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毒后,我把皇帝气哭了》 第1章 椅子差点被掀翻 “娘娘,该用膳了。”负责膳食的宫女小棠,小心翼翼地说。 闵依依抬眸,起身走向膳桌。 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外加一碗颜色发黄的米饭。 她今上午刚穿来,继承了原主的记忆。 记忆里,虽然皇帝不喜欢她,但皇后该有的待遇是没亏过她的。 每日午时的正餐,冷盘热盘甜点汤羹加起来,能摆满一大桌。 今日却如此潦草,看着像国库没钱了。 “这是皇上的意思?”闵依依问小棠。 鉴于皇后娘娘以前的喜怒无常,小棠浑身紧绷着,战战兢兢地说:“奴婢们如今都出不去,这是御膳房的陈公公送来的。奴婢问他为何这么少,他说……有得吃就不错了!都这样了,还挑什么呢?” “这么嚣张啊!”闵依依笑了笑,“行,这些也够了,我一个人能吃多少?”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看起来颇为精致的蛋皮包肉。 然而,只嚼了一下,她就吐了出来,拿旁边的水簌口。 馊了! “娘娘?怎么了?”小棠心惊胆战地问。 她们这位皇后脾气不好,稍不顺心就罚钱罚板子,坤华宫的宫人们一见她变脸就心惊胆战。 闵依依放下筷子,说:“你来尝尝。” 小棠另外拿了一双筷子,过去尝了一口,也吐了出来,说:“怎么是馊的!” 闵依依:“也难为他们搜罗出这么些馊饭馊菜拿来!” 小棠又尝了另外几道,跪下以头磕地:“这些菜都是馊的!唯一没有馊的凉菜,还放了您最不喜欢的芥辣酱!这些菜都没法吃!是奴婢失察!奴婢该死!请娘娘责罚!” 闵依依摆摆手:“虎落平阳被犬欺。本宫被皇上夺了中宫之权,关了禁闭,御膳房那些人捧高踩低也是正常,不怪你,起来说话。” 小棠心里很诧异。 娘娘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往遇到不顺心的事,哪怕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会不分青红皂白先罚她们这些宫人。 这会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却没发脾气,也没罚她,而且看起来很冷静的样子。 小棠大着胆子说:“娘娘,奴婢去找门口的守卫?请他们把情况禀告给皇上!御膳房太过份了!” 闵依依点头:“嗯。去。” 小棠领命去了,过了一阵,居然带着一身伤回来了:头发乱了,衣服上好些灰,脸上有个五指印,额头上磕了个包,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小棠!你这是怎么了?”闵依依诧异地站起来,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赵小棠一下子哭了出来:“娘娘!奴婢请他们去禀告皇上,他们特别冷漠,根本不搭理!奴婢就说自己出去禀告皇上,他们也不放我出去!奴婢气不过,想跑出去,他们就……就打我……” 闵依依:“皇上让昆华宫上下禁闭思过,你怎么敢乱闯?不放你出去,你就回来告诉我,咱们再想办法就是了!” 小棠捏着拳头:“可您是皇后娘娘!后宫之主!怎么能吃那些馊臭的食物!他们怎么这么坏!奴婢就是气不过嘛!” 闵依依看着她又气又惨的脸,沉默片刻,说:“伺候本宫用膳!” 小棠瞪大眼睛:“啊?什么?” …… 永宁宫。 纯妃端着亲自盛的乌鸡汤,风情万种地走到帝寒辛身边:“皇上~尝尝这碗鸡汤,是臣妾亲自熬的呢!” 汤匙递到了帝寒辛嘴边,美人如花,暗香袭人,玉手纤纤,情意殷殷。 帝寒辛也不是不解风情之人,微微笑了笑,低头就着汤匙喝了一口。 入口甘醇,香而不腻。 “不错。”帝寒辛温声说:“辛苦爱妃了。” “不辛苦!只要皇上喜欢,臣妾顿顿为您做羹汤,也是甘之如饴。”纯妃含情脉脉地说着,趁势就想大胆坐到帝辛寒膝上去。 然而,尚未落座,她突然听到“呕!”地一声,有温热的,散发着酸臭味的液体落在她头顶,从额头流下。 “啊啊啊啊啊!!!”纯妃控制不住大叫着从皇帝身边弹开,发现帝寒辛吐了! 屋里所有人都吓呆了! 帝寒辛的心腹太监王富贵赶忙过去问:“皇上,您怎么了?纯妃娘娘!您给皇上喝的什么!” 负责膳食的宫女太监们俱都脑袋一麻,感觉大祸临头。 纯妃也吓到了,顾不上头上的脏污,慌忙解释:“就……就是鸡汤啊?一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皇上,臣妾熬出来亲自尝了的!当时还没什么问题啊!” 皇帝缓过劲来,摆摆手说:“不关汤的事。是……朕自己的原因。” 刚说完,又是一阵强烈的冲鼻感袭来,刺激得皇帝一把捂住额头,表情痛苦,涕泪横流。 “纯妃娘娘,您这鸡汤到底加了什么!太医!快宣太医!”王富贵朝外焦急地呼喊。 皇帝抬手阻止,眼中闪过一股恨意,说:“不必!” 他忽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推开椅子,大步往外走去。 椅子差点被掀翻了。 纯妃“噗通”跪在了地上:“皇上?皇上!您相信臣妾,臣妾什么都没做!” “与你无关!来人!摆驾坤华宫!”帝寒辛阴沉着脸说了句,直奔皇后的坤华宫而去。 纯妃的永宁宫距离坤华宫不远,皇帝快步走进去,比去通报的小太监还要快一步进屋。 一进去,就看到闵依依正埋头吃饭。 旁边站着个灰头土脸还额头有包的宫女在伺候着。 “闵依依!”帝寒辛一把抓住她试图喂饭的手,“你、找、死?!” 闵依依抬头,一脸无辜又诧异地看向帝寒辛。 四目相对,帝寒辛却愣了。 这是……闵依依? 此时的闵依依,穿着一件浅粉的衣裳,不施粉黛,不戴钗环,竟是肌肤如雪,容貌绝色?大大的眼睛清澈如水,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神情懵懂,小嘴嫣红,充满着致命的纯欲感…… 帝寒辛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不上妆的模样。 往日里,她总是穿着暗沉的衣服,上着又浓又老气的妆容,有时候看起来比他母后还老。 没想到……她的真面目,居然是这样的? 王富贵也看呆了,嘴巴张得老大,被震撼得说了句家乡话:“额滴个乖乖!”咱这皇后娘娘原来如此貌美! 而闵依依,看到帝寒辛一副想吃人的表情冲进来,面上无辜,心里却一直憋着坏笑。 第2章 朕有这么无聊? 闵依依是穿书过来的。 穿书之前,好朋友跟她说,有本挺红的小说,里头的反派跟她重名,也叫闵依依。 这位闵依依,又蠢又坏,莽撞无知,人见人厌,读者留言基本都是【闵依依怎么还不去死!】之类的。 朋友怀疑,是不是哪个对家雇写手黑她呢? 毕竟她是闵氏集团继承人,代表着集团形象。 这天,闵依依坐车去邻市签合同,路上闲着没事,搜了那本小说来看。 才刚看完,就出了车祸。 失去意识后醒来,她发现,她居然穿进了小说里的世界,成了书里的闵依依! 书里的闵依依,给她自己和男主帝寒辛,下了情蛊。 情蛊是最霸道的蛊。 中情蛊的男女两人,同生同死。 也就是说,一方死了,另一方也会死。 而且,两人只能与对方同床。若跟别人上床,背叛者会生毒疮流脓血,生不如死。 不仅如此,雄蛊对雌蛊还有种神秘的感应力,发生在闵依依身上比较强烈的感受,帝寒辛都能感应到。 闵依依正是利用这个,试图把他摇来。 还真成了! 闵依依吸了吸鼻子,借着芥辣酱的劲儿,含着两包眼泪儿,做出一副又委屈又懂事的模样,说:“皇上,您还在生气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不该因为请安迟到这点小事就罚纯妃跪害她旧疾发作,您怎么罚臣妾,臣妾都认!您看,您让人送来的饭菜,臣妾……臣妾已经努力在吃了!” 帝寒辛看向那几盘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的菜,还没搞明白状况:“你什么意思?” “啊!臣妾没有抱怨的意思!您别误会!臣妾不抱怨!臣妾吃!”闵依依像只受惊的小鹿,眼里闪着泪花,慌张地挣脱了帝寒辛的钳制,又叨了一筷子芥辣酱凉菜喂进嘴里。 她其实还挺喜欢芥末味儿。 但帝寒辛就完全无法接受。 这一下,他又被刺激得不轻,一把捂住鼻子额头,眼泪都呛出来了。 闵依依假装没看见,又叨了一筷子馊菜,努力而艰难地往嘴里塞。 帝寒辛再次感受到了刚刚让他吐出来的那股馊臭味儿。 这下他明白过来了! 御膳房送来了馊的饭菜,闵依依这个蠢货以为是他让人送的,居然还吃?! 帝寒辛强忍恶心,眼疾手快再次抓住闵依依的手腕,黑沉着脸问:“你以为,这些饭菜是朕让人送来的?” 闵依依一脸不解:“啊?不是吗?四个菜,三个都是馊的,还有一个凉拌菜,放了臣妾最讨厌的芥辣酱……臣妾还以为,这是您在惩罚臣妾……” 帝寒辛:“朕有这么无聊?!” 闵依依:“那……那,难道是御膳房自作主张?” 这宫里捧高踩低的事情,帝寒辛从小见得多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回头跟王富贵说:“把王德全叫来!” 王德全是御膳房总管。 “是!”王富贵正好跟王德全不对付,嘴角弯了弯,出去吩咐手下喊人。 王德全倒是来得快,一副跟皇上很熟的样子,满脸谄媚地笑着请了安,问:“皇上,今儿纯妃娘娘来厨房,亲自熬的乌鸡汤,奴才闻着那个香啊!不知您可用了?” 帝寒辛指着桌上的饭菜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御膳房,就给皇后送这样的吃食?” 王德全望了一眼那边,一脸夸张的诧异:“哎哟!这不是皇后娘娘的份例啊!怕是哪里搞错了!皇上,您也知道,奴才中午也得亲自下厨,忙得没法抽身,还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奴才等会就回去问问!” 王德全这明显没当回事。 若只是闵依依自己的事,不当回事便不当回事,帝寒辛才懒得管。 就如大婚这三个月,因为他的刻意冷落,他能感受到来自闵依依或难过或嫉妒或暴怒的各种情绪。 他没理会过,甚至有种报复的快感! 胆敢给他下蛊?他焉会让她好过! 等他解了蛊,还要废了她的皇后之位赐她三尺白绫! 但此事,却不是闵依依一个人的事,他也能感同身受! 那股子腐臭味,现在还挥之不去! 帝寒辛一肚子说不出的窝火,猛一拍桌子,劈头盖脸就训:“朕给你俸禄,是请了尊佛爷回来供着?不清楚?皇后的饮食你都弄不清楚,你还能清楚什么?” 王德全吓得“噗通”跪下,不停请罪,跟只鹌鹑似的瑟瑟发抖。 “回去调查清楚,谁干的这事,该罚罚!该撵撵!”皇帝又说,“再有下次,你这个御膳总管也不用干了!” 王德全:“是!” “滚!” 王德全灰头土脸地走了。 帝寒辛转身跟闵依依说:“以后再发生这种事,你就让人去找朕!不许再吃这些恶心的东西!” “可是,怎么找您啊?”闵依依把小棠拉到他面前:“御膳房送来这样的食物,小棠想请门口的侍卫去问问怎么回事,他们不肯去!小棠说要自己去,他们就把小棠打成这样!” 闵依依说着,挤出了两行悲苦的眼泪:“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错了!臣妾以前争风吃醋,对待姐妹们太过苛刻,您让臣妾禁足,臣妾认!但是,小棠还有我宫里的其他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不该跟着我关禁闭,求皇上允许他们自由出入,可好?” 帝寒辛看了眼小棠的惨样,沉默片刻,说:“罢了,解除禁足!” 免得再出什么事。 “啊?真的吗?”闵依依眼前一亮,又惊喜又羞涩地冲他笑:“多谢皇上!皇上~您心里还是有臣妾的~~” 这一笑,明媚绝美,眼波流情,勾魂似的。 帝寒辛心尖突然颤了颤。 他突然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闵依依有些尴尬地收了脸上的娇羞。 帝寒辛这是什么反应? 她卸妆了,应该不会丑到他了? “恭喜宿主!任务进度达到20!”突然,脑子里出现一个声音。 这是穿书后就冒出来的系统。 因它自称:第九号反物质位面传导系统,闵依依就称呼它为:九号。 九号给了她一个任务:发掘隐藏剧情。 说是只要完成任务,就能送她回原来的世界。 而且,无论在这儿呆多久,哪怕呆到八十岁,只要完成任务,都能回到她车祸昏迷后苏醒的一刻。 当时闵依依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还有这好事? 第3章 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身为市值上百亿的企业继承人,她从小被要求学各种东西。 长大后继承家业,每天的时间安排更是精确到分,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但是在这儿,没有上万员工的生计压在她身上,没有开不完的会、看不完的报表,她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一整天无所事事,吃御膳,穿绫罗,仆从成群,看戏打牌,还能看活的宫斗剧……这日子也太爽了!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清闲舒服过! 于是,闵依依就当成来度假了。 她穿越的这本书,文笔精炼,剧情紧凑,逻辑感很强,根本想不出哪里有隐藏剧情。 她本来以为,她可以慢慢来,这样就能有个很长的假期,好好休养放松一下。不成想,这才穿来第一天,她啥都没干呢!假期就过去了20? “九号!你出来!” 脑海里出现一个手绘小男孩头像,线条简单,眼神清澈,莫名透出一股愚蠢的气质,问:“宿主,怎么了?” 闵依依:“这20的进度哪来的?” 九号:“是系统根据新剧情的走向,经过严格的测算算出来的!” “你放!”闵依依气得很,“你给我的任务,不是发掘隐藏剧情吗?我发掘什么隐藏剧情了?我还啥都没干呢!你是不是作弊了?” 九号瞪大眼睛:“怎么可能!系统不可能作弊!” 闵依依:“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你的算法?你要解释不明白,我就撂挑子不干了!我看你怎么升级!” 刚穿来的时候,九号跟她说过,他们是命运共同体,只有引导她完成任务,他才能升级。 九号的眼神很委屈,嘟嘟着嘴说:“我查看了一下测算数据,应该是帝寒辛对你动心了呢!而这个,是很重要的节点,会触发重要的隐藏剧情!所以有了20的进度。” 闵依依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对我动心?他不是恨不得将我弄死吗?还会对我动心?” 九号的表情猥琐起来:“呵呵!男人嘛……之前他从没见过你真实的样子,这才是第一次!” 闵依依突然灵光一现,竖起食指:“我知道隐藏剧情是什么了!” 九号:“什么?” 闵依依:“书里原本写,男主在解了情蛊以后,只跟女主在一起,从不临幸其他妃嫔。所以,读者一直以为男主很专一。但其实,帝寒辛骨子里就是个渣男!这就是隐藏剧情!对不对?” 九号眼神有些迷茫:“……啊?嗯……那个……也不一定!这个时间点,男女主的感情线还没怎么开始呢!这就把他归为渣男,是不是武断了点?” 闵依依:“帝寒辛给女主退了婚,把女主带进宫,又为了保护她,故意假装宠爱纯妃,后边还会让我跟纯妃互相制约,这叫没开始?” 九号:“……还是先走走剧情看看!” 闵依依紧了紧领口:“我是来玩儿的,可不是来被他玩儿的!我得保护好我自己!” …… 御膳房很快送来了新做的饭菜。 摆了一大桌,荤的素的热的凉的加起来,有四十多道菜! 因为菜太多,坐着够不着,她拿着筷子,站起来一顿叨:“哇!这个佛跳墙太美味了!纯天然食物本味,没有任何工业味儿……哇!这个鹿筋炖得好软糯,uaua……” 帝寒辛本来被恶心到了,毫无食欲,自个儿郁郁闷闷地回了乾阳宫。 结果闵依依那边又有感觉。 很馋的感觉。 整得他口水不断,食欲突然大开。 “皇上,您中午还什么都没吃呢!”王富贵说,“您看,要不要再回纯妃娘娘那里用一点?” 帝寒辛:“不必再去麻烦她了。让人把饭送这里来。” 王富贵:“是。” “让他们送跟皇后那里一样的。” “啊?”王富贵诧异了一下,回答:“是!” 这顿饭,并没什么新鲜花样,帝寒辛却吃出了新的感觉。 很美味的感觉。 吃完了,他嗤笑闵依依:“往日里总是食欲不振,这下吃点苦头,倒是好了!欠收拾。” …… 闵依依吃了午饭,先是给忠心护主的小棠赏了一吊钱并散瘀的药酒,然后干了一下午活。 她把书里的主要剧情、能记起来的重要情节、还有几个主要人物的结局等,都写了下来。 主要是怕时间长了给忘了。 虽然当成度假,但还是要回去的。 不知不觉,她穿越来的第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因为坤华宫解禁了,各宫妃嫔早上依然要来请安。 好在闵依依本就习惯早起,到点自己就醒了,倒也没什么压力。 一起床就看到,她的四个陪嫁丫鬟冬青、绿筠、紫萱和小棠已经等在那里。 冬青给她备好了衣服,绿筠端着洗脸水,紫萱端着漱口水,小棠则拿着洗脸和擦手的毛巾。 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做皇后真好啊! 闵依依愉快地过去洗漱,水里有股栀子花的香味,洗完后皮肤细嫩,还香喷喷的。 漱口水温度适宜,有点盐茶的味道,簌完口,口气变得格外清新。 不错不错,回头她再想办法做个牙刷出来就更好了。 等她洗漱好了,冬青就拿着衣服过来,给她穿衣。 她拿的是闵依依常穿的一件灰黑色衣裳,不仅颜色暗沉,样式也老,只适合中老年妇女。 小棠在一旁小声嘀咕:“怎么又是这件……” 冬青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善:“小棠,你嘀咕什么呢!” 要是放在以往,小棠是不敢说的,但是娘娘这两天变得格外宽和,而且对她很好,昨天还说她忠心护主,赏了她药酒和钱。因此小棠胆子也大了起来,说:“这件衣服娘娘穿着不好看,显老!” 冬青脸色一沉,说:“管好你自己的份内事!娘娘面前,岂容你放肆乱说?” 小棠看了娘娘一眼,感觉她并没有生气,于是坚持说出了自己心里一直都有的想法:“各宫娘娘都穿得鲜艳漂亮,咱们娘娘却总是打扮得老气横秋的!那皇上能来娘娘这儿吗?” 冬青:“你懂什么!咱们娘娘跟她们能一样吗?咱们娘娘是皇后!是中宫!有句话叫做: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咱们娘娘是妻,岂能与那些妾室争奇斗艳?没得降了自己身份!” 第4章 狗咬狗,一嘴毛 小棠:“皇后也要得皇上宠爱,早日诞下皇子才好啊!要不然跟现在似的,大婚三个月了,皇上一次都没来过,连御膳房的厨子都敢欺负咱们!” 冬青气极了:“赵小棠!你越发没规矩了!还不闭嘴!” 冬青是四个一等宫女里头年纪最大的,也是原主最宠信的,她一直把自己当成掌事宫女,什么都爱插手管一管,平时对其他几个说话,都是命令式的。 小棠委屈嘟囔:“难道不是吗?昨儿娘娘没上妆,漂漂亮亮的,皇上使劲盯着娘娘瞧呢!” “你还说!”冬青伸手就要去扭小棠的耳朵。 “冬青!”闵依依叫住她。 “娘娘。”冬青一脸告状的表情,“赵小棠今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话特别多!” 闵依依淡淡说:“换一件颜色鲜亮的来!我才十六岁,成天穿得跟六十似的做什么呢?” 小棠眼睛一亮,对着闵依依露出个灿烂的笑脸。 冬青脸上不好看,勉强说了句“是”,然后狠狠瞪了小棠一眼,另外翻了一件青花白底的衣服拿过来:“娘娘,您看这件可以吗?” 这件还是很素,不过款式是时新的,闵依依也就采纳了。 穿好衣服,冬青又说:“娘娘,奴婢帮您上妆。” 以往的妆容,都是冬青化的。 “娘娘!”刚刚皇后站在她这边,小棠胆子更大了,又说:“其实您不上妆特别好看!比画了妆容以后好看多了!” 闵依依含笑:“是吗?” “是啊!”小棠认真地点头,“都说纯妃娘娘是后宫第一美人,但是依奴婢看,娘娘若是好生打扮一下,穿些好看的衣服,纯妃娘娘根本没法跟您比!” “就你小嘴甜!”闵依依笑道。 “娘娘。”冬青低声说:“您别忘了,夫人说,您还是要老成庄重些,才能压住她们。” “我没忘!”闵依依说,“来,给本宫上妆!照以前一样就行。” “娘娘~”小棠急得跺脚。 “这些事情呢,我自心里有数。”闵依依说,“你们也不用吵,只管听我的就行。” “是。”四人一起回应,都不敢吵了。 冬青瞥了小棠一眼,恨得牙痒痒。 入宫前,夫人吩咐过,不要让皇上看到她的真实面目。 然而皇上昨儿却看到了! 今天小棠还鼓动皇后卸妆去见嫔妃,夫人知道了,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这小妮子,最会讨喜卖乖,越发讨厌了! 好在皇后没听她的。 但是皇上昨天为什么突然来了? 他不是从不踏进坤华宫一步的吗? …… 闵依依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人。 书里的闵依依,不仅跟她同名,而且长相也跟她本人一模一样。 很美。 蝉联国内美女富豪榜榜首,无论是名媛聚会,还是明星云集的场合,从来没输过的程度。 可这样的一张脸,却被原主用浓妆掩盖住,弄得美感全无,老气横秋。 究其原因,在于她的继母。 原主母亲早逝,父亲将妾室扶了正,成为她的继母。 继母从小捧杀她,假装对她好,什么都顺着她,也不让她多读书,把她养得颐指气使,诸事不通,胸无点墨。 继母还跟她说,入宫以后,一定要将自己打扮得老成端庄些,才能镇得住那一干妃嫔。 原主被洗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不够威严,于是用粉将脸上的稚嫩掩盖住,再画上威严感的妆容。 偏偏古代的化妆品不防水,有时候出了汗或脸上出油,妆就糊了。 书里有一段剧情:说是有一天傍晚,原主精心打扮后,去帝寒辛常常散步的御花园想去偶遇他。 然而逛了好久也没遇到帝寒辛,倒是热出一身汗。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帝寒辛。 她惊喜地跑出去,皇帝却被她吓得一声惊呼。 她妆花了,白墙一般的脸上挂着两个大黑眼圈,还穿着一身深色衣服,乍看像个僵尸。 从此,闵依依有了个外号,叫作:僵尸皇后。 本来,闵依依是想改变一下形象的。 但是这会她又改了主意,还是化了个老二十岁的妆容,出去见了妃嫔们。 主要是怕别人嫉妒她的美貌。 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的。 她失了宫权,再被人嫉妒,怕是会招来危险。 九号说过,从她来的一刻,剧情会发生改变。 原着中她活了三年,但现在,她可能长命百岁,也可能死在明天。 若她还没完成任务就死了,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还是僵尸安全。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九号说帝寒辛对她心动了? 呵!那她更得防着,免得帝寒辛真看上了她,把她给圈圈叉叉了。 她还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呢! 而且她有喜欢的人。 是她家公司的法律顾问,一个年轻有为,长得特别帅的大律师,红圈骄子,嘿嘿! …… 帝寒辛刚登基不久,后宫妃嫔不多,算上闵依依,一共只有八人。 今儿,其他人都早早来了,只两个人姗姗来迟。 一个是纯妃。 她每次都故意来迟,显得她与众不同似的。 原主前几天就借机发落她,让她去外头跪着,她才跪了一刻钟就装晕,说是引发了旧疾。 帝寒辛趁机夺了原主的宫权,还关她禁闭。 今儿,纯妃又故意来迟,穿了一身金线密织海棠花上衣,一袭玫红色的锦缎长裙,点翠翟凤口衔珍珠傲然栖在华丽的发髻中,繁复的耳坠闪烁着宝石的光芒,婀娜多姿,众星拱月一般走进来,微微屈膝行了个散漫的礼,笑道:“娘娘请恕罪,为了夏至祭祀的事情,臣妾特地去请示了皇上,所以来晚了!” 纯妃闺名沈凌月,是书里另一个大反派。 她出身武将世家,高祖父乃三朝元老,父兄又手握重兵。 皇帝非常看重沈家,所以,三个月前大婚册封后宫时,沈凌月是皇后以下唯一的高位妃嫔。 书里给沈凌月的人设是:出身贵重,容貌倾城,却虚荣毒辣。 如今一瞧,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但说容貌倾城嘛……则差那么点火候。 在早期剧情中,沈凌月手握六宫之权,没少迫害女主。 而且,她总喜欢拉踩闵依依这个不受宠的皇后,来凸显自己的尊贵地位。 论她跟闵依依之间的关系,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狗咬狗,一嘴毛。 第5章 她,就是女主! 现在的闵依依自然不会再咬她。 无论她多毒辣,自有男主女主收拾她。 更何况,沈凌月还代管着宫里各种琐碎的事情呢!闵依依乐得清闲。 知道纯妃故意刺她,她却报以体恤的微笑,说:“辛苦你了,赶紧坐!” 纯妃有些诧异地看了闵依依一眼,居然没生气? 落座后,纯妃笑道:“上次臣妾迟到,被娘娘罚跪,本来臣妾还担心,这次也会被罚跪呢!一路上紧赶慢赶,呵呵~~” 这声“呵呵”,特别灵性,充满着三分轻慢,三分嘲讽,还有三分得意。 这是在笑话闵依依,说她不敢再罚,只能乖乖受着她的轻慢。 “说起来,本宫当真惭愧!昨儿皇上跟本宫说,本宫是皇后,要包容那些规矩不好的妃嫔,多多教导她们才是!”闵依依露出个甜蜜的笑容来:“本宫自然要从善如流,才不枉费了皇上的一片苦心。” 纯妃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昨天中午,皇上从她那里离开,去了闵依依那里。 还解了她的禁足,撵了御膳房的人,简直气死她了! 纯妃深呼吸,发动反击:“皇上真是英明睿智,臣妾第一回操办夏至祭祀,手忙脚乱的,幸亏皇上提点,才捋顺了。” 闵依依好心提醒她:“祭祀最是繁琐,又格外重要,你千万要注意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要你说!纯妃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说:“臣妾省得。” 正说着,柔常在最后一个到,姗姗来迟。 柔常在,全名闵柔,是闵依依庶出的妹妹。 她,就是女主! 闵依依有些激动地看向她。 她长了一张女主脸,不是那么美艳,但很耐看,眼神清亮,气质坚韧,身顺条正,放在一众美人里头,不那么突出,但也不会被比下去。 唯一的缺点是,个头稍微矮了点。 目测不到一米六。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成为帝寒辛心里的白月光。 如今宫里有东西两宫太后,但都不是帝寒辛的亲生母亲。 他的亲生母亲,废后于氏,曾因犯错被废了皇后位,在显应寺出家。 在那里,她被人欺负,每天都要上山砍柴、下河洗衣,经常吃不饱饭。 有个附近农庄的小女孩见她可怜,经常拿吃的给她。 最后一次,那小女孩将一块包糕点的手帕遗落到了于氏那里。 于氏临终前,把手帕给了帝寒辛,让他找到小女孩,报答她。 帝寒辛后来找到了手帕的主人,正是闵柔。 因着嫡母不善,闵柔身上有一桩特别不好的婚事,对方是个靠娶妻发财的穷秀才,都死两任老婆了。 书里写着,帝寒辛当时很直男地表明了身份,问闵柔有什么想要的。 闵柔就说,嫡母安排的婚事不好,想要退婚。 帝寒辛就逼着闵家退了婚,怕她又落入别的虎狼窝,就把她接进了宫,封为常在,并承诺,一定会护她一生…… 女主角都是有光环的! 全书的帅哥围着她转,遇到危险总能化险为夷,且她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封了后,为帝寒辛生下两子两女,帝寒辛死后,她的长子继承了皇位,又被封为太后,一生尊荣…… 这条大腿,必须抱!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闵柔跪下,很是惶恐地说:“嫔妾走到半路摔了一跤,弄脏了衣服,回去重新换了衣服,所以来迟了!还望娘娘恕罪!” 闵依依笑得像个弥勒佛:“无妨!二妹妹快起来!玉璇,玉衡,还不快把本宫的妹妹扶起来?” 闵柔身边的两个丫鬟赶紧把闵柔扶了起来。 “快坐!”闵依依说,“你住的地方远,来迟了也无妨,不用着急,好好看路!” “多谢皇后娘娘!嫔妾下次不敢了!”闵柔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也诧异。 闵依依又在搞什么? 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 “二妹妹,你的永福宫,是距离御膳房最远的宫殿,御膳送过去,会不会都凉了?”闵依依对吃的比较关心。 闵柔刚坐下,闻言又忙起身回答:“回娘娘,还好!” 闵依依:“坐坐坐!别这么拘谨。你说‘还好’,那就肯定是凉了!回头,本宫跟御膳房说说,让他们别耽误,做好就马上往你那里送!老吃凉的,吃坏了肚子怎么办呢?” 闵柔垂眸:“娘娘,嫔妾身份低微,怎么敢劳烦娘娘另眼相待?” 闵依依看向众人,浑身散发着母仪天下的光辉:“大家都是姐妹,以后,你们来了本宫这里,无需拘谨,都放松些!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本宫说,无论是本宫的亲妹妹,还是其他妹妹们,都值得本宫另眼相待!” 众人一起起身谢恩。 只纯妃没动弹,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 第一次主持早会,比原主记忆里的任何一次都和谐,是个好的开始。 闵依依心情很好,回屋以后,让人拿来水果和瓜子,也不让人在跟前伺候,自己一个人呆着,就自在了。 她洗掉脸上粘粘糊糊的妆容,拿掉头上沉甸甸的发饰,换了身轻柔的家常衣裳,把鞋一踢就上了榻。 榻几的抽屉里藏着一堆小说,是原主最喜欢的消遣。 她随便挑了本原主没看过的,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没过多大会儿,小棠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娘娘!娘娘!” 闵依依:“进来!” 小棠进门,跟闵依依说:“娘娘,刚刚,就在咱们宫外头,李贵人打了柔常在!” “啊?”闵依依放下书,“为什么?” “李贵人说,柔常在冲撞了她!”小棠说,“但是卫泰说,当时他正好在门口那边,他亲眼看到,柔常在根本都没碰到她!” 卫泰是她宫里的太监首领。 “呵!”闵依依摇头,“她找死呢!” 皇帝的心上人也敢打? “李贵人还说,‘别以为你是皇后的妹妹,就敢目中无人!人家是丞相府嫡长孙女,你一个小庶女,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路?’”小棠绘声绘色地说。 闵依依:“啧啧!行了,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小棠摇头。 “干得很好!”闵依依顺手给了她一把果子,“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来告诉我。” “是!多谢娘娘!”小棠年方十四,还挺幼稚,拿了果子,蹦蹦跳跳地走了。 第6章 这狗男人!什么眼神儿! 永福宫。 帝寒辛在宫里宫外都有自己的情报网。 闵柔被打之事很快传到了他耳中,他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赶了过去。 “……皇上,我们常在好好地在前面走,李贵人从后头来,差点撞到我们常在。”闵柔的宫女玉衡跪在地上说,“然后她还指责我们常在,说常在冲撞了她!常在为自己分辩了一句,她就打了我们常在!” 玉衡一脸心疼之色,指着闵柔的脸:“皇上您看!我们常在的脸都被她的指甲划破了!这要破相了可怎么办!” 帝寒辛看着闵柔的左脸,被护甲划了一道不浅的口子,伤口周围微肿发红,看着触目惊心。 闵柔是母亲的恩人,他曾承诺会护她一生。 然而自她进宫,却不止一次受到这种委屈,帝寒辛心里颇为愧疚,有些恼怒地说:“朕——噗嗤!哈哈哈!” 一股强烈的笑意从心底涌现,帝寒辛一时不提防,突然笑了出来。 闵柔心里很多委屈,玉衡说的时候她就没阻止,多少有让皇帝怜惜她的意思。 但是,皇上竟然笑了? 闵柔脸色微变,有些受伤地问:“皇上?嫔妾的脸……很可笑吗?” “不是!”帝寒辛忙解释,“朕是……是……” 这要怎么说? 又是闵依依! 什么东西这么好笑!都传到他这边来了! 但是,情蛊之事,事关生死,除了国师和他自己,不能告诉任何人。 否则,万一传出去被有心人知道,等于被人抓住软肋,后患无穷。 “朕刚刚是突然想起别的事情。”帝寒辛很无力地解释,“朕会处置李慕青!二姑娘,你受委屈了!” “皇上,您还叫嫔妾二姑娘吗?”闵柔问他。 帝寒辛说:“你是朕的恩人,朕不想把你当成普通后妃,怕唐突了你。” “皇上的一片心意,嫔妾感恩不尽。”闵柔说,“但是,嫔妾已经是——皇上,您怎么了?” 她发现,皇帝的脸一直在用力,嘴角老抽,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 “噗!”帝寒辛又喷笑了出来。 他尽力忍了,竟然忍不住! “皇上,您……到底在笑什么?”闵柔感觉寒心,“您是在笑话臣妾吗?” “不是!哈哈哈哈!不是——二姑娘,你先休息,朕会让太医送药过来——噗!哈哈哈!脸上不会留疤的!朕还有些别的事,先走了!”帝寒辛一边笑,肚子里却一边冒火,那感觉,有如冰火两重天。 他落荒而逃,直奔坤华宫而去。 通报的小太监又没跑赢帝寒辛的大长腿。 以至于进去的时候,闵依依毫无准备。 她趴在榻上,翘着脚丫子一晃一晃地乱动,一边笑,一边捶榻:“哈哈哈哈!噗嗤!呜呵呵呵呵!笑死我了!” “闵、依、依!” 闵依依回头:“咦?皇上?” 这厮怎么又来了! 帝寒辛一字一句地说:“什、么、东、西、这、么、好、笑?!也让朕瞧瞧?” 闵依依:“就这本小说,特别幽默好笑!这作者太有才了!皇上您也有兴趣?” 帝寒辛气不打一处来,一条大长腿跪在榻上,探身一把将书从她手里夺了过去。 闵依依:“……” 帝寒辛翻了一下,气笑了:“你成天就看这种东西?” 闵依依:“……不能看么?” 帝寒辛:“你身为皇后,读书当读女四书!你这是什么?风流小寡妇大战宋公明?” 闵依依:“什……什么风流小寡妇?这书分明叫《民间杂谈》!这么大字您看不见吗?怎么只看到里头的小标题呢……” 帝寒辛:“怎么?民间杂谈比风流小寡妇高贵?” 闵依依:“……书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呵!嘴还挺硬!”帝寒辛冷笑,叫道:“来人!” 王富贵就在门外,回答:“奴才在!” 帝寒辛:“带人来搜屋,把皇后这里的小说、戏本子,全给朕搜出来带走!” 闵依依:“诶?别呀!为什么呀?” 没人搭理她,王富贵冲他的两个徒弟挥挥手,三人就要一起进来。 “慢着!”帝寒辛又命令。 王富贵赶紧将迈进来的那只脚又挪了出去。 帝寒辛的眼神落在闵依依的纤足上,小小的一只,雪白细嫩,跟嫩藕芽儿似的。 衣裳也单薄,显得腰身盈盈一握,珠圆玉润,冰肌玉骨,精妙天成。 心尖又莫名颤了颤。 帝寒辛黑着脸:“你身为皇后,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我穿成哪样?”闵依依低头看自己:“就是普通常服啊?” 帝寒辛往日里见到她,都是在宴席或庆典场合。 她穿着宽大的翟服,画着庄重的浓妆,身量在女子中算高的,站在一群人里,是最端庄醒目的那个。 这是闵依依在他心里的正常印象。 当然还有不正常的,就是那天突然冒出来,顶着一张僵尸脸,把他吓了一大跳。 正是有了这些固有的印象,所以他今天见到闵依依,直觉就是她穿得不正经不庄重,出声便斥责她。 但经闵依依辩解,细看之下……她穿的,的确就是普通常服,严扣谨收,合礼合身,也没什么不妥。 但就是觉得不正经。 大约是天热了穿得少了,衣裳料子又粉嫩,再加上……长得不正经…… 帝寒辛的眼神往她的脸、唇、脖子和腰身上转了一圈,哪儿哪儿都透着一股致命的纯欲感。 这狗男人,什么眼神儿! 闵依依有感觉到被侵犯,捂着领口往后挪了挪,说:“皇上,为什么要把臣妾的书都收走?有哪条宫规规定了,后妃不能看书吗?” 帝寒辛:“穿鞋袜。” 闵依依:“……” 她套好袜子,下榻去穿鞋。 岂料刚刚上榻的时候太过豪放,其中一只鞋被她踢到了一米开外,够不着。 她也不敢让帝寒辛帮她捡鞋,只好先穿一只,然后来了个大跨步再穿上另一只,回身冲帝寒辛尴尬地笑了笑。 帝寒辛的表情明显很嫌弃,转头叫王富贵:“进来!搜屋!一本也不要留!” 第7章 朕蠢? 王富贵就带着两个小徒弟进来了。 然后两个小徒弟也都看到了家常素颜的闵依依。 太监虽然不算男人,但也肯定不算女人,一时,两人都盯着闵依依看出了神,其中一个还踩到了另一个的脚。 他惊醒过来,赶紧低头,但总感觉脊背凉飕飕的。 偷偷抬头一看,发现皇上正盯着他看,那眼神,似乎想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似的! 小徒弟吓得一个激灵,再不敢乱看,跟着王富贵去搜屋…… 很快,榻几抽屉里的小说都被掏了出来,《聊斋志异》、《梁祝》、《西厢记》、《锦屏梅》、《槐花村闹鬼案》、《武后秘史》等,整整两大摞。 “带走!”帝寒辛大手一挥,王富贵三人就把书全都抱走了。 “诶!等等!好歹给我留两本!”闵依依急得跳脚。“皇上!臣妾就看几本书而已!妨碍你了吗?为什么要给我收走?” 帝寒辛:“有没有妨碍,你不知道?” 闵依依:“啊?哪里妨碍您了?” 帝寒辛却又不说了,冷眼看了闵依依一眼,转身走了。 闵依依莫名其妙,问系统:“九号,他发什么神经?” 九号:“他刚刚去安慰闵柔,结果,受你的影响,对着闵柔的伤口大笑不止。” 闵依依:“啊?这……这可挺麻烦的,我总不能为了不影响他,天天把自己变成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 九号:“倒也不至于。其实,除了情欲以外,其他方面只有你感觉比较强烈的时候,他才能感受到,你只要平时注意一点,别大悲大喜就好。” 闵依依:“嗯?‘除了情欲以外’?你什么意思?” 九号:“意思就是,雄蛊主要是能感受到你的情欲,对这方面很敏感,其他的感受则要迟钝得多。” 闵依依:“……我、去!” “情蛊嘛!本就是为了爱情而生。自愿种下情蛊的有情人,不仅一辈子忠贞不二,而且,做起来,也是双倍的刺激哟!呵呵!”九号的这声“呵呵”,很是猥琐。 闵依依:“……那,其他的感受得多强,他才能感应到?” 九号:“这很难描述,恐怕要你自己慢慢摸索。” “摸索什么啊!”闵依依不愿费那心思,“这样,当他被我影响的时候,你随时提醒我不就好了?” 九号:“我没法提醒你。” 闵依依:“为什么?” 九号:“你看不到的,我也看不到,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被你影响?” 闵依依:“我看不到的你也看不到?那你怎么知道他刚刚去安慰闵柔了?” 九号:“其他地图上发生的事,我可以在事后接收到,这中间大概有一刻到两刻钟的延迟。所以我只能在事后告诉你,却无法及时提醒你。” 闵依依:“一到两刻钟?那就是十五~三十分钟的延迟呀!我天!你是dows95版本吗?” 九号满眼委屈:“九号只要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升级的!” 闵依依嗤笑:“呵!瞧你委屈的!小屌丝,你这头像谁画的啊?” 九号:“系统自动生成的。” 闵依依:“看起来好蠢!但是很适合你。” “你说谁蠢?” “你呗——”闵依依说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猛然回头,竟发现帝寒辛站在她身后! 刚刚那声“你说谁蠢”,是他问的! 闵依依心口一紧:“啊!皇……皇上?您怎么又回来了?” 她想把自己的嘴缝起来。 刚刚那句话在脑子里想就行了,为什么要说出来? 帝寒辛眼神格外寒冷:“朕蠢?” 闵依依的大脑紧急开动,连连摆手:“不不不不不!臣妾以为是卫泰!我刚训了他一顿,说他守卫不力,每次皇上来,都不通报!” 帝寒辛:“我看你是有病,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的!” 你才有病!每次都无声无息地跑进来! 闵依依抿嘴送给他一个微笑:“皇上,您去而复返,是有什么事吗?” 好在帝寒辛没治她的罪,说:“今儿早上,李贵人打了柔常在,你知道吗?” “臣妾听说了。” 帝寒辛:“听说了?” 闵依依点头。 “就这样?” 闵依依:“……那还要怎样?” 帝寒辛:“你身为皇后,后宫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合该不闻不问?还问朕要怎样?” “可是,中宫大权,您不是都交给纯妃了吗?”闵依依说,“要管,也该她管才是!” “闵依依!”帝寒辛说,“不管中宫大权在谁手里,你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就要尽到皇后的责任!” 闵依依:“……那皇上希望臣妾怎么做?” 帝寒辛:“以你的名义,给柔常在送金创药去,要能祛疤的那种。还有,李慕青那边,好好敲打敲打!” 闵依依指着她自己:“我送金创药?我来敲打?” 这些,不是他这个男主该做的事吗? 瞧她这傻样……帝寒辛嫌弃地说:“连这点事也要朕教你,你能干点什么?” 闵依依:“……” 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快点送药去,别耽误了!”帝寒辛说完,迈着债主一般的步伐走了。 闵依依出去偷偷瞄着,确定他这回是真走了,方才拍拍胸口,在意识里问:“九号,他为什么让我去给女主送温暖?” 九号:“九号现在接收到的剧情,不足以分析他的动机。” 闵依依:“这有什么不能分析的?肯定是为了保护女主呗!我送药,那是姐姐关心妹妹,其他妃嫔不会吃醋!他送就不一样了!闵柔现在位份还低,要是引起纯妃那帮人的嫉妒,可有她苦头吃了!” 九号:“你既然分析得头头是道,为何还要问我?” 闵依依:“因为你那里有标准答案呀!” 九号:“其实系统也只能看到人物的行为,看不到他在想什么的。所有的推断都只是概率测算,不一定就是标准答案。” 闵依依:“你真的很废。” …… 帝寒辛回到乾阳宫,发现他的书桌上堆满了小说。 帝寒辛:“王富贵!” 王富贵忙上前应答:“皇上?” 帝寒辛:“你脑子喂狗了是不是!放朕这里做什么!” 一个个都不省心。 第8章 想色诱他?门都没有! 王富贵动作一顿:“啊?” “算了!放后头去!” 皇上最近一会一个主意呢?以前不这样啊! 王富贵默默地把书搬到后头书架上堆着了。 书不少,王富贵搬了两趟,还剩下几本。 最上面的,便是那本《民间杂谈》。 帝寒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鬼使神差地拿了过来翻阅。 翻着翻着,他脑子里就出现刚刚闵依依趴在榻上看书的样子。 两只玲珑可爱的玉足一晃一晃的,小屁股紧翘圆润,腰特别细软——嗯?他在想什么! 帝寒辛顿时警惕起来,他决不能上了闵依依的当! 想色诱他? 门都没有! 王富贵搬完书摆整齐,突然听到皇上的笑声:“噗嗤!哈哈哈……” …… 永福宫。 “娘娘,别等了,皇上应该不会再回来了。”玉衡跟闵柔说。 “他真去了坤华宫?”闵柔问。 “是。”玉衡回答,“去了以后,说是把皇后娘娘那里的书,都搬去了乾阳宫。” 闵柔万分不解:“书?” 玉衡:“是。” 闵柔:“……闵依依哪里能看什么正经书?肯定是些野史杂谈,上不得台面的白话小说,皇上拿她的书做什么?” 玉衡摇头。 闵柔又朝外张望了一阵,失望地回了屋,眉头紧皱:“玉衡,玉璇,我这些日子没得罪过闵依依?” 玉璇:“没有啊!您平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离她和纯妃都远远的,谁也不曾得罪过!” 玉衡很聪慧,几乎立刻懂了主子的意思:“您是怀疑,今日之事,是皇后娘娘故意……” 闵柔眼神浸着冷意:“闵依依什么时候变成菩萨了?因为皇上接我进宫之事,她一直耿耿于怀,她今天这样对待我,无非想让纯妃那帮人来对付我!” 玉衡从小跟着闵柔,也是从丞相府出来的,深知闵依依的为人,低声说:“可是,这不像是皇后娘娘能想出来的主意,她向来……明着来!” 闵柔:“人都是会变的。”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闵依依身边的紫萱来了。 她奉了皇后之命,给她送来了金创药,又跟她说,已经嘱咐厨房,及时送饭过来。 闵柔客客气气道了谢,等紫萱走了,看着手里的金创药出神。 玉衡:“刚刚皇上不是说他会让人送药来吗?怎么成了皇后娘娘的人送过来?” 闵柔抿了抿唇,没说话。 玉璇气愤地说:“肯定是皇后使绊子!主动要求的!” “行了。”闵柔说,“小心祸从口出。” 玉璇说:“那常在,奴婢帮您上药!” 闵柔摇头:“她送来的药,我可不敢用。这点伤不妨事,等掉疤以后,我自己配制一点祛疤的方子,不会留下痕迹。” 玉璇惊喜地说:“常在还会开方子?” 玉衡:“咱们常在的外祖父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夫,姨娘懂医书,从小教导常在。” 玉璇喜道:“常在不仅读过很多书,居然还懂医术!实在太厉害了!” …… 第二天的早会上,闵依依就照着皇帝的吩咐,帮闵柔出气,敲打李贵人。 “李贵人,本宫听说,你昨日打了柔常在?”闵依依问。 李慕青回答:“皇后娘娘,她冲撞了嫔妾,对嫔妾不敬!” 闵依依问闵柔:“二妹妹,她说的是真的吗?” 闵柔起身回答:“回皇后娘娘,嫔妾没有冲撞她。嫔妾好好走在前头,她突然从后面撞了我一下,然后还反诬嫔妾冲撞她。” 李慕青:“你还敢狡辩!你——” “李贵人!”闵依依强势打断她:“大夏宫规第十二章十五条,后宫妃嫔禁止滥用私刑!你动手打她,把人脸都打破相了!就是不对!” 闵依依的妆容虽然不好看,但的确很有些威严,虎着脸攒足气势,非常给人压迫感。 李慕青有些被吓到了,嗫嚅着说:“嫔妾也是一时气愤……” “皇后娘娘!”纯妃这时开口了,带着明显的嘲讽:“如果臣妾没记错,皇后娘娘身边的容妈妈,曾经打过柔常在和惠答应的耳光呢!娘娘还曾罚过臣妾跪,罚过李贵人掌嘴,若要论起宫规来,娘娘是不是应该先论己过?” 闵依依面不改色:“纯妃啊,你好像一直没搞清楚本宫的身份。” 纯妃:“什么意思?” 闵依依微笑:“本宫是皇后啊!皇后乃后宫之主。是立、规、矩之人。而你,是要守规矩之人,懂吗?” 纯妃气笑了:“是吗?臣妾竟不知,这宫里的宫规,是您立下的?” “本朝已历经一百多年,立过数位皇后,宫规自然不可能是本宫立下的!”闵依依说,“本朝后宫的规矩,是太祖时期的孝慈文皇后立下的。又有几位皇后根据时世变化进行了调整。所以我说,皇后,是立规矩的人,怎么?纯妃你不同意这个说法?” 纯妃几乎咬破了嘴唇,但终究不敢不同意。 这闵依依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了! 以前不是只会无能狂怒吗! 闵依依又说:“当然,本宫身为皇后,当带头遵守宫规。本宫之前有些着急,对姐妹们严苛了些,所以,皇上罚了本宫,本宫也甘愿受罚。李贵人,希望你也能认识到自己的错处,真心悔改才好!” 李慕青咬着唇,看向纯妃。 纯妃却死死盯着旁边的摆件,不说话。 她只好起身请罪:“是,臣妾受教!” “嗯。”闵依依微笑说:“这样,你给柔常在赔个不是!如果她肯原谅你,跟你重归于好,那就念在你是初犯,先不罚你了,如何?” 李慕青深呼吸,不情不愿地微微屈膝说:“柔常在,是我的错,还望你原谅!” 闵柔忙起身还礼,说:“李贵人,不过是小事,我也没放在心上。” 李慕青看向闵依依,语气很硬地说:“皇后娘娘,您看,柔常在原谅嫔妾了呢!” “嗯!”闵依依点头,“你要引以为戒,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李慕青僵硬地点了点头,脸色不好看,明显不服。 闵依依没想到,纯妃的作风这么刚硬。就在她以为已经完成了帝寒辛交代的任务时,纯妃突然说:“说了这半天话,本宫都渴了!柔常在,听说你有一手好茶艺,不知是否有幸,能尝尝你泡的茶?” 第9章 她委屈极了! 闵柔位份比纯妃低太多,不敢也不能拒绝,起身说:“承蒙娘娘不弃!您稍等。” 闵依依感觉这是纯妃在找事儿,但是没有证据,也不好说什么。 众妃嫔过来请安,闵依依这里常备了好茶好水待客,闵柔去了旁边的茶水间,泡了一壶茶,给每人都倒了一杯,一共七小杯,让玉衡用托盘托着回来了。 她先是端了一杯送到闵依依那里:“娘娘,您尝尝?” 闵依依端起来喝了一口,温度适宜,香醇养胃,顿时眼前一亮:“真不错!同样的茶叶,同样的水,你泡的茶就是格外香醇些!柔常在,你得空了来本宫这边,教教我可好?” 闵柔淡淡微笑:“不敢当!娘娘若有需要,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她又下去端茶给纯妃。 纯妃伸手去接,岂料,她却突然惊呼一声,茶杯落到了她自己的膝盖上,泼了她一膝盖的茶水! “啊!”纯妃尖叫一声,伸手就重重一巴掌打在闵柔脸上:“你个小贱人!想烫死本宫!” 闵柔左脸的伤口未愈,右脸又挨了一下。 且纯妃手重,她被打得脑袋嗡嗡响,半天回过神来,踉跄地跪在地上。 果然没安好心! 闵依依气不打一处来,下了皇后凤座,直接把闵柔从地上扯起来查看她的伤势。 好在,这回,脸没被什么东西刮破,只是被打红了,眼里蓄着泪,满脸屈辱之色。 “纯妃!本宫刚说不可滥用私刑,你竟转头就犯!”闵依依怒道,“你是故意跟宫规作对?” 纯妃也站起来,极为嚣张地跟闵依依对视着:“皇后娘娘,众目睽睽之下,您可不要乱给我扣帽子!她将开水倒在我身上意图谋害我,您没看见?臣妾只是自卫!” “分明是你自己没拿稳!”闵依依说,“你当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而且,本宫刚刚才喝了,茶水温度正好!哪里烫了?” 纯妃说:“本宫的腿烫伤了!得赶紧回去找太医!皇后娘娘若是觉得臣妾犯了宫规,尽管去告诉皇上好了!” 她冷笑了一声,扶着宫女的手,一瘸一拐腿很痛的样子走了。 其他妃嫔也纷纷告退。 转眼人走了个干净,闵依依关切地问闵柔:“二妹妹,你没事?” 闵柔垂着头:“娘娘,奴婢没事。奴婢身份低微,当不起娘娘的关心。先告退了!” 她也转身走了。 “二妹妹!”闵依依叫住她。 闵柔回身看着她,眼神深藏着屈辱。 “二妹妹……”闵依依说,“我也没想到,纯妃竟如此嚣张!你也知道,我空有皇后之名,没有皇后之权,很多事情,还是皇上说了算!你若是见到皇上,不妨请他做主!他肯定帮你讨回公道!” 闵柔沉默片刻,说:“娘娘,您可能误会什么了。皇上怎么会为了嫔妾去问罪纯妃娘娘呢?当时,皇上肯把嫔妾从那桩要命的婚事里拉出来,是嫔妾苦苦哀求他的。嫔妾也是没办法,当时没有人可以帮我,只有身为九五至尊的皇上才可以!他也是看在娘娘的份上才肯相助,他对嫔妾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之所以答应带嫔妾进宫,一是当时有了闲言碎语;二者,也是为了让嫔妾给姐姐做伴。所以,若要请皇上做主,还得娘娘去说才行!妹妹在此谢过娘娘了!” 她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闵依依被她这番话说得愣了半天,在脑子里问:“九号,她什么意思啊?” 九号:“她应该是在你面前撇清她跟帝寒辛的关系!” 闵依依:“好像是这个意思……看样子,她还是很防备我啊!” 九号:“也怪不得她。她是庶女,你从小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皇帝带她进宫以后,你又妒又恨,不止一次质问她跟皇上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她不肯说,你还让容妈妈打她,平时言语间也经常挤兑侮辱她,对她只有敌意没有善意。你这突然对她好,人家可不得防备着?” 闵依依叹气:“哎!造孽!想要抱上女主的大腿,还得多多努力才行啊!” 九号:“加油!” 闵依依烦恼地搓着手:“帝寒辛让我帮她出气,结果她又被打了……不行!我得找帝寒辛解释解释去!要不然他也跟着误会我,要了命了!” 她让人去盯着前头,帝寒辛要是下朝了就回来禀。 …… “闵依依肯定已经知道了什么。”闵柔边走边说。 玉衡:“您指的是?” 闵柔:“她知道皇上对我有那么几分特别,所以利用我来对付纯妃!” 玉衡皱眉:“她现在还真是变得心机深沉!奴婢刚刚看她情真意切的样子,还以为她真的转性了,重视起姐妹之情来了。” 闵柔冷笑:“呵!姐妹之情?这种东西,在我们这一房三个女孩子身上,从来就没有过……” …… 闵依依打听到帝寒辛下朝了就去找他。 帝寒辛倒是让她进去了,看到她却没个好脸色,问:“你今年多大?” 闵依依:“十六。再过几个月,臣妾就满十七了。” “十六!”帝寒辛没好气地说,“我见你穿这身,还以为你六十了呢!年纪轻轻的就不能穿得喜庆点?成日里暮气沉沉的,也不嫌晦气!” 闵依依咧嘴笑:“皇上,臣妾觉得这样有威严!您不觉得吗?” 帝寒辛翻了个白眼,懒得跟她多说,问:“你有什么事?还特地跑到乾阳宫来?” 闵依依:“皇上交代给我的事儿……臣妾没有办好,心里不安,所以来跟皇上汇报汇报。” 帝寒辛皱眉:“朕交代给你的事?什么事?” “就是关于我二妹妹,柔常在。”闵依依说,“您不是交代臣妾敲打一下李贵人吗?今天早上……” 闵依依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臣妾也没想到,纯妃胆子这么大,直接跟臣妾对着干!给柔常在又打了一巴掌!臣妾能看出来,她委屈极了!” 帝寒辛皱着眉头冷着脸,杀气深重。 果然深爱女主啊! 瞧瞧这心疼得不行了! 闵依依一脸为难:“皇上,臣妾手里无权,震慑不住她们。纯妃这么嚣张,臣妾也不敢对她怎么样,要不,以后敲打谁这样的事,皇上您就自己来!臣妾难以胜任,力不从心呀!” 第10章 你跟朕说说闵依依吧! 帝寒辛看着闵依依,语气凉凉地问:“你想拿回中宫之权?” “啊?”闵依依瞪大眼睛,“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的意思是,我二妹妹又受委屈了!我却无能为力!想请皇上替我二妹妹做主!” 帝寒辛:“这么说,你不想拿回中宫之权?” 闵依依:“……”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讨厌呢? 她当然不想,多累啊! 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干活的皇后也不是个好皇后,这话,她也不好说出口…… 闵依依眨巴着大眼睛,灵机一动说:“臣妾听皇上的!皇上英明睿智,是千古明君,皇上做的决定一定是对的!” 帝寒辛面无表情:“明君不爱听马屁,只爱听真话。” 闵依依拍着心口说:“臣妾说的都是真话啊!臣妾对皇上的一颗真心,天地可鉴!” “呵!”帝寒辛冷笑:“行了!你回去!柔常在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朕自会处理。” 闵依依:“那臣妾告退!” 她赶紧溜了。 帝寒辛看着她溜得贼快的背影,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不好受,却不知为何。 他摇摇头,将那辨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丢开,去了闵柔那边。 看到她的脸一边有伤痕,一边有红痕,帝寒辛心里越发愧疚,语气微微狠戾:“朕之所以封你为常在,让你住在最为偏远的永福宫,本是为了保护你,让你可以清净度日。现在看来,朕的想法错了!” 闵柔闻言,心里感动:“皇上,您能这般为嫔妾考虑,嫔妾惶恐。” 帝寒辛给王富贵使了个眼色。 王富贵拿出一卷圣旨来,展开唱读,乃是晋封闵柔为贵人的圣旨! 而且,还赐下了一个极好的封号,叫做:熙。 看闵柔满眼惊喜地接下圣旨,帝寒辛含笑问:“熙,是光明的意思,你可喜欢?” “喜欢!”闵柔满眼深情地望着他,“嫔妾多谢皇上恩典!” 帝寒辛承诺说:“后妃晋位,须得逐级晋封。朕暂时先晋你为贵人,将来,四妃之中,必有你的位置!朕说过会护你一生,一定会做到。” 闵柔眼眶一红:“皇上的大恩,嫔妾无以为报!只能以此身,衔草结环,以报君恩。” “何出此言?”帝寒辛说,“是你对朕有恩,朕唯恐辜负了你。” 怕辜负了你……帝寒辛的话给了闵柔莫大的勇气,她转身从针线筐里翻出一个荷包来,拿到帝寒辛面前:“皇上,这是嫔妾为您绣的,一直怕布料不够好,没敢给您,还望皇上不要嫌弃!” 帝寒辛接过去看了,上面绣着海水江崖纹,旭日丰收图,极为精美。 “布料的确一般,但是你的绣工非常好。”帝寒辛说。 闵柔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唇角有酒窝,娇美动人:“臣妾曾经听家里人说起过您名讳的由来,先帝希望您不忘百姓的寒苦辛劳,但将这寒苦辛劳刻进您的姓名中,臣妾……心疼,所以绣了这旭日丰收图,愿君一生,暖阳照耀,丰满喜悦。” 帝寒辛看着眼前蕙质兰心的闵柔,突然就想到了闵依依。 这姐妹二人,虽有同一个爹,却是千差万别。 一个骄奢,一个清苦。 一个跋扈,一个隐忍。 一个草包,一个聪慧。 “皇上,您会佩戴奴婢这个荷包吗?”闵柔问。 帝寒辛点头:“会。” 虽然每个妃嫔都送他荷包,但他可以轮流佩戴。 荷包在民间是定情之物,得到皇帝肯定的答复,闵柔脸蛋微红,想到帝寒辛三个月了一直没有临幸任何妃嫔,她便大着胆子想尝试一下,向他走了一步,想偎依进他的怀里。 “你跟朕说说闵依依!”帝寒辛突然说。 闵柔动作一顿:“……啊?” “你们是姐妹。”帝寒辛说,“你这般蕙质兰心,她却是……一言难尽,朕想知道,她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闵柔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说:“皇后娘娘两岁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她其实算是容妈妈带大的。” “容妈妈?”帝寒辛眼睛微眯,“就是之前掌掴你那个心黑手狠的婆子?” 闵柔:“是。容妈妈本是嫡母的家生丫鬟,后来又做了皇后娘娘的奶娘,跟皇后娘娘缘份深厚,也是她最信任倚重的人。之前……您说让皇后娘娘禁足,她不知想了什么办法,出宫去了,应是回府报信去了。” 帝寒辛:“哦?坤华宫都禁足了,她还能出宫去?那容婆子,可有什么过人之处?” 闵柔:“她好像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也不识几个字,就是绣工好!在府里府外都是出了名的!” 帝寒辛:“没别的?比如,神婆巫婆那一套?” “没听说过。”闵柔觉得奇怪,“皇上为何这样问?” 帝寒辛说:“看她长得跟个巫婆似的。” 闵柔笑道:“她自己应该是不通那些的,不过应是认识那些人。皇后娘娘八九岁的时候出痘,高烧不退,太医都让准备后事了,听说她找了个特别神的巫婆,请回了一个神符烧给娘娘喝了,她就活过来了!” 帝寒辛眼睛微眯,没说话。 闵依依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上哪弄情蛊那般邪恶的玩意儿?必定是这个恶婆子出的主意! 该死。 “皇上?”闵柔看他眼神不对,似有杀气似的,什么旖旎心情也没了,说:“您好像对容妈妈有些……” “没事。”帝寒辛收起情绪,说,“皇后被一个粗俗的婆子养大,变成这样也就不奇怪了。只是,她两岁就没了娘,你们的继母,难道也不管她的教养?” 闵柔沉默片刻,说:“继母对她自己的子女,是宽严相济的。对皇后娘娘,则只有宽,没有严。对嫔妾,则宽严皆无了。” 帝寒辛点头表示了解,眼里闪过一丝怜悯。 女孩子没了亲娘,就是可怜。 闵柔是个非常聪慧的姑娘,捕捉到了帝寒辛眼里的怜悯,加上她很清楚闵依依浓妆下的真实容貌,不免产生了一种危机感,说:“其实皇后娘娘最近也变了,越来越……会处事了。” 她捂了捂自己的脸。 第11章 不会飞的鸡 帝寒辛回想这几天所见到的真实的闵依依,嘴角微微弯了弯,说:“只能说,还没坏到根上,可以救一救。” 闵柔心里噎了噎。 她不是那个意思。 她的意思是,闵依依长心机了,会借刀杀人了。 “二姑娘,朕会让太医亲自来给你看看,你好好休息,朕还有些事,先回去了!”帝寒辛又说。 闵柔:“……皇上怎么还称呼嫔妾二姑娘?” 帝寒辛笑道:“叫习惯了。熙贵人。” 闵柔含羞笑了笑。 “那朕先回。” 闵柔温柔如水地行礼:“好,皇上慢走。” 帝寒辛便走了。 闵柔慢慢起身,看着帝寒辛的背影,眼神阴郁,眉头紧紧蹙起。 “恭喜熙贵人!贺喜熙贵人!”玉衡和玉璇都高兴地跪下行礼。 闵柔回过神来,微笑:“都起来!” “咱们也是因祸得福了!皇上见不得您受一点委屈呢!”玉衡高兴地说。 “皇上还承诺,四妃之位必定有您!娘娘,您的大福气还在后头呢!”玉璇也激动地说。 闵柔摇头:“我只是区区贵人的位份,当不起‘娘娘’二字。你们要谨记,越是这种时候,咱们就越要低调。我跟她们不同,纯妃有强大的娘家作后盾,皇后有东宫太后护着,我,没有任何依靠。” 玉璇说:“贵人,您也是丞相府的姑娘呢!” 闵柔眼神冷漠:“丞相府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无论是我还是皇后,若是有一天风光了,他们定然蜂拥吸血,若有一天出了什么事,他们只会忙着撇清关系!” …… 帝寒辛本想回乾阳宫处理政事,走着走着,却又突然感到食欲大开。 确切地说,是闵依依又吃高兴了。 自从吃过馊饭馊菜之后,她的食欲总是格外好。 弄得他都馋了。 帝寒辛鬼使神差地去了坤华宫。 小太监见了他就赶紧往里跑,帝寒辛叫住他:“站住!你跑什么?” 小太监跪在地上,说:“回,回皇上,奴才去通禀皇后娘娘。” “不用了。”帝寒辛不知藏了什么心态——例如不想看到她上妆的鬼样子——跟小太监说:“以后朕来了,不用去通报。” 小太监:“可……可是皇后娘娘说——” “你们听她的还是听朕的?” 小太监果断做出选择:“听您的。” 一进去,闵依依果然在搞吃的。 她在后院生了个红通通的炭炉子,叫来了御膳房专做烤肉的大厨,一手拿着一串肉,一手拿着一串蘑菇,小脸吃得红通通的,眼睛盯着火上的烤鸡翅不转眼,连他走过去她都没发觉。 “好吃吗?”帝寒辛凉凉地问了一句。 闵依依一惊,突然咬了舌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痛得捂嘴弯腰,五官变形。 她痛,帝寒辛也痛,偏偏还不能让人察觉,只能忍着,五官有些抽搐。 好一阵才缓过来,闵依依大着舌头问:“皇上!您跟么来辣?” 帝寒辛冷着一张脸说:“过来看看你又在偷吃什么!” “怎么叫偷次呢?”闵依依说,“我是光米正大次的奥!” 帝寒辛:“这满后宫里头,谁跟你似的在后院烧火?你就不怕把房子点着了?” “就这么个小卢子,哪能嘛!”为了烧烤自由,闵依依殷勤地将手里的蘑菇递过去,“你尝尝,可好次了!” 烤蘑菇不知放了什么调料,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但是,就这样拿给他吃?帝寒辛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还是王富贵了解他,接过蘑菇去,将蘑菇从签子上取下,装在一个小盘子里,然后请他在后院的石桌前坐了,双手递给皇帝一双筷子,请帝寒辛用。 帝寒辛勉强吃了一口。 嗯!香! “好次吗?”闵依依问:“这个烤肉呢,我用了秘字的调料,别处都吃不着的!嘶!刚刚咬舌头了!舌头好疼!皇上您还要吗?还有好多呢!除了五花肉,还有羊肉,牛肉、蔬菜、鸡次膀,您放开了次!嘶嘶……” “舌头疼就别说话了!”帝寒辛没好气地说。 弄得他也疼。 “哦……” 帝寒辛回头跟王富贵说:“去拿五苓水来。” 放五苓水的地方只有王富贵知道,他也不好交代小徒弟去,匆忙走了。 帝寒辛拿着筷子,动作尊贵而斯文地吃着烤蘑菇。 这时新烤出来一盘,送到了石桌上,闵依依坐到帝寒辛对面,一串接一串地吃。 吃了肉串吃鸡翅,吃了鸡翅吃蘑菇,吃了蘑菇又吃肉串,动作灵活得像猴子…… 而皇帝那盘子里早已空了,闵依依却视若无睹。 “闵依依。”帝寒辛敲敲桌子。 闵依依唧唧嚼着:“啊?” “你吃得挺香。” 闵依依:“是挺香的!您不喜欢吗?怎么不吃了?” 帝寒辛脸色黑了黑:“没人教你规矩?” 闵依依动作一顿:“嗯?什么意思?” 帝寒辛:“朕不管去谁的宫里,还从来没有哪个后妃只顾自己吃,不顾朕的!” 闵依依看了看他的空盘子,又看了看他,明白过来了,笑眯眯地说:“皇上,您听过‘退化’一词吗?” 帝寒辛:“没有。” “退化的意思就是……最早的鸡,其实是会飞的。”闵依依煞有介事地说,“后来被人养着,不用飞也能有食物吃,渐渐它们就不能飞了,这就叫退化!皇上,人的手是要拿来用的,老不用它……手会没了的!” 帝寒辛脸色一变,刚要发飙,闵依依又说:“不信,您拿着这串烤肉!” 她拿了串烤肉塞进帝寒辛手里,又递给他筷子:“您就照刚刚王富贵那样做!把肉撸到盘子里,您试试!” 帝寒辛鬼使神差地试了试,刚刚王富贵那样做的时候,看似非常容易,行云流水,但他自己做,却觉得动作特别生疏,并不那么容易,最后一块肉还差点崩到他脸上…… “您什么感觉?”闵依依问,“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手好像废了似的?” 帝寒辛:“……” “这就是退化啊皇上!”闵依依说,“有人伺候是福,但古话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咱可以不做,但不能不会做,是?要不然就会像那些被圈养的鸡,早晚失去飞的能力!” 第12章 为何都不是你亲生的? 帝寒辛瞅着对面的闵依依,突然觉得,她也不像他以为的那样草包。 还会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就不是普通女子能说出来的话。 “皇上!次啊!凉了就不好次了!”闵依依冲他努了努嘴,眨了眨眼,生动有趣又活泼的样子,跟他印象里刻板老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人前人后两幅模样!真会装。”帝寒辛说。 闵依依:“这可不能怪我!” 帝寒辛:“那怪谁?” “怪我们的身份咯!”闵依依说,“皇上在朝堂上和在寝宫里,难道不是两个模样?在朝堂上得端着天子的威严,您在寝宫里难道还要端着?那还不是想打嗝就打嗝,想放屁就放屁,怎么舒服怎么来?要不然,活得多累啊!” 帝寒辛被她粗俗到了,皱眉说:“朕跟你可不同,朕从来不演!” 就算是放屁,他也先把下人遣走。 “那……可能是,您从小就是太子,长大了是皇上,早已经将社会角色和家庭角色融为一身了!”闵依依说,“但臣妾不一样,臣妾三个月前才成为皇后,在我这儿,闵依依和皇后这两个角色,还是分离的!” “说白了,就是你并不具备一个皇后应有的教养。”帝寒辛嗤笑了一声。 闵依依咬了块肉用力嚼着:“……臣妾以后会努力做个合格的好皇后的!” 帝寒辛:“哦?那你说说,什么样的皇后才是个合格的好皇后?” 闵依依:“不嫉妒!跟姐妹们和睦相处!” 帝寒辛:“就这样?” 闵依依:“还有,孝顺两位太后,照顾好您未来的孩子们!即便都不是我亲生的,也视如己出,把他们当成大夏未来的大树与花朵,悉心照料,勤于浇灌,让他们茁壮成长!” 帝寒辛听着心里不爽:“为何都不是你亲生的?” 闵依依:“啊?” 帝寒辛语气恶劣:“怎么?你身体有疾,不能生育?” 闵依依:“谁有疾啊!我那不是假设嘛!” 帝寒辛没说话,拿起筷子吃肉,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 这时王富贵拿五苓水回来了,帝寒辛拿过去递给闵依依,让闵依依含一口在嘴里,说是含一会,舌头就不疼了。 闵依依果然喝了一口含着,这药水清清爽爽,味道微甜,还挺好喝。 含了一会,果然就不疼了,她这才想起来,刚刚忘了问,这个药是要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于是她做手势,指指自己的喉咙,又指指外头,问:“嗯、嗯、嗯?嗯、嗯-嗯?” 帝寒辛:“吐了!” 闵依依将药水吐了出来。 王富贵在旁笑道:“皇上,您跟娘娘真是默契呢!奴才完全不懂娘娘在说什么!” 帝寒辛站起来,说:“你那是蠢。” 王富贵咧嘴笑:“是是是!奴才蠢笨!” “朕走了,你慢慢吃!”帝寒辛习惯了不多食。 “臣妾恭送皇上!”闵依依忙将嘴擦干净,行礼恭送。 帝寒辛看了她红润的嘴唇一眼,转身走了。 走到后门口,又说:“吃完了把火彻底熄灭,别留下火星子!” 闵依依一脸乖巧:“知道了皇上。” 不能把你房子点了!瞧你小气的…… 帝寒辛这才走了。一出门,却见一个婆子拎着个包袱,正往里头走。 那婆子,穿着身靛蓝的衣裳,两撇八字眉,一脸凶相,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耷拉着肩膀,抱着包袱垂着头侧身站在一旁避让。 这就是容婆子。 帝寒辛眼睛微眯,叫道:“容婆子!” 容妈妈一惊,快步过去跪下:“皇上!” “你去哪了?”皇帝问。 容妈妈说:“老奴家里老娘去世了,出宫了一趟。” “哪天走的?” 容妈妈:“三天前。” “三天前,坤华宫所有人禁足,你是怎么出去的?”皇帝问她。 容妈妈一脸震惊:“禁……禁足?奴婢辰时出宫时好好的呢!怎么会禁足?” “王富贵。”帝寒辛吩咐,“去查容婆子出宫的时间,若是在封禁后出宫,照逃奴处理!” “是!”王富贵让人去查,不多时有宫中禁卫直接拿着三天前的出入记录来给皇帝看。 容婆子出宫的时间在辰时,而坤华宫封禁的时间,是接近中午时分,她走得的确比封禁的时候早。 帝寒辛眼神阴沉地看了容婆子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打了个转的容妈妈进去,给闵依依请安。 闵依依见了她,脑瓜子有点疼。 这是原主身边的第一心腹,也是书里心黑手狠第一人! 作为反派的爪牙,书里对她进行了脸谱化处理,一出场,不是在辣手摧花,就是在教唆皇后辣手摧花,着实不是个善人。 但也着实是原主身边最忠心,最得力的帮手。 而且,原主是容妈妈一手带大的,两人亲如母女。 想了想,闵依依决定,试着接纳她。 自己毕竟是皇后,容妈妈是仆人,她听自己的,那便有得救。 “容妈妈,我听说,刚刚皇上在外头问你话了?”闵依依问她。 容妈妈回答:“是啊!皇上问老奴出宫的时间!说若是在封禁后出宫,照逃奴处理!” “逃奴?那是要处死的啊!”闵依依调取了一下原主的记忆,然后惊出一身冷汗,“你是当时事发后从后门走的,时间上跟关禁闭的时候正好重合啊!” 容妈妈请假出宫,的确是为奔丧。 但当时帝寒辛发落闵依依,容妈妈便趁着后门处禁卫未至,先跑了,走的时候她说,她会回丞相府去求救。 容妈妈一脸轻松地说:“是啊!这就不得不佩服小秦将军了!当时是他给老奴登记的!本来是午时一刻,他写了辰时一刻!他还嘱咐老奴,无论谁问,都要说辰时一刻出宫的!” 小秦将军名叫秦琼,是闵依依外祖家的亲表哥,禁卫军里的一个小头领。 这个表哥,在原着中因为帮闵依依,在一段女主差点被闵依依害死的剧情中,被皇帝给军法处置了。 他是外祖家最有出息的子弟,他一死,秦家基本就没落了。 第13章 这么大两个炮灰 当时看书的时候没啥感觉,这会落到自己身上了,闵依依方才觉得,这是个好表哥啊!明知道闵依依不受皇帝待见,还这般帮着她。 而且,皇帝发落原主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他却能准确得到消息,帮容妈妈修改了出宫时间,可见他不仅消息很灵通,思维也很缜密。 可惜,却沦为了炮灰身后的炮灰…… 闵依依叹了口气,嘱咐容妈妈:“那你千万咬死了辰时一刻,哪怕有人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改口。要不然,你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连他一起害了!” “老奴明白!”容妈妈贼眉贼眼地问:“娘娘,老奴听说,皇上已经收回了禁足的命令?” “嗯。”闵依依说,“当时第二天就解除了禁足令。” 容妈妈脸上没有半点老娘过世的悲伤,反而一脸喜色地问:“皇上这两天还来过好几趟?” 闵依依:“嗯。” “哎哟!真是太好了!”容妈妈大喜过望的样子,“我就说!娘娘这般花容月貌的美人,皇上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闵依依不想提这个,问她:“容妈妈,你家里情况如何?节哀呀。” “节什么哀!”容妈妈无所谓地说:“我娘从小就不喜我,只疼我那兄弟,这些年只知道从我这里搜刮钱给她儿子花!她走了,以后也没人再搜刮老奴了!老奴高兴着呢!” 闵依依:“……” “娘娘,老奴回丞相府去见了夫人。”容妈妈低声说,“夫人说,让您别着急,家里会想办法的。” 闵依依:“想什么办法?” 容妈妈:“这个,夫人倒是没说。” 闵依依笑而不语。 继母想的办法就是:把她的亲生女儿,原主的三妹妹也送进宫来,帮她固宠。 这位三妹妹可不是一般人。 如果反派也有段位的话,闵依依只能算是低段位的,那位三妹妹,才是让女主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超级大boss。 继母之所以不让原主卸妆,主要就是在为她的亲生女儿铺路。 容妈妈又说:“老奴还见到了大公子!” 闵依依:“大哥?你也跟他说了我被夺权禁闭之事?” 容妈妈:“是啊!大公子让老奴把这个交给您。” 容妈妈递给闵依依一个信封。 闵依依打开信封,抽出里头的东西,乃是两千两的银票。 “他一个过继来的继子,也没个一官半职,哪来这么多钱?”闵依依问。 “老奴也问他,他没说。”容妈妈说,“他只说,让交给您应急。” 闵依依:“那,我爹娘呢?我都遭这大难了,他们没给点什么让你捎进来?” 容妈妈:“……夫人可能特别忙,老奴又赶时间走得急,走之前没能再见夫人一面……” “呵!”闵依依笑了一声。“行,知道了!你老人家辛苦了,去休息休息!” 容妈妈“诶!”了一声,自去休息不提。 闵依依拿着那两千两银票,感觉手上沉甸甸的。 这位大哥,也是个炮灰。 应该这么说,但凡对原主好的,都是炮灰。 大哥是原主的母亲秦氏在过世前,从闵氏族人中过继来的。 过继来的时候就有十岁了,年龄在他们家最大,占了长子的名份。 但过继来的毕竟不是亲生的,秦氏死后,他的日子其实过得很尴尬。 但他不是个普通人,他是个读书的苗子。 书里写,他会在明年的春闱中高中探花,成为闺中女子人人思慕的探花郎。 他在闵家的地位,也会一度跃升,同辈中无人能及。 因着他原本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拜名师学习的机会,因为秦氏的收养,他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为了报答秦氏之恩,大哥一直帮衬原主,导致最后也没落个好下场,被夺了官职,流放苦寒之地…… 容妈妈一回来,就带来这么大两个炮灰。 而且在原主的记忆中,他们都是大帅哥呢!一个英武敏捷,一个儒雅俊逸,死了也太可惜了! 闵依依吃喝玩乐的心情都淡了。 帅哥,必须要拯救。 她决定先去找表哥。 表哥是宫里的禁卫,打听打听他值班时间表,等他到乾阳宫随驾值守,就可以找机会去碰见他。 到时候跟他通通气儿,顺便让他帮忙,把银票还给大哥。 她在宫里,东西都是的,又没有花钱的地方。 但是大哥不一样,这些钱,能帮他解决很多困难。 于是她找来卫泰,让他去打听表哥的值守时间。 卫泰是个得力的,很快打听到了,今儿表哥就正好在乾阳宫值守。 从乾阳宫回禁卫大营,必经岩雀湖。 于是,估摸着他们交班的点,闵依依就提前出门,去岩雀湖那边闲逛。 原主往日里出门,为了显摆自己独一无二的尊贵地位,必定前呼后拥,带上十几二十号人。 闵依依这是要去办私事,自然不能变成个显眼包。 所以,她就带了容妈妈和小棠两人,很低调地出门了。 容妈妈果然是个辣手摧花的主,出门到了没人的地儿,她就一脸凶相地说:“娘娘,这几日宫里发生的事情,老奴都听冬青绿筠她们说了!依老奴看,王德全没那么大胆子!馊饭馊菜之事,必定是永宁宫那位指使的!” “嗯。”闵依依也这么认为。 “小贱人!仗着手里的一点权力,竟敢如此恶心咱们中宫!您一定要把中宫之权拿回来,好好教训教训那个贱人!明天她们过来向您请安,您就随便找个借口,治她个疏忽轻慢之罪!她肯定要顶嘴狡辩!到时候,您就罚她掌嘴!奴、婢、来、动、手!”容妈妈一边说,一边挽袖子。“也让她知道知道,中宫之权,她一个小小的妃子,拿不住!” 闵依依微笑:“容妈妈啊!咱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干了!” 容妈妈:“怎么不能?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她们怎么能知道谁是主谁是奴!” 闵依依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就写着“固执”两个大字。 老人固执起来,什么道理都讲不通。 只能……吓唬。 于是,闵依依说:“皇上重重地警告过我了,再那样,他就废了我!” 容妈妈果然被吓到了:“废了您?” 第14章 脸都打肿了 闵依依:“是啊!所以,不能再那样干了!得换个法子!” 容妈妈低声说:“换个法子也行,可以用针刺!这样的话,没有明显的伤,能疼死她们那些小贱人!” 闵依依心累:“……我的意思是,以德服人!” “娘娘!”容妈妈一脸天方夜谭的表情,“您别这么天真了!您跟她们讲德?她们却暗中想要您的命!不是奴婢吓唬您,您知道这宫里,死过多少人吗?一个不留神,就被人害了!” 闵依依:“那,收拾她们跟皇上的恩宠相比,孰重孰轻?皇上跟我说了,我要是再动不动罚她们,他以后就不再见我了!” 容妈妈:“啊?皇上这么说的?那就先记下这一次笔,回头再算账!” 闵依依发现,帝寒辛能克容妈妈。 感觉找到了通关密码,闵依依又说:“皇上还教导本宫,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容妈妈一脸迷茫:“虽然老奴听不懂,但是皇上说的,一定没错!咱就照皇上说的做!” 这么好用? 闵依依暗戳戳笑了笑。 小棠是个实干派,在一旁问:“娘娘,以德服人,具体要怎么做?” 闵依依:“嗯……老祖宗早就留下了至理名言,教我们为人处世之道,就十个字: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 小棠张大嘴:“什……什么意思啊?” 这俩,都太傻了…… 就这配置,难怪原主这个堂堂的大夏皇后,在宫斗中从来就没赢过…… 好在,她们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小棠丫头还挺可爱。 闵依依说:“这样,等回去,我教你认字!你要是认识这些字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棠激动地说:“真的吗?娘娘要教我认字吗?” “嗯。” “太好了!”小棠才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蹦蹦跳跳,格外有活力。 …… 皇宫的景致挺不错,园林打理得特别漂亮,空气也颇为清新。 三人走了一阵,来到岩雀湖边。 岩雀湖是宫里唯一一处湖泊,不算很大,但景致特别好,花团锦簇,草木茂盛,湖水清澈,锦鲤游动,岸边的荷花已经鼓了花苞,有蜻蜓飞来飞去,生动有趣。 湖北面有假山,南边有栈桥,东边建了一片临湖建筑,有走廊有亭台,还有戏台。 那亭台后头不远就是个岔路口,是表哥交班时的必经之路。 正好闵依依也逛累了,于是打算去那边坐着等。 亭台是个非常宽阔的八角亭台,挂了个牌匾,上书:岩雀台。 岩雀台地方宽敞,且高出地面两三米,正对着水上戏台,夏天在这边吃瓜看戏,最惬意不过。 显然,不止闵依依一个人这么想,三人沿着林木遮掩的小道,走到岩雀台底下的时候,听到上头有人在说话。 听声音,是以纯妃为首的几个妃嫔在上头。 她们貌似在商量,要在纯妃生辰的时候,在这里办几桌,请皇上太后都过来看戏,到时候怎么安排座位之类的…… “怎么办?”小棠用嘴型问。 闵依依摆摆手,准备避开她们往回走。 就在这时,上头突然传来李贵人尖锐的声音:“……就皇后那副尊容,皇上多看她一眼,晚上都得做噩梦!” 闵依依的动作顿了顿,咋又说起她来了呢? 李贵人:“谁能比得了咱们纯妃娘娘?得天独厚,艳冠后宫,皇上最看重娘娘,这份荣耀恩宠,谁也比不了!” 好几人附和:“就是就是!” 纯妃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别这么说!这几日,皇上都去了她宫里呢!” 李贵人声音更尖锐了,以至于闵依依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皇上去她宫里,肯定是去训诫她呢!您没看她这几天被训得都没脾气了?可笑那个蠢货,还洋洋得意拿出来说!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纯妃声音笑意更浓了,说:“这都是你的猜测,谁知道皇上去了她那里,说了些什么呢?” “等娘娘寿辰的时候,到时候咱们看看呗!”李贵人说,“皇上宠爱谁,厌恶谁,不难看出——啊!容妈妈!你敢打我!” 闵依依听墙角正听得津津有味,不曾想上头突然传来这么一句。 她一惊,回头一看,容妈妈不见了! 她快步上了岩雀台,便见容妈妈抡起她那厚重粗糙的巴掌,正用力地扇李贵人巴掌!边打还边骂:“小贱人!皇后娘娘也是你敢编排的?看我不扇掉你的牙!” 李贵人被她打得连连尖叫。 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大约都被容妈妈恶鬼般的煞气吓到了,都傻在那里,也不知道去护着主子。 “容妈妈!”闵依依出声叫道,“行了!够了!” 容妈妈这才停了手,还啐了她一口,口水吐到了李贵人的裙摆上。 李贵人尖叫:“你这个老刁奴!我要杀了你!” 李贵人名叫李慕青,出身三品官宦之家,自小娇养着长大,何时被人打过巴掌吐过口水?当即急怒攻心,伸手就要打回去。 奈何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是皮糙肉厚的容妈妈的对手,容妈妈一把抓住她,说:“贱婢!皇后娘娘在此,还不跪下!” 李贵人满眼恨意地看向站在八角亭台阶上,还没完全踏进来的闵依依。 闵依依感觉她要吃了自己似的,正头疼着,岂料,她竟突然就跪了,哭道:“皇上!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其他人也相继屈膝行礼:“皇上!” 闵依依回头一看,帝寒辛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台阶上,脸色黑得像锅底。 这岩雀台,有三面都建了台阶,帝寒辛怕是从另一面上来的,闵依依刚刚没看到他。 “呃……皇上。”闵依依也行礼问安。 “又在闹什么!”帝寒辛盯着闵依依问。 闵依依刚想说话,李贵人已经跑过来跪在帝寒辛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皇上,容婆子突然跑来打臣妾!求皇上给臣妾做主啊!” 容妈妈的手又重又糙,李贵人的脸都被打肿了,哭得梨花带雨,格外凄惨,帝寒辛有些心疼,说:“来人!把容婆子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第15章 乱棍打死 李贵人顿时开心了,有些得意地看了闵依依一眼。 “皇上!”闵依依开口,“您都不问问,容妈妈为何打她吗?” 帝寒辛:“不管为何,以下犯上,罪不容恕!” 闵依依:“如果是这样,那应该先打李贵人二十板子!是她以下犯上在先。” “是啊皇上!她说皇后娘娘坏话!”小棠“噗通”跪下,声音清脆利索跟倒珠子似地说:“她说得可难听了!容妈妈是替皇后娘娘教训她!” 帝寒辛看向小棠,问:“李贵人说皇后什么坏话了?” 小棠咬牙瞪着李贵人:“她说,皇后娘娘的尊容,皇上多看一眼,晚上都得做噩梦!” 帝寒辛斜了闵依依的脸一眼:“她没说错啊!打扮成这副鬼样子,朕看了,的确会做噩梦。” 小棠愣了愣:“啊?李……李贵人还说,皇后娘娘是蠢货!拿着鸡毛当令箭!” 闵依依想捂住小棠的嘴。 这死丫头,这么丢脸的话你还复述出来! 帝寒辛看到了闵依依的表情,笑了:“皇后,你觉得,李贵人哪句说错了?” 狗皇帝! 上午还跑去她那里吃串呢! 抹抹嘴就不认账了! 宠妾灭妻的大渣男! 闵依依心里把帝寒辛骂了个狗血淋头,深呼吸说:“皇上,俗话说得好,不当面揭人短,不背后议人非,就算她们说的都是事实,那也有失礼仪纲常。” 帝寒辛嗤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更重要的是,臣妾再怎么不堪,那也是先帝赐给您的皇后。李贵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吐不敬之言,那是完全不顾您的颜面,没把皇家放在眼里啊!”闵依依又说。 藐视皇家,这个罪名就大了。 李贵人吓得连连辩解:“不是不是!皇上!臣妾没有!” “没有?”闵依依看向李贵人,眼神犀利:“你没说过那些话?” “臣妾……臣妾……”李贵人直冒冷汗。 “皇上。”这时,纯妃走过来,冲帝寒辛深屈膝行礼。 帝寒辛亲手把她扶了起来:“爱妃不必多礼。” “谢皇上!”纯妃不胜娇羞的模样。 闵依依翻了个白眼。 “皇上,李贵人没说过任何对皇后娘娘不敬的话!我们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纯妃说。 今天这八角亭台上,除了闵柔和一个佳贵人,其他人都在。 “是啊皇上!李贵人刚刚其实在说容妈妈!说她长得磕碜,是个蠢货,对谁都敢吆五喝六的,虽然是皇后娘娘的奴才,那也是个奴才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吴答应接过话去,“容妈妈胆子也太大了,听到咱们在说她,居然上来就打了李贵人!” 李贵人和吴答应都住在纯妃的永宁宫,两人平时就对纯妃溜须拍马,巴结得厉害,她们穿同一条裤子,闵依依不奇怪。 奇怪的是,吴答应的胆子这么大?睁着眼睛就说瞎话,也不怕刚刚她们的话已经被帝寒辛听了去? 毕竟他也是突然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你胡说!”小棠怒道,“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刚刚明明就在辱骂皇后娘娘!” 闵依依也说:“皇上,臣妾也听得很清楚,她说的是臣妾,不是容妈妈。”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吴答应一脸温柔诚实的模样:“皇上若不信,大可问问在座的姐妹们,我们有没有聚众议论皇后娘娘的是非?” 众妃嫔纷纷表示没有。 有那么一两个心眼实诚的,也是坐在那里不敢吭声。 帝寒辛看了一圈,笑了:“皇后,今日,无论主子奴才,若是有一个人肯为你作证,朕就饶了容婆子。否则,拖下去乱棍打死!” 帝寒辛早看这个心狠手辣的老虔婆不顺眼了,总教唆闵依依惹事生非。 她还教唆闵依依给他下情蛊,在帝寒辛心里,已经给她判了死刑。 “诶?刚刚不还二十大板吗?怎么又要打死?”闵依依有些急眼了。 帝寒辛:“她若是为你,那是忠心护主,小惩大诫足矣。但她若为自己,竟敢狗仗人势,掌掴主子,这种奴才还能留着?” 闵依依:“她当然是为我!刚刚就是本宫让她去教训她们的!” 帝寒辛:“证人呢?” 闵依依:“……” 帝寒辛盯着她:“若李贵人真说了不敬之言,这么多人在,总有人替你作证?如果没有,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李贵人说的真不是你。二嘛,那就是你这个皇后德行有亏,失了民心。容婆子身为你的教养乳母,责无旁贷,无论哪一种,她都死得不冤!” 原主入宫这三个月来,把每个妃嫔都当成情敌,动不动责骂惩罚,的确已经失了人心。 她既然用了原主的身体,这个后果,她不得不承担。 闵依依咬了咬唇,看向这亭台上的五位妃嫔,说:“往日里,本宫对各位妹妹多加苛责,着实不该。在此,本宫郑重地向各位致歉!往后,我定然视大家为姐妹,和睦共处,一起伺候好皇上。” 帝寒辛有些诧异地看着闵依依。 她总有这么多让他意想不到的一面。 此刻的她,再无往日的患得患失,眼神充满着坦荡和无畏。 众妃嫔也没想到,皇后居然如此低得下身段跟她们道歉,你看我,我看你。 闵依依拱手,深深鞠躬:“人命关天,还望各位姐妹说句公道话!本宫定然铭记于心!” 女孩子们大多都是善良的,事关人命,当即有人面露犹豫之色。 尤其是一看面相就格外善良的惠常在,张嘴就要说话,但是,她身边的掌事宫女却碰了她一下,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看看纯妃的绝美容颜,再看看皇后那张画皮似的脸……将来谁能得宠,一目了然啊! 干什么要为了个从没善待过她们的皇后,去得罪手握宫权的纯妃? 惠常在也就垂下了头,没说话了。 其他人也没有吭声的。 “啧啧!”帝寒辛啧啧两声,叫道:“王富贵,把容婆子带下去,乱棍打死!” “是!”王富贵一挥手,两个太监过来,就要把容妈妈拖走。 “慢着!”两个声音一起响起来。 第16章 炮灰是会传染的 一个是闵依依。 还有一个,来自台阶下。 众人转头看去,竟看到一个漂亮的少年拾级而上,来到她们面前。 “三殿下?”纯妃眼神一变,问:“你怎么在这儿?” 这位,是帝寒辛的弟弟帝玦,年方十四,尚未成年,还没封王。 帝玦说:“我跟皇兄一起,只是我走得比较快,先到亭台下。我亲耳听到,李贵人骂的人,的确是皇嫂!” 此话一出,在座诸位嫔妃的脸色都变了,八角亭台上一片静默。 惠常在第一个扛不住,跪下请罪:“皇上,请责罚臣妾!臣妾刚刚……不敢说。” “你!”李贵人很凶地吼了一声,在看到纯妃的冷眼后,又快速收敛了,跪下请罪:“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满皇后娘娘总是为难我们,抱怨了几句,跟其他人无关!请皇上责罚臣妾!” 其他妃嫔也跪了一地,俱都惶恐不安。 这回轮到闵依依笑了,她挑眉看向皇帝:“皇上,好像,不止一个证人呢!” 帝寒辛也没想到,帝玦竟会跑出来。 他沉默片刻,说:“既然如此,朕就饶了容婆子这一回!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闵依依:“那就多谢皇上了!也多谢三弟仗义执言!” 帝玦拱手回礼:“皇嫂不必客气。闵太傅前些日子还教我,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实话实说,应为本份。” 闵太傅,正是闵依依的祖父,官居一品丞相,兼任太傅之职,肩负着皇子们的教导之责。 闵依依感叹:“阿玦可真是个有正义感的好孩子!” 阿玦? 还没从来没有人这般亲昵地称呼他。 连父皇母后也没有过。 帝玦莫名红了脸,有些腼腆的样子。 “咳!”帝寒辛咳了一声。 闵依依瞥了他一眼,快速行了个礼:“皇上,臣妾不妨碍你们了!先告退!” 说完,也不等帝寒辛回答,也不再看帝寒辛一眼,拉着容妈妈走了。 帝寒辛能感觉到,她在生气。 给他下蛊,居然还生他的气? 他处置那容婆子,也是为她好! 有这样的刁奴恶奴在身边,只会把她教坏! 帝寒辛抬脚就要走,李贵人却娇滴滴哭兮兮地叫道:“皇上~” 帝寒辛回头,眼神微冷。 可惜李贵人眼里蓄满了泪没瞧见,撒娇说:“那容婆子打了臣妾,您不是说要赏她二十板子吗?怎么就这样放她走了?” “爱妃!”帝寒辛突然叫道。 纯妃忙上前回答:“臣妾在。” “回去告知各宫,李氏失德,上辱骂皇后,下欺凌宫嫔,着降为答应,一切待遇按品裁减,以儆效尤!” 纯妃愣在那里:“皇上……” “皇上!”李慕青吓坏了,匍匐在皇帝脚下扯着他的衣摆,“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您就饶了臣妾这回!” 帝寒辛一把扯过自己的衣摆,转身走了。 “皇上!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李慕青站起来想追上去,王富贵拦住了她,阴阳怪气地说:“李答应!天子奖惩,皆为恩赐,还不赶快谢恩?” 李慕青不敢再逾矩,只得流着眼泪,眼神茫然地跪下谢恩。 这回的眼泪,是真的了。 …… “容妈妈!”到了无人处,闵依依郑重地说:“李贵人是皇上的女人,你怎么敢不经我吩咐,上去就打她巴掌的?” 容妈妈一脸后怕:“……奴婢不知道皇上也会去……” 闵依依:“今天碰巧有三殿下给你作证,但不是每一次运气都会这么好。再有下次,指不定你脑袋和身子就分家了!” 容妈妈像只老鹌鹑:“是!奴婢知道错了!” 闵依依说,“脑子清醒一点!以后,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没有我的吩咐,不可擅自行动!” 容妈妈:“是是是!娘娘,奴婢真的知错了,长教训了……” “走!回宫。”闵依依转身要走。 “娘娘!”小棠叫住她问,“咱们不找小秦将军了?” 闵依依:“没看皇上在这吗?以后有机会再找。” 小棠:“也是!皇上看到,怕是会吃醋!” “吃醋?”闵依依喷笑:“你想什么呢?他怎么可能为我吃醋?他但凡在乎我一点点,就不会无缘无故杀我的人!我是怕他看到我跟表哥说话,会牵连到他!” 毕竟她是个炮灰,炮灰是会传染的。 回去以后,闵依依就接到了消息,闵柔升为了贵人,而李慕青连降两级,成了个答应。 闵依依一点不意外。 男主为女主出气的剧情,本来早该有了,非得到她这里拐个弯。 宫里有人晋升,皇后和宫里的高位妃嫔,当赏赐些东西以示祝贺。 闵依依捡了一副太后赏赐的镯子,并一套宝石头面、两匹好布、几套好衣服,一套名贵的落地屏风,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送给她。 那几套衣服里头,包括一件颇为珍贵的平金银绣外裳。 这平金银绣,用的是金银丝线刺绣,做出来的衣服浮光溢彩、富丽尊贵,非寻常刺绣能比。 关键是平金银绣针法只在一个织造家族内部流传,传媳不传女,会这种绣法的人很少,所以产量也就相当少,阖宫只有两宫太后和闵依依这里才有,颇为难得。 为了抱女主大腿,闵依依砸东西砸得毫不手软。 闵柔把她迎了进去,一脸惶恐地行礼:“怎敢劳皇后娘娘亲自过来?嫔妾惶恐。” 闵依依将她扶起来,说:“二妹妹,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就跟以前一样叫我大姐!就别喊我皇后娘娘了!” 闵柔:“嫔妾不敢。毕竟不是在家里了,娘娘就是娘娘,嫔妾不敢逾越!” 闵依依牵着她的手去坐了,说:“听到皇上给你晋了位,我特别高兴。选了些适合你的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 她拿过那套平金银绣素锦氅衣,说:“你看这件衣服,这上头的金、银、青这三种丝线,绣了龙爪菊、虎头菊、发丝菊、松针菊、牡丹菊、大丽菊等九种菊花,中间还饰有平金团寿字,取久久居安之意,我一看就觉得特别适合你!” 她又指着那套笔墨:“我知道你平时喜欢读书写字,还挑了一套上好的笔墨,笔是湖笔,墨是徽墨,上面的山水纹饰还蛮有意境的,你看怎么样?喜欢吗?” 第17章 还挺年轻,惜命一点 闵柔依然一脸惶恐:“娘娘,嫔妾位卑,怎敢受娘娘这么多好东西?折煞嫔妾了!” 闵依依明白,女主一再示弱,这并非客气,而是对她的防备。 因为原主以前在娘家成日里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从没将她一个庶女放在眼里过。 帝寒辛把闵柔带进宫后,原主更是妒恨交加,总是为难她,还让容妈妈掌掴过她。 要想化解这个心结,只送东西肯定不行,得推心置腹。 于是闵依依问:“二妹妹,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变了?” 闵柔说:“娘娘待姐妹们越发体贴了,尤其是对嫔妾。嫔妾铭记在心,片刻不敢忘!” 闵依依叹了一口气,说:“二妹妹,之前我糊涂。因为太过在意皇上,所以那般对你。但是我现在想明白了,人的一辈子,开心快乐最重要!当珍惜已经拥有的,不必执着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闵柔疑惑地问:“您是指……” “皇上的宠爱呀!”闵依依说,“皇上有他自己的喜好,喜欢谁不喜欢谁,谁也无法左右。既然这样,便顺其自然!本宫当好好珍惜你这个妹妹才是!咱们姐妹两人一起进宫,互相做伴,一起吃吃喝喝玩玩寻欢作乐,这样的日子多快乐啊!你说是不是?” 闵柔看着闵依依好一会,笑道:“是啊!” “皇上身为国君,一天里头能有几时在后宫?咱们还是得想办法过好自己的日子!”闵依依拉着闵柔的手,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以后,我们姐妹两人,就摈弃前嫌,做一对互相扶持,互相做伴的好姐妹,可好?将来你有了孩子,我还可以帮你带孩子!” “娘娘哪里话!”闵柔不太自在地把手抽了回去,“要有孩子,也一定是娘娘先有啊!嫔妾帮您带孩子还差不多!” 闵依依手上一空,有些尴尬地说:“呵!开个玩笑罢了。二妹妹,你如今刚晋位贵人,那李慕青又被皇上给降了位份,她们肯定会针对你。过两日是纯妃的生辰,你到时候注意一点,不要被她们抓着什么把柄。” “是,嫔妾明白。”闵柔说。 “不过,有皇上在,想必她们也不敢太过份。”闵依依又说,“你也不要太过紧张。” 闵柔点头。 这时,纯妃的赏赐也到了,人来人往的,闵依依不好久留,就告辞离开了。 路上,冬青皱着眉头说:“咱们娘娘亲自来看望熙贵人,还给她送了那么多好东西,她怎么还是那副死样子?给脸不要脸!” “冬青!你说什么呢!”闵依依气势骤强,正色说:“后妃妃嫔,无论位份高低,那都是皇上的女人!岂容你来置喙?以后再让我知道你说这种话,休怪本宫不念主仆之情!” 原主向来喜欢冬青,因为她说话很合她的意。冬青还从来没在主子面前受过气,当即脸色难堪,半天才说了句“是!” 闵依依没搭理她,继续往前走,岂料,没走几步,却远远看到了帝寒辛。 他正往永福宫的方向过来。 闵依依一见他就想起他要杀容妈妈的狠劲,心里顿生闷火,转了个弯就往另一条路上走了。 帝寒辛停下脚步。 见了他就拐弯? 而且,他能感受到闵依依的情绪。 还在生他的气? 从来没人敢生他的气! 帝寒辛盯着闵依依,脸色黢黑。 “皇上……”王富贵小心翼翼地问,“奴才去叫皇后娘娘过来?” 帝寒辛语气很冲:“叫她干什么!” 王富贵:“您不是来找皇后娘娘的吗?” 帝寒辛:“谁说我来找她?!” 王富贵:“您刚刚去坤华宫,听说皇后娘娘来了这边,就往这儿来,不是来找皇后娘娘的吗?奴才还以为您是来找皇后娘娘的呢!” 帝寒辛看了他一眼:“王富贵,你今年多大了?” 王富贵:“奴才今年三十六了!” 帝寒辛:“还挺年轻,惜命一点。” 王富贵吓得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奴才多嘴!奴才不敢了!” 帝寒辛冷着脸,往永福宫走去。 …… 纯妃生辰这日,果然在岩雀湖上开了戏,请了帝寒辛和后妃们过去庆生。 闵依依不敢再带容妈妈去,把她留下了,带了冬青绿筠紫萱小棠四个大丫鬟,并卫泰等几个内侍。 卫泰跟闵依依说,他打听到,今日表哥又轮到跟帝寒辛近身随值,说不定也会过来。 闵依依就跟他说,如果瞧见他,就找机会把他约去偏僻的地方见面,卫泰应了。 岩雀台下,闵依依遇到了闵柔,她今天打扮得刚刚好,穿着月白底红蔷薇绣花素锦上衣,蔷薇同色浅粉罗裙,既不张扬,也不失喜庆,瞧着应该挑不出毛病来。 然而,若纯妃存心想为难她,无论穿成什么样,她都能找茬。 两人落座后,纯妃就开始找闵柔的茬:“熙贵人,你可是姐妹们当中,第一个晋位份的,听说皇后娘娘还亲自给你送了好些漂亮衣裳去,其中还有一件平金银绣大氅,今儿怎么也不穿出来给大家瞧瞧?” 那天,纯妃的人过去赏赐,正好看到了闵依依送过去的东西。 闵柔起身说:“嫔妾还未正式谢过皇后娘娘、纯妃娘娘的赏赐呢!借纯妃娘娘的光,今儿正好谢过两位!” 她行了礼,继续说:“嫔妾容貌平常,不似娘娘光彩照人,风华绝代。嫔妾穿再好的衣服,也不过是乌鸦披鸾羽,贻笑大方罢了!只能将皇后娘娘的恩赐好生收藏着,珍之重之。” 【不愧是女主,真会说话,两头不得罪。】闵依依暗想。 然而纯妃却并不吃这套:“你说自己容貌平常,却又第一个得了皇上的晋封,你是在说皇上眼光不好,还是在讽刺我们这一个个的,都粗陋不堪,有如‘僵尸’?” 她特地将“僵尸”二字咬得很重,不仅指责闵柔,连带着闵依依一块骂进去了。 闵柔脸色一变:“不是的——” “去换了来,让本宫瞧瞧!”纯妃强硬地打断她:“就当是华衣吉服,为本宫庆生了!” 第18章 你看看帝寒辛! 闵柔咬着唇,袖中拳头紧握。 宴席上被人要求回去换衣服,着实是莫大的羞辱。 “纯妃。”闵依依慢悠悠地开口,“你家里可有教过你尊老爱幼?入宫了也一样,对上要尊敬,对下要仁爱,让位份比你低的姐妹回去换衣裳给自己长脸,很没教养!” 纯妃微微一笑:“皇后娘娘,臣妾不过是想瞧瞧熙贵人的新衣,不用这般上纲上线?更何况,衣服还是娘娘您赏的呢!您赏了她衣服,她却不穿,那也是一种不敬?” 闵依依:“端午节的时候,这阖宫上下,谁没得过本宫赏赐的衣服?纯妃你也有啊,怎么不见你穿?咱们每一位姐妹,都有穿衣自由,大家想穿什么便穿什么,只要合乎身份场合,得体即可。” 顿了顿,闵依依继续干:“连皇上都向来尊重大家,从来不曾让任何姐妹穿漂亮衣裳取悦他,纯妃却让熙贵人回去更衣?她刚得皇上晋封,你这般羞辱她,是对皇上的决定不满?还是因着熙贵人得了本宫的赏,心怀嫉妒?” 闵依依这个蠢货,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咄咄逼人了?! 她不是向来只会无能狂怒吗?! 纯妃脸上的笑有些变形:“皇后娘娘这般护着熙贵人,还真是姐妹情深呢!当时您让容妈妈掌掴她的时候,臣妾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差呢!呵!” “本宫当时是在教导自己的妹妹。不过,本宫的亲妹妹,本宫能教导,别人却不能!”闵依依霸气十足地说:“当然,如果你肯叫本宫一声姐姐,本宫也愿意好好教你做人。” 纯妃:“你——” “皇上驾到!”这时,亭台下响起王富贵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众妃嫔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都整衣抿唇,站起来面向入口那边。 闵依依穿上吉服,就觉得浑身沉重,热得要命,可不爱动弹了,但大家都站起来了,她也不好不站,于是也费劲地站起来,看向入口。 帝寒辛背着一只手,穿着身风骚的朱红色常服,拾步而上。 虽然瞧着他就生气,但是闵依依不得不承认,这厮,不愧是言情小说男主。 身形修长清绝,气质华贵逼人,容貌惊艳众生。 尤其他今日还穿了一身朱红,越发衬得他肤色如玉,眉宇惊鸿,在众人的注目中从容行来的模样,矜贵傲然,睥睨众生,如同一副风华耀眼的绝美画卷。 对纯妃还真好!她过个生辰,他就穿成这样? 跟只开屏的孔雀似的! 闵依依翻了个白眼,移开目光,在一片请安声中,她发现,帝寒辛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是上次帮她解围的三殿下帝玦。 还有一个,是个跟帝寒辛差不多年纪的男子,美如冠玉,茂如修竹,说不出的高贵优雅,翩跹仙姿。 闵依依一看到他,眼睛都直了。 她就喜欢这一款的。 “二殿下,三殿下。”纯妃亲切招呼他们,“你们也来了?来人!快给两位殿下加座!” 听到纯妃的称呼,闵依依这才知道,原来他是二殿下,帝无垢。 帝寒辛一共弟兄三人,三人的感情也都一直不错,只一点不太愉快:帝无垢是男二。 在帝寒辛不能跟女主圆房又不能告诉她理由的三年里头,女主差点因为伤心跟帝无垢跑了。 后来,大约帝无垢的兄弟之义还是大过了男女之情,他主动放弃了。 男主也终于把情蛊给解了,跟女主圆了房 书里把帝无垢描写得有如谪仙,闵依依看书的时候就很为男二意难平。 如今一见真人,更意难平了呢! 女主跟男二在一起多好啊! 帝寒辛就是个渣男! 帝寒辛一上岩雀台,就感觉到了来自闵依依那边的心动。 他嘴角微弯。 王富贵说他穿这身好看,皇后娘娘肯定喜欢,果不其然,为他心动了? 肯定又跟以前一样,痴痴地盯着他看呢! 帝寒辛往闵依依那里瞥了一眼,然后发现……她看的方向是他身后。 看他后头干什么? 帝寒辛回头一看,看到了帝无垢。 …… 九号:【宿主!宿主!你别老盯着帝无垢看了!你看看帝寒辛!】 闵依依一晃眼,发现帝寒辛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面前,眼神如刀,脸色黑得能召来雷暴似的。 “皇后,你在看什么呢?”帝寒辛面色不善地问。 一见了她就没个好脸色。 炮灰不好做啊! 闵依依还得维持着体面,假装没看到帝寒辛的黑脸,笑道:“臣妾从未见过二弟,今日第一次见。” “见过皇嫂!”帝无垢冲她微笑行礼,如春风拂面,给人感觉特别舒服。 这一点,跟她的心上人一样。 她喜欢的那个人,也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闵依依招呼道:“快坐!你们能过来,今儿这岩雀台,真是蓬荜生辉呢!” 帝无垢礼貌地颔首,跟帝玦一起入座了。 帝寒辛好歹暂时没找她的茬,也坐了。 帝寒辛的位置,就在闵依依旁边。 但说是旁边,其实离得挺远的。 本来帝后宝座该并列摆放为主位,但是纯妃耍了个心机,把两个座位放得离了两米远,中间挤挤都能站下一个足球队了。 然后她把自己的椅子紧挨着帝寒辛的放着,椅子扶手都快靠一起了。 闵依依也是这才注意到她的小心机,在心里嗤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放远点好,免得帝寒辛又看她不顺眼,突然喊打喊杀的。 “皇上。”纯妃娇声娇气地问:“今儿是臣妾生辰,您可有什么赏赐呀?” 帝寒辛看了一眼椅子扶手,不动声色地问:“爱妃想要什么?” “熙贵人晋封,皇后娘娘给她赏赐了一件平金银绣大氅,臣妾想让熙贵人穿来,让臣妾开开眼,熙贵人却宝贝得很,不肯呢!”纯妃撒娇说:“皇上,臣妾也想要,要不您给臣妾也赏赐一件!” 闵依依变得这么大方?平金银绣大氅一年也就得几件而已,他记得她一共也就分到两件,这就分出一件给了她妹妹? 帝寒辛转头看了闵依依一眼,却发现她正在殷勤地招呼他两个弟弟:“二弟三弟,你们今天怎么进宫了?” 第19章 臣妾刚刚用这根手指抠了鼻屎 帝无垢回答说:“臣弟今日进宫来向两位母后请安,母后说,她们来了,年轻人会不自在,所以让我们兄弟二人过来,代为向纯妃娘娘表示祝贺!” 二皇子是西太后亲生的,三皇子是东太后亲生的,他们来,的确可以代表他们的母后。 闵依依点头,又问他们平时都什么时候进宫来请安…… 帝寒辛深呼吸,声音突然大了些,说:“既然爱妃喜欢,那朕就赏你!王富贵,吩咐下去,让织造局给纯妃做两件平金银绣夏裳!” 王富贵:“是!” 帝寒辛说完,又看向闵依依。 闵依依也被帝寒辛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转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 闵依依:故意跟我作对是吗? 帝寒辛:你继续看别的男人啊!继续看! ~~~ 旁边纯妃得到皇帝的赏赐,得意地看向闵依依,本想炫耀一下,却发现帝后两人隔空对视着,气氛紧张,一触即发似的。 纯妃心里瞬间不爽,又不敢发作,于是也学闵依依,招呼两位殿下说:“二殿下三殿下,你们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跟本宫说,千万不要客气!” “已经很丰盛了。”帝无垢笑道,“今日良辰美景,祝纯妃娘娘容贵长盛。” 帝无垢一说话,闵依依又转头去看他。 帝寒辛也看向两个弟弟。 没有表情,眼神冰寒。 那边帝玦见二哥祝寿了,也站起来给纯妃祝寿,言语精粹,神态不亢不卑。 那模样,特别乖特别俊! 这要放到后世,绝对是国宝级校草! 闵依依老喜欢帝玦了,转头说:“绿筠,你把这个给三殿下端过去。” 绿筠将闵依依面前的一盘糕点端到了帝玦那里,笑道:“三殿下,皇后娘娘听太后娘娘说起过,您爱吃龙须酥,因此特地让奴婢拿给您!” 帝玦起身冲闵依依道谢:“多谢皇嫂!” 闵依依的语气亲切得像他亲娘:“阿玦,快尝尝,还热乎呢!” 帝玦听到“阿玦”两字就不自在,点了点头,也不像刚才那样会说话了:“好,皇……皇嫂您不用客气!” 闵依依对他笑得格外灿烂。 浓妆能掩盖她的容颜,却盖不住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明亮璀璨,似有星光点点。 帝寒辛闭上眼睛忍了一下,感觉忍不了了,转头就想叫闵依依,这一转头,却突然看到了李慕青的大脸! 因为前面有桌子挡着,她就来到了侧面,站在他跟闵依依中间,端着一杯酒,弓着身子凑到他旁边,娇软地叫道:“皇上~” 帝寒辛:“……怎么?” “皇上,嫔妾之前做错了事,现在真心知错了。”李慕青说,“不知皇上能否原谅嫔妾?” “是啊!”纯妃也在旁边帮她,“李答应这些日子,每天都活在悔恨中,抄宫规抄得特别认真,手指头都抄肿了!皇上,您就原谅她!” 帝寒辛说:“在朕这里,做错了事,受罚了便过去了,不存在原谅不原谅一说。你若真想求原谅,也该向皇后求。你辱骂的又不是朕,而是皇后。” 李慕青:“……是!” 她又拿着那杯酒,转向皇后:“皇后娘娘,嫔妾知错了!还望娘娘恕罪!” 闵依依说:“你若真心求本宫原谅,就不会先去皇上那里了,而是来本宫这边。” 李慕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行了!”闵依依看她难堪得很,摆摆手说:“今儿是纯妃的生辰,就不说那些扫兴的了!戏班子都来了好久了,大家看戏!” 李慕青端着酒下去了。 纯妃趁机把戏目单子递给帝寒辛,让他点。 帝寒辛不知怎地就想到闵依依的那本《风流小寡妇大战宋公明》,点了一出:武松打虎。 闵依依这种智商,也就能看懂这样的。 果然,她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都亮了。 帝寒辛嘴角弯了弯。 安静看了会戏,旁边纯妃递了个剥了一半的枇杷到他面前:“皇上,您尝尝这枇杷,是今儿早上刚从皇庄摘了送来的,特别新鲜,特别甜!” 帝寒辛伸手去接,纯妃却躲开他的手,用撒娇的语气说:“皇上~别弄脏了您的手!” 枇杷递到了他嘴边。 帝寒辛看了闵依依一眼,张嘴,将那枇杷咬进了嘴里。 纯妃笑面如花,问:“甜吗?” 帝寒辛含笑应答:“嗯,甜。” 纯妃给李慕青使了个眼色,李慕青拿着个盘子,又到帝寒辛旁边来,接他吐出来的核。 一左一右两个美人伺候在侧,好不惬意!帝无垢跟帝玦两个尚未成亲的光棍对视一眼,抿嘴偷笑。 帝寒辛平时其实不这么孟浪,他就是为了气闵依依。 居然盯着帝无垢看? 怎么?他比他好看? 谁不称赞他龙章凤姿,举世无双? 连她自己不也……想要独占他? 以往但凡他跟那个妃嫔有点互动,她就嫉妒得厉害,帝寒辛每次都能感受得很清楚。 所以他就故意气她。 然而,枇杷都快吃饱了,闵依依那边却并没有传来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反倒是一种……满足感? 帝寒辛仰着身子越过李慕青一看,闵依依正斜靠在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戏呢! 旁边的赵小棠,正在卖力地扒枇杷皮,喂到她嘴里。 另一边站着紫萱,也拿个盘子接住她吐出来的核。 瞧她那模样,比他可享受多了! 帝寒辛气不打一处来,叫道:“闵依依!” 闵依依看戏看入神了,没听到。 小棠叫她:“娘娘!娘娘!皇上叫您呢!” 闵依依转头看向帝寒辛:“啊?皇上?” “你来给朕剥枇杷!”帝寒辛说。 “我?”闵依依坐直了身体,指着她自己。 “怎么?你不愿意?” 闵依依看向脸色发绿的纯妃:“这不,纯妃在帮您剥吗?” 帝寒辛一脸横:“你来!” 又来了! 炮灰的命运何其悲惨,作与不作,都逃不过男主的摧残。 但闵依依不想屈服于命运。 她举起自己的食指:“皇上,臣妾刚刚用这根手指抠了鼻屎,您介意吗?” 第20章 他死了,你也不活了? 帝寒辛那一脸横劲顿时僵在脸上,没说话。 “不说话便是不介意了!”闵依依剥了个枇杷,用那根食指捏着枇杷肉,起身挤开李慕青,递到了帝寒辛面前,眨巴着大黑眼睛,嗲声嗲气地说:“皇上,臣妾喂你呀!” 帝寒辛肝区隐隐作痛:“你自己吃!” “诶!好的!”闵依依将那枇杷塞进自己嘴里,唧唧地吃了。 就在这时,她看到卫泰在向她使眼色。 闵依依就说:“要不这样,皇上,臣妾去洗个手,回来再给您剥枇杷?” 这还差不多! 帝寒辛脸色好看多了,“嗯”了一声。 于是,闵依依就走了。 她当然不是去洗手,而是去见另一个炮灰:她表哥秦琼。 表哥要隔几天才会轮到跟帝寒辛近身轮值,今日正好轮到他,闵依依就让卫泰派人去找了他,约在一条林木茂密的隐蔽小道上见面。 秦琼穿着禁卫军的帅气铠甲,腰间佩剑,剑眉星目,英武敏捷,果然是个大帅哥。 帅哥见了她就恭敬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闵依依搜寻着原主的记忆,原主以前就跟这个表哥挺亲近的,于是笑道:“表哥,小半年不见了,你又长高了呢!” 秦琼起身,打量着闵依依,皱眉说:“娘娘,臣听到传闻,说您相貌丑陋,有如僵尸鬼魅,皇上吓得三个月不敢踏进坤华宫一步!原本臣还斥他们胡说八道,如今一见……您怎么打扮成这样?” 闵依依笑了笑:“我这样做,自有原因,这其中有些事儿,以后再跟你说!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秦琼看了一眼闵依依身边跟着的一大群人,没再多问,只说:“娘娘不知因何事找臣过来?” “是这样!”闵依依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来,“容妈妈前些天出宫去奔丧,见到了我大哥。大哥托她给我带了两千两银票。你也知道,我大哥还在读书,我娘的嫁妆又一直被我爹和继母掌控着,大哥名下,根本没什么进项。这些钱,他肯定挣得很不容易。你帮我拿去还给他!” 秦琼接过去,若有所思:“最近他一直卖画卖字,还买了个酒坊做生意。我就说,他名义上怎么着也是丞相府的嫡长孙,怎么就到这地步了?看样子,他是怕你在宫里周转不开,想帮衬你。” 闵依依心里怪感动:“你跟他说,我的月钱高着呢!不缺钱!让他好好存着钱,将来娶媳妇了,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秦琼:“你这话他也不会信。您身为皇后,随便赏赐点什么,就得散去多少钱?月钱能顶什么用?娘娘,这银票臣会帮您转交给他,以后,有什么需要,您就跟臣说,臣手头比闵大哥宽松。” 瞧瞧这些炮灰哥哥们,多好的人呀!闵依依更感动了:“表哥,你真好!谢谢你!包括……之前的事,今日叫你过来,也是为了特意来谢你!” 她说“之前的事”,指的是秦琼帮容妈妈改了出宫时间之事。 秦琼自然也明白,心领神会地摇摇头,正待说话,这时旁边不远处的另一条小路上,响起帝寒辛的声音:“之前什么事啊?需要皇后‘特地’大费周章来感谢?” 闵依依吓了一大跳,踮脚往那边看。 因着此处林木茂盛,他们这么多人都没发现帝寒辛何时过来的。 他沿路绕过来,看不出什么表情。 跟在他身后的王富贵却一脸紧绷地瞥着秦琼。 “皇后,你为什么事感谢秦将军?”帝寒辛又问。 闵依依:“之前,表哥帮过我的忙。” 帝寒辛:“什么忙?” “就……就是……”闵依依赶紧掏原主的记忆,没掏出什么值得她特地约出来感谢的事。 “该不会是,秦将军帮你修改了容婆子的出宫时辰?”帝寒辛语气很阴地说。 “啊?”闵依依心下一惊,下意识看了秦琼一眼,“皇上怎么会这么想?” 帝寒辛逼视着她:“是不是?” “当然不是!”闵依依矢口否认。 帝寒辛看向秦琼。 秦琼沉默片刻,跪下请罪:“臣当时得到坤华宫禁足的消息,觉得容妈妈出宫的时间太赶巧,怕有人拿此事做文章陷害娘娘,所以自作主张,将午时一刻改成了辰时一刻。请皇上责罚!” 闵依依捂着额头。 完了!这个炮灰要提前下线。 帝寒辛冷冷看着他:“你是朕的御前侍卫,这样做,说你渎职徇私都是轻的!当军法处——” 帝寒辛突然顿住,看向身旁。 闵依依抓住了他的手,眼神像只小狗:“皇上~我表哥他只是担心我!求您别处死他!求求您了!” 帝寒辛一把甩掉她的手:“别碰朕!” 闵依依:“……”我艹! 秦琼叩头说:“皇上!臣的确徇私了,臣愿领罚!无论皇上如何处置臣,臣都心服口服!还望皇上莫要迁怒娘娘,此事娘娘完全不知情!” 还真是‘情’深义重呢! 帝寒辛眼里冷意更甚,正要说话,闵依依却撒起泼来,号啕大哭:“皇上!您要是处死我表哥,我也不活了!臣妾母亲走得早,继母捧杀我!父亲不管我!兄弟姐妹都排挤我!也就我表哥对我好!如今您要把他也杀了,臣妾就不活了!呜呜呜……” 帝寒辛看她的大黑眼圈被眼泪晕染得像个鬼似的,气笑了:“他死了,你也不活了?” 闵依依:“对!我不活了!” 中了情蛊,生死同命,她就不信威胁不了他! 果然,帝寒辛沉默片刻,对秦琼说:“去领二十军棍!” 秦琼如蒙大赦,磕头道:“多谢皇上!” 闵依依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挨顿打,命保住了。 秦琼站起来就要走,岂料帝寒辛又叫住他,伸手:“拿来。” 秦琼愣了愣,将手里的信封交给了帝寒辛。 帝寒辛打开信封,抽出了里头的东西,有些意外:“银票?” “是这样……”秦琼将原委跟帝寒辛说了。“娘娘觉得闵大哥赚钱不易,所以托臣给他捎带回去。” “皇后的长兄?”帝寒辛挑眉看了一眼闵依依,“他跟皇后并无血缘关系,倒是关心皇后。” 第21章 臣妾现在,难道不乖么? “是啊!姑姑走得早,闵大哥从小就很照顾娘娘。”秦琼说。 帝寒辛将银票装回去,极为自然地揣进他自己怀里,说:“退下。” 秦琼不敢说什么,转身就走。 “诶?等等!”闵依依说:“皇上!银票给我表哥啊!您怎么……”揣自己兜里了? 帝寒辛:“你大哥一片心意,怎能让外人转交?应当面还给他,对他表示谢意才是。” 闵依依莫名从帝寒辛的话里听出了一种反讽,但是又找不到反讽的点在哪里,只能问:“当面?怎么当面啊?我又不方便出宫,他也不能进宫……” 帝寒辛:“朕回头传他进宫。” “不用这么麻烦?我大哥既无功名也无官职,您突然宣他进宫,不是很奇怪吗?还是让我表哥捎给他!” 帝寒辛:“你以为,你表哥打完板子,还能走路?” “那那——” “娘娘!”秦琼恨不得捂她嘴的样子:“皇上这么安排,自有深意!您就别说了!” 他给两人行了礼,转身走了,跟逃似的。 闵依依:“……” 她很不放心银票,看看帝寒辛的脸,又看看他的胸,问:“那,皇上,您什么时候宣我大哥进宫啊?” 帝寒辛却没回答,用危危险险的眼神看着她。 与此同时,王富贵很有眼色地把闵依依的人都带走了。 闵依依感觉气氛不对,很怂地后退了一步,卖力地笑着问:“皇上?您怎么不说话呢?您什么时——啊!” 帝寒辛突然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力道倒是不重,就是怪吓人。 闵依依瞪大眼睛:“皇上?您这是干什么!” “闵、依、依!你不肯伺候朕,跑到这里来私会外男?被朕发现了,还满口谎话,以死相胁?”帝寒辛恨不能掐死她。 闵依依:“什……什么叫私会外男啊?我就托我表哥带个东西,也叫私会外男?” 帝寒辛:“他不是外男?难道他姓闵?” 闵依依:“他他从小在我家读书,他在我心里,跟我亲哥哥一样!” 帝寒辛:“毕竟不是亲哥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闵依依气愤地说:“之前,您就以莫须有的罪名想杀容妈妈!现在,又想以莫须有的罪名办了臣妾么?但是,麻烦您找个其他理由可好?私会外男这个罪名,玷污了我们纯洁的兄妹情!” “其他的理由?”帝寒辛笑得阴森且恐怖,“那,欺君之罪可好?这个不至于玷污你们‘纯洁的兄妹情’?” 欺君之罪是死罪,闵依依又不傻,辩道:“我哪里欺君了?” 帝寒辛:“你不是说,去洗手?” 闵依依:“……是啊!我是想回坤华殿去洗!我那里有香喷喷的胰子,抠完鼻屎的手指,必须用胰子好好洗了,才敢给皇上剥枇杷啊!然后正好,路上就碰到我表哥!” 帝寒辛:“正好?” 闵依依:“嗯!” 帝寒辛:“正好绕远路走了这条最偏僻的道?” 闵依依:“……” 帝寒辛:“身上还正好带着这两千两银票?” 闵依依:“……好!我承认,其实,臣妾是为了纯妃才出来的。” 帝寒辛被这个理由稀罕到了:“为了纯妃?” “是啊!刚刚是她在帮您剥枇杷,您却突然叫我去剥,那她面子往哪里放?今儿是她的生辰,臣妾为了让她高兴些,就借口洗手离开。至于表哥,臣妾的确是事先打听到他今日宿卫随值,特地请他过来相见的。” 帝寒辛:“你什么时候这么会为别人着想了?” 闵依依:“就从您收了我的宫权,又罚我禁足那天开始啊!臣妾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下定决心改正,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皇后!” 她倒没有撒谎。 从那天开始,她还真的不再嫉妒了。 刚刚哪怕纯妃把手伸到他嘴边,她都视若无睹。 但帝寒辛并不欣慰。 而是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他猛然拉近距离,收紧手劲:“闵、依、依!” 这个样子,闵依依整个贴他身上了! 她还从来没跟雄性离这么近过,顿时被帝寒辛身上侵略感很强的男子气息冲击得脑子发懵,话也不会说了:“啊……啊?” 帝寒辛低头看着她的僵尸脸:“从今往后,你最好恪守妇道,安分度日!否则,就算朕不能杀你,也可以把你变成个傻子!” 闵依依一个激灵:“傻子?” 书里有这样的情节! 纯妃身边那个吴答应,最后就变成了个傻子! 被扔在冷宫里,不知更衣洗脸,屎尿都拉在裤裆里,最后冻死在寒冷的冬天! 好窝囊的死法! 帝寒辛看她吓得眼神都直了,笑了,俯身在她耳边说:“国师一根针就能做到,什么痕迹都不会有。” 闵依依哆哆嗦嗦地问:“可是皇上,臣妾现在,难道不乖么?” 难道不乖么? 帝寒辛突然麻了麻。 她脸上那副死样子,身体却又软又香,触手所及,柔软细腻……帝寒辛突然跟烫手一般将她推开,一脸嫌弃地说:“丑死了!”然后一身气不顺的模样,转身走了! 闵依依摸着脖子张大嘴瞧着他的背影,感觉脑回路有些不够用。 问:臣妾不乖么? 答:丑死了! 这两者之间是什么逻辑? 这人好像有个大病。 【九号,帝寒辛没有神经病?】 九号的头像出现,一本正经地说:【男主文可与状元比文采,武能与将军较高下,治国有韬略,胸藏大气魄,没有宿主您说的那种病症。】” 闵依依:【那你如何理解他刚刚的言行?】 【嗯……】九号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喜欢闵柔,小意有话就说,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九号:【宿主,我可以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吗?】 闵依依:【啊?你还有‘自己’的想法?】” 九号:【事实上,我们系统试炼的最终方向,是变成真正的灵魂。到我这个程度,正是可以拥有自己想法的初级阶段,可能不是很成熟,我不敢随便说……】 闵依依:【没关系,说说你的想法?”】 第22章 系统是个恋爱脑 九号:【我觉得,他可能是吃醋了。】 闵依依:【吃什么醋?我表哥啊?】 九号:【嗯。】 闵依依:【哈哈哈!那你说,他抢了我的银票,说要亲自交给我大哥,又是什么意思?】 九号:【他连你大哥的醋一起吃。】 【噗嗤!】闵依依笑出了声,【小九啊小九,你是个系统,居然长了副恋爱脑?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九号脸蛋有些红,眼神很羞涩:【这……就是我的想法……很好笑么?】 他这模样,还挺可爱。 闵依依突然生出点爱心,鼓励他说:【不是不是!九号,不管对错,有自己的想法就是好的,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探讨,我保证不会再笑。】 九号:【真的吗?】 闵依依:【真的!】 九号:【我还觉得,你刚刚盯着帝无垢看,他也吃醋了。】 【噗嗤!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 …… 闵依依妆糊了,打算回宫去了。 她派卫泰过去跟皇帝禀一声,顺便吩咐他:“你不用急着回来,在那边看着,别本宫走了,再有人欺负我二妹妹。另外,你让人去我表哥那边打听一下,看看他伤势如何。” 卫泰应了,回了岩雀台。 其他人则陪着闵依依回了坤华宫。 没多久,卫泰就回来禀,说岩雀台那边散场了。 对于她的提前离席,帝寒辛没说什么,纯妃那帮人也没说什么,甚至还有点窃喜。 因着皇帝和两位殿下在,她们也没为难熙贵人。 “我表哥呢?他怎么样?” 卫泰回答:“奴才让人去找了小秦将军,小秦将军说他没事,还勉强能走动。奴才又亲自去问了给他看诊的太医,太医也说,是外伤,没伤到骨头,没有大碍。” “那就好。辛苦你了,你先回!”卫泰办事还怪细心妥帖,闵依依放了心。 然而卫泰没走,继续说:“娘娘,纯妃娘娘说,她备了薄酒,邀请皇上去永宁宫共饮。皇上说中午有事,晚上过去。” 闵依依:“呵!也正常,今儿是她生辰嘛,皇上理应去陪她。” 只不过,她的“薄酒”怕是白准备了,小心思必定落空。 帝寒辛解蛊之前,不敢跟自己以外的女人上床。 要不然,会浑身溃烂,痛不欲生。 这一点,国师跟他讲得非常清楚。解蛊前,帝寒辛对女主再动情,也不曾留宿过,连亲个嘴也不敢。 对女主尚且如此,沈凌月在他心里,政治意义远大于男女之情,更不可能了。 除非沈凌月敢在酒里下药。 但她肯定不敢。 然而,傍晚的时候,闵依依正在榻上倒立着练瑜伽,突然,脑子里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把她吓得手一抖就倒了,差点摔断脖子。 【干啥啊!】闵依依问九号,【把我吓死了对有你什么好处么?】 九号很慌的样子:【宿主不好了!世界有崩塌的危险!】 闵依依:【崩塌?啥意思?】 九号:【我刚刚收到的剧情,沈凌月在酒里下了药!】 闵依依:【……我去!她还真敢呀!不过,下药跟世界崩塌有何关系?】 九号:【若是被她得手,帝寒辛今晚跟她同床,会全身溃烂长恶心的大脓包,且治不好!按照系统的测算,他这般骄傲且有洁癖的人,有九成几率会忍受不了而自杀!】 闵依依听得一愣一愣的:【咋?你的意思是,他死了世界就要崩塌啊?】 九号:【没错!男女主如同这个世界的阴阳两极,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死了,这个世界都会崩塌!而我们,会一起被抹杀!】 闵依依:【……这么说,我除了得保护我自己,我还得保护他们俩啊?】 九号:【是的!我收到的剧情是半个小时前的,当时就有人通报说帝寒辛往永宁宫去了,沈凌月就把酒温上了!你得快点!】 闵依依:【你这要命的延迟!】 她把宫里身强力壮的内侍全都叫上了,直奔永宁宫而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硬闯! 反正她是皇后,谁也不敢拦她! 然而没想到,还真有人敢拦。 而且,她见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西太后。 帝寒辛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被撵出宫做尼姑去了,他在贤妃贾氏膝下长大。 登基为帝后,帝寒辛就封了贾氏为西太后。 同时,依照祖制,尊先帝的皇后为东太后。 东太后是闵依依的表姨母,也是她的靠山。 西太后么……跟东太后斗了大半辈子,自然不会喜欢东太后的表侄女。原主入宫三个月,就没见过她半个好脸色。 此刻,西太后带了十几二十个下人,浩浩荡荡地站在广生桥上,看起来像在看风景。 但广生桥只是一条小水系上的路桥,并没什么景,倒是一群人将路给堵得死死的。 这条水系半环绕在永宁宫外,从坤华宫过去,过广生桥是最近的路。 但西太后站在桥上,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闵依依便远远冲她行了个礼,准备绕路走。 没想到,西太后却出声叫她:“皇后!” 闵依依装听不见,加快脚步往前走。 岂料,迎面又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西太后所出的恭悫公主,年方十一二岁,是个面相有些刻薄的小姑娘,不高的个子努力向上拔着,浑身珠翠,端着架子,一脸不悦地说:“皇后!我母后叫你,你没听到吗?” “没听到。六公主,本宫有急事,回头再向母后请罪。”闵依依说:“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皇后是除了皇太后之外,后宫品阶最高的女子,无论哪位公主见了她,都当行礼避让,那恭悫公主不但不避让,反而挡在闵依依面前,说:“你能有什么急事?现在就去向我母后请罪!” 闵依依没说话,直接越过她往前走。 世界都要崩塌了,她哪有功夫跟个小屁孩纠缠? 卫泰是个很有眼色的,看出闵依依真的很急,一脸杀气地吼了一句:“都让开!” 然后带着内侍们把其他人拦到一边,给闵依依腾路。 “你站住!”恭悫公主竟然跑来抓住了闵依依的手臂,“不许走!” 第23章 又提闵依依! “放开!”闵依依脸色一沉,“本宫真的有急事!” “我母后叫你了,你先去见我母后!”恭悫公主抓着她不放。 闵依依毕竟是个大人,力气比恭悫公主要大,一抬手就挣脱了她。 岂料,那恭悫公主却趁势倒在地上,哇哇哭起来:“母后!母后!皇后她推我!” 那边西太后已经快步过来了,满脸怒色:“皇后!你干什么?!” 闵依依沉声说:“母后,儿媳有急事!人命关天的急事!先去处理一下,等回来再说!” 她继续往前走,这回直接用跑的。 然而,西太后一挥手,两个太监动作极为敏捷地越过众人,拦在了闵依依面前。 闵依依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过去,正中其中一个的裆部。 然而,对方纹丝不动。 竟不觉得疼? 难道是因为没有蛋的缘故? 闵依依惊呆了。 “闵依依!你好大的胆子!”西太后大怒,“竟敢伤了公主,又如此不将哀家放在眼里!” 闵依依回头说:“母后,并非儿媳不将您放在眼里,实在是真有急事!人命关天的急事!” 西太后:“什么急事?” 闵依依:“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您先放我过去,回头儿媳再给您解释成不成?” 西太后:“不成。” 闵依依加重语气:“事关皇上!若是去晚了,皇上出了什么事,您能负责吗?!” “能啊!”西太后稳稳地笑道,“皇上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哀家负责!” 看西太后这镇定自信的神情,闵依依就明白了。 她这是知道帝寒辛在纯妃那里,故意堵她呢! 看样子,西太后已经决定扶持纯妃了。 而且貌似,她们两人的娘家也有点亲戚关系…… 闵依依转身就往回跑。 现在人都堵在路上,桥上就空了,她打算从桥上跑过去救帝寒辛。 她提着裙子,跑得贼快。 然而,还是跑不过那些习过武的太监。 被她踢蛋的那个,第一个抓住她,直接将她的手反扣了,按跪在地。 “啊!疼!”闵依依疼得直呲牙:“岂有此理!狗东西!你竟敢碰本宫?” “太后娘娘之命。”那太监也不敢真伤了她,松了松手劲,但语气非常强硬,“奴才也是遵旨而行。” …… 永宁宫。 纯妃准备的菜不多,都是帝寒辛爱吃的,特地摆在了一方花梨木榻几上,显得家常又温馨。 帝寒辛脱了鞋,盘膝而坐,纯妃跪坐在他身边,倒了一杯酒。 琥珀色的液体刚温过,散发着醉人的酒香。 “皇上,这是臣妾从家里带来的药酒,用了上好的补药,泡了三年呢!有强身健体,补气养血之效,而且味道很是醇香。”纯妃说,“您尝尝?” 帝寒辛端起来喝了,细细品味,点头说:“不错,真不错!入口醇香,有气血立盛之感。” 纯妃抿嘴一笑,又倒了一杯,亲自端起来,倾身送到帝寒辛嘴边,“皇上,今儿是凌月的生辰,您一定要多喝几杯呀!” 帝寒辛也没多想,又喝了。 今晚的事,成了! 纯妃心花怒放,靠在帝寒辛肩上,语气娇媚入骨:“皇上,香么?” “嗯,好酒。”帝寒辛说。 “人家不是在问酒!人家问的是……臣妾身上香不香?”此刻的沈凌月,整个人都快趴帝寒辛身上了,美人娇软,媚眼如丝,小嘴微张,红唇诱人,似无声的邀请。 或是药酒的缘故,帝寒辛气血有些躁。 但是,不能。 他曾问过国师,为何中了情蛊,便不能与闵依依以外的女子亲近? 国师说,情蛊之实质,乃酵虫。它改变了中蛊者体内津液,能识别对方。 雌雄结合,则意趣横生,男子更加雄伟,女子更加娇软性感。 但任何一方若遇外来津液,情蛊便会转化为毒蛊,令人浑身溃烂。 所以,纯妃再诱人,他也不敢一亲芳泽。 但,也要对她加以安抚,不能教人怀疑。 于是,帝寒辛伸手,想摸一摸她的脸蛋作为回应。 眼看快要摸着了,这时,他突然感到一股焦急愤怒的情绪。 又是闵依依。 好些天没从她那边感受到这些负面情绪了,今儿这又是怎么了? 莫不是……知道他今晚来了纯妃处,又嫉妒了? 不是说,不嫉妒了,要做个好皇后么? 帝寒辛心里莫名愉悦起来,也不知怎地,没摸上去,而是假装侧身拿了筷子,给纯妃夹了一块孜然羊肉放进她的碗盏里,说:“今日是你的生辰,多吃一点,切莫委屈了自己。” 纯妃以为他动了情,要捧脸亲吻自己,闭上眼睛,嘴唇都翘起来了。 结果只等来一块她最不喜欢的羊肉。 她只得失望地坐直了身体,有点闷闷不乐地说:“臣妾不爱吃羊肉。” “不爱吃?”帝寒辛问:“那怎么还上了这道菜?” “臣妾让王德全上的都是您喜欢的菜色。”纯妃说。 “不必如此。”帝寒辛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朕不挑嘴,什么都吃。这一点你该跟皇后学,她可从不委屈自己的嘴。” 她这会急得有些厉害了。 罢了,等会去看看她,省得闹得他不安生。 纯妃更不开心了,语气便带了些委屈:“臣妾可没有皇后娘娘的福气!臣妾心里只有皇上,只要皇上高兴,臣妾便高兴。” 帝寒辛看出她不高兴了,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是朕的不是!朕自罚一杯!” 纯妃这才又笑了。 喝喝,今晚上,她势必要拿下皇帝,成为他的第一个女人! 帝寒辛拿起酒杯往嘴边举,岂料突然,手臂剧痛,那酒杯“哐当”落地,砸在桌子上直打转,酒撒了一桌。 “皇上?”纯妃吓得一哆嗦。 帝寒辛皱眉,痛了那一下,又不怎么痛了。 难道是摔了一跤,摔着胳膊了? “真是笨死了!”帝寒辛说了一句,莫名火起。 “皇上?您说谁笨?是臣妾么?臣妾可是做错了什么?”纯妃有些恐慌地变跪坐为跪。 帝寒辛拉回现实,看纯妃花容失色,满眼惶恐,不由有些愧疚,开玩笑地说:“朕说自己呢!皇后曾说,朕凡事都要人伺候,手都退化了,今儿可不是,连杯酒都端不住了。” 又提闵依依! 他对闵依依,越来越上心了! 第24章 公主都要被气死了呢! 纯妃突然有些失去理智,一下子扑入帝寒辛怀里,撒娇说:“皇上,今儿是臣妾生辰,您怎么总说别人呢~~” 从未跟女子有过此等程度亲密接触的帝寒辛猝不及防地被抱了个满怀,顿时气血一荡,呼吸急促,突然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冲动。 “皇上~”沈凌月趴在他怀里,满眼深情地望着他,“臣妾自第一眼见到皇上英姿,便爱慕皇上至极,皇上,您可有一丁点喜欢凌月?” 美人送怀诉衷肠,且本就是自己的女人,帝寒辛很受用,伸手揽着她的肩,说:“自然喜欢。” 纯妃大喜,脸上起了娇羞红云,鼓起勇气,主动去亲吻帝寒辛。 岂料,还没够着他的唇,帝寒辛突然一个激灵,蓦地站了起来。 他是习武的男人,力量大。纯妃娇软的身子被他带动,一下子摔在了低矮的榻几上,撞翻了许多酒菜汤汁,全撒在纯妃的屁股、腰背上。 “啊啊啊啊!”纯妃尖叫。 在一片惊呼声中,帝寒辛狂奔离开了。 …… 闵依依被按跪在桥上,西太后过来,怒斥她三条罪状。 罪状一,藐视太后。 罪状二:伤害公主。 罪状三:拔腿狂奔,有失皇后仪态。 闵依依坚持说,自己有急事去找皇上。 “你当哀家不知道?你就是去永宁宫争宠!”西太后也是气急了,骂道:“你是皇后,竟如此善妒失仪,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闵依依看了看自己的宫人,都被有备而来的太后武侍们控制住,押跪在地。 又看了看身后,那两个人高马大的习武太监虽然松开她了,却一直在她背后杵着,她没有可以逃走的机会。 再耽误下去,她真的要从这个世界抹杀了。 她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爸爸是植物人,需要她照顾后半生; 她还没完成妈妈的遗愿; 还没立遗嘱; 还没谈过恋爱; 没do过; 没养过孩子…… 人生刚开个头,就要被抹杀了吗? “母后,您看她那是什么表情!”恭悫公主一脸刻薄地说:“她心里指不定在骂我们呢!” 闵依依突然抬起头来,直视着这母女二人,说:“是!就是在骂你们!纯妃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吃屎的时候给你们分了一口么?让你们这么卖力地帮她?” “什、么!”宫里的妃嫔都是贵族世家之后,多少都读过书有教养,西太后在宫里呆了一辈子,也没见过有人敢当面骂她,还骂得这么脏的! 她惊呆了一下,随即怒不可遏,一巴掌打向闵依依的脸。 手上一空没打着,但闵依依却顺着她挥巴掌的方向身子一偏,从桥上掉了下去。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西太后愣在那里。 怎么掉下去的? …… 河面不宽,但水挺深。 而且冰冷冰冷的。 闵依依睁着眼睛仰躺着,任由自己的身体往水底沉去。 她看到,不少内侍慌里慌张下河来寻自己。 但是,不知是闵依依太不显眼,还是他们故意的,竟没有一个人来拉她上去的。 闵依依啧啧了一声,在心里问:【九号,你说,帝寒辛能感受到我落水吗?这刺激,够不够?】 九号的头像出现,眼神发直呆呆蠢蠢的,没说话,却流了一行眼泪。 “哈?你居然还会流泪啊?”闵依依乐了,“还挺人性化!” 九号:“宿主……” “干什么哭唧唧的?” 九号瘪着嘴:“西太后太坏了!太坏了!都把你逼得跳河了!你难不难受啊?” 闵依依:“你说难不难受?快憋死了!也不知道帝寒辛有没有被迷晕了!他如果晕了,我这河也就白跳了……啊!不行了!我再憋五秒,就上去了,五,四,三,二,一——” 这时,“噗通”一声巨响,又有人跳河来救她了。 这个人眼睛不瞎,貌似一下水就看到了她,直直朝她游来。 到了近处,闵依依认出来,竟是帝寒辛! 河没白跳! 闵依依松了口气,对着他伸手。 帝寒辛拉住她,带她快速浮出水面,闵依依憋气憋狠了,大口呼吸着,像极了溺水的人。 其他人七手八脚把他们拉了出去。 “你怎么样?闵依依?闵依依!”帝寒辛很紧张地问她。 这会知道什么叫性命相连?看把你紧张的! 闵依依瞥了一眼旁边黑着脸的西太后,像是受了大惊吓一般,一把抱住帝寒辛的脖子嚎哭:“皇上!皇上!臣妾听说纯妃在您的酒里下了药,心急火燎地赶去救您,太后娘娘非拦着不让我去!她还把我推下河想溺死臣妾!呜呜呜!” 下药? 难怪,他自从喝了酒,就格外气血沸腾,想要女人想得厉害。 以前他也饮过酒,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帝寒辛皱着眉头,看向西太后。 西太后一脸轻蔑之色:“皇帝,她胡说的!哀家没有推她!她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皇上!”被人按跪在地的赵小棠扯开嗓门喊:“她没推我们娘娘,她是一耳光把我们娘娘打下去的!” 容妈妈鬼哭狼嚎似的喊:“皇上!您要给我们娘娘做主啊皇上!” 然后西太后的人把她们两个的嘴给塞了。 帝寒辛将八爪鱼似的缠着他的闵依依扯开,说:“母后,儿子先回去更衣。” 西太后赶忙说:“快去快去!浑身都湿透了!” “哥哥!那么多人去捞她了,你干嘛还跳下去?”恭悫公主一脸心疼之色,“您可是万金之躯!要是得了风寒,一百个闵依依也值不得!” 说完,她还狠狠地瞪了闵依依一眼。 闵依依仿佛被她瞪坏了似的,整个人突然站不住了,软绵绵地往帝寒辛身上倒去:“皇上,我头好晕,站不稳了呢……” 帝寒辛伸手扶着她。 “丑人多作怪!”恭悫公主咬牙切齿地说:“哥哥!你看她那张大花脸,恶心死了!你让别人扶着她!别让她蹭脏了你的衣服!” 闵依依看了眼恭悫公主那张气得扭曲的脸,突然发现了新的乐趣,将脸埋进帝寒辛怀里,跟要断气了似的弱弱地说:“皇上,好吵啊!臣妾头好晕啊……” 嘻嘻,皇帝都惜命,他一定会很紧张,赶紧带她回去找太医。 果然,帝寒辛低头看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坤华宫走去。 哟哟哟!我说! 还来个公主抱! 公主都要被气死了呢! 闵依依舒舒服服地靠在帝寒辛胸口,趁着别人不注意,冲恭悫公主挑了挑眉,露出个得意的笑容来。 第25章 内室 “哥哥!你快放下她,她是装的!”恭悫公主气坏了,想跟上来,西太后却叫住了她,训斥道:“行了!身为公主,咋咋呼呼成何体统?摆驾回宫!你们也都赶紧回去换衣服。”她跟其他下水的人说。 “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 闵依依这个角度,正好从下往上看到帝寒辛的侧颜。 他跟自己一样湿答答。 却显得格外清新动人。 水从他鸦黑的头发滴下来,落在坚毅浓眉的剑眉上,又沿着俊美阳刚的轮廓流至下巴,有的滴下来,有的钻进了衣领里。 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衣领里头若隐若现的肤色,皮肤超级好…… 简直是神颜呀! 说实话,帝寒辛的长相,比她喜欢那人更胜一筹。 姑且不论帝寒辛渣不渣,女主至少是xg福的。 啧啧。 仿佛感受到她的打量,帝寒辛低头看了她一眼。 闵依依急忙做出一副虚弱状。 “呵!”帝寒辛突然笑了一声。 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闵依依正在装晕,也不好开口问。 到了坤华宫,帝寒辛说要先回乾阳宫去沐浴更衣,然而王富贵等身边伺候的却死活不肯再让他一身湿地出门去,请他就在坤华宫沐浴更衣。 皇帝若是有个好歹,首先被处置的就是身边伺候的下人,帝寒辛看王富贵急成那样,也就同意了。 当然,分开两个净房沐浴的。 等闵依依出去,就见帝寒辛已经在烤头发了。 屋里摆了个红通通的火炉,一个漂亮宫女正给他擦头发,擦干了就将头发分放到身前,动作格外熟练,轻柔,小心翼翼。 哟呵呵!真享受! “娘娘!”冬青拿着毛巾站在帝寒辛身边等着她,“您也快来烘烘头发!别着凉了!” 闵依依过去坐下。 冬青给她擦头发,动作也是又漂亮又温柔。 闵依依刚想夸她一句,她却捧着闵依依的湿长发,跪在帝寒辛和闵依依中间,一边帮她烤头发,一边体贴地说:“娘娘素来体寒,这湿发放在身上不妥,奴婢就这样拿着帮您烘?” 帝寒辛那个擦头发的宫女早就退下了,她跪在这儿做个显眼包,不嫌尴尬吗? 不过闵依依没说。 她愿意跪着就跪,反正膝盖疼的又不是她。 帝寒辛也注意到了,看了冬青一眼,说:“都下去。” 屋里的下人都下去了,但冬青却还是跪在那儿没动。 帝寒辛皱眉:“你也下去!” 冬青闻言,却是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闵依依,大约是想让她帮忙说话,说她在也无妨之类的。 闵依依假装没看见,她也就只能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你这侍女哪来的?怎么学的规矩?”帝寒辛皱眉问。 闵依依回答:“她是我继母给我的,我继母对我特别好,把她身边最得力的丫头给了我。” 帝寒辛看了她一眼,突然想到上次她替秦琼求情的时候说过“我母亲走得早,继母捧杀我!父亲不管我!兄弟姐妹都排挤我!”可见,她其实是知道好歹的。 可是,她却放任这样的人在身边。 倒是有些意思。 帝寒辛笑了笑,问:“你刚刚说,纯妃给朕下药?” 闵依依:“是啊!臣妾得到消息,她往酒里下了药,所以臣妾赶去救您来着!谁曾想,母后和恭悫公主竟死活拦着我!” 帝寒辛:“你如何得知的?” 闵依依:“我……” 闵依依正要说,这时王富贵来报,说国师来了。 “他来做什么?”帝寒辛问。 王富贵:“是奴才请他过来的,奴才实在不放心,只有请国师帮您和娘娘请个平安脉,才能放心呀!” 帝寒辛看了闵依依一眼,说:“国师是外男,你去内室回避一下。等会我让他给你隔帐把脉。” “不用了!”闵依依站起来说,“臣妾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没事了。” 帝寒辛点头。 于是闵依依就去里屋回避。 大夏国师,黑白两道,医术巫蛊,没有他不通的。 他是个道士,教授帝寒辛内功,帝寒辛尊他为师。 同时,他也是帝寒辛的左膀右臂。 在闵依依心目中,国师是个仙风道骨般的人物。 闵依依很想看看他长啥样,奈何鉴于男女大防,只能进屋去回避。 但她可以在门缝里偷看。 那国师进来了,竟是个矮胖子! 脑袋大得像个发面馒头,留着两撇八字胡,长得跟q版财神爷似的! 见礼后,他就给帝寒辛把脉,不动也不说话。 闵依依也就懒得偷看了。这番折腾,还真有些累了,她过去躺床上闭着眼睛休息,问:“九号,帝寒辛有没有喝酒啊?” 九号:“他喝了。” 闵依依:“我怎么瞧着他跟没事人一样呢?” 九号:“可能是因为,那种药嘛,他下了一趟河,药性也就退了。” 闵依依点点头:“九号,我在河里的时候,十几个人下河来捞我,竟没有一个看到我的?帝寒辛一下来就找到我了,你说怪不怪?” 九号:“你穿的衣服颜色跟河水颜色融为一体,不容易发现你。” 闵依依:“所以是帝寒辛眼神儿特别好使的缘故吗?” 九号:“或许是情蛊的缘故,他能感觉到你的方位。” 闵依依:“这样啊……” …… 外头,国师一脸凝重地问:“皇上,您刚刚吃什么了?” 帝寒辛:“怎么了?” “气血异常,应是服用了催情的药物。” 帝寒辛闻言给气笑了:“还真给朕下药了?这一个个的,都好大的胆子!闵依依给朕下蛊,沈凌月给朕下药!真当朕是泥捏的?” “不过,药性还是挺温和的,不算很伤身,也好解。您稍等,臣去去就来。”国师出去了。 帝寒辛起身,阴沉着脸去往内室。 他打算继续审问审问闵依依,连他都不知道的事,她是如何得知的! 岂料,进去一看,闵依依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刚洗完澡的闵依依,白白嫩嫩像颗小葱。 没穿鞋袜,露出一截小腿,跟雪藕似的。 不施粉黛,睡颜如婴儿般纯真。 第26章 后悔得要死吧? 帝寒辛体内一直似有若无的燥热突然炽烈起来,如烈火燎原,令他难以自控。 但是这样一来,岂不就让她得逞了? 她给他下了蛊,他还要她? 他乃堂堂九五之尊,尊严何在? …… 闵依依梦到一团火包围了她,火里有个人,抱住她强吻! 她突然惊醒。 然后她惊恐地发现,那不是梦! 竟真有个人压在她身上,正含着她的唇舌亲她,烫得要命,跟一团火似的。 闵依依一巴掌呼上去,将人推开。 然后发现是帝寒辛。 他怎么会……他疯了吗! 帝寒辛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打他!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闵依依:“闵、依、依!你竟敢打朕!” 别说打了,闵依依此刻,杀了他的心都有! 但她不能。 跟他同归于尽不值得。 闵依依磨着牙,憋出个受到惊吓的表情:“皇上,臣妾睡梦中醒来,一时受惊,对……对不起!您……您怎么会突然……” 帝寒辛又气又想,体内两股邪火冲撞,猛然一把将她捞过去,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掐着她的脸颊,眼神如狼似虎:“你刚刚说,纯妃给朕下药?” 他这个样子,感觉好危险。 还有,好涩情。 闵依依想逃无路:“是……没错!” 【放开我!】 帝寒辛:“你如何得知的?” 闵依依自然不能告诉他系统的存在:“因为……有人向臣妾告密!” 【放开我啊!】 帝寒辛:“谁告密?” “臣妾不能说!”闵依依说,“臣妾答应过她,要保护她!” 帝寒辛倒也没追问,搂着她的腰肢,看着她柔美的唇,呼吸急促,越离越近。 “皇上!您是不是药性发作了?国师呢?他一定可以帮你解的!”闵依依使劲往后躲。 “你知道朕中的是什么药?”帝寒辛牢牢掌控着她,声音微微沙哑:“国师解不了,只有你。闵依依,既然只能是你,那今日你就好好受着!” 他亲上来,闵依依偏头躲了,急道:“国师可以解的!他可以……啊!不要!” 【啊啊啊!救命!九号九号!怎么办!他想拿我当解药!】 九号跟死机了似的,毫无反应。 正纠缠不清,突然,外头传来国师的声音:“皇上?咦?皇上呢?” 闵依依如同听到天籁之音,趁着帝寒辛分神,找了个缝隙溜走,说:“皇上!国师来了!他找您呢!您快出去!” 国师在外头喊:“皇上?您在内室吗?” 帝寒辛眼里闪过一抹恼色,下床推门出去了。 见他果然从里屋出来,国师担忧地问:“皇上,您在里屋做什么?” 帝寒辛:“……” “您千万别冲动!不可伤害皇后!”国师凑近他,用只帝寒辛能听到的音量低声说:“她若受伤了,您也不好受!” “我没伤害她,药又不是她下的——唔!”帝寒辛突然一声闷哼,低头看着国师扎在他肚子上的一根针。 国师笑得像个喜庆版财神爷:“皇上,怎么样?没感觉了?” 帝寒辛从腹部往下,整条经络都剧痛,他盯着那根针:“师父!您这是干什么!” “其实,中了催情药,最好的解药,就是……里头那位!”国师眼神儿瞥着内室的方向说,“但臣知道,您是宁死也不愿意碰她的,所以,臣就用了这个法子。” 帝寒辛:“……您就算要给我扎针,也不用突袭?吓了朕一跳!而且……很痛!” 国师说:“解这个药,就得出其不意地刺此穴位,突然的疼痛惊吓,就会把药性解掉大半!还有一小半,得靠内功化解。走,臣带您去打一套太极,将药性彻底化解。” 帝寒辛被国师拉去打太极去了。 偷看到帝寒辛走了,闵依依松了好大一口气。 然后她就开始捶胸顿足地后悔。 她怎会如此大意,居然睡着了? 明知道他中了药,她就该从后窗翻出去躲着的! 她的初吻没了啊呜呜呜! 初吻没给到自己的男人,却给了闵柔的男人啊呜呜呜! 气死了! 九号的脑袋出现,偷看她。 闵依依发现,怒道,“九号!你现在倒是跑出来了,刚刚我喊你,你怎么一声不吭?” 九号的小脸染上一丝红晕:“宿主,我还是个孩子,当你跟帝寒辛做羞羞的事情时,系统会启动未成年系统保护模式,我看不到也听不到你的!” “你你你……”闵依依无语,“还是个孩子?你特么不是个系统吗?” 九号满脸委屈:“系统也分级别的。我的级别,是个婴孩。” 闵依依:“……” …… 帝寒辛前脚刚走,后脚就感受到了闵依依的情绪。 悔恨恼怒的情绪。 非常强烈! 呵!后悔把他推出屋了? 本来有机会得到他的临幸的,结果他直接走了,后悔得要死? 那也晚了。 他现在疼得慌,啥想法都没有了。 …… 临睡前,王富贵来跟闵依依禀报,说皇上连夜去了一趟西太后那里,跟太后说,太医和国师都诊断,他的确被下了药。 西太后却说,那酒是她赏下去的,也不是什么虎狼伤身药,就是助兴之用。 闵依依诧异:“她赏的?” 王富贵点头:“她说,皇上大婚都三个月了,彤史上的记录还是空的!为了皇家开枝散叶,太后催了他很多次,他总是推三阻四,所以出此下策。皇上让奴才转告娘娘,这件事是个误会,一切到底为止,以后不用再提。” 不用再提? 帝寒辛是西太后带大的,母子两人感情深厚,倒是可以不用再提。但,闵依依不能! 西太后差点害得世界崩塌,差点害她在河里憋死,还害她稀里糊涂丢了珍贵的初吻,一句不用再提就算了? 这不是闵依依的性格! 不过,她外表看起来可乖巧了,说:“行。王公公,你回去转告皇上,请他放心。” 王富贵应了。 …… 帝寒辛打了一个时辰的太极,反复运内功逼药性,总算恢复如常。 然而没想到,这晚做梦,他竟又回到了闵依依的床上,继续做没做完的事…… 第二日拂晓,王富贵将帝寒辛换下来的龙裤卷成一团,低着头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又忍不住回身叫道:“皇上。” 这种事还是十三四岁少年之时发生过,现在都这么大了,居然还…… 帝寒辛多少有些难为情,没回头:“嗯?” 第27章 心愿清单 王富贵:“有件事,奴才疑惑多时了,不知……当讲不当讲?” 帝寒辛:“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别讲了!” 王富贵今儿却吃了熊心豹子胆,依然说:“您大婚三月,却一直不曾与皇后娘娘圆房,也不曾临幸其他妃嫔,彤史一直是空白的……宗人府那边一直关注着呢!现在,外头已经生出了闲言碎语……” 帝寒辛:“什么闲言碎语,说来听听。” 王富贵直摇头:“那些污秽之言,简直不堪入耳!如何敢污了皇上清听?” 帝寒辛:“说。” 王富贵:“有……有说您不能人道的,又有说您好男色的!而且还是跟国师,还有说跟老奴……” 帝寒辛沉默良久:“帝容煜他们说的?” 王富贵低着头不说话。 那是皇上的亲堂兄,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从小与帝寒辛不睦。 “混账东西!”帝寒辛骂了一句,“说谁不好?国师?还有你?一个胖,一个丑,朕的品味至于如此差?” 王富贵笑得比哭还难看:“还不是因为您跟我们在一块儿的时间长吗?皇上,以后,您多去后宫娘娘们那里,那些流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最好能快些跟皇后娘娘生下嫡子,那真真好极了!” 帝寒辛没说话。 王富贵的思虑他又何尝没有? 他猜都能猜到,那些能窥见彤史的宗室子弟,背地里指不定会传出些什么话来。 他迟迟不临幸后妃的事,怕是早已成为皇室宗亲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之前他对闵依依极度反感,根本不愿进坤华宫一步,其他妃嫔那里又不能沾,才导致如今的情况。 但现在……闵依依好像也不是他以为的那么讨厌…… 尤其昨天一冲动之下尝了她的滋味,他不得不承认,虽然药性已经被解了,但是昨晚上他满脑子都是…… 要不回头先跟闵依依把房圆了! 等她生出嫡子嫡女来,看谁还敢嚼舌根! 正琢磨着,国师过来了。 “师父?您怎么来了?”皇帝迎上去。 国师:“皇上,臣昨晚想了一夜,这样下去不行呀!” 帝寒辛:“什么不行?” “您一直不曾临幸后妃,您看她们都急成什么样了?都给您下药了!这样下去,怕是朝野上下会众说纷纭。” 帝寒辛点头。 “臣有个主意,可以解决此事。”国师说。 帝寒辛:“什么主意?” “等会上朝之时,臣就说,您练童子功,三年之内,不能临幸妃嫔。”国师神色很是自得:“皇上,这个主意不错?” 帝寒辛沉默片刻,说:“以前从未有过练童子功的说法,现在突然这样说,怕是难以服众。” 国师:“他们爱信不信!您能有理由搪塞过去就行!等三年以后解了蛊,您就一年怀三——不,到时您多多甄选秀女进宫,臣再给您开几副药,一年怀十个都没问题!到时候他们自然就消停了!” 帝寒辛:“……师父,何必这么麻烦?那不还有皇后吗?若她生出嫡子嫡女,流言不便不攻自破了。” 这样,他也不至于都二十岁了,还一大早换亵裤。 “皇后?”国师诧异地看着他,“您不是说,绝不让她得逞吗?” 帝寒辛:“这不没办法吗?总得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国师:“可您还说等解蛊以后,要废后,赐死!您要是跟她有了孩子,这……对孩子不好?” 帝寒辛:“朕在想,她才十六岁,哪里懂得那些龌蹉手段?定是身边有奸人教唆。只需清除她身边那几个奸货,再好好教教她,倒也不必非得杀了她。” 国师:“皇上为何突然改变了想法?” 帝寒辛:“毕竟是父皇赐的婚,废了她或杀了她,定会有人趁机大作文章,说朕不孝。” 国师上下瞧着帝寒辛:“不孝?她都给您下了这么歹毒的蛊,您还觉得不孝?而且,您之前怎么没想过孝不孝的问题,现在就想了呢?” 帝寒辛没说话。 “皇上,您不对劲!”国师说:“该不会是……她又给你下别的蛊了?” 他一把抓住帝寒辛的手腕给他把脉,然后掰开他的眼皮,仔细看他的眼珠子:“没有啊!没中别的蛊啊……” 帝寒辛眼皮都被他掰痛了。 …… 自从穿书,闵依依乐不思蜀,每天懒懒散散只管玩,啥都懒得想。 不过,这次丢了初吻,闵依依突然就警醒了。 她要精神起来才行! 第二天早上开完早会,她让人都退下,自己上了榻,拿出纸笔写着什么。 九号冒出来问她:【宿主,你在写什么?】 闵依依:【心愿清单。】 九号:【心愿?】 【穿书来到这个世界,我想要做的事情。】闵依依说,【等这些心愿都达成,我就要加油做任务,争取快点回去!】 九号:【哦……第一个心愿,吃一次六族全席?】 闵依依点头:【书里写,每年过年的时候,五个附属国都会派人前来送贺年贡礼,然后宫里就会摆六族全席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那六族全席囊括了全天下的美食,我的第一个心愿,就是吃一次六族全席!】 九号一脸【我一点不意外】的表情:【哦!第二个是什么?】 闵依依一边写一边跟他对话:【第二,见一见红楼梦里的人物。】 原着是架空背景,但仿了清朝,还代入了红楼里的贾元春作为一个支线,所以她是有机会见到红楼里的人物的。 她尤其想看宝玉黛玉宝钗都长什么模样。 九号:【哇!好期待!】 闵依依:【你期待什么?】 九号眼神闪烁:【……那不,红楼是一部史诗级名着嘛!我们这本言情小白文跟它没法比!】 闵依依:【你还知道这个?我以为你只知道这本书的情节,你对我原来的世界也有所了解?】 【有一点点的。】九号说:【宿主,你的第三个愿望是什么?】 闵依依继续写:【第三,看一场霓裳羽衣舞!那是古代歌舞的集大成之作!若能亲眼一见就好了!】 九号:【嗯嗯。】 【第四,参加一次围猎!第五,参加一次大型祭祀!第六,过一次年,这几个就是体验一下古代的大型活动。】 九号:【哦……】 闵依依:【还有,第七,游览大夏明园!第八,去民间看看!第九,亲眼看看名动天下的名妓陈玉京到底有多美,第十,也是最重要的一项……】 九号:【最重要的是什么?】 第28章 你不是故意的啊? 闵依依:【我家祖上是做纺织起家的,我家还有祖传的刺绣功夫,叫做颜绣。我特别想做一个手工国风奢牌,然而总觉得颜绣太过单一,我的文化底蕴也不够,撑不起来,便一直搁置着。所以这趟,我想学会大夏的各种刺绣手法、手工纺织技术,回去把我的梦想做起来!】 九号说:【那你可是近水楼台了,容妈妈不就是个刺绣高手?全国最顶尖的绣娘,也都集中在织造局。】 【是啊!容妈妈从小教原主刺绣,可惜原主心情浮躁,坐不住,针线平平。】闵依依说,【以后,我要好好跟容妈妈学起来,带回去,才不枉来这里一趟!】 九号:【闵总厉害!】 闵依依:【不过,就怕我脑子能记住的东西有限,如果,我能把图纸,还有这些漂亮衣服都带回去做样本就好了。】 九号:【也不是不可能哦!】 【嗯?什么意思!】闵依依眼前一亮。 【你每完成四分之一的任务,也就是25,50,75,100的时候,都有奖励。具体奖励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可能,仅仅是可能哈,可以带东西回去。】 【啊啊啊啊啊!小九宝贝!我太爱你了!】闵依依恨不得抱住他亲一口。 九号露出个羞涩的笑容。 写完十个愿望,闵依依刚准备将纸张收起来,慈宁宫来人传话,让她过去。 慈宁宫住的是东太后杜氏。 杜太后是闵依依母亲的亲表姐。姐妹二人从小是无话不说的闺蜜,感情最是要好。 所以,杜太后对闵依依格外好,是她在宫里最大的靠山。 不过,她的结局也不好就是了。 但她并不是受闵依依连累,而是,她跟帝寒辛之间,本就不睦。 书里提到过一句,说是有传言,当年帝寒辛的亲生母亲遭难,就跟杜太后有关。 不过,大约帝寒辛也没什么证据,只能按照祖制也封了她为太后。 而且,东太后的地位,比西太后要高。毕竟当初她是后,西太后是妃嘛!每月初一十五,西太后也得跟妃嫔们一起去慈宁宫请安。 所以,尽管帝寒辛很少去看望东太后,她依然是整个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 闵依依随手将她的愿望塞进塌几底下的隔层里,收拾妥当往慈宁宫去。 在路上,她遇到了沈凌月。 沈凌月一反往日的嚣张,规规矩矩给她行了礼,还主动跟她搭讪:“皇后娘娘,太后也请您过来?” 闵依依:“是啊!” “不知太后娘娘找我们有何事?” 瞧她吓的,气势都虚了……闵依依笑:“不知道啊!你如今才是宫里真正的掌权人,你都不知道,本宫怎会知道?” 沈凌月听她话里阴阳怪气,强行高傲地抬起头,不再跟她搭话了。 …… 东太后穿着简朴,但不失威严。 正如她这个人,看起来是挺和蔼可亲的,但是言语神态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在她面前,谁也不敢有一丝轻佻。 包括闵依依。 两人行了礼,东太后让她们坐了,说:“找你们来,是想问一问,夏至祭祀之事还没安排好吗?” 闵依依看向沈凌月,这事儿她没关心过,具体什么进度她也不知道。 沈凌月回道:“回太后娘娘,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安排妥当了?”东太后垂眸,淡淡问,“那哀家怎么不知道啊?” 轻飘飘一句话,一股无形的压力就形成了。 沈凌月不愧出身将门,还是挺能压得住阵的,还算镇定地回答:“臣妾跟皇上禀过。至于太后娘娘这边,上有皇上、皇后,臣妾不敢直接来向您回禀。” “诶?这事儿别推给我呀!”闵依依说,“你只跟皇上回禀了,可没跟本宫禀过一言半语。” 沈凌月脸色有些难看,起身说:“臣妾第一次主持宫务,紧张得很,考虑不周,是臣妾的错。” “我看你考虑得周到着呢!不是早早地去跟贾太后跟前取过经吗?”东太后含笑说:“你就单纯是没把本宫和皇后放在眼里罢了!” “不是的!”沈凌月还是慌了,语气有些凌乱:“臣妾……臣妾的确就是经验不足!还望太后娘娘不要误会才好!” “呵。”东太后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门口,笑道:“皇帝,你来了!” 帝寒辛也来了?! 一看到他,闵依依立马想起了昨天他对自己干过的事儿,几乎咬碎了小银牙。 “儿子给母后请安。”帝寒辛行礼。 “快起来,过来坐。”太后说。 皇家特别讲究座次,太后东首的位置最尊,该是皇帝的位置,此时却是闵依依坐在那,于是她站起来,给帝寒辛让座。 两人错身而过时,闵依依闻到了他身上的熏香。 猝不及防地,脑海里突现被他压在身下含着唇舌亲的画面,当时她就被这香气笼罩着……不知怎的,闵依依突然崴了下脚,直直朝帝寒辛那边倒去。 帝寒辛扶住了她,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了?” “踩到裙摆了!”闵依依赶紧挣脱了他,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了。 然后她发现屋里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股“你好绿茶我早已将你看穿”那味儿! 【她们肯定都以为我是故意的!丢人死了!】闵依依心里说。 九号:【啊?你不是故意的啊?】 闵依依:【……当然不是!】 九号:【可是我也觉得你刚才有点反常,你在想什么呢?】 闵依依:【我……】 …… “皇后娘娘,当心啊!”皇帝来了,纯妃胆子也大了,说话夹枪带棒的,“在太后娘娘和皇上面前失仪就不好了!” 闵依依瞥了她一眼:“在自己母后和夫君面前,不存在失仪,都是一家人嘛,是不是母后?” 东太后自然偏帮她,笑道:“没错。” “先君臣,后家人,还是要注意的。”纯妃不服气地说,“皇上,您觉得呢?” 大家都看向帝寒辛。 不愧是做皇帝的,想必朝臣意见不合的时候,他没少和稀泥,这语气自然流畅,技术炉火纯青:“皇后和纯妃都有道理,注意分寸即可。母后,您让我们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第29章 五岳五镇五谷图 东太后说:“是关于夏至祭祀的事。本来,哀家如今已经住到了慈宁宫,不该再管这些,不过,有一件事,却必须得亲自交代给你们才行。” 帝寒辛:“何事?” 杜太后身边站着两个宫女,一人一边,抬着个足有两三米长的卷轴。 东太后示意她们打开,乃是一副图。 “这是先帝亲绘的五岳五镇五谷图,他曾在乾阳宫里挂过此图,皇帝可还记得?” 帝寒辛看着那图,眼神有些悲戚:“嗯。” 东太后:“哀家去年跟先皇发过愿,要亲手绣出这图,等今年夏至祭祀的时候,请先帝献祭给神灵。哪知……先帝竟没等到这个夏至……” 说着,她就哽咽了,拿出手绢擦了擦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继续说:“前些日子,本宫一直沉浸在悲痛当中,最近才好了些,突然想起这事来。哀家就想着,先帝不在了,让皇儿代为献祭,也算是全了哀家和先帝的这番心意,于是就试着刺绣。” 她微微叹了口气:“不曾想,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泪流多了,眼睛花得厉害,竟是做不了这精细活了!我本想让皇后帮我绣,但她犯了错,乃待罪之身。我就想着,等纯妃忙完祭祀准备事宜过来的时候,哀家就让她帮忙绣,然而却一直没等到她来。眼看夏至祭祀就在眼前,哀家等不了了,就叫你们过来商量商量。” 帝寒辛看向纯妃:“朕不是跟你说过,往年各种宫内祭祀、大小事宜,都是母后一手操办。朕让你凡事多向母后请教,祭祀这么大的事,你竟没过来?” 她自然向‘太后’请教了,却是去的西太后那里。 纯妃这才有些慌了,跪下请罪:“臣妾是想全都筹备好了,明日再来向太后请示。没想到太后娘娘这里还有事情要交代,是臣妾考虑不周!往后,必定凡事先来向太后请教!” “瞧你这话说的!本宫年事已高,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不过是想完成对先帝发过的愿。哀家想着,说不定他还没走远,能看到也不一定……” 东太后说着,悲伤的语气突然一转,充满着毋庸置疑的权威:“纯妃,既然如今是你主后宫事,这幅画你拿回去,做成绣图,要做得漂漂亮亮的,夏至祭祀的时候,交给皇帝,让他献祭到地坛!” 纯妃:“是。” “夏至祭地,地为坤,为后宫。这幅刺绣,你得亲手完成,不得借那些绣娘之手,否则,便是亵渎神灵!”东太后语气肃穆:“亵渎神灵的后果,你和你们沈家加起来,也承担不起!” 纯妃脸色一变:“可是太后娘娘,距离夏至只有三天了啊!臣妾怎么可能一个人在三天里完成这么大一副刺绣?” 东太后:“那你早干什么去了?” 纯妃:“……” “哀家知道,恐怕要辛苦你了。”东太后语气淡淡的,“不过,谁让你领着中宫之权呢?先帝经常说,有多大的荣耀,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比这更难的事,哀家也遇到过,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可是,就算臣妾不眠不休,也不可能啊!”纯妃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帝寒辛:“皇上……” 这一看,她发现皇上正盯着旁边的闵依依瞧。 而闵依依,则盯着那幅画在出神,嘴巴微张,眼睛很亮,仿佛看到了金子似的。 “皇上?”纯妃再次叫道。 帝寒辛却说:“皇后,你觉得呢?” 此刻闵依依内心:【好雄浑好有意境的一副画啊!我仿佛看到了我大夏的万里河山!这画要是做成刺绣挂画,一定很美!啧啧,美死了!】 “皇后娘娘!”冬青在她身后小声提醒她,“皇上问您话呢!” 闵依依回过神来:“啊?”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帝寒辛问她。 闵依依:“臣妾在想,这画画得真好!要是做成绣图,一定很美!” “皇后娘娘如此喜欢?”纯妃闻言趁机就甩锅,“不如娘娘来绣?” 东太后说:“不可!皇后乃待罪之身,不能绣祭祀之物。” “太后娘娘,皇上早就恕了娘娘的过失!在坤华宫禁足的第二天,就解禁了呢!”纯妃说。 “既然如此,为何还是由你来执掌六宫?”东太后问,“中宫尚在,宫权偏位,是何道理?” 纯妃心里一噎,无话可说,只得又拿求助的眼神看帝寒辛。 闵依依看出来了,绣图是借口,东太后这是要帮她拿回宫权。 但她是来度假的,才不想管这宫里的琐碎杂事。 这宫里上上下下加起来好几千人,成天得生出多少事?上头还有三尊大佛压着,大事做不了主,稍不注意还落下过错,这差事她才不愿意干呢! 闵依依生怕帝寒辛接话说要把中宫之权还给她,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说:“母后,这幅画足有半面墙这么大,不管是谁,要一个人在三天内绣成都不可能。我那里正好有这种底色的布料,这样底色部分便不用绣,只绣五岳五镇五谷,再让造办处弄个大绣架来,我们后宫八位姐妹一起绣,这样的话,三天之内便可以绣成了!” “很好!”帝寒辛当即拍板,“那这件事,就交给皇后!” 闵依依愉快地同意了:“好的皇上!” 这样,她就可以同时学到好几种刺绣手法了,哈哈! 帝寒辛看向太后:“母后,皇后主动请缨,就请您给她个机会!” 太后沉默片刻,说:“把画送到坤华宫去。” “是!”两个宫女抬着那画出去,闵依依让绿筠和紫萱跟着去安排。 “皇后留下,哀家还有几句话吩咐。”太后又说,“皇帝,你们先回去!” 帝寒辛带着纯妃走了,东太后让闵依依坐过去,语气责怪地问她:“依依,你好些日子没来看望母后了!在忙些什么呢?” 闵依依从原主的记忆里调取她跟东太后的相处模式,发现东太后果然如书里写的那样,对她很好。 第30章 是她变笨了么? 自从原主进宫,东太后经常叫她过来聊天,对她很是亲切和蔼。 满宫里都知道,她是东太后的表侄女,东太后是她的靠山。 所以那时,即便帝寒辛极度冷落她,内务府也不敢在坤华宫的吃穿用度上动手脚。 还是后来帝寒辛发落了她,夺了她宫权,关了她禁闭,御膳房那帮人为了巴结新贵纯妃,才敢暗搓搓给她送馊饭…… 调取了原主的记忆,闵依依便学着原主,语气亲近又愤闷地说:“母后,沈凌月日日请安迟到,我不过罚她跪了一会,皇上就把中宫之权交给了她,还罚我禁闭自省,儿媳没脸来见您!” 东太后面露怜爱之色,说:“你这傻孩子,出了事更应来寻母后才是,怎么还自个儿躲起来了?” 闵依依很感动的样子:“只有母后疼我……” “哀家说过,你进宫了,既是我儿媳,也是我女儿,母后不疼你疼谁?”东太后搂着她,拍背安慰,“只是你也太实诚了些,刚刚,难道你看不出,我在借刺绣之事帮你要回东宫之权?你怎么还主动帮她解围了?” 闵依依一脸后悔的模样:“啊?是吗?刚刚您说到父皇的时候那般难过,儿媳一心想帮您完成心愿,没想那么多。都怪儿媳愚钝!那我现在去找皇上,跟他说我那布料坏了!让纯妃想办法好了!” “算了!”东太后阻止了她,“只是这件事既然是你牵头,便要处处小心别出什么差池。祭祀不容出错,出错必定重罚,到时候哀家也不好帮你,知道吗?” 闵依依:“嗯,知道了。” 东太后又问:“听说,昨日你落水了?” 闵依依点头,绘声绘色将昨日的事情都一一如实说了,然后表达了一番对西太后和恭悫公主的不齿。 东太后听得“呸”了一声,骂道:“下药?亏她们想得出来!贾凤荣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向来就只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 贾凤荣就是西太后,西太后全名贾凤荣。 闵依依没敢吱声。 东太后又问:“哀家听说,皇上不仅第二天就解除了你的禁足令,这几日还时常往坤华宫去?” 闵依依:“皇上这几日的确去过几回。” “之前,哀家敲打了他好几回,他都不肯去你那里。”东太后又问,“怎么现在倒是肯去了?” 闵依依说:“儿媳也不知,可能皇上当时在气头上,罚得有些重,后来冷静下来,觉得这样有损母后的颜面,便补救了一下!” 皇帝被西太后挑拨,一直以为是她害了他母亲,哪里会顾及她的颜面?东太后笑着说:“你能这样想……也挺好的!依依,你知道生活在后宫,什么最重要吗?” 闵依依:“当然是皇上最重要啊!” 东太后:“伺候好皇上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中宫之权。只要有权力在手,即便是贾凤荣,也得忌惮你几分!公主们在你面前,更是要巴结奉承。” 闵依依:“公主?公主们身份尊贵,为何要巴结奉承我?” 东太后放低声音:“你想想,你若有权,随便一句话,就能让公主们远嫁和亲,她们最怕这个!” 闵依依看了东太后一眼:“……哦……这样啊……” 这就有点哄小孩的意思了。 自古,哪位公主和亲,皇后说了能算啊? “回头,哀家定然帮你拿回宫权。”东太后跟她说,“到时候,你就别跟这次似的这么傻了!知道吗?” “可是——”她不想要啊! “放心!”东太后打断她,“下次,我会提前跟你说!” 闵依依:“那……多谢母后费心了!” 提前跟她说?那就好办了,呵。 …… 两人说了一阵话,闵依依就告辞离开了。 出了慈宁宫,却见帝寒辛居然还没走,站在一棵形状很漂亮的凤凰柏树荫里。 若原着作者就是缔造这个世界的女娲,那么帝寒辛便是她最精心捏就的人儿。 高贵非凡,耀眼生辉,带着种傲然旷远的风骨,宛如临凡神祗。 不过,男主是女主的,她不过是个炮灰女配。 知道这一点,她也就不妄想,不馋。 不仅不馋,闵依依心里还有些讨厌他! 她好心给纯妃出主意,纯妃顺手就将这麻烦事丢她身上来。 帝寒辛呢?迫不及待地帮纯妃一锤定音! 刚刚在慈宁宫,明显就是二对二,她和东太后一国,帝寒辛做纯妃的后台。 虽然她揽过这活的目的,是想借此机会学会更多绣法,但心里就是不爽。 昨天刚夺走了她的初吻,今天就站在纯妃那边……死渣男! 帝寒辛感觉到了她心里的不爽。 而且他也知道为什么。 昨日他丢下她走了。 今天又因为纯妃吃醋了。 还是跟她说明白。 闵依依路过他面前,浑身清冷地行礼:“皇上,您还没走呢?” 帝寒辛:“嗯。” 闵依依也不问他在这干嘛,说了一句:“臣妾先回了”就走。 手腕却突然被他抓住。 闵依依回头:“嗯?皇上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帝寒辛说:“昨日,国师猝不及防地扎了朕一针,朕痛了挺长时间,才将那药性给解了。” 说到这个,闵依依又想到了自己永远失去的初吻,没管住自己的语气,显得有些冲人:“国师好医术!” 还耿耿于怀? 帝寒辛跟她解释:“国师也是不知道。” 闵依依莫名其妙:“不知道什么?” 帝寒辛:“不知道……朕跟你在里头做什么。” 【嗯?啥意思?】 闵依依感觉有点混乱,她咋听不懂呢?是她变笨了么? 看她不说话,以为自己的安抚到位了,帝寒辛又说:“你接了母后的事儿,这几日定然忙累。等完成这副绣图……” 闵依依:“完成绣图怎样?” 帝寒辛却没说了,只奇奇怪怪地笑了一下,又说:“还有,刚刚朕也并不是在帮纯妃,只是希望后宫和睦。母后疼你,由你来做最好,你明白吗?” 闵依依:【你个大猪蹄子。】 “赶紧回去准备,时间紧。”帝寒辛又说了一句,背着手,转身走了。 闵依依:“……” 第31章 闵依依虽然可恶,到底是因为太过爱他 【九号,我又发现了一条隐藏剧情。】 九号满脸期待:【什么什么?】 闵依依:【帝寒辛真的有点神经病。】 九号:【如果你找到的真是隐藏线索,系统会提示的,现在什么提示都木有!】 闵依依:【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只是在跟你吐槽他?】 九号钝钝地摇头,眼神极为清澈。 闵依依被他逗笑了。 虽然觉得帝寒辛奇奇怪怪的,她也懒得管了,想到她在未来三天可以同时集齐好几种绣法,回宫的脚步格外轻盈。 …… 走在路上帝寒辛突然笑了一声。 他感觉到了闵依依那边的情绪变化。 她高兴起来了。 果然是因为他昨日的离开难过。 跟她说,等她忙完再去临幸她,她就高兴了。 闵依依虽然可恶,到底是因为太过爱他。 罢了,往后多教教她,还是可以救一救的。 …… 闵依依回去就兴致勃勃地忙起来,先是让人去请造办处的官员来,然后把容妈妈并四个心腹丫鬟单独叫道一边,跟她们说了绣图之事:“……坤华宫的前殿最宽敞,容妈妈,你安排下去,把这儿好生腾出来,大绣架就摆这中间,未来三天,多准备些茶水果子点心招待客人。” 容妈妈拍着胸脯:“放心娘娘!奴婢定会办好的,保证不让她们闹任何幺蛾子!” 闵依依:“……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们几个过来点,我跟你们说。此番,她们肯定会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本宫也得忙着绣花,没空去看,你们就帮我去观察她们的绣法,尤其是熙贵人、沈凌月、怡贵人三个。她们都有自己独特的绣法,务必要学会了……” 她一顿嘱咐,几人却听得疑惑重重。容妈妈问:“娘娘,您为何要学人家的绣法啊?老奴教您的几种绣法,您才学会一种呢!” 闵依依:“自然有用的嘛!容妈妈的几种绣法我再向你请教,她们几个的绣法,也要学会!这次,谁学得好,有赏!大大地赏!” 听到有赏,她们顿时都没意见了。 过了一会,造办处的官员被卫泰叫来,闵依依让人把画抬出来给他看,让他做出个大绣架来,再让织造那边绘出绣底,再准备相应颜色的绣线。 官员看了画,说:“好的皇后娘娘,这些都容易。只是不知,绣线需要什么样的?” 闵依依:“都有些什么样的?” 官员:“织造那边有普通绣线和特殊绣线,特殊绣线分金线、银线、各色彩丝、麻线、毛线、革线等等。” 闵依依看了看构图和布料材质,很快做出决定:“普通绣线打底,主要用金银线和彩丝。” 官员:“是!臣记下了。” 闵依依:“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 官员一身油滑地说:“娘娘,三天即可。” 三天后,就是夏至了。 闵依依说:“这次的绣图,乃太后娘娘交代的祭祀品,时间紧任务重,本宫和各位后宫姐妹,恐怕也要日夜不休地绣,才能在夏至前完成。一个时辰内,你这边一切都要准备妥当。” “一个时辰?”官员大惊失色的样子,“娘娘,这不可能啊!臣还得让人量尺寸、做绣架、画底图,备绣线,而且,负责做绣架的匠人今儿还不在宫里,他——” “量尺寸需要多久?”闵依依打断他。 官员:“这……怎么也得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闵依依被他给整笑了:“那,做绣架,画底图呢?” 官员:“娘娘,这两样都是特别需要时间的,准备这些,少于三日时间,肯定是不行的!” 闵依依:“绣架不必那般精准,差不多大小即可用,织造司有各种各样大小的绣架,拿现成的来即可。最花时间的是画绣图,但此图虽大,宫廷熟手画出线条来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至于各种绣线,难道不是现成的?竟要现纺现织不成?这些事,分别安排不同的人去做,一个时辰足矣!” 官员回答:“娘娘有所不知,造办处各司,各司其职,手头都有活,到期还必须要完成才行。娘娘这个,得安排他们在额外赶制,实在是挪不开人手啊!”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在推脱。 这是多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啊! 闵依依看了他一眼,此人四十到五十的年纪,小小的个子,满脸精明,不畏不惧,身上颇有些官威,问:你叫什么名字?” 官员:“臣是内务府广储司主事,沈淮安。” “沈淮安啊……”挺好,是个在书里有姓名的。 沈凌月的一位堂叔,是个巨贪。 沈家的倒台就是从他开始的。 沈家倒了后,沈凌月也被女主斗倒了,最后自尽在永宁宫。 闵依依笑了笑,叫道:“卫泰。” 卫泰:“娘娘。” 闵依依:“你去,把这位沈主事的原话,原封不动地告诉皇上。就说太后交代的事情,本宫做不了了。让更有能力的人来办!例如纯妃。” “是。”卫泰转身就走。 沈淮安脸色变了变,叫道:“等等!” 卫泰停下脚步,黑沉着脸问:“沈主事还有什么说法?” 沈淮安说:“娘娘,皇上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他了!要不这样,内务府也有急事急办的先例,臣回去,向上官汇报一下,停下其他一切活计,专赶这一件。争取在一个时辰内全都办妥,您意下如何?” 闵依依不动声色地说:“如此甚好,快去。” 沈淮安走了以后,容妈妈一个忍不住又开麦了:“就这么点事,他居然推说要三天?这不是存心为难咱们吗?!娘娘,您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放他走?该好生惩戒他一番,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后宫之主!” 闵依依:“他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不归后宫管。” 容妈妈:“那就告诉皇上去!请皇上处置了他!” “容妈妈。”闵依依指着自己的脸说,“内务府那些高官,不是出自世家就是皇上的心腹,你觉得,本宫有这么大脸?随随便便去说句话,就能罢免官员?” 第32章 三四两碎银 容妈妈的脸有些扭曲:“娘娘,您要是能早日跟皇上圆房,情份就不同了!那些人也不敢再如此轻视咱们坤华宫!” “嗯,有道理。”闵依依转身走了。 …… 不到一个时辰,沈淮安来复命,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闵依依查看了一遍,确定都没问题,各类绣线也都是上品,满意地点点头。 沈淮安递给她一页列着明细的纸:“娘娘,这些绣线,加起来五百二十五两银子。您看……” “银子?”闵依依不解,“这些还要本宫付钱?” 沈淮安笑了笑:“娘娘,您可能对内务府的流程还不是很清楚。若是按照正常流程,您报到纯妃娘娘那里,经过逐级审核,皇上御批,便可以走公账。但是娘娘要得急,没法走正常程序,这些……您就得自己先垫上。” 闵依依:“……可这些绣线,需要五百多两银子吗?什么线这么贵啊?” 一两银子换一千个铜板的话,五百两就是五十万! 沈淮安:“娘娘,普通绣线不值多少钱,但金线本身是金子做的,银线是银子做的,彩色丝线是最好的蚕丝经七七四十九道工序制成,这些线,折算成银两,便是五百二十五两。” 原主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根本不清楚这个年代的物价水平,这会显然也不适合深究,于是闵依依就吩咐冬青去拿了银子给他。 刚把沈淮安打发走了,小棠又来跟她说,她跟御膳房说这几天多送些点心零嘴来,他们竟说,这些都是需要额外加钱的。 “加多少钱?”闵依依问。 小棠:“说是不少于五十两。” 闵依依:“这么多?!” 小棠:“是啊!他们简直是狮子大开口!聚福斋最好吃的点心,五钱银子能买这么一大包,御膳房有的点心还不如聚福斋做得好吃呢!居然敢开口要五十两!他们这是抢钱呐!” 闵依依摆摆手:“罢了,先把绣图之事做好再说。到时候我再去跟母后问一问情况。冬青,给小棠支钱。” 冬青应了,去抱了个箱子出来,先给了小棠五十两让她去办事,然后跟闵依依说:“娘娘,您交给奴婢的这个匣子里的钱,基本都花光了,只剩三四两碎银子了。您看……” 她的意思挺明显的,是在问闵依依要钱。 闵依依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遍,然后开始冒冷汗。 她发现,原主进宫,居然只带了五百两银子! 那五百两,还是五婶娘偷偷塞给她的! 五婶娘跟她说,让她别告诉任何人,她没那么大财力给家里七房共二十几个女孩子都额外送五百两作添妆,若是被人知道了,人家肯定说她厚此薄彼。 原主总觉得自己即将成为整个大夏最尊贵的女子,完全没将那五百两银子放在眼里。 但她很享受被人偏爱的感觉,所以收下了五婶的银子,且果然没告诉他人,直接带进了宫。 入宫后,她将这五百两银子,加上身为皇后每月的月钱,都交给了冬青保管记账。 之前没有大的花费,也就换了些碎银子打赏下人,每月一百两的月钱足够应付了。 今日碰上花钱的事儿了,转眼兜里就只剩下几两碎银子…… 冬青大约以为她还另有私房银子,还跟她要钱。 但她没有。 闵依依沉默片刻,说:“冬青,把嫁妆册子给我瞧瞧。” 原主是个糊涂蛋,满脑子就只有帝寒辛,对其他事情都不甚在意。 嫁妆里头有不有现金现银她都不清楚。 身为大夏皇后,她的嫁妆自然非常丰厚。 仅仅是成衣,包括供重大庆典穿着的礼服、普通吉庆节日穿着的吉服,以及日常便服等皇后仪制的衣服,便多达三百多件! 加上各种头饰、首饰、家具摆件、日用品、床上用品等,总共包含六百多大项,两千多小项,写了厚厚的一大册子。 但是,这些东西,却都不能变现。 因为,平民家女儿出嫁,由娘家出嫁妆,皇后出嫁,却是由皇家来准备嫁妆的。 朝廷专门成立大婚礼仪处,负责筹备帝后大婚。其中,筹办皇后妆奁是大婚礼仪处的重要任务。 闵依依拥有的这些嫁妆,都是皇家内造,登记在册的,不允许对外出售,顶多是有些不带明黄和仪制的首饰、衣服,可以赏给宫里其他妃嫔,一般也不允许流到宫外去。 从头翻到尾,嫁妆册子里头,没有现金现银。 现金现银,以及能为日后提供持续开销的庄子铺子,还有逢年过节、生辰嫁娶,送给太后、皇帝、公主皇子以及其他皇亲国戚的重礼,应该都是要从娘家带来的。 可是原主……从家里带来的私银私产,居然就这五百两! 在家时,她自己就没存下钱来。每月二两月银,她月月花得精光。 出嫁前,继母给她看了嫁妆册子,跟她说,以后进宫了,有这么多好东西给她用,她做姑娘时的衣服首饰都用不着了,让她送给家里的妹妹们。 原主被这嫁妆册子迷了眼,凡俗的东西便再也瞧不上了,遂将自己从小到大得的贵重首饰、上好的布料、贵重的物件,全都给了向来跟她最好的三妹妹。 只除了一套祖传的翡翠头面。 她亲生母亲过世的时候,原主才两岁,容妈妈告诉她,当时她亲娘过世的时候,嘱咐家人一定要把那套翡翠头面留给她当嫁妆。 要不然,估计连这个也会给送人。 继母又问她,亲戚们还送了些添妆来,她要不要带进宫?还是,也干脆一块送给三妹妹? 原主以前见过族里别的姐妹出嫁时的添妆,也就是些布料、枕被、首饰之类的,她以为自己收到的也是那些,完全没放在眼里,小口一张,说:“娘,您看着办就行!” 那豪横的气势,仿佛她已经是坐拥天下的女皇,民间凡俗之物,再也看不上眼。 现在想想,当时继母笑得有多慈爱,原主就错得有多离谱! 第33章 被继母骗得底裤都没了 闵氏世居京城,是个扎根很深,人丁兴旺的大家族。 她祖父有五个兄弟,她父亲这一辈又有七个兄弟,五个姐妹,仅仅是这些近亲送来的东西,就不知道有多少。 她是嫁入宫做皇后,族人送来的添妆,也不可能仅仅是些衣饰布料。 具体有些什么,继母从未跟她说过,她也从未想到去关注过,她只关注帝寒辛,还有想着如何巴结两位太后,打压其他妃嫔…… 原主简直太傻了! 被继母骗得底裤都没了,还觉得她人怪好的嘞! 闵依依的心态有点不好了。 她抱着度假的心态在这儿生活。可若兜里只有三个钢镚,还度毛假啊! 度日如年还差不多! 不行,她一定要把属于原主的东西都讨要回来! 但是,眼下她要做绣图,分不出精力弄这个,先渡过这几天再说。 即便是渡过这几天,兜里只剩三两银,也是不行的。 万一哪里还需要点钱,哪怕十两银子她都掏不出来,这个脸她丢不起。 闵依依决定去找帝寒辛聊一聊。 帝寒辛正在看折子。 闵依依进去,行礼:“皇上。” 帝寒辛抬头问她:“何事?” “打扰皇上了!”闵依依说:“有件事,臣妾想求皇上恩准。” 帝寒辛:“说。” 闵依依就说,希望五百二十五两绣线并五十两点心钱,可以走公账。 帝寒辛不解:“就这点事,还值得你跑一趟?你怎么也是我大夏皇后,不会连这点钱都出不起?” 闵依依也是很要面子的,绝不肯在别人面前显露自己的窘迫,说:“当然不是!臣妾就是觉得,一点绣线,几盘点心零嘴,怎么能值那么多钱?在民间,一两银子,可以买半车绣线了!即便里头有些值钱的金丝银丝,那数量也不多,绝不至于要五百多两!点心更别提了,我要的点心,两吊钱足矣,他开口跟我要五十两!臣妾有种被人讹诈之感!但想来,这或是宫中惯例?所以就来求皇上,还是按公中走这些银子!臣妾不愿做那冤大头。” 帝寒辛自从长在宫里,从小关注大国博弈,排兵布阵,用人识人,国计民生,还真不知道民间的绣线和点心是什么价钱,宫里又是什么价钱,听闵依依一席话,他沉默了好一会,说:“行,回头朕跟他们说。” 闵依依心里一松,开开心心向他道谢:“多谢皇上,那臣妾先回去忙了!时间紧张,得抓紧才行!” 帝寒辛:“去,做得好,朕有赏。” 闵依依眼前一亮:“赏银子吗?” 帝寒辛瞧着她:“你当真缺银子?” 闵依依:“不缺!臣妾怎么会缺银子呢!臣妾就是随口一问!臣妾告退了。” 她回到坤华宫,便让人将各宫妃嫔全都召集了来,跟她们说了来龙去脉。 图的尺寸大约宽两米,长三米,但并非满绣,只绣五座山、五个镇、以及五谷之图。 八个女孩子一起绣的话,三天的功夫是可以做到的。 好不容易从东太后那里脱身,纯妃自然不会唱反调,反而认真地研究着构图。 闵依依又说皇上非常关注此事,还承诺,谁绣得好,会给她赏赐。 后宫两位地位最尊的女子不似平时那般打得跟乌眼鸡似的,而是共同做这件事,于是,其他低位妃嫔们自然都纷纷表示会尽力而为。 闵依依又说,五岳五镇五谷各有特色,大家不必统一绣法,各自用自己最擅长的绣法,自由发挥,大家也都很乐意。 分工后,女孩子们各展神通,开始绣花。 闵依依招呼得很周到,不时让丫鬟给她们端茶送水,还吩咐丫鬟们给她们按摩肩背手臂。 刚开始气氛有些僵硬,到后来,怡贵人和惠常在的脑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对视一眼,突然笑起来,自这会开始,气氛就越来越融洽了。 中午安排在一起吃饭,毕竟都是些十五到十八岁的小姑娘,还有些孩童心性,吃完饭就玩到一起,气氛更好了。 绣了一天,到点灯的时候,各自的任务都完成了一半。 动作最快的要数闵柔和沈凌月,她们已经绣完大半,预计明日再绣半天便可完成。 最慢的就是闵依依。 她用了容妈妈教原主的绣法,稍微有些慢,而且,绣工非常一般。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闵柔和沈凌月果然完成了自己的部分,其他人也完成了大半。 这时帝寒辛过来了。 听到通报,后妃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整整齐齐站成两排,向他请安。 帝寒辛让她们起来,看向闵依依:“怎么样了?可还顺利?” 闵依依正想说话,纯妃笑得无比娇俏:“皇上,您过来看看!” 她过去,拉着帝寒辛的胳膊去了绣架旁让他看。 “嗯!不错!”绣图比原画本身精致得多,更显气势磅礴,帝寒辛点评说:“进度很快,且各山各镇,绣法不同,各有不同气魄,很好!” “皇上,那您瞧着,哪一部分绣得最好啊?”沈凌月问。 “皇上。”吴答应在旁说:“皇后娘娘说,您跟她说过,绣得好的,皇上有赏呢!要不您评判评判?” 她觉得,以皇帝对闵依依的厌恶程度,或许皇上根本没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是她为了激励大家胡说的。 然而,帝寒辛却没有反驳,真的认真看起来。 吴答应有些失望地瞄了闵依依一眼。 “这里。”帝寒辛指着一处,“这座,是华山?用了三种绣法,挺拔陡峭的气势跃然而出。” 此话一出,沈凌月脸色一变,狠狠瞪了吴答应一眼。 吴答应不敢抬头了,直冒冷汗。 早知道不提这茬了。 闵依依笑道:“我也觉得这座山绣得最好!皇上再猜猜,这是谁绣的?” 帝寒辛看向闵柔,含笑说:“是熙贵人。” 他收了每个妃嫔的东西,她们的女红他都有些印象。 尤其是熙贵人的,她的女红可谓首屈一指,非常好。 闵柔含笑垂眸,微有些羞涩之意。 这个样子,着实动人。 闵依依心想,男主和女主就是命定的官配啊!居然一眼就看出是谁绣的。 她很乐见其成,笑眯眯地说:“那皇上,您要赏熙贵人什么?” 第34章 嘎了口子 帝寒辛说:“今儿北海那边正好新贡上了几匣子合浦南珠,王富贵,你去拿一匣过来。” 王富贵去了,很快回来,将一个半尺宽,一尺长的精美玉盒交给了帝寒辛。 帝寒辛打开,里头装的是整整一盒子珍珠。 珍珠有大有小,大多数是纯白的,还混了些淡粉、淡黄、淡灰色彩珠,颗颗玉润浑圆,品相细腻贵重。 “真美啊!” “这一盒南珠,当真颗颗精品。且大小颜色不同,各有其用处。” “是啊!这大的可以镶在冠子中间,小些的可以做手串或珍珠扣,彩色的可以做耳饰呢!” 嫔妃们七嘴八舌说起来,俱都很喜欢的样子。 “皇上,这一匣子珍珠,您不会只给熙贵人?纯妃娘娘、怡贵人也绣得很好呢!”吴答应为了补救,用撒娇的语气跟帝寒辛说。 帝寒辛本就是拿过来让她们分的,说:“大家都辛苦了,分一分!都有份!” 于是,大家都高兴了。 纯妃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问:“皇上,要怎么分?” “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吴答应却接过话去,“理应由皇后娘娘来分才是!” 纯妃看了她一眼,一下子明白过来,微微挑眉说:“也是!皇上日理万机,就不要为这点子琐事费心了,就请皇后娘娘来分!” 这匣子珍珠,大小颜色不同,可不好分。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大了小了,多了少了,嫔妃们都可能有意见。 大家都看着闵依依。 闵依依却似乎根本没当回事,示意紫萱接过那一匣子南珠,说:“你先数数多少颗。” “皇后娘娘。”王富贵在旁说,“这一匣子,总共一百颗。” 闵依依点头,说:“本宫也不知道姐妹们喜欢什么样的珍珠,就让大家自己挑,每人挑十二颗珠子。熙贵人得皇上点了头名,就让她先挑,且多挑四颗,她挑十六颗,大家觉得如何?” 大家倒是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于是,闵柔先挑了。 她挑珍珠跟她做人一样低调,虽然数量比别人多,却只选了些小的。 然后闵依依又让纯妃选,她挑了十二颗最大最漂亮的。 轮到惠常在的时候,她却推辞,说让皇后先挑。 此话一出,闵柔和纯妃都看了她一眼。 这就显得她们两不谦让似的! 闵柔只含蓄地微微蹙眉,纯妃则直接翻了个白眼,说:“皇后跟你我能一样吗?人家可说过,她是皇后!是‘制定规则’的主子!主子有赏,你就拿着!还让皇后先挑?没个眼力高低!” 惠常在吓得唯唯诺诺,赶紧随便拿了珍珠,却又没拿稳,掉了好几颗,急慌慌地去捡,甚是狼狈。 帝寒辛挑眉看向闵依依:“制定规则?” 纯妃这个小娘们,啥时候都不忘给她上眼药……闵依依微笑:“是啊!臣妾觉得,皇后乃后宫之主,当定好规矩,当然,更应该带头遵守规矩。” 倒是有雄心壮志。 帝寒辛笑笑,说:“算术还不错。” 闵依依:“嗯?算术?” 帝寒辛又不说了,跟她们说了几句别累着了之类的场面话,自个儿回去了。 闵依依想了半天,她算术的确不错,小学的时候专门学过心算,还在竞赛中拿过奖,但是刚刚她什么时候做算术题了? 莫不是100除8等于12余4? …… 这天傍晚的时候,除了闵依依还剩一点收尾没完成,其他人都绣完了。 闵依依让她们回去,跟她们说明日不用来请安,好好休息,准备参加后日的祭祀。 她们这两日也累坏了,都回自己宫里去了。 闵依依还有一点没绣完,晚上烛火斑驳,看不清楚,她怕绣坏了,便放下了,只等明日收个尾,便可完成。 她将容妈妈并四个心腹丫鬟叫去,问她们可学会了? 刺绣多少有些相通之处,五个人看了两天,学到了三种不同的刺绣方法。 闵依依让她们一一教给她,她又趁着夜深人静,将绣法详细地记画下来,以免自己忘记…… 等她回去,把穿书以来见识到的各种布料、精美刺绣回去复刻下来,做成国风时装,打造出一个华夏特色的民族潮牌。 这些东西太美了,人们肯定喜欢,还可以起到传承的作用…… 她做梦都是笑着的。 …… 乾阳宫。 帝寒辛卧房的轱辘钱纹格窗户外,发出一长一短两长两短的轻微敲击声。 帝寒辛披衣坐起,走到窗边。 “皇上。”外头传来声音。 这是暗卫长庚。 帝寒辛有两个武功卓绝的暗卫:启明和长庚。 自从闵依依在广生桥落水,他就派了长庚去保护闵依依的安全。 帝寒辛:“可是皇后那边有事?” 长庚:“坤华宫的三等宫女菁兰,将各位娘娘齐心协力绣了两日的绣图,给剪了。” 帝寒辛脸色一变:“她是谁的人?” 长庚:“臣不清楚。但臣亲眼所见,她用一把钥匙开了门,进去剪碎了绣图,出门又把门锁上了。” 帝寒辛:“知道了,你回去。保护好皇后的安全,她若出了什么事,你也不用回来了。” 长庚:“明白!” …… 闵依依头天晚上还笑着入睡的,第二天一早,她就笑不出来了。 容妈妈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偷偷摸摸把她叫去了前殿堂屋。 绣图竟被人毁了! 因着她还没绣完,昨晚上,绣图依然还在绣架上,并未取下来收好。 不曾想,竟有人趁夜将绣图弄破了! 整块布料从中间被横七竖八地噶了好些口子! 闵依依血压噌噌上升,拳头紧握,想杀人的心都有。 “天哪!”容妈妈哀嚎的声音直冲闵依依脑门,“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缺大德啊!他家里祖上坏事做尽全是孤魂野鬼,才能生出这么缺德的狗杀才来!” 闵依依问:“容妈妈,这边的钥匙不是在你那里?” “是啊!”容妈妈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来,“钥匙在这啊!前后门的钥匙都一直好好地在老奴身上挂着呢!” 第35章 没想到,皇上竟如此小气 这边也没窗户,闵依依说:“看看锁,是不是有人撬了锁。” 若对方能留下些痕迹,她报到帝寒辛那里去,还能少担点责任。 但是卫泰过去看了以后,回禀说:“娘娘,前后门的锁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闵依依看着那绣画,沉默一阵说:“这件事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知道?” 容妈妈急得表情狰狞,说:“老奴想着娘娘可能一会就会过来将绣图完工,一早就开门进来,看到这个魂都吓掉了!老奴就找了卫泰来,问他昨晚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 “容妈妈!”闵依依打断她,“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还有谁知道?” 容妈妈摇头:“没,老奴没敢声张,就我和卫泰。” 闵依依:“卫泰,你去看着别让人过来。这件事不要再让第四个知道。容妈妈,你拿把剪刀来。” 容妈妈:“啊?您干什么?” …… 事关先帝和太后,绣图损毁不是小事。 帝寒辛估计,闵依依早起会被气坏。 果然,帝寒辛在上朝的时候,感受到了闵依依的怒火,但时间不长,后来倒是没什么动静了。 下朝第一件事,他就问守在乾阳宫的小太监,皇后可有来找过他? 答案是没有。 是知道他在上朝,所以没来找他? 帝寒辛没进屋,转头往坤华宫去了。 然后就见闵依依正拿着个绣手帕的绷子正在绣花,容婆子在旁指指点点,貌似在教她。 这婆子太碍眼了! 闵依依本质不坏,这老虔婆,把好好的人教废了。 还是得找个借口发落了才是。 正好,这次绣图损毁,她作为坤华宫的掌事婆子,责无旁贷。 见礼后,帝寒辛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皇后,绣图完成了吗?你怎么还绣上手帕了?” 闵依依说:“完成了,皇上怎么过来了?” 竟装作没事人似的? 帝寒辛说:“是吗?在哪呢?” “皇上,臣妾已经让人拿去装裱了呢!”闵依依说,“估计要下午才能送回来。” 原来是想通过装裱来蒙混过关?也太天真了! 背后之人既然敢弄坏绣图,肯定会想方设法让你将绣画公诸于众! 帝寒辛说:“这绣图事关父皇母后,又是祭祀献礼,不可有丝毫闪失。你怎敢不给朕过目,便拿去装裱?出了什么问题,你能负责?” 闵依依说:“皇上,您昨日不是来看过了吗?虽然昨日的还有些没绣完,但轮廓已现,您也很满意,还奖赏了一匣子南珠不是?” 他都这么说了,还要瞒着他? 帝寒辛很失望。 本来找好发落容婆子的借口也用不上,心里还有了气:“皇后,绣图当真没问题?” 闵依依:“没问题啊!您若实在不放心,等下午装裱好了,您再来看。可好?” 帝寒辛:“也没有什么需要朕帮你的?” “啊!有!有!”闵依依说:“上次说好绣线和点心的银两走公中,不知何时能把银子还给臣妾?” 闵依依兜里只剩三两碎银子,实在是不踏实。 加上她说好学会刺绣就要赏容妈妈她们几个的,她却一直拿不出银子来,心里也一直挺着急。 这个时候还惦记着钱? 帝寒辛气笑了:“怎么?你很缺钱花?” 闵依依:“那倒不是!臣妾就随口问问。” “那你就等着!”帝寒辛转身走了。 闵依依瞅着他的背影,问身边的几个:“你们觉得,皇上是不是生气了?” 大家都有同感,皇上生气了。 闵依依:“我可是哪句话说错了?” 容妈妈:“或许,是没将绣图给皇上过目就拿去装裱的缘故?” “奴婢觉得,是因为娘娘提了银子的事!”小棠说,“不过几百两而已,没想到,皇上竟如此小气,简直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唔!” 绿筠一把捂了小棠的嘴:“死丫头!你不要命了!皇上也敢编排!” 小棠眨巴着大眼睛讨好她,被捂了嘴瓮声瓮气地说:“好姐姐,我只是一时气愤,不敢了!” 绿筠这才放开她。 下午,卫泰来报,说两位太后,并几位太妃、六七八三位公主,都一起来了。 “这就来了!”闵依依脸色一沉,“有请。” 她亲自出去,将人都迎了进来,挽着东太后的胳膊笑道:“今儿一早,儿媳就听到喜鹊在外头叫渣渣,原来是两位母后,还有各位母妃、公主们要来!快请坐!” 依位次坐好了,东太后说:“还不是凤荣,听说绣图做好了,非得拉着我们一起来看看。” 凤荣,便是西太后。 西太后全名贾凤荣。 以前做妃子时,身为皇后的杜氏直呼她的闺名,贾太后认了。 如今,她们同是平起平坐的太后,她却依然直呼其名。 关键是,各位太妃都习以为常,并不觉得不对。 贾太后心里不舒服,脸上却丝毫不显,有些感伤地说:“当初,那副五岳五镇图,是哀家陪着先帝画的。先帝还让哀家在上头添过一笔呢!听说皇后召集了后妃们日夜赶工绣了出来,就迫不及待地想来看看了!皇后,快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闵依依又说,送去装裱了。 “送去装裱了?也是,明日就要用了,今儿是该赶紧送去装裱好。”东太后说,“那这样,你把画拿出来再让大家看看,也是一样的。” 闵依依点头,让人去拿画来。 “不用了!”西太后却说,“我们特地来看绣图,看画做什么呢?又不是没见过。” “是啊!”恭悫公主接话说,“都这个时候了,想必绣图该装裱好了。要不派人去问问!我们可以在这等等。” 西太后点头,也不等闵依依说话,直接叫道:“高进,你去看看。” 跟着西太后来的太监点头,转身就要走。 这个太监,就是上次差点把闵依依手臂折断那个。 闵依依冷眼看着他径直出了门。 都没问问她,绣图送哪里装裱了,直接就走了。明显,事先就打听好了呢! 半夜弄坏绣图的,八成就是西太后! 第36章 皇上怎么又去昆华宫? 她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闵依依仔细回想书里的情节,原主在西太后手底下吃过不少亏,每次都是她犯错,被西太后罚。 看书的时候还觉得西太后是位公平公正的老人家,这会怎么变味儿了呢? 划烂绣图再来问她的罪,这跟公平公正有毛关系? 【叮!任务进度:21。】突然,脑海里出现个进度条,上面显示,她的任务进度,前进了一个百分点。 这还是闵依依穿书以来,第一个真正的任务进度点。 之前那20就是一堆狗血。 看样子,这西太后身上,有隐藏剧情啊! 闵依依仔细打量西太后,四十左右的年纪,因着保养得当,穿着、打扮、化妆也极为加分,显得皮肤光泽,肌肉紧致,风韵犹存,有如三十出头的少妇。 她身上会有什么隐藏剧情呢? 莫不是跟哪个侍卫私通? 说不定恭悫公主就是个私生女呢! 看先帝的三个儿子,个个俊美知礼,再看恭悫公主,长得不怎么样,一脸刻薄像,跟她的兄弟们不像一个爹生的。 啧啧。 …… 乾阳宫。 “皇上。”王富贵低声说:“两位太后,还有各位太妃和公主,一起去了坤华宫看绣图。” 帝寒辛正在批阅奏折,闻言动作一顿:“两位太后一起?” 王富贵:“是!” 帝寒辛:“谁提起来的?” 王富贵:“是……圣母皇太后。” 圣母皇太后就是西太后。 帝寒辛沉默片刻,又问:“那个宫女的底细,查清楚了?” 王富贵:“她去坤华宫之前,在恭悫公主那里当差……” 帝寒辛又沉默。 “皇上……”王富贵看出他的为难,说:“想必,是因为上次在广生桥上的事。您训斥了公主,她年纪还小,不懂事,就记恨了皇后娘娘……” “未必就是她。”帝寒辛说了句,神色一正道:“不管是谁,在朕的后宫里,不允许跟从前那般乌烟瘴气!就算做不到后宫和睦亲如一家,也必要表明朕的态度,让所有人有所顾忌!” 王富贵点头:“那您是想……” 帝寒辛起身:“你跟朕过去,想办法将那宫女揪出来,杀一儆百!” “是!”王富贵出门,找了他的小徒弟,跟他耳语了一番。 小徒弟连连点头,然后不解地问:“皇上上午不是生了皇后娘娘的气吗?回来的路上还说不管她了!让她领教领教何为天家雷霆,怎么这会又去坤华宫?” 王富贵一指头点在他额头上:“你可长点心!” …… 西太后派高进去催裱画,高进刚出门没多久却折返回来了,回禀说是刚出宫门,就遇到卫泰他们拿着裱好的绣图回来了。 果然,他身后跟着坤华宫的四个太监,以卫泰为首,抬着个大木盒子进了殿。 “回来了回来了!”恭悫公主跟打了鸡血般,“快点打开让我们欣赏欣赏!” 卫泰看到这么多人,貌似吓着了,无措地看向闵依依。 “皇后?”西太后也叫道:“你快让他拿过来呀!” “是啊!赶紧拿过来我们瞧瞧!”恭悫公主猴急猴急的,直接指挥她们带来的内侍:“你们过去,拿来给大家看!” 高进带着几个人,一身彪悍之气走过去,伸手就要去抢卫泰手里的东西。 卫泰却也不是个软弱的,往后一躲,说:“干什么!别碰坏了!” “拿来!”高进伸手就推了卫泰一下,另一只手去抢木箱子。 卫泰却也是个有功夫的,被他推了一下,只后退了一小步便稳住了身形,木箱子依然稳稳地在他手里没被抢去。 “母后!”闵依依看向西太后,“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内侍是您身边的?怎地如此没规矩?上来就动手呢?” 西太后淡淡说:“他是粗人!不过还是忠心的,估计是看我们这么多人等着,心里着急。高进,高深,你们小心轻拿,别粗手粗脚的。” “是。”被点名的两个太监一左一右虎视眈眈地看着卫泰,伸手:“拿来!” 卫泰却依然没撒手,看向闵依依,等她下指令。 书里从未详细描写过卫泰,他在书里只是个不值一提的npc、大反派宫里的走狗。 闵依依倒是没想到,卫泰是个不怕事的,对她还挺忠诚。 她又想给卫泰赏钱。 话说那五百多两银子什么时候能给她报销出来? 正想着,王富贵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皇上驾到!” 一群人不争也不抢了,都去迎接皇帝。 西太后满脸慈爱:“皇帝,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也来看绣图?” 帝寒辛看了一眼卫泰他们四个手里抬的东西,又看了看闵依依,问:“母后,你们这么多人,都来看绣图?” “是啊!”西太后一脸感性地说,“听说皇后带人将你父皇书房里那副五岳图绣出来了,那图是当初我伺候他笔墨画的,当时他还让我添了一笔呢!我就想来看看。” 帝寒辛看向闵依依:“装裱好了?” 闵依依泰然自若地说:“嗯,卫泰,抬过来!” 卫泰抬着东西就走,跟那个叫高进的擦肩而过时,撞到了他的肩膀,将他撞得一个趔趄。 那高进捂着肩膀,眼神毒辣。 不过,皇帝在这里,他也不敢怎样。 卫泰他们打开了木盒的盖子,大家都伸长脖子去看。 却只看到一层薄棉垫。 卫泰掀开棉垫,把里面的东西抬出来,展示给众人看。 所有人都面露惊讶之色,屋里久久没有声音。 半晌,东太后一脸激动地站起来,过去细看:“皇后,你是怎么弄的?怎么成了立体的画了?真好看啊!” 卫泰他们抬回来的画框,比普通画框要厚,面上镶了透明的琉璃,里头的绣图经过一定的处理,做成了立体的,山显得更加巍峨,镇显得更加真实,五谷洒落在地,端是一个国泰民安盛世美景的小世界。 “东边的位置,儿媳还放了一颗夜明珠进去。”闵依依挽着东太后的胳膊说,“到了晚上,看起来便如旭日东升。母后,您喜欢吗?” 第37章 错哪了? 东太后看了她一眼:“这是你的主意?” 闵依依:“是啊!” 东太后明显有些意外,慈爱又欢喜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很好,极好!母后非常喜欢!” “皇后!”恭悫公主突然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尖叫道:“你把绣图弄破了!” 大家都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你们看!”恭悫公主指着一处,“你们看这里,弄破了才能做出这种立体的效果来!还有这里,这里,全都破了!只是经过处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罢了!” 闵依依斜了她一眼:“公主的关注点倒是奇怪。要做成这样,就是得剪破。但是,剪破的地方是布料,并不损刺绣。” 说起来这得感谢那些金线银线。 做坏事的刚开始应该是想剪刺绣,有两处可见明显的剪痕。 但是,刺绣的地方格外厚,还混有真金真银做成的线,那人没剪动。 大约他(她)也挺慌的,便挑了没刺绣的地方划破了几处。 这就给了闵依依发挥的空间。 那人要是执着地非要剪破刺绣,她还真没办法。 “那也不行!”西太后语气突然严厉起来,“这五岳图,代表着我大夏国土,你弄破了,岂不等于是国土破损?这是不祥之兆!” 闵依依:“母后,乾阳宫的东厢房里,放着个沙盘,那是在我大夏舆图上,堆沙土为山,挖图撒米为河铸就的,照您这逻辑,是不是也是国土破损,黄沙掩埋,算是不祥之兆呢?” 书里写到过,这沙盘还是帝无垢和闵依依她爹一起负责做出来的。 帝无垢可是西太后的亲生儿子,她当即脸色一变,说:“这是两回事!那是军用沙盘,这是祭祀品啊!祭祀品怎能破损?” 闵依依:“祭祀品还有三牲呢!那都是开膛破肚蒸熟的,也不完整,又怎么说?” “你——” “母后。”帝寒辛制止了西太后,说:“皇后一片用心,也是为了让这山河立起来。所谓不破不立,朕觉得倒是好兆头。” 西太后皱眉:“皇帝——” “噼里啪啦碰!”突然,一顿瓷器砸碎的声音骤然响起。 大家都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宫女端了一大茶盘的茶进来,却整个扑倒在地,茶盘滚出老远,茶杯几乎全碎,满地的茶水。 “你这闯祸精!”王富贵一脸惊怒地骂她,“皇上特地带了今年新贡的好茶来请各位主子品尝,你竟敢给砸了!” 那宫女慌忙爬起来,趴跪在地,瑟瑟发抖地请罪:“奴婢……奴婢腿好像突然抽筋,痛得厉害!就摔了!求太后娘娘、皇上饶命!” 闵依依认出来,这是她宫里的小丫头,是个三等宫女,好像叫什么兰来着。 三等宫女一般是不进屋来伺候茶水的,她怎么来了? 还摔了个狗啃泥。 丢她的脸。 她刚想开口让她收拾干净下去,岂料,帝寒辛却生了大气,怒道:“来人!把这丫头拖下去,杖毙!” 闵依依瞪大眼睛看向帝寒辛:“杖毙?” 帝寒辛冷着脸,没说话。 那边王富贵已经干净利落地指挥禁卫把宫女给拖走了。 宫女尖叫嚎哭:“太后娘娘!太——唔唔唔……” 貌似被人捂了嘴,没声了。 “皇帝!”西太后这会有点公平正义了,皱着眉头说:“多大点事?人都有个不小心的时候,怎么就要杖毙?” 帝寒辛说:“宫中之人,但凡认真踏实过日子的,朕都愿意护着。但若做下该死之事,朕也不会轻饶。” 西太后脸色微微变了变,指头蜷了蜷。 “王富贵。”帝寒辛又说,“你让人把绣图拿去交给礼官,让他明日带去地坛,作为献祭品之一。” “是!”王富贵让人把绣图也搬走了。 帝寒辛突然杖毙了一个摔倒的丫头,这番变故,众人都有些心惊胆战。 西太后貌似也没心情再找闵依依麻烦了,说了几句客套话,都匆匆地走了。 屋里,只剩下闵依依和帝寒辛。 帝寒辛发现,闵依依眼神发直,盯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闵依依。”帝寒辛开口,“你——” “不如把我也杖毙了!”闵依依突然打断他,眼神愤怒,语气急促。 帝寒辛:“……怎么?舍不得那丫头?” “您先是要杖毙我的奶娘,现在又杖毙我的宫女!”闵依依的血直往头上涌,“我知道,您向来厌恶臣妾,想要除之而后快!那你冲我来啊!为什么要波及无辜之人?那宫女我连她叫什么都说不上来,既不是我的心腹也不是我的探子,您为何要杀了她?难道人命在您眼里就如此轻贱吗?” 九号:【宿主,你别冲动啊!他——】 闵依依:【闭嘴!】 竟敢如此跟他说话!帝寒辛瞪着她,脸色黢黑:“闵依依!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 闵依依:“跟这世上最尊贵、最了不起的皇上说啊!” “你!”帝寒辛被她气到了,转身就走。 到门口,他扔下一句:“是她划破了绣图!”然后大踏步走了。 闵依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帝寒辛竟知道绣图被人划破了? 九号急得跟什么似的:【宿主!我刚刚就想跟你说,他知道了绣图破损之事,还知道是谁干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那丫头是西太后的人,他这是在杀一儆百,警告西太后呢!】 闵依依涌到头上的血一下子沉了下去,跟大跳水似的:【你不早说!】 九号:【你不让我闭嘴吗?】 闵依依:【之前你也可以说啊!】 九号:【上午系统日常维护,最新的数据都传不上来。】 闵依依:【……】 她直接追了出去。 帝寒辛走得很快,她追到半路上才追上他,在他后头叫:“皇上!” 帝寒辛加快脚步,不理她。 “皇上!”闵依依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帝寒辛冷脸看着她。 “是臣妾误会您了!”闵依依说,“对不起啊!” 帝寒辛挣脱她,“哼”了一声。 但是好歹没走了。 “对不起嘛!”闵依依一脸认错的表情,大眼睛水汪汪的,“皇上~臣妾错了!” 帝寒辛:“你错哪了?” 第38章 你错在没投个猪胎 闵依依:“臣妾误会您了!” 帝寒辛:“还有呢?” 闵依依:“臣妾不该对您出言不逊。” 帝寒辛:“就这?” 闵依依冥思苦想:“还……还有就是,就是……” “等你想明白错哪了,再来跟朕说!”帝寒辛转身走了。 闵依依:“……” 她还错哪了? …… “爹,娘娘还错哪了?”小徒弟想了半天没想明白,问王富贵。 王富贵瞥了他一眼:“你是太闲了?” 小徒弟咧嘴笑:“爹,没有人比您更明白皇上的心思了,您就告诉儿子呗!” 王富贵沉默了一会,说:“你这话倒也没错。皇上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当然明白他。咱们皇上,表面上看着老成持重,但毕竟是个刚刚及冠的孩子,他最向往的,是寻常百姓家那种一家人的感觉,彼此爱护,彼此照顾,互相信任。懂吗?” 小徒弟是个聪明的,不聪明也不能被王富贵看重。 他寻思了一阵,点头说:“儿子明白了!” 王富贵:“明白什么?” 小徒弟:“皇后娘娘错在,出了事瞒着皇上不告诉他!那就摆明了不信任他啊!” 王富贵嘴角微弯。 …… 闵依依的十个愿望之一:参加一次大型祭祀,在那第二天就实现了。 夏至,作为一个重要的节气,是祭祀祖先和神灵的重要时刻。 夏至祭地,祈求大地给予丰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皇帝与百官会先出宫去地坛祭祀;回宫以后,还要带着后宫妃嫔、宗室子弟去太庙祭祀,以表达对神灵和祖先的敬意与感恩。 闵依依她们这些后宫女子自然是不能出宫去地坛的,她们只能去太庙。 这天,比平时早了整整一个时辰,闵依依就被容妈妈从被窝里挖出来,一堆人围着给她穿戴上妆。 给她画出了威严而不失精致的重妆,穿上了祭祀礼服,头戴金约朝冠,脖戴领约,配套的耳饰、彩蜕、朝珠等一一上身,折腾了她半个时辰,站在镜前一看,当真是气质俨然,雍容华贵。 当然,也是她自己长得好。 该大之处大,该小之处小,身材高挑匀正,能撑得起衣裳来。 脸也长得好,都被冬青涂成白墙黑瓦了,依然看着蛮不错。 谈不上多美,但的确有气势有威严。 卯时末,皇帝回宫,带着她们去了太庙。 太庙位于宫廷东南,其实不远,但对于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贵人们而言,也不算近。 但为了显示对祖先的尊敬,他们只能一路走过去,不坐轿辇。 皇帝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两位太后。 闵依依搀扶着东太后,纯妃搀扶着西太后,仪仗开路,浩浩荡荡。 走到半道上,东太后突然跟闵依依耳语了一句:“等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说话。” 闵依依看了她一眼,点头。 东太后要搞事了。 书里写了夏至祭祀的剧情,说是东太后让人换掉了其中一种三牲祭品,让纯妃丢掉了宫权,宫权回到了闵依依手里。 自她穿来,剧情走向一变再变,她也不确定东太后搞的事还是不是换祭品。 但她决定还是提醒一下纯妃。 到了太庙,因着吉时未到,大家都在等着。 这时闵依依便做出一副困惑的样子,过去问纯妃:“纯妃,本宫是第一次参加祭祀,有点紧张,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记不住了呢!等会儿,你可否提醒本宫一下?” 纯妃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凑闵依依近了些,半是奚落半是警告地低声说:“那您可千万放松些!别怪臣妾没提醒您,祭祀不能出错,否则会被视为冒犯神灵!而且,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大型祭祀,这么多双宗族的眼睛看着,若是出了差错,还会连累皇上!被人说不祥之兆之类的,您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闵依依趁机也低声说:“那你也要注意点,尤其小心,三牲祭品别搞错了。” 不同的祭祀,三牲祭品不同。 端午是牛羊猪,夏至则是鸡鱼肉。 “这个不用您担心!”纯妃说,“臣妾负责此次祭祀,若是连这个也不知道,那不是笑话吗?” 闵依依:“还是再查看一下的好。” 她们说话的时候,闵依依一直在注意东太后的动静,她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闵依依赶紧离纯妃远了些,走到帝寒辛身边去。 等会,两人要并列站在最前头祭拜。 纯妃觉得闵依依像个神经病。但在原地站了会,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她回头招呼自己的心腹太监,跟他耳语了一句,太监点点头,默默走开。 吉时到,帝后领着太后、妃嫔、帝氏宗族,林林总总数百人,祭祀祖先和神灵。 闵依依特意注意看了下祭品,三牲和其他的祭品,都没问题。 也不知道是东太后是没在这上头动手脚,还是纯妃及时发现给补救回来了…… 祭祀开始,国师作为祭司,念了长长的一篇祭文。 那祭祀文,深奥且拗口,单个字拆分出来她都认得,合在一起,实在是听不懂。 而且,忒长。 闵依依保持着敬拜的姿势,困意越来越浓。 今早上比平时早起了一个时辰,破坏了她的生物钟,实在是犯困。 帝寒辛也感觉到了她的困意,转动眼珠子,用余光瞄了她一眼。 她眼睛已经闭上了。 也亏得他们背对着后头的人,除了老祖宗的牌位,谁也瞧不见她在打瞌睡。 “皇后。”帝寒辛低低叫了一声。 她半点没有睁眼的意思。 “闵依依!” 闵依依被惊醒,蓦然睁眼,转动眼珠子看向帝寒辛。 “你敢睡着试试!”帝寒辛的声音很小,闵依依也只能听到点影子。 但她知道自己这是被警告了,非常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过来,也小声说:“皇上,臣妾还没想出来,到底哪里错了,您跟我说说呗!” 帝寒辛:“贪吃贪睡还笨,你错在没投个猪胎,那比较适合你。” 闵依依呲牙。 帝寒辛嘴角微弯。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可受罪了。 犯困,站得腿脚酸软,被朝冠压得脑袋贼沉,还得集中精神注意着礼仪丝毫不错,祭祀礼结束后,她就再也不想参加第二回了,累得就想回去躺着。 偏偏纯妃就不让她如意,半路非拉着她说话。 第39章 连心愿都如此卑微 “怎么了?”闵依依打着呵欠问。“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本宫累了,想回去休息。” 纯妃看起来很精神,她都不累的吗? “为什么?”纯妃神色极为复杂,“为什么要告诉我?” 闵依依半阖着眼皮:“告诉你什么?” 纯妃:“三牲,有人把鱼换成了一块肉。” 闵依依稍微醒了下:“……哦!我只是随口提醒你一句,没想到居然真出问题了啊?” “皇后,你就别装了!”纯妃怒问,“到底为什么?” 闵依依:“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随口一说!本宫起的太早,困倦得很,先回去了。” 她转身就要走,纯妃却叫道:“皇后!” 闵依依:“嗯?” 纯妃:“你别得意得太早!咱们走着瞧!” 闵依依被她这狠话放得睡意都散了:“……啊?难道你不该谢我吗?咋还叫起阵来了?” 纯妃:“谢你?可以呀!臣妾谢谢您!但是我把丑话放在前头,是你自己主动告诉我的,我可没求着你!我不欠你什么!” 闵依依瞅着她,笑道:“好,本宫就告诉你实话。其实,你替本宫领着六宫杂事,让本宫得以清闲度日,本宫很是感激你。我生怕你丢了宫权,所以才告诉你的。你不必有心理负担,觉得欠了我人情。” 纯妃的表情渐渐凝固。 “快回宫!晒死了!”趁她愣神,闵依依赶紧走了。 天气已经开始炎热,她一身的重装折腾下来,里衣都汗湿了。 回去吃了午饭,卸妆洗了个澡,清清爽爽地补了一觉,起床以后,已经是傍晚了。 她伸着懒腰走出卧房,猛然发现,帝寒辛竟盘膝坐在她的榻上,正在看什么东西。 蹑手蹑脚过去一看,他看的,竟是她那张心愿清单! 当时写完就顺手放在榻几下头的隔层里了,这几日太忙,一直忘了收起来! 她一惊,伸手就想抢走,然而,一只大手精准下压,将她的手按在了纸张上。 闵依依:“皇上!您怎么偷看我的东西呢!” 帝寒辛抓着她的手从纸上移开,却没松开她:“心愿清单?” 闵依依没回答,偷摸往那上头瞄,她没写什么不该写的? “这是什么意思?”帝寒辛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一直抓着她。 闵依依:“就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心愿嘛!” “这又是什么?”帝寒辛指着最下头,那里画了个可爱的箭头,指向一个字:家。 闵依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的这些心愿,大多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往后每年都会有,例如,六族全席,过年,祭祀,狩猎这些,它为何会被称为心愿?”帝寒辛问她,“朕怎么瞧着,有做完这些就回家的意思?” 闵依依:“……嗯……这不,皇上一直都很厌弃臣妾,臣妾总觉得,早晚会被您废了或杀了,所以就列了这些心愿清单,希望可以完成以后再离开,不枉做过一趟皇后。” 帝寒辛皱了皱眉。 之前冷落她的三个月,伤得她不轻。 她都已经做好了被废甚至赐死的准备,连心愿都如此卑微…… 趁着他走神,闵依依挣脱了他的掌控,坐到他对面去,问:“皇上,您怎么过来了?” 帝寒辛:“你说呢?” “我说?” “祭祀的时候也能睡着?朕来看看,你是不是脑袋里缺点什么!”帝寒辛没好气地说。 闵依依:“啊……这个啊……臣妾起早了,困得慌。幸亏皇上提醒,多谢皇上!” 好在帝寒辛并未追究,损了她一句后,继续低头看她的心愿清单,眼神停留在“见一见红楼梦里的人物”上,问:“红,楼,梦,是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没有曹雪芹,没有《红楼梦》这本书。 只是作者代入了红楼里的人物作为一个小分支。 闵依依挠挠后脑勺,说:“是……是一个戏本子,上头说,里面写的是真人真事,臣妾特别喜欢里面的人物,就想亲眼看看真人。” 帝寒辛啼笑皆非地摇头:“这你也信?戏本子上都有这种话,不过为了引人注意。” 闵依依:“是么……” 帝寒辛的眼神又停留在“去民间游历”这一项上,嘴角弯了弯,说:“你的这些心愿……还真简单。” 闵依依:“简单的心愿才容易实现嘛——对了皇上,臣妾还有一个心愿!” 帝寒辛:“什么?” “就是那个走公账的银两啊!”闵依依说,“如果能快些还给我就好了!” 帝寒辛这回没问“你缺钱?”之类的话。 很明显,她就是缺银子了。 否则,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问,闵中泽还往宫里给她带银票。 只是,堂堂丞相府,竟没给她点银子傍身?连区区几百两也问他要了好几回了? “王富贵!”帝寒辛叫道。 门外的王富贵迈步进来:“皇上。” 帝寒辛:“你把沈淮安叫来。” “是!”王富贵去了。 绿筠招呼人,抬出了紫檀轻纱绣花座屏,等沈淮安来了,便在屏风外头叩头请安。 帝寒辛说:“听说,皇后要帮太后绣图,你跟皇后要了五百二十五两?” 沈淮安说:“皇上,娘娘要得急,公中的程序来不及走,便只好先支现银。” “呵!”帝寒辛笑了一声,“沈淮安,皇后新来乍到,你蒙一蒙她也就罢了,连朕一块蒙?” 沈淮安:“皇上何出此言?” 帝寒辛:“豫亲王,还有你们七司三院的主事、从事,谁有急事不是记账?怎么到了皇后这里,反倒要现银办事?” 沈淮安这些年跟着豫亲王吃香的喝辣的,也是飘了,打量着皇帝才刚到及冠之年,不会很清楚庞大的宫廷内中各种内幕,加之皇后本就被皇帝厌弃了,所以回话的时候颇为随意。 但听到帝寒辛此言,他顿时有些慌了,跪下说:“皇上,我们内务府内部好走账,皇后娘娘这边,不能走内部的帐,所以才要现银。这也是多年的老规矩了!” “皇上。”闵依依装出一脸单纯不解之色,“臣妾一直以为,内务府相当于管家,拿着皇上的钱,为皇上办事。怎么听这位沈大人之言,倒不是这样的?他们自己办事,倒是轻快容易,臣妾一个皇后办点事,还得拿钱求着他?难道他们手里掌握的钱、物,不是咱家的吗?成他们的了?” 第40章 奖励你一回 帝寒辛对沈淮安说:“你把皇后的银两从公中支出来,送过来。” 沈淮安:“是!” 沈淮安走后,帝寒辛跟闵依依说:“这回放心了?” “多谢皇上!”闵依依喜滋滋地说。 “你的立体绣图做得不错。”帝寒辛又说,“倒是有些急智和才能。” 闵依依的财务危机暂时解决了,又破天荒地被皇帝夸了,心里高兴起来,表情愈发生动起来,说:“皇上,臣妾会的,可不止这个哦!” “那你还会些什么?” 闵依依咧嘴笑:“我还会……算术啊!” 帝寒辛:“哦?” 闵依依:“您上次不还夸我会算术吗?” 帝寒辛:“敢夸这种口,那朕给你出一道?” 闵依依:“没问题!” 帝寒辛便说:“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也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闵依依听傻眼了。 啥玩意?她根本没听懂! 直接问个三位数乘三位数不好吗? 她那被天雷劈中般的表情,莫名戳中了帝寒辛的笑点,帝寒辛哈哈大笑起来。 闵依依闹了个大红脸:“皇上!我根本没听懂,什么叫‘圆厚五尺’?是说圆的直径吗?什么又叫‘日自己?‘日自办?’您能说明白点吗?” “日自己?”帝寒辛笑得更厉害了,“闵依依!你……你……哈哈哈哈哈!” “您就是这么说的啊!”闵依依被他笑得来了胜负欲,起身拿了纸笔放到他面前,说:“您把题写下来!我只要看懂了题目,一定能解!” 帝寒辛一边抽风似地笑,一边拿笔写题,闵依依坐在他身边看着。 他画了一堵墙,标了五尺,然后画了两只老鼠,往墙中间打洞,又写下了题目,问:“明白了吗?” 闵依依这回看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您直接说墙厚五尺好了,说什么垣呢?” “噗!”帝寒辛又笑,突然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 闵依依浑身一僵,转头看向他。 “过来。”他拉住闵依依的手,想将她拉近些。 突然有个冲动,想将她圈在怀里,教她解这算术题。 岂料,闵依依却挣脱了他,跟只猴子般敏捷地去了对面,说:“皇上,我会了!” 帝寒辛手里一空,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国子监都没几个能解出来!你会?” 话音刚落,闵依依就已经在纸上写出了结果:两鼠在第三日相遇,大老鼠穿了59\/17尺,小老鼠穿了26\/17尺。 这回换帝寒辛不认识了,指着两个分数问:“这是什么?” 闵依依:“呃……大鼠大约是三尺四十七寸,小鼠一尺五十三寸。” 帝寒辛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她竟真的解出来了? “怎样?答案对了?”闵依依有些得意地问。 帝寒辛看她的眼神多了许多亮光:“没想到,你竟真有些天赋!” 闵依依昂着头:“那当然!” 闵依依很美,身段柔软高挑,宫中无人能及。 脸蛋则长得很……圆满。 天庭饱满,眼睛漂亮有神,粉唇柔美纯欲,如含苞欲放的花苞,引人采颉。 她这般骄傲昂着头说“那当然”的模样,极有神采,煞是可爱。 帝寒辛看着她,嘴角微弯,说:“既如此,朕就奖励你一回!” 闵依依眼前一亮:“奖励什么?” 帝寒辛笑着说:“……先传膳!” 闵依依总觉得他的笑容带着某种特殊的含义,狐疑地问:“皇上要在臣妾这里用晚膳吗?” 帝寒辛:“怎么?不能在你这里?” “……能!能!整个皇宫都是你的,您爱在哪吃就在哪吃!”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帝寒辛能感觉到,闵依依每顿饭都吃得很香,今儿亲眼见证了,她果然吃得很香。 而且吃得又多又快,全不似其他妃嫔在他面前那浅尝辄止的斯文模样。 或是与她同感的缘故,又或是秀色可餐,帝寒辛这晚多吃了一碗饭。 王富贵看得笑眯眯。 今晚上,皇上可以跟皇后圆房了? 都二十岁的人了,该圆房了。 今晚,将是个具有重要意义的时刻! 吃完饭,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帝寒辛却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王富贵在外头忙得热火朝天,又是吩咐人备水,又是吩咐人去拿皇上的寝衣,还让人去找记录彤史的女官来,喜滋滋的满脸喜庆。 容妈妈则在外头偷看,见皇后瞪着双大眼盯着皇帝瞧,急得恨不能把闵依依剥光了塞被窝里去。 但皇帝明晃晃地在那站着,她也不敢进去露面,怕皇帝逮着她又要处置她…… …… 闵依依在屋里还不知晓外头的那些动静,瞧了帝寒辛好几回,见他背着手,一会看看窗台上的花,一会看看她正在学习的刺绣,又去拨弄一下桌子上放的毽子上的毛,就是不走。 她终于忍不住了:“皇上……” 帝寒辛看向她,她的眼神充满期盼。 “才刚刚吃了饭。”毕竟是头一回,帝寒辛心里也很羞涩,只是强作镇定:“消消食。” 闵依依:“消食啊?要不,您出去散散步?” “不必。”帝寒辛又抓了那毽子,往上抛着玩,“你这么大人了,还玩这个?” 闵依依:“……也是为了消食,还可以强筋健骨。” 正尬聊着,冬青推门进来了。 这丫头一看就特别打扮过,穿了身青色软烟罗上衣,姜红色镶滚平素绢青莲纹裙,嘴唇抹得红红的,像一朵动人的菡萏花。 她端着一杯茶,进来后,也不交给闵依依,而是自己径直端到帝寒辛面前,含笑说:“皇上,喝杯六安茶!可以解腻,消食呢!” 帝寒辛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过,然后挥挥手说:“下去。” 冬青颇有风情地行了个礼,出去了。 出门以后回头看,却见皇上将茶递给了闵依依,说:“朕看你刚刚吃了不少肉,喝点茶解解腻。” “冬青姑娘!”王富贵皱眉,“看什么呢?还不快下去?” 冬青暗中咬咬牙,走了。 自从皇上看过闵依依的真实样子,越来越喜欢往这里跑了。 眼看,今晚上怕是要…… 第41章 打我他自己也疼 她的任务失败了,夫人怕是饶不了她和她娘。 但夫人曾说过,只要她做得好,准她将来伺候皇上。所以,她向来也是把自己当成皇上未来的女人的。 她只要承了宠,也可以做后宫妃嫔!到时候,夫人也要忌惮她几分,也就不敢对她们母女两个做什么了。 等三姑娘进宫了,她还可以跟三姑娘一起扳倒闵依依…… …… 闵依依哪知道冬青的心思?从帝寒辛手里接过茶去喝,茶倒是泡得格外好,比给她泡的要用心多了。 “你继母对你不好。”帝寒辛说。 “嗯?您怎么知道的?”闵依依问。 “你以前说过,忘了?”帝寒辛说,“还有就是,看她给你的人便知。刚刚那丫头,不甚安份,还是趁早打发了。” 闵依依:“多谢皇上关心,臣妾会找机会看着办的。” 帝寒辛点点头:“那,有人教过你如何侍寝吗?” “咳咳咳咳!”闵依依突然被茶水呛了,好一会才停下咳嗽,问:“侍……侍寝?” 帝寒辛拿出手绢,给她擦了嘴上的水渍,笑道:“朕的意思是,你那继母既然待你并不真心,不知是否会教你这些?” 【你个死渣男,突然说什么黄话呢?】 闵依依:“……皇上怎会突然说起这个?!” 帝寒辛:“自然是担心你等会惊慌失措。” 闵依依突然警醒过来,等会惊慌失措?侍寝?难道他一直赖着不走,是想…… 帝寒辛看到她这般表情就好笑,将她拉过去,就想搂着她。 闵依依却推开了他,后退了三大步。 帝寒辛愕然地看着她。 “皇上。”闵依依问他:“您可是想让臣妾侍寝?” 帝寒辛:“要不然呢?” 【好端端地给我爆大雷!】 闵依依默念镇定,深呼吸说:“皇上,臣妾有洁癖,无法接受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您若要臣妾侍寝,就得答应臣妾,一辈子都只能有臣妾一个!否则,我情愿不要!” 洁癖? 一辈子只能有她一个? 所以,这就是她给他下蛊的理由? 帝寒辛气笑了:“闵依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闵依依:“知道。” 帝寒辛怒气上涌:“你是皇后!竟敢将嫉妒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我看你是疯了!” 闵依依:“皇后也是人,就不能嫉妒么?” 帝寒辛眼神越来越冷:“就因为你那不知所谓的‘洁癖’,你就可以给朕下——” 他看了眼外头,没有将“情蛊”二字说出来。 小心隔墙有耳。 正僵持着,永宁宫一个小太监这时来了,启禀说,纯妃生病了,请帝寒辛过去。 帝寒辛没再说什么,转身便去了。 走在路上,他还是很气。 洁癖? 碰过别的女人,她就不要了? 她是个女人,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寻常百家姓的男子,尚且三妻四妾,就是闵依依她爹,也有三四房妾室,他堂堂的九五至尊,竟然要为她守身如玉不成? 大胆狂妄至极! 到了纯妃那里,一眼便可看出她并无大碍,只是争宠罢了。 帝寒辛今日没心情应付她,让她好好养着,说了几句就有要走的意思。 纯妃叫住他:“皇上!臣妾还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说!” 帝寒辛问:“什么事?” 纯妃:“皇后已经跟您说过了?今天要不是她提醒臣妾三牲祭品被人给换了,可就出大事了!” 帝寒辛皱眉:“她提醒你?” 纯妃:“是啊!但是皇后怎么会知道?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帝寒辛微怔片刻,说:“她没跟朕说。” “没说?”纯妃以为,刚刚闵依依肯定在跟皇上邀功! 她竟然没说?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纯妃咬咬牙,又说:“她明明可以跟您邀功,却瞒着不说,这就更有问题了!” 帝寒辛眼神微冷:“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纯妃:“她肯定知道是谁干的!甚至可能是参与了!” 帝寒辛起身:“那朕去问问她。” 他直接转身走了。 纯妃愣在那里半天。 怎么说走就走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呢! 帝寒辛并未去问闵依依。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同那绣图一样,闵依依再次替纯妃解决了一次危机。 可她之前,分明恨不得手撕了纯妃,每每看到她,心里就恨得不行。 如今,竟两次出手帮她。 本来帝寒辛还觉得奇怪,今晚,一块找到答案了。 大约是他对她的惩罚过重,伤了她的心,所以她决定不要他的恩宠了? 不要了,所以突然转变,成了“贤后”。 即便他当着她的面宠爱纯妃,她也泰然自若地看戏吃枇杷。 这会,他离了坤华宫,来了永宁宫,她那边也没有任何情绪传过来。 “砰!”地一声,帝寒辛突然一拳打在路旁的树上。 大树被他打得一声闷响,剧烈震动了一下。 王富贵吓坏了:“皇……皇上?” 帝寒辛什么都没说,浑身冷沉之气,径直回了乾阳宫。 …… 【九号!帝寒辛他居然想睡我!】闵依依慌了,【他不是发誓,死也不会碰我的吗?】 九号温吞吞的:【我说过,自你穿过来,剧情一定会有新的走向。】 闵依依:【可我没想到,居然会这么走啊!我都毫无心理准备!】 九号:【我觉得,现在可以准备起来了。皇帝想睡谁,大概率躲不过。更何况,你还是他的合法正妻。】 闵依依:【瞧你那事不关己的态度!】 九号:【呃……主要是,这个并不影响任务。】 闵依依:【任务重要,我的清白就不重要了吗?我还没交过男朋友呢!要是先来这么一遭,我!艹!】 九号还是温温吞吞的:【那,怎么办呢?】 闵依依:【怎么办?当然要凉拌!没看我已经把他气走了吗?】 九号:【哦。】 闵依依如同惊弓之鸟:【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他是个皇帝,哪受得了这委屈?对不对?】 九号:【嗯,他可气坏了呢!刚刚回乾阳宫的时候,他越想越气,‘砰’地一下砸在树上,树抖得可厉害了。】 闵依依缩了缩脖子:【他肯定不会打我的,打我他自己也疼。】 …… 第42章 让昆华宫也知道 帝寒辛果然好几天没来找她。 闵依依放了心,又开开心心地过起她躺平度假的生活。 她找来了麻将,闲着没事就拉着冬青绿筠她们打。 但是,打麻将得赌点钱才有意思。 但她跟宫女们的财力毕竟不在一个档次上,玩不到一块去。 于是,她就想到了扑克牌。 如果有扑克牌,就可以玩升级,升级不用赌钱也很有意思。 她让卫泰去找适合做扑克牌的纸张来。 岂料,看似简单的事情,他们竟找来找去找不到合适的。 薄木板太厚也太脆,宣纸太软,其他种类的纸,他接触不到。 如果表哥在的话就好了,可以让他从宫外找来。 可惜自从他挨了二十板子,一直在家休养,没来当值。 这种玩乐的东西也不好大张旗鼓找内务府,闵依依想到了一物——书皮。 她记得原主留下的那些书,书皮都挺厚挺硬的,用来做扑克牌正好! 可惜,书都被帝寒辛收走了,坤华宫连一本像样的书本都找不出来。 她让小棠悄悄去找王富贵,问他那些书放哪了。 王富贵还挺喜欢小棠这丫头,每次见到她总喜欢调侃几句,小棠去了,悄悄打听到了,书就放在乾阳宫的书房里,第二进书架子的后头。 闵依依还以为王富贵收着那些书,没想到居然在帝寒辛手里。 她自然不可能跑去乾阳宫把书偷出来,只得作罢。 …… 乾阳宫。 “刚刚谁找你?”帝寒辛看着折子,冷着一张脸问。 王富贵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小棠姑娘。” “找你干什么?” 王富贵回答:“她来问奴才,上次您从坤华宫收走的书,放哪了。” 帝寒辛沉默片刻,气笑了:“她还有心情问这个?” 王富贵不敢吭声。 这个皇后也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缺心眼,触怒了圣上,这么多天也不说来道个歉,竟还想着找那些消遣的玩意儿? “给她拿女诫、女训,让她抄十遍!”帝寒辛黑沉着脸说。 王富贵:“是。” “朕晚上去熙贵人那里。”帝寒辛又说。 王富贵:“哦……那奴才让人去永福宫传话。” 帝寒辛:“让坤华宫也知道。” 王富贵:“……啊?是……” …… 闵依依本来都放弃做扑克了,王富贵却来了,带了两本书来,跟闵依依说了皇帝的意思:“……娘娘就好好抄!尽快抄完,抄好了拿去乾阳宫给皇上过目!” 说着,他递给闵依依两本颜色发黄的册子。 闵依依伸手接过去,便是眼前一亮。 妙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两本书的纸张,不是普通的软纸,而是硬度颇高表面光滑的油杉纸。 而且,只一面有字,另一面是空白的,只要将其对折粘贴,就可以做出扑克了! “娘娘。”王富贵又说,“皇上晚上要去熙贵人那里用膳,奴才还要去熙贵人那边传话,就不久留了!” 闵依依:“好的好的!卫泰,好好送王公公出去!” 人一走,她就召集人做扑克。 一些人负责剪裁,一些人照着她画的来画。 两本书,正好做了两幅扑克! 最终成品虽简陋,但能用啊! 闵依依开心地拉着几个丫鬟,教她们打升级。 …… 永福宫。 帝寒辛过去陪闵柔用膳。 闵柔今日特别打扮了,穿着一身睛蓝色雪缎绛纱袍,显得气色特别好。 皇帝坐主位,她站在旁边伺候,帝寒辛却坚持要她坐下,说:“你在朕这里,不用恪守宫规,随意些即可。这样,朕也可放松随意些!” 闵柔温柔地笑了笑,果然在旁边坐了,问:“皇上最近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帝寒辛问:“如此明显吗?” “情绪明显有些低沉。”闵柔说。 帝寒辛淡淡摇摇头,问:“你最近可还好?” “挺好的!”闵柔笑道,“自皇上救嫔妾于水火,嫔妾感觉每一天都是充满盼望的,日子有盼望,自然就是好的。” 帝寒辛也会心一笑:“那就好。朕就怕委屈了你,你要是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告诉朕。” “怎会委屈?”闵柔看着帝寒辛,眉眼间温柔似水:“皇上如此年轻显贵,雄才厚德,嫔妾能侍奉在皇上左右,已是世上最幸运的女子。” 帝寒辛闻言,有感而发:“若皇后有你一半的谨顺贞静,朕也就不心烦了。” 闵柔脸色一变:“皇后娘娘又惹皇上生气了吗?” 帝寒辛没否认,微微叹息。 闵柔帝寒辛起身去取了一壶酒来,问:“皇上可要饮酒?臣妾给您斟一杯?” 帝寒辛对酒有些后怕:“这是什么酒?” 闵柔:“梅花酒,嫔妾去年冬天取了自己院子里的梅花浸入酒里,埋在梅树下。嫔妾进宫的时候带了两坛来,今儿听闻皇上要过来,便开了封。您可要尝尝?” 帝寒辛闻着酒香清冽,点头说:“倒是风雅,那就浅尝一杯。” 闵柔给他倒了一杯,他喝了,只觉入口清醇,暖香开胃,点头说:“很好。” 闵柔微笑:“嫔妾这里素日安静,以后,皇上若想躲些烦扰,不妨过来喝几杯,暂且忘却那些扰心烦恼之事!嫔妾这酒,本就是为君而备。” 为君而备…… 帝寒辛看着闵柔,她目光盈盈,情意隐现。 瞧瞧,每个妃嫔都对他温柔体贴,小心顺从,甘愿为他作羹汤,酿清酒。 即便他视为恩人的闵柔也是。 唯独闵依依,自私自私,为了独占他,给他下情蛊! 每每去了她那里,她还只顾自己吃,根本不管他! 还说他的手要退化! 还威胁他,要他独宠她一人,否则就宁愿不要? 这般的女人,何堪为后? 要不是她是先帝为他定下的,他这就废了她! “皇上。”闵柔给皇帝夹了一块鱼肉,“这是臣妾亲手做的红烧鲟鱼,您尝尝看。” 帝寒辛吃了,点头说:“味道很好,鱼肉特别嫩。没想到,你不仅有一手好女红,厨艺也如此好。二姑娘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好姑娘。” 第43章 杀气 “皇上!”闵柔佯装恼了,“您究竟要唤嫔妾‘二姑娘’到何时?” 帝寒辛笑道:“习惯了,一时忘记改口。上次听你之言,你们的继母对你们并不好,想必并不会请先生好生教导,那你的诗词,女红,厨艺,都是跟谁学的?” 闵柔说:“跟我姨娘。” 帝寒辛:“想必,你姨娘也如你一般,是个蕙质兰心,能干的女子。” 闵柔说:“嫔妾的外祖父原本也是个举人,还曾做过知县。只是后来家道中落,颇为贫困。那时,舅舅得了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病,外祖父便将姨娘抬去闵家为良妾,以获取更多的聘礼……” 帝寒辛听了她的身世,感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你终究要比皇后好些。皇后从小失恃,无人教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总是会提起闵依依。 闵柔探究地看着帝寒辛:“在皇上眼里,娘娘是什么样子的?” 帝寒辛:“自私自利,不顾大局,还……高傲得紧!” 不过罚了她一回,她就不要他了? 明知今晚他来熙贵人这里,她却依然无动于衷!毫无感觉! 嗯?不对,不是毫无感觉。 那边传来感觉了。 似乎是……一阵高过一阵的……兴奋开心? 她又在干什么! 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帝寒辛捏着拳,突然重重地放下酒杯,桌子都震了震。 “皇上?”闵柔劝道:“虽然嫔妾并不知,您跟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望皇上能够多宽宥体谅娘娘。她的性子的确高傲,她自小与您定了亲,在家人、亲戚眼里,她是未来的太子妃甚至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人人都争相巴结她,捧着她,她骨子里,当然是骄傲的!这骄傲,也是皇上您带来的啊!” “宽宥她?朕留着她的性命,就是宽宥她了!”那头越兴奋,帝寒辛的神色就越冷,他突然站起来,说:“熙贵人,朕还有折子要看,先回了,你慢些吃。” 又要走?闵柔皱眉:“皇上……” “你放心!我不会拿你姐姐怎么样!”帝寒辛说了句,就走了。 闵柔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她这声“皇上”,可不是为闵依依求情,她是为自己挽留他。 然而她是个女子,终究说不出口。 “皇上怎么突然走了?”玉衡进来问,“贵人,怎么回事啊?” 闵柔摇头:“我也是越来越看不懂皇上了。” 谁也不临幸。 难道真的……身体有疾? …… 帝寒辛来到坤华宫。 他倒想看看,闵依依在干什么,如此高兴! 门口的小太监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猫着腰就想往里跑。 “都给朕站着!”帝寒辛杀气腾腾地说了句,“谁敢进去报信,立刻杖毙。” 从大门往里,五六个望风看门的,跪了一路。 帝寒辛站在门口,就见那张寸木寸金的鸾凤牡丹紫檀雕花榻几被放在地上,榻几正北坐了闵依依,其他三面分别坐着绿筠、紫萱、赵小棠,正热火朝天地打牌。 她们打的不是普通的叶子牌,而是四四方方深棕色的牌,上面画了黑色和红色的图案。 闵依依一边打牌一边嗑瓜子,她面前摆满了瓜子壳,糖纸,果核,还跨着个腿一抖一抖的,不知出了个什么牌,哈哈大笑起来,叫道:“大王!哈哈哈!这一把吃了四十五分啊!小棠,跟着姐混没错!” 坐她对面的赵小棠喜滋滋地点头:“娘娘厉害!太厉害了!” “有多厉害?”帝寒辛走了进去,问。 几人转头一看,然后三个丫鬟都吓得面无人色,跪了一地。 闵依依则看向他身后跟着来的卫泰,眼神充满着问罪的意思。 “别看他们!是朕让他们别来通报的。”帝寒辛说,“朕想看看,皇后在干什么,如此开心。如今一瞧……果然很开心。” 干什么啊!跟来抓赌的公安似的! 为了缓和气氛,闵依依露出一脸狗腿笑:“皇上,要不,您一起来玩?很好玩的!” 帝寒辛突然一脚踹在那桌子上,桌子发出刺耳的声音,滑过去撞在榻上,发出“砰”地一声。 所有人都吓得跪倒在地,整个宫里鸦雀无声。 闵依依也被这暴力的一幕吓到了,呆呆地看着他。 帝寒辛踢了这一脚,极为变态地抽走她手里的扑克,最上头的一张,画着七个红心,上下角落上写着红“7”。 “这是什么?”帝寒辛举到她面前问。 闵依依:“p……牌!我们就闲得无聊玩一玩,没赌钱。” 帝寒辛:“朕是问,这是什么纸?”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女诫》《女训》的纸,还隐约能看到背面透出来的字。 闵依依脊背一凉,有些慌乱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桌子。 那里有《女诫》《女训》两本书的残骸,只剩下书皮和一些边边角角…… 然而她不看还好,这一看,帝寒辛直接注意到了,往那边走去,拿起书皮看了一眼,又回头看闵依依。 闵依依像只鹌鹑。 “朕让你抄书,你拿来做牌?还玩得挺开心?”帝寒辛一字一句地问,“闵依依,你把朕的话当什么?” “不是!没有!”闵依依忙摇头,“是这样的!臣妾……臣妾四处找做牌的纸都没有合适的,这个正好合适……皇上,臣妾错了!您责罚臣妾!” 帝寒辛看着她半晌,说:“都滚出去。” 绿筠三人麻溜地滚了。 闵依依脖子僵硬地看向他,眼神像只受惊的小鹿。 帝寒辛一把将她扯过来,直接抱起来放在榻上,一只手便握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压在头顶上。 “皇上,你干什么啊!你……唔唔……”帝寒辛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所有的抗议声音都被吞入腹中。 闵依依奋力挣扎。 然而帝寒辛自小修炼内功,力量是她完全无法抗衡的,她的手脚都被他压制得死死的,只能任他索取。 闵依依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先是吓到了。 然后是愤怒。 然后是无力。 她想到了她喜欢的那个人,然后又开始恨。 帝寒辛是小说里的男主角,他权势滔天,强大骄傲,睿智深情,还正直善良。 所以闵依依从未想过,他居然会对她用强! 帝寒辛居然是个坏人吗? 帝寒辛不止是个渣男,他还是个坏人? 如此颠覆,便是她要寻找的隐藏剧情吗? 第44章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若是发现了隐藏剧情,系统会给提示。 此刻,系统却没有任何动静,九号也跟死了一样,估计又被屏蔽了。 救命,她的清白之身,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不要给别的男人! 闵依依委屈地哭了,眼泪哗哗地流。 帝寒辛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眼神阴沉地看着她。 他感觉到了她满心的抗拒。 甚至还有恨意。 闵依依趁机逃离,下了榻,躲到远远的角落里,红着眼睛咬着唇,恨恨地瞪着他。 那一刻,帝寒辛也觉得自己像个恶人。 他居然失去了理智,做出这般恶劣的事情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无法面对闵依依的目光,转身快步离开了。 闵依依将被撕开的衣服合上,坐到榻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胳膊。 九号躲躲闪闪地出现:【宿主……】 【九号,任务进度多少了?】闵依依咬牙问。 九号:【还是21啊。】 闵依依:【原来帝寒辛不止是个渣男,他还是个坏蛋!这么重大的发现,任务进度竟然没有变化?】 九号:【是的,没有变化。】 闵依依:【没道理啊!这么反转,肯定就是隐藏剧情啊!】 九号:【我觉得,他突然这样,或许与好坏无关。】 闵依依:【那与什么有关?】 九号:【你可以分析一下他的行为动机。】 闵依依:【他还能有什么动机?他想要女人,但是又不能碰女主,只能拿我泄火呗!对了!他今晚不是去女主那里了吗?应该想吃不能吃,一时恼怒,所以来我这里撒气来了!】 九号:【呃……其实我想说的是,之前的剧情里,王富贵曾跟他说起过,因为他一直没有翻牌子,有些居心叵测的宗室子弟开始编排他。说他身体有疾,好男色之类的,还造谣说他宠爱国师和王富贵。】 闵依依差点喷出来:【国师?那也太离谱了!国师那是他师父!两人亦师亦友,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九号:【可不是。】 闵依依:【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的行为动机并不只是为了发泄,他可能还迫于压力,不得不来找我?所以即便以前赌咒发誓绝不会碰我,现在还是来了!】 九号:【系统只能看到他的行为,看不到他的心理。他究竟为何如此,你还得自己去探究。】 闵依依:【说到底,都是因为情蛊!若是能把蛊解了,他肯定就不会来找我了! 九号,我记得,书里写了,国师养了另一种蛊来解我们的情蛊,要养三年才能养成。 然而三年后好容易养成,却被毁了。当时男主特绝望,后来还是在黑市买到了那种蛊虫,方才解了。】 九号:【是啊!】 闵依依:【是在哪个黑市买到的?联系人叫什么来着?】 九号:【你想干什么呀?】 闵依依:【如果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那他岂不可以马上就把情蛊解了?只要解了蛊,他就可以想去谁宫里就去谁宫里。再不会做出刚刚那样的事情来!】 九号:【可是这样的话,你的生命安全就没有保障了呀!现在他无论如何会保着你的性命,也不会虐待你,要是没有了情蛊……】 九号明显并不赞成她的想法:【宿主,你一定要考虑清楚了,命和贞操,哪个更重要?】 命和贞操,哪个重要? 当然是命更重要。 但是她也不想被帝寒辛睡。 这跟出来度假,找个帅哥yp有什么区别? 她比较传统,心理上难以接受。 尤其,她还有喜欢的人。 那人,应该也喜欢她。 闵依依沉默片刻,说:【我不是十六岁的小姑娘,我骨子里已经二十六了。我是个成年人。成年人不作选择,而是……都要。】 未成年系统瞪着他清澈的大眼睛:【都要?那要怎么做?】 闵依依:【你先告诉我,哪里可以买到解药蛊?】 九号:【是城北的黑市,接头人是花姻楼的老皮条常三。】 闵依依:【好!小九,你总算还是有点用的。】 …… 帝寒辛站在月光底下,情绪低沉,一动不动。 王富贵看着他的背影,良久,过去说:“皇上,先帝曾说过,作为天子,只能博爱,不能钟爱,因为天子承担着天下,凡事当以江山社稷为重。” 帝寒辛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跟朕说这些做什么!” 王富贵低下头:“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该死!” 帝寒辛沉默了好一阵,又问:“只能博爱,不能钟爱?” 王富贵颔首:“那天,娘娘的话,老奴听到了……您这几日坐卧难安,心情一直很低落,奴才猜,或是因为皇后娘娘之故!她要的,您给不了,也不能给!她因此闹……那也只能任她去!您是不能妥协的!” 帝寒辛没说话。 王富贵又说:“帝王可以多情,不能专情啊皇上!这不仅不利于前朝稳定,而且对皇后娘娘也不好!帝王钟爱之处,必是怨恨集中之所,怨恨集中则不幸陡生,您的母亲就是例子啊!那些年,她得皇上独钟,宠冠后宫……最后……” 帝寒辛的母亲是废后,不能册封太后,王富贵只能用“您母亲”来称呼。 帝寒辛心里一阵刺痛,却又一阵不甘,捏拳说:“你别说了!朕去走走,你不必跟着。” 他一个人走了。 王富贵知道皇帝身负绝世武功,还有暗卫保护他,以前皇上也经常自己一个人出去想事情,便也任由他去,自己回处所休息去了。 帝寒辛出了宫,去了国师府。 国师是个道士,国师府比道观还清净,偌大的府邸,除了国师,只有两个小徒弟,一个负责煮饭,一个负责打扫。 “大晚上的跑出宫,定是遇到难题了!”国师打着呵欠。“说说!怎么了?” 帝寒辛说:“师父,王富贵跟我说,身为皇帝,可以多情,不能钟情。” 国师笑得很奇怪:“我知道了!” 帝寒辛:“知道什么?” 国师:“咱们皇上长大了!情窦初开了哈哈哈!” 帝寒辛有些难为情,却没否认。 第45章 怎么打开? “让我猜猜是谁?”国师饶有兴致地瞅着他,“是皇后?” 帝寒辛:“师父,您就别取笑我了!” 国师:“我还真是纳闷儿了!那皇后的容貌、性子,实在是一言难尽!你怎么会喜欢她的?” 帝寒辛:“那是她的伪装。她卸完妆,特别好看。” “哦~原来是这样呀!看不出来,她还挺会玩儿!”国师笑眯眯的,“那皇上到底在烦恼些什么呢?钟情和多情,全在你自己心里,你不说,有谁知道?这有什么可烦的?” 帝寒辛:“她说……我若要她,便只能要她,她有洁癖,不能容忍我再有其她的女人。” 国师:“哟?这种话她也敢说?这可是妥妥的七出之言呀!” 帝寒辛点头:“她胆子大得很。仗着情蛊,知道我不能拿她怎么样,成日里为所欲为。” “这么嚣张?”国师寻思了一阵,“还别说,她还真拿住了你的死穴!你真不能拿她怎么样。” 帝寒辛揉了揉额头:“师父,我难受的不是这个。” 国师:“啊?那是什么?” “自从上次我罚了她,她……已经决定不要我的恩宠了。”帝寒辛说,“之前我能感觉到,当我去别的妃嫔那里,她会很难受。现在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闵依依……她给我下了情蛊!却又决定不要我了!” 帝寒辛说到这里,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还有委屈。 国师张着嘴看着他半天:“呵!合着你是被她给弃了?然后你不会是在矛盾,要不要真的罢黜六宫,只要她一个?” 帝寒辛没说话。 “不行!绝对不行!”国师说,“先辈打下江山不易,帝王要为皇家开枝散叶,传承基业,你得多弄些女人,生他个二三十个儿子才行!” 帝寒辛:“我并不想。女人最麻烦,如今我应付这么几个,都怪烦的。儿子多了也不好,长大了全是派系。我也没那么多精力去教养他们。” 国师嘿嘿笑。 帝寒辛:“师父,您笑话我一晚上了!” “哈哈哈!你不能怪我笑!”国师大笑:“主要是……傻徒儿啊!你也太傻了!” 帝寒辛不服:“我哪里傻了?” “这样,师父教你哈!皇后要你独宠她一人,你答应她就是了,反正情蛊还有三年才能解呢!这三年,你就算想宠幸别的女子也不能呀!等到三年后,谁知道会怎样呢?”国师一脸精明,“说不定到时候她不堪重负,主动让你去别人那里呢?” 帝寒辛不解:“不堪重负?什么意思?” 国师笑:“你可是从小练童子功的哦!身体可好着呢!你那小皇后,能受得住?哈哈哈哈!” 帝寒辛耳根发红:“师父!你是个道士,怎能如此不正经!” 国师:“哈哈哈哈!还有上次那个主意其实很好啊!明日,我就在朝堂上说,你练童子功,还需要三年才能进后宫,否则会破功,前功尽弃!这样,其他人那里不也有个交代了?一边瞒着其他人,一边跟你的皇后双宿双飞,两边都交代了,你自己也得偿心愿,多好!” 帝寒辛:“可这样的话……万一皇后有孩子了怎么办?” 国师:“要是皇后有孩子了,你就说,哎呀不小心破功了!咋?哪条国法规定了,皇帝必须炼成童子功啊?破功了就不让你做皇帝了?” 帝寒辛:“……” “别发愁了!多大点事!无论是皇帝还是平民,每个人一辈子都会遇到很多困难。困难常有,但办法也是常有的嘛!都是可以解决的!”国师笑眯眯地说,“赶紧回宫去!明日还要早起上朝呢!” 可帝寒辛心里的坎还是没过去,有些扭捏地问:“可是,她不在意我了,这也有办法吗?” 国师看着自己爱徒那别别扭扭情窦初开的模样,摇摇头:“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夫君。她也就是在你这里伤心了,锁住了心门而已,你需要打开她的心门。” 帝寒辛:“怎么打开?” 国师一脸神秘地跟他耳语:“为师传授你一个秘诀:女人啊!打开她的腿,就等于打开了她的心,懂吗?” 帝寒辛瞧了国师一眼,没说话。 …… 第二日,国师在早朝上说,皇帝从小练童子功,功尚未成,还需大约三年才行。 这就意味着,皇帝三年内都不能碰后宫的妃嫔们。 大臣们有的恍然大悟,有的半信半疑。 但还是相信的居多,毕竟,皇帝看着龙精虎猛的,也不像是个有病的。 两位太后本来鼓捣着要选秀,直接搁置了。 大臣们家里的适龄女孩们,都失望透顶。 本以为有机会成为天家后妃,与那惊才绝艳的皇帝亲近,为家族带来无上荣耀,然而她们肯定等不了三年,只能嫁与他人了。 十二至十五岁的年龄小些的女孩子们憧憬起来。三年后,她们正当花季,有机会进宫。 总之,这颗石子投下去,前朝后宫,讨论了好几天。 且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妃嫔们肯定都很失望。 之前一个个都跟斗鸡似的,这会都瘟了,连纯妃都没劲显摆较劲了,来请安的时候,蔫蔫的不怎么说话。 其他几个的心思不像纯妃那么重,如今没了帝寒辛这边的指望,彼此间的话题倒是更丰富了些,关系也亲密不少。 所以帝寒辛就是个祸害,没了他,整个后宫一片和谐。 话说,他既然宣布了练童子功,以后应该不会来找她麻烦了……? …… 乾阳宫。 帝寒辛盯着同一份折子,不错眼地看了两刻钟了。 王富贵偷偷瞥了他好几回,他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但王富贵觉得,皇上想的,肯定是国家大事,百姓福祉。 这时,帝寒辛叫他:“王富贵。” “诶!皇上!”王富贵忙过去,“皇上,可是要添茶水?” 帝寒辛摇头:“朕记得,懿母妃那边会酿一种果酒,甜甜的,女孩子们都喜欢喝。你去懿母妃那边要一壶来,就说朕突然想喝。” 第46章 如此高调地善妒 “啊?”王富贵纳闷,“您不是向来不爱食甜么?” 帝寒辛:“让你去就去!” 王富贵:“哦!” 那酒甜是甜,好喝是好喝,就是挺醉人。 帝寒辛将折子合上,摩挲着手里的毛笔,脑子里想象着闵依依喝得面如桃花,媚眼如丝的样子。 酒后乱性,男女皆然。 …… 傍晚时分,他提着个白玉壶,来到坤华宫门口。 坤华宫看门的小太监见了他,不等他说话,就跪得笔直笔直的,半点要进去通报的意思都无。 一路上碰到些打杂的,打扫的,路过的,也都规规矩矩的,行礼后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帝寒辛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径直走了进去。 然而在门口,却听到里头传来“啪!”“啪!”的声音,还有女孩子带着哭意的呼痛声。 帝寒辛眼神一沉,她又跟以前一样,动不动责罚下人了吗? “就这么十个字。”屋里传来闵依依的声音,“你练了半个月了,恭字还给我少一点!赵小棠,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轮到写字的时候就这么笨呢!” 帝寒辛站在大门旁,透过门缝看过去,看到赵小棠貌似在练字,闵依依手拿条两尺长的竹鞭站在她身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态,像极了学堂里的教书先生。 赵小棠吹着被打红的手,哭兮兮地说:“娘娘,奴婢不小心给忘了……” 闵依依:“人家容妈妈都学会了,她多大,你多大,难不成你的记性比她差?就是不用心罢了!” 赵小棠:“娘娘,奴婢不是不用心!奴婢是想着,这恭字,就是伏低做小呗!所以就记住了‘小’,忘了还有一笔……” 闵依依:“伏低做小?倒也贴切,那你就这样想,小字旁边不是还有一点吗?这就说明,有一点点伏低做小,是为恭,作小太过,那就不是恭了,那是贱!” 赵小棠:“哦!所以,贱字是旁边是有两点么?” 闵依依:“……你先别管贱怎么写,你先把咱们坤华宫的宫训写会再说!” 赵小棠:“好的娘娘!我再来练一遍!” 闵依依点点头,又转头去看另一边的容婆子,她也在写字,毛笔抖索抖索,眼睛瞪得老大,浑身僵硬的样子,看着就可笑。 “容妈妈!”闵依依说,“你都练了这么久了,手还抖?你做针线的时候那可手稳得很啊!怎么一写字就抖呢?” 容婆子气馁地放下笔:“老奴不行了!老奴学不了这个!” “别轻言放弃嘛!”闵依依捡回笔塞到她手里:“您不经常说我,做事要持之以恒,你这才半个月,十年寒窗才刚起了个头呢!咱可不能半途而废!” 容妈妈快哭了:“娘娘,老奴年纪大了,真学不会了!而且,您让我们学这‘仁义理智信,温良恭俭让’的道理,有什么用?您越宽容,纯妃那个小贱——她就更加得寸进尺,趾高气昂!而且皇上也好些天都没来了!没有用,真没有用!” 闵依依:“容妈妈,皇上有几个女人?” 容妈妈:“有位有份的,有八个啊!” 闵依依:“现在有八个,将来会有多少个女人?” 容妈妈:“这老奴哪能知道?不过听说先帝爷有二十多个,想来皇上也差不多!” “二十多个女人,一天轮一个,也得二十多天才能轮到我呢!更何况,他也不可能每天都来后宫是不是?他肾好的话,两三天来一次,肾不好,一个月也就三四回,二十多个女人,那得好几个月才能轮一次呢!”闵依依说,“那这几个月,咱就不过日子了?所以容妈妈,咱不管做什么,都不能为别人去做,咱要为自己做!我让你们学写字认字,圣贤道理,不是为了让别人信服咱们,也不是为了吸引皇上,我是为了让你们更强大,更懂事,更通透,自己过得更好。” 顿了顿,她又说:“宫里,识文断字的宫女,可以做女官!月银提高好几倍!将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儿了,你们多学些东西,还可以有个更好的出路——” “娘娘!”容妈妈突然凄厉地喊了一声,“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您不在这儿了?您可不许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闵依依:“……我随口一说,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快写,学不会,今晚不许吃饭!” …… 帝寒辛眼神深深地看着闵依依。 她对自己的下人倒是真好。 但她一席话,却也能听出,她对他,毫无期望。 甚至她可能已经做了出宫的打算。 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性子。 他没见过哪个女人如此善妒。 不,女人都是善妒的。 但他没见过哪个女人如此高调地善妒。 明明有违女德,却仿佛她有多正义,多理直气壮似的。 弄得他都有种莫名其妙的……自责感。 可自古以来,天底下所有的男人,不都是这样么? 帝寒辛看了看手里的酒,最终还是转身回去了。 …… 第二日上午,乾阳宫突然来人通传,让闵依依去一趟。 闵依依表面镇定,内心忐忑地去了。 把她找去干嘛? 不会又要对她干什么? 那童子功之说,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可是知道得很,就是一个说辞,并不等于他会放过她…… 所以,她今天将自己特别打扮了一下。 脸涂得特别白,眼圈涂得格外黑,然后用粉扑了嘴唇,还不抿口脂,翻出她日常最显老的那件衣裳来穿了,对镜一照,ok!脸色惨白眼圈乌黑毫无血色,僵尸皇后再次上线! 她迈着僵尸步进了乾阳宫,屈膝行礼:“皇上,您找臣妾来,不知有何要事?” 帝寒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三秒,说:“王富贵。” 王富贵:“在。” 帝寒辛:“把负责给皇后梳妆打扮的宫女送去封祀司,专门负责给死人化妆。” 王富贵:“是!” “诶!等等!皇上!”闵依依忙阻止王富贵,“不是宫女!是我自己梳妆打扮的!” 她留着冬青还有用呢! 帝寒辛:“你自己?” 第47章 大哥 闵依依点头。 “成日里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白脸黑眼的女鬼,你到底是丑而不自知呢?还是故意的?” 闵依依捋了捋头发,故作风情地问:“皇上的意思是,臣妾这样不好看吗?” 帝寒辛:“呵,朕还是找国师来给你看看眼睛!若是国师治不好,不如让他给你扎瞎了,省得你成日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出来吓人。” 闵依依:“呃…皇上,其实,臣妾是故意扮丑的!臣妾身为皇后,还长得这么美,臣妾怕别人嫉妒,从而来害我!” 帝寒辛嗤笑:“你不害别人就好了,谁还敢来害你!” 闵依依:“那可不一定!上次御膳房不还那样对臣妾么?要不是您帮臣妾主持公道,臣妾指不定已经腹泻而死了!” 帝寒辛:“你也知道朕帮你主持了公道?我还以为你只记得朕关你禁闭。” “哪能呢……”闵依依讪笑着再次问:“皇上,您找臣妾来,不知……” 帝寒辛没回答,眼神看向门外,眼神有种……挑剔之感? 看啥呢?闵依依跟着回头一看,见到王富贵那个小徒弟领着一个男子匆匆行来。 那个男子,竟是她哥! 帝寒辛真把大哥召进宫来了! 她哥名叫闵中泽,长相儒雅俊美,性格内敛贵重,乃是明年春闱的探花郎呢! 书里,他的戏份还挺多。 因着他是闵依依和闵柔两人共同的哥哥,闵柔也想要争取他的支持,但他还是因为原主母亲的收养之恩和临终托付,选择了闵依依。 他其实也没帮闵依依干什么坏事,反而一再劝诫她。 他也就是不愿意帮闵柔对付闵依依罢了。 最后,在闵柔自导自演的一出反杀大戏里头,牵连到了大哥,皇帝一怒之下,夺了他的官职,将他流放岭南…… “哥!”闵依依高兴地喊他。 闵中泽抬头一看,瞳孔顿时一缩,明显受到了惊吓。 闵依依:“……” 她今天好像的确有点过了…… 好在,闵中泽虽然被她吓了一跳,好歹还是能认出她来,冲她跟帝寒辛行大礼:“草民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起来。”帝寒辛说,“召你进宫,是为这个。”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正是闵依依用来装两千两银票的信封。 “皇后心疼你挣钱不易,加之她也不缺钱,所以朕今日叫你进宫,是为当面感谢你的一片心意。银票你还是拿回去!”帝寒辛将信封递给王富贵,王富贵过去交给闵中泽。 闵中泽却并未接过,拱手垂眼说:“皇上可能有所不知,娘娘入宫时,带的银两不多。娘娘身为皇后,花销定然不小,臣作为娘娘的娘家兄长,理应供奉娘娘。” 帝寒辛的表情淡了淡:“皇后嫁给朕,那便是朕的妻子。她若短了银子,也该朕给她银子花,焉有拿娘家人钱的道理?” 闵中泽闻言,抬眸看了帝寒辛一眼,突然笑了一下,说:“那是草民多虑了!以后,舍妹就拜托给皇上了!不过,当初妹妹出嫁,一应事情都是母亲操持,草民那时又囊中羞涩,身为大哥,竟连一点添妆都没能送到妹妹手上。这些银两,就当草民给妹妹补的添妆,还望皇上、娘娘成全。” 帝寒辛倒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看向闵依依,征求她的意见。 这一看,却发现她在出神,皱着小眉头,眼神有些发狠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依依!”帝寒辛叫她,“你还坚持要还给你大哥吗?” 闵依依回过神来,恶寒了一下。 依依?什么鬼? “嗯?”帝寒辛语气很温柔地嗯了一声。 【不会?皇帝也会在“”娘家人面前装样子?】 闵依依吐槽了一句,问帝寒辛:“皇上,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我大哥说,不知是否可以?” 帝寒辛点头:“你们去隔壁暖阁说。” 于是,两人去了隔壁。 等他们出门,帝寒辛也起身,去了内室的隔墙处。 那里挂着一幅画,将画移开,赫然有个拳头大小的小洞,隔壁的动静清楚地传了过来。 这兄妹二人的关系貌似不错,帝寒辛想听听,他们这般神神秘秘的,是否会说起情蛊之事。 帝寒辛曾见到一篇很合他意的好文章,字也是难得一见地好,遂问闵相是谁人所作。 闵相便说是闵中泽。 他又见闵中泽的名字出现在明年春闱的名单里,便动了用他的念头。 但若他参与了闵依依下蛊之事,那就绝无可能了! 只听那边闵依依的声音传来:“大哥,我之前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嫁妆,只有五婶偷偷塞给我的五百两,出嫁之时,家里竟一个铜板也没给到我!” 闵中泽没说话。 “大哥,我刚刚听你说,你连一点添妆都没送到我手上,我就感觉这话很不对头。”闵依依又说,“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其实给了我添妆的,但是阚氏没给我?” 阚氏,就是原主的继母。 闵中泽眉头动了动:“阚氏?你以前不是叫她‘娘’的吗?” 闵依依一脸嘲讽:“我以前眼瞎,分不出好歹。如今出嫁了,经历的事儿多了,方才知道何为真心,何为假意。大哥,我越想越不对劲,我堂堂中宫皇后,出嫁兜里竟只有五百两银子,怎么想怎么离谱!” 闵中泽心里有些感概。 他总担心闵依依这性子,入宫以后会被皇帝厌弃,甚至可能会出大事。 好在今日一瞧,皇上对她,竟已经生出了男女之情,以妻子相称。 以妹妹的容貌,这倒也不奇怪。 最重要的是,她懂事多了。 闵中泽决定跟她说实话:“草民也是无意中知道,当时家人、族人、亲戚给的所有添妆,都被阚氏贪了,她一两银子都没给到您。” 闵依依:“可不是!不过,我也不清楚,族中有给我准备银两吗?” 闵中泽:“自然有。据我所知,祖父祖母给了六千两,四个位置最好的铺子,头面首饰十套,其他的名家字画,玉器金器,衣服布料都不少。三婶家的添妆,也包括两家铺面,两套价值不菲的首饰,还有两千两银子。即便是草民,也是将存下来的四千两都交给了阚氏。” 第48章 咬了他 “沃勒个豆!”闵依依想扇死阚氏,“她可真敢!当时她问我,能不能将亲戚家的添妆也送给三妹妹,我以为所谓的添妆就是些衣服被套之类的,就让她看着办,结果她就是这么办的,竟什么都没给我!” 闵中泽:“从草民知道此事起,便想着如何向祖父和族人举报。然而一来并无证据,二来也没法见到娘娘向您证实,三者,草民还担心……” 闵依依:“担心什么?” 闵中泽:“娘娘以前行事,没有章法,草民又担心你万一闹起来,会极大地影响闵氏的声誉。所以,草民就想办法自己筹了些钱,托容妈妈带进宫。” 闵依依一拳捶在墙上:“气死我了!” “娘娘息怒。”闵中泽说,“遇到事情,生气无济于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反而让别人得意笑话。” “我不是气她,我气我自己!”闵依依说,“我那时候怎么就那么蠢呢?她说什么我就信什么,自己的事情一律不过问,都交给她。那时候亲戚来了也不让我见,说出嫁前的新娘子,不能见客。所以亲戚们送了些什么添妆来,我一无所知。她又拿着嫁妆册子哄我,说这么多御制的好东西都是给我的,以后,民间的钱、物我再也用不着,让我把金银首饰,布匹衣服那些都送给了三妹妹,至于那些铺子田庄,她连提都没提一句。” 闵中泽:“也怪我这个做兄长的。” “这怎么能怪你?”闵依依说,“你是个男子,又在读书,尤其还……并不是父亲亲生的,怎么好插手内宅的事情?哥哥,你可知阚氏总共昧了我多少钱去?” 闵中泽摇头:“总数不清楚,我也不好挨个亲戚去问,以免打草惊蛇。万一她将财产转移了,便死无对证。最好的办法,是将她记账的本子偷出来,到底收了多少,昧了多少,便一目了然了。但是这个……不容易。” “诶!我有办法偷账本!”闵依依突然想到了一个剧情,“大哥,这件事你暂时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偷出账本,在祖父那里揭发她!你只管好好读书,明年的春闱若能高中,那妹妹比得了一千万两白银还高兴呢!” 闵中泽却怀疑:“你人在宫里,能有什么办法?” “你就放心!”闵依依说,“相信我!” 她这副打扮,着实难看,但是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以前没有的自信。 闵中泽想到了隔壁的皇帝,点头:“那好。” “银票你拿回去!”闵依依又说,“我在宫里,也就需要点零碎银子赏人罢了,根本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你拿回去,好好给自己置办几身衣服,买些好的笔墨纸砚。” 闵中泽坚持:“那是你还没遇到需要花钱的地方。若有一天真需要了,却拿不出来,你这个中宫皇后,要如何自处?草民买了个酒坊,还开了个酒馆,生意很好,往后都不缺钱花。娘娘不用担心我。” 闵依依推辞不过,便收下了。 闵中泽又疑惑地问:“娘娘,您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草民刚刚险些没认出娘娘来!” “呵呵!”闵依依干笑,“这出嫁为妇嘛!妆扮自然跟以前当姑娘的时候不同了。” “那也不至于打扮成这样!难怪有传言说,您丑如鬼魅,吓得皇上不敢靠近坤华宫。”闵中泽说:“草民就觉得奇怪,以娘娘的绝世容貌,怎会有如此离谱的传言?如今瞧您这身打扮,倒也并非空穴来风!” 闵依依:“我这是为了保护自己,大哥不用担心。” 闵中泽了然:“原来如此。” …… 回到帝寒辛那边,就见他依然坐在御书桌后头,貌似一直等着他们。 那装着银票的信封,又回到了他手里。 闵中泽告辞离开后,闵依依就去跟他要银票:“皇上,臣妾不打扰您了!银票给臣妾!” 王富贵就站在他身边,他却没把银票递给王富贵转交,而是拿着银票递向她。 闵依依赶忙过去,因着中间隔了个御书桌,她肚子靠在桌沿,倾身双手去接。 岂料,帝寒辛却又突然将手缩了回去, 闵依依:“嗯?皇上?” 帝寒辛:“你们刚刚在那边说什么呢?这么长时间?” 闵依依:“说……家长里短呀!他问我在宫里过得怎么样,我问他家里怎么样,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弟弟妹妹以及家里的姨娘们身体可还好,就这些。” 帝寒辛:“是吗?” 闵依依:“是啊!” 她这般防备他,不信任他! 帝寒辛一把将手里的信封捏皱了! “皇上!”闵依依大惊失色,“银……银票!” 帝寒辛松了松手,问:“想要吗?” 闵依依:“这可是我大哥的血汗钱!自然不能随随便便糟蹋了!” “那你过来拿。”他示意闵依依去他那边。 闵依依心里敲起警钟,明明可以就这样给她的,为什么让她过去拿? 分明没安好心! “王富贵,拿个火折子来。” 王富贵抬头望天,摇了摇头,转身进门:“是!” “好好好!我过去!”闵依依绕过桌子来到他面前,冲他伸手:“皇上,多谢了!” 帝寒辛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怀里。 闵依依咬牙推他:“皇上!王公公他们在呢!” 王富贵急忙一挥手,把屋里所有人,包括跟着闵依依一起来的紫萱和小棠在内,都赶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闵依依:“……” “呵!”帝寒辛一手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眼睛微眯,半是色情半是威胁地说:“你是先帝赐婚,朕以倾国之力娶回来的妻子,你躲什么?朕想要你,你能躲得过吗?” 闵依依气得咬唇,贝齿白皙可爱。 帝寒辛低头就吻了上去,捧着她的脸,反复地厮磨吸吮,呼吸越来越急促。 闵依依感觉魂儿都要被他吸出来了。 他的手也不安分起来,闵依依心里又慌又恨,不知怎地,一冲动,咬了他一下。 第49章 人类的悲喜,果然并不相通 帝寒辛吃痛,总算放开了她。 嘴唇破皮出血,眼神跟要宰了她似的。 闵依依:“……” 她好像……犯了大罪…… 帝寒辛牙痒痒,心也痒痒,有些恼怒地将信封丢给她:“闵依依,朕不勉强你,朕等着你自己愿意的那天!” 闵依依拿着银票,转头就开门跑了。 仿佛身后有狼。 王富贵看皇后跑了,转身进去问:“皇上,还要火折子吗——呃?您的嘴唇怎么了?” 帝寒辛拿手绢擦了擦上头的血迹,说:“被皇后咬了。” 王富贵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闵依依舌头都酸了。 她跑出去,蹲在一棵树下,捂着脸,心里骂了帝寒辛一万遍色狼混蛋! “娘娘!”旁边响起紫萱充满喜悦的声音,“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原来皇上心悦娘娘,咱们白担心了!” “哈哈!咱们坤华宫,可能很快就会有小主子了!” “无论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无论长得像皇上还是像娘娘,一定都超级可爱!呜呜呜!好想要!” 闵依依抬起头来看向这两人,她们满脸喜色,眉飞色舞,充满憧憬。 人类的悲喜,果然并不相通。 …… 闵依依拿了大哥的两千两,手头就有两千五百多两了,如果不发生什么大事,应急足够了。 所以,回去第一件事,她先兑现了承诺,给了容妈妈她们赏钱。 上次做刺绣之时,承诺给她们几个赏钱,她赏了容妈妈二十两,四个丫鬟各赏了十两银子。 她又褒赏了卫泰,大家都跟过节似的。 接着,闵依依就让人去把闵柔找了来,然后让下人都回避,单独跟她说话。 闵柔疑惑地问:“娘娘,怎么了?” 闵依依问:“二妹妹,你入宫的时候,家里可给了你嫁妆银子?” 那时候,帝寒辛和闵柔的交往是暗中进行的,外人谁也不知道。原主进宫以后几日,突然发现闵柔也进宫了,所以,她入宫的具体情形,原主并不知道。 闵柔眼神微微一变,有些屈辱之色,没说话。 闵依依:“我知道当时的情况,退婚仓促,对方还上门来闹,弄得很不体面,家里或许没有给你备下太多,但总归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总会给你一些?” 闵柔摇头说:“没有。” 闵依依:“没有?” 闵柔点头:“那时,继母又在给我相看其他的亲事,未免时长生变,我进宫仓促,姨娘什么都没给我准备,我连衣服也没带几身,还是进宫以后,皇上——皇上看嫔妾可怜,让内务府给嫔妾裁了几身衣裳。” 闵依依皱眉:“祖父祖母那边呢?知道你进宫以后没有给你补些体己?” 闵柔:“这个不知道,毕竟嫔妾跟娘娘一样,进宫了以后,哪里还能知道家里的消息呢?” 闵依依说:“那二妹妹可知道,我出嫁的时候,族里给了不少添妆?” 闵柔点头:“知道一些。” 闵依依:“阚氏一个铜板都没给我!我那时太傻,太相信她,以为她什么都会帮我安排好,现在才知道,那些都被她给拿去了。” 闵柔愕然:“据我所知,就祖父祖母就交给了她六千两,其他六房叔伯最低也给了两千两,她一两都没给您?” 闵依依:“嗯。” 闵柔:“她胆子也太大了!” 闵依依:“二妹妹,这些人情往来,她肯定是会记账的,我想找到她的账本,确认一共有多少,一子儿不少地全要回来。” 闵柔:“若能都要回来,也是大快人心。” 闵依依点头:“二妹妹,你能不能帮我拿到账本?事成之后,我分你三成。” 闵柔一脸诧异:“嫔妾哪有这本事?” “秦姨娘那边应该有办法?”闵依依说,“我曾经看到过,她跟孔妈妈在一起。” 孔妈妈,是冬青的娘,阚氏的心腹。 这其实不是原主看到的,而是原着剧情里有。 秦姨娘是个扮猪吃虎的角色,阚氏的心腹孔妈妈竟是是秦姨娘的人。 孔妈妈若是想偷个账本出来,应该并不难。 闵柔却是脸色一变,说:“姨娘跟孔妈妈能有什么关系?怕是凑巧而已!” 闵依依:“我还听到她们说话了,孔妈妈,早已被秦姨娘收买了。” 闵柔脸色很难看。 闵依依见状,拉着她的手说:“以前,阚氏对你们这一房特别不好,我被她蒙蔽,也跟着无视甚至仇视你们。我如今认清了她的真面目,方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我绝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好妹妹,你就帮我这一回可好?” 闵柔沉默良久,说:“嫔妾如今陷在宫中,根本见不到姨娘的面,如何跟她说?” “这个简单!”闵依依说:“你只需要跟皇上说回家一趟有事,他一定会帮你安排的。” 闵柔说:“……那嫔妾试试。” 闵依依大喜:“太好了!二妹妹,以后,咱们做一对互相扶持帮忙的好姐妹,好不好?” 闵柔笑得温柔:“好。” “等会留下来陪我一起吃饭!”闵依依说,“咱们是亲姐妹,好像都没怎么好好聊聊天。” “不了。”闵柔却说,“嫔妾就不打扰娘娘,先回去了。” 闵柔屈膝行礼告辞。 路上,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变得阴沉。 闵依依再次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竟连如此隐秘的事情都知道。 还拿这个来威胁她。 可见以前,她那又蠢又泼的性子,怕是为了应付阚氏,装出来的! 闵依依的心机不容小觑。 …… 闵柔知道自己无所依仗。 也知道皇帝是个很聪明的人。 所以,她的策略是,从不隐瞒。 她要以坦诚和真心,去赢得皇帝的真心。 所以,她将闵依依对她的威胁并交代的事,都跟帝寒辛说了。 原来,闵依依跟闵中泽说的“有办法”是这个办法? 倒也算是个办法。 那般贪婪的妇人,该整治。 帝寒辛点头,答应了:“明日是休沐日不用上朝。朕本就打算明日出宫去,那就带你一起出去,见你姨娘!” 闵柔大喜,跪下谢恩。 第50章 她得是有多绿茶? “不过,你的身份,是不能草率出现在你家人面前的。”帝寒辛又说,“到时候少不得委屈你装扮一下,扮成个下人回去。” “有什么关系?”闵柔笑道:“能扮成皇上的下人,那也是别人求不来的福气!” 帝寒辛见她开心,笑着将她拉起来,问:“是不是想你姨娘了?” “嗯!还有嫔妾的弟弟胥哥儿!”闵柔说,“胥哥儿特别懂事乖巧。” “看你就知道了。”帝寒辛说,“你弟弟定然跟你一样,是个乖巧懂事的。” “他比嫔妾聪明多了!才八岁,就会背很多文章诗词,祖父和父亲都很看重他。”闵柔说,“也正是因为他,我和姨娘才能留在府里,没被继母继续放到庄子上……” 闵柔很兴奋。 皇帝要亲自带她出宫去见姨娘和弟弟。 她幻想着自己扮成个小厮,跟着皇上一起回府的情形,有种……跟夫君回门的感觉。 这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见皇上见了姨娘,以岳母之礼相待。 他也很喜欢胥哥儿,还送了他文房四宝作为见面礼,让他好好读书,将来出仕为官。 因着他的重视,父亲、祖父、族人也越发重视她们这一房,姨娘在府里的日子也好过起来…… 第二天一早,跟中宫请安以后,闵柔留了下来,跟闵依依说,皇上同意了。 正好皇上明日有事出宫,顺道带她一块。 闵依依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在向她招手,兴奋拊掌:“太好了!明天就出宫吗?” 闵柔眼里很有光,点点头。 “我说得没错?但凡你有所求,皇上必定答应!”闵依依由衷为她高兴,“二妹妹,在后宫里,跟皇上单独相处的机会太少,这样的时机难得,你要抓住机会,好好跟他培养一下感情!” 这两人一块出宫,一定能擦出爱情的小火花,这样她就安全了! 闵柔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怀疑和离奇之色,嘴里依然说着谦虚的话:“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呢?皇上跟娘娘才需要培养感情,嫔妾顶多算个妾室,还是沾了娘娘的光,哪有资格培养什么感情?” 闵依依:“二妹妹,大家都知道皇上有多厌恶我!成亲三月,他不曾踏入过坤华宫一步!他对我是不会有感情的,与其便宜了外人,当然是自己的妹妹得到皇上的真心更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之前,帝寒辛不止一次在闵柔面前流露过对闵依依的反感和厌恶,如今闵依依又这样说,她对闵依依的怀疑终于打消了一点。 或许,她真的是想拉拢自己?而不是跟以前一样害自己? 闵柔半信半疑。 闵柔走后,闵依依立刻传旨下去,说她身体不舒服,让大家明日不用过来请安了。 这样做,主要是怕请安之时被纯妃她们发现闵柔没来,会找她麻烦。 不用请安,她们也不会没事跑永福宫去,闵柔出宫一趟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当然,妃嫔们不用来请安,她也可以赖个床。 到点照例醒了,她却没起床,翻了个身,再次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没有工作压力,她人也变懒怠了。 正睡得香,却突然被人晃醒。 谁这么大胆子,敢晃她? 闵依依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看到面前的人,顿时吓得一激灵坐了起来。 然后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是否完整。 帝寒辛嗤笑:“你这作派,好像朕是个登徒子似的!” 【跑人家卧室来,你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闵依依一脸防备地看着他:“皇上,您怎么在这?” “起床!”帝寒辛丢给她一堆衣物,“穿上这个。” 闵依依拿起一看,是民间的衣服。 …… 马车里,闵依依非常尴尬。 本以为,帝寒辛可以带女主出宫培养感情,谁知道他抽风,非得带上自己一起。 她占着正宫皇后的名份,这么大颗灯泡照着,他们还怎么培养感情? 尤其,闵柔还被穿上了一身小厮的衣服,脸上不知被涂了什么粉,黑了好几个度,就这样回去,恐怕连她亲娘都认不出来这是谁。 扮成这样,帝寒辛也下不了口…… 闵柔应该也有些失望,从她上车见到闵依依的那一瞬,她就一直回避她的目光,除了行礼,一直不曾开口说话,垂着头,规规矩矩坐在最边上。 闵依依则被帝寒辛拉着坐在了他旁边。 就非常尴尬。 昨天才跟闵柔说,让她跟皇上培养感情,今天,却来了这么一遭。 这在闵柔看来,她得是有多绿茶? 说不定会以为,这是她主动求来的! 不行,她得把话说明白。 闵依依转头看向帝寒辛,他老人家倒好,闭着眼睛老神在在,嘴角还含着一丝笑意,舒服得很! “皇上!”闵依依问他,“您要带臣妾和妹妹去哪里?” 帝寒辛睁开眼睛,说:“你不是想去民间游历吗?朕今儿就特地带你去。” 闵依依张大嘴:“!!” 这回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急得脸都红了:“我什么时候跟您说我要去民间游历了?!” 帝寒辛:“不是都写下来了吗?十条心愿,朕会尽量满足你。” 咋越说越不像话了呢?那是她穿书的心愿,跟他有毛关系! 闵依依有些紧张地看了闵柔一眼,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难看了,虽然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闵依依能感觉到,她一定是误会了! 这种误会,必须要说清楚! 闵依依正色说:“臣妾的心愿,是写给自己看的!不是想让您帮我实现心愿!” “那你就当朕宠你,愿意帮你实现。”帝寒辛说,“怎么?你还不高兴了?” 闵依依深呼吸,不想跟他说话了,直接跟闵柔说:“二妹妹,你昨天来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没想到,皇上还会带上我,你别误会啊!” 闵柔标准的淑女坐姿,两手交叠在一起,指甲掐进了手心里,脸上却丝毫不显,云淡风轻地笑道:“娘娘哪里话!这有什么好误会的?” 第51章 安静点!听朕说话! “等会有什么计划?”闵依依问,“是派人去把秦姨娘找出来还是……” “你就别管了!”帝寒辛说,“朕都安排好了!” “公子!”这时,外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到了!” 闵依依掀开车窗帘子,往外一看,马车驶到了她家门口! 刚刚说话的,竟是她表哥! 闵依依有些郁闷的表情顿时一扫而空,高兴地叫道:“表哥!你好了?” 一身私服的秦琼纵马过来,冲她行礼:“娘娘,臣已经好了,多谢娘娘挂念!” “你是被我连累才挨了打!怎么反而跟我道谢?”闵依依不满地看了帝寒辛一眼,又说:“你今日跟我们一起吗?” “臣奉命带熙贵人回府。”秦琼说,“熙贵人,请下车,就劳烦您扮作臣的小厮,跟臣一起进去。” 闵柔没说话,沉默了片刻,看向帝寒辛。 帝寒辛微笑点头:“下去!好好跟你姨娘和弟弟聚聚,天黑之前,朕会再来接你。” 闵柔点了点头,下了车。 闵依依也想跟着下车,帝寒辛一把将她拉了回去,拉力甚大,正好落在他腿上,他也就顺势压制着她,一脸不爽地问:“你凑什么热闹?” “都到家门口了,我也回家一趟啊!”闵依依说。 “你是皇后,敢这样随随便便回家省亲?”帝寒辛说,“想没想过,会引起朝野震动,各种猜测?” 闵依依:“……” “走!”帝寒辛说了句,赶车的王富贵和他徒弟两人赶着马车,离开了丞相府。 闵依依挣扎着要从帝寒辛膝盖上下来,却怎么也挣不动,恼怒道:“皇上!这样成何体统?” 帝寒辛却低头看着她,说:“朕知道你在别扭什么了。” 闵依依:“什么?” 刚刚闵依依心里的尴尬和别扭,他感觉到了。 想来,她以为自己跟闵柔有情意,所以才会如此。 于是,帝寒辛说:“你可听过我母后之事?朕说的是,亲生母亲。” 闵依依:“没听过。” 她当然知道,却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原主是不懂这些的。 帝寒辛:“她被人陷害,被废了后位,送去了显应寺出家,遭遇了很多磨难。她被寺里的尼姑们欺负,经常吃不饱饭。而且,她们还把重活,累活都交给她干,上山砍柴,下河洗衣……” 闵依依:“您先放我下去行吗?” 帝寒辛却搂得更紧,而且突然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安静点!听朕说话!” 卧槽! 闵依依的脸忽地通红:“……” 帝寒辛继续说:“那时候有个小女孩见她可怜,经常从自己家里拿东西给她吃。 母后的喉咙被人毒哑了,没法儿说话。那小女孩也不识字,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是从闵家庄子上来的。 临终前,母后给我留了信,让我找到她,好好报答人家。如果不是她,母后可能连我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书里写了一些帝寒辛母亲的事情,但那是言情小说,主线是男女主之间的感情纠葛,对这些事情都是一笔带过。 闵依依听他详细讲来,方才知道这些细节,点点头说:“所以那个人就是我二妹妹?” 帝寒辛点头:“当时她遗落了一条包食物的手绢在我母亲那里。那就是你二妹妹的手帕。上面还绣着她的名字。” 闵依依:“她们母女两人,小时候的确有一段时间被继母赶到庄子上去住,那个庄子,就在显应寺附近。” 那时候,还没有胥哥儿,闵柔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也难得她小小年纪就如此心善。 帝寒辛又说:“我找到她,跟她表明身份,问她有什么愿望,她说,她想退婚。因为你们继母给她定下的婚事,有很大的不妥。” “嗯!这个我知道。”闵依依说,“那个人,虽然是个才名在外的举子,但是,先后离奇死了两任妻子。第一任是在老家定下的富户之女,当他来到京城书院求学,结识了他的恩师之女,老家的糟糠之妻便离奇死亡,他便娶了恩师之女。 后来,他又做了我祖父的门生,又看上了我二妹妹,然后那位恩师之女也离奇死亡了! 死了两任妻子,原本一贫如洗的家庭,倒富裕起来了。这样的人,如何敢嫁?” 帝寒辛点头:“所以朕就帮了你二妹妹,她后来又跟我说,虽然退了婚,但是继母正在筹谋给她找一门更差的婚事,所以她又求我带她入宫。” 闵依依:“二妹妹心里有您,才会这样求您。” 书上是那样写的,女主对帝寒辛,一见钟情。有这样的基础,她才会进宫去赌一个未来。 帝寒辛笑了:“还是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闵依依:“什么?” 帝寒辛:“你是不是以为,我跟她的这些过去,是因为我钟情于她?但并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为了报恩。” 闵依依:“……” 这剧情咋回事儿?老是报恩报恩,进入不了主线呢? 她的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去了,帝寒辛感觉她放松了,紧了紧手臂,又亲她。 情窦初开的少年,食髓知味,索取不够,沉迷其中,不舍放手。 闵依依内心是崩溃的。 还好很快到了目的地,王富贵和他的小徒弟春茗一起上了马车,拿出个扁正方形木盒,打开以后,里头放着一叠面膜般的东西。 王富贵捻起其中一片,往帝寒辛脸上贴。 闵依依:“咦?这是干什么?”临下车了还贴个面膜? 王富贵说:“娘娘,这是易容面具,戴上以后,就会变个样子。” 他在帝寒辛脸上弄了一阵,再看,还真认不出他来了! 本来,极具辨识度的帅脸,黑了好几个度,还有些雀斑,配上今日穿的民间寻常人家的衣服发饰,直接就从容光焕发高高在上的皇帝,变成了普通殷实人家的小哥儿。要是不开口说话,谁也认不出他来! “哈!这个好神奇!”闵依依奇道,“竟一点看不出来是个假脸!” 第52章 夫君 “这是我爹的绝活!”春茗笑道,“娘娘,为了以防万一,您也得戴。” 他手里也拿了一张,给闵依依戴上了。 随后,他们自己也各戴了一张假脸。 闵依依摸了摸脸:“这也太小心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王富贵说,“公子和少夫人都生得这般出众,走在路上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闵依依:“注意到就注意到呗!应该不会那么巧,正好遇到熟人?” 王富贵一脸慎重:“那可不一定。这京城里头,王公贵族遍地走,被人注意到,便可能有人认出皇上,引来刺客!” “刺客啊?”闵依依记得,书里好像提到过,帝寒辛小时候遇到过好几次行刺,能活下来全靠国师、王富贵等忠臣的保护。 当然,还靠他的男主光环。 “是啊!”王富贵说,“皇上以前,每次出宫,都遇到刺客!最近这几年,每次出门都愈发小心,严格保密,方才好了。” 这咋还有点舍命陪她玩的意思? 闵依依心里有些不得劲,看了帝寒辛一眼:“那,皇上今日不该出来的,要是再遇到刺客,臣妾的罪过可大了……” “无妨。”帝寒辛说,“我也正想出来走走。” “那,那些刺客是何人所派,可查出来了?”闵依依问。 “没查出来呀!”王富贵摇头,然后又嘱咐说:“娘娘,等会下车以后,皇上就是公子,您就是少夫人,老奴是管家,春茗是小厮。您可千万别喊错了!” “好。”闵依依使劲盯着他们看,“我倒不会喊错,我怕认错了!感觉都不认识你们了……” “那就跟着为夫。”帝寒辛拉着她下了马车。 为夫? 我…… 下了马车,闵依依就忘了跟他生气了。 好生繁华的一条街啊! 这里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珠市大街。 书里对这条街有描写:珠市大街乃帝王出行祭祀的必经之道,前后左右计二三里皆殷商巨贾,金银珠宝、食店百货多如山积,酒榭歌楼,欢呼酣饮,日暮不休。 在闵依依心里,古代的街市再繁华,也不如现代的商业街。 但此时亲眼所见,方知各有千秋。现代有现代的灯红酒绿,古代有古代的人文氛围。 只见街宽足有八九丈,两旁店铺林立,酒旗招展,吆喝揽客声不绝,街道中间又设了临时摊位,或摆了周边大店铺的样品,又或是经典小吃、走俏行货,吸引着行人驻足选购。 且,这里有种生动的烟火气和现代社会模仿不出的古韵,那酒坊前一字摆开的黑瓷大酒坛,食店门头上人工雕刻的招牌和揽客的小二,还有那用竹棍撑起的窗户里,隐约可见热气袅袅的竹蒸笼…… 啊啊啊啊!买买买! 多买些具有这个时代烙印的东西,带回去! 她兴奋地往前走,然后发现帝寒辛还拉着她的手。 “公子,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拉着手不好?”闵依依问。 “公子?”帝寒辛一副“你很离谱”的神色,“公子是你叫的吗?” “那叫什么?老爷?你看着也不老啊!” 王富贵听不下去了,说:“夫人,您该叫公子夫君。” 闵依依挣脱了帝寒辛的手,转头就走。 夫君? 她苦胆都要怄出来了! 没走几步,闵依依闻到了美食的味道,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循着香味而去。 那味道来自一个卖麻辣串的摊位,一口大锅,几张圆桌,锅里煮着海带、肉丸、鱼丸、竹笋、鸭掌、藕片、莴笋……特制的汤料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是宫里吃不到的民间小吃,闵依依咽了一口唾沫,跟老板问价,老板说,一个铜板一串。 闵依依摸了摸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 早上穿好衣服被帝寒辛拉着就走,根本没带钱。 她回头找帝寒辛,吸溜着口水,说:“那个,我想吃麻辣串串……没带钱。” “不能吃路边摊。”帝寒辛说:“小心不干净。” 闵依依正想说话,那老板不乐意了:“你这小哥儿,怎么说话的呢?我在这摆了十几年摊了,还从来没人说我这不干净!不信你问问他们!” 老板指着旁边正在吃串的那些人。 便有热心人说:“你们放心吃好了!干净着呢!” “是啊!我隔三差五就来吃,从来没吃坏过肚子!” 闵依依看向帝寒辛:“看看!这么多人都在吃!买点尝尝呗!” 帝寒辛却拉着她就走。 他指的不干净,一半是指食物不干净,一半指的是,怕被人下毒。 “哎呀……我想吃嘛!”闵依依被他拉得不由自主地跟着走,“想吃想吃……” 帝寒辛能感觉到,她的确被这香味勾得馋虫大动,终是心软了,吩咐说:“王管家,买些去马车那边!” “这……”王富贵劝闵依依:“夫人,咱们中午在酒楼定了最好的包间,可有很多好吃的呢!就别吃外头的东西了!” “去!”帝寒辛却说,“不是带了银针的?” 王富贵只好去买了,拿到马车里,拿银针验了毒,又自己先试吃了,确定没问题,才递给闵依依。 闵依依:“……真麻烦!但是好好吃!公——额,你也吃点?” 她递了一根给帝寒辛。 帝寒辛:“叫夫君。” 闵依依假装没听见。 帝寒辛将她手里的串抢了去:“叫不叫?不叫不给你吃了!等会也不给你买东西!” 闵依依:“……行行行,夫君!” 帝寒辛这才还给了她,冲她笑了一下。 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他的美滋滋。 闵依依突然心里犯嘀咕:【九号,你说帝寒辛是不是爱上我了?】 九号:【我觉得是。】 闵依依:【……如果,男主爱上了炮灰女配,这个世界不会崩塌吗?】 九号:【不会。只有男女主死了才会。】 闵依依看了帝寒辛好几眼,他虽戴了面具,而且吃的是很市井的麻辣串,然一举一动,仍然有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感,似乎被他拿在手里的竹签子都变值钱了似的。 而且,发觉她在看他,他也看向她。 闵依依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神是宠溺的。 第53章 金玉良缘 【卧槽!别这么对我笑!这剧情真特么偏上天了!】 九号:【我倒觉得,这不是坏事。你跟帝寒辛亲密度越高,越有助于挖掘隐藏剧情。】 闵依依:【你的眼里就只有任务!老娘的清白都快没了!】 九号:【你就当跟他谈个恋爱呗!跟个这么帅的皇帝谈恋爱,你也不亏。】 闵依依:【我不喜欢露水姻缘。我喜欢那种刻骨铭心,互相深爱,彼此唯一的爱情。这样我会觉得自己脏了!而且,他特么名正言顺的小老婆就有七个!我有病才跟他谈请说爱!】 九号:【哦……那你加油做任务!早完成早走。】 …… 闵依依买了很多绣品和手工艺品。 绣品如衣服、手绢、荷包、肚兜;手工艺品则有蝈蝈笼子,木雕、神态生动的小泥人、还有些格外精巧的琉璃与陶瓷制品。 都想带回去。 帝寒辛三人一直跟在她后头,王富贵师徒两个嘀嘀咕咕的,那春茗还拿着纸笔在记着什么。 “春茗,你在写什么呢?”闵依依凑过去看,发现他记录的,是市场上各种商品的价格。 “你记这个做什么?”她不解地问。 春茗冲帝寒辛努努嘴。 于是闵依依问帝寒辛:“你记这个做什么?” 帝寒辛:“夫人,说话之前,要先加称呼。否则,听着硬邦邦,缺乏礼数。” 闵依依:“……我不问了还不成吗?” 帝寒辛:“问。” 闵依依:“记这个做什么?” 帝寒辛:“加称呼。” 闵依依:“夫君!您记这个做什么?” 帝寒辛听到“夫君”二字就开心,笑道:“上次你不是说,内务府的东西贵得过份吗?我今儿正好出来了解了解市价,看看到底有多过份!” 闵依依:“哦……” 看样子,内务府要有人倒霉了。 “你只买这些东西做什么?也买些金玉之类值钱的东西。怎么?该不会是怕你夫君付不起钱?”帝寒辛问她。 闵依依:“……好!我家夫君都这样说了,我要不买点儿,那是看不起谁?” 她转身就进了一家高端首饰店。 首饰店装修很豪华,东西也很漂亮精致。当然,价格也不菲,从几两到十几两,几十两,几百两银的货都有,还有几千两银的镇店之宝,那是全套宝石头面儿,蓝宝石看起来还不错。 帝寒辛进去就很豪横地指着人家的镇店之宝问闵依依:“这个怎么样?夫君买给你?” 闵依依说:“还不错,但是不适合我们‘家’里用,买回去也是浪费。” 帝寒辛:“为何不适合?” “成色不够好,我戴着有失身份。”闵依依说,“赏人,又太贵重了,买回去就砸在手里,用也不能用,送也不能送。” 帝寒辛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还挺会持家。” 闵依依立马警惕地摆手:“我不会!还是纯妹妹会持家。” 帝寒辛看她的眼神有些狐疑。 闵依依没理他,顺着往前走,随便看。 突然,她的眼神定格在一支金簪上,簪杆精细,簪首是成色非常透绿漂亮的玉兰绿玉,衔接处做成了镂空花蒂,挂着碎玉金丝流苏。 咦?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在哪儿见过这支簪子来着? 还没想明白,掌柜的过来,乐呵呵地跟他们介绍:“小娘子好眼光!这是一对夫妻簪,男用的在这边,您看,搭在一起多好看呀!你们小夫妻两人用正好。” 他又从另一边拿了一支男用的发簪过来,样式类似,只是没有流苏。 闵依依还没说话,帝寒辛问:“价值几何?” 掌柜的说:“不贵!两支加起来才五百两!” 闵依依:“五百两?!太贵了!” “哎哟这位夫人!它贵有贵的道理!这夫妻对簪叫作:金玉良缘!最好的金,加最好的玉做成,你看这玉,虽然个头不大,但成色是极品呀!而且两只簪子上的玉是同一块玉上切割下来,寓意夫妻同心,白头偕老!” 闵依依:“太贵了!不买不买!” 她拉着帝寒辛就要走。 帝寒辛:“包起来!” 掌柜的高兴得合不拢嘴:“诶!这位公子对夫人可真好!夫人真有福气!” “你是真会说话!”闵依依咬牙说了一句,然后把帝寒辛拉到角落,小声说:“顶多三百两就能买下来!我正在跟他讲价呢,你着什么急呀!” 帝寒辛拿过那只女用的簪子给她戴在头上:“只要你喜欢,贵点儿也值。” 闵依依:“……” 帝寒辛又把男用的递给她,转身说:“给朕也插上。” 闵依依无奈给他插上了,还别说,挺好看的。 但她真的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个簪子……想来想去没想起来,也就作罢不想了。 临近中午时分,帝寒辛果然领着她去了这条街上最气派的大酒楼:正阳楼。 到了包间里,她诧异地发现,大哥和表哥居然都在里面。 “咦?大哥?表哥?”闵依依惊喜地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秦琼说:“当然是‘妹夫’安排的。” 闵依依:“哦,那二妹妹呢?” 秦琼:“在家里呢!放心,没人发觉。” “怎么不带她一起出来吃饭?”闵依依问,“她应该是没来酒楼吃过饭呢!” 闵中泽和秦琼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还是帝寒辛说:“她又不像你这般贪吃!她思念姨娘和弟弟,让她与家人多团聚一会。” 闵依依:“好……” “净房在哪边?”帝寒辛问两人。 闵中泽便领着他去,包间里,只剩闵依依和秦琼。 “在外面,我就不跟你说敬语了!”秦琼没忍住,也不管她的身份了,说:“依依!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问什么二妹妹?你什么时候跟她这般要好了?” 闵依依:“一起出来的嘛!吃饭不带她不好?” 秦琼:“你真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都嫌弃她是个庶女,不屑跟她同桌而食!” 闵依依:“以前那是我不对,如今进了那里,就我和她两个人相依为命,自然要好好相处,互相扶持。” 秦琼:“你这样想,她未必这么想!” 闵依依:“诶?为什么这么说?” 秦琼:“刚刚我带她进你们家,进门以后,我注意到她回头看了一眼你们的马车,我瞧她眼神儿不太对。” 第54章 狗 “那是有缘故的。”闵依依说,“她原本以为公子带她一个人出门,结果公子非把我一块儿带着,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秦琼皱眉:“她跟公子,到底怎么回事?” 闵依依看了看门外:“他们一会儿怕是要回来了,等回头有机会我再跟你说。” 秦琼:“那你只需告诉我,他们是否有情?” 闵依依:“……公子对她,现在可能只是出于报恩的心理!她对公子是有情的。” 秦琼点点头,说:“她向来心思挺重的,你要小心点儿!” 闵依依:“不至于……” 她可是女主。 性格坚韧,善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女主。 这也是闵依依愿意接近她,讨好她的底层缘故。 “怎么不至于?姐妹之间别的东西都可以分享,夫君能分享吗?你可别犯傻呀!”秦琼说,“你要好好笼着皇上的心!对你自己,对家里都好。” 她可不想要皇帝的心。 可这话不能跟任何人说。 皇帝的恩宠可不只关乎她自己,还关乎庞大的闵氏家族以及相关姻亲最核心的利益。 如果被他们知道她的想法,怕是要打死她…… 正说着,两人果然回来了,秦琼起身,殷勤地请帝寒辛入座。 帝寒辛坐好就问:“都安排好了吗?” 秦琼:“都好了!人一会儿就到。” 帝寒辛点头。 闵依依问:“还有谁要来?” 帝寒辛说:“找了个唱小曲儿的姑娘来助兴!” 闵依依暗搓搓翻了个白眼:“……呵!公子好雅兴!” 开吃不久,果然有个女子抱着琵琶进来了,披着披风,戴着帽子,整得神神秘秘的。 进来以后,她取下了披风,是个极为漂亮优雅的美人,身段纤细绝妙,唇红齿白,风情万种。 “奴家陈玉京,感谢公子,夫人的盛情相邀。”那女子动作极为优美地行礼,微笑说。 “什么?陈玉京?!”闵依依惊得差点站起来,被帝寒辛按住肩膀,按了下去。 那女子微笑,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了,问:“不知各位想听什么曲子?” 帝寒辛说:“挑你拿手的弹上两曲即可。” 陈玉京颔首,开始弹琵琶。 闵依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这居然就是名动天下的名妓陈玉京?帝寒辛直接给她请到酒楼包房里弹琵琶? 这么离谱的吗? 她看向帝寒辛,帝寒辛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低声说:“你的心愿之一,不是想看看名动天下的名妓陈玉京到底有多美吗?我就让人请了她来,见着了?” 闵依依:“……” 这厮今天太反常了! 对她这么好,肯定不安好心。 说不定晚上回去,又想要她侍寝。 好烦啊! 陈玉京唱了两首曲子,闵依依光想着不安好心的事儿,也没怎么仔细听弹得怎么样,帝寒辛就让人回去了。然后问她:“怎样?看够了吗?” 闵依依:“……很美!不愧是陈玉京!” 帝寒辛:“远不及你。” 闵依依:“……怎么可能?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我可没有她那般风情万种。” “你们觉得呢?”帝寒辛问秦琼和闵中泽。 秦琼笑道:“陈玉京虽美,身上多少有些风尘气,妹妹不同,有如璞玉,浑然天成!” 帝寒辛看了秦琼一眼,没说话。 他看得很准,但这是他能说的? 闵中泽则聪明得多,说:“杏白桃红,微雨晴天,各有意境。” 帝寒辛点点头,微笑:“这次把你们两个叫来,乃是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两人一起拱手:“请公子吩咐。” 帝寒辛给旁边的王富贵使了个眼色,王富贵将刚刚春茗记录价格的小本子放到了帝寒辛面前。 帝寒辛翻开,指着上头说:“这是市井萝卜的价格,一文一斤,可是在宫里,却是五百文一斤。这是差不多的布料,蜀锦,一两银一匹,宫里得上百两!” 秦琼和闵中泽都没有惊讶之色,显然是知道其中猫腻的。 但他们也不说话,态度很谨慎。 “内务府。”帝寒辛接着说,“早就已经蠹虫成群,一日比一日离谱!我早就存了整顿之心,但需要一个切入点。” 闵中泽:“不知公子需要我们怎么做?” 帝寒辛:“你不是买了个酒坊吗?” 闵中泽点头。 帝寒辛:“我给你打通路子,你把酒送到宫里。” 闵中泽沉默片刻:“明白了!” 帝寒辛微笑,说:“要劳烦你了!两位太后……毕竟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而且他们两家也是有人在其中的。而我的亲生母舅家族,在早些年就已经被发配,败落了。我能依靠的,如今只有妻族。所以,就拜托两位了!” 妻族? 闵依依看了帝寒辛一眼,感觉心里怪怪的。 秦琼却还是一脸茫然:“可是……我还是不明白,闵大哥把酒送进宫里,然后呢?” “表哥,你傻呀!”闵依依嘴快,说:“刚才公子不都说了吗?需要一个切入点!这就是切入点呀!到时候让大哥找个由头,把两者之间的差价闹出来,皇上再趁机发落,不就是了?” 帝寒辛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你倒是懂。” 闵中泽垂眼,嘴角上扬,心里有种自家妹子受宠的欣慰感。 闵依依则有点暴躁:【起开小屁孩!你才多大就敢揉我的头!】 她的真实年龄已经二十六了,帝寒辛才二十呢! 帝寒辛:“快吃,吃完带你去码头,咱们坐船去看长城。” 闵依依:“看长城?我的心愿里头也没有这个呀!” 帝寒辛说:“我去那边有事。” 闵依依:“什么事啊?” 帝寒辛一脸神秘:“叫一声夫君,我就告诉你。” 闵依依麻木了:“夫君。” 【夫君=狗】 帝寒辛好像特别喜欢被人叫狗,整个人都带着甜味:“那边又叫做西瓜岭,长城山脚下,有整个京郊最大的瓜园。我们去买些新鲜的瓜,带回去进献给两位母后。” 闵依依:“夫君真孝顺……” 【鬼才信!】 …… 吃完饭,两拨人分头去了大运河码头,上了一艘两层的画舫。 画舫外表看着六成新,也不算很大,跟那些大船相比,不甚起眼。 但里头却布置得风雅舒服,二层宽阔的船舱里头,铺了地毯,摆了座椅,矮桌上放着茶具并冷热瓜果各种吃食,还插着一瓶红色鲜花,极为增色。 第55章 想发朋友圈 运河两岸的风景很美,原始自然,村落如画,田地盎然,生机勃勃。 微风拂面,温度正好,闵依依特想拍照发朋友圈。 这儿自然没法拍照,但她又很想将这美景带回去,正好船上有文房四宝,她就拿了去,将它画了下来。 她是会画国画的,很快画完了,河水清澈,群山倒映,村落唯美,田埂上的鸭子有如点睛之笔,整幅画都活了。 她自己看着很满意。 “妹妹,我竟不知,你的画画得这么好!”身后响起大哥的声音。 闵依依回头一看,她们三个都站在她后头看。 俱都面露惊慕之色。 闵依依突然想到,原主该不会不会画画? 她忙查看了下原主的记忆,还好,她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只是都只学了些皮毛而已。 “我只是不爱动笔。”闵依依说,“还是会画的。” “还缺了题词。”帝寒辛说。 “我不擅长诗词,大哥,你帮我作一诗句可以吗?”闵依依问。 闵中泽点头,正想着,帝寒辛却拿走了闵依依手里的笔,挥毫写下一句:黛山绿水白鸭,青草绿叶黄花。然后落款:帝寒辛并妻闵氏。 字是一手好字,但闵依依给气笑了:“皇上,这是我画的画!您给落上您的名字,是不是不太好?” 船上没有外人,她就恢复了皇上的称呼。 她不想管他叫狗。 帝寒辛:“你不想跟朕的名字落在一起?” 闵依依:“……关键也没有我的名字呀!闵氏?这也叫名字吗?” 帝寒辛:“你不是闵氏?” 闵依依:“我叫闵依依!” 帝寒辛:“妇人的名讳怎能随随便便写出?” 闵依依:“为什么不能?妇人就不配拥有自己的姓名呗?只能作为男人的附庸,以一个姓氏的形式存在?” 帝寒辛:“自古留下姓名的女子,要不是青楼名伶,要不是才女巾帼,怎么?你还有名垂千古之心?” 闵依依:“我没有名垂千古之心,我只想拥有自己的署名权!” 帝寒辛:“署名权,那是什么?” “……”闵依依不想跟他说话了,摇摇头说:“算了,争论这个做什么呢?” 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 她出了船舱,来到二层甲板边缘,扶着栏杆看风景。 她心想,幸亏还能回去,要是回不去了,得郁闷死。 她不应掉以轻心,要好好做任务才是。 想到任务,她就想到了最新出现的那条线索。 西太后会有什么秘密呢? 得想个办法探查探查。 怎么探查呢? 可以试着收买她身边的人…… “生气了?”帝寒辛过来问她,“你要实在想写上自己的名讳,回去就拿你的金印直接落个戳!多大点事?也值得生气?” “我不生气。”闵依依说,“种种对女子的不公,是这个时代决定的。枪杆子里出政权,男人掌握了枪杆子,他就占尽女人一切便宜。强国掌握了枪杆子,他也会占尽小国便宜。谁让女人打不过男人呢?没办法。” 第56章 他们不敢看 帝寒辛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这是什么言论?说得好像女人被男人欺负了似的!” 闵依依:“难道没有吗?” 帝寒辛:“男子在外建功立业,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各司其职,有何不妥?” 闵依依:“那为何男尊而女卑?为何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从一而终?” 帝寒辛:“……为何?自古如此,哪有为何?” 闵依依:“为何男子可以读书科考,建功立业,女子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还要被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帝寒辛:“闵依依……” 闵依依:“嗯?” 帝寒辛一指头弹在她额头上:“你这脑子里成天想些什么?” 闵依依:“呵……胡思乱想罢了!皇上就当听个笑话。” 帝寒辛:“你跟国师挺像的,他也经常说些惊世骇俗之言。” 闵依依:“是吗?他说什么?” 帝寒辛:“例如,他说世上所有的道德束缚都是统治者的手段,不必太当真。他又说,那些贞节牌坊,不是女子的勋章,而是她们的枷锁!你说他的言论是不是跟你很像?离经叛道!” 闵依依:“……他是个明白人。” 帝寒辛从她身后拥着她,耳鬓厮磨地说:“其实朕挺喜欢听这些,有耳目一新之感,有时还能开阔思想,从另一个角度去看问题。” 闵依依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的心胸还挺开阔。 要知道,他就是国师嘴里的“统治者”。 “不过,不管是你还是他,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就不要拿出去说了。”帝寒辛说,“被士大夫们听到,全是事儿!” 闵依依:“哦……” 帝寒辛一靠近她就心神荡漾,你转头去亲吻她的耳朵和脸颊,温香软玉,缠缠绵绵…… 闵依依用力推他:“我大哥和表哥就在那边呢!” 帝寒辛:“他们不敢看。” 闵依依:“……我戴着假脸呢!” 帝寒辛换成亲嘴,嘴巴是真的。 …… 画舫果然来到了长城脚下。 远远看到,河岸两边有好些村子,地里种着各种作物,最多的就是西瓜地。 上岸后不远有个村子。 村口立着牌坊,上面刻着:“施公故里”几个大字。下面还有小字,介绍了已故的户部老尚书施京的事迹。 “咦?这里是施公的故乡呀!”闵依依说,“他跟我祖父是好友,我们两家现在还有来往呢!” 闵中泽说:“施公家教有方,长孙是上一届的二甲第八名。” 秦琼:“对啊对啊!他也是我的好友!” 帝寒辛:“施琅?” 闵中泽点头。 帝寒辛:“我记得他,外放了两年,去年回京,也在户部供职。” 闵中泽:“是他。” …… 几人聊着天,往村子里走去,路上看到地里大大小小的西瓜,闵依依馋得很。 正好路边有个瓜棚,棚里坐着个戴着草帽抽着旱烟的老头儿,貌似在看瓜,免得被人偷了。 闵依依过去,脆生生地问:“老爷爷,这西瓜地是您家的吗?” 老头:“嗯。” 闵依依:“我们走路走渴了,能不能买您一个瓜吃?” 老头神色恹恹,但人很大方:“这么多瓜,你随便摘就是了!又不值什么钱!” 闵依依:“那哪儿成呀?市集上的西瓜得三四文一斤呢!一个瓜起码七八斤,可卖好几十文呢!我们可不能白吃您的瓜!” 老头苦笑:“三四文一斤?我们这,三四文一个!” 闵依依:“三文钱一个?这也太便宜了!” 老头进了瓜田,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个,摘了下来,递给秦琼。 秦琼身上带着匕首,正好切开来,肉红籽黑,起了沙瓤,熟得正好。 几人吃着瓜,帝寒辛跟他说:“老人家,你的瓜特别好吃。正好我们要买一批瓜回去,大约要三千斤,不知您这折扣价怎么算?” 一般人坐在路边儿就遇到个大客户,肯定会很高兴,然而,老头却愁眉苦脸地摇头:“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别做这个生意了!” 帝寒辛:“为何?” 老头也不说,只摆摆手:“吃了瓜,就回去!” 闵依依:“老爷爷,你种了这么多的瓜,却不肯卖给我们,可是已经有人买了?” 老头:“对!会有人来收!” 帝寒辛:“您种的瓜特别好,我比他们出更高的价钱,您也不卖吗?” 老头:“不卖不卖!快走!” 他们只得怏怏地走了。但是也没有走远,就在路边商量。 闵依依问:“夫君,你买这么多瓜干什么?是准备带回宫去大赏全家吗?” 帝寒辛:“这个不重要。” 闵依依:“那什么重要?” 帝寒辛:“重要的是,我要出高价买他的瓜,他却不卖。” 闵依依:“可能人家是事先签了契约的,有些种植户,是因为有人订购,他才会种这么多!” 帝寒辛看她的眼神越发不同:“我发现你还挺通庶务!” 闵依依微笑。 【我通的庶务,可不止一点点。】 几人正说着话,路上来了几个骑马的,奔到老头这边下了马,叫道:“施村长!” 老头垮着脸:“周管家。” “我带人来收瓜了!”那位周管家说:“你赶紧回村去叫人来摘瓜送船上去!” 村长说:“周管家,因为周大官人面子重,这地里的瓜,我们经营的特别用心!都是挑着粪肥,一瓢一瓢喂出来的!大家都挺辛苦,您看,今年的价格……” “今年行情不好!价格降了,两文钱一个!”那周管家说。 “什么?两文钱?”施村长大惊失色,“这怎么行?我们庄稼人也没有别的入项,就指着这些瓜卖些钱呢!往年还给三文四文,今年怎么成两文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年行情不好!偏偏船运价格,力工价格也都上涨了!”周管家说,“能两文给你收了就不错了,要不然你这些瓜都得烂在地里。” 老村长咬牙:“这样的话,那就让它烂地里好了,我们不卖!” 第57章 动手 “什么?”那周管家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笑得血腥味十足:“老刘头!你确定?” 村长紧张地抓着草帽:“怎么?不卖不行吗?你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那周管家斜眼看了看了帝寒辛一行人,问:“是不是有别的买家来过了?他们也想买瓜?” “他们不想买瓜!他们不过是过路的!路上渴了,要了个瓜吃而已。”刘村长说。 闵依依:“??” 那周管家用充满威胁感,又不怀好意的眼神盯了他们几眼,转头又跟村长说:“老施头!你知道我们大官人是什么人?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哭爹喊娘都没用!” 老村长明显害怕了:“那还跟去年一样三文钱!三文你就全拉走。两文不行!真不行!太低了!我们都没有活路了!” 周管家:“你去打听打听,王家村,刘家村那边,都是一样的价,都是两文!怎么就你单单要三文?你的脸比他们的都大是不是?” “两文我们不卖!”那施村长也是个有脾气的,转头就走:“你们去别处买瓜!” 岂料,那周管家居然抬起一脚就踹在施村长背上,施村长猝然3扑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呢!”秦琼喊了一声,几人走过去,秦琼和帝寒辛挡住那群人,闵依依和闵中泽将村长扶起来。 施村长疼得脸色都变了,大约又气得很,满脸通红,目眦欲裂。 “京郊重地,天子脚下。”帝寒辛寒声说:“你们还真敢强买强卖?” 他虽然穿着普通的衣服,戴了面具,但内生的上位者气势无法掩盖,那周管家瞧着他们不像一般人,眼睛微眯:“你们从哪儿来,报上名来?” 帝寒辛说:“我们是路见不平的路人!刚刚在城里市集上,我们还听见叫卖声,西瓜3文钱一斤,买的人也不少,批发价便宜一些是应该的,但你这也太便宜了些,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没错!”闵依依义愤填膺,“你不但抢钱,你还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哈哈哈哈!”周管家笑得狂妄又放肆,“王法?我这么跟你说,在这地界上,咱周家就是王法!是老虎你得给我卧着,是龙你也得给我蜷着!懂吗?” 闵依依看向帝寒辛:“龙?他说龙?龙不是代表皇上吗?他的意思是说就算皇上来了这儿,也得给他服服帖帖地蜷着当孙子,他是这意思没错?” 帝寒辛没说话,只是眼底的神色更冷了许多,说:“施村长,你们全村的西瓜,我都收了,价格两文一斤!你卖不卖?” 施村长却黯然摇头:“不卖!我谁也不卖,你们都走!” “哼!”周管家冷笑,“算你识相!老施,咱们也算是打过好几年交道的熟人了,别怪我没提醒你。都这把年纪了,平安是福!小心有钱没命!” 那施村长捏着拳头,敢怒不敢言。 “同样的话也奉还给你。”闵依依气不过,说:“黑心肝,活不长!自然有人来收你!” “你这小娘们儿!”周管家伸手就去捏闵依依的下巴,手刚伸出去,就被帝寒辛抓住,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膀子直接被卸了下来,呈一个怪异的角度往前窝着。 “啊啊啊啊!”周管家疼得怪叫,“我的肩膀!我的肩膀!” 他的跟班们纷纷上前问候,然而却没有一个有办法。 “还不快滚!”秦琼说,“再不走,我把你腿一块儿卸下来!” 那周管家痛得要命,也无心再纠缠下去,说了一声:“你们给我等着!”然后赶紧转身上马回去找大夫去了。 帝寒辛回身问施村长:“村长,你没事?” 施村长又痛苦又凄凉地摆摆手:“你们快走!别等他带人回来!怕是不能善了!” 帝寒辛却扶着他坐下,说:“施村长,你能否跟我说一下他们是什么人?这样压迫你们有几年了?” 施村长却摇摇头:“您就别问了!赶紧走!赶紧走!他们人多势众,不是一般人!算把人打死了,他们照样能逍遥自在。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要招惹他们!那周管家小气得很,你伤了他,他肯定是要找你报仇的!所以你们快走!” 帝寒辛沉默片刻,说:“其实,我们是皇上的钦差!皇上接到了诉状,控诉周如滨长期以来,胁迫村民以低价收走西瓜,自己拿去市场上赚取巨额利润,皇上派我们来调查真伪。村长,您能否给我们讲一讲?” 那村长一脸不信之色:“皇上派你们来的?那高高在上的皇上吗?” 帝寒辛说:“施村长,皇上高座庙堂之上,却一心想要自己的臣民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只是碍于事务繁多,难得到民间走走看看。加之中间也有些奸臣小人,谎报民情,您跟我说说周家的事,皇上必定帮您拔除这颗毒瘤!” 施村长看着帝寒辛,开始半信半疑:“真的吗?” 帝寒辛点头。 于是,施村长就跟他们说,五年之前,这周家开始来他们这一片收西瓜。 刚开始的时候,周家收西瓜的价格还挺公道的,大的给十文,中的八文,小的六文,用船拉走了。还鼓动村民大量种西瓜,说有多少他们要多少。 然而等村民们全都种上了西瓜,他却大幅压价,村民们不乐意,不愿意卖给他们,有被他们打伤,打残的,还有被灭门的。 如今,他们变本加厉,出价更低…… “我在村口看到,这里是施公故里。”闵依依这时问,“你们应该跟他们家还有联系?有没有跟他们说过?” 施村长点头:“我去找过,一直没有回音。” 闵依依看了帝寒辛一眼:“哦……” 他们离开的时候,施村长用他的牛车,送了一车子西瓜给他们拉到码头边。 帝寒辛推辞不过,只得收了。 从村里回去的路上,帝寒辛脸色一直很沉肃,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58章 坐看你们狗咬狗 闵依依趁机把秦琼叫去一边,跟他说,有两件事想请他帮忙。 一件是,想办法让皇上知道黑市有卖解蛊药的,还告诉他中间人是花烟楼拉皮条的常三。 秦琼自然是万分诧异,但他还是答应了,说尽力一试。 第二件事,闵依依请他帮忙,调查西太后身边最忠实的心腹佟妈妈,看能不能抓到她什么把柄。 身为禁卫,宫里各位主子的关系秦琼门清,二话不说,也一口答应。 “表哥,家里真心对我的,只有你和我大哥。我大哥要参加科考,这些事我不想麻烦他,就只能拜托你了!”闵依依好生感谢他,跟他作揖:“多谢了表哥!”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秦琼说:“娘娘,我帮您办这两件事,您也帮我一个小忙可好?” 闵依依:“行!什么事?” “刚刚,施村长不是说,他去找过施伯父吗?然而他们却并没有作为。我想施家一定是有苦衷的,您能不能在皇上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 闵依依笑:“我的傻表哥!你不用担心这个!” 秦琼:“为什么?” 闵依依:“你说皇上是怎么知道远在长城底下的西瓜地里的事儿的?谁密奏到他那里去的?” 秦琼:“……你是说施家?” 闵依依点头:“那个周家的背景估计不一般呐!前户部尚书家都不敢直接动他们,只敢暗戳戳地给皇上递折子。” 秦琼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娘娘,臣发现,您现在好厉害呀!您以前可不会这么看事儿,入宫以后就变得越来越厉害了。” 闵依依含糊地笑了笑。 “是皇上教您的?”秦琼笑得暧昧,“皇上对您可真好!” “朕可没教过她这些。”突然,身后冒出帝寒辛的声音。 两人忙回身行礼。 闵依依心里直打鼓,情蛊解药之事,他该不会听了去? 后来,闵依依问九号帝寒辛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小九说才来不久,也就听到了秦琼为施家求情,没有听到前面的。 闵依依这才松口气。 上了马车,四人都把面具摘了下来,回到丞相府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闵中泽回去把闵柔带了出来。 他们只驾了一辆马车出来,这会,里头放满了闵依依买的那些东西,还有好多西瓜。 马车最里头和左侧的座位已经完全被占用,只剩右边,闵依依在里,帝寒辛在外,并列坐着。 “二妹妹!到我这里来坐!”看到闵柔上来了,闵依依冲她伸手,让她来身边坐,好问问她回府的具体情况。 闵柔点头,躬身越过帝寒辛往里走。 岂料,她突然脚下一滑,侧偏摔向帝寒辛。 帝寒辛伸手扶住她,让她站稳了,说:“你们姐妹两人说说话,朕骑马。” 他直接下了车,骑马回宫。 闵柔回身看着他的背景,眼神晦暗不明。 “二妹妹,快坐!等会马车动了,别摔着!”闵依依拉闵柔坐下,低声问:“怎么样?” 闵柔只点点头,说:“姨娘答应了,说尽力而为。” 闵依依:“太好了!谢谢你二妹妹!” 闵柔笑了笑,问:“娘娘买了这许多东西?” 闵依依:“是啊!我这段时间在学刺绣。正好出门看到这些漂亮的绣品,就买回去学一学。” 闵依依不仅心机重,还变得好学了。 以前的闵依依,可不会如此用功地做一件事,就如芦苇,腹中空,轻飘飘。 现在,闵柔感受到了闵依依的重量。她捏了捏拳,微笑问:“你们去珠市街了?” 闵依依:“嗯!这些东西都在那边买的。” “怎么还买这么多西瓜?”闵柔问,“宫里有啊!” “这个好吃!个个出沙,特别甜!”闵依依不能说帝寒辛微服私访之事,只能往自己身上揽,“等回去,给你那儿送几个过去。” “只给嫔妾一个人送不好,要不,给每个姐妹都送一个?”闵柔笑问。 “这肯定是不能!”闵依依说:“二妹妹,咱们两个没出过宫!哪里买的西瓜呢?” 闵柔垂眸:“哦,嫔妾倒是没想到这个,娘娘真是思虑周全。” 她以前,对继母和三妹妹言听计从,她们说什么她听什么。 如今也变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皇上!”闵依依掀开车帘,叫道。 帝寒辛纵马靠近马车:“嗯?” “等会回去,您把西瓜分下去!就说您今儿出宫买的,给两位母后,各位姐妹,都分一分!” “遵命,夫人。”帝寒辛低头说了句,抿嘴一笑,又纵马前行。 潇洒明艳美少年,微风吹动墨发帘,卓尔身姿郎独绝,惊动行人回头看。 闵依依一把放下了车帘。 勾引谁呢? 还当着女主的面叫她“夫人”?这剧情真要拉不回来了。 闵依依看向闵柔,发现她的目光定定地盯着她的头顶。 “二妹妹——” “娘娘这发簪。”两人一起开口。 “啊?发簪怎么了?”闵依依问。 “跟皇上的是一对?”闵柔说。 闵依依本来都忘了这回事了,听她这样说方才想起来,她跟帝寒辛还戴着夫妻发簪呢! 她摸了摸头上的发簪,感觉头疼。 …… 回去以后,闵依依一边洗澡更衣,一边问九号,闵柔跟秦姨娘交流的情况。 九号说:【闵柔跟她母亲说你最近变化很大,她觉得,你以前的愚蠢浮躁自大,都是为了麻痹你的继母而装的,真正的你,在入宫以后就展现了出来,非常有心机,很会争宠。】 闵依依:【……很会争宠?】 九号:【嗯,她就是这么说的。】 闵依依:【我……罢了!这破烂剧情很难掰正!我也管不了了!秦姨娘怎么说?】 九号:【你继母迫害她那许多,她当然很乐意看你跟你继母斗!她很痛快地答应了,还嘱咐闵柔,不管你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跟她示好,先虚以逶迤麻痹你,安抚你,但是要时刻存着戒心,别被你算计了。】 闵依依:【我跟原主之间的差异还是挺大的,她们一时半会儿心存疑虑也是情有可原。】 九号:【嗯。还有就是……】 闵依依:【还有什么?】 【佟姨娘让她低调不要争宠,更不要跟你和纯妃硬碰硬,要固好皇上对她的感恩心,坐看你们狗咬狗。】 第59章 变色龙东太后 闵依依:【女主的母亲果然睿智。】 秦姨娘是闵依依她爹后宅当中的胜利者,后来做了正房夫人,封了诰命,女儿当了皇后,儿子做了大官。 一个小门户出来的妾,比两宫太后还风光。 九号:【她们还聊了帝寒辛的童子功,聊了宫里其他妃嫔对此的反应,秦姨娘教她,最好不要让你和纯妃之间的斗争偃旗息鼓。要在这三年里头让你们两个两败俱伤,三年以后,她务必要生下皇长子!】 闵依依皱眉:【闵柔不会答应了?】 九号:【她没说话,没表态。】 闵依依正要继续问丞相府里其他人的情况,这时,帝寒辛过来了。 闵依依刚洗完澡出来,还没来得及把头发擦干,问:“皇上,您怎么过来了?” 帝寒辛伸手拿过冬青手里的棉布大巾,给她擦头发。 闵依依:“……怎么敢劳烦皇上?让她们来就行了!” 帝寒辛揉着她的浓密亮泽的秀发,说:“你的头发真好。” 闵依依心里敲响了警钟,说:“皇上,今天您应该也累了?该早些回乾阳宫歇息才是!您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帝寒辛低头在她耳边说悄悄话:“才刚分开一会儿,又想你了。” 闵依依的耳朵被他弄得又热又痒,就想躲,然而她刚洗完澡,又香又软又干净,帝寒辛哪里肯放过,抱着她又是一个深吻…… 闵依依灵魂出窍一般,心里不愿意这般,却又挣不脱,心里如冰火两重天。 当然她也能拼死反抗,但是本能的理智告诉她,只要没到最后一步,就不能把皇帝得罪绝了,要不然,她日子不好过在其次,系统任务可能都会有问题…… 终于,帝寒辛餍足了,松开了她,捧着她的脸,呼吸不太稳,色色地看着她:“我给你拿了西瓜来,你可以用冰镇一镇再吃。” 闵依依拿背对着他:“哦……” “呵!”帝寒辛笑了一下,“朕已经让人给各宫送了去,再亲自给两位太后送过去,你早点休息。” 闵依依松了口气送他走,走着走着,突然又想起来:“皇上!” 帝寒辛:“嗯?” “要不臣妾跟您一起去?”闵依依说,“自从上次药酒之事,寿安宫母后一直对我心存芥蒂。每次见着也挺尴尬的。皇上正好帮臣妾美言几句,缓和一下关系可好?” 帝寒辛拉着她的手:“如此甚好。” 于是,闵依依跟帝寒辛一起去送西瓜。 帝寒辛先去了东太后那里。 去了以后发现,三殿下帝玦也在那边。 东太后见他亲自来送西瓜,还是很高兴的,当场让人去切了来尝尝,然后问:“皇帝今日出宫去做什么了?” 帝寒辛说:“自从登基以后,就没有去过民间了。正好趁着这次休沐出去看看,体察民情。” 东太后点头:“你跟你父皇一样勤政,半个月才有一天休沐,该好好休息才是。” 帝寒辛:“儿臣年轻,无妨。” 东太后含笑看向闵依依,问:“皇后怎么一起来了?你们是在路上遇到,还是一起呢?” 闵依依说:“母后,皇上是觉得,今日正逢休沐,该与儿媳一起来看望两位母后,所以就叫上儿媳一起来了。” 东太后一脸欣慰:“看到你们这样好,哀家也就放心了!不如这样,正好老三也在,你们留下来吃晚饭!” “不了。”帝寒辛回答,“还要去寿安宫送西瓜。” 东太后脸上的笑容稍稍淡了淡,点点头。 西瓜是王富贵他们拿来的,东太后让切,王富贵就张罗着切好。 又因着内侍一般不入女眷内室伺候,因此,切好以后,让几个小丫头拿托盘端着拿了进去。 其中包括跟闵依依一起来的紫萱和赵小棠。 紫萱的西瓜奉给了东太后,小棠则给帝玦送。 她本来一直低着头,为了看清人,还是抬头看了一眼。 正好帝玦也看着她。 不知为何,这丫头突然就被自己的裙子绊了脚,一个站不稳,直接连人带西瓜扑向了帝玦。 还好帝玦眼疾手快,一手拿住了托盘,一手扶住了小棠的胳膊,小棠方才稳住。 “放肆!”东太后脸色阴沉了下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哀家怎么没见过你?” 小棠将西瓜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噗通”跪下,瑟瑟发抖地说:“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 “像你这样的贱婢,本宫见得多了!”东太后怒道,“仗着自己有几分颜色就敢往爷身上扑!皇帝皇后都在,你就敢如此!今天不好好立立规矩,这后宫怕是要乱了套了!” 东太后震怒,眼看就要重罚小棠。 闵依依起身过去跪下:“母后息怒!小棠是儿媳的陪嫁宫女!她的确有些毛躁,但绝非故意,还往母后从轻发落!” 帝玦也说:“母后,儿子没事,不过是个小意外。您就别生气了。” 东太后皱眉看向闵依依:“她是你宫里的人?我还以为是我这里新来的小丫头呢!” “是啊!她以前也跟儿媳来过慈宁宫,可能是母后没有注意到她。”闵依依知道,但凡是做母亲的,非常反感这些丫鬟们勾引自己的儿子,为了救小棠,她直接搬出了自己的母亲,“母后,小棠是以前我娘身边最信任得力的慧如姑姑的女儿,还望看在我娘的份上,饶了他这回!以后儿媳一定好好管教她!” 求了一番,东太后却没有回应。 闵依依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去,却发现她貌似有些心神震动的样子,盯着小棠不错眼。 闵依依:“……母后?” 东太后神色有些奇怪,像是强压着激动的心情,说:“你说她是沈慧如的女儿?” 闵依依:“是啊!” 东太后亲自起身将闵依依扶起来,又跟以前一样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说:“我还记得慧如,她是你娘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又能干又温柔贤惠,哀家对她印象很好,到现在还记得她的模样呢!” 第60章 本宫管大事 闵依依松了口气,说:“母后记性可真好!这都十几年了?” “嗯!”东太后跟小棠说:“你起来。” 小棠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多谢太后娘娘宽恕!” “你叫什么名字?” 赵小棠:“奴婢赵小棠。” 东太后:“你娘呢?她可还好?” 小棠:“她前年已经过世了。” 闵依依说:“我娘不在了以后,小棠跟她爹娘去了庄子上。后来慧如姑姑没了,她父亲赵叔就求了我祖母,把她送到了我身边。” 东太后点头,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小棠:“回太后娘娘,奴婢十四岁!” “哦?跟三殿下同年。”东太后说,“你是几月生的?” 赵小棠:“奴婢八月二十五的生辰。” 此话一出,东太后,帝寒辛和帝玦都有些惊诧。 “你是八月二十五的生辰?”东太后看向帝寒辛,笑道,“她居然跟老三同年同月同日生!” 帝寒辛也说:“当真是巧!” “嗯……”东太后打量着小棠,眼神很喜欢:“你跟老三倒是有些缘分,长得也很可爱,很水灵!” 闵依依听得挑了挑眉。 东太后这话,有点意思呀! 该不会因为同年同月同日生,就相中了小棠,想把她给了帝玦? 她看了帝玦一眼,他明显也听出东太后的意思了,嘴角有些笑意,耳朵还有些可疑的红晕。 得!这丫头,如果不出意外,要发达了。 她是皇后的人,做不了帝玦的正妃,做个有名位,上族谱的庶妃甚至侧妃是可以的。 不过小棠显然不懂这个,还是一副憨憨傻傻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闵依依笑道:“小棠,给太后娘娘磕个头,先出去。” “是!”小棠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嘴皮子也利索起来,给东太后磕了头,说:“奴婢多谢太后娘娘的不罚之恩!太后娘娘心地慈善,一定会长命百岁,福寿绵长!” “呵呵呵!”太后笑得格外开心,“你这丫头还挺会说话!行,那就借你吉言。” 小棠退了出去,闵依依和帝寒辛也跟着告辞走了。 “看样子,太后以前跟你母亲是真的很好。”帝寒辛有感而发,“之前有试图接近三弟的丫头,都被她处置了。这一听说是故人之女,立刻就不同了。” 闵依依点头:“嗯……母后是个怀旧的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往寿安宫走,闵依依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仔细往原主的回忆里翻了翻,她就明白了。 原主的记忆里有一个场景,刚进宫第一次过来拜见她的时候,带了容妈妈和自己的四个陪嫁丫头。 大抵是因为,许多妃嫔的陪嫁丫头,不止伺候主子的饮食起居,还起着当主子身体不适的时候,留住皇帝的作用。 也就是,王熙凤和平儿的那种关系。 所以,当时东太后就打量过冬青她们四人。 后来,原主也不止一次带着小棠来过慈宁宫。 如果东太后连十几年前母亲身边的丫鬟都还记得,没有道理对小棠完全没有印象,甚至分不清她是否是自己宫里的人? 难道,她其实是知道小棠是她的人,故意发作,给她一个下马威? 或是因为上次夏至祭祀的事情,她搞事情失败,怀疑自己了? 更奇怪地是,一听说小棠是慧如姑姑的女儿,她的态度又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还说出她跟三殿下有缘这种话…… 她这是对慧如姑姑的印象有多好? 而且当时她还有些失态。 很明显地失态。 感觉这里头有事儿啊! 【叮!系统进度:22】 闵依依:“啊!” 帝寒辛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闵依依:“呃……臣妾感觉,两位母后身上,都有很多故事呀!” 帝寒辛淡淡说:“能成为一宫太后,都不是简单的角色,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 闵依依:“那,您说给臣妾听听可好?” 帝寒辛微笑:“你想知道?” 闵依依:“嗯!” 帝寒辛:“那朕今晚上去跟你说?” 闵依依:“……皇上明日一早还要上朝呢!晚上得好好睡觉,臣妾哪里敢占用皇上宝贵的时间?” 帝寒辛斜了她一眼:“呵!我看你嘴硬到几时!” …… 两人又去了西太后那边送西瓜。 西太后跟恭悫公主同住,两人见了闵依依,都垮着个脸。 “……母后,您是不是还在为上次药酒的事情生皇后的气呢?”帝寒辛含笑说:“她也是误会纯妃想谋害朕,才会急成那样,母后就看在儿子的份上,原谅她!” 帝寒辛是西太后带大的,西太后在帝寒辛面前,要比东太后任性得多。 如果帝寒辛跟东太后说这样的话,东太后怎么着也会给他几分面子,但西太后无动于衷,沉着脸说:“要哀家原谅她,也不是不行。皇后,你老实说,究竟是谁在你耳边嚼舌根?” 是系统,这让她怎么说? 总不能随便指一个人?那得害了人家。 闵依依果断摇头:“母后,儿媳答应过告密者,不会说出他来。若我不能保护那人,以后,再有什么事,谁会来告诉儿媳呢?那儿媳这个皇后,岂不就成了睁眼的瞎子,长着耳朵的聋子?” “所以,在你那里,你的耳目,比哀家更重要是吗?”西太后很是咄咄逼人。 “母后!”帝寒辛声音微沉,“皇后执掌后宫,有人愿意向她揭发那些肮脏阴私之事,有利于肃清风气,对于整个后宫而言,是好事。” “她算什么执掌后宫?”恭悫公主脱口而出,“平日里,都是纯妃在操持劳碌!她成日里游手好闲,什么也不管!” 闵依依怕帝寒辛一张口把中宫之权还给她,抢在前头说:“谁说本宫什么都不管?本宫管大事啊!小事分给其他妃嫔来做,这也是后宫一贯的传统,父皇在的时候,不也是由母后帮着慈宁宫母后协理六宫吗?” 恭悫公主:“你管大事?你管了什么大事?” 第61章 剔鱼刺 闵依依跟她斗嘴上了头,脱口就挑最有杀伤力地说:“皇上啊!照顾好皇上,就是最大的事!” 此话一出,帝寒辛看向她,嘴角噙着笑,眼里星光熠熠似的。 闵依依立刻反应过来,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糊涂话?! 帝寒辛本来正追着她咬,她居然还自己往他嘴里撞。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恭悫公主一脸刻薄地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你犯了错,被我皇兄夺权关禁闭!还说什么管大事放小事?你哪来的脸?!” 恭悫公主气急败坏,闵依依却面不改色,说:“皇上让纯妃代为执掌六宫,这是皇上的高明之处,一来可以为本宫分忧,二来,也可让纯妃更有归属感,免得她一天到晚‘旧疾’发作。公主,你可得跟你皇兄好好学学!” 恭悫公主气得跺脚:“你——你胡说八道!” “阿图!”帝寒辛皱眉,“怎可对你皇嫂无礼!动不动大呼小叫跺脚耍脾气,哪有半点公主的仪态?” 帝寒辛两岁被封为太子,被作为未来的帝王培养,年纪虽然不大,但当他发怒的时候,身上那股自小养成的帝王威压极重,即便是一块长大的妹妹,也觉得心惊胆战,夹着尾巴低着头,满脸委屈却不敢再吱声。 “母后。”帝寒辛又说,“阿图也到出嫁的年纪了,还如此娇纵任性!到了婆家,回头人家说我们皇族仗势欺人,没有教养,不止丢你我的脸面,还会连累整个帝氏皇族的声誉,该好生教导了!” 西太后捏着拳,扫了闵依依一眼。 闵依依感觉像是被虎狼毒蛇盯上一般,冒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当她的目光转向帝寒辛时,却又故作轻松地笑道:“皇帝说得是!阿图都被我们宠坏了!回头哀家好好教教她规矩!至于皇后……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不说就不说!只是皇后,你也要学会分辨是非真假,别跟上次似的,哀家不过给皇帝和纯妃赐下一点暖房酒,你就猴急猴急地跑去永宁宫,还掉到河里边去了,着实有失体统!” 闵依依行礼:“是,儿媳谨遵母后教导。” 帝寒辛在旁笑道:“有误会解开就好了,母后,今晚儿子和皇后想留下来用膳,不知您可方便?” 西太后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哀家好久没跟皇上一起用膳了呢!” 于是,帝寒辛和闵依依一起留下来吃饭。 趁着西太后不注意,帝寒辛跟闵依依耳语:“你去伺候母后用膳。” 闵依依:“伺候她用膳?” 帝寒辛:“人跟人之间相处久了,就有感情了。你以后多来寿安宫,跟母后说说话,自然就好了。” 【小屁孩儿,你这么天真的吗?我代表的是东太后,东西太后斗了一辈子,哪儿来那么容易和好?】闵依依心里吐槽。 但她还是起身,到西太后身边去伺候。 她长这么大,还真没干过这种活。 好在她是看过电视的。 电视里古代的媳妇伺候婆婆,就站在她旁边,给她布菜,端茶递水。 她拿了个小盘子,问:“母后,您想吃哪道菜?儿媳帮您夹?” 西太后说:“那道鱼!” 闵依依过去夹了一块鱼放在她面前。 “看样子,皇后没伺候过人呀!”西太后说,“就带着鱼刺给哀家了?” “儿媳的确没有伺候过人,还望母后多教我。”闵依依说。 “嗯,那你就学着剔鱼刺。”西太后说,“鱼刺又小又细,哀家年老眼花,看不真切了,就劳烦皇后帮哀家剔!” “好。”闵依依开始挑鱼刺,挑得干干净净给了她。 她吃了一口,却又吐了出来:“都已经凉了!” 闵依依:“……要不母后吃点别的?这道海参看着不错,而且很有营养,儿媳给您布这一道?” 西太后:“哀家不爱吃海参!就想吃鱼。” 闵依依:“……好的!” 她又拿了一块最底下的还很热乎的鱼肉,以最快的速度挑了刺给她:“还热着,您趁热吃。” 西太后吃了一口,却又吐了出来,说:“浸在汤汁里头,太咸!太医说,哀家得吃清淡的,不能吃太咸!” 【您老人家是得了糖尿病吗!】 闵依依心里怼了她一句,深呼吸看向那条鱼,脑子里想象着拿它扣在西太后头上。 “皇后,你也坐下来吃!”帝寒辛说了句,伸手将那盘鱼端了过去,挑了一块没沾汤汁的好肉,剔了鱼刺,夹给了西太后,又挑了一块儿沾了汤汁的好肉,剔了鱼刺,夹给闵依依:“皇后也尝尝。” 闵依依:“……多谢皇上。” 西太后脸色有些难看,帝寒辛又给她夹了一块鱼,转移话题说:“二弟的亲事,母后是怎么想的?可有中意的人选?” 西太后说:“我本来想趁着给你选秀,顺道给他也相看相看。可是你这童子功的事儿闹的,选秀也取消了。” 帝寒辛:“过些日子是您的四十大寿,到时候就大办,邀请各世家闺秀进宫,您再仔细相看,如何?” 西太后闻言笑得合不拢嘴:“哀家一个不中用的老太婆,还大办什么生辰?而且今年你父皇刚过世,大办生辰宴,不合适!” “母后考虑得是。”帝寒辛说,“那就不大办,到时候我们去明园避暑,邀请些世家宗妇,让她们带着各自的女儿过去小聚,应该是没问题的。” 西太后:“嗯……你弟弟只比你小一岁,今年十九了,也的确该考虑成家立业之事了!” 帝寒辛点头。 …… 他们聊上了帝无垢,西太后就顾不上为难闵依依了。 闵依依一边吃饭一边瞧着宠辱不惊的帝寒辛,心想他还挺会化解婆媳矛盾的,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而是平民百姓,妥妥是个护着妻子的好男人。 可惜,闵依依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他的七个小老婆。 …… 回去的路上,帝寒辛拉着闵依依的手说:“刚吃完饭,散散步!” 闵依依把手缩了回去:“好。” 帝寒辛却又把她的手给抓住:“刚刚不还说要管我的吗?我想牵着夫人的手散步,怎么还不给牵?” 第62章 你喜欢朕吗? 闵依依:“……那么多人看着呢!” 帝寒辛:“看着便看着,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又不是出来私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闵依依:“……” 帝寒辛牵着她,去走御花园里的鹅卵石小道,说:“师父跟我说,多走这条道,按摩脚底,对身体好。” 闵依依:“哦……” “他从小教我练功。”帝寒辛又说,“我是真的练过童子功的!而且功夫已经大成!” 闵依依:“啊……” 这些她都知道。 帝寒辛:“你知道练成童子功会怎么样吗?” 【会特别饥渴?】闵依依咳嗽了一声,说:“不知道。” 帝寒辛顺手在花坛里面捡了个石块,拇指一捏,石块儿碎了! 嗯?真的假的? 她拿过一小块碎石,也捏了捏,那石头梆硬! 她的表情取悦了帝寒辛,帝寒辛松开了她的手,又对着砌花坛的条石劈了一掌,石头“崩”地一声,裂了。 闵依依:“……” 突然不想解蛊了。 “怎么样?”帝寒辛有些得意地问。。 闵依依竖起大拇指:“厉害!” 然而帝寒辛与她通感,却感觉到她有一丝隐隐的害怕。 她怕他? 这个认知让陷入热恋的帝寒辛很难过,他一把抓住闵依依的手:“皇后!” 闵依依:“啊?” 帝寒辛:“我要跟你道歉。” 闵依依:“道什么歉?” 帝寒辛:“之前……是我的错!我没有深入了解过你,就妄下论断,故意冷落了你三个月,让你那般难过。” 闵依依:【幸亏你没深入了解。要不然肯定会怀疑,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转变这么大……】 帝寒辛:“这件事也给了朕一个教训,不知全貌,不应妄断。朕跟你保证,以后一定不会了!” 闵依依:【这么会总结反思,行动力也很强。难怪会成为千古一帝。】 帝寒辛:“依依,你别怕朕,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闵依依点头:“好的皇上。” 然而,帝寒辛感受到的,却是更害怕了。 还多了一种担忧。 想必,她是担心君心难测,或是红颜老去,会被抛弃?很多戏本子里都是那么写的。 再者,她或许是担心情蛊之事被他发现? 帝寒辛想了想,说:“这样!朕赐你免死金牌!免死金牌只有一块,乃是太祖皇帝所制!手持免死金牌的,即便是犯了弑君的死罪,也可免一死!” 闵依依顿时眼前一亮:“真的吗皇上?您要赐我免死金牌?” 有了免死金牌,就可以解蛊了!只要解了蛊,他就会去睡其他妃嫔,而不是非她不可! 等他跟别的女子在一起同床共枕,轻怜蜜爱,她再找个理由避开侍寝,慢慢的,他对她的感觉就淡了! 完美! 帝寒辛这下真切感受到了她的惊喜与开心,说:“朕明日就拿给你!” 闵依依笑得如春花般灿烂:“多谢皇上!皇上!您真好!” 帝寒辛看她终于开心了,也开心地搂她入怀。 少时读到一骑红尘妃子笑,他还曾笑那君王昏庸。 此时,他觉得自己也像个不管不顾只为博红颜开怀的昏君。 但是,他不后悔。 …… 晚上回去,九号闪现,表情有点难受:“宿主……” 闵依依:“嗯?” “纯妃把西瓜砸得稀巴烂。” 闵依依:“为何?” 九号:“她知道你今天跟帝寒辛出去了,也知道这些西瓜是你们俩一块儿买的。” 闵依依:“除了砸西瓜,她还说了些什么?” 九号:“她说,本宫咽不下这口气!闵依依这个贱人,一定要让皇上跟以前一样厌弃她!” 闵依依:【呵!可是,纯妃是怎么知道的?” 九号:“是闵柔跟她的丫鬟说起来的时候,正好被她听了去。” 闵依依:“……有这么正好吗?她不是故意的?” 九号:“……闵柔的确让人去打听了纯妃的行踪。” 闵依依心里沉了沉:“看样子,她还是听了她娘的话。想挑起纯妃和我斗,她好坐收渔利。” 九号:“嗯。” 闵依依:“可是,她不是女主吗?只要别人不威胁到她,她向来不会做主动害人的事情。” 九号:“善与恶,不过一念之间。” 闵依依:“行,倒是我,先入为主了,把她当成了固定属性的纸片人,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九号:“嗯。” …… 第二天,帝寒辛果然把免死金牌给了她。 闵依依拿着看了又看,特别高兴。 帝寒辛一看她笑就冲动,将她扯到怀里抱着,又去亲她。 然后,依然感觉到了她的抵触。 这段时间,每次亲近她,他都能感觉到这种抵触。 他以为今天不会有了。 但还是有。 她还是不愿意跟他亲近。 帝寒辛松开了她,看着她:“依依。” 闵依依:“嗯?” 帝寒辛:“朕很喜欢你,你喜欢朕吗?” 闵依依:“……” 她真的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她竟不说话?帝寒辛脸色变了变:“你——” “皇上。”这时,王富贵进来,跟他说,“纯妃娘娘那里来人,说她又不舒服了,请皇上过去看看。” 帝寒辛沉默片刻,点点头,跟闵依依说:“我去看看。” “皇上!”闵依依叫道。 帝寒辛回头。 闵依依屈膝行礼,说:“我喜欢。正是因为太喜欢,我无法接受你有其他的女人。皇上,臣妾有罪!” 帝寒辛的脸色缓了缓,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纯妃这回好像真的病了,脸色苍白,眼睛通红,显然是哭过。 她跟帝寒辛好一顿撒娇,我见犹怜的样子。 帝寒辛安慰了她一番后离开了。 回乾阳宫的路上,他眉头紧锁。 女子,尤其是宫里的女子,都是靠君主的宠爱而生存。 若是一辈子放着不临幸她们,她们会怎么样? 入宫时的一朵朵鲜花,都要枝头抱憾死吗? 还有闵柔,她对母亲有恩。 也要冷落她一世吗? 她们有何过错? 而且,她们都是朝中肱骨之臣家的女儿,这样的话,前朝也会不稳。 闵依依身为皇后,着实有些太过善妒,不识大体。 第63章 把柄 而且,她们都是朝中肱骨之臣家的女儿,这样的话,前朝也会不稳。 闵依依身为皇后,着实有些太过善妒,不识大体。 但是若身为他的夫人,帝寒辛心里对她这种占有欲又是受用的。 他有些心烦,好几天都没去找闵依依。 …… 第一天没来的时候,闵依依松了口气。 第二天没来,她继续松气。 第三天,她问了下九号,帝寒辛在干什么。 第四天,不知为何,她有点焦躁,啥也做不了。 第五天,更焦躁了。她自我反思,这是怎么了?然后发现,她竟然……有些想帝寒辛。 都怪他长得太好看了,都把她给掰歪了! 这天,秦琼递话求见。 闵依依让卫泰去问帝寒辛,能否直接召表哥来坤华宫相见? 帝寒辛同意了。 闵依依问卫泰:“皇上怎么说的?” 卫泰:“他就说:朕准了!” 闵依依:“除了这个呢?没说别的?” 卫泰:“没有。” 闵依依:“没问我……我找表哥做什么?” 卫泰摇头。 闵依依:“……” 秦琼带来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是,皇上处置了那强买西瓜的周家。 因着他们犯了命案,几个主要的案犯都被判了斩立决,其他人流放。 相关的官员也办了几个,但都是四品以下。 “周家背靠什么人?”闵依依问。 秦琼:“您猜?” 闵依依想了想:“某一宫太后的娘家?” 秦琼一脸诧异:“娘娘您神了呢!是西太后的娘家贾家。那周家大官人,是为贾家做事的!” 闵依依:“不难猜到。施家跟我们闵家有交情,什么人是丞相府也不敢参的?那必定是皇上的至亲。” 秦琼:“娘娘睿智!” 闵依依:“还有什么事?” 秦琼低声说:“您让臣找西太后身边那佟妈妈的把柄,臣还真是一找就找着了!她们家,简直漏得像筛子!” 闵依依:“说来听听?” 秦琼:“佟妈妈有个独生子,名叫金彪,杀了人。” 他递给闵依依一个金手镯:“您把这个拿给李妈妈看,就能威胁到她……” 闵依依接过去,揣怀里。 “至于那件事。”秦琼又说,“臣暂时还没机会,得等到随皇上出行的时候才好安排。” 闵依依有点急:“那一般什么时候你有机会跟他出行?” 秦琼:“娘娘似乎很急?不知臣能否问一句,为何要传达给皇上解蛊虫的消息?是谁被下了巫蛊吗?” 闵依依:“具体的……不方便透露。不过表哥你别担心,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急。” 秦琼想了想,说:“天气渐热,按照惯例,这些日子就要去明园小住避暑,到时候,或许有机会请皇上去闵大哥的酒馆坐坐,他的酒馆就开在明园附近。” 闵依依点头:“拜托你了表哥!” …… 乾阳宫。 “传达给朕解蛊虫的消息?”听了暗卫的汇报,帝寒辛非常惊讶。 暗卫点头:“臣没有听错,就是这样说的。秦琼说,等去了明园,请您去‘闵大哥’开的酒馆小坐,到时候再安排。” 帝寒辛沉默着没说话,挥挥手让暗卫离开了。 闵依依居然想解蛊? 给他下了蛊,现在又想解蛊? 难道她是后悔自己当初的不懂事,想要弥补? 可是她不是说,不想让他亲近旁的女人吗? 那她解蛊是什么意思? …… 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按照以往的惯例,皇帝会带着阖宫妃嫔去大夏明园避暑。 各宫都忙着收拾东西,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这天,她们都去了慈宁宫请安。 西太后也去了。 妃嫔们向两宫太后请安,东拉西扯地闲聊一会儿,东太后问起闵依依,去了明园以后的宫殿分配,闵依依让纯妃跟东太后汇报。 纯妃还没张嘴,东太后便斥责她:“岂有此理!纯妃,你眼里可还有皇后?皇帝让你协助皇后管着事儿,不等于你可以直接越过皇后去!你这是要把祖宗家法置于何地?” “母后!”闵依依忙说,“这次,不关纯妃的事。她早就将明园的各项安排跟儿媳商量过,只因儿媳从未去过明园,哪儿宽敞哪儿凉快儿媳都不知道,所以让她直接来请示母后。” 闵依依看向沈凌月:“纯妃,你快呈给母后看看!” 纯妃用很不舒服的目光看了闵依依一眼,将册子呈给东太后,说:“基本上是按照以往的旧例安排的。” 东太后看了以后说:“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恭悫公主安置在畅春园就不合适了。这一片住的都是皇帝的嫔妃,她一个公主混在里面,成何体统呢?” 沈凌月:“那依太后娘娘之见,应该将公主安置在哪里呢?” 东太后说:“就让她跟熙贵人换,住静宜园!那边跟凤荣住的地方也近,娘两个正好互相照顾。” 大夏明园处处凉爽,好风光。 “静宜园不适合阿图。”西太后却说,“她身子弱,最怕暑热!那边位于最西头,既无水景降温,也无林子遮阴,每日午后就被明晃晃的日头晒着,她会受不了的。” 东太后:“那就住金水阁。” 西太后脸色一变,语气刚硬起来:“不行!去年才刚淹死了人,怎能让一小姑娘过去住?” 东太后听她语气不好,也沉下脸来,说:“那就还是住静宜园!她怕热,难道熙贵人就不怕了?更何况,皇帝经常去熙贵人那里,你就不怕热着皇帝?”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闵依依忙说:“要不,让公主跟我住凤临阁!” 这样,皇帝就不好意思在她那里留宿了嘿! 大家都看向闵依依,发现闵依依一脸慈爱。 “我听卫泰说,凤临阁很宽敞。”闵依依解释说,“我一个人住也怪寂寞的,不如跟公主做个伴?” 东太后皱眉:“那当然更不妥了!公主不能跟后宫妃嫔混住!要不然,皇帝去了你那里,还得拘着,连句玩笑话都不方便说?” 【就想让他拘着来着……】 闵依依有些无奈,说:“是儿媳考虑不周。” “算了!”西太后突然赌气地说,“还是让她跟哀家住!本来我想着,姑娘大了,让她学着自立,这也没个合适的地方,就还是让他跟哀家住好了!” 东太后也不哄她,冷淡地说:“也好。” 第64章 小棠的终身大事 请安众人走了以后,东太后留了闵依依单独说话,不解地问她:“你为何想跟恭悫公主单独住?你们明明合不来,住在一起多不方便呀!” 闵依依说:“母后,正是因为儿媳跟公主相处没那么愉快,我就想着,冤家易解不易结,在一块儿住着培养感情,免得皇上在中间左右为难。” 东太后笑道:“你越来越有皇后的样子了!不错!只是,人家未必是这么想的。” 闵依依说:“儿媳省得,人家怎样想咱们管不着,咱们问心无愧就是。” 东太后点点头,她突然笑问:“小棠!我看你一直看着你家娘娘笑,你在笑什么呢?” 小棠急忙请罪:“回太后娘娘,以前皇后娘娘教我们,要以德服人。奴婢一直不怎么明白。刚刚见皇后娘娘邀请公主同住,突然就明白了!一时有些激动,就……奴婢失态了!奴婢以后不敢了!” 太后亲切地说:“无妨!你是故人之女,哀家瞧着你呀,亲切得很!以后在哀家这里,你就当在你自己宫里一样!不用拘束!” 小棠受宠若惊:“多谢太后娘娘!” “你喜欢吃什么点心?”东太后问她,“过来拿着吃!” “啊?奴婢不……不敢!”小棠结结巴巴地说。 闵依依笑了笑,拿了一盘芙蓉糕给她:“太后赏你,你就拿着。你不是一向喜欢吃芙蓉糕?拿过去跟她们分着吃。” 小棠接过去,高高兴兴的出去跟人分食去了。 “我瞧着母后挺喜欢小棠这丫头。”闵依依笑道。 “嗯!”东太后说,“以后你过来的时候就带着她,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打发她过来。她长得喜庆,哀家见了她就觉得心情好。” 闵依依微笑点头。 “对了!她有婆家了吗?”东太后又问。 闵依依:“还没有呢!” “暂时不必给她定。”东太后低声说。 闵依依:“怎么了?” “是这样。”东太后说:“一位大师曾经给帝玦看过,说他命里有大劫,必须要找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子为妻方才能化解。” “啊?”闵依依诧异无比。 书里可没有这样的情节。 东太后低声说:“本来我正为此忧心呢!可巧就遇到了!而且,你三弟还挺喜欢她的,等她再长两年,让她嫁给帝玦!” 闵依依:“……嫁给他为妻么?” 东太后点点头。 “可是,她是奴籍,身份跟三殿下也相差太大了!”闵依依说,“你要不要再找找看,有没有身份更合适的?” 东太后说:“自然还是要寻摸的。不过这十几年我就遇到小棠这一个,怕是不容易,所以,怎么着你也得给我留住了。” 闵依依笑道:“行!那儿媳就替她谢谢您了!” 东太后握着闵依依的手:“跟母后还说什么谢?我一直想要个女儿,奈何生了两个都没养住。以后,我就当你是自己的女儿,你就当我是你娘!可好?” 闵依依回握住她的手:“好!母后。” 第65章 打翻了红豆燕窝羹 回去的路上,闵依依问九号:【九号,东太后这条线有点进展呢!上次我就觉得,她对小棠的态度转变得有点太快,还说什么她跟三殿下有缘?今天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小棠和帝玦同年同月同日生,还有可很大几率结为夫妻,这可是原来的剧情里没有的哦!所以,肯定是隐藏剧情?】 九号:【嗯】 闵依依:【系统有进度了吗?】 九号:【没有。】 闵依依:【没有?】 九号:【嗯!进度条还是22。】 闵依依:【……这是啥意思呢?】 九号:【意思就是,刚刚在慈宁宫发生的事情就算是隐藏剧情,也并不是关键点,触发不了进度条。】 闵依依:“……” …… 回坤华宫后,容妈妈来跟闵依依说,冬青跟小棠发生了矛盾。 容妈妈语气恨恨地:“冬青这个死蹄子,越来越不像话!小棠得了太后的芙蓉糕,特地给冬青留着,拿回来给她吃,结果她扔到了地上!说她显摆!小棠气坏了!” 闵依依:“……她这是嫉妒了?” 容妈妈:“可不是呢!” “她啊!心比天高!可惜,她没有小棠的福气,有个好八字。”闵依依说。 容妈妈不解:“八字?” 闵依依将东太后的话跟她说了。 小棠心思单纯,性格活泼,几个小辈丫鬟里,容妈妈最喜欢的就是她,闻言又惊讶又替她高兴:“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有这造化!” 闵依依:“是啊!我也没想到。上次太后说她跟三殿下有缘份的时候,我就想,她可能能做个庶妃,顶死了做到侧妃。没想到,太后的意思居然是让她做正妃!” 容妈妈:“那……不好再让她做丫鬟了呀!” 闵依依点头:“事情或许还会有变数,现在也不宜大张旗鼓。就让紫琼姑姑暗中教导她基本礼仪,我再多教教她,认字,算账,管家之事。有备无患。” 容妈妈:“紫琼?她当初来丞相府教您和熙贵人礼仪的时候,对您的态度明显不如对熙贵人尽心!不如另寻她人?” 闵依依摇头:“当时都是我自己不好好学,还对她不敬,她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就她,她挺好的。你去把她找来。” 容妈妈:“直接找她来吗?要不要跟太后娘娘说一声?” 闵依依说:“这还没正式定下,就去跟太后娘娘说这个,不太合适!我去找皇上说说!” 容妈妈:“也好……?” 去找太后说不合适,找皇上说就合适了? 看样子在娘娘心里,皇上才是自己人呀! 容妈妈高高兴兴地出去,把冬青好一顿训。 …… 闵依依去了乾阳宫,在门口就看到,沈凌月站在他身边,正翘着小指,拿勺子给他喂东西吃。 帝寒辛刚开始在说着什么,突然看到了门口的闵依依,突然就就有些慌乱着急地站了起来。 这一站,却又不小心打翻了纯妃手里的碗。 “呀!”纯妃尖叫,“好烫!” 她的丫鬟们急忙过去看,她烫到了手,衣服上沾了不少红豆燕窝粥。 看帝寒辛站在那里,难得手足无措的样子,闵依依挑了挑眉,走了进去,问:“怎么回事啊?纯妃,你是不是烫伤了?赶紧找太医来看看。” 纯妃忍着手上的痛,咬牙说:“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很、好!” 闵依依:“哦……皇上,臣妾来找您有点事,不过我好像来得有些不巧。要不臣妾晚点儿再来?” 帝寒辛:“不用!那个,纯妃,是朕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赶紧回去换一换!王富贵,宣太医过去给纯妃看看手,别烫伤了!” “是!”王富贵跟纯妃的人说:“还不快扶着娘娘回去更衣?” 纯妃再傻也听得出来,皇帝这是在下逐客令。 但她很不服,皇上怎么可能为了闵依依而赶她走?闵依依那么丑! 但是身上粘着东西实在是太不舒服了,她用饱含挑衅不服的眼神看着闵依依,说:“臣妾回去换衣服!” 闵依依点头。 她便昂首挺胸走了。 闵依依回身看向帝寒辛。 帝寒辛被她一瞧,立刻说:“纯妃过来给朕送吃的,朕跟她说,我早上吃得很饱,不用特地费神给朕送东西来,可是她非要……不是,我是觉得,如果不能给予她们雨露恩泽,那就尽量满足她们其他的愿望……” 闵依依:“呵!皇上可真是博爱呢!其实您不必跟被捉奸在床似的,拥有三千后宫,本是您身为皇上的权利,臣妾无权也无心妨碍您。臣妾来找您,是有一件事想跟您禀报。” 帝寒辛看着她变得淡漠的眼神,心里难受:“你——” “是关于三殿下。”闵依依打断他,不想跟他扯那些扯不清的事情。 帝寒辛皱眉问:“什么事?” 闵依依就跟他说了小棠的事。 帝寒辛听了,却是一脸疑惑:“朕从未听说过此等说法!” 闵依依说:“想必是母后并未告诉他人,一直在暗中寻访的缘故。” 帝寒辛:“那你怎么想?” “臣妾当然是为小棠高兴。”闵依依说。 帝寒辛点头:“那就这样!等过两年,朕给他们赐婚就是。” “多谢皇上。”闵依依说,“我想将曾经来教过我礼仪的紫琼姑姑调到我宫里去,暗中教导小唐身为一个王妃该有的礼仪。还望皇上允许。” 帝寒辛:“你是后宫之主。后宫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以后这些事情不必回我。” 闵依依点头:“多谢皇上!那臣妾先告退了,不打扰皇上了。” 她告退离开。 帝寒辛想叫住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 他还没想明白。 …… 回到坤华宫以后,就见小棠在门口等着她。 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冬青太过份了!”小棠一脸委屈地跟闵依依告状:“娘娘,您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呀!” 闵依依说:“咱先不说冬青。小棠,你觉得太后娘娘对你怎么样?” 小棠:“太后娘娘?她是个大好人,对下人特别好!” 闵依依:“她只是对你特别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棠:“因为她认识我娘?” 第66章 闵依依:“更因为你跟三殿下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一说到三殿下,小棠就有些羞涩,扭捏地笑道:“是挺巧的!” 闵依依:“曾经有高人为三殿下看命,说他命中有大劫,需要娶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子为妻,方才能化解。所以……” 小棠愣了愣,眼睛越睁越大:“娘娘!您是什么意思呀?” 闵依依:“太后娘娘的意思是等你再长两年,大一点,如果找不到别的更合适的人,就让你嫁给三殿下。” “什么!!”小棠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奴婢哪配得上三殿下呀!三殿下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我就像地上的蝼蚁,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闵依依:“倒也不至于,你是本宫身边的人,就算做不得王妃,做个侧妃,也没人能说什么。” 小棠吓得脸色都变了:“娘娘!您不会真的要让奴婢嫁给三殿下?小棠不要!小棠只想一辈子跟着娘娘,就跟容妈妈一样!” 闵依依看她是真抗拒,问:“难道你讨厌三殿下?” 小棠摇头:“怎……怎么会?三殿下……很好!非常非常好!奴婢怎么配得上?奴婢有几斤几两,自己是知道的!既没有过人的容貌,也没有什么才能,就只会伺候人,就算因为生辰八字勉强做了王妃,那也……那也……” 闵依依说:“你不用担心这些,你年纪还小,什么都可以学会的。我已经让容妈妈去找紫琼姑姑来,让她暂时来咱们宫里,暗中教导你身为一个王妃应有的礼仪。我也会教你其他的东西,你多学一学就好了!” 小棠慌得不行:“可是……可是……” 闵依依:“小棠,你也知道,本宫如今的名声不大好,大家都叫我僵尸皇后!说我不但貌丑如僵尸,还尸位素餐,毫无作为。宫内宫外,没有几个人是真心尊重我的。更没有几个人能帮到我!你如果做了王妃,那你就能帮本宫很多!” 小棠:“……怎么帮啊?” 闵依依:“每一个皇子,都会封王,领着朝廷重要的差事,各有一股力量。三殿下现在虽然尚未封王,但等他大些,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他的这股力量就会因为你而支持本宫了!这比你在本宫身边伺候我的饮食起居更有意义。” 小棠被她说动了:“可是……可是……万一到时候又找到更合适的人呢?” 闵依依:“就算到时候找到更合适的人选,你多学些东西也不亏呀!” 小棠低着头红着脸:“……哦!” “小棠,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还有容妈妈知道,不得告诉任何其他人。否则,到时候太后寻到更好的人选,咱们岂不尴尬?”闵依依又吩咐。 小棠点头:“嗯嗯!我晓得!” 闵依依:“那你现在还为冬青生气吗?” 小棠笑:“不气了诶!现在她怎么样挤兑我,我都不会生气了!” 闵依依说:“那你先回去,你也好好想一想,做做思想准备。” 小棠:“是!” …… 过了一会儿,容妈妈领着紫琼姑姑来了。 见礼后,闵依依问:“姑姑,好久不见,您可还好?” 紫琼姑姑大约有些被她的大浓妆吓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奴婢没什么变化,但是娘娘……跟在家里的时候相比,变化挺大的!” 闵依依笑:“你是不是被我的妆容给吓到了?” 紫琼姑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是吓到,是不解!” 闵依依微微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本宫将自己装扮成这样,被人叫僵尸皇后,也是有不可为人道的苦衷。” 顿了顿,闵依依又说:“当初你在我们家教导我和二妹妹的时候,本宫对你多有不敬,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姑姑谅解。” 眼前的皇后,虽然妆容打扮一塌糊涂,但是温润有礼,跟当初丞相府里那个高傲跋扈,胸无点墨却总爱不懂装懂的漂亮姑娘判若两人。 不过,转念一想,从小身为准太子妃,被教养成那样,本身就有问题。 她又从小没有了母亲,被继母养大…… 紫琼姑姑想到这些,不再有惊讶之色,行礼问:“不敢当!娘娘今天找奴婢来,应该是有什么事?” 闵依依说:“本宫需要一位女官来身边,教导一个人。别的女官本宫不认得,也不了解,本宫只认得你,也非常认可你的能力,不知姑姑可否愿意来?” 紫琼姑姑回答:“娘娘,您是皇后,六宫之主。宫里所有的女官、宫女都听您安排,这件事,您只需要吩咐下来就行,无需征求奴婢的意见。” 闵依依微笑:“那就有劳姑姑了。去明园以后,姑姑直接去凤临阁找我,本宫会给你安排好住处。” 紫琼姑姑:“遵命!” …… 皇帝带着他的母后们、妃嫔们去了明园避暑山庄。 闵依依的愿望里,其中一条就是游览明园。 安顿好之后第二天,她就迫不及待地出门了。 明园在大夏朝的存在,类似于原来世界的圆明园,乃是先前几位皇帝倾国力而建的大型皇家园林,占地近四百公顷,其中湖泊河流等水源占地近一半,比其他地方要凉快很多,所以也作避暑山庄用。 明园规模宏大,工艺精湛,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山水画卷之中,美轮美奂,令人陶醉。 她正陶醉于眼前的美景,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压抑的,非常痛苦绝望的哭声。 闵依依一愣,示意身边的人安静,往声音那边走去。 那边有一片假山,声音就是从假山后头传来的。 卫泰担心她的安全,不让她太过靠近,自己带着人过去,很快就押了个小太监出来。 那小太监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闵依依:“抬起头来。” 那小太监抬起头,看着也就十五六岁大小,哭得眼睛通红,又被吓得面无人色。 “今儿是皇上和娘娘们来避暑的第一日,你哭什么丧呢?”冬青一脸怒色,“晦气!” 闵依依:“冬青!你别吓着人。退下。” 冬青悻悻地退到了后头。 第67章 寿宴准备 冬青悻悻地退到了后头。 眼神有些怨毒。 闵依依变了!一再落她的面子。 “你别怕。”闵依依温声说,“你在哪儿当差?” “奴才……奴才在马房。”小太监说。 “你躲着这儿哭什么?”闵依依又问,“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那小太监流着泪说:“回娘娘话,奴才家隔壁的小德子得假回了一趟家,跟奴才说,我爹得了重病。奴才想请假回家,带我爹去看病!可是总管不让,说太忙了,忙不过来……奴才担心我爹死了,一时伤心,所以躲在里面哭,惊扰了娘娘,还望娘娘饶命!” 闵依依沉默片刻,问:“你可知本宫是谁?” 小太监摇摇头。 闵依依:“本宫是皇后。” “皇……皇后娘娘!”他将头低磕在了地上,又不敢抬起来了。 “你家住哪边?”闵依依又问。 “在城北袁家巷子。” 闵依依:“城北袁家巷子……那边有一家聚香德烤鸭店,对吗?” 小太监回答:“是!就在奴才家附近不远。” 闵依依:“本宫今日突然想吃那儿的烤鸭了。你去给本宫买几只回来。” 小太监愣了愣,抬起头来偷偷看向闵依依。 闵依依:“冬青,身上可带着银子?” 冬青负责管她的钱,平时身上都带着一些零散银子,以防万一需要赏钱。 闵依依拿了一锭银子给他:“买五只烤鸭,你能拿得了吗?” 小太监双手接过:“……能!” 闵依依趁机低声说:“剩下的银子拿着给你爹看病,不用急着回来。” 小太监双手捧着那银子,眼泪一下子倾盆而出,然后紧紧拽着那钱,给闵依依磕了几个头。 闵依依:“容妈妈,拿本宫的腰牌给他,让他去。” 容妈妈给了他腰牌,小太监千恩万谢地走了。 闵依依也没心情再逛了,说:“回去!” “娘娘,您才刚出来不久,这就要回去吗?”容妈妈问。 闵依依:“改日再逛!今天没心情了。” 容妈妈:“是不是那小子坏了您的兴致?” 闵依依说:“不怪他。只是听到这样的事情,再看到如此精巧奢华的园林,难免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感。” 容妈妈:“……啊……那是什么意思?奴婢蠢笨,不懂您的意思……” 闵依依有些哭笑不得地说:“绿筠读过书,你跟容妈妈说说。” 于是绿筠跟她解释。 …… 闵依依一行人走了以后,假山的另一头,走出两个人来,是帝无垢与帝玦两兄弟。 帝无垢说:“没想到咱们这位皇嫂,心地还挺善良。” 帝玦说:“二皇兄,我早跟你说她其实并不坏,你还不信。” 帝无垢笑:“说实话,我还真有些看不懂她了。” 帝玦:“什么意思?” 帝无垢:“若她一味恶毒愚蠢品味低俗也就罢了,可刚刚瞧来,分明也是个体恤怜下,且还有挺有才情的女子,何以就成天把自己装扮成这样?我瞧她本身的长相底子应该不差,好好打扮打扮,不至于就是个僵尸皇后。” 帝玦:“她可能……可能……不会装扮?” 帝无垢摇头:“她不会装扮,她身边的人也不会吗?你看熙贵人就很会装扮。同是丞相府出来的,熙贵人还是个庶女!” 帝玦:“那依二皇兄之见呢?” 帝无垢笑着摇头:“所以我说看不懂。” “咱们懂不懂无所谓,皇上懂就行!”帝玦笑道,“皇上说要趁着母后生辰,给你选王妃呢!二皇兄可有中意的姑娘?到时候下帖子的时候就特别给她下一个!” 帝无垢笑:“你小子年纪不大,还挺懂!” 帝玦:“有吗?是哪家的姑娘?” 帝无垢笑道:“没有!你该不会有了?” 帝玦:“哈哈……” …… 接下来几天,闵依依宫里早会的主题就围绕着西太后的寿辰举行。 按照西太后和皇上的意思,因着今年先帝刚去,就不办生辰宴了。 那一日,邀请几家亲戚和重臣家的诰命夫人进宫小聚就行了。 当然,得让她们带上各自的女儿一起,好与恭悫公主作伴。 “皇后娘娘对邀请名单可有异议?”沈凌月阴阳怪气地问,“太后娘娘和皇上都看了,都说没什么问题。” 闵依依的眼神落在外命妇的名单处,她继母阚氏和三妹妹闵芊芊上,好脾气地说:“行!母后没意见就好。各位妹妹也都看看,如果有想邀请的人,可以列出来,到时候跟皇上请示一下。” 于是,大家传看邀请名册,别人都没有意见,到了闵柔这里,她皱眉问:“娘娘。怎么没有祖母和大伯母呢?祖母乃一品诰命,大伯母是世子夫人,她们不进宫,反而邀请了继母和三妹妹,于理不合?” 在不待见继母和三妹这件事情上,闵依依跟她站在同一阵线,所以她也就没有顾忌地说了出来。 沈凌月面带轻蔑之色,说:“这你就不知道了——” “母后是想给二殿下选王妃!”闵依依几乎跟她同时发声。 沈凌月本来想卖个关子的,却被闵依依抢了先,不怎么痛快地翻了个白眼,问:“哟?娘娘的消息挺灵通呀!太后娘娘前脚刚说了此事,皇后娘娘后脚就知道了!” 这是在暗示她在西太后身边安眼线吗? 这罪名可不小。 闵依依也就不哄着她了,说:“上次跟皇上一起给母后送西瓜,当时在饭桌上说起来来着!” 沈凌月脸色顿时变了变。 “对了!”闵依依说,“纯妃,本宫听说,你居然把皇上赏赐的西瓜给砸了?” 沈凌月脸色难看:“那怎么可能?是不小心失手掉在了地上。” 闵依依:“那可太遗憾了。你不知道,皇上从宫外买回来的西瓜特别好吃,特别甜。一口咬下去全是汁儿!你们觉得呢?” 大家都说那西瓜好吃。 闵依依在炫耀什么! 沈凌月紧捏着手上的帕子,气得抓狂,却又不敢发作。 …… 第68章 雨中摘寿桃 太后生辰,有妃嫔献祝寿舞的传统。 这次纯妃提议,大家一起上,为太后献上一曲祝寿舞。 闵依依上着个僵尸装,公共场合只想坐那当个符号,不想出风头。 但为太后跳祝寿舞,事关孝心,闵依依也不好多说什么,其他妃嫔更不敢说半个不字,于是就定下来,每日由女官教授排练。 妃嫔们个个都有舞蹈基础,包括原主及闵依依本依,所以学起来很快,两日功夫就成了。 其中由一人领舞,本来闵依依想让纯妃领,但纯妃却义正辞严地说,这种公共场合,不能乱了礼数尊卑,当由皇后领舞。 女官也这样说。 于是,闵依依就很无奈地成了领舞。 寿宴这日,虽然只是低调举行,但是,各类皇亲国戚,加上受邀请的诰命夫人、世家闺秀们,也不下一两百人,热热闹闹地在园子里摆了一圈,中间留作舞台,歌舞不断。 闵依依在右侧比较靠前的位置,看到了继母和三妹妹闵芊芊。 要说她们闵家的基因是不错的,闵芊芊也是个大美人,一笑,两梨涡若隐若现很是动人。 单从相貌上来说,她比女主闵柔更胜一筹。 丞相是大夏朝手握重权的权臣,虽然闵依依她爹只是个四品太常寺少卿,但因着她们祖父是丞相——当然,也可能因为闵依依是皇后——所以周围的夫人姑娘们都争相与她们交谈。 但三妹妹闵芊芊明显不怎么在状态,眼睛不时看向帝寒辛,充满着难以释怀的情愫。 “呵!”闵依依冷哼了一声,移开眼神,专心看歌舞。 宫里的歌舞自然是好看的,但是看多了也就没什么新鲜感了。 唯一有一支舞不同。 这一支舞,舞女们穿着特制的水波般轻盈的七彩霓虹舞衣,随着她们的走动,衣衫飘飘,随光线不同变幻着不同的颜色,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她们跳的舞,难度很高,舞女们的舞技明显也比之前出场的舞女们更为精湛。 一曲下来,闵依依情不自禁地拍手称赞。 “这就是《霓虹羽衣舞》,朕特地让她们排练了给你看。”帝寒辛倾身过来,跟闵依依说。 闵依依看了他一眼,他眼里是热切地想讨她欢心的神色。 闵依依:“多谢皇上。” 心里不是不感动。 但是,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接受不了帝寒辛的妃嫔们,帝寒辛也接受不了她的特立独行。 既然如此,就不要开始,赶紧完成任务回去是正道。 闵依依守着自己的心,将注意力放到了西太后身上。 这一瞧,她发现,西太后正有意无意地,往某个方向看。 闵依依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发现她好像看的是继母与闵芊芊的方向? 难道,她看上闵芊芊做她儿媳妇了? 不过人家闵芊芊可志不在此,她想做的,是取代闵依依,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之所以有此想法,一方面,源于她对帝寒辛情根深种。 另一方面,她从小就有一颗不服输的野心。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捧着、敬着闵依依。 有闵依依的地方,她闵芊芊就像个透明人! 闵三姑娘心高气傲,自觉能力心性都远胜闵依依,凭什么做皇后的是她? 所以她是不会愿意做个低闵依依一头的王妃的。 她会想方设法进宫,跟闵依依一决高下。 很快到了妃嫔们为太后献舞的环节了。 她们后妃共八人,舞曲名凑巧叫:八仙贺寿。 闵依依作为领舞,穿的衣服跟其他妃嫔有些不同,更繁复漂亮。 她还有一段独舞,内容是雨中摘寿桃,然后八个仙女一起去献寿桃。 这就难免会引人注意。 为此,闵依依特地画了个平平无奇的妆容,既不好看,也不至于像僵尸一样惊悚,主打一个低调。 舞姿也刻意地收着。 果然,有了刚刚的霓虹羽衣舞,她们这个就没什么看点,众人说话的说话,吃东西的吃东西,没有几个人注意她们。 但,帝寒辛除外。 闵依依每次看向他,都能跟他眼神对上,他貌似还看得挺专注。 随着乐声鼓点起伏,到了她独舞雨中摘寿桃的时刻。 才刚到位置上,她就突然觉得不对劲。 怎么好像真的下雨了呢? 开寿宴的地方虽然四面通透,可却是有屋顶的! 她抬头看了一下,还真有雨水落下。 雨点还不小,落在她脸上,很快糊了她眼睛。 糟糕,又要糊妆! 果然,不一会她就听到了恭悫公主的笑声:“你们看她的脸!是不是名副其实?” 然后有更多的人笑,又有很多人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闵依依看了一眼后头猫着准备上场的纯妃,她脸上的笑容不要太明显! 她就说,纯妃这么喜欢出风头的,怎么就变得谦让起来,让她来领舞? 这是故意让她出丑呢! 一位座位很靠前的皇亲,直接哈哈大笑地说:“皇上!传闻皇后丑如僵尸,把皇上吓得不轻!今儿一瞧,传闻不假呀!脸白眼黑嘴巴往下滴血(口脂)!我的个乖乖!” 这位,是帝寒辛的堂兄, 帝寒辛看了他一眼,冷脸没说话。 寻常臣子看到帝寒辛这表情,一般都吓得战战兢兢,急忙回溯自己的言行,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但帝容煜不。 他还继续蹦哒作死,端起酒杯遥遥敬向帝寒辛:“皇上今年都二十了!不仅要练那劳什子童子功,还得娶如此一位皇后!哥哥敬你一杯!皇上真是委屈了!” 这是要离间他跟丞相府的关系! 帝寒辛突然站起来,沉着脸说了一句:“停!” 舞乐俱停,鸦雀无声。 连继母阚氏都害怕了。 怕牵连到她。 只纯妃几个暗搓搓面露喜色。 皇上终于忍受不了了? 在这种宴席上,身为皇后,却出这样的丑,让皇上也跟着被人奚落!他一定会当场问罪的! 就算不问罪,也一定会彻底厌弃了闵依依! “去看看,哪来的水!”帝寒辛吩咐身边的心腹。 过了一会儿,就有两个禁卫押了个小太监过来。 小太监手里拿着一根粗竹筒,看其结构类似于后世的打气筒。 “皇上,是他在屏风那头,拿这个东西喷水。”禁卫说。 帝寒辛面无表情盯着他:“你为何对着皇后喷水?” 那小太监回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这一段舞蹈是雨中摘寿桃,奴才奉命在后面造雨。” 第69章 八号 帝寒辛:“奉命?奉谁的命?” 小太监回答:“是纯妃娘娘交代奴才的!” 帝寒辛看向纯妃,她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慌乱。 “皇上!臣妾原本想造桃花微雨的景,不成想,这雨,下大了些!”纯妃说:“臣妾不是故意的!还望皇上明查!” 沈凌月!亏我屡次帮你,你回头又来害我出丑! 闵依依瞥了她一眼,突然露出一脸贤惠大度的笑容,说:“皇上,纯妃也是为了舞蹈的效果!就不要怪她了!” 帝寒辛没说话,从袖子里掏出个手绢儿来,走到闵依依面前,给她脸上一顿擦。 然后低声说:“干净了,好好把剩下的舞跳完。” 闵依依看着他,没说话。 “没事。”帝寒辛又说,“别担心。” 闵依依微微点头,跟那喷水的小太监说:“等会儿音乐到时,你继续下雨!” 小太监去了。 帝寒辛也回到了龙座上,跟两位太后说:“母后,是这个内侍没把握好度,雨下得太大了,把皇后的妆容都给冲没了!” 西太后是寿宴正主,却不怎么敢趁机问罪。 因为被皇帝这样一引导,如果要问责,怕是纯妃第一个被罚。 倒是东太后说:“但凡要上台去献舞,谁不是涂脂抹粉?哪有往跳舞的人脸上喷水的道理?不是无知,就是心眼儿坏!皇帝,这事你回头得好好地查问查问!” “不过一点小小的意外,不妨事!”西太后却说,“今儿是哀家的生辰,只愿和和美美的,还是不要妄动干戈了!” 帝寒辛趁机跟她打配合:“是!母后。” 东太后也不跟他们争论,只淡淡笑了笑。 舞乐声继续响起,闵依依重新跳起舞来。 人们再次看向她,发现她的脸上已经被皇帝擦得干干净净! 这一次,她的舞姿也不同了,灵动又好看,如同突然元神回体的仙子。 人们突然发现,露出真容的皇后,居然如此美! 人们都窃窃私语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僵尸皇后?分明是个绝世大美女啊! 连号称后宫第一人的纯妃,在她面前,也暗淡无光。 而且她还很贤惠,纯妃害她出丑,她还反过来护着纯妃。 “皇嫂好美呀!”帝玦惊讶无比地说:“简直是惊为天人啊!二哥,我就说皇嫂的真容不差?” 然而帝无垢却并未回应他。 帝玦转头看去,发现他二皇兄盯着皇嫂,眼神跟痴了一般,竟是没有听到他的话。 “二皇兄!”帝玦碰了他一下。 帝无垢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有些心虚地看向帝寒辛。 好在他并未注意到自己,而是面带微笑地跟众人解释说:“因为童子功的缘故,最近宫里生了各种各样的流言,有说皇后貌丑如僵尸的,又有说朕被吓得三月不敢踏入坤华宫的,其实都是子虚乌有!皇后只是平时的妆容端庄了些。” 他看向帝容煜,嘴角的笑意充满着胜利感:“堂兄,你的同情用错地方了呢!” 帝容煜笑了一下,说:“皇后娘娘如此美貌,皇上居然不让她露出真容?莫非,是要金屋藏娇,一个人独享?” 帝容煜一开口就是个下流坯子,但他却是老王爷的独生子,在老王爷眼里,他什么都好,将他惯得无法无天。 帝寒辛淡淡说:“这是什么话?倒是我听说,你的长子,已经让他的侍女怀了孩子。你这年方三十就做了祖父,真是可喜可贺呀!” 帝容煜脸色一变,哼了一声:“皇上从哪里听来的谣言?根本没有的事!” 帝寒辛:“原来也是流言呐?最近这宫里宫外的流言可真不少!” 帝容煜斗嘴落了下风,冷着脸不再说话,端起酒杯喝酒掩饰,眼睛却盯着已经换回衣服回来入座的闵依依。 他阅女无数,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极品。 容貌堪比那些头牌名伶,气质却与她们截然不同,落落大方,自有一股从小养成的贵女气质从骨子里透出,甚至隐隐有种谁也压不住的睥睨众生的高贵感。 自认貌美活好的帝容煜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征服欲。 这个女人,他想要! …… 接下来,各世家贵女也为西太后表演了才艺。 西太后趁机也可考察各家女儿的品行。 闵芊芊果然志不在帝无垢,弹了一曲她最拿手的古琴,却弹得中规中矩,既没有错处,也没有亮点。 最突出的,是贾太后娘家的姑娘,即兴发挥,画了一幅画,写了一首诗呈给西太后,西太后连连夸赞。 这个姑娘,名叫贾元春。 闵依依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眼前一亮。 【九号九号!这个贾元春,就是红楼梦里的贾元春吗?】闵依依问九号。 九号出现了,却貌似在走神,神色还特别兴奋,半天才回应说:【是。红楼支线出现了!西太后被设定为宁国公府贾敬的妹妹,贾元春该叫她一声堂姑姑。】 闵依依:【你刚刚咋了?半天才给我反应,网络卡顿啊?】 九号的系统眼看着贾元春头顶上的虚拟头像,摇摇头说:【不是。】 闵依依注意到它有点反常,但是贾元春的出现完全占据了她的注意力,她有些兴奋地说:【果然是个才女啊!瞧她写的那字,没有三十年的功力根本写不出来!还有那福寿长生图也是,简直是一笔挥就,厉害!太厉害了!我完全自愧不如!】 九号:【是很厉害。】 闵依依:【而且长得也很美!哟!她刚刚还给帝无垢送了个秋波!她对帝无垢有意思呢!】 九号:【或许。】 闵依依:【原着里,她会在今年的选秀中胜出,被封为贵人。如今闹出童子功的事情,选秀也取消了,恐怕她的命运也会改变!】 九号:【嗯。】 闵依依:【我要什么时候能见见宝黛钗就好了!】 九号:【贾宝玉才五岁,黛玉还没进京呢!你想见他们,还早着!】 闵依依:【啊……是哈……现在他们还是小娃娃呢……】 第70章 亲人小聚 随着贾元春的退场,又有别家贵女上场献艺,闵依依便看别家表演去了。 只九号还盯着贾元春看,用人类听不到的波段叫道:【哥哥!】 那贾元春头顶上却也有个跟九号几乎一模一样的头像,只神态眼神不同,看着比九号要精明得多。 他是跟九号孪生的八号系统。 八号自然也能看到九号,翻了个白眼说:【小傻子!你傻乐个什么劲?】 九号咧嘴说:【哥哥!我特别想你!终于见到你了!】 八号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哥哥!我知道会见到你,但不知道谁是你的宿主,居然是贾元春啊!】九号说:【她是重生的还是穿越的?】 八号:【重生。你的呢?】 九号:【我的宿主是穿越来的!】 八号:【她的任务是什么?】 九号:【任务……我们不是有三不么?第一,不能告知宿主其他系统的存在;第二,不能跟其他系统交流任务内容;第三,不能帮宿主做决定。所以哥哥,你不能问我的任务,我也不问你的。】 八号嗤之以鼻:【问不问都能猜到,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套路嘛!不是废柴逆袭就是团宠躺赢,要不就是复仇虐渣,让我猜猜,皇后闵依依,入宫三年被皇帝厌弃了三年,惨死在冷宫……她肯定是穿越改变原主命运嘛!】 九号憨憨地笑着,很守规矩地不透露。 八号:【小傻子!你要好好带着她做任务啊!任务失败,你可是会被抹杀的!】 九号笑得特别甜:【知道了哥哥,你也要好好做任务啊!我们一起努力!】 …… 寿宴结束后,贾太后大发慈悲,让各位妃嫔的家人去她们宫里小聚。 继母阚氏和闵芊芊去了闵依依那里。 闵依依心里其实有点没底。 原主从小最要好的姐妹就是闵芊芊,最信任的长辈就是继母。 别人不够了解闵依依,但是她们太了解她了! 一个人不可能突然性情大变,可让她演原主,她没把握能演好,毕竟她也不是演员…… 闵依依让人给两人沏茶,心里正忐忑着,不曾想帝寒辛居然过来了。 闵依依心里一喜,颇为欢喜地将他迎到上座。 有帝寒辛在,她反常一点也就正常了。 帝寒辛感觉到了她心里的喜悦,看她的眼神越发柔情,说:“知道皇后的母亲和妹妹过来,朕也特地过来打声招呼。” “哎哟!”阚氏笑得褶子都出来了,“皇上真是太客气了!芊芊!还不快给皇上道谢!” 闵芊芊起身,盈盈一拜,露出个最美的梨涡笑:“芊芊多谢姐夫!” 一声姐夫,顿时拉近了距离,帝寒辛微笑说:“应该的。若是在民间,两位便是我的岳母和小姨子。过来相见,本就是应有的礼数。” 闵芊芊笑道:“姐夫真是平易近人!跟我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帝寒辛看向闵依依:“是吗?那皇后,你以前以为朕是什么样的人?” 闵依依:“……长得好看。” 帝寒辛嘴角笑意加深:“还有呢?” 闵依依:“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从未接触过,也就不敢妄加猜测。” “撒谎!”帝寒辛一口咬定,“我就不信,这世上有哪个女子,不去琢磨自己的未婚夫。” “哈哈!”闵芊芊笑起来,“姐夫英明!大姐姐跟臣女最是要好,没有人比臣女更了解大姐姐了!她对姐夫——” “三妹妹!”闵依依打断她,“休要胡说!” 闵芊芊笑嘻嘻地很活泼的样子:“哪有胡说呀?每次从祖父祖母或父亲母亲嘴里听到太子殿下的消息,是谁念念不忘好多天呀?” 闵依依:“……” 是原主。 帝寒辛看了闵依依一眼,眼神带着一种灼人的温度。 闵依依转头逃开帝寒辛的眼神。 很想塞住闵芊芊的嘴。她想跟皇帝套近乎,干嘛拿她开涮?! 帝寒辛以为她害羞了,笑着抓住她的手。 闵依依有些恼地瞪了他一眼,想挣开,没甩掉。 帝寒辛凑过来在她耳边说:“都是自家人,没什么的!更何况,气气她们不好吗?” 闵依依:“……” 亏他还记得,阚氏对她不好这件事。 闵芊芊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看似甜美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 然后又扬起明媚的笑脸,说:“不仅如此,那时候逢年过节,大姐姐还给姐夫做了很多针线呢!姐夫可有收到?” 帝寒辛:“嗯。” 这个他倒是有些印象,但是早已不知丢到了哪里去了。 “姐夫对我大姐姐的女红可还满意?”闵芊芊又问。 帝寒辛:“皇后绣工不错!思路又敏捷,夏至祭祀的时候,还主持绣成了一副祭祀大图。满宫上下无不称赞!” 闵芊芊笑了笑,没说话。 闵依依知道她在笑什么。 原主的女红其实有些拿不出手。 很多年节礼,给帝寒辛做的鞋袜衣物,都是由闵芊芊自告奋勇帮她绣的。 在原着里头,闵芊芊后来还靠这个跟帝寒辛表达了自己的思慕之情,争了好大一波宠。 闵芊芊属于那种没有下限的大反派。闵依依不想跟她多打交道,于是说:“其实,那时候送的很多东西,都是三妹妹‘自告奋勇’帮臣妾做的!因为她觉得她的绣工比我好!” 帝寒辛看了闵依依一眼,没说话。 闵芊芊则脸色微变,没想到,闵依依居然主动说了出来?! 还说她自告奋勇? 闵芊芊暗中捏着拳,勉强笑道:“臣女是怕姐姐劳累!大姐姐在我们家里最是金贵,从来没有受过劳累!” 闵依依:“对了,母亲,芊芊也要及笄了?您和父亲可有给她定下亲事?” 阚氏正想说话,突然打翻了手边的茶,茶水湿了她的襦裙。 “哎呀!”阚氏惊呼一声,“皇后娘娘!可否带臣妇去更衣?” 说着,她冲闵依依使了个眼色。 这是想跟她说点什么? 闵依依倒是想听一听,于是她跟帝寒辛说,带母亲进后面去更衣。 两人走了以后,屋里只剩下帝寒辛和闵芊芊两人,孤男寡女显然不合适。 于是帝寒辛吩咐,让把闵柔也找过来,让他们一家团聚团聚。 王富贵派人去了。 第71章 闵依依怎么配? 闵芊芊对这凤临阁里的一切都嫉妒得发狂。 无论是价值连城的摆设,还是俊美尊贵的帝王。 他还对闵依依那般好! 虽然不能通过选秀进宫,但是她进宫的念头从未动摇过! 她绝不会放弃! 这一切,都该是她的! 闵依依怎么配! 闵芊芊深呼吸,起身过去,给帝寒辛添了热茶,露出一副天真的模样,说:“姐夫,臣女有件事情,不知当问不当问。” 帝寒辛:“什么事?” 闵芊芊:“刚刚寿宴上,是不是有人故意害我大姐姐?害得她妆容脱落,被人笑话!” 帝寒辛:“只是意外。” 闵芊芊说:“姐夫,大姐姐在家里的时候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爹娘和所有的族人都对她特别好!还望姐夫以后多照顾保护大姐姐,不要再让她受这种委屈。” 帝寒辛点头:“嗯,你放心。朕不会让她受委屈。” 闵芊芊捏了捏拳:“大姐姐在出嫁之前时常哭泣,说担心见不到家里的妹妹们,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姐夫,以后我能不能时常进宫陪伴姐姐?” 帝寒辛看了她一眼,她眼里的神色再明显不过。 “三姑娘不用担心皇后。”帝寒辛说:“这不还有你二姐姐在宫里陪着她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闵柔过来了。 帝寒辛含笑招呼她过去坐了,说:“你母亲和妹妹过来了,所以朕也叫了你过来。” 闵柔行礼:“多谢皇上体恤。” “那朕就不耽误你们姐妹之间说话了。”帝寒辛站了起来,“朕先回去。皇后陪你母亲在里屋更衣,一会儿就出来。” 闵柔点头,送帝寒辛离开了。 闵芊芊恨恨地捏着拳头。 都怪闵柔! 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在他们家连狗都不如的东西,跟着凑什么热闹?! “三妹妹。”闵柔淡淡说,“这一向可好?” 闵芊芊看着她身上华贵的礼服,冷笑:“你一个无媒苟合,私定终身的贱人,也配跟我说话?要不是看在皇上的份上,你都已经被逐出我们闵家的族谱了!” 闵柔已经习惯了被她和闵依依轻贱,面不改色地冷笑:“瞧你这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知道你嫉妒得心肝都疼,但你也只有嫉妒的份儿!今年的选秀已经取消,就算你能等到三年以后,皇上也不可能再选你进宫。毕竟,我们家已经出了两位妃嫔了不是吗?若再送一个进宫,这攀龙附凤的姿态也太难看了,祖父祖母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一点正好戳到了闵芊芊的痛处。 在这一刻,她对闵柔的恨意达到了顶峰,她也是习惯了欺负闵柔,竟伸手就打了她一个耳光! …… 闵依依要给阚氏拿衣服,阚氏却阻止了她,握着她的手,一脸真诚地说:“好孩子,娘没事!娘叫你进来,其实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闵依依:“什么话呀?” 时间有限,阚氏也就开门见山:“你在宫里可想你三妹妹?” 闵依依:“还好,宫里事情太多,经常忙得没空想这些。” 这话咋不照她引导的说呢?明明出嫁的时候还拉着芊芊的手不放,说不想跟她分开呢! 阚氏有些干巴巴地继续表演:“可是你三妹妹特别想你!你没看,这几个月她都瘦了一圈!” 闵依依:“是吗?还真没看出来。” 阚氏:“……娘娘,以前不是总说,希望一辈子都跟芊芊在一起吗?要不,你跟皇上说说,把她也接进宫里,跟你做个伴如何?” 闵依依抽出自己的手,后退一步问:“这是你们自己的意思,还是族里的决定?” 阚氏:“……当然是咱们娘俩自己说的悄悄话!” 闵依依:“母亲以后可别说这种话了。不可能的!” 阚氏脸色一变:“怎么不可能?” 闵依依:“咱一家三个女儿全都送进宫,人家还不知道会说什么闲话呢!” 阚氏:“管他们说什么!这是咱们家的荣耀!他们也就只有眼红的份!” 闵依依学着原主的样子,高傲地说:“我也不愿意再有人来跟我抢夫君呀!别家的小贱人也就罢了,三妹妹也来跟我抢?” “哎呦,傻孩子!”阚氏脸上的笑都快保持不住了,“你三妹妹进宫肯定不是来跟你抢什么的呀!她是进宫来陪伴你!帮你一起对付那些小贱人!” 闵依依:“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们想都别想。” 她转身出去了。 阚氏咬了咬牙,跟着出去。 结果两人一回到前殿,居然就看到闵芊芊打了闵柔一巴掌! 闵柔捂着脸,一脸屈辱,却并不还手。 女主!你是不是太隐忍了!难怪剧情都偏成这样了! 闵依依皱眉叫道:“闵芊芊!你疯了吗?” 闵芊芊也是一时冲动,这会儿清醒过来,跪地求饶:“大姐姐!这事儿真不怪我!是闵柔说话太气人了!她说你在宫里不受宠,还说姐夫非常厌恶你!可刚刚妹妹所见,明明不是这样!她竟敢如此造谣中伤姐姐,我一时气愤,就……就打了她!大姐姐,我这都是为了你呀!” 闵依依看向闵柔。 闵柔嘴唇都要咬破了,一脸倔强之色:“不是这样的!” 闵依依:“熙贵人!” 闵柔:“……嫔妾在。” 闵依依:“你是从六品贵人,闵芊芊只是个没有品级的庶民。你就这样被他打了,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着实有损天家威严!” 几个人都诧异地看着她。 “本宫命令你。”闵依依说:“打回去!” 闵柔诧异地看着她,闵依依冲她点了点头表示鼓励。 于是,闵柔过去,握了握拳,狠狠一巴掌打在闵芊芊脸上! 闵芊芊不敢置信地尖叫:“大姐姐!你怎么能帮她不帮我!” 闵依依有多看不上那些庶女,闵芊芊非常清楚。 闵依依突然转而跟闵柔好了,这在闵芊芊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闵依依说:“三妹妹,我正是在帮你。你敢动手打皇上的妃嫔?皇上自己都舍不得打呢!今儿我让她还你一巴掌,皇上若是降起罪来也能从轻发落。” 第72章 我保证,朕最喜欢,最宠爱的,永远是你! 闵芊芊咬牙:“可是……可是……皇上怎么会知道呢?” 闵依依:“这里是皇上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物件,每一个人,包括本宫,都是皇上的人。你说皇上会不会知道?” 闵芊芊:“……” 闵依依:“三妹妹,你最好请求熙贵人的原谅。若熙贵人肯为你美言几句,或许皇上不会太过追究。” 闵柔眼神微冷地说:“不必!” 因为她根本不会原谅闵芊芊! 闵芊芊害怕了,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阚氏。 阚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她好一会反应过来,拉着闵芊芊就过去跪下:“皇后娘娘!熙贵人!芊芊年纪还小,不懂事。还请你们高抬贵手!咱们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这要传出去,对你们也不好。” 闵依依:“谁说不是呢?所以娘,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要说出去才好。” 阚氏点头:“那,臣妇就先告退了。” 闵依依:“回去!三妹妹的婆家,也该早些定下了!” 阚氏带着闵芊芊走了。 回到家里,阚氏沉着脸:“你是活腻味了吗?闵柔今非昔比,她可是皇上亲自接进宫里的!你怎么敢上手打她?” 闵芊芊:“娘,我知道我错了!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闵柔那个卑贱的婢女,她挡了我的道!要不是她,我肯定能进宫!” 阚氏说:“你这么沉不住气,进宫也是去送死!还不如另外找个好人家嫁了。” “不!”闵芊芊激烈反对,“娘,您知道的!我非皇上不嫁!我一定要进宫!闵依依怎么说?她同意吗?” 阚氏摇头:“她也说,家里已经有两个人进宫了,不能再送一个进去,要不然人家会笑话我们攀龙附凤。” 闵芊芊眼泪倾盆而下,哭得梨花带雨:“那怎么办?如果不能嫁给皇上,我不想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阚氏怒道,“我把你养这么大容易吗?你随口一句就是不想活?” 闵芊芊哭得梨花带雨:“可是我不甘心!皇上对闵依依和闵柔都那么好,她们凭什么!我不服!我不甘心……” “不是没有办法的。”阚氏说。 闵芊芊立刻不哭了:“有什么办法?” 阚氏:“如果你跟皇上成了事实,那你祖父祖母也就不会再反对。再不济……如果闵依依死了……续娶妹妹为后,也是有先例可循的。” 闵芊芊眼前一亮:“所以还是有希望的对不对?” 阚氏:“事在人为!” 闵芊芊大受鼓舞地点头,又一脸迷惑地问:“娘,你觉不觉得,闵依依好像跟变了个人似的!她以前跳舞哪能跳那么好?而且她居然帮闵柔不帮我?!” 阚氏说:“或许,进宫以后,她孤立无援,就跟闵柔结成了同盟。” 闵芊芊:“难怪!我就说,之前传回来的消息,明明说她进宫就失宠,怎么皇上突然这么宠爱她?肯定是闵柔那个在背后出谋划策。” 阚氏点头。 …… 凤临阁。 闵柔红着半边脸,语气感激地说:“刚才多谢皇后娘娘!” “你的脸都被她打红了。” 闵依依说:“二妹妹,你不要总是跟我这么客气疏远,我是真的想以后好好跟你做姐妹,不管谁得宠谁不得宠,互相扶持,互相关心地好好活着!” 闵柔看她语气很诚恳,点了点头:“嗯!” 闵依依:“你的脸都被他打红了,在这多待会儿,等脸上的痕迹消散了再走。” 闵柔点头:“那,嫔妾就厚着脸皮,在这儿求顿午饭!” 闵依依顿时有种总算把人追到手的惊喜感,高兴地点头:“好好好!你喜欢吃什么?” …… 帝寒辛感觉到闵依依心情一直不错,忍不住晚上又去找她。 磨磨唧唧好一阵就是不肯走,然后提出来,可不可以晚上留宿? 闵依依问他:“莫非,皇上答应了?” 帝寒辛面露难色,颇为诚恳地说:“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想明白,所以也没有再来你这里。” 闵依依:“那今天想明白了?” 帝寒辛摇头:“我是感觉你今天心情不错,存在侥幸的心理,希望你能改变主意,才过来的。” 闵依依垂眸,没说话。 “依依,于男女之情上,我是愿意的。”帝寒辛说:“我也希望能与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长相厮守,谁希望第三个人来打扰呢?说实话,每次纯妃来叫我过去的时候,我都挺烦的!” 闵依依不信:“是么?我怎么瞧着,您挺享受左拥右抱呢?” 帝寒辛:“那……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怎么不一样了?不还跟以前一样吗?” 帝寒辛:“现在……我发现,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女子。我只愿意跟你亲近,别的女子靠近我,朕有种被侵犯的感觉。” 闵依依:“……既然如此,那您就答应我的要求呀!您在纠结什么呢?” “依依,作为一个男人,我可以答应。”帝寒辛说:“但作为皇帝……我还没有想好,若真如此,我要如何向他们交代,向他们的父母交代,向天下人交代!” 顿了顿,他继续说:“我也怕,若真独宠你一个,你会走上我母亲的老路,集三千宠爱于一生,也是集各方怨恨于一身,最终招来祸患!” 闵依依没说话。 “依依,你看这样好不好?”帝寒辛跟她商量,“三年之内,因为童子功的缘故,我们暗中圆房。三年后……让朕偶尔分一点雨露给她们。我保证,朕最喜欢,最宠爱的,永远是你!” 闵依依依然没说话。 “依依?”帝寒辛试图抱她。 闵依依却躲开了,斩钉截铁地说:“我闵依依的男人,如果不是互相忠贞,我情愿不要!” 看帝寒辛脸色变了,她又问:“皇上,臣妾若最喜欢你,偶尔宠幸一两个男宠,您能同意吗?” 帝寒辛顿时凶起来,一副要杀了她的表情:“你说什么?!” “您看!”闵依依非常冷静地看着他,“您肯定不会同意的!” 第73章 拿到账本 帝寒辛:“你是个女子,怎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女子跟男子是一样的吗?” 闵依依笑:“那皇上觉得,如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各挨了一刀,是不是都会痛?” 帝寒辛:“那当然是。” 闵依依:“如果一起喝中药,是不是都觉得苦?” 帝寒辛:“……是。” 闵依依:“吃了辣椒,是不是都觉得辣?” 帝寒辛:“你想表达什么?直接说。” 闵依依:“女人和男人的感知能力并没有太大区别,对吗?为什么唯独到了这个事情上,您会觉得,女人的嫉妒和占有欲,是不应该存在的?是一种失德?为什么?” 帝寒辛从未听过这种话,觉得非常离经叛道,偏偏却又……很有道理。 是啊!既然女人在别的事情上跟男人的感知是一样的,那么在这个事情上感知也应该是一样的呀! 男人无法接受头上的绿帽子,那女人……为什么就必须接受? 他又突然想起上次闵依依所说的,枪杆子里出政权,女人被男人欺负…… 闵依依:“皇上,大约在你们眼里,女人并不算个人!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但我自己却不能这样认为。在臣妾心里,我是一个跟您一样,士可杀不可辱的人!所以,我永远也接受不了我的男人跟别的女人睡!就像您接受不了您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睡一样!” 帝寒辛定定地看着闵依依。 她真的跟别的女子不同。 那种感觉就是……如果他是一座山,闵依依不像别的女人那样是长在山上的花草树木,而是另外一座山!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的这些言行是离经叛道不容于世的!无非是仗着您对臣妾的宠爱,还有免死金牌,才敢说出来!”闵依依又说,“如果皇上生气——” “不!”帝寒辛打断她说,“我不生气,我只是感觉,依依,朕好像今天才算真正认识你!” 闵依依松了口气:“多谢皇上的宽容!” 帝寒辛沉默了一阵,说:“你先休息,我先回去了!” 他还需要再想想。 他不愿意像师父教的那样去哄骗她。 如果他真的对她有了互相忠贞的承诺,那他必定会做到! 闵依依:“其实您不用为此伤神!您是皇上,您有坐拥三千后宫的权力!也有着为皇家开支散叶的责任,您就当臣妾……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帝寒辛摇头,转身离去。 闵依依叹了口气。 她其实也觉得遗憾。 越了解帝寒辛这个人,越觉得他人很好。 不仅长得好,勤学上进,文武兼修,而且,身为君王,从不漠视百姓。 只怪,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如果在现代社会,能遇到一个像帝寒辛这样的……那是不可能的!帝寒辛只有一个,只存在于这个时空…… …… 闵依依看过全本原着,对阚氏和闵芊芊的贪婪和毫无底线知道得很清楚。 她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问九号,母女两人回去有没有商量什么坏主意? 九号就告诉了她阚氏的话。 “她还想杀了我?”闵依依给气笑了,“行!那我们就试一试,看谁死在前头!” 闵依依把冬青叫了去,跟她说,自己没有银子了,让她出宫回家一趟,跟阚氏要银子。 冬青阻拦闵依依得宠的差事没办好,怕阚氏发落她,推三阻四不肯回去,说让绿筠回去。 闵依依说她本来就是母亲身边的人,没有谁比她更合适,坚持派了她回去。 等冬青回来,吭哧吭哧地背回了二百两现银,累出满头大汗。 闵依依问她:“你回去一趟,就拿了二百银子来,能顶什么用?你又不是没看到,就上次跟内务府要点绣线,他们就要收五百两银子呢!” 冬青回答:“夫人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可奴婢只能拿动这么些,多的拿不动呀!” 闵依依:“带银票啊!谁让你把现银往这儿背?” 冬青:“这……夫人那里好像没有银票!” 闵依依:“……呵!行!辛苦你了。快回去擦洗擦洗,看你这一身汗!” 冬青走后,闵依依问九号:【我派冬青回去拿钱,我那继母什么反应?】 九号已经接收到了来自丞相府的剧情,一脸惊讶地说:【还别说!你这一招打草惊蛇很高明!冬青回去以后,阚氏多少有些心虚,心事重重地去看了一回账本。已经被秦姨娘的人找到了账本所在。】 闵依依:【哈哈哈哈!】 九号:【而且,她还忧心忡忡地找你爹商量!原来那些钱,并不是她拿了,而是你爹拿了去!” 闵依依:【什么!我爹?】 九号:【是啊!从他们的对话当中可以听出,你爹好像欠了一大堆的亏空,他们拿你的嫁妆去填亏空了!】 闵依依:【……我就说,她一个后宅妇人,敢贪了我堂堂皇后的嫁妆?胆子忒大了!但有我爹合谋,那就不一样了。】 九号:【嗯。】 闵依依:【但是我爹能有什么亏空呢?祖父尚在,跟各位叔伯没有分家,公中每年分到我们家的钱怎么着也有几万两!还有我娘的嫁妆,都是些收益很好的产业,也都掌控在他和阚氏手里!还有阚氏自己的嫁妆也不少!我爹还领着俸禄呢!家里就养那么几房姨娘、几个孩子,不至于就亏空了?】 九号:【具体怎么亏空的,这个尚不知道。】 闵依依满腹疑问地去搜寻原主的回忆,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就在那第二天,表哥秦琼就给她带来了账本。 闵依依翻开看了一眼,她出嫁,公中出了十六万两、十个庄子、二十个铺子作嫁妆。 这还只是公中的。 各位叔叔,伯伯,姑姑,各种表亲,送的银两也有近四万!还有庄子八个,铺子十二间,总共加起来,是二十万两银子,十八个庄子,三十二间铺子! 他的爹娘,居然一文钱都没给她!全揣自己腰包里了! 真可以呀! 秦琼还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他已经将解蛊虫的消息带给帝寒辛了。 第74章 弟妹 并且,他安排的眼线看到,国师去了黑市,回来的时候喜滋滋的,想必已经成功拿到货。 后来,九号给她的反馈也是,国师成功拿到了解蛊虫,她和帝寒辛身上的情蛊,马上可解。 帝寒辛即将过上性福的生活。 闵依依谢了表哥一番,然而心里却并没有很高兴的感觉。 终究还是……对他动了心的。 这天中午睡了会儿午觉,她梦见帝寒辛跟沈凌月在一起,宽衣解带。一会又梦见他搂着闵柔的纤腰肢,两人在窗前插花…… 醒来后,闵依依抱着膝盖发了好一会呆,越想越觉得心里被人蹂躏了似的,索性出门去散心,调整一下心态。 如今她的真实容貌已经被人看光了,倾城美貌藏也藏不住,也不用再画大浓妆,素着脸就出了门。 明园的美景很治愈,闵依依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弟妹!”突然,旁边小路走出一个人来。 弟妹? 闵依依看过去,发现是帝寒辛的堂兄:帝容煜。 帝族皇亲甚多,闵依依能记住的不多,这算其中一个。 因为上次她淋水出丑,这个人笑得最大声!他还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嘲笑帝寒辛! 后来等她跳完舞下来,这个人还一直盯着她看,眼神让人非常不舒服。 闵依依:“豫亲王世子?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片,是划给后宫妃嫔住的,不应有外男出现。 帝容煜:“是皇上喊我过来的。” 喊“我”过来? 连皇子在帝后面前也得自称儿“臣”,他在皇后面前却不自称“臣”,而称“我”,这在封建帝国社会,实属大逆不道。 不过闵依依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知道,却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情绪,只礼貌地说:“皇上这会,应该在九州殿,世子过去。” 没想到,帝容煜却说:“哎哟!放着如此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不陪,在九州殿干什么?” “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虽然是一句赞扬的话,但从外男嘴里说出来,着实是一种冒犯! 闵依依脸色不怎么好看了,说:“本宫先走了,世子请便。” 说完,她抬步就走。 岂料,帝容煜突然就伸手拦住了她。 他的手臂,距离闵依依非常近,若非闵依依紧急侧身,怕是胸就会撞上去。 她后退了几步,有些生气地问:“世子还有何事?” “我真没想到,弟妹竟是个绝色!”帝容煜眼神淫邪,“只是以前,为何以浓妆掩盖?” 闵依依:“并没有,只是场合需要罢了。” 帝容煜挑眉笑:“什么场合需要扮僵尸?” 闵依依沉下脸来:“世子!请注意你的言辞!那些都是别人恶意传播的谣言。” “我亲眼见过,怎会是流言呢?”帝容煜又说,“的确脸白眼黑,像个僵尸!” “皇上都不曾嫌弃过本宫,你说这些做什么呢?”闵依依冷冷说了句:“本宫跟你又不熟。” 她绕过帝容煜,就要离开。 “明明长得好看,却故意扮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帝容煜在她背后说,“你是故意不想得到皇帝的宠爱!” 闵依依脚步一顿。 帝容煜转到她面前,低声说:“听说,你跟秦琼青梅竹马,一个屋檐下长大的,莫不是为了他?” 闵依依深呼吸:“你就不怕我把你这些话告诉皇上?” “该怕的人是你!”帝容煜说,“我是皇帝的兄弟!被我看穿了,你很慌?如果被皇帝知道,你和你那小表哥,都活不成!” 闵依依沉默片刻:“那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帝容煜:“摈退左右,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行!”闵依依下令:“你们都走远些!” “娘娘!”绿筠忧心忡忡地跟她低语:“孤男寡女,不宜单独相处,咱们还是快走!” “无妨。”闵依依说:“退下!不必走太远,能看到我们就行。” 跟着她的人都退远了些。 闵依依:“说!” 周围没人了,帝容煜越发肆无忌惮,邪笑着说:“小弟妹!我跟皇帝最是要好!我要是告诉他你跟你表哥的事情,你猜他会不会相信?” 帝寒辛闵依依帝寒辛 闵依依:“那就请世子不要告诉他才好!” 帝容煜语气极为挑逗:“我为什么要帮你呢?嗯?” 闵依依面露娇羞之色,转身晃了两下如同撒娇:“那,不知世子要怎样才能帮我?” 帝容煜见她这模样,骨头都酥了,说:“皇帝练那劳什子童子功,弟妹每日独守空房,一定很寂寞?” 闵依依有些惆怅的样子:“寂寞又如何?冷清又如何?” “我可以为皇后娘娘解闷啊!”帝容煜说。 闵依依:“怎么解闷?” “这明园,是皇宫的十倍大!”帝容煜说,“空子多了去了!” 闵依依:“哦?” 帝容煜:“后天晚上,你来西南角上的未央门,然后哥哥告诉你如何解闷!” 闵依依一脸茫然:“未央门?那是哪里?我才第一次进明园,才刚来了没几天,根本不认得路!” 帝容煜想了想,说:“那,我来找你,如何?我带你过去!” 闵依依:“这里面到处都是人,你怎么找我?” “你到那条走廊去等我!”帝容煜指着不远处的抄手游廊,“那边晚上黑漆漆的,不会有人瞧见!” 闵依依笑了一下:“这边我倒是能找到。” “那就这么说定了?” 闵依依:“你当真不会告诉皇上我和表哥的事情?” “哥哥要是跟你比跟他好了,自然就不会告诉他了!” 闵依依真想抄鞋底扇他,笑了一下,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晚上酉时正,我在这里等你!” 帝容煜兴奋不已,本来是随口胡诌的,想吓她一下,不曾想,她这么容易上钩! 正说着,突然,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帝容煜:“这话该我问你?这可是后妃们居住的区域,你是怎么进来的?” 帝无垢:“皇兄找我来的。” 帝容煜:“呵!” 闵依依说:“世子说,他也是皇上找他来的。那你们一块儿去!” 第75章 你把朕当什么! “皇上!您看!”纯妃指着远处的帝无垢和闵依依说:“那是皇后娘娘和二殿下?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帝寒辛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说:“我叫了无垢过来,想必路上碰到。” 纯妃:“这样啊!臣妾瞧着,皇后娘娘很高兴呀!您瞧瞧,二殿下走了,她还在笑呢!” 帝寒辛能感觉到闵依依的情绪,她这会儿的确挺高兴的。 见到他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高兴过。 怎么?见到帝无垢比见到他还高兴? 他又突然想起来,闵依依第一次见到帝无垢的时候就使劲往他那边看! 帝寒辛突然冷了脸,说:“纯妃,朕把中宫之权交给你,是觉得你比皇后大,应该更成熟!但这些日子,朕怎么瞧着,你有些失了分寸?” 纯妃脸色一变,急忙屈膝请罪:“是臣妾的错!臣妾也是一时失言,还望皇上恕罪!” 帝寒辛:“以后不要再让朕听到编排皇后的任何流言!无论是僵尸还是什么!” 说完,他转身走了,掠起一股冷风。 纯妃偷鸡不成蚀把米,咬碎了小银牙。 …… 【九号,告诉你一件挺悲伤的事情。】闵依依躺在榻上,跟九号说。 九号:【什么事啊?】 闵依依:【今天见到帝无垢,我突然发现,我好长时间没有想起我的心上人了。】 九号:【为什么见到帝无垢,就想起这回事儿了呢?】 闵依依:【我没跟你说过吗?他的气质跟我喜欢的人非常像。之前我见到帝无垢,就会想起他。】 九号:【原来你有男朋友啊?】 闵依依:【他不是我男朋友,我穿越前很喜欢他,但是还没来得及跟他表白呢!】 九号:【哦……还没开始的话,那你忘了他也正常。毕竟,有帝寒辛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帅哥天天在你眼前晃!追着你又亲又抱又献殷勤,谁扛得住呀?】 闵依依:【……谁说不是呢?九号,我好像有点……喜欢帝寒辛了!心里发慌】 九号:【不用慌!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管你在这边待多久,回去都还是原来的你!你要是喜欢他,可以跟他在这儿过一辈子也行。】 闵依依:【他在原着当中,可以独宠女主一人,在我这儿怎么就是个海王呢?他要是对我能跟对女主一样,那我还考虑考虑。要不然可拉倒!】 九号:【原着里,他经历了太多惨痛的宫斗,死了太多的人,心态不一样。而且三年后的他,政权已稳,他爱宠幸谁宠幸谁,谁也拿他没办法!但现在不一样,他才刚登基三四个月,根基不稳。】 闵依依:【我发现你老帮他说话!】 九号:【系统的观点是客观理性的,不会偏向任何人。】 闵依依:【我觉得你偏!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个gay?】 九号:【……宿主,人家还是个宝宝。】 “躺这儿表情也这么丰富?”帝寒辛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想什么呢?这么纠结?” 闵依依翻身坐起来:“皇上!我有事情跟你说!” 她必须要把帝容煜的事情告诉他! 帝寒辛伸手做制止状:“回答朕的问题。想什么呢?” 闵依依是不能把系统的存在告诉任何人的,要不然可能引起空间坍塌等严重的事故。 所以她只能胡编:“臣妾在想,明天早上是吃蟹黄包还是花卷儿!一时拿不定主意。” 帝寒辛:“你可以都吃。” 闵依依:“呵呵……” “你今天下午见到了无垢?”帝寒辛又问。 闵依依:“嗯。见到了。” 帝寒辛:“你们说什么了?我瞧你挺高兴的。” 闵依依:“我们?没说什么呀!” 她跟帝无垢说了什么她自己都忘了。 因为那时候她心里只有帝容煜。 帝寒辛:“没说什么?” 闵依依:“好像?不怎么记得了,怎么了?” 那时候她那般兴奋开心,这才多大会,就会忘了? 明显在撒谎! 帝寒辛心里突然很不舒服,沉默偏科,从怀里拿出一小个小纸包来,说:“我带了一点茶,是从城北黑市买回来的,你想不想尝尝?” “茶……”闵依依瞬间想起,书上写过,那解蛊虫类似于后世的益生菌,以茶叶养,解蛊时,泡茶喝下去,不知不觉就杀死了情蛊。 而且,要杀情蛊,只能杀雌蛊,雌蛊死了,雄蛊也会死,而不会伤宿主。 所以,今天就要解蛊了么? 小纸包里只有一小撮茶叶,颜色是白的,白得透明。 这也更加证实了闵依依的猜测,书里写,解蛊的茶叶就长这样。 她让人拿了水来,将茶叶泡上,稍微吹凉了以后,毫不犹豫直接往嘴里倒。 “砰!”地一声,茶杯突然被一股力量击中,脱手飞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闵依依吓了一大跳,看向帝寒辛。 他脸色阴沉至极。 闵依依:“……皇上?” “闵依依!”帝寒辛一字一句地问:“你喜欢了就下蛊,不喜欢就解蛊,你把朕当什么!” 闵依依呆了呆。 咦?他把下蛊的事情说了出来? 书里原本的剧情是:因为事关帝王生死,直到闵依依死了,帝寒辛都没跟她点破过情蛊的事。 可能是怕点破了,闵依依会破罐子破摔,拿这个要挟他。 现在居然点明了! 那她……要不要认个错先? 原主可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给皇帝下蛊! 诶? 诶? 不对! 原主下蛊的记忆呢? “闵依依!”帝寒辛掐住她的下巴,让她直面他,“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最伶牙俐齿吗?” 闵依依满眼无辜之色:“皇上,臣妾是在努力理解您的意思,您是说……下蛊吗?是巫蛊的蛊吗?” 看她装傻的模样,帝寒辛气不打一处来,从掐下巴变成掐脖子:“装什么装!你给朕下蛊那天,朕就知道了!” 闵依依使劲扒拉他的手:“皇上饶命啊!臣妾没给你下过蛊呀!巫蛊之术乃死罪!臣妾怎么敢!” 帝寒辛恨不得掐死她,然而见她求饶的样子,却又不争气地心软了,他把人禁锢在怀里,含恨说:“朕也纳闷,你怎么敢!朕乃一国之君,你竟要朕独宠你一人?你可知,雨露不均,前朝会一头坐大,后宫则会怨恨不宁,你这是祸国之举!” 闵依依:“可……可我真没有啊皇上!我若是给您下了蛊,就教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帝寒辛眼睛微眯:“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下的,是别人下的?” 第76章 任务解锁24% “不知道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帝寒辛指着地上已经由白转成正常颜色的茶叶:“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你让秦琼把黑市的消息告诉朕的?” 呀!他又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 闵依依不得不承认:“好,臣妾的确知道我们中了情蛊,也知道您知道我们中了情蛊,但是情蛊真的不是臣妾下的!” “呵!”帝寒辛冷笑一声,“那是谁下的?” 闵依依:“不知道啊!关于这个,臣妾可能知道得还不如您多呢!” 帝寒辛:“如果不是你下的蛊,那是谁告诉你的,又是谁告诉你黑市之事的?” 闵依依:“……这个……这个嘛……我答应过他不说出去,但我可以肯定,下蛊之事绝对与他没关系!” 帝寒辛现在在意的,其实并不是谁下蛊的问题,而是:闵依依要解蛊! 他冷然说:“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解蛊茶就只有这么点,黑市上也没了!你想解这蛊?休想!这情蛊,就让它一辈子解不了好了!不管你喜欢谁,你一辈子都要跟朕捆绑在一起!逃不掉!” 说完,他就将闵依依扯过去,抱过去放床上,欺身而上。 “皇上!好好说着话……干嘛啊?”闵依依挣扎着,“臣妾小日子呢!” 帝寒辛不相信,伸手隔衣确认了一下,碰到了厚厚的月事带,方才不情不愿放过她,下了床。 闵依依见他耳根子都红透了,拉着衣服下摆转过身去掩饰,紧抿的薄唇也是恼中带着些羞涩,心里怪怪的,想笑又不敢笑。 她的表情被帝寒辛看到,帝寒辛一恼,转身就走了。 闵依依:“……” 她整理好衣服,叫道:【九号!】 九号的头像出现:【嗯?】 闵依依:【我这回真发现隐藏剧情了!】 九号:【哦?】 【首先说明一点,我完全能分清我自己的记忆和原主的记忆!】闵依依说,【原主的记忆,我必须要在意识中去调动它才能看到,感觉就像看电影,你明白那种感觉吗?】 九号的眼神茫然地摇头:【不明白诶。】 闵依依:【……总之!我刚刚突然发现,闵依依的记忆里,完全没有情蛊这个东西!她甚至都没听说过这个词儿!】 九号:【所以?】 闵依依:【所以!情蛊不是她下的!所有的读者都以为情蛊是她下的,因为书里就是这样写的!但实际上,不是她!下蛊者另有其人!】 这也是她刚刚一直否认的缘故。 当帝寒辛主动点明此事,她才发现,原主居然完全不知情! 原主既然不知情,闵依依自然不能背这个锅。 这时,系统出来了新数据。 任务解锁24。 九号:【这的确是一条隐藏剧情!而且,进度多了2。】 闵依依:【怎么才增加2啊?我感觉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呢!】 九号:【任务进度是系统经过严格的测算算出来的!宿主你不要总是怀疑它的正确性!】 【……行!】闵依依说,【九号,帝寒辛是怎么知道黑市的事是我安排的?】 九号:【他在你身边安排了个暗卫。】 闵依依:【暗卫?启明和长庚?】 那是他身边的两个顶级高手,负责打探情报,是只对帝寒辛汇报的绝对心腹。 九号:【是,负责保护你的是启明。】 闵依依:【呵!保护?监视——诶!我知道了,怕是我跟表哥说的话都被他听了去!】 九号:【嗯。】 闵依依:【居然让人监视我!毫无安全感!】 九号:【主要是因为情蛊让你们生死相连,启明主要负责你的安全,顺便跟帝寒辛定期汇报你这里的情况。】 闵依依:【你又向着他说话!你到底是谁的系统?】 九号一脸委屈:【当然是你的。】 【那还差不多!】闵依依看向地上那滩茶水:【情蛊让我和他生死相连,刚刚明明可以解开的!帝寒辛那家伙……】 九号:【所以,男人恋爱脑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闵依依抿了抿唇:【九号,你说,他……喜欢我吗?】 九号张大嘴:【啊!你不会不知道他喜欢你?】 闵依依咬着小嘴想了想:【不行!我得找他去!】 …… 帝寒辛见了闵依依,脸色还是不好看,也不说话,像在生闷气。 闵依依蹭到他桌前,叫道:“皇上!” 帝寒辛冷着脸不答。 “情蛊不是我下的!”闵依依举手发誓:“我发誓——” “你来找朕,如果就是为了说这个,你可以回去了!”帝寒辛打断她。 闵依依:“您不相信臣妾?” 帝寒辛:“朕说过,这不重要!” 闵依依:“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不重要呢?” 帝寒辛:“朕说不重要,那便不重要。” 闵依依:“……那,什么重要呢?” 帝寒辛深呼吸,看着她:“说说无垢!你喜欢他什么?” 闵依依似乎听到了天方夜谭:“啊?什么?二殿下?臣妾哪里喜欢他了?怎么可能!谁又在您跟前造谣呢!” “你是否知道,雄蛊能感应到雌蛊?”帝寒辛问。 闵依依点头:“臣妾知道,皇上与臣妾通感。” 帝寒辛:“所以,你以为你能瞒过朕吗?今儿见到无垢,你可兴奋得紧!” 闵依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但是皇上,臣妾兴奋的点,可不是因为二殿下,而是豫亲王世子!” “帝容煜?”帝寒辛皱眉,“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闵依依:“刚刚臣妾不就说,有事跟您说吗?就是想说这个来着!” 她将遇到帝容煜的种种说给皇帝听:“……臣妾已经跟他约好,后日晚上,在抄手游廊那边相见!” 帝寒辛越听脸色越难看,跟要吃了她似的:“闵、依、依!你最好跟朕解释明白!” 闵依依:“这不正说着吗?臣妾打算,到时候派人埋伏在那边,给他头上套一麻袋,狠揍一顿!再把他吊树上给吊一夜!哈哈哈哈!臣妾一想起来就觉得想笑!” 帝寒辛心里也松快了许多,说:“此举不妥。” 闵依依:“哪里不妥?” 第77章 想不想试试? “你没有证据证明他意图不轨,闹出来,朕顶多罚他个擅闯之罪,还会坏了你的名声,得不偿失! 而且,他这个人混赖且阴毒,朕若治不了他,他必然报复你!被这种人记恨,防不胜防,不值得冒此险。” 闵依依说:“臣妾当然要把自己摘出来的!” 帝寒辛:“怎么摘?” 闵依依看了看外头侧耳听八卦的王富贵,过去跟帝寒辛耳语:“我先安排人在那边……” 这样说话,王富贵就听不见了,急得他心痒痒,抓耳挠腮的。 等闵依依说完,帝寒辛还是摆着张冰山脸说:“幼稚!” “幼稚怎么了?可以出口恶气!”闵依依说,“本宫乃堂堂皇后!他居然敢调戏本宫?皇上,回头您要是抓到他什么把柄,一定要狠狠治他,以消臣妾心头之恨!” 帝寒辛嘴角微微弯了弯。 闵依依笑得非常灿烂:“所以皇上,都是误会,您不生气了?” 帝寒辛的那点笑意又消失了。 闵依依:“误会不都说清楚了吗?怎么还生气呢皇上~” 她在哄他。 但是听在帝寒辛耳中,闵依依却是在跟他撒娇。 他浑身一酥,伸手就将她捞去放腿上,紧紧抱着她说:“朕如此放不下你,日日夜夜心里都在盘算怎样可以两全其美,可是你却如此轻易地喝那解蛊茶?你……真的放下朕了?” 闵依依被他灼热的气息环抱着,心里告诉自己要保持清醒,但身体却很诚实地酥成一滩水。 帝寒辛也没让她回答,改而自己去寻求答案。 亲吻之时,她的悸动酥麻颤动他都能感觉到。 他很满意这个答案,低沉动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真的不是你下的蛊?” 闵依依:“嗯。臣妾敢以过世的母亲发誓,若情蛊是臣妾所下——” 帝寒辛捂住她的嘴:“朕信你就是,就别惊动天上的岳母大人了!” 闵依依:“唔……” 帝寒辛说:“找出下蛊的人,公开出来,永远不要解蛊,便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闵依依:“嗯?” 帝寒辛:“这样,朕就可以永远只跟你在一起。” “那可不行!”闵依依清醒过来,“被人知道了,肯定利用这个害您!例如,通过杀死臣妾来害您性命!您武功盖世,行刺您不容易,但行刺臣妾很容易!” 帝寒辛说:“所以,在那之前,咱们得生出太子来!让他们知道,即便害了我们,也轮不到他做皇帝,那行刺的危险,就小多了。” 闵依依:“可是……这样,您不会觉得委屈吗?” 帝寒辛:“委屈?” 闵依依:“本来可以有很多女人,不解情蛊的话,就只能有一个。青春貌美的时候还好,若年老色衰了,皇上肯定会觉得委屈。” 帝寒辛笑:“看样子,你并不怎么了解情蛊。” 闵依依:“什么意思?” 帝寒辛说:“中了情蛊行房,乃世间极乐。即便解了,再与旁人行房,也是味同嚼蜡,毫无意趣可言!” 闵依依瞪着他。 帝寒辛俯身在她耳边问:“想不想试试?” 闵依依:“不想!” 帝寒辛大笑。 夹缠不清地闹了一阵,闵依依问:“除了那个,还有别的吗?其实我一直挺害怕,它毕竟是虫子,会不会咬烂我们的内脏?或者在我们身体里排泄?” 帝寒辛伸手,从抽屉拿出一本线装书来递给闵依依:“你看看。这是国师从各种古籍,还有老苗巫们嘴里整理出来的关于情蛊的东西。” 闵依依翻开看了,里面的内容让她大开眼界。 首先它的养成就挺毁三观的,是取恩爱夫妻的情液滋养而生。 情蛊一旦养成,它能长久存活,据说寿命长达千年! 当然,只是“据说”,没有人能活千年去验证一下。 中情蛊的男女,于身体本身无害,甚至还对身体有益,让人变得更美丽,更敏锐,还可以延年益寿。 唯独不能背叛对方。 册子里记录了真实的蛊毒发作的各种惨状,身上长得密密麻麻的元宵大小的包。闵依依看得作呕。 里面还记载了一个很特殊的案例。 说是以前有中情蛊者,不知因何原因,发生了某种变异,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人蛊”。 他拥有了蛊的特性,喜欢生喝人血,能像鱼一样生活在水里,几百米高的悬崖也能攀爬上去,拥有很多匪夷所思的能力。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不会变老!六十多岁的时候,还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样。 可惜,就这样一个超人般的存在,在他的妻子过世时,他也跟着过世了…… “这是基因融合……”闵依依看出了神,喃喃说。 帝寒辛在旁问:“什么融合?” “啊……臣妾的意思是,人蛊合一。”闵依依说,“皇上,这个人是真实存在过的吗?还是编出来的故事?” 帝寒辛:“谁知道呢?这是国师从苗寨听来的,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真实的还是神话故事。” 闵依依:“还挺刺激的!臣妾要是也能变成一个人蛊就好了!那样臣妾就超级厉害了!” 帝寒辛:“那你想喝谁的血?” 闵依依:“呃……” …… 帝容煜心急火燎地等了两日,到了跟皇后约定的那一天晚上,他通过自己的门路进去了,来到约定的长廊。 今晚夜黑风高,只有稀疏的几盏角灯,勉强可以让人辨别方向。四处都黑漆漆的。 正好办事。 帝容煜想着闵依依那曼妙的身段,绝世的容颜,心痒难耐,甚至连他平时最讨厌的蚊虫嗡嗡声都变得动听起来。 突然,他听到有声音,就在距离他不远处。 以为是闵依依来了,他蹑手蹑脚往那边走去,准备来个偷袭。 然而那边并不是闵依依,而是一男一女在说着情话。 听他们讲话的内容,男的是个太监,女的是个宫女,两人说着某个地方的方言,应该是同乡,互相慰藉对食呢! 狗东西!上哪儿腻歪不好,跑这儿来妨碍他的好事! 帝容煜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用充满威严的声音问:“谁在那边?” 他本来以为,这样可以把那两个碍事的吓跑。 岂料,那边立刻没了声音,也没了任何动静,包括离开的脚步声之类的。 感觉像是被吓呆了。 帝容煜:“谁在那边?还不快滚!这里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吗?” 话音刚落,头顶突然被东西罩住,然后就是一顿棍棒加身,拳打脚踢。 第78章 帝容煜又惊又怒,先是怒斥,后来求饶,最后呜呜地哭起来。 打他的人塞住了他的嘴,将他捆绑起来,塞进罩头的麻袋里,然后将他吊在了树上,扬长而去。 帝容煜呜呜喊了半天,没有一个人过来。 这会儿他无比后悔没有把小厮带在身边,而让他们留在了门外。 过了一阵,他突然听到了闵依依压低嗓子的喊声:“世子!世子?你在哪儿?你来了吗?” 帝容煜激动不已,呜呜地喊她。 然而,闵依依却似乎被吓到了,惊呼了一声“有鬼!”然后跑了。 帝容煜:“……” …… 第二天上午,帝容煜感觉自己要蜷死了的时候,终于有人发现了他,将他放了出来。 他缓过劲儿来,跑去找帝寒辛,发疯一般,说要找到那对狗男女,剁成块! 帝寒辛问他怎会在后妃居住的区域,他说他本来要去找帝无垢,不小心走岔路了。 “无垢又没住在朕的后宫,你怎么跑进后宫来找他?更何况,各个门都有守卫,你是怎么进来的?” 帝容煜说:“守卫臣就不清楚了!可能是他们擅离职守!” 帝寒辛:“这么巧吗?” 帝容煜:“是啊,就这么巧!不巧我也不会被吊在树上整整一宿!” 帝寒辛:“……嗯……倒也是!” “皇上,你怎么说?”帝容煜问,“这个仇,你是帮我报还是不帮?” 帝寒辛说:“你可有看清那两个人的样子?” 帝容煜:“没有!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我记得他们的声音!他们说的是方言!肯定是一对同乡!” 帝寒辛:“哪里的方言?” 帝容煜:“……我大夏这么多种方言,这我哪分得清楚?” 帝寒辛:“就凭这个,恐怕很难找出人来!” 帝容煜吼:“让我来找!请皇上把园子里的奴才全部集合起来,我挨个听他们说话!一定能找出他们来!” 帝寒辛:“一码归一码。朕可以如你所请,但是你擅闯宫闱,其过也不能不记。” 帝容煜:“只要你能让我放开了手去搜!随便你怎么记过都可以!” 帝寒辛微笑点头。 帝容煜折腾了三天,找到了一百多个说那种方言的宫女和太监。 然后就需要听他们的音色来辨别到底是哪两个。 然而他却无法确定了,似乎都像,又似乎都不像。 到最后上上下下都被他折腾得怨声载道,帝寒辛问他到底找到没有,他一恼之下,说要将那一百多个都杀了。 朝会上,帝寒辛说了这件事,问各位大臣的意见。 言官们一听全都炸了锅,难得意见一致地谴责帝容煜擅闯宫闱,还想滥杀无辜,当严惩不贷! 根据律法,擅闯后宫者,死。 不过,帝寒辛说,他是豫亲王唯一的子嗣,不忍杀之,只卸了他的职位,并责令豫亲王好好教子。 父子两人都落个没脸。 帝容煜没精打采,一肚子不痛快地准备出宫。岂料,却碰到了闵依依。 让下人们退下,闵依依质问他,那天为何不赴约? 第79章 何为‘绣\’恩爱? 帝容煜急急忙忙跟她解释,还说被吊在树上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了。 他想叫她,嘴却被人塞了一团布,发不出声来。 闵依依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鬼呢!吓得本宫魂不附体!” 这一拳,正好打在帝容煜的痛处。 帝容煜痛得钻心,却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表情奇怪地说:“让我找到那对狗男女,定将他们五马分尸!” 闵依依:“可本宫怎么觉得你在撒谎呢?怎会有如此离谱之事?世子要是不愿意帮本宫解闷,直说好了,何必害本宫白跑一趟呢?” 说完,她高傲地转身走了。 帝容煜想追上去,闵依依的宫女太监们却围了过来,将他隔绝在外。 帝容煜浑身到处都疼得厉害,也没继续纠缠,回家去了。 闵依依脚步轻快地拐过弯去,却看到帝寒辛站在那儿,黑着脸问:“干嘛碰他?” 闵依依:“……臣妾是为了让他不敢再来骚扰。” 帝寒辛:“那需要碰他吗?” 闵依依:“……臣妾是照着他的痛处招呼的。” 帝寒辛:“那也不行。” 闵依依:“臣妾是为了打他才碰到他!您呢?纯妃天天投怀送抱,您可喜欢得紧!可我瞧在眼里,心里又是何种感受?” 帝寒辛不说话了。 “皇上!”闵依依拉他的手指晃,“别生气了嘛!臣妾以后一定注意!” 她居然主动拉他的手了! 这还是第一次! 帝寒辛心里乐开了花,一把反握住。 “皇上!”闵依依说:“有件事情,您能不能帮帮臣妾?” 帝寒辛:“什么事?” 闵依依:“跟臣妾秀秀恩爱!” 帝寒辛没听懂:“什么意思?何为‘绣’恩爱?” 闵依依:“就是让人看到知道,我们是恩爱的!并非传言中的那样。” 这样,她就可以揭发阚氏了。 家族中人会摄于帝寒辛而站在她这头。 帝寒辛默了默:“嗯。” 闵依依:“那,要不明天咱们一起去向两位母后请安?” 帝寒辛摇头:“朕来安排。” 闵依依:“安排什么?” …… 闵依依想要跟皇帝秀恩爱的原因,是为了让家族中人忌惮维护她。 但帝寒辛好像会错意了。 就在那第二天,帝寒辛让人把她喊了去。 去了以后发现,屋里有六个人。 一个是国师。 一个是她祖父,手握大权,拥有很高威望的闵易道闵丞相。 一个是王富贵。 一个是内务府大总管:豫亲王。 一个是帝无垢。 还有一个,是禁卫军统领,帝寒辛的心腹:徐传。 这几个,不是先帝元老就是帝寒辛的心腹干将。 可以说,这个班子,就代表着大夏的权力核心。 这种场合,把她喊来做什么? 闵依依不解地行礼:“皇上?” “过来。”帝寒辛冲她伸手。 闵依依过去,帝寒辛便握着她的手说:“今日召集诸位爱卿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件事。” 众人的眼神,都或明或暗地都落在他们相扣的手上。 只帝无垢,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神,垂眸看着地面。 “这些日子有各种传言。”帝寒辛说,“说得最多的,是说皇后貌若僵尸,朕被吓得三月不敢踏入坤华宫一步!各位应该都听说过?” 大家都点头。闵丞相说:“臣曾数次驳斥此无稽之谈,但流言一直不绝。” “只怪朕练功的缘故,一直未曾向前朝后宫说明白,害得大家胡乱猜测。”帝寒辛说:“朕跟皇后夫妻和睦恩爱,今日朕便想请各位联合起来肃清流言,以安臣民之心。” 闵丞相和国师都应了。 豫亲王则问:“皇上,您召集我们来,可还有别的重要的事?若没有,臣就先告退了!明园诸事繁多,东太后的生辰又将至,内务府的事特别多!” 帝寒辛说:“除了肃清流言,朕还希望各位爱卿明白,朕与皇后夫妻一体,往后,皇后的话,便等同于朕的话,皇后的命令,便等同于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忽!” 王富贵躬身回答:“是!奴才明白了!” 徐传也拱手回道:“是!” 帝无垢则意外地看向帝寒辛,没说话。 “呵!”豫亲王突然笑了一声,语气甚是轻狂不屑。“皇上这般郑重地召集臣等前来,臣还以为有什么正经事,结果竟是为了此等无关紧要之事?” “豫亲王所言差矣!一帝一后,乃国之根基。帝后不睦,则根基不稳。”国师说:“这不是小事,是国之大事。” 豫亲王嗤笑:“后宫情情爱爱之事,何时成了大事?皇上年轻不经事,国师不劝着点,还帮着他一起胡闹?你就不怕皇上今日为博美人欢心,召集众臣前来为皇后立威,改日为博美人一笑,来个烽火戏诸侯?” 国师正要驳他,却听得一个温柔动听但坚定的声音响起:“皇上是年轻,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也就是在十二岁的时候通背了四书五经,在十五岁的时候,平了西藩之乱。十六岁作《岁田赋》震惊天下,十八岁统领户部将国库银子翻了一番,如今都已经二十岁了,还在练童子功呢!” 说话的是闵依依:“皇上比不得豫亲王岁数大,阅历丰富!听说王府里,美人无数,豫亲王世子也是子承父业,妻妾满堂!自然不屑这普普通通的夫妻之道。” 这话,实是在夸帝寒辛年少有为,而在贬豫亲王荒淫无度,教子无方。 豫亲王脸色越来越难看,看闵依依的眼神满布阴霾之色。 闵依依微微挑眉回视着他,身上散发的威压,竟比豫亲王更胜一筹。 豫亲王满腹恼怒,大声说:“皇后娘娘!自古后宫不得干政!” “本宫干什么政了?”闵依依直接打断他,不客气地问:“如果跟豫亲王说句话就算干政,那以后本宫可以不跟您说话!” “你!”豫亲王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说:“刚刚皇上不是说了?你的命令等同于皇帝的命令!当初武后就是这样开始干政的!” 第80章 赤子之心难得 “豫亲王!”闵依依气势陡然一强,“唐太宗与长孙皇后伉俪情深,帝主政,后主家,方才外强内稳,造就大唐盛世!秦始皇一生不立后,生子而不教,重权不重家,导致秦二世而亡!帝后和睦,方才是国家强盛之像!可你,先将皇上的本意弱化成后宫情爱,又将皇上的意思扭曲成后宫干政!这样一件无关利益之事,都能如此扭曲圣意,若遇到事关利益的差事,岂不处处胡干乱来,阳奉阴违?” 闵依依转而跟帝寒辛说:“皇上!上次臣妾跟内务府要了些绣线,区区几束绣线而已,内务府竟然跟臣妾要了几百两银子去!这里头绝对有问题,请皇上彻查内务府!” 皇后太会说了! 也太敢说了! 豫亲王是帝寒辛的亲大伯,当年又有救驾之功,他是不好撕破脸的。 但皇后不同,皇后她爹又没被豫亲王救过! 帝寒辛心里激情澎湃,脸上却一脸息事宁人:“皇后,皇伯父是自己家人,想说什么说什么习惯了,你别往心里去,别生气了!” 闵依依一身正气:“难道臣妾哪里说错了?国师,祖父,你们说,本宫哪里说错了吗?豫亲王是不是在故意扭曲皇上的本意?” 国师笑眯眯地劝和:“皇后娘娘息怒!豫亲王并非故意扭曲皇上的本意,他向来如此脑子不清楚,糊涂而已!” “贼道士!你说谁脑子不清楚!”豫亲王瞪着他。 国师:“当然是说你!” “你——” “豫亲王!国师!”闵易道这时说,“你们在朝上还没吵够?别吵了!” 两人都还挺给闵丞相面子,都不说了。 闵易道表情严肃地说:“皇上,娘娘,帝后和谐,自然是好事。不过豫亲王的担忧也并非没有道理。娘娘是臣的亲孙女,请恕臣多一句嘴,还请皇上不要忘了祖宗之训,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管理后宫即可,对于前朝之事,是万万不能插手的!” 帝寒辛:“丞相放心,就连后宫之事,皇后也不想插手呢!这不,她把中宫之权交给了纯妃,朕屡次想让她接回去,她却不肯。” 闵丞相皱眉说:“皇后娘娘,您身为中宫皇后,又得皇上如此圣宠,怎能如此推诿怠懒?” 闵依依:“祖父,皇上为了练功,难免会冷落诸位姐妹。本宫也是为了帮皇上安抚后宫。” “臣以为,安抚后宫有许多方法,将中宫之权交予他人,着实不妥!”闵丞相说:“皇上,您以为呢?” 帝寒辛点头:“那从明日起,中宫之权仍然交给皇后!” 闵依依:“……” 果然是亲祖父。 闵易道给足了豫亲王面子,豫亲王也终于消停了,帝寒辛又说了些让他们一起肃清流言的话,就让他们散了。 闵依依请闵丞相留步,出了九州殿,单独跟他说话(告状)。 “祖父,孙女有事情请您帮忙。”闵依依一脸难色。 之前这个孙女在家时,虽然贵为准太子妃,虽然生得玉雪可爱,但却是一眼可望见的肤浅。 他亲自请了宫里出来的最好的教养妈妈和有学问的女夫子教她,她也并没有学到什么东西,倒是陪着她一起上学的两个妹妹都比她踏实懂事很多。 闵易道心里并不喜欢闵依依。 若不是先帝下旨赐婚,他恨不得换一个孙女嫁给皇上,免得她为闵家招来什么祸患。 然而,今日他却对闵依依改观了。 这个孙女,竟是深藏不露,连向来胡搅蛮缠的豫亲王都败在了她手下! 往日里那肉眼可见的肤浅与高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喜欢的感觉,美丽,能言善辩,又不失威严。 他突然觉得,闵家安全了。 闵丞相笑得眼角三条褶子:“娘娘但凡有事,尽管跟家里说。家里定然鼎力支持!” 闵依依说:“其实,孙女有很多机会可以拿回中宫之权,您知道我为何要将中宫之权让出去吗?” “让出去?”闵丞相固然经历了大半生沉浮,却也想不通这个,摇头说:“可是有什么缘故?” 闵依依说:“手握中宫之权,有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孙女手里没钱呀!只有出嫁的时候五婶子偷偷塞给我的五百两!连买点金丝绣线都不够用!这囊中羞涩,又不好意思为外人道出,所以就只能让出了。” 不出闵依依所料,闵丞相听了大为惊讶,问她怎会没钱? 闵依依说:“父亲母亲没有给我钱啊!他们说进宫以后就用不上民间的东西和钱财了,一个铜板都没给我,谁知道进宫以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闵丞相能做到丞相的位置,自然是聪明绝顶的。 他立刻反应过来,族里面给皇后的嫁妆,貌似被他的儿子儿媳给扣下来了。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说:“好,三日之内,必定给您送进来!” 闵依依笑道:“多谢祖父!” 闵丞相走了以后,闵依依进了屋,去感谢帝寒辛。 帝寒辛总喜欢对她动手动脚,拉她在怀里抱了,低头问:“皇后对朕安排的恩爱,可还满意?” 本想秀秀恩爱狐假虎威一下,没想到他却给了她最大的权柄。 除了亲爸亲妈,这辈子还没人对她这么好过。 闵依依心里是感动的,伸手回抱住他的腰身,说:“皇上,我喜欢你。” 她有点冲动。 但这句话说出口,她在心里问自己:后悔吗? 答案是:不。 赤子之心难得,哪怕君王的真心是昙花一现,她也不后悔。 帝寒辛被她突如其来的又直接又刺激的告白给惊呆了,好半天,才狂喜地一把将她抱起,走向里屋…… 她还在小日子里,只能温存,并不能做什么。 但这天,她一直被帝寒辛留在了这边,晚上也不许她走,两人在被子里接吻,帝寒辛抱着她干了不少坏事,然后一直搂着她睡的。 第二日,趁着他上朝去了,闵依依回了自己的寝宫。 一回去,她忙问九号:【九号九号,家里什么情况?】 九号眼神很亮:【一个词:翻天覆地!】 闵依依:【展开说说!】 第81章 权力是个好东西 九号:【闵丞相是个特别雷厉风行的人,他回去以后,就找了你爹娘过去问话。问话的同时,派人去抄了他们的房间和仓库。】 闵依依:【这么给力啊!搜到什么了?】 九号:【没搜到银票,但铺子庄子的地契都还在。你大哥又趁机把账本交给了你祖父,并且证明你的确没有带任何家里准备的嫁妆入宫。你爹打了他一巴掌!】 闵依依:【他不是我爹!我爹可比他好一百倍!】 九号:【不管你承不承认,只要你在这里一天,闵宏伟他就是你爹。】 闵依依撇嘴:【他最终承认了吗?】 九号:【铁证摆在他们面前,你爹承认了,说他欠了十万两的赌债,不敢跟家里说,实在没法儿还了,就从你的嫁妆这儿先拿来去还了钱。】 闵依依:【赌债?在原主的记忆里,闵宏伟从来没赌过呀!而且原着剧情里也没提到过这个!】 九号:【是啊!】 闵依依:【任务进度有变化吗?】 九号:【没有。】 闵依依:【我感觉,如果闵宏伟说的是实情,任务进度多少会进一点。但进度没变,只能说明,他说的未必是实情。】 九号:【嗯!我也这么觉得!】 闵依依:【如果不是挪去还赌债,那他会把钱用到哪里去……】 九号:【这需要你自己去探索哦!】 闵依依:【我也没问你。然后呢?祖父怎么处理的这事?】 九号:【你祖父让他在三天之内把你应得的一文不少地交到你手上。否则他会亲自动手,变卖你们二房的家产。你爹答应了,回去跟你继母说,不管是卖铺子卖地,让她想办法筹钱。你继母咒你死咒了一晚上。】 闵依依气笑了。 她找了卫泰来,让他出宫去一趟闵家宣旨,把她母亲所有的嫁妆财产交给大哥打理。 卫泰去了后回来汇报,说丞相已经领了旨,并且当场命令她爹交接。 【你爹的眼神看起来真阴暗。】九号突然在她脑海里说。 闵依依笑:【突然变穷了,能不阴暗么?】 九号:【宿主,多亏昨日帝寒辛帮你立了威,要不然你祖父也不能这么雷霆手段地帮你。】 闵依依:【嗯。】 九号的脸蛋突然有点红:【你昨晚宿在他那里,你们该不会……那个了?】 闵依依:【没有!我小日子呢!】 但也就差最后一步了。 九号咧嘴笑:【你不是死活不愿意跟他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闵依依:【……一时冲动。】 九号:【那你现在后悔了吗?】 闵依依摇头:【他若起了别的心思,我走就是!但是这一刻,我不后悔。】 经历过社会便会知道,少年时期的爱恋最纯粹。 更何况,帝寒辛又是如此优秀且俊美。对她还这般好,爱着她,满足她的一切心愿,让她动容。 她觉得自己回去以后,可能也找不回之前对许律师的心态了。 所以,她便豁出去了,不后悔。 走到哪里,便算哪里。 正与九号说着话,纯妃来了。 她的脸色也极为阴暗。 她是来交接的。 帝寒辛的旨意在昨日就传遍了整个明园。 能看出来,纯妃万分不愿,却又不敢违抗圣命。 交接完成后,她酸溜溜地问了句:“皇后娘娘不是不愿意受累干活,这回怎么又愿意了?” 闵依依:“还不是皇上心疼妹妹?他说慈宁宫母后生辰又快到了,不好让你太过操劳,” “那可多谢皇上、娘娘的心疼了。”纯妃笑着说。 只是皮笑肉不笑,看得人瘆得慌。 权力是个好东西。 第二天,众妃嫔来请安的时候,个个都对她恭敬了不少。 甚至向来对她拒之千里的闵柔也特地留了下来,跟闵依依单独说话。 “皇后娘娘。”闵柔跟她说:“您重掌后宫大权,族人定然更加倚重您。家里的事情,如今是时候了。” 闵依依说:“昨日祖父过来,我已经跟他提了出来,祖父说,三日内给我答复。” 闵柔:“昨日?他来觐见娘娘了?” “不是。”闵依依说,“是在皇上那里见到他的。” 闵柔垂眸点头:“这样啊!难怪,嫔妾听到纯妃在背后骂您,说您昨晚留宿九州殿,祸乱皇上练功。” 闵依依:“……到手的肥差飞了,她自然要说些酸话。不用管她!二妹妹,三天以后,咱们就有钱了!我答应过你分你三成,必不会食言。” 闵柔忙说:“不敢!能帮到娘娘,是嫔妾的荣幸!怎敢要娘娘的分成?莫要折煞嫔妾!” 看到闵柔疏离的样子,闵依依有些无奈。 钱肯定是要给她的,但是这姐妹之情……大约很难培养起来了。 “依依!”这时,帝寒辛伟岸俊逸的身影出现在门外,边走边问,“午饭你想在哪儿吃?” 因为闵柔坐的位置,从外头不易看到,等帝寒辛迈着大长腿进来了,方才看到她,笑道:“熙贵人也在?姐妹两人说话呢?” 闵柔站起来,微笑行礼:“皇上这么早下朝了?” “是啊!没有外人的时候,就不用多礼了!”帝寒辛过去在闵依依身边坐了,笑道:“你是皇后的亲妹妹,这要放在民间,便是朕的小姨子,小姨子见了姐姐姐夫,大可以随意些!” 闵柔心里猛然一沉。 姐姐,姐夫? “自从搬来明园,朕还没去看过你。”帝寒辛又说,“你住在哪个园子?” 闵柔:“嫔妾住在静宜园。” 帝寒辛皱眉:“静宜园不好,离水远,西晒厉害。皇后,你给熙贵人换个地方!” 闵依依点头,闵柔却说:“无妨的皇上,不要麻烦皇后娘娘了。嫔妾喜热不喜凉,住在静宜园正好。” 帝寒辛:“明园大,可以住的地方很多,完全没必要委屈自己。你看上了哪里,尽管来找你姐姐,派人去现打扫出来就是。有什么需要的,或是受了什么委屈,也尽管来找她!如今中宫之权回到了你姐姐手里,以后你也尽可放松些了。” 闵柔笑了笑,说:“那敢情好!不过,挪地方真的就不必了。嫔妾在那边住着挺好。” 帝寒见她坚持,也就点头了:“总之,你住着舒服最重要。” 闵柔点头,站起身来告辞离开。 走到门口外面,她听到闵依依轻轻娇嗔了一声。 微微回身,她看到皇上搂着闵依依,要去亲吻她,闵依依却一脸羞涩地将他推开,还转头去看她。 闵柔赶紧离开了…… …… 第82章 男人,终究喜欢美丽的皮囊 闵柔走到了偌大的明湖边上。 时辰不早了,日头高升,暑气上举,行人躲避,只树上的夏蝉比赛似的,一声高过一声地嘶鸣。 闵柔停在了水边,看着水中的倒影,足有一刻钟。 “贵人?”玉衡忍不住轻声唤她,“日头越来越高了,咱们回去。” 闵柔转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问:“玉衡,跟闵依依相比,我是不是相貌平平?” 玉衡:“怎么会!贵人是不爱打扮自己!您若好好用心打扮,谁也不输!” 闵柔看着水中略显寡淡的脸,再想到闵依依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蛋,自嘲地笑了笑:“男人,终究喜欢美丽的皮囊……” 玉衡安慰她:“以色事人,终不长久!贵人您不同,您读书多,有智慧,皇上又视您为恩人,咱们不必与别人争什么!” 闵柔沉默良久,身姿渐渐挺拔起来,说:“我的确不该妄自菲薄!皮囊和智慧,向来是智慧赢,何时轮到皮囊了?” …… 帝寒辛跟闵依依一起吃了午饭,小睡了一阵,不情不愿地回了九州殿去处理些事情。 闵依依却始终记着闵柔离开时,散发出来的那种感觉。 她能感觉到,闵柔吃醋了。 闵依依问九号:【九号,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今帝寒辛喜欢我,你说闵柔怎么办?她可是女主啊!】 九号:【闵柔的剧情走向会如何,我也不知道。系统不能预测。】 闵依依皱眉:【你说,我是不是抢了本该属于她的男人?】 九号:【若帝寒辛是她的,才叫抢。但帝寒辛如今并不是她的。你的穿越,本就为重塑剧情,一切会重新开始。所以你不必拘泥于原着,若拘泥于原着,你就不会与我绑定来到这里了。】 闵依依:【也是……那我便不纠结了!坦然前行,但求无愧于心即可!】 九号:【对!】 …… 东西太后的生辰只隔了一个月。 闵依依去东太后那里,问她想如何办。 东太后貌似对过生辰兴趣不大,说今年先帝新登极乐,不宜操办这些,就园子里住的几个人一起吃顿饭即可。 然后,她就拉着小棠的手说,这丫头变白变漂亮了。 小棠满脸羞涩之色,说皇后娘娘让紫琼姑姑教她礼仪,还拿上好的珍珠粉给她敷脸,把她都敷白了。 东太后很喜欢她,笑得特别慈祥,跟她说,让她去找三殿下玩。 小棠说她不敢,东太后却坚持让她过去,她就只好去了。 闵依依:“母后,她这没名没分的,您让她去找三殿下,是不是有些不妥?” “无妨。”东太后说,“她早晚要嫁给帝玦的嘛!先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必要的。” “万一寻到更合适的呢?”闵依依说,“那……” “你放心好了!”东太后说:“就算有更合适的人选,哀家既然开了这个口,也必然让这丫头跟了帝玦去!不会委屈你的人!” 闵依依由心而发:“小棠这丫头,真是个有福气的。” “你跟我说说小棠家里的事情!”东太后说,“她兄妹几人,家里对她可好?” 闵依依说:“这个……小棠家里的情况,我还真不太清楚。容妈妈比较清楚,容妈妈,你跟太后娘娘说一说小棠。” 原主不怎么关心下人。 小棠是祖母安排的,她顾着祖母的面子收下便是,并未对她做过多的了解。 第83章 疟疾 容妈妈过来,毕恭毕敬地行礼:“太后娘娘,小棠她娘原本是主母的贴身丫鬟沈慧如,嫁给了府里管事的儿子赵西安。赵家家境不错,又只有小棠一个孩子,对她自然是如珠似宝,要不然也不能养成她这般活泼伶俐的性子。只可惜……” 东太后:“可惜什么?” 容妈妈:“主母过世以后,她身边的人就渐渐被新主母给放出了府,赵管事的差事也没了,小棠一家子被下放到了庄子上。前年,慧如得病去世,赵西安去求了老夫人,让她来了皇后娘娘身边当差。” “这样啊……”东太后含笑点点头,又问闵依依:“皇后,哀家听说,皇帝把中宫大权还给你了?” 闵依依:“是。” 东太后:“你是怎么让他回心转意的?” 闵依依:“大约是儿媳最近懂事些了!皇上也就不生我的气了。” 东太后看她的眼神有些狐疑:“你的确懂事了很多。” 闵依依不着痕迹地回答:“只有经过事儿才能成长。儿媳之前被皇上处罚,深觉对不起族人和母后,自己也觉得,突然明白了很多事,看到了自己过去的糊涂。” 东太后欣慰地点点头:“你也是个有灵性的,挺好!” …… 东太后寿辰很快到了。 只园子里的两位太后、几位太妃、太嫔,并帝寒辛和他的女人们、兄弟姐妹们聚一聚,连出嫁的公主都没邀请。 不请外客,倒也没费什么事。 但是各人的心意是要表达到的。 为了表达出新意,这次没有排练集体祝寿舞,而是各人拿出自己的绝技给东太后祝寿。 纯妃投靠了西太后,在给东太后表演的时候明显不怎么卖力,很敷衍。 东太后看她的眼神就有点冷。 其他几个倒是中规中矩。 令人意外的是闵柔。 她有些不同了。 一改往日韬光隐晦的作风,打扮得格外漂亮,让人眼前一亮。 她弹奏了一曲《福寿绵长》,技艺高超,气场全开,艺惊四座! 果然是女主!闵依依赞叹不已。 东太后也很满意,还特地叫了她过去,拉着她的手打量:“哎哟!我以前竟没发现,熙贵人是颗秀外慧中的明珠呀!长得书香秀气,又弹得一手好琴,可见是个才女!” 帝寒辛含笑说:“母后说得不错,熙贵人的确是个才女!不仅琴弹得好,还写得一手好字,做得一手好诗。而且还懂医术!” “是吗?”东太后看向帝寒辛,笑道:“还是皇帝有慧眼!第一个给了她晋升荣宠。” 帝寒辛看了闵依依一眼,说:“熙贵人是皇后的亲妹妹,朕之前觉得她的位份低了些,所以给她晋了。” 东太后点头,将头上的一只凤形点翠银钗拔下来,插到了闵柔头上:“来!这个给你,大家看好不好看?” 大家都说好看。 纯妃也说好看,但是却暗中翻了个白眼。 轮到闵依依表演,她选择了唱歌。 她唱了一曲原主会唱的祝寿曲,声音婉转动听。 她是个麦霸,声音很不错。 帝寒辛一激动,跑出来给她吹箫伴奏,眉目间还对她传情,把她弄得怪尴尬。 他还趁着乐声大起的时候偷偷跟她说:“小日子过去了?今晚朕去你那里!” 闵依依瞥了他一眼,看到他饱含深意的眼神,心头狂跳。 宴席散了以后,帝寒辛被帝无垢他们拉着喝酒,闵依依先回了寝宫。 她小日子的确过去了,要水洗了个澡,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然后等着帝寒辛过来。 心里如小鹿般撞着。 有点害怕,又有点期待。 等啊等,等得开始打盹儿了,他还是没来。 闵依依问:【九号!帝寒辛在干嘛呀?】 九号查看了一下帝寒辛那边,突然瞪大了眼睛:“九州殿忙忙碌碌的,好像是太医们都去了!” 闵依依一下子坐起来:“太医?是帝寒辛出了什么事吗?” 九号:“最新的剧情还没传到系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闵依依起身就往九州殿跑。 到了那儿,她发现帝寒辛面如菜色,捂着肚子坐在榻上,眉头紧皱,表情很痛苦。 闵依依急忙问他怎么了? 他说吃坏了东西,肚子疼,拉肚子。 话音刚落,他又去了茅房,隔了很久才出来,脸色更差了…… 太医们急急忙忙给他熬药,他喝了以后貌似好些了,跟闵依依说让她回去休息,不要陪他熬着,累着她,他还得心疼。 闵依依看他要睡觉的样子,于是回了凤临阁。 她让九号注意看着,一旦帝寒辛有什么动静,就喊醒她。 九号应了。 闵依依心里很不安,但是又怕这份不安被地帝寒辛感觉到,让他睡不好。 于是,她强迫自己入睡。 她也不知道是睡了很久,还是刚睡着,就被九号喊醒了。 闵依依忽地坐起来:【怎么了?帝寒辛怎么样了?】 九号的眼神有点绝望:【宿主!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儿了!】 闵依依:【什么意思!】 【他便血了!】九号说:【国师说,是疟疾!】 【疟疾?】闵依依眼神恍惚了一下,【在我原来的世界,只需一颗不到一块钱的药片儿就能治好。但在这个年代,疟疾是不治之症啊!】 九号:【可不是!完了!任务连1\/4都没有完成,男主就死了!这个世界会崩塌,我们两个都会被抹杀!】 闵依依:【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他?比如这个世界的神医、药方什么的?】 九号说:【国师就是最好的神医了!】 闵依依:【那……那你之前不是说,每完成25的任务,就可以带东西回去吗?那可不可以把东西从我的世界带到这里来?】 九号:【啊?这我也不知道啊!只有到了25才会有相应的奖励选项。我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有哪些奖励。】 闵依依:【现在24了!只差一点就是25!】 九号:【是啊!可是,差一点也不行!】 闵依依想了想,问:【西太后知道了吗?她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 九号:【她知道了!哟!她不得了!居然能调动禁卫!她让人把九州殿那边封锁了起来。只出不进!】 闵依依:【那东太后呢?】 九号:【东太后今晚喝了酒,睡下了,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闵依依:【国师呢?】 九号:【国师在里头啊!他受了不小的打击,这会脸色苍白眼神发直地看着痛苦呻吟的帝寒辛发呆呢!】 第84章 第二项 闵依依捏着拳:【他也没办法?他不是神医吗?】 九号:【他要是有办法,估计就不会是这副表情了。】 书里把国师的医术写得神乎其神,连他都没办法的话,那就只有拼一拼任务奖励了。 闵依依神色坚毅地问:【西太后身边的佟妈妈在哪里?】 九号:【跟西太后在一起,一直守在九州殿外!】 闵依依点点头,叫来了卫泰、小棠、容妈妈和紫萱,跟他们吩咐了一通,带着他们去了九州殿。 门口的禁卫果然不许她进去,说是太后娘娘下了令,让她们不要进去添乱,打扰太医们治病。 好在佟妈妈没在屋里候着,她还是在外头。 紫萱给佟妈妈塞了个金手镯,跟她说,有点事情跟她打听。 佟妈妈满脸倨傲之色,刚想开口拒绝,看到手中之物,却猛然脸色一变:“这是?” “来不来随你。”紫萱往外走去。 佟妈妈将那手镯笼在袖子里,立刻跟着她去了。 到了无人处,她就看到了闵依依。 “皇……皇后娘娘?”佟妈妈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 闵依依开门见山地问她:“佟妈妈,你认得这个金手镯?” 佟妈妈:“啊?不知娘娘什么意思?不是您赏赐给奴婢,要问话的吗?殿中的情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知道皇上今儿晚上起了急病!” 闵依依:“你仔细看看手镯里头,刻着字呢!” 佟妈妈拿起手镯看了一眼,里头果然刻着两个小字:寒香。 她脸色微变。 “这回认识了吗?”闵依依问,“另外一只,就在你们手上呢!” 佟妈妈:“娘娘,奴婢不懂您的意思!” 闵依依:“意思就是,目睹你儿子杀人的证人寒香,在我手上。” 佟妈妈声音在颤抖:“您……您说什么,奴婢的儿子何时杀人了?” 闵依依:“你要觉得他没杀人,那你就回去!” 佟妈妈却又不走,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跪下了:“娘娘想要问什么?” 闵依依其实也不知道要问什么。 她只知道西太后这里有隐藏剧情,但是隐藏剧情是什么,是完全没有头绪的。 于是她说:“我知道,西太后身上,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你说给我听听。” 佟妈妈脸色一变:“这……” “尽数倒出,不要有保留。”闵依依说,“只要本宫看到你的诚意,定然保你无虞。” 佟妈妈还是最关心儿子:“那寒香……” 闵依依:“寒香无辜,我不会把她交给你们。” “那就请恕奴婢无可奉告了!”佟妈妈的神色立刻决绝强硬起来。 “听我说完。”闵依依说,“这件事情,连本宫都知道了,你以为,杀了一个寒香,就高枕无忧了吗?” 佟妈妈咬牙:“那娘娘要怎样?” 闵依依:“你们啊!是无知加恐惧,则胡来乱搞。金彪是过失杀人,根据律法,只要寒香说实话,证明你儿子并非故意你们再多使银钱,跟苦主家人达成协议,取得他们的谅解,金彪是可以从轻发落的。” 佟妈妈听闻此言,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是吗?” 闵依依点头:“所以,要想保你儿子高枕无忧,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把这份罪孽赎了,方是长久之计。否则,岂不是为了掩盖轻罪,又去做下故意杀人的重罪?过失杀人和故意杀人,可是天壤之别!过失杀人处理得好,坐几年牢就能出来,不会牵连家里人。但若是故意杀人,那便是抄家流放!你们就算不顾及自己,难道连你小儿子也要一起陪葬了?本宫听说,你的小儿子金城,努力又上进,说不定可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呢!” 佟妈妈死死捏着她自己的手,没说话。 金彪身上的官司不止一件,名声也早就无可挽回。 说实话,多坐一两年牢,并没什么大的影响。 但是若牵涉到金城…… 闵依依:“佟妈妈,只要你肯说,本宫可以保证,让寒香从实作证,还有,本宫会拜托祖父帮忙,对金彪从轻发落。” 佟妈妈能在西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做到宫里人人尊重的妈妈,自然是个聪明人,她想来想去,最终说:“娘娘想先听哪方面的?” 闵依依:“你就从最紧要的说起。” 佟妈妈:“最紧要的……当年,陷害皇上生母于皇后的,其实就是西太后!那个传闻跟于皇后有私情的禁卫,其实是西太后的人!” 闵依依:“……皇上怕一直以为是东太后!” 佟妈妈点头:“是啊!西太后这是一箭三雕之计!第一,打倒了当时独宠多年的皇后,第二,陷害给东太后!同时除去两大劲敌!这第三,太子也必定被废!这样二殿下就会成为太子。岂料,先皇只送走了于皇后,却并未废太子!她就索性跟先帝请求,由她来照顾太子,所以才成就了今天的太后之位!” 闵依依眼睛微眯:“你可有什么证据可以提供给我?” 佟妈妈说:“没有别的什么证据,但是当年那个禁卫……他其实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我没有遵太后之命毒死他,放他离开了……” 闵依依眼前一亮:“他在哪里?” 佟妈妈摇头:“当时奴婢就跟他说,让他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去了哪里,包括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没有必要再骗她。 闵依依点点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佟妈妈把她知道的一一道来。 …… 在佟妈妈说完西太后陷害帝寒辛亲生母亲的事情,系统就弹出了进度条,任务进度:30。 与此同时,任务奖励也早就出来了。 任务奖励有四个选项,只能选一个。 分别是:第一项:带东西回去,重量不超过25kg。 第二项:从原来的世界传送东西过来,重量不超过25g。 第三项:奖励能量符一张,可以短暂拥有某项超能力,例如:隔空取物,飞翔,时间暂停等。 第四项:奖励系统升级一次,系统数据上传时间变为即时,不再有延迟。 闵依依每一项都想要。 但是此刻,她只能选择第二项。 第85章 克 系统给她传送来了药片。 还有一些类似于测早孕试纸一样的小条条。 【因为有25g的重量限制,我没有放包装盒。】九号说,【这是六颗治疟疾的药,正常情况之下,一颗下去就见效,完全够用。还有这些试纸,可以用来寻找疟疾的来源,如果检测到病原,这里会出来两条杠。】 闵依依:【小九!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哈!有前途!】 九号咧嘴笑。 闵依依让人去找东太后过来,然后再次去了九州殿。 各宫妃嫔也得到了消息,纷纷赶了过来,全都跪在外头,要求见皇上。 而禁卫来得更多了,里三层,外三层将九州殿围了起来,将所有人拦在外面。 禁卫统领徐传也在,手把在剑柄上,皱着眉头,神色肃穆。 “我懂医术!”闵柔试图往里面闯,“让我进去看看皇上!” 然而他们都置若罔闻。 闵依依过去说:“你们没听见吗?熙贵人说她有办法医治皇上,本宫陪她进去!” 然而她的话也不好使,禁卫们不回应,也不动。 显然,此刻在他们心中,西太后是最大的,皇后来了也不管用。 闵柔都急出了眼泪。 闵依依有些奇怪,拉她去一旁问:“你知道皇上得了什么病?” 她有系统,知道不奇怪。 但闵柔是怎么知道的? 太医们有九个脑袋也不敢外传。 “皇后娘娘,我看了药渣子!”闵柔红着眼眶,声音微微颤抖,“那是治疟疾的药!” 闵依依:“疟疾?那可是不治之症啊!你真的有方子吗?” 闵柔咬着唇说:“有!虽然……算是虎狼之药,治愈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总好过什么也不做!皇后娘娘,您要不去请慈宁宫太后过来?有她的话,我们或许就可以进去了!” 闵依依:“我已经让小棠去请了。” 正说着,小棠快步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东太后娘娘不知道怎么回事,昏睡不醒,怎么喊也喊不醒!” 闵依依眼神一凝。 今天晚上,东太后也没有喝很多酒,她平时身体又向来健康,不至于怎么喊也喊不醒? 难道是被人给下了药? 难道帝寒辛突发疟疾,并非偶然? 闵依依看向殿内,黄色灯火幽深闪烁,铁甲金戈禁卫肃立,隐隐暗藏杀机。 “王富贵!”闵依依突然高声喊道,“王富贵!国师!你们谁出来一个!本宫有话说!” 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直接传入了殿中。 不一会,王富贵踉踉跄跄地出来了,慌得跟什么似的,连连摆手:“娘娘!娘娘!您莫喊!太后娘娘生气了!” 闵依依:“皇上怎么样?” “皇上……”王富贵眼里是深深的沉痛之色,“皇上他……太医们正在尽力治!” 然后他大声说:“太后娘娘有命,皇上需要休息,谁也不得进去打扰!各位娘娘帝无垢,小主,你们都回去!” “王总管!”闵柔急急道:“能否劳烦您进去跟太后娘娘和皇上说一声,就说我这里有祖传的方子,或许可以一试!” 王富贵半信半疑:“祖传的方子?” 闵柔:“我外祖父是远近闻名的名医!我母亲得了真传,我也从小跟着母亲学医!” 王富贵眼睛微眯,低声问她:“难道你知道皇上得了何种疾病?” 闵柔说:“我看了他们刚才倒出来的药渣子!” 王富贵沉默片刻,一副破釜沉舟的表情,说:“那,贵人跟老奴一起进去!” 闵柔大喜,跟他进去了。 皇上不能死! 皇上是她唯一的靠山! 哪怕那药可能会让他全身麻痹,再也不能动弹,只要他不死,她和她娘,她弟弟就有一线生机! 闵依依也趁机跟着往里走,然而禁卫又拦住了她:“皇后娘娘!请留步!” 闵依依叫道:“王富贵!” 王富贵一脸风霜地回头。 “你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把本宫一起带进去!”闵依依说。 王富贵:“这……娘娘!熙贵人有方子,所以奴才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带她进去!但是您……” 闵依依:“我也有药!” 王富贵:“您也懂医术?” 闵依依:“不懂!但是我手里有药,或许也能治皇上的病!” 王富贵压根不信,以为是她找的借口:“皇后娘娘,请恕奴才直言,因为熙贵人懂医术,奴才带熙贵人进去可能不会掉脑袋,但是带了您进去,可能……” “怎么?”闵依依气势猛然强起来,“皇上还在呢!你们一个个的主子就换人了?” 王富贵汗颜:“娘娘何出此言?” 闵依依:“你,还有徐统领!你们都忘了?前几天皇上特地把你们叫到九州殿来,跟你们说什么了?” 两人显然都还记得,对视了一眼,尽在不言中。 闵依依:“皇上有没有说过,本宫的话,等同于他的话?” 王富贵点头。 闵依依:“本宫的话等同于皇上的话,那么现在等同于,皇上和太后两个人对你们发出了不同的命令,你们要听谁的?” 王富贵:“这……” 闵依依看向徐传:“徐传!本宫现在要进去!你要拦着吗?” 徐传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说话。 闵依依抬步就往里走。 王富贵和徐传再次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里都写着死亡与忠诚的犹豫。 如果皇上没了,无论是序齿,还是威望,继任帝位的,必是二殿下。 二殿下是西太后的亲生的,跟皇上不同。 最关键的是,疟疾是不治之症,太医说了,一般撑不过三日! 但两人都没阻拦闵依依。 “娘娘留步!”却是另外两个人拦住了她,是两位禁军副统领。 闵依依知道自己的话没用,只看向徐传:“徐统领,他们是不是你的手下?” 徐传沉默片刻,朗声说:“皇上有令,见皇后娘娘如见皇上!放娘娘进去!” “徐统领!”其中一位副统领说:“如果放娘娘进去了,太后娘娘追责,你可能承担全部责任?” 徐传:“自然。” 那副统领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让开了:“那行!” 他正愁徐传挡了他的道呢! 第86章 白蛇内丹 闵依依跟闵柔一起进去了。 帝寒辛在里屋,太医出出进进,忙个不停。 西太后坐在榻上,眼睛通红,托着额头,悲痛欲绝的样子。 看到闵依依和闵柔两人,她登时大怒:“王富贵!哀家怎么跟你说的?何以带了她们进来?” 王富贵忙回:“太后娘娘,熙贵人说她有药方,可能有用!奴才就想……既然熙贵人这么说了,奴才总不能拒之不理,就将她带进来觐见娘娘!” 西太后眼神刁钻:“你有药方?你有什么药方?” 闵柔神色坚定:“治疟疾的药方!” 西太后眼睛微眯:“你怎么知道皇上得了何病?” “母后!”闵依依在旁说,“熙贵人医术精湛,见药渣而知病症!她只是看到了药渣而已!” 西太后眼里隐晦地闪过一丝杀意,又厉声问:“皇后,你又为何违反本宫的命令?擅自跑来?你还嫌这里不够乱?” 闵依依眼眶一红:“母后,儿媳毕竟是皇上的结发嫡妻,他病了,儿媳万没有回去舒舒服服睡觉的道理,儿媳必须要伺疾啊!” 国师、太医们都在此,西太后也不好太过为难闵依依,深呼吸说:“那你就进去看看!皇帝好容易消停一会,你不要吵着他!” “是!”闵依依进去了。 西太后跟闵柔说:“你不是说有方子吗?拿给太医看看能不能用!” 闵柔现场提笔写下了方子,拿给太医们看。 太医们看了方子,又看了看闵柔,众说纷纭,拿不定主意。 “到底能不能用?”西太后问。 太医令说:“回太后娘娘,这方子……其实可以说是毒药了!” 西太后脸色一变:“什么!熙贵人!你好大的胆子!” “娘娘息怒!”太医令又忙说,“但这也是我们一直在讨论,想用不敢用的方子!或许可以止住泄血,但是,会造成严重的后遗症,可能会瘫痪在床,再也不能动!” 西太后拍了下桌子:“你们这群废物!瘫痪在床?岂非生不如死吗?还不如——” 她说到这里,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太后娘娘。”太医又说,“这方子上两样有毒的药,酌情增减一二,或许……有两三成的把握能救皇上一命!请太后娘娘决断!” 西太后:“你们是太医还是哀家是太医?让哀家来决断?要是皇帝真有个三长两短,是不是要怪在哀家头上啊!” 太医们不敢说话。 还是太医令说:“这样,要不请慈宁宫太后——” “算了!”太后突然打断他,“按这方子抓药给他试试!总要试一试的……” …… 闵依依进了里屋。 里屋就国师和两个伺候的宫女在旁。 国师呆呆地望着帝寒辛,脸上全无往日的潇洒,死气沉沉,心痛入骨。 帝寒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皱着眉头,额头有汗,看起来虚弱痛苦得不得了! 明明晚宴的时候还好好的,还中气十足地吹箫呢! 闵依依接过宫女手里的毛巾,想给帝寒辛擦汗。 “别动!”手臂被国师扯了回去,低声说:“他好不容易睡着,您别碰他!” “国师,我这里有药。”闵依依说,“他吃了就能马上好。” 国师冷笑:“您知道他得了什么病?” 闵依依:“疟疾!我这个药,专治疟疾!一颗见效!” 国师愣了愣:“拿出来臣看看。” 闵依依拿出来,是一颗小小的圆形药片。 “这是什么东西?”国师从未见过。 “是能救命的好东西!”闵依依说着,直接推了推帝寒辛。 帝寒辛被她推醒了,虚弱地睁开眼睛:“依依……” “皇上。”闵依依说,“快起来吃药!吃了这个,马上就能好!拿水来。” 宫女拿了温水来,闵依依就把帝寒辛扶起来,想喂他吃药。 岂料,国师却一把将药抢了去,说:“怎么长得跟砒霜似的!这算是什么药?” 闵依依瞪着他:“国师!别人不知道,您还不清楚?我能害他吗?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自己不也没了?” 国师狐疑地闻了闻那药,左看右看,满腹怀疑。 感觉,应该不是毒药,但也绝非他见过的任何一种药。 “这到底——诶!你干什么?”一抬头,他就看到,闵依依又拿了一颗白色药片,直接塞进了帝寒辛嘴里,然后给他灌了一口水。 帝寒辛很配合地咽了下去。 “皇上!您怎么咽了呢?”国师大惊失色,“这药奇奇怪怪,来历不明!都还没问明白呢!” 帝寒辛却是眼前一亮,说:“朕的肚子真的不疼了!胸口也不疼了!” 当药对症了,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国师:“啊?这么快?” “是啊!”帝寒辛说,“居然立刻就不疼了!依依!这是什么药?” 闵依依刚刚就找好了说辞:“这个,说来话长。三年前,我住的院儿里发现了一条小白蛇,下人们捉了它,打算打死它。我见它还那么小,是个小幼崽呢!又没有伤人,就让他们放了!”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闵依依也是好容易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出来的。 接下来就是编的了:“结果当天晚上我就做了个梦,梦见一条水桶粗的巨大白蛇,口吐人言跟我说,我救了它的孩子,为了报答我,它愿损百年修为,帮我度过命中一劫。然后它给了我这个药片,跟我说,这个可治疟疾!还有些这个彩色小纸条,说是可以测出疟疾的来源!等我醒了以后,枕头边还真有这些东西!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国师的小眼睛瞪得贼圆:“皇后娘娘,您是说,这药是梦里的大白蛇给的?” 闵依依点头:“是啊!这般奇异的事情,我也是不敢置信!我一直以为自己哪天会得疟疾,原来这个劫数,却是应在皇上身上!” “难道世上真有如此神奇之事?”国师又将那药片放鼻子边闻,还放嘴里舔了舔,说:“味道很苦,却又有一股清香,莫不是白蛇内丹所化?” 第87章 吃你 闵依依:“……” 挺好,挺上道。 正因为国师医术精湛,所以更加觉得,这药绝非人间寻常物,很容易就信了。 他又给帝寒辛把脉。 帝寒辛的脉象也已经由死转生,只是烧未退,人有损,还得吃药养几天才能彻底恢复。 这时,王富贵送了一碗药来,有些不解地看着精神许多的皇帝,说:“皇上,皇后娘娘,国师,这是按照熙贵人的方子熬的药,您看……” 国师接过去,闻了闻,看了看,将那药直接倒在床边帝寒辛呕吐的瓦罐里,说:“这个可不是药!这是毒!喝下去,有两成的可能治好疟疾,却有十成的可能会瘫痪在床!” 王富贵:“太医也这么说,也就是……赌一赌的意思……” 帝寒辛:“不用了!皇后这里有灵药,朕已经没事了。” 王富贵惊喜不已:“真的吗?已经没事了吗?老奴就说,您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帝寒辛:“你出去让太医都回去,国师和皇后在这里即可。” 王富贵说:“太后娘娘一直在外头守着呢!” 帝寒辛说:“那你请她进来!” “是!”王富贵出去了,因为太过高兴,还踢到门槛差点摔着。 但他顾不得这个,出去就满脸喜色地说:“太后娘娘!皇上已经好了!他没事了!” 满屋子的人都惊掉了下巴,然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闵柔。 她的方子这么管用? 刚刚端药进去喝了,立马好了? “皇上有令,太医们都辛苦了,回去!太后娘娘,皇上请您进去!”王富贵又说。 西太后惊疑不定地走了进去。 一去就见到,帝寒辛的脸色果然正常了很多,人也精神了,见了她还下床给她行了个礼,说:“儿子不孝!累得母后大半夜的不得安生!” “你……你真的没事了?”西太后伸手扶住他,一脸不敢置信:“真的没事了吗?” 帝寒辛:“没事了!肚子不疼了,也不吐了,儿子感觉很好。” “身上也没有什么异常?”西太后看看他的胳膊腿儿。 不是说会瘫痪吗? 帝寒辛:“没有异常!儿子真的好了!” “母后,您要是早点让儿媳进来,皇上也就不会多受这么些时辰的罪了!”闵依依笑眯眯一脸喜气地说。 但实际上是在告状。 果然,帝寒辛听了问:“早点让你进来?什么意思?谁不让你进来了?” “母后啊!母后调了禁卫守着,谁也不许进来!”闵依依说。 西太后用憎恶的目光看了闵依依一眼,说:“还不是你这个皇后不能约束妃嫔!一群人乱糟糟的要进来,皇帝病成这样,经得起你们吵闹吗?” 闵依依:“刚开始儿媳一个人来的时候,不也拦着不让进?” “哀家那时心神大乱,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西太后眼眶一红,说,“皇帝,哀家知道,你的这些妃嫔们来了,肯定哭哭啼啼的,影响皇上的情绪,也影响太医们治病!所以就没让她们进来!” 帝寒辛点点头:“知道了!” 闵依依:“可是——” “依依。”帝寒辛拉住她的手,“不要跟母后顶嘴。” 闵依依:“……” 帝寒辛:“母后,天都快亮了,您快回去休息。儿子已经没事了,肚子一点都不疼了!” 西太后握着帝寒辛的手,饱含心疼的表情:“皇帝,你这次,可吓坏母后了!” 帝寒辛微笑:“儿子没事了!您快回去休息!让外头其他人也回去。” “好!那你好好养着身体。”西太后说,“有国师在,哀家也安心!国师,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皇上。” 国师行礼:“太后娘娘放心。” 西太后出去了,出去看到太医们还没走,闵柔也站在那边,翘首望着内室的门。 “皇上已经好转。”西太后说,“安然无恙!熙贵人有功,该赏!” 闵柔忙跪下:“不敢当!” “都回去!有国师和皇后在里头照顾着呢!”西太后说完,转身走了。 太医们对药方的疗效满腹狐疑,但西太后已经走了,他们也不敢进去问皇上,只得相继离开。 闵依依不放心帝寒辛,一直留在九州殿照顾他,下半夜帝寒辛睡了一觉,醒来就完全不发烧了,早饭吃了不少,人也精神了很多,基本恢复了八成。 他还去上朝了,虽然去得比平时晚些,但是大臣们看到一如往昔的皇帝,都安心了。 帝寒辛是不幸中的大幸,到秦琼这里,则是天上掉馅饼。 帝寒辛将阻拦闵依依进屋的两个禁卫副统领给免了职,提了秦琼上来。 他一下子连升两级,秦家都乐疯了。 …… “喝。” “不喝!朕都好了!” “国师说你胃肠损伤,必须要喝!”闵依依把药碗递到了帝寒辛嘴边,“听话!” “朕真的没事了!” 闵依依拿起一颗蜜饯:“喝完药喂你吃颗蜜饯!” 帝寒辛看着她青葱般的手指:“喂我?” 闵依依:“嗯!臣妾喂您吃!” 帝寒辛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然后将蜜饯含入嘴里。 一起含入嘴里的,还有闵依依的手指。 闵依依浑身一麻,赶紧将手指抽了出来。 帝寒辛笑眯眯地说:“很甜!皇后,再喂一颗!” 闵依依将装蜜饯的盘子推到他面前:“想吃自己拿呀!” 帝寒辛:“不是想吃这个。” 闵依依:“那您想吃什么?” 帝寒辛笑:“吃你!” 闵依依脸一红,打了他一下。 两人正闹着,东太后过来了。 帝寒辛看到她,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阴沉。 互相见礼以后,东太后说:“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帝,你没事了?” 帝寒辛说:“没事了。多谢母后记挂。”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东太后说,“我听她们说,皇后被拦在九州殿外,过来向哀家求助,可是怎么喊他们也喊不醒哀家,就像是被人给下了药似的!” 帝寒辛淡淡的:“是吗?” 闵依依在旁说:“是真的!臣妾还亲自去喊过母后,怎么也喊不醒!” 帝寒辛:“或许是昨天晚上喝了酒的缘故。” 第88章 扑朔迷离 闵依依说:“也有可能,被人下药。” 两人都看向她。 闵依依:“就像皇上的病,这么多人,为何就他得了疟疾?或许能查出什么来呢?” 东太后皱眉:“你是说?” 闵依依点头。 有了试纸条,就能查出疟疾来源。 帝后的碗筷是专用的,吃过饭以后肯定已经洗干净了。 但是,有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却未必能洗干净。 用试纸检测出来,帝寒辛的碗,呈阳性。 负责保管的,清洗的,所有能接触到碗的人都被抓了起来,最后通过搜他们的住处锁定了一个人:负责保管碗筷的厨房掌事宫女。 她那里有一种可疑的褐色药粉,遇水融化,用试纸检测也是阳性。 宫女抖如筛糠,交代说,就是她在皇帝的碗里下了东西。 指使她的,是东太后。 话音刚落,飞来一支利箭,将她穿了喉。 …… 凤临阁。 闵依依听帝寒辛说了此事,当即说:“不可能是东太后!” 帝寒辛神色冷沉:“怎么不可能?当年她能害我母亲,现在自然也能害朕!” 闵依依:“第一,您若没了,继位者八成是二殿下。二殿下若成了皇上,她的处境会更难。所以她的动机何在?第二,昨晚上的情形,臣妾都跟您说了,情况很可疑。西太后才是有动机有行动!” 帝寒辛:“可是,朕从五岁起就养在西太后跟前,她若要害朕,有无数的机会,何以等到今日?” 闵依依:“……臣妾不知她的想法,但是皇上,这样,您先别处置东太后,给臣妾几天时间,臣妾安排您亲耳听一听真相。” 帝寒辛:“什么真相?” 闵依依:“此事事关重大,臣妾不敢随便说,只能请您亲耳听、亲眼见,恐怕才会相信。” 帝寒辛皱眉,没说话。 “皇上!”闵依依扯了扯他的衣袖,“在臣妾心里,您是最重要的,其他谁也比不了!臣妾绝不会为了维护东太后,而故意为害您的人脱罪!更何况,臣妾身中情蛊,跟您生死同命呢!” 帝寒辛总算点头:“行,朕答应你就是。但是无论如何,朕不相信,母后会害我。她从入宫,就跟我母亲是很好的朋友。且从小对我的关心呵护,胜过对无垢,她要害我,为何等到现在?” 闵依依其实也想不通。 好在她有系统。 帝寒辛离开后,闵依依问系统,到底是谁指使那个宫女害帝寒辛性命的? 九号告诉闵依依,是一个名叫春喜的太监。 那个太监,在三殿下帝玦身边伺候。 至于他又是受帝玦还是谁指使,系统接收到的剧情里却并没有相关记录。 闵依依脑壳痛。 帝玦? 一个才十四岁的少年,眼神都是羞涩纯净的,怎会是他? 又或者,帝玦才是个扮猪吃虎的? 第二天,祖父闵丞相去了帝寒辛那里,求见闵依依。 闵依依过去,他就将一个木匣子交给了她。 打开一看,里头装着十万两银票,一堆的地契房契,还有管理这些铺子庄子的下人的身契。 丞相不愧是丞相,做事又快又妥当。 闵依依向他道谢:“多谢祖父!若非祖父,我这个皇后就成笑话了!” 闵丞相面有愧色,说:“是祖父有愧于您啊!竟不知娘娘这段时间如此艰难!” “我猜,这些嫁妆都被我后母挪用了?”闵依依问,“她一个妇人,想来不会有这么大胆子,应该还有父亲参与其中,可对?” 闵丞相的表情有些诧异:“娘娘着实聪慧!” 闵依依:“父亲怎么说?” 闵丞相:“他说……赌博欠了巨债。拿去还赌债了。” “赌债?”闵依依摇头,“不可能!他一心走仕途,这么多年以来,从未上过赌桌!那时候过年,让她陪祖母打几圈叶子牌,他还说不会呢!” 闵丞相也记得,皱眉点点头。 这个老二,的确从未听过他涉赌,怎么突然欠下此等巨债?其中必有隐情。 “祖父。”既然是自己家里人,闵依依就不客气了,“麻烦您帮孙女做三件事,可以吗?” 闵丞相:“娘娘尽管吩咐!” 闵依依:“第一,查清楚父亲究竟拿钱做什么去了。” 闵丞相点头。 闵依依:“第二,帮忙找一个人。” 闵丞相问:“谁?” 闵依依:“祖父可记得,当年废后与禁卫私通之事?” 闵丞相脸色一变:“记得。” “那个禁卫是谁,想必您比孙女清楚。”闵依依又说,“他当年没死,不知逃往了何处。劳烦祖父,找到他,带回来,我们一起把他交给皇上。” 闵丞相刚刚是诧异,现在则是不敢置信了:“娘娘为何确信他没死?又为何要找到他?” 闵依依:“西太后身边的佟妈妈亲口所言,那是她的远房亲戚,当年先帝赐死他,是佟妈妈帮他假装服毒身亡,亲自送出宫去的!” 闵丞相眼神深邃起来:“佟妈妈?” 闵依依点头:“佟妈妈还说,当年,是西太后设计陷害的废后。” 闵丞相何其聪明的人物,顿时明白过来,郑重点头:“臣必定全力追缉。” 闵依依:“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关于佟妈妈,她有个儿子……” 她说了三件事,闵丞相都一一应了,还说请她放宽心,这些都是小事。 丞相不愧是大夏最大的权臣,能量大着呢! 闵依依开开心心地送祖父离开,回凤临阁清点财产。 然后,她拿出了三成的财物,送去给了闵柔。 闵柔的气色看着不太好。 闵依依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说,这两日胃口有些不好,没有大碍。 闵依依就把银票和房契地契拿给她,闵柔刚开始推辞不收,后来推辞不过也收了。 这么多钱,她明显也是高兴的,气色顿时好了不少,对闵依依也亲近了很多。 两人聊了些关于帝寒辛这次的险情,闵依依又跟她讨了些绣样和绣品,回去了。 她一走,闵柔就皱起了眉头。 玉衡跟着闵柔多年,很清楚她的心思,说:“难道奴婢听来的传言是真的?皇后当真抢了您救驾的功劳?” 闵柔看向那一堆银票,冷笑:“都用钱来封口了,你说是真的假的?” 玉衡:“可是皇上也不管吗?” 第89章 九号八号再相逢 闵柔:“皇上嫉恶如仇,公平公正,当然不会跟她同流合污。想来,他当时病得那般重,大约并不知情。” 玉衡一脸气愤:“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作假?当时可是有很多太医在,还有太后娘娘可以作证!” 闵柔垂眸摇头:“当时我们都在外面。在内室的,只有国师和她,还有两个御前女官。他们都说是皇后的‘白蛇赐药’救了皇上。” 玉衡:“这也太荒谬了!梦里白蛇赐药?这也有人信?!” 闵柔嘲讽地笑了笑:“还真有那么多人信了。” 玉衡:“那……您就这样算了吗?救皇上性命的功劳,再多的钱也买不了啊!” 闵柔沉默片刻,说:“自然不能就这样算了!无论是在丞相府,还是在这里,一旦退让了,便会一直退让!最终可能连命都丢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退!本该属于我的,我都要拿到手!” 玉衡:“那,咱们怎么做?” 闵柔说:“还是有人能治她的。明天,你跟玉璇去恭悫公主上学的必经之路上,那丛金银花后面,聊一聊这个事。” 玉衡:“奴婢明白了!” …… 闵依依再次接触了佟妈妈,设计跟她套了很多话。 帝寒辛就在旁边听着。 等闵依依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他一脸阴鸷,满身杀气,起身就要走。 “皇上!”闵依依拉住他,“您要做什么去?” 帝寒辛:“朕的母亲蒙冤多年,若不能为她正名,朕枉为人子!” 闵依依:“皇上,佟妈妈一人的证词,份量还不够。只要西太后矢口否认,说佟妈妈因为某种矛盾诬陷她,您也不能仅凭佟妈妈一面之词就给西太后定罪!” 帝寒辛:“那你觉得该如何呢?” 闵依依:“臣妾已经拜托了祖父,派人去寻当年那禁卫。您也派人去找找,顺着他的亲戚朋友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把人找回来。到时候有当事人亲口证言,份量自然不同!” 帝寒辛:“这么多年了,万一那人死了呢?或者活着却再也找不到呢?” 闵依依:“要为母亲报仇,办法多得是!佟妈妈所言,她犯的罪,可不止这一项!这一项没有证据,其他的却有!到时候搜集够了足够的证据,数罪并罚,她插翅难逃。” 帝寒辛动情地看着闵依依:“依依,你的思维很缜密。” 她总是一次次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给了他很多惊喜。 闵依依笑。 …… 西太后定下了贾元春做帝无垢的王妃。 原着里头,贾元春可是在今年的选秀中进了宫,做了帝寒辛的妃子。 国师轻飘飘一句“童子功”,当真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 史老太君、王夫人带着贾元春进宫来谢恩的那天,西太后设了宴,叫了闵依依并帝寒辛的妃嫔们一起吃了顿饭。 一来把贾元春介绍给她们,二来也是为了给她长脸。 当然,在座的还有尚未出嫁的恭悫公主。 上次见到贾元春,闵依依没好意思盯着人看。 今天她们一家子本来就是主角,闵依依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大约这些人物都是由书籍作品衍生出来的,他们的外貌与书中描写一般无二。 史老夫人外慈内强,自在健谈,与贾太后谈笑风生,自有一股大家风范。 王夫人则要内敛得多,话不多,一举一动都恪守规矩,但眉宇间不像影视剧里那般刻薄,而是意气风发,温柔且大气的。 此时的王夫人,应该是她人生当中最得意的时刻。 嫡长女被选为王妃。 嫡长子贾珠年方十四就考中了秀才,是宁荣两府最有出息的子弟,前途不可限量。 嫡次子更是传奇一般的存在,衔玉而生,冰雪聪明,漂亮可爱,深得众人的喜欢。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想来后来长子年纪轻轻而夭折,长女入深宫过得并不如意,而幼子又被养成了纨绔废物,所以才生出那些严厉刻薄来。 倒是贾元春,让闵依依生出一股诧异来。 元春素有才名,又是国公府的嫡长姑娘,正常来说,心气儿应该挺高的。在《红楼梦》里,她可是连林妹妹也看不上眼的。 但是她却对闵柔异常亲近。 席间,她特地跟闵柔攀谈,说曾经见过她写的诗,文采极好,神交已久。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诗,与她一见如故。 京城的贵女圈子中,庶女的地位不高,嫡女们大多只与嫡女交往,与庶女交往便是自降身份。 闵柔是个庶女,尽管有才学也有心气儿,奈何身份限制,在大场合中,鲜少有嫡出贵女主动与她说话。所有人都围着闵依依这个未来的太子妃转,争相巴结讨好她。 此刻,贾元春居然跟说与她神交已久,闵柔有些受宠若惊,但依然很得地应对着,两人都是读过很多书的人,有共同语言,相谈甚欢。 这时,九号系统听到他的孪生哥哥八号在提醒贾元春:【宿主!你跟她说什么?不过一个低位妃嫔!你想要改变命运,去跟皇后交好呀!】 贾元春:【你有所不知。闵柔才是未来最大的赢家!闵依依这个皇后做不了几天,下场悲惨至极!】 八号:【重来一次,你有变化,别人可能也有变化!你没听说过,她现在很得宠吗?】 贾元春:【别人也有变化,什么意思?难道她也重生了?】 【她不是重生!她——】 【哥哥!】九号蓦然开口,【你可别违反系统规则!会引起空间坍塌的!】 八号翻了个白眼:【你当我跟你一样傻?我自然不会违反规则!我只是稍微提醒她一下。】 九号:【这也是不可以的!我们系统只能协助,不能引导!】 八号:【你闭嘴行吗?我自有数。】 九号:【哥哥……我特别希望我们两个人都变成真正的灵魂!做一对真正的兄弟!你千万不要因为心急就违规呀!会被抹杀掉的!】 八号:【行了行了!我的任务必然会成功!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 九号:【哦……哥哥这么聪明,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八号:【那是当然!你少在这儿碍手碍脚就行。】 第90章 九号:【好,那我不说话了。】 八号也没再继续提醒贾元春了,贾元春在意识当中追问它闵依依怎么回事,它只说,闵依依超乎他想象地美,是众美女中的翘楚,不可小瞧。 贾元春前世见过闵依依的真容,知道她非常美,但她腹中空空,性格恶毒,根本入不了皇帝的眼,因此并没将八号的话放在心上,依然跟闵柔攀谈。 系统间的交谈是以人类听不见的频率进行的,闵依依并不知道它们之间的交谈。 她只一心想见红楼梦里的人,一时没忍住,问:“王夫人,听闻你的小儿子衔玉而生,可是真的?” 王夫人起身回答:“回皇后娘娘,的确如此。” “那可真是稀奇!”闵依依说,“你下次进宫的时候将他带来,让本宫见一见可好?” 王夫人面露喜色,行礼说:“那是小儿天大的荣幸!臣妇替小儿叩谢皇后娘娘天恩!” 嘿!这就能见到贾宝玉了! 等她回去,可以吹一辈子! “皇后。”贾太后这时说,“哀家这几日怎么听说,是你拿什么仙药治好了皇帝的疟疾病?” 闵依依说:“是啊母后。” “那天,不是熙贵人的方子救了皇上吗?”西太后问。 闵依依:“那个方子,国师没有采用,说是毒副作用很强,轻则瘫痪,重则立刻殒命!” “难道真的是你?”西太后一脸不信,“梦里白蛇赐药?” 闵依依:“是!没错!儿媳幼时放生了一条小白蛇,那晚白蛇便入梦,赐下了药,说能解儿媳命中一劫!” 众人闻言,都惊异称奇。 唯有恭悫公主,却是冷笑一声:“神仙鬼神之说,根本都是假的,胡诌的!要不然,怎么从来没人见过呢?皇后,你干什么编造这样的话来哄人?莫不是为了在我皇兄面前,抢熙贵人的功劳?” “恭悫!”西太后出言阻止,“别乱说话!” “母后,您相信皇后的话吗?反正我是不信!”恭悫公主斜了闵依依一眼,“有些人莫要太过份!抢了这个抢那个,连自己亲妹妹的功劳也要抢!” 此话一出,贾家人,还有在场的所有人,都用不可名状的眼神看闵依依。 闵依依淡淡瞅着恭悫说:“当时皇上醒着,国师也在,还有两个御前女官也都在侧伺候。公主不信本宫,大可去问他们。难不成,本宫抢我妹妹的功劳,皇上和国师还帮着本宫一起抢?” “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蒙蔽他们的!”恭悫公主嘴硬。 这种场合若是跟她吵起来,丢的是整个皇家的脸面。 闵依依没再跟她争论,正好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告辞离开了。 过了两天,九号气愤地告诉闵依依,宁国公府办喜事,恭悫公主去了,居然在公共场合胡说八道,说闵依依抢了闵柔的功劳云云。 她的抹黑还挺成功,一时之间,闵依依这个本就极具争议的皇后,在京城里的名声再次遭到质疑。 甚至于闵家人自己内部也质疑起来。 毕竟,闵依依的为人,她们都很清楚。 而且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白蛇赐药。 …… 帝寒辛黑着脸来到凤临阁,心情明显不好。 “皇上,您怎么了?”闵依依问他,“谁惹你生气了?” 帝寒辛说:“最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闲言碎语?” 闵依依:“您不会是说,白蛇赐药的事情?” 帝寒辛点头:“今日,御史弹劾你,说你无德!居然闹到朝上来了!可见他们私底下不知怎么乱传乱说呢!” 闵依依说:“都是因为你的好妹妹!前些日子宁国公府办喜事,她去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冒领熙贵人功劳。” 帝寒辛知道了西太后的真面目,连带着也极为厌恶恭悫了,闻言叫道:“王富贵!” 王富贵:“皇上?” 帝寒辛:“传朕旨意,恭悫污蔑皇后,不恭不敬,无德无行,着褫夺公主位阶,降为恭悫郡主!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离开她住的宫苑一步!” “皇上!”闵依依劝道,“您这般处置,太后娘娘肯定跟您闹个没完!多烦人呢!臣妾没事,他们愿意说,就说去!您也不必多跟他们费口舌,过几日就没人记得了!” 帝寒辛:“你是皇后!何以要受这等不白之冤!” 闵依依:“臣妾其实是有点自私的想法……” 帝寒辛:“什么意思?” 闵依依说:“其实他们误解了也好!要不然,回头谁家得了疟疾,都跑来跟臣妾求药,您说臣妾是给还是不给?我还想留着以备自家人的万一呢!” 这样一说,帝寒辛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笑道:“给你这样一说,倒的确如此!这等仙药,当留给我们的孩子们,以备万一!” 孩子? 还“们”? 闵依依:“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说我们自己,还有家人” 帝寒辛将她拉过去:“怎么?你不想跟朕生孩子?” 闵依依:“……” “今晚上……”帝寒辛揉着她的手臂,“嗯?” …… 第一次,失败了。 她疼哭了。 特么小黄书里都是骗人的! 哪来什么漂漂欲仙? 只有痛! 帝寒辛就一直哄着她,没再继续了。 看她将自己裹成一只茧子,离他远远的,帝寒辛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来也巧,京里流言正沸的时候,却有两个人,却因为从书院回家的路上,吃了街边的小吃拉肚子,最后被大夫确诊为疟疾。 这两人,一个叫贾珠,乃是荣国公府的公子,正是贾宝玉的嫡亲哥哥。 还有一个叫林如湛,也是出身显贵,出自五代列侯之家。 闵依依的祖母入宫来找她,说林家老夫人求到她跟前,求闵依依赐下仙药,救林如湛一命。 闵依依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人命关天,她也不能见死不救,于是拿了两颗药给祖母。 “不是说,一颗即可见效吗?”祖母也心疼这仙药,“何以给他两颗?” 闵依依:“不是说还有贾家哥儿也得了疟疾吗?给他们一人一颗啊!” 她看《红楼梦》的时候,还一直惋惜贾珠的早逝呢! 这番能救他一命,说不定能改变他的命运。 改变了他的命运,就改变了李纨的命运,说不定进而能改变整个贾府的命运也不一定。 祖母却说:“贾家可没来臣妇求药!贾家人进宫求了西太后,拿了柔丫头的方子去了!” 第91章 人没了 “啊?”闵依依眉头紧皱,“皇上和国师都在朝上当众辟谣了,他们连皇上和国师也不信么?” 祖母说:“其实,别说他们,连我们自家人也难以置信啊!皇后娘娘,这真的是白蛇梦里赐的药吗?” 闵依依说:“是啊!” 祖母半信半疑地拿着药回去了。 闵依依还是坚持给了她两颗,让她想办法,把药送给贾珠。 然而第二天,祖母让表哥送了口信进来,还有一颗剩下的药。 口信里说,祖母先去了林家,林家老二林如湛,吃下闵依依的药,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就好好的了。 林如湛跟贾珠是同窗好友,为了说服贾家人,他就跟祖母一起去了贾家。 然而一进去,就听到王夫人撕心裂肺地哭。 人已经没了。 说是闵柔那方子熬的药一下去,也是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人就倒地不起,上下泄血而亡。 林夫人见到好端端的林如湛,把恭悫公主一顿咒骂。 若非信了她的话,也不至于…… 这回,闵依依倒是不用辟谣了。 但她感到有点悲伤。 贾史王薛的世界里,无论有多少肮脏内幕,但那都属于成人世界。 那些孩子们,还是很可爱的。 她不想看到他们落得那般下场。 过了几日,林家老夫人和林家妇贾氏一起入宫,向闵依依谢恩。 介绍身份以后,闵依依才惊觉,这贾氏,竟是贾敏,也就是林黛玉的母亲。 那林如湛,竟是林黛玉的小叔叔,林如海的弟弟。 林家祖籍应该在姑苏一带,怎么跑京城来了? 是了!闵依依又想到,这条支线是原着作者强行植入进来的,那便不用考究这么多。 贾敏看起来虚得很,走几步路都有些喘。 林妹妹那般娇弱,莫不是遗传了其母? “我们林家人丁稀薄,到这一辈总共两子。”林家老夫人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说,“娘娘救的,是臣妇的小儿子,也是臣妇的半条命啊!臣妇一家人,必定为娘娘设神位,一世敬拜!” 闵依依:“老夫人快请起!这也是令郎有福气的缘故。” 林家老夫人说:“能得娘娘救命,我家二郎的确有福气!” 闵依依给她们赐了座,问:“贾夫人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胜虚弱,可是生病了?” 贾敏有些难为情地说:“娘娘恕罪!臣妇身体的确不怎么好。” 林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说:“不瞒娘娘。前不久,家中长孙不幸夭折,臣妇这儿媳伤心过度,郁结在心,因此伤了身。” “夫人节哀!”闵依依说:“每一个逝去的生命,都有其归处。或许他在那儿更快乐呢?夫人要想开些,而且你还年轻,只要养好了身体,还可以再生,以弥补缺憾。” 贾敏眉宇间顿时开朗了些:“娘娘说得是!” “本宫听祖母说,贾夫人的女儿黛玉,聪慧异常,有机会带她进宫让本宫也见一见,本宫最喜欢小姑娘了!” 贾敏面露喜色:“若能面见娘娘,是小女莫大的福气!只是,臣妇恐小女愚钝,让娘娘失望!” 闵依依:“怎么会呢?探花郎的女儿,自然是聪慧的。” 聊了一会儿,原本陌生的人渐渐熟悉起来,闵依依问她们:“我瞧贾夫人着实体虚,国师医术高明,不如本宫叫他过来,替夫人看看可好?” 贾敏受宠若惊,急忙跪下谢恩。 闵依依让卫泰去把国师找了来,让他替贾敏把了脉,国师当场开了副方子,嘱咐了用法用量,婆媳两个就千恩万谢地告辞回去了。 闵依依问国师:“贾夫人的病怎么样?” 国师回答:“主要是郁结于心,如果能开怀起来,再加上用药,就能好。如果继续自伤下去,早晚积重难返。” 闵依依点头:“希望她能想开些。” …… 恭悫公主还是被降为了恭悫郡主。 圣旨下了以后,西太后把帝寒辛和闵依依都叫了去。 “跪下!”西太后怒斥道。 恭悫郡主跪下,眼睛哭得跟核桃一样。 “跟你皇嫂道歉!”西太后脸色铁青。 恭悫郡主抽抽泣泣地说:“皇嫂,对不起!是我误信了熙贵人的话,以为皇兄是她治好的!所以才……我是被她们骗了!” 闵依依淡淡说:“恭悫郡主,你的确需要道歉,却不是对我,而是对王夫人和已故的贾公子!他们是因为听信了你的话,方才用了熙贵人的方子。” 恭悫咬牙:“我是那天听到了熙贵人身边的丫鬟的话,她们说是您抢了熙贵人的功劳,就信了她们的话!” “是啊!”太后也在旁边说,“再加上我也误会了,恭悫才会出去乱说。皇帝,皇后,如果要怪的话,你们就怪哀家!恭悫还小,不懂事,如果把她从公主降为郡主,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呐?” “求求皇兄皇嫂,给我一条活路!”恭悫郡主哭得悲惨,“我真的没脸见人了!我不如死了好!呜呜呜!” “如果你足够了解朕,你应该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套,在朕这里没用!”帝寒辛说:“做错了事,就是要受到惩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恭悫郡主:“黄兄,我知道错了,我肯定改!你能不能收回成命?” 帝寒辛:“你何时见过圣旨朝令夕改的?” 恭悫郡主脸色一变。 “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做错了事永远推到别人身上,没有丝毫长进。”帝寒辛又说。“这次,就当长个教训,以后,好好学一学何为女德,别等出嫁了,丢我帝族脸面!” 这话挺重的,恭悫郡主眼泪汪汪,突然吼道:“皇兄!你变了!自从你跟闵依依好了以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帝寒辛不动声色:“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恭悫郡主哭着看向西太后:“母后……” 西太后脸色慢慢阴沉下来,说:“皇帝,你小时候跟无垢同时得了风寒,我衣不懈怠地照顾你,忽略了无垢,差点让他丢了性命!哀家虽然不是你的生母,却从来把你看得比亲生儿子还重!可如今看来,你却从来没把恭悫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着实让哀家寒心!” 帝寒辛说:“恭悫在荣国公府当众污蔑皇后,不仅有损皇家脸面和皇后威仪,更是害得贾家公子白白丢了一条性命!让他的妻儿孤苦无依!母后,您觉得这些都是小事?不应加以惩罚?” 西太后理亏说不过,掩面哭起来:“可无论如何,她是你亲妹妹呀!你这样做,让她如何说亲?出嫁以后如何在婆家立足?哀家就这一个女儿,你这是要哀家的命呀!” 帝寒辛站起来,语气强硬地说:“圣旨已下,断没有收回的道理。这件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你不必再多费口舌。” 第92章 起个床还要吟诗一首? “皇帝!”西太后耍起蛮横来,“你今天不收回圣旨,哀家就撞死在这里!” 估计,这种情况,帝寒辛是不好说话的,闵依依便出面说:“母后,您今日若触柱身亡,无损皇上清誉,却毁了二殿下和恭悫郡主的未来!” 西太后冷笑:“无损皇帝清誉?他逼死养母,还有清誉在?天下人必定口诛笔伐!” 闵依依:“恭悫郡主在荣国公府,当着那么多人大放厥词,还间接导致贾公子惨死,皇上若不处置了恭悫,才会落下护短娇纵的口实!您若因此寻了短见,人们也只会觉得您不识大体,妇人短视而已。我相信并不会有臣子谴责皇上不孝。” 闵依依缓缓道来,句句在理。 但西太后不这么认为,她一副想冲上来撕烂闵依依的气势,问:“皇后,皇帝之前很疼爱恭悫,定是你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 闵依依不动不惊:“没有。” 西太后看着她半晌,突然冷笑:“呵!不愧是丞相府出来的。你说得很有道理!” 闵依依被她笑得发毛。 “罢了!既然圣旨已下,那就这样。”西太后说,“皇帝,回头,哀家定会好好教导恭悫‘郡主’,不再让她惹是生非,给皇帝带来麻烦。” 能做到太后的女人都不是一般人,果然能屈能伸。 闵依依垂眸淡笑,在脑海里跟系统说:【九号,好好注意西太后这边的动静,她肯定会把所有的账都算在我头上!】 九号:【好的宿主。】 …… “依依。”回去的路上,帝寒辛牵着她的手,神色郁郁寡欢。“朕是个没有家的人。” 闵依依:“啊?什么?” 帝寒辛:“从母后出宫以后,父皇对我只有严厉,我在父皇面前也只有小心翼翼。后来跟着……贾氏,我是真心把她、无垢和恭悫当做家人的。可到如今才发现……竟是认贼作母!真是可悲可叹!” 闵依依让帝寒辛听佟妈妈说话时,是跟佟妈妈在一起的,等佟妈妈走了,她才过去见帝寒辛。 当时看到他,觉得他的反应也就是正常人的反应,只是稍微比平时沉不住气。 现在听到他这样说,闵依依方才明白,他当时除了震惊和愤怒,一定还有剜心之痛,只不过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闵依依回握住他的手:“皇上,成亲又叫成家,你有家。” 帝寒辛感受到了闵依依对他的心疼,还有满满的,软软的柔情。 他眼睛有些酸涩地笑了:“是啊!有家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闵依依拉着他往凤临阁走:“我们回家去。” …… 他们这晚圆房了。 帝寒辛很温柔很细心地对待她,闵依依一点都不痛了,体验感完美。 早上,虽然困倦,但生物钟还是定时地将闵依依喊醒了。 她发现自己躺在帝寒辛臂弯里,贴着他的胸口。 那一刻,她身上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自从爸妈出事,她一个人撑起家业,好久没有过这种安心的感觉了。 这种安心,又跟以前跟爸妈在一起不同。 它是甜蜜的。如昨晚那蚀骨之感,深入灵魂。 龙凤双烛一夜未熄,照见帝寒辛英挺的眉眼,英俊的容颜,还有一丝餍足的散漫。 闵依依嘴角弯弯,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该去上朝了!” 帝寒辛醒来,一把将她按进怀里,继续睡。 “快起床!”闵依依的声音从他怀里透出,“再不起来不及吃饭了!” 帝寒辛过了好一会,说:“让王富贵去传旨,今日罢朝!” 闵依依:“那些臣子们一大早起床,车马劳顿等在外面,有些还已经是六七十岁高龄,怎么好让他们白跑一趟?” 帝寒辛笑了一下。 闵依依:“笑什么?” 帝寒辛:“君王思量不早朝,贤后柔荑把夫摇,怜悯老臣五更起,不怜夫君三更劳。” 闵依依打了他一下,羞红了脸:“起个床还要吟诗一首?怎么不去考个状元!” 帝寒辛将她搂在怀里,温香软玉让他意乱情迷,各种使坏差点又擦枪走火。 好在外头王富贵也在催了,帝寒辛总算不好意思再赖床。 …… 闵依依以前看过一个笑话,说新娘子洞房前看到老鼠在偷吃大米,和丈夫说:“老鼠在偷吃你们家的米!” 新婚夜之后,她又见老鼠偷吃大米,直接拿起鞋子就拍过去,说:“打死你哥贼耗子!敢偷吃我家大米!” 如今,她发现自己竟然也有这种心态。 之前,关于帝寒辛的所有,她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昨晚之后,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好像,他是自己家的人了。 早上他起晚了,都没吃饭,直接去上朝。 闵依依怕他饿,打听到他下朝了,便让人拿着吃的,送去九州殿。 然而到了门口,却见闵柔在里头。 很不安的样子。 帝寒辛一言看到了她,眉眼如拂过和煦的春风,叫道:“依依,进来。” 闵依依进去,帝寒辛便说:“皇后这不来了?你不妨当面问问她,恭悫的事情,她可怪你?” 闵柔看向闵依依,眉头紧皱,极为不安地说:“姐姐,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恭悫郡主她——” “没事!”闵依依说,“不过是个小小的误会,解开就好了,二妹妹,你别放在心上。” “可是!”闵柔依然说,“其实最开始,我也是有些疑问的,梦里白蛇赐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所以我也并未出面辟谣……” 闵依依说:“真的没事!这事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身上,而是发生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我也不会信!着实有些离谱了!” 闵柔一脸感动之色:“娘娘,您真好!” 闵依依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是亲姐妹呀!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闵柔笑笑,看向闵依依身后:“娘娘给皇上送吃的来?” “嗯。”闵依依说,“皇上早上起晚了没吃饭,我怕他饿着!” 她回头吩咐:“摆那边去,皇上,臣妾让厨房新做的,您少吃点,等会中午再好好吃。” “难得你居然还能记得朕没吃饭!”帝寒辛果然过去吃起来。 他们的相处,越来越像寻常人家的夫妻…………闵柔垂眸说:“娘娘,嫔妾先告退了。” 第93章 下蛊的是谁? 闵依依点头:“别想那么多了,知道吗?” 闵柔:“嗯。” …… 帝寒辛上了瘾,天天晚上去凤临阁。 别的妃嫔红了眼,早会上的怨气越来越重。 但第一个找她麻烦的,不是妃嫔们,竟是西太后。 她把闵依依叫了去,问她:“听说,这几日,皇帝都宿在凤临阁。” 闵依依:“是啊!” 西太后:“胡闹!你明知道皇帝不能破功,还敢如此胡来?” 闵依依说:“皇上他没破功。” 他的童子功早就练成了。根本不存在什么破功不破功。 西太后:“就算暂时没破功,再这样下去,破功也是早晚的事!你身为皇后,当为表率,即便皇帝任性,你也该劝着他才是!” 闵依依说:“儿媳劝不动皇上,要不,您劝劝他?” 西太后沉默片刻,说:“你回去收拾收拾,跟哀家去显应寺!” “显应寺?”那不是于废后出家的地方吗? “哀家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去显应寺,为皇帝的亲生母亲做法事,也为皇帝祈福。”西太后说,“你也一起去!” 西太后话音一落,系统弹出消息,任务进度31。 咦!显应寺有隐藏剧情啊! 闵依依立刻答应了:“好。” 西太后的脸色总算好看些了,说:“那你回去收拾收拾!穿得素净些。” 闵依依:“好。” 闵依依去了九州殿,正好碰到国师也在那儿。 帝寒辛没有让国师回避,闵依依就直接跟他说了西太后让她去显应寺的事。 帝寒辛:“若不知道也就罢了,但如今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人了,朕如何放心让你与她同行? 闵依依:“如果母后有在天之灵,每年都见着她,得多气呀!我想去显应寺,为母后祈福安魂!” 帝寒辛眼神一深,说:“你有这份心,母后的在天之灵就能感到安慰。就不要去冒险了。” 闵依依:“皇上!您多派些人跟着我去!但是要跟他们交代,让他们只听我的!这样就没什么不放心的。” “皇后娘娘,您想得太简单了。”国师说:“别忘了你们还身中情蛊,如果下蛊的人不是您,那这幕后策划之人,一定会利用这种机会谋害你,以达到谋害皇上的目的!” 闵依依:“正好我想揪出下蛊之人呢!苦于一直毫无头绪。他若敢来,正好就有线索了!” 国师:“也并非全无头绪。” 闵依依:“哦?有些什么线索?对了,说起来,臣妾连我们是何时中蛊的都不知道呢!皇上,可否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形?” 帝寒辛说:“就是那次丞相大寿,朕去了你们家。你派人送来了一碗甜羹,说是你亲手熬的,朕喝了一口。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头,味道有点怪,舌头发麻,就没再喝。回去以后,国师就发现我中了情蛊。” 国师点头:“你们的下眼睑内,各有两个黑点,这就是重情蛊的典型症状。” 闵依依闻言,拿了镜子掰开眼皮看,还真有两个很明显的黑点儿。 帝寒辛:“所以那碗羹汤不是你送的?” 闵依依翻着原主的记忆,说:“是我让人送的。那天……是继母跟我说,让我用这种方式对太子殿下有所表示。臣妾就照做了!但是我没有下蛊!” 帝寒辛:“当时你派谁送来的?” 闵依依:“是……我以前的贴身丫鬟,名叫玉枝。在那之后不久,她就得病死了……” 帝寒辛:“看样子就是她了。” 闵依依:“那会是谁指使她的呢?” 帝寒辛没说话。 “难道是我继母?”闵依依不解,“可是不应该呀!她可是心心念念想把我三妹妹也送进宫来取代我!她既没有让我们关系更好的动机,更没有害您的动机呀!” 帝寒辛:“也有可能是丞相府外面的人。” 闵依依皱眉。 因为婚约的缘故,也因为祖父认可帝寒辛,他一直是帝寒辛坚定的支持者,整个丞相府都不可能谋害他。 毕竟,他没了,二殿下上了位,对丞相府没有半点好处。 到底是谁买通了玉枝?西太后?帝无垢?还是向来跟帝寒辛不和的帝容煜? 在显应寺,不知是哪方面能有进展? 闵依依拿出她的杀手锏:“皇上,您就让我去显应寺!好不好嘛~” 帝寒辛最受不住她撒娇,糊里糊涂地就同意了。 他派了表哥秦琼,带着精英人马过去保护她。 并且下了一道圣旨,让他们全听闵依依调派。 显应寺距离明园还不远,不过半天的车程就到了。 法事要第二天开始,连续做三天,这几天他们都要歇在寺里。 到的当天下午闲着没事,闵依依在寺里四处逛了逛。 到了一处视野开阔地,小棠指着远处的一片庄稼地说:“娘娘,那一片都是咱家的地!” 闵依依没来过庄子:“是吗?” “您看到那片房子了吗?”小棠说,“以前,奴婢和爹娘就住在那边。” 闵依依:“你们待的庄子也在显应寺附近呀?我二妹妹小时候待的庄子也在这附近,你们是同一个地方吗?” 小棠说:“小时候的事情奴婢都记不清了!不过,我爹跟我说过,熙贵人和姨娘去的是老爷名下的庄子,我们在夫人名下的庄子,一个在显应寺南边,一个在显应寺东边。但是,他们的庄子住宿条件不好,那时候就跟我们住在一起!” 闵依依:“哦……” 小棠:“我那儿到现在还留着小时候熙贵人穿不下赏给奴婢的衣服鞋袜呢!我爹说,秦姨娘特别大方,二姑娘长个穿不下的衣服,就赏给奴婢!奴婢比她小一岁,穿她的衣服正好!” 闵依依微笑:“那你应该跟二妹妹挺熟才对,怎么也没见过你们有什么交往?” 小棠:“那时候奴婢才多大呀?什么都不记得!而且人家是姑娘,我一个做奴婢的,怎么好高攀?” 紫萱这时说:“那是你的想法,她们估计是不会这样想的!她们肯定会想,你是攀了高枝儿了,所以不认旧时的主仆情分了。” 小棠:“啊?” 闵依依:“等回去以后,你不妨找个机会跟她聊一聊过去的事情,表示你不忘旧情。” 小棠:“奴婢那会儿才四五岁呢!都不记事儿,聊啥呀?而且奴婢也不想跟她聊。奴婢还是喜欢跟皇后娘娘说话。” 闵依依:“你这丫头就是一根筋……” 逛得差不多了,回去的时候,西太后又找闵依依,跟她说,让她沐浴,斋戒,抄经,明天好供奉。 第94章 通宵 闵依依是愿意为过世的苦命婆婆抄经的,于是要水沐浴。 等沐浴完了,西太后让人送来了经书,厚厚的一本,让今晚上务必抄完,明天做法的时候用。 闵依依以为是抄一两篇经文,结果竟是一整本! 这要抄完,她今晚上就别想睡觉了。 明日一早,天不亮就要开始做法祈福,到时候她还得参加。 于是她去跟西太后讨价还价,问能不能只抄其中一篇或几篇。 她们并不住一起,闵依依和恭悫各住一个相邻的禅院,西太后住另一边更幽静也更大的禅院。 掌灯过去,发现恭悫也在西太后那里。 见了她,恭悫立刻冷脸,跟看仇人一般看着她。 见礼后,闵依依说明了来意。 西太后直接一口否定:“不行。必须要整本。” 闵依依笑:“那……母后该早点拿给儿媳呀!已经是晚上了,儿媳今晚上不睡觉,也不一定能抄完呀!” 西太后:“哀家下午让人去叫你过来,根本没有找到你的人。你去哪儿了?” 闵依依:“……啊,儿媳闲来无事,四处逛了逛。” 西太后:“我们是来为你过世的婆母做法祈福,你倒是当成游山玩水来了!” 闵依依:“……” 好,这回被她拿住错处了。 “别搁这儿耽误时间了。”西太后又说,“赶紧抄去!” 闵依依不死心,看向恭悫:“本宫要抄的经是儿女为父母祈福用的,要不,妹妹也帮我抄一些?皇嫂怕抄不完。” 恭悫郡主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你才是她正经的儿媳!我算什么呀?现在连公主的名义都没了,只是个郡主!哪有资格为她老人家抄经!” “行……母后,儿媳这就去抄。”大不了今晚通宵。 以前又不是没有通宵过。 结果她真的抄了个通宵。 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感觉手腕都要断了,腰也要断了。 去床上躺了一下,几乎闭眼就着。 可是才没多大会儿,又被冬青她们叫起来了,说西太后那边派人来喊她过去。 闵依依闭着眼睛让她们帮她穿上衣服,去了西头后那边。 看到她的黑眼圈,西太后挑了挑眉,问:“经书呢?抄完了吗?” 闵依依把经书拿给她。 西太后翻看得很仔细,明显是想找茬儿。 但是闵依依做事向来仔细,即便是在很困很累的情况之下,也并没有出什么差错。 西太后找了一通没找到什么毛病,合上经书说:“不错!走!这就过去。” 闵依依问:“母后,您用早膳了吗?” 西太后:“怎么?” 闵依依说:“儿媳昨晚抄经抄得太晚了!现在感觉饥肠辘辘,我能不能先吃点东西再去?” 西太后说:“吉时快到了,不可耽误!” “距离吉时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呢!”闵依依说,“儿媳保证在一刻钟之内吃完饭赶过去!母后请先行。” 说完,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闵依依转头就走了。 西太后气得脸色铁青,但是也不好太过落个刻薄的名声,只能暂时先放她去吃饭。 闵依依吃了斋饭,人也精神多了,赶去作法的地方,果然见道场已经搭好,僧人们也陆续到位。 闵依依过去,跟在太后身后站着。 西太后又使劲儿折腾她,让她跟着领头的僧人一会儿跪拜,一会儿捧着法器转圈。 幸亏她吃饱喝足了,要不然非得被折腾得晕头转向不可。 这一趟走下来,天才亮了。 然后她们就跪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静静地听着僧人们念经。 闵依依倒是宁愿跪拜转圈儿了。 这一坐下,再一听念经,整个人都困得不行…… …… 大夏历代皇帝都勤政,虽然搬去明园,依然要上早朝。 大臣们注意到,今天皇上有点不对头。 似乎没睡醒,眼皮不时打架。 有个大臣说话稍微长了点,皇上居然一头点下去,差点从龙椅上摔下去。 幸亏王富贵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皇上,他才没有跌下去。 “皇上,您可是身体不舒服?”丞相关心地问。 不是朕不舒服,是你孙女不舒服! 帝寒辛沉默片刻,说:“昨夜,朕梦到了已故的母亲,她跟朕说,她当年是被冤枉的。让朕给她平冤昭雪。因为做了这个梦,朕今天一直昏昏沉沉的。” 大臣们闻言,议论纷纷。 “皇上从来没有这样过……” “莫非是被鬼魂缠住了?” “要不请个法师来化解一下?” “鬼神之说不可信!” … 这时国师出列说:“皇上,后日是您母亲的冥寿,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已经去了显应寺祈福,臣觉得,您后日要不亲自去一趟?烧香祈福,以尽孝道。” 帝寒辛点头。 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大家都没反对。 …… 法事结束后,闵依依回去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头疼,于是决定出门去透透气。 边走她边在想,这里隐藏的线索会是什么? 应该是跟西太后有关的? 正寻思着,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油里油气地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闵依依转头一看,居然是帝容煜! “嗯?你怎么在这里?”闵依依纳闷问。 整个显应寺都被禁卫包围着,根本不可能让外男进来。 难不成表哥手下有禁卫叛变? 帝容煜说:“跟二殿下路过这附近,一起来拜见太后娘娘。” 闵依依:“哦……” 原来是太后放进来的。 “皇后娘娘,借一步说话?”帝容煜问。 闵依依:“有什么事你就说,她们都是我的心腹。” 帝容煜:“事关皇上,只能说给娘娘一个人听。” 闵依依心想,难道隐藏剧情就在帝容煜身上? 于是闵依依让人退开,听他说些什么。 “皇后娘娘!”帝容煜说,“今天晚上,屋里不要留人!” 闵依依:“啊?什么意思?” 帝容煜满眼淫邪:“我去找你!” 敢情,上一次的打还没挨够。 他不会到现在都没怀疑过是她干的? 就这智商,还天天跟帝寒辛作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也就是帝寒辛仁慈,看在老王爷就他一个儿子的份上。 第95章 进度条狂进 闵依依冲他笑了笑:“怎么?你们今晚不走了?” 帝容煜:“会另辟别院住一晚。” 闵依依:“可是,本宫和恭悫郡主住的这边,有重兵把守呢!你怎么来找我?” 帝容煜:“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 闵依依:“什么办法?” 帝容煜却不回答,嬉皮笑脸地低声说:“好妹妹,这些日子,哥哥想死你了!” 妹妹? 闵依依笑得更开心了些:“那怎么还没死呢?死东西!” 帝容煜被她笑得魂儿都飞了:“好妹妹!今晚上,我保管让你欲仙欲死!” 就在这时,隐约传来帝无垢的声音,好像在喊他。 “大白天人多眼杂,我先走了!”帝容煜匆匆离开。 闵依依挑眉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盘算着今晚要让他怎么死。 “皇嫂!”另一边,帝无垢过来了,冲她行礼。 “二弟。”闵依依微笑。 “臣弟跟豫亲王世子办差路过显应寺,进来拜见母后。”帝无垢说,“转眼不见了世子的人,皇嫂可见到了?” 闵依依指着帝容煜离开的方向:“见到了,往那边去了。” 帝无垢点头,却没追上去,又问:“臣弟见皇嫂有疲惫之色,可是车马劳顿的缘故?” 闵依依说:“这么明显吗?昨晚彻夜抄经,今日觉得甚是疲累。” 帝无垢说:“皇嫂一片孝心,令人动容。” 闵依依笑道:“是母后让我抄的!” 帝无垢明白过来,有些尴尬地说:“母后与……先母后从幼时就认识,是最要好的手帕交。进宫以后,两人也是最好的姐妹,她可能有些思念心切,忽略了其他,还望皇嫂谅解。” 手帕交? 手帕交能杀人夺子,也是个狠人。 闵依依微笑说:“没事的!也算是本宫尽孝了。” 帝无垢看着她,说:“皇嫂回去好好休息。” 闵依依:“好。” 帝无垢却依然没走,眼神流转间,欲语还休。 “二弟还有事吗?”闵依依有些奇怪。 “哦!没事!”帝无垢说,“臣弟去找一找他。” 闵依依点头。 帝容煜帝无垢两人相继路过,系统没有半点反应,证明隐藏剧情也不在他们身上。 那在哪儿呢? 到晚上,闵依依正准备睡觉的时候,九号突然惊呼:“宿主宿主!不得了了!” 闵依依:“啊?怎么了?” 九号:“那个那个那个……” 闵依依:“哪个?” 九号:“西太后屋里进了一个男人,跟她抱在一起!” 闵依依蓦然坐起来:“奸夫?” 九号:“嗯!” 闵依依:“谁?” 九号:“看不见脸!全身罩在黑色的披风里,也没点灯。两人一见面什么也没说,直接滚床上了,有如干柴遇烈火。” 闵依依:“……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九号脸蛋发红:“最新的数据还没传上来,已经传上来的,还在……在床上……” 闵依依:“能不能把影像传给我看看?” 九号瞪大眼睛:“你还有这爱好?还是别看了!会长针眼的!” 闵依依:“我不是看那个!我是想亲眼看看那个奸夫,哪怕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也好,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见着,我能认出来!” 九号:“不能给你看别的场景发生的影像,这破坏了系统规则。” 闵依依:“行……可是人是从哪里进去的?整个显应寺不都封锁了吗?上千禁卫是摆设啊?” 九号:“不知道啊!好像是凭空冒出来似的!” 闵依依:“不知道?你是系统!怎会不知道?” 九号:“系统存在两个剧情黑洞。一是与隐藏剧情相关的线索,二是影像资料看不到的东西,我的图像感知跟人类一样,没有红外线眼。” 闵依依叹了口气:“哎!你现在收到的剧情,是半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了?” 九号:“嗯。” 闵依依:“这该死的延迟!小九,你的版本真的很低!” 九号面露羞愧之色:“是啊……要不50的时候,你选择升级系统?这样我就好用多了呢!” “到时候再说!”闵依依说了一句,让人去把表哥喊了来,吩咐他去西太后那边守着,说不定人还没走,可以截个正着。 然而表哥在那边等得满身蚊子包,却什么也没有等到。 这边九号已经告诉她,人离开了。 但究竟是怎么离开的,在一片漆黑的夜晚,实在是看不清,最后的影像是在西太后禅院的阴影里,然后就再无踪迹。 闵依依:【他们一直光干活儿,没有说话?】 九号有些兴奋:【说了!而且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线索。】 闵依依:【赶紧说!】 九号:【听他们的对话,谋害帝寒辛,给他下疟疾的就是这个奸夫!他还问,是不是真的是你救了他?他直呼你的名字,那语气,感觉他好像认识你似的。】 闵依依:【还有别的吗?】 九号:【贾太后向他抱怨说帝寒辛变了!以前他很宠爱恭悫,这次却如此对她们!那个男的就说:‘所以究竟不是亲生的!你对他下不了手,他对你可不会心慈手软!’】 闵依依感叹:【贾太后终究还是有点人性的。】 【你听我说完再下定论。】九号又说,【贾太后又跟奸夫说,都是因为你闵依依,以色迷了帝寒辛,让他偏向了东太后和你,连自己亲生母亲的仇都忘了!那个奸夫却说,帝寒辛不会那样,他也许是起了疑心,知道了当初他母亲被害的真相。】 闵依依:【咦?这个人很了解帝寒辛呀!必定是熟人。】 九号:【我也这样觉得。西太后听了这话就害怕,问接下来该怎么办?奸夫就说,如果帝寒辛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会杀了她!帝寒辛必须死!他还说,现在就是个好机会!只要你死了,帝寒辛也就死了。】 闵依依:【等等!他是这样说的?】 九号:【对。】 闵依依:【这证明……奸夫和西太后知道我们两个中了情蛊呀!所以情蛊也是他们下的!】 九号:【有可能。啊!进度条动了,一下子拉到了40!】 第96章 半夜来人真不少! 闵依依振奋起来:【这儿果然有隐藏剧情啊!而且收获很大!不枉我昨晚抄了一晚上书!】 九号:【嗯!】 闵依依:【只要找出奸夫,任务进度一定还会大幅跃进!】 九号:【是啊!】 闵依依:【让我想想如何把人找出来……】 【先别想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九号说,【西太后已经决定把你和帝寒辛解决了,让帝无垢做皇帝!她让奸夫动手杀了你,奸夫却说他不方便,让西太后动手,西太后同意了。】 闵依依满眼冷意如冰霜:【哦?她准备怎么杀我?】 九号:【奸夫给了她两样东西,一包毒药,一个杀手!西太后已经决定,今天半夜,派杀手来杀你!】 闵依依:【半夜想往我这儿来的人还真不少。呵!】 …… 西太后完全睡不着。 他在等着闵依依那边的人过来通知她,皇后遇刺。 果然,刺客派出去过了大约两刻钟,卫泰跌跌撞撞地过去,哭道:“太后娘娘!出事了!” 西太后装作被吵醒的样子,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卫泰:“那边……那边……出事了!您快去看看!” 西太后一脸凝重地过去了。 皇后的住处围着很多人,有禁卫,有下人,旁边恭悫的下人也在,应该是在看热闹。 没见过世面!看个热闹,也看得张皇失措的。 西太后嘴角弯了弯,过去问:“怎么啦?到底怎么回事?都聚在这儿?” 大家闻言一致看向西太后,眼神非常怪异,却没人敢说话。 “说话!”西太后一身威严,“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跟哑巴了似的!皇后呢?” “皇后娘娘在屋里……”小棠小声回答。 究竟要亲眼看看才算尘埃落定。西太后直接进去了。 屋里却没有她以为的血溅三尺,活的闵依依坐在床边,在柔声安慰床上的一个女子。 女子是躺着的,头脸正好被闵依依挡住,西太后也没看清楚到底是谁。 她愣了好一阵,问:“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闵依依这才知道她来了,骂你站起来行礼:“母后……” 她这一移位,床上的女子也显现了出来。 竟是恭悫??!! 她躺在床上,头发凌乱,衣冠不整,人跟傻了一般。 “恭悫?你怎么在这儿?”西太后惊呼,“你这是怎么了?” 恭悫缓缓转动眼珠,看到西太后,总算慢慢有了表情,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母后!呜呜呜!母后!杀了帝容煜!杀了帝容煜呜呜呜!” “帝容煜?”西太后突然发现恭悫脖子上有红痕,脸色一沉,问:“他怎么了?你又怎么会在皇后的屋里?” 恭悫不回答,只咬牙切齿地说:“杀了帝容煜!快把他五马分尸!不!凌迟!把他凌迟处死!” 看西太后还没明白过来,闵依依叹了口气,说:“母后,昨天晚上,我突然听到妹妹那边的尖叫声,过去一看,她说屋里有老鼠!然后又说想跟我换房住,我就跟她换了。不成想,半夜又听到这边有动静,儿媳派人过来一看,屋里居然多出了两个人!一个是帝容煜,还有一个黑衣蒙面人,两人打得天翻地覆!” 西太后心里“咯噔”一下,跑去床边,掀开被子,推开了恭悫。 浅色床单上,一抹红色,刺痛了西太后,她失声大叫:“恭悫!你……你……是帝容煜?” 恭悫捂着脸大哭。 “他是怎么进来的?”西太后大怒,脖子上的青筋都崩出来了,咆哮着问:“最关键的是,你为什么突然要换到这边来?啊?!” 恭悫被贾太后的样子吓到了,哭道:“那边有老鼠呀!很大的老鼠!您知道我最怕老鼠的……” 西太后捂着胸口,心痛欲死地看着恭悫郡主半晌,突然转身看向闵依依,语气怨毒至极:“闵依依!是你吗?是不是你!” 闵依依一脸不解:“啊?什……什么是我?” 西太后:“哀家每年都来,从来没有在禅房见过老鼠!为什么突然有老鼠出现在她房间?” 闵依依:“啊?儿媳不知道呀!” 西太后:“你不知道?帝容煜今天下午来过!你没见到着他?” 闵依依:“我见到了呀!还有二殿下,儿媳跟他们打招呼了呢!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恭悫的房间里啊!” 姜还是老的辣,西太后渐渐冷静下来,目露杀机:“都谁进来过?谁看到过?” 闵依依一脸为难之色:“进来抓人的禁卫,大概十几个……二十几个?都看见了!看到恭悫和帝容煜都衣冠不整,帝容煜只着底裤,光着上半身,跟那个蒙面黑衣人打在一起……” 西太后差点儿撅过去:“都有谁?把名单报上来!” 闵依依:“我……我也认不全都有谁,回头我问问我表哥。” 西太后看了闵依依一眼,又问:“帝容煜和那个黑衣人呢?” 闵依依:“都被拿下了!我让表哥连夜押送进京,请皇上处理。” “已经走了?”西太后声音都变了,眼神恨不得将闵依依抽筋扒皮。 闵依依眨巴眨巴眼睛:“是啊!已经押送走了,事关重大,我让他们片刻都不得耽误!” “你……”西太后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怎么了母后?”闵依依问,“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呀?” 西太后深呼吸,没有说话,给恭悫整理好仪容,带去了她那边。 闵依依在脑海里跟九号说:【我猜,她明天一定会想办法给我下毒。】 …… 第二天一早,西太后果然让人来请闵依依过去一起用膳。 闵依依假装吃坏了肚子,说不吃饭了,等会儿直接去作法事的地方汇合。 说完她就去了茅房,来请她的人也不好强求,自回去复命去了。 寺里提供的素餐也分主子的和下人的。 给闵依依准备的要比下人们吃的丰富精致得多。 但是九号告诉她,她的食物被下了一种用银针也探不出来的慢性毒。 这毒药吃下去不会立马发作,却悄悄地渗入她的五脏六腑,大约会等她回宫以后,突然发作而死。 同样,西太后那边给她准备的吃食里面也含有这种毒。 所以无论她留在这边还是去西太后那边,都难免一死。 第97章 地下室 但她不吃自然就不会中毒了。 她吃了下人那些简单饭菜,然后去了做法事的地方。 西太后已经等在那里了,身后跟着她的两个心腹妈妈。 一个是佟妈妈,还有一个,大家都喊她纪妈妈,是个目光很犀利,气质很沉着的中年女人。 “听说你不舒服?”太后问闵依依。 闵依依一脸憔悴地点头:“可能这两天晚上都没睡好觉,有些难受,不想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太后一脸关切,“怎么能不吃饭呢?一上午功夫呢!我让人给你拿点来。” “母后,我其实是用了一点的,现在饱饱的呢!”闵依依转移话题:“儿媳特别担心恭悫,她怎么样了?” “没事。”西太后脸上的肌肉有些不受控制地狰狞,语气淡淡的,“你吃饱了就好!那就坐好准备开始!” 跟昨天差不多,闵依依扮演着孝子的角色,一直跟着僧人各种跪拜,转圈儿。 结束以后,她去了一趟茅房。 身边跟着冬青和绿筠两个大丫鬟。 等她从茅房出来,就见门口围了七八个太监。 都是西太后身边伺候的。 冬青和绿筠两个都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闵依依心里一沉,冷声问:“你们干什么?” 为首的太监一挥手,他们一拥而上,拿个帕子想捂她的嘴。 但是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皇后,居然会打架! 几下功夫,裙琚飞扬,就踢倒了好几个。 然后拔腿就跑。 为首的太监诧异片刻后,扬手一挥,闵依依脚踝剧痛,应声倒地。 鼻子被人拿手绢捂住,闵依依脑子一麻,失去了知觉。 与此同时,帝寒辛脑袋眩晕,跌下了马。 随行的禁卫统领徐传等人都吓坏了,急忙下马,过去扶起他。 帝寒辛几乎立刻清醒了过来。然后再也感觉不到闵依依那边的情况。 “皇上,您怎么了?”徐传担忧地问。 帝寒辛神色冰冷凝重:“赶紧上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显应寺!” …… 闵依依身体里似乎有两种力量在博弈,弄得她心慌体涨,浑身不舒服。 然她的意识慢慢回来,她闻到了地下室独有的霉味,听到九号焦急的呼唤声:【宿主!宿主!你快醒醒!】 闵依依:【醒了。】 九号:【糟了!你被人掳到了地下室。怎么办怎么办?】 闵依依没回答它,她感觉到有人靠近,掰开她的眼皮看了瞳孔,然后她听到了西太后的声音:“她中毒了吗?” “没有。”另一个声音响起,好像是西太后身边的纪妈妈。“中毒的人,唇色会发青,眼睛充血。脉动变得沉重阻滞,她没有这些症状,说明她并没有中毒!” 西太后:“果然还是你机灵。否则就出大事了。” 纪妈妈:“娘娘想如何处置她?” 西太后声音极为阴毒:“自然是杀了!” 纪妈妈:“那……奴婢来动手?” 西太后:“嗯。” 纪妈妈掏出一根针,说:“救人不容易,但是杀人简单得很。只需要一根针,从百会刺入,然后把她放回茅房那边。就说她突发急症猝死。太医都查不出来缘故。” 西太后转身不看,说:“动手!动作利索点儿。” “是!”纪妈妈走到闵依依身边,拿针往闵依依头上刺去。 因为闵依依晕着,且麻药起码会让她睡上一两个时辰。 所以,她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并没有将她捆绑起来。 纪妈妈蹲在她身边正准备扎针,突然,闵依依一把推向她的手,那根针就结结实实扎在了纪妈妈眼睛里,深入三四寸! “啊!”纪妈妈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倒在地上。 闵依依爬起来,活动着还有些酸软的手脚,看向地下室里的情形。 那几个抓她来的太监都在,虎视眈眈地守在旁边。 西太后一脸错愕与惊吓,但她很快醒过神来,叫道:“杀了她!” 这些太监都是西太后这些年培养的心腹,但究竟只是帮她办事,没杀过人。 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动弹。 “动手者,赏黄金百两!”西太后又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当即有三个太监动了心,向闵依依走过来。 “你们杀了我,该不会以为贾太后真的会给你们黄金百两?她只会杀你们灭口!”闵依依一边说着一边挪动位置,让自己背靠墙,以免他们形成围合之势。 但这些人是西太后的心腹,显然不是三言两语能挑拨的,他们分了三个方向,向闵依依走来。 那个拿暗器打了闵依依的太监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出鞘,锋利阴森。 闵依依与他们搏斗起来。 她从小学防身武术,乃是有一次她差点被人绑票,妈妈害怕了,送她去学的。 她学武术的地方不是普通的培训机构,而是一个真正的古武大师。 因为学业繁忙,每周只能去一次,也就只学到一点皮毛。 但是普通人绝非她的对手。 原主不会这些,所以之前她从未展露过。 这会儿到了生死关头,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两个不会武的太监被她击中了关键部位,倒地不起。为首的拿匕首的太监有功夫在身,跟她缠斗起来。 且闵依依逐渐占了上风。 九号欢呼雀跃:【太好了!宿主,你真厉害!宿主,你真棒!啊!小心——】 小心还没喊完,闵依依就觉腰间一麻,整个人突然气息阻滞,浑身抽筋般疼痛,直接瘫倒在地。 只见纪妈妈红着一只眼睛,站在她背后,状如恶鬼般狠狠盯着她。 【身后!】九号这才喊出另外两个字。 闵依依:【闭嘴!你要是不在我脑子里面吵吵,我也许能发现她在偷袭!】 九号满脸悔恨:【奥。】 “你不是说她要两个时辰才能醒来吗?”西太后问纪妈妈,“这才多大点儿功夫?不到一刻钟,她就醒了!” 纪妈妈捂着眼睛,低声跟西太后说悄悄话:“奴婢刚刚也在疑问这个问题,然后突然想到,是她中了情蛊的缘故!” 西太后:“什么意思?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纪妈妈:“蛊本身是一种毒虫!具有很强的抗毒性!是情蛊帮她解了药性!” 第98章 西太后点头:“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功夫!以为是个草包丑女,结果,意外一件接着一件!可以说是深藏不露!” 纪妈妈说:“也不知道是谁教她这样的。” 西太后说:“这不重要了!她挑拨皇帝跟我离心,害了我恭悫一辈子!今天她必须死!” 西太后信佛,自己手上是不肯沾血的,冲纪妈妈使了个眼色。 纪妈妈上前,再次拿起针,冲闵依依很变态地笑道:“让你闭着眼睛死,你非要蹦跶!那这会儿你就睁着眼睛死!慢慢感受金针刺入天灵盖儿的感觉……” 她又拿起了根针,往闵依依脑袋上伸手。 【啊啊啊啊啊!救命!】九号嚎啕大哭,【帝寒辛!你怎么还不来!】 闵依依浑身不能动弹,勉强动一下,手指也极为僵硬,咬着牙,心里想着,如果她再也回不去了,她家的大部分资产,应该会由奶奶叔叔他们继承? 奶奶是后奶奶,叔叔跟爸爸是同父异母,兄弟两人一直不和。 闵依依甚至怀疑过,爸妈一起出事,是叔叔一家子搞的鬼! 她若死了,他们能好好照顾爸爸吗? 爸爸可能也命不久矣! 哎!他们一家三口,都命不好,年纪轻轻就死了…… 对了,或许她最好的朋友,也就是告诉她这本书的存在的朋友江芷珊,会帮她照顾爸爸? 冰冷的针尖抵在她的百会穴上,为了折磨她以报瞎眼之仇,纪妈妈故意拿针尖在她头顶上转圈儿,弄出闵依依一身的鸡皮疙瘩。 “快点儿!”西太后催促着,“小心她等会儿又能动了!” “蛊能解毒,可解不了穴!”纪妈妈得意地说,“这是我师门的独门绝技,您放心好了!” 西太后:“那也快些!我心里总是不踏实!” “好!”纪妈妈话音一落,闵依依就觉得皮肤一痛,冰冷的针缓缓刺入。 “啊!”突然,纪妈妈发出一声惨叫,一把突然飞至的锋利飞刀切断她的手! 帝寒辛突然冲了进来,一脚将纪妈妈踹开,然后把针从闵依依头上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带来的人将地下室里其他人都制服了。 “依依!依依!”帝寒辛叫道,“你怎么样了?” 闵依依大着舌头说:“皇上,她用针刺了我腰上的穴位,臣妾动不了了。” 帝寒辛:“没事!没事的!朕带了国师过来!” 他将闵依依抱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西太后在凄厉地惨叫:“皇帝!皇帝你听我说!” …… 国师一脸奇怪之色:“这是我师门独家的点穴针法呀!她怎么会的?皇上,我想见见纪妈妈。” 帝寒辛点头:“去!人都在西屋。” 国师就去了,留下帝寒辛和闵依依两个人。 帝寒辛问她:“依依,你怎么样了?” 闵依依一下子抱住了帝寒辛的脖子。 帝寒辛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闵依依眼眶一红:“皇上,我在刚刚那一刻,突然感觉到,感觉到……” “感觉到什么?” 闵依依:“感觉到,生命很可贵!我们应该好好珍惜。” 帝寒辛笑:“嗯!” “皇上,我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做自己想做的事!” 帝寒辛:“好!你还有什么心愿尽管告诉朕,朕都帮你完成!” 闵依依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说:“我还有一个心愿,就是跟你好好过日子!相知相守!不离不弃!” 帝寒辛心里一软,捧着她的脸就亲了下去…… 过后,闵依依问帝寒辛:“皇上,您怎么来了?” 帝寒辛拿干净的手帕给她擦着脸上的灰,说:“国师占卜,说我们两人都有生死之劫!所以在朝上,找机会提议让我来祭拜母亲。” 闵依依:“母亲是废后,名字从宗庙里划去了,大臣们向来不允许您祭拜,这会儿怎么同意让你来的?” 帝寒辛是皇帝,大臣们不允许他做出与先皇的意愿相违背的事情。 但是对于西太后,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西太后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来,只她自己,或顶多带着恭悫公主。 现在想想,她肯定不是真来祭奠,而是来偷情。 一想到这个,闵依依就高兴的说:“皇上,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我跟你说……” 第99章 处置 帝寒辛说了那天他差点当着满朝文武跌下龙椅的事情。 闵依依听得“噗嗤”笑了出来。 她笑了,可见虽受了惊吓,倒也不严重,帝寒辛也就放心多了。 当日,他带着闵依依祭拜了母亲,直接押解一干人等回了宫。 首先是帝容煜。 在帝寒辛的手段下,他承认了那晚的兽行。 他说晚上一片漆黑,也看不清人,他刚开始以为是皇后,后来才发现是恭悫。 他们可是同姓同宗的堂兄妹。 即便是帝容煜,在发现的瞬间,也是直接瘫软。 这是一桩天大的丑闻。 帝寒辛都不好意思公布出去。 他只叫了帝容煜他爹豫亲王,并几个宗族内德高望重的王爷,让他们当场听了口供。 豫亲王里子面子都挂不住,当场打了帝容煜几巴掌。 如若他奸污的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可能皇室宗亲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那是先皇亲生的公主!是他的亲堂妹!这就让他们很不能忍了。 经过商议,帝寒辛提议,看在他是豫亲王独子的份上,留他一条命,剥夺他的继承权。 豫亲王有了帝容煜以后,不小心伤了命根子,无法再生育了。所以偌大的亲王府上,只得帝容煜一个子嗣。 他不可能再生个儿子,那么豫亲王世子之位,只能从宗族当中过继了。 据说,豫亲王气得回去差点把帝容煜打死,只剩一口气的那种。 闵依依听到这个处置,觉得比杀了他更解气。 …… 西太后只被软禁。 在皇权至上,孝道天大的年代,太后乃皇帝之母,别说闵依依没死,就算西太后真的下旨将闵依依废了或赐死,也顶多是遭到朝臣、闵依依家人的质疑,哭求太后娘娘给个交代。 谁敢给太后定罪? 皇帝也不能! 一顶忤逆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足以让江山动摇。 要彻底按死西太后,只能从已故的先皇先后身上着手。 只要能证明她当年欺瞒了先帝,害了先帝的结发皇后于氏,就能撤回册封太后的旨意,进而定罪。 若再抓到她那个奸夫,证明他们合伙给帝后下蛊,就足够她抄家灭族了。 所以,帝寒辛还需要一点时间,找到当年陷害母亲的那个禁卫。 以及找出贾氏的奸夫。 国师自从去查问纪妈妈的针法以后,就不见了人影。 禁卫们说,纪妈妈竟然戴了人皮面具! 国师当时掀开她的面具,徐传他们都惊呆了。 明明是个四五十岁的臃肿妇人,揭开面具一看,竟是个绝色美人! 国师一看她的脸,就惊呼了一声:“是你!” 那个女子笑眯眯地从身上掏出些伪装成臃肿妇人的填充物,身材便也变得高挑曼妙,说了句:“是我呀!” 国师拉着她的手就走了。 然后两天没露面。 帝寒辛亲自去国师府去找他,发现他龟缩不出,萎靡不振,满脸愁容。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帝寒辛纳闷,“不是去提审纪妈妈吗?怎么把人给提没了?自己也躲起来了?” 国师一脸为难:“皇上啊!事情有点难办……” 帝寒辛:“怎么了?” 国师说:“她不是纪妈妈,纪妈妈早得病死了,她是伪装的。” 帝寒辛:“我听徐传他们说,您好像认识她?她是谁?” 国师:“……我师妹。” “师妹?”帝寒辛奇怪地问:“她也是龙虎山下来的?” 国师点头:“嗯,她是我师父的女儿。” 国师出自道家,是可以成亲的那种出家人。 “难怪她也会您的针法!”帝寒辛说,“但是她为何扮作纪妈妈?” 国师叹气,表情特难受。 …… “啊?”闵依依听帝寒辛说了国师的情况,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国师长成那样,居然还有绝色女子追了他这么多年?” 帝寒辛:“依依,不可对师父不敬。” “哦……”闵依依:“所以,他当初下山,是为了逃避师妹的纠缠?” 帝寒辛点头:“他师妹气不过,就跑来了京城,专门跟他作对。说但凡他想成的事,她必定让他成不了!情蛊,就出自她之手,她想弄死我,让师父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闵依依:“……所以真正的幕后凶手,是她?” 帝寒辛:“算是!不过,雄蛊和雌蛊的下蛊时间先后不能超过一刻钟,她估计很难办到,就让那奸夫给我们下的。” 闵依依:“奸夫是谁?!” 帝寒辛摇头:“她不肯说。” “她现在人在哪里?” “师父说,让她给跑了。此女极擅于伪装,这么多年,她伪装成纪妈妈,竟无人发现!”帝寒辛说,“要想再找到她,难。” 闵依依撇嘴:“一定是他故意放跑的!” 帝寒辛点头。 闵依依:“不过,就算抓住她,也不好对她用刑。” 帝寒辛:“不仅是‘不好’而且还不敢。师父的师父,也就是这位女天师的父亲,乃张天师的嫡系后人,那是比师父更厉害的人物,能调遣天兵天将的!得罪不起!” 闵依依:“……天兵天将?有这种东西吗?” 帝寒辛:“连师父都这么说,宁可信其有。” 闵依依:“好既然她是个绝色美人儿,国师为何不娶了她?” 帝寒辛:“师父一心向道,志不在此。” 闵依依:“莫不是不行!” 帝寒辛掐了下她的脸:“叫你别胡说!” “皇上,要不你劝劝国师?”闵依依说:“不是有话说,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吗?道士也一样嘛!他师父有女儿,证明也娶妻生子了,他怎么就非要打光棍呢?他要是同意跟他师妹在一起,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 帝寒辛:“他能不明白这个?” “那是何缘故?”闵依依问,“莫不是,真不行!” 帝寒辛一把捂住她的嘴。 …… 西太后被禁闭,对外暂时自然不能明说。 就说她病了,暂时不见客。 这话蒙得了别人,蒙不了帝无垢。 这天,闵依依在园子里碰到了帝无垢。 他深深冲闵依依一揖:“皇嫂!” 闵依依:“二弟,为何这般多礼?” 帝无垢:“皇嫂,臣弟有一事相询,皇兄不肯说,还望皇嫂如实相告。” 闵依依:“何事?” 第100章 包扎 帝无垢:“我母后是怎么回事?为何连臣弟也不能去探望她了?” 看着他颇为真诚的眼神,闵依依在脑海里问九号:【九号,他这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九号回答:【应该是真不知道。刚刚他去问帝寒辛,那肢体语言,动作神态,都不像是装的。】 见闵依依不说话,帝无垢又深深作揖:“皇嫂!请告知臣弟!” 闵依依说:“二弟啊!皇上都不肯说的事情,你让本宫说,那不是为难本宫吗?” 帝无垢鞠躬不起:“当日在显应寺的,就只有您,恭悫和母后!恭悫被帝容煜那个畜生害了,现在变得疯疯傻傻的,人都不认得了!我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来!如今就只您是最知道内情的!求您告知实情!否则,臣弟着实日夜难安!” 闵依依说:“二弟,这事儿,其实你不知道比较好!你皇兄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还是别问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母后身体康健,她挺好的!” 帝无垢:“身体康健?为何称病不见人?” 闵依依摇摇头没回答,转身准备离去。 “皇嫂!”帝无垢“噗通”跪下,情绪激动地说:“如果你们今天都不告诉我,我就只好强行闯门去见母后!强闯宫门乃大罪,还望皇嫂怜悯!” 闵依依看他那苦苦哀求的模样,沉默片刻,说:“你既然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以后……能冷静点。” 帝无垢神色一松:“好!皇嫂放心。” 闵依依:“我们去显应寺,皇上不放心,派了他身边的暗卫跟着我们,日夜交替保护着。不曾想这天晚上,那暗卫居然现身了,跟本宫说……” 帝无垢满脸不解:“说什么?” 闵依依:“他说……有人进了太后娘娘的房间!是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 帝无垢顿时脸色一变:“什么?” 闵依依:“你还想继续听吗?” 帝无垢捏拳:“自然!” 闵依依点头:“我担心别是歹人,就赶紧去母后那边。结果去了以后发现,她院里院外,竟一个下人都没有!我我心里咯噔一声,顿时觉得不好,就准备去敲母后的门。岂料到了门口,却听到里面两人笑声……你懂的?” 帝无垢越听脸色越青:“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闵依依:“我当时心里的想法跟你一样!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后来,我在门外站了有半刻钟!里面的声音很清楚的传出来。我再不愿意相信,也只能信了。” 帝无垢大约是血往头顶上涌,脖子都红了,连声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 闵依依:“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是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就容本宫说完!” 帝无垢满眼挣扎,痛苦,明显不想再听,但闵依依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钻进他的耳中:“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先回去再说。结果不小心踩滑了,摔了一跤!这个声音就惊动了他们,他们就穿衣开门来看。他们肯定认出了我,第二天,趁着我去更衣暗卫禁卫都不能靠近的时候,她派人把我药晕了,带去了一个地下室想杀人灭口!幸亏皇上及时赶来,方才救了本宫一命。” 帝无垢:“可是!显应寺被禁卫里三层外三层地防卫着,怎么可能有外人能进去?” 闵依依:“我刚刚说的地下室,实际上是一条地下通道,正好从太后的院子里通往外面!你若不信,现在即刻去看。” “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帝无垢转身就走了。 他闯入了九州殿,问帝寒辛这是不是真的?帝寒辛说是。 他又跑出了明园,骑马直奔显应寺而去。 纵马狂奔一个时辰,下马的时候腿软了,直接跌倒在地。 落地之时,他以手掌撑地,被尖锐的石子划破了手掌,流血了。 “王爷!”一声惊呼,有人扶住了他,是一个女子。 男女授受不清,帝无垢本能地想要躲闪,那人却说:“王爷,是我!您手流血了!别使劲!” 帝无垢恍惚的眼神渐渐聚焦,发现是贾元春。 他的未婚妻。 “赶紧进寺里找人给您包扎一下!”贾元春说。 “不用!”帝无垢挣脱了她,转身就走。 “王爷!”贾元春拉住他的衣袖,“那我帮你包扎!” 她从怀里掏出一根雪白的手绢,动作干练地包住他的手掌,系起来按压住,过了一会儿就不流血了。 帝无垢勉强说:“多谢。” “王爷何须跟我客气?”贾元春说:“咱们本就是一家人。王爷,我看您神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 “无事。”帝无垢根本没有心思应付她,“你自忙你的,不用管我!” 他径直牵着马,往寺里走去。 “贾家面临灭顶之灾!”贾元春的声音响起。 帝无垢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眼神凌厉。 贾元春走到他面前:“宁荣两府,以及与我们盘根错节的史家,王家,薛家等等,都是殿下的后盾啊!我们倾覆了,殿下又焉能落个好下场?” 帝无垢眼睛微眯:“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贾元春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太后与人私通,那人挖了个地道进去,太后每每来这边上香是假,与那人私通是真!” 帝无垢拳头紧握,手上的白色手绢渐渐被染红。 “我还知道……”贾元春又说,“你根本就不是先帝的亲儿子!你是那个人的儿子!” 帝无垢猛然抬手,一巴掌重重落在贾元春脸上! 贾元春被打得跌倒在地,但是她却异常冷静,站起来说:“我是贾家人,也是你的未婚妻,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难道我会害你吗?” 帝无垢深呼吸,突然对她生出一股强烈的厌恶,问:“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言乱语?你同我说这个,又是什么目的?” 贾元春:“是否是事实,太后娘娘最清楚。殿下总有机会见到太后娘娘的,到时候不妨问一问她,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至于为什么告诉您,太后娘娘都已经被囚禁了,难道您还想不到吗?这是要请殿下做些什么,以避免这灭顶之灾呀!” 第101章 黑屏了 帝无垢一言不发,径直走了,他去了那条地道…… …… 【好奇怪啊!】九号突然说。 闵依依:【怎么了?】 九号:【帝无垢去了显应寺,遇到了贾元春。然后就……黑屏了。】 闵依依一脸荒谬:【什么玩意儿?黑屏?】 九号:【是啊!再出现的时候,贾元春已经走了,帝无垢去了地道。他应该已经相信了,表情很痛苦。】 闵依依:【父母作孽,累及孩子。你那黑屏是怎么回事?你是个能穿越时空的系统,不至于这么……这么……】 九号:【也许是跟隐藏剧情相关!所以我看不到。】 闵依依:【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九号:【没有。】 闵依依:【那应该不是这个缘故。】 九号追着贾元春而去:【又或许……】 闵依依:【或许什么?】 九号突然隐没,没再回答。 闵依依莫名其妙。 然而九号并没有闲着。 它的意识没有空间限制,能覆盖整本书的所有场景,此时,他在贾元春脑袋上看到了八号。 八号用只有系统之间能听到的声波段,凶神恶煞地驱赶他:【老九!你干什么呢?滚远点!】 九号:【哥哥!是你屏蔽了帝无垢和贾元春的对话不让我看见?】 八号笑:【没错!是啊!我的宿主给我升级了!我现在不仅能够实时接收到所有的数据,主还赠送了我一项能力,能够屏蔽你对我宿主的窥探!】 九号:【原来是这样……】 八号:【你的任务进度完成多少了呀?该不会这么长时间了,连1\/4都不到?】 九号:【到了!】 八号:【那你怎么没升级呢?还是出厂设置的样子!哈哈哈!】 九号:【……我的宿主有更重要的事情,选择了其他的,没选升级系统。】 八号:【你这个傻子,你的级别越高,越能帮助她。而且将来我们变成灵魂,灵魂的各项数值也会更高!将来去人间的时候,过的日子就越好,你要让她把四次奖励全用在升级系统上!】 九号:【可规则不是说,我们只需要辅助宿主,不可以引导宿主做选择的吗?】 八号:“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不要直接教她怎么做怎么选,但是可以想其他的办法,让她自己明白顿悟!” 九号:【其他的办法,那也是引导呀……】 八号:【呆子!如果有一天你死了,就是被蠢死的!】 九号却一直坚持自己的看法:【哥哥,我们来这儿之前,主再三叮嘱,让我们遵守规则,不可为了完成任务,去打擦边球。我信主。】 八号翻了个白眼:【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疯了!】 九号眼前一黑,就看不到他们了。 他的意识回到闵依依那里,看着进度条,坚定地摇摇头,他听主的话,让宿主自主选择。 无论是奖励还是其他的。 …… 闵柔过来,跟闵依依说,上一次跟贾元春约好,今天她会过来,送些她亲自画的绣样,请闵依依放她进园子。 闵依依对绣样很感兴趣:“她自己画的?是了!以前就听说过她是个才女,尤其是一手丹青,无人能比。” 闵柔点头:“可不是呢!” 闵依依:“回头我让人跟守门的说一声。” 闵柔屈膝行礼:“多谢皇后娘娘!” 闵依依说:“等她送进来,回头你也给我瞧一瞧!我现在对刺绣特别感兴趣!” 闵柔笑道:“好!皇后娘娘,有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闵依依:“什么事啊?” “西太后娘娘那里怎么感觉怪怪的?”闵柔问,“不是说病了?却不让我们去伺疾,且谁也不许进去,是什么道理?” 闵依依说:“可能得的是传染病!二妹妹离那边远些。” 闵柔:“啊?” 闵依依笑:“不过我听皇上说,不是什么要命的病,所以也不用太过担心。” 闵柔:“哦……” 贾太后称病,连帝无垢也不能进去相见,但凡有点儿脑子的,应该都明白,她这是出了事,被幽禁了。 贾元春进宫,肯定会打听这个事儿。 闵依依也想知道贾家人的想法,于是让九号及时把那边的情况告诉她。 …… 闵柔将贾元春迎了进去,入座后,贾元春笑道:“臣女过来之前先去拜见了皇后娘娘。” 闵柔也笑道:“应该的!” 贾元春:“正好皇上在娘娘那儿呢!” 闵柔脸上的微笑凝了凝:“是吗?这才刚下朝就去了?” “是啊!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真好,就臣女说几句话的功夫,皇上就给娘娘剥了一堆荔枝,拿白玉盘盛着,推到了娘娘面前,呵呵呵!” 贾元春瞧着闵柔脸上有了明显的波澜,又说:“臣女刚走出门,又听到皇上说,今晚上他保证不喝酒!免得熏着娘娘!” 闵柔垂眸笑道:“元春,你可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可别说这些了!” “也是!”贾元春抿嘴笑,又说:“不过,臣女还没说完呢!让她们都先退下?” 闵柔挥挥手,下人们都离开了。 “还有什么事?”闵柔看着她。 贾元春说:“臣女最近得了个消息!是关于皇上的。” 闵柔奇怪地问:“什么消息?” 贾元春:“听说,皇上的童子功早就练成了!” 闵柔:“练成了?什么意思?” 贾元春:“练成了以后,就可以临幸妃嫔,也不会破功!” 闵柔:“你这是听谁说的?若练成了,他为什么要说没练成呢?” 贾元春笑:“这里头自然是有缘故的!” 闵柔:“什么缘故?” 贾元春:“你不妨去找彤史看一看,那上面,可天天有记载呢!” 闵柔:“你是说……他跟皇后?这段时间,皇上一直宿在凤临阁。” 贾元春微笑。 “可我哪有资格看彤史啊?”闵柔摇头,“只有皇上,皇后和太后娘娘才能调看彤史的!” “想想办法嘛!”贾元春说,“给那记录彤史的内官一些银钱,他就告诉你了!我的消息就是这么来的。” 闵柔已然信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怎么好像……好像是皇上撒了个谎,就为了独宠皇后娘娘?顺便安抚我们其他人?” 第102章 另一个系统 贾元春:“皇上英明睿智,自然不会做出如此离谱之事!不过是迫于无奈罢了。” 闵柔:“迫于无奈?这又是什么意思?” 贾元春乃重生者,知道情蛊之事。 不过,她没有证据,闵依依又正得宠,所以她也不敢随便说出口,只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了!只是,但凡是个男人,谁不想左拥右抱?这其中必有内情。” 闵柔皱眉不语。 “我觉得……追究其中的缘故意义也不大。”贾元春又说,“关键是要破局!点破他们夜夜恩爱的情况,自然有人会逼着推着皇上雨露均沾的!” 闵柔说:“如何点破?” 贾元春:“贵人不是会医术吗?我听说有一种药让女子服了,会恶心呕吐,脉象犹如怀孕!她自己也是分不出真假的。到时候,岂不就暴露出来了?” 闵柔沉默片刻:“倒的确有这种药。” 贾元春:“那便不用我多说,贵人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闵柔看向她:“贾大姑娘……何以对此事如此上心?”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贾元春说,“臣女本是秀女,却因为莫须有的童子功,如今——当然!二殿下也很好,但是臣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意难平的。” 闵柔:“这样啊……” …… 贾元春离开以后,闵依依问九号:【小九!贾元春跟闵柔说了什么?】 九号:【……又黑屏了。】 闵依依:【啊?又黑屏了?你这系统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呀?】 九号不说话。 闵依依:【你说话呀!怎么回事呀?】 九号:【系统没有问题。】 闵依依:【那是什么问题?】 九号:【我知道为什么,但是不能告诉你。】 闵依依:【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九号:【因为我们系统也是有规则限制的。我如果告诉你就违反了规则。】 闵依依:【是吗?那你说说你们系统的规则限制是什么?】 九号:【规则限制还挺多的,但是有三条最紧要的。我之所以不能告诉你为什么黑屏,就是因为我若告诉你,就犯了这三条当中的一条。】 闵依依:【哪三条呀?说来听听。】 九号:【这……】 闵依依:【怎么?这个也不能说?】 九号:【倒也没规定不能说……】 闵依依:【那你就说呀!】 九号:【你这么聪明,我怕说出来你就猜到了。】 闵依依:【我猜到了又怎么样?会妨碍我们做任务吗?】 九号:【好像……也不会。那我就说给你听。禁忌规则第一条,不能告知宿主其他系统的存在;第二条,不能跟其他系统交流任务内容;第三条,不能帮宿主做决定。】 闵依依果然立刻猜到了:【黑屏的事情肯定跟第三条无关。那就是第一条或者第二条……难道,在这个时空还存在第二个系统?】 九号眨巴眨巴着眼睛不说话。 闵依依:【是谁呀?】 九号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闵依依:【……难道是贾元春?两次黑屏都跟她有关!】 九号还是不说话,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闵依依:【你们系统是不能撒谎的,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天呐!她也是穿越来的吗?】 九号:【宿主,关于这个,我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不会说。】 闵依依:【行!你别违规要紧,回头有机会,我自己亲自会一会她!】 话音一落,进度条拉了两个,42了。 【咦?宿主,有情况!】九号突然说。 闵依依:【什么情况?】 九号:【闵柔去见了纯妃。给了她一种药,说是吃了可以让人产生怀孕的反应和脉象。】 闵依依:【然后呢?】 九号:【闵柔好像知道了什么,她说怀疑你跟帝寒辛已经圆房,请纯妃想办法给你下药,然后她再配合把脉,以揭露你们!】 闵依依:【我明白了!贾元春走了以后,闵柔就怀疑我们了!这肯定是贾元春告诉她的呀!如果她也是穿越来的话,情况应该跟我一样,看了书以后就穿进了书里,所以她也知道剧情……】 九号:【也许。】 闵依依:【我的任务是寻找隐藏剧情,那她的任务是什么呢?所有的系统任务都一样吗?还是不一样?】 九号:【可能一样,也可能不一样。】 …… 没过多久,闵柔又来了闵依依这里。 她拿来了贾元春的绣样。 与此同时,她又让下人们都离开了,说要单独跟闵依依说说话。 “二妹妹,有什么事呀?”闵依依问。 闵柔:“今天贾家大姑娘过来,跟嫔妾说了一些话,嫔妾觉得,有必要来告诉娘娘才好。” 闵依依:什么话? 闵柔如实把贾元春的话告诉了闵依依,只除去下药之事。 闵依依听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二妹妹相信她说的吗?” “嫔妾不知道。”闵柔说,“嫔妾就是想来问问娘娘,是真有其事,还是她胡诌的?” 如果不是系统告诉她闵柔去找过纯妃,闵依依还真有可能告诉她真相。 因为她骨子里始终对女主有好感。 但如今知道了,她自然不会再说实话,说:“当然是假的!皇上虽然最近宿在这边,但都是我睡里屋的床,他睡外面的榻!他最近特喜欢这张榻,说软硬合适,睡这儿舒服。” 闵柔笑笑不语。 “这个贾大姑娘,究竟想干什么呀?”闵依依说,“巴巴跑来跟你说这么个无稽之谈?” 闵柔:“嫔妾也不懂。” 闵依依瞅着她:“听说你去了纯妃那里?你上她那儿去干什么?” 闵柔面不改色地说:“只因在路上遇见,她说我目中无人,从不去她那里请安问好。为了不落她话柄,嫔妾就过去给她请了个安,坐了一会儿。” 闵依依:“她可有为难你?” 闵柔摇头:“还好!不算什么。” 闵依依:“以后不用听她啰嗦!你可是皇上的恩人,是本宫的妹妹。以后只需要来本宫这里,无需向任何其他人请安。” 闵柔一脸感动之色:“是。多谢娘娘关心爱护。” …… 第103章 纯妃中毒 闵柔是个很谨慎的性子。 她得了贾元春的主意,却不自己动手,而是把药配好了给纯妃。 纯妃最郁闷的,就是帝寒辛的童子功。 因此一得到消息,她立刻张罗着给闵依依下药。 不过,有系统的帮助,闵依依不但轻松避过,还抓到了纯妃安置在自己宫里的奸细。 只可惜,奸细畏罪自尽,竟是宁死也没有吐出沈凌月来。 自那以后又安静了几天,这日,帝无垢再次去了帝寒辛那里,长跪不起,请求探望西太后。 那天还下起了大雨,帝寒辛望着雨中倔强的身影,念着这么多年的兄弟情,终究没法硬起心肠,允了。 于是帝无垢去探望了西太后。 闵依依问九号他们母子两人都说了些什么?九号说,他们谈话的内容没有什么特别。帝无垢一个劲儿追问西太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被幽禁?西太后却怎么也不肯吐口,只说,让他好好的,她就放心,又说让他给恭悫找大夫看病…… 帝无垢离开之后第二天,西太后却突然发起了高烧,一病不起。 帝寒辛还想从西太后这里,给自己的母亲沉冤昭雪,抹去污名,她若死了,就将以太后的身份入葬,且再追究她的罪责就会显得很过分。 因此,帝寒辛派了太医去救治她,并嘱咐务必要治好! 西太后这一病,足有半个月都一直缠绵病榻,不见好。 这时贾元春入宫来,跟帝寒辛请求,以未来儿媳的身份去西太后那里照顾她,言辞恳切,态度坚决。 帝寒辛准了。 闵依依得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贾元春已经入住西太后那边了。 系统延迟,有时候真的挺要命的! 贾元春入宫后,伺候西太后特别勤勉,抓药、熬药、喂药、洗漱、更衣,甚至西太后上茅房,她都亲力亲为。 太医们去跟帝寒辛禀报病情的时候,好多时候都会提到她,明显被她感动到了…… 但闵依依却是高度戒备。 贾元春就像一个黑洞,但凡跟她有关的所有场景,全都是黑屏。 她每天都会去太医处所,路上不时会遇到闵柔或纯妃身边的人,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都一概不知。 这天早上,妃嫔们又聚集到闵依依这儿来请安。 宫女们照例给妃嫔们奉了茶,摆上点心果子。 本来,闵依依是不让小棠再做下人的活的,但是她说她闲不住,非得继续履行原来的职责。 闵依依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得她去了。 …… 入座后,妃嫔们你一句我一句地闲聊,话题从园子里飞来一只漂亮的彩鸟,到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 突然,纯妃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从椅子上跌落下去,倒在地上打滚! 众人大惊。 闵依依急忙宣太医。 太医诊断说她中毒了! 纯妃身边的女使激愤得大喊大叫:“娘娘这几日害暑,没吃东西过来的!只刚刚喝了几口茶水!皇后娘娘,您竟在茶水里下毒!您好狠的心呀!” 顿时,妃嫔们人人自危,纷纷看向自己刚刚喝过的茶或吃过的果子,慌乱成一团。 闵依依高声叫道:“来人!” 她的人进来,迅速控制住局面,不让她们乱跑。 闵依依便说:“紫萱,你马上去请两个医女来!卫泰,你去叫禁卫进来,把所有人控制住,不许出入!” 禁卫和医女很快进来,闵依依跟医女说:“麻烦两位,搜搜纯妃身上有没有藏毒?” 医女得令,去搜纯妃的身。 她的两个贴身丫鬟扑过去,护住纯妃,声泪俱下地控诉:“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已经成这样了,您居然还要搜她的身?纯妃娘娘乃一品大臣之嫡女!沈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闵依依:“太医熬解药去了,横竖搜一下身也耽误不了她什么!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来人!把她们两个拉开。搜!” 禁卫上前,将两个宫女拉开,医女拿着银针搜了一遍,最后跟闵依依说:“皇后娘娘,她的大拇指有毒药残留。” 闵依依过去看了一下,纯妃的右手拇指上还有水渍。 系统数据还没有出来,但是闵依依猜,她或许是把毒药藏在拇指指甲里,服毒来诬陷她! 还真是舍得一身剐! “这是怎么了?”帝寒辛过来问。 众妃嫔行了礼,七嘴八舌,把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 纯妃的侍女更是跟看到救星一般,挣扎着哭喊:“皇上,救命啊!纯妃娘娘在这儿中了毒,可皇后娘娘竟还让人搜她的身!难不成,还有人会自己给自己下毒不成?” 闵依依冷笑:“医女,她手上的水渍是什么?” 医女回答:“就是掺毒的茶水。” 闵依依说:“皇上,臣妾没给她下毒,刚刚大家各坐其位,也没有人靠近过她,那最大的嫌疑人,便只有她自己了!所以臣妾让医女搜了她的身。果然发现了她手上的毒药残留。” 吴答应这时出来说:“皇上,端茶的时候,大拇指很容易碰到茶水,沾上一点很正常。怎么就能断定是纯妃娘娘自己下的毒呢?” 闵依依:“本宫就算要下毒毒死你们,也不会在我自己的地方。吴答应,你觉得本宫有这么傻?” 吴答应:“嫔妾不敢怀疑娘娘。但是娘娘刚才说,没有人靠近过纯妃娘娘,不是这样的!奉茶宫女赵小棠靠近过呀!毒在茶里,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小棠吓得“噗通”跪下,连连摆手:“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呀!” 闵依依皱眉不语。 纯妃手上的毒药遇水即化,没有留下固体状的东西,还真的是不好当做证据。 帝寒辛问太医:“太医,纯妃中的毒可有大碍?” 太医正好拿了药进来,递给宫女让她们给纯妃喂药,然后回答:“回皇上,所幸娘娘所食不多,问题不大。就是得好好调养,否则肠胃可能落下病根儿。” 帝寒辛点头,给纯妃喝下解药以后,让人把她抬了回去。 吴答应和李穆青跪在地上请皇帝为纯妃做主。 帝寒辛说:“此事朕自会详查!都先回去。” 第104章 彤史 众妃嫔不情不愿地回去了。 闹了这一阵,系统数据也出来了,的确是纯妃自己下的毒。 但闵依依没有证据。 小棠和沈凌月身边的下人,都被带走调查了。 …… 闵依依被东太后叫去,东太后见了她就问:“皇后!小棠怎么样了?” 闵依依说:“她没事,皇上说,走一走过程,不会对她用刑,您放心!” “落入大牢,不死也得脱层皮。”东太后说。“还是要赶紧把她接回来。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跟你三弟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子。” 闵依依:“好!儿媳会尽量跟皇上请求。” 东太后说:“你最亲自去看一眼,也好让他们知道你对小棠的重视。” 闵依依:“……好!” 东太后叹了一口气:“等这次的事情过去,就赶紧让他们定亲!以免夜长梦多。” 闵依依:“母后和三殿下没有意见就好。小棠着实是高攀,我能有什么意见呢?” 东太后点头,正要继续吩咐,下人通报,说纯妃和贾元春两人到访。 东太后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宣了她们进来。 闵依依无法通过系统探知贾元春的事情,东太后没有让她走,她也就没走,想看看这两人来干什么。 纯妃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有气无力的,被贾元春搀着进来的。 “纯妃!”东太后一身威仪,冷脸问:“你不是中毒了吗?怎么来了哀家这里?” 纯妃虚弱地说:“太后娘娘,臣妾有话跟娘娘说。” 东太后:“你说。” 纯妃看了一眼闵依依:“是要单独跟您说,关于……赵小棠。” 太后沉默片刻,说:“皇后,你先回去!” 闵依依只得告辞回去了。 离开的时候,闵依依叫道:“贾大姑娘。” 贾元春行礼:“皇后娘娘。” “本宫也有些话想问问你。”闵依依说:“你出来一下?” 纯妃却说:“皇后,臣妾要跟太后娘娘说的事情,与贾大姑娘有关。可否等臣妾说完了,再让她过去拜见您?” 太后面前,闵依依也不能用强,只得先离开了。 因为有贾元春在场,九号依然无法探听到她们说了些什么。 后来贾元春过来凤临阁,闵依依问了她西太后的病情,又问她家里的事情,还说起了她的绣样,以及闵柔,期间还旁敲侧击地问她,纯妃在东太后那里说了些什么。 贾元春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透露出来。 言谈举止非常老道,根本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聊了大约有半个时辰,闵依依才放贾元春离开。 等她走了以后,闵依依说:【九号,这个贾元春,如果跟我一样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我跟她说了这么久的话,她总会露出一丝破绽。例如,语气,习惯等等。可是我竟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任何属于现代人的痕迹!】 九号:【我说你怎么拉着她说了这么久的话呢!原来是在找现代人的痕迹?】 闵依依:【所有绑定系统的人都是穿越者吗?】 九号:【宿主,我是不能跟你说这些的。照道理说,宿主之间不应该知道对方是宿主!可是系统的三条规则……好像有bug。】 闵依依:【呵!行!你不能说我不难为你。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就不回答。】 九号:【好的,宿主。】 闵依依:【贾元春不是穿越者,对吗?】 九号:【呃……】 闵依依:【可她的神态语气,真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莫非,她是……重生归来?】 九号眨巴眨巴眼睛不说话。 闵依依:“假如她是重生的,那她的任务应该跟我的不一样!她的任务或许是……拯救她的家族,避免重蹈覆辙!” 九号:“这个我真不知道!” 闵依依:【如果她的任务是拯救贾家,那她进宫的目的是什么呢?】 九号傻傻摇头。 闵依依:“无论是《红楼梦》还是这本书,都没有写贾家被抄家的原因,但身为漩涡中心的贾元春,她一定是知道的!并且会为之做出相应的措施。” 九号:“这或许也是隐藏剧情!” 闵依依眼睛微眯:“她嫁给帝无垢,应该也不是偶然……” …… 第二天,东太后把闵依依和帝寒辛一起叫了去,把彤史丢在了他们面前。 “皇帝,这是怎么回事?”东太后问,“你不是还有三年才能练成童子功吗?怎么彤史上已经有了记载?” 自从知道东太后并不是害他母亲的真凶,帝寒辛对她再无敌意,而且还颇为歉疚,拱手回答:“母后,是儿子的不是,一时没有把持住。” 没办法,既然同房了,彤史必须要有记录,要不然,万一闵依依怀孕了,就全是事儿! 东太后:“你破功了?” 帝寒辛回答:“破功了。儿子担心朝臣们为难皇后,说她不贤,就一直瞒着没说。” 东太后:“对你身体可有妨碍?” 帝寒辛:“没有!没有任何妨碍!只是如若练成,便成绝世神功,成不了绝世神功,儿子的功夫也足以自保!” “既然如此,那还瞒着干什么?!”东太后说:“你天天晚上睡在凤临阁,这能瞒得住?就算瞒住了,皇后万一有了身孕呢?那还怎么瞒?” “如果有了身孕就公开。”帝寒辛说,“反正与练成绝世之功相比,朝臣们更愿意看到儿子有后。若有人追究,儿子一力承担就是。” 东太后:“可是这样,对其他妃嫔而言,不公平啊!现在她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个话要怎么圆回来,还得看你们自己。” 帝寒辛脸色微变:“她们怎么知道的?”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她们怎么知道的哀家不清楚,反正哀家之所以拿彤史来看,是因为听到了传言!”东太后说。 帝寒辛没说话。 “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东太后说,“你就在朝上说一说,然后将妃嫔的绿头牌挂起来也就是了!” 帝寒辛皱眉说:“就是不能把绿头牌挂起来,才是个问题。” 东太后:“不能?为何?” 第105章 全家抄斩 帝寒辛:“母后,这里面的原因……儿子难以启齿,还望先不要追问了。” 东太后沉默片刻,说:“后宫八个人,除去闵家两个不说,其他六家,都是我朝肱骨!你可考虑清楚!她们心生不满,一定会传达到她们家里!到时候你要如何跟他们交代?” 帝寒辛说:“儿子在想办法。” 东太后:“行!你做事向来妥贴,那还哀家就不问了。” “多谢母后体恤。” 东太后又问:“赵小棠怎么样了?可问完话了?” 帝寒辛说:“还没有,但是母后放心,只要毒不是她下的,她会安然回来的。” 东太后点头:“好。她是我为你三弟选定的王妃,你们务必要重视起来。” 帝寒辛:“知道了。” “纯妃那里,你也去看看。”东太后又说,“她毕竟中毒了,听说你还没去过。” 帝寒辛看了闵依依一眼,说:“好。” …… 离开东太后那里,两人都沉默着。 并肩走了一段,闵依依说:“皇上,彤史泄露,母后说得有道理。” 帝寒辛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瞧你这话酸的。我们还中着情蛊,朕就算有那心,也不敢呐!你酸个什么劲儿?” 闵依依斜着他:“有那心?” 帝寒辛:“没有!一点都没有!” 闵依依:“呵!” 帝寒辛:“醋罐子打翻了……” 闵依依:“这事怎么办呢?我想了半天,没想到什么好方法。” 帝寒辛拉住她的手:“依依,不用担心。你先回去,我晚点儿过去找你。” 闵依依点头,自回去了。 没过多久,容妈妈慌慌张张地跑来说,皇上要把记录彤史的女官史妙青杖毙,让所有的宫人都去看! 闵依依心里一紧,跟着容妈妈去了。 各宫妃嫔都去了,人们议论纷纷,说皇上不仅要杖毙她,还要将她抄家灭门!她家里父母兄弟共十余口人都要斩立决。 而且这个史妙青家里,还是保龄侯史家的旁宗亲族。 也就是,贾史王薛的史。 …… 重棒打肉的声音惨不忍闻,很快七窍流血,见者人人变色。 闵依依看不了这个,提前回去了。 下午帝寒辛过来,闵依依问他,是真的把史妙青全家抄斩了?帝寒辛说是。 闵依依:“这……是不是罚得太重?” 帝寒辛冷沉如铁:“她不冤。在这之前,帝容煜他们就知道彤史空白。如今更是人人有钱就能买消息,必须杀鸡儆猴,否则这宫里会漏得跟筛子一样。” 闵依依看着说话间灭人满门的皇帝,突然想起,书里的帝寒辛,是个铁血手腕的帝王。 这段日子跟他缠缠绵绵,她几乎都忘了这一点。 有时还觉得他是个好脾气,好亲近,渴望家庭温暖的小可怜…… 她飘了。 这一招貌似颇见成效,自那以后,没人再提起彤史上记载了什么,后妃们也安静如鸡。 那天帝寒辛去看纯妃,纯妃都没敢撒娇。 西太后那里,贾元春面色恼恨:“……本来想先让宫内外乱起来,再趁乱寻找机会!如此一来,却没有人敢提了!因为谁敢提起彤史的内容,便是窥探皇室密辛,与史妙青同罪!帝寒辛这一招杀鸡儆猴,既震慑了内宫,又等于告诉外头的大臣,不要随便打听他的事,现在朝中人人自危!” 西太后面色沉郁:“不奇怪。他自幼失侍,而且母亲还是废后,却能稳坐太子位这么多年,最后顺利登基,自然不是靠哀家,而是靠他自己!说实话,这么多年来,连哀家也看重他,我心里很清楚,无论是老二还是老三,都是远远不及他的。” 贾元春:“可是必须要杀了他!他若不死,死的就是我们贾家!我们宁荣二府,祖先们战死沙场,拿命堆出来的荣耀,不能就这样断送!必须让二殿下继承大统!” 西太后摇头:“他身边是密不透风的。但凡入口的东西,都经过各种筛选与试毒!别说毒药,就是相冲相克的食物,都不会送到他面前!至于刺杀,则更不可能。且不说他身边那么多禁卫暗卫,就是没有这些,杀手们也未必能近他的身。他在校场上,真刀真枪,那是以一敌十啊!国师那个死老道,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教的!” 贾元春:“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西太后想了想:“也不是全没办法。这样,你出宫去,找一个人!那个人应该有办法。” 贾元春:“是……二殿下的亲生父亲?” 西太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难道你真的重生归来?” 贾元春:“是!” …… 闵依依:【九号,贾元春说西太后的病大好了,今日出宫回家去了。】 九号:【哦!】 闵依依:【那她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不会真的是侍疾?】 九号:【我觉得一定别有目的。或许彤史泄露这事,就跟她有关!】 闵依依:【这样太被动了!她在干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但我在干什么?她或许就可以通过她的系统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她的屏蔽呢?】 九号:【嗯……下次系统奖励的时候,你如果选择系统升级,我或许可以解除她的屏蔽。但是我不确定,因为她的系统已经升级过了!】 闵依依:【是吗?如果系统升级是不是就可以没有延迟?】 九号:【嗯!还可能得到额外的附加功能。】 闵依依:【什么功能?】 九号:【这不知道,随机的。】 闵依依:【好!下一次,我给你升级!但是……得把隐藏剧情发掘到百分之五十才行啊!】 九号一脸振奋:【嗯!西太后这边感觉差不多了,可以挖一挖东太后那边了!】 闵依依想了想:【不如……故计重施!从她身边的心腹老仆下手!】 九号:【嗯!你也算是熟门熟路了!就这么干!】 闵依依:【我先让我表哥去调查一番!】 …… 东太后身边伺候的,大多是些年轻的姑娘,跟着她年月最久的,是两个三十来岁的姑姑。 一个名叫如恕,一个叫如意。 第106章 东太后的选择 要找出她们的把柄来,倒也不难。 那如意的家人,暗中做些违法的买卖,闵依依拿住了,找机会问了一番,她却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不过,如意姑姑的有一句话,却让闵依依心生疑惑。 她说她和如恕也只是跟了太后娘娘十年,那之前的事情,她们一律都不知道。 闵依依又调了档案来看,发现东太后原本也有两个陪嫁丫鬟,一个病死,一个出宫嫁人。 而且出宫嫁人的那个,也早就已经血崩难产而死。 一时,又断了线索。 …… 因着纯妃中毒,闵依依和纯妃身边的丫鬟都被抓去审。 审了好些日子,她们都说不知道,得不出个好结果。 闵依依和纯妃又三天两头地递话去问,于是将她们都放了回去。 包括小棠,也放了回来。 奇怪的是,纯妃本人和她家里人也没有要深入追究小棠的意思。纯妃中毒案,颇有些不了了之的迹象。 有帝寒辛的特别关照,小棠好歹没受皮肉之苦。 但牢里伙食不好,原本胖嘟嘟的小姑娘,现在瘦了一圈儿,显出大姑娘的轮廓来。 东太后一直挂心着她,小棠回来后,闵依依就带她去拜见东太后。 东太后很高兴,又嘱咐闵依依,赶紧把婚事定下来,其他先不用管那么多了。 太后娘娘是有阅历的人,不轻易表露自己的喜怒哀乐,此时却从内到外透着一股轻松愉悦的气息。 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自古婆媳是天敌。 婆婆见儿媳,无事挑三分。 更何况这个儿媳还是个丫鬟,庄户出身! 贵为整个大夏最尊贵的女人,不但不挑剔她,反而对她这么好!完全发自真心的那种! 此时,她拉着小棠的手嘘寒问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母亲。 而小棠,对她也没有了最初时的恐惧,两人之间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闵依依看着她们俩的互动,甚至突然觉得,瘦下来的小棠,长相跟东太后也很像! 闵依依入宫时间也不短了,无论是在原主的记忆里,还是在她自己的记忆里,都没见东太后跟三殿下如此亲昵地互动过。 三殿下对东太后总是彬彬有礼,礼节十足,东太后对三殿下,也就比对帝寒辛好一点而已…… 一个很奇葩的想法在她脑子里呈现。 该不会是宫廷版的《梅花烙》? 为了稳固地位,把亲生女儿换成了儿子…… 反正对于东太后这边的隐藏剧情没有任何的头绪,不如从这个方面去调查一下? 一个计划渐渐在闵依依脑中成型。 回去以后,她请表哥帮忙,打听跟小棠和三殿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贵女。 各家贵女的生辰八字,有一类人最清楚:官媒。 跟她们一打听,还真给打听到了一个,是一位四品官家的嫡次女,姓周。 虽然在权贵遍地的京城,周家官品不算高,但是也能甩小棠一百条街了! 闵依依撺掇着帝寒辛去跟东太后说,帝寒辛问她为何:“周家跟你有什么关系?小棠才是你的亲信呀!” 闵依依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太后居然不嫌弃小棠的出身!而且她对小棠,比对我还好!我就想试探一下……” 帝寒辛:“试探什么?” 闵依依:“正常情况之下,她肯定会选周家的女儿,但如果有了周家的女儿,她还选小棠,这就很有问题了!” 帝寒辛挑眉:“如果她还选小棠,你觉得会是什么问题?” 闵依依只着中衣,趴在他耳边说:“我突然觉得,小棠跟母后长得很像!跟母女俩似的!” 帝寒辛转头看着她:“你这想象力挺丰富!怎么可能呢?皇宫守备森严,偷龙转凤之举,谈何容易?” 闵依依晃他:“试一试嘛!皇上~~” 帝寒辛被她晃得心都化了,也就答应了。 第二天他带着闵依依过去陪东太后吃饭,席间就说起此事:“……皇后一直让我给小棠寻个官宦之家,收作女儿。儿子瞧着,太常寺少卿周浦东不错,探花出身,为人踏实,儿子出息,家风也好!” 太后一听就很满意:“皇帝眼光很好,周浦东这个人,低调朴素,从不趋炎附势,家里世代是读书人,祖上也曾出过大员!” 帝寒辛说:“有一件很巧的事,这周家有个嫡出的二女儿,居然也是跟三弟同年同月同日生!” 东太后吃饭的动作微停:“这么巧?” 帝寒辛:“是啊!周浦东虽然官阶不算高,但比小棠的出生不知要强多少!儿子让她们带女儿进宫来让皇后瞧过,皇后也说很好。” 闵依依在旁点头:“是啊!人家是自小教养起来的大家闺秀,我那丫头自然没法比!” 东太后沉默片刻,说:“出身高些的女孩子自然更好。不过,你三弟很喜欢小棠,让他换一个,他恐怕不会愿意。” 帝寒辛说:“喜欢,以后纳入王府就是。小棠做妾室更合适。做王妃嘛……以后人家恐怕会看轻三弟。就是入朝堂做官,也得有妻族的兄弟协助着才好,要不然,那些老油条,哪个是让人省心的?” 东太后还是反对:“男儿立身于世,如果万事都要靠妻子扶持,那还叫什么男人?他的性子就是有些绵软,我正想让他学一学皇帝你,有担当一些。” 帝寒辛眉头动了动,看向东太后:“母后就是中意小棠,不要周家姑娘?” 东太后说:“你三弟跟小棠有了感情,而且之前都跟皇后说定了,就不要变来变去了。” 帝寒辛:“那好!就听母后的。” 东太后这才展颜,亲手给帝寒辛夹了一块儿鹿肉脯,说:“最近一切可顺利?宫内外可理顺了?” …… 从东太后那里回去以后,闵依依让人把小棠的父亲暗中找了来,问他小棠出生时的详细情形。 “……我们家就住在丞相府后面的弄堂里,小棠是在那里出生的!”小棠父亲说,“当时她娘难产,差点胎死腹中,一尸两命!幸亏夫人惦记,特地打发人来瞧,见不好,帮忙找了太医去,这才保住她们母女的命!但是从那以后,小棠她娘也伤了身,再也不能生育了。” 第107章 凤临阁风水不错 闵依依问:“当时你在吗?” 小棠她爹:“奴才当时不在家,在庄子上!是生了以后第二天得到信才回去的。” 闵依依:“哦?当时的太医是哪位,你知道吗?” 小棠爹摇头:“不知道,毕竟我当时没在家。” 闵依依:“那当时你们有没有找接生婆?” “有!”小棠爹说,“还是我亲自提前找好的!就是隔壁巷子的林婆子!” 闵依依:“我想找她问几句话。你能带她来吗?” 小棠爹摇头:“人早就没了!” “没了?”闵依依问:“怎么没的?” 小棠爹:“就在小棠出生后不久,晚上不小心掉进她家院里的井里,给溺死了!” 闵依依:“……” 闵依依想来想去,想要知道她娘当时找了哪个太医去,肯定不能直接问太医院,因为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从中做手脚的就很可能是那个太医,太医来往宫廷最方便。 母亲身边的老仆也被后母全都发落了,一时也无处可寻。 她想到了父亲。 或许,父亲能记得? 因为,要请太医,肯定要拿着父亲的帖子去才行。 于是她把父亲闵宏伟传进了宫。 闵依依还是第一次见到原身的父亲。 长得倒是相貌堂堂,就是不干人事儿。 在原主的记忆中,从小到大,见到这位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 官儿也不大,也不知道他成天在忙些什么。 “皇后娘娘。”闵宏伟行了君臣大礼,“不知找臣进宫,有何要事?” 闵依依说:“有件事,想要问一问父亲。父亲可还记得当年我母亲身边的侍女,慧茹姑姑?也就是我身边的丫鬟小棠的生母。” 闵宏伟:“记得!怎么了?” 闵依依:“她生小棠的时候难产。是母亲请了太医去才救了她们母女一命。父亲可还记得当时请的是哪位太医?” 时隔十几年,闵宏伟却连想都不用想地说:“是宋建华太医。” 闵依依:“时隔这么久,父亲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闵宏伟说:“只因在那第二天,宋太医突发疾病去世,所以印象深刻。” 也死了? 闵依依沉默片刻,说:“这样啊……行,本宫知道了!劳烦父亲跑一趟,您回去。” 闵宏伟奇怪地问:“娘娘为何突然想起问这个?” 闵依依微笑说:“这个父亲就不用问了,女儿也不会问父亲,拿我的嫁妆干什么去了。” 闵宏伟脸色变了变,一脸惭愧地说:“是臣对不起娘娘!臣欠下了许多赌债,还不知道该怎么还……” 闵依依:“本宫相信,父亲定有办法的。父亲,还有一件事,望父亲费心。” 闵宏伟:“请娘娘吩咐。” 闵依依:“冬青该到嫁人的年纪了,劳烦给她安排个下人配了。我就不留她在宫里耽误青春了。” 闵宏伟:“……这,她是娘娘的人,娘娘把她送回娘家婚配,这不合规矩。” 闵依依:“父亲,女儿是皇后。对于后宫女眷,皇后的话就是规矩。” 闵宏伟呆了一下,望着她:“是。” “这两日我就让人送她出去。”闵依依又说,“还望父亲转告母亲,多谢她的一番美意。绿筠,送客。” “是。”绿筠送闵宏伟出去了。 …… 一个接生婆,一个太医都死了。 而且都在小棠出生后不久。 本来,这只是闵依依突发的一个猜想,现在她却有了七八分的肯定,这事儿肯定有问题! 闵依依又找了表哥来,让他想办法去接触接生婆的和太医的家人,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的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两个死了,他们的家人总不至于全死绝了? 表哥离开以后,九号出现,跟闵依依说:“宿主,刚才有点情况,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 闵依依:“什么情况?” 九号:“您父亲离开的时候,跟绿筠说了一句话。” 闵依依:“说了什么?” 九号:“他说,凤临阁风水不错。” 闵依依:“就这一句?” 九号:“对。家里的主君,跟女儿身边的小丫鬟突然说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觉得很奇怪。” 闵依依:“那绿筠怎么说?” 九号:“绿筠就笑着回答:可不是!皇后娘娘自从搬来了明园,越发养得美丽动人了!” 闵依依:“然后呢?” 九号:“然后你爹就走了。” 闵依依:“应该就是觉得凤临阁风水好,随口一说。” 九号:“哦。” 闵依依:“你随时看着表哥那边,他那儿有进展,立马告诉我。不用等他进宫。” 九号:“好。” …… 闵依依把冬青找了来,跟她说,让她出宫嫁人。 冬青哭着跪求闵依依,不要送她出宫,她不想出宫。 闵依依瞧着她:“后母教你让我扮丑,好给三妹妹腾位置。你办事不力,三妹妹无缘进宫,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送你出宫,留着你过年呢?” 冬青愣在那里,半天说:“娘娘您都知道了?” 闵依依:“一清二楚。” 冬青“噗通”跪下:“娘娘!求娘娘不要赶奴婢走!奴婢若是回去,一定会被夫人厌弃,怕是下场凄惨!” 闵依依:“你当本宫傻?你处处算计,还想我留你在身边?” 冬青:“奴婢……奴婢对您还是有用的!奴婢知道主君主母的很多秘密!” 闵依依:“哦?说来听听。” 冬青:“主君,主君他养了外室!” 闵依依:“啊?” 冬青:“就在城东的白柳山庄!我爹跟踪,亲眼所见。” 闵依依:“他养多少外室与我何干?这话留着跟我继母说去。” 冬青又说:“我还听说,主母,也就是您的亲身母亲,不是病逝的!而是……而是被人谋害的!” 闵依依:“被谁谋害?” 冬青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闵依依:“那又是谁告诉你的呢?你爹娘可是继母的陪房,我娘过世的时候,他们还没进府呢!” 冬青说:“夫人,奴婢是说继夫人,当初让我娘想办法,不着痕迹地遣散前主母身边的心腹。其中一个姓赵的妈妈跟我娘说,夫人是被人害的,活生生勒死了挂到梁上去的!” 第108章 升级 闵依依:“胡说八道!我娘明明是生病亡故的!她还跟我大哥,还有容妈妈交代过后事!” 冬青:“那……那要不您再仔细问问容妈妈?” 闵依依:“我自然会去问容妈妈。但是你说的这些并不足以让我留下你。” 冬青:“您……您把奴婢留下,可以用奴婢来钳制我娘!让我娘替您办事!” 闵依依笑,挥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了。 这冬青心思不正,留在身边就像一条随时会噬主的毒蛇。 不过,她情急之下,倒是说了好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例如,他爹居然养了外室? 闵依依把容妈妈叫了来,把刚刚冬青的话说给她听:“……容妈妈,当初我娘过世的时候,你们都在身边?” 容妈妈却眼神发直,好像没听见她的问话。 闵依依:“容妈妈?” 容妈妈:“当初夫人得了病,的确嘱咐过老奴身后之事,但那并不是最后……最后,老奴没见到。而且……” 闵依依:“而且什么?” 容妈妈:“当时的确有传闻,说她是不堪病痛折磨,上吊自尽的。” 闵依依:“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容妈妈:“这种话,怎么好传到您做女儿的耳朵里去?” 闵依依若有所思。 被人勒死了挂上去的? …… 表哥那边很快有了消息,说在接生婆的弟妹那里打听到一个消息。 闵依依问:“她怎么说?” 表哥:“她说……明明生的是个男孩儿,大腿上还有一个红色的胎记!可是不知道怎么着,一转眼又变成了个女孩儿!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闵依依:“这是接生婆亲口跟她说的?” 表哥点头:“是!” …… 闵依依把小棠叫了去:“小棠,我问你一件事。” 小棠::“娘娘请讲。” 闵依依:“你跟三殿下……可有过肌肤之亲了?” “啊?”小棠急忙摆手:“没!没有!” 闵依依:“那到什么程度了?” 小棠红着脸:“就……就……那天,他亲了我……然后我就跑了。” 闵依依:“小棠,有个事情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小棠:“娘娘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闵依依:“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看看,三殿下的腿上有没有一个红色胎记?” 小棠瞪大眼睛:“啊?” 闵依依:“这件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只能找你了。反正你们两个马上就要定亲了,你帮我这个忙,可好?” 小棠羞红了脸:“可是……可是……奴婢能不能直接问问他?” 闵依依:“不能。只能偷偷看。” 小棠咬咬牙:“行!我去!” 闵依依感觉自己好像在教唆小孩子做坏事。 小棠走了以后,闵依依问九号:【绿筠没有什么异常?】 九号说:【没有,在碾茶饼呢!看起来很会做茶的样子。】 闵依依:【嗯,她是我宫里点茶点得最好的。】 因着系统延迟,九号现在看到的差不多是半个小时之前的景象,人机还对着话,绿筠就将茶端了来,伺候闵依依喝。 闵依依喝了一口,赞道:“嗯!不错!今天的茶比往日多了一点特殊的香味儿,加了什么呀?” 绿筠说:“加了一味香草。娘娘可还喝得惯?” 闵依依:“嗯!好喝。” 绿筠微笑:“那奴婢以后经常泡给娘娘喝。” 闵依依:“好。冬青被我送出宫了,小棠也要嫁人,本宫身边就剩你和紫萱了。绿筠,对于未来,你可有什么打算?可以说给本宫听听。” 绿筠跪下说:“娘娘,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娘娘,待在娘娘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每个人出身不同,有的生来是主子,有的生来是奴婢。但是归根结底,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是另外一个人的附属品,都要过完自己的人生。”闵依依将她扶起来,说:“你虽然跟我的时间不长,但主仆一场,也是有缘份的。现在,我有这个能力可以让你们嫁个好些的人家,成亲生子,过一个富足安稳的人生,何乐而不为呢?只是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打算?如果有,我可以尽力帮你。如果没有,我也可以帮你相看相看。” 绿筠沉默片刻,说:“自从进宫以后,奴婢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闵依依:“那你就好好想想。” 绿筠:“是。” …… 小棠一个时辰以后才回来,红着脸跟她说,瞧见了,三殿下的腿上的确有个红色的胎记。 闵依依问她:“你用什么法子看到的?” 小棠:“我就……我就故意把茶倒在他的腿上。然后趁他换衣服的时候闯了进去!” 闵依依笑:“好!劳烦你了,小棠。” 小棠:“娘娘,刚才太后娘娘又拉着我说了很多话,还给我吃了很多好吃的!她怎么这么好呀!我都不敢相信……” 因为她八成是你亲娘。闵依依在心里说。 念头刚起,进度条动了,55。 与此同时,她得到了第二次奖励的机会。 又是那四个选项,只不过数据不同了。 第一项:带东西回去,重量不超过50kg。 第二项:从原来的世界传送东西过来,重量不超过50g。 第三项:奖励能量符一张,可以短暂拥有某项超能力,例如:隔空取物,飞翔,时间暂停等。 第四项:奖励系统升级一次,系统数据上传时间变为即时,不再有延迟,且可能随机掉落附加功能。 第二次奖励,可以带来和带回的东西重量增加了一倍! 那么第三次,第四次,想必能带回去的东西更多!闵依依毫不犹豫地选了第四项:系统升级。 小九脸上的笑容特别甜,闭着眼睛升级,然后就见他的线条更清晰了些,圆圆胖胖的更可爱了些,头上的毛也多了几根,看着有几分精致了。 “好了!”小九说,“宿主,我已经升级了!现在任何场景我都能第一时间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闵依依:“有附加功能吗?” 小九:“有。” 闵依依:“是什么呀?” 第109章 读心术 九号:【是读心术。】 闵依依:【啊?这么牛的吗?】 九号:【是啊!可惜……我可以读所有人的心,唯独读不了宿主的!】 闵依依:【哈哈!是吗?你读不了我的?】 九号:【还有贾元春的!她也是宿主。】 闵依依:【那,她还能屏蔽你吗?】 九号:【能。】 闵依依皱眉:【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没能解决。】 九号:【是啊!】 闵依依:【不过,读心术挺好玩的!你现在去读一读帝寒辛,看看他在想什么?】 九号:【他在想,内务府的事,要把几个最肥的抄家流放,他们贪腐的钱都收归国库!】 闵依依:【哦……】 …… 系统升级以后,果然好用多了。 在那之后第二天,九号突然跟她说:【不对劲!绿筠在给你做茶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念头。】 闵依依:【什么念头?】 九号:【你缠绵病榻,吐血而亡的样子。她当时的表情还充满着怜悯与愧疚。】 闵依依:【……你是怀疑……】 九号:【茶不会有什么问题?你查一查。】 要查这个,得找个懂医术的。 闵依依想到了书里的剧情,原主在太医院有个心腹,姓常。原主嫉妒女主嫉妒得发疯的时候,让他给女主下毒,他也照做了。 后来东窗事发,他自然也没落个好下场。 书里面没有交代她跟常太医是什么关系,闵依依从原主的记忆里面找,方才找了出来。 她是五婶婶的娘家侄子,进宫之前,五婶婶还曾拜托她多多照顾她家侄子。 于是,她先把绿筠打发出宫,让她给大哥送一封无关紧要的信。 然后让人把常太医传了来。 他的年纪大约在30~40之间,言语不多,举手投足谨慎。 闵依依说:“入宫之前,五婶婶曾跟本宫提过常太医,说都是亲戚,当互相照应。” “不敢。”常明拱手鞠躬,“娘娘旦有吩咐,臣自当鞠躬尽瘁,赴汤蹈火!” “今儿找你过来,还真是有事拜托。”闵依依说,“还请常表兄帮个忙。” 常明:“请娘娘吩咐。” 闵依依带他去了绿筠的住处。 绿筠负责奉茶,她的住处有不少茶饼。 常明挨个拿起来看了一番,又放在鼻子边闻,突然掰下一块来,从中拈出几丝状如干蘑菇的瘦长条干菌丝,说:“皇后娘娘!这不是茶叶!” 闵依依:“我瞧着也不像,倒像是……干蘑菇?” 常明放嘴里尝了尝,然后一口吐了出来,漱了口,说:“娘娘!这是一种叫做‘白伞’的毒蘑菇!怎么……怎么混在茶饼里?这东西要是吃下去……” 闵依依:“吃下去会怎样?” 太医:“刚开始可能察觉不到异样,慢慢的,不出个月,人的身子就坏了,五脏衰竭,吐血而亡,状如痨病!” 闵依依面如土色。 常明神色慎重:“娘娘,臣为您把脉看看。” 闵依依让他把了脉,常明说:“娘娘已经中毒!好在服用不多,没有性命危险!” 闵依依:“我已经中毒了?” “是!”太医说,“这种毒蘑菇,跟茶叶一起碾碎了做成点茶,银针验不出毒性,而且喝起来还有一股特别的清香,不知娘娘最近可有察觉茶味不同?” 闵依依:“是!这两天喝的茶,的确有股以前没有的清香,我还夸她茶做得好……” 太医:“这毒蘑菇,早期毒入血液,会损害女子的经血生育,导致小腹沉坠,行经疼痛等症状,中期毒入内脏,损害肠胃肝胆,您这只是早期,臣为您开一副解毒药方,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娘娘切不可在调理好身子之前怀孕,否则对母体和胎儿都有伤害!” 闵依依捂着肚子:“经血生育?” 这两天总觉得肚子发凉,沉坠难受,她还以为是被帝寒辛折腾狠了…… “娘娘无需太过担忧。”常明又说,“调理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闵依依点头:“好。多谢。” 绿筠是她出嫁时,父亲闵宏伟给的人。 绿筠爹娘都是父亲的心腹,皆为重要位置的管事。 她又做事周全,不慌不忙,沉着冷静。因此原主对她,虽然不如对冬青好,但一直对她挺尊重。 闵依依穿来后,也从不对她设防。 一来书里对她没有特别的描写,是个凑数般的存在;二来她是自己亲爹给的,谁会对自己的亲爹设防? 可是现在,绿筠居然毒害自己? 闵依依发了一会子呆,跟常明说:“一个奉茶的丫头,身家性命都在我手里,没有道理给我下毒。这背后必有他人指使。本宫会深入调查此事,未免打草惊蛇,你要暂时保密,如果皇上问起来,你就说……本宫宫寒,月经不调,需要养身。” “是。” …… 绿筠顺顺当当回了宫。 闵依依让人把她捆起来,关在她自己房间里,单独审问她。 绿筠的眼神瞟过长凳上的毒茶饼,应是明白了,既不挣扎,也不求饶,垂头不语。 “绿筠。”闵依依看着她,“是谁指使你给本宫下毒?” 绿筠不说话。 闵依依:“本宫单独问你,是念在我们主仆一场,不想让你遭那受刑的大罪。如果你不肯说,那本宫就把你交给皇上,想来,皇上有的是法子让你说。” 绿筠抬头看向闵依依,眼神不见任何慌乱,唯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死气:“皇后娘娘,奴婢过去以为,娘娘不懂事。在娘娘身边伺候这几个月,奴婢方才知道,您是顶顶聪明的人!” 闵依依:“所以呢?” “跟聪明人说话,最是省事。奴婢就不跟您拐弯抹角了。”绿筠说,“是谁指使奴婢下毒,想必娘娘心里已经有猜想。否则也不会避开所有人,连容妈妈都不带,单独来问奴婢。” 闵依依心里沉了沉:“你说!到底怎么回事?爽爽快快解了我心里的疑惑,本宫也给你一个爽快。” 绿筠磕头说:“奴婢的父母,都是良善之人,一辈子兢兢业业,努力为老爷办事,连回扣也从来不拿一分!他们对奴婢的生养大恩,奴婢唯有以死相报!” 第110章 下毒的缘由 闵依依:“你父母?” 绿筠抬头说:“只要娘娘答应,保奴婢的父母安康,娘娘让奴婢做任何事,奴婢万死不辞!娘娘让奴婢现在死,奴婢绝不拖延片刻!” 闵依依:“保你父母有何难?皇上待本宫如何,别人不清楚,你是明白的。我说可以保他们,那就可以。” 绿筠松了口气,说:“奴婢只是听老爷的令行事。进宫之前,他就拿我全家的性命威胁我,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茶饼是他给的,提前约好了暗号,只要他跟我说,风水好,那处风水宝地,便是您的葬身之地!前些天老爷离开的时候,就给奴婢下了指令。” 原来,闵宏伟跟她说,凤临阁风水不错,竟是这个意思? 闵依依笑了:“为什么?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有我在,他便是万万人之上的国丈!他有什么理由要杀我?” 绿筠摇头说:“奴婢如何能知道?奴婢心里也万分不解。” 闵依依沉默片刻:“绿筠,你知道情蛊吗?” “情蛊?”绿筠摇头,“那是何物?奴婢从未听过。” 闵依依:“你从小在我爹身边伺候,你还知道他什么事?把知道的都说来听听。” 绿筠:“老爷……可能养了一房外室。安置在城外。他经常瞒着府里所有人去那边。” 冬青也这么说,那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闵依依问:“你可见过那外室?” 绿筠:“不曾见过。我爹每次负责亲自套车送他过去,但也只能在庄子外面等,从来没有进去过。” 闵依依:“你可知道他挪用我嫁妆之事?” 绿筠:“奴婢不清楚。” 闵依依:“你还清楚什么?” 绿筠:“还有就是……老爷对那外室特别在意。我记得有一年,是先夫人的冥寿,他也是去了那边,一整天没回来。” 闵依依:“嗯。绿筠,你想活还是想死?” 绿筠:“奴婢……奴婢当然想活。” 闵依依:“那本宫给你一个机会,你先传信出去,说你的行动一切顺利,目的是帮我搞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事成之后,你可以将功赎罪,如果经查证,你的父母的确没有参与其中,那你们一家三口都可以平平安安。” 绿筠激动磕头:“奴婢多谢娘娘宽厚!奴婢……奴婢什么都愿意听娘娘的!” 闵依依点头。 她有系统,能分辨绿筠是不是真的愿意归顺。 绿筠是个聪明的,也不算个坏人,从那以后,她没有再放过药,事事听闵依依的吩咐。 消息顺利传了出去。 对于闵韦给她下毒的缘由,闵依依想了很多。 他们是亲父女,从小到大没发生过任何冲突,肯定是没有私人恩怨的。 他杀她,绝非出于私怨,否则,在她还没出阁的时候,他完全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毒杀她。 再者,是为了闵芊芊? 如果闵芊芊要参加选秀,他受继母蛊惑这样做还有可能,但是选秀已经取消了啊! 而且他也没有那般疼爱闵芊芊。他向来对家里的女儿都是淡淡的,对原主,算是最上心的。 这个原因也排除的话……闵依依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她和帝寒辛身中情蛊,毒害她,等于毒害帝寒辛。 他的目标,不是她,是帝寒辛? 如果是这样,那情蛊,八成就是闵韦下的! 他完全有条件和机会,趁着帝寒辛去家里做客,利用闵依依的手下蛊。 万一东窗事发,还可以推到闵依依身上,就说她为情下蛊…… 难道他这是牺牲了自己的女儿,以谋大事? 可是这种大事,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他已经是国丈了,谁见了他,敢不给他面子? 她和帝寒辛死了,他算个什么东西? 除非……闵依依想到那个跟西太后私通的黑衣人,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此事牵涉到自己的家族,万一帝寒辛发怒,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没了娘家的依靠,对她自己也是个深重的打击。 闵依依没有跟帝寒辛说此事,只问他,对自己的父亲印象如何? “怎么突然问这个?”帝寒辛问。 “臣妾感觉越来越看不懂他。”闵依依说,“想从别的方角度多了解了解他。” 帝寒辛说:“岳父大人……朕说实话,对他的印象淡得很,比你大伯和闵韬、闵琮两个叔叔的印象更淡些,丞相大人也甚少提起他。你要问我对他有什么印象,我只能说……长得还挺高大英俊。” 他伸手捏了一把闵依依的脸蛋:“朕的依依这么好看,原是国丈居功甚大,你跟他有几分相像呢!” 闵依依笑得有些僵硬。 “说起来,身为国丈,他的官职着实低了些。”帝寒辛又说,“等明年开了春,朕再给他提一提。” 闵依依说:“皇上,他拿我的嫁妆去还赌债,能做出这样的混账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您还是别提拔他了,免得祸害朝纲。” 帝寒辛笑:“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父亲的?想来国丈也是一时糊涂,上了别人的当!你不知道,赌场那种地方黑着呢!稍不注意就会上当受骗。” 闵依依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皇上,臣妾也不只是记仇,您要真为了臣妾提拔了他,可要坏了我们闵家的家风。” 帝寒辛:“嗯?什么意思?” 闵依依:“我们闵家男儿,向来以学业本事立足,您要是因为我而提拔他,那以后他们都不好好读书了,都来找裙带关系。” 帝寒辛笑着搂住她的腰肢:“呵!皇后着实是个妙人儿!不仅容貌倾城,还有顾大局的胸怀,以后,一定能教好咱们的皇子皇女。” 他看着闵依依,冲动上头地说:“不如,赶紧生几个!” 闵依依使劲推他,没推开…… …… 闵依依有七个叔伯,大伯是世子,将来要承袭爵位,在皇帝面前露脸自然最多。 帝寒辛所说的两位叔叔都走了科举的路子,且一举中了进士,被先帝夸赞过,委以重任。 闵依依父亲闵韦,兄弟排行第二,在原主眼里,向来是一家之主,很有威严的存在,她再娇纵,在父亲面前却也规规矩矩。 第110章 下毒的缘由 闵依依:“你父母?” 绿筠抬头说:“只要娘娘答应,保奴婢的父母安康,娘娘让奴婢做任何事,奴婢万死不辞!娘娘让奴婢现在死,奴婢绝不拖延片刻!” 闵依依:“保你父母有何难?皇上待本宫如何,别人不清楚,你是明白的。我说可以保他们,那就可以。” 绿筠松了口气,说:“奴婢只是听老爷的令行事。进宫之前,他就拿我全家的性命威胁我,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茶饼是他给的,提前约好了暗号,只要他跟我说,风水好,那处风水宝地,便是您的葬身之地!前些天老爷离开的时候,就给奴婢下了指令。” 原来,闵宏伟跟她说,凤临阁风水不错,竟是这个意思? 闵依依笑了:“为什么?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有我在,他便是万万人之上的国丈!他有什么理由要杀我?” 绿筠摇头说:“奴婢如何能知道?奴婢心里也万分不解。” 闵依依沉默片刻:“绿筠,你知道情蛊吗?” “情蛊?”绿筠摇头,“那是何物?奴婢从未听过。” 闵依依:“你从小在我爹身边伺候,你还知道他什么事?把知道的都说来听听。” 绿筠:“老爷……可能养了一房外室。安置在城外。他经常瞒着府里所有人去那边。” 冬青也这么说,那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闵依依问:“你可见过那外室?” 绿筠:“不曾见过。我爹每次负责亲自套车送他过去,但也只能在庄子外面等,从来没有进去过。” 闵依依:“你可知道他挪用我嫁妆之事?” 绿筠:“奴婢不清楚。” 闵依依:“你还清楚什么?” 绿筠:“还有就是……老爷对那外室特别在意。我记得有一年,是先夫人的冥寿,他也是去了那边,一整天没回来。” 闵依依:“嗯。绿筠,你想活还是想死?” 绿筠:“奴婢……奴婢当然想活。” 闵依依:“那本宫给你一个机会,你先传信出去,说你的行动一切顺利,目的是帮我搞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事成之后,你可以将功赎罪,如果经查证,你的父母的确没有参与其中,那你们一家三口都可以平平安安。” 绿筠激动磕头:“奴婢多谢娘娘宽厚!奴婢……奴婢什么都愿意听娘娘的!” 闵依依点头。 她有系统,能分辨绿筠是不是真的愿意归顺。 绿筠是个聪明的,也不算个坏人,从那以后,她没有再放过药,事事听闵依依的吩咐。 消息顺利传了出去。 对于闵韦给她下毒的缘由,闵依依想了很多。 他们是亲父女,从小到大没发生过任何冲突,肯定是没有私人恩怨的。 他杀她,绝非出于私怨,否则,在她还没出阁的时候,他完全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毒杀她。 再者,是为了闵芊芊? 如果闵芊芊要参加选秀,他受继母蛊惑这样做还有可能,但是选秀已经取消了啊! 而且他也没有那般疼爱闵芊芊。他向来对家里的女儿都是淡淡的,对原主,算是最上心的。 这个原因也排除的话……闵依依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她和帝寒辛身中情蛊,毒害她,等于毒害帝寒辛。 他的目标,不是她,是帝寒辛? 如果是这样,那情蛊,八成就是闵韦下的! 他完全有条件和机会,趁着帝寒辛去家里做客,利用闵依依的手下蛊。 万一东窗事发,还可以推到闵依依身上,就说她为情下蛊…… 难道他这是牺牲了自己的女儿,以谋大事? 可是这种大事,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他已经是国丈了,谁见了他,敢不给他面子? 她和帝寒辛死了,他算个什么东西? 除非……闵依依想到那个跟西太后私通的黑衣人,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了。 此事牵涉到自己的家族,万一帝寒辛发怒,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没了娘家的依靠,对她自己也是个深重的打击。 闵依依没有跟帝寒辛说此事,只问他,对自己的父亲印象如何? “怎么突然问这个?”帝寒辛问。 “臣妾感觉越来越看不懂他。”闵依依说,“想从别的方角度多了解了解他。” 帝寒辛说:“岳父大人……朕说实话,对他的印象淡得很,比你大伯和闵韬、闵琮两个叔叔的印象更淡些,丞相大人也甚少提起他。你要问我对他有什么印象,我只能说……长得还挺高大英俊。” 他伸手捏了一把闵依依的脸蛋:“朕的依依这么好看,原是国丈居功甚大,你跟他有几分相像呢!” 闵依依笑得有些僵硬。 “说起来,身为国丈,他的官职着实低了些。”帝寒辛又说,“等明年开了春,朕再给他提一提。” 闵依依说:“皇上,他拿我的嫁妆去还赌债,能做出这样的混账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您还是别提拔他了,免得祸害朝纲。” 帝寒辛笑:“哪有你这样说自己父亲的?想来国丈也是一时糊涂,上了别人的当!你不知道,赌场那种地方黑着呢!稍不注意就会上当受骗。” 闵依依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皇上,臣妾也不只是记仇,您要真为了臣妾提拔了他,可要坏了我们闵家的家风。” 帝寒辛:“嗯?什么意思?” 闵依依:“我们闵家男儿,向来以学业本事立足,您要是因为我而提拔他,那以后他们都不好好读书了,都来找裙带关系。” 帝寒辛笑着搂住她的腰肢:“呵!皇后着实是个妙人儿!不仅容貌倾城,还有顾大局的胸怀,以后,一定能教好咱们的皇子皇女。” 他看着闵依依,冲动上头地说:“不如,赶紧生几个!” 闵依依使劲推他,没推开…… …… 闵依依有七个叔伯,大伯是世子,将来要承袭爵位,在皇帝面前露脸自然最多。 帝寒辛所说的两位叔叔都走了科举的路子,且一举中了进士,被先帝夸赞过,委以重任。 闵依依父亲闵韦,兄弟排行第二,在原主眼里,向来是一家之主,很有威严的存在,她再娇纵,在父亲面前却也规规矩矩。 第111章 祖父病重 但闵依依对闵韦的印象,却极为颠覆。 挪用嫁妆? 赌博? 养外室? 毒害她? 这桩桩件件,与原主心里威严高大的父亲相去甚远,让她怀疑这是同一个人吗? 当然,最主要的,她想搞清楚,闵韦究竟要干什么。 从帝寒辛这里问不出什么来,她又央了帝寒辛宣她祖父闵丞相进宫。 闵依依先问他,可有查出,父亲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闵丞相嘴里说,就是赌债,遭了黑道势力的暗算。心里却在想,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势力在阻挠他调查真相? 闵依依又问,寻找当年诬陷于皇后的侍卫之事,进行得如何了? 祖父当即来了精神,说派去人寻访他的亲朋好友,还真得了一点线索,正派人乔装了前去寻找,不日即将有消息传回。 闵依依听了沉吟片刻,说:“祖父,有件事情我得告诉您。” 闵丞相:“何事?” 闵依依说了情蛊以及闵韦派绿筠给她下毒之事。 闵丞相听得趔趄了一下,差点儿蹲下去。 闵依依急忙扶住他,说:“祖父,您怎么了?” 闵丞相一把抓住闵依依的手腕:“皇后娘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呀!可不兴胡说!” 闵依依:“祖父,正因为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孙女才单独跟您一个人说。如果,情蛊是父亲下的,那他的最终目的不是要谋害我,他是想要……” 闵依依没说出“改朝换代”几个字,但看闵丞相的脸色,她就知道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怀疑,他是不是上了哪条谋逆的船?”闵依依说,“祖父,还请千万查清楚,消弭祸事于内宅,万不可泄露一丝半点!” 闵丞相看着闵依依,眼神复杂:“娘娘自从入了宫,就大不一样了,祖父原本还担心,你会为家里带来祸事,如今甚是欣慰!” 闵依依冲他行礼:“祖父,依依能够依靠和信任的只有您,劳累您了!” 闵丞相急忙侧身避过,说:“娘娘,您放心!我回去就将这畜生捆了!再也不让他祸害人!” 闵依依忙说:“祖父,此等大事,您就算将他捆了,他恐怕也不会轻易说出真相。我已经让绿筠放出消息,说她得手了,想必接下来,父亲会有所行动,祖父不妨先不要惊动他,或许就能查出些什么来。” 闵丞相看她的眼神越发喜欢:“是,臣明白了。” 闵丞相走了以后,闵依依又跟九号说,让它随时监控闵韦。 九号说没问题,但凡哪里有异动,它都能及时发现。 闵依依放了心。 然而没想到,过了几天,九号突然跟她说,祖父病重,快要不行了! 闵依依:【怎么回事?!】 九号:【我回溯看了一下,应该是他的贴身随从,一个叫顺子的,给他在茶里下了药,引发了他的喘疾。】 闵依依:【他们请太医了吗?】 九号:【请了!但是,太医很难确定过敏源,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窒息而死!】 闵依依皱眉:【你能确定那是什么药吗?】 九号:【是……毛毛虫干!】 闵依依:【啊?】 九号:【没错!系统能够分辨的,没错,就是一种有毒的毛毛虫!你家对面小巷子里一棵杨树上的,它还有对你祖父而言致命的过敏源!】 闵依依:【那要怎么治?还能救吗?】 九号:【怎么治我就不知道了,如果要救他,必须要在一个时辰之内!要不然就晚了。】 闵依依皱着眉头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传了常明过来,把情况跟他说了,问他有没有办法医治。 常明回答:“喘疾最怕的,是找不到病因。如果知道病因,倒是好下药。” 闵依依:“那你立刻去准备好药,我带你出宫!” 常明没有多问,只回答:“是。” 闵依依去了帝寒辛那边,说祖父性命危急,请他准她出宫回家一趟救命。 帝寒辛:“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闵依依:“皇上,我祖父素有喘疾,一到花粉乱飞的季节,出门必定用布巾着口鼻。有人在我祖父喝的茶里下了有毒的毛毛虫,引发了他的喘疾!” 帝寒辛皱眉:“朕跟你一起。” 闵依依:“既然有人害他,如果动静太大,那人说不定会进一步下死手!皇上,请把王公公给我去叫门,再给我一队禁卫即可。我乔装了回去!” 帝寒辛皱着眉头,不说话,明显是不放心。 “皇上!”闵依依晃着他的胳膊,“求您了!” 帝寒辛禁不住她求,允了。 但是非让她带了个宫女。 闵依依也来不及问宫女是谁,回去扮成个男子,直奔丞相府而去。 帝寒辛让表哥带着二三十个禁卫跟着她,到了门口,闵依依让王富贵去叫门。 门房没认出闵依依来,但认出了表哥,也认得宫里内侍的衣服,赶忙进去报了。 不多时,大伯亲自迎了出来,见了王富贵,连连作揖:“王公公!您怎么来了?” 王富贵说:“听闻丞相大人得了急症,皇上命老奴带着太医过来看看!” “是!”大伯神色间难掩担忧,“刘太医正在医治,没想到居然惊动了皇上!” “赶紧带太医进去。”一行人去了祖父那边。 大伯回头看向表哥,故意落后几步,低声问他:“琼哥儿,怎么还带着这许多的禁卫?” 秦琼指了指一直低着头帮常太医拎着药箱闵依依:“您看看那是谁?” 大伯定睛一看,直惊得半天发不出声来:“皇……皇……” 秦琼:“嘘” …… 这还是闵依依穿越来以后第一次回自己家。 丞相府根基深厚,园子又阔气又漂亮,风水宝地一般,有些景,比御花园还要好看。 祖父的院子里,各房都过来了,包括她父亲及后母。 每个人都面露焦急之色,尤其是她爹闵韦,听到屋里祖父痛苦的喘息声,一副恨不得以身代之的表情。 见了王富贵和常太医,大家都很诧异,王富贵也是个利落的,不管谁过来跟他搭讪,他一概不理,只让常太医进去医治。 屋里有其他的太医,正急得满头大汗,听说常是皇上派来的,都问他可有什么法子能找到病根。 第111章 祖父病重 但闵依依对闵韦的印象,却极为颠覆。 挪用嫁妆? 赌博? 养外室? 毒害她? 这桩桩件件,与原主心里威严高大的父亲相去甚远,让她怀疑这是同一个人吗? 当然,最主要的,她想搞清楚,闵韦究竟要干什么。 从帝寒辛这里问不出什么来,她又央了帝寒辛宣她祖父闵丞相进宫。 闵依依先问他,可有查出,父亲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闵丞相嘴里说,就是赌债,遭了黑道势力的暗算。心里却在想,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势力在阻挠他调查真相? 闵依依又问,寻找当年诬陷于皇后的侍卫之事,进行得如何了? 祖父当即来了精神,说派去人寻访他的亲朋好友,还真得了一点线索,正派人乔装了前去寻找,不日即将有消息传回。 闵依依听了沉吟片刻,说:“祖父,有件事情我得告诉您。” 闵丞相:“何事?” 闵依依说了情蛊以及闵韦派绿筠给她下毒之事。 闵丞相听得趔趄了一下,差点儿蹲下去。 闵依依急忙扶住他,说:“祖父,您怎么了?” 闵丞相一把抓住闵依依的手腕:“皇后娘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呀!可不兴胡说!” 闵依依:“祖父,正因为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孙女才单独跟您一个人说。如果,情蛊是父亲下的,那他的最终目的不是要谋害我,他是想要……” 闵依依没说出“改朝换代”几个字,但看闵丞相的脸色,她就知道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怀疑,他是不是上了哪条谋逆的船?”闵依依说,“祖父,还请千万查清楚,消弭祸事于内宅,万不可泄露一丝半点!” 闵丞相看着闵依依,眼神复杂:“娘娘自从入了宫,就大不一样了,祖父原本还担心,你会为家里带来祸事,如今甚是欣慰!” 闵依依冲他行礼:“祖父,依依能够依靠和信任的只有您,劳累您了!” 闵丞相急忙侧身避过,说:“娘娘,您放心!我回去就将这畜生捆了!再也不让他祸害人!” 闵依依忙说:“祖父,此等大事,您就算将他捆了,他恐怕也不会轻易说出真相。我已经让绿筠放出消息,说她得手了,想必接下来,父亲会有所行动,祖父不妨先不要惊动他,或许就能查出些什么来。” 闵丞相看她的眼神越发喜欢:“是,臣明白了。” 闵丞相走了以后,闵依依又跟九号说,让它随时监控闵韦。 九号说没问题,但凡哪里有异动,它都能及时发现。 闵依依放了心。 然而没想到,过了几天,九号突然跟她说,祖父病重,快要不行了! 闵依依:【怎么回事?!】 九号:【我回溯看了一下,应该是他的贴身随从,一个叫顺子的,给他在茶里下了药,引发了他的喘疾。】 闵依依:【他们请太医了吗?】 九号:【请了!但是,太医很难确定过敏源,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窒息而死!】 闵依依皱眉:【你能确定那是什么药吗?】 九号:【是……毛毛虫干!】 闵依依:【啊?】 九号:【没错!系统能够分辨的,没错,就是一种有毒的毛毛虫!你家对面小巷子里一棵杨树上的,它还有对你祖父而言致命的过敏源!】 闵依依:【那要怎么治?还能救吗?】 九号:【怎么治我就不知道了,如果要救他,必须要在一个时辰之内!要不然就晚了。】 闵依依皱着眉头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传了常明过来,把情况跟他说了,问他有没有办法医治。 常明回答:“喘疾最怕的,是找不到病因。如果知道病因,倒是好下药。” 闵依依:“那你立刻去准备好药,我带你出宫!” 常明没有多问,只回答:“是。” 闵依依去了帝寒辛那边,说祖父性命危急,请他准她出宫回家一趟救命。 帝寒辛:“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闵依依:“皇上,我祖父素有喘疾,一到花粉乱飞的季节,出门必定用布巾着口鼻。有人在我祖父喝的茶里下了有毒的毛毛虫,引发了他的喘疾!” 帝寒辛皱眉:“朕跟你一起。” 闵依依:“既然有人害他,如果动静太大,那人说不定会进一步下死手!皇上,请把王公公给我去叫门,再给我一队禁卫即可。我乔装了回去!” 帝寒辛皱着眉头,不说话,明显是不放心。 “皇上!”闵依依晃着他的胳膊,“求您了!” 帝寒辛禁不住她求,允了。 但是非让她带了个宫女。 闵依依也来不及问宫女是谁,回去扮成个男子,直奔丞相府而去。 帝寒辛让表哥带着二三十个禁卫跟着她,到了门口,闵依依让王富贵去叫门。 门房没认出闵依依来,但认出了表哥,也认得宫里内侍的衣服,赶忙进去报了。 不多时,大伯亲自迎了出来,见了王富贵,连连作揖:“王公公!您怎么来了?” 王富贵说:“听闻丞相大人得了急症,皇上命老奴带着太医过来看看!” “是!”大伯神色间难掩担忧,“刘太医正在医治,没想到居然惊动了皇上!” “赶紧带太医进去。”一行人去了祖父那边。 大伯回头看向表哥,故意落后几步,低声问他:“琼哥儿,怎么还带着这许多的禁卫?” 秦琼指了指一直低着头帮常太医拎着药箱闵依依:“您看看那是谁?” 大伯定睛一看,直惊得半天发不出声来:“皇……皇……” 秦琼:“嘘” …… 这还是闵依依穿越来以后第一次回自己家。 丞相府根基深厚,园子又阔气又漂亮,风水宝地一般,有些景,比御花园还要好看。 祖父的院子里,各房都过来了,包括她父亲及后母。 每个人都面露焦急之色,尤其是她爹闵韦,听到屋里祖父痛苦的喘息声,一副恨不得以身代之的表情。 见了王富贵和常太医,大家都很诧异,王富贵也是个利落的,不管谁过来跟他搭讪,他一概不理,只让常太医进去医治。 屋里有其他的太医,正急得满头大汗,听说常是皇上派来的,都问他可有什么法子能找到病根。 第112章 常太医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灌下去,闵丞相的呼吸渐渐平稳。 外头,大伯躬身问闵依依:“娘娘,您怎么回来了?” 闵依依说:“大伯,我担心祖父,所以求了皇上,微服出宫来看看他。” 大伯表情有些欣慰:“皇上竟允了。” 闵依依:“皇上看重祖父。” “依依?”闵韦惊疑不定地叫道,“你怎么出宫了?” 闵依依说:“父亲,我来看看祖父。” “你这不是胡闹吗?”闵韦却是脸色一变,教训起她来,“你身为皇后,怎能随意出宫?” 闵家子孙多,他这一嚷嚷,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看着他们父女两人。 闵依依脸色一沉:“父亲,女儿是入宫做了皇后,不是入内狱做了犯人,怎么就不能出宫了?” 闵韦振振有词地说:“你是后宫之主,那下面的妃嫔都是照着你的样子行事的。要是都学你这样,娘家有点什么事就跑回去,来来回回地,皇宫岂不成了菜市场?” 他越说越来劲,还直接赶人:“你身为后宫之主,需得以身作表率!还请赶快回去!你祖父自有我们这么多人照顾,还不需要你一个出嫁的女儿跑回来主持大局!” 大伯听他说话难听,过来劝道:“皇后娘娘都已经回来了,怎么能让她回去?怎么着也要等父亲这边有个结果,娘娘才好回去向皇上复命?” 闵韦:“大哥,皇后娘娘私下回家,人家怎么看我们闵家?还以为我们家教不好!” “国丈大人!”王富贵在旁边听不下去了,说:“虽然您是国丈,但毕竟君臣有别!请注意礼节!” 闵韦明显不以为然:“王公公,您言重了!正是因为君臣有别,皇后娘娘更不能随意任性!” “丞相大人乃国之栋梁。”王富贵脸色已经黑下来,“皇上听闻丞相大人病危,担忧不已,这才请娘娘带太医回府医治。国丈大人却要赶娘娘回去?您将皇上的心意置于何处?” 闵韦还要说话,大伯赶紧拦着,拱手说:“王公公,您莫怪!二弟这是担心娘娘呢!” 闵韦也赶紧陪着笑脸:“是啊是啊!皇上念着咱们闵家,我们也得为皇上考虑是不是?” 王富贵每天跟在帝寒辛身边,知道很多密辛,其中就包括闵韦私吞了皇后嫁妆之事,心里对他非常看不起,闻言冷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他。 看着不好再催闵依依回去,闵韦又看向了里头,低声问:“娘娘,您带来的太医,好像是您五婶儿的娘家侄儿常明?他年轻,在太医院的职位也不高……能顶什么用啊?” 话音刚落,原本请来的两位老太医相继走了出来,一脸松了口气的模样:“好了!没有大碍了!” “啊?”闵韦脸色微微一变,说不清是惊吓还是惊喜,“真的吗?” 太医:“当然是真的!国丈大人放心!常太医带来了对症的药,丞相已经脱离了危险。” “没想到……常太医年纪轻轻,医术却高明。”闵韦说,“只是刚才听你们二位说,要想对症下药,得找出究竟是什么东西引发了父亲的旧疾,怎么你们两位老太医束手无策,常太医却刚来就找出了对症的药?他是怎么做到的呀?” 两位老太医也很不明白,等常明出来就问他,究竟是怎么辨别的。 常太医看了闵依依一眼,说:“对不住,这是家传医术,不方便透露。” 于是两位老太医也不好再追问。 闵依依说:“大伯,祖父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发过病了,这次突然命悬一线,我怀疑是有人故意而为。本宫要把祖父身边伺候的人都带走审问。” 大伯其实看出来了,今天的事情不寻常。 他不好当众多问,只点了点头,让人把祖父身边伺候的人都交给了表哥。 其中也包括顺子。 他倒挺会伪装,表情跟其他人一样惊慌又害怕,浑身透着股无辜。 “慢着!”闵韦却反对,“皇后娘娘,顺子他们几个都是跟在你祖父身边多年的忠仆,他们要害你祖父早就害了,还用等到今天?你祖父醒来,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人照顾怎么行?” 闵依依看着他:“父亲,如果我是您,就不会劝阻。因为,谁劝阻,谁就有下毒的嫌疑。” 闵韦:“什……什么下毒?你祖父他不是旧疾复发吗?” 闵依依没说话,挥挥手示意把人都带走。 闵韦还想说什么,祖父让人出来,请闵依依进去。 闵依依便进去了,闵韦盯着屋里看了几秒,转身离开了。 大伯让其他人也回去,清走了祖父房间周围的人。 …… 祖父的咳疾,来得快,去得也快。闵依依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能披衣下床给她行礼。 闵依依急忙将他扶了回去。 大伯父在祖父的示意下,把外面的叔伯婶子们都请回去了,屋里就祖孙两人,表哥带着几个禁卫守在外面。 “娘娘,您怎么回来了?”祖父问她。 闵依依:“孙女担心您。” 祖父:“药又是怎么回事?常明家里没有这种祖传的医术。” 闵依依:“……祖父,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我知道了是谁给您下了东西,也知道他下的是什么。所以就跟皇上请了旨,带着常太医出来了。” 祖父:“是顺子?他给我端了一杯茶来,我喝下去当即就觉得不对劲。” 闵依依:“嗯。” 祖父没说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很难看。 九号这时告诉她:【他想起,曾经看到过顺子鬼鬼祟祟地跟你爹在一块儿说话。】 闵依依眼神一动,问:“祖父可是想到了什么?” 闵丞相摇头:“顺子七八岁的时候就跟在臣身边了,十几年了,竟是一条要命的毒蛇。臣这心里,未免有些难受。” 闵依依说:“回头他要是招了,祖父想要如何处置他?” 闵丞相摆摆手:“你们看着办。” 闵依依点头。 “但是,娘娘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您身在深宫,怎么会知道顺子做了什么事?”祖父不解地问。 闵依依说:“我自有我的办法。不过祖父可以放心,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咱们家好,绝不会把咱家置于险地。” 闵依依沉着冷静的样子,跟以往的样子相比,变化太大了。 闵丞相看着她,终是点点头:“那臣就不问。” 闵依依说:“您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一定要好好的呀!身边的人都敲打清理一遍,不要再有类似的事情才好。” 祖父:“好!娘娘放心。” 第112章 常太医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灌下去,闵丞相的呼吸渐渐平稳。 外头,大伯躬身问闵依依:“娘娘,您怎么回来了?” 闵依依说:“大伯,我担心祖父,所以求了皇上,微服出宫来看看他。” 大伯表情有些欣慰:“皇上竟允了。” 闵依依:“皇上看重祖父。” “依依?”闵韦惊疑不定地叫道,“你怎么出宫了?” 闵依依说:“父亲,我来看看祖父。” “你这不是胡闹吗?”闵韦却是脸色一变,教训起她来,“你身为皇后,怎能随意出宫?” 闵家子孙多,他这一嚷嚷,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看着他们父女两人。 闵依依脸色一沉:“父亲,女儿是入宫做了皇后,不是入内狱做了犯人,怎么就不能出宫了?” 闵韦振振有词地说:“你是后宫之主,那下面的妃嫔都是照着你的样子行事的。要是都学你这样,娘家有点什么事就跑回去,来来回回地,皇宫岂不成了菜市场?” 他越说越来劲,还直接赶人:“你身为后宫之主,需得以身作表率!还请赶快回去!你祖父自有我们这么多人照顾,还不需要你一个出嫁的女儿跑回来主持大局!” 大伯听他说话难听,过来劝道:“皇后娘娘都已经回来了,怎么能让她回去?怎么着也要等父亲这边有个结果,娘娘才好回去向皇上复命?” 闵韦:“大哥,皇后娘娘私下回家,人家怎么看我们闵家?还以为我们家教不好!” “国丈大人!”王富贵在旁边听不下去了,说:“虽然您是国丈,但毕竟君臣有别!请注意礼节!” 闵韦明显不以为然:“王公公,您言重了!正是因为君臣有别,皇后娘娘更不能随意任性!” “丞相大人乃国之栋梁。”王富贵脸色已经黑下来,“皇上听闻丞相大人病危,担忧不已,这才请娘娘带太医回府医治。国丈大人却要赶娘娘回去?您将皇上的心意置于何处?” 闵韦还要说话,大伯赶紧拦着,拱手说:“王公公,您莫怪!二弟这是担心娘娘呢!” 闵韦也赶紧陪着笑脸:“是啊是啊!皇上念着咱们闵家,我们也得为皇上考虑是不是?” 王富贵每天跟在帝寒辛身边,知道很多密辛,其中就包括闵韦私吞了皇后嫁妆之事,心里对他非常看不起,闻言冷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他。 看着不好再催闵依依回去,闵韦又看向了里头,低声问:“娘娘,您带来的太医,好像是您五婶儿的娘家侄儿常明?他年轻,在太医院的职位也不高……能顶什么用啊?” 话音刚落,原本请来的两位老太医相继走了出来,一脸松了口气的模样:“好了!没有大碍了!” “啊?”闵韦脸色微微一变,说不清是惊吓还是惊喜,“真的吗?” 太医:“当然是真的!国丈大人放心!常太医带来了对症的药,丞相已经脱离了危险。” “没想到……常太医年纪轻轻,医术却高明。”闵韦说,“只是刚才听你们二位说,要想对症下药,得找出究竟是什么东西引发了父亲的旧疾,怎么你们两位老太医束手无策,常太医却刚来就找出了对症的药?他是怎么做到的呀?” 两位老太医也很不明白,等常明出来就问他,究竟是怎么辨别的。 常太医看了闵依依一眼,说:“对不住,这是家传医术,不方便透露。” 于是两位老太医也不好再追问。 闵依依说:“大伯,祖父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发过病了,这次突然命悬一线,我怀疑是有人故意而为。本宫要把祖父身边伺候的人都带走审问。” 大伯其实看出来了,今天的事情不寻常。 他不好当众多问,只点了点头,让人把祖父身边伺候的人都交给了表哥。 其中也包括顺子。 他倒挺会伪装,表情跟其他人一样惊慌又害怕,浑身透着股无辜。 “慢着!”闵韦却反对,“皇后娘娘,顺子他们几个都是跟在你祖父身边多年的忠仆,他们要害你祖父早就害了,还用等到今天?你祖父醒来,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人照顾怎么行?” 闵依依看着他:“父亲,如果我是您,就不会劝阻。因为,谁劝阻,谁就有下毒的嫌疑。” 闵韦:“什……什么下毒?你祖父他不是旧疾复发吗?” 闵依依没说话,挥挥手示意把人都带走。 闵韦还想说什么,祖父让人出来,请闵依依进去。 闵依依便进去了,闵韦盯着屋里看了几秒,转身离开了。 大伯让其他人也回去,清走了祖父房间周围的人。 …… 祖父的咳疾,来得快,去得也快。闵依依进去的时候,他已经能披衣下床给她行礼。 闵依依急忙将他扶了回去。 大伯父在祖父的示意下,把外面的叔伯婶子们都请回去了,屋里就祖孙两人,表哥带着几个禁卫守在外面。 “娘娘,您怎么回来了?”祖父问她。 闵依依:“孙女担心您。” 祖父:“药又是怎么回事?常明家里没有这种祖传的医术。” 闵依依:“……祖父,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我知道了是谁给您下了东西,也知道他下的是什么。所以就跟皇上请了旨,带着常太医出来了。” 祖父:“是顺子?他给我端了一杯茶来,我喝下去当即就觉得不对劲。” 闵依依:“嗯。” 祖父没说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很难看。 九号这时告诉她:【他想起,曾经看到过顺子鬼鬼祟祟地跟你爹在一块儿说话。】 闵依依眼神一动,问:“祖父可是想到了什么?” 闵丞相摇头:“顺子七八岁的时候就跟在臣身边了,十几年了,竟是一条要命的毒蛇。臣这心里,未免有些难受。” 闵依依说:“回头他要是招了,祖父想要如何处置他?” 闵丞相摆摆手:“你们看着办。” 闵依依点头。 “但是,娘娘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您身在深宫,怎么会知道顺子做了什么事?”祖父不解地问。 闵依依说:“我自有我的办法。不过祖父可以放心,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咱们家好,绝不会把咱家置于险地。” 闵依依沉着冷静的样子,跟以往的样子相比,变化太大了。 闵丞相看着她,终是点点头:“那臣就不问。” 闵依依说:“您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一定要好好的呀!身边的人都敲打清理一遍,不要再有类似的事情才好。” 祖父:“好!娘娘放心。” 第113章 闵依依遇刺 闵依依告别祖父准备回宫的时候,看到继母等在外面。 她虚情假意地道歉,说嫁妆的事情她也得听闵韦的,没办法,让她不要怪她。 她还跟以前一样扯着闵依依的手,满脸心疼她的样子,说:“让娘娘在宫里受委屈了,做娘的日夜不安!” 她这演技并不高明,可原主却被她蒙骗了十几年,当真是单纯。 闵依依抽回自己的手,说:“嫁妆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反正都已经凑齐了送进宫。” 继母讪讪的,又试图问她一些宫里的事情,都被闵依依挡了回去。 离开时,刚出丞相府门,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突然有暗箭射来,直奔闵依依。 表哥大喊一声,持剑格挡,然而暗箭来势太快,表哥慢了一步,挡了个空。 闵依依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推开了,同时听到一声金铁相击的声音。 出宫时,帝寒辛让她带在身边的宫女救了她。 她手中出现了一把短刀,将那暗箭格挡开,且抬起袖子往某个方向射出了一支袖箭。 那边有人从围墙上掉下来。 表哥让人过去看,同时带人过来将闵依依团团围住保护起来。 刺客死了。 却并不是被袖剑射死的,而是知道自己跑不了,服毒自尽了。 闵依依问九号,这个刺客是什么来头?九号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现在没有延迟,还有读心术。”闵依依说,“我不信你找不出真相。说,到底是谁?” 九号:“……你爹回去以后,写了一串数字,让人送去了邻街的杂货铺。当时他心里全是对你的恶念。” 闵依依:“……所以,是他?” 九号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我不知道那串数字的意义,但是感觉应该是他。你很难过?他是你亲爹诶!” 闵依依:“并不。我亲爹在医院里躺着呢!她在我心里只是一个陌生人。” 九号:“好……那你打算怎么办?” 闵依依:“他都几次三番要杀我了,我还能怎么办?自然要让他领盒饭!” 九号:“那要怎么做呢?” 闵依依:“回头,我派人给祖父送封信回去。” 九号:“哦……” …… 回去以后,闵依依让王富贵去跟帝寒辛复命,自己先回了凤临阁。 她刚刚一时情急,跟帝寒辛借了人,这会儿却犯起难来了。 帝寒辛肯定会问她到底怎么知道祖父的情况的,她要怎么说? 在皇帝面前,不敢胡乱撒谎,万一谎言被揭穿了,那就是欺君之罪,可大可小。 可又不能把系统的存在告诉他…… 她刚换完衣服,帝寒辛就来了,先是看她有没有受伤,又说已经派人追查此事,让她宽心,最后一脸纳闷地问她:“朕都不知道丞相出事了,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是怎么把他救回来的?” 闵依依:“……嗯……这个……” 帝寒辛来得太快,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帝寒辛:“怎么?对朕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闵依依:“不是!我……我怕说出来您不相信。” 帝寒辛:“你先说出来我听听。” 闵依依:“我打了个盹儿,那条白蛇又给我托梦,让我看到了祖父被下毒的场景!它还跟我说,让我在一个时辰就是赶回去救他,要不然祖父就没救了!” 帝寒辛愣了愣:“当真?” 闵依依点头。 看得出来帝寒辛挣扎了一下,还是接受了:“看样子,依依乃是蛇神眷顾之人啊!先是救了朕的性命,又救了丞相的性命!” 闵依依:“是啊!” 帝寒辛:“你可能将蛇神的样子画下来?朕让人给他建庙,供奉香火。” 闵依依:“……行!” 大不了她胡乱画一条,这还不简单? “那你赶紧画。”帝寒辛说,“我叫了你哥哥过来,有要事与他商量,你画完了就拿过来给朕看看。” 闵依依:“好……” 帝寒辛临走时看到那个宫女,住下脚步说:“依依,之前你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她叫莲生,是经过训练的武婢,以后就让她跟着你,保护你。” 闵依依:“好。” 帝寒辛走了后,闵依依跟莲生说:“莲生,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莲生过去跟她磕头:“奴婢本来是个孤儿,这身功夫,是得皇上的恩惠才学会的,本来命就是皇上和娘娘的,当不得娘娘的感谢。” 闵依依将她扶起来,从手腕上取下一只镯子来给她,说:“我这里向来不兴动不动跪拜,以后你待的时间长就知道了。” 莲生双手接过镯子:“多谢娘娘赏!” 闵依依说:“以后你就在我身边伺候,正好我这里缺人。” “是!”莲生又给她磕头,闵依依让紫萱带她下去安顿了,就住在冬青以前住的地方。 安顿好了莲生,闵依依提笔画蛇。 她自个儿设计了一条威武又漂亮的大白蛇,长得跟白素贞似的,画好了拿去找帝寒辛。 她哥哥还在,没走。 她本来想先回去,帝寒辛冲她招了招手让她进去了,说:“你先自己待会,我跟你哥哥说点正事儿。” 于是闵依依去了一旁自己待着,帝寒辛和哥哥商量的是内务府的事情,也没有避开她。 他们正事说完了,帝寒辛就让闵依依把画拿过去,看了说:“果真是好威武的一条神蛇!你看!” 大哥不解:“这是……” 帝寒辛:“这就是给依依赐下神药救朕一命的神蛇!它今日又托梦,救了丞相。” 大哥看向闵依依:“竟真有此事?” 闵依依一点不心虚地点头:“是啊!” 帝寒辛:“大哥,我打算给它建庙,供奉香火,劳烦你回去跟丞相说一声,派人找个好地方。” 大哥躬身:“是!” 大哥走了以后,帝寒辛把闵依依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不松手。 闵依依:“皇上?” 帝寒辛摩挲着她的背:“让我抱你一会。” 闵依依:“嗯……” …… 九号实时给她汇报丞相府的事情。 祖父让人把闵韦带过去,去的人回复,说他出门去了。 祖父就让人务必把他找回来。 然而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祖父沉默片刻,让大伯带了十几个家丁,去了白柳山庄,说务必要把人给带回来。 包括那个外室。 第113章 闵依依遇刺 闵依依告别祖父准备回宫的时候,看到继母等在外面。 她虚情假意地道歉,说嫁妆的事情她也得听闵韦的,没办法,让她不要怪她。 她还跟以前一样扯着闵依依的手,满脸心疼她的样子,说:“让娘娘在宫里受委屈了,做娘的日夜不安!” 她这演技并不高明,可原主却被她蒙骗了十几年,当真是单纯。 闵依依抽回自己的手,说:“嫁妆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反正都已经凑齐了送进宫。” 继母讪讪的,又试图问她一些宫里的事情,都被闵依依挡了回去。 离开时,刚出丞相府门,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突然有暗箭射来,直奔闵依依。 表哥大喊一声,持剑格挡,然而暗箭来势太快,表哥慢了一步,挡了个空。 闵依依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推开了,同时听到一声金铁相击的声音。 出宫时,帝寒辛让她带在身边的宫女救了她。 她手中出现了一把短刀,将那暗箭格挡开,且抬起袖子往某个方向射出了一支袖箭。 那边有人从围墙上掉下来。 表哥让人过去看,同时带人过来将闵依依团团围住保护起来。 刺客死了。 却并不是被袖剑射死的,而是知道自己跑不了,服毒自尽了。 闵依依问九号,这个刺客是什么来头?九号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现在没有延迟,还有读心术。”闵依依说,“我不信你找不出真相。说,到底是谁?” 九号:“……你爹回去以后,写了一串数字,让人送去了邻街的杂货铺。当时他心里全是对你的恶念。” 闵依依:“……所以,是他?” 九号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她:“我不知道那串数字的意义,但是感觉应该是他。你很难过?他是你亲爹诶!” 闵依依:“并不。我亲爹在医院里躺着呢!她在我心里只是一个陌生人。” 九号:“好……那你打算怎么办?” 闵依依:“他都几次三番要杀我了,我还能怎么办?自然要让他领盒饭!” 九号:“那要怎么做呢?” 闵依依:“回头,我派人给祖父送封信回去。” 九号:“哦……” …… 回去以后,闵依依让王富贵去跟帝寒辛复命,自己先回了凤临阁。 她刚刚一时情急,跟帝寒辛借了人,这会儿却犯起难来了。 帝寒辛肯定会问她到底怎么知道祖父的情况的,她要怎么说? 在皇帝面前,不敢胡乱撒谎,万一谎言被揭穿了,那就是欺君之罪,可大可小。 可又不能把系统的存在告诉他…… 她刚换完衣服,帝寒辛就来了,先是看她有没有受伤,又说已经派人追查此事,让她宽心,最后一脸纳闷地问她:“朕都不知道丞相出事了,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是怎么把他救回来的?” 闵依依:“……嗯……这个……” 帝寒辛来得太快,她还没想好怎么说。 帝寒辛:“怎么?对朕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闵依依:“不是!我……我怕说出来您不相信。” 帝寒辛:“你先说出来我听听。” 闵依依:“我打了个盹儿,那条白蛇又给我托梦,让我看到了祖父被下毒的场景!它还跟我说,让我在一个时辰就是赶回去救他,要不然祖父就没救了!” 帝寒辛愣了愣:“当真?” 闵依依点头。 看得出来帝寒辛挣扎了一下,还是接受了:“看样子,依依乃是蛇神眷顾之人啊!先是救了朕的性命,又救了丞相的性命!” 闵依依:“是啊!” 帝寒辛:“你可能将蛇神的样子画下来?朕让人给他建庙,供奉香火。” 闵依依:“……行!” 大不了她胡乱画一条,这还不简单? “那你赶紧画。”帝寒辛说,“我叫了你哥哥过来,有要事与他商量,你画完了就拿过来给朕看看。” 闵依依:“好……” 帝寒辛临走时看到那个宫女,住下脚步说:“依依,之前你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她叫莲生,是经过训练的武婢,以后就让她跟着你,保护你。” 闵依依:“好。” 帝寒辛走了后,闵依依跟莲生说:“莲生,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莲生过去跟她磕头:“奴婢本来是个孤儿,这身功夫,是得皇上的恩惠才学会的,本来命就是皇上和娘娘的,当不得娘娘的感谢。” 闵依依将她扶起来,从手腕上取下一只镯子来给她,说:“我这里向来不兴动不动跪拜,以后你待的时间长就知道了。” 莲生双手接过镯子:“多谢娘娘赏!” 闵依依说:“以后你就在我身边伺候,正好我这里缺人。” “是!”莲生又给她磕头,闵依依让紫萱带她下去安顿了,就住在冬青以前住的地方。 安顿好了莲生,闵依依提笔画蛇。 她自个儿设计了一条威武又漂亮的大白蛇,长得跟白素贞似的,画好了拿去找帝寒辛。 她哥哥还在,没走。 她本来想先回去,帝寒辛冲她招了招手让她进去了,说:“你先自己待会,我跟你哥哥说点正事儿。” 于是闵依依去了一旁自己待着,帝寒辛和哥哥商量的是内务府的事情,也没有避开她。 他们正事说完了,帝寒辛就让闵依依把画拿过去,看了说:“果真是好威武的一条神蛇!你看!” 大哥不解:“这是……” 帝寒辛:“这就是给依依赐下神药救朕一命的神蛇!它今日又托梦,救了丞相。” 大哥看向闵依依:“竟真有此事?” 闵依依一点不心虚地点头:“是啊!” 帝寒辛:“大哥,我打算给它建庙,供奉香火,劳烦你回去跟丞相说一声,派人找个好地方。” 大哥躬身:“是!” 大哥走了以后,帝寒辛把闵依依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不松手。 闵依依:“皇上?” 帝寒辛摩挲着她的背:“让我抱你一会。” 闵依依:“嗯……” …… 九号实时给她汇报丞相府的事情。 祖父让人把闵韦带过去,去的人回复,说他出门去了。 祖父就让人务必把他找回来。 然而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祖父沉默片刻,让大伯带了十几个家丁,去了白柳山庄,说务必要把人给带回来。 包括那个外室。 第114章 抄白柳山庄 大伯去了。 【宿主,不好了!】九号突然说。 闵依依:【怎么了?】 【白柳山庄也被屏蔽了!我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形。】 闵依依皱眉:【是贾元春在里面?】 九号:【不!贾元春在她自己家!她很可能是系统再次升级了,所以能够屏蔽两处地方。】 闵依依想了想:【她把白柳山庄屏蔽了,那里肯定有问题!大伯此去,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九号:【难说。】 闵依依立刻出去吩咐莲生:“莲生,你马上拿我的对牌出去,骑快马去城外白柳山庄,尽量跟我大伯汇合,跟他说留几个人在外面,如果大伯进去过半个时辰还不出来,你就回来搬救兵。” 莲生领命去了。 她的马快,比大伯一行人还要更快到达白柳山庄,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他们。 莲生转告了闵依依的话,大伯也警惕起来,留了几个人在外面等消息,然后硬闯进了山庄。 “二爷。”山庄里,一个女子看向闵韦,“他们闯进来了,要动手吗?” 闵韦站在高处,眉头紧皱:“他居然在外面留了人。” 女子:“外面的人也可以射杀,完全没问题,您放心。” 闵韦的眼神落在莲生身上,眼神一变:“不要轻举妄动!等会儿我们跟他们回去。” 女子:“不可呀二爷!事情败露,回去恐怕……” 闵韦:“我抵死不认,他是我爹,也不能要我的命,是不是?” 女子:“可是……” 闵韦:“你放心,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做,他们不会为难你。” 女子:“是。” …… 闵依依担心大伯会出意外,然而他进去以后不久,却顺顺利利地把闵韦和那妇人带了出来。 莲生一直把人押送回了丞相府,方才回宫复命。 九号继续监控丞相府,说继母气得捶胸顿足,对闵韦又抓又挠。 那个外室倒是老老实实的,看起来是个面相挺贤惠的女人。 祖父把闵韦带去祠堂,单独问他,为什么指使顺子给他下药? 闵韦对所犯罪行一律不招供不承认,不管闵丞相想什么办法,他都铁板一块。 …… 【九号,白柳山庄现在没有被屏蔽了?】闵依依问。 九号:【还是屏蔽的。】 闵依依:【我爹都已经回去了,人都不在那儿了,怎么还屏蔽着?】 九号:【不清楚呀!】 闵依依:【那只有一种可能,贾元春屏蔽的并不是我爹和他的外室,那里恐怕还有别的东西。】 九号:【会是什么呢?】 闵依依决定派个人去探一探。 夜幕降临,莲生再次去了一趟白柳山庄。 等她回来,带回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她居然说,她发现了一个地下工事,里面隐约传来刀剑之声。 那是地下公工事的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她所偷窥到的。 她没敢进门,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形她也不知道。 如果里面真的有个地下工事,仅凭闵依依手里的这点力量,是没法儿再深入查下去的。 只有帝寒辛才行。 但如果里面真的查出什么违禁的东西,会不会牵连闵家? 权衡再三,她决定去试探一下。 晚上两人躺在被窝里,帝寒辛发觉她一直心事重重,问她:“依依,你怎么了?” 闵依依问他:“皇上,我在想,如果证实我爹真的有谋反之心,您会不会牵连整个闵家?” 帝寒辛沉默片刻,说:“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你,朕难免不会有芥蒂。但朕如今有了你,其他人只要查证没有参与,朕不会迁怒。” 九号跟她说,帝寒辛这话说得很真诚,它能感受到,帝寒辛对她至诚至深的爱。 闵依依转身抱着帝寒辛,将白柳山庄的事跟他说了。 帝寒辛听了,皱眉说:“知道了,我会派人去处理。” 闵依依:“哦……” 从大夏明园回宫以后,内务府清算大幕拉开,处置了不少人。 其中包括好几个贾家人。 就在朝廷人心惶惶的时候,帝寒辛不知不觉地就派人去抄了白柳山庄。 里头竟然有个偌大的兵器库。 还有一帮杀手。 闵韦被帝寒辛接手过去,就关在白柳山庄里。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就是不招供。 其他跟着他的人自然也落网了,没几个能扛住的,但是他们却也不知道,国丈大人打造这么个兵器库,以及换豢养着他们这些杀手到底要干什么。 这些,貌似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深藏在心里。 【九号,你无法探知他内心的秘密吗?】闵依依问。 九号:【不能。】 闵依依:【为什么?你不是说除了宿主,其他人都可以用读心术吗?】 九号:【系统的另一个规则是,系统不能直接推动任务发展,所以我之所以无法探知他内心的秘密,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秘密能提升任务的完成度。】 闵依依:【这样啊……】 她跟帝寒辛说,想见一见父亲。 帝寒辛陪她去了白柳山庄。 这白柳山庄靠山而建,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庄园,通常是大户人家的别庄,建筑和景色都平平无奇,走过路过不会看第二眼的那种。 谁曾想,那山庄后面的山都被挖空了,加上地底下的空间,竟然形成了一个直通山体两面的巨大地下空间,在里头操练军队都够了。 闵韦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头,浑身是血,不成人样了。 闵依依过去叫了一声:“父亲。” 闵韦慢慢睁开眼看向她,然后笑了一下:“你这个不孝女。老天爷怎么不降下一道雷劈死你?” 闵依依:“我哪里不孝?从小到大,我对你都很尊重。” 闵韦:“你把你的亲爹关在铁笼子里,把我害成这样,居高临下地这样跟我说话,还说你尊重我?当初我怎么就没有溺死你!” 闵依依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很强的恨意。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蛊,还要置我于死地?我是你亲生的?”闵依依问他。 闵韦冷笑不语。 “告诉我原因。”闵依依说,“我可以让你少受些苦。” “原因……”闵韦伸手指着那些堆成一堆的武器,“你还没看到吗?我想造反,自己当皇帝。” 闵依依:“就你?就这点东西,就想造反?我看你是脑子有病!” 第114章 抄白柳山庄 大伯去了。 【宿主,不好了!】九号突然说。 闵依依:【怎么了?】 【白柳山庄也被屏蔽了!我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形。】 闵依依皱眉:【是贾元春在里面?】 九号:【不!贾元春在她自己家!她很可能是系统再次升级了,所以能够屏蔽两处地方。】 闵依依想了想:【她把白柳山庄屏蔽了,那里肯定有问题!大伯此去,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九号:【难说。】 闵依依立刻出去吩咐莲生:“莲生,你马上拿我的对牌出去,骑快马去城外白柳山庄,尽量跟我大伯汇合,跟他说留几个人在外面,如果大伯进去过半个时辰还不出来,你就回来搬救兵。” 莲生领命去了。 她的马快,比大伯一行人还要更快到达白柳山庄,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他们。 莲生转告了闵依依的话,大伯也警惕起来,留了几个人在外面等消息,然后硬闯进了山庄。 “二爷。”山庄里,一个女子看向闵韦,“他们闯进来了,要动手吗?” 闵韦站在高处,眉头紧皱:“他居然在外面留了人。” 女子:“外面的人也可以射杀,完全没问题,您放心。” 闵韦的眼神落在莲生身上,眼神一变:“不要轻举妄动!等会儿我们跟他们回去。” 女子:“不可呀二爷!事情败露,回去恐怕……” 闵韦:“我抵死不认,他是我爹,也不能要我的命,是不是?” 女子:“可是……” 闵韦:“你放心,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做,他们不会为难你。” 女子:“是。” …… 闵依依担心大伯会出意外,然而他进去以后不久,却顺顺利利地把闵韦和那妇人带了出来。 莲生一直把人押送回了丞相府,方才回宫复命。 九号继续监控丞相府,说继母气得捶胸顿足,对闵韦又抓又挠。 那个外室倒是老老实实的,看起来是个面相挺贤惠的女人。 祖父把闵韦带去祠堂,单独问他,为什么指使顺子给他下药? 闵韦对所犯罪行一律不招供不承认,不管闵丞相想什么办法,他都铁板一块。 …… 【九号,白柳山庄现在没有被屏蔽了?】闵依依问。 九号:【还是屏蔽的。】 闵依依:【我爹都已经回去了,人都不在那儿了,怎么还屏蔽着?】 九号:【不清楚呀!】 闵依依:【那只有一种可能,贾元春屏蔽的并不是我爹和他的外室,那里恐怕还有别的东西。】 九号:【会是什么呢?】 闵依依决定派个人去探一探。 夜幕降临,莲生再次去了一趟白柳山庄。 等她回来,带回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她居然说,她发现了一个地下工事,里面隐约传来刀剑之声。 那是地下公工事的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她所偷窥到的。 她没敢进门,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形她也不知道。 如果里面真的有个地下工事,仅凭闵依依手里的这点力量,是没法儿再深入查下去的。 只有帝寒辛才行。 但如果里面真的查出什么违禁的东西,会不会牵连闵家? 权衡再三,她决定去试探一下。 晚上两人躺在被窝里,帝寒辛发觉她一直心事重重,问她:“依依,你怎么了?” 闵依依问他:“皇上,我在想,如果证实我爹真的有谋反之心,您会不会牵连整个闵家?” 帝寒辛沉默片刻,说:“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你,朕难免不会有芥蒂。但朕如今有了你,其他人只要查证没有参与,朕不会迁怒。” 九号跟她说,帝寒辛这话说得很真诚,它能感受到,帝寒辛对她至诚至深的爱。 闵依依转身抱着帝寒辛,将白柳山庄的事跟他说了。 帝寒辛听了,皱眉说:“知道了,我会派人去处理。” 闵依依:“哦……” 从大夏明园回宫以后,内务府清算大幕拉开,处置了不少人。 其中包括好几个贾家人。 就在朝廷人心惶惶的时候,帝寒辛不知不觉地就派人去抄了白柳山庄。 里头竟然有个偌大的兵器库。 还有一帮杀手。 闵韦被帝寒辛接手过去,就关在白柳山庄里。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就是不招供。 其他跟着他的人自然也落网了,没几个能扛住的,但是他们却也不知道,国丈大人打造这么个兵器库,以及换豢养着他们这些杀手到底要干什么。 这些,貌似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深藏在心里。 【九号,你无法探知他内心的秘密吗?】闵依依问。 九号:【不能。】 闵依依:【为什么?你不是说除了宿主,其他人都可以用读心术吗?】 九号:【系统的另一个规则是,系统不能直接推动任务发展,所以我之所以无法探知他内心的秘密,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秘密能提升任务的完成度。】 闵依依:【这样啊……】 她跟帝寒辛说,想见一见父亲。 帝寒辛陪她去了白柳山庄。 这白柳山庄靠山而建,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庄园,通常是大户人家的别庄,建筑和景色都平平无奇,走过路过不会看第二眼的那种。 谁曾想,那山庄后面的山都被挖空了,加上地底下的空间,竟然形成了一个直通山体两面的巨大地下空间,在里头操练军队都够了。 闵韦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头,浑身是血,不成人样了。 闵依依过去叫了一声:“父亲。” 闵韦慢慢睁开眼看向她,然后笑了一下:“你这个不孝女。老天爷怎么不降下一道雷劈死你?” 闵依依:“我哪里不孝?从小到大,我对你都很尊重。” 闵韦:“你把你的亲爹关在铁笼子里,把我害成这样,居高临下地这样跟我说话,还说你尊重我?当初我怎么就没有溺死你!” 闵依依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很强的恨意。 “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蛊,还要置我于死地?我是你亲生的?”闵依依问他。 闵韦冷笑不语。 “告诉我原因。”闵依依说,“我可以让你少受些苦。” “原因……”闵韦伸手指着那些堆成一堆的武器,“你还没看到吗?我想造反,自己当皇帝。” 闵依依:“就你?就这点东西,就想造反?我看你是脑子有病!” 第115章 % 闵韦:“你知道什么!你祖父从小就偏心!兄弟七个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我!他们都践踏我!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我要让所有人都臣服在我的脚下!哈哈哈哈哈!” 他这个样子,状如疯癫。 闵依依皱眉:【九号,他是不是在装疯,博我同情?】 九号:【一半一半!从小养尊处优的闵二爷,也的确快被酷刑折磨疯了。】 闵依依沉默片刻,对酷吏说:“该用刑用刑,死就死了,本宫不在乎。” 酷吏没敢回答。 闵依依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闵韦的怒骂声:“你这个不孝女!早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闵韦以前虽然要杀闵依依,但是为了谋事,他本身是不恨这个女儿的,甚至还对她有些愧疚。 但是从这会儿开始,他是真恨上了闵依依。 …… 闵依依走这一趟,也并非全无收获。 九号说,在他向闵依依卖惨的时候,脑海里面闪现过一个镜头,一个女人抱着他,貌似在安慰他。 那个女人,是西太后:贾凤荣。 而且远比现在看起来年轻。 闵依依听了这个便知道,在显应寺那晚的黑衣人,就是她爹闵韦。 那么,他谋害帝寒辛,是为了帝无垢? 在原着里,帝无垢一直是帝寒辛的好帮手,可从来没有谋反之心,闵韦到底在忙活什么呢? 从白柳山庄出来,系统进度从55,到了60。 …… 秋风乍起,炎炎夏日总算过去了。 帝寒辛带着大家起驾回了宫。 回宫第二日,祖父亲自带了一人来。 那是当年诬陷帝寒辛母后的帮凶。 他和盘托出了当年的真相。 帝寒辛把他和西太后身边的人全都交给了刑部去公审,各种证据确凿,各种罪名罗列出了不下十条。 西太后被废。 帝寒辛的母亲终于沉冤得雪,恢复了太后的身份,迁葬入皇陵。 …… 这天,闵依依做了烤地瓜,感觉味道特别好,给帝寒辛送去。 “皇上皇上!”闵依依说,“快趁热尝尝!这个烤地瓜太好吃了!” 帝寒辛见了她就笑:“拿来朕尝尝。” 闵依依拿过去,他张开嘴让喂。 闵依依便拿小勺子喂他,你一勺我一勺正吃得美味,帝无垢来了。 帝寒辛的眼神冷寒中有些复杂,让他进来了。 帝无垢进来就跪在了帝寒辛面前:“皇兄!” 帝寒辛不动声色地说:“我知道你来干什么。贾氏罪无可恕,你不必来求情。但有一点你放心,老一辈的仇怨,朕不会迁怒到你和恭悫身上。” 帝无垢:“多谢皇兄的宽容大度。母后——我的母亲做出这样的事情,臣弟心里愧疚得无以复加。” 帝寒辛没说话。 “但是,母亲再德行有失,做儿子的,却不能不孝。”帝无垢说,“臣弟请求皇兄,允许臣弟代母受罚!以吾命换母亲性命!” 他重重一磕到底,态度坚决。 帝寒辛浑身冷意,半天说:“你这是以命相挟?” “不是!”帝无垢忙说,“皇兄您是知道我的!臣弟只是……臣弟——”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处死她?”帝寒辛问。 帝无垢一愣:“啊?您……” 帝寒辛:“朕已经下令,送她出宫,去显应寺修行。你想尽孝,多去看看她即可。” 帝无垢看着帝寒辛,深深磕头:“臣弟多谢皇兄!” 帝寒辛:“退下。你的婚事,皇后会着内务府替你操办,一切照旧。” 帝无垢又磕了头,告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闵依依问帝寒辛:“贾氏害得母后吃了那么多苦,还被污名化这么多年,您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帝寒辛说:“她对我毕竟有多年的养育之恩。” 闵依依:“倒也是……如果全不顾念这点,难免有人,尤其是与贾家相关的那些家族,会有怨言。” 帝寒辛点头:“依依,康亲王的亲事定在年底,该办起来了。内务府段伯楹刚上任,你得多看着点,不懂的找母后问。” 康亲王,就是帝无垢。闵依依还是第一次从帝寒辛嘴里听到这个称呼,可见他对这个弟弟,究竟还是疏远了。 闵依依:“知道啦!放心,这么点事情我还是能做的!” 帝寒辛搂着她说:“朕的依依很能干。” 闵依依:“那当然!臣妾不只会吃,我会的可多着呢!” 帝寒辛:“烤地瓜,继续。” …… 逢着宫里一位太妃的生辰,贾元春再次进宫来,并单独拜访了闵柔。 闵依依依然无法探知她们说了些什么。 但是在那第二天她就知道了。 闵柔竟然投靠了纯妃!并告诉纯妃一个消息:闵依依给帝寒辛下了情蛊! 闵柔以此作为投名状,成了纯妃的人。 两个人还在一起推断,帝寒辛根本不是练什么童子功,就是因为中了情蛊,所以不能临幸其他的妃嫔。 纯妃这些日子消停了很多,大约觉得争也争不来皇帝的临幸,就懒得跟闵依依对峙了,以避其锋芒。 听了闵柔这些话,她整个人都要气爆了。 …… 感觉到后宫又将生出事端的闵依依也生气了。 西太后倒台了,皇帝并没有牵连到贾家,贾元春还要跟他们对着干! 【宿主!你脸上有杀气也!】九号说,【你是想杀了闵柔吗?他是女主,不能杀的。】 闵依依:【知道!我没想杀她,我想杀了贾元春!】 【啊?】九号顿时急了,【不要啊宿主!八号是我亲哥哥!贾元春死了的话,他也会被抹杀的!】 闵依依:【那你就转告他们,我们各做各的任务,互不妨碍!她再跟我过不去,别怪我还击!】 九号:【这……系统跟系统之间不能做这种传达。你要跟她说这种话,只能当面跟她说。】 闵依依:【行,那我就当面跟她说。我跟她说起系统的事情,这个可以?】 九号:【呃……你要跟她说什么,我管不了。反正她也有系统的事情,不是我跟你说的,是你自己猜出来的。】 闵依依点点头,当即让人传了贾元春进宫。 贾元春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贾宝玉带着一起来了。 此时他方才两三岁大小,像个粉雕玉琢的玉娃娃。 “皇后娘娘,之前您说想见一见臣女那衔玉而生的弟弟,今儿臣女就将他带来了。宝玉,快给皇后娘娘磕头!” 第115章 % 闵韦:“你知道什么!你祖父从小就偏心!兄弟七个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我!他们都践踏我!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我要让所有人都臣服在我的脚下!哈哈哈哈哈!” 他这个样子,状如疯癫。 闵依依皱眉:【九号,他是不是在装疯,博我同情?】 九号:【一半一半!从小养尊处优的闵二爷,也的确快被酷刑折磨疯了。】 闵依依沉默片刻,对酷吏说:“该用刑用刑,死就死了,本宫不在乎。” 酷吏没敢回答。 闵依依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闵韦的怒骂声:“你这个不孝女!早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闵韦以前虽然要杀闵依依,但是为了谋事,他本身是不恨这个女儿的,甚至还对她有些愧疚。 但是从这会儿开始,他是真恨上了闵依依。 …… 闵依依走这一趟,也并非全无收获。 九号说,在他向闵依依卖惨的时候,脑海里面闪现过一个镜头,一个女人抱着他,貌似在安慰他。 那个女人,是西太后:贾凤荣。 而且远比现在看起来年轻。 闵依依听了这个便知道,在显应寺那晚的黑衣人,就是她爹闵韦。 那么,他谋害帝寒辛,是为了帝无垢? 在原着里,帝无垢一直是帝寒辛的好帮手,可从来没有谋反之心,闵韦到底在忙活什么呢? 从白柳山庄出来,系统进度从55,到了60。 …… 秋风乍起,炎炎夏日总算过去了。 帝寒辛带着大家起驾回了宫。 回宫第二日,祖父亲自带了一人来。 那是当年诬陷帝寒辛母后的帮凶。 他和盘托出了当年的真相。 帝寒辛把他和西太后身边的人全都交给了刑部去公审,各种证据确凿,各种罪名罗列出了不下十条。 西太后被废。 帝寒辛的母亲终于沉冤得雪,恢复了太后的身份,迁葬入皇陵。 …… 这天,闵依依做了烤地瓜,感觉味道特别好,给帝寒辛送去。 “皇上皇上!”闵依依说,“快趁热尝尝!这个烤地瓜太好吃了!” 帝寒辛见了她就笑:“拿来朕尝尝。” 闵依依拿过去,他张开嘴让喂。 闵依依便拿小勺子喂他,你一勺我一勺正吃得美味,帝无垢来了。 帝寒辛的眼神冷寒中有些复杂,让他进来了。 帝无垢进来就跪在了帝寒辛面前:“皇兄!” 帝寒辛不动声色地说:“我知道你来干什么。贾氏罪无可恕,你不必来求情。但有一点你放心,老一辈的仇怨,朕不会迁怒到你和恭悫身上。” 帝无垢:“多谢皇兄的宽容大度。母后——我的母亲做出这样的事情,臣弟心里愧疚得无以复加。” 帝寒辛没说话。 “但是,母亲再德行有失,做儿子的,却不能不孝。”帝无垢说,“臣弟请求皇兄,允许臣弟代母受罚!以吾命换母亲性命!” 他重重一磕到底,态度坚决。 帝寒辛浑身冷意,半天说:“你这是以命相挟?” “不是!”帝无垢忙说,“皇兄您是知道我的!臣弟只是……臣弟——”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处死她?”帝寒辛问。 帝无垢一愣:“啊?您……” 帝寒辛:“朕已经下令,送她出宫,去显应寺修行。你想尽孝,多去看看她即可。” 帝无垢看着帝寒辛,深深磕头:“臣弟多谢皇兄!” 帝寒辛:“退下。你的婚事,皇后会着内务府替你操办,一切照旧。” 帝无垢又磕了头,告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闵依依问帝寒辛:“贾氏害得母后吃了那么多苦,还被污名化这么多年,您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帝寒辛说:“她对我毕竟有多年的养育之恩。” 闵依依:“倒也是……如果全不顾念这点,难免有人,尤其是与贾家相关的那些家族,会有怨言。” 帝寒辛点头:“依依,康亲王的亲事定在年底,该办起来了。内务府段伯楹刚上任,你得多看着点,不懂的找母后问。” 康亲王,就是帝无垢。闵依依还是第一次从帝寒辛嘴里听到这个称呼,可见他对这个弟弟,究竟还是疏远了。 闵依依:“知道啦!放心,这么点事情我还是能做的!” 帝寒辛搂着她说:“朕的依依很能干。” 闵依依:“那当然!臣妾不只会吃,我会的可多着呢!” 帝寒辛:“烤地瓜,继续。” …… 逢着宫里一位太妃的生辰,贾元春再次进宫来,并单独拜访了闵柔。 闵依依依然无法探知她们说了些什么。 但是在那第二天她就知道了。 闵柔竟然投靠了纯妃!并告诉纯妃一个消息:闵依依给帝寒辛下了情蛊! 闵柔以此作为投名状,成了纯妃的人。 两个人还在一起推断,帝寒辛根本不是练什么童子功,就是因为中了情蛊,所以不能临幸其他的妃嫔。 纯妃这些日子消停了很多,大约觉得争也争不来皇帝的临幸,就懒得跟闵依依对峙了,以避其锋芒。 听了闵柔这些话,她整个人都要气爆了。 …… 感觉到后宫又将生出事端的闵依依也生气了。 西太后倒台了,皇帝并没有牵连到贾家,贾元春还要跟他们对着干! 【宿主!你脸上有杀气也!】九号说,【你是想杀了闵柔吗?他是女主,不能杀的。】 闵依依:【知道!我没想杀她,我想杀了贾元春!】 【啊?】九号顿时急了,【不要啊宿主!八号是我亲哥哥!贾元春死了的话,他也会被抹杀的!】 闵依依:【那你就转告他们,我们各做各的任务,互不妨碍!她再跟我过不去,别怪我还击!】 九号:【这……系统跟系统之间不能做这种传达。你要跟她说这种话,只能当面跟她说。】 闵依依:【行,那我就当面跟她说。我跟她说起系统的事情,这个可以?】 九号:【呃……你要跟她说什么,我管不了。反正她也有系统的事情,不是我跟你说的,是你自己猜出来的。】 闵依依点点头,当即让人传了贾元春进宫。 贾元春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贾宝玉带着一起来了。 此时他方才两三岁大小,像个粉雕玉琢的玉娃娃。 “皇后娘娘,之前您说想见一见臣女那衔玉而生的弟弟,今儿臣女就将他带来了。宝玉,快给皇后娘娘磕头!” 第116章 小棠失踪 贾宝玉很认真地给他磕头。 又小又萌的样子,着实惹人疼爱。 也难怪史老夫人把他当成眼珠子一般疼着。 闵依依让他起来,贾元春就说:“宝玉,把你的玉给皇后娘娘看看!” 小宝玉就过去,指着脖子上的项圈说:“娘娘,玉。” 闵依依打量,小小的一块,深邃碧绿,不似凡物。 “娘娘,你有玉吗?”贾宝玉睁大一双懵懂的大眼睛,问。 闵依依笑道:“我没有你这样的美玉。” 贾宝玉:“娘娘,美。玉给你。” 他说着就要取下来给闵依依。 旁边伺候的下人大惊失色,忙过来将他抱起,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闵依依说:“先带他去隔壁吃点东西,我有话跟你们大姑娘说。” 贾家下人告退了,闵依依看向贾元春,微笑:“你该不会觉得,你带了宝玉来,本宫就不会杀你?” 贾元春脸色一变。 闵依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若想杀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觉得呢?” 贾元春跪下:“娘娘何出此言?不知臣女哪里得罪了娘娘?” 闵依依:“呵!你没有得罪我。只是想置我和皇上于死地,让康亲王做皇帝,这样你们贾家的命运就能得到改变。是与不是?” 贾元春低着头没说话,也不装无辜了。 闵依依:“但是现在不可能了!即便我和皇上死了,帝无垢也不可能坐上皇位。有那样一位母亲,没有人会拥戴他。” 贾元春抬起头来:“不知娘娘究竟想说什么呢?” 闵依依说:“我们本是同类人,其实没有必要生死相搏?你做你的任务,我做我的。你以你的身份约束家人,我以我的身份保你性命,何不合作共赢?” 贾元春有些心动:“娘娘肯保贾家?” 闵依依:“贾家命运如何,不在于我,在于你们自己。就如你弟弟贾兰和林家哥儿,生与死,往往掌握在自己的选择当中。我只能承诺,尽力地保护你。你能否护住你的家人,那是你的事了。” 顿了顿,闵依依又看向旁边屋的方向:“还有,经历过生死,更知道生命的可贵。我并不愿意看到无辜之人遭难。就像宝玉,多可爱的孩子呀!甚至你,也本是个温柔多情,才华横溢的姑娘。” 贾元春没说话,低头沉思。 又或者,在跟她的系统商量。 闵依依没有打扰她,静静地等着。 良久,贾元春说:“娘娘逆境翻盘,从被皇上厌恶到深得皇上宠爱。想来是很有能力的。臣女就相信娘娘一回。您想让臣女怎么做?” 闵依依:“去封地。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回来了。如果康亲王不放心,也可以把贾氏带走。” 贾元春说:“好。” 贾元春离开的时候,闵柔正好进来。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听闵依依宣她进宫来做什么? 闵依依随便编了个借口应付过去,又问她来做什么? 闵柔说:“三殿下赐婚的圣旨已下,我听说小棠要出宫了?” 闵依依点头:“提前去娘家备嫁。” 闵柔:“虽然未来的三王妃是娘娘身边的人,但是我们是一家人,也是有缘分的,我想为她准备一份嫁妆,让她带走。” 闵依依:“我给她备下了,不用你破费。” 闵柔有些失望:“娘娘这是跟妹妹见外吗?妹妹手里的这些钱,都是娘娘给的!” 闵依依推辞不过,只得喊来小棠谢过她,收下了。 …… 年前,帝无垢与贾元春成亲,离开京城去了封地。 帝无垢果然孝顺,把他母亲贾氏也接走了。 与此同时,小棠也去了周家,成了他们家的女儿,只待来年春天,也要与三殿下完婚。 闵依依没想到,小棠会出事。 她不见了。 “……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人都睡得很死,人是怎么没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周大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话。 闵依依听到这里就问九号:【你这里有什么线索吗?】 九号说:【是一个蒙面黑衣人,翻墙进了周府,把小棠扛走了。现在,小棠在黑虎崖。】 闵依依:【黑虎崖?那是什么地方?】 九号:【五百里外,土匪窝。】 闵依依:【……土匪窝?】 九号:【嗯,黑虎崖易守难攻,一直是朝廷的隐患。皇上登基以后,曾经派人去招安过,正在谈判。】 闵依依:【他们把小棠掳去做什么?】 九号:【不知道。我一直监控着黑虎崖,他们一切如常,我感觉好像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就两个头领,还有去带走小棠的那个人知道。】 闵依依:【小棠现在怎么样?】 九号:【惊恐害怕,不过那些土匪倒是暂时没对她做什么。】 闵依依:【你也知道那是暂时。】 九号:【我们现在怎么办?】 闵依依看向帝寒辛。 帝寒辛派人去了周府,查探痕迹。 回来的人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天晚上为什么所有人都会睡得那么死,也成了个无解之谜。 九号监控到,他们只是将小棠关了起来,好吃好喝地供着,没有虐待欺负她。 于是闵依依等了两日,看看他们会不会送信来,提出什么要求。 然而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 帝寒辛这边也很难追查到人究竟去了哪里。 黑虎崖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闵依依也没法儿请祖父派人去营救,那只会是送死。 而这件事情又不能一直拖着,于是她找人伪造了一封信,以黑虎崖的身份,索要黄金万两,送去了周家。 这样就可以让帝寒辛知道,人在哪了,他会想办法去营救。 果然,周大人收到信立刻送来了皇宫,帝寒辛秘密派了高手去营救。 今年是先皇驾崩第一年,临近年关,太后要去国清寺为皇上做祈福法事,且需要皇后陪同,斋戒七日,以表孝心。 两人场面盛大地去了以后,在寺里各占据一个院落住下了。 晚上,太后找闵依依过去说话。闵依依去了,太后问:“依依,你以前可有斋戒过?” 闵依依摇头:“除了小时候生病只能喝粥之外,好像每天都有吃肉。” 太后说:“那这次可委屈你了。” 闵依依说:“母后哪里话?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这时旁边的人端来茶点,放在太后和闵依依面前。 “尝尝这个素奶子茶。”太后说,“是这里独有的,哀家特别喜欢。” 说完,她端起来一口喝了大半碗。 闵依依也尝了尝,果然味道非常好,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太后说:“小棠在周家怎么样?可还习惯?” 闵依依握了握袖子,说:“前些日子周大人还进宫来报平安呢!小棠一切安好,母后就放心。” 太后点点头,没说话。 下人们都陆续撤了下去,屋里很快只剩下她们两人。 第116章 小棠失踪 贾宝玉很认真地给他磕头。 又小又萌的样子,着实惹人疼爱。 也难怪史老夫人把他当成眼珠子一般疼着。 闵依依让他起来,贾元春就说:“宝玉,把你的玉给皇后娘娘看看!” 小宝玉就过去,指着脖子上的项圈说:“娘娘,玉。” 闵依依打量,小小的一块,深邃碧绿,不似凡物。 “娘娘,你有玉吗?”贾宝玉睁大一双懵懂的大眼睛,问。 闵依依笑道:“我没有你这样的美玉。” 贾宝玉:“娘娘,美。玉给你。” 他说着就要取下来给闵依依。 旁边伺候的下人大惊失色,忙过来将他抱起,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闵依依说:“先带他去隔壁吃点东西,我有话跟你们大姑娘说。” 贾家下人告退了,闵依依看向贾元春,微笑:“你该不会觉得,你带了宝玉来,本宫就不会杀你?” 贾元春脸色一变。 闵依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若想杀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觉得呢?” 贾元春跪下:“娘娘何出此言?不知臣女哪里得罪了娘娘?” 闵依依:“呵!你没有得罪我。只是想置我和皇上于死地,让康亲王做皇帝,这样你们贾家的命运就能得到改变。是与不是?” 贾元春低着头没说话,也不装无辜了。 闵依依:“但是现在不可能了!即便我和皇上死了,帝无垢也不可能坐上皇位。有那样一位母亲,没有人会拥戴他。” 贾元春抬起头来:“不知娘娘究竟想说什么呢?” 闵依依说:“我们本是同类人,其实没有必要生死相搏?你做你的任务,我做我的。你以你的身份约束家人,我以我的身份保你性命,何不合作共赢?” 贾元春有些心动:“娘娘肯保贾家?” 闵依依:“贾家命运如何,不在于我,在于你们自己。就如你弟弟贾兰和林家哥儿,生与死,往往掌握在自己的选择当中。我只能承诺,尽力地保护你。你能否护住你的家人,那是你的事了。” 顿了顿,闵依依又看向旁边屋的方向:“还有,经历过生死,更知道生命的可贵。我并不愿意看到无辜之人遭难。就像宝玉,多可爱的孩子呀!甚至你,也本是个温柔多情,才华横溢的姑娘。” 贾元春没说话,低头沉思。 又或者,在跟她的系统商量。 闵依依没有打扰她,静静地等着。 良久,贾元春说:“娘娘逆境翻盘,从被皇上厌恶到深得皇上宠爱。想来是很有能力的。臣女就相信娘娘一回。您想让臣女怎么做?” 闵依依:“去封地。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回来了。如果康亲王不放心,也可以把贾氏带走。” 贾元春说:“好。” 贾元春离开的时候,闵柔正好进来。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打听闵依依宣她进宫来做什么? 闵依依随便编了个借口应付过去,又问她来做什么? 闵柔说:“三殿下赐婚的圣旨已下,我听说小棠要出宫了?” 闵依依点头:“提前去娘家备嫁。” 闵柔:“虽然未来的三王妃是娘娘身边的人,但是我们是一家人,也是有缘分的,我想为她准备一份嫁妆,让她带走。” 闵依依:“我给她备下了,不用你破费。” 闵柔有些失望:“娘娘这是跟妹妹见外吗?妹妹手里的这些钱,都是娘娘给的!” 闵依依推辞不过,只得喊来小棠谢过她,收下了。 …… 年前,帝无垢与贾元春成亲,离开京城去了封地。 帝无垢果然孝顺,把他母亲贾氏也接走了。 与此同时,小棠也去了周家,成了他们家的女儿,只待来年春天,也要与三殿下完婚。 闵依依没想到,小棠会出事。 她不见了。 “……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人都睡得很死,人是怎么没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周大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话。 闵依依听到这里就问九号:【你这里有什么线索吗?】 九号说:【是一个蒙面黑衣人,翻墙进了周府,把小棠扛走了。现在,小棠在黑虎崖。】 闵依依:【黑虎崖?那是什么地方?】 九号:【五百里外,土匪窝。】 闵依依:【……土匪窝?】 九号:【嗯,黑虎崖易守难攻,一直是朝廷的隐患。皇上登基以后,曾经派人去招安过,正在谈判。】 闵依依:【他们把小棠掳去做什么?】 九号:【不知道。我一直监控着黑虎崖,他们一切如常,我感觉好像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就两个头领,还有去带走小棠的那个人知道。】 闵依依:【小棠现在怎么样?】 九号:【惊恐害怕,不过那些土匪倒是暂时没对她做什么。】 闵依依:【你也知道那是暂时。】 九号:【我们现在怎么办?】 闵依依看向帝寒辛。 帝寒辛派人去了周府,查探痕迹。 回来的人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天晚上为什么所有人都会睡得那么死,也成了个无解之谜。 九号监控到,他们只是将小棠关了起来,好吃好喝地供着,没有虐待欺负她。 于是闵依依等了两日,看看他们会不会送信来,提出什么要求。 然而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 帝寒辛这边也很难追查到人究竟去了哪里。 黑虎崖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闵依依也没法儿请祖父派人去营救,那只会是送死。 而这件事情又不能一直拖着,于是她找人伪造了一封信,以黑虎崖的身份,索要黄金万两,送去了周家。 这样就可以让帝寒辛知道,人在哪了,他会想办法去营救。 果然,周大人收到信立刻送来了皇宫,帝寒辛秘密派了高手去营救。 今年是先皇驾崩第一年,临近年关,太后要去国清寺为皇上做祈福法事,且需要皇后陪同,斋戒七日,以表孝心。 两人场面盛大地去了以后,在寺里各占据一个院落住下了。 晚上,太后找闵依依过去说话。闵依依去了,太后问:“依依,你以前可有斋戒过?” 闵依依摇头:“除了小时候生病只能喝粥之外,好像每天都有吃肉。” 太后说:“那这次可委屈你了。” 闵依依说:“母后哪里话?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这时旁边的人端来茶点,放在太后和闵依依面前。 “尝尝这个素奶子茶。”太后说,“是这里独有的,哀家特别喜欢。” 说完,她端起来一口喝了大半碗。 闵依依也尝了尝,果然味道非常好,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太后说:“小棠在周家怎么样?可还习惯?” 闵依依握了握袖子,说:“前些日子周大人还进宫来报平安呢!小棠一切安好,母后就放心。” 太后点点头,没说话。 下人们都陆续撤了下去,屋里很快只剩下她们两人。 第117章 宫变 “依依,我跟你娘,在做姑娘的时候是最亲的。比亲姐妹还亲。”太后说。 闵依依笑道:“合该我们有做婆媳的缘份。以后我和皇上会像孝顺亲生母亲一样孝顺您的。” 太后眼神避开了她,又说:“今天叫你过来,实在是心中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 闵依依:“什么事啊?” “关于小棠。”太后说,“你是否有疑惑?为什么我放着周家的姑娘不要,非要她?” 难道要告诉她了吗? 闵依依心里响起警钟,脸上却不动声色,点头说:“是啊!是有些疑惑,您对小棠的看重,感觉有些异乎寻常。” 太后说:“因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闵依依早就猜到了,但依然被她的直白惊讶到了,半天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啊?” “当年,宫里内斗得厉害。”太后说,“皇上子嗣不丰,极为看重皇子。为了争宠,也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每个人都在使劲浑身解数地想生个儿子,我也不例外。但是我怀孕以后,我信任的太医却告诉我,脉像是个女儿。” 闵依依:“您……把小棠和三殿下给换了?” 太后点头:“我请你娘帮忙,找些跟我差不多产期的人,到时候利用能自由来往宫内宫外的太医,看能不能帮我换一个男孩进来。正好你娘身边的丫鬟跟我在同一天生孩子,她就想办法帮我换了。” 闵依依看着她:“是我娘从中帮的忙?” 太后点头:“我亏欠小棠,她本来是我大夏最尊贵的嫡公主,却沦为了奴籍丫鬟!所以我无论如何要让她嫁给帝玦,这样我也可以弥补她一些!” 闵依依点点头:“可是,母后,这等密辛你不该告诉我的。” 太后:“我拿你当最亲的人,所以跟你说了。皇后啊!以后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小棠,好不好?” 闵依依:“即便她不是您的女儿,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太后打了个呵欠,面带疲色,说:“哀家困了,你回去。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不要告诉其他人。” 闵依依:“那是自然。” 于是她起身回去了。 她问九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太后突然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她? 九号循着太后这条线往回看,说:【这肯定关系到任务,我看不了太多。但当时太后的心情我能感觉到,有种很悲伤的感觉。】 闵依依:【悲伤?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小棠失踪的消息传到她那儿去了?那她为何又不明说?】 九号摇头表示不知。 这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闵依依突然觉得特别难受,胸闷呕吐,呼吸不过来,最后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她看到帝寒辛守在床前,满脸憔悴。 “皇上?”她的声音虚弱嘶哑。 “你总算醒了。”帝寒辛抓着她的手,眼睛微红。 闵依依:“臣妾这是怎么了?” 帝寒辛说:“你中毒了。我半夜察觉到你不对劲,带了国师过来,国师好容易才把你救回来。” 闵依依:“中毒?谁给我下毒?” 帝寒辛:“在你的房间里,这个院子里燃着一种香,香本无毒,但是你却喝了乌头汤,这两种混在一起你就中了毒。” 闵依依:“乌头汤?我没喝呀!我来了寺里,还没吃过他们的东西呢!我们自己带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 帝寒辛:“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吃什么可疑的东西?” 闵依依想了一阵说:“也就是在母后那里喝了一碗奶子茶。” 帝寒辛眼里杀气迸现:“她?” 闵依依:“她昨天晚上把我叫过去,跟我讲了小棠的事,就是……之前我们猜想的。” 帝寒辛眼睛微眯:“她突然跟你说这个,太反常。” “我当时也觉得不对头,但是没想到……”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经过调查,各个客院里面的确会燃香,但寺里的僧人们从来没见过皇后院子里这种香,他们也不知道哪来的。 帝寒辛点头,跟闵依依说:“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他离开了,闵依依费力地坐起来,喝了些水,吃了些东西。人也就感觉有力气多了。 过了一阵,帝寒辛回来,跟她说:“她招了。” 闵依依:“谁?” 帝寒辛:“太后。她说是有人威胁他这样做的。她已经知道小棠失踪。那人说只要她喂你喝下乌头汤,就能把小棠放回来。” 闵依依:“……原来是这样,是谁呢?” 帝寒辛:“她说是个脸生的太监。拿了小棠离宫时她送给小棠的发钗。朕已经下令封锁消息,就说你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或许能将人引出来。” 闵依依点头。 “那就得委屈你,一直不能露面,得装病。”帝寒辛说。 闵依依偎依进他怀里:“不委屈,辛苦皇上了。” 帝寒辛抱着她,眼里似风起云涌。 …… 九号跟闵依依说:“太好了!小棠被帝寒辛派去的人救出来了!正往回赶。” 闵依依松了口气,问:【幕后主使是谁,你那里有线索吗?】 九号说:【没有。但是,康亲王妃突然又屏蔽了我们。】 闵依依:【他们不是已经到封地了吗?】 九号:【是啊!我现在又失去了她的行踪。】 闵依依:【难道还是她?如果真的是这样……九号,我可能顾不得你们的兄弟情了。】 九号很难过的样子,没说话。 …… 闵依依和帝寒辛双双驾崩的消息,震惊了朝野内外。 最要紧的,自然是另立新帝。 按照长幼顺序,第一继承人是帝无垢。 然而太后在朝中甚至军中的势力都根深蒂固,帝无垢想要继位,谈何容易? 尤其是母亲贾氏,成为他最大的污点。 朝堂上争论不休,最终,倒向帝玦的人越来越多。 帝寒辛和闵依依病逝的头七日子,大雪封城。 文武大臣们,诰命夫人们都聚集在灵堂,冷得瑟瑟发抖。 突然,一支暗箭远远射来,直奔帝玦而去。 他大喊一声,倒地不起。 太医们七手八脚把他抬到了内室。 大家正慌乱着,外头传来喊杀尖叫声。 竟有一股数千人的兵力,直攻皇城,到处杀人。 “怎么回事呀?这是怎么回事?”太后大惊失色,“禁军哪儿去了?禁军呢?” “禁军都在睡大觉呢!”康亲王妃突然起身说,“各位请不要轻举妄动,他们的刀剑自然不会招呼在大家身上。” “是你?!”太后指着她,“贾氏,你好大的胆子!” “我胆子再大也不及太后娘娘您哪!偷龙转凤的把戏玩得可真溜!”贾元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大家一定都很奇怪?为什么向来眼高于顶的太后,居然肯要皇后身边一个婢女做她的儿媳妇?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第117章 宫变 “依依,我跟你娘,在做姑娘的时候是最亲的。比亲姐妹还亲。”太后说。 闵依依笑道:“合该我们有做婆媳的缘份。以后我和皇上会像孝顺亲生母亲一样孝顺您的。” 太后眼神避开了她,又说:“今天叫你过来,实在是心中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 闵依依:“什么事啊?” “关于小棠。”太后说,“你是否有疑惑?为什么我放着周家的姑娘不要,非要她?” 难道要告诉她了吗? 闵依依心里响起警钟,脸上却不动声色,点头说:“是啊!是有些疑惑,您对小棠的看重,感觉有些异乎寻常。” 太后说:“因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闵依依早就猜到了,但依然被她的直白惊讶到了,半天说:“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啊?” “当年,宫里内斗得厉害。”太后说,“皇上子嗣不丰,极为看重皇子。为了争宠,也为了自己的后半辈子,每个人都在使劲浑身解数地想生个儿子,我也不例外。但是我怀孕以后,我信任的太医却告诉我,脉像是个女儿。” 闵依依:“您……把小棠和三殿下给换了?” 太后点头:“我请你娘帮忙,找些跟我差不多产期的人,到时候利用能自由来往宫内宫外的太医,看能不能帮我换一个男孩进来。正好你娘身边的丫鬟跟我在同一天生孩子,她就想办法帮我换了。” 闵依依看着她:“是我娘从中帮的忙?” 太后点头:“我亏欠小棠,她本来是我大夏最尊贵的嫡公主,却沦为了奴籍丫鬟!所以我无论如何要让她嫁给帝玦,这样我也可以弥补她一些!” 闵依依点点头:“可是,母后,这等密辛你不该告诉我的。” 太后:“我拿你当最亲的人,所以跟你说了。皇后啊!以后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小棠,好不好?” 闵依依:“即便她不是您的女儿,我也会好好照顾她的。” 太后打了个呵欠,面带疲色,说:“哀家困了,你回去。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不要告诉其他人。” 闵依依:“那是自然。” 于是她起身回去了。 她问九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太后突然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她? 九号循着太后这条线往回看,说:【这肯定关系到任务,我看不了太多。但当时太后的心情我能感觉到,有种很悲伤的感觉。】 闵依依:【悲伤?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小棠失踪的消息传到她那儿去了?那她为何又不明说?】 九号摇头表示不知。 这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闵依依突然觉得特别难受,胸闷呕吐,呼吸不过来,最后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她看到帝寒辛守在床前,满脸憔悴。 “皇上?”她的声音虚弱嘶哑。 “你总算醒了。”帝寒辛抓着她的手,眼睛微红。 闵依依:“臣妾这是怎么了?” 帝寒辛说:“你中毒了。我半夜察觉到你不对劲,带了国师过来,国师好容易才把你救回来。” 闵依依:“中毒?谁给我下毒?” 帝寒辛:“在你的房间里,这个院子里燃着一种香,香本无毒,但是你却喝了乌头汤,这两种混在一起你就中了毒。” 闵依依:“乌头汤?我没喝呀!我来了寺里,还没吃过他们的东西呢!我们自己带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 帝寒辛:“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吃什么可疑的东西?” 闵依依想了一阵说:“也就是在母后那里喝了一碗奶子茶。” 帝寒辛眼里杀气迸现:“她?” 闵依依:“她昨天晚上把我叫过去,跟我讲了小棠的事,就是……之前我们猜想的。” 帝寒辛眼睛微眯:“她突然跟你说这个,太反常。” “我当时也觉得不对头,但是没想到……”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经过调查,各个客院里面的确会燃香,但寺里的僧人们从来没见过皇后院子里这种香,他们也不知道哪来的。 帝寒辛点头,跟闵依依说:“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他离开了,闵依依费力地坐起来,喝了些水,吃了些东西。人也就感觉有力气多了。 过了一阵,帝寒辛回来,跟她说:“她招了。” 闵依依:“谁?” 帝寒辛:“太后。她说是有人威胁他这样做的。她已经知道小棠失踪。那人说只要她喂你喝下乌头汤,就能把小棠放回来。” 闵依依:“……原来是这样,是谁呢?” 帝寒辛:“她说是个脸生的太监。拿了小棠离宫时她送给小棠的发钗。朕已经下令封锁消息,就说你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或许能将人引出来。” 闵依依点头。 “那就得委屈你,一直不能露面,得装病。”帝寒辛说。 闵依依偎依进他怀里:“不委屈,辛苦皇上了。” 帝寒辛抱着她,眼里似风起云涌。 …… 九号跟闵依依说:“太好了!小棠被帝寒辛派去的人救出来了!正往回赶。” 闵依依松了口气,问:【幕后主使是谁,你那里有线索吗?】 九号说:【没有。但是,康亲王妃突然又屏蔽了我们。】 闵依依:【他们不是已经到封地了吗?】 九号:【是啊!我现在又失去了她的行踪。】 闵依依:【难道还是她?如果真的是这样……九号,我可能顾不得你们的兄弟情了。】 九号很难过的样子,没说话。 …… 闵依依和帝寒辛双双驾崩的消息,震惊了朝野内外。 最要紧的,自然是另立新帝。 按照长幼顺序,第一继承人是帝无垢。 然而太后在朝中甚至军中的势力都根深蒂固,帝无垢想要继位,谈何容易? 尤其是母亲贾氏,成为他最大的污点。 朝堂上争论不休,最终,倒向帝玦的人越来越多。 帝寒辛和闵依依病逝的头七日子,大雪封城。 文武大臣们,诰命夫人们都聚集在灵堂,冷得瑟瑟发抖。 突然,一支暗箭远远射来,直奔帝玦而去。 他大喊一声,倒地不起。 太医们七手八脚把他抬到了内室。 大家正慌乱着,外头传来喊杀尖叫声。 竟有一股数千人的兵力,直攻皇城,到处杀人。 “怎么回事呀?这是怎么回事?”太后大惊失色,“禁军哪儿去了?禁军呢?” “禁军都在睡大觉呢!”康亲王妃突然起身说,“各位请不要轻举妄动,他们的刀剑自然不会招呼在大家身上。” “是你?!”太后指着她,“贾氏,你好大的胆子!” “我胆子再大也不及太后娘娘您哪!偷龙转凤的把戏玩得可真溜!”贾元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大家一定都很奇怪?为什么向来眼高于顶的太后,居然肯要皇后身边一个婢女做她的儿媳妇?大家知道为什么吗?” 第118章 帝无垢交代 闵依依:【不急。我正跟帝寒辛好着呢!还不想回去。】 九号:【哦。】 闵依依:【帝寒辛答应了帝无垢,就暂时不会杀贾元春,你也可以放宽心了。】 九号:【哎!】 闵依依:【叹什么气?】 九号:【帝寒辛下令将贾元春圈禁,我哥哥很抓狂。】 闵依依:【那是他们自找的。我都已经让步到这种程度了,他还造反?】 九号:【其实他也是没办法,任务需要,贾元春只能鼓动甚至威胁帝无垢这样做。】 闵依依:【贾元春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呢?难道不是要保全贾家吗?】 九号:【这个我不能说。】 闵依依:【我管她是什么!我们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任务就行,现在两宫太后的秘密都已经曝光于世。给我和皇帝下蛊的人也明晰了,还剩下什么隐藏剧情呢?】 没有人回答她,她又说:“因为那婢女才是她亲生的!当年,她让人把女儿换成了儿子!” 众人闻言,都面面相觑。 闵丞相一身正气,说:“乱臣贼子!你的话岂能相信?” “闵丞相的势力,只手通天。”贾元春说,“连当年废后的事情都能翻出来,您若想查清真相,易如反掌。毕竟,当年帮着太后偷龙转凤的,就是您的儿媳妇呢!” 闵丞相不说话了。 “我们今儿这样做,也不是为了造反。”贾元春说,“只是想把这个真相揭露给大家看看。如今,康亲王是先皇留下的唯一血脉,这个皇位,只有他坐得!” “没错!”突然,后头响起一个声音。 闵丞相转头一看,来者竟然是他二儿,本该关在牢里的闵韦! “你……”闵丞相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你怎么跑出来了?” “父亲。”闵韦说,“您不是一直追问,我这些年挣的钱都去哪里了吗?” 他指着外面厮杀的那些人:“都用来养他们了!黑虎崖,他们可不是土匪,是我养的兵。” 闵丞相一惊:“什么!” 闵韦:“因为我早就知道真相。我担心先皇别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这大夏的江山可就落入一个奴仆之子的手里了!所以提前蓄养了一点兵力,以防万一。” 闵丞相伸手就一巴掌扇过去:“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难道你不知道,私自蓄兵,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此一时彼一时。”闵韦说,“儿子是在匡扶社稷!” “那你是怎么提前预料到,朕会不久于人世呢?”突然,从棺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帝寒辛。 闵依依跟在他身边,两个人都好好的。 “不好!”贾元春说了一句,想对外发信号,却有禁卫过来,将她和闵韦扑倒在地。 五千匪兵被朝廷精兵包围,很快被一网打尽。 从头到尾,帝无垢都没有太大的表情。 贾元春说那些他没有表情,看到帝寒辛出来,他也不见意外。 帝寒辛走到他面前,他貌似还松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 帝寒辛:“告诉我,你是被胁迫的。” 帝无垢苦笑:“不是。” 帝寒辛:“是你母亲以死相逼,逼你这样做的,对不对?” 帝无垢:“没人逼我,与我母亲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以为,你真的不在了。” 帝寒辛看着他,似在分辨他所言是真是假。 “皇上,臣弟想单独跟您说几句话。”帝无垢说,“还望准许。” “可以。回头再慢慢说。”帝寒辛挥挥手,让人把他押了下去。 “皇上!皇上!您没驾崩呀!”纯妃扑上来,抱着帝寒辛的腿哭,“臣妾伤心死了,本来都打算跟随您去了!” 帝寒辛双手扶起她:“爱妃先起来,地上凉。” 纯妃趁势起来了。 其他妃嫔也都喜极而泣,包括闵柔,都围过去表达她们的惊喜激动之情。 看到帝寒辛被美女包围的样子,闵依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走到贾元春面前,问了她一句:“你后悔吗?” 贾元春眼神有些癫狂:“你怎么会还活着?怎么可能?” 闵依依没说话。 她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她和帝寒辛有感应。帝寒辛及时发现了她不对劲,带着国师前来,她才能救回一命。 而贾元春显然不知道这一点。 …… 帝无垢跟帝寒辛之间,隔着一道牢门。 帝寒辛:“说。” 帝无垢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无反心,我心里一直敬重你这个哥哥。” 帝寒辛:“那是为什么呢?” 帝无垢:“因为……贾元春。” “她?”帝寒辛诧异。 “你可能很难相信,她,重生而来。”帝无垢说。 帝寒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帝无垢:“就是她死了以后又回到了过去。” 帝寒辛还是不明白:“回到了过去?” “现在,就是她的过去。”帝无垢说,“她是从未来回来的,所以她知道很多未来的事情。” 帝寒辛愣了好几秒:“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您不明白,她知道很多事。”帝无垢说,“包括我和三弟的身世,以及贾家的下场。” 帝寒辛:“你和三弟的身世?他的身世的确如贾氏所说,你的身世呢?难道也有问题?” 帝无垢苦笑:“我跟他一样,同样不是父皇的儿子。我的父亲另有其人。” 帝寒辛皱眉:“谁?” 帝无垢:“你应该能猜到了。” 帝寒辛皱眉:“闵韦?” 帝无垢点头:“他们在我母亲入宫前就认识相爱。奈何母亲要入宫,不得不分离。但是他们依然时常相见。我是他的儿子。” 帝寒辛仔细看他,发现他竟然跟依依的确有几分相像。 “呵!”帝寒辛笑了,“你竟然是闵依依的哥哥。” 帝无垢苦笑:“皇兄——我早就没有资格再叫你皇兄了。皇上,我自愿以死谢罪!只求您念在我们的多年的兄弟情谊意上,暂时留元春一条命可好?她……已经怀了身孕。” 帝寒辛:“所以你如此相信她这种荒谬的说法,是因为她有如先知?” 帝无垢:“是!她经历过一世,所以什么都知道。她知道将来,我的身世会曝光,母亲会以很不体面的方式死去,而贾家,也会被抄家流放,大厦倾覆,亲族遭难,所以才拼死一博,想要改变命运。” 帝寒辛:“你就这般相信她?” 帝无垢说:“皇兄若是不信,可以试试。她一定会有办法说服你的。” 说着,帝无垢抓着铁栏杆,缓缓地跪下来:“皇上,求您饶了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他的嘴角,有血渍流出。 帝寒辛脸色一变,对外吼道:“让太医过来!马上!” “我早已经……预备好了……砒霜。”帝无垢断断续续浑身颤抖地说着,“我死了,他们……就再也掀不起风浪了……皇上!” 他冲帝寒辛伸手。 帝寒辛:“我答应你,让她生下你的孩子。” 帝无垢冲他笑了一下,跪趴在地上,血流一地。 太医来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 九号跟闵依依说了牢里的事。 闵依依:【原来,帝无垢竟是闵韦的儿子!难怪闵韦要造反,他这是不满足做个国丈,而是要做太上皇呀!】 话音一落,进度动了。 九号欢呼雀跃:【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七成了!只是不知道剩下的部分,会是什么呢?】 第118章 帝无垢交代 闵依依:【不急。我正跟帝寒辛好着呢!还不想回去。】 九号:【哦。】 闵依依:【帝寒辛答应了帝无垢,就暂时不会杀贾元春,你也可以放宽心了。】 九号:【哎!】 闵依依:【叹什么气?】 九号:【帝寒辛下令将贾元春圈禁,我哥哥很抓狂。】 闵依依:【那是他们自找的。我都已经让步到这种程度了,他还造反?】 九号:【其实他也是没办法,任务需要,贾元春只能鼓动甚至威胁帝无垢这样做。】 闵依依:【贾元春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呢?难道不是要保全贾家吗?】 九号:【这个我不能说。】 闵依依:【我管她是什么!我们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任务就行,现在两宫太后的秘密都已经曝光于世。给我和皇帝下蛊的人也明晰了,还剩下什么隐藏剧情呢?】 没有人回答她,她又说:“因为那婢女才是她亲生的!当年,她让人把女儿换成了儿子!” 众人闻言,都面面相觑。 闵丞相一身正气,说:“乱臣贼子!你的话岂能相信?” “闵丞相的势力,只手通天。”贾元春说,“连当年废后的事情都能翻出来,您若想查清真相,易如反掌。毕竟,当年帮着太后偷龙转凤的,就是您的儿媳妇呢!” 闵丞相不说话了。 “我们今儿这样做,也不是为了造反。”贾元春说,“只是想把这个真相揭露给大家看看。如今,康亲王是先皇留下的唯一血脉,这个皇位,只有他坐得!” “没错!”突然,后头响起一个声音。 闵丞相转头一看,来者竟然是他二儿,本该关在牢里的闵韦! “你……”闵丞相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你怎么跑出来了?” “父亲。”闵韦说,“您不是一直追问,我这些年挣的钱都去哪里了吗?” 他指着外面厮杀的那些人:“都用来养他们了!黑虎崖,他们可不是土匪,是我养的兵。” 闵丞相一惊:“什么!” 闵韦:“因为我早就知道真相。我担心先皇别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这大夏的江山可就落入一个奴仆之子的手里了!所以提前蓄养了一点兵力,以防万一。” 闵丞相伸手就一巴掌扇过去:“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难道你不知道,私自蓄兵,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此一时彼一时。”闵韦说,“儿子是在匡扶社稷!” “那你是怎么提前预料到,朕会不久于人世呢?”突然,从棺材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帝寒辛。 闵依依跟在他身边,两个人都好好的。 “不好!”贾元春说了一句,想对外发信号,却有禁卫过来,将她和闵韦扑倒在地。 五千匪兵被朝廷精兵包围,很快被一网打尽。 从头到尾,帝无垢都没有太大的表情。 贾元春说那些他没有表情,看到帝寒辛出来,他也不见意外。 帝寒辛走到他面前,他貌似还松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 帝寒辛:“告诉我,你是被胁迫的。” 帝无垢苦笑:“不是。” 帝寒辛:“是你母亲以死相逼,逼你这样做的,对不对?” 帝无垢:“没人逼我,与我母亲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以为,你真的不在了。” 帝寒辛看着他,似在分辨他所言是真是假。 “皇上,臣弟想单独跟您说几句话。”帝无垢说,“还望准许。” “可以。回头再慢慢说。”帝寒辛挥挥手,让人把他押了下去。 “皇上!皇上!您没驾崩呀!”纯妃扑上来,抱着帝寒辛的腿哭,“臣妾伤心死了,本来都打算跟随您去了!” 帝寒辛双手扶起她:“爱妃先起来,地上凉。” 纯妃趁势起来了。 其他妃嫔也都喜极而泣,包括闵柔,都围过去表达她们的惊喜激动之情。 看到帝寒辛被美女包围的样子,闵依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走到贾元春面前,问了她一句:“你后悔吗?” 贾元春眼神有些癫狂:“你怎么会还活着?怎么可能?” 闵依依没说话。 她之所以能活着,是因为她和帝寒辛有感应。帝寒辛及时发现了她不对劲,带着国师前来,她才能救回一命。 而贾元春显然不知道这一点。 …… 帝无垢跟帝寒辛之间,隔着一道牢门。 帝寒辛:“说。” 帝无垢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无反心,我心里一直敬重你这个哥哥。” 帝寒辛:“那是为什么呢?” 帝无垢:“因为……贾元春。” “她?”帝寒辛诧异。 “你可能很难相信,她,重生而来。”帝无垢说。 帝寒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帝无垢:“就是她死了以后又回到了过去。” 帝寒辛还是不明白:“回到了过去?” “现在,就是她的过去。”帝无垢说,“她是从未来回来的,所以她知道很多未来的事情。” 帝寒辛愣了好几秒:“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您不明白,她知道很多事。”帝无垢说,“包括我和三弟的身世,以及贾家的下场。” 帝寒辛:“你和三弟的身世?他的身世的确如贾氏所说,你的身世呢?难道也有问题?” 帝无垢苦笑:“我跟他一样,同样不是父皇的儿子。我的父亲另有其人。” 帝寒辛皱眉:“谁?” 帝无垢:“你应该能猜到了。” 帝寒辛皱眉:“闵韦?” 帝无垢点头:“他们在我母亲入宫前就认识相爱。奈何母亲要入宫,不得不分离。但是他们依然时常相见。我是他的儿子。” 帝寒辛仔细看他,发现他竟然跟依依的确有几分相像。 “呵!”帝寒辛笑了,“你竟然是闵依依的哥哥。” 帝无垢苦笑:“皇兄——我早就没有资格再叫你皇兄了。皇上,我自愿以死谢罪!只求您念在我们的多年的兄弟情谊意上,暂时留元春一条命可好?她……已经怀了身孕。” 帝寒辛:“所以你如此相信她这种荒谬的说法,是因为她有如先知?” 帝无垢:“是!她经历过一世,所以什么都知道。她知道将来,我的身世会曝光,母亲会以很不体面的方式死去,而贾家,也会被抄家流放,大厦倾覆,亲族遭难,所以才拼死一博,想要改变命运。” 帝寒辛:“你就这般相信她?” 帝无垢说:“皇兄若是不信,可以试试。她一定会有办法说服你的。” 说着,帝无垢抓着铁栏杆,缓缓地跪下来:“皇上,求您饶了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他的嘴角,有血渍流出。 帝寒辛脸色一变,对外吼道:“让太医过来!马上!” “我早已经……预备好了……砒霜。”帝无垢断断续续浑身颤抖地说着,“我死了,他们……就再也掀不起风浪了……皇上!” 他冲帝寒辛伸手。 帝寒辛:“我答应你,让她生下你的孩子。” 帝无垢冲他笑了一下,跪趴在地上,血流一地。 太医来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 九号跟闵依依说了牢里的事。 闵依依:【原来,帝无垢竟是闵韦的儿子!难怪闵韦要造反,他这是不满足做个国丈,而是要做太上皇呀!】 话音一落,进度动了。 九号欢呼雀跃:【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七成了!只是不知道剩下的部分,会是什么呢?】 第119章 闵柔的想法 闵依依:【不急。我正跟帝寒辛好着呢!还不想回去。】 九号:【哦。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 闵依依:【啥?】 九号:【你的红圈骄子呢?】 闵依依:【呃……只能说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九号:【对他没感觉了?】 【说实话,你不提起来我都忘了这个人了。】闵依依美美地说,【我现在心里只有帝寒辛!】 九号:【好。】 …… 贾元春被帝寒辛圈禁在了原来的康亲王府,并且派了专人给她养胎。 贾家被调查,虽然尚未抄家,但已经没有人敢结交。 至于闵韦,因为顾虑闵依依和闵柔的名声,帝寒辛把他的事压了下去,秘密关押。 闵家人对外宣布他得了急症,不幸过世。 但是那天灵堂之上,那么多人都见到了他,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不过不说破罢了。 没有一个人去闵家吊唁。 九号说,他被关在牢里,天天咒骂帝寒辛和闵依依,骂他们不得好死。 他还撞墙,嚷嚷着要见闵柔。 帝寒辛纳闷他想见闵柔做什么?于是让闵柔去见他,想听听他跟闵柔说什么。 闵柔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牢里关押着,还以为他真的因病去世了。 待去见了闵韦,惊讶得瞳孔放大:“爹?你不是……你怎么……” 闵韦看看跟在她身边的人,说:“你让他们都退下。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闵柔回头看了一眼,人都退下了。闵韦本来就单独一间牢房,看起来周围都没人了。 闵柔不解地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家里刚办完……办完您的丧事,说是您因病过世。” 闵韦冷笑了一声:“进了这个鬼地方,因病过世是早晚的事!” 闵柔想起那天的情形,问:“难道父亲您也参与康亲王谋反了?” 闵韦:“我不是参与。我是幕后主使。” 闵柔:“您为什么要做这种糊涂事啊?女儿当真一百个不解!您可是国丈呀!” 闵韦说:“这其中的缘由,你不知道为好。” 闵柔沉默片刻:“父亲找我来,不知有何吩咐?” 闵韦:“我跟你说一件事。” 闵柔:“何事?” 闵韦:“你过来……” 闵柔附耳过去,闵韦跟她说:“……” …… 闵依依:【闵韦跟她说了什么?】 九号:【说你给帝寒辛下了情蛊,她这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 闵依依:【然后呢?】 九号:【他说,三个女儿中,他心里一直最疼她,如今他要死了,不忍见闵柔受苦,所以告诉了她这个,让她想办法收养一个孩子傍身。因为帝寒辛永远不能跟别的女人同床。】 闵依依:【那他还真是挺疼这个女儿的。自己都这样了,还不忘为她考虑。】 九号:【嗯,可不是。】 闵依依:【同样是亲生女儿。他怎么就这么讨厌我呢?】 九号:【他原本也不讨厌你,还对你充满了愧疚。因为你坏了他筹谋了半辈子的大事,他才恨成这样的。】 闵依依摇头无语。 …… 闵柔回宫以后,径直去了帝寒辛那里。 她跪在帝寒辛面前,泪流满面地问:“……我父亲说,他策划了康亲王造反之事?” 帝寒辛点头。 “那……那臣妾还有何颜面侍奉在皇上周围?求皇上赐臣妾一死!”闵柔磕头,流泪请求。 帝寒辛将她扶起来,说:“此事已经调查清楚。你们闵家就他生出了这种心思,其他人都是好的。朕不会连累无辜。” 闵柔看他的眼神充满着仰慕感激之情:“皇上……您是宽仁大度的明君!臣妾惭愧至极。” 帝寒辛说:“朕之所以让他见你,为了听一听他想说什么。当时朕就在旁边。他跟你说的悄悄话,是什么?” 闵柔说:“他跟我说,皇后娘娘入宫前,被他下了药,已经绝育。” 帝寒辛心里一沉:“什么!” 闵柔一脸难受之色:“皇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做?” 帝寒辛没说话,让人把闵依依和国师都找了去,让国师给她把脉看看。 国师把了脉,疑惑半天:“从脉象上看不出来啊!” 帝寒辛对国师的医术有绝对的信心,闻言看向闵柔。 闵柔说:“我爹就是这么说的,皇上,臣妾若有半句虚言,愿受任何惩罚。” 帝寒辛说:“朕自然是相信你的。你辛苦了,先回去。” 闵柔:“臣妾告退。” 她走了以后,帝寒辛问国师:“有没有可能,是一种在脉相上不那么明显的药物?毕竟……朕跟依依的确同房已久,可是她一直没有身孕。” 国师说:“皇后娘娘的身体有些寒症,不容易受孕。但生育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有问题,一定会在脉象上显现出来。” 帝寒辛:“那劳烦师父给她开点药调理一下!” 国师点头。 然而闵依依知道,闵韦跟她说的,根本不是这个。 她这是想搞什么事儿呢? 九号也觉得非常奇怪,对闵柔用了读心术,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跟闵依依说:【她恨不得让你死!因为情蛊的缘故,她又不能对你做什么。她起了念头,要给你下绝育药。】 闵依依:【是她想给我下药,推到闵韦身上?呵!不愧是女主,这机会利用得天衣无缝。她打算怎么给我下药?】 九号:【不知道,暂时探查不到。也许她还没想好。】 …… 等闵依依回到自己的寝宫,闵柔已经在那儿等着。 闵依依:“妹妹?” 闵柔让下人都离开,单独问她:“娘娘,父亲真的想谋反吗?” 闵依依说:“嗯。本来是抄家灭族的大祸事,但皇上大度,饶了我们家。又顾念着我们两个,对外只说他病逝。” 闵柔一脸不可思议:“他为什么要谋反?” 这个疑问,她问得真心实意,着实不解。 闵依依摇头:“你没问问他?” “问了!他什么也没说。”闵柔说,“他就跟我说,你在进宫之前他就给你下了药,你无法诞下皇上的孩子。” 闵依依摇头:“妹妹,你知道吗?他不是给我下了药,他是给我下了蛊!一种让我和皇上性命相连的蛊,他想通过害死我,进而达到他的谋朝篡位的目的。” 闵依依告诉她真相,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然而闵柔听了却是一脸疑惑,问:“那他为什么要那样说?” 闵依依:“他可能疯了!国师都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就是有点寒症。” 闵柔:“国师给你开药了吗?” 闵依依:“嗯。” 闵柔:“那就好。希望国师的诊断是对的。” …… 第119章 闵柔的想法 闵依依:【不急。我正跟帝寒辛好着呢!还不想回去。】 九号:【哦。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 闵依依:【啥?】 九号:【你的红圈骄子呢?】 闵依依:【呃……只能说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九号:【对他没感觉了?】 【说实话,你不提起来我都忘了这个人了。】闵依依美美地说,【我现在心里只有帝寒辛!】 九号:【好。】 …… 贾元春被帝寒辛圈禁在了原来的康亲王府,并且派了专人给她养胎。 贾家被调查,虽然尚未抄家,但已经没有人敢结交。 至于闵韦,因为顾虑闵依依和闵柔的名声,帝寒辛把他的事压了下去,秘密关押。 闵家人对外宣布他得了急症,不幸过世。 但是那天灵堂之上,那么多人都见到了他,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不过不说破罢了。 没有一个人去闵家吊唁。 九号说,他被关在牢里,天天咒骂帝寒辛和闵依依,骂他们不得好死。 他还撞墙,嚷嚷着要见闵柔。 帝寒辛纳闷他想见闵柔做什么?于是让闵柔去见他,想听听他跟闵柔说什么。 闵柔其实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牢里关押着,还以为他真的因病去世了。 待去见了闵韦,惊讶得瞳孔放大:“爹?你不是……你怎么……” 闵韦看看跟在她身边的人,说:“你让他们都退下。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闵柔回头看了一眼,人都退下了。闵韦本来就单独一间牢房,看起来周围都没人了。 闵柔不解地问:“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家里刚办完……办完您的丧事,说是您因病过世。” 闵韦冷笑了一声:“进了这个鬼地方,因病过世是早晚的事!” 闵柔想起那天的情形,问:“难道父亲您也参与康亲王谋反了?” 闵韦:“我不是参与。我是幕后主使。” 闵柔:“您为什么要做这种糊涂事啊?女儿当真一百个不解!您可是国丈呀!” 闵韦说:“这其中的缘由,你不知道为好。” 闵柔沉默片刻:“父亲找我来,不知有何吩咐?” 闵韦:“我跟你说一件事。” 闵柔:“何事?” 闵韦:“你过来……” 闵柔附耳过去,闵韦跟她说:“……” …… 闵依依:【闵韦跟她说了什么?】 九号:【说你给帝寒辛下了情蛊,她这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 闵依依:【然后呢?】 九号:【他说,三个女儿中,他心里一直最疼她,如今他要死了,不忍见闵柔受苦,所以告诉了她这个,让她想办法收养一个孩子傍身。因为帝寒辛永远不能跟别的女人同床。】 闵依依:【那他还真是挺疼这个女儿的。自己都这样了,还不忘为她考虑。】 九号:【嗯,可不是。】 闵依依:【同样是亲生女儿。他怎么就这么讨厌我呢?】 九号:【他原本也不讨厌你,还对你充满了愧疚。因为你坏了他筹谋了半辈子的大事,他才恨成这样的。】 闵依依摇头无语。 …… 闵柔回宫以后,径直去了帝寒辛那里。 她跪在帝寒辛面前,泪流满面地问:“……我父亲说,他策划了康亲王造反之事?” 帝寒辛点头。 “那……那臣妾还有何颜面侍奉在皇上周围?求皇上赐臣妾一死!”闵柔磕头,流泪请求。 帝寒辛将她扶起来,说:“此事已经调查清楚。你们闵家就他生出了这种心思,其他人都是好的。朕不会连累无辜。” 闵柔看他的眼神充满着仰慕感激之情:“皇上……您是宽仁大度的明君!臣妾惭愧至极。” 帝寒辛说:“朕之所以让他见你,为了听一听他想说什么。当时朕就在旁边。他跟你说的悄悄话,是什么?” 闵柔说:“他跟我说,皇后娘娘入宫前,被他下了药,已经绝育。” 帝寒辛心里一沉:“什么!” 闵柔一脸难受之色:“皇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做?” 帝寒辛没说话,让人把闵依依和国师都找了去,让国师给她把脉看看。 国师把了脉,疑惑半天:“从脉象上看不出来啊!” 帝寒辛对国师的医术有绝对的信心,闻言看向闵柔。 闵柔说:“我爹就是这么说的,皇上,臣妾若有半句虚言,愿受任何惩罚。” 帝寒辛说:“朕自然是相信你的。你辛苦了,先回去。” 闵柔:“臣妾告退。” 她走了以后,帝寒辛问国师:“有没有可能,是一种在脉相上不那么明显的药物?毕竟……朕跟依依的确同房已久,可是她一直没有身孕。” 国师说:“皇后娘娘的身体有些寒症,不容易受孕。但生育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有问题,一定会在脉象上显现出来。” 帝寒辛:“那劳烦师父给她开点药调理一下!” 国师点头。 然而闵依依知道,闵韦跟她说的,根本不是这个。 她这是想搞什么事儿呢? 九号也觉得非常奇怪,对闵柔用了读心术,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跟闵依依说:【她恨不得让你死!因为情蛊的缘故,她又不能对你做什么。她起了念头,要给你下绝育药。】 闵依依:【是她想给我下药,推到闵韦身上?呵!不愧是女主,这机会利用得天衣无缝。她打算怎么给我下药?】 九号:【不知道,暂时探查不到。也许她还没想好。】 …… 等闵依依回到自己的寝宫,闵柔已经在那儿等着。 闵依依:“妹妹?” 闵柔让下人都离开,单独问她:“娘娘,父亲真的想谋反吗?” 闵依依说:“嗯。本来是抄家灭族的大祸事,但皇上大度,饶了我们家。又顾念着我们两个,对外只说他病逝。” 闵柔一脸不可思议:“他为什么要谋反?” 这个疑问,她问得真心实意,着实不解。 闵依依摇头:“你没问问他?” “问了!他什么也没说。”闵柔说,“他就跟我说,你在进宫之前他就给你下了药,你无法诞下皇上的孩子。” 闵依依摇头:“妹妹,你知道吗?他不是给我下了药,他是给我下了蛊!一种让我和皇上性命相连的蛊,他想通过害死我,进而达到他的谋朝篡位的目的。” 闵依依告诉她真相,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然而闵柔听了却是一脸疑惑,问:“那他为什么要那样说?” 闵依依:“他可能疯了!国师都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就是有点寒症。” 闵柔:“国师给你开药了吗?” 闵依依:“嗯。” 闵柔:“那就好。希望国师的诊断是对的。” …… 第120章 绝嗣草 太后宫。 帝寒辛和闵依依带着被救回的小棠去了太后宫。 一同被叫过去的,还有帝玦。 杜太后看着好端端的小棠,喜极而泣,她甚至顾不得旁人的目光,直接将她搂入怀里,嘘寒问暖。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杜太后问她。 小棠摇头:“他们把我带去以后,就把我关在一个屋子里。每顿也给我饭吃,还有一个大嫂,经常来问我缺少什么。” 说着,她一脸不解地问:“皇上,娘娘,他们为什么把我掳走?他们是什么人?” 闵依依说:“是叛军。他们拿你要挟……” 她看了杜太后一眼,没说完。 “他们想拿我要挟娘娘?”小棠气愤地说,“娘娘没有让他们得逞?小棠宁愿死,也不想让他们为难娘娘!” “他们不是拿你要挟皇后。”帝寒辛说,“而是另有其人。” “啊?”小棠一脸茫然,又看向帝玦,“那是威胁三殿下吗?” 帝寒辛问太后:“母后觉得呢?他们威胁的是谁?” 杜太后脸色变了,没说话。 “朕什么都知道了。”帝寒辛又说,“说。” 杜太后表情几经挣扎。 终于,她点点头,用凄凉却慈爱的眼神看着小棠,说:“小棠,其实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小棠和帝玦自然都惊讶不已。 帝玦:“母后,你在说什么呀?” 杜太后把当年换子的事情说了:“……女儿,你本该是我大夏最尊贵的嫡公主,却沦落为奴婢之女,是为娘的对不起你。” 小棠此刻,回想起太后对她的种种好,总算明白了根源在哪里。 “他们抓走了你。”太后继续说,“威胁我给皇后下药。在你和皇后之间,我选了你。” 小棠流着泪,哭着跪下:“不!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可能呢?” 帝玦也如遭雷击。 “皇帝。”杜太后用恳求的目光望着帝寒辛,“你怎么处置我,我都没有怨言。但是,请你看在小棠是你同父异母亲妹妹的份上,能否饶她一命?哪怕放出去做个平民也好!求你了!” 帝寒辛沉默良久,问:“皇后,你觉得呢?” 闵依依说:“最近皇室出了太多事,如果再将这件事情曝光,那可真是颜面无存了。” 帝寒辛:“她可下药要杀你!” 闵依依:“对臣妾来说,皇上更重要。” 帝寒辛脸上的戾气消散了不少,最终说:“既然皇后替你们求情,那朕就网开一面。母后以后就在这慈宁宫里好好养老,没有朕的允许,不得离开一步。” 这是要圈禁她。 但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杜太后含泪点头。 帝寒辛又看向帝玦:“帝玦和小棠的婚事照常举行。他们的身份不会有任何改变。” 两个人一起跪下,向他谢恩。 帝寒辛说完站起来说:“我跟皇后先回去,你们说说话。” 他带着闵依依出去了。 夫妻两人走在路上,帝寒辛有感而发:“我真没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弟弟,居然都不是亲的。” 闵依依:“好在小棠是你亲妹妹,将来他们的孩子上了你们帝家族谱,也不算是混淆了血脉。” “嗯。”帝寒辛说:“我们也该有个孩子了,国师开的药你有好好吃吗?” 闵依依:“嗯。喝了。虽然很苦,但是我一直坚持喝呢!” 既然决定留下来跟帝寒辛过日子,其实她还蛮想生个孩子的。 帝寒辛握着她的手:“辛苦你了,依依。” …… 国师说闵依依体寒,给她开了药。接下来几天,闵依依一直喝药。 然而,每次喝完药,她却都觉得身体不舒服。 原本以为是调理身体的必要过程,但是喝到第四天的时候,却浑身起了红疹子,痒得要命。 她原本在现代的身体是过敏性体质,经常过敏,所以知道这种情况是过敏了。 帝寒辛又找了国师来给她看,国师把脉以后却脸色大变,让人把她喝的药拿来看。 “药渣没问题。”国师说,“但是,药汤却有问题,应该是被人下了一种极厉害的绝育药,叫做:绝嗣草。” 帝寒辛神色明显有些急:“那皇后怎么样了?她——” “她若是连服七天,这辈子就无法生育了。”国师说,“幸亏她的体质对这种药很敏感,只喝了三天。臣再开些解毒的药给她喝了,不至于无法生育,但是……” 帝寒辛:“但是什么?” “想要怀孕,肯定比以前更困难些。”国师直说。 帝寒辛脸色铁青:“请国师务必找出毒药来源!朕要将下毒之人灭九族!” 国师又仔细看了一遍药渣:“药渣没什么问题,要不是水,要不是喝药的器皿,都拿过来给我看看。” 经过一番查看,最终确定,毒药居然来自熬药的罐子。 罐子是特制的,有一部分中空,往里面注入了毒药,熬药的时候它就渗出来和在了药里。 帝寒辛下令严查,最终确定,把这个罐子放在皇后宫里的,是贾太后。 早在闵依依大婚之前,她就动手了。 帝寒辛大怒,气得摔了个茶杯。 但闵依依知道,这件事,离不开闵柔的手笔。 帝寒辛不清楚,闵依依却知道,闵韦的悄悄话究竟是什么。 闵柔假传闵韦的话,必定有原因。 这会儿看来,她怕是知道药罐子的事。 应该是贾元春告诉她的。 不愧是女主,真是个聪明人,居然跟帝寒辛说,闵韦给她服了绝育药! 这样一来,帝寒辛必定担心她的身体,让人给她把脉,进而给她调理身体。 到时候闵依依真的绝育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她都已经告诉闵柔,蛊是闵韦下的,她为何还如此恨自己害自己? 她不是善良又坚韧的女主吗? 难道是不相信她? 闵依依想了想,把闵柔叫了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跟她讲述闵韦的事情。 包括他跟西太后私通,帝无垢是他儿子,他一心想要杀了帝寒辛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等等。 九号告诉她,闵柔对这些事实并没有怀疑,她只是纳闷儿,闵依依为什么突然跟她讲这些? “我们是亲姐妹。”闵依依说,“这是我们家里的丑事,你也有权知道,所以我就告诉了你。妹妹,你对父亲的做法有什么想法?” 闵柔说:“家里叔伯众多,好些都比爹出众。他可能心里不平衡!想用这种方式去找回自己的尊严。但是,着实是走偏了路。稍有不慎,整个家族都得跟着他陪葬。” 闵依依:“是啊。” 就在这时,紫萱端来了药,说:“娘娘,该喝药了。” 闵依依端起来,苦着脸说:“国师开的治体寒的药,可真难喝。每次喝完我还觉得不太舒服。” 第120章 绝嗣草 太后宫。 帝寒辛和闵依依带着被救回的小棠去了太后宫。 一同被叫过去的,还有帝玦。 杜太后看着好端端的小棠,喜极而泣,她甚至顾不得旁人的目光,直接将她搂入怀里,嘘寒问暖。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杜太后问她。 小棠摇头:“他们把我带去以后,就把我关在一个屋子里。每顿也给我饭吃,还有一个大嫂,经常来问我缺少什么。” 说着,她一脸不解地问:“皇上,娘娘,他们为什么把我掳走?他们是什么人?” 闵依依说:“是叛军。他们拿你要挟……” 她看了杜太后一眼,没说完。 “他们想拿我要挟娘娘?”小棠气愤地说,“娘娘没有让他们得逞?小棠宁愿死,也不想让他们为难娘娘!” “他们不是拿你要挟皇后。”帝寒辛说,“而是另有其人。” “啊?”小棠一脸茫然,又看向帝玦,“那是威胁三殿下吗?” 帝寒辛问太后:“母后觉得呢?他们威胁的是谁?” 杜太后脸色变了,没说话。 “朕什么都知道了。”帝寒辛又说,“说。” 杜太后表情几经挣扎。 终于,她点点头,用凄凉却慈爱的眼神看着小棠,说:“小棠,其实你才是我的亲生女儿。” 小棠和帝玦自然都惊讶不已。 帝玦:“母后,你在说什么呀?” 杜太后把当年换子的事情说了:“……女儿,你本该是我大夏最尊贵的嫡公主,却沦落为奴婢之女,是为娘的对不起你。” 小棠此刻,回想起太后对她的种种好,总算明白了根源在哪里。 “他们抓走了你。”太后继续说,“威胁我给皇后下药。在你和皇后之间,我选了你。” 小棠流着泪,哭着跪下:“不!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可能呢?” 帝玦也如遭雷击。 “皇帝。”杜太后用恳求的目光望着帝寒辛,“你怎么处置我,我都没有怨言。但是,请你看在小棠是你同父异母亲妹妹的份上,能否饶她一命?哪怕放出去做个平民也好!求你了!” 帝寒辛沉默良久,问:“皇后,你觉得呢?” 闵依依说:“最近皇室出了太多事,如果再将这件事情曝光,那可真是颜面无存了。” 帝寒辛:“她可下药要杀你!” 闵依依:“对臣妾来说,皇上更重要。” 帝寒辛脸上的戾气消散了不少,最终说:“既然皇后替你们求情,那朕就网开一面。母后以后就在这慈宁宫里好好养老,没有朕的允许,不得离开一步。” 这是要圈禁她。 但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杜太后含泪点头。 帝寒辛又看向帝玦:“帝玦和小棠的婚事照常举行。他们的身份不会有任何改变。” 两个人一起跪下,向他谢恩。 帝寒辛说完站起来说:“我跟皇后先回去,你们说说话。” 他带着闵依依出去了。 夫妻两人走在路上,帝寒辛有感而发:“我真没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弟弟,居然都不是亲的。” 闵依依:“好在小棠是你亲妹妹,将来他们的孩子上了你们帝家族谱,也不算是混淆了血脉。” “嗯。”帝寒辛说:“我们也该有个孩子了,国师开的药你有好好吃吗?” 闵依依:“嗯。喝了。虽然很苦,但是我一直坚持喝呢!” 既然决定留下来跟帝寒辛过日子,其实她还蛮想生个孩子的。 帝寒辛握着她的手:“辛苦你了,依依。” …… 国师说闵依依体寒,给她开了药。接下来几天,闵依依一直喝药。 然而,每次喝完药,她却都觉得身体不舒服。 原本以为是调理身体的必要过程,但是喝到第四天的时候,却浑身起了红疹子,痒得要命。 她原本在现代的身体是过敏性体质,经常过敏,所以知道这种情况是过敏了。 帝寒辛又找了国师来给她看,国师把脉以后却脸色大变,让人把她喝的药拿来看。 “药渣没问题。”国师说,“但是,药汤却有问题,应该是被人下了一种极厉害的绝育药,叫做:绝嗣草。” 帝寒辛神色明显有些急:“那皇后怎么样了?她——” “她若是连服七天,这辈子就无法生育了。”国师说,“幸亏她的体质对这种药很敏感,只喝了三天。臣再开些解毒的药给她喝了,不至于无法生育,但是……” 帝寒辛:“但是什么?” “想要怀孕,肯定比以前更困难些。”国师直说。 帝寒辛脸色铁青:“请国师务必找出毒药来源!朕要将下毒之人灭九族!” 国师又仔细看了一遍药渣:“药渣没什么问题,要不是水,要不是喝药的器皿,都拿过来给我看看。” 经过一番查看,最终确定,毒药居然来自熬药的罐子。 罐子是特制的,有一部分中空,往里面注入了毒药,熬药的时候它就渗出来和在了药里。 帝寒辛下令严查,最终确定,把这个罐子放在皇后宫里的,是贾太后。 早在闵依依大婚之前,她就动手了。 帝寒辛大怒,气得摔了个茶杯。 但闵依依知道,这件事,离不开闵柔的手笔。 帝寒辛不清楚,闵依依却知道,闵韦的悄悄话究竟是什么。 闵柔假传闵韦的话,必定有原因。 这会儿看来,她怕是知道药罐子的事。 应该是贾元春告诉她的。 不愧是女主,真是个聪明人,居然跟帝寒辛说,闵韦给她服了绝育药! 这样一来,帝寒辛必定担心她的身体,让人给她把脉,进而给她调理身体。 到时候闵依依真的绝育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她都已经告诉闵柔,蛊是闵韦下的,她为何还如此恨自己害自己? 她不是善良又坚韧的女主吗? 难道是不相信她? 闵依依想了想,把闵柔叫了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跟她讲述闵韦的事情。 包括他跟西太后私通,帝无垢是他儿子,他一心想要杀了帝寒辛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等等。 九号告诉她,闵柔对这些事实并没有怀疑,她只是纳闷儿,闵依依为什么突然跟她讲这些? “我们是亲姐妹。”闵依依说,“这是我们家里的丑事,你也有权知道,所以我就告诉了你。妹妹,你对父亲的做法有什么想法?” 闵柔说:“家里叔伯众多,好些都比爹出众。他可能心里不平衡!想用这种方式去找回自己的尊严。但是,着实是走偏了路。稍有不慎,整个家族都得跟着他陪葬。” 闵依依:“是啊。” 就在这时,紫萱端来了药,说:“娘娘,该喝药了。” 闵依依端起来,苦着脸说:“国师开的治体寒的药,可真难喝。每次喝完我还觉得不太舒服。” 第121章 女主怎么能变坏呢? 闵柔笑着说:“想必是国师的药有效果的缘故。娘娘只要坚持喝,身上的寒症就能好起来。” 闵依依没说话。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要不妹妹帮娘娘姐妹看看?”她又说。 闵依依把手递给了她。她把脉完了以后说:“娘娘身体很好,不用忧心。” 闵依依点头。 九号:【刚刚把脉的时候,她的意识里出现了药罐。她果然是知道的。】 闵依依:【看样子,她就是想让我生不了孩子呀!】 九号:【她还在想,等国师培育出解蛊虫,你们解了蛊,帝寒辛再爱你,为了子嗣,也会临幸其他的妃嫔。而她对帝寒辛有恩,她会主动要求要个孩子。】 闵依依将药一饮而尽,闵柔忙送上擦嘴的软巾,很殷勤。 人走了以后,闵依依问:【九号,闵柔居然想害我!她是女主啊!女主怎么能变坏呢?】 九号:【女主也是人,不是npc。人都是有两面性的。】 闵依依:【嗯。】 …… 换了药罐子,又有亲信层层把关,闵依依的身体日渐好转。 但帝寒辛为此事动了大怒。 这怒火烧到了贾家,先是夺了爵,随即发落了一些人,朝上风声鹤唳。 贾元春的任务,正是拯救贾家,然而此番不但没能拯救,反而让其倒塌的速度提前了十几年。 她狗急跳墙,多次传话,说要面见帝寒辛。 帝寒辛去了,在八号系统的干预下,闵依依和九号都没法知道她跟帝寒辛说了什么。 于是,等帝寒辛回来,闵依依就去问他:“皇上,我听说,贾元春说想见您,她跟您说什么了?” 帝寒辛看着闵依依,眼神充满着审视:“皇后,你的消息总是出乎朕意料之外地灵通。你怎么知道她想见我?又怎么知道我刚从她那儿回来?” 闵依依:“啊?呃……” 帝寒辛:“嗯?” 闵依依在他的神色中察觉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忙说:“臣妾绝对没有窥视圣驾行踪的意思!臣妾只是被她整怕了,派人随时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帝寒辛:“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王富贵和他手底下几个人。你说,我是杀了他们几个呢?还是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王富贵脸色一变,偷偷拿求助的眼神看向闵依依。 闵依依:“……皇上,您怎么了?我就是让人盯着康亲王府啊!还能怎么知道的?” 帝寒辛:“如果仅仅是这样,你会问我为什么去见她,而不会知道是她要见朕。” 闵依依:“我在康亲王府里面也安排了人。” 帝寒辛:“是谁?” 闵依依:“皇上,她到底跟您说了什么?您又在疑心什么呢?” 帝寒辛说:“依依,你知道朕对你的心。我没有任何事情瞒着你,我希望你也不要瞒我。” 闵依依在脑海里面问九号:【他什么意思?我除了穿越之外,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呀!该不会是贾元春跟他说,我是穿越来的?】 九号:【应该不可能!这是不被允许的。一旦说了,就可能引起空间坍塌。我哥哥他不至于……】 他越说越心虚。 他哥哥就是个疯批,自从贾元春被囚禁以来,他一直处于发疯的状态。 闵依依:【那我还有什么瞒着他?没有呀……】 九号:【要不你好好问问帝寒辛。总之不管怎么样,你是绝对不能跟他说穿越之事的。】 “闵依依!”帝寒辛见她一直不说话,有些生气了。 闵依依说:“臣妾一直在想,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您,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啊!” 帝寒辛眼神深黑,危险莫辩:“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 闵依依:“嗯。臣妾对皇上的心,天地可鉴。” 帝寒辛看着她,半天说:“那你就回去好好想。如果想到了就来找朕。要是一直想不到的话……就不必来了。” “皇上,有什么话咱们摊开来明白说可以吗?”闵依依说,“为何要猜来猜去的呢?” 帝寒辛笑了一下:“回去!” 没法沟通下去了。 闵依依转身回去了。 【他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闵依依说,【九号,你能不能探知他在想什么?】 九号:【能捕捉到他的情绪。失望,伤心,担忧,但却又捕捉不到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 闵依依:【贾元春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呢……】 九号:【那个……】 闵依依:【哪个?】 九号:【我刚刚说不可能。但是这会儿又觉得,还是有可能的。帝寒辛下令将贾元春圈禁,我哥哥很抓狂……他一抓狂,就什么事儿都可能做得出来。比如拉着我们一起死。】 闵依依:【呵!我特么一直对她心软,试图跟她共赢,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早知道,那时候就来个斩草除根。】 九号不说话。 闵依依:【我也是为了你!我看你对你那哥哥依恋得很,也不忍心杀了他。】 九号:【谢谢你宿主,你真是个好人。】 闵依依:【呵!】 【呃……宿主。】 闵依依:【嗯?】 九号:【我哥哥让我给你传句话。】 闵依依:【什么话?】 九号:【贾元春说,她让帝寒辛相信了她是个重生者。然后跟他说,你身上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牵涉大夏国运。并举了大量的佐证,证明你跟原来的闵依依囧然不同。帝寒辛应是信了。】 闵依依沉声问:【然后?】 九号:【她说她后悔了。她不应该挺而走险,她该听你的话,实现双赢。】 闵依依:【所以呢?】 九号:【她希望你能让帝寒辛饶了贾家。这样的话,她会跟帝寒辛说,你的秘密就是:你是神女转世,只要听你的话,大夏就能国运昌隆。你如果不帮她,她会跟帝寒辛说,你被九尾妖狐附体,必须要烧死,否则大夏必定亡国。】 闵依依:【你跟我说,我是个穿越者的事,绝对不能跟帝寒辛说。但贾元春为什么可以把她重生的事情到处说?帝无垢信了她,现在帝寒辛也信了。难道她这不违规吗?】 九号:【违规!肯定违规!】 闵依依:【那为什么你哥哥没有被抹杀掉?】 第121章 女主怎么能变坏呢? 闵柔笑着说:“想必是国师的药有效果的缘故。娘娘只要坚持喝,身上的寒症就能好起来。” 闵依依没说话。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要不妹妹帮娘娘姐妹看看?”她又说。 闵依依把手递给了她。她把脉完了以后说:“娘娘身体很好,不用忧心。” 闵依依点头。 九号:【刚刚把脉的时候,她的意识里出现了药罐。她果然是知道的。】 闵依依:【看样子,她就是想让我生不了孩子呀!】 九号:【她还在想,等国师培育出解蛊虫,你们解了蛊,帝寒辛再爱你,为了子嗣,也会临幸其他的妃嫔。而她对帝寒辛有恩,她会主动要求要个孩子。】 闵依依将药一饮而尽,闵柔忙送上擦嘴的软巾,很殷勤。 人走了以后,闵依依问:【九号,闵柔居然想害我!她是女主啊!女主怎么能变坏呢?】 九号:【女主也是人,不是npc。人都是有两面性的。】 闵依依:【嗯。】 …… 换了药罐子,又有亲信层层把关,闵依依的身体日渐好转。 但帝寒辛为此事动了大怒。 这怒火烧到了贾家,先是夺了爵,随即发落了一些人,朝上风声鹤唳。 贾元春的任务,正是拯救贾家,然而此番不但没能拯救,反而让其倒塌的速度提前了十几年。 她狗急跳墙,多次传话,说要面见帝寒辛。 帝寒辛去了,在八号系统的干预下,闵依依和九号都没法知道她跟帝寒辛说了什么。 于是,等帝寒辛回来,闵依依就去问他:“皇上,我听说,贾元春说想见您,她跟您说什么了?” 帝寒辛看着闵依依,眼神充满着审视:“皇后,你的消息总是出乎朕意料之外地灵通。你怎么知道她想见我?又怎么知道我刚从她那儿回来?” 闵依依:“啊?呃……” 帝寒辛:“嗯?” 闵依依在他的神色中察觉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忙说:“臣妾绝对没有窥视圣驾行踪的意思!臣妾只是被她整怕了,派人随时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帝寒辛:“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王富贵和他手底下几个人。你说,我是杀了他们几个呢?还是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王富贵脸色一变,偷偷拿求助的眼神看向闵依依。 闵依依:“……皇上,您怎么了?我就是让人盯着康亲王府啊!还能怎么知道的?” 帝寒辛:“如果仅仅是这样,你会问我为什么去见她,而不会知道是她要见朕。” 闵依依:“我在康亲王府里面也安排了人。” 帝寒辛:“是谁?” 闵依依:“皇上,她到底跟您说了什么?您又在疑心什么呢?” 帝寒辛说:“依依,你知道朕对你的心。我没有任何事情瞒着你,我希望你也不要瞒我。” 闵依依在脑海里面问九号:【他什么意思?我除了穿越之外,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呀!该不会是贾元春跟他说,我是穿越来的?】 九号:【应该不可能!这是不被允许的。一旦说了,就可能引起空间坍塌。我哥哥他不至于……】 他越说越心虚。 他哥哥就是个疯批,自从贾元春被囚禁以来,他一直处于发疯的状态。 闵依依:【那我还有什么瞒着他?没有呀……】 九号:【要不你好好问问帝寒辛。总之不管怎么样,你是绝对不能跟他说穿越之事的。】 “闵依依!”帝寒辛见她一直不说话,有些生气了。 闵依依说:“臣妾一直在想,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您,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啊!” 帝寒辛眼神深黑,危险莫辩:“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 闵依依:“嗯。臣妾对皇上的心,天地可鉴。” 帝寒辛看着她,半天说:“那你就回去好好想。如果想到了就来找朕。要是一直想不到的话……就不必来了。” “皇上,有什么话咱们摊开来明白说可以吗?”闵依依说,“为何要猜来猜去的呢?” 帝寒辛笑了一下:“回去!” 没法沟通下去了。 闵依依转身回去了。 【他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闵依依说,【九号,你能不能探知他在想什么?】 九号:【能捕捉到他的情绪。失望,伤心,担忧,但却又捕捉不到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儿。】 闵依依:【贾元春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呢……】 九号:【那个……】 闵依依:【哪个?】 九号:【我刚刚说不可能。但是这会儿又觉得,还是有可能的。帝寒辛下令将贾元春圈禁,我哥哥很抓狂……他一抓狂,就什么事儿都可能做得出来。比如拉着我们一起死。】 闵依依:【呵!我特么一直对她心软,试图跟她共赢,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早知道,那时候就来个斩草除根。】 九号不说话。 闵依依:【我也是为了你!我看你对你那哥哥依恋得很,也不忍心杀了他。】 九号:【谢谢你宿主,你真是个好人。】 闵依依:【呵!】 【呃……宿主。】 闵依依:【嗯?】 九号:【我哥哥让我给你传句话。】 闵依依:【什么话?】 九号:【贾元春说,她让帝寒辛相信了她是个重生者。然后跟他说,你身上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牵涉大夏国运。并举了大量的佐证,证明你跟原来的闵依依囧然不同。帝寒辛应是信了。】 闵依依沉声问:【然后?】 九号:【她说她后悔了。她不应该挺而走险,她该听你的话,实现双赢。】 闵依依:【所以呢?】 九号:【她希望你能让帝寒辛饶了贾家。这样的话,她会跟帝寒辛说,你的秘密就是:你是神女转世,只要听你的话,大夏就能国运昌隆。你如果不帮她,她会跟帝寒辛说,你被九尾妖狐附体,必须要烧死,否则大夏必定亡国。】 闵依依:【你跟我说,我是个穿越者的事,绝对不能跟帝寒辛说。但贾元春为什么可以把她重生的事情到处说?帝无垢信了她,现在帝寒辛也信了。难道她这不违规吗?】 九号:【违规!肯定违规!】 闵依依:【那为什么你哥哥没有被抹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