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主义少年的青春物语》 第1章 青春物语的开端 盛夏的阳光透过枝梢,篮球场外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面貌俊俏,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挥洒着汗水,一个胯下运球,转背过人,随后三步上篮赢得人群的喝彩,没错,他就大多数青春少女的心上人,青春的主配角--杨潇 白皙的皮肤,立体的五官,赢得无数少女的呐喊,体育突出,学习优秀,“品德高尚”,可谓是青春小说的主角典范,但很可惜,这部小说的主角不是他,而之所以提及他,是因为他作为次要人物对小说主角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一群青春混蛋,蠢的无可救药啊,这些人。”一段格格不入的话语并未被人群注意,只见一个头发微卷却又长的盖过眉眼,眼睛下沉淀着浓重黑眼圈,手拖着行李箱的少年走过,没错,这是本部小说的主角--李贽 “开学第一天没家长送,这么衰的事居然发生在我身上,真是无语了个王母娘娘”望着光明高中的门匾正这么说着,行李箱卡在楼梯阶,用力一扯,哦豁,轮子掉了,丢,祸不单行,这下不仅得扛着行李箱,还得丢个大脸,靠! 光明高中,本市的重点高中,我李某能考进不是靠关系,也不是靠运气,完全就是实力的证明,好了不说了,先拖着这破行李箱去宿舍。 汗流浃背,脸上净是葡萄大的汗珠的我猛地推开f211的宿舍大门,里面3个大汉被我扛着行李箱的模样吓了一跳。 “同学,我来帮你”一个面容和蔼,人高马大的男人接下了我的行李箱,哇哦小哥哥好棒,爱你么么叽。 “同学,你是高一19班的吗”他接着问我。“of urse,y friend”我嗲着回答。 “哈,请问尊姓大名?”角落里的眼镜男问道。 “李贽,跟明朝那个思想家同名。” “认识一下,我叫马红远” “我叫张磊” “我叫……” 少年们七嘴八舌地介绍自己,也在这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收拾完床铺和行李,闲聊到6点,6点半开始晚自习,于是六人众决定前往教室。 正走到读书长亭,我被一个小胖子拽住。 “嗨,李子,老爹来了” 哦,一听到我的外号,就知道这是我初中唯一能搭上话的人--马宏伟 “干嘛,正准备去教室报到呢”我稍显不耐烦。 他凑到我耳边说小声说“我们班有个美女,贼靓!保证你看了一辈子忘记不了。” “但是现在都6点多了,快打铃了” “你多少班” “19” “我16,近的一批,你看一眼直接回去就好了,保证你眼冒金光!”马宏伟举起三指发誓。 “行,信你一回。” 于是跟那5人打了声招呼便跟着马宏伟爬了6楼来到他的班级,刚到门口,马宏伟跟贼似的探头探脑。 “就是这个。”他小心指着靠近讲台右边座位的一个女生。 我顺眼望去,穿着白色t恤配着牛仔裤,一席黑长的秀发倾泻而下,高翘的鼻梁,杏仁眼,粉嫩的嘴唇,侧着头,一只细长的手正拿着笔在纸上飞速书写,认真投入的神情,似乎没注意到我们这边。 “靓”我竖起大母哥。 “必须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女生我打听了,叫夏冰,真有小说女主的感觉啊。” “反正人这么好看,也跟我们这种屌丝扯不上啥关系。”我回怼。 突然铃声响起,我猛的一惊。 “你刚才来的时候有看到19班?”我瞪大眼睛看着马宏伟。 “额,我突然想起来,这一栋楼只有16个班,19班在那个楼6楼第一间。”马宏伟挠着头尬笑。 “你,马宏伟。”说完这句话我便撒丫子开跑,飞速下楼,百米冲刺加速。 跑到双脚发软的我冲进高一19班的教室,一推开门,便看到一个年过四旬带着粉色眼镜的大妈一脸严肃地站在讲台上,不用想,肯定是我可敬的班主任。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眉头一皱“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你叫什么名字!” “额。李贽” “给我站后面!我的班不允许迟到,更不允许懒散的风气弥漫,我教书二十载,见过的多了,懒散是学生的一大……”她呵斥完我,便开始了长篇大论,我便知道,这个高一,绝对不好过。 而且因为来的太晚,只剩下最后一排靠近垃圾桶的位置,马宏伟,我恨你。 也正是此刻,我的青春物语正式开篇。 第2章 夏炎 经过昨天一阵折腾,终于迎来了正式开学第一天,怀揣着美好梦想的青春笨蛋们,肯定很期待。但是我只觉得7小时的睡眠略显微薄,我困意涌上心头,一到教室便趴下呼呼大睡,毕竟8点才开始开学典礼,对于6点钟到教室的我,这黄金2小时的补觉不可或缺,对于扛过接下来的军训更是救命良药。 “大家早上好,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也是你们高中生活的开端,我希望你们鼓足十二分精神迎接……”班主任王梅又开始了她的演讲,真是美好的助眠曲。 突然,王梅的话语突然中断,我意识到不对,立刻抬头,只见门口处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拎着书包的女生站在门口瑟瑟发抖。 这女生惨了,王梅必然要一顿冷落。 女生颤颤巍巍地开口,“老师,我叫夏炎,是高一19班的学生。” 夏炎?跟南方的夏天真的很配,夏日炎炎,但是跟这个弱小的女生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今天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算了,你坐到最后一排那个男生旁边,你们看,才第一天就有两个迟到的,要是懒散下去,以后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十个,你们的高考难道也要迟到吗!”王梅火力全开,我困意全无。 只见那个女生在全班目光注视下走到我旁边坐下。 “那个,你好,我叫……”没想到她居然开口跟我搭话。 “我听到了,你叫夏炎,认识一下,我叫李贽。”我懒懒回答。 她微微点了下头,便从书包里拿了本书,好家伙,高中语文知识点大全,还配根笔,便开始了书写,之后我们便没再搭话,这一看就是好学生标配版,算了,与我无关,睡觉。 之后就是开学典礼,地中海的校长在台上慷慨激昂地演讲,讲述高中阶段的重要,对人生道路的作用,或许这校长说的没错,但是学生听不进去,他们在乎的,可能是自己的爱豆又有什么状况,喜欢的歌手是否出了新专辑,亦或是学校里有哪些帅哥……这种无关紧要的破事。 随后便开始苦逼的军训7天,填衣服尺寸,开始了烈日罚站,烈日之下,是祖国的花朵,哎呦呵,有几朵花朵晒蔫了,教官赶紧扶着到树荫底下。 就这样平淡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便是男生的剃度现场,唉,可惜了我这一头秀发。不过,清一色的寸头让我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经过两夜相处,一些性格开朗的人已经跟班里人打成一片,其中就有我们宿舍的张磊。 “唉,你们觉得班主任是教什么科目的。”张磊抛出话题。 “排除语文。”一个戴着黑色方框眼镜有点猥琐的男生回答。 “为啥?”张磊略显诧异。 那男生咳了咳嗓子“首先,教语文的老师一般都有一股儒雅之气,其次王梅如此凶残,自然能排除教语文学科的可能,最后,我的第六感很准哦。” “哦!”众人附和。 我坐在人群的角落,用手撑着头,绝对不是被孤立了哦,因为我本身就不喜欢热闹,我当边缘人可是嘎嘎6的。对了,我的好同桌,好学生在干嘛呢,我开始找寻她的身影,突然有人戳了戳我的肩膀,我一惊,转头一看,是一个女生,这女生我有印象,第一天晚自习竞选了班长,可惜败给我们宿舍的马红远,当了个副的,好像叫钱湘湘。 “李贽,你初中哪个学校啊。”她直视我的双眼问道。 “呃,嗯,淮中。”我愣了一下回答道。 “淮中?你好厉害,我听说淮中环境很不好,今年就十几个考上光明。我是一中的。”她面带微笑地说。 说实话,我不擅长应对这种话题。 “哦,这样啊。” “唉,我们一中有个男神叫杨潇,也考上光明了呢,跟你讲,当时他是篮球队的,还代表我们学校拿过奖呢,投篮贼帅,人又帅,学习又好,肯定会在光明也延续男神封号的。”她滔滔不绝,导致班上大半女生围了过来。 “我第一天晚自习路过操场好像看到了,好帅哦。”有女生说道。 “我也看到了。”一群女生七嘴八舌聊起来。 我趁机换了个地,真是,这种破话题还叫上我,大概是想找个人给话题起头。 我双手插兜缓缓走到一棵树下,准备靠着休息片刻,正巧看到了夏炎,她正站在树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也是,毕竟交际圈对她这种性格内向的人并不友善,独处有时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她好像看见我走近,向我点了点头。 随后我也回应了一下,之后便站在树下,我们默契地不再说话,只是注视着热闹的人群,静待着时间流逝。 本以为军训会平淡度过,但在第三天时,15班的一个哥们因受不了军训的强度,居然选择了报警,我咧个豆,警察来了一顿调查,导致我们这一天没军训,也是照福了全校人了。 在军训第5天时,我的后脖颈已经晒脱皮了,直接炸裂,但在中午休息时,一个女生问我要了微信,这真是破天荒,大概是我引体向上80个全班第一的帅气吸引了她,但我拒绝了,我这么衰的人必然我在真面目被她看清之后一顿狂怼,然后名声败坏,高中三年声名狼藉,只能唯唯诺诺地度过,我真是风险规避大事,哈! 其实不然,这种加你微信的女生一般99跟你的日常生活扯不上任何关系,这可能会衍生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加才是最好。什么?长得好看,那跟你这丑屌丝有毛关系? 在一个阳光并不友好的下午,军训终于结束,又是地中海校长在演讲“你们经历了军训的磨炼,相信你们之后必然可以克服学习的困难……”又是此类话语。 我掀开一边短袖,一道明显的黑白分界线,丢,这是毛的磨炼,分明是折磨。 当然,经过7天军训生活,班里的人大致也熟络起来了,他们商量着放学去哪里聚餐,去哪里玩闹,去哪里游戏开黑,这是美好的青春呢,但是由于我孤僻的性格,我没跟一个人熟络起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回家,躺在床上吹着空调,喝着冰镇可乐,何乐而不为? “哈哈哈哈,你跟个黑鬼似的,哈哈哈咳咳。”没错,这个笑的肚子快破了的人正是我的亲老姐。她拂去眼角笑出的泪花“要不要带去旁边的天街吃点好的,小黑鬼。” “当然,要又贵又好的。” “滚。” “……” 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刚进渔粉店就遇到了马宏伟。 “李子!你知道我没带钱,所以是来帮我结账的吗!”马宏伟一脸奸笑。 “不是,我是来商家报警有人吃霸王餐的。” 老姐很识趣地给我转了100大洋,随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丢。 “老板,两份五谷渔粉。” 马宏远唆着面说“李,你有没有认识到漂亮女生,介绍给我。” “你这不是故意挖苦我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我无奈回应这个对我初中经历了解甚微的人。 “都上高中了,就该放开吃,放开玩,放开学,这才是青春啊哥们,那个什么鬼伟大的作家说‘我活在当下,所以我自由’,这才是人生的正确态度啊,嗨嗨。”马宏伟说的一脸骄傲。 其实他不适合说道理,他的见识理解太浅薄了。 我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头靠着窗,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我不愿再回忆此前的黑暗经历,当夕阳西下,我闭上双眼。 “我会贯彻自己信念,彻底。” 于是乎,少年仍然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第3章 开学 终于到了正式上课的日子,随着9科科任老师介绍完自己,我们开始一天的自习,对了,那个眼镜男属实打脸了,王梅真是教语文的。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要评选科代表以及班干部,我丝毫不慌,因为我会当隐形人,我相信以我的隐形技术,必然可以逃过苦差事的降临。 在几个自告奋勇的人上台评选后,苦差事的任命大概差不多了,除了语文科代表,因为王梅的脾气,谁都不想在她手底下挨骂。 “现在评选语文课代表,有意者举手。”王梅大喝一声,见全班一片寂静,她发火了“怎么,单独对我有意见吗,选其他科的科代表都这么积极,就我的不积极吗。那我自己抽人喽!”说罢,她便开始扫视全班,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被她选上,“就你俩。” 我呼了一口气,终于选完了,一抬头,我靠,指的我和夏炎这一排。 “我俩?”我一脸不可置信地反问。 “对,你俩都迟到了,正好当科代表改改懒的习性。” 旁边的夏炎也是一脸懵逼,完了,美好高一生活要被大粪涂上了。 高中与初中相比确实天差地别,就数学而言,简直就是教你和面,却让你包饺子,头大。对于我这种文科突出,理科惨淡的男生,数学无疑会成为我高考的第一大障碍。 至于班上的人际关系嘛,我也不敏感,基本上都是下课就趴着睡觉,除了偶尔与寝室那几个人有交流外基本都是独来独往,吃饭,学习,看书都是一个人,也是嘎嘎舒服。额,至于语文科代表嘛,王梅却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刁难我们,基本上都是下课完就跑过来告诉我们作业,然后早晨带带早读,当然因为夏炎的内向性格,早读自然是我在带。但同时,夏炎的性格也触发了班里某些男生那可怜的保护欲。 “夏炎,要不之后我帮你抱作业本,你一个女生,显然有些吃力,哈哈。”那个猥琐眼镜男说完还不忘记瞟我一个白眼,这男的叫啥来着,对,韦涛。 夏炎微皱眉头,勉强挤出笑容说“谢谢你,韦同学,但是我并不需要人帮忙,因为作业本本身就不太重,其次有两个语文科代表。” 哦豁,绝杀。 韦涛一脸愕然,挠了挠头,“额,好好,你有需要一定要叫我哦,我可是很热心肠的哦。”说完还不忘用双指从太阳穴比划一下,我丢太油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噗地笑了一下,没想到被夏炎注意到了。 “李贽,我觉得我们应该合理分配一下任务,你只带读,我只收发作业明显不合理。”她露出一副极其认真的神情,哦服了,她也只有这种正经事才会找我搭话。 “哦,好,你看怎么安排。”我懒懒用手撑着头回答。 她用手摸着下巴说道“带读的话,我们轮换,收发作业亦是如此。” “你真聪明,希望你带读不要在讲台上傻站哦。”我故意挖苦。 她猛地转头看着我“才不会。” 是实话,夏炎长得并不丑,也不算太惊艳,秀长的头发,留着八字须刘海,皮肤白又滑嫩,眼睛也是挺好看,鼻梁小巧但立体,嘴唇也是淡粉色,只不过常常当边缘人,很少人发现她这么耐看。 第一节数学课终于下课,眼皮子不自觉地向下拉拢,突然被一个人捏着两边肩膀,害我猛的一下惊醒,猛回头,马宏伟的大脸盘子在我面前。 “老马,干嘛。” “下节体育课,我们班体育老师请假了,你们班跟我们班一起上哦。” “然后呢。” “打羽毛球不。” “打。”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背上背着个羽毛拍的袋子。 “我们先下去打两球,顺便占个场,我真是天才。” 说罢,我俩便屁颠屁颠地跑下楼。 握着没缠手胶的廉价球拍,看着眼前微胖的男人用着滑稽的发球姿势把球打过来,我也是无奈笑了笑。 铃声如同在我们身上扎了一针,体育课开始了。 “同学们,这节课还是老样子,慢跑两圈,队形整齐一点,然后回来拉伸,16班跟在19班后面,出发。”小麦肤色的高挑男人下达指令,我们便如鸭子一般开始奔跑。 终于解散,马宏伟赶紧跑去体育馆,边跑边回头说“李子,快点哈,就剩20分钟”,我慢慢走过去。 马宏伟的羽毛球水平非常一般,每次被我回扣回去他就接不住了,我只好一直给他发高球,但他臃肿的身体却吃不消了,打了8分钟就累趴了。 “唉呀我去,不行了,累死了。”他瘫坐在地上。 “你也该减减肥了,啤酒肚都快比年纪主任大了。” “呦呵,我这叫福气体质,再说,你的羽毛球水平和我又不是一个水平的,你是……” “那个” 马宏伟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人打断了,循声望去,一个身穿运动短袖的男生走过来。 “可以跟我打两球吗?”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行家,手里的拍起码1k。 马宏伟赶紧凑过来跟我说“李子,这是上届我们市中学生羽毛球比赛第三,水平不言而喻!快去让他涨涨见识。” 我转头看去,“额,为什么要找我们呢,你可以找别的水平高点的。” 他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我刚看了你两个回球,水平完全不是业余水平,所以想请教一下。” 虽说我可以了当拒绝,但马宏伟已经累趴了,正好还有10分钟,我觉得与他过过招又没啥坏处。 于是便提拍上阵,他发球姿势很正,跟我之前遇到那些人一样,我正手回了个高远球,他却没有杀球回来,估计想试探我一手,管他的,一个反抽,他没反应过来,直接丢下一分。 他愣了一下看着我,“果然呢,你的水平不低,我也要认真一下了。” 于是这10分钟几乎是强强对决,我与他打的实在不尽兴,坐在地上。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李贽” “我叫张远,你有没有兴趣加入羽毛球队,以你的水平,一定可以在下个月校赛上大放异彩。”他的话语有些激动。 “不了,我没有那个精力。” 他略显失望,但很快恢复那个和蔼的神情,“没关系”,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如果你改变主意,到高二5班找我,随时欢迎。” 羽毛球么,以前最热爱的运动,但是那件事之后我便再也不想参与关于它的任何活动。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管他的,都过去了,回班。 一进班门便看见夏炎在座位上奋笔疾书,好学生,妈妈为你自豪!开玩笑。 我坐在座位上,抽出两张纸擦拭脖子上的汗水。 “你羽毛球打的很好。”夏炎头也没抬地说了这句话。 我惊讶一下,“嗯,以前学过。” “哦” 我们便不再讲话。 与这个女生做同桌,令我感到很舒服,她从不矫揉造作,有话就讲,无语就做自己的事,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多余的话可讲。 我是一个不喜欢交际的人,讨厌一切热闹场所,与人交谈从不表露内心,喜欢独来独往,我很享受这种孤独感,一个人去品尝食物的优劣,一个人欣赏电影的情节,一个品鉴音乐的旋律,这让我觉得多余的社交于我而言,大可不必,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获得愉悦,我向来如此,今后也会如此。 第4章 社交如牛羊成群,聒噪 又是美好的星期五,在收拾完东西过后的我心情美好,提起书包就要奔向归家归家之旅。可是,一个不速之客抓住了我的书包,哦,原来是该死的马宏伟。 “干嘛?”我眼神凶恶。 “去ktv,拉你一起。”他又是一脸贱笑。 “我不喜欢那种场合。” “我晓得,但是人家点名道姓要你去。”马宏伟脸上露出难堪。 “我?咋可能,认识我的人五个手指都没有。” “那个人叫杨潇,之前一中的男神,当时他直接来找我说的,好多人都听着呢,你不去的话有点不太好。”马宏伟不断捏着手指头,显得有些紧张。 “为什么你这么紧张。”我直视他的双眼。 他明显怔了一下,缓缓说“因为他来说的时候,我喜欢的女生也在,我就夸下海口说一定把你拉过来,而且哦,我喜欢的女生也会去,要是你不去的话,可能让我有点那个。”他心虚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思考3秒,内心无比抗拒,“no,不去。” “李子,李哥,你就去露个脸,然后你偷偷走掉,求你了李哥。”他抓着我的手摇来摇去。“你去了,下次我请你吃海底捞!” “我去那种场所会死掉的。” “加一个月奶茶。” “成交。” 跟随着马宏伟的步伐,我们来到一个华丽ktv的门口,门口前站着一群帅哥美女,毫无疑问,这些死现充就是需要我们这种捧场的。 为首的一个男生看见我们走来便停止了讲话,于是几个人一起目视我们走来,这种感觉简直是喉咙里卡个橡皮泥一样难受。 马宏伟大幅度挥舞着右手回应。我则是一脸不屑。 “既然人齐了,那就进去。”那个帅气高大的男生说道。 一进包厢,他们几个男女便开始了点歌,我则是坐在角落慢慢划着手机,马宏伟则是像条狗一样跟在一个女生后面,这大概就是他喜欢的女生了,唉,真想找个机会溜了。 “我的爱,像尘埃,散落在……”就这样几首歌下去,随着霓虹灯的旋转,他们情绪高涨,我已然感到厌倦。 正准备溜走时,那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坐到我的身边,“你好,我叫杨潇。”他率先开口。 烦死了。“我叫李贽,听马宏伟说是你邀请我来,我们俩之前并未见过面。” “是的,我是听张远学长从而对你有所耳闻,你要不要……” “不了,我早就说过,我对进入羽毛球队没有兴趣。”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我打断,不知为何,我总感觉眼前这个人特别虚伪。 “好,因为下个月我们学校就要参加羽毛球比赛了,但水平普遍低下,作为羽球队的一员,我认为有必要争取吸收有潜能的成员。”他说的头头是道。 “所以你要邀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来参加ktv,并且还是通过其他人来邀请,未免欠缺诚意?”我眉头紧锁,越来越厌恶这里,霓虹灯的光照令我恶心反胃,眼前的男人更是加了一把柴。 “杨潇,一起来唱,我们点的歌。”一个女生向他挥手。 “抱歉。”他起身过去拿话筒。 我也趁机逃出这个是非之地,正是从这时起,我便记住了杨潇这个人,表面阳光大方,其实内在不堪的人格也会在之后被我揭露。 我出来后,来到一处小巷子,周围墙壁爬满了爬山虎,点缀这几朵红花,显得意境非凡,循路而进,右侧有着一家小面馆,简洁干净,而且少有人烟,正是我吃饭的理想场所。 走进去,老式的挂灯在头顶,加上木质的天花板做背景,地板则是红砖,整齐划一。里面是一对老夫妻,老人家一看到客人进门便立刻微笑“小帅哥,吃点啥啊?桌上有菜单。” 我低头看了看说“一碗牛肉面,加辣,不要葱花。” 过了五分钟,一碗热腾腾的面便被端了上来,用的唐陶碗,牛肉片放的很多,汤花通透。一口面入嘴,鲜美非凡,简直是人间享受,再配上一瓶可乐,美好啊。 相比ktv的热闹非凡,我更喜欢这里的恬静美好,所以此后我一直光顾这家店,成为这里的常客。 手机叮咚一声亮屏,我瞥了一眼,马宏伟:李子,这次属实抱歉啦。 我无奈笑笑,回了一句:记得海底捞和奶茶。 我不擅长社交,但也不讨厌社交,只是讨厌如今天一般多余而无意义的社交场所。如果你能避免无意义而多余的社交,那么你的麻烦至少会减少一半。 社交就是人学牛羊一般聚在一起,用着共同的语言,做着同样兴趣爱好的事,简直就是人类社会的退化。 在公交车上,我如往常一样透过窗子看着沿途的风景,这树异常地绿,好像四季都这么绿,太阳依然那么毒,我缓缓闭上双眼,听着蓝牙耳机里纯音乐的旋律,静待目的地的到达。 我躺在家里的床上,开着空调,吹着风扇。 9月已经到了末尾了。 天气还是这么热。 还有4天就是第一次月考了。 罢了,看看。 也正是月考将至,夏炎比往日更认真,以往她还会在第一节课下课打个盹,现在的她只低着头书写,她这么努力,学习成绩也一定会是班里的佼佼,我没这么有毅力,补觉喽。 虽这么说,但我每天晚自习都会留下半小时回归课本,重过一遍知识点,以至于我对这一个月学的知识烂熟于心,而补觉么,则是为了以更好的精神迎接下一节课,若睡觉只为了睡觉,而不是为了明天,那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很快月考到来。 我们按班主任安排打扫卫生,摆放桌椅,也记了考号,看了考场分布图。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被分到很偏僻的一个考场,没有本班的人,也无所谓。 随着最后一科铃声响起,我如释重负,走出考场,只听见人群中熙熙有人讨论着答案,抱怨题目的难度,我么,早就恨死数学了,大题只会两道,写完了就睡觉,文科三科则是意料之中,至于理科么,我本来就不咋好,也没咋复习,管他的,考完了,吃饭去喽。 一走进饭堂,人并不多,因为大多数人会选择先洗澡,之后下来吃完顺便去教室。走到窗口前,依然是我最爱的烤肉拌饭,10块钱,要什么自行车,刷完饭卡便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正往嘴里塞了第一口,一个人走到我正前方坐下,我定睛一看,马红远,我的好班长,好舍友,说实话这个人也给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人高马大,性格和蔼,有点小幽默,富有责任心,贴心大暖男,比那杨什么鬼好一百倍。 他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微笑“怎么样,李贽,题目难不难。” “还可以,我数学一窍不通。” “正常,刚入高中,数学的难度不同以往,越往后学,就能发觉其中规律,对了,我听一个淮中的朋友说你初中时语文出奇的好,怎么样,对这次考试的语文有信心吗?”他讲的起劲。 “没啥感觉。” “哈哈哈,吃饭,今晚晚修可以稍作休息喽。”他终止了话题,大概是察觉到我并不不想延续话题。 晚修时,可能是因为月考这几天神经紧绷,一坐下便极其困,倒头就睡。王梅也就这时候展现出了她的温柔一面,没有多说什么。 模糊中我醒了一下,手睡麻了,换只手,却看见夏炎居然也在睡觉,果然,人不是机器,都会累。 这几天课程都是在讲解月考试卷,当答案曝出时,班里哀声一片,“丢,差一点点就写对了。”无非是这样的悔恨,考都考完了,后悔有个毛用啊。 终于,在月考完的第三天,成绩全部出了,王梅拿着成绩单走进班中,一群人便迫不及待地问。 “老师,我们班第一是谁啊,是不是我的好基友大头!”有调皮学生打趣。 王梅站在讲台轻咳一声“好了,安静,我先说一下,我们班第一是夏炎,第二是马红远,第三是……”说到第三她眼睛微闭,推了下眼镜“李贽?哦豁,没想到你整天下课睡觉考的还不错。其他的就不念出来了,投放多媒体,马红远来。” 我听到这个消息稍显震惊,毕竟我的数学可是惨绝人寰的水平。我侧视看了下夏炎,只见她眉头紧锁,咬着下嘴唇,嘀咕着说“语文为什么这么低……”够了大姐,都班级第一了,全校排名第8,要我我早笑开花了。 “都考这么高了,有点小缺漏很正常,下次弥补就好了。嗯!” 唉唉唉,这可不是我说的哦,是她自己说的,边说还边握拳,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我还是继续学三角函数,这诱导公式搞得我的头大。 第二天一早,王梅便喜笑颜开地叫我去办公室,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老师,找我有事吗?”我有点心虚,难道是我上次报复张磊往他水里加臭豆腐汁给发现了?不能,他喝的这么畅快。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语文作文分数全校第一,语文组组长要拿你作文当范文啊!”她高兴地拍手。 “呃,你现在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吗。”我有些不知所措。 王梅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高考语文作文大全,“喏,这个送给你,让你如虎添翼!” “哦哦哦,谢谢老师。”接过书后我迅速离开办公室,我还是比较习惯平时那个骂人的王梅,这个面带微笑的王梅属实不习惯。还有就是,看来还得往张磊水杯里加点小料。 第5章 一个小请求 太阳再次普照大地,整个东半球迎来光明,破旧的广播放着全损音质的90年代歌曲,就是我们光明中学学生的起床铃声,学生们迅速刷牙洗脸,之后便如潮涌一般下楼。当然,聪明的我会提前半小时起床,避开这个高峰期。 每当享用完食堂的平价早餐,一进教室,便能看见我们班的no1,夏炎,她此时已经坐在座位上面埋着头背单词了,真是令人赞叹的努力,可是早读7点开始,我并不会为了多背20分钟而放弃我的黄金补觉时间。所以我一到座位上,便趴下睡觉。 可这时,夏炎的读书声骤停。 明显有人碰了碰我的手臂。 “咳咳,李贽。” 我抬起头睁开朦胧的眼睛。 “怎么了。” “我昨天看了你的范文,写的真的好好,我想让你教我一下。” 我伸了伸懒腰。 “好” 然后继续趴着睡觉。但是脑子都没睡醒的我起来后根本把这个请求抛之脑后。 中午放学我也如往常一般到食堂选一个偏僻角落坐下。 夏炎端着餐盘缓缓坐在我的面前。我愣了一下。 “呃,有啥事吗?夏炎同学。” “正好现在你有空,讲讲语文作文的模板,你下课老是睡觉,根本没时间问你。” “哦哦,语文作文模板基本上都是死的,重在审题立意,其次语言,模板我晚上给你讲,首选跟你讲如何在题目中抓到关键词,然后立意……” 说了将近半小时她这个好学的好学生才愿意放我回宿舍。 晚自习她也毫不留情地问了一晚上。讲的我是口干舌燥,我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同学。 “周末你有空吗?”她侧着头问我。 “呃,一般来说是没空的。”我可不想拿我周末的愉快时间给你补课哦,夏同学。 “啊,好可惜,你讲的很好,跟老师比起来你的更具实践性。” 那当然,这可是小爷我初中起就看各大范文书积累起来而后参悟的果实,岂是王梅那几乎僵硬的语文模板能媲美的。 也因为范文的原因,令我在学校里出了名,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字的原因,我的字秀气大方而又有一股苍劲有力的感觉,这可不是我说的哦,是那个语文年级组长对我的评价,由此导致我的范文给人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所以不时有别班的好学之人问我学术何以精。 “李贽同学,方便加个微信聊吗。”一个长卷发女生问我。 这是什么鬼,跟搭讪似的。 “我不会用微信哦……”我拙劣的谎言弄的我自己都笑了,但是她不可能听不出言外之意。 “我可以教你注册哦。”说完她还会心一笑。 丢,最后还是加了,她叫翁樊。奇怪的名字。当然不出所料她也会躺在我的通讯录里积灰。 翁樊至此以后常常下课来找我,总是站在我身后捏着我的肩膀与我聊一些兴趣爱好,老家何处之类无关紧要的话题。 我中午吃完饭后并不会立刻回宿舍。学校有个后山,铺着石板路,旁边是槐杨树,当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形成丁达尔效应,坐在石板凳上猛吸一口空气,并没有夏天的燥热,反而清爽无比,当然也可以欣赏一下小情侣们的甜蜜互动。 但是却在这里好巧不巧地遇到了翁樊。 她开心地跳了一下“你在这里干嘛呀,李同学。” “充电。” “哈哈。”她边笑边坐在我身旁。 “李贽,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哦。” “我是独特的。” “哈哈,对,我发现你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好像也没啥朋友,朋友圈只有你家猫和一碗牛肉面的照片,感觉你这样过得……嗯,怎么说呢……”她摸着头思考。 “随性。”我淡淡地说。 “哦,好中肯的词,嘿嘿。”她伸直腿甩了甩,然后站了起来。 “李同学,我回宿舍休息喽,随性的人也要好好休息哦。”她歪着头向我摆了摆手。 我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真是个可爱的女生。 又是周末来临,我再次去光顾那家安静的面馆,老板看到我很是高兴。 “又放假了,小弟。” “对。要一碗牛肉面,不要葱花。” “好嘞。” 这里真是惬意,等我老了,我也要在这种安静的地方开一家面馆,然后养一只猫或是狗,静静躺在躺椅上看着春去秋来,但是现在我17岁,想这些为时尚早。 一碗热面端上桌子,突然手机响起一条消息,拿起一看,微信有一条好友申请,一个猫咪头像的人,一看备注:夏炎。额,她咋知道我的微信号的。 算了,先同意。 刚一同意,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给我吓得一惊,连忙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喧嚣。 “你回家没,李贽。”夏炎的声音顺之传来。 “还没,还在学校附近吃面。” “发地址,我有事找你。”我已经想象到她那严肃的表情了。 我还是听话地把地址发了过去。 仅仅6分钟,我便看见她提着书包从巷子尽头走来。 她也点了一碗牛肉面,但是要了葱花。 “有啥事吗,夏同学。”我边吃边问,头都没抬。 “那个,你看过太宰治的书吗?” 跑来就问这事?丢。 “看过一些,如人间失格,斜阳之类的。” “我最近刚看完人间失格,给人一种灰暗的感觉,而且杂乱无章,后面我去研究了他的历史背景,原来是他事业失意……”她激动地滔滔不绝地叙述太宰治这个人物,我却还在震惊她的突然来访,但是很快我也理解了,毕竟她没啥朋友,加上对人物的热爱上头才突然来访。 “太宰治这个人活在日本最失败的时代,经济危机压迫下的日本令人喘不过气,加上他的经历,造就他无赖派的文风。”我头头是道,却感觉忘了啥事。 等等,她哪里来的我的微信? “那个,夏炎,你哪里来的我的微信?”我打断她的话语。 她怔了一下。 “我刚才找你没找到,没找到,于是找了那个经常跟你一起的那个人,叫马宏伟,问他要的。”她好像察觉有些不妥。“对不起,没有打扰到你。”她脸上浮起一抹红晕,然后低下头。 “没关系了,有东西分享也是挺好的,这家面你觉得味道咋样?” “还不错,份量很多,而且这里很少人来往,你经常在这里吃吗?” “周五放学都会在这里。” “那我们之后周五放学一起!我想多跟你聊聊一些书和作者。” 我虽然心里不情愿,但看她真挚的眼神属实不好拒绝。 “好。” 之后夏炎跟我的话便多了起来,她常常聊起海明威的冰山理论,托尔斯泰的思想高度等等。 甚至中下午吃饭她也要与我同坐,讲述那些名人作家的生平经历,创作灵感来源。 她好像热情过头了。 不出所料,马宏伟这小子第一个注意到,赶紧揣着坏水来问我。 “李子,牛啊,高冷女同桌与你滔滔不绝,用了什么妙招哦。”他一脸猥琐。 “这……”本想说点啥,还是尴尬地摇了摇头。 但很快,就有类似我俩谈恋爱的狗屁谣言传了起来。 “我很磕他俩哦。”时不时有这种声音存在。 也或多或少穿到夏炎耳中,于是她的话又变少。 一个如平常一般的晚自习,夏炎去问老师问题,钱湘湘突然走到我身边悄悄问“你跟夏炎有没有谈恋爱啊。” “没有,也不可能谈。”我回答绝对。 “但是有人看到你们在学校一起吃饭,放假的时候也一起走。” “那也只是因为我要跟她谈论一些学习相关的事,与其去关心这种无厘头的破事,不如提高一下你那烂透的政治分数。” 她被我直戳痛处,因为上周政治单元测她倒数第一,只见她红涨了脸。 “没有就没有嘛!干嘛那么凶!”她大声吼道,导致全班目光聚集到我们这儿。 我也知道这是终止流言的好机会,缓缓站了起来,故意提高嗓门。 “与其在这讨论谁和谁好上了的八卦趣闻,倒不如看看自己那弱科连及格都难的辅导书,一群傻x。” 当然这些人都听到了。流言也因此终止。 夏炎回到教室,明显感觉到氛围不对。 “班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用右手撑着头,心不在焉地翻着书,懒懒回答“没有啊,一切安好。” 在宿舍熄灯后,马红远因为跟我一样睡上铺而且头对头,小声说道。 “钱湘湘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知道你和夏炎同学没什么,之后我听到诸如此类的流言会当面制止。”真是正义十足的发言。 “你真的适合当一个班长。” 这是我对他的最高评价。 第6章 翁樊总是识趣地走开 在我与夏炎的谣言风波结束后,我与她的关系相比之前更加亲密,经常会在一起吃饭聊天,周末偶尔同行,当然,在语文课代表的工作上也更是配合默契。 但当我以为这样的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时,我好像忽略了一个人,翁樊,她最近并没有怎么找过我,以至于我都快忘记了她的存在,直到这周星期三体育课再次与她相遇。 解散时,我看见她正拿着一个排球望着远方发呆,罢了,跟她打个招呼,于是我径直朝她走去,她用余光注意到我,突然就开始慌乱,左顾右盼,本想转身装作没看见,结果排球不小心掉下,正好滚到我的脚边。 这下好了,想装作没看见也没办法了。 我一只手拿起排球递给她。 “慌什么,翁同学。” 她这才僵硬地转过来,她的笑容明显是装出来的。 “谢,谢谢你哦。” 她猛地拿过球,就准备转身离去。 “反正没人陪你打,我不妨当个陪练。”我朝着她说。 她转过身子,表情由惊讶转为开心。 “真的,哈哈,我要爆扣你。” 然后便拉着我开心地蹦去排球场。 她抛起排球,一只手开掌直拍过去,我学着电视上的姿势回了个球,没想到居然偏到姥姥家,直接飞出场外。 “额。”我一脸无奈。 “第一球我赢了,哈哈哈。”她高兴地蹦去捡球。 “你准备好哦,我要来第二球喽!”她兴致高涨。 于是几个来回,我就完美回了一个球,这可把她高兴坏了。 “你学习再好,可是运动不好也是一大缺点,不像我这种综合性人才。”她一脸傲娇地抬起下巴。 “好好好,你可是未来祖国的栋梁之材,我李某则是你的垫脚石。” “没错,嘿嘿嘿。” “对了,最近咋没来找我聊你那初中学校垃圾桶不能有垃圾的炸裂事情了。” 她低下了头,用两个食指对戳,还时不时瞥头看我,嘟囔着嘴。 “这不是听说你跟你同桌谈恋爱的消息嘛,怕影响到你俩。” “谣言。”我半闭双眼有些无语地回答。 “知道了,那我老是来找你你会不会烦我。” “会。” “啊?那你还问!”她气的站起来跺脚。 显然我被她的样子逗笑了。 “开玩笑,怎么会呢,随时欢迎美女莅临我班找我分享趣闻。” “那就这样哦,你要是嫌我烦,你就是癞皮狗。”她向我做了个鬼脸。 这天下午放学吃饭,我如往常一般来到食堂,我瞥向食堂的大锅,丢,土豆焖鸡,蛙趣,莲藕排骨汤,再看看,我丢雷,炸柳条,还行。 打完餐后正准备去我的黄金座位,突然被后面一声叫住。 “李子,李子,等等哦。” “呃,你听谁讲我的外号,翁同学。” 她端着餐盘一脸坏笑走过来。 “能否与你共进晚餐呢?” “随便,跟猪同桌并不影响我的食欲。” “你,哼。” 她还是坐在了我的前面。 “李子,李子,为什么打这么点饭?” “保持美好身材,你吃这么多,会胖的哦。” 她瞪大眼睛,“这明明是正常食量,那些吃一丁点米饭的女生指不定在宿舍里吃多少零食呢。” “说的对哦。” “村上春树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当之无愧,李贽,我们上次是说到这里。” 又一声音传来,没错,夏炎来了,她总是这样记着上次的话题。 夏炎与翁樊对视一眼,边在我旁边毫不忌讳地坐下,这样好像令翁樊有些尴尬。 “那个,我同学在那边,我去跟他们一起吃,你们聊,拜拜。” 她撂下这句话便拿着盘子匆匆走开。 “村上春树承认自己是侵华日军的孙子,于是决定这辈子不结婚……”夏炎并未察觉不妥,继续她的话题科普。 不得不说,翁樊总是会识趣地离开,所以她也难以把握自己本该得到的东西,只会拱手让人,这不叫审时度势,而是一种性格上的懦弱,缺乏竞争的表现,她本人也很快察觉到这一点。 学校学生会的人员招收从这周五便开始了,有不少人为了谋求一个好名头而去踊跃报名,学生会会长则会在高一下学期开始竞选。 翁樊竟然也参加了。 当然,以她这种性格,必然会在评选环节频频败退,所以她立刻找到我寻求帮助。 “所以,你决定要竞选成为纪检部的成员。” “嗯嗯。”她点了点头。 “这方面我其实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帮你写几篇演讲稿。”我一针见血。 “我知道,但是你有没有什么能克服这种紧张心理的办法,比如来点镇定剂之类的?” “6,没那么夸张,你消极一点,这么多人与你竞争,你极有可能会被刷下去,如此而想,尽你所能,问心无愧,就差不多够了。” “我听到过不少类似的话哦,没啥用,我看电影上总是喝白酒壮胆,要不我也来点?” “神经,你又不是去上战场,大不了不参加,从根本解决问题。” “你又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她嘟囔着嘴说。 “那你问我……”我无语。 “我是想让你给我点鼓励,没想到你还打击我,下头男!” “呃,那你加油哦,你是最棒的,翁樊!妈妈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哦。” “咦,恶心,反正我竞选你一定要来,你帮我写几篇牛批点的演讲稿,要那种一鸣惊人的!”她双手拍桌“我一定会吓死那些人哦。” 于是我这一天晚自习留了半小时,绞尽脑汁,写下一篇半文言文式的演讲稿。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光明之人,何以抵吾文采勃勃也,乌合之众,不足挂齿,哈哈哈。 “吾心向光明百众,额,愿为学生利益尽我所能……” 翁樊虽然念得磕磕巴巴的,但是出于语言的独特优美,算是顺利过了第一轮面试。 “你这写的啥啊,一点不通顺啊!”她立刻跑过来兴师问罪。 “独特而出众,何处不妥?” “文章生涩难懂,通过纯属侥幸。” “评选之事不在靠他人,而在自己品质之优劣,何必怪我?” “好好,那你给我再写一篇,不要文言文,通俗易懂又不失优雅,懂?李师傅?” “喳,翁大人。” “哈哈哈哈。”她笑的合不拢嘴。 于是在我三番五次的心理疏导,以前出色的演讲稿加持,她成为3个人中的最后一名,成功进入学生会,成为纪检部的一员。 纪检部的徽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亮光,使人眼睛发晕,翁樊举着徽章来向我炫耀。 “你看,哈哈哈,我就知道以我的才能入选随随便便。” “好好好,为了庆祝你进入学生会,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 “哈,我还以为你请我,好,念在李军师贡献极大,请你吃顿过桥米线,走。” 翁樊情绪高涨,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仿佛要把声带拿出来弹个小曲。 “太好喽,以后跑操我就可以站着偷懒喽,要是被我发现你偷懒,直接赏赐三千大板!” “你是当了纪检委员,不是当了县令官。” 还没等她回下一句,夏炎又来了,但意外的是翁樊这次并没有直接走,而是依然坐在我对面。 “你好哦,夏炎同学,我叫翁樊,10班的,同时是纪检委员。”她好像在炫耀。 夏炎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好,我是19班的夏炎,成为纪检委员也不并不是值得骄傲的大事,我认为成绩才是炫耀的资本,要是非要说当啥,我认为当学生会会长比较有面子。” 翁樊楞了半秒“嗯,对哦。”她低下头吃面开始一言不发。 我无奈叹了声气。 “夏炎,人家刚当上,情绪正在兴头上,别打击她。” 夏炎歪着头说“李贽,我没有打击她,我只是把我心中的真实想法告诉她,而且你为我没有义务去维持她的美好情绪,我只会说我想说的,做我想做的,仅此而已。” 哦no,她还是这样偏执,根本说不通。 “那个,翁樊,你不用放心上,她就这样,说话很直,但是没有恶意。” 翁樊抬起头,筷子不停地戳着碗底。 “我才不在乎呢,哼,夏炎是,知道你成绩好,但说不准哪天我就超越你!” 夏炎抿了一口汤。 “我很期待。” 于是这翁樊和夏炎的恩怨就此开始,两人也会因此成为最好的朋友,当然,现在还不是罢了。 第7章 手机风波 高中生活枯燥乏味,规律的作息时间令学子们的身心疲惫,不免陷入情绪低谷,这时候就需要可以慰济心灵的东西,比如小说漫画爱豆还有一些球类运动,但是其中最能安慰心灵的,当属手机,手机不仅能打游戏,看小说,还能刷刷视频消磨时间,我愿称为解压神器。 光明中学作为一所公立重点高中,抓手机的事情上自然也不含糊,除了校门口的安检门,还有每月3次的大检查,3位级长以及几个教务处主任都会手持金属探测仪突袭教室,宿舍,这使得学生们用出浑身解数,以保全手机的安全,藏在鞋垫,垃圾桶,以及空调上方都不过是家常便饭,在书本中挖出一个方形坑以隐藏手机也不过雕虫小技,所以有不少手机落入法网。 当然作为一个合格的高中生,我也带了手机,但是我有的是办法逃过检查。 手机大搜查总是会从最后面的班级开始,那就是体育和艺术班每个班总会有几个人认识那里面的人,所以在大搜查开始,其他班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他们就开始疯狂地寻找藏匿之地。而这时的我,则会将手机交给艺术班一个早已打通的关系的人,毕竟,回马枪这种事情,很耗时间的,那些校领导也会嫌麻烦。 这是个天气清爽的星期二的晚自习,在第二节晚自习上课20分钟后,班里突然传来阵阵躁动,没错,手机搜查大队来了。 在他人急忙找位置藏手机时,我这则不慌不忙地走下楼,那人早已在楼梯口等候多时。 “麻烦你喽。” 说完我便把手机递给她。 “哼,这周六请我吃饭哦。”她摆了摆手。 眼前这个个子不高,短发的大眼女生,是在帮助翁樊竞选学生会时认识的,叫徐梦洁。竞选结束后她单独找到我,认为翁樊的演讲稿绝非网上搜索来的,必然是人为帮助,一来二去就找上了我,后来搜查手机时,也找过她帮忙,也付出了2杯奶茶的惨痛代价。 正准备上楼,就看见翁樊从远处一路小跑。 “怎么办啊,李贽!查手机啦!”她一脸惊慌。 我看了她的裤子口袋,鼓鼓囊囊,长方形,必然是手机。 “莫慌,你李哥自有妙计。” 我看了一眼徐梦洁并未走远,拿过翁樊的手机我便追了上去。 “徐梦洁,再帮一个。”我把手机递给她。 “我可不是白帮忙的哦,两顿饭。”她伸着两根手指。 “成交。” 我走回翁樊身边,摆了个ok的手势。 丢,我真帅。 但这次手机风波并未过去,宿舍里玩手机仍然有风险,况且我们宿舍还有个打王者总是爱大声吼的人,他姓侯,姑且叫他老侯。 老侯晚上11点熄灯后会准时打开王者,在阳台坐着桶,他每到激动处就会大声庆祝,亦或是开麦狂喷。 这天级长心血来潮,来到宿舍看望他班级的人,正好经过我们宿舍,老侯一句“,不会支援吗”响彻整栋大楼,级长闻声而来,冲进宿舍,打开阳台大门,只见老侯捧着手机一脸懵逼,就这样,夜晚的11点,再也听不到老侯的怒吼,但取而代之的却是老侯的呼噜声。 星期四的中午,徐梦洁来索要她那两顿饭了,她的记性真的好,真希望她健忘,这样我就能省下几十大洋,来买几杯益禾堂的烤奶了。 我一脸不情愿地把饭卡递给她。 “挑便宜点哦,我很穷。” 她一脸坏笑。 “我帮了你这么大忙,肯定挑贵点啦。” 过了两分钟她就捧着本食堂最贵的烤肉饭,还是两碗。 “喏,饭卡还你。我有良心,还给你带饭。” “嗯,多亏了你,我今天才敢破费吃这昂贵的烤肉饭哦。” 她往嘴里塞了两口饭,突然愣了一下。 “对了,李贽,那个翁樊的演讲稿是你写的对。” 我右边眉头跳了一下。 “对啊,你不是知道吗。”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看得我有点发冷。 她咀嚼完嘴里的饭,咳了咳嗓子。 “你知道学生会会长竞选?” “当然,不过现在说为时尚早,学生会会长竞选在高一下学期。” “我想试试。” 噗,我饭差点喷出来。 “为什么?难不成当会长有什么诱人的好处吗?” “高中三年,总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我想给我的高中生涯涂上点光彩。” “所以届时你想让我帮你写演讲稿对。” 她打了个响指。 “聪明。” “搞不懂你们,平平淡淡当个普通学生过完这三年,然后上大学,工作,这样才是正常的流程。” “丑恶的躺平主义。”她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躺平?我是现实主义。其实大多数人想要给自己的青春留下一抹光彩,于是积极参与竞争,疯狂内卷,导致自己身心疲惫,最后一点好的结果没有得到,才发现自己的平凡,却又不肯接受,于是陷入无限内耗之中,这才是真实的情况。” 她用筷子敲了下碗。 “重要的不是结果,是自己曾努力过的证明……” 我打断她的话。 “自我安慰罢了。” 我的话明显激怒了她。 “所以你觉得我不可能竞选成功是吗?” 我想了想,毕竟以后还得她帮忙,还是不要把话说那么绝对。 “不是,我只是说竞争会很激烈,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我会帮你,这简直如虎添翼,直接碾压一众人。” 她情绪平复了一点。 “你是怕我之后不帮你藏手机才说好话是。” “聪明。” “你。” 第8章 夏炎以我为标靶 10月很快过去,夏天的炎热有所减退,秋天的气息渐渐变浓,可是校园石板路两旁的常青树并没有任何变化,只觉得石板路上的树叶变多了,而路边的青草尖端已经有点发黄。 “呼~真快呢,高中生活已经两个月了吗,离那段日子越来越远了。” 我抬头看着远方,只见树叶遮挡的缝隙中穿过缕缕阳光,如同针线一般交织,仿佛人与人一般,在人生前往途中偶然相遇,然后匆匆告别,此后便永不再见。 我耸了耸肩膀,书包并不沉重,只是我总被过往所压迫。 而今的我,依然在向前,所以过往便可以淡忘么。 我并不知晓人生之漫长。 我背着阳光,走在大理石板的羊肠小道上,孤身一人。 打开教室那有点生锈的铁门,一股凉爽的冷风迎面而来,谁忘记关空调了。 夏炎在中午好像从不回宿舍,累了也只会在桌子上睡一会儿,只会便开始机械式的刷题、背书、做笔记……她如此努力,拥有如此明确的目标,我很敬佩这样的人。 因为我从来都是漫无目的地过活,对眼前的一切我都一无所知,走一步算一步,如此尔尔,直至今日,我只关心眼前的问题,从不想后来的事情,所以常常后悔于过往,害怕于未来,我很惶恐,而这种惶恐最近愈发强烈。 我不小心被夏炎座位后的书堆绊了一下,踉跄地坐上座位。 之后我把书包压在腿上,拉开拉链,翻找那未做完的政治习题。 “还有4天就月考了呢。”夏炎缓缓说道,还是一样的没有抬头。 “嗯。”我敷衍回答。 我好像从不在乎这些考试,这些考试对我的人生能起多大作用呢?长远一想,这些考试无关紧要。 但是这几次月考对眼前呢? 至关重要。 这几次月考对下学期的分班起决定性作用,也就对个人学习环境有着很重要的改变,对提升自我,改变恶习有着积极作用。 这t纯属放屁。 “你好像从不担心考试,是胜券在握吗?”她侧着头看着我。 “哪有啥胜券在握,我不过是随遇而安罢了,平时好好学,考前复复习,结果不在乎。” 我翻开政治习题,10秒一个选择题,只觉这些破题无时无刻不在灌输所谓的正确思想,好像告诉你这样才是对的,其他都是错的。 “你不曾紧张吗?” 夏炎今天话咋这么多。 “又不是考砸一次我的人生就完蛋了,有啥紧张的。” 我左手撑着头,右手的笔挥动不止,连一眼都没看夏炎。 她也知趣地继续手头上的事。 夏末的风吹动着树叶,树枝拍打着窗户,阳光穿过窗户,斜照进一道阳光,打在我的身上,我只觉灼热,拉上窗帘,遮住这一道光。 在午铃响起后,人群如蛆虫一般涌动,细看才知道这是蓝白校服的学生,一涌而进教室,刹时教室一阵喧闹,偶尔爆发出几声狂笑,随后老师站在讲台,又恢复安静。 是节政治课,老师又开始了复习前面内容,还对本次月考考题的范围进行研究,甚至对本次月考最高分进行了预估。 大家好像都全神投入,紧盯黑板,竖起耳朵拿起笔,生怕自己错过什么以至于考试低人一等。 可若是平时有认真学,认真背,又怎会在此时慌张呢? 我无语。 只觉这些人愚笨。 这天下午我胃口极其差,点了一碗米线只吃了三口便开始反胃。 我病了。 真是坏消息呢。 明明考试在即。 但我还是硬撑了3天考完了语文和政治。 之后便向班主任请假回家了。 拿着请假条,走出校门,站在天桥上,我突然觉得无比轻松。 也许我可以先去吃一碗面再回去。 很快过了2天,我返校,估计考试也考完了。 我提了一大包零食回校,这估计够吃一星期。 我一进教室便看见我的座位已经收拾好了,就连书的摆放都很整齐,不用想,肯定是中国好同桌夏炎的帮助。 于是在她来了之后我给了她一包薯片,她也没有拒绝。 马红远一见我便匆匆跑过来。 “病好了吗,李贽?”他一脸慈祥。 我不知慈祥这个词形容他是否合适,但是这是我想到当时他的样子最好的描述了。 “还行,满血复活。” 他听后笑了笑,之后跑到座位上拿了几张卷子递给我。 “我听说你请假了之后便帮你留了试卷,除了你考了的语文和政治,这些都是你没考的。” “你是我的神,马哥。” 我捧着他的手一脸崇拜。 “作为班长,应该的。” 他拍了拍我的手。 哦,马哥,真希望你也选全文,并跟我分到一个班,你这样的人应该在我身边。 我接过试卷后便放在一边,随后倒头就睡。 大概是刚吃完药的原因,又或是大病初愈,异常乏困。 一觉睡到第三节晚自习。 抬头只见我的水杯和水杯盖子放在面前,水杯冒着腾腾热气。 我正一脸疑惑。 夏炎捏着拳头轻轻给了我一拳。 “我帮你接的,感觉你状态不是很好。” “谢了,不过我只是单纯的困。” “别误会,我只是顺手帮你接的水。”她扭过头继续书写。 我喝了一口,烫的我舌头都快起泡了。 “经过我的点拨,你这次作文写的咋样?”我问道。 “确实比之前好多了,有思路,有方向,有条理,说不定这次超过你哦。”她一脸坏笑。 别说,她笑起来还真有校园女神的范,只不过平时板着个臭脸。 “名师出高徒。” “臭屁。” 我背靠座位阳后,闭着双眼,头仰后。 突然一双有点冰凉手捂住我的脸。 睁开眼一看。 是翁樊。 “呃,干嘛。”我一脸无奈。 “来看看你,发信息你也不回,还以为你病死了。”她有点无辜的表情。 别做这样暧昧的动作哦,说不定我就喜欢上你了。 我挺直腰板,甩开她的手。 “谢谢关心,小病倒不了,大病死不了。” “所以这次考试你没了哦。” 我面露难堪,随后低下头。 “确实。” “要不这周放假我请你吃麻辣烫怎么样,去去晦气。” 她抓着我的椅子后背。 “麻辣烫能去晦气?” “翁大师说的。” “6” “去不去?” “白吃肯定去。” 这时马宏伟突然窜出来抱住我。 丢。。。 “李子啊,我的李子,你没死啊,为啥给你发信息也不回啊,想死你了啊。” 夏炎和翁樊一脸恶心。 “我看见了你的信息,不想回。” “你37度的嘴怎么说出如此冰冷的话,我正想这周放假请你吃烧烤呢。” 翁樊这时插嘴。 “那个,我跟李贽有约了哦。” 马宏伟愣了3秒。 “我靠。李子你小子艳福不浅,大病初愈就有美女请你吃饭。” “你也可以一起来哦。” 马宏伟和我都愣了一下。 马宏伟清了清嗓子。 “美丽的小姐,你也愿意请我与你共进晚餐吗?” “你自己付钱。” 马宏伟瞬间僵化。 “我也想去。” 夏炎说的很小声,但是我们听得很清楚。 “可以啊,4人聚餐,热闹翻天。” 马宏伟迅速回答。 于是星期六的下午两点,我们相约在公交站台。 我随便穿着一件黑色长衫配着条灰色宽松长裤就出发。 结果都没到,我只好在此等候。 第二到的是夏炎,说实话,第一次见夏炎的便装,她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一下就展现出她修长而粗细适中的腿,上身穿着一件印花白色t恤,侧挎着一个粉色小包。 好看。 “你这么快到了。” 我还愣在她的美丽之中。 她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我才反应过来。 “哦哦,公交车比较快。” 于是我俩一起等候。 马宏伟和翁樊同时到达。 翁樊穿着白色长裙,扎着高马尾。 好看。 马宏伟穿着黑色衬衫,配一条土气裤子。 屌丝。 “你们俩真快呢,看起来很饿哦。”翁樊咧着嘴笑。 “我可是早餐都没吃就来了,出发,别等着。”马宏伟揉了揉肚子。 于是四人走进麻辣烫,各自捧着一个大盆开始挑选食材。 “我跟你讲,这个鹌鹑蛋好吃,给你多加点。” 翁樊说完便帮我夹了两三个。 “几位要什么辣度呢?” “爆辣。”马宏伟举着拳头一脸狰狞地说。 “你吃的了辣吗,夏炎。”翁樊看向夏炎。 “我没问题。”她低着头回答。 我们4人坐在座位,马宏伟好似话如长江,滔滔不绝,从开学军训一直聊到他家那条泰迪狗。 翁樊坐在他对面一脸微笑地听着。 夏炎偶尔也会来几句,聊聊她家的猫刚生了两只崽。 翁樊则聊起她的初中生活,她的室友半夜2点不睡觉在被窝里看书,第二天6点起床仍然精神。 我则撑着头静静听着。 “李贽,你初中哪里的?” 夏炎突然看向我,抛出这个话题。 “当然是跟我一起的啦,淮中,当时李贽可是我们学校的大名人,作文竞赛市第一呢。”马宏伟接下话题。 “怪不得帮我写竞选的演讲稿写的这么好呢。”翁樊微笑地看着我。 马宏伟一高兴就讲的停不下来。 “还有啊,李子当时有不好的传闻……” “咳咳。”我打断他的话语。 他也反应过来了。 “哦哦,反正都过去了,不说了。” 于是我们吃完饭后逛了逛了商场,随后各回各家。 可这时,夏炎却在微信上给我发了条能不能一起走的信息。 之后我们便一同走在公园的小路上。 “你找我有事?”我开门见山。 “这次你没能参加完考试我感到很遗憾。” “遗憾?为啥?”我一头雾水。 “我一直以你为标靶。” “不是,我是第三,你是第一啊,你以我为标靶,反了?”我无比懵逼。 “你只有理科不好,因为你对理科根本没兴趣,但你的文科光历史和政治就拉我20分,加上你常居高分的语文,除去理科的劣势,你完胜我,而且你从不紧张更不会焦虑,我认为你值得我学习。” “呃,谢谢。” “我之后会选全文,你呢?” “一样,全文。” “期待之后与你的交手哦。” 她笑着走到我前面,随后消失在远方。 我真的有值得她学习的地方吗? 我一脸疑惑,随后走向反方向的公交站。 第9章 王梅是一个好老师 又是星期天,正常来说是个人都会希望周末呆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睡大觉,但如果你是高中生,而且是光明中学的高中生,恭喜你,请于星期天晚上7点前到教室晚自习。 每每来到学校我都会犯困一晚上,可能因为离开温馨的家有点不习惯。 这天晚自习我并没有趴在桌子上补觉,因为周天都是班主任看晚自习,要是给王梅抓到了,少不了一顿冷落哦。 这时王梅走进教室,说了一句令全班人都精神的话“月考成绩出来了。” 班里顿时沸腾起来。 “你觉得谁是第一?” “完蛋,我的数学肯定考的历史低分。” “老师,那你把成绩单放出来啊。” “……” 嘈杂的声音压过王梅的训斥。 过了5、6分钟班里终于安静下来。 “马红远,你上来投影一下。” 只见班长高大的身姿走上希沃白板,打开投影,大家都在紧盯着大屏幕。 出来了,第一夏炎,第二张阙,第三马红远…… 我直接看到最后一名,毫无疑问,是我。 “哇塞,夏炎又是第一,而且拉第二名20多分,好牛。” 班里不少这样的声音,可夏炎依然自顾自地写着习题,可能正是这样谦逊的态度,她才能常居第一。 “李贽,多亏了你哦,我的语文提了10分。” 我顺着声音望去,夏炎正微微抿起嘴角,眼睛弯成月牙对着我笑。 “这得归功于你自己,我只不过是从中指点一二。” “嗯,但还是离你有些差距呢,你虽然只考了语文和政治,但是这两科都是班里第一。” “运气好罢了。” 夏炎正准备说下句话时,王梅突然朝我走了过来。 “李贽,来一下办公室。” 完蛋,不会因为这次考试要给我一点教训,毕竟我因为语文课代表的职位可没少挨骂。 我还是默默离开座位,迈着沉重的步伐跟着王梅走进办公室。 王梅一进办公室便开始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东西,边找还边说: “虽然你这次没参加完考试,但是语文和政治都是班里第一,证明你的学习态度肯定是很端正的,根本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嗯嗯,毕竟人有旦夕祸福,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哈哈,你很坦然。” 说完她便抽出几张复印的作文给我。 然后说道: “这几张是这几次考试的语文优秀作文,你有时间研究一下,说不定能给你之后的写作提供一些新的思路和写法。” “好。” “还有你的作文,又被评优了,我等下找一下你的答题卡跟你讲一下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这次考试夏炎的作文提升了不少,估计也有你的功劳,叫她一起来听,给你们开小灶。” “好的谢谢老师。” 说完我便退出了办公室,王梅可能很严厉,但也至于到没人性的地步,还是一位不错的老师。 我回到座位上,随意看了几眼这几篇优秀作文,几乎都是僵硬的模板,生涩的表达,唯一优点就是切题,书写较工整。 高中的语文作文大抵都是如此。 如果想要出色那就必须锤炼出自己的语言特色,以及鲜明特别的立意,如此,才能在这些形同八股的文章中脱颖而出。 “王梅没有训你。” 夏炎似乎有些好奇。 “没有,她反而给予我鼓励。” “那还好。” 这一周王梅都对我非常关心,带读时常常叫我累了就歇歇要不就换班长来带,还时不时叫我去办公室给我开小灶,还给了我几套语文作文题,写完后还亲自批改。 王梅难道是得绝症了吗? 这周王梅没有呵斥任何人,反而异常温和,就算有人迟到她也只是淡淡地说“下次注意哦”。 所以班里传出各种版本王梅变化的原因。 “可能是王梅意识到我们烂泥扶不上墙。” “不会是王梅得了绝症。” “王梅丈夫跟她受不了她的暴脾气跟她离婚了?” 说实话这些人也真够闲的,研究这些破事就特别积极,而且也会因此引发谣言。 好在马红远及时制止,让这些闲言碎语烂在人们的肚子里。 在一天语文课,王梅只讲了半节课便停了下来,站在讲台上扫视我们班一圈,眼中好像有些不舍。 “同学们,很快高一上学期就结束了,你们将要面临选科分班,可能你们此后将不再是同班同学,但都在光明,只是不常见罢了。” 她顿了顿,举起水杯喝了口水,咽了咽口水。 “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对大家都很严厉,给你们留下不好的印象,但请不要记恨老师,老师只是想让你们在高一就打好基础。下个学期老师就不在光明了,我是被教育从省里调过来的,到今年我的任期就结束了,我希望同学们都能坚强勇敢地面对高中生活中的困难,在此后的人生亦是如此,老师期待你们的未来……” 她语重心长,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语,但很不合时宜的,下课铃声响了。 “抱歉占用了同学们的上课时间,下课。” 她走后班里一片寂静。 我们好像从未想过王梅对我们这么重视,好像之前对她的种种恶评显得我们心胸狭隘了。 在这天下午王梅问了我要选什么科目,我说全文。 “你确实适合选全文,你的文科优势很大,也许之后你可以在文科班一骑绝尘。” “您说笑了。文科厉害的人多着呢,一骑绝尘什么的,夸张了。” 我尴尬地笑着回应。 “你的语文很强势,我想在教你的最后一段时间把你的基础浇筑地更加牢固。” 她抬了抬眼镜。 “我很看好你,李贽。” 第10章 羽毛球会再次飞舞于蓝天之下 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宣告着周末假期的到来,被囚禁在学校里五天的高中生们迫不及待地冲出校门,在附近的小吃街大快朵颐,在奶茶店里品尝新品,在ktv尽情豪唱…… 我从不在这种时候急迫,而是慢慢地收拾书包,然后回趟宿舍带上需要的东西,然后才出校门,找到那家安静的面馆吃一碗牛肉面,最后回家。 可今天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打乱了我的计划。 翁樊带着一个高挑的男生找到了我。 翁樊直接开门见山。 “这是我们学校羽毛球队的刘彬,他听一个学长说你的羽毛球水平不错,而且下周就要比赛了,所以想请你当陪练。” 我上下打量了这个男生,胳膊细小,面色有点憔悴,最关键的是带个黑色大圆框眼镜,这样的人还去打羽毛球? 丢。 “我很忙。” 那个男生突然开口。 “有报酬。” 我双眼发光。 “什么报酬?” “我能付钱。” “成交。” 翁樊给了我一个白眼,并且丢给了我一个很好的词。 “庸俗。” “你没听说过一寸光阴一寸金吗。现在正是用我的时间赚钱的好时机啊。” 那个男生挠了挠头。 “那个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刘彬,高二8班的,我是听张远队长讲的,因为队里的人都没时间陪我练,所以才冒昧找来。” “没事,等下我们好好讲讲酬金的事。” “这个你放心,一定让你满意,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去体育馆,球拍我带了。” “好的,金主大哥。” 翁樊再次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很快我们便到了体育馆,平常热闹的体育馆在今天居然空无一人,爽。 “那个,我先去换下衣服和鞋子,你要换吗,我这边有多的。” 这个男生有点怯懦地问我。 “不必了,穿着校服反而更加舒坦。” “好的。” 说完他便提着个包走进更衣室了。 翁樊这时用胳膊肘顶了顶我的肩膀。 “唉,李贽,你打羽毛球有那么牛吗,连羽毛球队员都找你陪练。” “估计这个人在球队的水平太低没人跟他练才迫不得已来找我的,我的水平就是菜鸡水平,但是由于我乐于助人的性格,我很愿意当这个陪练。” “你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通透。” “那让我看看你打球时的帅气姿态。” “我会扭成麻花。” 那个男生很快从更衣室出来,换了一身阿迪达斯的运动装,看起来还算样子,随后递给我一个球拍,还不错,缠了手胶。 我甩了甩胳膊。 “那么,开始。” 他发球很标准,左腿前屈,右腿向后伸展,球发的很有力,看来他并没有那么弱鸡。 于是我随意回了个直球。 他球拍猛地甩到后肩,回给了我一个高远。 我快步走到场边,跳起来一个杀球。 他踉跄一下,没接到。 他尴尬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你的球太快了。” “呃,嗯,别心急,慢慢来。” 毕竟是金主大大,维护他的自尊心很重要,对我酬劳的获得更重要。 翁樊拍了拍手。 “原来你挺会打的嘛,李贽。” “呃,哦,谢谢。” “我没夸你啊。” “不夸我就闭嘴。” 她嘟着嘴,双手抱胸。 “切。” 这球我发,想着还是给他发个高远球,于是右臂大幅度后挥,小臂带动大臂向前大幅度挥动,侧身,击球。 他猛地后冲,一个后仰身回了个杀球。 看来他找到点状态了。 大概打了半小时,刘彬就大汗淋漓,他的体力未免太差了。 可就在这时,体育馆门口传来一阵喧闹。 “有人在打羽毛球耶,我们也去打,杨潇,快点啦……” 一个女生指着我们这里,随后进来5、6个可恶的现充。 领头的是杨潇。 这家伙每次出场都没好事,这次估计也是。 杨潇拗不过那个女生,看见我就立刻过来搭话。 “李贽,好巧,我们没带拍,能不能和你们一……” “不能。”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语。 他用手将刘海上拨,然后拍了下手,直接转身对那个女生说。 “这下难办了,欣琪,打扰人家也不太好。” 那个女生居然直接发火,两手一摆。 “真是小气的要死,要是带了拍谁稀罕,加我们两个轮流打说定乐趣更多呢,你说对,那个卷发男。” 卷发男说的是我,丢,真是不礼貌的问候。 杨潇这时安抚了一下这个女生,随后又跟我说。 “如果没错的话,那个是羽球的刘彬,应该是找你陪训,不如这样,我和李贽打一场,我要是赢了,就加我们几个,还能帮刘彬同学训练,输了我们就直接走。” 去你的,本来就是我们在这打,你一没拍,二没素质,搁这说这些屁话。 我微微仰头。 “你说这话不觉可笑吗?凭什么要跟你比,你又凭什么帮刘彬练球,凭你那假惺惺的臭笑脸吗?” 那个女生瞬间炸毛,宛若一个狒狒。 “卷发男,你说话那么过分干嘛,我们只是想打个球,你说这话是怕了吗?怂包。” “低劣的激将法。” 杨潇笑着抓住那个女生肩膀,示意不要再说。 随后又拍了拍手。 “反正我们的最终目的都是帮刘彬训练,不如问问他本人,你怎么想呢,刘彬同学?” 他望向刘彬。 此时刘彬正低着头,明显不太应付。 见刘彬没回应,杨潇又问了几句。 “刘彬同学,你怎么想呢?” 刘彬握了握拳,仿佛求助般地望向我。 我走过去小声说道: “你怎么想就说,我随意。” 他低着头小声说: “我对这些人不太应付,我不太想跟他们一起,但是我又不敢拒绝,那个女生跟我同班,我怕她找我麻烦。” 哦吼,不会是校园霸凌,作为正义的高中生,维护弱小群体我义不容辞,绝对不是怕这家伙抢了我酬金哦。 我咳了咳嗓子,说: “那你就做一个好人,让他跟我比,保证赢他。” 他仿佛轻松不少,表情缓和了很多,然后对杨潇说: “那你们比一下。” 杨潇微微一笑,好像已经赢了一样,俨然一副胜利者姿态,说: “那么,李贽同学,来过过招。” 这好像那些狗血青春小说里的装逼男主啊! 不过,杨潇很快就会后悔今天说出的这句话。 突然翁樊跑过来在我耳边说: “李贽,杨潇以前初中是羽球队的王牌,估计你会很难赢。” “不怕,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翁樊愣了好久。 “不是,你别装啊,李贽,等下输的难看我可不安慰你哦。” “看哥的表演就对了。” “随你,你作死我也没办法。” 随后杨潇上场,在那里不停的做着伸展运动,他身后那群死现充搁那叫唤。 “打爆他哦,别让我看不起你啊,杨哥。” 真是个dog。 我把羽毛球丢过网,杨潇用球拍一个弯弧度接到拍上。 “你发。” “行。” 他的姿势有点僵硬,但不难看出有点专业水准。 一个直球贴网飞过。 我一个放网。 他大跨步下拍也回了过网球。 我猛地挑球,回了个高远球。 他迅速启动,跳起来杀球过来,球速非常快,我一个踉跄差点没接住。 干,这家伙真不是业余的。 结果打了十几分钟我就落下他两个球。 他把球拍架在肩膀上,看着大汗淋漓的我说: “李贽同学,看来你不仅球技不太行,体力也不太行。” 我抬头笑了笑。 “打你还是够的。” “哈哈,期待你的表演哦,你落我两个球。” 随后我觉得活动的差不多了,该给这家伙点颜色瞧瞧了。 之后我一直压后场球,给杨潇累的够呛,他试图起高球破解,可我根本不给机会,见高就杀。 于是没过多久,我就拉开他5球的差距。 他脸上绿豆大的汗珠掉落在球场上。 “看来我确实小看你了。” 之后他的动作开始变得更加迅速,一直回贴网球,没办法,我依然压他后场。 但还是给他追了不少分。 于是比分来到20:20 最后一球。 “杨潇,最后一球,一个爆抽结束” 这dog不讲话会死是吗。 但明显对面的杨潇已经体力不支了,面色涨红,嘴唇都有点发白。 而且由于回球无力,他不小心回了个高球,我直接跳起来一个杀球,结束比赛。 他累的双手扶着膝盖,上身向下弯大喘气。 “你很厉害,李贽,我输了,不打了,走。” 他带着一群现充走出了体育馆。 我没有丝毫赢的快感。 只觉得这些人对这件事也毫不在乎,没错,他们觉得失败只是青春的调味剂,殊不知以青春为借口,以年少为托词,才会令他们走向真正失败的深渊。 我看着地上有点断了几根羽毛的羽毛球,它在我的心中从来没有掉落在地上,真正掉落的,是那个胆小懦弱害怕失败的我。 所以,羽毛球会再次飞舞于蓝天之下。 少年,也会再次站起直面坎坷的人生。 第11章 一个困难的抉择 高一上学期已经过去三分之二,所以分科选择已经近在眼前,即使学校之前有开放模拟选科窗口,但经过这次考试,不少人动摇,觉得此前的选科存在不当之处,于是犹豫半天,还是难下决定,办公室的老师们也被这些烦恼的学生们问到烦躁。 而拥有同样烦恼的夏炎也变得闷闷不乐,整日看着书本发呆。 夏炎的文理发挥非常均衡,无论选哪科都可以说是佼佼者,但是由于新高考改革,实行3+1+2模式,即三大主科+历史和物理二选一+其他四科任选两科。这样的选科方式更加科学,给了学生更多的考虑,让学生择优避劣,更好发展,但对于夏炎这种均衡型选手,却又犯难了,要我说,要选就选自己喜欢的科目,至于选科后面对大学录取什么的,就去他的,学的好,考的高,还怕这些? 当然,对于我这种只有文科好的男生来说,没啥好考虑的,无脑选全文。 这天夏炎再次去了办公室询问王梅选科的事情,我抱着一堆作业进去,恰恰成了王梅举的例子。 “夏炎,其实选科的事你根本不用担心,你各科都很均衡,选你喜欢的科目,可以让你在之后学习中保持积极性,你看,这个李贽就不一样了,就只有文科好,根本没得选,你的选择很多……” 是是是,我李某没得选哦。 夏炎回到座位上居然罕见地唉声叹气。 “唉,李贽,你说我要不要也选全文。” 我嘴里正咀嚼着辣条,口齿不清地说: “你选啥都……牛批,看你咋,选。” 她用右手撑着头看向我。 “但我听说理科对于之后的考研,就业相比于文科会有很多机会,我怕选了文科之后……唉。” 她说完便趴下将头埋在双臂内侧。 这就是学霸的烦恼,不像我,没有选择就没有顾虑,多自在。 这周每天中午我都得前去体育馆跟刘斌练球一小时,相比刚开始时,他确实有一些微弱的提升,所以我也知道了,他叫我陪练的目的不是在短时间内提高水平,而是保持手感,这样在比赛当天就不会因为过于紧张而发挥不出真实水平,这也算是对比赛的一种认真。 当然因为这件事,我也担心过杨潇会再次找我麻烦,但很意外,他没有,反而更加和蔼地向我打招呼,这就显得很虚伪了。 但是那个女生却对我有了深刻印象,那女生叫王欣琪,似乎是刘彬他们班的大姐头,长相甜美可爱,一开口却满是脏话,属实给人一种反差感。 这女生并没有那么无礼,反而在饭堂遇到还会跟我打招呼。 “喂喂,卷毛男,李贽,过来,请你吃饭。” 她向我摆了摆手。 “不必了,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你废话咋这么多,吃啥自己选。” “无功不受禄啊,老铁。” “大男人扭扭捏捏,给你随便拿份餐算了。” 说罢她便拿了份12块的盒饭丢给我,刷完饭卡只给我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 12块的盒饭不好吃啊,大姐。 正当我吃到一半时,她突然坐到我前面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地问: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要找我李某吗?” 她眼睑低下,说: “上次体育馆的事,我很抱歉,因为当时有点上头,所以没顾及你们提出无理的要求,所以这顿饭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嗯。” 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看来心地不坏。 她用手指卷着刘海,突然说: “你羽毛球打的这么好,为什么不愿意加入羽球队呢?” 说实话,这对我而言是个很敏感的问题,我并不想跟他人说起。 “我自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不再能让我充满热情地参加这项运动了。” 我含糊其词。 “行,我也不多问,你好好吃,我先告辞。” 说完她便起身离开了。 晚自习时,夏炎依旧在烦恼选科的事情。 我实在看不下去。 “夏炎,如果实在难以抉择,不妨抛起硬币,让所谓的命运来决定。” 她面色昏沉。 “你信这个?你不是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吗?” “这是有把握的事,硬币无论哪面朝上,都能解决选择困难的问题。” “那你有硬币?” “没有。” “……那你岂不是纯放屁……” “额,好。” 就这样过了一周,夏炎依然没有做出决定,王梅老师都快急得头发掉光了,于是下了最后通牒,下周一告诉她选科搭配。 夏炎无比沮丧,坐在座位看着窗外发呆很长一段时间。 罢了罢了,让我这个人生导师来帮助你。 “去不去吃面。” 她眼珠转了一下。 “还是老地方?” “对。” “你真是执着,走。” 说完她便拎起了书包挎在肩膀上。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搭话。 因为我们本就无话可讲。 “两碗牛肉面,老样子,加辣不要葱花。” 我们落座在靠近路边的座位。 她掰开一次性筷子磨了磨上面的木屑,她吃饭常常如此。 开导人的话确实不知怎么开口,但是引导人的话倒是说了不少。 “咳咳,夏炎,你觉得人在人类社会中是自由的还是被拘束的?” 她抬了抬眼睑。 “怎么说呢,是自由的,也是被拘束的,人们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的职业和兴趣爱好,但是事事都要收到法律的约束,简而言之,这种自由不是绝对的,它是相对的,是在法律的框架内是绝对自由的。” “人可以选择所喜欢的东西,也就会拒绝自己厌恶的东西,当两者只存其一,你认为会怎样?” “像我这样吗?选择困难。” “no,会择优而息。”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的意思是,你大可不必为后来之事担忧,拼命地寻找最优方案,理论终究是理论,不是人人都择优而息,这世上大有人放弃高薪工作投身基层,如果只能看见现实的问题,而不去追求心中所想,那么人得活的多不自在,最后也自然会后悔当初选择。” “什么意思?” “你是年少轻狂的少年,而不是深谋远虑的企业家,何必想的如此长远?” “你的意思是让我目光短浅一点是吗?” “是让你着眼于当下。当下才是第一选择。” 她思索良久,一口面也没吃。 不管她,我直接炫完,随便加了瓶雪碧。 星期一夏炎一脸坦然地交上了选科搭配。 并回来座位给了我个明朗的笑容。 “我想了两天,想通了,我喜欢文科,我就选文科,根本不用考虑那么多。” “早该如此。” 被世俗束缚的少年就如同囚笼之鸟,永远不可知天空之辽阔,只有摒弃世俗成见,方可见世界灿烂盛大。 第12章 我的懒散寒假时光 第三次月考就是期末考试,匆匆考完,收拾好行李,开心回家,没错寒假开始了,终于可以蜗居家中逃避世俗成见,只愿独作心中之想。 我要熬夜打游戏,吃宵夜,追动漫,哈哈哈哈。 我寒假在家中变得异常懒散,加上父母常常不在家中,姐姐也工作了,于是偌大的家里只有我一人,爽! 由于常常熬夜,导致生物钟错乱,每天凌晨2、3点才能睡着,第二天不到12点根本醒不来,于是省了一顿早餐钱,但是晚上又饿,多了一顿夜宵钱,两者抵消,等于没变化。 可有一天清爽的早晨,一个电话吵醒了我。 我头脑发胀,接了电话。 “喂。” 那头电话没有回应,只是有着女生的笑嘻嘻的声音。 “不说话我挂了。” “唉,别别别。我是翁樊。” “干嘛。” “一听就知道你没睡醒,每天晚上凌晨2点吃鸡还在线。” “那请大美女发发慈悲,让我睡个好觉呗。” “打电话肯定找你有事啊。” “没空。” “我还没说呢,今天下午出来玩。” “没空。” “你妈。” “哈哈哈。” “你请我吗?” “还让我请你?你是铁公鸡吗,一毛不拔。” “但是是你约我出来啊。” “不管,你必须来,下午2点,娱乐城见,否则开学捶死你。”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倒头继续补觉。 一觉睡到了下午1点。 头好痛啊,像是里面注了铅一样重,我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属实把我吓了一跳,满眼血丝,黑眼圈极其重,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蛙趣,跟死了两天一样。 我又用凉水冲了把脸,看来以后不能再熬这么狠了。 下午2点我如约而至。 可等了半小时,翁樊居然迟迟没有出现。 不是,放我鸽子了? 算了,再等10分钟,不来我就回家。 大概过了2分钟,女主人公终于出现了。 她提着白色长裙,迈着小碎步跑过来,脸上的表情略显慌张。 这样的风景,很难让男生不心动。 当然,我也不自觉脸红了。 她跑到我面前扶着膝盖,然后又挺直腰部。 “李贽,很抱歉,我挑选衣服挑太久,没注意时间。” “无所谓了。走,听你安排。” 我们首先走进了游戏城,面前琳琅满目的娱乐活动让人眼花缭乱。 翁樊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我要去抓娃娃,走!” 说罢,她便拉着我跑到一个里面全是跳跳虎的娃娃机前。 我看了看无奈地说: “这些娃娃机的爪子都动过手脚的,到洞口就松……” 正这么说时,她早就扫码完成开始操作了。 “哈哈哈,抓到了!” “我去,真假?” 只见抓娃娃机的取货口一个粉色跳跳虎被她掏了出来。 她立刻举起来显摆给我看。 “略略略,如果因为赢的几率不大就放弃的家伙永远也不会被幸运女神眷顾。” “哈?你居然鄙视我李某,今天我李某让你见识什么是实力。” 50元直接支付,仅仅过了半小时,全部用光,当然,一个娃娃没抓到。 我低着头,有点无语。 翁樊拍了拍我的肩。 “没关系啦,大不了我这个跳跳虎给你。” “不稀罕。吃饭去。” 说完我就立刻走开。 只听见翁樊在后面说了一句: “真犟。” 我们去了一家火锅店,火锅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我们点的麻辣香火锅底,真是又香又辣,难怪这么多人来吃。 “好吃吗,李贽。” 我唧着嘴说: “不错不错,果然大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她用手撑着脸,看向窗户外面。 “李贽,你老熬夜,看着好憔悴,像个虚仔。” 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那是,生物钟颠倒,内分泌失调,能不憔悴吗,反正死不了。” 她还是看着窗外,一口火锅没吃。 “你选了全文对吗?” “对。” “我也选了全文,说不定我们能分到一个班呢。” “我记得你不是理科好吗。” “哈哈哈,我说是为了你你信吗?” 我愣了一下。 “不信。” “骗你的,我选了全理。” 她回眸一笑。 “你说,分班以后,我们还会有交集吗?” “会,毕竟你都在两个教学楼来回跑也要来找我聊天。” “因为我在班里没人跟我讲话。分班后,说不定我交到朋友,就再也不跟你讲话了。” 她顿了顿。 “就像我们从不认识。” 我继续吃着火锅。 “很正常啦,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跟某些扯上关系,之后这种原因消失,这种关系自然就消弭了。” “你,不觉得我这样很恶心吗?” “未发生的事就不要去想象,人生是由无数个当下组成的,做好眼前之事,你就无愧于任何人。” 她苦笑。 她心里藏着东西。 我们走在洒满夕阳的石砖小道上。 “李贽,你真是个奇怪的好人!” 她突然跑到我前面转身笑着对我说。 她的脸颊在夕阳下真的好美好美。 我低下了头笑了笑。 “奇怪的好人,真是别致的形容。” 她的手背在腰间,踮着小步伐。 “也许像你一样也挺好,没有远虑只有近忧,总是看着当下,从不去思考未来,也不精神内耗。” “像我可不好,我是个后悔于过去的人,所以我觉得过好当下才能少些悔恨。” “也许。也许我与你的道路将永不相交,我也会记住这一瞬间的美好。” “跟我能有啥美好,互怼吗?” “这算是其中一种,哈哈哈。” 她心里依然压着事。 不。 准确来说。 是一种情绪, 我送她到了高铁站的侧门。 “我就不上去了,你走。” 她上了两个阶梯。 回头俏皮地笑了笑。 “李贽,你要一直做个好人哦。” 她又上了一个阶梯。 “会的。” “分班了你要来找我聊天哦。” 她又跳上一个阶梯。 “会的。” 于是在这无厘头的对话中,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翁樊。 她为什么觉得我是个好人呢。 我不过是为谋私利,不择手段,常常狗眼看人低,爱贪小便宜的人。 我是个小人。 我坐在公交车的靠窗座位。 窗外风景飞逝。 疯狂地向后飞去。 是风景在后退,还是我在前进呢? 我不知道。 我常常思考我是怎样的人。 我回答。 “卑鄙,懦弱,虚伪的理想主义者。” 可我崇尚现实主义啊。 放屁。 因为理想不遂人愿。 所以编织谎言欺骗自我。 是的。 可我真的如此卑劣吗? 我会不会改变呢? 我不知道。 也许这天的我,因为翁樊,有点改变。 又或许没有。 或许一直没有。 第13章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 高一下学期即将开始,我收到一条信息,王梅老师的。很长一大段,我只看到比较惊艳的。 [李贽,明天你将开启新的一学期,此刻的你千万不要窘迫,这是你崭新的开始,当然,也是我崭新的开始,彼时的我已经在去往老家的列车上了,没错,我不回省高中了,我要去建设我的家乡,我从不在乎那些头衔,什么省重点高中优秀教师,都是狗屁,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哪里有渴望知识的呼唤,我就去回应,这才是青年应做之事,我希望今后的你,一定要去祖国最需要的地方,你是青年,你要向着最困难之地前进,愿你如火炬一般。——你的老师王梅] 慷慨激昂的文字并没有激起我的斗志。 但是我却看到了王梅作为一名教师的伟大之处。 我被分到一个文科中等班,高一20班,一进门便是喧闹的杂音,这次我没有迟到,却依然选择了最后一排。 我丢,只有一个座位,靠窗,我咧个姥姥,这不是动漫里男主必备吗,后排靠窗,王的故乡啊。 也就是说我没有同桌了。 我不禁想到夏炎。 她被分到哪个班了呢? 她这么好的成绩,应该分到重点班了,于是我在新班级,没有一个能搭话的,无所谓,照样睡觉。 不久后班里人基本到齐了,班主任也终于露脸,是一个30多岁的骨干教师,男的,戴着个黑色方框眼镜,显得很精明。 “大家好!我叫赵鹏云,是你们的班主任,兼地理老师,你们可以叫我云哥,我对待学生不像其他老师一样,我把你们当做朋友一样对待……” 他还挺幽默,不过我还是没听完他的自我介绍,我依然趴着睡着了。 由于今天开学,老师们基本上都不会讲课,只是自我介绍,随后认识一下学生。 可在第4节课语文课,我还是被这个语文老师注意到了。 “后排那个同学,是不舒服吗,怎么趴着。” 我懵懵地抬起头。 隐约看见这个语文老师面色有点改变,随后又豁然开朗。 “你是李贽同学是,我还评估过你的作文呢。” 我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老师,我没印象。” 随后班里窸窸窣窣传来一些声音。 “那个作文全校第一?” “为什么这样的作文大神会分到中等班?” “听说他第二次月考出问题……” “大家安静一下。李贽同学在王梅老师教你的时候是担任语文课代表,对课代表的工作肯定很熟悉了,要不继续当语文课代表怎么样?” 我用手捏了捏鼻梁。 “难担大任。” “没关系,就你了。” 于是,刚睡醒的我再次被安上了语文课代表的头衔。 无所谓了。 中午我一如往常一个人吃饭,吃完饭就回宿舍,不同的是我与宿舍这些人没有一句言语,毕竟素不相识,而我又不屑于与他们交谈。 这一周除了因为语文作业事宜跟语文老师的交谈外,我没跟任何人开口说过话,也没有遇到过夏炎和翁樊,就连烦人的马宏伟也没出现,仿佛他们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我坐在拉面馆,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普通人。 我以后。 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吗?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当下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 于是我在家中没有再拿起手机从早玩到晚。 我静下了心。 把我之前买的那些高中作文过了个遍,好的文章做了点标注和笔记 ,看了看数学的基础课,背了背历史的时间表。 我并不厌倦学习。 只是厌倦无用地浪费时间。 荒废时间是这世间最可耻的事,事后后悔更显得恶心。 所以我厌恶浪漫主义和未来主义,他们何等虚无,歌颂伟大,却又鄙视当下实践,与其躲在阴暗角落歌颂伟大,何不站在时间的长轴上奋斗? 深夜2点,我已经学的头晕了。 我瘫在座椅上,头仰起,疲惫地闭着眼睛。 我常常思考。 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听过很多人对我的评价。 寡淡、冷漠、吝啬、愚笨……等等我都坦然于接受。 可这真的是真正的我么? 我扪心自问。 可我自己却也厌恶自己。 我不堪回首的过去。 造就今天的我。 星期日返校,我不同以往。 我一点儿也不困。 看向窗外的黑夜漫漫,远处的霓虹灯照耀着我,我试图看清,却因盯得太久而双眼发昏。 班主任站在讲台讲着这周的事宜,顺便吹捧了一下高中生活的含金量。 感觉他们这些老师教育学生的话语如出一辙。 学生这时根本听不进去。 殊不知在之后不久,他们上了大学,才会明白高考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阶梯,以后找工作,就会知道《孔乙己》的长袍所谓何物,当教育完成闭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字才会写在学生地心中,当奋斗就在当下,才不会悲叹光阴似箭,寸寸如金。 下课铃声响起。 我又趴在桌子上睡觉。 突然有人敲了敲我的桌子,我还没抬头一个声音便传了过来。 “李贽,没想到你也在这个班。” 我抬起头,只见那个女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你是?” “帮你藏手机那个。” “徐梦洁。” 我伸了个懒腰。 “你不是艺术生?” “是,但是不想画画了,于是转来这里。” 她指了指我旁边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桌子。 “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蛙趣,6。” “我可以帮你带早餐,不过要路费。” “好人。” 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珠子转了转。 “不对啊,20班是中等班,你怎么会分到这里?你可是全校前50啊。” “第二次月考我就考了两科。” “哦哦,那你以后可以在文科上多带带我喽。” “随便,我继续睡觉,老师来了叫我。” “睡死你。” 于是我又有了同桌。 说实话,有点想念夏炎当我的同桌,毕竟徐梦洁性格开朗活泼,为人大方,话多的很,常常讲的停不下来,下课时也会有几人围着她聊天,对我的下课补觉有着恶劣影响。 罢了罢了,反正能帮我带早餐,这些小事,无伤大雅。 第14章 夏炎从不在乎环境优劣 高一下学期刚开始,学校就风波频频而起,有因为不熟悉班级而找老师痛哭的,有后悔选科搭配而天天扰烦年级主任的,当然也有像夏炎一样想转班的。 大腹便便的年纪主任大声呵斥夏炎: “你年级前十,分到火箭班理所当然,人人都想往前走,你却想往后转,还转一个中等班,是你脑子坏了还是我脑子坏了?” 夏炎直直地站着,用手推了推眼镜,一脸淡然。 “火箭班,没有我想学习的对象,更没有我能称之为对手的人。” 年纪主任无语。 “我的姑奶奶,那中等班就有?” “有,他在20班,叫李贽。” “那个作文第一?” “就是他。” 年级主任喝了口茶,抿了抿嘴,吐了点茶叶。 “唉,就算李贽值得学习,但是你也知道,中等班和火箭班学习氛围固然天差地别,会影响你的心态的。” “曾国藩曾说,且苟能发奋自立,则家可以读书。即旷野之地热闹之场,亦可读书。负薪牧。皆可读书。苟不能发奋自立,则家塾不宜读书。即清净之乡,神仙之境,皆不能读书。何必择地?何必择时?但自问立志之真不真耳?前人之言,可以用在当下。并且,我拥有的定力,不会因为环境而破损。” 年纪主任眼见拗不过,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你明天交申请书上来,先跟你说好,你要是成绩下来了,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把你调回去。” 夏炎缓缓点了点头,脸上终于洋溢出一点笑容。 “谢谢主任。” 主任长叹一声。 “现在的孩子真是搞不懂。” 于是在一个星期四的上午,夏炎桌子出现在我的后面。 我一脸震撼。 “我靠,你在这里干嘛?” 她翻着书本,没有抬头看我。 “看不见吗,背书呢。” “不是,我是问你为什么在我班上,你应该在重点班啊。” “我嫌重点班没人能教我作文,于是转过了了。” “这么轻率的理由?” “这不轻率,这叫重大抉择。” 我无奈。 “行行行,你牛。” “对了,你旁边是谁,我要跟她换桌位。” 正想回答,徐梦洁刚好走来。 徐梦洁看到夏炎很诧异。 转头看着我。 “新同学?” 夏炎直接插嘴。 “我叫夏炎,之前跟李贽是同桌,你介不介意跟我换下座位,因为我作文方面需要经常请教他。” 徐梦洁明显有点难看,面部有点扭曲。 “这,额,不好……” 徐梦洁转头看着我。 别看我啊,我也没办法。 徐梦洁叹了声气,大概率心里在骂我。 “抱歉,夏炎同学,我并不想换座位,但是你坐在他后面一样可以问问题。” 夏炎自知理亏。 “好,我很抱歉。” “没关系的。” 徐梦洁坐了下来,从书包里拿出我的香酱饼,扎了一大叠塞进嘴里。 “这,是我的早餐吗?” 她嘟囔着嘴。 “没带你的。” “那可以把我的钱退我吗?” “不退。” 不久后班里人到齐,班主任也开始介绍起夏炎。 “夏炎同学因为个人原因来到我们班级,她此前曾考到过年级第6,实力相当强悍,希望同学们能因此激发一些斗志,来,让夏炎同学介绍一下自己。” 只见夏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讲台,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相当自信。 “我叫夏炎,说实话,我没将各位当做过对手,即使是所谓的火箭班也不值一提,能被我真正称之为对手的,只有那个倒数第二排靠窗的男生,李贽。” 班里嘘声一片。 “蛙趣,这算不算告白啊!” “好牛皮。” “好猖狂的学霸。” 于是乎,我与夏炎欢喜冤家的关系再次续上。 这天坐在座位后面夏炎突然用笔戳了戳我的后背。 “干嘛?” “最近怎么没看到你的小女友来找你?” “小女友?谁啊?” “翁樊。” “别瞎说,我跟她只是朋友,再说,人家应该是不知道我的班级,或者是在新班级交到了好朋友。” “呵呵。” “奇奇怪怪的。” 说实话,自从那次暑假见过面后,我在没有见过翁樊,她的微信朋友圈也反常地不再更新,发信息也不回我。 我感到有些自讨没趣,就没再联系过她。 或许,她从未将我摆在重要的位置,只是将我当做一个情感处理工具。 罢了罢了。 我也不在乎。 夏炎转到我们班里还是一如常态,每天最早来教室背书,就连下课也在刷题,周测力压群雄。 令班里同学和老师无不赞叹。 “唉,夏炎,你不觉得在这里有点落差感吗,就是自己太强,其他人望尘莫及,有种无敌是多么寂寞的感觉吗?” 她淡淡说: “没有。而且,你的政治拉我9分,历史拉我6分,你就算是一个强悍的对手。” “如果哪天你超过了我呢?” “我会很高兴。” “然后呢?” “继续超越你。” “啊?我还有啥可超越的?” “很多方面。” “你不会觉得环境束缚你的发挥吗?” 她停下了手中的笔,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你呢,会因为考试失利被分到中等班而颓废吗?” 我还没开口,她又继续说道。 “你没有颓废,反而更加努力,因为你知道,你本就跟其他人不是同一水准,不对,你根本没有把任何人看在眼里,你只在乎成绩对于你自己而言满不满意。” “额,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牛批,心如止水,身外无物,才是我的心态,你说的我像是目中无人一样。” “差不多。” 她咳了咳。 “我只想说,会被环境改变的人都是废物,人若发奋自立,天下何患无立锥之地?” 我一听还觉得挺高大上,咋觉得有点耳熟呢。 “这不是我作文的原话吗?” “对啊,你自己写的你都不记得?” “额,我记性不好。对于自己写的字,说的话并不在乎,畅快而言,随性而写,事后无悔,才是我的行事风格。” 夏炎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对她有种莫名的崇拜感。 她坚强自信,不相信环境能改变一个人坚定的内心。 所以她身上有某种东西令我向往。 我在她身上好像看到了我想要寻找的东西。 第15章 翁樊何去? 不可否认,夏炎的到来让我的心多了一丝安定,就连每天的互怼都令我心情舒畅,在此提及一下,我不是受虐狂,只是单纯喜欢这种有熟人的感觉。 而且夏炎跟徐梦洁很不对付,常常因为某个爱豆的绯闻吵得不可开交,但也一来二去的,彼此都变得熟络起来。 我好像因此获得了一点归属感。 我轻微低头,扬起一丝微笑。 “干嘛呢,李贽,过来选饭啊。” 徐梦洁朝着发呆的我喊道。 我回过神。 “来了,我要牛肉拌饭。” “自己付钱。上次我请你了,” “额,忘带饭卡了。” “6,记得回去还我。” “当然,不会还。” ………… 这样简单而温馨的日常似乎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但我很敏锐,这是懦弱的表现,产生满足感后期就会产生依赖感,如此反复,人必然会变成无法独立自主的废物,我决不能容忍我去依赖任何人。 但我也好像在心理挣扎中淡忘了一个人。 一个。 很重要的人。 她在那个午后悄然而去,此后再未出现。 我靠着墙眺望窗外。 她现在在干嘛呢? 是否会觉得孤独? 又或者,她是不是已经找到新朋友将我忘却了呢? 这很重要吗? 好像也不重要。 那我为何如此在乎她的近况呢? 我喜欢她吗? 我质问自己。 还是说她给我阴暗的生活带来一束光令我难以忘怀呢? 我想见见她。 于是我第一次找到了马宏伟。 马宏伟见到我非常激动,立刻张开双臂想要抱住我。 我一直手推着他不让他靠近。 “李子,你可想死我了,发信息你又不回,你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怎么过得吗,李子,我的李子啊!” “别恶心我,找你有事。” 他立刻收回情绪。 “咳咳,讲。” “你最近有见过翁樊吗?” “那个之前一起出来吃麻辣烫的?” “对。” “之前微信上聊过,她选了历政生,估计在23或者24班。” “谢了,老马。” 马宏伟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怎么?跟女朋友吵架了?” “啊?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单纯关心一下。” 他摇了摇头,叹了声气。 “李子,我了解你,你从不关心某人,这次居然为了她破天荒地主动找我,关系肯定不一般。” “别说的你很了解我似的。只是太久没联系,刚好有事找她。” “什么事呢,老李?” 我有点心虚。 “与你无关,走了,下次请你吃饭。” “ok,有你这句话话我就不问了。” 于是我一番寻找,终于找到了23班,我有些忐忑,走到前门处打量里面形形色色的人,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她难道不在这个班? 刚好有个男生准备走出前门。 我一把拦住。 “你好同学,打听一下你们班有没有叫翁樊的女生。” 男生思索了一下。 “翁樊好像是24班的,是不是卷发?” 我兴奋异常。 抓住了男生的手。 “谢谢你啊,就是卷发,非常感谢!” 我快步走到24班门口。 用犀利的眼光扫视24班的所有人,只见人群如蛆虫般蠕动,并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我略感失望。 难道翁樊消失了吗? 我突然心慌。 回到教室后一言不发,看着窗外久久发呆。 夏炎很快察觉异常。 “怎么了,是突然发现有我这样的人做对手觉得绝望了吗?” 我淡淡回答: “没有,翁樊好像消失一样。” “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你想她了吗?” “什么想不想,我暑假跟她见过一面,她那个时候好奇怪,想找她问问,但是怎么都找不到她。” “也许人家就是躲着你,不想看见你,因为见到你就烦。” 我无语。 可能。 我这样的人。 翁樊的身影刻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好像中午学校的石板路旁她依然会回头朝着我笑。 她的头发倾斜而下。 她的瞳孔清澈见底。 她的脸颊红润粉黛。 为什么我迫切地想见她? 夏炎打断了我的思绪。 “要不我去打听一下,有消息告诉你。” “嗯嗯。” 我对夏炎没抱太大期望,她沉默寡言,常常傲视群雄,固然没什么人缘,又怎能打听到呢? 但很意外。 第二天夏炎便有了消息。 “我听24班的人说了,翁樊转科了,改为物政生了,在10班。” 我一脸震惊。 “消息可靠?” “真实有效。” 我立刻动身爬楼,直到10班的门口。 我突然愣住。 翁樊真的希望见到我吗? 我的突然到来是否令她困扰? 我站在10班的门口,背靠着栅栏,开始不安地寻找她的身影。 我看见了。 那个熟悉的身影。 卷发。 她脸上洋溢着笑容。 跟我在那天石板路见到的一样。 跟暑假那天见到的一样。 我终于坦然。 转身离去。 殊不知翁樊此刻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看向窗外,一下就发现了我的身影。 她立刻追了出来。 可惜我走的太快。 并没有听见她的呼唤。 我回到教室,坐回座位,一脸淡定地打开练习册开始写了起来。 夏炎拍了拍我问: “怎么样,找到了吗?” “确实在10班,多亏了你,这周请你喝奶茶。” “我不爱喝,倒是你们怎么样,相认了吗?” “又不是认亲。” 我顿了顿。 “没讲上话,她在新班级很开朗,很受欢迎……” “怎么,你嫉妒啦?” “只是觉得与她本就不是一路人。” “认清现实就离不相关的人远点,他人不过人间过客,岂可坏吾求进之志?” “额,你这样说话好怪。” “学你的。” “滚。” 也许青春旅途中过客匆匆,我们以为的未来恰恰并不存在,认为的重要也并不重要,这些人恰如飞鸿踏雪无痕,在人生这本大书里不会给你留在什么文字,只会有长长一道痕迹,无需在意。 你仍然要向前。 我时常告诫自己。 青春的物语自己才是主角,他人的存在不过是为了给你增添应有的光彩。 至于那些觉得离开了谁就无法存活的人。 是傻x。 我李贽。 不会因为了没了谁就止步不前。 也不会因为谁的离去而潸然泪下。 我会一直坚定地向前。 以前如此。 现在依旧。 未来仍然。 第16章 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我这周又变回了孤寡人,我不再与夏炎她们同行,也不再与她们共同进餐,因为我与她们这种关系仿佛也存在于表层,她们或许是出于怜悯,所以总是被迫邀请我。 朋友、恋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我不需要。 我拿着坐在学校后山的石板凳上啃着面包,我最近胃口极差,失眠也越来越多,老毛病又犯了。 我初中时就有这样的情况,医生说我经常熬夜,饮食也不健康,导致了神经衰弱,所以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出现这些情况,习惯了。 我咬了一口面包,突然胃里翻涌。 罢了,不吃了。 我双手撑着石板凳,身体微微后倾,仿佛这样才能让我舒服点,我不禁想起了翁樊。 几个月前她曾与我同坐在这儿畅聊无遮,她的回眸依然那么清晰明朗。 你说。 为什么曾经要好的人会突然陌生呢? 李贽。 你的心中是否早已有了答案? 时常孤寡的你不知了多远,何必在乎这样一个过客呢? 乏了,不想了。 我缓缓闭眼,却突然听见一阵脚步。 我睁开眼寻声望去。 一个女生背着手,一蹦一跳地走过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也看见了我,明显怔了一下,正准备转身,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走了过来。 她的秀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棕黄色,面部也变得清晰。 “好久不见,李同学。” 我有点小惊讶,微微张了下口,又迅速回过神。 “好久不见,翁樊。” 她拂了下刘海。 “你的脸色相比之前更差了,是不是老熬夜呢?” 我没再看她,只是盯着地上的蚂蚁走动。 淡淡回了句: “对,熬夜多了就会这样。” 她用右脚蹭了蹭地面。 “我们好像有2个多月没见面也没联系了,咋样,想我没?” “你在故意避着我吗?” 她被我直击重点的话语惊了一下,愣了许久才开口。 “嗯,我……” “没关系,不必感到抱歉,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也不是什么很要好的朋友之类的。” 她不再说话,我们从未这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 许久过后。 “那,再见。” 我眼睑下垂,觉得这样的场景在我地青春里好像会不断重复上演,我与这些人匆匆相遇,又匆匆离别,他们的存在好像无关紧要,又好像对我人生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无论是翁樊还是夏炎,又或者是杨潇等辈,都会促使我的成长,我不会为他们当中任何一人停留,我要成为真正的我,我要追求心中那个东西…… 我真的能忘却吗? 那我为何至今忘却不了那段黑暗? 为何翁樊的突然消失令我情绪波动不止? 我从未改变吗? 我总是不了解自己。 翁樊给我发了条信息。 [很对不起,那么久没联系你,我在班级交到了新朋友,很多新朋友,我过得很好,我上次好像看见你在我班级门前,我猜到你是来找我的,不知你为何离去,这周五放学,我在公交站等你,请你吃顿饭。] [好。] 我这个傻x。 之前对我爱搭不理,现在又想请我吃饭,我还立刻答应,我真贱! 但虽说如此,我却开始期待星期五的到来。 甚至还会对着窗外长久发呆。 徐梦洁察觉到我的怪异。 “李贽,李贽……” 连叫三声我依旧没有回应,徐梦洁不耐烦地给我了一巴掌。 “干嘛?” “叫你几声都不回应,怎么,谈恋爱啦,想着哪个女生啊?” 夏炎突然插嘴。 “是不是翁……” 她话音未落,我立刻打断。 “是。” 她俩同时“哦~”了一声。 徐梦洁瞬间八卦起来,好像八卦是女生的特性。 “唉,听说你俩很久没联系了,是不是吵架后重归于好了啊,情更深了对不对?” “瞎说什么,只是普通朋友见个面。” “哦~普通朋友,连跟我们一起吃饭都不愿意,却因为一个女生的邀请喜出望外,一直发呆呢,呦呦呦。” 徐梦洁的调侃让我有点无地自容,脸色也立刻有些难看。 徐梦洁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不管你了,写作业。” 徐梦洁虽然不讲了,但是夏炎好像又来了兴趣。接着问: “你不是说她不想跟你讲话了吗?为啥又突然请你吃饭?她莫不是心存歉意?” 真是一针见血。 “对啊,人家哪能对我这样的人有想法呢。” “别自卑啊,我只是说她请你吃饭没有那个意思,并不是贬低你啊。” “无所谓了,对于她这样在我的青春里昙花一现的人太多太多,每每出现类似于告别的情景,就表示此后我们再不会有任何瓜葛了。” “散伙饭?” 徐梦洁又凑了过来。 “你不是写作业?” “我想听。” “对啊,散伙饭。” 我长叹一声,翁樊与相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她这个人令我感到很舒服,不会娇柔作态,也不会无病呻吟,总是以平和的态度与我相处,我起初认为她和我是一样的人,一样是青春物语的配角,就活该享受孤独,就应该当一个边缘人,不,并不是的,她这样美好的女孩应该拥有灿烂的青春,她会交很多朋友,会有很多男生爱慕她,会有很多老师夸赞她,没错,一定会是这样。 至于我么。 无所谓。 夏炎她们对于我的答案感到非常沮丧,甚至想通过请我吃饭这样的方式让我脱离消极,可君子岂可安食嗟来之食? 星期五很快到来,望着涌动的人群,我站在阳台处静待他们的散去。 我讨厌拥挤。 很快我便见到了翁樊。 她扎了个丸子头,用手提着书包,看见我来了,立刻开口: “走,请你吃火锅。” 我们走进一家重庆火锅店,随便点了个汤底,选了点菜便落座了。 翁樊坐在我前面把玩着手机,我则看着窗外,这顿饭必然不会安宁。 她突然放下手机。 “怎么样啊,胃口好不好,等下多吃点。” “不是很好,只是又让你破费了。” “没关系啊,毕竟我们……这么熟,哈哈。” 我沉默。 “你生气啦?” 我看了她一眼。 “没有,我们又不是情侣,又不是极其要好的朋友。” “对,我们的关系很浅,我的突然消失肯定是不礼貌的,我跟郑重说对不起,但我也希望我们能继续做朋友。” “朋友?你是这么想的吗?” “对。” 我们朋友都不算,不过是双方孤独时消遣的工具罢了。 她时不时抛过来几句话,我一直沉默,始终看着窗外。 火锅我一口没吃。 与她告别后,我再次去到了面馆。 那里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 翁樊。 已经找到了归宿。 我不会拘束她。 我的身影背着巷子,阳光的照射显得我更加孤独。 在此刻。 翁樊与我的交织线彻底断裂,我与她今后或许会在学校相遇,但我们不再对话,我们此后只是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就是如此。 第17章 翁樊不想说出那句再见 之后的我,又回归了之前的状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发呆,我的话语变得稀少,我学习的时间越来越长,睡觉时间越来越短,状态越来越差。 倒是徐梦洁和夏炎的关系越来越熟,每天有说不完的话。 月考要来了。 我丝毫不紧张。 这个月我学习的状态非常好,背书平常要半小时的,现在最多只要十来分钟,就连那天书数学,我也能写出几道中等题目的第一问了。 夏炎淡淡地说: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这次超越我?” “呃,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说超越你,你那英语都快满分了,我拿什么超越你,拿那60多分的数学吗?” “呵呵,知道就好,不过这次我要在语文历史和政治上拉你10分。” “期待。” 徐梦洁无奈地说: “你俩学霸在我旁边说这话,我很有压力啊,老铁。” 夏炎突然认真地回了句: “保佑你科科及格。” 徐梦洁双手抱拳。 “承您吉言。” 月考很快考完,我心态极其稳定,这次语文不出所料绝对拿高分。 出了考场,我看见了有点窘态的夏炎。 “怎么了,你看起来有点慌。” 夏炎瞅见是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下雨了,我没带雨伞。” “呃,这点小事,我借你。” “那就麻烦你淋雨回去。” “好~唉,我靠,我们可以撑同一把伞回去啊,大姐!” 我对她的话有点无语。 “不要,你说不定会对我伸出咸猪手。” “我品行端正,为人正直,再说,你这四平公主,我干嘛不找个身材好的伸咸猪手啊。” “哦~那我勉强跟你撑同一把伞,请你彰显绅士风度,把伞多靠近我这边,别让我淋雨。” “我觉得一个人打伞才是最佳方案,再见。” “送我回去,请你3杯烤奶。” “唉~小姐,老奴为您撑伞是三生有幸啊,老奴身子骨棒的狠,淋点雨算个毛,走走走。” 我把夏炎送到宿舍楼下并没有直接回宿舍,我突然犯了迷糊,感到一阵迷茫,我一定要现在去回宿舍洗澡吃饭然后回教室自习吗? 我非要在这种雨天做这些事吗? 真想躺在床上睡大觉。 可我还是回了宿舍洗澡,然后吃饭,去教室。 高中生活并不是光鲜亮丽的。 它是灰暗压抑的。 真正光鲜亮丽的。 是那所谓的青春。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 我撑着伞,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漫步在水泥路上,路上的泥水让我的白鞋粘上点点污渍,我却毫不在乎,继续走。 夏炎已经在座位上了,但她只是看着窗外发呆。 “怎么了,感到迷茫了吗,学霸。” 她哼了一声。 “并没有,只是觉得广东常常的9月好像一直充满着雨水,这天气让人很不舒服。” “是啊,但是你改变不了什么。” “你说,我以后会不会考上好大学,然后找到好工作,成为一个工作族,跟那些街上忙碌的人一样。” “不发生意外的话,一个人的人生旅途一般都是这样。” “所以你讨厌去想象未来对吗?” “说实话,我以前也很爱去想象未来,小时候盼望长大,再大些又渴望回到小时候,人生仿佛是一个轮回,我们在某一阶段总会去怀恋或者去期待,其实本身所处之境已经是无比美好了,人根本不必去回忆和期待任何事。” 她摸了摸脸,然后趴在桌上。 “我睡会,累了。” 我坐下,依旧看着窗外的雨滴滴落下。 这高中三年能否快点度过呢? 或许走进大学我就不再拥有这么多的烦恼了,或许工作了就听不见父母喧闹的争吵了,或许,或许,在以后某个岁月里,我还会回忆今天。 在第三节晚自习下课后,翁樊出现在我的教室门口,向我招手,示意让我出来。 我瞥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埋头写作业。 她见我不理不睬,直接走到我座位后面,这明显把夏炎和徐梦洁两人吓一跳。 徐梦洁立刻问夏炎: “夏炎,你陪我去厕所呗。” “我不……” 还没说完一句话的夏炎就被徐梦洁拉了出去。 翁樊坐到我旁边。 “怎么,你有事吗?” 她语气温柔地说: “晚上能不能陪我走下操场。” 我越发不耐烦。 “我没空,我们关系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我知道这很冒昧,但是我有些话上次没有说,我想告诉你。” “那就现在说。” 她突然一脸严肃。 “李贽,有些话,只能在只有你我的环境下说。” “我很厌烦了,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了,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门就在那里,不送。” “操场主席台下,我会一直等你。” ………… 在最后一个下课铃打响后,我思想斗争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去见她。 有些事,需要有始有终。 她站在主席台下,把玩着手上的熊猫挂件,看见我来了,便收了起来。 “不妨走走。” “不了,你有话直接说,我没时间在这里闲逛。” “嗯嗯。” 她低着头沉默许久,又突然抬头看着我,她双眼清澈,我的眼神估计是死鱼眼。 “李贽,谢谢你,谢谢你之前做的一切。” “我有做过什么必须令你感谢的事吗?” “有,无论是竞选的时候,还是我心情不好烦你的时候,你是一个,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所以呢?” “我还想继续跟你做朋友。” 我心情极其低落,翁樊也是虚伪的人。 她妄自给我加上朋友的称呼,其实心里将我视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只有她心情低落,感到迷茫时才会想到我,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词形容这种关系。 说共生太夸张。 应该是,她对我单方面依赖。 “你将我视为朋友么?” 她点了点头。 我冷冷地说:“开什么玩笑,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太虚伪,太恶心了,你只不过是怕失去一个发泄负面情绪的工具,所以总想着用某些方式弥补我来让我产生获得感,以此来维系这种可怜的关系,不需要时则放在一旁,不理不睬,当做垃圾一样,最后还要大言不惭地说我们是朋友。” 我的眼神一定很可怕。 翁樊愣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像下一秒就会流下汪汪泪水。 不过我并不在乎。 “以后请不要再来烦我了,你也应该有自己的圈子,请让我这个边缘人安静地度过这高中三年。” 我转身就走。 她与我之前遇到那些人有何区别? 我十分恶心这种单方面强加期待的关系。 今晚的夜色阑珊,皎洁的月光铺在石板上,显得很有意境。 但是我的心情恰恰与之相反。 翁樊这个人。 在今晚以后便跟我再无关系了。 第18章 艺术节 光明中学会在下学期阶段开展艺术节,以培养学生的艺术细胞,弘扬人文精神。 其实只是简单的放松活动,除了参赛选手以外,其他人可以在校园里玩一整天。 今天星期三,班主任在讲台上宣读着这次艺术节的各项项目,我听的发困。 “好,以上就是本次艺术节的全部项目,有参加意愿的同学到我这里填表。” 说完班里便一阵骚动,一部分走到讲台上找班主任填表,我可懒得参加,谁不想躺在宿舍里睡上一天大觉啊。 徐梦洁撞了撞我的手臂,把我震醒了。 我一脸不耐烦。 “干嘛?” “我记得你的字挺好看的,刚好有硬笔书法,要不你去参加一下?” “不去,没兴趣。” 徐梦洁用食指指着下巴,头微微朝上,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我好像听见班主任说,这次比赛第一有奖金。” “无非说几百块钱,浪费我的时间。” “第一名奖金2000。” 夏炎插了一嘴。 我猛地精神。 “多少?2000,我咧个豆,就算是叫我写一万字我也去!” 我双手抱拳站了起来。 “这次第一,我,必拿!” 夏炎和徐梦洁两人一脸无语。 “见钱眼开……” 我才不在乎呢,2000块可是够买好的东西,吃好多次烧烤,喝好多次奶茶呢。 我的书法功底是必然扎实的,受我父亲的影响,我从小就习的一手好字,本来会将这个特长发展下去,但是由于学业繁忙没再继续参加书法比赛,这次,我要拿回我失去的,绝对不是因为2000块哦。 于是我走上讲台,毫不犹豫地填完了表格。 突然班主任叫住了我。 “李贽,书法比赛我们班有个女生跟你一起,你照顾一下。” 我回头看了一眼班主任。 “哦。” 艺术节很快到来,教学楼下的架空层摆满了摊位,还有一个大大的字板,上面写着“热烈庆祝光明中学第15届艺术节”,无所谓,2000块离我越来越近了。 哈哈哈哈。 突然一个女生颤颤巍巍地跟我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跟你同班的暖阳,跟你一起参加书法比赛。” “哦,我叫李贽。” “那个赛场好像在体育馆里,我们可以早点去准备。” “ok。” 于是我们两人共同进入了体育馆,只见体育馆内整齐摆放着10排桌子,还配备着板凳,桌上有放着田字格纸张压着一根钢笔的,也有放着宣纸旁边有一根毛笔的,看来是硬笔和软笔共同比赛。 我拿起试题,上面印拓着楷书版的兰亭集序,看来就是写这个了。 突然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拿着麦克风讲话。 “同学们,本次书法比赛的试题已经放在卓子上,允许选手交流,要更换纸张自己上来领取,请写好自己的班级和姓名并在上午10点前交卷。” 我看了眼钟表,现在刚好8点半,时间长着呢。 这种艺术类比赛并不严格,外面的同学也可以进来看着我们写,我们也可以随意走动,只要按时交作品就行了。 徐梦洁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怎么样啊,大书法家,有没有信心赢过在场的人啊?” 我懒懒回应: “我功底深厚,这些人不足挂齿。” “呦呦呦,我看也只有钱能激发你的动力了。” “我岂是如此庸俗的人?” “难道你不是?” “我是。” “哈哈哈哈。” 这时夏炎也走了过来, 递给了我一瓶水,也给了徐梦洁一瓶水。 “你看看人家夏炎,过来还知道带瓶水,你看你,只会过来挖苦我。” 徐梦洁毫不在乎地喝了一口水。 “对对对。” 夏炎凑过来看了一眼。 “没想到你书法这么好,还以为你只会躺平等死讲道理呢。” “啊?我这么有才,你居然不知道,我琴棋书法样样精通。” “确实小看你了。” “你们别杵在这了,出去玩,那么多项目呢。” “好好好,不打扰你,大书法家。” 我很快便写完了一篇兰亭集序,连续检查三遍,没有一个错字,看了眼时间,9点半,我伸了伸懒腰,直接走到主席台将作品递了上去。 正准备出门看见了同班的暖阳仍然在低头写。 我好奇便走了过去。 细看一下,她的字虽然不算惊艳,但也还算工整。 “那个,李贽同学,你看的我有点不自在。” 我这才发觉了我有点失态。 “不好意思,我写完了,你加油。” “嗯。” 说罢我便走出了体育馆,外面的摊子摆的遍地都是,大多都是学生们开展的,有卖手办的,也有星象占卜的,也有卖小吃的,总之各种摊贩应有尽有。 我怀着好奇走到了星象占卜的摊子。 那个摊子的学生戴着个高高的尖顶魔术帽,穿着一身黑袍,后面的帐篷显得更加什么。 “小哥,想算什么,恋爱还是时运呢?” “多少一次。” “10块。” “测测我能活多久。” 那摊主明显被我吓了一跳。 “老铁,我只是算算恋爱时运啊,寿命不归我管,这归阎王爷管。” “哈哈,开玩笑,看看我的时运。” “请你把手递过来。” 我右手伸了过去,五指张开手心向上。 那摊主在我手上摸了又摸。 我心想,还好我是男的,要是女生这可叫占便宜了,这摊主真是个天才啊,又赚钱又占了便宜啊! “好了,请你抽出一张卡牌。” 说完便拿了一叠后面印着星空的卡牌。 我随便一抽,反面一看,一个黑色星星。 “这是什么意思?” 他接过去看了看。 “哎呀呀,你这不得了啊,天煞孤星,孤独啊!” “去你的。” 说完我就要摆手走。 “唉唉唉,你还没给钱。” “额,不好意思,忘记打你这个奸商了。” “大哥,你抽的我实话实说啊,小本生意,照顾一下啦。” 我从兜里抽了一张10块递给他。 “你为啥不全放好运的,偏偏有这种不吉利的。” 他将钱放进盒子里。 “那叫诈骗好嘛,我这有好有坏,全凭运气,图个好玩而已。” 我无奈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去。 一眼就看见了徐梦洁的摊子。 “我丢,你居然开摊子?” 徐梦洁正煎着章鱼小丸子,回话道: “不行吗,我也想赚点外快。” “给我来一份不要钱的。” “你就算是畜牲也得8块一份。” “看着平时我给你路费的份上,送我一份呗。” “滚。” 于是我跟她又陷入了拌嘴之中。 两天艺术节就在这阵阵喧闹中过去了。 第二周的星期一,我收到那张一等奖的奖状加2000块钱奖金。 我看着钱笑得合不拢嘴。 夏炎一脸不耐烦。 “不就点钱吗,至于笑这么就吗?” “切,你这千金大小姐怎么懂我们这些穷人的辛苦。” 徐梦洁立刻跟嘴。 “请客哦。” “没问题的啦,一人一杯奶茶,剩下我要充王者。” “神经……” 第19章 马宏伟是舔狗吗? 路边花草枯萎,秋意越来越浓了。 这是广东的10月中旬,常青树一如常态,只觉得路上枯枝败叶较往常更多了。 我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足矣抵挡这微凉的秋风,我穿过学校后山,来到那个熟悉的石板凳旁,可却看见板凳上坐着一个有些臃肿的身姿,那身姿低着头,仿佛很沮丧。 我走近一看。 马宏伟。 “你在这里思考人生吗,马宏伟?” 马宏伟无力地抬头看着我。 “李贽啊,不是在思考人生,是有烦恼。” 我取下书包,坐在离他半个手臂的地方。 “你还能有烦恼?” “对啊,恋爱烦恼。” 我吓了一颤。 “啥玩意?你能有恋爱烦恼?” “唉唉唉,什么意思,我虽然长的不咋地,但是我也有喜欢的对象啊!” 他的圆脸脸颊气的微微发红。 我呼了一口气。 “跟我讲讲,说不定能开导一下你。” “得了,就你,你跟翁樊都那样了,还开导我。” “那不是恋爱问题。” 马宏伟知道不该提起这件事,便没再说下去,他看起来确实像是有烦恼的样子,不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有沉默的时候。 “李贽,跟你讲,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有个喜欢的女生?” “那次你强拉我去ktv那次?” “对,那个女生叫常欢,我从高一一开学就喜欢上了,你知道的,我理科不好,也是为了她选的理科,幸运的是跟她分到了同一个班。” “你还挺痴情,不过这很愚蠢。” 他长叹一口气。 “确实愚蠢,上次国庆假期,我跟她一起出去玩了,她真的在我眼里就跟仙女一样。” “那你发展还算顺利。” “顺利个毛,她只把我当兄弟,昨天晚上她亲口跟我说她喜欢杨潇,我人都麻了。” 说完他又低下了他的头颅。 马宏伟完全是一个青春蠢货,从来没有过青春主角的光环,却妄想着只有青春主角才会有的恋爱情节。 马宏伟低着头说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 “我决定了,我要去告白,之后就转班。” “我靠?你傻x啊,这不是拉低她对你的好感度吗?” “我无所谓了,我不想给我的青春留下遗憾,之后我就转文科,好好学习,什么也不想,彻底放下。”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表白,之后的负面影响不可估量。” 他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 “我有必须表白的理由。” 我知道马宏伟心意已决,不再说话,我不知道舔狗这个词会不会有一天挂在他头上,如果真有那一天,那真是令人心生怜悯。 大概过了两天。 我便听到了马宏伟的传言。 异常难听。 说马宏伟一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有人身攻击的,甚至有人直接去马宏伟班上对他破口大骂的。 我不明所以。 随便抓了一个知道事情原委的人问。 “哥们,这么大的瓜不知道?就昨天晚上,那个肥猪准备了音响,还有心形的霓虹灯在教室里向10班的女神常欢表白,那场面,恶心死了,那肥猪简直不知道掂量自己……” 我没再听下去。 只觉得这件事应该很快就过去。 徐梦洁看见我走回座位,给了我一脚。 “李贽,你不是跟马宏伟是好哥们吗,人家这么说他,你不管管?” “谁说我跟他是好哥们,最多算认识,而且我也劝过他。” 夏炎也冷冷丢给了我一句“冷血动物。” 又过了一晚,传言不消反涨,越传越凶,甚至传出来马宏伟为了追求常欢国庆假期将他单独约了出来,欲行不轨,最后无奈出此下策来告白。 只见夏炎有些着急的朝我跑了过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夏炎喘了好久才说话。 “马宏伟,给人打了,听说是常欢的追求者,他现在正在级长办公室。” 我这下终于坐不住,立刻走到办公室门口。 只见办公室门口被学生们围的水泄不通,里面还传出年级主任愤怒的嘶吼。 “来学校是学习的,不是为了情情爱爱来打架的!……” “外面围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散了!” 于是我连马宏伟人都没看见便被赶走了。 经过多方打听,马宏伟被停课两周记大过处分。 这是一个可悲而又愤怒的结果。 一个本身长相并不出众的男生鼓起勇气告白不仅被拒绝了,还遭遇流言骚扰和殴打,这些吃瓜看戏的看客们,丑恶无比。 徐梦洁也为马宏伟打抱不平。 “这些人真的是,明明是很常见的告白,偏偏去攻击人家长相,而且那个女生艺术节摆摊子马宏伟一直在帮忙,她却这样对他。” 夏炎也觉得非常难过。但还是冷静地说: “这件事确实触犯了校规,但马宏伟遭遇殴打也是事实,我认为马宏伟的处罚不应该那么重,你怎么看,李贽。” 我迟迟没有回答。 夏炎有点烦躁,又问了一遍。 “你怎么看,李贽。” “能不能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与我们没关系。” 夏炎生气地嘟起嘴。 “他好歹也算是你的一个朋友,你的朋友遭遇这种事,你难道不该关心一下吗?” “我发了信息去问候,他没有回答过我。” 我们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可就在第二周,令人愤怒的事情来了。 殴打马宏伟的几人居然照常上课,什么事也没有,还常常能在厕所看见几人抽烟。 靠,最后终于了解到几人中领头的蔡光磊的父亲与副校长是熟人,在他父亲的调和下解除了对他的处罚。 而马宏伟,仍然被停课。 一股无名之火在我心中燃烧。 我去到厕所,果然遇到几人正在抽烟,我扫视一圈,看见一个戴着卡西欧的高挑,皮肤黝黑的男生被旁边几人称为“蔡哥。” 大概率就是他了。 但我并没有热血上头给他两拳,只是记住他的长相后便离开了。 我给马宏伟发了十几条信息他就回了一条“谢谢关心,我没事”后面还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这周末见个面。] [哪里见面。] [娱乐城。] [我不太想出来。] [我请你吃饭,为你的勇气点赞。] …… 他再三推辞,在我的一再邀请下总算答应。 说实话,我并没有将马宏伟视为朋友,倒不如说我没将任何人视为我的朋友,我不需要这种关系。 但对于马宏伟的遭遇,我是真真切切的表示怜悯。 第20章 怒火 马宏伟遭遇不平等待遇当然也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共情,并对蔡光磊等人处罚的提出疑问,学校无法回避这个问题,只好寻找借口,说是马宏伟惹事在先,而蔡光磊几人殴打马宏伟的事件证据不足,不予处罚,这个处理结果根本无法抚平人心。 这周五下午我见到了马宏伟,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但是我还是看见他右眼有很大一块淤青,鼻梁也被打伤了,嘴角还有痂,我的怒火攻心。 “学校说证据不足,我真t,这伤都可以去医院验伤,然后报警了!” 他声音低微。 “别了,已经选择私了了,赔偿金也付了,要还是追究的话,学校那边不好交代。” 我看了看他难堪的表情,知道了他不想把事情闹大,马宏伟的家庭条件极其差,父亲有糖尿病,母亲有高血压,家里开支全靠他姐姐,基本上每年都入不敷出,所以他这次受伤并没有告知家里人,而是选择独自一人承担。 我突然有点佩服眼前的男人了。 “算了,我请你吃烧烤,走去。” 这次马宏伟吃的很少,一直呆呆地看着我,好像有话憋着。 终于到地铁站时他忍不住说。 “李贽,很感谢这段时间你的照顾,我已经决定转回老家的高中了。” “我没咋照顾你,这次的事我一点忙都没帮上。” 他眺望远方的落日黄昏。 “李贽,我们算是朋友吗?” 我看着他落魄的模样。 “算,毕竟认识了这么久。” 他笑了笑,显得有些无奈,却又有一丝从容在里面。 “那么,朋友,我们有缘再见!” 他摆了摆手,消失在人海之中。 我知道。 我从未将马宏伟当做朋友,我在撒谎,我只是将那恶心的怜悯视为高尚,将谎言视为良药,希望治愈他,但这恰恰起了反作用,他知道我的内心是怎么想的。 马宏伟,我并不厌恶你,你的公道,就让我来讨回! 马宏伟是在星期三时3栋教学楼2楼的厕所被打,当时我们班刚好上体育课,于是我加了全班人的微信,挨个询问,但还是无果,我去保安室查询监控,可监控早已被学校的有心之人删除了。 我t什么都做不到吗? 但在此时,我脑子里萌生了一个疯狂地想法,那就是遮住监控,直接暴打蔡光磊。 但是理智还是战胜了愤怒。 徐梦洁拍了的肩膀一下。 “别伤心啦,马宏伟转学是好事啊,至少不用再受这些流言的影响了。” “我在想,当天是否有目击者。” 夏炎接下来的一番话彻底打击了我。 “李贽,你冷静想想,就是有目击者,他会愿意帮你作证吗,就算帮你做证,学校方面也就说你是买通同学做假证人,证人根本没有用,要证据,铁打的证据。” “确实。” 我无比沮丧。 “不必难怪,这件事已经结束,就算学校管理层存在黑暗腐败,我们也无力改变,倒不如好好学习,早日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可以离开,难道下一届不会遇到同样的事吗?难道这样的事只会发生一次吗? 可恶!qnd蔡光磊,名字里有光磊二字,行事却阴险至极。 我本以为这件事无力回天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一个微信加了我。 [你好,我有你想要的证据,恕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今天下午5点半,在行政楼的左边第二个花坛下会有一个白色纸袋,里面的内存卡,就是你要的证据,我也很厌恶学校的处理方法,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功。] 发完这句话便将我删除了,我本想搜一下这个微信,没想到还被拉黑了。 看来他并不想趟这趟浑水。 我如约而至,果然看见了那个白色纸袋,我观察了下四周,确定没人才拿走了袋子,看着袋子里的内存卡,我的心情无比兴奋,事情的转机来的太突然,我甚至没有做好准备。 我将内存卡插进p3,打开文档,播放录音,里面先是一段女生的歌声,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歌声停止,只听见蔡光磊喊道“小爷我叫蔡光磊,就你这死猪也特么敢向我的女人表白,看我不把你打废”,说完便是马宏伟的惨叫,还有一阵喧闹,语音结束。 我的怒火燃烧到了鼎盛。 不过我又突然笑了起来。 今晚,就是让这团怒火释放的时候了。 我整个晚自习都很兴奋,夏炎和徐梦洁都吓傻了。 “李贽,你怎么了,感觉你今晚很不对劲。” 我看着她们微微一笑。 “有什么不对劲呢?我感觉状态十分的好。” 她们表情诧异。 “感觉你,很,兴奋?” 哈哈哈哈哈。 “确实。因为好戏要上场了。” “什么好戏?” 她们同时问。 “等着。” 我闭目养神。 经过我几天的观察,晚自习下课后蔡光磊他们几人会在一楼的厕所一起抽烟,无一例外,因为他们的烟瘾极其严重。 铃声打响,我单肩背起书包,右手把玩着p3走到一楼,我从死角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黑色塑料袋套在监控上,背靠着墙等待他们几人的到来。 没过几分钟,他们便走进了厕所。 我等了2分钟,直接走了进去。 我背靠洗手台一脸戏谑地看着他们三个。 他们也感到十分奇怪。 其中一个烫发男问我: “兄弟,是要抽烟吗?” 我歪嘴一笑。 “不是抽烟,是抽你们。” 蔡光磊吓了一跳,随后就开始大笑。 “你是不是黑帮电影看多了,抽我们,你t不看看自己什么diao样?” 我没有回应,只是打开p3将声音放到最大,蔡光磊听见后脸色霎那间变得难看,他快步跑到我身边抢走p3并摔在地上,还狠狠补了两脚。 “你t哪里来的录音。” 我依然不回应。 他气急败坏,揪起我的衣领。 我冷冷说: “你不会以为摔坏p3我就没办法了,我拷贝了3份。” 他暴起给了我脸上结实一拳,我尝到了嘴角的血腥味,但却令我更加兴奋。 蔡光磊又点上一支烟,欢欢说道: “没用的,马宏伟那废物都已经转学了,而且,你不会不知道副校长跟我爸是老同学、铁哥们,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用。” 我缓缓褪去外套,活动了下手臂,说: “你不好奇,那三份交到哪里了吗?” 他眉头紧皱。 “一份给了副校长,一份给了校长,还有一份,在省教育局,我实名举报的。” “有屁用?” “无所谓了,这不过是给了我一个打暴你的理由。” 我一个箭步到蔡光磊面前,他来不及反应,脸挨上了我结实一拳,烟直接被打飞三米远,鼻孔立刻流出鲜红的血液,剩余两人看见后立刻飞奔过来,一人给了我一拳,一拳打在我胸口上,另外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我丝毫不在乎。 只听见蔡光磊不断哀嚎。 我大声吼道: “你李爷爷,要把你们打成傻x,哈哈哈哈……” 他们三个被我疯狂的模样吓坏,迟迟不敢向前。 我像一头野兽向他们扑去。 随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我死死抓住蔡光磊,把他打倒在地上蜷缩,最后他们三人向我求饶,并保证此事不会说出去。 我淡淡笑了笑。 “这是最基本的,等你们说出去,下次,我会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我浑身颤抖,向后转去,只见镜子中的我校服褴褛,嘴角和鼻孔还在冒血,我毫不在乎,大步流星离开厕所,只觉心中无比畅快。 马宏伟,你李哥为你报仇了,哈哈哈哈。 第21章 公正,你李哥我给! 我如同一个刚赢下世界冠军的运动员一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脸上和身上的阵阵剧痛才终于将我从这种兴奋感中拉出来。 我摸了摸右边的脸颊。 靠,真痛啊!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件事必须有始有终,我一定要见证好的结果,所以我一定要撑到那一天。 于是第二天我鼻青脸肿的来到教室。 夏炎被我的样子吓得说不出话,只是用奇怪的眼光一直盯着我。 “你跟人干架了?” “对。” “这就是你说的好戏?被别人暴揍?” “不不不,这只是开胃菜,好戏还在后面呢。” 她脸色阴沉。 “你是不是打了蔡光磊?” “你怎么知道?” “用屁股想都知道!” 她的脸色涨红,跟喝醉了酒一样。 “你真的觉得打他们一顿就好了吗?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么蠢的人!可是你看你现在,被打成这个样子,后面说不定还要受学校的处罚,值得吗?” 她难道是在关心我吗?倒也是,毕竟相识这么久,这点关心很正常。 我不慌不忙地说: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蔡光磊打马宏伟的事我已经掌握了铁打的证据,并且已经上交三方,这件事必然会水落石出,结果也一定会有一个好结果。” 她用手指摩挲着下巴。 “好,你并没有我想象地那么蠢,但是……” 她突然严肃地看着我。 “你这件事为什么没有跟我们商量?” 我顿了顿。 “这个嘛,事发突然。” “突然吗?那你为啥第一时间跑去打蔡光磊呢?” 我无言以对,任凭她训斥我。 后来徐梦洁来了并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向我竖了个大拇哥。 “李贽,真男人!” 夏炎打断。 “男人个屁,等着被停课!做事不想后果的!” 我无奈地笑了笑。 不久后我便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后面又转到了校长办公室。 只见茶几旁的沙发上坐着校长和副校长,还有蔡光磊三人。 气氛很严肃。 校长见我来了,立刻开口说道: “你就是李贽?” 我毫不畏惧,有力地回应: “正是。” “坐。” 我坐在蔡光磊三人对面的沙发上。 “你放在我桌子上的u盘我已经听了里面的录音,蔡光磊率先挑事殴打马宏伟的事已经被证实,而且听他们三人说你也打了他们一顿,你接下来想怎么样?” “公正,我要一个公正的结果,给予蔡光磊他们应有的惩罚,而且通报全校。” 校长没有丝毫犹豫。 “没问题。” 我又顿了顿,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副校长。 “副校长,不知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副校长被我抛来的问题吓了一颤,又突然愤怒地站了起来。 “你一个学生管那么干嘛,你打架违纪,我分分钟可以停你课!” 我向后躺去,双臂展开放在沙发上,俨然一副大佬模样。 “我写了举报信给教育局,按照时间,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联系你?” 副校长不屑地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我市教育局没人呢?” “我写给的是省教育局。” 副校长愣了,要不是校长拉了拉他,他说不定还傻站着呢。 我继续说道。 “证据很充足了,学校通报马宏伟的公示单上写着你的名字,而且蔡光磊他们没受处罚的事,全校都可以作证?” 他又继续大声吼道: “那又怎么样,难不成教育局罢我职?” 校长突然打断。 “副校长,注意你的言辞。” 校长推了推眼镜向我说道: “这样怎么样,蔡光磊三人勒令退学,不退就一直在家停课,马宏伟的事我会让副校长面向全校道歉。” “好,就这样。” 待副校长和蔡光磊几人出去后,只剩下我和校长,校长突然站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孩子,你很有勇气,也很有智慧,但你要知道,公正,有时并不存在于证据之下,就算你写了举报信给省教育局,副校长也不会被停职,而且今后副校长可能会在某些方面给你穿小鞋。” 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已经争取到我想要的公正了,至于小人的报复,我并不畏惧。” 他笑了笑。 “但是你也知道,你打架是既定事实?” “证据何在?” “有证人,你需要面对校规的处罚,否则难以平息舆论。” 我不屑一笑,这个结果我早已预计,所以我很坦然地接受,不再狡辩纠葛,直接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我是个怯弱的人,在面对困难曲折常常败退,亦或是止步不前,所以我一直很鄙视我自己,但唯独这一次。 我敬佩我自己。 敬佩我李贽。 我如愿被停课一周。 收拾东西时夏炎一言不发,只有徐梦洁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再见啦,大英雄,期待你的归来!” “没这么夸张。” 我看了一眼夏炎,她依然低着头沉默。 我无奈摇了摇头,走出教室,向着学校大门走去。 正要出校门时,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李贽!” 我回头,是夏炎,她正气喘吁吁,估计是跑过来的。 她过来干嘛?跟我送别? “你来干嘛?” 她不知所措地摆手,咬着嘴唇不说话。 我无奈,走了过去。 “没事的,停课正好让我回家养养伤。” “我就帮你把这几天上课的笔记记好,到时候我给你看看。” “谢了,夏炎。” 说罢,我向她摆了摆手,朝着大门走去。 落日的余晖撒在柏油路上,路旁行人寥寥,车辆却川流不息,我站在天桥上看着时间掠过的踪迹,只觉有些发困,还有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看来得回去开点药了。 我头靠在车窗上,这次我没有拉窗帘,任凭阳光灼烧我的脸颊,我依然心情无比舒畅,只见手机闪烁两下,闪来几个明星大瓜的新闻,我懒得打开,继续看着窗外风景向后倒去。 马宏伟啊马宏伟。 你何尝不想要一个公正? 你心里的不甘都快溢出来了。 你的公正。 学校给不了。 你李哥。 我给! 第22章 夏炎与夏冰 结束一周的禁闭,我回到了所光明中学,看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门匾,根本没人在乎光鲜亮丽门匾下的灰暗,难道所谓光明,就是以黑暗为前提存在的吗? 副校长依然在学校里耀武扬威,没有丝毫改变。 我单肩斜挎着背包,看着门口叹了声气,不知道班里人会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我,我真是醉了,我可是李贽,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目光呢? 我挺直腰板,自信地走进教室。 班里人几乎在同时抬头看着我,他们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议论纷纷,之后投来仰慕的目光。 我放下书包,疑惑的看着徐梦洁。 “什么情况,我是要被处死了吗?” “你那事全校都知道了,他们都叫你真男人,哈哈哈。” “太夸张了。” 夏炎很平淡地说: “为公正,一挑三,人家崇拜你一点也不夸张。” “我去,我这不得大捞一笔黑心钱!” “6。” “对了,蔡光磊三人呢?” 夏炎冷冷回答: “开除了,上周你停课期间就开除了,全校通报,而且副校长当着全校面道歉。” 我长吐一口气,仰着头。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希望远在辽宁的马宏伟能知道,公正已现,你马宏伟不再是那个舔狗,不再是那个率先挑事随意殴打他人的卑劣之徒。 我满足地眯上眼睛,不想了,睡觉! 还没趴两分钟,徐梦洁把我推醒。 我本来要吐槽两句。 只听见她小声说: “李贽,有美女,绝世大美女!” 我立刻精神,聚精会神地看着门口处朝着我们走来的高挑身影。 只见女生皮肤白皙,睫毛极长,眼睛圆大,鼻子高翘,嘴唇红润,我咧个豆,唉?咋有点眼熟。 只见女生走到夏炎旁,递给了她一个袋子,然后叮嘱几声便离开了教室。 “我靠,小燕子(徐梦洁给夏炎的外号,估计是谐音梗),这美女是谁?” 徐梦洁抢在我前面问道。 我则比夏炎率先反应了。 “这女生好像叫夏冰哦,这么一想,跟夏炎名字相似,估计是你姐姐或者妹妹?” 夏炎头也没抬,还是平常的口吻。 “我姐。” “你咋从来没跟我们说呢?小燕子。” 夏炎停了笔,用手撑着头懒懒回答: “这个嘛,毕竟我俩相差那么大,说出来也不太好。” “这有啥不好的,有这么好看的姐姐,我肯定大肆宣扬!” “可是我又不好看……” “胡说。” 说完徐梦洁用双手捧着夏炎的脸。 “我家小燕子也漂亮,你说对,李某。” 额,干嘛问我啊,老铁,这是你们女生的话题啊。 “哦,好看,漂亮。” “敷衍。小燕子不用理他,我跟你讲,你是最好看的,性格又好,完全不用自卑……” 这一夜我睡的很好,是我上高中以来睡的最好的一个晚上,大抵是我做了一件好事令我感到安心。 但我还是没睡饱,我需要12小时完美睡眠时长来支撑我智商280的大脑,然后让清醒的大脑来指挥我这孱弱的身躯,以便没有意外地活过这一天。 好了,放屁结束,去食堂吃个早餐。 我拿了个炒米粉和豆浆,随便找了个座位就坐下了,早上的胃口我一向差的要命,但是不吃早餐中午又会饿傻,只能无奈地吃点了。 夏炎端着盘子很平常地坐在我前面,我瞅了一眼她的早餐,只有2个小肉包和一杯豆浆。 “这吃的饱?” 她咬了一小块包子。 “饱不饱不重要,主要是为了健康,倒是你,怎么不叫徐梦洁帮你带早餐了?” “最近手头紧张。” “呵呵。” 夏炎很快吃完了早餐,但并没有立刻走开,而是盯着我吃。 我有点不自在。 “那个,美女,能不要一直盯着我吗?” “看你帅。” “有眼光。” “不跟你贫嘴了,说正事,你知道再过两周就是学生会会长竞选吗?” “不知道。” 她一脸认真。 “没关系,现在你知道了,我从入学起,就有意愿参加,我希望你能帮我。” 我咀嚼几下才继续说。 “你应该找个更有能力的,而不是找我啊老铁。” “上次你帮翁樊写的那篇稿子我听了,还不错,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竞选有着不薄弱的经验。” 我喝完豆浆,直接起身,夏炎跟随着我,边走边说。 “放心,不会让你白帮我,事成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支付你一笔报酬,至于金额多少,看你。” 我将餐盘放到回收处,夏炎与我同行去教室的道路上。 “你为什么对这个会长职位这么执着呢,你看起来不像那种有领导力的人。” “高中作为培养社交能力的过渡期,我希望以后大学生活中我能对相应事件合理处理,而不是束手无策,傻站着,这是很耻辱的事,所以我想在高中就拥有高水平的社交能力。” 我看着脚尖走路。 “你看事情真是长远呢,但是你应该知道,学生会会长竞选需要一名学生会成员推荐和一名学生,两人都需要演讲,这两人我能充当推荐学生的身份,但是学生会成员推荐,你找谁呢?翁樊吗?” “对,届时我会处理好你俩的距离,不会让你难堪的。” “处理好我俩的距离?这明显不可能,所以我希望你找徐梦洁来当学生推荐人,之后我作为后台来帮助你,至于演讲稿还有一些拉票活动,我会出一些想法。” “你觉得怎么样能拉到更多人气呢?” 我摸了摸下巴思考两秒,打了个响指。 “简单,像你姐姐一样漂亮,连拉票都免了。” 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戳中了她的痛点,她沉默许久不说话,直到教室才开口。 “我觉得学生会会长不应该是看颜值的,应该是更注重能力,届时老师投票也会占40,竞选的公平性也会更高。” “也对。所以夏冰参加竞选吗?” “参加,不然我也不会找你帮忙。” 原来如此,夏炎一向不愿依赖他人,但是面对比自己更优秀的姐姐,她明显丧失以往的自信,最后一番心理斗争,决定寻求外援,而作为她为数不多能说上话的,且具有一定能力的,只有我是最佳人选。 或许,在我李某的帮助下,区区夏冰,何以为惧呢? 于是我开始为夏炎出谋划策,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第23章 准备 学生会会长作为学生会内部最高领导者,具有一些能影响学校大政方针的职权,还要主持一些重大会议,重大活动,总而言之,学生会会长要是挂在自己档案上,无疑是一个闪光点,对于今后的大学生活有着未雨绸缪的作用,可以在起跑线上就赢过其他人,所以对于一些精益求精的学霸以及社会型学生,非常具有吸引力。 我作为夏炎的策划者,准备印近百张夏炎的海报,然后发放给学生们,以提高知名度,加一笔印象分,但这种明显效果很差,因为你不会无缘无故给一个陌生人投票,除非她很漂亮或者他很帅气,又或者他们有朋友参加竞选,那么拉票现象就会非常严重,所以我也将这些问题告诉给了夏炎。 她一脸认真,思考了好一会才问我。 “那么你想获得的支持上介于这两种情况之间,保持中立地人群,但是这类人群貌似积极性不高,对投给谁并不在乎。” 我打了个响指。 “正是如此,这类人群才最好调动,保持中立人群的数量我敢肯定,绝对高于其他两者,即使你只能拉到40的中立人群支持你,你也完全可以冠绝其他候选者。” “哪,有什么方案?” 我邪魅一笑。 “你可以去食堂门口跳舞,保证印象深刻哈哈哈哈。” 她听不出我这是在开玩笑,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好像不错。” “啊?我开玩笑的,以你地性格这不合适。” “也对。” 她一副失落的姿态,好像败局已定。 “我不像我姐姐,能说会道,还会唱歌跳舞,长的又好看,感觉跟她竞争,胜算不大。” “你这不是找到你李哥了吗,就算是死马我也能给医活了!” “你有法子?” “可曾听过草船借箭?” “听过。” “从这几天开始,陆续有候选人在表白墙上发布个人表演的通知,一般是在操场主席台,先是表演一段才艺,然后再拉票,昨天我看了,绝大部分学生因为晚修后无事可做,就会去看,人多的很,届时……” “届时我冲上去叫他们主持我?” “不不不,太露骨了,我会跟他们商榷一番,让你也上去耍两下,即使你不会唱歌跳舞你也可以摆弄一下其他才艺,反正只要有这些活动你都要上去,不仅可以节约动员成本和时间,还可以加深印象,对竞选作用很大。” “那其他时间呢。” “发传单。” “……” 之后这一周,夏炎都会跟其他候选人一样,去饭堂或者楼道位置发传单,当然,夏冰明显更加轻松,因为人长的好看,人家更愿意去拿她的传单。 我这几天也没闲着,写了3篇演讲稿,前后修改十几次,终于以这3篇为终稿,我的准备已经好了,就差夏炎那边了,今晚夏冰会在操场开动员会,是个不可错过的好机会,到时候人来的肯定不少,而且夏冰作为夏炎的姐姐也会更好说话,但是当我叫夏炎去交涉时她怎么也不愿意,只好我出马了。 我在第三节晚自习下课去往了夏冰所在的教室,一进门就给我一种压迫感,大部分人都低着头书写,完全不同于其他普通班下课的喧闹,我立刻注意到了第二排的夏冰,随后走了过去。 她正低着头写着语文作文。 见她前排没人我便坐了下来,她则抬起头看了看我,给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好。我叫李贽。”我率先开口。 “你有什么事吗?李同学。” “听说你今晚要在操场开动员会,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 “我也能算是夏炎的狗头军师,我希望让夏炎也能上去发言一段。” 她笑靥如花,好像想到很开心的事。 “夏炎叫你来的啊,这丫头,哈哈,当然没问题,毕竟是我的妹妹,到时候你直接来主席台找我。” 我站起来回了个微笑。 “谢谢。” 正准备走,她又突然叫住了我, “等下。” “不会要收费?” “你真幽默,我知道你,作文第一,说实话夏炎能找人帮忙我很意外,毕竟她这个人比较封闭,也很讨厌依赖他人,看来她相当信任你哦。” “有利益关系罢了。” 她疑惑的歪着头。 “她聘用了我。” “哈哈哈。” 没想到这件事会进行的这么顺利,大概是姐姐的宽容,但是还不能松懈,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夏炎有什么才艺呢? 唱歌? 她五音不全。 跳舞? 她四肢不协调。 唉~ 还是问问她本人。 见我回来,她立刻问。 “咋样?” “妥了,晚自习去。” “那就好。” “你想好上去表演什么才艺没?” 她一脸自信,拍了拍胸脯。 “放心军师,我自有妙计。” 我有点不可置信。 “莫非,你藏了一手?” “是也!” 虽然还是有点怀疑,但毕竟她都这么说了,我也放下心,就等晚上了。 我们如约而至,操场上已经聚集了上百人,广播里也播放着dj,气氛异常热闹,随后夏冰上去跟随着音乐来了一段韩舞,更是让全场炸裂,之后就是拉票环节,只见夏冰从容地接过话筒。 “大家好,我是夏冰,是学生会会长的候选人,希望各位在投票环节多多支持我哦!接下来有请下一位候选人,看看她给大家带来的才艺。” 夏炎紧张得冒汗,杵在原地跟个柱子似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是没有反应。 她只是回头无助地看着我。 “我紧张,李贽。” “箭已在弦,不得不发,这次机会,不可错失,你准备的什么才艺?” 她缓缓从书包里掏出一根竖笛。 “这个。” “我帮你拿话筒。” 说完我便走上主席台。 台下喧嚣,有人好像认出了我。 “这不是那个一挑三的哥们吗,我去,他也参加竞选吗?” “我力挺真男人。” 我接过话筒。 “不好意思各位,我不是参加竞选的候选人,只是个拿话筒的,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候选人,夏炎。” 我瞥了一眼夏炎,她终于走了过来。 “她要带来的才艺是竖笛,大家掌声欢迎。” 我将话筒举在夏炎旁边。 说实话,我看着这阵势也有点害怕,毕竟几百人呢。 夏炎深吸一口气,竖笛的笛腔内传来阵阵笛音,大家好像都期待着美妙旋律的响起,我也是。 但是,只听见阵阵笛音嘶哑,宛若撕裂般的噪音飞入颅腔,令人直觉发昏。 我赶紧拿开话筒。 台下议论纷纷。 “吹得什么玩意……” 夏炎明显听到了,一下羞红了脸,跑下了主席台,独留我一人在台上。 我又拿起话筒。 “小玩笑,各位,请多多支持我家夏炎,她的能力相当突出,相信大家会在日后的学习生活中体会到,拜拜各位。” 我放下话筒立刻追向夏炎逃走的方向。 丢。 全泡汤了。 看来她还是不适合这种场所,我也有点急功近利了。 第24章 夏炎惧怕失败 夜晚的校园没有路灯照亮,我只能靠着直觉朝着夏炎跑地方向大致寻找,快到宿舍门口我本想放弃,心想:说不定她已经回去宿舍了。 不不不。 她一定不会回宿舍。 她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她窘迫的样子,所以她一定在某处伤心。 丢。 还是找找,毕竟是我出的主意害的她这样。 学校的后山晚上一般是不开灯的,而且在夜晚会有蛇或毒虫出没,我壮着胆子走了上去,来到后山凉亭处,终于看到了夏炎的身影,她正蜷缩在石板凳上,但由于光线太暗,我看不清她的神情。 “夏炎?”我试探叫了一声。 她听到后赶紧擦了把鼻涕,又抹了一把眼泪。 “你来干嘛。”她带着点鼻音问我。 “额,看你跑了有点担心。” 说完我便递给她两张纸巾,她也从我手中接过,我顺势坐在她旁边。 “我晚上从来没来过凉亭呢,原来这里的夜景这么不错。”我抬头看着天空。 “你能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这里树叶那么茂密,根本看不见天空。” 我有些尴尬。 “也对哈。” 她用纸巾抿了把鼻涕,看来她确实哭的挺凶。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啊。” “不会,人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 她突然凑了过来,盯着我看,即使夜色阑珊,我也看得清她那双清澈的眼睛。 “真的?” “当然,这也是我的错,方法没选好,明明知道你不擅长这种大场合表演,还让你上去。” “没关系啦,要是当了学生会会长这种场合多着呢。” 她甩着小腿,显得有点可爱。 我俯下身子低着头,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贽,你会害怕失败吗?” 我侧着头看了她一眼,又直起腰来。 “我李某自打出生起就饱尝失败的滋味,失败才是我人生的主旋律,但我只将它作为我生活的调味剂。” “真是豁达呢。” “不是豁达,是无可奈何。” “那你不会试图去改变吗?” “会,但至今为止都失败了。还是不说这个了,说说过两天的竞选稿。” 她还是抬着头看那被树叶遮挡根本看不见的天空。 “我不想谈这个。” 我无语。 “李贽,我害怕失败。” “也是,你可能很少经历失败,但……” “我也饱尝失败。” 我愣住,她继续说道。 “我从小学习并不好,学钢琴也没天赋,唱歌跳舞更是一塌糊涂,但姐姐不一样,学习也好,钢琴在小学就过了六级,跳舞唱歌也很优秀,常常受到老师表扬,与姐姐相比,我无比暗淡,所以家里人重点培养姐姐,对我很少关心,但我并不服气,我初中奋起读书,终于考进跟姐姐一样的高中,也在前几次月考考过了姐姐,但是,我依然害怕失败,害怕自己与姐姐同台竞争。” 她低着头不再言语。 我明白她的担忧,我以前也经常害怕失败,害怕比不过某人,一直精神内耗,最后搞得自己身心疲惫。 但是这种情况我至今已经完全没有了,我藐视所有人,只将自己视为对手,但这种精神胜利法并不适合夏炎,她并不如我这般懦弱,在很多方面,她很勇敢,远超于我。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东施效颦。” “你在变相骂我丑吗?” “哈哈,就算你姐姐是西施,但你也不是东施,我相信每个人身上地闪光点不同,你姐五艺精通,但你呢,拥有过人的学识和超强的逻辑思维,所以在学生会竞选上,你不一定会输。” 她歪了歪头,像一只猫。 “你从哪里看出我有超强的逻辑能力?” “你数学这么好,逻辑能力难道不强?” “肤浅的理由,这也算安慰?” 我摆了摆手。 “我本来就没想安慰你。” 她立刻捶了我一拳肩膀,然后抱着手臂。 “哼!” 我无奈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不认为你会输给夏冰。” 她转过头,有点疑惑。 “为什么?” “直觉,我的直觉很准,你一定能在演讲拉票环节力挽狂澜。” “你这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有三成是,另外七成,是对你的自信。” 她看着我,有些不可思议,愣了许久,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害羞,赶紧转过头,要不是光线太暗,真想看看她有没有脸红。 “行行,你炎姐接受小李子的马屁了,所以你把演讲稿写的有气势一点,到时候你炎姐在主席台上大显神威。” 我摆出个敬礼的指示。 “小李子受命,必定满足炎姐的要求。” 她捧腹大笑,第一次看她笑得这么开心。 “炎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我看见蛇了。” “啊!哪里!” 她吓得直接跳到我身上,我始料不及,抱住了她,她衣服上薰衣草的味道钻进我的鼻腔,让我有点发昏。 “那个,能不能下来,不然咱俩跑不了。” 她也知道自己行为有点失礼,跳了下来,整理了下衣服。 “小李子带路。” “我也怕蛇。” “你……那你总不能躲我一个女生后面!” “炎姐威武。” “你”她想说脏话也憋了回去,不愧是好学生。 还剩下两天准备时间,晚上的晚会我再没带夏炎参加,只能用一些老办法:发传单、贴海报、还有最不厚道的用好处拉票。我都用上了。 这天下午我正无聊发着海报,远远就看到夏冰朝着我走来。 “你好。”她率先打了招呼。 我也点了下头回应。 “夏炎还好吗?” “已经没事了。” “那孩子就是这样,从小到大都害怕在人多的地方演讲,估计这次她也吓得不轻。” “她已经很有勇气了。” 夏冰脸颊流畅的轮廓在余晖下异常的美,她拂了下刘海。 “谢谢你,她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为她高兴。” 我咽了咽口水。 “不客气,但是你也得小心些了,有我的助力,你的竞争压力可不小。” 我笑了笑。 她微微闭了下眼睛。 “期待哦。” 说完便摆了摆手离开了。 真的漂亮,但不是我的菜。 夏冰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内心,好像藏着很多东西,以至于她要用几乎完美的校园女神形象去掩盖。 而夏炎的强势,是由内而外的。 这更加坚定了赢过夏冰的信心。 夏炎畏惧失败,那我就击碎失败的根源。 第25章 夏炎的底气 今天是星期一,经过周末的间接,估计夏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心中也有点小小的激动,毕竟为了这一天,我们确实准备不少,夏炎在幕后看起来有些紧张,时不时地探出头看看下面的学生有多少。 “好多人。”她有些不安的说。 “这是当然,整个高一年级的学生都来了。” “好紧张。” 夏炎确实紧张,从刚才开始就不断的擦拭汗水,脸色也有点煞白,我甚至可以想象出等下她上台演讲的紧张样子了。 但愿不会如此,如果从一上台就紧张,那么这些天地努力都是白费,我们这些天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我实在不愿意去想象夏炎失魂落魄的模样。 接下来就是夏冰上去演讲了,她显得很从容,自信的模样很难让人不去信任,只见她演讲完,掌声哗然。 随后就是学生推荐人以及学生会干部推荐人上去演讲。 “姐姐好厉害。”夏炎看着夏冰满眼崇拜。 “不知道我也能不能这样大方自信。”她又突然低下头。 我摸了摸她的头,说实话,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 “不必妄自菲薄,你上去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想,如果你实在害怕人们的目光,请记住:他们并不是为你而来。在漫漫人生中我们总会让自己去做一些强人所难的事,但每一次挑战,都会是我们对生活挑战的战勋,同样的,你这次的挑战,是对青春图画的一抹光彩,你只要上去,就很了不起!” 夏炎看着我一脸呆滞,又突然笑了起来。 “李贽,谢谢你。” 随着广播响起。“下一位竞选人夏炎,请上台演讲。” 只见夏炎身板挺直,缓缓从黑暗的后台走向聚光灯的演讲台,只给我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我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笑了笑。 夏炎昂首挺胸,一脸淡然。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晚上好,我是竞选人,夏炎…………” 夏炎整场流利通顺,表情也很自然,我浅浅笑了笑。 这不是挺好的嘛。 “接下来,有请夏炎的学生推荐代表人翁樊上来演讲。” 我立即离开了现场,不是因为害怕再见到她,只是我们的关系不适合见面,更不适合再有所交集。 我坐在长亭的石凳上,贪婪地吸食着树林里的空气,又突然长叹一声,还算不错,无论结果如何,夏炎都不会留遗憾了。 所以她害怕失败吗? 她并不害怕失败,她在我的心中是坚强的,美丽的。 “李贽!” 夏炎手里拿着书包,朝我小跑过来,直到跑到我身边,用书包甩了我一下。 “干嘛走这么快!” “额,你知道我跟翁樊关系很僵,倒是你,不听他们讲完吗?” 她顺势坐在我旁边。 “不用了,她们一定能做好,我相信她们。” 她顿了顿。 “就像你相信我一样。” 我看着夏炎微笑着的小脸。 “我可不是信你,我是信你会信守承诺,给我相应的报酬。” “对对对,你是为了报酬,不过,还是谢谢你,李贽。” 她眼神深邃地看着我。 “你给了我站在那里的底气。” 我叹了口气。 “哪有这么夸张,是你自己争气。对了,你觉得能不能超过你姐姐。” 她歪头看着我。 “你觉得这重要吗?” “老铁,当然重要啊,你不就是为了竞选成功才参加的吗。” “哈哈哈,对,之前我很在乎,但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看我一脸疑惑,她继续说。 “我觉得我应该像你一样,着眼于当下,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追逐姐姐的身影了,我要,追逐我自己的身影。” 我眼神依然如死寂一般,我并未被夏炎的话所打动,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不再追逐他人的身影的选择是对的,但,追逐自己的身影,这是一个无法达到的事情,不不不,倒不如说,这是个死循环,你永远无法超越彼时的自己,你对自己的要求是会与日俱增的,你会陷入无法逃脱的死循环之中,夏炎还是太过于天真。 “走,李贽。” “去哪里?” “出去吃饭。” “那个……” “就我们俩。” ………… 夏炎的竞选终于告一段落,我也恢复了往日的状态,整天漫步于自己丰盈的精神世界之中,真是,无事一身轻啊! 学生会会长竞选结果还要过几天再出,但看夏炎她好像已经不在乎结果了,这大概就是奥林匹克之父所说的“重在参与”。 我这天依然坐在长亭的板凳上看着史铁生的《我与地坛》,这本书我已经反复看了4遍,已经完全被史铁生的文笔以及精神世界所震撼了。 “真巧呢。” 是夏冰。 “我常常来这里看书,你能遇到我不是巧合。” 她莞颜一笑。 “是的,最近夏炎变了很多,她不再像以前那般胆怯了,反而变得更加……嗯……坚定。” “为什么会用这个词?” “直觉。” “夸张。” 她突然凑近。 “是吗,李同学。我怎么觉得是你改变了她呢?” “我要是有这么大能力还在这里?早就去做诈骗了。” “哈哈。你有点小幽默,但是我总感觉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是不是比普通人更平庸。” “不,是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感觉,总觉得你……心思很深。” “我这么可怕?” “我也说不准,反正你是个好人,希望你跟夏炎好好相处哦,即使你变成我的妹夫,我也不嫌弃哦。” 明显是在打趣我。 “那不会,你妹妹不是我的菜。” “哦?那我是不是你的菜呢?” “你也不是。” “……” 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行了,不聊了,希望到时候竞选结果出来的时候,你可以陪夏炎一起去,她虽然表面上不在乎,但是内心,肯定很在意。” “我会考虑。” “再见。” 我继续躺着看书。 结果么。 我其实也挺在乎的。 阳光透过林梢,照在我的脸上,让我眼前有点发黑,伴随着几声鸟叫,我才动身回宿舍。 第26章 不曾失败的内心 终于到了竞选结果公布的这一天,夏炎却依然低着头写作业,她在努力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但是她发抖的手出卖了她。 “那么想知道结果,何不跟我一起去?” 她猛抬头。 “要不你先帮我去看看,选上了你回来就带瓶可乐,没选上你就带瓶雪碧,怎么样?” 我一脸无语。 “怎么样!” 她又问了一遍。 “行行行,但是谁去看都改变不了结果啊,老铁。” “但是我要是在现场只会更加紧张。” “行了,我先去看看。” 说完我便走出了教室。 来到公布牌前,稀疏地站着三四个人,大概是学生们都不太在乎学生会长是谁,这些看的人要么是候选人,要么就是候选人的朋友之类的。 我凑了上去,从公告栏最下面往下看。 真希望看不到夏炎的名字呢,因为投票票数是从高到低的。 直到看完第一个,我也没看到夏炎的名字,我挠了挠头,不对啊,不是会全部公布吗。 我侧目看了看右边的公布栏,丢,原来还有一面。 我一眼看去,第一个人姓夏,夏炎选上了?还是说是夏冰? 是夏冰选上了。 夏炎在第8个。 我不禁感到有点失落,也突然想象到夏炎届时知道结果的表情。 “你也来看竞选结果了?” 夏冰突然从后面走来。 “是的,恭喜啊。” 她抬头看着公布栏,又转头看了看我。 “其实没关系的,不过是很普通一次竞选,没选上也没必要失落,重在参与嘛。” “这话你应该对夏炎说。” “就是让你代为转告。” “丢雷……” 她原来也有点坏心眼。 “李贽,你帮夏炎写的稿子很不错,遣词造句都很简短,估计改了不少次,也用了不少心。” “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天经地义。” “哈哈,我认为不是那样的,是你将夏炎视为朋友,才会乐意帮她,就像之前你帮那个翁樊一样。” “朋友么,倒也不算,只是熟识而已。” 她若有所思,皱了下眉头。 “真是扭曲的性格。” “你从哪看出来我性格扭曲?” “直觉。” 她转身准备离开,又突然回头。 “你是个不错的人。” 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但是身边看公布栏的人都纷纷盯着我看,搞得我十分不自在,也立刻离开了这儿。 在回去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想如何向夏炎开口。 或许她没我想的那么脆弱。 我在商店买了两瓶茉莉花茶。 夏炎一看我进教室,就走过来问。 “带的什么,可乐还是雪碧?” “啊?我带的茉莉花茶。给你一瓶。” 她顺势接了过来。 “我是问你竞选结果。” “茉莉花茶。” “滚。” 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别卖关子了,结果是啥,yes还是no。” “是or。” 她气的小脸通红。 “李贽,我没想的那么脆弱。” “你没选上。” “是吗,那也是没办法的。” 她突然像瘪气的气球,低着头回到了座位。 丢,还说不脆弱。 我坐到座位上。 “夏冰当选了。” “正常,姐姐那么优秀,被选上很正常。” “你何不去争取个别的学生会职位,也能锻炼你的办事能力。” 她趴在桌子上。 “懒得去,竞选学生会会长只是玩玩。” “那我的辛苦也是玩玩?” “不是哦,我不是请你吃饭了吗?” “啊?我以为你会给我钱。” “财迷,会给你的,这周末回去微信发给你。” “唉,谢谢炎姐。” 她突然看着窗外,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是另一栋教学楼。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唉,李贽,那天翁樊来了。” 我满不在乎。 “哦。” “她还问你来了没,我告诉她你没来,说实话,你俩为啥突然就闹崩了呢?” 我也看着窗外。 “从来都没闹崩,也从来没有关系好过,不过是萍水相逢,有所交集罢了。” “真别扭。” 我皱着眉头,撇着嘴看着她。 “啥?” “我说你真别扭,明明很在乎人家却还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我哪有。” “你是不是喜欢翁樊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愣了,又冷冷回答。 “不可能。” “好。” “你之后有想过加入社团或者去别的学校部门吗?” 我转移话题。 她一脸无所谓。 “没想过,但也不想去参加了。” “你害怕竞争?” “不,我不害怕竞争了。” “那就是害怕失败。” 她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晃了晃。 “nonono,我的内心不曾失败。” “你这不是啊q的精神胜利法吗?” “李贽,你是不是什么都想怼啊,你是猪吗,啥都要怼一下。” “别发火啊老铁,不说了,写作业。” “你……” 她还想再说什么,我直接转头不理会。 这件事情也终于告一段落。 我与徐梦洁和夏炎两人的关系也因为这件事好了不少。 平时跟她们聊的话题也多了,徐梦洁在我和夏炎的影响下终于愿意看一些名着小说,而不是看她那狗血青春恋爱小说了。 徐梦洁依然给我带着早餐,我们三人每天都会有一点小吵闹,也会一同探讨数学题,好像这样美好日常会一直持续下去,青春的白纸上或许就是被这样的日常泼洒上耀眼的光彩。 我走在学校操场上,看着跑道上形形色色的人,晚霞的紫红色余晖披在人们的身上,白云点缀着天空,真是美景如画。 我缓步在校园之中,看着这要待上三年的地方,而今的我,不止一次想快点逃离这里,但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但这天成为回忆,我才能从中知晓价值所在,所以我缓缓走着,等待这一天成为那一天的回忆。 漫步于林间小道,树叶和青草的淡淡芳香钻入鼻腔,在脑海中回荡着这种味道,并不会让人感到有些难受。 我不再抬头看着天空,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才是我的心态。 我会走好我的每一步,用以致敬我那不曾失败的内心,致敬那不曾气馁的我。 但秋风瑟瑟,让我有些发寒,不自觉地裹了裹外套。 秋天快结束了吗? 不知道, 第27章 公孙悦 秋天已经快要接近尾声,秋风中带着一丝丝冬意而来,让人觉得有点发凉,就连我也穿上了校服外套,倒不如说是校园中清一色都是蓝白色的校服。 我倒是很喜欢这种微冷的天气,这样在长亭看书就不会有那种闷热的感觉,还能配上一杯3块钱热腾腾的香飘飘奶茶细细品尝,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我浅浅吸了一小口,嗯,草莓味的,我翻阅着《人间失格》的书页,发出沙沙的响声,令人心旷神怡。 太宰治的文字真是忧郁又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这可能是在他当时的时代大背景下促使的文学特色,倒是“无赖派”的称号令我感到好奇,罢了,有空去查查。 “太宰治的书吗,很不错。” 我被近处的声音吓了一跳,直接从石凳上蹦了起来。 我定睛一看,是一个留着寸头,皮肤白皙,带着黑色方框眼镜,身材高挑的男生。 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对不起啊同学,有点冒昧地跟你讲话。” 我缓缓了心跳。 “没事没事,只是有点被吓到了。” “同学,你也喜欢看太宰治的书吗?”他用食指指了指我手上的书。 “还行,我涉猎比较广泛,很多书都看。” “哈哈,那很好呢,哦,有点冒昧,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冲,韩国的韩,冲是冲动的冲,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他的名字跟他的性格显然相反,明明那么知书达礼,举止儒雅的人,居然叫韩冲。 “李贽。” 他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 “连婵四次月考的作文第一的那位?” “额,算是。” 他突然抱拳。 “久仰久仰。” 我还是一脸疑惑,我李某何时这么出名了? “对了,李同学,既然我们有相同爱好,方便加个微信吗?” “哦,可以。” 我不好拒绝,于是就把微信号写给了他。 随后便匆匆跟他告别,走在石板小道上,总有一种寂寥的感觉。 为什么呢? 是因为秋天将去,冬天将至的不舍吗? 是因为友人已别,此后难见的无奈吗? 是因为熟人冷落,再无联系的愤懑吗? 我想, 都不是, 是我对自己有些不满了。 很快,考试又接踵而来。 高中生活的每一天好像都在为考试做着准备,你觉得压力机器大,老师们就会用那拙劣的谎言来欺骗学生们“高考完了就轻松了”“到了大学就轻松了”,诸如此类的话语,我听过不上百次,这种谎言如同一根贯穿整个学习生活的针线,你会一辈子听到这种鬼话,而且,你也会成为说这种鬼话的人。 我十分讨厌这种闭环的教育。 回到教室,夏炎还是如同之前那几十个日夜一般低着头写着东西。 见我回来,她抬头说道: “上次数学周测那个几何题做对没?” 我懒懒回应: “全对。” “教我。” “试卷拿来。” 这样的日常还在持续,我整日乏困,不知为何,总觉得提不起精神,我来凉亭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有时中午甚至不回去睡觉,只是待着亭子里悠闲地看书。 我不会病了。 这倒是没有。 只是我怠于社交,疲于学习,所以将这个地方视为心灵寄托之地。 韩冲也常常来与我讨论名家大作的往事,我对这个人提不起兴趣,倒是他对我很感兴趣。 “对了,李贽,你是不是认识翁樊?” 我听到这个名字一惊。 搞不懂,为什么总是有人在我面前提她。 我没好气地说: “认识,怎么了?” 他好像没听出来似的,还一边饶有兴趣讲。 “她是我们10班的英语课代表,之前听朋友说我都很惊讶,你看起来很高冷,不好接近,没想到你还能跟翁樊认识。” 我依旧盯着书看。 “萍水相逢。你要打听她的话直接问她不是更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翁樊是个很开朗的人,能跟你有点关系实属不易。” “不正说因为她开朗才会跟我扯上关系么。” 我不想再讨论她,于是用几个蹩脚的理由搪塞韩冲,随后就离开了。 韩冲的打扰让我想另寻一个安静之地。 于是我周五放学在校园中四处寻找,终于,我发现了一处不错的地方。 那就是图书馆的右侧通道,且安置着一条石板凳,极少有人经过,最关键的是,遮光,所以我便打算下周就常待在这里看书,吃饭等。 星期一的中午,我随便在食堂打了份就前往此地。 不料一到路口就发现了居然有人抢先一步来到这里。 我无奈。 只得前去与其同坐。 只见一个短发女生板正地坐在那里,拿着一本《我与地坛》,我仿佛如遇到知己般,忘掉了尴尬,直接搭话。 “你也喜欢史铁生吗?” 女生抬头看着我,有点不知所措。 “嗯嗯。” “真好呢,他的文字很有深度,这本书我都看了四遍了。” “真的吗,我也很喜欢这本书,看了好几遍了。” 就这样,知己遇知己,我直接坐下边吃边与其聊了起来。 铃声打响,我们都准备起身去教室。 “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李贽,高一20班。” “哦,我叫公孙悦,高二14班,你之后可以常来这里,我们可以讨论一些史铁生的书。” “原来是学姐啊,哈哈。” 她点了点头,示意了解。 之后便匆匆告别,我不禁有种遇到知己的兴奋感,开始期待与她的再次相遇。 于是我之后常常来此,而她也是如此,我们一同在此进餐,一同看书,她还带了一盒黑白棋来与我下五子棋。 毕竟不会围棋那么高水平的棋术。 公孙悦长的很普通,柳眉眼,鼻子小巧,但不高挑,嘴巴也因为她的小脸,显得有点大,不过皮肤倒是很白皙,她平时是个沉默的人,我与她讨论日常生活,或者是社交之类的话题,她便低下头缄默。 但是能察觉到。 她不是与我一样内心孤独的人。 她渴望社交与朋友。 为此还经常问我如何与他人交流,怎样察颜悦色。 我有时也很头大,毕竟我是个社交边缘者,只能给予一些网络上看到的经验。 对于她这个人,我且抱有一定警惕,止于兴趣话题,其他一概不论。 这便是我对待他人最常用的方式。 第28章 寒冬 12月的寒风吹进人们的衣袖之中,令人不禁寒颤,那稀疏却又骄傲挺立的野草也被寒风吹得弯下了脊梁,众多奶茶店都推出了热饮,人们都衣着也变得厚实,这些无一不在告诉我们,冬天已经来临。 广东的寒冬与北方差别很大,北方的寒冬是凌冽的干燥的,而广东的寒冬则是剧烈的湿寒的,那种直击心灵的寒冷,是我没在北方体验过的。 体育馆后的小巷子常年没有阳光,加上与冬季风平行造成狭管效应,导致里面寒冷异常,但放在夏天,这无疑是个避暑胜地,但在冬天,这就是南极。 这样寒冷的环境,我反正是不会再去那里看书了,但我总是想,公孙悦会不会如常而至,她是个稍显古板的人,大概率会继续去那里读书,出于好奇,这天中午我再度来到这里。 不出所料,一个娇小的身姿板正地坐在那里。 “这么冷还来这里看书吗?” 她回头看着我。 “嗯,不太想去别的地方。” “教室里应该比较暖和,而且中午也没什么人。” “有人中午不会回宿舍,而是在教室里歇息一会儿,我怕吵到人家。” 我自然地坐在她旁边。 “真是辛苦呢。” “你呢,最近有事吗,看你都不常来了。” “太冷了,坐在这里瑟瑟发抖,怎么看的下书,你也真够厉害。” 她不失礼貌地微笑。 这是远远看着有个人影向我们这边靠近,起初我们都并未在意,只是拿着书看。 直到那个人影离我们快到2米时突然停下。 “李贽?” 我眯着眼睛看向人影,终于认了出来,是夏炎。 “哦,你来这干嘛?” “我要去校门口拿东西,路过,你在这里看书不冷吗。” 我合上书本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美女相伴,内心热情似火,怎么冷呢?” 说完,夏炎便看向公孙悦,公孙悦尴尬地回了一句。 “我叫公孙悦,李贽开玩笑的。” 夏炎给了我个白眼,心平气和地回答: “我知道他的尿性,认识一下,我叫夏炎。” 夏炎与我先聊几句便匆匆告别。 公孙悦则是一直看着夏炎的背影。 “真漂亮呢。” 我有点懵地看着她。 她这才发现我的视线,不知所措地摆手。 “不是,我只是觉得她很漂亮,长的又白,五官又立体,要是能认识这样的女生我会很高兴的。” 我摆了个嫌弃的表情。 “她啊,成绩也好,长的也好看,但是一肚子坏水。” “哦?你跟她很熟吗?” “一般,但是我算是比较了解她。” 她双眼望向远方。 “要是我也能像她一样就好了,长的好看,成绩也好,那一定会有很多朋友。” 我听这话差点噗地笑出来。 “她也没多少朋友。” “为什么?她明明这么优秀。” “才看一眼你就觉得优秀,一个人社交圈广泛与否,并不是完全取决于个人长相,更多的是人格魅力的吸引,就算你长的倾国倾城,但是性格有一定缺陷,就会遭人嫉妒,孤立等,这样的话,长相反而成了麻烦事。” “你好像很懂社交呢,那你朋友多吗?” “不多,真要算起来,有一个挚友。” “挚友?这么好,下次认识一下。” 我眺望远方,思绪万千,挚友么,我的脑海浮现着那个人的身影,还有那和蔼的笑容。 “不了,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惊讶地捂住嘴。 “不好意思。” “没什么。” 我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提到他,可能是冬天的来临,让我想起他离开那一天,如果他还在世,一定会与我一同考进高中,一定会每天粘在一起讨论书和作家,一定,一定…… 我突然变得伤感,表情也很麻木。 我起身。 罢了。 都过去了。 不再想了。 我转头对公孙悦说: “天气很冷,不要老在这里看书,会得风寒的,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拜拜。” 回宿舍的途中,刚好碰到夏炎提着两大包东西气喘吁吁。 我伸手从她手上夺过一个比较大的袋子。 “帮你提,看你累的狗一样。” “你,算了,看在你帮我提东西的份上,不怼你。” 我们一同走在后山的石板路上。 “对了,那个女生是你朋友吗?看着挺内向的一个小女生。” “书友,而且人家不是小女生,比我们还大一届。” “哦哦,真好呢,文艺青年,我们也是因为书才熟起来的。” “大概,那个女生就看你一眼就觉得你是个优秀的人呢。” 她一脸得意。 “难道不是?” 我尴尬笑笑。 “对对,没有问题,毕竟你又漂亮成绩又好,追你的人从法国排到中国。” 她歪着头,一脸疑惑。 “有人追我吗?” “没有,我瞎说的。” “切。” “就你这性格,要是有人搭讪你,你肯定直接拒人千里之外。” “我是不会谈恋爱的,就算遇到喜欢的人我也会烂在心里,毕竟高中只有一次,学习为大,大学为重,谈恋爱是没有思想的甲虫才做的事。” “年级第五好像谈恋爱。” 她被我的话梗了一下。 “那……要是他不谈,说不定就是全校第一了呢!哼。” 我一脸无语。 青春期的萌动是美好的,倘若将恋爱的萌动开出花朵,那就是愚昧的,要是用数十年的时间培育出果实,那就是伟大的,我只觉这样的说法有些矛盾。 我之前也有过青春的萌动,那是初二的一个夏天,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闯进我的心房,我为她而着迷,甚至上课都总是盯着她,总是想与她制造偶遇,总是想与她讲话,但是,那时发生了一件令我作呕的事,那是冬天,我亲手扼杀了我心中的恋爱萌芽,我的挚友,也被扼杀在那个寒冷的冬天。 每每想起,我的心就止不住颤抖,于是此后的我不再相信任何人,总是拒人千里之外。 即使是夏炎,徐梦洁,马宏伟,还是翁樊。 我从未对他们其中一人展露心房。 我是封闭的。 不愿为他人所知晓的。 我永远不会拥有热烈的青春。 我的青春早就死在那个寒冬了。 第29章 运动会 运动会估计是每个学生期待的事情,如果你身怀绝技,你可以在这一天大展身手,如果没有绝技,那恭喜你,你可以获得自由校园两日游。 光明中学的运动会按传统都是在冬半季举行,这确实是不错的选择,毕竟没人愿意顶着30多度的太阳去看运动会,更不用提在30多度的天气参加项目了,所以光明中学的冬季运动会很多人参与报名,就拿我们班来看,几个所谓的“后排同学”已经在参赛表写上了他们的大名了。 我则是一脸疲惫的坐在座位上打着哈欠。 徐梦洁看着我说: “你不报名?班里男生就那么几个,可能会强制要你去哦。” 我一脸无所谓。 “那我就说我身患大病,难以担当大任。” 夏炎这时候发话了。 “我之前可看到你陪练羽毛球呢,能当羽毛球陪练,估计你的身体素质也不差?” “那是因为金钱的力量。” 正在这时,站讲台上的班主任发话了: “学校规定每个人至多参加两个项目,女生够了,男生还有两个项目是空缺的,也就是还差一个男生报名就足够了。” 这把我吓了一激灵,左右顾盼希望有人挺身而出,这时,一个肥胖的男生举起了手,我松了一口气,因为就差我和他一项没报名了。 “老师,我有心脏病,参加不了运动会。” 你,这么巧啊的吗? 班主任看着我说: “那就李贽,就你没报名了,别给我们班男生丢脸。” 他又低头看了看报名表。 “立定跳远和跳高,加油老铁。” 徐梦洁和夏炎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李贽。” 夏炎一脸坏笑。 “我们会为你加油呐喊的哦,而且有俩个美女给你加油,简直不要太有面子。” 徐梦反而无比期待。 “你怕不是想看到我出丑的模样\" 她竖起来了个大拇指。 “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我光是想想那场面都快忍不住笑了,哈哈哈。” 我撑着脑袋,看着窗外,仿佛班里的喧闹与我无关。 丢,为啥这种破事总能找上我 很快就到了运动会这一天,校园里一片繁华景象,高大的教学楼落下两排巨大的长幅,“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毛主席的话语简短却有力,经过动员大会以及一些准备活动,运动会才算正式开始,我的项目在下午,于是我便与夏炎和徐梦洁两人去看别人的比赛。 刚走到100米跑比赛的跑道旁边人群就传来了阵阵叫喊。 原来是校园男神杨潇在跑100米。 徐梦洁犯着花痴拉着我俩挤过人群。 \"杨潇还是那么帅,不愧是我男神!” 真想把徐梦洁的恋爱脑给灌点水泥。 杨潇一马当先,飞过终点,便立刻有8、9个女生围过去给他送水,而且还顺带着“杨潇哥哥好帅”的恶心赞赏。 我讨厌现充。 “听说杨潇还报名了4200米的团体接力赛,要是我们班决赛遇到他们班估计够呛了。” 夏炎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淡定地说。 “你就那么肯定我们班能进决赛?” “直觉。” “6” 看完我杨潇的比赛我就准备回宿舍补觉去了,而徐梦洁则是拉着夏炎要去看帅哥,于是我们便分别了。 可路过体育馆我又被里面抽球的声音吸引了,有人在打羽毛球,而且听这抽球的声音,里面打球的人水平绝对不低,怀着好奇心,我走了进去。 是刘彬,他正满头大汗地俯下身子喘气,他对面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一脸严肃地看着刘彬。 刘彬这时也注意到了我,便笑着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你怎么来体育馆了,咋不去看运动会?” “没啥好看的,我注意到这里有人在打羽毛球,好奇来看看,对面那大叔是?” 他尴尬的笑了笑。 “我的教练,刘石,同时也是我父亲。” “卧槽,牛皮,你父亲看起来水平不低啊。” “他以前国家队的,不过伤病退役了,没啥知名度,你要不跟他练练,正好我休息会儿。” 我蠢蠢欲动,摆了个ok的手势,他立刻走过去跟他父亲打了声招呼,于是我向他借了拍就立刻上场了。 几个回合下来,我给打成了孙子,开始那股热血劲立刻没了。 我与刘彬一同坐在板凳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爸就是这样,打球特别爱较真,你别介意哈。” “没事,能跟如此高水平的人过招我很高兴,哈哈哈。“ 他喝了一口宝矿力,看着有点不高兴。 “你上次找我陪练也是有你父亲的原因。” 他挠了挠头。 “对啊,毕竟他是我父亲,又是球队的教练,要是知道我找队里的人陪练他一定会训我的。” “那你也挺不容易,那你有想成为运动员的意向吗?” 他又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摇了摇头。 “我最讨厌羽毛球了。” 说完他又拿起牌子跟他父亲对练了起来。 我自知无趣,回了宿舍。 我看着刘彬,好像看见我曾经的影子,不得不去做某件事,久而久之对那件事产生厌恶仍然要坚持下去,令人心力衰竭,此后见到与那件事相关的事,都会觉得有点反胃。 这是个很可怕的过程,所以今天的我总是顺遂己心,随意而活,自由散漫,绝对不精神内耗,妄自菲薄,坦坦荡荡,笑看日升日落,淡然得失成败,这样的状态,我愿称之为:随性。 但这种想法一定是幼稚的、无法实现的,我自己都觉得这想法天真,更别谈他人如何看待了。 不遂人心之事天下多如牛毛,想自由散漫,无忧无虑,本就是奢侈。 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人类社会真是恐怖,以后我一定是个社畜,一定会躲在阴暗的角落苟延残喘,至于自由和梦想,就去他妈的。 第30章 运动会2 我一觉睡到了下午1点整,美美的长觉在学校里这是不可多得的好事,不过现在的我饥肠辘辘,洗了把脸就跑去饭堂觅食。 饭堂里饭菜琳琅满目,我恨不得每个都点一样,但受钱包限制,我买了一份牛肉煲饭,顺便给自己买了杯奶茶,爽,真是饿死个人,我大快朵颐,丝毫没注意到杨潇走过来,当我发现他时,他已经端着饭坐在我对面了。 他一脸谦逊地说: “嗨,还记得我吗,我是杨潇。” “不记得。” 他并没有显得难堪,而是一脸微笑的继续说: “你有参加运动会的什么项目吗?” 我边吃边说: \"有,跳高和跳远,不过是因为班里缺人把我补上去了。” “也是,毕竟你看起来有点慵懒,不会主动参加这种活动。” 我挺反感别人说的很了解我似的,更何况是眼前这个人,于是我懒得再回应他,只是闷头吃饭,吃完我就跑,才不跟这家伙讲多余的废话。 可他不以为然,继续说道: “我也参加了跳高,很期待与你再一次同台竞技。” 说完他便端着饭菜离开了,丢,这家伙记仇啊,而且我对跳高一窍不通,估计很快就刷下去了。 而且,杨潇不知为何对我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这种敌意他并没有明显表露出来,但是我还是有所察觉,无论是羽毛球那次,还是之后一些交流中,以及这次运动会,他的言语中总是带了很多的个人情绪,毕竟没什么人愿意跟一个不是很熟的人讲话。 莫非?他嫉妒我的帅气? 哈哈哈,那就情有可原了,毕竟我的帅气足以威胁他光明校草的地位。 想到这里,手中的饭更香了。 下午2点半,运动会准时开幕,操场上人满为患,人们都忙着各自的事,我则是站在自己班的大本营眺望远方发呆。 “老铁,紧张了?” 徐梦洁递来一瓶水。 我接了过来但并没有打开,只是握着。 “你李哥我什么时候紧张过?” “对对对,李哥实力超凡,吊打一切,哇哦,我看到个帅哥,先走了啊。” 撂下这句话她就飞奔到跳绳项目的场地去了。 唉,能有多帅,有我帅吗,真是。 “李贽到了没。” “在。” “跳远比赛要开始了,你跟这几个同学去场地。” 于是在班长的指引下,我与几个男生一同前去了跳远场地。 突然一个戴着眼镜,胡子拉碴的男生用手肘轻轻碰了下我。 “哎,李贽,你跳远怎么样,能不能给我们班涨涨光啊。” 我尴尬一笑。 “我尽力。” 说完他们几个便热烈的讨论起跳远技巧,我则在旁边尴尬地听着。 丢。 初赛他们几个就被筛了下去,我则跳出了25米,晋升了半决赛。 半决赛稳定发挥,跳出了26米,但还是被筛了下去,也好,总算可以不用遭受众人那炙热的目光了。 还好夏炎和徐梦洁没来看我比赛,不然刚才我滑倒的样子会给他们笑死。 仅仅过了半小时,跳高比赛就开始了。 不出所料,我一眼就看到了杨潇,他注意到我也笑脸盈盈地朝我打招呼。 也因为杨潇,围观的人群多了不少,应该大部分都是他的迷妹。 试跳阶段,杨潇一个背越式引来阵阵欢呼。 丢,这小子专业的,管不得中午那么自信。 突然我注意到人群里的夏炎和徐梦洁,完蛋,最丢脸的时刻要被他们俩看到了。 徐梦洁朝我招手并大声喊道: \"加油啊,李贽。” 我尴尬的朝她招了招手。 “哦\" 可能是徐梦洁这一嗓子给了我点动力,我觉得跳过这1米6的栏杆随随便便。 于是我纵身一跃,没跳过 接着二三跳也没过。 初赛就给刷下去了。 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于是落魄的我自觉走到夏炎旁边。 “喝水不,李哥。” “不喝。” 夏炎好像被我和徐梦洁的对话触发了什么奇怪的笑点,给她笑的脸色通红。 “不是说从不紧张吗,李贽,哈哈哈。” “呃,因为必定会输,根本没必要紧张。” “哈哈哈\" 丢。 看完跳远后我就回到了宿舍睡大觉。 运动会的晚自习没有老师看管,并且也没作业布置下来,所以班里的大部分人都在睡大觉,这样安静的氛围很难不睡觉,就连夏炎这样的学霸也没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估计是白天陪着徐梦洁到处跑累着了。 放下书包,我拿起了本小说看,没想到看了20分钟我就开始发困,丢,白天的觉白睡了于是我放下小说,也加入了睡觉大队。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最后一天运动会是团体4200米接力赛,操场的观望台坐满了人,跑道旁白也被围的水泄不通,上午的比赛可谓是刺激了,有个班传棒时不小心摔倒了,那哥们满脸血还坚持跑完,迎来观众席的热烈掌声,真是个爷们儿。 不过我没看到哈,我在教室睡觉哦,这是我听人家讲的。 我们班的比赛在下午,以抽签形式进行比赛,好巧不巧抽到杨潇他们班,顿时班里哀声一片,估计是没戏了,毕竟人家班里好几个运动男神,随便拿捏我们,不过跟我应该没关系,参加团体赛的人选早就有了,我只用坐着看比赛就好。这才是对待运动会的正确态度,吃瓜看比赛,完美。 比赛很快来到我们班上场,上场的有4个班,这是第一次淘汰赛,将有两个班被淘汰,估计杨潇他们班稳占一个晋级名额,那么其他三个班就要去竞争一个名额了。 随着发令枪的一声响起,4个选手弹射起步,随着几棒的交接,很快来到最后一棒,杨潇是最后一棒,接过棒子就立刻与其他队伍拉开了距后,形成绝对优势,第一名的宝座稳了。 我们班的那男生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了,脸涨的通红,摆臂姿势也变形了,他几乎是摔过终点的,不过好在为我们班拿到了第二场的入场券。 在几个同学的搀扶下,这名男同学才被扶去了医务室,估计下一场他是跑不了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替补的人依然找不到,大家的情绪也开始不稳定。 “我涛哥都摔成2b了,连个替补的男生都找不到吗!我c” 一个男生终于爆发,对着那几个吃着冰棍无关己事姿态的男生吼道。 “关我们屁事,我们参加了2个项目本来就累,你们不是喜欢装吗,继续跑啊!” 眼见一场大战即将爆发,我淡淡的打开我的冰棍准备开吃。 徐梦洁突然跑到俩人中间。 “别吵了,让李贽当替补,他愿意当第四棒!” 我去? ??????? 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聚焦到我身上。 我不知所措的招了招手。 “嗨?今天天气不错哈\" 就这样,我成为了第四棒。 第31章 运动会3 随着最后一组比赛结束,我们班正式上场。 我正在换运动鞋,给我的鞋带绑紧一点,而且我还换了身运动装,就是为了不拖后腿。 徐梦洁走到我旁边跟我道歉: “对不起啊,李贽,我实在不想他们吵起来,所以脑子一热,把你搬出来了,要不运动会完了以后,我请你喝奶茶,多贵都行。” 我拆开鞋带又绑了一次。 “没关系了,毕竟是为了班级团体,参加一次也没什么。” “那奶茶你是要吗?” “我没说不要,毕竟等下我还得上场呢,来点奖品激励一下我。” 这是那个受伤的同学被人搀扶着一瘸一拐来到我旁边坐下。 “李贽,刚才的事我都听他们说了,有点不好意思,但也很感谢你能来替补,无论结果怎么样,尽力就好。” “小事,倒是你这么拼,我也不能辜负你的期望。” 这些客套话我真的不想再说,丢,不就跑个步,又不是上战场。 看着操场观众席座不虚席,我心中不免生出一点紧张感,因为这次是半决赛,4个队伍只能出一个,还好没跟杨潇他们班分到同一组。 上场了,我站在直线跑道上,发令枪打响,每个人都紧张地注视着自己班级的选手,我也不例外,我们班1、2棒明显落后不少,这让作为第4棒的我紧张了起来,我对自己的奔跑速度并没有那么自信,因为此前我没有参加过类似短长跑之类的运动项目。 正当我心生忧虑时,旁边的人已经起步了,我心想,完蛋了。 第3棒越来越近,我慢跑起来,接过接力棒的一瞬间我立刻提速,只听见第3棒的一声“加油”,我的耳边便只有呼啸的风声,我不记得超过几个人,只是隐约看见身旁掠过几个黑影,只见终点线离我越来越近,我感受到身后沉重的脚步声。 妈的,拼了。 我压低头,手臂后甩,结束。 看着身旁的对手喘着粗气,我感受到他几乎是跟我同一瞬间撞线,不会,这家伙截胡了吗?还是我以微弱的优势赢了呢? 突然我们班的人朝我围了过来。 “卧槽,太刁了,李贽,落后20米你都能追回来,你刘翔附体啊!” “你跟打了兴奋剂一样,一直在冲” “选你果然没错啊。” 我被淹没在众人的声音中。 “所以?我们赢了吗?” “肯定啊老铁,你比第二名先撞线2~3秒呢。” 第三棒的男生捏着我的肩膀,夸赞之词络绎不绝。 坐在观众席上的我有点懵,突然的胜利让我觉得有点意外。 这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臂拿着一瓶水递了过来。 “跑挺快啊,李哥。”夏炎打趣我。 我顺势接过水打开喝了一大口。 “估计是有高人助我李某,不忍见我落魄。” “修仙小说看多了你。” 说着下一组上了场,杨潇那组。 杨潇刚一站在跑道上就有女生为他呐喊助威。 “真好呢,帅哥才有这待遇。” “你想要女生帮你喊加油我也可以帮你喊。” 我一脸不可思议。 “真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给了我一个浅浅的微笑,仿佛是一股甘霖落入沙漠一般的微笑。 “一个字收你5块。” 我收回前言。 “6” 我又看向跑道,杨潇一骑绝尘,将众人狠狠甩在身后,华丽撞线。 丢,这怎么赢,这家伙跟苏炳添似的。 夏炎好像看出了我的顾虑。 “怎么,你没信心?” “也不是,只是羡慕杨潇又帅成绩又好运动也好,像我这种,估计是他们绚丽青春的一个小配角罢了。” “没想到李哥也会自卑啊,不过没关系,这世界允许普通人的存在。” “不是自卑,只是有点感慨。” 接着又过了几场比赛,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决赛。 这时的广播也放了一首劲爆的dj来烘托现场气氛,只见人头攒涌,陆续有几名选手上场。 我叹了口气,也走下了观众席。 “李贽,加油哦。” 夏炎在身后喊道。 “哦。” 站在跑道上,一旁的杨潇明显有点惊讶。 “没想到你也参加了团体赛。” “因为我们班同学受伤了,我作为替补上来的。” 话说,我也上了一次场,这家伙话估计就没注意过其他班的比赛。 有点自持高傲那股味道了。 “喂,李贽,你觉得你跑的过我吗?” 我笑了笑,这特么不明知故问吗,肯定跑不过啊老铁。 我也很直接的回应: “没把握。” 他撇过头去笑了笑。 不知道这是嘲笑,还是说他被我的耿直逗笑了呢? 罢了罢了,目视前方,准备给这家伙来个下马威。 “李贽,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你感到很厌恶。” 他突然冷不丁的说了这句话属实给我吓了一激灵。 “谢谢,能被你这种现充厌恶真是我李某的荣幸。” 我顿了顿。 “而且,我也厌恶你这个现充。” 他也因为我的耿直而感到高兴。 “我欣赏你的耿直,但又厌恶你的人格,真是矛盾。” “呵呵,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欣赏不来你身上的优点。” “因为我很少失败,自从上次羽毛球输给了你我一直心有不甘。所以,这次,我一定赢你。” 丢,还是个热血的死现充。 ”那就来,你个死现充。” 他俯下身子,准备起跑。 我看了看第三棒的距离,也俯下身子做好了准备。 “那就来,你个死现充。” “来,奇怪的家伙。” 我们几乎在同时接棒。 只看见两个身影同时冲了出去。 现场的气氛一下到达了顶点,即使耳旁的风声也压不住那一声声加油 。 但是大部分都是为杨潇加油的。 我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我一定要跑赢你这个死现充,每天都享受着美好的青春时光,却又不肯接受自己的失败,真是个不知足的家伙,我要是有你这条件,我一定非常大度,非常和蔼可亲,哪会像你一样,小肚鸡肠。 所以我提快了脚步。 想不到,我还能加速,你个死现充,再次迎接你的失败! 只见一个身影冲过了终点,给这次运动会画上了一个句号。 提一嘴哈,我没跑过,因为还有10米左右,我左脚绊倒了右脚,摔了个狗吃屎,但还是为我们班拿了第二名。 那些主角力挽狂澜的桥段只会出现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不会出现在现实中的,老铁,继续当你的青春配角。。。。。。。 第32章 寒冬结束 运动会的落幕,也标志着冬天的过去,春风已经吹到南海诸岛,气温开始回升,树叶开始繁茂,芳草不在萋萋,蝴蝶飞舞,燕子北归,一切都恢复成上一个春天的那般模样,但是,这与上一个春天绝不相同,因为上一个春天的花草没有这般茂盛,少年也没有那么热血,一切都是向前走的,一个春天的到来,就标志着一个季节的轮回,一个生命的延续,上一个季节的落叶腐化在大地之中,让这片大地重归肥沃,这个季节,树叶仍然会长出来,然后再次掉落回归大地。 世界,应是一个轮回。 我的外套不再穿着厚重的棉袄或者羽绒服,而是换成较薄的秋季外套。 我在广东已经生活了十几年,对于这里,我实在感受不到春秋两季的变化在哪里,好像这里除了冬季和夏季就没有季节的更替了。至于我的家乡河南,听说四季分明,但我并未感受过,就连雪,我也没见过。 踏着大理石的阶梯走到后山的凉亭,蝴蝶围着花儿飞舞,蜜蜂则是落在花蕊上采蜜,时不时还传来两声麻雀的叫声,生机盎然,形容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我的思绪突然飞回远方。 我想起了我的挚友。 他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个很嚣张的名字。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真是个傻子。 他已经死在了那个寒冬了。 痛苦的回忆一瞬间钻进我的脑髓,让我感到头痛欲裂,我经常蒙蔽自我,试图去忘却这段回忆。 就像春天来临一般。 寒冬的一切都是过去式。 突然一个熟悉的背影在脑海闪过,那少年笑靥如花,面朝阳光,向我伸出手,“李贽,我们会一起奔向光明的前途的。” 少年的脸庞我看不清。 突然一阵风吹来,那是春季的暖风,少年如烟灰一般消散,只留一座孤独的墓碑。 少年热烈的青春,熄灭在了他美好的十六岁。 我有些出神,才想起来自己正在前往班级的道路上。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叹一声。 我不敢再回忆下去,我只敢向前看。 …… 我坐到座位上,打开英语3500的必备词汇,开始了今天的早读。 我双眼无神,头脑麻木,对待问题用毒辣恶毒的眼光,去剖析本质,去否认根源,然后大言不惭地说“这才是真相。” 不过是自欺欺人以获得自我满足感罢了。 我的脸色惨白,徐梦洁带来的早餐我吃了一口就开始反胃,于是搁置一旁趴着睡觉了。 我是不是病了? 不是生理上的。 是心理上的吗? 夏炎和徐梦洁看出了我的异常。 徐梦洁赶紧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发烧啊,你脸色好苍白。” 我有气无力地回应: “应该是昨晚没睡好。” 夏炎这时发话了: “也没见你睡好过,黑眼圈一直挂着,都沉淀了。” 我淡淡笑了笑。 “这是我的特征。” 夏炎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生病你就回家待着,不要坐着硬扛。” 夏炎说完就拿着我的水杯拉着徐梦洁出去了。 我只觉得脑袋重,就昏昏地睡着了。 不一会就有人推着我的肩膀。 “起来把这感冒药喝了。” 睁开眼睛,是夏炎左手拿着我的水瓶,右手捧着一枚白色药丸。 “这药没毒。” “不吃别吃,亏我我还帮你打热水。” “抱歉,不该怀疑你,美丽的小姐。” 我接过药丸,就着热水咽了下去。 接着又趴着睡了两节课,期间并没有老师来叫醒我,又或者是我睡的太死,没听见。 当我睡醒时,已经第四节课了,虽然脑袋仍然有点昏昏的,但是相比早上已经好了不少,这也多亏了夏炎给的药。 “醒了?” 夏炎在一旁侧头看着我。 “敢问阁下给的什么神药?” “别贫,就普通感冒药,而且不是我的药,是问班主任要的。” “我靠?那他岂不是要赶我回去?” “没有,我跟他说了你只是有点小感冒,而且他整个上午都没来几次。” “哦哦,万分感谢,不过今天怎么没有老师来叫我呢,难道是我存在感太低了?” “那是因为小燕子帮你说了你不舒服,不然你以为你数学课还能睡的那么死吗,早就被那女魔头揪着耳朵赶出去了。” 徐梦洁突然插嘴。 我双手合十,鞠躬。 “谢炎姐,在下无以为报,只愿以身相许。” “不用你以身相许,请我吃那条巷子地牛肉面就好了。” “在下身无分文,这种要求无异于杀人父母。” “滚。” “哈哈哈哈。” ……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气温也在慢慢回升,人们褪去了长衫,而是换上较为清凉的中袖或者短袖上衣,天气不温不热,刚刚好,正是凉亭看书的好天气。 但是我还是有点怕凉亭再遇到那个韩某,毕竟他话真的多。 这次我蹑手蹑脚像一个小偷似的靠近凉亭,却见到一个瘦小却腰板直挺的身影坐在石板凳上,我靠,不会说啥来啥。 我凑近一看,是公孙悦。 “公孙学姐?” 她明显愣住,随后缓缓合上书本。 我有点不好意思,接着说: “没打扰你,学姐。” 她回了我一个嘴角弧度很小的微笑。 “没有,你也来看书?” 她看了看我手中的书。 我连忙点头。 “是的,之前常常在这里看。” 她用手轻轻拍着旁边的空位。 “一起?” “可以。” 于是一男一女隔着半米的距离各看各的书。 “天气回暖了,所以我觉得在凉亭看书比较好。” 公孙悦语速缓和,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是啊,但这意味着这一年的结束。” “也是新一年的开始。” “学姐今年9月就高三了,怎么样,紧张吗?” 她还是慢慢翻着书本,不紧不慢的说。 “没有什么紧张的,我是个很钝感的人,对于一些事情并不存在焦虑。” 真希望夏炎也能听听,毕竟夏炎总是为着很远的事做着准备,显得焦虑不安。 公孙学姐语气平缓,发音标准,继续说道: “对于还未发生的事没必要抱有最坏结果,这是一种病态的忧虑,你呢,李贽,是否焦虑之后的升学?” 这一下问到点上来了。 “也没有,我成绩就那样,一本勉勉强强够用,也没啥人际关系的烦恼。” 她的嘴弯成一个很半弧状,眼睛微闭。 “很好哦,你也不是那种焦虑的人。” 说完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聊。” 说罢她便起身离开。 我则继续看着书本。 忽一阵微风吹过,一片淡青色的树叶落在我的课本上。 我仰天眺望。 寒冬。 过去了吗? 好像是这样的。 第33章 杨潇的烦恼 星期三的晚自习下课后,我感觉学的有些烦闷,于是一人到操场上散步,但操场上散步的学生并不少,有成群结对的好友,也有两两成双的情侣,亦有如我这样的形单影只。 夜晚的操场充满着野草的气息,毕竟足球场没有用廉价的塑料草坪,而是真真实实的草坪。空气中水汽充足,但人呼吸起来并没有那么不适,反而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月光皎洁,天空中没有一丝云朵遮挡,所以塑胶跑道上洒满月光,但很可惜,路灯太亮,将月光含于当中。 我缓缓踱步,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之中,没有拉拉链,也没有戴眼镜,就这样走着。 我走路不太喜欢目视前方,而是盯着地下,这样就不会突如其来的障碍物绊倒,也可以防止踩到狗屎。但是也是这样的走路姿态,我偶尔会撞到别人, 还有就是这样走路显得人很自卑。 无所谓,我才不在乎这些,怎么舒服怎么来嘛。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逛了两圈,决定在一个长板凳上坐着歇一会儿,顺便看看塑料跑道上的人,这也是一种简单的消遣方式。 小情侣几乎都是黏在一起走路,要是夏天那么热,我估计他们得离得远远的;男生成群,偶尔爆发出几声欢笑,大概是因为讲了什么有趣的黄段子;再有女生成对,唧唧喳喳讲个不停,偶尔发出像老鼠一样唧唧的笑声,大抵是聊到自己喜欢的爱豆的瓜了。 人群千姿百态,各人各有各的欢喜,我双眼无神,好像曾几何时,我也如他们一般,跟好友一起散步,跟喜欢的对象一起同行,肆意地感受青春的狂热和悸动,这种美好并不会持续下去,它如镜子一般会碎裂,而砸碎这面镜子的,可以是一次很小的纷争,又或许是距离上的疏远,就算没有这些去打碎这面镜子,但这面镜子依然逃不掉破碎的命运,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年们口中永恒的友谊会随风飘散,情侣们的山盟海誓也会在时间的涤荡下灰飞烟灭,他们此后只能在破碎的镜片中窥视曾经美好,然后留下一句“青春不再。” 我不禁觉得他们悲哀,也觉得自己悲哀,在美好的年华从未想过珍惜时间,反而去大肆挥霍,最后无疾而终。 我垂下头颅,我的青春气,不知为何早就消散了呢? 只空留下我这麻木的灵魂,和残破的躯壳。 忽然,我旁边坐下一个人,这让我拉回了现实,也让我多了点惶恐。 “真巧呢,李贽,感觉在哪里都能遇到你。” 抬头看去,杨潇俊俏的脸庞映射在我的晶状体之中。 “怎么感觉你阴魂不散,老是无缘无故来找我搭话。” “哈哈,抱歉,这次确实是巧合,我经常在晚自习下课后一个人来操场散步,放松一下心情。” 丢,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这样的帅比还能有烦恼,最多就是迷妹们天天来找你。 我不屑一笑,没有回应他的话,但他并没有感到尴尬,而是继续讲道。 “我其实也有烦恼,但久久不能释怀,而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会不自觉地对你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说来听听。” “你很直接,因为你并不在乎我的烦恼,只是当个故事听了对。” “不然呢,我又不是心理医生,还要照顾你的心情吗,倒不如说我还算有礼貌,愿意倾听你的烦恼,换其他人早拍拍屁股走了。” 他有些感慨地笑了笑。 “也对啊,毕竟我没有可以倾诉的人。” “你不是挺多朋友可以倾诉?” 他自嘲般地笑了笑。 “你是故意挖苦我,我身边那些人最多只是社交关系,朋友还称不上。对了,你是不是跟夏炎挺熟悉?” “算是认识,熟悉说不上。” “真是清晰的认知呢。我的烦恼跟夏炎有关系。” 我一愣,卧槽,这小子不会暗恋夏炎,虽然夏炎长得不是很惊艳,但还算好看,我列个豆。 他继续说道: “其实我很在很早的时候就认识夏炎了,小学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后来升了初中,我们依然是好友的关系,夏炎很开朗,常常笑,与其他同学关系也不错,但是,升初中后,我身边也多了很多所谓的朋友,其中就有一个女生,我不方便说她的名字,就以a女生来称呼她。” 夏炎开朗?我像吃大瓜似的看着他。 “a女生喜欢我,曾经像我告白过,不过被我拒绝了,但我们平时还是在一起玩闹,可能是 她看到我和夏炎经常在一起,她就以为夏炎是我拒绝她的原因,她心生嫉妒,于是开始传播谣言,说是夏炎纠缠我,导致我不敢接受其他女生的好感,那个女生还联合其他女生一起孤立夏炎,这件事闹得很凶,导致班主任常常找夏炎谈话,之后夏炎就和我开始保持距离,她的性格也开始沉默寡言,她曾经向我寻求帮助,向他们澄清,但是我害怕麻烦找上我,就一直拒绝,甚至为了不被团体鼓励,也开始抨击夏炎,终于在初二下学期时,夏炎忍受不了了,转学去了其他学校,自那以后,我跟她再没联系,我一直心怀内疚,上了高中,我发现夏炎也在,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我立刻找到她,想向她道歉,但她没听,直接走开了,所以直到今日,我依然很内疚,我试图找办法补偿她,也被她的愤怒给压下了。所以我对与她关系好的你心生嫉妒,所以才有羽毛球场那次,以及运动会那次。” 说完他便将头深深埋入双腿中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但我没有心生怜悯,而是觉得眼前的人无比懦弱和恶心,那个所谓的现充形象也在我眼前灰飞烟灭,我起身准备离开。 “李贽,能不能请你帮我。我会给予你相应的报酬。” “我不帮人渣。而且,我李某虽然贪财,但不是毫无底线之人,对于你这种背叛朋友的小人,我帮你,纯纯拉低身价。” 我有些愤懑地离开了。 对于杨潇那无缘无故的源头也终于找到,原来他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人有着同样的性格,为保全自我不择手段,恶心至极。 而对于夏炎,我怜悯她的经历,因为我与她有过相似的经历,但同时,我也厌恶她的容忍和退让。 第34章 我的可恶之处 杨潇昨晚的话让本来心情就低落的我更加郁闷,我见过许多光鲜亮丽的人,他们要么多才多艺,要么就是相貌出众,又或者两者兼有,我可以接受优秀的人存在,这是这世间不变的存在,正因为这些优秀的人的存在,时代的巨轮才会滚滚向前,当然,普通人也做出了巨大贡献,扯得有点远,因为我也是芸芸众生么。对于明亮星星的自甘堕落我会嗤之以鼻,而对于被他人毁灭的星辰,我会感到惋惜。我痛恨毁灭明亮星空的小人,杨潇的不作为,就是小人行为的标配。 那晚我想了一整夜,得知夏炎有如此可怜的过往经历,我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她呢,是怜悯她的过去?还是敬佩她的当下?这令我有点烦恼。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是今晚,我还是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我拖着沉重的身体起了3次才成功起床,双手无力地刷着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黑眼圈颜色都已经成褐色沉淀在我的眼睛下,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丢,妥妥一个虚仔。 不过我并不在乎,因为这副模样几乎贯穿我的整个高中生涯,也难怪没有女生喜欢我了。 来到教室,夏炎依然直直地坐在座位上看着书本, 她应该又是第一个来的。 真是佩服她的毅力。 我一如既往地放下书包,趴在桌子上准备闭目养神。 “你看起来比平时状态更差,病还没好吗?” 夏炎的询问并没有让我的脸离开桌子。 “我不一直是这样嘛,只是昨天晚上打游戏玩的比较晚,睡得比平时少罢了,至于病么,小感冒,多亏你上次那一粒药丸,直接药到病除。” 说完我又翻了个面继续睡。 丝毫没有看见夏炎的脸色有着微小的变化。 依旧是同以往一样的日常,徐梦洁每个课间都在孜孜不倦地跟夏炎聊天,夏炎偶尔回应,然后就是像看小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至于我,则撑着头看着她俩讲,时不时来几句气人的贱贱语录。 这幅画面让我感到无比和谐,也令我萌生出一种温馨的感觉,我将夏炎的悲惨经历烂在肚子里,将我阴暗的过去埋在心里,这样的日常会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很享受这样的日常。 下午吃饭时,我端着饭寻找着合适的角落,却意外遇到与我有同样想法的夏炎,她朝我使了个眼色,于是我俩就顺理成章地拼桌了。 她先打开了话匣子。 “还有一个月高一就结束了,你暑假有什么想法,兼职赚钱还是出去旅游?” “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些想法。”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我以为你是个学习机械,暑假报补习班实现假期超越。” 她嘴唇上有点油色,显得嘴唇更加艳红,抿嘴一笑,显得有点可爱。 “我还真的报名了语文补习班,等高二,语文榜首的宝座也会是我的。” 我无奈地回了个笑容。 “好好好,等着学霸来抢我的宝座。” 说完我便大快朵颐着饭菜。 “对了,我有个疑问,为啥你们这种学霸能这么努力地学习呢?是一开始就定下了考清华北大的目标在驱使着你们吗?别人我不知道,你努力学习不止是为了赶超你姐?” 她吃了一半的饭菜就不再吃了,而是拿着纸巾优雅地擦嘴。 “这个嘛,反正好好学习没坏处,考个好大学对以后工作和生活都有着很大作用啊。” “确实,但是我早在这种压迫式的学习模式中丧失了所谓的学习动力了,现在的我觉得学的差不多就够了,也不想内卷和精神内耗,我认为我的学习状态虽然不如你们,但也不失勤奋。” “如果反内卷有排名比赛,你应该能排前三。人生中处处是竞争,学习时比成绩,工作时比业绩,结婚时比房车,老年时比儿子,竞争是贯彻个人一生的标牌,你这种避世主义定然难以成事。” 我掩面沉思,仿佛自己陷入了思考风暴。 “我可懒得跟别人比,别人跟我比是别人的事,我可不在乎,该吃吃该喝喝,好好活着就是我的人生追求。” 她一脸鄙夷,这个表情我都不知道看到多少次了。 “无药可救哦你。” 她扶着头,又补充道。 “这确实也是一种活法。” “这就对了嘛,新时代青年就该有新时代青年的活法。” “要是新时代青年都像你这样,估计中国不出10年就得灭亡。” “哎哎哎,别上升高度哈,为了伟大的中国,我愿意奉献自我。” “说谁不会啊,你刚才还说好好活着才是你的人生追求。” “矛盾是人的内在基本属性。” 夏炎翻了个白眼,但有点反常的是,她并没有在结束话题后就端盘离开,而是坐在我对面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我。 丢,杨潇那家伙不会对她说了啥。 “喂,李贽。” 完蛋,看来是的。 我现在想立刻跑,但是这样就显得很可疑。 “杨潇跟你说了我的事了?” 我大脑空白,看着她愣了两秒。 “什么事?我不知道啊。” 我的表情明显不正常,加上着拙劣的谎言,自然是逃不过夏炎的眼睛。 “没必要隐瞒,对以前的事,我并不在乎。” 眼见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懒得隐瞒了。 “行,杨潇确实说了你的事,还叫我帮他向你道歉,不过我拒绝了,是他告诉你了吗?” 我想了想,不对啊,这事杨潇应该不会告诉夏炎的啊,莫非,我被夏炎诈了? 夏炎语气平淡地说: “那天我在操场上看到他跟你坐在一起,你跟他关系没好到能坐在一起聊天,而且他那表情不自然,似乎是在央求你办事,我大致想了一下,他叫你帮忙的事大概跟我有关,因为他前几天找过我,但我没理他。”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强。 我沉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炎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直截地问: “你听了我的过往,现在事怎么看待我呢,李贽?” 这是把我往死路逼吗,感觉说啥都不太合适,毕竟这件事对于夏炎而言是很敏感的话题。 权衡之下,我还是决定想到啥说啥。 于是我抬头直视夏炎的眼睛,可眼前的她却让我一愣。 只见夏炎眼睛发红,眼角闪烁着泪光,面色也很红。 我支支吾吾: “我很可怜你的遭遇。” “你怜悯我?” “对。” 她没再说话,只是擦了一把眼泪就端着盘子离开了。 我是否说错了话,我也不知道,只是之后我就就发呆,思考自己错在何处。 过了很久,我才猛然醒悟。 她拒绝杨潇的道歉不是因为不可原谅,而是她已经告别了过去,任何人的怜悯都是对现在的夏炎的侮辱与轻视。 她是勇敢的、坚强的,她从不需要怜悯,而我却害怕伤害她的内心去刻意隐瞒这件事,甚至说我怜悯她。 我否认了她至今为止的一切努力。 我是如此可恶。 第35章 夏炎的觉悟 那天以后夏炎便不再与我交谈,就连语文课代表之间的必要交流她的话语也极其冷淡,我们仿佛好像回到了陌生人。 我很害怕就此与夏炎的关系归零,就像是与翁樊那样,我试图想跟她道歉,却觉得自己如同杨潇一般卑劣,只得沉默不语。 这段关系于我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 或许结束这段关系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我也是卑劣的小人。 于是我们就这样不再交谈,也不再有任何关系,就好像我们不曾相识那样。 但是作为中间人的徐梦洁很快就察觉到我与夏炎的关系僵化,于是私下来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我用撇脚的理由搪塞过去,她就不再问我,我以为她也接受了我们关系的终结,就不再在意她。 直到这周周六,徐梦洁久违的在微信上给我发了条短信,内容很简短:下午4点公交站等你。 我知道她要讲什么,但碍于没有合适理由去拒绝,还是如约而至。 徐梦洁穿着白色宽松上衣配一条修身牛仔裤,她的神情有点慌忙,加上她脸上的汗珠,看来她在这里等了挺久了,我边向她招了招手,她快步向我走来。 “怎么来这么晚,急死我是吗?” “又不是男女朋友约会,急什么。” “可你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 “抱歉” “算了,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面馆,我常去那里。” “行。” 所以我们又来到面馆,我因为一些原因也很久没来下馆子了,但是老板还是认出了我,令我感到有点意外。 我们随便点了两碗牛肉面,就坐下了,毕竟来的目的根本不是吃面。 “说,找我无非是夏炎的事,你想知道什么。”我开门见山。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夏炎那几天一直很不对劲,你也是,沉默寡言的,问啥啥不说,前几天夏炎还打电话给我了。”她语气焦灼。 “给你打电话干吗,痛斥我的罪行吗?” “她哭了,电话里一直在哭,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就说了连你李贽都不是好人,就挂了,后面发信息也不回了。” 徐梦洁的话毋庸置疑,毕竟那天都看见夏炎掉眼泪了,但徐梦洁也很无辜,作为一个中间人,她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却要承受来自我俩的情绪压力。 我吃了两口面,还是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告知徐梦洁比较好。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徐梦洁还在追问。 “有点矛盾,是我做的不太好。” “那你去赔礼道歉啊,老是沉默干嘛,当高冷帅哥啊,大家都这么好的朋友,有什么问题不能当面解决的。” 朋友么,大概。 我两口吃完了面,擦了擦嘴,就回了一句特帅的话: “这件事我会解决,你放心,明天之后,保证和好如初。” 说完我便迅速离开,只留下一个帅出天际的背影。 两分钟后,徐梦洁发来一条微信:你,没给钱啊,15块,要我请你吗? 丢,原来徐梦洁那惊讶的神情不是被我帅到了,而是对我吃饭不给钱的震惊。 于是当天晚上我就给夏炎发了一条微信:明早8点公交站见。 本以为夏炎会晚点回或者不回,但是仅仅过了两分钟,她就回了一句:好。 这有点令我意外,也是因此,整晚我都没睡,宛若第二天要上战场杀敌的新兵蛋子一样兴奋和激动。 我如期而至,还特地提前来了半小时,但没想到刚到地方,就看见夏炎穿着一袭白裙在此早早等候。 这咋有点小情侣第一次约会的感觉呢。。。。 不过小情侣第一次约会可不会像我们一样争吵。 “来了?”夏炎平淡的问道,似乎没有任何瑕疵。 “哦,对。” 于是两人便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下。 “你喝什么?” “随便。” 感觉像是世界末日前的平静。 奶茶端上来前我们没说一句话,只是各自玩手机。 过了5分钟奶茶端了上来,舌战开始。 夏炎率先问: “你哪天说你怜悯我的遭遇?” “额,那天说错了话,我不怜悯你的遭遇。” ?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那你就是觉得我活该咯?” 我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觉得杨潇是个人渣,那么懦弱,居然不敢站出来说话,你纯属无辜躺枪。” 她突然不合时宜地笑了。 “李贽,你不会以为我在生你的气?” 她双眼清澈,我觉得她眼光炽热,还有就是睫毛好长。 “难道不是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说说,我为啥要生你气?” “你不是不希望别人怜悯你吗?” “对啊,但我会因为这点小事跟你生气吗?” “会。” “滚。” 夏炎并没有我想的那般脆弱,毕竟那样阴暗的岁月她都挺过来了,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斤斤计较呢? 不对啊,那她为啥哭,还冷暴力我。 “那你当时为啥哭,然后后面还冷暴力我?”我直接问道。 她听到我的话狠狠给了我一脚。 “那天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有点难过,所以忍不住掉眼泪,怕你看我笑话所以走开,后面是觉得你看见我哭有点尴尬,所以决定再过几天跟你讲话,但谁知道你这家伙开始不理人了,我气不过还跟徐梦洁说了呢。” “你在电话里哭着跟徐梦洁说我也不是什么好鸟?” 她一下脸就红了,甚至那抹红晕还到了耳朵根。 “没有。”她撇过头。 我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 “行,没误会就好,那杨潇你怎么回应?” 她突然眼神坚定地看着我。 “我会和过去的我彻底说再见,所以我会单独找杨潇谈,干净利落地拒绝他的道歉,并且给他两巴掌,然后骂他是个懦夫。” 我靠,谁能想像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说出这么酷的话。 我直接为她鼓掌。 她一脸小得意地说: “就明天,让你看看姐的觉悟,你就看姐怎么扇他!哈哈哈。” 说完她喝了口奶茶还呛到了。 当然,星期一的夜晚,只见操场上一男一女的人影好似在争论,而后男生不停弯腰,随后女生爽快地给了男生两巴掌潇洒离场。 只见夏炎从我身边小跑过去,边跑边说: “姐帅不帅?” “帅。” “哈哈哈哈。” 夏炎就这样跑回了宿舍。 而后杨潇捂着右脸的大红手印走到我旁边。 “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 我耸了耸肩。 “没有。” “算了,我心里也舒服点了,第一次看她这么开心。不说了,走了。” 于是杨潇捂着脸狼狈离开。 夏炎。 真是个有趣的女生,以往的高冷女学霸仅仅用了两天就在我心中彻底崩塌。 第36章 高一结束 自从上次的事情的过去后,校园生活开始归于平淡,我与夏炎的关系也重归于好,这其中当然有徐梦洁作为润滑剂的作用,所以事后我破费请了他们两个人吃了火锅,这算是最好的结果把。 冬天似乎已经彻底过去,但是春天的踪迹却难以寻找,天气又开始变得炎热,好在时不时有几阵凉风吹过,但还是难以去除皮肤上的炎热。 又是一个清晨,树影伴随徐徐凉风摇曳,花草倒戈,光明中学的学子们仍然顶着困乏走在去往教室的道路上,他们是机械吗?感受不到身体的疲惫?其实不然,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痛苦着,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 ,高中生们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中式教育的枷锁禁锢着学子们的思想和行动,就算是最基本的吃饭睡觉也在被压缩,人人都在告诉他们通往光明的人生道路只有高考,事实当真如此吗?这个问题我用了很多年去思考,对于家境贫寒无背景的人而言,这是唯一正确而公平的道路,而对于家底雄厚硬背景的人而言,高考不过是千百道路条中的一条,人们永远无法评价这一道路的价值,也许十百年我们或者我们的后人能告诉我们高考是否拥有无上的价值。 我漫步在校园的水泥路上,看着匆忙的人群,心中有着莫名的感慨,我想,或许我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名普通人,我也要通过高考这一条路成为想成为的人,然后工作、结婚生子、买车买房、最后老死。 太普通了。 我抖了抖肩膀上的书包,继续低着头走向教学楼,因为没吃早餐我的肚子咕咕作响,但我不在乎,还得去上课呢。 走5楼的楼梯我并没有觉得疲累,因为仅仅一年我就已经上下几千次走过这个楼梯,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 走上楼层向右看去,是一条长达几十米的走廊,不过现在天色微亮只有几个学生在那里游动,可能是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昏暗的走廊加上几个人影,宛若恐怖片里的场景。 走进教室,夏炎依然是最早来到教室的。 我放下书包坐在座位上,自顾自地说: \"真不容易啊!坚持了一年,每次都是第一个来,不愧是学霸。” 说完我表情贱贱的,并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她并不理会我的贱样,依然是头也不抬起来地说: “没有一年,除去暑假和周末以及一些节假日,最多也就200天。” 我无奈笑了笑。 “你还是这样死板。\" \"这不是死板,是执着。” 我收拾着书本,没有再回答,因为这样无意义的对话我们有过太多次,这次也一样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过了一小会,夏炎的声音传来: “3天,还有3天就期末考试了,高一就要结束了哦。” 她似乎是在感慨或是焦虑。 “明年我们也可以当学长和学姐了哈哈。” “离高考又近了一步呢。” “何必这么焦虑呢,人生应该是走一步看一步,而不是走一步看十步,你这不能叫目光长远,而是贩卖焦虑。” “未雨绸缪才能少走弯路。” 我对她的话不屑一顾。 “人生是要去不断试错的,高考不过是一张大学的入场券,此后的道路选择你根本做不到未雨绸缪,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这才是大部分没背景的普通人模样。” 她抿着嘴思考的样子我见过很多次了。 她突然茅塞顿开。 “我发现你说的话都很偏颇 ,又不失道理,可能是你以幸存者偏差以偏概全了。大部分青年都会受到毒鸡汤的荼毒,但是大部分人也因为毒鸡汤,才以更积极的姿态投入工作,使得他们也有了一番成就,不是吗?” 她的逻辑一向如此,总是看不到事物的全貌,而是用对方的观点提出反例,倒不如说她很适合去参加辩论赛,必然能气死对面。 “你那才是幸存者偏差,有成就的才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成了苦逼的打工人,哪里来的成就。所谓的读书破万卷我并不否认,但是自古以来,多少满腹经纶之人不得志,李白有诗仙之名,却官场失意,只得游玩各地,留下诗篇;再有苏轼文学大家,宦海沉浮,被贬至荒岭,终不得志。古人如此,今人亦然,甚有北大博士送外卖养家糊口,寒门子弟,读书非必能成才。” 她终于被我说服了。 她突然两眼放光,像个小孩似的朝我竖大拇指。 “厉害,你的语言很犀利,分析问题的角度也比较全面,难怪语文考不过你。” 这一夸我直接膨胀,一副骄傲的嘴脸表露无疑。 “那不是,也不看看你李哥是谁。” 这时徐梦洁终于来到教室,我的早餐终于到了。 徐梦洁一坐下我就迫不及待地拿来早餐,直接开吃。 而她则是立刻滔滔不绝地和夏炎聊了起来。 “李贽,你暑假要不要去兼职啊?” 我咀嚼着东西,根本发不出声音。 终于经过几次吞咽我才回答。 “当然去兼职,上次寒假玩的太疯我都忘记了有兼职这回事了。” 徐梦洁笑脸盈盈。 “要不我们三个一起去海底捞做服务员咋样?” 夏炎有点难堪。 “可是,我还没满16岁。” 徐梦洁脸色有点变化。 “什么,你这么小吗?我的小燕子。” 说完徐梦洁就捧着夏炎的脸揉来揉去。 “要不叫李贽陪你去?” 徐梦洁听完夏炎这句话突然一脸不悦地看着我。 “不要。” 她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 “哎哎,你先说要我们一起去兼职的啊,这么突然变卦呢。” “我是想跟小燕子一起去,拉上你只是顺便的事,现在小燕子不去了,你别来沾边。” “你” 于是几天时间飞速掠过,期末考试也结束了。 我回宿舍整了整理行李,便准备回家了。 看着满校园的行李箱,以及如蚁群一样的学生家长,我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特么的,这高一总算结束了,离脱离苦逼高中生活又近了一步。 噢~~耶。 不过可没家长帮我拿行李,我一个人提着一大堆东西的样子很是滑稽。 坐上出租车,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好在车里的空调还算凉爽。 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我渐渐进入梦乡。 自此,高一生活圆满结束。 第37章 李贽的苦逼打工时光 暑假开始,我就如一条咸鱼一样躺在家中,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每晚都会来点宵夜配一瓶快乐水,这生活好不乐哉!但是烦人的老姐也回家了,老弟也放了暑假,家里三条懒虫,让父母苦不堪言,所以在我当了懒虫一周后,终于被赶出家门{其实就是给我和老姐找了兼职}。 不知老爹从哪里来的门路,直接把我和老姐安排进了华莱士当暑假工,本来我是做后厨的,老姐在前台收银,由于后厨人员漫溢,我过得无比轻松,基本都是在坐着玩手机,但是后来店长突然说有个分店开了,调走了一大批人,包括我的老姐,只留下我和一哥们在后厨忙活,唯一的女生在前台收银,之后每天忙的眉毛都要着火了,真是累死了个王母娘娘。 当然作为年轻人的我常常向店长吐苦水,说我们拿着微薄的工资却要每天不停忙碌8小时,田里的牛都不敢这么干啊~ 在我的不断诉苦下,店长终于答应在没招到新的员工之前,每人每天补贴30块钱,这让我与两个同一战线的俩人振臂欢呼。 可是这样的高强度工作持续了一个星期,店长才宣布来了新员工,听说还是一个漂亮的女生,这可让我和后厨那哥们精神焕发,并且展开了热烈讨论。 “李贽,你觉得这女生能漂亮到什么程度?” “我觉得越漂亮越好,能让我们在枯燥的打工生活中有一丝心灵的慰藉。” “哈哈哈哈。” 我们俩欢声大笑,不料引来了店长。 “干嘛呢,笑得跟疯了似的。” 我们立刻假装认真工作的样子,极其具有戏剧性。 左盼右盼,终于在第三天盼来了新员工,我们俩立刻探着头查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头发长飘飘,给以一种仙女的感觉的女生正在跟店长说话,但是却刚好被店长挡住了,看不到脸。 ”李贽,赌10块钱,这绝对是个绝世美女。” “不赌,这绝对美女,还需要我们用赌注来证明吗?” “不懂的你问小李和啊华就好了。”店长交代完最后一句话走开了。 桃花眼,柳叶眉,高鼻梁,樱桃嘴,我丢,超级大美女啊! 哎? 咋有点眼熟。 只见美女朝着我们走来,啊华直接呆住了,一副花痴相。 当那个女生走近后我终于看清,确实是认识的人,那女生似乎也认出了我,给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好巧啊,李贽,你也在这里兼职。” 阿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我没有理会阿华,直接无感地回答: “确实巧,你是夏冰对,我们见过。” 之后夏冰由于出众的外表成为担当前台收银的不二人选,后来也陆续加入了几个新员工,我由于麻利的手脚成了前台记单和递餐盘的工位,轻松了不少,但是该忙还是忙。 片刻的半小时休息,我跟夏冰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听说你之前跟夏炎闹矛盾了?” “听说这个词一出现百分之八十是谣言。”我玩着手机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那孩子自己跟我说的。” 我无言以对。 接着夏冰一脸假笑地继续说: “姐姐我很讨厌撒谎的男生哦。” 这话确实有威胁的意味在里面,也令我不禁感慨,明明是两姐妹,差别却这么大,夏炎可不说那么可怕的话。 “你不是跟我同届吗,还自称姐姐。” “我比你大一岁,我04的。” “我丢,那你比夏炎还大一岁,为啥还读高一啊。” “怎么说呢,以前上幼儿园的时候我等夏炎到了年龄才跟她一起上,所以会比你们大一岁。” “你们感情真好呢。” “哈哈,算是。” 我成功把话题扯远了,她也没有再问我和夏炎的事,而是跟我聊一些家常,以及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就这样还算愉快的度过了休息时间,后面几天就是苦逼的工作时间,不得不说,华莱士的客流量确实大的吓人,预估了一下,每天大概有2000多人来光顾,而且我们这里并不靠近娱乐城和车站,那些地方的华莱士的客流量估计更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每天忙的满头大汗这并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作为前台,会时不时地遇到一些刁钻的客人,但每次都能让夏冰巧妙地化解矛盾,这也是她们姐妹俩聪明才智的展现,只不过夏炎只用到了学习上,而夏冰则用在了学习以及生活上,可谓是一种智慧。 这天休息时间,我出于好奇问了夏冰打工的原因。 “你为啥要兼职呢,你们家不是很穷。” “兼职就一定要穷么?” “反正我觉得穷才会来兼职受苦赚钱,我要是有钱,天天在家开着空调吃着外卖。” “你的思维固化了,谁说穷就一定要受苦呢,又有谁说谈恋爱一定是为了结婚呢,又有谁说上班一定是为了买车买房呢,人们总是被固有的思维逻辑所束缚,所以认为万事都有一定的原因。” “很有道理,所以说你不缺钱,但你是受虐狂,所以来这里打工。” “你” 我能感觉到她被我的话噎住了,想要骂脏话,但好在她素质高,及时止损。 “我打工是为了磨练我的语言沟通能力,以便以后学生会的工作开展\" 她还没说完我就挥了挥手离开。 “你去干嘛?” “放水。” “” 夏冰生气的模样和夏炎非常相像,就是脸红彤彤的,眼神犀利,手攥着拳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怪不得是俩姐妹呢。 至于我为什么能看到夏冰生气的模样,是因为我平时很喜欢在她讲大道理的时候怼她。 这样的苦日子还得持续一个多月,感觉我的灵魂和肉体都在遭受摧残,但是,我的灵魂和肉体会在拿到工资那一刻变得完整无缺,甚至得到升华。 “对了,夏冰,你打工不是为了钱对?” “没错,这是我对我自己的一种磨练。” “那你能不能把你的那份工资给我?” “我看起来很傻吗?” “有点。” “滚” 第38章 李贽的苦逼打工时光2 打工的时间的漫长枯燥,好在有夏冰可以跟我开开玩笑以消遣时间。 但是某一天,徐梦洁突然发信息跟我说要和夏炎一起光顾我的工作地点,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赶忙回复。 {娘娘高德,竟如此关心我等下人,然,下人工作之地并无稀奇,反而环境恶劣,空气污浊,且人员众多,需等候多时才可吃到那糟糠之食,望三思。} {不必多言,本宫正是可怜你才去的,不然别人都难以让我移尊。} {来了我尴尬啊,老铁。} {你干你的活,我吃我的肉,尴尬个鸡屁股。} 见沟通无果,我还是决定放弃交流。 {对了,谁跟你讲我在这里工作的。} {夏炎。} 不用说,肯定是夏冰透露给夏炎的,好让夏炎她们来嘲笑我。 呜呜呜,长得这么好看,内心却这么邪恶,真是个歹毒的女生。 夏炎和徐梦洁的即将到来,让我感到有点不安,导致我在记单号时一直注意着门口是否有她们熟悉的身影,但是整个上午我几乎双眼没离开过地看着门口,也没见到她们来,所以在这种不安情绪之下,我主动发信息给了夏炎。 {什么时候来?} {下午。} 丢,早说吗,早说下午来我就不一直盯着门口了,盯得我眼睛都干涩了。 于是下午她们俩如约而至,作为一名合格的华莱士员工,我脸上挂着的是标准的笑容,嘴里说的是温和的语气。 “两位美女要点什么?” 谁知她俩根本没看我,直接跑去跟夏冰聊天。 “你就是夏冰姐,果然跟夏炎说的一样美呢。” 夏冰不好意思的说: “没有啦没有啦,你们要吃什么,看看。” 说完便把菜单递了过去。 “姐你也是,非要来华莱士打工。” 夏炎看到店里吵闹的环境不禁埋怨。 “哎呀,知道啦,就干一个月,到时候赚钱请你吃好吃的行了。” 夏冰一脸宠溺地看着夏炎。 丢,我是局外人,毕竟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可不敢参与。 点好餐后,徐梦洁直接把单子扔给我。 “来,老铁,到你的活了。” 我咂了下嘴。 徐梦洁立刻跑过来用凶狠的眼神看着我,小声说: “你刚才咂嘴了,是不是?” 我一脸心虚拿过单子,谁能想到这家伙耳朵这么灵。 “没有啊,顾客就是上帝,我怎么敢对上帝不敬呢?” “那就好哦,打工人,好好干,到时候给你好评。” 丢。 经过2个小时,这俩人才终于送走。 在经过几个小时的忙碌,马上到了晚上10点多,因为今天周末双倍工资,不然我也不会干到这么晚。 而至于下班时间么,是12点,那时候会有替班的人来,但是好在10点多以后基本上很少客人了,大多都是外面订单,夏冰在前台坐着看手机,我则是跑到后厨跟阿华聊天。 还有1个小时05分钟,我就下班了!而且今天干了十多个小时,加上双倍工资,足足有300多,哈哈哈哈,今天奖励一下自己,下班去吃烧烤,顺便叫上了阿华。 可就快临近12点时,突然走进一批穿着怪异的宛如90年代非主流的青年,他们大多都染了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黑夹克,柳丁鞋,还打着唇钉,耳洞,甚有打着鼻环的,一股不好预感涌了上来。 夏冰则是一脸淡定的问。 “几位吃点什么?” 带头的爆炸头嚣张的说: “我要你们店的所有样式都点一遍。” 出手这么阔绰我咧个豆。 夏冰继续回复: “不好意思这位顾客,本店的食材可能不太够,所以只能提供现有食材的餐品。” 另一个紫色头发的寸头男说: “这什么垃圾店啊,我们大哥想吃点东西都没有。” 其余几人也附和道。 我感觉这几人纯属闹事,赶紧发信息叫阿华随时准备报警。 当然,我这不是过激行为,因为此前我去吃烧烤时也遇到过类似情况。 带头的爆炸头突然一脸猥琐。 “我说,不如这样,你陪我们出去玩玩怎么样啊,小美女。” 说完便抓住夏冰的手臂。 夏冰一脸惊恐。 “你干嘛,放开。” 夏冰开始不断挣扎,但都碍于力量不够,挣脱不了,于是向我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完蛋,这不是电视剧的狗血桥段吗,一般这种情况主角会飞上去打开混混的手,然后几下就撂倒这几个卡拉米,但是老铁,我特么是虚仔啊! 但我还是鼓起胆子走过去抓住了那爆炸头的手臂。 “那个,大哥,有话好商量,别动手。” 我尽量保持笑容。 那爆炸头一见我抓他手臂立刻火了,直接用力甩开我的手,说道: “谁特么是你大哥,还有,我最讨厌男人抓我胳膊了。” “啊对对,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我们这里是华莱士,请问您要吃点什么呢?” 我有点卑微地问。 只见爆炸头拍了拍手臂,好像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然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也正是这个时候夏冰挣脱了他的手臂躲在我的身后,我尽量用身体挡住她。 “什么破店,连我点的东西都准备不齐,还给你这晦气家伙碰了我的手臂,吃个屁。” “抱歉抱歉,那要不这样,你们点有食材的,然后每人送一杯可乐怎么样?” 此时一个飞机头出来说话。 “当我们是要饭的吗?” “妈的,吃不吃,不吃滚。” 阿华终于受不了,从后厨走出来大声呵斥道。 “你特么找打吗,瘪三。” 眼见大战即将来临,我立刻走到俩人中间。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们态度不好,您想要吃什么就点,没事的。” 我顺便小声跟阿华说:“冷静点,把这几个家伙惹恼了,指不定头上要开瓢。” 飞机头的情绪终于平复了点,阿华也退回前台死死盯着他们。 领头的爆炸头说道: “我们点10个b套餐,不过,要这小姑娘陪我们一起坐下吃。” 说完他便指着我身后的夏冰。 我心中也开始恼火,这家伙根本不是来点餐的,是来找事的。 阿华顿时火了。 “我们这是华莱士,要找姑娘陪你,自己去夜总会,我看你是出不起那钱想来我们这找乐子的,你个……” 我及时打断了阿华,不然那句脏话出来必然会炸锅。 “不好意思呢,这位顾客,我们店没有这样的服务。” 我拍了拍夏冰,示意她往后厨跑。 爆炸头看来是没完没了了,怎么办,我丢。 就在这时。 一个身材有些臃肿,但个子高大的身影出现。 我们几个店员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朝着那个身影望去。 第39章 李贽的苦逼打工生活3 没错,这个救星就是我们的店长。 店长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出来查看,也正好是赶上了矛盾即将爆发的最好时机。 店长上下打量了一下几个暴走族,随后用不屑的语气说道: “几位是来用餐的还是来找事的?我是这里的店长,有事你们跟我说。” 可是带头的爆炸头并没有因此而退却,反而语气很是嚣张地说: “当然是用餐的,顾客就是上帝对,我们对用餐有一点小要求,但是你们的店员却不同意,你作为店长应该好好教育一下你的店员们。” 店长语气平缓地说: “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们当然可以答应,那么请问几位提的是什么要求呢?” 那飞机头又跳出来指着我身后的夏冰说话: “我们要那小妮陪我们一起吃。” 店长不屑一笑。 “几位,我们店不提供这种服务,这种服务,恐怕你得出门左拐走两公里,然后你就能看到金朗会所四个大字,那里可以满足你们的服务。” “你……” 飞机头还没说完就被店长打断。 “还有,我在办公室有监控,能听到声音,几位待了半个多小时,跟我的店员没有一句是好好沟通的,如果你们不是来点餐,是来找个地方睡觉的,我们可以给你们地方睡一晚,然后第二天早上走,但要是你们来找事的,我会报警让警察找你们的事。” “行,你厉害,我们走。” 爆炸头终于妥协,带着一众人离开。 随后店长开始跟我们几个员工谈话。 “刚才我在办公室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首先我得表扬一下李贽,遇到这种突发情况选择了最好的方法,没有引起争端,即使是那几个非主流主动惹事的,其次,我要批评一下阿华,阿华这次很冲动,那几个家伙指不定把你暴打一顿,你到时候找谁哭去,最后,是夏冰……” 院长看了看瑟瑟发抖的夏冰,于心不忍,摇了摇头,之后朝我们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时间到了,你们可以下班了。” 之后我们就各自下班,但是夏冰明显心有余悸,一脸惊恐地拉着我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李贽,我有点怕,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我想了想,这几个卡拉米估计没走远,说不定就等着夏冰下班报复她,我咧个豆,为了保护美丽的少女不受到无故的伤害,我义不容辞啊。 我比了个ok的手势。 于是我便用电瓶车送她回家。 即使是深夜12点,街道两旁的小吃摊也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大厦的霓虹灯闪烁,风牵动着树叶摇摆,道路上车辆很少,我感觉无比清爽,来点夜宵再合适不过了。 迎着风我提高嗓音问道: “要不要吃点夜宵?” 可能风声盖过了我的声音,夏冰问了一句: “啥?” “夜宵!吃不吃!” “吃!” 于是我们在一个烧烤摊停下,点完了烧烤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夏冰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李贽,刚才谢谢你啊,挡在我的前面,而且还愿意送我回家。” 我有些疲惫,语气弱弱地回答: “我只是做了正常男生都会做的事。” 夏冰投来崇拜的目光。 “没想到你平时贱贱的,关键时刻还挺靠谱,也难怪夏炎那孩子愿意跟你接近。” “那可不是,我的人格魅力大大滴,哈哈哈。” 夏冰被我的回话给逗笑。 “对了,说起夏炎,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说,我是她姐,就算是恋爱方面的问题我也能知道一点,那孩子喜欢……” 我打断她的话。 “不是问这个,你知不知道夏炎跟杨潇之间的事。” 她突然脸色一沉,低下头有点感慨地说: “这件事啊,都过去挺久了,对夏炎改变挺大的。之前夏炎并不是这样,那件事发生之前她很开朗活泼,多好一个孩子,天天笑,家里处处洋溢着她的笑声,那件事之后,她就一直窝在房间里,很少跟我们交流,就这样持续了几个月,我们怀疑她病了,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诊断出她轻度抑郁,又给她开了药,吃了很多药,但是一点好转都没有,后来初二的寒假,她突然走出房间,哭的很可怜很可怜,把那件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时烧烤送了上来,我随便拿了一串吃了起来,而夏冰则是眼中含着泪光,几乎把悲伤写在了脸上。 想必这件事也给夏冰带来了不少困扰。 “夏炎变得越来越孤僻,初三转学她没有一个朋友,也很少跟我诉苦,我用了好长好长时间才跟她恢复到现在的关系。”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一串烧开咬了起来。 “所以我厌恶懦弱的人。” “不过没事了,夏炎给了那家伙几个大嘴巴子,简直大快人心。” “哈哈哈,我听夏炎说了,简直是爽文!” 她顿了顿,突然看向我。 我有点不知所以然。 “所以某种程度上我很感谢你,李贽,是你引导她走出了阴影。” 我连忙挥手说不。 “不不不,我哪有这么伟大啊,是她自己牛批好。” “行,随你怎么想。” 夏冰好像不太喜欢听谦虚的话,也就不再说下去。 而是开始聊起我的八卦。 “李贽,李贽,你之前是不是为了马宏伟把蔡光磊三个打了一顿?” “没错。”我大方承认。 她给我竖了个大拇指。 “你真是铁血哥们。” “大概,但是马宏伟看不到我这么帅的模样。” 我眺望远方。 “但我已经做到了问心无愧了。” 夏冰一直盯着我看,估计觉得我这个人很是奇怪,把人暴打一顿,只是为了一句问心无愧,也是有点可笑。 “你真了不起。” 我听到这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愣了一下。 “那你愿意请我这个了不起的人吃一顿烧烤吗?” “当然可以了,这是我的荣幸。” “老板,再加3串牛肉串,2串骨肉相连,2串韭菜,一瓶可乐。” “你……” “冰姐出手阔绰,日后必定发大财。” 夏冰一脸无语。 第40章 人生之意何在? 在华莱士打工一个月不仅仅让我收获了金钱,还让我学到许多沟通的技巧,店长虽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但他足够正直,足够帅气。 夏冰也因为这次工作,跟我熟络了很多,但她只对我有一个评价:捉摸不透。 我是个捉摸不透的人么? 我想也是。 我是个很孤独的人,在幼年就饱受性格和家庭带来的苦难,我小时候就沉默寡言,不喜欢与他人交谈,总是窝在角落尽量不给他人添麻烦,我总以为除了性格这一点以外我和他人是一样的。 但其实不然。 我6岁时,在电视的广告上看到了健达奇趣蛋的广告,我曾央求父亲给我买一个,但是父亲没有满足年幼的我,而是给我灌输穷家思想,说我们家相比其他家庭是很穷的,8块钱的奇趣蛋从此在我的心中成了巨额,直到现在,我都没吃过健达奇趣蛋,即使我有钱买了,我也没有兴趣再去宴请年幼的我了。 15岁时,我终于交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好友,他不会嘲笑我不会开小轿车的车门,也不会嘲笑我那拙劣的衣品,更不会嘲笑我的鞋子全是回力,我认为他是我人生中的遇到我最好的人,我贪婪地享受他给我带来的情绪价值,说来尽是悲伤,他在一个极其寒冷的冬天,死在了他热烈的青春之中,杀死他的,是悠悠之口,我此后恨所有人,也在那时,我不再信任任何人。 16岁,我中考,从一个落寞的小县城考进重点高中,此前父亲曾答应给我买一台手机,但他食言了,我第一次去打工就是在那时,打工一个月,赚了2000多块钱,用了1000买了台手机,用几百块钱请了父母,老姐和老弟吃了顿饭,后来,上了高中,看着同学手里3000多块钱的苹果手机,我第一次感到金钱上带来的自卑感。 自此我终于发现,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有人买3000块钱的鞋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有人甚至从来不去吃夜市7块钱的炒米粉,原来家里的电视机也可以不用那么笨重,原来家里的灯也可以这么绚丽,原来真的有人小时候就吃腻了健达奇趣蛋…… 金钱上的自卑感萦绕我的整个幼年和青春,我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贫困的家庭。 父母学历平平,工作平平,我也平平无奇。 长相不帅,学习不好,性格内向,时不时地自卑,种种因素加起来,快要压死年少的我。 所以我干脆不去在乎这些。 这真是很棒的做法。 我不再与他人做对比,也不再想去活成他人口中标准化的样子,我不是量产的产品,我要活成我要活的样子。 我饱尝失败,却又鄙夷成功时的骄傲感,我自负,却又不甘平庸。 我是个矛盾的人,我时常在想是否是命运不公呢? 我从不敢说自己的命运悲惨,因为我亲眼见证到有人敢于直面自己悲惨的命运,然后死在悲惨命运的强压之下。 所以我常常在踱步思考人生之意何在。 也许,人生不过柴米油盐,读书,工作,结婚,生子,买车,买房,育子,老病,死亡。 好像人生不过这几件事,人们为了这几件事忙碌一生,甚至无法全部完成。 所以我开始害怕未来。 因为害怕。 所以我使我的眼光短浅,美名其曰:着眼于当下。 这真是可悲的事。 我与人类社会好像格格不入。 在今天这个社会资源短缺,高等教育普及化的时代,人人都在内卷,都在努力,而我只觉得疲乏,我没有去躺平摆烂,也没有去抱怨世界不公,只是做我自己该做的事,问心无愧,就是我最好的结果。 人这短短几十年,都在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而活。 我想了想,不知道。 但我认可史铁生先生说的,因为人想活着而活,而人有个别称:欲望。 我当时年少无知,并不能知晓这答案的意义何在,直到很多很多年后,我突然再次看到这个回答,却给我地内心产生一种强烈的震撼。 年少的我无法忍受中式教育的荼毒,当我的思想开始抨击中式教育的恶劣,我的行为也就开始了反抗,所以人们给了一个很贴切的词:叛逆。 这真的是叛逆么? 中式教育压死了很多少年,有人不堪重负跳楼自杀人们见怪不怪,清理完地板上飘荡的血渍后学生们继续上课,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有人不堪压迫时间换取长时间的重复式学习而患上抑郁症,大家都会投来怜悯的目光,然后老师和家长用拙劣的未来式谎言欺骗你,上了大学就好了。 是么? 那我们要走多少路呢? 上了大学就好了,工作了就好了,结婚了就好了,生了孩子就好了,还完房贷就好了,孩子长大就好了…… 这是一段无法看到尽头的谎言。 我的眼神如同死水一般。 因为我仿佛看不到人生的尽头,又好像一下看到了人生的尽头。 年少的我又去寻求成长的模样。 什么是成长呢? 是年龄达到18岁的法定成年吗?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这么认为,但是在漫漫的人生旅途中我遇到很多年纪比我小的多的人,那些人无比成熟,性格也稳重。 那时我就明白了。 成长不单是年龄的增长。 当枕边脱落的头发变多了,喜欢吃的夹心面包从便利店消失了,这些小小的绝望堆砌起来才会让人成长。 我猛地顿悟。 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在书籍上早有书写,但我们拂眼而过,于学习的快跑竞赛越跑越快,当某个夏天的午后吹过一阵风,我们才终于明白书中的意义。 有人说那是教育真正地完成了。 或许。 站在天桥上,我呆呆地望着这个忙碌的城市,车辆川流不息,人群断断续续,似乎世界都在忙着,在忙些什么呢? 是忙着活着吗? 那就太无趣了。 一阵喇叭声打断我的思绪,堵车了。 这个城市好像歇了一会儿。 车里穿着西装的中年大叔打开车窗抽了口烟,吐出的烟雾如同他的青春岁月一般,消散在时间的车轮之中。 一阵风吹动着我的发梢,我似乎明白了。 去期待所谓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 人永远在向前走。 你未雨绸缪,计划着自己美好的人生路线,结果许多年后这些都如梦幻泡沫一般消散。 你会去抱怨命运啊,生活啊,家庭啊,你认为整个世界都是不公的。 你努力了吗? 你当然努力了。 但你没成功。 所以人们否认你此前的所有努力。 人生之意, 并不存在于过去和未来之中, 它存在于我们当下的每个瞬间。 第41章 小镇随记 辞去华莱士的兼职以后还有8天的暑假,我实在闲的无聊,加上有点小钱,每晚深夜1,2点时我便会骑着小电驴偷偷溜出去吃宵夜,有时会带上老姐或者老弟,但大多时间都是我独自一人。 我喜欢凌晨清爽的风扑打在我脸上,我感受着凉风抚摸着我的身躯,让我感受到皮肤表面的燥热流逝,只留下阵阵凉意,然后我到我常去的烧烤摊,点上必备的炒粉,来上几根小串,加一瓶可乐,好不快哉! 这是一种极其丰裕的满足感。 吃完以后我并不会立刻回去,我会骑着电瓶车在这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镇逛逛,月色朦胧,照在水泥路上显得无比皎洁,路旁有条老狗,听到声音抬头望一眼,然后又疲惫地睡下,有猫跳到断墙上行走,断墙上布满了爬山虎,加上夜色衬托,显得昏绿,凌晨的小镇是寂静的,没有生命的,没有活力的。 只有到了第二天早上,镇上才会有一点烟火气,人们在集市上穿梭,挑选菜品,然后时过午旬,小镇又恢复平静,老人们会在一棵大榕树下聚在一起下象棋,偶尔有两三儿童蹦蹦跳跳过去,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这里没有大城市的灯火通明,只有慢节奏的和谐与平淡,可能是因为生活在这里久了,我身上总有一种从容不迫,在这个匆忙的时代我才会疲于内卷,这是一个缺点呢,还是优点呢,我总是不知道答案,于是也不再探究,只是继续自己的一贯作风。 我偶尔会来到一个老旧公园的凉亭静坐读书,公园里有一个被岁月冲刷褪色的乒乓球台,它已经从当初的深蓝色褪成浅蓝色,还有一些地方已经是淡白色了,我从这个台面上似乎看到了时间的踪迹,也看到了我已经逝去的童年。 有俩个6岁模样的孩童来这儿打乒乓球,他们身材矮小,发球姿势怪异,发力不稳,但是很乐在其中,俩人几乎是边打边笑,看着他们,好像看到了我自己。 多久以前我也如他们这般呢? 12年前。 这么久了。 我不禁感叹,那时天天想着长高长大,以至于我没感觉到童年倏地一下掠过我的人生,但我并没有对此有遗憾,我的童年时光还算多彩,有很好的玩伴,有喜欢的运动,我们几小只常常混在一起,在当时的孩子界被称为孩子王,想来也是有趣。 只是现在的孩童到了我之前的那般年纪不会再有这样的童年了,孩童们一人捧着一个手机或平板,亦或是坐在电脑机前,嘴里说着粗俗的脏话,打着当今主流的大型游戏,这似乎成了他们一代的童年时光,这实在是一种时代的悲哀。 想来自从我有了手机以后,也整日沉溺在游戏之中,不知何时我身边那些童年玩伴一个个消失,到后来终于察觉到时,发觉只剩下我一个,就连道别也没有,罢了,这或许也是成长的代价。 人一旦闲了下来,就会想很多,就如我现在这般。 游览整个小镇,目之所及,都是回忆。 曾经的日子怎么一去不复返了呢? 我的朋友, 成长的代价是孤独吗? 我很少能从现在的自己身上找到答案, 但是我却能在未来的自己身上找到答案,也许某个深夜,我猛然想到多年前的问题,却有了一个比标准答案还要标准的答案,我就知道了。 时间替我回答了。 小镇集市的街道尽头有一棵百年榕树,即使十个人都无法环抱,而榕树的南侧有一个隐蔽的小卖部,不熟悉的人一般很难发现这里,而小卖部门前常常有着一个秃顶的白发老人躺在门前的躺椅上,拿着薄扇,半闭着眼睛乘凉。 老人名叫老谭,老谭是个知识渊博的人,据说年轻时是北京一个中学的教师,后来退休回到广东这里。老谭棋力超群,技压一众象棋高手,但他总是会说“运气好罢了,各位都好运气啊。”他总是这样说,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性格谦逊。 我与老谭还算相熟,因为老谭商店里的东西都是批发价,我常常来光顾,我有次好奇问他为什么店里东西卖那么便宜,赚钱吗? 老谭躺在躺椅上手里慢慢挥动着薄扇,眼睛都没睁地说: “别人开商店是为了赚钱,我开商店是图个开心。” 他从来不看人们给钱,就连找钱都是自己在橱柜里找,后来微信普及,没人用现金了,他也用上了微信二维码。 老谭是个坦荡自由的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可能是从他的言行中感受到的。 他也偶尔与邻里打打麻将,但是赢了从不收钱,输了就照常给钱,人们问为什么。 他总是说:“我就图个乐呵。” 初二时,挚友的死去让我性情大变,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去光顾老谭的商店,直到中考结束后我才去了一次。 老谭依旧是以那副慵懒的姿态躺着。 我提着一桶食用油给他看了一眼。 “一百。” 我点头示意,付完款后就准备离开。 他突然叫住了我,并丢给了我一个奥特曼的玩具。 “我16了,老谭。” “成长不是舍弃自己的童年,是直面自己的未来,小子。”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拿着玩偶离开。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挚友,是老谭的侄子。 想必他的死,也让老谭很悲伤。 但老谭从未表露出悲伤,总是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我以为这是没心没肺。 所以我去质问他是否对于他的死满不在乎。 他依旧躺着,只是这次睁开了眼睛看着我。 “小子,悲伤不是一定要哭,悲伤是一种内在稳定心理的失衡,我知道你很难过,我更难过,我年近耄耋之年了,时日不多,对于生离死别,我见过太多太多了,他的死不是你的错,这不该成为束缚你的枷锁,更不要以为成天把死挂在嘴边就能抹去他生前的痛苦,活人是要向前的。” 我一脸愕然,没想到老谭对这件事如此了解,我也不该愕然,毕竟他是老谭的侄子,他了解很正常。 我没再回答,我知道我的语言是何等苍白和无力。 过了大概两个月,老谭病倒了,他去了北京的儿子身边,商店也关了。 后来我高三毕业才知道,老谭因为他的死整日都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所以慢慢就病了,而且老谭去了北京半年后就去世了。 第42章 小聚一场 几天时间过去,暑假只剩下3天时间,于是徐梦洁决定小聚一场,也就是去学校附近的游乐园去玩, 要是换作之前,我肯定果断拒绝,但是这次不一样,我通过兼职的钱还有不少呢,于是决定给自己点娱乐的机会。 就这样,我,徐梦和夏炎三人在一个星期六的早上来到了游乐园的门口,由于徐梦洁过于期待,早早地拉着夏炎就来到了游乐园了门口,于是开始不停的谴责我。 “李贽,你是不是不期待哦,来这么晚。” 我一脸无语的模样。 “说好的8点半,我看你是太激动,7点多就到了。” “唉,你想想,200块的门票,你早来一点,一直玩到晚上9点闭园,是不是可以多玩一会,笨!” “那你咋还等我,不拿票直接跟夏炎一起进去先玩,这不是一样的道理么。”我边说边走到自动售票机去取票。 取完票徐梦洁非要拍一张照。 没办法,只能陪着笑脸拍喽。 今天游乐园的人格外的多,路上大多都是家长带着孩子,要么就是情侣,或是几个同性一起来的。 哦呦,前面有个大长腿,我耸了耸肩膀上的书包,快步走过去。 “李贽,还说你不期待,走这么快。” 只听见徐梦洁在身后喊我。 走了大概一圈,我们终于决定先玩海盗船。 三人并排坐在海盗船的最后一排。 徐梦洁抓着栏杆一脸兴奋,说: “海盗船地最后一排是最刺激的哦,我最喜欢坐最后一排。” “哦哦,那等下试试坐在过山车的第一排怎么样?” “不玩。” “为啥?” “我怕。” 说完海盗船就启动了,我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风打在脸上挺舒服的,徐梦洁则是一脸兴奋地大叫,而夏炎估计有点害怕,手紧紧抓着护栏,嘴唇有点苍白。 下来后,夏炎明显不适,扶着墙壁低着头久久缓不过来,我看到后递给了她一瓶水。 “喝点水可能好点。” 她没有拒绝,果断接过了水。 “谢谢。” 徐梦洁看到夏炎的样子立刻担心了起来。 “没事,小燕子,我没想到你不适应这些活动,要不等下大摆锤你在下面看着我们。” 我附和道:“对啊,每个人胆子和适应能力不一样。” 夏炎突然较真了起来,挺直腰板,装作一脸无事的样子。 “说谁胆子小呢,走,现在就去大摆锤。” 说完便拉着我和徐梦洁地衣服向大摆锤走去,还好途经了摇摆飞椅,我们再三劝导下才终于答应先来坐摇摆飞椅。 随着一声铃声的响起,座椅开始上升,轮开始旋转,座椅被甩飞了起来,在空中划着一道优美的曲线,然后大概上升了2米的样子,飞椅的速度慢了下来,说来这个游乐项目也并不吓人,所以少有人尖叫,但是我看到有人拖鞋飞出去了,玩一些刺激的项目还是不穿拖鞋……毕竟有点危险,也可能会丢人哈哈哈。 几圈下来,夏炎的脸色好了不少,嘴唇恢复了艳红。 但是我跟夏炎还是决定过山车晚点再玩,于是开始逛游乐园寻找有趣的项目,最后七拐八转到了个鬼屋面前…… 我面露难堪地说: “这个,要不算了?” 没等我反应,徐梦洁拉着我和夏炎冲了进去。 走了将近两米,突然蹦出一个白衣女鬼,吓得我灵魂出窍,于是我紧紧攥着旁边人的手臂,我也不知道我旁边是谁,反正全程没说话,直到徐梦洁在前面放出爆笑,我才知道旁边大概是夏炎,不过徐梦洁胆子也是真的大,对着这些鬼道具狂笑,一边笑一边说: “这么劣质的道具,这个头都是歪的,哈哈哈。” 出来后徐梦洁还在孜孜不倦的吐槽着道具的劣质。 我则是有点惊魂未定,出来还抓着夏炎的手臂都没察觉。 夏炎突然看着我一脸坏笑让我不禁问道: “干嘛?” 然后她点头示意了一下我还抓着她的手臂,我感到非常尴尬,立刻松开。 “小李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啊,每个人的胆子和适应能力确实不一样,嘿嘿。” 这调侃傻子都听出来了,我赶紧走到前面说: “快走,下一场项目等着我们呢。” 我明显听到徐梦洁和夏炎在我身后笑,可恶,肯定是在是笑我。 我们之后又玩了碰碰车、大摆锤、旋转木马等项目,都在欢快中度过,时间来到中午,我们都玩的有些累了,于是找了一处饭馆吃饭,不过里面的饭菜价格属实吓人,一份咖喱鸡肉拌饭居然要25,但迫于无奈,只得吃,于是三人一起就花了小100,而后我们商量先去动物园逛一圈,过山车与激流勇进这两个项目就压轴。 随着步行10来分钟,我们终于来到动物园的门口,夏炎明显兴奋,不等我们反应就进去了。 夏炎的路线是有目的的,她略过一些稀奇动物,直奔熊猫乐园,然后像个小孩似的趴在窗户上发出哇的惊叹。 可玻璃中地熊猫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懒懒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好似死了一般,我感觉无趣,就埋怨道: “这熊猫跟死了一样,有啥好看。” 我的埋怨没有浇灭夏炎的兴趣,她还是一脸兴奋地看着,回了句: “你懂什么,熊猫多可爱啊,胖乎乎的。” 我这才发现她的手机挂件是一只熊猫。 原来如此…… 我们往前走,走到一处猛兽园的标识后,玻璃牢笼出现的尽是些猫科动物,如猎豹,狮子,老虎等动物,但是小学春游我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也已经感到无趣了。 忽然眼前玻璃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老虎,把我们三吓了一跳,这只老虎明显比其它的老虎大的多,观赏性更强,所以单独一个笼子,但这只老虎明显不正常,它不怕众人的目光和相机,只是一直走圈圈,不知它走了多少圈,地上的圆圈范围内不生杂草,而是黄土一圈,这是重复行走多了的踪迹。 徐梦洁不明所以,只是缓缓的说: “这只老虎还挺有趣,一直绕圈圈唉。” 我回怼道: “有趣个屁,这是动物的失序症,动物在一处牢笼待的时间太长久而久之就会抑郁,之后除了吃喝它就只会重复这一个动作,当动物出现失序症,也就表示这只动物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徐梦洁有点不服气地回我: “知道啦知道啦,就你聪明。” 随后又用可怜的眼神看着玻璃牢笼里的老虎。 夏炎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它,然后语气弱弱地说: “真可怜,这只老虎本应该死在丛林之中,而不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我双目无神地跟她们一起看着这只老虎,语气近乎冰冷地说: “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从父母给予的衣食无忧的安定环境中剥离出来,扔进社会的玻璃牢笼,日复一日地重复枯燥的工作,玻璃外观赏的人就如同领导,要求人们对这些人点头哈腰,展示自己拙劣的技能。” 徐梦洁和夏炎叹了声气走开。 因为我的话无可反驳。 第43章 小聚一场2 逛完动物园后,时间已经来到下午5点半,徐梦洁说想看日落,于是我们三人晃晃悠悠来到摩天轮前,又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伍终于坐上了。 我和夏炎坐在一排,徐梦洁坐在对面,因为这家伙背了贼多东西,上摩天轮时整个仓都开始倾斜,可没把我们吓死。 徐梦洁捶了捶肩膀有点疲惫的说: “上午还没这么多人,怎么下午开始就变得这么多了,累死了。” “对啊,你看下面人山人海的。”夏炎回复道。 见我没回答,徐梦洁看向我这边。 “李贽?” 夏炎于是也看向身边的我。 “李贽,你的脸色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 夏炎关心的话语并没有缓解我的状态。 我声音有点颤抖地回答: “我,恐高。。。” “哈哈哈哈哈。” 徐梦洁发出了无情的嘲笑。 “还以为胆子很大呢,刚才坐大摆锤眼睛都不眨,还说乱叫,现在好了,轮到我嘲笑你了。” “小心我等下吐了哦,第一个吐你身上。” 徐梦洁立刻抱住书包,并向我做了个鬼脸。 正当我们玩闹时,摩天轮已经到达最高处,一阵明亮的余晖充斥着整个仓里,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落日之处。 只见远处的海平线上太阳正在慢慢没入海中,太阳为了对得起一天的辛劳,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发出金黄的光耀,所以海面上波光粼粼闪耀着太阳的荣耀,而远方摩天轮里的我们,不知是因为为黄昏的死志所感动,还是因为阳光的温热,我们的脸颊都出现一丝红晕。 “真美呢。” 我们异口同声。 “要不等下去把过山车和激流勇进给玩了,然后晚上再来坐一次摩天轮,我听说晚上有烟花大会,到时候肯定好看。” 徐梦洁恢复了精神气向我们建议道。 “我们的票在玩完那两个项目后就零余了,到时候坐摩天轮一个人要你25块呢,老铁。” “别来扫兴哦,你个李扒皮,难得出来玩一次。”徐梦洁反怼。 “呲。” 然后徐梦洁可怜巴巴地看着夏炎。 “小燕子,你怎么想,25块钱可以看一场烟花盛宴,难道不值得吗?还是说你跟李扒皮一样的想法,要丢下我这个可怜的小女孩那呢?” “哎哎哎,别道德绑架啊,老铁。” “别插嘴,李扒皮。” 夏炎一脸和善,没有丝毫犹豫地说: “我觉得大家难得出来玩一次,应该玩得尽兴一点,我觉得25块钱能买来快乐就已经是物超所值,你觉得呢,李贽?” 于是她们俩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没办法。 “好啦好啦,不就25吗,看一场烟火大会不亏,看就对了。” “耶。”她们同时发出这个字,好像在欢呼,某件困难的事终于成功。 过山车我跟夏炎不幸坐在了第一排,而一直吵着要玩过山车的徐梦洁却跑到了第三排,真是个狡诈的家伙。 过山车还没启动,夏炎已经紧紧地抓住了护栏,我开玩笑说: “害怕可以靠在我这边哦。” 夏炎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紧紧抓住护栏的手,忍俊不禁,然后学着我的语气: “李贽,你要是害怕,可以靠着我哦。” “真的吗,那我不客气了。” “不要脸。” 只听铃声响起,铿的一声,过山车开始启动。 过山车顺着轨道越爬越高,乘客们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我听见夏炎那边也传出了沉重的呼吸声,接着就是夏炎扑进我的怀里,让我猝不及防,她头发的甘草香味钻进我的大脑,正当我还在懵逼时,过山车开始俯冲,我感觉到身体仿佛被后面的座椅推着向下,一股巨大的恐惧感传遍全身,全然忘记夏炎还趴在我怀里的这件事,过山车飞过几个转弯,随着乘客们的几声尖叫,过山车回到原地,游戏结束。 我有些惊魂未定地下来座位,而夏炎明显也被吓呆了,还傻傻地坐在座位上,我拍了拍她。 “怎么?还想来一次?” 她才反应过来,解开安全带下来,语气弱的跟蚂蚁声一样: “好可怕,再也不玩了。” 正当我们往出口走去,就看到了头发蓬起缭乱一脸呆滞的徐梦洁,我走过去调侃道: “这不是一直吵着要玩过山车的徐大胆吗,怎么现在给吓傻了?” 徐梦洁缓缓回过头看着我,好像恐怖片的女鬼似的,然后就是夏炎立刻过去安慰,并帮她整理头发,这才让徐梦洁灵魂归窍。 “再也不玩过山车了,太可怕了,我的发带都掉了,呜呜呜。” 徐梦洁抱着夏炎哭诉。 丢,咋没人来安慰我这个花季少男,我也给吓得不轻啊。 “下一站,激流勇进。”徐梦洁惊恐的状态只存在了30秒,然后又恢复了她最开始那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真是佩服她的情绪调节能力。 激流勇进也是真的坑,门票虽然包含在我们买的游乐园套餐内,但是雨衣和鞋套却要单独购买,丢,一人损失50大洋,然后就登上类似船一样的轨道车。 “呼呼呼,出发。” 徐梦洁更加兴奋。 “激流勇进应该没有过山车那么吓人?” 夏炎好像还有点心有余悸。 “没关系,你害怕可以躲进我的怀里哦。” 夏炎正想回怼我,但好像是想到了刚才过山车躲进我怀里场景,又一脸羞红地撇过了头不看我。 激流勇进好像也是这么个流程,上坡,然后俯冲,就是多了点水,其他的好像什么。 渐渐的,轨道车已经来到了最高点,然后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猛的向下90度俯冲,差点没把我中午的饭给顶出来。 我咧个姥姥的鸡腿,别人下车都是一脸欢笑,我则是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下车。 “怎么啦,李扒皮,是不是坏话说多了遭报应了?”徐梦洁幸灾乐祸。 我有气无力地回应: “确实,中午饭都快吐出来了。” “哈哈哈。” 夏炎看了眼手机催促道: “快走,你说的那个烟火大会快要开始了,我们赶紧去摩天轮那里排队。” “ok。”我跟徐梦洁回应并比个ok的手势停止了拌嘴。 付完25元的票钱,又是漫长的半小时排队,坐上摩天轮,我已经没有刚开始的那股恐高的恶心感了,不知道是因为夜深看不清下面景色的原因还是经过两个刺激项目的锤炼我的胆子变大了。 下面的人工湖里放满了花灯,中间还有个极大的莲花造型的灯,岸边有穿着古装的年轻姑娘,我此刻好像只想到辛弃疾的那句诗: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摩天轮上的彩灯闪烁着,所以仓内并昏暗。 “哇哦,我就说这25肯定值,你看多美啊。” 我看着下面灯火通明,五颜六色的灯光照的我眼睛有点迷,确实比白天好看多了,但却不及那黄昏之美半分。 “要我说,这么亮,待会看烟花看的清吗?” 徐梦洁挠了挠脑袋,大手一挥。 “管他的,上都上来了,不然你跳下去吃鸡啊?” “6” 摩天轮升到最顶端,烟花还是没有开始放,然后我们就开始下降,徐梦洁立刻有点急了。 “明明说好的8点准时放的啊,呜呜,不会白来一趟。” 正下降到一半时,突然摩天轮的灯光熄灭,随后就是下面的街道也熄灭了灯火,游乐园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靠,停电了,我们不会卡在摩天轮上!” “急什么,摩天轮还在动。” “骗鬼。” 正当徐梦洁还想与我争论时,大海上的夜空炸开了一束巨大的花朵,随后接着又是几发炮弹似的响声,夜空被瞬间照亮,下面的人群开始欢呼和跃动,我们三人不发一言,愣愣地看着这幅旷世的美景,随着摩天轮的缓缓下降,也标志着我们的青春已经度过了一段时光。 在灿烂盛大的烟火会上,我们埋没在人群之中,只是大家都对眼前的景色目瞪口呆,这时夏炎突然拉着我问: “他们怎么在海上放的烟花?” “可能是在船上放的。” “哦。” 第44章 高二开始 眼睁睁地看着上学的倒计时结束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我甚至焦虑的睡不着觉,又要开始苦逼的上学生活了,又要回归到每天朝六晚十的生活了,好可怕,好想一直呆在家里,每天睡到自然醒,每天都能吃宵夜,呜呜呜,不过这种懒散的日子不可能一直存在,我终究还是要回去上学的,说不定过个几年工作了,我就会说类似的话,我终究还是要工作的,所以说,人类永远被束缚着。 随着最后一天的倒计时结束,我带上我那成堆的行李走上了回学校的道路,坐在出租车上,我望着车窗外闪过的风景越来越熟悉,我就知道,不远了,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不过为啥这次开学还是没人给我搬行李呢? 原来是我的老姐早已经跑回去工作了,而老弟也早早开学,至于我的父母么,我也没想过他们帮我,罢了罢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啊。 但我还是一脸怨气,就算是夏天,我的行李一次性也拿不完,得搬两趟,更何况还有书本,这不得4、5趟? 我裂开了。 突然,一个高大威猛帅气的身影出现,我的个姥姥,这是谁,原来是我的好班长,社会的超级英雄,马红远。 我又恢复了。 马红远一下就看到了我,他手上也没东西,看样子是准备出去吃点东西,他见到我窘迫的样子立刻过来提起我的一个大提包和一个装满东西的水桶。 “我帮你,李贽。” “卧槽,爱死你了,我的好班长。” “哈哈,都是同学,还有就是我现在不跟你同班,不是你的班长。” “没事,在我心目中你那高大 的班长形象永远挺拔。” 他被我夸得不好意思。 “哪有哪有,哈哈哈哈。” 搬完东西后,我决定以一顿饭报答马红远的恩情,但是他再三推脱不让我请,但我没给他机会,抢在他之前把账结了。 马红远埋头吃着面还不忘说话: “李贽,你现在在那个班级?” “21班。” “哦哦。我在5班,感觉分班以后很少见到你了,但是还是可以看见你的范文,哈哈。” “哈哈,我不常出来,至于范文主要是我的语文老师关照我,也没什么。” 马红远好像想问什么,又突然愣住了,然后慢慢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道: “你是不是跟一个叫马宏伟的人很熟?” “算是。” “我之前听说他跟人发生了矛盾,然后被殴打了,后面转学了,这事你知道吗?” 我笑了笑,马红远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觉的他虽然外表粗犷但是内心细腻,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我感到有点有趣。 “知道。”我回答。 他皱了皱眉,说: “我之后还听到传闻,说是你把蔡光磊等人给打了一顿,然后威胁副校长,好多人说你是‘吕布在世’和正义判官,不过我都不相信这些传闻,以我对你的了解,我感觉,不大可能是你。” 我也放下了筷子,一脸平静地对他说: “这些都是真的,我真的打了蔡光磊他们三人,还威胁了副校长开除他们,所以,以你的印象我不该是那种卑鄙的人对吗,但是很可疑,这些全都不是传言,全都是真真发生过的。” 马红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眉眼舒展,突然一副轻松的姿态。 “李贽,真男人。”他向我竖起大拇指。 我被夸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赶忙回复: “不过是诉诸暴力和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罢了,哈哈哈。” 他赞不绝口。 “李贽,我从来没有这么佩服一个人,你是个愿意为朋友挺身而出的人,为公正而拼斗的勇者,这是很可贵的特质。” 马红远的赞赏涛涛不绝。 我却陷入了沉思。 为朋友挺身而出的人么? 要是那时的我也能如现在一般挺身而出,那样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呢? “李贽,你怎么了?\" 马红远的呼唤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赶忙说:“没啥,赶紧吃,还有半个小时。” “ok。” 与马红远道别后,我回宿舍稍微整理了一下床铺和一些杂物就去寻找教室。 教室里大部分学生都到了,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假期发生的趣事和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看来新班主任还没到。 我直接向后排走去,发现夏炎早就到了,而且收拾好东西不知道在写着什么东西,我走到她旁边的空位坐下。 “怎么,暑假作业没写完。” “早就写完了,话说你来的挺晚的,还有3分钟就打铃了。” 我便收拾书籍边回话: “遇见了个朋友,去吃了顿饭,耽搁了点时间。” 她手中的笔停下,然后她伸了个懒腰。 “你还会有朋友?” “哦豁,看不起谁呢,以我的个人魅力怎么可能没有朋友,四海皆兄弟,你懂,这就是我的号召力。” “哦。” 夏炎似乎习惯了我的贫嘴,没有反怼我。 “话说,你看到新班主任没?” 夏炎也是一番思考。 “目前没有,不过我听说我们的班主任是从别的高中来的,而且是个男的,其他不知道。” “比我了解的多,足够了,徐梦洁呢,没来吗?” “她是外宿生,以她的性子,肯定想在家多玩一会,然后明天再来。” “了解。” 突然铃声响起,一个穿着白色长裙,长着一张圆脸的气质美女走进我们教室,刚才还嘈杂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不是被老师的到来吓到了,而是被这老师的美貌所吸引。 “你不是说是男的吗,怎么来了个美女。”我小声问夏炎。 夏炎也是眼睛看的直直的。 “你等下听这美女怎么说。” 只见这个美丽的小姐站上讲台,脸上一点红晕地说: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我叫谭圆圆,因为你们的班主任有点事今天来不了,所以我来看班哦。” 说完她给了全班同学一个甜美的笑,我咧个豆,心都要给融化了。 她突然拍了下手掌,说: “对了,我想先认识一下我的课代表,课代表在吗,可以举手示意一下吗?” 但是此时的我正望着甜美老师的脸出神,要不是夏炎用手肘撞了我还来不及反应。 我举手示意,美女老师向我这边走来。 她看着我温柔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啊,同学。” “李贽,贽是上面一个执念的执,下面加一个贝壳的贝。” “以后多多关照了,李贽同学。” 说完伸出了手。 我赶紧起身握手。 坐下后夏炎不禁调侃我。 “你看见美女眼睛都直了,是不是感觉语文课代表没白当。” “确实,但是我看你眼睛也是直的哦。” 夏炎看着我一脸无语。 “贫嘴的人以后也会贫穷。” “你的话真是恶毒。” 于是我睡了一个晚自习,直到晚自习放学才被夏炎叫醒。 不过我还是有点期待班主任的模样,是高大帅气,还矮胖丑陋呢? 第45章 令狐白 日出东山,微弱的阳光洒在光明中学的每个角落,学子们睁开朦胧的双眼,宛若丧尸一般开始活动,不过不用担心,他们不是感染了丧尸病毒,只是5小时的睡眠时间不足以让身体有完美的生理机能,于是我们就能看到通往教学楼的红砖大道上全是摇摇晃晃的人影。 我打着哈欠,用着奇怪的脚步节奏跟着“丧尸大队”一起前进,卧槽,忘记买早餐了,我突然恢复精神,看了一眼手表,还有5分钟,一番思想斗争下来,我选择相信我的速度,于是我转身宛如苏炳添附体,与许多人反方向奔跑,到达目的地窗口,拿出饭卡,“两个豆沙包,一杯豆浆”,打饭阿姨手脚麻利,立刻给两白大的豆沙包套上塑料袋,然后拿着豆浆一同递过来,我刷完饭卡立刻接下,然后继续狂奔。 眼见教学楼越来越近,胜利就在咫尺,忽然,悠长的铃声响起,似乎是在宣告我的失败,我心想,完蛋了,此时上去,那个秃顶的矮子级长必然在那里如同狮子等候猎物一般望着楼梯口,而我要是上去,就如同一只羔羊一般待宰,于是我用爱因斯坦·罗伯特一样的大脑思考了两分钟,机智的躲进了厕所,哈哈哈,不仅躲过了这个死秃子级长,还能在厕所吃个早餐(虽然有点小味道),于是我在厕所发现了不少同行。 他们异常热情,仿佛见到了自己失散已久的兄弟一般向我招手。 “又来一个哥们,欢迎欢迎。” “各位客气了啊。” 于是厕所里的七八个人边吃早餐边聊天,即使他们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讲的最欢的是一个寸头的小哥,他声形并茂,用手比划着他上次在级长眼皮子底下跑走的光荣事迹。 “我跟你们讲,那矮秃子就那样看着我,大喊一句‘别跑!’,我立刻撒丫子就飞窜啊,一下子跑了三楼,简直比博尔特还快,之后我被称为‘小博尔特’。” 大家立刻给了他点掌声,毕竟不能太过喧闹,把秃子引过来一个都跑不掉。 “牛批啊老铁,我跟你讲,我上次啊,直接给那秃子报假名字,你猜怎么着,给当场识破了,然后我迈开了腿就跑,宛若泰森·盖伊,哈哈哈。” “你报的谁的名字还能给级长识破?” “年级第一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 顿时厕所里欢声一片,不过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大家快安静,有情况。” 厕所里的几人瞬间安静,但是那个脚步到了门口突然就停了下来,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一哥们好奇心中,于是缓缓探出身子试图查看。 “卧槽。” “卧槽?” “哎呀,又来一个友军,各位别慌。” 于是几人又在厕所聊了大概十几分钟才各回各班,不过上楼时还是得小心翼翼的,因为那秃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指不定从哪间教室跳出来,抽掉你的半条魂。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教室,由于刚开学,早读没有老师坐班,我蹑手蹑脚地坐回座位。 “咋来这么晚啊,老铁?” 徐梦洁戳了戳我的后背。 “还不是你不给我带早餐造成的连锁反应,我早上快到教学楼才发现没买早餐,又折返回去买,结果迟到了,然后在厕所躲了十几分钟。” 徐梦洁一脸委屈。 “什么嘛,开学我东西很多根本拿不了早餐,你还改怪我,亏我还给你带了一个学期的早餐,白眼狼。” “我给了你路费,这叫雇佣关系,我们是平等的地位。” “话说,早餐呢?”夏炎突然看着我问道。 我有点不好意思,眼神游离地说: “这个嘛……” 夏炎张开手掌,表示不用再说下去了。 “老铁在厕所吃了早餐,哈啊啊哈哈。” 随着徐梦洁魔性笑声的响起,夏炎也不厚道地笑了。 “丢,别笑了,厕所的味儿也不是很大啊。” 她们笑得让我有点无地自容。 “对了,你们俩来的比我早,有看到班主任长啥样吗?” 徐梦洁摇了摇头说: “不知道,我卡点来的教室。” 于是我们又看向了夏炎。 夏炎轻轻咳嗽一声。 “班主任穿着二次元的衣服,是个肥宅,戴着黑色方框眼镜。” “卧槽。”我跟徐梦洁一同吓出了脏话。 我突然转念一想,不对啊,今天开学第一天,全部老师都得穿制服啊,以那矮秃子的性子,不可能允许老师穿奇形怪状的衣服啊,于是我有点疑虑地看着夏炎并问道: “你确定看到了班主任?” 夏炎俏皮地回答: “你猜?” “那就是没有。” 夏炎朝我吐着舌头做了个别致的鬼脸。 “骗你们两个的,看把你们吓的,哪里有老师穿成那样。” “哈哈,我就说嘛,还想骗我这个智商高过爱因斯坦的男人。” 于是经过了好几节课,听完众多科任老师的自我介绍,终于来到了班主任的课。 因为前面的铺垫,大家都对这个神秘的班主任充满了好奇,上课铃一响起,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期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过了一小会儿,门框突然探出来个头,班里的人都看了过去,然后语文老师谭圆圆就站了出来,跟个小屁孩似的。 “当当当,你们的语文老师闪亮登场啦,因为你们的班主任依旧没来,这节课我来上,班长打开希沃给大家放电影。” “耶!”班里顿时沸腾起来。 就这样,一整个上午都没见到班主任,想必这一天是见不到了,估计明天才能一睹班主任的风采。 出乎意料的是,最后一节班会课,等了将近十几分钟都没老师来代课,我们顿感不对,估计真家伙来了,于是我们班的人都死死盯着门口。 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哈欠声,然后走进来一个高挑的身影,只见这人头发长而卷,下巴布满肉眼可见的硬胡渣子,但好在五官立体,有点酷似金城武的感觉。 他缓缓走上讲台,然后拉过凳子坐下,随后又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 “21班的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兼历史老师,我叫令狐白,令狐就是你们看的金庸小说里的令狐,白是李太白的白,你们可以叫我令狐老师,也可以叫我老白,总之,随你们怎么叫。” 第46章 木瓜之识 令狐白作为一个班主任一上来就给我们树立了一个懒散的形象,这让我们大失所望,徐梦洁也忍不住吐槽。 “感觉这班主任像是个摸鱼的老手,不然也不会现在才见到他。” 我看了眼正躺在椅子上后仰着闭目养神的令狐白,估计这家伙确实是个摸鱼的主,但是也正是如此,也可以少很多班主任给予的侧面压力。 “确实,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一向不说老师坏话的夏炎也吐槽了,这可真是难得。 我懒懒说道: “有个摸鱼的班主任不也挺好的,会少很多班主任给予的条条框框,不是能让这本就压力山大的高中苦逼日子少点负担么。” “哎,李贽,我觉得你跟班主任其实挺像的。” “哦?哪里像?” “都有一股慵懒的气质,就是感觉成天都睡不醒的样子。” “这算是夸奖么,还是说贬低我呢?” “都不是,只是说你跟班主任一样,可吐槽的点太多了。” “你……” 时间来到下午,我洗完澡换好衣服背上书包来到饭堂觅食,走进窗口一看,好家伙,木瓜炖肉,太恶心了,我正这么想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吐槽。 “木瓜配什么都跟屎一样。” 我列个豆,谁把我的心声说出来了,我向着传来声音的左边扭头看去,正好是我的班主任令狐白,他正看着窗口的饭菜眉头紧锁,看着他脸上的印子就知道他应该是刚睡醒,丢,还是不跟他搭话。 拿到餐后我就找了个位置坐下,不过找位置找的很困难,因为我这次好像刚好赶上了饭点,饭堂里几乎是座不虚席。 不巧的是,班主任也没找到位置,刚好我前面有个位置,他就顺势坐了下来,不是老铁,我赶紧埋头吃饭,只求他不要和我搭话。 “喂喂,我面前的小同学,问你个事。” 看来是躲不掉了,我抬头脸上表情像是谁欠了我几百块似的表情。 “你说,令狐老师。” 他被我吓了一跳。 “你咋知道我姓什么,难道我这么出名吗。” 说完他还不忘摸摸自己的下巴。 我叹了声气。 “我是你班上的。” 他恍然大悟,用左手的拳头捶了下右手的手掌。 “原来是这样,原来不是我出名了,哈哈,对了,你叫什么名,我还不知道我班上一个 同学的名字呢。” 我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越发觉得他不靠谱,可能之后的高中生活会受到他的不少麻烦。 “我叫李贽……” “s,让我来猜猜你是哪个zhi。” 他打断我的话,然后闭上眼睛,使出像是变魔术一样怪异的动作,然后突然睁开双眼。 “哈哈,我猜,是执念的执,李执,离执,离开执念,好寓意。” 说完就双手环抱于胸前一脸得意的看着我,我一脸无语。 “恭喜你猜对了一半,是明朝思想家的那个贽。” “哈哈哈哈。” 他笑得豪爽,一边笑一边拍着我的肩膀说: “没想到居然能碰到一个跟我一样有幽默细胞人,真是难得,我记住你了,李贽,嘿嘿。” 我叹了声气。 “话说,老师你不是要问我什么嘛。” “哦对对对,你瞧我这记性。” 他突然一脸严肃,然后慢慢凑近我,我咽了咽口水,不会是什么大事,只听到他小声说:“学校里有没有外卖商家。” 我傻了,居然还期待这家伙说出什么大事。 “没有,不过你可以点附近的外卖。” “真的,那太好了,我之前那个学校的年级级长都不让老师点外卖,来这里果然没错。” “老师点外卖我们级长也会骂的哦,还是教师大会上骂,很丢人的老铁。” 他突然垂头丧气。 “唉~还以为来了这里就会少一点束缚呢。” 我边吃边看他表演,好像跟看小品一样有趣。 “话说,老师你从哪个学校来,我们学校虽然说不咋地,但是可是市重点高中,进来的老师资历一般不会太低。” 他突然又恢复那得意的面目。 “我是从老家四川来的,我可是某国内知名985的硕士研究生,到哪里都是香饽饽好。” “哦,牛皮。” “嘿,你这小孩真不懂事,你不该拍拍你班主任的马屁吗,说不定我之后还能给你行点方便。” “不用了,我不稀罕。” “……” 我懒得理会他,吃完饭就迅速走开。 谁知这家伙不依不饶,吃完饭居然要和我一同去教室,还美名其曰是增进师生感情,一路上没少听他抱怨之前学校的食堂饭菜,还有他父母总是催婚,受不了才跑来光明这里当老师,不过从四川跑到广东当老师,这家伙某种程度上还是挺叛逆。 来到教室,这家伙才终于停嘴,不是因为班里同学都在而想维持一个班主任的样子,而是语文老师在讲台上坐着跟同学们聊天,这家伙眼睛都看直了,用手肘顶了顶我问道: “这貌美如仙的仙女是谁?” “我们班语文老师,话说你连我们班的同学没认几个就算了,怎么连你的同事都没认几个啊。” “我要是知道有个这么漂亮的同事我早来了,你回座位玩去,我要去搭讪,不,是打个招呼。” 只见他想走过去的时候给热情的同学们挡住了,然后他好不容易挤出来还摔了一跤,简直没眼看,还是语文老师发现才把他扶了起来。 夏炎见我和班主任一起进来问道: “你怎么跟班主任一起进来?” “饭堂遇到的,这家伙贼搞笑。” “看了他刚才在讲台上摔得几跤我就大概知道了,怎么,跟这家伙聊得来?” “算是,不过基本都是这家伙一直在说。” 夏炎用手摩挲了一下鼻尖,这是我的标准动作,估计是在平时做多了,传染给她了。 “可以想象那样的场景。” “你之前不也是那样,非要抓着我聊小说和一些名人作家。” “我哪有。” “呵呵,那时候我还有点烦你呢。” 她突然愣了一下,然后语气有点可怜的说: “真的吗?” 我刚想说话又被她打断。 “我才不在乎,哼。” “……” 她又接着问: “今天你吃了饭堂的木瓜炖肉了没?” “没,看着跟屎一样,别说吃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喜欢吃这种看着像屎一样的东西。” “那你上辈子一定是条狗。” “你……” 夏炎无语。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木瓜的受众到底是谁啊,老铁们。 第47章 再遇翁樊 一天晚上马红远突然找到我咨询选文科的难度大不大,我思考片刻才回答至少比理科简单一点,后来才知道马红远居然改全理为全文了,不过这倒也不稀奇了,就算到了高二,学了半年的选择科目,依然会有人心生悔恨换科,这种人大把大把的,可是也好,知难而退也是一种智慧,但是在之后的人生中可不一定有选择,以后知难而进和绝对才是人生的主旋律,所以在还能有选择的时候尽情使用选择的权力,青春的大傻瓜们。 但是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我们班也转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天下午,老白难得来到班上,只是为了找几个男生去搬一套桌椅,当几个男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桌椅搬上六楼时,老白终于告诉我们有同学转到我们班来,说完便招呼了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影。 “让我们有请转班的同学,翁樊,大家掌声欢迎。” 我听到这个声音好像被电击了一下,翁樊?这个名字我有多久没听到了呢?翁樊当时为什么突然跟我断了联系呢?现在又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呢? 许多的疑问在我脑海如同潮水一般涌出,使我根本不敢抬头看翁樊,这似乎让一向冷静的我出现了恐慌的表情。 夏炎也是很快发现了我的不正常,但她也很快猜到了我慌张的原因,只是语气温柔地凑到我耳边说:“不用怕,又不是仇人见面,你们只是有点小矛盾,现在不正是给了你们双方一个解决矛盾的机会吗?” 夏炎的话的确让我的情绪有点缓和,所以我声音微小地回答道: “行,但是再见面确实有点尴尬。” 接着班主任令狐白一脸困意地扫视班里一圈然后指着我所在位置的方向说: “你就去那里坐,桌椅都为你准备好了。” 随后便只见翁樊以轻快的脚步走到我的身后坐了下来,我把书立在课桌上,头埋得很低很低,试图把脸嵌在课桌里,但还是逃不过翁樊的眼睛。 “好久不见,李贽。”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回过头,表情有点扭曲地回复道: “嗯……确实好久不见呢,真没想到你居然从理科转到文科。” 我不敢用正眼去看翁樊,生怕她看出我的慌乱。 她则用像是见到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的语气说: “因为理科太难学了,实在没办法才转过来的。” 她见我没有回应,又突然伸出手继续说: “那之后我们作为同班同学还得请你多多关照啦。” 我愣了好几秒,才极其不情愿地跟她握了握手,而夏炎在一旁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但还是礼貌地跟翁樊打了招呼。 “欢迎来到21班哦。” 翁樊看见夏炎明显惊讶。 “夏炎你为什么会在这个班呢,我记得你好像是文科前十名。” 夏炎大方回应:“因为想来,所以就转过来了。” “牛。” 俩人跟唱双簧戏一样,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而我则是假装看书,实则已经无地自容了。 “对了,你旁边这个空座位坐着的是一个挺有趣的女孩子,她是外宿生,所以偶尔会来上晚自习,明天你们认识一下。” “好的。” 接着翁樊又感叹道:“还是有熟人好呢,即使转班了也不会有太大的落差感。” 夏炎淡淡回应:“对的,大家都认识,当然要互相照顾了。对了,你在之前的班级里待的还好吗?不会有过于紧张的人际关系?” 看来夏炎是担心翁樊是由于遭遇同学排挤才被迫转文科,借来逃避那种压抑的环境。 翁樊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副恬静的微笑。 “我在之前的那个班挺好的,班里的同学都很友善,我也交到了不少好朋友。” 说罢她还看了我一眼,我眼神躲避,她有点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样的表情闪过脸上,然后接着说:“我是因为学不懂物理,所以在一番思考下才决定转科的,我感觉挺好的,文科没有物理那么难学,还有认识的你们在,这样的环境我觉得能更好学下去。” “嗯。” 我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她们慢慢聊着,殊不知翁樊的到来会给我的高中生活造成多大的变化。 于是月落西山,日出东潭,新的一天再次到来。 睡眼朦胧的我洗漱完毕后,就下了楼,本想直接去教室的我,今天早上却突然很想喝上一杯热豆浆,于是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饭堂,我还是决定折返回去买一杯。 刚到饭堂门口,人群的嘈杂声传入耳蜗,而映入眼帘的则是如蜂群一般密集的人群,这瞬间打消了我准备买豆浆的心情,于是我转身准备去教室,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李贽?” 我回头看了眼,没能在人群中找到叫我名字的人,我驻足观望许久,直到那人再喊了一声我才发现,是韩冲,没错,就是我有点厌烦的那个话贼多的韩冲,他正在豆浆队伍的第三个,算了,找谁不是帮忙,这家伙也行。 于是我走过去把饭卡递给他。 “帮我买杯豆浆,给你自己也买一杯,刷我的卡。” 哎哎哎,有霸道总裁那股味了老铁。 韩冲接过饭卡,一脸奸笑,这么形容感觉不是很贴切,应该是一脸猥琐地笑。 “ok。” 我也算是松了口气,站在饭堂门口静静地看着豆浆那条队伍的前进。 韩冲出来以后与我同行前往教学楼,韩冲大口吃着叉烧包,我则是捂着豆浆感受着杯子上的温热。 “对了,李贽,咋最近没见你到凉亭看书了呢。” 他因为嚼着东西,说话有点模糊不清。 “天气开始变热了,在凉亭看书会热的受不了。” “哦哦。现在升了高二,我看课外书的时间也少了很多,物理堆砌的公式太多了,很多公式在做题的时候都想不出来,你呢李贽,学文科有没有好点。” “还行,文科怎么说呢,考验的就是记忆力和逻辑思维,基本上书背熟了,再多刷点题目,吃透题型就没问题了。” “语文也是可以靠刷题上来吗?” 我一脸疑惑。 “不知道,语文这科怎么说呢,刷题也不一定提升,主要是看个人对文字的敏感程度,简单来说,就是看天赋和运气,这科变率太大,你看其他科目的榜眼基本都是固定的,但是语文却常常发生变化。” “那为啥你的作文总是能在范文录上看到?” “这……说明我一直运气好。” “哈哈哈。” 我们在两栋教学楼中间道别。 不对,咋忘了有啥事。 尼玛,我饭卡还在这小子手里,于是早上我与他开启了一场追逐战,赶在他进教室的前一秒钟逮住了他,好险好险,不然中午可得吃土了。 第48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天徐梦洁来的特别早,因为我前一天晚上发信息告诉她拥有了一个同桌,让她万分期待,所以这家伙这天是有史以来来的最早的一次,我也因此比以往早了很多迟到了早餐。 看着在座位上坐姿挺拔的徐梦洁我不禁发笑。 “你坐的这么挺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相亲的呢,哈哈哈哈哈。” “你懂个屁,这是给我的新同桌留下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 连夏炎都不禁说道:“梦洁来的比我还早呢。” 我走到座位放下书包说:“那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这样我就能一直吃到早晨热乎的早餐。” “去去。” 我咬着烧麦继续说:“这人你见过,没啥好期待的。” 她一脸愕然。 “是吗,谁啊?”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跟我一起找你藏手机的那个女生?” “不记得。” “那算了,保持期待你。” “嘿嘿嘿。” 过了5、6分钟的样子,徐梦洁期待的同桌翁樊终于到来。 只见翁樊梳着麻花辫子,迈着俏皮的脚步蹦蹦跳跳的走进教室。 徐梦洁坐的更加端正,像是一个等待老师夸奖的小学生。 翁樊一下子就看到跟小学生似的徐梦洁,立刻伸出手说:“你好,我是翁樊。” 徐梦洁赶紧双手握住翁樊的手,激动的说:“你好你好,我叫徐梦洁,我是你的好同桌,你也是我的好同桌,我们以后多多关照。” 徐梦洁紧张得舌头都捋不直的样子引来我们的一阵发笑,翁樊则是像摸小孩一样摸了摸徐梦洁的头。 “知道啦,你长的真可爱。” 谁知道一向大大咧咧的徐梦洁居然脸红的回过头,这可让翁樊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不对,她俩不会看对眼了? 这实在是不能想象的一件事。 然后便开始了一天枯燥的上课时光,我表示,除了地理老师的讲课风格比较幽默,其他老师讲的都令我有点发困,哦对了,特别是班主任令狐白这家伙,一节课就没站起来过,一直坐在椅子上躺着拿着书本讲,然后放ppt,看几个小视频就过去了,简直比我们还要摸鱼。 由于中午我需要给语文老师上交一份新闻稿作为范例,下午第一节课我就摇摇欲睡,铃声一响,我就倒在桌子上,仅仅用了几秒钟就进入了温馨的梦乡之中。 可是,过了几分钟,我的耳边传来爆笑如雷的笑声,还时不时有东西掉落在桌子的声音,开始我是不在意的,毕竟除了老师和上课,没人能打扰一个高中生的美丽睡眠,但是很不巧,这阵笑声此起彼伏,节奏感如同钱塘江的潮水一般有规律,尼玛,我直接从座位上一个跳起。 弄出地巨大声响明显吓到了夏炎她们三人,三人顿时哑然,只用着各自的双眼看着我。 “吵到你了吗,李扒皮。”徐梦洁有点心虚地问。 “不然你觉得我为啥起来。”我语气暴躁。 我瞥了眼徐梦洁桌子上的飞行棋霎那间明白了一切,于是我怒火中烧,大声呵斥道:“你们玩个飞行棋居然能那么吵闹,不知道打扰到别人睡觉是很不礼貌的吗?” 她们三人一起低头跟我说“对不起。” 我继续说:“这还不是可恶的,最可恶的是,你们居然不叫我玩!” “……”三人瞬间无语。 “下节课下课再玩加你一个?”夏炎像是看着一个捣乱的小屁孩似的眼神看着我。 我双臂交叉在胸前。 “不然呢。” “跟个小屁孩似的。”翁樊这时也忍不住吐槽道。 翁樊话音刚落三人就一起笑了起来,仿佛是在嘲笑我的幼稚。 “笑个鸡毛,这是件很严肃的事情,还得是我脾气好,要是换作其他人早就骂你们了。” “对对对,我们李哥脾气最好了,李哥真棒,李哥就是个好脾气的大帅哥。” 徐梦洁边说边比着奇怪的手势,搞得其余俩人捧腹大笑。 我无奈摇了摇头。 “当然,哥就是那么优秀,不然也不会吸引你们这群迷妹。” “夸你两句还蹬鼻子上脸了。”徐梦洁换了脸色,这变脸比京剧变脸还快。 “我觉得他刚才起来就该把他按下去打一顿,这样就免得昧着良心说话,还省去不少麻烦。”夏炎也跟着吐槽。 “对对对,我赞成。”翁樊举着双手笑着说。 不得不说那句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我斗不过,于是像个幼儿园小孩一样乖乖坐下静静地听着她们的吐槽。 不得不说女生之间的事友谊建立真是莫名其妙,今天玩了一局飞行棋,聊了几句自己的爱豆或者某人的八卦,第二天几人就能手牵手一起逛操场,还能一起共桌吃饭,一同去上厕所,而我一个男生则是只能夹缝生存,靠着墙壁,听着墙壁诉说它的情绪。 这天下过雨,天气凉爽,没有了吗那种夏日的酷热,所以晚自习下课我决定去操场上的石板凳上静坐一会儿,顺便看看恩爱的小情侣们的甜蜜时刻。 坐在石板凳的路灯下,望着绿草如茵的足球场,时而有几阵清爽的迎面吹来,仔细感受,还能闻到一股青草的芳香。 话说,我真是高雅,懂得如何享受生活。 “李贽,你在这傻坐着干嘛?” 三人手牵着手出现在我的面前,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你不会隔着暗自伤神呢?”徐梦洁一脸不可置信地问。 我一脸冷漠的回答:“是暗自神伤,文盲。” “你……哼。”徐梦洁生气地转过头。 “所以,李大文学家在这里干嘛,作诗吗?”夏炎冷冷问道。 “我就吹吹风,你们忙你们的。” “行。” 三人继续手牵着手欢快的逛着操场。 话说她三,好像才认识两天…… 我用手撑着头,静静地看着操场的行人,没人会注意到操场旁的石板凳上的一个长相平平的准高二男生,所以根本不用害怕有人跟你搭话,更不要去幻想有类似夏炎这等类型的美女跟你搭讪,你只需要放空大脑,去感受这夜晚的风,去倾听蟋蟀有节奏的啼叫,去闻芳草清新的香味,如果可以,你也可以去抚摸那只温顺的老猫的毛发。 总而言之,你很普通,所以不会吸引到优秀的人,不用去幻想着帅哥美女突如其来的搭讪,更不要幻想那些帅哥美女会毫无根据地疯狂爱上你,你那么普通,没钱没颜值,他们图什么呢?要我说,一个普通高中生,就该去感受生活之美,去体会青春之快,去面对那习题之难,去挑战那困难之险,而不是去期待空无的青春恋爱故事发生。 所以我对这些浪费青春的混蛋们不屑一顾,更敢放声大笑自己的资质平平,但, 我更敢接受自己的平庸。 于是我睁眼,心如止水地看着世界的一切,看着眼前比我优秀许多的人,我从不焦虑,看着比我还要差劲的人,我从不嘲笑,人最该去做的,不应该是超越优秀藐视弱小,而是超越自我,每每想到超越那个焦虑不安,害怕失败的自我,我都感受到热血沸腾。 于是我坐在石板凳上淡淡地笑,我仅仅在刹那间就完成了自我精神的升华,无情的去嘲笑此前庸俗的自己。 第49章 谭圆圆老师 我正沉溺在自我精神升华的快乐之中,突然一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吓愣了神。 回头一看,惊吓变成惊喜,是我美丽的语文老师谭圆圆老师正用着和蔼的笑容看着我。 “你在这里做什么呀,李贽。”甜美的声音差点没让我的耳朵怀孕。 “升华精神。” 她听得云里雾里的,但还是坐在了我旁边,顿时一股薰衣草的香味直冲我的大脑,让我感受到一阵美妙的眩晕。 “听不懂。你平时很喜欢来操场吗?” “偶尔来,天气清爽一点就来这里坐坐。” “为什么不去走走呢,我看你平时也不太爱动。” “其实在这里走和坐不是一个原理,我是来感受风的,所以静坐于此,而那些人是来跟朋友聊天的,心境不一样。” 她用手指点着嘴唇,然后打了个响指。 “你好哲学哦。” “额。” “哈哈,你的思考逻辑总是很清奇,而且思考的很深刻,所以从你那几篇的作文里我能感受到你强大的精神内核,并为之震撼,你是个当哲学家的好料子哦。” “呵哈哈,不过我没往那个方向发展的意向。个人的发展方向不能一概而论,老师学语文应该没少接触教书育人的理念,人的发展具有多样性,比如有人画画好,却想着当歌手,有人英语好,却想着当个数学家,这是不确定的。” “看来我还得向李贽同学学习呢。” “这,额,嗯。对了老师,你有跟我们班主任聊过吗?” 她歪着头想了想,说:“有啊,不过是在他醒着的时候,他在办公室一直在睡觉,办公室的老师几乎都没跟他搭过话。” 我丢,这令狐白倒是个特别的人,工作了都不在乎人际关系。 “这,他还挺牛,能一直睡。” “哈哈,不过他倒是没你们想的那么差哦。” “有何依据。” “他可是211的研究生毕业,而且是从省重点高中转来到我们这儿的,教学能力毋庸置疑,就是性格可能是比较特别,那句什么来着,天才都是特别的疯子,对。” 我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谭老师那张美丽的脸颊,对于令狐白的形象特征暂且不说,但是对于他的教学我作为直接受众属实无法接受,毕竟这家伙实在是太摸鱼了,不过这也倒是没什么,历史是用当今的时代视角去辩证地看待和评价,历史老师只是作为一个引导者的身份去带领学生能够建立起系统的、较完整的逻辑网络就够了,而不是如数学、物理那般,既要讲理论知识还要讲运用方法和思考逻辑,这实在是太难了,物理和数学好的人真是天才。 “他是不是疯子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是一个摸鱼的天才。” 谭老师被我的话逗笑。 “哈哈,真是准确而不失客观的评价呢。对了,刚才我看到夏炎她们了,我去跟她们聊聊,你先在这里升华精神。” “ok” 看着谭老师远去的身影,我不禁想起了王梅老师,她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由于常常皱眉让人感觉面相很凶,所以很多学生都很害怕她,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她的严厉并不是没有道理,对于成绩参差不齐的一个班级,她要做的,或者说是她能做的只有去平等地严格要求每个学生,这也不可否认是一种公正。但是我又想起了那封信,是什么让一个优秀教师毅然决然的放弃这座城市优渥的环境去那贫苦的乡村去教书呢?是她那40岁的年龄让她不再有所顾虑青春流逝的烦恼吗?还是她对家乡那深沉的爱呢?又或是说她那教书育人的崇高理想在驱使着她呢? 我突然觉得此前对于这位老师的一切不尊重都是可笑的,对于如此高尚的人,我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去不尊重。 所以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也怪不得古人常说‘当局者迷’呢,原来是当我们回眸过往,那些大大小小的事物都被时间碎片化,然后这些碎片化的记忆被无限放大,我们才会看的清晰透彻,才不会被当时的过眼云烟所蒙蔽了双眼,所以我们才能在不久的将来看见他人身上的闪光点,才能看到他们心中那熠熠生辉的崇高精神。 所以任何人都不应该去否认过去、诋毁高尚,站在当下的驼峰之上,永远会被眼前之事所蒙蔽,只有跨出去,我们才能看见以往种种的价值所在。 罢了,想到这里我已经有些疲惫了。 于是拍拍屁股回宿舍睡大觉。 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那不知疲倦的黄狗依然会活蹦乱跳的跑到学生脚边摇着尾巴乞食,那老师也会一如三年前教的那一届学生一样教着台下的学生,世界好像是循环的,但又不是,因为我的童年逝去了就再没回来过,但或许那已经发白腐朽的乒乓球台会出现一个拿着廉价球拍,穿着黑色短t恤的孩子出现。 那是我吗? 好像不是。 但那不是我吗? …… 我的大脑忽地一下像是触电般开机,睁开沉重的眼皮,耳边传来的是那听了几年的华为闹钟铃声,“呼~”我长叹一声,娴熟地关闭了闹钟。 但是我的身体并不是很沉重,也不是因为睡饱了,而是今天星期五,而且明天不补课,下午我就可以背上书包开心地跑回家,然后熬夜打游戏,吃宵夜,再睡到自然醒,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于是心情愉悦的我索性连早餐都没吃就蹦蹦跳跳地来到教室,不巧的是铃声刚好打响,而我恰巧在楼梯口被年级级长逮个正着。我左思右想,咋想咋不对劲,我早餐都没吃直接来教室,不可能迟到啊,但是随着被抓迟到的学生越来越多,大家也开始意识到不对,距离正式打铃明明还有5分钟,而这矮秃子估计是故意早打铃然后逮人,随着大家的情绪愈演愈烈,级长终于发言: “吵吵什么吵吵,我就是故意提早10分钟打铃,今天星期五你们肯定都想着回家高兴的不得了,所以心中就会懈怠,然后卡点来教室,为了抓到你们这些卡点的人,我不惜耗费我宝贵的睡眠时间来抓你们,你们应该去思考一下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不早点来教室,而是卡点来,这是懒散的习惯,所以……” 所以大概有将近200来个学生被冠以迟到的名号,每人扣除班级积分5分。 本来美好的心情让着秃子这么一搞,直接变成低落的曲线,这家伙真是神经。 大家都是这么唾骂他。 但是在毕业之后,我居然常常与高中的同学将他当作高中的美好回忆来讨论,这倒也是一件奇怪的事。 第50章 偶遇老白 熬过7节课的摧残,最后的铃声犹如新中国成立的国歌那般悦耳动听,学子们争先恐后地背起书包冲出校门,如同丧尸一般涌入附近的餐厅和娱乐城,简直壮哉! 我则是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我之前常去的那家拉面馆,仿佛早晨不愉快如同云烟一般消散在牛肉汤的鲜美之中,掰开一次性筷子,将筷子交叉摩擦以去除上面扎嘴的木屑,喝一口百事可乐刺激一下沉睡的味蕾,将滚烫的手工拉面吹的凉些,送入口腔之中,细细咀嚼,那牛肉的鲜美早已融于面条之中,唉? 味道不对。 这次的面明显是商店里随处可见的方便面,还没咀嚼就已经烂在嘴中,汤汁的味道也不是那么醇香了,我疑惑地挠头,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店,看了下门牌,老面馆,没错啊。门店没错,那就是人有问题。 我扫视了后厨一圈,发现做面的人不是那一对老年夫妇,而是一个表情平静的中年男人,不会是这家伙把那俩老人家怎么了!可恶的家伙,我一定要将你绳之以法! 于是我缓缓靠近后厨,礼貌地问道: “那个大哥你好,我之前常来这里吃面,之前是俩老人家做面,怎么突然变成您了?” 那大哥依旧和着手中的面说:“哦,你说他们啊,老奶奶的身体不太好,回老家休养几天,我是他们的房东,因为他们的食材还有很多,放着也不好,我闲着无事,也来做做面。” 看着他手里杂糅的不成样子的面团,我才终于明白他给我下方便面的原因。 那大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道:“小伙子,不会是面很难吃?”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哎呦,不好意思啊,你是第一单,我还没学会咋做呢,就给你下了方便面,来了点牛肉汤,要不这样,这单免了。” 看着大哥憨厚的模样,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拿了瓶可乐,还是付了钱,之后静静地离开。 站在公交车站,我不停踅步,并不是有着什么烦心事,只是单纯地好动罢了。 正希望下周能吃到那正宗的牛肉面呢。 回到家中,我立刻进入游戏,开启了肝游戏的暴力时刻,一直持续到凌晨1点半我觉得有些疲惫才停下。 真是尽兴呢。由于下午没吃饭的原因,我已经感到饥肠辘辘,骑上电瓶车就朝着夜市的方向出发。 满心欢喜地转过十字路口,就能看见明亮的光照灯照亮整个街道,有两排整齐的摊贩队伍,那各式各样的美食任人挑选,这是每一个夜猫子都渴望的场景。 但我却没看到往日的繁华景象,只见街道空荡荡的,还有几片垃圾随风飞舞,显得萧瑟。 跟路人一番打听才知道有广场舞大妈的音乐过大造成扰民,于是有人举报城管,大妈给赶走了,商贩们也全吓跑了。 no!我发出一阵哀嚎。 我的干炒牛河,我的章鱼小丸子,我的奥尔良鸡腿,我的……啊!彻底疯狂! 还是去便利店买桶泡面,于是我掉头去了不远处的便利店。 刚停在便利店门口摘下头盔,就见到一个精瘦高挑的身姿立在自动贩卖机前有所犹豫,本不想理会,但是看到商店昏黑的玻璃门我又知道:便利店也关门了。 于是我也缓缓凑到自动贩卖机前,准备买点东西。但那人始终摸着下巴思索,不知买些什么,我饿得两眼发昏,没有耐心等待,于是说道: “大哥,你买不买,不买让我先买好吗。” 那人被我吓了一激灵,赶紧退后半步连忙道歉,于是我快步向前,也正好撞上了这人的目光,我们四目相对。 “唉?” “唉~” “令狐老师?” “李贽?” 杀千刀的,这里离学校可有20公里,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师真是步履如飞,居然能在学校20公里外的这里遇到您,真是小子的幸运(才怪)。”我假惺惺的样子我敢说傻子都看得出来。 结果这家伙不仅没听出来,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哎呦,瞧你说的,我也不过是回来自己的单身公寓,下来买点东西刚好遇到你罢了,哪有什么健步如飞啊,哈哈哈。”说完他还爽朗地笑了起来。 无语了,老铁。 “对了李贽,你是不是开电动过来的。” 我看了眼电瓶车。 “没错。” “载我一下,看你也是来吃宵夜的,带你去个好地方。” 就这样,我后座载着个180的大汉,小小的电瓶车时不时传来几声噪音,好像在告诉我它快撑不住了一样。 可能是风声太大,令狐白的声音我根本听不清,于是也就懒得回答,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乖乖闭嘴,就这样,电瓶车飞驰在空无一物的宽阔马路上,旁白的东江河在夜色的衬托下好像也有了那么点诗意。 经过十几分钟的骑行,拐过七八个岔路口,终于来到一家开着指示灯的烧烤店,我双眼放光,毕竟饥饿早已充斥我的大脑,多亏我用仅存的理智压制,不然肯定生吃电瓶车。 “怎么样,这是我在高德地图上查到的店家,右边靠着东江大河,左边靠着万家灯火,在此处吃烧烤,其乐无穷也。” 令狐白双手叉腰好像很熟似的向我展示。 我双手抱拳。 “感谢令狐老师的救命之恩,所以财大气粗的老白是要请我吃烧烤吗?” 他好像若有所思。 “请学生吃烧烤多正常一件事,来,我们吃个爽快,还有,别叫我令狐老师了,别扭,叫我老白,多贴切。” “好嘞,老白老师。” 还没等他开口我就跑去吃烧烤了。 “你这孩子。”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和老白挑了一大桌子烧烤,我还还点了瓶大可乐,老白则是要了两瓶百威啤酒。 我狼吞虎咽,吃相极其狂放。 老白则是在对面喝着啤酒笑着看着我。 “李贽,你怎么跟饿死鬼托身一样。” “打游戏打饿了。” “……”老白被我的话哽住了。 “对了,老白,你来光明有段时间了,但是不久前我跟谭老师聊天说你一直在办公室睡大觉,你不会跟你的同事说话都不超过十句?” 老白尴尬地笑了笑。 “我心自明亮,何必在乎他人怎么看。” 我依旧大快朵颐,然后口齿不清地说: “那你为什么要从老家来广东这里,广东离四川远着呢。” 老白好像被我的问题戳到了某个奇怪的点,他转过头远远望着东江大河。 第51章 无聊的成年人 “东江河畔的行舟很慢,渔村的灯火通明,应该是我喜欢这里的生活。”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诗意?” “我是学文科的,当然有诗意。” “哦。” 老白对我的反应感到无语。 “唉,你小子,我请你吃烧烤,你还用这种态度对我吗?” 我双手抱拳,俯下身子。 “感谢老白的大餐,小子,难以为报。” “有可以报答的。”老白一脸奸笑。 我顿时觉得不妙。 “你小子是语文课代表,你跟谭老师应该很熟,对不对。” “额……算是。” “嘿嘿,那你帮我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喜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我努力憋笑不去看老白。 “我想,你这样的,大概没戏。” 老白暴跳如雷,直接从座位上跳了下来。 “我长的不算丑,还是211的研究生,而且我也不算穷,老家有一套农村自建房,还有一辆奥迪双钻,我这条件,哪里没戏?” “额……性格。” 老白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手舞足蹈地像是发疯似的说:“性格……是可以……那个什么来着……磨合!对!性格是可以磨合的嘛。” 我自顾自吃着烧烤。 老白见我没反应于是推了推我。 “干嘛。” “你小子有没有谈恋爱。” “没有。” “为什么?” “我有自知之明。” “……你小子阴阳谁呢。” 我看了看老白,老白又看了看我,随后摆了摆手。 “算了,不跟小屁孩计较。” 说完就又撕开一罐啤酒一饮而尽,样子无比豪爽,俨然一个老酒鬼的模样。 “所以你在老家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要来广东,是为了更好的发展机会?大概不会。” “这倒不是,我老家在四川,那地方是个好地方,群山环绕,风景如画,你知道,那里可是国宝熊猫的原产地,多好一地方。” “那你到底为啥来?”我对老白这个人有种莫名的兴趣,所以直截了当继续追问。 “你就这么好奇?” “有点。” “成年人的事小孩懂个屁。” “唉唉,我16岁了,法律意义上是青少年,不是小孩,你别一口一个小孩叫我,显得你自己多大似的。” 老白对我的话不屑一笑。 “行行行。” 老白继续喝酒,看来是不想说他的事。 我则是边咀嚼着嘴里的韭菜彼岸说:“成年人无非就是金钱上的问题,或者是情感上或者婚姻上的问题,把成年人的困难列出来,一个手掌足矣。” “别说的这么轻松,等你工作了以后你就会发现你现在说的如此轻松的事情解决起来有多么的困难,这些难题宛若一个个沟壑,跳过一个还有下一个,永远没有尽头。成年人真难。” “或许,但是我可不想为了一栋房子或者一辆车奋斗一生,也不想为了一段失败的婚姻难以释怀,我要做一个自由人,不去买房买车也不去结婚,平淡的度过一生。” “这是奢望,谁不想这样,现实会压垮你这虚幻的梦想。” 我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对老白说:“我看你是被催婚到受不了了才跑来广东的。” 老白有点震惊,但很快脸色又恢复平静。 “你说的对,成年人无非那点破事,一下就被你猜到了。” “不是猜的,你不是说你有车有房吗,也不缺钱,那肯定是婚姻上的问题喽。” “呵呵呵,对对对,你小子算机灵了。” 酒足饭饱之后,我与老白分别。 “不用你载我了,我要去随便走走。” “哦。” 老白向我挥舞着右手,示意我可以走了,随后老白只留下一个背影,便消失在街道尽头。 这么看来,老白并不坦荡自由,而是一直被束缚着,被这无聊的世俗束缚着 ,我有预感,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想起青春时刻的梦幻理想,然后嘲笑年少的我的天真,可能那时我早已被生活压弯了脊梁,为世俗所困扰,我可能用尽40年时间还清车贷房贷,还要去经营那本就失败的婚姻,然后熬了好多好多年,孩子终于长大结婚,我想着也要完成自己的一些心愿,结果看着镜子中双鬓斑白,满脸皱纹以及一副枯槁的身躯的我,却发现什么也做不了了,只能被钉在躺椅上晒着太阳,丢,不想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成年人的世界真是无聊,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一直年少轻狂,但是显然是不可能的,谁也斗不过时间和生活。 我骑着电瓶车将油门扭到底才25码,但是迎面吹来的风却是狂烈的,冰冷的,但是好在肚子已经满足了,赶紧回家睡觉。 谁知星期六我凌晨一点出去吃宵夜又撞上了老白,这家伙正坐在一个摊子的座位上大口吃着炒面,他见到了我摆出来一副意料之内的表情。 “这次我可不请你了。” “没说要你请。” 随后我就向摊贩老板要了一份炒米粉,然后与老白共同坐在一个桌子前。 “你小子生活挺滋润,打一天游戏,晚上吃个宵夜,还真是享受生活啊。” “哈,大概,毕竟现在吃穿都用父母的,也没啥烦恼的。” 没过两分钟炒粉就上来了。 老白嘴里嚼着东西口齿不清地说:“你还挺清醒。李贽,我来教这个班听说了一些你的传闻,还挺有趣。” 我想无非是打架的事。 “别的班说你是海王,一个人谈三个女朋友。” 我差点没把嘴里的炒粉吐出来。 “什么鬼,这么离谱的传闻。” “你想啊,你小子确实没啥男性朋友,整天都跟夏……炎对,她们几个女生一起,加上你这家伙也不爱与人交流,自然而然就会传出来一些离谱的传闻了。” “耳不听为净。” 老白耸了耸肩。 “随你。” “话说你一个老师还听学生讲这些传闻,不太好?” “这有什么,老师也是人,是人都喜欢吃瓜。” “……” 后来我才知道,老白家就住在这条烧烤街的末端,此后我们常常在这里遇见,久而久之也就熟悉了。 第52章 徐梦洁的恋爱脑 周日晚上回到学校,这天的晚自习班主任基本上都会一直在,但是别忘了令狐白是什么样的人,摸鱼大神,这家伙在主任检查完后立刻就跑回家了,而那时他才来学校20分钟,不过也好,我睡觉就没人打扰了,原本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徐梦洁这个家伙今天晚上居然百年难见的来上晚自习了,这下我可睡不着了,毕竟这家伙的嘴跟激光枪似的,一直讲个不停,而且还时不时地叫醒我,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比如“男生会不会喜欢她这样活泼的女生?”又或者是让我以男生的视角看她会不会觉得她好看之类的,这家伙肯定有鬼。 “你为啥突然问这些,不会是想追我?但是很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跟徐梦洁说。 但是我的话显然让她有点无语,她有点脾气地说:“谁要追你啦,就算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追你的。” 我捂着心脏说:“我的心受到了不小的创伤,你得赔我医药费。” “略略略。”徐梦洁向我做着鬼脸。 “对了,梦洁。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商量,不然也不会问李贽这么多问题。” 夏炎直接提出了自己有依据的猜测。 而徐梦洁瞬间变得有些娇羞的样子,不停地搓着手掌。 “呦呦呦,脸都红啦,肯定是有关恋爱的事情?”翁樊看着徐梦洁的样子不禁开口调侃道。 “这个……那个嘛……就是恋爱的事情啦。”徐梦洁支支吾吾地回了这句话。 “哎呦,真不知道是哪家帅公子入了我们家梦洁的法眼喽。”翁樊继续调侃。 “那个男的真惨,居然能被徐梦洁看上。”我摇了摇头。 徐梦洁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给了我重重一拳,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我立刻捂住疼痛处并且呜咽着倒下。 “你是不是要杀我啊,老铁,打这么重。” “谁要你嘴欠。” “你说要是那个男生看到你打我的样子,还愿意跟你说话嘛。” “懒得理你。” “好啦,梦洁,别跟李贽一般计较,他就是这样,快说说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翁樊脸上浮现出期待的眼神。 只见徐梦洁慢慢低下了头,原本只是脸颊处的红晕一下子蔓延整个脸甚至到脖子,认识徐梦洁这么久,很少见她这副样子,所以我们三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徐梦洁,并迫切的想知道那个男生究竟是帅到什么程度。 “就是,就是上次啦。” “哪次?”我们三人同时出声。 “就是上次跟夏炎一起体育馆逛的那次,还记得吗,夏炎。” 我们的目光又转移到夏炎这边,只见夏炎若有所思的样子持续了几秒钟,随后哦的一声。 “你喜欢的该不是上次打乒乓球的那个男生?” “对的对的,我当时拉着你要的微信,之后我跟他还有联系,而且我之后还偷偷去看了他的比赛,还给他送了水,他真的好帅啊!啊!” 徐梦洁越说越激动,我们赶紧示意她声音小点,毕竟还在上课。 “咳咳咳,我跟你们说。”徐梦洁声音降低了几个度,我们三人竖起耳朵凑近听她说。 “他比我们大一届,高三14班,学理科,叫赵海棠,多好听的名字,而且他说话好温柔,还会跟我说早安和晚安,之前我来亲戚他还关心我还说要给我送红糖水,啊!”徐梦洁害羞地捂住脸。 14班,跟之前遇到的那个学姐公孙悦一个班。夏炎和翁樊用像看着女儿一样溺爱的眼神看着徐梦洁娇羞的眼神,我则是一脸无语。要是人家长得不帅,估计连早晚安,不,或者连被要微信的机会都没有,丢,真是个颜值主义至上的扭曲思想。 “然后呢然后呢,你们有线下约过吗?”翁樊可是问到点上了,可惜答政治题目的时候没见她答到点上来。 “我刚想说这个事,就昨天周六,我约他出来我们学校旁边的餐厅吃饭,然后我跟你们讲,当时餐馆搞活动,情侣半价,然后我就挽着他的手走进去,嘿嘿嘿,他也叫我小徐……”话还没说完,徐梦洁就陷入了甜蜜的回忆之中。 “但是他已经高三了,备考很紧张,你就算跟他告白好像……嗯,也不太合适。”夏炎试图用委婉的话劝劝徐梦洁。 “没关系,我相信爱能除万难。”徐梦洁坚定地说。 “你这是的单方面暗恋,人家说不定只是把你当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学妹,而且你还没确定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呢。”我试图把徐梦洁拉出她那所谓的甜蜜回忆。 “他不会有女朋友的,有女朋友怎么会敢跟我出来。”徐梦洁依旧一脸认真。 “说不定他是个海王?” “不可能。”徐梦洁斩钉截铁地快速回答。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他不是海王,就如夏炎说的,人家都高三了,心思全放在学习上了,怎么可能会跟你谈恋爱。” “爱能排除万难。” 服了,这家伙妥妥恋爱脑啊。 “假设,我说假设啊,你真的跟他谈了恋爱,你能保证你们的感情经得起时间的长途跑吗?”我觉得这个问题几乎可以是一剑封喉了,就看徐梦洁怎么说了。 “爱能排除万难。” “……”徐梦洁的回答让我们三人都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 这家伙没救了,要是徐梦洁被拒绝,说不定真的会上演“我没有你怎么活啊”的狗血女主剧情,然后站在学校的楼顶以跳楼威胁那个男生同意,我列个豆,我直接脑补出了徐梦洁被拒绝的十万种剧情走向。 “对了,我今天要送给他奶茶。”说着徐梦洁就从桌子肚子里抽出一杯喜茶的奶茶,看起来是十几块的那种。 翁樊直接给了一个大大的赞。 “要我们陪你去吗?”翁樊接着问。 “不用,我一个人他才会无所顾忌,人多反而不自在,有些话也不方便说,嘿嘿嘿。” 铃声打响,徐梦洁在我们目光的注视下捧着奶茶和一小袋零食走出了教室。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于是偷偷跟在徐梦洁后面。 我们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徐梦洁,不得不说徐梦洁的步伐极其轻快,我们三人光是跟上就已经废了不少的力气,但是还是跟丢了,都怪翁樊这家伙总是怕被发现,一直拉着我和夏炎说一定要保持10米的安全距离,结果刚过一处花坛就跟丢了,但好在我记得她说的那个男生的班级,其实就是因为公孙悦和那个男生同班我才记得那么清楚。 我们径直来到高三年级的教学楼底下,本来是想直接上楼,但是夏炎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徐梦洁在楼下化作望夫石,我们三人赶紧挤在花坛旁边透过草丛的缺口处蹲下观察,只见徐梦洁一直在那里双手背向着不停踅步,难道这就是女生暗恋时期的模样吗,真想拿个相机拍照记录下来,以供参考。 过了好不一会儿,终于见到一个男生从最右侧楼梯口下来,之后左右观望发现徐梦洁后径直走向徐梦洁。 “看来就是这家伙了。”翁樊还不忘说上一句,像是福尔摩斯断案一样。 “光线这么暗,看不清楚脸啊。” “别挤我啊,老铁。” “能观察到的位置这么小,不挤一挤怎么吃瓜。” 翁樊说着就往我身上挤了过来,她身上熟悉的甘草味道一下子涌入我的口鼻,而且身体的接触也让我老脸一红。 “喂,你们俩是不是忘了我。” 我跟翁樊回头看了看一脸无辜而站在我们后面不远处的夏炎。 “额,你也来挤一挤?”我发出了吃瓜邀请。 最后,三人以金字塔的堆叠式在一个草丛缺口处静静观看着那边的动静。 第53章 赵海棠 “还是看不清啊。”为了吃瓜我还特意戴上了眼镜,可是昏暗的光线就算是眯着眼睛也还是看不清那个男生的脸。 “就你那近视的瞎眼,看不清楚很正常。”翁樊怼道。 “呦呵,这么说翁大美女看的清,那麻烦形容一下长相呗。” “已知徐梦洁身高158,那个男生比徐梦洁高出半个多头,估计175左右,肯定比你高,鼻梁虽然不是很高挺,但还算有点形状,眼睛中等没事亮点,嘴巴小巧,皮肤保养的很好没有一个痘痘,而且人家很白,作息一定很规律。”翁樊说的头头是道。 “你前面说的挺合理,但是作息规律你怎么看出来的,你难不成看出这男生大姨夫很正常?” “说的什么鬼,我是看人家没有黑眼圈,不像你。” “你……” “你俩别聊了,那边有动作。”一直没说话的夏炎突然发话。 我跟翁樊停止拌嘴,视线聚焦到那俩人身上,只见男生接过奶茶和袋子,随后徐梦洁和那男生边聊边走向操场。 “话说,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这俩难不成还想去操场逛逛?” 我不禁发出疑问。 “管他的,跟上就对了。” 翁樊赶紧俯着身子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沿着花坛的边上走,我懒得弯腰,直接挺直腰板一脸无事的走过去,翁樊也被我的样子整的无语,索性不再以那种奇怪的姿势走,于是我们三人跟路上的行人没有区别地走着,但是我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两个越靠越近的身影。 “我们有点像是跟踪狂,你们不觉得吗?”我说道。 “这算个毛的跟踪,我们只是关心朋友的恋爱进度,恰巧遇上了而已。”翁樊反驳我。 但是夏炎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翁樊的话,我实在无话可说,还是继续跟随着那俩人。 快到操场时铃声突然响起,他们俩人好像互道再见之后男生就离开了,徐梦洁也转过身朝着我们三人的方向走来,这可把本来就心虚的三人吓了一跳,赶紧撒丫子就往教学楼的方向跑,好在赶在徐梦洁之前回到了教室,我们三人都尽力不让自己喘气以防露馅。 过了两分钟徐梦洁开心地一蹦一跳地跳回了座位上。 “怎么样啊,梦洁同学,男生是不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翁樊又是一副调侃的语气。 徐梦洁不理会翁樊的调侃,语气轻快的说:“没聊多少,课间时间太短了,我们决定晚自习下课后去操场走走。” “哟,是不一样哦,以前都是最快跑回家,现在为了个男生居然宁愿留到最后一节晚自习,恋爱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翁樊笑眯眯的跟徐梦洁说。 “嘿嘿。” 由于徐梦洁的事,三个女生顺理成章地聊起了恋爱话题,徐梦洁也开始不停地吐槽她初中的那个前男友。而我只是心无旁骛地看着史铁生的《务虚笔记》。 “我跟你们讲,那男生总是爱抠脚,之后还跟我牵手,怪不得每次跟他牵手完之后手上都有一股臭味,我真的是服了,听说他还不爱刷牙,还好没跟他亲过嘴。” “哈哈哈哈,你也是够惨的,我初中也谈过一个男生,长得文文静静的,每次都是我去找到他聊天,不然那家伙根本不懂得什么是主动,后来你猜怎么着?”翁樊也开始提起了自己的恋爱往事。 “怎么着?”连我都不禁问道。 “那个男的,在中考出成绩那天居然把我甩了,就因为我考上了光明,而那家伙却没考上高中去了职校,他心里不平衡,说明明是谈恋爱,凭什么考得这么好,一定是我对他不够用心,真的是服了,下头男一枚,谈了两年连手都没牵过。”翁樊一脸愤怒地叙述这段往事。 “别气啦别气啦,反正都是以前的事情。对了,夏炎呢,夏炎有没有过恋爱史?”徐梦洁突然将话题抛向很少发话的夏炎。 夏炎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了一愣,然后淡淡地说:“我没谈过恋爱。” “也对,虽然小燕子长得这么好看,但是骨子里却是一个冰山美人。” 徐梦洁也理解夏炎的回答。但是徐梦洁听完夏炎的回答后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正看着小说的我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徐梦洁推了推我。 “别装了,知道你在听,快说。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徐梦洁拿着根圆珠笔架在我的脖子上。 “有过一个满意了。”说完我就推开徐梦洁架在我脖子上的圆珠笔。 “我靠,真假,不会是你为了面子瞎说的。”徐梦洁光是听语气就能猜出她那震惊的神情。 “真的。”我继续说。 “我去。”三人同时惊讶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看不出来啊,李贽,就你还能有女孩子看的上。”就连夏炎都少见的毒舌。 “还愣着干嘛,讲讲你的这位瞎眼女友。”翁樊接着挤兑我。 她们的话语我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短发女生灿烂的笑容。 “唉~”我叹了口气。“不过是当了一回小丑,人家根本没有当着别人的面承认过我跟她的关系,初二的暑假就把我甩了,因为这个,我还成了班上的笑柄一年。” “好惨,我还以为是什么甜美恋爱故事呢。”翁樊表示同情。 “哈哈哈,瞎说的你都信。” “滚。” 几人在痛斥完我的行为之后又开始了她们的女生会谈,我则继续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小说。说实话,我确实没有谈过恋爱,我只是暗恋过一个女生,那女生留着短头发,笑容很阳光,是女排的队长同时也是王牌,她那飒爽的英姿常常出现在我的眼里,让我不自觉地对其产生了爱慕之情,之后在挚友的旁敲侧应下我才鼓起勇气去告白,当然被很果断地拒绝了,哈哈,也算是一段趣闻了,但是那个女生的长相和名字我却早已遗忘,倒不如说,以往的记忆,我只记得我与那位已故挚友的点点滴滴,其他的,好像只有那模模糊糊的童年记忆。我听说心理学有一种选择性遗忘,大脑会忘记不重要或者痛苦的回忆,这是大脑对于人的自我保护机制,后来我还是觉得这个说法缺乏科学依据,因为我的记忆里少有愉快的记忆,痛苦的记忆却多的很。 就这样三人的小会议一直持续到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徐梦洁听到铃声弹射起步直奔操场,只留下一脸懵逼的三人组。 “别愣着了啦,赶紧跟上。”翁樊先脱离懵逼的状态,随后赶紧叫醒了我俩。 于是我们仨赶紧收拾好东西,马不停蹄地奔向操场,生怕错过什么精彩剧情。 我们三人选在了一个主席台的一个偏僻角落,这个位置确实不错,既可以观察到操场的全局,也可以很好的隐藏我们三人的身形。不久我们就锁定了远处的俩人,但是离得太远就连他们脸上的表情都看不见,真是服了,不知道要错过多少精彩,只能等他们自己走过来了。 但是我们三人眼睛瞪得都快冒血了,这俩人才走了100来米。 “这俩人走的怎么这么慢,服了。”翁樊终于憋不住。 “现在操场上这么多人,要不要我们混在人堆里偷偷跟上他们?”夏炎为了吃瓜也提出了建议。 于是三人说干就干,立刻混进人群慢慢向那俩人靠近。 本来进行的好好的,突然一个声音喊住了我。 第54章 徐梦洁的春天来了 “李贽?”一个女生略带不确定的疑惑的声音传来。 我惊了一下,赶紧看了眼只离我7、8米的俩人,好在他们俩人正聊的入迷,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 我循着刚才声音的源地看去,一张熟悉的脸展现在眼前。 “公孙学姐?”我有点诧异地喊出对方的名字,毕竟有段时间没见过了。 翁樊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公孙悦,问道:“你们认识?” 我点了点头:“算是。” “那你们聊,我俩继续跟进战线。”说完翁樊就拉着夏炎向前摸去。 “你朋友?”公孙悦一如既往平静的语气。 “对,话说学姐怎么会来操场。” “心情不是很好,来散散心。” “对哦,毕竟高三了,备考的压力确实很大,我们好像有段时间没见过面了。” “对啊,那次凉亭之后就没见过了,因为我之后就不再去那里看书了,时间太紧迫了。”公孙悦边走边说。 我跟上她的步伐回应着她的话:“等高考完不是有的时间看书,不用着急。” 公孙悦浅浅地笑了笑,说:“什么时候还得让你这个小学弟来开导我啦?” 我不好意地笑了笑。而公孙悦则好像是是在注视着徐梦洁俩人或是翁樊俩人,反正目光似乎游离在几人身上。 “你朋友是在跟着我班上的赵海棠吗?” “哈哈,是的。因为赵海棠学长旁的那个女生是我们的朋友。”我有点尴尬。 公孙悦学姐脸色好像闪过一丝惊慌,但又很快恢复刚才平静的表情,用着平静的语气说:“可以理解,我差不多就散步散到这里了,拜拜。” 说罢,公孙悦就斜着走进人群中,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没有理会,只是跟上翁樊她们。 “怎么样两位,有没有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翁樊摆了摆手说:“这俩一直聊的有的没的,俨然一副小情侣的姿态,但是还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还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我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理解。 “就是朋友之上,恋人之下呗。” “可以说是这样,因为他俩一直在聊兴趣之类的东西,一般异性之间聊这些就是双方都对对方有一点好感。”夏炎也在一旁慢慢说。 “要不今天就这样,我先回宿舍睡觉了,太困了。”我打了个哈欠说。 “随你,我还想在跟着听一会,这可比电视剧好看多了。”翁樊一脸坏笑。 “我也想跟着再看看,说不定会听到啥关键的信息就可以判断俩人有没有恋爱的可能了。” 我又打了个哈欠:“女生的八卦心可真是可怕,我先回去睡觉了,有啥重要的消息明天跟我说。” 随后我就转身离开操场,径直走向宿舍楼。 …… 第二天早上,徐梦洁不知为什么多带了一份早餐,这给我们看出了点端倪。 “梦洁,怎么多带了一份早餐啊,是不是给心上人带的啊?” 徐梦洁好像适应了翁樊的这种调侃,大方回应:“没错,就是给我的心上人带的早餐,嘿嘿。” “我的肠粉呢,老铁?”我在几份早餐之间翻找了两遍也没看到我的肠粉才发出这样的疑问。 “忘记了好像,要不你吃这个面包。”徐梦洁无所谓地说。 “别介啊,我就盼着吃口热乎的早餐,你可别见色忘友啊,而且我还付了路费的。” “切切切,爱吃不吃,我给他送早餐去了。”徐梦洁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教室。 我只好啃着冰冷的面包以满足早餐空乏的胃袋,有女生喜欢的男生简直不要太爽好,不仅有奶茶和零食,还有每天早餐暖暖的早餐,要是我长得帅点说不定也有这待遇,但可惜,基因就是这样,但普普通通才是真啊,再啃一口面包,这味道好像有点馊了? “恋爱中的女生真是可怕。”翁樊吐槽道。 “对啊,你有没有觉得我有点可怜,明明付了路费却连早餐都只能啃面包,但那男生只凭着一张帅气的脸和几句花言巧语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让女生给他送早餐,老天真是不公,这些现充赶紧全部爆炸!” “你不是活该吗,平时嘴就欠的要死,哪能让女生喜欢上你。”翁樊不留情面地怼我。 “长相才是被爱的前提,而我长相却是悲哀的结果,跟我的嘴欠没有任何关系好。” “我觉得你的性格比你的长相的问题更大。”夏炎不合时宜地插嘴。 “我的性格哪里有问题,我乐于助人,心思细腻,而且有耐心,还喜欢小动物,多好。” “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翁樊给了我个鄙视的手势。 “切。”我撇过头无情地啃着面包。 不久徐梦洁就开心地回到座位。 翁樊看着徐梦洁坏笑着说:“看来梦洁的春天来了啊,脸上开着跟花一样的笑容。” 徐梦洁握着拳头说:“可不是,过不了多久,老娘我就把他拿下,让我这尘封已久的冬天变成久违的春天。” “加油哦。” “神经病。”我小声说。 徐梦洁对赵海棠的猛烈追求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导致我们班上和那个男生的班上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每次徐梦洁出教室的时候都会有几个不知死活的男生说“怎么又去找你那小男友啊。”而徐梦洁并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只是回给那几个男生白眼“关你屁事,丑男。”这样那几个男生就会破防,但是碍于班里的目光也不好意思找徐梦洁的麻烦。 我虽然不太关心徐梦洁的攻略进度如何,但是她的两个好闺蜜时不时地汇报情况,于是我也还算了解他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上次操场上遇见公孙悦学姐之后,我们偶遇的频率意外地变多了,不过都是路上遇到,不过两声招呼就各走各的路。 直到某一天我又遇到了公孙悦,她很意外地向我询问徐梦洁和那个男生的情况,我也没咋多想,毕竟她和赵海棠是同班同学,偶尔八卦一下很正常。 “好像还好,估计过不了多久徐梦洁就会去表白了。” 我的话好像扎到了公孙悦的心,她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了低沉的模样,随后回了一个“哦”字就逃离了。 逃离,我用这个词不算夸张,她听完我的话像是一个失败者一样低着头跑开了,也正是这一个瞬间我察觉到公孙悦应该是对赵海棠这个人报有别的情感,我的心里不免生出了一丝不安,公孙悦很有可能成为徐梦洁的情敌,这么说大概没错。 思索半天,我还是决定跟夏炎他们商量一下这件事。 当我说完我的猜测后翁樊不禁拍桌子。 “什么?徐梦洁居然要有情敌了,不会,那我们一定要站在徐梦洁这边,你也得站在我们这边,毕竟徐梦洁经常给你带早餐,你可不要忘恩负义。” “现在还是猜测,你不要什么站在谁那里,要是真成了情敌,我肯定帮徐梦洁啊。” “那就这样约定了,告诉那个公孙学姐,她没机会了,我家梦洁才是那个赵海棠的最佳选项。” …… 第55章 情敌 虽说如此,但是我觉得以公孙悦的性格来讲应该是不会横刀夺爱的,毕竟她是一个温柔普惠的女生,这种事情对她来说难度太大,但是我依然认为公孙悦也喜欢着赵海棠还在猜测阶段,这件事并未得到本人的证实,所以现在可以当作是我的妄论。 但很快,公孙悦在一个课间找到我,并约在当天晚自习下课见面,我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不是看书之类的小事,不然她不会主动来找我啊。我难以找到理由推脱,所以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但是这件事我是瞒着徐梦洁三人的,于是晚上下课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收拾书包,并且从宿舍的后面绕到了见面的地点:凉亭。 学校难得地在这个暑假在凉亭的石板路旁边安装了路灯,但是走这条路段的学生还是很少,过个十几分钟才能见到几个人经过,我如约而至,一下子就看到板正坐在那里看书的公孙悦。 我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公孙学姐,别来无恙啊。” 她合上书本:“你的用词好像有点问题。” “无伤大雅啦,话说这夜黑风高的,你找我什么事呢?”我放下书包。 不得不说,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一个很聪明的做法,我常常这样来套别人的话,希望大家也可以多去研究一下语言的艺术哦。 “我觉得你应该有所察觉,毕竟你不是那种过于愚钝的人。” “什么?你不会是要向我表白,学姐,不过很抱歉,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她无视我的话继续说:“李贽,麻烦请你让你的朋友不要来骚扰海棠了。” “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所以。 “海棠我认识他6年了,他是个目标很明确的,他上高中从一开始就是向着985、211的名校去的,而他在努力备考的同时还要兼顾乒乓球的社团活动,这对于一个高三生本来就很不容易了,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个徐梦洁,他一直保持礼貌的距离,但是徐梦洁一直死缠烂打,反而影响了他备考的状态,我认为你作为她的朋友,应该劝劝她,以我对海棠的了解,他是不会在这个人生的关键节点谈那虚无的恋爱的。” “你还是第一次跟我说那么多话呢,不过这次你说的话却失去了以往的价值性,简直就是废话,或许真如你所说,赵海棠确实不会接受徐梦洁的心意,但是我作为朋友也更不应该去阻止她追求幸福的心,如果你非要她停止这样的行为,麻烦由你本人转告她,以我的立场,难以启齿。”我的态度很坚决。 “可是……可是……”公孙悦的声音突然呜咽了起来。 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我看见了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女生的哭泣顿时让我这个钢铁大直男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是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她哭泣,麻烦了,不会是我说的话不太妥当导致她哭的。 过了几分钟她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点,但是说话还是带着刚刚哭泣后的鼻音:“我跟海棠小学就认识了 ,我喜欢他,整整6年,但是我一直不敢告白,我是个自卑的人,我害怕海棠身边出现一个足够优秀的女性,这样海棠就永远无法发现我的心意,而我,也不过是他人生中的飘渺过客,我不想这样!李贽,我求求你,帮帮我,我没有别的人可以拜托了。”公孙悦用着几乎哀求的语气说。 公孙悦的请求让我感到极其难堪,一边是我关系匪浅的朋友,一边是孤立无援的深情少女,无论帮助哪一方我的良心都会受到不安。 但,现在的公孙悦,却令我想起了曾经的我,曾经的我也是如此这般,因为没来由的自卑,导致我遇见喜欢的人都不敢开口,直到现在我都陷入到深深的后悔之中。 所以,我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在我面前发生,为何后来者居上,我绝不认同!就算自卑,就算胆怯,也要不留遗憾! 我深深吸了一口,用明朗的语气说:“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公孙悦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我不会让太为难,我也要开始主动追求赵海棠,但是我生性胆怯,必须有人为我出谋划策,而且你是个男生,男生应该更加知道男生喜欢什么,我希望你当我的军师。” 我有点无语,因为这样离谱的事情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我可是个告白失败的傻小子啊,我能当啥军师,但我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自从这个晚上之后,我对徐梦洁就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但是我的耳边时常能响起她的那句“爱能除万难,”只愿那个男生是喜欢徐梦洁的,这样他们就能确定关系,这些麻烦事也不会找上两人身边的无辜人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但愿如此,这样公孙学姐也不好再说什么,即使对她来说是非常残酷的,但是我认为以她的性格,真的出现那种结果,她会慷慨大方地成全他们的。 我此时丝毫没有感到自己的可恶,直到后来这件事情到了不可扭转的地步,我的良心才被深深刺痛。 又是一个早上,徐梦洁又去给赵海棠送了早餐,只不过这次她不是空手而归,也没有那一如既往开心的表情,她的手里不仅拿着未送出去的早餐还有一把零钱,我们三人再看到她脸上沮丧的表情,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翁樊在这种时候总是能第一个开口问:“怎么了梦洁,他没收你的早餐吗?” 徐梦洁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把早餐给了我:“给你吃,反正是没人要的东西。” 我有点无语,但是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好拒绝,所以还是收下了,反正是不要钱的早餐,不吃白不吃,我丢,还是加肉加蛋的,我李某何时吃过这样丰盛的肠粉啊,呜呜,那小子真是挑剔,这么好吃的肠粉和这么好看的妹子都不接受。 我接下早餐之后徐梦洁就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不要问我为啥知道她在假装睡觉,因为此前我为了不让自己看的那么形单影只就是这样的,所以我可是装睡的高手,她这样的伎俩当然逃不过我的法眼。 翁樊拍了拍徐梦洁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啦梦洁,人家可能只是觉得老是要你的早餐不太好意思的啦。” 翁樊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徐梦洁就开始不住地哭了起来,身体还时不时地抽搐几下,夏炎见状还贴心地递了纸巾,徐梦洁终于抬起了头,脸上的妆容也被哭花了,她要是不哭我都看不出来她画了淡妆,徐梦洁拿着纸巾边擦眼泪边哽咽地说:“他说……以我们的关系……还是不要老是送东西……会让人说闲话……然后……他给了我一把钱……说是之前的东西的钱……呜呜……他还让我不要老来找他……他觉得困扰……” 这些话基本上是否决了徐梦洁,也不怪她这么难过,但是这男生属实不够意思,要是没有好感,还不如一开始就果断拒绝,以免生出这后面不必要的麻烦,关键是收下了人家女孩子的东西之后不仅没有任何表示,还拿出所谓的“补偿”来告诉她给自己造成了麻烦,实在是不会做人呐。 “要我说,这男的不值得你去追,不懂得感恩,要不你追我,我懂得感恩。”我的玩笑话一点作用没起到,反而让徐梦洁哭的更凶了。 “李贽,你还是别来捣乱了。”夏炎呵斥道。 我不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56章 偶遇 老白这时候不合时宜地找到了我,把我带到办公室,随后自己坐在躺椅上,指挥着叫我把历史的资料发下去,我有点无语。 “这事应该叫历史课代表来做啊,找我干嘛。”我有点不满的语气试图唤醒老白的良知。 “历史课代表这么柔弱的一个小姑娘,你忍心让人家去搬这么重的东西?反正我是不忍心,话说你一个男生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老白不耐烦说。 “额,班里不止我一个男生,比我健壮的男生不少呢,你就叫我来,这不合适。”我试图推脱。 “其他人我不熟,而且你来都来了,现在回去叫人太没效率了,赶紧麻溜的搬走,快点的。”老白不想与我废话,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我只得叹声气,然后还是闷着气捧着箱子吃力地向教室走去。 来到教室我的手已经被压出来几道深红的印子,我有些心疼地看着我这双细腻的双手出现的两条显眼的痕迹。 “呦,手受伤了吗,大美男?”徐梦洁已经从刚才的状态脱离了出来,这时已经可以正常地调侃我。 我回到座位坐下:“呦呦,这不是没人要的梦洁吗?” “你……”我的话一下子戳到徐梦洁的痛点,她气的脸一下子通红,只能用手指着我。 翁樊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放下手指。 “哼,谁说我被甩了。人家只是不太适应我猛烈的攻势罢了,刚才下课他还约了我晚自习下课逛操场呢。” “我靠,这男的不一般啊,还想吊着你,估计是想利用你给他带早餐。”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他应该是对自己的行为觉得不妥当,所以一定是来向我道歉的。”徐梦洁一脸得意。 我仔细想了想,按照之前这男的一些行为,确实显露出对徐梦洁的好感,但是什么今天突然变脸了,变脸完又立刻找到徐梦洁想解释什么,不正常,太不正常了,难道说这家伙陷入了自我挣扎吗,还是说,有人在暗中作梗呢?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心里生出。 果不其然,这天中午,公孙悦学姐找到了我,她跟我约在凉亭处,我吃完饭后就来到了这里,她此时已经坐在了那里一副平常的姿态看书。 我直接走过去坐下说:“怎么,有进展。” 她这次没有合上书,看来是不打算与我说太多。 “我表白了。” 我愣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大脑差点宕机,不会,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主动型的,哦,爱能除万难对。 “这很好啊,怎么样,那男的什么反应。”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常。 “海棠感到很惊讶,说是不久后给我答复。” “就这样?” “嗯。” “那不就很好了吗,过几天就有答案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书,随后合上,丢,原来是要跟我促膝长谈。 “我觉得我的胜算不大,因为徐梦洁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她来找海棠的频率也变得越来越频繁,所以这次找你来,是想商讨一下我的攻势计划。” “你有什么头绪。” 她点了点头,随后目光变得比较犀利:“我希望你能主动去接近赵海棠,并且尽可能在他面前隐晦地告诉他你认识我,然后借机说要向他介绍我,制造看似偶然的实则早有预谋的偶遇。” 我不禁拍了拍手,果然,女生在追求一个男生时的智商仅次于爱因斯坦。 “这没问题。” 她笑着点了点头:“那么,就拜托你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离开了。 接近一个男生其实简单的很,只要他的兴趣爱好下手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所以我决定去体育馆寻求时机,经过几天的观察,赵海棠一般都是下午放学的时段来打乒乓球,而且有一个固定的搭子,但是这个搭子的体力不是很好,常常打几个来回就累得要倒下,我觉得突破口就在这里,我的乒乓技术虽然不算太好,但是体力这方面经过之前的磨练,还是过关的,只需要找准机会替换他的这个搭子,拉近关系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我才能对公孙悦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天下午总算给我逮到了机会,他的这个搭子打了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我拿着我那82年的乒乓球拍凑了上去,问道:“方便加一个吗?” 赵海棠为我的突然到来感到很高兴:“可以的,同学。” 我比了个ok的手势,他就立刻把球打了过来,我也从大脑里把那尘封已久的乒乓技术调了出来,一个精湛的回球下网……我觉得空气都凝固了。 “没事的,同学。”赵海棠摆手示意没关系。 我尴尬笑了笑,然后捡回球完美地回了过去,打了大概几个来回,我那久违的手感终于上来,而那边的赵海棠也察觉到我地回球质量越来越高,于是不再让我,旋球和抽球都毫不吝啬地用上,于是就这样打了十几个来回才终于在挥汗如雨的样子下结束。 我与他疲惫地坐在坐台上,我大口喘着粗气,而他则是用毛巾擦着汗水。 “对了同学,还没问你的名字。” 我平复了下呼吸:“李贽,贽是上面一个执念的执,下面是一个贝壳的贝,高二21班的。” “原来是学弟啊,我叫赵海棠,海棠花的那个海棠,我是高三14班的,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打球,我每天都来。”他站起来伸出手。 我接下他的好意跟他握了手,顺便还问了微信号。 之后我就常常来这里跟他打球,时不时地跟他说我也认识他们班的一个学姐。 “谁啊,说不定我认识。” “公孙悦学姐。” 他的表情有点变化,但是他觉得我与公孙悦没什么瓜葛于是说:“哦哦,公孙悦啊,我认识,认识了大概6年,是个很好的女生。” “真的啊,我觉得公孙悦学姐长得挺漂亮的,你认识她六年,真是幸福呢,能认识这样的大美女,有没有产生过非分之想啊?” 这几天与赵海棠的关系已经可以说到这类话题。 “你就别挤兑我了,我跟她只是朋友,没有到那种关系哈哈。但是你要是对她有点想法,我可以撮合你俩哦,老李。” 我咧个豆,反客为主啊。 我连忙摆手:“这倒是没有,但是我觉得你长得这么帅,公孙悦学姐长得也那么好看,美女配帅哥,岂不乐哉?” “不说了,继续打球。”看来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但是我很快就会引出公孙悦,于是一天下午我编造了一个简单的场景,叫公孙悦拿着本书来还我,这看似非常正常,因为这几天我几乎下午一下课就来打乒乓,其他地方根本见不到人,所以公孙悦来这里找我也是无可奈何。 “李贽。”公孙悦装作平常的样子叫我。 我示意对面的赵海棠停止发球,随后我俩一同走向公孙悦。 赵海棠先开口:“悦悦,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孙悦平静地看着我说:“来还李贽的书,话说,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打球?” “碰巧。”我应下她的话。 “哦哦,我刚好在商店买了几瓶水,看你们打球也出了不少汗,就请你们喝。”说完公孙悦就从袋子里拿出了两瓶还有着雾气的冰凉矿泉水。 “谢谢学姐。”我直接接下。 赵海棠也没有觉得不妥当,也接了下来。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我先回去了,今天就暂时打到这里。”我顺势向赵海棠说,故意给他俩制造独处的机会。 “好,那就打到这里。” 说完我就拿着球拍和书包往门口走去,还不忘回头看看他俩的样子,看起来聊的还算不错。 但是突然来了一个声音:“李贽,你怎么会在这里?” 定睛一看,完了,是徐梦洁,她手里也拿着矿泉水,估计是来看赵海棠打球的。 我举了举手上的乒乓球拍:“打球。” “看不出来啊,你还会打乒乓球啊。” “哈哈,会一点 。你是来找赵海棠的,他刚才好像打完就走了。” 徐梦洁有点疑惑:“是吗?那好。” 说完徐梦洁就准备转身离开,结果赵海棠刚好看到了徐梦洁并喊道:“梦洁?” 我心想:完蛋了。 第57章 针锋相对 本来转身准备离开的徐梦洁听到这一声呼唤又走进了体育馆,好在她太过于赵海棠那边完全没有记得刚才我的谎言。 “你好啊,海棠花,我以为你走了呢。”徐梦洁边说边凑到赵海棠面前。 “哈哈,还好我看到你了,你今天怎么来了。” 徐梦洁俏皮地递出来手中的水到赵海棠的面前:“我来给你送水啊。” 赵海棠没有犹豫地接下了水打开瓶盖喝了一口。 但是这时候徐梦洁敏锐地发现了赵海棠手里还拿着另一瓶不知道是谁给的水,她警惕地看向赵海棠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公孙悦。 俗话说的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公孙悦一脸平静地走到徐梦洁面前:“你好,我叫公孙悦,是海棠的同班同学。” 徐梦洁也不甘示弱,伸出手手假惺惺地笑着说:“你好,我叫徐梦洁,是海棠花的朋友。” 俩人握了握手。 “原来你就是徐梦洁啊,我听海棠说过你。”公孙悦的语气明显有点不对劲。 “嗯,没想到海棠花还跟你说了我的事。” 俩人笑着面对面,我赶紧拉过赵海棠仓皇逃走。 俩女生的针锋相对可不要伤及无辜啊。 “怎么了,那么匆忙地拉着我走。”赵海棠不明所以的样子让我有点无语,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 “啊,没事,只是想跟你探讨一下怎么乒乓球技术。” “这样啊,我跟你说……” 就这样戏剧性的一幕在赵海棠所谓的乒乓球技术的话语中拉下帷幕,也不知道那俩人说了什么。 …… 晚自习时徐梦洁还是来上了,真不得不到说,恋爱真的可以让人变得勤快,这家伙我从认识起都没来过几次晚自习,这次居然坚持了两个多星期。 “你跟公孙悦聊了什么吗?”我放下书包问了下徐梦洁。 徐梦洁放下手中的笔说:“没说啥,聊了些有的没的事情。” “哦。”那就好,这俩人还没挑明敌意。 “对了,李贽,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赵海棠,我怎么不知道。”我有点心虚:“哦这个啊,我偶尔也会去打乒乓球,你知道的,我没啥朋友,所以随便拉个人打,没想到他就是你说的赵海棠。” “这学校难不成还有别的人叫赵海棠吗?”徐梦洁反问我。 “谁知道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徐梦洁突然一直盯着我,我的心虚使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啊,对了,历史前几天发的卷子做了没。” 徐梦洁这才收起她那可怕的目光说:“还没。” 后面翁樊就来了,她俩就如往常一样聊起了天,我不免松了一口气,生怕徐梦洁才猜到这场偶遇是我一手策划的。 …… 这天晚上徐梦洁又约了赵海棠逛操场,我们三人组一如既往地跟着观察,看着他俩愉快的模样,估计这俩人进展的很顺利,就这样顺理成章成为情侣算了,就没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找上来了。 可是当我转头一看,卧槽,公孙悦刚好来到操场,妈的,为啥偏偏是这个时候,翁樊和下夏炎并不知道我帮公孙悦的事情,毕竟她们俩人是站在徐梦洁那边的,我也不好开口说,但是要是公孙悦等下看到我跟我搭话这事情就麻烦了,于是我示意我要离开一下。 “我临时有点事情,先不跟着了。” 夏炎和翁樊点了点头,于是我立刻快步往公孙悦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在这里?”公孙悦对我的在场感到很奇怪。 “陪朋友散散步,你呢?” “我来散心,而且我注意到海棠有时候也会来这里散步,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遇到。”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给我说懵了,要是她看到徐梦洁和赵海棠一起,经过前面她的表现,估计会上演一番宫斗戏份,于是我的大脑急速运转,必须得想个办法支开她。 “对了学姐,我想到个不错的攻略方法,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要不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谈谈。” 公孙悦笑了笑:“明天再说,我看到海棠了,他跟徐梦洁一起呢。” 我丢,这都被她看到了,可怕的观察力。 “额,这个,你要去凑个热闹嘛?”我说的什么鬼话。 她看着远方摇了摇头:“不了,没必要打扰他们。” 她的表情有点失落,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李贽,我一直是一个胆怯的人,将喜欢这个感情藏在心底六年,这不是年少的萌动,这六年,我时常痛斥自己的软弱,就连一句喜欢也说不出口,要是我像徐梦洁一样,海棠会不会接受我呢?” “没事的,六年的喜欢抵得过一切,就算失败,也是无悔的,学姐,我会帮你到最后。” “谢谢你,李贽。” 说完她便离开了操场,留下了一个仿佛失败者的背影,我有些于心不忍,我是不是可以背叛徐梦洁去阻挠她和赵海棠,然后让公孙悦这个可怜的人顺势上位呢? 这是何等卑劣的做法,我的良心不允许,所以,我会将选择推到当事人赵海棠身上,让他去做这个良心不安的选择,这是想到比较中庸的做法了。 这天再次打完球,公孙悦依旧来给赵海棠送了水,赵海棠顺势接下了水并扭开瓶盖喝了起来。 “长得帅就是好呢,每天都有美女给你送水。”我故意调侃赵海棠。 赵海棠有点不好意思地跟公孙悦说:“不好意思呢,悦悦,还得麻烦你给我带水,要不这样,我把之前的水钱用微信转给你。” 公孙悦;“不用了,都认识这么久的朋友了,在乎这些干吗。” 赵海棠无奈笑了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般固执呢,以前你总是一副满身都是刺的样子,对谁都没好脸色,要不是我跟你玩,估计你得孤寡六年。” “什么嘛,我只是脸臭,并不是难接近。”说着公孙悦坐到了赵海棠的旁边,并向我使了眼色,我点了点头。 “我回去洗澡去了,一身臭汗,受不了,明天再打。” “好。” 说完我就离开了现场,看样子俩人聊的还算愉快,毕竟认识这么久的两人,肯定有聊不完的话题,真是羡慕呢。 但是公孙悦的频繁出现让徐梦洁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天晚上她开启了一个攻略海棠计划讨论大会。 “我觉得要不就这周六我把他约出来,然后在告别时,直接上去亲,我不信他是块木头。”徐梦洁的话有点过激。 “这样不好,毕竟他还没正面向你表达好感,直接亲上去,太突兀了。”翁樊的话让徐梦洁冷静了下来。 “但是我最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感觉有人会跟我抢他。”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确实准的可怕。 “人家男生又不是商品,哪来的抢一说,是你的别人又抢不走。”我无奈说道。 “对哦,李贽,你说话挺有道理,要是赵海棠是喜欢我的,那么来多少个美女都不如我,哈哈哈。”说完徐梦洁就大笑了起来。 我有点懵地看了看翁樊说:“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嘛?” 翁樊耸了耸肩膀表示不知道。 第58章 初局 徐梦洁还是每天早上都会多带一份早餐给赵海棠,赵海棠经不过徐梦洁的软磨硬泡还是收下了早餐,不过不同以往的是赵海棠每次都会给徐梦洁钱,也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嘛,但是徐梦洁还是很高兴,每次回教室都像个小白兔似的一蹦一跳地回到座位上,也不知道他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公孙悦是否已经开始主动出击了,由我都不得而知。 直到这个天气并不晴朗的周三,我如常与赵海棠到体育馆打乒乓球,当然,公孙悦自然也在场,只不过这次徐梦洁拉着翁樊来观看赵海棠打球了。 拜托,这么多人看我们打球,我会害羞导致发挥失常的。 于是我跟赵海棠在球桌上挥洒汗水,而几个女生则在休息的椅子上挥洒口水,我们打完了,她们也就聊完了。 于是我与赵海棠一同过去休息的板凳处坐下。 “来瓶水,海棠学长。”徐梦洁拿着水递了过来。 赵海棠尴尬而不失礼貌地一笑:“谢谢。” “有我的吗,嘿嘿。”我有点不知廉耻地问。 徐梦洁给了我个白眼:“没有。” “切。” 不过后面翁樊还是给我递过来了一瓶水。 “喏,喝这瓶,刚买的,还是冰的。” 我有点不情愿的接过水。 但同时,我也看见了拿着瓶水坐在角落座位的公孙悦。 “谢了。” “海棠学长这周六有空吗?”徐梦洁突然突兀地甩出这个问题。 赵海棠有点茫然:“有空,怎么了吗?” “要不要大家出去玩一下,放松一下心情。”徐梦洁拍了拍手掌。 “这……当然可以。”赵海棠支支吾吾的。 “太好啦,那就这周六,我们几个一起,对了翁樊,你去不去?”徐梦洁激动的表情溢于言表。 翁樊被问的一懵连忙点头:“去。” “再拉上个夏炎,李贽,还有个公孙悦学姐怎么样,就铁路公园,周六团购有优惠。” “好。”大家一致赞同。 “那应该得创个群,这样比较好联系和处理花销的问题。”我提出了个建议。 “对对对。那就周五的时候我拉你们几个。”徐梦洁就这样笑着完成她的目的。 但同时,我看见公孙悦的头狠狠垂下,双鬓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以至于我无法看见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过了不久,大家都散去了,只有我和坐在角落的公孙悦还在体育馆。 “怎么,心情不好?”我缓缓坐在隔着公孙悦一个座位的座位。 她终于抬起了头,脸上有些疲惫:“嗯,因为上次我向赵海棠表白后,他就开始疏远我了,他好像一直在避着我,要不是你在中间做润滑剂,估计我跟他连话都说不上。” 我只是用平淡的眼神的扫视了一下公孙悦,随后说:“这次组团游玩,应该会很有趣,你呢,去不去?” 她摇了摇快垂到地上的头颅。 “这是最好的机会,你要是想不输给徐梦洁,想要真正抓住赵海棠这个喜欢六年的男生,这就是你最好的翻盘机会。” 她猛然一怔,然后抬起头用她那有点湿润的眼睛看着我:“你会帮我吗?” “当然,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可是你的军师。”我笑着站起来向她伸出了手。 公孙悦接过我的手站了起来,这一刻,我就坚定了一定要帮助公孙悦的决心,即使是背叛徐梦洁,因为我无法看着一个人因为胆怯而失去整整喜欢六年的人,即使结果是不美好的,那也没有任何遗憾,所以这次,我李某站在弱者一方。 几天转瞬即逝,徐梦洁如约把我们几人拉进了群聊,在商讨完票价后大家发起了付款给徐梦洁,之后就约定周六早上9点在铁路公园门口见面,可惜的是夏炎因为要上补习班而无法参加这次活动,所以这么算下来就是5个人来。 我坐了2个小时公交转了3个车站才终于到达目的地,此时的我已经是头昏眼花,加上早上没吃早餐,腿脚也有点发软。 “终于来了,就差你一个了!”徐梦洁朝我大声喊道。 我寻声看去,他们4人穿的还算潮流,赵海棠则是站在公孙悦旁边笑着朝我招手,至于翁樊则是一脸怒气,估计是对我的迟到感到无语。 我快步走了过去。 “人齐了就进去。”这句话跟冲锋的号角似的,我们5人立刻挪动步伐走进铁路公园高大的大门。 徐梦洁看来是早有准备,进门后就从书包里拿出了公园的全景地图。 “我昨天看了看地图,我们可以先去逛动物园,然后顺着这条路到摇摆飞椅,然后是过山车,鬼屋和……最后就是迷宫。”徐梦洁在地图上指来指去。 “真是辛苦你了。”赵海棠说了句合时宜的话。 但是徐梦洁却一下子脸红了,然后语气温柔:“应该的,嘻嘻。” 之后赵海棠和徐梦洁以及公孙悦三人走在前面(真没想到公孙悦会这么主动的进攻,大概是觉得危险到来不得不勇敢),翁樊和我则是跟在后面,我由于头晕,就一直在队伍的后面慢慢走,不过翁樊发现我的状态不好一直在我旁边走着。 “你不跟上他们聊天?”我看了看旁边双手背在后面走路的翁樊,这几乎是她走路的招牌动作。 她嘟了嘟嘴:“过去干嘛,当电灯泡吗?” 我无奈笑了笑:“三个人,哪里轮得到你当电灯泡。” 她突然走到我前面回头看我,就像我们刚见面那样,我突然一怔。 “李贽,我是因为不想当电灯泡才跟你一起在后面走的,你别以为我是关心你。”说完便从口袋里拿出了片口香糖塞到我手里。 “谢了。” “谢个屁。” 于是我俩大概与前面三人保持着3米的距离跟在后面,本来是这样,但是后面一进动物园这三人突然不见了,原来是徐梦洁觉得我们俩人走的太慢先走出动物园了,然后在微信群叫我们到地图所示的地点集合。 我看着手机屏幕的信息心里一万个草泥马跑过,本来就跟翁樊有点不愉快的过往,这下我俩的气氛更加尴尬,一路上翁樊和我都一直观看着玻璃牢笼里的动物,未发一言。 到了浣熊的铁笼子,翁樊突然停下脚步,在她后面的我差点撞上她。 “哇,好可爱,李贽,李贽,帮我和这个浣熊拍照。”说完她就把手机扔给我。 “ok。”我快速按下快门拍了几张照片就把手机还给了她。 她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头。 “拍的好丑啊。” “没办法,技术有限。” “还是我自己自拍。” 她又拿起手机比了个剪刀手开始自拍。 “我先走一步,到时候门口等你。” 突然我的衣服被人从后面扯住。 “到时候会走散的,我们一起走好一点。” 无奈我还是站在原地看着她自拍。 她似乎被我看的不是很自在,对我说道:“你要不要和浣熊拍几张?” “不要,这玩意有啥好看的,黑不溜秋,还没我家猫好看。” “拍一张嘛。”她突然过来拽住我的手,让我有点受惊。 “行。”我努力挣开她的手。 “那你站好了,我给你拍的帅一点。” 当我站在铁笼子前时翁樊突然走过来拿起手机打开自拍。 “唉唉唉,怎么回事,你和我一起拍?” “废话那么多干嘛,就拍个照又不是要你两块肉,大男人这么别扭。” 于是就拍下了比着剪刀手的翁樊,双眼清澈的棕熊,以及,一脸生无可恋的我。 这张照片就这样被发到了群里,徐梦洁还发了个赞的表情包。 或许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张照片的价值。 这是我和翁樊为数不多的合照之一。 第59章 决战 终于在走了十几分钟,我和翁樊才到了动物园的出口,此时门口的三人每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冰激凌甜筒。 “啊,我也想吃。”翁樊向徐梦洁抛去可怜的眼神。 “来来,给你买。” 徐梦洁像是宠自己的孩子一般用手揽着翁樊到冰激凌的摊位面前买了一个冰激凌递给她。 我则是注视着剩下的赵海棠和公孙悦俩人,他俩站位间隔大概半米,俩人时不时的有两句对话,看不出什么异常。 丢,还是有点头晕,我看了看旁边的塑胶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然后低着头想让自己缓口气。 过了一会后脖颈上的冰凉让我一惊,我立刻仰起了头。 只见拿着瓶冰绿茶的翁樊被我的反应吓得后退了一步。 “没事,看你不是很舒服我就给你买了瓶水。”说完她就把绿茶递给我。 我接过绿茶感受着冰凉的温度。 “谢了。” “记得转钱,这不是请你的。” 我淡淡笑了笑。 之后我们又去玩了几个平常的项目,但是我没敢再去体验过山车,毕竟倒悬时地大脑血液冲击的感受我可不想再体验一遍了,所以遇到这中比较刺激的项目我就在下面坐着看着他们玩,但我并不会觉得无聊,因为公孙悦因为害怕也没去坐,这刚好给了我们商讨对策的机会。 “你打算什么时候挑明?” 我们虽然间隔半米,环境也有些嘈杂,但是我还是觉得我这句话她听见了。 她只是低下头看着鞋子旁的蚂蚁排成长龙有序地过去,而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感到有点茫然,明明是她拜托我在先,现在找她商讨对策她又啥也不说。 过山车经过乘客的几声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停了下来,于是我也站了起来。 “我会努力帮你创造机会,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撂下这句话就去迎徐梦洁他们三人。 徐梦洁正向赵海棠喋喋不休地描述刚才受惊的场面,以及自己的临危不惧,然后又突然看向我说:“李贽,你真有点扫兴,这么好玩你居然不去。” 我歪了下头:“没办法,我是胆小鬼。” “哈哈。这时候你还挺直白。” 又逛了几个景点,时间已经来到晚上6点多,我们一路上有说有笑,似乎是相识已久的好友一般,但是我却觉得这欢声笑语中暗藏着巨大的危机。 我一路上一直在注意着公孙悦的表现,我发现她并不是那么积极地表现自己,也不主动和赵海棠搭话,反观一旁的徐梦洁不仅跟赵海棠有说有笑,而且俩人的距离都快贴到一起了。 我不仅叹了口气,心想:这可是你自己不争气,到时候赵海棠跟徐梦洁在一起你可别后悔。 突然我感到我的手机一阵振动,抬起一看,是公孙悦给我发了信息:【下一个项目过后就拜托你了。】 我回了个ok的表情包,好小子,这家伙是开窍了。 下一站是鬼屋,说实话,我确实比较害怕这些鬼神之类的东西,毕竟这些东西既没有科学依据,又好像真实存在一样,加上我时常看一些恐怖片和恐怖小说,以及听闻一些民间传闻,所以我十分害怕鬼屋里的氛围。 刚到门口我就面露难色,因为上面门牌写着有真人扮演鬼怪,而且隧道长度为400多米,我咧个豆,这么长的鬼屋,是子昂吓死我吗。 所以我一到门口就想畏缩。 “那个,我有点不舒服,还是你们去玩。” 他们几人用着不同的眼光看着我。 徐梦洁还是最先开口:“你不会怕了,李贽,大男人就该有点男子气概,鬼屋而已,又不是真的有鬼。”说完她还双手叉腰,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赵海棠这时突然发话:“没事的李贽,要不到时候你抓着我的衣服。” 我拗不过他们的七嘴八舌,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随着步伐的深入,光线越来越暗,然后就是出现瘆人的血红色和紫灰色光线,突然一个小鬼在我们中间跳了出来,直接把我们几人的队伍打散了,我们几人惊慌失措,慌不择路地四处逃散。 不知道我跑了多久,经过多少鬼怪的吓唬,我才气喘吁吁地在一个假棺材前停下。 我靠,跟他们走散了,这让本来就惊慌的我更加惊慌,冷汗不住的从头皮和面部渗出来,咋办,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对,我还有手机,打开手机问问。 正准备打开手机的我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随着诡异音乐的响起和阴森环境的衬托,恐怖的气息直冲我的大脑,我直接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传来脚步声的那个路口。 “完了。” 一个披散着头发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向我靠近,我吓得直往后退,但是那人好像不肯放过我,还是一直靠近,我因为一直后退不小心触碰到了棺材的机关,里面的假尸体立刻弹了起来,于是我吓得往前扑,一下子扑进了那红衣女鬼的身上。 那红衣女鬼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摸了摸我的头说:“一个大男人这么胆小,别怕,有姐在。” 我这才听出了翁樊的声音,赶紧抽身脱离开来。 “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 “没事,人都有失态的时候。” 这时我才发现翁樊穿着地是白色连衣裙,只不过在这诡异光线的照射下呈现出红色。 “话说,你怎么折返了回来,明明你的方向是对的。” 翁樊从口袋拿出了片纸巾递给我,并示意我擦擦汗。 “徐梦洁他们往前跑了,只有你是往后跑的,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在后面……” “所以你往回走就是为了找我?” 她用鞋子摩挲着地面,过了好一会才回答:“对。” “呼——”我长呼一口气,也终于冷静了下来。 “你可别误会,我是觉得你会害怕才来后面找你的,谁叫你今天表现的那么虚弱,我想是你出现什么意外就不好了……”她好像在寻找合适的理由。 “你害怕吗?”我尽量用着平静的语气说话。 “害怕,但是找你就不害怕,” 这句话让我不知作何回答,我只是沉默,直到那机关再次被人触发发出阴森的笑声,我才开口。 “要不先往前走,在这里待着不太好。”我先开口。 她点了点头,然后一个箭步走到我的前面:“要不你拽着我的袖口,这样我们就不会走丢了。” 我有点尴尬,心想一个大男人居然要被一个女生关心,但是还是迫于对鬼屋的害怕,抓住了她的袖口,于是我俩缓缓地向前走,路途中的鬼怪还是会吓到我,但是翁樊却异常冷静,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咋样。 一路跌跌撞撞终于来到出口,我仿佛获得新生,疯狂吸食着空气中的空气,然后瘫坐在椅子上。 “这就吓成这样了?” 我不理会翁樊的玩笑话。 “刚才谢谢你了。” 她好像被我突如其来的感谢搞得不知所措。 “没什么,都说了,只是,嗯……顺路找到了你……不对……对了,要不先问问徐梦洁他们在哪里,现在已经快8点了,也该结束了这一天的游玩了。” 说完她就拿出手机准备发信息,但是突然旁边的人群爆发出阵阵掌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那是什么?”我不禁发出疑问。 “好像是个发光的喷水池。” “废话,我是说那边发生了什么。” 于是我俩怀着好奇走了过去,穿过层层的人群,等看清楚眼前的一幕,我们俩愣在原地。 第60章 败北 只见水池前一男一女正抱着拥吻,人群也为他们的刚才不知怎样的表现一直鼓掌。 听着人群里的只言片语我才听到关键的: “要是我年轻个十年,我也这样跟你表白,老婆。”说完旁边的人中年大叔摸了旁边好像是他妻子的人的头。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也这么说:“现在小年轻不像我们当年那么保守,现在都是大声说爱。” …… 我和你翁樊并没有为人群的情绪所带动,而是愣在原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某人的身影。 因为水池前拥吻的,正是赵海棠和公孙悦。 那徐梦洁呢? 徐梦洁去哪里了? 我们无暇这里的风景,立刻开始寻找徐梦洁。 这家伙肯定伤心死了。 翁樊赶紧拿起手机给徐梦洁拨去电话,但是传来的只有嘟嘟的回响。 “要不我们分头找?” 我点了点头。 但是这么大的游乐园,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分头找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我打电话给了翁樊,几秒钟她就接通了。 “干嘛,你找到徐梦洁了?” “来摩天轮。” 两分钟翁樊气喘吁吁地到了摩天轮。 见只有我一个人,她很愤怒地说:“怎么就你一个,徐梦洁呢?你没找到她干嘛叫我过来?她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估计是跑的喘气导致的。 我语气平缓:“但是你这样找也找不到,游乐园那么大……” “所以你就不找了?”她打断了我的话。 随着摩天轮的光缆灯熄灭的瞬间,天空中炸开一朵烟花,无比绚丽。 但是我们的心情却沉闷的可怕。 翁樊没再跟我争论,因为她知道争论是没有意义的。 于是我俩就这样站在摩天轮底下静静的看完了烟花盛宴。 直到摩天轮的光缆灯再次亮起,翁樊才开口说话:“你说的对,我们找不到徐梦洁,但是她也不会想不开。”她的语气平静了不少。 我俩的手机突然一声响铃,翁樊立刻打开查看,然后一脸震惊随后又突然的平静,我缓缓走近她旁扁你查看。 只见我们几人的聊天群里徐梦洁发了几张图片,是赵海棠和公孙悦在水池前表白时的照片,以及后面他俩拥吻时的照片,还有几张烟花盛开时的照片,最后就是一句:祝贺赵海棠学长和公孙悦学姐,这是我拍的美照,我先自行回去了,这次玩的很开心,谢谢大家啦。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作何回答,我跟翁樊面面相觑,久久没有发言。 之后又是赵海棠的信息:我和悦悦先回去了,你们俩怎么回去? 是私发,看来赵海棠这家伙不是傻子。 我回了个:坐车。 “呼——走。” 翁樊还愣着。 “去哪?” “回家。” 翁樊赶紧跟上我的步伐。 “感觉心里有点难受。”翁樊捂着胸口跟我说。 “你有什么难受的,又不是你失恋。” “你这是什么话,徐梦洁可是我的好姐妹,我的好姐妹失恋就是我失恋。” “呵呵,那你好姐妹谈恋爱你也就谈了恋爱?” “对。” “有病,又不是共享蓝牙连接。”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 只见俩人的身影消匿在高楼大厦的霓虹灯闪耀处。 坐着回程的车,我靠着车窗望着窗外陌生的风景,心里久久不能平息,我背叛了徐梦洁吗?好像没有,因为赵海棠和公孙悦在一起我基本上没有做出实际的动作,最多只是在拉近他俩距离处有做过牵线搭桥的作用,但是这次他们水池前告白拥吻我可啥都没干,我在鬼屋里吓个半死出来就看到了他俩这样,而且他俩都认识六年了,公孙悦也喜欢了赵海棠六年,这在一起,不就是很自然的事嘛。 我这么想着,好像内心的罪恶感被洗刷一空,反倒觉得徐梦洁是作为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出现,某种程度上还促使了他俩的成对。 对,没错,我没错,徐梦洁没错,赵海棠没错,公孙悦也没错,大家都没错,这件事只是顺理成章地就这样了。 对的对的,相信徐梦洁也是这样理解,这次恋情的促成过程中没有失败者,徐梦洁也没有失败啊,对,人家也没向赵海棠表白,赵海棠也没向徐梦洁表达过心意,对对,这就对啦,所以这件事就是这样就结束了,圆满,美好啊! 我觉得徐梦洁会祝福他们美好的恋情的,她是那么大度的一个人,一定会的。 但是这件事在我心中久久无法释怀,这天晚上直到凌晨三点我还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想着还是不睡了,出去吃点东西放松一下算了。 骑着小电驴畅快地吹着冷风,似乎吹去了我对徐梦洁的愧疚感,我来到小吃街,本来想着继续吃那个老大爷的摊位,可惜环视一圈都未能看见他的身影,所以我随便找了个重庆小面的摊位坐下,但是我没有了之前来吃宵夜的愉快心情,而是一脸阴沉地坐在矮板凳上,呆呆地看着桌子裂缝里的黑色油垢。 不久我的餐便端了上来,我看了一眼,居然是凉面,我本就不喜欢吃凉面,当宵夜就更别说了,但是我还是举起来筷子吃了起来,没什么别的理由,是因为自己错误的选择,错在自己,凉面本身是没错的,凉面没错,我有错。 这不是硬着头皮吃下去,只是瞬息自然罢了,只不过是将就将就罢了,好像我们生活中的都是如此这般那般的选择,我们常常选错,开始时总是愤懑不平,后面开始习以为常,再到后面这个错误选择不再是错误选择,而是最优选择,因为你已经无法想象不去选择这个错误选择的其他选择了,是如此,人们都是如此,将就将就就过去了,顺其自然就过去了,平平淡淡就过去了,好像什么都会过去。 不。 有些坎是过不去的。 当年那个少年的离去至今仍然是我无法逾越的沟壑。 不。 若是成全赵海棠和公孙悦的感情会成为徐梦洁难以逾越逾越的沟壑。 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怎么办? 我要去道歉, 对, 道歉。 道歉有个屁用。 我的内心不断挣扎,试图寻找弥补徐梦洁的方法,但是徐梦洁究竟需不需要安慰呢? 或许她只是对赵海棠抱有好感,现在人家有女朋友了,她自然不再纠缠,这很正常? 对? 好像不对。 凉面吃完了。 我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回程时我骑着电瓶车,迎着从东江河吹来的冷风,不觉得清爽反而觉得寒冷刺骨,深深地扎痛了我的心。 这是徐梦洁的败北。 也是我良心的败北。 败北。 第61章 内心的脆弱 我打开手机屏幕,点开了微信,找到徐梦洁的微信头像,在对话框里输入了道歉的话,但是我的手却停在了发送键上面,我迟疑许久,还是没有点下那个扎手的发送键,于是我把对话框的内容全部删除,关闭手机,久久不能入睡。 要不还是回学校当面跟她说。 周日的晚上我如期来到学校上晚自习,后面的座位并没有徐梦洁的身影,看来她今天晚上是不来了,只能等明天了,毕竟上不上晚自习是外宿生的特权,我也没有办法左右她的想法。 翁樊见我来到班上不发一言主动向我搭话:“怎么样,你有给徐梦洁发信息吗?”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原因,我说话的有气无力的:“没。她回你了吗?” 翁樊撇了下嘴,一脸无奈地摆了摆手:“她也没回我,估计失恋对她的打击挺大的,等明天她来了我们尽量不要提这件事,要是她自揭伤疤的话,我们也尽量安慰,你可不要贫嘴。” “我是嘴贫,不是嘴贱啊,而且,我李某的人品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杠杠的好。” 我试图用拙劣的玩笑话掩饰我的心虚。 翁樊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当我如往常一样的嘴贫。 “行,毕竟你也不是傻子。但是我觉得梦洁还是好可怜,追了人家将近一个月,还天天带早餐,还给他送水,最后啥也没得到,反而独留自己伤心。” “不是事事都有回报的,有些东西只是一厢情愿,比如你喜欢某项运动,你就会为此去购买高昂的体育设备,结果到最后这个运动也学不好,还花了一堆钱,又比如你喜欢一个爱豆,你会花大量的时间和金钱去买他的周边、专辑、海报或者去看他的演唱会,结果什么也没得到。很多东西就是这样,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你投入心血和感情,他却不会回应任何东西。” 翁樊为我的话鼓了鼓掌:“这话我觉得你应该跟徐梦洁说。” “我随口说的,明天你自己给她重述一遍也行。” “去去。”翁樊摆了摆手。 这时夏炎也终于来到教室,看着夏炎我不禁说道:“来的真晚呢,不像你的做事风格啊。” 夏炎脸上挂着汗珠,一看就是急忙赶过来的,她边收拾书包边收拾书包边坐下。 “睡过头了。” “还真是直白。” “这种事也没必要撒谎。” 我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她接过后就开始擦脖子和脸上的汗水。 翁樊拿起本书本给夏炎扇风,边扇风边聊天,几个话题转折下来终于聊到关于徐梦洁的事。 “夏炎,你有看我们那个群吗?” “什么群?”夏炎有点茫然。 “就是之前创的那个去铁路公园游玩的那个群。” “那个群,哦,我之后跟徐梦洁说完去不了就退群了,怕打扰你们。” “难怪你不知道。”翁樊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这让本来就有点疑惑的夏炎更加疑惑,不禁转头看了看翁樊又看了看我。 翁樊也无意隐瞒,毕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徐梦洁失恋了。” “她被赵海棠甩了吗?” “也不是,只是……怎么说呢,就是赵海棠和公孙悦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徐梦洁自然就失恋了。” 夏炎用手指摩挲着下巴,这是她思考时的招牌动作。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赵海棠从始至终没有向徐梦洁表达过喜欢的意思,所以这只能算是徐梦洁的一厢情愿。” 她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 “但是我们作为朋友,肯定要安慰她。” 翁樊看起来还是在担心徐梦洁,用手撑着头说:“安慰肯定是要的,但是梦洁不知道走不走得出来啊,毕竟她是个内心脆弱的小女生。” 内心脆弱?哪里看出来的,我不禁发问:“你怎么觉得徐梦洁内心脆弱到走不出来一个小失恋呢?或许她睡一晚上就好了。” 翁樊听到我的话立刻来劲了,挺直腰板说:“你一个钢铁直男懂个屁,女生失恋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好吗,哪个女生失恋会不伤心的,我当时分手都哭了好久,徐梦洁就算性格再大大咧咧也是一个女生,内心也是很柔弱的!李贽,你到时候一定不要说错话,不然我一定跳起来打你,哼!” 翁樊的话不无道理,我也懒得反驳,于是沉默地写着手上的作业。 我的内心还是不安,或许,我得找公孙悦谈谈。 于是第二节晚自习下课我就来到了高三14班的门口,我用目光寻找着公孙悦的身影,但是环视一圈下来,就连赵海棠的身影都没看到,刚谈恋爱的小情侣估计会在下课的时间去操场散散步?所以我来到操场碰碰运气。 果不其然,我一下子就看到了俩人的身影,他们只离我8米左右,只要我喊一声就能让他们注意到我,但是我没有去叫住他们。 看着他们俩人有说有笑地走过人群,渐渐的离我越来越远,我突然发觉自己来找公孙悦其实什么用都没有,难不成跟公孙悦说你放弃赵海棠,让让徐梦洁,这样说赵海棠也不会答应,他们俩人本来就是情投意合,天生一对,是谁都搅和不了的,于是我还是郁闷地回到了座位上。 要是我没有帮助过公孙悦我就不会如此不安,要是没有帮助过她,我就可以以一个正常朋友的身份对徐梦洁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然后继续我们的日常,但是我破坏了这种平和,因为我在这段关系的促成过程中有所参与,所以赵海棠和公孙悦的恋爱关系促成一定程度上有我的原因,也就是说徐梦洁失恋也有我的原因,丢,这么一想,我的罪恶感更重了。但是我不帮公孙悦,他们的关系依然会成立对?毕竟俩人互相喜欢6年啊,这么一来是不是有我没我徐梦洁都会失败呢?我不知道,因为我确确实实地有背叛徐梦洁,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这次的疲惫不同以往,之前都是身体上的疲劳,这次是精神上的透支。 突然有人戳了戳我的腰部,我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板,一看,是夏炎,还是平时那副冰冷的表情。 “干嘛?”我有点不耐烦。 她抖了抖手上的作业本:“你刚才去哪里了,语文老师找你收作业,看你不在,我帮你收了。” “哦哦,谢了。”说罢,我就从她手上接过作业本。 她突然向我凑近,把我吓了一跳,之后她就开始打量我这张帅脸。 过了好一会她才问:“你有心事?” “我……我能有什么心事,我这么散漫的一个人不会有心事的。” “你是在担心徐梦洁吗?” 女生的观察力真是敏锐。 “算是,毕竟我也是参与者之一。”这话说的有点奇怪,但是又不是没有道理。 “没关系的,我相信梦洁是一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促成一段美好感情,反而会让人觉得很有成就感呢。” 夏炎的话让我对自己内心的谴责少了一分,所以后面两节晚自习我都在写作业,没再想起徐梦洁的事情。 终于熬到晚自习结束,我决定到操场上去逛逛,去散散我这满身的愧疚感。 于是我就在没几个人的操场上逛了两圈,但是后面人越来越多,让我感到有点不适,所以准备转头回宿舍时刚好遇到了赵海棠,他一个人来的操场,这让我有点意外。 赵海棠见到我很是惊喜,像是突然见到好友一般朝我打着招呼:“李贽!这么巧。” “嗯,来操场逛逛而已。” 他已经走到我的身边,跟随我一起往宿舍的方向前进 。 “忘了祝贺你了,恭喜你跟公孙悦学姐哦。” 他害羞似的低下了头:“没什么,这事还多亏了你们,要不是你和梦洁,我们或许连告白都不敢呢。” 他的话听的我一头雾水,所以我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多亏了你我才再次和悦悦拉近了距离,也因此化解了之前的一些矛盾,梦洁的话,多亏她组织前几天的游玩,也是她才让我有了表白的勇气。” “徐梦洁让你有了表白的勇气?” 赵海棠笑了笑说:“没错,当时一整天她都在帮我出谋划策呢,当时在水池前表白也是她帮我出的主义。” 赵海棠的话让我有些出神,徐梦洁居然帮助赵海棠向公孙悦表白? 什么鬼,这是什么鬼。 我的大脑cpu迅速转动,思考着徐梦洁的行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62章 内心的脆弱2 因为昨晚赵海棠的一番话让我思考了一整晚徐梦洁促成这对的动机,但是一晚上都没想到什么好答案,因为这件事处处充满着矛盾,要是徐梦洁一开始就是为了促成这对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向赵海棠示好呢?难不成这家伙本来就不喜欢赵海棠?那为什么后来在铁路公园又帮赵海棠出谋划策追公孙悦呢?这样矛盾的做法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还是决定当面去问本人是怎么想的。 当我来到教室时,徐梦洁已经坐在座位上开始忙活着什么东西了,走近一看,她正在焦头烂额地补着周末的作业,但是在之后看她与夏炎和翁樊的交谈中也看不出她的变化,倒不如说,她好像没什么变化,反而很正常,正常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要问我为什么,因为她居然没忘记给我带早餐。或许是她在隐藏内心的悲伤,试图以这种超群的演技来蒙骗自我。 “梦洁,你昨天为什么没回我的微信啊,我很担心你啊。”翁樊还是发出了致命提问。 “昨天追剧追入迷了,没注意信息。”徐梦洁继续挥舞着手中的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翁樊也发觉徐梦洁不想聊这个话题,于是没有在追问。 “好。”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了徐梦洁并不是不在乎这件事情,因为她的眼角处异常红肿,这明显是哭过的痕迹,看来这家伙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 但是这家伙演技是真的强,一天下来几乎没有任何破绽,但是我们三人秉持着看破不说破的理念,配合着演了一天,直到下午放学徐梦洁回家我们才松了一口气,因为今天一整天我们三人都在迁就徐梦洁,一直绕开敏感的话题,甚至连有关敏感的词汇我们都没提起过,生怕将徐梦洁心里那根脆弱的弦给弹断了。 翁樊疲惫的瘫在桌子上长长呼出一口气:“梦洁真是坚强,都这样了还要演下去,要是她跟我们哭一场,说不定心里会好点。” “她正是不想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才这样,要是她真的那么直白,那就不会需要我们去关心她的内心世界。”我有点没好气地说。 “李贽,你说话有点迷糊了,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应该是。” 翁樊突然猛地抬起了头。 “霍哦,你干嘛。”这把我吓了一跳。 “今天几号?” “19啊怎么了。” 翁樊突然开始掰着手指数什么东西,然后恍然大悟地说:“过几天中秋节,之后就是国庆节!” 我立刻来了精神:“对哦,所以这周要补课。” 翁樊鄙夷地看着我:“能不能不要说这些不好的,重要的是我们有7天假期,到时候可以拉徐梦洁去散散心。” 我摆了摆手说:“’我去不了,我那几天要兼职。” 我说的的确是大实话,因为这样的小长假以我的老姐的个性一定会让我出去兼职,就算我以死相逼,也会被家里赶出去,况且兼职还能赚钱潇洒,没钱怎么潇洒啊,你说对,所以关于徐梦洁这件事还是搁置一会,赚钱第一位。 这样说显得我好没良心。 “切,说的你多忙一样,我看你是想窝在家里打游戏,不管你了。”说完翁樊便看向夏炎。 夏炎此时的表情呆呆的,加上头上竖起来的呆毛显得十分可爱。 翁樊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抚平夏炎头上的呆毛,然后说:“夏炎你国庆假期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出来聚一聚。” 夏炎抿了抿嘴,声音有点奶甜地说:“应该有,我有哦。” “哈哈哈,看来今天真是难为你了。” 今天夏炎的超负荷表演确实让我们俩大吃一惊,毕竟认识她这么久没见过她像今天这么健谈,也算是为了徐梦洁付出了。 我背靠着椅子,想着什么时候能将心中的愧疚和疑问一同在徐梦洁的口中得到应有的答案,想着这几天估计是不可能了,只能在假期时间将徐梦洁单独约出来了。 徐梦洁第二天还是一如既往的来到座位上,分发完携带的早餐后就开始和她的两个好姐妹开始聊天,随后就是上课,下课,睡觉,吃饭,放学,她好像很正常,似乎没有一点失恋的沮丧气味在身上,但是我们并不能透过她那阳光的笑容去看看她的内心是否也是阳光万里。 “梦洁,国庆假期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几天?” 看的出来翁樊对这假期很期待,因为现在距离所谓的小长假还有9天呢。 徐梦洁撑着脑门想了想,回道:“可以啊,反正我也没什么安排,想好去哪里玩了吗?” 翁樊摇了摇头:“我们可以一起想哦。” 所以两个女生开始讨论起去哪里玩几天性价比比较高,风景比较美,预算比较经济等等,真好呢,不像我,穷屌丝一个,关于假期能联想到的只有游戏、睡觉、兼职、夜宵,其他的根本连想都没想过,因为没钱,只有选择价格最低的娱乐方式作为假期的消遣才能真正去实践,其他高于我自身经济水平的娱乐消遣,完全就是幻想。 经过这几天的沉寂,我想着徐梦洁的心里大概也平衡了不少,因为她现在的情绪表现比开始那几天好的不少,本以为这件事会作为她青春的珍贵回忆埋藏在心底然后化作精神的养料,却不曾想这天晚自习这家伙居然意外地来了,更意外的是这家伙还约见了赵海棠,不会是想死灰复燃?而且徐梦洁还是自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我们三人,我们从那次以后就一直回避着关于赵海棠的话题,这让本来安下心来的三人组在今天晚上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下课铃声一响起,徐梦洁就提着一袋子东西离开了教室,我们三人相视一看,就心领神会地跟了上去。 我们在徐梦洁身后蹑手蹑脚的跟着,这次的跟踪不像之前那般轻松愉快,大家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因为这次可不是俩人的暧昧小剧场,说不定等下会上演一场修罗场大战。 徐梦洁这次依然在那栋教学楼底下等着赵海棠的到来,只不过这次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不一会赵海棠就来了,徐梦洁顺势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赵海棠没有丝毫犹豫的接下了,随后就打开袋子看了看,然后就笑着和徐梦洁说着什么,这让我们三人的内心起了阵阵的猜疑。 翁樊:“‘不会死心不改继续给赵海棠送东西?” 我:“不会是送有关之前回忆的东西试图让赵海棠回心转意?” 夏炎:“不会是想送炸弹炸死赵海棠这个负心汉?” 我跟翁樊一脸震惊地看着夏炎,夏炎也不好意思地唧了一下嘴说:“我这是幽默。” “黑色幽默是。”我说。 “哼,你平时不也说过类似的话。”夏炎好像有点不服气。 “我确实有嗲黑色幽默的细胞在身上,但是我也没说过这么无厘头的话啊。” 夏炎不知怎的今天格外的爱和我杠:“我的黑色幽默就是无厘头,你的黑色幽默就是幽默对吗?你……” “呦呵,你咋今天这么起劲呢我发现,平时不是喜欢当哑巴吗。” “你个多嘴的笨狗……” “你……” 我俩就这样开始吵了起来,声音还越来越大,翁樊被我我俩搞得无语,连忙劝阻:“两位,小声点……小声点……” “你每天就会睡大觉,哪次作业不是我收的!” “这明明是合理分工,你自己说的。” “……你……” “……” 眼见我俩越吵越凶,翁樊大吼一声:“别吵了!我们是来偷听的,不是来吵架的。” 我和夏炎立刻闭嘴,只是无辜地看着翁樊。 “我c,那俩人呢?”我注意到后面已经没有徐梦洁和赵海棠的人影。 谁知就在我们三人四处观望时,身后突然传来徐梦洁的声音。 “你们三个在这里干嘛?” 第63章 内心的脆弱3 我们三人直接僵在了原地,直至徐梦洁的又一声喊叫才机械般地回过头一脸尴尬地看着她笑。 翁樊悻悻地说:“我们是担心你你才跟过来的哦。” 我跟夏炎连忙附和:“对对对。” 徐梦洁双手叉腰有点无可奈何地说:“你们最开始的时候也跟着过来了啊?” “嘻嘻嘻。”三人有点尴尬地笑了。 “话说,赵海棠已经名草有主了,你还来给他送东西干嘛啊。”这种时候翁樊往往是最沉不住气的。 徐梦洁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改变了双手叉腰的姿势,缓缓走来说:“公孙悦过生日,他拜托我买了一些东西。” 话还没说完,徐梦洁一个环抱大树的姿势抱住了夏炎和翁樊,她此刻也终于绷不住,语气开始抽泣:“赵海棠说了……(吸了吸鼻涕)……他知道我喜欢他……他很高兴……但是……但是……他不喜欢我,所以他这次不仅仅是让我带东西,还是为了跟我彻底撇清关系。”徐梦洁小声抽泣,样子十分令人心疼。 夏炎和翁樊此时也知趣的抱着徐梦洁,任凭她哭泣,任凭她发泄情绪,翁樊想抚摸狗一样不停在徐梦洁头上摸来摸去,边摸边说:“乖乖……别哭……” 当然在你沉溺在这幅感人的画面中时,我一个大男人则在旁边尴尬的无地自容,脚趾头都要扣出三室一厅了,话说,这不还有位置,要不再加我一个? 也是这天晚上,徐梦洁脆弱的一面在我们面前展露无遗,但同时她也坦露了她内心的伤痕,而友谊这个良好的修补剂,也终于帮她弥补了的内心的空缺。 于是第二天的徐梦洁终于不是假惺惺地搁那笑了,而是如同之前那无数个日常一般,放开心地大笑,就是会吵到我睡觉罢了。 在熬过8天的煎熬高中生活,时间终于来到中秋国庆假期的前夕,这个下午所有人都很亢奋,恨不得时间快点过去,然后飞奔回家,开始这几天的日程安排。 但是时间却带来了个坏消息,国庆+中秋的假期居然只有6天,原来7+1=6,这个梗就此开始疯传,即使心怀不满,学生们也只能吃哑巴亏,因为你可是‘高中牲’啊!罢了罢了,反正有假期放就行了,大家都抱着这种随和的态度去接受不公平,也就为之后出现的社会问题埋下了伏笔,此后工作时被迫996、高压加班我们都疲于发声,甘愿接受这种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的待遇,到中年或者晚年仍然一事无成,我们就会发出“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却还是没有成功”的感叹,当不平埋在人们心中,公正成为空谈,社会的运转机能就在日趋衰弱,迟早会让整个社会系统为之瘫痪,这不禁是一个没有科学依据的猜测。 我还是个普通高中生,还是想着等下放学吃什么。 但是手机上突然传来一条信息,我解锁屏幕一看,是徐梦洁的信息,她约我放学后去吃饭,我顿感不妙,但是想来自己好像没有露出过马脚,说不定只是单纯的想感谢我?纯属放屁好,指定有事,我回了句好就将手机放回背包。 放学后,待教室的人走光后我才和徐梦洁搭话。 “怎么突然想请我吃饭?” 她将几本作业本装进书包拉上拉链后才回话:“单纯的想请你吃饭不行吗,帅哥?” 我觉得非常不安:“你选地方还是我选地方?” 我还没说完她便背起了书包开始往教室外走,我见到之后连忙跟上。 “当然是我选,你这家伙只会去那个巷子的拉面店吃牛肉面。” “哈哈,说的也是。” 我跟随着徐梦洁步行十多分钟来到一家麻辣香锅的门店,里面人员爆满,只剩下外面一张简陋的桌子,但是徐梦洁好不嫌弃地坐了下来,并拿了菜单开始点菜,我有点无奈地坐下,但是时不时地有人从我们身边走过,一不小心还会碰到我的座位,餐还没上来我就被碰到了两三次,让我心里有点窝火。 在过了几分钟后服务员端着两个青花瓷的大碗递了上来。 “我拿瓶可乐,你要不要?”说完我便站了起来。 徐梦洁正在埋头吃饭:“我要矿泉水就行了。” 不一会我就拿着矿泉水和可乐走来,坐下后直接把矿泉水递给了她。 我喝了口可乐随后说道:“你不会只是请我吃饭?” 徐梦洁索性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聪明人还是好说话。你觉得我今天找你是为了什么?” “无非是关于公孙悦的事。” 她点了点头说:“那你想对我说什么吗?”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帮她的?” “就第一次在体育馆遇到你和赵海棠一起的时候。” “仅仅一眼你就确定了我在帮公孙悦?” 她突然变得很认真:“李贽,我是个很敏感的人,你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慵懒的,所以你的任何行动都具有极强的目的性和功利性,所以你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找到赵海棠打乒乓,而且你和公孙悦看上去早就相识,所以再综合一些表现,就可以很简单地断定你有帮公孙悦的嫌疑。” 徐梦洁的逻辑无可反驳,我只得放下身姿对她说:“抱歉。” “你为什么觉得抱歉?”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帮助你,我也很无奈,因为公孙悦来求我帮她的时候我实在无法拒绝,但是后面我并没有做出实际的行动。”我试图辩解,这是最令我自己厌恶的东西。 徐梦洁背靠着椅子,语气平缓:“你还记得我们认识那会我让你帮我一个什么忙吗?” 我有点茫然。 她继续说:“我当时想在高二时竞选学生会会长,你当时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愣了愣,仔细回想好像确实有这件事。 “学生会会长的竞选你觉得我去了吗?” 我沉默。 “我去了,但是你可能连我的名字都没注意过,因为当时你在帮夏炎准备演讲稿。今天来我不是为了谴责你,只是想跟你说,我是一个从来没被坚定选择过的人,无论是学生会的竞选还是这次的事,李贽,你自己有发现吗?” 我依旧沉默。 “你不在乎周遭的任何人,你没将我们任何一个人以朋友的身份对待,你只是随意地追寻内心的想法,无论对错。” 我还是沉默。 “你已经知道了是我叫赵海棠在水池前向公孙悦表白的事情?” 我终于回了个“嗯。” “从我见到公孙悦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之前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是无用功,但是我还是想试试,但最后我才发现这根本就是我的一厢情愿,所以我坦然了,我选择成全一段美好的恋情。” “你是个大度的人。” 徐梦洁听了自嘲般地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吃饭。 我始终没有动筷子,因为我知道这碗饭是何等的苦涩,我一定下咽不了。 徐梦洁从始自终没有说过责备我的话,只是觉得我是个无可救药的人,这让我的内心更加难受,徐梦并不是那样内心脆弱的一个人,真正内心脆弱的人。 是我。 第64章 孤独的小巷 早上8点整,我被耳边闹钟的震动吵醒。 即使昨天晚上我难得在家正常的10点钟睡觉,第二天还是精神萎靡。我熟练地穿起上衣,然后套上拖鞋,刷牙、洗脸,这是无论在学校还是家里的必须流程,看着镜子中头发凌乱挂着沉重黑眼圈的我不禁发出疑问,为什么我睡眠这么正常但还是有黑眼圈,而且没精神,这很奇怪。今天是中秋+国庆假期的第一天,是个不错的日子,国与家撞了个满怀,真是个举国欢庆的好日子,但是我却提不起精神,因为我将要去往学校附近的娱乐城去兼职,今天9点半就得到达,为了不迟到所以我没有去乘坐公交而是直接打了一辆车,价格属实高,但是心想反正是去赚钱的,这点路费也没什么。 靠着车窗,我总是在想为什么我总是在兼职打工赚钱,我的同龄人也是如此吗? 还是说像我这般的只占少数呢? 我不得而知。 可能是我家境贫寒。 这个理由很难让人不接受,一听到这个理由,似乎所有的苦难与挫折不过是贫寒者的必修课罢了,至于那些在假期时间真正享受假期的人,我们一般称之为:正常人士。 出租车停留在两座宏伟的建筑中间,我拉开车门,直径从中间穿过去来到后面的天街,打开手机再次向招聘者确认了一番没有错误,我直接推开玻璃门走进了一家名为智趣童学的门店。 里面的装修极其简约,白色的瓷砖地板,檀木式的天花板,还挂着几个莲花吊灯,白色的墙上挂着学生出色的书画作品,我有点惶恐,但还是在一名机构老师的指引下走进了一间办公室。没错,我今天是来面试兼职书法老师的,没想到,我李某人还拥有这一特长呢:硬笔书法(其实是初中喜欢的女生说她喜欢字写得好看的男生才去练的,我也没想到能成为赚钱的东西)。 里面一位穿着条纹衬衫戴着黑色方框眼睛的中年男性正在打着电脑键盘,他的模样一看就是这家机构的领头羊,我走过去坐到他电脑桌面前的凳子上,中年男性只是看了我一眼便继续手头上的事情,但我依然还是那副平淡的姿态,因为此种冷眼,我见过太多了,甚至有比这更严重的,所以根本不足为惧。 “请你介绍一下自己。”中年男性继续手头上的事情,只是淡淡地抛出这句话。 我清了清嗓子:“老师你好,我叫李贽,木子李的李,贽是贝壳的贝上加一个执念的执,现就读于光明高中二年级,我此次是来应聘国庆假期时期的书法代教老师,我拥有深厚的硬笔书法功底,且对书法具有一定了解,望能胜任。”我其实有很多可以说的,但是我在此处就不想再多说了,因为眼前的男人似乎并不在乎我的话语。 “介绍完了?” “对的,以上就是我个人的优势。” “我们需要招一名临时的书法老师在这4天主教老师的空缺期继续课程的进行,工作时间是下午4点到6点,一节课150,没有别的疑问的话……”中年男人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田字格的书法纸张递给到我面前,然后继续说道:“写首诗词看看你的字形怎么样。” 我接过纸张随便拿了个签字笔,便开始写李清照的《声声慢》,几分钟我便完工然后将纸张递给了他,他只是瞥了一眼然后继续手头上的工作,只是过了好一会才说:“还算可以,有一定的功底,接下来你去试一节课,可以的话明天就可以正式来了。” 说完他便招呼了办公室外面的一名老师带我去课室。 跟随的路上,那名老师一直说着注意事项,让我注意言辞用语,还有对待学生的态度等,我感到有点紧张口渴,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来兼职书法老师,而且我现在还只是一名高二学生,突然让我像老师一般上课必然是一种越级的难度。 但是试课的过程很顺利,因为只是单纯地给学生们示范一遍之后便开始练习,我大部分时间实在跟学生一对一讲解字的顿笔和控笔怎样,少有上台讲解,加上学生大部分都是小学生,让我的不适感不是那么的强,所以一节课下来因为我的语气和态度都很柔和,所以跟几个性格活泼的学生还聊了起来。 下课后,那名带教的老师对我很是满意,并且让我明天准时到这里,听到他的夸奖,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后的4天,我都会与这帮小朋友们维持着师生关系,想来还是令人期待的一件事呢。 走出机构的大门,我觉得迎面的风无比清爽,心情也是大好,于是拿出手机给老姐报了平安,想来时间还早,要不去那家拉面店吃点。 步行十多分钟来到那条巷子,走进去就看见那家熟悉的招牌,但是天色黯淡,店里也和天空一样的颜色,但是大门开着,我试探喊了一声老板,里面刚好有人回应,我顿时有点小确幸。只见那个做面的老人往围裙上拍了拍手上的灰来迎接我,我甚是荣幸,回了个笑脸,但不知道他是否看的见。 “来吃面吗,孩子?” “对的,老样子。” “你在这里坐着,很快就来。”老人拉来张凳子,顺手打开了灯。 我环视拉面店的环境,竟然觉得此处有些冷清,即使桌椅板凳整齐地摆放,但是店里昏黄的灯光,以及寂静的只有猫叫声,都让这里显得死寂。 我有点遗憾,要是早些来,这里的模样会不会更加有活力呢? 过了20来分钟面才被老伯端了上来,我并没有多少怨恨,毕竟刚来的时候他还在和面。 我举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还是那个味道,一个字,鲜! 见我吃的高兴,老伯笑了笑说:“有空常来吃啊。” “必须的。” 但是老伯没有回应我,只是转身去了里面厨房继续和面,他不同以往的态度让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这个老伯十分健谈,平时没客人都会与我聊聊他家乡或者他孙子的趣事,思来想去,我才察觉到了异常,于是歪着身子朝厨房问了句:“老伯,你老伴呢?” 厨房里迟迟没有回应,我想来觉得问人家家里的事不太礼貌,于是低头吃面,但是老伯这时突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端着一碗凉菜到我面前坐下说:“来尝尝我家乡的特产。” 我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喂到嘴里,随着一声脆响一股清凉感在舌尖迸发,然后就是微弱的麻辣感在舌面上跳动,我立刻做出评价:“好吃。” 他嘿嘿地笑了笑,但是表情又平静了下来说:“孩子,明天还来吃啊。” “会的会的,这几天都会来吃的。” “过几天我就关门了。” 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抬起头有点茫然地看着他问:“为啥?” 他解下围裙裹了一下,说:“我老伴前一星期前去世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想着再干几天就关店回老家养老去了,你说这人啊,就是那么容易老,也是那么容易死,年轻时候一场小感冒几天就好,你看人一老,小感冒都能要命,唉……我这个年纪,也看开了。” 我不知做什么回应,只能很难过地说了一句:“节哀。” 他笑了笑继续说:“这顿算我老头子请你的,你明儿再来吃一次,老头我再做一顿就收摊喽。” 夜晚,钢铁城市的匆忙与这条巷子的平静似乎格格不入,但是这两者居然和谐地被画在我的记忆里,这究竟是美好还是悲催呢? 这个问题我很快就会想开。 第65章 孤独的城市 今天我一觉睡到了下午1点,因为我常常熬夜,导致作息的不规律,所以今天还是老样子,于是吃过不知算是早餐还是午餐,再躺回床上刷了会视频,时间来到3点多,想来兼职的时间也快到了,于是乘着公交来到那家机构,相比昨天,今天的我更加从容,比预期时间早到20分钟,我找了个位置坐了一会,看了看今天的汉字讲解内容,突然想到这群学生居然在大好的国庆假期来练字,真是可怜,不过要说我也一样,大好的国庆居然用来兼职,真是暴遣天物。 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这群学生也知道大好的假期应该用来娱乐,但是父母因为工作上的匆忙他们也只能寄身于这家兴趣机构,因为这里会有与他们同病相怜的孩子可以陪他们玩闹,这样既解决了孩子们的娱乐问题还让机构赚了钱,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于是我辅导他们的练字也多了一份热情与耐心,就这样一直到下课,他们亲切地叫我“李老师”与我道别,我也难得地热情地道别,但是今天却额外多了一节课,因为机构的课室紧缺,所以学生被分成了两批,我也没太多怨言,毕竟是赚钱的活,多讲一节就多赚一笔,嘿嘿嘿。 这节课下课时间已经来到晚上8点半,我感到身心俱疲,看来赚钱并不是这么容易的啊,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昨天老伯的模样,所以朝着拉面店的方向走去。 来到巷子口,弯曲的小巷一眼望不见头,路灯只有一盏亮起,其他的路灯不知是不是已经老化损坏并没有亮起,路旁的杂草居然相比昨晚更加茂盛,是它们生长的速度过于惊人还是昏暗灯光的折射效果造成的呢?我懒得思考,因为我现在只想饱腹一顿,于是我加快步伐,来到拉面店的门前。 不过眼前的场景让我大失所望,因为门匾已经拆除,店铺的卷帘门已经拉到地上,好像再告诉人们这家拉面店的使命已经结束,这条巷子再也不会有这家拉面店,或许以后会有,但不会是它,或许过了很多年,人们还会回想起那对做拉面的两个老人,或许还会想起每个周末都来光顾这家店的我,或许或许…… 一股强大的孤独感如同原子弹一样从我的心口炸开蔓延我的全身,我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失去了,嘴里的苦干感越发强烈,我垂下眼睑,在门店前伫立许久不肯离去,此前的饥饿感一扫而空,只剩下阵阵失落的无力与憔悴。 我转身离开了小巷,这条巷子的尽头我从没去探寻过,但我也懒得去探寻了,因为这里没啥可探寻的,不过是老人、旧巷、老猫、杂草、土狗、小孩、台阶……一切都那么常见,不过如此罢了。非要说,那就是有家好吃的拉面店的小巷子罢了,但是现在连那家拉面店也不复存在,它彻底变成普通的巷子了,不值得我再停留。 我没有去吃饭,而是直接坐上了公交车回程,饥饿让我的胃有点抽搐,但是我却不在乎,身体的疲惫感渐渐变重,我瘫坐在座位上,看着车窗的车水马龙,城市的灯火通明让我感到有点浮躁,浮躁的城市,浮躁的车,浮躁的人,一切好像都是浮躁的,也许未来的某一天,这座浮躁的城市连那条巷子都容不下去,会有推土车推平阶梯与房屋,在那片本来平静的土地上建起高楼大厦,然后上面会洒满浮躁的种子,长出浮躁的机器和人群,真是悲哀。 我后面或许会回到那里,回到那片本来平静的土地上成为浮躁的人群中的一员,我会守着lcd的电脑屏幕,重复敲打着键盘,然后晚上10点下班,拖着疲惫的身体挤着公交地铁,回家后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躺在床上,但是想着明天还要继续上班,于是还是强撑着洗了澡,拿出冰箱里昨天的剩饭剩菜,配上一瓶冰凉的啤酒下肚,就是一顿晚餐,然后自足的进入梦乡,第二天重复今天的忙碌,这还算是正常的生活。 或许,我会从一开始就不如意,当我结束了4年的大学生活,在一所普通的二本大学毕业,想着大学期间兼职的种种经历一定能让我的简历在同辈人中脱颖而出,于是投简历时总是选取高档次的企业,但是大多石沉大海,于是选择放低姿态,投了几所中规中矩的民办企业,不久就收到了面试邀请,于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去面试,在面试官面前夸夸其谈,见面试官不为所动,于是用了所有人都会说的话:我有……优势,还在大学期间……于是面试官说后面会给我消息,但是我回家后等了一周只等来了一句抱歉,你不适合,所以面试四处碰壁,最后宅在家里几个月终于闲不住,于是选择去送送外卖,但是风吹雨打让本来稚嫩的皮肤变得粗糙,于是觉得自己命不该如此,所以找了一家末端的企业当了一名小职员,听着上司画的大饼觉得天生我材必有用,所以每天加班加点,然后几年就升了好几级,工资翻了好几倍,你觉得自己成就不凡,后面快到30岁,父母催婚,你相亲无数,终于遇到了个还算合适的人,于是马马虎虎地结了婚,然后勤勤恳恳工作几年首付30万终于买了套还算不错的二线城市的套房,开启了还贷生涯,之后妻子怀孕辞职,家里的重担全部压在自己身上,你没有抱怨,因为你觉得男人就该顶天立地,所以孩子生下,你越看越喜欢,觉得这孩子一定会比自己有出息,所以你给孩子上最好的小学,报了无数的培训班,并让妻子当起了全职妈妈,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经济压力,你觉得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但是后面你又想买辆汽车代步,这样就不用坐公交了,但是思来想去,还是买了辆二手的奥迪,于是这辆奥迪陪着你风吹日晒,但还算给力,8年没坏,年过40,孩子也长大不需要时刻看着了,于是妻子也重新投入工作,但是你这几年觉得越来越力不从心,加班越来越少,升职也越来越慢,于是你常常开着车到江边抽着烟,感觉自己一事无成。 终于在自己50多岁的一个夜晚,你与孩子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矛盾,看着跟自己年轻时相差无几的暴脾气的孩子说:“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平庸。”那一刻总算接受了自己的平庸。 想到这里,我已经对未来没有了任何憧憬,有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这不知道得是多少普通人的人生,这样的人生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然后又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重复,这是平庸的传递,是苦难的循环,是厄运,是梦魇,还是命运呢? 公交车驶出隧道,大道上只有公交车,显得格外孤独,回头望着这座依旧灯火闪烁的城市,真是孤独。 这是座孤独的城市。 这里住着孤独的人。 第66章 和解 结束完4天的兼职,假期还有2天时间,我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因为我现在丝毫没有打游戏的欲望,因为游戏越发的无趣了,每次一个人打到深夜终于上了段位,最多发个朋友圈,却不知道炫耀给谁看,若是有好友相伴,我倒是觉得游戏即使连跪也是开心愉快的,但可惜,自从那件事以后我无法对任何人打开心扉,以至于身边连个能打游戏的朋友都没有,我觉得自己愈发孤独,常常看着远方发呆,却又不知自己究竟缺失了什么东西。 是友谊吗? 不是,我的内心如此否定。 那到底是什么呢? 这个答案我一直在寻找,但是现在的我只能得到一个模糊的框架,也许几年后的我会想明白的,我将问题交给时间,交给未来的我回答。 这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幼年时我也这么想过,现在买不起的玩具枪等到长大后去买,可是即使长大有了能力去买我也不会去帮助幼年的自己完成愿望,因为幼年的我不是现在的我,或者说,现在的我不是幼年的我,人会随着时间的齿轮而改变,当你将现在面前的问题抛给未来的自己,未来的自己可能连你的问题都不当作问题,这是一种闭环式的自杀,现在的自己在不断杀死曾经的自己,未来的自己又在不断杀死现在的自己,所以你的梦想终究会成泡沫,所以当你抱怨自己的失败的时候请想一想曾经的你是否会如此这般? 不知道,这问题丢给未来的自己思考去,现在的我就静静地等待时间自动给我答案。 人人都如此想,所以生活中的失败者才那么多。 丢,我发现自己总是在闲的时候莫名得到这个世界某些残酷的真相,所以我赶紧玩手机让自己忙起来不去瞎想,以免自己想不开。 我不想再拖着自己的问题,于是我约见了徐梦洁,但是我丝毫没注意现在时间已经晚上12点了,这个时间约人难免让人诟病,所以我连忙道歉,但意外的是徐梦洁问了我约见的地点,我想着这么晚真要来还是请她吃宵夜,就约在了我家附近的那条小吃街,徐梦洁回了句20分钟到让我甚是意外,所以我骑着电驴先来到了小吃街。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人群来来往往,摊位火爆,但是我每次都是在凌晨2、3点的样子来,几乎是摊贩们收摊的时间,所以那时人会少的可怜,但是现在属实让我有点难安,毕竟人跟垃圾一样多啊。 转了两圈也没找到停电瓶车的位置,我索性直接在街道的门口坐在电瓶车上等徐梦洁的到来。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我才在大道的末路口看到一个骑着电瓶车的身影朝着驶来,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徐梦洁,因为这家伙家离这里应该挺远的,想着也得坐滴滴过来,但是这确确实实是徐梦洁,这家伙披散着头发,穿着双大拖鞋,衣服更是随意,穿的短裤像是她姥姥留下的,也罢,毕竟不是见什么重要的人。 只见徐梦洁一个小飘逸稳妥的停在我的面前说:“干嘛这种表情?” 我靠着电瓶车的握把说:“你咋没戴头盔。” 她还一脸骄傲:“姐这么好的技术不需要。” “这边有交警查的喔,抓到罚款20。” 她愣了下弱弱的问我:“你还有多余的头盔吗?” 我有点无奈的说:“你可以去那里的超市买个柚子,然后把肉掏出来吃了,之后就可以当头盔的平替品。” “呸呸呸,就你损,快点找个摊位吃东西,你买单。” “为毛 ?” “就凭我一个女生这么晚还出来。” “额……难以服众啊。” “我之前请过你吃饭哦,白眼狼。” “这个理由不错,把车停便利店附近锁好。” 于是两辆电瓶车就这样被丢在便利店门口孤独地待着,我带着徐梦洁逛了一大圈,这家伙几乎每个摊位都想吃,但我看了眼微信余额,连忙摇头,这才作罢。 “你以后会对你女朋友也这么小气吗?” 我冷笑一声说:“就算把裤衩子卖了我也会让她吃饱夜宵。” “……你……穷酸。”徐梦洁一脸鄙夷。 但是她的花色沙滩短裤属实亮眼,一路上不少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但徐梦洁还以为是今天的自己格外漂亮,走路越发自信,而且步伐还越来越快。 我勉强跟上她,问道:“你家不是在学校附近吗,这里离学校那边可有20公里,你怎么骑着电瓶车过来。” 她吃着刚买的热狗说:“我家里离这里才12公里,骑电瓶车很快就到了。” “那你家离学校至少8公里?” “差不多,很近啊。” 我思索了一会说:“一公里多少米?” 这家伙不假思索:“500啊。” ……我彻底无语。 我捂着脸笑了笑。 她还一脸呆萌:“你笑什么?” “笑你好看,走,前面有个烧烤摊便宜又好吃。” “你今天小嘴抹了蜜了。” 随便点了几串烧烤和两份炒粉,再拿了几瓶可乐我们便坐下,这家伙还在啃刚才买的鸡腿。 “你这是化悲愤为食欲了?” 她满嘴油:“你还好意思提,哪凉快哪待着。” 我摇头笑了笑,然后语气认真地说:“这事,我确实不对,对不起。” 她显然被我的态度给弄的一愣,鸡腿差点从手里滑落。 “哼,算了算了,看在这次的烧烤上,原谅你了。” “徐姐真是大人有大量。” “话说,你也没有怎么帮公孙悦?” 烧烤上来了几串,我拿了串叼在嘴里。 “仔细一想,确实没咋帮。倒是你,你为啥帮赵海棠,这不矛盾吗?” “有啥矛盾,他喜欢公孙悦,我喜欢他所以帮他,不矛盾。” “额……你这是……坦然了不对,是大度啊,要在古代,你可以当宰相了!” 她双眼放光:“真的?” “你没听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吗?” 徐梦洁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生气地说:“你在变法说我胖吗?” “我丢,是你自己瞎想,我可没说你胖。” “那就好,你小子总是没好话。” “对了,你有跟夏炎和翁樊出去玩吗?” 她突然一脸得意:“玩了3天,在海湾附近,拍了超级多美照,还有人问我要微信呢,那里的海和天空真的超级蓝,卷起的海浪就像……就像星空一般绚丽,嘿嘿嘿。” 我吃着烤串,喝了口可乐,顿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刺痛。 “这么好,那还可以啊。” “嘿嘿嘿,你嘞,咋感觉你一放假就特安静,不会是窝在家里打游戏?” “这倒是没有,我么,兼职去了。” 她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你家里很困难吗?怎么感觉一放那种长假你就在兼职打工呢,我们假期都是在玩,在享受,倒是你,天天折磨自己。” 我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倒也不是穷,就是闲的没事去兼职打工啊,游玩这种事,我又没啥朋友,有啥可玩的,兼职性价比高,又能赚钱,又能消磨时间。” 我的语气平淡的跟水一样,没有一点情绪在里面。其实我的家境不算太差,但也不算太好,父母除去身上一些老毛病,暂且算是健康,月收入父母加起来也能过万,姐姐已经工作,家中也就我和老弟还在上学,负担也不算大,就普通的低产阶级,但是我不知道为何总是对金钱有着莫名的依存感,好像是因为此前的我因为金钱的缺失导致自己失去了很多成全自己愿望的机会,应该是,又好像不是,反正钱多多益善嘛。 徐梦洁撅着嘴说:“不理解,感觉你就是贪财。” “说缺了一点,我还好色。” 徐梦洁捂了捂胸口一脸阴沉地看着我。 “哈哈哈,你就算了。” “你吗。” …… 第67章 东江夜色 与徐梦洁吃完烧烤后,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一点多,眼前的徐梦洁抚摸着肚子瘫坐在椅子上,俨然一副饱腹感十足的样子,我站起身准备去结账。 “吃饱了吗,美丽的小姐?”我打趣她。 她脸上挂着的只是酒足饭饱后的满足,丝毫不在乎我的打趣:“吃饱了,你结账哦。” “不然呢,老铁。” 说完我就扫码问了老板多少钱,好在徐梦洁是个女生,也没吃多少,加上我点的总共70块钱,真是实惠,而且味道也不错,所以我才常常来这个小吃街吃烧烤。 结完账徐梦洁还是坐在椅子上保持着刚才的姿态,我有点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很晚了,要不你早点回家。” 她不屑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说:“说的对,你说,公主请回家。” 我的脸面瞬间扭曲:“你抖音看多了,不走我走。” 说完我转身向街道的出口走去。 见我真的离开她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后面喊道:“唉唉唉,等等我啊。” 徐梦洁在后面边喊边追过来。 来到停电瓶车的商店门口,徐梦洁从口袋甩出钥匙插入钥匙接口,一个跨步上车,最后以两个手指在右额头处比划了个帅气的动作就准备离开,把手一拧,电瓶车传来电量不足的警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徐梦洁僵在电瓶车上,我一脸无语。 “你……开出来的时候没充电吗?” 她机械般地转过头:“好像……出来时……还有两格电……” “额……” 她一脸无辜,向我投来小狗一样求助的眼神:“怎么办,李贽。” “打车回去?” 她歪了下头示意电瓶车:“电瓶车怎么办?” 经过一番思考,我们与商店老板协商一致,决定先将电瓶车暂时存放在店老板这里,并且给了老板20块钱的押金,保险起见,我还拍了照片用来作证。 我坐上电瓶戴好头盔对徐梦洁说:“赶快打车,我先走啦……” 徐梦洁突然拽住我的衣服。 “歪歪歪,很危险的,你干嘛。” 她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我……” “说啊,干啥。” “没带……”她的声音比蚂蚁还小。 我靠近她继续问:“啥?” “我没带手机……” “6……” 这一刻我的厌蠢症达到了极点,甚至想让这世界上愚蠢的人全部爆炸,但我还是打开手机点开了打车软件,并且让徐梦洁输入了地址。 徐梦洁嘿嘿嘿地傻笑说:“不好意思哈。” 我一副臭脸:“没事。” 但是在手机屏幕上的打车涟漪信号波动了半小时,仍然没有人接单。 徐梦洁有点急躁了:“怎么没人接单啊,完蛋,这么晚回家我妈会打死我的。” 我看了眼电瓶车的电量,因为前晚充电了,所以现在是满电,于是我对徐梦洁说道:“要不我用电瓶车送你回去。” 徐梦洁抓住我的手臂语气激动的说:“真的!” “难不成假的……” 还没说完徐梦洁就傻傻的蹦到我的电瓶车后座上。 我无奈地取下头盔递给她。 她有点不解地歪头看我:“干嘛?” 我甩了甩手上的头盔:“戴头盔啊,后座比较危险。” 她一把接过头盔,流利地戴上说:“想不到你还是个暖男。” “我是怕你摔死之后找我麻烦。” “你……” 没等徐梦洁说完我就启动车子,徐梦洁 显然被这突然的加速度给吓了一跳,不自觉的抓住了我的腰部。 “唉唉,李贽,你的腰好细哦。” “毕竟我是美男子。” “神经。” “到哪里转方向你跟我说那我不认识路。” 因为过江上大桥,风声强过人音,徐梦洁不知嘟囔着什么,我也没听清楚,只是专心地开着电瓶车。 突然腹部传来剧痛,一看居然是徐梦洁在掐我的肉,我立刻抓起刹车停了下来,徐梦洁也因为加速度的力撞到了我的背上。 “有病啊,干嘛掐我。” 徐梦洁扶正头盔说:“我一直说停下来,我要看看江边的风景,你跟聋了一样。” “风声那么大,根本听不到,况且你不是急着回家吗,还有心情看风景?” “你懂个屁。”徐梦洁跳下电瓶车,跑到护河栏处趴着远眺。 “哇哇,那边好亮,像是山那一块烧了起来。”徐梦洁指着远方的山脚下的一大片亮光处。 在停好电瓶车后我走到徐梦洁身边朝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边好像是惠州的边城方向。” 徐梦洁依然神采奕奕地看着远方:“真好呢,感觉那里与世隔绝,一定是个安宁的地方。” 我觉得徐梦洁的话有点可笑。 “那里一定很繁华,比我们这里繁华的多。” “为什么?”徐梦洁像个小孩似的发问。 “那里灯火通明,明显是发达城市,虽然旁边有山,但是可以看见旁边是平地,且毗邻东江河,海陆交通便利,你怎么会觉得它安宁呢?” 徐梦洁有点失落地说:“要是真的有那种与世隔绝,风景如画,安宁的地方就好了,我老了一定去养老。” 我挺直腰板,想让身体更多的感受风的到来与离去。 “确实,那种地方很令人向往,但是随着城镇化的闪电式发展,说不定等我们老了,连安宁的养老之处都没有了。” 徐梦洁有点急躁地说:“你是个悲观的人,不仅悲观,而且见识也不多!” “哦?怎么说?” “我国几乎一半都是山地,有些地方的城镇化注定高不了,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连养老的地方都没有。”说完她还得意的叉腰看着我。 “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山可夷为平地,海可填补成山,一切都会变的,我们都看不见未来的事。” “懒得和悲观的人说话。” 徐梦洁显然不太喜欢我说的话,因为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对未来,恋爱,学习都抱有最美好的期望,可是她在花一样的年华并不知晓世界何其残酷,人性的扭曲成为常态,命运的打击更是家常便饭,道德的沦丧屡见不鲜,这世界和社会的真心是令人窒息的,所以我十分害怕未来这个词。 未来这个词太单调,总是让人联想到美好,却不知它的背后是未知的险恶。 徐梦洁又指了指最远端的微弱光晕处:“那里是什么地方?” 我看去远方:“不知道,应该是珠海,或许是深圳,但肯定在广东以内。” “你为什么不觉得那是福建?” “我们在这里看不到广东以外的事物。” “好。”徐梦洁摇了摇头。 江面呈现灰黑色,但是两旁的港口却给了江面一丝光亮,使得我们看见水面上的涟漪,时不时有几艘货轮拉着长笛划破江面,船斗里是沙土,船舱里是疲惫的水手。 又传来几阵风,我有点哆嗦。 “走,时间不早了。” 徐梦洁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放在护栏上的手。 “你是没见江边夜景吗,这么不舍。” “不是,只是前不久看了本恋爱小说男女主在海景大桥上拥吻,所以我想看看在江上大桥能不能看到书里描绘的场景。” “额……神经病。” “这叫浪漫。” 电瓶车驶过江上大桥,进入喧闹的城市,随着少女声音的渐渐消失,电瓶车的尾灯也在城市的耀眼灯光中被抹除。 第68章 徒步旅行 国庆小长假转瞬即逝,真是令人伤心,更令人伤心的是后面的一个月都要一直上课,直接抱头痛哭,哀嚎长鸣,但是学子们只能在心中愤愤不平,真正发声者少有,因为大家都知道发声也没用,倒不如省省力气接受事实。 我一来到教室就觉得身心俱疲,真怀疑校园里是不是施加了什么魔法,总是让人很快入睡,所以我直接趴在座位上呼呼大睡,这似乎成了我的必须流程,先补觉,后学习。 夏炎也对我的状态很是理解,所以动作都很轻,不想打扰我,但是我还是在睡了半小时后被她叫了起来,因为今天老白居然来到了教室,真是令人费解,这家伙要是能不来铁定不会来的,估计是学校有啥事情需要班主任宣告。 老白双眼无神地站在讲台上,手指不停的地滑动着手机屏幕,似乎在找什么信息,然后才终于开口:“各位同学们,晚上好,相信大家都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国庆长假,但是回了学校也该收收心好好学习了,放假前也有通知,本月无周末假期,这确实有点令人难过,但是不用担心,学校体谅学子们的精神状态,预计在下周末举行徒步旅行登山活动,全程30公里,大家敬请期待!” “不要啊,好累的!” “我宁愿补课也不要登山啊……” “……” 班里哀声四起,登山活动显然不得人心。 老白赶忙安抚班里的情绪说:“总比在学校里面好,到时候会途经街道,你们可以买东西啊,边徒步边吃嘛,而且手机也会发放下来,还可以跟同学一起拍照,这不挺好的?” 听完老白的话,班里又窸窸窣窣地讨论了起来,见机老白溜了出去,看来这家伙很急着回家。 我打了个哈欠,也不想在睡下去了,拿出了还没做完的历史卷子开始做了起来,但是翁樊这时候开始作妖了,不停地用笔戳我的腰间,让我觉得发痒。 我不耐烦地回过头:“肿么耶(广东白话,干嘛的意思)?” 翁樊趴在桌子上双眼炯炯有神:“到时候我们几个要一起走哦。” “我都行。” 翁樊拍了拍夏炎说:“夏炎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有人选了呢?” 夏炎向我这边侧身说:“我跟你们一起走,我体力非常差劲,到时候应该会拖你们速度。” 翁樊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到时候叫李贽驮着你走。” 我一脸震惊:“啊?你拿我当什么了?” 翁樊继续说:“嘿嘿嘿,开玩笑啦,到时候我们会关照你的,你就放心好了,夏炎。” 夏炎还是有点担忧地说:“我的体力真的弱到离谱的地位,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这么说来,高一的时候我好像没见你参加体测。”我仔细回想。 夏炎也对我淡淡回应说:“除了800的跑步项目,其他的我有参加,你没见我体测估计是你这家伙当时早上体测的时候没睡醒。” 我被夏炎的话噎住了。 翁樊看起来很期待徒步旅行这一项目,还兴奋地说:“就算到时候掉队,我跟梦洁也会在后面陪你,当然,李贽这家伙就算不愿意,我们也会拉着他一起陪你,几个人一起走,多有安全感。” “到时候第二天新闻是四个高中生摔下悬崖当场死亡。” 翁樊投来白眼:“你能不能说点好话,就你嘴损。” 我识相地闭嘴。 夏炎怯怯地回了句“好。” 第二天早上徐梦洁来的时候听到徒步的消息也是异常激动,也不知道这家伙激动的点在哪里。 “我到时候带个相机,你们一定要化妆画的美美的,到时候拍好多好多美照。”徐梦洁用两条手臂不停的比划着。 我们其他三人则是像看小孩似的看着她。 虽说徒步旅行无论喜不喜欢,但是大家都心存期待,因为要是上课七天,那得多枯燥乏味,人上课都上傻了。 经过几天的漫长课程我们终于迎来了星期六,我们被告知要比平时提早20分钟来到教室,好像是要宣告什么注意事项,但也无非是那些常见的,老白在宣告完之后就示意门外一位看起来30来岁的女性上讲台讲话。 “大家好,我是……是你们的领班志愿者……希望与大家有一次美好的回忆哦。” 接下来就是乘坐大巴车了,操场和体育馆外的空地上整齐停放着十几辆大巴车,甚是壮观哦,我们在找到指定大巴车上去坐着,等待司机发车。 我选在了比较靠后的座位,夏炎她们三人好像很自然地跑到我旁边和前面的座位坐下,翁樊笑脸盈盈地看着我问我要不要吃口香糖,当然是吃啦。 “李贽李贽。”翁樊呼唤我。 我睁开双眼:“干嘛。” “你为什么一上车就靠着车窗睡觉,不会晕车了。” “车子还没启动,我怎么晕车。” “对哦,那你睡,我不打扰你哦。” “感谢翁小姐的体谅。” 也不知道何时车子开始启动了,我感受着车窗的振动,渐渐进入了梦乡,但是中途车子越过减速带时我还是被巨大的声响所吵醒,但只是半睁开乐下眼睛看了眼欢声笑语地三人后又继续睡着了,这可能是高中生特有的疲惫感,话说这三人咋一点不困,是不是想着到时候怎么整我?那应该不会,她们没有那么恶趣味。 不知经过多长时间的颠簸,大巴车最终停在了一处荒地,要不是那蓝色铁皮板上写着某某山庄的字样,我还以为这里是枪毙犯人的场所呢。 我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在翁樊的阵阵呼唤中下了车,进入眼帘的是清一色的蓝白校服的学生,随后领导的志愿者开始清点人数,随后在班群里发了一张地形图,便举着班级拍向大山进发了。 刚开始我们几人还在班级队伍之中,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夏炎的步伐越来越慢,我们只好放慢步伐陪着她,就这样下去一直往队伍后面退,最后连队伍都看不到了,还好有手机说明情况,向领班说明情况后我们就按着指示牌龟速前进。 看着地图,我们还未到山区,现在我们身处海湾处的别墅区,道路两旁种满了桃花树,色彩绚丽,花瓣在微风的吹拂下在天空中斡旋,然后掉落在地上,徐梦洁跟兔子一样拿出相机一顿乱拍,我很想记录这副画面,但可惜硬件不支持,因为我忘记带充电宝了,手机只剩十几格电,当然,这几人也没带。 一路过来,几人很是兴奋,除了夏炎,因为夏炎的体力真的是弱的吓人,走几公里就得坐下歇一会,此时的她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正坐下旁边的人行道阶梯上喘着粗气。 我从书包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顺便拿出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扭开递给她。 “喝点水。” “谢谢。”说完夏炎就接下水喝了一小口。 她一脸歉意地说:“真不好意思呢,还得让你们陪我一起掉队。” 第69章 徒步旅行2 我看了眼还在前面拍照的徐梦洁以及摆姿势的翁樊。 “没事的,她们也乐在其中。” 突然徐梦洁朝着我招手呐喊:“一起来拍张合照!” 我看了眼夏炎问道:“怎么样,去拍两张,难道来一次。” “也对。”说完夏炎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走到徐梦洁面前我突然有个疑问:“我们要拍合照,谁来举相机啊?” 徐梦洁邪魅一笑,随便拉了个路人帮我们拍照,路人先是一脸惊恐,然后听完我们的话表示理解。 夏炎理了理有点凌乱的刘海和鬓角表示ok,然后夏炎站在中间,徐梦洁和翁樊在两旁比着剪刀手,我则在最左侧双手背在后面,一脸生无可恋,不知为何,每次拍照我的面部表情都是这样,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但是我无所谓了,反正长的不帅也不上镜,平时也不爱拍照,手机里一张自拍都没有,难道拍照也就这样。 拍完之后几人非常满意,中间的夏炎笑得很腼腆,两旁的徐梦洁和翁樊则是开朗的笑容,显得阳光大方,就是我的表情与她们美好的气氛格格不入。 翁樊不禁吐槽:“李贽,你的表情怎么像是谁欠你几百块钱了一样啊。” 我撇了下嘴:“天生脸臭,没办法。” 翁樊也是抿了抿嘴:“行,反正你平时也没啥好脸色。” 于是我们整理了一下再次出发,跟着指示牌我们辗转了几个街道,路途上人烟很稀少,就连车辆都极其少见,大概是因为这里是别墅区的原因,安静闲适,再上了一个坡度20多度的小斜坡后,我们已经步行了20公里,看了眼微信群里的信息,我们已经落后队伍3公里了,但是夏炎上完坡之后又开始大喘气,但是看了眼地图,发现再过两公里就是小吃街,而且有歇脚的地方,于是我们几人硬拖着夏炎走完了这2公里。 到了小吃街,我们被眼前繁华的街道给看呆了,只见路旁的小摊延绵百米之外,根本看不见尽头,而且大部分学生在此滞留,人群如同蛆虫一般涌动。 我说道:“人这么多,看来得等会再买东西了。” “没事啊,旁边有便利店,我去买几瓶水。”徐梦洁划着手机说。 “我也去。”翁樊举起右臂。 “走。” “你好好看着夏炎哦,李贽。” 于是两人挽着手去了商店。 夏炎坐在旁边的石墩上喘气,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体质这么差。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给你买点。” 夏炎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离我们最近的几家摊贩,指着稍远一点的摊贩说:“我想吃章鱼小丸子。” “那我去帮你买,你先在这里休息会。”扔下这句话我就没入人群。 摊饭前的人多的要命,而且因为街道不够宽敞,人都挤在一起,我根本挤不进去,后面还是看见韩冲这小子才买了两份,这小子总是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之后对他的态度还是好点。 “给,我接下来要向前走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韩冲把一个打包好的塑料袋递给我,并回了个可掬的笑容。 “不了,我这边有同学一起,钱我微信转你,辛苦你了。” “没事,走了。”说完韩冲便和他的几个同学消失在前面人潮之中。 我打开手机给他转了钱,并多给了两块钱辛苦费,就转身挤出人群来到夏炎身边。 她的脸色稍好,恢复了点红润,嘴唇还是有点发白。 “给。”我拿出一盒章鱼小丸子递给她。 “谢谢。”她伸手接下。 “徐梦洁他们还没回来?” 她已经打开盒子用竹签扎了一个丸子送进嘴里了,此时嘟囔着双颊像个仓鼠。 “还没。” “你干嘛一次塞两个。” “饿了。” “……” “你不吃吗?”见我还站在原地不动夏炎问道。 “不是很有胃口,等下给她们俩吃。” “好哦。” 她快速唧着樱桃小嘴,不禁让人想要摸摸她的头。 “你是没吃早餐?” 她猛地抬起头,眼眸清澈如水,显得有些愚蠢。 “嗯嗯,起太早忘记了。” “怪不得走几步路就流汗喘气。” “嘿嘿。” 终于那两人从商店走了出来,提了两大袋子东西,喔咧个豆,等下还有50多公里,这俩想干嘛。 “来啦来啦,买了好多好吃。”翁樊提着袋子跳到我们面前打开袋子。 徐梦洁看见章鱼小丸子的包装不禁抱怨:“你俩咋都买了小吃了,狡猾!” 我举起手中的袋子:“还有一盒,你们吃吗?” “废话。”徐梦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我手上夺去袋子。 “你……还真是不客气。” 徐梦洁和翁樊一起围着章鱼小丸子的盒子吃了起来。 “你可以拿点零食和饮料,算我们的。”徐梦洁指了下袋子。 “那我可不跟你客气。”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只拿了瓶茉莉花茶和包薯片,话说这家伙是多爱喝茉莉花茶,两个袋子里有6瓶茉莉花茶,我咂了下嘴。 夏炎状态也好了不少,跟着翁樊和徐梦洁去逛小吃摊了,当然,这么多东西也得人看着,所以我被迫留下看着书包和袋子,倒也无所谓,我坐在石墩上刷起抖音。 怎料一双腿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下意识抬起了头。 “哦?” “啊?” 我俩同时发出疑问。 “你是?” 这女生有点眼熟,但是我还是想不起来名字。 “卷毛仔,李贽?” 我对这个外号有点无语,语气缓慢地回应:“算是,你哪位?” 女生明显对我话感到不耐烦,没好气地说:“你也太礼貌了,我都记得你的名字,你居然不记得我是谁。” 我尴尬的回了句:“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女生双手叉腰:“我叫王欣琪,之前你不是和杨潇打过羽毛球吗,当时我就在场,后面我还跟你道歉请你吃了顿饭呢。” 这下我有点印象了:“哦哦,想起来了,话说这次徒步不是只有高二的吗,你高三的怎么在这里。” “你蠢啊,高三可以来当领班志愿者,每个高二班有3个领班志愿者。” 我好像还没注意,因为我们从一开始就落后队伍。 不一会人群窜出来几个熟悉的身影,丢,杨潇。 他举着两根烤热狗递给王欣琪,王欣琪拿到就咬了一口,咋觉得杨潇有点像舔狗呢。 “我们先走一步,你随意。”王欣琪说完就走。 杨潇倒是给我个礼貌的微笑,但是我懒得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离开。 三人终于采购完毕,拿着几袋小吃走了过来,我背起书包。 “出发?” “当然,小吃边走边吃。” “李贽多拿点。”徐梦洁塞给我两个大袋子,没把我的手臂给扯断。 “我靠,这么重。” “嘿嘿,没事,路上吃着吃着就轻了。”徐梦洁没好心地笑着。 于是宽敞的马路上走着四个人影,三个女生牵着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一个男生提着两个大袋子在后面累成狗,早知道不跟她们一起走了。 第70章 徒步旅行3 路程差不多走了三分之二,已经进入山区,路上崎岖不平,小坡众多,弄的人很是疲惫,我们几人也失去了刚开始的热情,一路上言语甚少,且走走停停,加上天气燥热,人的心情更是烦躁了。 徐梦洁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大石头上,也不管上面的灰尘了,只是拿着小风扇对着自己的脸吹,但是小风扇也很不给力,不一会就没电了,这可把她气的够呛。 “热死啦!!”徐梦洁对天嚎叫。 我倚着旁边的树干说:“叫也没有,坐一会喝点水会好点。” 于是我们几人就在此处休憩一会儿,但是这里明显有坡度,除了徐梦洁屁股下的石头,也就只能靠着树,连坐下都难。 我看了眼后面的夏炎,她的脸色红润的像苹果,脸颊和额头挂着晶莹剔透的汗珠,翁樊也没有了开始的活力,只是像个软体动物似的靠着树干,一脸生无可恋。 徐梦洁摆弄着相机说:“本来想拍好多美照,但是这天气,根本拍不了啊,妆都花了。” 翁樊有气无力地回应:“对啊,刚开始走马路的时候还好,现在完全不行了。” 徐梦洁突然看向夏炎问:“小燕子,你怎么样,还能走吗?” 夏炎喘着粗气摆了个ok的手势。 我走过卸下夏炎书包说:“书包我帮你拿着,你看着确实不太好。” 翁樊和徐梦洁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反正那两包零食也吃的差不多了,我直接将剩下的饮料和零食塞进书包里,然后右手提着另一个书包的双肩带,掂量了一下,重的要命,不知道是东西装的多还是我体力不行了。 于是我们朝上爬去,随着高度的上升,坡度也在上升,真搞不懂学校为什么会挑这种险路,想让学生摔死吗,但困难的远远不止坡度,脚下的黄尘土变成了碎石子,怕了几步,我几个踉跄差点没滑下去,回头看了眼后面的山路,不禁觉得脊背发凉,这要是滑下去,不死也得断条腿,而且旁边的树长在斜坡之下,离我们最近的也有一米的距离,根本没有借力点,所以我们放慢了脚步,缓缓向前。 夏炎的步伐很是慢,即使我背上背着个书包,手上还拿个书包她也比我慢的多,前面的俩人自顾不暇,自然管不了夏炎,我只得时不时的拉夏炎一把,为了防止她突然体力不支摔下去,我就跟在她的后面。 看着前面的夏炎右手叉腰步履维艰地慢慢向前,真让人觉得不安。 “夏炎,你咋样。” 夏炎听到我的呼唤回头看了一眼我,她的嘴唇已经干裂脱皮。 “还可以。” 我拿了瓶水递给她。 “喝点水,你嘴唇很干。” 她没有拒绝,直接接下我手中的半瓶水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瓶子交给我,继续向上。 再经过半小时的上坡,终于来到山顶,山顶异常平坦,而且还有多个石墩可以休息,也有一些体力不支的学生在这里休息。 我们几人跌跌撞撞地坐下。 “现在几点了。”翁樊问道。 我瞟了眼手机屏保。 “3点半。” “啊,还这么早,怪不得天气这么热。”徐梦洁抱怨道。 也是,学校规定时间是6点之内,我们还有15公里的路段,过去最多也就一个多小时,而且我们是较落后的队伍,这属实超出预期了。 翁樊看着状态极差的夏炎不禁担忧了起来:“等下是下坡路,可能比上坡更难走,夏炎,你还可以吗?” 夏炎的刘海因为汗水贴在了额头上,她拨了一下刘海说:“我可以的。” “我会尽量照顾你的。”我在一旁说道。 “你关键时刻还挺靠谱吗,李贽。”徐梦洁此时身体后仰闭着眼睛。 “那可不是。” 休息十来分钟,再次整装出发。 上山容易下山难,看来古人诚不欺我。下山的路更加艰险,因为碎石的原因我们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滑行一小段距离,这可把几人吓得不轻。 我挡在夏炎的前面,让她累的时候可以找个物体借力。 走到中段,不知为何这边的坡度更加艰险,大概有45°左右,我们更加小心,放低重心,缓缓向下,本想着就这样慢慢下去,但是意外还是来临,后面的一个同学脚下一滑直接铲倒夏炎,夏炎又滑向在她前面的我,我重心不稳直接倒下,随着碎石的滚动,我们两人直接斜着滑下山坡,那个同学则是被徐梦洁即使抓住,这才没滑下去。 但是我俩可就糟了,由于斜坡与山路几乎是断层的,我们根本上不去,还在下面树木丛生,我们有很多借力点,才不至于滚下去,我感觉左右手臂和后脖颈以及右脸颊传来阵阵疼痛,想来是被树枝划伤了。 由于我在前面抵挡了大部分伤害,夏炎的伤势好点,此刻她脸色煞白一脸慌张地靠在一棵细树干上。 上面的徐梦洁探出头慌忙喊叫:“你们俩没事!我们现在打电话给老师!” 翁樊在一旁说道:“他们已经到了终点,一时半会来不了,你们现在的位置坡度太陡了,你们往下走!我们在下面等你们,一定要小心!” 俩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小心注意安全的话语,慌忙地转着圈。 “放心,我俩没大事,你们在下面一点的路等我们就好!” 于是她们俩人赶紧向下跑去,我试图挣扎一下卡在树枝里的右手,但是由于书包深深地嵌在了草丛里,根本不能动弹,在几次尝试无果后,我有点泄气。 夏炎也终于从刚才的惊慌之中缓过神来来,跑来帮我扯身边的树枝。 边扯边道歉:“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没站稳才让你摔下来,对不起……”夏炎说话有着很重的鼻音,好像马上就会哭出来。 我给了她一个微笑:“没事,你怎么样,又伤到哪里没?” 夏炎抹了一把眼泪,看来是实在绷不住了。 “我没事,倒是你……你手上和脖子处好多伤口……” 夏炎开始不停的抽泣,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努力地帮我拨开卡住手臂和书包的树枝,终于有些松动,我右手一个发力,直接将整条手臂扯了出来,但是书包还卡着,我从书包肩带中抽身出来,只见书包被牢牢挂在树枝上。 正当我束手无措的时候,旁边的夏炎突然说道:“我书包里有一个折叠水果刀,我去拿。” “好啊。” 我真为这句话后悔。 夏炎的书包在刚才我们掉下来就滚到稍远的下坡,但是夏炎可能有些惊慌,不顾一切的地去捡书包,丝毫没注意脚下,在踩到枯枝烂叶后她再次滑倒,直接向下俯冲我反应过来想要拉住她时,她已然滑出两米远。 我心里瞬间咯噔一下,脑子一热也滑了下去。 殊不知我们等下会遭遇什么样的危机。 第71章 徒步旅行4 夏炎滑行的轨道刚好可以抓到书包,但是她抓住书包后依然没停下来,仍然在向下俯冲,她紧紧抱着书包,在身体连续撞了几棵树后终于在一个较平坦的林线处停下。 “夏炎!你怎么样!回句话!” 我心急如焚,只顾着注意夏炎那边的状况而没注意眼前的树,我直接跟树干来了个亲密接触,鼻腔内一股腥味弥漫开来,味道直冲我的大脑,但我无暇顾及,只是捂着鼻子继续向下跑去查看夏炎的情况。 终于来到夏炎的位置,她此时正靠着一棵稍粗壮的树干,一脸疲惫地看着我。 “你伤着哪里了没?”我语气急促。 她笑了笑:“没事,只是撞了几下。” 打量她全身上下,除去手臂上的几处小划伤,倒是没有明显的伤口。 “你刚才是不是疯了!那么远你还去拿,你要是摔死了怎么办!”我情绪异常激动,声音极大。 但是她并未觉得害怕,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李贽。” “干嘛。” “你流血了。” 我这才想起刚才撞到的鼻子,捂着鼻子的右手指缝渗出鲜红的血滴,我顿感不妙,这出血量,我脸色倏地一下煞白了起来。 夏炎也赶快打开书包抽出78张纸巾塞到我的手里,我赶紧捂住鼻子,不久纸巾就被染红。 “我书包还有水,对……还有水……”她在书包里翻找,终于找到那还剩半瓶的矿泉水。 鼻血已经止住,我又抽了几张纸巾沾了点水擦了擦手上和脸上的血迹。 剩下一点水我帮夏炎冲刷了下手臂上的伤口,稍微整了下衣服,我给班主任和徐梦洁她们发了信息就准备向山下走去。 “手机没信号。”我看着一直转圈的消息顿时不安了起来。 夏炎听完也赶紧掏出手机,神色慌张:“我也没信号。” “你别坐着了,我们趁着天没黑赶紧下去。” 说完便拉着夏炎就要走,但是夏炎脸色突然痛苦了起来,迟迟站不起来。 “怎么了?” 夏炎看了眼左脚:“我的脚……好像崴了。” 丢,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背你过去。”说完我便转身蹲下。 夏炎这时候也不管啥害羞不害羞的。直接趴上我的背,右手拎着书包。 就这样我俩开始下山,但是我山坡上几乎全是落叶,而且还有些潮湿,非常湿滑,我只得走一步就抓着一棵树慢慢向前挪动。 背上的夏炎突然说:“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李贽。”她用天真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让我有点诧异。 “瞎说什么,就是走个山路,别死不死的。” “李贽,要是跟你一起死在这里,你会觉得害怕吗?” “我会觉得幸运。” “为什么?” “因为能跟你这种美女死在一起,真是荣幸。” 我用玩笑话缓解我们的紧张。 “哈哈哈。”背上的夏炎传来明朗的笑声。 走了将近十多分钟,前面依然是密林,我此时已经满头大汗,汗水不断流入我的眼眶里,刺的我眼睛生痛,但是我不敢停下,因为天色已经开始变暗,谁知道等下会遭遇什么鬼东西。 “李贽,你伤的好严重。” “小伤口,对于我这种猛男来说不足挂齿。”我强撑着说出这句话 我觉得手臂脸上和脖颈处不断传来剧痛,估计是划伤我的树枝有毒性。 “唉唉,李贽,你有喜欢的人吗?”夏炎不知为何会在这种时候问出不搭边的问题,可能是只能靠说这些话题缓解恐惧和不安。 我没有遮掩:“暂时没有,但是我初中时有一个喜欢的女生。” “是个什么样的女生。” 我背着夏炎跳过一个坑。 “一个……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的阳光。” “嘿嘿,你跟她告白了吗?”夏炎的头靠在我的右脸颊上,但是疲惫的我感知都已经麻木,只是强撑着回答她的话。 “有。” “你们在一起了吗?”她也就这时候能八卦了。 “我被狠狠拒绝了。”我觉得心中有点苦涩,每每回忆到这段往事时我都觉得很难过,但是记忆里只有那个女生明朗的笑容,我看不清她的脸,也忘却了她的名字,这应该算是情窦初开,不足挂齿。 身后的夏炎突然没了动静,只是愈发的沉重。 “喂喂喂,你别晕倒了啊!”我连忙呼叫。 但是在听见夏炎平稳的呼吸声才放下心来,这家伙也真是,还没脱离危险就这么安心地睡着了,就这么相信我能走出去吗。 不知走了多久,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步伐越来越沉重,天色已经暗淡下来,眼前的森林开始变得阴森,我的眼前也开始模糊。坚持住啊老铁,我还好青春年华,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啊。 我咬着牙不知走了多久,时间感已麻木,方向感更不用提,但是我敢肯定,我是朝着下坡走的,这样就一定走的下去。 突然眼前的密林穿过来一束亮光,我还以为出现了幻觉,直到有人叫喊我与夏炎的声音。 我赶紧用已经沙哑的喉咙发声:“我们在这里……咳咳咳……这里……咳……” 就这样,几束强烈的光线聚焦在我身上,我们被老师找到,就此获救。 我们被担架送到终点处,好在我们伤的都很轻,校医简单处理就完事了,夏炎的脚还是不能走路。 徐梦洁见到我们平安赶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抱住我俩,翁樊则在后面意味深长地笑。 夏炎由于不能走动就坐进了车中等待,但由于太累,又睡着了,时间已经是6点半了,学生们几乎都撤走,只剩下我们几人。 “里面的四合院有福签可以写,怎么样,还能写字吗?”翁樊向我伸出手。 我借着力站了起来。 “当然能写。” 于是我走进四合院,眼前是闪烁着的黄色蜡烛形的灯,周围都是古风的建筑风格,一棵形似圣诞树造型的树围着几串细绳,细绳上挂着很多红色贺卡,还有几条交错的细线纵横在院子内。 翁樊递来笔和红色卡纸。 “写点好话哦。” 我提起笔,思索片刻。 写下了“顺遂平安”四个字。 翁樊在一旁侧着头说:“写的挺好看的嘛,我帮你挂上去。”说完就将这张卡挂在最高处的线上。 “你也写了吗?”我问道。 “当然。”翁樊背着手向门口走去。 我跟上去问:“写的什么?” “不告诉你。” 只见幸运树的灯突然亮起,最高处的一张红色卡纸上用着圆润的笔迹写着一句话: 李贽永远开心快乐。 第72章 视频电话 徒步旅行的危机过后,夏炎状态不好所以回家休养了几天,当然,我的伤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我被冠以英雄救美的头衔理所当然地回家休息。 我的伤不算太重,只是轻微的划伤,就是范围太大了,手臂,脖子,腿部还有脸上都有划伤,但好在伤口不深,几天就能完全愈合。 回到家,我当然是好吃好喝几顿让自己回回血,之后就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刷着视频,感到眼睛有点疲惫,但是身体却懒得移动,于是我放下手机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夏炎怎么样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那家伙崴了脚估计好不了那么快。但后面随之而来不是轻松的心情而是焦虑与不安,这恐怕是每个高中生都会有的心理活动,担心自己请假后错过课程进度,落后班中同学,造成自我内耗。道理都明白,但即使这样我还是有点烦躁,因为刚从忙碌状态脱离出来,闲适的环境造成心理上的巨大落差感令人不安,罢了罢了,问问夏炎的情况,于是我打开微信找到了夏炎的头像,这家伙头像百年不变,依旧是一只白色的猫。 [脚怎么样了?] 这条信息像是一片落叶一般掉进我与夏炎空白的微信聊天界面。 不一会夏炎就回了信息,看来她也无事可做。 [还是很痛,但好在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 [那就好。] [那个。] [?] [谢谢你在登山的时候做的一切!多亏了你我才能平安无事。] 我想了想,回了个哥就是这么帅的搞怪表情包。 [好傻的表情包 很符合你的气质。]后面还加了个微笑的表情包。 我笑了笑。突然觉得有点突然,因为很早夏炎就加了我的微信,但是我们却没在上面聊过几句,现在聊天却不觉得很突兀,大概是因为我们在现实中早就拉近了距离。 [你想在家休养几天再回学校啊?] [什么时候能走路就什么时间回去呗。] [那大概要很久你不怕落后课程吗?] [无所谓,姐会自学。] 看到这条信息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真不知道这家伙以什么心态打出这句话的。 我回了个大大的赞的表情包。 但是过了很久夏炎都没有回信息,心想也正常,毕竟我俩也没啥好聊的。 但是过了将近半小时,夏炎突然发来了一条信息把我吓了一跳。 [李贽,要不要打电话。] 我想了想。 [我都行,你方便可以现在打。] [那个,我想打视频电话。] 看着这条信息我有点不知所措,我李某十几年人生里还真没跟女生打过视频电话,这让我这个空白恋爱经历的男生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步,然后迅速跑到镜子面前整理了下发型,再看看自己有没有眼屎,嘿嘿,一切正常。 [可以。]回了这句话我便开始紧张地盯着屏幕。 只见手机响起微信电话的铃声,然后屏幕上就开始出现我的脸,我的手微微颤抖,按下了接通。 出现的是夏炎那张熟悉的脸,她的面色很红润,看来恢复的不错,她在画面中招了招手。 “李贽,李贽。” “……在。” 我的表情很僵硬,她笑靥如花,好像在打趣我一样。 “给你看看我家的猫。”说完她便将镜头反转,对到一只毛色有点微蓝的毛球身上。 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品种。 “是英短。”我给出结论。 “呀,你怎么知道,看来你对猫很了解哦。”她的语气有点小惊讶。 “抖音看的。” “额……” “我家也养了猫 ,你要看看吗。” “好啊好啊!” 听完夏炎的回答我便将镜头对准正在我枕头上缩成一团的大橘。 “这是玩具吗?”她的语气有点疑惑。 “当然不是。”说完我便不当人地戳醒了大橘。 大橘猫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懒懒地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哈哈哈,你家猫看起来好懒,跟你一样。”夏炎见到猫的反应后不禁吐槽。 “额……宠物或多或少都会跟主人有点相像。” “真的吗,我看看我家的猫。”说完她便将镜头对准不远处的浅蓝色毛团。 “你家猫应该会看,毕竟你那么喜欢看书。”我打趣道。 “去去,哪有那么聪明的猫。蓝球(猫的名字)蓝球……”她说完就开始呼唤那只蓝猫。 蓝猫听到呼唤只是不屑地转过头看着镜头,眼睛也是浅蓝色,这猫一看就身价不菲。 “你家猫叫篮球?谁取得名,是不是取名的人很喜欢打篮球啊!” “才不是呢,我取的名字,蓝是蓝色的蓝。”夏炎说完就将镜头转向自己。 我也像他一样将镜头转向自己。 “李贽,你脸上有好几道伤口。”她有点心疼的看着镜头。 我有点害羞似的撇过头:“小伤不足挂齿。” “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我有点愧疚。”夏炎在画面中低下了头。 “那你想怎么补偿我啊?” “要不我请你吃饭!” 我摆了摆手:“得了,你路都走不了怎么请我吃饭。” “那我回学校给你带好多好吃的。” “好啊。算你有良心。” “嘿嘿。我还有事就先挂了哦,你回学校的时候记得给我发信息哦,那样我就不给你打电话了。”说完她就效率地挂了电话。 啥玩意?听这意思还要给我打电话?我丢,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啊! 哈哈哈,想到这里我居然傻笑起来,抱起大橘不停的揉搓它的毛发。 晚上我如同以往一般出去觅食,开着小电驴行驶在凌晨的街道,吹着冷风,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我每次吹着风都能有不同的感受,说不定还能悟出一些人生道理,简直就是精神的升华。 我还是老样子,选择了一家烧烤摊坐了下来,拿了瓶不知名的汽水就开始注视这夜市的繁华,但是一个高中生能悟出啥呢,不过是感慨人们的匆忙罢了,但是我的思绪却飘向了远方不知名处,好像曾经的记忆会随时的迸发,正是这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我的正对面。 “你小子每次都这个点来吃宵夜,看来恢复的不错啊。” 老白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它就住在这附近,我们的偶遇并不显得很突兀 ,老白随便点了几串烧烤,还拿了瓶啤酒。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明天不是还有上课吗,还来吃宵夜。” 老白往嘴里灌了口酒哈了声气说:“明天下午的课,我可以一觉睡到12点。” “您可真是勤劳的代言人。” “哈哈哈,你要是工作了也会像我这样,能摸鱼就摸鱼,这样才能节省出时间来享受人生嘛。”老白笑声明朗,但是说话完全没有老师的模样。 “我工作一定会认真努力,力争上游,爬到高位之后再去摸鱼。”我信誓旦旦的语气快把自己逗笑。 老白挥了挥手:“得了你,就你平时的模样我都可以想象你上班时那副慵懒的姿态了。” 老白又喝了一大口。 “对了,你的事情我听说了,现在伤怎么样?” 我伸出手臂显摆了一下,然后抡了几圈。 “完全没问题。” “早点回学校上课,别到时候落下什么课程。” “玩够了就回去。” “你要是抱有这样的想法,估计这辈子都回不去学校,人是懒惰的恶魔啊。” “那就过两天。” “对了,夏炎呢,你有了解她的情况吗?” “她崴了脚,现在还不能走路,估计没那么快好。” 老白像是松了一口气:“没大事就好,要我说学校的活动就明显不合理,山坡那么陡,还让学生去爬,这不是没事找事干嘛,要是你们出了事谁来负责啊,而且这次受伤的不少,有中暑的,还有不小心给车蹭了的,还有打闹摔进湖里的,麻烦死了。” 老白吐槽学校这次活动的不合理。 “确实,所以你愿意请你受伤的学生吃一顿完美的夜宵吗?” “……你够不要脸。” “脸皮厚能当饭吃就行。” 第73章 麻烦 在家休息三天的我身上的伤口基本好的差不多了,于是我决定今晚动身回学校,在公交车上的我又突然觉得家里比学校真的舒服太多,可以肆无忌惮地玩手机,晚上还能吃宵夜,在家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不要提有多舒服了,所以人的心中一直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天平,这个天平永远偏向某一方却始终不会达到平衡,所谓落差感,大抵就是心中天平搞得鬼。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生活中的人们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满足,有钱人哀叹精神的萎靡,穷人家烦恼金钱的缺失,人人都有忧虑,所以要努力,要拼搏,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结果拼命努力只是从一个不满中掉到另一个不满,人是欲望的产物,这句话显然不对,人是欲望本身,这才贴切。贪得无厌是人的本性,就连我也一样,得到友谊就开始渴望爱情,结果却总是不遂人意,丢了友情也没能得到爱情,可笑可笑。所以我就不再去期待任何事情,只是死死地盯着当下,所以我没有远忧,只有近虑,但这样也有坏处,就是你解决事情必须体现高效率与高质量,这也就造就了我临危不惧,果断干练的优点(其实是吹的,我只是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比较果断)。 公交车停在了轻轨站下的公交站牌处,播报却延迟了两秒才放出到达地点,我随着车上的人潮一起下了站,抬起头颅,眼前是一座似城堡般壮观的娱乐城,人群熙熙攘攘,这座娱乐城地主要客源基本来源于轻轨的乘客和旁边高中的学生,不得不说,这里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难怪二期娱乐城仅仅在一年时间就拔地而起。 我无心逗留,提了提手上的袋子,耸了耸背上地书包,大步流星得朝学校方向前进。娱乐城的后面是一条长达几百米的天街,与冬夏季风的方向基本平行,所以里面夏凉冬更凉,我从街道中间穿过,侧面吹来的风掀起我左侧的头发,揉乱了我的发型,让我感到有点寒颤,不过是寒颤是对的,现在已经11月起头了,但是广东的天气还是在20度上下浮动,空调还开着呢,罢了罢了,等下回学校给自己加个外套。 想着还没吃饭,我决定在天街处凑合一餐,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小巷里地拉面店,但是我又猛然想起这家店早已不复存在了,我有点遗憾地叹了声气,看到不远处有一家西域牛肉面,就走了进去。桌子上有着扫码点单的二维码,这倒是很人性化,我直接上了二楼,二楼正好是空的,这让我这个i人很是欢喜,哦对了,i人是我刚从网上学的网络热词,大概是内向人群的一种称呼,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这些梗。我点了碗招牌牛肉拉面,仅仅2分钟店员就端着牛肉面从楼梯口缓缓走开并端到我的面前,我看了一眼,清汤寡面,上面飘动着薄薄几片牛肉,这让我的胃口立刻变得差劲,我试探性地串起一茬面条往嘴里送,淡的没有一点味道,不知道汤怎么样,我用勺子舀了一点吸进嘴中,味道也是很淡,这不禁让我怀念起小巷子的牛肉面,罢了罢了,应付吃一顿赶紧去教室。 吃完面来到校门口,因为我穿着校服,保安只是瞟了我一眼就开门放行,话说,这保安不怕我是伪装的社会人士嘛,后来过了很久我才发现,人在不同年龄段是会呈现出不同的精神面貌的,就比如我现在是高中生,眼神里必然有着麻木与疲惫,等到了大学,眼神里就会是疲惫与懒惰,到了社会,眼神就会充满锐利与狡猾,但是现在高中的我,确实难以从眼神中辨认一个人正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回到教室,因为还有半小时才上课,班里的人很是稀少,只有廖廖数人在座位上,有的埋头写作业,有的转过身聊天,似乎并没不在乎我的到来,我只是走到自己的话座位坐下,就看到桌子上整齐摆放着一叠试卷,哇丢,恐怖极了,我数了数卷子,整整12张,指不定还有别的作业,这才是请假后最令高中生绝望的时刻啊!不对,还有更绝望的,那就是明天数学课老师讲的内容你开始完全听不懂了。丢丢丢,我抽出两张政治卷子,这科是我最擅长的科目,一张卷子的选择题我只需要5分钟就能做完,而后面的大题省略一下答案,也就半小时的事情。 正写着试卷,突然一个人就坐在我旁边的人座位,我心想不对啊,夏炎这会儿还在家里养伤呢,所以我有点疑惑的转头看着夏炎座位上的人。 “你好啊,李贽。”翁樊眼睛眯着边笑边向我招手。 “你好。”我回了话就继续写试卷。 翁樊突然开始摇我的手臂:“你好冷淡啊老铁,你不知道你们请假这些天晚自习我有多无聊,都没人跟我讲话。” “不是有徐梦洁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伙晚上基本不来上晚自习。” “那你就好好学习……”我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亏我还帮你整理了试卷,你就这么对待我吗?” 也对,这么想来确实不太礼貌,所以我从我的面前袋子中抽出了一包qq糖和一包薯片递给翁樊。 “给,就当是你帮我整理试卷的谢礼了。” 翁樊一把从我手中夺过零食:“你小子还是懂得人情世故的嘛。” 说完她便撕开了qq糖的包装,开始美滋滋地吃了起来,我则继续补着作业。 “你要不要来一颗。”她把糖递到我的嘴边。 我直接不客气地咬了下去,但糖太小,直接咬到了她的手指。 翁樊迅速收回了手,并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咦~手上都有你的口水了。” “谁叫你递到我嘴边的,这也不能怪我对。”我耍起无赖。 “略~”翁樊朝我摆了个鬼脸就离开了座位。 我懒得计较继续写着试卷,但是不一会她就拿着几本书和试卷回到我旁边的位置,原来这家伙刚才是回自己位置拿东西。 “唉,你干嘛不坐自己位置?” 翁樊不理会我的问题,自顾自的打开书本:“老娘乐意。” “额。说话能不能文雅一点。” 翁樊朝我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哦,对了,语文老师说你到学校就去办公室找她,她今天刚好隔壁班有晚自习,你去问问她找你干嘛。” “下课,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不太方便。” “说不定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她突然一脸严肃脸凑过来。 我冷脸看着她:“总不能是叫我为祖国献身……” 她托着腮一脸俏皮地看着我:“说不准是要你为学校献身。” “切……” “你刚才是不是咂嘴了……” “没有啊。”我一脸无辜。 这时老白突然从后门溜了进来,径直朝我走来。 “病好了?” 我被老白问的有点懵逼:“啥?我没得病啊。” 老白这才猛然醒悟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哈哈,我这记性,伤好的差不多了。” “嗯。” “你去办公室找语文老师一趟,她有事找你。” “现在?” “不然呢。” 我极其不情愿的起身,这时翁樊也在后面说道:“我都说啦,语文老师找你肯定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啦。” 我快步向办公室走去,现在时间紧迫啊,那么多作业等着我补呢。 一进办公室我就看到谭圆圆那张立体感十足的脸,我的急躁也因为她的美颜而消散,她此时正看着一张打印资料,见我来了就立刻放了下来。 “李贽来了?” “嗯。老师你有事找我?” 我走到她旁边。 “对的对的,过来。”说完她便快速按动着鼠标,然后在上面打开了一份文件。 我没戴眼镜于是凑近电脑屏幕才看清楚,是关于元旦活动的征文比赛。元旦活动有啥好写的?歌颂元旦活动的成功吗?还是夸夸学校师生们的精神风貌?我看无非也是这些。 “征文比赛吗?”我直接问道。 谭圆圆转了下椅子,正对着我说:“这次活动很重大,学校非常重视,因为这次元旦活动要邀请一个乡村希望小学的学生们来文艺汇演,然后学校会出资帮助希望小学的建设,届时需要征文来表现学校的事迹以及展现希望小学孩子们的幸福样貌,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我摇了摇头:“这样的文章写过太多类似的,我已经有些审美疲劳,不太想写了。” 谭圆圆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真是遗憾,以你的文字功底我觉得你能在这种比赛上展露光芒,但我还是尊重你的选择。” 正在说话之际,页面突然向下滑动了一点,上面赫然写着一等奖:400元奖金。 我连忙喝止要关闭页面的谭圆圆老师。 “老师,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参加,请帮我报名。” 谭圆圆对我的转变感到很诧异,但还是微笑着说:“那就太好啦,交稿时间是元旦后,你这段时间多去了解一下学校的建校历史以及育人理念还有一些重大的事件,到时候我会指导你的征文写作。” “没问题,我觉得这种活动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能写下希望小学孩子们的可爱样貌以及歌颂学校的慷慨大义,我李某义不容辞。”我的语气非常坚定。 谭圆圆老师也对我充满了信心,给了我一个和蔼的笑和一个大拇哥:“好,加油,你可以回教室了,过几天可以写个大概框架交给我。” “ok。”说完我便退出办公室,这种比赛我李某参加过很多次,根本不足为惧好,着400块钱我势在必得。不对,我这是为了学校的荣誉!哈哈哈,我真是高尚。 回到教室翁樊看我得意的模样感到无比奇怪:“怎么,你回来的时候捡到钱了?” “不不不,我将要为学校的荣誉提交一篇征文,我认为很荣幸。”我昂首挺胸。 翁樊挠了挠头一脸不结解:“你……是这样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 “额……确实不是,我的印象里你就是个贪财的主。” “我还好色。” 翁樊像看垃圾一样的道理眼神看着我。 “去死。” “哼,男儿本色而已,何必较真。”我似乎有理。 “对对对。”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呆住了,准备送入嘴里的薯片也悬在了半空中。 “你跟夏冰有联系过吗?”她突然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嘛?”我对她提出的这个问题一头雾水。 “她也有事找你,前几天让我告知你,看起来比较郑重,应该不是什么小事情。” 我有点无奈,咋一回学校就这么多事找上我,难道是事精上身了? “我到时候问问她,她在哪个班?” “4班。” 翁樊往嘴里丢了篇薯片,但是却没有发出很大地声响,咀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然后说:“我觉得应该是学生会出问题了,因为学生会正急着筹办活动事项,但是好像内部管理出现问题,方案迟迟下不来。” “活动?元旦晚会吗?那不是还得两个月吗?他们那么着急筹办干嘛?”我很多疑问,不知夏冰为何会找上我。 “你在家待傻了,两周后就是艺术节,这届艺术节听说是市里有领导来视察,所以不会像之前那样草草举办,很多事情要规划,比如摊位啊,人员啊,时间之类的,都要有明文规定,而且艺术节按照传统,学校方面一般不直接参与管理,学生会要全权负责。”翁樊说的很有条理。 我撑着腮帮子:“那她找我干嘛?我一介普通学生,也没管理的才能啊。” 翁樊也表示不理解:“或许是有迫不得已的事找你,我觉得她到时候会主动找你,因为夏家两姐妹一般是不会求人办事的,她们两个都很自强,求人办事肯定是迫不得已。” “那就说明事情很棘手,我看我还是再请两天假避避风头。” “……你……懦弱。”翁樊见我这副模样似乎找不到好词来骂我。 “这叫识局势而定策。明哲保身,神所辅翊。此乃智者也。”我铿锵有力。 “听不懂……”翁樊一脸无语。 “那就别听,好好写作业你,到时候我看看是什么事情,再觉得要不要帮忙。” …… 第74章 夏冰的请求 阳光熹微,又是新的一天,季节轮盘已经拨转到了秋季,但是在广东,你只能感觉到夏天与冬天,春秋两季几乎没有明显的特征变化。但敏感一点的人是能感觉到的,秋天时昼夜温差比较大所以早上起来你会觉得凉飕飕的,晚上却只会觉得清爽,但是路上的学生都还是短袖,你会问他们为啥不穿个外套没有别的理由,我要说就是图个方便,因为中午时气温会诡异地回升到30c,早上和正午的温度差最高时可以差十多度,你要是穿着外套在正午放学时走在路上,估计人们会以为你是傻子,当然,不包括一些不怕热的女生,因为她们连体育课都不肯脱下外套。 我今天起的比较早,精神也比平时在学校比较饱满,大概是在家睡的时间太长了,睡眠时间过剩,不过没事,很快我就会恢复到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因为你就算再好的精神,也抗不过5小时的低质量睡眠。我很少来饭堂买早餐,难吃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人太多了,我讨厌一切人多的地方,无论是是商场还是游乐园,都令我感到烦闷,而这次来,不是因为别的,恰恰是因为昨天忘记给徐梦洁发信息叫她给我带早餐了。一顿不吃饿得慌,没吃早餐的我就如同轮子没气的自行车,有心无力啊,肚子会一直咕咕叫到中午放学,这感觉可是难受。 我来到比早餐饭点早一些,所以没多少人排队,我早早地站在了早餐的窗口,但是就几分钟,我的后面就排起了长龙,幸亏来的早啊,不然今天早上可得吃空气了。 “李贽。”一个声音呼唤着我。 循声望去,是韩冲。 他走过来把卡塞进我手里,小声问道:“能不能帮我带个早餐?我起晚了,现在人好多。” 我邪魅一笑,摩挲着食指和大拇指。 他也懂了我的意思,比了个ok的手势。 我这可不是不厚道啊,这可是礼尚往来,上次我叫他帮我带豆浆不也请了他一杯吗,这就叫人情世故好。 我提着两份早餐退出窗口位置,并将其中一份递给正站在门口的韩冲,韩冲从我笑了笑。 我也回了个微笑:“用你的卡刷的。” “你吗……” 就这样我们一起走在去往教学楼的路上,真不知道为啥老跟这家伙在早上的饭堂遇到,所以我问向正在吃饭包子的他:“你闹钟定的几点的,我们俩为啥总是能在早上的饭堂偶遇。” “6点15分啊,我觉得也没老是遇到你啊,总共就三次。” “我闹钟6点20,我们时间相差不大,我一般叫外宿生带早餐,很少来饭堂,但是一般早上来到饭堂就能遇到你。” “当然啦,我可没外宿生带早餐的待遇,我们班的外宿生带早餐的路费可不便宜,我可舍不得。” “路费不就五毛一块的嘛,能收多少?”我有点疑惑的问。 他开始诉诸他们班外宿生的恶行:“你是不知道,我们班外宿生带早餐实行喊价制,谁喊的价格高就带谁的,每天早上就带5份,多的就不伺候了。” “你可以结识其他班的外宿生啊,活人哪能让尿给憋死。”我觉得韩冲应该是太古板而吃不到学校外的早餐。 韩冲一脸无奈:“我内向啊……而且……你结识人家是为了利用他,这怎么说目的都不纯啊。” “呵呵,那你就每天挤饭堂。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愿意给路费,他也赚了钱,两者共同获利实现双赢啊!”我比划着手。 “算了,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转眼我们就到了教学楼面前,相互道别后我们就各自回班。 今天夏炎还是没有到校,看来扭伤很难恢复。 徐梦洁正吃着手抓饼,鼓着腮帮子看到我好似有点激动,但是嘴里嘟囔着发不出能听懂的音。 我摆了摆手:“你咽下去再说话。” 她快速咀嚼的样子像个仓鼠,然后语气有点急促地说:“你这么快就来学校了,我以为以你的尿性,会在家待一周呢。” 我收拾着书包回她的话:“伤养好了肯定要来上学啊老铁,我是一个勤奋的高中生。” “得了你。夏炎看来还不是很好,昨天我给她打电话了。” “扭伤脚估计也得一周。” “应该快了,她能下地走路了。” “啊?那你还说刚才不是很好?现在又能下地走路,你的话有矛盾啊。”我指出徐梦洁话里的矛盾。 她继续吃着手抓饼并不理会我的话:“唉李贽,话说那天你们掉下山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啊?” 这家伙八卦的尿性被激活了。 “有啊。” 她兴趣高涨:“快讲讲,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鬼怪毒虫猛兽,然后你英雄救美,然后你俩的感情迅速升温,然后……嘿嘿”说完她便开始傻笑起来。 这家伙没救了,肯定是恋爱小说惹的祸。 我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得说:“我跟你讲啊,我们遇到了只野狼……” “真的假的……”徐梦洁一脸认真得听我胡说八道,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不免有种诡计得逞的快感。 “那只狼飞扑到我们面前,想要吃了我们,但是这时,狼突然开口说话了……” 徐梦洁疑惑的歪着脑袋:“狼会说话?” “当然,奇幻狼王,它说……” 徐梦洁把耳朵凑了过来。 “下一个就吃掉八卦的徐梦洁。” 徐梦洁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 “好冷的笑话。” “谁叫你那么八卦。我们掉下去之后我就背着夏炎走了不知道多久,然后就遇到老师他们了。” “那你早说不就完了,何必编个这么蹩脚的故事。” “还不是你想听。” 这时翁樊匆匆忙忙地跑进教室,坐下座位后就开始大喘气,两秒钟后铃声响起。 翁樊拍着胸脯说:“还好跑的快,不然就要被那矮秃子(年级主任)抓了。” “来瓶脉动。”说完徐梦洁就从书包拿出瓶脉动送到翁樊眼前。 翁樊打开喝了一大口。 “嗯!状态回满了。” “神经病。”我不禁被她们俩的搞笑操作逗笑了。 “哈哈哈,高中生哪里有正常的。”翁樊边说边把瓶盖拧回去。 徐梦洁这时也吃完了她的手抓饼说:“今天下午只用上一节课,然后就可以去准备艺术节的用品,每个班级都有一个摊位,你们要摆什么东西吗?” 我有点疑惑的问道:“以往不都是以个人或者团体来报名吗,这次怎么是以班级为单位?” 徐梦洁摆出衣一副很博学的模样:“因为前两天学生会通过了一个方案,高一高二全体参加,高三只抽取部分班级参加,这样可以激发大家的积极性,而且便于管理,另外,个人要是想要摆摊位,也只能在自己班级规划区域内摆摊,不得随意摆放。” “这个方法确实不错,但是激发积极性你从哪里看的出来的,以往艺术节以个人为单位参加都没多少人摆摊,现在强制各班级参加我想不但激发不了积极性反而会让一些人心生不满,相对的,各摊位的质量也会降低。” 徐梦洁也是无言以对,只得回了句:“你厉害,我想不到这些。” 一直没开口的翁樊发话了:“采购实行轮班制,每次10个班,分5批,今天刚好有我们班,我们可以出去买些吃的。” “可以不去吗?” 翁樊对我话有点疑惑:“为什么?” “我昨天刚来,零食什么的都还多着呢,还不如让我待在学校补作业。” “你什么时候学习变得这么积极啦?”徐梦洁问道。 “我一向爱学习好。” “那恐怕不行,因为班里好像要摆的摊位物品是字画,你作为为数不多写字好看的,当然要去采购字帖和笔了。”翁樊的话彻底让我留校补作业的想法消散。 “啊……行。” 翁樊突然坏笑起来:“而且艺术家的一些比赛你也缺席不了了,我们把你名字报上去了。” “6。” 下午3点多,太阳斜挂在蔚蓝的天空之中,我们跟着大部队走出来校门,我用手遮着眼睛,但还是扛不住阳光炙烤我裸露的皮肤,烤,这么热,采购个鸡毛掸子啊! 但进入娱乐城后我就不这么说了,空调呼啸着往外吹风,娱乐城内部充斥着凉风,好凉快啊~ 进入娱乐城后,各班级可以分散去采购,我却只是停留在空调的风口站着吹风。 翁樊突然用手肘顶了一下我的手臂。 “干嘛?”我问道。 “夏冰有找你吗?” “还没啊,我从昨天到现在根本没见到她人。” 翁樊用手托着下巴:“那就奇怪了那天她来找我的时候明明那么着急,现在你来学校反而不吱声了。” “可能是见到我帅气的脸庞害羞了。” “额……”翁樊表情很是无语。 “唉,我们去那里逛逛。”徐梦洁扯着翁樊的衣服开始往一家装修几乎都是粉红色的门店走去。 我无奈跟随,结果这家店里几乎全是化妆品,且里面全是女生,让我一男的有点尴尬。 “要不我在外面等你们?”我向正在抹着口红的两人说道。 徐梦洁第一个反对:“不行,还得让你以男生的眼光帮我们看看化妆品的色彩怎么样呢。” “不用看,你们不化妆都好看,你们随意,我先撤了。”说完我就准备往门口走。 但是我的衣领突然被人拽住。 “回来。”翁樊把我拉着往回走。 无奈,无奈。 “这个色怎么样。” 俩人对着镜子试着口红,我站在旁边一脸阴沉。 “问你呢,李贽。”翁樊看着我,咂着红艳的离奇的嘴唇。 我脸色扭曲:“丑。” 翁樊拍了我的手臂一下,然后转身徐梦洁说道:“看来这个颜色确实不好看呢,连李贽这个没眼光的人都这么说。” “对啊对啊。”徐梦洁回应道。 于是大部分时间这俩都在逛她们喜欢的门店,然后买了一些化妆品和零食,最后我们才去到文具店买了字帖。 “不用买墨水吗?” “我们有分工。”翁樊说道。 我比了个ok的手势。 回到学校班里开始整理采购来的东西,然后统计金额,之后用班费报销。 我坐在座位上依旧埋头补作业,但这时夏冰终于在班级后门出现。 她向我招手说道:“李贽,李贽,出来一下。” 我也听从她的话走了出去。 “早听翁樊她们说你找我有事,说说看。” 夏冰看来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截了当:“我希望这次艺术节以及元旦的策划你能作为学生志愿者参与其中。” “理由呢?” “其实不用做太多事情,只需要你写几篇推文,然后在会议上提出一些建议。”夏冰好像在隐瞒什么。 我不理会她的话继续问道:“你要我当学生志愿者的理由是什么,你知道我这个不喜欢麻烦事情。” “这个……那个……”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还从未见过一向庄雅的夏冰出现这种囧态。 “是学生会出现问题了吗?” 她点头默认。 “你不是学生会会长吗,你在学生会代表着最高权威,有问题你也能解决啊。” 她摇了摇头,明显不想说下去。 “李贽,拜托你了,你就只需要参加一周的会议,提出一些建议,写写推文,剩下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她低下头诚恳的拜托我。 我赶忙扶她抬起头:“哇丢,何必行此大礼,朋友之间帮个忙而已。” 她的眉头终于舒缓,脸色洋溢出暖阳般的笑容:“真的很谢谢你,到时候我也会邀请夏炎来的,你不用紧张。” “那我们到时候见。”留下这句话她便离开。 我越发觉得奇怪,夏冰为何会突然找上我,而且推文一般是由学生会的宣传部负责,这种事情普通学生根本不能参与,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但迫于夏冰窘迫的姿态,我还是答应了下来,事后我越想越觉得奇怪,觉得这其中肯定有夏冰迫不得已的理由。 而且,我的事情咋突然变得这么多啊!看来得忙昏头了…… 第75章 可怕的正义感 第二天中午一直在班中忙活字画的事情,连续写了几篇将近千字的字帖就已经头昏眼花,直到中午1点多才吃上饭,在宿舍睡了半小时就匆匆往教室跑,一整个下午我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一下课我就趴在桌子呼呼大睡,但是仍然精神萎靡。 “李贽,你这么虚啊,一下课就睡觉。”徐梦洁见我这个样子不禁挖苦我。 “你就别挤兑我了,累死了,晚上我还得去学生会那边开会。”我依旧趴在桌子上。 “行行,不吵你了,大忙人。” “李贽,是夏冰找你吗?”翁樊问道。 对哦,我还没把这事跟她们俩说。 我这才抬起头,伸了个懒腰说:“对啊,夏冰想让我以学生志愿者参与学生会。” 翁樊有点不解:“很奇怪。” “哪里奇怪?” “找学生会志愿者为什么偏偏找上你呢?以夏冰的人际圈,找学生志愿者简直轻而易举,但唯独找到跟她关系并不是很近的你,这……难道夏冰对你有想法?” 我对翁樊的猜测表示理解,但也解释说道:“我也跟你有同样的疑惑,但是夏冰看起来明显有着不可告人的理由,但我总感觉是学生会内部的事情,所以需要人作为润滑剂去中和一下,我迫于无奈,只好答应。” 徐梦洁一脸奸笑:“没想到你还会迫于无奈啊?” “唉,我李某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这毋庸置疑。”徐梦洁给出肯定的回答。 “但是,学生志愿者和学生代表好像各有一名,两者虽然都是学生参加,但是职务却有着很大差别,学生志愿者是直接参与学生会事务,是为缓解学生会人员压力要求的,而学生代表只提建议,而她却明确提出让你当学生志愿者,这其中恐怕有隐情?”翁樊从特有词汇中发现了问题。 我捏了捏鼻梁说:“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夏冰就连理由也不肯告诉我,可能真的是有难言之隐,但是这些问题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等我晚上去开会,自然就知道了。” 翁樊摇了摇头:“你总是说你讨厌麻烦,现在却老是把自己往浑水里趟,真是矛盾哦。” “拯救弱小女子,我李某难却责任,必要两肋插刀,万死不辞。”说完我捧着双手摆了个帅气逼人的姿势。 翁樊和徐梦洁这时候也配合地鼓起了掌。 “哦对了,夏炎中午给我发信息说她明天就来学校。”徐梦洁举起右手食指说道。 翁樊听后第一时间关心道:“这么快,她脚好了吗?” 徐梦洁摇了摇头说:“不是很好,只是恢复到勉强走路的地步。” 翁樊不禁感慨:“真是个爱学习的孩子。” 我懒懒的说:“你们到时候多帮助她不就好了,你们不是好姐妹吗?” “废话,我们肯定会帮助小燕子的小脚恢复的。”徐梦洁接下话茬。 行行行,你们互相帮忙是必须的,我还是睡我的懒觉。 晚上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我就被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通知要去开会。本来约定的时间是第三节晚自习去,但是突然提前了一节课,估计是会议要讨论地事情太忙了,为了延长时间,才出此下策,罢了罢了。 我跟随那名男生一路来到行政楼4楼的一个会议室,这里是行政楼最大的会议室,走进去,里面空间堪比一个小型体育馆,头顶开着百盏白色顶光灯,中间摆放着椭圆状的会议桌,里面的装饰很是庄肃,很符合开会的严肃气氛。 夏冰就在门口候着,见我到来,她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然后引我到靠近末尾边缘的一个位置坐下,随后又吩咐了几句话,便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看来学生会会长在这个时候总是最忙的。 闲来无事,我就翻了翻自己座位上的会议概要,大概浏览了一遍,大概是前几次会议的基本内容,无非是艺术节的摊位问题和经费安排,但意外的他们居然已经讨论到元旦活动了,这应该叫未雨绸缪。 看完了会议概要,人员差不多来了一大半,我背靠着椅子转圈圈,静静地观察在场的人员,他们大多数都是学生会成员,一来就开始忙碌上次没忙完的事情,我懒散的样子与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但是我并不感到羞愧,因为我本来就没啥事可干啊! 夏冰好像得到了片刻的悠闲,走到我身边跟我说道:“李贽,你看了会议的概要了吗?” 我依然是刚才躺着的姿势:“看了。” “那就好,到时候会议开始你可以听听我们的安排,记录与否看你个人意愿,要是有什么问题等会议结束后朝我反馈就行了,至于推文的内容以及交稿时间,届时会有人跟你对接。”夏冰简单交代我的任务。 “行。”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夏冰就准备继续去忙别的事情,但却被我叫住。 “你找我帮忙不会只是为了这些简单的事情?”我质问道。 夏冰回过身子说:“抱歉,李贽,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说完她便迅速离开。 我敏锐的发现,学生会主席的座位左边几乎座无虚席,而右边的座位却全部空缺,这就好像是两派对立一般,或者说是右边的座位给的是很重要的人坐,但这两种理由好像都说的通。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直到上课铃声打响,那边座位依旧无人落座。 夏冰无奈叹了口气,宣布会议开始。 夏冰拿着文件开始工作:“根据上次会议的总结概要,我们继续讨论关于艺术节高三年级摊位规划区域以及参与方案处理……” 夏冰话还没说就被外边突然的声音打断。 “夏会长,人还没到齐你就开始会议,这不太好?”这个声音明显来者不善。 说话的是个头发中等长度,额头有着几颗红色痘痘,右臂还带着袖章的一个身高大概175左右的男生。这男生的后面跟着一大批人,看来这家伙还是个领头的。 夏冰放下资料朝那个男生说道:“不好意思,严副会长,为了不耽误会议进程以及大家的时间,我提前开会只是为了重复一遍先前遗留的问题,并不是对你们有意见。” 那男生脸色有点不悦:“随便你,但是我们不在,你开会所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无法得到学校的承认啊。算了,看在你是新会长的份上,懒得跟你计较,落座。” 说完那男生便落座到夏冰的右边,后面跟随的十几人也随着他一同坐下,这下会议成员应该是全部到齐了。 夏冰清了清嗓子,对着会议麦克风喊道:“现在会议开始,现讨论艺术节高一高二的摊位安排分布,以及高三艺术节参与方案和高三摊位数量安排。” 说完一个寸头男生便站了起来,拿着资料开始说道:“上次会议决定高一高二摊位安排按照班级序列分别分布在操场、会堂以及校道门口,经全体投票,35票赞成,6票反对,4票弃权,方案通过,由组织部负责通知各班。” 夏冰听完后谈谈说道:“好,啊邴你可以坐下了。接下来会议主要讨论的就是高三摊位数量以及参与方式问题,有部分高三学生反应,高三摊位过少,参与方式存在不合理问题,相信各位已经有了方案解决,请准备方案者上台讲解。” 说完一名身材较为矮小的长发女生拿着资料和u盘走了上去,然后开始播放ppt,演讲。 “这是企划部成员共同讨论出来的方案,我们觉得应该增设高三摊位,并且随着摊位增加给予高三年级更多参与名额,如图所示,我们认为学校的礼堂外部还有一部分空地可以作为摊位安排,进行使用。”女生说话很流利,但是ppt我是真看不清,我在这么角落的位置,只能看见一张绿色的图上有一些红色的部分。 夏冰右边的男生打开会议话筒开始说道:“利用空余场地释放场地紧张确实不错,但是你选取的位置是否过于偏僻,而且距离校园主道路较远,要是单独安排高三年级在这里,难道不会引发他们的不满吗?” 说完便有人附和了起来。 这男生看来有两把刷子,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所在,怪不得能当副会长呢。 讲ppt的女生显得有点窘迫,但还是准备继续讲下去,结果那男生顿时不乐意了直接发火:“你还讲什么,你们策划部就共同讨论出有着这样纰漏的东西,还美名其曰方案,还不觉得丢人吗?真搞不懂你们策划部在干嘛,赶紧拿下u盘下去。” 女生沮丧地低下头没有任何反驳的语言,只是慢慢取下了u盘坐回刚才的座位。 但是接下来上场的男生的方案依然被否决了,而且不出所料的遭受了副会长的口舌枪炮,最终落寞下场。 一场会议下来,夏冰倒是很少发言,只是简单的肯定和答复,反倒是那男生在主导会议大局,否决了一部分方案,并指出了一些问题进行修改,这样一看,倒是这男生更适合当学生会会长。 我当然也没有闲着,我也记录一些重要的点,梗概一些问题和建议,但是我并熟悉他们讨论的重心所在,只是觉得这场会议基本上就只停留在一些小问题上,并没有将矛头指向真正的根源问题。 会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在还差10来分钟下晚自习的时间结束,我此时都觉得有点困了,看着他们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场,我本来也想一起,但是人流太拥挤,我还是决定在座位上多等一会儿比较好。 但这时夏冰终于走过来找我谈话。 夏冰的语气很平缓:“这场会议下来感觉怎么样啊?” 我摇了摇头:“没啥感觉,我很少参与这种会议,根本给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 夏冰笑了笑说:“没关系,请你来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 “刚才那个否决别人方案的男生叫严纪良,是我们的副会长,跟我同班,他在学生会拉帮结派,否决了很多没有加入他帮派的人提出的方案,无论好坏,但是他那边的人提出的方案即使是劣质的,也会被捧上去,这很麻烦。” “这就是民主里的专制对?” “对的,因为方案的选定,可以拉起学生的评优分数,对奖学金评选有着重要的影响,而且方案评选实行学校会给予相应的经费补偿,他们都是奔着这个来的。” 我用手托着下巴说:“所以学生会这边方案迟迟不出来都是这个严纪良搞得鬼?” 夏冰语气很是无奈:“没错。” “那是否可以请求学生会的辅导老师帮忙主持呢?” 夏冰摇了摇头,身体瘫软地坐在我旁边的座位。 “没有用,严纪良说的话有理有据,拉帮结派根本看不出来,老师只当是学生意见不合,就没再干预,现在实行方案根本下不来,学校那边又在催我。”夏冰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我记得方案是需要会长和副会长的印章以及各部长的印章共同盖章,还有会议统计通过票数的概要就能通过校方承认是?” 夏冰有点疲惫的看着我:“是这样。” 我一脸奸诈:“要不……” 夏冰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是根本不行的,会议统计通过票数和签名可以造假,但是印章却很难造假。” “金钱都可以造假,更何况是个印章呢?” “李贽,没用的。就是我们下功夫造假印章,瞒着他们通过,但是事后他们追责起来是可以制方案实施的。” 我掩面想了想,突然灵光乍现。 “我觉得可以在通过他们方案后,拖欠方案提交,直到最后一刻提交我方的方案,来个偷天换日。” 夏冰皱了皱眉头。 “这……好卑鄙。”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夏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说道:“李贽,你有很多小聪明,但是这种在这种关于全校学生利益的事情面前,是容不得马虎的,所以,我不会采用任何卑劣的手段去实行我方的方案。” 我对她的话和那所谓的正义感搞得很是无语,要是严纪良那方提出的方案没有己方的方案好,那才叫危害全校学生利益,算了,可能是她觉得实行方案的方法不妥,真是可怕的正义感。 第76章 谋略 夏炎在第二天早上如约而至,看着她走路的样子有点蹒跚,估计是脚伤还没痊愈,真是求学若渴啊,好学生。 我今天来的比较早,不是因为想起来早,而是因为宿舍里某人凌晨五点多的梦话将本来就睡眠浅的我吵醒,醒来后再难入睡,只得在六点整背上书包来到教室。 我赶忙走过去搀扶夏炎。 她很是意外我在这个时间段出现:“你来这么早?” “当然,我是专门为了迎接你才来这么早的。” 夏炎的表情由意外转为惊讶:“啊?谢谢你,李贽。” 我边扶着她往前走边挤兑她:“你说你伤没好全就急匆匆来学校,不至于,好学生。” 她一脸认真的表情让我有点想笑:“能走路就行。” 我声音带着调侃:“行行行,夏小姐,您慢些走,你要是伤着了,小的可担负不起啊。” 她也迎合着我的表演:“知道就好,奴才,且慢些。” “我……你……丢。” “哈哈哈……” 扶着她到了座位后我就开始黏着桌子睡起了回笼觉,夏炎有点无语,只是拿着前几天发的几张卷子开始写了起来。 我在睡梦中听到了徐梦洁和翁樊的声音,她们对夏炎的回归很是欢喜,但是我已经没有抬头望一眼的力气了,这几天消耗了我不少精力。 这几天我忙的头不顾尾,既要忙着交征文框架给语文老师,又要帮着班里写书画作品,还要每天晚自习给出一节课去参加学生会工作,可是把我忙的面容憔悴,走路都双脚发软的地步。 这天中午写完书画作品的长卷时间已经来到了1点10分,教室中只剩下我和一位写着书法字帖的女生,我看着窗外明朗的阳光,已经习惯,毕竟这几天都是这样,我整理了下几张作品,又收拾了下书包就离开教室,看着里面还在忙碌的一个女生,我难得打了声招呼,不是因为跟她很熟,只是互相认识的关系,上一年艺术节的书法比赛我与她共同参加,叫啥来着? 我拍了拍脑袋,开始搜寻模糊的记忆片段,才终于想起这女生叫暖阳,不错的名字,但是姓暖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先走了,暖阳。”我向她喊道。 暖阳有点慌张地抬起头,可能是我之前从未跟她打过招呼,而今天却突然地打招呼让她有点紧张。 她连忙挥动着手说:“好……好,再见。” 我并没有对她的反应感到很奇怪,只是又多问了一句:“1点多了,你不去吃饭吗?” “我……我有泡面。”她支支吾吾的。 “行。”我转身离开。 中午一点多的校园里人流少的可怜,只有依稀几个人在道路行走,还有人在树荫下看着书本,不知哪个树梢上传来几声鸟叫,随后就是零星几只飞鸟划过天空,树叶也识趣地飘落几片跟飞鸟道别。 石板路上铺满了泛黄的落叶,阳光的炙烤让它们的水分散失,落叶就变得很干脆,我踩着落叶迈着缓慢的步伐前进,脚下传来沙沙的响声,好似在落叶上滑行一般,又有几缕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如针线般交织,凉亭的木角端比以往显得更加尖锐。 哦?凉亭处有个熟悉的背影身影正坐在长椅上,低着头好像是在看书,随着距离的拉近,我听见晰晰的纸张声,确实是在看书。 好像听见我的脚步,那身影抬起了头,我无意与她对视,只是直直地走过亭子。 “李贽?”身后传来少女不确定的声音。 我这才停下脚步回头查看。 “公孙学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公孙悦还是显得那副很儒雅的姿态。 “你跟赵海棠学长怎么样了,还安好?” 她的气色比以往好的多,表情也很轻松。 “当然,也谢谢你当时对我的帮助了。” “哈哈,我没帮什么,是你们两情相悦自然就成了呗。” “那个……我还是感觉有点对不起徐梦洁,明明她那么喜欢海棠,但却被我中途截胡……”她眼睑下垂,低下了头。 “你千万别这么想,徐梦洁当时还撮合了你俩,是她催促赵海棠在水池前向你表白的,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你不必心存愧疚。” 她抬起头给了我一个和蔼的微笑:“那……请你代我向她表示感谢。” “乐意效劳。” “我最近总是能在下面的道路看到你经过,每次都是一点过后的时间段,你看起来很忙。” “哦哦,是的,是关于艺术节的事情,我之前一直走着后山下面的道路,所以一直没看到你。” “嗯嗯,确实,毕竟我这边比较高。”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啊,有机会再聊。”我看了眼表中的时间已经来到一点半,再晚点恐怕饭堂的剩饭都吃不到了。 公孙悦也知道我不便停留,于是回了一句再见便继续低头看书。 公孙悦饱满的精神状态令我有些羡慕,因为我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常有人说我是死鱼眼或者是臭脸,难不成,饱满的精神状态需要恋爱来维持么? 估计不是,恋爱这玩意不适合我这种相貌平平的普通高中生。 真是坏事成双,来到饭堂门口我就感到不妙,饭堂大门紧闭着,透过玻璃,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活人。 唉……我叹了口气,走回宿舍楼,今天中午只能委屈我的肚子了。 睡了十几分,看着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才打上课铃,我无心再睡,洗了把脸,甩起书包就推门而出,真是忙碌,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这个时间段的人流依然稀少,人流如潮的时间段我早已有经验,所以我总是避开人多的时段来教室或者吃饭,我感到头有点晕晃晃的,看来是没休息好,到教室再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我打小体质就差的要死,小学更是有着一周发烧8次的憾人记录,孱弱的身体一直跟随我到现在,无论我怎么运动和锻炼,身体素质却仍然很差,三天两头就生病,但我也好像习惯了生病,无非是吃点药打个针就好了。 来到教学楼的楼梯口,我见到一个艰难挪着右腿的女生,我本不想多管闲事,想要绕行走开,岂料我从她身边经过时,她一个没站稳,居然刚好摔到我的怀中,那女生一声惊叹,我真是傻了,居然没认出夏炎的身影,看来我真得好好休息了。 夏炎有点茫然地靠着我,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从我怀中抽身出来。 脸色一下变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红润:“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要是没我你估计摔惨了,你怎么不叫翁樊和徐梦洁搀扶着你来?”我的语气带着点责备。 “我……她们搀扶着我回宿舍已经够麻烦她们了,所以我不想再麻烦她们了。”她假装玩弄手指,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我懒得废话,抓起她的右臂:“我扶着你上去。” 她有点惶恐地脱开了我的手说:“不……不了……我一个人……能行。” 我有点生气,语气也变得不太好:“你废话真多,你就别推辞了,反正就是顺路的事情。”于是我又抓起她的手臂向上走去。 她自知无法改变我的决定,于是就这么倚着我缓缓向上。 来到教室夏炎有点害羞地支支吾吾地说:“谢谢。” “跟我客气个啥。”我说完这句话倒头又睡着了。 夏炎被我搞得有点懵,慌张地推搡着我: “李贽李贽,你晕倒了吗?” 我无奈睁开了眼睛看向她说:“我只是睡觉……” “抱歉……” …… 晚自习我准备如约前往学生会所在的教室,听夏炎说,夏冰也让她来当学生志愿者,想来也是符合逻辑的,毕竟她俩是姐妹,互相帮助也是正常,就是这次我得搀扶着夏炎前往学生会所在的教室,只不过4层楼的楼梯确实不好走,我们俩还迟到了几分钟才到达。 夏冰见到我们的模样也没有过多说话,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继续宣读会议事项,我顺势将夏炎带到尾端的座位坐下。 看着右边空荡荡的座位我就知道,严纪良他们依然没到。过了将近十多分钟,严纪良才带着一波人进来,连声招呼也没打就坐下,夏冰不予理会,只是继续进行着会议事项。 但是自严纪良进来后氛围就开始变得奇怪,刚才还积极发言的几个学生会干部瞬间变成哑巴,不发一言。之后就是严纪良的几个得力干将开始演讲ppt,看起来这个方案确实不错,于是投票环节差不多超过半票一锤定音,高一高二的摊位终于完全固定。 “会议到此解散。” 夏冰一声令下,人群便散去。 但是严纪良却脸色嚣张的坐在座位上。 “夏会长,请你记得在方案上签署我组员的名字。” 夏冰脸色严肃:“严副会长,学生会内部没有什么组员之分大家都是各司其职,请你不要总是以这种分裂式的方法来处理工作,刚才那名男生的名字我自然会报上学校,并给予相应的绩点分数。” 严纪良站起身来笑了笑,将一份文件丢到夏冰面前的桌子上:“那这份文件也麻烦你修改一下,以便下次会议使用,还有,哼……罢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会议室,身后的几人也如同跟屁虫一般跟着一起出去。 夏冰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夏炎看到夏冰这副样子也不禁关心道:“姐姐,你怎么样,很累吗,我们可以帮你处理一些文件,你休息一会儿。” 夏冰听完后拿着几个册子向我们走来:“那就拜托了,这几个文件需要修改一些地方,上面已经标注了。” 夏炎果断接过文件册:“没问题。” 夏冰瘫软地坐在夏炎旁边的椅子上。 “很累吗,姐姐。” “还好。” 夏炎突然有点生气:“刚才那个严纪良看起来就不是好人,迟到就算了,还把工作推给你,真是个……烦人的家伙。” 从夏炎嘴里确实说不出什么有力的骂人词汇。 我拿了本册子拿起笔也开始根据上面的标注修改了起来。 “关于高三艺术节的摊位安排区域规划始终通过不了,我们这边的方案全部给严纪良那边否决了,而他们也没给出方案,学校那边一直在催,唉……”夏冰趴在桌子上,声音里透露着无奈。 我停下笔,摸了摸鼻尖,一个想法油然而生。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笔墨叫做瞬时笔墨。” 夏炎和夏冰同时看向我问道:“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会随着时间流逝消失的笔墨,就是你书写时它与其它笔墨的颜色并无差别,但是过几个小时就会在纸上消失的一干二净。” “好像听过。”夏冰摸着额头说。 我继续说道:“方案都需要手写提交给学校方面,且需要印章,签名,这些缺一不可。上次也说了,印章难以造假,而且更难通过严纪良他们的眼睛。” 夏冰好像有点理解我的意思了:“你是想?” “偷天换日。我们可以在严纪良他们提出方案后进行所谓的复审,然后用瞬时笔墨誊抄他们方案的内容在纸上,再通过会议决议,在盖上印章后,通过严纪良的认可,在瞬时笔墨消失后写上我们自己的方案,并且将提出人改为自己。” 夏冰听完后一阵沉默,思考三分钟后才开口说:“就算我同意你的想法,但是这实施起来也是很困难的,在通过学校审查后,学校会向我们学生会发来定案文件,届时整个学生会都能看见,严纪良他们也一定会发现我们的做法。” “没关系,那就拖着文件不上传,直到最后一天上传校方,到时候他们想修改也无力回天了,毕竟是关系整个高三的事情,就算他们提出修改方案的想法,校方也不会同意他们的修改。” “这会不会太过激了?”夏冰问道。 “这是迫不得已的方法,你也看到了,严纪良他们一直拖着学生会的工作节奏,这样下去根本讨论不出实行方案,届时怎么向整个高三年级 ,怎么向校方解释?” 夏冰扔下一句“我在考虑一下”就离开了会场。 我无奈的叹息。 …… 第77章 束缚 夏炎看着我疲惫的样子,安慰道:“没事的,我觉得你的想法很不错,但是姐姐可能有自己的想法,请相信她。” “行,但愿她能找到解决办法。”我的语气很弱。 我站起来向夏炎伸出手。 “干嘛?”夏炎很茫然。 “扶着你回宿舍啊。” 夏炎害羞的撇过头不看我。 我无奈说道:“都搀扶了一路路,害羞个锤子,走。” 夏炎拿着文件挡着眼睛下方的脸部,声音小的不能再小的回了句:“嗯。” 于是我搀扶着夏炎朝宿舍楼方向前进,由于我们出来的时间已经晚自习下课十多分钟了,所以路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但是这个时间段却是情侣们最喜欢出现的时间段,一路走来,多是成双成对的校园情侣,夏炎可能也注意到了这样的情况,所以她试图加快步伐快速到达宿舍楼下,但可惜她的伤腿并不允许,好几个踉跄差点摔倒,要不是我手快扶住了她,估计这家伙还得摔几个大包。 我对她试图加速前进的模样进行了批驳:“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我们又不是情侣。” 夏炎不敢朝我这边看,只是低着头声音弱弱地说:“我……怕被熟人看见误会。” 我虽然被她的话整的有点无语,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怕误会也是正常的。 “但是我不能不扶着你走啊,你这个样子怎么让人安心。而且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要是真的被误会,直接怼他不就好了。” 夏炎撇过头不再说话,我们一路上就这样保持着沉默,直到我将夏炎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夏炎才有点害羞说了一句:“谢谢。” 我甩了甩手:“小事情,不必多言。” 回到宿舍洗漱完我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即使我感觉到身体上的疲惫感越来越重人,但意识却一直保持清醒。我不禁想起学生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那个严纪良非得跟夏冰作对,我寻思着夏冰总不能得罪人,她性格不差,待人有礼且谦虚,跟老师同学的关系都很好,为啥会跟严纪良结下梁子呢,看来这其中有着隐情,但为什么夏冰又会找上我来帮忙呢?难不成要我来对付那家伙,总不能,我一个弱小男生,,指不定给那家伙一拳打晕。 我的思绪开始乱了起来,反而更加睡不着觉了,我翻了个身,努力让自己不要多想,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被闹钟的铃声吵醒,刷牙洗脸完,我如同完成每日打卡一般,敲了敲宿舍里那个睡眠比较浅的人的床,这样就可以确保他们不会因为睡的太死而迟到。 广东11月的早晨有点寒冷,但却不至于让人寒颤的地步,踏上这条不知走过多少遍的水泥路大道,我的视线在早晨从未清晰过,这跟那少的可怜的睡眠时间一定有着关系,我很疲惫,也很麻木,不知道自己如此困苦是为了什么,难道中国的每个高中都是以压榨学生睡眠时间换的更多的学习时间吗? 或许是的。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心想:熬过高中就好了。于是乎,我的步子好像坚定了几分,却不知独属于我的苦难还未真正开始…… 夏炎还是一如既往地第一个在教室中自习,不知为何她的精神状态总是这么好,难道她吃了什么关于振奋精神的药物?想来也是不可能,因为她也会疲惫,也会在下课时趴在桌子上睡觉。 “早。”她毫无征兆地朝我打了一声招呼。 我也给予回应:“早。” 然后便坐下准备补觉,但她再次向我搭话。 “李贽,我自打认识你开始,你每个早上来教室的第一件事好像都是睡觉,你很累吗?” 我努力睁了睁干涩的眼睛。 “当然,我身心俱疲,在这高中生活中我似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因为睡觉在高中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我不打扰你了,你睡。”夏炎发表完一句金句后也觉得不该打搅我的补觉时间,继续她的书写动作。 今天依然是几大科目轮流折磨,来到晚自习,我完全没有时间闲着,一直写了三节课的作业,然后跟夏炎一起前往会议室开会,这场会议加上今天总共还有3场,也就是说我必须要在严纪良那方敲定方案之前说服夏冰接受我的建议,所以我不介意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 会议开始,还是一样的流程,夏冰这边已经给出了几个非常成熟的规划方案,但在投票环节却再次被否决,夏冰终于忍不住怒火,愤然拍案而起。 这是我第一次见夏冰发火,她指着严纪良,声音提的很高,但也有些颤抖:“严纪良,你带着你的组员在学生会内部搞分化,搞对立,我都没有过多的谴责你,但是高三的规划方案迫在眉睫,你却一再阻挠,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要是你有更好的方案你就拿出来,别只会钻着投票的空子滥用职权,宛若跳梁小丑一般在这里讲你所谓的最优选择!” 会场因为夏冰的愤怒而变得寂静,严纪良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有些茫然,但是他的表情很快恢复了他那副嚣张的样子,只见他举起双手,嘲讽般的鼓起了掌,他身后如同小弟一般的人也跟风鼓起了掌。 “夏会长,你说的很对,要拿出方案说话才有份量,但是你方提出的三个方案在我方看来,不过是残次品,是有缺陷的,我的组员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投出反对票的,并不存在所谓的滥用职权。”他顿了顿,然后嘴角一边上扬,嘴型像个nike的标志一样。 “我们……不是没有方案,阿文,把方案给他们看看。” 这句话完毕后一个男生就上去插上u盘,开始放映,这次严纪良居然亲自上去演讲,而且振振有词,有理有据地分析区域规划,而且关照到了高三年级的普遍心理活动,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严纪良的讲话很有条理,而且句句有依据,让人无心中产生一种信服感。 所以在投票环节,夏冰这边也有不少人赞同他的方案,这让夏冰的脸色更加难看。但,表面越是完美的东西就越容易发现纰漏,我并没有被严纪良的讲话代入他所谓的思考角度,我只觉得这个方案头重脚轻,只在乎高三年级的心理活动,却不在乎校园交通道路的便利,肆意规划大道,就算摊位变多了,也会因为交通产生新的问题,到时候可就难办了。 但是看周围人迷茫的眼神,显然没有人意识到这个问题,就更别提有人发声了。看着严纪良越发嚣张的嘴脸,一番心理斗争之下,我觉得去压压他的气焰。 “那个……”我举起了手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整个会场都听得见,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看来,就连身边的夏炎都觉得意外。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建议吗?没有建议的话就不要轻易发言扰乱会场秩序。”严纪良经过几天观察应该早已确定我是夏冰阵营的,所以认为我接下来的话一定是对他不利的。 “咳咳,我还真有建议。”说完我便走上了放映台,逐个放映,开始分析这个方案的缺漏。 “首先,你的规划范围确实扩大了高三摊位的区域,而你提出的自愿参与原则也迎合了高三年级的心理活动,但是……你划出的区域明显占用了大道两侧的区域,让本就不宽广的道路更加狭窄,其次,你所谓的自愿原则是有限度的,摊位根本容纳不了整个高三年级参与,所以你存侥幸心理,认为高三年级不会全员参与,那么请问,要是高三年级报上的摊位远远超过这些规划的摊位容量,你如何收场呢?最后,一番对比之下,我认为前两个方案都比你这个好,占用空闲的区域作为扩充摊位,并给出规定摊位数量,先抢先得,天经地义,也不会引发多大情绪,综合下来,你所谓的完美方案,不过是过于理想化的残缺品罢了。你觉得呢,严副会长?” 我的话语让会场陷入了一阵沉默,然后整个会场就爆发出激烈的掌声。我有点意外,但看到严纪良脸上嚣张的表情消散,换成吃了屎一般难看的模样我就有点爽。 掌声持续了十几秒,然后就是激烈的讨论,然后有不少人也觉得严纪良的方案确实有纰漏,建议重新投票。 严纪良没好气地说:“时间也不早了,下次会议再说。”然后看向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站在比他高的台阶上,所以我以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他说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李贽是也。” 他站起来气的想跺脚,但还是碍于面子忍住了,对我说道:“我记住你了,李贽。” “能被您记住,是我李某的荣幸。”说完我还嘲讽般鞠了个躬。 然后带着他的小弟离开了会场。 但会议并没有结束,剩下的人开始激烈的讨论了起来,迫于时间问题,大家都很着急,甚至有人觉得应该采用激进的方法,直接跳过严纪良的审查,提交校方,但都被夏冰一一反驳了,夏冰虽然对严纪良的做法很恼怒,但却没有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她的判断,真是有领导者的风范呢。 会议结束后,夏冰立刻跑来向我道谢。 “李贽,谢谢你刚才精彩的发言,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解决。” 我则是撑着脑袋看着夏冰说道:“我只是指出了问题而已,并没有什么精彩的发言片段。” 夏冰笑了笑说:“还是谢谢你。” 夏炎也终于投来崇拜的目光说道:“真没想到你这家伙敢在这种场合硬刚严纪良呢。” “有理有据,这不叫硬刚,叫智取。” “对对,你最聪明了。”夏炎说完又低下了头开始思考。 过了一会夏炎从沉默中醒来:“但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方案依旧无法通过,这样下去,事物恐怕很难收场。” 夏冰也开始慌张:“对啊,校方那边已经给出了最终期限,实在不行……我愿意妥协。” “姐姐……我觉得不该妥协,你应该据理力争,压下严纪良。”夏炎激动的站了起来。 夏冰低下头表情很是严肃,又是死一样的沉默。 我靠着椅子,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妥协是一种智慧。” 夏冰终于开口:“李贽,你也觉得我应该为了整体利益去妥协严纪良吗?” 我闭上了眼睛,然后又变成半睁着:“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妥协,而且在妥协之后,通过一个大家觉得都好的方案,然后据我上次提的建议,来个偷天换日。” “李贽,我上次很明确地说了,我不会用这种卑鄙的方法。”夏冰语气很是严肃。 “我知道,但眼下你想用正当的方法是行不通的,严纪良是个小人,他可不会因为所谓心中的正义而放弃追求个人利益,这个建议实施与否,在你。”我不再废话,直截了当地逼迫夏冰做出选择。 夏炎也在一旁附和:“姐,说真的,我不觉得严纪良会给出多好的方案,时间一天天过去,再拖下去,别说方案了,就连艺术节都不一定能顺利进行。” 夏冰沉默良久终于给出回应。 “我们……再等等。” 夏炎还想再说什么,但被我拦住了。我直接起身。 “随你,毕竟我不是学生会会长,也没有所谓正确的大局观,我的大局观就是维护多数人的利益。” 说完我便带着夏炎离开了会议室,独留夏冰一人在里面自我消磨。 路上夏炎总是问我最后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也在半路回答:“你姐姐所谓的正义感并不来自于为了高三年级的整体利益,她和严纪良本质上是一种人。” 夏炎对我的回答很是意外:“不会的,姐姐不是严纪良那种小人……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夏炎思维很活跃,知道我有言外之意。 “她被所谓的学生会会长束缚着,她认为作为一名领导者,必须光明磊落,正义感十足,容不得半点卑鄙与自私,所以她才在会议上犹郁不决,在与严纪良的针锋相对上败下风来。” “你是说……只要姐姐放下那所谓的领导者包袱,就会开始真正的反击?” 我打了响指:“聪明。” 第78章 夏炎是叛徒? 又一天过去,我们班为艺术节准备的书画作品已经基本完工,我的征文框架也上交给了语文老师,评价还算可以,这几天忙的头不顾尾,现在终于闲了下来,可以好好的蓄精养锐了,但是晚上的会议还是得去的,毕竟这件事情还看不到解决的苗头,而解决的关键在于严纪良,所以这天下午我单独约见了他在凉亭见面。 由于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我拿着本书看了起来,是《瓦尔登湖》,说实话,外国的名着我看的不多,有些内涵深的我有时候看完都一头雾水,最后去查百度才发觉当时书本话语里的意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的光照开始变得温和昏黄,我叹了口气,看来那家伙是不会来的,毕竟我的立场很明显与他对立,单独约见他肯定是不利于他的,换位思考,我要是严纪良我会十分警惕,避免一切不确定因素,步步为营,谋取私利,或许严纪良就是这样的人。 但是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放下书想看清这个人,但是我刚好面对阳光,压根看不清。 “你叫李贽,我记得你,找我什么事?”这个声音肯定是严纪良,这家伙的声带就像卡了一口痰一样,咬字不清晰。 我和上书本站了起来:“严副会长真是胆识过人,居然还敢来赴约。” 严纪良靠着亭子的木柱子死死盯着我:“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我们当然没什么可说的,但是,你跟夏冰有很多可以说的?” “呵呵,那确实,所以你应该叫夏冰来和我说,而不是你作为代表人来与我谈判。” “我不是来谈判的,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严纪良貌似被我激起了好奇欲:“哦?讲来听听,但是回答与否,在我。” 我眼睛半眯着,因为近视又不喜欢戴眼镜,所以我经常这样看人。 “你为什么嫉妒夏冰。” 严纪良好像被我戳中了痛点,语气立刻激动起来:“哈哈哈……我嫉妒她……嫉妒她什么?嫉妒她待在学生会这么久没做出一点贡献吗?嫉妒她作为会长却不如我这个副会长有用吗?可笑……太可笑了……” “严副会长,你可能一开始就觉得我是站在夏冰那边的?” 严纪良突然安静下来,一脸冷漠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开始在他身边踱步,这显然让严纪良对我更加警惕。 “我确实是夏冰拜托帮忙的,但是并不代表我明确的站在她那一边。” “你要倒戈吗?” “不不不,倒戈,这个词用的很错误,我不会站在你们俩人任何一方,我站在公道一方。” 严纪良很快理解了我的话:“你是说,你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因为立场问题?” 我鼓了鼓掌:“没错,我不会因为个人情绪义无反顾的站在夏冰一方,我会始终保持中立,对于会议的方案问题,只要是不良的,我会毫不犹豫的否决,哪怕是夏冰那方提出来的。你应该明白,我对你并无恶意。” 严纪良摸了摸腮帮子说:“我如何信你,你昨晚所做的事情可是狠狠打了我的脸,而且,你不过是一个学生志愿者,你的话语权……太轻了。” 我笑了笑:“正因为我这个独特的身份,我随时可以脱身学生会,以至于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对方案提出意见,而你们身在学生会的却不一样,你们要是做错什么事情,不仅会遭到学生会内部的批判,还有校方和公众的诟病。” 严纪良站在原地不动,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为什么嫉妒夏冰?” “没有理由。”看来这家伙还想狡辩。 “人是感性和理性共存的动物,嫉妒作为一种情绪产物,我认为不是凭空产生的,你学过政治学,严纪良。” “罢了,讲给你又无妨。我不是嫉妒夏冰,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为什么?” “呵,学生会会长竞选我记得你有当推荐人,所以你见过夏冰的竞选情况。你们这些人不会知道我为竞选做出了多大的努力,我高一上学期就竞选班长,为班级的事务忙前顾后,学校组织的一切活动我都参与了,志愿活动我都参加当了志愿者,为此我还奋发学习,考进过两次全校前三,竞选期间我每天都在学校里开讲座,几乎哀求那些人能投我一票,我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结果却如此不尽人意,夏冰有什么?她不过是开了几次动员大会,用她那优越的相貌去获取好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夺取了我想要的东西,这难道不让人不平吗?我难道不该愤怒吗?” 我低下头,严纪良对夏冰的态度情有可原,他确实很有能力,但是却因为不合理的竞选没能获得理想的结果,人们去注意那浮华的表面,却否认真正努力的人,严纪良的失败,是许许多多努力的普通人的一个小小的缩影罢了。 “确实,自己拼尽全力都未能获得的东西却被他人轻易得到,这确实令人愤怒,但你的愤怒却用错了地方,错的不是夏冰,而是将她推上学生会会长的那些人。” 严纪良被我的话折服了,态度明显温和了不少。 “你说的……很对,我的做法确实自私了。” 他长叹一口气,然后自嘲般的笑了起来,好像在笑他的无奈和愤怒。 “李贽,你说的对,说的真对啊,我太冲动了……算了,到时候我会跟夏冰讨论方案的,不会再一意孤行了,毕竟是关于高三整个年级的大事。” 他苦笑着说完这句话,看来他并不是一个心性很坏的人。 “谢谢你,严纪良同学。”说完我便转身离开,但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转身对严纪良说道:“严纪良,你并不是一个无能的人,你的才能远远超过夏冰,所以,请发光,发光去照亮自己。” 严纪良听完我的话愣在了原地。 这件事应该就这样解决了,我实在太过疲惫,只想解决完身边的麻烦事,但还是采用了比较中庸的办法。 到了晚上,严纪良果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一味地否决和批驳,而是就事论事,对的就肯定,错的就反驳,就这样通过了几个不错的方案,最后的决案会在明天的会议投票选出来。 会议结束后,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夏炎见我这副模样问道:“你感觉很累的样子。” 我瞟了她一眼说:“我哪天不是这副样子。” “也对。对了李贽,你是不是跟严纪良说什么了?”夏炎看来也察觉到了严纪良的变化。 “我什么都没干哦,可能是严纪良自己想开了。” “哦?好。” 夏冰也忙完手头上的事走了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感觉严纪良今天变化很大啊,居然同意了我们的两个方案。”夏冰不禁感到很疑惑。 “不用想那么多,可能是期限快到了,严纪良也知道作为一个副会长要是一意孤行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做出让步了。” “嗯……李贽,还有一件事……”夏冰表情很僵硬,眼神有些疲乏。 “什么事?” “你之前说的那个方法……我同意。” 我被夏冰突如其来的话整懵了:“不是,你不是说你不会用这种卑劣的方法么……” 夏冰像是壮士断腕一样的豪气说道:“所谓公道,就是多数人的利益建立在少数人的利益上的,必须有人做出牺牲,我以前以为的公道是兼顾所有人,这太理想化了,所以,我不打算再关照严纪良的自尊心,我要独断专行……而且……我也跟我这边的人说了这件事……他们也赞成……” 我向严纪良说解的事情没有提前告诉任何人,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严纪良已经不打算继续之前的作风了,而偏偏就是这段时间里,夏冰做出了觉悟,她要开始抗争了…… 我心想有点不妙,赶紧说:“现在严纪良并没有跟你做对的意思了,要不你还是……” “没必要了,我们昨天讨论了一整夜,已经有了方案,都准备好……明天,就直接通过他的方案,然后……偷天换日。”夏冰看来心意已决。 “这……好……”我自知多说无益,看来我的做法让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第二天晚上是最后一次会议,会议显得很顺利,夏冰那方全体同意严纪良的方案,严纪良都觉得十分意外,连续询问需不需要修改,但都被他们肯定的语气搞得很不自信,所以就这样,一个偷天换日的计划开始了。 就这样,严纪良按下了印章,这次会议结束后,夏冰他们这边走的非常快,看来是要暗箱操作了。 严纪良脸上挂着喜悦跟我搭话:“李贽,我第一次觉得我的意见是那么成功,全票通过啊,哈哈哈。”他爽朗的笑了起来 ,还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有点良心不安,但还是回应着他的话:“哦……这就对啦……” “哈哈哈,不说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也谢谢你的开导我才能放下心结,告辞。” 看着严纪良远去的身影,我不禁有点愧疚,他以为自己获得了众人的肯定,殊不知这恰恰是一种对他的完全否认。 真不敢想象他落魄的模样。 第二天一早,夏冰就急匆匆地找到了我。 我问道:“什么事那么惊慌?” 夏冰看来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的说:“严纪良……他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我们那个计划……他……昨晚就调取了放映机的录屏……然后上交给了学校,校方对我们提出的方案进行否决了……” “这怎么可能?”我对这个消息很是震惊。 “当时放映机我为了实施那个计划提前把录像关了,也就是有人在我们不注意时又偷偷将录像打开了,而那时动过放映机的只有我和严纪良……” “莫非,昨晚会议一开始他就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了?”我的大脑飞速运转。 “没错。” “难不成你那边有内鬼?”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可能。 夏冰低下了头:“这……可能性不大……因为我预料到这种情况,所以我当时只跟几个也不满严纪良的部长讨论了,其余人都是当天会议开始前突然通知的,应该没有那个可能……” “那就是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被他察觉了,毕竟这个计划本来就不是恨高明……” 夏冰无奈地站在原地:“唉……校方对我们地行为进行了批评,最后只能选择严纪良的方案……这……不说了……” 夏冰说完就离开了,但是她的处境必然会跟以前不同了,因为出现这样的事情,校方会认为是夏冰在搞专制,而始作俑者严纪良就顺理成章成为了受害者。 突然,我想到一个人。 我的计划最开始只有我,夏冰和夏炎三人知道,而严纪良看来是早有提防,我跟夏冰都没有泄露的动机,难不成,是夏炎? 这个可怕的推论开始愈发合理。 但是夏炎为什么要告诉严纪良呢? 没理由啊…… 所以我又排除了这个推论。 但就是这样我的情绪开始阴晴不定,迫切地想知道这件事严纪良究竟是从何得知。 而晚上刚好撞见的事情却让我钉死了嫌疑人。 我这天晚自习结束后并没有急忙走,我在教室多待了十多分钟,错开高峰期,这是我偶尔会做的事情。 但在路过石板桥时,我却意外的听见了严纪良的声音,看过去,他一个人影站在一间教室门口。 我赶紧转身躲在他们的视野盲区,仔细地听他们的对话。 严纪良:“那件事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没什么,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顿时觉得浑身发凉,因为回答严纪良的声音,居然跟夏炎的声音相差无几。 我还是我不敢确定,于是探头观察着那个女生,然后他们互相道别后,那个女生走路明显有点坡脚,我这下直接肯定了那个女生是夏炎,因为她的脚伤并没完全好,所以行走有点不便。 为什么? 叛徒是夏炎? 第79章 矛盾激化 自那晚以后我对夏炎的态度就变了,我实在不愿意去怀疑夏炎,她在我心中一直是正直、大度、洁白的,但那背影,那声音跟夏炎相差无几,但我依然想向夏炎亲自确认,所以这天早上我试图从言语中套出她和严纪良见过面的事情,不,应该说是确认。 她埋头写着作业,就如同之前无数个早晨一般,但,她却并不是我心中正直无私的那个夏炎了,我的心动摇了。 “夏炎,你觉得严纪良提前知道我们的计划会不会是有人泄密?”我放下书包后对她说。 她这次有点反常地停下了笔,然后转头对我说:“我觉得应该不会,因为姐姐已经做了很多准备,严纪良很有可能是自己察觉到了……” 我对她这个回答非常意外,不禁追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她转了转眼珠子说:“因为你看,姐姐为了实施这个计划,按照你说的在方案提交的前一天晚上更改,这样校方通过了以后就没有机会更改,姐姐也选取可信的人进行方案的更改,我认为这期间不会有漏洞,而严纪良当天晚上会议结束后就察觉了,大概率就是他自己察觉了。” 听了她的话,我知道夏冰还没有将放映机录屏的事情告诉夏炎,所以我顺理成章地想成是夏冰也怀疑是夏炎,但基于她们的姐妹情谊,没有当面质问夏炎,但我不一样,我不信任何人,更不会讲什么情谊,所以,要是夏炎坐实了叛徒这个身份,我不会顾及丝毫的情谊去痛斥她的行为。 “哦?很有道理。但这次事情会给夏冰造成很大的影响,甚至会威胁到夏冰的地位和威望,你觉得会不会是有心之人暗中作梗呢?”我故意放慢最后一句话,并且强调了一下语气。 “这……很有可能,因为姐姐的作风也比较强硬,所以在学生会可能会招惹不少人,即使是在与严纪良对立中站在她那方的人也有可能对她心怀怨恨。” “嗯……” “我们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其它的事就任由学生会自行解决,我也相信姐姐的能力,她能解决好这次的危机的。” 夏炎的话令我疑心更重,莫不是她对夏冰的能力有着信心,所以选择去帮助能力稍显逊色的严纪良?或者说她还在为之前落选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心中的偏见如同虫卵一般破蛹而出,质疑和愤怒开始让我的判断变得过度主观。 当晚我就找到了夏冰,她还在为这件事而烦恼,学校那边也批评了夏冰和一些人的行为,并且对学生会内部职权进行了细化,使夏冰跟严纪良的局势变得更加不平衡。 夏冰坐下椅子上长叹一口气,沉默半晌才开口说:“确定是有内鬼了,那个人的在我不注意时打开了录屏,严纪良也是在会议结束后被那人拦下才知道我们的计划,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唉。” “这个计划是我提出了,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严纪良的专制的作风。”我试图安慰夏冰。 “我……我现在在学生会话语权远远不及严纪良了,元旦活动的策划我只能处理一些小事物,总规划都是他在着手,我这个学生会会长是不是不称职呢……”夏冰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却始终没有谴责提出这个计划的我,这让我有点内疚。 “夏冰,那你想不想揪出这个内鬼呢?” 夏冰摇了摇头说:“没必要了,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我觉得没必要,而且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 我知道夏冰已经无心去查明谁是内鬼了,因为现在的她更急切地去解决自己的问题,如何再恢复自己在学生会的威望才是她现在第一要关心的事情。 但,这个内鬼不知何时会再次出手背刺夏冰,我认为揪出此人意义重大。 “严纪良知道我们计划的时间很晚,但是时机却刚刚好,说明这个人很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并且将计就计,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以我们可以揪出这个人,然后你在对你之前那些赞同你意见的部下发表一些讲话,说你是为了高三全体利益,然后卖卖惨,流些眼泪,这时候再把内鬼推出来让他接受大家的谴责,这样人们就会认为你是受害者,而那个内鬼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夏冰扶着脑门神情丝毫没有放松:“这是损人利己……我做不到。” 我义正言辞:“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那家伙出卖你的时候可没有心慈手软。” “我……” “所以你有怀疑的对象吗?”我准备步入正题。 “没有。”夏冰低着头毫无头绪。 “我有。” 我的话让夏冰一下抬起了头,她看来也很好奇这个人是谁。 “我觉得……嗯……可能是夏炎。” 刹那间夏冰的表情由期待变为惊恐再变成愤怒。 “不会是她的……她可是我的妹妹,我可以怀疑任何人,哪怕是你,我都可以怀疑,但唯独夏炎,我会无条件相信她。”夏冰的语气很坚决,我也理解她的态度,毕竟谁会去怀疑跟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家人呢。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晚上我撞见了严纪良和那个人的见面,而那个人,太像太像夏炎了,我也不想怀疑她……这事,你还是亲自向她确认。” “这……”夏冰听完我的话有点动摇,但又继续说“或许是你看错了,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向夏炎确认,但如果,你的怀疑是多余的,我希望你向夏炎和我道歉。”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我便离去,静静地等待事情能有个水落石出。 当天中午夏炎和夏冰就在教室中促膝长谈,我为了不打扰她们的谈话,主动让出空间。 等下午来到教室时,只剩下夏炎一人静静地坐在座位发呆,看来她们各自心中都有结果了,我回到座位。 夏炎有些呆滞,眼神中透露着疲惫,看来她中午没睡觉。 一整个下午和晚自习夏炎都没与我有任何交流,就连翁樊和徐梦洁向她搭话她都没回应,很是沉默。 直到晚自习快下课时,她传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晚自习晚点走,我有事问你。 我自知她要说什么事,也很痛快地答应了。 等教室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夏炎终于开口:“中午的时候,姐姐都跟我说了。” 我转着笔:“那就好,所以,真的是你吗?” 夏炎语速缓慢,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你希望是我吗?” “当然不希望,但我依然想知道,那天晚上碰见的究竟是不是你。” 我转头看向她,她也在此时看向我,我们两个眼神撞到了一起,但是夏炎并没有躲闪,而是眼神坚毅地看着我说:“我那天晚上确确实实见了严纪良,但,录像的事情我并不知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而且我认为你应该直接跟我谈,而不是寻找中间人来去将你的疑虑扩大。” “你的话很矛盾,你跟严纪良能有什么可说的,还非得在会议后见面,这说不通……你是在为自己辩解吗?” “李贽……”她的声音很弱,眼眶中的泪水不断打转,最后溢出眼眶,划过脸颊落在她的衣服上。 “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我还是想从她口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因为与夏炎的长久相处,我实在不忍心去否认她的人格。 她突然猛地靠近我,我一个没坐稳向后倒去,好在后面有堵墙可以靠着,之后夏炎抓住我的衣领,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她泪眼汪汪声音有些颤抖说:“李贽,认识你这么久,你始终不了解我的为人……我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更不会去出卖自己的姐姐……而且……我也不了解你……你从未相信过我……”她松开了我的领口,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就这样离开了。 我有点发懵,我真傻,为什么会去怀疑夏炎,我应该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如此坚强和勇敢,她的品质如同喜马拉雅雪山上的雪莲花一样洁白,我怎么会傻到去怀疑她呢? 说到底这还是我的问题,我总是很敏感,敏感到不会去信任任何人,所以一但出现信任危机,我连身边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怀疑。 靠,我李贽真是个人渣。 但,这更加肯定了我要找出那个内鬼的决心。 所以第二天中午我就约见了严纪良,这件事情他是直接参与者,但是这次我在凉亭却没有之前那般从容了,因为上次他来或不来并没有多大影响,但这次他要是不来,我怀疑夏炎可真真切切地会割裂我们之间的信任。 我一直在凉亭周边踱步,还时不时观察楼梯处是否有人上来,终于在半小时后,我看见了严纪良朝我走来。 在严纪良距我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时我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我们的计划究竟是谁告诉你的!” 他好像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平淡地回答:“一个朋友。” 我快步上前:“什么朋友,叫什么,是不是夏炎?” “呵。”他不屑地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李贽,我本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虚伪的小人,只会背地里使诈的恶心玩意儿,亏我还试图与夏冰和睦相处,想来真是可笑,但你没想到,你那低级的计划居然会被识破,直接让夏冰本就薄弱的威望更下一层楼,更加可笑的是你居然怀疑人怀疑到自己人头上,你真是个小丑。” 我懒得理会他的讽刺:“所以,不是夏炎?” “我没义务回答你。”说完他就想转身离开。 我一个箭步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今天你不交代清楚别想离开。” 他嘴角扬起,不屑的表情挂在脸上:“你没那个资格,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笑你这个小人,不过也得谢谢你,给了我翻身的机会,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联合学生会的人联合举报夏冰的作风问题,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不能做她那所谓的学生会会长了。” 他不想与我废话,直接绕开我离开,独留我一人在凉亭驻立。 我真是可笑,居然去怀疑身边亲近的人,还用拙劣的方法让他人去违背自己的意志,才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当晚夏冰找到了我,她还是为了夏炎的事情来的。 我无力地坐在操场的长椅上,有些疲惫的看着她,她也顺势坐到我旁边。 “那个内鬼不是夏炎……”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了,我很抱歉,今天中午我约见了严纪良,也从他那里得知录屏的事跟夏炎无关,我真的很对不起夏炎,居然去怀疑她……” 夏冰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不怪你,你那段时间太忙碌了,本能的怀疑身边人,但我也确定了是谁告诉的严纪良。” 我看向她说:“是谁?” 她无奈笑了笑,抬头看着天空:“我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说她很嫉妒我,嫉妒我的一切,当时我们的计划全被她听到了,她当时就在隔壁教室,唉……我决定了,明天向严纪良道歉,这次元旦活动的策划以结束我就向学校提交辞职申请……我这样的人或许不适合当一个领导者……” 我一脸震惊语气激动:“这……你不应该这样……那个计划是我提出的……而且……而且还是我引导你同意的,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你不该以此谢罪,我才是那个有错的人……” 夏冰脸色平静如湖水,语气温和地说:“李贽,你没必要对自己如此这般,你试图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但若不是我心志不坚,也不会同意你的意见……我应该是严纪良说的那样……我只是靠外貌来获取好感然后幸运地当上了学生会会长罢了。” 她站了起来,给了我一个极其美的微笑。 “李贽,有机会,向夏炎道个歉,你们之间并不会产生不可弥补的缝隙,你让她改变很大,她很在意你,你也很在意她……所以,去和解……你们这对……好朋友。” 说罢,夏冰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我茫然着。 第80章 信任与反击 结束完一个月的课程,光明中学的学子们终于迎来了3天的小长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校园里也充斥着愉快的气氛。但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夏炎已经3天没有与我搭话,但我俩又是同桌,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是尴尬的要死,我当然也是试图找过她想为上次的事情道歉,但每每都被她拒绝,这让我很是烦恼,难不成就这样一直僵持下去?这肯定不行的。 翁樊和徐梦洁也不是没有看出我们之间的不愉快,也做过一些尝试,但是都被夏炎意识到,所以我俩的关系就如井水不犯河水一般一直持续到现在,真是够衰了。 放学的铃声响起,高中生们争先恐后地冲出校门,去迎接那来之不易的自由,但是我却依然坐着,因为我厌恶拥挤,倒不如静静等待两分钟再出去,反正放假也不着急,所以抱着这种心理我无聊地翻着书页。徐梦洁和翁樊这俩早就约好去逛商场了,所以一放学就见不到她俩的身影,而夏炎不知是不是和我抱有一样的心理,坐在座位上纹丝未动,我有点尴尬,试图想搭话,但是又怕热脸贴冷屁股,还是没有开口。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夏炎开始收拾东西,我瞟了她一眼,继续百无聊赖地翻着书页,没过多久,收拾东西的声音就停止了,但是夏炎却并未离开,而是站在旁边好像在盯着我。 我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刚好跟她的视线撞在了一起,我赶紧躲避。 就这样陷入了十几秒的沉默,我感觉这十几秒是我人生最漫长的时间,没多久,夏炎率先开口打破僵局:“李贽,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 没想到夏炎会主动约我,我迟缓了一会儿才回答:“可……可以啊。” 说完我便快速将几本书塞进书包并挎在了肩膀上。 夏炎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转身走出了教室,我就一直跟在她后面,然后出了校门,来到娱乐城,走到天街的大道,夏炎没有征兆的回头示意我过来,我这才走过去与她并排。 “你想去吃什么?”夏炎语气平缓不带一点情绪。 “我……都行,哈。” “那要不去你经常吃的那家拉面店?” “好啊。”我下意识地回了这两个字,然后赶紧改口“拉面店还是算了。” 夏炎对我的回答明显感到意外,问道:“为什么?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喜欢去那里吗?” 我这才说起原因:“拉面店已经关门了,它已经不在那个巷子里了。”说到这里我感到像是一位好友离世一般难过。 “那真是遗憾,那我们随便找一家解决一下。”话毕,夏炎便开始慢步向前。 我跟随她一路来到一家重庆小面。 夏炎抬头望着招牌问道:“要不就这家?” “好啊。” 我俩一同跨进门店,里面的位置并不是很大,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整齐地摆放着几张桌子,里面没有客人,经营这家店的是一个50来岁模样的老妇人,脸上有着几道被岁月刻画的皱纹,围着个围裙。 见我们进来,她的脸上扬起和蔼的微笑:“吃点什么啊?” 夏炎抬头看着墙上写的菜品和面类,好一会儿才回答:“酸辣粉。” 老妇人回了句好的就转头问我:“小帅哥,你呢?” 我实在不太想尝试别的样式:“牛肉面。” “加辣吗?” “中辣。” “葱花和香菜呢?” “葱花,不要香菜。” 放下书包,我们便落座,夏炎坐在我的对面,面朝着门店的门口,她无心玩手机,只是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窗外。 见她这副样子我不禁问道:“你难不成有心事?”我真是问了个傻问题。 她这才终于看向我,语气不太和谐:“你说呢?” 我觉得有些尴尬:“哈哈,对的对的。” 不一会老妇人就端着两碗面,还送了我们一盘凉菜,扔下一句“慢用”就回到后厨忙碌。 但是夏炎并没有动筷子,还是呆呆地望着窗外。 “你没胃口吗?” “我等会儿吃。” 我不理会,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拉面很辣,表面放满了牛肉粒,周围有着葱花点缀,看起来还算不错,但是我吃着总是会想起那条巷子里的牛肉面,跟这碗面比起来,差别确实很大,所以我的胃口也变得不是很好。 我索性放下筷子:“夏炎,我对上次怀疑你的事情很是抱歉。”我终于说出这句憋在心中已久的话语。 夏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然后拿起筷子:“吃面。” 也不知道夏炎是什么意思,我也埋头开始吃面,吃完面后,夏炎提议随便走走,消化一下。 于是我们就这样并排行走在人行道上,夏炎的步伐轻快,时不时地蹦跶两下,看来她对我的道歉并不是不高兴。 再接近天桥时夏炎停下脚步,靠在栏杆处,望着车流穿梭,微风拨起她的发丝,霓虹灯让她的眼眸闪烁着着光芒,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李贽,今天的风很温柔。” 我看向远方,地平线处有着太阳最后的余晖,我这才回话:“可能是11月的广东没有那么急躁了。” 她这才传来愉快的笑声:“哈哈,真是奇怪的形容。” 我扬起嘴角:“确实,因为我这个人也很奇怪。” 说完我与她一同靠在栏杆处漫无目的地看着远方蓝黛色的天空,月牙高挂,清风徐徐,很是美好。 “李贽,我原谅你了,毕竟你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夏炎的话语随着风一同钻入我的耳中,我说道:“感谢你的宽容。但我也很想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炎歪着头思考,然后语气俏皮地说:“你是个怪人,很怪的好人。” “你这话真矛盾。” “因为你本来就是个矛盾的人啊。” “哪里矛盾?” “你总是说你根本没把马宏伟当朋友,却为了他跟三个人打了起来,还在校长面前争取所谓的公道,最后搞得自己一身伤,还被停课,我觉得这件事情就很矛盾。” “这……好。” “李贽,我理解你对我的怀疑,但是,我希望你在怀疑我的同时能够信任我,信任我是一个不会出卖自己姐姐的人。” 我支支吾吾地回答:“我……不太了解你。” 她这才向我伸出手:“那以后我们可以慢慢了解……” 也不不知道我啥时候脸红的,接过夏炎的手握了握,她却毫不客气地嘲笑我。 “你脸红干嘛,像个小姑娘一样。” 我气急败坏地狡辩:“哪有脸红,明明是黄昏照的。” “嘿嘿……骗人。” “就是黄昏。” “就是脸红,你害羞了!” 那个傍晚的风格外的清凉,灯光柔和的让人想睡觉,我眼前的少女笑靥如花,美的不像话。 ……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严纪良仍然对夏冰有报复心理,现在夏冰在学生会的处境一定不会好过,我得做点什么,我躺在床上这么想着,思维开始发散…… 严纪良在我们实行计划之前就已经被我开导并有所作为,他之前对夏冰的恶意来自于嫉妒,而现在的恶意大多是报复行为,思索万千,我想不到一个好的办法,因为我既不是学生会的成员,也没跟严纪良同班,这让我的介入犯了难,难不成我去跪下求他不要这样针对夏炎?那家伙恐怕不会吃这套,看来得给这小子下点套了。 来到学校,我就开始着手调查那个出卖我们计划的人,得知那个家伙是个女生,高二3班的,高一时跟夏冰同班,也参加过学生会会长的竞选,估计也是出于嫉妒才做出这样的行径,这样想来这家伙应该能作为很好的一个突破口。 学校规定任何学生都可以采用匿名或者实名举报学生会干部,并上交给政教处门前的信箱里,每个月都会有不少的举报信塞进去,大多数都没有直接证据或者有效证词而被忽略,但要是有直接证据就不一样了,学校方面会要求学生会内部召开大会,决定被举报干部的处罚问题,情节严重者将会被辞退,现在我作为学生身份,也就能使用这个权利,那么接下来,我就得收集那家伙的槽点了。 后面通过几方打听,得知她在班级里的名声并不好,因为平时口无遮拦得罪了不少人,在宿舍也不注重个人卫生,以及一些有的没的八卦,说实话,八卦这玩意一传十十传百,只要你想了解,就没有打听不到的,而且,我打听到一个重要的点,她人际关系本来就不好,那么是如何选举成功的呢? 答案是贿赂和拉票,她贿赂了几个学生评委给她投高分票,至于人选票我觉得她也没有那么多的财力去拉人,所以她很聪明的利用了人们的幸运者偏差,她锁定一部分人群发放个人选票传单,并在上面标注投票者可以参加抽奖活动,最高奖励可获得200块钱,就是这样她的票数自然而然就高了。想到这里不禁跺了下脚,这方法真的好,要是我当时想到就好了,也可以帮夏炎拉票,但是以夏炎的个性,估计那家伙会痛骂我。 说到这里,我开始寻找当初被她发放传单的那部分学生,我请求他们在举报信上签下大名,但大部分都拒绝了,但是我一说有钱拿,他们就立刻妥协,真是见钱眼开……虽然说我也如此。我还对有保留传单的给予格外的奖励,就这样找了几个我就不再去找他们了,而是坐在教室等他们来找我。 因为这件事情只有他们部分人群知道,而且有利可图,人们必然一拥而至,所以我利用了人性的弱点,静静等待,不久我就收集到部分传单和签名,当然,我也破费了……丢。 那些评委,跟她也没啥关系,只是利益上的互利罢了,所以只是用点小钱就说通了签字,但是这样算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但是要彻底让那家伙坐实罪名,这些不可或缺。 看着手上的传单和举报信的签名,我就知道差不多了该开始了。 我很简单就用小号加到了那个女生的微信,至于我怎么做的,也在这里提一嘴,有个东西叫表白墙,我只是在上面随便发了捞她的信息就有人主动供出她的微信号,互联网时代,貌似没有什么隐私。 她很快就同意了我的微信,但是却以为我是她的追求者,说话都高高在上的。 她:找我干嘛? 我:没事,聊聊天。 她:有事就说,我很忙。 我:哈哈,没啥大事,就是认识一下。 她:你长的帅的话我还可以接受。 艹,看到这条信息我不禁咂了下嘴。 我:那我就步入正题了。我有你参加选举作假的证据。 她:笑死谁。我选举什么还造假了,你张口就来,不会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我翻了个白眼。 我:你参加学生会会长选举贿赂了评委还拉票了一些人对? 她:证据呢? 我不啰嗦,直接把举报信和传单的照片发给她。 我:也不知道校方看到这些东西,你的策划部成员身份还能不能当的下去。 接下来就是长久的沉默,半小时过后,她似乎也知道我的目的。 她: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简单,你跟严纪良有点关系。 她:算是很熟。 我:我需要你就帮我拿到之前开会的会议录屏记录。 她:好,但是事成之后你必须销毁举报信和那些传单。 我:没问题。 真是天真,手握主动权的人是我,事成之后举报信销毁或者上交的权力在我手上,所以所谓的承诺不过是一面之词,而她却没有办法,只能去赌这微弱的可能性,这种玩弄人于鼓掌之中的感觉真的让人欲罢不能,看来我确实有点恶趣味的天赋在身上。 至于我为什么要拿到之前的会议录屏,是因为会议录屏既会录下方案ppt的内容,也会录下会议讲话内容,而这种东西要是流传出去,必然会让全校师生知道严纪良的痞子作风,再让夏冰随便收集一点严纪良平时开会的语气和态度,搞垮他不过是时间问题。 就一句话,你人越有问题,能抓到的把柄就越多。 第81章 宽容 第二天晚上那名女生就发来信息说东西拿到了让我到指定位置去取,我显然知道这是个套,看来她那家伙已经跟严纪良对接了,不过没关系,来点小小的威胁就好了。 我:我要电子版。 她:能拿到u盘就很不容易了,你爱要不要。 我:我无所谓,拿不到你就得完蛋。 她:你个畜牲。 我:哦。 2分钟后,电子版的会议记录就发了过来,果然人们只有自身利益收到伤害时做事效率才会有质的提升啊。 她:可以了,举报信销毁还有传单。 我看着屏幕不再理会她的信息,保存完文件后我就直接删除了她的微信,也顺便把这个小号注销了。对于这种人,我自然不会手软,她要是继续待在学生会只会成为一个有权的毒瘤,指不定祸害多少人呢,所以,拔草除根,以绝后患,才是真男人该干的事情。之后我将会议里严纪良哆哆逼人的录音片段截取,举报证据差不多足了,但是做这件事情之前,得约见一下夏冰。 我跟夏冰在凉亭处见了面,她对我的主动约见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 她看来来的有点匆忙,不断用着书本扇风,然后坐到凉亭处的长椅上坐下。 “找我什么事啊?” “一些小事。” “是不是关于夏炎的,你这不通人情的家伙有没有跟夏炎道歉啊。”她毫不留情地抨击我。 我无奈的叹息:“道歉是肯定的啦,夏炎那么大度,想必也会原谅我的,但是,”我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今天叫你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夏冰看到我表情的变化,也坐正了问道:“你说说看。” “关于严纪良的事情,相比他现在在学生会很是得势,那必然少不了对你的打压,而我掌握了一些有关那家伙作风的证据,但是无法彻底落实,所以需要你帮忙收集一下,这样即使不能让那家伙下台,也会让校方对他进行批评纠正,这样你再装无辜,不对,是本来就无辜,你就说是为了全校利益着想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再哭个梨花带雨,谁能不说你这个会长负责任啊!”我的语气越说越激动。 但是夏冰听完后并没有太大反应,而是托腮沉思,这让做了那么多的我有点尴尬。 沉默良久她才终于开口:“李贽,我知道严纪良的作风确实有问题,但是他也的确对学生会和学校做出了不少的贡献,要是将那些录音放出或者举报到学校,他可能会失去副会长的职位,我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绝。” 听到这话,我一下就火了,老子做那么多,还花费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让你这个会长重振雄风,你这家伙还圣母起来了,要是这是末世文,我第一个写死你…… “我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件事情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告知你。”我不留情面。 夏冰皱了皱眉头,脸色异常难看。 过了好些会儿才开口:“我要是有更好的办法,你能不这么做吗?” “那得看看你的做法能不能让我接受。” “我会将掌握他作风问题的证据的事情告知他,然后跟他进行交谈,看看能不能达到合作共赢……”她的语气越到后面越弱,这充分说明她也不确定能不能说服严纪良。 “谁也不能保证严纪良之后会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万事都有可能……”她打断我的话。 我一阵冷笑:“呵呵,夏冰,你知道为什么你这次你一直处于下风吗,就是因为你太虚伪太心软,你觉得我偷天换日的计划不符合你心中所谓的正义,不符合你所谓地学生会会长的身份,所以你犹豫不决,最后导致失败,现在又是这样,不是所有人都说的通的,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就是渣滓,必须要让他们收到应有的惩罚。”我的语气愈发激动,样子也有些癫狂。 夏冰被我这副模样吓到了,颤颤巍巍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人抱有那么大的敌意,但是我相信严纪良不会一直那样的,我相信他,所以让我试试,拜托了……”说完她站起来朝我90度鞠躬。 我恨铁不成钢,长叹一口气:“唉——明天给我答复。”说完我就离开凉亭。 夏冰的优柔寡断让我很是反感,这不是一种宽容,而是一种对自我精神的消磨,人性的险恶我早就见识了,人们心中的欲望和恶意永远不会消除,他们只有收到真正的痛击才能有所改变,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太相信严纪良的改变,但是我不知何时也变得天真,或许是身边人的影响,我居然天真的以为严纪良会改变,会跟夏冰和睦相处,他只是表现出一点点的善意我居然以为那家伙搞弃恶从善了,但后面那家伙举报夏冰时可一点没有心慈手软,那话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那做法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所以,严纪良就是个小丑,这家伙必须得收到正义的制裁。 我没等夏冰的答复,当晚就将严纪良的举报信写好,并准备了包涵那几段录音的u盘放在一封信封中,连着那个女生拉票和贿赂的证据一同投进了教务处钱举报信箱之中。信封塞进去,里面传来咚的一声,那不是铁皮板的碰撞声,那是正义敲响的警钟,这一刻,我的正义感达到了极点。 第二天夏冰很高兴地找到了我。 夏冰语气轻快:“李贽,我跟严纪良说通了,他不会延续之前的作风,并且会向学校提交一份自我检讨书,所以那个录音和举报信就没必要了。” 我坐在座位上眼睛依然没有离开书本,只是缓慢翻阅着,我缓缓回了句:“哦。” 夏冰对我的反应很是奇怪,不禁追问:“你难道不信?” 我缓慢合上书本:“当然,狗改不了吃屎,不出半月,那家伙又会像今天这般嚣张。” “人家不是狗,他是个人,我觉得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夏冰还在为他辩解。 “你太理想主义了,人性本恶,不让那家伙吃点教训他是不会安稳的。”我站了起来,双手叉腰。 “我……你……”夏冰被我说的话噎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动我这铁石心肠。 这时夏炎也终于回到教室,看到我和夏冰争论的模样不明所以,问了事情的由来,听完夏冰的叙述,夏炎抿着嘴想了一会,终于说:“我同意李贽的做法,因为严纪良之前的种种行径都证明他不是一个好人,那么坏人就该收到应有的惩罚。” 我鼓了鼓掌。 这更加让夏冰觉得窘迫,试图改变夏炎的想法:“小炎,严纪良罪不至此,难道就不能和睦相处吗?” “不能!”我跟夏炎几乎同时说这俩个字。 我俩相视一笑。 夏冰也终于妥协:“好……那就按李贽说的来……但是……举报信能否……写的委婉一点,不要那么露骨……”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冰,她在最后还想帮那家伙说情这实在令人无法理解,这种圣母心理要不得她是女生我得跳起来给她邦邦两拳。 “没的说了,我昨天晚上就把举报信交了上去,你回去跟严纪良说,等着处罚。” 夏冰一脸愕然,然后又是沮丧。 夏炎连忙安慰道歉时:“姐姐你没必要有愧疚心理,要是严纪良下台,说不定会来一个更好的副会长呢。” 夏冰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夏炎也不再多嘴,只是坐回座位,一脸好奇地问我:“你怎么掌握严纪良的证据的,好好奇,说来听听呗。” 我嘴角上扬开始叙述:“我先这样……再那样……最后再这样……所以就这样了。” 夏炎听完后鼓了鼓掌说:“你真是个……嗯……奸诈又不要脸的家伙。” “额……好恶毒的评价,拜托,我这也是做了好事啊。” “行,看在你是为了姐姐好的份上就不说你了,你也是厉害,肯花那么多钱。” “大丈夫志在四方,何必拘泥小小钱财。” “哇哦,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干啥事情都问人要钱。”夏炎挖苦我。 “那都是为了今天做准备。” “……牛……批。” 我一脸得意地交叉手臂放在胸前:“必须的,还不快叫李哥?” “李哥最厉害啦。”夏炎不客气的摸着我的头。 我老脸一红:“你……” 她却装起了无辜:“干嘛……” “没事。” …… 没过多久,校方就发布了通告,那个拉票作假的女生被辞退,严纪良革除副会长的身份变为后勤部成员。看着白纸黑字都在为正义证道,我不屑的笑了一下,除了严纪良还能留在学生会令我不满意外,这个处罚结果还是能接受的。 我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消失在陌路离殇。 …… 没过多久,艺术节便开始了,校园里喜气洋洋,这次艺术节像是过春节一样热闹,学生各自忙碌准备着自己班级的摊位,校园的道路上穿梭者蓝白校服,当然也有一些家长进入校园,不断夸赞着活动的热闹程度。 但是我却搭上了个苦差事,那就是守着班级的摊位,卖我自己写的的字画,丢,先说好啊,我李某肯定是不会叫卖的啊,那些人爱买不买,不买拉倒。 持着摆烂的心态,我寻来一把沙滩椅,躺来舒服极了,我还顺便买了把蒲扇扇了起来,跟在度假一样,跟我一起守摊位的同学都忍不住说我两句:“李贽,你能不能帮下忙,你好像度假的一样……” 我闭着眼睛依旧扇风:“我写字画十余幅,心力憔悴,不可动身也。” 这时老白也来巡视,看到我的模样,直接批评道:“李贽同学,我要不要给你端来杯红酒给你助助兴啊?” 我还是闭着眼睛:“准了。” 老白咂了下嘴:“你小子别躺着啥事不干,有着闲工夫去拍点照片。” 说完老白丢来一个便携式的相机。 “不去。” “没的商量。”他一把把我从椅子拉了起来,这货还不要脸的自己躺了上去。 “为人师表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学生?” 他现在的模样就是几秒钟前我的模样。 “我秉持有教无类。下午5点半之前,我要看到相机里起码有30张可以刊登校园报的照片,否则你小子就得遭老罪了。” “哦~” 我并没有跑去拍照,而是找到小吃摊位排起队来,看来有的班级确实多才多艺,连煎饼果子都会做。 队伍极其长,我拍了将近半小时才终于来到摊位前。 “吃点什么?”摊位的人问道。 我怕低着头看着菜单:“煎饼果子加鸡柳。” 唉嗨?这摊主的声音咋这么耳熟捏? 我抬头一看,发现眼前的人居然是韩冲,韩冲看见我也是高兴:“李贽?哈哈,你居然来吃我的煎饼果子,必须给你多加点料。” “哈哈,那先说声谢谢了,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技能呢。” 他一边熟练地煎饼一便回答:“我妈就是干这个的,我小时候没少跟着她煎饼。” “厉害,你这的生意不错啊,早知道我们班也搞小吃摊了。” “哪里哪里。你的饼好了。”他将饼装进纸袋子递给我。 我接下饼说:“那就不扰你了,先走一步。” “唉。” “还有啥事?” “你没给钱啊老铁……” 我有点尴尬,赶紧掏出手机扫码支付。 摊位处的人实在太多,我四处寻找一个人流稀少的地方,不过很快就被我找到了,那就是教学楼后面的大树。 大树周围砌着花坛,我坐在上面准备享用美味,却还一声喊叫吸引了注意,寻声看去,是翁樊穿着一声女仆的奇怪服装边招手边向我跑来。 “你这身装扮是?” 她显摆了一下她的裙子说:“spy,嘿嘿。” 我表示不太理解:“好看……” 她被我这一夸立刻脸红了起来:“也没什么……嗯……唉?” 她注意到我手上的煎饼。 我有点无奈:“你要吃吗?” “真的吗?那我不客气啦。”说完就从我手中夺过煎饼,咬了一大口。 “你也吃一口。”她将残缺的煎饼在我面前比划。 “……我……你吃过了啊……” 她傻的有点可爱:“啊……对哦,我给你钱。” “8块。” “我刚看了摊位加鸡柳是6块……” “我黑心。” “……” 第82章 心中的一轮圆月 “李贽……” 老白拿着相机脸色阴沉。 “干嘛……”我吃着煎饼问道。 “我叫你拍有关艺术节活动的照片,你特么拍了30多张翁樊的spy照片,你是她的专用摄影师啊!”老白怒不可遏。 我讪讪地笑着:“嘿嘿嘿……” …… 之后我的校园生活好像又归于平淡,继续以往三点一线的上课吃饭睡觉,这份平静地背后不知是否潜藏着危机与险恶,但我李某从来不怕小人的报复,所以我坦然自如。 不时夏冰再次找到了我,依旧是凉亭处见面,树荫下,枝叶间隙透过缕缕阳光,斑驳了石板桥,也让少女白皙的皮肤蒙上了一层灰色。 “怎么了。”我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 夏冰手里拿着瓶雀巢咖啡正沮丧地低着头,听见我的声音才抬头看向我说:“严纪良退出了学生会。” 我转头看向别处,旁边的道路旁有三两学生路过,笑声由近及远,然后由远及近。 我的语速缓慢:“那很好啊,对你和他来说都是好事,他也不会遭受舆论,你也不必担心他的报复,双赢不是吗……” 夏冰又低下头去,手中摩挲着那瓶雀巢咖啡,然后继续说道:“嗯……李贽,我觉得……” 我打断她的话语:“你不必心怀愧疚,是那家伙罪有应得,而且这事也不是你做的,我李某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需要你慈悲泛滥。” 夏冰自嘲般地笑了下:“确实呢,自从当了学生会会长,我总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虚伪了,字里行间都是所谓的大家的利益,现在看来确实很虚伪呢,严纪良,他会释怀的……那个女生……不说了。” 夏冰站了起来跟我面对面,将咖啡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喝咖啡。” 夏冰没回答我的话,只是转身走了几步,然后转身说:“也许你该多去尝试一下新事物,说不定你会接受它。” 我看了看手中还温热的咖啡,我扭开瓶盖喝了一口,一股苦涩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 “这种玩意我还是喜欢不起来,更别谈习惯它了。” 夏冰笑了笑继续说道:“是啊,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它永远刻在人的骨髓里,谁也不能更改,所以有人说恶永远是恶,善良就会一直是善良,但我不这么认为,人是有可塑性的,所以我一直相信,恶人也能变成好人,好人也能变成恶人,一件事情是看不透一个人的……我觉得一锤定音的人,远远比恶人更可恶……” 夏冰不再言语,只是离开。 我知道夏冰想要告诉我什么,但她始终没有开口直言,而是试图用委婉的方法告诉我,她相信严纪良会改变,但同时,她厌恶我这个人。 无所谓了,我才不在乎夏冰如何看待我,不,我不在乎我身边的任何人如何看待我,我向来如此,我这短短十几年人生遭受无数冷眼,我也曾为他人的不理解流下过两行热泪,但我在时间的磨砺中渐渐明白,人,该是为自己而活的。 自那时起我便不在乎身边人的眼光,成群结队也好,踽踽独行也罢,都不过是一种活法。 我遇到过许多的人,他们都试图同化我,或高尚,或卑劣,但都不过尔尔,唯有一人,他希望我活成自己。 车马过门前,红砖褪朱红。活成自我,何其困难。 …… 下午路过通往凉亭的石板桥,居然意外的遇到了严纪良,他此时正趴在栏杆上望着桥下的人来人往,表情很是忧伤。 或许是有所感应,他突然回头看到了我,他笑了笑,他的笑没有了之前的张狂和傲气,有的只是失意与落寞。 “你好,李贽。” 我点了点头,走到他旁边,但却并未开口。 他转头继续看向桥下:“你也知道我从学生会退出的事情。” “略有耳闻。” “哈哈,我也算罪有应得,不过我想了一晚上也想开了。我没有那种心怀天下的胸襟,我不过是个小肚鸡肠的普通人,我应该接受自己,或许,当个普通学生才是我应该做的。” “随你怎么想,你开心就好。” “那封举报信……” “我写的,你想给我两拳吗?”我没好气地说。 他微微一笑:“怎么可能,我不会报复你,倒不如说,我没能力报复你。或许我该歇歇了,李贽,你做的很对,我这样的人不该留着学生会,我应该多看看书,多做些题,多去看看风景,多去社交,多去玩闹,而不是将自己束缚着,我想通了,我是个普通人,所以我要做普通人做的事情。” 严纪良脸上洋溢着愉快的微笑,但彼方地太阳却不合时宜地落下了山,只留下灰黑色的天空。 “我并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我这个人就是如此,但也很高兴能听到你说的这些,接受自己的平凡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因为自己的平凡而努力更是了不起,所以,尽你所能,祝你好运,严同学。” 我们相视一笑,握手言和,太阳确实落下了,但月亮却升起用那不同阳光那般炙热的月光普照大地,带来光明。 人们心中可以没有太阳,但必须要有一轮圆月。 严纪良的释怀并没有让我感到很意外,因为我不曾了解过他的为人和性格,我只是在几次会议上见到过他的霸道与无礼,所以我先入为主将他定义为一个可恶的人,但或许不然,他只是个普通人,只是出于嫉妒做出这些行径,当丑恶消散,他那可贵的品质才会显露在我的眼前。但,他的恶行真真实实存在过,这些恶行无法令人理解和原谅,所以,我的制裁不可或缺。 至此,严纪良的事情彻底过去,不久后副会长也选举成功,听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女生,但我不在乎,因为这些与我都无关了,我现在不过是一个疲惫的高二学生罢了。 …… 艺术节一共要举办两天,但往届都是举办一天,而这次难得的变化居然是因为昨天领导堵车没能莅临本校,真是令人惋惜,所以光明中学百年难得一见的两天艺术节活动开幕啦!举校欢庆! 可笑。 我今天依旧躺在我那不知何处拿来的沙滩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休憩,就算有人来买字画,我也只是抬头看一眼,随意报了个价格又继续躺下。当然今天的我跟昨天不一样,今天我自己带瓶可乐还有些小零食,我的姿态跟那些便利店门口的大爷神态相似度极其高,看来我是走在了时代前列,仅仅17岁就体会到了老年生活,快哉啊! 我正得意的甩着腿,夏炎突然来到摊位处坐下。 夏炎看到我这副模样不禁打趣:“李大爷看起来挺悠闲呢。” “还好。” 夏炎捂着嘴轻轻笑了一声:“等下班主任过来看到你这副样子不得气的跳起来。” 我不屑一笑:“就那家伙,我觉得他根本懒得来,也就昨天来瞅了一眼,我就不信那懒家伙今天还来。” “得得得,你最了解了。” “话说回来,我记得你好像不是负责看摊位的?” 夏炎拿了幅字画边看边说:“对啊,我是负责拍活动照的,但是那边人很多,我就闲下来了,所以来这里看看,没想到只有一个搁这里躺着睡大觉呢。” “唉唉唉,我可没睡大觉,从早上到现在我可一直醒着,不过是闭着眼睛小憩一会儿。” 夏炎还是拿着那幅字画在看:“行行行,你说的最对啦。” “切,敷衍。” 夏炎终于放下那幅字画:“李贽,没想到你还是有点书法功底,比划都写的遒劲有力,你教教我怎么样啊?” 我一脸得意地摩挲着食指和拇指:“得交学费。” “去去。” “哈哈哈。” 夏炎可能觉得有点疲惫,用两只手撑着脑袋巡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李贽,翁樊有参加spy哦,你要不要去看看,摊位这里我可以替你。” “昨天我见过了,不想去看了。”我摆了摆手。 “那里有个腿超级长的女生,长的还行。” 我翻了个身:“累了。” “你能不能把躺椅让给我躺一会。”夏炎这才说出真实目的。 “丢,这才是你的目的,干嘛搁这绕来绕去,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 说完我起身站了起来,夏炎也不客气地躺了上去。 “怪不得你躺在上面不愿意动,确实很舒服呢。”夏炎闭着眼,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 “那当然舒服啦,也不看看是谁躺的椅子,不过你好像在躺棺材一样。” 夏炎半睁开眼睛瞪了我一眼。 我觉得有些无聊,所以起身准备随便逛逛。 “你去干嘛?” “看美女。” “呵呵。” 走过琳琅满目的摊位,我实在提不起一点兴趣,都只是匆匆一瞥就离开,我转头看向嘈杂的人群熙熙攘攘,很是烦闷,但突然间我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脸庞,我的瞳孔瞬间放大。 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圆脸,我认识他,他会贱贱的跟我开玩笑,也会因为一些不好的事情沮丧,也会因为我的承诺喜笑颜开。 马宏伟。 那天之后他就删除了我的所有联系方式,开始了他地新生活,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不知道。 我激动难掩,冲进人群想抓住他,但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突然消失不见,我站在人群中久久缓不过神,我只是以为我看错了。 不久我就来到体育馆内,里面尽是些奇装异服摆着姿势的人,还有些拿着相机撅着屁股给他们拍照的,我不太适应,只是环视一周开始寻找翁樊的身影。 但几次搜寻无果,我就准备转身离开,岂料翁樊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拍了拍我肩膀,把我吓了一跳。 翁樊还是穿着昨天的女仆装,只是头上的装饰从波纹丝绸的发箍变成了兔耳朵,她此时露出一枚小虎牙笑着看着我。 “你怎么来这里啦,是不是来看我啊?” 我一脸衰样:“路过。” “骗人,路过能到体育馆里面。” “哈哈,只是来看看你在搞什么花样。” “那就是来看我喽。” 我懒得跟她斗嘴:“行行,就是看你的,高兴了。” “那我今天漂亮吗?”她摆弄着头上的两只兔耳朵。 我打量了一下:“很可爱。” 她听到我的话先是一愣,然后脸颊以惊人的速度变得通红,或许是害羞,她撇过头不敢看我。 “哦……还以为你会说我几句坏话呢……原来你也会说好话。”翁樊声音弱的即使是跟她相近半米也听不清。 我把身子凑近了些:“你说啥?” 她吓得退后了半步,但也让我看清了她的耳朵也红到了根。 “我说……你也会说好话……” “你还脸红了,小姑娘。” 翁樊气急败坏想要踩我的脚,但被我一个箭步闪开,这使她有点上头,还想继续,但被我制止。 “李贽,你……” “我知道我很帅谢谢。” “切,自恋鬼。” “不闹了,我跟你讲,我刚才好像看见马宏伟了。” 见我的表情很认真翁樊没有怀疑:“不会,他不是转学老家读书了吗,你应该是看错了。” 我挠了挠头:“或许,可能是太久没见到他,今天突然见到一个神似的身影有点怀念。” 翁樊撅起嘴,没好气地说:“呦呦,你还会怀念呢,我还以为你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只会在乎钱呢。” “确实,贪财好色是我的本性,所谓的人情不过是偶尔显现一下罢了。” “正好你来了,帮我拍几张照,你上次都拍的什么鬼啊。” “额……我还想说这事呢,上次帮你拍照,老白可没少骂我。” “你自作孽,拿班级相机给我拍照。” “明明是你要我拍的……” “我要你拍你就拍啊,我叫去吃史你去吗。” “你……” …… 望着远方高悬的一轮圆月,马宏伟的脸庞在我脑中浮现,不知他过的是否还好呢,有没有变瘦变帅,有没有交到朋友呢,哈哈,我好唠叨,我不自觉的笑了笑。 无论如何,愿你心中也有一轮圆月,照亮你的心,祝你快乐,我的朋友,马宏伟。 我披着皎洁的月光漫步,不在乎前方的道路通往何处。 第83章 交谈 远方的海平线有一抹朝阳的黄色光圈,秋风萧瑟,落叶归根,站在东江河畔,身体因为寒冷不住得发颤,这时我才感受到冬天的气息。 我长呼一口气,因为灯光的照射那口气化作白雾的模样很是清晰。我耸了耸肩,双手插在卫衣的口袋里。 “真冷呢。”我不禁抬头发出这样的感慨。 广东的天气好像就是这般诡异,一夜之间猛降十几度,第二天又回升到三十度,简直要人命,但是我已经在这片土地生活了十几载,也见怪不怪了。 我走进一家肠粉店坐下,对着老板喊道:“老板,一份蛋肠。” 老板回了声好就继续忙活。 肠粉好像是广东的标志性食物,你可以在大街小巷里能见到这种乳白色如同扭曲的纸张一样的食物,制作工序也很简单,就是将稀释的面糊平铺送进蒸笼里蒸个几分钟就能出餐,也可以加鸡蛋或者猪肉以及蔬菜豆芽之类的,再撒上特制的汤汁,吃来还算美味。 很快老板就将刚出炉的肠粉端到我面前,我也不客气,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我边刷着手机边吃着肠粉,总觉得缺点什么,对哦,饮品,于是我又拿了瓶酸奶下饭,一顿早餐就这样解决了。 但我却很少吃早餐,因为每次睡醒都已经12点多,早餐时间早就错过。而今天之所以吃了顿早餐,是因为翁樊的邀约,原因是徐梦洁的生日将至,她希望和我一起挑选礼物,这种事情我总是很会推脱,我问她为什么不去跟夏炎一起挑选,但她似乎也了解我的尿性,以近乎胁迫的态度要我与之共同挑选。 乘坐了半小时的公交,我终于来到翁樊口中的步行街。 一下车便看到步行街的蓝色指示牌,街道直通底部,主道中间有一排整齐的摊位,而两旁也是清一色的店铺,望着攒拥的人头,我居然望出了神,站在原地呆滞地看着人来人往。 翁樊不知何时出现,拍了拍了我的后背说道:“来了怎么不发个信息,害我在那边等那么久。” 看着翁樊穿着一件白色的直筒裤子和一件牛仔外套,好一会我才缓过神来:“抱歉……有点没睡醒。” “哈哈,好。那我们走去挑挑给徐梦洁的生日礼物。”翁樊手背在后面,三步一蹦两步一跳地走在前面,我第一次见她她貌似就是这样走路的。 她停留在一个帽子店的门口,往里面大致瞅了一眼就不假思索地走了进去。 她问拿了一顶黑色魔术帽戴在头上,在下巴处比了个七字的造型:“怎么样,我像不像魔术师。” “像个傻子。” “你……还真是嘴下不留情。”她脱下帽子放回原位“算了,你本来嘴就欠欠的,我们继续去看看。” 跟着女生逛街属实一件苦差事,跟着翁樊连续逛了十几家店铺,她愣是一件没看上,我觉得麻烦,催促她还惹得她不高兴,真是令人费解。 “这家也看看。”她饶有兴致地用手指着一家两元店。 我一点脾气没有:“行。” 她俯下身子拿起一对银白色的耳钉,在我眼前摆弄:“这个,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 “这个呢?”她又拿起一对差不多的耳钉。 “这个也行。” “那这个呢?”她从旁边拿起一对粉色的耳钉。 “这个更行。” 翁樊像是泄气的气球一般,放下了耳钉,然后撇了撇嘴角说:“李贽,你好敷衍。” 我有点愕然:“额……对不起。” “罢了罢了,我们继续看看,你也想想该送徐梦洁什么东西,毕竟大家都是认识这么久的朋友了。”翁樊继续向前走去。 “嗯。” 突然翁樊在一个摊位前停下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一眼边走开。 我有些好奇,过去看了一眼,这个摊位卖的都是手镯,有很多样式,但是大多色彩斑斓令人审美疲劳,但我突然看到一个灰黑色的藤条般的手镯。 我拿在手中揣摩了一下,半弧状的黑色藤条,上面有着流利的金色条纹,还算好看,向老板问道:“这个多少钱。” “50,这是一对的,还有一只在这里。”说完老板就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只藤条手镯,我左右手各拿一只手镯,发现这两只手镯样式虽然很相似,但是上面的条纹却不同,像是上一只手镯上条纹的延续,我比对了一下,还真是。 我付了款,将手镯放在口袋中便赶忙追赶已经走远的翁樊。 刚才看到翁樊走进了一家店铺,我也跟了进去,她此时正拿着一条白色长裙在一面全身镜面前摆弄。 她见我过来问道:“你去哪里了?算了,你看看这条裙子好不好看。” 我不禁联想到翁樊穿白色连衣裙的样子,回答道:“穿在你身上好看。” 翁樊被我的回答整懵了,看着我愣了好一会才说话:“哦……哦……唉?我是问你穿在徐梦洁身上好不好看,没问你穿在我身上好不好看。” “哦……那恐怕不是很和谐。” “行。”她将裙子挂回衣架“我之前好像也穿过白色连衣裙。” “对啊。” “你觉得我穿起来好看吗?”翁樊直视我地眼睛问道。 “好看。” 翁樊嘴角上扬到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眼睛也如同月牙一般,然后她挺直腰板走出店铺。 “走,继续看看。” 搞不懂她干嘛要问这个问题。 不一会她又被几台抓娃娃机吸引了,拉着我非要来两把。 她跟个冤大头似的充值了20块钱,抓了10次,都快给空气抓成敏感肌了。 她鼓囊着腮帮子,脸涨的通红。 没办法,我试探性地充了10块钱 开始操纵控制杆。 我试着摇摆了几下机械爪,然后按下,爪子缓慢向下抓到一个泰迪熊,眼见就要到洞口,那爪子突然一松,2块钱没了。 “啊……好可惜。” 翁樊脸凑的都快贴到我的上了,但我可不会被女人的陷阱所打动,继续操纵着。 我这次锁定了洞口旁边的一个粉色小狗,眼疾手快地按下了按钮,爪子精准抓住了狗玩偶的身子,掉出洞口。 “哇哇哇……”翁樊几声惊叹赶紧从奖品口拿出了玩偶,高兴的快跳起来“李贽,你好厉害!” 看着翁樊激动的模样,我倚着娃娃机淡淡地笑着。 “就拿这个送给徐梦洁。” “没诚意。” “唉,这可是我们花费20多块钱抓到的耶,而且付出了脑力劳动,这还叫没诚意吗?” 翁樊抿了抿嘴:“这……你挺小气。” 我摆了摆手:“那这娃娃送你,这算有诚意。” “真的啊 嘻嘻嘻,那我不客气啦。”翁樊笑靥如花。 在逛了差不多50家店,翁樊拿着一个玉桂狗挂件爱不释手,终于决定,就它了。 我有点无语:“不是,逛了这么多家店就买个玉桂狗挂件?” “到时候我还会送梦洁零食大礼包呢,又不是只有这一份礼物,再说,你还没挑呢。” 我拿出一对粉色耳钉显摆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买的?”翁樊一脸不可置信。 “就刚才。” “算你小子有良心,等下要不要吃个饭再回去,现在也快到中午了。” 我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一点,说:“行。” 我们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决定去这家重庆火锅店吃一顿。 翁樊一上来就点了爆辣的锅底,我毫无主动权。等到菜品上来,涮一下送到嘴里,一股辣到怀疑人生的味道直冲大脑,耳膜耶在此刻像是收到重大打击。 看着对面翁樊脸红涨到奇怪的颜色,我如同老妈子一样对她说:“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非要吃那么辣的,现在好了,辣成什么样。” “要不……兑点水?” “好主意……” 吃到中途我才想起来那对藤条手环,赶忙擦了下嘴从口袋拿了出来,我直接抵到翁樊面前。 翁樊此时正咬着肥牛,嘴边都是红油,见状有点愣。 “你怎么把这手镯买了?”瓮樊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 “顺手买的,送你了。” 翁樊看着手镯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从我手中接过一个手环。 我有点不明所以:“这是一对,都送你了。” “另一只,你带着。” “啊?” 她不理会我的疑问,只是将手镯戴在手上,然后在我面前晃了晃。 “好看吗?” 看着她纤细的手臂,藤条手镯好像更加耀眼。 “很适合你。” 她笑了笑继续吃了起来,然后边嚼着东西边说:“李贽,我有跟你说过我的恋爱史吗?” “没有。” “我跟你说说,你愿意听吗。” “当然。” 她停下了筷子,擦了擦嘴,看向了窗外,好像陷入了回忆的旋涡。 “我跟他是初中认识的,他是个长相平平的男生,长的不高,175左右,单眼皮,不戴眼镜,喜欢打羽毛球,他跟我是前后桌,我们初一就认识了,之后几次朋友一起出去聚会,也有他,渐渐熟悉了,后面初二时,他向我告白了,我觉得自己也很喜欢他,所以答应了。就这样我的第一次恋爱开始了,我们只牵过手,其他的也不敢多想,但平时交流的很多,也会想那些小情侣一样晚上走操场,也会在周末约会,他常常跟我唱《山海》,他说他很喜欢这首歌,我很想享受那样的日常。但……中考后,他就不再与我联系,因为我考上了光明中学,而他则连普高的线都没碰到,之后还跟我初中的同学说他是因为跟我谈恋爱才没考上的。我真可笑,跟他相处两年,我从未想过他是这样的人……”翁樊全程看着窗外,语气平和感到不到一丝情绪,好像这件事情不是自己发生的一般。 我喝了口可乐:“有些人就像是一颗柚子,你只有剥开那厚重的表皮,才能看得见里面是红还是白。” “真是奇怪的形容,你呢李贽,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恋爱史吗?”她终于看向我。 “我普普通通,性格顽劣,怎么可能有人喜欢我,更别说谈恋爱了。” 翁樊托着腮看着我说:“我倒是没这么觉得,你很有个性,你的眼睛很深邃,似乎……藏着不可告人的故事。” “你是心理学家吗?” “哈哈哈……当然,你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故事,快点讲来听听。” “没有,我不过是普通人 没有波澜壮阔的英雄事迹,也没有曲折离奇的恋爱经历,只是平平淡淡地生活了17年的人生。如果你想听我这17年的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倒是可以讲讲。” “听听。”翁樊似乎对我的事情很感兴趣,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我很小的时候接触过羽毛球,还算有点天赋,父亲以为我是个运动的料,帮我报了各种羽毛球兴趣班,之后我参加了很多赛事,也获得过一些奖项,但大部分都是给人当垫脚石。我很想放弃这项运动,但我初中遇到了一位志趣相投的朋友,很好的朋友。” 说到这里,我拿着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 “我们配合完美,心有灵犀,在初中里无人可敌,后面拿了市里的双打冠军……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再没去参加羽毛球的比赛……” 翁樊惋惜地说:“真可惜呢,原来你之前还参加过比赛,怪不得你羽毛球那么厉害。” “不值一提。” 吃过火锅,翁樊提议再逛逛消化一下。 我很是无奈 ,百般推辞,因为我感觉脚趾头已经开始痛了。 翁樊拗不过,跟我一起乘上了公交。 我坐在靠在车窗的里面,翁樊坐在我旁边的座位。 “真好呢,跟你一起坐公交。” “跟我坐公交有啥好的,我又不是帅哥又不能养眼,又不是暖男能一句话暖你一整天,我不过是个长的一般的屌丝。” “哈哈哈,你很直率呢。” 我们默契的保持沉默,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真希望我们一直这样呢。”翁樊的声音很小很小,但我还是听清了。 正想回头说点什么,她居然疲惫的将头靠在我肩膀上。 我有点不知所措,但看着她可爱的睡颜,我不忍心叫她起来。 殊不知在我看向窗外时,翁樊的嘴角微微上扬。 …… 第84章 熟悉的陌生人 “哇,谢谢你,阿樊,这个挂件我太喜欢了。”徐梦洁拿着翁樊给的挂件笑开了花。 “哈哈,还有个零食大礼包呢。”说完,翁樊就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大包零食。 “哇哇,爱死你啦,亲一个。”说着徐梦洁就往翁樊脸颊上亲了一下。 翁樊突然看向我说:“李贽也有东西送你哦。” 我这才反应过来,从书包里拿出了个粉色小盒子。 徐梦洁迫不及待地接过去打开:“耳钉,哈哈,你小子还挺有眼光。” 夏炎这时终于书包里拿出个四四方方用粉色彩纸包裹着地东西,但是这一看就知道里面肯定是本书。 夏炎递给徐梦洁说道:“这是你一直看的那本恋爱小说的最新典藏版。” 徐梦洁眼里放光,接过礼物就迫不及待打开,爱不释手地翻着,好一会才抱着夏炎说:“谢谢你小燕子,你真懂我。” 晚自习下课后,我们还特地订了一个蛋糕给徐梦洁庆祝生日。 在昏暗的教室里,我们点起蛋糕上地蜡烛,徐梦洁头上戴着生日皇冠,见状也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开始许愿,然后睁眼吹灭蜡烛。 我们三人一同喊道:“18岁生日快乐,徐梦洁!” 徐梦洁脸上挂着幸福的人笑容:“谢谢你们我的朋友们!” “唉唉,梦洁许了什么愿望,是不是要在今年脱单?”翁樊开始作妖。 “不告诉你嘿嘿……” 我看着徐梦洁说道:“这下好了,你打游戏没有健康系统了。” “你就知道这个。” 昏暗的教室里,充斥着少年们的欢声笑语,和那热烈的青春。 我看着他们嬉闹,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这样的日常,要是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一块蛋糕端到我面前。 夏炎咬着勺子,脸上沾着几块奶油将蛋糕递给我:“别发呆,吃蛋糕。” 我忍俊不禁:“哈哈哈……” 夏炎错愕:“怎么了?” 翁樊和徐梦洁笑道:“你脸上沾了奶油,哈哈……” 夏炎的脸色倏地一下变得红润,翁樊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掉脸上的奶油。 “你们……就会笑我。”夏炎有些不满的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吃着蛋糕。 我们继续欢笑着,继续燃烧那所剩无几且美好的青春时光。 …… “李贽,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翁樊靠在跨江大桥的栏杆上有些失望地问我,来来往往的车灯闪过我的眼眸。 “你……”我噎住了。 为什么关系本来很好的人一夜之间变得有些陌生? 事情得从徐梦洁生日后说起。 “哈哈哈,我跟你讲,那个女主后面误会男主出轨,直接跳起来给了男主两脚,这个片段笑死我了。”徐梦洁讲着恋爱小说的新情节哈哈哈大笑。 “我看到那里我都傻了,女主的人设不是傻白甜吗,突然来个这么大的反差,哈哈哈。”翁樊因为徐梦洁也看起了这本小说。 “我倒是觉得女主做的很对,因为前面男主确实有点不识好歹,非要跟女二鬼混……”夏炎也跟着吐槽,可能是受她们两人的影响,夏炎居然意外的看起了恋爱小说,这属实不常见。 我手撑着脑袋,无聊地写着即将到期的征文,来来回回修改了4遍,聒噪的行文让我觉得很是烦躁。 这样的日常一直在发生,空气里的每个粒子好像都染上了青春气息,所以当人们回顾往事时,总觉得这段回忆是彩色的,实则是时间给那段经历用上了滤镜。 “唉~”我长叹一口气,摆手不干了。 “征文写完了吗,看你这几天一直在忙活。”夏炎看着我说。 我将双手放置脑后,身体向后仰,伸了个懒腰说道:“写完了,这应该是最终稿了,来来回回修改了4遍,可把我累坏了。” 徐梦洁没好气地拍着马屁:“没办法啦,谁叫李哥文字功底超群呢。” 我不禁发出感慨:“要是能像你一样蠢的话,想必我每天也会这么开心……” “你说什么!李贽,你再说一遍!!”徐梦洁暴跳如雷,抡起拳头就要捶我,好在翁樊在一旁拦着。 “好啦梦洁,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贽的嘴有多毒。” “对哦,你可不要跟我拌嘴哦,小心把你骂哭。”我对着正在气头上的徐梦洁说道。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徐梦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我背后一拳,力道懵逼不伤脑。 “在我哭之前我会使用正义之拳制裁你。”徐梦洁吹了吹拳头。 “幼稚。” 翁樊看着我俩说:“你俩跟小屁孩似的,天天吵。” 徐梦洁刚想说句话,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翁樊,果然是你。”一个留着美国尖刺发型的男生自顾自的走到翁樊面前。 “嗯……”翁樊脸色很不自然。 我上下打量着这个男生,我在脑中搜寻着有关这个人的信息,发觉他有些面熟,我肯定见过这家伙。 “真没想到你会转班到文科班,还没跟我们说一声呢,太不够意思了。”男生对着翁樊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在乎身边的人。 翁樊的头越来越低,好像要埋没在两只手臂中间。 “我……”翁樊声音小的听不见。 这时我终于想起,这家伙是我找翁樊时见过的男生,当时翁樊看起来跟他聊的很投机,怎么会成现在这样呢? “那个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徐梦洁这时问道。 男生也注意到了自己有些失礼,面向我们几人开始自我介绍:“不好意思啊,我叫王明,是之前跟翁樊一个班的,她那时转班转的很突然,今天却凑巧看到她,有点激动,所以刚才有点失态,不好意思。” “有什么事下次再说,我现在不方便。”翁樊下达了逐客令,但是她的头依旧没抬起。 王明有点不太自在,临走前非要说两句:“若玲跟你有点误会我是知道的,但是翁樊你应该给我解释的机会,既然你现在不想听,那之后我再来找你。” 说完王明不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出教室。 顿时我们几个的气氛开始变得尴尬,但是看刚才翁樊的模样,那男生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们几个也闭口不谈及此事,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但是翁樊的脸色掺杂着不安与惶恐。 按那男生的说法,估计还得找翁樊。果不其然,这一星期的晚自习没到下课时间,王明就会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呼唤翁樊的名字,但是翁樊总是爱搭不理,驱赶他离开,但这家伙真是贼心不死,还是照常来,中午放学也会找到翁樊,就是徐梦洁发火骂他他也无动于衷,这让不明真相的我们越发好奇翁樊身上发生的事情。 但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我选择沉默,这种佛系的思想让我避免了很多的麻烦,时至今日我仍然想着要将这种理念延续下来,但是我好像很会吸引麻烦的体质,麻烦总是不请自来,让我很是苦恼,或者说是,我就是麻烦本身? …… 星期五的下午,我总是习惯在教室停留几分钟错过人群的高峰期,但翁樊反常地拒绝了徐梦洁去逛街的邀请,这让我嗅到了麻烦的味道,于是我找准时机抓起书包就准备离开,但还是本一直盯着我的翁樊发现。 翁樊抓着我的书包说:“李贽,我有事找你。” 我尴尬地回过头说:“下次再说……” “不行。”翁樊态度坚决。 我服了软:“唉……一有麻烦事你就会找到我对。” “我想让你跟我去见个人……”翁樊语气很弱。 “王明对?”我说出心中的猜测。 “不是。” 我有点意外:“那还能是谁,带我见你父母吗?” “额,你正经点,去了你就知道。” “你不会是传销组织的头儿?” “反正不会害你。” “不去。” 翁樊眼含泪花:“拜托了李贽,我只有你可以依靠了。” 我从未见过她这副无助的模样,更见不到女生的眼泪,犹豫许久,还是因为一时心软答应了下来。 “行……先说好啊,我不一定帮的上忙啊。”我给她打了预防针。 “没关系,你只要人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就好了。” 这让我越发觉得奇怪,麻烦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跟着翁樊一路来到一家咖啡店,看着木质招牌上的艺术英文,我就肯定这家店的消费肯定不低。 进入门店,翁樊开始环顾四周,但好像没有找到目标,于是拿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才带着我上了二楼。 二楼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一对情侣看着手机傻笑,和一个穿着光明中学校服正在玩着手机的女生。 翁樊带着我直接坐到了那女生的对面,我有点惶恐,但还是壮着胆子坐下,那女生见我们来,也放下了手机,这时我才看清她的相貌。 眼角画了黑色眼线,睫毛应该是贴了假睫毛,嘴唇涂了颜色较深的口红,妆画的很浓,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她的五官精致立体,是个美人胚子。 “你来了。”那女生语气冷淡,仿佛面对的是一个仇人。 “嗯。”翁樊相比之下有点颤颤巍巍的感觉。 “我知道王明来找过你,他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想跟你解释什么?”这女生来者不善。 我看了眼低着头的翁樊,只见她重重呼了一口气说:“他确实来找过我,但不过是问我不再与他交谈的原因,我也如实奉告是怕你误会,而且我已经做出了实际行动,我转班了不是吗?而且我也明令告知他不要来找我了,但他还是来骚扰我,所以你不该找我谈话,而是找他,若玲,我们关系不是很差,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事你应该跟他王明解决,而不是三番五次来威胁我,骚扰我。” 对面的女生像是盯着猎物一般一直瞪着翁樊,这让我有点觉得寒颤。 “你真的明确拒绝王明了吗?别的我不说,王明是我男朋友,我认为你要是明确拒绝他,他就不会来找你,而至于我跟你的关系,在那天之后就已经断绝了,算我念点旧情,翁樊,我希望你不要当别人感情里的第三者。”女生言辞犀利,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翁樊紧紧攥着拳头,咬着嘴唇,好久才说:“王明是你男朋友,你应该管好他,是他死缠烂打,不是我……我……我才不稀罕他那样的人……” “那你不该跟他有任何关系,让我与他的感情产生不安的裂隙,我还是劝你找个男朋友,这样双方都能安心!” 这是翁樊突然抓起我的手臂向着那个女生说:“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他就是,也请你转告王明,叫他不要来骚扰我了!” 那女生明显懵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背起书包说:“抱歉,原来是这样,我会告知王明,之前对你的误会也是我的过错,请你原谅。” 语毕,那女生就下了楼。 翁樊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以放开我了吗?”我看着翁樊紧紧抓住的左臂。 “抱歉。”翁樊这才松手。 “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呢?” 翁樊眉头紧蹙,开口说道:“那个女生叫肖若玲,是王明的女朋友,我在10班时王明和她跟我关系都很好,但是之后王明突然向我表白,我很是惶恐,因为我根本不喜欢他,也只是把他当朋友对待,更何况他有女朋友,后面为了避免麻烦,我没跟肖若玲说,之后肖若玲得知,不但没责怪王明,反而来抨击我……” 翁樊没接着往下说,但我大概猜了出来,这应该是她转班的理由,看着低着头的翁樊,我实在不忍心责怪她,她是受害者,她迫于无奈向我求助。 我叹了口气:“吃饭吗?” 翁樊这才抬头看我,她的脸上有着诧异,但更多好像是一种莫名的感动。 “吃。” “牛肉面。” “好。” 翁樊也是懦弱的。 我厌恶她的懦弱。 我不去责备她,这并不一件好事,这说明我始终没将翁樊当做一个亲近的朋友,我与她的关系早已产生裂隙,但是双方都未曾去填补,所以,这个裂隙越来越大,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们, 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第85章 心中的距离 自那天以后,我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翁樊,我对她产生了内心深处的抵触,以至于我无法再坦然的面对她,而翁樊向来是一个敏感的人,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于是我俩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互相远离彼此,尽量避免单独交流。 但麻烦远没解决,王明从肖若玲口中得知了我是翁樊男朋友这个消息,以至于王明时不时来我们教室外观察我,没错,是观察我,每天下课我都能感受到他炽热的视线,这家伙要是没男朋友,我就真的以为他是个同性恋。 这天中午,王明终于将我拦截,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就是翁樊男朋友?”王明的语气很冲,想来也是正常。 “没错,能请你不要老是来烦翁樊了行吗?”我语态度冷淡。 王明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然后“切”了一声来表示不屑,然后说道:“你长的也不帅啊,翁樊怎么看的上你的?” 我挑了挑眉毛:“不看上我难不成看上你这个想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王明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气急败坏,而是继续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懂个屁,我喜欢我女朋友,也喜欢翁樊,我觉得她们俩个我都可以兼顾,毕竟,我是一个优秀的男生。” 此话一出,我感觉三观都被颠覆了,难怪翁樊见到他这么窘迫,我都对这蠢蛋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厌恶感。 我皱着眉头盯着他说:“你脑子没病?” 他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一只脚向外伸着,头高高扬起,这样子确实欠打,要不是我是个理智的人,早就一个飞踹,然后邦邦两拳。 “没病,反而灵活着呢,我就一句话,你配不上翁樊,翁樊应该适合我的这样优秀的男生。” 跟他说话简直降智,我准备直接绕开他。 “你想去哪?”王明见我想走,立刻抓住了我的右手臂。 我的眼眸闪过一丝怒火,冷冷说道:“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放手就休怪喔不客气了。” 王明还是那副姿态:“今天不说清楚你别想离开,我劝你还是跟翁樊分手,你这样对我货色确实不咋地。” 我一个肘击顶到王明的肚子,用的力度极大,他吃痛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你……你特么……” 我转过身冷眼看着他:“舌头捋直,再把脑子里的水清一清,再来跟我说话好吗,跟你说话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 我准备转身离开,殊不知后面的王明强撑着站了起来,他面容扭曲,攥紧拳头,犹如一头愤怒的野兽一般向我冲来,而我却浑然不知依旧往前走。 “王明!”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翁樊叫住了王明。 我转头发现翁樊正在我身后挡着王明,看见王明的神态我就知道这家伙刚才想偷袭我。 “你想干嘛!”翁樊厉声呵斥王明。 王明这时脸色才由愤怒转为尴尬:“翁樊,我……我只是……” “够了,我求你别来烦我了,也别来烦我身边的人,你就是个小丑,丝毫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不过是个自信过度地小丑罢了,不要再来烦我了!”翁樊声音有些颤抖。 “我……”王明本想解释什么,但看着翁樊的模样又停止了,然后从我身边走过“我还会找到你的。”这句话王明几乎是贴在我耳边说的,所以翁樊应该是没有听到。 我看了眼低着头的翁樊,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吃饭去了吗?” “我……来拿东西。”翁樊依旧低着头“李贽,我为给你带来的麻烦道歉,都是我的错,不然王明不会找上你,对不起。”翁樊深深鞠了个躬,头低的更低。 “没事,那家伙不敢对我咋样,只要他不再来烦你就行了。”说完我就准备离开。 “李贽。”翁樊叫住了我。 “你还有事?” “我……觉得我们……不该这样……” “哪样?” “我不想我们像之前那样变得陌生和疏远……”翁樊眼含泪花对我说。 我冷眼看着她:“你觉得我们变陌生了?呼……我们什么时候熟悉过呢,自那天以后我们的关系就产生了裂隙,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裂隙越来越大,如今已经不可弥补了,翁樊,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转班后,通过我身边的人就可以跟我拉进关系,就可以弥补之前的过错,简直太可笑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朋友,也没有熟悉过,就这样,所以,请你不要总是一副我们是朋友的姿态来面对我,这……。” 翁樊的眼泪划过脸颊,她紧紧咬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看到她这副样子,我没有说下去。 我依旧冷眼。 她的眼泪不是对之前所做的事情感到愧疚,更多的是委屈与不安,这太虚伪了。 我不再停留,直接离开了教室,翁樊就那样呆呆地矗立在原地。 当天晚上的翁樊很是沉默,一直低垂着头,但我并不在乎,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而我,则是理所应当的受害者。 我是虚伪的,所以,我察觉虚伪的嗅觉比他人更加敏锐,翁樊肆意践踏我们之间的关系,试图自己去开辟那所谓的人际关系,在认识到他人的真实模样,以及人情险恶后,又想将我们的关系和好如初,但却没有做出任何实际的行动,反而迷失在平淡的日常中,我们心中的距离似乎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就如同地球和月亮一般相互吸引一般,但殊不知,地球与月亮永远保持着38万千米的距离。我们心中的距离,再也无法缩短。 星期五,天气寒冷干燥,冷风如同刀子一般将脸上和手上的皮肤刺裂,即使穿了三件衣服,这冷风也会穿过层层阻碍,给予你冰冷刺骨的享受。 夏炎将几本书立在桌子敲了敲,让这几本书更加整齐,之后放进书包,毫无征兆地对我说:“你跟翁樊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我有点意外,以往的夏炎从不会过问这些事情。 “你这真是冤枉我了,我们真没什么事情。” 她扶了扶金框眼镜,嘴角微微上扬,给了一个很奇怪的微笑。 “拙劣的演技。” 我有种被拆穿的尴尬,说道:“没啥事。” 夏炎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我不想说,于是回道:“好,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但是你跟翁樊认识这么久,我觉得翁樊对你和对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 “她很在乎你,她对你有一种特别的关心,和无限的耐心,你也不傻,剩下的你自己去想,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和好如初。” 夏炎不再多言,收拾完书包就离开了教室,我坐在座位上发着呆。 翁樊之所以对我特殊照顾,应该是出于对之前事情的愧疚,哪有什么别的感情。 “真是虚伪……”我挎上书包,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前进。 一进入家门,熟悉的摆设和气味让我觉得安心,但一股巨大的疲惫感袭来,于是我立刻钻进被窝呼呼大睡,全然不知手机亮屏传来几条信息。 但是我睡到9点多才看到信息,那是翁樊发来的,信息的内容是叫我来跨江大桥见面,时间8点整,我睡眼惺忪,洗了把脸,准备拒绝,但是想到翁樊在寒风中摇曳的样子,我有些不忍心,于是还是觉得去看看。 晚上的气温已经到了8c,寒风如针一般刺入骨髓,我加了件羽绒服,骑着电瓶车车,迎面的寒风钻入我的衣服里,我的牙齿止不住的打颤,跨江大桥更不必说,那风比任何地方都要大,我不禁想:天气这么冷,翁樊总不能一直傻站着等我? 她应该没这么傻。 于是我越发安心,于是抱着看一眼的心态,骑电瓶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到了跨江大桥,强风吹拂,我的眼睛眯了一下,但眼前的一个身影让我睁大了眼睛,正是翁樊,她此时正趴在栏杆上看着远方,因为寒冷他止不住地颤抖,不停摩擦着双手试图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这个傻子!我心里暗骂道。 我骑着电瓶到她后面,可能是因为附近车流声太大,她没听见我的电瓶车声。 我也不犹豫,取下头盔下了电瓶车,赶紧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披在了翁樊对你身上。 她这时才回头发现了我,她也没有拒绝,只是用手裹了裹羽绒服。 “谢谢。” “你是不是傻,在这里给你冻成狗,你还等,我没回信息你不知道回去吗?”我忍不住呵斥她。 她却笑了笑,笑声中藏着难过。 “你看那里的山,因为城市坐落,给那里添上了一抹色彩,多好看。”她看着远方,任由冷风摧残。 “换个地方说话,这里太冷了。” 翁樊摇了摇头。 “就这里,很符合说话的意境。” “你……我服你,那就赶紧说完,我带你去咖啡店喝点热的,或者你想吃点啥热乎的,我请客行了,别站在这里吹风。 ” “好。”她抬头看着天空,可惜天空黑蒙蒙的,没有圆月,也没有星星,只是一望无际的昏暗。 “李贽,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 她终于看向我的眼睛:“理由呢?” “你性格那么好,对我也那么好,那么贴心,那么温柔……”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愧疚才对你这么好?” 这个问题问的我如梗在喉,我眉头紧蹙,不知作何回答,最后只能点了点头做回应。 “没关系的,我知道。”她对你语气很温和,温和的让我有些难过。 “我觉得我们……那个……”我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面对着翁樊一句话都说不全。 寒风牵起翁樊的发丝,车灯从她脸上略过,我看清了她的神情,悲伤?无奈? 我不知道。 “我很卑鄙,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我以为我走了出来,我认为我可以有更好的人际关系,所以我舍弃了你,但是……并不是这样。我过得并不开心,分班后每天都在装活泼开朗,为了和别人合群,我去看我不喜欢的书,追我不喜欢的偶像,听我不喜欢的歌,这太累了,我越发疲惫,所以我就常想起你,跟你说话总是让我觉得很舒服,你不会遮遮掩掩,不会心怀不轨,总是那么直接,喜欢就喜欢,厌恶就厌恶,李贽,你在我心中是那么的美好。于是,我太卑鄙了,我想再遇见你,转班后,认识夏炎和徐梦洁,和你一起的那些日常,是我最快乐的人时光。我没为我之前的事情道歉,我以为你不会介意我的错误,对不起,我……对不起……” 翁樊低着头不断说着对不起,单薄地身板在此刻更显弱小。 “你不是这样的人,卑鄙的是我,是我践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总是这般愚钝,在这种时候就是想不出好话来安慰眼前人,却能在愤怒时说出最刺痛人心的话。 她抬起头,眼泪划过脸颊,如同船只划过大海,留下两道深深的伤痕。 “李贽,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翁樊靠在跨江大桥的栏杆上有些失望地问我,来来往往的车灯闪过我的眼眸。 “你……”我愣了几秒“是一个如阳光般温暖的人……” 翁樊有些意外的看着我,然后终于笑了,她伸出双手。 我一瞬间脸红到耳根,扭扭捏捏犹豫半天。 走过去啊! 艹。 一不做二不休。 我快步走到翁樊面前抱住了她。 “我们在之后的时间里慢慢填补我们心中的空隙……”翁樊轻声说道。 “好。” 我与翁樊心中的距离不再那般遥不可及,而是慢慢靠近,终有一天,我们能互衷心肠。 我感受着翁樊的体温,在她的头发上嗅到那股熟悉的甘草香味,她的头埋入我的胸脯,不知道她此时是什么表情呢。 “现在年轻人真是开放,大马路上拥抱。”几个路人经过不免吐槽。 这时我和翁樊这才松开了手,两人一左一右有点尴尬的站着。 我率先开口:“那个……这么冷,要不先喝杯热咖啡或者吃个饭……” 翁樊在一旁不自觉地玩弄着手指:“好……好啊,你订……” “那……你吃饭了吗?” “还没呢。” “吃火锅怎么样?” “好。” 车流穿梭不止,车灯从电瓶车上略过,少女有点羞涩地扶着男孩的腰部,青春的气息与这座忙碌的城市格格不入,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青春的狂放。 第86章 老白的欢喜 昨天之后,我跟翁樊的关系不再像以往那般从容,反而有点暧昧的意味。 每当与翁樊的眼神不经意间撞上时,我们都会有点羞涩地避开,仿佛是互相暗恋的两人一般,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你干嘛一看到我就害羞啊,李贽?”翁樊嘟着嘴。 “因为一看到你我就想到昨天晚上你……” “s……”翁樊伸手制止“昨天的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好吗?” “额……这说不准呢,除非……”我摩挲着食指和大拇指。 翁樊轻轻给了我胸口一拳。 我笑着说:“哈哈,开玩笑呢。” “知道。” 我和翁樊在学校操场上并排缓慢踱步,仿佛热恋期的情侣,在他人眼中或许是这样的,但对于我和她来说,这不过是朋友间的普通散步罢了。 “你看前面那俩个像不像老白和语文老师?”翁樊指着前面的一男一女。 我眯着眼睛仔细观摩了一番,然后下了结论:“就是老白,那走路的样子肯定的是他,但是他旁边的那个人我就不确定是不是语文老师了。” “你傻啊,今天语文老师上课就是穿这身衣服。” “对哦……” “你说这大晚上来走操场的男男女女,绝对有点事……”翁樊用手摸着下巴,一脸奸诈。 “我们也是吗?” 翁樊错愕地看着我,然后又撇过头去说:“我们……额……普通朋友普通散步,但是,他们俩肯定有事,你信不信?” “应该,应该是老白对语文老师的美貌心怀不轨,所以晚上才会相约于此。” “嘿嘿嘿,去看看?”翁樊的关系好奇心愈发浓厚。 “当然。” 于是我俩就这样鬼鬼祟祟地跟了过去,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这样勉强能听到老白和谭圆圆的对话。 老白看起来很紧张,不停地用手抓着头发,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尬笑,相比之下,谭圆圆就很自然,时不时用手捂着嘴笑一下,温婉美人的形象在这时显现出来。 “令狐老师的经历真是丰富呢。”我们这时终于听到一句清晰的话。 “哈哈……哪有,我在老家很多好玩的事情,你要是有空可以来四川玩玩,我那儿的名胜古迹多着呢,有都江堰、武侯祠、杜甫草堂……反正多着呢,而且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人们热情好客,在那里生活感觉都可以多活几年呢!”老白有点夸张的用手比划着。 “有机会的话,我会去看看。” “那太好了,到时候一定要叫我,我可以当你的导游哦。”老白自荐道。 翁樊拍了拍我肩膀:“你觉不觉得老白像舔狗?” 我点了点头给出肯定的答复:“像。” 忽然间谭圆圆接到了个电话,便和老白说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开,然后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这可把我和翁樊吓了一跳,赶紧背过身去,来了个掩耳盗铃。 “走了吗?”翁樊小声问道。 “不知道啊,我看下。” 正准备回头,突然有人拍了我俩的肩膀,给我俩吓成木头了。 “早点回去哦。”谭圆圆老师温柔地吩咐了一句就离开。 “原来我们早被发现了。”我擦了把汗。 但是这还没完,又有人用手臂揽着我俩,我跟翁樊木讷地转头,看见老白有些凶恶的表情。 “你们俩,跟踪好玩不?”老白的语气恨不得吃了我们俩。 “嘿嘿嘿。”我跟翁樊相视一笑,一个转身分头跑开。 老白先是愣了两秒,然后在后面大喊:“你们俩就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老白看着我们远去的身影,不禁摇了摇头笑“真是的。” 老白手插在上衣口袋向着教师宿舍楼前进,不时的踢一下路边的石头。 …… 叮叮叮——铃声打响。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记得写作业。”老白收拾着教案,然后看着我“李贽,你和翁樊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有些惶恐地看着翁樊,翁樊的表情也是一脸惶恐。 “这家伙不会想公报私仇?” “不知道啊。” 徐梦洁不明所以,吃着辣条问:“你俩干啥了?” “发现了老白是舔狗的事实。” “6。”夏炎和徐梦洁听到后不禁给我们竖起了大拇指。 “走。”翁樊站起身来。 我也跟着过去。 到了办公室,老白嘴里正叼着根棒棒糖,躺在办公椅子上,眼神涣散地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点击一下鼠标。 见我们来,他不过是瞟了一眼。 “来了?” “嗯。”翁樊回应道。 我只是手插在口袋里,呆呆地看着老白。 老白眼睛没有离开屏幕,只是从抽屉里拿出几大包棒棒糖,说道:“我在网上抢到几包棒棒糖,吃不完,你们拿去给班里人分了。” 我和翁樊各拿了两包,我试探性地问了句:“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事?” “不然呢?” “我还以为……嘿嘿嘿。” 老白把棒棒糖从嘴里拿了出来,同时身子坐正面朝我:“我令狐白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怎么会因为那么一点小事报复你们呢,对?” 这时我才发现谭圆圆老师正撑着头笑着注意着我们这边的动静。 靠,要是谭圆圆不在办公室里,不知道老白要发什么疯。 “那我们走了,告辞。”我笑着走出了办公室。 “他俩指定有事!我刚看见谭老师的眼神都快拉丝了!”翁樊肯定的说。 我撕了根棒棒糖塞到翁樊嘴里:“随便,只希望我们能有幸吃到喜糖。” “你还是真是有远见,嘻嘻。”翁樊一蹦一跳地走在我前面。 我有些乏困的很打了个哈欠。 前方出现矮秃子(级长),翁樊被吓了一跳,直挺挺地立在原地。 矮秃子打量了翁樊手中的几袋糖问道:“你这是干嘛呢?” 翁樊有点紧张:“我……” 我笑嘻嘻地塞了几颗糖到矮秃子手中:“级长好,这是班主任请我们班吃的糖,也分您几颗,再见!” 说完我就拉着翁樊走开。 矮秃子掂量了下手中的糖浅浅笑了笑:“这俩孩子……” 自那天以后,我们常常能看到老白和谭圆圆老师一起,无论是饭堂就餐啊,还是放学时一同出校门啊,甚至有外宿生看到他俩一起去饭店吃饭,等等,种种现象都证明这俩肯定来事。 在好奇心的强烈驱使下,徐梦洁作为军师提议周五放学后跟踪老白,至于为什么徐梦洁那么肯定能跟踪到老白,跟她外宿生的身份有着重大关系,这家伙放学后闲来无事就去跟踪老白,发现老白基本上不咋开车,这和他这个人作风有很大关系,老白并不是行事低调,而是懒,懒得离谱,他这家伙回家基本都是打车,而且又因为可以与谭圆圆老师共进午晚餐,所以他就更不想开车了。 听完徐梦洁的一番分析,我们更加肯定跟踪老白的趣味性必然无穷,于是四人达成共识,在星期五开展跟踪。 到了星期五这天,我四人一直盯着老白的办公室,老白一直在翘着二郎腿办公室里玩着手机,完全没有人民教师的架子。 终于,女主角出现了,只见谭圆圆老师穿着粉色长裙,上衣穿着夹克外套,迈着小碎步向这边走来,我们四人赶紧躲在楼梯口以免被发现。 徐梦洁下了结论:“穿这么好看肯定是约会。” 翁樊也肯定徐梦洁的话语:“那必须的!” “女生穿这么好看去见男生肯定是对那个男生有好感。”夏炎眼神清澈,透露出一丝愚蠢。 “我看未必,说不定谭圆圆老师只是爱美,只有那种单身十几年的屌丝才会觉得女生穿的好看来见他是因为对他抱有好感。”我的话好像格格不入,引来她们三人的注视。 “你说的话每次都很……扎心啊。”翁樊不禁吐槽。 “那说明我说的话都是事实,只有事实才会扎心,人们过于崇尚理想主义所以才会说那些虚妄的好话与祝福,现实总是残酷的,那些美好的愿望与希冀也终会化作泡沫……”我继续说道。 夏炎摸了摸下巴说:“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也有人通过努力完成了自己的梦想,理想主义并非毫无用处。” 我的眉毛跳动了一下:“理想主义不过是提供一个抽象的目标,真正让那些人通往成功的动力源是现实主义,崇尚现实主义才会付出努力与实干,所谓理想主义不过是主义群巢里的无用主义罢了。” 夏炎继续说道:“我不能肯定你的说法……” “好啦,你俩改天再辩论,先看看那边的情况。”徐梦洁打断了我们,我们这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 不知道我们因为辩论错过了什么,老白和谭圆圆老师已经聊了起来,看起来谈的很开心,老白和谭圆圆都在放声笑着。 我们隐隐约约听到老白说了“走”他们就走出了办公室朝着另一个路口走去。 徐梦洁比了个手势:“跟上。” “收到x3” 周五放学的学生不计其数,统一的蓝白色校服就是我们最好的伪装,于是我们四人大大方方地跟在他们后面,他们也丝毫没有起疑。 老白和谭圆圆一路上上有说有笑,很是甜蜜,估计有往那方面发展的趋向了。 他们一路来到一家饭店,我们几人看了眼黄色灯管闪烁的招牌就觉得这家饭馆的价格肯定不在我们几人的承受范围内。 “这一看就是高档饭店啊……我们几个学生哪有这钱吃啊。”徐梦洁有点丧气都蹲在地上。 翁樊说:“要不就在外面等着他们出来?” 我环顾四周:“这不太好,这附近没啥大的建筑可以挡住我们,等他们出来一个转身就能发现我们。” 夏炎默默的举起了手:“那个……” 我们纷纷看向了夏炎。 “我有这家店的会员。” 我们三个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又询问了一遍夏炎,但得到的还是同样的答复。 “我靠,一直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说个富家小姐!”我拍起了马屁。 夏炎被我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我父亲因为工作原因常常需要开设饭局,但是他这个人个性有些奇怪,就是去过一次的饭点就不会再去第二次,所以我自然就有了这张会员卡。” “我靠,豪气啊你爹。”我竖起了大拇指。 “小燕子原来是富家千金啊!” “有个这样的爹真好……” “不说了,赶紧进去。”夏炎被我们夸的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催促我们进去。 一进去我们三个就如同土狗进城一般,看着富丽堂皇的装修只能不停的哇哇哇,几张桌子上坐的人举行谈吐尽显优雅,一看就知道是商业人士,但是夏炎却表现的很平淡。 服务员穿着整齐,见我们进来立刻迎了过来:“几位有会员卡吗?” 夏炎不慌不忙从书包里抽出一张黑色卡片。 服务员见了眼里放光:“黑卡会员,几位二楼204包厢请。” “蛙趣,好像电视剧里的桥段啊!”徐梦洁兴奋地叫着。 “话说老白和谭老师呢?”翁樊开始四处张望。 我回答:“刚才一楼我看了,没有。” “你一下子观察了这么大的地方?” “当你哇哇哇时我就已经观察完在座的所有人了。” “牛。”翁樊大大的给我点个赞。 “其实我是吹的。” “6。” 夏炎在前面慢慢地走着说:“普通在一楼,黑卡在二楼独立包厢,普通客户在三楼大平层。” “所以老白会在二楼?” 夏炎摇了摇头说:“黑卡用户这家饭馆只有50个,所以老白他们会在三楼。” 这一刻我感受到贫富差距造成的落差感,平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夏炎在这一刻气质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好,其实夏炎在平时言行举止也很优雅,但我实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个千金小姐啊! 跟随着夏炎来到204包厢,推开红色木制门,里面的空间大的可怕,大概有一个篮球场一般大,但只摆放了两张桌子,周围放满了香草鲜花,西洋式的摆钟,玉像之类的摆设,给人一种高大上的感觉。 夏炎走到桌子前拉出凳子坐下,熟练的翻起了菜单,然后对我们说:“先点几道菜吃着,等下再上三楼去看。” “哇靠,一盘凉菜要88!怎么不去抢。”徐梦洁看了眼菜单上的价格惊讶道。 我们几人看着菜单上的价格,面露难色,都没有点菜,最后夏炎即使简单点了两道荤菜,一道素菜,价格就直奔上千元。 我不禁说道:“这么贵……我们……” 夏炎比了个ok的手势语气轻松:“没关系,就当是回报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的回报啦。” 这一刻因为金钱的自卑感到达极点。 第87章 所谓伊人 当几样菜品端上桌来,我们几人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 糖醋鱼分块整齐,汤汁浓醇,鱼肉看起来好像已经将鱼刺挑了,四周还摆放着于几捋香草和几朵用苹果薄片摆放成的花,水蒸气冉冉升起,激发了我们都会食欲。 徐梦洁率先动筷子,即使被烫了一下她还是一脸幸福地夸着菜的鲜美:“好好吃,还没有刺,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说完我们几人也动起了筷子,不久菜就上齐了,但是我每道菜尝了几口再吃了点米饭便觉得索然无味,不是菜不好吃,我可能是野猪吃不惯细糠,竟然想着巷子里的牛肉面,但又想到那家拉面已经不复存在,我便没了食欲,这似乎成为我胃口差的重要原因。 “吃饱了吗?”夏炎咬着筷子看着我。 我有点发愣:“哦,我不是很有胃口。” “好。” “我看你就是野猪吃不惯细糠,想着你那牛肉面呢!”徐梦洁吃的满嘴油还不忘记调侃我。 “确实啊……”我后躺在椅子上。 “他家牛肉面有那么好吃吗,我上次去吃也就平常味道啊。”翁樊有点不解。 我笑了笑,说:“可能是一种情结,就像我喝奶茶,只喝益禾堂的烤奶,每次都是7分糖少冰,就这样坚持了了5年也不觉得腻。” 翁樊听完我这番话眼睛都瞪大了:“牛批,喝5年奶茶只喝一样的人估计全世界找不出第二个。” 夏炎也跟着吐槽我:“怪不得你叫李贽呢,谐音就是离执,远离执念,结果你现实中执念那么深。” “唉唉,别攻击我的姓名好,我不过是比较节能罢了,我完全没心思去尝试那些新东西啊。” 徐梦洁依旧大快朵颐,根本停不下来。 “感觉吃的差不多了,要不先上去看看?”翁樊说道。 “好啊。” 说完我们三人就起身。 “你不去吗,梦洁?”夏炎看着还在吃的徐梦洁问道。 徐梦洁鼓着腮帮子说:“你们先去看,还有很多菜,不能浪费。” 夏炎有点无奈:“行。” 因为楼梯是木制的,脚步一重就会有嘎吱嘎吱的声响,所以我们三人用手提着鞋蹑手蹑脚地走上三楼。 只见楼梯口处探出三个脑袋。 “看到了吗?”翁樊急不可耐。 “没有。”夏炎皱着眉头仔细环顾四周。 “最里面那桌是不是,那男的身形跟老白很接近。”我指着最远处角落的那个位置。 翁樊一看立刻来劲:“没错,那是谭老师,我们从右边绕过去,这样他们就看不到我们了。” 说完我们便从最右边绕了个大圈子到了靠近那桌的屏风后面躲了起来。 “这屏风简直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刚好能容得下我们三个。”翁樊不禁夸起这个毛玻璃屏风。 我们静下来仔细听他们间的谈话,老白的音色很低沉,声音也较大,所以他的声音格外明显, “那男的真不是东西啊,连你这么好的人都辜负。” “大家各有各的志向,所以不欢而散。” “没事你现在那么年轻,还长的那么漂亮,一定会遇到更好的。” “哈哈。” 我们几人扯着耳朵听着。 “我靠,他们居然在聊恋爱史。”翁樊小声说。 夏炎也跟着吐槽:“老白说话有点尬啊。” 接下来是谭圆圆老师在讲话:“令狐老师也有那么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恋爱史吗?” 老白愣了几秒才回:“这倒是没有,我母胎lo了28年。” “母胎lo是什么意思?” “就是单身的意思。” “哦哦,我不太了解这些梗。” “那我就少说点,对了谭老师,你跟李贽关系怎么样?” 听到这里我有点懵逼,咋说到我了,翁樊和夏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李贽啊,他作为语文课代表还是很负责的,文章也写的好,字也漂亮,对语文的热情很饱满,作为学生无可挑剔。” 我得意的朝着翁樊和夏炎笑。 翁樊向我做了个梦鬼脸:“小人得志。” 谁知老白却毫不避讳地抨击我:“热情那啥的那都是假面目,他这家伙懒惰的很,只是单纯的对语文比较感冒罢了,这家伙连我都历史作业都是三天两头才交一次。” “这样吗?但是他文科的成绩不都是挺好的吗?”谭圆圆的语气有点不可置信。 “白白浪费天赋罢了,他这家伙脑袋聪明的很,偷奸耍滑他一个不差,我跟你讲,上次级长不是来检查手机吗,这家伙眼疾手快的把手机藏我包里顺便用我的电宝充了电,然后放学又明目张胆地拿了回去。” “哈哈哈……” 饭后老白很绅士地结了账,并且与谭圆圆一同从另一个楼梯开始下去。 “通知徐梦洁,目标开始转移。”我学着徐梦洁的语气对翁樊说。 翁樊赶紧拿出手机迅速点击了几下:“ok,我们继续跟随。” 但是后面他们俩似乎只是饭后散步,老白将谭老师送回学校后便点了支烟站在门口抽了起来,吐出的烟雾缭绕着他的脸庞,他那稍长的头发显得他十分忧郁。 “无聊,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好东西……”翁樊大失所望。 “要不要直接抓住老白问?”夏炎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鲁莽也比懦弱更接近勇敢。” “你王者打多了……”翁樊吐槽。 “走。” 乘着老白感受香烟的余韵时,我们已经来到他身后,我一个箭步抓住他的右臂,翁樊见势抓住他的左臂,成功擒拿。 夏炎有点懵懵地拿着树枝指着老白的后背说:“不许动,接下来问你的话如实招来!” “你们几个家伙跟了一路了……”老白语气冰冷。 夏炎回答道:“什么一路,不知道。” “不出所料,应该是你们三人组,李贽,徐梦洁,翁樊对?”老白被我们压的低下头根本看不到我们的脸。 “不对,你再猜。”夏炎来劲了。 老白语气有点戏谑:“呦呵,没想到夏炎也来了,原来是四人组。” “你咋知道?”夏炎有点呆萌地回复。 “哎呀……”我松开了抓住老白的手,不禁想起那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翁樊也松开了手,不停抚摸夏炎的头:“小燕子呆呆的……” 老白甩了甩手臂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们几个:“你们几个,唉?咋是三个?” 老白突然被重重踹了一脚,直接坐在了地上,回头一看居然是带着个黑色塑料袋在头上的徐梦洁。 徐梦洁不停的挥舞着手:“走啊走啊!” 我们三个有点无语。 “都知道啦,不用这样啦……”我甩了甩手示意。 “这样吗?好……”徐梦洁摘下塑料袋。 老白更加愤怒,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开始:“你们几个要干嘛,造反吗!啊——” “我们只是想知道你和谭老师的恋爱进程。”徐梦洁有点委屈。 老白听后有点害羞地咳了几声:“咳咳,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们还没谈恋爱呢,哪里来的恋爱进程。” 翁樊说:“那也快了。” “哈哈哈,应该。”老白后面这句应该语气弱的很。 “不是,你俩都去高档饭店吃饭了,还没啥进展?”我有点不耐烦地问。 “这啥跟啥嘛,这不是必要的环节吗,请喜欢的人吃一顿好的不是很正常吗?”老白摆了摆手。 “哦~喜欢的人。”我们几个同时发声。 “你们……丢,你们到底想知道什么。”老白很是无奈。 徐梦洁开始八卦了起来:“就是想知道谭老师对你有没有那方面地想法。” 老白面露难色:“这……我也不确定……” 我说:“也就是说你们现在有点暧昧的意味,但是还没到暧昧的程度?” 老白:“哦呦,你小子说的很准确。” “真好呢,美女配屌丝……”翁樊补刀。 老白一下急了:“唉唉唉,什么意思,我可是国内知名211的研究生,有房有车,今年芳龄27,身高183,长的还算过得去,怎么屌丝了!” 徐梦洁开始据理力争:“谭老师也是研究生啊,而且人家是北京师范大学的,父亲是国家干部,母亲是教师,人长的又美,这样一比你就显得屌丝了。” “这……我……丢。”老白拗不过我们的七嘴八舌,只好沉默。 “别不说话啊老师,快说说什么时候找谭老师表白,我们是支持你的,到时候给你助攻!”徐梦洁握着拳头。 老白摆起了架子:“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 “得了,看你跟谭老师说话的样子,害羞的跟个小姑娘似的。”徐梦洁摆了摆手。 “这……简单跟你们说,谭老师性格温和,我也不知道她对我有没有意思,所以这件事你们不要掺和,要是惹得谭老师反感我就不好了,拜托啦,几位小祖宗。”老白双手合十。 “咳咳,你们在干嘛呢?”突然,谭圆圆老师那温柔的声音传来。 我们几人立刻看向站在老白后面的谭圆圆,老白的脸在刹那间红的像个桃子。 老白挠着头不好意思地回头:“唉嗨嗨,你不是回去了吗?” 谭圆圆张开手,手上是一个钥匙。 “这个,你落在办公室了,我看到你在抽烟,就想着你没那么快走,所以下来想给你,但没想到李贽他们几个在这里。” “偶遇,纯属偶遇。”我们几人狡辩道。 老白接过钥匙:“对的对的,没事你先回去,我跟他们几个吩咐几句。” “这样吗,好,你们几个早点回家哦。”谭圆圆向我们挥了挥手就准备转身离开。 “老师等一下!”徐梦洁叫住了谭圆圆。 谭圆圆也回过头,温柔的问道:“梦洁同学,还有事找我吗?” “老师觉得令狐老师是个人怎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让现场几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谭圆圆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难堪,而是抿了抿嘴缓缓说道:“令狐老师是个很有趣的人。” 老白望着谭圆圆的背影出了神,我在他眼前晃着手他都没回过神。 我对老白说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求之,道阻且长啊。” “小孩懂个屁,成年人的恋爱哪有这么艰难,等着我,不出几天,拿下谭老师!”老白下定决心。 “加油老师!我们挺你!” 之后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也坐上了公交,但是一上车便觉得困意上头,靠着窗子直接睡着了。 等到睁开眼,我已经坐过了站,靠,我在心中暗骂道,但是看了眼时间,已经没有回程的公交了,要不打个车?我看了眼地图,离家大概3公里左右,罢了,才3公里,走回去。 这里好像是老街区,虽说离我家不远,但是我却很少来。看着周边老旧褪色的房屋,爬山虎爬满了荒墙,几个破旧不堪的矮屋子上用油漆赫然写着拆的大字,有老人在自家杂货店或者粮油店门前坐着发呆,几只猫从我身边飞速跑过。穿过一条昏暗的旧巷子,里面是拥挤的门店,有一家拉面店在角落的位置,门牌是用黑笔在纸板上写的,显得很简陋,店内只有两张桌子,几张木凳子,感觉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反正没吃饱,进去吃点。 招呼我的是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我看了手写的菜单,还是点了牛肉面,年轻人应了句好嘞,便向里面喊道“一碗牛肉面,加辣,葱花。” 年轻人示意我稍等片刻就出去了,不一会里面一位中年男人端来了面:“慢用啊。” 面看起来像是成品面,但其实不然,只是这拉面的手艺很成熟,根根面条粗细统一,吃起来还算劲道。汤汁晶莹剔透,漂浮着几滴香油,葱花放的很少,牛肉放的不多也不少,味道还行,或许我会常来光顾,骑着我的小电驴来这儿吃午餐或者宵夜什么的,不是面好吃,而是这儿的慢节奏氛围让我觉得很舒服。 第88章 报复 “唉,李贽,你觉得夏炎怎么样啊?” 一个男生在体育课解散后跟我搭话,我看了眼远处坐着发呆的夏炎,回应道:“还行。” “你跟她说同桌,应该挺熟,你对她难道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男生得寸进尺。 我冷淡回应:“没有。” 那男生觉得我有些无趣,开始跟他的好兄弟开始讨论了起来。 “你觉得夏炎的是a还是b?” “肯定是a!” “哦呦……” “……” 这种貌似是青春期男生最喜爱的话题,谈论性与爱,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饭后谈资,但是他们污秽的话语让人感到很不舒服。类似这种话题我都没有兴趣,不是我性无能啊,而是这种话题的讨论也得注意场合,在这种公共场合讨论这些,与变态流氓无异,所以我很厌恶这些拿黄色当玩笑的小丑。 “李贽,你觉得呢?”那个男生试图跟我搭话。 我依旧看着远方:“哦。” 男生越发过分:“李贽你有没有摸过夏炎的xiong啊,是a还是b啊?”男生一脸猥琐。 我转头冷眼看着他:“麻烦你能别跟我去搭话吗,我们并不熟。” 男生:“哎呀,大家都是男的,这些话题很正常,你别不好意思。” 我一脸不屑:“你的狗嘴里也就只能吐出一些肮脏的粪便,除了这些无聊的话题之外,谈及学习与知识,你则面色麻木,一问三不知,我劝你还是少用下流的眼光去在乎那些有的没的,有空多看几本书,多于你这臭嘴和浆糊一样的大脑有好处。”我站起身来“还有,你牙缝里有辣椒籽。” 那男生直接傻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拒绝别人低俗的谈话了,一般谈论这种话题的人知识储备极度匮乏,人际关系也很紧张,但是自己却浑然不知,只会呲个大牙搁哪乐呵谁好看,想谈恋爱之类的蠢话题。 因此我也没少得罪人,但我不在乎,若是他想要校园霸凌我,那他可找错人了,我会重拳出击,我在幼年时父亲旧常告诫我以牙还牙的道理,所以即使到现在,我也未曾受过欺凌。 我不免叹息为何这样的低能儿也能进光明中学,看来成绩与素质的关联性不是那么强。说着我就走到夏炎身边坐下。 “刚才那几个男生跟你说啥了?”夏炎将腿伸直。 “没什么。” “但你肯定没说啥好话,刚才跟你搭话那个男的在你说完话后脸都绿了。”夏炎盯着我说。 我歪了下头说:“没办法,谁叫他的话题低俗到恶心的程度,不说点难听的话是无法让这种人安静的。” “这样啊,那你还挺高洁。” “必须的。 “这也是你没几个朋友的原因。” “不是,处理人际关系只会消磨我的精力,而且跟那些家伙成为所谓的朋友……太过廉价。” “你的个性真是差劲。”夏炎听完我的这番话不免吐槽。 “呵呵,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夏炎抱着双腿头靠在膝盖上,微微眯眼看着远处。 “你不去跟梦洁打打羽毛球吗?” 我靠着墙坐:“不了,不太想运动。” “再过一个月就寒假了,38天后就是春节,高二已经过了一半了,时间真是无情啊。” 我很少听到夏炎感慨,所以笑着看着她。 她有点害羞地撇过头:“干嘛那样看我。” “没想到你这种学霸也会感慨时间过得快啊。” “我之前没有吗?” “确实没有,你忙于学习根本没有啥时间观念,非要说的话就是知道什么时候月考。” “也对,我不太喜欢操心学习以外的事情,这次寒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看着天花板想了想:“时间太短我应该不会去兼职,那肯定是待在家里睡大觉!” “啊,你还真是不操心呢,马上高三,应该在高二的假期里做做冲刺,我会去报数学的补习班。” 我拍了拍掌:“学霸就是学霸,不放过任何一个弯道超车的机会。” “你也该为未来规划一下。” 叮铃铃——铃声响起。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然后对夏炎说道:“我的未来一眼就能望到头,一片黑暗,走一步算一步才是我的理想状态,其他的,我不愿意多想。” 说完我便走开。 夏炎在后面喊道:“你那是躺平。” …… 本以为我的高中生活会就此平静度过,但是今晚晚自习下课后,我从后山准备抄近道回宿舍,正走到路口时,两旁草丛走出三两人影,我开始并不在意,准备直接避开他们,但是他们却直径向我走来,我顿感不妙,转身准备离开。 谁知后面又出现几个人影,前后几人一同向我走来,将我围住。 我正有点懵时,一个女生跳了出来,指着我问道:“你就是李贽?” 我回答道:“不是,我叫韩冲。” 那女生突然打开手电筒照在我脸上,我因为强光用手遮了下脸,顶着强光我隐约看见那女生就是被我写举报信举报下台的女生。 “你就是李贽”那女生语气转为肯定“就是你这家伙写的举报信,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教训一下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我试图狡辩:“那是别人叫我代笔的,不是我写的。” “放你的屁,我难道会什么不知道就找上你?”那女生招呼了一下几个男生“打他一顿,不用太重。” 说完几个男生便朝我靠了过来,玛蛋,这跟电视剧的桥段简直一模一样,但是我却不是武力高强的主角啊。 一个男生猛地冲过来,我拎起书包肩带卯足了劲一个猛甩把那家伙拍倒在地上。 我大声说道:“各位,我觉得我们可以讨论一下,这件事或许有什么误会,而且现在是法治时代,你们打人有什么后果应该知道!” 那女生继续大喊道:“这里没摄像头,打了你也查不到。你们不要一个个上,一起上,不然打不过他!” 我咂了下嘴,我李某活了十几年头一次见这阵仗,我只能在心里祈祷李小龙附体,但又是一个男生冲过来一脚,我一个侧身躲开,但是火气立刻上头,我紧攥着拳头一个右勾拳砸在那男生脸上,直接把那家伙打的两米远。 我怒火中烧大声喊:“你吗的个,群殴有啥本事,有本事一个个来!” 又是一脚踹在我的背上,我几个踉跄站稳了直接一拳把那人打倒在地,然后就是朝着那家伙的肚子一顿猛踹,他蜷缩在地上不停求饶。 我观察了下四周,那几个男生明显学聪明准备一起围上来,我又猛地给地上那个男生一脚,然后一个侧身跳进旁边的密林,开始狂奔。 “你吗,他跳进林子里了!” “我从左边,你们从右边。” “快点!” 听着后面传来的声音我居然有点兴奋,于是我加快了逃跑的步伐,就连身上的灰都没来得及拍,毕竟我可不是那种热血上头就跟你人家拼命的无脑莽夫。 于是绕了个大圈子又绕了回来,结果那个女生还在这里站着等待,这能放过她? 我跳起来就是一脚。 那女生倒在地上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你不是……” “你李爷爷又回来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叫,不然的话就算你是女生我也不会手下留情。”我一脸狰狞。 “好……”女生害怕地点了点头。 我不禁心里暗爽,局势居然瞬间反转了,但是该问的还是得问。 “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听明白没有,你要是敢骗我……”我掰响了几根手指。 “好……我如实说。” “你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是我写的举报信的?” “这个,是一个叫王明的男生,他前几天找到我跟我说是你写的举报信。” 这下逻辑瞬间通顺了,王明出于嫉妒而选择这种方式来报复我,但是又有一些疑问,他是怎么知道举报信这件事的,他背后肯定有人,王明或许只是作为一个中间人,我能这么判断的理由是因为王明既不是学生会干部,也没参加过学生会的活动,我陷入了沉思。 莫非是肖若玲? 她既是学生会干部又参加过那次的会议,而且她还是王明女朋友。 但是,说不通啊。 她有啥理由来报复我呢? “妈蛋。”我居然不自觉的骂了出来。 那女生害怕的往后撤了撤。 “哦,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骂你。”我实在想不明白,但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所以我快步往后走,然后我突然想起啥事对那还在地上坐着的女生说“对了,我劝你不要来报复我了,很不明智,因为就在刚才那几个男生追我的时候,我就看到那栋教学楼有个摄像头是朝着这边照的,你要是还想报复我,那就尽管来,如果你不怕给开除的的话。” 那女生朝着旁边教学楼看了一眼,立刻注意到三楼处有个摄像头是是朝着这里照的,那个摄像头其实刚开始我也没到,但听说上一届高三有人在后山处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所以装了摄像头。那女生实在没辙只得看着我离开。 那女生的报复我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她找来的那几个打手完全是运动废物,不然也不会被我几下甩开,而且她也怕被学校处罚才选在后山处围堵我,并且被留下证据,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找我麻烦了,那么当下的问题就是找出背后操手的人。 第二天我就将这件事告知了翁樊几人。 翁樊直接气的跳了起来:“王明就是有病,他就特么是个神经病!还有就是,李贽,你没受伤?”翁樊一脸关心地看着我。 “以我的智商,肯定没事啊。好啦好啦,你别激动,先坐。”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话说,你怀疑到王明的女朋友肖若玲头上,但是却想不到她的动机是什么,这下是不是又陷入死局了。”夏炎扶着脑袋说。 “我觉得那个肖若玲就是嫉妒翁樊,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李贽……”徐梦洁吃着薯片说。 “但是……嫉妒翁樊为啥要围堵李贽呢?”夏炎更加不解。 “对哦,嫉妒翁樊不应该来围堵翁樊本人吗,为啥来围堵你啊李贽?”徐梦洁也反应了过来。 这时我才想起我和翁樊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告诉过这俩人,所以她们因为信息差造成逻辑链条的断裂。 我不免心虚地看着翁樊,翁樊也心虚地撇过头。 “你俩,是不是有事没告诉我们?”夏炎这种时候总是非常敏锐地捕捉到我们的微表情并给出结论。 “这……”我又看向翁樊。 翁樊有点害羞:“这个嘛……我……为了避免王明的骚扰……” 徐梦洁有点急性子:“别藏着掖着,急死人了,快说啊!” 翁樊一不做二不休:“我对肖若玲说李贽是我男朋友!” “我靠。” “我靠。” 徐梦洁和夏炎一脸惊恐地看着翁樊,然后又看看我。 “所以你俩,谈了吗?”徐梦洁弱弱的问道。 我回道:“当然没有。” 翁樊两个食指转圈圈嘟着嘴说:“都说了是为了避免王明的骚扰……” “不会假戏真做。”徐梦洁打趣道。 翁樊一下脸红到耳根,低着头不说话。 “你脸红了!” “我没有……” 夏炎则是一脸冷漠的看着我。 我被盯着有点难受对夏炎说:“你能别这样盯着我吗?” 夏炎这才收回那凶狠的眼神说:“你居然有当渣男的潜质!” “我!?别开玩笑了,我就一穷屌丝。” “你很会吊女孩子的心思嘛,你看人家翁樊都因为你脸红成什么样了,我看你倒不如从了她。”夏炎语气很不好。 “唉,话题讨论的重点不应该是这个,重点难道不应该是那个人报复我的原因吗?” “哼,谁管你,给打死算了。” 说完夏炎便不再看我,只是低头写着作业,叫她也不做回应,仿佛将我当成空气。 女生真是莫名其妙。 第89章 向来如此 第二天我一直在王明班级门前溜达,假装不经意地往里面瞅几眼,可王明却基本没有出来过,不知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心生胆怯了,我只得悻悻离去。 见我垂头丧气地回来,翁樊拍了拍我说:“怎么,你打架打输了?” “我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吗。” 翁樊歪了下嘴说:“行,那你去了有什么收获吗?” “王明下课基本不出教室,也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风声,但是我没见到肖若玲,这很奇怪。”我摸了下脑门。 翁樊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脸蛋:“有没有可能是她做贼心虚?说不定就是她告诉王明举报信的事,抓住她估计就有结果了。” “万一误会了怎么办?” “你还怕这个?” “也对。” 夏炎这时也终于发话:“李贽,你觉得这件事情有追究下去的必要吗?” 这是一句令人茅塞顿开的话,我大可不必去追究是谁想报复我,但终归没对我造成太大的伤害,我是不是可以忍气吞声接受呢? 这当然不行,这种怯弱的心理只会让施暴者更加猖獗,受害者更加悲惨,所以我肯定地回答:“有必要,那家伙能报复我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不给那家伙点颜色瞧瞧他还以为我李某是个软柿子呢!” 夏炎无奈叹了口气:“你这难道不也算是一种报复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有以牙还牙的道理,自古便有,所以不认为我想报复的反应是错误的。” 夏炎语气变重:“我没说你的反应是错误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那个人就是想报复你啊,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惹麻烦,这件事得过且过反而是一种很好的做法。” 我有点愤怒:“可笑,你又不是我,你理解什么,理解我被报复吗?要是你晚上在后山被几个人围堵,我不相信你能坦然接受。” 夏炎也有些愤怒:“什么我不懂,我难道不是为你着想才说这些话嘛!你要是跟我没关系我才懒得说这些,巴不得你给打死!” 我怒火重案:“好啊,原来你就是想咒我死对!” “你……” “我……” 我跟夏炎突然吵了起来,一旁的翁樊和徐梦洁先是观战了一会儿,然后才分别将我俩拉开。 翁樊摸着正在气头上地夏炎说道:“好啦好啦,你们俩别吵了,你们俩都没错,只是意见不合,我觉得你们的想法都是对的,但是这件事李贽是第一当事人,就交给李贽自己决断,他也不是个鲁莽的人,怎么样,小燕子?” 夏炎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眉头皱了皱说道:“但是李贽又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之前因为马宏伟的事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能疯狂到跟一个人跟三个对殴,今天这件事到时候要是给学校知道了,他又得挨处罚。” “懂得懂得,李贽之前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相信他这次不会再重蹈覆辙的,我们就不要过多干预了,怎么样小燕子?”翁樊语重心长。 “这……那不管他了。”夏炎撇过头。 徐梦洁嘴里含着的棒棒糖终于拿了出来,说:“李贽,我觉得那个人的做法非常恶劣,去鼓动他人来动手,而自己却坐居幕后看好戏,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去查清这个人是谁,我支持你的看法哦。” 我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徐梦洁说:“你啥时候变聪明了?” 徐梦洁得意的从抽屉拿出一本逻辑学的书本:“我最近在学逻辑学,怎么样,效果不错?” 我点了点头:“你应该再去学个健康学,这样就可以边吃边减肥了。” 徐梦洁打了个响指:“好主意哦,改天试试。” 翁樊看向我说:“这件事终归还是有我的一部分原因,我跟你一起去查清。” 我蹙眉:“万一你也给围殴了咋整,我可没有一人战十人的武力值,能自保已经很是勉强,我看你还是乖乖做个局外人,对你我都好。” 翁樊有点不高兴地抿着嘴:“你就是觉得我是个麻烦。” “聪明。” 翁樊给了我胸口一拳。 这天晚自习一下课就被我逮到了机会,王明和肖若玲晚上会一同走操场,这几乎是每个小情侣都会做的事情,这下俩人都集齐了,这还不好办? 当然我没有选择等待他们俩人分别开再单独抓住王明询问,因为这样缺乏效率,我已经知道王明知道举报信这件事情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而又怀疑肖若玲,干嘛麻烦自己多跑两趟呢。但我李某也是性情中人,我一直在操场的出口处等待他们逛完操场,而没去打搅他们的甜蜜时光。 但很快他们就结束了散步,有说有笑的朝着出口走来,我靠在出口的墙边,表情很是凶恶。 王明很快发现了,见来者不善将肖若玲护在身后:“李贽,你有事?” 我从阴暗处走了出来:“看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就问你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王明似乎有点怕我,回头看了眼肖若玲对我说:“那你就赶快问,问完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像反派一样笑了笑:“你也敢说没你什么事了?真是可笑。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谁告诉你举报信这件事的?” 王明却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大声说道:“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这下我直接肯定了嫌疑人,我侧着脑袋看了眼他身后的肖若玲说道:“就是肖若玲?” 王明更加激动:“不是若玲,是我嫉妒你,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怒不可遏:“你t的,做了这种事还想在女朋友面前装犊子。” 王明咬了咬牙说:“若玲跟这件事没有太大关系,是我问她举报信的事情的,而且我也只是编造了一个谎言让那个女生来报复你,我并不知道举报信真的是你写的,要不这样,你打我一顿,这跟若玲没关系。” 这是借刀杀人啊,我丢,这王明心思还挺深,而且这次我也表现的比较鲁莽,因为王明并不知晓举报信的真相,我反而不打自招了。 我戏谑地看向王明:“好啊,你自己把脸送过来,我给你两拳这事就算完了。” “好!”王明很是干脆,然后转身对肖若玲说了几句便如同赴死一般朝我走来。 我看了一下四周,又确定了一遍没有监控和目击者,也缓缓向王明靠近。 呼——我一个重拳砸在了王明脸上,他吃痛往后退了两步。 我依旧冷漠地看着他:“我就打你三下,三下之后,我便不再追究这件事。” 王明摸了摸脸,又站在我面前。 我抡起拳头准备再来一拳。 突然一个身影挡着王明前面张开双臂,是肖若玲。 她满脸都是泪水,抽泣着说:“别打他了,都是我,是我不好,是我嫉妒翁樊,所以才将这件事告知王明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不要打他……” 王明一把抱住肖若玲说:“你不该这样,若玲。” 看着眼前有些温馨的场面我依然没有心软,我不是圣人,没有那所谓宽容,更不会去原谅一个试图加害于我的人。 于是我依然保持冷漠的表情:“还有两拳,你们谁想来挨?” 王明推开肖若玲,对着我喊道:“我,李贽,你也是个男的,若玲只是个女生,我希望你能放过她,有什么火都来朝我发!”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厌恶的看着王明,也将拳头攥的更紧,开始向王明逼近,我要给这恶心的家伙的丑恶嘴脸打绽开皮。 “李贽……”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发了愣,回过头去,翁樊正一脸惊恐地看着我,我从未见翁樊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其中包含了惊恐、愧疚还有愤怒。而旁边的夏炎,一脸严肃盯着我。 “你在干什么,李贽!”翁樊大声说道。 “我……” “你难道只会诉诸暴力吗?你不是说你会解决好吗?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翁樊越说越激动。 我无奈笑了笑:“或许,我就是只会诉诸暴力的家伙。” 我已经懒得反驳了。 翁樊生气地跑开,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发愣,许久才说:“你们俩走,我们之间的恩怨已经结束了。” 王明立刻拉着肖若玲跑开,因为他害怕我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夏炎面色难看地走到我面前:“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我以为你不是那样鲁莽愚蠢的人。” 我低着头说:“暴力,是最有效率的解决办法。” “你说这句话真的很恶心,你打人的模样也很恶心。”夏炎语气冰冷。 “随你怎么想。” “你……难道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你要是听我的,得过且过,装作无事发生,不去报复,不去想这件事,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你彻底改变我对你的看法,现在的你,不过是粗俗鲁莽无知愚钝有暴力倾向的恶人!” “我还击他人对我的恶意这有错吗?” “这当然没错,但是你应该选择更好的办法,而不是晚上来拦着人家,在他女朋友面前给他两拳!” 我依然坚定我的做法:“我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王明的做法值得我去这样报复他。” 夏炎指着我:“鲁莽!翁樊一直心存愧疚,在你之前还跟肖若玲交涉过了,而且肖若玲早就承认了还道歉了,本来想晚自习下课后跟你说的,结果一下课人就不见了,我们大敢不妙赶过来就看见你在打人,你的做法难道不比王明更加恶心吗?” 我语气冰冷地说:“你们做什么,与我何干 ?” 夏炎愣住了。 我继续说道:“我不需要你们因为我的事情做什么,这是无用功,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坚定自己的选择,你们不要在那里自我感动,我不需要这种无聊的怜悯,我向来如此,你们的正确做法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种逃避,一种退让。” 夏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低着头说:“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你……简直无可救药。” 说完,夏炎推了我一下就跑开。 夜晚的冷风刺激着我的皮肤,我的心也更加冰凉。翁樊和夏炎的做法或许在他人看来是一种智慧,但是对我而言却不可接受,我不会去主动依赖任何人,这是一种怯懦,这是我最无法原谅的事情,即使对方是我的好友也不行,我李贽,向来如此,即使不理解我的做法,从而厌恶我,排斥我,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自己是否彻底贯彻了自己的信念。 第二天以后,我们几人的氛围变得极为诡异,我们都不再对话,如同陌生人一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即使在路上相遇我们也不会打招呼,只是假装看不见直接略过。 而徐梦洁作为局外人很受不了这种气氛,抓着我问道:“你们仨是发生啥了吗,咋最近这么沉默,都不讲话,这让我很难受啊!” “闹了点小矛盾。” “感觉你们几个天天闹矛盾,我觉得这次应该也能很快解决?” 我笑了笑:“应该。” 但是这种气氛却一直持续了一个月,期末考试结束,寒假开始,我们依然没说过一句话。 无所谓了。我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心中却被什么东西压着。 于是我在寒假的某一天坐着公交漫无目的地穿梭在这座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望着窗外的风景由陌生变为熟悉,再由熟悉变为陌生,我又搭上另一辆公交车继续坐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也不知道能去哪,就这样呆滞地盯着窗外。 我的做法真的正确吗? 我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忽然眼前的风景熟悉了起来,我竟然来的自己曾经的初中。 我在这儿下了车。 看着眼前淮安中学的门匾,那些美好与黑暗的回忆瞬间从大脑深处涌现出来,我头痛欲裂,快步走开。 我来到了之前经常来的一个公园,看着里面已经老旧的羽毛球场,那个人的脸逐渐清晰,我与他不知多少次在这里挥洒汗水,不知留下了多少欢声笑语,回忆戛然而止,忽然一个身影出现。 我的瞳孔放大。 一头短发,眉目清秀,鼻梁高挺,身材高挑,白色的上衣和牛仔裤穿在身上宛如模特一般。 是她。 我不会忘记她的身影。 第90章 叶清河 我并没有主动去叫住她,而是一直呆呆地看着她,我该以什么身份去见她呢?一个很久以前认识的人吗? 这时我才发现她穿着拖鞋,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垃圾袋,头发也有些凌乱,看来她只是下楼扔垃圾,而这场偶遇,如同小说里的场景一般。 她将垃圾袋丢进垃圾桶中,一个转身就发现了我,她先是观察许久,而后表情由平静转为惊讶,发觉自己的形象可能不太好,马上用手抓了抓头发,然后朝我走来。 她语气温和如湖水,露出一颗虎牙:“你是李贽吗?” 我不知我脸上是何表情,但应该是惊讶与惶恐。 我淡淡回应:“是的,好久不见,叶清河。” 她很是高兴,嘴角微笑的弧度也更大:“真的是你啊!哇,真的好久没见你了,自从中考后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你现在在哪里读书啊?” “光明。” 她激动的为我拍掌:“你好厉害,怪不得没你消息,淮中考进光明的我们那届就十几个,你的真是怀念呢,当时你看起来呆呆的,很可爱,哈哈哈。”她想起往事,明朗的笑声触动了我那颗冰封依旧的心。 我笑着说:“对啊,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她用脚尖戳着地回应我:“对啊,时间过得真快呢,你变了好多。”她有些可怜的看向我。 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这是我最讨厌的眼神。 “人都会变。” “你变得更加成熟了,也更加冷漠了。个子好像长高了些,也有了很重的黑眼圈,头发也留的很长了……”她慢慢说着我的变化“你又去看他吗?” 我浑身发凉,皮肤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心里咯噔一下。 “很久没去了。” “你还没释怀吗?” “你让我怎么释怀?” “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也应该向前看了,大家都过的很好……”她似乎想开导我。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见到你我很高兴,但就聊到这里。”我转身想要快步离开。 “李贽!”她叫住了我“能陪我逛逛吗?”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沉默许久才回头说:“嗯。” 我与她并排行走,缓慢的在公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看着这里熟悉的场景,我百感交集,一路上就一直沉默着。而叶清河一直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见我这般模样,便也不言一句地就这么陪着我走。 终于我们在一个花坛边坐下。 她低着头,三千发丝落在眉眼边,她不施粉黛却美艳动人,不知是不是回忆给眼前人加了美颜,我就这么看着她出了神。 她看我一直盯着她看,露出两排皓齿笑着说:“怎么,我漂亮的让你话都说不出来吗?” 我有点尴尬地撇过头:“这倒不是,只是想起了很多事。” 她拾起地面上的落叶:“这样啊,李贽,很怀念在淮中的时光,希望那段回忆能一直温暖你的人生。” 我摇了摇头:“很多事我都遗忘了,就连你长什么样,我都很难记起。” 她看着我眉眼温柔:“但是我记得你的模样。” 我并未被她的话触动,她已然不是我心中的余晖了,那个夏天在梧桐树下给我递水的女生已经留在回忆里了,眼前的,不过是一个曾经认识的人。 “话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家好像不住在这里?” 她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但很快平复:“这个嘛,寒假来广东玩玩,对了我还没跟你说过呢,我中考考回了了老家。” “这样啊,挺好的。” “我跟你讲啊,湖北冬天下雪可美了,尤其是我们高中那个水池,被冻住了以后美的不像样,我还堆了雪人,还打了雪仗,因为小时候一直生活在南方,我都没想到冬天是那么的美,我还拍了照片,给你看看。”她拿出手机后快速滑动,点开了相册。 只见手机屏幕中她和一个男生笑容灿烂,背后是雪花漫天。 她有点害羞的说:“这个男生是我男朋友,人可有意思了,有机会来他来广东一定要你们认识一下,哈哈哈。” 我看着她有些温馨的笑容也笑了笑:“真好呢。” “对了李贽,你有没有交女朋友啊,你长的小帅,羽毛球打的又好,应该有不少女生喜欢?” “咋可能,我就一屌丝,而且……”我有些沮丧地低着头“我已经不打羽毛球了。” “你……放弃了吗?” “嗯。”我点了点头。 她看着远方 :“真可惜呢,当年你们在赛场上的样子我还记得,那么耀眼,当时全校都在为你为你们欢呼,唉——”她长长地叹息。 我与她都不愿提起那位已经不在人世的故人,但回忆中却充斥着那个人的笑容。 “你呢,还有在打排球吗?” “没,学业繁忙啊……而且,我的脚踝受伤了,医生说,要是再打的话,会造成永久性的损失,所以就这样放弃了……”她无奈地笑着。 “看来我们都没能坚持当初的热爱呢,世事无常啊,曾经我们会一直持续的事情,却在时间的涤荡下,灰飞烟灭,独留那毫无用处的回忆……我们都会死在回忆里。”我有些感慨。 她看着落寞的我,好久才说:“李贽,我始终觉得人生一世已经很不容易了,人们都会向前走,你也是,即使你不愿意,时间也会推着你走,你不要被困在回忆里,你一定要向前走,未来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在等你……我希望你能快乐……” 她知道语言的苍白无力,不再说下去。 “叶清河,我曾经喜欢过你。”我毫不避讳的说。 她并没有惊讶:“我知道。” “但在我看来,那不过是年少的悸动,根本不足挂齿,就像我曾经大放厥词要成为羽毛球世界冠军一样,是没有支撑依据的。”我站起身来,双手插兜“能再遇见你我很高兴。” “我也是。” 我笑着伸出了手,她接下跟我握了握。 我与曾经的心动彻底断绝,曾经幼稚的我彻底死亡,我是如此残忍,亲自培养了一个狂妄自大充满活力的我,又亲手杀死了他,却又找了一个冷漠自私的我来代替。 她看着我,眼眸里有着诧异的光。 “李贽,明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就这里见面,我到时候约几个以前的同学,我们聚聚,怎么样?” 我一脸冷漠:“不必了,我跟之前的同学,好像没什么话可说。” 她低下了头,嘴角微微抽搐。 “我理解。”这几个字仿佛从齿缝中钻出“但是李贽,我后天就回湖北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呢。” “人是向前的,不是么?我只是你青春旅途中的一个过客,没必要如此看重我。” “就明天,就我们,聚聚,就当是饯别餐怎么样?就一次?” 她恳求的语气让我有点动摇。 “这……” “拜托你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作为一个你之前的朋友请你吃一顿饭……” 我眉头紧蹙而后舒缓,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那……明天晚上,我有空。” “好,好,那我们先加个微信,到时候联系。”说完她就打开了微信的个人二维码。 我拿出手机加了她。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明天晚上见,李同学。” “好。” 她消失在阳光中。 我看着她微信的情头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点开她的朋友圈,大部分是分享生活的细碎日常,风景照,还有和男朋友的甜蜜时光,我有些欣慰,看来她这几年过得很好。 我收起手机,又乘上了公交。 忽然想起老姐给我报了个寒假的数学补习班好像就在前面几站,我便下车打开导航开始找寻。 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这家机构,机构很小,在犄角旮旯里躺着,我不禁怀疑老姐的眼光,毕竟她选男朋友的眼光也不是很好。 询问了老姐几句我便推门进去,对前台老师说明了来意后他便带着我到处逛了逛,空间意外的很大,里面有着四间教室,整齐摆放着四十多张教室,里面有着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在素描。 那老师饶有兴趣地跟我介绍:“我们机构邀请的都是有资历的优秀教师,教学能力不必担心,而且他们有独特的教学方式,相信一定能让你的数学提升一个档次,此外机构还开展了各种兴趣班,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来学习,有绘画,书法,舞蹈……” 我一句也没听进去,我似乎已经可以自动无视这些话语,大脑将这类话自动归类为无用的。 我回了个笑脸:“那,到时候我再来上课,我可能会晚几天,关于学费,届时……” 他直接打断我的话:“学费当然不用担心,课程是14天,你要是晚来我们会重新计算,到时候会跟你姐姐商量。” 我点了点头:“行,那到时候见。” “嗯,好的。” 乘着回程的车,我又看到那个羽毛球场,它已经破旧,地上的白线已经淡化,只能看到一点痕迹,球网已经破烂到不堪入目的模样,但还是有着三两中年人拿着球拍在那里打着球,这个羽毛球场的使命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中年人的训练所了呢? 我笑了笑,公交车驶过了公园,我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 第二天晚上看了叶清河的信息,我来到了昨天的地方。 她正坐在花坛边低头玩着手机,穿着粉色的羽绒服搭配着宽松牛仔裤,绑了个丸子头,脸上也画了点淡妆,看起来比昨天精神多了。 “等很久了?”我走到他面前。 她抬起头:“我也刚来不久。” “去哪里吃点什么?” “附近的烧烤摊,我知道有家还不错。” 一路的她一直低头玩着手机,我看着身边陌生的景象,夜晚的小吃摊摆满大街小巷,人群熙熙攘攘,我感受到这一带的烟火气很浓郁,但却提不起兴趣。 “到了。”她停在一个摊位前。 我看了眼烧烤摊,很平常。 “好。” “挑些烤串,到时候我们aa。”她开始拿烤串放进篮子里。 “好。” …… 她一边吃着烤串一边说她学校的趣事,我则是在一旁笑着看着她。 “跟你讲,我们学校抓外卖特别严,一次一个体育生拿了外卖给一个主任抓到了,然后那体育生撒腿就跑,一米八的大长腿刹那间跑了十来米,身材肥胖的主任边喘气边追,样子可滑稽了,哈哈哈,而且那个体育生后面被称为我们中学的苏炳添,拉爆主任,笑死我了……” “哈哈。”我应付地笑了笑。 “还有后续,主任一个班级一个班级地找,找了一个星期终于找到那个男生,那男生被遣送回家了。” “你们主任还真是有毅力呢。” “就是说啊,哈哈哈。” 酒足饭饱后,我们又回到了偶遇的地方。 她背对着我,面向昏暗处。 她突然回头,但灯光太暗,我看不清她的脸。 “李贽,该离别了呢。” 我抬头看着天空,这破天气,就连月亮都看不到。 “嗯。” “感觉还有好多话跟你说呢,但是时间真是不等人啊。” “对啊。” “你现在有交到朋友吗?” “有。” “那就好。” “我看了你的朋友圈,你看起来过的很不错。” “嗯嗯,但你还是一如既往呢,从不发朋友圈,也一点动态没有,只有一成不变的头像和签名。” “常态罢了,对了,你这次跟我出来吃饭,你男朋友知道吗?” “哈哈哈,你还在乎这个,放心,我刚才一直跟他打着视频。” “啊?真假,我靠,还好我没说啥。” “哈哈,不过现在挂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李贽,你会在以后偶尔想起我吗?” “谁知道呢,或许过几天就忘记了你的样子。” “那很好,忘记一切,好好生活,走向美好的未来。” “你也是。” “我们都是。” 第91章 方向 [李贽,当你看到这条信息时我已经在湖北了,这里还在下雪,很美。 那天遇见你我由衷的感到高兴,自那天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你,所以我时常怀念我们几人一起在河畔边奔跑的日子,那时我们年少无知,大胆畅想着未来,绘制伟大梦想的宏伟蓝图,你说你们要成为羽毛球运动员的眼神我依然记得,是那么的坚定和勇敢,但很可惜,连你也没能坚持热爱。我自受伤后也再未碰过排球运动,我常常坐着发呆,幻想着要是自己坚持下来会不会是别样的风景,但这是徒劳无功的。我遇见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接受我的所有缺点,我也喜欢上他的为人,至此我不再为曾经所困,而是享受当下。 我希望你也能享受当下。人生是一片旷野,你可以肆意奔跑,不必在乎前方是什么,我也曾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生者要继承死者的意志活下去。望你也能如此。 写到这里,我已释怀,你也该释怀了。 看完后,就把我删了。 跟你的曾经道别。] 我看着屏幕里长长的文字,一字一句都在叫我释怀,我不痛苦地笑了笑,滑动手指,删掉了叶清河的微信,也放下了曾经那年少悸动的喜欢。 或许这份从未开始的爱恋,终于在这一刻才真正宣告结束。 “到最后,也没能把那句尘封已久的喜欢说出口么?” 心中苦涩,犹如烈药一般扩散到嘴中,就算到了最后离别的时刻,我也没能为自己勇敢一回。 我抬头看着远方高挂的曜日,无数个青春的瞬间都因为它的照耀而光彩夺目,但它也见证了无数的悲欢离合,人之一生,就是在一段段离别中度过,相遇无期可叹不易,有人匆匆相遇,有人匆匆告别,此后永无再见之日,中国960万平方千米的国土,14亿的人口,相见与相遇,何谈容易。 我不禁咂了下嘴,痛斥小说里那别离十几年居然还能相遇的美好故事,人生不是小说,一但分别就不知何时再见,几十年光阴,难遇故人。 身边车辆飞驰,红灯转为绿灯,我不再感慨,大步流星地向前。 …… 我准时到达了补习班的门口,此时前台的候客厅已经有不少学生坐在沙发上等待,有玩着手机的,也有看着数学书的,即使还有地方可坐,但我丝毫没有那个心情,只是靠着墙边闭目等待。 不一会一大波学生熙熙攘攘地涌了出来,嘴里谈论着今天的课程如何又或是等下去哪里玩耍,看着这些年纪尚浅,天真无邪的孩童,与多愁善感,心中忧虑的我形成鲜明的对比,我感叹自己也过了天真的年纪,变为了一个没有朝气的青年人。 一位老师走了出来,招呼我们进去,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进教室。 我并不喜欢拥挤,所以等他们走的差不多才跟进去,只剩下最后一排座位了,其他的座位要么就是两人相识同坐一桌,要么就是一人独占两座,这类一人独占两座的我奉劝你千万不要去跟他拼座,就如同公交车上的座位一般,有些人就是喜欢独处,一但被别人扰了清静,你就会成为他眼中的恶人,而本就不相识的两人,却因为小事让其中一人被冠以恶人的罪名,实在得不偿失。 所以我选在了最后以后一排落座,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 一个人影突然站在我旁边,我本不想去看那人的模样,谁知她就一直站在我身边,我感到反常,抬头去看。 俩人四目相对。 “唉?” “额……” 俩人都很意外。 我率先打破尴尬:“没想到你报的补习班居然和我是同一个。” 夏炎也有点无奈:“世界真是小呢。” “坐我旁边,没人。” 夏炎愣了一下,坐到我旁边,随后咳嗽了两声:“没想到你还会耍流氓……” 我有点不明所以:“啥?我叫你坐我旁边就是耍流氓了?” “你不是叫我美人吗?” “我靠……我说的是没有人。” 我这才知道夏炎把那个没人听成了美人,真是让我哑口无言。 夏炎一下脸红了,手开始胡乱比划着:“这……我……我幻听了行。” 不一会儿,补习班的数学老师便走了进来,我们便停止了对话。 直到下课我们才继续对话。 “话说,我一开始就到这个补习班了,这个数学补习课有14天,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你来的未免太晚了?”夏炎收拾着东西说。 “有些事耽搁了。” “你觉得这个老师讲的怎么样?” 我歪了歪脑袋:“怎么说呢,学校老师讲的是通用方法,而他讲的是独特解法,就好比一个是公交车,人人都可以使用,讲究质量和实用,而他是出租车,有特定人群使用,讲究效率与速度。” “嗯嗯,但愿有点效果,对了,那道三角函数你会吗,我有个步骤卡住了。”夏炎拿出试卷放到我面前。 我看了眼题目,虽然是刚才做的,但是我还是好好思考了一下才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了一遍。 “我看了你的步骤,你那步的换算错了,这里应该换成s而不是s,这样就可以使用诱导公式,一下就解开了。” 夏炎下意识将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这让我有点羞涩,也不知道这家伙知不知道这个动作会让男生很心动的,但是看着她认真看题的模样我就知道她根本不会去想这个事。 “哇哦,你还挺厉害。” “当然。”我看了眼时间拿起书包“时间不早了,我出去吃个晚饭,你要一起吗?” 夏炎有些呆滞地看了我一眼,才有点慌忙地回应:“当然。” 我有点疑惑的问道:“你是没睡醒吗,咋感觉你有点奇怪。” 夏炎这才支支吾吾地说:“我以为你会很在乎之前那件事,而且因为那件事我们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讲话了,你那么坦然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唉——那件事就当作我们意见不合,毕竟我们意见不合又不是一次两次,过去就过去了。”我很擅长用这种看似不在乎的谎言去掩饰自我,然后用堪比好莱坞的演技让对方信服。 夏炎点着头说:“这样吗……嗯……那好。” 我们俩并行来到一家饭店,各自点了餐就玩着手机,期间没有对话,但也没有感到尴尬。 我这时想起张嘉佳曾说:人与人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可以不说话也可以随时说话。 我不禁思考我与夏炎之间的关系,我们说是朋友,好像又欠缺了什么,说不是朋友,我们又纠缠不清,我的大脑因为数学课的摧残已经不能再深入思考,于是我放空大脑不再去想。 饭也上来,我们放下手机各自吃着饭。 “你最近有跟翁樊联系吗?”夏炎突然甩出这句话。 “没有。”我依旧埋头吃饭。 “你还是跟她聊一下,一直这样僵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对那件事很抵触,也感到很难过。” “难过?为什么?” “因为她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冷静的人,但是你却做出了那么鲁莽的事情。” 我不屑笑了笑:“我无法回应任何人的期待,我只能为自己而活,所以,我只能回应自己的期待,无论是你还是翁樊,都不要对我有过多的期待,我就是一个自我主义的人。” “我明白,所以我不算才去批判你的做法,你可能一直沿用这种做法到今天,过度自我的思想在你心中可能已经根深蒂固了,但,你真的觉得你至今为止的做法是正确的吗?人是会不断成长的,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你所谓自我的意志不过是一个幌子,你惧怕改变,你畏惧未来,不是吗?”夏炎停下筷子看着我。 夏炎的话戳中了我的痛处,许久我才回应:“我向来如此。” “人具有可塑性,你应该试着去改变你那些固执的想法,就像你的名字一般,离开执念。” “固执……这并不是一种固执,也不是个性,我遇见过很多人,他们都在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我照着他们的说法去做,最终一无所获,只会变成一个不会思考的废物。贯彻自我的想法,我认为这并不是一种错误,你所说的改变,不过是一种妥协罢了。” 夏炎见我执迷不悟,叹了口气:“你不愿意听我的说道也没事,但你应该给翁樊发个信息,她也是因为担心你受伤才会那么生气。” “改天我会约她吃顿饭。” “她回老家了,你还是发信息。” “回老家?”我这才发觉时间已经来了一月的下旬,离春节只有十几天了。 “春节快到了。” “我们还挺惨,都快过年了还在补习。” “哈哈,也是没办法。”夏炎用筷子在碗里不知戳着什么东西“你过年回老家吗?” “不回,河南太冷了而且一家五口回去也不方便。”我顿了顿“你呢,回老家吗?” 夏炎有点无语的看着我:“我就是广东的……” “啊?你是广东的?我咋不知道。” “你……罢了,也不指望你记得啥,大家的生日你总记得?” 我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只知道徐梦洁的生日是12月15号。” “罢了罢了,那我跟你说,翁樊的生日是9月9号,我是2月5号,你可得记住了哦。” “2月5?那不是春节的后一天?” “对啊。” “到时候给你庆生。” 夏炎低着头:“不必了,我不太喜欢过生日。” 我有点疑惑:“不喜欢过生日?为啥?生日不是挺好的,有红包还有礼物,我巴不得过生日呢。” 夏炎看向外面,眼神中好似有着无尽的悲伤:“我的母亲,难产去世了,因为我,所以父亲很厌恶我,认为我是不祥的,从小我就与奶奶一起生活,直到后来上幼儿园才见到姐姐,也多亏了姐姐,她为了照顾我,晚一年与我一起上幼儿园,小学,但是初中就不在一起了。”她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不禁有点感叹,夏炎虽然物质生活极其富裕,她的父亲我在后来得知是当地有名的房地产大亨,她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但她却并不幸福,出生起就见不到母亲,与奶奶相依为伴,但因为她的姐姐改变了她那阴沉的性格,而后却在初中时因为杨潇的原因又被打回了谷底。 她真是一个坚强的女生,我不免赞叹。 “你真是一个坚强的人。” “或许,这些事已经无关痛痒了,人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吗?” 我愣了,垂下眼睑没有回应她,因为我至今仍然被困在过去,我无法大步向前。 我转移话题:“对了,春节你想到哪里去逛逛吗?” 夏炎思考了一会儿说:“大概会和姐姐一起去游乐场玩玩。” “那还可以啊。” “你呢?” “我么,会和我姐和我弟一同去玩。” “你还有姐姐和弟弟,真好呢,那家里一定很热闹。” “哈哈,确实,已经发展到吵闹的地步了。” “你不介意的话,要不我们几个一起去逛逛?” 这个意见属实超前了,一时间我无法给出回应。 我有点尴尬:“那到时候我跟他们商量一下,哈哈。” 但是夏炎却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好啊,嘿嘿,到时候一定很热闹,会过一个很美好的春节哦!” 我与夏炎在附近的商业街又逛了几圈,但是几圈下来什么东西也没买,无论是小吃还是其他物品,倒不如说纯纯是在逛街,夏炎与翁樊不同,她不感兴趣的几乎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无视,但是有些兴趣的也只是看两眼就匆匆走开,似乎她真的是来逛逛的。 我站在路口处有点喘气:“话说,逛了两圈,你啥都不买吗?” 夏炎还是平静的表情:“那你为什么不买?” “我不需要那些啊。” “这不就对了嘛。” “但是你们女生不都秉持着来都来了,不买点就虚此行的心态吗?” 夏炎撅着嘴不满的看着我:“不要以偏概全好吗。” “行。你牛。” “天色不早了,回家了。”夏炎拿出手机。 “你咋回去?” “打车。你呢?” “公交。” “那再见。”夏炎不啰嗦。 “再见。” “等等。” 已经走出几米远的我被夏炎叫住。 “干嘛?” 只见夏炎有点僵硬地伸出手给我拜拜,她有些滑稽的样子成功将我逗笑。 “拜拜。” 第92章 月色真美 1月的清风拂过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也牵动行人眼前的发丝,我不禁裹了裹衣服。 “真特么冷。”我骂道。 不仅冷而且还要去上课,这才是最让人心烦的,早知道当时就不报补习班了,我就应该乖乖地躺在床上睡大觉。 一进入机构的大门,里面的暖风令人感到舒坦,夏炎已经来了,戴着耳机正坐在沙发上划着手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以至于沙发旁边有空位也没人坐。 我走过去直接坐下。 夏炎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玩着手机:“你来的挺晚。” 我将书包放在腿上:“那当然,我坐公交车来的,我可没钱打出租车。” “你家里这离很远吗?” “差不多20来公里,坐公交要转两趟车,耗时1个半小时以上。” “还真是辛苦,那你何不在你家附近找个补习班。” “我家在东莞和惠州交界处,那地方荒凉的很,别说补习班了,连个夜市我都得骑电瓶车骑个8公里才有。” “哇哦,这就是假期你宅在家里打游戏的原因。” “不是。” 夏炎歪着头疑惑的看着我。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懒。” “6。” “哈哈哈。” 一阵喧嚣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谈话,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群小学生模样的孩子有说有笑的走出来。 待人走到差不多了我才拿起书包对夏炎说:“走,该去教室了。” 夏炎摘下耳机:“好。” 结束了课程,我已经有些疲乏,即使我的睡眠时间达到了惊人的14个小时,但是数学课就如同一首安眠曲一般,牵动着我睡眠的心,可一想到这课是用钱买来的,我就强打精神,非要学回本。 这无疑也促使我这段时间对此前那些摸不着头脑的数学问题起了极大的作用,现在的我勉强能写出4或5个步骤,拿点过程分,以至于我越发自信,觉得等到开学时我就是班里又一个数学学霸了,哈哈哈哈…… 夏炎撑着脑袋写着题目,眉头时不时皱一下,然后又豁然开朗,落笔连贯,写下一连串的过程,一气呵成,完美收工。 我瞟了一眼她的答案,发现她第二步就错了,但是夏炎却得意地看着我。 “厉害。” 我笑了笑:“呵呵呵,厉害厉害,但是你要不要再看两眼?” “嗯?”听了我的话夏炎又看了一遍过程,脸倏地一下就红了。 “你刚才怎么不跟我说我错了,害我还做出这么令人害羞的举动。”夏炎埋怨我。 我摊开手:“谁叫你一脸自信,我都不好意思打击你。” “哼。”夏炎轻轻给了我一拳。 完事之后,我们走出大门,迎面的冷风猝不及防地钻进心窝,让我俩不禁一颤。 我说:“冷死了。” 夏炎拿出围巾在她脖子上围了几圈并向我做了个鬼脸:“我有围巾,你没有,冷死你哦。” “哦。” “李贽,能不能给点好玩的反应。”夏炎气鼓鼓地看着我。 “哇,你有围巾耶,好棒哦,我没有真的好可怜,羡慕死了。”我边拍手边阴阳怪气地说。 夏炎像个小孩似的抬起头颅:“那当然,这是我奶奶给我织的。” 我觉得自己有点失礼,于是说道:“要不要去吃饭。” “好啊,天气这么冷我想吃麻辣烫。” “麻辣烫?这附近好像没有。” “打开高德地图搜索一下不就有了,笨。” 我有点无奈,点开手机搜索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看到一家评分还不错的,便拿给夏炎看。 她此时正因为寒冷而不停地向手里吹着热气。 她只是大致瞟了一眼:“就这家。” “行,不好吃别赖我。这家店离我们这里有23公里,还挺近,走路去。” 夏炎跟个拨浪鼓似的摇头:“太冷了,打车。” “一小段路,没必要花费冤枉钱。” “你的消费观真是奇怪,或者说你的距离感是不是不强,两公里我们得走十几分钟,等下冷死在半路了,而且两公里的车费又不多。” 我滑动着手机,没有理会夏炎的话。 “有个公交车还有1分钟到,线路离那家店特别近,走。” 说完我就拉着夏炎的袖子走。 夏炎也识趣的没再说什么,只是与我一起站在公交站台等车。 坐了两站,我们到了离那家麻辣烫四百多米的地方,我看了眼地图,又看了眼后面四处张望的夏炎。 “再走四百多米就到了。” 夏炎拉着个脸:“你这不是更耗时间,要是早听我的,打个车早就到了。” “好好好,你是最棒的,现在我们先走。” “哼。”夏炎走在我的前面。 “夏炎。” 我的喊叫并没有让夏炎停下脚步,她反而加快脚步前进。 “你走错方向了。”我补充道。 夏炎一下子僵化在原地,生硬地转过身来,快步走到我旁边。 “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跟着我走。” 说完我便跟着地图开始走。 但是到达目的地后我俩直接傻眼,招牌的灯已经熄灭,玻璃门上挂着过年歇业的牌子。 我尴尬的朝着夏炎笑:“嘿嘿嘿,这……” 夏炎双手插兜,看着我的模样不免长叹,然后将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然后转身向后走去。 “随便找一家算了。” 我赶忙跟随:“哎呀,对不起啦,都是我的错,我没查清楚这家店还有没有营业,浪费了时间,你别生气,生气会长皱纹。” “我没生气,而且我还没老到长皱纹的年纪。” 夏炎就这样戴着帽子一股脑往前走,在我的视角里看她,仿佛是一个快步前进的红袍法师,样子属实好笑,但也衬得她有些可爱。 “就知道你大人有大量,所以你现在想好去哪里吃饭了吗?” “没有。” “那你往前走什么?” “条条大路通罗马,往下走总会有饭店。” “你这,玩概率学呢。” 汪汪汪……靠,我俩被一阵狗叫声吓得愣在原地,寻声望去,黑暗的巷子里望不清任何东西,只听见动物脚底软垫奔跑的声音。 我快速反应:“妈蛋,有狗。” 见夏炎还愣在原地,我直接抓着她的手就跑。 在狂奔一百来米后,我才终于低下,弯着腰大口喘气。 “你没事,还好你李哥反应快,不然你指定要被咬两口。” 夏炎也有点喘:“你看清狗的样子了吗?” “没有。” “那你跑这么快。” “听声音就知道这是条恶狗啊。” 夏炎指着刚才我们跑出来的巷子,我看过去,只见一条迷你小黄狗从巷子里屁颠屁颠地走了出来。 顿时空气仿佛凝固。 “这……狗,声音还挺大……”我试图缓解尴尬。 迎来的是夏炎无情的嘲笑:“哈哈哈……” 我羞红了脸:“你别笑了哇,我这是避险意识,呜呜呜……” 夏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才拍了拍我说:“行行行,你的安全意识确实到位,就是眼睛不太好使。” 我指着眼睛说:“我没戴眼镜。” “为啥不戴。” “因为……” 夏炎打断我的话:“你懒。” “正解,反正我们跑总是对的嘛,这种小狗咬了人还是会得狂犬病的啊。” “好啦,你最厉害了行了,现在我们先去找个地儿填饱肚子,温暖下身子。”夏炎将卫衣的帽子放了下来,露出一头亮黑的长发,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根黑色皮筋用娴熟的手法扎好了一个马尾。 我们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附近都是死一样寂静的四楼平房,配上夜晚的黑暗与寒冷,更显荒凉,大概是春节将至,人们大多家等待过年,所有这里人烟稀少,车辆也少,这下找个饭店就更难了,于是我不得不打开导航,才看到一家沙县小吃离我们不远。 “沙县小吃如何?” “好啊。你确定还在营业吗?” 我看了眼手机屏幕,肯定道:“确定。” “出发。”夏炎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前走。 …… “难吃……”夏炎将饺子吐了出来。 我看着她的模样教训道:“你说你能吃花生酱,老板才给你加的,怪的了谁……” 夏炎嘟着嘴看着我,然后将饺子推到我面前说:“我跟你换。” 我挑着一边眉毛:“我吃过哦,不要不再点一份?” 夏炎倒不是很介意:“这有什么,你又没啥疾病,再说,又点一份我吃不完,多浪费啊。” 我有点无奈地说:“要不我叫老板拿个碗我分给你点……” 夏炎露出有些戏谑的眼神:“哟哟,没想到李哥还在意这个啊,我都不在意,你还在意,莫不是对我有啥非分之想?” “你是不是喝醉了……”我问道。 夏炎有点错愕地看着我,然后反应过来:“我才……没喝醉,应该是学数学学痴呆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我歪嘴笑:“罢了罢了,毕竟我李某这么帅,你有想法很正常,你要不嫌弃,这碗面就当给你了。”说完我把碗推到夏炎面前。 “真的?” “不然假的?” “骗你的,我才不吃你吃过的呢。” 我被夏炎突然的变脸整的猝不及防:“你……我多此一举了呗……” 夏炎俏皮的笑,眼睛弯成月牙弯:“耍你的,我去拿个碗你分一些给我好了。”说完便起身拿了一个一次性塑料碗。 “行行,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皮了。”我又拿了双一次性筷子,边说边夹面条到夏炎碗里。 “你猜。” “我猜个毛。” “这几个肉丸我也要。”夏炎用筷子指着我碗里的几个肉丸。 “唉,别得寸进尺啊。” “小气哦你。” 但我并没有计较,只是默默的将那几个肉丸都夹到夏炎碗里,毕竟我的胃口一向不是很好,少吃多吃都没差。 “好人哦。”夏炎向我竖起大拇指。 “别老给我发好人卡……” 吃完饭后,时间已经来到晚上9点多了,夜色阑珊,月光如同白沙一般泼洒在路面上,远方的路灯下盘旋着几只飞蛾,车辆稀少,行人罕见,我与夏炎并排行走在大道中央。 “你说,我们走在马路中间,等下会不会有辆车飞驰而来把我俩轧死啊?”我恶趣味地开着玩笑。 “你小子,别咒我死,我还年轻呢。” “哈哈哈。” 夏炎看着天空上并不圆满的月牙,眼中闪着光芒:“今天的月亮真亮……”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真亮?人家都会说今晚的月色真美,你也太缺乏浪漫色彩了。” “去去去,你个信奉现实主义的狂热信徒没资格说我缺乏浪漫。” “丢。” 夏炎抬头看着天空,缓慢地走在我的前面:“你说今晚的月亮为什么这么亮呢?” “可能是夜太黑了,又或者说是因为今晚的云层较薄,对月光的削弱作用变弱,加上太阳周期性运动,对月亮的光照变强……”我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你……”夏炎很是无语。 “咋了,我说的不对吗?” “对,你说的对,但是我咋感觉你的话有科学依据,又像没有科学依据,就是……很矛盾。” “正常,矛盾具有普遍性,世界处处充满矛盾,不必在乎。” 夏炎看向远处灯红酒绿的大厦,语气轻快地问道:“李贽,你以后想考哪个大学?” 我抬头想了想回道:“不知道,看我高考分数,报个离家近点的。” “很像你的回答呢,缺乏目标感。”夏炎深深地叹息“我要考去山西,那是母亲的家乡。” “山西,很远呢,你不打算留在广东?” “嗯……我想远离我的父亲,他总是很冷漠,而且,总是提及我的母亲,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为了自由么?” “嗯。” 我看向天空,只有月牙和北极星高挂:“人这一生都在被束缚着,永远在囚笼之中,你能逃离父亲的束缚,却逃不过生活、社会、婚姻、金钱等等,这些诸如此类的束缚,有些事你可以逃避,但终有一天你会面对无法逃避的事情,你会如何?” “我会如你一般,直面它。” “我?” “你一直以来不是这么做的吗?” “我不知道。” “罢了,何必在乎这些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呢。”夏炎抬头看着天空“今晚,月色真美呢……” 我看着夏炎的侧脸。 “是啊……” 第93章 出行 “终于结束了……”我站在补习班的门口伸着懒腰。 夏炎也终于收拾完东西走了出来对我说道:“抱着这样的心态你真的螚学到东西吗?” “那是当然,我交了钱肯定认真学啊。” “那你在学校呢?” “也认真学啊。” “难道有不同吗?” “在补习班,不学点东西都是对金钱的亵渎,在学校不学,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这俩不一样,还有,我觉得开学我数学能看考80分。” 夏炎会心一笑:“希望哦,我们先出去。” “ok。” 补习班的这些日子,每次下课我都会与夏炎一同吃晚餐,然后各自回家,经过这十几天的磨合,我们之间有了一种莫名的默契,下课即使一方先走也会在外等待,而且无需交流,随便找个饭店坐下各自点餐,吃完后匆匆告别,这种默契很是难得,但却让我们俩个话本就不多的人以一种很舒服的方式相处。 我俩并排走到门口,却发现玻璃门外有个人影背对着我们站着。 我们并没太多在意,只是推开门就走,背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夏炎。” 夏炎迅速回头,我也寻声看去,来人正是夏冰,她穿着一件白色羊毛衫配上一条黑色裤子,没绑头发,任由及腰的长发随风飘扬。 “姐,你怎么来了。”夏炎有些意外。 “顺路来接你。”夏冰眼神温柔地看着夏炎,然后又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了看我“李贽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平静地回答:“我也在这儿补习。” 夏冰似乎不太信我的话,只是转头看着夏炎问:“是吗?” 夏炎小鸡琢米似的点头:“对啊,李贽也在这里补习,真的很巧。” 夏冰听了夏炎的话才放下心来,不知为何,她似乎对我怀有戒备。 “这附近有个商业街,带你去吃个饭。”夏冰摸着夏炎的头发说。 “那我先告辞了。”我识趣的准备离开。 夏冰却叫住了我:“反正都碰上了,一起吃个饭也没啥。” 我有些囧迫地看着夏炎:“这……” 夏炎却并未看出我表情的变化,只是像个小孩似的在那儿笑着。 罢了,去就去,但愿不是鸿门宴。 我叹了口气说:“行。” “那走。”夏冰挽着夏炎的手臂向商业街的方向走。 她们俩人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我在后面双手插兜一脸阴沉,话说这副场面要是被人看到,不会被人误会我是个跟踪狂,毕竟我长着一张臭脸,于是我看着手机屏幕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还是一副臭脸,话说要是我长的帅气逼人,就算是一脸狰狞都跟在女生后面也不会被误会?这时我不禁痛骂这个看脸的时代,帅哥就可以无条件地享受人们的热情与仰慕,而普通人或者丑男就要遭遇恶意与冷漠,这世界不正常,人们也不正常,人们大义凛然地说灵魂高于肉体,在现实生活中看见帅哥美女也会不由自主地将一些好品质加附在他们身上,真是可笑。 看着前方两位相貌突出,身材高挑的两个女生,想必她们从小到大不少获得夸奖与鼓励,所以她们今天学习优秀,性格温和。反观我,相貌平平,身高中规中矩,自幼便饱受苦难的折磨、挫折的打击,所以今天的我为人冷漠,天天摆着一副厌世脸,时常沉默,能力也不突出。所以,环境在某种程度上会决定一个人优秀与否,故而优秀的更加优秀,平庸的更加平庸,这是幸运的传递,亦是苦难的传递…… 我不禁感到悲哀,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有着美好人生,未来一片坦途,而有的人一出生风雨交加,注定步履维艰,就算通过自己的拼死努力跨越阶层,也不过达到人家的。 “李贽,你低头想什么呢?问你话也不回?”夏炎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 “啊……在想些事,你问我啥了吗?” 夏炎继续说道:“刚才问你要吃什么。” “我都行。” 夏冰这时候提议:“要不我们去吃麻辣烫,我在地图上有看到一家很不错的。” 这也应了夏炎的期待,她高兴的跳了起来:“好啊好啊。” 经过十来分钟的步行我们来到目的地,看着麻辣烫的招牌,再看了看了里面座不虚席,一副热闹场面,我突然就没了胃口。 “里面还有座位吗?”我问道。 夏炎说:“进去问问店员不就知道了。” 说完我们三人推门而入,刚准备问店员,旁边的一桌人吃完就离开了,独留一桌子的杂乱。 “有座位。”夏冰拉着夏炎坐下。 “先把书包放着占座,不是还得挑食材吗。” “ok”夏炎比了个手势。 我们挑完食材后再回来时,桌面已经被店员收拾了一遍,但上面还是留有一些油渍,我的小洁癖犯了,从书包里拿出纸巾埋头仔细擦拭着。 夏炎看到我这样有样学样地也擦拭了起来,还吐槽说:“李贽,我发现每次跟你吃饭你都会先用纸巾擦一遍桌子,而且凳子有时候也会擦,你是不是有洁癖啊。” 夏炎说完这句话,夏冰就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我心里不免暗骂,夏炎这家伙未免太单纯了,她真不知道刚才她说的话信息量有多大。 我眼神飘忽地说:“有一点。”我不敢看夏冰的表情。 “好习惯哦——”夏炎竖起大拇指。 夏冰在一旁双手插兜一脸冷漠地看着我。 我被盯得有点不适,起身说:“你们要喝饮料吗,我去拿。” 夏炎举手说:“可乐。” 夏冰回了句:“随便。” “好。” 等到麻辣烫做好,我一边划着手机,一边吃着菜,而夏炎和夏冰则在对面孜孜不倦地聊着天,我懒得去听,翻看着近期的新闻,不过是某明星被爆私生活混乱,某网红涉嫌诈骗诸如此类,我已经见怪不怪,点了个赞就往下滑动。这社会已然出现病态的趋势,卑鄙无耻者攥取着巨大利润,恪守道义者过着紧衣缩食的日子,可笑可叹,但人们任然麻木,听信着高层者的鬼话,信奉努力就会成功。我的话语极其锋利,所以每次评论都会获得大量点赞,以及,骂声和质疑,我懒得与这些人对喷,不回应,之后也就懒得发这些一针见血的话语了。 “李贽李贽,你咋又不回话。”夏炎催促着我。 我木讷地抬起头:“看手机呢,没太注意。” “你咋回事,感觉心不在焉,我们刚才在说过年出去玩的事情,我上次提议我们一起出去玩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 “我姐姐答应了,你那边有跟家里人说嘛?” 我看了眼旁边的人夏冰,她点了点头,我放下筷子说:“这,我还没跟他们商量,晚点跟你说。” “好哦,那你搞快点。” 看了夏炎很是期待,表情洋溢着兴奋与愉快。 但,老姐老弟估计不会同意,毕竟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出去玩难免不自在,而且我也会感到尴尬,下次我就说他们有事来不了罢了,到时候我再以有事为由拒绝夏炎的邀请…… 饭后,我起身拿起书包准备离开却又被夏冰叫住。 “不妨一起散散步,消消食。” 我没有停下动作:“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妹俩了,而且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这句是金句,记得笔记记下来,因为但凡你说你有事需要离开,对方百分之八十不会过多纠缠。 但这招对夏冰显然没用。 “李贽,你是不是觉得因为有我所以不太自在,要是我不在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接受跟夏炎一起去散散步呢?”夏冰有些戏谑地看着我。 我慌忙地看向夏炎,夏炎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是这样吗,李贽?” 我不流下几滴汗,夏冰真是个狡猾的人。 “没有没有,其实我的事也不是很急,逛逛也行,逛逛也行。”我将书包放下,静静等待她们吃完。 依旧是她们俩人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随。 不久我们经过一处人工湖,一月份的人工湖没什么生机,但灰冷的色调却给了它别样的美感,所以我们在此处停下。 人工湖被灰白色的石板拦着,上面刻着流利的条纹,也有一些图腾,如花、鸟,石柱子上站着一只张开大嘴的石狮子,为它增添了一丝肃杀之气,湖的中央有着一处亭子,尖顶翘檐。 “可惜广东不下雪,湖也不会结冰,要是会结冰这里肯定很美。”夏冰靠着石板围栏说。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现在不也照样很美,只是你无法欣赏罢了。” 夏冰冷冷回应:“是么,或许。” 夏炎说道:“李贽你不是河南人吗,你有见过雪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雪这个物象似乎只出现在手机屏幕和电视屏幕中,真实的雪我确实没见过,因为我很少回老家,即使回了老家,也不是冬季。 我只得摇了摇头说:“目前没有。” 夏炎感叹:“啊,真可惜呢,雪一定很美,有机会我一定去北方看看。” “下雪时的天气那么冷,估计连床都起不来。” 夏炎肯定道:“要是我,我一定会起来看雪,玩雪。” 我看了看夏炎,莞尔一笑。 夏冰这时说:“我见过哦。” “真假?”我问道。 夏冰背靠石板围栏说:“那是我三岁的时候,我随父亲回了趟山西,见了母亲的墓碑……” 夏冰眼神悲伤,但还是继续说。 “白皑皑的雪落在黑灰色的墓碑上,我用手拂去,那是冰冷的,墓碑也是,雪花落在手中会有一秒钟的停留,那形状很美,但会在下一秒因为体温而融合,怎么说呢……雪,看着就很悲凄。”夏冰闭上眼睛。 我不禁可怜她,也可怜夏炎,她们都未曾见过自己的母亲,她们只记得自己有个母亲,但却未曾感受过母亲的温柔语气的安慰,也未曾有在幼儿园门口等待母亲到来的期待,更未曾有人叫过她们身为女孩子怎样爱自己。 夏炎抱了抱夏冰。 我们都有自己悲惨的世界。 “继续走走,站在此处只会更加寒冷。”我走向前方。 夏冰在后面问道:“李贽,你好像很少说自己的事情。” “我经过的一切都不值一提,没有悲惨的童年,也没有辉煌的事迹,我不过是普普通通地活到现在罢了。” “过年时,我们一起出去玩。”夏冰提议。 “我考虑考虑。” “我们家的春节一向清冷,父亲就算是春节也很少回家,最多也就是打个电话,热闹热闹也不错。” 听完夏冰的话我的心中多少有些触动,由于父亲经营的店铺倒闭,所以父亲改行去开叉车,一年到头也没回几次家,即使他就在离家不远处的工厂里,春节也为了那微薄的加班费而拼搏,此后家中的鞭炮由我来点响,春节的到来由我来宣告,以至于年味越来越淡。 “我会和我姐还有我弟商讨一下的。”我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们在一处巷子道别,她们打了车不久便离开,我看了看时间,公交末班车因为春节提前了两个小时,此时已经没有末班车了,我看了眼地图,12公里的距离,我呼了口气,反正闲来无事,走走路也行。 我双手插兜,弯着腰,顶着寒风前行。 长呼一口气,嘴中冒出的白气随风而散,我感到身体已经冷的发颤,拿出手机准备打车,后面却传来一声车喇叭。 我回头看去,是一辆黑色的奥迪双钻。 只见车子行驶到我的旁边,车窗慢慢摇下,老白那张虚脸就显现面前。 “去哪里啊,靓仔。”老白手靠在车窗。 “回家,你要送我一程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要收路费。” “去你的。” “再见。” “唉唉唉,开玩笑。” 老白比了个手势:“上车。” 第94章 雪景 “你过年不回老家吗?”我坐在后面的座位问老白。 老白靠着车窗,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一团白烟才回应我:“今年就不回去了,在这还有时间没解决。” “你怕不是要和谭老师一起过年。” 老白听完我的话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然后回头问:“你怎么知道?” “猜的。” 老白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对的,我回老家也不过是被父母唠叨,催我赶快结婚生子,或者说叫我回去教书,我听的耳朵都起茧了,还是待着这里好啊,自由。” “你都是个老大不小的成年人,为啥表现的那么叛逆?” 老白吐出悠长的白烟,然后把烟蒂按在烟灰缸熄灭。 “你还小,不懂,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啦。”老白在等红绿灯的间隙拿出烟盒,又抽出一根香烟咬在嘴里,然后将烟盒递到我面前“你抽烟吗?” 我连忙摇头:“我是好学生,话说你一个老师还教唆自己的学生抽烟,这明显不对?” 老白收回烟盒放到口袋中,拿起火机将嘴里的香烟点燃:“现在不抽,以后总会抽的,生活的苦会让你忧愁,你会在不知不觉中学会抽烟。” 我不屑一笑:“我以后绝对不会抽烟,喝酒也不会,我要做一股清流。” 老白浅浅的笑了,好像在嘲笑我的年少无知。 “年轻。” 这时我的八卦心起来,趴在前座问:“对了,你和谭老师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能一起过年是不是差不多要成了。” 老白撅了撅眉毛,将吸到一半的香烟掐灭,然后左手操控方向盘转了个弯道。 老白轻描淡写地说:“谭老师到目前为止还没对我表现出明显好感,只是将我当作一个普通朋友,我也追了三个多月,学校的老师们也或多或少有议论我,差不多够了,这次过年再试探一下子,确认她对我确实没好感后就不必纠缠了。” “啊?就这样放弃了?”我有点惊讶。 老白嘴角一撇,笑了:“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没必要优柔寡断,当断则断,不然连朋友都做不成。” “有气魄。” “好小子,你嘴里居然还有好话。” “那当然。” “你小子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个冷漠的理性怪物,生性懒惰,常常偷懒,但却在学习这件事上从不马虎,你这样的人,让我嗅到一丝同类的气息。”老白语重心长。 “我哪像您,您是有着大好前途的优秀教师,我不过是个傻学生罢了。” 老白应付似的笑了笑:“唉,我记得你好像不是本地人,过年不回老家?” 我点了点头:“没必要回去,在这儿过年挺好的。” “回老家多好啊,有那么多红包拿,还可以跟亲戚聚一聚,你们这代人就是对亲情,友情乃至爱情,都失去了信任和兴趣,真是冷淡呢,说不定以后的社会也会因为你们这代人而变得冷淡。” “或许。” “好了,到了。” 我看了一下眼窗外,已经到了家附近的巷子,于是我开门下车向老白道别。 老白摆了摆手说:“过年给你小子发个大红包。” 我双手抱拳:“感谢大佬。” 老白哈哈大笑,一脚油门下去,只留下一道影子。 一进家门就看见父亲正坐在桌子前喝着酒,我的印象里,父亲很少喝酒,因为他酒量不好,而且他自己也不喜欢酒的味道,但他却有着很大的烟瘾。 此时的父亲正皱着眉头盯着桌上的一张单子,他面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加黝黑,脸上的皱纹也越加地深刻,白发也在他本来黑亮的头发中丛生。 “你怎么有空回来?”我放下书包。 父亲下意识遮住那张单子,然后回应道:“哦,厂里放半天假,回来坐会儿。你刚上完课?” “嗯。春节你放假吗?” “不放,我还得去当保安,一天300呢。” “我也可以帮到忙?” “可以,你要是有空就来顶半天班,反正是坐在房间里,也不冷,有车就开个门,简单的很,没事就玩手机。” “好。” 父亲将单子收了起来,对我说道:“过年你放放鞭炮,对联也得要你姐弟仨一起贴了,到时候你们几个出去玩一圈,也算是过了个不错的年了。” 我看了眼桌子上的酒,问道:“是房子装修的事情吗?” 父亲知道瞒不过我,于是叹了声气:“嗯,不是大事,只是现在家里的情况不是很好,你马上上大学了,老三又要高考,花钱的地方太多了,高考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这些事跟你一个孩子没太大的关系,这是我们大人该操心的事,等明年你考上大学,我们一家好好回家过个年,顺道给你摆个升学宴。” “嗯,放心,学习的事,你不用操心我。” “你这孩子向来独立自主,我也放心。”父亲感慨道。 突然父亲手机一阵振动,他赶紧拿起来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家。 我回到房间躺着,看着天花板愣神,父亲已经七年没回老家过年了,上次回老家是三年前,还是因为要参加外祖母的葬礼。 父亲是如此平庸,从小丧母,自记事起便开始帮家里干农活,爷爷年轻时好赌,父亲虽作为老二,但却学会了洗衣做饭,据说父亲从小时候开始就成绩优异,但不知为何中考失利,差05与高中失之交臂,而后就下学打工,二十来岁结了婚,几年便有了第一个孩子,但第一个孩子不幸夭折,此后便有了我们三个,似乎父亲的苦难在他看来,不过是成长的伴随物罢了。 但后来很久我才从爷爷口中得到证明,父亲中考并未失利,而是考上了高中,但那时家中贫寒,无力支持父亲读书,父亲迫于无奈,下学打工,然后辗转全国,最后来到广东开了一家修理店。 贫寒会影响到下一代,因此我和姐弟都有一定的自卑心理,面对那些奢侈的食物与物件,我们从不心生欲求,对于外界,我们总是敏感,就连去餐馆点餐也是畏手畏脚。 我长叹一口气,在床上翻了个身,苦读书,读好书,并不是应试教育的影响才让我如此认真,反而是自幼年起,我的生活环境以及成长经历让我不得不如此,这是跨越贫寒与苦难的最好方法。 次日早晨,我被电话铃声吵醒,我迷糊中接了电话,我并未开口,因为我的习惯向来是等对方开口,但这次接了电话对面迟迟没有声音,我直接挂断,然后又躺下。 但是那个电话又打来了,这让我有些烦躁,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一个152开头的陌生号码,莫不是广告?算了,挂了。 但那人似乎不死心,又打来了,我这次终于有些火了,直接接了电话问:“谁啊,接了电话又不说话!” 那边才传来一阵弱弱的女声:“李贽……” 我有些发愣,谁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呢?而且还知道我的名字?我不明所以,所以询问。 “你是?” 那人并未立刻回应,而是说起别的事:“我这里下雪了呢,天气真的好冷好冷,雪很柔软,放在手心很快就化了,这一片白茫茫的场面真的好美,真想让你也看看。” 我更加疑惑,以为她打错了电话,或者说是打错给了一个刚好跟我同名的人:“你是不是打错了?” “没有啊,你不就是李贽吗?” “你说的李贽,是个咋样的人?” “一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那你肯定打错了。” 那边俏皮的笑着说:“他有重重的黑眼圈,有一手漂亮的字,文章写的很好,而且,是一个奇怪的人。” “哪里奇怪?” “能连续几年在益禾堂只点烤奶。” “翁樊?” “嘿嘿,终于听出来了吗?” “你声音变了。” “小感冒,有鼻音。” “注意身体。话说你不是一个月没跟我讲话了吗,干嘛突然打电话,你又是咋知道我的号码的?” “这个简单,我们不是有那个学校软件吗,那个点进个人账号就可以直接打电话。” “互联网时代信息泄露真的可怕。” “至于一个月没跟你说话,我觉得很抱歉,我觉得我也不该过多的干涉你的做法,毕竟受伤的是你,但是我绝不是认为你这个人有问题啊,我是觉得你的做法可能会让你受伤,所以……所以……”那头的翁樊吞吞吐吐。 “没事,我知道了。你在山西玩的开心吗?” “当然开心啦,这里好多小孩,他们说我是漂亮大姐姐,还有亲戚给我大红包,加起来有几千块钱呢,唉?你咋知道我在山西?” “听夏炎说的,玩的开心就好,雪景图你可以微信发给我看看。” “好哦,嘿嘿,你回老家没啊?” “没。” “广东现在应该挺暖和的,又不下雪,也好,出行方便。” “嗯。” 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嚣,翁樊回了几句听不懂的客家话,然后对着电话说:“李贽,我妈喊我一起去走亲戚了,待会打电话给你哦。” “别打电话了,发信息不是挺好嘛。” “不好,我就打。” “浪费话费,你干脆打微信视频电话得了,还能看看你的样子。” 那边突然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回应:“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好,待会发给你哦,你记得接,挂了,拜拜。” “拜拜。” 挂了翁樊的电话,我困意全无,起床洗漱,居然惊奇地发现现在的时间居然是早上6点半,靠,假期从来没起过那么早。 母亲此时却早已起来,此时正埋头吃着刚做好的面条,见我起来,问道:“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不知道。” “吃面吗?” “不吃。” 母亲没再多言,只是将碗洗了,然后匆匆离开。 母亲也是忙碌,与父亲一同在厂里工作,她是一名清洁工,每天要早上5,6点起床,每月的工资却只有三千来块钱,闲暇时总是捡捡废品换来几百块钱给我做生活费,但我却很不太喜欢与她对话,因为她没怎么读过书,大字不识几个,脾气暴躁嗓门大,三句两句不离钱,久而久之我就厌恶与她对话,后来她也意识到我的变化,我们之前的话也愈发的少。 我叹息道。 我走到阳台,趴在栏杆上看向远方,天边的云端有一抹昏黄晕染,仅仅几分钟,一抹强光显现,而后一个黄色光球缓缓升起,就这样,日出了。 我拿出手机随意拍了照片,却不知道发给谁。 我随意拿了面包凑合一瓶优酸乳就当作早晨,然后绕着家的周围跑了几圈,晨跑这件事我并不常做,倒不如说从那天之后就不常做了,因为没必要去维持自己的体能了,现在只是当做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 转出小巷子,迎面而来的阳光让我有些恍惚,我停下脚步,半闭着眼睛看向远方的地平线,有人背对着阳光走,有车行驶,宛如黑色水墨画,即使是临近春节,这里的人们依旧忙碌,浓厚的烟火气息让我嗅到一丝温暖,我不免觉得此情此景无比的美,拿出手机又拍了一张照片。 手机突然振动,传来几声微信电话的铃声,一看,是翁樊打来的视频电话,我没有犹豫直接接通,大脸正对着屏幕,但那边却是一片黑暗。 我笑着说:“怎么,你还害羞?” “才没有呢。” 这时翁樊的脸才出现在屏幕中,头上戴着顶红色棉织帽,她眼神有些躲闪,正嘟着嘴,背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白色雪景。 “还带个小帽子,挺潮。” “当然,还有护耳呢给,你看看。”翁樊转了下镜头,停在她帽子侧边的白色护耳。 “还行。” “你要看雪景吗?” “可以啊。” 镜头反转,一片平坦的白色雪地呈现,远边连绵的雪山围着一层薄纱,靠,语文学的那么好,就不知道怎么形容,真他妈的美! “好看吗?”翁樊问道。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一个字,美。” “嘿嘿,好看。”翁樊转回镜头。 “明眸皓齿,沉鱼落雁。人更美。” 翁樊脸上瞬间浮现两抹红晕。 “你……嗯。” 第95章 新年快乐 挂断电话后,翁樊还发来了几张雪景图,我只回了句好看就没有下文了,看来她在老家也忙的很。 与翁樊通完电话后,我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先是带着老弟一起来到市场挑选对联,买鞭炮,买些零食,以及一些春节用到的东西。 老弟身材肥胖,走起路来一撇一拐,但好在他还算健康,没生啥大病。 老弟回头笑着问我:“老哥,我们今年买不买新衣服啊?” 我摸了摸脑门:“你想买吗?” 这么想来,我们确实很久没买衣服了,看着老弟身上的那件已经被洗到褪色的蓝色外套,不免觉得可怜,虽说他并不在乎这些外在的衣服装饰,但穿成这样过年终归不是太好,所以我带着他到商场让他自己挑了件衣服,他挑了一件外形奇怪的黑色皮夹克,我欲哭无泪,但看他在镜子前笑得灿烂,也不必说什么。 “老哥,你不买吗?”老弟看着我。 “不用了,我不是很想买。” 我确实没有买新衣服的欲望,我的衣服有些从初中穿到现在依旧靓丽,而对于那些所谓的新潮款外套,我更是提不起兴趣, 回到家中,老姐正疲惫地躺在沙发上睡觉。 我放下东西:“回来了。” 老姐依旧躺着连动都没动:“对啊,累死了。” “那对联我和大胖一起贴,你就休息去。”我扔给她一包零食。 “谢谢你哦,我的好弟弟们。”说完她满血复活,一溜烟跑进房间。 好家伙,原来是装的。 父亲曾教过我,贴对联要用的面糊需要面粉和水调试到一定的比例才行,不然太过粘稠粘不久,太过稀疏粘不牢。 但这句话好像只是两年前他对我说的,而如今我却真正运用到生活中来。 老弟百无聊赖地刷着快手,等待他发挥作用的时候。 我突然想起什么,对他说:“你去隔壁邻居那里借一下梯子。” 老弟收起手机回了句:“好。”然后就慢吞吞的走了。 我用锅铲不停搅拌着面糊,看着冉冉升起的白雾慢慢消散,仿佛年味也随之消散,有人说不是年味变淡了,而是人长大了。这个说法我不知如何反驳,因为现在的我确实没有小时候那种天真无邪,更没有那种无需理由的欢笑,而如今的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总是面无表情,也不会因为得到小时候想要的东西而欢喜,我常在想,小时候的我去哪里了呢?他是不是被时间杀死了? 未来的某一个午后,清风拂过我的脖颈,将最后一丝童年气带走,我终于发觉,杀死童年的不是时间,而是我。 我笑了笑,将灶台的火关闭,把锅中的浆糊倒入一个大盆,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刷子拿了出来,此时老弟也刚好回来,我们便开始了忙碌。 我家住在二楼,需要贴对联的地方并不是很多,仅仅半个小时我们就将该贴的地方都贴了,美中不足的就是门口的对联尺寸稍微买小了,不是很好美观,而且浆糊煮多了,用不完,所以我干脆送给别家的狗盆中给狗哥加个餐。 收拾完这些,我已经有些疲乏,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何事能干,但手机收到的一条信息让我突然坐起。 [你有跟你家里人说春节一起去玩吗?]夏炎的信息就这样弹了出来。 我回到房间问了老弟的意见,他听完直接跳了起来:“呀嚯——好耶,那样会更热闹。” 接下来就是老姐了,但她是个八卦的人,肯定会问对方是男是女,但这事也没必要隐瞒,我直截了当。 老姐听完直接在宿舍床上坐了起来,把手机搭在我的肩上,一脸惊喜:“你不会谈恋爱了,我的好弟弟!” 我拍开她的手说:“咋可能,就普通朋友。” “行行行,那为啥你不单独跟她去玩,还叫上我们,这不是给双方添堵吗?” “人家喜欢热闹,你就说你去不去。” “不去。” 我被老姐的回答搞得一头雾水,老姐平常就很喜欢玩闹,逛街,这种活动她应该不会推辞才对,我歪着头问道:“为毛?” 老姐捏了捏鼻梁说:“我春节找了兼职,奶茶店,三倍工资。” “你不出去玩了?” “家里现在情况并不是很好,而且我也没心情去玩了,你们玩的开心点。” “那之后我也跟你一起去兼职?” “不行。”老姐果断拒绝了我“你很快就要高三,我希望你好好学习,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为你报补习班也是这个原因,我相信你的执行力,你到时候就呆在家里看课,考个好大学比什么都强,不要像我一样,到现在后悔莫及,” 她经常跟我说这句话,老姐因为高考失利,无缘本科,此后她也尝试过专升本,但因为家里的情况不容乐观,只能支持一人读大学,她放弃了那唯一的机会,从大专毕业后就四处奔波,寻找工作,而且在我高中的一段时间里,她完全承包了我的生活费,可谓重担在肩。 我低下头说:“行,那你注意身体,别累坏了自己。” 我退出房间。 我打开手机给夏炎发了条信息,说老姐来不来,但可以带个老弟。 夏炎很快回应:[收到,期待我们的见面。] 此时离春节还有三天。 夏炎又发来要去地方的地图以及娱乐设施,看样子她确实很期待。 我大致看了眼攻略,这座游乐场再平常不过,但不同的是,它拥有一面巨大的人工湖,这个人工湖占据了游乐场五分之一的面积,而且它还拥有一个特别项目,雪屋冒险车,这或许是夏炎选它的理由。 我回了句:[看起来不错。] [不错,嘿嘿,而且我有优惠券哦。] [这么6,一个人多少。] [128,打折后98,大概可以玩7-8个项目。] [还不错,跟我们上次去的差不多。] [我是盯着那个雪屋探险车去的。] [知道。] 她回了个翻白眼的小女孩表情。 [我包车了,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我们到时候一起去,方便。] what?包车?这么阔绰? [包车?你嘞个豆,你家真富裕。] [也就百来块。] [到时候发你车费。] [随便。] [那到时候见。] [嗯,到时候见。] 我关上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已经来到晚上7点多,我骑着电瓶车觅食,但可惜的是这附近饭店基本上都是外地人开的,一到过年前夕他们就关门大吉,无奈骑了将近十公里,终于找到一处饭店。 酒足饭饱之后我突然想到徐梦洁,她貌似是本地人,不知道这次她会不会一起去,于是我又问了夏炎。 [徐梦洁会去吗?] [不会哦。] [为毛,她不也地是广东的?] [她梅州的,已经回去了。] [行。] 老弟看来很期待这次的出行,已经准备好了出行的鞋子和衣服,还给自己梳了个帅气的发型在镜子面前臭美,说到时候就这样过去,我笑了笑。 “到时间会有美女哦。” 老弟一脸兴奋地回过头:“真的!但是都是你同学,我在乎的是能不能玩好,能不能吃好,其他的不在乎哦。” 我摆了摆手:“随你,到时候想吃啥自己去买不就得了,但是游乐场的物价你也知道。” “那我们到时候去吃饭吗?” “都行。” 很快到了除夕这天,下午两点多左右夏炎发来信息,说她已经到了我家楼下,我走到阳台一看,果然看到一辆黑色的不知什么牌子的车。 我带着老弟走下楼去,见我过来坐下前座的夏炎落下车窗朝着我笑。 “上车。” 我点了下头。 老弟两眼放光:“哇,老哥,真的有美女。” 夏炎只是回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拉开后车门我跟老弟上了车,但是却并没见到夏冰,这让我有些奇怪。 “夏冰没来吗?” 夏炎回过头说:“姐姐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话说你们没买什么东西吗?” 我瞟了眼老弟的书包。 老弟也识趣地拍了拍自己的书包说:“美女姐姐,我们买了哦,都在这里。” “那就好。你是李贽的弟弟,叫什么名字啊?” 老弟喜笑颜开地说:“李愁,愁苦的愁。” 夏炎愣了一下说:“你们家取得都是好名字呢,李愁,离愁,离开愁苦。” 老弟展开两排洁白的大牙笑着。 夏炎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李贽,你还有个姐姐,叫什么啊?” “李晴,晴天的晴。” 夏炎扯了扯嘴角问:“又有什么寓意吗?” “远离晴朗,成为阴沉。” “额……” 就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我们来到了目的地,此时门口处正站在一位气质不凡的美女,身高七尺,长发及腰,眉目清秀,以至于路人纷纷投去打量的目光,甚有者询问微信,但被冷漠拒绝。 正是一脸冷漠的夏冰,看来她已经等烦了。 见我们下车,她也终于挪动脚步朝我们这里走来。 “怎么这么晚?” 夏炎挽着夏冰的手臂说:“路上有点堵车,嘿嘿。” 夏冰没有过多责怪夏炎,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而夏炎也像只猫一样依偎着夏冰。 老弟这时终于从车上蹦了下来,看到大气的大门不仅发出哇哇的惊叹,高兴地跑了几圈后终于发现了夏冰和夏炎异样的眼光,这才跑到我们旁边有点尴尬。 我介绍道:“家弟李愁。” 夏冰微笑着点了下头。 “两个美女,老哥艳福不浅……”老弟撅着嘴说。 夏冰和夏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然后夏冰携着夏炎走在前面对我们说:“走,该进去了。” “你们除夕夜不跟家人吃团圆饭吗?” 夏冰缓缓说道:“父亲一年到头都很忙,即使是除夕也不回来,他现在应该在陪着客户吃饭。” “真是忙碌呢。” “话说你们呢,不跟家人一起团圆出来玩好吗?” “父母都有工作在身,除夕夜也不会回家。” “我们都差不多呢。” 夏炎这时打断道:“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啦,我们就好好玩,今晚还有这里还有跨年晚会呢,舞台建在湖中央,到时候一定可美了,” “是啊。” 就这样我们跟着手册上的攻略玩了一圈下来,老弟已经体力不行,走走停停的,但好在终于来到了雪屋冒险车。 看着排队的百米长龙我陷入沉默。 “要不,等会儿再来?”我问道。 夏炎很坚决:“不行,晚上10点后就关了,现在已经8点多了,到时候坐不到就白来了。” 见拗不过她,我们几人就这样排着队。 大约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门口,但我却发现冒险车是两人一组,而且为了避免碰撞,后一趟的车需要等待两三分钟才出发,我看了眼夏炎说:“要不你跟你姐坐,我跟我弟一起?” 夏冰却意外的拒绝了:“不用了,夏炎看起来挺想跟你一起坐。” 夏炎低着头沉默,我弯下腰去看她的表情,她一个转身躲开。 我叹了口气:“行,我没意见,老弟你呢?”我看着四处观望的老弟。 老弟回了个ok的手势说:“反正都是跟美女坐,没差的。” 就这样,我与夏炎同坐上了雪景车。 夏炎看起来很紧张,一直抓着栏杆,我安慰道:“雪景车当然是看雪的,没啥可怕的。” 夏炎依旧紧抓着栏杆:“不是还有冒险两个字吗?” “那是为了好听。” “行。” 突然我们陷入一阵黑暗,又豁然开朗,眼前的一幕让我们瞪大双眼,头顶上挂着石钟乳,两边是雪白的墙壁以及北极熊和企鹅的雕像,头上还时不时飞下几阵飞雪。 夏炎抬头看着这副景象:“哇——好美,” “那还不拿手机拍几张?” “对哦。”夏炎赶紧拿出手机打开相机,但又愣了愣看向我。 “干嘛?” “合照,要不要?” “随便。” 夏炎就这样凑了过来,脸几乎快贴到我的脸上,拍下了我愕然的表情和她明朗的笑容。 又玩了几个项目,我们来到湖边看着中央舞台的节目,有乐器摆弄,有歌唱舞蹈,很是精彩。 突然舞台暗了下来,附近的路灯和光线也不约而同暗了下来。 天空绽放一枚绚丽的礼花,人们的笑容在这爆炸产生的光照下显得格外的幸福。 我看了眼旁边的夏炎,发现她并未看着天空,而是看着我,烟花的光照让她的脸时暗时明,她笑得很甜美,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她的嘴唇微微地动了几下,好像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清,凑近。 “新年快乐,李贽。” 我也笑了,笑得很灿烂。 “新年快乐。” 第96章 幕后黑手 凌晨一点,春节后的第二天,夜市。 “诺,给你的新年红包。”老白丢过来一张红包。 我捏了捏扁平的红包说道:“不愧是老白啊,一向大度。” 老白点燃一支香烟,嘴里吐出悠长的烟雾后才说:“作为长辈,大度不是必须的嘛。” 我笑了笑,打开了了红包,两张红色的毛爷爷,这让我立刻喜笑颜开。 “哎呀,不愧是白老板,发财了呀,出手如此阔绰。” 老白没有理会我,只是不停吞吐着烟雾。 我挑了挑右眉说:“怎么,谭老师当面拒绝你了?” 老白眉头一皱,又叹了口气才说:“不是这事……” “那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这么哀愁呢?” “说了你也不懂,你一个小屁孩。” “这话我可不乐意了,我李某心智成熟度不比你低,至少我不会因为家里催婚就不远千里跑去外地。” “你这话我可不乐意了,追求自由就是不成熟?那你们这些所谓的年轻人给老师管教一番还生闷气呢,这就是成熟吗?” 我不屑一笑,一语点破:“那你要是没事就不会叫我出来陪你吃饭了?” 老白扯了扯嘴角很是无奈:“对啊,毕竟除了你,我也没谁可以讲话了。” 老白撕开一罐啤酒往嘴里大口灌。 “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老白眉眼低下:“算是跟父母吵了一架,他们叫我明年就回来,不然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你还会烦恼这个?” “呵,我家的家风一直很严,父母都是教师,从小就对我要求极其严格,所以我读完研究生就迫不及待地逃了出来,这种强压式的家庭教育,简直令人喘不过气,我都不知道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老白垂着脑袋,我却隐约看见他的眉眼间尽是忧伤。 老白咳嗽一声继续说下去:“跟你讲,我高中时有个女朋友,感情非常好,但却被父母发现我们早恋的事情,我直接被胁迫转学,跟她断了联系,而后我们又在大学相遇,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缘分,我当时就认为非她不可了,但,我父母听闻女方家境十分不好,就连上大学的学费都是贷款的,她的父亲还有犯罪史,于是我父母百般阻挠,这段感情最后无疾而终,我将悲伤与愤怒投入到考研之中,可惜没能考出家乡,于是读完研究生我就立刻来到了广东。” 老白又喝了一口酒,仿佛想将这些年的不满与难过就着酒咽下去。 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来广东,也是无可奈何呢……” 老白眉眼低敛:“对啊,人们都有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也真是的,喝了点酒就把这点破事全交代了,快吃烧烤。” 我却想继续问下去:“那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了,彻底断了,后来听大学同学说,她去西北支教了,到今年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 “真是遗憾呢。” “唉小子,你可别乱说啊,这红包就当是封口费了。” 我面露奸诈:“这封口费未免有点少了?” “你小子,小心我揍你哦。” 我吃着烤串面色愉悦:“话说,你跟谭老师到底怎么样了,我很关心哦。” “你就是八卦。” “也是。” “我确实有去她家吃饭,她今年也是一个人过年。” 我两眼放光:“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 “丢。”我感觉失去了兴趣。 “她只是将我当朋友,言行举止都很客气,一点心思都没向我表露。”老白看起来已经是摆烂的模样了。 “人家言行举止是有修养,没表露心思可能是害羞。” 老白眉头紧蹙,又忽而松弛:“得了,没必要去揣测了,当断则断,有她这样一个好的朋友也不错。” 我反问道:“第一眼就心动的人你甘愿做朋友?” 老白平静地说:“在我看来,我不过是想找个能代替我心中那个她的人,这不是心动,而是一种欺骗。” 老白讲的深奥,我听不懂,只是摇了摇头。 饭后,霓虹灯照亮着老白的背影,让他显得更加寂寞,他只是微笑,随后转头走进黑暗。 寒假也快结束了,我看着黑暗的天空,上面什么也没有,就连月亮的身影也被隐匿在乌云之后,但是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罢了,这些无关紧要。 我呼着热气,转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日子飞逝,开学的日子很快到来,我背上行囊告别温暖的家,告别温暖的床,亦然告别了充足了的睡眠。 看着光明中学金黄色的镀金门匾,无可奈何地跨了进去,这时自我的自由就不再属于自己,而属于学校与规则,这是每个高中生都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低着头走继续往前走,路旁那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美好景象我懒的再去欣赏,只是继续我前进的步伐,我不禁想问当真会有人会去回忆这苦不堪言的高中生活吗? 后来我听到一句话,你永远无法评语当下这个瞬间的价值,直到它成为回忆。 我依旧面色冷漠,我站在此刻的时间里,看不到未来与当下的那条联结的线,更多的却是迷茫与惶恐。 收拾好宿舍的东西后,我走在去往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凉亭长道,这条长道摸约有20来米,纯白的石灰外墙和柱子,翘檐平顶,有一股西方的建筑意味,初看时还觉得惊艳,而后我常忙于走道,再未注意过它的模样。 忽而身后传来神似马宏伟的声音,我转头望去,那人直接略过我,与前方一人洽谈起来,我这才发觉马宏伟这人早已不在,我不禁感叹人走茶凉,此刻我的心境更加寂寞。 枯燥的学习,缺失的睡眠,沉重的黑眼圈,失调的生物钟,这些仿佛是高中生活的标配,我有时真希望自己是那些校园爽文中的男主,拥有超高的智商,不用学习就能随意考高分,也拥有帅气的容颜,吸引万千少女为之呐喊,也能拥有一个心怡之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但这些终归不会出现在我的青春里,我是青春这门巨大剧场的孤单配角,我的青春没有色调与光彩。 我趴在桌子上毫无生气,疲惫感深入我的脊髓,我睡眼惺忪,就快进入梦乡。 忽而一只手抚摸我的额头,肌肤细嫩,却而有些冰冷。 “没发烧就好。” 翁樊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这才起身,努力睁开双眼。 翁樊嫣然一笑,如入春后的枝头第一抹绿芽儿,极美。 “你不是过两天才能回来?” 翁樊嘟了嘟嘴:“我说因为想见你所以早点回来你信吗?” “唉唉唉,这话说了等下我心动了。” 这当然是假的,这种暧昧的话语会让90的宅男或者单身狗产生这女生肯定是喜欢我的愚蠢幻想,但对于这种神经百战,心志坚定的人绝不会掉入女人的陷阱里。 翁樊没有过多去理解我的话,而是从手里拿出几包豆腐干:“嘿嘿,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我接了过来,叙永豆干,从未见过的品牌。 “这是?” “我们四川特产,但是真的豆干带过来基本会坏,所以我带了平替的零食哦。还有一些水果,也给你。” 我赶忙用两只手接住:“哦,谢谢你。” “嘿嘿。”翁樊向我伸出手,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她手上戴着我之前送的藤条手环。 我有点不明所以:“这是干嘛?” 翁樊有点生气地扯了扯嘴角:“你没给我准备新年礼物吗?” 我有点心虚:“这个吗,那个吗,哦,我放在宿舍了,下次给你。” 翁樊挑着眉将脸快凑到我的脖子上,然后突然猛地抬头:“真的?” 我冷汗都快流下来:“当然。” 她这才罢休:“嘿嘿嘿,谅你也不敢骗我。” 不一会夏炎也匆忙赶到教室,她也是一个人同样的花招,送一堆零食,然后再索取新年礼物。 看着夏炎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我认为她也没准备新年礼物,但她浅浅一笑,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红包放到翁樊手里,翁樊顿时像个小孩一般雀跃。 此时夏炎还不忘给一个我嘲讽般的笑容。 我无奈摇头。 高二的第二学期立刻开始,不同以往的是一开学大家都呈现出积极之态,他们都试图在进入高三前巩固自己的基础,或者填补知识的空白,实现弯道超车,这固然是好的,但是这样的风气愈演愈烈,变成了内卷,越来越多的人早上5\/6点就来到教室背书,越来越多的人会在晚自习下课后多学习一个小时,这无疑是在制造焦虑,透支身体。 夏炎却并未受到影响,而是正常6点整到教室,晚自习正常下课,看来她已经在漫长的学习中有了相当的定力。 有天我终于耐不住好奇问了她为什么不会焦虑。 “大家都在卷,你不焦虑吗?” 夏炎却反问我:“那你呢,会不会焦虑?” “不会啊,因为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必要早起晚归去做无用功。所以这也是你的理由?” 夏炎微微一笑:“当然不是,因为我并未将他们视作对手,他们根本不值一提。” 我撅了撅眉毛。 “这是一种藐视?” “不,这是一种无视。” “厉害。我还是继续补我的觉。”说完我就要趴着睡觉。 “你最近没少刷数学题?” “算是。” “上次周测数学你多少?” “85。” 夏炎沉默了一小会说道:“看来我也有必要卷一下了。” “啊?你多少。” “97。” “那不是比我高12?” “才12,你很快就会赶上来。” “6。” 我实在不理解夏炎为何对我抱有如此强烈的竞争意识。 我看了眼后座正在苦恼地理题的翁樊,她见我转身,仿佛看到了救星,立刻抓住我的衣服。 “李贽,你地理好像挺不错的?” “还算……可以……” 她一脸可怜:“救救孩子。” 瞟了眼她那惨不忍睹的地理试卷,我慷慨解囊:“哪里不会,教你。” 翁樊喜笑颜开,露出那独特的两个虎牙:“嘿嘿嘿,这题,为什么冰裂岛漂移后该海域降雨还会变少呢,这不科学啊。” 我挑了挑眉毛:“那你是怎么想的。” 翁樊拿着笔在试卷上画着草图:“你看哈,冰裂岛不是冰嘛,漂流到这个海域融化,那海域的水量不是多了吗,那么蒸发量就多了,根据海上水循环这不自然就降水多了吗。” 我弹了下她的脑门:“一看你就是没认真看题目,上面括号里的未融化前你都没看到。” 翁樊捂着额头:“啊?那还是不会。” “冰岛是大面积的冰块,上面覆盖有冰雪,未融化前到了该海域,它的反射率极其高,海水吸热量就少了很多,蒸发就会减少,降水也会随之变少。而且还有第二种解释,那就是冰裂岛温度较低,使该海域海水温度下降,导致蒸发变弱。总之,这种跟降雨有关的,一定要联系海陆间水循环,海水水循环,路上水循环,再由题目作为切入点,就这样。” 翁樊听得云里雾里的,拿起答案看了两眼,竖起大拇指说:“对啦,你真棒。” “你……”我一个劈手打在轻轻地打在她的头上。 她还是笑着:“知道啦知道啦,我听懂了,那这个呢。” “讲讲你的。” “你看哈……” 于是这样的日常还在不断上演。 …… 我用力歪着头,发出骨骼的清脆响声,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看的更清楚,就这样,我走在回宿舍的道路。 却不巧一个身影拦住了我,我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不会又是来围堵我的,这可不妙,这道路两旁都是墙壁,不好跑啊,我看了眼身后,并没有其他人,靠,这怕个毛,你一个人还能抓得住我,我一个转身就准备跑。 “李贽。”那声音却叫住了我。 这人却让我很意外。 是王明。 我有些不耐烦:“怎么,你不服气还想来找我干架吗?” 我跟王明离得两三米远,所以我看不清王明的表情,只听见他说:“那件事,不是若玲做的。” “啊?” 他继续说道:“告诉我举报信的人不是她。” “你还要辩解什么,我不想听。” 王明迈着沉重的步伐靠近我,我这才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无比认真,并不是在说谎。 我叹了口气:“行,就听你说说。” “举报信的事,是……” 我听到那个名字瞳孔瞬间放大,为什么是她? 我有得罪她吗? 靠。 是谁不好偏偏是她。 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第97章 原因 说实话,我已经厌恶去怀疑和质问别人了,这令我很疲惫,有些事情已经有了答案,追究根本没有必要了, 所以我不愿意再去追究举报信的事情,所以,我就当昨晚没有遇到王明,更没有从他口中得出那个名字。 于是我表现的很正常,以至于连我自己都快要怀疑我正不正常了,罢了罢了,就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得过且过罢了,愚昧的活着总比聪明地去死好的多,我总是这般安慰自己,但心中却由衷的希望得到答案与解释。 但我压抑内心,告诉自己不要去追问,有些问题不能去问,更不能深究。 很多时候我总是迫不得已,不得不隐瞒,不得不欺骗,这是我最厌恶的事情。 我最厌恶我自己了。 但我还是无意间在夏炎面前提到夏冰,并询问她作为妹妹是如何看待夏冰这个人的。 人就是如此,越想压抑自己,却往往起到反作用。 夏炎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然后眉眼舒展,笑容如春风。 “她是一位可靠的姐姐。” 我沉默。 我不禁怀疑自己,不禁怀疑王明,或许是王明撒谎了,这样最好,但是王明完全没有理由去怀疑夏冰,事出必有因,难道王明这么做是有别的动机吗? 于是我选择了去怀疑一个试图加害于我的人,而没去怀疑夏冰。 这天下午我找到了王明,当面质问他撒谎的理由。 他气急败坏,满脸通红,手舞足蹈试图为自己开脱。 “不是,我为什么要撒谎总不能因为你和夏冰关系好就来怀疑我?是,举报信的事情是我传出去的,但我不是始作俑者,若玲也不是,我之所以告诉你谁是始作俑者,只是为了证明若玲是无辜的,她只是被别人当枪使了。” 我扯了扯嘴角,向王明投去质疑的目光。 “我无法相信你的话。” 王明无奈地摊开手。 “随便你,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也别找我麻烦了,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纠葛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告诉你这件事也算我多管闲事,两清了。” 王明不再多言,直接转身离去。 我站在黑夜中,暗骂道:“妈的,来来回回都是这些破事。” 我背对着月光行走在无人的校园中,心情更加郁闷,总觉得这些无聊琐事总是会找上自己,也开始厌恶自己这个麻烦本身。 …… 第二天的徐梦洁突然起身拿着一大包东西要去干什么,却被翁樊叫住。 “梦洁,你拿着这些,要去干嘛呢?”翁樊挑眉。 徐梦洁有些不悦地回头:“我……送人。” 翁樊好似知道了什么八卦一样,露出狡黠的微笑:“哦——原来是这样啊,送谁呢?” 徐梦洁左右四顾,然后撒腿就跑,留下一句:“就不告诉你。” 翁樊见状也起身,双手背后,慢慢悠悠地走。 我对翁樊喊道:“你知道她要去哪吗,走的这么悠闲。” 翁樊回头道:“自然,就她那点破事,掰手指头都知道,等我带着大瓜来,嘿嘿嘿……” 翁樊和徐梦洁的离去刚好为我和夏炎创造了独处的时间,看着正坐在座位上眼神飘忽的夏炎,不免有点可爱,她偶尔会这样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就坐在座位上久久发呆。 我深吸一口气。 “夏炎。” 夏炎只是机械般地转头看我,并没有开口说话。 “你觉得夏冰有没有可能厌恶我呢?” 夏炎的眼睛恢复了光亮,这才回复道:“不会,你还在学生会会议上帮过姐姐呢,姐姐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呢?” “哦嗯……也对哈。” “李贽,你最近总是跟我聊我姐的事情,你,是不是对我姐有意思?”夏炎眯着眼睛。 我连忙摆手:“不不不,只是心血来潮,问一下问一下,哈哈哈。” “这样吗?”夏炎手指顶着下巴。 “你看,上次补习班还有过年出去玩的时候,你姐不都是对我的态度很奇怪吗,所以我难免生出一些‘她不会是讨厌我’之类的想法,可能我比较敏感,哈哈……”我用笑声掩饰尴尬。 “什么!你们过年一起出去玩!”翁樊惊讶的声音从后脑勺传来。 我迅速转头,映入眼帘的是翁樊鼓起两颊的脸。 “你啥时候来的,走路没声音啊!”我惊叹。 翁樊双臂环胸:“还好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你俩过年都在一起,你们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夏炎面无表情,语气冷淡:“不可能,跟这个极度理性的男生是不可能发生暧昧的。” 我捂着胸口:“你这样说我很受伤耶。” 翁樊鄙夷地看着我:“难不成你还想发生什么?” 我迅速回应:“没有。” 翁樊坐了下来:“谅你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我问道:“话说你都回来了,是不是知道徐梦洁在干嘛。” 翁樊喝了口绿茶,闭眼仰头,一脸傲娇。 “这个嘛,可就说来话长了。咳咳咳,原先呢,我以为徐梦洁是去找赵海棠,我以为她贼心不死,但是没想到,她不是去找赵海棠,而是……”翁樊拖长音。 “别卖关子,有屁快放。”我催促道。 翁樊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急什么,八卦。” 我捂着额头一脸痛苦:“那你慢慢说。” 我看了眼夏炎,她倒是一脸平静,她似乎对八卦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每次她都很乐意去当一个旁观者,并给出自己的见解。 翁樊继续说道:“她啊,去了高一的教学楼,给一个长的白白净净的男生送东西,那男生笑起来阳光的很,一看就是小奶狗,可惜就是有点矮。”翁樊摆了摆头。 我摩挲着下巴:“她这是转移目标了哈。” “徐梦洁是恋爱脑。”夏炎吐槽道。 我和翁樊同时打了响指:“没错。” “你们……聊的挺高兴啊。” 我们三人瞬间僵化,此时翁樊的笑容仿佛冻结了一般,只因后面的徐梦洁一脸狰狞。 徐梦洁双手握拳在翁樊的太阳穴上摩擦,翁樊痛苦地发出奇怪的声音。 然后又给我和夏炎头上一人来了一拳。 徐梦洁1v3没有压力…… 徐梦洁这才恢复平时和蔼的表情,坐回了座位。 翁樊委屈的说:“我就是有点八卦……” 徐梦洁皮笑脸不笑:“我知道,你一开始跟着我我就发现你了。” “啊,那你不揭穿我。”翁樊回道。 “就是为了回来揍你。” “哈哈哈哈。” 我接着问道:“所以那男生是?” 徐梦洁一脸无语:“到底谁是恋爱脑,那是我表弟!” “6。”x3 中午途径凉亭,我竟意外的碰上了公孙悦,我对她的记忆几乎快要模糊,毕竟两个多月没见,我与她的关系不过是认真,所以平时不会主动联系,就算路上相遇也不会打招呼。 不同以往,她此时俯着身子写着题目,旁边的赵海棠在一旁侧着头耐心指导,极其富有青春气息的一幕。 我浅浅一笑,并未打扰他们,径直从旁边走过。 想来我也许久没有耐心看书了,因为学习任务的加重,而这唯一的兴趣也被我荒废,也算是一种忧伤,我常常在想等上了大学之后一定要多看书,一定要多运动,却不曾想之前初中时就有这样的设想,那些所想所愿,等真正到了有能力实现的时候,我们却早已无心去完成,而将其视作浪费时间。 晚自习第三节课下课,我在眼神恍惚中看到了夏冰的身影,果然么,该来的还是会来。 夏冰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利落起身过去。 夏冰没有赘余的话语:“晚自习下课操场等你。” “好。” 说完便离开。 我越发心烦,也疲于去解决这类事情,所以我不愿去找过多找寻借口了,但我愿意去听听夏冰的说法。 “我姐找你有什么事吗?”夏炎仰头问道。 “这个啊,没啥事,就是一些学生会的事情要我帮忙。” “这样啊,那她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也可以帮忙。” “有些事情找我可能比较方便。” “嗯。” 晚自习下课后的操场人员稀少,见不到几个人影,可能是今天的天气不咋好,下午刚下过下过小雨,空气极其潮湿,让人的鼻腔很是粘稠,所以散步的人很少。 夏冰此时正站在路灯下,一头乌黑的头发倾泻而下,但由于灯光的角度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眼睑低下,表情冷漠,缓步走去。 “你都知道了?” 夏冰说话总是直来直去,不拖泥带水,罢了,这样也好。 “算是。” “谁告诉你的?” “那又是谁告诉你我知道的?” “这你不用管。” “那谁告诉我的你也不用管。” 这下我俩直接陷入沉默。 夏冰撇了撇嘴角打破沉默:“罢了,举报信的事情确实是我说的。” 我眼神看向别处,表情依旧平静。 “随你,我不在乎。” “那你为什么还来?” “听你的借口。” 夏冰冷笑一声:“呵……你的个性还真是差劲。” “我已经厌倦这些破事了,我不想听有关意志啊,人格啊,品行啊,这些看似高尚的理由,你这些屁事就留给自己消化,别来再给我带来麻烦了。” 夏冰低着头,语气有些松:“这样么,也对,毕竟我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说实话,当初找你帮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冷漠地看着她。 “因为厌恶你。” “随你便。”我转身就走,这种无聊的理由我听了无数遍,再听一次只会让我觉得无聊。 夏冰快步走来扯住我的衣角。 “你来都来了难道不愿意听我把我讲完吗?” 我更加愤怒,粗鲁地甩开她的手,用凶恶地眼神瞪着她。 “我改变主意了,无论是什么无聊的缘由,我都不愿意听了,那些你准备已久的高尚理由就留给你那虚伪的内心慢慢消化,我李某无福消受。” 我快步走出三两步。 “是有关夏炎的。”夏冰的声音在我身后回荡。 我停下脚步。 靠。 我转身走到她面前,脸色阴沉。 “希望你接下来的话值得我浪费时间。” 她好似自嘲般的笑了笑,然后说:“看来你很关心她,这我就放心了。” “哈?” 她语气有些沉重:“其实,刚开始见你时我就开始讨厌你了,因为我认为你和杨潇那类人是一样的,不过是想从夏炎身上获得所谓的归属感,夏炎在经过那件事后就变得孤僻沉默,我会给予她温暖与关爱,她能随意依赖我,但,你的出现让她改变了……她有了别的依赖,那就是你,这让我心生不安,我怕她会冷落我,所以,我对你充满敌意,这……确实很不对……” “你这是扭曲的占有欲……” 她抬起头:“算是,夏炎这孩子,从小就很苦,自打我第一次在乡下见到她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时,我就发誓要守护那笑容,但……唉……”夏冰深深的叹息。 “你或许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但我并不会就此迁就你的做法,就你有想守护的东西是吗?这简直太个人主义了。” “是啊,所以今天我找你来,只是向你道歉,李贽,你是个特别的人,你虽然特立独行,但却不是利己主义者,我很抱歉,对你造成了一些麻烦。”她低下头深深地朝我鞠躬。 我不为所动。 虚伪。 这个词萦绕我的脑海,道歉有用的话,悲惨的事情就不会发生,罪恶将不会受到制裁,正义将会被丢弃到荒野,太可恶了,真是太可恨了,我愤怒,我悲鸣,那些不堪的回忆灌入大脑,那些人虚伪的笑容退居幕后,独留我一人惶恐不安,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我又不禁感到悲伤,对啊,我也是那样的人。 “李贽,这不是你的错。” 突然,熟悉的声音声音从内心深处涌现。 那面孔我看不清,只看的见他身后的是万丈高楼。 “李贽,这不是你的错。” 脑海中又一次响起这句话。 我痛苦的笑了笑。 看了眼眼前的夏冰。 “就这样。” 第98章 乌云 朦胧中,我听到周围喧闹的声音,并且有人隐约的好像在摆弄我的头发,但由于前一晚因为烦心事而失眠的我已经无暇自顾了,于是便任她去玩弄。 忽然而耳边传来细语声,虽小声但清晰。 “李贽,你的头发居然是棕黄色耶。”翁樊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我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让我睡个好觉。 我声音沙哑:“遗传的……”我缓缓起身,努力睁开黏连的眼睛。 翁樊听了我的声音不自觉捂了下嘴:“哇靠,你声音怎么这么沙哑,昨天干嘛了……” 喉咙深处传来剧烈的灼热感,让我知道这和昨天晚上吃的泡面和薯片脱不开干系,毕竟每次吃都会得咽喉炎,百试百灵。 我清了清嗓子:“吃了辛辣的东西,得了咽喉炎。” 翁樊先是一愣,然后想到什么似的从书包里翻出来一板润喉糖提到我面前。 “给。” “谢了。”说完我便拿了一粒扔进嘴中,喉咙的炽热感似乎有所改善。 “身体不舒服还是早点回去,在这里学也学不好,睡也睡不好。”这样的话语只能出自于夏炎口中。 我眼睛都没睁依旧趴在桌子上:“我得过的咽喉炎比你吃过的饭多,用不着你操心,我完全没问题。” 夏炎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语而恼怒,刚准备开口却被翁樊率先打断。 翁樊很是恼火,给了我后背一巴掌,我吃痛起身。 看见的是翁樊咧着一边嘴角,眼神凶恶的表情。 “干嘛……”我有气无力。 她没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抚摸我的额头,然后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以比较我们俩人的体温。 只见她皱了皱眉头,收回手说:“你发烧了。” 我迟钝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回了句:“哦。” “哦个屁,你自己摸自己是察觉不出来的,傻子。”翁樊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脑门。 然后站起身准备走出教室:“我去跟班主任要张请假条,等下你就回家休息。”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一直未发话的徐梦洁正吃着面包,两个腮帮子跟仓鼠似的,看着翁樊出去后又转头看向我:“她还真是关心你呢。” “大概。” “大概个屁。”徐梦洁反驳。 我的大脑已经处于神游状态,身体也愈发沉重,我无心与徐梦洁拌嘴,于是挥了挥手便倒在桌子上沉睡。 一旁的夏炎看了吓坏了,赶紧凑过来。 “你没事,你晕倒了?” 我侧着头看了她一眼:“没有。” “让你还嘴硬啊,现在连说话都没力气了,真的是,老是爱逞能,真搞不懂你……”夏炎絮絮叨叨,像一个老妈子,手在书包里不停摸索着什么。 夏炎从书包里拿出一小板药。 她没戴眼镜,眯着眼睛看了看,嘟囔着:“这药不知道过期没。” 徐梦洁接过去看了看:“没有,药的保质期好几年呢。”说完又将药还给夏炎。 夏炎碰了碰我:“你要不要吃一粒退烧药,缓解一下。” “不要。” “你……” “没力气吃……” 这时的翁樊拿着假条回来,向我道:“给,大病号,该回去休息了。” 我头都抬不起来,只是伸手接过,但是却高估了自己,手臂发软,没能抓住假条,假条飘落地上。 “额……”我发出呜鸣。 夏炎捡起假条,拿起笔问道:“请几天假。” “2天。” 夏炎飞快的写完了假条,然后递给我说:“帮你填了,你赶紧打个车回家,话说你这样子还回的了家吗?” 我半睁着眼睛终于挺直腰板:“小发烧,回去还是可以的。” 夏炎扯了下嘴角:“我看你还是吃一粒退烧药。”说完又将那板药递到我面前。 翁樊也附和道:“吃一粒你能保证你不会死在路上。” 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直接按出一粒药扔进嘴里咀嚼,那强烈的苦涩感让我表情扭曲。 “我靠,牛批。”翁樊看着我发出来惊叹“不对,你喝水啊。” 翁樊不知从哪递来的水壶,我因为苦涩难忍,直接猛喝一大口。 我擦去嘴角的水渍,咳嗽几声,也明显比刚才的状态好多了。 “没事了,谢谢。”我强撑微笑。 “知道啦知道啦,赶紧出校门,马上上课了。”翁樊接过水壶将盖子扭回去。 “好。” 我随便装了几本书,拉上书包拉链就起身离开。 翁樊耶终于放下心来,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顿时眉头紧皱:“这水……咋一股苦味?” 徐梦洁笑而不语。 翁樊脸一下红到耳根:“我,我忘记了……” …… 回到家里的我已经无力行走,直接瘫倒在床上,家中也无人,更是麻烦。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和煦的阳光,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湛蓝的天空,上面有着三个脸庞稚嫩的少年欢笑着奔跑,两男一女,看不清脸。 “我们,一定要拿冠军!” 女孩说:“我会为你们加油的!” 那说要拿冠军的男孩笑着,脸颊两边印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看不清脸。 画面中的我试图抓住那男孩,他却似泡沫般消散,那女孩在一旁笑着,也随风消散。 我惶恐。 “这不是你的错,李贽。”那男孩的声音在大脑里回旋。 我猛然醒来,冷汗狂流,表情惊恐。 看着熟悉的环境,我很快冷静下来,抹了一把脸,下床喝了杯水,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不少,于是穿上件外套便出门去买药。 抬头看去,天空是一片黑紫色,远方还能看见一小抹阳光紫红色的渲染,灰暗调的天空,却让我格外舒服,我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却发现微信已经99+了。 谁能给我发信息呢? 打开一看,翁樊发了几十条,夏炎只有一句“记得吃药,好好休息。”然后就是一个不知谁发起的群聊,群名叫四世同堂,我看了不禁发笑,心想这肯定是哪个缺心眼想出来的,不是翁樊就是徐梦洁,哈哈哈,但是我却看到了给我的头衔:曾孙。 我的笑容瞬间凝固。 群里几人聊的热火朝天,我大致看了几眼,聊的是权志龙最近的八卦,我淡淡的在群里冒了个泡,结果另外三人默契地我。 翁樊:吾孙,病情可有好转? 徐梦洁:孩儿,还不速速给几位娘娘请安? 夏炎:请安。 我:6,你们是不是宫斗剧看多了,还有这神经兮兮的群名是哪个缺心眼取得。 夏炎:我…… 我:6 翁樊:我,买药没。 我:在路上。 徐梦洁:顺便让医生看看你的黑眼圈能不能消除。 我:(千玺无语表情包) 徐梦洁:哈哈哈,这个表情包我用了好多次,真的超级搞笑。 我:我偷的你的。 徐梦洁:6 我:话说你们怎么有时间聊天,不上课吗? 翁樊:你是不是发烧烧傻了,今天星期五啊。 我愣了一秒钟,我是星期四回去的,也就是说我睡了一天一夜?不会老铁。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真是,靠。 我:我如果说我睡了一天一夜你们信吗。 夏炎:信。 徐梦洁:信。 翁樊:大家都信,那我也信。 这时我才察觉到肚子的空虚感,而且四肢也轻飘飘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走到药店。 罢了罢了,还是先去配药然后再吃饭。 药店的医生是个光头,在我附近也是个名人了,毕竟大家有点小感冒都来他这里买药,我自搬家来次时就认识了他,他也算是看着我长大,而我也见证他从单身到结婚的人生经历。 一进门就看见光头医生穿着白大褂捣鼓着不知名的中草药,见我进门,他慈眉善目地朝我点了点头,我也同样回应。 “咽喉炎?” “是。” “坐。” 我们之间似乎形成了某种默契,但凡我来药店他都会先询问我是不是得了咽喉炎,然后检查一下,便可以配药。 但这也同样证明了我是个体弱多病的人。 如果让我写下这几年的经历,我一定会取名《被咽喉炎贯穿到的几年精彩人生》,哈哈哈,也算是一种黑色幽默了。 他简单拿手电筒照了一下我的喉咙,问了一下我的症状后,便开始配药,并重复着那句已经不知道停了多少遍的忌口事项。 我礼貌性地回了个笑容,便不再听他的话,只是无神地看着窗外,见我没有回应,他也不再重复。 拿到药后,我饥饿难耐,于是马不停蹄地往家跑去,在冰箱里捣鼓半天,只找到一个烂苹果,这时饥不择食在我身上很好展现了出来,我三两口就将苹果吃下肚子,但这点东西怎能填饱肚子,我感觉此刻的我与饕餮无异,简直可以吃下一头牛。 于是我泡了一包泡面,吃了一半就没胃口了,真怀疑刚才的胃口是幻觉。 瘫坐在沙发上,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虚感,这种空虚感常常在我身边回荡,如同幽魂一般不散,这是物质匮乏造成的吗?还是精神空乏造成的呢? 不知道。 我叹了口,没有答案的问题真的太多太多了,我常常问出一些具有一定哲学性的问题,但却无法在当时解决,直到后来很多年后,我猛然想起那个问题,却在当时早就有了答案。如幼时问自己梦想为何,年少时回答无梦,虽然回答了幼时的问题,却也扼杀了幼时的那一缕天真。而今少年,我问自己为何而活,始终想不出一个理所然来,于是期待着成年后或者中年的自己能给出一份满意的答案,当然也奢望这一抹少年气不会因为时间而消散。 手机的信息声不断,我懒得去看,因为她们三人讨论的话题我并不感兴趣,倒不如说,我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我开始疲乏了。 对人际关系或是周遭事物,我都疲乏了,这些事情只会源源不断地给我带来麻烦,这些麻烦让我身心疲惫,无论是夏炎,夏冰,翁樊,徐梦洁,还是公孙悦赵海棠,与这些人都相遇相识并非我的本意,而却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认识和熟悉,最后她们给我带来的麻烦远远大于情绪价值 ,所以我才会在时间的发酵后对他们所有人都产生厌恶。 社交。 真是个令人厌恶的东西。 不如孤身一人活着。 我不是向来如此吗? 呵呵呵……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接过后话筒里传来翁樊的声音。 “干嘛不回信息!”那头的声音有些生气。 我已经想象出她生气的样子了。 我冷冷回应:“我没看手机。” 她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这样啊,好,那你吃饭没,药吃了没,还难不难受……”她一口气问了一大堆。 我看了眼桌子上的药,然后一一回应:“吃了泡面,药还没吃,头有点小晕,不过好多了。” “啊,你也是够会活,生病了还吃泡面,药也不吃,我赌你活不过35岁。” “唉唉唉,我李某可是会长命百岁的啊。” “那你得正常吃喝啊。” “知道了,只不过我这身体状况,实在不方便做饭。” “这样啊,原谅你,那你赶紧吃药,再睡会儿,记得多穿衣服,这几天看天气预报要降温。” “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好了,你李哥没那么容易死。” “真的?” “真的,而且一定能活到35岁。” “那怎么行,你得活的更久些。” “更久是多久?” “长命百岁。” 我明朗地发笑。 翁樊有些害羞:“你笑什么……” “觉得你很天真。” “我……这本来就是吉利话,谁都会说。” “也对啊。” “不聊了。你赶快去休息,我不打扰你了,下周一我一定要见到你啊。” “一定。” “拜拜。” “拜拜。” 那头挂了电话,刚才那种厌世主义的思想立刻烟消云散,靠,可恶的天真女孩,扰我道心。 我扯了扯眼角,一丝困意也没有,毕竟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再困就是身体有问题了。 于是我决定下楼走走。 天空已经不是黛蓝色了,而是黑沉沉的一片,但是却可以清楚的看见乌云高悬,不一会几阵惊雷,大雨倾盆而落,看来只能呆在家里了。 第99章 事事有始终 夏炎不合时宜地发来信息,询问能否在星期六的晚上见个面,我立刻就知道她知道了夏冰的事情,因为最近也就发生了这件破事,难不成她来关心我的病情的吗? 我的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点动:我觉得没必要,在手机上说不是更方便吗。 夏炎:但是我觉得见面聊更有诚意。 我:不需要什么诚意了,夏冰能将这件事告诉你证明她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去承受,不需要你再做多余的事情了。 夏炎:姐姐没告诉我是什么事,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靠,夏冰这家伙真是阴险,居然没将这件事情告诉夏炎,看来这家伙事到如今还试图维持她那好姐姐的形象,那我到底要不要做这个顺水人情呢?真是令人费解。但是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告诉夏炎,因为在夏炎的心中,夏冰就如同基督教徒心中的耶稣一样,不可撼动,如果现在告诉夏炎你姐姐是个阴险,且对你有变态占有欲的人,肯定会让夏炎一时间难以接受。 权衡之下,我还是答应了夏炎星期六见面。 但是为什么这种麻烦事总是我在受累啊! 艹。 我对着天花板大骂,下次再有这种麻烦事我绝对不多掺和了,这次是最后一次啊,真的是最后一次,即使下次有人跪地求我我也不会答应的。 三月的气温不似冬天,中午时最热,早上和晚上却又冷的可怕,我穿了件黑色卫衣便匆忙出发,也不知是不是这里的人们突然都有时间了,公交车居然接近满座,我随意找了个靠近后车门的座位,但中途遇到了位带着孩子的妇女,起身让座,好在路程不是很远,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 夏炎与我相约在港西,那儿靠近东江,渔船千万,水产丰富,她莫不是想请我吃海鲜以作赔罪? 下车后,看着交错纵横的道路,以及横七竖八的房屋,我愣了神,这等模样的仿佛仿佛是90年代的产物,而今居然活现在我眼前,可几公里外高楼耸立,车水马龙,灯火通明,对比此处,确显贫瘠。 夏炎给我发了个定位,看样子是在海港边。 我跟着地图的指示来到一处海港,果然见到了夏炎。 此时她正坐在阶梯上,不时地踢动双腿,目光投向远方,没绑头发,任凭三千发丝随风飘动。 一阵风迎面吹来,我微微闭了下眼睛,夏炎也突然缓缓朝我这边缓缓转头。 “来了?” 我稍微走近了些回答:“嗯。” 她又看向江面。 “你饿吗?” “还行。”我双手插兜,站的挺拔。 “那就等会再去吃饭,看看东江,再看看轮船。” 我也看向江面,天边的最后一抹昏黄也消失了,只剩下灰暗而毫无生机的江面。 “太阳都落山了,有什么好看的?”我不解地问。 夏炎双手撑地,依旧摇摆着双腿,表情很是惬意。 “看的是江,是浪,是轮船,是日晚江南望江北,寒鸦飞尽水悠悠,所以太阳对于此处的风景而言,无关紧要。” 我听的一头雾水,但还是觉得不扰她的雅致为好,于是我们就这样安静地看着远方,除了风景不太好和风有点冷之外,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贽,唱首歌,我想听。” 我扯了扯嘴角说:“不会。” 她眼眸里好似藏着星辰,璀璨而明亮。 “那我唱给你听。” 我浅浅一笑:“也行。” “时光匆匆却,没有遗失过去……独自收集两个人,之间的回忆,即使每当这时候我都会哭泣……”夏炎的嗓音清朗温和,发声平稳,犹如小溪流水,沁人心脾。 江边微风挑拨起她两鬓的发丝,看着她的侧脸,我陷入了她的歌声中。 歌声停止,她转头看向我。 “好听吗?” 我回以微笑:“好听,你学过唱歌?” 她嘴角上扬,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俏皮的回应:“对啊,我还学过钢琴,古筝,还有舞蹈,嘿嘿,有时间给你展示一下。” 我鼓掌:“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多才多艺。”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只是兴趣罢了,走。” “去哪?” “你饿吗?” “不饿。” “那就在江边走走。” “好。” 夏炎双手插兜,步伐轻快走在前面。 我在后面慢慢跟着。 江畔的港湾终于亮起了几抹昏黄的灯光,渔船归来,有母亲带着孩童迎着丈夫的归来,男人很是高兴,将孩子放在脖子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回去。 温馨的画面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知道夏炎怎么看。 我看了眼前方的夏炎,她正侧着头看着那个幸福的画面。 这应该对她来说是一种伤痛,自出生起就没见过母亲,父亲也不待见她,她就这样,孤独的成长,好在上天不是那么绝情,她还有个爱她的姐姐,想到这里,我不禁长叹 但那副画面并没有触动她敏感的内心,她只是温和的笑着,如同和煦的阳光一般。 “李贽。” “我在。” “我并不喜欢唱歌,但是姐姐很喜欢。她本有机会去省里最好的高中学音乐,但她为了我放弃了梦想。”夏炎平静的叙述往事。“我是姐姐的累赘,让她不得不为我而放弃最喜欢的东西。” 我沉默着。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我:“姐姐的事,我都知道了,她做的不对,但我却无法去责备她,她为我牺牲了太多,我想向你道歉,但我知道,这是绝对不能做的,你厌恶谎言。” 我眼神飘忽。 “所以李贽,今后的我会为自己而活,姐姐也是。”她苦笑着。 夏炎做出了觉悟。 夏冰也是。 而我,却依然走不出那个曾经。 我僵硬地笑了笑:“很好,那很好啊。” 夏炎地微笑如春风一般,让刺骨的寒风败退,仿佛沐浴在春天的温和森林之中。 “不说啦,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李贽也不是那种会被这种事情拘束的人,我们吃饭去。”她背过身去,恢复刚才的俏皮。 我这才开玩笑说:“那我可得把你吃穷了。” “各付各的。”说完她便背着手一步一蹦蹦地向前走去。 我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事事有始终,是么。 我看着灰暗的天空,我知道,那件事也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但愿。 …… 深夜的街道,灯火阑珊,我骑着小电驴依旧前往烧烤店吃宵夜。 老白似乎常来这儿吃宵夜,好不意外的又遇到了他。 他此时正满嘴油,看着我举起一只手来打招呼,另一只手却忙着往嘴里喂东西。 我停好电瓶车就走过去坐下,他咀嚼时好像要说些什么,但都模糊不清,根本听不懂。 “你还是咽下去再说话。”我有些不耐烦。 老白快速咀嚼完嘴中的食物,然后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渍说:“这会我可不请你了,次次请你都没钱了。” 我眼神鄙视,扯了扯嘴角:“你请我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再说上次你也没请我啊。” “呦呵,你小子要是请我几次说这话还有份量,但是你现在是个吃白食的还敢跟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利用教师职权狠狠地敲诈你。”老白拿着烤串显摆。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对老白的幼稚感到无语。“对了,你和谭老师怎么样了?” “你小子是不是除了这时候就跟我没啥可聊的了?” 我抬眼看了眼老白,然后继续看手机。 “好像是,毕竟你也挺无聊的,说不定谭老师就是因为你无聊才对你没兴趣。” 老白一手捂着心脏一手指着我:“你……你……好,你说的也对。”老白垂头丧气地吃着烤串。 “话说,最近英语老师不是跟你走的挺近的吗,你试试英语老师有没有可能。” 老白的表情很是复杂:“这……就不考虑了。” “为啥?你看不上眼?” “才不是,是人家看不上我,人家是双一流大学的硕士,去年刚评上优秀教师,前途无量,跟我这臭屌丝才打不上边呢。” “原来你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啊,那你还敢对谭老师有想法。” “这不一样,这个就叫爱情。”老白眼神深情款款。 “颠佬。” “我丢,你小子别以为我听不懂啊。” “哈哈哈。” “话说你最近看起来很没精神啊,这周还请假了。”老白终于变得正常。 “是啊,休息不好,身体自然也就差了。” “唉唉,我可听说你之前和那个叫什杨的人,就是羽毛球社那个王牌,你跟他打的好像有来有回,是不是真的?”老白挑着双眉。 我懒懒回应:“确实有这事。” “那你干嘛不参加羽毛球社?” “懒。” “行,你也确实是那样,感觉你这家伙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又具有极端的理性,你这样可不会交到好朋友哦。”老白挥动着食指。 这时我的炒粉也终于端了上来,我剥开一次性筷子的塑料包装吃了起来。 “无所谓了,朋友只是阶段性的关系,到时候上了大学,高中的朋友就是陌生人了,我何必去做这种无用功呢。” “唉唉,你这可不对了,人处于莫一个阶段就该做那个阶段的事情,而不是过于在乎未来的事情,要是一直操心未来的事情,那就印证了那句泰戈尔名言‘当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的时候,你也要再错过群星了。’懂吗孩子,你该着眼当下,这不是你最爱说的吗?”老白用大人的语气教导我让我很是厌烦。 “对对,我懂了,谢谢令狐老师。”我敷衍了事,眼睛一直看着手机。 “你小子……算了,你这家伙懂得道理不比我少,那作文写的风行水上,字字珠玉的,想来你也不是幼稚不懂事的青年人。”老白索性不再说教,只是低头撸串。 “话说,结婚对你来说当真那么重要吗?天天急着结婚 ,你可别说到了你这个年纪我就懂了。” 老白眉头一蹙,咽了咽口水说:“不重要,结不结婚无关紧要。” 老白的眼神冷淡,是我从未见过的,眼眸之中好像尽是鄙夷和愤怒。 “那你为什么整天嘴里挂着都是这些?” “家里人和身边人都在催,现在想来确实没必要,而且我也不是很想结婚,我还没遇到喜欢的人,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让我在22岁结婚也不是不行,但是现在我27了,依旧没有看上眼的。” “谭老师不是?” 老白随意地说:“只不过是爱慕对象,算不上喜欢。” 我不明所以地歪着头:“啥意思?” “你可能和一个你爱慕的人谈恋爱,但不会跟她结婚,因为你可能爱慕那个人的相貌,性格,人品,却不是那个人,你看到的只是那个人的有点,但是喜欢的人不一样 ,你会想和她结婚,你会接受她的不足和缺陷,即使她有些愚笨和无知,即使她相貌平平,但这些你都可以接受 ,这叫喜欢。” 我摇了摇头:“不懂。” 老白一副意料之内的表情:“也正常,你这个年纪,最大的烦恼也就是成绩上不去和吃不饱饭。如果你以后有幸品尝爱情的酸果,我作为前辈,会给你一定的建议的。” “你不是也没谈过。” 老白陷入沉默。 “滚。” “哈哈哈。” 老白无奈地笑了笑。 “时候不早了,吃完早些回去。” 老白起身付钱,顺便将我这一份也付了钱,之后老白便转身向我招了招手道别。 我笑着挥舞着手:“老白是大方的帅哥哦。” “你这个双标的家伙。” 老白飒爽地走向远方。 我笑了笑,不禁开始敬佩老白,他有勇气从四川孤身一身来到广东,亦有果断的性格,敢爱敢恨,当断则断。 此刻的老白,是我心目中真正成年人的模样。 电瓶车飞驰在道路上,我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心中畅快无比,好似身体也跟着轻盈了几分。 事事有始终,事事有始终,事事有始终。 我重复了三遍。 也希望自己今后的人生也能有始有终。 第100章 前夕 天色昏沉,如同墨水一般的颜色,西边的天阳似乎马上就要被这墨色吞没,我匆匆一瞥,又继续沉睡,此时的我正坐在前往学校的公交车上,车上清一色都是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我也是其中一员。 星期天返校上晚自习似乎是每个高中不成文的规矩,名义上是自愿为原则,实际上是强迫为准则,罢了,也没差了,反正还有一年这种苦日子就结束了。 心中这么想着,好似身体的疲乏感也随之减弱了,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一种自我的心里安慰罢了,根本起不到任何积极作用,反而会让你在这枯燥乏味的学习中更加麻木和迷惘,所以我们何时才能脱离苦海呢? 我记得有人回答过我。 他说。 在我们那美好的未来里。 初听的时候觉得热血沸腾,不免心生希望,眼里充满希冀,但是真正看清这个世界之后,不免失落和绝望,然后流下两行热泪,舍弃些少年意气后继续咬牙前进罢了,这才是人生。 下了公交,时间尚且还早,我决定去天街吃顿饭,但逛了几圈却不知道该吃什么,不是囊中羞涩就是胃口不合,我站在天街中央看着花里胡哨的招牌在夜色下闪烁,一时间犯了难。 “李贽。” 不知何时韩冲站在我的面前,见我没反应,他在我眼前挥舞着手。 “我听见了。” 韩冲被我突然的回答吓得往后蹦了两步。 他拍了拍胸脯说:“吓我一跳,你在这里干嘛,跟个走丢的孩子一样迷茫。” “在想吃什么。”我如实回答。 “嘿嘿嘿,正好我也没吃,要不要一起吃?”韩冲笑嘻嘻的。 我面无表情:“不想吃了,下次怎么样?” 韩冲明显有点不乐意:“不是李贽,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吃饭啊?” 韩冲确实是这样的性格,说话也不遮遮掩掩,心里也藏不住什么事情,说好听点这叫直率,说难听点就是说话不过脑子,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和我搭上话,如果他是那种话里有话笑里藏刀的人,恐怕连跟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倒不是,只是觉得这里没啥好吃的,所以干脆不吃了。”我对韩冲并没有太多的恶意,只是单纯的不想吃了。 “这样啊,没关系,我也不喜欢吃这里的东西,我带你去另一个饭店,那里好吃。”韩冲兴致勃勃。 我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依旧有些警惕,这家伙不会把我带到哪个巷子噶腰子,毕竟最近的电信诈骗多的很。 “走,近的很,离这里就200来米。”韩冲不等我回答,自顾自的往前走。 见状我也只好跟上去,但是跟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时刻观察着周边的环境和人人员,有可能有人会说我过于敏感了,但是别忘了电信诈骗大多是熟人作案,总之一定要对身边人时刻保持着警惕,大多数的悲剧事件都是因为受害者过于相信陌生人或者熟人,也是因为这份谨慎和小心,我在这17年的人生里从未遭受过任何外人的欺骗。 当然,除了老姐骗了我200块钱的奖学金。 韩冲走在面来到一处居民楼的下方,然后转身进去,我不明所以,但还是看了下四周,确定安全后才跟过去。 四周很是热闹,大多都是当地的居民在楼下闲逛,有带着孩子玩闹的老人,也有几个中年人在空地上打着羽毛球,亦然有学生坐在简陋的桌子前大口吃着面条。 这幅画面让我很是疑惑,这里明明是居民区,按理来说不应该那么热闹,但突如其来的螺蛳粉味道吸引了我,我试图寻找着味道的来源,但是看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这时韩冲的声音从左前方传来,他此时正吃着螺蛳粉,嘴边的红油都没来的及擦去, 我走到他面前的凳子坐下。 他招呼着巷子里的人说:“老板再来一碗螺蛳粉,加拉加炸蛋。”然后扭头和我说“你是不知道,这里有一家居民自己开的螺蛳粉店,一般只卖给这里的居民,但是味道特别好吃,也吸引了附近的人来,但是这里的位置太过隐蔽很多人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最后之只能悻悻离去,但是我从一个住在这里的同学知道了这家店,嘿嘿嘿,这辣度保证辣爽你。” 韩冲说完继续大快朵颐。 很快一位老伯端着一碗螺蛳粉放到我的面前,看着红油油的汤面,闻着香辣的气味,这似乎能刺激人们的味蕾流出口水,但是此时的我却不是很有胃口,尝了几口确实好吃,但是却不太想吃下去,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新鲜感,人们总是将未得到的东西幻想的很美好,得到以后却发现不过如此 ,最后弃之于不顾,所谓的美好在现实的打击下不堪一击,罢了,还是多吃几口,毕竟花了钱的。 韩冲似乎很有胃口,吃完了一碗抹了把嘴端着空碗进去,几秒钟后又拿着装满螺蛳粉的碗出来。 见有些诡异地看着他,他笑嘻嘻地说:“这里续碗是不要钱的,你要是没吃饱也可以去添一点,我的胃口很大,几碗下肚仍是意犹未尽,嘿嘿,但是我依然很瘦,很健康。” 我笑着点了点头。 他又继续埋头吃着面。 我已经吃的七分饱,也不愿意再往嘴里喂面了,只是把玩着筷子,看着眼前的韩冲。 韩冲突然抬头问道:“李贽,你和王明是不是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我先是一愣,想着这事与他也没有太大瓜葛,于是就当作是八卦讲:“确实发生了点事情,一些矛盾。” 他喝了一口汤,打了个饱嗝。 “你别介意啊,这人就是这样,在我们班算是臭名昭着,但是这家伙长得还算有点小帅,所以真是老天瞎了眼,赏了他一个女朋友,哦,对了。”他突然将脸凑了过来“这家伙还当面追求过翁樊,真的是,就他那样还想脚踏两条船,要不是他翁樊都不至于转班。” “从何说起?” 韩冲的话匣子被彻底打开:“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翁樊你也认识,性格好的没得说,所以跟班上的人关系都很好,但是王明这家伙非要找翁樊告白,那家伙当时也有女朋友,他女朋友不去找王明反而去找翁樊麻烦,真的是逆天。然后王明女朋友各种排挤翁樊,导致她被孤立了好一段时间,更过分的是她们还在翁樊的衣服上涂涂画画,也有剪她头发的,听说她还被围堵过,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给打……” 我越听心情越是沉重,她遭受如此待遇才会希望在我身上得到一丝慰籍,而我却因为自我的猜测而去痛斥翁樊,不知她当时得有多难过,我的罪恶感越发的重,但是却说不出那句道歉。 难不成我去把肖若玲打一顿? 鲁莽。 “李贽,李贽,李贽!”韩冲不停地叫我。 我回过神:“哦哦,怎么了。” “该走了,叫你几声你都没反应。” 韩冲已经背起了书包站了起来。 我赶紧拿出手机扫码付钱,挎上书包便快步跟上韩冲。 “话说你最近在看什么书啊,我最近都书荒了。”韩冲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我搭话。 “瓦尔登湖,还可以。” “我看过几页,太过于无聊,我浮躁的性格根本看不下去。” “你?浮躁?”我有点不可置信,因为韩冲给我形象一直是文质彬彬,极其有耐心的。 他摸了摸头:“对啊,我就是因为静不下心去背书才选的理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哦”我好似听懂了一般点头。 果然人不可貌相,即使他长得文质彬彬,却内心火热,性格急躁。 回到教室,我拿出那张空白的数学卷子写了起来,这张卷子不过是数学老师收集的基础题目,我不屑一顾,所以才留到学校来写,但是写了两题就难住了我,我抓耳挠腮,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理所然来。 突然一根纤细的手指指在我的试卷上:“这个 ,这个s的值写错了。” 我抬头看去,正是夏炎。 “来这么晚,都上晚自习了。” 她放下书包坐了下来。 “没办法,家里有点事情需要我留下。话说你身上有一股螺蛳粉的味道。” 我闻了闻我的衣角确实有,我只得尴尬的笑着说:“来的时候吃了螺蛳粉。” 她拿出本图解看了起来,看来她不是很在乎这件事情,但是却冷不丁地回了我一句:“下次一起去吃。” “也行。” “翁樊咋没来?” 我这才看了眼身后的座位,这才发现空空如也。 “不知道啊。” “可能都忙。”夏炎不再说下去,只是继续看着图解。 我也识趣的不再讲话,只是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总是会幻想青春恋爱偶像剧在自己身上上演,可是现实是骨感的,繁重的学习任务,死板的学生守则,冷漠的异性同学,让那些青春的萌动死在了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中,但是不可否认,也有人突破了这些困难走到了一起,但是,不妨放长远去看,那段青春的悸动真的能走到最后吗?能扛过异地恋吗?能扛过社会的磨砺吗? 结果必然是悲剧的凄凉的。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对谁抱有恋爱心理,即使身边的异性再过优秀再过漂亮,我可能会心动,但是绝对不会行动,这是一种理性,也是一种负责,对自己和对他人的负责。 所以再次敬告所有恋爱脑,不要对异性抱有任何的期待,不然的话等着收获一箩筐的失望! 老白划动着手机走进教室,面色慵懒,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还时不时地打几个呵欠。 “同学们静一静,有事说。” 教室归于安宁,大家的目光聚焦在老白身上。 “那个由于上个学期因为艺术节和元旦汇演导致运动会延期举行,所以学校方面决定在这周的周二周三举行,同学们请踊跃报名。还有的,就是你们的作业定期检查也要开始了,到时候要是抽到我们班你们一定要表现好一点,我已经几个月没见到过流动红旗了。”老白无奈的笑着。 班里立刻熙熙攘攘地讨论了起来,当然不是作业检查的事情,而是运动会,这可是获得帅哥美女微信的大好时机啊,恋爱脑们可千万不要错过。 想起上次运动会我摔成狗吃屎我就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参与这种活动了,丢人而且让人受伤。 老白出了教室又突然折返:“对了对了,还是运动会的事情,因为同学们的建议,这次运动开设了羽毛球比赛,要是对这方面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到时候报名。” 说完老白一溜烟的跑了。 班里的讨论越发剧烈,导致一些成绩好的同学忍无可忍,怒吼一声又归于平静。 我则是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情。 羽毛球么。 我突然想起家里那只羽毛球拍几乎要放的生锈,线恐怕也崩了,毕竟已经几年没去碰过它了。 我笑了笑,无奈。 只是继续忙活着手中的事情。 夏炎也是,我们都是。 第101章 奔跑的夏炎 第二天早上翁樊面色苍白的来到教室,一到座位就趴在桌子上睡大觉,这可把旁边的徐梦洁吓了一大跳,嘘寒问暖,关心无微不至。 “怎么啦宝宝,你哪里不舒服啊,是不是生病了啊,要不要请假回家啊,生病了就不要强撑着啊……”徐梦洁抚摸着翁樊的后背,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翁樊这时候才抬起头,嘴唇干瘪:“昨天来大姨妈,吃了个冰激淋,给我痛麻了,今天才好点。” 徐梦洁像个老妈子一样絮叨:“你看看你真不会照顾自己,来亲戚还吃冰的,以后要是连孩子都生不了你哭都来不及。你水杯呢,我去给你打热水。” 翁樊低着头将水杯放到徐梦洁手中,然后又趴了下去。 徐梦洁正准备起身,却被夏炎叫住。 “梦洁,我这里有红糖,给阿樊装点。” “好。” 说完就将红糖倒入翁樊的水瓶之中,然后俩人结伴一起出去。 看着趴着的翁樊,我只能无奈的摇摇头,我一个男生,这种事情我也帮不上忙啊,而且来大姨妈的感觉我也不知道啊,这时候我能做的,最多是说两句关心的话语,然后当一个透明人。 翁樊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然后抬起头却刚好与我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她眼神疲惫但还是轻声细语:“干嘛呀,这么看着我。” 我讪讪地笑着:“感觉你很难受,但是我却没啥可帮忙的。” 她扬了扬嘴角:“怎么,你还有这心啊?” “当然,我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她眉头皱了皱,一脸痛苦,然后又趴了下去。 “痛的我连跟你扯皮的功夫都没了。” “那你好好休息,话说你这么难受干嘛还来学校,在家待着不好吗?” “我早上刚起床的时候没啥感觉,以为没啥事了就来学校,结果在公交车上就开始隐隐作痛,来到教室我都快到濒死的状态了。” “女生还真是辛苦呢。” “嗯……”她已经无力再说话。 “我去帮你拿个假条,你好些了就回去休息。” “嗯……”她呜咽一声。 我起身出了教室,拿到假条回来后,看见夏炎和徐梦洁已经打完了水回来,翁樊此时也喝了热水,嘴唇也恢复了些许朱红。 “你去干嘛了?”徐梦洁有些责备的看着我。 “我去帮翁樊拿个假条。”我如实回答。 徐梦洁的眼神这才温柔了些:“这样啊,你小子还挺有心。” 此时的夏炎摸索着下巴,眼神清澈如潭水:“我还以为你会两耳不闻窗外事,趴在桌上睡大觉呢。” “歪歪歪,你们是这么看我的吗?我李某难道如此一无是处吗?”我表情如同吃了大便。 夏炎和徐梦洁纷纷点头,然后开朗大笑,她们身后的翁樊也嫣然一笑。 翁樊写好假条之后,我们几人本想送她到校门口,深怕这个不顾事的主又出什么意外,但是上课铃声响起,我们只能作罢,但翁樊神采奕奕,看似已经恢复,指不定是在硬撑着,自己提着书包笑容可掬地走出了教室,还不忘与我们挥手道别。 翁樊走后,便开始了一天的课程,但是运动会的事情已经开始匆忙了起来,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志愿者报名表,引得班里人踊跃报名,这并不是为了那几个小时的志愿时,而是为了逃避运动会,运动会的每个项目都需要班里的人参加,要是没人报名,就会随机抽人,要是抽中了你,可谓是母鸡站在稻草堆里下蛋,完蛋。 但是很快,那本就不多的志愿者名额被洗劫一空,剩余的人只得悻悻离去,等待命运的审判。 当然,大部分都是女生。 因为男生们都恨不得在运动场上大显身手,所以根本不会去理会这种逃避的方法,而是抢夺自己擅长的运动项目。 当然,男生之中除了我。 我可不想顶着与太阳一样炽热的目光在运动会上丢人,给众人整几坨大的,那简直太丢人了。 什么?羽毛球项目我可以大显身手? 别整了,我可懒得去打,那两天躺在宿舍睡大觉不香吗? 话说参加了又没钱拿。于是我的积极性可谓是所有人当中最低的。 下午班会时,老白看着手中的报名表犯了难,因为文科班男生本就稀缺,即使男生全部报名也还是有项目空着,所以大部分男同胞就只能一人多项了,而女生的项目,除了几个自告奋勇的外,其余的则是保持沉默,等待抽人,要是没抽到自己,大可暗暗自喜,要是抽到了自己,也不好推脱,这真是一场紧张刺激的豪赌啊! 老白再次向班中询问:“这边女生还有好几个项目没人,有没有自告奋勇的啊?” 班里鸦雀无声。 “丢。”老白无奈“那我们就继承传统,抽人,抽到谁就是谁啊,谁都不许踢皮球,要是有疾病和身体原因,就找我商量,不对,直接当面说。” 说完老白打开了希沃白板点开了点名的工具。 “首先是跳高差3个。” 班里的女生比听老师讲八卦还要认真地看着多媒体,幸运儿被选了出来,好像听见她们都叹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好运。 我看了眼旁边的夏炎,她似乎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扰乱她学习的步伐,此时的她连头都没抬起来过,只是低头写着习题。 我也不好意思打搅她,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接下来是女子800米。”老白好像很享受这种抽奖一般的快乐“会是谁呢?”老白煽动着班里人的情绪。 “就是她啦!” 连我也好奇地看去,只看见屏幕中央赫然出现夏炎的名字。 我看了眼旁边的夏炎还是无动于衷。 后面的徐梦洁耐不住了,拍了拍夏炎的后背示意她看屏幕。 夏炎没有太大的反应,很是平静,不过这也在意料之内,毕竟她总是这么波澜不惊的。 “知道了。”她轻快地回了这三个字,然后继续低头写着作业。 莫非是因为强大的实力才让夏炎如此坦然自若? 当然不是,别忘了这家伙徒步旅行的时候可是两步一歇,看来她已经准备好在运动会上丢人现眼了,这大概就叫摆烂。 “你可要倒霉了,到时候你别摔倒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在一旁不怀好意的说。 夏炎依旧忙活着手中的事情:“没事,随便跑跑,到时候走也行,反正不会像你上次运动会一样摔得狗吃屎。” 我瞬间僵化。 “你……” 她终于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嘿嘿嘿,上次运动会你跟杨潇跑的时候我都看见喽,跑的的确很快,不过摔的也的确很惨,话说你当时摔得这么严重怎么走回去的。” “小伤而已,我可不会因为有点小擦伤就矫揉造作,话说也得有关心你的人才能矫揉造作,所以完全没那个必要去呈现那小伤口有多严重来获取同情,这太廉价了。”我摆了摆手。 夏炎若有所思:“你这叫作死要面子活受罪,那次运动会你好像摔得鼻血狂流,然后你去厕所洗了下就回教室睡大觉,我看你是痛的要昏过去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做出回应。 “那你这次运动会还参加吗?”夏炎接着问。 我连忙摆手:“肯定不参加啊,上次我是替补上去的,我对运动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行,那你记得过来给我加油。” “啊?有你这么请求别人的吗,你叫我几声李哥我还能考虑一下。” 后面一直听着的徐梦洁忍不住插嘴:“放心,小燕子,我会给你加油的,到时候我去定制个加油牌子,为你呐喊助威,嘿嘿。” 夏炎面露难色:“大可不必,到时候最后一名可丢人了。” 我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确实尴尬。 “没关系,高中就剩一年了,丢人也就只丢一年罢了。” 夏炎气鼓鼓地给我一拳。 运动会是现充们大显身手的舞台,我这种青春的配角还是乖乖当个观众,但是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会给现充们呐喊鼓掌,要是有机会,我连观众都不会当。 …… 下午的黄昏让远方的天空出现了火烧云,引来不少人拍照,嘴里嘟囔着好美好有意境的话,有甚者还会将这副美景作为背景拍一张照片,不出所料那张照片会被发到朋友圈并配上不知从何处复制的文案,可怜的浪漫主义,光顾着浪漫,连几句好词都想不出来。 不过也确实,我是个缺乏浪漫细胞的人,对于这种绚丽的景色,我却只会说煞风景的话:“不过是日落吗,这不是每天都会有吗?”要是更严重些我还会添上一句“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狗,连日落都要拍那么多张照片。” 此刻的我又怎么会明白,这样的风景确实天天都能见到,但是在最美好的青春见到最美好的日落,这确实不可多见,所以往后的时日里,我试图寻找象征着青春的照片和痕迹,却发现自己从来不曾记录,这也算是一种小小的遗憾,但是对于人生中那些足够后悔一辈子的遗憾来说,这些又如同尘埃一样不值一提。 时间飞逝很快来到运动会这天,盛大的开幕式,欢呼的少年们,都在致敬自己那即将逝去的青春和时间。 我也被这氛围影响,难得因为热闹笑了笑。 这是不是说明我也有些改变了呢? 我不知道。 女子800米的比赛在下午,所以上午的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想回宿舍睡觉却发现门被锁了,看来学校领导也不是傻子,这点小心思还是能被他们察觉到啊,我只得漫无目的地在校园中游荡,不时有欢声笑语奔跑着的少年从我身旁跑过,但是我冷漠的神色好像与他们格格不入,仿佛失去光泽的瓷器。 “你在这里干什么?”徐梦洁坐在花坛边吃着零食。 “闲逛。” “我看你是回不去宿舍睡觉只能闲逛。”徐梦洁无情地揭穿我。 我低着头:“确实,这简直太悲催了,让我这个青春大舞台的装饰品失去了最后的归宿这真是一种残忍。” “去去去,看你衰的,不就是不能睡觉了吗。” “话说你在这里干嘛,夏炎没和你在一起。” “你就知道惦记夏炎,她在教室刷题呢。”徐梦洁摆了摆手。“我是来看赵海棠的比赛的,现在是休息时间,我出来吃点东西透透气。” 我坐在徐梦洁旁边:“你还好意思说我,还惦记着赵海棠呢?” “才不是,只是作为朋友来给他加油的,我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吗,有女朋友还去骚扰人家?” “你要是明事理就不会去看他比赛。” 徐梦洁气急败坏:“你……我说不过你,零食我也不吃了,给你。”说完她便将吃了一半的脆饼塞到我手上,然后气哄哄的走开。 我看着还蘸着口水的脆饼:“你好歹留下块完整的啊……” 时间是永不停歇的野马,把人带到未知的未来。 下午的太阳很是毒辣,但是人群的热情却比太阳更加火热,我不情愿地起床来到操场的观众席坐下,不是因为我也热情似火,而是夏炎的比赛就在下午,我也不得不来为她加油。 夏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穿着校服,不同的是她扎起了马尾,还换了双白色的运动鞋,一脸认真地在那里做着热身运动。 “加油啊,小燕子,妈妈在后面为你加油!”徐梦洁喊得撕心裂肺,当然也引来人群的哗然。 夏炎显然听见了,有些尴尬地向我们这边挥手以示回应。 一声枪响,比赛开始。 夏炎起步明显比其他人慢得多,后面抢占一道的时候也被挤到了最后面,而且一圈下来夏炎已经体力不支,与前面的人距离越来越大,看来没有悬念了。 “加油啊!燕子!”徐梦洁再次呐喊。 不同的是,班上的人也跟着喊了起来,观众席也被感染,开始为最后一名的夏炎加油。 夏炎一脸痛苦,汗如雨下,跑步的动作也开始变形,不知是不是我们的加油声给了她奔跑的动力,她开始提快了步伐,连续超过前面几个人。 观众席炸开了锅。 “我靠,最后那个女生有点牛逼啊。已经到第五了!” “加油……” 我也暗暗地在心里为夏炎加油。 第102章 时常放弃的我 夏炎一路从倒数冲到了第三,同时她的脸色煞白的如同死了七天的尸体一般,夏炎挺住了压力,冲线,第三。 夏炎身体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徐梦洁赶紧跳下观众席把夏炎扶了起来,我慢半拍才一个健步跳了下去,一左一右搀扶着夏炎到旁边的阶梯上坐下。 徐梦洁一个劲的夸:“小燕子你刚才可太棒了,你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帅,从倒数第二一路狂冲,硬生生地超过了9个人啊,你真的很棒啦!” 夏炎艰难地回了个笑容,手却一直按着腹部。 我将手中不知从哪里顺来的水拧开递给夏炎。 “喝点水会好点。” “谢谢。” “虽说你这次取得的名次确实不错,但是你的体力也撑不到后面的决赛了,要不要就此止住?” 徐梦洁听到我的话立刻给了我一拳:“唉李贽,我发现你真的很会泼冷水,小燕子跑的这么累你不夸夸她也就算了,反而让她放弃后面的比赛,怎么也得听听本人的意见。” 我咧了咧嘴角说:“行行行,是我错了。” 夏炎低着头,气色好像好些了。 “继续参加,有始有终才好。” “就知道我家小燕子最厉害啦,走走走,带你去休息。”徐梦洁笑嘻嘻地扶着夏炎,还不忘朝我使个眼色过来。 我也表示了解,过去一同搀扶着夏炎到休息区。 我和徐梦洁站着看着操场上的情况,夏炎靠着墙坐在凳子上。 徐梦洁双手抱胸:“话说你好像也被抽到了去参加什么项目,什么时候,到时候要不要给你加油。” 我双手插着兜,眼神飘渺:“哦,是羽毛球的双打,明天比赛,不过也没差了,就是参与一下。” “也对,毕竟你本来就挺摸鱼的,这种比赛你应该也不会投入太多精力。” 我跟徐梦洁就这样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话说翁樊的情况你有问吗?”徐梦洁突然想到那个还躺在家里的病号。 我尴尬一笑:“这个嘛……” “肯定是没有……”徐梦洁打断我。 “嘿嘿嘿,今天问问。” 徐梦洁不免叹了口气:“你这家伙真的没良心,你生病的时候人家可关心你了,又是给你打水又是给你拿假条的,你回家后她还一直担心你呢。” 我心生愧疚:“知道啦知道啦,我是个没良心的人,等会我一定好好关心一下翁樊,现在我们还是关心一下夏炎的比赛。” 徐梦洁这才没再继续说下去。 身后的夏炎气色好了不少,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做着拉伸运动。 “你还行吗?”我看着夏炎问道。 夏炎语气平缓:“还行。” “那就加油。” “话说你明天是不是有羽毛球的比赛?”夏炎突然想到。 我转动了下眼珠子:“是,男女混双,也就是走个过场,那女生也是被抽上去的应该,估计也不太在乎输赢。” “到时候我们还是会去现场的。” “这么好,给我加油助威吗?” “不是,是消磨时间。”夏炎毫不留情。 “丢。” 广播突然响起:“请女子800米决赛选手到起跑线做好准备。” 我朝着夏炎说:“该走了。” “嗯。” 徐梦洁也在这时候说:“走李贽,我们也该回主席台了。” “ok。” 坐会主席台上,太阳再次灼烧我的后脑勺和脖子,甚是难受,恐怕只有南方地区的3月底才会有如此酷热。 我看了眼一旁的徐梦洁,她早已打起了遮阳伞。 “徐梦洁。” “干嘛?”徐梦洁的目光依然放在远处的起跑线。 “能不能给我遮下太阳,太热了。” 徐梦洁瞟了我一眼没有丝毫犹豫:“不行。” “为啥?” “等下被别人误会我会很伤脑筋的。” “6” 远处传来发令枪的枪响,我的目光聚焦到远方的选手,我试图寻找出夏炎的身影,找了几遍都没看见,因为选手们几乎穿的都是校服,而且我的100多度的近视眼根本看不清。 我稍微侧着头问徐梦洁:“夏炎是哪个?” 徐梦洁指着倒数第三个选手:“那个,话说你能不能戴个眼镜?明明近视还天天不戴眼镜。” “戴眼镜会封印我帅气的容颜。” 徐梦洁一时语塞地看着我,然后一脸鄙夷地摇了摇头继续看着比赛。 夏炎看来体力已经跟不上来了,在第二圈开始时速度就慢了下来,而且姿势愈发扭曲,身后的两人也趁机超过了她,现在她是名副其实的倒数第一了。 徐梦洁继续扯着嗓子呐喊加油,但是夏炎已经一点力气用不到,开始走走停停,步履维艰,汗水如同雨点一般砸在夏炎跑过的道路上。 徐梦洁很是焦急,拉着我就跑到终点线前 “就剩最后100米,最后冲刺啊,小燕子。” 夏炎卯足了劲,咬紧牙关,迈开腿冲刺,连续超过了3人后,在距离终点线几米的位置一个踉跄往前摔去,我连忙跑过去,赶在她倒在地上之前抱住了她。 夏炎整个人身体瘫软在我怀中,已经无力再站起来,一旁的徐梦洁赶紧跑过来试图帮忙,但是在我周围转了几圈发现根本无从下手,只得在一旁急得直跳。 “怎么办怎么办啊,李贽。”徐梦洁很是焦急。 我则是一脸冷静,向趴在我怀着的夏炎问:“还能动吗?” 夏炎将脸朝我的胸脯上蹭了蹭,声音比蚊子都要小:“抱歉,腿软了,麻烦你了。” 我看了眼正着急的徐梦洁:“搭把手,把夏炎扶到我背上,我带她去医务室。” 徐梦洁这才从急躁中缓过神来,赶忙过来扶着夏炎,我顺势蹲下,等夏炎整个人趴在我背上时站了起来往前走去。 徐梦洁则是在后面一直托着夏炎。 夏炎将头狠狠低下,生怕别人看到她窘迫的模样。 背上传来夏炎弱弱的声音:“我很丢人,明明不行还非要硬撑着跑,结果就是出洋相。” 我笑了笑:“没事,你尽力了已经很了不起了。” 说完这句话我整个人脑子懵了一下,突然想起初中羽毛球的教练时常对我说这句话,每每比赛失利垂头丧气时他都会拍拍我的肩膀说:“尽力了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眼中似乎燃起了难得的一丝火热,曾经遇到的人,说过的话,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激励着我和身边的人,这或许就是美好回忆的价值。 背上的夏炎闪过愕然:“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呢。”然后夏炎便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身旁的徐梦洁一脸担心地看了眼夏炎,催促我再走快些。 到了医务室我将夏炎放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好在经过医务室老师的检查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低血糖,再喂了她两瓶葡萄糖后,夏炎便沉沉睡去。 徐梦洁也终于擦了把汗,瘫坐在椅子上。 “夏炎真的是,身体那么差还硬要跑完,早知道就该听你的,劝她不参加决赛了。” 我扭了下脖子,发出清脆的骨骼响声。 “罢了罢了,反正都跑完了,再说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徐梦洁垂下头:“是啊,还好。” “今天下午不是乒乓球的决赛吗?你不去看看赵海棠怎么样了?” 徐梦洁一脸漠然:“看比赛哪里能比得上我最好的朋友的安危?” 我欣慰地笑了笑。 “那我去看。” “你……”徐梦洁对我的回答始料未及。“行,这里有我就好,你到时候过来买点吃的和水,夏炎醒来可能需要。” “嗯。” 我去体育馆看了眼赛况的大荧幕,赵海棠刚刚输掉了比赛,此时正坐在休息处垂头丧气,也难得见到了公孙悦在他身旁蹲着安慰着他。 我过去开玩笑道:“怎么,不甘心吗?” 赵海棠抬头见到是我,从刚才沮丧的表情换为微笑:“有点,高中最后的运动会还是留下了遗憾。” 我双手插着兜:“遗憾才是人生常态,正因为这些遗憾才让你的高中生活绚丽多彩,不是吗?” 赵海棠站起身来一脸和蔼地笑着:“对啊,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会继续拿起乒乓球拍比参加各式各样的比赛,至于今天的比赛么,就将它作为一个逗号。” 他又看向我:“对了,李贽,你有参加什么项目吗?” “羽毛球男女混双,明天下午。” “到时候给你加油,我们先走一步。”赵海棠笑着从我身旁走过。 公孙悦也跟在他的后面,朝我莞尔一笑便匆匆离开。 罢了,也没啥看点了,倒不如买点东西守在夏炎身边。 回到医务室,夏炎还在熟睡,徐梦洁倒是很意外我会这么快回来。 “比完了?” “嗯。” 我将袋子中的茉莉花茶递给她。 “赢了吗?” “赵海棠输了。” “那真是遗憾呢,他明明很想赢。” 我找了个凳子坐下。 “不是事事都有回应的,你付出努力也不一定得到回报,这世界就是这样,你越是想得到什么就越是困难,当你想得到的东西成为束缚你的枷锁,那这件东西就不单单是你想那么简单 了,它反而无时无刻不在阻碍着你前进。”我看着徐梦洁,眼神很是冷漠。 她似乎理解了我的言下之意。 “我知道。”徐梦洁低着头。 “你该祝他前程似锦,祝他春风得意,而不是默默在背后守候,这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徐梦洁抬起头,眼眸中藏着忧伤。 “我知道。” “及时止损,这不是件坏事,藕断丝连才是最难容忍,你和他都应该向前走了,不是吗?” “我知道。” 三个我知道,将徐梦洁的这份感情彻底抹杀,我是如此的残忍,看着徐梦洁沮丧的模样,我的心情不免更加沉重,此刻我对自己的厌恶到达了极点。 “好了,也没什么,你要不回教室休息,这里有我照看就行了。” 徐梦洁咧了下嘴角,便离开了。 看着熟睡的夏炎,我突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如果我似夏炎一般执着,坚强,我此前的人生会不会更加精彩? 不知道。 又是这个回答。 …… 第二天的运动还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学生们热情不减,为喜欢的运动员呐喊着,欢呼着,青春的恶心气味在这座校园中蔓延到每个角落。 我如期来到体育馆,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没准备球拍,好在学校有提供球拍,我正准备去角落的箱子拿球拍,身后却有人扯了扯我的衣服。 “咦?” 我对眼前的暖阳感到有些意外,此时的她穿着运动短裙,即使她身高只有一米五几,但是腿型很是健康,加上皮肤白如雪,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发现她怀里正抱着两个粉色的球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正是已经停产的樱花刀。 她还是有些羞涩,脸色红润:“那个李贽,我有球拍……可以借你。” 我这才想起她好像就是和我混双的那个女生。 我接过球拍,两眼放光。 “谢谢。” “那个……你不换衣服吗?” 我此时正穿着校服。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没准备,哈哈。” 我总不能说我是来走个过场的? 看着暖阳的穿搭,看来她不是个门外汉啊,估计也有一些实力,但是她的身高的确是硬伤,这就注定了她的水平不会太高。 等候了将近半小时,终于轮到我们,对手都穿着运动装,球拍也不是业余的,应该是羽毛球社的成员,罢了罢了,到时候我就傻站着就行了。 “李贽,加油!” 观众席突然传来洪亮的声音,不用说,肯定是徐梦洁。 我寻声望去,不仅仅有徐梦洁,还有夏炎,她此时正趴在栏杆上笑着朝我招手,赵海棠站着她的左边,正抱胸笑着,公孙悦也来了,大概是凑个人数。 我回以微笑。 又看向暖阳,她此时有些紧张,我走到她的前面说:“尽力就好,没必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便走上赛场。 比赛开始,对方发球,我们站位一前一后,暖阳直接一个跳起压球,一改平时的羞涩,其自信的模样和矫健的步伐让我傻眼。 几个来回下来,大比分落后一分,对方试图在我身上寻找突破口,却不曾想到我的步伐更是轻快,杀球更是猛烈,直接让对面有些蒙圈,所以他们很快转变战术,开始朝着暖阳进攻,暖阳的体力哪里遭得住俩个羽毛球社选手的狂轰乱炸,屡屡失利。 暖阳还不慎崴了脚,坐在地上一脸可怜地看着我说:“对不起,李贽。” 我笑着安慰她:“没关系,不过是场比赛,尽力就好。” 最后一球,对方只要拿下就能赢下比赛,所以无论是选手和观众都全神贯注。 轮到我方发球,我捏着羽毛球的羽毛,看着对方那认真的表情,淡然一笑。 羽毛球没过网,这种低级的失误我从不会犯,所以我是故意的。 对手愣了一下,然后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连观众席都嘘声一片,看来没能让他们看到决胜局的精彩对战让他们很是失望。 我将球拍还给暖阳。 她很是失落,眼眶发红,垂着头。 “抱歉。”她还是一遍遍地道歉。 “该道歉的是我。”扔下这句话我就朝着夏炎他们走去。 徐梦洁指着我的鼻子谴责道:“你原来是个喜欢中途放弃的人。” 我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 “我时常放弃,所以习惯就好。” 第103章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运动会终于结束,光明中学的学子们迎来了美好的周末时光,当然,那些现充才会有美好的周末时光,他们会忙着约会,忙着和朋友一起去某个网红点打卡,如此丰富的生活他们会发在朋友圈,顺便摆一个奇怪的pose,但是在我看来。 这就是狗屎。 不过是消费父母的金钱罢了。 晨曦灼眼,我不免用手遮挡一下,看见太阳已经高挂于天空之上,俯视地球。 我打了哈欠,看了眼手机,居然才8点钟,要知道假期时我基本都是中午12点钟起床,真是难得。 我已无心赖床,于是起身洗漱。 手机的通知铃声却在此刻不停响起,我左手拿着牙刷,右手将手机解锁,不用猜,必然是那三个女生正在群中聊的火热,我不动声色地将群消息改成免打扰 然后继续刷牙。 到了楼下,发现老弟昨晚骑完电瓶车居然没充电,我无奈叹了口气,将充电器插上,然后步行出门。 出门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吃个早餐然后随便逛逛。 家住在离镇上几公里的郊外,所以走路到镇上起码得半小时,但是我并不因此而感到焦虑,反正我多大的是时间,要说这点小事都焦虑的话,我实在不敢想象以后的人生如何前进。 到了门店,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点了份蛋肠,不要葱花,顺带拿了一瓶豆浆。 坐下后,我不像大多数那般看着手机,而是撑着脑袋观察着周围的人和物。 大抵是周末的原因,街上的行人很多,摩托车的轰鸣声时不时从耳畔传过,时而有几只猫狗从身边跑过,一切都是那么祥和。 一人突然在我面前落座,但我毫不在乎,只是继续看着街上。 待餐上桌,我才收回视线,却见眼前人竟是我的小学同学,名字却已早已遗忘,只记得他的数学成绩貌似不错,常常得到数学老师的青睐,如今的他,已然长起了这个年纪男生特有的胡须,他的面色有些严肃,但突然与我对视,让我与他都有些尴尬。 好在我们都将彼此遗忘,餐桌上一句话也没聊。 吃完早餐后,我结账离开,却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身影。 我的人生晃晃十几年,遇见的人撞见的事,都成就了今天的我,但他们大多浮光掠影,相遇于人海茫茫,亦会消失于人海茫茫。 我们这一生都在离别和相遇,所以当有人问我过程和结果哪个更重要时,我会说过程更重要。 因为我们一直在经历,结果无非就是走向墓碑。 既然生着的我们看到了万众如一的结果,自然不再觉得结果重要,而我们放眼于每个人的经历,多姿多彩,何不去将自己的过程修饰完美呢? 我淡然一笑。 手机屏幕上发来一条许久未见的人的信息:初中班主任。 他希望我见见我。 真是莫名其妙。 为何他会突然找到我呢? 可能是愧疚。 因为发生那件事时他为了独善其身竟一言不发,宛如聋哑人一般,如此懦弱,让我对他感到无比厌恶。 [不必了老师,我们没什么可谈的。]我回复道。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发生那件事之后,我就从原来的初中辞职了,之后的我兢兢业业,待人友善,我在努力做一个好老师了。] 我轻蔑一笑,我鄙视这个人的灵魂。 [你这样是想让自己过的好些吗?别太好笑,你也是杀死他的帮凶,你别想从我身上获得一丝慰籍。] 我正准备删除他,却因为接下来发来的一条信息手停在半空。 [我有他的遗物。] [什么?] [来淮中门口,我等你。] 我咬了咬牙,靠,这家伙怎么可能有他的遗物,他不可能给这位懦弱的恶心人物留下任何的东西。 我立刻打了出租车,半小时后,我出现在淮中门口。 我也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米六几的个子,留着一头短发,但是发端已经灰白,带着黑方框眼镜的男人,正是我那曾经的班主任,那个懦弱的小人。 他此时正看着淮中的门匾发呆。 见我过来,他略显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你来了。” 我皱着眉头,顶着一张臭脸:“啊,东西呢?” 他又转向门匾,沉气说:“难得回来 进去看看?” 我开始急躁:“我来只是为了拿到他的遗物,你踏马别卖关子。” 他嘴角闪过一丝苦笑:“阿贽,看看曾经的校园,你陪我看完就把东西给你。” “别这么叫我,你不配,裴庄严,你不配。”我怒不可遏。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一次,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见你,最后一次来这里,看完我就把东西给你,我就回老家,再也不出现在广东,再也不出现在这座城市,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该不会诈我?或者说你根本没有他的遗物。”我突然恢复冷静。 他眼神真诚:“信不信由你。” 我闭了下眼睛,深吸一口气,又长叹。 “走,这是我作为你学生的最后一丝宽容。” 他听完后咧了咧嘴角,大步跨进淮南中学的校门。 我看着曾经挥洒青春,肆意生长的地方,却是闪过一抹陌生与惶恐。 当时离开我就觉得此后再不会踏足于此,我背叛了我自己。 进入大门,大道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比几年前更加高嵩,梧桐树前的名人铜像的铜绿色更加深沉。 裴庄严脚步缓慢,每走一步都会意味深长地看看四周,似是物是人非,心如死灰。 他突然回头,笑的比哭还难看:“之前我们还在这里拍过照呢,你还记得吗?” 我看向别处:“不记得。” “也是,都过去4年了。” 他继续向前走。 走到体育馆时我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里面的羽毛球场,头顶的节能灯,已经有些淡化的白线,我的脑中闪过那些陈旧的回忆,那个少年笑着和我说要一起拿下冠军,我们在此挥洒汗水,消耗青春,大谈梦想。 如今看来,少年狂傲,殊不知前路艰险,寸步难行。 跟着裴庄严的步伐,我们登上了教学楼的天台,不知何时通往天台的门锁上了,但好在锁已锈蚀,一扯即断,所以我们登上了天台。 “怎么,你要以死谢罪?”我冷嘲。 他趴在围栏边,任由春风扑打在脸上。 “有些事以死谢罪远远不及,人活着才能赎罪,死对于我这种罪人来说,太过轻松了。” 春风携着他后悔的话语飘进我的耳朵,我再次愤怒。 “可惜你已经无法赎罪了,斯人已逝,你就愧疚一辈子。” 他微微仰头 ,看着蓝天白云。 语气平淡:“一辈子太短了,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这几年我在愧疚与绝望中度过,我在想,要是我当时勇敢些,挺身而出,事情是不是不回发展到那一步,他是不是也可以在今天成为一名优秀的高中生,他是不是和你一起完成当初的梦想,我时常想,时常想,在睡梦中我会梦到他的笑容,他那靓丽的虎牙和好看的酒窝,这么好一个孩子,却因为我的一时懦弱,失去了大号前途,我有罪,有罪……”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阿贽,我快死了。” 我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 “你别想用这种谎言来谋取同情心,你这是空口无凭。” 他表情悲伤:“真的,胃癌晚期,医生说我还有几个月了,我这个罪人马上就要解脱了。” “你踏马……你踏马……老天真是太便宜你了。” “对啊,这大概是老天爷给我最后的温柔……”说完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赶紧从口袋拿出一张手帕捂着嘴,白兰色的手帕渗出一小抹血红。 他拿下手帕折好放进口袋,嘴角还残留一抹血色。 他眼眸温柔如湖水,表情悲伤:“李贽,这些年你也没放过自己,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可是你对人生还长啊,你是少年,你有这大好的青春,你不该被过去所束缚,未来是你的,你以后可以见证喜马拉雅山的高松巍峨,也可以欣赏长城的蜿蜒不绝,你不该被束缚,不该被束缚。” 他眼神诚恳:“这不是你的错,李贽。” …… 回到家中后,我心不在焉,无心吃饭,无心睡觉,只是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的遗物是一封信。 给我的信。 裴庄严那天刚好看到他在我桌上留了一封信,不知出于何种动机,他将那封信私藏,直到今天才归还于我,他说信他没看过。 我举起泛黄的信封,左看右看,始终没有勇气去打开。 他会在里面写些什么话呢? 大概是责怪我? 当然不可能。 他如阳光般温暖,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但是我隐约觉得,这封信一旦打开,会对我现在的生活造成巨大的影响。 “唉……” 我长叹,却不知如何是好。 我拿起手机,点开了裴庄严的微信头像。 [望你能在人生的最后时光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你至少曾经是位好老师,曾经是。我是该走出过去,你也是,我的老师。] 我花了2个小时打这些字,改改删删,最后只剩这些苍白的话。 [愿你前程似锦,我最好的学生。] 看到这条回复,我终于笑了笑。 裴庄严,将死在我的回忆中。 但我希望现实中的他能活的精彩,我真诚的祈祷着,希望老天爷慷慨些,让这个还有最后一丝良心的人过的好受些。 我陷入梦乡。 梦见那个有着一个虎牙和两个酒窝的少年朝我笑,可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第104章 五四假期 “重大消息!五四青年节放六天假!” 一男生应该是从办公室出来听到这个消息,于是在班中大肆宣扬。 “真的假的,哇哈哈哈……” 那男生伸出三根手指发誓:“骗你我是你儿子,我亲耳听级长说的。” “幸福来的太突然……” “我要睡六天,哈哈哈……” “我要去双月湾!” “去欢乐谷玩六天哈哈哈……” …… 班里因为这个消息瞬间沸腾起来,他们放大嗓门共同分享快乐,并开始计划着六天该去做什么事情,这大概是青春最美好的事情。 我朦胧中听到他们的话语,也因为阵阵喧闹而无法再次入睡,只得揉揉眼睛脸色极差地起床。 “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吵。”我的声音有着严重的鼻音。 “睡醒啦?”翁樊笑脸相迎。 “听他们说五四好像要放六天假。”夏炎依旧在书写着什么。 “哦。”我又倒下准备继续睡。 翁樊却不乐意了,用手指使劲戳我的腰部,我反应激烈,直接猛地挺直。 我摸着腰部一脸怨气:“干嘛?” “聊天,别睡啦。” “困,不想聊,你跟徐梦洁聊。” 翁樊看了眼旁边熟睡的徐梦洁说:“我不好意思打扰她。” “那你就好意思打扰我?” “嘿嘿,对啊。” “你……”我有些无语。“话说有什么好聊的。” “不知道,但是感觉跟你肯定有聊的,毕竟你一看就很有故事。” 我故作深沉:“你听说过我的故事?” 翁樊捧腹大笑,但还是很配合我:“没有,但是你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我也忍不住发笑。 “你也看了那部电影?”翁樊问道。 “嗯,《西虹市首富》。” “我很喜欢里面的夏竹,很有趣。”她好像被激起了兴趣“而且那个沈腾演的真的超级好笑,我还看了他其他的电影,但是忘记了名字,但是大部分都是搞笑的。” “我也就看了一部,其他不知道。” “你看电视剧吗?” “不看。” “啊……那你有没有看过《陈情令》。” “看了。” 翁樊两眼放光:“好看,两个男主超级帅!” 这时的夏炎也加入话题:“我也看了!帅!” 翁樊看着夏炎笑嘻嘻的:“对啊对啊,关键是我好磕他们两个,真的又帅又好磕。” “我还看了小说魔道祖师,真的不要太好看……”夏炎难得有兴趣。 “耽美就是好看嘿嘿嘿,你有没有看过《撒野》啊,小燕子。” “看了,感觉中间有点虐啊……”夏炎表情有点难过。 “没事啦,反正结局还行,而且我听了他出的歌,好听到哭,李贽你听过没?”翁樊话锋一转,问到了正看着窗外发呆的我。 唉唉唉,你们两个女生聊天不要带上我好嘛,我可不喜欢耽美。 我咧了咧嘴角,表情有些难看:“额,算听过,还行。” “对。” 然后翁樊就继续跟夏炎聊着。 我静静地看着窗外,远处教学楼下拜访着几个乒乓球台,有学生拿着球拍在下面打着乒乓球,只不过他们的技术确实很拙劣罢了,但是着并不影响他们快乐地大笑和欢呼,阳光突然显现,打在少年蓝白色的校服上,让他们的笑容更加温暖,树叶也因为阳光的衬托绿意盎然。 我的眼神却如死鱼一般,看着这幅充满青春气息的彩墨画。 尽是些无聊的人搁这里浪费时间。 我鄙夷这些将青春作为放肆的资本的愚蠢人群。 叮铃铃…… 铃声响起,我收回视线,拿出课本,翻看着上节课的内容,高中生活中,这些无聊乏味的课程将会占据高中时光的80%,而那些将春心萌动,篮球少年,暗恋作为青春的标志的人,简直无可救药,那些人在未来的日子里只能回忆起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擅自将其定义为美好,殊不知那些老师呕心沥血授予他们的知识早已在他们沉浸在所谓的美好中被他们遗忘殆尽。 那么什么叫享受青春呢? 以现在我来看,那就是好好学习,什么恋爱啊,友谊啊,自由啊,玩耍啊,都别去想,熬过这段苦日子取得理想大学的通知书再去想…… 我也开始厌烦,不知何时我的观念居然被中式教育所扭曲改变。 …… 中午的太阳因为气温较低并不那么毒辣,但是后山杂草丛生,树木枝繁叶茂,也一路盛开了些不知名的花朵,就该知道炎热的天气很快就会到来,届时人们都会换上短袖,身上也会充斥着汗臭味。 我双手插兜,面色冷漠地走在后山的大理石小道上,这里似乎被修整了一番,凉亭的檀木被刷上了复古色油漆,显得更加古老,脚下本来破碎的石板也被换成了白色的大理石,整齐好看,灌木丛也修剪圆润,但是这里的模样大体上没啥改变。 我坐在凉亭里,打开手中的《百年孤独》,或许只有在这种环境下我才能看进如此枯燥的。 “哎呀,真是巧呢……” 我抬起头,竟意外偶遇夏炎。 “确实。”然后又低下头看书。 夏炎倒是很自然的坐在我旁边。 “《百年孤独》,你的书品很不错呢。我很喜欢里面的一段文字:“在这个家族中,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相互之间的联系若即若离,仿佛随时会被狂风骤雨所吞噬。然而,在这座孤独的城堡中,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坚韧地生活着,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瞥了眼夏炎,她此时正撑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手中的书。 “你读了那么多书,怎么还能记得里面这么长的文字。” “一本书几十万字,里面精彩震撼人心的文字不过廖廖几句。” “你的意思是除了那几句好句其他都不重要吗?” “不,正因为那些用以铺垫的内容,才会让那些优秀的语段发挥出真正的作用,就如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我浅浅一笑:“也就跟人差不多,活个几十年,值得回忆的不过几天,精彩的也不过几个瞬间,真是可悲。” 夏炎一脸认真地说:“伟大的时刻一瞬就够了,人类的高尚正是如此。” 我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有些出神。 她疑惑的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这才发觉有些失礼,收回视线:“没有,只是觉得你长的挺好看。” 夏炎有些错愕:“谢谢。” “高中时光已经过去大半了呢,感觉我这样的人会在平淡中度过。”我不禁感慨。 “难道你还想留下什么精彩事迹?或者说你感到自己很是无能,一点值得回忆的事都没做过吗?” 我仰头看向树梢枝头:“这个嘛,倒也不是,只是觉得这样的平淡很好了,我没有帅气的外表,过人的天赋,丰富的社交,也没有轰轰烈烈的恋爱,这样大部分普通人的青春,很好……” 夏炎嘟了嘟嘴,笑道:“什么嘛,原来你也想有轰轰烈烈的恋爱。” “啊?我说那么多,你就听到这个?” “不然呢,你就是觉得自己没人喜欢嘛,没事,说不定以后就有啦,话说你性格这么差,估计得到你中年时期才会有人勉为其难地嫁给你。” “你……丢。” 夏炎笑声如水,温和清淡。 她突然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李贽,时候不早了,你该去睡个午觉了,不然下午又得困成熊猫。” “熊猫?为什么是熊猫?” “因为你有黑眼圈呀。” “你还会调侃别人了。” “你可不是别人。”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却背对着我。 “你是……我的好同桌。” “哦……” 说完,夏炎便转过身向我挥了挥手,便沿着大理石小道朝着宿舍方向前进。 但我却无心午睡,只是如同孤魂野鬼般在校园中游荡,等到上课铃声响起,我便如同听到了招魂铃一般回到教室。 正如夏炎所说,中午不午睡,下午困成熊猫,一节课下来我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连数学老师都看不下去,只得允许我睡个几分钟。 下课铃声响起,我猛的清醒,不是因为憋尿,也不是睡醒了,而是我小腿抽筋了。 我面色铁青地用手捂着小腿。 夏炎撑着头宛若看着某场好戏一般看着我。 翁樊也好奇地凑过来问:“怎么,捡到钱了?捂的这么严实。” 我咬紧牙关,从齿缝中蹦出几个零碎的字:“腿……小腿……抽筋了……” 翁樊好似没听清,将头凑的更近了些:“啥?” 夏炎幸灾乐祸般地说:“他腿抽筋了,正痛着呢。” 翁樊这才坐回位置上:“这样啊,估计是要长高了。” 我不禁骂道:“神经……” “歪,李贽,我可是说的好话,难不成我还能帮你缓解腿抽筋吗?”翁樊摸了摸下巴,坏心眼地说“要不我帮你捶两下?” “不……不用了,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好。”翁樊嘟着嘴,被扫兴了一般。 徐梦洁不知从哪里拿来的旅游景点手册,兴致勃勃地拉着翁樊和夏炎一起看。 徐梦洁指着旅游手册上一处地点说:“五四要不要去看海,听说这里的海比天空还蓝,沙滩是金黄色的。” 我不免吐槽:“沙滩不都是金黄色的吗?” 徐梦洁给了我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示意我不要扫兴,然后继续低下头看旅游手册。 夏炎眯着眼睛好似想到了什么:“这不就是双月湾吗,我去过。” 徐梦洁很是高兴:“真的,好看吗?” 夏炎表情有些难看,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又突然看向我。 “李贽去过,问他,他的评价比较中肯。” 我直接一个6,将这个鬼话题抛给我。 看着徐梦洁眼眸里跟装了探照灯似的,我不情愿的转过身子,将手臂随意地放在翁樊的桌子上,表情无奈地说:“双月湾呢,分东西海滩,东海滩是公用海滩,尽是垃圾,海水也是灰棕色的,但是有一座通往海中地段的栈桥,可以吹吹海风,看看日落,要是醒的早,也可以去看看日落,周边挺多海鲜店,价格也不是很贵,总而言之,东海滩适合玩,不适合打卡拍照。” 看着三人认真的神情,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西海滩么,靠近一家高档酒店,附近没啥门店之类的,但是,你刚才说的海比天空蓝,沙滩如黄金,那里确实是的,可能是因为有人管理,沙滩上几乎没有一片垃圾,而且,你要是预算够的话,可以在那里开间房,一起来就可以看到海景。顺便提一嘴,酒店下的无论是商店还是烧烤摊又或是别的什么商铺,千万不要去买东西,因为那里东西能贵的让你傻眼。” 听到这里三人不禁为我鼓掌,我则像个得意的小屁孩挺起胸膛等待夸奖。 徐梦洁竖起大拇指:“没想的你了解的这么全面,看来你没少去玩呢。” 我眼神突然如死水:“不是,我就去了一次,我姐和她闺蜜一起去的,仅仅一天就逛了整个双月湾,可把我累成傻子了。” “哈哈哈。” 翁樊看着我问道,满脸期待:“那你到时候去吗?” “额你们几个女生去不就好了,我一个男生不方便,而且没钱。” 翁樊有点失落:“行。” 夏炎挑了下眉毛:“不过你能分析这么透彻,总让人感觉……” 我得意的笑着说:“感觉我很精明对对?” “有点恶心。” 我直接傻眼。 “哈哈哈,开玩笑的。”夏炎笑眯眯的。 这家伙最近的坏心眼出奇的多,相必也是接纳我的一种表现,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期待着五四假期能快点到来。 第105章 期待 距离五四假期还有一个星期,杀千刀的光明学校剥夺了我们周末的权力,改为补课时光,即使大家心有不满,但是都只得装哑巴,没一个敢说话,因为你说话也没啥用,不过是愚勇罢了,所以本该气血方刚的少年就在这样变得沉默和顺从,但是五四假期近在咫尺,也就没有过多的怨言,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周六日补的是周二周三的课程,而周三刚好有节体育课,这对于班里人来说也算是一件小欣喜,毕竟你要是闷在教室太久,即使你再厌恶运动,也会希望能有个喘息的机会出去透透气,但这次不同的是,老白这家伙说什么也要来凑热闹,带着两副羽毛球拍,说什么也要和我们过过招,美名其曰关爱学生,深入学生,实则是因为谭老师会在这节课来看我们上课他想表现一番罢了。 老白兴致勃勃,换了一身运动装,还有模有样的做起来热身运动。 我在旁边无语地看着他。 老白扭动着胳膊说:“李贽,你也活动活动,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三天两头病一次,体育课就多运动会,打打羽毛球,跑跑步之类的,能让你活的更久些。” 我双手插在裤兜里,老白的话一点没听。 “哦。” 远处的谭老师已经跟几个女同学一起打起了排球,由于谭老师穿的紧身上衣,胸前风景不言而喻,几个男生眼睛都挪不开。 “老白要不要和我们打排球?”徐梦洁抱着个排球到老白眼前,身后跟着的是夏炎和翁樊。 老白继续做他那套老年热身操,回道:“不了不了,我带了羽毛球拍,话说你们要不要跟我打,不过还是算了,我可是很强的……”老白一脸得意,当真欠打。 徐梦洁表情跟吃了牛肉里夹杂的花椒一样无语,抽搐着嘴角说:“这样……啊,哦。” 翁樊蹦蹦跳跳地跑到我面前:“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打排球?” “我……” 话音未落,老白一下子站到我和翁樊中间,两个鼻孔呼了一大口气:“李贽可是要和我打羽毛球的,你们还是一边玩去,不然就和我们一起打也行,但是得自己带拍。” “我什么时候说跟你打球了?”我从老白身后伸出脑袋。 老白面色不改:“学生要帮老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啊,李贽同学。” “我倒是想在那边的凳子上坐一节课。”我指了指附近的凳子。 翁樊摆了摆手说:“行行,你们就打羽毛球去,我们一边凉快去。”翁樊走到一半突然回头“话说老白,你跟李贽打羽毛球可是会让你在谭老师面前丢脸的哦。” 老白一脸疑惑:“为毛?” “因为他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你打的累趴下,然后悠然自得去休息。”翁樊笑了笑,就向排球场走去。 老白拍了拍了我的后背,又捏了捏我的胳膊,笑道:“翁樊这家伙真是腹黑呢,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打球怎么可能厉害嘛,对,李贽?” 我一脸生无可恋。 “哦。” 夏炎从我面前经过时给了我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然后便走了过去。 看来这家伙连基本的打招呼都不是很会。 老白终于活动完身体,将一个球拍和一个羽毛球丢给我就跑到球场对面。 老白跳着向我招手道:“发球啊,别愣着!” 我一脸无语。 只好如乌龟一般走进场中,老白见状 仍是不停催促。 “年轻人得有活力啊,你这跟80岁老太有什么区别!” 丢雷啊,知道你想在谭老师面前表现,但是这未免也太刻意了,傻子都看的出来。 我右手绷紧,左手食指和拇指掂着羽毛球,轻轻挥拍,羽毛球成成抛物线向前飞去。 只见老白右手奋力向后,猛的挥拍,看样子他确实是个门外汉,回球都快到天花板上了。 球落地,出界。 老白喊到:“咋不接球啊你,老小子。” 我耐着性子说:“球出界了。” “哎呀,就普通打打球,别在意那么多,那么就算我得一分了。”老白说完后洋洋得意,将球拍靠在肩膀上。 啧,我咂了下嘴,打呗,谁打的过你啊。 我将球拍微微倾斜,随手将地上的羽毛球捞了起来。 “那就稍微打一下咯。”我懒洋洋地说。 老白脸上春风得意的笑容丝毫不改,比了个ok的手势。 我微微一笑。 将手中的球轻轻弹了出去,球飞向球场的死对角。 老白反应不及,感觉后撤,一个中心不稳,屁股和地板接了吻,表情一脸懵,很是滑稽。 “你小子……”老白正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止住了。 老白狼狈地捡起球,暗暗在心里说:一定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 老白将球高高抛起,跳起来将球抽了过来,可惜,是跳起来平抽。 我脚都没动,只是将拍微微举起,一挥就打了回去。 老白气急败坏,又跳起来抽球,这次确实将球抽的像个样子,但是还是太慢了。 我稍微挪动一下步伐又将球接了回去。 就这样连续几十个来回,我基本站在原地没咋动过,倒是老白血气翻涌,面色涨红,他此时正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我笑着嘲讽道:“老白,你能不能认真点啊!我都没动过,太无聊了。” 老白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你……等着,我……还没认……认真呢……” 不知何时谭老师已经站在了老白的身后,双眸如秋水,笑容如春风,我有些愣神。 而就是这一秒钟的愣神,老白居然不讲武德,直接暴扣一个球过来。 “哦……耶!”老白振臂欢呼。“李贽啊,你跟老师我比起来可是嫩了点哦。” 我面无表情:“小人得志。” 谭老师这时候却为老白鼓起了掌,让本就得意的老白更加得意,仿佛是考试考了好成绩得到嘉奖的小孩。 “李贽,再来再来。”老白似乎因为谭老师的观战更加有活力。 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要是你俩真成了,到时候我肯定去蹭吃蹭喝。 我用球拍一把将地上的羽毛球捞了起来。 随意的一个发球,老白又是暴扣,我故意站着不动,任凭球朝着我身后飞去。 “哦……耶。”老白一拳指天跳了起来。 歪歪歪,这老白就不能换个庆祝的姿势吗?这样超级尬的啊。 谭老师则是继续保持她那美丽的笑容为老白鼓掌,还不忘来上一句:“白老师打球很帅哦。” 这让老白心花怒放,耳朵都红了,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情绪,不停的挠头,娇羞的像个姑娘,要知道这家伙可是烟酒都沾的27岁大叔啊。 “李贽,你是不是在放水啊!” 身后传来翁樊的声音,可能是一直 没注意她们的动向,不知何时她们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 “那是放海,上次运动会这家伙多厉害你们也不是没看见。” 徐梦洁双手抱胸,朝着身旁的夏炎和翁樊说道。 “确实呢,这简直有点恶趣味了,这是不是看不起老师呢,又或者说是根本没把眼前的人当作对手,这大概是一种轻蔑,是很低劣的做法呢。”夏炎在一旁托着下巴说。 能不能来几瓶毒药把这几人毒哑啊,这话不纯纯是在激起老白的胜负欲吗,况且还有谭老师的buff加成。 我向那几人眉飞色舞,试图告诉几人不要再讲了,不然老白这家伙指不定还得干啥好事呢。 但是三人貌似并不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整齐划一地歪着头,像是鸡窝的小鸡一样呆呆地注视我。 翁樊右拳打在左手掌上:“我知道了。” 我突然有点庆幸这家伙居然能看懂我的意思。 “李贽,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我直接比了个手势6。 翁樊看到我的手势笑嘻嘻的,露出如同稚童一般的天真笑容。 我看了眼对面的老白,刚才那么一来二去的,老白显然不高兴了,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李贽,认真些,没必要让我,运动就是要尽兴,就是要挥洒汗水,就是要全力以赴,来,用点力打球,别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老白把自己说的热血沸腾。 但我则是一脸尴尬,话说那么蠢的青春现充话语怎么会从这个无聊的大叔口中说出来,有种林黛玉扛大炮的违和感。 不知为何,班里的人几乎停下了手中的事情,都来围观我和老白的羽毛球,他们的目光让我觉得背若针芒,但是我并没有表现过多的惊慌和彷徨,表情一如常态。 因为这群家伙只是来看个热闹罢了,即使你做出丢人的行为或者装逼的行为,也最多会成为他们的饭后谈资,更严重来说,你丢脸的光荣事迹也有可能通过他们之口传遍全校,比如“避雷哥、扫雷姐”诸如此类的外号会伴随你的整个高中生涯,想来真是可悲的一件事情。 但是要是你如同我一般,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或者说有远超于我的冷漠和平静,那就另当别论,随他人说去。 我随意发了个高远球,老白也是不出意料的接到了,当然我并没有过多刁难他,只是不停地给他喂球,谁知这家伙得寸进尺,时不时来几句“你就这点水平吗?”“能不能来点强度?”之类的作死嘲讽。 丢雷啊老白,看来得给你这家伙点颜色瞧瞧了。 一个高球,我不再喂球,一个后撤跳起,我听见耳边因为挥拍产生的气流声无比悦耳,我就知道这球的抽杀大概用了8成的水准。 老白这家伙还没反应过来球就从耳边划过,重重砸到地上,只剩下他那一脸懵逼的表情。 “再来!”老白有些不服气。 但是连续几个爆抽后,老白彻底没了脾气,只是一脸懵逼的瘫坐在地上。 我有些戏谑的问道:“还来吗?” “再来!”老白的气势相比刚才消了不少。 我笑了笑,继续发球。 老白还是不信邪,不停的给我起高球,罢了,就如你所愿,给你个扣杀。 球直愣愣地高速朝老白的左手边飞去,老白看来打出了脾气,直接一个飞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现场的人心里都咯噔一下,连我也不意外。 老白很快起身,一脸痛苦地捂着脚踝。 谭老师见状第一个冲了上去查看情况。 我赶紧拨开球网走了过去。 “老师你没事?” 老白表情都扭曲了,还是强装镇定:“没事。只是崴了脚。” “要不我送你去医务室。”我提议道。 叮铃铃—— 铃声却在此时响起。 谭老师却一手搀扶着老白起身,温柔地朝着围过来的学生说道:“你们下节还有课呢,令狐老师就让我来照顾,你们回去上课,没事的。” 说完谭老师就搀扶着老白向体育馆外面走去。 老白却一脸得意地转过头朝我竖了个大拇指。 看来这家伙没多大事,我这无形之中反而给了个助攻,我只是双手叉着腰看着他们俩人的背影笑。 …… 五四假期前一天晚上,家里,接到老姐来电。 “什么?你五四要去双月湾?”我有些不可置信。 电话那头的老姐被我吼的有些不知所措:“对啊,怎么了吗?上次我们不是去过了吗?这次就带你和大胖啊,没问题啊?” “哦哦哦,没事没事。”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想来也是正常,毕竟惠州附近能玩的地方确实不多,选到双月湾也是正常。 但愿不会遇到徐梦洁她们,想来也是不可能遇见的,双月湾这么大,而且我们可能也不是一个时间点去的,偶遇的概率就更是大打折扣。 这么想着我突然开始放心。 那么我去双月湾玩的事情就不告诉她们了。 第106章 巧合 五四假期的清晨,沉睡在美梦中的我忽然听到房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不明所以,这个时间怎么可能会有啥急事。 一拉开房门,就看见老姐穿着露脐短袖,正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微笑,此时的她正摆着一个奇怪的姿势。 “干嘛?”我有气无力。 “让我们向黄金沙滩,碧蓝大海出发!”老姐食指指天,简直就是中二病附体。 老弟也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早就换好了衣服和鞋子,脸上一样戴着墨镜。 “老哥,就差你了,赶紧刷牙洗脸,我们出发!” 我打了个哈欠,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奋,因为这种活动我的兴趣都不是很高。 “话说不是8点出发嘛,现在才6点50,是不是太着急了?” 老姐推了推墨镜:“出租车的时间定错了,定成7点15分了,大早上司机给我打电话,我才发现定错了,想着早点去也是去,所以就赶快跑过来叫你们准备,话说你也太懒散了,大胖我都没叫他他就自己跑起来了。” 我看了眼得意洋洋的老弟,那时,他可是兴奋的一晚上没睡觉。 洗漱完之后,我收拾了下带过去的东西,无非是几件衣物,充电器,还有水,准备完这些,我仅仅花了10分钟不到,毕竟我很追求效率。 出租车刚好来到。 我坐在副驾一脸漠然,老弟和老姐则是坐在后座。 老弟激动地说:“马上就可以去看海喽,好期待。” 老姐则是高兴地回复道:“到时候带你们吃些海鲜,不过你们得给我拍些美照哦。” 说完老姐又朝着我说道:“怎么样啊,李贽,是不是很高兴啊,是不是很期待啊,是不是对比基尼大姐姐很是期待啊?” 对于老姐的玩笑话我并不放在心上,还是将头靠在窗户上,一脸无语。 “也不是很期待,毕竟都去过一次了,而且中国人的骨子里刻着内敛,估摸着穿比基尼的女性也不会很多。” 我淡漠地回答。 老姐无奈摇了摇头,在后座拍了拍我的头说:“你这家伙还是很期待的,虽然嘴上说的满不在乎,到时候说不定玩的最开心。” 我拍开老姐的手,还是一脸冷淡地回复:“不过是看海吃海鲜,顺带看看美女罢了,这不过是一种消遣方式,我无时无刻不在消遣时间,所以对于这些娱乐活动并没有那种难得一见的期待感,反而认为不如在家睡觉来的实在点。” 老姐后面淡淡的说:“要不现在把你丢下车,你走路回家?” 我打了个激灵,这事说不定她真的做的出来。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回去睡觉,去海边多好,海好看,东西好吃,还有美丽的老姐作伴,嘿嘿嘿……”我假惺惺地拍着马屁。 “去去去,一边去,你就是太懒了,连出去玩这件事情都不感兴趣,我看要是你和几个美女同学一起出去肯定不是这样,恐怕睡着了都是笑着的?” 我嫣然一笑:“那是当然。” 老姐怒火冲头:“滚。” 老弟却在此时打起了小报告:“老姐,我跟你说,上次我们去欢乐谷,约老哥去玩的是两个美女,跟老哥关系可好了,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老姐眼睛一眯,笑嘻嘻地说:“哦?想不到你成天摆着张臭脸还能有女性朋友啊?” 我有些慌张:“这……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罢了。” 老姐突然感慨:“也好,这说明你也有些改变了,毕竟你初中好长一段时间跟得了自闭症似的,谁跟你说话都过不了几句,整天郁郁寡欢,还好没什么大事……”‘ “不过是以前备考压力太大罢了。”我随意回复。 “那你明年高考可不能像之前那样了,要是再那样你老姐我可是很担心的。” “放心好了,你老弟心理素质强的很,就算是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 车里放着轻快的音乐,窗外的风景愈发的陌生,只是觉得比刚才路过的地方好像都要热闹,但是我看了眼地图,还差十几公里呢。 在车内的我从来不玩手机,因为长时间盯着手机,你的脖子就会僵直,加上车辆的颠簸,脑部血液流通不畅,还有车内密闭空间导致缺氧,你自然而然就会头晕,严重就呕吐。 我用手撑着头,看着窗外的景色,无非是各种各样的人,各式各样的门店,建筑物由高到低,又由低到高,从繁华到寂寥,又从寂寥到繁华,不过是人间百态,处处都一样,没啥可观赏的。 眼前视线突然没了遮挡,出现了一片海湾。 “哇……差不多快到了,已经看到海了!”老弟伸着脑袋眼神炯炯地看着远方。 老姐则是将他按回座位说道:“确实,但你不要太激动,可别到时候直接跳车。”之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等下我们到酒店下车,先将行李放到房间去,然后我们先去我预定的海鲜店吃饭,然后去海边,时间大概就到12点多左右,到时候去海边给我拍美照哦。” 我懒懒地说:“12点太阳很是毒辣,几分钟就能把你晒黑,你站在底下大汗直流,妆都被冲花了,还拍个毛的照,你这规划的什么鬼嘛……” 老姐转念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回道:“对哦,那么我们到了酒店就吃泡面,海鲜店的时间我就改到上6点,我们5点多出门,那时候也不热,还有夕阳可以看,到时候拍出来的照片肯定好看。” 老弟很是不情愿:“我来这里是玩的不是呆在酒店打游戏的,而且怎么能吃泡面呢,出来玩应该吃点好的啊。” 老姐笑容和蔼:“滚。” 老弟败下阵来,只得沉默,这沉默恰恰宣告着老姐的胜利。 到了目的地,司机飞快逃离。 看着眼前陌生的街道和建筑物,我发觉一丝不对,因为老姐订的酒店是和上次一样的酒店,而我依稀记得酒店的位置貌似在这更后面些。 我环视完周围的环境对老姐说道:“老姐,是不是打错地址了,这里不是酒店啊?” 老姐紧皱眉头地盯着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停地滑动。我瞬间意识到大事不妙,老姐何等冒失,这种事情几乎是家常便饭,所以这次当然也是毫无意外。 老姐摸着脑门,一脸歉意地说:“嘿嘿嘿,打错地址了,酒店在这后面,不过不远,也就1公里,这么说来,我们还省了几块钱的车费呢。” 我和老弟叹了声气,仿佛已经习惯了她这些冒失的行为。 步行十几分钟,终于见到了酒店的标志,在经过前台的指引,坐上电梯直达14楼,走过十几个房间,终于来到房间。 我脱下鞋子缓缓趴到床上,老弟则是鞋都不脱直接扑在床上睡觉。 “我就在隔壁房间,你们有事打电话。”说完老姐就关上了门。“ 我随意地在房间里游荡,房间的装饰极其简单,两张床,两个橱柜,还有个电视机,拉开窗帘,一幅落地窗出现在眼前,但重点是窗外的碧蓝大海。 我对着老弟喊道:“这里可以看到大海哦。” 老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在床上刷起了手机,朝我挥挥手说:“大海就在眼前,随时可以看,我先玩会手机。” 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然后也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玩手机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久我们的房门就被敲响,老弟连忙起身去开门,正是老姐。 “穿好鞋子,出门。” “好嘞。” 我看了眼窗外,太阳已经低挂在离海面不远的上方,阳光也有些昏黄,估摸着也有下午5点了,看了眼手机,6点半……估计老姐也是玩手机玩的忘我。 一路听着老姐的指示,我们终于来到那家海鲜店,与其说是海鲜店,倒不说是个铁皮铺子,三面由铁皮围成,只留一面朝着公路的作为路口,这路上的门店好像都是这样。 老板很是热情地迎接了我们,随后端来几瓶饮料让我们稍等片刻。 “点的什么?”老弟已经两眼放光,毕竟这家伙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一提到吃的,他可比谁都积极。 老姐只是看了一眼老弟,然后将手机递给他看。 老弟举手欢呼:“好耶,有螃蟹。” 我依旧淡漠地看着四周的环境。 不久餐便上齐,螃蟹也真是大失所望,就三个还没手掌大的小螃蟹被切的东一块西一块的随意摆放在盘子中,一看就没啥食欲,但是好在味道不算是难以入口。 随便吃了点我便不太想继续吃了。 “不吃了?难得有海鲜耶。”老姐吃着手中的小龙虾说。 “那也得有肚子吃才行啊。” “随便你,正好你有空,给我拍几张照片。” “吃饭也要拍照,把你这满嘴油的脸拍下来?” “神经啊你,我等下擦下嘴,摆个pose你再拍,才不是现在拍。” 我点了点头。 说完老姐便抽了张纸巾抹了把嘴,然后开始摆出极其做作的姿势。 我跟看到脏东西一样一脸嫌弃地拍了几张照片,老姐接过照片后脸色一沉,看来她不是很满意。 “你这拍的太丑了。” “你人就长这样啊,再怎么拍猪八戒也拍不成西施啊。” 我的脑门上遭遇一记重击。 老姐得意地吹了吹拳头。 正端着饭碗狼吞虎咽的老弟突然瞪大眼睛,拿筷子指着我身后,奈何嘴里全是米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见我和老姐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的嘴中迅速运转,咽下了嘴里的饭菜,指着我身后说道:“那不是上次一起去欢乐谷的那个美女姐姐嘛?” 我循着老弟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三人正是夏炎、翁樊和徐梦洁三人,我直接傻眼,世界当真这么小,这都可以遇到? 但是几人并没发现我的存在,而是一脸笑意地继续聊着天并朝着我们右边走去。 老姐突然朝我给了一个奸诈的笑容,然后招手,朝着那几人放声喊道:“歪歪歪,几位美女要不要一起来吃个饭啊?” 这时附近几个餐桌的人都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 三人停下脚步看过来,正好跟我对视上,我一脸窘迫地朝着几人招了招手。 她们几人也很是意外,然后似乎密谋了些什么,随后一脸得意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第107章 你的意见没有必要 三人表情阴阳不定,徐梦洁微笑着,翁樊则是保持着惊讶,夏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不禁咽了咽口水,这三人估计都没安啥好心,指不定肚子里憋着坏水呢。 徐梦洁率先开口,语气中仿佛都是指质问:“哟,这不是李贽,我李哥嘛,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你呢,你不是说海边没啥好看的嘛?那么请问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巧合呢?” 但是谴责归谴责,徐梦洁仍然不失礼数,向着老姐和老弟笑着说:“你们好,我是李贽的同学,我叫徐梦洁。” 老姐和老弟只是微笑示意,然后又看向后面的两人。 老弟指着夏炎说道:“这个美女姐姐就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去欢乐谷的夏炎,我记得你。” 夏炎露出一个相对温和的微笑回应:“是的,我们又见面了,李愁弟弟。” 老弟咧嘴大笑,露出两排森白白的牙齿。 翁樊也终于将一直放在我身上的视线挪开,向着老弟和老姐介绍道:“姐姐弟弟好,我叫翁樊,翁是不倒翁的翁,樊是木叉叉木大的那个樊。” 老姐摸着下巴打量着翁樊,越看越欣喜。 赶忙招呼:“你们吃饭没啊,要是没吃饭我们一起吃,我请客。”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看向我。 我摊开双手,表示无所谓。 她们三人也不再客气,笑着入座。 “你是叫翁樊对,来往我这边做过来点。”老姐朝着翁樊四指内勾。 翁樊傻傻地笑着,这傻姑娘估计以为是老姐担心她们位置太挤所以叫她往自己那边靠近些,但才不是呢,老姐只会靠近对自己感兴趣的人,对于没兴趣的人,老姐几乎是白眼相待。 老姐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到翁樊面前,温柔的问道:“翁樊你喜欢喝可乐还是汽水啊?” 翁樊懵了一下,看着老姐有些不知所措。 我在一旁嗤笑道:“可乐和汽水不是一回事嘛,老姐。” 老姐甩了甩手:“去去去,说错了不行吗。”说完又看向翁樊,仿佛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你喜欢喝可乐还是椰汁啊?” 翁樊讪讪地笑着说:“都不是很喜欢。” 老姐并没有觉得扫兴,而是保持着刚才的热情:“那你喜欢喝什么,你告诉我,我叫老板上。” 老姐又看向夏炎和徐梦洁说:“你们要点餐嘛,菜单在我这里,你们看着点。” 说完就将菜单递给我,我又传给旁边的夏炎。 然后继续笑着跟翁樊说话。 夏炎向我微微凑近:“那是你姐姐啊,眉眼跟你虽然有点相像,但是性格真的天差地别,你姐姐好健谈。” 我皮笑肉不笑:“哈哈,谢谢。” 徐梦洁也探着头说:“没想到你兄弟姐妹还挺多,三个人长三个样,姐姐漂亮开朗,弟弟胖却可爱,就你最特殊,感觉啥也不突出。” “歪,没必要这么挖苦我。这次真的是巧合,我姐说要来双月湾玩个几天,这地方这么大,而且五四假期那么长,鬼知道能在这里这天遇到你们啊,这简直巧的不能再巧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监视器了。” 徐梦洁挥挥手:“去去,谁监视你啊,一没财二没色的。”然后徐梦洁招呼着夏炎点餐。 我转头看向老姐那边。 老姐的脸几乎快要凑到翁樊脸上:“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李贽的呀?” 翁樊不假思索地回答:“高一的时候!” “哦?认识的这么早啊,那你们是因为什么事情认识的呢?” 翁樊没啥心眼,只是如实回答:“那时候好像是第一次月考完,当时全校都会发语文优秀的范文,范文是直接复制考生的答卷的,第一面就是李贽的,当时那个字一眼就惊艳了我,之后通过各种途径我就认识了他。” 老姐一脸坏笑:“原来是这样啊,你去主动认识他的啊,也好,这家伙向来不是主动的人,他的字嘛,确实不错,他小时候就喜欢自己乱捣鼓东西,比如轮滑啊,自行车啊,羽毛球啊,乒乓球等等之类的玩意儿,他几天就能学会,而且学的非常好。” “哇,这么厉害。”翁樊附和着。 老姐继续说道:“对了,他小学的时候想骑自行车,缠着老爸非要买一辆,之后确实买了,但是我爸也没时间教他,他就自己学,刚学会往前骑,就开始骑着自行车满大街跑,结果不知道怎么惹上一群狗,追着他跑,但是他根本没学会怎么转弯,直接摔进猪圈里了哈哈哈哈哈,当时那么屁点的小孩,浑身是猪屎,哭着回来,我妈当时说这小孩不能要了。” 翁樊捂着嘴嘿嘿地笑着。 我则是老脸不知道往哪里放,本来就这点屁事,全给老姐抖出来,我怎么在她们面前活啊。 “还有啊……” 眼见老姐试图继续说下去。我赶忙打断。 “老姐,夏炎她们点好菜了,要不要先叫老板上菜,等下再聊?” 老姐接过菜单,回道:“这样啊,那好。” 老姐将菜单给了老板之后又笑着对夏炎和徐梦洁问道:“李贽平时在学校跟你们处的怎么样啊?是不是总是一副臭脸,真的没想到这家伙还能有你们几个女性朋友,话说根本没想到这家伙会有朋友。” 徐梦洁率先开口:“李贽嘛,在学校确实总是一副臭脸。” “我就知道。”老姐拍了下手。 “他还经常嘴欠,还总是说些大道理,一旦遇到麻烦事第一个跑路,但是……” 老姐一脸期待:“但是什么?” “是个好人。”一直没开口的夏炎回复道。 老姐将视线移到夏炎身上,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扬了扬嘴角,微微一笑。 “你是叫什么来着?”老姐看着夏炎。 总共不过三个人,老姐不可能记不住名字,所以老姐是故意而为之,她这是在刁难夏炎?还是说在试探什么? “我叫夏炎,夏天的夏,炎热的炎。姐姐。”夏炎面色不改。 夏炎后面那句姐姐的称呼貌似有点藐视的意味,所以老姐眉毛微微上挑,开始左右打量夏炎,夏炎则是一脸平静地看着老姐,俩人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继续开口说话,我夹在中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正准备陷入尴尬,老板这时端着菜上来。 老姐拍了拍手:“好啦,大家相遇就是缘分,放开吃,这顿我请客。” 夏炎却不合时宜地说:“不用了,第一次见面就让姐姐你请客没道理,我们有钱。” 这话就像是在说我们不稀罕你的破钱一样,但是夏炎不是这样有心眼的人,只不过她那冷冰冰的语气很容易让人误会。 “你们是李贽的朋友,而我作为李贽的姐姐,作为一个长辈,请客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就是道理。”老姐语气缓慢。 夏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我赶紧用手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连连摇头,眼神充满诚恳。 夏炎这才应承了下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姐姐。” “不客气。”老姐似笑非笑。 这短短几分钟,我就见识到了老姐的可怕之处,老姐深谙人心,所以第一眼就看的出她们几人中与我关系最为融洽的是谁,性格最为简单乖巧的是谁,所以才会对翁樊不设防备,而却去试探夏炎的个性如何。 饭局很正常的进行着,即使老弟已经吃过一顿了,但是他的肚子仿佛是无底洞,拿起碗筷仍是往嘴里不停地送着饭菜,老姐和翁樊则是不停地聊着家常,估摸着再聊几分钟都可以把翁樊家祖坟在哪里问出来了,而夏炎和徐梦洁则是商量着到时候去哪里。 “对了夏炎,你们住的哪个酒店?”我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 徐梦洁嘴里嚼着东西说:“就在双月湾西边那个酒店。” 我眉头一蹙:“是a酒店?” 徐梦洁点了点头。 靠,居然和我们是一个酒店,这天底下的巧合是不是都让我们碰了个遍。 “你呢?”徐梦洁看着我问道。 “也是a。” “我靠,这么巧的嘛,几楼,到时候来找你玩。” “14楼,9号房,话说酒店里有啥好看的,难不成你来找我一起睡觉嘛?” 徐梦洁不理会我的调侃:“带时候找你方便啊,我们几个住在16楼,就差两楼,方便的很,倒是直接下来找你一起去海边方便,你们要在这里玩几天啊?” “我也不清楚,估摸着明天晚上就走。” “明天晚上也太早了,难得出来玩,难道不多待几天?” “囊中羞涩。” 夏炎优雅地吃着一只小章鱼,缓慢咀嚼后对我说道:“你们几个人一起出来玩,钱应该都是你老姐出的,所以只待一天也是没有办法,要是加上这顿饭钱,你们的资金更是雪上加霜,所以待会我偷偷把账结了。” 这姐的性格能不能改一改啊,这样很容易遭人误解的啊。 我连忙说:“你可千万别,这样我老姐会以为你是看不起她呢,而且你们才点几个菜啊,加起来也不过几十块钱,资金紧缺倒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大可接受这个人情,也不会对你的人格造成什么影响。” 夏炎则是继续她的那套说辞:“古人都说,无功不受禄,倘若无缘无故受别人的恩惠,那么万钟于我何加焉?” 我真的是要爆炸,这家伙怎么那么执拗呢。 “我求求你了姐,你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就当是我请你的,你不必去纠结这些,这就是朋友间单纯的请客,不值一提。”我双手合十。 夏炎撇过头去,心意已决。 “你们在聊什么呢?”老姐似乎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 徐梦洁很是聪明的回答道:“我们在聊姐姐为什么这么好看,还有就是晚上要不要去海边看看。” 老姐淡淡地笑着说:“我也没有多好看,正常女性,晚上的话,我们上次来,好像每天晚上都有篝火晚会,你们倒是可以去看看,但是海的话,是没什么看头了,毕竟晚上的海就像是一块黑色抹布,回应你的只有海浪的声音,而且也会因为涨潮,通往海的栈桥也会在那个时候被淹没。还有就是那附近有挺多夜市的,你们可以去逛逛,买些纪念品吃些小吃之类的,这样想下来,你们晚上也就只能去看篝火晚会和逛夜市了。” 徐梦洁鼓了鼓掌:“谢谢姐姐,我们知道了。”然后对着翁樊问道“啊樊,怎么样,晚上去不去?” 翁樊点了点头。 “小燕子呢?” 夏炎冷冷回应:“我都行。” “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还有哦”老姐突然继续说道“晚上那一带人鱼龙混杂的,你们几个女孩子出门难免不安全,我刚才听翁樊说你们和我们住的是同一个酒店,这样不是正好,晚上叫李贽陪着你们去,虽然李贽看着不是很靠谱,但是身边有个男生,总归可以免除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姐姐,知道了。”徐梦洁笑着露出两排牙齿。 我有些纳闷:“你们是不是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 老姐给了我个冷眼:“你的意见没有必要。” 第108章 篝火晚会 完后我们一行人离开了饭店,老姐带着老弟去了别处,将我独留于此,只得跟随她们三个一起走。 “李贽,你被你老姐抛弃了哦。”翁樊坏笑道。 我双眼无神地看着她:“’你以为是谁造成的,要不是你们几个神出鬼没的在这里遇到我们,大晚上还非要去什么海边,我可能现在已经躺在酒店的床上打游戏了。” 翁樊歪着头:“你都来双月湾了,这附近多少好玩的好吃的,你居然想着在酒店打游戏,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有啥好玩的好吃的你说说。” “不知道。” 我被翁樊傻傻的回答逗笑了。 眼前一辆出租车出现,徐梦洁向我们两人招手:“车到了,走。” 司机是本地人,对附近的景点和游乐设施很是熟悉,当我们问起时他就喋喋不休:“我跟你们讲哦,双月湾分西海滩和东海滩,西海滩在另一边,那里很干净,但是玩的东西不多,我们现在去的是东海滩,虽然卫生不是很好,但是玩的很多,你们现在来的太晚了,估摸着只能看看篝火晚会了,这几天都会举行,你们明白天白天再来这里,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花个几十块钱去租那个摩托游艇,几十块钱就可以带你逛一大圈,很是潇洒的嘞。” “很是潇洒的嘞。”翁樊俏皮地模仿着司机的口头禅。 司机也很是大度,笑而不语。 “那我们明天几点来比较合适呢?”徐梦洁却为时间伤脑筋。 “早上十点左右,温度不是很热,而且人也不是很多。”夏炎迅速回应。 “嗯……就听你的。” 翁樊拍了拍我的肩膀:“李贽,你明天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啊?” “看情况。”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那就是去喽。”翁樊才不管这些。 “额……我们各玩各的不好嘛。” “好啊,李贽,你原来是这样的人,你拒绝梦洁是不是也是不想和我们呆在一起,你就是嫌弃我们烦是不是?”翁樊突然说了一大堆。 我一脸无奈地说:“苍天有眼,我李某绝不是那样的人,只是琐事缠身,恕难从命,而且,白天总不能有流氓大胆到对你们有啥想法?” 翁樊双手交叉:“那可说不准,毕竟我们几个可是很有姿色的。” 我瞅了眼翁樊的胸前,心里默默肯定了这句话。 “嗯。” “你承认了?” “承认你们确实有点姿色,但是不多。” “你……”翁樊给了我肩膀一拳。 车辆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我们几人拉开车门走下车。 眼前的场面算不得太热闹,偌大的沙滩上零星有着几个人,中间摆放着的大铁娄估计就是篝火晚会的篝火,周边倒是有几家海鲜店还亮着灯光,道路两旁也有着几家摊贩。 徐梦洁有点失望地说:“什么嘛,还没开始,而且这里也不是很大。” “沙滩在下面,这特么是停车场。”我不免给予吐槽。 “啊?这样嘛?我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很正常好。” 夏炎走到我旁边说道:“现在还能去沙滩嘛?” 我双手负在脑后:“应该可以,涨潮也不会淹没沙滩我记得。” “带路。” “歪,你能不能对我客气点,我是你们的好同学,不是你们的导游啊。” “那就拜托李哥带路喽,等下请你喝奶茶。”夏炎一改刚才的语气。 “这还差不多。” 说完我便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海滩上空无一人,有的只是昏沉的夜色和带着些许咸味的海风。 “这没啥看头,黑不隆咚的。” 我还没走下台阶就要转头离开,却被翁樊拉了一把,直接拽下台阶,好在保持了身体平衡,没有发生啥意外。 “大海!我们来了!” 徐梦洁和翁樊一到沙滩上就脱下鞋子和袜子,把鞋子放在台阶上就朝海边跑了过去。 “哇哦,水好凉爽。”徐梦洁发出感叹。 “你们两个别傻站着啊,也下来感受下海水。”翁樊高兴的朝着我和夏炎喊道。 夏炎也知道不该扫兴,于是干净利落地脱下鞋子和袜子,放在台阶上,便毅然决然地朝大海走去。” “李贽,你怎么不过来?”见我还在岸上站着不动,翁樊催促道。 “晚上浪潮太大,等下别一不小心把海浪带走,而且海水这么凉,下去很容易感冒,我可不要做这种傻事。” “你个胆小鬼!我们自己玩,你就在岸上看着。” “什么嘛,这么黑啥也看不到啊。”我嘀咕着。 忽然一阵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海风钻进心窝里,冷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看了看我身上穿的短袖,又看了看她们身上照样穿着短袖,但估计是她们玩的太过忘我,而没能感受到海风的寒冷。 “你们稍微玩一会儿就上来,晚上啥也看不到,还不如明天白天的时候来,那时候阳光也好,风景甚美。”我朝着她们喊道。 “来都来了,先感受当下,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对啊对啊。” “冷。” 见她三人无动于衷,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蹲在沙滩上,头放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她们嬉戏打闹。 要是现在有烟花就好了,毕竟海边放烟花可是绝配啊。 我回头看了眼上面的亮着灯光的店铺,记得上次来好像确实有卖烟花,但是价格坑的很,我叹了口气,还是算了,浪漫也是需要金钱来支持的啊。 她们大概在下面玩了几分钟,上面就传来人群的喧闹,我循声看去,只见有零碎火光飞向夜空。 “是篝火晚会开始了嘛?”翁樊傻傻地抬着头。 “应该是。”徐梦洁回应道。 “那我们还是上去看篝火,海水确实太凉了。”夏炎开始往岸上走。 等到她们穿好鞋子,我们来到刚才放篝火的位置,眼前热闹的一幕让人有些惊讶。 本来寂寥的沙滩上居然站满了人,有少男少女载歌载舞,有人拿着吉他在一旁弹奏,有人吹着风笛悠长动听。 篝火周围有着不同年龄的人手牵着手围着它转,嘴里还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哇塞,才几分钟突然就来了这么多人,真的热闹。” 徐梦洁两眼放光。 我玩味地对徐梦洁说:“要不上去舞两段?” 徐梦洁果断拒绝:“不要,我可没有那个胆识和气魄。” “哈哈哈。” 翁樊却扯了扯我的衣角说道:“要不要一起去那里手牵着手围着篝火唱歌啊?” 我看了翁樊一眼,说道:“那你知道他们在唱啥歌吗?” 翁樊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不就是了,还不如看看热闹算了。” 夏炎却在此时开口:“虽然不会唱歌,但你可以跟他们一起笑不是吗?” 我盯着眼前的篝火和人群。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你怎么能够去理解他们的快乐而跟他们一起笑呢?”我语气平和悠长。 徐梦洁却拉着夏炎和翁樊的手朝着篝火的方向跑去,边跑边说:“没必要去在乎这些小事情,大家都是来玩的,走!” 看着她们三人都到了篝火旁,牵起旁边陌生人的手开始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我只是浅浅地笑了笑。 我可能是从骨子里就缺乏浪漫的人,对于眼前这幅热闹的画面,我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看着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与欢快,我却觉得不明所以。 难道唱歌跳舞就能让人获得快乐吗? 那快乐也未免太过于廉价了。 篝火的灰烬冉冉升起,飘进寂静的夜空。 我的双眸里却是冰寒的,对于眼前的一切,我提不起丝毫的兴趣,更感受不到一丁点愉悦。 …… 酒店的房门大早上就被敲得咚咚响,我头发乱成鸡窝,随意抓了两把就穿上拖鞋去开门。 “谁啊?”我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 “是我,你美丽的老姐。” 老姐穿着一身防晒装,顶着一顶遮阳帽,毫不客气地走进房屋。 “今天什么安排让你这么早起床?”我坐到床上。 老姐则是双手一拉将窗帘拉开,刺眼的阳光让我下意识用手遮挡了一下。 “昨天晚上翁樊她们给我发信息,说今天早上一起去海边拍照,我查了一下,那里有家服装店可以借衣服,所以我就订了早上7点多的闹钟,框框就起来了,果然出来玩还是有女生好,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老姐抬了抬帽檐。 “你加了翁樊的微信?”我有些疑惑。 老姐一副很正常的样子:“对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挠了挠头发:“这哪里理所当然啊?” “你不懂,女生的友谊往往在见面起就可以建立起来,还有就是把你旁边贪睡的老弟打醒,然后给你们两个10分钟的时间洗漱时间,穿好衣服穿好鞋,我们出发。” 老姐活力满满。 就这样,一个活力四射的老姐站在酒店楼下,后面的两人是我和老弟,不停地打着哈欠。 过了几分钟,翁樊和徐梦洁从酒店电梯里走了出来。 没见到夏炎我感到有些奇怪,问道:“夏炎呢?” 徐梦洁率先开口:“可能是昨天光脚在海里着凉了,她现在有点头晕,所以没下来。” “都说啦,晚上的海水这么冷,有什么好玩的,难得出来玩,搞个感冒回去才是得不偿失。”我像个老妈子似的说道。 徐梦洁并不喜欢听人唠叨:“知道啦知道啦,你好像个老妈子。” 老姐却是很自来熟地挽着翁樊的手臂说:“那我们就出发。\" 经过几分钟的车程,我们顺利来到海边,可能是时间太早的原因,海滩上并没有太多的人。 ”哦吼,西海滩还真的是很干净呢,一片垃圾都看不到,不像我们昨天晚上去的那个沙滩,一脚下去都是垃圾。“ 徐梦洁看着眼前的沙滩不免跟昨天晚上的沙滩做起了对比。 “昨天晚上我看了下服装店的位置,就在西边,很近,我们去看看,要是价格还算公道的话借几套衣服拍拍照片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老姐说完就引着我们几人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奈何这家服装店的衣服只能在店内试穿拍照,不可外借,几人失望而归。 老姐的热情却没有因此消减太多,而依旧是一副活力满满的样子。 “罢了罢了,不过是几套服装而已,只要海风温柔,人脸柔美,根本不用怕拍不出好照片对?” 其余几人连忙附和:“对啊对啊。” 海比天空蓝,沙滩金灿灿,照片上的几人面带笑容,只有最左边的卷发男生摆着冷脸。 “就你没有笑啊,李贽。”翁樊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说道。 “我天生不爱笑。” “神经。” 第109章 黄昏 “下海玩玩,现在天气也不是很冷,太阳也正好,玩玩海水!” 老姐眉开眼笑,招呼着我们去试试海水的温度如何。 话说这家伙为啥不先自己下去。 徐梦洁率先卷起裤腿,拖鞋随意一甩就跑到海边。 “哇哦,清凉!快来。”徐梦洁在海水中蹦哒,飞溅起小小的水花。 老弟穿的是短裤,所以他直接把拖鞋留在原地就也跑了过去,老姐而后跟上。 翁樊正卷着裤腿,突然抬头看着无动于衷的我。 “你不去海里吗?”她双瞳如星辰般耀眼。 “我嘛,不太想去,毕竟脚上沾了沙子,穿鞋很不方便。” “这有什么,这么美的海边,不去体验一下大海的感觉,岂不是浪费大好时光?” 我摇摇头:“算了。” “谁管你。” 翁樊直接上手把我的鞋子拽掉,我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到沙滩上,她见状又想去脱另一只鞋子。 我伸开手说:“停停停,我自己来。” 她这才松开了手,得意的说:“这就对了嘛,我就看着你脱。” 我乖乖的将鞋子放到一边,然后开始脱袜子。 翁樊却看着我的脚两眼放光。 “你干嘛。”我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她还是伏着身子一直盯着我的脚丫子,丝毫没有觉得不妥之处。 我又补上一句:“女变态。” 翁樊眉眼一皱:“谁是变态真的是,我只是没想到你个大男人脚这么好看,又小又白,你的脚,你是不是在保养啊?” 我讪讪的笑着说:“天生的。” 翁樊挺起腰杆:“快点,裤腿卷起来,我们去海水中戏耍!” 我又开始卷裤腿。 翁樊又是如刚才一般的眼神盯着我打腿。 “又干嘛?”我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撇过头去:“你真的是男的吗,没腿毛,还那么白。” “我……会保养……” “哈哈哈哈。” 海水清凉,通彻全身,令人觉得无比的轻松。 突然迎面甩来几滴海水,我难免眨眼,用手抹了一把脸。 “嘿嘿嘿。”翁樊朝着我傻笑。 我捧起一滩海水,朝着她坏笑。 “别……错了。”她赶紧求饶。 “那就对啦,叫声李哥听听,就放过你。” 又是一把海水泼到我的脸上。 翁樊笑得猖狂:“哈哈哈,笨死啦,谁会怕你。” “你……” 我和翁樊你追我赶,身上衣服湿了大半。 一旁的老姐和徐梦洁几人就在一旁看着我们嬉戏打闹。 “他们感情很不错嘛。”老姐感慨道。 徐梦洁回道:“是啊,平时就是这样,还算不错。” 老弟却嘟囔着嘴说:“我觉得老哥跟那个夏炎姐姐比较好。” 徐梦洁和老姐同时看向老弟。 几乎同时开口:“从何说起?” 老弟摸着嘴唇,抬头看着天空说:“感觉他们……一样的冷漠……是这样用。” 徐梦洁顺着老弟的话说:“我看是性格很像,他们俩性格确实有点像,都比较寡言,坏心眼也多。” 老姐却抓住了坏心眼这个词:“哦?夏炎坏心眼很多吗?” 徐梦洁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改口说:“不是不是,不是那个坏心眼啦,他们只是喜欢互怼,再就是他们是同桌,拌嘴的时候多着呢,有时候因为一道数学题能怼一节课,都是朋友间的小吵小闹,不是说他们性格有问题之类的啦……” 老姐眉眼一低:“这样啊,知道啦知道啦。” 突然徐梦洁的手机响起,她打开一看,说道:“夏炎起来了,她说好的差不多了,也要过来了。” 翁樊远远回答:“好嘞。” “有破绽。”我一把海水撒到她脸上。 “李贽,你等着。”翁樊鼓囊着两颊。 老姐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拍了拍徐梦洁的肩膀问道:“翁樊……有没有男朋友啊?” 徐梦洁愣了几秒钟,好像在思考怎么回答,但是权衡之下还是如实回答的好,毕竟老姐太会察言观色了,撒谎的话一眼就看出来。 “没有。” 老姐咧了咧嘴角,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徐梦洁却开始纳闷了,我难道说漏什么话吗?她的眉间浮起一丝忧愁。 突然阶梯出口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夏炎赶到了。 徐梦洁赶忙招手:“小燕子,这里!” 夏炎举起右手挥了挥,便开始朝这边走来。 老姐一直微笑的看着夏炎,视线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好些了吗?”徐梦洁关心道。 夏炎点了点头:“好些了,头也不晕了。” 翁樊走过来说道:“你身体太弱了,还是不要下水了,在沙滩上玩玩沙子,拍拍照,小燕子。” 夏炎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的衣服,这是?” 翁樊这才看了眼自己的防晒外套 已经全湿了。 然后她立刻怒冲冲的看向我,但是见我比它还要可怜,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我撩起湿透的刘海:“笑个屁。” “本来想骂你的,没想到你比我还惨,都成落汤鸡了。” “不玩了,我上岸了。” “你上个屁岸,你就一直待在水里!” “哦。” 就这样,我们在浅蓝色的海水里嬉闹,岸上沙滩如金黄的米粒,天空游荡着几片白纱般的云朵,云朵之后,是蓝天,比海还要蓝的蓝天,所以海根本没天空蓝,海报上都是骗人的。 玩闹过后,我们去了一家附近的餐馆。 我头发全湿,只能不停的将刘海撩到头顶,上衣也差不多湿透了,裤子还好没遭殃,再反观翁樊,除了鬓角有些湿还有防晒衣有几处水渍外,便没有被海水溅到的地方了,比较我还是会怜花惜玉的,但这家伙下手就没轻没重了。 “下午要不要去水上游艇?”徐梦洁两眼放光。 夏炎淡淡说道:“都行。” 老姐在此刻开口说:“我们上次来这里的水上游艇50块一次,还是很贵,而且只是绕着海湾跑一小圈,感觉很亏。” 徐梦洁有些遗憾地说道:“啊,这样啊,我还以为会绕整个海域绕一圈呢。” 翁樊问道:“那还去吗?” “不知道。”徐梦洁也开始不确定了。 夏炎却闭着眼睛说:“去,难得来一次。” 老姐扬了扬嘴角对着我说道:“李贽,你去不去?” 我眼睛都没抬:“不去。” “我看你还是去。” “你给我钱?” “当然。” “真假。” “真的。” “我要拿着钱去吃东西。” “你……”老姐抡起拳头就要给我一拳。 “嘛嘛,多个人也热闹,一起去,李贽。”翁樊这时伸手拦了一下老姐。 老姐似乎浅浅微笑,又似乎没有表情。 “大胖去吗?”老姐转头看了眼老弟。 老弟摇了摇头说:“不去了,我觉得玩的差不多了,我就待在酒店等下午回家。” “好的,那就这这样,你们几个同学一起去玩,我和我弟就呆在酒店里,这样你们也能没有那么多的不方便。”老姐轻声慢语。 徐梦洁比了个ok:“好的。” 翁樊也点了点头:“没问题。” 夏炎表情如常:“我没意见。” “歪,是不是又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衣服还湿着呢。” 老姐回怼:“你的意见无关紧要。” 我对他们的商讨方式很是无奈,因为她们始终没关注过我的意见和态度。 “为毛,我可不是附属品,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啊,我也有自我意识。” 老姐却在此时不留情面地揭穿我:“要你办事只要是有一丁点麻烦的你百分之百会拒绝,既然知道你会拒绝了干嘛还要问你的意见,倒不如强行拉你入局,这样你就算有怨言也没啥办法。” 我指了下我的两条腿:“腿长在我身上,去与留,你可管不着哦。” 老姐声音冰冷:“可以打断。” 饭后,老姐带着老弟回了酒店,我和徐梦洁几人留在此处。 “走走。”徐梦洁走在前面。 我们几人跟了上去。 来到海边,徐梦洁就一直在跟游艇的大叔讨价还价,然后几分钟后笑脸嘻嘻地朝我们走过来。 她比了个ok的手势:“讲价成功。” 翁樊鼓掌:“好厉害。” 我则是淡淡地问道:“讲了多少?” “50变40,加拍照。” “还行。” “你到时候也要上。” 我有点无奈:“为啥?” “因为我跟那大叔说了,我们四个人,他这才松口降价。” “行。”见状我也不再推脱。 夏炎一直保持沉默,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意见。 由于游艇只有两艘,一艘一次只能带一个人,所以翁樊和徐梦洁穿好救生衣就坐了上去,我则是等待下一趟。 我和夏炎一同站在沙滩上,眼神看着远方的两艘游艇。 我语气平淡:“怎么,你迫不及待想去坐坐?” 夏炎双手插在上衣口袋:“也不是很期待,感觉挺危险的。” “不用怕,你要是淹了,那大叔肯定把你捞上来。” 夏炎冷笑:“呵呵。” “怎么样,觉得这两天玩的开心吗?” “还……可以,跟翁樊她们晚上玩了纸牌,还有篝火晚会,很好看。” “对,这里还算可以,人很多,热闹,但是,朋友陪着你玩才会感到快乐,不然只会让孤独的人更孤独,寂寞的人更寂寞。” “这么说你有过类似的经历。” 夏炎的话突然让我一愣。 确实,我确实有这样的经历,中考后,我心情极度郁闷,常常游荡于热闹的集市和街道,仿佛从烟火人间中找到自己的归属感,但是人越多,周边的声音越喧闹,我就越是沉默和寂寥。 鲁迅先生说的那句话真的对的不能再对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我摇了摇头,说道:“算是。” 夏炎突然感慨:“以后还会不会看到这样碧蓝的海,辽阔的天空,还有有趣的人呢?” “会的,人生漫漫,我们以后即使不会再见,但你我都会仔遇到更优秀更美好的人的。” 夏炎抿着嘴低头笑了笑:“但愿,遇到你们,我真的很高兴。” 玩过游艇后,我们决定去栈桥看看,看看那个通往大海的栈桥。 栈桥很长,大约200来米,直直通向大海,栈桥两边是许多比人还大的樵石。 栈桥末端站着很多人,有人拿着手机支架朝着西边拍,有人则是拿着照相机蠢蠢欲动。 看来他们都是来拍日落的。 但是现在才4点多,日落时间还早呢。 “哇哦,这里的风好大,好凉快,李贽李贽,帮我们三个拍个照。” 不等我答应,徐梦洁就将手机塞到我的手中,然后拉着翁樊和夏炎。 “准备哦,茄子。” “茄子。” 三人虽然背对阳光,但夕阳甚好,笑容可掬。 徐梦洁拿着手机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喜欢。 “好看,你这家伙这辈子都拍照技术都用到这上面了。” 我扬起头颅:“呵呵呵,那不必须的。” 翁樊突然说道:“但是,你来都来了,没跟我我们拍照是不是有点可惜?” “但是只要有人拍照,我们就会少一个人啊,不能一起拍。” 徐梦洁不以为意:“随便找个路人帮下忙喽。” 然后她随便找了女生说了几句,女生点了点头便接过手机。 徐梦洁赶紧跑到我们三人身边。 “等等,我头发是乱的。”我赶紧挠了几下头发。 “没关系。”夏炎回道。 此时海风突然而至,吹起少男少女的发丝,少男少女笑容如花,正如他们的青春一般,身后的夕阳如诗如画,余晖渲染着天边流云,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第110章 张辽 五四假期过去两天,我已经要闲出个蛋来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捧着手机却不知道该干嘛。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胡乱抓了把头发。 “好无聊啊!”我发声大喊。 罢了罢了,还是出去走走,透透气,一直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 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人流如水,我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沥青路。 骄阳正好,有孩童一前一后,追逐打闹,欢笑不断,我却仍低着头,周遭的环境与我本就无关。 抬起头,我看见远方高处有一棵高大的参天松树,我便知道,那是东江河畔边的那棵树。 反正闲来无事,过去走走,也不是件坏事。 我步行将近半小时,移步换景,至树下。 阳光打在树叶上,透过间隙将石板路印的斑驳陆离,老树垂髫着屡缕藤丝,树下的石板凳也因岁月的磨砺而变得十分陈旧。 我抹了一把灰,随意坐上板凳。 远方东江河涟漪不断,河畔边有不少垂钓者,但大多沉默着,谁也没有理会谁。 我不禁想,要是几十年后我工作退休,是不是也会如他们一般,在每个清晨或夜晚,都带上钓具来到河边或海边一坐就是一天呢? 大概是不会的,因为我即使无事可做,也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那么此时的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身为一个高二的高中生,我想大概就是努力学习。但是我却无法静下心来了。 纵使有人利用假期弯道超车,我也不会因此而焦虑,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虚学与不学,在于自我,又怎能关乎他人。 我摆动着双腿,踢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埃,看着他们漂浮又落下,如同我的青春一般,突然到达顶峰又突然落下深渊。 我站了起来,大抵是觉得无聊,准备回家继续躺着。 回眸处,我却一愣。 有人正站在斜坡之上,双手插兜,因为背负阳光,看不清脸,但可以得知,他正俯视下方的我,下颚微微扬起,颇有傲骨之气。 我眯了眯眼睛,还是看不清,那人似乎一直盯着我,他想必也发现了我正在盯着他,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挪开视线,只是依旧盯着我。 我被盯得发毛,准备从一旁的楼梯离开。 “喂!”那人喊道。 我停下脚步,继续斟酌那身影的身份。 那声音低沉又有些沙哑:“李贽吗?” 我愣了一下,回应道:“没错。” 岂料那人直接从斜坡滑了下来,然后稳稳站住,几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这才看清他的相貌。 留着一头长发,打着唇钉和鼻钉,随着头发的漂浮, 依稀看得见他一只耳朵打满了柳钉,穿着一身黑夹克,修身牛仔裤,加上优越的身高,显得有一股狂野之气。 这正是我那位已逝挚友的亲生哥哥,张辽。 印象中,他沉默寡言,烟不离手,喜欢摆弄吉他,常常与一些非主流地人在酒驻唱。 但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再未见过他,听说他去了上海发展, 还出了唱片,玩起了真正的摇滚。 “好久不见了,大概是……”张辽微微皱眉,掰起手指数起时间。 “四年。”我淡淡地说。 他拍了下脑门:“哦哦哦,对对,四年了,你这家伙也长高了不少嘛,就是表情没有以前那么棒了,变得特别阴沉,反而让我第一眼没认出来呢。” “嗯,话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在上海发展吗?” 他撩了下右鬓的长发:“确实,我出了很多唱片,很多歌,在业界口碑也不错,所以最近又在筹备新歌,但实在没有灵感,公司就给我放了一个月假找找灵感,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于是就来了广东,一来到广东我就想起你这家伙,听了之前认识的人说你在光明读书,确实挺惊讶的,刚准备去你家找你,结果在这里遇到了,真是巧。” 张辽说话很具跳跃性,有时聊天能把人聊懵,但是这并不妨碍交流。 “怎么,来这里找到什么灵感了吗?”我看着他问道。 他摊开手摇了摇头说:“没有,你也知道,音乐这玩意 ,就是个意外,有时候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但是在这种灵感枯竭的时候,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半段节奏来。” “我不懂音乐。” “没关系,我话的意思你懂就行。这里好热,走,带你去酒玩。” “我还未成年。” “那带你去奶茶店坐坐?” “额,你是非得要带我去逛逛吗?” 张辽嘴角上扬:“那肯定啊,这么久不见,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肯定要聚聚。” 我低下了头:“但是我和你弟……”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以前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我带你随便逛逛,回忆一下以前的美好时光。” 说完他走上台阶,我则是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坡上我才发现上面正停着一辆黑色哈雷摩托,样式很是奇特,但很符合张辽玩摇滚的气质。 他坐上车熟练地扣上头盔,然后将另一个头盔丢给我。 他坐在摩托车上回头道:“带上头盔,带你逛逛。” 我戴好头盔,坐上了他的摩托车。 一路上他风驰电掣,旁边的风景跟疯了一般往后退,我不时感觉到脊背发凉,尤其是在拐弯时,他丝毫不减速,而是直接压弯通过,可把我吓个半死。 不久我感觉到车速有些减缓,这才微微睁开眼睛查看,没成想他居然在老谭之前商店的位置停下了。 我疑惑的问道:“停在这里干嘛,老谭早就搬走了。” 他只是侧着头看着,昏暗的头盔屏幕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良久他才开口:“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怀念,那些时光仿佛就在昨天,我那时候可是天天来老谭这里白嫖他的烟呢,但可惜,那段时光已经是4年前的事情了,老谭也去世了好几年了。” 他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太好,于是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说这些你别在意,我的话不是想让你回忆起以前的种种黑暗,只是觉得那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觉得你也该放下了,不过我也挺庆幸的,还能在这里遇到你这家伙,也算是不枉此行了,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餐厅,带你去吃一顿。” 我并没有因为他的话产生太多的情绪波动,所语气如常:“没事,那就带路,但是你能不能骑车慢点,我有点害怕啊。” 张辽爽朗地笑了:“啊哈哈哈,你还怕这个,开机车不就是为了快和爽吗,要是如乌龟一般,这机车就失去了他本来的意义。” “歪歪歪,我可没有你那股激情,我要的是安全啊,万一翻车我俩都摔死了,一个是摇滚教父,一个是高二的高中生,俩个大好前途的人,可却要止步于此了啊。” “哈哈哈哈,行,那我慢点。” 说完,机车又发出巨大的轰鸣,一股强烈的后坐力推动了一下我的身子后仰,然后车子开始向前飞驰。 大约行驶了20来分钟,车子停在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巷子。 张辽摘下头盔,甩了甩他那一头长长的秀发。 他回头看着我说:“摘头盔,下车,饭店在里面,我的机车开不进去。” 我如言照做,然后他锁了车子便将钥匙在手中随意把玩,吹着口哨走在我的前面。 “这种地方能有好吃的饭店?”我不禁疑惑,因为这里人烟稀少,巷子周围的建筑也显得很陈旧,要不是窗口有衣物晾着,人们都会以为这里是废弃的房屋。 “你懂什么,这叫酒香不怕巷子深,上次就是经过这里,我闻到那股菜香,闻着味就找到了,这几天都是在这家饭店吃的,简直不要太好吃。” 张辽说完还不忘记唧一下嘴,以表示那里的饭菜到底有多可口。 “到了。” 我抬头看了眼眼前的建筑,红色的木板牌子上用黄色颜料写着烧鹅饭店四个大字,门店的玻璃门上尽是油烟,里面的座椅板凳摆放还算整齐,黑褐色的地板,配上较为昏暗的环境,我实在不觉得这家饭店有多好吃。 “进去啊,你傻愣着干嘛?”张辽此时已经推开了玻璃门,正看着我。 “哦哦。” 我连忙跟上。 “老板,两份烧鹅饭。”张辽随意找了一处座位坐下,将钥匙丢在桌子上。 里面的人应了一声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我也顺势坐到张辽的面前。 他剑眉星眼,鼻梁高挺,皮肤也是保养的很不错,要是没有这些唇钉和鼻钉,肯定是一个帅哥。 “你现在成绩怎么样啊,有没有希望冲击985或者211啊?”他像个长辈一般的语气询问我。 我淡淡回应:“这倒是没有,不过公办还是有信心的。” “那还不错啊,你这家伙以前成绩好像不是很好对,没想到你居然能考到市重点高中,真是士别三日顶当刮目相看,更何况我们已经四年没见了呢。” “是这个道理。” “对了,羽毛球,还有在打吗?”他看着我满眼期待。 我摇了摇头:“没,已经很久没参加过比赛了,在学校也只是偶尔和同学打打。” 他叹了口气:“那还真是遗憾,我还期待能在电视上看到你领奖呢。” 我歪了歪嘴角:“那不过是少年轻狂的梦想罢了。” 他突然语气认真地说:“不,那不是少年轻狂,那是春风得意少年时。” 我看着他深邃的双瞳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板上菜打破了这份尴尬。 烧鹅饭很香,很香很香。 张辽大快朵颐,满嘴油渍,和那个少年竟有几分相似,我不禁笑了笑,那是当然啊,他们可是兄弟。 张辽抹了把嘴角:“你老是看着我干嘛?吃饭吃饭。” 我浅浅一笑:“只是觉得你很像他。” 他放下筷子,抽了几张纸巾随意擦了下嘴。 “你要是想,就去见见。” 我垂下脑袋,眼神死寂:“我有那个资格吗?” “当然。他一定很想再见见你这位曾经的挚友。” “他……那个地方美吗?” “什么地方?” “葬身之地。” “美。” “有多美?” “有四季轮替,春时,有花开遍野,夏时,有花蝶飞舞,秋时,有落叶纷繁,冬时,有飘雪漫天,何止是美,你应该去看看。” 我低声:“不了,我还没有做好觉悟。” “李贽,人是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你尚且年少,不可被过去困住,那样会让你无法前进,无法看到光明的未来。” “那你能给我个地址吗?我有机会一定去看看,等我下定决心时。” 张辽嘴角微微一扬,右脸颊凹下去一块酒窝。 他从口袋中拿出纸笔,字体飞扬地写下了一个地址,精确到了哪个街道和号码。 “走,少年郎。” “去哪?“ ”带你去吹吹轻狂的风。“ ”哈哈哈哈。“ 第111章 暗流涌动 “哈哈哈哈哈,我跟你讲,谭老师说我帅的很,哈哈哈哈哈……” 老白用缠着绷带的手臂揽着我的肩膀笑得猖獗,猖獗这个词用的丝毫不夸张,因为他现在笑得合不拢嘴。 这是五四假期后的第一个晚自习下课,走在操场的我无意间碰到老白,于是就成了这样。 听老白的讲述,老白上次和我打羽毛球扭到脚之后,谭老师帮他上药,他十分感激,于是顺水推舟在五四假期时请了谭老师吃饭,吃完饭后俩人在公园散步,不聊草丛中突然窜出来只大狗,眼见就要扑到谭老师,这时候老白英雄救美,推开了大狗,让谭老师幸免于难,但是自己的手臂却被狗咬了一口。 于是乎,老白被送进了医院,谭老师陪护,谭老师在那几天一直照顾着老白,还不停夸赞老白英勇,这让老白心花怒放,所以他一见到我就忍不住拿出这件事情来炫耀。 “知道了知道了。”我被老白摇的头晕,推开了他的手臂。 老白仍是孜孜不倦:“当时谭老师那个眼神啊,都拉丝啦,简直不要太美,我这才尘封多年的心都被融化了,李贽啊李贽,你以后一定要成为我这样的男人,不为别的,就是帅。” “呵呵呵,好哦。” “令狐老师,你们在聊些什么?” 一道柔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哈哈哈,没什么,我跟李贽聊这次月考的事呢。” 老白率先回应,我回头看去,正是谭老师,她此时正平静地笑着。 谭老师这时候看向我道:“李贽这次的作文还是正常水准呢,就是阅读题做的不好,不然年级语文前三肯定有你的名字。” 我讪讪的笑着回答:“嗯嗯,是的,文章理解的还不够透彻,仓促下笔。” 老白见状也跟我聊起成绩的事情:“对了,你这次历史好像又是班里第一对,多少来着?” 奈何老白记性实在不好,连我的成绩都没记住。 我淡淡的说道:“88。” “哦对对对,你选择题错了一道,回去记得看看错题,明天会讲那张卷子,到时候还是不会你就提出来。”老白继续说道。 “那我就先不打扰老师了,我先回宿舍睡大觉了。”说完我撒腿就跑,生怕在处于那尴尬的场合中。 看着老白和谭老师笑脸盈盈地一起走动了起来,我也不再多关心他们的事情,因为这是成年人的事情,大概可以这样说,所以我在心里祝愿他们能顺理成章地走到一起,此外,我便不愿意操心任何事情。 第二天成绩刊登在一张张成绩表上,班上人大多哀声叹气,后悔哪里不认真没写出来,或者是时间不够而没写上,然后就是我要努力学数学之类的话语,这些话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也就懒得听。 第一的宝座这次当然又是夏炎。 我没有太多意外,但是夏炎这次的数学成绩未免有些离谱了,比上次足足高了20分有余,这大概是她努力的结果,我反正是这么想的,毕竟她的努力,我是亲眼所见的。 再看看翁樊和徐梦洁的。 翁樊保持在班级前20,跟上次月考没太大的差别,徐梦洁在翁樊稍微下面些,因为她的数学是真的差,几十分的分数让人看着着急。 “听说这次月考的数学题有人泄题。”耳边传来窸窣的声音。 “真的假的?” “真的,这次不是联考吗,然后有的学校科目考试顺序跟我们不一样,数学就泄露出来了,好多人都得到了原题和答案。” “我靠,这么狗,怪不得我那个艺术班的朋友数学能考一百多分,他平时只能考六十就烧高香了。” “我看啊,我们班也不少成绩掺水分的,就比如数学那前十几名,好多都是从未出现榜上的名字。” “那……夏炎会不会也是抄的,她比上次高了20多耶,怎么想也不可能短时间提升那么多……” 那人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人打断。 “你傻啊,没看到李……算了,我们一边说去。” 那俩人见我在旁不再聊下去,应该是怕我将他们怀疑夏炎作弊的事告诉本人。 不过夏炎不会被这些风言风语所影响。 因为她们要是听到这些话估计会露出不屑的微笑,然后说道:“一群只会猜疑而不去努力的虫子。” 想想就可怕。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试题泄露的事情也传到了学校部分领导耳中,当然,年级里也出现了不少高分的“种子选手,”这导致本来约定在这周四的颁奖典礼突然延期,估计是学校领导也要做出相对的政策应对这类现象,否则本来优秀的学生会因此寒心,甚至一蹶不振,而原本就差却在此次做虚弄假的学生则会更加猖獗,随着他们欲望的扩大,此后的作弊必不可少。 这是一种恶果的延续,但这种恶果往往最难制止。 我们班里的人也因此闹得沸沸扬扬。 听说几个平时数学成绩不咋地的女生已经被约谈。 “哟,不是说清者自清吗?怎么被约谈了啊?” 当几个被约谈的人进教室时,一个早就看他们不顺眼的尖子生出言嘲讽。 “本来就是清者自清,你不会是这次没考好嫉妒,真是小丑。” 为首者狂傲,这似乎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那尖子生并无太大反应,只是坐着,神情冷淡,看来他心里早已有底,所以才出言不逊。 “小丑?呵呵呵呵……”那尖子生轻蔑地笑了起来“小人得志就这么猖狂,一旦被人家撕开虚伪的面具就会狗急跳墙,做没作弊,你心里没点b数吗?” “我做没作弊我心里有数,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也不知道是谁这次倒退好几名,我看你是有苦难说,故意找我们发泄?”为首的女生表情愤愤,身后几人也跟着附和。 “对啊。” “我看你就是有气没处发,还是好好学你的数学,别再考个不及格在这里丢人现眼。” 这句话似乎一下子点燃了那位尖子生的怒火,那尖子生怒目圆瞪,蹭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气的满脸通红,指着刚才那人的鼻子大声吼道:“你们踏马可真不要b脸啊,也不知道谁在宿舍里因为拿到了数学试题答案在那里狂笑,现在搁这里装高尚了,你装你犊子呢装!” “哟哟哟哟,急了急了。” “我急你” “我c你” 双方剑拔弩张,眼见就要打起来。 年级主任刚好路过,见到此情此景神色严肃,眉间挤出一个疙瘩。 他张开大嘴吼道:“都干嘛呢!” 刚才的人七嘴八舌地解释一番终于解释清楚,年级主任抿了抿嘴,走上讲台。 “都听听。” 班里瞬间安静。 “我知道,这次考试,数学题目被泄露,很多人弄虚作假,所以大家心存不满,我也理解,但是这件事情学校方面已经着手调查,要不了多久,作弊的,抄袭的,都会被揪出来,你们要记住,学习没有捷径,只有脚踏实地,才能通往成功……” 后面我就懒得听了,没有啥营养。 年级主任发言完毕,班里立刻响起如春雷般的掌声。 其实年级主任啥也没说,就是说了一些水话,能达到震慑人心的作用罢了,但实际上这件事根本得不到妥善解决,作弊者依旧逍遥。 刚才那几人虽互相看不对眼,但碍于年级主任刚才那一番话,也不再争吵。 我侧身坐在座位上,右手撑着头,冷眼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嘴角浮现一抹阴沉的微笑:“小人相斗,当真是精彩绝伦啊。” 翁樊却拍了下我的手臂:“干嘛那么说,作弊人家看他们不爽也很正常啊,但是也没必要都说他们是小人啊,起码我觉得那个尖子生没啥错。” 我瞟了眼翁樊,她似乎因为班里这种气氛有些苦闷。 我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他们都是小人而已,人家作弊是人家的事,他何必急着跳出来咬人呢?” “那作弊就没错吗?”翁樊皱着眉头 显然不理解我的话。 我浅浅一笑,语气平和道:“作弊固然是错的,他们破坏了考试的公平性,那尖子生也没错,谴责了他们的行为,但是,这件事与他并无关系,现在他却跳出来咬了作弊的那群人,那群人仗着抓不到实证,必然也会反咬他一口,但你换个角度想想,但凡尖子生有一点点气度,把这件憋在肚子里,他也不会跟那群人闹矛盾,归根结底,他也不过是小鸡肚肠,两类人,都是小人尔尔。” 翁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不解都看着她说道:“没听懂?我再给你讲一遍。” 她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我听懂了。” “那不就对了。” “你性格好恶劣。” “啊?”我一脸懵“不是,我们不是聊刚才那件事吗?怎么到我的性格上来了,一码归一码啊。” 夏炎也在此时转过头来对着我说:“正常人都会觉得人家批驳作弊的行为没有错,但是你却给出了一个中立于双方都观点,不对,不应该是中立,而是跟他们对立,而且这个观点特别恶劣,你把两类人都骂了 这足以说明你性格的恶劣。” 徐梦洁也附和似的点了点头。 “确实,我感觉你比他们几个还可怕。” 我讪讪的笑着:“原来我这么厉害啊。” “没救了……”她们三人发出无奈的感叹。 “所以这次考试到底会怎么办啊,不解决作弊的问题,颁奖也颁不了啊。” 翁樊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怕啥,你又不上台领奖。” 翁樊狠狠捏了我的右脸颊,我吃痛拍开她的手。 不知哪一天翁樊无意间捏了捏我的脸,觉得手感相当的好,就时不时来捏两下,平时拌嘴也会无意间使出来,这让我很是无奈。毕竟这是亲近的男女朋友间才会做出来的亲密动作,这样可会让单身许久的屌丝心存期待:她不会是喜欢我?这样的愚蠢幻想。 当然,我反正不会心存这种愚昧的想法。 屌丝的意y,在我心中根本没存在过,怎么做到的?很简单。信奉神圣的现实主义少年,只有现实才能打碎你那些如泡沫般梦幻的想象,才不会让你在浪漫主义的温柔乡中一步步走向小丑的道路。 这时夏炎则是在一旁淡淡地说:“翁樊这次政治是全班第二,因为这件事,无论是学校的奖,还是班级的奖都不能颁发,所以她很难过也是当然的。” 徐梦洁则看着我问道:“李贽,你不是政治第一吗?翁樊就在你下一名 ,你不知道?” 这时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面色凝重,用一种强者为尊的语气说道:“身后之人,不过手下败将,不足以惹眼。” 翁樊又狠狠地捏着我的脸颊,边捏边喊道:“李贽!你个臭狗!” “别别别……痛。”我发出哀嚎。 第112章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烈日灼心,春意的温和似乎在这烈日之下被蒸发了,早已见不到踪迹。 树叶茂密,野草疯长,百花齐放,虫豸鸣鸣。 学子们也因为天气炎热,不再穿长长的外套,而是换上了一件清爽的简朴的夏季校服短袖。 当然 ,也有些人喜欢鹤立鸡群,穿奇装异服,男生穿的不伦不类,令人嗤笑,女生穿着暴露,致使不少男人投来色眯眯的目光。 我也会不自觉的多看几眼,毕竟血气方刚,男儿本色嘛。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形成一道光束打在少女白皙的脸庞上。少女不为所动,只是继续奋笔疾书。 这便是常年霸占年级前三宝座的女生,也是我的好同桌,夏炎。 “今儿你来的还是那么早啊。”我放下书包坐了下来。 “嗯。”她只是冷淡地回复。 我已经习惯了她的态度,不再与她多言,只是盯着窗外怔怔地发呆。 远处那座教学楼学生在楼道上来来往往,教室里的学子们都在埋头苦读,我这才想起,如今已经五月,六月就要高考了啊。 时间过得真快呢。 我不禁感叹。 好像昨天才刚成为高中生一般。 如今的我,离高考也不远了。但是高考究竟有何魅力呢?为什么那么多人趋之若鹜,有人不惜耗费大好青春年华只为取得一次高考的成功。 我不知晓。 但是我隐隐约约觉得,若是没能通过高考进入一个高度和阶层,此后迈入这个门槛将会异常困难,曾经没吃过的苦终会吃,曾经没流过的眼泪也会流下。 我苦笑。 打开了英语3500。 上面的英语字母令我头目发眩,每记一个单词,我都会觉得脑细胞大面积死亡,但是这样的日子又能有多少呢? 苦么? 又能苦多久呢? 呵呵呵。 “对了,李贽,你觉得这次考试还能正常颁奖嘛?” 夏炎突如其来的话语将我拉回现实。 我回过头,刚好与她黑色的眼眸撞上。 “估计是不能了,怎么,你一个拿奖拿到手软的人还在乎这点小奖吗?” 她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奖本就该是我的,但是这次却因为一些弄虚作假的虫子而让我遭到损失,我难道不该愤怒一下吗?” 我扯了扯嘴角,淡淡一笑。 “也对,但是你能做什么,把他们都举报了吗?” 她垂下眼睑思考了会,然后说:“我们可以通过学生会进行调查,学生会也因为学校指派已经开始调查这件事了,我可以叫姐姐给我们行个方便,这样我们就可以提供相应的方法让这件事更有效率的解决。” 我们? 这家伙看来把我的帮助当做前提,或许是觉得我一定会出手,所以理所当然说了我们,但是夏炎还是太过天真,这件事就算我们参与也无法得到任何的回应,而且很有可能给我们树敌,指不定那些作弊的人来报复我们呢,不过我是不怕,夏炎就说不准了。 于是我思虑片刻说道:“这件事就算我们通过学生会进行调查,也不会有结果。” “为什么?”她微微斜着脑袋。 “试题泄露,根本查不到根源,他们通过网络传播,就算我们一个个查,也要耗费巨大的时间和精力,就算我们有那个时间和精力,试题泄露的源头也不在我们学校,这样查下去无非是浪费时间给自己找麻烦。” “直接查成绩起伏太大的人,这样不就省下了很多时间吗?” 我摇了摇头。 “也是不行的,这会引发众怒,你可以想想,有些人通过一个月的努力学习好不容易提高了成绩,现在却将作弊这么大个帽子扣自己头上,换谁谁不生气。” 夏炎手一摆,无力都躺在椅子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些作弊的人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所以啊,静观其变,我觉得无论是学校还是学生会,都无法很好地解决这件事,估计最后的结果是不了而终。” 这个讨论的结果让夏炎甚是难过,不知为何,她这家伙身上总是有着一股莫名的正义感,总是看不惯这些不公平的事情。要非要说的话,就是上次有个小学生给一群初中生勒索要钱,她毫不犹豫冲上去制止,差点没给打,当然,多亏了有个帅气的我在场,才化解干戈。 其实是我拉着她和小学生一起跑,跑了三个巷子才甩掉那群初中生。 叮铃铃…… 早读开始了,我拿书走出座位,径直走上讲台,开始带读。 这件事我已经重复了上百遍,已经有了机械记忆了,无非就是读几篇文言文和古诗,然后放ppt的内容读一会,最后让他们自己背书,届时我就回到座位睡大觉,嘿嘿嘿。 “嘿咻——” 翁樊一脸慌张地冲进教室。 还不忘给我个k,我回了个白眼,她从讲台走过时给了我背后轻轻一拳。 徐梦洁则是更晚到,因为这家伙是外宿生,常常等到早读结束再进校门,那个时候一般是没有老师抓迟到的,所以这家伙就越来越猖狂,有时候卡在第一节下课的前两分钟进教室,真是令我愤怒,那么晚才能吃到早餐。 第一节是数学课,还没上课我就已经开始昏昏欲睡。 数学老师唾沫横飞,台下的学生七倒八歪,眼神飘忽。 “这道题,是本次月考大题的一个变种,谁想来尝试一下?” 这句话让班里人瞬间精神,但是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想做这个倒霉蛋。 数学老师叹了口气,好似已经预见了这种情况的发生。 “那我随便抽人了……” 这句话让班里更加沉默,一个个都恨不得把头埋进书里,避免与数学老师对视。 “夏炎,这次你的数学很不错,那道大题答的很完美,接下来,就……” 就这样,数学老师随便抽了几个这次月考数学成绩还不错的,当然,其中肯定有弄虚作假的。 上去了四个人,他们几人看着题目发呆,好一会终于有个人开始动笔,粉笔在黑板上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数学老师摸着下巴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们也不要在下面发呆,拿出草稿本拿出笔尝试一下。” 其余三人都开始动笔,只有夏炎呆呆地站着。 “小燕子怎么不写啊。” 翁樊开始有些着急了。 因为下面的人已经开始讨论夏炎,这当然不免有一些负面的说法。 “夏炎不会耶,她这次月考数学那么高,会不会也是……” “果然啊,孰真孰假,一眼便知……” “原来是假学霸。” 数学老师大喝一声:“安静!” 这些声音才终于静了下来,但是人们心中的声音却反而更嘈杂了。 数学老师始终盯着夏炎,然后问道:“夏炎,你不会吗?” 夏炎回过头,一脸平静:“这道题数值有问题,有对数,却也有负数,根本算不出来。” 数学老师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书,眉间挤成疙瘩,然后拍了下脑门。 “哎呦,我把题目写错了。” 原来是场乌龙。 不过这也看出来那些人敏感的神经,因为作弊这件事,班里人互相猜忌,互相排挤,那模样,堪比甄嬛传,我在一旁吃瓜吃东西甚是开心,看着他们丑陋的模样,犹如街边臭鼠,简直好笑。 下午时,夏炎被老白叫去办公室谈话。 有人却在这时说起来风凉话:“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假学霸就是假学霸。” 徐梦洁气不过直接当面怼人:“你这人是不是嫉妒心作祟啊?人家夏炎常年霸居年级前三,来我们这个班纯属是自我意愿,你这种一开始就被分到c班的人哪来的脸在这里叫啊?” 那人也急不可耐地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你不也是c班的人吗,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我看这夏炎,就是因为作弊才被迫来到c班,一直靠着作弊才能考年级前三?” 这直接点燃了徐梦洁的怒火,徐梦洁抄起本英语的厚字典就要往那人头上砸,好在翁樊在一旁拦着。 我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不小:”真是臭虫遍地啊。” 这时他们几人也不再争吵,而是纷纷看向我。 那人不明所以,问道:“你在骂我?” 我头都没回,只是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着手中的书。 “是又怎么样。” 那人不屑的笑了一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 “你是得了狂犬病毒疯狗吗?见谁咬谁。”我打断他的话“所以说你鼠目寸光,光是个作弊就把你气的跳出来,生怕影响了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成绩排名,也不知道是谁考完试搁哪到处找人对答案,生怕人家比自己考的高,殊不知人家的排名比你的高上十几名,你也算是小丑附体。得知考题泄露就怀疑这怀疑那的,我看你这几天也没少吵 ,但是你要是有这时间不去学习提升一下你那个位数的数学,却在这里狗吠,不觉得可笑么?” 那人看来还不愿罢休,张嘴就骂出一些污言秽语。 徐梦洁还想说几句却被我打住。 “没必要跟他怼,这家伙不过是阴沟的一只虫子 ,跟他对骂,掉身价。” 徐梦洁这才坐了下来。 但还是有些气愤地说:“我真的搞不懂这些人是不是有病,连夏炎都不放过,小燕子可一直都在认真学习,这次考试也是实打实的啊,我真的气不过。” 我缓缓翻过一页书。 翁樊在一旁安慰道:“别气啦,不要跟这种小人怼。” 转头又跟我说道:“李贽,你觉得因为什么事情夏炎才会被老白叫过去?” 我合上书转头看着翁樊说道:“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也不用怕,反正清者自清嘛。” “但是我怕夏炎会因为那些人的话……她听了之后心里肯定不舒服。” 翁樊真是个温柔的女生,我不禁这样想,她总是担心他人的安危和心理变化,所以她一定是草莓软糖做成的。 “李贽,李贽?” “哦。” “你干嘛看着我发呆?” “没啥,在想事情。” 这时候夏炎也从办公室回来,径直走到座位坐下,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小燕子,老白和你说什么了?”徐梦洁迫不及待地问道。 “说……” 夏炎一句话还没说完,老白又出现在门口。 “李贽,过来一下。”’ 刚才那个被我骂的人顿时嚣张了起来。 “哎呦,也不知道谁刚才大言不惭,现在轮到自己了?” 从他身边走过时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我一脚抽出他的凳子,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整懵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样子很是滑稽,我笑着又补了两脚,才走出教室。 第113章 泥潭 “喏,这个表填一下。” 老白随意地将一张单子丢给我,我瞟了一眼,原来是上次征文的奖金下来了,于是从老白电脑旁边的笔筒里抽了根笔就开始填表。 老白拿出口香糖往嘴里扔了一片开始咀嚼起来,然后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要,他就收了回去。 “你觉得这次月考的事情怎么样?”老白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敲击键盘的动作根本没停下来过。 我手头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来过,只是填着表,随意地回复道:“不怎么样,不过是一场泄题意外罢了。” “但是这次的意外却闹得很大,以往这种事情不会引起上头的关注,但是这次却吸引了教育部的注意,学校对于这件事情也很头痛。” “也是当然的,毕竟这次月考是联考,有着十几所学校参与,其中不乏深圳中学这样的名校。” 老白深深地叹了口气:“所以啊,你们这些学生真是让人头痛,诚信考试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这种虚假的成绩考出来到底有什么意义嘛,还牵扯出那么多的麻烦。” 我咳嗽了两声,示意老白不要说得那么露骨,毕竟办公室还有其他老师呢。 但是老白不为所动,他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 “李贽,你鬼点子多,你有没有什么高见?”老白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看着我。 “您可是高看我了,这件事情学校都解决不了,我一个普通学生能有什么高见呢?” 老白眼睛微微一闭,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于是挥了挥手说:“放心,只是浅浅谈谈,不会牵扯上你,更不会对你造成什么麻烦,说说你的看法。” 我浅浅一笑:“这个嘛,学生确实有点自己的想法。” “但说无妨。” 我清了清嗓子,正生道:“首先嘛,月考的颁奖仪式肯定是无法正常进行了,但是我认为除了数学的单科奖,其他的单科奖都可以正常颁布,毕竟其他的科目还没有说泄题之类的,其次,对于一部分成绩起伏很大的学生,进行约谈,这是学校的做法,但是这种做法极其缺乏效率,而且效果也不大,非要说的话,就是起了一些震慑作用,我反而认为通过查寻携带的手机的人更能找到作弊者,因为泄题就是通过手机聊天来泄露的,这部分针对性很强,最后,我认为学校应该采取保密执行,对于作弊学生私底下处理而不公开,这样可以保护学生不受到舆论的伤害,也算是给了他们一次机会。” 老白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的思路我明白了。但是这样很容易一刀切,带手机虽然是违规的,但是单纯的说带手机就是有作弊的嫌疑这过于绝对,也会让一些无辜的学生受到伤害,而且,这样也从反方向证明了没带手机就是没作弊,让一些人有机可乘,说不定一部分人通过了别样的途径也获得了试题泄露,你的说法,不太行。”老白摇了摇头。 我看眼苦恼的老白,看来他最近也没被这件事情烦,而且听了我的意见还是没有什么思路,看来学校方面也是束手无策啊,就是不知道学生会有没有什么动作。 “你回去,这里没什么事了。”老白摸着脑门挥了挥手。 我点了点头也不再逗留,径直回到教室。 “你就是个作弊的小丑,有什么好的得意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嘛!” 刚到教室门口就听见了徐梦洁的怒吼。 我拍了下脑门,看来我走后他们又吵了起来。 我走进教室,顿时看到翁樊和夏炎拉着正拿着本厚字典要砸人的徐梦洁。 “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李贽,你来的正好,刚才你去办公室这个家伙不停的说坏话,我看这家伙就是欠打!” 说完,徐梦洁又开始剧烈地挣扎,好在翁樊和夏炎抱的很紧才没能让她挣扎开来。 翁樊对着我说道:“李贽,你别傻站着啊,说几句劝劝徐梦洁。” 夏炎也在一旁说道:“对啊,她力气好大,快拦不住了。” 我只是轻蔑地看了眼刚才嘲讽的那个男生。 那男生也意识到我的眼神不怀好意,于是双手交叉抱胸,抬起下颚,以这样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给予还击。 我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去理会这个家伙,毕竟他的样子真的超级蠢,要是跟他吵简直降低我的身份。 于是我直接略过那家伙,走到三人身边。 “好啦,老白找我是因为奖学金的事情,你们也不要胡思乱想,更不要跟那家伙吵了,没必要,都坐都坐。” 听了我的话,徐梦洁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字典,神色也平静了些。 翁樊和夏炎见状也松开了手,各自坐回了座位上。 徐梦洁撑着脑袋闷闷不乐:“那家伙嘴太欠了,我实在忍不了,还不如让我给他两下解解气。” 我笑着说道:“这样做确实解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他说就说嘛,又不会掉块肉,那些无聊的话只不过蝼蚁的哭诉,于我于你都造不成什么实质性伤害,耳不听为净。” 徐梦洁继续道:“你是看得开,但是我没有这么大的胸襟,听了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舒坦。”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翁樊这时候也不满道:“班里这些人还时不时地说起夏炎,说夏炎估计也有水分,不然数学不会那么高,唉……” 徐梦洁回道:“那群人就是傻x” 我看了眼夏炎,她始终面无表情。 我叹了口气:“这件事最多盛行一时,谣言也会随风而散,况且这件事情本来就麻烦,学校方面也很头疼,就得过且过。” 翁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了??” 我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是这个态度,我以为你会跟那些人作对到底呢。” “我讨厌麻烦。” 夏炎这时也开口说道:“确实很麻烦,学生会那边也整日忙碌。” 我淡淡地说:“但是没啥结果对,就是瞎忙。” 夏炎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表示默认。 我双手负在后脑勺,语气无所谓地说道:“你们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情搞得自己心烦意乱的,这件事情跟我们根本没啥关系,我们作壁上观就好了。” 几人微微点了点头,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 中午的太阳很是毒辣,树梢处传来夏蝉的吱呀叫声。 现在才5月底,这蝉怕不是被热的从土里提前跑出来了。 经过体育馆时,体育馆内竟传来乒乓球透板的声音,要知道中午的体育馆可是不开放空调的,里面闷热的简直像是个蒸笼,光是待着人就受不了了,更何况打球。 我往里瞟了一眼,竟是赵海棠和人在对打乒乓。 真是热爱呢,我不禁这样感叹,不过也对,他们临近高考,以后一起打球的时间也不多了,现在多打打,还能缓解一下备考的压力。 我走了进去站在一旁静静观看,他们一个回合下来酣畅淋漓。 赵海棠用手臂擦了把汗,温和地笑着说:“打两球?” 我摇了摇头:“太热了,受不了,倒是你们,这么热的天气还能打下去,真是了不起。” 赵海棠摸着脑袋讪讪地笑着:“毕竟以后可没机会一起打了嘛。” “也对,享受最后的高中时光嘛。” “只可惜最后一次运动会还是没能冲进前三呢。” “过去就让他过去嘛。” 赵海棠与那人又对打了十几局,总算是尽兴了。 他坐在乒乓球台上一脸不舍地环视了球场内一圈,然后将他手里的乒乓球拍递给我。 我不明所以:“这是?” 他此时已经走到了体育馆的出口处,背对着挥了挥手:“送你了。” 我看着他面对着阳光走出了体育馆,虽然还是有些不解他为何会将这个拍子送给我,但是他的样子,的确很潇洒。 …… 傍晚,人流如羊群般拥挤,我也因为人群而放慢了脚步,虽然心中苦闷但是无可奈何,好在找到了机会从一旁小道避开人群,顺利来到教室,看来以后出宿舍的时间必须得早点啊,不然被堵在路上当真是难受。 一来到教室,班里喧闹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参杂着饭菜和泡面以及其他小吃的味道,倒也正常,这些饭菜大多是班里人托外宿生携带进来,他们每天晚上都会拜托外宿生带,外宿生们也会收取一定的辛苦费,双方都很乐意,但是这味道倒是一言难尽,即使门窗大开,也久久难以散去,罢了,反正坐一会也就习惯了。 夏炎此时已经坐在座位上埋头写着东西,像平常一样。 徐梦洁买了些烤串,正和翁樊吃的嘴唇油光发亮。 徐梦洁拿了根烤串在我面前晃了晃:“吃吗?” “来一根。”尝了一口我淡淡地评价道“不够辣。” 徐梦洁竖起大拇指:“这是爆辣辣度,你牛。” 翁樊则是在一旁一脸呆滞的吃着烤串,鼻尖上沾着不知是辣椒粉还是孜然粉。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翁樊,她疑惑地歪着头问道:“干嘛看着我。” “看你可爱不行吗。” 翁樊眯着眼睛道:“不信,你什么时候说过好话。” “行,你鼻子上面有东西。” 她迅速拿出小镜子照了照,然后抽了张纸巾擦了擦。 “下次有这种事情能不能直接告诉我,别盯着我不说话。” “不行,因为我还得看你笑话呢。” 翁樊轻轻给了我一拳。 这时老白突然走进教室,匆匆看了我们这里一眼,然后径直走上讲台。 “你们继续吃,我说点事情。”老白拿出手机面色凝重地看了眼然后继续说道:“本次月考想必大家都略有耳闻,数学出现了泄题事件,所以本次的表彰大会学校方面决定取消,对于班级总分排名奖以及数学单科奖以外的奖项正常颁发,且出卷方对于试题泄露造成的不良影响以及不便表示真诚的歉意。” 老白的语速很慢,看来是想让我们听的更清楚些,老白说完这些话后,有人高兴,有人沮丧,有人窃窃私语,有人低头沉默。 这件事情估计也就这样草草解决了,无论是校方还是学生会,都无法做出很好的应对方案,因为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远远超出他们的处理效率,所以用这种柔弱的解决办法解决就是最好的办法,他们这套做法也会在之后很多的事件中运用,不是他们没有解决的能力,而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解决。 有人跳楼,那就封锁消息,威胁学生,自然不了了之;有人作弊,那就暗中处理,若是不服,就昭告全校,自然杀一儆百;有人打架,那就无论对错,一视同仁,以警示全校师生。 威胁、立威、赔偿、谴责……这些就是所谓的处理办法,而且对于高中生来说非常好用,扼杀天性,惩戒顽劣,抹杀抵抗,校园之内,何患不安? 真是可笑。 第114章 雾霾 “高考假放6天!” 班里瞬间沸腾。 “我靠这么爽,这两个月。” “那回来后我们岂不是成高三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 “以后就没什么假期了。” 高考已经近在眼前,高考当天似乎全中国的人都要为高考生让路,当然,高考也福泽了我们这些高一高二的学弟,迎来了长达6天的美好假期。 但假期到来的同时,还有麻烦。 我们需要布置好考场,而且一本书都不能留在教室里,并且需要在经过专人检查之后进行更改,才能算是完成布置任务,这还没完,高考假结束后,我们还需要换教室,那么我们就要搬那堆快堆成山的书本,运气好的话楼层比较低就不多说了,但要是运气不好楼层分到了最高层那就有的人好受的了。但是这还没完,之后我们还需要补课一个月。 那么该说这个假期是美好的,还是说是暴风雨前的黎明呢,也不好说,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嘛,可是能玩足足6天耶,这种小长假现充们会跟自己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们约会,或者约上三两好友一起去游玩,简直不要太美好! 当然我这种宅男会躲在家里打6天的游戏。 但是难道说我对社会就没有贡献了吗? 当然有贡献! 我不出门,我丑陋的面容就不会吓到路边的小朋友,我不出门,我就不会占用公共资源,我不出门,我就不会和这个社会的精英们抢夺空气。 所以说,宅就是正义,正义就是宅! 宅男万岁!现充都去爆炸! 徐梦洁几人又开始讨论如何利用这几天的假期。 “要不要去打卡那家宠物店,刚好我也想买一只猫。”徐梦洁一脸期待的看着翁樊。 翁樊摸着下巴嘟着嘴想了想,问道:“是你前几天分享给我的那家吗?” “对对对,就是那家城西的宠物店,那个视频里的狗贼可爱。” 夏炎回过头一脸认真地问道:“有猫吗?” 徐梦洁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也去。”夏炎给出答复。 “好啊好啊。”徐梦洁笑得嘴都合不拢。 突然我注意到翁樊的视线。 我撇了撇嘴角说:“别看我,我不去,我一个大男人跟你们几个一起去宠物店有违我的硬汉形象。” “你还有硬汉形象?”翁樊皱着眉头。 “当然了,我可是铁骨铮铮的硬汉,硬汉要做的就是躺在家里打激情枪战游戏,而不是去逛那所谓的萌宠宠物店。” “哈哈哈,那不是宅男吗,李贽好神经。”翁樊被我的话逗笑,眼睛笑成了月牙。 “切,宅男万岁。” 徐梦洁看着我问道:“李贽,你家是不是住在城西?” 我思索一番回道:“是啊。” “靠近交界处?” 我点了点头。 “那你离我们那家宠物店很近啊,就几公里的路,反正你都是宅在家里,干嘛不来玩一玩。” “几公里?你说的不会是和平街那里的那个宠物店?叫文山是。” 徐梦洁一脸不可置信:“对啊,你去过?” 我叹了口气:“当然,我家猫……” 徐梦洁两眼放光:“你家猫是在那里买的?” 我话锋一转:“当然不是,我家猫是垃圾堆捡的,当时就在那家宠物店附近的垃圾堆捡到的,所以我当场就把它送到宠物店检查,没啥毛病我就带回家了。” 徐梦洁向我投来崇拜的目光:“没想到你这家伙这么有爱心,我以为你是那种路边走过条狗都要踹一脚的人。”徐梦洁用手指抹了下眼角感动的眼泪。 “你吗,我就算再没爱心也不会踹路边的狗!” “话说你家猫长什么样啊,李贽。”翁樊突然问道。 “正常模样,我记得是黄色的。” 夏炎突然插嘴道:“橘黄色还有一些黑色条纹。” 顿时我们几人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夏炎的身上。 夏炎有点手足无措,慌张地摆手说:“不是,我之前跟李贽打过视频电话的时候看过,我还给他看过我家的猫呢,你说对,李贽?” 夏炎求助般的看向我。 “是……。” 徐梦洁问道:“你们打视频电话?” 我和夏炎尴尬到了极点,只能看着天花板发呆。 翁樊则是在旁边呆呆地说道:“视频电话,我跟李贽也打过。” 我们三人的视线又转移到翁樊的身上。 翁樊被盯的有点发毛,怯怯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徐梦洁扯了扯嘴角:“没啥问题,你说对,李贽?” 我不敢直视徐梦洁,只是看着别处说道:“对……对啊。” 徐梦洁邪魅一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然后拍了拍手说:“那我们继续聊聊宠物店的事情,那里好像还有波斯猫呢……” 三人又投入到宠物店的话题中去,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时间来到下午,残阳似血。 全部人都投入到忙碌之中,当然,我也不例外。 因为班里男生少,所以我被分配到搬桌椅那部分,并且还要留到就检查完之后才能离开,不过反正是没差了,我也不咋在乎晚点回家,可能是6天的假期让我的耐心格外的好。 “今天就到这里了,辛苦你们了。”戴着眼镜的斯文女生一声令下,我们终于得到解放。 正准备走出校门的我突然间想起来宿舍的一些衣物好像还没收,于是半路折返。 校园中一片寂静,时而有几个学生经过,路旁的紫荆树毫无生机,平时爱在板凳上打盹的老猫也不见踪影,昏黄的夕阳衬托的整座校园都显得死寂。 来到校门口,老白正站在路旁的石墩上吞吐着烟雾,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样子很是忧郁。 他突然瞥见我,眼神有些疲惫地说:“还没走?” 我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说道:“刚准备走。” “那就请你们吃个饭,你们布置考场也很辛苦,就当是犒劳一下你们。” 我有些疑惑,你们? 这时我才发现老白身后的那个戴眼镜的斯文女生,那女生正是我们班的班长,印象中挺腼腆一个人,就连站在讲台上说话都会脸红。 那女生也注意到我在看她,于是朝我点了点头,我也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于是我们俩人乘着老白的车一路来到一家湘菜馆,饭桌上话极其少,老白似乎也有心事,只是抽着烟不言语。 要是只有我和老白的话,我倒是不会觉得尴尬,但是现在多了个不太熟的女生,气氛就很是尴尬了。 老白猛吸一口烟,将烟狠狠在烟灰缸碾灭,对那女生说道:“冯玉敏你要是觉得时间不早的话可以先回去,没关系的。” 那女生嗯嗯应了两声就提起书包走了出去。 现在饭桌上只剩下我和老白,奈何辣椒炒肉实在太过香,我依旧不停地夹着肉往嘴里送。 这时看着我才问道:“怎么,成年人有心事?” 老白又点起了一根香烟,放在嘴里看着窗外愣神。 老白声音有点沙哑:“我好像给甩了。” 我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 “给谁甩了?谭老师?” 老白点了点头:“算是。” “不会,谭老师看上去对你挺有好感的啊?” “前几天,我约她吃饭她拒绝了,然后我在天街附近看见她和一个男的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这也能叫甩了你?而且那男的你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啥,说不定是她弟呢。” 老白眼眸忽然一亮:“对哦,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我看你是傻了,这点事情都想不到。” 老白摸着下巴又说道:“万一不是她弟咋整呢……” 老白的眼眸又黯淡下去,头也跟着垂下。 我舔了舔嘴唇:“那没办法,你只能祝她幸福喽。” 老白将手中的烟掐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也对,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嘛,账我已经结了,我还约了朋友,就先走一步,你怎么说?” “我等下自己回去,不劳您费心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老白撂下这句话就开着车一溜烟的消失了。 看了眼地图,这里离家不过15公里,而且路上还有一家奶茶店,想着给老弟带一杯,走路回去也要不了多久。 残阳血色,昏黄阳光披在大地和人身上,人行道上各种各样的人经过,或是看着手机打着领带的西装男,或是头发花白杵着拐杖的耄耋老人,或是青春靓丽样貌优越的少女,他们或皱眉,或微笑,或沉默,都走在人行道上。 我面无表情,看着脚下的路,缓慢踱步。 再抬头,太阳已经坠入云层之下,再见不到光影,地球的东半球也正式进入了黑暗,路旁路灯排排亮起,白色的灯光打在少年的身上,显得孤独和单薄。 我突然有些伤感,我从小到大好像很少交到朋友,成长的经历过程之中也常常是一个人,总是感到寂寞和孤独,即使中途出现几个交心的朋友,也会因为升学后断了联系,之后就杳无音信,所以渐渐的我就厌倦了社交。 到初中时,少年情窦初开,喜欢上班里某个异性,却碍于自卑,迟迟不敢表达心意,而后在朋友的怂恿下终于迈出第一步,奈何人家根本对自己没印象,最后不断怀疑自我,越发的内向和胆怯。 我看着昏暗的天空,或许自己的未来和人生都是如此,不断怀疑自我,不断失败,不断被拒绝,然后不了了之,失去斗志,失去热血,失去年少,成为这个世界毫无价值的npc。 这太可悲了。 但是却无能为力。 我深深地叹息,心中的迷茫如同雾霾一般笼罩着我的心。 第115章 小土狗 睁开朦胧的双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点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12点,昨晚打游戏一直打到凌晨三点多,这个时间起床也是正常。 洗漱过后,又躺在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察觉到肚子传来的饥饿感我才终于起身准备去觅食。 看着电瓶车上显示的空电量我陷入了沉默。 靠。 忘记充电了。 罢了,反正时间多的让人厌恶。 烈日高悬于头顶之上,身上传来的燥热感让人感到很不舒服,街道上人影稀少,大抵是因为这太阳过于毒辣。 树荫下一只老狗垂着脑袋,眼神疲惫地看着远处,不时有人从它身旁走过,它会偶尔抬头看那么一眼,但很快又趴了下去。 哦,对了,记得徐梦洁她们好像说今天要去宠物店来着,嘛,算了,我对那些萌宠提不起什么兴趣,还不如躺在家里打游戏。 我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走着,这条街道我已经走过无数遍,哪里有片垃圾我都记得清楚,所以自然不用看地图了。 就这家,沙县小吃。 点完餐坐下之后,我摸了摸后脑勺,茂密的头发让人感到有些郁闷,看来得找个时间剪头发了,但是我相信是没人能从理发店笑着走出来的,所以心里又做起了斗争,去还是不去呢? 去了难过一整天,不去的话留着这一头茂密的头发又不咋舒服。 我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去,头发还能再长,丑就丑丑,反正没人看我。 这样一想,心里瞬间舒坦,念头也通达了。 吃完饭后总得散散步消化消化,就像那句流传已久的民间打油话: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不过我可没想着要活到九十九,我觉得我活到四五十岁就差不多了,享受一时,无憾一生。 道路上车辆很少,十来分钟才会经过那么一辆车,人行道少有人走过,不知是不是都在午睡,还是说懒得出门,只有一些商铺前搬着个凳子,拿着张蒲扇乘凉的老人显得精神矍铄,年轻人们估计都在家里睡大觉呢。 不久我便步行到一处江上小桥,这段桥不过十米,很是简约。 我靠在护栏上,眺望远方,江面平静,远处的轮船缓缓游动,仿佛一条断了鱼鳍的鲸鱼。 时而有一阵凉风携着些许花香扑面而来,让人觉得心旷神怡,这大概就是散步的乐趣。 但同时,更多的是孤独与寂寥。 要是你是个现充,拥有一个性格还算契合的女朋友,你就会在这种闲暇的午后跟她手牵着手一同见证刚才那些美好的日常,更可以一同站在围栏处吹吹午后的清分,聊聊人生的理想,聊聊生活的趣事,想来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但是这种特权是属于那些死现充的,对于我们这种屌丝来说,都是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完成这些美好的事情,比如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打游戏,所以人才会觉得愈发孤独和寂寞,有时可能会奢望恋爱,但是维持一段恋爱何其困难,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一个人挺好,最后还是当一个屌丝。 我不屑地笑了笑。 那些大谈恋爱至上的神经病们,总是武断地认为离开了恋爱人就无法很好地存货于世上,简直是像说了一个好笑至极的笑话,让人不禁感叹他们智商的可笑程度。 我认为一个人可以没有恋人,甚至可以没有一个朋友,因为一个人简直不要太爽,你可以自己完成很多事情,一个人去看自己喜欢的电影,不必在乎同行者是否喜欢,一个人去逛街,效率地买好自己需要的东西就迅速回家躺着,一个人去吃饭,只点自己喜欢吃的或者是尝试自己没吃过的东西,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显然不值一提。 但是自己一个人完成本就很了不起。 人显然是社会性的动物,但是更多的时候,人是独行的猛兽。 我不禁对自己这完美的结论感到开心,于是随手拍了张照片,以便今后回想这段时光时能想起自己这段理智的话语。 好了,该回家打游戏去喽。 我脚步轻盈,心情舒畅,但却没发现自己离那所谓的宠物店只有几百米不到的距离了。 我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往里面瞅了两眼,店内空空如也,看来她们几人已经来过或者说是还没来,我随意推门而入,买了两包猫粮就准备离开,又看到街边居然有卖关东煮,又在摊位面前停下脚步。 我看了眼摊位的小吃,用手快速指了几个。 “这些,全部要两串。”说完我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于是拿着袋关东煮又一蹦一跳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但是路上嘴馋,拿了串就叼在嘴里吃了起来。 忽然前方街巷突然窜出来条小土狗,摇曳着尾巴在我脚边转悠。 莫不是饿了? 我从袋子里拿出根火腿肠 ,蹲下来抵到它面前,它毫不犹豫大快朵颐起来,很快就吃完一串,然后继续吐着舌头摇尾巴。 “还没吃饱么……” 我有些无奈,然后又从袋子里拿了串放到地上。 “李贽?”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小白鞋。 这么没品位的鞋,肯定是翁樊的。 “你在这里干嘛?”我问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翁樊手上提着一个袋子。 “我……路过。” 翁樊看着地上的小土狗,也跟我一起蹲下。 “小土狗耶,好可爱。”翁樊二话不说就要伸手摸。 我抓住她地手臂,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别摸它,说不定会咬人。” 翁樊这才收回手一脸宠溺地看着它。 “这串是你喂的?” “对啊,怎么你也要吃?”我从袋子里拿了一串递给翁樊。 翁樊接过串突然意识到什么。 “咋感觉你像投喂这条小土狗一样投喂我呢?” “都是一个道理。” “你……哼。”翁樊直接吃起了串,脸气的鼓鼓的。 我则是继续看着吃着串的小土狗。 “这狗,是流浪狗么?”我不仅发问。 翁樊低着脑袋。 “不知道哦。” “对了,你咋在这里?” 翁樊咀嚼完嘴里的东西说道:“买些东西。” “来这么远买东西?” 翁樊则是给了我一脚:“你肯定不知道我家在哪里?” 我摇了摇头。 “就在城西的转盘。” “我靠”我下意识惊叹“我还以为你住在城东那边,没想到你住的地方离我家那么近,但是为啥从来没在这附近偶遇过你呢?” 翁樊也觉得纳闷:“对啊,我感觉住得离你家挺近的,但是就是没偶遇过,可能是缘分不到。” “夸张了,还缘分,这儿离我家几公里,而且街道交错,我也不常来这里,所以很难遇到。” “也对。” 小土狗吃完串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巷子,连头都没回。 翁樊见到这一幕不免嘲笑我。 我嘴角微微抽搐:“白眼狼……” “哈哈哈……” 翁樊爽朗地笑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来,我捡起那几根竹签丢到附近的垃圾桶。 “你们去了那家宠物店吗?”我看着翁樊问道。 翁樊挑了挑眉毛:“还没呢,准备明天去,怎么你也要去吗?” 我掂了掂手上的猫粮:“刚才去过了。” “难不成那家店就在附近?” “嗯。” 翁樊突然眼神飘忽看向别处,然后脚不自然地在地上摩挲。 我皱了皱眉头。 “你要去看看嘛?” 翁樊迅速回应:“好啊!” 我指着刚才来的巷子说道:“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头,左转再走十来分钟,就可以看到了,我先回家了。” “啊?”翁樊面露疑惑。 “我东西买完了,该回家了。”我以为是她没听清所以又重复了一遍。 “我听到这句话了,你……你难道……我……”翁樊支支吾吾好像要说些什么。 我叉着腰看着翁樊窘迫的模样。 翁樊看着我的样子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眼神坚定。 “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啊?” 翁樊突然脸红,手忙脚乱。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对,我是想着我们反正都遇到了,先去看看,然后明天跟徐梦洁她们来,也有个……那个什么……准备。” 我抬头想了想,去了对我也没啥好处,还是不去了。 “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翁樊打断。 “你肯定有时间的!我知道你闲来无事才会在街上闲逛!嘿嘿。”翁樊一副知晓一切的表情。 这下我实在无话可说,只得回道:“你说的,我确实没啥事可做才闲逛。” 翁樊拍了下手:“那就对啦,正好去逛逛,消磨时间,况且能跟同学加深一下感情,这不是很好吗?” “额……嗯。” 于是俩人就这样一同走在去往宠物店的道路。 翁樊好像有很多话。 “你家猫养了几年啊?” “我家养了两只猫,一只三花养的比较早,到现在有两年了,另一只黄猫,现在大概有一年了。” “哇哦,厉害,那你家的猫都是捡来的?” “黄猫是,三花我记得好像是我姐一个朋友送的。” “总之就是没有买来的?” “yes。”我点了点头“你家有养什么宠物么?” 翁樊食指戳着下巴:“养了只白毛,可漂亮了,我跟你讲,它是异瞳,一只眼睛是绿色的,一只是蓝色的,超级好看,而且性情很温顺。” “猫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主人影响的,可能你比较温和。” 翁樊嘴角微微上样,下颌微微扬起,眼眸中闪着亮光。 “嘿嘿。” “白猫,你家猫是买的吗?” “是哦,我妹买的,花了一千多。” “好贵。” “这时候你不该问问我妹的事情吗?” “你妹?你还有妹妹啊,我还以为你是独生子。” “哼……我明明之前说过。”翁樊嘀咕着。 “那你妹几岁了,漂亮么?” 翁樊眼神有些机警:“今年6岁,上一年级了,漂亮么……很可爱。” “跟你一样可爱?” 翁樊红着耳朵低下头:“我……嗯。”她害羞似的点了点头。 来到宠物店,翁樊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去。 见到一只蓝色的英伦猫翁樊完全挪不开眼睛,蹲下一脸宠溺扒着玻璃罩。 但是那猫似乎有些高冷,只是略带嫌弃都看了眼翁樊就撇过头不看她。 但这并未扫她的兴,她几乎每个窗口都要看一遍,还在逗仓鼠的时候差点没给咬。 逛了一会儿,翁樊也买了包猫粮,我们离开宠物店。 “怎么样,很无聊。” 翁樊盯着我嘟着嘴:“才没有,里面宠物都很可爱。” “哦。” “我明天带徐梦洁她们来看看,她们也一定很喜欢。” “话说你刚才咋不拍照先给她们打个预防针呢?” “啊!我忘记了……你拍了吗?” “没。” “那算了,反正明天还来。” 翁樊走到前面,我们来到一处岔路口。 我停下脚步。 “我走这边。” 翁樊眼睛似秋水,弯成圆月,笑容很是甜美。 “拜拜。” 她微微挥动着手。 “嗯。” “对了李贽!反正我们家离得这么近,到时候可以一起来这附近逛逛!” 翁樊说完这句话就跑开。 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轻声道:“有机会再说。” 第116章 再会吧,少年郎 “哦丝,放假了?” 张辽站在快餐店的门口向我招手,身后停放着他那辆造型奇特的哈雷摩托。 没想到出来吃个饭也能碰到这家伙,不过张辽就住在这附近,而且经常来这家饭店 “嗯,五四放6天。” “那还挺久,有什么安排吗,比如和同学出去玩之类的。” “没有,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宅在家里。” 我走过张辽,拿起快餐店的菜单看了起来。 “哎呀,你现在有时间就该多去玩玩,多去潇洒,去做没做过的事,去看没看过的风景。等以后工作了,就没时间去游山玩水,体验生活了。”张辽滔滔不绝。 “那也得有钱才行啊,我穷的就剩条命了,你叫我拿什么去玩,拿什么去体验生活。” 张辽被我的话噎住。 “这……” 我做点好饭之后就坐了下来。 “你太物质了,没钱也可以做很多事情啊。” 张辽坐到我的对面。 “比如呢。” 张辽歪着脑袋,摸着鼻子思索。 “比如……啊,比如你可以去看看江,看看轮船,或者深夜散散步,看看万家灯火,又或是游荡大街小巷,看众生百态,总之趁年轻,可以做很多事情。” 我拿了罐可乐,撕开拉环喝了一口说道:“不如在家里睡觉。” 见我无动于衷,张辽只得撑着头歪嘴,一脸无奈。 “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无趣了,以前多开朗个小伙,现在变得这么慵懒,看来,人越长大,越是沉闷,越是无聊喽。” 张辽伸了个懒腰对着老板喊到:“老板,给我来份板面,老样子。” 老板应和了一声就继续埋头炒菜。 我百无聊赖地晃着可乐。 “人就像是消耗品,会被社会、家庭、学业、事业还有时间不断消磨,经过风雨的打磨,表面的粗糙会变得平滑,内心的光热也会逐渐消散,所以人越是成长,就越是沉默,直到生命走到最后一刻,人的价值才会被周遭的一切剥夺完毕。” 张辽皱着眉头:“你说的是啥意思?” 我双眸幽幽:“我是说,人因为周遭环境和遇见的人而不断改变,所以才会成长。” “呦呵,哲学家。” 我叹了口气:“真是对牛弹琴。” “唉唉唉,这成语我可是懂得。” “对了,你的音乐怎么样了,写出好东西了吗?” 张辽摇了摇头:“一点头绪没有,这些天一直搁这附近闲逛,那乐谱还有歌词,一点没动,虽然经纪人一直催我,但是我这哪有办法嘛,灵感这玩意儿我也说不准啊。” 这时候老板端着一盘鸡腿饭放到我面前。 我边吃边说:“说实话我太了解你们这些娱乐行业的,你做音乐大概能赚多少?” 张辽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个嘛,不好说,我们的知名度在国内算不得太高,微博也就几十万粉丝,一次巡演大概几万块钱,写出歌要卖的好的话,资金源源不断……额,还有公司的补贴,奖金,业绩……反正巴拉巴拉一大堆,总之就是很赚钱就对了。” “哇哦,我以后也去做音乐好了。” “喂喂喂,小子,音乐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可是花了几年去怎么弹吉他和贝斯,还有认乐谱,还有上台表演,这些都需要时间,我可是付出了巨大努力才从万千人的选秀中脱颖而出,你这种怀揣着白日梦的家伙或许在一开始就会被刷掉。” “不是有些明星在街上被星探看中,之后就一路长虹吗?” “那些总归是流量小生,走不长远,我们做音乐的,要想走的长远,就得不断创新,不断地提高自己的水平。”张辽神情认真,一改刚才玩世不恭的态度。 我不免笑了笑,这两兄弟真是想象,平时游手好闲,但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事总是如此认真,一丝不苟地完成。 真是怀念那段时光呢。 不久之后张辽的板面也被端了上来,他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说他那音乐创作。 “对了,你什么时候离开广东?”我突然想起张辽之前说只在这儿待一个月的事情。 他看了眼手机说道:“就在这几天了,有行程提前了,公司那边已经催我了。” “知名歌手真是忙碌呢。” “哈哈哈,等下带你去逛逛。” “去哪里逛逛?” “江边,这附近也没啥好玩的,倒不如去陶冶情操,净化心灵。” “那不去了,我要回家睡觉。” “唉嗨,你小子。那你难道你不想坐坐的哈雷吗?机车梦可是每个男孩子都有的。” “我没有。” “……”张辽说了句脏话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所以我们陷入沉默。 “你们之前玩得很熟的那个女生还有联系吗?叫什么清河来着?” “叶清河。”我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没联系了,前不久见过面。” “见过面……没想到呢,你们居然还能见面,怎么样,还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吗?”张辽瞪大眼睛,似乎想听听什么八卦。 “没有,那时候不过是少年萌动罢了。” “哈哈哈,萌动?你那时候还缠着我要跟我学唱歌呢!张哥,求求求求求你,就叫我唱几句,她说她喜欢会唱歌的男生,哈哈哈哈,当时你可搞笑了。” 说完,张辽爽朗的笑声在我耳边环绕。 我地嘴角也勾勒出一丝笑意。 “我就不说你的黑历史了,你现在有没有心怡的女生,我可以传给你一些经验!” 张辽换回了刚才欠欠的模样。 “没有。” “真是可惜。” 这时他碗里的面也被洗劫一空,我也正好吃完了,于是我俩同时起身向店外走去。 “今天的阳光真是舒服呢。” 张辽站在阳光下伸着懒腰,张大嘴打了个哈欠。 “我先回去了。” “喂,小子。” “干嘛。” “不跟我道个别吗?” “道别,为啥,你不是过几天再走吗?” “下午我就回珠海那边了,之后就直接回公司,所以说现在就是分别的时候了。” 张辽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那再见。”我随意地挥了挥手。 “喂喂喂,这太敷衍了?” “要不我给你跪一个,然后哭的梨花带雨不让你离开?” “别别别,这我可担不起。”张辽的表情突然归于平静。 “小子,有机会,就去看看他,别老是把这件事憋在心里,对自己宽容些 ,那件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也没有责怪你,因为本就不是你的错,你应该试着与自己和解。” “嗯。” “青春并不都是阴暗的,你尚且年少,应该多去体验体验,不要整天阴沉着个脸,这样很难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嗯。” “还有就是。” 张辽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有点恶心,你这样看我。” “喂,到最关键时刻不要打断我!” “行行行。” “小子,不对,应该是少年郎。” “哈哈。” “再会,少年郎!” 张辽带上头盔,跨上摩托车,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 或许不久的将来我会在电视上看到他挥舞着手弹着贝斯,放声歌唱自己写的歌,然后成为家喻户晓的摇滚教父,那样的一天迟早会到。 我这么想着。 慢慢地走在喧闹的街道。 —— 手机的信息通知声不断,打开一看,都是几人发的萌宠照片。 看来她们去打卡了那家店。 为啥夏炎发的全是猫的照片。 还有就是,徐梦洁发照片就发照片,干嘛还要发自己的自拍,而且还要我给她朋友圈点赞。 丢。 [梦中的洁白婚纱(徐梦洁的网名)你买了猫吗?] 梦中的洁白婚纱:[买了只黑猫。] [莫不是黑猫警长?] 梦中的洁白婚纱:[神经,这猫眼睛超级好看,我不是发上面了吗?] [多少钱买的。] 梦中的洁白婚纱:[1200] [我靠。] cat(夏炎的网名):[我劝过她了,但是还是无济于事。] 蜜蜂嗡嗡嗡(翁樊的网名):[嘛嘛,只要梦洁喜欢就行。] [1200块钱够我生活一个多月,你还不如用这钱养我一个多月,这样你可以收获一个心情美好且对你忠心耿耿的李贽。] 蜜蜂嗡嗡嗡:[这是不是吃软饭啊?] [……] cat:[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看来这句话对你很适用我] 梦中的洁白婚纱:[不值得,你不能给我带来情绪价值,小猫可爱的模样每天都在治愈我。] [我也可以治愈你,每天喵喵叫。] 梦中的洁白婚纱:[你是不是有病啊李贽!] 蜜蜂嗡嗡嗡:[哈哈哈哈……] cat:[真的笑死人了。] 我也不禁露出微笑。 彼时天空辽阔,万里无云,天色正美。 “回去睡觉。” “额……” 我跟徐梦洁三人打了个照面。 徐梦洁此时正提着一个大大的方形铁笼子,里面正是个黑不溜秋的毛球。 “我靠……”徐梦洁不禁说了出来。 夏炎只是淡淡地说:“真是巧啊。” 翁樊浅浅一笑。 铁笼被放在台阶上,里头的小黑猫似乎有些胆怯,蜷缩在笼子一角。 我双目无神地盯着这团毛球。 “好丑的猫,你怎么会挑到这只。” 徐梦洁朝我头上来了一下。 “你懂什么,养养就好看了不是说爱能让人长出血肉嘛,这猫当然也行,只要是无微不至的关爱它,它也一定能焕发出生机。” 我用路边捡来的稻草朝笼子里的黑毛球戳了戳。 然后徐梦洁又给了我头上一巴掌。 “别吓唬它,它还小。” “1200买了个黑色毛线球,还这么丑。” “你懂个屁,它是潜力股。” “哦。不说了,我回去睡觉了,拜拜。” “这就走了?”徐梦洁有些不解。 “不然留着干嘛,跟你回家啊。” “……” 翁樊朝着徐梦洁笑了笑说道:“梦洁,那就就此别过啦,我家在那边,先走了。” 说着翁樊就跑到我旁边,嫣然一笑。 “只是顺路哦。”她轻声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扬起。 徐梦洁在后面嘀咕着:“刚才还高兴地说要送我去车站……” 夏炎眼神有些飘忽,但还是拍了拍徐梦洁的肩膀说道:“走,我们一起坐车回去。” 第117章 好看鬼 “啊——” 下车后的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看着眼前繁华如常的娱乐城,我的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因为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而我现在已经到了学校附近,我是怨种高中生,所以我很烦…… 罢了,先吃个饭。 迈步向前,眼中略过琳琅满目的餐馆:西域牛肉面、五香麻辣烫、五谷渔粉、老三砂锅粉、张亮麻辣烫、大胖麻辣烫…… 握草?咋这么多麻辣烫? 我可不敢再吃麻辣烫了,上次吃麻辣烫拉够了足足二十四趟,可把我拉虚脱了,所以麻辣烫我再也不敢去尝试了。 没想到,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不是金钱,不是成绩,也不是社交,而是吃饭!这难道是一个高中生应该有的烦恼吗? 当然了。 就吃牛肉面,反正这条街上的店都被我吃了个遍,总结就是,都不咋好吃。 我习惯性地上了二楼,因为二楼很少会有顾客,这让我这个社恐人士很是喜欢。 二楼的环境相对于一楼比较简单,只有几张桌子和凳子,与其说这是二楼,倒不如这像个观望台,玻璃材质的护栏让二楼的人可以直观地观察一楼的人。 我扫了扫桌子上的二维码,点了餐。 不得不得说,扫码点餐是个伟大的发明,它不仅省去了许多的传统的繁琐点餐程序,提高了效率,还让更多不善交流的人群得到了一种适合自己点餐的方式,规避了交流的障碍。 我虽然没内向到点餐都口吃的地步,但是直视他人的眼睛说话总会让我觉得不舒服,所以我吃饭常常选取能扫码点餐的地方,即使他们家的饭菜不怎么可口和美味,但是能扫码点餐我还是愿意来的。 点好餐十几分钟之后,就有服务生端着盘子走了上来,将碗筷和饮料放到桌子上就离开,我们全程没有任何言语和眼神上的交流。 我右手拿起筷子便将面条往嘴里喂,左手滑动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惬意。 店内的顾客并不多,而且由于玻璃门隔绝了街道上的大部分杂音,所以店内的人的言语都听到很清楚,此时厨房里传来老板几人的话语,似乎是少数民族的话语,听起来怪怪的,一楼有对情侣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另一桌是两个男生,只埋头吃面,刷着手机,手机声音外放,传来各种bg的声音。 又有人推门而入,似乎是两个人,但是我背对着一楼的方向,所以并未去在意。 “你要吃些什么?”男生的声音有些柔弱,听起来像那种文弱书生的语气。 “我吃……刀削面!”女生的声音开朗活泼,一听就知道是那种性格阳光的女生。 “好。”男生应和了一声。 我丝毫不在乎别人的谈话,只是自顾自吃着面。 “我跟你说哦,当时我们一进店就看到了那只黑猫,跟个小毛线团似的,我们本来不怎么在意,但是那小毛线团突然回头,眼眸一蓝一绿,闪闪发光,我们顿时被吸引了,然后经过几番观察,直接拿下那只猫,超级好看,我发给你看。” 男生低头看了眼手机,微微笑道:“确实呢,很可爱。” “对!我们的眼光可不会差。”女生听了这话顿时有些小得意。 我好像发觉了一丝不对劲,这女生的声音和语气,咋这么熟悉。 但是我却懒得去确认,因为我就算遇到熟人也不会去主动打招呼,要是没被熟人发现,而我却发现他的话,我则会主动绕开他,避免交流。 所以,但愿不是熟人。 毕竟我李某认识的人,屈指可数。 “对了,你之前提过的那个朋友,叫李什么来着?”男生突然发问。 “哦哦,李贽,贽是上面一个执念的执,下面是一个贝壳的贝。” 靠,听完这话的我瞬间有些不淡定,就算是不认识我的人讨论我,我也会不自觉的关注讨论者,因为你会好奇在别人口中的评价和好坏,当然,我不在乎,但却很好奇讨论我的人是谁。 我微微向右后方别过头,用余光去观察楼下的人。 只见那女生背向我,说话的同时还偶尔激动地向前伸着头,而对面的男生,留着微分碎盖,皮肤白皙,戴着个金丝眼镜,一看就是学霸,而且还有点小帅。 那女生鬓角和马尾头发微卷,背影有些单薄,必然是翁樊。 不过她和这男生来这吃饭是为什么,这男生跟她什么关系?这男生会不会是它原班级的朋友?不对啊,她不是在原班级遭到排挤么?难道是她的暗恋对象?我靠。 种种猜测不断在心中浮现,如同喷泉涌出,一发不可收拾。 我捏着下巴想不出个理所然,而此时碗中的面已经见底,但我此时却不敢离开,因为要是被翁樊发现那可就尴尬了。 “他虽然有些坏心眼,还有些毒舌,但是人还算不错,我和他很相处的来。” 由于刚才的愣神,翁樊与那男生的谈话不知到了哪一段,但是听这话不会说的是我? 男生还是一脸笑意:“那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他每次都范文我都有看,文采非常好,而且语言特别犀利,应该可以算是讽刺,他举反例的时候几乎是毫不留情地驳斥,非常精彩,想来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章的人,现实中也是个思想很有深度的人。” 我心里暗爽,这小子还挺有眼光。 翁樊歪着头想了想道:“这……算是,他虽然有时候会说些很深奥的话,而且会很讨厌一些人们喜闻见乐的事情,但是平常都是一副忧郁的样子。” 忧郁?我跟这个词好像确实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因为睡眠质量不好,所以我眼睑下常常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而且总是一副死鱼眼,平时又爱睡觉,这样想来,别人说我忧郁和慵懒也是不可反驳的事情。 “这样啊,有机会真想见见他呢。”男生有些感慨。 我可不想见你。我心里想着。 翁樊却笑声清悦:“哈哈,好啊,下次介绍给你认识,不过他性子比较孤傲,到时候可能会不鸟你,你也别介意。” “懂得,人才总是有些小个性嘛。” 我听到眉头拧紧,话说这俩家伙能不能聊点别的,别老是聊我啊,我有啥好聊的,一个臭屌丝,还有就是,你们俩能不能快点走啊,我吃完面在这坐着十来分钟了,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你们不急我急啊! 男生看了眼手机对翁樊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学校。” “这样啊,好。我想起来我还要买些东西,你先走,我们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男生似乎有些遗憾,但还是因为良好的修养回了翁樊一个和蔼的微笑,然后径直走出店门。 翁樊也背着书包推门而出,朝着学校反方向走去。 我松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可以回学校了。 手机传来一阵振动,打开一看,我表情扭曲。 [我在门口等你哦,我一进门就看到你在二楼。] 翁樊这条信息让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我可是一直在偷听两人的谈话,难不成刚才那些话都是她故意说给我听的? 走出店门,翁樊正靠在门的右手边,这正是我的视野盲区,难怪没看到她。 “怎么,兴师问罪吗?”我看着她没好气的说。 她的眼睛弯成一牙圆月,双手负后跳到我面前。 由于我比翁樊高半个头,所以她微微颔首盯着我。 “你为啥不下来跟我说话啊?” “这个……你不是跟别人一起来的吗,我突然跟你搭话,难免不方便。” “嘿嘿,你不该问我那男生是谁吗?” “我为什么要问,这是你的私事。” “私事?毛线的私事,那我问你,你不好奇那男的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不好奇。” 翁樊又靠近了些,将脸凑了过来。 “真不好奇?” 我面色不改:“不好奇。” 翁樊有些愠怒,鼓着腮帮子:“哼。不好奇算了。” “你不是去买东西?” 翁樊突然眼神一变,好似诡计得逞。 “你……果然在偷听我们讲话。” 翁樊审判般的眼神盯得我发毛,而且她步步紧逼,我不断后退。 “这……我只是,碰巧,碰巧听到。” 翁樊笑靥如花,收回刚才顽皮的模样。 正色说道:“咳咳,算了,不捉弄你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学校。” “东西呢?不买了?” 她挑了挑眉。 “我本来就没想买东西,只不过是想支开温方知,然后好和单独见面罢了。” 说起来它还有些小得意,颔首捏着下巴。 喂喂喂,你这家伙刚才说了一个多么残酷的事实,要是刚才那小子听到你现在的话,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太让人难过了啊,支开自己只是为了与另一个男的单独见面,换谁谁都心里不平衡啊。 我不禁为那男生抹了把眼泪。 “你哭了?”翁樊有些不可思议“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被我感动哭了,你不像是那种感性的人啊。” “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鬼才信。” “那你信吗?” “我是鬼吗?” “是。” “那我是什么鬼?” “额……开心鬼?” 翁樊摇了摇头:“换一个。” 不知不觉间,我俩已经走到学校门口,但还是一茬接着一茬聊着天。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顽皮鬼?” 她又摇了摇头:“再来个好听的。” “哦~好看鬼。” 她这才绽放出像春天般温暖的笑容,然后用手指轻轻弹了下我的脑门,俏皮地跑在前面。 “那你是嗜睡鬼,天天睡懒觉。” 我扯了扯嘴角,洋溢起一丝笑意。 第118章 高三 进入校园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搬书,搬桌椅。 看着前两天还满是高三学姐学长们的楼层,我有些惘然,似乎不久前才进入高中生活,转眼间就高三了,这不禁让人感叹时间如白驹过隙。 “李贽!帮我搬下书!”翁樊满头大汗,踢了踢脚边的一叠书。 “额……你为啥这么多东西?”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爱学习。” “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嘿嘿嘿。”翁樊吐了吐舌头。 说实话,要是一个不好看的女生做出这样的动作,你一定会反胃,但是偏偏翁樊长的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加上那开朗的性格,很难让人心生厌恶。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人们总是以貌取人。 我叹了口气:“算了,我帮你。” “就知道你最好啦。”说完,翁樊拿着一叠书堆到我手中书的上方,让本来就沉重的重量更加沉重。 “额……这么重。话说,你咋啥都不拿!?” 看着翁樊两手空空,笑脸盈盈地走在我的旁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把我当苦力么? “我搬了很多趟,实在搬不动啦,我还有桌椅没搬,你愿意帮我吗?”翁樊朝我眨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我没看她一眼,因为累的我够呛。 “不愿意。” “哼,没有男子气概。” “你这是在道德绑架我啊,不过这招你可用错人了,我没有道德。” “哈哈哈,你帮我搬桌椅,我请你喝奶茶。” “几杯?” 翁樊:“……” 我微微一笑:“得看你的诚意能不能打动我的心了。” “要不不用奶茶当筹码了,要不你帮我搬桌椅我亲你一口怎么样?” 翁樊说完这句话就开始后悔,捂着嘴巴有些不知所措,脸蛋上晕起一片红润,直达耳根。 我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她赶紧挥手道:“我是开玩笑的,你别介意。” “知道知道,看在我们不浅的交情上,加上我助人为乐的良好美德,你请我一杯奶茶,我等下帮你搬。” “嘿嘿嘿,好。” “话说教室在几楼?” 翁樊有点呆呆的,用人畜无害的眼神看着我:“额,我以为你知道。” “哇丢,我以为你知道……” “完蛋。”翁樊捂着脑门。 经过我们是一番询问,最后还是找到了教室,很不巧,我们被分到了不是很高也不是很低的楼层,在四楼,帮翁樊搬完桌椅之后徐梦洁和夏炎也请求我的帮助,最后在徐梦洁的三天早餐的酬劳之下,我服了软,也帮了她们两人搬了桌椅。 做完这些之后,我的双手已经脱力,想我李贽一世英名,居然会为了几天的早餐而委屈自己,真是现实打碎英雄梦啊。 呜呜呜…… 老白今天很意外的来的很早,毕竟今天的事宜容不得马虎,所以他也得亲自坐镇。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老白走上讲台,神色严肃,语气慷慨激昂。 “同学们,上一届高三经过高考已经正式毕业,虽然你们的高二生涯还差一段时间才会结束,但是既然坐在这间教室,你们就是正式的高三生了,所以我希望同学们从今天开始就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十二分的勇气投入到学习中去,为一年后的高考,做好准备!” 班里响起阵阵掌声。 这话,听的耳朵都起茧了。 座位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没有改变,今晚的事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所以,该补觉了。 “下周好像就要举行奔高三仪式了,时间过得真快呢,这么快就高三了,但是我感觉啥都没学,好焦虑啊。”一女生面色凝重。 “还有一年高考,难不成这一年野鸡变凤凰吗?只能读大专喽。”一男生双手负在后脑勺,后仰躺在座位上。 “连个本科都考不上,读个高中有屁用啊。” “……” 离高考更近一步,班里焦虑的心态引发了许多消极地言论,大多是因为没有认真学习而产生的心理活动。 听着他们的话语,我不禁发笑,早干嘛去了?早知道早知道,要是真的早知道,就不会在课堂上偷偷玩手机,更不会用早读的时间睡大觉,亦不会用晚自习的时间去玩那些无意义的小游戏。 消磨时间以获取娱乐,是最愚蠢的事情。在高中里,一寸光阴一寸金,此话当真不假。你要是从高一就虚度光阴,荒废学业,到了高三想要亡羊补牢,却是为时已晚。 这些人当真可笑,当真愚蠢。 “李贽,你上次的政治答题卡给我看看。” 夏炎推了推眼镜,表情自然地说。 我抬起头眯了下眼睛,就在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直接将答题卡递给她。 夏炎常常会借我的试卷和答题卡来看,不过她只看我考得比她高的,她会去分析我为什么能得高分,自己出现了什么逻辑上的错误,然后进行归纳总结,向我虚心求教,实在不会的就会去找老师。 这样的学习态度,也让她稳居年级前三的宝座。 但是不知为何,这家伙自打认识我开始,就将我视为最强劲的竞争对手,至于其他人则是看都不看一眼,但是我啥都不如她啊,难不成她是随便找了个竞争对手来激励自己? 这倒也说的过去。 说实话,这两年虽然和夏炎都是同桌,但是她性情冷淡,我们之间的话语并不多,就算聊天,也无非是一些名着啊,学习之类的事情,至于她这个人吗,到是没咋认真了解过,但也因为徐梦洁和翁樊的原因,我们也亲近了不少。 “这里,你是怎么想到那个知识点的?”夏炎指着我的答题卡问道。 “熟能生巧,我做过类似的专题训练,所以对于这种类似的题很敏感 但凡出现一些关键的字眼就能很快反应。” 夏炎皱了皱眉头问道:“我也做了很多的模拟卷,但是成效并不明显。” “这是当然,因为你那些模拟卷的题型太过散,并不能做到专题专训,你应该买那种专题合集,有事就练两题,基本上就都会了。” 说完,我将买的辅导书递给她,她只是看了两眼就还给了我,也不知道她听明白我的话没有。 “那你帮我看看上次开始的作文。” 她将答题卡递给我。 “你上次作文多少分。” “52。” “还可以啦。” 我其实帮人家看过很多的作文,因为自己对语文作文的独到见解,加上语文课代表这个头衔,也有不少人问过我关于作文的事情,我这么乐于助人的人,肯定能帮就帮了啦。 我眯着眼睛一目十行看完了夏炎的作文,也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我拿了根笔在她的答题卡上画了画,她不是第一次把自己的作文给我看,也能理解我这样的做法。 “这些画线的地方就是问题所在,你的中心论点提出太慢了,应该从第一自然段就提出来,你第一自然段却大谈题目含义,结尾却没给出论点,显得很赘余,加上你的案例太多了,而且写的太详细,其实没必要的,只要简单提两嘴再进行论证,就是很不错的一个论述段落了,而且,你摆弄文采的意图太过于明显,几乎每一段都在写一些废话,其实文采只要在题目,论点,还有结尾处,进行一点的升华,就够了。” 我的话语没有留一丝情面,而是将夏炎的问题摆在她的面前。 她摸着下巴,表情很是平静。 夏炎不会因为他人指出她的问题就气急败坏,她反而会去冷静思考自己出问题的原因,而且愿意虚心听取意见,这点让我很是佩服。 “我懂了,但是这一段上次问了语文老师,她说我的论证点偏了,你能讲一下吗?” “这里……” 讲完了这些问题,我已经口干舌燥。 在教人中促进自我的成长,这点丝毫不假。 但是更多的时候,高中生需要独立思考,而不是求助于他人依赖于他人。 几天后,奔高三仪式正式启动。 操场上立起两扇龙门,一扇写着凯旋门,一扇写着成长门。 学生们熙熙攘攘,有的班级有心准备了彩炮和彩旗,有些则是准备了班服,毕竟此刻可是很宝贵的时光。 随着台上领导的讲话完毕,学生们开始绕着操场开始跑圈,边跑边喊着响亮的口号,发泄着心中的郁闷和不安。 看着高高耸立的龙门,“凯旋”“成功”这些吉利的话语不过是人们虚妄的期待罢了,这些鸡汤对个人而言起不到任何作用,有些心智不成熟的家伙却会因为几句热血的鸡汤一时兴起,认真学习一段时间,却发现结果不遂人愿,于是怨天尤人,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惨最失败的人,其实不然,那不过是个以为只要努力就能得到回报的天真蠢货罢了。 “李贽李贽,跨过这道门,我们也是高三生了哦。”翁樊不知何时跑到我旁边。 “哦。” “嘿嘿嘿,怎么能少了我。”徐梦洁也跑到旁边。 夏炎也从后面跑了上来。 我们四人并排而跑,明朗的天空悬挂着曜日,阳光披在我们的肩上,少年笑容灿烂,如春风送暖。 “高三,我们来了!” 不知谁起的头,大家一起喊了起来。 “高三,我们来了!!!” 我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 跨过这道门,什么都没改变,我依然是我,少年依旧是少年。 我们尚且不知未来是何种模样,但是此刻,少年正年少。 春风得意白马奔,烈日高挂少年笑。 第119章 情敌? 酷暑难耐,若是能在这样炎热的天气吃上一根冰棍,那可谓是人间美shi 所以这种时候学校的商店就会异常爆满,大部分都是朝着雪糕来的,但是厌恶拥挤人群的我,从来不会为了一根雪糕去挤一挤,但好在,有体育课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在解散后,一众人等就会马不停蹄地朝着商店跑去,这不免令人苦闷,根本没人跟你抢,为什么还要如此急躁? 那就是他们那可怜的竞争心理在作祟,毕竟他们在校园中总是在有形和无形的竞争中度过,学习上无论是平时作业还是周测又或是月考都要跟他人比一比,在这种有形的竞争中无形中产生了一种极为扭曲的竞争心理,所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和他人作对比,学习要比谁成绩好,吃饭和洗澡要比谁吃的快,甚至跑操时也要比比谁跑的更快些,简直是竞争的机器。 我慢悠悠地走着,看着他们一个个因为那可笑的竞争心理而不断从我身边跑过,我冷漠的观察着他们的模样,鄙夷他们可怜的自尊。 右边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毕竟认识的人不多。 翁樊笑嘻嘻的与我并排行走:“你也要去商店买雪糕?” 我点了点头:“你是不是要请我吃。” 翁樊背着手一蹦一跳的,从她的走路姿势就可以看的出她的性格一定是开朗活泼的类型,所以观察一个人的性格如何,从平时的走路姿势以及言行举止就可以得出个大概,也正是基于我敏锐的观察力才得以发现很多小人。 “哼,总是喜欢占我便宜,什么时候让我占占你的便宜。” 我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什么,你居然要占我便宜,我一个花龄少男,你居然要对我做出这种事情,太可怕了。“ 翁樊手背放在嘴前嘻嘻地笑着:“嘿嘿,那我不客气喽。” 说完,她便伸出双手一副女流氓的姿态。 “哎哎哎,别整,我请你吃你雪糕行了。” 她这才收回手,说道:“我要吃梦龙。” “太贵了,我这么穷一个人你居然毫无良心想要讹诈我一笔巨额财产。” 她背着手跳到我的前面。 “不管不管,你可别忘了我之前请过你多少东西,奶茶啊,火锅啊,麻辣烫啊,烧烤啊……”她开始掰着手指算账。 我将她的手指按下,说道:“行啦,梦龙就梦龙,你李哥也不是穷到几块钱都出不起。” 出了商店后我却笑不出来了,翁樊满面春风地吃着雪糕。 “就这么小一个居然……十五块钱,这难不成是金子做成的?”我对一个十五块钱的雪糕刺客实在无法容忍。 翁樊淡淡地说道:“一分钱一分货嘛,说不定它的配料用的比较好,不过还是挺好吃的,你要不要来一口。” 说完她将印着牙印的雪糕递到我面前。 “你……说完前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是个男生啊……” “男生怎么了,难不成你害羞?” 看着翁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就知道她在戏耍我。 我叹了口气:“我害怕你口水有毒。” “你……哼。”她见捉弄不成只得默默吃着雪糕。 前方两个人影正在朝着我们靠近,看上去是两个男生,但是没戴眼镜的我根本看不清,反正也只是路人罢了我也就没在乎。 但是那俩人似乎是翁樊的熟人,远远的翁樊就朝着他们招手。 那俩人也看见了翁樊,快步走了过来。 一个微分碎盖,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貌似是上次和翁樊一起吃饭的那个,另一个留着干净利落的寸头,长得黑不溜秋的,脸上还有着几颗青春痘。 “阮同学和何同学,你们班也上体育课,好巧哦。”翁樊率先开口。 那微分碎盖点了点头,另一个寸头则是笑着回应道:“学校就这么大点,遇到不算太巧,但是,翁樊,嘿嘿……” 那寸头男开始上下打量我,然后又看向翁樊。 “这是你男朋友吗,翁樊?” 此话一出,那微分碎盖也看向我,用奇怪的眼神开始上下打量我,这让我感到极其不舒服。 刚想开口,却被翁樊打断。她声音有些不自然,表情也是如此:“不是啦,是我朋友,这是上次想给阮南生介绍的李贽。” 那微分碎盖原来叫阮南生。 阮南生看着我,浅浅一笑道:“你好,我叫阮南生,阮是左耳旁一个元,南是南方的南,生是生活的……” “说了我也记不住。”我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说实话我并不想认识这两人,这种毫无意义的人际关系只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翁樊见我这样回应,掐了一下我的手臂,示意我不要把话说得那么绝对。 阮南生并没有因此恼怒,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哦哦,哈哈,也对,毕竟我的名字也不是很好记,我听翁樊说过你,你的作文写的很不错,我还希望有机会能向你讨教一下呢。” 我回应道:“有机会再说,你们聊,我不打扰。” 说完我便抬起脚准备离开现场。 那寸头男却挡住了我前进的路线,他一脸戏谑,笑嘻嘻的,却给我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还没介绍我自己呢,我叫何方知,嘿嘿。” 我回道:“哦,没记住。“ “额,哈哈,你好有个性,既然你是翁樊的朋友我们也可以认识一下嘛。” “没必要,我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相互之间也没有什么共同的利益关系,完全没有相互认识一下的理由。”’ 何方知还是笑嘻嘻的:“哈哈,利益关系,真是个高级的名词,那就这样。” 我侧身走过他,翁樊见状也赶紧跟了过来,还不忘与俩人道别。 “阮同学,何同学,下次再聊。” 翁樊走到我旁边撞了我一下,问道:“你干嘛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啊,人家也没有恶意。” “我也没有恶意啊,我就是这样的人,这种没必要的社交我就是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去应对的。” 翁樊叹了口气,她认识我的时间并不短,对我的做法也是感到很无奈。 “你这家伙,总是这样,感觉要是晚些认识你,你也会这样对我。” “那是当然。” “哼。” 阮南生和何方知在远处看着我和翁樊的背影。 阮南生浅浅一笑:“李贽,还真是个有个性的人。” 何方知回道:“确实呢,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虽然他的话有些没有礼貌,但是这人给人的印象却不是很差。” 阮南生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有机会去认识一下,走了。” “好嘞。” …… 傍晚时分,晚自习还差十来分钟开始,徐梦洁早早来到教室,自打上周开始,学校便规定外宿生强制参加晚自习,这种硬性规定让徐梦洁苦不堪言,但只能乖乖来到教室上晚自习。 “李贽,李贽,你有对手了!”徐梦洁的语气很是急切。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对手?啥对手?” “就是,就是,哎呀,我跟你说,我好几天都看到翁樊和一个男生一起从饭堂出来,而且一起散步,那男生长得还比你帅,笑起来也好看,一看就是那种儒雅的人,你有这样的竞争对手,岌岌可危啊,我劝你赶紧下手!” “你到底在说啥……” 徐梦洁深吸一口气,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就是说你现在有了个强劲的对手,你再不下手拿下翁樊你就没机会了,所以你还在等什么,现在赶紧对她展开攻势,抢在那个男生之前拿下翁樊。” 徐梦洁做了个打气的姿势。 我摆了摆手道:“你是不是恋爱小说看多了,还有就是那男的追翁樊就追呗,才不在乎呢。” 徐梦洁凑近直视我的眼睛问道:“你不在乎?”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中气不足地说:“当……当然了。” “哦~懂了。”徐梦洁见我刚才有所犹豫,貌似什么都懂了。 “我真的不在乎!” “哦~我~的~不~在~乎。”徐梦洁阴阳怪气地重复我刚才的话。 虽然看不到我此时脸上的表情,但肯定是憋得满脸通红。 这时翁樊和夏炎同行来到教室,见我样子有些奇怪,翁樊问道:“李贽,你脸咋这么红,病了?” 说完她就想伸出手来摸我的额头。 但好在我反应快将她的手拍开。 “没有,只是天气太热了。” 徐梦洁在那里笑得合不拢嘴。 翁樊不明所以,摸着自己的脸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徐梦洁敛起笑声说道:“李贽真别扭。” 夏炎放下书包坐了下来。 “我看他就是热性食物吃多了,加上这样的天气,别说脸红,说不定等下还流鼻血呢。”夏炎没好气地说道。 “哈哈哈……对啊……哈哈哈……”身后的徐梦洁传来爽朗的笑声。 这下夏炎也有些懵地看向我:“我是说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吗??” 我摇了摇头:“徐梦洁发神经呢,不要管她。” 徐梦洁眼泪都要笑出来,过了一会总算是平静下来,一脸坏笑地问翁樊:“啊樊,我问你哦,这几天老是跟你走在一起的那个男生是谁啊,长得还挺帅。” 丢雷啊,徐梦洁。 翁樊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如实回答:“他啊,是我之前班上玩的很好的一个男生,叫阮南生,李贽也见过他。” 徐梦洁眼睛亮起诡异的光芒:“哦?李贽还见过他?嘿嘿嘿。” “怎……怎么了吗?”翁樊意识倒一丝不对劲。 “哎哎,啊樊,你对那个男生印象怎么样?或者说那男生对你什么态度啊?” 徐梦洁啊,真的别整啊,我此时真想找个胶布把她的嘴封上。 但是同时,我也拉长耳朵听翁樊的回答。 翁樊此时用拇指贴着嘴唇,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说:“阮同学性格挺好的,很温和,对我的态度么,应该像是对待普通朋友这样。” 听了这个回答,我居然松了一口气。 “哦哦,那……那个男生要是和李贽比起来谁更好一些啊?”徐梦洁继续补刀。 我回头用凶狠的眼神盯着徐梦洁,但是徐梦洁只是回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为什么要和李贽比啊?”翁樊还是不明所以。 “哎呀,说说嘛,让李贽知道一下自己与其他男生的不同。” 翁樊抬起脑袋,眉头微蹙。 “我觉得……李贽有些方面应该比那阮同学好些,但也只是一些方面,比如李贽对人还算真诚,而且也挺细心的,阮同学平时和我的话不多,最近只是因为之前班主任要辞职的事情才总是走在一起聊天。”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对,不过某人听到你和那男生总是走到一起聊天反应可是很大呢……”说完徐梦洁看向我。 我短暂地露出错愕的表情后便扭过头去。 翁樊见状,只是嫣然一笑。 第120章 局 烈日的阳光如玫瑰的尖刺一般刺入人的肌肤里,让人感到阵阵瘙痒,道路上尽是蓝白校服的学生们,这样的天气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食欲,他们奔跑着,欢笑着,好似青春的激情都在此时绽放。 我埋怨这鬼天气的烦人,却也走在人群之中,不是为别的,只是上午没吃早餐的我现在实在饿得慌,只能极其不情愿的来到饭堂与这些人挤一挤,以满足一下我的肚子。 经过漫长排队终于打好了饭菜,但是端着餐盘的我却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吃,因为现在的饭堂人满为患,几乎每个座位上都有人,即使是没有人的座位也被放上了书本或者水杯等其他用来霸座的物件,难不成要我李某蹲着吃饭? 绝对不行,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不吃这顿饭饿死我我也不会蹲着吃饭,所以我会站着吃饭。 才怪,经过一番环视我才发现最角落处有位置,见四下无人,我直接坐下开始猛虎进食。 “李贽。”一声毫无情感的呼喊将我从猛虎进食的状态拉了出来。 抬头一看是夏炎,我示意她前面没人坐,她便直接坐下。 “居然能在饭堂遇到你,看来我今天有好运呢。”夏炎浅浅一笑。 “什么意思?” “之前我和翁樊发现很少在饭堂遇到你,所以打了个赌,说谁能在饭堂碰到你,谁就能有好运。” “你们也太无聊了,还打这种赌。” “谁叫你这家伙在饭堂那么难见,不对,其他地方也难见,已经很久没看见你在凉亭看书了,怎么,你的公孙学姐毕业了就没人跟你作伴了,怕睹物思人寂寞了?” “别瞎说,人家是有男朋友的人,再说,现在天气那么热,还不如在宿舍吹空调。” 夏炎嘴角勾勒出一丝微笑,似乎挖苦我成了她的一大乐趣,所以平时只要是我俩独处这家伙就会毫无保留地打趣我。 “对了,你咋没和翁樊一起吃饭,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吗?” “她最近好像约了人跟她吃饭,这几天都没和我一起,不过也没差了,之前都是一个人吃饭。” “你好像有点难过?” “屁。”夏炎眼神凶恶。 “哈哈……” 夏炎小口小口的吃着饭,虽然动作很优雅,但是这样吃下去不知道要耗多少时间,所以我总是有意无意地观察她,发现她的菜几乎都是素菜,没有一点儿肉。 “你咋不打肉啊,全是素菜,你要是穷的话可以求助你李哥,你李哥在这种时候还是愿意伸出援手的。” 这话我听了都好笑,毕竟之前大概了解了下夏炎的家庭情况,这家伙不可能缺钱,只吃素菜也只是为了保持美好身材,这大概就是女生的恐怖之处。 “不是很想吃荤菜,援助的话也不需要了,毕竟你看起来比我更穷。” “不吃肉脑子会转不动的,今天你李哥我好心,这两块香醇可口的大肥肉就赏你了。”说完我将餐盘递到她的面前。 她只是冷淡地看了一眼,突然眉毛微微一动,一抹坏笑从脸上一闪而过。 我这才发现大事不妙,我的炸鸡腿还没动呢。 “别……” 为时已晚,夏炎已经动筷子拿了我的鸡腿并在嘴里咬了一口。 她还得意洋洋地笑着。 “呜呜呜……我的鸡腿……呜呜呜……你知道我为了吃上这一口鸡腿跑的多快吗……你知道我上课时有多想念这鸡腿的味道吗?呜呜呜……” 我装作一副要哭的模样,但夏炎显然知道我的尿性,并不在乎。 见状我撇了撇嘴:“切,还说不想吃荤的,吃我鸡腿的时候可没见你犹豫。” 夏炎语气平和地说:“因为从别人碗里抢来的东西香啊,更何况是从你碗里抢来的,就更香了。” “666” 夏炎突然看向我身后一愣,眼睛微闭,问道:“你看那是不是翁樊?” 我顺着夏炎的视线看去,还真是,不远处的一桌男女,正是翁樊和之前那个阮南生,而且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生女生,他们几人相谈甚欢,看来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确实呢,看来你的阿樊抛弃你了,她已经有了新欢呢。” 夏炎满不在乎,继续吃着饭。 “某人是不是心生嫉妒了呢,毕竟翁樊对面的男生可是比你帅上的不是一个档次呢。” “呵呵,这咋可能,我李某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却是有自知之明,对于这些比我帅的人,我是向来不反驳的。” “你这家伙,还真是……清醒呢?”夏炎试图寻找一个形容我的词语,所以后面的语气带有些许不确定。 我将最后一点米饭喂入嘴中,即使没有菜可以就着下咽,但我依旧觉得可口。 “人最可怕的就是无法认清自我。”我用筷子戳着餐盘“无法认清自我的人总是会无缘无故地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是天纵英才,但是直到自己遇到各种各样比自己优秀而且谦虚的人之后他们才会逐渐被现实打醒,才会发觉自己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人罢了,所以之后就会迷惘就会惆怅,就会怨天尤人,自艾自怨。” 我放下筷子,用手撑着脑袋,双眼无神,语气低沉地说:“那样才是真正的废物。” 夏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微微闭眼道:“你的话语真是尖锐,你痛斥那些人的同时也在痛斥以前的自己。” 我伸了个懒腰道:“谁知道呢。” 看着远处跟那些人相谈甚欢的翁樊,我不禁怀疑此前听说她在原班级遭遇冷暴力的事情是否属实,但或许,传言终归跟现实有差别的。 “你吃着,我先回宿舍睡觉了。” 夏炎轻嗯了一声。 我便端着餐盘离开了座位。 回到宿舍后的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我似乎有些迷茫,迷茫什么呢?好像就是不知道迷茫什么才迷茫,这才是最让人难过的,忽如其来的伤感和迷茫,总是能让人去思考生命的意义,但是此时的我没有那个闲工夫,还是早早睡觉,好以以一个精神饱满的状态去迎接下午的课。 …… 晚自习下课,我见到了一个很久没见到的人——杨潇。 以他帅气的外表,光是在我班级门口等待就已经引发了不小的动静,所以我很难不发现他。 他是个现充,所以我跟他的交集并不深,以至于快半年没跟他讲话了。 “有啥事快说,我时间宝贵。”我没好气地说。 “换个地方。” 说着我们就到了操场,此时的操场人并不多,只有零星几个情侣在这里散步。 “我可没心情陪你散步,你有啥事快点说好嘛。” 我双手交叉抱胸,一脸警惕地看着这家伙,毕竟之前很多事情我都对这家伙没啥好感。 “你还记得刘彬吗?” 我在记忆里寻找这个人的信息,不就是之前跟我打羽毛球的那个嘛。 “记得,他不是已经毕业了吗,是不是羽毛球社又缺人员所以想来拉我入伍啊?” 杨潇面色沉重,加上灯光造成的阴影使得气氛更加沉重。 “刘彬他……去世了。” “什么?!”我有些震惊,即使我与刘彬交情不深,但是听到认识的人的死讯还是很震惊。 “他大概一周前,就是高考后的两天,他在小区跳楼了,他……唉,他的父亲是他的教练,因为一个月后的比赛一直对他施压,备考期间他不仅要去练球还得兼顾学习,压力山大,所以,所以高考完他……他……唉。” 杨晓面色凝重,低着头没再说下去。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也知道你很难过,但是逝者已逝,节哀。” 说完我转身就准备走。 杨潇快步跑到我面前。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求求你,真的求求你。”杨潇的语气近乎哀求。 我皱了皱眉头道:“我没有理由帮你。” “李贽,我杨潇这辈子很少求人,但唯独这次,我真的很需要你,我发誓,只要你帮我这次,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 你妈,我心里暗骂道,这家伙不会让我去刀人。 我叹了口气说:“说说,我听完后再考虑。” 他仿佛松了一口气。 “一个月后,省级羽毛球青年杯就会开打,参赛者只要是高中生即可,即使是高三毕业生也可以,我和刘彬就报名双打,前一年我们也是这样组合,但是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我一时不好找到搭档,而且我的时间不多了,再过一年我们也毕业了,但是……我不甘心啊……我参加了六届,从未进入过前三,我想完成这个目标,你就当是完成刘彬一个心愿行吗,拜托你了李贽。” “羽毛球社这么多的人才,你为什么偏偏找上我?” “实不相瞒,羽毛球社的成员几乎全都报名了项目,而且报名表已经提交,根本无法更改。” “你杨某人脉广泛,难道连一个会打羽毛球的朋友都没有,别开玩笑了。” 说完我绕开他准备离开。 “等一下!” 杨潇在身后喊道。 “我找你是因为……我知道了你是……” 他接下来的话让我瞪大了双眼,并让我怒火中烧。 第121章 入局 “你初中时是羽毛球的双打青年亚军,当时你们的表现引发了圈子里很大的讨论,都说你们将会是一届新星。但是你们因为一些缘故突然退出了第二年的比赛,之后你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在赛场上,有人说你们只是昙花一现,但真实原因是你的搭档去世了,你因为种种原因退出了这个圈子,随着时间的过去,媒体对你们的关注度逐渐下降,所以很少人再记得你们。” 杨潇语气激动,我却因为他的话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手止不住的颤抖,仿佛自己埋藏多年的秘密在此时被全盘托出,令我恐惧、不安…… “李贽!你有那样的天赋,你就应该在赛场上绽放光芒,你就应该傲视群雄,你就应该成为他们口中的新星!虽然你的搭档不复存在,但是,你可以寻找更好的……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就连人也是一样!所以……如果可以,我想代替那个人的位置,与你一同站在领奖台上享受鲜花与掌声!” 我怒不可遏,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抓起他的衣领,声音之中无不透露着我的愤怒:“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代替他!?杨潇,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你只不过是在赛场上郁郁不得志的一个普通选手,你认为刘彬的死对你最大的影响就是无法继续完成你的愿望,你对他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情感上的寄托,你只是把他当作你的工具,而今他的离去只是令你惶恐,惶恐这次又无法取得好的排名以了断自己的一个念想,所以一番寻找之下你就发现了我,你以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不惜代价去挖掘我的过往,甚至当面掀开我的伤疤,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会帮你,我更不是你的救命稻草,你就继续郁郁不得志,你个人渣!” 说完我松开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离开了操场,只剩他一人木讷地站在灯光之下。 之后杨潇还是不厌其烦地来骚扰我,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语气近乎哀求地拜托我,但是我都一一拒绝,因此我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口诛笔伐,说我没有良心,说杨潇态度如此真诚我却无情拒绝,简直没有心,大多是为杨潇说话的,但是却没人站在我的角度去想想我的感受,但是这些话我都不在乎,因为他们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 中午的阳光格外刺眼,我躺在凉亭的长凳上,用一本小说摊开覆在我的脸上,肚子咕咕地叫着,但是我已无心吃饭,近来这件事影响到我的食欲和情绪,使得我心力憔悴。 忽而有一段淅淅的脚步声传来,但是我已经懒得去管,只是继续如同一条死咸鱼一般躺在木长凳上。 “李贽。”夏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但是我依旧纹丝未动,我太疲惫了。 只听见脚步声停在我的身旁,脸上的书被人拿开,迎面的阳光令我不住地眯眼,我缓缓睁开双眼,只见一张眉目清秀的脸出现在眼前,她未绑头发只是仍由发丝垂落,身后是曜日的阳光,透过三千发丝照在我的脸上。 我缓缓坐了起来,揉了揉脸,声音有些无力地问道:“你来这里干嘛,难道是被舍友排挤无处可去么?” 她顺势坐了下来,没有了往日的打趣,只是轻声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我处事再不圆滑也不至于到被排挤的程度,本来以为你因为最近的那些事情搞得心里憔悴,没想到还有心情开玩笑,想来你也是没有什么大事。” “确实没啥事。” “那为什么不回宿舍睡觉而在这里,莫不是被舍友排挤了?” 我淡淡一笑:“这倒不是,只是觉得这里风景宜美,适合陶冶情操罢了。” 夏炎嘴角微微上扬,面如春风般看着我道:“这几天我也听说了你和杨潇的事情,重拾自己失去的东西并不是一件坏事,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这时我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两声,我老脸一红撇过头。 由于凉亭处中午无人经过,加上幽静的环境,我很确定刚才的声音夏炎听到了。 夏炎只是轻轻哼笑,然后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个肉松饼递给我。 “知道你这家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吃饭,我也没啥吃的带给你,所以只能给你带个肉松饼。” 我接过肉松饼诧异地问道:“你知道我在这里?” “猜的。毕竟学校就这么大点,你这家伙能去的地方也不多,十有八九就是来这里了。” “但是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在这里吗,就算是了解我的习性也不至于精准到连我在哪里吃没吃饭都知道啊。”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眉眼弯成月牙:“猜的。” “你还真是厉害,正好我饿了,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你孝敬我的东西。” 说完我便撕开包装袋吃了起来。 夏炎不知看向何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问道:“喂,李贽,讲讲你的事情,我想知道你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不是啥好人,我的事情也不好听,就不讲了。” “我想听。” “那我只讲给你听。” “好。”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朵云彩,嗓音有些低沉:“初中开学时,他是我的同桌,因为他的性格开朗阳光,我们很快就成为了朋友,之后他加入了羽毛球社,也常常鼓动我一同加入,但是我当时并不喜欢打羽毛球,只是他非常喜欢,他对羽毛球的热爱简直不可比喻,我后来也在他的影响下喜欢上了这项运动,并且参加了初中的羽毛球社团,我们之间默契无间似乎时是心有灵犀,所以我们在校园中的双打比赛屡屡夺冠,于是他的野心也随着膨胀,在初一的寒假,我们第一次站在真正的赛场上,所有的聚光灯照在我们身上,我感觉那一刻,我们成为了全场唯一的新星,耳边嘈杂的声音似乎都在震惊我们天衣无缝的配合,从那一刻起,我就认为我们会站在这项运动的山顶。” 我顿了顿,看了眼夏炎认真的模样,继续说道:“但是我们败了,败得很彻底,连个排名都没有,我很沮丧,但是他却很开心,他认为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此后定是一片平坦,于是我们开始了更加严格的训练,那时我们即使是在假期时间也会到他家附近的公园里练习,终于啊,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在第二次的青年杯夺得亚军,他喜笑颜开,笑得张狂,说下次一定要夺冠,我们碰拳欢呼,当时所有人都说我们将会是这个赛场最耀眼的新星。” “但是,世事无常,他因为那些人的闲言碎语,还有我……还有我的不信任,从楼上一跃而下,留在了那个像花一样的年纪。” 我一脸痛苦地仰着头,这段往事压在我的心头太久,每每想起,我都会喘不过气来,我是杀死他的凶手,我是罪恶的,所以此后的人生里我从未原谅过我自己,我厌恶自己的一切。 夏炎低着头轻声道:“真是一段悲惨的过去呢,但是这并不是你放弃自己梦想的理由,你也没必要一直活在愧疚里,要是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原谅你的,我相信你们相识相知,一定会理解彼此,即使你做了有违自己心愿的事情,即使你无法原谅自己,你也应该试着去完成你和他的梦想,这样或许可以减轻你的罪恶感,同时让他在另一个世界看见你的蜕变。” “不,我没有那个资格去完成我和他那未完成的梦想了,我是如此胆怯,要是当时的我挺身而出,不畏惧那些流言蜚语,或许,他的人生就不会停在那个冬天。” “李贽,我们相识的时间并不短,我看的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或许你曾经胆怯过,退缩过,但是如今的你却不是那样,不是吗,你闻流言蜚语声色不改,遇暴力不平敢言敢做,你是那样的勇敢和坚强,今天的李贽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今天的你才是他心目中的你,你可以完成那时未完成的事情,你可以奔向更美好的未来,就算你厌恶你自己,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友情和爱情,你封闭自己,隐藏情感,但是你的身边至少还有我们这些朋友,我们会理解你的做法。” “我……”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道:“过往的痛苦会折磨你,今后的感受会治愈你。李贽,不必谴责自己,人们都会做错事,无法挽回那就勇敢向前,少年不就是这样么,唯有前进,你才能真正地看清自己,所以遵循你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件事我终究是局外人,怎么做,在于你自己。” 她一笑百媚,我愣了神。 我低下眼睑:“抱歉和你讲了这么多,也谢谢你愿意听我这个无聊的人的无聊故事,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睡。” 我站起身来,夏炎也与我一同站了起来。 “好,你就算不想回宿舍,也该在教室休息一会儿,不要老是中午不休息,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我还不知道我自己吗。” “还有。” 她此时已经走出去几步,突然回头。 “你可以试着依赖我。” “啥?”我一脸错愕。 但是她的身影已经走远。 我垂下头颅,暗暗叹息。 “梦想么……如同泡沫一般虚无……” …… 周末回到家中,我打开那个陈旧的抽屉,拿出了那张泛黄的信封。 我仍然没有勇气打开它,我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封信的内容必定会改变现在的我,我害怕里面的内容是对我懦弱的嘲讽与不屑,我更害怕他会责怪于我。 我的手止不住的抽搐,最终还是放下了这封信。 要是他知道我重新拿起球拍去参加我们曾经参加过的青年杯,他一定会嘲笑我。 我苦涩地笑着。 抽屉里堆叠着各式各样的物件,那枚银色的奖牌格外的刺眼。 我试图将它拿起,却不料带出一张照片掉落地面。 我拿起照片,却更添悲痛。 照片上两个少年勾肩搭背,笑得灿烂,举起胸前银色的奖牌,身后是飞舞的花朵。 这正是当时青年杯的照片,看着他左脸颊凹下去的酒窝,眼眸中好似藏着星辰,何其温柔。 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责怪我,他就是如此温和又知情达理。 但就是这样优秀的少年,却留在了那个寒冬。 我深深地叹息,将照片和信封一起塞进抽屉之中,用力地合上抽屉,好似再也不愿打开它一般。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良心不断在折磨着我,过去不断在批斗着我,就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以至于直到今日我都是自负和孤僻的。 想着想着却陷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梦,不,不对,这不是梦,是我的过去。 梦中的我猛地鱼跃救球,羽毛球却在我眼前落下,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是的,我们败了。 但是站在领奖台上,我们的脸上却没有过多的不甘和遗憾,反而是满面春风,对未来无比地向往,因为我们相信,迟早有一天,那最高的领奖台站着的只会是我们俩人。 “我们一定会拿下青年杯的冠军,享受鲜花和掌声!那才是我们光明的未来!阿贽,与我一同前往那美好的未来!”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 我泪眼朦胧,从梦中惊醒。 我紧紧捂着胸口,看着昏暗的房间,觉得无比的空虚。 那一切,都成了泡影。 …… 第122章 重拾梦想 周日返校,一下公交车就看见了韩冲那张有些猥琐的笑脸。 我与他相约去那家螺蛳粉店吃饭。 “真是意外哦,没想到你会约我吃饭。”韩冲说道。 “嗯,只不过是想去吃罢了,带上你这样的熟客老板才不会宰我。” “哈哈哈……这世道有那么险恶吗,连吃个螺蛳粉都会被宰。” “这可说不准,现在的网络诈骗大部分都是熟人作案,有些人还因为这种事情被拐到缅甸,生死难料。” 韩冲摸着脑门问道:“我俩说的是一回事吗?” “当然是,都是在批判现今的世道。” “额……是吗,总感觉我说的跟你说的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理解不一样。” 经过几分钟的步行也终于来到那栋居民楼下,对比上次这里的变化并不是很大,只是聚在这里的人对比上次稍微少了一些。 韩冲直接一屁股坐下,轻车熟路的点了两份螺蛳粉,完全没有询问我的意见,不过也没事,对于吃饭这件事,我相当没有主见。 韩冲在螺蛳粉上来的那一刻就如同饿了几天的家猪一般,埋头开始吃了起来,吃相相当豪爽。 见我没有动筷他问道:“你怎么不吃?” “不是很有胃口等下吃。” “哦。”说完他又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很快一碗下肚,他仍觉得不够,于是端着碗向后厨走去添面,出来时碗中盛满了面。 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着,我却没有丝毫的食欲,反而有些反胃。 见我一直不动筷子他终于问道:“李贽,你是不是有心事,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没啥,就一点小事。” “不不不,能影响到食欲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说来听听,说不定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建议。” 我并没有执拗不改,淡淡的开口道:“要是你有一个特别喜欢的爱好,因为一些缘故不得不放弃,现在因为一些原因又要将他拾起,你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 韩冲歪着脑袋,显然对我这种委婉的说法不太理解。 “怎么说呢。这就像是,你遇见了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但是随着一些不可抗力你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到那个人,长到你快忘记了那个人的长相,我这只是打个比方,你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道:“即使时间流逝再不似当年模样,你要是再遇见那个人,你就会一瞬间想起那失去的记忆,所以即使很久不见再相见,你依然会心动,这与你说的那是一个道理,所以我认为拾起曾经喜欢的东西并不是件坏事。你再次有机会去拥有它,失而复得,何其珍贵。” 我面色平淡,始终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让韩冲有点慌张。 “我确实说的不好,你别介意哈。” “不,你说的很好,说的很对。所以这个鸭脚给你吃。” “我丢,谢了。”他毫不客气地从我碗里夹走鸭脚。 我自言自语:“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 “真的吗?谢谢你李贽,真的非常谢谢你,要是你不同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潇激动地握着我的手,生怕我跑掉似的。 自刚才我告诉他我接受他的要求跟他一起参加比赛时,他就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我从他的手中将手抽出来,甩了甩手说道:“别那么激动,只是答应你参加这一次而已。” “没事,这一次就够了,只要这次能拿个名次我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对了,之后你愿意每个下午一起来和羽毛社的队员训练吗?” “可以,毕竟那么久没打水平肯定下降不少,来训练是必须的。” “那就好,对了,因为这次的比赛在暑假期间,所以我想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暑假能不能一起来训练,这边教练给我们报了专门的训练基地,到时候要是一起去的话,效果应该挺明显的,对比赛也有好处。” 杨潇说话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惹得我不高兴让我改变主意 。 “都可以,我都能接受,对了,报名的材料我还没填,还来得及吗?” “当然,你下午过来训练的时候把身份证带上还有相关的证书带过来就行了。” “我没带证书,只带了身份证。” “没关系,到时候可以在网上下载电子的证书。” “那就这样好了,我下午再来。” “嗯,好。” 杨潇兴奋不已地跑开,好像我同意参加比赛比他被女生要微信还要高兴,这也难怪,他六年屡战屡败,仍不放弃,这似乎成为了他心里的一个结,而现今的他却无法将这个心结解开,所以他找到了我,他认为只要有我就有机会解开这个心结,要是这次真的能完成他的心愿,想必他也能放下这项运动了。 回到教室后,夏炎正坐在座位上如无数个往常一样刷着题,但唯独不同的是,她今天头上戴了个发卡,以往她都是简约之上,黑色的发圈绑着马尾,但是今天却在马尾附近加了个粉红色的发卡。 “回来了?”她见我回来问道。 “嗯。”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决定。” “对啊,就当是完成年少时的遗憾。” 我坐回座位上去。 “什么时候比赛,到时候我们可以去给你捧场哦。” “这个嘛,还不清楚,听杨潇说应该是在暑假期间,这样也好,不会耽误课程,毕竟现在都是高三了。” “嗯,对了,你上次的数学好像退步不少,要不要晚自习我来辅导一下你啊?” “呦呵,夏大小姐何时这么好心了,受此恩惠李某真是惶恐不已啊。” “嘿嘿,就当是你平时辅导我语文的回报。” 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座位我问道:“她们俩人呢?” “哦,她们啊,去参加了最近学校举办的一个活动,好像叫什么,漂流瓶。” “漂流瓶?那是什么?” “就是你去匿名写信给学校里的某人,然后那里的人会把你的信送到那人手上,类似于传音这个道理。” “举办这个活动的人还真是无聊,她们都去了你为啥不去?” “我……” “哦……我知道了。”我打断了夏炎“你在学校没啥朋友,所以没啥人可以写信对?” “虽然很不服气,但是你说的确实没错。” 我撑着脑袋道:“你不是还有个老姐嘛,你写给你姐呗。” 她停下手中的笔面向我说道:“我姐她一眼就能发现是我写的,指不定还给她笑话,况且我们几乎无话不说,好像也没啥好写的。” “行,随便你喽,缺乏浪漫主义的少女。” “你还好意思说我,极端现实主义的少年。” “这个称呼好像还不错,要不以后你都这么叫我?” “太长了,不要。”说完她便转回去继续写作业。 叮铃铃—— 预备铃声响起,徐梦洁和翁樊匆匆跑进教室。 徐梦洁刚坐下拿着本书对着自己扇风,语气有些喘地说道:“还好赶回来了,下一节可是女魔王的课,要是迟到我都不敢想象她会怎么骂我。” 翁樊喝了口水回道:“谁叫你非要给那么多人写,还写那么多字,肯定耗时长啊。” 徐梦洁双手合十一脸抱歉的说道:“抱歉抱歉,下次一定不会了。” 翁樊这时才发现我回到座位,语气似乎变得柔和了些:“李贽,你刚才下课干嘛去了呀?” 我转过头回道:“去泡妞了你信吗?” “不信。”徐梦洁和翁樊同时发声。 “到底什么事情让你李贽那么匆忙。”徐梦洁问道。 “小事。” 徐梦洁摆了摆手道:“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没想逼问你。” “谢谢徐姐的理解,话说你还想逼问我,太过分了。” 徐梦洁双手仰着头一脸笑意。 翁樊则是在一旁用双手托着脑袋笑着看我们嬉闹。 下午我如约而至,将身份证给了教练,看来杨潇已经跟他说了我的事情,爽快地帮我填了资料,然后我就坐在旁边的等候席等待杨潇,由于我是生面孔,来训练的社员都或有或无地朝我投来异样的目光,这让我很不舒服。 但是不久便有人认出了我。 “你是李贽对?” 看着眼前没穿校服的高挑男生,我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那人见我有些疑惑的模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说道:“看来你都把我忘了,我叫张远,之前你还和马什么来着跟我们一起去过ktv,我还几次邀请你加入羽毛球社呢,记起来了吗?” 我歪着脑袋想了会,还是想不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谁,但是依稀记得这家伙好像比我大一届,于是为了避免尴尬,我故作认出了他的模样说道:“哦哦,原来是张远学长,你不是毕业了吗 ,怎么还会来和社员一起训练?” 以为我认出了他,张远的脸上多了一分喜悦:“因为青年杯就快到了嘛,我也报名了,虽然我是高三毕业生,但是基于赛事的规定是可以参加的,而且教练也给了我一些便利,让我出入校门没那么多阻碍,于是每天下午都会来和他们一起训练。对了还没问你在这里干嘛呢?” 我将杨潇拜托我参加青年杯的事情告知于他,他有些惊讶,然后很是激动地说:“那太好了,杨潇一直想在青年杯上取得前三,他为了这件事都连续参加了六届了,你打球打的这么好,这下杨潇的愿望也算是有了不小的希望。” “我已经很久没打了,这事可说不准。” 张远虽然还想跟我接着聊,但是后面的一个男生呼唤着他,他也不得不留下一个歉意的微笑过去训练。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们挥舞着球拍,球排的网线与羽毛球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犹如百灵鸟的叫声,悦耳动听 ,这声音我不知当时听了多少遍,如今再听,依旧悦耳。 “抱歉,刚才有些事情耽搁了来晚了。”杨潇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装,背上背着两个羽毛球拍的袋子。 “没关系。” 杨潇解下背着的拍子拿出其中一个递给我道:“我想你应该没带球拍,所以去器材室借了一个,你试试顺不顺手,还有就是……” 他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校服。 “你穿校服没问题吗?” 我看着手中的羽毛球拍,随意地回道:“没问题,哪怕球拍是劣质的都行。” 杨笑微微一笑道:“行,那事不宜迟我们开始。” 说完我们便走上了场。 看着这熟悉的球场,听着耳边乒乒乓乓的击球声,我不免回想起那段时光。 “我们先练几拍子,最后半小时才会双打训练。” 杨潇在对面喊着,然后将羽毛球打了过来。 我的启动步几乎刻在了骨子了,一个侧身反手将球还了回去。 杨潇看起来实力不俗,跳起来一个吊球。 我还是很轻松地就将球回了回去。 打了将近半小时我已经觉得气喘,看来下降的不仅仅是技术,还有体力啊。 杨潇走过来递了瓶水给我,说道:“你的动作真是轻巧,不愧是青年杯的亚军。” 我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必多说,虽然我仍然有着肌肉记忆,但是动作已经变形了,而且体力也大不如前,要恢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我并不确定到了青年杯开始时我能不能回到最好的状态。” 杨潇拍了拍胸脯说道:“没关系,这不是单打,是双打,只要我们配合好,就无事不成。” 我看着他明朗的笑容,却无法将他与那个少年联想到一块。 一声哨声传来,教练大喊道:“双打的过来,按照分组来练!” 杨潇拍了下我的肩膀,说道:“走。” 我耸了耸刚才被杨潇拍的肩膀,看来我潜意识里还是排斥着这个人的。 第一次双打训练,我们面对的就是一对双胞胎兄弟,据说这对兄弟不仅长的一样,而且思路和打法也差不多,所以上次青年杯他们拿到了第四的成绩,看来开头就要给泼冷水了。 连续几个多拍,对面的防守几乎是滴水不漏,反观我和杨潇则是手忙脚乱,甚至球落地我俩都以为对方会出拍而没动一下,很是滑稽,但是对面还是被我抓住了扣球的机会,拿了几分。 训练完,我汗如雨下,蹲在地上低着头喘着粗气。 杨潇过来看着我说道:“今天第一次双打训练,效果不是挺好,看来我们还需要磨合一下。” 我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走出体育馆,西方残阳如血,云霞燃烧,美不胜收。 我想,那曾经被我丢弃的梦想。 在不久的将来会被我重新拾起。 第123章 残阳 羽毛球双打的训练已经持续了一周,周五周六的下午虽然也会有训练,但是基本上都是社员自发来训练,所以气氛并不如往常训练一般严肃,也经过这几天的眼熟,羽毛球社的人员差不多都认识了我, 但是他们的名字我一个都没记住,跟杨潇的配合也因为这几天的磨合产生了一些微薄的默契,虽然对于比赛而言远远不够,但好在还有时间。 我站在体育馆旁的看台上,趴在栏杆上,望着远方残阳如血,云霞燃烧。 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我不知道我此刻的选择是否正确,这场比赛的输赢对于我而言是否重要,那个少年若是还在人世,知道我跟别人双打会不会生气,我当真是为了自己的执念才参加的比赛么?还是因为对那个少年的愧疚?还是杨潇的模样让我起了怜悯? 这些问题不断折磨着我,我沉默、我逃避、我懦弱、我畏惧、我愤怒、我悔恨…… “喂,在这里干嘛呢?” 杨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是我并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远方的黄昏。 杨潇背靠着我旁边的栏杆,递了瓶饮料给我。 我拿在手中并没有拧开。 我语气平缓道:“看看日落 ,放松一下心情。” “这样么。” 杨潇转过身子也趴在栏杆上,看着远方的天空。 “今天的晚霞格外美呢。”他突然感慨。 “这不每天都一样。” 他轻轻哼一声说道:“说实话,李贽,你能答应参加比赛我真的很意外,我找你时其实心里很没有底,你是那样的冷漠和孤僻,我认为你拒绝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我冷笑道:“所以你还是决定赌一赌那百分之一?” 他笑着说:“嗯,好在赌对了。” 杨潇又忽的低下头,语气变得有些弱:“我很抱歉,查了你之前的事情,还对你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你的那个朋友……挚友,对你来说肯定很重要,他的离去一定让你很痛苦,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退出了羽毛球这个圈子。” 他长呼一口气。 “刘彬的离去,我很悲伤,但更多是是惶恐,因为我得到他离去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觉得他是如此的可怜,我反而因为近在眼前的比赛而开始急躁,以至于我来不及悲伤就找到了你,我很差劲……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朋友,我却因为一己私念将好友的生死置之事外,我这样的人……呵呵呵呵……” 他自嘲般地笑着,脸上写满了痛苦。 我眼神平静如湖泊。 “在我看来,你确实是个无药可救的人渣,你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的像一个完美阳光的好人,但是背后却是为了自己的执念不断挣扎,以至于你淡漠友谊,无视朋友,何止是可笑。” 杨潇因为我的话羞愧的低着头。 我继续说:“但,六年的坚持,让那场比赛变得不单单是比赛了,如果不完成你的愿望,你恐怕会被困在那无止境的自责和自我怀疑之中,对于你的坚持,我并不鄙夷,这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他突然有些错愕,眼眸中流转着希望和期待,他微微开口道:“谢谢你。” 我摆了摆手。 “别谢我,我并不是要拯救你这样的人,只是为了了结我心中的一个执念。” “你心中也有执念么?” “当然。我那时心高气傲,从最开始的一窍不通,到学校比赛夺冠,再到区级比赛,拿到选手证,冲进省赛事少年杯,这期间仅仅用了一年多,这让我何止是狂,简直是目中无人,但是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每次能赢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他~自幼打球,基础坚实,双打为了配合我,不断放缓自己的步伐,甚至还为了救球受伤不知多少次,而我却傻傻地以为那是自己的功劳,如果没有我,他可能就会站在冠军的领奖台上接受所有人的追捧和掌声。” 杨潇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地说道:“看来,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执念而战,那么,我们一起竭尽全力!” 说完他举起拳头,示意和我碰拳。 我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直接走开,然后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下次训练再会。” 杨潇并没有感到尴尬,而是无奈地看着我笑了笑。 回去时,我站在天桥上,忽如其来的阳光让我眯了下眼睛,此时的太阳正好在通行大道的正上方,太阳如同一面赤红色的大圆灯泡,这灯泡下车流飞驰不息。 我拿出手机随意拍了张照,看起来还不错,只是这照片将会一直躺在相册之中,我既不会分享给谁,也不会发朋友圈,只是为了记录这一瞬间的心情。 那么我此刻是什么心情呢? 惆怅。 大概。 我收回手机,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于是转身准备吃顿饭再回去。 低着头,弯着腰,我的视线只会在自己的脚前,我不敢直视前方。 “咳咳。” 前方突然出现了双小白鞋,并伴随着一个女声。 我木讷地抬起头,发现竟是夏炎,想来世上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又碰上了她。 “这么巧。”我嘴角微微扬起。 她没带眼镜,因而眼眸更加深邃,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显得很是温柔,她一头散发任凭晚风拨弄,她伸出手微微携着发丝,眼睛微闭看着我,和声笑道:“才不是巧合。” 我:“?” 见我一脸疑惑,她颔首笑道:“我本来是想来看看你训练的,但是过去时恰好你们结束了,问了几个人才说你走了,我想你每次回去都会走这边所以就碰到你了。” “哦……” “话说你刚才不是在往对面方向走吗,怎么突然往回走了?” “走到一半肚子饿了,想去附近吃点。” “那……一起?” “你要有空的话,当然可以。” 走在人行道上,夏炎在我的右侧与我并排而行。 “你最近训练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很累?” “这倒是没有,毕竟有着底子在那里。” “你不是很抵触杨潇么,双打时还能和他配合好吗?” “这也算是个问题,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和他的配合度始终很低。” “嘿嘿,不过没关系,你这么聪明,很快就会找到办法。” “你就这么相信我?” “算是,毕竟你很机灵……嗯,不对,应该是理性,我很期待你能在青年杯上取得好的成绩哦。” 我扯了扯嘴角道:“但愿,现在的情况来看,拿到成绩基本上是没希望的事情,不过,有这段体验也算是不错的,也就当是我跟这个热爱的运动最后的告别。” “别说的那么沉重,即使以后不能再参加比赛,但是也可以将这项运动作为兴趣发展下去,这不是很好的事情么?” 我眼神有些恍惚。 “呵呵,也对。” 转眼我们便走到一条美食街,我们停在一家湘菜馆门前,相视一笑,我们默契地推门而入。 “你为什么会这么有空来看我训练,你不是惜时如金么?”我望着对面的夏炎说道。 她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中的一次性筷子,说道:“这个嘛……总不能一直学习啊,要劳逸结合,这样才能更有效率,但是我又不知道去哪里,恰好这个时间点你又在学校训练,所以我就想着来看看。” “这样啊,理由还说的过去。” 夏炎低着脑袋,但我却清楚地看的见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扇动,眼眸中似乎流淌着别样的东西。 “对了,最近你不是很忙么,翁樊和徐梦洁她们甚至怀疑你找了女朋友,但是后来她们一想以你的个性是当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们或多或少还是在怀疑你有什么事情,但是都被我用一些理由搪塞过去了。” 我撑着脑袋,说道:“谢谢你,但是这件事本身也不是很大的秘密,要是实在瞒不住你就全盘拖出,我不是很在意。” “这样啊,那好,瞒着确实不是办法。对了,跟你讲个八卦,上次我去办公室只有老白和谭老师,然后刚好看见老白和谭老师眉目传情,我进来他们贼尴尬地撇过头,估计是要成了。” 夏炎其实不是那种很八卦的人,不知为何今天这么有兴致讲这些事情。 “那就好。” “嘿嘿……” 夏炎淡淡地笑着,但我始终没有什么话说,于是我们陷入沉默。 看来她是不想陷入沉默才说这些八卦呢,但可惜我一直挺寡言,这种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考很近了呢。”她忽然感慨。 “确实。你想考哪个大学?” 这个问题我好像是第一次问她,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她如此努力的学习,她是不是一开始就有了理想的学校,又或许是别的原因。 “我想考去我母亲读过的大学,我想看看她当年看过的风景,走走她走过的路。” 我这时才想起她似乎说起过这件事,此刻我也不禁佩服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女孩,为了看看自己母亲曾见过的风景,从一开始就拼命努力,从无一刻懈怠,她舍弃了娱乐,荒废了社交,只是为了这样简单的一个理想,了不起,真的很了不起。 所以我一开始就对夏炎心存期待,我期待她这样信念坚定的人能有一个好的结果,期待她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期待她能站在自己母亲曾站过的土地上去想象她的母亲是何等优秀的人。 “李贽?” 见我失神,她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哦哦,你说。” “你想去哪个大学。” “不知道,哪个愿意要我我就去哪个。” “这话很符合你的性格。” “大概。” 远方夕阳的一半已没入地平线,云霞的颜色也变得更加深,此景美不胜收,眼前人却比风景更美。 第124章 奋起 期末考试迫在眉睫,高中生活中最重要的还是学习,所以这几天的训练不得不暂停一段时间,我也全身心投入了备考当中,这毕竟算是进入高三来的第一场考试,对于之后的学习具有里程碑意义,所以这次学校方面非常重视这次的考试,甚至方言说年级前两百将有着史无前例的丰厚奖励,不过这大概率是糊弄人的,但不可否认这确实激起了学生的积极性,每每下课办公室里就挤满了学生询问老师问题,晚自习也不同以往的喧闹,大部分的班级都是死寂一般,学生们各个低着头苦学,似乎每个人都在尽自己的全力去努力,但只有那群人才知道,他们不过是在弥补之前那懈怠学习造成的巨大漏洞罢了。 我用余光看了眼身旁的夏炎,她最近似乎迷上了一本作文素材,每天的晚自习都会抱着那本书看,看到精彩处还不忘记拿标记笔标记,然后有时间就摘录一些好词好句,但是我也不禁苦闷,为什么她如此努力作文的分数还是一直徘徊在五十上下的分段,这是在无法解释,非要说的话,可能语文这玩意儿也是需要天赋的?但是作文的一点点劣势根本影响不到她那高到变态的总分,所以说学霸真是可怕。 身后的翁樊还在为她那五十多分的地理而发愁,整日死磕她那本五三模拟,却始终不见成效;而再看她旁边的徐梦洁,则是将一本恋爱小说夹在英语书中看的痴迷,时不时还会发出几声怪笑。 班中的人大抵都是如此,有的为之前不努力学习的恶劣行径而忏悔,有的则是彻底摆烂自暴自弃,有的从一开始就奋发学习如今更是步步为营,其实没什么奇怪的。 人各有志罢了。 窗外月色朦胧,树叶的影子投射到松柏树上,时而摇曳时而平静,道路上无人行走,远处的车鸣声模糊传入耳朵,教室中灯光明亮,里面的学生个个低着脑袋为了所谓的前程逼迫自己苦读。 我撑着脑袋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不禁感叹一声人生何苦啊。 这时身后的翁樊用手戳了戳我的后背,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又想让我教她地理题目了。 “哪道?”我轻声问道。 她伸出葱白的食指在那一道她认为的惊天难题上,我迅速看了一眼,发现这题早在前天就跟她讲过,但是为了保护她那可怜的自尊心我并未道明,只是耐心的又讲了一遍,顺带提了提题目所用到的知识点。 翁樊莞尔一笑,竖起了大拇指。 我则是回了她一个白眼。 这样的日常好像一直持续着,但是时至今日我突然嗅到了终结的气息,这让我的心中隐隐不安,这样美好的日常结束之后,会有其他更美好的事情发生吗? 当然有,那就是回忆今天这瞬间的美好。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班里瞬间像是沸水煮开了一般,立刻喧闹了起来,有男生跳起来开始打闹,有女生回过头开始大声激动地讲近期自己爱豆发生的事情…… 我直接趴着睡大觉。 却还是被翁樊戳醒,她似乎很喜欢在下课的时候与我聊天,甚至她与我交谈的欲望远远超过和徐梦洁以及夏炎。 我语气无力地说:“干嘛?” 翁樊趴在桌子上眼睛弯成两道狭长的弯月,左右晃着脑袋一脸俏皮的笑着。 “当然是聊天喽。” “能有啥好聊的。” “比如某人最近老是下午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去干嘛。” “这不算是鬼鬼祟祟的,我每次下午走的时候你们不是都看着呢吗。” 她仰起脸颊,眯着眼睛道:“我可没说是谁哦,你不要对号入座。” “切,你不就是说我么。” 见我态度恶劣,她捏起我右边脸颊那本就不多的肉,一脸坏笑的说:“你是不是很不服气啊,李折子?” “李折子?这什么鬼外号,你可以叫我李财鬼,李折子这个外号太不雅听了。” “我看还是叫你李扒皮得了。” 正打闹时,我突然看见门口的杨潇正向我招手。 我拍开翁樊的手说道:“ 有人找我,不跟你闹了。” “哼。”翁樊哼了一声后便开始和徐梦洁聊天。 我则是走到门口问道:“找我有事?” 杨潇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一本薄薄的本子递给我,说道:“这是暑假去的训练基地,你看一下,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什么时候来,还有这张表要填一下,你填完了去交给教练,他最近一直在体育馆那里,对了,我们好像还没加微信……” 我这才想起确实有这码事,说道:“要不我现在写给你,我去拿笔。” “不用了,我带了笔。”说完他从兜里掏出来根签字笔。 我打开那本册子的最后一页,将微信号写在了右下角,然后随意将那一角撕了下来,塞到杨潇手中。 他被我这波操作搞得愣在原地。 “有什么问题吗?” 他尴尬地笑着说:“这册子,只有一本,我们是传阅来看的……” “额……” “不过没关系,无伤大雅。” 不久他便离开了教室门前,我看了眼手中的报表,不出所料,是训练基地的报名表,看来这次暑假没有多少时间能用来打游戏和睡懒觉了…… “这是什么?” 夏炎不知何时走到我的背后,歪着脑袋想要看清我手中的表格,好在她没戴眼镜,看半天看不出个理所然来。 我随意地说道:“训练基地的报表,暑假我会去那里训练。” 夏炎并没有表现得意外,只是平淡的说:“你们还真是刻苦呢,比赛的时候一定和我说哦,我会买票去给你加油的。” “那还真是受宠若惊。”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玩味地说道:“妈妈关心儿子是应该的。” “……”我一脸无语。 …… 期末考试结束,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忙着收拾东西回家去享受那来之不易的以及高中最后的暑假。 而我却因为有着老弟老姐叫他们提前将行李带走,简直不要太爽,刚好杨潇也得知了我不需要搬行李,所以约了我来体育馆打球,反正闲来无事,打打球也行,于是坦然赴约。 偌大的体育馆内灯光明亮,照的木质地板犹如涂上了一层蜡一般,但是体育馆内却空荡荡,除了空调的声响再找不到其他的声音。 杨潇站在体育观内的正中央,他拿着那副黑漆的球拍,低着头似在沉默还是在发呆,随后应是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缓缓抬头,看向我中气不足地说:“来了?” 我有些疑虑地问道:“就你一个?” “对啊。” “那怎么练习双打?” 他浅浅一笑说道:“我们就正常打打,不用那么认真,就当是随意练练手。” 我放下书包活动了下手脚走了过去,随意地说道:“随便。” 杨潇依旧是那一副不变的温和笑容,或许在其他人的眼中这笑容极其治愈,但是在我看来却是虚伪的,他这副笑容下藏着其他的东西,是无奈和执着,还是悲伤? 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因为自己曾经那随口而谈的梦想,一直坚持到今天,六年风霜,其中苦酸只有自己知道,但我不会可怜他的坚持,我只会去敬佩他的毅力。 “发球。”我轻声说道。 因为体育馆内只有我们两人,空旷的环境即使是小声说话也听的清楚。 对面的杨潇像是接受了指令一般点了点头,随着一声清脆的击球声羽毛球飞舞而来。 我手腕反扭,微微蓄力将球击打回去。 双方就这样随意的对打,没有扣球,没有吊球,更没有任何的大发力,只是如同初学者一般来回打着高球。 “你打了多久的羽毛球?”杨潇用着聊家常一般的语气问道。 “不知道。” 他淡淡一笑:“那你用了多久打进的青年杯?” “一年半。” 这句话仿佛一枚石子丢进了平静的湖泊,掀起了阵阵涟漪。 杨潇沉默。 “真好呢,你真的很厉害,很有天赋。” “那你呢,打了多久的羽毛球?”我随意问道。 “十年。” “厉害。” 杨潇再次沉默。 他的沉默都代表了我的话语如同刀片一般在他的心中划上一痕,这就像是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某样东西,那样东西或许是学习、或许是你喜欢的一项运动、亦或是你追求的一个人,你以为自己的努力能胜过一切时,却不料他人的一年抵过自己的十年,努力被天赋打败,平庸被聪慧碾压,如同一口苦水含在嘴里,难以下咽。 过了许久杨潇停止击球,缓缓开口道:“要不要我们认真打一场?” “这……” 要是打击了他的自尊,我真的怕他从此一蹶不振。 他好似看出了我的担忧,笑着说道:“我们之前不是打过了么,再打一次又何妨,况且我们还是双打的搭子,只有知道彼此的底细才能更好配合嘛不是?” 我叹了口气道:“输给我你可别趴在地上哭。” 他嘴角扬起道:“那可不一定。” 第125章 挫败 羽毛球压着网飞来,蓦然间我似乎看见杨潇的脸上露出极其认真的神情,我似乎有着成人之美的喜好,既然杨潇这么想和我认认真真打一场,那我就成全他,偶尔认真一两次也没什么的。 我手腕微曲,轻轻发力,将球击打到杨潇的身后。 他显然意识到我的意图,右脚向后摆去,随后整个身体侧了过来,迅速挥拍将球击打过来。 我又给他放了一个高球,他没有丝毫犹豫向后猛地跳起,卷腹发力挥拍,一气呵成,但可惜球速实在太慢,我很轻松就接了回来。 之后我连续给他放了好几个高球,他都会抓住机会跳起来抽球,但是可惜每次都能被我轻松接回去,而我的这番举动更是刺激到了他,他的步伐更加简单快捷,动作更是迅猛,连续压了我几个球。 我也感到了压力,开始调整状态,对击球的处理更加精准,我犹记得那句话“抓住对方的短处,拼命发挥自己的长处,这便是制胜关键。”我发现杨潇对于放网球的处理的质量总是很低,所以我总是在他离网稍远时出其不意的来个放网球,就是如此几个回合下来,杨潇已经体力不支,回球质量变低,杀球也开始乏力。 罢了,直接结束,我后撤一大步,连带着身子一起后退,猛地挑起,耳边“砰”的一声巨响,一记杀球,杨潇根本反应不过来,伸出拍子时球已经落地。 汗水顺着他的下巴落在球场上,他的呼吸沉重如山,似是无奈或是早已预料,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垂着头不语。 “看来,你的胜利理所当然呢。” 他失神般的呓语。 我走到他面前说道:“你现在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失败的人?” 他抬起头颅,眼神疲惫的看着我。 我继续说道:“不过是六年的时间,那又算得了什么,你根本不是在乎羽毛球的输赢,而是在意这六年是否值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非常值得,将时间用给喜欢的事物上简直不要太值。你认为时间的长短就可以决定努力与否么?你还是错了,那一年半的时间我们失败的次数简直到了令人嗤笑的地步,每每站到赛场上耳旁传来的都是唏嘘声和嘲笑声,就算是赢了比赛他人也会认为我们是靠运气,殊不知我们将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奉献给了我们的热爱,我们举步维艰,饱含泪水与伤痕才走到青年杯,拿下亚军,你却以为是天赋所致,不觉可笑么?” 他撇过头去,不敢直视我。 “抱歉,李贽。” “你不知道我为了青年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更不知道我曾经为了站到那个赛场流下过多少的汗水和泪水,杨潇,你只是失败了几次,但是其他的你远远赢过我不是吗?你有帅气的外表,优越的成绩,还有一群知心的朋友,可是我呢,自从他的离去之后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眼眸渲染上一层灰色,任凭他人如何揣摩都看不见我那无尽的悲伤。 杨潇一直低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 我转过身去,冷声道:“那微不足道的青年杯,且让我带你去闯一闯,挫败的少年。” 他忽地抬起头,瞳孔似乎又恢复了些许神采。 我已走出体育馆,但仍听的见身后杨潇的声音:“我们会一起夺下那耀眼的奖牌的!” 我嘴角咧了咧,什么嘛,原来你小子还是能有点斗志的。 …… 训练基地的时间稍微晚了几天,于是我终于有时间去享受几天的假期。 深夜打完游戏的我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吃夜宵了,正准备出门,便收到翁樊的消息。 翁樊:【睡了没?】 我冷冷看了一眼,然后关闭手机,结果仅仅过了几秒钟她就打来了电话。 丢,这家伙是不是有点烦人? 我接了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我知道这家伙肯定在等着我开口,于是有些无奈的问道:“干嘛,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想打扰我美丽的睡眠?” “嘿嘿,不是,我是有事找你。” “难道是做噩梦需要我的安慰?那可抱歉了,我不擅长安慰人。” 她直接无视我的话,说道:“出来吃宵夜。” “这么晚孤男寡女一起吃宵夜,这不太好?” “你老是扭扭捏捏的,大男人能不能痛快点。” “不去。” 电话那头直接沉默,过了好久我才听见她好像吸了一口气。 她声音酥软:“拜托你,我晚上不敢一个人去小吃街,上次去有几个猥琐大叔找我要微信,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而且相貌不俗,很容易被坏人盯上的,但这时候要是有一个可靠且帅气的男生在我的身旁,我相信一定不会出啥问题。” “好恶心你这样说话,你直接吃泡面不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规避大部分的问题了。” “你……哼,你要是这样我以后再也再也,不对,是永远不和你讲话了!” 听着她有些生气的声音我不自觉地笑了笑,但是这家伙还没挂电话我就知道她肯定在等着我心软。 “那我挂电话了,早点睡,拜拜。” “别!李贽我问你我平时对你好不好?” “还行。” “还行?哼哼。我老是请你吃饭,而且还给你买奶茶,去学校有好吃的也总是分享给你对不对?” “你是说你那天给我吃的过期薯片么?” “不是……我……额……这个……你听我解释解释……” 我勾了勾嘴角,笑道:“不逗你了,发地址,我来接你。” 电话那头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真的?你这么果断?” “真的不骗你,刚好准备出门吃宵夜就看到你的消息了。” “所以你看到消息但是没回我是么?” “额……这个,网不太好。” “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一回,地址发给你了,你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先去找身衣服。” “又不是约会,随便穿就行了。” 说完我还看看了我的拖鞋。 “不行,我不想让你看到穿睡衣的我。” “随便你,我大概十几分钟后就来了。” “好。”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我将翁樊发来的地址输进地图便开始导航。 夜色昏沉,鲜有人和车辆在道路上,只剩下几盏不算太亮的路灯还亮着。 我根据导航骑着电瓶车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居民楼下,随后我便给翁樊发去信息。 【可以下来了。】 【等会,我在穿鞋。】 【快点哦,不然我等下自己走了。】 她并未回消息。 只是不远处的阴影里走出一个身影,她见到我先是探头探脑地看着我,警戒心十足,不过也是正常,一个女孩子晚上出门警戒心强是一种好事。 见她在那里一直打量我,迟迟不过来。 我朝着她喊道:“干嘛呢,还不过来。” 这才让她打消了戒备,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嘿嘿。”她双手背后站在我面前。 我从篮子里把头盔拿出来递给她,说道:“戴头盔我们走。” “我想骑电瓶。” 我:“……” 夜幕中她那双饱含期待的眼眸似乎发着异样的光芒,让人难以拒绝。 我试探性地问道:“你会骑电瓶吗?” 她眼睛弯成月牙:“当然了,我的技术没得说,那可是整个广东数一数二的,你这样的技术也只能望尘莫及。” 知道拗不过她,我只得让开位置,主动坐到电瓶车后座去。 她飞身一跨,飒爽地笑道:“哈哈哈哈……抓紧我的衣服,看好了!给你来个飘逸。” 车把扭到底,传来一声电瓶车的声响:“请解除安全系统。” 翁樊回过头来看着我问道:“啥是安全系统?”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指敲了敲她的头盔。 “按一下右边车把的按钮。” “ok,让我们出发。” 先是猛地一个踉跄,要不是我用脚撑住了恐怕两人都得摔,随后电瓶车才慢慢恢复了平衡,正常行驶在道路上。 我不知何时已经抓着了翁樊的腰肢,她似乎穿的很薄的夏季凉装,我很清楚地感受到手上传来的体温。 “李贽。” 她这一声我以为她要骂我了,我闭上眼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但是我是死也不会松开手的,毕竟松开了之后我的生命安全就难以得到保障。 “我们去哪里吃宵夜啊?” 我松了口气,看来她不是很抵触和我的身体接触。 “看你想去哪里喽,我随便。” “那行,我一直想去那个小吃街,但是上次给骚扰了之后就再也没敢去,既然这次有你这个还算可靠的男性陪伴,那我就屈尊去一次!” 说完,电瓶车车头一拐,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久便来到了她口中的小吃街,这里虽然没有我常去的那个热闹,但是规模还算不小,像是一个十字路口,中间通行车辆,两边的街道里全是小吃摊位。 “热闹,我想去看看之前吃的那个章鱼小丸子还在不在。” 她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然后回头看向正发呆的我。 “干嘛?”我问道。 她用眼神示意了下我的手还抓着她的腰。 我像是触电一边收回双手,她却一脸玩味地笑了起来:“你还会害羞啊,李贽?” “当然,我又不是木头。” “事不宜迟我们走?” “好。” 随着翁樊的步伐,我们大致逛了一圈,买了一盒章鱼小丸子和一些烤串之后就在一家烧烤摊坐了下来。 翁樊在对面一脸满足地吃着章鱼小丸子,嘴边还沾着一些沙拉酱。 “有这么好吃吗?” “那是当然,给你吃一个。”她用刚才吃过的签子扎了一个送到我面前。 “你……”看着她懵懂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并不在意。 我无奈的拿起筷子将她的手中的章鱼小丸子夹走,放在嘴中咀嚼了起来,味道却是很一般。 翁樊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好吃吗?” “额……好吃,简直太好吃了,我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这么夸张,我再尝尝。” 翁樊鼓着两个腮帮子慢慢咀嚼,样子像是进食的仓鼠。 待她咀嚼下去后她才开口问道:“你最近很忙的样子,到底是在忙着什么事情?” 我并无隐瞒之意但是总觉得跟翁樊说这件事不太合适。 “没什么。只是一些琐事。” “是吗?”翁樊并没过多询问,但接着她又问道:“那为什么杨潇那段时间总是来找你?” “他有事找我解决。” “这样啊。” 她又吃了几个烤串,但是神情却不是刚才那样很开心的模样。 “李贽,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哦,我不是想逼问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有秘密我也有,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做着什么事情,但是能让你如此投入的肯定不是坏事,也希望你能成功。” 看着翁樊的笑容如沐春风,我讪讪地笑着。 “对了,李贽,你有理想的大学吗?” “没有。” “确实呢,你看起来就像是那种随心所欲的人,自然也不会有那么明确的目标感。” “那你呢,有理想的学校吗?” “也没有。” “这样啊,那我们不是一样么,都没有明确的目标感。” 红霞爬上少女如月光般皎洁的脖颈上,慢慢延伸到耳根,随后是脸颊。 “你是不是对什么东西过敏,脸怎么这么红?” 她双手摸着脸有些慌张的看着我。 “不是过敏。” “那就好。” “李贽。” “干嘛。” “我想跟你考同一所大学。” 第126章 咖啡 看着眼前娇羞似花的少女,我惶神许久,才回过神来,强装镇定喝了一口可乐,抓着头皮眼神飘忽,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嗯啊,哦,这样啊……也行啊……毕竟我们成绩差不多……” 翁樊螓首低垂,微微点头。 “哦……嗯。” 于是我俩陷入了沉默,昏黄的灯光衬的气氛格外暧昧。 “快……快些吃……时间太晚的话你回去也会被父母责备的不是吗。” 我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翁樊这才灵魂归位,身体微微一颤,应了一声才拿起烤串慢慢吃了起来。 “你考上大学之后要报什么专业呢?” 她抬起头直视我的双眼,如夜色一般深邃的的眼眸里尽是期待与好奇。 我眉头微翘:“这个嘛……应该是关于汉语之类的,毕竟我也只会写写些还算过得去的文字了。” 她听完我的回答稍露惊讶,但是嘴角又微微弯起。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那种不知所云的回答呢。” “哈哈,这倒也不是,能选择的我会尽力去选择,不能选择的,只能随遇而安了。” 说完这句话,我不自觉的溢露出无奈的神情,摸了摸鼻头。 这个微小的动作当然逃不过翁樊的眼睛,她很自然的联想到我最近忙的事情上,但是她却不知道这与我那灰色的过去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般的关系。 说实话,我曾有很多次想将那折磨我至今的过去告知我身边的所有人,让他们因为我的过去尽可能怜悯我或者给予我我一些的特殊的照顾,但,我的人格绝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 我不会接受任何的同情,那是世界上最可笑最虚幻最无用的东西,以这种卑劣的手段谋取他人的照顾,不过是弱者擅用的方法罢了。 真正敢于面对自我最真实模样的勇者,当是无畏于孤独地走在人生成长道路上的人。 我不知我是不是真正的勇者,但,至少现在不是,我会惶恐,会害怕,会迷惘,甚至会偶尔渴望爱,但这并不代表以后的我不是,这次的抉择不正是印证了我的成长么? 我会一往无前,笑谈人间,独自漫步于这充斥苦痛的人间。 翁樊浅浅一笑,继续吃着烤串,并没有发问。 “你最近有和那个叫什么南生的男生见面吗?” 她将吃完的烤串丢到一旁,语气随意地说:“有啊,我最近经常和之前没转班的朋友一起吃饭,那个很好的班主任辞职了,所以我们那几天总是一起吃饭聊天,聊了好多当时的趣事呢,所以阮南生在也是很正常的。” 说完她眼睛弯成一弯月牙,用手撑着头,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喂,李贽,你是不是……?” “没有。”我果断回应。 我的反应好像在她的意料之中,既然得到满意的反馈,她不客气的用手指在我额头点了一下又很快收回。 “好,不过有的时候,人的眼神表情乃至一些微小的动作,都比语言来的真。人们可以说违心的话,亦可以撒谎,这是很简单的事情,用声带发声,就如同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一样理所应当,你说对不对啊,脸红的小男孩?” “你……” 我自知理亏,于是话没说完就止住了,强装镇定地拿起一个烤串咬了起来。 她伸了个懒腰,说道:“好啦,不捉弄你了,万一你一气之下不送我回家了怎么办。” “那倒是不会,就算你现在跳起来给我两拳我还是会送你回家的。” “你是这么有责任的男生?” “谁会忍心留一个柔弱的美丽女生在这鱼龙混杂的夜市呢?再说,时间这么晚,留你一个人肯定不安全。” 她嘴角勾勒出一副极其俏皮的笑。 “那就好,李哥不愧是李哥。” 月色皎洁,水泥路上的裂隙在没有路灯的情况下都清晰可见,电瓶车因为不平的道路时不时地颠簸一下。 翁樊抓着我的腰,在后座若无旁人的哼着歌。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是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清朗温和的声音随着洁白的月光飘向远方,亦是牵动着我的心弦。 翁樊突然使坏挠了挠我的腰部,让我下意识地挺直腰板。 “干嘛。”我声音依旧平常。 “嘿嘿,我唱的好听吗,以后有没有当歌手的潜质?” “中国好声音没你我都不看。” “哦豁,你的夸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假。” “呵呵——” “李贽。” “我在。” “遇见你真的是很可贵的事情。” “你是不是吃啤酒鸭吃醉了?” 她没有回应,只是将头靠在我的背上,但是背上传来的只有硬头盔的咯人感。 几分钟后,终于将她送到了她家楼下。 昏黄的灯光下,是少女明朗的笑容。 “拜拜李贽。” 我点了点头。 …… 距离去训练基地日子还有一天,杨潇这几天似乎心神不宁,一直在微信上跟我聊他之前遇到的对手,不断总结自己失败的原因,经常性的失败,无疑挫败了他的自信心,他开始害怕遇到强劲的对手,甚至想过逃避,就算硬着头皮上场也无法发挥正常水平。 看来这场比赛,问题最大,不是我而是杨潇。 比赛实行淘汰制三轮淘汰制,分别为初赛,半决赛,决赛,通过分组对比赢的小组进阶到下一场,也就是只要在决赛前有败场,就等于淘汰。 这等残酷的制度已经延续很多年,并且大小赛事中都实行这样的机制,我当时为了能够进入青年杯不断参加各种赛事,哪怕是学校的小比赛也会拉着搭档一起参加,熟悉赛制,顺带磨练心态和应变能力。 经过一年多的打磨和强力的搭档配合,我才侥幸闯入了青年杯的决赛,并且一开始就遇到了因为前场比赛而受伤的一支队伍,简单说就是便宜全让我们捡了,但也让我意识到自己当年获得的亚军没啥含金量。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对自己的实力没啥把握,是否能带杨潇闯入决赛还是未知数,但是通过自我辩证判断,我才发觉自己的实力不足以进入青年杯的决赛,加上杨潇已经产生了很多心理上的问题,决赛便更是难上加难。 这也引发了我的焦虑,杨潇的心理问题决定了他不可能在比赛中发挥超常,他能发挥正常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闲置几年羽毛球运动的我,实力和体能已经完全跟不上比赛中的任何一名选手,杨潇之所以选中我只是因为那没有含金量的亚军,这样能给他的心里带来些许安慰,但是一旦上场我就会原形毕露,到时候只会起到反效果。 唉…… 麻烦了。 好在还有一些时间,到时候在训练基地说不定能克服这些问题,完全消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也同时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之前的教练。 之前的教练叫何斌,我们很喜欢叫他斌哥,为人爽朗直率,最喜欢讲的一句话就是:“管他吗的,起高就杀,不信拿不到分。” 也因为他的这种训练,我的打法非常的暴力,造成了后期体力不足的短板…… 我与斌哥相约在一家咖啡店,因为这家伙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却意外的喜欢喝咖啡。 此时的他正坐在我的对面悠闲的喝着咖啡。 但是我并不喜欢咖啡的味道,所以并没点。 我直接开门见山:“斌哥,我……” 他伸出食指示意我不要打扰他品尝咖啡。 小抿一口咖啡,他又加了一块白糖进去,用小勺子搅拌几下,毫无征兆地开口:“咖啡只有加入适量的白糖和牛奶才会好喝,你说对吗?阿贽。” 很久没听到人叫我阿贽,我反应迟钝回了个“哦”。 “说实话,我很意外你还会继续参加这项运动的比赛,毕竟那件事情对你的打击不小。” 我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他搅拌完了咖啡之后凑近闻了闻,又抿了一口,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 “人就跟这杯咖啡一样啊,咖啡需要牛奶和糖综合一下才能压下那苦涩的味道,人也需要挫折与困难才能压下狂傲的心态,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苦难与得失,才让你变得内敛,成为一个成熟的人。” “额,嗯,我今天找您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我的搭档的事情。” “商量?这个词用的很好,说。”他放下杯子,用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我。 说实话,我从前就对他很不应付。 “简单来说,就是我的搭档因为经历太多的失败而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阻碍,对比赛的影响当然也是不小,你也知道我,都好几年没参加过比赛了,估计实力也下降不少,所以……” “所以你想问我怎么帮那人克服心理障碍,让你们在比赛中发挥超常。”他打断我的话,说道。 “对对对。” 我很相信阿斌的实力,毕竟他当了十几年的教练,资历和经验更不必说,对于这种情况他肯定也有很好的方法。 “我收回前言,你小子还是不成熟。” “啊?” “你以为帮他克服了心理障碍,就能让你们在比赛中发挥超常吗?别开玩笑了。只有通过日积月累的努力和积累,才有可能在比赛中发生质变,你这家伙想这种不劳而获的事情简直太好笑了。话说你初中时跟你那搭子才是真正的互补,那家伙善于防守和战术,而你擅长进攻和抢机,这样的搭配才能发挥超常,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还是说,你和你的那个搭子也是这种互补?” 我摆了摆手道:“我不是说要在比赛中发挥超常,而是发挥正常,对于他的心理障碍,您可有高见?” “有啊。赢得比赛不就没有心理障碍了吗?” 我:“……” “对了,这次青年杯也会有我训练的队员参赛,上一届他们是季军,这次他们是朝着冠军来的,到时候你们遇到了可不要求饶哦。” “额,呵呵。” 感觉跟他一直在说废话,对我的问题一点帮助都没有,罢了,这样的事情求助谁都不好使还是求自己。 “对了你们训练基地选的哪里?” “盆地森林那个。” 他眯了眯眼睛,道:“那个啊,还行,就是太贵了。” “你们也有暑假训练基地的地方?” “当然,比赛迫在眉睫,这种训练必不可少。不过我还是得告诉你,你闲置的时间太长了,就算你拼命训练几个月仍旧恢复不到当初的水平,你朋友的心理问题就算没有,你们进决赛的概率也是非常之小,但,我还是希望能继续在赛场看到你的身影。” 我点了点头道:“这次不过是因为些许原因参加,之后我不会再参加这类赛事了,我不太适合这项运动。” “真是可惜,当初我以为你们真的能拿下青年杯的冠军,可惜啊,世事无常,谁也猜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 “嗯。” “对了,你小子现在有没有交女朋友,我们队有个挺漂亮的女孩,要不要介绍给你……” 我直接起身离开。 “喂喂喂,阿贽,别走啊,不说了还不行,哎呦,我可是你的好教练啊,走时还不和我打声招呼啊,太绝情了。” 我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还是青年杯再见。” 第127章 心中的阻碍 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来到了去训练营的日子。 我收拾好衣物还有一些日常用品,顺便带了些零食,训练基地可是在深山老林之中,估计连商店都没有。 老姐打着哈欠头发凌乱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准备走了?” “嗯。”我敷衍的应了一声。 “比赛加油哦,我已经预购了比赛的票,到时候我和大胖都会来给你加油的。” “嗯。” “真没想到你还会参加比赛……”老姐呢喃着,转身走去,又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说道:“对了,你之前用的球拍其实没丢,而是放在了阁楼,你要不要带过去,毕竟你用了好几年,用起来也会顺手些。” 我愣了一小会才回应:“那我等下去看看。” 走上阁楼,地板上遍布灰尘,更别谈堆放在那里的物品。 我环视一圈寻找球拍的踪迹,仍然没啥发现,按理来说这球拍样形特殊,怎么说也会很显眼。 我不得已翻了翻那堆杂物,即使手上和衣物上沾满灰尘我也毫不在意。 这球拍,真的很重要吗? 我不免这样问自己。 在阁楼放了几年,怎么也老化了,想来应该也是用不了了,但是我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有没有老化,得亲眼所见才能决断。 那个黑色的球拍,红色的网线,黑色的手胶,轻盈的握感,还有杀球时的脆响。 这一刻我对它的思念达到了顶峰。 蓦然,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抬眸,我突然奈何一笑。 它,正安静地躺在角落。 只不过球拍袋子上沾满了灰尘。 我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拉开因为生锈而有些梗阻的拉链,它那副黑色的身躯展现在我的眼前。 “好久不见,老伙计。” 我将它拿在手上,左手抓了抓网,有些松动,看来得换下网了,我挥了挥拍,还是那熟悉的感觉,看来还能用,带着。 不时我便来到了学校门口。 一眼就看到了大巴车横亘在门前,杨潇见到我向我挥手示意,然后跑来帮我提行李箱,不过被我拒绝,他也不再试图帮忙。 “来的不算晚?” 杨潇回道:“不算晚,还有几个队员没到 ,你把行李箱放好就到车上吹吹空调。” 我点了点了头,不再回应。 我习惯坐在靠着车窗的位置,戴着耳机听着那令人心安的纯音乐,安静地等待这趟旅程的开始。 不久车子终于发动,杨潇很自来熟地坐在我旁边,车上的座位几乎是满的,坐在我旁边我也无话可说。 “车程大概要两个小时,你可以睡一会儿,到了我会叫你。”杨潇在一旁絮叨。 我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你没必要将自己置于低位,答应你参加比赛只是我的意愿,并不是强迫,你没必要这副态度,你这样反而让我有些难堪。” 杨潇有些愕然,然后很快平静,点了点头。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变换,从闹市城区逐渐变成村庄瓦房,而后就是一大片的森林。 看了眼时间,看来不远了。 很快,一大片深嵌在森林之中的建筑出现在眼前,上面赫然写着体育训练基地几个大字,看来这就是目的地了。 车子直接开进基地。 “这深山老林,估计连个超市都没有,真的要在这里训练半个多月吗?” “这环境,还收那么贵的费用,真的坑。” “想睡觉了。” “……” 队员们还没下车就开始抱怨环境 ,毕竟这里的环境和那张宣传单上的照片失真的确实大。 下车后教练嘱咐了几句便解散,让我们各自去找宿舍,第二天早上开始训练。 每间房间都是两人间,这的确值得称赞,我和杨潇是搭档,自然分在同一个房间,楼层在二十楼,房间里面的陈设极其简单,两张床,和两张桌子,独立浴室和厕所,就没啥可说的。 哦对了,阳台还挺大,可以看见后面整座森林的景貌。 杨潇放下东西后,与我一同站在阳台俯视整片森林。 杨潇感慨道:“这里的景色还不错呢,比之前几个训练基地都要好。” “哦。”我随意地应了一声。 杨潇并没有因为我的冷淡而减退兴致,依旧那副活力四射的模样,双手叉腰。 “这里离比赛的地方只有几公里,驱车十几分钟就能到,到时候比赛会比三天,额……进入决赛的话是三天,要是我们没进决赛的话可能是两天,不过没关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在感慨。 “终于到了这一天呢。” 我点了点头,回道:“比赛近在眼前,最后这十几天训练强度不必太大,要是受伤,对比赛的影响肯定不小。” “嗯嗯,这几天我们就按照之前的节奏训练,到时候再磨合一下,应该就差不多了。” 我背靠着栏杆,眼睛微闭。 “我其实很好奇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一个比赛,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回应年少时的梦么?” 我明知故问。 杨潇淡然道:“或许,我并不是一定要拿奖,我只是……不甘,不甘于在这样不如人意的结果下退下这个舞台,我还没绽放出自己的光芒,所以,我想尽力一把。” “随你。” “那你呢,又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来比赛。” 我沉默。 见我这副模样,他自知不该问下去。 “罢了罢了,我们下去吃饭,虽然今天没有训练项目,但是仍然可以使用体育场地,你晚上要不要去打两球?” “随意。” 来到饭堂,因为来这里的羽毛球队不少,食堂也人满为患,所以我和杨潇正寻找着座位,忽然被两个女生呼唤着过去。 随着杨潇落座 ,我也极其不情愿的落座下来,我们与那两个女生对面而坐。 跟陌生人一起同桌吃饭,才是真的尴尬。 左边女生一见杨潇就开口:“杨潇,这次果然你也来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执着,真不愧是淮中的双打男神,嘻嘻……” 女生丝毫不吝啬对杨潇的夸奖。 杨潇微微点头道:“谢谢,你们这次依旧参加的双打?” 右边女生回道:“当然,上次我们就差一步之遥就能进决赛,肯定心有不甘,所以这次又来了,不过明年就高考了,估计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杨潇安慰道:“没关系,能为自己的青春留下美好的回忆也是很不错的。” 那女生眉眼一挤,绽放笑容。 “嘻嘻,对了,你知道吗,那个荷中的王牌习良也来了这个基地,上次他们可是冲进来前三,你好像也和他在比赛中撞到过, 要不要打个招呼?” 杨潇温和地笑着:“不了,有机会再拜访。” “这次你的目标是不是还是冲进决决赛啊?” “当然。”杨潇语气坚决。 我在一旁安静地吃着饭 ,对他们的话丝毫不在乎。 左边女生这才想起我的存在,向杨潇问道:“这位你还没想我们介绍呢,杨潇。” 杨潇似乎是在征求我意见一般看了我一眼。 我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去进行这种无意义的社交。 于是随意地回应道:“李贽,他这次比赛的搭子。” 然后继续吃着饭。 女生笑了笑对着杨潇说道:“你之前搭档不是一直是刘彬吗?这次怎么换了,是不是请了一个更强的外援啊?” 刘彬的事情对于这些外校的人,而且和杨潇交际不深,想来不知道也是正常。 杨潇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嗯嗯,说不定这次我进决赛十拿九稳呢!” “哈哈哈,这么有自信。” “预祝杨同学马到成功,心想事成。” 这话我也听不出是真心的还是在嘲讽。 两人走后,我与杨潇都陷入沉默。 他毫无征兆的开口道:“那两人是之前比赛认识的,是荷中的,她们口中的习良就是上次比赛的季军,我和刘彬半决赛遇到了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说到这里他眉头紧皱,指关节也因为不正常的发力而变得苍白。 “那就祈祷这次我们运气好些不会遇到他们。” 他眼神有些恍惚:“呵……这种无用的祷告我从来不相信,就算遇不到习良,还会有更厉害的队伍,这届就连那几个早已冠绝整个羽毛球届的双打新星都来了,就算遇不到他们两个队伍,还有蓝中的王牌,仲中的王牌,我们的胜算微乎其微……也对……我想闯进决赛的念头本来就是个笑话……” 他低着头,一脸沉重。 这家伙还没上赛场气势上就已经输了,看来他们对他的打击实属不小,不过也正常,他顶破天也就算是个羽毛球爱好者,而那些人,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他与他们有着云泥之别,但是杨潇明知道获胜的希望渺茫仍要参赛,难不成是想为自己的青春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么? “没必要现在就气馁,比赛变化万千,谁也不能料定谁会是最后的赢家,你要是只有这点能耐,只有这点胆识,那我可会后悔来与你一同参加这青年杯呢。” 他还是低着头。 我轻蔑地一笑。 “你终究比不上那个人,要是他,无论遇到多强大的对手,都会放声大笑,然后说道‘能跟这样的强者对战,才是真正的比赛啊!’但可惜,你不过是个为执念所驱动的弱小者罢了。” “你说的那个他,是与你一同夺下青年杯亚军的搭子么?” “嗯。” 他自嘲般的一笑。 “我要是如他一样是个天才,我又何必暗自神伤,我要是如你一般,天赋超群,我又何必妄自菲薄,我太平庸了,平庸到我自己都不愿意接受自己……所以……这次……我真的,真的很想……证明自己……但是还没开始……我就开始害怕了……” “那就尽管去害怕,我会拼尽全力,将最后一滴汗水和热泪洒在赛场上,然后宣告我一段美好路程的结束……” 真不敢相信这么热血的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我端起餐盘离开,只剩下杨潇一人在位置上低沉。 第128章 不平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被刺耳的铃声吵醒。 玛德,这铃声怎么跟学校上课铃声一样,提神醒脑。 吃过早饭后,大家聚在体育场,教练分布完训练任务后便开始自主训练,训练的任务并不繁重,因为按照之前的节奏来训练基本不会有问题,教练偶尔指导一下动作和战术,但比赛临近,很多东西都更改不了。 我与杨潇对练的人都是不固定的,这样的话可以训练我们的应变能力,这点在赛场上会得到很好的体现,但是队里人训练这么久,基本上都打熟悉了,对方的弱点和缺陷都研究的透透的,但内战终归是内战,等到了赛场上就不同了。 所以教练跟其他学校的教练一番交涉,终于有学校愿意和我们练,不过不好的消息就是那个学校是实力超群的荷中羽毛球队。 “教练啊,你让我们跟这群大神打不是挫我的信心嘛,到时候还没上场就被荷中打焉了……” “荷中随便挑个人都能吊打我们,跟他们练不是纯属找打吗?” “不练了不练了,大神虐菜鸡怎么打。” 队里抱怨声四起,但是教练面色严肃,开始训斥队员。 “赛前能和这样的强队训练是多好的机会,到时候你们上场才不会因为轻敌而失分,而且跟这样的好队伍对练不仅可以发现自己的缺点还可以学习对方的战术,无论你们再怎么说,今天都得和荷中的人对练!” 这下队里终于停下了议论声,只能去听从安排。 因为队员的人数不对等,所以我和杨潇只能去和女子双打训练,而刚好昨天那两个一起吃饭的女生正好在队伍里,杨潇想着也认识,说起话来也方便,便和她们一起训练。 反正我都没啥意见,跟谁训练不是训练。 “嘻嘻嘻,又见面了,杨潇。”昨天吃饭中的一个女生抱着一个球拍跑到杨潇面前打招呼。 “那我们就一起训练一天,虽说我们是女生,但是我们的技术还是说的过去的哦!”另一个女生附和道。 杨潇还是那副谦逊和气的姿态:“好好,那我们一起努力。” 我咂了下嘴,不愧是现充的特权。 训练开始。 先是随便热了个身,后面对打几拍活动一下,才正式开始。 几个回合下来,我和杨潇一点好果子都没吃到,她们说的不错,技术确实不是盖的,这杀球放网简直手到擒来。 我和杨潇大口喘着粗气坐在地上,反观她们两个确实悠闲自得。 “你们俩体力不太行啊,我们去和其他人练会喽,你们先休息。” 那女生撂下这句话就走开了,虽然很不礼貌,但是确实是实话。 杨潇抹了一把汗对着我说道:“怎么样, 跟她们打?” “确实不是盖的,关键是她们怎么一点不留情面,起高就杀。” “哈哈哈,没办法,人家对待羽毛球可是很认真的,要不你也认真一点,看你都没跳杀。” 我摆了摆手:“万一训练受伤那可是得不偿失。” 忽然一个如惊雷般的杀球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寻声看去,是一个额头绑着发带的长发男生,相貌堂堂。 脚步极其轻快,杀球丝毫不带犹豫,而且和队友的配合也是相当的好。 杨潇淡淡地说道:“这是荷中的习良,怎么样,无论是杀球的速度还是步伐,都是干净利落,要是我们遇上了能有几成把握赢?” 我笑了笑道:“你不会给打出阴影了?我们遇到他们当然有一战之力,前提是我们的配合得好。要是你心里那个坎过不去,要不我们去和他们过过招?” “你就别揶揄我了。”杨潇回了一句,然后沉默一会儿,又说道:“我也想和他们再过过招。” 我看了眼杨潇,他的眼眸激荡着渴望。 我撇了撇嘴角,站了起来。 “那就走。” 杨潇很是意外,他完全没有猜到我会是这个回答。 “那就……走!” 不久后,跟习良他们对打的那一队伍体力不支,停了下来。 我们趁机走了过去,杨潇率先开口。 “不介意话,能和我们练一练吗?” 习良瞥了杨潇一眼,眼神中闪过些许疑惑。 “可以啊。你是不是上次参加青年杯在半决赛和我们遇到过?” 杨潇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习良还能记得他。 他挠着头皮说道:“哈哈,是的,你们相当厉害,我当时就是输给了你们呢。” 习良又打量了一下我,随后又看向杨潇道:“你换搭档了?” 杨潇点了点头,简单回答:“发生了一些变故。” “行,那事不宜迟我们开始。” “你们不需要休息一会儿吗,毕竟刚刚才和上一对打完。” 习良的搭档这时开口:“完全没必要,我们的体力可是队里的顶头,连续打一整天都不带出汗的。” 杨潇回头看了一眼我,又转回去说道:“那好。” 一站到场地上面对着那两人我就开始有点紧张了,那俩人的眼神就告诉我他们不是泛泛之辈,而是真正的高手。 但是这也不过是开始时的小紧张罢了,倒是杨潇,他似乎很紧张,腿崩的很紧实,看来这俩人给他留下了相当的阴影。 对方发球。 连续几个对拍,对方便开始发力了。 一个吊球,杨潇快步回球,然后对方放网,杨潇快步压网。 但是很可惜被对面预判到了,反了回来。 我和杨潇的站位一直是我在后,他在前,他的机动性比较强,但是杀球对比我来说比较弱,所以我们自然形成了这样的站位。 对面回了一个高远球,我直接后仰大跳一个暴扣。 由于对面并不熟悉我们的技术如何,对于我的杀球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习良淡淡一笑,朝我竖了个大拇指。 “看来杨潇找了个相当厉害的搭档呢,那杀球的速度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习良的搭子喃喃道。 杨潇回头说道:“他们估计要认真了。” 果不其然,对面回球的质量越来越高。 杨潇不慎回了个高球,而且不是高远球,习良显然抓住了这个机会,飞跳压球。 只见羽毛球如同子弹一般划过杨潇的耳边砸落在地上。 杨潇不吝夸奖道:“厉害厉害。” 习良谦虚地回应:“没有没有只是刚好抓到了机会。” 知道现在为止,他们两人都没有杀球过来过,看来他们对于我们的是水平还不是很认可,都是回的基本球路,所以没有拿出真本事,这大概就是强者对弱者的藐视。 之后又对峙几局,我们一直在下风,脚步给压的很死,压力山大,这还没比赛我就感觉到了吃力,体力上的贫弱让我很是难受,步伐和反应也开始变得缓慢。 终于,对面也是按捺不住,抓住了一个高远球的机会,一个跳杀。 羽毛球像是冲刺的飞鸟一样朝我左后放飞去,我迅速转身反手,奈何还是太慢,险些狼狈滑倒。 杨潇扶着膝盖气喘如牛 ,汗如雨下落在地板上。 习良过来拍了下杨潇的肩膀,一脸轻松。 “今天就到这里,你们也很累了。” 杨潇没有抬头,只是回了个“嗯。” 习良再转目看向我:“你叫什么名字?” “李贽。” 他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道:“果然呢……” 面前的这家伙,看来是知道我之前参加过青年杯。 他继续说道:“你的杀球动作很眼熟,而且球拍也很眼熟,黑灰色的球拍,红色的拍线,还有干净的步伐,都让我想到之前遇到的一个队伍。” 我冷冷回道:“你应该是认错了。” 他眼睛微眯,肯定道:“不,没有认错,那年的青年杯我印象非常深刻,我们在半决赛遇到那个队伍,那个队伍的两人配合相当默契,拿蓝色球拍的那个负责前网的处理,拿黑色球拍的负责抓机会和杀球,当时我虽然已经参加了一届青年杯,但是并未进过决赛,于是那次我是奔着决赛去的,但是却遇到那样强的对手,直接被零封,给我深深上了一课。” “那只队伍最后冲进了决赛,拿下了亚军,他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让我以他们为榜样,继续着对这项运动的热爱,当然,随着时间的流逝 我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是仍记得当中一个人叫李贽。” 我很是无奈,依旧用那副死鱼眼去瞪着他。 他淡淡一笑:“罢了,或许是我真的认错了,走,老何。” 他们走后我突然有种无力感涌上心头,我实在不愿意再去回忆那段青年杯的时光,那段时光早已过去,斯人已逝,我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少年,所以我想将这段过往埋藏心底,但现在我却仿佛是被扒光了衣服都在阳光之下。 若是这次青年杯站在我身边的人,仍是那个少年,我就不会有任何的慌乱。 杨潇依然蹲在那里喘气。 我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差不多了,去那边歇一会儿。” 他中气不足地回道:“看来……我还是赢不了他们……” “那就祈祷不要在比赛中遇到他们。” “呵呵呵。”他站起身来:“运气是不会眷顾弱者的,我这样的人,只能去竭尽所能,只为那微小的机会……” 杨潇远去的背影好像一条落败的野狗。 回到宿舍,并未见到杨潇的身影,看来他应该是去别的地方散心了。 我一身臭汗实在受不了,于是先洗了个澡。 刚走出浴室就接到了夏炎的电话。 看着夏炎的名字显示在手机屏幕上,我不知该不该接,认识的人中也只有她知道去去参加比赛了。 罢了 ,接了。 一接电话,夏炎那清冷的嗓音就从听筒传了过来。 “你去训练基地了吗?” “嗯,昨天刚到的。” “哦,你比赛是不是还有十来天。” “对啊,到时候你要来?” “当然,我买了票。” “那还真是得谢谢夏大美女呢,这么关心我。” “呵呵。你那边训练基地的环境怎么样,饭堂好吃么?” “你还真是关心我呢。训练基地四面环山,都是树林,你要看给你发几张照片,饭堂么,比学校好吃。” “嗯,那……” 她话还没说完,房门便被打开,是杨潇回来了。 我露出了一瞬间的慌张,杨潇见我这般模样,问道:“哦,打扰到你打电话了吗?” 我摆了摆手:“没有没有。” “那就好。” 说完他坐在床上开始脱鞋,我走到阳台继续通话。 “抱歉,刚才你说了啥?” 夏炎沉默了一会儿回道:“你跟杨潇一个房间吗?” “嗯额,是这样的。” 因为杨潇在房间,我说话都得注意一些,可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在和夏炎打电话。 让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我无法想象。 夏炎又和我闲聊几句便挂了电话。 杨潇也刚好洗完澡出来,他没穿上衣,上身的八块腹肌显露无疑,着实令人羡慕。 虽然我也有。 “我打听了一下,这个训练基地不仅有实力强横的荷中队,还有之前青年杯包揽第三第五还有前十几个名额的仲中队,教练那边也商量好了,这几天我们会和他们一起对练。”杨潇便说便走到床边坐下。 “行,反正跟谁训练都一样。” “对了,我看你的拍子好像有些老化,要不要我把我的拍借你。” “不必了,我带了好几副,只是这副用的顺手。” “嗯……那个,你不是在之前的青年杯和习良遇到过,我刚才隐约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我闭了下眼睛。 “应该,不过我对他没印象。” “好。” 我转身看着崇山峻岭,听着鸟兽鸣鸣。 轻声道:“败者是不配为胜者所铭记的……” 第129章 为何坚持? “说实话,杨潇,我认为你此前的理由根本不成立。” 我突然看着杨潇说道,他也因为我的话有那么一瞬间的愕然。 “哦……哦,不成立,你是说这次参赛的理由吗?” 我开始缓慢踱步,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你说你因为坚持了六年,所以不甘心从未闯入决赛,这种不甘的心理成为你的动力,让你坚持到今天,到了今天你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平庸,你只是想通过这次的比赛给自己的体育生涯画上一个不太完美的句号,这乍一听,非常合理,非常符合逻辑…… 但是,如果你只是想通过这次比赛来给自己一个结束,那为何又会三番五次地找到我,甚至愿意俯下身姿来求我,杨同学,这显然不合理?” 杨潇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轻轻地叹息,然后说道:“刚开始得知你是那年青年杯的亚军,我确确实实很激动,我认为只要拉上你就一定可以闯入决赛,就了结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刘彬的事情我确实很难过,对我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你当时说的也很对,我是个私人利益至上的小人,我面对昔日同伴的离去更多的居然不是悲伤而是对近在眼前的青年杯。 现在想来确实好笑,但我却是这样做的,也难怪你会厌恶我。但,后来和你的训练中我逐渐发现了,你早已不是当年夺亚军的那个新星了,即使拉上了你,拿下青年杯的前三奖杯依旧是有着悬念的,所以,现在的我并不是朝着奖杯去的,我要的,只是对于自己这几年的一个交代。” 我摸着下巴说道:“是么?那当时我们和习良对练结束时你那么沮丧,莫不是那残留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眼眸清澈,不染纤尘,淡淡道:“我那时也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水平,我确实不适合在这项运动中挣扎,青年杯,是属于天才的。” 我不屑地一笑:“呵呵,青年杯是属于天才的,那倒不如改名叫天才杯算了。” “杨潇啊杨潇,你可知繁星为何明亮?正是因为黑夜衬托,那月亮又为何明亮?是因为繁星衬托。这世界何其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你我都懂,但是可笑的是你居然以为青年杯的人就是所谓的天才,那些人简直有辱天才的名号。” 我扬起脑袋,有些骄傲的讲道:“我曾见过一个人,他谦虚有礼,胜而不傲,败而不馁,见强于己者不生自卑之心,见于弱于己者不生藐视之语。自知底蕴不足而奋勇,自知不如他人而求教。我认为那才是真正的天才,而这里的人,无论你我,还是青年杯的冠军,都不是。” 杨潇似乎第一次见我露出这样的表情,弱弱的问道:“你说的是之前和你一起参加青年杯的搭档吗?” “当然。” “你能给我讲讲他的事情么?” “不能。” “啊?那你说鸡毛。”杨潇有些无语。 “我就是说说,哈哈哈。” 杨潇扶着脑门道:“哎呀,那行,听了你的话我也确实好受了些,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决定了来参赛,所以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给自己留下一段无悔的记忆。” “这就对了,你也没必要每天那么沉闷,不过是个比赛,重在参与重在参与。走,吃饭去。” “好。” …… 第二天的训练照常进行,教练的社交能力属实出众,跟几个学校的教练已经开始称兄道地了,也正是如此,我们之后的训练将会和其他学校的人一起训练,这样既可以增进感情,还可以改良技术互相学习,才怪,我反正觉得那些家伙趾高气昂有些看不起人。 由于人数不对等,这次对练采用抽签,我和杨潇的运气似乎不是很好,一下子就抽到了仲中的王牌双打。 “这……”杨潇看着我手中的签条有些哽咽。 我将纸条捏成团然后说道:“真是太好了,这下我们能虐对面的王牌了。” “你……6”杨潇向我竖起大拇指。 “无所谓,反正是训练,输了也不会咋地,要是比赛刚好遇到,我们也可以通过平时的训练对他们做出相应的对策,还能提高我们赢得的概率,天大的好事。”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没必要自我安慰,这两天我们都在被虐。” “这次说不准,我可是感觉我的状态相当的好呢。” “喂,那俩个能不能快点,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对面那俩仲中的人催促道。 杨潇和善的回复:“好的好的,马上来。” “丢,有什么好牛的,不就是球打得好吗,看我虐不死你。”说着我就站到了球场上。 一个小时后,我和杨潇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汗如雨下。 “没意思,他们水平也太不行了,我们要不要去找刘哥去练。” “行啊,我正想说呢。” 说着对面的俩人就走到了别处,丝毫没把我们当一回事。 杨潇看着他们俩人远去的身影说道:“这俩人的控场未免太恶心了,我们俩个跑来跑去地救球,体力完全跟不上啊。” “估计这恶心打法我们可以学一下。” 杨潇摆了摆手:“不行的,比赛的时候大家都是见高就杀,完全不给机会,所以根本没有那种控制整场比赛节奏的机会,说到底还是我们的水平不够。” “也对,要是赛场上真能遇到他们我们也可以见招拆招,就像是刚复习考试就撞上了原题一样。” “好奇怪的比喻。” “也对。” 杨潇抓着我的手将我从地上拉起。 “先去休息一会儿。” 说着我们就坐到了休息区。 但是在休息区我却看见了一个熟人,何斌,他双手交叉于胸前眼神怪异地看着我。 “你在这里干嘛??”我率先开口。 “这也是我想问的。” “我在这里训练,你不是说你选的训练基地在别的地方吗,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摊开手说:“之前选的基地听说宿舍已经满了,只好转来这里了,话说我都来这好几天了,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小子,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去去去,毛的缘分。” 杨潇看着我和何斌拌嘴,小声问道:“你认识这人?他是谁啊?” “我之前的教练。” “哦。” 何斌这时候向杨潇伸出手说:“你好,鄙人姓何单名一个斌字,现任捷豹训练营的主教练。” 杨潇握了握手,听见这话突然两眼放光。 “您是捷豹训练营的主教练!前两届的冠军都是你们训练营的成员包揽的呢,我当时还和他们过过招呢,节奏简直太妙了,今天见您,激动不已啊。” 何斌一看杨潇这么崇拜他,不禁有些脸红。 “哈哈哈,你这小子会说话,我喜欢,你要是对我捷豹训练营有兴趣也可以来。” 杨潇抓了抓脑壳说道:“我还是算了,那考核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我最多算是个业余的爱好者,根本没有那样的水平。” “那行。” “话说,你为啥来我们训练的场地在这里偷偷摸摸地看,莫不是想偷学一些别人的战术?”我这时挖苦何斌。 “哎嗨,这话被你说的我像是个小偷一样,我今天来这儿纯属路过,我给我训练营的成员分布好任务就喜欢四处逛逛,这被你说成偷学的,再说我这水平还需要偷学吗!” “看着就像。” “切。” 之后在基地里常常能遇到何斌,但是最多是交流几句基本上没啥交集。 ……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 训练量也随之越来越少,这主要是为了比赛前不添加不必要的伤病。 而杨潇最近却仍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即使我想开导他,他若是无法开导自己,我说再多的话也是废话,所以我干脆放任他去沉闷,毕竟自己的心理障碍只能由自己去解决,就如那句话一般,解铃还须系铃人。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温和,我站在天台上吹着暖风,享受着这不知价值的午后时光。 这里是整座基地的最高的建筑,我当时就发现这里很少有人来往,这种惬意的地方我只能霸占片刻的时光,要是它被他人发现,带来喧闹与繁琐,我就会离开。 可惜,整座基地嵌在盆地之中,即使眺望,也会被山和树木挡住视线,但这并不影响我享受晚风的美好心情。 这时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打电话的人正是翁樊,想来她也好几天没给我发消息了,估计是怕妨碍到我现在的事情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翁樊就是这样一个细心而慧灵的女生,所以她做事情之前总是会想会不会给他人带来麻烦。 但这也证明了她此前遇到的事情并不顺遂,从而造就了她这种性格,不过也好,早些知道这个道理,也就避免了很多不知所谓的恶意。 我接了电话,那头依旧是沉默,翁樊总是在等我先开口。 我清了清嗓子,轻声道:“亲爱的翁同学,什么事情让你打来这个珍贵的电话?” 第130章 背水一战 那头终于传来悦耳的声音:“嘿嘿,有没有想我啊,李同学?” “没有。” “你……哼。” “你打电话有啥事情吗??” “没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翁樊质问。 “这……没有事情打电话给我我能和你聊啥,难不成一直互道你好,再说话费挺贵的,下次你打微信电话。” “额,微信电话可不能保存录音。”翁樊说的很小声,以至于我没听清。 “啥?” “没什么。没有打扰到你的事情?” “当然没有,话说你最近是不是很闲啊?” “有点。” “那帮我把暑假作业写了。” “可以啊,一个字五毛钱。” “哈哈,你是会做生意的。” 我们就这样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对话,仿佛这样无意义的对话在我们之间也变得有趣,远方血红色的光球也终于没入深山,只留下它那不甘的血泪。 “李贽。” “嗯?” “你是不是不在家里?” “额……对。” “你去外面了?” “是的。” “很远吗?” “不远,还能接到你电话的地方就不算太远。” “嘻嘻,你这算是土味情话吗?” “土味肯定有的,情话算不上,你不要过度理解。” “好好好,我不过度理解,李帅哥最会做阅读理解了。” “哈哈哈,你暑假有什么安排没有,比如疯狂补习一个暑假,弯道超车全班人之类的,或者是游遍中国大江南北,打卡所有网红景点。” “都没有,我只想躺在家里等待李帅哥的电话,或者与李帅哥共进宵夜散散步之类的也行。” “说的我都信了。” “嘿嘿,其实,我答应了夏炎她们这几天要和她去看场演唱会。” “夏炎也追星?” “她不追星,只是徐梦洁刚好抢到了几张票,我们一起结伴去罢了。” “哦哦,那就这样。” 随着谷风传来集合的铃声,我敷衍了翁樊几句就挂了电话,马不停蹄地往最大的广场赶去。 此时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台上的一个教练正在讲话,好在没人注意到我这边,我偷摸着溜进了自己学校的队伍。 杨潇回头问道:“你去干嘛了,怎么现在才来?” “便秘。话说突然大集合发生了啥事啊?” “等下就要去比赛场地了,那个教练在讲注意事则,不过你刚来都没听到,就是说今天晚上可以去适应一下比赛场地,比赛的球拍规格限定,还有比赛机制,这些你都是知道的,等下就听教练怎么安排。” 我比了个ok的手势,杨潇也转过头去听台上的人讲话。 “最后,祝愿各位取得自己美好的结果!!愿你们每个人都能林丹附体!!” 啪啪啪———— 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终于要到了。” 喧闹中我仿佛听到了杨潇的呢喃。 看着晚霞铺满半边的天空,我的心中也无比感慨,对啊,这一天也快到了,那个曾经我们一起共同奋战的赛场,我又回来了。 倘若你在天有灵,是否看的见我的觉悟呢? 我的挚友。 …… 大巴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车上的队员们满眼都是期待地望向车外的风景。 有人期许,有人紧张,有人哀愁,也有人坦然。 杨潇一直闭着眼睛,对窗外的风景展现不出丝毫的兴趣,但是他的手却紧紧地攥着,看来他的内心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淡定。 由于时间太久,路途上的风景我只觉得陌生,完全没有故地重游的感觉,当时那种激动的心情也一去不复返,此刻的我心如死水,眼眸中也只有枯寂,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充满热血与活力的少年了。 如此想来,我身旁的那个少年,曾经也在车上大放豪言说要摘取冠军的花环引来阵阵喝彩,而如今,车上只有沉默,身旁之人也只有不安。 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个早已知晓的结果到来。 教练似乎想要活跃一下车上的气氛,站起来拿着话筒喊道:“同学们,比赛在即,我们来合唱一首海阔天空来打打气好不好!?” 这话似乎点燃了一些人的热情,很快那熟悉又好像陌生的伴奏响起,有人挥舞双手,有人放声歌唱。 身旁的杨潇依旧闭着眼睛不为所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并没有跟着唱歌,这并不是我有意为之,只是我实在是不会粤语。 大巴车经过半小时的飞驰,终于来到了一个形似鸟巢的宏大建筑物前,这正是市中心体育馆,模样与当年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外边的玻璃上好像增添了一些荧光灯,显得更加高级。 下车后,一部分之前参加过比赛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连一句感慨的话都没有,但是一部分人却是第一次来,所以不断感叹这里的恢弘。 “哇塞,这就是市中心体育馆吗,真壮观。” “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上次的博览会就是在这里开的,里面可宽阔了。” 一行人七嘴八舌地走进里面,主办方看来已经早就安排好了房间,但是这里并不提供训练场地,所以大部分队都是先去训练基地训练一段时间,临近比赛的时候才会住进来。 房间略显窄,里面有一张上下铺,还有张桌子来放东西,就没有其他的摆设。 放完东西之后,教练会带着队员去看一下比赛的场地,教一下新来的小白怎么辨别自己的赛场,还有食堂在哪里之类的,顺带激励一下队员们的信心,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自从进了体育馆后,杨潇就变得格外沉默,不发一言,只是痴痴的看着里面的陈设,想必是勾起了这家伙的回忆。 杨潇就这样呆呆地站在警戒线外看着,以至于落下了队伍。 我走过去站在他的旁边催促道:“再不跟上我们就落下了。” “那就落下,让我再多看一会儿现在的赛场,多看看这个我屡屡失败的赛场。” 我叹了口气:“没必要看了。成败尚未定下,你就算是盯着把眼睛盯出血也不会有啥结果的,还不如现在去饭堂好好吃一顿,然后躺在床上睡个好觉,以便明天的比赛发挥出应有的水平。” 他也随之叹了口气,说道:“说的对,那走。” 吃过饭后,教练将队员聚到一起,讨论明天的战术。 “明天单打的就按照我之前说的,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双打主要讲配好,配合好一切都完美,我们整体的实力虽然不是很强,但是也有部分水平不低的,只要保持好心态,把握好节奏问题就不大。 还有就是,你们当中很多人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赛,到时候观众席会非常热闹,你们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但是不要害怕,更不要觉得这次比赛有多重要,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所以,让我们最后喊一遍口号。 来,把你们的右手都伸出来。” 大家都将右手叠在一起。 “一、二、三。” “必胜!” “必胜!” “必胜!” 之后大家一哄而散。 “好期待明天的比赛,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比赛,我爸妈都会来给我加油呢。” “嘿嘿,我爸妈不仅来,我女朋友也会来给我加油。”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哪里哪里。” “明天比赛加油。” “一起加油!” 几人热烈的讨论着明天的比赛,他们互相加油打气,对明天的一切都充满了期待与憧憬。 杨潇自始至终都没展现出任何的热情与期许,只是沉默着,脸上一直挂着沉重的阴霾。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他到底有多看重这场比赛,这场比赛并不是关乎尊严,而是他那不知疲倦咬牙坚持至今的六年,他不想再输了,但是却无力改变现状,这种无力感让他非常难受,让他每时每刻都在被压迫着。 真是个可悲的人,一直为执念所困。 但是我也不该这么说他,因为某些方面,我和他很像,比如为执念所困这一点,我来到这里就是因为执念所致,所以我们参加比赛的原因是一样的,但是他的执念却比我更加沉重。 俩个执念如此深的人一同站在赛场上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们会拼尽自己的全力去争取胜利,执念所组成的合力是不可阻挡的,这份合力就如同甭提的洪水一般,会湮灭所有人的希望,但同时也会毁灭自己的信念。 看着杨潇的背影,我深深地叹息。 所谓何求呢? 为心甘情愿。 我淡淡一笑,这个回答很自然的出现在我的脑中,这正是当时比赛上场时他对我说的话,也让我成功缓解了初次参加大赛的紧张,发挥了正常的水平 但是这样的话语却不适合杨潇,他是个极其自负的人,他从小就备受瞩目,接受同龄人仰慕的视线,享受着鲜花和掌声,所以他无法接受失败,不,应该是无法接受失败的自己,所以他才坚持至今。 心甘情愿,无怨无悔这样的词汇只能去安慰失败的羔羊,至于志向成为孤高的狼王,这种安慰的话语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 所以我不会再去对杨潇说任何的安慰话语,他从来不是那种心灵脆弱的人,他可以挺过孤独,也甘愿承受险阻。 …… 第二天,体育馆内喧闹如潮,各种噪音混杂在一起,观众席座不虚席,每个座位上都坐着人,都在期待着比赛的开始。 我和杨潇坐在休息室里,杨潇正仰着头闭目养神,看他浓重的黑眼圈,估计昨天一整晚都没睡。 “我去上个厕所。” “好。” 杨潇推门而出。 手机忽然震动,响起铃声。 夏炎的电话? 对哦,她说比赛的时候会来看我。 第131章 完胜 一接电话,就听见嘈杂的噪音,看来她已经来到现场了。 正准备开口的我被她打断。 “你在哪里,怎么没看到你?”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又被她打断。 “我看见你了,你是不是在垃圾桶里,果然呢,你只有在垃圾桶里才能焕发出光芒。” 我:“……” “话说回来,你干嘛不给我打电话,每次都要我打给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路痴,我转了八个站才找到这里,我为了来看你比赛跨越万千险阻,你却安安静静地呆着,真的很好哦,你说对,李贽同学。” 夏炎的语气极其平静,但是却可以感觉的到她那滔天的愤怒。” “额……我的错。” “错哪里了?” “你说错哪里就错哪里。” “呵呵。你可真是高贵的雪岭山羊。” “这个物种我听过,听说肉质鲜美。” “你……算了算了,你比赛在第几场,我在这里已经看了三场比赛了,大荧幕上还是没有你的名字。” “快了,我在第五场。” “期待你的表现,不然我的票就白买了。” “哈哈,场上那么多帅哥你不看,专门来盯着我,这不太好?” “哦。” “行了行了,我得准备一下了,等下比赛完了打给你。” “先别挂,还有件事。” “啥事?” “你姐和你弟在我旁边。” “啊?这么6” “你要不要和他们说话?” “不用了,先挂了。” “好。” 刚挂了电话就看见老姐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老姐和老弟一脸狡黠,后面的夏炎一脸的埋怨模样。 老姐又发来一条信息。 【你的小女友因为你没给她打电话生气喽。】 【不过没关系,我们会好好帮你安慰她,你就专心比赛。】 我叹了口气,刚好杨潇走进了休息室。 他甩着手上的水说道:“还有一场就到我们了,现在上场做准备吗?” “每场比赛结束后不是有着15分钟的整理时间吗,现在的话不用着急,那里在比赛我们去了也只能干瞪眼傻站着。” “行。”说着杨潇就坐下,仰着头继续闭目养神。 我则是继续刷着手机,感受不到丝毫的紧张,我的这种状态简直不要太好,这样上场时手不抖脚不酸,而对面还处于适应阶段,大可趁着这个机会拿下几分,然后优势延续,搞对面的心态,直接拿下胜利。 这确实是一种战术,但是不得不说属实卑鄙。 但是卑鄙又怎么样,遭人唾骂又怎样,只要能赢,只要能冲进决赛,就是好手段。 所以我将我的想法说给了杨潇听。 他听完后眉头紧蹙。 “你说的方法确实还不错,这是双打比赛的缺陷,谁心态好有手感就能拿分,但是也不可排除对面的比赛经验比我们丰富,要是真的这样,我们的那点小伎俩岂不是一点效果没有?” “你大可放心去攻球,前期他们再有经验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手感,身体都没热开来,步伐也不会很快,大脑也转不开,我只要抓住对面前面两场的空挡,我们就可以领先两分左右,之后继续强攻,哪怕耗尽体力也要把他们的心态搞崩,这样拿下比赛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杨潇的眉毛挤成一个疙瘩,脸上的表情更是奇怪。 “你是不是比赛的时候经常用这个手段?”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之前跟你的那两次好像一开局你就在控制整场的节奏,然后我就一直被压制到输。” “额……”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是挺敏锐的,知道我用过这法子对付过他。“没有,我还不至于将这种手段用到你的身上。” 杨潇摸着下巴说道:“是吗?那好。” 虽然距离我们上场不过半小时,这段时间并不算太长,我和杨潇却过得格外煎熬。 我们都不再看手机,只是攥紧手指,埋头静静等待,听着场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我们知道很快就到我们了。 一个志愿者推门而入问道:“你们是光明队19号吗?” “是的。”我俩同时应答。 “准备一下,你们的比赛要开始了。” 我和杨潇相视一顾,拿起球包站了起来。 我们的步伐无比坚定,没有犹豫,没有退却,亦没有畏退,这是属于我们的第一场比赛,胜利,只能属于我们! 穿过一段昏暗的道路,眼见豁然开朗,观众席欢呼不断,场中有运动员相拥欢呼,宽广的空间,嘈杂的噪音并没有让我们有任何的慌乱和不适应。 我试图寻找夏炎和老姐他们的身影,但是人海茫茫,无处寻找,只得作罢。 “19号运动员请到5号场地准备!20号运动员请……” 广播在这时响起,大荧幕上也出现了我与杨潇的名字。 到了场地我和杨潇简单地做了做热身运动,期间并没有交流。 我拿起那个有些老旧的黑色球拍,忽然有种故地重游的感觉,但是这次,却并没有那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反而觉得相当没有底。 对手是一对新人,他们似乎是第一次参加大赛,显得有些慌乱,但即使如此,我也不会给他们留任何的机会,他们将会得到第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这也会是他们之后比赛的可贵经验。 杨潇终于开口问道:“你感觉如何?” “一切安好,放手一搏。” 杨潇淡淡一笑,点了下头便走上赛场。 我抬头看了一眼观众席,随意地看向一个方向,依旧没看到夏炎的身影,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一定在某处看着我。 我走向赛场,如同当年一般。 随着一声铃声比赛开始。 杨潇站位在前我在后,他横着球拍时刻准备扑球,我在后面也是如此。 对方发球,是个高球,质量很低。 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内,对方因为紧张导致开局的质量就相当的低,也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比赛的氛围。 我快步后跳,在半空中整个人身体向后弯曲,像是虾一般,右手肌肉紧绷,奋力一抽。 “砰”的一声,羽毛球像是子弹一般飞了出去。 对面俩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救球,但是为时已晚,球已经落在了他们的左边斜对角。 观众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显然对刚才那一幕还没反应过来,顿了两秒观众席才传来热烈的掌声。 我神色如常。 对面俩人很是郁闷,但更多的却是懵逼,杨潇也还未反应过来,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不可思议。 我平时确确实实没有强烈的好胜心,但是此刻的我,好胜心完全被激发,我不允许我第一场就失败,这是我对我自己的要求,更是原则。 第二场开始,杨潇发球。 杨潇接过球,左手撵着球,右手球拍微微一动,将球击发出去。 对面显然不像第一场那么迟钝,迅速回球。 杨潇回击,对面放放了高远球回来。 我也同样回了高远球,对面搓了一个网前球,但是经验丰富的杨潇早就看出了他们的意图赶到了网前也回了个网前。 对面猛地一挑,回了个高远,却没发现我在后场恭候多时。 我先是微蹲再如袋鼠一般向前跳起,两条小腿微微卷起,右边小臂微微旋转,带动大臂猛地发力。 这次的杀球对比第一次更加暴力,场上几乎同时响起爆炸般的抽球声。 “乓!”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他们三人都呆在原地,但是球却早已落地,刚好压在对方右半区的线端。 裁判举起左手,示意我们得分。 这时周遭的掌声忽然热烈,显然我的表现给他们很好的视觉体验,所以大部分人都将目光投入我们这边。 对方因为开局的两次失分有些懊恼,嘴里开始嘟囔着不清楚的话语。 杨潇小声问道:“接下来继续这样吗?” “保持优势,吃死他们,直到比赛结束。” 杨潇点了点头。 后面几个球都是如此,对方一直被我们带着节奏,很难得分,就这样一直压制着他们,我们以巨大的比分优势拿下了第一局比赛。 我和杨潇的脸上并没有笑容,反而是多一分沉重。 “后面的几个球,得分相当困难,为了进攻我们还不小心失了三分,对方显然已经开始反应过来了,毕竟是能进青年杯的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太差,等下的几场比赛肯定是消耗战了。” 杨潇分析的很是透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与他们的水平其实差不多,但是你我都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况且你还是元老级的选手,经验这方面他们必然不比你强,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做。” 杨潇比赛的经验非常丰富,即使他在青年杯之中算不上是佼佼者,但是遇上这种小白运动员,完胜他们并不困难,所以我相信等下他在赛场上的表现定然不会让我失望。 第二局比赛开始,杨潇就用他那丰富的经验展示了什么叫降维打击。 他将球始终控制在后半场,对后半场的人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前半场的人因为害怕杨潇搓网前球而一直驻足观望,迟迟做不出决定,当他想支援时却已经为时已晚,杨潇快盖一球直接拿下一分。 后面一场,对面显然开始急躁,对于落后两个大比分他们们开始积极进攻,这是不错的得分方式,他们也成功掰回一局。 但是根本不必惊慌,他们因为这一局的积极进攻显然耗费了不少的体力,后面几局比赛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在杨潇的调动下步伐也开始变得混乱,进攻节奏也被打乱。 就这样,第一局的比赛我们轻松拿下,有了进入半决赛的资格。 杨潇走过来与我击掌。 “跟你搭档真是不错的选择,这么简单就拿下了第一局。” 我说道:“能拿下这局比赛大部分是你的功劳,我只在开局的时候稍微影响了一下对面的节奏。” “嗯,但是没有你开局的表现,我后面的很难扰乱他们的节奏,所以你不必自谦,这场比赛我们两个人同样重要。” 我勾了一下嘴角,浅浅一笑。 “随你怎么想,反正今天的比赛已经比完了,你接着下什么安排。” 杨潇摸着脑袋说:“我的几个朋友来看我比赛了,我等下去和他们打声招呼,顺便吃个饭,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不太喜欢热闹。” “哈哈,也对。” 于是我和杨潇一退场便分开,我也在出口处看到了正抱着手臂 ,脸色有些不太好的夏炎,她看样子等了很久。 她显然也发现了我,但是依旧站在原地,只是看着我等待我过去。 我有些无奈,只得快步过去。 第132章 华丽地跌倒,胜过无力地徘徊 见我过来,夏炎依旧没开口,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歪着脑袋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道:“这位美女,为啥不说话呢?” 她扬起脑袋哼了一声说道:“因为有流氓试图搭讪我。” “额……” 她这才露出有些狡黠的微笑,像个调皮的小孩一般。 “话说我姐不是和你坐在一起,怎么这里只有你一个?” “你姐他们好像有事,比赛一结束就离开了,我反正没啥事,就在这里等你。” 用屁股想都知道老姐是啥样的人,她肯定是想给我和夏炎创造独处的机会。 “行,这么说你还没吃饭?” “当然,我一大早就赶了出来,找了半天才找到这里来。”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走,我带你吃饭。” “你请客?” “当然。” 我们并排而行,期间话茬不断。 “你比赛的样子还挺帅的哦,李贽。”夏炎毫不吝啬地夸赞。 我挠着脑袋回道:“是吗,哈哈哈。” “是啊,我还录下来了,你要看吗?” “不用了,我知道我很帅。” 夏炎摆了个嫌弃的表情说道:“那我发给徐梦洁她们看,看看你的帅气场面。” “喂喂,千万别,我可没跟她们任何一个人提起过。” 我们随便找了家样式中规中矩的饭店吃饭,因为青年杯正在举办期间,附近的人流量很大,所以就连这家店都坐满了人。 我们选在了靠近门口的座位坐下,好在扫码点餐的方式避免了排长队的情况。 夏炎撑着脑袋看着窗外说道:“说实话,我还是不理解你参加比赛的动机,倒不如说,这很不符合你的行事作风。” “那我的行事作风该是什么模样?” 她眼神一变,伸出食指点道了起来。 “你应该是那种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人,所以我一直怀疑是不是杨潇给你塞钱了。” 我伸直手掌轻轻劈了一下她的脑袋。 她显得有些不乐意。 “干嘛,搞得我像是小孩一样。” “这世界上可没这么毒舌的小孩。” “去去。你后面还有几场比赛?” “明天还有两场,赢下一场后就能进半决赛了。” “哇哦,那要不要提前给你庆祝一下?” “大可不必。” “对了,我刚才看到经常和翁樊一起走的那个男生了,是不是叫什么阮南生。” “哦?那他应该是找杨潇的,之前训练的时候我就见到他来找过杨潇,他们俩估计是玩的还不错的朋友,不必在意。” 夏炎摸着下巴,眼眸流转着异样的光芒。 “你参加青年杯的事情有和翁樊提起过吗?她最近似乎很关心你的事情。” “没有,不过她知道我有意隐瞒,所以并没有追问下去,这样想来也就只有你知道。” “那你要瞒着她们吗?要是你不想说这件事的话,我也可以帮你瞒着。” “那就先不告诉她们,这样只会徒增麻烦,要是不经意间被她们得知我就全盘托出喽,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真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吃过饭后,我将夏炎送到车站。 “就送到这里,明天我还会来看你比赛的,毕竟我把这三天的票都买了。” “行。” 她挥手道别,我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捏起拳头做了个打气的动作,但是很不自然,显得很生硬。 我浅浅一笑,背过身去。 …… 此时杨潇仍未回到宿舍,我也因为刚吃完饭肚子有些胀,于是在附近随意的散了会儿步。 何斌突然站在眼前举起一只手向我打招呼:“呦。” 我假装没看到直接走过,立刻就听到了他在后面叫唤:“不要假装没看到我啊,小子!” 我缓缓转过头,故作惊讶:“哦!这不是我斌哥吗!” “也不要故作惊讶,我知道你刚才看到我了。” “哦。你叫我有啥事?” “没啥事。” 说着我就要抬脚走开,他立刻蹦到我面前。 “喂,小子你也太绝情了,我可是你曾经的好教练啊,你就这样对待我!” “你也说了,是曾经的教练。” “小子,你今天的比赛我看了,你跟以前比有了很大的改变,变得……阴险了许多。” “额……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叫机智。” “你这是尽往自己脸上贴金啊小子,但是我也看出来,你应该是重新训练没多久,步伐灵活度很差,而且后半场体力明显不足,你这样……走不到决赛,不,或者说,半决赛都走不进去。” “这事儿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我就是走个过场。参加比赛只是随便来玩玩的。” 何斌脸色变得很认真,他眼神深邃,直视我的眼睛。 “是么。但是你比赛的时候却不是这样的,我看的出来你很想赢,但是却力不从心,这是很难受的,你已经不是当年的新星了,我并不知道你这次为什么要参赛,或许你有你不得不参赛的理由,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青年杯是属于天才的舞台,而今的你早已不在天才这个行列之中了。” “你想说什么?” “明天第二场比赛你会遇到我训练营的成员,你也知道我们训练营的实力,我们往年并不在乎青年杯这样的市级别的中型比赛,但是为了培养他们的自信心所以我这几年一直带着他们参加这类比赛,所以他们的实力与青年杯其他的参赛选手实力差距非常大。” “你这是变着法的说自己教的好,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比赛就是这样,有胜者也定然会有败者,输了就是技不如人,你也没必要觉得过意不去。” 何斌的语气弱了很多:“是吗,呵……也对,你不是那样脆弱的人,那明天的比赛,我也希望你们能打败他们。” 我摆了摆手,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 第二天的比赛现场依旧热闹非凡,经过第一天的初赛已经筛选掉了一大批的水平较弱的选手,所以后面的比赛只会越来越精彩,所以观众的热情也愈发高涨。 只要拿下今天的这两场比赛,我和杨潇就会拿到进入半决赛的入场券,之后再经过半决赛的淘汰与排名积分决定决赛的队伍名单,这条路相当艰难呢…… 我和杨潇并没有待在休息室,而是在候场区去看其他队伍的比赛。 正在比赛的人正是习良两人,他们的水平不可谓不高,但是他们的运气却相当不好,遇上了捷豹训练营的王牌。 习良和他的队友显得压力非常的大,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脸庞落下,但是比分依然吃紧,对面捷豹训练营的俩人却面带轻松之色,好像这场比赛胜负已定。 杨潇脸色灰沉,极其难看。 “对面是捷豹训练营的人,他们大部分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前面几届的青年杯他们都因为与省里的比赛时间冲突而未参加,但是这届比赛不知为何突然宣布参加,我看了他们训练营的战绩,几乎全部人都过了初赛,但是我没想到他们跟习良对打居然……毫无压力……” 杨潇的声音变得轻飘飘的,他知道我们后一场的比赛就是对战捷豹训练营的人,现在又亲眼见证了他们的实力,更加没底。 “咻!” 场上传来杀球的爆鸣声,之间习良两人扶着膝盖大口喘气,是的,他们输掉了比赛。 “什么!习良输了……上次他们好歹是青年杯的前十,这次居然连半决赛都没进……” “妈的,捷豹训练营的人实力明显高于青年杯的水平,他们这不是纯纯来虐我们的吗!” “恐怖如斯啊。” “还好我下场比赛遇到的不是他们,不然我半决赛一点希望都没有。” 场上观战的其他队伍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有人庆幸,有人担忧。 比赛结束,习良止步半决赛,荷中的人全军覆没,彻底没了希望,习良再也没了当时的那种傲气,反而如同落败的老鼠一般低着头退出了大家的视线。 杨潇语气有些不安地说道:“习良毫无还手之力……大比分四比零直接输了比赛……这……唉……” 杨潇又看向我说道:“走,我们准备一下,马上就到我们上场了。” 我的眉宇间蒙上了一层阴霾,我本以为进入半决赛的压力不会那么大,但却没想到半决赛杀出了个捷豹训练营。 我深深地叹息,想必杨潇的心情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第一场比赛是在上午进行,我和杨潇凭借着经验的优势控制好整场比赛的决赛,但是对面显然不是那种菜鸟级别的选手,我们打的相当吃力,整个人仿佛都要虚脱,最后以四比三的大比分艰难拿下比赛。 比赛结束时我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这场比赛实在太过煎熬,到了后半场我连扣球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下午还有一场和捷豹训练营的比赛,实在不敢想象那是一场怎样的恶战。 何斌不知何时到了后台等候,显然他只是路过,并不是带着目的性来等我。 “呦,小子。累的够呛啊。” “你这不废话。” “中午好好休息,下午的比赛会很艰难,你们面对的对手是我们训练营的二把手,也希望你能带来一些惊喜,新星。” “或许,我只求不要输的太过难看。” “哈哈……” 宿舍杨潇坐在床上一直低着头,不言一语。 我此时刚好洗完澡出来,正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怎么,还没开始就畏场了?” 他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的运气仿佛不是很好,居然会在临近半决赛前遇到他们。” “运气这玩意绝对不可以轻信的,他是一个未知数,就是因为有着轻信运气的蠢人世界上的彩票行业才会那么繁盛。” 他淡淡一笑,对于我的话语并没有给出什么回应。 不久夏炎便打来了电话,我因为体力不支,中午并没有跟她一同吃饭。 “喂喂,你咋样?” 我走到阳台才开口回复:“还活着。” “你应该说还没死。” “哈哈。” “你比完赛看起来都快虚脱了,下午的比赛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一个中午肯定能恢复的过来。话又说回来,你人现在在哪里,有休息的地方吗?” “我在咖啡店,还好,里面有空调。” “嗯嗯,那就好,下午我和你一起吃个饭再回去。” “什么意思,你是消极到认为下午的比赛是必输了嘛。” “额,差不多,要是可以的话,你最好不要来看我比赛了,毕竟输的样子肯定不好看。” “不管,就来。” 我知道我肯定拗不过她,她宁愿坐两个小时公交迷路了都要看我比赛,这确实没得说。 “行,到时候输了你别笑话我就行。” “我不是那种落进下石的人,不是什么人都和你一样那么坏心眼。” 再闲聊几句我们便挂了电话。 整个中午我和杨潇都未睡觉,我们躺在各自的床上,不言一语,只是沉默地看着天花板,却不曾想我们因为心慌连午饭都没吃。 铃声响起,比赛开始。 杨潇淡然起身道:“走,经此一战,便可知晓我们有没有那个资格进入决赛,毕竟,华丽地跌倒,胜过无力地徘徊。” 我回以笑容。 我们并排走入赛场,脚步坚定,我们早已知晓结果,但是我们仍要一战。 第133章 落败 现场相当地热情,剩下的队伍都是有着不弱的实力的,当然不排除一些靠着运气进入这场比赛的,但我们可以明显的发现捷豹训练营的队伍占着绝对的优势,这足够说明他们的相当的恐怖。 而下午的媒体也比之前的比赛多了不少,场上响起咔嚓咔嚓的拍照声,围着捷豹训练营的成员采访,当然也看到了何斌被采访的画面。 我和杨潇进场他人只是瞟了一眼便不再看过来,仿佛是看见路边的垃圾一样随意,不过也能不能怪他人投来如此的眼光,我们在赛场的表现对比那些人确实太过于平庸。 我和杨潇保持着平静的表情走进赛场,简单准备了一下就上场。 对面的人一上场观众席就传来如洪的加油声,这一下子就显得我们有些可怜。 喝彩、唏嘘,这些不过他人之言语,如同空气中的灰尘一样无所谓,我从不在乎。 比赛开始,观众席稍微安静了下来。 我和杨潇蓄势待发,对方发球,球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朝我们落了过来。 杨潇回球。 对方左脚往前一迈,右手同时甩出,一个网前球。 杨潇迅速反应回了斜角球。 对方回了个高远球,我后撤照样回了个高远球。 前面的几个球双方都在试探,没有激烈的进攻。 对方试图再放一个网前球,但是被我发现了意图,我快步向前压球拿下了第一分。 对面一点慌张的反应都没表现出来,显然他们的心理素质绝对不是那种小菜可说的,经过大赛的磨砺,这些人不仅是心理素质还是身体素质都相当的强悍,所以我和杨潇的精神几乎是一直紧绷着,进攻也变得极其保守。 第二局开局,杨潇居然因为紧张,导致发球下网这样的低级错误出现。 杨潇面色铁青,回过头对我说:“抱歉。” 我面无表情:“没事。” 后面几场比赛对面的进攻节奏开始变快,不放过任何的得分机会,他们并没有因为自身实力过强而轻视对手,而是拿出十分的实力来应对,我和杨潇根本吃不消这样的进攻,屡屡失利,失去了第一局。 杨潇扶着膝盖喘着气,对我说道:“对不起……是我的原因,我太过紧张,一直给对面机会,所以我们才会这么快失去第一局。” 我没有去给予杨潇安慰,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自责。 终于我还是开口说道:“罢了,不是还有机会么,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认真对待接下来的比赛才是最重要的。” 他机械般点了点头。 比赛再次开始,由我发球。 我故意发在对方的斜远对角,试图用发球来打乱他们的节奏。 奈何对面的步伐和反应实在太快,根本没有起到效果。 一个高球过来,杨潇快步起跳一个扣杀,被对方轻松接了回来。 我回了个高远球试图压住对方的上空,但是对面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跳杀,我迅速反应侧身反手接了回去。 就这样你来我往十几个球,对面开始仍然不急躁,还是有模有样地回球。 但是一旦我们露出破绽,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夺得分数。 杨潇越来越吃力,步伐居然开始变得有些混乱,显然因为心理压力和身体上的疲惫,他开始变得奇怪。 我赶紧代替他回球,接下了大部分的刁钻球,为他缓解了很多的压力。 但对面已经发现杨潇成为了破绽,一直朝着杨潇开始攻球扣杀,杨潇难以吃消。 “砰!” 对方扣杀,杨潇根本赶不过来。 我孤注一掷,直接鱼跃将球救了回来,但是还没起身,对面接力扣杀,再次拿下一分。 我皱了皱眉头,刚才的鱼跃姿势根本不标准,我的左手肘摩擦出了几道浅浅的伤口。 杨潇站在原地低着头,见我走来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我沉声说道:“无意义的道歉还是放回肚子里,将剩下的力气全部投入比赛,你不要忘记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别让你自己失望!” 他木讷地点了点头。 接着比赛,杨潇做出了一定的调整。 他回球的质量也更高了一些,防守中夹杂着进攻,试探中也尝试着寻找机会,就这样下去艰难拿下几分,但是我们与对手的小比分差距四分,大比分差一分,仍然不小。 我和杨潇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显然对面想消耗我们的体力然后再进攻。 对面再次回了个高球,我不再犹豫是否进攻,机会就在眼前,我奋力跳杀。 对方回球,杨潇抓住机会,接力跳杀。 说来可笑,我们俩人连续跳杀七个球才拿下这分。 后来的几个球打的很是胶灼,通过不断地调动对方,我们终于以十一比十那一分的优势扳回一局。 杨潇和我很不轻松,我们的体力开始有些跟不上,反观对面,其实根本没有用太多的力气来抓分。 我小声对杨潇说道:“接下来我会不留余力的进攻,只要能为我们赢得优势就行,之后就靠你的调动了。” 杨潇点头答应。 我回眸,低头看了手中的黑色球拍,心中突然燃起火焰,仿佛身体再次拥有了力量。 我攥紧球柄,心中一横。 接下来对面但凡回球稍微高些我都不留余力地杀球,让他们有些愕然,就连观众席都对我的这波操作感到很懵,估计是觉得我破罐子破摔了。 但是接下来杨潇的配合给的很到位,就这样连续得了好几分,第三局以我们的优势开局。 对方的俩人似乎低头说了几句,之后的几场他们也不藏着掖着了,开始暴力扣杀,对面的交替进攻非常密集,与当年的我一般。 我猛地挑球,对面再次跳杀。 回球,对面回了个高球。 “喝!”杨潇抓住了机会,暴喝一声杀球回去。 对面还是接了回来,杨潇来不及灰心,赶紧回球,我们俩一前一后,手忙脚乱,攻球的节奏也越来越乱。 这一局僵持许久,对方也开始表现得急躁,连续杀球仍然攻不破我们的防线,让他们更加恼火。 又是一个高远球,我猛地后跳,右臂肌肉完全绷紧,全力一扣。 “砰!!!” 杀球的声音明显不对,声音太清脆太尖锐了。 只见羽毛球轻飘飘地落去,我才看向手中的球拍。 手里的球拍只剩下一段中柄在手上,另一半已经飞出了场外。 我愣神了几秒,这把陪伴我几年的球拍断了……这把承载着我珍贵回忆的球拍就此结束了使命。 “李贽!” 杨潇的呼喊让我瞬间回神,比赛还没有结束,我迅速冲到放球拍的地方抓过备用的球拍回到场上。 但是为时已晚,对方抓住这个机会拿下了第三局比赛。 “就差一点点,明明就差一点点……” 杨潇低着头不断重复。 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抱歉,这次是我的问题,我的球拍老化断裂,不然这一局我们可以拿下的……” 杨潇看了我一眼道:“我能理解那副球拍对你意义非凡,我们还没输,还有机会,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用担心,我没事了。” 他故作平静回了个很勉强的微笑。 “对了,你没事吗,毕竟那副球拍对你很重要……”杨潇又问道。 我很淡然地回复:“球拍不过是消耗品,断了便断了。” 我并没有因为球拍的断裂而分心,而是全身心投入比赛,进攻的势头越来越强,对面也开始有了压力了,偶尔出现几次机会。 杨潇假动作放了个网前球,让对面措不及防,鱼跃回了个高球。 我抓住时机,几个大跨步后退起跳,几乎浑身的肌肉都被我调用,耳边呼啸着风声,球飞直而下,如同子弹一般。 “哗——”观众席也因为我的进攻传来打气的声音。 对面的另一个人立刻反应再次回球,我再次跳杀。 我绷紧牙关,右臂似鞭子一样甩出,球再次平直飞出。 但这次进攻太过匆忙,我的落地很是匆忙,我清楚地感觉到右脚的踝关节扭了一下。 基于对对面回球的警惕,我迅速回位以便反应,好在这球成功得分。 场上大比分三比三持平,我们与对面打的相当胶着,对方也因为与我们僵持不下进攻变得非常急躁,质量对比开始时也下降了不少。 照着这个势头下去我和杨潇很有可能赢过他们,但不巧的是,刚才扭伤的脚踝随着比赛的进行开始愈发疼痛,我的嘴角也因为疼痛止不住地抽搐。 半场时杨潇看出了我的情况不对,及时叫了暂停。 通过队医的检查,应该没伤到骨头,但是建议我下场休息。 杨潇皱着眉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回以微笑:“都到了这一步,我必须打完剩下的比赛。” 队医没有多说,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我的脚踝,然后继续比赛。 杨潇满眼担忧地看着我道:“还行吗,接下来的几场我来进攻,你做调动,这样可以减轻你的压力。” 我看了眼比分,八比六,我们领先两分。 “好,只要赢下接下来的三局,我们就等同于拿下了半决赛的资格。” “加油。” “嗯。” 对面显然不会放过我这个破绽,一直在向我这边进攻,倒不如说我的压力更大了。 但这也不能说对方卑鄙,只不过是适时抓住机会而已,这样才是竞争就精神。 没有人会因为你受伤而给予特殊照顾,对方反而会庆幸有你这样的一个大漏洞可以钻,你也不必恼怒,这不过是竞争中的常态罢了,技不如人,运气不佳,都只是失败者的说辞罢了,真正的胜者只会闭上嘴巴观察场上的变化,抓住所有可能成功的机会。 对方虽然通过进攻将比分追平,但是也仅此而已,之后就跟久攻不下我,只能让他们改变攻击对象。 比分一直在变。 九比八。 九比九。 九比十。 十比十。 到了关键一局,双方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我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 这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过于投入而造成的颤抖,并不影响比赛。 连续几个攻球我们开始落入下风。 杨潇为了救球不慎摔倒在地。 对方立刻回了一个斜对角的高远球,那个角度杨潇就算现在跑起来也不可能接到。 但是,我可以! 我用尽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向后跳去,因为右脚的剧烈疼痛我右脸肌肉抽搐。 但是这阻挡不了我的步伐,起跳,爆扣! “喝!!!” 我大喝一声,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去扣球。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耳边的喧闹声变得模糊,眼前的羽毛球也开始变得缓慢,场上几人的微表情都看的清楚。 落地,右脚踝再次受到重创,我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球被上网的线弹了回来,缓缓落地。 “哗啦啦————” 观众席爆发出掌声与喝彩。 是的,我们败了———— 杨潇跪倒在地,无力地捶着地板,他无力地嘶吼着,肆意发泄心中的不满: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差一点但……明明就差一点点……明明就差一点点……” 我躺在地上,闭上了双眼,周遭是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是杨潇的呢喃,是我的乏力。 右脚的伤隐隐作痛,却不及心中的空虚半分。 “呵呵呵……最后……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么……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人……” “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我一直是一个失败者。” “原来……我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么……” 第134章 不必悲伤,失去的本就不属于你 由于右脚的严重扭伤,我根本无法正常行走,所以比赛一结束就有工作人员抬来担架,直接将我送到医院检查。 好在比赛前买了保险,所有的费用都被报销。 经过检查,右脚严重扭伤,并未伤到骨头,真是万幸,要是伤到骨头捉摸着一个多月都得带着石膏,简直不要太难看。 我躺在医院的床上,心中五味杂陈,大脑却一片空白。 我输了? 输了吗? 嗯。 输了。 输的很彻底,很难看。 在医院进行了简单的处理,我便出院。 只是样子有些狼狈,一瘸一拐的。 身后巨大的探照灯突然点亮,照亮了医院门前的整片空地,我这才发现已经傍晚了。 我的影子被拉的很长,随着几滴雨水滴落脸上,这个夜晚更觉寒冷,只是不知道寒冷的是我的心还是这个夜晚。 雨越下越大,水泥地上本来稀疏的斑斓雨点变得密集,逐渐覆盖整个地面,以至于水泥地的颜色都深了几个度。 我仰起头,天空灰蒙蒙的,雨水逐渐模糊我的视线。 为何迄今为止我的人生不尽然都是失败,为何我的一切都那么不如意…… 为什么有人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勺而我家境贫寒,为什么有人天生丽质而我相貌平平…… 为何只有我会遭遇挚友的离世,为何我是如此懦弱,为何我周遭的人都是如此虚伪…… 我从小到大总是那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骄傲自大有一点的优势就狂妄自大,我资质平平却总是被他人给予厚望,我是如此普通,我是如此的失败…… 我真是可笑,居然会对杨潇如此肯定的说我们一定会赢那样的蠢话。 我真是个蠢货。 我辜负了他的信任。 无所谓了。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让别人失望。 我至今为止,让别人失望的事情还少吗? 朋友、家人、老师、同学……都向我投来过期待。 回应他们的是那不如意的结果,回应我的是失望的眼神,还有无尽的叹息。 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雨越下越大。 头发被雨水打湿盖住我的双眼,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模糊、朦胧,或许这才是世界本来的样子,或许我本就如此可悲的一个人…… 我没有雨伞,却也不想避雨。 我一瘸一拐地走在雨夜中,任凭雨水打湿我的衣裳,衣服粘腻在我的身上,我好像一条落败的狗一般。 路上行人见我这般模样,皆投来异样的目光,我不在乎。 我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我的视线越来越恍惚。 我以为我已经看开了,我以为我有勇气去面对失败。 但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我还是那般脆弱,还是那般不堪一击。 我早已不再去期待,但是却每次都如此的天真,然后收获一箩筐的失望。 “呵呵……” 我在雨夜中自嘲。 我走不动了,脚好痛,每走一步仿佛都在扼住我的心脏。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垂落着头颅,那个少年的模样愈发清晰。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呢? 自大地认为走过我们来时的路就可以弥补当初的遗憾,但是我却是如此的自大,我太不自量力了,败得如此的彻底。 所以你笑话我,你尽情的笑话我,我的挚友嘲笑我这个懦夫! 雨水顺着我的发丝在我眼前滴落,掉落地上的水珠掀不起任何波澜,因为它们太过于渺小,就如同我一般。 滴落地上的水滴,是雨水吗? 还是我眼泪? 可能都不是。 应该是天空的眼泪。 我绝对不会落泪的,这种事情不可能让我落泪。 那我为何坐在这里? 我不知道。 没有答案的问题太多了,我不想回答。 我的头深深地埋下。 “这个大哥哥为什么在这里淋雨啊?” 稚嫩的童声并没有将我唤醒。 “不要问,走。” 一个女声道出。 看着他们的鞋子应该是一个孩童和他的母亲。 我不在乎。 我什么都不想在乎了。 忽然头上雨水的砸落感消失了,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鞋子。 “好土的小白鞋。” 我不禁说出口。 这双土土的小白鞋我见过,见过很多次,那是夏炎的。 但是眼前的人会是夏炎吗? 应该不会是她,她不应该找的到我。 “还能开玩笑,看来你的状态还没差到神志不清的程度。” 夏炎细腻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如同黑洞一般,就这样直视她的双眼。 她正撑着伞,微微俯着身子看着我。 她没带眼镜,此刻的她眼神温柔,眼眸中好似有秋水流转。 “你来这里干吗?”我的语气很无力。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比赛一结束就被抬走了,我东问西问才知道你被送来这边的医院,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往这里赶来,结果医院里找不到你人,我又问前台的护士,护士说有看到你一个人出去了,外面当时下着暴雨呢,我赶紧追了出来,要不是你脚受伤我都追不到你。” 说到这里她又突然顿了顿,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你是不是傻啊,一个人坐在这里淋雨,以为自己是悲情男主角吗?”她的语气带了责备的意味。 我勉强做了一个微笑回以她,只是这微笑太过苦涩,太过虚假。 “我有点累。” “我知道。” 她眼神中似乎有些心疼,但是我不忍再去看她的眼睛,再次垂下了头颅。 “李贽,你没必要这样,比赛而已,谁都不能保证自己能赢,输了比赛也不代表什么,再说,我看到了你的努力,你是那样地拼命,大家都看得见……” “但是我……”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拼尽了全力,你对的起杨潇,你对的起那个人,你更对的起自己。” 我摇了摇头。 “不……没有……我对不起那个人,我……没能完成当初与他的承诺……” “李贽。”她的声音很轻:“你并不是因为与他的承诺而参加比赛,你是因为自己参加比赛,你这次选择了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做到,你确实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真的做到了吗……” 她放下雨伞,与我共同沐浴暴雨寒风。 她双手捧起我的脸,像是捧起一个宝贵的文物。 她眼神深邃,温柔的说道:“李贽,你做的很好了,做的很好了。” 是么,我做的真的很好了吗。 我或许在别人眼中真的做的很好了,但是为什么我的心情还是如此低落。 我知道了。 原来是我不曾放过自己。 我缓慢地开口道:“我……知道了。” 她拨开我眼前的发丝,说道:“嗯。不要淋雨了,跟我回去。” “回哪里?” “你该回去的地方。” “好。” 她捡起地上的雨伞,因为刚才与我一同淋雨,她肩膀的衣服早已湿透,发端也被雨水浸湿。 “夏炎。” “干嘛?”她轻声细语,生怕我再出现什么状况。 “我……额……脚……不太方便。” 她没有多说,只是伸出手来将我拉起,然后托起我的一只手将我整个人撑了起来。 我则是帮她拿着雨伞。 她的肩膀很单薄,骨感很明显,但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将我托起。 她的头发上有着微弱的薰衣草的香味,为啥女生的头发总是会有着香味,她们莫不是整天将头发泡在香水里。 我们就这样缓慢行走在雨夜中,样子虽然很是滑稽。 但是我却感到一丝温暖。 “夏炎。” “我在。” “你还行吗,毕竟我这么重一个人,你一个女孩子拖着我走肯定挺吃力的。” “呵呵,我倒是想说,你一个男生怎么会这么轻,难不成是在刻意控制着体重?” “这……倒是没有。”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拼。”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 “你的脚明明脚崴了一次,却还要坚持,这很可贵,但是比赛的最后那样大的动作想不摔倒都难,更何况你还有伤,我只想说,没人需要你这么拼命,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好。” “还有就是不要老以为自己身体很好,因为心情低落就来淋雨,你怕不是忘记了自己之前连续生病一个星期。” “好。” “还有就是之后你无论是受伤啊,还是生病之类的,要是难受,就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扛,身体是你自己的,知道吗?” “好。” 她滔滔不绝,像是一个老妈子,但是我却不觉厌烦。 “夏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看了我一眼又转头。 “很简单啊,随便找几个路人问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瘸腿的卷发男生,而且你脚受伤肯定走不了多远,所以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你了。” “真的那么简单吗?” 她骄傲般地扬起头颅:“当然啦,我多聪明。” “哈哈……” “李贽……你下次要是这么难过……可以依赖我……” 她最后的一句说的很轻很模糊,但是我们靠的很近,所以我听的很清楚。 我坏心眼地问道:“你说啥,再说一遍。” “你明明听到了。” “没有。” “听到了。” “我才没有听到什么你可以依赖什么之类的话。” 这时她居然羞红了脸,耳朵也被蔓延上来的红晕侵占。 “你……我再也不对你说这样难为情的话了……” “嘿嘿,我可以对你说这样难为情的话。” “千万别,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哈哈。” 我看着前方的道路,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走了。 “夏炎。” “干嘛。” “谢谢你。” 第135章 愿你坦荡自由 夏炎一直搀扶我到体育馆内的选手休息室休息,换好衣服后我便在休息室的床上睡了一会。 醒来的时候夏炎仍然在我身旁。 我也不好催促她走,于是和她吃过晚饭后就坐在咖啡厅闲聊。 直到晚上末班车都快没了的时候才终于不舍地离去,离去时嘴里还是重复吩咐着那几句已经说了好几遍的话才放心离开。 “明天我还会来看你的,你好好休息,就算没有比赛也不要到处乱走,小心脚上的伤变得更严重。” “放心。” 她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我爸妈也经常这么说我。” “哼。要不是末班车马上就到了我一定把你送回体育馆,但是现在看你好像也没啥问题了。” 她背过身去。 “你小心点,我走了。” “嗯。” 看着她乘上了公交车,我才终于踏上了回去的路。 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氤氲着微薄的雾气,夜晚的风似乎并没有那么寒冷了,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清爽的感觉。 我缓慢前行,路灯的灯光依旧昏暗,但是我的视线却是如此的清晰。 我的心中尽是感激的话语,但是却无法言语。 因为夏炎并不需要我说这些多余的话,所以我也知趣的不去说,但是我并不知道夏炎是否能感受到我对她那无尽的感谢。 但愿。 体育馆内荡荡,观众们也早已散场,跟白天的场景对比起来显得很是冷清。 比赛还有一天,所有的选手无论是已经被淘汰的或者还在榜上的,都要留到最后一刻参加那盛大的闭幕式,如此才算是不虚此行。 回到宿舍,杨潇正坐在床上低垂着头,依旧那副沮丧的样子。 见我回来,他赶紧起身搀扶。 我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毕竟这么一点路我并不是走不过来,之前那么一大段的路都是我一人行走。 他很是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李贽。” 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静静地说道:“你不必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他五指紧紧攥着,力度很大以至于他的关节发白。 “要不是我非得拉你入局,你也不会受伤,而且……而且我因为一时的恍惚,陷入那无尽的自责中而没注意到你的状况,回过神来比赛已经结束,你也不知去向,所以……都是我的问题……” 我靠在椅子上,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像是没有任何的情绪。 “杨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赢不了又怎样,六年又怎样,执念又怎样。你的人生不是没了羽毛球就不行,不是没有拿奖杯就对不起这辛苦的六年,你所做的一切都对的起自己,对的起任何人。” 他沉默,依旧垂首。 我强撑着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热爱是不会消失的,不是一定要有所成就才算是对的起自己的热爱,喜欢上一项运动没有什么了不起,喜欢下去才了不起。或许未来的你,早就不在乎能不能得奖了,那时的你只是单纯热爱,单纯的喜欢这项运动,那时你无需向谁证明,你的选择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的语速缓慢,只是这些话却不知是讲给眼前的杨潇,还是讲给我自己听的。 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居然直到现在才看明白,这滞后性带来的冲击, 着实让人深思。 杨潇因为我的话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的眼眸中似乎不再是那般黯淡,而是恢复了些许光芒。 “我知道了李贽,谢谢你,不仅与我一起参加比赛,还要来开导我。” “动动嘴的事儿。” “哦对了。” 这时他才从身旁的包里拿出我的那幅断拍。 “这个拍……比赛结束后我就把他拿回来了……你还要不要……” 他拿着球拍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看着他手中的球拍,这个能勾起我无数回忆的物件,如今它的存在,对我来说重要吗? 这个问题好似早就有了答案。 我微微一笑,说道:“把它扔了,现在它对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或者,你要是想留着当个念想,也行。” 说完我就躺到床上翘着二郎腿,表现的毫不在乎。 杨潇拿着球拍呆呆地站在那里,思索片刻才开口说道:“我会替你好好保管它,要是你哪天想要回去,随时找我。” 我闭着眼睛摆了摆手。 他小心翼翼地将球拍收回包里,随后便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 我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醒来时比赛早就结束,本以为是杨潇因怕打扰我休息而没叫我起床,结果耳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却发现他仍在沉睡。 看来他也终于解开了自己的心结,这晚睡得也相当安稳。 打开手机,我却看见了十几条的微信信息和未接来电。 来者正是夏炎。 丢,这下完蛋了。 我已经可以想象夏炎用那副平静的表情来骂我了。 罢了,躲也躲不过,况且人家昨天还那样照顾我,还是回个电话。 我打开手机回给夏炎电话。 等待接听的短暂过程我居然还有点期待夏炎会用什么话来骂我,毕竟她骂人从来不带脏字,听了下次可以运用到别人身上。 嘟的一声,电话被接通。 夏炎总是会先我一步开口。 “喂,李贽。” “我在。” “你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哦,还有,我不是故意没回你电话,我睡到现在才醒,真的不好意思。” “没事,你洗漱完了就来体育馆门口找我,我在这里等你。” 真是意外,她居然没有任何的情绪,而且语气相当的平静。 “好,我马上。” 我快速洗漱完,急忙往体育馆门口赶。 虽说是急忙,但是右脚崴伤,想走快也走不快,这就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 比赛早已散场,所以门口的人并不是很多,很快我就在一根柱子前发现了夏炎,她此时正背靠着柱子,今天倒是戴上了她那副金框眼镜,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粉色手提包。 我不多做犹豫,快步过去。 她一下子就发现了我,但是依旧在原地未动。 “你等很久了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她缓慢开口:“不久,也就等了你五个小时二十六分钟。” “额……” “话说是你的睡眠质量好呢,还是你的手机静音了呢?我想应该是前者。 要是世界时以睡眠时长作为流动货币的话,你一定会是全球首富。 可惜睡眠时长并不能作为货币来使用,所以你的长时间睡眠毫无意义,反而浪费了别人的时间 ,对社会没有贡献价值并不是你的过错,但是消耗别人的时间那就是莫财害命的毒瘤了。 你说呢,李同学。” 我:“……” 我就说这家伙怎么在电话里那么平静,原来是等着我过来当面骂我啊。 “这……嗯……不可否认。”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昨天那样的状态睡到现在却是情有可原,我就不再言语攻击你了。” “你也知道这是言语攻击……” 她瞪了我一眼,我立刻闭上嘴。 “要是你今天中午请我吃顿饭的话,我还可以考虑一下原谅你今天的姗姗来迟。” 我摸了摸下巴,说道:“天下岂有的午餐!” 她又看了过来,我连忙改口:“不仅有的午餐,还有的奶茶。” 吃过午饭,在奶茶店稍微坐了一会儿,便到了比赛开始的时间。 之后我们一同来到体育馆,并排坐在观众席看比赛。 她似乎对比赛并不是很感兴趣,才看了半个小时就打了四五个哈欠。 “你对这项运动没那么大的兴趣,为啥还能看这么久。” 她淡淡说道:“之前因为你还没给淘汰,一想到下个就可能到你上去丢人,我就忍不住地去期待。” 我:“……” 她撇了撇嘴,坏心眼地朝我看了一眼。 见我的表情宛如吃了苦水,这才满意一笑。 比赛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多,随着最后一个杀球响彻全场,这届的青年杯冠军终于诞生。 哗啦啦———— 场上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有人站起来呼喊,有人雀跃,一派的喧闹杂糅在整个体育馆内。 闭幕式的举行非常盛大,前三的运动员站在台上,其他参赛的选手全部站在台下。 二百人堆在一起,热闹非凡。 我也在其列,杨潇正站在我的身旁。 他的脸上写满了轻松,还带着些许笑意。 “终于结束了呢。”他轻声说道。 “是啊。”我有些感慨。 “好!大家看镜头!跟我说!一二三,茄子!” 随着相机的咔嚓声,这场精彩的比赛终于落幕。 二百号人的照片被发放到每个人的手上,可惜照片太小,只能模糊看见大家的白牙,但可以知道的是他们都是带着愉悦的心情结束这场比赛。 照片很模糊,但是此刻的记忆却将清晰的刻画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 回到家中,我一下蹦到了床上。 鼻间传来的熟悉味道让我很是心安。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逐渐沉入梦乡。 那晚。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那个少年依旧欢笑,他肆意地奔跑在一片无垠的草原上,那里春风和煦,骄阳正好,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在前奔跑着,我却驻足不前。 “阿贽!来追我啊!” 少年朝我大喊道。 我迈出了一步却又停滞,随后缓缓退回伸出的脚。 我抬头看着远处的少年,他的酒窝依旧是那样好看,他的笑容依旧灿烂。 忽而一阵春风拂面而过,带起我的衣裳,掀起我的发丝。 我坦然一笑,喊道:“我不会再追逐你的步伐了!我有我的路要走!” 对面的少年眼睛弯成月牙,身体开始化为飞蝶,随风逐渐消散在这片旷野之上。 我不再去看,只是背过身去,步伐坚定的迈出一步又一步。 身后的飞蝶越来越多,逐渐遍布整片天空,色彩斑斓,它们分成两排,似乎在欢送我。 空气中似乎响着空灵的声音:“愿你从此坦荡自由。” …… 第136章 莲花宛 生活和人生仿佛都是这般,起起落落,短暂的美好回忆将会治愈漫长的无聊日常。 所以人们总是试图创造美好的片刻瞬间,但那不过是镜花水月,稍纵即逝,只有不经意间发现的美好,才会铭刻在人们的记忆深处。 此时的我正站在天台上沐浴阳光。 繁重的暑假作业做的我头脑发昏,奈何腿脚不便无法抵达远方,只能站在天台上透透气。 远处的菜田绿油油的一片,放眼望去,这些菜田零零散散毫无规律,视线还没到放出多远就被一些老旧的居民楼遮挡住了视线。 在此处生活了十多年的我,看着这儿的人们每日重复同样的作息,同样的工作,已经感到正常。 但是心中也不免生出一种对未来的恐惧,是不是不久的将来我也会变成这样只会单一程序的机器人呢? 想到这里我就不禁浑身一颤,赶紧遏制我的想象。 凉风习习,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天空阔远,棉花似的白云悠悠浮动,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 要是能死在这样美好的日常之中,倒也不是件坏事。 我这么想着。 暑假还剩下将近一半的时间,参加青年杯占用了我的半段暑假,不过倒也不是一次很坏的体验。 就在昨天晚上,我收到杨潇的信息,他决定退出羽毛球社。 我并没有感到很是惊讶,并不是我对于杨潇退出羽毛球社这件事的发展觉得很自然。 只是我生性凉薄,对于他人的任何决定我都不在乎,自然不会对他人的选择感到不解,只是觉得人各有志,不必介怀。 “唉——” 我长叹一声,不知为何现在我突然有些茫然,突然闲了下来便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我动了动受伤的右脚,经过几天的休养虽然有所好转,但是隐隐传来的疼痛还是让我很折磨。 脚没断,远方亦可达。 我不想继续在天台上发牢骚,这还不如到处逛逛,即使我的步伐很慢,但依旧可以前进。 于是我骑着电瓶车出门了…… 这就叫做人类的智慧,有这种方便的交通工具就没必要再去伤害我的脚了。 我骑着电瓶车一路飞驰,来到了莲湖宛。 如其名,此地有有个圆形的人工湖,湖中基本上种满了莲花,每逢夏季,此处的莲花绽放,大片的绿叶中点缀着点点嫣红,赏心悦目。 这时便会吸引来附近的人们来此游玩,因而也衍生了一些游乐设施,像是海盗船、摇头飞椅、鬼屋这类游乐园必备的项目这里到也有,只不过不太完善,但胜在价格便宜,来着观花的游客也会去玩那么两个项目。 夏季荷花盛开,而冬季,这里便会种满油菜花,届时便是黄灿灿的一片,有着不同于夏季荷花的美。 我开着电瓶一路来到了护栏前,找好停车处后我便下车步行,绕着这片圆形的人工湖行走。 人工湖中也修筑了几条观赏道,但是此时正值旺季,游客众多,观赏通道挤满了人,我实在不想去那喧闹之处。 我走的很慢,不仅仅是因为脚痛。 看着湖中朵朵莲花悠然而立,人群喜悦,拿起手机拍下这片美景。 人类的悲欢本就不相通,我并不似他们那般欢喜,但心中也没有郁闷之意,有的,只是一分淡然。 循着围栏走了将近二十分钟,依然没有看尽这片莲花。 前方人行道上突然出现了一座轮椅,轮椅上坐着的貌似是一个戴着毛织帽子的男人,手臂瘦弱干枯如木柴一般,有一个中年妇女站在他的身旁。 这人必然是得了某种疾病,要么就是残疾人。 我为何会这么想,这不过是正常人的正常思维罢了,莲湖宛附近坐落着一家医院,许多得了绝症或者身患重疾的人都会来看看这片莲花湖,以祈祷自己的病情能在这片美景之下有所好转。 当然这些都不过是空想罢了。 人们都会走完这一生,或长或短,或精彩或平淡,终会到头。 所以很多生命即将走到终点之人便会请求着亲人推着他的轮椅来看看这以后都看不见得风景,说一些感慨此生如何的话语,然后从容等待死神的到来。 悲哀。 但又不失风度。 随着步伐的走近,我逐渐看清轮椅上的人的面容。 我停下脚步,眼前之人正是裴严生。 我很是惊讶,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又突然想到不久前我与他见过面,当时只是为了拿回挚友的遗物,随后我与他一同逛了逛初中校园,也从他口中得知了他胃癌晚期的事情…… 他已经是大渐弥留之人,我不必再去跟他计较过往之事,人死万事空,我走上前去。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缓缓转过头来,见来者是我,他眼神中闪过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如死水一般。 轮椅旁的妇女也很是知趣,几步走开,让我们有独处的空间。 他转过头继续眺望那片莲花池水。 他的脸消瘦了许多,如同刀削的下颚足以见得他的瘦弱,眼眶凹陷,他的双眸却精神透亮。 种种迹象都证明着眼前的这个人命不久矣。 我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与他一同眺望远方。 “真没想到还能再见你呢,阿贽。”他率先开口,语气平缓。 “只能说这世界太小了。” 他依旧看着远处。 “医生说,我还有不到一个月了。” 他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这句比死亡通知书还要可怕的消息,在他的口中,仿佛只不过是平常的一件小事。 “人活一世,不留遗憾就好。” 我努力搜刮脑中安慰的话语,但却发现此刻的言语是多么的苍白。 他微微仰起头颅,张开五指,透过指缝看着天空。 “遗憾……这倒是没有,只是曾经的我,做了一件很懦弱的事情,让我至今难以忘怀。” 他又转头看向我:“你恨我吗,李贽?” 我没有看他,依旧将目光投向远方。 “以前恨,但是现在,说不准了,毕竟你……” 他笑了笑,又转过头去。 “死亡是沉重而庄严的,死去的事物会永远消失,但是能给世间遗留一些财产,那便算的上是不枉此生。 起初收到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我非常害怕,常常一人独自落泪,但是我知道眼泪最是无用,我努力去完成人世间最后想做的事情。 所以,我找到了你,交给你他所留下的书信,忏悔我曾经所作的恶事。 而这人生的最后几个月,我与家人促膝长谈,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聊了幼时的趣事,聊了上学时的囧事,我们一同哭泣,一同欢笑…… 我去看了看布达拉宫的巍峨壮丽,也看了黄河的汹涌波涛,这些我惦记着想看的风景居然在几个月就全部看完了…… 完成了这些事之后,到了今天,我居然不怕死了,你说奇不奇怪。” 他很坦然,寥寥数语间却是言不尽的遗憾。 我舔了舔嘴唇,说道:“裴严生,你是个好老师,即使你之后做得事情强差人意,但也依旧改变不了你是一个好老师的事实。” “谢谢你,听到你的这些话,让我觉得此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沉声道: “书上说,人死后,会去一个叫彼岸的地方,在那里,人们会忘却一切,忘却生前的所有事情,亲人、朋友、家人……这些都会忘却,然后人会变成游魂,游荡在彼岸之中,当游魂对彼岸产生厌倦后,便会转世投胎,如此,循环往复……” “这种玄学你也信?” “哈哈……人之将死,总要找些精神上的慰藉。” “不要一直说生生死死,太严肃了,不妨说说眼前的莲花美景,这才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事情。” “呵呵呵,也对。”他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那封信……你看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打开看看?” “我没有那个勇气。” 他睁开眼睛看向我,此刻我与他对视居然会觉得有些不安。 “你应该打开看看,现在的你,有那个勇气去看里面的内容。” “我……还是觉得……” “你不看看怎会知道他会写些什么给你。”他打断我的话语。 “你说的对,我随时都可以打开那封信,但是,我想……等待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让我有勇气去面对曾经的契机。” “呵呵呵呵……咳咳……” 他突然放声大笑,但是随之而来的剧烈咳嗽打断了他的笑声。 “你啊,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明年五月就成年了。” “我想,你并不是害怕面对他,而是你害怕面对曾经的自己,你厌恶自己曾经的懦弱,所以你也会厌恶我,厌恶现今的一切,说到底,你不过是个被过去留下严重心理创伤的孩子罢了。” “或许,但是我反正觉得我的心理上没啥大的问题。” “心理上自然是没问题,但是你的心,早已经被自己封闭。” 我看了他一眼道:“你说的话越来越玄乎了,难不成得了癌症可以让人变成哲学家吗?” 他哼了声鼻音,道:“可能,人一旦闲下来就会想的很多,当然,看这个世界也会看的更加透彻。” “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休息了,严生。”妇女不知何时走到身后,催促道。 “知道了,我再说两句就回去。” 他打发了妇女两句,然后看向我,好似在等我开口。 “那……告辞?”我试探的问道。 他再次看向铺满荷叶的池水,眼眸如同这汪池水一般平静。 “明年春季的油菜花……大抵是看不到了。” “但是你可以看见今年的秋天。”我赶紧说道。 “秋天?我可以看到什么?”他有些疑惑地望着我。 “落叶。” “可那不是生命的凋谢?” “但那也是它的重生。” 他顿了一会,好像理解我话的意思,淡然一笑。 那池荷花,会在盛夏结束的那一刻全部凋谢。 而裴严生,将会真真切切的死在我的记忆之中。 第137章 自我 有人看淡生死,有人淡泊名利。 世间一切,在死后不过黄土一捧。 所以我常认为,能真正看透生死的人,才算是真正地活了一世。 严裴生在最后的时光中看透了人生,而我也在他的生年末尾终于看透了他这个人。 他不算是个坏人。 相反的,他算的上是个好人。 刚入初一时,他也刚刚毕业担任教师一职,初入茅庐的新老师,上台讲话都不利索,搞得大家笑声一片。 也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开启了初中生活。 严裴生是教语文的,所以对语文教的很严。 我对语文并不感冒,一直是班中中游水平。 但是我的字迹相当秀丽,因而引起了严裴生的关注。 记得那时一天晚自习,他将我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的字那么漂亮,要学好语文对你以后有不少的好处,现在能写好字的人实在太少,而且人们对于字好的人会有着良好的印象……” 就这样,他开始重点培养我的语文,每天都会给我开小灶,上课也会经常点我起来回答问题。 渐渐的,我对语文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趣,而且越发不可收拾。 之后我吃透了初中语文的所有题型,热衷于驳论文,在作文中加入很多自己的思考和辩解。 期间虽然写出了一些有些反社会的话语,但是好在严裴生细心引导,终没走偏。 两个月的时间,我就从班中语文的中游水平冲到了班级的前三。 一年时间,我荣登语文年级第一的宝座。 后来,多次参加学校以及区级的作文竞赛,为我之后的语文作文打下了良好的基调。 仍记得,我和朋友一起备战青年杯时,他会经常来看我们训练,给我们送水。 青年杯举行时,他也来到现场为我们加油打气。 但是在那件事情发生时,他始终保持沉默,甚至为了自己的教师生涯不惜说谎,因而我对他从此改观,将人渣这个标签贴到了他的身上。 回想起这些,他确实是有错,但是罪不至此,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人性险恶,对于那些藏匿在光明之下的阴影我并不知晓。 而我换位思考,要是我是他,当时的我也会昧着良心说谎,毕竟什么东西都抵不过自己的前程,苦读十几载,为的只不过是一份安生的工作,什么良心、荣誉、廉耻都比不上一个稳定的工作重要。 是的,他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情。 但是此前他所做的一切都证明了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好老师。 因为这件事,他被良心折磨良久,终于忍不住从淮中辞职。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从以前的同学那里得知,他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辞职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准备相关的证据资料,怕影响到我们的毕业,等到我们中考完才向各个教育局举报学校,找来记者曝光那件事,也发表了多篇文章揭露学校的种种恶行。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淮中的原校长以及相关人员被依法查办,送进了大牢。 但是这些都是在他去世之后我才得知,此前对他那般恶劣的态度,让我有些后悔,即使我那样做,他也没用他做的这些事情来获取我的原谅和好感,而是选择藏在心中。 我常常对这个世界怀抱恶意,对待他人总是一副恶劣的态度,这个做法做法当然没错,但是不可置否,人间确实有着正义和善良,也有着不会屈服于罪恶之下的人杰。 我感慨良久,对于严裴生这个人,始终难以评价他的一生。 那么,就当他是个做过错事的好人。 ………………………… 奋笔疾书几天,暑假作业终于完成,一下子闲下来的我彻底无事可做。 游戏早就已经打腻,而且始终是一个人在打游戏,再怎么样也会感到一丝寂寞。 暑假还剩一个多星期,而今又临近高三,不如复习一下知识点?还是说给自己报个补习班? 想来都害怕,还不如躺在床上睡觉来的痛快。 夏日炎炎,烈日高悬,外出也不是个正确的选择,唯有在家中吹着空调睡大觉才是最优选择。 但是夏天也并不是没有外出的时候,晚上才是我外出的时间,那时候没有灼人的太阳,有的只是一轮圆月和习习凉风,届时再寻一处临江的烧烤店,观江撸串,也是快哉。 所以我就如尸体一般一直在床上躺到了夜晚,才终于有所动作。 掀开窗帘,外面的车辆川流不息,看来还是躺着的时间的不够,但是此时的肚子早已咕咕作响。 没关系,饿得久一些,吃饭时才会更香。 直到晚上十点多我才终于出门而去。 还是那条小吃街。 这是我常来觅食的好地方。 但是还没走进街道就发现老白的身影。 他正坐在小吃街入口的摊位前,好像正跟人聊着火热,他笑得头不止地仰后,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整个火龙果,还止不住地拍大腿。 我不免咂了下嘴:“晦气。” 说着我就要掉头去别的地方吃饭,但是却突然想看看谁跟老白来这里吃饭。 我在这里遇到他的次数不下二十次,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住在这附近 ,但是每次在这里都是看到他一个人来吃饭,而且他虽然看起来挺社牛的,但是却不会轻易和人聊天,更不会笑成那个样子。 所以我越发好奇与他一起吃饭的人是谁。 将电瓶停好后,我缓缓靠近小吃街的门口。 老白是背着路口的座位,所以是看不到我的。 这时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人,那就是谭老师,他怕不是约谭老师来这里吃饭。 但是有点说不通啊,之前他约谭老师吃饭都是去那种高档次的饭店,这次怎么会来这么寒酸的地方,很不正常。 说不定是他朋友跟他吃饭? 也不对。 他一个人从老家来这里打工,怎么会有认识的朋友? 而且他极其讨厌社交,这一年几乎没有怎么和各科科任老师讲过话,除了谭老师啊,所以他对面的这个人必然不简单。 越想越好奇,我的步伐也随之加快。 随着视角的拉近,我渐渐看到一个有着娃娃脸的女性角色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虽说长着一张娃娃脸,但是精致的五官,以及儒雅的动作,这都是一个美女的标配。 草,为啥老白身边那么多美女。 想到这里我都来气,但是想起他本身的条件也不差,只是性格有些独特之外还真找不出什么缺点。 罢了罢了,想这些也没用,肚子还饿着呢。 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到来打扰到老白和那个娃娃脸美女的约会。 话说老白是不是被谭老师甩了,为啥现在突然换对象了。 哦懂了,这叫做随机应变。 对于无法得到的事物,人们呢总是会想着寻找替代品,但是这是正常人的思维。 老白并不是这类人,他可能在这方面与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和他都是如此,苦苦追求的东西一直不曾得到,所以直到某个瞬间幡然醒悟,直接选择放弃。 这种放弃不是藕断丝连的那种,而是如同壮士断腕的干净利落,此后再不会想去追寻那件事物,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会逐渐遗失当时的那种珍贵感。 老白在失去这种心灵上的支柱后,会不自觉地寻找其他的心灵支柱,这种心灵支柱可能会是一个人,又或是游戏、偶像,又或是某一类抽象的东西,反正不会是当初的那个心灵支柱。 但是我与老白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我不屑于再去借助外界的力量,所谓朋友、游戏、偶像、信仰、荣誉……这些都不过是弱者的内心支撑,当他们再次失去这些心灵支柱之后就会变得更加颓唐,更加无用。 所以,我只相信我自己,我便是我自己唯一的信仰,唯一的心灵支柱。 我可以不择手段,遭人唾骂,也可以实行正道,受人敬仰,但无论好坏对错,荣誉耻辱,我都不会否定自己,反而会不假思索地肯定自己,我的做法一定是对的,一定是对自己没有坏处的。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种极端的自我主义,但是我仍要将他贯彻到底,他人的否定不理解,嘲弄与不屑,都只能彰显出他们那犹如棉花一样软弱的内心世界。 我即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加以肯定和否定的评价,只有我自己才能真正评价我这个人的卑劣与高尚。 于是乎直到今日,我仍在无形之中贯彻这种理念,所以引发过不少的矛盾,但是我却丝毫不在乎,而我做出的任何决断和行动,都只是为了我自己。 那些看似讨好别人的行动,不过是为了让我自己避免麻烦的方法罢了,至于他人的心情,与我何干? 第138章 桥 凉风拂过脸颊,一头秀发任凭风儿拨动,但是我仍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吃饭。 圆月已经挂上枝头,路旁街道也开始热闹起来。 霓虹灯不停闪烁,迷人眼。 最后,我停留在一家面馆前。 我随便点了份面,面朝着门口。 我好像很喜欢观察人们的姿态,门前走过的行人,或喜或怒或哀或愁,有人西装革履,有人衣衫褴褛,我观察的并不是很仔细,但是却很透彻。 他们这些人的动作言语,以及做的事情,都会引发我的一系列思考。 也正是因为我常常思考,所以我不喜言语。 言语有时候太苍白无力了,比如当你心爱的宠物死了,你很难过很悲伤,所以你找到亲朋好友诉说你的心情,但是搜肠刮肚只说出一句“我的宠物死了”,他人很难与你感同身受。 这时候你却会更加难过,因为无人理解,反而只会给你的难过增添一分孤独。 其实是因为你身边的人没养过宠物,所以他们很难理解你。 你要是用他理解的事物来诉说你的心情,他便会立刻理解。 这就是感同身受。 很多人都会用这样的方法获得他人的同情,何其可笑。 自己难过就算了,还要先去理解他人然后再博取同情。 这种蠢蛋居然广泛存在于社会之中,并且在每个人的成长经历中都会出现,经过不断与这类人的接触,再独立自主的人也会不自觉地沾染上依赖别人的恶习。 所以在我发现我身边有这样的人存在时,我早就被他的恶习传染了。 那么如何避免这种人呢? 答案是独处。 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我像是个孤高的王,独自沉溺在我的精神王国里。 我撑着脑袋看着窗外。 这时手机铃声却很不是时候的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考。 打开手机,居然又是翁樊的来电,话说我的通话时长几乎有一大半是用在她的身上,但我并不恼怒,甚至有时候很高兴接听她的电话。 我接了电话,那头依然是沉默。 我轻叹一声,知道她又在等我先开口。 “干嘛呢,翁美女。” 那头似乎有些躁动,然后就听见她的声音,还是那般悦耳动听。 “嘿嘿,李贽,你的事情是不是忙完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猜的挺准。” “你暑假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 “厉害。” “谢谢。” “那你近期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你是想约我吗?” 那头又沉默了,翁樊脸红的模样在我脑海中浮现。 很久我才听到她的一声“嗯。” “约我出去干嘛?” “你猜。” 我细细想了想,近期惠州并没有什么演唱会和明星演出,那么肯定不是约我去看这些。 说来,近期好像有几部电影上映。 “看电影吗?”我问道。 “好啊,你请我?” 这波反客为主让我有些无奈,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回答。 “我出钱,你出人。” “啊?”翁樊对我的话感到有些惊讶:“你……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直接……这……好……好啊……” “那好,星悦电影院,你要看啥电影,我给你订票,你到时候自己去。” “啊??啥意思,你让我一个人去?” “嗯?难不成你还想我给你订个爆米花?” “我……去你的。”那头的翁樊气急败坏,但是声音软软糯糯,很没威胁性。 “哇哦,你可真是白眼狼,我请你看电影,你居然还骂我。” “李贽,你是不是故意装不懂。”她冷不丁的质问让我有些慌乱。 “额,要不你猜猜?” “我猜你就是装不懂,每次都要这样……捉弄我!” 听出她的声音有些生气,我就知道玩笑不能再开下去了。 “好啦,知道你要约我看电影,电影你选,地址和时间发我,到时候aa。” “哼,发现你每次都要这样磨磨唧唧,但是每次都会同意,下次能不能不要再这样。” “不能。” “为什么?” “因为很有趣。” “……我……去你的。” “哈哈哈,话说你要看啥电影,不会是《孤注一掷》?” “不是,那个我都看过了,这次看的是《学爸》。” “黄渤演的?” “嗯嗯,听朋友说还不错,所以想去看。” “哦~但是为啥约我,你不是挺多人可以约吗,比如那个阮什么生。” “嗯?为啥约他,我跟他没有熟络到那个地步……你不会是?” “没有,只是觉得你有些奇怪,明明那么多人可以约为啥就约我,夏炎徐梦洁不都是可以约的对象吗?” “我知道你的疑虑,但是她们都有事,徐梦洁在兼职,夏炎去补习班了,这样一排除下来不就只剩下你了嘛。” “额,有没有一种可能,电影可以一个人看。” “一个人看电影也未免太悲惨了些。” “你是在说我嘛,我可是一个人去电影看过十几部电影。” “你是个特例,毕竟你干啥都只想一个人。” “理解万岁。” “你就这么说好了,等下我就把地址和时间发给你。” “好,挂了。” 说完我便果断挂了电话。 吃过饭后,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继续漫无目的地游荡。 电瓶开着开着就到了那座小桥。 小桥依旧孤独地横亘在哪儿,春去秋来,每年都是如此。 经过时间风雨的洗涤,它已然老旧,怕出现什么意外,政府拨款将这座桥修整了不少次,但是桥的样式虽说没有太大的改变的,但是坚固程度和安全性都提上了几个档次。 这儿很少有人经过,就算有,他们也不会长久驻足,最多在此处抽个烟,欣赏一下眼前的日落,便会离开,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静的。 我来这的次数并不是很多,但是每次来都会驻足良久。 这的桥,很像我初中时回家经常路过的那座桥,但是搬家之后就再没去过那儿,听说那里的桥早就成为危桥拆了,然后建了一座新桥。 我的回忆里有许多标志性的物象,或多或少会影响我,每每遇到类似的场景我都会多停留一会儿。 不单单是为了回忆过去,更多的是这样的场景会给我熟悉感,让我比较心安。 “滴滴————” 突然一声车笛声将我吓了一大跳。 回头看正是老白的车。 只见车窗缓缓摇下,老白嘴里正叼着根烟,等车窗完全落下,他习惯地将手搭在车窗上。 “小子,你在这里干嘛。” “陶冶情操。” “呦呵,你小子还挺有闲情雅致。” 说着老白就下了车。 老白很自然的走到我的旁边,直接趴在栏杆上抽起了烟。 “你不是在和一个美女吃饭,怎么跑这里来了?” “你咋知道。” “我看到了。” “呵呵呵,你小子。” 他深吸一口烟,烟蒂冒出红黄色的光芒,然后化为一点点灰烬。 之后他又悠然地吐出烟雾。 “那是我之前的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就没见过了,听说我在广东她便约我出来见了一面。”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你的新对象呢。” “别瞎说,人家下个月都结婚了。” “哦?你是不是觉得有落差感?” “你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对这方面倒是有点了解,你说说,我的落差感来自于什么?” “成年人的事无非就是赚钱,结婚,生子几件大事,你见到之前的大学同学结婚所以产生了落差感,毕竟自己都快奔三十了还没个明确的对象,加上谭老师把你甩了,你就更难过了。” “喂喂喂,你小子说话不好听啊,什么奔三三十,我今年才二十八,还有两年,而且我还还没被谭老师甩呢。” “两年,也差不多了,谭老师甩你,也不远了。” 老白很是无语,只是淡淡地说道:“今天的东江河格外的清凉,你想不想我送你进去凉快凉快?” “大可不必,要是热的话我会回家吹空调。” 老白淡淡一笑,又抽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我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只是注视着远方的灯火。 “烟有那么好抽嘛,看你每次都在抽烟。” 老白看了眼手中的烟,说道:“不好抽,但是就是想抽。” “你这不就是明知是屎还硬要吃嘛。” “你说话能不能文雅点……” “不能。” “算了算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话说你和谭老师依旧没进展?” “没有,你也不要老是说这件事,先说说你自己,大学想报哪个志愿?” “没想好,但是要我报的话,一定是报一个离家近的。” “你这是活一天算一天啊,连这么重要的事儿都没考虑过,你看看你的好同桌夏炎,一直都是以考入西南政法为目标。” “西南政法?她要学法吗?” “额?你居然不知道,我还以为她跟你说过呢。” “她跟你说过?” “算是,之前找她谈话的时候她说过。” “有目标的确是好的,但是没目标也见不得有坏处,我虽然一直是随遇而安的态度,但学习这方面我确实从未懈怠过。” 他掐灭烟放进烟袋中,开口说道:“你这样的人确实少见,目标感丧失,但是却不会迷茫,对待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就漠不关心,对待正当必须的事情就认真对待,真不知道怎么评价你这个人。” “无需你的评价,我觉得我是个世间少有的人才。” “你……6” 第139章 喷泉 “时间不早了,你还不回去?” 老白耸了耸肩,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这是在赶我走的意思?” “当然……是的。” 老白熄灭了烟,开口说道:“呵呵呵,你小子,还真是不拐弯抹角,等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烧烤,走了。” 老白不再啰嗦,只是走回车中发动引擎潇洒离开。 我与老白亦师亦友,性格上虽然有相似之处,但是我们每次聊天都不会有相通的话题,倒不如说我和很多人都没有相通的话题。 正因如此,我才不喜欢与人交流,与没有共同话题的人讲话无非是在折磨自己,我很厌恶那样的交流,所以我常用最直接的方法避免这种麻烦:不搭理或者无视。 夜色渐浓,空气也变得更加清凉,看着头上悬挂的皎月,我便不再在桥停留,只是原路返回。 回家后立刻便开始了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我被几通电话吵醒。 我以为是翁樊的催促,但不过是两通骚扰电话和快递的通知。 突然想起来电影的时间是晚上六点,现在打电话来才不正常。 睡的太久以至于脑袋昏昏沉沉的,洗漱完随便吃了饭又跑回床上玩手机,没成想玩着玩着就陷入梦乡,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多。 这次醒来倒是看到来自翁樊的几个未接来电和十几条信息了。 但是我并不惊慌,因为距离电影开始还有四十来分钟,而且去电影院的地址并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就能赶到。 打开微信一看,翁樊原来是为了省下那几块钱的打车钱叫我骑电瓶去接她。 回了信息之后,我收拾了一下仪容,穿了双鞋就出发。 来到翁樊家楼下就看到她的身影。 她穿着一袭白裙,头上还戴着顶黑色的小帽子,手里提着一个粉红色的小提包。 脸上似乎画了一些淡妆,让本来就精致的面容更加惊艳。 见我过来,她甜美一笑,向我招手。 我缓缓停到她的面前,说道:“打扮地这么用心,看来你还挺期待。” 她嘟囔着嘴说道:“什么嘛,女孩子出门当然要打扮的漂亮些,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平时的护理。” “好的翁美女,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上车。” 说完,我将篮子里的头盔递给她。 她接过头盔坐到后座又问道:“话说你咋来这么晚,我四点多发的信息你五点多才回我。” “那时候刚睡醒。”我如实回答。 “啊?你这么能睡,等下把自己睡傻了。” “确实,合理的睡眠时间才能让人的大脑保持清醒的脑回路,而过多或者过少的睡眠很容易造成大脑的宕机。” “好啦好啦,知道你懂得多,快点走,电影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 “好嘞,您坐好了,小的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把你送到目的地。”我压着嗓子,用尖锐的声音说道。 “哈哈……你这样说话好搞笑。” 电瓶车开到最快的二十五迈,但是身旁的风景却是缓慢倒退。 加上路上一些小堵车,我们到了电影院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始了。 拿了爆米花我们便开始往电影院赶,虽说是赶,但是我和翁樊却好像一点不着急,只是慢悠悠地走着。 “抱歉,要不是我来的太晚也不至于赶不上电影。” 我觉得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没能赶上电影的开幕向翁樊道歉。 翁樊却只是往嘴里丢着爆米花,见我这样也丢了几个爆米花给我,随后说道:“没关系,反正才开始几分钟,剧情也不是很玄乎,现在过去还是看的懂的。” “你真是个开明的人。” “开明?这个词用的不太对,你应该用美丽又大方。” “行,那你是个美丽又大方的人。” “嘿嘿嘿,谢谢。” “不客气。” 几句话的功夫我们便到了电影院,快步走进,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大荧幕的电影画面在动着。 找到座位坐下后,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纰漏:我忘记戴眼镜了。 好在座位在第三排,我的近视程度也不是很重,眯着眼睛也是看的清楚。 翁樊一坐下就聚精会神地投入到电影中的剧情中去,时不时往嘴里投几个爆米花咀嚼。 但是我对电影并不是很感兴趣,撑着脑袋不停地打着哈欠。 电影的剧情算的上一波三折,两家人为了孩子能上一个好的小学,使出浑身解数,让孩子学乐器,买学区房,参加各种补习班等等,最后两家人都想开了,让孩子上了普通小学,两家人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就这样,电影在欢快的结局中结束了。 翁樊看的津津有味,期间的一些搞笑片段她会不自觉地跟着笑,稍微沉重的片段也会跟着难过。 这时候我不禁觉得共情能力强的人真是可怜,看个电影都会影响到自己的心情,见到命运悲惨的人也会心生怜悯,很容易被他人左右情绪。 共情能力好的人一般心理素质都比较差,但是我却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那种心灵脆弱的人。 但是我不喜欢去揣测别人,所以便停下了思考。 电影结束后,翁樊一路上孜孜不倦地说着电影里的剧情。 “我觉得里面的小男孩真的好可爱,我记得他好像还参加过一个综艺。” “爸爸去哪儿对。”我回答道。 “对对对,你也看过?” “当然,之前电视上不是天天播。” “嘿嘿,还有啊,我觉得万茜演的真的好好,人长得又好看,演技又好,之前我看了她好几部电视剧,演的都很好,真令人向往呢……” “向往什么?” “当然是当演员啦。” “演员确实挺令人向往的,演一部戏的片酬就够花一辈子。” 翁樊好像不是很满意我的回答,歪着小嘴,说道:“才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是觉得能在镜头面前演的那么好,将自己精湛的演技展现给屏幕前的观众这件事很令人向往。” “我们的思维方式不同。演员演戏是为了生活,能赚到钱的演员才是好演员,你说的演技和其他的什么,都是赚钱后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不懂。” “不懂你还向往。” “你……哼。”她轻轻捶了一下我的手臂,继续说道:“这世界上也有不为赚钱而演戏的演员啊。” “比如呢。” “一些骨灰级别的老演员。” “那是因为钱赚够了,所以要开始打造伟大人设了。” “才不是呢,我觉得……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为了利益才去做某件事,也有人坚持自己的热爱,然后就成功了啊。” 看着她天真的眼神,我只是淡淡的说道:“你说的是极少数人,大部分选择自己的热爱的事物的人,最后结局都并不美好,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说完,我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说道:“不过天真也是好事,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残酷面才能做一个开心的小孩。” 她因为我的话很不高兴,鼓着两个腮帮子跺脚。 “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想的这么多,那这世界上的人不就都是一副苦瓜脸了吗。” “但是世界上的人并不是都如我一般,还是有很多像你一样天真的人。” “天真也好啊, 天天开心不是嘛。” “是啊,也好。”此时我们已经走出了电影院,我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说着这句话。 “天色不早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转头看着翁樊说。 翁樊叹了声气说:“但是我还没吃饭呢。” “你想去哪里吃,我送你去,然后我回家。” “你……”话音未落翁樊大跨一步到我面前直勾勾地看着我,说道:“你真的不理解我的意思。” 我被盯得有些发毛,后退一步说道:“额……那你不要那么委婉,我脑回路慢,有时候转不过来。” 她保持着刚才的表情说道:“不信,你刚才回怼我的时候脑回路可不慢。” “哈哈哈。那是两回事,你刚才的那种说法只是个简单的暗示,我……” 她打断我的话:“哦?简单的暗示,原来你是不懂装懂。” 她在我的话语中找到了破绽,顿时让我哑口无言。 这家伙咋就对这类话那么敏锐。 “额……那我们去吃饭,我突然觉得好饿。” 说完我便快步向前。 我隐隐约约听到翁樊在身后暗笑。 吃过饭后,我们并排走在空旷的广场上。 翁发走到一旁的木长椅坐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我过来坐。 我缓缓走去,坐在离她一个拳头的位置上。 她看出了我的心思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主动向我这边挪了挪。 广场中间有着一个巨大的喷泉,每隔十几秒便会喷出水花,喷泉眼有着灯光,使得喷泉好似在地上绽放的烟花一般。 翁樊静静地看着喷泉,我们保持着沉默,却并未觉得不妥,谁先开口说话也不会觉得突兀。 “李贽。” “嗯?” 她依旧看着喷泉,那张精致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美艳动人。 “你觉得我们以后会分开吗?” 我瞥了她一眼,说道:“应该会,就算我们考入同一所大学,也会因为工作的事情分开,就算这些都能克服,但也说不准一些不确定的因素。” “真是残酷呢。” “人生一世,最不缺的就是离别。” “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来找我吗?” “我……”翁樊的这个问题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只好低着头。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刚好与她的视线相撞。 她的眼眸深处藏着星辰,好像洞察了我的一切,我似乎在她面前没有秘密。 “你不用现在回答,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我挠了挠后脑勺,说道:“嗯……话说你今天咋回事,怎么突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转过头去,又将视线看向喷泉。 “马上高三了,我总觉得我们很快就要分别,我有些……不舍。” 最后两个字她咬得很轻,但我听清楚了。 翁樊害怕离别,所以每每想到现在的美好日常再过不久就会失去,她就很恐惧,很慌乱,她久久不安,于是想听听我的建议。 但是可惜,她选了一个最错误的人选。 我并不是个怀旧的人,我认为人生总会有着不同的阶段,每一个阶段都会有新的社交圈,但也可能会独自一人走下去。 我能理解翁樊的惶恐。 喷泉再次在地上绽放,蓝白的光芒在这夜色中格外耀眼,璀璨而短暂。 第140章 影子 翁樊轻叹一声,又恢复活泼的模样。 “好啦,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我觉得我们关系这么好,以后肯定能会一直保持联系的。” 她的笑容很是勉强,对待这样的事情,她却无法坦然。 但无论我与她都知道,现在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再坚韧的关系都抵不过现实的摧残。 更何况,我们还只是普通的高中生,就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面对离别,我们也只好说出那句违心的“再见。” 真到了离别的时候,我当真能毫不留恋地向前走么? 这个问题要是问几年前的我,我一定会回答:当然。 但是现在,我却不那么确定了。 我缓缓站起身来,看着眼前黯淡下去的喷泉。 我并未转头,只是淡淡的说:“或许……” 我的声音飘渺如烟,犹如我的内心一般。 回去的路,并不漫长。 我们一路上并没有交谈,或许是因为夜晚的道路太过于寂静,没有车流,也没有行人,只有道路两旁稍显恐怖的树木。 此时正值盛夏,但不知为何夜晚还是有些凉。 人这短短一生,又能有几个盛夏呢? 每当我感叹时间过得太快时,殊不知身边的时间仍在飞快流逝。 十几分钟后,我将翁樊送到她家的楼下。 她取下头盔放在车篮里,转头对我说道:“今天很开心哦,谢谢你李贽。” “不客气,电影票的钱回去我发你。” 她摇摇头,说道:“这次就当我请你。” “这不太好。” “就算我说要请你你回去之后还是会发钱过来对?”翁樊笑着问道。 “说不准哦,我说不定会坦然接受你的施舍。” 她突然收敛了笑容,路灯的灯光有些昏暗, 我看见她嘴唇微微一动:“不,你不会的,你还是会那样做,你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去亏欠他人。” 我失语。 眼前的人在这些时日里对我了解渐渐深刻,对我的做法已经能够理解,但是我却不是很了解眼前的这个人。 见我不回答,她终于转身。 “那这样好了,这次我请你,下次你请我,这样不就互不亏欠了嘛。” “好。” “走啦” “嗯。” 她走到楼梯口又转过头,笑盈盈的说:“这时候你该和我说再见哦。” “再见。” “再见。”她挥了挥手,身影消失。 见此我也发动电瓶车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天空圆月高悬,北极星附在月亮的身旁。 夜色静谧。 我并未看见翁樊其实并未上楼,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我的身影远去之后她又站了出来。 “离别,当真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吗?” 她的声音消散在黑夜中,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这句话。 …… 我缓缓行驶在无人的道路上。 我时刻在思考,思考翁樊为何会这么在意她身边的人。 但是在乎身边重要的人本就无错,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并不知道翁樊是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倘若她一直安于现状那么她就无法前进,会一直被困在现实与理想的巨大落差中。 我时常沉默。 并不是无话可说,我的心中对待问题早就有了答案,但是那些答案是残酷的,令人悲伤的。 言语是杀人的利刃。 我早就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我谨言慎行,对待所有人都保持着警惕,对待他人的话语总是要揣摩一番才决定要不要回答。 我是如此可悲,觉得身边没有可信之人,觉得世界如此残酷。 但是我仍得走下去,我总是相信这世界上总会存在真实的纯良之人。 随着经历的丰富,我却渐渐的发现,身边之人无非是卑鄙小人,或是为一己私利,自那时起我便开始厌恶身边的人。 而现在,我身边的人是否也是虚伪的呢? 翁樊,夏炎,徐梦洁,韩冲,杨潇…… 他们都是虚伪的吗? 当然。 我的内心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所以我再次心灰意冷。 对于身边的人再次失望。 …… 又是一觉睡到了中午,家中人都忙于各自的事情,并未打扰到我。 洗漱过后,我随便煮了个午饭将就过去。 之后好像便无事可做。 我躺在床上不知做些什么,现在距离开学还有三天,这三天我却不知道做些什么,游戏打腻了,小说也懒得看了,动漫也没有心力去追了。 我陷入了一种无事可做的咸鱼状态。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刷着抖音的我逐渐犯困,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但是很快就被隔壁楼的装修声吵醒。 我缓缓起身,决定还是去公园里散散步。 公园离我家只有一公里的路程,公园建在一处荒地上,附近并无居民楼,但是夜晚或者周末的时候那里却经常会举办一些民众自发的篮球比赛。 但是那样的热闹我从未去凑过,只是偶尔晚上路过的时候看见过。 下午的太阳很是毒辣,但是公园中却很是清凉。 我看了眼公园旁的大楼,顿时明白这是大楼遮住了阳光,导致公园大部分处在阴凉处。 公园中并无他人,于是我随意的在公园中走来走去,觉得走的累了便坐下来歇息。 我隐匿在葱郁的茂叶之间,等待阳光穿透我。 忽然有两个孩童拿着乒乓球拍闯了进来。 他们的到来打碎了这份宁静。 俩人直奔乒乓球台,用着有些拙劣的发球打的有来有回。 只见其中一个男孩不小心回了一个比较高的球,对面的男孩立刻跳起来扣球。 随后大笑道:“哈哈!你又输了,等下你请我吃辣条。” 另一个男孩嘟着嘴无奈的去捡球。 看着他们的模样,我似乎也会想起那段欢快的日子。 小学时,我的身边的确有着很多玩伴,我们一起对碰陀螺,一起学会轮滑,一起学会单车。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曾经身旁的同伴早就不知何时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那段美好的日子,也只能被我称作美好的童年。 我不免想起曾经一个朋友的话语。 “成长的代价一定是孤独吗?” 他歪着脑袋,又接着说:“那我成长的代价肯定是能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人。” 我淡淡一笑,过于遥远的回忆让我想不起他的长相,唯有这个片段无比的清晰。 两个孩童就这样不知疲倦的打了半个小时,期间我的目光一直放在他们身上。 可能是觉得被我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其中一个男孩将球拍伸到我的面前问道:“这位大哥,你是不是也想打啊?” 我愣了一下说道:“不是……” 男孩很热情,接着说道:“大哥你不用害羞!我知道你想打,你都看着我们看了半个小时了,拍给你,你去跟他打一下,五个球下场。”‘ 男孩目光如火,热情难却,我只得接下球拍过去打球。 我一走到对面的球台,对面的男孩就笑嘻嘻地说道:“大哥你长这么高,也不一定打得过我,我在学校里可是响当当的乒乓王者。” “乒乓王者?” “对!那是我们学校的同学认证的。”说完他又指了指刚才给我拍的男孩说道:“他是乒乓星耀,所以打不过我。” “哦……哦。” 说实话,这些小孩的花样还挺多,打个乒乓球还能划分出段位来。 不像我当时,小学的时候天天酷跑盛行,学校的一般人都在玩,一放学回家就比谁跑的分更高。 不过,当时好像也有打乒乓,但是却并未段位这一说法。 我叹了声气,说道:“发球,小孩。” 对面的男孩可能是觉得我有些看不起他,发球格外用力,但是速度却很慢。 我的乒乓球虽说技术不是很好,但是经过之前和赵海棠对打,也是学到了一些皮毛,虐这小孩估计是没问题的。 我微微蹲下,手臂轻轻向后摆,在乒乓球快要落地的时候将球拉了过去。 球飞快旋转飞驰而去。 男孩看来也没少打乒乓,将球切了回来。 见此情形我不禁“呦呵”一声以表示惊讶。 但是我立刻步伐一动,跳到了球要落地的位置,大臂猛地后摆,奋力向前撕拉,将球抽了回去。 只听见“崩”的一声透板音,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了男孩的身后。 “我丢……”男孩傻眼站在原地,然后又面露崇拜之色:“你刚才是怎么把球打过来的,我在电视上看过那一招,好帅!” 第一次被小孩夸还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挠着后脑勺说:“想学我教你。” “好啊好啊!”男孩立刻跳了过来。 刚才给我球拍的男孩也凑了过来想学个一招两式。 “听好了啊,刚才那招叫做拉球,在球开始下落的时候,你这个手臂要向后摆,再向前挥去,记住一定要充分摩擦这个球,才能拉过去……” 我便说便演示,他们听的极其认真,估计上课都没那么投入。 就这样我教了两个小孩一下午,随后他们还想亲自上去试验一下刚学习到的招式,但是均为成功。 黄昏时分,俩人也要回家吃饭去了。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其中一个小孩问道。 “李贽。” “zhi?哪个zhi?” “上面一个执念的执,下面一个贝壳的贝。”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就叫你李哥。” “随便。” “我叫黄小明,他叫张河。” “知道了。” “你明天还来打球吗?” “可以啊。” “那明天下午三点,我们在这里等你,到时候你来教我们。” “可以。”我果断答应,毕竟在家中也无事。 “太好了,到时候学会到学校肯定能虐他们。” 俩孩童一蹦一跳而行,金灿灿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肩上,他们并不知道此刻的时光何其珍贵。 “今天你没打过我,你请我吃辣条。” “但是你就是比我厉害,我都请你吃过三天的辣条了。” “不要赖皮……” 孩童的声音逐渐远去,我回头看了眼身后被黄昏渲染的大片红霞,无奈一笑。 影子被黄昏拉的很长,我目视前方,大道光明一片。 …… 第141章 真正的高三 于是这几天我都在和这两个小孩一起打乒乓,他们总是缠着我叫我多教他们几招,我倾囊相授。 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终于学到了些皮毛。 俩孩童高兴的跳起来,说道:“等我回学校肯定虐的他们找不着北,啊哈哈哈哈……” 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孩笑得如此猖狂,我只能无奈的笑笑。 但是三天的时光飞逝,离开学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太阳也要落下西山。 今天的黄昏却不似前几天那般温馨。 我靠在乒乓球台上淡淡的说:“明天我就开学了,就不能陪你俩打球了。” 那个叫黄小明的孩子有些不舍地说道:“啊?别啊大哥,你还没教我那个旋球怎么发呢。” 我耸了耸肩道:“没办法,我也是学生啊,你们老师叫你们回去上学你敢不从吗?” 黄小明顿时把头低了下去,道:“那确实不敢,毕竟我们班主任那么凶。” “那不就是了。” 张河又凑过来说道:“ 大哥,那你放假会来找我们打球吗?” 我没有犹豫:“当然,不过我一个月放一次,你们到时候可不要失约啊。” 黄小明拍了拍胸脯说:“那是当然,一言既出,什么马难追来着?” 我勾了勾嘴角笑着说:“驷马难追。” “对!” 我站起身来,将球拍还给了他。 “那就这样说好了,到时候放假来找你们玩。” “好嘞大哥!”俩人在后面同声叫着。 我挥了挥手,离开了公园。 天真是小孩的权力,成年人是没有天真的权力的。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那就是有人愿意让你天真,你才能一直天真下去。 我似乎一直独行在自己的道路上,所以身边的人常常说我过于理性或现实,又或者说我有着不同于这个年龄段的心智。 但这要是用到其他人身上或许是一种夸赞,但是他人都是用这样的词语来讽刺或者揶揄我。 我毫不在乎这类话语。 成长的道路上总会有着这些闲言碎语,要是都去在乎,岂不要活成他人口中的模样,要活出自我,就要无视身旁的所有。 是的,是所有,无论他人如何看待你,评价你,你都一条路走到黑,那才是真正的自我。 我不会去听取他人善意的意见,我坚持自我意识至上,孤独又如何,嘲讽又如何,不过是青春蠢蛋的无稽之谈。 唯有自我,才是真正的活在这个世界之中。 余晖猛地变强,我的身后披上了金黄色的阳光,我独行的身影并不孤单,反而透露着一丝坚定。 …… 高三的正式开学是紧张而沉重的,光明中学的学子们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学校。 这是他们此生以来面对的最大挑战——高考。 老师家长口中的高考现在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他们都说高考残酷,是万人过独木桥,是考不上人生就完蛋的残酷竞争。 所以他们惶恐着,不安着,忐忑着,却又期待着…… 期待什么? 期待高考后的自由,经过十几年的中式教育压迫就要见到头了,只要高考完他们就会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快乐。 到了大学就好了,一切都好了。 无数人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觉得一到大学,自己就会改头换面,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但其实不然,等他们到了大学之后才会发现自己的愚蠢,发现高考竞争原来也是不公平的,你用五百多分拼命考上的学校,居然有人只用了三百多分就轻松进来。 你抱怨不公,却又无能为力。 这时的自我才能看的更清楚,更透彻 …… 我抬头看着光明中学的亮丽门匾。 又看了看四周带着惶恐心情走进校门的学生们。 我好像生来却缺乏被氛围感染的能力。 我只觉得平淡无比。 提了提手中沉重的行李,我缓缓前行。 到了宿舍,已经有几名舍友到了宿舍。 但是我与他们并不相熟,只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便各自忙碌。 我虽然一直担任语文课代表,但是与班上的人几乎都不熟,能说的上话的只有夏炎她们三个。 但其实这样的情况并不是我故意为之,记得宿舍里有有个人曾说我生性凉薄。 仔细想来确实如此,对待不认识的人我话语极少,但是有求必应。 这种礼貌性的敷衍让那些人很快意识到我这个人不好接近,于是干脆不去理睬。 在老师的眼中我是个沉默好学的好学生,在班里人的眼中我是个内敛沉默的人。 他们对我的印象大多如此,要是非要说的话,还有几条就是脾气不好,体育能力较为出众,除此之外,只是一个长相普通性格内向的普通男高中生。 这个评价我是在老白的期末评语里看到的。 老白懒到连复制都懒得去,于是叫了学生去弄,谁成想那人把想评价的人都写了评价。 当时我看到的时候顿时无语,但是奈何他说的都是实话,我也不好反驳,倒不如说我懒得去和他人争执这种无聊的事情。 来到教室,夏炎仍未来到座位。 虽然她这么爱学习,但是无论是开学还是周末归校总是最后一个到校,也不知是何原因。 我稍微收拾了下座位,就开始刷网上买的英语卷子。 我的英语已经烂到连小学语法都认不出来的地步,但是好在词汇量够多,英语的分数勉勉强强够用,但是对于提升总分却是一大阻碍。 还有那始终让我凉心的数学,无论我怎么刷题,怎么背公式,那分数就是迟迟不见涨,现在我只愿数学不往下掉就行。 正当我静静地写着试卷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徐梦洁。 “嘿,李贽,好久不见,你又变帅了。” “谢谢我知道,但是你好像吃的很不错,脸似乎变圆了。” “你x!” 她跳起来给了我一拳。 “你说话还是那么欠,我都夸你帅了,你不知道说点好话吗?” 我摸了摸被捶的后背,说道:“现在这个社会上最多的就是虚伪的阿谀奉承,像我这样愿意给予真实评价的人不多了,再说,你夸我帅也不是真心的?” 她坐到座位上撑着脑袋说:“是的。” “那就对了。” “我又说不过你,谁像你说的话欠欠的,却又那么有道理。” “因为说的是实话才不可反驳,以后要是遇到不可反驳的话那一定是实话。” “也有可能是谎言。” “谎言可以被识破,自然也可反驳,要是没有识破,那就是当事人的问题。” “嗨哟,你说的对,之前我妈说要给我买化妆品,但是我去找她兑现承诺的时候她却出尔反尔,你说是不是我的问题,居然没有识破她的谎言。” 她皱了皱鼻头。 “这……可能是你妈故意要骗你。” “哼……感觉长辈的话有一半不能信。” 她直起身子向后躺去。胸前的好风光也衬托了出来,我赶紧避开视线。 “唉,李贽,夏炎和翁樊都还没来吗?”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的。话说你们不是好闺蜜吗,应该一直保持联系的?” “夏炎我知道,她补习班很晚才下课,翁樊的话,她说马上来,但是不知道为啥现在都没到。” “那就是有事耽搁了,你也不必去操心这些无关的事端,倒不如现在多刷几道题。” “对哦,都高三了,也该认真了。”她这时突然恍然大悟,接着又说:“算了,我先去厕所拿手机问问翁樊怎么样了。” 说完她便起身出了教室。 我并未去看她,因为没必要。 徐梦洁的成绩一直处于班级中下游的水平,偶尔发挥超常能进入班级前十五,但是平时学习的态度就是时而敷衍时而较真。 但是她的成绩进入民办二本基本没什么问题,她家里人也没有对她有很高的要求,加上家庭条件也不差,父亲是开工厂的,母亲是某公司高管,又是独生子,毫无经济压力,故而形成了这种享乐主义。 我并不鄙夷她,我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也只是在走自己的路。 而我么,注定要走上一条满是荆棘的道路。 我很无奈,也很折磨,但又不得不埋头苦读。 这么想来,夏炎的目标或许比我更加沉重,但是她并未感受过经济上的窘迫,也算过得不错。 我无奈地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家中的矛盾似乎都是因为钱的原因引发。 所以我时常在想,要是我以后有了钱,就让爸妈好好去享福,自然就没了这些矛盾。 钱,是万恶之源,但也是解决办法的最佳选择。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都可以用钱来解决,还有百分之一,要用更多的钱来解决。 想来这句话真是正确到不能再正确了。 我无奈叹了口气。 “什么事能让李帅哥如此惆怅啊?” 身后传来翁樊有些玩味的声音。 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翁樊如春风般的笑容。 我歪着头说:“因为钱啊,没钱令人惆怅。” 她先放下书包,便拿出书本便说道:“没钱?感觉你不像是没钱的样子,但是却很贪钱。” “就是因为没钱才贪钱啊。” 她抿了下嘴唇:“那好,李贪财。” “啊?又来一个新外号?” “嘿嘿,算是。”她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拿出一叠试卷:“这是我在网上买的试卷,你帮我看看怎么样。” “为啥不在买之前给我看看,现在看要是不满意那不是为时已晚?” 她将试卷往前推了推说道:“没关系,买都买了,不满意也只能接受啦。” 我有些无奈,只是翻看了几张试卷就发现她买错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那清澈愚蠢的眼睛,问道:“你知道广东高考是实行新高考吗?” 她用手指刮着下巴,有些懵懵地说道:“难道全国高考不是统一的吗?” “额……那是时间统一啊!美女,试卷是分新高考和全国卷,甲乙卷的,你是不是没听过老师讲。” “确实哈,我好像当时在睡觉。”她眼神有些无辜。 我拍了下脑门:“看来信息茧房这个词在你身上淋漓尽致的呈现。” “啥是信息茧房?” “信息茧房是指人们所关注的信息领域会习惯地被自己的兴趣所引导,从而将自己的生活像是蚕茧一样束缚的现象。” 夏炎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她此时正单肩背着书包。 第142章 新的数学老师 夏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来了?” 我问道。 “嗯。” 她冷淡回复。 翁樊歪着脑袋好像似懂非懂,说道:“打个比方就是我刷抖音,因为我总是刷帅哥一类的视频,大数据就只会给我推帅哥视频,而不会给我推美女视频,我只能了解到帅哥却不能了解到美女,是这个意思?” 夏炎点了点头。 我鼓掌。 突然翁樊又笑得很是狡黠,看着我问道:“那李贽能不能刷到帅哥呢?” 这时夏炎和翁樊一同望向我。 “当然刷不到。” 我笑着回复。 夏炎的表情好像露出了一瞬间的嫌弃。 而翁樊却好像诡计得逞,接着问道:“那你喜欢看什么样的美女?” “都说是美女了,肯定是好看的啊。” “不不不,我是问你是爱看腿长的还是爱看腰细的,或者说,是……” “都喜欢。” 翁樊的表情突然僵化,小声说道:“你还真是不挑食呢。” 说完她还朝着自己的胸脯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夏炎。 夏炎察觉到不对劲,脸色有些不好的说道:“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啊……” 翁樊笑嘻嘻地说:“没啥,只是觉得你变好看了,小燕子。” 夏炎平静地回复道:“你也是。” “嘻嘻。” 这时徐梦洁也终于从厕所脱困来到了教室,看到翁樊和夏炎说道:“原来你俩早来了,怪不得我发信息没人回我呢。” “梦洁,坐坐坐。” 翁樊拍着凳子要徐梦洁赶快落座。 几个女生一个暑假只见几面,确实有说不完的话,就连夏炎都投入了话题。 “我跟你说,薛之谦的演唱会我去看了,当时现场超级热闹,老薛也很懂得节目效果……” 翁樊蹙了蹙眉头,说道:“我和夏炎不都和你一起去的吗?” 徐梦洁这才如大梦初醒,拍了下脑袋,吐出舌头卖了波萌。 “对哦,我忘记了。” 夏炎语气平淡的说:“当时我的白鞋都被踩成黑鞋了……” “哈哈哈哈……” 这引来俩人的无情嘲笑。 “你那鞋反正不好看,还是趁早换了。”我在一旁挖苦夏炎。 夏炎眼神凶恶地瞪了我一眼,道:“你不懂那双鞋的魅力。” “魅力?”徐梦洁也好奇地问道。 “啥魅力?”翁樊也跟着问。 三人好奇地看着夏炎。 夏炎故作神秘,嘿嘿一笑。 “显脚小。” “切……”我咂嘴。 “哈哈哈……”徐梦洁又开始大笑。 翁樊笑着说道:“小燕子,你的脚不是本来就很小吗,干嘛还追求脚小。” 我说道:“估计是想成为三寸金莲。” 夏炎给了我手臂一拳。 这时老白也终于来到了教室,路过我们这里时还不忘说一声。 “四小只别聊了啊,开班会了。” 班里也立刻安静下来。 老白站上讲台,拿出一本会议记录本,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学们又见面了啊,相信大家这个暑假玩的都挺开心,但是现在都要收收心了,毕竟开学了嘛。” 他翻开会议本,继续说道:“你们现在才算的上是真正的进入了高三年级,现在我要说你们高三的一些新变化,首先呢,就是你们来教室的时间是六点四十,提前了十分钟,上个学期末的时候提到过,就不多说了。 然后呢,就是所有的高三年级,都不用值日了,你们就放心好好学习就对了。 最后呢,就是你们最关心的假期,假期肯定是缩水不少,毕竟学校没有压榨你们的暑假时间,所以之后要是没有法定节假日,就是一个月放两天。” “啊——” 班里哀声一片。 “一个月放两天回家睡一觉就过去了,哪里还是放假啊。” 正当大家继续抱怨的时候,老白拍了拍桌子说道:“你们都高三了,来高中本来就不少来玩的,最后一年努努力就过去了。” 说完他就准备走出教室,又突然停了下来:“哦,对了,我在网上买了高考倒计时的那个牌子,到时候会贴在班里最显眼的地方,以此来激发你们的动力啊。” 老白离开教室。 班里又开始吵闹了起来,无非是一些怨言。 我都听腻了,根本没有被这样的环境影响,而是继续刷着题目。 夏炎也是如此,埋头写着题目。 好像只有无视周遭的环境,人才能获得短暂的宁静。 “这样美好的夜晚,却只能在教室里刷题,当真是哭啊,高中生,高中牲!” 徐梦洁像个怨妇一样在后面不停的说着诸如此类的话语。 “梦洁你的暑假作业写完了没?” 翁樊抛出致命问题。 “额……这个……还没有。你借我抄一下。” 翁樊很是大方的把暑假作业递给她。 下课后,班级里一片热闹景象,不时有人从办公室回来,带来了重磅消息。 “我们的数学老魔换了!” “真的假的,她真的走了?” “真的!我看到教师安排表了,我们的数学老师换成了另一个很凶的女老师!” “啊?这是刚出狼口又入虎口啊!” 这个话题立刻在班级中引起轩然大波。 大家都在讨论这个数学老师究竟如何。 即使我们没有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但是还是略有耳闻。 “你们好不好奇这个数学老师啊?” 徐梦洁问道。 “不好奇。” 我头都没回直接回答。 “没问你,翁樊呢?” 徐梦洁看向翁樊。 但是翁樊好像在发呆,并未回答。 “翁樊?” 徐梦洁又问了一声。 “啊?哦哦,好奇啊,毕竟是要教我们一年的数学老师啊。” 她才回过神来。 徐梦洁凑近看着翁樊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啊。”翁樊有些惶恐。 “是吗?那我怎么感觉你从刚才好像就一直处于这个状态。” “可能是刚回学校不适应。” 我打了圆场。 “原来是这样,那就没事。” “徐梦洁,明天给我带肠粉。” “路费。” “懂得。” 我转移了徐梦洁的注意力。 看着身后的翁樊好像仍然紧张,我确确实实能猜到一些原因。 那个数学老师好巧不巧就是她转班之前的数学老师,而今居然机缘巧合之下又成为了我们的数学老师。 说不准她和那个数学老师有着什么矛盾。 但是猜测终归是猜测,我并未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人。 …… 我们真真切切的见到了这个传言中的数学老师。 是一位中年女性,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表情很是严肃,站在讲台上宛如一尊大佛,让人心生敬意。 她来到教室却不发一言,只是抱着手臂站在讲台上环视班级。 这样的举动让班里的人更加紧张。 许久她才开口:“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数学老师,我姓王,单名一个红字。 相信很多同学都认识我,也有很多同学不认识我。 我上课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认真。 不认真的人我会单独领出来做负面榜样,届时你们不要有太多的小动作,被我发现,我会严肃处理。 还有就是,凡是数学低于平均分以下的同学,都会受到相应的处罚,至于处罚是什么, 到时候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班上的每个人都蒙上了一层阴霾。 每个人高中都怕遇到这样的老师。 也就是说这高三一年注定要艰难度过,这让本就苦不堪言的高三生活雪上加霜啊。 但是这位新数学老师虽然严厉 ,但是教学能力并不差,反而相当出众。 对于学生不懂得的问题她总是能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很会对症下药。 这也让不少人燃起了斗志,觉得自己的数学可能有救了。 可令人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她总是朝着我们这边看来,貌似是在观察翁樊。 我回头看了眼翁樊,她一直低着头,似乎很害怕跟台上的那位老师对视。 其中缘由我不得而知。 一节课结束,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一节课全神贯注可是相当辛苦。 翁樊与徐梦洁并行去了厕所。 夏炎却突然转过身来说道:“你觉没觉得,这个数学老师很奇怪?” “哦?哪里奇怪。” 看来夏炎也看出来了。 “总感觉那个老师的目光老是投向翁樊,而翁樊似乎很……抗拒。” “抗拒?从何说起?” “就是说翁樊好像不是害怕她,但是却不愿意看向她。” 说到这里,夏炎顿了顿,摸着下巴说道:“这个老师之前不是十班的数学老师吗?是不是说翁樊和她发生过什么事情?” “应该,你要是好奇,可以去问一下翁樊。” 她摇了摇头,说道:“她或许不愿意说,我们问了反而会给她造成心理压力,我看还是憋在肚子里比较好。” “哎呦,你还懂得为他人着想了,不错嘛,有进步。” 她扯了扯嘴角,给了我一拳。 “我本来就是这么体贴的人,难道不是么?雨中恶霸。”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些尴尬的说:“行行行,我懂,你最体贴了,话说我的事情你没跟别人提起过?” “当然没有,难不成你想让我和别人说你参赛的事情?” “那肯定不想,毕竟我那副惨样子你也不是没看到。” “确实挺惨,所以你的脚已经好了?” 我甩了甩右脚给她看,说道:“那是当然,我是谁,李贽啊,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参赛和受伤,我咋听不懂?” 翁樊不知何时站在夏炎身后。 我脸色突变,夏炎好像也出现了一丝慌乱的神情。 第143章 暗流 夏炎反应极快,立刻说道:“哦,我们刚才在说李贽之前征文比赛的事情。” 我不免向她竖起大拇指。 翁樊皱了皱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这样!” 但是突然她又问道:“那为啥受伤?” 这下轮到我反应:“哦这个啊,是夏炎,说她从她家楼梯上摔下来把脚扭到了!” 翁樊看向夏炎,面露担心之色:“你受伤了吗,小燕子!怪不得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厕所呢,原来是因为脚受伤了,但是你不用担心,你要是想上厕所跟我说,我一定把你扶过去!” 翁樊还拍了拍胸脯。 夏炎白了我一眼,又面露笑容看向翁樊。 “谢谢你阿樊,但是这点伤我还是可以自己走的。” “那怎么能行!” 这时徐梦洁也从厕所回来了,正甩着手上的水。 “你们在说什么?” “夏炎把脚扭了,连厕所都上不了了!”翁樊赶紧说道。 “啊!我的小燕子!你只要开金口我们抬轿子都会把你抬到厕所!” 翁樊和徐梦洁一唱一和,把事情搅的越来越浑。 夏炎虽然依旧笑容满面,但是却可以看到她的嘴角正在微微抽搐。 而此时我的右腿传来剧痛。 我的脸也跟着抽搐。 往下一看居然是夏炎掐着我的腿,任凭我如何拍打她都像是螃蟹夹肉一样不松手。 只要细看,我俩虽然都在笑着,但是嘴角却都在微微抽搐。 但是抽搐的原因却不一样。 …… 炎炎九月,酷暑来临。 教室内的空调呼啸着吹着冷风,但是看着窗外被晒得焦黄的树叶,还是能感受到太阳的炽热。 路旁的三色猫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便转换了姿势继续睡觉,无论路过的学生怎么摸它都无动于衷。 我无力地瘫在桌子上。 “好热——” 徐梦洁无力地呼喊。 教室后面的空调突然罢工,让本来就怕热的徐梦洁近乎崩溃。 夏炎却好像不受影响,还穿着个外套,丝毫没有感觉到炎热。 翁樊也被热的没了精气神,弱弱的说:“要不要喝水。” “不要。” 徐梦洁趴了下去,闷声说道:“李贽,去商店帮我买个雪糕。” “为什么是我?” 我有些不解地回头。 “我也想吃。” 翁樊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一丝乞求看着我。 但是我依旧一副死鱼眼。 “我也想吃——” 夏炎推了推眼镜,看向我。 “丢——” 无奈,我只得站起身来。 “每个人收一块五的路费。” “啊?不是一块钱吗?”翁樊问道。 “高温补贴。” “6——” 商店离教学楼不可谓不远,将近六七百米,这段距离虽然说十分钟下课一个来回是肯定足够的。 但是 ,灼人的阳光让这并不长的一段路走的格外艰难。 才到太阳底下,我就感觉到后脑勺的暖意,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暖意逐渐化为灼烫。 我的汗水也不知何时从额头冒出,顺着我的脸颊缓缓下滑。 到了商店,却看见里面排起了长队。 “妈蛋!” 我暗骂一声,看来有不少人也想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吃上那么一根清热解暑的冰棍。 我只能叹口气,拿上几个雪糕,乖乖的在后面排队。 后面却突然传来一声:“真巧呢。” 这个声音清晰有力,中气十足,但是我却想不起来是谁。 一转头。 哎嘿,我的好班长。 叫啥名来着? 我挤出一个笑容:“好巧呢!额……马班长!” 马红远和善的笑着,说道:“李贽,你不会把我名字忘记了?” 我的心思被他看穿让我此时有点尴尬,只能抓着后脑勺讪讪地说道:“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我记性实在不好。” 他没有太多的责怪意味,只是保持着笑容,语气温和的说道:“没关系,虽然我们在一个学校,但是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呢,上次见到你还是高一下学期开学的时候,结果到现在都高三了才能再见你一面,这学校里面还是太大了。” “或许不是学校太大了,只是我不常走动,碰不到我很正常。” “也对,毕竟你那么内敛。” “哈哈……” 在回去的路上,我和马红远并排而行,许久未见的我们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 但是聊天的内容都只是近期的现状。 到了两栋教学楼的分岔口,他摆了摆手说:“我的教室在那栋教学楼,再见。” 我点了下头,说道:“行,再见。” “哦对了。” 我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青年杯上的你,很帅。” 我一脸愕然。 他看到我的表情淡淡的说:“杨潇是我班上的同学,当时几乎整个班的人都去看了那场比赛,我也在场。” 丢,这杨潇的排场还真是大,居然一个班的人都来看他比赛,不像我,还瞒着身边的人。 “知道了。” 我淡淡的回复。 回到教室,徐梦洁吃着雪糕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这个跑腿的很不及格,雪糕都化了。” “要不你去?外面那么大的太阳也就只有我愿意去跑腿了。” “你可是收了我的路费的!” “一块五狗都不稀罕!” 翁樊赶紧拦住。 “好啦好啦,别吵了,一个雪糕,你俩咋跟小屁孩似的。” “内衣都穿hellkitty的人没资格说我幼稚哦。” 徐梦洁坏笑着说出这句话。 翁樊的脸从刚才的粉白刷的一下变成粉红。 她微微低着头,又时不时地朝我这里瞥了几眼。 我假装没听到,直接转身继续吃我的雪糕。 “还挺有少女心。” 这句话声调平缓,却像一个炸弹一样丢在翁樊的身上。 她立刻跳起来抓着我的脖子摇晃,喊道:“你还装作没听到!啊!” 我被摇的脑浆都要均匀了,赶紧说道:“不是我说的,是徐梦洁说的!你去摇她啊。” 徐梦洁坏笑着。 夏炎只是吃着雪糕,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我们嬉闹。 …… 时间犹如不停歇的溪流,缓缓流淌却永不停歇。 一眨眼,九月已经过去了大半。 数学老师虽然平时管的很是严厉,无论作业还是周测都会抓的很严。 但是第二次的周测却可以看到班级的数学总体分数都有小幅度的上升。 而且,翁樊和那位数学老师貌似也没有什么矛盾。 反而关系好像不错,翁樊常常去办公室问她数学题,而她也经常给翁樊开小灶。 师生关系异常和睦。 课堂上翁樊被点起来回答问题的频率相当的高。 其他人要是被点起来回答问题,回答正确只是一句简单的“坐下,”错误一定少不了一顿批评,但是翁樊就算答错的非常离谱,也不会受到太过的批评,顶多是一句“我现在讲给你听,认真听,”答对了问题反而会被破天荒夸上那么几句。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发现这么细小的区别对待。 所以并没有引发什么议论。 好像一切如常。 离月考越来越近,很多人都陷入了急躁的复习中去,就连体育课他们也不愿意去上了,而是自愿留在班里自习。 还是那句话:早干嘛去了。 所以我很鄙夷这样的临时抱佛脚。 夏炎却一直没有缺席过体育课。 体育老师有天终于忍不住,冲到教室对着他们吼道:“连你们班的第一都下去上体育课,你们还不上?!” 那些人只得摆着张臭脸下去上体育课,嘴里还嘟囔着:“她自己愿意上体育课关我们什么事。” “我看夏炎就是想搞我们,下去上体育课好让我们挨骂。” 将怒火撒在体育老师身上当然是不能的,也是不理智的,但是找个别的出气筒可谓是轻而易举。 但是夏炎可听不得这种话语,冷脸道:“你们现在再怎么学也不会有太大的进步。” “你说什么?是看不起我们吗?”他们当中带头的那个女生吼道。 夏炎面色不改:“我怎么会看不起你们?我根本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这话一下子点燃了他们的怒火,说着就要冲到夏炎面前抓起她的领子。 但见我缓缓挡在夏炎的面前,他们又不好意思再动。 这个举动让我很是意外,或许是看在体育老师的面子上他们才没做出过分的举动。 “一个晚自习只会偷偷看小说的人,又怎能指望舍弃体育课的时间来弥补失去的学习时间。” 夏炎的声音不大,但是让整间教室的人都听见了。 那几人脸色铁青,再也压制不住怒火,要飞身冲上来抓住夏炎。 体育老师直接大吼:“够了!你们几个还想在我的面前打人吗!明天上午之前,写一千五百字的检讨书交给我!” 这下这件事情才终于过去。 我看了眼身后的夏炎,依旧面色不改。 我顿时有些无奈,她真的什么话都敢说。 前几天因为某人不交语文作业当着全班人的面向语文老师告状。 昨天因为有人向她借笔记不及时归还直接与他人互怼了起来。 但是每次都是她占上风,有话直说,绝不遮遮掩掩,这好像才是夏炎的作风。 “你下次能不能注意一下情况,这几人说你就说你,忍一时风平浪静。” 我苦口婆心。 她淡淡的说道:“这话你还好意思跟我说?” 我知道她在说我之前的事情,我尴尬地抓了抓头皮。 “但是这几个是我们班的,还有两个女生要是没错的话还跟你同一个宿舍的?要是她们伺机报复,你岂不是?” 夏炎嘴角微微勾起,说道:“就凭她们那下三滥的手段?” 我实在是给气笑了,这家伙脾气咋这么倔。 第144章 搁置十七年的生日 这件事情并未引发什么议论和不知来处的恶意。 因为夏炎进入这个班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班上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她那毫不遮掩的刚强个性。 那几个人虽然心中不爽,但是也并未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最多只是口头上说说闲话,还不至于上升到肢体矛盾。 这种情况早就不是第一次,翁樊和徐梦洁也见怪不怪,但是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相信她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一般情况下,得罪别人的人都会有些小心那人的反应,但是夏炎还是如往常一样催促他们交作业,完全没有任何的心虚和惶恐。 连我都想给她竖个大拇指。 要是我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去得罪人,同一个宿舍的我绝对不会去得罪,因为我怕他们用我的牙刷刷厕所,同桌以及前后桌也我也不会主动去得罪,因为有可能四目相对就互撕起来,还有就是一些有职权的班级委员,我怕他们给我穿小鞋。 综上,这些人我不会去得罪他们,因为我秉持的理念是不招惹大麻烦和持久性的麻烦,对于一些可解决的大麻烦或者小麻烦,我则是目中无人,高傲自持,该干嘛干嘛。 这么说来我也挺狡诈。 但是我真的挺怕舍友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用我的牙刷刷厕所。 这简直不敢想象。 想着想着我就看向夏炎。 她的牙刷不会给她的舍友刷过厕所? 所以她的牙齿才那么洁白? 夏炎注意到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顿时感觉不自在。 写字的姿势都开始扭捏。 经过一番心理挣扎过后,她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没好气地问道:“你干嘛一直看着我,我脸上长了花吗?” 我这才发觉我的失态,挠了挠脸颊,说道:“你美的像朵花。” “神经病……” 夏炎的表情跟吃了黄连一样。 “唉,夏炎,你齐齿让我看看你的牙。” 她眉头紧蹙:“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特殊的癖好,请你现在立刻马上,离我十米之外。” “我靠着墙坐着,怎么远离你十米以外?” 她看了一眼窗外,说道:“跳下去不就好了?” “你真是蛇蝎心肠……” “人们不是常说美人多狠心嘛,我这不是正在印证这句话。” “你还好意思说我神经,我看你没比我好到哪里去,自恋鬼。” 她手指卷着发端:“还不是你一直说我好看我才变得那么自信。” “那我要是说你丑你就不自信了?” “那我会打到你说我好看。” 我:“……” 她仰着头坏笑,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孩。 我毫不客气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并不是很重,但是足以激怒她。 “你……” “我知道,我很帅,谢谢。” 说完,我的大腿一阵剧痛,她又掐着我的大腿肉。 “痛痛痛,知不知道你上次掐的我这块肉好几天都是紫的。” 她加重力度:“你还好意思说上次,你找的什么破理由,害我装了好几天的腿瘸……” 我俩瞬间意识到不对,同时往后看去。 翁樊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呼吸均匀而有节奏。 这下我俩才松了一口气。 “你说话怎么开始漏风了,是不是门牙得蛀虫了。” 夏炎哼了一声撇过了头。 “你还没告诉我你用什么刷的牙呢,为啥牙这么白。” 她嘴角微微一勾,轻声说道:“shi。” 我面露震惊,竖起大拇指不停点头。 “牛逼!” 她嗤的一声笑了起来,显然是被我这副搞笑的模样逗笑了。 “你信?” “当然敢信,我夏姐可是用shi刷牙的狠人!” 夏炎就差把无语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铃声响起,夏炎的手捏住了我的腰部,搞得我像个水蛇一样开始扭动起来。 “错了。” “错哪儿了?” “不该说你敢用shi刷牙。” “你还敢说……” 她加重手中的力度,我肆意扭动,一不小心就撞到桌子,放出了巨大声响。 这时铃声突然消失,我们这儿的声音吸引了全班的注意。 此时夏炎的手还停留在我的腰上。 几十双的热烈目光让我俩成为聚焦点。 静止了几秒钟。 夏炎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轻咳一声。 我也挺直腰板假装无事发生。 但是俩人的脸都红到了耳根,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 下午的太阳是慵懒的,人也变得很无力。 但是因为上午的自习课睡得太过饱满,导致中午根本没有困意。 但是我总觉得我应该去做些什么,便跑到教室怒刷几套卷子。 这下可有了困意。 夏炎与徐梦洁一同上厕所,座位上只剩下我和翁樊像咸鱼一样趴着。 翁樊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戳着我的背。 我却懒得回头。 “干嘛……”我的声音绵软乏力。 “没干嘛,就是想戳你。” “随便你,我继续睡。” “嘻嘻。”她轻声一笑,继续用手戳我的后背。 “对了,李贽,你有见到过夏炎过生日吗?” “没有。” “我之前问她生日她都不告诉我,你知道她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的生日。” 我感觉到翁樊的手指在我背上顿了一下。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因为我发朋友圈你才知道我的生日,而且,你也只会发个红包给我,又不给我送礼物,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要是提前跟我说的话,我说不定还会给你准备,你看徐梦洁的生日我不就送了她东西嘛。” 她咂了下嘴说道:“那次还不是我要你去跟我一起给徐梦洁挑礼物你才送的,不然我看你也会给她发个红包。” “哎呀——”我伸了个懒腰,慵懒地撑着脑袋回头看着翁樊。 “送礼物还得去揣摩别人想要什么礼物,要是送的礼物不符合那人的心意,那这礼物就不但没有任何价值,反而会起负面效果,但是给钱就不一样了。 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东西都可以用钱来买到,还有百分之一需要更多的钱。 钱是万能的啊,所以生日发红包既彰显了我对朋友的关爱,还表现了我充分去考虑了朋友的选择,发挥了他的主观能动性。 两全其美啊!” 翁樊扯了扯嘴角,摇头道:“没听懂,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 “没听懂还有道理?‘ “对啊。” “神经。” “为你 ,神经千千万万遍。” 翁樊傻笑着。 “你是不是最近看了那本《追风筝的人》” “对啊,这本书不是你借我的嘛。” “那是我高一借你的……” “嘻嘻嘻。” 她吐了吐舌头摆了个鬼脸。 “对了李贽,我咋没见过你过生日。” “我?因为我每次都把自己的生日忘记了。” “那你还挺牛皮。” “谢谢。” “你生日是不是五月二十七?” “你咋知道?” “因为你的手机密码是0527” “我靠……” “怎么了嘛。” “你可以去当福尔摩斯了,在学习软件上查到我的电话号码,现在又通过我的手机密码猜测到我的生日,要是你考试也能那么聪明就好了。” 她用手顺了顺眼前的刘海,说道:“这不是简单的推理嘛,你就是有些大条不去发现生活中的细节。” “我没有仔细到能在学习软件上发现别人的电话号码……” “去去去。”说完她又自己一个人呢喃着:“你的生日居然在高考前不久,倒不是方便的日子。” “你在想什么?” “想怎么才能让你的生日变成你的祭日。” “我……” 她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你到底想不想给夏炎过生日?” 翁樊那海藻般的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肌肤,仿佛有生命一般。 她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水,明亮而又清澈,当她注视着我时,我仿佛能在那汪湖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好奇和探究的神情,有一种让人无法挪开眼镜的魅力。 我没有办法拒绝,无奈的说道:“我都行。” “那你去问她生日。” 我微微蹙眉。 觉得夏炎的生日很有可能是她的禁忌,因为她的母亲就是在生她那天难产而死,她的生日就是她母亲的祭日,故而她不愿意再去过生日。 看着眼前还有些期待着的翁樊,我却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觉得要是不告诉眼前的人,她很有可能酿成大错,还是告诉她为妙。 我的嘴刚张到一般,夏炎和徐梦洁就走进了教室。 当我再想开口时两人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翁樊立刻拉住夏炎的手说道:“小燕子,你的生日是多少号?” 夏炎皱了皱眉头,说到:“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们几人中唯独没给你过过生日。” “李贽你们不也没给他过过生日?” “他不算。” 我顿时心中一万个草泥马跑过。 夏炎微微颔首,又抬起头,面色如常,说道:“九月三。” 我却有点不可思议,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 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日是不吉利的。 “九月三。”翁樊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那太好了,那时候刚好放假,我们可以出去聚一聚给你过个生日。” 徐梦洁附和:“我举双手双脚赞成。” 说完又看向我。 “我没意见。”我淡淡的说。 夏炎思虑片刻,说道:“那……行……” 第145章 风波再起 在学校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一个星期又过去了。 紧凑的时间安排,让每个学生都很忙,忙到没有余力去发展娱乐、爱好之类的事情,因为睡眠不足,学习任务繁重,人的精神状态会变得极其差,加上老师的催促,他们的脑子里便只剩下学习这件事,仿佛干学习之外的事情都是坏事。 这种状态被学校的领导和一些老师称作充足。 而我则是觉得这样的状态应该算是麻木。 我无时无刻不厌恶着中式教育的折磨。 但是却总是被自己的无力感给折服。 我处在中式教育的牢笼之下,任我如何抵抗都无济于事,更何况我只是嘴上说说,并未做出任何实际的行动。 为什么? 中式教育固然有错,但是更多的是他足够开放和公平。 高考是中式教育的精华,同时也是糟粕。 因为高考,无数的学子为之耗费数年时光,放弃娱乐,麻木自我,只为了考个好的分数,它使得中国千万考生陷入了恶性竞争之中。 但是高考却又是一条明路,他不分贫富贵贱,深山的学子也可以通过这条路登上最高学府,贫寒子弟也可以通过它改变命运。 每每想到,总觉得无法客观地去评价任何事物。 因为世界上充满了矛盾,恶中会有善,坏中会有好。 所以看待任何的事物,都不可武断。 唯有辩证地去看待这个世界,你才会发现世间百态,皆无定法。 此时的我正坐在教室中,进行着紧张的考试。 无数垂下的头颅难以寻找我的身影,我与他们一样,我与他们不一样。 手中挥舞的签字笔写完最后一个字,我如释重负,反反复复看了两三遍,觉得没有可以挑剔的问题后,我举起了手。 “交卷。” 交完卷后,我轻脚轻手地走出教室。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多分钟,所以校园的道路上并没有太多的人。 我决定先去饭堂吃个饭,再回宿舍洗个澡睡那么十几二十分钟,简直美哉。 这时我却发现前方一个扎着马尾,手中端着书本,步伐迟缓的身影。 没戴眼镜的我根本无法认出此人是不是夏炎,但是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鞋上,那白鞋点缀着蓝色星光碎片,却搭配了黑色的鞋带。 好丑的鞋。 肯定是夏炎。 我快步走上去,她仍旧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书本。 “没想到你也提前交卷子了。” 夏炎只是微微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看着书。 “写完了为啥不交卷,难不成用剩下的时间睡个觉?” “说的对,所以你现在是要去饭堂吃饭?” “嗯。” “一起?” “随便。”她回话间头都没抬起,而后继续说道:“你作文写的什么主题?” “思辨类。” “我当然知道是思辨类,你的中心论点是什么?” “成功与运气和努力都有关系,努力不一定大于运气,而运气也不一定大于努力……就这样巴拉巴拉,扯了一大堆。” 她抿了抿嘴唇,说道:“我的思路太狭隘了,只写了努力的作用,贬低了运气的作用。” “你平常不是写过不少此类的作文吗?为啥还会有这种比较偏向的观点?” 她合上书,说道:“考试的时候总是会先入为主,写到一半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那你每次看到题目的时候先思考一会儿,在草稿纸上列个大概框架,这样不就好很多吗?” “你的建议我会采用。”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到了饭堂。 看了眼窗,我的眉头一蹙。 南瓜…… 我径直走过这个窗口去看后面的菜,都不咋合我的胃口。 最后只打了一盘青菜加番茄炒蛋,以及四季豆炒肉。 这菜品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但是却没得办法,不吃就得挨饿,简直就是霸王条款一样的道理。 我用筷子挑着餐盘中的菜,脸上写着嫌弃。 这时夏炎才终于打完菜很自然的坐到我的面前。 我瞥了一眼她盘中的菜,青菜和番茄炒蛋,没有打荤菜。 “你为啥不打荤菜?” 她夹着一片青菜放到嘴中咀嚼,很久才回话:“不想吃。” “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啊,该不是夏大小姐没钱?” “不是。” “你一个月生活费多少?” 她仰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不知道,我只有一张卡,里面有活款,上次看好像还有十万。” “多……多少?” 十万,这个数字对我来说太大了,要是一个月十万,我的下巴都会给惊掉。 但是想来,她的父亲可是房地产大亨,分分钟入百万的大户人家,给女儿的零花钱有十万并不夸张。 只是我这种穷小子无法想象有钱人的生活。 “你有十万,都可以去学校附近租房自己住,又自由,也不用吃这学校难以下咽的饭菜,那你为什么还要住宿?” “因为……”她歪着脑袋,好像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算了算了,我可不能理解你们这种大户小姐是怎么想的,指不定有点受虐癖好。” 夏炎并未言语,只是夹着肉,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肉? 我看了眼自己的餐盘,四季豆炒肉只剩下四季豆和几块肥肉。 “我丢……千金小姐也喜欢抢我这种穷孩子的肉吗?” 她微微一笑,很是狡黠。 “不是你说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嘛,我只是遵循了你的话。” “切……”我咂了下嘴,并未计较。 “对了,翁樊说要你给你过生日,你是怎么想的。” “那就过呗,跟朋友一起过生日应该会挺开心的。” 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你不会……有些抵触吗?” 夏炎清楚我在说什么,只是抬了抬眼镜,面色平淡。 “以前嘛,到时会……但现在不会了。” “你之前有过过生日吗?” “有。” “有是什么意思?” “每到我的生日,姐姐都会给我订蛋糕,还会送我礼物。” 这话才让我松一口气。 夏冰看来相当关心自己的妹妹,怕自己的妹妹抵触自己的生日,而用这种方式帮助她打破心中的壁障。 虽然她对我的态度不咋地就对了。 “没跟朋友过过?”我拍了下脑门:“忘了你之前也没朋友。” “呵呵……”她看向别处尴尬一笑。 “九月九,接近夏季的末尾,广东最炎热的阶段中,夏炎,夏日炎炎,这就是名字的来源?” “不是。”她果断回应:“我的名字是奶奶取得。” “这样啊,还不错!” “鞋子也是我奶奶送的。” “这……抱歉……” “你为啥道歉?” 我挠着脸颊,说道:“之前我还老是说你的鞋子丑……” “没关系,奶奶的眼光确实不咋的。” 说完她低下头嘴角浅浅上扬,勾勒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老人家身体还健在?” “当然,还能扛麻袋。” “哈哈哈……” “你跟你爷爷奶奶亲近吗?”她突然问道。 “这个嘛,我从小就跟着父母一起生活,辗转各地,见过爷爷几次,还算亲近,至于我奶奶,她在我小姑出生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那还……真是遗憾。” “确实,奶奶这个长辈的称呼总是让我觉得很亲切,所以我觉得奶奶应该是和蔼、慈祥的。” “嗯……” 夏炎看着餐盘中的饭菜,却不再动筷子。 难道我的话语让她回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吗? “你……吃饱了?”我怯怯的问道。 “差不多了。” “你番茄炒蛋动过没有,没动过给我。” 她抬起头,有些愕然:“我……” 她捏起小拳头,配上错愕的神情,样子有些可爱。 “算了……”她将盘子推到我面前:“只吃了个西红柿,其他的没动过。” “你吃过了?那我不要了……” 我将餐盘推回她的面前。 “李贽……” “叫我干嘛,发现我的帅气了?” “你没感觉你有点欠打吗?” “有吗?没有?”我歪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撑着脑袋很无奈的看着我,随后伸出手开始揉搓我的头发。 “唉唉唉……发型乱了。” “你的卷发居然这么柔软……”她自言自语道。 “额……感觉……你像是在摸狗。” “就是在摸狗。” “6” 我们打闹的亲密动作,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我们是情侣,好在此时的饭堂人并不多。 但是此刻的我并没有注意到远处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双手插兜,只是看了一会儿我们这儿的动静,随后就转身离去。 第146章 三人行 学校为了体谅学生,给我们放了三天的假期,引得无数人欢呼,甚者还拍起了校长的马屁。 我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觉得能回家睡几天的好觉了。 翁樊一放学就神神秘秘的拉着我和徐梦洁跑到娱乐城。 “干吗?” 翁樊一路拉着我俩跑,啥话都不说,只是贼头贼脑地看着每家店的菜单和招牌。 徐梦洁看着我说道:“应该是在找给夏炎过生日的店。” “海底捞不就好了?” 翁樊摆了摆手说:“那也太敷衍了,而且海底捞我们仨之前都去过好多次了。” “额,但是我没去过几次啊……” 翁樊被我的话逗笑了,说道:“到底是给谁过生日,你这家伙。” “能过个让大家都开心的生日,这样的生日才算是真正的有意义。” “额,我看你就是想吃海底捞了。” “对的。”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和徐梦洁都不同意,少数服从多数。” 我看向徐梦洁问道:“你也不想吃海底捞。” 徐梦洁摊开手,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 “ 行。” 我们三人就这样将娱乐城的六个楼层的每家店都逛了个遍,在翁樊挨家挨户不断地询问下,终于选定了一家烤肉店。 这家烤肉店不是很大,但是环境相对较好,而且店老板很是热情,说要是我们来过生日,直接给我们打八折。 所以翁樊一口答应了下来。 实际情况其实是老板抓着翁樊的手不放,说他家的店比旁边的几家店都要好得多,要我们一定来他的店,而且会安排员工唱歌和表演节目。 翁樊难以拒绝,只得应允。 最后时间太晚,这家店看起来就不错,所以最后几人在微信上讨论一番,就随意决定是这家店了。 真搞不懂之前两个小时的严选是为了什么,最后决定居然如此随意。 但是只有这样,才会觉得自己认真过,觉得自己对的起自己的好朋友。 其实就是这样简单的道理,这就是自负心理在作祟,只要我什么事情不认真,就是对不起朋友,这种心理最后造成的只会是自己一个人的负面情绪。 回到家中,一见到熟悉的陈设我的心立刻平静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吃饭,倒在床上我的眼皮就不自觉地闭上,昏昏沉沉地睡到第二天中午。 打开手机,发现居然有着近百条信息。 都是翁樊、徐梦洁还有夏炎三人发的。 原来她们昨晚商量好早上十点钟来烤肉店一起吃个饭,但是我却因为睡得太早而没有看到。 最后在我的诚恳道歉下,几人也是原谅了我,并约定第二天去海底捞吃饭。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非得一起吃顿饭吗? 我有点不理解,但是是自己爽约在先,也不好意思去违抗。 随意穿上衣服,洗漱完我便骑上电瓶出门而去。 家中的粮食储备不足,只能仰仗我这个闲人去买菜了。 此时的菜市场无比空旷,只剩下零星几个菜贩子在那里摆摊。 无奈叹息,只能有啥买啥了,不然今晚家里连菜都没得吃,只能干瞪眼吃着白米饭。 相继买了几个菜之后,总觉得得买些肉,荤素搭配才能营养均衡。 于是我继续深入,总算是发现一个猪肉摊。 肉铺老板躺在躺椅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刷手机。 见我过来,也只是侧目瞟了一眼说道:“桌上的肉,随便挑。” 我指了指一块瘦肥相间的肉说道:“老板,这块帮我切一半。” 他这才动身起来拿起菜刀,手起刀落,切成两半,往秤上一丢。 “二十三。” “嗯。” 扫码成功后我便转身离去。 这时却有一位中年妇女来到猪肉摊前,一头卷发很是醒目,鼻梁高挺,嘴唇红艳,但却是那种自然的艳红,给人一种中年女性特殊的韵味,沉稳,大方的这种感觉。 我不免多看了两眼。 这人,咋有点像翁樊呢? 我也不愿意多想,这天下长得像的人太多了,说不定还有人和我长得差不多呢。 随后我便到超市买了一些东西之后,觉得该买的都买了该回家睡觉去了。 从超市一出来就看到刚才那名形似翁樊的女人蹲在一辆电瓶车旁,眉头紧皱。 我顿时觉得不妙,这家伙不是想偷车! 但是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并不是,这电瓶车似乎是她的,她之所以愁眉苦脸的,是因为电瓶车的轮胎爆了。 而她身旁又放着一堆的袋子,推到修车店也很是困难。 但我并不愿意多管闲事,只想假装没看见。 “那个?” 清脆的女音从背后传来。 我丢……麻烦要找上门了,赶紧走。 我立刻快步走开,仿佛没听到。 “你是李贽同学吗?”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定在了原地。 有些不可思议的回过头,问道:“是的。你是?”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我是翁樊的妈妈,之前学校家长会的时候我见过你。” 这下子我脑中的记忆瞬间清晰了,记得那是高二月考后的家长会,我被老白抓去当迎接学生,当时翁樊好像就是挽着眼前这个女人的手来和我打招呼,我还和她打过招呼。 但是这种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我怎么可能记得清楚。 “哦哦,原来是您啊,我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您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我的语气尽量客气,毕竟对方是长辈。 她有些尴尬的指了指旁边的电瓶车,说道:“我的电瓶车爆胎了,而且买了不少的东西,推到修车店不太方便。” “我可以帮您拿菜。” 她顿时喜笑颜开,笑得淡雅。 这笑的,也太像翁樊了…… 随后我将电瓶车骑来,将她身旁那些装不下的东西放在了我的车篮子里。 随后她慢慢的推着车,我便缓缓开着电瓶车在一旁同行。 “我听翁樊说过你很多次。” “哦,是吗?毕竟我们是前后桌,平时的交流也比较多。” 她淡淡一笑说道:“翁樊其实很少跟我说学校的事情,但是自打升入高中以后,每逢餐桌,她都会和我说学校的趣事,你的名字我听过不少次呢。”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所以那次家长会我就想着见见翁樊的这一群朋友,你们都是相当不错的好孩子。” “阿姨过奖了。” “嗯嗯。”她依旧保持和蔼的微笑。 “前面就是修车店了。” 我看了眼前面的招牌。 到了修车店,我将那些东西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就准备离开。 “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李贽同学。” “举手之劳。” “你是住在这附近对吗?” “是的。” “那改天请你到我家做客。” 显然这是一句客套话,我深谙这类话语。 “一定一定。” 说完我便骑着我的小电驴离开。 想来世界真是小,居然能碰上翁樊的妈妈。 仿佛很多只会出现在小说中的偶遇情节仿佛都在我的身上发生了。 但是小镇就这么大点,买菜的市场方圆十几公里就这么一个,遇到也正常。 可奇怪的就是我在这里住了将近十年,却是第一次遇到翁樊的母亲,而且此前也没见过翁樊。 这可能就是书上说的“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的类似情况。 我不愿意多想,只是觉得这样的情况非常奇妙。 …… 第二天,我如约到了学校附近的娱乐城。 我看了眼群里的消息,发现我居然是第一个到的。 于是坐在公交站的凳子上玩着手机等待她们的到来。 这时我却忽然想起,好像还没给夏炎挑选礼物。 送什么好呢? 我这个百年直男又想不出送什么好的主意,去问翁樊她们又不好意思。 这时手机上出现的广告却一下子给了我灵感。 就你了。 直接下单。 刚好这时三名女生也终于来到了指定的地点。 “你们三个怎么是一起来的?”我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我们先到了公交站集合,然后一起过来。”徐梦洁回答。 “所以你们三个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在这热死人的天气底下等?” “你可以进娱乐城里面等,里面有空调。”夏炎淡淡的说。 “那太没效率了。” 说话的间隙几人已经走远。 丢…… “看来我来不来都一样……” 我的埋怨根本没人听到,我只得默默地跟在几人的身后。 第147章 久违的生日 我们一路来到那天看过的烤肉店。 老板正站在门口,见我们过来立刻热情地迎了过来。 “几位今天又来了,里面请。” “嗯嗯,麻烦你了老板。” 徐梦洁走在最前面说道。 老板见到多了一个我,也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并未多说,多个人多张嘴,赚钱的事情谁会不愿意呢。 为了避免饭点的时候人太多,我们特意选在了下午,这样就能与饭点错开。 但是当我们进入门店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座无虚席。 在老板的指引下,我们来到里面的一张空桌子。 点完餐后,几人便开始聊起了天。 当然,是她们三个女生聊天,而我在一旁默默喝着饮料。 我跟她们仨其实没啥共同的话题。 毕竟女生聊的都是一些爱豆偶像,化妆品,衣服之类的事情,我总不能凑上去问你的指甲油是啥配色,给我也涂一下这种傻话? 我摩挲着玻璃杯的边缘,很是无聊。 “对了,翁樊,你认识的那个阮南生有没有女朋友啊?”徐梦洁突然不合时宜的问道。 为啥她会问到这个问题? 刚才好像听她们在聊自己偶像的事情,徐梦洁好像说即使不能嫁给自己的偶像,也要嫁给跟自己偶像很像的人。 简直就是神经病。 翁樊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好像……应该没有?” “那你把他介绍给我,我感觉他挺帅的,而且说话也很温柔……” 这时一些生肉被端了上来,我便无心听她们的聊天了,只是开始烤肉。 几分钟后,看着滋滋冒油的烤肉,我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 还没等筷子碰到肉,那块肉就被另一双筷子捷足先登。 我有些无语地看着身旁的夏炎。 她装作无辜的样子,默默咀嚼着嘴中的肉。 “干嘛?” “想吃自己烤……” “就不。” 她又将几块肉夹走,还不忘分给徐梦洁和翁樊。 “罢了罢了,你是寿星,不跟你计较。” 我又将几块肉摆上去。 “嘻嘻,我是寿星你就会让我吗?” 她眼睛眯成一条缝。 “换做平时,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不会。” “你还挺懂人情世故的,也刚好应了我们叫你来的原因。” “啥原因?” “来帮我们烤肉的。” “666,你当这里的服务生是摆设吗?” “让不认识的人帮我们烤肉聊天的时候难免不自在。” “我觉得我现在一拳能把打成二傻。” 夏炎面露惊讶,但是那种极其假的惊讶表情,而后她又笑嘻嘻的说:“不,你不会。” 我摆了摆手:“呵呵,毕竟我李某是这么通情达理,善良温柔的人。”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熟了!” 我和夏炎同时伸出筷子。 结果就是我俩夹着同一块肉,谁都不愿意松手。 “这么多块肉你就得跟我抢?”夏炎愤愤的说道。 “我丢,这话应该我来说?” “但是这明明是我先看到的。” “哎呦,你微信里的钱我也看到了,咋就不能给我呢?”我据理力争。 就在僵持之际,对面俩人的聊天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抬头一看,俩人都看着我俩笑嘻嘻的,仿佛是看到自家小孩打架一般有趣。 “你们俩,好幼稚。” 翁樊实在忍不住出口吐槽。 “一块烤肉还能抢起来,小燕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气了?” 徐梦洁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身旁的夏炎。 夏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撅了撅嘴,松开了筷子。 “行,我是大度的人,这块烤肉就让给你了。” “这才对嘛。” 徐梦洁拍了拍手。 “但是这些肉都是我在烤啊……” “嘛,这有什么的,大家一起烤一起吃,不用讲究这么多。” 说完,徐梦洁就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脸立刻变得难看,随后yue的一声将嘴里的肉吐了出来。 然后眼神燃烧着凶凶怒火望着我:“妈蛋,你在肉底下藏芥末!” “哈哈哈哈……” 我们三人笑得眼泪都快出来。 大家就这样边吃边聊,宛如一群要好的伙伴一般。 很快,点的肉差不多吃了个大概。 翁樊也动了动,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粉色盒子,双手递给夏炎。 “小燕子,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夏炎愣神几秒钟才从翁樊手中接下。 “谢……谢谢。” “嘻嘻嘻,不客气!” 徐梦洁见状也从刚才提的像垃圾袋一样大的黑色塑料中拿出一个盒子。 “这是我的礼物,虽然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但是……这是我权衡许久才买下来的,小燕子一定要收下!” 夏炎没有犹豫,满面春风地接过了礼物。 “只要是你们送的礼物,我都喜欢。” “嗯!” 但是这时送完礼物的俩人又看向我,仿佛审视一个犯人。 “你的礼物呢,李贽?” 徐梦洁问道。 同时夏炎也向我投来期待的目光。 我尴尬地挠了挠脸,说道:“这个嘛……已经买了,但是还没到。” “有心就行。” 夏炎笑得恬静端庄。 “那只能过几天再送给你了。” “嗯。” 徐梦洁四处观望,向刚才的老板招手。 “老板,可以了!” 老板立刻回了个ok的手势。 随后拉着俩个员工进了后厨,不一会儿就端出来一个蛋糕,俩个员工也举着祝你生日快乐闪着霓虹灯的牌子。 音乐响起,一段愉悦的钢琴声传遍整个餐厅。 “祝你啊——生日快乐——” 翁樊和徐梦洁以及老板和俩个员工唱起了生日歌。 见状我也赶紧张嘴唱了起来。 这俩人,居然没提前告知我。 老板边唱边端着蛋糕走到夏炎的面前。 “许个愿!” 夏炎眼角闪着泪花,十指交叉合并,闭上双眼,似在心中重复自己的愿望。 几秒后,她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微小的火焰散灭,化作一缕如同丝线般的烟缓缓升起,与空气融为一体。 熄灭的蜡烛,失去的十七岁,都在告诉着眼前这个少女,十八岁的人生,将会是精彩的。 …… 庆生过后,已至傍晚。 黄昏兮兮,日落西山。 送走徐梦洁和夏炎后,便只剩下我和翁樊。 我俩回家的方向相同,所以会坐同一辆公交车。 平时健谈的翁樊不知为何今天格外的沉默,无论是在餐厅里还是现在。 她一直望着远方,不知思考着什么,但却可以看的出她似乎有些迷茫。 “怎么,有心事?” 我开口问道。 她只是转头看了我一眼,又转了回去。 “没有。” “那你今天为啥话那么少。” “少吗?” “少。” “不知道,要不聪明的李同学猜一猜?” “猜不到。” 她轻轻叹息,很轻很轻,但是在一旁站着的我却能听见。 “还说没心事。” “哼。”她锤了下我的肩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可能,有些事情确实不会和你说。” 翁樊有些愕然,似乎没猜到我会如此直白。 “那夏炎就可以说吗?” “啊?” 她摇了摇头,似乎觉得不妥,就没再说下去。 “李贽,下次的生日,你会跟我过吗?” “当然,毕竟我们是朋友。” “那也会送我礼物?” “考虑一下,我看看是发红包好,还是送礼物好。” “都好。” “不是,我是看哪个更省钱。” “你!” 她蹦起来踩了我一脚。 我吃痛后退几步。 “哎呀,开玩笑的,肯定是让你开心最好。” 平时说这样的话,她必然会喜笑颜开,但是现在她却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对这类话语免疫了一般。 “李贽,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那你一定要回答。” “我得考虑要不要回答。” “一定要回答!” 她语气坚决。 我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行。” “那我说了。” “你说。” 她深吸一口气。 “我和夏炎你认为谁更重要?” “你。”我不假思索。 她眼睛瞪大了几分,像是石化了一般愣在原地好几秒。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不对……”她又蹙眉沉思:“要是夏炎这么问呢?” “那就是她重要。” “我……”她把要脱口的脏话咽了下去:“为啥?” “谁听到自己没别人重要都会不高兴的,要是中肯的回答肯定会让人不满意,倒不如随机应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不听!” 她声音很是愤怒,我从未见过翁樊这副模样。 她的眼睛闪烁着怒火,原本可爱的脸蛋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她的嘴唇紧闭,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抑制着即将脱口而出的怒言。 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紧绷起来,双手握拳,指尖几乎要刺破掌心。她的胸口快速地起伏着,仿佛有一股无法遏制的力量在她体内涌动。她的双腿紧紧并拢,双脚用力地踩着地面,好像要把所有的不愉快都踩在脚下。 翁樊好久才平息下来,恢复刚才的平静。 “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事……” 她转过身去,不让我去看她那红彤彤的脸蛋。 “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我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说。” 第148章 裂隙无法弥补 “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你为什么生气,这显得你很莫名奇妙。” 我的话宛如一根针,扎爆了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 “我莫名奇妙?” 她咬牙快步走到我的面前。 “我很莫名其妙?那你呢,你就不莫名其妙?先是突然就疏远我,说一堆有的没的话,是,先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是我疏远你在先,你疏远我是正常的,但是无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都是我先道歉。” “可你呢?你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怎么,你无欲无求了啊!你的嘴里永远说着好像很有道理的大话,但是每次遇到问题你都会用你那拙劣的方法或者逃避,你简直就是……” 她本想说一些极其难听的话,但是每到紧要关头都会卡住。 “哼!”她气愤地甩了下手,然后背过身去。 我现在仍是一头雾水,仍不知道她因何而生气。 我缓缓挪动到她旁边问道:“我的错,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生气地原因。” “就是我莫名其妙,无理取闹,想生气行了。” “这……理由太牵强了?” 她不说话,脸蛋依旧红扑扑的。 公交车到站,她先我一步上了车,径直坐到后面的座位看着窗外,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我一番思想斗争,决定还是坐到她的旁边。 因为要是我识趣的不去坐到她旁边反而会被她以为我仍在疏远她,这只会让她更生气。 我缓缓坐到她旁边的座位上,她将头再度狠狠地撇向另一面。 “唉……”见此我只能无奈地叹息:“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我的事情。” 她仍靠着一旁的车窗不言语。 “比如青年杯的事情。” 翁樊没有太多的惊讶,毕竟我们之间也就那么点小事。 “是。” 她冷淡回应。 “其实这件事情我无意隐瞒你,只是觉得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只会徒增麻烦。” “你的意思是让我知道了就会变成麻烦?” “我不是那个意思。” “夏炎知道了就不是麻烦?” 我愣了一下,根本没想到她会知道夏炎的事情。 “这……有些缘由。” “原来我这么不值得信任,想必你也不只这一件事情瞒着我?” “毕竟每个人都有些事是不能说的,你不也是么。” 翁樊与我似乎都知道彼此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事情,我们竟在同一时间沉默了。 过了许久翁樊才咳嗽两声打破沉默。 “是……你说的没错,大家都有不想告知别人的事情,但是你的事情貌似不是那种不可言说的?你只是怕引来关注,这会给你平静的校园生活带来波澜,这与你的初衷相违背对?” “话是这么说,我的初衷,那是啥玩意儿?” “瞎说的。” “哦,既然你知道了我的事情那也没办法了,但是我有一个疑问,是谁跟你说的?” “青年杯这么大的比赛,肯定有我认识的人去了。” 她含糊其辞,我也不好再追问。 “所以这就是你那么生气的理由?” 她这才发觉自己还在生气的状态,一时不知道作何动作,只好又撇过头去。 我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她也无法在这样和我僵持下去。 只得回过头来给了我一拳。 “哼!” 我摩挲着手指,许久才开口。 “这次确实是我的不对,因为我的过去并不光鲜亮丽,它是灰暗无光的,令人唾弃的,所以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这段过往,羽毛球,也不过是我曾经的爱好,这次的青年杯,我只是想与曾经这最喜欢的运动,做一场离别。” 翁樊抿了抿嘴唇,说道:“嗯,我知道了,每个人都有无法向他人开口的事情,我也理解你,但是,这不是我生气的理由。” “啊?” 我把疑惑都写在了脸上。 “我和夏炎谁更重要?” 她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这很重要吗?你们不都是我要好的同学吗?” “要好的同学……”她捉摸着这个称呼:“那如果非得要评估一下夏炎和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谁的地位会更高些?” “额……这个话题能不能到此为之?” “不能。” “那我有权保持沉默。” “但你无法一直沉默。” “我又不是选老婆,这个话题也不是非得要回答。” “选……老婆。”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一下羞红:“你瞎说什么呢!” “你瞎想什么呢,你怎么不问我徐梦洁和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谁更重要?” “这……你别问。” “你看,你不是也回避了问题,我们其实差不多,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回答,这又不是高考。”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不知道,算了,你别问了。” “为什么不问?” “别问就是别问。” “好,那你没生气了?” “唉——” “嗯?”我不知她为何叹气。 “你是傻子。” “呵呵。” 翁樊看向窗外,她的表情平静如水,心中却早已掀起了千层骇浪。 “我和夏炎,真的……” 她的声音无力绵软,消失在城市的喧嚣之中。 …… 假期的最后一天,给夏炎买的礼物终于到了,好在时间赶上了。 回到学校,我碰上了一个人。 阮南生。 他此时正站在校门口,似乎在等待某人。 我与他并不相熟,只不过有着一面之缘,所以我直接选择无视他。 他却叫住了我。 “李贽。” 我听若无物,仍旧向前走。 “青年杯上的你,很帅。”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眼神冷漠。 他不紧不慢的走到我的面前。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知道你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而且,也没人会相信,眼前这个眼神如死鱼一样的人,会是曾经的黑蓝双星。” 黑蓝双星? 这是我们当时赢下比赛的时候媒体给予我们的称号,在当时的青年杯有一定的影响力,阮南生为什么会知道? 难不成是杨潇? 他没有理由会做出这样低劣的事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阮南生也参加过青年杯,或者,他曾经观战过青年杯。 无所谓,给这家伙知道了就知道了,反正又不是坐牢的大罪。 “哦,然后呢。” 见我不为所动,他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不希望身边的人知道,你曾经的好友,那件事?” “呵呵,现在的年代不适合玩威胁这一套了,你既然想当大嘴巴,那就当,我也无所谓,随你怎么说。” 他拍了拍手:“我能猜到你是这样一个人,对待外界的评价毫不在乎,不然你也不会再去参加青年杯,但是你不在乎,你觉得,翁樊会不会在乎?” 我淡淡一笑,这家伙看来对翁樊也有想法,不然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随你便。” 说完我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一个连最好的朋友都可以背叛的人,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地活着,他身边的人,不知道会怎么想。” 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回荡。 我的的情绪似乎也被带起一阵涟漪。 背叛? 我何时背叛了他? 我从未背叛他! 我眉头阴沉,脸上再无刚才的平静的,但是我依旧在往前走。 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那不堪的过去,就这样轻易的让他人知晓,我仿佛赤裸,恐慌不安。 直到晚自习上课,我的心中依旧隐隐不安。 我为什么会不安? 我始终不明白。 我以为这件事情再也不能让我有波澜。 但是如今的我,为什么会如此不安? 肩膀上传来的触觉,让我猛地一惊。 我一转头,原来是夏炎。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哦……哦,没事,只是昨天熬夜了。” “是这样么,少熬夜,熬夜容易猝死。” “额,谢谢你。” “对了,上次的月考试卷给我看看。” “哪科?” “政治。” 我抽出政治试卷,递给了她。 “哦对了。” 我从一旁拿出礼物袋子。 夏炎只是看了一下,就接了过去。 她掂量了一下,就要打开。 “哎哎哎,回去再打开。” 她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将袋子收了起来。 “行,毕竟是李某送的礼物,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不想要还我。” “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拿回来的道理?” “贷款拿回来的还更多呢。” “你这是歪理……” 月光皎洁,夏炎此时正在翁樊的宿舍之中。 “快打开看看,我也好奇李贽那家伙会送你什么东西。” 翁樊催促道。 “知道啦知道啦。” 夏炎缓缓打开盒子。 俩人对视一眼,尴尬一笑。 只见盒子里摆放着一双简洁的白鞋,还有一张秀丽笔迹写的纸张“给你换一双好看点的鞋。” 夏炎淡淡一笑。 “真是个不浪漫的家伙。” 翁樊在一旁吐槽。 第149章 正义的夏炎 第二天一早,我依旧趴在桌子上补觉,这个好习惯我已经坚持了两年半了,想改也改不了。 睡梦中,我模糊听到班里一阵喧闹,似乎是上次的月考成绩公布了。 但是我睡得正香,完全没有抬头的迹象。 可是却清楚听见班上那几个老油条的声音贯彻大脑。 “哇塞,小兰姐这次进步好大,政治就差几分就是第一了!” “那是,你不也是,数学直接进入班里前十。” “哎呦,可不是嘛,上次不知道是谁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们就是懒得学,随便学一下就超过某人起早贪黑学几年。” “看看某人努力学了几年的语文,还不是被人压一头?” “笑死了,这就是假努力!” “感动自己罢了。” 这些令人咂舌的低智话语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几人,那几人阴阳的自然是夏炎。 但是此时的我头昏昏沉沉的,根本抬不起来。 “少在那里阴阳别人,你们成绩是怎么得来的你们自己心知肚明!” 徐梦洁当面回击。 我就知道,就算是夏炎没当面回击,徐梦洁也会迫不及待地为夏炎出头。 她就是这样一个为好友两肋插刀的人。 “我们当然心知肚明,这一个月我们都在好好学,连体育课都可以舍弃,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那几人也不是好脾气,肯定容不得他人的回击。 “呵呵,上次抓作弊没抓到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啊?” 徐梦洁这句话可谓是戳到他们的命脉了,一下把几人惹毛了。 “你他妈别含着粪水喷人,你哪只狗眼看到我作弊了!” 那人顿时开始输出脏话。 “你心虚什么?有胆作弊别没胆承认啊!” “你他妈就是个&” “急什么,不就是做个弊嘛,看把你急得。” “好了梦洁,不要跟这样的人吵。” 夏炎终于发话。 “嗯……” 听声音徐梦洁好像是坐了下来,又轻声跟夏炎说道:“这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你忍得了吗?” 夏炎平静的嗓音仿佛有安抚人心的魔力:“不过是一群小人在那里犬吠罢了,就当没听到。” “哎呀,小燕子,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要是我指不定得揭发他们作弊的事情,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 “要是有机会,我会的。” “我们在哪里讨论成绩,也不知道是谁急了在那里对号入座。” “对啊对啊,还在那里装什么大度!” 几人还在喋喋不休,听声音的位置,好像已经走到夏炎的座位前面了。 这下吵得我直接睡不着了。 “你真的好努力啊,每天都那么早来,但是成绩一直都提不上去。” “笑死,假努力的典型。” 不知道夏炎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不过应该是平静的,只不过眼神像是看垃圾一般。 “你们几个差不多得了,夏炎那么多次都是第一,你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直沉默的翁樊忍不住开口。 “跟你说话了吗,你回答个啊?” “我……” 几人见到夏炎的忍让明显更加嚣张,直接当面怼人。 夏炎眉头微微一皱,表情也变得不自然了,看来是要放大招了。 但是就在这时候,我却伸了个懒腰,这下把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在他们灼热目光的聚焦下,我缓缓站起身来。 “睡个觉吵死了。” 我走出座位,站到几人的面前。 神态慵懒,用手抓理着头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干嘛,想打人?” 几人见我站起来也收敛了些,说这话都有点中气不足。 我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道:“让让,我上个厕所。” “这……” 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身后的朋友拉了拉,没有发话。 就这样乖乖给我让了道。 我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男生,隐约有点印象。 对了,他是蔡光磊的小弟! 蔡光磊是欺凌马宏伟的带头人,在学校臭名昭着,但是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在学校也有关系,收了很多的小弟。 这家伙好像也是那人的小弟,当时蔡光磊脸上的伤他不可能不知道。 难怪之前那样忌惮我。 我嘴角微微一勾,笑道:“蔡光磊的小弟果然很识趣。” 那人听了蔡光磊的名字身体一颤,明显是有些害怕我知道他是蔡光磊小弟这件事情。 毕竟那件事之后,蔡光磊的小弟在校外找过我几次麻烦,起初我是能跑则跑,但是后面发现越是逃避,那些人就会更加猖狂。 所以我只好杀鸡儆猴,找了几个人高马大的教训了一顿,这下那些人就没人敢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暴力真是解决问题的效率办法啊。 我不免感慨。 说完这句话后我径直从他们眼前走开。 后面几人也不敢再去招惹夏炎了。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个比蔡光磊还要可怕的家伙。 可能是因为我的恐吓,他们几人整个上午都没找夏炎的麻烦。 本以为这件事会像之前那般过去,岂料下午发生的一件事让几人再次找到了夏炎的麻烦。 几人在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后被老白叫到了办公室。 回来后几人各个愤怒满面,张牙舞爪的就冲到夏炎面前,拍的她的桌子轰地一声。 “你他可真牛,表面上啥都不说,背地里给我们一刀是?” 另一个人在身后双手抱胸,说道:“还以为你多有手段呢,不就是写举报信么,你举报我们得有证据啊,你证据都没有,你在这写你呢。” 徐梦洁还没站起来出头,夏炎就发话了。 “你们不需要那么着急,学校就算抓不到这次你们作弊的证据,也会抓到你们上次作弊的证据的,相信处罚不会很晚到来。” 我一听就明白了,看来夏炎是依靠了自己姐姐在学生会的职权,以展开对几人考试作弊的调查,这样就算她提供不出这次他们考试作弊的证据,也可以通过学生会的介入,查到几人上次作弊的事情,相信学生会也能很轻易的看出几次成绩的不正常波动。 这样的话,事情可就不是作弊那么简单了,学校方面也一定会关注几人,做出的处罚也不会是停课教育这么简单。 说不定几人会被勒令退学。 现在可是高三的重要时期,要是在这个阶段被退学,可不会有高中收留了,这件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严重。 但是几人不知为何还是一副有持无恐的态度,依旧高高在上的姿态。 难不成是盲目自信? 说不准。 “随便你查,你查的到我叫你妈。” “还以为你多大的本事,到头来居然写出举报信举报,我看你到时候哭着求舍管把你换出我们宿舍。” “在班里我们当然不敢对你怎么样,在宿舍可就不一定了,有种你晚上别回宿舍。” 我靠,我居然忘了这茬,她们几个女生是和夏炎住在一个宿舍的人,报复夏炎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简直了,我都不敢想象一个宿舍的人会以怎样恐怖的方式报复夏炎。 但是夏炎听了这话依旧平静,脸色淡然的说道:“你们也不过如此,只能想到这种低劣的办法,果然,虫子就是虫子,只会想到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呵呵,现在你当然能说大话,等晚上看你哭。” “走。” 放完狠话几人潇洒离开。 徐梦洁是最先憋不住的,刚才被翁樊拦着不让她说话她可难受死了。 “小燕子,她们几人都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你跟她们住一个宿舍,她们一定会做出让人害怕的事情的,我现在去跟老白说,这样他会联系宿管帮你换宿舍的。” 翁樊也不由地担忧,说道:“小燕子,我看你今天晚上还是不要回自己的宿舍了,你过来我宿舍跟我一起睡,我的舍友都很友善,她们也不会介意的。” 夏炎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她独立自主,从不需要他人告诉她自怎么做,所以夏炎一定不会去接受两人的好意,而是会用自己的办法去解决这件事。 只见她微微一笑,说道:“好啦,你们不要担心了,不需要你们为我做什么,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的。” 这话让俩人更加担心,因为她们生怕夏炎会遭遇什么不测。 这时翁樊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角。 用可怜的眼神看向我,试图让我想出什么好办法。 但是我是男生啊,在班上我还能护犊子,在女生宿舍我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我无奈的靠近翁樊,轻声道:“我尽力。” 看了眼身旁的夏炎,我的心中也不免升起一丝忧虑。 这家伙真的没事吗? 要是实在不行,我带个匪徒头套,去把几人狠狠打一顿。 但是现在是法治社会,我那样的做法指不定得进去。 我的眼神闪过一抹阴险,眉头微蹙,我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 学生会要是解决不了这件事情,我必然会出手。 彻底把这几个垃圾在我的眼前抹除。 第150章 转学生 自昨天以后,那几人总是会使一点令人嗤笑的小报复,但是并未听说她们在宿舍里有大动作。 看来几人虽然狠话放的不少,但还是有些理智的。 学校的一切似乎照常,天刚半亮,学子们就踏上了前往教室的道路。 我也只是这千百学生中的一员。 一来到教室,就能看到夏炎正在座位上刷着题,她已经这样坚持了两年多,这样的毅力实在了不得,所以能坐到年级前三的宝座,我丝毫不意外。 有时候我真的在想,现实中会不会有那种不学无术,极其顽劣的人,但是每次考试都能名列前茅,力压一众学霸的学神呢? 想必是没有的,因为我从未在现实中见识过那种人,那样的人只会存在于那些无脑的青春小说中,那是被构设的虚幻人物,是作者的意淫。 有些时候我真的想问问那些写出这样文章的作者,到底有没有上过学? 也有的时候我想问问这种小说的受众,你们有没有脑子? 我不禁苦笑。 唯有眼前的这个女生才是真正的学霸,现实中的学霸。 我从不敢说她有多高的天赋,也不敢说她有过人的记忆力,她的成绩,只不过是她那夜以继日的坚持,和那永不言败的毅力促成的。 是的,所谓成功,从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就像是一块砾石,不经过时间和历史的打磨,它便不可能成为玉石。 幻想终归是无用的,我只能如此说,然后继续投入现实之中,奋发努力。 走到座位,我只是与夏炎对视一眼,她便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因为这样的早晨我们不知道一同经历过多少次了,所以不必要的问候,早已不需要。 这时我才发现翁樊座位的后面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套座椅。 难不成是有转班的学生? 这未免不现实? 毕竟谁会主动去脱离已经一起生活两年的同学和老师,当然,除了一些刺头和神经病之外。 转校生,这个可能性不大,谁会在高三的关键时期转校啊,光是熟悉新环境就已经够影响学习了。 这座位总不可能凭空出现。 那么,应该是了。 我向夏炎说道:“是不是今天有老师来旁听?” 夏炎停下了手中的笔,侧着身子看着我:“你昨天晚自习最后一节课在干嘛?” “问这个干啥,我昨天晚自习就睡了十分钟。” “看来你睡得挺沉。” “睡得不沉哪还需要你来叫我起床,你就别卖关子了,要是真的是老师在后面旁听我一定会如坐针毡的。” “不是。” “那就好。” 说完我便趴着睡觉。 我的一连串动作把夏炎搞懵逼了,她一脸茫然的顿在那里。 “你不接着问这座位到底是为什么搬过来吗?” “为啥要问。” “你不就是为了知道这座位为什么搬过来吗?” 我抬起头:“不是啊,我只是想排除有老师来旁听的可能。” “那……怎么说正常人也会问一下这个座位到底是什么人来坐啊?” 我揉了揉眼睛:“我只要求完成我的目的,其他多余的事情我懒得去做,你所谓的正常人,就是用本就不富足的时间去做多余的事情,所以当下才会那么多人觉得时间不够用。” “歪理。” “那就这样,我继续睡觉。” “随便你,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后面的座位是什么人来坐了。” “嗯……” 我模糊应了一声,意识逐渐沉入梦乡之中。 岂料还没睡几分钟,班里的喧闹声就将我吵醒。 抬起头,我的视线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只能看的清模糊的身影。 大概是一堆人趴在门框处,向外探头眺望。 “有看到吗?帅不帅?” “还没说是男生还是女生呢?” “好像是两个,一男一女!” “胡说?” “怎么可能来两个?” “昨天老白不是说只有一个吗?” “听说这个女生是后面来的,家里关系硬的很,那男生搞了半个月才进来,这女生半天就搞定了!” 听着他们讨论的声音,我仍然懵懂。 向后靠去,向翁樊问道:“发生什么了, 什么一男一女,殉情了?” 翁樊给了我一拳:“瞎说什么,是有转学生,老白昨天晚上不是说了吗?” “他当时在睡觉。” 夏炎及时补刀。 “这样啊,那有什么好激动的,都围过去看。” 夏炎却摸了摸下巴说道:“光明是公立学校,转校进来必然是有关系的,或者就是塞钱,这两个选项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起的,所以来的两人身份肯定是不简单的。” “所以他们是想巴结两人,然后好捞点油水?” 翁樊捂着脸,有些无语的说道:“你能不能把人往好处想,说不定大家只是好奇。” “那你咋不去?” “懒得去。” “徐梦洁呢?” 我这才看到徐梦洁不在座位上。 “她一早就跑到办公室看了。” 夏炎说道。 “果然呢,看热闹必然会有这家伙。” 突然,人群突然沸腾,喧闹声更加嘈杂。 老白半天才从人群中挤出来。 “来几个男生搬东西!” 他扯开嗓子喊。 然后朝我这边看来,对着我说道:“李贽,别傻坐着,来帮忙搬东西。” 我用手撑着脑袋:“班里男生不止我一个,比我强壮的更是不在少数,老师还是另请高明。” 老白直接打断我的长篇大论:“废话少说,叫你去你就去,本来班里男生就少,要是都像你这样,岂不是乱了套了?” 老白直接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拎了出来。 跟随着老白我一路来到了校门口,一来便看见校门口的地上放了一大堆的行李。 从粉红色的袋子看,这应该是女生的行李。 老白指着地上的行李说道:“这些,全部搬到女生a栋宿舍609去。” “我靠……” 我有些发懵,这么多行李,还是搬到六楼,我简直不敢想象我会累成什么狗样。 “唉?等等,你就叫了我一个男生?” 老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啊,有啥问题?” “我丢,你别害我啊,我一个男生搬这么多,还是六楼!而且还是女生宿舍,这不太合适?” 他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道:“没关系,我相信你的人品和实力。” “6” “加油!” 老白说完就想撒腿跑路,但是却被我拉住了手臂。 “令狐老师,我知道你一直是一个体贴学生的好老师,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坑你的学生的,对?” “当然了!” 老白边笑边掰开我的手指。 我的手则是抓的更紧,我知道要是放这家伙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受罪。 “正所谓能者多劳,你既然那么有能力,当然要多帮助别人,行善积德,之后转世投胎,可成大人物啊!” 老白仍旧不放弃掰开我的手指,想要脱身。 “但是所谓还说要量力而行,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那就是不自量力了,说不定还会帮倒忙,再说,我信奉现实主义,什么今生做好事,下辈子投好胎,这是说给那些信教的人听的,我是不信的。” 我将老白的手臂抓的更紧。 老白的笑容也开始凝固僵硬,变得不自然。 “小子,能帮新同学搬东西可以增进你们之间的感情,况且,人家还是个挺漂亮的女孩,说不定到时候能给你制造一些不错的机会呢……” “谢谢老师的好意,但是这种鬼话你要是说给其他人,说不定他们还真信了,但是你要用这种鬼话来诓骗我,你可就别想了。” “那女生长得像刘亦菲。” 老白仍旧不死心,还想用这样的鬼话让我当苦力。 “就算是刘亦菲本人来了,这些行李我也不可能一个人搬过去!” “你小子,先松手,我去班里叫几个人来帮你。” “你当我傻吗,那几个男生早就被你叫去搬书了,你只是想找个借口跑路!老师,我觉得你也该多锻炼锻炼,帮学生搬东西可以增进师生之间的感情,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丢……你小子……” 我和老白就这样僵持着。 老白终于叹了口气,好像认命一般。 “行,就当是我折了,你小子不讲武德,一直抓着我。” “哪能跟您比啊,您才是老谋深算呢,一点苦都不想吃,所以都给学生吃了。” 正在我和老白相互阴阳之际,身旁传来一道温柔悦耳的女声。 “令狐老师,你们在这里干嘛啊?” 第151章 柳如画 一回头,我便看见了一个矮我半头的女生。 眼前的女生谈不上很惊艳,但是却很是耐看。 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一双乌黑透亮的杏仁眼眨巴着,鼻子小巧高挺,嘴唇未涂口红却有着一种天生的淡粉色,脸上不施粉黛皮肤却白里透红,鹅蛋状的脸盘,让这张脸有种特别的舒服。 好一张国泰民安的脸。 她并未穿校服,而是穿着一件白色短袖,搭配着一条修身牛仔裤,双腿也被衬的修长笔直。 “哦,柳同学,我们正准备来帮你搬行李,你转校的手续办好了吗?” 老白问道。 她点了点头,随后又时不时地打量我。 “办完了,老师,这位是?” 老白拍了下我的后背:“他啊,是跟你一个班的同学,叫李贽,是来帮你搬行李的。” “这样啊,谢谢老师。” 我有些无语,明明是我当苦力,不感谢我,感谢老白干鸡毛,这是什么道理。 老白摸了摸脑袋说:“没什么没什么,瞧我这记性,李贽,这是新同学,柳如画,你好好照顾一下人家,给新同学一个好印象。” 我仍旧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对眼前的这个女生没有丝毫的兴趣。 见我没啥表示,老白用力捏了下我的肩膀。 “干嘛……” 我有些愤恨地看向他。 “好歹跟新同学问个好啊。” “你好,李同学,我叫柳如画,杨柳的柳。” 如画,长得确实像唐朝那些名画里的美人,不过还是真人更立体,更能直观感受这样的美感。 “哦。” 我淡淡回复。 老白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抱歉啊柳同学,这家伙刚睡醒,有起床气,你别介意,她叫李贽,贽是执念的执加一个贝壳的贝。” “哦,知道啦,跟明朝那个思想家同名对。” 柳如画神情未改,依旧那副平淡的模样。 “好了,要搬行李赶快搬,马上就上课了。” 说着我就提起一个包,拉着行李箱就要走。 但是我却发现老白有些心虚的模样,眼神还时不时地往旁边的小道瞟。 我靠,大事不妙,我现在两手都有东西,这不是老白逃跑的大好时机吗! “柳同学,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没解决,行李就让这位李贽同学来帮你!” 老白还假装看了一眼手机,随后撒腿就跑,生怕我抓住他。 “我靠……这家伙真的是老师吗……” 我发出质问,无奈而无力。 我瞥了一眼身旁的柳如画,随后说道:“你把剩下的一点东西拿着, 我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 “好。” 她干脆利落的回应,随后将地上的一个小提包拿了起来,但是却显得很吃力一般。 这让我有些不乐意了,我手持一个大提包一个行李箱,脸上也没出现丝毫的费劲之色,怎么她提起一个比我这个提包小几倍的小提包这么费劲。 没走几步路,她就在一旁停了下来,还不停甩着胳膊。 开始的时候我还会等她,但是发现后面她停下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我也失去了耐心,干脆一股劲儿往前走,但是想到等下要是只有我一个男生进女生宿舍,难免遭人口舌,还是折返了回来。 看着她正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呼吸也开始紊乱,我无奈叹了口气,将地上的小提包也拎了起来。 “啊……谢谢。” 她赶忙道谢。 我并未回应,只是向前走。 走的时候我便在想,这家伙不是大小姐么,为啥出门连个保镖都没有? 有时候我真的挺天真,居然会觉得现实中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真是可笑,那我岂不是成纯情少男了,天天幻想那种千金小姐突然爱上穷屌丝的戏码。 但可以肯定的是,柳如画肯定是娇生惯养的,所以才会如此缺乏锻炼,上一个缺乏锻炼的千金大小姐,还是见到夏炎的时候。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第二个。 为什么这些大小姐都喜欢来这高中上学啊,而不去什么贵族学校,真是难解。 “李同学,你是个内向的人吗?” 她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不知何时她竟与我并排行走,可能是觉得一路走来不发一言太过沉闷才来搭话的。 “不算是。” “哦哦,我看你有点阴沉,以为你是个内向的人。” “要是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用外表来看待,那还要警察做什么,把长得凶神恶煞的都抓起来不就好了。” “这……” “有人披着光鲜亮丽的外皮,却做着畜生不如的事情,这样的人大有人在,可有的人,即使抽烟喝酒纹身,也会做些令人不禁竖起大拇指的好事,这世界真是奇怪。”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碎碎念似乎有些无力,毕竟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些话显然是不太合适的。 但是她却没有露出难堪的表情,而沉眉思考,仿佛在琢磨我这些话的意思。 “李同学说的话都好有深意,你的语文一定很不错!” “额……呵呵,差不多。” 我只能尴尬的回复。 “话说你来上学怎么没父母送,或者说为啥没人来帮你搬行李?” “这个啊,我父亲工作很忙,没时间,母亲则是在国外,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所以无论是转学手续,还是一些行李的搬放,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厉害,自立自强。” “谢谢。” 她眯着眼睛笑着,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对了,李同学,学校的饭堂在哪里我还不知道呢,要不中午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吃饭怎样?” “不用了,饭堂在那里。” 我用手指着前面的建筑。 她有些意外,只好说道:“但学校有点大,我觉得还是有个人带着比较好哦。” 我瞟了她一眼,说道:“要是你实在找不到,可以循着人群走,毕竟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般都会去吃饭。” “你中午不吃饭?” “我没有去抢饭的习惯,所以我一般会等半个小时才会去吃饭,我觉得你应该无法忍受。” “不会啊,我也觉得去人挤人不太好,要不我还是跟你一起等半个小时?” 这家伙有点难缠啊,我可不想被麻烦缠上,但是想到她初来乍到,也没个照顾,不免心生恻隐,罢了,还是照顾一下这家伙,到时候让翁樊她们带她去。 “随便你。” “好的,谢谢你。李贽,李贽,理智?李同学,你很理智,所以父母取了个谐音梗,叫你李贽吗?” “额,没有这个说法。” “哦哦,这样啊,我以为大家取名字都会有点依据呢。” “一般来说都会有,但是也有人不想太麻烦,就随便取的名字,你的名字有依据么?” “有啊。据父亲说,我小时候长得跟画里一样好看,所以就叫我如画了。” “这么简单……” 我还以为她的名字会很有深意,没想到理由这么简单,真的,有些敷衍了。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宿舍楼,看到电梯报修的字牌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海底。 妈蛋,这破电梯修了快一个月了,还没修好! 我看是学校为了省电费,故意说要维修。 我抬头看了眼高耸的楼层,深吸一口气,靠,老白,你可真会坑人! “李同学?怎么了吗?” 她好像看出我的变化。 “没什么,我看看天上会不会掉鸟屎。” “啊?真的假的。” 她也往天空看去。 我被这家伙傻傻的模样逗乐了,但是一想到等下要搬这些行李爬到六楼,我就笑不出来。 撸起袖子,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口气冲了四个楼层,但手还是脱力,只得停在楼梯间喘息。 “李同学你还好吗?” “还……好……” 我只得挪动一个阶梯休息一会儿,就这样慢慢的,好不容易才爬上六楼。 到了六楼连推行李箱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只得让她自己把行李箱推进宿舍。 走在路上,我都感觉不到我的双手。 “对了李同学,我的书还没拿,令狐老师说要你和我一起去拿。” “啊?我……” 老白,你可别让我逮着机会,不然我可得好好坑你一顿! “李同学,你需要多少报酬?” 柳如画的一句话直接让我有些懵。 “啊?报酬?啥报酬?” “就是你帮我搬行李的报酬啊?” 我丢,这家伙这么自觉啊,我李某活了十几年,第一次见这么懂人情世故的人。 但是,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我还是决定不去坑新同学了。 “不用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这不太好,之前身边的朋友帮我干事情都会问我要报酬。” “我靠。那你身边的那些人哪里还算的上朋友啊,他们就是把你当摇钱树啊!” 真是羡慕,但是这样未免也太缺德了。 我李某虽然爱财,但是不至于没良心到如此程度。 “是吗?我觉得还好啊,我们还会一起吃饭,一起去ktv呢……” “是不是你付的钱?” “是啊,这不是朋友应该做的吗?” 看着她天真的模样不像是演出来的,我简直不敢相信现实中居然真的存在这样人傻钱多的人,必须好好坑一把……咳咳,不是,是好好引导她一下。 “你那不是朋友,是吸血虫,他们只是出于对你金钱的需求才会和你有来往,朋友这个词,是不需要金钱关系来维持的。” “不懂,感觉很高深的模样。” 我知道,眼前的这个女生一定是从小就生活在那种虚伪的环境之下,所以她对一些理所当然的观念根本无法理解,她的成长一定是可悲的,毕竟她现在都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 她需要有人去引导她,引导她认识真正的世界,但这个引导者一定不会是我,因为我并不想做这种多余的事情,我会做一个很好的见证者,见证她的成长。 我就是如此,冷漠而又不失关怀。 拿到书后,我们很快回到教室,此时已经是第二节课上课了。 我发现后排的座位已经坐了一名带着眼镜的斯文男生,看来这是另一个转校生。 看上去有点呆呆的,很像电视剧里那种被校园霸凌的弱势群体。 可现在的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毕竟我累得快要虚脱了,回到座位便一屁股坐下,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翁樊这时才用手指戳了戳我的后背:“跟你一起进来的是转校生?” “对啊。” “长得好标致,有种令人心安的美。” “跟你比起来差了点意思。” “啊?” “你长得在标志之上。” 翁樊听到我这样的挑逗,脸依旧刷的一下就红了,只得低下头假装不在乎。 夏炎却凑了过来跟我说道:“那个男生是一中转过来的,叫罗涛。” “怎么,怕他威胁你年级第三宝座的地位?” 夏炎微微一笑:“他要是真的有那个实力,尽可来竞争。” “好魄力……” 第152章 我是冷漠的 柳如画似乎是那种很自来熟的性格,一坐下就和旁边那个男生聊了起来。 “你好你好,我叫柳如画,跟你一样也是转校生,你叫什么?” 男生似乎有点胆怯,声音很低弱:“罗……罗涛。” “哦哦,听说你是从一中转过来的,你的成绩一定很好!?” “额……我……挺一般的。” 罗涛似乎很胆怯,说起话来不仅有些口吃,而且声音太小了。 柳如画自觉无趣,又转过身子跟前面的徐梦洁讲起话来。 “嘿,小姐姐,你叫什么?” 徐梦洁并不是社恐的主,所以也热情回应:“我叫徐梦洁,我们之后就是同学了,你可以叫我梦洁。” “好的梦洁。” 初次见面,对话肯定是需要礼貌的,但是我却对这样对话很厌倦。 因为我从见到他人的第一眼,我就会先去观察这个人的神态动作,语言方式,因为这几样外向的表现,可以判断出一个人的性格如何,我常常先入为主,只要我觉得眼前之人的性格或是理念稍微与我有些不合,那么我便会直接否定这个人,绝不会与此人来往。 也正是因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心态,所以即使是和我同班人,甚至是同宿舍的人,我都不大乐意来跟他们来往。 至于身边的夏炎几人,若不是同桌以及前后桌的关系,我想我绝对不会与她们有任何的交集。 人就是这样,若不是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社会关系而产生来往, 人们常常将之称为缘分,而我觉得,这不过是生活中的偶然联系罢了。 翁樊似乎也加入了对话。 “柳同学,你住在哪个宿舍啊?” “609哦。” “那不就是跟我一个宿舍嘛,哈哈。”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怕在宿舍没有说的上话的人呢。” “不会的,宿舍的大家都很友善。” 几个女生聊着聊着就聊到各自的爱豆,这下直接把几人的关系拉近了一个度。 夏炎微微凑过来说道:“这女生交际能力这么强的吗?” “其实就是话多。” “额……你每次的话都让人无法反驳。” “是吗?我感觉我每次说的话都是理所当然的话。”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别人不喜欢说理所当然的话,所以才能留有反驳的余地,这样话题才能持续下去,而不像你,每次都会把话题说死。” “我当然知道,但是明知道自己说话有漏洞的人,还仍旧说下去,那不就是傻蛋吗?” “这……是交际方式……” “如果人际交往需要说蠢话,那我宁可当个孤独的家伙,不与他人来往,这样我就可以保持我聪慧的本性。” “你聪慧吗?” “当然。” 我扬起脑袋。 “没看出来。” “那是你没有慧眼,所谓慧眼识珠,你又是个近视的主,所以无法发现我身上的闪光点。” “李贽,看来你很喜欢贫嘴。” “谢谢。” “这不是在夸你。” “都没差。” 中午放学之后,柳如画跟着翁樊和夏炎一同前去了饭堂吃饭,根本不需要我的带领。 而那个转校的男生,就有些孤单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座位上,来班上一个上午也就只跟柳如画讲过话。 我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翻着数学书,想着为什么这次月考连平时最擅长的几何题都能写错。 肯定是我考试的时候脑子瓦特了,一看到几何题就直接掉以轻心,觉得自己能随便拿捏,所以急于下笔,就连题目的条件都没好好看一遍,结果一下子掉进了题目的陷阱里。 苦恼和后悔终究无用,只能一遍遍去反省,去提升,这大概就是高中数学最令人痛苦的事情。 将题目答案研究了一番,再罗列了一下逻辑思路,时间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我合上书本准备前去饭堂吃饭,却不知何时罗涛何时站在我的身边,看姿态已经站了不少时间,他此时正聚精会神地拿着我的语文试卷看。 他似乎注意到我站了起来,连忙放下我的试卷说道:“不好意思,看着你的试卷写的字太好看,就擅自拿起来看了,不好意思,很对不起……” 他弯腰不停道歉,生怕我的怒火,他似乎很害怕他人的责骂,弯腰道歉的模样显得他很是卑微。 但我又怎会发无名之火,只是淡淡甩了甩手道:“没事,你要看的话我可以借你。” 我将试卷递给他 “真的?”犹豫片刻他接过试卷:“你的字写的真好看,我从未见过写字这么好看的人,而且你的作文写的真的好有深度……” “嗯。” “对不起,我忘了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罗涛。” “知道了,试卷上有我的名字,我就不赘述了。” 说完我就要绕开他走。 但是他却在背叫住了我:“那个,李同学,我不知道饭堂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我头都没回,说道:“我正好也要去饭堂,你要去的话,跟着我就好了。” “嗯……谢谢你!” 一路上,他都畏手畏脚地跟在我后面,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我不禁觉得有点意思,两个转校生性格上似乎都有点问题,一个不谙世事,连最基本的朋友概念都不知道,但好在交流能力突出,另一个又太过胆怯,说话都支支吾吾的,完全没有个男生的模样。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长得不高,一米六左右,带着个黑框眼镜,左脸颊有几颗红色的痘,长相普通到掉进人群中找不出来的模样。 他见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竟有些惊吓,低下头玩着手指。 我有点无语,这么内向,该不会去商店买东西都不敢跟店员说话…… 这么想来,内向又自闭的人,真是这人类社会最可怜的生物。 他们无法很好融入人类社会,只能去做一个边缘人,局限在自己狭窄的圈子里,宁愿被束缚,也不愿意跳出,这就是社会心理学说的‘舒适圈。’ 无法跳出舒适圈的人是可悲的,是可怜的。 我不禁有点怜悯罗涛,真不知道他这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说不定是一直活在父母的保护之下,但是人总要学会独立,他也终有一天要去面对这个社会。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饭堂。 “我去打菜,你随意。” 扔下这句话之后我就跟他分散,他愣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打完饭菜之后,他仍站在原地,这让我有些不明所以,走到他的面前,语气带了些许质问:“你不是要来饭堂吃饭?” “……嗯,是。” “那你去打饭啊,难不成还要我帮你?” “对……对不起。” 他怯弱的样子,还有嘴里那仿佛成口头禅一般的道歉,让我感到很是无奈。 这家伙,妥妥的是个问题青年,日后必定会是个麻烦,我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远离他。 但正准备转身就走,却看见翁樊几人吃完饭正朝着我们走来。 见我们站在原地,夏炎似乎有些疑惑:“你在这里干嘛呢?” 我端了端手中的餐盘:“吃饭,话说你们怎么吃了半小时才吃完?” “当然是一起聊天啊。” 柳如画蹦了出来,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 但是我依旧板着一张脸,这让她有些尴尬。 但是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夏炎手中的饭卡,这才想起来他们俩人似乎还没发饭卡。 我实在无奈,将手中的餐盘递给了罗涛,说道:“没饭卡你不早说,站在这里谁猜的到,这饭你拿去吃,我再去打一份。” 罗涛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向我道谢,但是我都无视,只是转去餐口重新打饭。 柳如画回过头看着我的身影说道:“李同学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很难接近一样,但是意外的是个好人呢。” 翁樊笑着回应:“是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夏炎却淡淡的说:“前半句说的确实没错,即使我们认识他快两年了,但是他还是很少和我们一起吃饭,倒不如说他就喜欢一个人,但是他是不是好人就不一定了……” 柳如画摸不着头脑:“这还不是好人吗,他今天还帮我搬书,又帮罗同学打饭,我觉得他挺热心的。” 夏炎抿了抿嘴说:“那是你先入为主了,之后你会慢慢了解他的,他的好,可不是无条件的。” “听不懂……”柳如画摸着脑瓜子,并不理解夏炎的一番话。 这些对话并未进入我的耳中,即使夏炎对我的了解远胜他人,但是她却并不了解真正的我。 我是个极其自私的人,即使有时候会发发那可怜的慈悲心,做些给乞丐点零花钱这样的小事,但是只要是我的利益与他人利益发生碰撞,我会毫不犹豫地去损害他人的利益,这只不过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却可以将这一做法贯彻的很彻底。 吃饭时我并未和罗涛一起吃饭,只是在临走时,他将饭钱给了我,我也算是顺手,告诉他饭卡办理的流程。 他点了点头,感激的神情溢于言表,仿佛我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我始终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高尚,只是觉得罗涛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眼中,仿佛比山岳还大。 但我并不在乎他的感谢,或是他的性格是否与他的过去有关,又或是他转学的动机。 这些,我都不在乎。 我是冷漠的。 (书友群:) 第153章 风云又起 时间来到下午。 广东的夏天是闷热郁闷的,生活在这样的天气之中,人们很难提起精神。 所以道路上的学子们都是无精打采,宛如行尸走肉。 那些青春偶像剧中无论是主角还是身边的人,都是阳光大方,精神充沛的,甚至连眼袋下的黑眼圈都没有,他们有着充足的时间去娱乐,去恋爱,去畅想未来…… 但是真正的高中并非如此,时间,永远是被压榨,压榨睡眠,压榨假期,甚者,还有压榨上厕所的时间。 病态的教育制度下,教育出呈现病态的学子。 随着他们脱离了这种病态的教育制度后, 人们又会评头论足,为何学子如此病态? 你折断了玫瑰的枝桠,却问它为何开不出花朵。 …… 来到教室,以往的三人组似乎扩充变成了四人组。 四个女生聊着火热,桌子上还摆放着蜜雪冰城的柠檬水。 这算是我夏天最喜欢的饮料,平价却又不失味道。 等我走到座位时,发现我的桌子上居然也放着一杯柠檬水,我回头看了眼徐梦洁,这家伙,居然这么好。 刚坐下,徐梦洁就回头说了一句:“路费两块,柠檬水四块,一共六块,微信还是现金。” “不是一块的吗?” 她双手抱胸,脸色有些小得意:“高温补贴。” 妈蛋,我在心里暗骂道,这家伙居然用我的招来治我。 我摆了摆手,坐了下来:“行行。” “嘿嘿。”徐梦洁得意的笑了两声,又转回去继续聊天。 我余光中瞥见罗涛也正喝着柠檬水,一时间觉得徐梦洁还是挺心细的人,罗涛初来乍到,心里敏感的很,要是柠檬水徐梦洁单单没给他带,他就会觉得我们几人在排挤他,他虽然不会说,更没有说的理由和立场,但是这种感觉就是会令人非常难受。 徐梦洁虽然平时大大咧咧,有点神经大条,其实她的内心相当细腻,总是能注意到人们心中的小想法。 只不过,并没有什么男生看的到她这个不太突出的优点,或许,不远的将来在,真的会有人懂得她这个人的善良和细心,那么那个男生一定会是她可以依赖的人。 但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我只是个理智、善于思考和观察的自私者罢了。 罗涛的脸上似乎有些小喜悦,他眼神中焕发着光彩,就这样看着几人聊天,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一般。 我没将视线过多的停留在他的身上,毕竟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但是还没过几分钟,我的桌子忽然猛地一震,刚才还工整的笔迹瞬间成了一条蜿蜒的蚯蚓。 “靠……” 我缓缓撇过头,看见正是之前那个杜小兰,她似乎还在为自己举报信的事情在膈应夏炎。 此时她正站在夏炎的桌子旁,刚才放在桌子上的柠檬水也被撞到了地上,染了大片的地板砖。 杜小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哎呀,真不好意思,不小心的。” 说完就抬腿走开。 这一幕被我们几人看在眼里,徐梦洁总是第一个要跳出来理论,但是却被夏炎按住了。 夏炎用着不大的声音说道:“你未免太过幼稚了,怕不是看多了校园电视剧,只能想到这样低端的方式来报复我么?” 她的声音平稳清晰,加之还未到上课时间,班上的人也没来齐,安静的环境衬得夏炎的声音很悠长。 有不少睡觉的同学也因为夏炎这句话抬头看了过来。 杜小兰依旧一副谁怕谁的模样,叉腰站在夏炎的面前。 “我都说了是不小心的,你还想怎么样啊?” 徐梦洁这时候说道:“就当你是不小心的,你难道不知道找个拖把把人家的座位收拾一下吗,你妈没教过你什么是礼貌吗,还是说你没妈!” 徐梦洁的攻击力相当强,杜小兰又是个心胸狭隘的主儿,听了这番话肯定憋不住。 “这是你的事吗!你在这里瞎叫什么,我看你妈才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泼妇!” 徐梦洁并未因为她的辱骂而有所情绪,依旧据理力争:“夏炎是我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话说你这样的人,是不是连教养二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你特么……” 俩人立刻吵得不可开交,但是并未有肢体上的动作。 “够了。” 夏炎出声制止。 “杜小兰,想报复我就尽管来,我夏炎不怕,你这种小人,我不指望你会有什么悔改,你就静静等待你的好结果就行了。” “你是在威胁我么,呵呵。” 杜小兰仍旧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还想说什么时却被她的几个朋友拉走。 而后徐梦洁拿着拖把和夏炎一起将座位收拾了干净。 翁樊皱着眉头说道:“好过分……” 我只是淡淡的看着被水染的颜色更深的瓷砖。 罢了,这与我无关,我也不愿意多管闲事。 就是这样,我选择了当一个旁观者,不言语,不行动。 我觉得夏炎会很好的处理这样的事情,她是那样的自立自强,所以她一定会厌恶毫无理由就向她伸出援手的人,这就像是对她的怜悯和施舍。 柳如画看了刚才的一幕,也不免小声吐槽:“这算是……校园霸凌么……” 刚才还沉溺在欢快情绪中的众人,也因为刚才杜小兰的事情,变得沉默。 时间就这样来到晚上,一切如常。 但是夏炎下课后好像总是很忙,总是不在座位,徐梦洁好奇曾问过她几次,她只是模糊回答,说是学生会的事情。 想必是想借助夏冰的力量来回击。 但是我却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夏炎求助他人? 这不可能。 她从一开始就始终贯彻自己的做法,从不要任何人的帮助,她又怎么可能因为遇到了麻烦就去求助他人,就算是夏冰,就算是她的亲姐姐,她也不会向他乞怜。 我顿时觉得自己最近似乎有点蠢,就连身边人的性格都有些记不清了,一定是数学题惹得祸,对,一定是数学题。 翁樊突然在背后拍了拍我。 “怎么了?” “最近杜小兰她们越来越过分了,还把夏炎的被子丢到地上,还把她的鞋藏起来……” 翁樊的语气带着委屈。 “你可以把她调到你宿舍去啊,跟宿管阿姨说一下。” “我说了……夏炎不乐意……她还……生气了……” 翁樊越说越委屈,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要不我去跟老白说下……”我只能说个权宜之计。 “嗯……李贽……帮帮夏炎……” 翁樊的声音接近乞求。 可是之后的我始终沉默,与其说是沉默,倒不如说像是沉寂,我什么话都没为夏炎说,也没为她做任何事情。 …… 天气微凉,夜晚的操场好像格外的冷清。 大家似乎都不想再在操场上散心了,他们希望抓住有限的时间回宿舍进行复习,以及恶补,但是这样的高强度学习只会起到反作用,这不仅会让自己心力交瘁,还会产生一些无缘无故的负面心理压力,终归是无效的。 可是就是有很多人不明白,他们无法认清自己,也无法认清身边的人,只是觉得大家都在内卷,自己要是不跟着内卷好像就有点不合群的样子。 这是何其可悲,因为自己常常随波逐流,所以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观望一下,别人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等到以后工作的时候,总是会觉得自己的未来很渺茫,人生毫无方向,其实就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独立,让自己无法找寻到参照物,所以才不知道自己该去何处,又怎样去何处…… 但是我并不是这样一个人,我是孤独的,我一直在独行,我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知道我为什么努力,怎么努力,我从不会去追随他人的步伐,我只愿做我自己。 缓步走了半圈,我碰到了夏炎。 这段时间她的心情好像格外糟糕,但是却不愿向任何人倾诉。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晚上一个人来走操场,但是奇怪的是,她总是反方向走操场。 实在令人无法理解。 “真巧。” 我率先开口。 “嗯。” 她冷淡回应。 “要不一块走走,还能顺便聊聊天啥的。” “随便。” 说完,我与她一起反方向走操场。 “你为什么总喜欢反方向走操场呢?” 我以这个问题想挑开话题。 “什么才是正确的方向呢?” 她的反问让我瞬间愣住。 “不知道,跟大众一样的方向,才算是正确的方向。” “呵呵。”她淡淡一笑:“我觉得,我前进的方向才是正确的方向,大家的方向,才是反方向。” 她这句话直接让我沉默,我似在揣摩,又似在庆幸居然有人和我的想法一样。 良久,我才开口:“是啊,只有自己选择的方向才是正确的方向,随波逐流,终归是他人的路。” “我迄今为止,一直在走着被规划的人生。”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却不知道她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是你父亲规划的吗?还是说是你家里人帮你规划?” 夏炎摇了摇头:“都不是。” “是我自己,又不是我自己。” “或者说,是我的父亲,又或者说是我的母亲。” “或者,都不是。” 她说的话断断续续,我摸着下巴说道:“听不懂。” “李贽,你当然不懂,有些人,从出生起,就注定要走上一条艰难的路,没得选择……” 第154章 反霸凌小组 我抬头,看着朦胧的天空:“确实是这样,有些人生来就要走上一条艰难的路,就像是深山里的孩子,他们穷极一生,都是为了走出大山,但是走出大山的路又何尝不漫长艰辛。” 夏炎沉默着,但是她微微点了点头,认可了我的话。 我接着说:“我们其实都是笼中鸟,总是想着飞出牢笼,当我们终于飞出第一个牢笼时,我们却只是进入了另一个巨大的牢笼,笼中鸟,笼中鸟,何时飞……”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煽情了,你不是最崇尚你的现实主义吗,觉得啥事都能靠自己解决,现在怎么觉得自己是笼中鸟了?” 夏炎吐槽道。 “有感而发。” “哈哈……” 夏炎终于回应了我个浅浅的微笑,气氛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沉重了。 “我家的蓝球,现在已经生了一窝崽子,总共四只,家里顿时热闹的要命,我姐老是说要把这几只小猫都送人,但是真的有人要的时候,却又舍不得了。 还有啊,都说动物会护崽,但是每次我要抱它的崽子时,它都不会抗拒,真的超级乖。” 看着夏炎津津乐道,我并未出言打断,只是在一旁默默听着她说。 “对了对了,我姐啊,你知道,大美女一个,大家都叫她女神,最近居然被一个高一的学弟缠上了,那个学弟长得贼帅,大家都以为那个学弟会有戏的时候,我姐居然一口回绝,说是对他毫无兴趣,那学弟伤心了好久了呢……” “哈哈……”我回以笑声。 走了几圈之后,夏炎突然沉默了。 “李贽,要是翁樊遇到像我今天一样的状况,你会出手帮助吗?” 我支支吾吾好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会……不……你们……我都会……” “但是你却没那么做。” 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我。 眼神冷漠异常,仿佛变了一个人。 “翁樊……她真的遭遇过校园霸凌,就在转班之前,我不觉得你以你的能力,你会什么都不知道。” “我……确实知道一些……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又能怎么办,再说……她好像也不是很愿意和我说这件事。” “那不是理由,你知道这件事,但是你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视若无睹,我问你,你为何不像当初对待马宏伟一样去帮助她呢?” “我……” “因为你从未将我们当过朋友。” 我顿时沉默,夏炎看透了我的想法,我根本无法反驳她,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揭穿我罢了,原来我在她的面前,是那么的可笑。 “李贽,你是个冷漠异常的人,对待谁都是,哪怕是你对待自己,也是冷漠的,你从不会去可怜自己,即便是有着那样痛苦的曾经,你也不曾怜悯自己,你这样的人,又怎样去帮助他人呢?又怎能去要求你帮助他人呢?” 夏炎的语气始终平静,听不出一点斥责的语气,但是她平缓的语气,却仿佛如刀子一般扎进我的心里。 “我从不曾期待过你来帮助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但是今天的我,必须要说,李贽,你是虚伪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厌恶你……” 听完这些话后,我竟忽然平静了下来。 “夏炎,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难过,但是只要你向我们倾诉,我们一定竭尽所能帮你,你用不着这样。” “不需要,收起你那可怜的怜悯心,不……是收起你那可怜的责任心,你对我,从不需要负任何的责任,即使是翁樊的委托,你也不必为我负责,这是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你只需要,继续当个旁观者。” 夏炎说完之后,竟直接走开,我就这样驻足观望,她的身影渐渐淡出我的视野。 “我还什么事情都没做呢,就这样吃了个闭门羹……” 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夏炎会如此排斥我,或者说她又有什么动机排斥我。 直到第二天中午,翁樊找上了我,我才明白了夏炎昨晚为何会那么生气。 翁樊将我约到了凉亭,上来就是九十度鞠躬道歉。 “对不起李贽,都怪我。” “你还是先起来把事情说完再道歉,不然我啥都不知道啊。” “这个嘛……夏炎被杜小兰几人针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期间虽然我和徐梦洁也想过办法,但是都因为夏炎拒绝,所以都起到啥作用,于是我就想……开导一下她……找个中间人帮她……” “我是中间人?” “嘿嘿……”翁樊傻傻的笑着:“但是我那天跟她说完之后,她就表现得很平常,我以为……她想明白了,我也没想到她会找上你,还……那样说你……” “唉……其实是我晚上在操场散步无意间遇到她的,要是我知道她正憋着一肚子火,我才不跟她讲话呢。” “哈哈哈……”翁樊笑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失礼,赶忙停止了笑声:“但是李贽,我总觉得你会有办法的。” “办法当然有,但是我的办法,在你的眼中,必然是恶劣的。” “你不会要去把杜小兰几人打一顿!?千万别,到时候你会被开除的!” “我看上去很傻么……” 我有些无语,翁樊居然把我想的只会诉诸暴力。 “额……你像是那种冲动的人。” “拜托,我可是最会权衡的人,只要是会给我自己找上麻烦的事,我都不会做。” “不信。” “我……去……” “你骂我?” 翁樊凑近,嘟着嘴,顿时我就闻到她头发上的甘草香味。 话说这家伙是不是只用一种洗发水,头发的味道就没变过。 “没……啊,我怎么可能会骂你呢……” “就是骂了……你居然会骂我,简直不敢相信哦,李贽,你胆子大了。” 她的声音带着些俏皮,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这话谁教你的,不会是徐梦洁。” “你别管,我就问你,夏炎是不是你的朋友?” “算……是。” “那朋友遇到了麻烦,你帮不帮?” “额……” “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去做,我们一起帮夏炎!” “啊?” “我和徐梦洁她们几个说好了,说服你一起帮夏炎,她们说你鬼点子多,一定能帮到夏炎。” “你未免也太信任我了,我就一普通小屌丝,能帮到夏炎什么。” “我说你能你就能,今天下午放学别走,来图书馆,我们好好讨论一下……” 说着说着,翁樊就溜走了。 我顿时有些无可奈何。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本想偷偷溜走,但是却被徐梦洁还有翁樊,几乎是押送到了图书馆。 意外的是,翁樊口中的她们,居然不只是徐梦洁和她的几个朋友。 一来到图书馆门前,我就看见我们班的几个人,有两个男生,还有一个女生。 但是我只是觉得他们有点面熟,却连名字都喊不出来。 看来几人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杜小兰的霸凌行为,才会主动站出来帮助夏炎,但是他们几人却不敢正面直对霸凌者,也只能和徐梦洁几人用一些比较温和的办法来。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对几人的商讨有所期待,更不会去渴求几人想出好的方法。 几人一看到我,都面露惊讶,他们似乎没想到我会到来。 其中一个男生迈前一步,我记得这人好像叫做刘涛,是我们班的班长,应该是出于正义感才来参加这次活动的,只见他说道:“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就进去。” 说完,八人就走进了图书馆。 我们选在了二楼一个沙发读书角,这个时间段图书馆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我们讨论的声音难免会给图书管理员,或者是其他人带来不悦的读书体验。 一坐下,徐梦洁就开口说道:“那么我们反霸凌小组今天第一次会议,正式开始!” 我听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这特么,太尬了!! 我有些后悔过来这里。 其中一个梳着三七分的男生开口说道:“我觉得杜小兰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月考的时候我和他们一个考场,亲眼看着他们作弊。” 来的女生也附和道:“真的好过分,我和夏炎一个宿舍,她们每晚回去,都要阴阳夏炎,最近还把夏炎的枕头还有被子扔到地上,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还有啊……” 几人七嘴八舌地斥责着杜小兰几人的恶行。 这时刘涛终于开口:“我认为,我们可以写一封联名举报信,一起呈交给学校,届时我再去拜托班主任介入,调和几人的矛盾,想必问题就能和谐解决。” “我觉得刘班长说的挺对,这样的方法很中庸,也能帮到夏炎同学。” 几人很快赞同了刘涛的做法,但是头脑风暴中讨论出来的方案绝对不会是最优方案,而是以某人为首带有极强主观性的建议,只不过经过众人的赞同,这个方案才会被修饰的那么完美。 看着他们的神情,我顿感无语,所以我才讨厌群体活动,在群体中,会大大降低个体的能动性,个体会不自觉地依赖群体,大家都持有依赖的倾向,那么谁又能可靠呢? 刘涛的办法只会把所有人拖下水,而且没有十足的证据,校方也不可能做出实际的处罚。 另一个三七分的男生,在翁樊的提醒下,我才知道此人叫陆游玄,在班里相当出名,而他之所以出名只是因为他那貌美如花的女朋友引来无数人的嫉妒。 陆游玄拨弄了一下秀发,说道:“我记得夏炎的姐姐夏冰不是学生会会长吗?夏炎作为她的亲妹妹,要是我们让她知道了夏炎现在的处境,她不可能不出手。” 夏冰么,她得知这件事一定会出手帮助,利用自己在学生会的职权介入,这是好事,但是我想夏炎她本人一定不会接受。 见两个男生这么积极,来的那个女生也给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我……我可以尽量去劝说杜小兰她们……” 刘涛却制止了她:“不行,说不定杜小兰她们会将矛头对向你,你届时要被拖下水麻烦可就大了。” 女生只好点了点头,表情无奈。 第155章 行动 徐梦洁作为此次活动的发起者,见到他们如此积极的参与进来,自然是高兴的,但是以她对夏炎的了解,她不可能不知道夏炎这个人的性子,所以直到最后,她才开口说道:“大家能为了夏炎提出这些有用的建议,我真的很高兴,但是夏炎毕竟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我们的任何行动最好都不要让她知道,否则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刘涛一副沉稳的模样:“能理解,我们会保密,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她。” 那个女生也点了点头。 这次活动在我看来对夏炎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最多只是带起一些舆论,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 虽然我挺庆幸班级中还有这样几个有着良善和淳朴的人,但是他们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他们认为校园霸凌只是简单的欺凌,认为只要有校方的帮助,就一定可以万事大吉。 就算是校方进行干涉,对杜小兰等人进行一些批评教育甚至是惩戒,但这样柔和的办法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要彻底解决校园霸凌,就必须解决问题的源头。 方法很简单,消除霸凌者,或者,消除被霸凌者。 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但是还有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转嫁霸凌,找一个比夏炎还要弱势的人,然后要求夏炎跟杜小兰同一战线,这样她们都会成为霸凌者的身份,彼此之间自然也不存在霸凌的现象。 但是这终究是理想的,以夏炎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成为霸凌者,成为恶人的。 可有的时候,却由不得她。 要是事情真的发展到我无法坐视不管的时候,届时,这样的方法将会被我放在第一位。 即使会产生新的受害者,那与我何干? 要怪,只能怪那人太弱势了。 结束之后,我们几人在图书馆门前分别。 翁樊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既然大家都愿意帮忙,我就放心了,我们一起去饭堂吃饭。” “我还有点事,你先去,我稍后到。” “好啊,那我先帮你打饭,到时候我在显眼的位置坐。” “不用,你在人群中我一眼就能认出。” 说完这句话我便快步离开,根本没注意到翁樊之后脸上的表情有多精彩。 我赶上了刚才那个和夏炎一个宿舍的女生。 她被我作为第一转移霸凌对象,但是她的性格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所以我顿时想当了另一个人。 见我过来,她有些疑虑:“李贽,你有事找我?” “当然,我想问暖阳是不是跟你一个宿舍。” “暖阳……是啊,怎么了?但是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来帮夏炎,她似乎有点排斥夏炎……” “哦,知道了,没事了。” 说完我直接绕开了她,径直离开。 她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这是……干嘛?” 暖阳,这个女生我从未放在眼里,因为她只不过是一个内向腼腆,长相普通,身材瘦小的普通人罢了。 但是正因为她如此普通,而且性格相对软弱,所以她才会被我作为转嫁危机的对象。 我接触的女生并不多,她也能算的上一个,但是也就只有能利用到她的时候我才会想起她。 我的做法必然是恶心遭人唾骂的,但是我丝毫不在乎,只要能达成目的,我又何乐而不为,就算是夏炎从此排斥我,就算翁樊对我感到失望透顶,就算引来无数人的辱骂,又能怎样? 我即是我,外在的一切喧嚣与我何干? …… 夜色昏沉,今天的天气似乎不是很好,空气有些干燥,也看不见月亮。 正是晚自习放学的时间,人群如潮,涌向宿舍楼。 但是我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夏炎,她身边跟着一个矮矮有些瘦弱的女生,正是被我作为目标之一的暖阳。 奇怪,她们俩人平时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交际,怎么可能晚自习一起走。 我就这样怀揣着疑虑和一些不可思议跟了上去。 她们拐进了一栋教学楼的后面,平时这个地方是不会有人经过,这个地方可是小情侣们谈恋爱的好地方。 但是夏炎叫暖阳来肯定不是为了这种事,她的性取向应该是正常的。 我选在了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因为要是再往前走,就没地方可躲了。 好在她们离这个拐角并不是很远,我勉强能听到她们之间的谈话。 “暖阳同学,我真的很需要那份录像,既然监控室的保安有你舅舅一员,那么你调取监控一定是轻而易举的。” 暖阳的声音有些颤抖:“不……不行……” “我敢保证,这件事情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要是……她们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好受……” “我明白你的顾忌,但是她们是彻头彻尾的霸凌者,你就不怕有一天她们欺凌到你的头上吗?” 夏炎似乎彻底没招了,居然说了个极其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对不起,夏炎同学,我也很想帮你,但是……我很害怕……” 夏炎并不想强人所难,语气还是那样平淡:“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也不该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 “没事的……” 脚步声逐渐朝我这边靠近,我顿时一惊,撒腿就跑,好在跑的快,没被夏炎看到我,不然她凭借背影都能认出我。 她们的对话我大致理解了。 那就是暖阳的舅舅是监控室的保安,夏炎希望通过暖阳的舅舅调取当天月考的监控,然后以此作为杜小兰她们作弊的证据,将这份录像提交给校方。 要校方调查月考的监控不可谓不难,首先就是需要当时整个考场除了作弊者的联名举报信,其次就是一篇叙述事情经过的一千字文章,最后就是要监考老师的签字。 别说是整个考场的联名信,光是监考老师的签名就足以在这个关节卡死。 因为这封信的上呈,就代表着监考老师的失职,之后监考老师会被冠以考试监考失职的名号给予相应的处分,谁又会去签这样一份自毁前程的信呢? 学校的举报系统显然是漏洞百出,所以作弊的现象总是层出不穷。 夏炎想必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选择了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获取学校的月考监控。 最后她不知道是通过何种方法,竟知道了暖阳的舅舅是监控室保安的事情。 只要暖阳答应,这样即使不用经过一些繁琐的手段去调动校方查监控就能抓到杜小兰她们作弊的证据,这是在是妙,但可惜,暖阳却怕自己也受牵连,拒绝了夏炎的请求。 这下事情就简单了,我只需要能找到威胁暖阳的把柄得到监控录像,就不需要她再成为牺牲品,这样受到危害的也就只有施暴者。 可是,暖阳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拿着p3看看小说,听听歌之类的,能找到什么把柄。 难不成我用暴力去威胁她? 我真是傻了,居然总是想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第二天,我就发现夏炎又开始了她的行动。 她选择了利用校方的举报环节来调取监控,为此,她一下课就拿着一张表去寻求月考时和她同一考场的人签字。 可每次回来,她的表上一个名字也没签到,看来那些人也不傻,知道这是趟浑水,不愿意主动去趟浑水。 大家都是这样,只要不危害我的利益,他人如何与我何干,我何必闲着没事去举报别人,万一人家报复我咋整? 于是,现实中的人越来越冷漠,见不平视若无睹,见不公退而让之,可正当祸临己身时,又痛斥周遭的冷漠,殊不知,这些冷漠的人,就是曾经的他们。 就如鲁迅先生说的:今日我若冷眼旁观,他人祸临己身则无人为我摇旗呐喊。 道理人人都懂,但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 思来想去,我还是没能做出实际性的行动。 我总觉得夏炎能独立解决,我竟会对她有如此自信。 看着一旁的夏炎毫无精神地趴在桌子上,我淡淡地在一旁说:“要不你还是换宿舍,不然你你还得受她们的欺负。” 夏炎将刘海向上拨弄了一下,眼睛下也挂上了淡淡的黑眼圈,看来这段时间她真的很疲惫。 “我不想妥协,为什么我要向霸凌者低头,大家都让我妥协,我偏要和她们死磕到底。” “这不是妥协,只是暂避锋芒,这是一种智慧。” 夏炎眼神似深潭,就这样静静直视我,仿佛洞穿了我的一切。 “李贽,你劝不了我的,你知道。” “那确实,毕竟你是一头倔驴,越赶你越要往回走。” 意外的是,我的揶揄平时都会让夏炎发火,但是她现在却格外的平静。 “很好的比喻。” 她只是淡淡应付了一句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但是夏炎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入睡,现在的她似乎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方法反击。 我有着很多办法帮她,但是她绝对会拒绝我的帮助,况且,我需要一个动机,一个能让我行动的动机。 第156章 无用功 这天下午,反霸凌小组的几人又聚在了一起。 但是这次大家的脸上却没有了开始的那般自信,反而都被蒙上了层阴霾。 率先开口的是刘涛,他显然已经尝试过联名举报信的方法了。 “昨天晚上我们就向政教处提交了联名举报信,但是得到的回复却是证据不足,联名人数过少,根本没起到任何效果……” “对啊,亏班长还费了那么大劲找我们班的人,还有考场的人签字,为此还给那些人买了东西犒劳他们,结果学校就给了这个答复。” 那个不知名的女生应和道。 刘涛并没有将反霸凌小组的人拖下水,可能是他事后也考虑到杜小兰几人报复的可能,所以他选择了独自行动,这样就算是被发现,我们几人还是能继续作为的,真是可敬的牺牲精神。 “没关系啦,大家都尽力了就好。” 徐梦洁出言安慰他们,但是这种安慰话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陆游玄今天没有梳他那个三七分的发型,而是简单梳了个中分,他撑着脑袋说道:“今天上午,我去找过夏冰,但是人家根本不认识我,以为我是她的追求者,直接拒绝了,这件事还被我女朋友知道了,现在我女朋友都不理我了。” “额……” 我们几人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但是想到他也为这件事出了力,也就没出言打断。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能想到的办法差不都都做了。”陆游玄想不到别的招,只能看向徐梦洁。 徐梦洁扯了扯嘴唇,说道:“干脆直接把夏炎从原宿舍中转走,我晚上就去找老白介入,之后宿管办强制夏炎转宿舍,这样也能让她好受点。” “也只能这样了,夏同学即使不同意,即使会对我们产生不良情绪,那也没办法,我们都是为了她好。” 刘涛如此说道。 几人就这样好聚好散,反霸凌小组也不过是个幌子,驱动这些人行动的,只不过是那可怜的正义感。 这种正义感就像是三分钟热度,根本无法持续,只要热情消散,他们就会恢复最初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这么一想,夏炎的想法没有错,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 走出图书馆,徐梦洁和翁樊都格外沮丧,他们以为这些人真的能给出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到头来, 还是一场空。 徐梦洁先行起步,留下一句“我去找老白”就消失在我和翁樊的视线中。 翁樊此时正低着头,像个精致的毛绒玩具,让人怜爱。 “也只能这样了,反正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杜小兰几人又不是法外狂徒,会逮着夏炎不放,只要夏炎转宿舍,那么他们也就无法继续欺凌,事情会朝好的方向发展的。” “嗯,会的。” 翁樊声音很小,小到我凑近了也听不清。 “我以为有了大家的帮忙,小燕子的事情就一定会得到解决,但是我没想到,这件事居然那么困难,算了……我也会劝劝小燕子,这样……我们又能恢复以往的日常。” 我看着心情低落的她,她说出的这些话,都很没有底气。 翁樊知道的,她知道这件事当然可以逃避,她们也可以袖手旁观,但她却没有,可是又无能为力。 是啊,夏炎知道她们有试图帮助过她就够了,这样,她们之间就不会产生情感上的裂隙,她们还是如初的好友。 只不过这件事,将会成为夏炎心中的一道坎。 而我,就如同当初的杨潇一般,明明能解决一切,却偏要袖手旁观,我和杨潇一样可恶。 这一刻的我,似有些动摇。 我仍在寻找帮助夏炎的动机,什么动机才能完美地驱动我去帮助她呢? 对了,我是夏炎的朋友,不是么? 当然不是。 因为真正的朋友,应该像翁樊她们一样,从一开始,就会坚定的维护夏炎。 而我,却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沉默和妥协。 真是卑鄙。 我突然想起了马宏伟,当初的我也可以袖手旁观,但是我为何没有那样做呢? 我想起很久以前的事,当时的我刚刚输了羽毛球的选拔赛,队里早就看我不顺眼的队员出言嘲讽,甚至对我有推搡和一些肢体上的动作。 那时的我,懦弱渺小,只能如丧家之犬一样低着头走出赛场。 只有马宏伟,他坚定的站在我这一边,对那些人予以反击,我顿时感受到了友情的温暖。 在挚友陷入无尽麻烦中,所有人都对我心存质疑,那时,也只有马宏伟,他无理由地相信我,我感受到了朋友的魅力。 是啊,马宏伟是我的朋友。 那么,夏炎不是么? 她陪伴了我两年的高中生活,我们每天都会相见,会拌嘴,也会互相欣赏,她看出我对过往的执着,看出我被过往束缚,所以那个雨夜,她才会撑着一把伞四处寻找我 ,并开导我。 她是我灰暗高中生活中的一束光,而现在,她正被乌云遮蔽,我又何不能去做她的光? 我李贽,确确实实是一个自我利益至上的自私者,但是,我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我看不惯不平不公,更看不惯身边之人遭遇欺辱。 以往的我,总是被自我驱动,被自我的情绪,被自我的情感,这些抽象的东西。 而今的我,选择为夏炎行动,我不能一直只为自己,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经过很漫长的思想斗争,才下定决心。 正在饭堂和我一起吃饭的翁樊见到我这副失神的模样也不禁问道:“李贽?你在想什么呢?” 我却眼神木讷,顿在那里。 “翁樊, 你觉得我能帮到夏炎么?” 翁樊不假思索:“是你的话,当然能。但是李贽,我们不是说好了让夏炎转宿舍,之后事情自然就会解决,你又干嘛再去做无用功呢?” “我明白你的顾忌,但是这件事不可能就此解决,要是夏炎转了宿舍,在杜小兰几人的眼中,必然是一种退让,说不定她们会变本加厉,只有彻底击溃她们,才不会继续产生麻烦。” “李贽?” “嗯?” “饭要凉了,快点吃。” 翁樊表情温和如阳,似能温暖人心。 我这时才发觉自己一口饭都没动,赶紧往嘴里塞了几大口。 翁樊就这样双手托着脸,静静的看着我。 “李贽,是个好人呢。” “啥?” “嘻嘻,没什么。” 她俏皮的笑着。 …… 当天晚上,我就找到了夏冰。 她此时正在班里跟同学聊天,听到有人要来找她她想都没想就想打发走,但是回头却看到我在门口,先是诧异,而后才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我们年级的女神是如何拒绝追求者的。” “呵呵,挺冷的笑话,有话直说,我没那么多的时间跟你耗。” 夏冰并不是很待见我,毕竟之前学生会的事还让她心存芥蒂。 “夏炎最近有来找过你吗?” “当然。” “嗯?”我有些不可思议,夏炎居然会去借助夏冰的力量。 “最近要进行学生会长的选举,夏炎过来帮我做些事。” “哦?对哦,我们也高三了,你马上也要成为前学生会会长了。” “是啊,时间过的真的很快,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要下台了。” “别说的这么悲观,起码大家都会记得你这个校花学生会长。” 夏冰即将辞去学生会会长的职务,也就意味着夏炎再也没有任何的依靠,她彻底孤立无援了。 “话说,你到底来干嘛,难道真的只是问问夏炎的事?你和她闹矛盾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她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夏炎可谓是她的逆鳞。 “不不不,我哪里敢,她欺负我还差不多,我只是想问问学生会选举这件事需不需要我的帮忙?” “你会这么好心?” “当然,我李某乐于助人那可是出了名的!” “呵呵,不需要,我看你还是继续摸鱼,指不定结束之后你还会问我要报酬。” “那就没办法了,我可是个很好利用的人,你居然一点都不心动。” “能利用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 “不愧是校花呢,一呼百应肯定没问题 ,那李某就不叨扰了。” 说完我一溜烟地跑了。 夏冰却摸着下巴仔细揣摩起我的话:“这家伙,到底要干嘛。” …… 第157章 李贽,不要退却…… 回到教室后,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我找夏冰的动机是为了依靠她学生会会长的职权来展开对作弊事件的调查,但是却没想到夏冰即将下台,她也没有时间再去做这件事了。 这下夏冰这个可靠的工具彻底闲置,再无别的用处。 我只能去寻找别的突破口,那就是暖阳。 她将会被我作为转嫁的受体,即使这样的做法很卑鄙,但是却很有效率。 我准备直接模仿暖阳的笔迹写一封举报信,然后找个合适的时间交到老白的办公桌上。 这样的做法看似简单,即使老白会去验证这封举报信的真伪,但是杜小兰几人正处于极其敏感的时期,她们不会去追究这封信的真实性,反而会去追究暖阳。 当她们注意到暖阳的时候,我的目的已经就已经达成了。 就算是暖阳矢口否认,她们也会认为是暖阳写的举报信,从而展开对暖阳的报复。 这样她们就算是不会停止对夏炎的欺凌,也会因为又一个欺凌对象的诞生,而减轻对夏炎的欺压程度。 这就叫做危机均分。 但是我的目的不会局限于此,我要的,是转嫁危机。 之后我会利用舆论手段让暖阳坐实举报信的名头,甚至可以制造虚假信息,就拿这次的反霸凌小组做文章也够了,就说暖阳是反霸凌小组的带头人,这样杜小兰几人会将目光转移到暖阳身上,对夏炎的霸凌更无处可谈了。 即使这样的做法漏洞极其多,但是我说了,敏感的人,会冲动,自然不会去思考那么多。 加上暖阳性格软弱,即使被欺凌,也不会有任何话说。 暖阳自己并不是没有自保的手段,别忘了,她还有个监控室当保安的舅舅。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只要把暖阳逼急了,她就会自己主动去找到杜小兰几人作弊的证据,届时杜小兰几人还是会受到应有的制裁。 我的方法是需要时间来验证的,但是其中发生的变数一定不会超过我的预料,倘若发生一些变数,比如老白主动参与这件事,或者暖阳转宿舍逃避霸凌,等等,届时只需要我再次出手,将事情的发展拨回正轨,那就万无一失了。 语文课代表的职位给了我许多的便利,为了举报信不被看出端倪,我这几天研究了暖阳的字迹还有她的语言方式。 模仿,是我最擅长的事情。 无论是数学还是语文,以及其他学科,都需要去模仿,去学习,我对于文字拥有特殊的辨识性,所以模仿起暖阳的字迹很轻松,仅仅一个晚上,我就摸透了她的写字习惯,加上她的几篇作文,语言方面也差不多。 是时候着手举报信的事了。 我在中午的时候一个人完成了举报信的书写,写完之后我将这封举报信藏在了书包的夹层之中。 做贼必然心虚,我最近总是会不自觉地去关注到暖阳的情况。 但是近期经过我对暖阳的观察,我发现她这个人基本没什么朋友,平时也只喜欢拿着p3看看小说,听听歌啥的,吃饭上厕所都是一个人,简直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生。 给这样一个享受平静高中生活的女生带来不必要的大麻烦,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心中的愧疚和罪恶感与日俱增,我甚至好几次想放弃这个想法,可每每看到夏炎那副无能为力的模样我都会有些心疼。 是的,我陷入了抉择。 是选择良知,还是夏炎 。 我似乎变了很多,要是再早些,我或许会毫不犹豫的采用我的办法,但是现在为何我会如此犹豫? 那天夜晚,我暴打王明,只是为了泄愤,只是为了贯彻自己的做法。 夏炎和翁樊生气的模样仍历历在目,夏炎她很愤怒,说厌恶我的做法,更厌恶我这个人,翁樊落了眼泪,远远跑开,我们就那样冷战了一周,一句话都没说。 我这时才明白,是她们改变了我,我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在意他人的感受,我不再是以自我为中心。 但是优柔寡断终究是无用的,无用的…… 我这样告诉自己,但是心中却更加犹豫。 …… 下午,我看到了夏炎正在书写着什么。 我好奇凑了过去。 正是一封实名举报信。 我低着眉头,知道她已经没有办法了。 “写这些,能有什么作用呢?” 我低沉的声音似乎掀起了她的情绪。 “没用?那我能怎么办?等待你来可怜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幸灾乐祸?还是觉得我罪有应得?” 夏炎的语气带刺。 后方的徐梦洁听到后赶紧抚了抚夏炎的背,示意她冷静。 “小燕子,别这样,李贽也没有恶意。” 翁樊也说道:“大家都很想帮你,小燕子。” 夏炎揉了揉眉头,终于平静了些:“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能理解,最近你的压力毕竟不小。” 她将刚才写的举报信揉成了团,丢到一旁。 “也许你们是对的,我不应该去多管闲事,她们作弊是她们的事,大家都没说什么,我又何必自找麻烦呢,今天晚上我就转宿舍,之后不会再和她们闹了。” 夏炎妥协了,她露出了自己软弱的一面。 原来心怀正义的人都如此卑微,只有认输的份。 我不禁感到不平。 徐梦洁和翁樊听到夏炎这样的回答却很高兴。 “真的?小燕子,说话要算数啊!到时候你转到阿樊的宿舍就有阿樊护着你了,就不用怕她们在宿舍里搞小动作了,到了教室有我护着你,你大可放心!” 徐梦洁拍了拍丰满的胸脯。 翁樊似乎也放心了下来说道:“小燕子你放心,我们宿舍的人都很友好,她们一定会很欢迎你的到来,要是她们敢找麻烦,还有我和如画呢。” 柳如画早就在后排把刚才几人的对话听了个遍了,直接伸出脑袋说道:“对啊,别看我这么瘦弱,我可是学过跆拳道的,要是真的要出手,我能一个打十个!” 说完,她还挥舞着出了几个拳头,把一旁的罗涛吓得缩到了一旁。 “嗯……” 夏炎声音低微,如同她的心情一样。 大家似乎都在为夏炎的决定感到高兴,只有我,一直沉默,我的眼神中带着失望与痛苦。 原来坚强如夏炎,正义如夏炎,也会妥协…… 我认为的夏炎是不会为任何事妥协的,她是正直的,不屈的,会坚定自己的昔年,有敢与世界为敌的气魄和勇气,她不屑于依赖任何人,她无法容忍任何的不平等和不公平,她敢于发声敢于直面那黑暗,她是美丽与洁白的代名词,她不应该是这样…… 我总是会这样将期待强加于他人身上,但是他人总是能让我失望。 这世间真的没有能始终如一的人么? 要是当时有人能始终如一,坚持自己的看法,坚持站在正义的一方,那么我的挚友就不会留在那个寒冷的冬天! 他的血也不会干涸! 他的心跳也不会停止! 他的笑容更不会只存在我的记忆中! 是啊,人们大多软弱,连贯彻自己信念的能力都没有,我恨这些软弱的人,恨这些虚伪的人。 这世界充满妥协,我偏不,我偏要向所有人证明,这世上仍有着不向任何强硬恶势力低头的人,我偏要证明有人能始终贯彻自己的信念。 人们都沉默,那我便发声! 人们都退让,那我便前进! 人们都逃避,那我便直面! 正义绝不能成为空谈。 我的眼神化作坚定与不屈,我的右手攥起拳头,是啊,哪怕是让我受到辱骂与抛弃,我也会为我的决定感到骄傲和自豪。 被夏炎厌恶又怎样,翁樊对我失望又怎样? 他人的不理解,又怎样? 我就是我,我一直以来都是孤独的,哪怕恢复曾经的孤独,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就让我一人承受这些,这些苦痛,只会成为我前进的垫脚石。 李贽。 不要退却…… 第158章 转嫁危机 夜幕降临,校园里的灯光渐次亮起。 昏黄的路灯下,人影幢幢,有欢笑,有低语,也有匆匆的脚步。 每一个人都像是一颗孤独的星球,在自己的轨迹上旋转,与他人交织又分离。 我缓慢行走,看着天空的皎皎圆月,心中却无比沉闷。 那封举报信被我捏成团,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中。 我继续独行在校园的水泥长道上,这时的道路上只有零星几人,但是他们的身旁都有着好友陪伴,而我,也只有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我早已习惯,我性格顽劣,只会给他人带来麻烦,时而软弱,时而犹豫,踌躇不前只是我的常态,冷眼旁观更是屡见不鲜。 这样的人,谁又会真心相待? 这样的人,又怎会真心待人? 是啊,我一点没变,还是那个软弱无能的李贽。 选择沉默,当然能避免麻烦,当然能做一个旁观者,我当时不也选择了这样么? 我总是痛恨当时无人发声,却不曾想自己也是沉默人群中的一员,我也是帮凶,我有什么资格去恨别人。 最后最后,我也不过是个可笑的人。 …… 第二天的我,极其没有精神,眼睛半眯,头脑昏沉。 就这样来到了教室,一坐到座位就开始睡大觉。 昨晚挑灯写下了一封长达三千字的举报信,字字珠玑,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我的愤怒。 这次的我没有徘徊犹豫,更多的,像是破罐子破摔,我知道这封信起不到任何作用给,但是总得有人去做这些看起来很蠢的事情。 当天上午。 我当着老白的面将这封信交给了他。 老白一脸诧异:“你这是?” “我举报,杜小兰几人有作弊嫌疑。” 我的声音从未如此平静过,我的心也是如此。 老白根本没看这封信,只是将信还给了我。 “李贽,你是个聪明人,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是写再多的举报信也是无用的,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我也昨天也听说了夏炎的事,但是这种事以老师的立场是很难干涉 的,而且夏炎现在已经转宿舍了,我也对她们做了思想工作,而且我会特别注意几人的动向,有我在她们也不会再对夏炎做什么。” 老白说的话当然在理,但是这样柔和的做法根本无法制裁施暴者。 只有将她们在学校中彻底抹除,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一切退让和容忍,都只会让这些人更加猖狂。 她们仍能在教室中欢声大笑,而夏炎却每日昏昏沉沉,凭什么施暴者就能逍遥自在,凭什么被施暴者只能忍气吞声。 这世道不公。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找到证据。” 老白无奈叹了声气:“李贽,这件事得过且过……现在大家都高三了,出现作弊这样的丑事,处罚可是相当严重的……” 有时候我也挺讨厌老白这样中庸的想法,他是教师,会顾及多数学生的利益,而他却没能站在学生个人的立场去思考问题。 “就因为证据不足,就可以看做没作弊么?” “法律上的无罪推定就是如此。” “可现在我们谈的不是法律。” “大家都高三了,谁都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这个关键时期,能平静度过就平静度过,李贽,我理解你的情绪,可是……你又能做到什么呢?你想做的事,夏炎说不定都做过了,你难道会比她做的更好么?” 老白试图让我打消追究此事的念头,但是我意已决,谁也不能阻拦我。 “老师,今天我来,只是为了交举报信,您只需要判定这封举报信的内容是否属实,之后不用去管任何事,因为其他的,是我的事。” 我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我没有选择用卑鄙的方法让暖阳成为牺牲品,因为这只是我自己的事,不必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 看来我确实变了很多。 回到教室后,我看见几人聊的正开心,就像平时一样。 我坐回座位,看了眼一旁的夏炎。 “转宿舍了?”我没有征兆的开口。 “嗯。” 她简单应了一声。 “觉得咋样?” “能咋样,都挺好的,如翁樊所说,宿舍的大家都很友善,杜小兰几人最近也没来找我麻烦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她们作不作弊与我无关。” 夏炎一副得过且过的态度。 翁樊在背后戳了戳我的后背:“李贽,国庆假期你有安排吗?” “国庆假?不是还早着吗,中秋都还没到呢。” 翁樊晃着脑袋瓜子说:“快了快了,就一周的事。” “你要干嘛?” “我在想,要不要我们几个一起出去吃个饭,就当是欢迎柳如画还有罗涛的到来。” “多此一举。” “哼。”翁樊对我的话感到有些小气愤:“就你会说话,大家都高三了,以后毕业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呢,现在多制造一点美好回忆不好么,这怎么能叫多此一举呢?” 我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你啥时候也学会讲道理了?” 翁樊捂着脑门,嘟囔嘴说:“跟李某学的,一嘴歪理。” 我哭笑不得:“你能不能从我身上学点好的,等下好的没学到,把我的坏习惯都学到了。” “比如你打瞌睡的坏习惯?” “你不也打瞌睡?” “嘻嘻……” 和翁樊的日常对话,让我这几天沉闷的心情有些舒缓。 看来翁樊也放弃追究杜小兰几人的事了,或者说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追究杜小兰几人的过错,她只是想让夏炎好过些。 翁樊,太过柔和了,她这样的女生,应该是做的,而且还是草莓味的。 但是徐梦洁似乎并没有对杜小兰几人放下敌意,她时不时的出言挑衅杜小兰几人,为此还展开几次的斗嘴。 即使遭到了夏炎的制止,但是徐梦洁还是乐此不疲,就算不能让几人得到应有的处罚,也要让几人难受 ,这似乎是她的想法。 柳如画和几人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好,三人组变成了四人组。 罗涛也变得开朗了些,偶尔会加入几人的对话之中。 似乎平静的日常再次到来。 而这平静之下,似乎藏匿着惊涛骇浪。 我的内心依然冰冷,我并未停止寻找证据。 这几天,我辗转几栋教学楼之间,之前跟杜小兰几人同一考场的人我几乎都去拜访过了。 当然,无一所获。 我做这些事的动机并不是请求那些人来帮我,我只是为了再一步印证杜小兰几人作弊的事实,并且给这些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样即使没有看到杜小兰几人作弊的事实,那些人也会觉得几人有作弊的可能。 怀疑,是不可挪动的大山。 …… 我追查杜小兰几人的事,并未向任何人提及。 哪怕是善于观察的翁樊,也没发现我的异常。 我向所有人隐瞒。 可正当我有下一步动作时,却被一个人发现了动机,那个人,是我始料未及的。 柳如画。 她在晚自习下课后拦下了我。 “有事?” 我很是警惕,似乎嗅到了危机。 “这个。” 她手中拿着的,正是我之前丢到垃圾桶中模仿暖阳笔迹的举报信。 “什么东西?” 我装作不知道,但是心中已经开始不安。 “李同学,这封信应该是你写的,我当时亲眼看到你扔到垃圾桶。” “你从垃圾桶里把它捡了出来?你是捡垃圾的吗,柳大小姐?” “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要写这封信。” “你觉得是我写的?” “当然,我旁敲侧击过暖阳同学,她性格相对软弱沉默,应该不会有这种胆量写这封信,再结合最近你的异样,你总是拿着暖阳的作文本看,而且中午留在教室似乎在写什么东西,我就觉得是你写的了。” “太肤浅了。” “是啊,这样的理由确实有点肤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就是你,你虽然在夏炎同学遇到事情的时候没啥突出的表现,可我总觉得你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你认识我才几天,就这么肯定?” “我大部分都是从翁樊的口中得到对你的了解,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写这封信,写这封信到底要干嘛,这时我想了几天都无法相通的。” “你没必要知道。”我觉得眼前的柳如画根本对我造不成任何的威胁,于是一直敷衍了事。 “我虽然不知道,但是你怕不怕翁樊她们知道?她们认识你的时间那么长,我想,应该能猜到你要做什么?” “额……”我叹了口气:“你到底要干嘛。” 她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右脸颊:“其实也没想干嘛,就是想知道你做这些事的原因。” “没什么原因。” “那我去问翁樊或者夏炎。” “你在威胁我?” “嘻嘻嘻……看你自己怎么想喽。” “有些东西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为什么?” “因为知道了这些事之后你就会对我改观。” 第159章 转机 “那得说说是什么事情我才知道会不会改观。” 柳如画撅了撅嘴,还不忘颠一下手中皱巴巴的纸团。 “唉……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不把这件事告诉夏炎她们。” 她举起三指:“我柳如画发誓,要是将这件事透露给夏炎她们,天打五雷轰!现在可以说了?” 她如同戏耍孩童一般发誓,我很是无奈,感觉这家伙肯定不会信守承诺,但是我却没办法。 我并不信任她,因为信任是这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它时刻都有可能化作背叛与欺骗。 我的眼神越发深邃,我的表情冷如冰霜。 柳如画看见我的眼神如此凶狠,却并未面露恐惧,依旧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柳如画,我知道你并不会信守承诺,你迟早会告知到夏炎她们那里去,但这并不重要,只要你不要妨碍我,我便不会对你做任何事,但是你要是妄图阻碍我……那我也自然有办法对付你。” 柳如画摆了摆手:“好啦好啦,知道了,你快说你到底要干嘛。” 我叹了口气。 我无法奈何她,只能将事情的原委,还有我的想法告知了她。 但是我刻意隐瞒了暖阳舅舅是监控室保安的事情。 柳如画摸着下巴,嘟囔道:“原来可以这样……李贽,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她笑起来脸上俩酒窝立刻显现。 “聪明?你不觉得我很卑鄙么?” “有一点,毕竟平常人可不会去找一个替代品来承受校园霸凌,还牵连了无辜的人,况且,总感觉……很奇怪,你就这么肯定你的做法能成功吗?” “当然。” “为什么?” “人性使然。” “听不懂。” “你也不需要懂,我要说的都说了,那封信还我,还有记得将这件事保密。” 柳如画浅浅勾了下嘴角,将信收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 “我只答应过你不告诉夏炎她们,又没说把信还你。” “哦。” 我收回伸出去的手,不再去纠缠。 “李贽,你干嘛去?” “回宿舍,干嘛,你还想讹钱吗?” “额,咋可能,你咋不求求我,我说不定心软就会还你了。” “没必要,那封信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啊?是这样吗?那你接下来想怎么办?” 我冷漠的看了眼身后的柳如画,声音低沉:“这与你无关,别来多管闲事。” 说完我径直离开。 柳如画无奈摇了摇头。 …… 第二天,我向学生会以及政教处实名呈交了实名举报信,列举了杜小兰几人成绩浮动过大的异样现状,词措较为委婉,这只是为了之后的行动打个预防针,吸引杜小兰几人的目光。 果不其然,杜小兰几人当天就被老白叫到办公室问话。 当然,还是因为没有证据没一会就将几人放了回来。 杜小兰气势汹汹的朝我这边走来,我则是撑着脑袋一脸平静。 砰—— 只听一声巨响,她猛的拍了下夏炎的桌子,导致全班的目光朝我这边聚焦。 杜小兰恶狠狠的看了眼夏炎,随后望向我。 “还以为你们有多大能耐呢,到头来只有写举报信这一种方法么?也对,要是有办法,你也不会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转宿舍!” 杜小兰将矛头指向夏炎。 夏炎却有些懵,又转头看向我,却并未开口。 我缓缓开口:“你也没必要心虚,现在虽然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但是我想这封举报信交上去后,就算校方不会有啥举动,学生会也应该会对你们有所注意?” “呵呵,找不到证据,你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你也就只会找到这些麻烦来搞我们,就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暴力狂?” 显然,当时暴打蔡光磊三人的事她已经从他人的口中得知,但是我丝毫不在乎这件事,就算为人所众知,成为千夫所指,我也无惧。 我冷笑:“难道你也想试试我的拳头?” “呵,你就不怕再犯一次给退学。” “你就不怕给抓到这几次作弊给退学?” “身正不怕影子斜。” 杜小兰这句话实在让我绷不住了,直接令我大笑起来。 她气急败坏,吼道:“你他妈笑个几把。” “你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正在我们争执之际,老白的出现打断这场闹剧,并将我带到了办公室。 我跟着老白一路走,但是老白却并未在办公室门前停下,而是将我带上了学校的天台。 这下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老白趴在栏杆上自顾自点着烟,吞吐的烟雾飘散在天空之中。 “叫我来只是为了看你抽烟么?” 老白并未回应。 我就这样与他并排站着。 许久,老白才掐灭手中的烟蒂。 “李贽,我上次和你说过,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徒劳,这几天因为杜小兰几人的事在我耳中听到过不下百次,但是没有证据就是没办法,你一直是个聪明的人,但是你不觉得你现在做的事情特别蠢么?没有证据,就因为自己的怀疑就不断地去举报他人,惊动校方,带动学生会,他们也不蠢!不是一句我怀疑就会去调查,要是一句我怀疑,就能否认他人,那得浪费多少公共资源。” “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白看着我,眼神复杂。 “李贽,没有证据,就是诬陷。” 我忽然明白了老白的意思。 老白之所以一直劝我不要去追查这件事,完全是考虑到我的原因。 我因为之前的事情已经有了校方的处分,而我呈交的这几封举报信,将会引发校方对我的注意,谁又会去相信一个曾经挨过处分的人的话。 得到处分的人,一定是不良的学生,一定是有着损人利己的恶毒思想。 所以校方第一反应不是去调查杜小兰几人,而是去观察我,观察我是不是一个污蔑他人的人,这样就好给我安一个合适的罪名,再追加一个处分,这样就可以将我劝退。 我不屑的笑着,笑校方的迂腐,笑学生会的虚假。 这些情况我当然有考虑过,那又怎么样? 只要拿出证据出来,就可以证明一切!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仍要去做,证据,我会找到。” 老白皱着眉头:“李贽,别再胡闹了,你要是再去查,说不定你会在找到证据之前把你停学,现在可是高三!停课有多严重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那只要在学校查办我之前找到证据之前不就好了。” “唉——我等下就去政教处拿回你的信,就说你一时激动写的这信,到时候你向政教处,杜小兰几人道个歉,事情就算过去了。” “没必要。” “李贽!”老白呵斥道:“这不是儿戏,学校的处罚绝对不轻,原本的处罚本来在今年就可以消除,但是现在你又做出这样的事,这会留档案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老白是真的在为我着想,但我绝不会妥协。 “我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会给校方和您一个合理的交代。” “交代……你能交代什么!” 老白的声音越发的小,他知道已经无法劝说我。 “别再给我惹麻烦了,你不想道歉就算了,我会向校方解释,你这几天,就规规矩矩的待在教室,什么举报信,作弊,你都不要去管了,知道吗?” “嗯。” 我应了一声。 老白长叹一口气:“回去上课。” 随后他又点上一支烟。 “愚勇。” 老白的这两个字并未被我听到。 他缓缓拿下手中的烟,感慨道:“少年热血,也是正常……” 回到教室,我却发现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这才猛地想起这节课是体育课。 看了眼时间,已经上课十几分钟了。 但是也没啥事,上了高三,体育老师基本不会让我们跑圈了,只是把我们带到体育馆,热身一下,就解散让我们自由活动。 也是这个时候,大家都会去打羽毛球或者乒乓球放松一下。 我缓缓下着楼梯,有点不太想去上体育课。 因为每次翁樊都会拉着我打羽毛球。 她打的相当菜,但是瘾却很大。 而且每次我打过她,她都很不服气,每次气的像个包子一样鼓着腮帮子。 可是让她,又会被她发现,她就更生气。 所以我很是无奈。 下到一层教学楼,经过一处厕所,我却听了下来。 因为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歌声,这歌声居然意外的耳熟,我一时想不起来是从哪里听到的。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我却——听不见——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的见——” 歌声如同一泓清泉,流淌在每一个音符之间,清新甘甜,让人仿佛置身于清晨的森林之中。 很明显,这是一名女生的歌声。 好听是好听,但是,为什么,那么耳熟? 我驻足许久。 这时,我却皱起了眉头。 因为我猛地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 第160章 威胁 这个歌声,正是在那个内存卡里的女声。 当时我正苦恼为了寻找蔡光磊几人殴打马宏伟的证据时,却有人忽然提供了一张内存卡。 当时内存卡中的歌声与现在的歌声相差无几。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我心中萌生,现在唱歌的这人正是当时帮我的那人。 我伫立良久,里面的歌声连绵不断,大概十几分钟后才停了下来。 随后就是一阵重复的歌声,但是那重复的声音明显是录音。 “还可以,嘻嘻。” 里面的女生笑着说道。 随后我便听到一阵脚步往门口走来,而我此时正站在这里。 我赶紧走到楼上,生怕被那人看到。 很快,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从厕所走出来。 我眯了下眼睛,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因为从厕所出来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暖阳。 这下一切都想的通了,暖阳喜欢拿着p3录下自己的歌声,而她之所以有马宏伟被殴打的证据,可能就是在厕所录歌时碰巧录到了马宏伟几人的声音。 而后,她发现了我正在追查马宏伟被殴打的证据,但是她却不愿意牵连其中,于是通过微信联系到了我,将内存卡放在花坛边,所以我始终没有跟她打过照面。 这件事已经过去太久,以至于我都忘记去追查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每次想到这人不愿意卷入其中,我就会自己打消这个念头。 按理来说,找到帮助自己的人,肯定要去感谢一番,但是现在的情况,我反而不会去这么做了。 一个更加完美的想法在脑中浮现,而给这个完美想法的出现都要得益于暖阳。 我是个不知廉耻的人,就连帮助自己的人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去利用,我深知我的可恶之处,但是,现在并不是思考我是不是可恶的人的时候。 解决杜小兰几人才是现在的首要目标。 可是知道这件事的我并未着急行动,而是胜券在握地再写了一封举报信交到了政教处。 本来学校方面都对我有所观察,现在这封举报信无疑坐实了我污蔑他人的罪名。 当晚,我就被老白叫到了办公室。 此时的办公室除了老白和我,就只有政教处的两个领导。 秃头的领导非常火大,开口就骂:“你就是李贽?就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小子?你还敢实名举报,我看你是躺舒服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你凭什么举报人家啊?” “向领导,李贽只是一时激动……” 老白还想为我辩解什么,但是却被另一个戴眼镜的领导打断。 “令狐老师,我知道你会偏袒你的学生,但是这名学生品质优良与否,我相信你是看的到的,高一就被打架记过,可不是小事,现在又污蔑人家作弊,这两件事在我看来,极其恶劣,这样的学生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如何诟病别人,怎么能好好学习呢?” “不是这样的,领导,他可能是一时糊涂,毕竟那几人的成绩浮动太大,几个人闹了些不愉快才会这样。” “令狐老师,不妨先听听李贽的回答。” 我平静如常,说道:“你们为什么不去调取监控查看事情的真伪,反而去质问我是不是一个好学生,你们不觉得有些矛盾吗?” 光头领导的脾气相当大:“你是个什么东西,要我们调取监控就调取监控吗,难道随便一封举报别人作弊的信,就能动用学校的公共资源,政教处一天不知道要收到多少封举报信,要是连靠谱的证据都拿不出来,我们不是白费力气?不是白费时间 ?” 另一个领导推了推眼镜:“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写下这样不负责任的举报信,就是污蔑,就是占用了学校的公共资源,这样的学生将来又怎么可能对社会有所贡献呢?你说呢,令狐老师?” 老白虽然忌惮几人领导的身份,但是他的内心并不惧怕两人。 “两位领导,你们光凭两封举报信就否定我学生这个人,哪怕你们是领导,我也不会退让,李贽不是一个品质顽劣的学生,他在平时的学习中想来刻苦,从不懈怠,对待师长、同学,都是和睦友善的,而你们,只凭两封举报信,就否定他这个人,我不知道你们的领导是怎么当的。” 老白直接硬刚,丝毫不怂,在这一刻,我才觉得老白是如此的高大,从未有人站到我的面前无条件地倾向我。 我淡淡一笑,说道:“证据自然是有的。” 两名领导显然是不信我的话,觉得我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编造的谎话。 另一名领导推了推眼镜说道:“我们这次来,不是兴师问罪的,只是想看看这个曾经犯过错误的学生有没有改过自新,但是现在看来,你只是个满口谎话的顽劣学生。” “我不是犯人,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我的这句话直接让这个戴眼镜的领导脸止不住地抽搐。 “一个星期,我会找出证据。” 我淡淡说道。 “哼?要是没找到怎么办?”戴眼镜的领导说道。 “那随便学校处置,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光头领导显然不信,说道:“你只是个学生,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老白向前一步,站到我的面前,说道:“我的学生我来负责,要是给不出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也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 两名领导相视一眼,走到一边讨论了一会儿。 随后光头领导走了过来说道:“令狐老师,我们知道你偏护自己的学生,但是学生是分好学生和坏学生的,我们希望你没有看错,不然,搭上自己的名誉,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也知道,优秀教师评选的日子也快到了。” “我当然知道我的学生是什么样的,向领导大可放心,届时要是李贽找不到什么证据,那我也无话可说。”老白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戴眼镜的领导终于走了过来,说道:“李贽,这一个星期你要是找不到相应的证据,我们将会给你记过处分,并且告知全校。” “要是找到了呢?” “那你之前的记过也可以取消。” “我本来就有那个权利。” “呵,那你想怎么样?” “要是我拿出了证据,我需要学校的一个交代。” “交代?你想要什么交代。” “届时要是我拿出了证据,这件事情的霸凌者需要告知全校,之后,我需要你们两个人向我道歉。” 老白看了我一眼说道:“李贽,这个时候不要意气用事,两个领导怎么能向你一个学生道歉?” “令狐老师,为师者,当然要做出表率,如果是我们做错了事,当然要道歉,这是理所当然的,你怎么看呢,向老师?” 眼镜领导明显比光头领导大一个职位,只得点头答应。 “我要的是你们当着全校的面向我道歉。” “李贽!”老白呵斥了我一声。 眼镜领导明显脸色不悦,他怎么可能会听一个学生的话。 “我们刚才说的话只有我们几人听到,要是真的是我们误会了你,当然是当着我们几人的面道歉,再说,你还没有找到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谈条件。” “既然领导放不下面子,我也不强求。” 说完,我拿出兜里录音的p3,这是事先问韩冲借的。 “你拿p3做什么?” “录音啊,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放出去的屁,况且就我们几个知道,没有公证性啊。” “你……” 说着光头领导就要出手抢,真是丑态百出。 “向领导,不会做出抢学生东西这样的事,我记得校规里并没有要禁止p3的条例。” 老白再次为我解难。 眼镜领导却很淡然:“是啊,没必要去抢,两天后,我们希望李同学口中的证据能送到政教处来。” 说完,他便走出了办公室,另一个光头领导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老白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小子,你以为这是青春偶像剧吗?你以为这是破案吗?你两天后要是真的拿拿不出证据,真的可能会被停课,这俩领导都不是啥好东西。” 老白说的很大声,明显是想让没走远的俩人听清。 我无奈的笑了笑,这家伙看来对学校的领导也有很多意见,只是一直没机会当着他们的面骂。 “我已经找到了获得证据的办法。” “你小子,又不是找到证据,而且,你找到了证据,杜小兰几人肯定要受到处分,我是真的不忍心我的学生自相残杀。” “这个词用的有点重了,再说,她们几个校园霸凌,本来就是事实,得到处分不是应该的吗?” 老白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子,你鬼点子多,但是找到几人作弊的证据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你要真的没办法,你就找我,我去校长求情,起码不会让你停课太久。” 我甩了甩手:“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少则一天,多则两天,证据,一定拿到。” 说完我就离开了办公室,潇洒无比。 “这小子……真有办法么……” 老白的眉间蒙上了一层担忧。 第161章 布局 回到教室后,夏炎几人立刻凑了过来,明显是担心我的情况。 翁发第一个开口:“李贽,你干嘛了,为什么老白最近老是叫你去办公室?” 徐梦洁说道:“你是不是把杜小兰几人打了?” 夏炎却显得很冷静,说道:“是举报信的事?” 我打了个响指:“对的。” “你写一封举报信为啥会引起那么大的动静?” “因为不是一封,而是五封。” “二十五封!” 徐梦洁惊讶道。 “不是二十五,是五封啊。” “十五封!” 翁樊也跟着惊讶。 我无语地拍了下自己的脸,另一只手伸出五个手指:“五封。” “哈哈哈……” 几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在这一片笑声中,我却不正常地朝着暖阳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此时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并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会将她牵连进来,并且,无法脱身。 现在的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坐以待毙了,我当天晚上就约见了暖阳,我丝毫不怕她不来,因为我的手中已经有了可以威胁到她的筹码,以她试图独善其身的思想,只要关乎到她平静校园生活的事,就不会坐视不管。 我正是抓住了暖阳的性格弱点,所以我才会在面对两个领导的质问时,如此坦然。 暖阳不可能拒绝我的条件,除非,她真的想鱼死网破。 这么说可能真的太过严肃,但是,我的处境如今并不安全,毕竟我正面临着找不到证据就会被处分的情况,但只有面临险境,才能真正发挥我的力量。 当晚我就约见了暖阳,并用了一个模糊的借口略带威胁意味。 我在学校的后巷静静的站着,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明亮,皎洁无华,风穿过枫树的叶片,发出沙沙的声音。 学生们的聊天声,嬉闹声,从远处传来,又很快消失不见。 十几分钟后,学生们差不多都回到了寝室,只有零星的情侣,或是形单影只的人走在校园的道路上。 我却并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站着。 不一会,我就看到了远处走来的瘦小身影。 等这身影走到面前,正是暖阳。 “李贽,我知道你是为了夏炎的事,但是,真的不能。” 我并未立刻回话,只是看着天空中的月亮良久。 这才开口:“暖阳,你是个很善良的女生。” “但是……真的不能。”她退后了几步。 “马宏伟的事情,你也有帮忙,这令我很感动。” 她听到这句话猛地一怔,然后不停地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张内存卡,是你的,你忘记删除里面的歌声了。” 暖阳这才冷静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仅凭歌声你就能确认是我?” “本来是不能的,但是昨天,我听到你在厕所的歌声,这才肯定了是你。” “李贽,会唱歌的人很多,那不一定是我,你找错人了。” 我淡淡一笑,我能确认唱歌的人是暖阳,其实有很多的理由。 当时马宏伟的事情早已发酵搞得全校皆知,无人不同情马宏伟的遭遇,但凡是有证据的人早拿出来了,因为引发的众愤,足以让一个人热血上头。 只有两种人不会去趟这趟浑水,那就是如我一般,以自我为中心,自我利益至上的自私者,还有一种,就是想置身事外,独善其身的人。 但是暖阳一番思想斗争后,终究是败给了自己的善良,但是她仍不愿意深陷其中,所以,于是她想到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办法。 那就是寻找一个人,一个能帮她达到目的的人。 当时我找寻马宏伟事件知道的人并不多,最多只有夏炎几人知道,但是以暖阳的观察力,一下子就发现了我的动机。 所以,她用了一个小号的微信加到了我,并告知了我自己有证据的事情。 但是她始终没有露面,而是将内存卡放在了花坛处,叫我自己来取。 这样既完成了帮助马宏伟的目的,也达成了自己不趟浑水的理念。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我竟轻易的找到了她的那个小号微信。 我通过学习通知软件的查询,发现了她用手机号注册了两个微信,其中一个是她正在用的微信,另一个,则是那个小号。 我为此还验证了一下微信号,以及头像,确认无疑。 所以,直面两个教务处的领导,我并不慌乱,我早已胜券在握。 我看着身旁的暖阳说道:“我是个很卑鄙的人,你能帮助马宏伟我不感谢就罢了,还想着来威胁你,你要骂我就现在骂。” “你能拿什么来威胁我?” 她弱弱的问道。 “班里的那个宁之,是蔡光磊之前的小弟,要是让他知道是你提供的证据,你觉得她会怎样报复你?” “我……” 这个理由已经够威胁到她了,她只想要安静的校园生活,打破这份平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你如果觉得不够,那么我还可以伪造一封你手写的举报信交到政教处,杜小兰几人得知后,不知道会不会像对待夏炎那样对待你。” 我知道我此时的样子一定令人作呕,因为这时我都忍不住恶心自己了。 “不……不……她们不会信的……”她说话很没底气。 “这几天我模仿了你的笔迹,基本上可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就算你出言否认,你觉得正处于敏感期的杜小兰几人,会放过你个排气筒么?” 暖阳深深的低下头,双手攥起拳头。 我能感觉到她的愤怒,毕竟谁会想被威胁呢。 正这么想着,我的右脸颊突然遭到了巨大冲击。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 暖阳的手掌就这么挥到了我的脸上。 力度不大不小,懵逼不伤脑。 我并未有所动作,只是依旧站在那里。 “要打便打。” 借着月光,我看见暖阳脸颊的泪痕,还有咬紧的嘴唇。 “你……卑鄙……” “是啊,我很卑鄙,可我也只是为了朋友。”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愣神。 “你放心,你要是肯帮我,这件事,你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 暖阳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声音带着些鼻音说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拿到监控。” “好。” 说完,她就要离开。 “还有,杜小兰几人霸凌夏炎的证据。” 她猛地回头,有些不可思议:“你……” 其实这件事我知道的很晚,还是那个反霸凌小组中和夏炎一个宿舍的那个女生告诉我的。 那是今天下午,那女生神神秘秘的找到我,说暖阳手机里有录下杜小兰几人骂夏炎的语音,还有扔夏炎被褥的视频,她曾劝告暖阳帮助夏炎,但是都被拒绝,之后听说了我的举报信的事,才来告知于我。 “不行,这样她们一定会知道是我。” “知道了又怎样,我会让她们从这个学校消失。” 暖阳面露震惊:“消失,你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之后,她们将会被退学。” “不……没那么严重……” “校园霸凌,和考试作弊,当然没到退学的地步,但是她们盗窃考题的事情却是事实。” “你说什么?” “呵呵呵,高一的时候杜小兰几人仗着蔡光磊和副校长有关系,曾谋同几人一同进入政教处偷窃试卷,这件事自然被政教处的人发现,但是却被副校长压了下来,你觉得这件事爆出来,她们几个还能留在学校吗?” 我这几天当然也没闲着,不可能只是写举报信那么简单。 我辗转各个教学楼之间,找到很多与杜小兰几人有关系的人,我试图从几人嘴里撬出些有用的信息,在暴力的威胁下,他们这才爆出了这件惊天大事。 那时高一的百校联考,他们几人为了取得好名次拿到奖学金,潜入教务处盗取试卷,但是却被发现,其中自然也有杜小兰的参与,他们之后求着蔡光磊帮他们摆平,没想到蔡光磊还挺讲义气,叫了有关系的副校长帮了他们一把,这件事才算过去。 “这件事,你能找到证据么?” “当然。” 暖阳一番思考,许久才开口:“她们考试作弊的证据,以及霸凌的证据,我来搞定,而你说的盗窃试卷的证据,由你找到。” “没问题。” 我俩就这样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而找到她们几人盗窃试卷的证据,我也隐约有了头绪。 (各位新年快乐!) 第162章 分歧 暖阳之所以会那么果断的答应我,我的威胁只是其一,而她对杜小兰几人的厌恶则是其二。 这两个条件加起来,足以让暖阳行动起来。 暖阳办事的效率非常快,第二天早上就拿了一张内存卡来找我,内存里的视频正是几人那次考试作弊的证据。 暖阳经过一番剪辑,将几人作弊的内容截取了出来。 而至于她们几人欺凌夏炎的证据,暖阳却说要我找到几人盗窃试卷的证据后才拿出来。 看来她对我还是有所防备,又或者是对我能找到几人盗窃试卷证据的这件事的不信任。 她生怕掉入泥潭之中,给自己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这我当然知道。 但是,她们几人盗窃试卷时是高一的时候,而今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了,那件事很难再找到证据。 即使考试的录像会留档,可时间太过久远,根本无从寻起。 可这并没有让我犯难。 我的下一步动作已经开始。 我开始频繁的找到爆出他们盗取试卷这个消息的人,但是每次我都是点到为止,只是询问他一些有关杜小兰几人的事情。 但是这人虽然看起来不咋地,但却格外仗义,说什么也不愿意再透露过多的消息,就算我用暴力威胁,也是闭口不言。 于是我试图寻找其他的突破口。 很快我就将目标锁定在另一人身上,那就是与我同班的宁之。 不是因为这家伙比较蠢,而是他和我同班,诱导起来更加方便。 人性,是不可揣测,它比呕吐物更加恶心。 而我深知人性的丑恶,所以我这次,我会充分利用他们的人性。 我在一天中午约见了盗窃试卷中的一位参与者,此人名叫冯刚,在理科班名列前茅,是各科老师的宠儿,他的名声相当的好,奖学金也是拿到手软。 所以,无论是老师,同学,还是身边的人,都会对他赞誉有加,而他自己也相当享受这样的环境。 正因如此,当他得知了之前盗窃试卷的事情被我得知了以后,他三番五次来找过我,试图买通我来包庇他。 这恰恰让一直找不着头脑的我看到了抓住几人盗窃试卷的证据。 我坐在凉亭的长凳上,神色淡然。 而冯刚就显得有些慌张和局促,他问道:“你来找我,想必也是想通了,只要你不把我供出去,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还真是我们学校的三好学生呢,为了自己,可以出卖自己的朋友。”我调侃道。 他却不以为然,只是说道:“别误会,他们可不是我的朋友,我可没有这么差劲的朋友,盗窃试卷确实是我犯下的错,当时因为成绩不好,总想着些小聪明来弥补,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的成绩是真实的,是靠我努力得来的,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努力应该得到的,所以,我不想因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而遭人口舌,说,你想要什么。” 我依旧看着他处,说道:“你不想因为之前的事而被他人否定现在的一切,这种想法谁都会有,但是,你就不怕他们几人之后来找你麻烦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可他依然是刚才地姿态。 “无所谓。” 我嘴唇微微一勾,露出一个小人得志般的笑容。 “那就这样决定了,到时候我会揭发他们的恶行,并对你进行相应的保护,但是,在这之前,你需要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我不过多停留,直接离开。 冯刚,是个极其好利用的工具,他的自尊心和荣辱心是最大的软肋,所以,他一定会派上用场。 他答应帮我,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我并不怕他临时反水,倒不如说,他是否愿意帮我,根本不重要。 因为我要做的,根本不是要他作为我的帮手。 我的行动还未开始,国庆假期就开始了,我似乎也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 高三,所有的休息时间都得缩水,假期自然也会。 七天的国庆小长假,直接被压缩成了四天。 就算有怨言,也会被一句“高三了,要高考了 ”这样好似魔咒一般的理由压下。 国庆假期的第一天,我从清晨的第一声鸟鸣声中模糊醒来。 这些天在学校中我确实耗费了不少精力去调查那件事,而且还得兼顾学习,难免疲惫,所以回到家中,我美美睡了一觉,顿时感觉身体都轻盈了不少。 翁樊发来信息,说是明天要约上柳如画几人去游乐园玩玩,说是要增进感情什么的。 原本四个人一起就已经够喧闹,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但是翁樊一再要求,说什么高三假期少,相聚不易,还有什么和新同学增进感情之类的话。 我实在不觉得创造一些美好的回忆有什么价值,但是总觉得这样的机会之后可能会越来越少了。 翁樊想必也想拥有这样的方式,去增加和我们这些朋友待在一起的时间,就算他日我们不再相见,也能回想起这些美好的回忆。 倒也不错。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庞,觉得自己变得感性了许多。 罢了,他时若成陌路人,也能不忘今日之美好,去便去。 晚上,我又如同往常一般出去觅食。 热闹的小吃摊一如往常,但是却没能遇到老白。 若是在这儿遇到老白,我指不定得好好跟他聊聊,毕竟他在这次的事情中,无条件的倾向我,令我很是感动。 遇到一个能理解自己的老师,属实不易。 相较于老师这个称谓,老白更像是我的一位知己,他能理解我在青春期这个特殊时期的冲动,也能包容我性格上的缺点。 而我,也能大致能理解他的心态和烦恼,所以我们私下交好并不是因为师生这一层关系,而是一种灵魂上的契合。 这种契合虽然默契度不高,但是足够让我们彼此之间袒露心声。 正这么想着,点的烤串和烧烤已经端了上来。 我的胃口不是很好,吃了两串就觉得有点饱腹感。 看着眼前的烤串,真是有点力不从心,要是有个人和我一起吃就好了。 说曹操曹操到,翁樊这时打来电话。 我接下电话,那头一如既往的沉默。 这家伙,每次都得等我先开口。 “啥事?” “想吃宵夜。” “我正好在外面,要我接你么?” “你这次答应的这么爽快不会有诈?” 我拍了张烧烤的照片发给了她,她回了一个ok的表情。 “你ok鸡毛啊,我是要告诉你我吃不完。” “我当然知道!”翁樊语气有点小冲:“你这是在小吃街,我现在赶过去。” “你走过来?” “我也有小电驴了。” “行,那你快点,到时候凉了。” “好。” 说完,翁樊就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我就见到了翁樊骑着电瓶车慢悠悠地过来,头上的粉红色兔子头盔相当现眼。 她停在路口,拔了电瓶车钥匙就开始四处张望,寻找我的身影。 头上的两只粉红色兔儿不停摇曳,她走路又蹦蹦跳跳的,仿佛真的是个兔子。 我站起身来朝她招了招手,但是她却还是没看见,反而背过身去找我。 我无奈,只能跟老板吩咐一声别收了我的餐就走了过去。 翁樊站在一个石墩上四处张望,粉红色的头盔,摇曳的兔儿,让许多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是她本人却不以为意,依然聚精会神的找寻。 我走到她身后,她依然没有察觉。 “在你身后。” “哇。” 她似乎被我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就要向后摔倒。 好在我一只手拽住了她,才没发生啥大事,况且她戴着头盔,就算脑袋着地也应该不会有大事。 她稳住身姿从石墩子上蹦到了我的面前,样子灵动可爱。 我敲了下她的头盔说道:“为啥不打电话 ,搁这张望啥呢。” 翁樊这才取下头盔,甩了甩自己的一头秀发,眼睛闪烁着光芒,说道:“我觉得这样找你很有意思啊。” “神经……” “哼,你懂个屁,无趣的笨蛋。” “行了,我也懒得跟你斗嘴,那边的烧烤快凉了,去吃。” “哪里?” 我指了指刚才的烧烤摊。 “好耶,有烧烤吃了。” 她直接把头盔丢给我,像个兔子似的蹦跳到前面去了。 我只是无奈一笑,看了眼手中的头盔。 “这兔耳朵,难道不会增大风阻么?” 这个无聊的问题并未引发我的深度思考。 来到烧烤摊,翁樊已经吃了起来。 我刚才已经吃了两口的炒粉,也被她吃的只剩下了一半。 “这……” “干嘛?” 她嘴角残留着一小抹辣椒油,一双大眼睛灵动水灵地转动着。 “额……没啥。” “那就好,话说李贽,你这么能吃辣么,这个炒粉好辣。” “一点点。”我顺势坐下,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翁樊却没懂我的意思,摇晃着脑袋瓜子说道:“我想喝可乐,李贽给我买。” “行……” 我伸手直接把她嘴角的辣椒油擦掉,然后扬长而去。 翁樊先是一愣,一抹红霞便毫无征兆的浮现在两颊,迅速蔓延到耳根。 我对此只是浅笑,要是这家伙知道吃的炒粉是我吃过的,不知道会脸红到地步。 买完可乐回到烧烤摊,翁樊正撑着脑袋嘟着嘴,呆呆地看着。 “你的可乐。” 我将手中的可乐递给她。 她很自然的接过可乐,撕开拉环喝了起来。 “嘶……爽!晚上吃个烧烤,喝个可乐,真的畅快,怪不得你老是大晚上出来吃烧烤呢。” “哈哈,那是自然,不过你也少吃点,感觉你的脸更加饱满了。” 翁樊赶紧捂了下自己的脸:“啊?可是我回去称,我还瘦了两斤……” “那就是我的错觉。” “对,就是你的错觉,我可是很苗条的。” 说完她还不忘展示一下自己的腰,我只是瞟了一眼,就将视线从她稍显丰满的胸脯挪开。 “嗯……确实很瘦。” “我就说,嘻嘻。” “呵呵……” 就这样,我们边吃边聊,畅谈未来,好不快活。 但是,我却发现了翁樊的反常,她似乎在假装很有活力,以至于她的言语动作都比平时要夸张的多。 而翁樊一直在回避夏炎的名字,我就知道翁樊可能知道了什么。 我太过敏锐,不,这应该叫做敏感,只要周遭人表现出一点不寻常,我就能发现 我抿了一口可乐,淡淡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没有哦……”翁樊的话语很没底气。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想问便问,我们之前不必藏着什么问题。” 翁樊听到我的话后低着头,用筷子挑弄着盘中的炒粉。 随后,她的语气似乎随意,又很是平和。 “李贽,你为什么要写那些举报信。” 第163章 再光顾游乐园 “因为正义。” 我用了这个极其好笑的理由,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 显然我直到现在都没想清楚自己的动机是什么,我只是想让霸凌者得到应有的惩罚,即使他们做的事与我八竿子打不着边,但我就是如此厌恶这种事。 为了什么呢? 想通过这种方式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么? 我的内心没有否定。 我看了眼眼前的翁樊,她眸如秋水,温柔似春。 她的嘴唇浅浅上扬,这不是嘲弄,仿佛是一种认可与心疼。 “李贽,你很棒,你做的真的很棒。” 我避开翁樊的视线,假装无事地喝着可乐,但是心中早已乱成麻线。 “说什么呢,我写的几封举报信一点作用没起到,反而让几人更加嚣张了……” “才没有呢,李贽,我知道你帮人心切,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我真的很感动,小燕子知道了这件事,也会像我一样,不吝夸赞你……” 我苦笑:“是么,那就好。” “对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翁樊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李贽,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你也不必介怀,夏炎她并不是很在乎这件事,况且,你已经表态了,没人会责怪你的。” 我点了点了头:“我知道。” 但是翁樊并没有因为我这样的回答而释怀,只是双眸深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 “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的声音荡进我的耳中,这样喧嚣的环境下,她的声音竟如此清晰。 我愣了一下,却又立刻知晓了翁樊为何会说出这一番话语。 我们吃过夜宵后, 各自道别离开。 我将电瓶车停在一座廊桥上,这段路车流稀少,偶尔会经过几个路人。 远处有几户人家,但大多已经熄灯,今天并无月光,天空和大地都是如此昏沉。 斑驳的树影在夜色中摇曳,远处的路灯萦绕着几只飞蛾。 我看着旁边的江河,似能听到水流的涟漪声。 想来翁樊她已经从柳如画口中得知了我正在做的事,但是她却没有直接否认我,而是利用这种委婉的方法劝说我。 我的内心并未动摇,我依旧坚持我的做法,我已经迈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现在的我,已经是骑虎难下,我又怎能退却! 我心如磐石,从写下举报信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会放弃。 我应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 …… 第二天中午,我如约去和几人一起前往了那个游乐园。 因为国庆的原因,游乐场里外都是人堆。 此前我和翁樊几人就来过这个游乐园 ,没想到才仅仅过了一年,我就再次光顾这里,只是不同的是,我们这次是六个人。 我走到门口,并未见到翁樊几人,反而最先遇到罗涛。 他此时正缩在一个柱子旁环顾四周,样子有些惶恐。 我朝他走去,他这才发现了我。 “怎么只有你,其他人呢?” 罗涛指了指远处的商店说道:“她们去买水了,我在这里等你。” “哦。” 之后我们在便不再搭话,只是站着各自玩着手机。 罗涛来我们班上虽然已经有了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他和柳如画还有徐梦洁两人关系相对较好,但我与他并未有过太多地交流,所以算不上相熟。 可一旁的罗涛玩手机的同时总是会朝我这里瞥一眼,似乎觉得气氛很尴尬,想与我搭话,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内向的人总是说的少,想的却多,其实这样保持沉默并无不对,毕竟我们又不是十几年未见的好友。 可是他就是会多想,总觉得现在不搭上话终归是不好的,可却没考虑过他人究竟想不想与他搭话。 些许,罗涛才终于开口。 边说话边抓着自己的头皮说道: “李同学,难得一起出来,得好好玩个痛快呢……不然……就有点对不起这次呢……哈哈……” 他尴尬的笑着。 “嗯。” 我看了眼他,回了句话就继续看着手机。 他瞬间僵化在原地。 “嗯……是的……呢……哈哈……” 罗涛试图用笑声掩饰尴尬,但是这样只会起到反效果。 就这样我们陷入长久的沉默,大概十几分钟后,四个女生才有说有笑的从商店一起走了出来,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一个塑料袋。 我和罗涛这才朝着她们走过去。 夏炎随手丢了一瓶柠檬茶给我。 “谢了。” 夏炎只是点了点头。 徐梦洁看到我这个最后到的人,埋怨道:“李贽,为啥你总是最后到,要是你早点来我们早就进去了。” “我也没叫你等我。”我耸了耸肩膀。 “呦呵,早这样就不叫你了。” 徐梦洁将头撇过一遍。 翁樊赶紧来劝说:“好啦好啦,梦洁,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贽家离这里多远,来的晚是正常的,而且他也在群里说了他可能会晚些,你就别怪他了。” 徐梦洁根本就没有生我的气,只是想挖苦我罢了,毕竟我平时可没少挖苦她。 “可是你看他的态度 ,好像是我们求他来的一样。” “呵呵,也得是翁樊拜托我来,要是你来邀请我,我铁定拒绝。” 徐梦洁懒得还嘴,只是蹦过来给了我肩膀一拳就往前跑去。 “懒得跟你斗嘴,我先进去玩喽……” 徐梦洁的声音渐渐远去。 “这家伙。”我按着被她捶了一下的手臂看向她远去的方向。 于是这样的小插曲也就很快结束,我们几人也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游乐园一如既往,还是一样的路线,之前我们只用半个小时就走完的路程,现在却要一个多小时,究其原因,还是人太多了,根本走不动道。 翁樊扶着额头上的细汗说道:“好多人啊……” 我旁边的则是罗涛。 夏炎则是在队伍的最后面喘着粗气。 而至于徐梦洁和柳如画俩人早在前面就和我们走散了,看了眼信息,她们先行上了游览车正在朝着摩天轮的方向走去。 我们几人则是步行过去。 可是夏炎的体力还是那么一言难尽,走两步歇一下。 酷热的天气更是让她有了中暑的征兆,我和翁樊不得不在一旁搀扶着她走。 一番思考 ,我们才把夏炎扶到一旁树下的花坛下休息。 翁樊担忧地看着夏炎,和我说道:“我去买瓶水。” 我点头回应,但是手中却不停给夏炎扇风。 夏炎无力地靠着树干,脸颊两边是不健康的红润,嘴唇也有些微微发白。 我把她褪去外面的外套,说道:“这么热的天气你还穿个长袖 ,不中暑才怪。” 夏炎疲惫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是……防晒的。” “行行行,你有理,我比不过你。” 一旁的罗涛可能是觉得有点无地自容,说道:“前面就是摩天轮,我先去看看她们俩个到了没。” “还是别去了,刚才我已经给她们发了信息,她们等下就过来,你要是现在过去说不定会和我们走散。” 罗涛只好打消去寻找两人的念头,坐到了一旁的花坛边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一旁的夏炎,拿着旅游手册不停地给她扇风。 “你说你为啥体力就这么差。” 夏炎半闭着眼睛,说道:“可能是因为我是个灾星……” 我以为她在自惭形秽,赶紧说道:“瞎说什么呢 ,快呸呸呸,不然霉运指不定哪天真的找上你。” “我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么?” 夏炎有些奇怪的问道。 “额……这倒是没有。” 原来这家伙没有自惭形秽啊,是我多想了。 (罗涛:妈蛋,我这个电灯泡当的可真是难受。) 许久,去买水的翁樊才回来,但是与她同行的还有徐梦洁和柳如画。 翁樊迈着小碎步跑到夏炎面前把冰水递给她,随后才解释道:“刚好碰上了,我们就一起过来了。” 我点了点头:“那就好,这样就省去找他们都是功夫了。” 休整片刻后,夏炎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们便前往了摩天轮。 由于摩天轮一次只能坐四人,决定四个女生坐一个仓我和罗涛则是和路人坐一个仓。 和我们一起乘坐摩天轮的是两个打扮时髦地女生,四条白花花的美腿让我晕头转向。 两个女生很是开朗,总是试图和罗涛搭话。 但是内向的罗涛只能红着脸勉强回复。 但是我却始终看着窗外,懒得参与她们的谈话。 直到另一个女生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帅哥能不能给个微信,你的类型我闺蜜估计会喜欢。” 我摆了摆手:“不了。” “有女朋友了?” 我懒得招惹麻烦,说道:“是的。” 对方这才没有纠缠。 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一个黑暗哥布林,真的算是帅哥么? 下了摩天轮之后,我看见夏炎几人正在等待我们。 “下一站去哪里玩?” 徐梦洁兴致最高。 “要不去过山车!” 柳如画回答道。 说完她们俩人询问了我们几人,最后只有我和翁樊答应去坐过山车。 罗涛当然是因为胆子小,而果断拒绝,夏炎则是状态不佳,希望得到片刻的安宁。 刚坐上过山车,我的心就揪了起来,毕竟那种浑身冒鸡皮疙瘩,心窝子发凉的感觉仍身临其境。 翁樊在一旁观察着我的表情,问道:“你害怕?” “咋可能,我李某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翁樊却噗嗤一下笑了起来:“嘴硬。” 我撅了撅嘴,不去看翁樊 。 手背突然传来一股温热,翁樊抓住了我的手,温和地说道:“害怕的话,抓紧我的手。” 还没来的及回味,过山车便启动…… 第164章 不可长存之物 耳边传来的呼啸声不断激发着心中的恐惧,眼前的视觉冲击更是带动心脏的剧烈跳动。 过山车产生的坠崖感让我的呼吸加重,我感觉到我的肚子一阵痉挛,抓着栏杆的手也不自觉的加重。 对了,刚才翁樊不是说害怕可以抓紧她吗?她现在是个什么状态? 我侧目看去,发现她比我更加紧张,双目紧闭,双手死死的抓住护栏。 想起她刚才那些话,我不自觉地笑了笑。 我伸出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她也感受到了手背上传来的温热,她努力的在克服恐惧,缓缓睁开眼睛。 她双眸如星夜闪烁,半眯着的眼睛,随风摇曳的凌乱发型,紧闭的嫩唇,都为她此刻的可爱形象增添一分美。 “李贽……你。” 翁樊扯着我的衣角,将头埋下去,不敢去看。 风太大了,翁樊说的什么我并未听清,只是知道此刻的她相当害怕。 下了过山车,翁樊久久缓不过来,背靠在椅子,胸脯不断起伏,苍白的脸白表现出她的状态相当的差。 “好啦,现在有两个病号了。” 徐梦洁在一旁无奈的摊着手。 我将水递给翁樊,翁樊接过去只是喝了一小口。 “感觉怎么样?”我问道。 翁樊摇了摇头说:“还是不太好。” “害怕你就别逞强上去,又没人逼你。” “我以为跟海盗船差不多……” 翁樊顿时有些委屈。 见到她这副模样,我也懒得再去揶揄她。 “不如这样,我和如画先结伴去玩一会儿,你们几个按照自己的行程走,不然的话,我们几人都玩不了多少项目,等到下午吃饭的时候在集合一起去玩。” 徐梦洁说出这样一番话,也是出于一定的考虑,现在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要是因为夏炎和翁樊的状态不佳,我们几人可能连游乐园的一半都走不完。 “可以,你们几个先好好玩,我们就走到哪算到哪了。”我转头看了眼罗涛:“罗涛,你要和她们一起还是和我们一起?” 罗涛躲避眼神,说道:“我还是和徐梦洁她们一起去。” “也行。”柳如画并未拒绝。 徐梦洁抿了抿嘴唇,也没有啥意见。 于是她们三人就这样一起走开了,而我和夏炎几人则是在这里休息。 我坐到翁樊的旁边:“你们接下来想去哪里?” 夏炎依旧靠在树旁:“随便。” 翁樊则是看了眼远处的观光游艇,说道:“要不去坐那个,三个人可以一起上去。” “可以。” 于是我们三人开始朝着观光游艇的方向走去,等待十几分钟才坐了上去。 观光游艇按照固定的轨道龟速行驶,说是观光,其实只是按着照着人工湖的周围逛一圈。 翁樊指着远处的高塔说道:“上次来那座塔好像是封的,不然在那么高的地方看烟花一定很好看!” 夏炎顺眼望去,道:“是啊 。” “到时候上去看看不就得了。” “好啊,今天的烟花好像是晚上八点半开始,我们八点就去看看?” 翁樊好像相当有兴致。 “我也想看看那里的风景。” 夏炎附和。 “那就这样说定了。” 游艇的路程过半,我们三人看着一旁的街道,热闹非凡,有老人在卖气球,一个母亲怎么也扯不住自己的孩子,只能服气给孩子买了气球,另一边一对情侣吃着同一个,再远些,有环卫工人在收集塑料瓶…… 我看着人间百态,心中并无波澜,此情此景,我见识了太多,所以我转头看向湖中央的风景。 几座假山包围着湖中央的小岛,岛中有一棵小小的松柏树矗立其中,周遭尽是花草,几只飞碟给这一处小岛增添了几分意境。 “这山好像假的啊。” 翁樊说着就要伸手去摸,结果身子一歪,整个观光游艇都跟着晃了一下才赶紧收了回来,然后尴尬的笑了笑。 “就是假的,那里的颜料都掉色了。” 夏炎指了指远处假山的一角。 “是耶,没想到这这么像真的,居然是假的,要是真的就好了,你说那棵树是不是真的啊?” “那棵树应该是真的,它脚下的土地有树根长了出来。” “哦哦……” 良久,我们都没有对话,似乎习惯了这样沉默。 但是我们三人并不感觉到尴尬,长久以往的相处,早就让我们形成一种默契,有话就说,无言则默。 “毕业以后,我们还能像今天一样聚在一起吗?” 沉默许久的翁樊抛出这个她始终不敢面对的问题。 “只要你想,我们随时都能再聚。” 夏炎给出肯定的答复。 翁樊莞尔一笑。 见我没有回应,夏炎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呢?” “说不准,谁也不知道毕业之后我们会去哪里,说不定到时候直接阴阳两隔了。” “呸呸呸,别说这样的话,李贽。” 翁樊赶紧打断我的话,她似乎特别听不得这样不吉利的话。 “难不成你觉得你连二十岁都活不到?那还真是短命。” 夏炎则是接下我的话茬。 “小燕子……” “nonono,我可是要活到一百岁的男人,怎么可能英年早逝,我是怕到时候我们几人中谁发生意外,再无相见之日了。” “呵呵。” 夏炎冷笑两声,给了我一拳。 “我们毕业之后,还是好朋友吗,小燕子?” 翁樊似乎还想接着问,于是向一旁的夏炎问道。 夏炎这次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着远处的天空说道:“不知道,可能我们会因为断了联系而渐行渐远……” “那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 夏炎这两个字说的很淡然,但是却是那么有力。 翁樊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害怕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离去,害怕与她们成为陌生人。 这种心理当然是正常的,人们都会害怕自己一无所有,所以才会安于现状。 但是翁樊并不知道,时间会打败一切,一切的山盟海誓,深厚的友谊,坚贞不渝的爱情,这些人们以为海枯石烂都不可摧毁的东西,在时间的面前,不过是镜花水月,不可长存。 失去与遗忘,才会促使人们前进。 我很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 当我失去了童真,我则收获了成熟与稳重。 当我失去了友谊,我则收获了自我与独立。 当我失去了懦弱,我则收获了坚强与不屈。 是的,只有去失去,才能有所得。 翁樊惧怕失去,害怕前进,畏惧未来,所以她得不到任何东西,她不能成长,或者说,她失去了成长的契机,但是无论她如何抵抗,她终究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朋友,友谊…… 不过是一种阶段性的产物罢了。 翁樊对于夏炎的回答显然没有什么疑问,于是转头问道我:“你呢,李贽,以后会跟我们断了联系吗?” “你有我的微信和电话,还怕断了联系?” “我说的不是这种联系。” “人在每个阶段都会遇到不同的人和事,说不定你会遇到更好的朋友,也就自然会忘记我们这些人了。” “我不会。” “但是我们会。” 翁樊沉默。 夏炎叹了口气说道:“李贽,你能不能说些乐观点的话,相识十几年的朋友在现实中也不是没有,你又怎么能确定我们之后一定会断了联系呢?你太悲观了。” “我只是现实,并不是悲观,那我问你,你高考完会留在广东吗?” “……大概不会。” “从地域的隔绝,我们之间的交流就会不可避免的减少,彼此的情感纽带自然削弱,之后发展肯定是断了联系和来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那我就每天跟翁樊打电话。” “你做不到,因为这件事做与不做,都没有意义。” “……” 夏炎也被我说的沉默。 “好啦好啦,你们别吵了,我们今天是出来玩的,那就开开心心玩一天,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我不说了,你们也不准说了。” 翁樊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哦对了,我们要不要拍张照,难得出来玩。” “可以是可以,李贽,你呢?”夏炎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拍照。” 翁樊没有强求,只是和夏炎拍了张合照。 我看着远方的天空,依旧蓝天清澈,白云悠悠。 我知道,即使是照片,也无法将此刻留存,这世间皆是不可长存之物,终会在时间的涤荡下斑驳陆离。 观光游艇行驶到了终点。 第165章 盛大的烟火 我们终于是停止了刚才的话题,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就这样走在道路上。 看了眼时间,我们决定去附近的动物园看看。 翁樊似乎很想念那只活跃的小棕熊,但是我却想起那只有着刻板行为的老虎。 “走,我们去小棕熊那里看看。” 说着翁樊就拉着夏炎跑了过去。 “哇哦……” 俩人趴在玻璃上聚精会神的看着里面正在进食的小棕熊,那小棕熊似乎很通灵性,因为俩人的灼热的目光,小棕熊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尴尬的看着俩人。 “好可爱。” “好想摸摸。” “他会咬人的。”我在她们身后说道。 但是俩人并未理我,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盯着那只有些尴尬的小棕熊。 “你说棕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像人一样躺着睡啊?” 夏炎回复道:“不会,棕熊大部分时间都是四肢行走,睡觉的时候是趴着睡觉的。” “那为什么上次我去动物园看到那熊猫是躺着睡的?” 夏炎顿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摸着下巴说道?:“可能……那熊猫比较特殊……” “接下来去猫科动物的园区看看。” “好啊。” 夏炎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猫这个词就相当的激动,大概是以为猫科动物都像自己家的猫那般可爱。 但是迎面见到的花豹却让夏炎挪不开眼睛,指着那只花豹说道:“这只猫好像有白色的胡子!” “对啊!” “那是花豹,不是猫……” 我在后面吐槽道。 夏炎只是回头瞟了我一眼,说道:“我就喜欢这么叫,反正都是猫科动物。” “随便你。”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老虎园区,我迫不及待地去寻找那只老虎的园区,结果却大失所望。 那只有着刻板行为的老年老虎已经不在那里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只较为瘦弱的老虎。 而那只老年的老虎,大概是死了,或是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但一番思索之下,我还是觉得这只老虎活下来的概率相当的低。 人之抑郁,在于自我的封闭,可通过投入社会,以社交之类的方式进行缓解。 但是动物之抑郁,却不在于自我,而在于周遭的环境,当它们被人类带出自己从小到大生存的地方,来到一个不到十几平米,没有天敌,只有温饱的温室中,自然会思念那充满野性的草原。 于是积思成疾,心中郁闷,因而产生了刻板行为,最后郁郁而终。 我突然觉得人也似动物,人投入社会之中,每日重复着死板的工作的内容,所以去寻找娱乐项目排遣忧愁。 但是长此以往,他们在每次下班之后,都会选择同一种消遣方式,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习惯,此后想改也改不掉,于是心中郁闷更甚,自然抑郁。 这样看来,好像人比动物还要可悲。 “你在看什么呢?” 不知何时,夏炎站到了我的身旁,见我失神般的盯着玻璃罩问道。 “这不很明显么,看老虎呢。” “咦,上次那只超级大的老虎怎么不见了?” 翁樊这时也走了过来,显然它对那只老虎的印象也很深刻。 “估计是死了。” “啊?没那么夸张,你上次不是说那只那只老虎有什么,死板行为吗?” “刻板行为。” “对对。”翁樊歪着脑袋继续问道:“动物只要有刻板行为之后,就很难长命了吗?” “也不尽然,要是它们能重新归于大自然,很大概率是可以恢复的,若是一直关在牢笼之中,别说是动物,就连人也扛不住啊。” “人是思考的动物,要是被关在牢笼之中,估计会比动物更煎熬。” 夏炎说道。 “确实。” “继续往前走,我记得出了动物园有一个冰雪世界。” “好。” 跟着翁樊的步伐,我们直接来到了冰雪世界的门口,但是国庆节人流量可真不是盖的,队伍几乎排到了马路对面。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无奈走开。 最后我们落脚在一家奶茶店,坐到晚上七点多,徐梦洁几人终于发来信息,叫我们集合吃饭。 就这样,六人集合在了一家较为拥挤的餐馆。 徐梦洁和柳如画容光焕发,活力满满,看来玩的相当开心,反观一旁的罗涛则是不然了,他双手都拎着几个大袋子,袋子里不是衣服就是吃的,看来他被那俩人当成苦力了。 “我们之后又去坐了一趟过山车,罗涛刚开始死活不上去,最后拗不过我们,还是被拉了上去,过程中我听到罗涛撕心裂肺的呐喊,真的超级大声!” 柳如画津津乐道。 罗涛挂不住面子,老脸红灿,抓着脑袋说道:“我胆子小,玩不得这样刺激的项目。” 徐梦洁拍了拍罗涛的肩膀说道:“没什么,徐姐罩着你。” 看来几人在短时间内已经亲近了。 “等下八点半烟花大会就会开始,我们要不吃完饭就登上那座高塔,到时候一定好看。” 翁樊的想法很合徐梦洁的胃口,徐梦洁当场应答:“和我想的一样,饭后运动运动和,还能看看美景,相当不错啊。” “但是……这些东西咋办……” 一旁的罗涛就有些窘迫了,毕竟要是拿着那么多东西上山,可会把他累成傻狗。 徐梦洁看了我一眼说道:“喏,这不是还有个男生?” “我丢……”我把不情愿写在了脸上。 “这顿饭我请。” 我立刻拿起手中可乐敬给徐梦洁:“徐姐威风,莫说是这点东西,哪怕是徐姐骑着我的脑袋上山都没问题,这杯可乐,小弟敬你。” 说完,我将可乐一饮而尽。 徐梦洁满脸黑线,有些无语:“你这家伙,变脸的速度真的可以去演京剧了……” “话说,景区的东西可不便宜,你买这么多,还有钱吗?” 徐梦洁骄傲的抬起头,说道:“姐是谁,用不着你操心。” 她立刻点开手机,将微信余额点开,递给我看。 “我靠,这么多位!” 我看到余额直接大叫,然后用手指点了起来。 “个,十,百,千,万!牛逼!” “那是。” 柳如画却挠了挠头,说道:“三万块,很多吗?” “多啊……” 我几乎是和翁樊一起喊了出来。 但是她却并不觉得尴尬,只是拿出手机,在上面划拉了几下:“我觉得不算多……” 众人顿时一惊。 徐梦洁赶紧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双眼瞪大,按住自己的人中让自己保持清醒。 “六十……七……万……” “我靠!” 全场震惊,几个高中生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哪怕是夏炎当初随口说出来的十万,就足以让我吃惊,更别提现在的六十多万。 柳如画有些不知所措:“这……要不这顿饭……我请?” 徐梦洁拦住了她:“说了我请就是我请,你用不着。” “行。” 这顿饭让我见识到什么才叫千金大小姐,这种手里拿着几十万当零花钱,豪掷千金的大小姐,居然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要是能傍上柳如画这个富婆,我估计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吃过晚饭,我们开始攀登阶梯只为了能到达那座高塔的顶峰,好见识一下高空中那绽放的烟花是否真的那么动人。 但是不少人和我们有一样的想法,也在攀登着阶梯,所以我们只等边往上走边避开行人,速度一下子慢了许多,但好在还是赶在了八点前走到了塔的底端。 徐梦洁先是上去询问了一下,一会儿就下来说道:“上面已经满人了,工作人员在拦人,我们只能在二层看。” “丢,爬这么高,最后只能在二层看,真是得不偿失。” 柳如画不着调的话引起大家的笑声。 “如画,你的口气,好像李贽。” “啊?是吗?” 柳如画这才回过头来,看到一脸阴沉的我正盯着她。 她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转头。 我们几人最后在二层找到一个视野相对旷阔的地方停下,可能是因为大部分人都在高层,像是二层这样低下的阶层,人群相对稀松,给了我们不少活动的空间。 “要是早点来,会不会就能登上最高处了呢?” 翁樊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 “可能这个词本就是无力和无用的,人们总是道诉可能,要是怎么样,就可能怎么样,但是结果早就无法更改,后悔……更是无用。” 我回答了翁樊的话。 另外几人听到我这样不合时宜的话,难免“呃”了一声。 “开始了。” 远处的迸发出的黄色光彩映照在我们的脸上,隔了一秒左右,我们才听到那剧烈的爆炸声。 当我们俯瞰着下方的城市,心中充满了惊叹和敬畏。 这座城市在夜色中绽放出绚烂多彩的烟花,将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烟花在空中绽放出各种形状和颜色,有的像一朵朵盛开的花朵,有的像一颗颗闪烁的星星,有的像一串串绚丽的珠链,将整个天空都装点得如同梦幻般美丽。 我被这壮丽的景象深深吸引,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幻的世界中,烟花的声音如同交响乐一般,充斥着整个城市,让人感受到一种震撼和兴奋。 倒不如说,大家都陷入了这样一个奇幻的世界之中,不然,为何都沉默不言呢。 在这一刻,我们忘记了一切烦恼和忧虑,只专注于眼前的美景。 我感受到了生命的美好和无限可能性,仿佛烟花的绽放一样,我们的人生也可以如此绚烂多彩。 当烟花渐渐消失,城市的喧嚣声也逐渐消失,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真美呢……” 不知谁发出的感叹,这场盛大的烟火大会总算是落幕。 …… 在游乐园门前,我们彼此告别,翁樊准备与我一同乘车回家,但是却因为夏炎而放弃。 夏炎将我单独约了出来,说是有话对我说。 我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也懒得去反驳,翁樊也是很识趣,径直离开,给我和夏炎创造了独处的空间。 我们并排走在夜灯下,这座城市今天似乎异常繁华,车辆川流不息,呼啸声在耳畔不断掠过。 “李贽,你不必如此……” 夏炎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坠入我的心中,掀起阵阵涟漪。 第166章 我理解你 “哼……” 我嗤笑一声,装傻充愣,试图回避这个话题,但是我这拙劣的演技怎么可能瞒得过夏炎。 “李贽,你是不是以为你不说,就没人会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夏炎的声音比以往要柔和许多,但是我听起来却是那么可怕。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刻意隐瞒了你什么事情一样。” “难道没有吗?” 路灯明亮异常,夏炎往前迈了一小步,她那张惊艳的面容就这样闯入了我的眼中,我的心脏也止不住的狂跳。 除去被她颜值震惊的成分,有的只是害怕夏炎询问我那件事的心虚。 我支支吾吾的说道:“咋会呢……我怎么会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你知道我的……我是个为利益驱动的人。” “但同时,你也是一个心怀正义的人,不是吗?” 夏炎的话直接让我梗住。 “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怎么可能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我最会冷眼旁观了……” 夏炎并不理睬我的狡辩,简单了当的说道:“你这样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我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这……我其实……原本是想帮你的……但是后来……觉得那个方法不妥当,所以……之后就没做啥事了。” 我面对夏炎总是会那么紧张,因为我知道拙劣的谎言在她面前不堪一击,所以我才支支吾吾,试图回避,或者说,我应该直接拒绝夏炎,然后跑回家去。 但是这样终归是徒劳,该来的总是会来,所以最后我还是选择去面对她。 我叹了口气,问道:“柳如画都和你说了什么?” 夏炎背过身去,弱弱的说道:“全部都交代了。” “我不信。” 她顿时有种谎言被揭穿的感觉,有点无地自容,然后回过头来,鼓起腮帮子。 “你猜猜她都说了些什么?” “估计她只和你说了那封信的事情。” 夏炎也不藏着掖着,说道:“不错,但是她还告诉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眼眸一下变得冰冷。 从听到这句话开始,我就已经开始筹划如何报复柳如画的事情,既然我的话并未威胁到她并让她老实的闭嘴,那么我只好做出些实际的行动来彻底击溃她了。 “她说你好凶,还威胁她不要说出去这件事。” 看来是我想多了,柳如画并没有将事情全盘托出,只是将这件事告知了夏炎她们,但是柳如画却并不知道,以夏炎和翁樊对我的了解,早就猜到了我一定在筹划着什么,所以,这与全盘托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所以夏炎刚才一直在诈我,这让我一时很无奈。 于是我抱怨道:“所以说你刚才是想诈我?想从我嘴里知道些别的事情?” 夏炎装作无辜的样子:“没有啊,我只是想吓吓你。” 我一个横劈,轻轻捶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子。 “怎么你也变得坏心眼了?” “跟你学的。” 我浅浅一笑,觉得夏炎居然有些改变。 “说,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夏炎,知道她肯定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那些天的反常举动,也被她察觉到了。 “你就这么肯定我在做着什么事情么?” 夏炎走在前面,说道:“本来是不确定的,但是看到你现在有恃无恐的态度,就确定你一定在做着些什么。” 她就这样慢慢的走着,远处的车流逐渐稀少,呼啸的发动机声也被静谧的月光代替。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用为我在做些什么了,李贽。” “少自恋了,我才不会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夏炎笑了,笑得很美很美,她的笑容好像天空中那悬挂着的明月一般,皎洁无瑕。 “我一直试图理解你,我一直在想,李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个好人?还是个不好的人?又或者是一个性格顽劣的好人呢?其实这些评价都不尽然,都无法很好的评价你这个人。” 我就这样静静的听着。 “人的性格是矛盾而复杂的,这句话说得不错,用在你身上也恰好合适,李贽,我问你,要是今天遇到这件事的不是我,而是翁樊,你会毫不犹豫的帮助她吗?” 我沉默,如果是翁樊,我真的能立刻找到理由去帮助她吗? 我会像今天一般说服自己吗? 答案是模糊不清的。 对于她们俩人,我似乎总是怀揣着不同的期待,我希望夏炎是一个自立坚强的人,她可以大胆的走在自己的道路上,耳旁的那些闲言碎语,都无法令她停止脚步,就连她自己,都无法阻止自己前进。 是的,我希望她是一只只能朝前飞的飞鸟。 而对于翁樊,我总觉得她应是一只艳丽的蝴蝶,她会主动去追求那些花香四溢的花朵,她是美丽的,但也是脆弱的,我从不对她抱有期待,我只希望她是自己,就够了。 所以面对夏炎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只能沉默。 夏炎看出了我的窘迫,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 “你看出什么了?” “沉默也是答案,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果决,你也会犹豫,或者说你生性里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或许,我也不怎么了解我自己。” “李贽,你能写下那封举报信我其实很惊讶,也很感动你的仗义,你已经证明了你的为人,但是事已至此,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已经不再想去追究杜小兰几人的行为了,你也不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此打住。” 我挠了挠后脑勺,并没做回答。 夏炎并不知道我正在做的事,这就足够了。 “哈哈……别说这些了,想想怎么回去,时间已经不早了。” 夏炎见我回避问题,也很识趣的没有再问。 “要不打车?”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好像并不顺路。” “那就不必同行了。” “嗯。” 就这样,我们在一处十字路口分别。 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一点多,道路两旁的路灯光芒闪烁,所以路途并不算暗,看到夏炎坐上了出租车,我也转身离去。 本想就此离去,奈何不熟悉路,定位总是订错,导致司机找不到我的人而取消订单,一番思索,还是决定回到游乐园门口的位置打车。 我原路折返,人行道上只有零星几人,看向地上我的影子,却显得格外孤独。 人总是这样,忽然的产生孤独感,就开始妄自菲薄,就会开始思考自己的价值何在 事已至此,我早就已经无法回头,杜小兰几人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这件事终究是无法善终。 坐在出租车上,我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时而有霓虹灯一闪而过,晃人心神。 接着手机就收到了夏炎的一条的短信。 【到家没?】 【快了】 同样的,翁樊也发来这样的短信,我如常回答。 十月份的夜晚,似乎并不那么燥热了,我感觉到秋天的气息已经到来,同时,我也感觉到了,夏天,已经远去了呢。 不知下一个夏天,我们,是否还会是我们呢? 远在另一边的翁樊,是否正惶恐不安呢? 我嗅到了离别的气息,翁樊也是,所以她很珍惜最后和我们相处的时光,但是年少的我们却不知道离别为何物,只知今日之时光,短暂美好。 天空中有一盏孔明灯,远远看去,仿佛一颗星辰,待它渐渐升高,微弱的光芒终究消散。 我无奈笑了笑,向前走去。 我终究是无法改变自己。 即使有人能够理解我,但我依然无法接受自己。 我追求的,从来都不是他人的理解。 那么我追求着什么呢? 想来,也是无果。 那样如泡沫一般的东西我始终看不清楚,我好像曾经拥有过,但是却又再次失去,所以我总是在渴求,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渴求着什么。 所以我时常迷茫,时常想着有人能理解我的感受。 我那寻求不到的真实。 第167章 不愿前进的她 杂乱的发型,浓重的黑眼圈,略显苍白的脸,没错,这就是熬夜过后的我。 随便打理了一下头发,便开始刷牙洗脸,看了眼时间,已经来到九点多,我并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只是偶尔兴起会吃那么一次,但是今天早上丝毫没有胃口,还是作罢。 国庆七天的假期被压缩成了四天,经过昨天的一顿娱乐放纵,也只剩下两天半的时间了。 看着堆积如小山一样的作业,我就知道剩下的娱乐时间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唯一能安慰自己的,那就是我已经高三了,这一年熬熬就过去了,之后便再也不会吃这样的苦了。 我至今都在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现在细想来,这分明是一句谎话。 之后的我,确实没怎么再吃过如同高三一样学习上的苦,但是我却饱尝生活和社会中的苦,若说学习的苦是如同吃苦瓜一般,吃到嘴中便能感受到苦味的蔓延,那时便可表情狰狞,放声大骂学习的苦。 但是生活的苦却并不如此,它似茶水一般淡淡悠长,却没有茶水的香韵,随着时间的积累,生活的苦就会在心中积累成一层层的茶垢,这苦,自然胜过之前的一切,但是你却不能像对待学习上的苦那般痛斥这生活的苦了,否则就是无病呻吟。 毕竟,那么多正吃着生活苦难的人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初入社会没几年的毛头小子,又有什么资格叫苦呢? 所以很多人会借酒消愁,用醉意缓解苦,也会有人用香烟麻痹感官,在吞吐烟雾之中试图将苦水消解。 年少的我总是觉得自己不会染上烟酒,所以那时的我总觉得那些喝酒抽烟的成年人是失败的,但是后来的我,却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面对生活的苦难,我也会用这些方法来缓解…… 我埋头苦读,写到太阳升至顶峰,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我的笔记本上,高过头颅的书本,让我看不到阳光。 学习的尽头是什么呢? 我停下手中的笔,摘下压得鼻梁生疼的眼镜,伸了个懒腰,就这样呆呆地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阳光刺目,无法凝视,我放弃眺望,最终还是选择坐下来拿起手机刷会儿视频。 我给翁樊发去一条短信,询问她是否有写作业。 翁樊回信息的速度相当的快,立刻发来一张书桌的照片,书桌上正是一堆作业,随后她还发来一个疲惫的表情。 我淡淡一笑,回了句加油。 过了一会儿她就发来一段语音:“李贽,写作业好累啊,为什么放假还要布置这么多作业,感觉这都不像放假了,简直就是换一个地方写作业。” 我回复道:“高三了,肯定有压力。” “李贽,你说我考的上大学吗?” “当然。”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不是一直在努力吗,你那从未及格过的地理,上次月考不是考及格了,只要你坚持下去,我相信你能考上的。” “嘿嘿,你想考什么大学啊,李贽?” “离家近点的。” “那我也考离家近点的。” “行啊,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能考进同一所。” 翁樊过了许久才回复了一条语音,声音很是低沉。 “那你希望我和你考进同一所大学吗?” 听完这条语音,我竟不禁想象和翁樊同一所大学的模样,我可能会和翁樊常常见面,可能会经常聚在一起吃饭,也会经常拌嘴,也可能会被身旁的朋友们打趣我们好像男女朋友…… 真是美好呢,但是翁樊不应该追随我的步伐,她应该去她想去的地方,而不是试图陪伴我这个一直独行的人,这不正确,我不能如此自私。 所以我回复道:“不想。” “为什么?” “你有自己理想的大学吗?” “有过。” “那你应该去你理想的大学,而不是因为某个人而随便选择大学,这是件很重要的事。” “我曾想过考回家乡,但是后来放弃了这个念头,我希望和你们这群朋友离得近些,这样……才不会太过孤单。” 我看着手机屏幕陷入了沉思,翁樊还是那般,不敢前进,更不愿前进。 她沉溺在现在的环境之中,她深陷在这段情谊之中,我们这些朋友,限制住了她,她不想离开我们,却未曾想过,我们终究是会离别的,这一天终会到来。 夏炎的目标从未改变,她将追随自己母亲的步伐。 徐梦洁玩志过盛,成绩始终游动不定,根本无法和翁樊考进同一所大学。 这样想来,翁樊只能考虑能不能和我进入同一所大学了,毕竟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有一个熟人,确实会安心不少。 我和翁樊的成绩相差也不算太大,只相差三十来分,加上翁樊最近刻苦攻克自己的短板,相信要不了一段时间就能接近我。 我深深的叹息,觉得翁樊有些可怜,她是敏感脆弱的,面对未知的未来,她惶恐不安,踌躇徘徊,所以她渴望有个人可以依赖。 但我却无法让她依赖,我是个孤独的人,我会抛弃自己过往的一切,然后继续大步向前,我可能和夏炎是同一种人,都在坚定地走着自己的道路,都在看向我们自己的前方,所以我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去你想去的大学,不要因为害怕孤独就改变自己的志愿,相信你自己的选择。” 我如此回复,翁樊只回了一个嗯,我并不知道她此刻是何种心情,想必也是与我一样,复杂的。 …… 深夜,我出门吃宵夜,竟又偶遇到了老白。 他此时正一人坐在摊位前慢悠悠的吃着炒粉,见我过来,他立刻招呼我过来坐下。 “令狐老师还真是有闲情雅致,每天都会来吃宵夜。” 老白挥了挥手说道:“哪有你小子过的潇洒,我看你才是天天来光顾,我只是偶尔来吃那么一两次。” “哈哈,话说你咋每次都吃这家烧烤,别家的也不差啊。” “习惯了,懒得换口味。” “哦,理解。” 说完,我随便点了些烤串,便埋头开始玩手机。 “小子,你国庆作业写完没,过两天就回学校了,到时候你作业要是没写,我可得好好罚你。” “有在写,放心。” 老白见我这样,只得有些不愉快的喝了口啤酒。 “举报信的事,我已经帮你解决的差不多了,那些领导不会有闲工夫去追究你的事,毕竟高三了,学校也不希望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也是,之后不要整这些幺蛾子了。” 我抬头看了眼老白,他似乎变得憔悴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的原因,但估摸着他的黑眼圈,应该是熬夜导致的。 “谢谢您,但是这件事我还是会追究到底,毕竟作弊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小事。” 老白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你通过什么方法来找到她们作弊的证据,但是我劝你,还是大度些,她们几个虽然性格上有些缺陷,但是本性终究是不坏的,到时候要是她们受了处罚,我作为班主任,心里肯定是难受的。”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老白对待我,确实有些偏袒的成分,但是杜小兰几人同样是他的学生,他并不忍心自己的学生在关键的高三出现什么问题,所以他尽可能想去调和矛盾,取得双赢的局面。 但是这终究是做不到的,杜小兰几人骨子里有着一种恶,那就是恃强凌弱,她们觉得依靠暴力和语言就可以使他人屈服,这样的心理她们奉为人生的信条,如此下去,相似的事情必然还会发生。 从威胁暖阳提供监控录像开始,我就已经不会停止,这不是对谁的负责,更不是对谁的报复。 我必须去矫正她们,即使是用过激的手法,我也不在乎。 只要这样的恶,能够被摧毁,被抹去,这样的人,能够理解他人的痛苦,这才是我的目的。 我深知,我的做法绝非正义,我的做法可能也是一种恶,我也是一个恶人,但是,我不在乎…… 第168章 事了 回到学校后,暖阳第一时间找到了我。 她的神色似乎有些慌张,语气有些冲的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去寻找几人盗窃试卷的证据,还是说你准备把我供出去,这样你根本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还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冷眼看着她,看来几天的假期时间给足了她焦虑的时间,她开始害怕我反水,因为我手里握着足以威胁到她的把柄,而她则如同待宰羔羊一般任我宰割,所以她才会如此惶恐,惶恐我依旧没有什么动作。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一定不会牵扯到你,我厌恶校园霸凌,徒增受害者,不是我的初衷。” 暖阳听到我的话并未露出坦然的表情,这是自然,毕竟谁会去信任一个威胁自己的人呢? “李贽,我只是想平静的度过高三,我不想惹上任何的麻烦,夏炎被霸凌的确很可怜,杜小兰几人也很可恶,但是夏炎并未再去追究这件事,这件事就这样圆满解决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你非得死磕到底呢?” 我冷声道:“这与你无关。” 我转过身去:“还有,这件事,我说过不会牵扯到你就一定不会,但要是你为了自保泄露出去,导致杜小兰几人察觉到我的做法,届时你也不会好过,你知道的。” 说完我就准备离开。 “李贽!”暖阳在身后喊住我:“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简单的报复就能结束,依我看,从来都没有产生过受害者,这就不算欺凌,你只不过是在践行你那可怜的正义感罢了,你用不着威胁我,届时我将这件事告知班主任,我相信班主任自然有办法处理。” “呵呵。”我笑了起来。 暖阳试图扭转局面,想掌握主动,一直处于被动局面的她只能想到这种低级的办法来反击,但是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我将会进行到底。 我抬头看着天空,此时已至傍晚,紫色云霞渲染半边天空,太阳隐匿在云层之后。 “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如此说道。 …… 第二天早上,老白便匆忙赶到教室,叫走杜小兰几人。 仅仅过了一会儿,又将我叫去办公室。 我在暖阳找到我的那天晚上就将她们作弊的证据交到了政教处,并且附上一封足以让她们退学的信件。 早上的办公室几乎没有老师在座位,因为早读的时候老师基本都会在班上坐着。 办公室此时却站满了穿着西服表情严肃的大肚腩领导。 老白站在一旁,眼神示意我过来。 “你这次闯大祸了。” 老白小声呵斥道。 我微微点头,并不在乎。 杜小兰几人被围在中央,几位领导厉色看着她们。 一旁的电脑中正是她们考试作弊的视频。 “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几人考试作弊的录像,你们还是学生吗?屡教不改!反复再犯!真是劣性!” 年级级长破口大骂。 “还有更严重的,盗窃试卷的事你们怎么说,啊?!作弊就算了,盗窃试卷的事情你们也敢做出来 ,你们盗窃的还是联考试卷,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给教育局知道了,你们的处分可不就是停课教育那么简单了!” 政教处领导也加入训斥的行列。 杜小兰几人始终低着头。 副校长这时推了推眼睛,挺着大肚腩走了出来:“谁是宁之?” “我……我是。” 宁之唯唯诺诺地站了出来。 “很好,你能将盗窃试卷这件事承认,说明你还没有坏的彻底,这方面,学校会给予一定的减轻处罚。” 这话一出,杜小兰几人立刻意识到盗窃试卷的事情是宁之说出去的。 “宁之你……” 杜小兰怒目圆瞪,嘴里的脏话噎在心中,心里肯定把这个宁之骂了十万八千遍。 “真特么是个恶心的家伙 ,当时偷试卷就你这家伙叫的最欢,现在却把我们供出来,你真牛啊!” 她还是没忍住骂了出来。 “是我叫的欢吗?还不是你们想骗取奖学金,鼓吹我参与,那时候要是我不参与也会被蔡光磊威胁,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掺和啊,都是你们逼得。” “你踏马真是个出……” “宁之真特么恶心……” 几人都开始攻击起了宁之。 “够了。” 副校长只是轻呵一声就止住了这场争吵。 我始终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是的,宁之的反叛是我一手促就的。 我在很早之前就找到了他,并且告知了他我知道他们盗窃试卷的事情,起初他非常嚣张,但是我却搬出了另一个人:冯刚。 冯刚现在作为一名名副其实的好学生,自然是相当的在乎自己的名声,所以我很好的利用了他这枚棋子。 他虽并未参与过盗窃试卷的事情,但是考试作弊一事,终究是他心中的梗,而他找到我自然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个梗。 我给他指了条明路,那就是担下提供监控证据的名头,这样,我就可以保证此前他作弊的视频不会剪辑其中。 他很是果断的答应了,因此这件事明面上就变成了学霸看不惯几人作弊,勇敢作证。 但这并不足以让宁之反水,我将冯刚出卖他们的事告诉了宁之,这让宁之心理压力倍增。 人与人之前的信任是很容易崩塌的。 宁之开始害怕之前与其一同盗窃试卷的人出卖自己,所以一直心有余悸。 加上我的旁敲侧击,不断的朝他施加压力,说是他不反水,其他人也会反水 ,不如保全自己,舍弃他人。 一番思考之下,宁之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写下了一封认罪信。 这不写还好,一写就引发了副校长的关注,毕竟这件事可是他亲自压下来的,要是现在爆出来,必然会影响之后的升迁。 所以,这一连串的带动下,副校长为了自己的升迁,决定狠狠地处罚几人,于是连夜把很久之前盗窃试卷的监控调取了出来。 杜小兰几人彻底坐实了作弊和盗窃试卷的罪名。 但这并未结束,她们的审判仍然在进行。 不久之后,一位老师带着几名女学生走进了办公室。 一位看着文弱的女生走上前来,指着杜小兰几人说道:“我举报,杜小兰几人在高一时曾在宿舍霸凌过我,我有照片为证。” 气氛顿时紧张到了极点。 我双眸微眯,她们的出现并不在我的意料之内,但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杜小兰几人一出事,之前的受害者就会站出来反击。 正是妙哉。 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场由我亲手制造的闹剧。 “你胡说,我都不认识你,你是谁啊你,不要血口喷人!” 杜小兰还是急了。 “你当然不认识我,因为你不会记得你欺凌的每一个人,你在宿舍蛮横不讲理,卫生从来不搞,一旦有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你就会用暴力来威胁我们,你把所有人都当做出气筒,所以你的记性才会这么差!” 另一个女生站了出来,这正是我们班的人,也正和杜小兰是一个宿舍的。 “她还勒索过我的钱财!” “之前奖学金的事,她还威胁我不要考的太好,不然就会把我拉到厕所打一顿……” “……” 众人七嘴八舌地痛斥着杜小兰的恶行。 这个十恶不赦的人,承受不了这些话语 终究还是崩溃了。 “别说了……别说了……” 杜小兰崩溃的抱着头颅,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但是却无一人上前安慰,因为她罪有应得。 因为她曾经与现在的恶行都被曝光于众,这比赤裸身体,更要羞耻。 “你们的事稍后再说,关于杜小兰几人做出的事,政教处会给出相应的处理,现在你们先出去,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们。” 一个政教处的领导好像看不下去,开始驱散人群。 我和老白也被赶了出来,办公室里只剩下几位领导在谈话。 我和老白趴在栏杆上,就这样望着楼下。 “你做的很过分,李贽。” “我知道,但她们罪有应得。” 我知道老白的心里肯定不好受,毕竟自己的班上出现了这样的事,他一定收到了不少领导的批评,而且,杜小兰几人作为他的学生,竟做出这样恶劣的行径,让他的心里也备受煎熬。 几位领导在办公室一直讨论,也讨论不出个结果,最后上课铃声打响,为了不影响老师们的办公,他们将杜小兰几人带去了政教处。 而我也回到教室。 第169章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教室中议论纷纷,都是在讨论杜小兰几人的事。 有人庆幸,因为这样的恶人终于得到了制裁。 有人怜悯,因为正在高三的关键时期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事。 见我回到教室,徐梦洁最先憋不住气,赶忙问道。 “李贽,到底发生了什么,杜小兰几个为什么会被叫过去,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自顾自的坐回座位。 这件事牵扯太多,就连冷静的夏炎都有些沉不住气,一直向我投来炽热的视线。 我不急不躁,缓缓喝了口水。 徐梦洁彻底绷不住,推了我一把,急性子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李贽,快说啊,别卖关子。” 我被呛的咳嗽好些许才缓过来,说道:“杜小兰几人作弊的事情被抓到证据了,学校要处理她们。” “啊?不是,不是说找不到证据吗,现在咋又突然说有证据了?” “同伙举报。” 这时的夏炎察觉到不对劲,看向我,眼神犀利,问道:“那班主任叫你过去是为什么?” 我早知道夏炎会问,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回复。 “哦,老白叫我记下昨天作业没写的人。” “真的?” 夏炎还是保持怀疑,但是却不会当面揭穿。 翁樊有些担心地问道:“你不会受到牵连?” 我摇了摇头道:“这件事跟我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那就好。”翁樊这才放下心来。 “话说,杜小兰几人作弊的事情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出,而且事情感觉很严重,总感觉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徐梦洁虽说神经大条,但是却相当敏锐,这让我有些担心。 所以我试图转移视线:“我听说,是之前和她们一起作弊的人和她们闹了矛盾,存心报复 ,所以才会有这一系列的事情。” 徐梦洁点了点头,又觉察有些不对,开始打量我,说道:“你平时,有那么八卦吗?” 我淡淡一笑,并未露出慌张的神色。 “偶然听到的。” 夏炎将之前我借给她的作文素材还给了我,说道:“这本书我看完了。” “嗯。” “李贽,这件事当真与你没有关系吗?” 夏炎仍有怀疑 ,继续追问。 “我干嘛要去做这种麻烦的事情。” “你是个很会招惹麻烦的人。” “哈哈,你这是在夸我不成?” “谁知道呢……” 夏炎莞尔一笑,眸中异光闪烁,红唇微抿,便继续埋头写作业去了。 话题就此打住。 杜小兰几人一个上午都没见到身影,等到下午来到教室时,她们的桌椅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知情者说她们中午回来收拾了自己的书籍 ,然后就匆匆离开。 就现在看来,估计最少时间要停课一段时间了。 但是最终处罚出来之前,一切的舆论都是不可信的。 所以,我的内心十分煎熬,有的不仅是罪恶感,更多的是害怕这件事被夏炎得知。 可我又忽然坦然了,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恶人,为什么要去在乎夏炎去怎样看待我呢? 向来如此的我,却不知何时变得如此敏感,竟会去在意身边人的想法。 我害怕夏炎知道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我在主导,害怕她因为这件事而彻底厌恶我。 但是我又生怕她不知道这件事,不知道我为了她付出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 所以啊,人真是矛盾。 我常常陷入精神内耗,所以烦恼才层出不穷,后来的后来,我干脆不去想,不去在乎这些。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以往的事与当下的我并无任何关系。 如此想来,心中自然坦荡。 这天晚上,夏炎却反常的约见了我到操场一同散步。 我如约而至。 我们并未一同行走在跑道上,而是另类的站在主席台上,就这样倚着栏杆,看向远方的城市。 台下的跑道上尽是人群,有携手并肩的情侣,有拿着书本独行的学霸,也有三两欢声笑语的女生…… 这似乎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 习习凉风拂过眉梢,我这才开口: “怎么,叫我来就是陪你一起吹风么?” 夏炎背靠栏杆,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手中的单词本。 她最近投入学习的精力很是巨大,就连吃饭时都拿着书。 也正是如此,她的眼框也沉淀了一层淡淡的黑眼圈,下课时间睡觉的时间也越发的多。 她是如此的努力,如此的坚定,我很佩服她这样的人。 有着明确的目标并能为自己的目标而坚持,这样的人,不应该失败,不应该饱尝挫折,她应该享受称赞与荣誉。 我眼中的夏炎,应是如此。 但是现实中的她却并不是如此完美,她也会退却…… 夏炎收起单词本,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说道:“是啊,就是叫你出来吹吹风的。” “呵呵,这算什么意思,还以为你要和我告白呢。” 夏炎并不理睬我的玩笑,只是抬头看着天空,有些感慨,或是伤感: “夏天,已经过去了呢。” “没事,广东只有冬天和夏天。” “呵呵呵……那倒也是。在高中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我非常享受与你们这些朋友在一起的时间,但是看着黑板上只剩下两百多天的高考倒计时,我就知道,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结束,所以……” “你在惶恐?” 她摇了摇头:“不……是有些不舍。” “离别,是青春不可逃避的命题。”我侃侃而谈:“谁都会舍不得,但是终究会面临离别,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我们都将奔向各自的未来,只要我们记得这一段时光就足够了。” “你以后也会时常想起我么?” 我有些诧异,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问题,一时间我还以为是翁樊在我身旁。 我皱了皱眉头:“说不准过两天就忘了。” 这样的回答要是翁樊的话,一定会非常失落,但是眼前的女生,并不是那般脆弱的人。 夏炎很淡然,微微勾了勾嘴角。 “那也是无可奈何。” 我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要是往常,她根本不会说这些感性的话,因为她始终是一个很钝感的人。 “是不是翁樊老是和你说舍不得跟你们分开之类的话才让你这样?”我试着问道。 她依旧摇头。 “并没有,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以前的事?” 她终于转过头来看向我,我避开她的视线。 “我曾经,也有很多的朋友……但是,你知道的,自杨潇那件事之后,我就转学了,转学之后,我沉默寡言,不与任何人交流,就这样埋头学习,孤孤单单的,结束了初三……” “所以啊,我并不知道离别的滋味,离别,当真是一件痛苦的事么?” 我摸了摸鼻头:“不知道,每个人对待这件事的反应是不一样的,说不定你不会觉得很痛苦,反而会觉得释然。” 我岂会不知道离别是否痛苦…… 只是我面临的离别,太多太多了,挚友,亲人,师友,朋友…… 离别,始终是我人生的主旋律,我在告别一切,告别过去,告别自我。 我何其痛苦…… 挚友的离别,是生死之隔,是阴阳两别,我心如刀绞。 之后与我关系匪浅的那些人,在离别之后都销声匿迹,仿佛蒸发于人世。 我早已明白,那些分别后又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的情节只会存在于电影之中,世界浩瀚盛大,离别容易,再见难,再见太难…… 所以我不知道如何告诉眼前的夏炎,这件事到底有多沉重。 夏炎叹了口气,似乎已经知道无法从我身上得知答案。 “你如何看待杜小兰几人呢?” 我不假思索:“霸凌者,劣质学生。” “但你是否知道杜小兰的家庭情况。” “这与我无关。” “杜小兰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所以她的父母冷眼相待她,长期的压抑,让她的性格变得急躁,叛逆,所以她才会去作弊,盗窃试卷,企图以好成绩来获取父母的好感……” 夏炎的声音很是平静,平静到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情感。 我沉默。 “我在知道她的情况后,放弃了举报她的想法,我怜悯这样的人……” “但是她们霸凌的事也是事实,这不可反驳,不是吗?” 我打断夏炎。 夏炎低着头:“是啊……人总是有着两面性,我一面怜悯着她的家庭,一面又厌恶着她的行为,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这也不重要……” 夏炎自嘲般笑了笑,笑得很是勉强。 “可李贽,你呢?” “我?”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沉下眉眼,夏炎已经悉知了一切,她的质问,如同针扎在我的心中,异常痛苦。 第170章 一个被认作好人的坏人 “我么……”我钝了一下继续说道:“应该是一个被认作好人的坏人。” “那你还真是可恶呢,这世上可怕的不是好人被认成坏人,可怕的是坏人被认作好人,这样坏人就会留存世间,继续作恶,这才是最可悲的事。” 我没有去否认夏炎,我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或许我在某些人眼中确实是一个还不错的人,但是,我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是比霸凌者还要可恨的人。 “但是李贽,我仍要谢谢你。” 我有些诧异,不可置信的看着夏炎。 夏炎黑色的眼眸在这昏暗的夜晚闪着微光,仿佛夜空中的星辰。 “谢谢你,爱惜我那微不足道的尊严。” 她的语调很是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也因此有些不好意思。 我抓着头发讪讪的笑着:“这……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夏炎轻笑一声:“我可不是在夸你,只是单纯的感谢你为我做的事。” “嗯……” 夏炎趴在栏杆上,抬头看着天空。 “你说,杜小兰几人最后会怎样呢?” “我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一个好的结果。” “说实话,其实这件事挺矛盾的,她们不被退学,肯定会伺机报复,但是她们被退学,我却会有一种愧疚感,毕竟,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我淡淡一笑:“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这件事终归是我做的,该愧疚的人,应该是我,你来瞎凑什么热闹。” “哈哈……” 夏炎的笑声渐渐停止。 “如果可以,我也想与你考进同一所大学……” 听到这句话时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故障了,大脑在这一瞬间宕机,变得空白。 “啊?!” 夏炎一阵坏笑,回过头来:“开玩笑的。”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玩笑可真大,你也你不看看我的成绩和你差距有多大,你这成绩冲刺清华都有可能,我连公办二本都有些呛,还说考一个大学,痴人说梦。” 夏炎苦笑。 之后我们便无言,就这样站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夏炎从不袒露心声,每次都是点到为止,仿佛有着一个巨大的枷锁压制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她一定有什么苦衷,一定有着什么在驱使她前进着,那样东西,一定很沉重,一定很艰难。 她的路,终究是要她自己走。 而我,也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就这样,我们一直无言,直到分别时才互道晚安。 …… 第二天早上,广播通知了杜小兰几人最后的处理结果,并附上了一大串的校园霸凌危害,品德教育之类的。 杜小兰几人并未给退学,但也没太大区别了。 学校介于她们已经高三,所以让她们休学回家学习,照样可以参加高考。 听了这个处理结果,我心中的苦闷有所缓解。 是啊,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不会有人再因此受伤了。 中午,我在饭堂遇到了柳如画,她很意外的一个人吃饭,见我独自一人,竟极其自然的坐到我的对面。 “李贽李贽,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真的让杜小兰几人得到处罚,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呢,没想到你做事的效率这么快……” 她似乎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一直在我对面喋喋不休地问着问题。 但我始终沉默 ,只是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李贽?你干嘛不说话?” “见识到了我的手段,你不害怕?”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往嘴里塞了口饭道:“为什么要害怕?” “你不害怕我的威胁么?” “当然不怕,我觉得你那根本就不叫威胁,反而挺有趣。” “呵呵呵……所以你才将这件事透露给了夏炎她们么?” 说到这里,她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来,明显是有些心虚。 她缓缓抬起头,讪讪的笑着:“李贽,我要是说这件事不是我说出去的你信吗?”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吗?” “真的不是说的,我发誓。”她举起三个手指:“是夏炎,夏炎自己发现的,我本来啥都没说,但是她自己猜出来了,而且,之前那封举报信……有次不小心在宿舍掉了出来,给她们看到了,我只好说了见到你发生的事,但是之后你要做的事我是一点都没说,真的,要是我说的话有半点虚假,天打五雷轰!” 我无奈叹了口气,也知道就算柳如画不去将这件事透露给夏炎,以夏炎的观察力,终会觉察这件事是我做的。 我摆了摆手:“罢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也懒得去追究了。” “那就好,我还怕你生气之后不帮我写那个染卡呢。” 柳如画因为和徐梦洁玩的很近,所以也喜欢上了那种耽美小说,为此买了一大堆的周边,其中就有染卡,她每次都会一脸坏笑的拿着染卡找我帮她写。 起初我是不愿意的,但是奈何她给的太多了。 “放心,我没那么小心眼。” “嘿嘿,那就好。李贽,我还有个疑问 。” “说。” “你说为啥翁樊一谈到你就脸红啊?” “啊?” 此时的柳如画在对面一脸坏笑,明显是八卦。 “说说嘛,你对翁樊是啥看法,之前我们宿舍聊恋爱话题,一说到你,翁樊就脸红的跟个红苹果似的,老可爱了,我想问问你这个当事人有什么看法。” “有么有可能是翁樊发烧了。” “哇哦,好奇怪的借口。” “呵呵。” “如果不错的话,你和翁樊认识了也有两年多了,翁樊这么可爱一个女生,长的好看就算了,性格也好,性格好就算了,身材也不错,你就没点想法?” 女生一旦八卦起来就没完没了,我实在不想跟她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我风云残卷地吃完餐盘中的饭菜就起身离开。 见我离开,柳如画只好撑着脑袋有些布满道:“没意思。” 说来奇怪,被柳如画这么一提,我发现翁樊近期似乎对我开始变得有些冷淡,绝对不是错觉,即使她的座位就在我的身后,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也能感觉到她明显的变化。 但是我懒得去想这些问题,毕竟高三的学习任务不是一般的重,再过两天就月考了,估计是考试的压力让她心情有些低落。 反倒是夏炎,经过这件事以后,她对我似乎没有以前那种冷淡了,倒不如说她的个性对谁都冷淡,但是唯独对我变得有些……热情? 早上见面时她开始和我互道早安,偶尔还会给我带杯豆浆,去商店也不忘问我要不要带什么,晚自习下课后也总是约我去操场散步…… 这种小小的反常只让我觉得有些心虚,夏炎估计是因为这件事觉得有愧与我,所以想用这种方法加以弥补,真是可笑…… 高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随着悠长的铃声回荡在整个校园,这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晚自习下课后,学生们大概有一个小时的可支配时间,大多数人会选择回宿舍,也有人想抓住这时间在教室学习,还有极少一部分人会去散散心。 高强度的学习,让我的心蒙上了一层灰色,我的心情异常低落,造成这低落心情地原因 ,可能只是某位科任老师的一句批评,又或者是今晚埋头苦解的数学题没能写出。 心情,只不过是人的独有感官带来的一种效果,并不会对人体本身造成什么伤害。 什么长期心情低落危害健康,这样的鬼话我是不信的。 只要吃喝正常,新陈代谢稳定,再差的心情也影响不到身体? 我放空大脑,漫无目的地走在塑胶跑道上。 但是一旦闲下来,我又会止不住的去思考,我常常去反思自己,反思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个命题我思考至今,不是因为它得不出答案,而是得出的答案太多了,它会随着时间的发展不断变化,我以前总是以为我是一个异于常人的天才,后来的后来我逐渐认清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心气高傲的我难以接受,于是我奋起反抗。 时间消磨少年傲气,很快我就冷静下来,审视自己,没有特殊的才能,没有突出的技能,没有优越的长相,这不妥妥一个普通人嘛。 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接纳自己,认可自己,否认自己,然后再次接纳自己。 所以今天的我,不会陷入到自我焦虑之中,什么相貌焦虑,自卑心理,在我身上是不存在的,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走了十来分钟,东南风好像刮的更大了,空气中带着一股芳草的气息,只穿着一件短袖校服的我,觉得有些凉。 我耸了耸肩膀,决定不再继续走,还是回宿舍睡大觉。 岂料中途遇到一个人,让我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第171章 罗涛的过去 因为我喜欢顺时针绕着操场走,所以罗涛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和我打了个照面,一时间他尴尬的无地自容,脸上似乎闪过八百个表情,宛如京剧变脸。 一番思想斗争之下,他才终于开口:“好巧啊……李贽。” “哦。” 本来就觉得尴尬的罗涛,因为我冷淡的回答更加紧张,他似想用玩弄手指的方法来缓解尴尬,殊不知这样只会让他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更加可笑。 我却将他这些小动作无视,直接问道:“心情不好?” 他挠了挠头,回应道:“算是,最近学习的压力有点大。” “正常,毕竟都高三了,学习的压力固然很大,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就一起走走,聊聊天什么的。” “好。” 罗涛并不是很排斥我,相反,他似乎很想和我亲近,这并不是我的错觉,在日常的生活中,或者是在宿舍,他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接近我,但是每次都因为我的冷漠告终。 所以他对于我的邀请感到相当的高兴,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一个gay,这也让我对他提起了警惕。 “杜小兰几人的处理结果我感觉真的挺好的,校方已经用了最大程度的宽限没有让她们退学,真好。” 我完全没看他,直接说道:“你觉得这样的结果真的很好么,但是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种妥协,这是学校的妥协,也是杜小兰几人的妥协,校方考虑到她们几人已经高三,于是做出了让步,而杜小兰几人也算是服了软,或者说她们根本没有办法,在铁证面前她们只有选择沉默,所以这件事的结果才会这样和谐结束。” 我这一套说辞下来,罗涛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回答。 “额……我没想那么多,我只觉得霸凌者能受到应有的惩罚是件很正义的事情。” “正义?你应该说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嗯,但是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却很少能在现实中发生,霸凌者往往逍遥自在,而被霸凌者却只能在整日在痛苦中度过,这世界真是不公,所以我看到这种理所当然的结果,心中竟不自觉有一种快感。” 罗涛说这些话时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欢快的表情,而一旁看着他的我,始终面色冷漠,眼神淡漠如水。 我并不知道罗涛以前经历了什么,或许他曾经也被霸凌过,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看他现在的样子应是走出了阴影,可而今他却成为了另一个身份:看客。 看客一词相当可恶,他们如其名,喜欢看热闹 ,看到事情按着自己预想的发展就拍手称快,倘若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下去他们便会嘘咦唾骂,这类人往往什么不会付出什么行动,只会用一张嘴去评价,而今的网络时代也给了这一类看客一个新的称谓,如网络喷子,键盘侠等。 罗涛正在往这一类人发展,他明明与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看到霸凌者被惩罚也会心生快感,但是他又能很客观的看待这件事,觉得杜小兰几人罪不至退学。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当发生不合他心意的事时,他虽会沉默,但是迟早有那么一天,他会真正的成为看客,真正成为那种恶心肮脏的生物。 “正常人都会拍手称快,甚至有人会觉得杜小兰的几人惩罚过轻了,罗涛,要是杜小兰几人的处罚还可以加重到可以让她们退学的地步,而决定权恰好在你手上,你会让她们退学么?” 罗涛思虑片刻,说道:“不会,我觉得她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没必要再落井下石了,要是我真的去做了这样的事,那岂不是和她们这些霸凌者没有区别?” 我瞟了他一眼,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因为罗涛并不是我想的那般恶劣,往往受到欺凌的人都会采取过激的办法,心存芥蒂自然会产生灰暗心理,但是罗涛却没有那么成为那种报复心极重的人,他的本质始终是善良的中,这是一种有着包容与气度的善良,这是极其难得的品质。 我的语气客气了一点:“你的想法很是可贵,要是人人都这么想,恐怕这个世界会友善的多,学校中仍有不少人觉得校方的处罚过轻了,据我所知,之前和杜小兰高一同过班的人大部分写了实名举报信上诉,甚者有压根不认识她们的人写了举报信呈交上去,就像是追风一样,所谓墙倒众人推,很快你就会看到她们这些霸凌者成为被霸凌者了。” 罗涛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说她们会成为被霸凌者呢?明明是她们做错了事,引起众怒不是正常的么?” “你的认知太浅薄了,欺凌的本质其实就是恃强凌弱,而现在,众人的力量明显大于杜小兰她们,所以这本质上也是一种欺凌,只不过这种欺凌,被大众美化了,这就是你口中的正义。” 我的话似乎引发了罗涛的深度思考,他一直沉默了几分钟才开口:“我没想到这么多,但要是依你说的,我站在杜小兰几人的立场上来看,这确实……也算是一种……欺凌。” 罗涛最后的代表着他的不确定,他并非不认可我的话,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观点,这也恰恰证明了他其实和大多数人一样,见到黑的就是黑的,见到白的就是白的,固执而愚蠢。 我知道,这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感同身受 ,每个人的视野都是被局限着的,谁都无法用客观的上帝视角去看待一件事,所以人们往往不知道自己在作恶,所以被冤枉的人,被所谓正义杀死的人,都是众人的恶意所导致的,但是这样悲惨的结果发生时,众人却又一哄而散,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旁观了而已。 真是可笑,这世界愚蠢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到让人觉得厕所里的蛆虫都要比他们有价值。 “罗涛,你是不是因为被校园霸凌才转学。” 说这句话时,我并没有用疑问的语气,而是稍加肯定,从和罗涛日常的相处,以及对他言行举止的观察我就大致确定了他是个被霸凌过的人,而他选择在高三这个关键节点转学,估计就是因为校园霸凌,我猜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罗涛有些错愕,但是看向我时又有一种释然,好像我能猜到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中。 “没错,就是这样,李贽,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知道你迟早会猜到这件事,这件事我还没跟身边的人讲过,我转学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被霸凌,你看我这个样子你就知道,我是个性格很软弱的人,我只想静静的度过自己的高中生活,但是天不随人愿,我们宿舍一个人的手机被偷了,而那个人正好是学校的一个头头,根本没人敢去惹他。” 我皱了下眉头:“所以他把这件事推给你?” “倒也不是,这件事只是个开端,那个人经此一事之后,知道了大家都不敢惹他于是更加猖狂,不仅勒索我们宿舍的人给他钱财,还经常打骂我们,我实在无法忍受,于是向老师揭发了他的恶行,但是我太愚蠢了,居然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就做出了这件事,他立刻做出反应,伙同宿舍的其他人开始针对我,半夜的时候总是将我摇醒,我的作业也会被他们偷走,我的水杯中时常会被他们放一些恶心的东西,他们心情不好时就会殴打我,辱骂我……” 罗涛的表情渐渐痛苦:“我忍了半年,最后终于无法忍受,选择了转学。” “你这是退让,是懦弱,我要是你,就会在转学的前夕疯狂报复他们。” 他摇了摇头:“我做不到,长期的隐忍已经让我从潜意识里害怕他们了。” 听了这些,我的心中仍然有着疑虑,我还是不知道他接近我的动机是什么。 “所以,你为什么那么想接近我?无论是上次的学习分组,还是日常的生活中,你总是有意的接近我,我想知道为什么,是与你的过去有关?” 他点了点头:“我觉得你是个正直的人,就从夏炎这次的事我就看出来了,也正是如此,我才会将我的过往告诉你,所以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但是你并不知道我的想法,或许我并不想和你亲近,说不准我还是个性格恶劣的人,会以你的过往来要挟你。” “这……我确实没考虑过。” “呵呵……那我就有疑问了,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个正直的人,莫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我猜测柳如画向罗涛透露了什么,不然这家伙也不会来接近我。 “并没有,说实话,我有一种直觉,你就是个好人,所以跟你交朋友肯定没错。” “我可不想和你玩交朋友的把戏,这种东西你还是和别人玩去。”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根本不给罗涛反应的机会,经过这一番交谈,我对罗涛这个人也算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可是就算如此,我对这个人还是没有丝毫的兴趣,更没有深交的想法。 倒不如说我本身就是个很难接近的人,哪怕是认识我三年的马宏伟,也没有和我有过较为牢固的羁绊,我始终冷淡,特立独行,让人难以接近,因为我从不相信任何人,我只信我自己。 朋友什么的,不过是青春蠢蛋们用来逃避问题和困难的借口,他们试图和这所谓的朋友一同去享受那傻鸟的青春时光,日后还会去回忆说起这段什么美好时光,恶心…… 所以我懒得去理会罗涛,哪怕他有着让人怜悯的过去,那又怎么样,和我又没啥关系。 第172章 青春 五点五十分的闹钟准时响起,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关掉了脑钟,脑袋感觉异常沉重,这是睡眠不足的征兆,但是长期以往,我早已习惯。 刷牙洗脸,整理了一下东西,便踏上前往教室的道路。 这样的日常,我早已习惯,甚至已经麻木,我的视线似乎有些模糊,看不清道路,也看不清行走的人。 我径直来到教室,发现这个时间来到教室的人居然比以往的多得多,看了眼黑板上的月考倒计时,原来是明天就要月考了,大家都绷紧了神紧,想在月考前一天复习的更加深刻些,所以才会抢时间来教室学习。 我并不觉得紧张,这种氛围我也早已习惯,与其和他们内卷,不如静下心来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学习,至少心理上的压力不会那么大。 “早。” 夏炎见我过来,立刻和我道了句早。 我点了下头:“你还是一如既往呢。” “嗯,习惯了。” “习惯可不是一件好事,要是长期的睡眠不足,可能会让你变丑哦。” 夏炎不理会我的玩笑话,说道:“数学老师说这次的月考可能会出两道导数题,难度很大,你现在多刷两道题目,可能会有不错的效果。” 我放下书包坐了下来,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反正十二分的题目我最多只能拿到八分,要是遇到一些异形题,那就更别提了。” “但是高考你可不能这样,每一分都很珍贵。” “我知道,但是这种题目根本不是给我们这种普通学生准备的,我只要拿到基础的分数就行了。” “没志向。” “额……” 我沉默时,铃声也随之响起,翁樊也卡着点走进了教室,与之同行的还有徐梦洁,看来俩人在卡点的路上相遇了。 翁樊的脸色相当难看,黑眼圈已经肉眼可见,嘴唇也有些惨白,整个人看上去略显憔悴。 等到了座位上,她一言不发,直接趴在桌子上开始补觉。 “她这是怎么了?” 我向一旁的夏炎问道。 夏炎依旧写着手上的东西,说道:“最近翁樊似乎心情很低落,可能是压力大,看她在宿舍总是失眠,而且她一失眠就会到阳台去看书。” “失眠,那还真是难受,更何况是在学校里失眠,不过遇到这种情况有一个办法可以很好的解决。” “什么办法?” “回趟家就好了。” 夏炎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显然是被我的话逗笑。 “说的没错,要是心情不好,回趟家确实能好不少,要不我帮你去和翁樊说?” “说什么?” “要她回家休息。” “算了,明天就要考试了,谁会想不开在这个关键时期请假回家。” “那你刚才说的岂不是废话?” 我挠了挠脸道:“确实,但也不乏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李贽,你的早餐。” 身后的徐梦洁将一盒肠粉递了过来。 “谢了。” “不用谢,路费两块。” “两块?你咋不去抢,之前还一块呢,现在都涨到两块了?” “现在豆浆涨价了,之前一块钱,现在两块,道上都是这个价格,不然你去找其他外宿生帮你买,你看他们不坑你个两三块。” “行,晚上微信转你。” 吃过早餐后,便开始了早读,上课…… 这样的日常已经不知道经过了几百次,很快就来到中午吃饭的时间。 我到饭堂打包了一份饭就准备回宿舍吃,奈何宿舍的厕所居然坏了,里面臭气熏天让人难以容忍,我只好按照宿管阿姨的指示把东西暂时放在宿管办,然后就是等待维修人员来维修。 听宿舍的人说,是因为楼上的宿舍把自热火锅的自热包丢到厕所里,自热包遇水生热膨胀,在我们这边的管道的炸开,导致漫天飞粪,靠近厕所的两个床铺,更是惨,满床的黄金宝贝。 这样倒霉的事情都给我们遇到了,真是可怜。 我只好拿着打包好的饭来到教室,但是不知道是谁在教室吃螺蛳粉,依旧臭气熏天,实在忍受不了的我,来到屋顶的天台,想着终于可以无臭吃饭了。 可来到天台的我,却看见了熟悉的背影。 翁樊。 她此时正趴在栏杆上吹风,她没绑头发,乌黑的发丝在阳光下更加亮眼,随着几阵微风吹过,带起她鬓角的发丝。 白衬衫,黑头发,娇美的背影,放在哪个男生眼中都是青春的白月光。 翁樊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 “你在这里干嘛?” 我直接问道。 翁樊见到我似乎有些诧异,然后又将目光放到我手上的饭上。 我下意识将饭往后掩了掩:“你不会打我的饭的主意?” 翁樊嘟了下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哼。” “那就好。” 说完我就到一旁的阴凉处坐下,自顾自的打开饭盒,翁樊见状也到我旁边坐了下来。 “你是不是有心事,大中午的不回宿舍睡大觉,反倒在这里吹风,难不成是有雅兴?” 翁樊抱着双腿,头埋得的很低。 “没有。只是觉得最近压力有点大。” “家里人施加的?” “算是,我妈想让我考老家的大学,之后举家搬回老家,我爸在老家的工作也安定了下来,所以想让我也回去。” “怎么,你不想?” “当然不想。” “为什么?” “……” 翁樊却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要是回了家乡,不就不能经常和你们这些朋友见面了嘛。” “你还挺天真,你真的觉得我们毕业之后还会想这样保持这样的关系不成?” “当然。”翁樊用很肯定的语气回复道。 “随便你。” 说话期间我已经拆开了饭盒,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吃。 但是就在这时,翁樊却弱弱的说道:“我没吃饭,好饿。” 我用有些无语的眼神看了眼她,她也因为心虚躲避了我的眼神 。 我耸了耸肩膀,将饭菜平均分成了两份,并递给了她一双筷子。 “给你。” “你为啥拿两双筷子?” “占点小便宜。” “哈哈……” 因为饿的话,我直接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一旁的翁樊却拿着饭盒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迟迟不动筷子。 “你不是饿了吗,怎么还不吃?” “不想吃肥肉。” “唉,我可是把这仅有的几块比较瘦的肉都给你了,你看我碗里的,几乎都是肥肉,你可别挑三拣四了。” “真的吗?我看看。” 翁樊立刻把头凑了过来,一股甘草的香味瞬间灌进我的鼻腔。 “真的。” 我将饭盒往翁樊的面前递了递。 “那好,我还以为你是个自私的人。” “喂喂喂,我李某可没小气到几块肉都要跟别人计较。” “好,信你一回。” 翁樊丢了一块瘦肉到嘴中,然后面露难色。 “好难吃。” “学校饭堂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好。”翁樊俏皮的回应,也开始吃了起来。 “我要吃青菜。” “给你。” 翁樊直接从我的饭盒中把青菜夹走,毫不避讳什么口水之类的东西,对此我也很是无奈。 吃完饭后,我们就这样靠着墙坐在阴凉处,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和谐。 白云悠悠,似棉花般飘泊,自由散漫,阳光柔和,空气何其清新。 身旁的翁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天空,我们不发一言,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们随时都能说话,也可以随时沉默。 我相当享受这种和谐的关系,这种关系让我觉得很舒服,很温和。 翁樊张开五指,透过指缝看着天空。 “李贽,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啊?” “不知道。” “那你以后想找什么工作呢?”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感觉我啥都不知道,对于未知的未来,我从来不敢奢望和窥探。” “正是因为未知,所以我们可以尽情畅想啊,我以后啊,想成为大明星!” “大明星?”我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继续说道:“你长得算的上好看,但是成为明星,倒是不大可能。” “为啥?” “现在做着明星大梦的人太多了,像你这种长相和身材的一抓一大把,你真的觉得你能通过这种残酷的竞争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吗?” “哼,你就不能说点好话鼓励一下我吗,总是说的那么不好听,你这样子可不会有女生喜欢你的。”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所以才不好听,我说实话和有没有女生喜欢我有啥关系啊?” “女生都喜欢会说好话的男生。” “那不就是只会说好话的暖男么,我可不想成为那种恶心的人。” “哈哈哈……” 在翁樊爽朗的笑声中,时间渐渐流逝…… 我知道,这样的午后,我会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去回忆,但是我终究会失去这样的美好,就像我们终将离别一样。 夏天的燥热,萌动的心绪,吵闹的知了,明媚的阳光,这些和青春挂钩的物象,此刻竟都在我的眼前出现,我忽然有些伤感,希望时间过的慢些,让我再多感受一下青春,让我多感受一下夏天…… (再发一遍书友群,有意者加qq:) 第173章 考试 第二天考试如期而至,从早读开始大家几乎都陷入了紧张的复习,而我,则是趴在桌子上补觉。 我这并不是特立独行,只是一种自信,对于昨天晚上复习的自信,经过无数次考试的我,早已洞悉了考试的规律,其实只有考试前一天的复习是最有效果的,对于考试前一小时或者十几分钟的复习根本没什么作用,还不如趁着有时间补个觉。 或者说是经过无数次考试的我,早就能以正常的心态去应对各种各样的考试了,只是有些人始终无法适应,无法摆正自己的心态,以至于陷入焦虑的死循环中。 想来人终究是不同的,有些人一生都在应试考试之中,但是却永远无法适应,而有的人,很快就能适应环境,哪怕是应试考试,也能从中探寻出趣味。 很快第一场考试就结束了,大部人都走出考场站在走廊上讨论着这科的题目,交流着答案,也有人抓紧时间多看两眼书。 我走出考场,打了个哈欠,神情似慵懒,似没睡醒。 正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岂料被自己班的人拦住了去路。 “李贽来了,问问李贽,他历史上次考了八十多。” 说着几个人就拿着历史试卷凑到了我的面前。 “李贽,你说第一题选什么,我觉得是选c。” “不可能选c,c明明是郡县制,郡县制秦朝统一了全国才有的。” “明明是分封制,怎么可能是郡县制。” 几人因为这个小题目吵得不可开交,我一时间居然脱不开身。 于是我淡淡的说道:“郡县制早在秦朝统一全国之前就有了,秦国时候商鞅变法就实行了郡县制,也因此加强了中央集权。” “你看,就是c,秦国时候就有了。” “唉呀我去,我脑子短路了。” 我懒得在和他们继续讨论这个话题,直接绕开他们想要离开。 可身后又传来了徐梦洁的声音:“等等李贽,你小论文写的什么?” 我有些无奈,想要撒腿就跑,但是徐梦洁早就看出了我的意图,站到了我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唉呀,我尿急,待会和你说。” 徐梦洁双手叉腰:“不行,你说说你写的什么。” “东西方文化交流。” “啊?我写成了集权导致文化统一。” “66,你没看到里面出现的罗马共和国吗?” “额,我只抓住了一点来写。” “就算是有点偏,但是分肯定是有的,所以……” 说话的间隙我已经绕开了徐梦洁,等她还想拿着试卷继续问我的时候,我直接撒腿就跑。 等到从厕所出来,我正甩着手上的水,却看到了夏炎正站在厕所旁的天台,她此时正站的笔直,双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口袋中,眼神投向远处的天空。 什么嘛,原来她的考场是和我同一层楼。 我就这样很自然的走到她的身边,她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看着远处。 “感觉怎么样,这次是不是还稳坐历史第一的宝座。” “八十五分应该是没问题的,正常发挥。” “牛皮,我要是能有你一般自信就好了。” “你历史不也是七八十分的水平?” “正常发挥的话确实是,但是有时候就会发挥失常,一下子掉到六十分也不是什么怪事。” 夏炎淡淡一笑:“我看你就是粗心,不然成绩的起伏不会这么大的。” “倒也是。” 夏炎却突然陷入了沉默,我有些奇怪,一般和夏炎相处时是不会冷场的,毕竟一没话题她就会来挖苦我,这样的恶趣味今天怎么没出现。 我看向夏炎,她的神情似乎有些疲惫,以往那炯炯有神的柳叶眼却变得无神空洞,眼神一疲惫,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憔悴。 “怎么?你看起来有些不太寻常。”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些没睡好。” “其实你根本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以你现在的成绩,考上你的理想院校绰绰有余,我觉得你大可放松心态,绷得太紧,弦是会断的。” “我知道这个道理,我只是有些累了,在这样的应试考试中不断挣扎,让我变得有些疲乏和麻木。” “也不是非得考第一,正常发挥就好了,难不成你家里人还给你施加压力?” “这倒是没有,我父亲很少过问我和姐姐的学习成绩,倒不如说他除了给我们生活费,也不会给予其他的东西了……” 夏炎苦涩的笑着。 这时候我觉得有些东西确实是钱买不来的,就像是家人的关怀,可我并未体验过有钱的感觉,说不定有钱了之后我真的可以不需要一些多余的情感。 人与人之间终究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所以我无法理解夏炎此刻的心情,而夏炎,也无法理解我。 考试就这样一场场的进行着,很快时间就来到了晚上。 可一进教室,竟意外的没看到夏炎在座位上。 本以为是她有事耽搁了,但是直到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在我还没发问之前,翁樊就按捺不住了,向我问道:“看到小燕子没?” 我摇了摇头:“你不是和她一个宿舍?” “她没回宿舍。” “那就奇怪了,她是不是请假回去了。” “现在正在月考期间,以小燕子的个性应该不会请假。” 正当我们俩人感到奇怪的时候,后面的柳如画却说道:“我今天下午在学校外面看到了夏炎。” “她有和你说什么吗?” 柳如画摇了摇头:“根本没搭上话,我只看到了她上了一辆黑色的豪华加长版的轿车。” “估计是心情不好回家休息了,晚上你发微信问问就好了。” “嗯……”翁樊点了点头,没再去问夏炎这件事。 但是第二天考试结束之后,我去了夏炎的考场,仍未看到她的身影。 询问了她考场的人才得知,今天夏炎根本没参加考试。 这让我不禁担忧起来,她从高一直到现在从未缺席过任何一场考试,即使是生病,她也会参加完考试,夏炎就是如此固执,看重每一场考试,从不懈怠,从不逃避。 但是现在,又是因为什么才让夏炎缺席这场重要的考试。 高三的每一场考试都十分重要,这对于应对高考调整心态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而且月考的试题都是教育局提供的题目,其中不乏和高考题型相似的题目。基本上每个人都知道月考的重要性,夏炎作为常居年级前三的学霸,自然也知道月考的含金量。 夏炎很反常,但是昨天在天台上遇到她的我,却没能发现她的异常。 说来也是可笑,认识她两年多,居然连她的心情变化都看不出来。 直到考试结束,我都没看到夏炎的身影。 考试结束的下午,学校宣布放假三天,这真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每次月底月考结束后,学校都会如常放一次月假让学生放松一下,但实际上学生根本放松不下来,因为回到家中就会焦虑自己的月考成绩,倒不如直接放假,不然这种假期只会适得其反。 帮夏炎搬好桌子收拾了一下书本,时间就已经来到了五点半,教室里的人基本走空了。 阳光似黄金一般慷慨的洒在校园的水泥路上,少年背着书包挂着灿烂的笑容走在道路上,和三俩好友说笑,就这样肆意地享受着自己的青春。 我却因为阳光过于刺眼而不得不用手挡着眼睛。 “妈蛋,这地面的反光率这么高么,亮的我眼睛痛。” 拉着的行李箱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住,让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回头一看,牛逼。 “谁特么把鞋带丢这儿了!” 我真的是想骂人,地上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丢的鞋带卡进了我行李箱的轮子里。 好在我心灵手巧,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就修好了轮子。 来到校门口,我收到了翁樊的微信信息,她说这几天一直给夏炎发微信,但是夏炎一条都没回。 我安慰她说可能是夏炎这几天有事没看手机。 但是这样的话显然是无法令人信服的,因为现在这个社会,谁能不看手机呢。 所以夏炎肯定是看到了信息,但是却不愿意去回消息,而且我这几天也有发给夏炎信息,她估计不知道微信只要点开了聊天输入框就能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消息,好几次我发信息都看到她正在输入中,但是却没有回消息,或许是她打了字,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删除了。 可是回到家中的我却没有再想去想这件事,我陷入了睡眠和娱乐之中,直到第二天早上的一个电话,才让我再次重视了这件事。 第174章 早餐店 假期的早晨是补觉的好时机,我一般会浪费掉假期的早晨,然后中午起床,一直玩到凌晨,这样也能算的上是一天。 但是这天早上,我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了铃声,我睁开惺忪的眼睛才看到是一个未打来知号码打的电话,我想都没想就挂了电话,可是还没过几分钟这个电话就再次,连续挂了几次,这个电话的主人依旧不依不饶,打来电话。 我有些不耐烦的接了电话,没好气的说道:“谁?” 那头的人似乎在火车轨道旁,我竟听到了火车经过轨道的哐啷声。 “我。” 一个有些冷淡的女声传来。 但是此时的我却还有些没睡醒,模模糊糊的,又问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挂了。” “李贽,我是夏炎。” “啊?” “我是小燕子。” “噗,哈哈哈……” 听到我是小燕子这句话我实在绷不住笑了出来,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实在不敢想象那头的夏炎是以什么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的。 想来应是非常有趣的表情,我不禁坏笑。 夏炎用了一种相当难堪的声音说道:“明明是你戏耍我……” “知道了知道是你,小燕子,所以你到底怎么了,考试也不参加,微信也不回,怎么,玩人间蒸发啊?” “我不想考试了,一看到试卷我就有点犯恶心,所以那天考完英语我就请假回家了,话说你现在有空吗?” “你不会得了厌考症?” “这是什么病症?没听过。” “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心态,现在都临近高考了,要是你这个学霸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估计学校的那些主任和老师得心疼死。” “嗯,我会很快调整过来,话说你现在有没有空。” “那好好调整,对了,为啥你那里会那么吵,感觉像是火车从轨道上驶过的声音,你在外面?” “嗯,我附近确实有火车轨道,这里是一座断桥,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到这里来看看火车。” “真不错呢。” “你想和我一起看看火车吗?” “火车有啥好看的……” “那你现在有空吗?”因为问了三遍,夏炎的声音带了些许怨气。 “有,现在几点了。” “上午七点二十五。” “这么早,我昨天凌晨两点才睡,我的睡眠时间可是严重不足啊。” “那是你自作孽,我可没叫你熬夜,断桥附近有一家不错的肠粉店,我请你吃个早餐。” “我觉得睡大觉比一顿的早餐有价值的多。” 那头的夏炎好像不想再与我拉扯,沉默了好些许,用了比刚才柔和许多的声音问道:“真的不来吗?我想和你说说话。” 夏炎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自是无法拒绝,只好开口道:“发个地址,我一会儿过来。” “好。” 话毕夏炎便挂了电话,随后便在微信上发来了一个定位。 我起床洗漱完了之后便打了辆出租车,夏炎发的位置是在铁轨的附近,十来公里的路程十几分钟便到达了这里。 奈何断桥处需要穿过一段小路,出租车根本进不去,只能把我放到公路旁。 我看了眼一旁的铁轨,断定夏炎说的地方不会太远,于是就这样沿着小路走了进去。 兜兜转转十几分钟仍看不到断桥,反而被草丛旁忽然出现的野狗追的跑了几里路,不跑还好,这一跑,直接让我迷路。 我孤身一人,走进了这片深山之中。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高耸入云,似乎在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土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光影,犹如一幅幅自然的画作。我踩在落下的树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为我指引前方的道路。 旁边的山峰高耸入云,因为海拔的原因,山顶处萦绕着一条白色的面纱,宛如一位羞涩的少女。云雾缭绕,给人一种神秘而又宁静的感觉。我想,那山顶之上,或许有着另一番景象,是一片繁花盛开的仙境,或是一座古老的城堡,让人不禁心生向往。 远处的密林中,似乎有人家在做饭,升起袅袅炊烟。那缕缕青烟在微风中飘散,给这片森林增添了几分生气。我仿佛能闻到饭菜的香味,感受到那份温馨与宁静。 可这样的美景,却没能激起我的兴致,因为迷路了。 “妈蛋,这特么给我干哪来了!?” 我的声音回荡在森林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我无奈,只得给夏炎发了信息。 “我迷路了。” 夏炎回了个问号。 我对着眼前的景象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夏炎。 “你走偏了,有村庄的地方山的西边,断桥在村庄的东边。” “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得翻过眼前的大山才能到你说的断桥处?” “是这样。” “额……” 多说无益,我原路返回,走了大概半小时终于看到了公路,我发了信息给夏炎,说我走出了森林,要不要现在打车去那里。 夏炎却又发了个定位,上面显示那里是一个早餐店。 “先来吃个早餐。” “行。” 经过几分钟的车程,我总算是到达了那家早餐店。 早餐店的招牌很是老旧,因为雨水和时间的侵蚀,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是模糊可见“阿芳早餐店”几个字。 店门前放着一个巨大的肠粉机,几乎占了门口二分之一的位置,肠粉机正轰鸣着工作,释放出沸腾的雾气。 店面相当小,里面的空间只能容纳四桌客人,所以店家摆放了很多张桌子在门店外。 现在正值早上的八点多,很多人都在这里吃早餐,所以显得相当热闹,在人群中我一眼便看到了夏炎。 她坐在比较外围的一张桌子,背对着公路,穿着很是简单,一件黑色的防晒衣搭配一条修身牛仔裤,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此时她正吃着肠粉。 这充满烟火气的早餐店似乎与她格格不入,她的举止与这些凡俗的人群区别相当的大,她的举止显得优雅自然,又有些华贵,仿佛是千金小姐来世俗一遭。 只见夏炎拿起手机拨弄了几下,我便收到了她的信息:到了吗? 我并未回她而是关掉了手机,缓缓走到她的身后。 “嘿!” 夏炎并未被我吓到,只是缓缓转过头来,表情有些呆滞,嘴角残留的酱汁显得此刻的她有些可爱。 夏炎嘟囔着嘴咀嚼完才开口:“来了?” “嗯,你在这待很久了?” “不久,刚坐几分钟。” 说话的间隙我已经坐到了夏炎的对面。 “你还没吃早餐,这里有菜单可以点。” 夏炎将桌子上的菜单推到我的面前。 我看都没看,说道:“我吃个肠粉就好。” 说完我就起身走到店内找到老板点了一份肠粉,顺便拿了两瓶益生菌。 我将益生菌递给夏炎,夏炎只是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便放了下来。 “你经常到这儿吃早餐吗?” 夏炎点了点头:“算是,一有空就会来这里吃顿早餐。” “没想到你这个千金大小姐居然那么朴素。” 夏炎不理会我的调侃,说道:“你的这顿早餐我开始是准备请你的,但是现在看来,有点不值得。” 我双手枕在脑后:“哎呦,我可是舍弃了我珍贵的睡眠时间来陪你吃早餐,你居然这样对待我,太不人道了,小~燕~子~” 夏炎愣了一下,然后整张脸倏地一下变得粉红。 “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不然……”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说的,早知道我就录音了,真不敢想象你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你要是录音,我肯定会把你打成傻子。”说完她还捏起了小拳头在我面前显摆了一下。 我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正在嬉闹的期间,我的肠粉也被端了上来。 “我总觉得你不会太喜欢这样的地方。” 夏炎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 “烟火气太浓厚了,而你仿佛一尘不染的荷花。” 夏炎抿了抿嘴唇,随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 “那是你自己的臆想,我或许一直是一个有烟火气息的人。” “是么……” 吃过早餐后,听夏炎讲,那座断桥就在山的背面,看了一下距离,起码得几公里路。 我有些无奈,但是奈何那里根本打不了车,只能跟随着夏炎的步伐走上了山路。 第175章 断桥处 可能是长期缺乏锻炼的原因,我刚爬到半山腰就有些气喘。 但是体力一向很差的夏炎却连大气都没喘一下,真是令人费解,难不成她在这里有buff加成? 山路相当崎岖,但是这条路明显给前人修缮过,脚下没走几米就会出现石板阶梯,只可惜这些石梯因为历史原因有些破损断裂,上面也布满了苔藓植物,显得古老庄重。 路两旁生长着稀疏的杂草花朵,在这之后的是壮硕的树木,树梢上时而有松鼠经过,摇落几片树叶。 飞鸟花蝶,蜜蜂蚂蚁,在这里很常见。 但是夏炎依旧面不改色的在前面走着,步伐平稳而坚定,我并不知道她来过这里多少次,但是因为与这里的相知相伴,她显然很熟悉这里,接纳这里的一切。 “还没到吗?” 我有气无力。 夏炎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延绵不知到了何处的阶梯,说道:“快了,上面就是。” “好……” 再往上走,道路两旁的树不再是那种四季常绿的木棉树,而是变成了挂着雅黄色树叶的杏树。 我有些奇怪,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阶梯,想来这里的海拔不低,有银杏树当是不奇怪的。 夏炎在前面停下了脚步,抚摸着一旁枯老的树干。 我抬头看了眼这棵银杏树,它不像其他银杏树一般枝繁叶茂,而是光秃秃的,只有几根枯瘦的枝干,就连树皮也龟裂泛黄。 “这棵树应该是一棵病树,看这样子,想来也不会活多久了。” 夏炎听了我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是啊,落叶归根,终是无悔,你说,枯树逢春,当真能再焕生机吗?” 我不知道夏炎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我还是认真思考片刻后才回答:“枯树本死,不可再生。” 夏炎苦笑:“继续走,前面的路,很难走。” 我看着夏炎有些落寞的身影,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但又好像没错。 我始终缺乏浪漫主义色彩,我不会去刻意说那些寓意美好的话,这是违心的,所以从不掩饰这世界上的骨感与残酷,我直面惨淡,直面痛苦,所以我说的话,绝非美好。 不如意之言谁人想听? 可是,不言语这些实话,又有谁人来讲呢? 我苦涩。 大概几分钟后,我们终于来到山顶。 山顶处一片平坦,有着一座避暑凉亭,全身是用黑檀木筑成的,有着沉重的历史气息,可能是年久失修,这座亭子的几个柱子几乎都有了裂缝,围栏也破旧不堪。 我和夏炎并排站立,眺望远方。 “真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啊……”我感慨道。 夏炎微微一笑,心情似也不错。 “今日会绝顶,日后成人雄。” 我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夏炎:“我靠,没看出来啊,你有这样的野心和气魄。” “随便说说罢了,继续走,就在后面。” “还要走?我真的要累死。” “很快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夏炎给了我个意味深长的笑。 再穿过一片丛林,我隐约听到了火车轰鸣的声音,混杂鸟叫声,风声,树叶摇曳的声音……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有些喧闹,但却并不令人心烦。 再走,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座断桥。 这座断桥从中横断,露出几根钢筋,好在筑浇水泥处没有任何的干裂,加上下面是一片平地,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危险。 而且断桥似乎被人家修整过,周围围了一圈铁栏杆,锃亮钢光。 下方可以看见纵横交错的铁轨,时不时有火车经过,掀起阵阵凉风。 远处青山披白纱,飞鸟啼鸣醉人心。 “这里还不错。” 夏炎缓缓走到断桥上,拍了拍身旁的栏杆示意我也过来,我走到她的身旁,看着眼前的风景。 她趴在栏杆上,若有所思,面容带着些许怅惘。 “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来这儿,从很小时候的时候就开始了,父亲从小对我就很冷漠,每次考试得了好成绩我都会兴奋的拿给他看,可是收获的只有冷漠与无视,每每如此,我都会来这儿看看火车。” 我没有言语,静静的听着她说。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我是一辆火车,只用沿着轨道飞驰不息,便不会有这些烦恼了。” “别了,火车烧炭,污染环境。” 夏炎听了我的话只是浅浅一笑。 “幼时起,我就发现了我与别人的不同,为什么人家放学就有妈妈来接,而我却只有司机或者是不认识的阿姨来接我,为什么有人回家就能和爸爸妈妈诉说今天在学校发生的趣事,而我只能见到教我钢琴的老师,为什么我什么都做错却要遭受他人冷眼,为什么最好的朋友也会背叛……过了很久我都无法释怀,所以,我想逃离这样的现状,我要去追随我母亲的脚步,感受她留给我的风景。” 夏炎的语气平缓而冷淡,让我觉得陌生而又孤寂。 “人生不如意大抵如此,你大可无畏前行,你的路应由你自己走,所以,我很敬佩你一直有着坚定的目标。” “目标么……呵呵呵……”她似在呓语。 可惜年少的我并不知道此时的夏炎背负着什么,她此时背负的东西沉重到无法想象,她想向人袒露心声,但是她又不能那么做,因为这无疑会给他人也加上一个枷锁,所以夏炎选择了沉默。 “你看上去很难过,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摇了摇头:“只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心情不好,有些感慨。” “这样么,相信你很快就能调整过来,毕竟你是那样刚强的一个人。” “刚强从何说起?” “你看,从一开始认识你,我以为你是个软弱内向的人,结果在日后的相处中我却发现,你其实很坚强,特立独行,无所畏惧,尤其是面对那些人的闲言碎语的时候,你总是敢当面怼人,我觉得,挺帅。” 夏炎总是这次总算不是勉强的笑了,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很帅?这是你对一个女生的评价?” “当然,我可是很少夸人的。” “哈……哼,我觉得这个词用的不是很好,以你的水平,应该能想到一个更好的词来夸我?” 看着夏炎有些小女生的模样,我竟有些失神。 “那就风姿绰约。” 夏炎眼睛微微弯成月牙,眼眸似秋水,粉嫩的嘴唇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谢谢。” “拍马屁方面,李某还是擅长。” 呼—— 列车经过轨道,整片峡谷都为之沸腾,我听不见夏炎的声音,只能看见她在风中笑。 我抓着栏杆,感觉到栏杆上传来微弱的振动。 我们一同看着列车向前行驶,风雨无阻,可能在无尽岁月之前,这里就已经存在,火车早已奔腾。 “李贽,你喜欢雪么?” “额……这个嘛,不瞒你说,我虽然是北方人,但是常年在广东,也没咋在冬季的时候回过老家,所以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雪,没见过的东西,我真说不准。” “没关系,以后会见到的,一定会的。” “你不是要考去重庆么,那里会下雪,到时候你发来几张照片让我开开眼就好了。” 夏炎只是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远处的山脉。 “嗯……”她轻声应道,似乎很没底气,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我们以后……还会常联系吗?” “只要你想,随时可以。” 我似乎很擅长说这种场面话,这种场面话并不是谎言,它虽然带着一定的欺骗性 ,但是人们却可以不必为此负责,场面话如其名,只是为了当时的特定场景而说,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考量。 “嗯……李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明明那么执着于成绩,现在却又害怕考试。” 说来说去,夏炎还是回到了这个话题。 “每个人都有心态不好的时候,这很正常,更何况现在是高三,睡眠和娱乐时间都被压缩了,压力固然大,哪怕你是学霸,也免不了是个人,所以我觉得你这几天还是好好调整心态,迎接高考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你真想想这三年苦读白费不成,想着你约我来,应该是让我来安慰一下你,或者帮你解开郁结,我也是为此才来赴约的。” “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别,温柔这个词可和我不搭边,这词用在我身上我觉得有些掉价,最多夸我体贴。” “没想到你会在这种地方较真。” “当然,我可不想被贴上一些与我严重不符的标签,我很排斥这样的不符合我人格的评价哦。” 夏炎轻笑一声:“不对,你应该是那种根本不在乎别人评价的人。” “这都被你发现了。” “哈哈……感觉我们老是在聊无聊的话题。” “确实呢,继续说说雪,我挺想看雪的,你有见过雪吗?” 夏炎仰着脑袋想了想,说道:“见过,我三岁多的时候去过北京。” “北京!好玩吗?故宫好不好看?”我像个没见识的小孩,向夏炎问道。 “不清楚,那时候太小了,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是我那时候应该是见过雪的,只记得很美。” “哦豁,行,还想多听听你讲北京的的事呢,毕竟我这小老百姓也没去过北京。” “等以后去不就行了。” 我摇了摇头:“以后去,就不会有现在的那种期待感了。” “确实,但是偏偏在最没能力的时候想着这些事,等到真的有能力了以后,却不再觉得这些事很重要了,就像童年时想要的玩具,当时信誓旦旦的说等长大了以后一定会买给自己,可真正长大后,却不愿意去计较玩具了。” 夏炎直视我的眼睛,目光灼灼,我避开了她的视线。 “有些东西,终究是经不起等待的……” “是啊,趁年少,尽情挥洒青春,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一直聊到太阳高挂当头,感受到了阳光的毒辣后我们才一起下山。 站在十字路口,我看了眼车流稀少的道路,对夏炎说道:“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 她摇了摇头:“我还有事。” “行,那我打车走,你呢?” “一样。” “那……再见。” “嗯。” 没走几步,夏炎在身后又叫住了我。 她问:“李贽,你以后会去往何处呢?” 我以为她在问我想考取哪个大学,随口说道:“不知道,应该不会离家太远。” 她嫣然一笑,我也坐上出租车。 我回头仔看了一眼那座山,那座山后,有一处断桥。 第176章 郁结 回到家中后,我想起夏炎的话,总觉得她有些不太正常,似有心事,但始终不愿向我倾诉。 她的烦恼,能向谁倾诉?谁又来倾听呢? 我不得而解。 晚上,翁樊发来信息,说她约了柳如画徐梦洁他们几人一起吃饭,离我家的位置不是很远。 显然她是想委婉的叫我也过来。 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半,而翁樊约的时间是七点。 想来也是无事,去边去。 等我到了地点以后,却被眼前的店面惊艳了一下。 这家店是自助烤肉店,装修用的都是亮眼的暖色,加上一些彩灯,整个店显得很有氛围。 天花板上挂着几排的小三角旗,随着风扇的吹动,这些三角旗也跟着飘动。 店内的人不是很多,大概是错开饭点的原因。 往里走,我寻找着翁樊的身影,终于在一个角落的座位看到了她。 桌面上摆放了五个餐具,显然来吃烤肉店人不止柳如画和徐梦洁,估摸着应该是翁樊的朋友。 我突然有些不情愿了,想要转身离开,因为我实在是不想和素不相识的人一起同桌吃饭,翁樊也是想到了这个原因才没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来约我。 “李贽。”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勉强挤出来个笑脸,因为被翁樊发现,这次估摸着是走不掉了。 翁樊此时正向我招着手。 她穿的相当简单,一件黑色短袖配上短裤,两条白皙长挑的腿就这样毫不吝啬的显露出来,脸上花了点淡妆,让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艳丽,这样的打扮,显得青春有活力,任谁都会多看两眼。 没错,我也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的腿。 “还有其他人?” “是啊,我约了柳如画徐梦洁还有一个朋友。”她顿了顿,有点小失望的说道:“我也约了小燕子,可是她说她有事……小燕子不会发生什么事了?” 听了这话我才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毕竟只有一个人是不熟的,那样我也不会太过排斥。 “她没事,今天上午我见过了她了,只是因为家里出现了点状况,所以才没来考试,她人一切安好。” “那就好。”听我这一顿说辞,翁樊终于舒眉展笑。 “这家店是你选的?” “对啊。”翁樊放下手机,撑着脸笑吟吟的看着我。 “眼光不错,装修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食材怎么样了。” “也不错,我之前和我妈来这里吃过。” “哦哦,那行。” “他们说他们还有几分钟就到了,我们要不要先去挑些食材,到时候就方便多了。” “可以。” 说完我们俩人同时起身,一路来到生肉类食材的面前,眼前的是红的发紫的各式肉类,鸡牛猪鱼…… “牛排吃不吃?” “随便。” “鸡腿吃不吃?” “随便。” “猪排吃不吃?” “随便。” “哼。”翁樊扯着一边的嘴唇,眼神有些埋怨:“能不能给个准信,不要老说随便,有些东西是可以随便的,但是现在面临的选择又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你大可随便选。” “呦呵,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不少哲学书,都会讲道理了。”说着我就伸出手摸了摸翁樊的头发。 翁樊对我这样的举动有些惊讶,随后脸颊变得有些粉红,眼神躲闪的说道:“跟你学的。” “不错不错。”我继续揉着她的头发。 “好啦好啦,别摸我的头了,头发都乱了,快点挑。 ” “嗯。” 我们把各种肉类都挑了一点,蔬菜水果之类的自然也没少,饮料也随便拿了一些,原本空无的桌面立刻变得有些繁杂。 过了几分钟,柳如画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嗨嗨——我来了。”柳如画一见到我们便立刻打招呼。 翁樊笑着回应:“坐,食材我们拿好了。” 柳如画朝翁樊笑了笑,然后看了我一眼,但是依旧一副死鱼眼,随后她便直接坐了下来。 “哇哦,拿了这么多,到时候吃不吃的完啊,说不定会被罚款哦。” 只见柳如画边说边打开了烧烤炉,熟练的放了点油,然后夹了几块牛排放了进去。 “别光看,你也一起烤嚒。”柳如画见我一直没动作,催促道。 “哦。” 我也打开了另一个烧烤炉,随意地夹了几块肉放了上去。 不一会柳如画那边就烤熟了,但是这家伙居然把肉全部夹到了自己碗里,然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眼前的翁樊却撑着脑袋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唉——”我叹息。 “怎么了?为啥叹气。”翁樊不解地问道。 “这世界上总有些人,坐等着霸占他人的劳动成果,他们不是资本家,却胜似资本家,真是世态炎凉啊——” 翁樊一下子理解了我的话,捏起拳头给了我胸口一拳。 我捂着胸口故作痛苦地做着奇怪的表情。 翁樊有些惊讶,看了眼自己的拳头,有些愧疚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用了这么大的力气……” “骗你的。”我夹起一块烤熟的猪排放到了翁樊的餐盘里。 “坏心眼……” 一旁的柳如画啃着蔬菜看着我俩,淡淡说道:“你俩快点交往,我看着都心急。” “咳咳……”翁樊因为柳如画的话卡了一下,开始剧烈的咳嗽,随后平息道:“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肉眼可见翁樊的脸一下子红润了起来,似苹果一般,但又比之苹果的颜色水灵了不少。 “哟哟哟,脸红啦!”柳如画继续说道。 翁樊双手捂着脸颊有些害羞的低着头,还时不时瞅我两眼,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喂喂喂,别这么心虚好不好,这样我也跟着难堪了。 “这么热闹,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 好在这时候,剩下的俩人终于赶来。 正是徐梦洁和…… 我打量了一下徐梦洁旁边的斯文男生,正是阮南生。 丢,来了个我最不对付的人。 “呦呵,李少,真是难得一见,你今天咋有闲情雅致来跟我们聚餐呢,平时我可是求你你都不来。” 徐梦洁看见我毫不客气地揶揄道。 “那得看是谁约我了,要是如徐某人这个态度,我李某还真不愿意赏这个脸。” 说完我还故作高深喝了口可乐。 “呵呵……”徐梦洁坏笑一声,用手肘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猝不及防,被可乐呛得剧烈咳嗽。 “咳咳咳咳……错了错了……徐姐手下留情。” 我拍了拍徐梦洁的手肘,她这才松开了手。 我有些没好气地看着她,还不忘摸着自己脖颈。 “嘿嘿,知道错了就好,李小弟。” 说完她还不忘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坐到了我的旁边。 而阮南生只是看了我一眼,给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又眯着眼睛看了眼翁樊,随后坐到了柳如画的旁边。 “那就开吃啦!” 徐梦洁根本不会客气,直接拿起筷子把我刚烤好的肉夹到餐盘里,刚准备下口又停了下来,把肉翻过来看了一眼。 我坏笑道:“怎么,怕我藏芥末?” 徐梦洁给了我个白眼:“那是当然,谁能想到你这家伙那么坏心眼,上次给夏炎过生日,那芥末致死量啊!我眼泪哗哗流啊……” “哈哈哈……” 翁樊和我都被徐梦洁这番话逗笑。 餐桌上的气氛一直很愉快,柳如画聊起了她旅游的经历,她是上海人,因为厌恶之前那所高中的攀比风而转学,辗转几个学校,最后终于来到了她叔父所在的广东,经过她叔父的安排,来到了我们学校,因为高三,她在我们学校是不会再转学的。 她还聊起了西藏的山峰草原,耗牛山羊,说那里风景宜人,就是有时候会不小心踩到牛屎。 这番话逗的我们笑得合不拢嘴。 但是经过她的阐述,我也知道她的家庭肯定不简单,非富即贵。 可是柳如画却是一个非常接地气的人,丝毫没有那种阶级观念,固然能和我们打成一片。 而阮南生,也讲起了他在初中羽毛球队的故事。 这让一旁的我如坐针毡,毕竟这家伙极有可能在青年杯上和我交过手,这件事要是给他说出来,我也会免不了一顿舆论。 阮南生形态儒雅,声音平缓,让一旁的徐梦洁露出了花痴样。 “初中时总是热血上头,一时兴起就参加了羽毛球队,那时候天天和队友们一起训练,虽然累,但是却很开心,尤其是参加青年杯那会儿。” 说到这里,他却顿了顿,视线很自然的落到我的身上。 徐梦洁这时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李贽羽毛球也很厉害,初中是不是也是羽毛球队的啊,我好像从没听你说起过。” 我不慌不忙喝了口可乐,阮南生,你真的个鸡脖!非得要我说起之前这些破事么。 我缓缓开口:“打过一段时间,后来没玩了。” 我迷糊其词,但是阮南生却接着说道:“李贽那时候相当有名呢,第一次参加青年杯就杀进决赛,力压一众高手,还被媒体报道过呢,称为黑蓝双星,青年杯的新星。” “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了。” “哇哦,真的耶。” 一旁的的徐梦洁拿起手机给对面的柳如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伙居然搜索了起来。 “别看了,没啥好看的。” “多看看你以前的辉煌战绩,你那时候长的好稚嫩啊,李……” 忽然,徐梦洁滑动的食指停了下来,脸色变得也有些不正常。 我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顿时觉得不秒。 上面的加粗黑字赫然写着一排字。 “黑蓝双星再无‘蓝’星。” 第177章 剪不断,理还乱 我的心仿佛被丢进了深海,压抑和不安瞬间涌上心头。 徐梦洁皱着眉头看完了这篇新闻,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眼我。 我永远忘不了她这时的眼神,和当初那些人如出一辙。 我瞬间感到胃里翻云覆雨。 “我……去趟厕所。” 扔下这句话我便狼狈离开,到了厕所以后我整个人埋在洗漱池吐了起来。 我洗了把脸,看了眼镜中显得狼狈至极的自己。 “呵呵呵……我还是做不到毫不在乎么,这个心结……仍然解不开么……” 那股恶心感当然在我的咽喉处久久不散,昔日那些早已遗忘的灰暗画面在这一刻忽然清晰的浮现在了眼前,似有指责声在我耳畔回荡。 “李贽,你这个杀人凶手!” “你才是罪人。” “最该死的是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口口声声说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却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独善其身,真是可笑。” “……” 我觉得一阵恍惚,感觉又往脸上泼了一把凉水。 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是那么的怯弱,与当初的那个我,毫无区别。 我什么都没变么? 说实话,这件事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创伤,我曾一度陷入自责与悔恨的复杂情绪中,之后我抑郁了一段时间…… 我甚至生出过轻生的念头,但我怕死,我怕自己还未体验到这世间的美好就黯然离场,这才是真正的遗憾,所以我自私的活了下来。 本以为考到一个没有多少人认识我的高中,我就可以重新开始,我就可以在新的生活中逐渐忘却这件事。 但是事实却并非如此,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总是能被他人轻而易举地挖出来,我的心一次次给刺痛,我的伤疤一次次给揭开,我真的好累……真的好害怕……往事,会毁了我现在的一切。 可很快,我又振作了起来。 我的眼神多了一丝阴鸷与坚韧。 反正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走过来,失去或拥有,本就没多大区别。 况且,我又能失去什么呢? 回到餐桌前,他们几人还是融洽的聊着天,见我回来,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倒是一旁的徐梦洁,看我的眼神有些异常 显得忧心忡忡。 翁樊见我回来,问道:“李贽,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刚才给辣到了。” “是吗?我记得你不是很能吃辣吗?” “可能是这里的辣椒不一样……” 我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翁樊黛眉蹙了一下,虽然知道我有心事,但是碍于现在的场面,没再多问。 阮南生却不知跟徐梦洁几人聊了什么,又向我问道:“对了李贽,你和你之前那个羽毛球搭档还有联系吗?” 我看着阮南生人畜无害的笑容,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燃了起来,这家伙明明知道我的事! 但他还是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抛出这个敏感的话题。 我强装镇定,手却止不住地颤动了起来,我知道,这件对我的影响太大了,我根本做不到心如止水。 “没联系了。”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呢,看你们在赛场上的配合可是心有灵犀,我还以为你们私下也是亲密无间呢……” 我都眉间蒙上一层阴霾,也是因为如此,我竟没意识到我此刻的沉默显得很是突兀。 徐梦洁立刻打圆场:“李贽看起来不是很想谈之前的事,要不我们还是聊聊的别的,要不聊聊如画之前高中追求她的那个男生!” 柳如画也很识趣:“哦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那个男生是在图书馆和我遇到的,当时就要了我微信,说什么一见钟情……真是恶心到我了……还有啊……他说我是他的鱼…………”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柳如画吸引了过去,没再继续我的事。 也是这时,我的眩晕感竟越来越强,那股恶心感始终不散,以至于我直到聚餐结束都再没吃下一块肉。 “对了,翁樊,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阮南生丝毫不在乎众人的眼光,向翁樊问道。 大家的目光都向翁樊投去,翁樊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 “这……” “翁樊是不是喜欢像李贽那样阴暗的类型啊?”柳如画在一旁问道。 几人都不自觉的看向我,但是此时的我没有心情去听这些话,而是一直面色凝重地低着头。 “别瞎说……”翁樊的声音很弱。 “那你看,我这样的类型,有没有戏啊?”阮南生毫不掩饰,直接问道。 “哦豁……”柳如画和徐梦洁一副看戏的模样,目光如炬,盯的翁樊浑身发热。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翁樊就调整了过来,正色道:“抱歉阮同学,我对你没有那个想法。” “那还真是可惜。”阮南生并没有恼怒,只是淡淡地表达了遗憾,然后又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眼神相当不友善。 阮南生似乎只把这个当做饭余时的谈资,并没有觉得怎么尴尬,已经面色不改地聊着天,加上柳如画和徐梦洁也是话多的主,所以餐桌上的气氛并不压抑。 这场聚餐总体上还不错,但是我却因为刚才的事一直沉默。 聚餐结束后,我急不可耐地想要离开现场,翁樊却执意要和我一起回家。 “你刚才怎么了?看起来很难受。”翁樊在一旁关心道。 我捏了捏鼻梁:“只是没休息好。” “胡说。”翁樊皱着鼻子:“是不是你之前初中的事?” “是。” 我的脸色更加阴沉。 “你放心,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因为我知道谁都有一段不可言说的事,但是藏在心底,只会给你积压不必要的压力,我希望有一天你想找人倾述时,能想到我,李贽。” 我有些愕然,看了眼身旁的翁樊,她眼眸清澈,宛如一汪明镜的湖水。 “谢谢你。” “不客气,我们一起回家,嘻嘻。” “嗯。” “阮南生,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清楚,或许他真的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不知道,他就不会那样问你了。”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翁樊观察的如此细微。 “那你怎么想。” “阮南生虽然和我认识的时间挺长的,但是我不太了解他的为人,即使他看上去很儒雅和善,可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刚才可是毫不吝啬地向你表达好感呢,你这么说他,不觉得有点愧疚?” 翁樊回过头,神色淡然:“为什么会愧疚呢?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我刚才也很明确的拒绝了他,他不是那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拒绝了他之后他一定不会纠缠我的。” “要是他死性不改呢?” “那我就揍他一顿。” 翁樊对着空气左右横劈,展示了一波奇怪的武术,样子滑稽可爱。 “额……感觉你这样的,他能一脚踹翻。” 听了这话她有些不乐意了,双手叉腰:“哼,还不是看你心情不好,我才想试试逗你笑。” “没必要。” 翁樊竖劈了一下我的头,力度很轻。 “打通你的任督二脉,这下你也有了修炼资质了!” 看着她孩童般天真的笑容,我浅浅勾起嘴唇。 “你笑啦,李贽!” “才没有。” “就是有,是不是被我打通了任督二脉?” “是被你的傻样笑通了任督二脉。” “哈哈……” 我们并排行走到了公交站,晚秋时节的夜晚似乎有些寒冷,几阵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旁的翁樊穿的相当单薄,又为了所谓的美丽而舍弃温度,两条白皙的腿这下可得遭受一下寒风的摧残了。 “冷吗?” “还好。” 翁樊笑了笑。 “要不要我把我的外套给你。” 说着我就开始脱外套。 “不……” 她话没说完我就把外套递给了她。 “暖男哦。” “爱穿不穿。” 翁樊坏笑一声,利索的穿起了我的外套。 “这外套有你的味道。” 我摆了个嫌弃的表情:“变态。” “哼!” 可能是末班车的缘故,公交车迟迟未来,我和翁樊也有些吃不消这冷风。 最后决定各自打车回家。 等车的途中,翁樊看着远方斑斓的灯光,混杂着黑夜的寂静,她的声音似清铃。 “李贽。” “嗯?” “有时候,你可以向我倾诉你的烦恼。” “有机会的话,我会的。” “我等着你向我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就这样,翁樊上了出租车,我看着车的红色尾灯就这样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我更加难过,因为我知道,我对翁樊产生了留念,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这样的关系,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的过往她迟早会知道,无论是从阮南生还是其他人口中,亦或是我的口中得知。 想必那时,她一定会厌恶我。 当她发现我是个冷血的人,背叛朋友,保全自己,自私自利,我的真面目彻底在她面前展现,她绝不可能再对我说出那样温柔的话语了。 我知道,我知道。 所有人都是一样,得知了我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之后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我不害怕孤独,可我畏惧离别。 罢了……罢了…… 我忽然释然,苦笑着,抬头看着天空,此时的天空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粒星辰,明月也不知藏到了何处,此时的天空,只是一片没有任何点缀的黑色幕布,毫无生机。 反正我最后都是一个人,无所谓了…… 第178章 难以拒绝 回到家后,我一直心神不宁。 洗漱完后,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白晕的灯光让灯棒附近的墙壁更加突出,我听着窗外的车流声断断续续。 我终于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街道,此时已经凌晨一点,街道偶尔有几辆车路过,没有行人,只是时不时地从黑暗中跑出一只流浪猫,垃圾桶有条野狗在翻着吃食,对面的楼层已经没有灯光亮着。 眼前的种种景物都表明休息的时间到了,这座城市陷入了死寂,等第二天太阳再次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时,它会再度归为热闹。 此时的我,忽然能理解成年人为何总是在这种时候抽烟了。 因为愁闷,因为寂寥。 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烁着我和他的景象,阳光下,他笑容灿烂,比阳光更明亮,他说,等到我们真的夺了青年杯的冠军以后,他就加入俱乐部,往运动员的方向发展。 这时的我却有些苦涩,如今细细想来这些话,他从未说过我们一起…… 是啊,他不会为我安排好未来的道路,他不想束缚我,而我,却一次次辜负他的期待。 “阿贽,要是真的有一天,俱乐部要来挖我,我就不考高中了,我要把我的青春和热血献给我的热爱!” 稚嫩的我却有些窘迫:“真好……我也想这样,但是我父母想让我考高中。” 他没有失望,依旧微笑,脸上的酒窝很明显:“没关系,到时候我成了着名运动员你还得找我签名呢!” “一定。” “喂,阿贽,你喜欢羽毛球吗?” 我沉默了。 “没关系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只把这项运动当作爱好。” “这样啊,嗯,也不错,我却不把它当做爱好,我想将我的余生都奉献给这项运动,我不会像我的父亲一样,因为几次挫折就放弃梦想,然后安于现状,一辈子去做一个裁判员,我才不会允许梦想随着年龄萎缩!” 他很热血,对着未来充满憧憬。 想到这里,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和他早有分歧,所以我们注定不会是同路人,但是就算如此,他仍会理解我,相信我,可我是是如何回报他的呢? 怯懦和逃避。 每每想到,我都觉得自己无比恶心。 我看了眼一旁的抽屉,顺手拉开,那封泛黄的书信依旧躺在抽屉中。 我拿起信对着光,仿佛可以看到里面的几段文字。 但是很快,我又将信放回了原位,我始终没有决心和勇气打开这封信,我怕里面的内容给我造成巨大的冲击,若是打开这封信,我的生活还能平静么? …… 第二天我昏昏沉沉睡到了中午,起床时阳光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侵略了我的整个房间。 我眯着眼睛,将窗帘遮了遮。 洗漱完之后,我打开了手机,却看到了徐梦洁的信息,她希望和我当面聊一聊。 我自嘲般笑了笑,我知道,这件事终究是躲不开的。 “你想知道什么?” 我直接回复,仿佛看到了最后的结果。 “我想知道那条新闻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的那个朋友……的……事情真的和你有关吗?” “报道是真的,他的死与我有关。” “当面聊。” “不需要,麻烦,你想知道什么,手机上我都跟你说。” 过了好久,徐梦洁才发来信息。 “我知道你不想谈及这件事,这件事对你的打击肯定不小,我昨天晚上查了很多信息,知道了这件事的不少细节,我不是想要揭你伤疤 ,我只是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给予你一定的安慰。” “不需要,这件事过去很久了,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朋友,是我害死的。” 那头的徐梦洁再次静了下来。 我笑了笑,笑友谊的脆弱,我继续回复道:“知道了这件事的真实情况,你还想安慰我么?” “抱歉,李贽,这件事即使和你有很大的关系,但我仍不觉得你是那样的人,我听说了,从最开始你帮助马宏伟的那件事开始,再到现在夏炎的事,你是个很重视友情的人,你是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减轻自己心中的罪恶感而做的这些事呢?” “那也没关系,至少你在我这里,你依旧是个好人,你依旧是我的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这件事,我不会和任何人讲,你放心!” 徐梦洁继续发来一个兄弟一起走的搞怪表情包。 我眯了眯眼,回复道:“这件事终究不是秘密,哪怕你不会在意我的过去,但是其他人呢?其他人终究会知道这件事。翁樊会怎样看待我呢?在她心里,我肯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要是她知道我这样所谓的好人居然做过这样的事,那么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被否认。夏炎呢?她又会怎样看待我?自诩正义的我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做着比那些霸凌者还要恶劣的事罢了。” 徐梦洁想必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我看到聊天框闪过正在输入中然后就是一片死寂。 “我会开导她们。” “没必要了,接纳也好,排斥也罢,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件事我不会去主动告诉她们,能隐瞒多久我就会隐瞒多久。” “她们迟早会知道。” “那我会尽量调和。” “随便你。” 我知道,徐梦洁是个很重视友情的人,她不会去伤害身边的任何人,也绝无法容忍身边的人互相伤害,所以我们之间一旦发生什么矛盾和误会时,徐梦洁总是会主动出面,她深知友情的脆弱。 友情就似一只小纸船,只需一点风浪,就可让它沉没。 我很疲惫,我已经不想再去处理这些事了,他人怎么看待我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被理解的日子并不少,我受够了冷眼,受够了背叛,受够了这些因为人际关系的复杂矛盾。 我累了,随他便。 反正最后我都是一个人,反正最后都要离别,那么我又何必去苦心经营这段脆弱的友谊呢? 对待她们,我可以说是问心无愧。 …… 傍晚时,我再次见到了翁樊。 说来也是巧,我们两家的距离不是很远,附近也只有这一个大型的超市,所以买生活用品时常常能在这里碰到。 此时她正提着篮子,见到我有些小惊喜。 但是这次碰到的却不只是她,还有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我,给了我一个礼貌的笑容。 我只是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本想着就此离开,没成想翁樊却迈着小碎步跑到了我的面前。 “好巧啊李贽,你也来买东西?” “嗯,家里酱油没了,来买瓶酱油。你呢?” 翁樊指了指身后:“我和我妈来买些烧烤用的食材,顺便给我弟买些零食,他也高三了,但是他们学校特别严,两三个月都不放假,怕他压力大,所以去给他送点东西。” “哦哦,等等?你弟?咋没听你说过。” “嘿嘿,是表弟,忘记和你说了。” “这样啊,那我不打搅了,先走一步。” “嗯。” “你是叫李贽对,上次你帮我推电瓶的事还没感谢你呢。” 翁樊的妈妈不知道何时走到了我和翁樊的旁边,话说她们走路一样都没声音,难不成是遗传的原因。 我挠了挠后脑勺:“上次只是顺便,不必挂在心上,能帮到您当然是最好。” “哼哼。”她笑得相当温和,然后用有些宠溺的眼神看了眼翁樊,这一幕让我觉得她们真的很像母女,因为这个不经意的举动极其像翁樊,倒不如说是翁樊像她母亲。 “李贽同学,你晚上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来我们家吃饭,翁樊邀请了不少之前的初中同学来家里吃饭,你也可以来凑个热闹,毕竟人多热闹,烧烤要人多才好吃嘛。” 说完她保持着笑容,似在等待我的答复。 我看了眼翁樊,她嘟着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神飘向别处,脚也不听使唤的有节奏垫着。 好像是在说:“别看我,看我也没用。” “谢谢您的好意,我……” 只听翁樊妈妈拍了下手,高兴的说道:“那太好了,那我们会多买些食材,相信翁樊很高兴你会过来的。” 我愕然,我丢,这啥操作,我话还没说就被打断了,并且直接就被翁樊她妈当做答应了。 我求助般的看向翁樊。 翁樊则是坏笑着。 我第一次觉得眼神交流是那么的无力,于是我张了张嘴,准备委婉拒绝。 岂料翁樊妈妈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在我之前说道:“李贽同学,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走,或者你买完东西来门口等我们,我们直接过去,现在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要是你回去再过来就比较麻烦了,你看怎么样呢?” “额……好。” 我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可我硬是要走,她也拦不住,但是出于礼貌,我并不想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让人家父母不悦,所以只能答应。 我拿起手机给老弟发了信息,说他不用等我回家吃饭了,我去同学家聚餐,然后发了二十块钱给他,叫他随便找个饭店解决。 老弟回了个疑惑的表情,然后发了几张死猪的表情包,我苦笑不得。 第179章 聚餐 随后出于礼貌,我便跟随着翁樊妈妈一起在这并不大的商城中购买食材。 翁樊妈妈似乎特意给我和翁樊让出空间,所以她一直走在我们的前面一米左右,而我和翁樊则是在她身后半搭不搭的聊着天。 “这次的月考的数学相当的难呢,李贽,你有把握考多少分啊?” “大概七十。” “政治呢?” “赋分的话九十往上。” “厉害。” 翁樊笑眯眯的朝着我竖起大拇指。 “成绩还没出呢,现在说的根本没有一点依据,到时候打脸可就不好了,话说,这次地理考的那么基础,你总能及格?” 翁樊撇过头看向别处:“这个嘛,应该,大概,可能,估计能及格。” “我嘞个豆,我这个月白白辅导你这么久!”我用特别搞怪的语气回复道。 “哈!”翁樊毫不客气的给了我肩膀一拳:“说的好像是我亏欠你了一样!” “可不是嘛,现在高三的学习时间有多金贵你不知道,别人争分夺秒的学习,你要是问别人问题,别人只会觉得你在打扰他,但是我可就不一样了,我这个人帅心善乐于助人的超级无敌学霸,才会愿意帮助你提升你那惨不忍睹的地理啊……” 翁樊阴着脸:“李贽,我发现有时候你真的挺欠打的。” “谢谢,我知道我优秀的遭人嫉妒。” 只见翁樊吹了吹拳头,又要给我来两下,我连忙跳起来躲闪,翁樊仍不罢休,继续出拳,就这样,我们像个小孩似的你追我躲。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像看见了翁樊的妈妈偶尔回过头来看着我们打闹,一脸慈祥。 “这个鸡腿要不要多拿几个啊?孩子们?”翁樊的妈妈拿着两盒鸡腿肉回过头看向我们。 翁樊赶忙回道:“可以啊,谢谢妈妈。” 翁樊的妈妈只是浅浅一笑,然后看向我:“李贽同学觉得呢?” “都行的,翁樊妈妈。” “你不用这么拘谨,你和翁樊是关系要好的同学,你叫我蔡姨就好了。” 我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好的,蔡姨……” 我实在是不太适合和长辈相处,即使翁樊妈妈是个还算有趣的家长,可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是那种能把天聊死的人,所以为了不给她留下一个坏印象,我还是决定少搭话。 翁樊撇着嘴看了我一眼。 “干嘛?” “没事,只是觉得你那么听话有点奇怪。” “难不成我直接和你妈说我不想这么叫她么……” “也对,毕竟忤逆长辈不是啥好事,继续保持哦,李贽同学。”说完她还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跑到她妈妈身旁和她一起挑选食材。 差不多逛了半个小时,该买的东西全部买好了,足足装了两大袋,我有意帮她们提着,但是在翁樊妈妈的一再推脱下,还是没让我拿。 走出商场,我走到了我的电动车旁插上了车钥匙,却看见翁樊她们依旧提着袋子走,我才知道她们是步行过来的。 我开着电瓶缓缓行驶到她们身旁说道:“蔡姨,还是把东西给我,我骑了电瓶车,带着也方便些。” 翁樊妈妈见我如此,也没再推脱,将两个大袋子给了我。 “哦对了,李贽同学你应该不知道我们家在哪里?要不这样,你带着翁樊先回去,我走路就行了。” “额。可以。”我根本没有理由拒绝,我总不能和她说,不用了阿姨,我之前来过你家的楼下接过翁樊去看电影。 翁樊并不多嘴,只是很自觉地坐到我的电瓶车后座:“嘟嘟,出发,李司机。” 开出一段距离后我才对翁樊说道:“我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为啥不自在?” “总有一种被你妈洞察一切的感觉。” “没那么恐怖?” “但愿……” 经过翁樊的指引,我转过几个拐角再行驶了几分钟便到了翁樊家的楼下。 我摸着脑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啊,原来这里有条这样的路可以直接到你家,真是奇妙。” 翁樊早就跳下了电瓶车,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说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之后我们一起上了顶楼的天台,上面几人几人已经搭好了烧烤架正在等待我们的到来。 我看了一眼,一共搭了两个烧烤架,烧烤架旁还摆放了一张圆桌子,还有几张略显破旧的沙发,从地上的炭火痕迹来看,这里经常有人烧烤,看来这层楼的居民经常到楼顶进行一些娱乐活动。 “来了啊,阿樊,我们早就搭好了烧烤架,就等你过来了。” 几人中的一个男生相当热情,见到翁樊赶紧迎了过来,从翁樊手中接过了袋子。 我也将袋子递给了他。 这时我才开始打量在场的人,就三人,一个男生,两个女生,人数不多不少,既算不上热闹,也算不上清冷。 但是我却想要离开了,毕竟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参加这场聚餐也没有个合适的身份。 岂料翁樊的妈妈却在此时上了天台,并将身后的门关上了,这似乎彻底断了我逃走的念想。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烧烤!” 翁樊妈妈率先发言,然后另外那三人似乎都是社牛的性格,都回以热烈。 我却犯了难,他们几人很快忙碌了起来,开始串肉,然后腌制,烧烤,分工明确。 我直接一屁股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开始把玩手机,因为我实在没啥能帮的上忙的。 翁樊此时正坐在我的对面和一个女生聊着天,翁樊妈妈和另外两人则是开始烧烤。 看着这副画面,我想起了初中时的一起聚餐,那时我们好像也是如此,在马宏伟家的后院,我和叶清河还有最好的挚友,我们一起烧烤,一起围在火炉旁吹着牛皮,似是毫无烦恼,可时间终究冲散了一切。 一人离世,一人远走,另一人负气离开,最后也就只剩下我一人在这充满回忆的广东。 我忽然有些困,这好像不是身体上的疲惫导致的,好像是心理上的疲乏,我累了。 于是我仰头靠着沙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模糊中好像有人在我摸我的额头,我好像听到了翁樊和她妈妈的谈话,但是我却听不清。 “李贽?李贽!李贽。” 有人在摇我的肩膀,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翁樊一脸担忧的表情。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看起来有些疲惫。” “只是昨晚熬夜熬得比较晚。” “没事就好,烧烤已经烤好了,我们一起去吃。” “嗯。” 翁樊妈妈很善解人意,很懂得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拷完烧烤后只留下一句“吃好玩好”就离开了天台。 我和翁樊同坐在一个沙发上,对面的沙发则是坐着他们三人,中间的桌子早就摆放好了烧烤和饮料,看着香气诱人的烤串,我却没有一点胃口,胃里的胃酸好像在翻涌着,让我几阵恶心。 “阿樊,还没介绍你旁边这位是谁呢。” 一个女生好像一直在注意我,这才向翁樊问道。 “是男朋友吗?” “哦豁,看不出来啊,翁樊,口口声声说着高中要好好学习,这不还是找了对象!”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根本没给翁樊说话的机会。 我缓缓开口说道:“我叫李贽,和翁樊是同班同学。” “哦哦,这样啊。” 我的发言让几人停止了这个话题的讨论,但是他们几人相当健谈,现场的气氛根本没有冷场过。 “阿樊,你还记得我们初中的那个胖班长吗?” “记得啊。” “我说这两年怎么没听到他的消息,他中考没考上高中,于是回老家读技校了,前不久孙悠悠说在一个修理厂看到他了,他都在修理厂上班两个多月了!” 翁樊有些感慨的说道:“真是可惜啊,我记得当时他的数学非常好,我经常问他数学问题。” “是啊,所以说啊,感觉初中之后,很多玩的好的同学都没再见过面,有的早就步入社会,有的则是销声匿迹了。” “阿樊,你参不参加春季高考啊?” 翁樊摇了摇头。 “这样啊 ,那你的成绩一定不错,我们几个也就阿廖还有点希望考本科了,我和阿朱考完春季高考就休学,去兼职挣点生活费。” 翁樊低着头,问道:“你们难道不试试吗?说不定最后几个月可以提升不少。” 只见那女生摇了摇头:“阿樊,我们知道我们自己几斤几两,我们初中就不爱学习,所以才考进了那个最差的私立高中,进了私立高中我们更是闲散,所以这样的结果很正常,但是你是不同的,阿樊,初中的时候你就很努力,当时我们还嘲笑你来着,说你死脑筋,但是你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考进了重点高中不是,每个人的路是不同的。” 翁樊眉头微蹙,似乎很不想面对这样的现实。 那个男生眼见气氛有些沉重,拿起可乐说道:“不聊这些不开心的,这次来不就是为了给阿樊高考加油的吗,来,走一个。” 这时几人才拿起可乐一起碰了一个。 “阿樊,你以后考上大学想不想谈恋爱啊?” 翁樊愣了一下,怯声说道:“应该想……” “什么是应该想,想谈就谈呗,只是到时候,你得让我们帮你把把关!” “对啊对啊,我家樊樊这么漂亮,这么优秀,指不定日后便宜给哪个混小子呢!” “哈哈哈……” 几人聊的很是开心,我则是像个局外人看着这一切,而后我看向远方的夜空陷入了沉思,也不再去听他们几人的谈话。 过了一个多小时左右,几人终于起身和翁樊道别,翁樊念念不舍,说什么也要送一送几人,我也跟着下了楼。 “再见!” “再见!” “到时候谈了男朋友一定要介绍给我们哦!” “高考完带你去旅游啊,阿樊!” “高考加油!” 他们的道别很是简单,但却相当真挚,我知道,这样的友谊并不会长存,这种友谊只是阶段性产物,随着区域的隔绝,时间的疏远,他们迟早会生疏,所以,这并不是给翁樊的一次高考加油的聚餐,而是一场送别聚会。 我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对翁樊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翁樊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只听见她好像哼了一下鼻子,然后说道:“李贽,陪我聊会天。” 第180章 等上了大学,我们就恋爱吧! 身旁的路灯忽然亮起,我终于看见了翁樊的表情。 她那双好看的杏仁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粉润的嘴唇紧紧咬着,柳叶眉因为伤感却微微皱起。 我知道,她舍不得,舍不得这些朋友,舍不得曾经和他们发生的美好。 可日月终会轮替,夏虫终会死亡,人,亦然会不停成长。 翁樊不敢向前,她害怕失去,害怕未来的自己孤身一人,所以她留恋曾经,珍惜当下,试图去挽留那本就脆弱的友谊,试图去和那些根本搭不上边的人生轨迹发生交叉。 她所做的,终究是徒劳,终究是无用的,她越是挽留,越是表现出自己的懦弱,就越会去失去。 我终于抬头,沉声道:“那就一起走走。” 我们沿着一条两排有着路灯的道人行道缓慢行走,这条路似乎是前不久修得,无论是头上的路灯还是地上的瓦砖,几乎都可以用崭新一词来说。 翁樊仿佛失去了最初的那份灵动,她不再背着一蹦一跳的走路,最初短短的卷发如今也已变得浓密修长,那张似乎可以治愈心灵的笑容似乎早已消失在了曾经。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忧郁影响了她,或许是又或许不是,我知道,翁樊正在成长的道路上,可是怯懦的她,似乎想阻止自己的成长,她想有人来拯救她,拯救她的孤独,挽回她的胆怯。 可惜,现实不是小说,也不是电影,这种被救赎的片段终究无法出现在当下的现实之中,翁樊只能靠自己。 “天气开始变冷了呢,秋天是不是快过去了呢?” 翁樊抬起头,似在感慨。 “毕竟现在都十二月了,秋天肯定快结束了,不过没事,广东的冬天并不寒冷。” “我知道。” “你那些朋友……” 我顿了顿,翁樊接下了话:“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从初中开始算起的话,我们认识了大概六年。” “真好呢。” “可是这次聚餐之后,以后再见面就会变得很难呢。” “人与人终有一别,这只不过是常态罢了,怎么,你觉得很难过?” 她轻轻点了点头:“真的很舍不得,之前初中的时候,要是没有他们,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有多孤单,喂,李贽,你想听听我以前的事吗?” “洗耳恭听。” 她浅浅一笑:“其实我以前啊,一直是个挺内向的女生。” “看不出来。” “哼,还想不想听故事,想听就积极配合我。” “哇,你以前居然是个内向的人,完全看不出来啊!” 翁樊撇了撇嘴看着我说:“好假,你还是闭嘴乖乖听我说。” “嗯,其实我挺想听听你以前的事情的。” 她抬头凝望了一下头顶的路灯,然后开口道:“其实没什么发生过什么大的事情,我的初中生活只不过和许许多多的人一样,平淡但却不乏味,我当时从老家的小学转到这里来读初中,初来乍到的我对于眼前陌生的环境无不是惶恐的,所以我一直很沉默寡言,寡言到老师叫我起来回答问题都不敢说话。” “但是后来啊,我遇到了他们,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们一起夏日的午后跳绳,一起玩大富翁,一起去喝奶茶,我们在学校的后巷子里养了一只小猫,每天放学我们都会去看看它,并给它投喂火腿肠,很快那只比本来比老鼠还小,的小猫就这样长大了,看着那只猫被领养,我的心仿佛被种下了某种美好的东西,这些美好的回忆就像春雨一样滋润着我,所以即使到了现在我还是非常怀念哪个时候的日子,那个时候当真是没有烦恼,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可是,你说,为什么关系这么好的朋友,在中考过后就再不联系了呢?他们似乎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但却在我的青春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我当时就告诉自己,一定要珍惜时间,珍惜当下的每一段感情,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说完,她深情款款的看着我,我避开了她的视线。 “李贽,我也很珍惜你。” “我知道。” “那你是否会珍惜我呢?” “我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个午后想起你。” 她失望了,我第一次看到她对我露出失望的神情。 我的心中无比郁闷,仿佛被阴霾笼罩,我也曾害怕失去,曾害怕时间把我身边的美好剥夺,但是当我看到生命在我眼前消逝,曾经的好友说出那样痛心的话语时,我忽然就释怀了,世间并不存在永恒之物,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那么青春会是这镜花水月中最美的吗? 不是。 青春是绚烂的烟花,有些可能是哑炮。 “李贽,我想了很久,我无法想象今后没有你的日子,所以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学,等上了大学……” 她忽然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沉默良久。 我的脸色却更加阴沉 “等上了大学,我们就恋爱!” 我不敢去看翁樊的表情,我无法给予翁樊承诺,面对未知的未来,我其实也很惶恐。 我沉默良久,翁樊却一直看着我,等待我的表情。 终于,我叹了口气。 “抱歉,翁樊,我无法给你承诺。” 翁樊笑了,笑得有些勉强,又似乎释然了。 “李贽,我并不想获得你的承诺,我只是想下定一个决心,你不要觉得有任何的负担,这只是我的事,此时说出来,也只是给自己加油打气。” “不,不对, 你不该以我为方向,你的路需要你自己去选,你不能总是为了别人而活,这不正确,更不理智!” “你觉得我很不理智吗?” “是,你说的话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是怯懦,是妥协,是对自己高中三年努力的背叛!” 我的声音似乎压抑着愤怒,可眼前的翁樊听了我的话却没有一丝的恼火。 “李贽,你不懂我,就像我不懂你一样。” “这不是懂不懂的问题,高考不是儿戏,你不要以为想小说里一样追求所喜欢的人和事就很伟大,当局者迷,你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等到事情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你后悔都来不及的!再说……” “李贽,你喜欢我吗?” 她打断了我直接问道,我却再次陷入沉默。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没事。” “我确确实实是个很软弱的人,我有时候也在想,我对你的感觉,是不是一种依赖,而非我所想的那种喜欢,所以面对你,我总是很不安,我的情感是不是虚假的呢?” 她背过身去,凝视远方。 “可是,我很快就明白了,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不是虚假的,我确实依赖你,但是,我也喜欢着你。” “翁樊,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呢?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罢了,没有帅气的外表,没有温柔体贴的性格,从我身上,找不到任何优点,有的,只不过是扭曲的性格,还有我那千疮百孔的内心世界。所以,你对我并不是那样的感情,你只是单纯的依赖我,依赖身边的人,所以你害怕失去可以依赖的人,所以你才会说出今天的这番话。” 我的语气相当不好,我当面揭露了翁樊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我们之间看似没有任何的矛盾,但是却好像处处充斥着矛盾,翁樊的感情也好,依赖也罢,我绝对不会允许她这样的一个人因为依赖,而走向错误的道路,所以此时的我,根本不会顾及她内心的感受,我只想用话语刺痛她,让她醒悟。 她抿了抿嘴唇,双手背到身后,就这样低着头,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好像给她披上了一层薄纱,此刻的她,像是仙女下凡一般,很美很美。 可我的心情却像是坠入了深渊,对眼前的场面感到难过和压抑,翁樊终究还是引发了我和她的矛盾,我们那本就脆弱的感情系带,可能就会在当下断裂,并且再无弥补的可能。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李贽,但我并不难过,我可以等,等你喜欢我。” “我说的根本不是这件事。” “你总是说我在逃避,你呢,李贽,你现在不也正在逃避你对我的感情么?你是怎样看待我呢?” 我再次沉默了。 她缓缓走到我的面前,我呆若木鸡。 只觉得手心好像传来一阵温和柔软的触感,是翁樊捧起了我的双手,她眼眸似有星辰闪烁,让我难以直视。 “为什么要躲避我的视线呢?” 我不语。 “你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看待我的,所以你才会说出这些话,我的决定并不是一时兴起,我想了很久,给自己鼓气了很久,才敢在今天和你说出这样的话,我不要你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她顿了顿,道:“我可以等,等你喜欢我。” 我把手从中抽离,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看向她。 看向眼前的人,我的瞳孔却不免放大了一下,眼前的翁樊泪光闪闪,表情很是痛苦。 “我……现在还无法回应你。” “我知道,我可以等。” “这不对。”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对的呢?” “你应该……去喜欢一个更优秀的人,如果你去追寻那个更优秀的人的脚步,或许才是正确。” “你说的是阮南生?” “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我。” 翁樊语气坚定:“我选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今天是我失态了,就到这里,李贽,再见。” 她不给我反驳的机会,直接离开。 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一阵秋风拂过我的脸颊,带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是青春落幕的交响曲。 “我的电瓶车……罢了,走路回家。” 第181章 短发 第二天一早,我就悄咪咪秘密的取回了自己的电瓶车回到家中。 说来好笑,明明是我自己的电瓶车,我却像是做贼一样跑去人家楼下开走电瓶车。 经过昨晚的一事,我真的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状态去面对翁樊了,我和她又是前后座,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属实尴尬。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今天下午就得回学校,我也终会再和翁樊见面,到那时候, 我又该咋整。 所以这一整个上午我都是闷闷不乐,心乱如麻。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我不情愿的上了公交车,看着窗外的风景渐渐熟悉,我知道,回学校的路不远了。 翁樊确实是个很好的女生,但是她却不明白自己现在的情感,她并不喜欢我,她只是单纯的习惯依赖我,所以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不过,当翁樊知道了我的过往时,或许,她就不会再说出昨天晚上的那些话了,毕竟,我是如此的恶劣,任凭是谁,知道我这肮脏黑暗的过往,无不面露恶心之色,避而不及。 我轻轻的叹息。 或许失去的本就不属于我,我这样的人,注定孤独,但是这段时间里,我很高兴,能认识如翁樊她们这般的人。 我从不渴求他人的理解和包容,这是这世界上最虚伪最廉价的东西,如同街边肮脏的臭水,随处可见。 下了公交车,我一下就见到了韩冲。 只不过这次不是他一个人,他身旁还站着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想来应是这家伙的女朋友。 他见到我立刻露出两排大白牙:“李贽,这么巧,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我看了眼他身旁的女生,又对着他说道:“不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韩冲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说道:“行,那下次再和你一起去吃螺蛳粉。” “嗯,乐意奉陪。” 他们俩人就这样牵着手甜蜜蜜的腻歪在一起,然后就在我的视线里走进了一家饭店。 我撇了撇嘴,看向一旁的牛肉面店,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我并不羡慕这些青春男女们的恋爱,这种恋爱在我眼里可有可无,一个人吃饭也并不会变得难吃,两个人一起吃饭也不会令食物变得香甜,青春期的恋爱,不过是少男少女们荷尔蒙过度分泌的结果,等到荷尔蒙停止分泌,他们不得不去正视这段关系,才会发现,这不过是青春的一场玩笑罢了。 可能在某个深夜,你结束完一天的工作,疲惫的躺在床上,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某个人的脸庞,你就会感慨万千,以为自己还是忘不掉那个人,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深情,专一,这些关于爱情的金标签尽往自己身上贴。 但是,这不过是自己的过度臆想。 你只是孤独罢了。 无法忍受孤独的人,就会胡思乱想,对待未来一无所知而产生惶恐和不安,对待曾经总是感触良多,迷恋过去,逃避现实,恐惧未来,所以一事无成,唯唯诺诺,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世界上的废物才那么多。 “怎么一脸怨恨的模样。” 柳如画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她就这样极其自然的在我面前落座。 “你怎么在这儿?” “刚才在门店外看到了你,所以进来和你一起吃饭。” “额……不需要好。” “嚯嚯,我这样的美女陪你吃饭是你荣幸好。” 我不理会她,只是继续吃面。 她将头伸过来瞅了一眼,有些惊讶的说道:“你这么能吃辣,四川人?” “不是。” “好。” 她自觉无趣,拿起手机扫码开始点餐。 “李贽,我没吃过这家店,你推荐一下哪个面好吃呗。” “感觉都不好吃。” “那你还来吃!” “图个清静。” 柳如画用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我。 她点完餐后,却一直和我聊个不停,即使我不搭腔,她还是孜孜不倦。 “李贽,这次政治题好难哦,我看了成绩,你居然还是九十多,你告诉我你怎么学的呗?” “吃饭时少说话就行了。” “真的假的!吃饭时少说话就能考九十多。”然后她忽然冷冷说道:“你糊弄鬼呢。” “哈哈……你没我想的那么蠢。” “我柳如画从小到大,除了我妈,还真没人说过我蠢的。” “牛。” “话说,我们离高考不到两百天了,你什么时候向翁樊表白啊?” “噗……咳咳咳……你……瞎说什么。” “我可没瞎说,前天和你们一起去吃烤肉的时候,翁樊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她那是在看烤肉……” “胡说,明明是在看你。” “懒得和你斗嘴。” “我看你是害羞了。”说完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继续说道:“李贽,你现在有没有理想的大学啊?” “没有,我只想考个离家近点的,你呢,你要考去哪个?” “我吗。”她咬着筷子似在思考,随后摇了摇头:“我好像也没想好,反正毕业了之后,我都得去我爸的公司上班。” “我丢……” 有时候我是真的羡慕这些富人,他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不凡,人生的道路定然是一片平坦,因为早就有了父母一辈为他们铺好路,他们只需要学会走,就可以通往那无数人向往的成功之路。 而如同我这般的普通人,只能通过高考,考公,考研,考编,来跨越阶级,来争取财富,即使这条道路泥泞且荆棘,但我却没的选择,只能选择咬牙坚持,未来的路,终究是曲折艰难的。 我深深的叹息,对自己的未来似乎失去了希望。 吃完面后,我和柳如画一同来了教室,好在翁樊这时候还没来教室,不然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可是正当我松了一口气时,身后却传来柳如画的声音。 “哈喽哈喽,阿樊,感觉你又变好看了。” “哈哈,不要嘴贫。” 我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千万不要发现我千万不要发现我……我在心里默念,但是我活脱脱一个大活人,怎么能不被发现。 “李贽。” 我心如死灰,翁樊还是叫了我。 我回过头去,准备接受死神的审判。 但是引入眼帘的只是翁樊如春风般的笑容,只听她柔声道:“晚上好。” 我愣神许久才回应:“好……” 这是什么情况,翁樊为啥一点反应没有,仿佛昨天的晚上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简直匪夷所思,难不成昨晚的那个不是翁樊? 没道理啊,正常人被拒绝了之后不应该这么正常啊。 那就是翁樊在强装镇定,对的,一定是。 我又回头打量了一下翁樊,她此时正吃着薯片,见我转身,将手中还未吃完的薯片送到嘴中,然后把手中的薯片袋往前递了递。 “你要吃吗?” “额……谢谢。” 我礼貌性的拿了一片,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罐维他柠檬茶放到她的桌子上。 “给你一罐。” “嘻嘻,谢喽。” 她浅浅一笑,两颗明亮的小虎牙就这样显现,我却再次愣神,她原来一直有着两颗这样好看的虎牙,但是却因为太久没有露出这样的笑容,以至于我遗忘了她有虎牙这件事。 我不禁有点庆幸,庆幸翁樊是个机智的人,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和我保持着现在的关系,这样我们即使有矛盾,也不会当场显露出来而闹得很僵。 回过头去,我继续写着数学模拟题。 不久后,老白终于来到教室,将月考的成绩拷贝到西沃白板中,班里顿时变得喧闹了起来。 “我去,这次第一居然不是夏炎了!” “她好像就参加了两科。” “这第一的宝座终于易主了!” “第一是谁?” “李贽……” “我靠。他也上六百分了!” “逆天,比上次高了三十分不止,这家伙的语文怎么这么变态。” “政治也变态。” 看着我的名字高挂在第一的位置,我先是对于我这一个月的不懈努力感到值得,但我的心情却并未因此高涨,我只觉得可惜,可惜夏炎没能再登榜首,这一月的努力也没能见到成果,也算是一种遗憾。 夏炎依旧没来教室,空旷的座位显得有些寂寞,不知她对待这次的考试会是什么样的看法呢? 大概很失望…… 忽然,我的身旁响起了如清铃一般的嗓音,仿佛清泉一般洗涤了我的心灵:“晚上好。” 转过头,我看见一个戴着金框眼镜,梳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的女生,她笑的很美,像是夏天盛放的花朵,热烈而奔放。 我知道她的名字,她似夏蝉一般闯进了我原本平静的夏天,因此,我的夏天不再浮躁苦闷。 夏炎。 短发的夏炎。 第182章 青春一说 夏炎长的并不惊艳,但在此刻, 却仿佛点亮了我的整个青春。 见我有些呆滞,她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怎么了?” “没事……你短发……挺好看。” 翁樊也在后面附和道:“短发小燕子也照样美哦。” “谢谢。”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要剪短发,你长发不是挺好看的吗?” 她坐了下来,边整理书包边说:“想剪头发就剪了。” “懂了,从头开始对。” “可以这么说。”随后她抬头看了眼黑板,说道:“这次考的不错嘛,比上次进步不少,还拿到了第一的宝座,不过下次,我会拿回来的。” 她目光灼灼,如有光芒。 “敬候佳音。” 她浅浅一笑。 …… 第二天结束完上午的课程,我昏昏沉沉的来到了饭堂,打完饭之后随便找了地方坐下。 我没精打采的往嘴里喂着饭,嘴中的东西却索然无味,没吃两口我便放下了筷子。 眼前却落座了一个人。 中午食堂就餐的高峰期,座位确实难寻,所以有人会坐到我的面前我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对面的人竟开口向我搭话。 “你好。” 我抬头,却看见了阮南生那虚伪的笑容。 我冷哼一声说道:“现在就你我,你不用假惺惺的笑,我嫌恶心。” “哈哈……”阮南生似乎并不在乎我的言语攻击,只是一笑而过,接着继续说道:“你确实是个观察力很敏锐的人,就像那个人说的一样,但那个人也说了,你很虚伪,说的真是不错。” “那个人?谁?杨潇?” 他并未言语,只是用嘴型告知了我。 我忽然冷笑了起来:“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原来你认识他,那就不意外了,你知道我的过往,还有那些事的细节,想必,你都清楚。” “当然,我见到你第一面时就觉得你很眼熟,听到名字后我才确认是你,真是缘分……只是没想到,你这个最该死的人,居然好好的活着。” 他的眼神变得阴戾,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儒雅和善。 “李贽,你难道不会良心不安吗?你这些年活的自在吗?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笑了笑,玩弄着手中的筷子。 “这么说,你也在场,但是你也什么都没做,你难道……”我抬起头,带着鄙夷和不屑看着他,然后继续说道:“不是共犯吗?” “呵呵……”他淡然一笑:“你的嘴皮子功夫倒是厉害,且不说我是不是共犯,但你一定是最该死的那个,明明知道全部,却为了独善其身而逃避,事后,你竟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认为是他人的错,斥责他人为什么不挺身而出,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么?” 我无法在平静,阮南生的话语让我的心中起了一丝涟漪,是啊,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虚伪而无能,我时常在想要是当时死的是我就好了…… 可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我带着负罪感活到了现在。 现在我平静和谐的日常生活,或许本就不属于我。 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或许也不该留在那个寒冬。 我有罪,那些人也有罪。 我怒视着眼前的阮南生,嘴角露出一丝轻蔑:“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轮的到你来斥责我。” 阮南生本以为攻破了我的心理防线,见我这样不禁有些惊讶,随后冷声道:“你真是令人作呕啊……” 他沉默了一会儿,端起餐盘站了起来,可,冷冷说道:“不管你如何逃避这件事,它都会是你的梦魇,将伴随你的一生,你不配享受当下的美好。” “随你便。”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冷哼一声终于离开。 说实话,阮南生不过是简单的报复,而这种人,恰恰是我最不怕的,他要来报复我,那便来。 他以为,我舍不得身边的社交,舍不得亲朋好友,呵呵…… 可笑,我本就一无所有,他还能让我失去什么? 命吗? 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就连平时茂盛翠绿的树群都变得萎靡,我内心的草原,似也在枯萎。 …… 晚自习临近下课时,夏炎递过来一张纸条。 我接过来一看,她邀我在放学后去操场逛逛。 转过头,她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将纸条揉成团,随后点了点头。 她这才回过头继续写着手上的东西。 …… 此时已经步入了初秋时节,虽然广东的气温一直很高,但是到了夜晚,却也有些寒凉。 我双手插在上衣校服的口袋中,就这样缓步走在跑道上,秋风瑟瑟,让整个操场的花草都失去了生机,学子们也仿佛失去了活力。 我缓缓抬头,两旁的路灯的灯光有些模糊,我眯着眼,它们在我眼中成了一个个光晕般的气泡。 平常的时候,我很少去戴眼镜,因为戴上眼镜,我总觉得透过镜片看到的世界过于清晰,显得很不真实。 世界应该是模糊的,否则,为什么我的回忆会如此的斑驳。 夏炎此时正靠在主席台的栏杆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容貌更加清朗,她目视远方,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随风飞舞,见到我,她勾起嘴角,浅浅一笑。 “真是意气风发啊……” 我踏上阶梯走了上来。 “你刚才说啥?” “说你真是意气风发。” “从哪里看出来我意气风发啊?” “气质,你看你,冷静潇洒又自信,一看就是青春校园狗血剧那种牛逼的女主,再看看我,阴郁孤独又自卑,一看就是那种边缘人,在青春偶像剧中的不二配角人选。” “哈哈……”夏炎笑了笑,说道:“难道像你这样的人就不能做青春校园偶像剧的主角了吗?” “当然。”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适合?” “非要我说的话,应该是像杨潇那种死现充!” 夏炎再次被我的话逗笑了,她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其实,我觉得人人都是自己青春的主角,有人选择热烈似火的青春,有人选择平淡如水的青春,大家的选择不一样,但都是主角,在青春这部盛大的偶像剧中,没有主配角一说。” “你的看法还真是特别。” 我们就这样趴在栏杆上,看着远方,今天的天气似乎很好,月亮也不再害羞,总算是露出了全貌,有零碎的星点点缀在夜幕上,看上去还算过得去。 “还有不到半年时间,这所谓的青春,也该称为过去式了。” 夏炎看了眼我,然后说道:“你总是表现出不留恋什么的姿态,到了现在,却反而有些舍不得了?” “不不,我李某人看啥都看的很开,话说,你这次考试没参加,难道就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 “为什么要有不舒服的感觉,我没参加考试,就没有好的成绩,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而且,还没来的及恭喜你,恭喜你总算是突破了六百分的大关呢。” 我摆了摆手:“这次题目简单,好多题都见过,所以成绩才会超出所料,我知道我的水平,倒是你,能一直保持着这么变态的成绩,估计以后你的事迹会被人口传颂呢。” “不过是成绩好,怎么能到人口传颂的地步呢,成绩好的人太多了,不差我一个,倒是你,你的事迹估计会被人传颂,比如拳打三人只为好友,略施小计阴小人,暗中布局扞正义……哈哈……” 我也跟着笑了笑:“你知道的还真是清楚。” “那可是。”她扬起脑袋有些得意。 “你之后什么打算。” “什么?” “还是考西南政法吗?” “嗯。”她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从我进入高中那一刻起,我就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直至今日,我仍未有任何动摇。” 我心中不免生出一种失落感,想必未来的夏炎一定会有着一番不凡的事业,她的父亲一定会在这方面帮衬她,她的会比很多人高,加上她独立自强的性格,她也会在她喜欢的领域创作出一番成果,是的,她会是一个领导者,一个女强人,未来的她,绝对不可估量。 而我么,应该会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找一个温柔的女子陪伴,我们会一起活在一个小县城中,夜晚下班会时常一起吃宵夜,聊人生,我们会养一只猫,最好是只活泼点的猫,或许还会生一个孩子,男女都好。 这样的未来,或许不错。 我可能想的太过长远,以至于看到当下的处境,竟有些恍惚。 “李贽,约你来,只是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 “翁樊。” “啊?”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你以前的事,还没跟她说起过?” “嗯,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有人告诉你了?” 我以为是阮南生这个死狗开始散布我以前的事了。 “嗯,徐梦洁都和我说了,她对你其实没什么别样的看法,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认为当下的逆,才是真实。可是,你知道翁樊的个性,她是个很敏感的女生,她很柔弱,面对你以前的过往,她或许,不能做到我们这样视若无睹。” “随便了。” 我对待这些,早就无感,翁樊什么态度,我已经无所谓了。 “是么……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李贽,如果翁樊真的不愿再与你来往,我也希望你,能记得她曾经给予你的美好。” 我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天空发愣。 夏炎离开了。 我一人独享这寂寞的夜晚,我的内心早已被名为过往的蛀虫啃食殆尽了,所以面临这样的当下,我已经疲惫到不想做出任何行动了。 但……我们仍需与生命的繁华和慷慨相爱 ,即使岁月以荒芜和刻薄相欺。 第183章 阴天 手机铃声如同苍蝇一般灌入耳中,我努力睁开疲惫的眼皮,关闭了闹钟。 又一天开始了。 还是一样的流程,收拾东西,刷牙洗脸,下楼买杯豆浆,然后朝着教学楼走去。 离高考越来越近,所以学子们都绷紧了神经,一个比一个早到教室,所以等我到了教室,里面已经坐了七成的人了。 但是气氛却有些怪,不知是不是我都错觉,在我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好像他们的目光在我身上聚焦了那么一瞬间,而后窃窃私语,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但是我并不在乎这样的小动作,直接走到座位上坐下。 早读结束后,吃过早餐我便趴着补觉。 好像一切都很正常,上课,下课,睡觉,聊天…… 我忽然小腿抽了一下,就这样从昏沉中醒来,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向窗外,那些四季常绿的树似乎落了不少“头发”,此时的枝丫上虽有着不少的叶子,但比之夏季却显得很稀少。 四季的轮替,好像呈现在这些花草树木上,而对于我自己,却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成长的迹象。 天空忽然一下黯淡了下来,乌云盖顶,仿佛要在人间降临一场灾祸。 果不其然,中午放学没几分钟,天空的密云终于绷不住,大雨倾泻而下,密密麻麻如丝线般的雨水扑打在地面上,绽放出朵朵水中莲花。 有学生没有带伞,只得用书本盖着头,在雨中狂奔,肩膀和身后的衣服早已被雨水打湿。 我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一切,觉得这世界枯燥乏味,就连吃饭的心情,仿佛也随着雨水消失了。 我并不讨厌阴天,反而挺喜欢这样的雨季,因为雨后的世界,被洗去了浮沉和烦躁,焕然一新,仿佛我的心灵也随之变得干净美好。 夏炎在我身旁落座,她似乎已经吃过了饭,正拿着纸巾擦拭那双小白鞋上的水渍。 “吃饭没?” 我摇了摇头。 “给。” 夏炎递给了我一张手抓饼,我没有拒绝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并未下口,只是对她说道:“多少钱,微信发你。” “不用了,我不小心多买的。” “呵……你下次能不能用个好点的理由,你直接说请我吃都比这个理由好上不止几倍。” 她不理会我的话,打开书本,说道:“随你怎么想,反正是我多买的,不吃还我。” 我报复性的咬了两口,坏兮兮地说道:“咬了两口你还要吗?” “要,我扔垃圾桶。” “额……你……你牛……” 她轻笑一声,继续写着试题。 我又将视线放到窗外:“你中午不睡觉吗,难不成一直在教室刷题?要是这样的话下午肯定会困。” 她边写边说:“会睡半个小时,回宿舍我嫌麻烦,就在教室凑合一下了。” “真是刻苦,要是我有你一般的毅力,估计我也能冲进年级前十。” “你现在也可以下定决心和我一样,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 “噗……你这什么鬼形容啊。” “难道不对吗?”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雨落倾城。 “夏炎,你喜欢雨天还是晴天。” 她不假思索:“晴天,走路不会湿鞋。” “真是简单的回答。” “你呢?雨天or晴天?” “雨天。 以前也有人总是问我,喜欢晴天还是雨天。雨水,是我青色脉搏中流动的血液。雨天,总是隐匿在某个闷热夏天的午后。 同学们吵闹的嬉笑声,老师上课喋喋不休的话语。雨来临之前的,在低气压的教室中,我犹如一只离开水快要濒死的鱼。 然后便是浙淅沥沥的雨滴落在窗边,我拼命着大口呼吸新鲜的氧气,将头探出窗外,我舔舐着丝丝冷雨。一场雨将世界暂停,留给我一片湿润的怀抱。 我在丝丝雨帘后看到,我的那滴湿漓漓的灵魂已然发霉。” “太深奥了,难懂。” “是啊,太难懂了。” “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我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那你估计是在和自己怄气,我劝你还是好好开导自己,保持美好心情,迎接美好明天。” “神经。” “哈哈……”夏炎笑了。 过了一会儿,雨停了,窗外没了滴滴答答的声响,我却有了困意,于是趴在桌子上,等待进入梦乡。 “李贽,睡着了吗?” “差不多了。” “有件事得和你说。” “说。” “班上好像有你的传言,昨天晚上,有人在班级群爆出了以前的事,青年杯的事也给人爆出了……”说到这里,她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应,但是我依旧沉默,她无奈继续说道:“包括……你那个朋友的事……你怎么看?” 我摆了摆手:“随他们说去。” 夏炎接着说:“我很早就知道你的过往并不光明,但我觉得这很正常,谁都有这么一段不光鲜的经历,可我能接受,不代表他人能接受。” “你想说什么?” “你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和翁樊说说这件事,她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在我看来很重要。”夏炎语气很是严肃。 但我却心无波澜,仿佛这件事与我并无关系。 “知道了,我会解释的。” “嗯,希望你能有个好的说法,让她不那么抵触你。” 这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阮南生这个小出生干的,可我却不想用任何手段报复他,因为这件事是铁打的事实,他作为事件的当事人,对我有着不小的怨恨,我能理解他的感受,所以他对我做出什么举动我都不意外。 很早以前,我就经历过类似的事,那是发生那件事的第二天,班级的舆论扑面而来,让我窒息,我一度陷入抑郁,自责,悔恨,慌乱,痛苦…… 没多久,我就休学了一个月,这段时间可谓我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时光,我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一边自责自己的懦弱,一边痛恨着那些冷漠的旁观者,我时常做噩梦,梦见他怒火冲天,问我为什么不救他……我失眠,没有食欲,甚至动了轻生的念头…… 很快,我的异常被家里人发现了,我去了医院,我得了抑郁症,还有轻度的焦虑症。 住院一个月,我通过药物以及一些手段的治疗,我走了出来。 没人救赎我,我就是我的救赎。 所以自那时起,我的性格或许就扭曲了,我变得敏感多疑,认为这个世界全都有罪,于是回到学校,我毫不客气地报复了那些试图站在舆论顶点的人,但这也让我吃了不少处分,我毫不在乎…… 我开始发奋学习,化悲愤为动力,试图逃离这样的圈子,试图逃到无人认识我的地方,我曾想过考回老家的高中,但碍于父母工作原因,留了下来,一年后,我不负所望,考上了重点高中。 这并不是我人生的一个好转折,过去任然折磨着我,所以杨潇找到我一同参加青年杯时,我是多么的排斥,后来经过夏炎的劝导,我还是克服了心理障碍,收获那注定的失败,我以为我走出了这段过往,却不料阮南生的几段话就又让我陷入了阴暗。 可我现在却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他们要说便说,要骂便骂,过往皆云烟,得过且过。 …… 午后,残阳似血,空气有些湿润,地面上的水渍还没蒸发干净,有着星点水洼分布。 我走在这条寂静的小道,步伐缓慢。我那被霾覆盖的心,就好像是滚到角落里的一个已经霉掉的苹果,也如夏日里被遗忘的那抹幽绿。 雨,又开始下了。 我漫步在小路上,不体面的羞涩化成雨滴打在我的脸颊,带着湿润的呼吸。 我,好像也成为了阴天的一副面具。 这些生疼却无法割离的刺眼疤痕,布满了我的面具。 雨水打落在面具下的伤口,只觉阵阵作痛,却迟迟不肯摘下面具,只因是能证明你存在的印记,我只好依旧携带着这份忧郁,走在无法预见的雨天。 我将继续在这条小径上无休止奔跑,寻找眸中那抹冷寂的绿色。 第184章 众矢之的 晚自习,我的事基本上在班上传开了,我并不奇怪,毕竟活在这样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里,谁都想找点话题聊聊,这样既能解闷又能彰显自己那可怜的正义。 我时常鄙夷世人,却不认为自己高尚。 我为李贽,理智为我之本性,所以,在今天这个世人皆愚的时代,我总能以理智的目光看待事物,我会给予出最冷漠最中立的回应,我知道,这并非好事,但我仍要行走下去。 宿舍里有几个能说的上的哥们儿都来验证这件事的真实性,他们貌似并不相信这种无端的说辞,殊不知空穴不来风。 “李贽,班里传的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反正觉得是假的,流言终究是流言!” “可是有媒体证明啊……” “当下什么人都会说谎,说谎的代价太低了!媒体也见不得是真的!” 他们几人就在我的座位旁争执着。 夏炎默不作声,只是埋头写着作业。 翁樊却投来担忧的视线。 徐梦洁赶忙出声:“这件事你们要不还是私下问李贽,在班里问这件事不太好,毕竟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呢。” “不行,这件事越传越凶,要想证明李贽的清白,在班里说是最好的!” “要是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呢?” “怎么可能是真的!我们虽然不太了解李贽,但毕竟是同一个宿舍生活这么久的人,他不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的!更不像是舍弃朋友保全自己的人!” 我看着他们虚伪的模样,其实我早就看到了阮南生和他们达成某种共识,想必是从他手里拿到了什么好处,不过不重要了,这些家伙带着恶心的面具在我眼前晃悠,不过是想从我口中听到我承认之前的罪责,之后就可以从阮南生那里拿到应有的好处。 不得不说,阮南生这家伙还是有一套的。 我越看眼前的几人越觉得恶心,他们这种利己主义者,只会想到自己,丝毫不顾自己的做法会给他人带来多大的麻烦,这种思想是社会上的主流,人人利己,不为人人,所以社会越来越冷漠,现实越来越可怕。 我深深叹息。 徐梦洁试图想让几人停止。 “都说了,这件事你们之后回宿舍聊,现在在教室说这件事确实不合适。” 徐梦洁的语气有些冲,明显是有些生气。 但是几人还是之前的那套说辞。 “哎呀,徐同学,你不知道,只有现在说才最有公信力,不然之后别人还以为我们是故意偏袒李贽呢!” “这说的不错,谣言止于智者,只有现在讨论出个理所然来,大家才能分辨出来这件事的因果关系。” “我认为啊……” “几位演够了。” 我打断了几人的对话,班上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我感到如同被这些冷漠的目光灼烧,他们并不在乎这件事的真伪,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我本想将阮南生买通几人的事托盘而出,却看见身后的翁樊,一番权衡之下,我继续说道:“这件事是真的。” 班里立刻响起议论声。 “不会……” “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每天独来独往,那么孤僻,原来是那种害死朋友的人。” “太可怕了,背刺哥嘛这不是。” 那男生依旧不依不饶:“李贽,你看你这算什么事嘛,背负一条人命的感觉是什么样啊?他会不会在梦里找你索命啊?” “哈哈哈……” 他的话引来几人的爆笑。 “够了,再说下去,你们几个也不好下台。” 夏炎冷冷发话。 “什么意思?” 夏炎嘴角露出一丝轻蔑:“几条被别人买通的狗,也就只配在这里犬吠了,怕是要再多给你们一些蝇头小利,估计敢拿刀砍人,败类。” 几个男生一听脸色立刻变了。 “你别血口喷人,什么买通,我们可不是那种人。” “是么?”夏炎不知用什么眼神看了一眼他们,几人顿时感到不安。 之后只听他们好像小声讨论了什么,便识趣离开。 我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翁樊,她脸色并不太好,但依然沉默。 “好过分……”徐梦洁咬着嘴唇,愤愤不平:“跟这样的人一个班,真是晦气……” 我挥了挥手:“事实就是事实,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他们那样,你会成为众矢之的的!说不定……他们还会对你做别的事。” 徐梦洁面露难色。 身后的罗涛竟也发话:“李……李贽,不用担心,要是他们敢做出出格的事,我……我会帮你的……” “谢了……” 我冷淡回应,罗涛虽胆怯,但却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并不在我的意料之外,毕竟他之前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所以他以为我是被欺凌者一方,是懦弱的,但他殊不知,我并不是那种随便遭人捏的软柿子,非必要时刻,我会毫不犹豫地使用简单粗暴的暴力手段,以此来回以反击。 想到这里,我的拳头就嘎吱作响。 与两人相比,夏炎是最为冷静的一个,只见她淡淡说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承认这件事,你一直是个很理智的人,这件事你只要不正面回应就不会有多大的议论,但是你却在全班人面前印证,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不,这就是我的作风,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何必遮遮掩掩。” 夏炎低了下眉眼:“这样么,看来是我不太了解你……但,要是出现了什么状况,你大可和我说,我一定会给予你相应的帮助,但现在高三了,估计他们也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但愿……” …… 晚上回到宿舍后,我发现我的被子和牙刷都不见了。 看着几人得意的脸我真的很想笑,他们居然想出这样的做法。 正在我摩拳擦掌准备给几人一个教训的时候,罗涛将我拉到宿舍外。 “李贽,不要冲动,我看见他们刚才拿手机点开录音了,牙刷还可以在商店买,,被子我带了两套,给你一套,不要动手,之后找宿管阿姨换宿舍也行,高三惹事很严重的。” 罗涛的话我自然有听进耳中,但是现在选择容忍,必然会让几人以为我怕了,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我小声问道:“谁在录音?” 罗涛使了个眼神。 我淡淡一笑,随后缓步走进宿舍,几人立刻站到我的面前,假惺惺的说道:“李贽,我看见你被子长腿跑了,要不要把我的借你啊?” “哈哈哈……” “你看他那傻雕样……” 几人立刻笑了起来。 我看了眼罗涛使眼色的那个人,口袋撑起一个长方形,估摸着是手机。 这家几人中有一人从高一起就和我同班,估计应该是听说过我厕所一挑三的故事,真搞不懂为啥还要来找死。 我猛地扑过去,抬脚一踹,中间那人立刻飞出,趁另外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的口袋抽出手机。 “李贽,你踏马……” 我拿着手机,关掉了录音,随手往后一扔,冷声对着几人说道:“这种小手段还是少在我面前使,罢了,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奉陪到底。” 说完,我就从几人中间穿了出去,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 待我走出宿舍后,他们才赶紧把那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曾帅,没事,我靠,那小子下手真黑!” “手机屏幕给摔烂了,找那小子赔。” “赔,赔个几把赔,到时候他把手机上交,我爸打不死我。” 被踢的那人,捂着肚子在几人的搀扶下起身,却不敢对我再有什么动作。 目睹这一切的罗涛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然后朝我竖起了个大拇指。 “很意外么?” 罗涛摇了摇头,又觉不对,又点了点头。 “我以为你会采取比较柔和的办法,没想到……反正一个字,帅!” “对付这种人,越狠越好。” “对了,你今晚还回去吗,不然你睡哪儿?” “我自有办法。” 查寝的时候我回了一趟宿舍签了个字 随后找到了韩冲的宿舍。 韩冲正光着膀子吃着泡面,见我过来很是意外:“李贽?你来干嘛?” “跟你一起睡觉。” “我靠!我男的啊,你难不成有龙阳之好!” “去你的。” 第185章 妥协 第二天一早,我就将我的情况跟宿管办讲了,老白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经过监控的调取,一下子就看到几人把我的被子扔到垃圾桶的画面,这下他们是百口莫辩了,直接喜提一周停课加全校通报,并且取消几人的内宿资格,这下宿舍一下子清净了许多。 来到教室,班上的人似乎对我意见很大,一见到我就开始议论纷纷,而且没给我一点好脸色,不过这也是正常了,毕竟没人会对一个有着黑历史的人摆笑脸,到不说他们这群人从来都没给过我好脸色。 一坐到座位上,夏炎就开始朝着我坏笑。 我嘴角抽搐了几下,没好气地对她说:“你笑个蛋!” 夏炎收敛了一下笑容说道:“你有没有种举世皆敌的感觉?” “有一点……这种感觉,挺爽。” “啊?”夏炎皱着眉头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变态:“你不会是抖……” “6。别给我加这些奇怪的属性,我是个正常人。” “哈哈……好了不挤兑你了,看你这模样估计你宿舍的人也没给你好脸色?” “嗯,我被子给他们扔了,不过今天早上他们刚给停课。” “额……你,厉害……”但是夏炎突然低下了头,脸色有些不好,轻声问道:“你这两天有和翁樊聊聊吗?” “还没。” “她最近感觉很奇怪,我有意和她聊聊你的事,但是她却总是避开这个话题,感觉……她很避讳……” 我看了眼身后翁樊空荡的座位,叹了口声气说道:“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看待我的,但事已至此,我并不想用什么借口来粉饰自己……”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看着夏炎:“要是我和翁樊出现了不可弥补的裂隙,我希望你能站在她的身边,她不能没有你们。” “那你呢?” “回到原状。” 夏炎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便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那所谓的友谊,不过似薄纸一般可随意破坏的东西罢了,即使徐梦洁和夏炎,或者是他们几个都不在乎我的过往,我也不会因此感到有什么高兴的,因为至今为止,翁樊仍未表态,一个小团体中,只要有两人出现了不可避免的矛盾,那么这个团体就必须做出权衡,以保全整个团体。 这说起来很荒诞,但却是血淋淋的事实,无论是在体制内,还是社会群体,乃至于人际关系,舍一保全,无疑是上上策。 可翁樊不似我,她无法忍受孤独与冷漠,我不似翁樊,我并不需要活在群体中,所以我离开这个小团体,才是最优原则。 我看着窗外,悠悠白云飘荡,阳光正上眉梢,今天之后,或许我就不会和翁樊有任何来往了,说来有些伤感,转个班,又不是生死离别,或许我们还会在学校中偶遇,但是这微小的几率,我不想再去碰。 翁樊是如何看待我呢?或许她对我很失望,没想到我居然是个如此卑劣的人,辜负了她的期望。 夏炎呢?她会因为我这次的举动而感到难过吗?应该会……她应该会觉得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而感到无趣,除此之外,谁还会在意我呢? 我的心忽然坠入了孤独感中,压抑而痛苦,可是我又无奈的笑了笑,所谓离别,是个不可逃避的现实。 在这几十年短短人生途中,我们都在离别,与童年离别,与青年离别,与年少离别,与天真离别,与生死离别,与亲友离别……有所失,方可有所得,这不过是人生常态罢了。 …… 秋日的午后,我漫步在学校的后山。 凉亭已经被拆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读书长廊,纵横整座后山,这样即使下雨,学子们也可以更加方便的通过。 是啊,这样的便利没人会说不好,但是我却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处栖身之地,我这游荡的孤魂不知去往何处。 我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翻开书本,沙沙的纸张声安抚着我的心灵,我好像,很久没静下心来看书了。 即使我的肚子正咕咕作响,我却不想进食。 知己终是难寻,他时还有公孙悦学姐能和我一同探讨书籍,而今只剩我一人,即使是夏炎,好像也因为备考搁置了读书这个爱好。 很多事都变了,我也是,没过几分钟,我就感到犯困,我对读书也失去了兴趣,于是直接摆烂,将书摊开在脸上,顺势躺了下来。 世界好像安静了,耳旁的,只有树叶的摇曳声,刺啦刺啦……我隐约听到了水流声,或许是不远处的水池因风而产生涟漪造成的,校园的广播此刻响起了《起风了》,人们似乎把这首歌和青春相扣,但我却听的心烦。 一首歌曲,根本无法象征青春,两句碎语,无法诉说年少。 我陷入了浅睡眠…… 模糊中,我好像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旷野,清风徐徐,我躺在草原上,看着无边无际的天空,没有学业的压力,没有交际的烦恼,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隐约中,有人踩着草坪向我走近,是梦吗?还是现实?我已经不在乎了。 “你在这里干嘛呢?” 我拿掉了脸上的书,看到了夏炎正伏着身子用像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我。 “陶冶情操。” “神经病。” “话说,你带吃的没,我没吃中午饭。” 夏炎很自然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肉松饼递给我,我却看了眼她手里的盒饭。 她立刻把饭盒往自己那里缩了缩,鼓着腮帮子说:“这是我的……” “我知道,我没想抢你的……” 她琢磨了一下,叹了口气,把饭盒打开,就这样在我面前把饭分成均匀的两份,随后将筷子掰成两段,将一份饭递到我的面前。 “我没说要吃……” 夏炎顿时觉得自己被戏耍了,皱着鼻子,仍把饭递给我。 “管你,我都分成了两份,不吃也得吃!” “哈哈……开玩笑的。” 我从她手中接过饭,她见此也放心吃了起来。 我看着有些清淡的饭菜,却毫无胃口,但还是应付性的吃了两口。 “最近学习压力大吗?” 夏炎抿了抿嘴唇,回复道:“你咋了?问这种话。” “只是简单关心一下。” “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且不说你宿舍发生的事,就班上现在的氛围,你都快成为千古罪人了,好在你的事只是在班里传,并不是在学校范围内传。” 我不言语,又吃了两口饭。 夏炎接着说道:“总感觉,这件事有点古怪,知道你以前的事的人并不多,为什么就突然传开了……就好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不得不说,夏炎确实敏锐,但是这件事就算让她知道了前因后果,也不会对我有太多的好处。 而我之所以至今没有一点动作,只不过是在等待,等待幕后黑手出场,其实幕后黑手我最开始是怀疑阮南生的,但是他的动作却让我有些怀疑了。 如果是阮南生,那么他肯定想让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但是这件事却被限制在班里传播,很明显是有人在施压,遏制这件事的传播,那么,这件事很有可能成为他要挟我的筹码…… 这个人到底是谁? 阮南生当然有着最大嫌疑,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李贽。” “干嘛?” “你饭掉到你鞋子上了。” “我靠!” 我低头一看,我的白鞋子上已经沾了几滴黄色的油渍。 “你咋不早点告诉我!” 夏炎有些委屈的说:“谁叫你刚才一直发呆……还凶起我来了……” “我的错……” 中午的时间就这样缓慢过去,之后我就和夏炎回到教室,随后她便开始了刷题,我则是趴在桌子上睡午觉。 …… 这件事的发展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晚上就有人找到了我,并将我约晚自习下课后在图书馆的后巷见面。 我试图询问更多,但那人只是个传话的,并不知道太多的细节。 晚上,我如约而至,果然看到一个身影。 我冷笑一声:“阮南生,你的手段未免太幼稚了……” 阮南生回过身来:“呵呵……你不要见黑是黑,见白是白,这件事我确实有参与,但是传播出去这件事,并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这时才看清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只是这个人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出模样。 只见这个身影缓缓走出,我眉头渐渐锁紧。 “这下麻烦了……” 第186章 条件 那个身影属实不在我的意料之内,而这个人,却比阮南生更难对付。 杨潇。 我冷着脸问道:“为什么会是你?” 杨潇耸了耸肩:“我也不跟你废话,因为我肯定有所图,我知道了杜小兰几人退学的事是你在一手操作,不得不说,你是个手段相当高明的人,不……应该是阴险,所以我就时常在想,你这样阴险的人会不会有什么黑料可挖,这不挖不知道,你居然还有着这样的过去……所以我略施小计,就让这件事在你们班传开了……” “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我的脸色越来越差。 “好处?为什么你觉得我做这件事一定要有所图谋?罢了……给你个理由,我极其厌恶你这个人……。” 夜色静谧,我看不清杨潇的表情,但我知道,他的表情一定是扭曲的。 我有些无奈,即使我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接受可能阮南生之后还有一个人在暗中作梗,但是这个人为什么偏偏是杨潇呢? 从开始至今,我并未和他发生过什么矛盾,非要说交集最多的时候,大概就是和他共同参与青年杯? 我有些不知缘由,叹了口气,问道:“无风不起浪,你这个理由,未免太没说服力了。” 杨潇并不想遮掩,直接厉声说道:“你想知道缘由?好,好!我告诉你。当刘彬去世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的梦想也死了,但是我偏偏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你,是你给我了我希望,我想为自己的梦想拼一把,所以我才低声下气的去求你!是,你是答应我参赛了,可是你尽力了么?每天昏昏沉沉,懈怠训练,我早就想说你了,奈何为了青年杯,我只能咽下这口气……” 杨潇大口喘气,语气稍微冷静了些,接着说:“我败了,我的梦想也死了……李贽……当我看到你害死你的搭档的那一刻,你参赛的逻辑一下就通顺了,你不过是为了赎罪,减轻自己的罪恶感罢了……可又有谁来和我一同实现我的梦想呢?” 我有些恼火:“你的梦想是你自己的事,你就不是那块料,凭什么在我身上加上那么多的期待,在我眼里,你不过就是个只会依赖他人的废物废物罢了!” “呵呵……果然啊,你果然是这样看待我的,你这样的人,不配拥有今天这般平静的日常。” 杨潇的表情近乎绝望,我的心也在这一刻坠入崖底。 阮南生终于发话:“你应该不知道,杨潇在参加青年杯之前就被一个俱乐部邀约加入,只是刘彬突发变故,才会找到你,那个俱乐部承诺,只要冲进决赛,就会和杨潇签约,只不过,你这个废物……竟然在半决赛就崴了脚,决赛的门槛都没摸到……真是可笑……” 我苦笑:“这与我何干?事先杨潇并未告知我这件事,而且,还是他自己主动请求我来的,他自己之前也说了,无论输赢,绝无怨言,现在反倒来咬我一口,当真是可笑……” 杨潇低下了头,似有些愧疚:“李贽,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是……你的过去……实在让我无法相信你尽了全力……或许,你只是想亲手毁掉他人的梦想……” 我知道此时如何辩驳都没了意义,于是闭口不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两个虚伪的小人。 “说,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阮南生鼓了鼓掌:“你是个聪明人,自然不需要我们多说什么……很简单,我要你和翁樊断绝所有关系,并且转班。” 我皱了下眉头:“就这样?” 阮南生这家伙真是个舔狗……我在心里不禁这样骂道。 杨潇却向前走了一步,语气极其冷漠:“这样就太便宜你了,我要求你现在和你身边的所有人断绝关系,并且转班之后不能与任何人有来往。” “呵呵……你是在跟我玩过家家的游戏么?”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俩人实在太过可笑,太过幼稚了。 杨潇接着说道:“随你怎么想,你这种人,不配拥有朋友,更不配拥有美好的高中时光,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要你一个人,一个人孤独地度过之后的时间……这样,就算是……我的报复……” 杨潇后面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他的内心还是有所挣扎的,而阮南生则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杨潇大概率是被他撺掇的,他的不满情绪正是被阮南生利用,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局面…… “唉——”我深深叹息,抬头看着天空,此时星空遍布,月光皎洁,只是,这样美的夜景下却掩藏着如此恶臭的人心。 我乏了…… 阮南生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我不想再在你这个家伙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要是在这三天内你没转班,我就会将你的过去以及你对付杜小兰几人的手段告知全校,届时……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说完,他和杨潇就这样从我身旁掠过。 我好像是道路上的垃圾,根本不会有人在乎我怎样,或许我的归宿,应该是垃圾桶里。 “今晚的夜色……真不错呢……” 我苦涩地笑着。 …… 深夜,我收到了暖阳的信息,她说的很简单,就是她将我就是杜小兰事件的幕后黑手的事告诉了阮南生,以表对我威胁的回击。 呵呵呵…… 原来她并非我所想的那般软弱,也对,我作恶多端,从我威胁她的那一刻我就有心理准备接受报复,是啊,我这样的人,得到这样的结果,是罪有应得…… 第二天一早,我写好了转班申请交到了老白的办公桌上。 老白顿时跳起,抓着我问:“你这家伙,搞什么?还有不到两百天就高考了,你现在转班?今天你必须给个说法,不然这转班申请我不会签字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讨厌现在班级的氛围,而且没必要的社交关系让我有些分心,所以我想换个环境学习。” “就这样?”老白盯着我问道。 “嗯,就这样。” 老白将我的申请书丢到一旁,说道:“班上的那些事我不是没听见过,我知道这对你影响很大,但是你小子我自认为还是挺了解,你不应该会被这样的小舆论影响啊,这样的事,得过且过,自然无事,实在不行,我就去给班里传播的人试压,你也不至于到转班的地步啊。” “我时常收到这样的非议,已经很累了,我的心中积累不少的郁闷,待在这里,只会让我过得更加压抑和苦闷,老师,请你理解我。” “李贽,不是我说我,你现在高三了,突然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对你来说绝无益处,而且你还得去适应各科科任老师的教学方式,现在哪有时间去做这些不必要的事啊?你听我的,留在原班级,我会帮你解决这些小事。” 我摇了摇头,语气很平淡:“这些都不是问题,在我写下这封申请书的时候,我就已经考虑到了,所以老师,这不是我心血来潮的结果,而是深思熟虑过后的……” 老白沉默了,他眉头紧锁,想从口袋里抽出根烟,但是碍于这里是办公室,还是忍住了。 “行……你先继续待两天,再好好思考一下,要是到时候还想转班的话,我不会再拦着你,你看这样行?” 我知道老白这是缓兵之计,但是眼下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已经疲于应对这样的事了…… 所以我麻木地点了点头:“好……” …… 晚自习下课后,夏炎叫住了我。 等到班里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才终于开口:“你要转班?” “嗯……你怎么知道的?” “令狐老师告诉我的。你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要转班,现在转班……” “整日呆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很郁闷,很累了……”我打断了夏炎的话。 夏炎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会从我口中说出这样的话。 “李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 “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现在的我不想再去看人家的黑脸,我想好好利用之后的时间学习,提升我的成绩,剩下的,我不想去处理,一番思索之下,还是转班最好。” 夏炎沉下脸:“这就是你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我不太能理解……” “我也没想你能理解我,因为你只是将我当做一个学习上的好对手,除此之外,你对我并无任何的依恋,我想,你应该换一个对手,而不只是看着我,这太愚蠢了……” 夏炎忽然猛地站了起来,一副委屈的模样:“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我们都不懂彼此……我们之间,只有这样简单的竞争关系,说来也是好笑呢……我转班之后,你会少了不少乐子,但没事,这并不影响你全校前十的成绩……之后,你也不用总是跟我比了,去超越自己,夏炎……我转班后,估计不会和你再有任何的联系了……这样也好……” “够了李贽,真的够了,你只是在逃避现实,你这个胆小鬼……” 我终于看清了夏炎的表情,她的眼中噙着泪水,她紧紧咬着嘴唇,一副痛苦的模样。 我躲开了她的眼睛。 夏炎就这样,拿起了书包径直离开,没有依依不舍的劝说,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告别,就这样简单的结束了。 或许之后我们仍会在校园中相遇,只是,我们不会再是我们了。 我疲软地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头顶昏黄的灯光,我知道,我的青春,又陷入了阴暗与乏味…… 罢了,这不过是我的常态。 第187章 我接受你的一切 深夜的我,在床上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睡。 我做出的决定当真是正确的么? 我总是在感性和理性两者中徘徊,既害怕过度的臆想,又害怕极端的权衡,我是感性和理性的矛盾结合体,所以我时常心生烦恼。 自我入学起,矛盾似乎就没来由的找上我,或者说有时我会自找矛盾。 从马宏伟被霸凌开始,我就深陷其中,夏炎学生会竞选,徐梦洁的心理问题,翁樊被王明追求,严纪良作风不端,霸凌事件再现…… 我彻底乏困了……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在面对这些事……我甚至渴望有个人可以依靠,因为我太孤独了,太孤立无援了…… 这些小小的失望和孤独不断在我心中堆砌,慢慢的将我空旷的心房填满,我变得封闭,我的热情消退,我的心脏孱弱,我的青春黯淡…… 所以面对阮南生和杨潇的威胁,我已经懒得去做反抗了,即使他们恶心,劣性,偏执,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杜小兰的家庭问题造成了她这样的性格,她又何尝不是可怜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环境中,不被重视,处处遭遇冷眼,所以才想通过霸凌他人以获得成就感。 她有错,我亦有错……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这次,就当作是对我的惩戒…… …… 第二天中午,阮南生再次找到了我,我们在读书长廊见了面。 “看来,你还没有做出决定。”阮南生目视远方,不用正眼瞧我。 我不作回答。 “李贽,你可能以为我这样的条件很奇怪?可能,有些抽象?” “当然……” “呵呵呵……”他忽然冷笑了起来:“你真的无药可救的人啊……你知道当我知道你就是当初那个害死他的人,你知道我有多恼火吗?我每天都想着如何报复你,以慰籍他的在天之灵,你自诩他的挚友,可你做的事,当真是一个挚友做的事么?” 我疲惫的看着他,不想反驳。 “最令我厌恶的,愤怒的,是你居然安然无事地享受着当下的生活,你身旁居然有着那么多的朋友,且不说翁樊处处维护你,凭什么你这样的人能享受青春!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阮南生脸蹭的一下变得通红,宛如关公,青筋也在额头爆起,可想而知,他有多愤怒。 “所以我要你失去你当下的所有,让你重回一个人,让你体验一下被世俗抛弃的滋味,呵呵……但还是太便宜你……李贽,要不你给我磕头,说不定磕了几个头我就不会将你的那些恶心事说给别人听……” 他开始得意的笑着,一副居人之上的模样。 我面不改色,终于开口,冷漠至极。 “随你说去……我已经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阮南生愣了一下,用看一个怪物的眼神一般看着我。 “你……不在乎?那你为什么答应我们的条件?” “不是答应你们的条件,只是我对我自己有着清醒的认知,你说得对,我确实是不该有着当下的生活,我应该孤独一个人,反正此前的我,都是如此,恢复原状又如何呢?还有,以前的事,我难辞其咎,我的的确确是个恶人,但,我绝不是你该报复的对象,你只是想找个泄愤罢了,为了心里那可怜的正义感,还有一些……” 我冷眼看着他,缓缓说道:“愧——疚——感。” “闭嘴!你放屁,我做这些事从来都不是因为正义感和愧疚感!都是你的错,你就是害死他的凶手!当初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他就不会寻死!那天在天台上只有你和他,一定是你说了什么,他才会想不开!你说你没错,那为什么他在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你却躲在幕后!你个懦夫!” 阮南生表情变得扭曲,实在难看。 我依然面不改色,但眼神中却带上了一丝轻蔑。 呵呵……对付我的人,居然这么低能么……只会无能的咆哮,只会低劣的威胁……可笑,真是可笑。 “怎么,说到你心坎上了,急了?” 阮南生绷紧牙齿,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懒得和他争执,转身准备离开,说道:“我并不在乎当下的社交关系,这些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我按你说的做,并不是害怕你的威胁,这只是对于我自己的一种妥协,我向我自己妥协,再者,要是我这样能让你获得一丝救赎,那再好不过了……” 说完,我离开了读书长廊,来到天台上望着天空。 我向我自己妥协了,我疲于应对这样的人际关系,疲于应对这些人对我的报复,或者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翁樊……她已经三天没和我说话了,想必,她内心是极度厌恶我的? 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做这些化解矛盾的儿戏了,这种脆弱的关系,断了便断了,现在的我,只想找个清净之地,每日看看书,写写题,就这样熬过高考。 倒也不错,只是,有些寂寞罢了…… 我躺在地上,双手枕在后脑勺,缓缓闭上双眼,倾听风声…… …… 晚自习下课时,夏炎轻声问了我一句:“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 “我不懂,为什么?” 我直视夏炎的眼睛,这次她却避开了。 “我厌恶现在的人际关系。” 夏炎蹙了蹙眉,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想必,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拿起书包,起身离开,却不料在门口处和翁樊打了个照面。 翁樊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我淡淡一笑,侧身准备离开。 这时,她却伸出了手臂拦住了我。 “干嘛?” 她怯怯的说:“等……等我一下。” “为什么?” “一起走走。” “不了,我还有事。” 她生怕我离开,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臂,我想掰开她的手指,她却抓着更紧了。 我看了眼她的表情却愣了一下,她眼神带着忧伤与不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似在乞求我不要离开。 我叹了口气:“你去拿书包,我在这里等你。” 她仿佛松了口气,终于放开了我,迅速跑回座位拿起了书包。 随后,我们一同走在通往宿舍的道路上,此时距离放学已经过的十多分钟,道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有的,只有两排无声的绿化带,还有那黑暗中蹿过的猫的身影。 “我听说,你要转班。”翁樊率先开口。 “嗯。夏炎跟你说的?” “不是,是令狐老师。” 我皱了下眉头,老白这家伙,居然想用这种方式来阻挠我,真是高明的手法。 “你怎么看待我的做法?” 翁樊低着头,说道:“我觉得,很奇怪,你不该是那种轻易逃避的人……” “确实,这不像我,可我,又该是什么模样呢?翁樊,你如何看待我?” “你……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不……我是问,你如何看待我的过往,是厌恶么?还是心存芥蒂?还是全盘接受?” 翁樊沉默了。 我仿佛知道了答案,也终于下定了决心断绝这段薄弱的关系。 我苦笑,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我就往前走去。 可身后的书包却被她拽住,一时间我竟有些无语,搞不懂她的心思。 只听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李贽,李贽……我不讨厌你,我从来都不会讨厌你,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讨厌你,我都不会讨厌你……我只想你好好的,不要走,不要走……你的过往再灰暗,再恶劣,也只是以前的事,我在乎的,只是我眼前的你!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心生不安,我想安慰你,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啊……我真的很怕,怕他们议论你,我怕你难过,所以我一直想找个时机,哪怕我的安慰只有微弱的作用,我也想让你好受些……” 我愣神了。 翁樊拽着我的衣角,低声抽泣着说:“不要走,不要走……她们都议论你,她们都不是好人,我不想理她们……她们要我不要和你说话,说你不好,说你会霸凌我……我不听……我只想你在我身边好好的……” 我这才知道,翁樊原来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因为我的事,她没少被身边的人非议,为了平衡她的人际关系,她选择了疏远我这种方法…… 苦涩的味道忽然在我的舌蕾上蔓延开来,即使是翁樊,也会舍弃我…… 呵呵呵…… “放手。”我冷声道。 “不放!”翁樊并没有因为我的呵斥松手,反而抓的更紧了,我感觉我背后的书包已经被的有些变形。 “……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你留下来……” “凭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带给我的只有压抑。” “我会帮你抵挡这些舆论,他们说,我就骂他们……我就……打他们……”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越来越没底气,她也不知道如何帮我,只知道我的感受并不好。 “就像你当初,帮我一样……”她最后说道。 “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轻易承诺了。” “我会做到!你李贽做的到的事,我翁樊也做得到,不过是舆论,我会让他们闭嘴!”翁樊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度,随后又低了下来:“所以,所以你等等我好嘛,等我帮你抵挡这些风雨,等我……接受你的一切……” 我有些动容,但却不知作何回答,好久才回道:“好。” “你不走了?” “嗯。” 翁樊忽然激动地抱住了我,一股甘草的香味直扑我的鼻腔。 “好孩子!”她笑嘻嘻的说。 我摊开双手,就这样一脸无奈的被她抱着。 “喂!那对情侣干嘛呢!你们哪个班的!” 一道强光照了过来,随后就是地中海主任铺天盖地的问候。 我和翁樊相视一笑。 “跑?” “当然。” 我不记得那晚是如何逃离主任的追捕的,只记得翁樊紧紧抓着我的手,她在前面跑着,我在后面跟着。 那晚的夜没有月亮,空气却很清新,我们的笑声很悦耳…… 第188章 孤高的灵魂不需要羁绊之地 第二天一早,学生会的人就找上了门,正当我一头雾水来到学生会部门,他们才说叫我来的理由。 理由很简单,就是这两天我的事情已经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需要我本人进行澄清,否则学生会就会组织撰写举报书上交给学校,让学校进行处理。 这种处理方法不可谓不公正,学生会在光明中学的地位相当的高,且具有一定的威严和公证,而这种从下至上的决策方式,可以使当事人自证清白,学生会届时就会给出公告,谣言自然就此结束。 但,这种方式却也有着绝对的弊端,那就是谣传事件属实,学生会会通过事件的恶劣程度,考虑要不要上报给学校,倘若事情严重违反道德,学校会进行相应处理,最严重会被退学。 我显然是第二种情况,所以学生会找上门来并不见得是好事,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杨潇这几人动作这么快,立刻将我的事情传了出去,而且范围之大,传播速度之快,有些匪夷所思。 我在想,杨潇就算人际关系网再大,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将事情传遍整个高三,就连高一高二年级都有所耳闻,有些奇怪,简直就像是有一个权力滔天的大手故意为之。 这让我不禁又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杨潇背后,难道还有人? 或许是我想多了,有可能是杨潇阮南生的合作,推波助澜下才会让这件事传播的那么快。 经过十几分钟的简单讨论,学生会决定采用观望的手段,要是这件事我无法自主解决的话将会在一星期内上报学校,给我挂上一个传播不良消息的罪名。 不过我倒是不怕,毕竟现在我已经步入高三,离高考也只剩下一百多天,只要不违法犯罪就不会将到开除的地步,最多给我记个处分停几天课什么的,而且处分会在高考的前一周被全部消除,以免给学生档案抹黑。 所以当下的我其实没什么可顾虑的,只要我想,杨潇阮南生这等卑劣小人,根本无法入我的眼。 走出学生会部门,我却遇到了一个很久没遇见的人,夏冰。 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姿态,昂首阔步,如同一只高傲的白天鹅,这种气质是夏炎身上所不具备的,但是唯一可说的,就是两人长的都很好看,估计是基因造成的。 夏冰远远的就看到了我,改变了原先的线路朝我走来。 “你怎么在这?”她问道。 我耸了耸肩膀:“路过。” 我看了眼她手中一叠的文件,好像是关于学校不久后百日誓师的策划书。 她注意到我在看她手中的东西,简单了当说道:“我去送策划书。” “你不是已经不当学生会会长了吗?” 她这时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表情:“是啊,但是新上任的学生会会长处理能力还跟不上,这种活动按照传统都是需要上一任学生会会长来协助的。” “这样啊,那好。” 夏冰不想多言,直接就走。 “等等……” “新上任的学生会长……叫啥来着?” “严牧。” “哦,没事了,忙你的。” 夏冰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继续沿着她的原线路走着。 我的心情却更加沉重,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冷漠。 …… 回到教室,夏炎依旧在座位上奋笔疾书,我轻脚轻手回到座位上去。 夏炎却毫无征兆的开口:“学生会找你干嘛?” “啥学生会,不知道啊?”我试图搪塞过去。 她停下了手中的笔,直勾勾地看着我:“找你那个人,我见过他,他应该是纪检部的人?” “呵呵……你记性挺不错。” “李贽,我觉得有些事你其实可以向我们寻求帮助,一个人终究有些势单力薄……如果你认为我们可信的话……” 夏炎似想说很多话劝说我,我已经忘记了她是第几次跟我说这样的话了,记得很久之前她不止一次说过类似的话,但是都无济于事。 她知道我的性格如何,多说无益,于是她便不再想浪费口舌。 “有需要的话,我会向你求助的。” 我淡淡回应。 夏炎轻叹一声,回了个“嗯”便继续埋头写作业,她知道我说的都是客套话。 是的,我李某能走到今日绝不是依靠他人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想着依靠他人而活,独行于漫漫长夜路上的人,心中都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明火,永恒燃烧。 而那些只会想着如何依赖他人的人,因为依赖成为习惯,他们本有的脊梁骨会慢慢被这种依赖的毒药软化,或许时间久了,连脊梁骨都会没了,一遇到事情便只会低声下气求你求他。 我绝不允许我成为这样的废物! 正思考这些时,却有人戳了戳我的后背。 转头一看,翁樊嘴角正粘着几粒白色的面粉咀嚼着,手里拿着个透明塑料袋包裹的的面包。 “看你没吃早餐,给你留的。” 她将手里的面包朝我这儿递了递,我没有赘言接了下来。 “谢谢……” 她的杏仁眼弯成两枚月牙,两颗精致的虎牙也在此刻显露:“不客气!” 我转过头去,没两秒又转了回来。 翁樊有些不知所以然,只是看着我的嘴角说道:“你嘴角沾了东西。” “我知道,你也是。” 翁樊眨巴了两下眼睛,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纸,一张递给我,一张给自己擦了擦嘴。 “下次这种事你能不能直接提醒我,用这种奇怪的方法告诉我,我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有些小脾气地说道。 “一定注意。” “对了李贽。”翁樊看了一眼夏炎,然后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别看小燕子一副不在乎你的样子,她当时得知到你的事情比谁都要着急呢,说着就要去学生会找人帮忙,中午还老是找夏冰打点,说要把这件事的舆论压下去,你跟她说话不要老是冷冰冰哦,会伤了她的心的……” 我又瞟了一眼夏炎,她似乎心有感应,回了下头,我赶紧装作无事的样子跟翁樊讲话。 “她想帮我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老是跟我说可以向她寻求帮助之类的话。” 翁樊笑眯眯的说:“女生嘛,都有自己的矜持啦!” “你也有?” 她不知是不是想到了昨晚的事,脸倏地一下红到了耳根,还打起了连续的嗝。 随后又赶紧捂住嘴,但是这种嗝哪能自己控制,见她身体一抽一抽的,脸还通红,不免有些好笑和可爱。 “吃撑了,还打起了香嗝呢!” “别……瞎……说……”她说一个字打一个嗝,直接快把我肚皮笑翻。 她捏起拳头有些气急败坏,想要给我两拳,但都被我躲开。 “都怪……你……瞎说话……咯……” “噗哈哈哈……” …… 时间来到第二天中午,我找到了第一个需要解决的人,不对,不该这么说,应该是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 那就是和我同班的暖阳,她这次无疑做到了落井下石,身边藏着这样一个危机,才是真正的可怕,所以我决定先镇住她。 在读书长廊等了将近半小时,她才缓缓到来。 她虽然还是那副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看都不像是有威慑力,但是在我心里她却像是个阴险小人。 不过她的报复动机却很简单,那就是我的威胁,她本平静的校园生活因为我为了一己私利差点被掀翻。 但这次,我居然反被她拌了一下,真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她走到了我的面前,声音微弱:“你找我干嘛?” 我懒得看她,只是看向远方:“这儿以前有座凉亭,夏天时蝉鸣鸟叫,绿叶成荫,我很喜欢在这儿看书,秋天时,这儿会积起落叶,风会携带树叶滑动地面,发出沙沙粒粒的声响……可后来,这里的凉亭被拆了,改成了这条读书长廊,不过也好,下雨时很多人都可以从这儿走,没伞的人也可以暂且避雨……”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打断了我的话,似乎没有耐心听我说下去。 我并没有因此恼火,依旧平缓说道:“那不是一座凉亭,反倒是像我心灵的寄托之处,而现在,荡然无存了,我的心无处寄放,我似变成了一条孤魂,被人抛弃。” “我听不懂,你要没事,我走了。” “孤高的灵魂并不需要羁绊之处。” “莫名其妙。” 暖阳不听我说,直接走开。 我觉得我有些中二,不免尴尬的笑了笑。 这世界就是这样现实而残酷,没人有耐心去听你那些矫揉造作,无病呻吟的话,太廉价,太浪费时间了。 我再看了一眼凉亭之前存在之处,悠然开口:“该让这几个家伙认识一下自己了……” 第189章 背后之人 夜晚,我一直在想这件事的端倪之处,总感觉这件事有些不对劲,首先便是阮南生两人提出来的条件确实有问题,为什么他们有那么多可以报复我的方法,却偏偏选择了让我转班而且和身边人断绝一切关系呢? 就算他喜欢翁樊,可能是嫉妒心作祟,但是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令我费解。 杨潇的动机就更是奇怪了,在他邀请我和他共同参加青年杯时就应该知道了我之前的事,现在却因为这件事来反咬一口,难道这家伙真的脑子有点问题? 谁知道呢? 左思右想,终是无果,所以我干脆懒得再去多想,但是我却又犯了难,虽说我挺想报复两人,但是一时半会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而且现在的我,仍旧处在被动的地位,但是我却已经找到了对付他们俩的办法,只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处理一下外在的影响。 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自己的时间被这些家伙荒废了,明明已经到了高三的关键时候,我却仍旧因为这些事不得不分散一部分精力去应对,这真的是我希望的高中生活么? 当然不是,我想象中的高中生活,应该是平静安详的,即使我没有朋友,没有兴趣,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因为灰暗无光的过去,我早就不奢求自己的青春是绚烂的了。 可是,现实却并非如此,越想得到什么,就越会失去什么。 但是世界是守恒的,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弥补,所以我结识了一些还不错的人,如夏炎翁樊徐梦洁之类的朋友。 我翻了个身,即使身体很疲惫,但是仍旧难以入睡,这样的琐事让我有些心烦,要是没有这些琐事,我会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之中,事与愿违,惶恐久久…… 不知何时我陷入了睡眠,醒来时耳旁的脑中已经响了十几秒,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我起来洗了把脸,发觉今天的气温似乎有些低,于是将内衬的短袖换成了长袖,随后便背起书包下楼,边走还不忘温习一下昨天晚上背的单词。 下了楼,翁樊却站在我的眼前,她手里正提着两杯豆浆。 见到我,她往前蹦了一步,将豆浆递给我,眼睛弯成月牙状,声音甜美的说道:“早,来杯豆浆!” “嗯,谢谢。”接过豆浆,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翁樊背过身去,说道:“我今天起的早,所以觉得在这里能等到你。” “但是宿舍的出口有三个,你就这么确定这个路口能等到我?” “不知道,总感觉能遇到你。” “牛,你这项技能估计可以用在赌局上,按感觉走,估计能赢个盆满钵满。” 她轻轻捶了我一下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功利,凡事都要和钱扯上关系,好了,不要在这里傻站着了,我们一起去教室。” “好。” “帮你带了豆浆,你就帮我拿书包。”她将背后的书包放了下来送到我的手上。 我没有多说,接了过来。 清晨的空气有些潮湿,阳光穿透雾气,似能看见漂浮在空气中的点点水光,这一刻,我好像变得透明,雾水的小颗粒穿过我的皮肤,渗透我的身体,我好像经过了一次心灵的洗涤…… “昨晚应该下雨了,今天空气湿度有点大。” 翁樊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双手负在身后,一蹦一跳的走在我的前面。 “应该。” “这些天我很认真的学习了地理,下次月考说不定我的地理能及格哦!” 翁樊信心满满的握着拳头。 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下次月考还有一个星期,你还是想想这次周测的地理能不能过。” “知道啦,知道啦,说不定到了高考,我会成为最大的一匹黑马,一下考上,你说有没有可能啊,李贽?” 她回过头有些用有些天真的眼神看着我。 “高考成绩不会和你平时的成绩有太大差别,这种大梦你还是少做,那些所谓的黑马,都是厚积薄发而来的,而不是像你一样在这里说说。” 翁樊变得有些沮丧:“我也就随口说说,你就不能顺着我鼓励一下吗?” “盲目的鼓励别人只会让他人萌生不必要的希望,等到他们被现实打败时收获的可不只是失望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他们会绝望,甚至失去前进的动力而陷入内耗的死循环,我这么说也只是为了不让你陷入这样的情况。” “听不懂,是不是说你这样说是为了我好?” “额……大概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这么多废话,还不如直接说我是为了你好。” “要是我那样说才是真正的废话了。” “拧巴!” 她说完就蹦上了楼梯。 我无奈摇了摇头,跟在她的身后。 再经过一个拐角就到了教室,可翁樊却停了下来。 她站在比我高两节的楼梯上俯视着我,估计这家伙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翁樊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我压着声音地说道:“霍哈哈,阶下之臣李某,见到本王还不速速跪下,莫非是要弑君?” 我淡淡一笑,双手作揖:“老臣腿脚不便,只得作揖行礼,并非对大王不敬,望大王恕罪。” “平身,本大王大人有大量,只要你不二人为君,此后,有我一口汤喝,就有你一个碗刷,懂?” “你比资本家还能剥削!” “大胆!” 我和翁樊就这样在楼梯间拌嘴,丝毫没察觉到身后有几个学生经过,看着我俩的傻样,不免吐槽。 “这俩神经病……”这句话回荡在我和翁樊的脑海。 翁樊脸一下变得羞红,我也觉得有些尴尬,这才灰溜溜的走进教室。 …… 时间来到了中午,阮南生这家伙竟主动约见了我。 我们在天台见了面,这家伙还是那副欠打的模样,这家伙把我约到天台可是约对地方了,这地方没监控,下黑手方便。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冷声说道:“看来你并没有信守承诺。” “我可不记得给了你这家伙什么承诺。” 他扯了扯嘴角,轻蔑的笑了一下,似乎从未把我放在眼里。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觉得你这家伙能屈服于我们的威胁,你真的和那人说的一样,表面看上去弱不禁风,其实执拗的很。” “你没资格提他。” “呵呵呵……以前的事我也懒得提,但是每每看到你这家伙每天过的那么开心,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我就想到此刻的他深埋地下,常常心痛不已……” “那你去陪他呗……” 他不理会我的话,继续说道:“李贽,今天叫你来,并不是为了跟你斗嘴,而是为了和你道别啊!” “道别?什么意思?” 他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你不会真的以为只有我和林潇想让你不好过?看不惯你的人多着呢,就好比你们班上的那个谁,除此之外,肯定还有人看不惯你,这次的风波单凭我和杨潇自然很难掀起什么波澜,但是只要那个人稍微动用一些职权和关系,你觉得你能好过吗?”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让我退学不成?” “哈哈哈……你不算是太蠢。” “但是我觉得你倒是挺蠢的,你们能有什么理由让我退学呢?如果我想的不错,你们找的应该是学生会的人?就算是通过学生会攥写举报信闹到学校层面,学校也不会因为我以前的一些负面消息而对我有实质性的处罚,最多也只是口头上的教育,倒是你这家伙有些盲目自信了,真以为自己抓住了个大树可以依靠不成?” 阮南生的表情并未有着太多的变化,依旧如常地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抓不到你有什么把柄,但是我们可以为你制造把柄,只要有证据,你就会得到应有的处罚。” “哦……原来是制造假证据,真是低劣的手段。” 聊到这里我已经大概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了,而且知道对方的手段,我也没了什么顾虑,毕竟这样的手段太低端了,简直是给幼儿园的孩子玩的一般。、 而今天阮南生找到我只是因为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想来冷嘲热讽一顿,但是没想到我根本懒得搭理他。 事情已经能看到头了,剩下的,就是抛出诱饵,把他身后的人引出来,之后,一切好说…… 第190章 故技重施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整座学校的学生仿佛都松了一口气,悠长的铃声仿佛宣告着这一天学习的结束,学子们揉搓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合上已经不知看了多少遍的书本,舒展了一下因为一天枯坐而有些僵硬的四肢,终于动身离开了座位。 我也因为高强度的学习,每天晚自习结束之后都会到操场上走走,以驱散我心中的阴霾和郁闷。 因为高考越来越近,操场上散步的人也变得比以往的时候更多,其中不乏打情骂俏的情侣,看着他们的模样,我却觉得有些可悲。 百分之九十的校园情侣会因为升学问题,或者生活压力,以及异地恋的一些不稳定因素导致他们的感情逐渐疏远而不得不分离,所以说,学生时代什么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能走到最后的,才是真的。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奢求自己的青春能发生什么恋爱狗血剧一样的片段,除了对自己长相性格的全面理解,知道自己这种类型的人基本上是不会有人喜爱的,再加上对于学生时代的恋爱发展前景并不看好,久而久之就拒人于千里之外,这种心态唯一的好处就是你不会对异性萌生那种“她该不会是喜欢我?”之类的臆想随之产生一些小丑的行为。 对于友谊之类的情感,我认为,在现阶段只是一种阶段性的产物,这种友谊相当的脆弱,即使你们在当时是很好的朋友和同学,等到因为升学而分开之后,这种关系就会自然而然地淡化甚至是消失了。 因此才会有人感叹世事无常,曾经多么深厚的友谊就这样随着时间化作记忆深处的节点,过去多么刻骨的爱情就这样随着岁月化作斑驳的片段,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长久的,爱情还是友情,似乎都有保质期。 我站在主席台上,迎着秋风的萧瑟,感受着自己的青春一点点消逝。 不远处,我好像看见了老白和谭圆圆老师,他们并排行走,有说有笑的,看来两人的关系比之前好了不少,这估计得归功于老白的死皮赖脸…… 要是他俩能结婚的话,应该是不错的结局,有可能我会在大学毕业之后仍旧和老白保持着联系,到时候他们俩的孩子应该上幼儿园,以老白的个性估计会将带孩子这个重任随意的丢给我,想想也是比较温馨的画面啊。 “在看什么呢?” 夏炎不知道何时站到了我的身边。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话说你怎么来了,刚才没在操场上看到你啊。” “我从另一个路口进来的。”夏炎又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老白和谭老师,于是开口继续说道:“他们俩人最近的关系相当不错呢,我在办公室经常看到令狐老师给谭老师送东西,要是按照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谭老师很有可能会被令狐老师攻陷哦。” 我不禁笑了笑,原来不苟言笑的夏炎也会八卦。 “那不挺好的,老白也能癞蛤蟆吃天鹅肉,也不妨是一桩美谈。” 夏炎抬头看了眼天空中那半块月牙,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在为流言的事情烦恼?” 我用不在乎的语气说道:“算是,总感觉这些麻烦事就算我不去找,它们也会主动找上我,我说不定有着吸引麻烦的特殊体质。” “少贫,你要是改改你这顽劣的个性,或许你就不会有麻烦了。” 说话间她拿出了一张信封递给我。 “这是?” “你当时威胁暖阳帮你的录音。” “我靠?” 我不禁爆了粗口。 她淡淡一笑,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会出手帮我,毕竟那几天你的行为太过反常,那天晚自习看你的模样估计是要动手了,所以我就跟了过去,顺便录了音,想着之后应该能帮助到你。” “为啥你觉得能帮到我呢?” “暖阳虽然看上去是个软弱的人,但是她其实是有自己的一套原则的,在宿舍时她面对杜小兰几人的威胁都不为所动,更何况你的威胁,所以我觉得她肯定会秋后算账,这个录音,自然就留了下来。” 我不得不佩服夏炎的观察力,就连我都没察觉到暖阳的真实面目,夏炎却在细枝末节中了解了暖阳的个性并猜出了之后的行为。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会给自己落下把柄。” 夏炎有些意外的问道:“你也录音了?” “当然,我还有录像呢,当时特意选了个监控能拍到我和她谈话的角落,好在她并不经常来那里,所以并不知道角落处的监控,事后我通过一些途径拿到了监控,录音也一直存在手机里。” 这件事说实话,是在我报复完杜小兰几人后完成的,录像是韩冲这家伙帮我拿到的,他好像和监控室的保安特别熟悉,于是我用了一个星期的奶茶买通他,让他帮我拿到录像。 本以为这些东西用不上,没想到到了现在居然能用到。 夏炎扶着额头说:“你这家伙,真是阴险。” “阴险在我看来,是一个褒义词。” 过了一会儿,夏炎好像思索了很多,缓缓开口说道:“李贽,不要嫌弃我唠叨,我认为现在高三了,时间方面很是紧张,本来学习任务就很重了,你又遇上这样的琐事,精力的分配肯定会出现问题,我觉得,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息事宁人,遏制流言的发展就足够了,而遏制这些流言的发展,只需要让散布流言的人闭嘴就行了,所以这件事,我会帮你。” “你的做法很矛盾,既然你想帮我,为什么要将录音给我?这难道不是给了我行动的契机?” 夏炎摇了摇头:“不矛盾,帮你,是我的事,至于你自己怎么做,是你的事,如果你信任我的话,你大可不去做任何回应,这件事就全权交给我。” “你想怎么做?去请求你姐通过学生会施压么?” 她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我沉默,因为我并不信任夏冰,更不信任学生会的人。 但是为了让夏炎安心,我还是说道:“行,那我就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麻烦事就交给夏大小姐做了,这样我们就算是两清了对?你要不会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多好。” 夏炎笑了笑:“是啊,很好。” 我们安静的站在主席台上,时而观察着跑道上的行人,时而仰望星空,就这样,在秋风让我们感到有些发颤时,互道再见,就此别过。 看着夏炎的背影,我的眼神却黯淡了下来,到头来,夏炎还是只会去依赖他人,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即使是夏炎,我也无法信任她,或者说我不信任任何人,我只信我自己。 ……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中午,我再次约见了暖阳,她开始百般推辞,但是我只用了一句“我有能让你剩下的高中不再平静的筹码”随后她便不再回复我,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会来。 过了十几分钟,道路上几乎没什么学生了,我也看到了暖阳的身影。 她率先开口:“你要是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浪费我的时间,我一定转头就走。” 我不屑一笑:“你不用这样,你清楚你自己为什么会来,无非是相信我确实有能扰乱你现在的平静的东西。” “我当然信,毕竟你是个卑鄙又聪明的人,绝不会做那种空手套白狼的事情。” “既然你知道我的为人是什么样的,那就一切好说了,可是,我有时候觉得你很愚钝,明知道我有仇必报,你还想着落进下石,而且事后还自投罗网,你说你好不好笑?” 暖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呵呵,确实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阮南生那个家伙真的有本事让你下不来台,到头来,一点用没有。” 我目光冷漠地看着她,她被我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后退了几步。 “暖阳同学,我想,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以你的个性,我并不认为你会做出那样愚蠢的举动,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你不会去揭发我的行为。” 暖阳被我的话吓了一跳,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我接着说道:“阮南生并没有什么能让你信服的东西,所以你是不会信他的,更不会为他做出行动,但是呢,你总觉得我是个隐患,毕竟我手上可是有着你的把柄,所以,有一个足够让你信任的人给出了一个很有分量的承诺让你来搞我,我说的不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了,接下来,就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不瞒你说,之前你答应帮助我获取杜小兰几人考试作弊的录音在我手上,甚至还有录像,这件事我有着铁打的证据证明你是我的帮凶。” 她急不可耐的回答:“那又怎么样?” “班上还有个宁之,你不会忘了?” 宁之之所以没被停学也是我一手造成的,他不仅仅是让杜小兰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纽带,还是之后我制擎暖阳的重要人物。 没错,如你所想,我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暖阳会妥协,所以我留下了这个关键的人物,以防暖阳的反水,而这个人,现在就很好的发挥了作用。 “他知道了又能怎样?”暖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但是我知道,她只是强装镇定罢了。 “他知道是我造成杜小兰几人退学的,你猜他为什么没来报复我?” “难道?” “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达成了共识,我保住他不被处罚,他,则要在杜小兰面前揭露她,而那件事他只知道我在主导,并不知道有你有参与,我只需要将证据以不为人知的方式交到他的手中,你猜,他会不会将压抑已久的愤怒发泄到你的身上呢?” 暖阳瞬间愣住了,嘴唇也在一瞬间变得苍白,许久之后,她才开口:“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终于露出了一抹轻蔑的微笑。 第191章 真正的手段 看着暖阳远去的背影,我的心中蒙上了一层灰黑色的薄雾,我能猜测到阮南生身后有人帮助他,但只是这个人实在让我想不通, 他(她)的动机是什么,从认识他(她)至今我并未做出什么得罪他(她)的事情,莫不是这家伙有神经病? 我实在是想不通,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只有应对了。 下午,我去了理科班找到了一个很久没见过的老朋友——严纪良。 他自从辞去了学生会的工作以后,就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之中,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之后我和他便没了任何的交集。 严纪良对我的到来似乎很意外,但是还是走了出来询问:“李贽?你有什么事吗?” 我笑了笑说道:“没什么事,只是想来看看理科的前十名是怎样学习的。” 这样的借口显然是不能让他信服的,他试探地说道:“你的事我略有耳闻,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学生会的干部了,很多事情我也帮不上忙,你要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话,还是找别人。” “那我能找谁呢?找现在的学生会会长?” 严纪良听到学生会会长这个词汇明显的紧张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调整好表情,可惜,这一瞬间的微表情还是被我捕捉到。 “我认识几个学生会的干部,他们是我关系很好的学弟学妹,这样,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你可以和他们讨论一下你这件事的处理方法。” “没那个必要,这件事的传播与否我并不在乎,我来找你的目的也不是让你帮我遏制流言的传播,我只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严纪良不明所以:“确认什么事?” “我记得好像是有一届学生会会长,跟前会长有些关系,然后前会长通过一些手段帮助他拉票,之后顺利当上了学生会会长,之后俩人狼狈为奸,向学校骗取活动经费还有奖学金,这件事在当时影响相当大,甚至惊动了教育局来视察,后面的处理结果也是大快人心,两人被开除学籍并且要求返还骗取的钱财,之后光明中学的学生会竞选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任何学生会干部在竞选时都必须有无利害关系的第三方参与监督,以防拉票或者其他不公平竞选现象出现,否则,竞选结果无效。”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似是无意瞟向严纪良:“我想,你在学生会呆了挺长时间,应该知道这个条例?” 严纪良摸着下巴似在思索,许久才开口说道:“确实是有这个条例,但是你和我说这件事,是为了什么?” 我依旧用很平常的语气说道:“你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初从你退出学生会我就在想为什么你那么轻易的答应了,恐怕不是为了好好学习那么简单?据我所知,你自辞掉学生会干部一职之后,奖学金可是拿到手软,该拿的不该拿的都拿了,真是……年少有为啊?” 我的语气很是轻蔑,而面前的严纪良也开始不平静了,他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看来,这件事并非空穴来风。 在昨天,我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话题很简单,那就是现在的学生会会长严牧其实是严纪良的表弟,其实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吐槽的点,毕竟严纪良早就退居幕后,不过问学生会的事情了,但是,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去看了眼当时学生会会长选举的记录,问题就出现在选举的时候,严牧的票数拉了第二名将近三十票,这是个很不正常的差距,根据以往的学生会会长选举,第一名和第二名的票数一般是不会超过十五票,可是这次出现这样反常的情况,学校并未过问,甚至就连学生们都很少讨论这件事。 这样的情况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而第三方的监察人,是高一年级的物理级长,此人颇具威信,他都没发话,其他人自然无话可说,但是这样的老师,当真不会去做包庇自己学生的行为吗? 凡事都没有完美一说,这就是学生会会长选举制度的漏洞,那就是第三方的监察人可以随便选择,既可以让学校派代表,也可以自己选择一位有威信的老师,这次也不例外,监察人很有威信,但却是严牧的物理老师兼班主任,你说他不偏袒严牧,我是不信的。 所以,这次的学生会选举,有八成的可能存在拉票的情况,而且,严纪良肯定有参与这件事,他那不正常的奖学金就是证据。 严纪良陷入长久的沉默,脸色也变得铁青,不一会儿,上课铃声便不合时宜的响起,他仿佛松了一口气说道:“晚自习结束后,学堂后巷见,到时候我会解释清楚。” “可以。” 说完,我便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翁樊也在我落座不久后,蹦蹦跳跳的进了教室,宛如一只活泼的兔子。 “李贽李贽,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啊?” 她眨巴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看着我问道。 是的,翁樊作为纪检部的一员,即使到了高三,还是有着一定的职权,所以这件事也是她告知于我,本意应该是和我聊聊八卦,但是却给了我强大的助力。 我笑着回应:“暂时还不知道,我只是去打听了一下,这件事其实也没那么严重,知道的人也不多,就当是八卦听听。” “行。”翁樊笑了笑,随后落座。 我看了眼身旁的夏炎,她的脸色却不是很好,因为拉票这件事关重大,要是爆出来,学校肯定会惩治拉票的人,而夏冰作为上一任学生会会长,无论有没有参与这件事,都会受到牵连,夏炎想必也是在为自己的姐姐担忧。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你就放心,你姐也不会有啥事的。” 夏炎看了我一眼 ,说道:“我知道,但是学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她还是难辞其咎,毕竟学生会会长的选举是需要上一任会长在场的,我觉得姐姐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当然,校花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既然你信你姐,那就没啥好说的,好好写你的题不就得了。” “嗯……但是,我觉得还是亲自去问一下姐姐,不然的话她很有可能被陷害。” “随你。” 事情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我本意是想通过严纪良对学生会施加一些压力,这样他们就不会三番五次来找我麻烦,可是现在却扯出了这犊子,那就怪不得我了。 …… 晚自习结束后,我在学堂后巷见到了严纪良,他似乎心有余悸,所以来的很早。 “来了?” 他率先开口。 我直接开口:“长话短说,是不是夏冰让你这么做的。” 严纪良显然被我的话震慑到了,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严纪良的退出很不正常,以他这种热衷于竞争且能力如此强的人,怎么可能会甘愿平庸,所以他的退出,必然是一个有手腕的人造成的,我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夏冰,虽然她在艺术节的布置上处于下风,甚至被严纪良的能力压制,但是我并不觉得她是无能的人,因为当时的运动会方案就是她解决的,所以很自然的就联想到了是夏冰实施了一些手段威胁到了严纪良,让他不得不退出,而后,又通过一系列隐秘的手段,拉票让严牧上台。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害怕,夏冰的手段当真是恐怖,仅仅只是高中生就展现出这样的心机,以后必然会在商界成为翘楚,只可惜,她做的并不干净,那就是没能很好的堵住大众的舆论,否则也不会被我得知。 严纪良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我感觉心中的大石头似乎放了下来,却又立刻觉得事情变得棘手,之前的猜测全部成真,所以我的事情极有可能是夏冰散布出去的。 为什么我会这样想,原因很简单,我和严牧并不认识,那就更不存在什么矛盾了,那么为什么他总是要针对我呢?想必就是夏冰在背后以拉票的事情要挟? 只听严纪良说道:“当时我确实想让夏冰下不来台,然后成为学生会会长,这样可以让我高中的履历更加完美,通过单招保送也更有把握,但是我没想到夏冰居然会找到我之前动用活动经费的不合理之处。” “具体说说。” “就是运动会的器材问题,当时处在运动会开展的时间,但是计时表却不够用了,需要紧急采购,我在没有通过学生会审批的情况下动用了经费,准备事后再上报,没想到夏冰就抓住这一点从中作梗,导致审批一直下不来,我就落下了私自动用经费的罪名。” “所以在艺术节上你才会那么积极的和夏冰作对?” “对,那时候我才认清了我自己,我根本没有资本和她作对,她从一开始就胜券在握,只是恶趣味的想看我的小丑表演罢了,后来,她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让我退出学生会,但是她会帮助我获得之后的奖学金和助学金。” “所以你就答应了?” 严纪良语气带着些许无奈:“我能怎么办,不答应的话,她就将我动用经费的事情上报学校,我到时候说不准还会被退学呢。” “夏冰还真是狠辣,长得那么好看,却使这么阴险的招式。” 我转过身去,看着严纪良,问道:“我问你,拉票的事情,夏冰有参与吗?” “这不是参不参与的问题,这件事其实就是她在主导。” “她在主导?那你为什么也要趟这趟浑水?” “严牧毕竟是我表弟,我这个做表哥的总得表示一下。” “6。你这是把自己往火堆里推啊!” “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我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等等。” “还有什么事?你该不会要反悔!” 第192章 感受我的怒火吧!小人! “这件事,你有没有夏冰参与拉票的证据?” 严纪良用一种很纠结的眼神看着我:“就算我有,我也不能交给你,因为这件事我也有参与,指不定你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到时候要是殃及我那就不好说了。” 我看着他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说道:“要是你顾忌这个,那么你从一开始就不会告诉我夏冰的事,所以你只是想引导我去对抗夏冰,好让自己脱离她的控制罢了,既然如此,你的顾虑,也不过是怕我将你也拉下水。” 严纪良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因为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全部被我看出来,之后他索性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我处在极其被动的地位,有顾虑也是在所难免,要不这样,只要你能拿出威胁到你的东西和我交换,我就将夏冰拉票的证据交给你。” 我愣了一下,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双方都有各自的把柄,这样任谁也不敢落井下石,但是我却无法信任眼前的家伙,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突然叛变反水,况且,我思来想去,身上也没啥可用的把柄,要怪只能怪之前做事做的太干净了。 见我迟迟不回答,严纪良接着问道:“你该不会是不敢?现在可是夏冰要搞你,你自然要还击,而我的要求也不过分,我只是为了保全自己。” “我知道,可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需要你来提供夏冰拉票的证据呢?” 他冷哼一声说道:“确实,拉票这件事确实不只有我参与,你大可去找其他人,但是那些人要么现在还都在学生会任职的,要么就是和夏冰关系铁的很的,无论你去找谁,他们大概率都不会提供出来,反而会暴露你要对夏冰动手的行迹,这对于你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严纪良的话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他很有可能是为了和我达成合作才放出这样的言辞,也可能说的确实是实话,但是我的选择并非只有他的帮助,我大可自己去收集证据,即使这样缺乏效率,但是却很保险,因为我隐约能感觉到近期夏冰还会对我出手,而且是憋着大招。 也就是说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要是我在这段时间里再找不到限制夏冰的把柄,我很有可能会因为她而被学校处罚。 真是棘手。 严纪良似乎没那么多的耐心,语气变得很冲:“你考虑好了没有?你不要老是低着头搁那里发呆啊,老铁。” “我怎么相信你手上有夏冰拉票的证据呢?说不定是你早就和夏冰串通好了,好一举将我拉下水。” “这特么又不是谍战片,你那么顾虑干鸡毛啊!” 我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我犹豫,只是啊,我干嘛非得和夏冰作对呢,她手段这么多,这么狠辣,我怕到时候我深陷其中啊,我看,这件事还是算了。” 说完我转头就要走。 他这下彻底急了,赶紧追了上来,近乎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李贽,你等等啊……我觉得要是你的话肯定能赢得了夏冰的,话说夏冰现在就是要找你麻烦,你不回击,她还以为你是软柿子好欺负呢,你再考虑考虑,跟我合作。” 我推开了他,说道:“我也很想啊,但是我手上根本没留有自己的把柄,交换条件不成立啊,况且,你又不信任我。” 他赶忙跑到我的前面:“我信你,不信你我为什么和你说那么多……要是别人,我肯定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少来,不用你我也能找到证据。” 这次严纪良并未拦着我,我直接从他身旁走去。 但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严纪良将我作为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已经受够了这种被人抓着把柄而胆战心惊的日子,所以他希望有这么一个人能钳制夏冰让他得到喘息,所以无论我有没有把柄作为交换条件,他最后都会将拉票的证据给我。 我这并不是在赌,而是对人性的认知。 …… 第二天早上,一下楼竟又见到了翁樊。 她笑容如春风,手里依旧提着两杯豆浆,只听她笑嘻嘻的说道:“你一杯,我一杯。” 我接过豆浆,说道:“谢谢,豆浆的钱我微信发你。” “不用啦,当作是请你的。” “这怎么能行,一杯豆浆两块钱,要是你每天都请我,那不得几百块钱,我李某虽然贪得无厌,但是并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 “什么嘛,不就是怕亏欠我,这两次就当是我翁大美女请你的啦,之后就要付费啦。” “行……话说,你为啥老在这里等我,说不定哪天我起的比你早你就等不到我了。” 她双眼微微眯起,嗲声说道:“因为喜欢你啊。” “噗……” 喝到嘴里的豆浆一下被我喷了出来。 翁樊见我这副样子笑得两颗虎牙显露了出来,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我。 “咳咳咳……”我赶忙擦了下嘴,说道:“不说了,先走……” 说完我就赶忙往前走,我隐约听到翁樊在后面偷笑。 “李子李子。” “干嘛这么叫我。” “之前马宏伟不是这么叫你的吗,我以后也这么叫你呗。” “随便你喽,你开心就好。” “嘿嘿嘿,李子其实也挺好吃的,酸酸甜甜。” “我觉得酸的好吃。” “那就酸的好吃。” 一路上我们都聊着这样无聊的话题。 “翁樊,我问你件事情。” “嗯,你说。” “要是有一天,你因为一些事会跟最好的朋友的朋友发生不可避免的矛盾,你觉得之后俩人还能如初吗?” 翁樊仰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应该是不能了,毕竟自己的朋友和朋友发生了矛盾,那么他们肯定会逼着自己做出选择。”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取舍?” “自然是选择最重要的那个。” “要是我和夏炎发生矛盾,你会选谁呢?” 翁樊愣了神,双眼含着泪花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不想你们发生矛盾,要是你们俩决裂的话,那我就使劲撮合你们和好!” “额……我只是说说而已。” “那就好,感觉你俩是不会发生啥大的矛盾的,快走。” 她这收放自如的情绪,让我一时间有些无语。 来到教室,老白竟反常的来的很早,正站在讲台上俯视全班。 “人都差不多来齐了,那我就宣布一条消息,最近呢经过各年级老师的观察以及反馈,发现我们高三年级的同学普遍睡眠不足,上课的时候经常打瞌睡,所以学校怀疑大部分同学携带智能手机,将从今天开始展开不定时的抽查宿舍。” “啊?神经病,睡眠不足关手机吊的事情啊!” “学校真的有些神经了,睡眠不足那就多给我们一些休息的时间啊,延长晚自习和提早早读我们都没说什么。” “救命,反正啥都是手机的问题喽,学校一点问题没有吗!” “……” 班里立刻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不过这倒也正常,高强度的学习氛围下,学校再搞出一些事情,很难让人不破防。 老白赶紧说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知道同学们最近压力很大,学校的政策有时候确实会出现一些问题,不过他检查的人一般是班主任,到时候要查手机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打个预防针,但是要是学生会来查你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今天就说到这里,你们先吃早餐。” 老白一溜烟就出了教室,估计是跑回办公室补觉,看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看着身旁的夏炎还是一如既往的刷题,丝毫不顾刚才的事情。 过了一小会儿,老白又回到了教室,说道:“对了,高考的人像采集在下个星期,要是有照片的可以在元旦假期结束后带过来,要是你对自己很有自信,那带不带都行。” 说完,他又一溜烟的跑了。 我看着窗外如常的景色,秋天的气息似乎越来越浓厚了,很快,秋天也会过去,冬天很快就会到来,那么春天,便不会远了。 ……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叫住了夏炎,她一脸疑惑,先将柳如画几人打发走,随后向我问道:“你有事?” “有。” “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却无比挣扎,最后还是说道:“算了,其实没啥事,你忙你的。” 夏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你有点奇怪,之后便离开了教室。 我仍旧无法下定决心跟夏炎说背后一直在困扰我的人是夏冰,毕竟夏冰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可谓不重,治愈自己,保护自己的姐姐,现在却和身边亲近的人发生了不可避免的矛盾,任谁都会陷入困扰。 有些时候,我真的想直接面对夏冰问她为什么要针对我,我反正是觉得我从始至终都没做过对不起过她的事情,所以她的动机究竟是什么?我始终不得而知。 难不成她的背后还有人? 或许。 不过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坐以待毙,你想整我,那我必然会反击,只会等死的家伙迟早会被自然法则所淘汰,我说的不多,夏冰,既然你想让我陷入困境之中,那便来! 我李某从不惧怕他人的报复,即使有着夏炎作为阻隔,我也不会轻易放弃我的报复,所以,感受我的怒火! 小人! 第193章 博弈 严纪良终究还是扛不住压力,当天晚上就有一个不知名的微信号加到了我,而且并未多言,只是将拉票的名单以及夏冰在学生会的内部谈话录像交给了我,但我知道,这肯定是严纪良的手笔,他这样的防范终归是无用的,但是他还是愿意在我身上赌一赌。 我大致看了一下,好家伙,拉票的名单涉及的人将近百人,大部分都是学生会的干部,而且采用的是层进式的结构,也就是说拉票是通过各学生会干部下传给各个学生,这样的话,就算是学校追究起来,源头就会更难寻找,很容易混淆,而且夏冰并未直接参与拉票的行动,这样的话学校追究起来自然就查不到夏冰的头上,这招当真是高明。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学生会之中居然有着严纪良的内应,并且这个内应还获得了她的信任,并且在悄无声息之中获得了她撺掇拉票的证据,这下我便有了和她对抗的真正筹码。 可是当下的情况我并不能直接和她挑明,她在明而我在暗,优势在我。 而且从她的手段来看,她可能是我至今遇到的最棘手的对手了,所以我察觉到是她在背后搞鬼的事情暂时不能让她知道,否则的话我很有可能被她抓到把柄,之后就会败在她的手下。 我的心情越发沉重,因为我又想到了夏炎,这件事我该如何跟她开口呢? 面对她最信任最依赖的姐姐,她能接受她的姐姐是这样一个阴险的人么? 或许这不是我该想的事,因为面对这样的事情,我已经没的选择,我只有去应对,去对抗。 往事涌上心头,我不禁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班里同学的钱丢了,他们无一不怀疑到我,当时的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面对千夫所指,他却毅然地站到了我的身旁,我们一起反击这些怀疑的声音,并且一起调查发现了真正的小偷,那时,当真是意气风发啊…… 只是那件事之后,这世间便无人能毫无理由的站到我这一边,此后的我,当真是孤独一人走在人生的道途中,所以我不敢信任任何人,厌恶背叛和虚伪,唾弃懦弱与退让。 所以这一次,哪怕是夏炎站到我的对立面,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反击,更何况是夏冰。 无论她出自什么理由对我出手,我都不会原谅,她挖掘出我最痛苦的回忆,揭开我那本就无法愈合的伤疤,任谁都无法宽待这样的人。 既然她如此卑鄙,那么就由不得我了。 …… 次日,我的回击很快见了效果,暖阳发来信息,说夏冰约她中午到图书馆的休息室谈话。 我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好戏很快开始了。 从第一次和暖阳会面开始,我就怀疑她的幕后之人不是阮南生或者杨潇,因为俩人不可能找的到让暖阳行动的契机,所以一定另有其人。 而经过我的一番试探,我也再次确定了暖阳身后之人也是夏冰,夏冰通过自己在学生会的职权便利威暖阳,具体是用什么理由的我懒得去深究,所以暖阳才会不惧受到我的威胁也要做出落进下石的事情。 可怕,这样的心思太过可怕。 但是夏冰的威胁是威胁,难道我的威胁就不是了吗? 所以我利用了更简单粗暴的方式威胁到了暖阳,暖阳当然也不蠢,会自己判断哪一方对待自己更不利,经过一番权衡,她选择了我这个更大的威胁,加上我对她承诺,只要站在我这一方保证能让她摆脱类似的威胁,她便坦然答应。 当然,夏冰显然不知道她手中的棋子已经成为了我的棋子,所以我认定她还会再动用这颗棋子对付我,到了那时,就是我回击的时候。 我将背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眼神,感觉相当疲惫,这种疲惫感是由内而外的,这几天我没少去想这件事,加上高强度的学习,我显然有点吃不消。 我眼睛眯开一条缝隙,看了眼身旁依旧如常刷题的夏炎,想必这件事之后,她就会和我决裂。 无所谓了,反正这是迟早的事情,要怪,就怪她那个神经的姐姐! 身后的翁樊突然帮我捏住了肩膀,轻声说道:“李贽,你看起来有点累。” “近期的学习压力挺大。” “这样啊,要不要翁大美女帮你揉揉肩膀?” “荣幸之至。” 翁樊就这样轻轻的帮我捏着肩膀,我感觉到她的手指相当柔软,肩膀上传来的温和感让我感到很是舒心。 一旁的徐梦洁总算是看不下去了,吐槽道:“你俩能别这么腻歪吗,像是热恋期的小情侣,我零食都要吃不下去了。” 我伸出手说道:“吃不下去我帮你。” “滚滚滚。” 身后的翁樊却并未说什么。 “对了,再过不久就是阿樊的生日了,李贽有没有给人家准备好礼物啊?” 徐梦洁用八卦的眼神看着我。 我眼睛微微眯起,用余光看到翁樊也向我投来期待的目光,于是我开口说道:“当然,那个时候不是元旦假么,依照你们的尿性,肯定是要出来聚一聚的,到时候我就给翁大美女一个大大的惊喜。” “真的假的?”徐梦洁问道。 “李某一言,驷马难追。” “要不阿樊生日的时候来我家饭店吃饭?”柳如画在身后朝着我们喊道。 “你家开饭店的?”我问道。 “不是啊,我家自己开了一家饭店,味道还算是不错,到时候你们去吃,我给你们免单!” 我和徐梦洁对视一眼,又看了眼翁樊,翁樊说道:“我没意见……” 夏炎却在此时说道:“是不是城东那家有猫的特色饭店?” 柳如画愣了一下,说道:“有猫的特色饭店?是不是xx饭店?” “对。” “那是我舅舅开的,不过味道不咋地,唯一的卖点就是那些稀奇古怪的画。” “我上次去吃过,那家的猫很乖巧。” “嗯……”柳如画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回答。 “对,对了,你也得去哦,罗涛同志!” 柳如画拍了拍身旁一直没说话的罗涛,罗涛被吓了一跳,怯声说道:“嗯……当……当然。” “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话题最后以徐梦洁的发言结束。 “再过不久好像就要高考体检了?”柳如画问道。 “是啊。”徐梦洁回复。 “虽然和大家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我觉得和大家相处的真的很开心,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要分别了。”柳如画有些伤感的说道。 “别说那么煽情的话,到时候毕业了还能常联系啊,到时候我们还能一起出去玩,其实没什么的。”徐梦洁真的很懂安慰人,总是能说这些让人心头一暖的话。 翁樊也附和道:“是啊,只要不断联系,即使相隔千里也能再见面,不用担心的。” 意外的,夏炎居然也说道:“就算我要考到外地,但是到时候放假也会回广东的,只要想聚,我一定奉陪。” 徐梦洁宠溺的捧起夏炎的脸庞说道:“爱死你了,小燕子,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们,不像某人,说不定高考一结束就把我们联系方式删了。” 徐梦洁边夸夏炎还不忘边冷落我…… 我立刻说道:“我可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只要你们乐意请我,我当然也是愿意赏脸出来的。” “哟呵,你这话听着像是我们求你一样。”徐梦洁立刻回怼。 “那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可从来没有这个意思,是你自己多想了。” “哼……” 之后几个女生又聊了起来,无非是那些什么化妆品啊,衣服啊,爱豆啊,之类的话题。 但是她们却聊的相当开心,时不时的蹦出几句爆笑的话语惹得众人大笑,气氛便是这般愉悦,让我也不免会心一笑。 这样的时光,或许很快就会结束,但是它一定会在我们某个烦躁的午后如同清泉一般滋润我们那早已干涸的心灵。 有人形容青春是一帆孤独的行舟,独行在汪洋的大海之上,因为人生季节的风向让我们相遇,但很快我们就会因为自己想航行的远方而分别。 而我认为,我不应该是行舟,更不是孤帆,我应是一条执着的鱼,逆流而上 ,面对无处不在的漩涡,我从不畏惧,一直前进,直到我死亡,无法再汲取海水中的氧气,然后我一定会沉入海底,化作虚无的沙尘,永恒存在于深海之中。 第194章 巨大的阴谋 元旦假期说来就来,看了眼日历,时间早就来到了十二月的末尾,想来这一年也终于迎来了终结。 “离我们高考的那一年只差两天了,好紧张哦。” 这种时候总是徐梦洁在吐槽。 柳如画回道:“是啊,但是广东的天气你真别说,即使到了十二月还可以穿短袖,真的很舒适。” “但是广东经常会有回南天,那个时候衣服完全干不了,无论是墙壁还是桌面,就连空气都是粘稠,相当难受。” 徐梦洁摆了个害怕的表情。 “没关系啊,只要气温合适就好啦,我之前在北京待过一段时间,冬天鹅毛大雪尽飞扬,超级冷,我那个时候都不想出门,不像在广东,天气适宜,啥时候感觉都能出去玩。” 我伸了个懒腰,说道:“那是你没体会到广东的冬天,寒风刺骨,丝毫不比北方的冬天差。” 柳如画依旧很天真的说道:“是吗?那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体验到了呢……” 我看了眼窗外的景色,以往翠绿的树叶仿佛失去一些神采而变得有些黯淡,天空中积云遍布,好像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有活力。 很快,随着几声闷雷响起,雨水倾泻而下。 阴雨,似乎是黎明的前兆,也是天气转换的象征,或许几阵雨水过后,原本闷热的天气会变得更加凉爽,而凉爽的天气在几阵风雨过后,也会变成寒冷。 “哈切——” 翁樊不禁打了个喷嚏,随后将一旁的窗户关上。 “怎么,对阴天过敏?” “不是,只是有点冷,上午感觉太热了所以没带外套。” 我也将身旁的窗户拉上,说道:“这样的天气虽然说算不上太冷,但是也算不上太热,不穿外套又冷,穿了外套又有点热,显然让人很不自在。” “确实呢。” “对了,你生日有啥想要的吗?” “嗯?我想想。” 徐梦洁却对我说道:“礼物当然是要未知的才会是惊喜,你这样问就没意思啦,李贽。” 我看了眼翁樊。说道:“也对吼。” “话说,你前两天不是说你已经给翁樊准备好了礼物吗,怎么现在又问人家想要什么,你这下岂不是露馅了?” 我笑着说道:“没说礼物只能送一份啊。” “你牛。” …… 中午放学时,雨水已经停了,空气相当清新,沁人心脾,我打开窗户,看着楼下的人山人海。 “学校的道路未免太不合理了,明明是两个饭堂,却只有一条路可走。” 夏炎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前往饭堂,却对我说道:“你要不要带饭?” “不用了,我吃泡面。” “嗯。” 再盯着楼下的行人看了一会儿,我才从书包里拿出我的统一老碳酸菜牛肉面,之前三一五消费者保护节这个泡面曾被爆出是人用脚踩出来的酸菜,好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再吃,但是没过多久,我又继续吃这种泡面,毕竟都吃了这么多年了,用脚踩的就用脚踩的,我也无所谓了。 这就是习惯啊,真是令人害怕,明知道是不好的,却忍不住去做。 我前去饮水机接水的途中,却有人喊住了我。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挺眼熟的女生,但是却忘记了名字。 “你是?” “啊,李贽,好歹我们还同班了一个学期呢,我钱湘湘啊。” “哦……没啥印象。” 她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表示很无奈,接着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文科班?” “是。” “全文?” “对。” “这样啊,我没选地理,而是选了化学,所以我的楼层在你上面,今天是因为饮水机维修我才下来打水,没想到能遇到你呢。” “哦。” “你还是那副老样子,不说了,我水打完了,先走一步。”她扭好水瓶,直接走开。 “行。” 说实话,眼前的人我确实有着一点点印象,但是我已经懒得去回忆了,毕竟人这一生中,遇到的人不尽其数,要是要铭记每个遇到过的人,那大脑的脑容量可能完全不够用。 或许真的有人曾在我寂寥的人生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那迟早会被时间所淡化,我无法阻止自己遗忘,但可以驱使自己回忆。 …… 回到教室的门前,我却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杨潇。 “你有事?” 他点了点头:“换个地方说。” 我跟着他一起来到了天台,此时刚下完雨,地面湿漉漉的,就连在屋檐下的板凳都没能幸免。 他拿出纸巾把长凳擦拭了一下便坐了下来,还示意我也过来,但是我并未如他所愿,只是站到一旁,打开泡面吃了起来。 “其实揭发你伤疤这件事,并不是我想做的,我也有着苦衷。” 他低着头,十指交叉,如此说道。 “你是在害怕我的报复不成?我李贽不是那样记仇的人,你大可放心。” 他摇了摇头,道:“我找你,并不因为害怕你报复,说实话,要是你来报复我,说不定我还会心安些呢,当初的青年杯,是我邀请你来参加的,无论输赢我都不后悔,而且,你为了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一定下了很大的功夫,我却这样对你……” 我继续吃着面,冷声说道:“我想知道,夏冰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依旧很平静的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原谅我不能说,夏冰是个很恐怖的人,她对夏炎有着近乎变态的保护欲,你也知道我之前和夏炎发生的事情,夏炎转学之后,我其实一直很愧疚,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夏冰,她说她一定会为夏炎讨个公道……之后,霸凌夏炎的那个女生,每天都会收到恐吓信,之后因为迫于夏冰的威胁,她主动在全校面前承认了自己霸凌的事实,然后便被学校退学了……而至于我,她也没给过我好脸色,其实学生会会长的竞选我是有参加的,但是……唉……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导致我的材料根本过不了审核,于是我错过了竞选的时间,而这件事……也是如此……” 杨潇这一番话给了我不小的冲击,没想到夏冰美艳的外表下竟藏着如此恐怖的心思。 这么一说,杜小兰几人的事情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了,那就是那个优等生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找上我,而且当时杜小兰被问责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来揭发她?难道她们是终于有了勇气不成,难不成真的有人还会在乎好学生的头衔不成? 我不禁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就是我寻求到杜小兰几人作弊的证据,以及杜小兰几人最后的处理结果,仿佛都有人在暗中相助,而这个人或许就是夏冰。 那么她为什么没下狠手将杜小兰几人的处理结果达到最坏的退学呢? 我忽然想明白了,靠,这家伙真是阴险,原来是这样么! 难怪阮南生当时那么有自信说让我退学! 我不禁佩服夏冰的心机。 杨潇继续说道:“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告诉你,夏冰很快就要对你出手了,她的手段一定会很疯狂很恐怖,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和她交涉一下,这样说不定……” “说不定她会高抬贵手?”我冷眼看着杨潇。 “嗯……” “你大可放心,她再有手段怎么样,难不成还能让我进监狱,这里终归是学校,而且她已经不是学生会会长了,她掀不起什么大浪的,就算她要对付我,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杨潇见到我这副态度,不免有些惊讶,说道:“看来我的担心还是多余了,也对,有着这样悲惨的过去仍能在当下淡然面对他人的唾骂的人,怎么可能是软脚虾,但是李贽,我还是想提醒你,夏冰,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人,而夏炎则是她的逆鳞……”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打断了他的话:“无论怎样,我都不去利用夏炎,利用身边的朋友,这是畜生才做的事情。” 见此,他也不再多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道:“这件事我还是很抱歉,但是这次,我真的希望你能无事,还有,要是有我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地方,你大可来找我。” “嗯……” 第195章 黎明前的暴风雨 杨潇走后,我坐到了长凳上,闭上眼睛,开始捋顺思路。 夏冰对我出手的理由已经不重要了,现当下是我要如何应对她的阴谋,在没想出应对之法前,我绝对不会与之会面,或者正面交锋。 严纪良会成为一颗很好的棋子吗?或者说他给的证据可信吗? 我睁开了眼睛。 不可信。 夏冰的手段果断且效率极其高,而且能使出这样手段的人,我并不觉得她会留下严纪良这样一个巨大的隐患,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这只是个陷阱。 那么录像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也是她的手笔?这还有待考证,但是那张拉票的名单绝不可轻信,但是需要去考证它的真伪吗? 当然也不可以,这张名单可能真假参半,或者等我调查时那些人就会立刻反映给她,这样我的行动就会透明…… 真是麻烦呢…… 她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或者说,要和我谈条件不成? 等等,条件? 之前通过阮南生和杨潇之口,他们提出的条件,或许就是夏冰的条件。 难道我只剩下妥协一法了吗? 暖阳呢? 这枚棋子能发挥她的作用吗? 当然有,不过对于现在的局面,作用微乎其微。 我叹了口气,却想到了一个更加卑劣的方法。 那就是将夏炎作为我的王牌,以夏炎要挟她停止她的行动。 可这样,不就更了证明了我的卑劣和无能吗? 我摇了摇头,这种行为违背我的意志,所以直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去利用身边的人。 我的脑海突然浮现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呵呵…… 可惜,有些事实终究是事实,她不可能扭曲现实真正发生的事情,只能掩饰或者堵住悠悠众口。 还击的时刻,快到了…… …… 一个阳光不是很好的早晨,我从家里的床上迷迷糊糊的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我拉开了窗帘,外面阴云密布。 今天是元旦节,新年的第一天,打开手机,尽是些跨年的朋友圈,人们在感叹上一年的一事无成,恼悔自己浪费时光,也有人下定决心要在新年计划做些事情,有人依旧要在新年摆烂…… 昨晚跨年,常年熬夜的我,居然没能熬住,在大概十点多的时候睡着了。 睡觉之前还和翁樊聊着天,她说要和我一起跨年。 滑动了一下消息,果然看到了翁樊的十几条消息。 00:00 【新年快乐!】 00:21 【睡着了吗?】 00:22 【好梦哦。】 【新的一年祝愿你天天开心,成绩一次更比一次高!】 【也希望你高考顺利,一举夺魁!考上理想院校!】 00:30 【晚安,笨蛋李贽。】 我笑了笑,打开了她的朋友圈,却只看到昨晚凌晨的一条文字。 【新年愿望:和喜欢的人考上同一所大学。】 我愣神许久,才打开聊天框回复她的信息。 【昨晚不小心睡着了,新年快乐。】 【熬夜熬了这么晚,现在肯定没醒?给你发条红包,当做是新年的开门红。】 打完字,我就给她发了一个十八块钱的红包,因为再过一天,她真的到十八岁了。 但是刚发红包,她就回复了消息。 【嘻嘻,我早醒啦,就是等你给我发信息呢!】 【6。】 【你吃早餐没啊?】 【正准备吃,你呢。】 【我也没吃,要不……】 【我刷个牙,平南市场请你吃早餐。】 她发了一条收到的萌表情包。 我关掉了手机,洗漱完之后,手机却收到了她的信息,相当简洁的一条信息。 【来接我。】 【收到。】 经过几分钟的行驶,我来到了翁樊家的楼下。 她似乎不喜欢扎辫子,卷发随意垂落,就连妆也没化,但是那张有着精致五官的脸,似乎并不需要太多的修饰。 一件白色薄外套搭配着一条修身牛仔裤,身材显得很挺拔苗条。 见我到来,她立刻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李贽。” 我将头盔递给她说道:“走。” “好的。” 来到平南市场,因为元旦的缘故,所以今天的人流量相当大,本就不大的菜市场显得更加拥挤。 我们找了家路边摊坐了下来。 翁樊一坐下就笑嘻嘻的说:“新年的第一顿早餐哦。” “是啊。” “我看人家都发朋友圈说新年要干什么,或者什么感慨之类的,你为啥什么都不发啊李贽。” “懒得发,况且,朋友圈是给那些有人关注的人发的,我发完全是给自己看。” “没有啊,我关注着呢。” “额,那我直接跟你说我的感悟不就好了。” 她用手托着腮,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好啊,说说你新年的感悟,或者想要干什么。” “能活一天是一天。” “这……听着不是很好。” “那你,新年有啥愿望吗?” “你难道没看我朋友圈?”翁樊睁着眼睛似是有些期待的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道:“看了……” “那你还问。”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就是坏,是想捉弄我?” “额,我可没那个想法。” “哼嗯,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啊?” 翁樊抛出了致命话题,好在这时候早餐也被端了上来。 我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先吃早餐……” 翁樊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拿起筷子也吃起了早餐。 “明天你生日,还是按照原计划去柳如画说的那家饭店?” 翁樊点了点头,情绪似乎有点低落。 “李贽,我问你哦。” “嗯,你说。” “要是有一天,你身边最好的朋友,因为某些事和你决裂,你会拼命去挽回吗?” 她的语气相当认真,让我不敢轻易回答。 “正常人的话,应该是会去挽留的,毕竟积累了那么深厚的情感,难免舍不得,但是我,不会这么做,已经破碎的情感无法挽回,倒不如干净利落的扫清这段关系。” 她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粉丝,许久才开口:“这是你选择吗?” 我愣了神,问道:“什么意思?” “前不久,夏冰找到了我。” 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翁樊。 “她说,要我帮她做一件事,一件很坏很坏的事,那件事足以让你退学,我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但是……” 我的脸色越发沉重。 “但是,她说要是我不帮她这件事,她就让小燕子从此和我们断绝关系,我不觉得她能做的到,小燕子……不会和我们那么轻易的断绝关系的……” 我的大脑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没想到,夏冰竟如此疯狂,她不惜一切夏炎为要挟,也要将我从她的身边隔绝,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李贽……”她直视我双眼,她的双眸清澈深沉,没有一丝杂质:“我不会伤害你的……但要我在小燕子和李贽之间抉择……” 她低下了头,沉默…… 长久的沉默。 本来心乱如麻的我立刻平复了心情,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眼神柔和的看着翁樊,轻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先吃早餐。” 我失望了…… 对于眼前的人,我也失望了…… 没人会坚定地选择我。 在面对我和夏炎时,就连说着喜欢我的翁樊也会犹豫。 是啊,这是很难的一件事,要在两段关系中选择一段,就必须舍弃另一段,真是残忍的选择,夏冰仍在向我施压,引导我主动找到她,并且妥协…… 我忽然有些疲惫了,无论是徐梦洁还是翁樊,又或是柳如画等人,或许都受到了夏冰的单方面施压,当然,我知道。 我永远是那个被最先放弃的人。 我苦笑着,原来我的境遇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变的,只有身边再无当初那个说着“我相信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那个少年。 后来,我没再和翁樊继续谈话,将她送回家之后,我只说了一句“你的生日我会参加,”便像一条败家之犬一样离开了。 回去的路途并不漫长,电瓶车却在半路没了电。 屋漏偏逢连夜雨,天空这时却下起了小雨,随后渐渐变大,成了暴雨。 我找了个屋檐躲雨,看着飞驰而过的车辆,奔跑躲避暴雨的人群。 我的眼神失去了神采,心也似乎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时间我竟觉得很空虚。 到了最后,我什么也不曾拥有。 就连我以为美好的友谊,也不过是脆弱的丝线。 夏冰很轻易的让我失去了所有,或者说,我本就一无所有,否则这些美好的友谊根本不会轻易破碎。 罢了罢了…… 新年的第一天,我吃了碗汤粉,味道好淡。 心却五味杂陈。 第196章 我选择你,也请你相信我 翁樊似乎也很识趣,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再给我发过信息。 深夜的我,似乎失眠了。 我径直走向那个陈旧的柜子,拉开抽屉,又拿出了那封破旧的信。 我鼓起勇气准备一下打开,但刚准备动手又蔫了气。 我无力的瘫软在座椅上,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斑驳模糊的照片。 这张照片上有着两个少年,一个笑容满面,看起来就是阳光开朗的类型,另一个则是我自己,当时留着短发寸头,笑得很腼腆,两个少年脸靠着脸,摆着剪刀手,背景却因为照片掉色而看不清了。 我摩挲着这张承载沉重记忆的照片。 自言自语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坚定地站到我这边么?” 我笑了:“肯定的。你就是那样执拗的人啊……只是现在的我,一直是孤身一人,我也渴望有人能坚定的选择我,有人能不顾对错,不顾世俗的目光,站在我这一边,但是世间知己难寻……我累了……身边繁琐的关系我也受够了……就此断绝……此后的我,再回到一个人,也无妨……” 我又拿起那封信,对着灯光看去:“今日的我不就是当时的你么,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愿意站到你的身边,哈哈……你一定在这封信里留下不少骂我的话?倒也正常,毕竟谁能在面对当时的情况不生气呢?” “今天的我,还是没有勇气打开它……我保证,当我有勇气打开这封信时,你就算骂的再难听,我也会看下去!” 我收起信和照片,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果决和无畏。 “呵呵……这才像我么……” …… 晚上六点,我如约到了柳如画订的饭店,我来的时间似乎有些晚了,加上寻找包间也费了不少时间,徐梦洁和夏炎几人早就到了,此时餐桌上也上了一半的餐品。 徐梦洁招手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比寿星都有范!” 柳如画也跟着说道:“没事啦没事啦,反正蛋糕还没切……” 罗涛则是看着我尴尬的笑了笑。 夏炎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我坐下。 坐下后,我连忙道歉说道:“抱歉抱歉,有点堵车,早知道我就打车了,坐公交太慢了。” “算了,先吃饭,那个姐姐,能不能再给我们上一副碗筷啊?”徐梦洁招呼道。 不一会我的碗筷就摆到了面前,我拿起筷子,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菜品却没有胃口。 但碍于情面,我还是用筷子夹了两只虾。 之后便只喝点茶水,也没再吃什么。 几人聊的正火热,包间的灯忽然猛地暗了下来,众人无不惊叹。 随后,门就被毫无征兆的推开,几个服务员捧着点燃蜡烛的蛋糕走了进来,边走还边唱着生日歌,我们几人也很应景,继续唱着。 等到蛋糕放到翁樊的面前,一旁不知是谁往它头上套了个皇冠,并催促道:“别愣着啦,快快许愿。” 微弱的灯光中,我看见翁樊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许愿,几秒钟后才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随着我们的欢呼,灯光如气氛一样被点亮,徐梦洁用手指抹了点奶油涂在翁樊的脸上,翁樊笑得很灿烂。 几人打闹完了之后,便分发了蛋糕。 随后徐梦洁带了头,给翁樊送了礼物。 夏炎,柳如画,还有罗涛都很有眼力见,也纷纷给了礼物。 但我却迟迟没拿出口袋里的东西,可众人因为气氛原因,也并未多说什么,生日会照常进行着。 生日会很快结束,这次的饭局柳如画一人承包了费用,我们试图阻止她却大度拒绝,说什么吃自己家的饭为啥要付钱。 我们几人虽然无语,但还是没多说什么。 之后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我和翁樊因为回去的路相同,就一起步行。 因为礼物很多,她不得不提着两个袋子,我不忍心看着她一个人提着,于是帮她提了一个减轻负担。 昏黄的路灯投射下零碎的树影,人行道上并无行人,只有我和翁樊的影子摇摆着。 “李贽,昨天你是不是有些生气啊?” “没有啊。” “你有没有怪我在夏冰找到我的时候没第一时间告诉你。” “没有。” “你没生气?” “没有。” “真的没有?”她将脸凑的更近了些。 “真的没有……” “那就好。”她在前面踱步,踢起地上的枯叶,许久才回头坚定地说道:“我相信小燕子不会和我们断绝关系的,也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因为我……” 我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是淡淡一笑:“我知道。” “那你信我吗,李贽?” “当然。”我果断回应。 她终于笑了,笑得很纯真。 只有我知道,此时的我已经回到了从前,我无法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眼前的翁樊。 “嗯……那就好。”她将双手负在身后,缓慢交替着步伐。 “哦,对了,你的礼物。” 我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盒子递给翁樊。 翁樊有些意外,但还是接过盒子,目光灼灼,似有神采的盯着这个盒子。 “我现在可以打开吗?” 我歪了下头,道:“当然。” 她打开一看,脸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拿出我准备好的手表。 “好好看,这么精致, 应该不便宜,没想到你会这么用心……” 她的声音又低了下来。 “但是,你为啥总是送手上戴的啊?” “嗯?我之前有送过你什么手上戴的吗?” 翁樊用有些责备我的眼神看着我,将左手的袖子往上拉了拉,一个黑色刻有金色条纹的藤条手环出现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这是……” 她伸手显摆了一下,说道:“不会忘了?这是成套的,你的呢?” “我的……忘家里了……我知道这是我送的,但是没想到你还留着。” “当然要留着,这是很珍贵的礼物!” “哈哈……那这个手表呢,喜欢吗?” “当然。”她说着就将手表戴到手腕上:“你看,好看不。” “我挑的,当然好看。” “臭贫。” 我看着银白色镶嵌着一圈白色荧光石的手表,它在灯光下折射出数道光线,宛如钻石般璀璨。 我向前走去,说道:“喜欢就好好珍惜,说不定之后的生日不能再陪你过了。” 翁樊跟了上来,说道:“没关系,此刻的瞬间,抵得上万千未来。” “太沉重了。” “才不是呢。” 我看着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没有月亮,也没有星辰。 “翁樊,就此别过。” 我有些伤感地说道,目光中尽是漠然。 翁樊被我的模样感到很是奇怪,说道:“我们顺路,一起走。” 我摇了摇头:“并不顺路了……此后的路,该我自己走了。” 她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我笑了笑,终于迈步向前。 “李贽!”她叫住了我。 我不曾停下脚步,依旧向前。 “我选择你,也请你相信我!” …… 元旦假期很快结束,学子们也相继回到学校。 我知道,这件事必须得解决了。 于是我当天晚上便找到了严纪良,它并不意外我会找到他。 “怎么,要动手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次还得谢谢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说不准,我真的会被退学呢。” “哈哈……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主要是我也不想再收到夏冰的胁迫了,这样的感觉相当差呢。” “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能力范围内的就行。” “我需要你撰写一份举报信,向政教处检举夏冰的拉票行为。” “这……” “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严牧依旧会是学生会会长,并且不会受到任何的指责,而且,你我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没得选,否则……你懂的。” 严纪良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许久都不能下定决心。 我直接准备动身离开,说道:“这件事做与不做,选择权在你,我不会胁迫你,但是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你用不正当手段获取奖学金的事情,只有夏冰知道,不除掉她这个隐患,你如何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心安呢?还有你的表弟,他能稳坐学生会会长的职位么?” 我不愿再在严纪良身上浪费时间,直接离开,因为此时的他对于我而言,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第197章 正面交锋 第二天中午放学,我来到了学生会的会议室。 我知道他们正开展着关于百日誓师的策划会,此时已经结束,有不少的学生向外走去。 我静静地站在门后,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很快,我就看到一个头发微卷,戴着一副黑色方框眼镜,略显斯文的男生走来。 他关上了学生会会议室的门,拿钥匙将门锁好后正准备离开,却被我伸手拦住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学生会会长,严牧。 严牧略显疑惑地问道:“同学,你有事吗?” “废话,没事我拦你干嘛。” 我不客气的回答让他察觉到了危机感,只见他说道:“那你大可说说,只要在我职权范围内,内容合理的,我还是可以考虑一下。” “我来找你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你提供夏冰在你学生会会长选举时拉票的证据。” 他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但还是没有发作,推了推眼镜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用冷漠轻蔑的眼神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些家伙都是一个模样,都是十足的蠢蛋,这样的人也能当学生会会长?这样的人也能处理好学校的事务? 呵呵呵…… “你不用掩饰什么,我能来找你,自然是知道了事实如何。” 他思考片刻,看了眼一旁的摄像头,又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向我招了招手,示意进来。 我直接走了进去,他却将门关上了。 然后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我听我哥说了,说最近有人要和夏冰作对,现在看来,那个人就是你?果然啊,能和夏冰作对的人显然不是简单角色。” “从何说起?” 他目光尖锐,直视我的双眸,我丝毫不惧。 “你应该不相信严纪良提供的证据?不然你也不会找到我。” 我冷哼一声:“你没我想的那么蠢,只是我搞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甘愿做夏冰的傀儡。” “利益交换罢了,现在是傀儡,以后就不是了,夏冰已经高三,最多还有半年就毕业,即使现在我会遭受她的控制,但是等她毕业了以后,我将会是真正的学生会会长。” “所以,拉票的事情,你也是参与者。” 他摇了摇头:“非我本意,你知道,高一开始只要取得一些大型国家型竞赛的名次就可以获得学校保送名额,但是这场竞赛的竞争力极其大,就算我成绩还算不错,但没有一些身份的加持,拿到保送名额还是相当困难的,所以夏冰找到我说可以让我百分之百的当上学生会会长,而条件,就是在这半年时间里,要按照她的意愿行事。” 他开始踱步:“这件事乍一听还不错,但是在这段时间里……我发现她是个手段极其多的人,我只是一个可替换的傀儡罢了,最近我发现她正在扶持副会长,好像还和他达成了某些共识。” “所以你有了危机感,才会和我进行谈话,那么我的条件很简单,证据给我,我帮你扳倒夏冰。” 他嗤笑了一下,说道:“我无法信任你,而且保不准你会对我下手,最重要的是,我并不觉得你有把握掰过夏冰。” 我笑道:“果然啊,人都是以自我利益至上的动物,不如这样,你给我证据,我帮你除掉副会长这个隐患。” 他摸了摸下巴道:“不错的提案,但是替代者还可以再找,这不陷入了死循环么。” “你也知道,所以,不扳倒夏冰,断绝夏冰对你的控制,那么你会长的宝座永远都坐不安稳,倒不如在我身上赌一把。” 他开始犹豫,手托着下巴眼睑下垂,许久才开口:“抱歉,和你合作,无法让我看到赢的希望,所以,等到你展示出能与夏冰与之抗衡的实力时,我才会再考虑合作的事情。” 果然么…… 我并不觉得沮丧,这样的结果在我的预料之内,严牧虽然陷入这样的困境,但是他面对突然出现的希望并不觉得很可贵,反而心存质疑。 他并不是蠢,而是一个很懂得权衡利弊的人,放任夏冰作为,他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退位,回归成一个普通学生。 但要是和我合作,那么依照夏冰的性子肯定会对他出手,这样他连平静的高中生活都无法去享受了。 我礼貌地笑了笑,便准备离开。 “李贽。” “还有事?”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只相信自己,而不信任任何人。” “你说这话,毫无依据,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同类相遇,只需一面,就能辨别出来,如果你傻傻的拿着严纪良给你的证据去举报夏冰,不但不会成功,反而会掉入她的陷阱之中,但你对他人缺乏信任,所以才会去验证证据的真实性,这,就足以证明我跟你是同类人。” 我冷笑一声,说道:“我可不是那种甘愿当人傀儡的懦夫。” 看了眼愣神的严牧,我潇洒离去。 …… 刚才和严牧的对话并不是没有收获,从他的口中可以得知那份名单只不过是夏冰的障眼法,为的就是引诱我上钩。 那么那份录像又是怎么回事? 回宿舍后,我反复看了几遍录像,确认根本没有剪辑的痕迹后,我豁然开朗,这份录像是真的! 这些天我几乎都是压抑的,因为在心机的方面我一直处于被压迫地位,而今总算是掌握一些她的把柄,这实在是令人高兴。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严牧必须成为我最强的棋子,只有他协助我,才能真正的扳倒夏冰,否则这场暗中较劲的对决,落败的只能是我。 但是。 时间可能不多了。 杜小兰几人虽然被遣回家自学,但是仍有着高考的资格,也就说再过不久的高考信息采集几人便会回到学校。 到了那时,夏冰会毫不犹豫,无所保留地对我出手。 我看了眼日期,只剩下两天了。 真是紧迫呢…… 要是在这段时间内我没能和严牧达成共识,那么我很有可能因为夏冰的黑手而被停课,甚至退学。 这当然不是夸张,因为我已经猜到了夏冰最后的手段了,但却没有办法…… 只能背水一战了么? 唉…… …… 第二天中午,我又来到了学生会,但是这次我却在楼下守着。 因为严纪良的消息说,今天夏冰会和副会长碰面,似乎是要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不久后,我就见到一个人高马大皮肤黝黑的寸头男走了下来,我对照了一下照片,没错,这就是副会长陈勇,是个体育生。 陈勇观察了下四周,便开始朝着一栋研学楼走去,行动鬼鬼祟祟,好几次回头差点看到我。 很快我就跟着他到了一处平台,这里刚好是监控的死角,小情侣约会的圣地,当然,也是谈话的好地方。 在这里,我果然见到了夏冰,她还是那一副高冷范,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陈勇一见到夏冰脸几乎挤到了一起,笑得极其猥琐。 “嘿嘿,冰姐。” 夏冰冷淡回了一句:“嗯,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知道知道。”陈勇看起来有些憨实,挠了挠头说道:“严牧那小子在开会制定策划出现了失误,刚好正中下怀 ,校方对他的失误很不满意,事情正在往预期的方向发展。” 夏冰冷笑一声:“什么失误,不过是我一手策划的,他真的以为自己有那个能力当上学生会会长,还不是我暗中帮他,可是这家伙居然心高气傲,我交代他的事不做就算了,居然还妄想着独立完成策划,愚蠢。” “对啊对啊,这家伙确实不识好歹,我冰姐是什么人物,这个会长让他当或下台,就您一句话的事情。” 夏冰一直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说道:“后面我会将这件事的影响扩大,彻底败坏严牧的个人形象,等校方将他停职的时候,你就该上台了。” 陈勇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笑得越发猥琐。 夏冰冷哼一声道:“等到时候,我让你栽赃李贽的事情,可别忘了做。” “当然,到时候要把那小子抹多黑就抹多黑!” “最好如此,你最近动作最好小点,那个叫李贽的家伙不是什么善类,还有,这个东西给你。” 说完,她拿出了像信封一样的东西给到陈勇,陈勇好似知道了什么,赶紧弯腰感谢。 “这些都是我学生会的人,到时候选举,你可以和他们打声招呼,就说是我要你推举你上台的,之后选票的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就这些,再见。” 夏冰不拖泥带水,直接走开。 只剩下陈勇拿着那封信傻呵呵的乐着。 刚才的一幕,被我全部录了下来,但是这份录像似乎没什么用了,因为陈勇手上的东西,比这份录像更有用! “叮咚——”一声清脆的铃声回荡在楼层中。 靠! 手机没调静音! “什么人!”陈勇显然也听到了,挪动步子向我这边走来。 (在这里作为作者的我想说几句话。 这部作品是我的第一部作品,虽然一直没啥热度,但还是让我遇到不少可爱的读者,所以我坚持至今,这两百多天里,我耗费心里投入到这部作品中,写下我青春最深刻的认识,写下我人生最透彻的思考。 但回头,却发现自己疏忽了这本书的女主,真是可笑,因为当时有人说喜欢女二翁樊,我为了迎合读者将笔墨更多投入到她的身上,导致女主戏份过少,形象不够丰满突出,为此我也反思了很久。 所以,在这本书即将完结的末尾,我将会将夏炎这个女主的真正魅力展现出来,让她成为高中篇当之无愧的女主!各位,敬请期待!) 第198章 打到你服! 我犹豫片刻,还是走了出来,一脸客气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凑巧路过。” 陈勇目光狠恶地盯着我,让我有些发怵。 毕竟一个一米八几的黑皮壮汉在你面前,谁能不怕啊! 但很快我又平静了下来,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上的信封。 他指了指我的口袋,简短地说道:“手机,拿来。” “啊?什么意思呢?我只是路过,手机又碰巧响了而已,手机涉及个人隐私,怎么说都不合适给你看?” “老子不和你废话,只要手机里没我刚才的录音录像,你就可以滚。” 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粗犷,却不是个粗心大意的主,没那么好糊弄。 “哦哦……那行……给。” 我拿出手机,示意他过来。 他却站在原地不动,说道:“你过来。” 我看眼一旁的摄像头,知道这家伙打的什么心思。 于是我缓慢走了过去。 越靠近他,我就走的越慢。 陈勇显然是个急性子,吼道:“你踏马快点!” 说完就两步并三步冲了过来,伸出手就要夺过手机,就在这一刹那,我迅速抽回手机,并一个箭步夺下了信封。 “妈的!” 陈勇大骂一声,但是却并未有下一步的动作,反而站在原地冷笑了起来。 我感到奇怪,看了右手拿着的信封,空空如也。 他终于笑了起来:“我认识你,你是李贽,你想夺信封,无非就是怕夏冰搞你,实话告诉你,刚才听到铃声的时候我就把名单拿了出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名单。 对着我说道:“你把录像给我,不然,我就把这封信撕掉,反正之后还可以问夏冰再拿,而你可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陈勇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的我相当不舒服。 我叹了口气,将手机递了出去,他冷笑几声,接了过去。 “密码。” “0。” 只见他开始在屏幕上划来,很快就听到叮——的一声解锁声。 就在这一瞬间,我立刻暴起,左手夺过名单,右手捞来手机,然后猛地一脚踹到陈勇的肚子上。 他嗷呜一声悲鸣,满脸痛苦,额头青筋都起来了,连连后退。 “我……我c你”-:……” 他喷了一堆垃圾话,我仿佛没听到一般,收起手机,展开了那份名单。 大致浏览了一遍,我终于展眉笑了起来。 随后我就将名单折好收了起来。 陈勇此时已经缓了过来,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两米的地方,眼神像是想刀了我一般。 “有种你踏马别走!” 我一脸漠然,耸了耸肩。 “没走啊,你想干嘛。” “我踏马干死你!!!” 说着他便像一头牛一样冲了过来,巨大的身型踏的地板都在振动,我看见他面部扭曲宛如要杀人一般,很是恐怖。 任凭一个正常人见到这样的庞然大物冲了过来也不免冒冷汗,毕竟身型差别太大了! 我却面色平淡如水,再次瞟了眼右上角的墙角,确定没有监控,我终于兴奋起来。 “这几天老子过的够特么憋屈了,今天就让你小子挂彩!” 说完,我也迎了过去,身型一摆先是躲开了他的右勾拳 ,再次后退躲过了他的左勾拳,他竟还不死心,仍旧挥舞双拳想给我几记重拳。 我连连后退,刚燃起的内心顿时有点蔫气。 妈蛋,小说里的主角不应该是怒发冲冠战群雄么,我特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憋屈! 想起这几天的遭遇,我更憋屈了,怒火越燃越旺盛。 “!”我骂了一声。 陈勇仍旧如倔驴一样,冲了过来。 这次我不再躲闪,硬生生挨了一拳,嘴角立刻迸发出惺涩的味道,踉跄几步站稳后,我竟笑了出来,这一拳可把我打爽了! 我快步向前,早就绷紧的右拳狠狠招呼在陈勇的脸上,一声闷响,拳头立刻传来剧烈的疼痛感,陈勇后退几步有些不可思议的捂着右脸,估计是没想到我的力气有那么大。 “小子,今天你李爷爷要把你打服!” 陈勇愣了一下,显然不敢相信刚才看起来还挺儒雅的男生竟能说出这样的狂的话,于是不甘示弱:“码的,就你这瘦竹竿,我能打十个!” “你这样的壮黑牛,我也能打十个!” 我猛地一个飞踹,他回以一个拳头,就这样你来我往,几个回合过后,我俩都挂了彩,不过他显然比我严重。 “你奶奶的,光打脸啊!” 他几乎带着哭腔说道。 我吐了一口血沫,笑得越发癫狂:“你服不服!” “不服!” “那就打到你服!” 我又是一个猛踹,将他踢到在地上,直接一个飞跨骑在他的身上,双拳轮替招呼他的脸,书上说的拳头如雨点般砸来,估计就是现在陈勇面对的局面。 我越打越起劲,陈勇也从开始的反击到护脸,哀嚎声也越来越小,喊的都快没劲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服了……我真的服了……” 陈勇连连求饶,我这才停了下来,从他身上离开。 “真踏马爽!” 这一架,直接扫清了我这几天的阴郁,顿时豁达了不少,随后我又给了这家伙两脚,便匆匆离开。 …… 回到宿舍,我洗了把脸,好在脸上的伤口并不多,只是嘴角破了皮,但是肚子和胸口,还有手臂上就没那么幸运了,青的青,紫的紫,不过现在天气已经转凉,穿了长袖,估计也看不出来。 中午的午觉,可能是我这几天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了。 因为我觉得我此刻已经胜券在握,倘若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我将成为这场博弈的胜者。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现在仍然不可以掉以轻心,因为刚才我的身份已经被陈勇识别了出来,他肯定会和夏冰通风报信,而夏冰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保不准还会出什么黑手。 所以我决定明天早上就直接将收集到的证据上呈到学校,完全不给她反击的机会,呵呵……夏冰啊夏冰,你美艳的外表下居然藏着一颗如此歹毒的心,那就怪不得我狠辣了。 说着,我便到了教室门口,虽然这时我感觉到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有阵阵酸痛,但是此刻的我,却精神焕发! 哈哈哈哈…… 一坐到座位上,夏炎就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 “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我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今天中午睡的比较香甜罢了。” 她哦了一声,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你的嘴角流血了。” 我这才接过纸巾往嘴角一抹,果然,一抹血红点缀在洁白的纸面上,估摸着是刚才笑的时候嘴咧得太大了把伤口撑开了。 …… 晚自习放学后,夏炎神态有些不自然的叫上我去操场走走。 我大概猜出了是什么事情,没有多言,只是跟着她来到操场。 走了两圈,一路无言,还是我率先开口。 “马上入春了呢,依照以往的天气,估计会有一段时间很冷?” 她嗯了一声,继续低头走着。 “喂喂,翁樊生日那天你送了她什么礼物啊,看着礼盒挺大的。” “一件衣服。” “还不错。” 又陷入了沉默。 又走了十几米,她在我面前停下了脚步。 “今天下午,姐姐找到了我,把跟你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我静静地看着她:“哦,这样啊,你怎么看。” 我竟不自觉的握紧了手,夏炎的态度对我来说重要吗? 可能是无关轻重的。 但是我为何要给夏冰留有机会呢? 要是我要把她往绝路上逼,为什么不在得到证据的第一时间就上呈学校呢? 是啊,我在乎夏炎。 所以我给了夏冰其他人所没有的宽恕。 我看着眼前的夏炎,灯光打在她粉嫩俊俏的脸上,一双桃花眼却藏着犹豫和不安,嘴唇也不自觉的咬住,许久,她才张嘴。 “姐姐做的不对……做的很不对……”她的声音近乎哽咽,抬起头眼眸中更是积攒众多泪水。 呵呵……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么? 夏炎,你会做出怎么样的抉择呢? 是站在你相处十几年的姐姐那边,还是向着我这个甘愿为你付出而不求回报的人身上呢? 我害怕,又期待,是否真的会有人坚定不移地选择我呢? 眼前的夏炎,或许就能回应我的答案。 我期待已久的答案。 我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夏炎的选择,我会尊重,夏冰的下场,就由她来决定。 我已经无所谓了。 (标记一下,破60w) 第199章 坚定不移的选择 “从小到大,姐姐一直都在保护我,她害怕我遭受任何形式的伤害,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将录音给你,李贽,这件事是姐姐错了……” 她死死咬着嘴唇,努力地让泪水不落下来。 我的心却仿佛沉入了深渊,喘不过气…… 我仍期待着眼前的夏炎能回应我,但是这样太卑鄙了…… 如果我是她,我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的姐姐那边,但是她呢? 她却会犹豫,会考虑我的感受,这一点,就已经胜过我了。 所以,我静下心来,等待她的回答,无论回答如何,我都不会怪她,我会夸赞她,安慰她,你做的很好了。 我都眼神渐渐温柔,夏炎却依旧低着头。 “我从不会强迫你做出抉择,这次,按你心中所想,说……在夏冰和我之间,你选择谁?” 我知道这样的问题对于她太过于残忍,但此刻的我,已经没得选择,夏炎的态度,决定我下一步的动作。 若说这几天我都是在为自己而行动,那么只有今天,我因为夏炎而停留。 “对不起……”她别过头,不敢看我,声音也有些颤抖:“李贽,放过我姐姐,好吗?” “那你面对她,也会让她放过我么?” 她终于看向我,此时那双平时有神的桃花眼却因为眼泪而闪烁着,眼眶也泛着微红,看得出来,她说出这番话,用了近乎全部的勇气。 夏冰啊夏冰,你真的忍心让自己保护许久的妹妹遭受如此伤害么? 还是说你已经穷途末路,别无选择了? 我开始极度地厌恶夏冰这个人,太虚伪,太极端了…… “会。”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终于扬起了嘴角,摸了摸她的头。 “那就足够了。” 夏炎却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轻易的原谅了我……这不正确……李贽,我的姐姐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知道过去的事情对你的伤害很大,这无疑是在揭你的伤疤,而你这几天那么憔悴那么烦恼,也是因为这件事,而现在你却……这么轻易……” 我用着温和的口吻问道:“难道你还想让我抓着这件事不放么?你的态度已经足够让我放过她了。” 她又低下了头。 我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远方的月亮说道:“我们认识,也有两年多了?这两年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的,但我知道我是如何看待你的,你是目标坚定,坚强而自信的女生,开始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后来却不这么觉得了,高冷的外表只是你的伪装,你其实也挺脆弱的,总是掩藏自己的情绪一个人承受,却还来安慰我说,你可以依赖我。” “呵呵呵……” “平时的你,虽然对于学习的事情相当敏感,但却对生活中的事情有些呆萌呢,你不懂得看气氛,总是看不懂别人的脸色,但好在,你遇到了像徐梦洁和翁樊那样的朋友,你的慢热和顿感有人能够理解包容了,你们会拌嘴,会发生一些小矛盾,这不过是青春的调味剂罢了,你们或许在以后工作后延续这段美好的关系,夏炎,不要总觉得自己孤单,你身边,常有着一群爱着你的人。” 一向不喜欢长篇大论的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说出如此大段的话,或许,我也害怕离别,说不定以后没机会对她说这样的话了。 “那你呢,李贽会怎样?”她却从我的话中听出了不自然,因为我始终没提及过自己。 “我?没什么关系?” “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你总是很毒舌,总是能惹我生气,脾气还差,还不喜欢社交,还在上课的时候总是睡懒觉,每次都要我来提醒你,你真是个性格扭曲的家伙……但是……但是……你却对我这么温柔,陪我过年,陪我看烟火,陪我过生日,陪我去我最喜欢的断桥处……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那么乐意包容我,包容我的过失,包容我亲近的人的过失,李贽,你能告诉我吗?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感觉吗?” 我沉默。 夏炎今天的反常我并不意外,其实很早之前她的情绪就已经在积攒了,翁樊的出现,杜小兰事件的发生,夏冰的出格……这些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不断积攒,终于在今天爆发了。 “抱歉,我无法回应你。” “因为我要考西南政法吗?因为我要追寻自己母亲的脚步么?距离不是问题,时间也不是问题,李贽,今天在这里,我敢回答你问的一切问题,那么,你敢回答我么?” 夏炎眼神变得坚毅,不同以往的气质让我觉得压迫感十足。 所以我迟迟没有回答。 “懦弱,这是你最讨厌的词,但是最懦弱的人何尝不是你自己呢?”夏炎继续说道。 “是啊。”我看向她:“那么你能告诉我,在面对如此懦弱的我时,你会厌恶吗?” “不会,从来不会,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你的好坏,我都欣然接受,可李贽……你真的有过勇气吗?马宏伟的事情瞒着我就算了,为什么杜小兰的事情你也要瞒着我?是想躲在幕后做好人吗?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大英雄不成?你就是个普普通通坏性格的高中生。” 她略带挑衅的语气让我有了想反驳的想法,于是我故作生气说道:“那你呢,你又是什么?装高冷故作矜持的女学霸?其实就是个胆小敏感的普通女生罢了。” 她给了我胸口轻轻一拳,我却嗷呜一声,捂着胸口蹲了下去,这不是装的,因为她刚好打到了我的伤口附近,酸爽的疼痛感直冲大脑,让我表情扭曲。 她愣了一下,俯下身子去看我的表情:“我……好像没用这么大力……” “确实没太大力……只是你刚好击中我的心了。” “噗……”她被我的话逗笑:“臭贫!” 我抚平胸口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的尿性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捂着嘴笑了一会儿,却突然停了下来,而是一脸担心的看着我的额头。 我意识不对,赶紧捂着额头,因为额头上还有着被陈勇那家伙打破皮的伤口,这时我的脸对着光,肯定被夏炎看到了。 她一把扯开我的手,轻轻抚摸我的额头问道:“这伤是怎么来的?” 我支支吾吾的说:“摔的。” “骗人。” 她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了个粉红色的创口贴,我却百般推脱:“不用了,都结痂了。” “你别动!” 她强硬的态度让我不敢动弹,只能让她掀起我的刘海贴上。 “好了。” 我赶紧把刘海放下来遮挡,她却在一旁用着宠溺的眼神看着我。 “干嘛?” “觉得你其实也有可爱的地方。” “可爱……这个词用在我这个硬汉不合适?” “你哪里算硬汉?三天两头生个病,每天虚的要死,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哈哈……” 她在我前头走着,我则缓步跟着。 “姐姐的事,我明天会去和她沟通,让她自己解决好她的烂摊子,要是她不同意,你就把证据给我,我去举报她。” “我靠,没必要,手足相残,大义灭亲啊。” 她却看着我说道:“这件事是她的错,居然利用了这么多人,就连翁樊她都没放过!更何况,她把你搞的那么惨,我一定会在她面前讨个公道给你,所以你放心李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说完她还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口。 我笑了笑:“那可得仰仗夏大小姐了。” “当然。” “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 “说呗。” “百日誓师那天,你能不能和我拍张合照,只有我和你的那种……”她似有些害羞,声音很低。 “这有什么,当然可以啊。” “那好,不能反悔!” “李某用人格保证!” “要是反悔就赔钱。” “我靠,那我可更不敢了。” 走到宿舍楼下,这里的灯似乎都熄灭了,我道了声晚安就准备回宿舍。 夏炎却叫住了我。 “李贽,在面临姐姐和他人时,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姐姐,但是当你成为选项时,我会犹豫甚至会冲动,我说这些,是想让你不要对这个世界失望,当你和他人摆在一起时,这便不是选择题了,因为我会坚定不移地选你!” 黑暗中,我仿佛看见了夏炎明亮的双眸,点燃了我心中那枚快要熄灭的蜡烛。 我笑了笑,说道:“知道了,回去睡觉。” 第200章 落幕 清晨的阳光格外的好,但是气温却有些低,让人觉得有些凉感,但是中午时气温又会回升,于是我只披了件外套就出门。 走到宿舍楼下,翁樊却并未在楼下等候,这几天她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这里,但唯独今天没出现,我并未觉得失落和反常。 人们是很难长久坚持一件事的,人心太浮躁,耐心与坚持早就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奢侈品。 我走进食堂,买了两杯豆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这杯豆浆该给谁。 等我一出食堂,却又看见了翁樊,她依旧拿着两杯豆浆,只是此时的她鼻尖有些泛红,眼眶也有点微肿,好像刚哭过一样。 “你怎么来了?” 她笑了笑,提了提手上的豆浆。 我却摇了摇头,将自己手中的豆浆给她看了一眼,她没有多说,直接走开。 我感到有些奇怪,跟了上去。 “我说,你也不要老是在宿舍楼下等我了,豆浆我可以自己买,而且现在天气也变冷了,你大可在宿舍多睡几分钟……” 话还没说完,她就将手里的豆浆全部塞到垃圾桶里,随后大步走开,一句话都没和我说。 我摸不着头脑,难道她大姨妈来了? 或许,毕竟女生的脾气时好时坏的。 回到教室,却没看见翁樊的人影,只见到她的书包,兴许是上厕所去了? 我将豆浆放到了夏炎桌上,她只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帮你买了。” 然后从抽屉里也拿了两杯豆浆出来。 “那你喝我的这杯,刚买的比较热。” “谢谢。” “微信发我豆浆钱谢谢。” 夏炎给了我个白眼:“刚想夸你来着……” “哈哈……” “今天就要高考信息采集了,三月份的春季高考你参加吗?”夏炎突然正经地问道。 “不参加,我没有不自信到连本科都考不上。” 她露出了极其自信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也不会参加,我要精力留给后面的高考,只有高考才值得我发挥全部实力。” “毕竟你是为此而努力至今,千万不要懈怠哦,不然这次月考,你很有可能考不过我哦。” 夏炎看着,桃花眼似带魔力,让人不敢直视。 “我很期待。” …… 今天一天翁樊几乎都没和我进行对话,我并不知缘由,或许是她被什么烦心事困扰着,毕竟女生的事,我也说不清。 而我这一天,都在等待一个人,等待她主动找上我。 所以我一直到晚自习放学,仍旧观察着门口,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我才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还是那般高冷逼人,美的让人觉得自卑,她就这样迈着步子走了进来,眼神冷漠地看着我,我仍旧坐在座位上没动,静静的看着她。 她直接落座到夏炎的位置,冷声道:“谈谈?” “不谈谈我怎么在这里等你呢?夏冰同学。”我的声音冷到极点。 她缓缓开口,说道:“整件事都是我一手策划,我也去没什么好狡辩的,无论是你以前的事情,还是杜小兰的事,都是我在暗中推波助澜,甚至是严纪良的反水也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瞟了她一眼,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 “你不必装作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只是没想到,想扶持的陈勇的名单居然会被我截胡,也没想到严牧并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软柿子,所以你才会利用夏炎,让我收手。” 她拍了拍掌:“李贽,你真的很聪明,你比那些只会为自身谋利的蠢货好玩多了,不错,我知道严纪良会反水,也猜到你会去找他,所以我提前给了他一份真假参半的名单,借此来完成之后的栽赃,好让你乖乖退学,只可惜啊,我没想到严牧居然有心反抗,录下了当时的谈话,跟没想到,你竟会冲动到将陈勇打了。” “呵呵……你想不到的东西,多着呢,不是只有你夏冰能算计别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只想听听你为什么保留杜小兰几人,不让她们退学的理由是什么?” 她笑了起来:“明知故问。” “确实,但我更想从你口中确认这件事。” “行,反正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本来我是计划杜小兰几人在高考信息采集时对你下手,其实已经串通好她们其中的一人,将你拉下水,而前提是你通过假名单对我进行举报,这样学校就会进行调查,而后就是发现名单是假的。 这样,你就可以将坏学生的人设坐死,然后就是威胁杜小兰几人做假证,说是盗窃试卷和作弊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届时你的坏学生身份已经做事,加上你以前的事,舆论必然风起,而学校肯定会从重处理,我之后便会通过控制学生会上呈处理方案,建议将你和杜小兰几人一同扫除。” 她声音平稳如常,像是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虽然猜到了十之七八,但听完之后,还是头皮发麻。 夏冰的心机何其之重,居然想将我退学,可怕,而且她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放过杜小兰几人,这种报复心理,我实在难以匹敌。 那么这次她被逼到了绝路么? 那封名单和录像当真能让她收手么? 显然不太可能,我开始没了把握和底气。 沉默良久我才开口:“你的动机是什么,我还是不太清楚,我觉得我李某自始至终并未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或许之前学生会的事情我确实有些没做好,以及之前怀疑夏炎的事情,我都很抱歉,但,这并不足以成为你对我设计陷害我的理由?” “呵呵……简单和你说,我很关注夏炎,她从小就是个可怜的孩子,你并不知道,在一个夏天,当我在家门口一开门,看见一个矮我半头衣衫褴褛傻笑的孩子,吃饭时会给我夹菜,有玩具也会先给我玩,这样好的孩子,居然是我的妹妹,可是,这样善良的孩子,却因为我的父亲而没得到她应有的,童年,快乐,金钱,关爱,都没有,母亲过世后,我就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我的妹妹,任谁也不能欺负她!” 她用一种敌视的眼神看着我,声音更冷。 “从一开始,我就关注着她身边的每个人,无论是徐梦洁,翁樊,还是你,都在我的观察之中,只有你,让她产生了依赖感,从一开始的学生会选举,再到转班,以及之后发生的种种,都在我的眼中,本来这是件挺让人高兴的事,因为她除了我之外,有了其他可以依赖的人,但可惜,你居然是个这般懦弱的人,你无法给她安全感 而且还让她处处担心,所以我无法让你在她身边待着,我的条件已经提出来了,但你却并未遵守,我只能对你出手了。” “真是可笑的理由。你若是真的想要护着夏炎,你就不会利用她来保全自己,你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我眼里,不过是你恶趣味的借口罢了。” 夏冰笑而不语。 她叹了口气道:“呵呵……你觉得我真的是在利用夏炎么?” “不然呢?” “你真的以为我会怕你手中的名单和录像不成?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太天真了……学生会有人妄图挑战规则,一时间迷了心窍,剔除就是,有录像又如何,并未有证据说我实施了,你真的觉得,这场博弈,是你赢了不成?” 夏冰的话再次让我陷入紧张,因为从始至终都未露出过惊慌和不安,平静的让我有些害怕,原来她一直是一个这样的人,我之前与她的接触估计都是她的表演。 “陈勇,太耿直,简而言之,就是太蠢了,我培养他,只是为了让严牧被我更牢固地控制,现在陈勇这个隐患不再了,学生会将会由严牧掌权,你觉得,我还找不到机会对付你么?” 我感到无力感涌上了心头,肌肉似乎也在这一刻软化。 “这么做对你我都没好处,对夏炎更是,我们现在已经高三了,做这些不仅耗费时间和精力,而且严牧也不一定甘愿受你控制,你这样的权谋游戏,我劝还是早些结束,不如将剩下的时间,留给高考。” “如果我非不呢。” “那就只能抱歉了。” 我从书包里拿出另一张名单和早就准备好的联名举报信往夏冰那里推了推。 她起初并不在意,拿起来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第201章 平平无奇的青春物语 我叹了口气。 因为我做事都会给自己留下后手,夏冰不能按照以往的那些人论之,光凭一份名单和录像说实话根本扳不倒她,因为她在学生会积累了大量人脉和关系,这是她嚣张的资本。 但这些关系并不牢固,只是因为简单的利益关系被夏冰联合了起来,这在第一次看到那份名单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 名单上的大部分是高一刚进入学生会的,而高二只有少部分,高三基本没有。 这样的比例很奇怪,要是夏冰想要牢牢掌控学生会的控制权,应该会有大部分的高三学生干部存在,而我发现,在夏冰辞掉学生会会长之后,那些人也随之辞职了。 真相很简单,严牧之所以敢反抗夏冰,并不是愚蠢,他在夏冰将他推上会长的位置的时候就开始了清扫原先夏冰的周党,等到夏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否则夏冰也不会只用一个拉票来威胁他。 而暖阳,也发挥了一点点作用,那就是夏炎找到我的那天晚上,也就是在夏冰放松警惕的那一天,她根据我的指示找到了严纪良,并将联名举报夏冰拉帮结派,谋取私利的举报信跟他说了,严纪良自然不可能拿捏的准,所以必然会找到严牧商量。 严牧知道,这是他的机会,如果抓住这次机会,他将稳固自己的会长地位,不再受到任何人的控制,所以他迅速反应,将之前扫除出去的原干部名单列了出来,并通过自己的手段,给那些干部开出了更高的利益分配,所以,学生会的干部决定反水,转为严牧的支持者,联名信,自然成了。 夏冰看完之后,深深地叹息,捏了捏鼻梁,有些疲惫的说道:“是我小看了你,你居然留有这样的后手,你很懂得利用人的心理弱点,手段也比我狠辣,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的,这些东西出来了,你应该是要和我谈条件,说。” “不是和你谈条件,而是我看在夏炎的面子上,给你一次机会。” 她面无表情,只是用她深邃的眸子盯着我。 这次我却丝毫不惧,中气十足的说道:“首先,我需要你公开向我道歉,并且承认此次的行径。” “可以。”她眼睛都没眨地说道:“你希望自己回归平静的校园生活,这当然可以,而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推辞。” “其次,你从现在直到毕业那一刻,都不可以再通过其他手段控制学生会。” “可以,最后的条件呢?” 我顿了顿:“不准再干涉我和夏炎的事。” 她这次没有很快答应,而是看着我,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眼神打量我,好似看透了我肮脏的灵魂。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如果,你能给夏炎足够的安全感的话,我可以考虑。”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安全感,我只知道我和夏炎的关系,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搅和。” “我是她姐,她的事,我有权参与。” “那只是你变态的控制欲作祟罢了。” 夏冰没有否认,只是淡淡一笑:“或许,我应该就是这样一个人,但是确确实实是为了夏炎好,不是么?从小到大,我从未做过有害于夏炎的事情,而你呢,你又是怎么做的呢,你未曾给过她应有的安全感,却让她对你产生了依赖,你和她认识不过两年多,你又怎么能理解夏炎是怎么想的,我作为她的姐姐,是她最亲近的人,与她生活十几年,我能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心,以及她渴求的安全感,而你能给她什么?你以为让杜小兰几人受到处罚是你的本事么?没有我,你根本做不到。所以,我奉劝你离我妹妹远些。” 我苦笑,说道:“我们只是朋友,我觉得我与她应是平等的。” “平等?呵呵呵……”她忽然被我的话逗笑,随后站了起来,一双和夏炎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冷漠如冰一样看着我,似有些失望地说道:“还是太早了么,现在的你,还什么都没发现么……没事,你们还有时间,你迟早会理解我今天的话的。” 我皱着眉头,一脸茫然。 “我与夏炎之间的关系并不需要你来评价和介入,我只要你完成我的要求,还有……” “还有!?” “杜小兰几人作为受害者,她们应该有知情权,所以你不仅需要向我道歉,还得向她们道歉,并且不能再对她们出手。” “这是第四个条件,我无法答应你。”她微眯着眼睛,又继续说道:“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有着这一面,到最后还想着他人的感受么?” “我只是尽可能地减少我的罪恶罢了。” “呵呵……我会让杜小兰几人知道这件事,但是道歉,我绝不会向霸凌者低头。” 说完,她便直接离开。 夏冰走后,我却陷入了迷茫的状态,这便是最后的结果么? 为何此时的我却没有丝毫的释然感? 反而心中越发沉重呢? 我靠在椅子上,仰起脸,这件事时候,我和夏炎那些潜在的矛盾将会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阳光之下,我们之间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的碰撞只会更加激烈。 那么这段关系会随着矛盾的不断发生而灭亡吗? 尚未可知,但一定是个不好的结局。 …… 之后,夏冰确实做到了答应我的两个条件,舆论的风波立刻指向了她,但是她却没做出任何回应。 学生会也因此向其发难,夏冰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学生会撤销了诉求。 这件事确确实实以这样的结果结束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一切如常…… 一月中旬,冷空气终于进入了广东境内,气温陡然降低,人们穿上了羽绒服或卫衣抵御寒冷,随着寒冷而来的,也有寒假。 高三的寒假不可奢望,学校在百般斟酌后决定给我们十四天的放松时间,但是高三的学子们却不会利用这十四天休息,而是会用作弯道超车的契机。 因为假期短,大部分学生并不携带行李回去,只是带了一些衣物轻装离校,我也是如此。 等到了校门口,我却被夏炎截胡,她的鼻尖被冻的有些红,双颊也染上了紫霞,看来是等了我挺长时间。 “为什么不发个信息,偏要在这里傻等?” 她搓了搓手,放在我的脸上,皮肤上立刻传来冰凉感,我被吓了一跳,往后大跳一步,她则是像诡计得逞一般傻傻地笑着。 “李贽,你好逗。” “明明是你使坏。” “好啦,我们去吃饭。” “就为了这个理由在这里等我?” “不然呢?” “你发个信息不就好了,等到时候我直接过去,你也不用受冷,偏偏傻等着,要是我走正门你估计要傻站一下午。” 她眼睛眯成一条缝:“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的。” “这么肯定?” “你习惯走侧门,有些习惯甚至成了偏执,比如那家面馆,比如你每周必喝的益禾堂,所以我认为你一定会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保不准我今天转换心情,刚好就想走正门,那你怎么办?” “不知道,但那只是你的想象,现实中,我等到了你。” 我被搞的有些不知如何应对,这个傻姑娘。 “走走,带你吃火锅。” “你请客吗?” “夏大小姐,你身价不知道比我高几百倍,不应该你请我这个平民也算是福泽苍生了。” “听不懂,反正我等了你这么久,一顿火锅是我应得的。” 她撒娇般地回道,然后使劲往我这边凑。 我确实有些遭不住,只得用笑容回应。 “李贽,你今年回老家过年吗?” “不回啊。” “那你今年陪我过年!” “上次不就是我陪你过年的?” “那次是我们一起过年的,这次我要的是你和我过年,只有你和我。”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夏炎,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话居然是从夏炎口中说出来的。 她的脸越来越红,像云霞熏染,似花蕊绽放,又或许是冷风吹的,但却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不自在,依旧笑吟吟的。 “好不好嘛?”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为啥改变这么大……变得……太直接了……让我有点不习惯。” 她走到的前面,回眸一笑:“我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展现我最真实的一面给你!” 我看着眼前的少女终于笑了。 她叫夏炎。 一个闯入我平平无奇的青春物语中的少女。 自此,我的青春物语不再平凡,它有了曲折怪离的剧情波折。 第202章 陋巷 假期的一个早晨,我没有像以往一样赖床,而是早早起床,复习文言文,古诗,然后背半小时的单词。 吃过早饭之后,我便开始有选择性地刷题。 我抓住数学的常见题型狂刷,刷到我还没看完题目就知道该后面该怎么写,这种程度差不多就可以刷下一个模块,以此类推,便可以遍及高中所学的全部题型,这需要时间和精力去磨合和记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写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这个板块彻底熟悉后,我才站到窗户旁眺望远方,放松一下。 手机却响起了电话,我看都没看直接接了电话。 “哪位?” “是我。” “听不出来。” “我是小燕子。” “我还尔康呢……” “哈哈……神经。”电话那头传来夏炎爽朗的笑声,随后她又问道:“你现在在干嘛呢?” “刷题。” “我也是,写累了休息一会儿,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 “能得夏大小姐的青睐,当真是荣幸之至,不过,你的成绩基本上稳上了,为啥还这么刻苦地刷题?” “人们往往总是在快到最后一刻放松警惕,所以才会失败。我不想做那种半途而废的人,所以直到高考前的最后一刻,我都不会懈怠的。” 她顿了顿,又问道:“对了李贽,你想考哪个大学啊?” 我想了想说道:“没想好,估计会选广州的学校,有高铁,回家也方便。” “这样啊,行。” “你的志愿应该没有改变?” “当然。”一但谈到这件事她的语气总是认真的:“对了李贽,春节的时候,莲花宛那边会举办花灯会,古塔到时候也会开放,要不要……” “到时候早点去,占个位置。” “嘻嘻,好嘞,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学习哦。” “好。” 嘟嘟—— 看着几分钟的通话记录,我觉得夏炎的转变有些太过于大了,一时间我根本无法适应,就好像是一个平时冷冷清清的人,忽然变得很热情,很亲近。 我知道,这种转变不过是夏炎在掩饰自我的脆弱,而非是愿意对我敞开心扉,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们心知肚明,但却都不言语,此刻的美好,其实就足够了。 我真的很希望,这样的状态能持续到我们分别的时候,那样,我或许就不会太过悲伤。 我叹息。 打开手机,滑动了一下朋友圈,徐梦洁买的那只猫生了两只崽,一黑一黄,配文是欢迎两条新的生命。 罗涛发了游戏战绩的截屏,配文洒洒水,完全没难度。 柳如画更了一条咖啡店的内景照片,只有一个花的表情配图。 韩冲依旧发着和她女朋友的亲密照片,配着交往第两年纪念日。 唯独没有翁樊,翁樊在那晚之后,便开始主动地和我保持距离,这种距离感不远不近,却让我感觉到她的决心。 或许我和翁樊的关系总是道不清楚,说朋友有过之,说情侣不及之,难不成,可以说是闺蜜不成? 当然不是,这是一种畸形的关系,翁樊对我心存期待,认为我能成为她可依靠的男生,认为我终会成长为她喜欢的类型。 她太过贪婪,渴望得到爱,又渴望得到友谊……所以她到最后,必然会失去,至于失去什么,我想,此刻的她已经做出了抉择。 我的记忆又回到了当初在凉亭与她见面的场景,她笑靥如花,活泼可爱,弯着腰问我:“李同学,你在这里干嘛呀?” 等到下个夏天,夏蝉依旧鸣叫,少年依旧在,只是那象征着我无尽青春的凉亭,早已遗失在岁月之中,而那个可爱的少女,也会被我刻在我的青春物语中。 …… 晚上六点,夏炎的电话再次打来,她让我和她一同吃晚饭。 我没有拒绝,因为家中大人工作繁忙,老弟也有着自己的事情,只有我一个闲人。 乘上公交,我看见路旁的商铺已经挂上了折扣大促销的活动横幅,一些衣品店更是装上大喇叭喊着“血亏清仓大甩卖”,就连奶茶店,也写上了年前优惠。 看着这一派热闹场景,我渐渐出神,明年的这个时候,热闹依旧,只是…… 几分钟后,我在一条偏僻巷子旁下了车,这里虽说比较偏僻,但是人却不少,拥挤的巷子来来往往着男女,街边有着繁多的小吃摊。 抬起头,路灯的灯光非常柔和,让灯光下的人们脸上都抹上了润红。 我吐了一口气,看着白雾消散在空气中,忽然好想学抽烟……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身后就传来夏炎的声音:“干嘛呢?” “看月亮。” 夏炎听了我的话也抬头看了眼天空,顿时疑惑:“大阴天,哪里来的月亮?” “呵呵呵……不说这个,天气太冷了,先找个地方吃饭?” “可以,不过你先拿着这个。” 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冒着热气的红薯,我赶紧接了过来,有些烫,但暖手足够了。 “谢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用有些留恋的眼神看着这条巷子。 “这条巷子明年就要拆了,据说是要改造成居民区。” “真是可惜呢。” “是啊,很多东西都无法长久留存,包括此刻的瞬间……所以,我们去吃烧烤还是麻辣烫呢?” 我笑了笑:“随你。” 我们步行来到一家店面稍小的麻辣烫店,门店内只有两个桌子,已经坐了人,好在门店的空地上还摆放着四张桌子没人坐。 “外面坐有点冷,要不要换一家。” 夏炎回过头问道。 我摇了摇头:“就这里,吃一会儿就热了。” 我们就这样落座,点好菜后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时而有阵冷风吹过,掀起夏炎鬓角的发丝,她将发丝别在耳后,而这冷风似乎不解风情,又将她的发丝吹落,她又别上,几次之后,她便任凭这风抚摸着她顿了顿发丝。 看她时不时吸一下鼻涕,我递了张纸巾给她,她却拒绝了。 “在你面前拧鼻涕我不习惯。” “哈哈……这有什么,都认识这么久了,你什么囧样我没见过。” 夏炎跟着笑了笑,玩弄着筷子说道:“是啊,我还是忘不了你生病的时候那副样子,像是被抽了魂一样!” “还好意思说我,你之前运动会晕倒的时候可没比我好看到哪里去。” “哈哈……” 我们就这样边损对方边回忆以往的点点滴滴,如此嬉笑着 ,没有任何心事。 正吃着麻辣烫,她又开口:“李贽,你喜欢重庆么?” “还行,重庆人不是爱吃辣吗,我也爱吃辣。”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喜欢重庆这个地方么?” 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我。 我笑了笑道:“不知道,没去过。” “那你要不要来看看?” “有机会再说,如果哪天我突然有雅兴,兴许会去重庆看一下,顺便看看你的大学。” “不来看看我么?” 我看了一眼夏炎,埋头吃着粉,说道:“我不觉得,我能在重庆遇到你,重庆太大了……” “是么……” 她也不好再说这件事,继续吃着碗里的。 过了一会儿,夏炎看向远处的山脉,说道:“要不要去断桥那里看看?” “太晚了,走山路不安全。” “也对。” 这件事又被我否决,一连否决了她两件事,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说道:“我记得附近好像是有个西湖的?要不等下去走走?” “好。” 我的距离感似乎有些奇怪,西湖离我们所在的地方居然有着七公里的路途,而在我的记忆里,西湖离这条巷子最近的公交站应该只有几步路,可看着地图,确确实实是七公里。 我挠着脑袋有些不解,于是对夏炎说道:“七公里,我们还是打车?” 她摇了摇头:“我们不缺时间,多走走,也能看看沿途的人文。” 我没有拒绝,收起了手机:“好。” 第203章 西湖 我们没有按照导航走,而是选择了大概的方向开始前进,使用导航,似乎有种被操控着的感觉,即使到了目的地,也没有成就感,而自己走,好像才能到达真正想去的地方。 沿途的道路很窄,鲜有汽车通行,更多的是自行车,电瓶车,摩托车,以及行人在这条路上行走。 “姑娘,买个糖葫芦。” 夏炎突然被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拦了一下,老人看上去相当疲惫,深深陷入的眼眶空洞无神,脸上的皱纹似被岁月之刀刻画,手指也干枯褶皱。 她愣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拿出手机扫码,问道:“多少钱。” “三块一串。” 夏炎点了点头,将钱付了过去,随后拿了两串糖葫芦。 “微信到账十元。” 等我们走出几米身后才响起了收款声。 夏炎将一串糖葫芦递给我,我接了过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付给他十块?” 她吃着糖葫芦说:“现在的糖葫芦基本都是五块钱一串,而这个老爷爷只卖三块,显然是没赚多少,所以我想按照正常价格给他。” “奇怪的想法,你要是觉得他可怜,大可直接给他一百块钱。” 夏炎却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我的帮助太微薄了,我只能做到让自己问心无愧。” 我被她的话刺了一下,因为这句话恰好是我说过的。 我沉下脸,道:“确实,很多心善者见不得世间疾苦,于是伸出援手相助,但都是微尘填海,无济于事,疾苦者如常,心善者愧疚……但,其实谁都没错,错的,只是无缘无故的善良和亏欠感。” “你思考问题的角度还是那么奇特,但是却不可否认。”她转了转手中的糖葫芦,抬头看向远处寂静的天空:“你会一直这样吗?” “什么?” “你会一直这样理性而偏执么?你总觉得这世界是罪恶的,总觉得身边的人不可信任,那么此后的你依旧会走上孤独的道路,我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你。” 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走着。 我会有所改变么? 敏感、极端、偏执、理性……这些奇怪的词总是会贴在我的身上,这是我的个性所致,甩也甩不掉。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此后的我一定会是一个人,无人能理解我…… 夏炎见我沉默,也没再接着问,也继续走着。 十几分钟后,我们终于来到了西湖的附近。 道路两旁的栀子花树上挂满了彩灯,五彩斑斓的光芒不断闪烁,昏暗的道路也显得有些浪漫。 西湖也并非黯淡一片,有人在岸边放着花灯,花灯随着暗流游到湖水中央,黄色的,红色的,蓝色的,这些用电子灯代替蜡烛的花灯就这样漂浮着,游荡着。 借着这些花灯的灯光,仿佛能看见湖水的点点涟漪,也有一些还未彻底枯萎的荷叶屹立水中,即使周遭人群喧嚣,整片湖却显得有些冷清。 我和夏炎停留在大理石雕成的护栏旁,就这样看着眼前的景象。 “有点想放烟花。” 她忽然开口。 “等过年再放,现在放反而没那个感觉 。” “我觉得这个时候就有那种感觉。” 不等我回应,她便自顾自地朝着不远处的便利店走去,我叹了口气,并未跟过去,只是依旧看着远处。 很快她便折返,手里拿着一盒仙女棒和一个打火机。 我们一燃,看着手上的仙女棒发出滋啦滋啦的火光,如雷电绽放,如星光璀璨。 “我很少放烟花,每逢过年,也只有姐姐陪我,姐姐似乎很讨厌这些发光的东西,所以我也没跟她提过放烟花的要求。” 我看了眼夏炎,此时她的侧脸正被火光照亮,红润饱满的皮肤,微眯的桃花眼,似都带上复杂与纠结。 “没事,我可以陪你放。” 她笑了笑,仙女棒也在此时燃烧殆尽,再次陷入黑暗。 只听见一声脆响,她又点燃一支仙女棒,说道:“好啊,过年的时候,我们一起放烟花,还可以一起逛逛街,吃吃喝喝,过一个还算不错的年。” 她抬起眼眸看着我:“这好像有种霸占你的感觉,你过年不用和家人一起吗?” “都一起过过十几年的春节了,缺席一次没什么的。” “嗯。你说,为啥惠州也会有西湖呢?杭州也有西湖,它们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杭州西湖更出名,也更美。” “这里就不美了吗?” “还行,比之杭州差一些,杭州西湖的历史底蕴更深厚,旅游资源的开发也更深,成为了杭州的代表景观,而我们这儿,最多算个游玩小景点。” 夏炎点了点头:“但我也挺喜欢这里。” “嗯。” 我们似乎没那么多的话题可聊,总是会有了上句没下句,可却不会觉得尴尬和无助,我们相识两年,该说的话都说过了,有些不该说的,也不会去说,所以适时的沉默,并不影响气氛。 “放完烟花就回去。”我提议道。 “再陪我逛逛。”意外的,夏炎并没答应。 “也行。” 等放完这盒花火之后,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继续沿着湖边走。 “李贽,可以讲讲你之前的那个挚友吗?” 我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时间太久,忘了。” “那……你和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比如喜欢的女生啊之类的。” 我蹙了下眉头,原来她是想打听这个,但也不是什么隐秘话题。 “我之前确实有个喜欢的女生。” “嗯!?”她的语气带了点小惊讶 ,但又静下来继续听我说。 “她是排球社的王牌,当时我去体育馆比赛一眼就看到了她,一头利落的短发,矫健的身姿,开朗的笑容,情窦初开的我几乎每天都会跑去看她比赛,在她赛后也会给她送水,周末偶尔也会一起出去玩,不过是几个朋友一起的,后来啊,在朋友的怂恿下,我跟她表了白。” “哇哦,前女友?” 我笑了笑看着夏炎,用手摸了下她的脑袋,她并未躲闪。 “她拒绝了。” “那你之后还有继续追求吗?” “我一直是个很识趣的人,之后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再未对她表达过心意,中考后,便断了联系。” “你觉得有点遗憾?” “并没有,之后我们还见了一面,感觉就像是小说里的巧遇。” “你不会撞见她之后那死去的心又复燃了?” “哈哈……瞎说什么呢,人家都有了男朋友,而且现在的我对她根本没了那个想法,现在再回想起这段往事,也算是青春里珍贵的回忆,让我认清了自己,之后就不会对身边的女生心怀幻想,自然也不会成小丑,多好。” “挺感慨的事呢,谁的青春没一两件遗憾的事。” “是啊,但我们此时也正年少,你觉得,此刻的瞬间,也会成为青春的一部分吗?” 夏炎笑了笑:“会的。”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走到了美食街,此时美食街尽是来觅食的人,人山人海,相当拥挤。 我们并未走进去,只是站在路口处静静地看着。 “差不多了呢。” “嗯,回去” 我们来到了公交站,并排站在站台上,看着过往的车辆,无言。 看着灯火阑珊的建筑,来往的千百人群,呼着尾气的汽车,这座城市的浮躁,似乎与我们毫不相干。 出租车停到了我们的面前,夏炎回头看了一眼我说道:“在新旧轮替的时刻,我会伴随着爆竹声在人海中与你相见。” 我没有扫她的雅兴,也说道:“当绚烂的烟火点亮人间时,我会去寻你。” “听不懂。”她歪着脑袋。 “我也听不懂你的话,随便说说。” “哈哈……再见,李贽。” 她坐上了出租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不是最后的道别,却已经够让我空虚,那么到了最后一刻,我会怎样去和她道别呢? 至少,别太难看。 第204章 除夕 第二天我如常起床,洗漱完毕吃过早餐,向夏炎发了个早安后便开始学习。 夏炎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回复一句早安,我就知道她应该也是在学习。 枯燥乏味的学习并没又让我感到头痛,因为我知道,熬过这段时光,此后可能再也没有让我如此认真投入的事情了。 我几乎全身心投入了学习之中,总感觉下笔如有神,一口气写了两套数学卷子,对了答案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笔,一看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十一点。 由于太过投入,手机信息铃声根本没听到,点开一看,夏炎总共发了三条信息。 【学的有些疲惫,休息一会儿。】 【你还在学吗?】 【加油。】 她似乎不会像翁樊那样发一些有点腻歪的信息,而是用一些简单的问候表达自己想要聊天的心情,要是对方没回或者晚回,她便不会继续打扰。 【刚才在做卷子,没看到,到中午,你吃饭没?】 发完信息之后,我又看见翁樊发布了朋友圈,她似乎报了一个七天的强基班,配文给自己加油打气。 我给她点了个赞,并评论道加油。 以往她很快便会回复评论,但是这次,她不但没有回复我的评论,就连其他人的评论也没回复,看来她是真的要认真学习了,相信她一定会利用最后的时间冲刺的。 就这样,每天我都会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去学习,刷题,导致自己除了吃饭睡觉学习之外,就只剩下和夏炎聊天了。 我来到楼顶的天台,趴在栏杆眺望远方,用以缓解眼部的疲劳。 远处有一座青山坐落于此,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所以我只能抬起头看看天空,偶尔看看这座历经无尽岁月的青山,好像在我小的时候,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时,它就已经在此,我也在漫长的时间中接受了这座与我相伴十几年的邻居。 我拿起手机,给这个老邻居拍了一张照片。 发了我这两年来第一条朋友圈:我见青山多妩媚。 随后我便关掉了手机,随便吃了点东西,随后继续学习。 几天时间转瞬即逝,我几乎每天都是三点一线,学习和吃饭睡觉,以至于自己的时间观念都有些淡泊。 直到老弟提议过年的时候去哪里玩。 我直接回道:“我和同学一起出去,你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啊?”老弟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我的亲哥,你要抛弃我吗?你最爱的老弟可是要一个在家过年啊!” “额,爸妈不回来?” “不回,他们在厂里找了事情,一天三百呢!” 我不禁有些难受,其实这两年家里基本没怎么一起好好过过年,连老家都不怎么回,总是说要等我考上大学之后再回去,等我考上大学之后年年回老家……他们总是会在春节这个特殊节点找一些时薪高的临时工作,以补贴家用。 年味越来越淡了…… 这或许是成长的代价…… 我也看到了,我所处在的阶级困境,我没有夏炎徐梦洁那么好的家境,我是普通的,甚至是低贫的,不通过高考考取一个好大学,我将永远被困在柴米油盐的烦恼之中,又何谈国家大事呢…… 我不免感慨,随后继续埋头写着作业。 不知写到什么时间,我正对着一道导数题烦恼时,忽然的爆炸声将我惊醒。 随后便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我拉开了窗帘,看见满天烟火绽放于黑幕之上。 今天是什么节日? 我打开手机,并未看到有什么特殊的节日,离最近的除夕也还差一天。 或许是有人耐不住性子,将家中烟火带出来放,引的他家也跟风参与,于是才有了这一幕的场景…… 我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合上了书本,肚子传来的饥饿感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泡了碗泡面解决了晚餐,随后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夏炎连续打了三个电话我都未接,随后就是十几条信息。 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信息根本没看,直接回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还没说话,夏炎便开口,她似乎有些生气:“打了这么多电话,发了这么多信息,为啥一个没回?” 我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刚睡醒,昨晚睡得比较晚,抱歉。” “没事……”她似乎平静了下来:“只是想和你说说今天晚上的事,到时候我们在高塔下见面怎么样?” “不行,晚上人太多,很难找到。” “那就门口的围栏处。” “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啥呀,时间还没定呢。” “哦对对对。” “我看你是睡蒙了,要不晚上十点多过去?” “高塔十一点开放,那个时间去也差不多了。” “嗯,等你,挂了。” “好。” …… 我似乎很在乎守约这件事,所以我九点半就到了约定地方,看了眼时间,有些无奈的靠在一旁的栏杆,百无聊赖的观察着人群。 大多数人都洋溢着笑容,有父亲将孩子举在头顶嬉笑,母亲在后笑着,也有年轻情侣打闹着,然后牵着手离开,也有女生等着自己的闺蜜,男生等着自己的兄弟,三两孩童拿着风车或是别的玩具追逐打闹…… 卖红薯的摊位云雾缭绕,因为天气冷的缘故,所以生意相当的好。 一阵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裹紧了本就不厚的衣服。 “要花吗,小伙子。” 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拿着一朵黄色不知品种的花。 我摆了摆手说道:“谢谢,我不买花。” 她慈祥地笑了笑道:“这花,是送人的,不是卖的。” “您不会是相信今生送花,来世漂亮这样的话?” “哈哈……老婆子我没听过这样的话,只是想在春节来临前给陌生人送一些温暖……” 我并不信这套说辞,开始观察她四周是否有可疑的人,果然看到一个拿着手机正对着我拍的女生。 我直视镜头,直接把那人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了手机。 我就知道,不会有人好心送花的,我直接走过去对着那个女生厉声说道:“视频删了,不然我就报警了。” 女生吓了一跳,赶忙将手机交了出来并解锁,我当着她的面删掉了视频,她一直在一旁看着我不说话。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温馨,那个老奶奶经常在这里卖花,今天她想送花给一些人,我并没有恶意。” 女生说的很真挚,但我一句不听,删完视频后就直接离开。 我相信这世间必然存在善意,但更多的应该是恶意,所以我不信那女生的话,也不信那个老奶奶是送花。 或许他们是在摆拍,又或是想讹诈,即使她说的是真话,那么与我何干呢? 我并不接受她的善意。 我宁可相信无端的恶意,也不愿意接受无故的善意。 如我一般,你才能避免生活中百分之八十的麻烦。 我走到公交站坐了下来,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心情有些郁闷,给夏炎发了一条我在公交站等她的信息就关掉了手机。 正当我在发呆的时候,刚才那朵黄色的花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嘿嘿!” 夏炎戴着一个黑色的贝雷帽,穿着一件红色色的卫衣搭配着一条白色的修身裤,脸上不施粉黛,双颊却有着红晕,一双桃花眼微微翘起,仿佛没有词能形容她的美。 “送你啦。” 她将花放到我的手上。 “你这花,是怎么来的?” “刚才有一个老婆婆给我的。”她笑嘻嘻地说:“她刚才一直夸我很漂亮哦。” 我手上拿着花,笑了笑。 可能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恶意太大了,以至于连一些真正的善意都无法分辨,但是我并不后悔这么做。 我无法分辨善意的真伪,但我却可以避免恶意的降临。 我对夏炎说道:“以后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轻易拿。” “好的。”她嫣然一笑,说道:“时间还早,我们先去吃饭。” “好,你想吃什么?” “嗯……牛肉面?” “嗯。” 第205章 烟花下的告白 人行道两旁种满了棉花树,上面皆挂满了红色灯笼以代替路灯,灯光微弱,却红灿似火,打在人脸上显得很柔和。 “春天来临时,路两旁的木棉花便会盛开,它的花朵似燃烧的火炬一般,有一种肆无忌惮的灿烂和气势磅礴的美,只可惜,现在正值二月,春季,也还未来临。” 夏炎在一旁语气缓慢地说道。 “确实呢,要是此时木棉花盛开,在这灯笼的照耀,以及春节的时段下,一定会成为一道不可忽略的风景线。” 说着我便转动着手中的花,又问道:“你知道我手上的这是什么花吗?” 夏炎笑了笑,示意我继续说。 “寒菊……一种只在冬天盛开的花朵,它没有如梅花般的芬芳,也没有水仙的鲜艳,有的,只是淡淡的清香,和稍显朴素的外表,我喜欢这种花,临寒而开,却又不那么惹人注目。” 夏炎点了点头:“是啊,太过惊艳芬芳的花朵,终会被人采摘,而只有这种普通的花,才能长留。” 我看了她一眼,她并未与我相视,只是看着头顶的灯笼。 吃过晚饭后,时间来到了十点四十二,我们在便利店买了些许零食和饮料,随后便来到了高塔下。 高塔前的阶梯下围了很多人,因为警戒线的拉起,很多人被拦在外面。 夏炎揪着我的衣摆,我们就这样站在人群中,静静的等待。 有摊贩在呦呵,卖的好像是荧光棒,我转头问她:“要不要买一个?” 她摇了摇头,我便没再问。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像工作人员模样的中年人,看了眼手机,随后拉开了警戒线,一群人如同潮水一般涌进高塔。 为了避免被人群冲散,我紧紧握住夏炎的手,直到到了高塔的顶部,我才发觉手心的温热。 我和夏炎相视,尴尬的同时松开了手。 “找个地方坐会。”我提议。 高塔顶部的人并不很多,因为高塔严格规范每层的人数,所以上面的空间还算宽敞,随后我们便来到了围栏边找了个长凳坐了下来,我打开了一包薯片,随便吃了点。 “刚才你没吃饱吗?”夏炎问道。 “没有啊,反正现在没事做,还不如吃点东西。” “也对。”夏炎也拿起几片薯片往自己嘴里送。 我看了眼她,皮肤晶莹剔透,仿佛一件艺术品,眼眸似带星光,琼鼻小巧高挺,嘴唇朱红艳丽。 她长的很标致,也算得上是一个美女,却算不上一眼惊艳的那种类型,和她姐姐夏冰相比,她的长相似乎缺乏了些许侵略性。 夏炎扯了扯嘴角,说道:“你不要一直看着我,我有些不自在……” “额……”意识到被拆穿的我挠了挠脸,看向远方说道:“烟花大会结束后,要去看花灯吗?” 夏炎摇了摇头:“已经结束了,花灯会十一点结束,时间和烟花大会相撞了,我们只能选择其一。” “唉,那还真是可惜,要是能在除夕这天同时看到花灯会和烟火,也不枉此生了。” “你说的真是夸张。” 又过了一会儿,薯片被我和夏炎吃完,于是又开了两瓶水,继续等待烟花的来临,我们都没玩手机,似乎知道此刻的时光有多珍贵。 “李贽,你以后,想做一个怎样的人呢?” 我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说道:“不知道,或许还会像现在一样。” “那真是不错呢,很少有人能坚持做自己到最后。” “你呢,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职场女强人还是独立女性?” 她的眼神似乎带了些许复杂的情绪,显得有些迷茫:“不知道,说实话,我对未来还是很迷茫的,我只会去追随他人的步伐,从小追随姐姐的步伐,长大追随母亲的步伐,感觉自己,好像从未有过太多自己的想法。” “选择追随,也是自己主动的选择。” 她与我对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要是不追随自己母亲的步伐,你还会去考西南政法吗?要是不去,你会选择留在广东吗?” 她苦涩地笑着:“不会,我在这里,从未有过归宿感。” “因为你的父亲?” “不仅如此,很多人和事都在束缚我,所以我才想着逃离……” 她很沉重地说道,我却不能理解其中无奈。 “你有新年愿望吗?李贽。” 我将手臂放在栏杆上,低头想了想,说道:“那就新年中彩票,赚个一百万!”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爱幻想了?说点现实的,比如学习,恋爱之类的。” “那我要一百个女朋友,高考考七百分。” “哈哈……我看你是吃到假牛肉给脑袋吃坏了……” “别笑,我要吃了假牛肉,你也吃了,也就是说咱俩脑子都坏了。” “对对对”她顿了顿:“但是我愿意和你一起傻。” 我咳嗽了两声,问道:“那你呢,新年有什么愿望吗?” 她忽然抬头直勾勾的看着我的眼睛,这一刻她那双桃花眼似乎有了魔力,让我移不开视线,等待的过程是煎熬的,我不免咽了咽口水。 “我的新年愿望就是……” 嘭—— 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将我和夏炎的对话打断。 平台上的人都聚到了围栏边,指着天空说:“开始了开始了!” “要跨年了!” 我和夏炎也站了起来,一起看向远方。 在那遥远的地平线上升起了十几个微弱的星点,它们慢慢升上夜空,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我静静地站着,仰望着这美妙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期待。 随着一阵强光和爆炸声,原本黑暗的星空瞬间绽放出十几朵五彩斑斓的花朵。它们在夜空中绽放,如同宇宙的精灵在跳舞,又如同梦幻的世界在我眼前展开。我感到自己的心跳也跟随着这些花朵的节奏跳动,仿佛我与它们融为一体。 在这五彩斑斓的花朵绽放的瞬间,我好像看见了几光年外的星空。那些星星闪烁着,像是在向我打招呼。我感到自己的思绪也随之飘荡,穿越了无数的星系,来到了那个遥远的星空。那里有着神秘的行星和奇异的生物,它们在我眼前穿梭,让我感受到了宇宙的无限奥秘。我沉浸在这个梦幻的世界中,不愿醒来。 手中传来的温热感让我回过神来,我转过头,看见夏炎深情款款地看着我。 她嘴唇动了动,我却因为烟火的剧烈爆炸声而没听清。 她又招了招手,我将脸凑近了些。 没给我反应的机会,我感到嘴唇上一股温软甜美的感觉直冲大脑,我瞬间懵了,第一反应不知是闭眼还是怎么。 我只知道。 我的初吻。 没了。 看着眼前闭着眼睛似在享受的夏炎,我也细细感觉着嘴唇上的温柔触感。 我完全没想到夏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吻我,也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措手不及。 十几秒后,她睁开了眼睛,那股温软香甜的感觉似还残留在我的嘴唇上。 远处的烟火再次绽放,绚丽多彩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夏炎的半边脸。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烟火绽放的星光倒映在了他的眼中,那是一种不同以往的温柔星光,如同春水般柔情,仿佛能包容整个世界。 只听她缓缓说道:“我们恋爱,李贽,这就是我的新年愿望!” 第206章 甜蜜恋爱进行时 我的大脑宕机了许久,等到烟火彻底消散时,我才发觉夏炎一直在看着我,似乎有些紧张,等待着我的答复。 “这……这太突然了……”我支支吾吾,毕竟是这是我十几年单身至今第一次遇到女生的告白啊…… 夏炎脸上绯红一片,显然她比我更惨紧张,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我……我可是酝酿了很久的……你……你一定要认真回答……很……很重要!” “我当然知道很重要……但这太突然了……也有些不符合逻辑啊。” “逻辑?符合什么逻辑!” “正常来说不是先告白再亲吗?你为啥把顺序调换了,搞得我……恍惚了。” 夏炎的脸更红了,害羞的不知道手往哪里放,头埋的很低,她这样的表情和状态我还是第一次见,可爱到想让人一把抱住。 她弱弱地说:“那是因为……因为气氛太好!我一时脑热……” 我几顿无语愣愣的看着她。 “那你……答不答应?” 她像个小偷,抬起她那双好看到犯规的双眸看着我,我立刻感觉到身上好像有蚂蚁在爬,瘙痒难耐,几次准备全盘托出,却又蔫了。 犹豫半天,我还是没说话,夏炎见到我的模样也只是淡淡说道:“烟花看完了,我们去湖边走走。” “嗯……” 我们来到西湖边,就这样并排走着,气氛却异常紧张,我知道,此刻的夏炎肯定对我很失望,自己不知道积攒多久的勇气才下定的决定表白,而我呢,搞了半天,连回复的决心都没有。 远处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时不时有烟花冲进云霄,爆发出巨大声响,留下一朵璀璨的亮黄火花,新年确实到了,全国的人民似乎都在庆祝这一时刻,但我的心中却只有纠结和愧疚。 我能答应夏炎吗? 她是否是一时脑热而表白呢? 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她喜欢呢? 我们要是恋爱,当真能长久吗? 我知道答案,但却不可逃避。 夏炎终归是要走上自己的道路,与我恋爱,绝对不是正确的选择的,那么,她会为我停留吗? 不会。 我知道。 那么我呢,我是否能为了这段恋情放弃理智,一心去追逐呢? 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我太理智……所以我看不到这份恋爱的美好结局。 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夏炎终于说话:“李贽,我知道你的考虑,你害怕我们走不到最后,你怕我只是一时脑热表白,但我要告诉你,我很认真的考虑了很久,才决定今天的表白,我知道,我没时间了,高考结束后,我们便会飞往四方,所以……我一直在想,我该不该向你表白,但你也知道……我从一开始就要去追寻自己母亲的步伐,所以我不可能去恋爱,不可能有一段美好的感情……但是……但是……” 她逐渐哽咽,红了眼眶,我看见她在黑夜中落下了晶莹的泪珠。 “我喜欢你,李贽,很喜欢很喜欢……所以……我愿意为你放弃我的执念,我愿意为你在此停留!我们试试,好吗?”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心中却开始动摇。 “我很感动你能说出今天这番话,你能直面自己的感情,这很了不起,但是,你不该为我放弃自己的想法,考去西南政法,是你的梦想不是吗?你为什么……要放弃?你努力到今天,不正是为了这个梦想吗?现在又说什么为了我,太突然了,太不负责了……” 我摇了摇头,心中却有着苦涩蔓延。 “李贽,你为何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她轻语如烟,饱含悲伤。 我如遭雷击,浑身一颤,却依旧不敢看她。 她又握住了我的手,这次却没有刚才的那股温热,有的,只是冰寒彻骨的凉意。 “对不起……我……” “你不必觉得愧疚,你值得我放下我的执念,倒不如说,你成为了我新的执着。” 我顿时清醒,转头看向夏炎。 她温柔地说道:“你是我的执着,你不必觉得有所亏欠于我,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我?” “喜欢……”这两个字几乎是从我牙缝中说出来的。 她笑了,那是一种释怀的笑容,此刻耳旁的冷风不再寒冷,远处的鞭炮声也不再喧嚣,新年已经到来,只是这次步入新年的,不再是我,而是我们。 “那就足够了,你愿意和我谈新年的第一次恋爱吗?” 她凑在我的耳边问道。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和顾虑,我从未像此刻这般坚定,以往十几年的人生里,我面临抉择时都会惶恐不安,甚至退缩,但这次,我没有了理由退缩,有的,只是勇气和坚决。 二月的寒冷风吹响路旁的树叶,沙沙声成为我们此刻表白的主旋律。 我开口,有些沙哑。 “我愿意!” …… 回到家后,我激动的彻夜难眠,即使和夏炎互道晚安之后我还是无法平静自己的内心,不知道夏炎此时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激动难耐。 这晚我一直翻看我和她的聊天记录,忍不住地傻笑。 老弟半夜起来上厕所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是,哥,你出去跟同学吃个饭回来咋变得不对劲了?” “啥不对劲?” “睡觉的时候就看你对着手机屏幕傻笑,现在都快四点了,你还对着屏幕傻笑……你不会是恋爱了!?”老弟好像反应了过来,问道。 “去去去,小屁孩懂个蛋,赶紧睡觉去。” “嘿嘿嘿,被我猜到了,我等下就去告诉老姐。” 说完,这小子一溜烟的跑走了。 我只是无奈笑了笑。 不知什么时候,我陷入了睡眠。 这天夜里,我做了梦,一个很长很美的梦。 我梦到我和夏炎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她真的留在了广东,我们大学四年依旧恋爱,期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我们是那样相信彼此,不断克服了这些问题。 又变换了一幕,我和她站在断桥边,有成群白鸽在我们头顶盘旋,风很小,吹动花草摇曳,我蹲了下来,拿出戒指说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哭着回应道:“我愿意!” 结婚后,我们依旧恩爱,相濡以沫十几年,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一男一女,女孩儿很像她,长的很漂亮但却很内向,相当聪明,男孩眼睛和鼻子像我,但很毒舌,好像遗传了夏炎的个性。 我们会在周末带着他们俩去游乐园闲逛,一家四口一起下馆子,其乐融融…… 临近夏炎生日时,我和会两个孩子串通好,准备好蛋糕和礼物,关掉室内灯,等待她回家后突然开灯给她一个惊喜。 又变换…… 这是一个很凉快的午后,阳光穿过茂盛的枝叶打在我和她的身上,我们相互依偎,诉说着彼此的心事,我搂着她,说着蹩脚的情话,逗她笑。 …… 忽然,这一段段美好的画面忽然消散如烟,只剩下虚无。 我醒了。 仿佛重生。 打开手机,夏炎给我道了早安,见我没回复,叮嘱我好好早餐,不要老是睡到中午,容易得胃病。 我笑了笑,回复道知道了。 却又看见她发了个朋友圈,一张漫天烟花绽放的华美图片,配文让我瞪大双眼。 甜蜜恋爱进行时。 第207章 公布恋情 我完全没想到看似内敛的夏炎居然为了我如此认真,同时我的脑袋陷入了一瞬间的空白,然后一种蜂蜜般的甜蜜感涌上心头,瞬间感到一种归宿感。 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信息轰炸。 第一个给我发信息的是徐梦洁。 【我靠,小燕子谈恋爱了!对象是不是你。】 我笑了笑回复道【是。】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靠靠靠靠靠靠靠……】 徐梦洁发了一堆震惊的表情。 很快她好像又冷静了下来,问道:【你应该知道小燕子考去重庆?你们以后要是异地恋怎么办。】 【看她喽。】 【哟哟哟,看她喽~不跟你多说了,真的挺好的,你们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向对方互相表达心意,祝你们久久哦。】 没过两秒她又发来信息。 【但是……】 【算了没事。】 看着徐梦洁的信息我陷入了一阵沉思,我仿佛知道徐梦洁要说什么,我知道,我迟早要去面对翁樊,但这个问题却不再是我独自面对,是我和夏炎一起去面对。 我叹了口气。 我早就明白翁樊的心意,却一直没有回应她,夏炎的朋友圈她想必早就看到了,但是她却没有发来信息,也没有打来电话,只是点赞了那条朋友圈。 看来,夏炎应该是很早就下定决心要和我表白,而这件事也被翁樊得知,所以这些天她才会如此疏远我。 也对,以翁樊的性格,她不会去强求一段感情,更何况是面对要与自己竞争的朋友,如此想来,翁樊却是那样的可怜…… 我不免觉得自己像是个渣男,明明对翁樊没有那方面的情感,却享受着她的温柔和体贴。 我并不喜欢被人依赖,也并不喜欢依赖他人。 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抵制翁樊的情感。 因为她并不是喜欢我,喜欢应该是双方能互相依赖,互相信任,互相倾诉,而非单方面的依赖和付出。 翁樊错会了这种情感,她将依赖误认为是喜欢,将安全感误认为成归宿感,她可以不理智,但我不行。 我要是答应她,那么最后肯定是不欢而散,我们都会因此受伤。 所以我希望翁樊能找到一个可以让她得到安全感的人,可以依赖的人,也可以让她甘愿付出的人。 如此,就已然是最好…… …… 我又开始了学习,时间越来越紧迫,高考的威压似乎已经来到了面前,我开始变得有紧张感,开始争分夺秒地学习。 那头的夏炎也是如此。 一直学到下午,我感到浑身无力,肚子缺油水才停了下来,随便煮了点面就凑合了晚餐。 老弟老姐也去厂里和父母一起吃饭了,我因为学习而推辞了这件事。 主要是我不想去面对那么多的陌生人,我总是很敏感,讨厌别人的视线在我身上游离,这相当不自在。 吃过晚饭后,我又来到天台吹风,我很喜欢傍晚的天空,云霞似火燃烧半边天,太阳没入地平线,美。 我拍了张照片发给夏炎,告诉她看看晚霞,让眼睛休息一次。 她回了句好,然后也发来一张晚霞的照片。 我们看着同一场晚霞,感受着青春的消逝。 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我看了眼号码,却不知道是谁,但还是接了。 “喂喂,嘿嘿!” 柳如画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额……有话快说。” “好冷淡……我看到小燕子的朋友圈了,恭喜你啊,终于抱得美人归。” “你想说什么?这种事你发个信息就行了,不会打电话来。” “哦呦,你好敏锐啊李贽,确实,我打这个电话主要目的不是为了祝福你,而是为了翁樊。” “我跟她没什么。” 那头的柳如画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不用着急否认,我也不想破坏你和夏炎的感情,这样我不就成了坏人,但是我还是想为翁樊鸣不平,你知道她这些天一直在补习班上课?” “略有耳闻。” “她跟我在同一个补习班,那几天她总是和我说想和你考同一个大学,但却从没说想和谈恋爱,我想到底是为什么呢?直到今天,看到夏炎的朋友圈我才明白了,她妥协了,和你考同一个大学也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了解她心里的心愿,她是那样的善解人意,那么的温柔,选择了成全你,没有争吵,没有不平,懂事的让人心疼……” 我冷声问道:“你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想告诉你翁樊值得,是你李贽不值得,你这个理智到极致的怪物,连人家喜欢你你都觉得是有目的的,可怜。 ” “你又了解我多少?”我承认此时的我有些气急败坏,因为柳如画的话确实戳到了我的痛点。 “马马虎虎能知道你不是个什么好人,从那封举报信我就看出来了,算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但还是祝愿你和夏炎幸福。”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柳如画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就和徐梦洁一样,但是她却比之徐梦洁更加有正义感,她厌恶这段不平等的关系,因为她认为翁樊没有得到我的公平对待,而在她和翁樊的相处中她觉得翁樊是个很好的女生,觉得我辜负了她,所以她才会将怒火发泄到我身上。 可是,谁来理解我呢? 我并不想自己的青春和恋爱挂上钩,因为恋爱时常包含矛盾和复杂。 我疲于处理这样的矛盾,所以刻意避免与一些女生接触,就连一些暧昧都不愿意有。 但,夏炎成为了我的例外。 她能理解我,并包容我,我可以依赖她,她也能够依赖我,我们知道彼此的心里想着什么,我们的灵魂似有契合。 所以我才会接受夏炎。 无论之后有多少质疑和不平,我都愿意为她抵挡。 这是我作为她的男朋友应该做的事! …… 晚上我一直学到了十一点多,感觉脑子乱码狂飞,完全无法思考了,而且隐约有恶心感,好像随时都会呕吐出来。 我这才赶紧停了下来,来到阳台吹风。 夜晚的气温相当低,加上刺骨的冷风刮过皮肤,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给夏炎打去了电话,没过两秒便被接通。 依旧是她先开口:“你还在学习吗?” “刚学完,有些累,想着给你打个电话,你呢?” “我去见了下父亲,也刚回来。” “怎么样,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嗯……姐姐和他吵了一架,姐姐也想考去别的省份,但是父亲并不同意,想要她留在广东,姐姐似乎很讨厌被束缚,所以直接在餐桌上和他吵了起来,现在姐姐闷在房间里,父亲没有劝说直接回去工作了。” “那你呢,你没事?” “没事,父亲并不喜欢管束我。” 我忽然觉得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夏炎的父亲并不喜欢夏炎,因为他觉得夏炎似乎是一个灾星,否则也不会在她还小的时候把她送到她爷爷奶奶那里,让她有了如此不完美的童年。 “几天没见你了,你想见我吗?” “想。” “那就想着。” “呵呵……明天出来一起逛逛?” “不了,我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做。”我说的的确是实话,父亲的胃病犯了,过两天要我去顶几天他的班,以便他有时间去看病。 夏炎没有过多的情绪:“好,反正过几天就回学校了,我们到时候也能见面。” “嗯嗯,你要是想我,可以给我打视频电话哦,这样你就能看到我的帅脸了。” “我也想看看你家的猫。” “额……” “哈哈,不说这个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 “你也是。” “晚安,我的小男友。” “额,有点腻歪。” “什么嘛,我可是鼓足了勇气才说的……” 电话那头忽然一阵喧嚣,我好像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夏炎和那人说了几句话,好像是夏冰的声音。 “晚安啦,姐姐有事找我。” “嗯,晚安。” 第208章 胆小的小男孩 寒假仿佛被按了加速键,一转眼便失去了珍贵的假期,高考倒计时的钟声也正式敲响。 看着无数穿着蓝白校服挂着苦脸的学子们,我知道,再过不久,我就会与他们在一个平台上竞争。 一想到这儿,我就有一种举世皆敌的感觉,一种紧迫感也涌上心头。 刚到宿舍放下行李,罗涛就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赶紧迎过来让我坐下。 “李哥,你是怎么把夏炎姐拿下的,她那么高冷一个人,你真是我李哥,能不能传授我一点经验。” 以往内敛腼腆的罗涛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让我有些小骄傲。 “咳咳……我是被倒追的,要经验么,没有。” 罗涛讪讪地笑着,挠着脑袋好像该说些么。 我看出了他的反常,问道:“你该不会是有喜欢的女生了?” 他点了点头。 “我靠,谁啊,徐梦洁,柳如画?” “都不是……嘿嘿……” 我皱了皱眉头:“翁樊?” 他红着脸有些害羞,狠狠点了点头。 “李哥,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我将视线投到别处,安慰似的说道:“应该,大概,估计,有机会,话说,你为啥选翁樊啊?” 罗涛说道:“我觉得她啊,说话很温柔,人也很热情,没有架子,长的也好看,总之……就是那种感觉,你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是看感觉,你应该懂我的,李哥,你也是谈着恋爱的人。” 我实在不好意思说翁樊喜欢我的事,只能拍着罗涛的肩膀说:“那你就勇敢去追,或许,不对,是一定能成功的,你看,网上不是流行一句话吗,丑的有女朋友,矮的也有女朋友,怂的没有,加油,我相信你!” 说完我就赶紧跑路,罗涛仿佛打了鸡血,在后面喊道:“谢谢你李哥,我一定会努力的!” 罗涛么,虽然长的很普通,甚至有点小丑,性格也有点问题,但是可以说,他是一个好人,要是翁樊愿意对他敞开心扉接受他,也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这么想着,我心中的愧疚感似乎就少了些。 但这样,是否正确呢? 很多事情我都无法找寻到答案,只能坦然接受。 很快我来到教室,一下子就看到了徐梦洁坐在座位上吃着东西。 她一见到我就用一种敌视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啊哈!祸害我谁不好,你祸害到我家小燕子身上!罪人李贽,你该当何罪!” “小的冤枉,明明是你家小燕子祸害我啊!”我配合她说道。 “大胆!你一介草民,得我族公主竟还如此不识好歹,该杀!” “哈哈……得了别演了,我尴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哼,要是翁樊陪你这样玩你就不会觉得尴尬?” 我瞪了她一眼说道:“别瞎说,我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呵呵……”徐梦洁冷笑两声随后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呕——” “额……” 我刚放下书包坐下,夏炎同时也走了进来。 “李贽李贽,你女朋友来了。”徐梦洁小声说道。 “我知道,我比你看的清楚。” 夏炎走了过来,先看了我一眼,给了很暧昧的笑容说道:“晚上好。” “嗯……”我感觉到脸颊有点温热,估计是脸红了。 一旁的徐梦洁再也憋不住,说道:“喂喂喂,你俩能不能别忽略我啊,我狗粮吃满了。” 夏炎给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对徐梦洁说道:“晚上好,梦洁。” “嘿嘿,这才差不多,过来小燕子,让我摸摸你的脸。” 夏炎哼了一声说道:“不给你摸,我给李贽摸。” “丢……”徐梦洁一脸无语:“好啊,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小燕子!” “哈哈哈……” …… 这样的日常还在继续,但是学习的压力却日渐行增大,老师们布置的任务也越来越繁重,考试也越来越频繁,黑板上的倒计时越来越快,这无一不在告诉我们:高考将至,收回玩心。 语文的周测试卷终于发了下来,我的语文终于突破了一百三十分的大关,这次的作文也一跃冲上了五十八分,我揉了揉疲惫的眼睛,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夏炎凑过来看了眼我的试卷,说道:“你的语文还是一如既往的变态呢,感觉到最后我的语文都考不过你,唉……”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别担心,我会帮你。” 她看着我笑了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要是现在教室没人,我肯定亲你一下。” 我瞬间愣住。 她使坏般笑了笑:“你好容易脸红,中午一起吃饭。” “嗯……那个……” “什么?” “亲我一下还算数吗?” “额……算数。” …… 中午,饭堂。 我和夏炎面对面坐着,她的餐盘里依旧只有素菜,没有一点肉。 “你咋又不打荤菜?没钱了吗?我可以养你。” 她笑了笑说道:“就你还养我,能养活你自己就不错了,我只是中午不想吃太油腻的东西。” “别看不起你李哥,你李哥不吃饭也要让你吃饱。” “李哥威武,来,吃个青菜。” “嗯……” 自此,我的校园生活不再孤单,我的身旁有了夏炎,我们形影不离,就这样漫步于校园之中,漫步在我们的青春里。 我不免咂了下嘴,屠龙的少年终成恶龙,我也变成了无数小情侣中的一员。 顺便提一嘴,怪不得那些小情侣这么喜欢躲在暗处亲嘴,确实让人心血澎湃…… 这样的日常还在持续,但我却隐约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翁樊。 她之后就没再来学校了。 这让我很是难过,因为我再也没有机会向她解释我与她之间的关系,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难道就会以这样的结局结束吗? 或许。 同样的,跟我一样难过的还有罗涛。 这小子刚下定决心,翁樊就许久不来学校了,给这小子整的eo了好几天。 好在我安慰他说现在离高考还有三个多月,学校还不允许在家自学的,所以翁樊一定还会回学校。 这小子才立刻振作了起来,还时不时在宿舍演绎表白场景,念表白台词。 看着他,我叹了口气,百分之百会被拒绝啊…… 时间仿佛按了加速键,离百日誓师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我可以想象当时热血的少年郎们跨过胜利门,口中大喊口号,一个个豪气冲天,有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意,要是换作之前高一高二的时候看着现在的场景,我肯定会来两句“百日誓师有个蛋用,不如用这时间多写几个题目,”只能说啊,当时太年轻了……现在想想百日誓师,反而热血沸腾。 最重要的是,百日誓师和成人礼是一起举办的,那时候学生的衣装没有限制,我很期待夏炎会穿什么衣服,估计应该是裙子,她应该会化一个很美很美的妆容,和我拍合照。 我到时候一定把她的嘴亲肿。 …… 晚上,操场。 我和夏炎手牵着手一起走在操场上,我们成为十几对情侣中的一员。 夏炎笑嘻嘻地问我:“你之前不是最喜欢骂这些情侣的吗?今天这么不骂?” “你这不故意挖苦我么,骂情侣,不就是骂我们么,话说,我可舍不得骂我的小燕子。” “李贽,我没发现你之前可没那么油嘴滑舌啊,而且还那么肉麻。” “都说男生恋爱之后会变得腻歪,这话说的没错。” “人家还说女生谈恋爱会变傻呢,到时候我变傻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啊?” “这你多想了,你傻三个度都考的上大学。”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当然。” “那我们考同一个大学?”她眨巴着那双好看到违规的桃花眼。 “你这……这可为难我了……我差你五十来分啊……” 她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说道:“那就考个离得近些的?” “当然。” “嘿嘿,到时候我们天天出来约会怎么样啊?” “那不必须的,每天见面就亲,我都不敢想象有多美。” “哼,你就只知道这个。” “哈哈……”我挠了挠脑壳。 不知不觉间,我们就走到了操场门口。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宿舍了。”夏炎回头看着我说道。 “嗯,早点休息,晚安。” “就这样?” “不然呢。” “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个睡前吻呢。” “我……嗯……” 我鼓起勇气走上去轻轻抓住了夏炎的双臂,看着她朱红润弹的嘴唇,咽了咽口水,她也识趣地闭上了眼睛。 但我犹豫半天只是看着。 她半睁着眼睛说道:“快点。” “哦……嗯。” 我蜻蜓点水一样亲了她一下。 她的眼睛笑成两道月牙,说道:“今晚睡个好觉哦,胆小的小男孩,晚安。” 第209章 最成功的男生 第二天,我从美梦中醒来,自从和夏炎谈了恋爱之后,我几乎不会失眠,每晚都在甜美的回忆中睡着,这难道就是恋爱的好处? 我洗了把脸,走到楼梯口却停了下来 。 我不自觉的看了眼拐角处,在这样寒冷的早上,不会有人再为我送上一杯热腾腾的豆浆,并和我说上一句“早上好。” 我不敢长久停留,我怕回忆涌上心头,这样就会对那个人产生不必要的情感。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了,我这样告诉自己。 买完豆浆后,我径直来到了教室,此时夏炎正埋头写着试卷,我将豆浆轻轻地放在她的桌上。 她抬起了头:“你也买了豆浆啊,我也给你买了。” “啊?有些浪费了,下次我们得商量一下了。” “嗯嗯,说得对,那你喝我给你买的,你那两杯就给徐梦洁他们。” “好。” 中午照常我和夏炎吃饭,腻歪几句情话,然后分别。 之后就是上课,放学,吃饭。 这样的平静的日常,我却无比期待着,期待着和夏炎对话,期待着和她一起吃饭,一起散步。 我感觉我好像变成恋爱脑了,除了做题和上课,其余时间好像都在想着夏炎,想着她甜甜的笑容,温柔的嗓音,还有那甜美的吻。 但晚自习结束后,夏炎却变得有些异常,她的表情很沉重。 我赶忙问道:“你咋了,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 她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我姐姐想见你。” 她偷偷看了我一眼,接着问道:“你怎么想?” “见呗,又不是没见过,你姐就是我姐,怕什么。” 她露出了一抹惬意的笑容:“好,你确实也该和姐姐谈谈了,她在学生会的办公室等你,今天就不和你一起走操场了,我相信姐姐一定有重要的话和你说,我就不去了,不过你一定不要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嗯。” “还有,晚安。” “晚安。” 我怀着一丝怀疑来到学生会的办公室,此时里面正亮着灯,显然是有人的。 打开门一下就见到了夏冰,但同时还有严牧。 他们此时正埋头商量着什么事,见我进来就停了下来,夏冰跟严牧说了几句话,他便点了点头,朝着门口走来。 见到我他儒雅地笑了笑:“又见面了李贽。” “嗯。”我的眼神并不友好,因为我好像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后便离开了。 “听夏炎说,你找我有事?”我问道。 夏冰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依旧翻看着文件,随口说道:“先坐。” “不必了,有话就说,我和你并没有什么想聊的。” 她依旧看着文件:“你俩谈恋爱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怎么,你反对?” 她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显得相当轻蔑:“不然呢?我和你说过,你给不了夏炎安全感,你不适合她,她也不适合你,你俩的恋爱就是个错误,但是呢,夏炎的性子执拗,我知道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别的事。” 听到这里我才稍微放下了戒备:“什么事?” “你说的条件我都做到了,不久前我已经在学生会发布道歉信,刚才和严牧谈的也是学生会的事情,他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会长了,至于你和夏炎的事,在除夕那晚她急着要出去的时候,我也没阻拦,除此之外,我还多满足了你第四个条件。” 我有些小震惊,没想到夏冰会妥协。 只见她丢出一张文件,我接过来看了一眼,是杜小兰几人的处罚声明,几人取消了记过处分,但停课并未取消。 这对于她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了,这样她们的档案上就不会留有黑料,夏冰是真的放手了。 “谢谢。” 她笑了笑:“你谢的不该是我,应该是夏炎。” “她叫你这么做的?” “当然,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那几个人渣。” “嗯……但还是要谢谢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说着我就抬腿要离开,毕竟我可怕了夏冰,这家伙的手段太可怕了,感觉多待一秒钟我被她的压迫感弄到窒息。 “等等。” “还有事?” 她用一种冷漠到令人发寒的眼神看着我:“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你和夏炎的恋爱,我觉得你们分手只是迟早的事情。” “这就不是这个局外人该操心的事情了。” “我知道。可李贽,你了解过这孩子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吗?她自小就过着无依无靠的日子,就算到了现在,她生活在这个家里却依旧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才会渴望有人能作为她的后盾,所以她才会那么坚定的追寻母亲的步伐……你懂吗?她不会因为你而停下脚步的,你根本不知道她的执念有多重,现在的情况,只不过是她的伪装和妥协罢了。” “呵呵,我看你是见不得别人好?我并不需要夏炎为我停留,要是她一番思虑之后仍要选择追寻所谓的执念,我不会阻拦她,我会祝愿她成功,祝愿她走向自己想走的路,我从不是你想的那般自私。” 夏冰低下了头:“这孩子看来没选错人。罢了,随便你,我不会干涉你们之间的事情,也希望你们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谢谢,夏炎要是知道了,会很高兴。” 夏冰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随后我离开了办公室。 却并未听到她的呓语:“美好的结局么……呵呵呵……” …… 第二天早上,我一如往常地走在通往教学楼的道路上,却又遇见了韩冲。 “韩冲。” 韩冲立刻回头:“这不李贽吗,好久不见。” “确实呢,感觉撞见你纯属烤运气啊,不然到毕业都难再见面。” “哈哈,你可以给我发信息的撒,不过没关系,高考结束之后一起去喝一杯?”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要是喝醉了,谁来背我回去啊?” “也对嚯,你又没女朋友照顾你……”他托着腮帮子说道。 “唉唉,我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别瞎说,我只是觉得我女朋友那样的身板背不起我。” 韩冲先是面无表情,然后淡淡吐出一句:“我靠……谁瞎了眼看上你……” “我丢雷啊……” “哈哈,开个玩笑,你长这么帅被看上很正常,性格差了点,话说,刚谈恋爱的人都这么恶心吗?” “你是再说你自己吗?” “唉唉,我跟我女朋友谈的时候可没这么恶心,虽然现在依旧腻歪在一起,但绝对没那么恶心。” “我不信。” “真没有。” “不信。” “真没有!” 俩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到了教学楼前便分别。 来到教室,夏炎依旧在座位上刷着题。 “早。” 她抬头笑了笑:“早。” 我提了提手上的豆浆:“来一杯,提神醒脑。” “哈哈,好啊。” 将豆浆递给她之后我就坐了下来。 “昨晚姐姐和你说了什么啊?” “她祝福我们早生贵子,还让她当姑姑。” 夏炎这几天听多了我这样的调侃,也不脸红了。 “臭贫。” “好,她说祝福我们。” “真的?” “我发誓。”我举起三根手指。 “嗯。”她露出一个好似放心了的笑容。 “对了,我还听她说,你为杜小兰几人求情了?”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想在你面前做一个温柔大方的人。” 我摇了摇头:“她们罪有应得,这不是理由。” “那就当我心软。” “我就喜欢你心软的样子。” 夏炎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了笑,随后依偎在我的怀中。 此时,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成功的男生。 第210章 百日誓师 百日誓师的日子转眼就到了眼前,早上没有早读,学生们都很亢奋。 有的已经换好了衣服,男生穿着笔挺的黑西装,女生有穿长裙的,也有穿旗袍的,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与魅力。 女生们化了浓郁的妆容,展现出最美的容颜,男生整理了发型,打了发胶,显得阳光帅气。 好像他们从未像今天这般自信过。 我并没有准备衣服,依旧穿着校服,但我并没有多余的顾虑,因为像我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夏炎也回宿舍换了衣服,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冷,还有些闷热,所以穿裙子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徐梦洁拍了拍我的肩膀:“干嘛呢,在这发呆?”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妆化的很淡,不过一身衣服倒是亮眼,黑色的皮夹克,搭配一条超短裤,一双粗细合适的大白腿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之下,显得狂野开放,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我看了眼她的腿说道:“腿不错。” 她撇了撇嘴说道:“你信不信我告诉你家小燕子。” “错了。” “封口费。” “算了,要钱没有,烂命一条。” “真服了你……对了,翁樊等下就回学校。” 我蹙了蹙眉:“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徐梦洁有些窝火:“什么干什么,大家都是朋友,自然要关心一下的,到时候你一定要和她拍张合照,她之前一直念叨这件事。” “如果遇见她,我会的。” “那就好。” 徐梦洁说完,就拉着柳如画去厕所补妆。 这时罗涛也走了过来,他也穿了一身西装,头发也梳的程亮,看上去比平时自信不少,但可惜的是,他的身材比例并不好,显得腿很短,看上去有些猥琐。 见到我,他笑了笑:“李哥。” “不错嘛,挺帅。”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哈哈哈。没你帅啊,你穿个校服也比我有气质。” “咱们这算是商业互吹了,废话不多说了,先去操场,不然等下人多了就很拥挤。” “好。” 几句交代我们便来到了操场,草坪上有着不少人,穿着花里胡哨的学生,挺着大肚腩的领导,还有面容黝黑的家长。 因为今天百日誓师,家长也可以进入学校,所以有不少家长选择陪伴自己的孩子参加成人礼。 我当然不用想的,父母自然是没时间来参加的,不过倒也没事,这种场合他们来了我反而有些不自在。 大会很快就开始了,领导们挨个上去讲话,平时慷慨激昂却得不到回应的演讲,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时间场合却得到了学生们如雷般的掌声,和撼动地表的呼喊。 “现在!我宣布,百日誓师大会,正式开始!” 一句终了,音乐响起,按班级开始绕着操场走队。 夏炎却还未到来。 我有些着急,朝着宿舍的方向看去,试图找寻到她的身影。 好在,我真的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那白色身影好似在奔跑,犹如云朵一般漂浮,越来越近。 那是夏炎,她身着一袭雪白的长裙,裙摆在风中翩翩起舞,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她那美丽的脸庞,在妆容的映衬下,犹如仙子降临人间,让天地都为之失色。她的眼角闪烁着亮片,如同星辰般璀璨夺目,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她奔跑的姿态,轻盈如燕,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女,给人带来无尽的遐想和梦幻。 我看着她出了神,直到后面的人催促我走。 我径直穿过人群,朝着夏炎走去,她也看到我,赶紧迎了过来。 她有些气喘:“化妆,花了点时间。” “没事,你今天真好看,像仙女。” 她浅浅一笑,牵住了我的手,温柔的说道:“走,我们一起跨过两道红门。” “好。” 我牵着她的手,随着人群缓慢前进,离第一个红门越来越近,只见到朱红色的门边上用金色渡文写上了三个字:成长门。 我们共同跨过门,仿佛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全身细胞都焕然一新,我们真的得到了新生。 夏炎在一旁对我说道:“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所改变。” “什么改变?” “我不再孤独,我的身旁有了你,此后我的成长,也会有你。” 我笑了笑,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继续向前,我们终于来到了胜利门之前,两排开始有了高一高二的学生拿着礼花朝天发射,顿时彩花碎片漫天飞舞,似五颜六色的飞雪。 “学姐学长们高考加油!!!” 他们为我们呐喊助威,如洪钟般的加油声响彻整个操场。 我为夏炎拂去头顶不小心沾上的礼花。 她为我掸去肩膀上的彩线。 我们相视一笑终于踏过胜利门,我忽然无所畏惧,觉得高考并不可怕,觉得高考势在必得! 夏炎抓住我的手更紧了,想来,她也和我有着一样澎湃的心情。 再往前走,来到主席台,出现了一面留名墙,不少学生正拿着笔在上面书写着自己的名字。 “要写吗?”我问道 。 “当然。” 夏炎先我一步拿到马克笔,在墙面的正中央写上了我和她的名字,此刻我觉得心中好像有海啸在发作,而夏炎就是带动这阵海啸的飓风。 我又看了一眼墙面的名字。 夏炎,李贽。 这是我们的结局么? 这未免太美好了,我几度恍惚,沉溺在对未来的美好畅想之中。 夏炎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干嘛呢,李贽?” “哦,没什么,有些感慨。” “嗯,确实呢,我们找个地方拍照?” “好啊,不过你今天这么漂亮,到时候把我衬托地很普通啊。” 她哼哼一笑:“那又怎么样呢?谁会去说你李贽不配呢?” “好霸道,好喜欢。” “走。” 我们最后选择了天台,因为那里几乎没有人,而且以蓝天白云为背景,意境相当的好。 我叫来了徐梦洁给我们拍照。 她嘴里叽叽歪歪:“干嘛找我啊,我还得找七班那几个帅哥拍照呢,而且我总感觉我又要吃狗粮。” “把感觉去掉,是肯定要吃狗粮。” 来到天台,夏炎正看着远方有些出神,像是等待着新郎迎接的新娘一般。, 徐梦洁见到夏炎不禁惊叹一声:“我靠,小燕子,你今天好美,看到你我的心情瞬间变好了。” 夏夏炎礼貌地笑了笑说道:“你也是,梦洁。” 我把拍立得送到徐梦洁手上,说道:“那就得了,给我们拍好看点。” “好嘞。” 我赶紧跑到夏炎的身边,抓住她的手,挺直腰板,看着镜头。 徐梦洁皱了皱眉说道:“李贽,你能不能笑一笑,你的眼神就跟死了一样。” 夏炎嗤笑一声:“别紧张,笑一笑。” 我这才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随着一声快门,这一刻将会被永久保留。 徐梦洁拿着照片左看右看:“不错,女的像天仙,男的还穿了衣服。” “我丢雷啊。” “哈哈哈……不闹了,我先去找那几个朋友拍照去了,你们继续甜蜜!” 徐梦洁一溜烟的跑走。 夏炎将照片递给了我,自己拿着拍立得说道:“我想去和姐姐拍几张。” “知道了,你去,我正好也去找几个朋友拍照。” “嗯。” 夏炎前脚刚离开,我就接到了罗涛的电话。 “李哥李哥!我……我……咳咳咳……” 他语气急促,急得咳嗽,话都说不清。 “别激动,慢慢说。” “我看到翁樊了……她来学校了……咳咳……” 我愣了片刻,问道:“在哪里?” “刚才在操场看到她,现在她正在读书长廊那里,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去跟她表白啊,我觉得今天的我特别有自信。” “这……看你自己了。” “我知道了李哥,表白的台词我早就烂熟于心了,成败在此一举!” 嘟嘟…… 他挂了电话,我却看着手机屏幕感觉到一种莫名的酸涩感。 读书长廊么。 犹豫片刻,我还是决定去看看。 第211章 石板凳和藤条手环 走过去的路只有几百米,这几百米却意外的漫长,我的心情也烦躁无比,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翁樊,也不知道她会怎样面对我。 来到读书长廊,却只有罗涛一个人的身影,他呆若木鸡,站在原地,手上还拿着一支玫瑰。 看这样子,我就知道他表白失败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啊,别灰心,至少你勇敢过了,没给青春留下遗憾,而且你看啊,一回生二回熟,下次表白你就有经验了,成功的概率也就更大了,是不是?” 罗涛叹了口气,把玫瑰交到我手上,说道:“谢谢你李哥,你给我了我去表白的勇气,但是我没想到翁樊会拒绝的这么彻底,这次也让我彻底认清了自己,之后的时间我不会再去想这些事了,我要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 见他看开了我也会心一笑:“加油。” 他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玫瑰花:“李哥,这玫瑰花你会用的上的。”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先走喽,顺带说一句,翁樊就在读书长廊的尽头哦……” 看着罗涛远去的身影,我人都傻了。 不是,这哥们干鸡毛呢? 我回头看了眼读书长廊,我从未发现现在的读书长廊竟如此深远,竟让我生出了一种永远不可能走到尽头的感觉。 去还是不去呢? 我低下了头,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唉…… 翁樊,这个曾让我眼前一亮的女生,她与夏炎不同,她并不能充分理解我,只是觉得我可以让她依赖,我不能回应她那模糊不清的情感,但是,她确确实实是我的朋友。 朋友…… 我再次叹息。 我扔掉了那支玫瑰,迈着沉重缓慢的步子向读书长廊的尽头走去。 这短短百米,为何如此漫长深邃…… 我的脑海里不断回忆起与翁樊的点点滴滴。 我们在石板路的石凳上相遇,她笑吟吟地向我问候,叫我李贽同学。 我们一起去徒步旅行,一起拍了合照,一起在许愿树下许愿。 我们一起去了动物园,她看着棕熊发呆,说只是要是猫科动物就可爱,还拍了一张只有我和她的合照。 又因为王明的事情,我假扮她的男朋友与之对峙,还暴打了王明一顿,她哭着叫我不要这样。 …… 那个夜晚,她终于下定决心向我表达心意,我没有回应,只是沉默。 她哭了…… …… 读书长廊的尽头,是一条通往前方的石板路,石板路旁有着一条石长凳。 这里,本该有座凉亭,现在,只剩下了石长凳和石板路。 我看见了翁樊,她正坐在石板凳上,她没穿校服,而是穿了一身颜色较灰暗的休闲装,此时她正抬头看着上面的树叶,她的头发更长了,垂落而下宛如黑色瀑布,只是,她的眼眸好像染上一层灰色,失去了以往的灵动。 我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许久才开口。 “好久不见……” 她没有回应,依旧盯着天空,过了片刻才回道:“好久不见,李同学。” 我如同被针扎了一样,顿时感觉胸口处好像有东西堵住了。 她转头看向我,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很抱歉,这么久没和你们联系,你和夏炎的事情我知道了,我真的为你们感到高兴,你也不必感到不自在,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之所以这么久没来学校,只是家里出了点事,还好,今天刚好有时间来百日誓师呢,却好像,晚了点。” “嗯,那之后,你还会回学校继续上课吗?” “谁知道呢……或许我会选择在家自学。” “好……” 死寂一样的沉默,我好想逃离。 她打破这沉默,说道:“刚才罗涛和我表白了。” “哦哦,这样啊,看不出来呢,这小子还挺有种,哈啊哈……你怎么看他呢?”我有些紧张地说道。 她依然平静:“你想让我怎么看他呢?” “我没想法,得看你自己,要是你们能凑一对,当然是最好,毕竟大家都是这么好的朋友。” “是么……但我拒绝了他。” “也没事……毕竟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她忽然叹了口气,好像很失望,随后闭上了眼睛,又抬头看向头顶的树叶。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李贽?” “好像……是在学生会会长的选举上?好像记不太清了。” “嗯……就是在学生会会长的选举上,夏炎一上台,我就看到了你,你阴郁的外表一下子吸引到了我的注意,随后我向朋友打听,才知道你是那个一直登学校范文的李贽,当时我就对你产生了兴趣,所以每次下课都想着找你聊天……可是,我却渐渐陷了进去……” 我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没有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分班后我要选理科吗?” 我摇头。 “因为我看到了夏炎,她太优秀了,我站在她的身边会觉得自己黯然失色……而她,却在你的身边……所以我选择了逃避,选了理科……却又遭遇了那样的冷暴力,我真的很难过,真的很渴望有一个人能安慰我,李贽,那时,你来找我了,对吗?” 我沉默,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现在和夏炎谈了恋爱,所以你很排斥我,但是有些事,你无法掩饰……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拒绝我?” “我……你对我情感并不是喜欢,只是一种依赖,所以……” “所以你放弃了我,选择了夏炎?”她打断了我。 “不是放不放弃,选不选择的问题。” “是么,李贽,我没怪你……只是我太难过了……说出这样的话,也并非我的本意,现在知道了你拒绝我的理由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你放心,我不会对夏炎有什么意见,我们依旧是很好的朋友……” “听柳如画说,你报了补习班……说要和我考同一个大学……” “我会考去别处。” 我好像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你应该选择自己的喜欢的大学,而不是追随谁的志愿,我为你高兴。” “嗯……” “对了,今天百日誓师,要不要拍个合照? ” “不必了……” 她站了起来,来到我的身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环。 我定睛一看,是我之前送她的那条藤条手环。 “这个,还给你,要是让夏炎知道了,她会乱想的。” “这……反正另一对也不见了,你留着也没什么,就当是朋友间的礼物。” 她垂下眼睑:“那我扔了。” “随你……” “嗯。” 她径直从我身旁走过,没有哭闹,没有愤怒,我几乎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可就在我伤感的时候,她又折返了回来。 我以为她有话对我说,没成想,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我和夏炎的那张拍立得,我居然在刚刚和罗涛讲话的时候搞掉了! 她低着眼睑看着照片,看不出悲伤。 她将照片还给我了,说道:“拍的很好看。” “谢谢……” “可惜……算了……” 随后她便离开。 或许是我李贽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翁樊会哭,会闹,会问我为什么不要她。 最后她只是淡淡问了一句拒绝她的理由是什么,仅此而已。 藤条手环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只是简单的礼物,不包含任何的杂质,所以翁樊如何处理它,都行…… 我不敢去看翁樊的背影,我怕看到的是她那落寞孤独的心,我不忍心去伤害她,却用另一种方式彻底打击了她。 回到教室,我看着桌子上的习题,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拿起试卷,却发现藤条手环赫然出现在桌面上。 我心如刀绞。 这便是我和翁樊的结局么? 她会走向别处的远方,她将留存在我的回忆里,这算是最好的结果。 我们都将走向自己的未来。 再见了,藤条手环和长石凳。 第211章 石板凳和藤条手环 走过去的路只有几百米,这几百米却意外的漫长,我的心情也烦躁无比,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翁樊,也不知道她会怎样面对我。 来到读书长廊,却只有罗涛一个人的身影,他呆若木鸡,站在原地,手上还拿着一支玫瑰。 看这样子,我就知道他表白失败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啊,别灰心,至少你勇敢过了,没给青春留下遗憾,而且你看啊,一回生二回熟,下次表白你就有经验了,成功的概率也就更大了,是不是?” 罗涛叹了口气,把玫瑰交到我手上,说道:“谢谢你李哥,你给我了我去表白的勇气,但是我没想到翁樊会拒绝的这么彻底,这次也让我彻底认清了自己,之后的时间我不会再去想这些事了,我要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 见他看开了我也会心一笑:“加油。” 他又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玫瑰花:“李哥,这玫瑰花你会用的上的。”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先走喽,顺带说一句,翁樊就在读书长廊的尽头哦……” 看着罗涛远去的身影,我人都傻了。 不是,这哥们干鸡毛呢? 我回头看了眼读书长廊,我从未发现现在的读书长廊竟如此深远,竟让我生出了一种永远不可能走到尽头的感觉。 去还是不去呢? 我低下了头,又陷入了纠结之中。 唉…… 翁樊,这个曾让我眼前一亮的女生,她与夏炎不同,她并不能充分理解我,只是觉得我可以让她依赖,我不能回应她那模糊不清的情感,但是,她确确实实是我的朋友。 朋友…… 我再次叹息。 我扔掉了那支玫瑰,迈着沉重缓慢的步子向读书长廊的尽头走去。 这短短百米,为何如此漫长深邃…… 我的脑海里不断回忆起与翁樊的点点滴滴。 我们在石板路的石凳上相遇,她笑吟吟地向我问候,叫我李贽同学。 我们一起去徒步旅行,一起拍了合照,一起在许愿树下许愿。 我们一起去了动物园,她看着棕熊发呆,说只是要是猫科动物就可爱,还拍了一张只有我和她的合照。 又因为王明的事情,我假扮她的男朋友与之对峙,还暴打了王明一顿,她哭着叫我不要这样。 …… 那个夜晚,她终于下定决心向我表达心意,我没有回应,只是沉默。 她哭了…… …… 读书长廊的尽头,是一条通往前方的石板路,石板路旁有着一条石长凳。 这里,本该有座凉亭,现在,只剩下了石长凳和石板路。 我看见了翁樊,她正坐在石板凳上,她没穿校服,而是穿了一身颜色较灰暗的休闲装,此时她正抬头看着上面的树叶,她的头发更长了,垂落而下宛如黑色瀑布,只是,她的眼眸好像染上一层灰色,失去了以往的灵动。 我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许久才开口。 “好久不见……” 她没有回应,依旧盯着天空,过了片刻才回道:“好久不见,李同学。” 我如同被针扎了一样,顿时感觉胸口处好像有东西堵住了。 她转头看向我,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很抱歉,这么久没和你们联系,你和夏炎的事情我知道了,我真的为你们感到高兴,你也不必感到不自在,我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之所以这么久没来学校,只是家里出了点事,还好,今天刚好有时间来百日誓师呢,却好像,晚了点。” “嗯,那之后,你还会回学校继续上课吗?” “谁知道呢……或许我会选择在家自学。” “好……” 死寂一样的沉默,我好想逃离。 她打破这沉默,说道:“刚才罗涛和我表白了。” “哦哦,这样啊,看不出来呢,这小子还挺有种,哈啊哈……你怎么看他呢?”我有些紧张地说道。 她依然平静:“你想让我怎么看他呢?” “我没想法,得看你自己,要是你们能凑一对,当然是最好,毕竟大家都是这么好的朋友。” “是么……但我拒绝了他。” “也没事……毕竟你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她忽然叹了口气,好像很失望,随后闭上了眼睛,又抬头看向头顶的树叶。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李贽?” “好像……是在学生会会长的选举上?好像记不太清了。” “嗯……就是在学生会会长的选举上,夏炎一上台,我就看到了你,你阴郁的外表一下子吸引到了我的注意,随后我向朋友打听,才知道你是那个一直登学校范文的李贽,当时我就对你产生了兴趣,所以每次下课都想着找你聊天……可是,我却渐渐陷了进去……” 我就这样静静地听着,没有开口。 “你知道为什么分班后我要选理科吗?” 我摇头。 “因为我看到了夏炎,她太优秀了,我站在她的身边会觉得自己黯然失色……而她,却在你的身边……所以我选择了逃避,选了理科……却又遭遇了那样的冷暴力,我真的很难过,真的很渴望有一个人能安慰我,李贽,那时,你来找我了,对吗?” 我沉默,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现在和夏炎谈了恋爱,所以你很排斥我,但是有些事,你无法掩饰……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拒绝我?” “我……你对我情感并不是喜欢,只是一种依赖,所以……” “所以你放弃了我,选择了夏炎?”她打断了我。 “不是放不放弃,选不选择的问题。” “是么,李贽,我没怪你……只是我太难过了……说出这样的话,也并非我的本意,现在知道了你拒绝我的理由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你放心,我不会对夏炎有什么意见,我们依旧是很好的朋友……” “听柳如画说,你报了补习班……说要和我考同一个大学……” “我会考去别处。” 我好像松了一口气:“这样,最好……你应该选择自己的喜欢的大学,而不是追随谁的志愿,我为你高兴。” “嗯……” “对了,今天百日誓师,要不要拍个合照? ” “不必了……” 她站了起来,来到我的身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环。 我定睛一看,是我之前送她的那条藤条手环。 “这个,还给你,要是让夏炎知道了,她会乱想的。” “这……反正另一对也不见了,你留着也没什么,就当是朋友间的礼物。” 她垂下眼睑:“那我扔了。” “随你……” “嗯。” 她径直从我身旁走过,没有哭闹,没有愤怒,我几乎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可就在我伤感的时候,她又折返了回来。 我以为她有话对我说,没成想,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我和夏炎的那张拍立得,我居然在刚刚和罗涛讲话的时候搞掉了! 她低着眼睑看着照片,看不出悲伤。 她将照片还给我了,说道:“拍的很好看。” “谢谢……” “可惜……算了……” 随后她便离开。 或许是我李贽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翁樊会哭,会闹,会问我为什么不要她。 最后她只是淡淡问了一句拒绝她的理由是什么,仅此而已。 藤条手环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只是简单的礼物,不包含任何的杂质,所以翁樊如何处理它,都行…… 我不敢去看翁樊的背影,我怕看到的是她那落寞孤独的心,我不忍心去伤害她,却用另一种方式彻底打击了她。 回到教室,我看着桌子上的习题,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疲惫。 我拿起试卷,却发现藤条手环赫然出现在桌面上。 我心如刀绞。 这便是我和翁樊的结局么? 她会走向别处的远方,她将留存在我的回忆里,这算是最好的结果。 我们都将走向自己的未来。 再见了,藤条手环和长石凳。 第212章 我等待的不是夏天 时间如水流激湍,一但打开了闸门,便永远不会停止流逝,除非,没有了浪费时间的能力。 我想,那便是生命终止的时刻。 三月已经过去了大半,高考的倒计时仍在继续。 翁樊也回到了学校上课,但是她找老白调换了座位,远远的在一个角落待着。 我们好像都心知肚明,也没有多说,也因为这件事,徐梦洁时不时在背后地骂我“渣男。” 我哭笑不得。 但是现在的学习节奏容不得我们懈怠,基本上是三天一小考,十天一大考,在这样的考试压力之下,不少学生因为扛不住压力而生病回家。 也有的是在忍受不了学校压榨睡眠时间以换取学习时间的作为,选择了提前回家自学。 可离高考还有将近两个多月,要是回家自学,没有强大的自控力是根本做不到好好学习的。 我想,身边的夏炎应该有着那样的自控力可以督促自己学习。 铃声打响,终于放学。 夏炎轻声问道:“散步?” “当然。” 每天晚自习下课的散步好像成了我们的必备项目,我们会在操场上缓慢前行,三言两语间尽是调情的话,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来到操场,此时的气温已经回升,大部分人都脱去了外套穿上了短袖,而夜晚的气温也相当适宜。 夏炎挽着我的手,问道: “你觉得广东的那个大学比较好啊?” 夏炎看着我问道。 “中山大学,属于广东的清华,你估计能考上。” “可以啊,那你到时候一定要考一个离中山大学近点的大学,这样我们才能常常出来约会啊。” “肯定的,我可舍不得你。” “哼哼……对了,百日誓师那天的照片呢,我怎么没看你拿出来。” 夏炎这一问,我又想起那天翁樊的神情,似悲伤似无感。 “这个啊,我裱起来了。” “啊?看不出来哦,你居然是个这么喜欢收藏的人。” “那是当然,我要收藏这世间所有的美好,留给你。” “好肉麻李贽,再说了,你收藏世间所有的美好,让别人怎么办,别人就不能收藏到美好了。” “对哦……那我就收藏夏天。” 夏炎不解:“为什么一定是夏天呢?冬天和春天不行吗?” 我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我要收藏与你相遇的那个夏天,收藏夏天的你。” 夏炎脸一下变得绯红,娇滴滴地说道:“肉麻……” “但我只对你这么肉麻哦。” “嗯。” 一阵风吹过,带来青草的芳香,还有春天的气息。 “春天,要到了。” “是啊,离夏天也不远了,很快,这苦的发涩的高中生活,也马上要结束了。” “李贽,我是个不喜欢等待的人,所以我总是很果断的决定自己要做的事,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中,我认为浪费时间,是一件相当可耻的事情,从小时候,我就如此认为,看着那些孩子们玩着芭比娃娃,捉迷藏,还是其他无聊的游戏,我觉得他们很傻,不懂得珍惜时间。” 她抬起头看着夜空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当时觉得什么是珍惜时间吗?” 我摇了摇头。 “我当时一放学就会回家帮爷爷奶奶干农活,当爷爷奶奶夸我时,我就觉得这是在好好珍惜时间,所以我懒得去交朋友,也没人教我交朋友,我只会跟着爷爷奶奶的屁股后面,要是这样一直下去,也还不错。 但,爷爷身体不好,在我四岁那年就去世了,奶奶也病了,她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再也不能下地干活,后来啊,她总是忘记东西,甚至忘记我是谁,她得了老年痴呆,再也无法照顾我……后来,照顾奶奶,就成了我珍惜时间的方式。 于是我在想啊,到底怎么样才是珍惜时间呢?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方式去利用时间。年幼时,就应该好好玩耍,和朋友们一起创造美好的回忆,少年时,就应该好好享受青春,好好学习,大胆去爱去狠,中年时么,就应该好好工作,维持家庭,这样,才算的上是珍惜时间,但是啊,我的方式错了,我没有美好的童年……没有朋友,小时候的我,一直是一个人……” 夏炎表情淡然,却说出如此令人难过的事。 我感觉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夏炎的童年太苦太苦……初中时又遭遇那样的事,所以她才会伪装自己,装作要强的模样,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她的软弱,也是如此,我才会对她给予厚望,期待她的成长。 “过去无可挽回,未来可以改变,你此时正值少年,你的青春有了我,所以此后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她露出了笑容:“是啊,我有你了,我是幸运的,所以我很感谢我自己那天能勇敢的说出心中所想,不然的话,我的青春肯定又是不可回忆的。” “话不能这么说,你不是还有徐梦洁这些朋友么?” “对哦……要是让梦洁听到她肯定会难过的……”她吐了吐舌头,俏皮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夏天时,莲花宛的莲花会盛开,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 夏炎没有犹豫:“好。” “不早了,回去。” “晚安哦。” “就不送你到宿舍了,我想起还有书没拿,晚安。” “在宿舍还学习,好努力哦,李哥哥。” 这一声李哥哥叫的我浑身酥麻,冲上去亲了她两口我才放过她。 回到教室,灯已经全暗了,我嫌麻烦就没开灯,拿了书就往门外走,结果就是在门的拐角处,我在黑暗中好像撞到了一个人。 一股熟悉的甘草香味冲入我的鼻腔,让我立刻反应出来眼前的人是谁:“翁樊?” 那黑影明显愣了一下:“李贽?” “是我。” 我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这才看到她那张熟悉的脸,她此时有些呆呆的,我伸手示意拉她起来。 她没接过我的手,只是自己站了起来,然后掸了掸身上的灰,看着我手上的书问道:“你回来拿书?” “对,你呢?这么晚来教室干吗?” “拿水瓶。” “这样啊,那再见。” 说着我就要迈步走开,却又停了下来,向她说道:“要不我送你回宿舍,宿舍那条路的路灯已经熄了,听传言说有蛇出没。” 她似乎有些顾忌,好久没回答。 “没别的意思,只是送你回宿舍。” “好……” 不出所料,路旁的路灯全部熄灭,黑蒙蒙一片,因为一旁的山包遮挡,灯光更是难见,只能借着远处宿舍楼的灯光勉强看到路。 路旁的草丛里好像有蟋蟀在叫,又好像是那种蛤蟆,听不清。 “啊……”走在前面的翁樊惊叫一声给我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抓住我的手。 我将手电筒的灯光照向前方,一条半米长的蛇正摇摆着身躯横渡道路。 “我靠!” 见到这副场景我也不禁一声惊叹。 好在这条蛇对我们没啥敌意,只是路过而已。 我和翁樊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翁樊的手还紧紧抓住我,我看了她一眼,她猛地反应过来,赶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抱歉。” “没事,你走在我后面。” “嗯。” 一路无言,只有风吹过树叶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那不知什么虫的叫声。 “气温回升了,快到春天了呢……”我无意感慨。 “嗯……夏天也不会远了……” “你的志愿想好了吗?” “想好了,报老家的大学。” “嗯,那就好。” “你呢,考去哪里?” “还没想好,估计是选个离夏炎近的学校。” 她用很低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不是离家近的学校了么……” “什么?” “没什么,真好呢,这样你们就可以一直恋爱到大学毕业,祝福你们。” “谢谢。” 很快便来到了宿舍门前,我摆了摆手说道:“晚安。” “嗯……晚安。” 她叫住了我:“李贽。” “还有事?” “夏天快到了。” “我知道。” “我会等待夏天。” “嗯。” “晚安。” 我头也不回,直接离开,并未多想,也不知道翁樊说这句话的意义何在。 因为我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应该再去多想和其他女生的关系。 第212章 我等待的不是夏天 时间如水流激湍,一但打开了闸门,便永远不会停止流逝,除非,没有了浪费时间的能力。 我想,那便是生命终止的时刻。 三月已经过去了大半,高考的倒计时仍在继续。 翁樊也回到了学校上课,但是她找老白调换了座位,远远的在一个角落待着。 我们好像都心知肚明,也没有多说,也因为这件事,徐梦洁时不时在背后地骂我“渣男。” 我哭笑不得。 但是现在的学习节奏容不得我们懈怠,基本上是三天一小考,十天一大考,在这样的考试压力之下,不少学生因为扛不住压力而生病回家。 也有的是在忍受不了学校压榨睡眠时间以换取学习时间的作为,选择了提前回家自学。 可离高考还有将近两个多月,要是回家自学,没有强大的自控力是根本做不到好好学习的。 我想,身边的夏炎应该有着那样的自控力可以督促自己学习。 铃声打响,终于放学。 夏炎轻声问道:“散步?” “当然。” 每天晚自习下课的散步好像成了我们的必备项目,我们会在操场上缓慢前行,三言两语间尽是调情的话,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来到操场,此时的气温已经回升,大部分人都脱去了外套穿上了短袖,而夜晚的气温也相当适宜。 夏炎挽着我的手,问道: “你觉得广东的那个大学比较好啊?” 夏炎看着我问道。 “中山大学,属于广东的清华,你估计能考上。” “可以啊,那你到时候一定要考一个离中山大学近点的大学,这样我们才能常常出来约会啊。” “肯定的,我可舍不得你。” “哼哼……对了,百日誓师那天的照片呢,我怎么没看你拿出来。” 夏炎这一问,我又想起那天翁樊的神情,似悲伤似无感。 “这个啊,我裱起来了。” “啊?看不出来哦,你居然是个这么喜欢收藏的人。” “那是当然,我要收藏这世间所有的美好,留给你。” “好肉麻李贽,再说了,你收藏世间所有的美好,让别人怎么办,别人就不能收藏到美好了。” “对哦……那我就收藏夏天。” 夏炎不解:“为什么一定是夏天呢?冬天和春天不行吗?” 我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我要收藏与你相遇的那个夏天,收藏夏天的你。” 夏炎脸一下变得绯红,娇滴滴地说道:“肉麻……” “但我只对你这么肉麻哦。” “嗯。” 一阵风吹过,带来青草的芳香,还有春天的气息。 “春天,要到了。” “是啊,离夏天也不远了,很快,这苦的发涩的高中生活,也马上要结束了。” “李贽,我是个不喜欢等待的人,所以我总是很果断的决定自己要做的事,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中,我认为浪费时间,是一件相当可耻的事情,从小时候,我就如此认为,看着那些孩子们玩着芭比娃娃,捉迷藏,还是其他无聊的游戏,我觉得他们很傻,不懂得珍惜时间。” 她抬起头看着夜空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当时觉得什么是珍惜时间吗?” 我摇了摇头。 “我当时一放学就会回家帮爷爷奶奶干农活,当爷爷奶奶夸我时,我就觉得这是在好好珍惜时间,所以我懒得去交朋友,也没人教我交朋友,我只会跟着爷爷奶奶的屁股后面,要是这样一直下去,也还不错。 但,爷爷身体不好,在我四岁那年就去世了,奶奶也病了,她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再也不能下地干活,后来啊,她总是忘记东西,甚至忘记我是谁,她得了老年痴呆,再也无法照顾我……后来,照顾奶奶,就成了我珍惜时间的方式。 于是我在想啊,到底怎么样才是珍惜时间呢?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方式去利用时间。年幼时,就应该好好玩耍,和朋友们一起创造美好的回忆,少年时,就应该好好享受青春,好好学习,大胆去爱去狠,中年时么,就应该好好工作,维持家庭,这样,才算的上是珍惜时间,但是啊,我的方式错了,我没有美好的童年……没有朋友,小时候的我,一直是一个人……” 夏炎表情淡然,却说出如此令人难过的事。 我感觉我的眼睛有些湿润,夏炎的童年太苦太苦……初中时又遭遇那样的事,所以她才会伪装自己,装作要强的模样,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看出她的软弱,也是如此,我才会对她给予厚望,期待她的成长。 “过去无可挽回,未来可以改变,你此时正值少年,你的青春有了我,所以此后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她露出了笑容:“是啊,我有你了,我是幸运的,所以我很感谢我自己那天能勇敢的说出心中所想,不然的话,我的青春肯定又是不可回忆的。” “话不能这么说,你不是还有徐梦洁这些朋友么?” “对哦……要是让梦洁听到她肯定会难过的……”她吐了吐舌头,俏皮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夏天时,莲花宛的莲花会盛开,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 夏炎没有犹豫:“好。” “不早了,回去。” “晚安哦。” “就不送你到宿舍了,我想起还有书没拿,晚安。” “在宿舍还学习,好努力哦,李哥哥。” 这一声李哥哥叫的我浑身酥麻,冲上去亲了她两口我才放过她。 回到教室,灯已经全暗了,我嫌麻烦就没开灯,拿了书就往门外走,结果就是在门的拐角处,我在黑暗中好像撞到了一个人。 一股熟悉的甘草香味冲入我的鼻腔,让我立刻反应出来眼前的人是谁:“翁樊?” 那黑影明显愣了一下:“李贽?” “是我。” 我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这才看到她那张熟悉的脸,她此时有些呆呆的,我伸手示意拉她起来。 她没接过我的手,只是自己站了起来,然后掸了掸身上的灰,看着我手上的书问道:“你回来拿书?” “对,你呢?这么晚来教室干吗?” “拿水瓶。” “这样啊,那再见。” 说着我就要迈步走开,却又停了下来,向她说道:“要不我送你回宿舍,宿舍那条路的路灯已经熄了,听传言说有蛇出没。” 她似乎有些顾忌,好久没回答。 “没别的意思,只是送你回宿舍。” “好……” 不出所料,路旁的路灯全部熄灭,黑蒙蒙一片,因为一旁的山包遮挡,灯光更是难见,只能借着远处宿舍楼的灯光勉强看到路。 路旁的草丛里好像有蟋蟀在叫,又好像是那种蛤蟆,听不清。 “啊……”走在前面的翁樊惊叫一声给我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抓住我的手。 我将手电筒的灯光照向前方,一条半米长的蛇正摇摆着身躯横渡道路。 “我靠!” 见到这副场景我也不禁一声惊叹。 好在这条蛇对我们没啥敌意,只是路过而已。 我和翁樊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翁樊的手还紧紧抓住我,我看了她一眼,她猛地反应过来,赶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抱歉。” “没事,你走在我后面。” “嗯。” 一路无言,只有风吹过树叶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那不知什么虫的叫声。 “气温回升了,快到春天了呢……”我无意感慨。 “嗯……夏天也不会远了……” “你的志愿想好了吗?” “想好了,报老家的大学。” “嗯,那就好。” “你呢,考去哪里?” “还没想好,估计是选个离夏炎近的学校。” 她用很低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不是离家近的学校了么……” “什么?” “没什么,真好呢,这样你们就可以一直恋爱到大学毕业,祝福你们。” “谢谢。” 很快便来到了宿舍门前,我摆了摆手说道:“晚安。” “嗯……晚安。” 她叫住了我:“李贽。” “还有事?” “夏天快到了。” “我知道。” “我会等待夏天。” “嗯。” “晚安。” 我头也不回,直接离开,并未多想,也不知道翁樊说这句话的意义何在。 因为我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不应该再去多想和其他女生的关系。 第213章 我可不是渣男 又是一个清晨,东边的天空刚有一抹鱼肚白,光明中学的学子们就要走上通往教学楼的道路,但,此时的我已经麻木,不会再抱怨睡眠时间不足,毕竟再过两个多月,我将永远脱离苦海。 我看着天空中的云朵,心情无比舒畅。 年少的我殊不知,苦难,从未从我身边离去,我,就是苦难本身。 来到教室,夏炎今天却有些反常地没有在座位上。 夏炎也是人,可能是睡过头了,这么想着,我将买好的豆浆放到她的桌子上,便打开三千五英语词汇开始背。 果然不一会儿,夏炎便拿着水瓶来到了座位,只不过她的脸色很差,嘴唇也没有血色。 我有些担心地问道:“生病了吗?” 她点了点头:“有些着凉。” 我从书包里拿出一直备着的感冒药递给她:“吃粒感冒药?” “刚才吃过了,翁樊给的。” “哦……那好,要不你先趴桌子上在休息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和我说,我去帮你拿假条。” 夏炎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说道:“谢谢。”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谢呢,安心睡,要是老师问起,我会帮你解释的。” “嗯。”她应和一声便沉沉睡去。 按理来说,这时候我应该劝说她回家休息的,但是她的性子我了解,太执拗了,不撑到自己撑不住的那一刻绝不罢休,所以我只能顺着她,采用一些比较温和的方式劝说她。 不一会儿翁樊也来到教室,她一放下书包就走到夏炎旁边,动作轻柔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松了一口气,跟我说道:“她昨晚一直发烧,吃了退烧药也没用,今天早上终于好了点,要是她还难受的话你一定要劝她回家休息。” 我比了个ok的手势,于是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学习。 夏炎睡了两节课,期间老师虽然有过问,但经过我的解释他们也没过多询问,毕竟像夏炎这样的好学生,老师们都愿意多给她一些包容和理解。 但是我看着她难受的模样却有些心疼,尤其是她强撑着精神上了两节课,脸色惨白,冷汗直流,我给她打了好几瓶热水都被她喝了个干净,无论怎么劝她回家休息她都拒绝。 我显然来了火气,直接说道:“少学一天又不会死,你干嘛那么执着!我不管,反正你得回家休息,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请假条。” 见到我不可反驳的模样,夏炎闭口无言。 等我拿到请假条给她时,她也没多说,只是乖乖地写好,然后收拾东西。 临走前,我对她说道:“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硬撑着,要是我看到你病没好就回来,有你好看的!” 她笑了笑说道:“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是。” “你大可放心,我肯定会没问题的,你赶紧回家歇着,马上上课了。” “嗯,拜拜。” “拜拜。” …… 晚自习下课后,我依旧在操场上散步,这好像成为了我每天必做的事情,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一番。 可远处一道人影却让我顿感不妙,柳如画气势汹汹朝着我走来,起初我以为她也是来散步的,但是这次很显然,是来找我的。 她还没走到我面前就骂道:“你个渣男!” 此时操场上的人不少,听到这一声渣男立刻就闻到了吃瓜的味道,往我们这里投来奇怪的目光。 “换个地方说话。” 我直接推着她离开了操场,一直到教学楼下我才停下来问道:“我怎么渣男了?你说话得有依据啊,不然我告你诽谤啊。” 她不多废话,直接拿出手机,我看到了我和翁樊在读书长廊见面的照片。 “这又怎么了?我当时只是和翁樊聊聊天,我们又没做什么。” “呵呵……你还装,你果然是个渣男,你再看这张照片。” 说着她又翻了一页,正是昨晚我送翁樊在宿舍楼下的照片。 “我靠……你这照片哪里来的?” “你管我哪里来的,李贽,我反正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有了夏炎你就可以膨胀了,有女朋友的人,就别来骚扰翁樊了。” 我一时间有些无语,因为就凭这两张照片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但,却让我想到了另一个疑点,为什么这些照片的抓拍那么刻意呢?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罗涛,要是那时候我真的拿着他给我的玫瑰花过去,恐怕那才是真正的百口莫辩。 一番思考之后我对柳如画说道:“夏炎有看过这些照片吗?” 柳如画双臂抱胸说道:“我哪里敢给她看。” “没事,就算你给她看了她也不会信,因为她没你那么蠢。” “哼!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读书长廊那里是我听说罗涛要去给翁樊表白,特意去看看的,宿舍楼那张,是偶然间碰到翁樊,送她回宿舍而已。” “我不信。” “爱信不信,那你告诉我,你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我就不告诉你。” 我表情认真的说:“现在我和夏炎正在谈恋爱,你觉得这么刻意的抓拍,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然后好让我和夏炎产生矛盾,好拆散我们。” 柳如画转念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有道理就对了,那你现在告诉我给你照片的人是谁,这样我才能知道是谁要对我下黑手。” 柳如画滑动了几下手机,点开一个微信号的截图给我看了一眼,说道:“这个人,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谁,没有朋友圈,也没有告诉我他是谁,发完照片之后就把我删了。” “额……他啥都没说你就来找我麻烦了?” “我……我太着急了,想着明明你都有了夏炎,你还去招惹翁樊,简直不可理喻。” “额……你别随便给我扣帽子,我可是相当专一的。” “切,专不专一谁知道呢。”柳如画翻了个白眼。 我陷入思考,又是谁搞出这一茬事来?做这件事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是想拆散我和夏炎? 但是这样做对那人有什么好处呢? 莫非还是夏冰? “李贽,喂喂喂,李贽!” 柳如画在一旁呼喊。 “干吗?” “我觉得那个人应该不止发给过我,还发给了徐梦洁。” “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这些照片之后经过你身边的人确认才有公证性,这样小燕子就会信了,到时候你百口莫辩,那人的目的自然达到。” 柳如画的一番话让我有了点思路,确实,要是想拆散我和夏炎的话必然要通过我身边的人来进行挑拨,那么徐梦洁也很有可能收到照片。 但,罗涛也有可能收到照片,可是罗涛这个人可信吗? 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个大概的了解,要是当时是他故意引我过去,那这家伙可真是有心机。 而现在想起当时的对话,也未尝不是没有问题,他为什么要告诉我翁樊在哪里,这难道不是在引导我吗? 要是那个人真的是罗涛,那么一切都好办了,毕竟他和我一个宿舍,要进行试探,太过于简单。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柳如画有些摸不着头脑:“为啥?” “那人没达到目的,肯定会再出手,而且这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身边的人,既然他想让我和夏炎起不必要的矛盾,那么我就一定会把他揪出来,让他得到应有的代价。” 我的眼神冷漠如雪,柳如画摸了摸下巴,说道:“哇哦,好强的报复心,放心,这件事在你没解决之前我不会透露给别人,你安心。” “嗯,谢谢。” 说完柳如画迈着步子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但是你还是渣男。” 我一阵无语。 我可不是渣男! 第213章 我可不是渣男 又是一个清晨,东边的天空刚有一抹鱼肚白,光明中学的学子们就要走上通往教学楼的道路,但,此时的我已经麻木,不会再抱怨睡眠时间不足,毕竟再过两个多月,我将永远脱离苦海。 我看着天空中的云朵,心情无比舒畅。 年少的我殊不知,苦难,从未从我身边离去,我,就是苦难本身。 来到教室,夏炎今天却有些反常地没有在座位上。 夏炎也是人,可能是睡过头了,这么想着,我将买好的豆浆放到她的桌子上,便打开三千五英语词汇开始背。 果然不一会儿,夏炎便拿着水瓶来到了座位,只不过她的脸色很差,嘴唇也没有血色。 我有些担心地问道:“生病了吗?” 她点了点头:“有些着凉。” 我从书包里拿出一直备着的感冒药递给她:“吃粒感冒药?” “刚才吃过了,翁樊给的。” “哦……那好,要不你先趴桌子上在休息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和我说,我去帮你拿假条。” 夏炎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说道:“谢谢。” “你我之间说什么谢谢呢,安心睡,要是老师问起,我会帮你解释的。” “嗯。”她应和一声便沉沉睡去。 按理来说,这时候我应该劝说她回家休息的,但是她的性子我了解,太执拗了,不撑到自己撑不住的那一刻绝不罢休,所以我只能顺着她,采用一些比较温和的方式劝说她。 不一会儿翁樊也来到教室,她一放下书包就走到夏炎旁边,动作轻柔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松了一口气,跟我说道:“她昨晚一直发烧,吃了退烧药也没用,今天早上终于好了点,要是她还难受的话你一定要劝她回家休息。” 我比了个ok的手势,于是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学习。 夏炎睡了两节课,期间老师虽然有过问,但经过我的解释他们也没过多询问,毕竟像夏炎这样的好学生,老师们都愿意多给她一些包容和理解。 但是我看着她难受的模样却有些心疼,尤其是她强撑着精神上了两节课,脸色惨白,冷汗直流,我给她打了好几瓶热水都被她喝了个干净,无论怎么劝她回家休息她都拒绝。 我显然来了火气,直接说道:“少学一天又不会死,你干嘛那么执着!我不管,反正你得回家休息,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请假条。” 见到我不可反驳的模样,夏炎闭口无言。 等我拿到请假条给她时,她也没多说,只是乖乖地写好,然后收拾东西。 临走前,我对她说道:“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硬撑着,要是我看到你病没好就回来,有你好看的!” 她笑了笑说道:“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是。” “你大可放心,我肯定会没问题的,你赶紧回家歇着,马上上课了。” “嗯,拜拜。” “拜拜。” …… 晚自习下课后,我依旧在操场上散步,这好像成为了我每天必做的事情,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一番。 可远处一道人影却让我顿感不妙,柳如画气势汹汹朝着我走来,起初我以为她也是来散步的,但是这次很显然,是来找我的。 她还没走到我面前就骂道:“你个渣男!” 此时操场上的人不少,听到这一声渣男立刻就闻到了吃瓜的味道,往我们这里投来奇怪的目光。 “换个地方说话。” 我直接推着她离开了操场,一直到教学楼下我才停下来问道:“我怎么渣男了?你说话得有依据啊,不然我告你诽谤啊。” 她不多废话,直接拿出手机,我看到了我和翁樊在读书长廊见面的照片。 “这又怎么了?我当时只是和翁樊聊聊天,我们又没做什么。” “呵呵……你还装,你果然是个渣男,你再看这张照片。” 说着她又翻了一页,正是昨晚我送翁樊在宿舍楼下的照片。 “我靠……你这照片哪里来的?” “你管我哪里来的,李贽,我反正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有了夏炎你就可以膨胀了,有女朋友的人,就别来骚扰翁樊了。” 我一时间有些无语,因为就凭这两张照片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但,却让我想到了另一个疑点,为什么这些照片的抓拍那么刻意呢?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罗涛,要是那时候我真的拿着他给我的玫瑰花过去,恐怕那才是真正的百口莫辩。 一番思考之后我对柳如画说道:“夏炎有看过这些照片吗?” 柳如画双臂抱胸说道:“我哪里敢给她看。” “没事,就算你给她看了她也不会信,因为她没你那么蠢。” “哼!那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读书长廊那里是我听说罗涛要去给翁樊表白,特意去看看的,宿舍楼那张,是偶然间碰到翁樊,送她回宿舍而已。” “我不信。” “爱信不信,那你告诉我,你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我就不告诉你。” 我表情认真的说:“现在我和夏炎正在谈恋爱,你觉得这么刻意的抓拍,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然后好让我和夏炎产生矛盾,好拆散我们。” 柳如画转念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有道理就对了,那你现在告诉我给你照片的人是谁,这样我才能知道是谁要对我下黑手。” 柳如画滑动了几下手机,点开一个微信号的截图给我看了一眼,说道:“这个人,但是我不知道他是谁,没有朋友圈,也没有告诉我他是谁,发完照片之后就把我删了。” “额……他啥都没说你就来找我麻烦了?” “我……我太着急了,想着明明你都有了夏炎,你还去招惹翁樊,简直不可理喻。” “额……你别随便给我扣帽子,我可是相当专一的。” “切,专不专一谁知道呢。”柳如画翻了个白眼。 我陷入思考,又是谁搞出这一茬事来?做这件事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是想拆散我和夏炎? 但是这样做对那人有什么好处呢? 莫非还是夏冰? “李贽,喂喂喂,李贽!” 柳如画在一旁呼喊。 “干吗?” “我觉得那个人应该不止发给过我,还发给了徐梦洁。” “为什么会这样想?” “因为这些照片之后经过你身边的人确认才有公证性,这样小燕子就会信了,到时候你百口莫辩,那人的目的自然达到。” 柳如画的一番话让我有了点思路,确实,要是想拆散我和夏炎的话必然要通过我身边的人来进行挑拨,那么徐梦洁也很有可能收到照片。 但,罗涛也有可能收到照片,可是罗涛这个人可信吗? 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个大概的了解,要是当时是他故意引我过去,那这家伙可真是有心机。 而现在想起当时的对话,也未尝不是没有问题,他为什么要告诉我翁樊在哪里,这难道不是在引导我吗? 要是那个人真的是罗涛,那么一切都好办了,毕竟他和我一个宿舍,要进行试探,太过于简单。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柳如画有些摸不着头脑:“为啥?” “那人没达到目的,肯定会再出手,而且这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身边的人,既然他想让我和夏炎起不必要的矛盾,那么我就一定会把他揪出来,让他得到应有的代价。” 我的眼神冷漠如雪,柳如画摸了摸下巴,说道:“哇哦,好强的报复心,放心,这件事在你没解决之前我不会透露给别人,你安心。” “嗯,谢谢。” 说完柳如画迈着步子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但是你还是渣男。” 我一阵无语。 我可不是渣男! 第214章 对不起,我还是喜欢你 第三天傍晚,夏炎已经回到了学校,但是脸上那种病态的苍白还未褪去。 我拿出来个棒棒糖推给她,说道:“看你这样子还没好全,这几天吃药也苦了你,吃点糖。” 夏炎微微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接过棒棒糖,撕开包装放进嘴里。 “这几天学校有发生什么事吗?” 夏炎突然问道。 我摇了摇头:“都高三了,也没什么热闹可凑?高一高二或许有事发生,要不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不了。”她给了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我却有些慌,难不成夏炎知道了照片的事情? 不可能啊,徐梦洁和柳如画我都有接触过,罗涛虽然尚且未露出马脚,但是夏炎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也应该会第一时间跟我确认啊? 那她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或许只是关心我,可能恋爱了之后我变得有些爱胡思乱想了,夏炎往往一个小举动就容易搞得我心惊肉跳的。 晚自习结束后,夏炎因为咳嗽,我并未强求她和我去操场散步,而是送她回了宿舍。 送她回了宿舍之后,我却收到翁樊的短信,她说有事和我说。 于是我按照短信来到了读书长廊。 读书长廊安置了壁灯,整条长廊灯火阑珊,显得很有意境,更加容易引发学生的读书欲望,所以有零星几个学生在长凳上窝着看书。 看了一圈都没看到翁樊的身影,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在读书长廊的尽头等我,因为那里很少人路过,所以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果然,一走到尽头就看到了她,此时她正坐在长凳上,低着头,因为扎了头发,所以我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忧虑。 “怎么了?”走到她身旁我才开口问道。 她抬起头:“照片的事情,夏炎知道吗?” 她第一个问题居然不是问我知不知道,而是问夏炎知不知道,看来她相当在意夏炎的感受。 “还没,但我之前听柳如画说了。”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你要串通柳如画还有徐梦洁欺瞒我?”她连着问了两个问题,语气已经有些不稳。 “我只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这件事我可以一个人解决。” 她终于压不住怒火站了起来说道:“少装你那大无畏的英雄主义了!你以为一个人在背后默默付出真的很伟大吗?你以为只有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别人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别傻了李贽,你现在正在和夏炎谈恋爱,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你瞒着她,她会是什么感受?” 我有些羞愧,一时间对于自己这般幼稚的想法感到恶心,只能低下头:“对不起,这是我的疏忽,这件事我会告知夏炎,我只想着自己去解决,想着不给其他人带来麻烦,却没想过其他人的感受。” 翁樊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我,想伸出手抚摸我的脸颊,但又很快缩了回去。 “好……这件事你一定要告诉夏炎,我和她是朋友,我不希望你们出现什么矛盾,但这件事终归是我引起的,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我想问,你是从谁那里知道照片的事情?” 我差点忘了问这个问题,要是翁樊不是从徐梦洁或者柳如画口中得知的这件事,那么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这个人八成和背后之人勾结。 她思索片刻,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我从柳如画那里知道的。” 我虽然觉察到翁樊的神态有些异常,但是还是忍住没问,而是说道:“那就没事了,要是其他人告知你这件事的,那肯定有古怪。” 说完这话,我开始观察翁樊的表情,她出现了短暂的恍惚,但很快恢复了过来,我立刻确认了她在撒谎。 她对上我的眼神,却故作镇定地说:“怎么可能会是别人,徐梦洁和我认识那么久,她的异常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那我去问问徐梦洁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 她一下子便慌了神:“你在怀疑我?” 我叹了口气:“抱歉,是不得不怀疑。” “呵呵……”她自嘲般笑了笑:“李贽,要是今天这件事你面对的是夏炎,你会去怀疑她吗?” 我看着她,没有言语。 “我想你应该不会去怀疑她?毕竟她在你心目中那么完美,那么地知性,而我呢,只不过是个会和你玩失踪的神经病罢了,无论是日常生活中,还是在学习中,你都不愿意给予我信任和关注,就连表白,你都不愿意认真回答我!李贽,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呢?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温柔?为什么我遇到麻烦你要帮我解决?你敢当着我的面承认你不喜欢我吗?” 她声音逐渐哽咽,我知道,她有很大的委屈,无法得到回应的喜欢,只是一厢情愿,而且,她那根本不是喜欢,而是依赖,或者,更复杂的情绪…… “抱歉,我只拿你当朋友,你的表白……”我摇了摇头:“那根本算不得表白,你根本不理解你自己的情感,所谓的喜欢,不应该只是一方单纯的付出,而是双方可以在低谷时相互依偎取暖,在我看来,你只是单纯的依……” 话还未说完,我却看到了眼前的翁樊眼眶中噙满了泪水,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疼,我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她带着哭腔:“你说啊……你继续说……我就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没有……” 我撇过头:“抱歉……” 可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必须得到终结,要是拖下去,我和夏炎也会因为翁樊而产生裂痕,甚至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狗血电视剧片段中的三角恋。 但,不结束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对谁都是一种伤害,对翁樊更是残忍,我不忍心看到那样的局面。 所以我咬紧牙关,终于硬着头皮断断续续说道:“我……只当……你是朋友……我对你没有那种……那种……喜……呜……” 我的唇突然被一抹温热柔软覆盖,那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不用思考,我也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爱的表达,是深情的触碰。 那温热如春风拂面,轻柔似羽毛轻拂,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爱意。它渐渐深入,仿佛在探索着我内心深处的秘密。每一丝触感都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模糊。我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那温暖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令人陶醉的氛围。 想也不用想知道这是啥,毕竟我和夏炎几乎亲了不下几十次了,但这股甜蜜的感觉却不似夏炎的那般,反而带着淡淡的咸涩,我知道,这是翁樊的泪水。 大脑瞬间空白,我竟没第一时间推开她,等反应过来,那抹甜蜜就离我而去。 翁樊抹了把泪水,声音还带着刚哭过的鼻音:“对不起,我还是喜欢你。” 她又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带着歉意:“我只是……太难过了……你不知道,当我得知你和夏炎谈恋爱的时候有多难过,我的表白你都没回答过,我以为多占用你的时间就能让你对我有所改变,那几天突然的疏远你都没发过信息问我……直到夏炎那天的朋友圈,击碎我所有的幻想,所以我想着靠玩命学习来麻痹自己,但是我还是忘不了你,我还是会在深夜想起你,想起我们的点点滴滴,我无数次点开微信,点开你的头像,却都忍住了不给你发信息……” 她又低下头:“是……我是没为你李贽做过什么,但……但这并不代表我翁樊对你的喜欢是虚假的!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不是什么依赖,我会证明,会用这次的事来证明!即使……你已经是别人的了……但至少我吻过你……我还有机会向你证明……我喜欢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无力感充斥这一方空间。 夜,仿佛更静谧了…… 我忍住抱住她的冲动,我已经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了,无关的亲密举动,不该出现在别人身上。 这是不忠诚的…… 第214章 对不起,我还是喜欢你 第三天傍晚,夏炎已经回到了学校,但是脸上那种病态的苍白还未褪去。 我拿出来个棒棒糖推给她,说道:“看你这样子还没好全,这几天吃药也苦了你,吃点糖。” 夏炎微微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接过棒棒糖,撕开包装放进嘴里。 “这几天学校有发生什么事吗?” 夏炎突然问道。 我摇了摇头:“都高三了,也没什么热闹可凑?高一高二或许有事发生,要不我去帮你打听打听?” “不了。”她给了个有些勉强的笑容。 我却有些慌,难不成夏炎知道了照片的事情? 不可能啊,徐梦洁和柳如画我都有接触过,罗涛虽然尚且未露出马脚,但是夏炎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也应该会第一时间跟我确认啊? 那她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或许只是关心我,可能恋爱了之后我变得有些爱胡思乱想了,夏炎往往一个小举动就容易搞得我心惊肉跳的。 晚自习结束后,夏炎因为咳嗽,我并未强求她和我去操场散步,而是送她回了宿舍。 送她回了宿舍之后,我却收到翁樊的短信,她说有事和我说。 于是我按照短信来到了读书长廊。 读书长廊安置了壁灯,整条长廊灯火阑珊,显得很有意境,更加容易引发学生的读书欲望,所以有零星几个学生在长凳上窝着看书。 看了一圈都没看到翁樊的身影,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在读书长廊的尽头等我,因为那里很少人路过,所以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果然,一走到尽头就看到了她,此时她正坐在长凳上,低着头,因为扎了头发,所以我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忧虑。 “怎么了?”走到她身旁我才开口问道。 她抬起头:“照片的事情,夏炎知道吗?” 她第一个问题居然不是问我知不知道,而是问夏炎知不知道,看来她相当在意夏炎的感受。 “还没,但我之前听柳如画说了。”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你要串通柳如画还有徐梦洁欺瞒我?”她连着问了两个问题,语气已经有些不稳。 “我只是不想给你带来麻烦,这件事我可以一个人解决。” 她终于压不住怒火站了起来说道:“少装你那大无畏的英雄主义了!你以为一个人在背后默默付出真的很伟大吗?你以为只有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别人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别傻了李贽,你现在正在和夏炎谈恋爱,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你瞒着她,她会是什么感受?” 我有些羞愧,一时间对于自己这般幼稚的想法感到恶心,只能低下头:“对不起,这是我的疏忽,这件事我会告知夏炎,我只想着自己去解决,想着不给其他人带来麻烦,却没想过其他人的感受。” 翁樊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我,想伸出手抚摸我的脸颊,但又很快缩了回去。 “好……这件事你一定要告诉夏炎,我和她是朋友,我不希望你们出现什么矛盾,但这件事终归是我引起的,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我想问,你是从谁那里知道照片的事情?” 我差点忘了问这个问题,要是翁樊不是从徐梦洁或者柳如画口中得知的这件事,那么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这个人八成和背后之人勾结。 她思索片刻,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我从柳如画那里知道的。” 我虽然觉察到翁樊的神态有些异常,但是还是忍住没问,而是说道:“那就没事了,要是其他人告知你这件事的,那肯定有古怪。” 说完这话,我开始观察翁樊的表情,她出现了短暂的恍惚,但很快恢复了过来,我立刻确认了她在撒谎。 她对上我的眼神,却故作镇定地说:“怎么可能会是别人,徐梦洁和我认识那么久,她的异常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那我去问问徐梦洁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 她一下子便慌了神:“你在怀疑我?” 我叹了口气:“抱歉,是不得不怀疑。” “呵呵……”她自嘲般笑了笑:“李贽,要是今天这件事你面对的是夏炎,你会去怀疑她吗?” 我看着她,没有言语。 “我想你应该不会去怀疑她?毕竟她在你心目中那么完美,那么地知性,而我呢,只不过是个会和你玩失踪的神经病罢了,无论是日常生活中,还是在学习中,你都不愿意给予我信任和关注,就连表白,你都不愿意认真回答我!李贽,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呢?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温柔?为什么我遇到麻烦你要帮我解决?你敢当着我的面承认你不喜欢我吗?” 她声音逐渐哽咽,我知道,她有很大的委屈,无法得到回应的喜欢,只是一厢情愿,而且,她那根本不是喜欢,而是依赖,或者,更复杂的情绪…… “抱歉,我只拿你当朋友,你的表白……”我摇了摇头:“那根本算不得表白,你根本不理解你自己的情感,所谓的喜欢,不应该只是一方单纯的付出,而是双方可以在低谷时相互依偎取暖,在我看来,你只是单纯的依……” 话还未说完,我却看到了眼前的翁樊眼眶中噙满了泪水,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令人心疼,我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她带着哭腔:“你说啊……你继续说……我就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没有……” 我撇过头:“抱歉……” 可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必须得到终结,要是拖下去,我和夏炎也会因为翁樊而产生裂痕,甚至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狗血电视剧片段中的三角恋。 但,不结束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对谁都是一种伤害,对翁樊更是残忍,我不忍心看到那样的局面。 所以我咬紧牙关,终于硬着头皮断断续续说道:“我……只当……你是朋友……我对你没有那种……那种……喜……呜……” 我的唇突然被一抹温热柔软覆盖,那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不用思考,我也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爱的表达,是深情的触碰。 那温热如春风拂面,轻柔似羽毛轻拂,带着无尽的温柔和爱意。它渐渐深入,仿佛在探索着我内心深处的秘密。每一丝触感都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模糊。我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那温暖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令人陶醉的氛围。 想也不用想知道这是啥,毕竟我和夏炎几乎亲了不下几十次了,但这股甜蜜的感觉却不似夏炎的那般,反而带着淡淡的咸涩,我知道,这是翁樊的泪水。 大脑瞬间空白,我竟没第一时间推开她,等反应过来,那抹甜蜜就离我而去。 翁樊抹了把泪水,声音还带着刚哭过的鼻音:“对不起,我还是喜欢你。” 她又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带着歉意:“我只是……太难过了……你不知道,当我得知你和夏炎谈恋爱的时候有多难过,我的表白你都没回答过,我以为多占用你的时间就能让你对我有所改变,那几天突然的疏远你都没发过信息问我……直到夏炎那天的朋友圈,击碎我所有的幻想,所以我想着靠玩命学习来麻痹自己,但是我还是忘不了你,我还是会在深夜想起你,想起我们的点点滴滴,我无数次点开微信,点开你的头像,却都忍住了不给你发信息……” 她又低下头:“是……我是没为你李贽做过什么,但……但这并不代表我翁樊对你的喜欢是虚假的!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不是什么依赖,我会证明,会用这次的事来证明!即使……你已经是别人的了……但至少我吻过你……我还有机会向你证明……我喜欢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无力感充斥这一方空间。 夜,仿佛更静谧了…… 我忍住抱住她的冲动,我已经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了,无关的亲密举动,不该出现在别人身上。 这是不忠诚的…… 第215章 不忠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翁樊,我生怕我自己做出出格的行为。 “今天晚上,我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对待,我从未对你有过那样的情感,所以,我无法回应你的喜欢,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我……” 我咬着嘴唇,终于下定决心:“我今天,就和你坦白,我不喜欢你,从来没有喜欢过。” 眼前的翁樊苦笑着,落下两行连成珠线的泪,仿佛呓语:“我知道……我知道……” “所以这次的事情,因我而起,就该在我这里结束。” “不,你错了,这件事是因为你我引发的,理应有我的责任,所以我会和你一起承担,我们一起解决这件事,之后,我们便不会有任何的瓜葛了。” “嗯……” 这个夜晚,很热,少女的心却冰寒无比。 也是在此刻,少女的悸动与恋爱,在还未开始的情况下,就草草结束,这是悲剧么? 或许是,但,也可能是另一种开始。 …… 第二天,我如实和夏炎解释了翁樊的事情。 她并未有什么表情,但好像生了我的闷气。、 “怎么了?” 她撇过头气鼓鼓的说道:“我在生气你为么要瞒着我。” “我这不是怕你瞎想嘛。” “你不告诉我我才会瞎想,而且这件事我在还没来学校之前就知道了。” “啊?”我有些疑惑:“谁告诉你的?” “徐梦洁啊,她面对这种事情是不会瞒着我的。” 我立刻用审判犯人的目光看着徐梦洁。 徐梦洁一脸无辜:“哎哎。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你看那些情侣那个不是因为猜忌最后才闹得越来越大的矛盾,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我这是为了避免你们发生矛盾啊!你不谢我就算了,你还来责备我。” “我话还没说呢,算了算了,反正也没指望你能隐瞒下去,毕竟你是个大嘴巴。” “哼!”徐梦洁啃了一口面包,却又继续说道:“那你应该和翁樊谈过这件事了,她是怎么看的?” 我顿了顿,语气有些沉重:“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却刻意隐瞒。” “这样么……” 徐梦洁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我摇了摇头。 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和翁樊串通好了,不然那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抓拍到照片,但是这样的猜测终归是猜测,我仍不愿意把翁樊想的那么极端。 从认识翁樊到现在,以我对她的了解,就算她还对我有所想法,但是在夏炎的面前,她一定会选择放弃,她就是这样的人…… 夏炎咳嗽了两声说道:“无所谓了,管他是谁想要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都不重要了,只要我们相信彼此,就没多大的事情,但是以后我不希望这种事你瞒着我。” 她瞪了我一眼,我笑嘻嘻地抓住她的手臂道歉。 “唉,要怪就怪我魅力太大了,不然,怎么会遭来小人的妒忌呢。” “呕……”徐梦洁听了我的话立刻装作一副恶心的姿态:“你咋不说人家是嫉妒你有夏炎这么好看的女朋友呢?” “呵呵呵,我们郎才女貌,天赐一对啊,哪能呢,那人肯定是嫉妒我的帅气!” “哈哈哈……” 这件事好像并未掀起什么大的风波,也就在我们几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可是这却令我更加谨慎,看来之后我得尽量减少和女生单独接触,话说,也没接触的机会,可是挨不住有心之人的陷害。 但是高考在即,学习的任务如此紧张,我很快便将这些置之脑后,又投入到学习的状态之中去了。 以往欢快的日常还在继续,夏炎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疏远翁樊,不仅依旧和她保持着友好的关系,有时还因为要和翁樊一起吃饭而忽略了我…… 看着她们俩满面春风的样子,我会心一笑,其实,以这样欢快的姿态结束,也还不错。 …… 但事实却是残酷的,变化和反转总是来的那么突然。 夏冰的微信忽然发来一张照片,我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妈蛋,这家伙肯定不会发什么好东西。 难道这件事就是这家伙搞出来的? 我颤抖着点开了聊天框,却被这张照片惊得手机从手中掉落。 “靠!” 照片正是翁樊强吻我的那一刻。 这下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为什么……为什么每当我想回归平静的日常都会有人来捣乱呢? 夏冰为什么总想着拆散我和夏炎呢? 我好累,累到不知道如何去应对这件事。 好不容易来的恋爱,却总有人在阻挠我。 我李贽就是那么十恶不赦么? 我难道就不配拥有幸福么?就连这短暂的幸福……我都抓不住么? 我彻底崩溃了,在深夜的床上,我默默流泪,我不知道我多久没流泪了,这种流泪的窒息感,居然让我感到有些安心…… 此刻,我的心宛如被撕裂了一般…… 过了好久我才平息下来,给夏冰发了条信息:【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和夏炎分手。】她很快回复了我,我知道她一直在等待我的信息,但这短短几个字,让我的心彻底堕入深渊。 【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和夏炎,你不怕她得知了真相之后恨你吗?】 【要怪就怪你的不忠了,谁让你和夏炎谈恋爱的时候还和其他女生保持着暧昧关系,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抓到机会拍下这张照片,至于她恨不恨我我不知道,但是你觉得她看过这张照片之后会不会恨你呢?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才和你表白,你却这样对待这段恋情,你不觉得你很无耻么?】 【是啊,我是很无耻,但是你呢,你就不无耻么?一心只想着这些恶毒的事情,我不明白我李贽到底是招你还是惹你了?】 【呵呵,我反正就是不乐意你这样的人待在我妹妹身边,反正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我给你最后的体面,你去提分手,这张照片自然就不会给她看到,但是么,要是你不去提分手,你知道的。】 之后,无论我如何去央求夏冰她都不再回复。 这晚,我失眠了,我从未感觉夜晚是如此漫长。 我开始回忆我和夏炎之间的点点滴滴,从初遇她的那个清晨,那副金丝眼镜,第一次谈话的自我介绍,之后她因为我而转班,却用那种令人难以接受的理由告知全班,后来,我知道了她的过往…… 那次,我怀揣着复杂的情绪参加了青年杯,最后输的彻底,拖着伤在雨中难过,是她再次让我那死灰般的内心再度燃烧…… 我们相遇相知,终于走到恋爱这一步,现实却要我们分开么。 我深深的叹息,原来,我终将一个人走到最后么…… 呵呵呵…… 这也算是我自取其咎,都是我的不忠造成的,要是我能再果断些和翁樊断清关系,或许这张照片就会不会被抓拍到…… 待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便会是我和夏炎恋爱走到终结的时候么? 第215章 不忠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翁樊,我生怕我自己做出出格的行为。 “今天晚上,我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可是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对待,我从未对你有过那样的情感,所以,我无法回应你的喜欢,我知道,这很残忍,但我……” 我咬着嘴唇,终于下定决心:“我今天,就和你坦白,我不喜欢你,从来没有喜欢过。” 眼前的翁樊苦笑着,落下两行连成珠线的泪,仿佛呓语:“我知道……我知道……” “所以这次的事情,因我而起,就该在我这里结束。” “不,你错了,这件事是因为你我引发的,理应有我的责任,所以我会和你一起承担,我们一起解决这件事,之后,我们便不会有任何的瓜葛了。” “嗯……” 这个夜晚,很热,少女的心却冰寒无比。 也是在此刻,少女的悸动与恋爱,在还未开始的情况下,就草草结束,这是悲剧么? 或许是,但,也可能是另一种开始。 …… 第二天,我如实和夏炎解释了翁樊的事情。 她并未有什么表情,但好像生了我的闷气。、 “怎么了?” 她撇过头气鼓鼓的说道:“我在生气你为么要瞒着我。” “我这不是怕你瞎想嘛。” “你不告诉我我才会瞎想,而且这件事我在还没来学校之前就知道了。” “啊?”我有些疑惑:“谁告诉你的?” “徐梦洁啊,她面对这种事情是不会瞒着我的。” 我立刻用审判犯人的目光看着徐梦洁。 徐梦洁一脸无辜:“哎哎。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你看那些情侣那个不是因为猜忌最后才闹得越来越大的矛盾,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我这是为了避免你们发生矛盾啊!你不谢我就算了,你还来责备我。” “我话还没说呢,算了算了,反正也没指望你能隐瞒下去,毕竟你是个大嘴巴。” “哼!”徐梦洁啃了一口面包,却又继续说道:“那你应该和翁樊谈过这件事了,她是怎么看的?” 我顿了顿,语气有些沉重:“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却刻意隐瞒。” “这样么……” 徐梦洁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我摇了摇头。 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和翁樊串通好了,不然那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抓拍到照片,但是这样的猜测终归是猜测,我仍不愿意把翁樊想的那么极端。 从认识翁樊到现在,以我对她的了解,就算她还对我有所想法,但是在夏炎的面前,她一定会选择放弃,她就是这样的人…… 夏炎咳嗽了两声说道:“无所谓了,管他是谁想要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都不重要了,只要我们相信彼此,就没多大的事情,但是以后我不希望这种事你瞒着我。” 她瞪了我一眼,我笑嘻嘻地抓住她的手臂道歉。 “唉,要怪就怪我魅力太大了,不然,怎么会遭来小人的妒忌呢。” “呕……”徐梦洁听了我的话立刻装作一副恶心的姿态:“你咋不说人家是嫉妒你有夏炎这么好看的女朋友呢?” “呵呵呵,我们郎才女貌,天赐一对啊,哪能呢,那人肯定是嫉妒我的帅气!” “哈哈哈……” 这件事好像并未掀起什么大的风波,也就在我们几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可是这却令我更加谨慎,看来之后我得尽量减少和女生单独接触,话说,也没接触的机会,可是挨不住有心之人的陷害。 但是高考在即,学习的任务如此紧张,我很快便将这些置之脑后,又投入到学习的状态之中去了。 以往欢快的日常还在继续,夏炎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疏远翁樊,不仅依旧和她保持着友好的关系,有时还因为要和翁樊一起吃饭而忽略了我…… 看着她们俩满面春风的样子,我会心一笑,其实,以这样欢快的姿态结束,也还不错。 …… 但事实却是残酷的,变化和反转总是来的那么突然。 夏冰的微信忽然发来一张照片,我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妈蛋,这家伙肯定不会发什么好东西。 难道这件事就是这家伙搞出来的? 我颤抖着点开了聊天框,却被这张照片惊得手机从手中掉落。 “靠!” 照片正是翁樊强吻我的那一刻。 这下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为什么……为什么每当我想回归平静的日常都会有人来捣乱呢? 夏冰为什么总想着拆散我和夏炎呢? 我好累,累到不知道如何去应对这件事。 好不容易来的恋爱,却总有人在阻挠我。 我李贽就是那么十恶不赦么? 我难道就不配拥有幸福么?就连这短暂的幸福……我都抓不住么? 我彻底崩溃了,在深夜的床上,我默默流泪,我不知道我多久没流泪了,这种流泪的窒息感,居然让我感到有些安心…… 此刻,我的心宛如被撕裂了一般…… 过了好久我才平息下来,给夏冰发了条信息:【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和夏炎分手。】她很快回复了我,我知道她一直在等待我的信息,但这短短几个字,让我的心彻底堕入深渊。 【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和夏炎,你不怕她得知了真相之后恨你吗?】 【要怪就怪你的不忠了,谁让你和夏炎谈恋爱的时候还和其他女生保持着暧昧关系,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抓到机会拍下这张照片,至于她恨不恨我我不知道,但是你觉得她看过这张照片之后会不会恨你呢?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才和你表白,你却这样对待这段恋情,你不觉得你很无耻么?】 【是啊,我是很无耻,但是你呢,你就不无耻么?一心只想着这些恶毒的事情,我不明白我李贽到底是招你还是惹你了?】 【呵呵,我反正就是不乐意你这样的人待在我妹妹身边,反正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我给你最后的体面,你去提分手,这张照片自然就不会给她看到,但是么,要是你不去提分手,你知道的。】 之后,无论我如何去央求夏冰她都不再回复。 这晚,我失眠了,我从未感觉夜晚是如此漫长。 我开始回忆我和夏炎之间的点点滴滴,从初遇她的那个清晨,那副金丝眼镜,第一次谈话的自我介绍,之后她因为我而转班,却用那种令人难以接受的理由告知全班,后来,我知道了她的过往…… 那次,我怀揣着复杂的情绪参加了青年杯,最后输的彻底,拖着伤在雨中难过,是她再次让我那死灰般的内心再度燃烧…… 我们相遇相知,终于走到恋爱这一步,现实却要我们分开么。 我深深的叹息,原来,我终将一个人走到最后么…… 呵呵呵…… 这也算是我自取其咎,都是我的不忠造成的,要是我能再果断些和翁樊断清关系,或许这张照片就会不会被抓拍到…… 待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便会是我和夏炎恋爱走到终结的时候么? 第216章 我怎么相信你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照常给夏炎带了豆浆。 我将豆浆放到她的桌上,她依旧只是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早。” “嗯。”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是不是没睡好?” 我点了点头道:“有点失眠。” “那你趁着现在的时间好好补觉,等老师来了我叫你起来。” “不了,虽然没睡好,但是我却没有困意。” “行……” 我说的确实是实话,此时的我哪里还有困意,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张照片的事情。 事情是否还有转机呢? 或许有,只要说服夏冰将这照片的事情彻底瞒下来就可相安无事,但是现在的夏冰绝对不会妥协。 又或者我能找到威胁到夏冰的把柄,威胁她将照片销毁。 这样老套的方法显然是不可能再在她的身上奏效了。 我面临了绝境,我从未像今天这般无力。 这或许是我罪有应得…… 难道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炎离开我吗? 难道这场误会真的没有缓解的地步了吗? 我没选择了…… 我苦笑…… 中午和夏炎一同吃饭时,她总是爱往我碗里夹点青菜,并叮嘱我要多吃青菜。 这样体贴的举动却让我觉得很愧疚。 “李贽,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对劲。” 夏炎带着一丝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夏炎,你觉得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夏炎不假思索的说:“肯定不会。” “为什么?” 其实我对待夏炎的回答并不意外,她显然不是那种天真到以为高中的恋爱能长久的女生,我知道她是那种会从现实情况出发思考问题的人,所以她说出这样的回答我并不意外,甚至在我的意料之内。 “嗯,如果我们终有一天会分别,你会觉得悲伤吗?” 夏炎顿了顿,说道:“会,因为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而且我并不认为我能很快的脱离前一段感情然后再去投入到下一段感情之中,这相当耗费精力,所以我会非常珍惜你我之间的这段感情。” “哈哈……怎么说的你很有经验一样,那我算不算的上是你的初恋啊?” 她很认真的回答:“是,那我呢,是不是你的初恋?” “是。” 她笑了笑:“那就好,对了,你今天怎么会问起这个?” “我只是害怕以后我们可能会分开,到时候,我会很舍不得。” 夏炎手中的筷子猛地停顿,然后她缓缓开口道:“只要你不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只要一遇到事情你就会和我坦白交代,避免这次这种类似的情况,我觉得以我们的性格相性应该是不会发生什么大的矛盾的,所以我对我们这段恋爱还是有着相当的自信的,我的意思是,我觉得除了时间,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 我埋头吃着饭,听完这话却觉得心中更加难过,这件事我该不该跟她说呢? 怎么说,又如何解释呢? 说我当时晚上没看清,所以把翁樊当成她了? 别傻了…… “我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信我吗?” “不敢保证你以后沾花惹草……” “额……你的鸡腿我收下了……” “嘿!哼……” …… 下午,我在宿舍楼下看到了夏冰,我整个人都被吓得抖了一下。 她只是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我知道。” “知道就好。” 她显然不想和我多说废话,转身就准备走去。 “等等。” “还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谈个条件。” “你有那个资格吗?” “微信的聊天记录就足够败坏你在夏炎心目中的形象,自从上次那事开始,想必夏炎就挺排斥你的,要是让夏炎知道你就是那两张照片的始作俑者,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会不会更下一层呢?” 夏冰怔了一下,冷笑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无计可施,真是可怜,明明在之前那件事的处理上想的面面俱到,现在,你却只会用这种低劣到尘埃的方法。” “是啊,这不是被你逼的么,但,你就说有没有用。” “那得让我听听你的条件,我再看看要不要舍弃那可有可无的形象,我和夏炎闹矛盾,不过是姐妹之间的家事罢了,你和夏炎闹矛盾,那可就不一样了,呵呵。” “我要时间,你知道,我和夏炎现在不过谈了几个月,但是感情基础却很深厚,要是我突然提出分手,肯定会引发她的怀疑,她一定会去追查我和她分手的理由,保不准就把你揪出来了,就算她不去追查,也会造成断崖式的恋爱,她会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来,所以,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消磨,这样分手才能分的一干二净。” 我尽可能用比较有说服力的词汇去打动夏冰,谁知她只是冷冷一笑,我感觉自己瞬间堕入了绝望的深渊。 “本以为你会说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理由,没想到,居然只是这样幼稚的借口,真是令人失望,你担心夏炎的感受,呵呵……那又如何,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一点很愚蠢,居然在乎夏炎对你的感受,你不必再说下去了,照片,我很快就会给夏炎,到时候你们分手就有效率了,也不会产生什么断崖式的恋爱,因为这段感情的结束是由于你的背叛造成的,她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反而会对你恨之入骨……真是期待……” 看着夏冰的背影消散在道路尽头,我恍惚了。 她没给我拖延时间的机会,她只是想让我和夏炎分开…… 这次,我根本斗不过她…… 因为铁的证据就摆在眼前,就算夏炎再信任我,见到那样的照片,又怎么能冷静呢? 呵呵呵…… 燥热的风扑面而来,敲打着我破碎的心,也吹散了我青春的爱恋…… 我该如何面对夏炎呢? 我不知道…… …… 晚自习时,夏炎迟迟没来教室,我的心仿佛悬挂在一根细小的头发丝上,仿佛随时都会掉落到滚烫的岩浆之中。 但是直到晚自习下课,夏炎都没回到教室,我感到异常,开始询问柳如画。 柳如画摆了摆头:“下午没见到她回宿舍啊。” “那有没有人见过她?”因为急躁我的语气相当不好。 “你别这么着急好不好,兴许她只是生病了呢……我记得翁樊下午好像是和夏炎一起吃的饭,你去问问她,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谢了。” 放眼望去,翁樊却早已不在座位上,我慌了神,赶忙询问她座位附近的人,有人说她去了办公室。 我夺门而出,却刚好撞上从办公室回来的翁樊。 她的神色很不对劲,轻声和我说道:“换个地方说。” 刚准备收拾东西跟着翁樊下楼,我的手机却猛地震动了一下。 是夏炎! 是她的信息!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却被信息的内容电了一下,我的大脑立刻嗡鸣了起来,仿佛遭遇重创。 信息只有六个字,却字字诛心。 【我怎么相信你】 第216章 我怎么相信你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照常给夏炎带了豆浆。 我将豆浆放到她的桌上,她依旧只是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早。” “嗯。”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是不是没睡好?” 我点了点头道:“有点失眠。” “那你趁着现在的时间好好补觉,等老师来了我叫你起来。” “不了,虽然没睡好,但是我却没有困意。” “行……” 我说的确实是实话,此时的我哪里还有困意,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张照片的事情。 事情是否还有转机呢? 或许有,只要说服夏冰将这照片的事情彻底瞒下来就可相安无事,但是现在的夏冰绝对不会妥协。 又或者我能找到威胁到夏冰的把柄,威胁她将照片销毁。 这样老套的方法显然是不可能再在她的身上奏效了。 我面临了绝境,我从未像今天这般无力。 这或许是我罪有应得…… 难道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炎离开我吗? 难道这场误会真的没有缓解的地步了吗? 我没选择了…… 我苦笑…… 中午和夏炎一同吃饭时,她总是爱往我碗里夹点青菜,并叮嘱我要多吃青菜。 这样体贴的举动却让我觉得很愧疚。 “李贽,你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对劲。” 夏炎带着一丝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夏炎,你觉得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夏炎不假思索的说:“肯定不会。” “为什么?” 其实我对待夏炎的回答并不意外,她显然不是那种天真到以为高中的恋爱能长久的女生,我知道她是那种会从现实情况出发思考问题的人,所以她说出这样的回答我并不意外,甚至在我的意料之内。 “嗯,如果我们终有一天会分别,你会觉得悲伤吗?” 夏炎顿了顿,说道:“会,因为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而且我并不认为我能很快的脱离前一段感情然后再去投入到下一段感情之中,这相当耗费精力,所以我会非常珍惜你我之间的这段感情。” “哈哈……怎么说的你很有经验一样,那我算不算的上是你的初恋啊?” 她很认真的回答:“是,那我呢,是不是你的初恋?” “是。” 她笑了笑:“那就好,对了,你今天怎么会问起这个?” “我只是害怕以后我们可能会分开,到时候,我会很舍不得。” 夏炎手中的筷子猛地停顿,然后她缓缓开口道:“只要你不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只要一遇到事情你就会和我坦白交代,避免这次这种类似的情况,我觉得以我们的性格相性应该是不会发生什么大的矛盾的,所以我对我们这段恋爱还是有着相当的自信的,我的意思是,我觉得除了时间,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 我埋头吃着饭,听完这话却觉得心中更加难过,这件事我该不该跟她说呢? 怎么说,又如何解释呢? 说我当时晚上没看清,所以把翁樊当成她了? 别傻了…… “我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信我吗?” “不敢保证你以后沾花惹草……” “额……你的鸡腿我收下了……” “嘿!哼……” …… 下午,我在宿舍楼下看到了夏冰,我整个人都被吓得抖了一下。 她只是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我知道。” “知道就好。” 她显然不想和我多说废话,转身就准备走去。 “等等。” “还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谈个条件。” “你有那个资格吗?” “微信的聊天记录就足够败坏你在夏炎心目中的形象,自从上次那事开始,想必夏炎就挺排斥你的,要是让夏炎知道你就是那两张照片的始作俑者,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会不会更下一层呢?” 夏冰怔了一下,冷笑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无计可施,真是可怜,明明在之前那件事的处理上想的面面俱到,现在,你却只会用这种低劣到尘埃的方法。” “是啊,这不是被你逼的么,但,你就说有没有用。” “那得让我听听你的条件,我再看看要不要舍弃那可有可无的形象,我和夏炎闹矛盾,不过是姐妹之间的家事罢了,你和夏炎闹矛盾,那可就不一样了,呵呵。” “我要时间,你知道,我和夏炎现在不过谈了几个月,但是感情基础却很深厚,要是我突然提出分手,肯定会引发她的怀疑,她一定会去追查我和她分手的理由,保不准就把你揪出来了,就算她不去追查,也会造成断崖式的恋爱,她会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来,所以,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消磨,这样分手才能分的一干二净。” 我尽可能用比较有说服力的词汇去打动夏冰,谁知她只是冷冷一笑,我感觉自己瞬间堕入了绝望的深渊。 “本以为你会说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理由,没想到,居然只是这样幼稚的借口,真是令人失望,你担心夏炎的感受,呵呵……那又如何,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一点很愚蠢,居然在乎夏炎对你的感受,你不必再说下去了,照片,我很快就会给夏炎,到时候你们分手就有效率了,也不会产生什么断崖式的恋爱,因为这段感情的结束是由于你的背叛造成的,她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反而会对你恨之入骨……真是期待……” 看着夏冰的背影消散在道路尽头,我恍惚了。 她没给我拖延时间的机会,她只是想让我和夏炎分开…… 这次,我根本斗不过她…… 因为铁的证据就摆在眼前,就算夏炎再信任我,见到那样的照片,又怎么能冷静呢? 呵呵呵…… 燥热的风扑面而来,敲打着我破碎的心,也吹散了我青春的爱恋…… 我该如何面对夏炎呢? 我不知道…… …… 晚自习时,夏炎迟迟没来教室,我的心仿佛悬挂在一根细小的头发丝上,仿佛随时都会掉落到滚烫的岩浆之中。 但是直到晚自习下课,夏炎都没回到教室,我感到异常,开始询问柳如画。 柳如画摆了摆头:“下午没见到她回宿舍啊。” “那有没有人见过她?”因为急躁我的语气相当不好。 “你别这么着急好不好,兴许她只是生病了呢……我记得翁樊下午好像是和夏炎一起吃的饭,你去问问她,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谢了。” 放眼望去,翁樊却早已不在座位上,我慌了神,赶忙询问她座位附近的人,有人说她去了办公室。 我夺门而出,却刚好撞上从办公室回来的翁樊。 她的神色很不对劲,轻声和我说道:“换个地方说。” 刚准备收拾东西跟着翁樊下楼,我的手机却猛地震动了一下。 是夏炎! 是她的信息!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却被信息的内容电了一下,我的大脑立刻嗡鸣了起来,仿佛遭遇重创。 信息只有六个字,却字字诛心。 【我怎么相信你】 第217章 我只能错过你了 我不知道夏炎是在多么悲伤的心情下发出这条信息,我知道,我们之间完蛋了。 不只是我们之间,还有她和翁樊之间,也彻底完蛋了…… 我如同丢了魂一样站在原地,直到翁樊来拉扯我的衣摆。 “下去说……” “嗯……” 我们来到教学楼后,我却先翁樊一步开口:“夏炎看到了那张照片,你知道吗?” 翁樊有些不明所以:“哪张照片?” 我拿出那夜我们相吻的照片,翁樊先是一愣,然后便是蹲下痛哭。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不停抽泣,肩膀也在不停地颤抖,我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试图安慰她。 她终于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用着有着鼻音的嗓子支支吾吾的说:“对不起……李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我那么冲动,那么冲动才亲了你……我没想到,没想到会被人拍到……我们……我们一起向夏炎解释……好吗?” 我轻声安抚她:“没事的,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我会和夏炎好好解释的,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变好的……” 此刻我感到我的语言太过苍白无力,无论我说出多么打动人心的话语,在此刻,都仿佛徒劳。 回应我的只有翁樊的泪水,还有那不知何起的热风。 面对这样的局面,绝非我和翁樊的本意,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只能去面对了,思考当下该用什么办法去解决才是最主要的。 可是那张照片仿佛给我判了死刑,夏炎是绝不可能再信任我的,那么,我们会分手吗? 我努力不让自己往这个方面想,但是我知道这个问题是绕不开的,可是夏炎能否接受解释就不好说了,只要夏炎一天没和我提分手,那么我就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她原谅我,直到彻底从她心中拔掉这个芥蒂。 但最让我头痛的是,当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让夏炎原谅我了…… 我扶着额头,越想越烦躁,突然想起翁樊好像要和我说什么事来着。 “你从办公室急匆匆的出来,是知道了什么事吗?” 翁樊抹了一把泪水,依旧有些吃力的说道:“夏炎……夏炎她……退学了……” “什么!?”我再也无法保持理智,抓住翁樊的手臂近乎绝望地问道:“你说的是……退学?呵呵……呵呵呵……你一定在开玩笑对?现在离高考就两个月了……她怎么可能退学……她还要和我一起上大学呢……你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翁樊眼眶里的泪水如堤坝崩溃,又落了下来,她摇着头说:“李贽,你冷静些,我没看错……老白的办公桌上,确确实实放着夏炎的退学申请书……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但是我确认过了……我真的确认过了啊……” 她也绷不住,哭了起来。 我松开了抓住她的手,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筋骨,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我靠着一旁的柱子蹲了下来。 我从未在翁樊面前如此失态过,也从未感到如此无力。 夏炎退学了…… 这件事仿佛像是梦一般,对,一定是梦,我试图从这个梦境中逃离,但却根本无济于事,无论是眼前的翁樊,还是心如绞裂般的疼痛,都是如此真实。 我没机会去弥补夏炎了,也没机会再和她在一起了…… 不…… 我不允许我和夏炎以这样方式结尾…… 但是,我又能怎么做呢? 我双手抱着头,天旋地转的感觉让我觉得眼前金光闪闪,我快昏厥了…… 这样的消息快让我昏厥过去,可是这与以往都不一样,木已成舟,我已经无力回天了。 翁樊看到我这样好像也心痛不已,蹲下来抱住我说道:“李贽,李贽,你别这样……还有机会的……我们只要见到夏炎……就还有机会的……” 我睁开模糊的双眼,同时也挣脱了翁樊的怀抱。 我知道此时我的表情一定很冷漠,翁樊还沉浸在刚才的痛苦之中,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干,有零碎发丝粘在脸颊上,她依旧蹲在地上,见我起来仍旧无动于衷。 我伸出手说道:“起来,如果这是夏炎的选择的话,我不会去阻止,但是现在并不是我们该伤心的时候,我们需要去验证这件事的真实性,所以没见到夏炎之前,我是不会确定她退学的,你也不该在此流泪,等见到夏炎时,那些道歉的话,自然可以亲口告诉她。” 翁樊闪着泪花看着我,但却没有借助我的手站起来,而是自己站了起来,她故作坚强的说道:“是啊,你说的对,我一定要在夏炎的面前当面确认,不然,我是不会相信她这个学霸会放弃高考的!” “嗯!” 看着翁樊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我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我知道,我只是在故作坚强,这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但事后,无尽的悲伤和空虚仍会袭击我的心灵和身躯。 但,要是能让翁樊振作起来,那又怎么样呢? 这天回到宿舍,我感到很困很困,身体仿佛沉浸在了沙尘之中,感觉舒坦无比,我陷入了一个梦…… 梦中,我和夏炎站立在断桥处,看着飞驰的火车轰鸣不断,闻着空气中夏天的气息,耳畔边好像有鸟叫,有知了…… 我试图握着夏炎的手,她却躲开了。 我仍不放弃,继续去握住她的手,她仍躲开。 于是我发了火,直接抓住她的手,这次,她没有挣扎。 只是泪眼婆娑的看着我说:“李贽,我喜欢你,但是我只能错过你了……” 我落了泪,泪水飘散在断桥处,我绝望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很远很远的远方,远到……我们此生都难再见……” “那我会追随你去!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寻你的踪迹。” 这时我却在梦境中意识到这是梦,因为现实中的我不可能这么勇敢! 我不可能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 但是,我却无比羡慕梦中的自己,因为只有梦中,我才敢对夏炎说出这样感人的话语。 可夏炎呢? 她摇了摇头,落下两滴晶莹的泪水:“你做不到……你做不到的……” “我会证明给你看,即使现在的我做不到,不代表以后的我做不到,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来找你,即使你在永远无法到达的远方,我也会找到你!” “太沉重了,李贽。” 忽然,夏炎的身体透出荧光,开始消散,逐渐化作飞蝶飘向四方。 我试图抓住她,却抓了个空,只能无力地看着断桥处漫天花蝶飞舞。 “我只能错过你了……” 那声音还在耳畔回响。 我猛地惊醒, 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罗涛正趴在床边一脸担心地看着我:“李哥,你怎么了,你刚才一直在说梦话,边哭边说……” 我摸了下眼角,有些湿润,我叹了口气,说道:“做了个噩梦……” 第217章 我只能错过你了 我不知道夏炎是在多么悲伤的心情下发出这条信息,我知道,我们之间完蛋了。 不只是我们之间,还有她和翁樊之间,也彻底完蛋了…… 我如同丢了魂一样站在原地,直到翁樊来拉扯我的衣摆。 “下去说……” “嗯……” 我们来到教学楼后,我却先翁樊一步开口:“夏炎看到了那张照片,你知道吗?” 翁樊有些不明所以:“哪张照片?” 我拿出那夜我们相吻的照片,翁樊先是一愣,然后便是蹲下痛哭。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不停抽泣,肩膀也在不停地颤抖,我将手放在她的肩上,试图安慰她。 她终于抬起满是泪水的脸,用着有着鼻音的嗓子支支吾吾的说:“对不起……李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我那么冲动,那么冲动才亲了你……我没想到,没想到会被人拍到……我们……我们一起向夏炎解释……好吗?” 我轻声安抚她:“没事的,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我会和夏炎好好解释的,你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变好的……” 此刻我感到我的语言太过苍白无力,无论我说出多么打动人心的话语,在此刻,都仿佛徒劳。 回应我的只有翁樊的泪水,还有那不知何起的热风。 面对这样的局面,绝非我和翁樊的本意,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只能去面对了,思考当下该用什么办法去解决才是最主要的。 可是那张照片仿佛给我判了死刑,夏炎是绝不可能再信任我的,那么,我们会分手吗? 我努力不让自己往这个方面想,但是我知道这个问题是绕不开的,可是夏炎能否接受解释就不好说了,只要夏炎一天没和我提分手,那么我就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她原谅我,直到彻底从她心中拔掉这个芥蒂。 但最让我头痛的是,当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让夏炎原谅我了…… 我扶着额头,越想越烦躁,突然想起翁樊好像要和我说什么事来着。 “你从办公室急匆匆的出来,是知道了什么事吗?” 翁樊抹了一把泪水,依旧有些吃力的说道:“夏炎……夏炎她……退学了……” “什么!?”我再也无法保持理智,抓住翁樊的手臂近乎绝望地问道:“你说的是……退学?呵呵……呵呵呵……你一定在开玩笑对?现在离高考就两个月了……她怎么可能退学……她还要和我一起上大学呢……你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翁樊眼眶里的泪水如堤坝崩溃,又落了下来,她摇着头说:“李贽,你冷静些,我没看错……老白的办公桌上,确确实实放着夏炎的退学申请书……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但是我确认过了……我真的确认过了啊……” 她也绷不住,哭了起来。 我松开了抓住她的手,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筋骨,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我靠着一旁的柱子蹲了下来。 我从未在翁樊面前如此失态过,也从未感到如此无力。 夏炎退学了…… 这件事仿佛像是梦一般,对,一定是梦,我试图从这个梦境中逃离,但却根本无济于事,无论是眼前的翁樊,还是心如绞裂般的疼痛,都是如此真实。 我没机会去弥补夏炎了,也没机会再和她在一起了…… 不…… 我不允许我和夏炎以这样方式结尾…… 但是,我又能怎么做呢? 我双手抱着头,天旋地转的感觉让我觉得眼前金光闪闪,我快昏厥了…… 这样的消息快让我昏厥过去,可是这与以往都不一样,木已成舟,我已经无力回天了。 翁樊看到我这样好像也心痛不已,蹲下来抱住我说道:“李贽,李贽,你别这样……还有机会的……我们只要见到夏炎……就还有机会的……” 我睁开模糊的双眼,同时也挣脱了翁樊的怀抱。 我知道此时我的表情一定很冷漠,翁樊还沉浸在刚才的痛苦之中,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干,有零碎发丝粘在脸颊上,她依旧蹲在地上,见我起来仍旧无动于衷。 我伸出手说道:“起来,如果这是夏炎的选择的话,我不会去阻止,但是现在并不是我们该伤心的时候,我们需要去验证这件事的真实性,所以没见到夏炎之前,我是不会确定她退学的,你也不该在此流泪,等见到夏炎时,那些道歉的话,自然可以亲口告诉她。” 翁樊闪着泪花看着我,但却没有借助我的手站起来,而是自己站了起来,她故作坚强的说道:“是啊,你说的对,我一定要在夏炎的面前当面确认,不然,我是不会相信她这个学霸会放弃高考的!” “嗯!” 看着翁樊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我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我知道,我只是在故作坚强,这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但事后,无尽的悲伤和空虚仍会袭击我的心灵和身躯。 但,要是能让翁樊振作起来,那又怎么样呢? 这天回到宿舍,我感到很困很困,身体仿佛沉浸在了沙尘之中,感觉舒坦无比,我陷入了一个梦…… 梦中,我和夏炎站立在断桥处,看着飞驰的火车轰鸣不断,闻着空气中夏天的气息,耳畔边好像有鸟叫,有知了…… 我试图握着夏炎的手,她却躲开了。 我仍不放弃,继续去握住她的手,她仍躲开。 于是我发了火,直接抓住她的手,这次,她没有挣扎。 只是泪眼婆娑的看着我说:“李贽,我喜欢你,但是我只能错过你了……” 我落了泪,泪水飘散在断桥处,我绝望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很远很远的远方,远到……我们此生都难再见……” “那我会追随你去!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寻你的踪迹。” 这时我却在梦境中意识到这是梦,因为现实中的我不可能这么勇敢! 我不可能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 但是,我却无比羡慕梦中的自己,因为只有梦中,我才敢对夏炎说出这样感人的话语。 可夏炎呢? 她摇了摇头,落下两滴晶莹的泪水:“你做不到……你做不到的……” “我会证明给你看,即使现在的我做不到,不代表以后的我做不到,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来找你,即使你在永远无法到达的远方,我也会找到你!” “太沉重了,李贽。” 忽然,夏炎的身体透出荧光,开始消散,逐渐化作飞蝶飘向四方。 我试图抓住她,却抓了个空,只能无力地看着断桥处漫天花蝶飞舞。 “我只能错过你了……” 那声音还在耳畔回响。 我猛地惊醒, 发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罗涛正趴在床边一脸担心地看着我:“李哥,你怎么了,你刚才一直在说梦话,边哭边说……” 我摸了下眼角,有些湿润,我叹了口气,说道:“做了个噩梦……” 第218章 无法挽回的一切 来到教室,我望着夏炎空荡荡的座位愣了神,手中的两杯热豆浆显得如此讽刺。 徐梦洁只是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朝她笑了笑,将豆浆给了她,说道:“不小心多买了一杯,送你了。” “李贽,这件事我听如画说了,我觉得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你看哈,再过不久不就是清明假期吗,到时候你就可以去找她,你们好好交流一番,这样或许就能化解矛盾……” 徐梦洁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也没有把握…… “我会的,我不会让我们这段恋情就这样结束……” 我的语气相当没有底气。 我看了一眼翁樊座位的方向,却是空荡荡的,我却不愿意去多想什么,我太疲惫了。 中午,我在饭堂见到了韩冲。 他看到我这副精神萎靡的模样很是疑惑,问道:“不是哥们,你咋了,前几天还容光焕发地和我说你女朋友的事,现在怎么这副样子?”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道:“分啦?” 我摇了摇头:“还没,但是快了,发生了不小的矛盾。” “哎呀,情侣之间肯定会有小打小闹的啦,我和我女朋友谈了这么久,分分合合的事情多了去的,最后还不是在一起,女生都是感性的动物,你只要去劝劝,服软什么的,一下子就哄好啦……” “不小的矛盾,不是那种方法能解决的……” “额……那也没关系啊,凡事都要个冷静期的吗,反正你们在学校天天见,总有机会化解的。” “她退学了。” 韩冲:“……” “抱歉哥们,我女朋友还在那边等我,我先走一步,但是我觉得哈,柳暗花明又一村,过了这个村,还有那个店,向前看。”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溜烟的跑了。 我无奈摇了摇头。 下午的时候,我在篮球场上看见了阮南生的身影,他此时正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 杨潇正在场上打着篮球,他的周围依旧是无数少女在为之呐喊加油。 我仿佛回到了当初入学时的场景,我依旧孤独冷漠,他们呢,依旧如常,即使做出了那样过分的事情,他们的校园生活却什么都没改变。 我抬头看着天空,湛蓝广阔,白云慵懒地飘浮,阳光正好。 我好疲惫。 到了最后,我还是一个人。 什么都没有改变。 反而伤害了那么多的人。 …… 来到教室门口,我竟遇见了一个很久没见过的人。 赵海棠。 此时他正和徐梦洁交谈甚欢,见到我他依旧是那样和蔼的笑着:“好久不见,李贽。” “好久不见,赵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梦洁抢先回答:“赵学长来宣传他们的学校,刚好来看看我们,说不定明年我们还是赵学长的学弟学妹呢。” 赵海棠微微一笑:“那还真是期待呢。” 徐梦洁接着说道:“你们聊,我还有点事。” “嗯。” 徐梦洁把空间留给了我和赵海棠。 “大学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很自由?” 赵海棠点了点头:“是啊,相当自由呢,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打乒乓,明年我可以去省里参加训练赛了,到时候我可得让你看看我的进步。” “哈哈,期待呢,话说,你和公孙学姐怎么样,还好吗?” “一切安好。” “那就好哦,说不准你们毕业之后结婚,我还能凑个喜酒。” “想的太长远了,不过我确实有这个想法,我们已经见过了双方的父母,也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真的可能走到最后,我反正是这么想的。” “赵学长真是个好男人呢!期待那么一天。” “嗯,我还有事,就聊到这里,但还是祝你高考顺利,发挥超常。” “会的。” 说完,赵海棠便走了。 我的心情更加苦闷。 大学生活么…… 以前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现在,却觉得无所谓了,未来的事,我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看着我周遭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或丑陋卑鄙,或光鲜亮丽,或孤独寂寥,或群星捧月,他们在成长,在自己的道路上前进,终于,他们好像到达了自己最好的结局,遇见了最好的自己。 我感慨万千,却发现自己,好像从未前进过…… 我还是那样的孤独和无能。 罢了罢了…… 今后的我,也会是如此吗? 我开始绝望了,倘若我的人生注定孤独和失败,那么能否让我这部悲剧的人生来的盛大壮阔呢? 想来,也只能靠自己。 我不想再前进了。 其实一直这样也还不错。 …… 晚自习下课后,我约见了夏冰来到读书长廊。 她依旧一副高冷无畏的样子。 “叫我是为了夏炎的事情,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但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已经无力回天了,就这样。” 我坐在凳子上,垂着头,语气却是那样的平缓:“我知道,我现在只是想知道,夏炎为什么退学。” “告诉你也无妨,之后夏炎不会留在国内了,我和夏炎早就办理好了出国的手续,我们的大学会在美国攻读,那样的学历会比国内的条件更加优越,毕竟一句海归,抵得过很多的名校光环。” “就这样吗?” “不只是这样,我还可以告诉你,夏炎一直在骗你,她本来就知道自己的大学不可能在国内读,所以她才会和你谈恋爱,估计是为了和你留下最后美好的回忆,但是你这个混蛋,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你们最后的时光都见不得美好。” “呵呵……”我自嘲般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她真的喜欢我呢……所以,之后我和夏炎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吗?” “不然呢。” 我没有一滴泪水滴落,我反而平静如常,似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有我自己知道,此刻的我,痛苦到表达不出任何的情绪了,甚至连哭,都是一种奢望。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照片的事情,是你跟翁樊说的吗?她是否有和你串通过?” 我问出这个问题,实在是难过,我想从夏冰这里得到验证,我希望翁樊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现在只要夏冰的一句话,就能彻底击碎我的幻想。 “那张照片是我托人拍的,和翁樊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我确实和她提过这件事,被她言词拒绝了,不过那个翁樊……呵呵,倒是喜欢你喜欢的很卑微呢,求着我要我不要拆散你和夏炎,就差下跪了,不过也好啊,你和夏炎分手了之后话有个备胎……” “够了。”我站了起来,双眼无神的看着她:“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了,那就这样,你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了,而且再过不就也要退学出国了,那么之后请你不要再对我身边的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了,否则,我就算是掉层皮,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呵呵,你还有什么能让我做出过分的事情呢?你李贽不过一介普通的高中生,不对,你不是普通的高中生,普通的高中生还有朋友,有平淡的恋爱,可惜啊,你连这些普遍的东西都没有,可怜……” 她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出这段话。 我如死灰般的内心却再也掀不起风浪。 “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现在只不过是回归常态罢了,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离开了读书长廊,仿佛变了一个人,我的身上再也没有了什么负担,我只想好好高考,好好考一个好大学…… 回到宿舍,我收到了翁樊的短信。 【剩下的时间我会在家自学,我没有脸面再去面对你了,我去找过了夏炎,也道了歉,但我还是认为你应该去见见她。】 我笑了,笑自己什么也无法挽回。 第218章 无法挽回的一切 来到教室,我望着夏炎空荡荡的座位愣了神,手中的两杯热豆浆显得如此讽刺。 徐梦洁只是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朝她笑了笑,将豆浆给了她,说道:“不小心多买了一杯,送你了。” “李贽,这件事我听如画说了,我觉得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你看哈,再过不久不就是清明假期吗,到时候你就可以去找她,你们好好交流一番,这样或许就能化解矛盾……” 徐梦洁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也没有把握…… “我会的,我不会让我们这段恋情就这样结束……” 我的语气相当没有底气。 我看了一眼翁樊座位的方向,却是空荡荡的,我却不愿意去多想什么,我太疲惫了。 中午,我在饭堂见到了韩冲。 他看到我这副精神萎靡的模样很是疑惑,问道:“不是哥们,你咋了,前几天还容光焕发地和我说你女朋友的事,现在怎么这副样子?”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道:“分啦?” 我摇了摇头:“还没,但是快了,发生了不小的矛盾。” “哎呀,情侣之间肯定会有小打小闹的啦,我和我女朋友谈了这么久,分分合合的事情多了去的,最后还不是在一起,女生都是感性的动物,你只要去劝劝,服软什么的,一下子就哄好啦……” “不小的矛盾,不是那种方法能解决的……” “额……那也没关系啊,凡事都要个冷静期的吗,反正你们在学校天天见,总有机会化解的。” “她退学了。” 韩冲:“……” “抱歉哥们,我女朋友还在那边等我,我先走一步,但是我觉得哈,柳暗花明又一村,过了这个村,还有那个店,向前看。”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一溜烟的跑了。 我无奈摇了摇头。 下午的时候,我在篮球场上看见了阮南生的身影,他此时正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 杨潇正在场上打着篮球,他的周围依旧是无数少女在为之呐喊加油。 我仿佛回到了当初入学时的场景,我依旧孤独冷漠,他们呢,依旧如常,即使做出了那样过分的事情,他们的校园生活却什么都没改变。 我抬头看着天空,湛蓝广阔,白云慵懒地飘浮,阳光正好。 我好疲惫。 到了最后,我还是一个人。 什么都没有改变。 反而伤害了那么多的人。 …… 来到教室门口,我竟遇见了一个很久没见过的人。 赵海棠。 此时他正和徐梦洁交谈甚欢,见到我他依旧是那样和蔼的笑着:“好久不见,李贽。” “好久不见,赵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梦洁抢先回答:“赵学长来宣传他们的学校,刚好来看看我们,说不定明年我们还是赵学长的学弟学妹呢。” 赵海棠微微一笑:“那还真是期待呢。” 徐梦洁接着说道:“你们聊,我还有点事。” “嗯。” 徐梦洁把空间留给了我和赵海棠。 “大学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很自由?” 赵海棠点了点头:“是啊,相当自由呢,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打乒乓,明年我可以去省里参加训练赛了,到时候我可得让你看看我的进步。” “哈哈,期待呢,话说,你和公孙学姐怎么样,还好吗?” “一切安好。” “那就好哦,说不准你们毕业之后结婚,我还能凑个喜酒。” “想的太长远了,不过我确实有这个想法,我们已经见过了双方的父母,也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真的可能走到最后,我反正是这么想的。” “赵学长真是个好男人呢!期待那么一天。” “嗯,我还有事,就聊到这里,但还是祝你高考顺利,发挥超常。” “会的。” 说完,赵海棠便走了。 我的心情更加苦闷。 大学生活么…… 以前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现在,却觉得无所谓了,未来的事,我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看着我周遭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或丑陋卑鄙,或光鲜亮丽,或孤独寂寥,或群星捧月,他们在成长,在自己的道路上前进,终于,他们好像到达了自己最好的结局,遇见了最好的自己。 我感慨万千,却发现自己,好像从未前进过…… 我还是那样的孤独和无能。 罢了罢了…… 今后的我,也会是如此吗? 我开始绝望了,倘若我的人生注定孤独和失败,那么能否让我这部悲剧的人生来的盛大壮阔呢? 想来,也只能靠自己。 我不想再前进了。 其实一直这样也还不错。 …… 晚自习下课后,我约见了夏冰来到读书长廊。 她依旧一副高冷无畏的样子。 “叫我是为了夏炎的事情,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但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已经无力回天了,就这样。” 我坐在凳子上,垂着头,语气却是那样的平缓:“我知道,我现在只是想知道,夏炎为什么退学。” “告诉你也无妨,之后夏炎不会留在国内了,我和夏炎早就办理好了出国的手续,我们的大学会在美国攻读,那样的学历会比国内的条件更加优越,毕竟一句海归,抵得过很多的名校光环。” “就这样吗?” “不只是这样,我还可以告诉你,夏炎一直在骗你,她本来就知道自己的大学不可能在国内读,所以她才会和你谈恋爱,估计是为了和你留下最后美好的回忆,但是你这个混蛋,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让你们最后的时光都见不得美好。” “呵呵……”我自嘲般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她真的喜欢我呢……所以,之后我和夏炎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吗?” “不然呢。” 我没有一滴泪水滴落,我反而平静如常,似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只有我自己知道,此刻的我,痛苦到表达不出任何的情绪了,甚至连哭,都是一种奢望。 我长长叹了一口气:“照片的事情,是你跟翁樊说的吗?她是否有和你串通过?” 我问出这个问题,实在是难过,我想从夏冰这里得到验证,我希望翁樊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现在只要夏冰的一句话,就能彻底击碎我的幻想。 “那张照片是我托人拍的,和翁樊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我确实和她提过这件事,被她言词拒绝了,不过那个翁樊……呵呵,倒是喜欢你喜欢的很卑微呢,求着我要我不要拆散你和夏炎,就差下跪了,不过也好啊,你和夏炎分手了之后话有个备胎……” “够了。”我站了起来,双眼无神的看着她:“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了,那就这样,你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了,而且再过不就也要退学出国了,那么之后请你不要再对我身边的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了,否则,我就算是掉层皮,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呵呵,你还有什么能让我做出过分的事情呢?你李贽不过一介普通的高中生,不对,你不是普通的高中生,普通的高中生还有朋友,有平淡的恋爱,可惜啊,你连这些普遍的东西都没有,可怜……” 她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出这段话。 我如死灰般的内心却再也掀不起风浪。 “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现在只不过是回归常态罢了,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离开了读书长廊,仿佛变了一个人,我的身上再也没有了什么负担,我只想好好高考,好好考一个好大学…… 回到宿舍,我收到了翁樊的短信。 【剩下的时间我会在家自学,我没有脸面再去面对你了,我去找过了夏炎,也道了歉,但我还是认为你应该去见见她。】 我笑了,笑自己什么也无法挽回。 第219章 断桥处,伤心泪 清明的假期很快到来。 教室里的学生们都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这是高三最后的假期么? 好像不是,或许之后的五四青年节还会放假。 但是大家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假期,我却没有感到激动,因为我回去之后,仍旧会陷入无尽的学习之中去。 因为只有通过高强度的学习来麻痹自己,我才不会去回想那些伤心之事。 徐梦洁拍了拍我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在想一些事。” “这次回去,你会去见夏炎吗?” “不会。” “嗯……”徐梦洁知道我的状态,所以并未强求:“其实,我觉得阿樊不必那样的,但是她的性子我们都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肯定是不愿意再面对你了,但是大家依然是朋友,我只希望你不要怪罪她。” “不会的,我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就好。” 这时柳如画也走了过来,说道:“感觉你好可怜哦,女朋友没了就算了,连最好的朋友也没了……” 徐梦洁瞪了柳如画一眼,说道:“闭嘴。” 柳如画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没事,你们先走,我等下还得收拾一下东西。” “嗯……” 徐梦洁和柳如画直接离开。 罗涛却过来和我说道:“李哥,一起吃个饭。” “好。” 出了校门,我们一同来到一家面馆,随便点了些东西便坐了下来。 罗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久才开口:“李哥,对不起。” “嗯,你说。” “你和翁樊在读书长廊的照片,还有在宿舍那两张照片……是我拍的……我……我……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我一时间……气不过,我嫉妒我……” 罗涛憋得脸都红了,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些话。 “事已至此,我已经不想怪罪谁了。” 罗涛却落了眼泪:“我不知道你和夏炎姐会发展到那个地步……要是我……我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特么死也不会那样做……” “吃面。” 罗涛就着泪水吃着面,嘴里还不停地在道歉。 要是换做以前的时候,我肯定会给他两拳。 但是现在么,唉。 就算给他两拳,也改变不了什么。 送走罗涛之后,我望着西边如血一般的晚霞,却忽然好想抽烟。 只是现在我穿着校服,商店估计不会卖烟给我。 哈哈…… 在公交车上,我看着飞速后退的倒影,斑斓的霓虹灯,却再也没有那样透彻的人生思考了,我乏了。 于是,我陷入了梦乡。 ……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了夏炎的电话。 看着她的名字在屏幕上不停闪烁,我犹豫许久,终于接通。 依旧是她先开口,她的声音好像带着些许疲惫。 “断桥处,我在那里等你。” “好。” 我打了辆出租车,路途中总想着出租车快些,这样我就可以快些见到夏炎了。 但是,等真的快到了断桥处,我却希望车慢些,再慢些,这样我就可以晚些面对那样残酷的现实了。 我见到她了。 她穿着一袭白裙,正站在围栏边,有些迷茫地看着远方,并未看向我这边。 她的头发似乎变得更长了,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头。 从她那侧脸的轮廓中,我仿佛能窥见她内心深处的忧伤,如同一潭死水,静默而深沉。 她的眼眸也不再像当初那般柔和,仿佛被抽去了神采和精力,变得黯淡无光,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此刻的她,看上去有些颓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击倒,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走到她的身边我才开口:“我来了,夏炎。” “我知道。” 她依旧看着远方,没看我。 我低着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你没错,李贽,错的是我。” “不,你又有什么错呢?你一直是一个受害者,是我对这段感情不忠,一切后果都是我造成的。” “前些天,翁樊找到了我,和我说了很多话,她劝我别走,说你离不开我……但你李贽从来都不是那种离开了谁就活不了的人,所以我很放心你……李贽,你会恨我欺骗了你吗?你会觉得这段恋爱,只是为了弥补我最后的遗憾吗?” “不会,我能感觉到,你是真心的,即使你是骗我,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是人生中最开心的时间,即使你要去美国……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一直喜欢着你,我会等你!” 她表情痛苦,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太沉重了,李贽,你的喜欢,太沉重了……我们都只是高中生,又能做的了什么呢?我们这个年龄,遇到了喜欢的人,除了说一声无关轻重的‘我喜欢你’,又能做什么呢?你真的觉得你能等到我回国吗?太难了李贽,太难了……” 夏炎低着头,眼眶里的泪水不断打转,她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落下。 “我李贽做的到……”我这句话毫无底气,太难了,等待,太难了…… 电影中那些等待他人十几年的片段,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 就像现在,我知道夏炎回来不会超过十年,我却没有把握和她说我能等到她回来,就算等到她,我还能保证自己喜欢她吗? 我这时才想起我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我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啊…… 绝望与悲伤仿佛一枚深水炸弹,在我的心中炸开,立刻就有刺骨的悲痛侵袭全身,我流不出泪水,却也留不住眼前的人。 “李贽,我喜欢你,却只能错过你了……在我从父亲口中得知出国留学这件事时,我比你此刻还要绝望,但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自己就这样在你的记忆里销声匿迹,我好自私,我想给你的青春留下些什么,所以我先告诉了翁樊我对你的心意,这样我就不会和她有竞争,所以……我才毫无保留地向你表达我的心意……李贽,对不起……” 我想抱住她,她却往后退了半步。 我木讷地站在原地:“没事的……我不怪你……” 她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又如苦涩的涌泉,奔腾着无尽的哀愁,又像是决堤的江河,汹涌澎湃地流淌着。 她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我们分手,李贽。” 我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骨头仿佛被抽离,我后退了几步,终于靠在了一旁的栏杆上。 我喘着粗气,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我绝望地从牙缝冲挤出一个字:“好……” 她走到我的面前,捧住了我的脸,温柔的说:“李贽,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考上大学,你一定要有好多要好的朋友,不要再冷着一张脸,不要冷冰冰地对待别人,一定要多吃青菜,一定要好好睡觉,不要熬夜,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大胆表白,面对不平,一定不要冲动,一定……一定……要忘记我……” 夏炎轻轻地吻了我一下,又说道:“我走了……忘了我……” 我忘记夏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我回过神来,只有断桥下轰鸣的火车声萦绕在我的耳边。 四月,这个春季早就到来的季节,百花齐放,在断桥处也长满了不知名的杂草,开满了不知名的花朵。 一幅繁荣景象就这样呈现在我眼前,微风压弯它们的枝桠,树叶沙沙,远处人家炊烟袅袅。 “真美啊……” 又一阵风袭来,如轻纱般拂过我眼前的发丝,我不禁瞪大了双眼,仿佛要洞彻这山谷中的一切。只见山谷中万千飞蝶翩翩起舞,如烟花般绚烂,它们冲出森林,在空中交织出一幅如梦如幻的画卷。我怔怔地看着,目光追随者它们,直到花蝶在断桥处盘旋,如灵动的舞者,演绎着一场华丽的盛宴。 “梦,居然成真了么?” 我离开了断桥处,觉得此生绝不会再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仿佛成了我的悲伤之地,我的灵魂,似乎在那里被杀死了。 断桥处,伤心泪。 第219章 断桥处,伤心泪 清明的假期很快到来。 教室里的学生们都各自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这是高三最后的假期么? 好像不是,或许之后的五四青年节还会放假。 但是大家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假期,我却没有感到激动,因为我回去之后,仍旧会陷入无尽的学习之中去。 因为只有通过高强度的学习来麻痹自己,我才不会去回想那些伤心之事。 徐梦洁拍了拍我的肩膀:“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在想一些事。” “这次回去,你会去见夏炎吗?” “不会。” “嗯……”徐梦洁知道我的状态,所以并未强求:“其实,我觉得阿樊不必那样的,但是她的性子我们都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肯定是不愿意再面对你了,但是大家依然是朋友,我只希望你不要怪罪她。” “不会的,我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就好。” 这时柳如画也走了过来,说道:“感觉你好可怜哦,女朋友没了就算了,连最好的朋友也没了……” 徐梦洁瞪了柳如画一眼,说道:“闭嘴。” 柳如画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没事,你们先走,我等下还得收拾一下东西。” “嗯……” 徐梦洁和柳如画直接离开。 罗涛却过来和我说道:“李哥,一起吃个饭。” “好。” 出了校门,我们一同来到一家面馆,随便点了些东西便坐了下来。 罗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好久才开口:“李哥,对不起。” “嗯,你说。” “你和翁樊在读书长廊的照片,还有在宿舍那两张照片……是我拍的……我……我……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我一时间……气不过,我嫉妒我……” 罗涛憋得脸都红了,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些话。 “事已至此,我已经不想怪罪谁了。” 罗涛却落了眼泪:“我不知道你和夏炎姐会发展到那个地步……要是我……我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特么死也不会那样做……” “吃面。” 罗涛就着泪水吃着面,嘴里还不停地在道歉。 要是换做以前的时候,我肯定会给他两拳。 但是现在么,唉。 就算给他两拳,也改变不了什么。 送走罗涛之后,我望着西边如血一般的晚霞,却忽然好想抽烟。 只是现在我穿着校服,商店估计不会卖烟给我。 哈哈…… 在公交车上,我看着飞速后退的倒影,斑斓的霓虹灯,却再也没有那样透彻的人生思考了,我乏了。 于是,我陷入了梦乡。 ……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了夏炎的电话。 看着她的名字在屏幕上不停闪烁,我犹豫许久,终于接通。 依旧是她先开口,她的声音好像带着些许疲惫。 “断桥处,我在那里等你。” “好。” 我打了辆出租车,路途中总想着出租车快些,这样我就可以快些见到夏炎了。 但是,等真的快到了断桥处,我却希望车慢些,再慢些,这样我就可以晚些面对那样残酷的现实了。 我见到她了。 她穿着一袭白裙,正站在围栏边,有些迷茫地看着远方,并未看向我这边。 她的头发似乎变得更长了,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头。 从她那侧脸的轮廓中,我仿佛能窥见她内心深处的忧伤,如同一潭死水,静默而深沉。 她的眼眸也不再像当初那般柔和,仿佛被抽去了神采和精力,变得黯淡无光,失去了往日的灵动。 此刻的她,看上去有些颓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击倒,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走到她的身边我才开口:“我来了,夏炎。” “我知道。” 她依旧看着远方,没看我。 我低着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你没错,李贽,错的是我。” “不,你又有什么错呢?你一直是一个受害者,是我对这段感情不忠,一切后果都是我造成的。” “前些天,翁樊找到了我,和我说了很多话,她劝我别走,说你离不开我……但你李贽从来都不是那种离开了谁就活不了的人,所以我很放心你……李贽,你会恨我欺骗了你吗?你会觉得这段恋爱,只是为了弥补我最后的遗憾吗?” “不会,我能感觉到,你是真心的,即使你是骗我,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是人生中最开心的时间,即使你要去美国……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一直喜欢着你,我会等你!” 她表情痛苦,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太沉重了,李贽,你的喜欢,太沉重了……我们都只是高中生,又能做的了什么呢?我们这个年龄,遇到了喜欢的人,除了说一声无关轻重的‘我喜欢你’,又能做什么呢?你真的觉得你能等到我回国吗?太难了李贽,太难了……” 夏炎低着头,眼眶里的泪水不断打转,她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落下。 “我李贽做的到……”我这句话毫无底气,太难了,等待,太难了…… 电影中那些等待他人十几年的片段,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 就像现在,我知道夏炎回来不会超过十年,我却没有把握和她说我能等到她回来,就算等到她,我还能保证自己喜欢她吗? 我这时才想起我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我什么都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啊…… 绝望与悲伤仿佛一枚深水炸弹,在我的心中炸开,立刻就有刺骨的悲痛侵袭全身,我流不出泪水,却也留不住眼前的人。 “李贽,我喜欢你,却只能错过你了……在我从父亲口中得知出国留学这件事时,我比你此刻还要绝望,但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自己就这样在你的记忆里销声匿迹,我好自私,我想给你的青春留下些什么,所以我先告诉了翁樊我对你的心意,这样我就不会和她有竞争,所以……我才毫无保留地向你表达我的心意……李贽,对不起……” 我想抱住她,她却往后退了半步。 我木讷地站在原地:“没事的……我不怪你……” 她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又如苦涩的涌泉,奔腾着无尽的哀愁,又像是决堤的江河,汹涌澎湃地流淌着。 她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我们分手,李贽。” 我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骨头仿佛被抽离,我后退了几步,终于靠在了一旁的栏杆上。 我喘着粗气,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了,我绝望地从牙缝冲挤出一个字:“好……” 她走到我的面前,捧住了我的脸,温柔的说:“李贽,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考上大学,你一定要有好多要好的朋友,不要再冷着一张脸,不要冷冰冰地对待别人,一定要多吃青菜,一定要好好睡觉,不要熬夜,遇到喜欢的人,一定要大胆表白,面对不平,一定不要冲动,一定……一定……要忘记我……” 夏炎轻轻地吻了我一下,又说道:“我走了……忘了我……” 我忘记夏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等我回过神来,只有断桥下轰鸣的火车声萦绕在我的耳边。 四月,这个春季早就到来的季节,百花齐放,在断桥处也长满了不知名的杂草,开满了不知名的花朵。 一幅繁荣景象就这样呈现在我眼前,微风压弯它们的枝桠,树叶沙沙,远处人家炊烟袅袅。 “真美啊……” 又一阵风袭来,如轻纱般拂过我眼前的发丝,我不禁瞪大了双眼,仿佛要洞彻这山谷中的一切。只见山谷中万千飞蝶翩翩起舞,如烟花般绚烂,它们冲出森林,在空中交织出一幅如梦如幻的画卷。我怔怔地看着,目光追随者它们,直到花蝶在断桥处盘旋,如灵动的舞者,演绎着一场华丽的盛宴。 “梦,居然成真了么?” 我离开了断桥处,觉得此生绝不会再去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仿佛成了我的悲伤之地,我的灵魂,似乎在那里被杀死了。 断桥处,伤心泪。 第220章 来年的夏天,此处花会开 回到学校后,我仿佛打了鸡血,几乎将自己的时间全部投入到学习之中去,什么睡眠时间,吃饭时间,休息时间,全部被我利用起来刷题,背单词。 我的变化让徐梦洁吓了一跳,说道:“我听人说失恋给人的力量比恋爱给的力量强的多,原来是真的啊!” 柳如画摇了摇头:“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伤心的男生,可怜,可悲,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徐梦洁立刻给了柳如画一巴掌,说道:“你这家伙,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你!” 柳如画有些委屈的说:“我……我只是表达一下我此时的心情而已……” 罗涛看着我有些伤感的说道:“李哥……” 我不在乎他们的声音,我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了学习,我的目标只有大学! 我疯魔了,或许,但此时的我,并不认为此刻我做的事情是错的,我的努力能看到回报,那不断上升的成绩,不断增加的数字,就是我的回报。 成绩单不再是冰冷的纸张,它是我通往大学的敲门砖。 可,我看着这三位数的成绩,对比之前上升了不知多少,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学习的机器。 无所谓!我仍要继续学,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我自己! 这一个月,我瘦了八斤,成绩却提升了三十分不止。 这天,老白也找到了我谈话。 他拿着一张大学往年录取分数线的单子给我,说道:“看看,这是以往广东高等院校录取的分数线,你是我们班的第一,里面百分之八十的一本院校是没问题的,但是要冲击重点大学,还是有困难的,我建议你呢,到时候报志愿还是把一些重点院校放在前面,但是呢,不要选择调剂,不然就算录取你你也高兴不起来,然后一些稳上的学校就放在后面保底,这样基本上是稳稳的,你先拿回去看看,你的话我是很放心的,心态稳。” “知道了,谢谢老师。” “哎呀,就是可惜啊,可惜了夏炎这样一个好苗子,这么好的成绩,什么重点大学不是随便上吗,但是奈何人家成绩好家里也有钱,出国留学学历给镀了金,肯定是比我们这些寒门子弟好的多。”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白,发现他只是在和自己对面的老师讲话,我直接走出了教室。 “唉唉,五四放三天假,你要不要出去玩啊?” “不去了,我这次英语都不及格呢,我得背单词。” “别啊,马上毕业了,多出去玩玩,总归能留下些好的回忆啊。” “那……行。” 我的身边走过两名学生,正讨论着五四假期的安排。 我看了眼远处蔚蓝的天空,原来一个月,这么快么…… 也不知道夏炎现在出国没有…… 翁樊呢? 虽然在家自学,但是考试她是参加的,即使没见到她的面,但是还是知道她学的不错,她这次的成绩好像还不错,全班前五是有了,那死都及格不了的地理居然及格了。 我是不是该发几条消息去问候一下她呢? 罢了,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 五四假期,我依然蜗居在家里学习。 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老弟躺在床上吃着西瓜刷着视频,忽然和我说道:“老哥,老姐说她这个月开始涨工资了,等你高考完带我们去旅行哦。” “嗯。” “啊?老哥,你就这反应啊,不会是学傻了,要是换做之前你一定和我一样激动到跳起来!” “我什么时候那么激动过,当时考上重点高中也没激动到跳起来?” “也对,毕竟你是个无感人,不和你说了,我下楼买瓶汽水。” 我感觉到眼睛有些发涩,却发觉自己已经学了很长的时间了,于是决定随处走走。 五月的太阳格外火辣,温度已经超过了三十多度,所以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 就连以往活跃的大黄狗,现在也是吐着个舌头,没有精神的趴在树荫下睡觉。 我似乎习惯了炎热和太阳,走在这烈日之下,居然没有流汗。 沿着人行道一直向前走,是无尽的商铺和道路,我缓步前行,看着身旁熟悉的风景和人。 水店的王大爷特别喜欢和人在树荫底下下棋,此时也正拿着蒲扇坐在木凳上和人聚精会神的下棋,对峙许久才挪动手臂,随后大叫一声:“嗨嗨,你输了,今天你可是输了我十几把,你那瓶陈年老酒必须得拿出来!今晚我们喝个痛快。” “得得得,晚上吃饭就拿去你家。” 对头的大爷也没有抵赖。 我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买菜的刘婶此时还在和客人争执那几毛钱的菜钱,斤斤计较好像是她的本性,但是邻里都知道她家的三个小孩都要上学,所以也不会多说什么。 “丢雷啊,三块三你还要我抹个零,要不要我把我的脖子给你抹了啊!” 客人有些窘迫:“刘婶,我都是老客户的啦,你不要这样啦,每天我都在你这里买菜的啦……” “行啦行啦,送你一把葱得了。” “行。” 客人这才服气。 “喂喂,李贽小伙,要不要来买个土豆啊,你不是最喜欢吃土豆吗?” 刘婶看到我招了招手。 我礼貌地笑了笑:“等下我回来的时候买两个。” “好嘞,那这两个土豆我给你留着,你要是不来我可得和你妈好好叨叨你哦。” 刘婶开玩笑似的说道。 “好。” 说完,我继续向前走。 终于,来到了莲花宛。 此时的莲花宛,宛如一座绚丽的莲花园,粉色的莲花如霞似锦,美不胜收。每一朵莲花都像是一位娇艳的仙女,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尽情展示着自己的风姿。 那起衬托作用的荷叶,仿佛也充满了活力。 我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头发更长了,立体的五官衬的整张侧脸艳美动人。 我没有当初的犹豫和踌躇,只是很自然地走上前去问道:“好久不见,你还没去国外?” 夏炎回头看了我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嗯,下个月就会动身了。” “快到夏季了,但是此时的莲花宛已经开满了莲花,这还不是它最美的时候,因为还有一些莲花只是花苞,再等半月,它们会全部盛开,那时,才会是最美的。” “我会来看看。听说,你最近学习进步挺大,怎么,你也要冲击重点大学了吗?” “有点目标感了,应该是以重点大学为目标。” 夏炎的一个也字让我有些奇怪,但是我却不想去深究了。 她笑了笑:“加油。” 我继续看着莲花宛:“道路两旁的栀子花,也快到盛开的季节了,到时候,你也可以看看,不过,这里的栀子花大多是去年种下的,今年种下的更多,明年或许会更美。” “我知道,我也会看看。” “来年夏天的时候,此处花会开,你再来看看吗?” 夏炎略带震惊的眼色看着我,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不了,我无法再来欣赏此处的夏天了,但你可以,你会在这里替我去欣赏下一个夏天的美好与热烈,这就足够了。” 我终于露出了一种近乎释怀的微笑:“好,但我不会只替你欣赏此处的夏天,我会去欣赏此处的四季,春季,我会闻百花竞放的香,夏季,我会聆听知了的叫声,秋季,我会看落叶纷飞,冬季,我会抚摸老树旧皮,感受日月轮替。” 夏炎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弯成月牙,她也笑了:“嗯,谢谢你。” 这一刻的瞬间,苦涩与美好杂糅在心中,青春与盛夏碰撞,少女与少年,也将分别。 此时的感受,我过了许久才知道,这原来就是离别。 原来,声势浩大的离别只存在于电影里。 再见了,我青春里的那只夏蝉。 谢谢你出现在我微不足道的生命里。 第220章 来年的夏天,此处花会开 回到学校后,我仿佛打了鸡血,几乎将自己的时间全部投入到学习之中去,什么睡眠时间,吃饭时间,休息时间,全部被我利用起来刷题,背单词。 我的变化让徐梦洁吓了一跳,说道:“我听人说失恋给人的力量比恋爱给的力量强的多,原来是真的啊!” 柳如画摇了摇头:“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伤心的男生,可怜,可悲,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徐梦洁立刻给了柳如画一巴掌,说道:“你这家伙,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你!” 柳如画有些委屈的说:“我……我只是表达一下我此时的心情而已……” 罗涛看着我有些伤感的说道:“李哥……” 我不在乎他们的声音,我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了学习,我的目标只有大学! 我疯魔了,或许,但此时的我,并不认为此刻我做的事情是错的,我的努力能看到回报,那不断上升的成绩,不断增加的数字,就是我的回报。 成绩单不再是冰冷的纸张,它是我通往大学的敲门砖。 可,我看着这三位数的成绩,对比之前上升了不知多少,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学习的机器。 无所谓!我仍要继续学,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我自己! 这一个月,我瘦了八斤,成绩却提升了三十分不止。 这天,老白也找到了我谈话。 他拿着一张大学往年录取分数线的单子给我,说道:“看看,这是以往广东高等院校录取的分数线,你是我们班的第一,里面百分之八十的一本院校是没问题的,但是要冲击重点大学,还是有困难的,我建议你呢,到时候报志愿还是把一些重点院校放在前面,但是呢,不要选择调剂,不然就算录取你你也高兴不起来,然后一些稳上的学校就放在后面保底,这样基本上是稳稳的,你先拿回去看看,你的话我是很放心的,心态稳。” “知道了,谢谢老师。” “哎呀,就是可惜啊,可惜了夏炎这样一个好苗子,这么好的成绩,什么重点大学不是随便上吗,但是奈何人家成绩好家里也有钱,出国留学学历给镀了金,肯定是比我们这些寒门子弟好的多。” 我回头看了一眼老白,发现他只是在和自己对面的老师讲话,我直接走出了教室。 “唉唉,五四放三天假,你要不要出去玩啊?” “不去了,我这次英语都不及格呢,我得背单词。” “别啊,马上毕业了,多出去玩玩,总归能留下些好的回忆啊。” “那……行。” 我的身边走过两名学生,正讨论着五四假期的安排。 我看了眼远处蔚蓝的天空,原来一个月,这么快么…… 也不知道夏炎现在出国没有…… 翁樊呢? 虽然在家自学,但是考试她是参加的,即使没见到她的面,但是还是知道她学的不错,她这次的成绩好像还不错,全班前五是有了,那死都及格不了的地理居然及格了。 我是不是该发几条消息去问候一下她呢? 罢了,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 五四假期,我依然蜗居在家里学习。 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老弟躺在床上吃着西瓜刷着视频,忽然和我说道:“老哥,老姐说她这个月开始涨工资了,等你高考完带我们去旅行哦。” “嗯。” “啊?老哥,你就这反应啊,不会是学傻了,要是换做之前你一定和我一样激动到跳起来!” “我什么时候那么激动过,当时考上重点高中也没激动到跳起来?” “也对,毕竟你是个无感人,不和你说了,我下楼买瓶汽水。” 我感觉到眼睛有些发涩,却发觉自己已经学了很长的时间了,于是决定随处走走。 五月的太阳格外火辣,温度已经超过了三十多度,所以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 就连以往活跃的大黄狗,现在也是吐着个舌头,没有精神的趴在树荫下睡觉。 我似乎习惯了炎热和太阳,走在这烈日之下,居然没有流汗。 沿着人行道一直向前走,是无尽的商铺和道路,我缓步前行,看着身旁熟悉的风景和人。 水店的王大爷特别喜欢和人在树荫底下下棋,此时也正拿着蒲扇坐在木凳上和人聚精会神的下棋,对峙许久才挪动手臂,随后大叫一声:“嗨嗨,你输了,今天你可是输了我十几把,你那瓶陈年老酒必须得拿出来!今晚我们喝个痛快。” “得得得,晚上吃饭就拿去你家。” 对头的大爷也没有抵赖。 我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买菜的刘婶此时还在和客人争执那几毛钱的菜钱,斤斤计较好像是她的本性,但是邻里都知道她家的三个小孩都要上学,所以也不会多说什么。 “丢雷啊,三块三你还要我抹个零,要不要我把我的脖子给你抹了啊!” 客人有些窘迫:“刘婶,我都是老客户的啦,你不要这样啦,每天我都在你这里买菜的啦……” “行啦行啦,送你一把葱得了。” “行。” 客人这才服气。 “喂喂,李贽小伙,要不要来买个土豆啊,你不是最喜欢吃土豆吗?” 刘婶看到我招了招手。 我礼貌地笑了笑:“等下我回来的时候买两个。” “好嘞,那这两个土豆我给你留着,你要是不来我可得和你妈好好叨叨你哦。” 刘婶开玩笑似的说道。 “好。” 说完,我继续向前走。 终于,来到了莲花宛。 此时的莲花宛,宛如一座绚丽的莲花园,粉色的莲花如霞似锦,美不胜收。每一朵莲花都像是一位娇艳的仙女,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尽情展示着自己的风姿。 那起衬托作用的荷叶,仿佛也充满了活力。 我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头发更长了,立体的五官衬的整张侧脸艳美动人。 我没有当初的犹豫和踌躇,只是很自然地走上前去问道:“好久不见,你还没去国外?” 夏炎回头看了我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嗯,下个月就会动身了。” “快到夏季了,但是此时的莲花宛已经开满了莲花,这还不是它最美的时候,因为还有一些莲花只是花苞,再等半月,它们会全部盛开,那时,才会是最美的。” “我会来看看。听说,你最近学习进步挺大,怎么,你也要冲击重点大学了吗?” “有点目标感了,应该是以重点大学为目标。” 夏炎的一个也字让我有些奇怪,但是我却不想去深究了。 她笑了笑:“加油。” 我继续看着莲花宛:“道路两旁的栀子花,也快到盛开的季节了,到时候,你也可以看看,不过,这里的栀子花大多是去年种下的,今年种下的更多,明年或许会更美。” “我知道,我也会看看。” “来年夏天的时候,此处花会开,你再来看看吗?” 夏炎略带震惊的眼色看着我,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不了,我无法再来欣赏此处的夏天了,但你可以,你会在这里替我去欣赏下一个夏天的美好与热烈,这就足够了。” 我终于露出了一种近乎释怀的微笑:“好,但我不会只替你欣赏此处的夏天,我会去欣赏此处的四季,春季,我会闻百花竞放的香,夏季,我会聆听知了的叫声,秋季,我会看落叶纷飞,冬季,我会抚摸老树旧皮,感受日月轮替。” 夏炎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弯成月牙,她也笑了:“嗯,谢谢你。” 这一刻的瞬间,苦涩与美好杂糅在心中,青春与盛夏碰撞,少女与少年,也将分别。 此时的感受,我过了许久才知道,这原来就是离别。 原来,声势浩大的离别只存在于电影里。 再见了,我青春里的那只夏蝉。 谢谢你出现在我微不足道的生命里。 第221章 我的青春物语正式落幕 高考最后一科考完,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也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是觉得,很轻松,仿佛身上的枷锁,彻底被卸掉了。 收拾完行李之后,我和宿舍的几个人互相道别便开始朝着校门口走去,我最后再看了一眼学校内的建筑,那读书长廊依旧等待着学子们的到来,那难吃的饭堂肯定免不了下一届的诟病…… 我似乎看尽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承载着我青春的地方,别了…… 我不再回头,大步向前,走上我应该去的道路。 …… 在校门口,我看到了各个年级的班主任在外等候着,等候着学子们考完跟他们相拥告别。 我也看到了老白,他一脸生无可恋地被几个学生拉扯着拍照,而谭圆圆老师则在一旁捂着嘴笑着。 我也看到了徐梦洁和柳如画,罗涛也站在她们的身旁。 徐梦洁赶紧跑来拉住我:“总算来了,等你老半天了,快点来拍照。” 柳如画也跑了过来:“快快快,要不是我们几个,老白这家伙早就偷偷溜了,没想到这个班主任到了最后还想偷懒。” 罗涛拉扯着老白来到我们这里,我们四人手臂挽着手臂,样子相当滑稽,引来不少学生和老师的目光。 谭圆圆老师拿起了相机:“准备好了吗?说,茄子!” “茄子!!” 在这声茄子中,我们四个人的表情被定型在此刻。 几人赶紧凑上去看照片的效果,就引发了徐梦洁的吐槽。 “老白眼睛都没睁开,我的头发挡住了半张脸!!如画的嘴角都还没扬起来呢,罗涛呢,罗涛哈哈哈……他眨眼了,拍到了白眼的样子,哈哈哈……” “哈哈哈……” 罗涛只能在一旁尴尬的笑着。 谭圆圆老师走到老白身边问道:“你有没有舍不得你的这群活宝们啊?” 老白笑了笑:“当然舍不得,因为他们一走,我啊,就感觉老了好几岁。” “哈哈……没事,这不还有我么?” 老白看了谭圆圆老师一眼,有些害羞的笑了笑:“你就别打趣我了,那边还有学生找你拍照,快去。” “嗯。” 徐梦洁将照片拿来给我看了一眼,三人也簇拥在我眼前,说道:“给你拍的不错耶,不是死鱼眼了,你还笑得那么自然,我丢。” “哈哈,或许是我表情管理比较到位……” “去你的。” 徐梦洁看着照片却有些伤感:“都最后一天了,阿樊却不愿意和我们拍照,你说,我们之后还会再见吗?” 我看着天空说道:“会的,我们的人生一定还会再次交汇。” 老白突然上前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小朋友们,别说这些伤感的话了,让大人带你们去吃饭开心开心!” “你请客?” “那是当然。” “那我们肯定把你吃穷!” “哈哈哈,随你们便!” 这晚,我们吃的相当尽兴,大家都很开心,在饭桌上无话不说,说着之前发生的囧事,说着之前拿外卖给年级主任抓的趣事,引得笑声连连。 可惜的是,老白这家伙居然只喝了两罐啤酒就醉倒了,好在谭圆圆老师替他结了账。 之后,老白就在我们的注目下,被几个学生拖到谭老师的车上,谭老师只能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先行一步。 我们则继续吃着,聊着。 一直持续到深夜的两点多,大家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我看着远处的光明中学,觉得此刻,我的青春仿佛就和它一般。 熄灭了。 …… 之后高考的假期里,我学了驾照,花费了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 高考成绩也在那个期间出来了,我考的很好,比预计的高了十分左右。 父母看到成绩后差点跳了起来,抱着我痛哭流涕。 我则没太大的反应。 父亲兴冲冲地说要报个好学校,等录取通知书一到,全家回老家办个有排场的升学宴。 我笑了笑答应了。 同一时间,一直没了联系的马宏伟居然联系上了我。 “李子李子,想我没,这么久没联系,让你听听爸爸的声音。” “呵呵,我看我们还是不联系为妙。” “哎呀,别说这些扫兴的话,高考成绩出来了,我考的嘎嘎高,所以啊,我决定报广东的学校,你报哪个学校?” “广xx。” “我靠……你小子考了多少分啊,这么牛逼。” “不多,也就六百多一点点。” “我草……那我报你附近的学校,这样我们周末还能一起出去玩。” “可以啊,随你。” “好哦,到时候开学,我请你吃饭!” “ 那你可得准备好你的钱包!” …… 时间飞逝,一下子来到了开学季。 三个月时间,我学了驾照,办了升学宴,还和老姐他们去了四川旅游,顺带兼职赚了点小钱,当真是充实。 来到学校,我收拾完了行李,整理好了床铺,也和室友打了声招呼,随后便准备出校门找马宏伟这家伙。 奈何这家伙说路上堵车,到了学校已经太晚了,只能第二天再请我吃饭,我只能应允。 一时间我却在偌大的校园里不知何去何从。 于是我便去饭堂逛了逛,看起来样式挺多,就是人太多了,有些闷热,到了最后我也没点菜。 校园里似乎还有着一些常见的快餐店,如华莱士,肯德基,麦当劳这些,奶茶店更是种类繁多,蜜雪,益禾堂,奈雪,沪上阿姨…… 看的我是眼花缭乱,但是最后,我还是只点了一杯益禾堂的烤奶,没办法,习惯如此。 路途中,我听身边的学生说,校园的西边,有着一大片的桃花林,三四月的时候好看的不得了。 只是现在九月,桃花林并没什么看点,但是我仍然想去。 想去看看。 于是我来到了桃花林,这里只有一条笔直的道路,道路两旁栽满了桃花树,道路的尽头,似乎有着一棵百年的老树矗立着。 我继续深入,手机却忽然响起。 “我在桃花林深处等你。” 我不禁愣神,此时我正在桃花林,果然,尽头的百年榕树底下,真的站着一个人。 似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她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我。 她终于笑了,脸上的酒窝立刻显现出来,两颗小巧的虎牙也展露出来。 “嘻嘻,见到我是不是很惊讶啊,李同学?”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眼前的人,正是翁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要来和你谈恋爱啊,我不是早就说了吗?” 我的泪水如同溃坝,落了下来,我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 “乖李贽,别哭了……”她拍打着我的后背,轻声说道。 …… 夏炎,这个贯穿着整个青春的女生,宛若一颗流星划过了我的青春岁月,照亮了我内心的黑暗,然后悄然离去,只留下璀璨和伤感,让我回忆。 而翁樊,却如同一阵永不停歇的春雨,滋润着我的心田,直到今天,她终于融化了我的心中的冰山,此后,也将继续滋润着我。 我再次抬头,看向无边无际的天空,却看见阴云密布。 “要下雨了。” 翁樊拍了一下我:“能不能在这里说些浪漫的话,你个现实主义的小傻瓜。” “哈哈,是吗,确实呢。” 是啊,我李贽,始终是一个现实主义的少年,总是缺乏浪漫与感性。 而此刻,这个现实主义少年的青春物语,终于走到了尽头。 我李贽的青春故事就此完结。 但你呢? 你的故事,是否开始了呢? (全书完) 第221章 我的青春物语正式落幕 高考最后一科考完,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也没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是觉得,很轻松,仿佛身上的枷锁,彻底被卸掉了。 收拾完行李之后,我和宿舍的几个人互相道别便开始朝着校门口走去,我最后再看了一眼学校内的建筑,那读书长廊依旧等待着学子们的到来,那难吃的饭堂肯定免不了下一届的诟病…… 我似乎看尽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承载着我青春的地方,别了…… 我不再回头,大步向前,走上我应该去的道路。 …… 在校门口,我看到了各个年级的班主任在外等候着,等候着学子们考完跟他们相拥告别。 我也看到了老白,他一脸生无可恋地被几个学生拉扯着拍照,而谭圆圆老师则在一旁捂着嘴笑着。 我也看到了徐梦洁和柳如画,罗涛也站在她们的身旁。 徐梦洁赶紧跑来拉住我:“总算来了,等你老半天了,快点来拍照。” 柳如画也跑了过来:“快快快,要不是我们几个,老白这家伙早就偷偷溜了,没想到这个班主任到了最后还想偷懒。” 罗涛拉扯着老白来到我们这里,我们四人手臂挽着手臂,样子相当滑稽,引来不少学生和老师的目光。 谭圆圆老师拿起了相机:“准备好了吗?说,茄子!” “茄子!!” 在这声茄子中,我们四个人的表情被定型在此刻。 几人赶紧凑上去看照片的效果,就引发了徐梦洁的吐槽。 “老白眼睛都没睁开,我的头发挡住了半张脸!!如画的嘴角都还没扬起来呢,罗涛呢,罗涛哈哈哈……他眨眼了,拍到了白眼的样子,哈哈哈……” “哈哈哈……” 罗涛只能在一旁尴尬的笑着。 谭圆圆老师走到老白身边问道:“你有没有舍不得你的这群活宝们啊?” 老白笑了笑:“当然舍不得,因为他们一走,我啊,就感觉老了好几岁。” “哈哈……没事,这不还有我么?” 老白看了谭圆圆老师一眼,有些害羞的笑了笑:“你就别打趣我了,那边还有学生找你拍照,快去。” “嗯。” 徐梦洁将照片拿来给我看了一眼,三人也簇拥在我眼前,说道:“给你拍的不错耶,不是死鱼眼了,你还笑得那么自然,我丢。” “哈哈,或许是我表情管理比较到位……” “去你的。” 徐梦洁看着照片却有些伤感:“都最后一天了,阿樊却不愿意和我们拍照,你说,我们之后还会再见吗?” 我看着天空说道:“会的,我们的人生一定还会再次交汇。” 老白突然上前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小朋友们,别说这些伤感的话了,让大人带你们去吃饭开心开心!” “你请客?” “那是当然。” “那我们肯定把你吃穷!” “哈哈哈,随你们便!” 这晚,我们吃的相当尽兴,大家都很开心,在饭桌上无话不说,说着之前发生的囧事,说着之前拿外卖给年级主任抓的趣事,引得笑声连连。 可惜的是,老白这家伙居然只喝了两罐啤酒就醉倒了,好在谭圆圆老师替他结了账。 之后,老白就在我们的注目下,被几个学生拖到谭老师的车上,谭老师只能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先行一步。 我们则继续吃着,聊着。 一直持续到深夜的两点多,大家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我看着远处的光明中学,觉得此刻,我的青春仿佛就和它一般。 熄灭了。 …… 之后高考的假期里,我学了驾照,花费了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 高考成绩也在那个期间出来了,我考的很好,比预计的高了十分左右。 父母看到成绩后差点跳了起来,抱着我痛哭流涕。 我则没太大的反应。 父亲兴冲冲地说要报个好学校,等录取通知书一到,全家回老家办个有排场的升学宴。 我笑了笑答应了。 同一时间,一直没了联系的马宏伟居然联系上了我。 “李子李子,想我没,这么久没联系,让你听听爸爸的声音。” “呵呵,我看我们还是不联系为妙。” “哎呀,别说这些扫兴的话,高考成绩出来了,我考的嘎嘎高,所以啊,我决定报广东的学校,你报哪个学校?” “广xx。” “我靠……你小子考了多少分啊,这么牛逼。” “不多,也就六百多一点点。” “我草……那我报你附近的学校,这样我们周末还能一起出去玩。” “可以啊,随你。” “好哦,到时候开学,我请你吃饭!” “ 那你可得准备好你的钱包!” …… 时间飞逝,一下子来到了开学季。 三个月时间,我学了驾照,办了升学宴,还和老姐他们去了四川旅游,顺带兼职赚了点小钱,当真是充实。 来到学校,我收拾完了行李,整理好了床铺,也和室友打了声招呼,随后便准备出校门找马宏伟这家伙。 奈何这家伙说路上堵车,到了学校已经太晚了,只能第二天再请我吃饭,我只能应允。 一时间我却在偌大的校园里不知何去何从。 于是我便去饭堂逛了逛,看起来样式挺多,就是人太多了,有些闷热,到了最后我也没点菜。 校园里似乎还有着一些常见的快餐店,如华莱士,肯德基,麦当劳这些,奶茶店更是种类繁多,蜜雪,益禾堂,奈雪,沪上阿姨…… 看的我是眼花缭乱,但是最后,我还是只点了一杯益禾堂的烤奶,没办法,习惯如此。 路途中,我听身边的学生说,校园的西边,有着一大片的桃花林,三四月的时候好看的不得了。 只是现在九月,桃花林并没什么看点,但是我仍然想去。 想去看看。 于是我来到了桃花林,这里只有一条笔直的道路,道路两旁栽满了桃花树,道路的尽头,似乎有着一棵百年的老树矗立着。 我继续深入,手机却忽然响起。 “我在桃花林深处等你。” 我不禁愣神,此时我正在桃花林,果然,尽头的百年榕树底下,真的站着一个人。 似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她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我。 她终于笑了,脸上的酒窝立刻显现出来,两颗小巧的虎牙也展露出来。 “嘻嘻,见到我是不是很惊讶啊,李同学?”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眼前的人,正是翁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要来和你谈恋爱啊,我不是早就说了吗?” 我的泪水如同溃坝,落了下来,我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了她。 “乖李贽,别哭了……”她拍打着我的后背,轻声说道。 …… 夏炎,这个贯穿着整个青春的女生,宛若一颗流星划过了我的青春岁月,照亮了我内心的黑暗,然后悄然离去,只留下璀璨和伤感,让我回忆。 而翁樊,却如同一阵永不停歇的春雨,滋润着我的心田,直到今天,她终于融化了我的心中的冰山,此后,也将继续滋润着我。 我再次抬头,看向无边无际的天空,却看见阴云密布。 “要下雨了。” 翁樊拍了一下我:“能不能在这里说些浪漫的话,你个现实主义的小傻瓜。” “哈哈,是吗,确实呢。” 是啊,我李贽,始终是一个现实主义的少年,总是缺乏浪漫与感性。 而此刻,这个现实主义少年的青春物语,终于走到了尽头。 我李贽的青春故事就此完结。 但你呢? 你的故事,是否开始了呢? (全书完) 老李的完结感言 致我的第一本小说——《现实主义少年的青春物语》 两百多天,六十五万字。 这是这本书花费的时间。 这本书一直很小众,最后的最后,也只有四千在读,但是我却很高兴,因为我遇到你们这群可爱的书友。 我现实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写下这部小说的初衷,也只是想缅怀一下自己本不精彩的高中生活。 我的高中生活并不是波澜壮阔的。 但文中的李贽,他替我活出了更加精彩的青春,当然,他也替你们活出了青春的模样。 期间我无数次想要放弃这本书,但在你们这些书友们的支持和鼓励之下,坚持了下来。 是的,我是在为爱发电。 有人说我挺傻的,明明有着精力去开别的书,却偏偏要在这本数据已经走到头的烂书死磕。 其实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我要是真的去开了别的书,或许真的可以赚到一些。 但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这本书就此结束,以一个毫无逻辑,毫无感情的结尾结束。 因为青春不该如此! 所以,我怀揣着热血和梦想,在这本书注入了我所有的思考和感悟,写下了一些具有哲理性的词句。 我希望这些句子能让你们有所感悟,有所收获,这样,我写这本书的目的,就达到了。 也有人说,夏炎不配女主,翁樊才配。 但,你是否有看到夏炎的坚持和付出呢? 我的笔墨更多的偏向了女二翁樊,说实话,我也喜欢这个角色。 但是,我却无法让她在高中篇成为女主,她当然也有为男主付出,最后为了男主和他一起考进同一所大学更是让人动容,但很可惜,她不可能成为高中篇男主的第一选择。 因为高中篇的她,太过软弱,太过犹豫,根本无法和男主的灵魂发生共鸣。 话又说回来,都市篇的她,却又会成为真正的大女主。 再来谈谈夏炎。 她是一个家庭条件极其好的女生,但是却有着悲惨的童年,母亲难产而死,所以她的父亲极其厌恶她,初中又遭遇朋友的背叛,她的性格彻底变得封闭。 如果不是因为出国留学的事情催促她,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向李贽表白。 也有人说,夏冰很可恶,很莫名其妙。 其实不然,夏冰作为夏炎的姐姐,见证了夏炎几乎所有的成长过程,所以夏冰决心不让夏炎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而夏炎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对李贽产生了依赖,这让夏冰很是难受。 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学生会事件,从头到尾,那件学生会事件只是夏冰的自导自演,也是因此,夏冰发现了李贽的劣根性,也对李贽表达了不少恶意。 但之后拆散夏炎和李贽的,并不是夏冰,也不是那张所谓的照片。 拆散他们的,是世俗。 现实中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面对骨感的现实,当然是无力的。 所以最后的李贽,已经绝望到做不出任何回击的举动。 这不是强行降智,也不是为刀而刀。 只是遗憾。 遗憾自己也是这样在现实中被这样打败。 结局的最后,我不忍心让李贽孤单一人,所以我从很早就开始埋伏笔,翁樊一定会和李贽考上同一所大学。 这是命中注定的。 我还是没能忍心给李贽一个悲惨的结局。 最后的最后,他们的故事绝不会就此结束。 等到几年后,夏炎学成归来,一位新出场的女角色也将倾心男主,翁樊将面临巨大挑战。 爱情修罗场,职场智斗篇,且看现物都市篇《我在风雪中爱你》。 我是李孤鸿,这是我的第一本书,我们还会再见。 各位,再会。 老李的完结感言 致我的第一本小说——《现实主义少年的青春物语》 两百多天,六十五万字。 这是这本书花费的时间。 这本书一直很小众,最后的最后,也只有四千在读,但是我却很高兴,因为我遇到你们这群可爱的书友。 我现实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写下这部小说的初衷,也只是想缅怀一下自己本不精彩的高中生活。 我的高中生活并不是波澜壮阔的。 但文中的李贽,他替我活出了更加精彩的青春,当然,他也替你们活出了青春的模样。 期间我无数次想要放弃这本书,但在你们这些书友们的支持和鼓励之下,坚持了下来。 是的,我是在为爱发电。 有人说我挺傻的,明明有着精力去开别的书,却偏偏要在这本数据已经走到头的烂书死磕。 其实他说的确实有道理,我要是真的去开了别的书,或许真的可以赚到一些。 但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这本书就此结束,以一个毫无逻辑,毫无感情的结尾结束。 因为青春不该如此! 所以,我怀揣着热血和梦想,在这本书注入了我所有的思考和感悟,写下了一些具有哲理性的词句。 我希望这些句子能让你们有所感悟,有所收获,这样,我写这本书的目的,就达到了。 也有人说,夏炎不配女主,翁樊才配。 但,你是否有看到夏炎的坚持和付出呢? 我的笔墨更多的偏向了女二翁樊,说实话,我也喜欢这个角色。 但是,我却无法让她在高中篇成为女主,她当然也有为男主付出,最后为了男主和他一起考进同一所大学更是让人动容,但很可惜,她不可能成为高中篇男主的第一选择。 因为高中篇的她,太过软弱,太过犹豫,根本无法和男主的灵魂发生共鸣。 话又说回来,都市篇的她,却又会成为真正的大女主。 再来谈谈夏炎。 她是一个家庭条件极其好的女生,但是却有着悲惨的童年,母亲难产而死,所以她的父亲极其厌恶她,初中又遭遇朋友的背叛,她的性格彻底变得封闭。 如果不是因为出国留学的事情催促她,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向李贽表白。 也有人说,夏冰很可恶,很莫名其妙。 其实不然,夏冰作为夏炎的姐姐,见证了夏炎几乎所有的成长过程,所以夏冰决心不让夏炎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而夏炎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对李贽产生了依赖,这让夏冰很是难受。 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学生会事件,从头到尾,那件学生会事件只是夏冰的自导自演,也是因此,夏冰发现了李贽的劣根性,也对李贽表达了不少恶意。 但之后拆散夏炎和李贽的,并不是夏冰,也不是那张所谓的照片。 拆散他们的,是世俗。 现实中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面对骨感的现实,当然是无力的。 所以最后的李贽,已经绝望到做不出任何回击的举动。 这不是强行降智,也不是为刀而刀。 只是遗憾。 遗憾自己也是这样在现实中被这样打败。 结局的最后,我不忍心让李贽孤单一人,所以我从很早就开始埋伏笔,翁樊一定会和李贽考上同一所大学。 这是命中注定的。 我还是没能忍心给李贽一个悲惨的结局。 最后的最后,他们的故事绝不会就此结束。 等到几年后,夏炎学成归来,一位新出场的女角色也将倾心男主,翁樊将面临巨大挑战。 爱情修罗场,职场智斗篇,且看现物都市篇《我在风雪中爱你》。 我是李孤鸿,这是我的第一本书,我们还会再见。 各位,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