫丹审判体系的尊重，愚人众之中，有人想和我的决斗代理人先进行一场决斗吗？” 随着芙宁娜话音落下，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整个剧场瞬间爆发出铺天盖地的呐喊，他们不约而同的喊出了同一句话 “我愿为了芙宁娜大人而战！” 这一刻，这位掌控了国度五百年的神明所掌握的威势才全部展现出来。 假如愚人众选择决斗，那他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整个枫丹！ “荧，台上的那个，真的是芙宁娜吗？” “现在站在那里的，是水神。” 对于派蒙的问题，荧摇了摇头说道。 那个在枫丹大门口摆出夸张仪仗挑衅她们的是芙宁娜，那个跟她们抢最后一口小蛋糕归属的也是芙宁娜，甚至蛮横不讲理的还是芙宁娜。 可现在，祂是水神，或者严格来说，她是枫丹之神。 其它的国度，对神明的信仰各有不同，枫丹自然也是一样，而在荧看来。 枫丹人对芙宁娜的信仰，包含了璃月人对岩神的信任，稻妻人对雷神的忠诚，蒙德人对风神的包容，须弥人对草神的狂热，以及枫丹那独具特色的极致个人崇拜。 想象一下，从你出生开始所遇到的大多数好事，享受到的福利基本全部来自于神明。 在你觉得祂遥不可及的时候，却又总能在歌剧院里见到她。 芙宁娜这五百年对如何成为一个人类想象中完美神明，进步的实在太夸张了！ “决斗就不必了，不过既然芙宁娜大人您如此自信，想必也不会拒绝我方的质询。” 愚人众那边，仆人并没有亲自出马，而是派了些心理素质极强的至冬手下来，也多亏如此，他们才没有被刚刚的阵仗吓死。 “好，虽然我并不喜欢这种方式，我，芙卡洛斯赐予你们畅所欲言的权利，尽情质疑我！” 此话一出，台下再次发生骚动，大多数人都在感慨芙宁娜大人的心胸宽广，少数人则羡慕嫉妒恨为何不是自己被神明祝福。 但芙宁娜越是这样，拿着指控罪名的愚人众越是感觉头皮发麻。 “喂，你们两个，来之前写好遗书了？” “嗯，放心，如果我们死在这里，家里人都会拿到那笔丰厚抚恤金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负责念稿子的愚人众才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感谢您的宽宏，作为愚人众的代理，我今天要向您质询并希望得到审判的是——” 咕嘟~ 毕竟有了心理准备，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由咽了下口水。 “芙宁娜德枫丹，你其实根本不是水神……啊！” 愚人众话音未落，不知何处一个酒瓶子已经精准无误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一声脆响，就好像比赛开始的发令枪，鞋子、纽扣、蔬菜、瓶瓶罐罐乃至拐杖和机械警卫的头。 无数物品如同雨点一样砸向愚人众所在的位置。 “我你的愚人众！” “愚人众，芙宁娜大人不是，难道你我是你的水神吗！” “！！！” 比起一开始的群情激愤，现在的枫丹人已经要疯了，这已经不是挑衅的问题了，这群人就是在找死啊！ 那好啊，求死得死！ 面对这种情况，那维莱特早有准备，大手一挥一堵无形的屏障便挡下了所有的杂物。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不甘心，正在四处找地方爬上去，哪怕是咬也要咬死这几个混蛋！ 呵…… 原本听到愚人众的话时心底闪过一丝慌乱的芙宁娜，看到她守护了五百年的人民的反应后，脸上不由恢复了自信的笑容。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那个男人。 ‘迪柯尼，你个白痴真该来看看的，现在的我，即便被人质疑神明的身份，也不需要你用生命化作铳枪的子弹了。’ 她，已经和枫丹真正成为了一个整体，是货真价实的，枫丹之神。 ———————————— ps:这里的芙芙是拿了帝君剧本的圣君级芙芙，虽然知道现实里总有升米恩斗米仇的小人，但二次元的世界里，我相信这样赤诚的民众是存在的。 就像那维莱特剧情里自发维护美露莘的人们一样，如果芙芙不是选择用自闭来应对五百年的时间，枫丹人在最终审判时，绝不会对她那么无情。 第16章 枫丹之神 枫丹，欧庇克莱歌剧院，偌大的歌剧院此刻已经挤满了人。 之所以用挤这个词，是因为这里聚集的人们已经远远超出了它原本所能容纳的人数。 很多人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哪怕抱在一旁的柱子上，也要来到此地送上自己的嘘声。 “该死的愚人众，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控告水神大人！” “没错，你们不过是一群下水道的老鼠，不去偷窃暗黑里的奶酪反而觊觎枫丹最珍贵的宝物吗！” 群情激奋之下，只是作为观众的荧和派蒙，似乎理解了那维莱特会说仆人的指控毫无成功的可能。 众所周知，枫丹的审判除了由最高审判官做出判决外，最终确定的判决却是由谕示裁订书机来下达的。 而谕示裁订书机的判决很大要依赖于台下观众的民意。 实际上如果真的只看民意，那维莱特甚至现在就可以宣布愚人众败诉了，因为在观众入场的瞬间，天平就已经完全倾倒向了芙宁娜那一侧。 “肃静。” 往日，那维莱特此话一出，整个歌剧院就会瞬间安静下来，但今天…… “该死的愚人众！” “肮脏的臭虫，老鼠！” “无耻的败类！！！” 谩骂还在继续，不管是普通市民亦或达官显贵，他们全都无视了那维莱特，一心一意的向愚人众倾泻最纯粹的恶意。 无奈，那维莱特只得看向芙宁娜，而知晓自家水龙不过按章办事的芙宁娜站在被告席上，只是上前做出了准备发言的动作，大部分人便安静了下来。 少许骂上头的人，也在周边同伴的提醒下惊觉水神大人要讲话了。 “愚人众，我承认你们想以枫丹的律法审判我的想法很有趣。” 仅一句话，台下的观众们便彻底平复了心情，转而人人脸上带上戏谑的笑容。 没错，这不过是一场异邦人搞出来的闹剧，他们只需和水神大人一起看戏好了。 “作为枫丹正义的化身，我允许你们上演这场闹剧，尽情取悦我！” 说完，芙宁娜便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就好像这并非是针对她的审判，而只是一场歌剧院里的喜剧。 “芙宁娜女士，我可以认为你准备接受这场审判对吗。” “当然那维莱特，不过在那之前，出于对枫丹审判体系的尊重，愚人众之中，有人想和我的决斗代理人先进行一场决斗吗？” 随着芙宁娜话音落下，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整个剧场瞬间爆发出铺天盖地的呐喊，他们不约而同的喊出了同一句话 “我愿为了芙宁娜大人而战！” 这一刻，这位掌控了国度五百年的神明所掌握的威势才全部展现出来。 假如愚人众选择决斗，那他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整个枫丹！ “荧，台上的那个，真的是芙宁娜吗？” “现在站在那里的，是水神。” 对于派蒙的问题，荧摇了摇头说道。 那个在枫丹大门口摆出夸张仪仗挑衅她们的是芙宁娜，那个跟她们抢最后一口小蛋糕归属的也是芙宁娜，甚至蛮横不讲理的还是芙宁娜。 可现在，祂是水神，或者严格来说，她是枫丹之神。 其它的国度，对神明的信仰各有不同，枫丹自然也是一样，而在荧看来。 枫丹人对芙宁娜的信仰，包含了璃月人对岩神的信任，稻妻人对雷神的忠诚，蒙德人对风神的包容，须弥人对草神的狂热，以及枫丹那独具特色的极致个人崇拜。 想象一下，从你出生开始所遇到的大多数好事，享受到的福利基本全部来自于神明。 在你觉得祂遥不可及的时候，却又总能在歌剧院里见到她。 芙宁娜这五百年对如何成为一个人类想象中完美神明，进步的实在太夸张了！ “决斗就不必了，不过既然芙宁娜大人您如此自信，想必也不会拒绝我方的质询。” 愚人众那边，仆人并没有亲自出马，而是派了些心理素质极强的至冬手下来，也多亏如此，他们才没有被刚刚的阵仗吓死。 “好，虽然我并不喜欢这种方式，我，芙卡洛斯赐予你们畅所欲言的权利，尽情质疑我！” 此话一出，台下再次发生骚动，大多数人都在感慨芙宁娜大人的心胸宽广，少数人则羡慕嫉妒恨为何不是自己被神明祝福。 但芙宁娜越是这样，拿着指控罪名的愚人众越是感觉头皮发麻。 “喂，你们两个，来之前写好遗书了？” “嗯，放心，如果我们死在这里，家里人都会拿到那笔丰厚抚恤金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负责念稿子的愚人众才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感谢您的宽宏，作为愚人众的代理，我今天要向您质询并希望得到审判的是——” 咕嘟~ 毕竟有了心理准备，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由咽了下口水。 “芙宁娜德枫丹，你其实根本不是水神……啊！” 愚人众话音未落，不知何处一个酒瓶子已经精准无误的砸在了他的头上。 一声脆响，就好像比赛开始的发令枪，鞋子、纽扣、蔬菜、瓶瓶罐罐乃至拐杖和机械警卫的头。 无数物品如同雨点一样砸向愚人众所在的位置。 “我你的愚人众！” “愚人众，芙宁娜大人不是，难道你我是你的水神吗！” “！！！” 比起一开始的群情激愤，现在的枫丹人已经要疯了，这已经不是挑衅的问题了，这群人就是在找死啊！ 那好啊，求死得死！ 面对这种情况，那维莱特早有准备，大手一挥一堵无形的屏障便挡下了所有的杂物。 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不甘心，正在四处找地方爬上去，哪怕是咬也要咬死这几个混蛋！ 呵…… 原本听到愚人众的话时心底闪过一丝慌乱的芙宁娜，看到她守护了五百年的人民的反应后，脸上不由恢复了自信的笑容。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那个男人。 ‘迪柯尼，你个白痴真该来看看的，现在的我，即便被人质疑神明的身份，也不需要你用生命化作铳枪的子弹了。’ 她，已经和枫丹真正成为了一个整体，是货真价实的，枫丹之神。 ———————————— ps:这里的芙芙是拿了帝君剧本的圣君级芙芙，虽然知道现实里总有升米恩斗米仇的小人，但二次元的世界里，我相信这样赤诚的民众是存在的。 就像那维莱特剧情里自发维护美露莘的人们一样，如果芙芙不是选择用自闭来应对五百年的时间，枫丹人在最终审判时，绝不会对她那么无情。 第17章 毁灭之迹 呼！呼！呼！ 快点…… “巨兽已非威胁，真正的毁灭来自世界之外的侵袭。” 呼！呼！呼！ 再快点…… “漆黑的灾厄将会吞噬世界的根基，自以为是的愚者终将铸下大错。” 大师的话不断回荡在胡闹的耳边，吞星之鲸根本无须在意，最大的威胁来自群星。 胡闹不知道虚假之天的剧变是否也在那位时间之神的计划内，可此时伊斯塔露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始终让他内心感到不安。 对于那位执行官和吞星之鲸的战斗，大师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干预而是默默积蓄力量，正是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世界原本安排的剧本发生了变动。 无知有时也是一种幸福，随着他不断向上攀登自身的位阶，所知晓的越多便对世界的未来越发感到绝望。 “站住，你们是……” “胡桃！” “交给我！” 看着从远方飞来的两人，负责欧庇克莱歌剧院安保的警备队员们控制着警卫机械准备拦截。 哪怕心知“预言”无从改变，可胡闹还是想试一试！ “散！” 胡桃安神秘法甩出，所有警卫全部感到一阵恍惚，警卫机械则全部被击飞出去。 借此机会，胡闹直接冲入了会场之中，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 十分钟前 “水神芙卡洛斯，哪怕你不认可这四块石板的内容，那知晓真相的你，敢把手放入这盆原始胎海之水中吗？！” 嘁。 芙宁娜眉头一皱，最坏的可能还是出现了，从对方搬出那四块就连她也不知道存在何处的预言石板后，她就明白愚人众这次是有备而来的。 有关预言的一切这五百年来她都在安排专人夜以继日的寻找，甚至冒险家协会还挂了一个永续打捞委托。 即便如此，这四块石板最终还是落在了愚人众的手上，世上即便有万种巧合，这也必然是来自某种命运干涉下的结果。 于是问题还是被就这样被摆在了芙宁娜的面前，是否要触碰她眼前的这盆原始胎海之水。 如果选择触碰，结果会如何她非常清楚，另一个她早已清晰无比的告知过她，自己这副身体，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枫丹人而已。 也就是说，她也是会溶解的！ 假如自己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溶解，即便未来之事再也与她无关了，她也能想象到那时枫丹民众崩溃的模样。 可如果她选择不碰…… “该死的家伙，芙宁娜大人乃是众水的女王，怎么会怕你那什么什么水！” “没错，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想做什么，但芙宁娜大人如果真的出事，你们所有愚人众都要陪葬！” ……说的对。 芙宁娜嘴角扬起笑意，自己的人民提醒了自己，她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道 “好，如果这就是你们最后的手段，那我便慷慨的正视你们最后的挣扎。” 芙宁娜走下站台，来到那盆原始胎海之水前，即使脸上毫无异色，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真正的想法。 实际上，芙宁娜在赌，赌对方绝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自己！ 轰！！！ 忽如其来的爆炸，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民下意识看向大门处的位置，芙宁娜失神下则下意识将手放入了水中。 时间回到现在 破门而入的胡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芙宁娜把手放入那盆可疑的水当中。 脑中不由再次响起大师的声音 “命运无以为抗，它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当水神身份被揭破那一刻，毁灭的危机也将一同浮现。” 眼下，虽然他不知道这里究竟在发生什么，可是愚人众，枫丹众人，命运外的旅行者，当这三者共聚一堂目光汇于芙宁娜身上时。 他便知道，命运的伟力。 【曾经，纯水的精灵央求众水的女王获得人类的身躯，于是原罪深种，于是天理降下惩戒。 今日，众水的女王已远赴往日，她的继承者为抹去原罪，将打破世界的格局。】 冥冥之中，芙卡洛斯感知到星间巨兽的异动，无从知晓命运已经改变的她，启动了最终的裁决机制。 “芙卡洛斯，不要！！！” 芙宁娜与谕示裁订书机内的芙卡洛斯同时露出了惊讶的面容。 咔~咔~ 下一刻，地面不断传来碎裂之声。 被公子不断攻击消耗颇重的巨兽，不得已上浮躲避，恰在此时，大剧院中聚集了枫丹超过半数的人民。 香甜的乳汁对此刻虚弱的巨兽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它毫不犹豫的张开大口准备鲸吞此处所有的人。 按照原定的剧本，它将会是毁灭枫丹的罪魁祸首，暴涨的水位会淹没一切，而它最终也会被击败。 然而在此刻，就在那维莱特即将出手，芙卡洛斯高悬那柄足以毁灭神座的最终审判时，意外降临。 咔嚓！！！ 夸张的雷电击破歌剧院的屋顶，粗大的光柱甚至能笼罩巨兽那庞大的身躯，若非那维莱特第一时间便在周围形成防护，这里的一切都将毁灭。 ■——！！！！ 不可名状的嘶鸣声响起，下一刻整个歌剧院的屋顶被掀飞，所有人都直视到了打出这毁灭一击的罪魁祸首！ ……或许，所有人都搞错了一点。 吞星之鲸并非什么凶恶的巨兽，在一众“同类”之中，它算是性情相当温和的那一类，甚至有人会将它作为宠物饲养。 而它痛饮胎海水这一点，虽然最终会毁灭世界，但那将会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乃至因其最终会孕育一个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吞星之鲸什么也没做。 但还有一种星间巨兽不同，它们单纯的以星球为食，啃食一个又一个世界并干脆利落的毁灭一切。 噬星体——本土生命绝无机会认识到知识，在无知的驱动下，本已垂死的它再度被唤醒。 现在，让我们再次思考那个问题，人类，凭何而为神造之物？ 第17章 毁灭之迹 呼！呼！呼！ 快点…… “巨兽已非威胁，真正的毁灭来自世界之外的侵袭。” 呼！呼！呼！ 再快点…… “漆黑的灾厄将会吞噬世界的根基，自以为是的愚者终将铸下大错。” 大师的话不断回荡在胡闹的耳边，吞星之鲸根本无须在意，最大的威胁来自群星。 胡闹不知道虚假之天的剧变是否也在那位时间之神的计划内，可此时伊斯塔露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始终让他内心感到不安。 对于那位执行官和吞星之鲸的战斗，大师之所以一直没有出手干预而是默默积蓄力量，正是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世界原本安排的剧本发生了变动。 无知有时也是一种幸福，随着他不断向上攀登自身的位阶，所知晓的越多便对世界的未来越发感到绝望。 “站住，你们是……” “胡桃！” “交给我！” 看着从远方飞来的两人，负责欧庇克莱歌剧院安保的警备队员们控制着警卫机械准备拦截。 哪怕心知“预言”无从改变，可胡闹还是想试一试！ “散！” 胡桃安神秘法甩出，所有警卫全部感到一阵恍惚，警卫机械则全部被击飞出去。 借此机会，胡闹直接冲入了会场之中，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 十分钟前 “水神芙卡洛斯，哪怕你不认可这四块石板的内容，那知晓真相的你，敢把手放入这盆原始胎海之水中吗？！” 嘁。 芙宁娜眉头一皱，最坏的可能还是出现了，从对方搬出那四块就连她也不知道存在何处的预言石板后，她就明白愚人众这次是有备而来的。 有关预言的一切这五百年来她都在安排专人夜以继日的寻找，甚至冒险家协会还挂了一个永续打捞委托。 即便如此，这四块石板最终还是落在了愚人众的手上，世上即便有万种巧合，这也必然是来自某种命运干涉下的结果。 于是问题还是被就这样被摆在了芙宁娜的面前，是否要触碰她眼前的这盆原始胎海之水。 如果选择触碰，结果会如何她非常清楚，另一个她早已清晰无比的告知过她，自己这副身体，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枫丹人而已。 也就是说，她也是会溶解的！ 假如自己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溶解，即便未来之事再也与她无关了，她也能想象到那时枫丹民众崩溃的模样。 可如果她选择不碰…… “该死的家伙，芙宁娜大人乃是众水的女王，怎么会怕你那什么什么水！” “没错，虽然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想做什么，但芙宁娜大人如果真的出事，你们所有愚人众都要陪葬！” ……说的对。 芙宁娜嘴角扬起笑意，自己的人民提醒了自己，她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道 “好，如果这就是你们最后的手段，那我便慷慨的正视你们最后的挣扎。” 芙宁娜走下站台，来到那盆原始胎海之水前，即使脸上毫无异色，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真正的想法。 实际上，芙宁娜在赌，赌对方绝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自己！ 轰！！！ 忽如其来的爆炸，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民下意识看向大门处的位置，芙宁娜失神下则下意识将手放入了水中。 时间回到现在 破门而入的胡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芙宁娜把手放入那盆可疑的水当中。 脑中不由再次响起大师的声音 “命运无以为抗，它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当水神身份被揭破那一刻，毁灭的危机也将一同浮现。” 眼下，虽然他不知道这里究竟在发生什么，可是愚人众，枫丹众人，命运外的旅行者，当这三者共聚一堂目光汇于芙宁娜身上时。 他便知道，命运的伟力。 【曾经，纯水的精灵央求众水的女王获得人类的身躯，于是原罪深种，于是天理降下惩戒。 今日，众水的女王已远赴往日，她的继承者为抹去原罪，将打破世界的格局。】 冥冥之中，芙卡洛斯感知到星间巨兽的异动，无从知晓命运已经改变的她，启动了最终的裁决机制。 “芙卡洛斯，不要！！！” 芙宁娜与谕示裁订书机内的芙卡洛斯同时露出了惊讶的面容。 咔~咔~ 下一刻，地面不断传来碎裂之声。 被公子不断攻击消耗颇重的巨兽，不得已上浮躲避，恰在此时，大剧院中聚集了枫丹超过半数的人民。 香甜的乳汁对此刻虚弱的巨兽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它毫不犹豫的张开大口准备鲸吞此处所有的人。 按照原定的剧本，它将会是毁灭枫丹的罪魁祸首，暴涨的水位会淹没一切，而它最终也会被击败。 然而在此刻，就在那维莱特即将出手，芙卡洛斯高悬那柄足以毁灭神座的最终审判时，意外降临。 咔嚓！！！ 夸张的雷电击破歌剧院的屋顶，粗大的光柱甚至能笼罩巨兽那庞大的身躯，若非那维莱特第一时间便在周围形成防护，这里的一切都将毁灭。 ■——！！！！ 不可名状的嘶鸣声响起，下一刻整个歌剧院的屋顶被掀飞，所有人都直视到了打出这毁灭一击的罪魁祸首！ ……或许，所有人都搞错了一点。 吞星之鲸并非什么凶恶的巨兽，在一众“同类”之中，它算是性情相当温和的那一类，甚至有人会将它作为宠物饲养。 而它痛饮胎海水这一点，虽然最终会毁灭世界，但那将会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乃至因其最终会孕育一个世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吞星之鲸什么也没做。 但还有一种星间巨兽不同，它们单纯的以星球为食，啃食一个又一个世界并干脆利落的毁灭一切。 噬星体——本土生命绝无机会认识到知识，在无知的驱动下，本已垂死的它再度被唤醒。 现在，让我们再次思考那个问题，人类，凭何而为神造之物？ 第18章 绝望的阴云 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平庸如人，如何配得上那至高。 但实际上，当人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时，他们便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君不见如吞星之鲸那般足以毁灭世界的星间巨兽，亦无法诞生半点灵智，人却生而有灵，先天便有智慧根基。 那位至高的慈悲者的确是最顶级的培育者，否则绝无法创造出人这一生物。 但恐怕就连祂都不会想到，自己给予人的智慧，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重启异星怪物的钥匙。 坎瑞亚，被神所注视而覆灭的国度，为了取得复仇的力量，他们主动拥抱了深渊。 自那以后，教团中出现了新的位阶，从只被作为牛马驱使的魔物，到区区法师，作为中层的使徒与绝对核心的“王子”。 除了他们之外，深渊教团之中还保留了一批极为特殊的人，他们自称长老，乃是前坎瑞亚宫廷的成员。 他们至今仍保留着作为坎瑞亚人最正宗的身躯，最纯正的灵魂。 之所以这么做，便是为了今日启动那意外获取的怪物！ 当使徒带着王子回归教团时，他们发现所有长老都虚弱的坐在那里，肆虐的深渊能量不断在他们逐渐干瘪的身躯上游走，最终汇入怪物的体内。 但想要唤醒它，仅仅能量是不够的，这些无智的怪物，需要一朵点燃灵魂的火花！ “我们已不再是荣耀的坎瑞亚人了，那个名号我们已经配不上了。” “我等如今乃是深渊之影，苟延残喘下的复仇之影。” “如有必要，我们将欣然赴死！” 深渊的烈焰灼烧着每个人，故国灭亡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愤怒、不甘、怨恨化作一颗足以燎原的火星，点燃了的噬星怪物！ 这头体型超越岩龙之王，仅仅一根腕足就能比拟高山的怪物，终于在机能停止四百八十三个万小时后再次被启动。 即便如此夸张，它仍旧是生物，饥饿的掠食本能促使它想要立刻吞噬脚下的星球。 好在，教团长老们的献祭，让空可以操控这头怪物的精神。 仅供参考 “哥哥……” 台下，荧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庞大怪物头顶上的身影，可即便她再不愿相信，也无法改变事实。 “呜！！！” 受到重创的吞星之鲸发出虚弱的鸣叫，恰在此时一抹紫电出现在它的后背，仅是一刀，便将巨兽击落回到星球的乳海。 只是看到这一幕，没有任何人感到开心，民众惊恐万分，知晓某些事物的人则一脸凝重。 “快，组织撤离！” 这时候，居然是芙宁娜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这一喊，顿时惊醒了不少守卫和民众，开始组织疏散。 而空根本懒得看他们一眼，他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屠杀枫丹人，恰恰相反，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来帮他们的。 毕竟吞星之鲸已经被击败，接下来 “将你的神座交给我，芙卡洛斯，否则，你和你的国度都将葬送于此。” 虽是噬星的怪物，可它毕竟是垂死之态被强行唤醒，无法发挥全部实力是真的，可若是想毁灭一国却是轻松无比。 哪怕这里有一条元素顶点的龙王也一样，全盛时期的噬星者，乃是天理也要退让三分的怪物，更别提龙王只是被天理所击败的土着之一。 事实上，唤醒噬星者真正的目的并非为了在场的任何一人，而是此刻唯一还活跃着的那位至上四柱之一。 “包括你，伊斯塔露，你若敢改变时间，我便命令噬星者自爆。” 空看上去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实际上在他话音落下后，无数狂风汇聚，时间之神第一次现出真身。 千算万算，哪怕是祂也没算到，深渊教团居然还有噬星者这种恐怖的东西作为底牌。 身为天理化身的四影之一，她再清楚不过那东西的实力了，这么说，本就重伤的本体此刻，恐怕也就和重伤的噬星者五五开。 而一旦对方自爆，整个提瓦特的地标都会迎来一次彻底的灭绝，那是绝不可接受的。 但如果被对方拿走神座，那同样是她无法接受的，神座代表着七元素的掌控权，亦是对提瓦特的掌控权。 对方本就投身深渊之中，若是再拿到提瓦特的掌控权限，哪怕只有七分之一，深渊也会直接锁定提瓦特。 到时，整个提瓦特照样逃不过坠入深渊毁灭的下场！ 这是真正的进退两难，伊斯塔露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放任芙卡洛斯的计划。 本体说的没错，对人类的慈爱是她所继承的优点，却也是她最大的破绽。 自以为掌控时间便能掌控一切，却忘了还有根本不在她掌控的时间之内、凌驾于世界之上的怪物。 出现眼下这种情况，芙卡洛斯终于也无法继续躲在谕示裁订书机内。 但她同样也未曾想到，自己的计划竟会引来深渊教团的窥视。 现在，那柄悬于她头上的利刃反而成为了决定整个提瓦特命运的东西。 她看向伊斯塔露，又看了看那维莱特。 时间之神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哪怕那维莱特此刻取回古龙大权也根本无法对抗眼前的怪物。 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唤醒…… “呵。” 既然敢来这里，空自然不会对伊斯塔露唤醒天理的手段毫无防备。 天空之中覆盖的乌云，便是最好的隔绝器。 ‘若是曾经的我们知晓启动噬星者的方法，坎瑞亚如何会被毁灭。’ 绝望的阴云，逐渐扩散。 第18章 绝望的阴云 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平庸如人，如何配得上那至高。 但实际上，当人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时，他们便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君不见如吞星之鲸那般足以毁灭世界的星间巨兽，亦无法诞生半点灵智，人却生而有灵，先天便有智慧根基。 那位至高的慈悲者的确是最顶级的培育者，否则绝无法创造出人这一生物。 但恐怕就连祂都不会想到，自己给予人的智慧，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重启异星怪物的钥匙。 坎瑞亚，被神所注视而覆灭的国度，为了取得复仇的力量，他们主动拥抱了深渊。 自那以后，教团中出现了新的位阶，从只被作为牛马驱使的魔物，到区区法师，作为中层的使徒与绝对核心的“王子”。 除了他们之外，深渊教团之中还保留了一批极为特殊的人，他们自称长老，乃是前坎瑞亚宫廷的成员。 他们至今仍保留着作为坎瑞亚人最正宗的身躯，最纯正的灵魂。 之所以这么做，便是为了今日启动那意外获取的怪物！ 当使徒带着王子回归教团时，他们发现所有长老都虚弱的坐在那里，肆虐的深渊能量不断在他们逐渐干瘪的身躯上游走，最终汇入怪物的体内。 但想要唤醒它，仅仅能量是不够的，这些无智的怪物，需要一朵点燃灵魂的火花！ “我们已不再是荣耀的坎瑞亚人了，那个名号我们已经配不上了。” “我等如今乃是深渊之影，苟延残喘下的复仇之影。” “如有必要，我们将欣然赴死！” 深渊的烈焰灼烧着每个人，故国灭亡的画面再次浮现眼前，愤怒、不甘、怨恨化作一颗足以燎原的火星，点燃了的噬星怪物！ 这头体型超越岩龙之王，仅仅一根腕足就能比拟高山的怪物，终于在机能停止四百八十三个万小时后再次被启动。 即便如此夸张，它仍旧是生物，饥饿的掠食本能促使它想要立刻吞噬脚下的星球。 好在，教团长老们的献祭，让空可以操控这头怪物的精神。 仅供参考 “哥哥……” 台下，荧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庞大怪物头顶上的身影，可即便她再不愿相信，也无法改变事实。 “呜！！！” 受到重创的吞星之鲸发出虚弱的鸣叫，恰在此时一抹紫电出现在它的后背，仅是一刀，便将巨兽击落回到星球的乳海。 只是看到这一幕，没有任何人感到开心，民众惊恐万分，知晓某些事物的人则一脸凝重。 “快，组织撤离！” 这时候，居然是芙宁娜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这一喊，顿时惊醒了不少守卫和民众，开始组织疏散。 而空根本懒得看他们一眼，他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屠杀枫丹人，恰恰相反，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来帮他们的。 毕竟吞星之鲸已经被击败，接下来 “将你的神座交给我，芙卡洛斯，否则，你和你的国度都将葬送于此。” 虽是噬星的怪物，可它毕竟是垂死之态被强行唤醒，无法发挥全部实力是真的，可若是想毁灭一国却是轻松无比。 哪怕这里有一条元素顶点的龙王也一样，全盛时期的噬星者，乃是天理也要退让三分的怪物，更别提龙王只是被天理所击败的土着之一。 事实上，唤醒噬星者真正的目的并非为了在场的任何一人，而是此刻唯一还活跃着的那位至上四柱之一。 “包括你，伊斯塔露，你若敢改变时间，我便命令噬星者自爆。” 空看上去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实际上在他话音落下后，无数狂风汇聚，时间之神第一次现出真身。 千算万算，哪怕是祂也没算到，深渊教团居然还有噬星者这种恐怖的东西作为底牌。 身为天理化身的四影之一，她再清楚不过那东西的实力了，这么说，本就重伤的本体此刻，恐怕也就和重伤的噬星者五五开。 而一旦对方自爆，整个提瓦特的地标都会迎来一次彻底的灭绝，那是绝不可接受的。 但如果被对方拿走神座，那同样是她无法接受的，神座代表着七元素的掌控权，亦是对提瓦特的掌控权。 对方本就投身深渊之中，若是再拿到提瓦特的掌控权限，哪怕只有七分之一，深渊也会直接锁定提瓦特。 到时，整个提瓦特照样逃不过坠入深渊毁灭的下场！ 这是真正的进退两难，伊斯塔露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放任芙卡洛斯的计划。 本体说的没错，对人类的慈爱是她所继承的优点，却也是她最大的破绽。 自以为掌控时间便能掌控一切，却忘了还有根本不在她掌控的时间之内、凌驾于世界之上的怪物。 出现眼下这种情况，芙卡洛斯终于也无法继续躲在谕示裁订书机内。 但她同样也未曾想到，自己的计划竟会引来深渊教团的窥视。 现在，那柄悬于她头上的利刃反而成为了决定整个提瓦特命运的东西。 她看向伊斯塔露，又看了看那维莱特。 时间之神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哪怕那维莱特此刻取回古龙大权也根本无法对抗眼前的怪物。 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唤醒…… “呵。” 既然敢来这里，空自然不会对伊斯塔露唤醒天理的手段毫无防备。 天空之中覆盖的乌云，便是最好的隔绝器。 ‘若是曾经的我们知晓启动噬星者的方法，坎瑞亚如何会被毁灭。’ 绝望的阴云，逐渐扩散。 第19章 愚人歌 凌驾世界之上的怪物，将绝望平等的带给了在场的每个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芙卡洛斯与空的身上，普通的民众都已经疏散，此时还留在这里的，都知晓接下来祂的决定会影响整个提瓦特的命运。 慢性死亡，还是殊死一搏 呵。 在大多数人都未察觉到的角落，仆人感受着体内忽然被传输来的磅礴力量，不由露出苦恼的笑容。 即便是自己效忠的神明，如此强人所难还真是让人头痛，不过带来绝望的怪物是吗…… 呼！！！ 不祥的火焰燃烧，伊斯塔露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她丢出一缕风后全力发动了一次小范围的时间停滞。 即便对方是重伤状态，她要控制住这种级别的怪物，也仅仅只能坚持一秒。 恰好，对仆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来说，一秒钟完全足够了。 以自身的全力，附加冰之女皇的问候，收下，深渊教团的王子。 咻！！！ “哥哥！” 荧只看到一道红芒闪过，下一刻空便从高空之中被击坠，心乱如麻的她还是下意识遵从本心喊了出来。 嘁。 但只有动手的仆人才知道，自己失手了，就在她的刀刃即将砍下对方头颅的那一瞬，空的剑刃险之又险的挡在了前面。 想来也是，既然要与时间之神为敌，他怎么会毫无防备。 完了…… 眼见噬星体的腕足如疯魔般开始挥舞，芙卡洛斯彻底绝望，祂已经做出决定，哪怕要把神座交给对方，哪怕只是慢性死亡，至少还能争取些时间！ 嗡~~~ 忽然，伊斯塔露再一次发动了时间停滞，可这有什么用呢，在场所有人里目前反应最快，力量最强的恐怕就是仆人了。 连她都失败了，还有谁能完成斩首？！ ‘谁说只有斩首这一种方式了，伊斯塔里啊，你就真不怕我乱丢东西吗！’ 身体比想法更快，当那漆黑的立方体在时间停止时脱手而出后，胡闹才在心中一阵后怕。 而后怕的远不止他一个，伊斯塔露同样十分庆幸，在那个家伙远去之前自己把她的部分权能要了过来，否则以她现在那种呆呆傻傻的样子一点忙也帮不上啊。 不过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只要隔绝操控者，那个怪物就不是无法解决的麻烦…… 于是，熟悉的一幕再次在荧的面前上演，自己的哥哥，又一次将要被那黑色的立方体吞没。 这是这一次，他不再是无辜的旅行者，而是世界的威胁。 等等，那是！ “不要，哥哥！” “荧，别去！” 同时出现的两声惊呼打破了伊斯塔露一切结束的幻想。 只见空将手放在自己胸口，某种庞大而混乱的能量瞬间暴走，连带着他的皮肤都出现丝丝皲裂。 但相对的，那漆黑立方体的侵蚀也被生生打断，只有双子之一的荧知道空在做什么。 他们的身体，对能量有着极高的兼容性，正如她体内同时储存着风、岩、雷、草、水五种元素力一样，空体内必然也存储着大量的深渊力量。 作为跨越无数世界的旅行者，每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几乎都不相同。 这意味着一旦容纳新的力量他们必须花费时间来适应，现在的她勉强可以同时使用三种元素力，再多就会和空一样，出现力量冲突发生身体崩溃。 无论是为了提瓦特还是空，荧都必须阻止他！ “荧……算了，就陪你稍微任性一下。” 看着朝自己冲来的妹妹，空主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这可不意味着他要收手。 “尽情大闹一番，把不义天空降下的谬罚重新归还！” 空，荧和派蒙同时被漆黑立方体吞没。 下一刻，数个漆黑的传送门在四面八方打开，数之不尽的深渊魔物开始涌出。 更糟糕的是，失去控制者的噬星体再也按捺不住求生的本能，狂舞的腕足长出一张张大嘴，所过之处无论草木灰石乃至空气都被吞噬一空！ 咔嚓~咔嚓~ 屋漏偏逢连夜雨，双子消失之后，痛饮胎海之水恢复了一次状态的吞星之鲸再次破碎空间。 这一次，它将整个欧庇克莱歌剧院下方的空间都全部破碎！ 歌剧院瞬间化作废墟，吞星之鲸与噬星体狠狠撞在一起，再次吞食了不少胎海水的它，此刻体型竟然已经不比噬星体小多少了。 ‘似乎……是时候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本来是打算好好道个别的。’ 趁着巨兽争斗的空隙，眼见那无穷无尽的兽潮就要冲到眼前，芙卡洛斯闭上了双眼，悬停许久的利刃眼看便要落下。 “芙卡洛斯，住手！” 伊斯塔露察觉到她的动作后立刻制止，看着其他人冲出去与魔物潮厮杀到一起，她来不及多做解释，只说道 “那能击碎神座的利刃，是这里唯一能破开那怪物核心的东西！” 现在空的确不在这里，可假如现在击碎神座交还权柄，对方出来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哪怕是完全体的那维莱特，可也无法解决噬星体那种怪物啊！ 另一边 “潮水啊，我已归来。” 轰！！！ 面对一眼看不见尽头的深渊魔物，那维莱特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出手了，汹涌洪流扫过之处，魔物毫无反抗之力便全部化作飞灰。 吼！ 即便如此，还是有魔物撕裂空间来到了他的防守死角，即便他察觉到危险也已经来不及。 好在这只是一只幼犬魔兽，硬抗也…… 呲！！！ “那维莱特，背后交给我们！” “……谢谢。” 胡桃和胡闹分立两旁，两人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对群手段，最好的选择就是给那维莱特当保镖。 倒是仆人，此刻宛如一只大蜘蛛的她已经独立清理出了一片空地，杀敌效率竟是不比那维莱特慢多少。 只是无论他们杀死多少魔物，那漆黑的传送门内还是源源不断的出现，好像完全无穷无尽一般。 ‘这样下去，迟早会撑不住的……’ 一枪斩杀一只偷袭的猎犬，胡闹心下一沉，他不知道那维莱特会不会流汗，可对方的表情早已不再从容。 哪怕是元素龙王，他也不是永动机，更别说现在的他还是残缺状态！ “呜！！！” “嗡！！！” 吞星之鲸发出一声哀嚎，即便在星间巨兽中不算弱者，可它终究敌不过噬星体这种究极掠食者。 而一旦它落败，自己等人，能抵挡住那头怪物吗…… 伊斯塔露见状，立刻加入战局为吞星之鲸提供帮助，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或许只有等了。 唰！ 就在胡闹被无力感笼罩的瞬间，金色的光芒开始不断闪烁。 第19章 愚人歌 凌驾世界之上的怪物，将绝望平等的带给了在场的每个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芙卡洛斯与空的身上，普通的民众都已经疏散，此时还留在这里的，都知晓接下来祂的决定会影响整个提瓦特的命运。 慢性死亡，还是殊死一搏 呵。 在大多数人都未察觉到的角落，仆人感受着体内忽然被传输来的磅礴力量，不由露出苦恼的笑容。 即便是自己效忠的神明，如此强人所难还真是让人头痛，不过带来绝望的怪物是吗…… 呼！！！ 不祥的火焰燃烧，伊斯塔露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她丢出一缕风后全力发动了一次小范围的时间停滞。 即便对方是重伤状态，她要控制住这种级别的怪物，也仅仅只能坚持一秒。 恰好，对仆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来说，一秒钟完全足够了。 以自身的全力，附加冰之女皇的问候，收下，深渊教团的王子。 咻！！！ “哥哥！” 荧只看到一道红芒闪过，下一刻空便从高空之中被击坠，心乱如麻的她还是下意识遵从本心喊了出来。 嘁。 但只有动手的仆人才知道，自己失手了，就在她的刀刃即将砍下对方头颅的那一瞬，空的剑刃险之又险的挡在了前面。 想来也是，既然要与时间之神为敌，他怎么会毫无防备。 完了…… 眼见噬星体的腕足如疯魔般开始挥舞，芙卡洛斯彻底绝望，祂已经做出决定，哪怕要把神座交给对方，哪怕只是慢性死亡，至少还能争取些时间！ 嗡~~~ 忽然，伊斯塔露再一次发动了时间停滞，可这有什么用呢，在场所有人里目前反应最快，力量最强的恐怕就是仆人了。 连她都失败了，还有谁能完成斩首？！ ‘谁说只有斩首这一种方式了，伊斯塔里啊，你就真不怕我乱丢东西吗！’ 身体比想法更快，当那漆黑的立方体在时间停止时脱手而出后，胡闹才在心中一阵后怕。 而后怕的远不止他一个，伊斯塔露同样十分庆幸，在那个家伙远去之前自己把她的部分权能要了过来，否则以她现在那种呆呆傻傻的样子一点忙也帮不上啊。 不过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只要隔绝操控者，那个怪物就不是无法解决的麻烦…… 于是，熟悉的一幕再次在荧的面前上演，自己的哥哥，又一次将要被那黑色的立方体吞没。 这是这一次，他不再是无辜的旅行者，而是世界的威胁。 等等，那是！ “不要，哥哥！” “荧，别去！” 同时出现的两声惊呼打破了伊斯塔露一切结束的幻想。 只见空将手放在自己胸口，某种庞大而混乱的能量瞬间暴走，连带着他的皮肤都出现丝丝皲裂。 但相对的，那漆黑立方体的侵蚀也被生生打断，只有双子之一的荧知道空在做什么。 他们的身体，对能量有着极高的兼容性，正如她体内同时储存着风、岩、雷、草、水五种元素力一样，空体内必然也存储着大量的深渊力量。 作为跨越无数世界的旅行者，每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几乎都不相同。 这意味着一旦容纳新的力量他们必须花费时间来适应，现在的她勉强可以同时使用三种元素力，再多就会和空一样，出现力量冲突发生身体崩溃。 无论是为了提瓦特还是空，荧都必须阻止他！ “荧……算了，就陪你稍微任性一下。” 看着朝自己冲来的妹妹，空主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这可不意味着他要收手。 “尽情大闹一番，把不义天空降下的谬罚重新归还！” 空，荧和派蒙同时被漆黑立方体吞没。 下一刻，数个漆黑的传送门在四面八方打开，数之不尽的深渊魔物开始涌出。 更糟糕的是，失去控制者的噬星体再也按捺不住求生的本能，狂舞的腕足长出一张张大嘴，所过之处无论草木灰石乃至空气都被吞噬一空！ 咔嚓~咔嚓~ 屋漏偏逢连夜雨，双子消失之后，痛饮胎海之水恢复了一次状态的吞星之鲸再次破碎空间。 这一次，它将整个欧庇克莱歌剧院下方的空间都全部破碎！ 歌剧院瞬间化作废墟，吞星之鲸与噬星体狠狠撞在一起，再次吞食了不少胎海水的它，此刻体型竟然已经不比噬星体小多少了。 ‘似乎……是时候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本来是打算好好道个别的。’ 趁着巨兽争斗的空隙，眼见那无穷无尽的兽潮就要冲到眼前，芙卡洛斯闭上了双眼，悬停许久的利刃眼看便要落下。 “芙卡洛斯，住手！” 伊斯塔露察觉到她的动作后立刻制止，看着其他人冲出去与魔物潮厮杀到一起，她来不及多做解释，只说道 “那能击碎神座的利刃，是这里唯一能破开那怪物核心的东西！” 现在空的确不在这里，可假如现在击碎神座交还权柄，对方出来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哪怕是完全体的那维莱特，可也无法解决噬星体那种怪物啊！ 另一边 “潮水啊，我已归来。” 轰！！！ 面对一眼看不见尽头的深渊魔物，那维莱特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出手了，汹涌洪流扫过之处，魔物毫无反抗之力便全部化作飞灰。 吼！ 即便如此，还是有魔物撕裂空间来到了他的防守死角，即便他察觉到危险也已经来不及。 好在这只是一只幼犬魔兽，硬抗也…… 呲！！！ “那维莱特，背后交给我们！” “……谢谢。” 胡桃和胡闹分立两旁，两人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对群手段，最好的选择就是给那维莱特当保镖。 倒是仆人，此刻宛如一只大蜘蛛的她已经独立清理出了一片空地，杀敌效率竟是不比那维莱特慢多少。 只是无论他们杀死多少魔物，那漆黑的传送门内还是源源不断的出现，好像完全无穷无尽一般。 ‘这样下去，迟早会撑不住的……’ 一枪斩杀一只偷袭的猎犬，胡闹心下一沉，他不知道那维莱特会不会流汗，可对方的表情早已不再从容。 哪怕是元素龙王，他也不是永动机，更别说现在的他还是残缺状态！ “呜！！！” “嗡！！！” 吞星之鲸发出一声哀嚎，即便在星间巨兽中不算弱者，可它终究敌不过噬星体这种究极掠食者。 而一旦它落败，自己等人，能抵挡住那头怪物吗…… 伊斯塔露见状，立刻加入战局为吞星之鲸提供帮助，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法，或许只有等了。 唰！ 就在胡闹被无力感笼罩的瞬间，金色的光芒开始不断闪烁。 第20章 接二连三 漆黑的立方体内，一对兄妹正对峙着，只是面对自己妹妹的不解与质问，空却只是摇了摇头。 “荧，你，观察过蚂蚁吗？” “哥哥……” 不等荧再说些什么，空看向四周熟悉的环境，自言自语的说道 “背负着理想与期望，一次又一次坠入无果的结局，总以为走了很远。 可只有回头时看才知道，那不过只是在命运画下的圆圈中兜兜转转罢了。” 被安排好的剧本，一次又一次的悲剧。 “我未能拯救任何人，未能和他们抵达任何未来！” ‘等等，那是？！’ 荧发现空在说话时，额头若隐若现的好似毒蛇的纹路，可他本人却好像没有任何察觉。 “我是你的未来……不！我并非是你的未来！” 直到此刻，当这满是矛盾的话从空嘴中说出的时候，荧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噌！ 那把陪伴她跨越无尽星海，如今却失去所有力量的无锋剑出现在手中。 而伴随着她的动作，空额头上的毒蛇纹路瞬间蔓延至他的全身，矛盾的语言瞬间消失，深渊的王子回归。 “荧，你应该明白，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不要，随便用别人哥哥的语气说话啊！ 把我的哥哥，还给我！！！” 叮！！！ 两把剑刃碰撞在一起的瞬间，空脸上浮现无奈的神色，就好像是在陪调皮妹妹玩闹的哥哥一般。 可见到了刚刚那一幕的荧却不会再有任何的迟疑，虽然不知道哥哥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打败他！ ———————————— 铮！铮！铮！ 金色的光芒不断亮起，从那些酷似深渊传送门中走出的却是全副武装的愚人众先遣队。 “不用那么惊讶，愚人众和深渊教团，从来都是竞争关系。” “！” 不知何时，仆人已经收刀来到了三人身边，她提醒那维莱特留些力气，这些杂鱼交给先遣队收拾就好，他们真正要面对的是那边的大麻烦。 “为了芙宁娜大人！！！” 与此同时，疏散民众撤离的警备队与特训队整理装备后再次杀了回来。 “科学院的，掏家底了！” “用不着你们废话，保护好控制台！” 在大部分和深渊打交道的人眼里，面对无穷无尽的兽海独自杀穿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但如果是在一个有着优厚工业基础，制造业无比发达的国家，他们会告诉你，喜欢玩爆兵啊，那就来啊！ 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各类机械警卫与兽海直接正面碰撞在一起。 这或许是深渊魔物第一次在数量上落入下风，毕竟这可是枫丹积攒了几百年的家底！ 趁此时机，四人迅速来到了芙卡洛斯和芙宁娜身边，有着芙卡洛斯保护，芙宁娜倒也没有受伤。 眼前局面的变化，实在超出了她的理解。 只是眼下没有时间为她解释，目前众人最关心的，还是该如何干掉那两头怪物！ “在那之前，能不能先解释一下，那是什么？！” 胡闹指着一直高悬于天空的利刃问道，时至今日也再没有隐藏的必要。 芙卡洛斯将自己的计划全部说出，包括芙宁娜在内的众人皆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他们各自掌握着一部分的真相，却没想到将它拼凑在一起后会是这个样子。 芙卡洛斯，打从一开始便准备牺牲自己吗！ 这里面心情最复杂的就要属那维莱特了，这五百年里，他对自身的改变当然再清楚不过。 如果芙卡洛斯真的将古龙大权归还，有了拯救枫丹人能力的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只是现在，它似乎是我们对抗那只怪物唯一的武器了……” 众人向远处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山脉，吞星之鲸+伊斯塔露的组合居然被噬星体完全压制了。 这种级别的战斗，在场的恐怕也只有那维莱特有资格插手，不，并不完整的他，恐怕连给噬星体冲澡都做不到。（元素力免疫） “难道我们真的就什么也做不到吗……” “你们当然有可以做的事。” 谁？！ 背后忽然响起声音，那维莱特和仆人第一时间做出了攻击的准备。 只见空间再次碎裂，丝柯克拖着死狗一样的公子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远处被吊打的吞星之鲸，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是谁？！” “……算是走丢宠物的饲主，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们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那种东西，就算师父来了也拿它没办法。” 噬星体这种东西，基本上属于宇宙天灾，遇上了就是运气不好遇到等死就完了。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只半死不活的，真可比遇到一只全盛的概率还小，虽然同样拿它没办法就对了。 “你刚刚说有办法，具体是指什么？” 且先不管这个忽然出现的神秘人身份究竟为何，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处理那个怪物。 “方法很简单，你们的世界，不是有一个同级别的怪物吗，让他出手不就好了。” 同级别的，怪物？ 跟噬星体同级，众人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天理，可伊斯塔露都没法联系上天理，他们又如何能唤醒祂呢？！ 轰！！！ 又怎么了？！！ 忽如其来的巨响让众人原本就紧绷的精神再次一振，这次就连丝柯克都露出无奈的表情。 “你们这个世界的运起还真“好”，居然这样都能被闻着味找过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天空之中裂开一道比普通深渊传送门大百倍的巨型传送门。 紫黑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精神恍惚的同时深渊魔物们却是一齐嚎叫了起来。 ‘真好玩，我也要一起玩~’ 胡闹脑袋里忽然出现一道天真的童音，下一刻便见一只狰狞的龙首从传送门中伸出。 那体型虽不如旁边的两头巨兽，却也有小山一般大。 “【黄金】造下的孽，也不知道来偿还一下，算了，祝你们好运。” 说着，丝柯克便带着公子离开了，这里她唯一在乎的就只有这个徒弟，提瓦特怎样她并不在意。 最多，到时候给那头不听话的大家伙也带走好了。 第20章 接二连三 漆黑的立方体内，一对兄妹正对峙着，只是面对自己妹妹的不解与质问，空却只是摇了摇头。 “荧，你，观察过蚂蚁吗？” “哥哥……” 不等荧再说些什么，空看向四周熟悉的环境，自言自语的说道 “背负着理想与期望，一次又一次坠入无果的结局，总以为走了很远。 可只有回头时看才知道，那不过只是在命运画下的圆圈中兜兜转转罢了。” 被安排好的剧本，一次又一次的悲剧。 “我未能拯救任何人，未能和他们抵达任何未来！” ‘等等，那是？！’ 荧发现空在说话时，额头若隐若现的好似毒蛇的纹路，可他本人却好像没有任何察觉。 “我是你的未来……不！我并非是你的未来！” 直到此刻，当这满是矛盾的话从空嘴中说出的时候，荧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噌！ 那把陪伴她跨越无尽星海，如今却失去所有力量的无锋剑出现在手中。 而伴随着她的动作，空额头上的毒蛇纹路瞬间蔓延至他的全身，矛盾的语言瞬间消失，深渊的王子回归。 “荧，你应该明白，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不要，随便用别人哥哥的语气说话啊！ 把我的哥哥，还给我！！！” 叮！！！ 两把剑刃碰撞在一起的瞬间，空脸上浮现无奈的神色，就好像是在陪调皮妹妹玩闹的哥哥一般。 可见到了刚刚那一幕的荧却不会再有任何的迟疑，虽然不知道哥哥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打败他！ ———————————— 铮！铮！铮！ 金色的光芒不断亮起，从那些酷似深渊传送门中走出的却是全副武装的愚人众先遣队。 “不用那么惊讶，愚人众和深渊教团，从来都是竞争关系。” “！” 不知何时，仆人已经收刀来到了三人身边，她提醒那维莱特留些力气，这些杂鱼交给先遣队收拾就好，他们真正要面对的是那边的大麻烦。 “为了芙宁娜大人！！！” 与此同时，疏散民众撤离的警备队与特训队整理装备后再次杀了回来。 “科学院的，掏家底了！” “用不着你们废话，保护好控制台！” 在大部分和深渊打交道的人眼里，面对无穷无尽的兽海独自杀穿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但如果是在一个有着优厚工业基础，制造业无比发达的国家，他们会告诉你，喜欢玩爆兵啊，那就来啊！ 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各类机械警卫与兽海直接正面碰撞在一起。 这或许是深渊魔物第一次在数量上落入下风，毕竟这可是枫丹积攒了几百年的家底！ 趁此时机，四人迅速来到了芙卡洛斯和芙宁娜身边，有着芙卡洛斯保护，芙宁娜倒也没有受伤。 眼前局面的变化，实在超出了她的理解。 只是眼下没有时间为她解释，目前众人最关心的，还是该如何干掉那两头怪物！ “在那之前，能不能先解释一下，那是什么？！” 胡闹指着一直高悬于天空的利刃问道，时至今日也再没有隐藏的必要。 芙卡洛斯将自己的计划全部说出，包括芙宁娜在内的众人皆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他们各自掌握着一部分的真相，却没想到将它拼凑在一起后会是这个样子。 芙卡洛斯，打从一开始便准备牺牲自己吗！ 这里面心情最复杂的就要属那维莱特了，这五百年里，他对自身的改变当然再清楚不过。 如果芙卡洛斯真的将古龙大权归还，有了拯救枫丹人能力的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只是现在，它似乎是我们对抗那只怪物唯一的武器了……” 众人向远处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山脉，吞星之鲸+伊斯塔露的组合居然被噬星体完全压制了。 这种级别的战斗，在场的恐怕也只有那维莱特有资格插手，不，并不完整的他，恐怕连给噬星体冲澡都做不到。（元素力免疫） “难道我们真的就什么也做不到吗……” “你们当然有可以做的事。” 谁？！ 背后忽然响起声音，那维莱特和仆人第一时间做出了攻击的准备。 只见空间再次碎裂，丝柯克拖着死狗一样的公子走了出来，看了一眼远处被吊打的吞星之鲸，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是谁？！” “……算是走丢宠物的饲主，不过我也没想到，你们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那种东西，就算师父来了也拿它没办法。” 噬星体这种东西，基本上属于宇宙天灾，遇上了就是运气不好遇到等死就完了。 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只半死不活的，真可比遇到一只全盛的概率还小，虽然同样拿它没办法就对了。 “你刚刚说有办法，具体是指什么？” 且先不管这个忽然出现的神秘人身份究竟为何，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处理那个怪物。 “方法很简单，你们的世界，不是有一个同级别的怪物吗，让他出手不就好了。” 同级别的，怪物？ 跟噬星体同级，众人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天理，可伊斯塔露都没法联系上天理，他们又如何能唤醒祂呢？！ 轰！！！ 又怎么了？！！ 忽如其来的巨响让众人原本就紧绷的精神再次一振，这次就连丝柯克都露出无奈的表情。 “你们这个世界的运起还真“好”，居然这样都能被闻着味找过来。”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天空之中裂开一道比普通深渊传送门大百倍的巨型传送门。 紫黑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精神恍惚的同时深渊魔物们却是一齐嚎叫了起来。 ‘真好玩，我也要一起玩~’ 胡闹脑袋里忽然出现一道天真的童音，下一刻便见一只狰狞的龙首从传送门中伸出。 那体型虽不如旁边的两头巨兽，却也有小山一般大。 “【黄金】造下的孽，也不知道来偿还一下，算了，祝你们好运。” 说着，丝柯克便带着公子离开了，这里她唯一在乎的就只有这个徒弟，提瓦特怎样她并不在意。 最多，到时候给那头不听话的大家伙也带走好了。 第21章 佳偶天成 【黄金】的造物，这是众人熟悉又陌生的词。 大陆上那位炼金术师所留下的痕迹很少，但每一件都触目惊心。 古蒙德的魔龙杜林，古枫丹的海龙厄里那斯，它们全都是来自黄金的杰作。 原本的它们，只是深渊中游荡的魂灵，在降临提瓦特的那一刻才最终完成【受肉】或者说【练成】 而无论是杜林亦还是厄里那斯，即使它们都造成了严重的危害，但本质上它们并不想为恶。 可眼前这头即将降临提瓦特的怪物不同，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听到，但胡闹却知道，它是【婴儿】 婴儿，听上去似乎是无力的代表，脆弱而渺小。 可有人曾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将一把铳枪放在婴儿的手里对准你，如果他扣下扳机，你能说他在犯罪吗？ 这个问题的本质，在于没有判断能力的婴儿掌握了强大的力量后做出的举动，是否应承担责任。 不过我们现在需要换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当婴儿百分百会扣下扳机的时候，你能活下来吗？ 【黄金】的造物似乎每一只都是龙，这是因为她对龙有着某种偏好吗？ 不 这个问题的答案，那维莱特再清楚不过了，黄金没有可以把这些深渊的生命炼制成龙，而是它们受肉的瞬间，接触元素力的瞬间，便进化成了龙！ 元素力的顶点是龙王，所掌控的力量越强，就会越接近【龙】这一概念，这是提瓦特的法则。 ‘一起玩，一起玩！’ 天真的童音再次出现，眼前宛如炼狱的场景在深渊的怪物眼中却是玩闹的天堂。 它迫不及待想穿过传送门加入这场游戏。 “阻止它！！！” 不用他多说，那维莱特和仆人第一时间已经朝它冲去，作为这里力量最强的人，也只有他们才能保证击退那头怪物。 可这样一来，他们该拿那两个更可怕的怪物怎么办？！ 这一刻，无论是身为凡人的胡闹和胡桃，还是身为神明的芙卡洛斯，都体会到了自身弱小所带来的无力感。 ！ 这时，温热的感觉从手掌传来，胡闹低头看去，却是胡桃默默握住了他的手。 “胡桃……” 只是喊了喊她的名字，胡闹便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从未在自家大堂主脸上见过这种表情。 印象里的她，无论何时都保持着笑容，元气满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但现在，她的脸上只有遗憾与不甘，眼角明明有泪珠涌动，却还是执拗的不肯让它落下。 胡闹心中忽然也涌起一阵悔意，不该想着什么结束一切再去做些什么的……这该死的命运！ 不，至少，他现在还有时间。 “胡桃，你，愿意嫁我为妻吗？” 不需要任何隐晦的提示，更无需任何羞涩的遮掩，如果下一刻世界就要毁灭，我也希望能听到你的真心。 “……白痴，我愿意。” 这是早在两人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当它亲口从胡桃口中说出的时候，对他们却有截然不同的意义。 两人握着彼此的手，看着眼前惨烈的战场。 “作为求婚来说，这里真是烂透了。” “是啊，本堂主就不该答应你的，说好的三书六礼，到最后根本一个都没有嘛。” 面对绝境，人们的选择各不相同，仍在奋战之人，他们是真正英雄。 可，所爱之人近在眼前，凡夫之心亦我所求。 “婚书的话，有哦。” “啊？” 看着胡桃惊讶的模样，胡闹珍重的取出一份大红色纸张上金粉描写的婚书。 “我可是求了师父很久的，只可惜是在这种场合拿出来。” 没想到他真有的胡桃倒是红了脸，一把夺过婚书，捧在手心看了又看。 往生堂的大堂主，即便再怎么样，她也和每个向往爱情普通的女孩一样，渴望着某种能证明她们爱的信物出现。 作为璃月人，一纸婚书定姻缘，乃是从小听到大的故事。 【兹有良缘，乃成佳礼，诗诵关雎，雅歌鳞趾。 君应有语，凤游四海求其凰。 妻本情深，正照月夜短松岗。 绸缪束刍，三台在隅。 在地连理，在天比翼，相敬之如宾，定克昌厥后。 情敦鹣鲽，祥嘉螽鳞。 夫昭天地，证盟永心。 成帝君之孚愿，全鹤母之慈心。 天地氤氲，咸恒庆会，书向朱陵，载明鸳谱。 新郎:胡闹 新娘:胡桃 此证。】 “那么现在，新郎可以亲吻她的新娘了吗？” “不行！” 哎？ 看着自己哒哒哒跑开的新娘，新郎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仿佛对他来说，哪怕眼前世界毁灭的危机都不如此事重要。 她逃了，所以他追了上去，就如同儿时嬉闹那般，只是这次拦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严厉的长辈而是凶恶的魔兽。 幸而此时的他们也不再是无力的幼童，一路斩杀拦路的所有魔兽，直到前方翩飞的蝴蝶停下。 她竟不知从哪个废墟里，翻出一段破裂的红绸，毫不嫌弃的盖在自己头上，而后转身面对追上来的傻瓜。 “现在，亲吻你的新娘，新郎~” 呵 “不要说的好像你毫不相干一样！” 唔！ 彼此相爱的两人，他们的第一次拥吻，在世界毁灭之前。 至此，礼成。 第21章 佳偶天成 【黄金】的造物，这是众人熟悉又陌生的词。 大陆上那位炼金术师所留下的痕迹很少，但每一件都触目惊心。 古蒙德的魔龙杜林，古枫丹的海龙厄里那斯，它们全都是来自黄金的杰作。 原本的它们，只是深渊中游荡的魂灵，在降临提瓦特的那一刻才最终完成【受肉】或者说【练成】 而无论是杜林亦还是厄里那斯，即使它们都造成了严重的危害，但本质上它们并不想为恶。 可眼前这头即将降临提瓦特的怪物不同，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听到，但胡闹却知道，它是【婴儿】 婴儿，听上去似乎是无力的代表，脆弱而渺小。 可有人曾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将一把铳枪放在婴儿的手里对准你，如果他扣下扳机，你能说他在犯罪吗？ 这个问题的本质，在于没有判断能力的婴儿掌握了强大的力量后做出的举动，是否应承担责任。 不过我们现在需要换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当婴儿百分百会扣下扳机的时候，你能活下来吗？ 【黄金】的造物似乎每一只都是龙，这是因为她对龙有着某种偏好吗？ 不 这个问题的答案，那维莱特再清楚不过了，黄金没有可以把这些深渊的生命炼制成龙，而是它们受肉的瞬间，接触元素力的瞬间，便进化成了龙！ 元素力的顶点是龙王，所掌控的力量越强，就会越接近【龙】这一概念，这是提瓦特的法则。 ‘一起玩，一起玩！’ 天真的童音再次出现，眼前宛如炼狱的场景在深渊的怪物眼中却是玩闹的天堂。 它迫不及待想穿过传送门加入这场游戏。 “阻止它！！！” 不用他多说，那维莱特和仆人第一时间已经朝它冲去，作为这里力量最强的人，也只有他们才能保证击退那头怪物。 可这样一来，他们该拿那两个更可怕的怪物怎么办？！ 这一刻，无论是身为凡人的胡闹和胡桃，还是身为神明的芙卡洛斯，都体会到了自身弱小所带来的无力感。 ！ 这时，温热的感觉从手掌传来，胡闹低头看去，却是胡桃默默握住了他的手。 “胡桃……” 只是喊了喊她的名字，胡闹便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从未在自家大堂主脸上见过这种表情。 印象里的她，无论何时都保持着笑容，元气满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但现在，她的脸上只有遗憾与不甘，眼角明明有泪珠涌动，却还是执拗的不肯让它落下。 胡闹心中忽然也涌起一阵悔意，不该想着什么结束一切再去做些什么的……这该死的命运！ 不，至少，他现在还有时间。 “胡桃，你，愿意嫁我为妻吗？” 不需要任何隐晦的提示，更无需任何羞涩的遮掩，如果下一刻世界就要毁灭，我也希望能听到你的真心。 “……白痴，我愿意。” 这是早在两人意料之中的答案，可当它亲口从胡桃口中说出的时候，对他们却有截然不同的意义。 两人握着彼此的手，看着眼前惨烈的战场。 “作为求婚来说，这里真是烂透了。” “是啊，本堂主就不该答应你的，说好的三书六礼，到最后根本一个都没有嘛。” 面对绝境，人们的选择各不相同，仍在奋战之人，他们是真正英雄。 可，所爱之人近在眼前，凡夫之心亦我所求。 “婚书的话，有哦。” “啊？” 看着胡桃惊讶的模样，胡闹珍重的取出一份大红色纸张上金粉描写的婚书。 “我可是求了师父很久的，只可惜是在这种场合拿出来。” 没想到他真有的胡桃倒是红了脸，一把夺过婚书，捧在手心看了又看。 往生堂的大堂主，即便再怎么样，她也和每个向往爱情普通的女孩一样，渴望着某种能证明她们爱的信物出现。 作为璃月人，一纸婚书定姻缘，乃是从小听到大的故事。 【兹有良缘，乃成佳礼，诗诵关雎，雅歌鳞趾。 君应有语，凤游四海求其凰。 妻本情深，正照月夜短松岗。 绸缪束刍，三台在隅。 在地连理，在天比翼，相敬之如宾，定克昌厥后。 情敦鹣鲽，祥嘉螽鳞。 夫昭天地，证盟永心。 成帝君之孚愿，全鹤母之慈心。 天地氤氲，咸恒庆会，书向朱陵，载明鸳谱。 新郎:胡闹 新娘:胡桃 此证。】 “那么现在，新郎可以亲吻她的新娘了吗？” “不行！” 哎？ 看着自己哒哒哒跑开的新娘，新郎一时之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仿佛对他来说，哪怕眼前世界毁灭的危机都不如此事重要。 她逃了，所以他追了上去，就如同儿时嬉闹那般，只是这次拦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严厉的长辈而是凶恶的魔兽。 幸而此时的他们也不再是无力的幼童，一路斩杀拦路的所有魔兽，直到前方翩飞的蝴蝶停下。 她竟不知从哪个废墟里，翻出一段破裂的红绸，毫不嫌弃的盖在自己头上，而后转身面对追上来的傻瓜。 “现在，亲吻你的新娘，新郎~” 呵 “不要说的好像你毫不相干一样！” 唔！ 彼此相爱的两人，他们的第一次拥吻，在世界毁灭之前。 至此，礼成。 第22章 神必爱人？ 世界毁灭之前，还要被喂一嘴狗粮，你们两个家伙给我收敛一点，亲一会儿行了啊！！！！ 看着在那里亲个不停的胡桃和胡闹，就算知道眼下的情况，基本属于做什么都无所谓的境地，芙宁娜还是一阵火大。 不过看在他们这么幸福的份上儿，水神大人还是没有真的出声打断他们，毕竟胡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对她来说也是蛮欣慰的。 对于他，芙宁娜的心态也是有过不少变化的，最开始单纯当养了条汪酱，后面变成可以依靠的朋友，最后变成了心灵的支柱。 至于在他离开后，芙宁娜对他的感情则一点点变成了……多年不见的兄弟？ 就是那种又怕你吃苦又怕你过上好日子，在你真正获得幸福的时候又会露出老父亲般微笑的人。 只是为了不让这幸福只是昙花一现，芙宁娜觉得她们还是该做些什么。 “另一个我，现在的我们，真的什么也做不到吗？” “……我也不知道，刚刚出现的那个人，她的话中好像还有其他意思。” 芙卡洛斯也在沉思，丝柯克的话一直回荡在她耳边，对方虽然好像毫不在意一样离开了，可那番话怎么看都像是意有所指。 她说的真的是天理吗，不见得。 尤其是另一边，伊斯塔露的战斗看似是无用功，是在陪吞星之鲸一起挨打。 但以时间之神的性子，真的会做这种无用功吗？ 吼！！！ “小心！” 突然，天空中与两人缠斗的恶龙像是被打痛了，哀嚎一声便朝着下方逃去，它感到下面似乎有一个能和它“合得来”的生命。 而那里，正是胡闹与胡桃所在。 ‘该死，让你们乱亲，出事了！’ 芙宁娜只能眼睁睁看着恶龙袭向两人，眼看秀恩爱二人组即将喋血，一只大手忽然出现将恶龙打飞。 “你们两个，还想亲到什么时候，蠢事就留到回去再做！” ?(?w?)? 这一声惊醒了有些忘乎所以的两人，各自擦了擦口水的同时胡闹惊讶道 “国崩？！” 不错，眼前来人正是驾驶着新正机之神的散兵，而来到此处的远远不止他一人。 随着一道又一道传送门打开，群玉阁与一艘飞空大船同时出现在璃月的上空。 “哼，你们两个，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这件事不用我来提醒。” 说完，散兵再次操控正机之神向魔龙杀去。 而既然他在这里，那是不是代表着？！ “师弟，恭喜。” “嘁，你们两个终于亲上了。” 申鹤与洛影旎的身影与他们擦肩而过，简单道贺后便如两条过江之龙碾过大批魔物。 “逆徒，新婚之礼岂可如此儿戏！” “你师父说的对。”x2 紧随其后的是三位仙君，祂们直接加入到了对抗噬星体的队伍之中，各种符箓阵法不要钱一样加持在伊斯塔露身上。 “好久不见，还有，恭喜。” 甘雨也来了，虽然同为仙人，但不善符箓之道的她，还是选择杀入兽海之中，一箭射出便是大批魔兽化为齑粉。 “堂主，胡闹，新婚之礼却不可如此儿戏。” “钟离？！” “帝君？！” Σ(?)? 你，你刚刚喊钟离什么？！ 胡桃看向胡闹，后者心虚的低下了头，激动之下他没忍住嘛！ 对于胡闹叫破自己身份这事，钟离摇了摇头却是并未否认，毕竟今日之后，有些事情他便是想瞒可能也瞒不下去了。 “摩拉克斯，你最终选择要出手吗？” Σ(?д?|||)?? 伊斯塔露，她不是在那里和吞星之鲸一起挨揍吗？！ 伊斯塔露（时间分身）无视了胡闹的目光，事实上，在看到钟离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是真的松了口气。 作为至上四柱之一，她知道面前的男人隐藏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丝柯克说的没错，提瓦特之中，除了天理之外，的确还有一位可以比拟噬星体的怪物。 面对伊斯塔露的问题，钟离一言不发，只是向着远方的噬星体飞去。 可就算是帝君，面对那种怪物，也不可能…… 看着胡闹的表情，伊斯塔露冷哼一声 “你们的岩王帝君，祂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贵金之神，呵，祂若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对于这个，我也很在意呢。” 纳，纳西妲，你又是什么出现在这里的？！ 小草神笑着对两人摆了摆手，因为须弥实在帮不上忙，所以她就搭着璃月的船来了哦~ “世界树对岩神的记载，为何会是【初，岩王降居于世，为贵金之神】” 这有什么问题吗？ 胡闹没听出来什么，还是胡桃最先发现问题，降居一词意为贬谪迁居，有地位下降的意思。 岩王帝君初降于世，怎么会用降居这种说法，世界树的记载不应该是绝对准确的吗？ 那真相只有可能是一个，那便是岩王帝君降世之初，便是一次位阶的下跌。 伊斯塔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了一个听起来毫不相干的问题。 “神会为人而流血吗？” 神，会为人而流血吗？ 听到这个问题，胡闹下意识看向芙宁娜，准确来说是看向她的双手。 她刚刚接触原始胎海之水的行为，毫无疑问便是神为了人而流血的举动，可问题在于，她不是神啊。 “神不会为人而流血，换言之，尘世七执政，在天空岛眼中根本不是神。” 伊斯塔露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却是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答案。 在天空岛看来，尘世七神根本不算神？ 为什么？ “究其根本便是因为那边那个家伙——自世界之内前往世界之外又折返而回的怪物，龙王，尼伯龙根。” 说到这里，伊斯塔露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 神，不会为人而流血 着眼于世界，高高在上的编写命运，这便是神。 但龙不同，即便是最残暴的龙蜥，也无比看重同族，即便是龙王也会为了族人而流血牺牲。 曾经，天理降临时有过一场大战，元素七王与王中之王龙王尼伯龙根一起应战降临者。 那一战是龙输了，于是世界的主权发生变更，可龙王不甘族人落寞，只身离开世界并带着更强的力量化为陨星降临。 那是提瓦特的物种距离毁灭最接近的一次，幸而天理还是赢了。 不过经历这一战，天理同样发现了自身的问题，对于自己所创造的生命，祂站的似乎过于高了。 于是祂来到战败的龙王面前与祂达成了一桩交易，世界不再迫害龙蜥，同时也请祂看着世界新孕育的孩子——人类。 天理创造了他们，但他们仍是提瓦特的孩子，作为孕育者，天理不过催化了这一过程而已。 但有件事，却一直让天空众神头疼不已，那便是降居后的龙王居然化身为了贵金之神，将自己的血肉遍布大陆！ 问，信仰究竟是什么？ 答，人类的情感而已。 芙卡洛斯利用五百年的时间收集了枫丹人的信仰化为利刃，那若是整个提瓦特所有人，千百年来对金钱，对摩拉的感情被回收。 “他便会恢复，那足以匹敌世界的力量……” 大陆所流通的银钱皆是他的血肉，他以这种方式，为人类的汗水、智慧与未来担保。 人与龙蜥不同，亦与龙蜥相同，他们同样身为星球的孩子，也是，龙的传人。 这一天，整个提瓦特的摩拉全部不翼而飞。 与此同时，龙之祖，降临。 第22章 神必爱人？ 世界毁灭之前，还要被喂一嘴狗粮，你们两个家伙给我收敛一点，亲一会儿行了啊！！！！ 看着在那里亲个不停的胡桃和胡闹，就算知道眼下的情况，基本属于做什么都无所谓的境地，芙宁娜还是一阵火大。 不过看在他们这么幸福的份上儿，水神大人还是没有真的出声打断他们，毕竟胡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对她来说也是蛮欣慰的。 对于他，芙宁娜的心态也是有过不少变化的，最开始单纯当养了条汪酱，后面变成可以依靠的朋友，最后变成了心灵的支柱。 至于在他离开后，芙宁娜对他的感情则一点点变成了……多年不见的兄弟？ 就是那种又怕你吃苦又怕你过上好日子，在你真正获得幸福的时候又会露出老父亲般微笑的人。 只是为了不让这幸福只是昙花一现，芙宁娜觉得她们还是该做些什么。 “另一个我，现在的我们，真的什么也做不到吗？” “……我也不知道，刚刚出现的那个人，她的话中好像还有其他意思。” 芙卡洛斯也在沉思，丝柯克的话一直回荡在她耳边，对方虽然好像毫不在意一样离开了，可那番话怎么看都像是意有所指。 她说的真的是天理吗，不见得。 尤其是另一边，伊斯塔露的战斗看似是无用功，是在陪吞星之鲸一起挨打。 但以时间之神的性子，真的会做这种无用功吗？ 吼！！！ “小心！” 突然，天空中与两人缠斗的恶龙像是被打痛了，哀嚎一声便朝着下方逃去，它感到下面似乎有一个能和它“合得来”的生命。 而那里，正是胡闹与胡桃所在。 ‘该死，让你们乱亲，出事了！’ 芙宁娜只能眼睁睁看着恶龙袭向两人，眼看秀恩爱二人组即将喋血，一只大手忽然出现将恶龙打飞。 “你们两个，还想亲到什么时候，蠢事就留到回去再做！” ?(?w?)? 这一声惊醒了有些忘乎所以的两人，各自擦了擦口水的同时胡闹惊讶道 “国崩？！” 不错，眼前来人正是驾驶着新正机之神的散兵，而来到此处的远远不止他一人。 随着一道又一道传送门打开，群玉阁与一艘飞空大船同时出现在璃月的上空。 “哼，你们两个，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这件事不用我来提醒。” 说完，散兵再次操控正机之神向魔龙杀去。 而既然他在这里，那是不是代表着？！ “师弟，恭喜。” “嘁，你们两个终于亲上了。” 申鹤与洛影旎的身影与他们擦肩而过，简单道贺后便如两条过江之龙碾过大批魔物。 “逆徒，新婚之礼岂可如此儿戏！” “你师父说的对。”x2 紧随其后的是三位仙君，祂们直接加入到了对抗噬星体的队伍之中，各种符箓阵法不要钱一样加持在伊斯塔露身上。 “好久不见，还有，恭喜。” 甘雨也来了，虽然同为仙人，但不善符箓之道的她，还是选择杀入兽海之中，一箭射出便是大批魔兽化为齑粉。 “堂主，胡闹，新婚之礼却不可如此儿戏。” “钟离？！” “帝君？！” Σ(?)? 你，你刚刚喊钟离什么？！ 胡桃看向胡闹，后者心虚的低下了头，激动之下他没忍住嘛！ 对于胡闹叫破自己身份这事，钟离摇了摇头却是并未否认，毕竟今日之后，有些事情他便是想瞒可能也瞒不下去了。 “摩拉克斯，你最终选择要出手吗？” Σ(?д?|||)?? 伊斯塔露，她不是在那里和吞星之鲸一起挨揍吗？！ 伊斯塔露（时间分身）无视了胡闹的目光，事实上，在看到钟离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是真的松了口气。 作为至上四柱之一，她知道面前的男人隐藏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丝柯克说的没错，提瓦特之中，除了天理之外，的确还有一位可以比拟噬星体的怪物。 面对伊斯塔露的问题，钟离一言不发，只是向着远方的噬星体飞去。 可就算是帝君，面对那种怪物，也不可能…… 看着胡闹的表情，伊斯塔露冷哼一声 “你们的岩王帝君，祂可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贵金之神，呵，祂若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对于这个，我也很在意呢。” 纳，纳西妲，你又是什么出现在这里的？！ 小草神笑着对两人摆了摆手，因为须弥实在帮不上忙，所以她就搭着璃月的船来了哦~ “世界树对岩神的记载，为何会是【初，岩王降居于世，为贵金之神】” 这有什么问题吗？ 胡闹没听出来什么，还是胡桃最先发现问题，降居一词意为贬谪迁居，有地位下降的意思。 岩王帝君初降于世，怎么会用降居这种说法，世界树的记载不应该是绝对准确的吗？ 那真相只有可能是一个，那便是岩王帝君降世之初，便是一次位阶的下跌。 伊斯塔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了一个听起来毫不相干的问题。 “神会为人而流血吗？” 神，会为人而流血吗？ 听到这个问题，胡闹下意识看向芙宁娜，准确来说是看向她的双手。 她刚刚接触原始胎海之水的行为，毫无疑问便是神为了人而流血的举动，可问题在于，她不是神啊。 “神不会为人而流血，换言之，尘世七执政，在天空岛眼中根本不是神。” 伊斯塔露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却是个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答案。 在天空岛看来，尘世七神根本不算神？ 为什么？ “究其根本便是因为那边那个家伙——自世界之内前往世界之外又折返而回的怪物，龙王，尼伯龙根。” 说到这里，伊斯塔露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 神，不会为人而流血 着眼于世界，高高在上的编写命运，这便是神。 但龙不同，即便是最残暴的龙蜥，也无比看重同族，即便是龙王也会为了族人而流血牺牲。 曾经，天理降临时有过一场大战，元素七王与王中之王龙王尼伯龙根一起应战降临者。 那一战是龙输了，于是世界的主权发生变更，可龙王不甘族人落寞，只身离开世界并带着更强的力量化为陨星降临。 那是提瓦特的物种距离毁灭最接近的一次，幸而天理还是赢了。 不过经历这一战，天理同样发现了自身的问题，对于自己所创造的生命，祂站的似乎过于高了。 于是祂来到战败的龙王面前与祂达成了一桩交易，世界不再迫害龙蜥，同时也请祂看着世界新孕育的孩子——人类。 天理创造了他们，但他们仍是提瓦特的孩子，作为孕育者，天理不过催化了这一过程而已。 但有件事，却一直让天空众神头疼不已，那便是降居后的龙王居然化身为了贵金之神，将自己的血肉遍布大陆！ 问，信仰究竟是什么？ 答，人类的情感而已。 芙卡洛斯利用五百年的时间收集了枫丹人的信仰化为利刃，那若是整个提瓦特所有人，千百年来对金钱，对摩拉的感情被回收。 “他便会恢复，那足以匹敌世界的力量……” 大陆所流通的银钱皆是他的血肉，他以这种方式，为人类的汗水、智慧与未来担保。 人与龙蜥不同，亦与龙蜥相同，他们同样身为星球的孩子，也是，龙的传人。 这一天，整个提瓦特的摩拉全部不翼而飞。 与此同时，龙之祖，降临。 第23章 机械降神 祖龙降世，可怕的威压顿时令无数深渊魔兽发出阵阵哀嚎，萎缩在原地不敢动弹。 仅是眸光一瞥，那大量的传送门便纷纷破碎，众人见此立刻上前补刀斩杀剩余魔兽。 “安排你们的人撤退，接下来的战斗就不是凡人所能参与的了。” 说完，伊斯塔露的分身冲向战场与本体合二为一，祂身上原本所受的伤害顷刻间全部恢复。 “那里交给我，相对的，你们也要注意安全，迪柯尼，我们的账还没算完！” 剜了胡闹一眼，芙宁娜主动接过统筹大局，借由纳西妲的传导开始指挥众人撤退。 待到所有的普通人全部离开，芙卡洛斯与纳西妲对视一眼，手中元素力交叉迸发而出。 水与草元素构成巨大的屏障，将最终的战场隔绝出来，有了散兵的加入，那维莱特得以从缠斗中脱身。 他看向祖龙的那宏伟的身躯，即便作为二代龙王并未见过龙王尼伯龙根的身姿，血脉中传来的悸动却是不会骗人的。 “但，就算帝君化身龙王，面对那种怪物……” 胡闹的想法没错，虽然噬星体处于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可钟离的情况照样强不到哪里去。 他的身躯在之前的大战中受损封印，如今乃是用摩拉重铸的新身躯，虽然力量不弱可难以为继。 何况即便身为本土生物的顶点，在面对这些外来的怪物还是天然便受到着几分克制。 砰！ 噬星体对元素力近乎免疫，想要对它造成伤害，眼下最好的方式还是直接的物理攻击与人界力混合的信仰之力变种。 帝君的加入的确改变了吞星之鲸和伊斯塔露被动挨打的局面，可吞星之鲸没脑子，意识不到帝君是来帮它的，主打一个横冲直撞。 所以这并非是一场群殴，而是一打一打一的三方混战。 “呜！！！” “嗡~~~” 硬吃了帝君的攻击后，噬星体吃痛的哀鸣出声，无数漆黑的射线从腕足中射出。 凡是被命中的物体全部溃散成粒子被它吸收，吞星之鲸更是成为了最好的血包。 见此一幕，帝君转头看向那维莱特，后者了然点头。 下一刻龙尾甩过，吞星之鲸庞大的躯体倒飞出去，那维莱特迎上破开空间，二者双双跌落入原始胎海之中。 少了这么一个拖后腿的猪队友，帝君的攻击再无顾忌，伊斯塔露则在一旁不断加buff，时间的力量下，伤势的加重与恢复的迟缓不过眨眼之间。 伊斯塔露的力量或许不是至上四柱里最强的，但她绝对是最难缠的那个。 若不是噬星体对星球造成的伤害太大，只要不是能秒杀她的对手，靠着不断将时间分身融合她甚至可以陪它打个几万年。 “摩拉克斯，你有办法封印这个家伙吗？” “可以一试。” 帝君没有将话说满，虽然现在噬星体被压制了，但想要封印对方…… 大量岩石被牵引逐渐将噬星体包裹成一个球，想要彻底杀死这个怪物太难了，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便是这样直接扔出提瓦特。 在茫茫的宇宙里，噬星体能回到提瓦特的概率近乎于零。 但是 “嗡！！！” 岩球内部不断出现漆黑的射线很快便被射的七零八落，岩石封堵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对方吞噬的速度。 想要用提瓦特的物质来封印噬星体果然还是太难了，这种噬星的怪物，恐怕只能由世界之外的力量来封印。 若是全盛时期，帝君自信能做到，可现在的他做不到。 这个瞬间，他的心中闪过诸多候选者，莱茵多特、艾莉丝……这些人的身影出现后很快被否决。 她们虽然也是拥有世界之外力量的强者，可想要对抗噬星体还是不太可能。 “唉……摩拉克斯，我最后向你确认一次，你真的已经放下血仇，不会主动偷袭【我】对？” 伊斯塔露叹了口气，她原本对摩拉克斯寄予厚望来的，可没想到对方强是强，却输在了存在性质上。 这样一来，果然还是要掏底牌的啊。 “我对外来者的态度从未改变，但祂设下的桎梏，便由祂的孩子来打破。” 守望着璃月的这三千七百余年，龙王尼伯龙根已然被打磨成了岩神摩拉克斯。 龙族的血仇祂并非选择遗忘或背叛，却可以将复仇的职责交与更好的人选。 “那就足够了，你拖住这个怪物。” 说完，伊斯塔露头也不回的离开战场，转眼间出现在胡闹身边。 “小子，到你拯救世界的时候了！” “啊？” 胡闹一愣，胡桃则是下意识掏出护摩挡在两人中间。 “你想让这个笨蛋去做什么，说清楚！” “……不是坏事，只是让他来唤醒那个贪睡的【我】而已。” “你是说让我来唤醒天理？” 开玩笑呢，你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让我来？ 对此，伊斯塔露则是胸有成竹道 “你，看到过？” “什，什么看到……” 胡闹有些心虚，伊斯塔露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直接说道 “放心好了，创世禁忌虽然是凡人绝不可知的东西，但只要你现在配合我唤醒本体，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事，而且应该会有好处。” 闻言，胡闹纠结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战场，又看了一眼抓着他胳膊的胡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该怎么做？” “回想那份禁忌，你的灵魂就会触动禁忌的红线，祂的目光自然会落到你的身上。” 这其实也是伊斯塔露为何如此关注胡闹的原因之一，自从他意外得到那份创世禁忌后，他就成为了一个随时能唤醒天理的警报器。 胡闹也没有多说，闭上双眼开始回想那份被自己封印的记忆。 创造生命的禁忌，灵魂诞生的奥秘，宇宙与人体的通性…… 咚~咚~咚~咚~咚~咚~咚~ 耳边鸣响七次钟声，纯白的光芒刺破阴云落入大地。 天空中，一枚天钉逐渐汇聚起纯白的光芒落下。 见到这一幕，帝君当即催动仙力将噬星体升起直冲天钉而去，那用辰星材料打造而成的天钉或许是这颗星球上唯一能封印噬星体的东西。 噗呲！！！ 天钉贯穿噬星的怪物，整个世界陷入一片纯白光芒的迸发之中。 随后光芒收敛，天钉带着被贯穿的怪物直奔世界之外，哪怕是天理也无法杀死它，只能像丢垃圾一般将它丢出世界之外。 赢了！ “赢……了？” 噗通~ 胡闹浑身无力的瘫倒，胡桃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他，同时恶狠狠的看向伊斯塔露。 “放心，他没事，不仅没事，魂灵升上天空岛，说不定再回来的时候就成神了呢~” 成，成神……吗？ 听到她的话，胡桃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该为他感到高兴。 第23章 机械降神 祖龙降世，可怕的威压顿时令无数深渊魔兽发出阵阵哀嚎，萎缩在原地不敢动弹。 仅是眸光一瞥，那大量的传送门便纷纷破碎，众人见此立刻上前补刀斩杀剩余魔兽。 “安排你们的人撤退，接下来的战斗就不是凡人所能参与的了。” 说完，伊斯塔露的分身冲向战场与本体合二为一，祂身上原本所受的伤害顷刻间全部恢复。 “那里交给我，相对的，你们也要注意安全，迪柯尼，我们的账还没算完！” 剜了胡闹一眼，芙宁娜主动接过统筹大局，借由纳西妲的传导开始指挥众人撤退。 待到所有的普通人全部离开，芙卡洛斯与纳西妲对视一眼，手中元素力交叉迸发而出。 水与草元素构成巨大的屏障，将最终的战场隔绝出来，有了散兵的加入，那维莱特得以从缠斗中脱身。 他看向祖龙的那宏伟的身躯，即便作为二代龙王并未见过龙王尼伯龙根的身姿，血脉中传来的悸动却是不会骗人的。 “但，就算帝君化身龙王，面对那种怪物……” 胡闹的想法没错，虽然噬星体处于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可钟离的情况照样强不到哪里去。 他的身躯在之前的大战中受损封印，如今乃是用摩拉重铸的新身躯，虽然力量不弱可难以为继。 何况即便身为本土生物的顶点，在面对这些外来的怪物还是天然便受到着几分克制。 砰！ 噬星体对元素力近乎免疫，想要对它造成伤害，眼下最好的方式还是直接的物理攻击与人界力混合的信仰之力变种。 帝君的加入的确改变了吞星之鲸和伊斯塔露被动挨打的局面，可吞星之鲸没脑子，意识不到帝君是来帮它的，主打一个横冲直撞。 所以这并非是一场群殴，而是一打一打一的三方混战。 “呜！！！” “嗡~~~” 硬吃了帝君的攻击后，噬星体吃痛的哀鸣出声，无数漆黑的射线从腕足中射出。 凡是被命中的物体全部溃散成粒子被它吸收，吞星之鲸更是成为了最好的血包。 见此一幕，帝君转头看向那维莱特，后者了然点头。 下一刻龙尾甩过，吞星之鲸庞大的躯体倒飞出去，那维莱特迎上破开空间，二者双双跌落入原始胎海之中。 少了这么一个拖后腿的猪队友，帝君的攻击再无顾忌，伊斯塔露则在一旁不断加buff，时间的力量下，伤势的加重与恢复的迟缓不过眨眼之间。 伊斯塔露的力量或许不是至上四柱里最强的，但她绝对是最难缠的那个。 若不是噬星体对星球造成的伤害太大，只要不是能秒杀她的对手，靠着不断将时间分身融合她甚至可以陪它打个几万年。 “摩拉克斯，你有办法封印这个家伙吗？” “可以一试。” 帝君没有将话说满，虽然现在噬星体被压制了，但想要封印对方…… 大量岩石被牵引逐渐将噬星体包裹成一个球，想要彻底杀死这个怪物太难了，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便是这样直接扔出提瓦特。 在茫茫的宇宙里，噬星体能回到提瓦特的概率近乎于零。 但是 “嗡！！！” 岩球内部不断出现漆黑的射线很快便被射的七零八落，岩石封堵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对方吞噬的速度。 想要用提瓦特的物质来封印噬星体果然还是太难了，这种噬星的怪物，恐怕只能由世界之外的力量来封印。 若是全盛时期，帝君自信能做到，可现在的他做不到。 这个瞬间，他的心中闪过诸多候选者，莱茵多特、艾莉丝……这些人的身影出现后很快被否决。 她们虽然也是拥有世界之外力量的强者，可想要对抗噬星体还是不太可能。 “唉……摩拉克斯，我最后向你确认一次，你真的已经放下血仇，不会主动偷袭【我】对？” 伊斯塔露叹了口气，她原本对摩拉克斯寄予厚望来的，可没想到对方强是强，却输在了存在性质上。 这样一来，果然还是要掏底牌的啊。 “我对外来者的态度从未改变，但祂设下的桎梏，便由祂的孩子来打破。” 守望着璃月的这三千七百余年，龙王尼伯龙根已然被打磨成了岩神摩拉克斯。 龙族的血仇祂并非选择遗忘或背叛，却可以将复仇的职责交与更好的人选。 “那就足够了，你拖住这个怪物。” 说完，伊斯塔露头也不回的离开战场，转眼间出现在胡闹身边。 “小子，到你拯救世界的时候了！” “啊？” 胡闹一愣，胡桃则是下意识掏出护摩挡在两人中间。 “你想让这个笨蛋去做什么，说清楚！” “……不是坏事，只是让他来唤醒那个贪睡的【我】而已。” “你是说让我来唤醒天理？” 开玩笑呢，你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让我来？ 对此，伊斯塔露则是胸有成竹道 “你，看到过？” “什，什么看到……” 胡闹有些心虚，伊斯塔露也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直接说道 “放心好了，创世禁忌虽然是凡人绝不可知的东西，但只要你现在配合我唤醒本体，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事，而且应该会有好处。” 闻言，胡闹纠结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战场，又看了一眼抓着他胳膊的胡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该怎么做？” “回想那份禁忌，你的灵魂就会触动禁忌的红线，祂的目光自然会落到你的身上。” 这其实也是伊斯塔露为何如此关注胡闹的原因之一，自从他意外得到那份创世禁忌后，他就成为了一个随时能唤醒天理的警报器。 胡闹也没有多说，闭上双眼开始回想那份被自己封印的记忆。 创造生命的禁忌，灵魂诞生的奥秘，宇宙与人体的通性…… 咚~咚~咚~咚~咚~咚~咚~ 耳边鸣响七次钟声，纯白的光芒刺破阴云落入大地。 天空中，一枚天钉逐渐汇聚起纯白的光芒落下。 见到这一幕，帝君当即催动仙力将噬星体升起直冲天钉而去，那用辰星材料打造而成的天钉或许是这颗星球上唯一能封印噬星体的东西。 噗呲！！！ 天钉贯穿噬星的怪物，整个世界陷入一片纯白光芒的迸发之中。 随后光芒收敛，天钉带着被贯穿的怪物直奔世界之外，哪怕是天理也无法杀死它，只能像丢垃圾一般将它丢出世界之外。 赢了！ “赢……了？” 噗通~ 胡闹浑身无力的瘫倒，胡桃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他，同时恶狠狠的看向伊斯塔露。 “放心，他没事，不仅没事，魂灵升上天空岛，说不定再回来的时候就成神了呢~” 成，成神……吗？ 听到她的话，胡桃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该为他感到高兴。 第24章 正经人谁当神啊 传说，神之眼是神明的视线，持有神之眼的人们乃是珍贵的原石，他们尽皆拥有成神的资格。 当然，传说终究只是传说，在整个提瓦特的历史上，唯一有迹可循的成神之人，只有蒙德四风骑士团大团长，蒙德英雄——温妮莎。 在属于她的英雄史诗的最后，温妮莎在风之神的帮助下，魂灵升上天空之岛，成为新的神明。 对于这种说法，正经研究历史的学者们基本上是不认可的，他们始终认为温妮莎的传说，不过是为英雄的落幕蒙上史诗特有的神秘色彩而已。 但是现在，胡闹可以明确的告诉这些人，这事儿你们可以信，虽然不知道温妮莎究竟如何，但他好的快要成神了。 “真的假的呀……” 胡闹有想象过，自己这次直接触摸禁忌的下场是什么，就算伊斯塔露保证自己不会有事，可她的节操真的很难让人信任。 嗯，就结果来看，自己的确没什么事反而好像要捡个大便宜，眼前的至善者，貌似要让自己成神。 “汝之功绩已达伟业，守望之职可入汝身。” 实际上，天理也没想到在自己沉眠期间，提瓦特居然出了这么多事。 如果是冰神的反抗，水神的谋划这些都还在祂意料之内，那坎瑞亚能掏出一只噬星者出来就完全是意料之外了。 讲道理，被七神就毁灭的一个地上国度，到底为什么要藏着一只噬星体不用啊。 不过这倒也符合祂当初毁灭坎瑞亚的目地。 作为培育者、孵化者，培育生命孵化文明是祂的天性，可祂就从没有见过提瓦特这么犟的世界。 先是作为本土生命的龙蜥，因为不肯踏上新的进化途径，向着宇宙生命的方向迈进，祂不得不先毁灭龙蜥然后从头开始培育人类。 接着为了让人类的文明拥有迈向宇宙的资格，祂立下虚假之天与诸多考验只求大浪淘沙。 结果后面又是第二王座降临，又是本土龙王去而复返，最后更是有本地文明沾染上了深渊…… 深渊那种宇宙级的东西，是你们一个连冲出本土星球都没做到的文明该去碰的吗！ 对于坎瑞亚无神这一点，天理其实并不在乎，作为被培育的文明，无论他们选择无神论还是宗教飞升，只要能通过考验就都没问题。 而且相对来说，无神发展的文明要突破最终考验要更加容易些。 但碰了深渊那就不同了，深渊的本质，是连祂都忌惮的无底海渊，而沾染上深渊的文明无论好坏最终都会增加太多的不确定性。 这玩意儿就像基因突变，有可能会变好也有可能变坏，而深渊变坏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1，只有极微小可能性往好的方向变。 果不其然，现在的坎瑞亚掏出噬星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颗星球本土根本不存在能激活那个怪物的方式，坎瑞亚人要是早会用，他们不可能灭国之战的时候不用。 祂打算设立守望者的原因也正在于此。 这次的苏醒基本上属于被强行打醒的，不仅让祂的伤势加重，对命运织网的掌控力与敏感性也进一步下降。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提瓦特人再次整些狠活，天理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下一次还能及时出来救场。 自己创造出的人类，真的很善于毁灭自己。 所以天理需要一位守望者或者说监视者，伊斯塔露原本担任着这个位置，从时间的角度守望提瓦特的她本不该让世界出现任何意外。 但这次的事情却为祂们敲响了警钟，深渊能阻隔他们之间的联系，有必要增加一位体系外又融于体系的存在。 理解了创世之理，并直面了天理两次的胡闹就很合适。 实际上在他第一次直面天理时，他的魂灵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一直束缚着他的，只有后天羸弱的凡人身躯。 “那个，我暂且问一句，我可以拒绝吗？” “自然可以，不过汝应当没有拒绝的理由，生老病死不再是汝之困顿。” 问题就在这里呀！ “抱歉，我还是选择当我的凡人比较好，我有深爱的妻子，比起一个人不老不死，我更想和她一起老去。” 除非，你能顺手把胡桃也捞上来！ 显然，天理有能力这么做却不会真的这么做，祂认可胡闹，是因为他的经理的确够到了标准。 作为规则的制定者，祂应当是这个世界上最刻板的存在了，所以哪怕只是顺势而为，祂也绝不会去打破规则。 “就这样，再见咯~” “……再见，人之子。” 纯白的光芒再次绽放，当胡闹再次睁开眼睛，入目便是胡桃担忧的面庞。 “臭胡闹，你……唔。” 臭胡桃，我可是为了你放弃了长生不死的好事，还不快让我多亲亲。 危机解除后，远方漆黑的立方体崩溃，空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荧和派蒙，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终究无法对她下手，噬星体的失败，也标志着坎瑞亚复国的道路可能比他想的更困难。 “荧，继续你的旅程，你的未来，不会是我。” 留下这句话，深渊教团的王子退去了。 ———————————— 另一边，原始胎海之中，那维莱特正对着奄奄一息的大师默然无语。 他不知道大师是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帮助他，可对方以生命的代价抽离了吞星之鲸吞噬的所有胎海之水，这才让自己能够战胜它。 也正因此，那维莱特认为自己应当见证这位牺牲者的终末，等待着他的临终之言。 那应当是某些英勇而不朽的宣言，标志着一段高尚、无私人生的终结。 可大师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他完成了自己的救世，并发自内心的对此感到幸福。 他很庆幸，自己将在自己的幸福中溺死。 第24章 正经人谁当神啊 传说，神之眼是神明的视线，持有神之眼的人们乃是珍贵的原石，他们尽皆拥有成神的资格。 当然，传说终究只是传说，在整个提瓦特的历史上，唯一有迹可循的成神之人，只有蒙德四风骑士团大团长，蒙德英雄——温妮莎。 在属于她的英雄史诗的最后，温妮莎在风之神的帮助下，魂灵升上天空之岛，成为新的神明。 对于这种说法，正经研究历史的学者们基本上是不认可的，他们始终认为温妮莎的传说，不过是为英雄的落幕蒙上史诗特有的神秘色彩而已。 但是现在，胡闹可以明确的告诉这些人，这事儿你们可以信，虽然不知道温妮莎究竟如何，但他好的快要成神了。 “真的假的呀……” 胡闹有想象过，自己这次直接触摸禁忌的下场是什么，就算伊斯塔露保证自己不会有事，可她的节操真的很难让人信任。 嗯，就结果来看，自己的确没什么事反而好像要捡个大便宜，眼前的至善者，貌似要让自己成神。 “汝之功绩已达伟业，守望之职可入汝身。” 实际上，天理也没想到在自己沉眠期间，提瓦特居然出了这么多事。 如果是冰神的反抗，水神的谋划这些都还在祂意料之内，那坎瑞亚能掏出一只噬星者出来就完全是意料之外了。 讲道理，被七神就毁灭的一个地上国度，到底为什么要藏着一只噬星体不用啊。 不过这倒也符合祂当初毁灭坎瑞亚的目地。 作为培育者、孵化者，培育生命孵化文明是祂的天性，可祂就从没有见过提瓦特这么犟的世界。 先是作为本土生命的龙蜥，因为不肯踏上新的进化途径，向着宇宙生命的方向迈进，祂不得不先毁灭龙蜥然后从头开始培育人类。 接着为了让人类的文明拥有迈向宇宙的资格，祂立下虚假之天与诸多考验只求大浪淘沙。 结果后面又是第二王座降临，又是本土龙王去而复返，最后更是有本地文明沾染上了深渊…… 深渊那种宇宙级的东西，是你们一个连冲出本土星球都没做到的文明该去碰的吗！ 对于坎瑞亚无神这一点，天理其实并不在乎，作为被培育的文明，无论他们选择无神论还是宗教飞升，只要能通过考验就都没问题。 而且相对来说，无神发展的文明要突破最终考验要更加容易些。 但碰了深渊那就不同了，深渊的本质，是连祂都忌惮的无底海渊，而沾染上深渊的文明无论好坏最终都会增加太多的不确定性。 这玩意儿就像基因突变，有可能会变好也有可能变坏，而深渊变坏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1，只有极微小可能性往好的方向变。 果不其然，现在的坎瑞亚掏出噬星体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颗星球本土根本不存在能激活那个怪物的方式，坎瑞亚人要是早会用，他们不可能灭国之战的时候不用。 祂打算设立守望者的原因也正在于此。 这次的苏醒基本上属于被强行打醒的，不仅让祂的伤势加重，对命运织网的掌控力与敏感性也进一步下降。 在这种情况下，一旦提瓦特人再次整些狠活，天理真的不敢保证自己下一次还能及时出来救场。 自己创造出的人类，真的很善于毁灭自己。 所以天理需要一位守望者或者说监视者，伊斯塔露原本担任着这个位置，从时间的角度守望提瓦特的她本不该让世界出现任何意外。 但这次的事情却为祂们敲响了警钟，深渊能阻隔他们之间的联系，有必要增加一位体系外又融于体系的存在。 理解了创世之理，并直面了天理两次的胡闹就很合适。 实际上在他第一次直面天理时，他的魂灵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一直束缚着他的，只有后天羸弱的凡人身躯。 “那个，我暂且问一句，我可以拒绝吗？” “自然可以，不过汝应当没有拒绝的理由，生老病死不再是汝之困顿。” 问题就在这里呀！ “抱歉，我还是选择当我的凡人比较好，我有深爱的妻子，比起一个人不老不死，我更想和她一起老去。” 除非，你能顺手把胡桃也捞上来！ 显然，天理有能力这么做却不会真的这么做，祂认可胡闹，是因为他的经理的确够到了标准。 作为规则的制定者，祂应当是这个世界上最刻板的存在了，所以哪怕只是顺势而为，祂也绝不会去打破规则。 “就这样，再见咯~” “……再见，人之子。” 纯白的光芒再次绽放，当胡闹再次睁开眼睛，入目便是胡桃担忧的面庞。 “臭胡闹，你……唔。” 臭胡桃，我可是为了你放弃了长生不死的好事，还不快让我多亲亲。 危机解除后，远方漆黑的立方体崩溃，空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荧和派蒙，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终究无法对她下手，噬星体的失败，也标志着坎瑞亚复国的道路可能比他想的更困难。 “荧，继续你的旅程，你的未来，不会是我。” 留下这句话，深渊教团的王子退去了。 ———————————— 另一边，原始胎海之中，那维莱特正对着奄奄一息的大师默然无语。 他不知道大师是从何而来又为何会帮助他，可对方以生命的代价抽离了吞星之鲸吞噬的所有胎海之水，这才让自己能够战胜它。 也正因此，那维莱特认为自己应当见证这位牺牲者的终末，等待着他的临终之言。 那应当是某些英勇而不朽的宣言，标志着一段高尚、无私人生的终结。 可大师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他完成了自己的救世，并发自内心的对此感到幸福。 他很庆幸，自己将在自己的幸福中溺死。 终章 无憾便好 人，终其一生，总在追寻些什么。 有人踏上旅途，走遍四方，成为人人传颂的英雄。 有人谱写乐章，拨动琴弦，奏响天籁之音。 英雄、勇者、诗人、歌者，世上之名如繁星闪烁，可若有所爱之人在侧，当个普通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铛~ “嗯，你穿着很合适，看来我第一次做璃月的喜服，成品也不错。” “胡桃，你真想清楚啦，这么漂亮的大堂主，嫁给那家伙太可惜了~” “很漂亮，很适合你。” 千织屋内，申鹤与洛影旎看着换上一身绯红色喜服的胡桃，顿时有些惊喜的围着她转来转去。 平日里看惯了她风风火火的模样，现在这害羞的小脸蛋，真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 “哎呀，真是便宜那家伙了，这一下子得了美娇娘又得了往生堂，成家又立业的~” “哼，就算把房契给他了，家里以后肯定还是本堂主说了算！” 是的，在这场婚礼开始之前，胡桃将往生堂的房契地契一股脑全丢给了胡闹，一并送过去的还有当年老堂主留给他们的一份遗嘱。 上面清楚的写明了，只要胡桃愿意和胡闹喜结连理，往生堂的产业便直接分一半给他作为嫁妆。 正好，胡大堂主直接跑路来了枫丹，俩人原本打算，是胡闹从枫丹出发前往往生堂娶亲，他还调侃自己这叫入赘。 现在好了，本堂主跑到枫丹来了，往生堂成你家的了。 对此，芙宁娜表示，你们两个家伙明明都不是枫丹人，干嘛抢着往我家里跑！ 铛~ “胡桃女士，按照您的吩咐，给迎亲车队准备的【惊喜】已经全部布置完成，请过目。” “小看这些的话，会吃苦头。” 林尼和琳妮特此时送上了他们准备好的布防图，自从听说在璃月娶亲，娘家人要堵门之后，暂时充当胡桃娘家人的枫丹众人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 莱欧斯利都给自己放了假，亲自上阵率领警卫机关层层布防。 知道的这是娶亲，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仗呢！ “做得好！” 胡桃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伴娘团感谢完千织屋的老板娘后，直接回到了沫茫宫。 为了这两个人，这次枫丹和璃月可是彻底放开了，当然主要还是为了接下来的合作找一个契机。 因为先前那一战，帝君榨干了全大陆的摩拉，世界金融直接崩溃。 为了稳定乱局，枫丹和璃月最先联合准备推行新货币，须弥和蒙德随后加入其中。 如今七国之中，至冬和稻妻依靠强权暂时维稳，纳塔直接打了起来，稻妻是有意加入新货币体系但至冬似乎想要趁此机会发行自己的货币。 嗯……不过这些与他们无关啦！ 铛~ “混蛋，为什么我要做这些！” 当第三声钟响，来自璃月的娶亲队伍出现在枫丹廷的大门前，早有准备的枫丹民众慷慨的为他们送上了祝福与鲜花。 而在队伍最前方，是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散兵，他捧着属于新娘的捧花，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胡桃的伴娘团，成员有作为师姐的申鹤，作为前情敌的洛影旎以及被强行拉来的荧。 胡闹的伴郎团，则是有亲爱的枫丹水神芙宁娜大人和被迫营业的那维莱特。 大战之后，帝君出手帮助芙卡洛斯无痛破碎了神座，那维莱特也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权能，替枫丹民众解除了隐患。 原本散兵以为胡闹叫他去也是当伴郎的，所以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等待着他的，却是独一无二的花童位置，噗~ “笑什么，快拿着这个东西，去跟那边的白痴幸福的白痴下去！” 哦，国崩特色祝福呢~ 胡桃揶揄的笑了笑，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捧花。 这一刻，“战斗”正式开始！ “潮水啊，我已归来。” 那维莱特率先开团，奔涌的洪流平推向林尼准备好的诸多陷阱。 “寒冰变神！” 申鹤见此，眼神一凝即刻出手，螺旋的韩潮与那维莱特的洪流撞在一起，为从未见过冬天的枫丹城送上一场初雪。 “哼，还是看我的，所有人准备，开炮！” 芙宁娜拿着自己的大喇叭，就算她已经宣布不当水神了，她在枫丹的威望还是无人可敌。 随着她一声令下，无数大炮从居民楼之间伸出，密密麻麻的彩弹朝着几人疯狂发射。 “不会让你轻易抱得美娇娘的！” 洛影旎再次拿出她的大剑双持，两把利刃在她手中好像两根木棍般灵活，所有射来的彩弹全部被拦截。 “呵，想拦住我，是不可能滴！” 一跃而起，符箓加身的胡闹朝着胡桃扑了过去，香香软软的大堂主，爷来啦！ biu~biu~biu~ 嗯，什么东西？！ 看着迎面而来的无数水弹，胡闹发现了隐藏在暗处的第三名伴娘，荧此刻正作为最后一道防线，肩负着守卫新娘的重任！ “天真，不要小看我的机动力啊！” 进一步加速，胡闹翻滚躲开了所有的水弹，宛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抱走了他的新娘。 “住到你了，小姑娘，回家给哥哥当老婆好不好呀？” “啧，反了天了你，怎么跟本堂主说话的，家里谁当家啊？” “嘶，疼疼，你当家，肯定是咱胡大堂主当家啊~” “这还差不多！”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胡桃抱着胡闹的脖子，与他一同享受着在天空遨游的感觉。 看着新娘被新郎带走，底下的人们无奈的摊了摊手，身上开始闪烁起传送的光芒。 明明可以直接用锚点回家，那俩人还非得用飞的，算了，他们是今天的主角，一切最大啦~ 当二人回到往生堂前，鞭炮声立刻响彻四邻，不少老街坊都眼含泪光，这俩孩子，终于要办事了。 长辈方面，帝君和留云借风真君分别坐在了两人的长辈位置上。 胡闹的亲爹亲妈则是只送来了一份祝福，并表示因为枫丹的事儿他们被至冬女皇叫去加班了。 等孙子孙女出生的时候，他们一定回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哎呦~ 看到磕在一起的两人，众人顿时哄笑起来，并一起大喊着最后的仪式。 “送入洞房！！！” 所谓人生四大喜，春宵一刻便值千金，这张床他们一起躺过很多次，但这次终于，名正言顺啦！ “等等，这是……?(?''?''? )” 胡闹忽然发现了一对，绝不可能在自家大堂主身上出现的宝贝！ 面对他的反应，胡桃面色一红，一拳打在他胸口。 “白痴，干咱们这一行，平时要束胸的！” 说完，大堂主翻身做主，春宵一刻，值千金~ 本书完。 终章 无憾便好 人，终其一生，总在追寻些什么。 有人踏上旅途，走遍四方，成为人人传颂的英雄。 有人谱写乐章，拨动琴弦，奏响天籁之音。 英雄、勇者、诗人、歌者，世上之名如繁星闪烁，可若有所爱之人在侧，当个普通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铛~ “嗯，你穿着很合适，看来我第一次做璃月的喜服，成品也不错。” “胡桃，你真想清楚啦，这么漂亮的大堂主，嫁给那家伙太可惜了~” “很漂亮，很适合你。” 千织屋内，申鹤与洛影旎看着换上一身绯红色喜服的胡桃，顿时有些惊喜的围着她转来转去。 平日里看惯了她风风火火的模样，现在这害羞的小脸蛋，真让人忍不住想啃一口。 “哎呀，真是便宜那家伙了，这一下子得了美娇娘又得了往生堂，成家又立业的~” “哼，就算把房契给他了，家里以后肯定还是本堂主说了算！” 是的，在这场婚礼开始之前，胡桃将往生堂的房契地契一股脑全丢给了胡闹，一并送过去的还有当年老堂主留给他们的一份遗嘱。 上面清楚的写明了，只要胡桃愿意和胡闹喜结连理，往生堂的产业便直接分一半给他作为嫁妆。 正好，胡大堂主直接跑路来了枫丹，俩人原本打算，是胡闹从枫丹出发前往往生堂娶亲，他还调侃自己这叫入赘。 现在好了，本堂主跑到枫丹来了，往生堂成你家的了。 对此，芙宁娜表示，你们两个家伙明明都不是枫丹人，干嘛抢着往我家里跑！ 铛~ “胡桃女士，按照您的吩咐，给迎亲车队准备的【惊喜】已经全部布置完成，请过目。” “小看这些的话，会吃苦头。” 林尼和琳妮特此时送上了他们准备好的布防图，自从听说在璃月娶亲，娘家人要堵门之后，暂时充当胡桃娘家人的枫丹众人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 莱欧斯利都给自己放了假，亲自上阵率领警卫机关层层布防。 知道的这是娶亲，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打仗呢！ “做得好！” 胡桃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伴娘团感谢完千织屋的老板娘后，直接回到了沫茫宫。 为了这两个人，这次枫丹和璃月可是彻底放开了，当然主要还是为了接下来的合作找一个契机。 因为先前那一战，帝君榨干了全大陆的摩拉，世界金融直接崩溃。 为了稳定乱局，枫丹和璃月最先联合准备推行新货币，须弥和蒙德随后加入其中。 如今七国之中，至冬和稻妻依靠强权暂时维稳，纳塔直接打了起来，稻妻是有意加入新货币体系但至冬似乎想要趁此机会发行自己的货币。 嗯……不过这些与他们无关啦！ 铛~ “混蛋，为什么我要做这些！” 当第三声钟响，来自璃月的娶亲队伍出现在枫丹廷的大门前，早有准备的枫丹民众慷慨的为他们送上了祝福与鲜花。 而在队伍最前方，是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散兵，他捧着属于新娘的捧花，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胡桃的伴娘团，成员有作为师姐的申鹤，作为前情敌的洛影旎以及被强行拉来的荧。 胡闹的伴郎团，则是有亲爱的枫丹水神芙宁娜大人和被迫营业的那维莱特。 大战之后，帝君出手帮助芙卡洛斯无痛破碎了神座，那维莱特也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权能，替枫丹民众解除了隐患。 原本散兵以为胡闹叫他去也是当伴郎的，所以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等待着他的，却是独一无二的花童位置，噗~ “笑什么，快拿着这个东西，去跟那边的白痴幸福的白痴下去！” 哦，国崩特色祝福呢~ 胡桃揶揄的笑了笑，从他手中接过自己的捧花。 这一刻，“战斗”正式开始！ “潮水啊，我已归来。” 那维莱特率先开团，奔涌的洪流平推向林尼准备好的诸多陷阱。 “寒冰变神！” 申鹤见此，眼神一凝即刻出手，螺旋的韩潮与那维莱特的洪流撞在一起，为从未见过冬天的枫丹城送上一场初雪。 “哼，还是看我的，所有人准备，开炮！” 芙宁娜拿着自己的大喇叭，就算她已经宣布不当水神了，她在枫丹的威望还是无人可敌。 随着她一声令下，无数大炮从居民楼之间伸出，密密麻麻的彩弹朝着几人疯狂发射。 “不会让你轻易抱得美娇娘的！” 洛影旎再次拿出她的大剑双持，两把利刃在她手中好像两根木棍般灵活，所有射来的彩弹全部被拦截。 “呵，想拦住我，是不可能滴！” 一跃而起，符箓加身的胡闹朝着胡桃扑了过去，香香软软的大堂主，爷来啦！ biu~biu~biu~ 嗯，什么东西？！ 看着迎面而来的无数水弹，胡闹发现了隐藏在暗处的第三名伴娘，荧此刻正作为最后一道防线，肩负着守卫新娘的重任！ “天真，不要小看我的机动力啊！” 进一步加速，胡闹翻滚躲开了所有的水弹，宛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抱走了他的新娘。 “住到你了，小姑娘，回家给哥哥当老婆好不好呀？” “啧，反了天了你，怎么跟本堂主说话的，家里谁当家啊？” “嘶，疼疼，你当家，肯定是咱胡大堂主当家啊~” “这还差不多！”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胡桃抱着胡闹的脖子，与他一同享受着在天空遨游的感觉。 看着新娘被新郎带走，底下的人们无奈的摊了摊手，身上开始闪烁起传送的光芒。 明明可以直接用锚点回家，那俩人还非得用飞的，算了，他们是今天的主角，一切最大啦~ 当二人回到往生堂前，鞭炮声立刻响彻四邻，不少老街坊都眼含泪光，这俩孩子，终于要办事了。 长辈方面，帝君和留云借风真君分别坐在了两人的长辈位置上。 胡闹的亲爹亲妈则是只送来了一份祝福，并表示因为枫丹的事儿他们被至冬女皇叫去加班了。 等孙子孙女出生的时候，他们一定回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哎呦~ 看到磕在一起的两人，众人顿时哄笑起来，并一起大喊着最后的仪式。 “送入洞房！！！” 所谓人生四大喜，春宵一刻便值千金，这张床他们一起躺过很多次，但这次终于，名正言顺啦！ “等等，这是……?(?''?''? )” 胡闹忽然发现了一对，绝不可能在自家大堂主身上出现的宝贝！ 面对他的反应，胡桃面色一红，一拳打在他胸口。 “白痴，干咱们这一行，平时要束胸的！” 说完，大堂主翻身做主，春宵一刻，值千金~ 本书完。 大概算是完结感言 书友萌，五一假期的第一天本书迎来完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嗯……首先是管理的滑轨环节，如果是有在群里的书友应该还记得，作者菌过年时说的事情。 万分抱歉！ 是在下小看了大三下半这年的强度，太卷了，真的太卷了！ 说实话，这本书当初真是没打算开的，有的书友应该记得，这本是之前那本综漫寄了之后，作者闲的没事炒的冷饭。 事实上，这本书的大纲是三年前就写好的，跟第一本旧日荣光是同一个时期的产物。 当时的情况是准备了两个剧本，最后旧日荣光那本写的比较爽就发了那本，这本就一直压在草稿箱里。 后面又写了好几本，兜兜转转闲下来之后，发现了这本，刚好那会儿新书寄了闲的没事干，就按照当年的思路重新写了写发了出来。 那时候的我还天真的以为，大三下半年会和上半年一样轻松……然后我就被教做人了。 群里的书友应该知道，自从不能上课摸鱼码字以后，想要维持每天的更新，不得不熬到两三点的事情。 还有因为实在撑不住，所以把四五六三卷合一的事情。 怎么说呢，这本书原本是打算在三月直接切了的，不过不想太监所以还是咬咬牙撑了一个月写完了。 虽然有烂尾的嫌疑，不过我觉得现在这个结局很符合我最开始的预想哦。 这本书的主角胡闹，从一开始我给他的定位，就和我之前所有的主角都不同。 虽然是主角，可他并非是【世界的中心】，身上虽然带有奇遇却又都没有太大。 不是魔神转世，身上没有金手指，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段对普通人来说，十分精彩的生活而已。 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成为决定一切的英雄，而是把英雄们聚在一起的锁链，奠定未来的基石换言之，一个普通但不平凡的普通人。 放在游戏里的话，大概就是那种小有名气的特殊npc~ 当然，后面写的肯定还是仓促了的，但没办法，咱真的熬不住嘞，虽然小有遗憾，但总体还是不错的！ 另外，不出意外的话，这本应该就是最后一本了，不过也有可能诈尸，主要看有没有灵感、时间和兴趣了。 如果有下一本的话，应该会在崩铁和舰娘之间二选一。 崩铁就不多说了，米家三件套，原神写了，崩坏以前在也写过，就差崩铁了。 而且崩铁的大世界观，我觉得很适合写一写与主线无关的同人文，如果有时间我一定会开一本玩玩的。 至于舰娘，这就属于作者很久很久以前的遗憾了，是当初在当扑街时期没来得及签约，后来中考直接切了的书。 要是有时间，来一波童年补完计划貌似也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版权方面的问题…… 唔，所以有时间应该还是会开崩铁。 咳咳，还是不立fg了。 总之，本书于今日堂堂完结。 撒花~撒花~(?) 大概算是完结感言 书友萌，五一假期的第一天本书迎来完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嗯……首先是管理的滑轨环节，如果是有在群里的书友应该还记得，作者菌过年时说的事情。 万分抱歉！ 是在下小看了大三下半这年的强度，太卷了，真的太卷了！ 说实话，这本书当初真是没打算开的，有的书友应该记得，这本是之前那本综漫寄了之后，作者闲的没事炒的冷饭。 事实上，这本书的大纲是三年前就写好的，跟第一本旧日荣光是同一个时期的产物。 当时的情况是准备了两个剧本，最后旧日荣光那本写的比较爽就发了那本，这本就一直压在草稿箱里。 后面又写了好几本，兜兜转转闲下来之后，发现了这本，刚好那会儿新书寄了闲的没事干，就按照当年的思路重新写了写发了出来。 那时候的我还天真的以为，大三下半年会和上半年一样轻松……然后我就被教做人了。 群里的书友应该知道，自从不能上课摸鱼码字以后，想要维持每天的更新，不得不熬到两三点的事情。 还有因为实在撑不住，所以把四五六三卷合一的事情。 怎么说呢，这本书原本是打算在三月直接切了的，不过不想太监所以还是咬咬牙撑了一个月写完了。 虽然有烂尾的嫌疑，不过我觉得现在这个结局很符合我最开始的预想哦。 这本书的主角胡闹，从一开始我给他的定位，就和我之前所有的主角都不同。 虽然是主角，可他并非是【世界的中心】，身上虽然带有奇遇却又都没有太大。 不是魔神转世，身上没有金手指，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段对普通人来说，十分精彩的生活而已。 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成为决定一切的英雄，而是把英雄们聚在一起的锁链，奠定未来的基石换言之，一个普通但不平凡的普通人。 放在游戏里的话，大概就是那种小有名气的特殊npc~ 当然，后面写的肯定还是仓促了的，但没办法，咱真的熬不住嘞，虽然小有遗憾，但总体还是不错的！ 另外，不出意外的话，这本应该就是最后一本了，不过也有可能诈尸，主要看有没有灵感、时间和兴趣了。 如果有下一本的话，应该会在崩铁和舰娘之间二选一。 崩铁就不多说了，米家三件套，原神写了，崩坏以前在也写过，就差崩铁了。 而且崩铁的大世界观，我觉得很适合写一写与主线无关的同人文，如果有时间我一定会开一本玩玩的。 至于舰娘，这就属于作者很久很久以前的遗憾了，是当初在当扑街时期没来得及签约，后来中考直接切了的书。 要是有时间，来一波童年补完计划貌似也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版权方面的问题…… 唔，所以有时间应该还是会开崩铁。 咳咳，还是不立fg了。 总之，本书于今日堂堂完结。 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