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春:一丈红,婉拒了哈》 第1章 穿成四季姐 1穿成四季姐 夏冬春醒来时,只觉得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像是坐在了摇摇车上,入眼的是黑色的车帘,耳边能听到马蹄哒哒的声音。 什么情况? 她在马车里? 她不是出车祸了吗? 要在也应该在救护车里,马车是什么鬼? 就在夏冬春想要掀开一旁的车帘一探究竟时,脑子一疼,无数记忆钻进了脑海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马车停了下来,这头疼才渐渐消失。 “请小主下车。” 马车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夏冬春勉强压下思绪,掀开帘子,早有机灵的小太监送上凳子,夏冬春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抬头看去,就见已经有不少秀女聚集在宫门口了,成群的小声交谈着。 夏冬春随意找了个角落处躲着,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额角。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穿越了,还穿成了甄嬛传里没活过三集就被华妃赏了一丈红的四季姐!(本文设定是直接打死了,跟剧情里被打残疾了不一样) 难道同名必穿越是真实存在的? 早知道她就不叫夏冬春了,叫夏小春,夏大春都好啊! 管她好不好听,总比没命了好。 就算是穿成夏冬春了,也让她早几天啊,哪她还可以装个病躲过选秀,偏偏穿到了选秀这一天。 这真是倒了血霉了。 这选秀她自是不敢闹幺蛾子的,除非她不想要脑袋,这可是皇权至上的古代社会。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就她这一小脑袋瓜还不够人砍的。 可是真要老老实实的选秀,这要是被选中了,那不是走了夏冬春老路吗? 夏冬春猛的摇了摇头。 不对啊,她已经是夏冬春了,既然知道了原主的结局,难道她不会改变这结局吗? 只要自己好好苟着,低调做人,应该能避免死亡的命运线。 至于争宠什么的,她真不是看低自己,就她这脑子看甄嬛传的时候连里面的宫女太监的智商都比不上,更加不要说跟这些一个个长着好几个心眼子的秀女们比了。 甄嬛,沈眉庄,华妃,安陵容,皇后,这哪一个是简单的? 就算她看过甄嬛传,也顶多就是知道些剧情,可不敢自傲自己就是天选之女了,毕竟人还是那个人,可没多长一个脑子。 所以还是低调做人,苟活为上。 “汉军旗,满军旗的都到这边排队站好。”管事嬷嬷来了,看着还散乱的秀女催促道:“各位小姐两人一队快快站好。” 听到这话的秀女们也不敢再谈天说地,急忙过去排队,夏冬春也随着人流过去。 大多都是相识的秀女们两个两个的站在一起,夏冬春想着原主那性子,估计没什么朋友,就随意排了个位,也不管旁边站着谁了。 秀女们很快就站成了两队,因为人多,分了十二队,每队十二人,都由一名引路嬷嬷带着入宫。 夏冬春在最后一组,就在这时,有一人站在了她身旁。 夏冬春转头看去,竟然是安陵容! 此刻安陵容也正好朝她看来,两人视线对上都愣了一下,而后相互笑了笑,转回视线。 夏冬春表面笑嘻嘻,心里呵呵哒。 她才刚想着躲开原主的结局,没想到就看到了让原主被赏一丈红的安小鸟。 她倒不是怪安小鸟,毕竟确实是原主做的过分,行事嚣张,才被华妃抓住机会杀鸡儆猴。 只是乍然看到安陵容确实吓了一跳。 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又走了原主的老路。 众人排好队,管事嬷嬷打头,引路嬷嬷带着一队又一队的秀女进宫了。 进了宫门也不是立刻就能选秀的,还要先在偏殿等候,等到圣上传召才能去正殿面圣。 管事嬷嬷把她们送进偏殿就带着引路嬷嬷走了。 秀女们又聚到一起,要么互相检查着对方的妆容衣物,要么小声交谈着待会面圣的事情。 夏冬春不打算掺和,找了个角落继续苟着。 没想到安陵容竟然也跟着她站在了角落里,见夏冬春看她,还笑着道:“姐姐不介意?” 夏冬春连忙摇头,这角落又不是她家的,自然谁都可以站了。 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因为她没打算和安陵容交好,毕竟这也是位宫斗高手,要不是家世低微,再加上甄嬛是女主,有女主光环,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她目前的唯一目标就是低调苟活,所以对于这些宫斗高手都是避而远之。 惹不起她躲得起。 安陵容性子敏感,也最会看人脸色,自然发现了夏冬春不打算交谈,便也没再开口,不过也没离开,毕竟她和其他人都不认识,还不如站在角落里自在些。 两人就这般站在角落里没有说话,不过气氛倒也不尴尬。 夏冬春还看到了靠在一起说话的甄嬛和沈眉庄二人。 这次因为夏冬春的到来,自然就没有原主羞辱安陵容的事情发生,甄嬛自然也不用出面解围。 想到这里夏冬春不由得松了口气,提着的心落了回去。 这代表着她真的可以改变,至少是改变她自己的剧情。 很快就有公公来传召了,一连喊了六个人的名字,其中沈眉庄也在列。 随着这六人离去,偏殿一瞬间的安静后,就像是炸开了的油锅,秀女们心思都浮动了起来。 【题外话:新人新书,女主只是穿越,没有金手指系统,普通人智商,所以不会一上来就秒杀全场,在后宫搅弄风云之类的,就是一个普通女孩子穿越甄嬛传,努力苟活为目标,当然了有机会的话也会抓住机会让自己过的更好。 总得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个成长文,女主在后宫中会慢慢成长,学着如何保护自己,慢慢一步一步升上更高位分。 文笔有限,可能写的不好,毕竟作者也就这样的脑子,希望大家轻点喷,请大家多多见谅~】 第2章 入选 2入选 偏殿里的秀女越来越少了,进了正殿的秀女不管选没选中都不会再回偏殿,所以对于入选的结果,留下来的人也是一概不知。 只是人越少,剩下的人越焦躁,毕竟越到后面被选中的机会就越小,除非是特别出众的。 夏冬青倒是不担心这些,她甚至巴不得自己落选,这样都不用苟活都能活了。 原主家世不俗,在家里又受宠,落选了回去照样能过的舒舒服服。 很快就轮到了夏冬春。 夏冬春跟着其他五名秀女进了正殿,跪下行礼,全程头都不敢乱动一下,只微微低着,毕竟没有天子的允许,直视圣颜是有违礼法的。 她虽然不想被选中,但是也不想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还是低调行事,不出挑也不出众,平庸就好。 “包衣佐领夏威千金夏冬春,年十八!”一旁拿着秀女档案的公公大声念着底下秀女的资料。 “夏冬春,是那个东那个春?” 上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一旁的公公立刻停声。 坐在上面的男人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夏冬春心里一咯噔,她这是被皇上看上了? 不是,她什么都没做啊,连头都低的不能再低了,难道这是剧情的力量? 可是之前她没针对安陵容也没出什么事啊? 夏冬春心乱如麻,面上却恭敬的回话:“回禀皇上,是冬天的冬,春天的春。”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你姓夏,叫冬春,夏冬春,不逢秋,这名字倒是有趣,留牌子。” 听到留牌子三个字,不知为何夏冬春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不过她并不是认命,虽然进了宫,但是不代表她就一定会死,她一定要活着! 面上欣喜的行礼谢恩:“谢皇上隆恩。” 从正殿出来,早有等在那的小太监上前带着她们从另一边出宫了。 回到宫门口,各府的马车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 夏冬春一出来,守在宫门口的喜鹊和画眉两丫鬟就急忙上前。 画眉一边给夏冬春披上披风一边担忧问道:“小姐,您没事?” “乱说什么呢,小姐这是进宫,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怎么可能会有事!小姐必定事事顺心!” 喜鹊瞪了画眉一眼,画眉笑着吐了吐舌头,连忙改口道:“是奴婢笨嘴笨舌,小姐肯定心想事成!” 夏冬春见这两丫头都看着自己,眼里写满了期待好奇,也不吊人胃口,点了点头道:“承你俩吉言。” 虽没明说,但是两丫头都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夏冬春话里的意思,自家小姐被选中了! 马上就要进宫当娘娘了! 两丫鬟高兴的不得了,要不是这是在宫门口准得蹦跶几下。 “小姐我们快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老爷夫人!”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夏冬春点头,跟着两丫鬟往自家马车走去。 快到自家马车的时候,却见角落站着一人,衣衫单薄,垂着头像是在种蘑菇,不是安陵容又是谁。 夏冬春突然想到,没有自己的刁难,甄嬛没有出面帮安陵容解围,那自然就不会有后面的赠送秋海棠了。 夏冬春心里一咯噔。 没了甄嬛的秋海棠,安陵容不会没能入选? 虽然甄嬛传里没有明说,但是研究了甄嬛传无数遍的甄嬛迷们推测出落在安小鸟发间的蝴蝶并不是秋海棠引来的,毕竟海棠无香,引不来蝴蝶,而安陵容擅长制香,引来蝴蝶的是她撒了香的珠花。 虽然这推测有理有据,但是电视剧小说那都不能用常理推测,跟女主挂钩的都有女主光环加持。 所以她也不能保证安陵容这次没有秋海棠也能中选。 夏冬春道:“画眉,去叫一辆马车送这位小姐回去。” 她也说不清此时是什么心情。 不过就算重来一次她也不可能会做出和原主一样的行为来,毕竟她想活着。 画眉看了眼站在角落里的安陵容,“是。” 夏冬春收回视线上了马车,她依旧不打算和安陵容交好。 …… 安陵容躲在角落里,她家境本就贫寒,虽是嫡女却不受宠,父亲宠妾灭妻,家里从小还靠她娘做绣品贴补。 自然身上没有多少银钱,松阳县离京城又远,一路上她还卖了几次绣品才坚持到了京城。 今日又因为叫马车来的急,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自然没钱再叫马车。 看着身旁过去的一辆又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有些还挂着铃铛风铃,走动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陵容越加往角落里躲。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她身旁。“安小姐,快上车。” 听到有人喊她,安陵容这才抬起头,只见眼前停着一辆宽敞的马车。 一车夫牵着马,车前坐着一穿着精致,长相秀丽的丫鬟。 都是她没见过不认识的人。 安陵容问道:“你在叫我吗?” 画眉点了点头,跳下车替她掀开车帘道:“是的,安小姐请上车。” “可是我并没有叫车。” 画眉解释道:“我家小姐说这个点宫门口难叫到马车,正好家里多备了一辆,希望安小姐不要介意。” “我应该不认识你家小姐。” 安陵容往后退了几步,神色戒备的看着画眉。 画眉只好继续解释:“我家小姐也是今日进宫选秀的秀女,是包衣佐领夏威大人的女儿。” 听到同是今日一起进宫的秀女,安陵容眼里的防备少了些。 画眉见安陵容还在犹豫,想着这是小姐的安排,只好又道:“安小姐,我们小姐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个点宫门外已经没有马车了。” 安陵容知道她说的没错,而且就算有她也没银子叫,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不坐马车靠着自己的脚走,走到客栈估计天都黑了。 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夜间行走肯定不安全。 对方是大家小姐,自家不过是小地方来的,身上也没什么可以图谋的。 想来这个夏小姐估计也入选了,所以才出手帮助自己提前结个善缘,毕竟叫辆马车的事情对于这些大家小姐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 但是这个人情她会记住,将来有机会自是会回报对方。 这么想着安陵容道了声谢:“多谢你家小姐。” 第3章 后宫风云 3后宫风云 【养心殿】 苏培盛走了进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皇上放下手里的书道:“让她进来。” 皇后一进来就面带笑容行礼道贺道:“臣妾前来恭喜皇上,恭贺皇上又得佳人。” 皇上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只是泛泛之辈中,有一两个质素尚可罢了。” 皇后笑容不变道:“岂止尚可,听说沈自山的女儿很有当年敬嫔的风范;而甄氏却长的活脱脱就,” 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怀念和伤心,脸上的笑容散去。 皇上也像是想起了什么人一般,脸上神情温和看向窗外的眼神满是怀念道:“只是眉眼处有几分想象罢了。” 说完这话,顿时有些意兴阑珊起来,拨动着手里的佛珠道:“皇后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新人妹妹眼看着就要进宫了,这位分和住处不知皇上可有安排?” 听到这话,苏培盛机灵的送上了进宫秀女的名单。 皇上翻看着,思索片刻道:“这博尔济吉特氏和富察氏都给个贵人。” 前者是蒙军旗后者是满军旗,自然这位分不能太低。 皇后自然和皇上是一条心,当即就应和着:“满蒙历来亲厚,一旗一个贵人倒是不落满蒙两旗的面子。” 而后话头一转,“只是不知皇上对这汉军旗有何安排?” 毕竟从先帝起就提倡满汉一家亲,皇上也深爱汉人文化,所以这些年汉军旗的地位也就上来了,这满蒙都有一个贵人,汉军旗想必也不会少。 果真就听见上座的皇上道:“满蒙汉是一家,既然满蒙都有贵人,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就封甄氏为贵人。” 皇后脸上的笑容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那副端庄大方的样子,语气温柔应和:“贵人好啊,只是这甄氏成了贵人,那这沈氏是不是也该给个贵人?毕竟沈自山的官位比甄远道高。” 听闻这话,皇上这才想起沈自山的女儿沈眉庄也在进宫的名单中。 而沈自山的官位确实比甄远道高,那他的女儿位分自然得比甄远道的女儿高,至少不能低于。 可是满蒙最高的位分也不过是贵人,汉军旗虽然这些年地位确实上来了,但是还是比不上其他两旗,他自然不可能让汉军旗的秀女高过满蒙两旗。 而同样封为贵人,那汉军旗就出了两个贵人,其他两旗都只有一个,这样也扎眼了些。 皇上很快就有了决断:“那就封沈氏为贵人,至于这甄氏就封为常在。” 皇后脸上的笑容越加谦和:“还是皇上思虑妥当。” 皇上说完又有些后悔,毕竟正六品常在位分确实低了些,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君无戏言,自然不能再改便道:“不过朕想给她个封号。” 皇后眼眸微垂,脸上神情未变,一如往常一般恭谦,“哪臣妾让内务府拟封号,” 话还没说完就被上座的皇上挥手打断:“不用,朕已经想好了,就用莞字。” “这字甚好,很适合甄氏,哪其他妹妹……” 皇上正想说让她看着安排,视线就瞟到了甄嬛下首的一个名字——夏冬春。 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这小姑娘俏生生的模样,是和甄氏不同的美,便道:“这夏氏也给个常在。” 虽然没有说名字,但皇后还是一下子就知道了这个夏氏说的是谁,笑道:“这夏冬春的阿玛是包衣佐领夏威,倒是和甄远道同级,两人同为常在也体现了皇上您公正无私,只是可要也给这夏常在一个封号?” 皇上点了点头,话都说到这了,就冲这‘公正无私’四个字,他也得给个封号,随口道:“既然她名字叫夏冬春,不逢秋,那就用秋字当封号,至于其他人和住处就皇后你看着安排。” 从这两个封号就能看出皇上的偏心,一个早有准备的‘莞’,和一个随口像是戏言一般的‘秋’。 任谁都能知道孰轻孰重。 不过皇后才不在乎,只要不是甄氏独占鳌头便罢了。 所以皇后笑容满面的告退离开了。 …… 翌日。 【景仁宫】 今日是妃嫔们向皇后请安的日子,一大早的其他妃嫔早早就到了,皇后娘娘也出来了,偏偏一直未见华妃。 眼看着请安的时辰就要过了,门外才传来通报声。 “华妃到!” 话音刚落,就见华妃带着颂芝走了进来。 众妃嫔连忙起身行礼:“华妃娘娘金安。” “都起来。” 华妃垂眸瞟了众人一眼,朝着皇后敷衍的行了一礼,没等皇后叫起,就自顾自起身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皇后脸上笑容未变,反倒关心道:“华妃可是昨晚没睡好?” 想到昨晚养心殿传来的消息,华妃面色一黑,要不是还记得这是在景仁宫,估计早发火了, 不过她性子一向跋扈,自然也不是能忍之人,当即回了句:“本宫不像皇后娘娘一事不管,只需吃斋念佛便好,臣妾奉皇上之命协理六宫,自然得尽心尽力。” 皇后却没丝毫不开心,反倒认同道:“本宫常和皇上夸赞妹妹最是能干,这不新进宫妹妹们的住所打理一事,皇上就让本宫托付给妹妹去办,妹妹可务必要办好,方才不负皇上和本宫的信任。” 华妃昨晚本就为了这新进秀女的事情着急上火,今早起来还在翊坤宫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又怎么可能为这群贱人打理住所布置宫殿,不撕了她们都算好的。 可是哪怕她再不把皇后放在眼里,她是皇后就注定压自己一头,更何况她还拉着皇上,她再不愿意也只能答应。 华妃猛地站起身,“时候不早了,臣妾先告退。” 说完连礼都没行就往外走。 其他妃嫔见状也连忙起身行礼告退。 坐在步辇上,华妃气狠狠道:“本宫是一宫之主,又有协理六宫之权,皇后竟然让本宫去给那些刚进宫的秀女们安排住处打理宫殿,这是把本宫当什么了?” 跟在步辇旁的颂芝连忙道:“这哪是皇后让的,分明是皇上信任娘娘才把这事交给娘娘负责呢。” 华妃瞪了她一眼,颂芝连忙闭嘴。 “你懂什么?这打理宫殿是内务府下人干的活,皇后让本宫来做这事,不就是把本宫当下人了!” 如果让她安排住所她倒没那么生气,毕竟能给妃嫔安排住处那是皇上皇后的权利。 不过想也知道皇后哪里肯让自己插手这事? 今日真是失算了,被皇后给算计了。 华妃感慨道:“这协理终归是协理,名不正言不顺的,就是不如正统的好。” 虽然她有皇上宠爱,又被赋予协理六宫之权,但是上头有皇后在,哪怕她再不管事,只要她是皇后有些权利就不是她能碰的。 再加上皇上虽不怎么去皇后那里,但是对皇后还是敬重的。 见华妃伤心,颂芝连忙道:“这后宫谁人不知娘娘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咱翊坤宫走出去的就是个洒扫宫女,宫里人都不敢得罪呢,这全都是看在娘娘的面子上呢。” 听到这话,华妃嘴角上扬:“你知道的倒挺多。” 颂芝笑着卖乖:“奴婢可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知道皇上心里有娘娘,娘娘就是这后宫第一人,谁都越不过娘娘去。” 华妃轻笑一声,心情这才变好。 第4章 秋常在 4秋常在 【夏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包衣佐领夏威之女夏冬春,擢封为正六品常在,赐号秋;于九月十五日进内,钦此!” 夏家众人跪地磕头:“谢皇上隆恩。” “诸位请起。” 宣旨公公介绍着身旁站着的嬷嬷:“小主,这位是宫中教导礼仪的芳草姑姑。” 夏冬春上前见礼:“姑姑安好。” 芳草回礼道:“芳草见过小主。” 虽然圣旨已下,但是夏冬春还未进宫,称呼小主便可,而她又是来教导小主的,虽不敢称呼师徒关系,但是也不用行大礼。 夏夫人笑道:“劳烦公公了,还请公公去前厅用茶。” “多谢夫人好意,奴才还要去别府送旨意呢。” 夏夫人看了眼身旁的丫鬟:“既然如此,我就不留公公了。” 丫鬟机灵的给宣旨公公送上一荷包。 荷包扁扁的,也不起眼。 可是宣旨公公入手一摸就知道里面是一沓厚厚的银票,顿时喜笑颜开的收下了。 既收了人家的礼,宣旨公公自然也买夏家一个好:“这芳草姑姑和芳若姑姑都是从先帝开始就在宫里教导礼仪的老人,两人更是有幸伺候过先皇后,芳若姑姑去了甄府教导莞常在了,小主一定要好好的多听姑姑的教导。” 夏冬春刚才听到芳草这名字就有些耳熟,只是怎么都没想起来甄嬛传里有这个人。 原来是跟芳若名字相似,甄嬛传里,芳若姑姑就是教导甄嬛的姑姑,听说是皇上亲自指派的人。 毕竟这可是纯元周边,自然得好好教导。 只是自己这里怎么出现个芳草,两人名字相似,又都伺候过先皇后,地位不说相当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总不可能这也是皇上特意给她指派的? 她还真没那么大个脸觉得只凭借着选秀的一面就让皇上对自己如此上心,毕竟甄嬛都是因为纯元才有这特例。 还有自己竟然得了秋字这个封号,这又是有别于甄嬛传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芳若是皇上亲自指派的,至于芳草则是内务府有意讨好,毕竟夏冬春和甄嬛是唯二有封号的,那可比其他同时进宫的秀女高出一截, 虽然有传言秋常在这封号不过皇上随意取的,但是那么多秀女,也没看其他秀女有这个福气让皇上随口取个封号,就冲这也是人家的本事!) 想不通夏冬春就不想了,反正目前看都不是坏事。 她虽然目标是苟活,但是谁不想能活的更好一点。 当然了,也不就是说她就信心膨胀,真打算进宫跟人逞凶斗狠,她对自己的自知之明还是记在心里的。 只是想着今后要是能有机会让自己好过一点,自然就得把握住。 送走了宣旨的公公。 夏夫人又带着夏冬春亲自送芳草姑姑去给她安排的院子休息,毕竟人家刚出宫,总不可能就催着人现在就教导,总得让人歇一歇。 毕竟离入宫还有小半个月呢。 把人招待好了,才会更尽心的教导。 安排好芳草姑姑后,夏夫人带着夏冬春离开。 路上夏夫人叮嘱道:“冬春,芳草姑姑在府上的这段时间,你得对人家以礼相待,不可摆小主架子。” 夏夫人是江南女子,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听她说话。 夏冬春点头:“知道了娘。” “不止是嘴上说说,心里也得记住,别看人家只是个教导姑姑,身份上说是个奴才,但是她们能在宫里呆这么久就都是有本事的, 正所谓阎王易躲,小鬼难缠,你要是给她难看了,说不得进宫后人家就得给你使绊子,亦或者人家只要回宫的时候随便说上你几句,你在皇上哪就得留个不好的印象。” 夏夫人细心的叮嘱着,从这番话就足以可见她的慈母之心。 夏冬春感动不已,忍不住抱着夏夫人的胳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黏黏糊糊的撒娇着:“娘,你怎么这么好啊?” 夏冬春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两边的亲戚都不愿意养她,所以她就被送去了孤儿院。 不知道是不是她不讨喜还是运气不好,一直没有人愿意领养她,从小她就是一个人,一个人穿衣,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耍,一个人学习。 父爱母爱离她已经是很远很远的事情了,她甚至都记不清亲生父母的长相了。 没想到穿越一场,她竟然能再次体会到浓浓的母爱和父爱。 这对于夏冬春而言格外的珍贵,是意想不到的惊喜,也是她久久不愿离去的美梦。 …… 【翊坤宫】 这日华妃正坐在美人榻上享受着宫女的按摩,颂芝在一旁给她剥着葡萄。 周宁海领着内务府总管黄规全走了进来。 一进来黄规全就跪下行礼:“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起来。” “谢娘娘。” 黄规全起身后,双手捧着一本册子恭敬道:“娘娘,皇后娘娘那边已经拟好了新进宫小主们所住的宫殿,让奴才来送给娘娘。” 颂芝连忙上前接过册子捧到华妃面前,华妃看都没看一眼,只点头观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扔那。” “是。” 颂芝说着就要放下,却又听见华妃道:“算了,你念给本宫听听,反正本宫现在也无聊,听听当打发时间了。” 颂芝听命打开册子念了起来:“满军正白旗富察贵人住延禧宫,蒙军镶红旗博尔吉吉特贵人住钟粹宫,汉军镶黄旗沈贵人住咸福宫,汉军正蓝旗莞常在主承乾宫,” “等等,”华妃开口打断,“谁住承乾宫?” 颂芝不敢说话,虽然华妃语气平静,甚至还拨动着自己的指甲,可是打小伺候她的颂芝却知娘娘生气了。 颂芝不说话可以,黄规全却躲不开,只好试探着回答:“是莞常在。” 华妃:“这人是谁?” 颂芝连忙道:“莞常在是大理寺卿甄远道之女。” 华妃想了想,轻笑一声道:“就是殿选的时候能说会道的那一个?” 不等人应和,面色一冷,厉声道:“一个小小的常在也配住进先母太后的宫殿?” 宫内的宫女太监齐刷刷跪下:“娘娘息怒。” 华妃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继续道:“皇后也真是老糊涂了,一个小小的常在随便给个院子就是了,竟然还妄想着先母太后的宫殿,这种德不配位的事情,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先母太后是皇上的养母,皇上刚出生就抱养到她身边,很是疼爱皇上,只可惜红颜薄命,早早就过世了。 皇上登基后,这承乾宫就空在那里,并没有让人住进去,显然这地方对皇上来说意义非凡。 她自然不会让一小小常在鸠占鹊巢。 “娘娘说的是。” “进了宫就要守宫里的规矩,既是常在给她个院子就行,宫里可有空着的院子?” 黄规全自然懂华妃这是对莞常在不喜,想要打压对方。 不过他是华妃娘娘的人,自然不会替莞常在说话,便道:“奴才记得碎玉轩倒是空着。” 其实皇宫这么大,空着的院子多了去了,大的好的也很多。 但是他却只说了碎玉轩,自是因为这碎玉轩以前是专门用来听戏的院子,地方偏僻又小,再加上之前芳贵人在那里小产发疯被打入冷宫,自然而然就冷清了下来。 华妃显然对这地方很满意,笑道:“这名字听起来倒雅致,让莞常在住也不算埋没了她。” “娘娘真是心善。” “对了,本宫记得还有一个被皇上赐了封号的。” “娘娘记性真好,还有一个是包衣佐领夏威之女被封为秋常在。” “都是常在,又都是汉军旗,这也是缘分,让秋常在也住碎玉轩,正好两人还能做个伴。” 华妃说完摆了摆手。 黄规全机灵的行礼告退。 第5章 离家 5离家 进宫的前一晚,夏夫人进了夏冬春房间里,而后给她塞了一本书。 封面上并无一字,灰色的封皮,灰扑扑的,夏冬春好奇的打开。 然后涨成一张大红脸。 “娘,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本来姑娘家出嫁这人事方面,都会由母亲在出嫁的前一晚教导,你虽不是出嫁,但是进宫也要经历此事,现在知道总比到时候一概不知要好。” 夏夫人毕竟是长辈,孩子都生好几个了,当然没有不好意思。 夏冬春想了想,好像古代是有这么个说法。 而且她突然想到安陵容第一次侍寝被退回来,说不定就是因为没有人教导这方面,所以紧张害怕才惹了皇上厌恶被退回。 既然进了宫,肯定就是奔着皇上的恩宠去的,那这男女之间的事情是怎么都躲不开的。 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她是从未来而来的,男女之间的事情虽然没经过但也知道些,便道:“娘,我会好好看的。” 见她这么认真,倒是把夏夫人整的不好意思了:“咳咳,也没必要那么认真,你待会随便看看就行,这书可不能带进宫里。” 毕竟姑娘家的看这书本就不好,这要是带进宫里被人发现了,那名声可就全毁了。 想到女儿明日就得进宫,这一入宫门深似海啊,再见也不知道该是何时了。 不舍得把人搂进怀里:“冬春,娘的冬春……” 一字一句满是不舍和爱意。 夏冬春也不由得红了眼眶,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最庆幸的就是拥有了疼她爱她的家人,只可惜相处的时间太短,进了宫再想要见面就难了。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她怕说了会让娘更加的不舍,毕竟这宫是不得不进的,又何必让娘徒增悲伤呢。 夏冬春强撑起笑脸,故作轻松道:“娘,等女儿成了一宫之主就能召你进宫了。” 后宫有规定,一宫之主有一年召见家人进宫一次的权利,虽然到那时候也只能看到母亲,毕竟外男不能进后宫,父亲兄长她自是见不到的。 不过人嘛知足常乐,能见到一个已经很好了。 “好,我等着娘娘召我进宫。” 夏夫人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殷切的叮嘱着:“娘只盼你在宫中平平安安就行,能不能当上一宫之主不重要,娘只要娘的春儿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娘就知足了。” 夏冬春再也忍不住扑进夏夫人怀里,抱着她大哭了起来。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异世得到久违的父爱母爱,可惜相聚总是短暂的,离别就在眼前。 夏冬春看着母亲哭红的双眼,心里第一次有了野望。 她想要坐上一宫之主的位子。 夏夫人走后,夏冬春顶着一双哭肿的眼睛没精打采的坐在那里发呆。 “春儿你睡了吗?” 门外传来爹爹的声音,夏冬春连忙起身开门,果真就见夏威身上还穿着一身官服,显然是刚回来,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满是汗水,一看就是跑过来的。 “爹你不是出远门办差了吗?怎么回来了?” 夏威是武官,之前因为在战场上受伤,回京养伤,皇上也没让他闲着,安排他去刑部帮忙,前不久刑部出了件大案请他去外省一起查案。 那地方离京城很远,她还以为进宫之前见不到他了。 没想到却在进宫的前一晚,他竟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风尘仆仆的,头发还有草叶,衣服也皱巴巴的,还有着泥点。 一看就是刚回家就往自己院子来了,连洗漱都没顾上。 “呐,你之前一直想要的西洋盒,爹给你找来了,快看看喜不喜欢。” 夏威把自己手里一直提着的盒子捧到了自家闺女面前,献宝一般的打开,眼里写满了期待。 夏冬春一开始还不知道西洋盒是什么东西,等到看到打开的盒子,才知道竟然是个旋转八音盒。 “拧这个里面的小人就会转还会唱歌呢!” 夏威一手轻轻拿起八音盒,而后随手把装八音盒的盒子扔在一旁,迫不及待给宝贝闺女演示着。 熟悉的音乐响起,夏冬春接过八音盒,手指碰到父亲冰冷的手心,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爹,你手好冷,快进来坐。” 夏威却摆了摆手:“刚从马上下来,待会就暖了,你明天就要进宫了,” 说到这,夏威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夏冬春,眼神写满了爱意和不舍,最后都化作一声催促:“快回去休息,我去见你娘了。” 夏威说完转身就走。 夏冬春看着夏威高大的背影,忍不住喊道:“爹!” “怎么了春儿?” 夏威立刻停下,回头,脸上写满了担心,脚步一转,好像随时都能一秒回到她面前,替她挡下所有的危险,为她撑起一片安稳的天。 夏冬春双手捧着音乐盒,脸上扬起最灿烂的笑容大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说爹送我的西洋盒,春儿很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 夏威一愣,脸上溢满了高兴的笑容:“喜欢就好,快回去,夜里冷,别在外面吹冷风了。” 夏冬春不想回去,她想再看看爹。 然而夏威也没走,就那么看着她。 夏冬春最后只好朝着夏威摆了摆手,捧着音乐盒进了房间。 关上门后夏冬春偷偷从缝隙里往外看,果真就看见夏威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就在夏冬春想要开口喊他时,却见夏威猛地用手擦了擦脸,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她不确定爹刚才是不是在擦眼泪。 但是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看着手里的音乐盒,相比未来的音乐盒,它不算精致,但是她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得。 先帝在时来了不少外国人来学习,可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外国人都被遣返回去了,后来不少地方也禁止外国人进入,京城首当其冲,只剩下一些偏远的地方还能看到些外国人,但是也不多。 外国人都不多了,那他们带来的东西自然也不多。 音乐盒就是其中之一,而这东西是原主之前想要的,可是夏威找遍了京城都没找到。 没想到这次竟然找到了。 她突然想到夏威接的这次案子娘跟她说的时候抱怨过说本来不用他去的,是他硬要去的。 所以夏威是为了这个音乐盒才去的吗? 不顾危险(办案哪有不危险的),跋山涉水的就为了给女儿找一个音乐盒。 “夏冬春我真羡慕你。”夏冬春抱着音乐盒又道:“夏冬春,对不起。” 虽然她不是有意穿越,但是她确实成了夏冬春,因此才享受到了这份难得的父爱母爱。 夏冬春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偷。 她一边沉迷又庆幸自己能拥有这么好的父亲母亲,一边内心又谴责自己偷了别人的东西。 最后只能化作没用的眼泪。 她嚎啕大哭,最后哭着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看到了现代的自己。 那个自己说她是古代的夏冬春,她并没有消失,只是两个人交换了。 她问为什么会交换,能不能换回来。 夏冬春说是她主动要交换的,因为她不知为何看到了一本叫甄嬛传的书,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以及夏家的悲惨结局,她想要改变,但是小说产生的世界规则发现了她想要抹杀她。 就在她快要死去的那一刻,有一个叫系统的家伙说可以帮助她,只要她跟它去做系统任务。 当然就算活下来她也不能待在这个世界了,所以她选中了在平行世界的自己。 那人还说自己就是夏冬春,夏冬春就是自己,只不过是不同平行世界的人。 所以希望她能改变夏冬春的命运,也是改变她自己的命运,还有夏家的命运。 第6章 入宫 6入宫 “这就是小主的住所了。” 引路太监停下脚步。 夏冬春抬头看去,“碎玉轩?” 这不是甄嬛进宫住的地方吗? 怎么变成自己住了? 难道自己今后改拿甄嬛的剧本了? 这不太可能? 就在夏冬春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行人进了碎玉轩,却见碎玉轩的宫人们都围在一女子身旁叽叽喳喳的给她介绍着什么。 引路太监连忙高声道:“秋常在到!” 声音一出,那边众人齐刷刷看了过来,见到夏冬春,宫人们急忙上前跪下问安:“给秋常在请安,秋常在吉祥。” 甄嬛行平礼问好:“秋姐姐好。” 夏冬春笑着回礼:“莞常在好。” 而后对着下面跪着的宫人们道:“都起来。” “既然小主到了,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引路太监行礼告退。 夏冬春颔首道:“有劳公公了。” 一旁的画眉上前给引路太监送上一荷包笑道:“公公慢走。” “不知掌事姑姑是哪位?” 夏冬春话音刚落,槿汐姑姑上前一步跪下道:“奴婢槿汐给秋常在请安,小主吉祥。” “劳烦槿汐姑姑带本小主去住处。” 槿汐下意识朝甄嬛看了一眼,而后意识到不对,连忙收回视线,恭敬的走上前给夏冬春引路:“小主请。” 夏冬春主仆三人跟着槿汐离开了。 “小主,这秋常在性子真冷。” 一旁的浣碧小声道, 其实她本想说夏冬春性子太傲了,除了刚开始的问好,就没看她们主仆三人一眼,离开也没说一声,就好像她们和这些奴才们没什么区别一样。 甄嬛虽也觉得夏冬春对自己有些冷淡,但面上还是道:“大家都是初次见面,不熟悉自然会如此,等时日长了就好了。” 人家虽然冷淡,但是礼数周全,见面问好,走的时候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也朝自己点头示意。 这边夏冬春跟着槿汐到了东配殿。 碎玉轩本就不大,东配殿自然就更小了,但是因为刚刚翻新过,倒是看着干净明亮。 槿汐:“这就是小主的住处了,小主看着可还满意?” 夏冬春点头:“有劳姑姑费心了。” “这都是奴婢们该做的,那奴婢就不打扰小主休息了。” “画眉你替我送送槿汐姑姑。” “奴婢告退。” 没一会画眉就回来了,三人一起收拾着行李。 “好香啊,是桂花香。” 喜鹊挂着衣服,突然闻到一阵桂花香,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画眉:“院子里种了几棵金桂,听说是皇后娘娘安排的,以示新贵入主,后宫吉庆。” “皇后娘娘可真好,主子最喜欢吃桂花糕了,待会我们出去摘点。” 画眉自是答应。 然而一旁的夏冬春心里却一咯噔。 她猛地记起这桂花树下可是埋着麝香的。 这还吃什么桂花糕啊? 分明是催命树啊! 不行,她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女主甄嬛都被这麝香害了,她一个炮灰哪里躲得过? 把麝香偷偷挖出来倒是可以解决问题,可是她一个才刚进宫的小小常在,身边除了两个贴身丫鬟,根本无人可用。 这无论是自己亲自挖还是让画眉喜鹊去挖,一旦被发现了,那是必死无疑了。 别说什么小心就可以,这宫里可是连块砖头都能说话的。 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这里搬出去。 但是自己才刚住进来,又只是个小常在,哪里有那个脸面和本事让人给她换住处? 至少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就不会搭理她。 除非是皇上开口。 而让皇上开口,那就要……… 三日后,正是新人觐见皇后的日子,只有觐见了皇后,敬事房才会挂上她们的绿头牌,她们才能拥有侍寝的机会。 所以这一天各宫都热闹非凡。 “小主今日穿这件粉色旗装,喜庆又漂亮。” 画眉捧着熨好的衣服,喜笑颜开。 夏冬春却摇了摇头:“穿我平时爱穿的那件蓝色旗装。” “可那是旧衣裳了,今日可是个好日子,这件粉色旗装还是老爷特意让人给小主做的。” 虽然小主的旧衣也都很精致漂亮,但是这样的日子穿新衣总是好的,毕竟今晚就能侍寝了。 这要是放在宫外可就是新婚之夜,穿的好看点总是好的。 “这才刚入宫,还是别太扎眼了。” 这次她和甄嬛同样得了封号,甄嬛不再是一枝独秀,这敌对的目光自然也会落在自己身上。 好在因为她这个‘秋’字的来头比不上‘莞’字,大家的主要注意力还是在甄嬛身上,尤其是皇后。 她本来的目标就是好好活着,这新人第一次觐见自然是低调为上的好。 也不知道这一次没有她这个出头鸟,华妃还会不会杀鸡儆甄嬛这只‘猴’了。 画眉听到这话,虽然不舍,还是乖乖的把衣服收好,找出那件蓝色旗装。 给夏冬春梳妆的喜鹊也放下了刚拿起的红宝石发饰,换上了一只宝蓝点翠簪子,和一副珍珠耳饰。 看着镜子里虽然漂亮但不扎眼的自己,夏冬春这才满意的带着喜鹊和画眉出门了。 走到碎玉轩门口时,正好撞上也收拾妥当的甄嬛,见她依旧是寻常装扮,穿着一件豆绿色旗装,梳着寻常发髻,清新雅致。 显然以甄嬛的才智也知道刚入宫要低调为上。 夏冬春因为看过剧,自然对甄嬛这打扮没什么反应,只笑着问好:“莞常在好。” 甄嬛倒是在见到夏冬春的时候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收回思绪:“秋姐姐好。” 两人问好后,甄嬛率先退了一步,流珠浣碧见状也跟着后退。 显然这是打算让夏冬春先走。 夏冬春朝她点了点头,带着人先离开了。 “小主为何对秋常在这般客气?”浣碧看着夏冬春款款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 按理说两人都是常在,也都有封号,地位相当,而且她还听说了秋常在这个封号不过是皇上随口取了,那里像小主的‘莞’字,寓意又好又花了心思。 这样看来分明是自家小主比秋常在更得圣心,按理说应该是秋常在讨好自家小姐才对。 怎么倒是反过来了,变成了自家小主让着她了。 这就算了,偏偏这夏冬春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连身边的两宫女也有样学样的,一副眼睛长头顶上的姿态。 “都是宫里的姐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客气点有什么不好。” 甄嬛面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丝毫不在意夏冬春的冷淡。 毕竟只是让个路,对她来说又没有什么损失。 主仆三人闲话着也出了碎玉轩,还没走多久,就在转弯处又看到了夏冬春,不知她身旁的宫女说了什么,把夏冬春逗笑了。 本就艳丽的长相,配上灿烂的笑容,暖黄的阳光落在她脸上,美的惊人。 直到耳边传来沈眉庄的声音:“嬛儿,嬛儿?” 甄嬛这才回过神,“眉姐姐,你来了。” 沈眉庄看着有些恍惚的甄嬛,担心道:“你刚怎么了?” 甄嬛下意识朝拐角看去,那里早已空无一人,便摇了摇头:“我没事,姐姐我们走。” 第7章 甄嬛眉庄被罚 7甄嬛眉庄被罚 【景仁宫】 端坐在上位的皇后笑容温和,目光温柔的看着底下站着的众人道:“妹妹们今天都来的这么早,在宫里面的生活还习惯吗?” 众人:“承蒙皇后娘娘关怀,一切都好。” 就在这时,华妃走了进来:“本宫来的不算晚?” 众人连忙转身行礼:“给华妃娘娘请安。” 华妃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径直从她们中间走过,直到走到皇后面前,这才敷衍的行了一礼:“给皇后请安。” “妹妹平身。” 华妃起身坐在了位子上,一旁的齐妃故作担忧道:“华妃妹妹来的这么晚,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啊?” 华妃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皇上昨晚上看奏折看晚了,本宫陪的就晚了点。” 说着扶了扶头发,语气带着炫耀道:“今个早上皇上偏不让本宫早起,所以就迟了。” 说到这,又转头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不生气?” 皇后像是没听见她语气里的炫耀和挑衅,依旧端庄大度:“妹妹伺候皇上辛苦了,本宫只会高兴,哪里会生妹妹的气?” 听到这话,华妃嘴角上扬,然而下一秒皇后话锋一转:“现在好了,有了这些新进宫的妹妹们,正好可以为妹妹你分忧解难。” 华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凌厉的视线朝那些人看去,见她们还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心情才好了一分。 “谁是莞常在和秋常在?”华妃非但没有叫起,反倒还点起了人,没被点到名字的不由得松了口气。 被点到名的甄嬛和夏冬春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至少夏冬春是吓的不行,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她可是知道这华妃可不是好惹的主,嚣张跋扈,就连皇后都得让三分,人命在她眼里不值钱。 甄嬛好歹是女主,总有点女主光环在身上,自己可就一炮灰啊,而且原剧里夏冬春就是死在了华妃手里。 (原剧情里是被打残废了然后进了冷宫了此余生,这里就设定直接被打死了。) 难道今日她必死无疑? 想到原主就是今日觐见皇后被赏了一丈红,不过那都是觐见后离去的事。 所以她这么努力改变剧情,结果没想到还把死局提前了? 夏冬春思绪纷飞时,甄嬛已经率先回话:“回华妃娘娘,嫔妾是莞常在。” 夏冬春连忙跟着道:“回华妃娘娘,嫔妾是秋常在。” 两人都低着头看着地板,但是都能感觉到华妃落在她们身上打量的目光。 “长的倒是漂亮。” 华妃轻笑道,像真是简单的看看两人罢了,甄嬛倒是松了口气,这华妃宠冠六宫,能不得罪自然是好事。 身后的夏冬春却还提心吊胆,毕竟这华妃最在乎的就是皇上的宠爱,谁要是敢分走皇上的宠爱,那她绝对就要干掉那人。 果真就听见华妃像是随口一问:“怎么秋常在站在后面,莞常在倒站在了第一排?” 话题转的太快,众人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自是不会贸然开口,就是懂也不想得罪她。 一时之间现场鸦雀无声。 甄嬛只好斟酌着回话:“回娘娘,嫔妾因为早来所以站在了前面。” 华妃轻挑眉道:“哦?你这意思是站在你后面的都比你来的晚?那你对皇后娘娘倒是恭敬啊。” 这话听着没毛病,但是细想一下,这不是说甄嬛自语来的早是在暗讽其他人来的晚,又夸她对皇后恭敬,那其他来的晚的人可不就是对皇后不恭敬了? 平白无故的谁想被扣上不敬皇后的帽子,这要是戴上了,那可就完了,今日可是她们第一天挂绿头牌,她们还想着侍寝呢。 当即就有人道:“回禀皇后娘娘华妃娘娘,嫔妾来的时候可没看到莞常在。” “对,嫔妾可看到秋常在比莞常在到的还要早。” 随着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的,甄嬛的脸色煞白,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可是又不知从何解释,毕竟是她自己被华妃抓了话柄。 不解释,她既得罪了华妃,又得罪了刚进宫的妃嫔们。 解释的话,那不就是她对皇后的敬意是假的? “回禀皇后娘娘,华妃娘娘,莞常在初次见到两位娘娘真颜,心里大概是太紧张激动了才会说错话,刚在来的路上莞常在还和妾身说皇后娘娘德才兼备是我等的学习的榜样,华妃娘娘绝色倾城我等何其有幸能亲眼相见。” 说这话的自然是沈眉庄,她和甄嬛关系最好,从小到大的情谊摆在这里,明知道现在开口容易得罪华妃,可是也不忍心看甄嬛被责罚。 华妃没想到竟然有人敢站在甄嬛这一边,看着沈眉庄道:“你是?” “嫔妾咸福宫贵人沈氏。” 甄嬛担忧的朝沈眉庄看去。 华妃:“听你说话,倒像是念过书的。” “回禀娘娘,妾身只是念过女德女戒。” 沈眉庄想到华妃貌似没有念过什么书,自己要是说念过书,难免在她眼里有炫耀的意思,便只说读过女德女戒。 没成想这话正中下怀,华妃笑问道:“既然读过女德女戒就应该知道何为尊卑贵贱,她一个小小的常在也敢站在第一排?她这是目无尊卑,蔑视宫规!” 华妃这话说的一点没错,毕竟这一次进宫的秀女有三个贵人,怎么都轮不到一常在站在第一排。 沈眉庄还想再说什么,衣角被甄嬛扯了一下。 而后就见甄嬛跪在那里,恭敬的对着上首的皇后和华妃磕头道:“嫔妾刚入宫中还未熟读宫规,才做出这种错事来,还请皇后娘娘华妃娘娘责罚。” 皇后一向老好人,“正所谓不知者无罪,你也是不清楚才会如此,今后注意些就是。” 难得抓住机会的华妃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甄嬛,嗤笑一声道:“皇后为一宫表率,触犯宫规就该罚,否则将来大家都有样学样,推脱一句不知者无罪,那后宫不就全乱了。” “妹妹说的是,既如此,就罚莞常在抄写宫规二十遍。” 华妃皱眉有些不满这决定,不过皇后已经抢先发话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视线扫过沈眉庄,便道:“这莞常在罚了,该到沈贵人了,你未规劝莞常在做出这种不分尊卑的事来,就罚你也抄宫规二十遍。” 第8章 翻牌子 8翻牌子 早上的觐见在甄嬛和沈眉庄被罚后匆匆结束了。 “娘娘,这华妃也太猖狂了。” 剪秋忍不住抱怨着。 皇后倒是习以为常:“她又不是猖狂了一天两天了。” “可是今日明明是新晋妃嫔觐见您的日子,她趾高气昂的抓着人家不放,还学着你责罚沈贵人。” 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皇后。 提起刚才的事情,皇后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 剪秋继续抱怨着:“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慎言!”皇后呵斥道:“皇上也是你能议论的?” 剪秋连忙跪下:“奴婢失言了,请娘娘责罚。” 皇后摆了摆手:“行了,你去库房里挑些东西给沈贵人莞常在送去,可怜见得,刚进宫就被罚抄宫规,估计这会正委屈呢。” “还是娘娘心善。” 剪秋离开。 皇后重新提笔,落笔写下一个‘忍’字。 …… 【碎玉轩东侧殿】 “小主,华妃娘娘也太,厉害了!”画眉本想说嚣张的,又想起这是在宫里,便改成了厉害二字。 想到刚才步步紧逼的华妃,一向稳重的喜鹊也吓得小脸泛白:“怪不得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才第一天,莞常在和沈贵人就被罚了,还好小主没事。” “华妃娘娘宠冠六宫,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今后你们两行事更得小心谨慎了。” 毕竟她才刚入宫,根底浅薄,画眉和喜鹊要是招了别人的眼,她还真没有本事能救下她们。 不只是这两丫头,就连她自己也是如此,小心谨慎,不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是小主,奴婢记下了。” 画眉喜鹊连连点头,毕竟甄嬛和沈眉庄的前车之鉴就摆在这里,做主子的都如此了。 要是换成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估计就不是抄写宫规而是挨板子了。 画眉:“小主可要用早膳?” 夏冬春摇了摇头:“我现在没胃口,你们下去吃。” 虽然看过甄嬛传,但是看和亲身体验到底是不同的,今天早上华妃那么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决定了甄嬛和沈眉庄的命运。 虽然她一直知道古代是一个等级分明的社会,以上为尊。 上位者说什么就是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放在后宫也是如此。 而不是像现代还有法律保护,在这后宫位高权重的妃嫔们几句话就能决定她们的生死。 如果说之前她还仅仅只是想要苟活,现在她确实有了想往上爬的心思。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被别人几句话左右而不能反抗。 她不想掌控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掌控。 唯一的办法就是升位分,位分越高,地位越高,权利越大,别人也就越不敢得罪。 不过这晋升之事也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的,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想要让皇上给自己晋位分,那就得获得皇上的宠爱。 而眼前正好有一个获得皇上宠爱的机会。 今天晚上新人的绿头牌就会挂上。 本来夏冬春对此是不关心,但是她既然想要往上爬,那这件事她自然也得上心。 毕竟第一个被宣召的人自然是意义非凡的。 她努力回想了下,剧情里面皇上好像第一个翻的是…… “快去请太医!”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夏冬春愣了一下,而后下意识起身就朝外走去。 咳咳,想看热闹的心无处不在。 刚出门口,就见流珠浣碧扶着甄嬛,后面的沈眉庄也被两个宫女扶着快步走了进来。 两人面色惨白,跟丢了魂似的。 夏冬春想了下,估计是这两人看到了井里的福子的尸体了,这才吓成这个样子。 既然知道了,她也不打算多看,转身回了房里。 跟女主有关的事情还是不要沾上为好,毕竟人家是女主总能化险为夷,她就不行了。 没过一会,画眉和喜鹊也回来了,手里提着食盒,只是面色都不太好。 不等夏冬春问,画眉就道:“刚才奴婢们去拿膳食的时候,听见有人说在冷宫附近的一口井里面发现了一宫女的尸体,好像是翊坤宫的福子。” (虽然小主说了不吃,但还是担心会饿着小主,所以还是去取了膳食) 画眉说这面露惊慌之色,喜鹊也是惶惶不安,这福子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井里,听说尸体都泡烂了。 而她们和福子一样都是宫女,忍不住就会代入进去。 “小主,她们都说这福子是,” “好了,这件事听听就算了,今后做任何事都小心些。” 夏冬春打断了喜鹊的未尽之意。 见夏冬春面色如常,喜鹊慌乱的心不知为何落了下来,连忙道:“是,奴婢知道了。” 夏冬春不是不怕,大概是因为她早就看过也早就知道,心里有了准备才好一些。 再说了,这两人都慌的不行,要是自己这做主子的再慌,那就容易出事了。 她必须得镇定下来。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西偏殿那边也很快安静了下来,夏冬春让画眉留意着,然而直到天黑,都没见到温实初出现。 浣碧和流珠也一直待在西偏殿里。 倒是沈贵人主仆刚刚离开,从面色上看像是恢复了些。 “怎么回事?”夏冬春自己嘀咕着。 难道甄嬛不打算装病避宠了? 不可能啊,以甄嬛的才智和心机,肯定知道自己得罪了华妃,这个时候再出头的话,绝对没好果子吃。 但是皇上要是真要召她侍寝,她又是不能拒绝的。 唯一比较好的办法就是生病。 这病了自然不能伺候皇上。 而她也可以借此避开华妃,韬光养晦以待来日。 等到时机成熟了,再一鸣惊人。 不过自己改变了夏冬春的命运,甄嬛和沈眉庄也在第一次觐见皇后就被责罚,这些都是和剧情不一样的地方。 既然剧情都发生了改变,那甄嬛不想避宠也有可能? 只是这有些崩女主人设了? 夏冬春想的头晕脑胀,后来干脆不想了,反正也和自己没关系。 有那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办。 …… 【养心殿】 到了时辰,敬事房的人端着绿头牌进了养心殿。 敬事房的管事公公小声道:“皇上,该翻牌子了。” 皇上抬头看去,却见一排崭新的绿头牌,而后才反应过来,今日是新入宫妃嫔们挂牌子的日子。 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甄嬛的脸来。 视线扫过绿头牌,眉头皱了起来:“莞常在的牌子呢?” 管事公公连忙道:“莞常在和沈贵人被罚抄写宫规,华妃娘娘就下了她俩的牌子。” 沈贵人的牌子皇上倒没注意,可是听到罚写宫规,他记得今日是正式觐见皇后的日子,怎么这两人就被罚了? “这怎么回事?” 皇上刚提起一点兴趣,人却没了,自然不爽。 苏培盛连忙把今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倒也没有添油加醋。 皇上听完眉头紧锁,叹息道:“鱼目怎可混珠,罢了。” 苏培盛眼眸微闪。 他不说话,敬事房公公却不能不说,不然太后又要怪罪他办事不利了。 “皇上可要翻其他人的牌子?” 刚提起的兴趣被打消了,又听到这么一出事,皇上自然是没这个想法,转念又想到太后的唠叨。 再加上今日又是新进宫妃嫔头日挂牌子的日子,总得给些面子,不入后宫确实不妥。 便再次扫过绿头牌,视线停在了其中一块,伸手把牌子翻了过去,“就她。” 第9章 甄嬛装病 9甄嬛装病 “让人提水来。” 夏冬春看着一直往屋外瞧的两丫头,知道她们是在期待什么,可是她记得皇上第一个传召的是沈眉庄。 与其在这里苦苦等待着,还不如早早休息,养足精神,再筹谋以后。 “小主,敬事房的公公来了!”画眉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 没过一会敬事房的公公们就走了进来。 “恭喜秋常在。” 一进门就行礼道贺。 “今天晚上皇上翻了小主您的牌子,这些新进宫的小主里,秋常在您可是头一个得到皇上恩宠的,奴才在这里给小主贺喜了。” 画眉和喜鹊喜的不行,不等夏冬春吩咐,就把准备好的红封塞给了领头的公公,当然了跟在身后的小太监们也没落下,每人一个。 夏冬春见状只好道:“多谢公公。” “奴才可当不得谢,是小主您自己有福气,凤鸾春恩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小主请。” 被召侍寝的妃嫔是不能带伺候的宫人的,所以画眉和喜鹊只能留在碎玉轩。 凤鸾春恩车停在了养心殿偏殿,早有嬷嬷等在那里。 “奴婢是司寝嬷嬷,来教导小主侍寝规矩的,小主请进。” 夏冬春塞了个荷包给司寝嬷嬷,“有劳嬷嬷了。” 进了偏殿听了大半天的规矩,而后又被几个宫女带去梳洗,最后用被子裹上,交给两个小太监扛进了寝殿。 夏冬春觉得自己此刻好像刚出炉的蛋卷,被端上餐桌等着被吃。 这被子是红色的,那自己不就是红豆沙蛋卷了? “你笑什么?”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夏冬春吓了一跳,回过神就对上皇上看过来的视线。 原来她已经被送上餐桌了。 见皇上还看着自己,连忙道:“妾身想着能伺候皇上,自然就高兴了。” 原谅她,她这都是生活所迫。 果真这话一出,皇上脸上也露出了些笑意:“你倒是嘴甜。” …… 第二日流水的赏赐就进了碎玉轩。 画眉和喜鹊二人忙的脚打后脑勺了,但是脸上的笑容却灿烂的不行,显然是乐在其中的。 进出的宫人们络绎不绝的,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箱子盒子,随意一瞥,珍宝首饰就映入眼帘。 就连皇后都凑热闹也赏了不少东西过来。 偏僻的碎玉轩一时热闹非凡。 流珠提着茶壶避开送赏的宫人,小跑着进了西偏殿。 “小主茶水来了,小心烫。” 甄嬛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外面怎么如此吵闹?” “都是给秋常在送赏的,那赏赐可是多如流水,奴婢随便一看就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好多拿箱子装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肯定都是宝贝!” 流珠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就像在府里的时候一样,听到什么事都要和甄嬛说上一遍。 然而她忘了这里不是府上而是皇宫,甄嬛也不再是小姐,而是莞常在。 只见甄嬛低垂着眉眼,看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道:“李白说过: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流珠也意识到了不对,连忙安慰道:“小姐你别伤心,侍寝的机会总会有的。” 甄嬛猛地抬头朝她看去,“你以为我是在嫉妒秋常在?” 流珠连连摆手:“不不不,小主最是善良,怎会嫉妒他人?” 甄嬛长叹了口气,随手把茶盏放下:“我不过是想到了自己罢了,这后宫里的人都靠着美丽的容貌争得皇上的宠爱,我却是不愿的。” 见甄嬛面露哀伤,流珠急的不行,只可惜脑子里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好在这时浣碧领着温太医走了进来。 流珠连忙道:“小主,温太医来了。” 甄嬛也连忙拿帕子擦去眼里的泪水,撑着笑脸看向温实初:“实初哥哥你来了。” 温实初早就看到了甄嬛刚才流泪的样子,面露担忧,心里揪的疼,可是碍于身份还得恭敬行礼:“给莞常在请安。” 这话一出,甄嬛眼泪再次落下:“实初哥哥可还是在怨我?” 温实初听到了她声音里的不对劲,终是没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刚好看到晶莹的泪珠滑落。 “嬛妹妹……” “实初哥哥,在这后宫之中,嬛儿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 甄嬛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这让温实初又担忧又欣慰,还有几分隐秘的欣喜:“当日在上善寺所言,句句当真,永远事事以你为重。” 甄嬛眼眸微垂,“永远二字,说来简单,若真做起来只怕是很难了。” 温实初急了,连忙道:“微臣自知别无所长,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重诺而已;年少相识,甄家救父之恩,没齿难忘。” 见甄嬛看来,温实初再次行礼:“小主吩咐即可。” 甄嬛抓着盖在腿上的毯子,眼神左右看了看,朱唇抿着,面容哀切,好半天才小声道:“我不想侍寝。” 温实初猛地抬起头。 浣碧流珠也傻眼的看着甄嬛。 “我一想到井里福子的尸体,我就害怕自己也会如此。” 甄嬛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把心里的委屈,害怕一股脑说了出来:“福子是翊坤宫的人,而我觐见之日得罪了华妃娘娘,我怕,我怕……” 甄嬛声音哽咽,眼瞳微颤,抓着毛毯的指节泛白。 显然此话不假,她再聪慧过人,也不过是被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娇小姐,哪里见过宫中这般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尤其是她一来就得罪了华妃,而福子是华妃宫里的,任谁都能猜到福子的死出自于华妃之手。 昨日皇后身边的剪秋姑姑在送赏赐的时候,还和自己说福子是皇后赐给华妃的,皇上见到她还夸了句不错,没想到福薄命浅就这么死了。 她当然知道剪秋会说这话,是为了挑拨离间。 好让自己和华妃对上。 可是这话里也透出华妃是个手段狠辣,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只是因为皇上随口的夸赞就可以抹杀一条人命,自己要是对上也讨不着什么好果子吃。 至少目前她不能和华妃对上,但是看皇后的意思,明显想推她出来。 皇后虽然不受宠,但也不是她一个小小常在能得罪的起的。 既然两个都得罪不起,她想来想去,唯有让自己不侍寝了。 毕竟不侍寝就不会争得皇上宠爱,也就不会被华妃嫉恨,而皇后也就不会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 可是怎样才能不侍寝呢? 她想了一个晚上,想出了生病这个主意。 好在温实初在太医院,不然这个办法也成不了。 毕竟这种装病避宠的事情,不是真正信任之人,也不能帮她,她也信不过。 好在温实初没有让她失望。 温实初道:“小主受惊发热,需得好好调养。” 甄嬛问道:“那我这需得多少时日?” 温实初想了想道道:“短则天,慢则半个月。” 甄嬛擦了擦眼泪:“那这半个月就麻烦温太医了。” “下官遵命。” 第10章 搬离碎玉轩 10搬离碎玉轩 【景仁宫】 “莞常在病了?”皇后放下手里的茶盏道:“昨儿个不还好好的?” 温实初回道:“莞常在现在邪风侵体,又兼心悸受惊,诱发时疾,需隔断静养。” “心悸受惊?”皇后面露困惑。 温实初点头:“是,也就是受惊过度,小主现在浑身发热,噫语不断。” 皇后:“既是这样,确实需要好好养养了,可是这碎玉轩还住着秋常在,如今又得盛宠,碎玉轩要是隔断了,想必皇上会不高兴。” 温实初心里一咯噔,之所为会说要隔断静养,自是怕人来探病发现甄嬛装病的事实,而为了瞒天过海,碎玉轩自然是不要住进了他人,所以秋常在搬出去最好。 可是看皇后这意思,有点想让莞常在搬出去,这要是见人了不就暴露了?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怕引起皇后的怀疑,只能低着头,依旧保持着恭敬姿态,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罢了,病人搬动不利于养病,还是让秋常在搬出来,既然莞常在的病是你看的,那就由你负责。” 温实初松了口气,“是,微臣必当尽心竭力。” …… 【碎玉轩东偏殿】 送走了送赏的宫人们,夏冬春身体还有些不适,便回内室歇息了。 直到中午才被画眉喊起来用膳。 “今日御膳房早早就派人送了午膳过来,不仅如此还送了一盏燕窝来,听说是皇上特意让人吩咐的。” 画眉一边伺候夏冬春更衣,一边道:“皇上对小主真是上心。” 夏冬春又不是小姑娘,可不会为了一盏燕窝就感动,再说了人家是皇上什么东西没有,一盏燕窝算什么?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宫里人多口杂,传出去,” “传什么出去?”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 “皇上驾到!” 夏冬春急忙起身行礼。 身子还没蹲下,就被皇上扶了起来。 见她头发披散着,身上的衣服也没穿好,素面朝天的。 “这才刚起吗?” 夏冬春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着眼帘小声道:“嫔妾有些不舒服,所以又睡了会。” 声音娇娇怯怯的,越到后面越小,像是羞于启齿。 皇上见状再一联想昨日,哪里会生气,高兴还来不及呢。 把人搂进怀里笑道:“你年纪小,贪睡会正常。” 夏冬春也不见外,干脆靠在了皇上怀里,脑袋还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子窝着,“皇上可用了午膳?” 见她这般依恋自己的样子,皇上不由得挺起来胸膛,好让她靠的更舒服些,一手握着她的手把玩道:“还没呢,这不找爱妃一起用膳。” 听到这话,夏冬春猛地直起身子对画眉催促道:“快摆膳。” 娇香软玉突然不见了,皇上有一秒的失落下一秒就又把人抱进了怀里。 夏冬春身姿不瘦弱,浑身肉乎乎的,抱起来就像是抱了一块软糕,很舒服。 “怎么?还怕朕不给你饭吃?” 夏冬春嗔了他一眼:“皇上冤枉人,嫔妾明明是害怕皇上饿着。” yue,她要被自己恶心吐了。 真是生活不易,冬春演戏。 好在不用担心会碰到熟人,避免了社死的可能。 显然皇上对此很受用,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好好,是朕冤枉了你。” 夏冬春见状朝他举起一只手摊开在他面前。 皇上困惑:“这是做什么?” 夏冬春理直气壮道:“皇上冤枉了人,总要有个赔礼?” 毕竟让皇上道歉她还没那个胆子,但是要点精神损失费总可以? 就冲她这么配合皇上的演出,好歹算个工伤费? 皇上愣了一下,而后大笑一声,点了下她的鼻子道:“你倒是个胆大的,竟敢朝朕要东西。” 虽然皇上是笑着的,看起来心情也不错,但是夏冬春怂了。 毕竟这人对着年羹尧年世兰也是如此,上一秒还笑脸相迎,下一秒就灭人全家。 帝王都是敏感多疑,喜怒不定。 所以连忙摇头道:“嫔妾不要了。” 别说她没骨气,这可不是演戏,眼前这人是能一句话就要了你命天子。 如何小心都不足为过,毕竟脑袋只有一个,命也只有一条,没骨气就没骨气。 活着就好。 她这秒怂的态度,皇上都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刚夸完你就这么不争气?”皇上说着话还捏着她的鼻子晃了晃。 夏冬春被迫摇着脑袋,心里告诉自己,忍耐,这是皇上,这是皇上,忍耐就是胜利。 “没办法,嫔妾胆子小。” “就你还胆子小?胆子小昨晚还敢咬朕,”皇上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冬春捂住了嘴。 气氛一秒沉静。 皇上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显然没反应过来。 夏冬春愣住了,她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好在她反应快,当即就跪在地上:“皇上恕罪。” 皇上抿了抿唇,看着跪在地上的夏冬春,好半天才道:“起来。” 夏冬春谢恩后小心翼翼站起身,也不敢坐下,只站在那里。 皇上自是看出了她的局促不安,但要说她多害怕,她还敢偷偷瞄自己,大眼睛提溜着,像是嘴上认错,身体却不认错的猫。 皇上不由得气笑了,“行了坐下,朕又不会吃了你。” 夏冬春想要坐到皇上对面去,毕竟离得远安全。 可脚刚动,就听见一声咳嗽声,皇上视线落在自己身旁。 夏冬春就像被捏住脖颈的小猫,无法反抗,收回试探的jiojio,乖乖坐在了皇上身边。 “摆膳。”皇上挥了挥手,苏培盛带着布膳太监走了进来。 一盘又一盘精致的菜肴被摆了上来,夏冬春看的是惊奇不已,要不是还记得身旁坐着的是皇上,估计就要现场变身青蛙,哇哇哇了! 但那虽然极力克制,却依旧忍不住随着菜肴移动的小眼神,以及偷偷吞咽口水的动作。 哪里逃得过皇上的眼睛。 见她忍不住伸长脖子又很快收回去的样子,就像是被逗弄的乌龟在不停的伸缩着脖子。 莫名的有些手痒。 苏培盛:“皇上,江福海来了,说有事通报。” 皇上收回看向乌龟脖子的视线,“让他进来。” 江福海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行了,皇后让你来所为何事。” 江福海道:“刚太医禀报莞常在病了,需要隔断休养,这碎玉轩要暂时关闭宫门,皇后娘娘想着莞常在毕竟是病人挪动不方便,便让奴才来问问秋常在可有喜欢的宫殿,好让内务府派人好好收拾布置。” “莞常在病了?她不是被罚抄宫规吗?怎么又病了?” 皇上眉头紧锁,这一连三句的问话,足以可见对甄嬛的在意。 立在一旁的画眉和喜鹊都有些担心的朝自己小主看去,却见自家小主眼睛都黏在了菜肴上,嘴巴抿着,细看能看到在吞咽口水。 画眉和喜鹊:“……” “回皇上的话,太医说是受惊吓引起的。” “受惊吓?” “华妃娘娘身边的福子不知为何掉进了井里,莞常在无意中瞧见了。” 听到华妃,皇上脸色一顿:“不知为何?皇后没有查出来?” 江福海连忙解释道:“皇后娘娘查了,只是华妃娘娘说福子是失足落井,可是有人看见周福海曾出现在那口井旁边。” 皇上拨动佛珠的手停了下来:“宫女好歹也是出身八旗的,让皇后好好调查。” “是!” 江福海高声应下,毕竟他的主子是皇后娘娘,而皇后娘娘和华妃历来不和,这下子得到皇上的金口让调查,自然是高兴的。 见皇上没什么吩咐了,江福海又对夏冬春道:“不知秋小主可有满意的宫殿,奴才也好回去给皇后娘娘回话,好早日让小主住进新的宫殿。” 被点到名的夏冬春愣了一下:“啊?” 皇上见她这傻乎乎的样子,只觉得没眼看,便替她做主:“就住永寿宫偏殿。” 第11章 太后召见 11太后召见 一连三日,皇上都召了夏冬春侍寝,这让后宫众人坐不住了,尤其是一同入宫的妃嫔们,各显神通。 一时之间后宫御花园,锦鲤池,这些皇上常去的地方常常能看到各色娇艳美人,或者赏花扑蝶,或者吟诗作对,或者唱曲跳舞。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好不热闹。 然而第四日皇上依旧翻了夏冬春的牌子。 后宫的帕子不知道撕烂了多少。 【养心殿寝殿】 夏冬春今日是抹茶味的蛋卷,因为卷着她的被子是绿色的,昨日是黄色的,再前日是粉色的。 额,难道自己要赤橙红绿青蓝紫都卷上一遍? 夏冬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皇上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 她都要等睡着了。 想到司寝嬷嬷说过皇上没来之前是千万不能睡,夏冬春连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好给自己醒醒神。 “怎么还打自己了?” 夏冬春转头,就见皇上迈步走了进来,连忙起身想要行礼,却被被子裹着动弹不得,只好道:“皇上万安。” “让你久等了。” 皇上坐在床前,有小太监跪下给他脱去鞋袜,一旁的宫女则伺候他更衣。 三四个人围着皇上的架势,看的夏冬春是咂舌不已。 她第一次亲眼看到什么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怎么总走神?” 见她眼神虚浮,一看就心不知跑哪去了,伸手弹了下她额头。 夏冬春撅着嘴有些委屈道:“在想待会回去吃什么。” 皇上:“……” 他记得这几日午膳她吃的都不少(这几日两人都是一起用午膳的),那饭量,比他一个男人都吃的多。 就这三更半夜回去还要吃东西? 他这是养了头猪吗? “你倒是胃口好。” 夏冬春傻笑道:“民以食为天嘛。” 皇上盯着她看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道:“这样挺好的。” 夏冬春被看的头皮发毛,尤其是她好像听出来皇上话语里的羡慕…… 羡慕? 这不可能? 当今天子羡慕自己一个小小的常在做什么? 羡慕她能吃吗? 夏冬春头脑风暴中,见皇上还看着自己,像是,像是在让自己接话一般。 夏冬春吞了口口水,小声试探道:“皇上可是胃口不好?” 不管自己理解的对不对,谈论吃这个话题总不会有错。 “恩,近日皇额娘身体不好,朕也没有胃口。” 夏冬春心里松了口气,自己这是理解正确了? 不过接下来怎么办? 是继续接话还是? 夏冬春心慌的不行,苦中作乐还想到在现代时看的那些甄嬛传的分析视频,主子只要一个眼神,奴才们就知道该做什么。 她每次从头看到尾都是一脸茫然,属于出场必死,只会说娘娘你眼睛不舒服吗? 此时此刻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可是那时她是看客,此时她是局中人。 她飞快的回想着那些奴才会怎么做,组织了好半天的话,最后才道:“太后娘娘不舒服?太医们怎么说?” “太医们说是思虑过重,忧思成疾。” 皇上说着不等夏冬春再接话便继续道:“最近天气变冷,皇额娘担心守皇陵的十四弟,常常在朕耳边说怕他风邪入体,无人照顾……” 皇上没再说下去,低着头,烛火昏暗,她看不清皇上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出来他此刻低落的心情。 想到皇上一出生就被抱走,和太后一直不亲近,但是十四皇子是太后从小亲自抚养的,可以说是极尽宠爱。 甚至九子夺嫡的时候太后一直支持的是十四皇子,有传言皇上当时登基的时候,太后还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貌似质疑皇上得位不正。 十四皇子甚至还想起兵造反,还好皇上早有准备,反擒获十四皇子,按律是要斩首示众,太后却跪在养心殿门外以孝道逼迫皇上放了十四皇子。 最后皇上只能让十四皇子去给先帝守灵,无召不得回京。 想来太后是舍不得和爱子分开,所以才会以此话试探皇上。 而皇上也苦恼,毕竟他刚登基不久,之前太后又闹出下跪之事,本就引得众人对他议论纷纷,这个时候太后要是重病,亦或者为了十四狠心寻死,那对于皇上而言又是一场不小的麻烦。 虽然想明白了这一切,但是夏冬春自然不能说,毕竟后宫不得干政,再说了这是人家母子的事情,她插什么嘴? 毕竟母子哪有隔夜仇。 夏冬春保持沉默。 可是天不遂人愿,皇上竟然开口问道:“你说朕该怎么办?” 大老板开口了,她是不说也得说。 夏冬春笑道:“太后娘娘担心的没错,皇陵那边偏僻又少有人烟,这有个头疼脑热的确实不方便医治。” 皇上抬头,看向她的视线凌厉无比,像是有刀子在割肉。 夏冬春却当作没看到,继续道:“既然太后娘娘担心没人医治的话,不如安排几个太医过去,十四爷要是有个什么不舒服的就能召太医医治了,这样一来太后娘娘也就不用担心了。” 皇上愣了一下,而后脸上慢慢绽放出笑容,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灿烂,最后甚至还大笑出声:“好,好,好。” 是他一叶障目了,只记恨着皇额娘为十四弟尽心竭力,不惜损伤身体威逼自己放十四弟出来。 没能跳出来一看,既然皇额娘说担心老十四的身体,那他就派上几个太医过去,这不就解决了。 至于更深的含义,他装作不知,想必皇额娘也不好直言。 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门外守着的苏培盛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听着皇上这笑声就知道心情很好,可是明明今日皇上心情很差,进门的时候都冷着一张脸。 苏培盛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什么。 …… 第二日,夏冬春正跟着喜鹊学习刺绣,却没想到内务府的人过来了,说是永寿宫的偏殿已经收拾好了,来问她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 夏冬春自然是想越快越好的,毕竟这碎玉轩的桂花开的正盛呢。 便道明日一早就搬。 送走了内务府的人,又来了一老嬷嬷带着两宫女走了进来。 那嬷嬷穿着考究,气势逼人。 看到她先没行礼,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这才行礼问安:“奴婢慈宁宫掌事嬷嬷孙竹息给小主请安。” 孙竹息,那不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宫女吗? 夏冬春连忙亲自去扶,脸上挂着笑容道:“嬷嬷快请起,嬷嬷今日前来,可是太后娘娘那有什么吩咐?” 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太后自从皇上登基以后,一直都待在慈宁宫,除了和皇后因为姑侄关系来往频繁,其他时候除了一月一次的请安,就不怎么见旁人。 今日派人过来,还是派了身边的心腹,想来是件大事。 夏冬春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皇上说的事。 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太后娘娘召见小主,小主请。”孙竹息没有回答,反倒站在一旁,伸手示意她先走。 这么急切,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可是就算知道来者不善,她也得去。 谁让人家是太后呢,后宫之中她最大,连皇后都得低一头,皇上都得让三分。 夏冬春深吸了一口气,迈步朝前。 喜鹊和画眉想要跟上,孙竹息却一个侧身,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太后娘娘说了只见秋常在一人。” 画眉想说什么,却被喜鹊拉住了。 两人只好看着几人离开。 第12章 晋升贵人 12晋升贵人 【慈宁宫】 刚跨过宫门,孙竹息就停了下来:“小主请在此等候,奴婢去通传一声。” 夏冬春就这般站在宫门口,连殿门都没捞上。 门后还不时有来往的宫女太监。 好了,这一看就知道是宫斗剧里的必备节目,罚站。 估计这孙竹息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了。 夏冬春看着头顶的太阳,心想好在已经入秋不是夏日,不然这站上一时半刻的还不得中暑晕了过去。 不过这北方的秋日确实寒冷,太阳如此大,风一吹浑身直打哆嗦。 好嘛,这下子不是中暑而是着凉了。 果真孙竹息一去不复返,而这周围站着几个宫女,低眉顺目的,但是自己只是动动脚,这些人的视线就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想来就是被派来盯梢的。 夏冬春突然想到甄嬛被华妃为难小产的时候也是如此,只是她好歹还有浣碧和流珠在身边,还有沈眉庄这个好姐妹打抱不平。 反观自己,孤军一人。 夏冬春只觉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冷的不行,冷风吹在身上跟刀割一般。 偏偏她只穿了件单薄的旗装,孙竹息催的急连件披风都没让她披。 夏冬春小小的叹了口气,想着是不是该学着装晕一下。 孙竹息出现了:“太后娘娘请小主进去。” 好嘛连句借口都没有,她还以为会说什么太后睡晚了之类的场面话。 想来太后真没把她放在眼里,这态度就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狗一般。 夏冬春倒没生气,毕竟生气也只是无能狂怒罢了,在古代还想讲人权谈尊重? 只是心里难免有些慌,毕竟太后连句场面话都不说,足以可见她对自己有多不满,那么这进去了再要出来就难了。 刚进去还没请安,就听见上座的人道:“跪下。” 语气平静又随意,好像在叫一只小狗握手一般。 夏冬春心里早有准备,什么都没说就跪了下来,脸上神情恭敬:“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 上座传来佛珠拨动的声响。 太后抬眼看了她一眼,见她毕恭毕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不甘心,就连困惑都没有,好像自己说什么都是对的。 眼神微闪,“听说你近日一直霸占着皇上,以至于后宫怨声载道。” 夏冬春忙磕头认罪:“是嫔妾的错,还请太后责罚。” 太后话语一顿,摆了摆手:“既如此就罚你跪在这里挑拣佛米,静静心。” “谢太后。” 夏冬春从头到尾恭敬有礼,态度端正,甚至不等太后问罪就主动求罚。 明明一切都像自己想的那样走,太后却有些提不起劲来,示意孙竹息扶自己起身。 夏冬春看着朝内室走去的主仆二人,“恭送太后。” 太后:“……” 很快就有宫女给她送上一碗掺合在一起的红豆绿豆,还有一个用来分类的空碗,一双筷子以及一个垫子。 装备齐全,显然是让她跪着挑了。 夏冬春也没多说什么,把垫子放下拍了拍就跪了下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既然你不能改变环境,那你就去适应环境。 这筷子夹细细的豆子,一开始还好,夹的时间久了,头晕眼花的,怎么都夹不上来。 最后夏冬春干脆把筷子放下,直接上手了。 “小主!”一旁盯梢的宫女立刻出声阻止。 夏冬春头都没抬,只道:“怎么?太后娘娘有规定不能用手挑?” 盯梢的宫女不是孙竹息那类有地位的,自是没胆子反驳。 …… 【养心殿】 苏培盛:“皇上午时了,可要摆膳?” 皇上批下最后一个字,合上折子道:“去秋常在那。” 苏培盛一愣,皇上看了过来,“怎么?” 苏培盛连忙跪下道:“秋常在身边的宫女之前来说常在小主被太后娘娘请去慈宁宫了。” 其实他知道这两宫女是来求助的,只是当时皇上在召见大臣,他自然不能打扰。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前。” “现在还在?” “是。” 皇上猛地起身朝外走去,苏培盛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上。 可是刚跨过养心殿的大门,皇上又停了下来,而后道:“去景仁宫。” …… 【景仁宫】 皇后满脸爱慕的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用膳的皇上,温声细语道:“臣妾特意给皇上熬了老鸭汤,皇上可要尝尝?” 皇上点了点头。 皇后笑容灿烂的起身,不等一旁奴才布菜,就亲自给皇上盛了碗汤放到皇上面前。 皇上也给面子的喝了一口:“你也坐下吃。” 皇后喜不自禁。 用完午膳,皇后试探着问道:“皇上最近忙于国事辛苦了,可要歇会儿,午睡片刻?” “不用了,还有政事未处理,朕得回养心殿了。” 皇上起身,皇后跟着相送。 到景仁宫门口,皇上脚步一顿,“对了,秋常在最近伺候不错,你瞧着给她升个位分。” 皇后一愣,很快又扬起笑脸道:“秋常在人确实机灵乖巧,常在上面是贵人,不如就升为贵人?” 皇上点了点头,带着苏培盛离开了。 “娘娘你怎么就让秋常在升贵人了?这才几日,就升的这么快,这……” 剪秋担心不已,毕竟后宫这段时日本就因为秋常在独得皇上恩宠而上窜下跳的,这下秋常在变秋贵人了,那后宫众人还不得炸开了锅? 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事要娘娘处理。 关键是劳心劳力的还讨不着好。 “不给贵人,难道给嫔位给妃位不成?” “怎么可能,就凭她也配!娘娘刚才就应该拒绝皇上。” “怎么拒绝?皇上让本宫下旨是给本宫这个当皇后的面子,不然他直接下旨,本宫脸上又能好看?” 这后宫有权升妃嫔位分的只有皇上和皇后,不过皇后想要升谁肯定是要和皇上商量的,但是皇上想要升谁却无需和皇后商量。 皇上刚才既然给了她面子,她不要那是不识抬举。 皇后感慨道:“不逢秋,倒是个好名字。” 剪秋反驳:“秋天多好啊,丰收的大好时节,不见秋天才不好呢。” 皇后轻笑一声:“是吗?” 剪秋连忙道:“这谁人不盼着秋收的喜悦?” “好了,该去慈宁宫了。” 第13章 温太医不在了 13温太医不在了 【慈宁宫】 夏冬春已经完全沉浸在给豆子分类的游戏中了。 你别说脑子放空就这么捡豆子把它想象成消消乐倒还有点意思,就是跪的膝盖有些受不。 夏冬春蹭了蹭膝盖,想着豆子不知道待会能不能带回去,好歹也是自己辛苦捡的,回去煮个绿豆汤,做个红豆糕也不错。 “皇后到!” 身后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宫内盯梢的宫女连忙跪下。 夏冬春也连忙起身,只是膝盖跪久了,一个踉跄,好险她及时撑住了,不然就不是行礼而是五体投地了:“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走到她面前,亲自扶她起来,脸上写满了心疼:“快起来。” 夏冬春面带感激:“谢娘娘。” 而后接着道:“嫔妾还没挑完豆子,就不打扰娘娘了。” 说着就继续跪回了垫子上挑拣着豆子。 皇后见她那乖巧恭敬的样子,别说怨恨了,就连一丝难过的情绪都没有,甚至嘴角还挂着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捡的不是豆子是什么宝贝呢。 皇后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带着剪秋进了内殿。 没过一会儿孙竹息送皇后出来了。 皇后道:“秋常在快起来,本宫已经跟太后说了,太后也知道你辛苦了。” 夏冬春有些无奈,她刚才之所以不接皇后的话茬,就是不想承皇后的情,她可不想成为皇后的爪牙。 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面上倒是满怀感激:“多谢太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 跟在皇后身后走出慈宁宫,这一路夏冬春都提心吊胆的,就怕皇后要做些什么(这个做什么,不是说就直白的对她下手的那种)。 没办法人家是皇后,她总不可能越过皇后走前面,那不想要命了。 只能尽量让自己的步子小一些,走的慢一些,意图拉开两人的距离,最好让皇后忘记自己这人。 到了慈宁宫门口,早有机灵的太监抬来了皇后的凤辇,眼看着皇后就要坐上去走了。 夏冬春猛地松了口气。 “秋常在。” 得,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差点没打出嗝来。 夏冬春心里发苦,却只能快步上前:“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秋常在不用紧张,本宫只是看你最近几日伺候皇上很是机灵,想着给你晋一晋位分,也好激励下其他妹妹向你学习,能早日讨得皇上欢心。” 皇后坐在凤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晋位分! 夏冬春心里不苦了! 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 迫不及待的就跪下谢恩:“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 摆了摆手,凤辇动了。 走在路上,剪秋没忍住说道:“这秋常在胆子可真大,才进宫就惹了众人的眼,现在还敢接下这贵人,这是深怕没人对她动,” “咳”皇后轻咳一声道:“她受宠自然就胆子大了。” 剪秋不屑道:“一时的受宠不代表永远受宠,这后宫的妃嫔们那个没风光过?到最后还不得跪在娘娘面前,给娘娘磕头?” 皇后嘴角上扬,“行了,说那些做什么,本宫是皇后和她们计较这些做什么?” “对了,本宫记得碎玉轩的莞常在是不是还病着?” “是啊,听说病情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也是可怜,才刚进宫就被吓出病来,你待会去库房里拿只老参去看看。” “娘娘心慈。” …… 【碎玉轩西偏殿】 康路海走进来禀报:“小主,剪秋姑姑来了。” “奴婢剪秋给小主请安。” 躺在床上的甄嬛见状挣扎着要起身,剪秋和流珠连忙上前阻止。 “小主别动。” 甄嬛面色惨白,眼底青黑一片,唇上一点血色也无,说话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姑姑,怎么劳动您来了?叫我怎么当得起?” 剪秋脸上满是心疼和担忧之色,看着甄嬛道:“皇后娘娘听说小主病的这么久还不好,实在是放心不下,就派奴婢过来瞧瞧。”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剪秋打量着甄嬛的脸,话语里满是心疼:“小主怎么瘦了这么多?太医怎么说的?” 就在这时浣碧端着药走了进来,“小主该喝药了。” 浣碧流珠扶着甄嬛起身喂药。 就在甄嬛喝下第一口药时,剪秋却道:“对了,忘记跟小主说了,给小主看病的温太医今后就来不了了,皇后娘娘会派一位新太医过来给小主看诊。” 这话一出,浣碧喂药的手一顿,药水直接洒在了甄嬛的身上。 “小主,你没事!” 浣碧和流珠吓的连忙起身拿帕子给甄嬛擦拭。 甄嬛却道:“剪秋姑姑,温太医为何来不了了?”说完又连忙找补:“姑姑见谅,只是嫔妾的病一直是温太医诊治,这突然不来了,难免有些好奇。” 剪秋也没多想,毕竟这后宫妃嫔对于看诊的太医都很紧张。 “太后担心十四爷,皇上便派了几位太医去皇陵,温太医医术高超也有幸在列。” 见甄嬛听完这话,神情有些恍惚,剪秋又道:“听说这送太医的主意还是秋常在提的,哎,瞧奴婢这记性,得喊秋贵人了。” “秋贵人?” “是啊,秋贵人很是得宠,不仅是新人里第一个被翻牌子的,还一连被皇上召唤了四天,就连午膳都是跟皇上一起共用的,这不才进宫四天就升了贵人! 这宫里也只有盛宠的华妃娘娘有这福气呢,华妃娘娘刚进府邸的时候也是被皇上一连宠幸了四天呢。” 剪秋说完,又看着甄嬛叹了口气,话语里满是遗憾:“只可惜小主这病的不是时候,不然凭借小主的美貌和才情,不说超过秋贵人,平分秋色倒是未尝不可。” 甄嬛垂眸,“实在是我福薄,不如秋贵人得天独厚。” 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剪秋见状告辞:“小主好好歇着,奴婢先回景仁宫,改日再来看小主。” “康公公,好生送姑姑。” “奴婢告退。” 剪秋刚走,浣碧就急切道:“小主,这温太医不在了,可怎么办啊?” 甄嬛可是装病的,这要是换了别的太医一看不就暴露了? “是啊,都怪这秋常在,好好的说,”流珠也满嘴抱怨,脸上写满了抱怨。 一旁的浣碧也是如此:“听说皇上让这秋常在住进永寿宫了,那可是历来宠妃住的宫殿,又是离养心殿最近的地方,这下真要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好了,你俩都少说几句,还是想想该怎么应付皇后安排的太医。” 这话一出,两人的思绪也拉了回来,这装病避宠的事情要是被发现了,脑袋可就不保了。 流珠道:“要不就说小主经过这些天的调养已经好了?” 浣碧摇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温太医刚走新太医刚来小主这病就好了,而且剪秋姑姑才刚来看过小主,这不是把人家当傻子得罪人吗?” “那怎么办?总不可能真病一场?可是这好好的怎么生病?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不让温太医说半个月了!” 流珠嘀嘀咕咕的,越说越着急。 浣碧咬着嘴,盯着甄嬛,反复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为何没说出口。 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凑到甄嬛耳边小声道:“小主,我们挂牌子(侍寝的绿头牌)。” 甄嬛眼神微沉,没有回话,只是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14章 槿汐的来意 14槿汐的来意 夏冬春心情不错的走回碎玉轩,喜鹊画眉二人早早就守在了碎玉轩门口。 见到夏冬春两人急忙上前,喜鹊给夏冬春披上披风,画眉给夏冬春手里塞了个暖炉。 “这还没到冬天,怎么就把手炉找出来了?” “奴婢想着小主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回来用手炉暖暖,也不至于被冷着。” “还是你们心细。” 夏冬春此刻确实手脚冰冷,急需让身子骨暖起来,毕竟古代医疗落后,风寒可不是小病,闹不好小命就没了。 主仆三人说说笑笑的往东偏殿走去,却见槿汐站在殿门口。 “奴婢给小主请安。” “姑姑请起,姑姑可是有事?” 这些天除了一些安排打扫归纳之类的事情,槿汐就没来过东偏殿。 不过这也正常,槿汐是碎玉轩的掌事姑姑,并不是她的掌事姑姑。 她的工作就是管理碎玉轩,至于甄嬛传里为何初次见面就投靠甄嬛,她只能说是女主光环,再加上背后的苏培盛推波助澜。 不过她可不会以为自己就有这待遇,毕竟这可是甄嬛手里一大王牌,女主的东西是那么好抢的吗? 再加上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试探了一次,让槿汐给自己带路,虽然她表现的恭敬,但还是看了甄嬛一眼,显然就已经有认甄嬛为主的意思。 所以后来她也就没想着拉拢槿汐了,不过依旧以礼相待,毕竟不能成为战友她也不想成为敌人不是? “奴婢想着小主在外面待了半天,身子怕是冷的慌,就给小主提了桶热水来,小主好泡泡脚暖暖身子。” 槿汐说着就把放在脚边的木桶提了起来,木桶盖着盖子,但还是有一丝丝热气冒了出来。 夏冬春一愣有些没明白槿汐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喜鹊倒是机灵的上前就要接过木桶:“多谢姑姑想着我们小主,还是姑姑心细。” 然而槿汐却躲开了喜鹊伸出的手,轻笑道:“你要扶着小主,奴婢来提就好。” 喜鹊朝夏冬春看去,见她点头,但也没收回手:“那我和姑姑一起提,这桶重,姑姑小心伤着手。” 槿汐见状也没再拒绝。 一进屋,槿汐就去架子上取了红木雕花小木桶来,这是泡脚用的桶,又从一旁的香笼里拿了些干花花瓣放进桶里,然后倒上热水,又滴了几滴茉莉油,这才对着夏冬春道:“小主看看这水温可合适?” (槿汐是碎玉轩的掌事姑姑,夏冬春和甄嬛的住处都是她安排的,所以一些东西的放置位置她都是知道的,泡脚用的工具不是什么私密的东西,大多放的位置都一样,住进来后基本也不会改变,所以槿汐才会这么快速又熟练的拿取东西) 夏冬春已经傻眼了,她有些不太明白槿汐今日的异常是为何。 毕竟按照槿汐谨慎的性子,这些天和自己来往都是按规矩办事,哪里像今天这般又是送热水,又是这般忙里忙外的伺候她,就像她身边的宫女一样。 槿汐见夏冬春一直看着自己不动弹,便蹲下身子,想要给她脱鞋。 这可把夏冬春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面退了几步,要不是画眉在后面扶着,估计就要摔倒了。 槿汐见状急忙解释:“奴婢只是想给小主脱鞋。” 这才最吓人好? 甄嬛手里的王牌,背后站着苏培盛的槿汐竟然要给自己脱鞋。 这真的不是在讲恐怖故事吗? 她可不想红颜薄命啊! 夏冬春急得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 眼看着槿汐还想说些什么,夏冬春二话不说就脱去鞋袜,猛的把脚伸进了桶里。 槿汐:“小主,等……” “啊!”惨叫声响起,夏冬春像只刚进热锅里的活虾,猛地跳了起来,光着脚在地上不停的蹦跶:“好烫好烫!” 画眉和喜鹊急得不行。 “小主小主你没事?” 就在这时槿汐却猛地转身朝门外跑去,画眉和喜鹊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担忧不已的看着自家小主。 “奴婢去请太医,画眉你好好看着小主。” 喜鹊说着就要出门,却见槿汐端着一木桶跑了进来,越过喜鹊来到夏冬春面前把木桶放下:“小主,水来了,快把脚放下去泡泡就好了。” 夏冬春只觉得脚火辣辣的,顾不上那么多就把脚放了进去,刚碰到水冰凉的感觉就压下了刚才的火辣滋味。 “唔,是冷水。” 夏冬春舒服的把两只脚都泡了进去。 “奴婢见小主只是双脚泛红并没有起泡,想必用冷水泡泡就能好了。” 槿汐说着还盯着夏冬春的脚看,确定已经不红了才放下心来,急忙跪下请罪:“都怪奴婢刚才没能提醒小主,请小主责罚。” 夏冬春摆摆手:“这那怪你,是我自己放的太快了。” 见她还跪在那里,便道:“姑姑快起来,我还得感谢姑姑这桶冷水送的及时。” 槿汐却仍旧没有起身。 ??? 怎么回事? 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还是自己刚才话说的不明白? 夏冬春朝喜鹊和画眉看去,两人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喜鹊却几步上前想要扶起槿汐。 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不得说她们小主不懂规矩? 毕竟槿汐姑姑是碎玉轩的掌事姑姑,可不是小主身边的宫女,不归小主管。 到时候一个藐视宫规的罪名扣下来,小主估计就要赴沈贵人莞常在的后尘了。 “奴婢听说小主明日就要搬宫了。” 槿汐突然冒出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夏冬春也没明白她问这做什么,不过这事大家都知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是。” “小主搬宫是大事,不知可需人帮忙打理一二?” “有内务府帮,”夏冬春话音一顿,猛地朝槿汐看去。 不是她想的那样? “永寿宫一直无人居住,宫里的布置安排都需要人来打理一二。” 槿汐依旧是那副恭敬的姿态,脸上的神情一如往昔,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应该是她想错了? 夏冬春想了想道:“这管理永寿宫是一宫之主的事,既然永寿宫暂无主位,想必皇后娘娘应该会安排掌事姑姑过去,这些就不用我担心了。” 听到这话,槿汐抬头朝夏冬春看去,神色谦卑:“容奴婢说句越矩的话,这掌事姑姑还是要小主信得过的人当才好。” 夏冬春垂眸,努力让自己神色平静自然,“姑姑说笑了,我只是一个贵人,可用不得掌事姑姑。” 能用掌事姑姑的都是一宫之主。 “奴婢明白了。”槿汐说着就朝夏冬春行礼告辞:“奴婢就不打扰小主休息了,奴婢告退。” 画眉不解的问道:“小主,你说这槿汐姑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喜鹊倒是猜到了几分:“小主可要奴婢去打探一二?” 夏冬春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第15章 被罚 15被罚 当晚皇上并没有再传召夏冬春侍寝,而是翻了安陵容的牌子。 后宫众人都松了口气,自然也有不少酸安陵容的。 夏冬春倒是高兴,毕竟她之前就想着在宫里苟活,这刚进宫结果却被第一个翻牌子,还连着侍寝了四天,现如今又被晋升为贵人,还是新人里第一个晋升位分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那件不戳人眼? 听说这几日不少宫里都换了一波摆件,绣帕也补了不少。 显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给她扎小人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能选择的,皇上给了宠她只能接着,难道要让她避开? 她可没有温实初相助,也没有甄嬛那脑子那本事,别到时候避宠不成反倒丢了脑袋。 而且进了后宫那个不是为了皇上的宠爱来的? 既然她也身处其中,自然也做不出一副不同流合污的清高姿态。 她就是个普通人,就想好好活着,当然她也不会放过能让自己过的更好的机会。 不过能有机会让自己退出众人的视线,她也是开心的,毕竟她才刚进宫,根基尚浅,看着受宠,实则不过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罢了。 喜鹊和画眉倒是有些失落。 夏冬春见状也只好把这些话细细说给二人听,毕竟她们是主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下一条心才能在宫里走下去。 而听完夏冬春的话,两人也明白过来,脸上的失落之色顿时消散,又高高兴兴的伺候夏冬春歇息了。 翌日夏冬春起身,就听画眉在说昨晚安陵容侍寝被‘完璧归赵’的事情了。 夏冬春道:“别人的事知道就好,不要多加议论。” “是小主。” 今日要给皇后娘娘请安,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的装扮。 收拾好后,主仆三人出门了。 闲聊至半路,突然一端着水盆的太监低着头疾步朝这边走来,夏冬春下意识避开,那太监却像扭到了脚,身子一个不稳,水盆一翻,里面的水就泼了夏冬春一身。 画眉呵斥道:“你怎么做事的!竟敢冲撞贵人!” 小太监急忙爬起来跪在地上磕头:“奴才急着给养心殿送水,实在无心冒犯贵人,请贵人恕罪。” 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自然不能穿着一身湿衣服去见皇后,穿着不当去见皇后可是失礼的行为,按照宫规要遭受责罚。 “好了画眉,还是快陪我回去换身衣裳。” 三人赶回碎玉轩,夏冬春换好衣服,三人紧赶慢赶着往景仁宫走,只可惜宫里不能跑,最后还是迟了。 夏冬春心里不安极了,果真刚进景仁宫。 坐着的丽嫔就率先发难:“呦,秋贵人今儿来的好早啊~” 夏冬春急忙朝皇后行礼告罪:“嫔妾向皇后娘娘请安来迟了,请娘娘恕罪。” 上座的皇后依旧挂着那副含笑的菩萨姿态:“请安贵在有心,偶尔一次没有什么的,起来。” 不等夏冬春谢恩,一旁的华妃开口道:“皇后娘娘果然大度,只是皇后厚爱,怕是要宠坏了秋贵人,坏了六宫的规矩。” 丽嫔立刻接话:“可不是嘛?臣妾开句玩笑,是不是以后只要说自己有心,就能不按规矩向中宫请安了呢?” 夏冬春起身的动作一顿,当即就跪了下来,直言道:“请皇后娘娘责罚。” 这干净利落的动作把众人都虎的一愣,搭话唱戏的丽嫔都不知该说什么词了。 皇后看她这举动,不知为何想到了昨日她也是这般干脆的谢恩领了贵人的奖赏。 “既如此,就罚你两个月月俸。” 华妃自然不干,“秋贵人恃宠而骄,这才刚升了贵人就藐视皇后,按照宫规,该杖责三十才是。” 见到夏冬春露出害怕的神情,心情顿时美妙了起来。 丽嫔也连忙应和:“皇后娘娘统领六宫,这威严自是不能有损。” 两人这一唱一和的,显然是想给夏冬春来个狠的。 就夏冬春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三十大板子下去,还有没有人在可不好说,就算侥幸留得一命,估计也是废了。 皇后却不想做她们的出头枪,笑容温和道:“秋贵人才刚入宫,对宫里的规矩自然不熟悉,又是初犯,两位妹妹何必如此严苛?到时候惹来皇上心疼就不好了。” 听到皇上心疼,华妃脸上的笑容消失,看着夏冬春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一甩帕子道:“既然秋贵人不懂宫规,那就同沈贵人莞常在一起抄写宫规二十遍。” 夏冬春松了口气,急忙谢恩:“是,谢华妃娘娘。” 见她这样子,华妃又气的不行,便又补了句:“宫规没抄完不许出宫,绿头牌也摘了,免得到时候伺候皇上时也出错。” “是,嫔妾领命。” 华妃见她这低眉顺目的样子就来气,起身敷衍的朝着皇后行礼:“臣妾还有宫务要忙,臣妾告退。” 丽嫔曹贵人自然是紧随其后也起身告辞。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行礼告退。 剪秋看着夏冬春离去的背影,轻声道:“娘娘刚才何不顺着华妃?” 皇后摇了摇头:“顺着她做什么,这好不容易来了人分她的宠爱,也让她尝尝这失宠的滋味。” 剪秋笑道:“想必秋贵人经此一事,更会想尽办法争宠。” 皇后也笑了,“对了,莞常在那怎样了?” “章太医一早就去了碎玉轩,想来也快要来回话了。” 果真剪秋话音刚落,江福海就领着章弥走了进来。 待章弥行礼后,皇后问道:“莞常在如何?” “寒风入体,高烧不退,身上冷热交替,这样下去怕是要伤了身子。” “还真病了……”皇后嘴角上扬,心情显然不错,而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对章弥道:“几日能好?” 章弥想了想:“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调养得当大概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太久了。”皇后笑道:“她们这才刚进宫,正是鲜亮的时候,要是真等了一个月,这鲜花也成了昨日黄花。” 章弥懂了忙道:“莞常在身子骨不错,想要病好只要按时吃药,不出五日即可,至于调养可慢慢来。” “恩,这送药之事就由你亲自负责。” “是,下官领命。” 第16章 甄嬛困境 16甄嬛困境 回到碎玉轩,内务府的人已经等在那了。 夏冬春让画眉和喜鹊去帮忙,毕竟她自己的东西当然得让自己人看着才放心,自然也不是让她们搬,只是在旁边盯着以防止出什么事。 不论是丢了东西还是多了些东西都不好。 好在内务府办事利索,这次安排来的小太监又多,没几下就把东西搬好了。 给了赏钱后,内务府人的就离开了。 大件东西器皿摆件之类的,内务府已经帮忙摆好了。 但是她自己的衣服首饰还有之前的赏赐之类的就没有动。 主仆三人正在收拾夏冬春的衣服首饰时,槿汐带着几个小太监宫女走了进来。 “奴婢\/奴才给小主请安,小主吉祥。” “都起来。” 看到槿汐夏冬春有些诧异也有些明了。 槿汐:“小主这里可需要奴婢们帮忙?” 夏冬春点了点头,指着那些赏赐道:“这些东西你带着几人登记入库。” 槿汐连忙应是,点了几个太监去搬箱子,而后自己跟去盯着了,至于其他人则各自散了。 没了外人,画眉这才好奇道:“小主,这槿汐姑姑怎么到永寿宫来了?她不是碎玉轩的掌事姑姑吗?” “良禽择木而栖,这是常事。” 喜鹊倒是不惊讶,毕竟从之前槿汐那日的态度她就猜到了槿汐的用意,要说后宫的娘娘们都奔着皇上的宠爱去,那么后宫的奴才们就是奔着好主子去的。 小主这么受宠,又年轻漂亮,这才刚进宫没多久,就晋了位分,还被赐住进这历朝宠妃住过的永寿宫,任谁都能看出小主前途不小,而主子好了,她身边的奴才自然也跟着得脸。 槿汐会来只能说明她聪明有眼光。 “所以槿汐姑姑是来投靠咱们小主的?”画眉也不蠢,听到这话就明白了过来,可是接着又困惑道:“可是槿汐姑姑是怎么调到永寿宫的?” 这话一出,喜鹊脸上的笑意一顿,面露沉思。 很显然自家小主是没有出手的,所以槿汐是靠着自己从碎玉轩掉到永寿宫的。 这又不对劲了,槿汐既然有这么大的人脉,又怎么会被派去碎玉轩那种偏僻的地方? 喜鹊小声道:“小主,这槿汐姑姑有点不对劲,不会是别人安排过来的?” 夏冬春自然知道槿汐怎么来了,估计是苏培盛安排的。 她自然是不能说出苏培盛来的,便只好安抚道:“我知道她是怎么来的,你们别担心。” 见小主心里有数,画眉就放心了,喜鹊倒是心里想着还是得盯着点槿汐才好。 “好了,你们警醒是好事,正好今日搬宫,画眉你待会拿银子去御膳房叫个锅子,我们主仆几个好好吃一顿,就当庆祝搬新家了。” 御膳房每日的膳食都是有规定的,想要吃别的,就得拿银子。 好在她家世不俗,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哥哥在她进宫前都给了她不少的银子,所以花销这一块她不担心。 不然就今日被罚两个月月俸,她估计日子就难过了。 毕竟宫里一言一行都要银子。 小到吃饭穿衣,再到宫人们的打赏,以及各宫的人情往来,这银子可不少。 在宫里可才真是没银子寸步难行。 她再次感激自己有这么好的家人,家世也不错。 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家人一面。 画眉很快就端来了铜锅,还有配菜,今日的汤底是酸菜鱼。 夏冬春道:“喜鹊你去请槿汐姑姑过来。” 既然槿汐已经摆出了自己的诚意,那她也不能再端着了。 至于槿汐和她背后的苏培盛为何选择自己,那是他们俩的事。 她要做的就是如何留住这二人,让这二人真正为她所用。 别看槿汐现在是投诚了,可是自己要是没本事,那也别怪人家踹了她另寻高枝了。 槿汐过来,夏冬春招呼她一起坐下用饭,她也没推辞,谢恩后便坐下了。 四个人一起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锅子。 …… 【碎玉轩西偏殿】 “那边已经搬完了?” 甄嬛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不时还咳嗽几声,看起来倒真像是生了场重病。 “已经搬完了,小主你怎样?”流珠给甄嬛额头换了个帕子,摸着她还是烫手的额头,心疼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小主你这是何必呢,硬生生把自己冻了一个晚,” “慎言!”甄嬛打断了流珠的话。 那日剪秋离去后,她就掀开被子站在窗户口,让浣碧打开窗口,就那么硬生生的吹了一晚上的冷风,她本就受过惊吓,虽然没大病,但是确实不舒服,再加上吹了一晚上的风,当即就发起了高热。 要不是章太医来的早,她估计都要烧糊涂了。 想到这里甄嬛惨笑一声,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进宫后竟然过成了这样。 想她从小就因为长的漂亮又识文断字的,去到哪家参加宴会不是被人夸的。 要不是宫里突然选秀,来甄府求娶的媒婆多如牛毛。 可现在她却只能蜗居在这偏僻的碎玉轩里,为此还要把自己弄病。 只觉得心里苦的不行,又怨又恨的。 “想来待会就有宫人来封宫门了。” 她也可以放下心来好好休养,以后再作打算。 “小主,章太医来送药了。”浣碧走了进来,面色有些不好。 甄嬛见状心提了起来,右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面上却带着笑问道:“怎能麻烦章太医送药,让浣碧去就好了。” 章弥行礼道:“皇后娘娘对小主的身体十分关心,特意吩咐下官亲自给小主送药。” 甄嬛笑容顿住,转了话题:“让娘娘费心了,还是麻烦章太医把药交给我身边的宫女,毕竟宫门封锁也不让进出。” “小主不用担心,这宫门不会封锁。” 流珠面色诧然:“不封锁?” “是的小主只要按时敷药,不出五日即好。” 流珠急了:“可你早上的时候不是还说要调养一月吗?怎么就,” 甄嬛呵斥:“流珠!” 而后又对章弥道:“章太医见谅,流珠还小,性子有些急躁。” “下官明白,流珠姑娘也是担心小主。” “浣碧你替我送送章太医。” 章太医却面露为难道:“下官还得把药碗拿回去。” 这种事情哪里需要一个太医去做,他这意思明摆着是要亲眼看着自己把药喝下去。 甄嬛放在被子里的手猛地攥紧,尖尖的指甲扎进肉里,疼痛让她头脑清晰。 她拿过浣碧手上的药碗,仰头一股脑喝了下去,被苦的咳嗽几声。 “章太医这药碗你拿去。” 章弥也听出甄嬛话语里隐含着怒意,不过他也是没办法,只好笑道:“那下官就不打扰小主了,下官告退。” 第17章 前朝风波 17前朝风波 夏冬春被罚禁足宫中抄写宫规,甄嬛那病又一直不见好。 再加上前朝政务繁忙,皇上这个月来后宫也不过寥寥几次,大半被华妃占了,余下就是富察贵人和沈贵人平分。 沈眉庄前些日子已经抄完二十遍宫规送去了景仁宫,皇后当即就把沈眉庄的绿头牌挂了上去,晚上果真皇上就翻了她的牌子。 昨日又是沈眉庄侍寝,第二日送赏的宫人又来了,自是这次不再是金银珠宝,而是一盆又一盆开的娇艳的菊花。 彩月笑道:“小主喜欢菊花,皇上就赏了这么多,真是有心!” 沈眉庄面带娇羞:“秋天除了赏菊花,还能赏什么?是你想多了。” 彩月摇头:“才不是呢,这个月除了华妃娘娘就小主侍寝的次数最多,皇上分明是把小主记在了心里。” 沈眉庄心里头高兴,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只是性格使然,还是点着她的额头嗔怪道:“青天白日的,说这些做什么。” “也不知道嬛儿怎样了。” 想到从那日见到尸体开始就一直病着的甄嬛,她也去探望过,可是嬛儿却不肯见她,怕把病气传给了她,无奈她也只好让彩月多跑了几趟送些东西过去。 这人啊就经不起念叨。 只见流珠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见到沈眉庄就跪在地上道:“沈贵人求你救救小主。” 沈眉庄吓了一跳,而后连忙将流珠扶了起来,焦急问道:“怎么回事?嬛儿怎么了?” 流珠一边流泪一边回话:“小主自从病了,就一直待在碎玉轩,一开始还好,只是冷清了些,后来碎玉轩的奴才们都纷纷调离了,只剩下我和浣碧二人, 这每日送来的饭菜就来的饭菜就越来越差,就连炭火也是最下等的烟炭。 今日更是没人送饭,浣碧担心小主饿着,就去御膳房拿,结果撞上了华妃娘娘身边的颂芝被羞辱了一翻还挨了一巴掌, 小主见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奴婢去太医院找章太医,可是太医院却说章太医休假,奴婢实在没办法只好来求您了。” 沈眉庄听的是心揪的不行,“快,我们快去碎玉轩!彩月你去太医院请太医。” 彩月:“小主,你加件衣裳,” 然而话还没说完,沈眉庄就走了。 彩月只好指了个宫女去请太医,自己拿着披风追了过去。 到了碎玉轩,这次甄嬛没有阻拦,二人相见,纷纷落泪。 两人手握着手说了好一番话。 太医也很快来了,说是急火攻心,开了单子便走了。 “嬛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沈眉庄心疼的给她换下头上的帕子。 甄嬛强撑着笑容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后宫的日子如履薄冰,我又怎好因为这点小事去烦扰姐姐?” 沈眉庄不认同道:“你的事怎么是小事?”说完又道:“我待会去景仁宫跟皇后娘娘禀明。” 甄嬛连忙阻拦:“姐姐不必如此,这点事情何必闹到皇后娘娘那?” “皇后娘娘统领六宫,这六宫之事本就是她分内之事,你受到如此苛待,自然得禀明皇后,让娘娘替你做主。” 一旁的浣碧也应和:“是啊小主,再不告诉皇后娘娘,只怕明日小主连口热水都喝不上了。” 甄嬛看到她还顶着巴掌印的脸,终是点了点头:“麻烦姐姐了。” 沈眉庄也不等了,当即就点了浣碧和自己同去,毕竟浣碧脸上的巴掌印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惜她俩连皇后的面都没见着。 剪秋面色憔悴道:“娘娘今日突发头疾,小主要是没有急事还请改日再来。” 浣碧张嘴就要说,却被沈眉庄拉住了,“娘娘可还安好?” 剪秋摇头:“一直给娘娘整治的章太医被娘娘指给了莞常在,只好请了其他太医过来,刚用了药已经睡下了。” “可是章太医,”浣碧要解释, 沈眉庄却先道:“那我们过几日再来,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皇后病中,已经说明不见客了,自己要是坚持禀明,那就是犯了宫规,要是有个万一,气到皇后加重病情,别说替嬛儿讨回公道了,两人都没好果子吃。 看来这事只能晚几日再来了。 沈眉庄要走,浣碧再有不甘也只能跟着离开。 剪秋见两人离去,这才一甩帕子进了殿内。 “娘娘,人已经走了。” 皇后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睁开眼道:“既然她不想好,那就病着。” 她还真是小看了这甄嬛,章弥每日送药看着她喝下,可偏偏这病就是不见好,反倒还越来越严重了。 这五日一拖就过了半月。 既然这般不识抬举,那也别怪她袖手旁观了。 这宫里最是喜欢捧高踩低,不得宠的常在过的还不如一个奴才。 后宫暗云涌动,前朝也不太平。 【养心殿】 皇上:“青海罗卜藏丹津叛乱,西北局势不稳;张廷玉,你以为朝中何人可以前去平定?” 底下的张廷玉回道:“皇上,臣以为论用兵论亲疏,眼下唯有一人可用。” 皇上面无表情:“年羹尧。” 张廷玉:“皇上圣明,皇上登基不满一年,八王九王之势尚未完全消除,年羹尧是华妃娘娘的长兄,掌管西陲军务多年,所以臣以为,年羹尧是最合适的人选。” 上座的皇上垂眸不语,手里拨动着珠串,像是在思索,又像是……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皇上,臣有不同看法。” 一道声音打破眼前的沉寂,众人看去只见是李卫。 李卫是从皇上还是王爷时就跟在身边的心腹,一向鬼点子就多。 皇上也来了兴趣,笑道:“你说。” “皇上可还记得虎贲大将军夏威?” 开国功勋之子也是一名大将,战功赫赫他怎会不记得。 皇上点了点头,自然明白了李卫的意思,只是夏威之前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命悬一线,好不容易才救回来,太医说不能再上战场,否则有碍性命,这又是个闲不住的,他便把人塞进了刑部。 可惜了。 张廷玉道:“虎贲将军骁勇善战,战功赫赫,自然是好的,只是将军已经不能再上战场了。” 李卫笑道:“当爹的不能,儿子能啊!据臣了解,夏家二公子年仅十岁就和夏将军上战场了,小小年纪就杀敌无数,屡立战功,武功谋略样样不输夏将军。” 皇上想了想,好像是有点印象;“朕貌似记得他好像已经是个千户。” 千户正六品,官职有些小了,再有本事也难以当一军统领,恐难服众。 李卫:“夏千户今年才二十,要不是夏将军压着,就他身上的功勋不止是千户。” 二十岁的正六品官,这倒是能称得上一句年少有为了。 毕竟武官不像文官一样,还能整点裙带关系,这武官是要战场杀敌真刀真枪的和人干的。 不是靠着父辈的一点面子就能行的,毕竟是骡子是马战场上见真章。 张廷玉:“还是太年轻了些,当一军统帅,恐难以服众。” 皇上也是这样想的,更何况西北是年羹尧的老巢,就算这个夏千户真本事,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估计也施展不开。 “既如此就让年羹尧为统帅,虎贲将军为监军,一同前往青海平乱。” 这监军就是监视军队的,有权直达天庭。 夏威不能上战场,看管人倒是可行。 而有夏威在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吃亏。 这样既能避免年羹尧一家独大,又能锻炼夏千户,为来日做准备。 第18章 杏花微雨 18杏花微雨 谈完国事,大臣们就退下了。 皇上此刻心情颇好,对一旁的苏培盛问道:“秋贵人最近在做什么?” 苏培盛回:“秋小主最近闭宫抄写宫规。” “抄写宫规?” 怎么又是抄写宫规? “前些时日秋小主给皇后娘娘请安,路上不小心被小太监泼了一身的水,折回去换了衣服再去景仁宫时就晚了, 娘娘就罚了她两个月的月俸,华妃娘娘让秋小主闭宫抄写宫规,还下了秋小主的绿头牌。” 皇上眉头紧锁,“华妃……” 手里的串珠甩了甩,起身道:“去永寿宫。” “摆驾永寿宫!” 坐了一上午,皇上也便想着走走活动活动。 刚到御花园,便听见悠扬的箫声远远传来。 皇上脚步一顿,“这箫声倒是不错。” 说着便寻着箫声走去,来到了一片杏花林下。 最近几日天气明媚,杏花开的烂漫,放眼望去粉红一片煞是好看。 然而皇上眼中却并无美景,而是看着杏花树下,坐在秋千上垂眸吹箫的美人。 一袭粉色旗装,梳着小两把头,簪着粉色的绒花,俏生生的活像个杏花仙子。 皇上忍不住上前一步,却不想惊动了美人。 却见美人猛地朝自己看来,而后像受惊的小鹿一般站起身,后退了几步。 皇上连忙安抚:“别怕。” 美人这才站稳,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怯生生的朝他看来,“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皇上发出疑惑的声音,“你不认识我?” 美人小心翼翼的看向他,“您是王爷?” 皇上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听说过果郡王吗?” “尊驾是果郡王?” “你见过我?” 美人摇头,语气低落:“自入宫,连皇上都未见过。” 听闻这话,皇上往前走了几步,吓得美人连连后退,“妾身常在甄氏,见过王爷。” “听说你病了在调养,今日怎出来了?” “谢王爷关怀,妾身已经好多了。” 就在这时流珠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束花。 “流珠,这是果郡王。” 流珠连忙行礼:“果郡王万福。” 皇上:“你刚才吹的那首杏花天影,合情合景。” 甄嬛看着手里的竹箫道:“王爷对这曲谱很熟吗?” 皇上点头:“若是在春夜用埙吹奏,会更得其清丽婉约之妙,此刻用箫吹奏,减轻了曲中的愁意,倒多了几分回雪吹风之爽朗。” 甄嬛:“妾身献丑,还请王爷莫怪。” “你吹的甚好,本王也是许久没有听到这样好的箫声了,自从纯元皇后去世后,再没有这样好的箫声了。” 皇上看向甄嬛的眼神里透着怀念,爱恋和不舍。 “王爷赞许,妾身不敢承受,妾身不敢与纯元皇后相比,妾身先行回宫了。” 甄嬛说再行一礼,带着流珠离开了。 皇上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苏培盛等了许久也不见皇上有动静,眼看着这太阳越来越大了,只好小声道:“皇上可还要去永寿宫?” 皇上再看了一眼甄嬛离去的方向,而后收回视线道:“走。” 只是这次的步伐明显轻快了些,嘴角也上扬着,显然心情不错。 【永寿宫偏殿】 听到外面通传皇上来了,画眉和喜鹊都喜不自禁就要跑外面去迎接。 却见自家小主依旧拿着笔在那里抄着宫规,不由得急了:“小主,皇上来了!” “恩,知道了。”夏冬春头都没抬。 “小主你得去接驾啊!” 夏冬春没回了,这可把画眉和喜鹊急的不行。 就在这时皇上走了进来:“怎么没人?可是睡下了?” 夏冬春哼了一声:“大中午的就睡了,皇上这是把嫔妾当猪了吗?” 皇上大笑一声:“朕可没说这话。” 见她写的认真,皇上低头一看,而后猛地收回了眼睛。 夏冬春却举起手里刚写的字问道:“皇上你看,嫔妾写的可好?” 皇上看了眼那鬼画符一般左一坨墨迹,右一堆黑点的‘字’,恩,况且称之为字。 只觉得眼睛疼。 连忙看着夏冬春俏丽的小脸,恩,舒服多了。 “皇上你怎么不说话?是嫔妾写的不好吗?嫔妾已经很努力在抄宫规了。” 夏冬春说这叹了口气,嘴巴撅的可以挂油壶了,“可是画眉和喜鹊却说嫔妾写的不行,送去景仁宫肯定会被送回来,皇上,嫔妾好笨啊!” 夏冬春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可把皇上吓了一跳,大手一抓,攥住了她的手,“怎么还对自己动手了?” 夏冬春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声音里都透着几分哽咽:“嫔妾脑子笨啊。” 皇上看的是好笑又有些心疼,把她搂进怀里安慰道:“朕都没说你笨,谁敢说你笨?” 夏冬春眼睛瞬间就亮了,“皇上的意思是嫔妾很聪明,嫔妾就知道嫔妾写的字最棒了,是喜鹊画眉不懂得欣赏!” 皇上:“……” 见夏冬春捧着自己写的字在那沾沾自喜。 罢了,也不用她写文章,这字抄写宫规,咳咳,算是够用。 “皇上今日可是碰到什么喜事了?” ‘欣赏’完自己的字,夏冬春开始关心顶头上司了。 “如何看出朕有喜事的?” “皇上进来时脸上的笑容都挡不住了,不是碰到了喜事,难不成是碰到了什么仙女不成?” 借着罚抄宫规的由头,夏冬春这些日子不要太舒服。 没想到今日突然上班,好在打工人打工魂,她的职业操守没丢。 “不简单,你还会算命?”皇上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 夏冬春傻眼了,她纯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啊。 所以皇上真遇见仙女了? 仙女应该没有,想来是哪个守株待兔的妃嫔,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成功了。 不知道是谁,估计也是个有本事的。 “朕今日在御花园见了个杏花仙子,醉卧杏花满地红, 倩影相伴忘归程。” 杏花? 不会是甄嬛? 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甄嬛不是在除夕宴会过后才和皇上在杏花林中偶遇吗? 现在离除夕都还有小半个月呢。 “不知是宫中哪位妃嫔这么好的福气能得皇上如此夸赞。” 皇上听到这话,只认为夏冬春在吃醋,倒是没有生气,“是碎玉轩的莞常在。” 夏冬春阴阳怪气道:“莞常在可真是好本事,这还在病中呢,都能强撑着病体和皇上在杏花林上演一出偶遇。” 端的是一副拈酸吃醋的醋坛子样。 皇上一向自诩怜香惜玉,觉得夏冬春吃醋是因为对自己有情,在乎自己的表现。 “你这小鞋穿的就差说人家故意了,人家根本就不认识朕。” 夏冬春哼唧了一声:“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能行走在后宫的男人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皇上:“那可多着了,王爷太医。” 夏冬春:“太医就不说了,那个王爷敢跟后宫的妃嫔们相谈的,怕是不想要脑袋了。” “你怎知朕和莞常在相谈?” 夏冬春嗔了他一眼:“不相谈能让皇上这般念念不忘?” “莞常在腹有诗书,倒是能说上几句。” 夏冬春更气了,伸手推开皇上,鼓着小脸道:“皇上这是嫌弃嫔妾书读的少了,反正要是嫔妾在后宫遇到别的男子,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绝对是不会跟他多说一个字,就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夏冬春这话满足了皇上的虚荣心,对于被推开也不气恼,反倒再次把人搂进怀里:“朕的春儿自然是最好的。” 夏冬春假意挣扎了几下,才勉为其难的靠在他怀里:“嫔妾只不过是谨遵宫规,后宫的嫔妃们遇到这事也会和嫔妾一样。” 第19章 留宿 19留宿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上午解决了件大事,皇上今日便没什么政务。 皇上见夏冬春又要抄写宫规,想到她那一手‘好字’,便打算教教她写字。 只一眼就看出夏冬春从拿笔的姿势开始就是错的。 “你得用拇指压,食指夹,中指勾过来,四指顶住笔杆,小拇指从下面拖着,让笔尖自然竖立在纸上。” 皇上细细的讲解着,然而听在夏冬春脑子里就变成了一串乱码。 没办法她根本没学过写毛笔字,所以拿笔的方法就是现代常见的拿笔法,她自然知道这姿势不对,但是已经习惯了,再说她也不知道怎么拿毛笔,所以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看她那傻乎乎的样子,就知道没听明白,皇上叹了口气,走到她身后,抓着她的手教她如何握笔。 见她握对了,皇上后退一步道:“写。” 夏冬春深吸一口气,仿佛回到了上学时期被老师盯着写作业的时候,后背绷直。 只是这写出的字……依旧是一团墨水。 皇上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 夏冬春倒是不气馁,继续依葫芦画瓢,没办法她没写过毛笔字。 依旧是一团。 眼看着夏冬春就要画下第三个墨团,皇上看不下去了。 上前一步,握着她拿笔的手道:“朕教你。” 有人教,夏冬春自然高兴:“谢皇上。”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的,气氛轻松惬意,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苏培盛小声询问:“皇上,已经酉时三刻了(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可要让人摆膳?” 两人抬起头,这才看到天色已经慢慢变黑。 “这么晚了,摆膳。” 皇上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他还以为只过了一时半刻,没想到竟然一下午就过去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花了一下午去的时间教一个妃嫔练字。 而且这结果还不是太好。 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和生气,反倒只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惬意。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时不时说上两句,尤其是每次自己指出夏冬春错误的时候,她不仅没生气,反倒每次都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嘴里的夸赞也没落下。 皇上突然反应了过来,这一下午自己没有想政务,没有想如何平衡前朝后宫,他想的只是怎么教好眼前的人。 “好了,明日再练。” 皇上直起身,别说虽然心情不错,但是这教了一下午,脖子手臂确实有些僵硬。 不过他身为皇上,自然不好像夏冬春这般甩胳膊。 “皇上,嫔妾给你按按。” 夏冬春说着就伸手去给皇上按按脖子,捏捏手臂,服务的很是到位。 就冲人家教了自己一下午,这学费也得给到位啊。 而且放在现代她哪里敢想能让一国天子教自己练字的? 这想想还有点小膨胀呢。 本来皇上对于夏冬春的按摩不抱希望的,毕竟大家小姐都是别人伺候的份,结果没想到夏冬春按的还真舒服,虽然比不上宫里专门按摩的宫女们,但是也很不错了。 至少坐着的皇上都被按的闭上了眼睛,要不是膳食到了,估计就睡着了。 用过晚膳,时间不早了。 苏培盛:“皇上可要回养心殿?” 皇上看了眼夏冬春,见她正偷偷摸着肚子,想来又是吃多了。 发现自己的视线够,又急忙放下手坐的端端正正的,双手还摆在桌上,朝着自己露出讨好的笑。 傻乎乎的,看着就没长半个心眼子。 “不了,朕今晚留这。” “嗻!” 皇上留宿永寿宫的消息一传出来,后宫又是一片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用说明日内务府又得送一批瓷器进宫了。 …… 【翊坤宫】 华妃看着跪在地上收拾的宫女们,厌烦的撇过头。 颂芝见状急忙催促:“都没吃饭吗?还不快点!” 宫女们急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有一个宫女不小心被碎瓷器割伤了手,止不住惊呼了一声。 颂芝:“叫什么叫,吵着娘娘了有你好果子吃!” “吵死人了,让她们出去!” 华妃单手托着额头,眉头皱在一起,一看脸上的神情就知道此刻心情差到了骨子里。 颂芝连忙把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替华妃揉着额头。 “娘娘你可别气坏了身子,到时候皇上知道了可要心疼了。” “心疼?”华妃猛地睁开眼,看着不远处摇曳的烛火,声音低落:“这新人入宫了,皇上哪还记得本宫这旧人……” 颂芝反驳:“这后宫谁不知道皇上最疼的就是娘娘了,至于新人皇上不过是贪几日新鲜罢了。” “秋贵人,沈贵人,富察贵人,这一来就冒出三个新鲜的,就连这病怏怏的莞常在都跑出来凑热闹!” 华妃越说牙齿咬的越紧,恨不得把这一个个都撕烂了才好。 颂芝吓了一跳,神色越加小心:“这莞常在可是在宫里闹了好一出笑话呢,大家都说这莞常在拖着病体这么辛苦的和皇上制造偶遇,却没能留住皇上,不知道多少人笑话她呢!奴婢要是她都没脸见人了!” “哼,狐媚玩意也只会使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皇上哪里看的上这种下贱玩意!” 说起莞常在华妃也气,竟然在杏花林吹箫勾引皇上,这不就和勾栏院的勾搭客人的妓0女一般,她把皇上当什么了? 又把她们这些和她同为妃嫔的人当什么了? 好在皇上没上当,不然她今儿个怎么都得去扒了甄嬛的皮! 但又想到皇上留在了永寿宫,这怒火又冒了出来:“没用的东西,这般不要脸面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也没留住皇上!反倒让夏冬春讨着便宜!” 想起夏冬春入宫就独得恩宠,被皇上连续召寝四日,又是第一个晋升位分的,更是第一个住进永寿宫的。 现在又是新人里让皇上第一个留宿的。 这么多的‘第一’,让华妃不得不把夏冬春放在眼里了。 “皇上是天子哪能被这些小伎俩给算计了?至于秋贵人,这还是皇上这个月第一次去她那里呢? 自从娘娘罚她抄写宫规,皇上就没再召见过她,皇上今日过去也不过是一时的好运罢了。” 颂芝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自家娘娘的神情,见她眉头舒展便知道自己说对了,便接着道:“可是这运气这东西总有用完的时候,哪里像娘娘您,皇上这个月大半日子都是来娘娘这呢,娘娘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哪里是旁人靠几分运气就能比的了的?” 这话说的华妃顿时由阴转晴,“不过还是得未雨绸缪才好。” “是,娘娘远见。” 第20章 甄嬛侍寝 20甄嬛侍寝 【碎玉轩西偏殿】 “这屋里怎么这么冷?” 沈眉庄一进来就被冷的打了个哆嗦,不由得攥紧身上的披风。 看见坐在榻上,腿上盖着毯子的甄嬛,连忙问道:“嬛儿,你好些没?” 甄嬛朝她伸出手,“眉姐姐。” 两人握着手坐在一起。 “我给你带了几篓银炭来,你先对付着用,放心你的事我昨日已经找机会禀明皇后娘娘了,想来碎玉轩的境况能好些。” 甄嬛满脸感动,攥着沈眉庄的手道:“多谢姐姐了,嬛儿无能害得姐姐为我费心了。” “你我是姐妹,说这些话做什么?碎玉轩到底是冷僻了些,现在又到了冬日,天冷就不适合养病了,好在你很快就可以搬出去了。” 提到这,沈眉庄笑得十分开心。 甄嬛倒是一头雾水,“搬出去?是皇后娘娘说让我搬出去吗?” 沈眉庄摇头:“你今日不是去御花园偶遇皇上了吗,到时候一侍寝,不就可以……” 未尽之意谁都懂。 然而甄嬛却面色惨白,“姐姐怎知我今日去了御花园?” 沈眉庄也看出了甄嬛情绪不对,连忙解释:“我也是听别人传的,不只是我那,这后宫里都传遍了,你不知道吗?” 甄嬛这下子血色全无,就连抓着沈眉庄的手都有些颤抖,“宫里怎么传的?” 沈眉庄有些为难,这后宫传的话哪能是什么好话? 便只好道:“不过都是些闲言碎语罢了,妹妹何必当真?” 甄嬛惨笑一声:“他们是不是都说我狐媚惑主,故意勾引皇上?” 沈眉庄:“她们不过是嫉妒妹妹能得到皇上的注意才这般诋毁妹妹,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甄嬛猛地抬头看向沈眉庄,“沈姐姐你信我,我真没有想引起皇上注意,我也不知道皇上会去那里, 今日是浣碧流朱说天气不错,看我好的差不多了,就催我出来走走,我想着许久未见外面的风景便出来了,为此还特意找了个偏僻的位置,我要真是想要勾引皇上,怎么不选皇上常去的观鲤池?” 甄嬛说的又快又急,甚至好几次都被呛咳嗽了。 沈眉庄见状心疼不已,急忙给她拍背顺气:“我自然是信你的,妹妹本就貌美多才,不需要用这种手段也能获宠,想必这是老天爷都觉得妹妹和皇上有缘才牵了这条红线。” 见沈眉庄相信自己,甄嬛这才平复心情,扑进沈眉庄怀里道:“还好还有姐姐信我,不然嬛儿都不知道在这宫里还有什么好活的。” “不许胡言乱语的!” 沈眉庄拍了拍她的脑袋,“妹妹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今后肯定事事顺心,万事如意。” 甄嬛:“什么好日子?不过是继续喝苦药罢了。” “妹妹今日和皇上相见,想必定让皇上印象深刻,这好日子不就来了?” 甄嬛面色绯红一片,轻捶了下沈眉庄:“姐姐就会寻我开心,这后宫美人多如牛毛,不过是偶然遇见,皇上估计都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 “后宫美人确实多,但是美到像妹妹这样的却少之又少,至少今日皇上肯定被妹妹迷住了!” 见甄嬛羞得不肯抬头,沈眉庄又道:“妹妹还是好好准备准备,说不定今天晚上接妹妹的车就来了。”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到甄嬛吃药的时候,沈眉庄道了声:“姐姐明日再来跟妹妹道喜。” 便告辞了。 下午,甄嬛午睡醒来,时辰已经不早了。 浣碧提着膳食,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见甄嬛起来了,忙道:“小主,今日是御膳房亲自送的午膳,奴婢刚瞧了丰盛着呢,就连前几日小主想喝的人参鸡汤都盛了满满一碗呢!” 流珠:“之前御膳房的人不还说小主是常在按照常在分例是不能享用人参的吗?怎么今儿个就能了?” 浣碧哼了一声,面带不屑道:“还不是看我们小主受宠,这才巴巴的又送来了。” “呸,势利眼的家伙。”流珠也跟着骂了一句。 甄嬛笑道:“好了好了,捧高踩低人之常情罢了。” 浣碧忙给甄嬛盛汤,“小主说的对,小主得宠这捧高之人自是不少,刚才奴婢回来时还碰到了康路海,话里话外的想要再调回碎玉轩呢。” 流珠:“你没答应?” “怎么可能?我把他骂了一通,他连嘴都不敢还,灰溜溜的跑了。” 听到这话,流珠笑得十分灿烂,她可记得小主生病不能承宠,这康路海跳的最欢,第二日就找了关系从碎玉轩调走了,话里话外的还嫌弃她们小主没本事。 现在好了,小主终于受宠了,也好让那些吃里扒外的奴才们看看,谁才是好主子! “小主今晚想穿哪件衣衫?” 一想到今晚是小主的大日子,流珠就高兴的不得了。 “大晚上的随便那件都行。” 流珠反驳道:“怎么能随便呢?小主今晚可是要去给皇上侍寝的!” 浣碧也是一脸不认同,“是啊小主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皇上一见就心喜才好!我记得香笼里还有玫瑰精油,待会给小主抹上,保证小主又香又漂亮。” 两人激动的恨不得现在就把甄嬛收拾好送上龙床。 甄嬛倒是不紧不忙的用着膳:“敬事房还没通传,说不定今晚不是我侍寝。” “怎么可能不是!”浣碧流珠一口否认。 浣碧:“就小主的美貌,还有才情,皇上见了肯定难以忘怀!” 流珠点头:“今日御花园奴婢就发现皇上一直看着小主,那目光柔情似水的!今晚皇上肯定会召见小主的!” 见两人这般高兴,甄嬛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任由两人忙碌。 只是眼看着天色已晚,也没见到敬事房的人来。 浣碧和流珠也从一开始高兴激动变得焦虑惶恐不安起来。 流珠走来走去的,时不时停下来探着脖子朝门外望去:“这敬事房的人怎么还不来?” “估计是不来了。” 浣碧失落不已。 都这个点了早就过了翻牌子的时候了。 流珠瞪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呢,肯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耽搁了,我去门口瞧瞧。” 说着迈步就要往碎玉轩大门走,却被甄嬛呵住了:“别去!” “小主,说不定是碎玉轩太偏僻了,敬事房公公不认识路,奴婢去给他们指指路。” 流珠还不死心,却在甄嬛的注目下闭上了嘴巴。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重。 流珠垂头丧气的,但仍不死心的往外看,浣碧站在那里看着甄嬛,脸上闪过一丝埋怨。 至于甄嬛倒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喝了一杯茶后平静道:“伺候我睡下。” 流珠和浣碧也不敢再说什么。 第二日,甄嬛从流珠口中得知皇上昨日留宿永寿宫秋贵人那里,而且还是从御花园离去后就去了永寿宫,在永寿宫了用了午膳还待了一下午,接着用了晚膳后又留宿了。 “这秋贵人真厉害。”浣碧有些羡慕。 流珠推了推示意她别乱说。 浣碧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甄嬛依旧和往日一样拿着书打发着时间,只是昨日本说要来的沈眉庄今日没有过来,只是派了彩月送了些吃用东西过来,说是身子不太舒服。 “沈贵人可真好,自己不舒服还记挂着小主。”流珠开心的收拾着沈眉庄送来的东西。 她再单纯也知道小主没能承宠,估计这日子不会变好,她倒不觉得难熬,毕竟她只要待在小主身边就很开心。 只是有些心疼自己小主要继续过凄苦的日子,好在还有沈贵人三不五时的补贴。 甄嬛看着沈眉庄送来的东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日后才道:“是啊,也只能靠她了……” 流珠有些听不懂小主的意思,不过她也没功夫去想这些。 因为敬事房的公公终于来了! “奴才给小主道喜来了!皇上今日翻了莞常在您的牌子,凤鸾春恩车已经等在外面了,小主请。” 第21章 请皇上怜惜 21请皇上怜惜 坐在凤鸾承恩车里,甄嬛心绪有些飘忽,她好像回到了刚进宫选秀的那天。 那时候也是坐着摇晃的马车进了这森严的宫门。 而现在她也要坐着凤鸾承恩车进入养心殿。 先前她看不清前路,只祈求着能被落选,满心不愿。 没想到这才过去一个多月,自己不仅进了宫,马上就要侍寝了。 甄嬛只觉得命运弄人。 想侍寝的没成功,不想侍寝的却被选中。 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缩在偏僻的碎玉轩中,哪怕过的凄苦也总好过在这后宫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小主,养心殿到了,请下车。” 甄嬛深吸了口气,从车里下来,给敬事房的公公塞了个红包,“有劳公公。” 公公高兴不已:“这是芳若姑姑,听说芳若姑姑之前出宫教导小主礼仪,想必您二人一定熟悉,奴才就不多嘴了。” 甄嬛有些疑惑芳若姑姑为何出现在这里? 她记得先前在宫外芳若姑姑教导过自己侍寝的规矩,这个时候应该是司寝嬷嬷来教导她侍寝的规矩,以及给她洗漱沐浴。 虽然困惑,不过甄嬛并没有贸然询问,而是行礼问安:“姑姑近日可好?” “奴婢安好,谢小主关心,小主请跟奴婢来。” 芳若带着她朝偏殿走去。 进了偏殿,芳若看着垂着眉眼安静站在那里的甄嬛,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而后笑道:“奴婢现在就教小主侍寝的规矩,小主一定要用心谨记。” “是,多谢姑姑。” 甄嬛仍旧困惑为何不是司寝嬷嬷而是芳若姑姑教导,但她依旧没问。 虽然她才进宫一个多月,但是她却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言多必失,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所以她全程没有提问一句,哪怕芳若姑姑的有些教导她觉得奇怪,也只是谨记于心好好学习。 毕竟芳若姑姑在宫外对自己一向不错,甚至私底下还跟自己说了不少皇上还是王爷时候的事情,以及皇上的一些喜好。 就冲这她觉得芳若姑姑应该不会害自己。 再说了芳若姑姑也说了,这是特意教她的,就是为了让她有别于常人,好让皇上记住她。 眼看着规矩该说的都说了,该教的也教了。 那边小太监抬来浴桶,添上热水。 这就要进行最后一个环节了,洗漱沐浴,毕竟是伺候皇上自然得干干净净才好。 甄嬛虽然从小也是被人伺候的,但沐浴这种事情一直都是流珠和浣碧二人,哪里像现在这样,四五个宫女,手里拿着布巾和香胰子,看着她的目光也没丝毫温度。 “莞常在请脱0衣。” 那样子就像在看一件物品,甄嬛羞得不行,心里涌上了委屈。 “芳若姑姑,我不需要这么多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芳若打断了:“小主这是规矩,其他来侍寝的妃嫔们也是如此。” 甄嬛面色涨红,手指抓着领口,好半天才解开了扣子。 …… 甄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刚才那段时间的,她也不想去回想。 等她回过神,自己已经被小太监放下了。 抱被紧紧的包裹着,连伸手都困难,要是以前她肯定嫌弃这些繁文缛节,现在却庆幸还一条被子裹着。 不然…… 想到以后侍寝都得如此,甄嬛瑟缩了一下,心里不由得有了退意和害怕。 “抬起头来。” 头顶传来一道沙哑的男声。 甄嬛眼眸微眨,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思绪,恭敬的抬起头。 “王爷!” 甄嬛吓了一跳。 而后猛地攥紧包裹着自己的被子,就连脑袋都钻进了被子里,“王爷怎么会在这里,还请王爷快快……”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轻笑声打断了,“有意思,在朕的寝殿还能出现别的王爷。” 皇上轻啧了一声,话语里透着玩味。 被子瑟缩了一下,而后里面的人像是被这话吓懵了一般,好半天才从里面传出一道闷闷的细小的声音:“你,你是皇上?” 尾音颤抖着,显然被吓到了。 “怎么你没认出朕?” 皇上坐在那里也不急着就寝。 被子动了,甄嬛就要起身行礼,被子因为她的动作滑落了下来,好在她及时拉住了,不过还是吓得花容失色,“参见皇上,回皇上的话,嫔妾自进宫以来就未能面圣,所以才会没认出皇上来,请皇上恕罪。” 皇上没有看她,而后对着站在角落里的苏培盛道:“苏培盛,你怎么教的人?皇上的仪仗没一点威严。” (剧里面皇上是没让苏培盛跟着,一个人和甄嬛见面了,而本作者前面写的,细心一点的就能发现,并没有扔下苏培盛他们,所以皇上出行的仪仗也是跟着的。) 苏培盛急忙跪下请罪:“请皇上恕罪,奴才回去就送他们去内务府重新学规矩。” “下去。” “嗻!” 苏培盛离开了,殿里只剩下跪在床上的甄嬛,和坐在下面的皇上。 侍寝之夜,本来应该是暧0昧缠0绵的氛围。 此刻甄嬛却如坠冰窟,浑身克制不住的颤抖,冷汗直冒。 “可是害怕了?” 甄嬛摇头,“不,不怕。” “朕不喜欢勉强,改日。” 皇上对着外面喊道:“苏培盛。” 苏培盛:“奴才在。” “抬走。” 苏培盛愣了下,就听皇上又道:“接秋贵人来。” 苏培盛收回心神刚要应下,却听见上面传来一声凄婉的哭声。 “皇上!” 皇上看了过去,苏培盛连忙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小步挪出了门。 甄嬛已经顾不上许多了,要是自己就这么被送回去,明天后宫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她,毕竟安答应前车之鉴还摆在那里,听说自从那日被退回后,安答应就一直缩在延禧宫里,除了给皇后请安的日子,门都不出一下。 自己要是如此,只会比安陵容还不如,毕竟她之前一直生病,这碎玉轩早就荒凉凄苦了。 这次再被皇上送回去,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们只怕是更会变本加厉了。 甄嬛强忍下羞愤,懊恼,不甘……诸多情绪,最后就连着自尊一起丢弃,终是说出了那句:“请皇上怜惜。” 一滴泪落了下来。 第22章 流朱认罪 22流珠认罪 隔日,又到了给皇后请安的日子。 这一会底下妃嫔们的神色都不太好,毕竟莞常在昨日侍寝的事情她们已经知道了,显然昨晚估计都没睡好。 宫里的老人,齐妃敬嫔倒是还撑的住,只是神情有些失落,毕竟皇上已经许久没召见她们了,也都习惯了。 但是同入宫的新人们面色却难看的不行,当然华妃是一如既往的面色难看。 “呦,都这么晚了,莞常在还没来,这才侍了一回寝就如此猖狂了?” 打手丽嫔上线。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甄嬛的声音。 “嫔妾来迟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甄嬛一进来就行礼告罪,倒是堵住了丽嫔的话头。 皇后:“离请安结束还有半个时辰,妹妹何迟之有,剪秋赐座。” 剪秋搬了个绣凳到甄嬛面前,甄嬛谢恩后坐下。 华妃瞟了眼丽嫔,“莞常在真是好本事,这还病着呢就等不及去勾搭皇上了,要是把病气过给了皇上,也不知你有几个脑袋掉的。” 对于华妃的刁难,甄嬛早有准备,不急不缓道:“回皇后娘娘嫔妾已经大好,万不会把病气传给皇上,还望娘娘明察。” 对于甄嬛以她为尊的行为,皇后很满意,自然不也介意帮上一把,“华妃想必是太过担心皇上了,早几日太医回了本宫说莞常在已经康复,本宫这才把莞常在的牌子挂上了。” 华妃不屑的请哼:“我说怎么这病秧子能出来呢,原来是皇后娘娘放出来的,也是娘娘常年头疼,莞常在又病着,想来是很有话聊了。” 皇后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对着众人道:“本宫看诸位妹妹脸色不太好,今日就到这。” 众人起身就要行礼告退,却被华妃打断了。 “皇后娘娘先别急着散啊,臣妾还有话要问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不知该不该走,但是也都没动弹就是了。 皇后见状面色一僵,“不知华妃妹妹还有什么话要问?” “本宫想问下莞常在先前罚抄的二十遍宫规可有带来?” 华妃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松了口气,喝茶的喝茶,看热闹的看热闹。 很显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甄嬛早就有预感华妃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脑子里想象过无数种华妃刁难她的方式借口,甚至在脑海里演化了一遍又一遍各种解围的方法。 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华妃竟然问自己宫规的事情,这事情她早都不记得了,哪里还会抄写? 当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太吓人,后来装病再到温实初被调走,她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应对皇后安排的太医身上,就怕被皇后逼着出去争宠。 再加上宫里奴才们明里暗里的排挤,她这一个多月过的可谓是凄苦无比。 这罚抄的事情她自然是忘记了。 其实自己已经侍寝了,这事也就翻篇了,没想到却被华妃抓住了。 看华妃那样子,明显是早有准备。 甄嬛脑子里思绪纷飞,面上却镇定自若:“回禀皇后娘娘,嫔妾赶着来和娘娘请安,一时不记得带抄写的宫规,还望娘娘恕罪。” 她自然不可能说没抄,那就是不把皇后放在眼里,所以她也只能采取拖字决,先把这关过了,再看后面怎么走。 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没事,你改日送来即可。” 甄嬛感激道:“多谢娘娘体,” “老话说的好择日不如撞日,本宫今日正好没事,早就听说莞常在才艺双绝,想必这字也写的不错,本宫今日也想欣赏欣赏,莞常在你派人去取。” 华妃端着茶盏喝了一口,神态悠闲,甚至还对甄嬛笑了下。 显然心情不错。 甄嬛的心却猛地提了起来,身上的汗毛都一根一根竖了起来。 耳朵里全是自己嘈杂的心跳声。 攥着帕子的手一点一点握紧,精心养护的指甲直接断了几根,她却没感觉到。 丽嫔也笑道:“嫔妾也想瞧瞧莞常在这一个多月的成果。”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是面上看好戏的表情却藏也藏不住。 沈眉庄几次起身想要替甄嬛说话,都被一旁的彩月给死死拉住了。 彩月小声劝着:“小主,你这个时候上前也只是于事无补,反倒要连累自己。” “嬛儿是我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 “小主!” 彩月猛地提高了一点声音,不过还是控制的很好,只有旁边的富察贵人瞧了一眼。 彩月见状,声音压的更低,抓着沈眉主的手却也加用力,“小主你想想上次你帮莞常在的结果!” 沈眉庄起身的动作一顿,直愣愣的看着彩月。 彩月有些不忍心,但还是继续道:“小主你的所作所为不仅仅代表你自己,还代表着沈家!” 一字一句犹如雷击一般砸在了她心上,砸的她头晕脑胀。 彩月见沈眉庄跟丢了魂一样,心里虽然担心,但见她没有再要替甄嬛出头的意思,便不由得松了口气。 只是抓着她的手依旧没放。 这头甄嬛已经在华妃和丽嫔以及曹贵人三人的围堵中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撑不住说出实情。 “嘭!”一声巨大的响声在耳边响起。 “求皇后娘娘华妃娘娘恕罪,都是奴婢的错!” 流珠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嘴里还连连求饶。 华妃皱起了眉,当即就呵斥道:“主子说话哪里轮到你一个奴才插嘴的,颂芝掌嘴!” 颂芝得令就要上前,却被上座的皇后呵停了。 “华妃这里是景仁宫,不是你的翊坤宫!” 皇后显然是生气了,话语里难得有了几分强势。 华妃却丝毫不放在眼里,抚弄着头上而发饰懒懒道:“臣妾就是知道这里是景仁宫才会掌嘴,这要是放在本宫的翊坤宫,早拖出去打板子了。” 皇后心口堵的慌,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快恢复如初,端庄大方的坐在那里,“皇上一向讲究仁义二字,妹妹手段未免太过凌厉了些,还是先听听这宫女要说什么。” 华妃冷哼一声,看着流珠道:“好好说,要是敢撒谎……” 未尽之意谁都不想明白。 流珠也被吓的浑身发抖,但是当看到身旁面如白纸的甄嬛时,心里的念头又坚定了下来。 她猛地把头磕在地上,不顾脑门上的疼痛,一字一句道:“回禀皇后娘娘,华妃娘娘,奴婢前几日不小心把小主抄写的宫规弄脏了,奴婢怕小主责罚就偷偷烧了,所以……” 流珠说着不停的对着两人磕头, 嘴里也大声哭求着:“求皇后娘娘恕罪!” “求华妃娘娘恕罪!” 那一声又一声的哭求,真是让人听着都不忍心。 甄嬛更是早已泪流满面,“流珠……” 听到甄嬛喊她,流珠抬起头,脑袋上满是血迹,她却丝毫不知,只对着甄嬛也磕头求饶:“求小主恕罪,奴婢不该故意瞒着小主!” “流珠,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你快起来。” 甄嬛哭着伸手去扶流珠。 好一幅感天动地的主仆情,有些感性的妃嫔已经撇过脑袋不忍再看,沈眉庄也红了眼。 第23章 流珠被废 23流珠被废 “哭什么哭,皇后娘娘还没死呢!” 华妃不耐烦的甩了甩手里的帕子。 上座的皇后脸色一僵,手里的玉如意差点没扔出去。 华妃催促着:“还不快把人拉出去!” 然而除了颂芝却没人动弹,毕竟这里是景仁宫,这奴才们自然是听皇后的。 皇后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妹妹何必如此急躁,这事情都没了解清楚,就把人拉下去,被皇上知道了,怕是要误会妹妹了。” 华妃脸色难看,“这么明摆着的事情还有必要再了解吗?莞常在蔑视宫规,不服管教,对皇后娘娘不敬,又撒谎成性,这种品行败坏之人如何能留在这后宫里?” 皇后:“妹妹这是从哪里得出这么多莫须有的罪名,明明是这宫女弄坏了莞常在抄写的宫规,错在这宫女身上,与莞常在何干?” 华妃嗤笑一声,“臣妾不知皇后娘娘竟然如此天真,这宫女的话一听就是假话,这抄的宫规早不见晚不见的,偏偏臣妾要的时候就没了,这么巧合,想必其他妹妹也不会相信?” 其他妃嫔:“……” 急忙看天看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皇后:“妹妹说笑了,这宫女也说了前些日子就弄坏了早早烧了,想必今日妹妹不问,估计这宫女还是瞒着的。” 华妃皱眉,脸上有些不耐烦,她没想到皇后这般难缠。 只是这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她自然不舍放过,当即就道:“真真假假,慎刑司里走一遭不就一清二楚了。” 听到慎刑司,不少妃嫔都后背一紧,听说那里的刑罚有几千多种,而且一种比一种残忍,每一种都绝非常人能够忍受,反正是没有人能活着从慎刑司里走出来的。 虽然是有些夸张,但是足以可见慎刑司的可怕威名。 就流珠这么个小姑娘,进了慎刑司怕是活不过一天。 甄嬛也吓傻了,可是她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去救流珠,只能朝皇后哀求:“求皇后娘娘开恩。” 皇后面露不忍:“这只是小事,没必要惊扰慎刑司。” 华妃抬着下巴逼问道:“皇后娘娘总说小事,蔑视宫规,不尊皇后,这些都是小事,那什么是大事?” 皇后眼眸微垂,看来这次华妃是来势汹汹。 不过…… 皇后笑了:“既然是犯了宫规,那就按宫规处置,剪秋。” 剪秋上前一步,回话道:“按照宫规,该杖责三十。” “既如此就带下去行刑。” 剪秋一挥手,就有两个小太监押着流珠出去了,没一会儿外面就传来流珠的惨叫声,伴随着沉闷的棍棒声。 在场的嫔妃们不少都白了脸,甄嬛更是瘫软的靠在浣碧身上,眼泪哗哗往外流。 浣碧也是吓得瑟瑟发抖,但还得强撑着扶着甄嬛。 只有华妃笑容灿烂,“这不听话的奴才就得狠狠的打,不然心大了可就不得了了,你说是不是,莞常在?” 一直默默哭泣的甄嬛只好强忍住眼泪对着华妃行礼道谢:“谢娘娘提点。” 华妃见状心里暗道了声可惜了,不然这次这个贱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既然已经错过先机了,华妃也不想再看甄嬛那种楚楚可怜的脸。 “怎么不见秋贵人?莫不是也病了?” 众嫔妃心又是一提,没想到华妃还不罢手,这是要转头收拾秋贵人了? 果真善妒成性不是说说而已,其他妃嫔心有戚戚。 尤其是富察贵人和沈眉庄,毕竟这个月皇上除了去华妃那里,就召她们两侍寝。 看华妃今儿个的架势,这是要一个一个算账。 说不定秋贵人后面就轮到她们了。 两人惴惴不安,恨不得现在就原地消失。 皇后:“妹妹忘了,秋贵人被妹妹罚禁闭宫中抄写宫规。” 华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护甲,“是吗,这都一个月了,就那二十遍的宫规就算写出花来想必也写完了?” 皇后点头:“是写完了,也已经送过来了。” 华妃一愣,“那怎么今日请安不见秋贵人?这不会又是一个仗着得宠就不把皇后,” 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打断了,“秋贵人说皇上看了她写的宫规,说她字写的不好,便亲自教导了一翻,秋贵人就想着要重写一遍再送来。” 华妃手里的帕子猛地被攥紧,尖锐的护甲扎破了那蜀锦帕子,她却丝毫不在意,只问道:“皇上教她写字?” 皇后见她这嫉妒丑陋的样子,只觉得神清气爽,“皇上昨日来景仁宫时也夸了秋贵人聪慧。” 说着又看向底下鸦雀无声的妃嫔们道:“众位妹妹也要像秋贵人学习,好早日讨得皇上欢心,为皇家绵延子嗣才好。” 众嫔妃:“谢皇后娘娘教诲。” 外头太监来禀,已经行刑完毕,甄嬛当即就要出去,却又碍于皇后还未开口,只能站在那里祈求的看着上座的皇后。 好在皇后也没为难人,“今日请安就到这。” 众人行礼告退。 甄嬛在浣碧的搀扶下第一个冲出了景仁宫,入眼就见流珠趴在地上,后背的衣服被血染红了一片,身体一动不动的,像是块被随意丢弃的破旧抹布。 “流珠!” 甄嬛推开浣碧的手,急忙跑过去,举着手却好半天都没敢碰触流珠,她怕摸到的是一具冰冷的身体。 “流珠……” 泪如雨下。 “还有呼吸!彩月你快去太医院请太医去,浣碧你去叫小允子来背流珠。” 不知何时过来的沈眉庄见甄嬛这失了魂的样子,只好赶紧安排。 “眉姐姐,”甄嬛一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 沈眉庄心疼的抱住她。 甄嬛靠在她怀里,哭咽着:“流珠都是为了我,都是因为我……” 沈眉庄伸手拍着她的背脊,一下又一下,温声安抚着:“没事的,流珠会没事的。” 在沈眉庄的声声安抚下,甄嬛情绪平复了点,她看着小允子背上的流珠,轻声呼唤:“流珠。” 然而却无人应答。 浣碧焦急道:“小主,流珠晕了,我们快回碎玉轩。” “对,回碎玉轩!” 甄嬛说着就转身朝宫门走,然而刚走几步就一个踉跄,好在被沈眉庄扶住了。 两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回了碎玉轩。 刚到碎玉轩,那边彩月刚好带着太医赶来。 甄嬛直接让小允子把流珠放在自己床上,流珠是女子,太医是男子,伤在后背,自然不好让人直接整治。 最后是浣碧形容伤处,太医去外间开药方。 浣碧给流珠换了身衣服,流珠缓缓睁开了眼睛,“小主……” 甄嬛急忙上前,一把握住流珠的手,“我在!” 面色惨白的流珠担忧道:“小主你没事?” 甄嬛眼泪再次落下,她双手包裹着流珠冰冷的手,“我没事,流珠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 流珠摇头,像是扯到了伤口,发出一声痛呼,但面上还是撑着笑容道:“这不怪小主,流珠很开心能帮小主。” “流珠……”眼看着甄嬛眼睛都快要哭肿了,一旁的沈眉庄连忙转移话题:“流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毕竟刚才流珠昏迷,浣碧也只是看到外伤,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甄嬛也焦急的抬头:“对,流珠你那里不舒服就说,太医还在外间开药方。” 流珠浑身都是疼的,但是她不想让甄嬛担心,想要起身示意自己没事,却发现自己坐不起来了。 流珠慌了:“小主,小主,奴婢起不来了!” 甄嬛也慌了,急得大喊:“太医,太医!” 外间听到传唤的太医急忙跑了进来。 “太医你快来,流珠说她起不来了!” 太医急忙上前,望闻问切了一番后道:“流珠姑娘见谅,下官要看下流珠姑娘的腿。” 流珠虽然是姑娘家,但是她一直都是做下人的,倒是没那么多避讳,再加上她现在担心的不行,生怕自己出问题,便连忙点头。 浣碧替她卷起裤腿。 太医用帕子包着手在流珠的腿上按了按。 “有感觉吗?” 流珠摇头。 太医又握拳用了点力道,对着穴位挥了过去:“有感觉吗?” 流珠依旧摇头。 太医又拿出银针一连扎了几个穴位,“现在呢?” 流珠摇头,眼神里小心翼翼带着几分惶恐夹杂着些许期许的问道:“太医,我的腿没事?” 太医摇了摇头,“这腿是废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直到一声压抑的哭声响起。 流珠咬着唇,哭的涕泗横流。 第24章 鸿门宴 【永寿宫偏殿】 喜鹊正在给夏冬春研墨,自从皇上教导主子写字后,这几天主子天天都要练字,就连那二十遍的宫规都打算重新抄写。 今日也是如此。 “小主,出大事了!” 画眉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喜鹊皱眉,“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话!” 画眉急忙放慢脚步,嘴却没停下,“碎玉轩的流珠被打了!” 夏冬春拿笔的手一顿,字废了,便干脆搁下笔问道:“怎么回事?” 画眉便把景仁宫的事说了一遍,毕竟这事已经在后宫传遍了,不是什么秘密,随意打听便可知全貌。 说完感慨了句:“这流珠也真是的,弄脏了莞常在抄写的宫规就应该立刻向莞常在请罪,不然也不至于被打了。” 喜鹊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她的脑袋:“笨死你算了!这流珠分明是替莞常在顶罪!” “啊?顶罪?”画眉一脸茫然,“莞常在犯了什么罪吗?” 喜鹊:“……” 夏冬春道:“大概是莞常在并没有抄写宫规亦或者宫规没有抄完。” 喜鹊猛地点头,“小主聪明,奴婢也是这么想的。” 画眉恍然大悟,“所以流珠是故意这么说的?” “流珠不这么说,被罚的就是莞常在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喜鹊有些佩服流珠的忠心,不过换成是她也会如此。 就在这时槿汐走了进来,“小主,碎玉轩的流珠残废了。” “!!!” “残废了?” 夏冬春诧异。 “是的,太医说流珠的双腿被打废了。” 夏冬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由得想到剧里流珠是为了甄嬛死了,而现在流珠又为了甄嬛残废了。 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说好,好歹这次没死。 不好的却是这不是在现代医疗技术发达,有轮椅假肢之类的,古代残废了那可就生活难以自理,不止如此,没有健全的身子,也没办法工作养活自己。 而且流珠年岁还小,也没成亲,这下子残疾了估计更难嫁出去,今后大概是要孤家寡人一人到老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重。 直到画眉满脸庆幸道:“还好小主已经把宫规送去了,不然被罚的就是我们了。” 夏冬春却道:“就算没送,也不会让你们受罚。” 这话一出,喜鹊和画眉都急了。 喜鹊:“小主,奴婢替小主领罚是奴婢的福气。” 画眉:“对对对,反正奴婢皮糙肉厚的,被打几下没关系。” 看着眼前忠心的两人,夏冬春心里暖暖的,“谁说我会被打了,我怎么说都是皇上的女人,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冲着皇上的面,她们也不能打我, 顶多就是罚月俸,罚跪,罚抄宫规罢了,最严重的也不过是降位分,这还得是皇上皇后才有资格,至于去封号,那得皇上开口。” 如果她是甄嬛,就不会想着说谎,而是当即就认罪请罚,以她的口才,说的诚恳些,再不济把姿态放低些,很有可能只是罚月俸再重抄一遍,毕竟皇后还打算用她对付华妃,自然会站在她这一边。 就算严重点降了位分,但是甄嬛那张脸放在哪里,还愁没机会复宠再爬上去? 这总比丢了忠心的左膀右臂好,毕竟在这宫里要是身边没个可信之人,那可是寸步难行,犹如瞎子瘸子,就连睡觉都不得安心。 这流珠残废了自然不能再伺候甄嬛,估计很快就会被送出宫去,好在甄嬛人还不错,应该会让甄府照顾流珠。 这样一来甄嬛身边只剩下浣碧了,而这浣碧自是比不上流珠忠心的,毕竟人家还是甄嬛的庶妹,心气高着,再加上今日见到流珠这下场,难免心里会有疙瘩。 所以说甄嬛今日走了步臭棋。 也是甄嬛一向清高,自命不凡,没进宫的时候就能暗讽华妃以色侍人。 再加上未进宫前还有‘女诸葛’的称号,更是捧的她以为这世上只有她一个聪明人。 不然也不会在寺庙求佛的时候说出要嫁给世间最好的男子这种话,那个时候她可是不愿进宫的。 不愿进宫又要嫁给世间最好的男子,这不是连皇上都看不上吗? 剧里甄嬛刚进宫也是如此,能说会道,虽表现的不明显,但是言行举止也能看出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不然也不会那般对待安陵容。 不就是看不上安陵容家世低微,表面和人家姐妹相称,其实心里对于安陵容能和自己平起平坐是不满的。 后来也是吃了好大的苦头才慢慢学会伪装自己。 只是不知道这次甄嬛会如何了。 “小主说的对,这宫里的妃嫔只要不是犯了那种天大的错,基本上为了皇家面子都不会过重惩罚,今日莞常在要是主动认罚,想必流珠也不会落到这般下场。” 槿汐面上也有些不忍,毕竟她和流珠接触过,是个天真烂漫又忠心耿耿的丫鬟,才十六岁的年纪就瘫痪了,这将来的日子可怎么好。 转念一想又庆幸自己选择了夏冬春,不然留在莞常在身边,说不定她也会落得流珠这般下场。 “槿汐姑姑你到时候打听下流珠何时出宫,送点银子过去。” 自己看剧的时候就比较喜欢流珠这个角色,现在见她落得这般下场,也不免有些惋惜。 不过她也做不了什么,毕竟她也身在局中,能自保就不错了。 她自己的前路都看不明,说不定最后还不如流珠呢。 毕竟这宫里死了太多人了。 “小主心善。” 槿汐越加觉得自己当初跟着夏冬春的决定是对的,谁不想跟着个良善的主子,就看夏冬春对不过几面之缘的流珠都这般怜爱,那她们这些跟在她身边的奴才们自然也不会亏待。 而且就冲夏冬春刚才说的话,也证明她是个聪明有远见的。 不是说奴才不能替主子受罚,那也得有价值,毕竟莞常在当时自己认罚是最好的,她也不会受大罪过,而且还能进一步的收服人心,总好比现在这样流珠没了,她自己也没讨着好,还丢了个心腹,甚至她身边剩下的人估计也心里会留下疙瘩。 “小主,翊坤宫的颂芝姑姑来了。” 有小太监跑进来禀报。 夏冬春一愣,而后道:“快请颂芝姑姑进来。” 其余三人倒是面露担忧。 毕竟华妃今日才刚对莞常在发难,流珠都废了,现在又派颂芝过来,显然是来者不善了。 颂芝:“给贵人请安,贵人吉祥。” “姑姑请起,不知姑姑前来所为何事?” 夏冬春亲自上前扶起颂芝。 颂芝脸上露出点笑意来,“回小主,华妃娘娘请小主去翊坤宫。” 夏冬春心提了起来。 华妃相邀,还是在这个时候,显然翊坤宫里等着她的是一场鸿门宴了。 可是就算知道这宴无好宴,她也没得选。 第25章 研墨 【翊坤宫】 一进殿,夏冬春就看见华妃靠坐在美人榻上,一宫女跪在脚踏上给她捶着腿,另有一宫女在细心的剥着葡萄,后面还站着一宫女给她按肩膀。 显然是无比享受的。 夏冬春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行礼:“给华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华妃瞥了她一眼道:“起来。” 这次倒是没借着请安为难她们跪着。 不过这也代表着华妃有更大的招在等着她。 夏冬春不敢放松,面上始终保持着恭谨的神色,“谢娘娘。” 她这恭谨的态度倒是让华妃心情好了些,难得主动开口跟人解释,“本宫听皇后说你得皇上教导,要重新抄写宫规,本宫没那个福气能得皇上亲自教导练字,便只好把秋贵人请来,好让本宫一观秋贵人的好字了。” 夏冬春急忙蹲身行礼,解释道:“娘娘折煞嫔妾了,这后宫谁人不知娘娘宠冠后宫,娘娘才是最有福气的人。” 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呢喃道:“至于皇上教导,实在是嫔妾的字难登大雅之堂,皇上实在看不下去便说了两句。” “哦?说了两句?” 夏冬春点头,“是的,皇上说嫔妾的字跟鬼画符一样。” 说到这里脸红的不行,低着头一副羞愤又难过的样子。 这般姿态倒是让华妃心里舒服多了。 这说了几句和亲自教导那可是不一样的,前者不过随口而言,而后者…… 更何况听夏冬春这话,皇上分明是嫌弃她的字太差了,忍不住说了两句。 华妃从王府就跟着皇上,自然知道皇上本人学富五车,尤其是写的一手好字,这写字好的人难免看不过别人的烂字,会说上两句也很正常。 就算如此,华妃也不打算放过夏冬春。 便道:“既然秋贵人知道自己的字见不得人,那就好好练练,免得下次还碍着皇上的眼。” “颂芝,给秋贵人布置笔墨。” “是。” 夏冬春倒是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练字,反正她在永寿宫里也是练字,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待会小心谨慎些应该不会有大事。 很快就有两个小太监抬了一张书案摆在了华妃下首,宫女们送上笔墨纸砚。 颂芝:“贵人请。” 夏冬春走到书案前,喜鹊跟上帮着研墨。 华妃:“秋贵人既然潜心练字,那这研墨自然也得亲力亲为才好。” “谢娘娘指点。” 夏冬春对喜鹊示意,喜鹊只好退到一旁。 夏冬春用一旁的银勺盛了点水放进砚台,拿起墨靛,慢慢研墨。 等到砚台装满了墨水,便停下准备取笔。 华妃:“这研墨可是门功夫,秋贵人得好好磨才是。” “是。”夏冬春只好继续研墨。 “行了,秋贵人在这里好好研墨,本宫乏了。” 华妃说着不等夏冬春回话就扶着颂芝的手朝内室走去。 “恭送华妃娘娘。” 夏冬春却依旧恭敬行礼,直到看不见华妃的身影后这才起身继续研墨。 “小主……” 喜鹊担忧的看着夏冬春。 夏冬春却朝她摇了摇头,喜鹊只好闭口不言。 夏冬春就那般站在那里不知道磨了多久,只知道砚台里的墨水倒了一次又一次,旁边用来装墨水的陶盆满了大半。 手酸的不行,甚至隐隐开始发抖有些拿不动墨靛,双腿也酸疼的不行,浑身僵硬。 就算如此她也不敢停下来,甚至抬头看一眼都没有。 毕竟她刚进殿的时候,可是看见这殿里四周站了不少宫女,想来此刻也没有离去。 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里面的华妃一清二楚。 又过了一会儿,周宁海走了进来,看都没看夏冬春一眼,就朝内室走去。 紧接着里面就传来华妃开心的声音:“颂芝快让人给本宫梳洗打扮。” 没过一会颂芝走了出来,对着殿里的宫女们道:“娘娘要洗漱更衣,对了让小厨房那边做几道皇上爱吃的菜,待会皇上要来跟娘娘一起用膳!” 说完像是才看到夏冬春一般。“贵人小主,娘娘让你先回去,未时(下午一点)再过来。” 说完转身就回了内室。 夏冬春和喜鹊这才出了翊坤宫,直到离翊坤宫老远,夏冬春才猛地长舒一口气,举着手捶着肩膀小声道:“累死了。” 喜鹊心疼的不行,连忙去给她按肩膀,“华妃娘娘这也太折,” “嘘。”夏冬春伸手抵住她的嘴,而后笑道:“行了,快回去,你也站了老半天了。” 刚到永寿宫门口,老远就看见槿汐和画眉等在门口。 “小主!”槿汐和画眉上前。 画眉:“小主你没事?” 夏冬春道:“没事,就是有点饿了。” 槿汐:“奴婢已经把膳食取回来了。” 几人回了偏殿,三人伺候着夏冬春用膳。 夏冬春:“喜鹊你快下去吃饭,对了,你们吃了吗?” 画眉摇头,“小主没回来奴婢哪有心思吃饭。” “那,你们都快去吃饭。” 这要是放现代,她肯定说一起吃。 但是这是古代,阶级分明,奴才和主子一起用饭,在宫里不是奖赏,是催命符。 被人知道了,脑袋直接不保。 槿汐:“让画眉和喜鹊去吃,奴婢伺候小主用膳。” “不用了,我这么大的人了,会自己吃饭。” 夏冬春摆手示意她们快去吃饭。 她自己一个人吃饭还更香一点。 毕竟想吃什么自己夹,而不是需要对奴婢说一声再等着人夹,吃口菜都好像要经过中间商一般。 见夏冬春这般,三人也之后行礼退下。 饭菜很是丰盛,她现在是贵人了,能有四菜一汤。 今日吃的就是糖醋里脊、龙须菜、龙井虾仁、麻婆豆腐,外加一碗酸酸甜甜的西红柿蛋花汤。 夏冬春吃的都打嗝了,显然很是满足。 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尤其这还是御膳房大厨的手艺,那更是好吃的让人咋舌。 喜鹊三人也用完饭回来了。 画眉年纪小,有些藏不住话,见到夏冬春就道:“小主受罪了。” 夏冬春听到这话就知道喜鹊把翊坤宫的事跟两人说了。 “不过是写字罢了,我平日在宫里也得写,换个地方也一样。” 画眉不认同,这在自己宫里和在别人宫里能一样吗? “好了别哭丧着个脸,就快到除夕了,华妃娘娘要忙着宴会的事情,想必这字也写不了几日。” “下午喜鹊就别去了,好好休息。” 画眉急忙道:“那奴婢去!” 喜鹊:“奴婢没事。” 画眉年纪还小,才十五岁的小丫头,性格还有些活泼,就怕到时候在翊坤宫说错话。 槿汐毛遂自荐:“要不还是奴婢陪小主去。” 夏冬春摇了摇头:“我只是个贵人,姑姑是永寿宫的掌事姑姑,跟在我身边不合规矩。”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反正也是重复上午的事情,顶多就是再被刁难一番,她们也帮不上忙,也只能跟着一起受罪。 第26.除夕宴 夏冬春小睡了片刻,不顾喜鹊三人的祈求,自己一个人去翊坤宫了。 到了翊坤宫才午时三刻(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显然是早到了。 但是这种事情早到自然比晚到好。 “贵人来早了。” 颂芝见到夏冬春时也很诧异。 夏冬春笑笑,“嫔妾难得能得华妃娘娘教导,自然得早早过来。” 颂芝也有些佩服夏冬春了。 这要是换成别人巴不得不来才好,就算来估计也要踩着点来,哪里像她这般早到的。 就连这丽嫔和曹贵人除了娘娘召见,平时也是不敢到娘娘面前的。 “只怕要让贵人失望了,娘娘陪着皇上午睡,想来是不能教导贵人了。” 夏冬春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皇上来了,以华妃那恋爱脑估计没功夫搭理她了,那她不就能, “不过娘娘吩咐了,贵人来了后继续研墨练字便好。” 夏冬春:“……” 刚拿起墨靛的时候,夏冬春的手下意识哆嗦了下,显然上午的经历,让身体都产生了下意识的排斥反应。 夏冬春深吸了口气,继续研墨,也许是华妃不在,她试着在磨好墨水后拿笔,并没有人阻拦。 显然她不用在重复研墨了。 落笔后夏冬春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完全沉浸在写字的世界里。 毕竟以前是没这个条件也没这个机会学毛笔字,所以先前皇上教她练字之后她才会那么高兴,哪怕只是教了一下午。 但是她相信她每天都坚持练习,总有一天能写出好看的毛笔字来。 当然了跟什么书法家是不能比的,她的目标也不大,看起来好看字迹清晰就行。 她这正兴头上,自然对于罚抄写字没有排斥,而且她还发现华妃宫里的墨和纸笔都比她那好。 “你怎么在这?”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夏冬春一跳,笔尖重重落在白纸上,墨汁飞溅。 “怎么这么不小心?”一只大手托住了她的下巴。 抬头,夏冬春看到了皇上,想要行礼,可下巴还在人手心,只好喊了声:“皇上。” “脸都脏成小花猫了,回去洗洗。” “呦,皇上这是心疼了?” 华妃的声音传来。 皇上收回手,回头看着华妃道:“你这性子还是如此,就爱吃醋。” 华妃轻哼了声,“皇上这是在怪臣妾?果然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皇上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朕在你眼里就是个负心汉?那朕可就走了。” 听到这话,华妃急忙伸手抱住了皇上的一只胳膊,娇嗔道:“臣妾不过是想让皇上哄哄臣妾罢了。” 皇上:“那就让旁人都下去。” 华妃自然知道皇上说的旁人是谁了,心里虽有不满,但还是道:“秋贵人退下。” 夏冬春连忙对着两人行礼告退。 至于生气吃醋,那绝对没有,毕竟她又不喜欢皇上。 不过对于皇上的解围她还是感谢的。 华妃:“哼,皇上这下满意了!” 看着使小性子的华妃,皇上熟练的把人抱进怀里,“朕还不是为了你好。” “为了臣妾好?” 华妃不解。 “这次你哥哥出兵青海,秋贵人的父亲夏威是监军,你说朕是为了谁好?” 听到这话,华妃明白了,可是嘴里还是不饶人,“难不成那夏威还敢给我哥哥穿小鞋不成?皇上才不会信他。” “你啊!”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皇上一脸宠溺道:“就知道给朕找事,只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你和秋贵人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的,你哥哥可是在信里还跟朕夸夏威了。” 华妃这才不情不愿道:“臣妾明白了。” 毕竟华妃虽然恋爱脑,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来自于她哥哥年羹尧,她自然不能做出拖哥哥后腿的事来。 这秋贵人,这月也就得了一回宠,就连沈贵人富察贵人都比不上。 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东西。 “这就对了,还是世兰识大体。” 两人又调笑了几句,皇上这才离开翊坤宫去养心殿办公了。 “娘娘。” 颂芝见主子坐在那里好半天都没说话,怕她还在为刚才的事伤心。 正想着该怎么劝解才能让主子高兴时,却听见主子道:“去把莞常在请来。” …… 后面几日都无事发生,华妃也没再找她去翊坤宫了,只是听画眉说那日她离开后,华妃就把莞常在叫去了翊坤宫,理由和她一样抄写宫规。 夏冬春想着,该不会是被自己波及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会被华妃叫去翊坤宫也是因为甄嬛那里没能拿出抄写的宫规,才让华妃抓住了把柄,以至于自己也被盯上。 所以一人一次就算抵消了。 毕竟她也没那个本事去救甄嬛,当然她更不可能做出自己去顶替甄嬛挨罚的事,她自己都是运气好碰上了皇上才得以脱险。 而甄嬛这段时日虽然日日都被华妃刁难,但是皇上夜夜都翻了她的牌子,这都一连七天过去了,可谓是盛宠在握。 甚至今日第八日了都还是传召了甄嬛,这可比剧里更要得宠,毕竟剧里甄嬛是一连侍寝七日。 现在第八日都是她,看皇上这痴迷的样子,第九日第十日估计还是她。 而这般盛宠自然扎了后宫众人的眼,尤其是华妃,不止日日让甄嬛来翊坤宫抄写宫规,每次去皇后那里请安还阴阳怪气一番,反正就是抓住一切机会为难甄嬛。 而甄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流珠的事成熟了,竟然一次都没让华妃抓住小辫子,反倒还让华妃吃了几次暗亏。 只是到底华妃是妃,比她等级高,所以去了翊坤宫哪怕她再能说会道,再聪明机智,还是少不得一顿磋磨。 随着第九日甄嬛侍寝,慈宁宫的太后终是坐不住了,派竹息给养心殿送了碗参汤,皇上这才没再传召甄嬛侍寝,又变成了大半时间去翊坤宫,亦或者召沈贵人,富察贵人侍寝。 反倒是夏冬春不如进宫的时候受宠,这月只得了两次侍寝。 不过都是皇上主动来永寿宫留宿。 虽然也有不少人笑话夏冬春失宠,但是聪明的人都知道夏冬春并没有失宠,虽然只有两次侍寝,但每次都是皇上主动去永寿宫留宿。 这待遇也就只有华妃了,同一批进宫的哪一个有这福气的? 再加上夏冬春平时都待在永寿宫,不与旁的妃嫔们来往,所以也没受到什么刁难亦或者嘲讽的。 一时之间后宫倒是相安无事,很快就到了除夕宴。 第27章 安小鸟来了 <除夕宴> “皇上,皇后驾到。” “皇上万安,皇后吉祥!” 皇上:“今儿是家宴,不必拘束,都坐。” “多谢皇上。” 众人落座。 “皇兄每回都说不必拘束,可是按照规矩来啊,还是拘束。” 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众人望去,只见一穿着靛青色长袍的俊美青年满脸含笑的坐在那里。 不是果郡王还能是谁? 皇上笑道:“这话也就十七弟会说,他最怕拘束。今儿不逃席,不迟到,已经是很难得了。” 众人跟着笑。 果郡王:“今夜团聚守岁,臣弟怎么迟到?臣弟先敬皇兄一杯。” 起身高举酒杯,“祝皇兄万岁安康,大清国泰明安。” 皇上:“好!” 身旁的皇后也站起身,端着酒杯道:“祝皇上怡安百益,福寿永年。” 一众妃嫔也紧跟其后纷纷站起来举着酒杯:“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高兴的也举着酒杯,“来!” 众人饮完杯中酒。 皇上道:“这酒甚好,华妃,你也干了吗?” 华妃喜道:“当然干了。” 一旁皇后见状笑问,“皇上今天格外的高兴啊。” 皇上大笑一声,“今日午后西北传来捷报,说年羹尧平定了罗卜藏丹津之乱,尽获其人畜部众,好一个年羹尧!好一个年大将军!” 众人:“恭喜皇上。” 夏冬春自然也跟着众人一起起身道贺,正准备喝酒时。 皇上:“秋贵人不盛酒量,苏培盛去给秋贵人换壶花茶来。” 众人纷纷朝夏冬春看去,夏冬春也是一脸茫然,不知为何被care。 不过还是快速谢恩。 好在皇上说了这句话就没再看她,像是随口一言。 反而对着华妃道:“华妃,你哥哥甚好,年家甚好啊!” 本来还因为皇上关心夏冬春而不高兴的华妃当即喜笑颜开的站起身,“哥哥在前朝替皇上效力,臣妾在后宫为皇上尽心,那都是当然的。” “臣妾恭喜皇上。” 两人相视一笑,喝下酒。 歌舞上场,众人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欣赏着歌舞,现场的气氛倒是不错。 至少夏冬春就觉得很不错,菜肴好吃,这歌舞也美的不行。 可比她之前一个人过年好了不知道多少,只是不知爹娘和两位哥哥今日会怎么度过除夕? 会不会想她呢? 想到这,手里的美食都不香了,眼前的歌舞也不美了。 上座的皇上不知道对苏培盛说了什么,就见苏培盛端起皇上面前的一盘糕点走了下来。 众人虽还说说笑笑的,但是视线有意无意的跟着苏培盛走,本以为是要给华妃的,没想到苏培盛却越过华妃继续往下走。 华妃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一双喷火的眼神朝苏培盛看去,见他停在了夏冬春面前,那把火转向了夏冬春。 “苏公公好。” 夏冬春想要起身,苏培盛却先一步行礼,笑道:“皇上看小主没胃口,便让奴才送了盘糕点过来,说是小主最爱吃的。” 夏冬春一看是一盘如意糕,确实是她爱吃的,尤其是今日除夕,这如意糕还被做成了各种讨喜的样式,金元宝,花生,柿子。 每个都做的栩栩如生,让人都不忍心吃了。 “谢皇上,嫔妾很喜欢。”夏冬春对着上座的皇上行礼道谢,又转头对苏培盛道:“也多谢公公了。” 苏培盛忙道不敢,但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皇后突然道:“年年都是这样的歌舞,想必皇上也该看厌了。” 皇上今日心情不错,便顺着皇后的话道:“皇后这是有什么新节目?” “皇上日日为前朝政务繁忙,臣妾也只能在这些小事上上心,好让皇上闲暇之余能轻松愉悦。” “你有心了。” 皇上主动朝皇后举杯。 皇后急忙端起酒杯。 两人饮完酒,皇后朝剪秋示意。 本还在跳舞的舞女们就齐齐退下了。 而后又进来了一队舞女,穿着绿色的长裙,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舞姿确实不错。 但是也没比之前的舞女们好到哪里去,一旁的华妃发出一声轻嘲,正准备怼人。 却听见殿外传来一道女子的歌声。 嗓音清甜婉转,只一个开口,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一身穿粉色裙装,手持一只红梅的女子俏生生的走了进来,身后的月光披在她身上,仿若私自下凡的嫦娥仙子。 只可惜仙子的美貌被一条白纱遮掩,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大眼,无辜又勾人。 舞女们纷纷围了上去,从袖子里甩出花瓣来,而仙子便踏花款款向众人走来。 众人都沉醉其中。 夏冬春却觉得这画面有点眼熟。 好像剧中皇后帮安陵容复宠的画面,难道这人是安陵容? 虽然有些出路,时间上也不对。 但这一把好嗓子除了安陵容还有谁? 这难道就是剧情的力量? 安陵容哪怕没和甄嬛沈眉庄掺和在一起也会成为皇后的爪牙? 想到她先前做的那个梦,梦里的夏冬春就是因为被小说的世界规则发现了才只能选择逃离。 她现在看起来像是避免了夏冬春死亡的结局,但是这后宫的争斗不到最后谁又能说的清自己的结局? 就在夏冬春暗自警觉时,那边的仙子也唱完了一曲,最后以一个被一众舞女包围成花瓣状的姿势结束了这场表演。 这制作不得不说可比剧中只乘着一只小船要精美多了。 那是简陋的唱曲姑娘,今儿个可是仙子下凡。 想必在皇上的心里也会有所不同。 “好,好,好!”皇上一连夸了三个好字,甚至不吝啬鼓掌,其他人也跟风。 一时之间掌声雷动,夏冬春甚至有一种在现代听演唱会的错觉。 仙子轻轻屈膝,行礼的姿态都美的好像一幅画。 看样子这次皇后下了功夫,这安陵容一点都不见自卑敏感的样子,这一举一动堪比金尊玉贵娇养着的大小姐。 皇后笑容灿烂,“皇上可要猜猜她是谁?” 皇上发出疑惑的声音,“这还是朕认识的?” 皇后点头,皇上这下子无论是兴趣还是好奇都被拉到了顶点,他还不知道自己后宫竟然有这般女子。 甚至不惜屈尊降贵的起身走下台,仙子对于皇上的靠近一动不动的,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只一双秋水眸子看着皇上。 颇有种外表冷清,内心似火的感觉。 安小鸟什么时候这么开窍了? 夏冬春也好奇的不行,就见皇上伸手扯下仙子的面纱…… “咳咳!!!” 夏冬春差点没被如意糕噎死,好在喜鹊及时给她拍背,也只咳了两声便止住了。 不过众人的心思全放在了‘仙子’身上,对于她这失礼的行为没人注意。 第28.甄小鸟 “莞常在!” 不知那个妃嫔喊了一句。 显然对于仙子是甄嬛这一事实也有些诧异。 皇上倒是高兴的不得了,握着甄嬛的手道:“没想到莞常在的歌喉竟然如此动听。” 甄嬛浅笑回应,“皇上喜欢便可。” “朕自是十分喜欢!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朕都赏给你。” 皇上大手一挥,颇有种昏君附体的感觉。 甄嬛依旧从容不迫,就像傲立在风雪中的红梅,不卑不亢,“嫔妾没有什么想要的,皇上开心便好。” 皇上乐得大笑出声,拍着她的手道:“好,你极好。” 甄嬛但笑不语。 “皇上既然想要赏赐莞常在何不升升莞常在的位分?正好今日除夕,正是喜上添喜的好时候。” 站在上座的皇后提议,端的是大度贤良。 皇上点头,“皇后说的极是,既如此就升莞常在为贵人。” “谢皇上。” 甄嬛行礼,却因手还被皇上拉着,只好仰头看着皇上。(一个蹲着一个站着的姿势。) 两人这般对视颇有种天雷勾地火的感觉。 “皇后真是好本事,把莞贵人调教的这般好,想必花了不少的心思。” 醋精华妃上线。 皇后:“都是为了皇上开心,华妃妹妹要是想,想来也不会比本宫调教的差。” 华妃斜了皇后一眼,抬着下巴不屑道:“臣妾可做不出这种送人固宠的事来,那都是妓院里的下作,” “华妃!”皇上厉声打断了华妃的话,呵斥道:“放肆,这里是什么地方?” 华妃吓了一跳,急忙跪下请罪:“臣妾失言了,请皇上责罚。” 她刚才完全是被醋意怒火包围了,才说出这种话来。 皇上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对一旁跪着的颂芝道:“你主子喝多了,扶她回去。” “是,奴婢遵命。” 颂芝扶着华妃离开。 皇上:“皇后,朕有些醉了出去走走,这里就交给你了。” 皇后:“是,皇上可要人陪?” “就莞贵人。” 众人恭送皇上离开。 歌舞继续,然而在场的众人却心思各异,至于想的都是什么,不得而知,但都无心观看歌舞了。 夏冬春也是被震惊不已。 安小鸟变甄小鸟了,这能不让人震惊吗? 什么情况? 甄嬛竟然抢了安陵容的戏份,这是打算改拿安小鸟的剧本? 从大女主变女配逆袭剧了? 夏冬春觉得这世界有点梦幻了,不过甄嬛不愧是女主,这女主光环亮的很。 就安小鸟船上唱曲也没让皇上直接给晋位分,虽然得了好几日的宠,但很快甄嬛一出来就给抢走了。 现在甄嬛抢了剧本,不仅当场晋位,想必又会像之前一般,独宠后宫,甚至更胜一筹。 她还以为甄嬛没有像剧中一样避宠,这除夕梅园偶遇的事就不会发生。 没想到甄嬛直接精准打击,直奔皇上而来。 就这相似的纯元脸,再加上这相似的纯元嗓,这buff直接拉满。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夏冬春突然朝果郡王那边看去,果真看到他未收回的视线。 哦吼,这不会又是一见钟情了? 要不是年龄不对,夏冬春甚至有些怀疑这果郡王不会和皇上一样都喜欢纯元皇后? 这皇上都走了,宴会自然早早就散了。 夏冬春和喜鹊走在回永寿宫的路上。 喜鹊凑到夏冬春耳边小声问:“小主,莞贵人是不是投靠了皇后娘娘?” 夏冬春摇了摇头,以甄嬛那心气,自然不可能甘心屈居人下,更加不要说成为皇后的爪牙了。 喜鹊:“那皇后这次怎么帮莞贵人?” “各取所需罢了。” 皇后一直想要收服甄嬛为她所用,除了想要分华妃的宠,不想后宫华妃一人做大,还有就是对嫡姐纯元的恨了。 所以帮甄嬛这一次就是为了收买人心。 但是甄嬛显然不是那么好收买的,这次之所以会答应,估计也是想要让华妃不敢轻易动她。 这一次虽然甄嬛比剧中更加的受宠,毕竟剧中甄嬛首次侍寝就连续被宠幸七日,而这次却高达九日之久,要不是太后出手,估计还会更久。 按理说皇上这般宠幸甄嬛,应该比剧中更加护着甄嬛才是,但是现实却不是如此。 不然甄嬛也不可能日日被华妃叫去翊坤宫磋磨。 这分明只要皇上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皇上不可能不知道甄嬛的处境,就算真不知,甄嬛也会想办法让他知道。 所以甄嬛这是暗示皇上不成,为了避开华妃只好接了皇后抛出的橄榄枝。 毕竟华妃步步紧逼,甄嬛要是再不想办法破局,想必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甄嬛迫切的需要靠山,而能对付华妃让华妃听话的靠山,这还有比皇上更好的选择吗? 不止能让华妃有所顾忌,而且得了皇上的宠爱她也能往上爬,积蓄自己的力量,以待来日。 喜鹊话里有几分轻蔑,“没想到这莞贵人看着清高,竟然也能做出这种哗众取宠的事来。” 夏冬春摇了摇头,“这后宫的女人那个不是奔着皇上的宠爱去的,那个手段使得少了?能得到恩宠那就是她的本事,别看众人笑话她,心里指不定怎么羡慕嫉妒,恨不得以身替之。” 她倒是有些佩服甄嬛,在困境里能很快的找出最有利的办法,至于被笑话,又不会少块肉? 拿到手里的东西才是实际的,没看人家一下子就晋升了? 要不是有自己这个‘异端’,甄嬛就是一同进宫的人中第一个被升位分的人。 就冲这殊荣谁还敢得罪她? 说不定转头还得觍着脸去巴结讨好,以求能分得一点肉汤。 夏冬春:“好了,我们快回去,估计槿汐姑姑和画眉已经开始忙活了。” 两人止住话题,快步赶回永寿宫。 进了永寿宫就看见院里灯火通明的,到处都挂着红灯笼,就连树上都挂着小小的灯笼和喜字福字,看着就喜气满满。 走进偏殿就看到画眉在滚皮子,槿汐在包饺子。 “还真被小主说对了,你俩就已经开始忙活了。” 喜鹊一边说着一边给夏冬春倒热水洗手。 “小主回来了!” “嗯,我也来帮忙。” 夏冬春擦干净手走到槿汐身旁,拿起一块饺子皮包了起来。 一开始槿汐还要阻止,见她动作麻利,显然是会包的,又见她笑脸盈盈的,显然包的开心,便没再说什么。 “哇,金元宝饺子!” 画眉满脸惊奇的看着夏冬春包好的饺子,竟然是个金元宝的形状,她还没看过这样的饺子呢。 槿汐和喜鹊也是好奇的看着那金元宝饺子,她俩包的饺子虽然好看但也是普通饺子的形状。 哪里像着金元宝饺子看着就喜庆。 “这很简单的,你们看。” 见三人都很好奇,夏冬春又拿了一张饺子皮,这次放慢了步骤。 “原来是这样。” 槿汐说着当即就也包了一个出来,甚至比夏冬春的金元宝饺子还要漂亮。 夏冬春不由得朝槿汐竖起了大拇指。 槿汐疑惑:“小主这是什么意思?” “夸槿汐姑姑很厉害的意思。” 槿汐笑了,而后也对着夏冬春竖起了大拇指,“都是小主教的好,是小主厉害。” 画眉连连点头,放下手里的擀面杖,竖起了两只大拇指,“对对对,我们小主可厉害了!” 喜鹊也跟着竖起大拇指。 看着这四根大拇指,夏冬春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好了好了,再夸我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 看出了夏冬春的不好意思,槿汐主动转移话题,几人又聊起了别的。 四人一边包饺子一边说说笑笑的,永寿宫一片欢声笑语。 第29.包饺子 “这是在做什么?” “包饺子呢。” 夏冬春说完愣了一下,刚才是个男人的声音? “皇上万安。” 槿汐三人早就看到了皇上,急忙下跪。 夏冬春慢了一步,膝盖刚弯下来,就被一双大手握住了手臂,她随着那双手直起身。 “这是金元宝?” 皇上看着那摆成一排又一排的金元宝饺子,他还从没见过这种形状的饺子,倒是有趣。 夏冬春得意洋洋道:“是不是很厉害,是嫔妾教她们的哦~” “你?” 皇上诧异的看着夏冬春,他刚才确实看到夏冬春手里也拿着面皮,不过没见到她包,只以为她是凑热闹拿着玩的。 夏冬春见他不信,当即就拿起一张饺子皮,三下五除二的就包好了一个金元宝饺子,而后捧到皇上面前,“看,嫔妾包的!” 皇上伸手接过那胖乎乎的金元宝饺子,别说包的确实不错,看着就喜庆。 见皇上捧着金元宝饺子看,夏冬春便道:“皇上要不要也包一个?” 这话一出,槿汐几人回苏培盛都震惊的看向她。 夏冬春倒是没有感觉,继续又包了一个金元宝放进了皇上的另一只手里,一边解释道:“这是嫔妾家乡的习俗每一年除夕晚上都会包饺子,然后正月初一的早上就吃饺子,寓意着新的一年交好运,嫔妾当年可是特意学了这金元宝饺子,就是想着新的一年交财运,好让财神爷保佑嫔妾好运不停,财运不断!” 皇上看着自己手里一手一个的金元宝饺子,再一听夏冬春这话,不由得也来了点兴趣。 主要是此刻夏冬春给他的感觉就像他俩是一对平凡的小夫妻,妻子会在除夕夜给忙碌一年的丈夫亲手包金元宝饺子,期望着丈夫新一年能交好运。 这是皇上从未体会过的,也是他内心一直缺失又隐秘渴望的。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还不到肩膀高的小姑娘,大大的眼睛还带着纯粹的天真,和他在宫里常见的满是算计野心的眼睛完全不同。 尤其是这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的时候,大概没有男人能拒绝她的请求。 皇上也是男人,所以他也而不能免俗。 “怎么包?” 苏培盛几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很有眼色的纷纷退下。 “呐,皇上你把饺子皮放在掌心,然后把馅料放在皮子上,再然后手这么一折,就好了。” 夏冬春一边说着一边又慢动作的演示了一遍。 皇上一看,这不挺简单的,而后也拿起一张饺子皮按部就班。 只是这结果…… “噗呲~”夏冬春看着皇上那破皮的看不出是饺子还是饭团的‘饺子’,忍不住笑了。 皇上朝她瞪去,没想到这丫头非但不怕,还笑得更开心了。 “哈哈哈,皇上你包的饺子好丑哦~” 夏冬春不但笑,还故意把自己包好的金元宝饺子摆在了那‘丑饺子’旁边,这下子更衬的那饺子丑的难以入眼。 皇上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把拿起那‘丑饺子’就要扔了。 却被夏冬春抓着手拦下来了,“皇上你别扔啊!” “你不是笑话它丑吗?” “丑有什么关系,能吃就行了。” 皇上看了眼那饺子,丑的他自己都不想看,更加别说吃了。 夏冬春见他这嫌弃的样子,就知道他怎么想的,便道:“到时候给嫔妾吃。” 皇上愣了一下,看看手里的丑饺子,又看了眼夏冬春,把丑饺子放在了她手心,语带感动道:“你的心意朕知,” “浪费粮食可不好。” 夏冬春接过丑饺子放在了桌上,额,不得不说确实很丑,尤其是和一排排漂亮的金元宝放在一起,就好像一群凤凰里混进去了一只乌鸦。 夏冬春:“皇上你刚刚说什么了?” 皇上:“……没什么。” 本以为有这个丑饺子出现,皇上不会再动手,没想到皇上却像是被刺激到了,拉着夏冬春又包了好一会。 “看,朕包的!” 皇上一脸得意的摊开手,露出手心里那个圆滚滚的金元宝饺子。 虽然这个金元宝的圆有些歪七扭八的不是很好看,但是那确实能看出是一个金元宝形状。 皇上满意的不行。 一旁的夏冬春也捧场的连连鼓掌欢呼,“皇上你也太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把金元宝包出来了!财神爷看到了肯定要会让皇上明年行好运发大财!” 这通彩虹屁一吹,皇上腰板都挺直了,把手里的金元宝放在了桌子上,要不是手边没有纸笔,估计都能现场作画一幅把它记录下来。 当然了皇上自动忽略了旁边一排千奇百怪的‘丑饺子’。 有了这一个成功的金元宝,皇上信心倍增,又接连包出了好几个金元宝,而且一次比一次包的好。 要不是饺子皮没了,皇上觉得他还能包出更好的金元宝饺子。 现在还是有点不太完美。 “皇上,我们去煮饺子。” 夏冬春看着圆滚滚白乎乎的饺子,想到饺子的滋味,口水就泛滥成灾了。 皇上:“不是正月初一早上吃吗?” 夏冬春理直气壮道:“是啊,但是又没说除夕不能吃?再说了饺子就是要刚包出来的才好吃。” 才不是因为她贪吃,她只是不想错过饺子最美味的时刻,毕竟美食不等人。 皇上伸手敲了敲她脑袋,“朕看就是你嘴馋了。” “那皇上不吃,嫔妾就煮自己的了。” 夏冬春捂着被敲的脑袋,脸上依旧笑容灿烂。 皇上:“让苏培盛给御膳房送去。” 苏培盛很快带着几个小太监把饺子端走了,槿汐带着画眉收拾残局,喜鹊给两人端来热水洗手。 不得不说有下人伺候就是舒服,要放在她之前,包完饺子还得自己收拾一片狼藉,累的半死也没心情再煮饺子,后来渐渐的也就不自己动手包饺子了。 哪里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有人准备好了,自己只需要包就行,收尾工作也有人做。 夏冬春捧着喜鹊给倒的热水(毕竟晚上喝茶怕睡不着),坐在椅子上感叹自己的咸鱼人生。 突然一旁的皇上问道:“今日年羹尧西北战事大胜的事,你怎么看?” “嗯?啊?!” 第30.父兄立功 不是? 她才刚感叹了下自己的咸鱼人生,报应就来的如此之快? 好在她打工人的素养还是没丢的,连忙坐好了,态度端正的送上诚恳的彩虹屁,“皇上真是太厉害了,慧眼识才,大清有皇上带领着,今后肯定能越来越好。” 打工人的必备技能,夸老板,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反正一切功劳都是老板的。 “你就不打算问问你阿玛和兄长的事?” “这和嫔妾的阿玛和兄长有什么关系?” 皇上愣了一下,“朕没和你说,你阿玛和兄长也在西北?” 夏冬春猛地瞪大眼睛,“没有,不是,嫔妾的阿玛和兄长也去打仗了?” 夏冬春急了,连忙追问:“他们没事?” 见她着急,皇上拉住她的手安抚道:“没事,他们不仅没事,你兄长还立了大功,此次在青海战役上杀敌无数,更是击溃了敌人的主力部队,连杀了对方好几个将领,其中就有闻名在外的‘狼将军’,你兄长真是个好样的!” 想到西北送来的捷报,皇上高兴的一把搂住夏冬春,凑到她耳边温声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夏冬春现在满腹心神都在父亲和兄长身上,虽然皇上说没事,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没事不代表不会受伤。 可是老板的话不能不回,便道:“嫔妾没什么想要的。” 也不知道娘担心成什么样子了,好在还有大哥陪在娘的身边,不然家里就娘一人…… “你入宫也有半年了,这位分也该升一升了,正好这永寿宫一直无主。” 夏冬春急忙摇头,“多谢皇上厚爱,只是这不合规矩,嫔妾即没有怀孕也不像其他娘娘们是在王府就陪在皇上身边,嫔妾何德何能能当这一宫之主?” 她好不容易才淡出了众人的视线,这个时候皇上要是给自己升位分,还是一宫之主,那至少也是个嫔位? 那不又得让后宫的妃嫔们不满,至少华妃估计就忍不住对她下手了。 虽然她进宫前的愿望就是一宫之主,但有命当也得有命守啊。 “你父兄立下这样大的功劳,朕封赏与你也是合情合理。” 那就更不能要了。 没看华妃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年羹尧每次立了功,皇上都赏赐华妃,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是这每一次的赏赐背后都让皇上对年羹尧忌惮不已,也消耗了皇上对华妃的情谊。 她可不想自己一家走年家的老路。 再说了她父兄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获得的功劳,她可舍不得用在自己身上,还就是升一个位分,这不大材小用吗? 她现在虽然没刚进宫时受宠,但是也没受到冷落,不用急着靠父兄绑住皇上,而且她距离一宫之主的嫔位只差一个位分,按照惯例,后宫妃嫔只要怀孕都会升上一级,所以她只要怀孕了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当上一宫之主。 她年轻身体又不错,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孩子了。 “皇上怎么能这么说?这天底下会打仗的人多了去了,又不差嫔妾父兄二人,要不是皇上给了嫔妾父兄这个机会,他们又哪里能为国效力?分明是嫔妾一家人该感谢皇上赏识之恩才对。” 夏冬春说着就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皇上行了一大礼道:“嫔妾替父兄谢皇上赏识之恩。” 皇上看着跪在那里无比虔诚的夏冬春,心里感触颇深。 自从年羹尧功劳越来越大后,每次打了胜仗,他耳边听到最多的就是夸赞年羹尧的话,从来没有人像夏冬春这般感谢他赏识之恩的。 好像所有人都认为年羹尧打了胜仗是他有本事,自己这个皇帝甚至应该感谢有这么好的将才。 殊不知没有他的赏识没有他给出去的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年羹尧哪里能像现在这般风光? 是啊天下会打仗的多了去了,没有年羹尧还有夏威,他年羹尧算什么? 皇上起身亲自把夏冬春扶了起来,握着她的手道:“都是一家人,无须多礼。” 皇上笑得开心,夏冬春差点没因为这‘一家人’再次滑跪,毕竟皇上可还称呼年羹尧为大舅哥呢。 她心里再次警醒了起来,想着得想办法给父兄传话,让他们务必要注意,千万不要仗着功劳洋洋得意,更加不要和年羹尧学习。 “既然如此,朕想让你帮着皇后打理宫务,皇后身子不好,有你帮忙也能轻松些。” 皇上牵着她重新坐下,伸手把人搂进怀里。 ! 打理宫务? 那不是沈眉庄的活吗? 怎么变成了她的? 难道皇上是觉得没给自己晋位分,所以想着用打理宫务当补偿? 说实话,夏冬春有一瞬间的动心。 毕竟打理宫务可就意味着能碰到宫权了,可是脑海里面却浮现出剧中沈眉庄的遭遇。 华妃的刁难陷害差点淹死,皇后坐山观虎斗,太后推波助澜。 她可没那个好本事能一一破局。 “嫔妾不会打理宫务,皇上还是找别人帮皇后娘娘的忙。” 说实话她也不是个有野心亦或者有事业心的人。 一直以来她想要的生活就是不用辛苦工作,每日吃吃喝喝就行。 现在的生活就是如此,要是打理宫务,肯定事情不少,再加上更新换代,总会有矛盾冲突,到时候怎么得罪人的都不知道。 最关键的事,她想要尽快怀孕,不只是为了晋升位份,还有就是担心不早点怀,今后怀不上了。 毕竟华妃不能有孕的原因她知道,现在她的父兄在战场立功,现在看来皇上是高兴的,那是因为有年羹尧在前面顶着。 万一年羹尧不在了,亦或者父兄功劳和年羹尧平齐了呢? 保不准这敏感多疑的皇上也会赐她欢宜香。 “不会可以学,皇后性子温和,定会细心教导。” 大概人都是如此,你越要他越不想给,你不要他反倒要硬塞。 “就嫔妾这脑子,字都写不好,还怎么打理这偌大的皇宫啊,皇上你就别为难嫔妾了,不然嫔妾铁定吃不好睡不好,头发还会大把大把的掉,那样子以后您后宫里就要多了个秃头贵人了!” 夏冬春抱着皇上的胳膊撒娇着。 皇上被她这天马行空的话逗笑了,见她实在是不愿意,便也不再强求,只搂着人道:“好好好,既如此朕就答应你一个请求,只要不违伦理道德律法,朕都答应你。” 夏冬春自然不会再拒绝,这就相当于有一个免死金牌了。 “多谢皇上!” 第31.浣碧被赶 【碎玉轩西偏殿】 浣碧小允子朝着甄嬛跪下,“恭喜贵人小主,贺喜贵人小主。” 甄嬛脸上虽有几分笑意,但心里却并没有多高兴,反倒还有些难过、厌恶和不甘。 毕竟她今日的行为确实上不了排面,后宫妃嫔和舞女一般争宠,实在是自甘堕落。 这和她从小受到的教导是相驳的。 她一向觉得自己是大家闺秀,又因为天生聪慧,小时候便是父亲给启蒙的,读书识字之后也不单学琴棋书画,四书五经男子学的她都学。 她甚至常常想自己要是男子,一定不比这世间的男子差。 然而刚才她却像个供人取乐的玩物一般祈求着一个男人的瞩目,这一切还是她主动算计的。 这让甄嬛的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堵的慌。 浣碧:“小主时间不早了,你快把衣裳换上,想必皇上马上就要来了。” “嗯。” 甄嬛起身,和浣碧去里间更衣。 再出来时,甄嬛身上已经变成了一套大红的嫁衣,就是没带凤冠也没盖红盖头,不然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刚成亲的新娘子。 “小主可真好看。” 浣碧羡慕的看着甄嬛。 甄嬛也愣愣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年少时也曾幻想过自己身穿凤冠霞帔嫁给心爱之人,只可惜造化弄人,一朝被选进宫,自然就无缘这凤冠霞帔。 没想到时隔半年她竟然穿上了嫁衣,只是眼前人已非彼时人。 刹那的高兴后,涌上心头的是无尽的委屈。 屋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浣碧惊喜道:“肯定是皇上来了。” 甄嬛收回思绪,抬步往内室走。 “小允子,皇上呢?” 小允子好半天没说话,甄嬛脚步一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皇上不来了。” 小允子声音闷闷的显然情绪不高。 “不来了?皇上怎么会不来了?皇上不来这里还能去哪里?” 浣碧急了,拉着小允子就好一通问询。 “浣碧!” 里面传来甄嬛的声音,小允子虽不是男人,但甄嬛此刻的穿着在宫里是不合规矩的,所以甄嬛并没有出来,而是站在屏风后面问道:“皇上可是回养心殿处理政务了?” 小允子:“没,皇上没回养心殿。” 浣碧急得不行,声音都不由得拔高:“那你倒是说皇上去哪了?” “皇上去,去永寿宫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而后浣碧像炸了锅一般,“又是秋贵人,怎么每次都是她啊!” 无人回应,不知是认同还是…… 浣碧却仍旧抱怨着:“之前也是,小主病了她也没来探病,反倒一个劲的勾搭皇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受宠一样, 现在又来,明明小主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才引来了皇上,结果她又跑出来把皇上勾走了,她就是个狐狸,” “好了,浣碧别说了!”甄嬛阻拦道:“既然皇上不来了,你就伺候我歇息。” “小主!你还有心思歇息呢!” 浣碧跺脚,急的不行。 “不歇息还能怎样?” “你应该去把皇上抢回来啊!” 怎么能便宜了秋贵人? 她们好不容易才引起皇上的注意,眼看着小主就要得宠,她们也能跟着过上好日子。 结果冒出个秋贵人来摘桃子。 浣碧气的恨不得挠花秋贵人那狐媚的脸。 甄嬛也有些不耐烦了,“怎么抢?皇上是你想抢就能抢的?” 浣碧听她不耐烦的语气,以为她是在和自己发脾气,心里也憋屈的不行,“你没抢怎么知道抢不过来?” 她没抢吗? 她今日自甘堕落当众唱曲,还不算抢吗? 还要她怎样? 要她跪在地上求皇上吗? 甄嬛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觉得所有人都在逼她,所有人都不理解她,现在就连唯一陪着她的浣碧也责怪她无能。 甄嬛冷声道:“你有本事你就去抢。” 浣碧愣住了,“小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有本事你就去抢皇上!我这里庙下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浣碧眼眶顿时红了,她刚才也是为甄嬛着想啊,要是甄嬛有本事她至于这么催吗? 再说了进了宫那个不是想尽办法的争宠的,没有宠爱在后宫过得还不如一个奴才,她虽然有点私心想要过好一点,但还不是巴望着甄嬛好的。 没想到甄嬛却误会了她的意思,还要赶她走。 “好,我走!” 小允子连忙劝:“浣碧姐姐主子也是伤心难免说错了,” 甄嬛:“别拦着让她走!” 听到这话,浣碧扭头就跑出了碎玉轩。 …… 【景仁宫】 剪秋服侍着皇后换上寝衣。 皇后:“碎玉轩那边都布置妥当了?” 剪秋:“下午就布置好了,娘娘你何必这般帮着莞贵人?” 皇后:“就冲莞贵人那张脸,本宫不帮她,她也能起来,本宫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剪秋:“既然如此,娘娘也没必要今日推她出去,今日是除夕,本来皇上应该来娘娘这的,现在……” “来不来的又有什么关系。”皇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剪秋,本宫是不是老了?” 皇后摸着自己不再白嫩的脸蛋,眼角也多出了几条皱纹,看起来又老又丑的,怪不得皇上不爱来她这里。 “那里,娘娘还是和刚嫁入王府时一样漂亮。” 这时,绘春快步走了进来,小声道:“娘娘,皇上没去碎玉轩。” 皇后:“皇上带莞贵人回养心殿了?” 绘春摇头,见皇后看来,连忙道:“皇上去永寿宫了。” 皇后一顿,“秋贵人那?” 绘春点头。 皇后没有说话,只直勾勾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在欣赏什么,又像是在透过镜子看谁。 “只闻新人笑,谁听旧人哭。” 皇后突然对着镜子笑了,而后笑容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般怪异的样子,可把剪秋和绘春吓了一跳。 剪秋:“娘娘你别气,都是莞常在没本事,留不住皇上。” 这话像是取悦到了皇后,她又大笑了一声,“对,是她没本事,留不住人,哈哈哈~” 笑完,皇后对着镜子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轻声道:“这么多年了,本宫还以为……” 未尽之意都消散在一声轻嘲里。 “娘娘,碎玉轩的浣碧来了。”江福海在门外通报着。 皇后脸上的笑意消失,又变回了以往端庄典雅的模样,“她来做什么?是莞贵人让她来的?” 江福海:“她没说,就一直在哭,奴才瞧着像是被赶了出来。” “被赶出来?”皇后来了点兴趣。 “剪秋你去看看,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小姑娘不安全,你好好劝劝。” “是。” 第32.风波再起 翌日。 【景仁宫】 今日是给皇后请安的日子,华妃又是最后一个到的。 “呦,今儿个什么风竟然把秋贵人吹来了。” 刚坐下,华妃的视线就落在了夏冬春身上。 特意坐在最角落的夏冬春:“……” 夏冬春起身行礼道:“华妃娘娘说笑了,今儿个是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日子,嫔妾自然得来。” 丽嫔:“那之前怎么没见你来?” 夏冬春又行一礼道:“回丽嫔娘娘的话,之前嫔妾受罚闭宫抄写宫规,所以未曾来和皇后娘娘请安。” 夏冬春对着上座的皇后行了一大礼,“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笑着抬了下手,“起来,你也是按规矩办事。” 丽嫔轻笑,“妹妹这宫规抄的可够久的,莞常在被下人弄脏了宫规,没过几日都补上了,妹妹这不会也出了个不长眼的奴才?” 丽嫔说着视线还扫过站在夏冬春身后的画眉和喜鹊。 “丽嫔娘娘不知道吗?嫔妾早已把宫规呈给皇后娘娘,只是嫔妾字迹丑陋,被皇上责怪了几句,嫔妾怕污着皇后娘娘的眼,便求了皇后娘娘让嫔妾练好字后再重新抄写一份。” 丽嫔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下意识朝华妃看去,却得到了华妃的一记白眼,显然是嫌弃她没用。 丽嫔缩了缩脖子后故作镇定道:“秋贵人真是伶牙俐齿。” 夏冬春面含笑容行礼道谢:“谢丽嫔娘娘夸奖。” 丽嫔:“……” 不等丽嫔再开口,夏冬春又转向皇后遥遥一拜,“嫔妾今日把重新抄写好的宫规带来了,请皇后娘娘查阅。” 身后的喜鹊把手里捧着的几本大书本呈了上去,剪秋接过。 皇后借着剪秋的手随意翻看了一二,笑容满意的对夏冬春道:“秋贵人这字确实有进步。” “谢皇后娘娘夸奖。” 众人又闲话了几句,这才起身告退。 皇后:“沈贵人,你留一下。” …… 【翊坤宫】 华妃:“怎么,都哑巴了?” 坐在下首的丽嫔和曹贵人相互看了一眼,面色都有些惶恐。 曹贵人小心翼翼道:“娘娘未开口,嫔妾怎好先言。” 丽嫔连忙点头:“但凭娘娘吩咐。” “本宫吩咐?”华妃掩嘴轻笑,两人也跟着笑。 “本宫吩咐多少回了?那小贱人不还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的!” 华妃凤眸一瞥,两人立刻收回笑容,正襟危坐。 丽嫔道:“这个秋贵人确实难办,嫔妾今日都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 华妃瞪了她一眼,“还不是你没本事,一个小小的贵人都说不赢,早知当日皇上封赏时,本宫就不替你要这么个嫔位了,皇上的宠爱没见到几回,孩子也生不出半个来,就连这新人都能骑在你头上。” 华妃这话一出,丽嫔和曹贵人的脸色都难看的不行。 华妃见这两人鹌鹑的样子,又把两人说了一顿。 两人全程低头不语。 直到华妃说累了,曹贵人才试探的给华妃倒了杯茶,“娘娘喝口茶润润嗓子。” 华妃轻哼了一声,接过茶喝了。 曹贵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娘娘不是嫔妾们不用心,实在是这秋贵人一直躲在永寿宫,又从不与人交好,嫔妾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丽嫔点头,“对对对,嫔妾之前还派人去收买秋贵人身边的两个宫女,那两人完全不搭理。” 丽嫔这蠢话一出,华妃撇过脸不想看她,“收买不了宫女,不知道安排人去永寿宫?” 丽嫔:“嫔妾已经安排人过去了,可是那边的掌事姑姑管的严,也近不了秋贵人的身,只在外面做些洒扫活计。” 华妃喝茶的动作一顿,拿着茶盖的手轻轻挂了个挂茶沫,“本宫倒是小瞧了她,竟然连永寿宫的掌事姑姑都收买了。” 茶盏落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丽嫔和曹贵人却不由得身体一颤。 “既然进不去,你们就不会想办法让她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上座的华妃却摆了摆手,“行了,本宫乏了。” 两人只好起身行礼,“嫔妾告退。” “本宫许久未见到温宜了,曹贵人明日把温宜送来。” 曹贵人压下抬头的冲动,低着脑袋恭敬应是。 …… 【碎玉轩西偏殿】 “嬛儿。”沈眉庄满面喜色的走了进来。 浣碧连忙上茶。 “眉姐姐怎么过来了?皇后不是留姐姐了吗?” 甄嬛起身相迎。 “皇后娘娘那边不过是交代了几句。” 沈眉庄话说的轻松,但是任谁都能看出她此刻的好心情,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甄嬛也跟着轻笑。 一旁的浣碧好奇的问道:“沈贵人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沈眉庄但笑不语,身后的彩月却没忍住道:“皇后娘娘让我们小主帮着打理宫务呢!” “打理宫务?那不是华妃娘娘的事吗?” 浣碧这话一出,彩月脸上的笑容一顿,“打理六宫事宜是皇后娘娘的职责,华妃娘娘不过是协理。” 浣碧低头不语。 甄嬛笑着道:“那就恭喜姐姐了,只是华妃娘娘娘协理六宫多年,姐姐贸然接手恐会惹了华妃的眼。” 甄嬛担忧的握住沈眉庄的手,沈眉庄脸上的喜意也收了几分,多了几分担忧,“那这怎么办,这是皇后娘娘懿旨,我也不能推辞。” 甄嬛想了想道:“不如姐姐回禀皇后娘娘,就说刚进宫不熟悉宫中事宜。” 沈眉庄眉头紧锁,只道:“我回去再想想。” 说着不等甄嬛相送,便带着彩月离开了。 浣碧:“小主你刚才何必说那些话呢?这下子沈贵人肯定生小主的气了!” 甄嬛长叹一口气,“眉姐姐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不忍心看她被人利用,这华妃手段狠辣,跟她对上哪有好果子吃。” 这边离去的主仆二人也在谈话。 彩月不满道:“小主,莞贵人这是见不得小主好吗?” 沈眉庄:“嬛儿不是这样的人,她也是担心我被华妃针对罢了。” 彩月不认同道:“小主会被华妃娘娘针对还不是因为莞贵人,不然凭借小主的才貌,肯定是后宫得宠第一人,那像现在这样好不容易来了好差事,又因为莞贵人得罪了华妃娘娘,害得小主被牵连。” “哪有什么牵连不牵连的,我和嬛儿情同姐妹,在后宫自然更得同心同德才能走的更远。” 第33.最重要的 第二日,皇后就通传六宫,告知了众人沈眉庄帮她打理六宫事宜。 这消息一出,六宫侧目,不少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翊坤宫里。 虽说皇后是一宫之主,但是这些年华妃得宠,年家势大,刚进宫时就被皇上赐下协理六宫的权利,这说句不好听的皇后的话还不如华妃的话管用。 现在冒出个沈眉庄来,显然是皇后有意用沈眉庄和华妃打擂台。 这沈眉庄的家世,容貌都不俗,更是才情斐然,又加之年轻,这些时日也很受宠。 鹿死谁手还真不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不过至少此刻的咸福宫是热闹非凡,先是内务府送了不少名贵鲜花来,后又其他妃嫔纷纷上门拜访送礼。 就连一向多病不见人的端妃都送了份贺礼来。 更加不要说底下的奴才们了,纷纷跑来说讨喜的话,自然也得了不少赏钱。 真可谓是门庭若市。 彩月笑的脸都僵了,“小主今日可真威风,那些奴才们都抢着讨好小主呢,就连不少妃嫔对小主也是恭恭敬敬的。” “不许胡说,大家都是姐妹不过是来恭喜一番。” 沈眉庄点了点她的额头。 彩月笑着点头,“是是是,大家都在替小主高兴呢!” 沈眉庄也笑了,而后笑容一顿,叹息道:“只可惜嬛儿今日没来,想必定是生我的气了。” 彩月撇嘴,“她凭什么生小主的气?这是皇后娘娘发的话,那是小主想推就能推的吗?我看她就是嫉妒小主得皇后娘娘看中,而她自己只能唱小曲,” “彩月!” 沈眉庄不悦的看着她,彩月只好闭嘴,但是看那神情显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 “去景仁宫。” 虽说皇后发话让她打理公务,但毕竟她没有经验,所以还得去皇后那边学习。 在景仁宫听了一上午的宫务,沈眉庄出来后心里记挂着甄嬛,便改道去了碎玉轩。 小允子:“回禀贵人,我们小主被皇上召去养心殿了。” “浣碧姑姑还在,小主可要见,” 小允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彩月厉声打断了,“我们贵人是主子,哪有主子去见奴才的道理!” 小允子知道说错话了,急忙跪在地上,“奴才失言,请小主责罚。” 沈眉庄:“既然你们小主不在,彩月,我们回去。” “是。” …… 甄嬛靠着除夕夜的一曲再次独占鳌头,从初一开始,皇上连着召她侍寝了四日,要不是初五恢复上朝,新年忙碌,估计还有得独宠,就算如此,皇上也时不时的把人叫去养心殿。 听说皇上处理政务时,莞贵人就在一旁帮着研墨,空闲时还同皇上一起谈论诗词歌赋。 被看添香,甚是妙哉。 沈眉庄打理宫务也是忙的风生水起,凭借着聪明才智,躲开了不少华妃的算计,甚至还抢了不少宫务过去, 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宫务,但也让华妃气的不行,翊坤宫这月的摆件都换了十几回了,早就把份例用的一干二净,好在华妃有钱。 换个没钱的妃嫔,这么砸下去估计宫里就空荡荡的。 两姐妹风头正盛,一时之间后宫无人可及。 【永寿宫偏殿】 “小主!” 画眉满脸委屈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夏冬春急忙上前把人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遍,确定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画眉心里感动不已,面上的委屈消失不见,反倒多了几分羞愧还自责,“都怪奴婢没本事,没能护住小主的点心。” 夏冬春一听就猜到发生了什么,“算了一日不吃点心没事。” 画眉:“都怪那个浣碧说莞贵人在御前服侍皇上,这糕点自然也要最好的,那御膳房的人就把小主的如意糕给了浣碧。” 喜鹊诧异道:“怎么会是浣碧?当日流珠离宫奴婢和槿汐姑姑前去相送,浣碧还对奴婢两人连连道谢呢。” “这后宫人心易变,当日小主得宠,她自然得讨好小主,今日莞贵人得宠,她自然不用再卑躬屈膝。” 槿汐倒是淡定,好歹在后宫待了多年,这种前倨后恭的事情见多了,在后宫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只是提点着画眉和喜鹊二人道:“今后对碎玉轩那边也得注意着些。” 两人连忙应是。 槿汐见夏冬春又要回去写字,连忙提议道:“今日天气明媚,小主可要出去走走?” 画眉:“是啊,小主自从进宫后都没出去走走,现在都春日了,百花盛放,想必御花园肯定漂亮。” 夏冬春摇头,“这春日风景正好,想必御花园里人一定很多。” 槿汐见夏冬春这般不以为然的样子,终是没忍住开口道:“小主可知在这后宫中什么最重要?” 主仆三人侧目。 “这后宫众人你争我夺的,其实说白了都是为了恩宠,在这后宫最重要的唯有恩宠二字。” 画眉和喜鹊点头。 夏冬春却道:“恩宠太过,便是六宫侧目。” 槿汐不认同,“恩宠太少,便是六宫践踏,人人可欺。” “不过是一盘糕点,姑姑说的严重了些。” 虽然她没有刚进宫时得宠,但皇上每月还是会来她这里,而且后宫一同入宫的只有她有这个特例能让皇上主动来永寿宫留宿,其余的就连甄嬛也只能被召去养心殿,那是不能留宿的,伺候完皇上还得被送回去。 就冲这份特殊,再加上她家世也不错,进宫以来没和人来往,自然也不会和谁结下仇怨,所以这日子过的也还不错,只是少了得宠时的热闹和赏赐罢了。 但她觉得安心,至少大家的注意力不会放在她身上,那自然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 槿汐见状心里暗叹,果真还是个小姑娘,想法还天真着。 “奴婢知道小主不想被卷进这后宫的是非里,可是小主要知道,这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您既已经身处在这后宫当中,这后宫的争斗,其实你从未远离。” 槿汐见夏冬春不说话,便下了记狠药,“就好比华妃娘娘的针对,又好比今日您对她有恩的浣碧,将来会怎样就未可知了。” 夏冬春垂眸看着自己的手,纤细白皙,不像自己从前为了赚学费干过不少脏活累活,手粗糙又难看。 夏冬春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进宫后虽然受宠,但从不是自己主动争取,不然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失宠。 也不会借着被罚就躲在永寿宫闭门不出。 说到底她是害怕的,毕竟原主夏冬春的结局一直刻在她脑海里,哪怕她已经改变了剧情,也还是怕的,毕竟命只有一条。 再加上她自觉自己脑子不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便想着躲在一边不让人发现,自然也不会有事。 这也是她从入宫开始就想好的路。 夏冬春转了转双手,而后抬头看向槿汐,“我和姑姑看法不同,我认为后宫恩宠不是最重要的。” 槿汐皱眉,画眉和喜鹊也相互看看想要劝说。 夏冬春笑了;“这后宫最重要的是子嗣。” “!!!” 三人唰的一下抬头看向夏冬春。 第34.没怀孕【求评论,求收藏】 这日,夏冬春依旧在永寿宫练字。 “小主快歇歇,您现在可不能累着。” 画眉伸手去扶夏冬春。 “这才写了一会,那可能累着。” “小主现在情况特殊,还是多歇歇的好,奴婢让御膳房给小主熬了参汤,小主快喝点。” 槿汐端着参汤走了进来。 “小主,翊坤宫的颂芝姑姑来了。” 门外小太监来报。 槿汐画眉喜鹊三人如临大敌,纷纷朝她走去,把她围了起来。 夏冬春安抚的看了她们三人一眼,这才道:“请颂芝姑姑进来。” 颂芝进来行礼后道:“娘娘请小主过去。” 槿汐试探着问道:“不知华妃娘娘有何吩咐,我们小主今日有些不适。” 颂芝瞥了她一眼,声调拔高:“呦,这不是槿汐姑姑吗?您不是碎玉轩的掌事姑姑吗?怎么来这了?” 槿汐忙解释道:“难为颂芝姑姑还记得奴婢,奴婢被调来永寿宫了。” 颂芝:“那倒是可惜了,如今碎玉轩的莞贵人可是得宠,姑姑这运道有些不好啊。” “奴婢就一下人,那谈什么运道不运道的,只求安稳便好。” 颂芝捂嘴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样,“只求安稳?姑姑这话说的倒是好听,可这做的就不好看了,你一个永寿宫的掌事姑姑不好好打理永寿宫,反倒跑来伺候一贵人,擅离职守,冒犯宫规?” 颂芝语带笑意,但是槿汐却听的是冷汗直流,脑子里疯狂的想着应对的方法。 却听夏冬春温声道:“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这几日变天,身体不好,身边的宫女又年轻不经事,这才求了槿汐姑姑帮着调教一二,还望颂芝姑姑见谅。” 一宫的掌事姑姑调教宫里的宫女那是她应当的,所以不算擅离职守,更谈不上冒犯宫规。 颂芝脸上笑意一顿,手帕一甩,哼声道:“小主请,别让娘娘久等了。” 夏冬春只好上前,这次依旧带着喜鹊。 一路上喜鹊都小心翼翼扶着夏冬春,这样子看的颂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秋贵人可是伤着腰了?” 喜鹊猛的收回扶着夏冬春的手,“没有。” 这慌张的样子,倒是引来了颂芝的视线。 “不过是我有些穿不来这花盆底鞋,喜鹊怕我摔着了。”夏冬春随意道。 颂芝收回视线,“这花盆底可是满族贵女和后宫妃嫔们才可穿着,小主是汉人,怕是入宫前从未穿过这花盆底,小主还是当心着点。”(设定夏冬春是汉人) “是,多谢姑姑提醒。” 进了翊坤宫,夏冬春就要行礼,却被华妃阻止了。 “本宫听说秋贵人不舒服,这礼就免了。” 夏冬春眼眸微垂,恭敬应是:“谢娘娘。” “颂芝赐座。” 颂芝搬来绣凳,夏冬春道谢后坐下。 华妃坐在上首打量着眼前的夏冬春,神情恭敬,就连坐也只做了凳子的一点,但偏偏看不出任何拘束不自在,甚至是惶恐。 毕竟还没有那个嫔妃不怕她的。 倒是有趣。 “身子不舒服,可找太医瞧了没?” 夏冬春垂头,“不过是变天有些着凉不算什么大事。” “这着凉可不是什么小事,这后宫风寒走的不知道多少人,颂芝,你去请个太医来。” 喜鹊急了,“哎,”刚出声就意识到不对,急忙跪下,“奴婢失言,请娘娘责罚。” 夏冬春也紧随其后,“娘娘,奴婢这宫女怕是不敢劳烦颂芝姑姑,这才失言的,还望娘娘宽恕。” “既然如此就让她和颂芝一起。” “是。” 喜鹊担忧的看着夏冬春,夏冬春点了点头,她这才跟着颂芝走了。 没一会儿,两人就带了太医过来,这人还是老熟人江太医,也是华妃的人。 江太医:“给华妃娘娘请安,给小主请安。” 华妃:“起来,去给秋贵人把把脉。” 江太医领命朝夏冬春走来,取出诊巾(一块手帕)盖在了夏冬春的手腕处,这才搭手把脉。 不知过了多久,江太医道:“请小主换一只手。” 夏冬春依言换了另一只手,她倒是淡定自若。 身后喜鹊却焦急不已,眼里写满了期待,可视线瞥过华妃那边又变成了满满的防备和担忧,就连看着江太医的眼神都透着几分怀疑。 “小主近日可有食欲不振?” 江太医这话一出,华妃的视线瞬间就扫了过来,最后落在了夏冬春的肚子上。 喜鹊见状急忙道:“没有,我们小主胃口好着呢。” 颂芝:“之前不还说秋贵人身体不舒服,怎现在又胃口好着了?” “娘娘不知,嫔妾是个爱吃的,这身子不舒服又不能出门也不能看书写字,便只好吃了。” 夏冬春有些不好意思的揪着手里的帕子,“御膳房的人这几日想必都不想见到嫔妾宫里的人了。” 颂芝撇嘴。 江太医又问:“那小主可有嗜睡的症状?” 夏冬春摇了摇头。 江太医点头,没再继续问了。 喜鹊却急了,“太医,我们小主怎么了?” 江太医:“小主只是这几日变天,身体有些受凉,回去多喝些姜汤出出汗就没事了。” “真的吗?”喜鹊有些不信又有些失落。 夏冬春却是面色如常,“有劳大人。” “颂芝送江太医出去。” “是。” 夏冬春对上座的华妃道谢:“多谢娘娘关怀。” 华妃摆了摆手,“本宫今日找你过来,是想着你性子沉稳,正好本宫宫务繁忙,缺个人手帮衬一二。” 夏冬春下意识想说沈眉庄,好在及时反应过来,那是皇后推出去的人,所以华妃这是也打算推出一人对付沈眉庄? 这剧情变的是面目全非,夏冬春一时也想不明白华妃的目的。 “怎么?你不肯?” 夏冬春急忙道:“嫔妾未进宫时连家里都没管过,只怕帮不上娘娘的忙。” “没事,本宫自会教你。” 话说到这份上了,再不答应就是不识好歹了。 夏冬春只好恭敬感恩,“谢娘娘赏识。” “今日就先回去,明日再过来。” “是,嫔妾告退。” 夏冬春主仆二人离开后,华妃才朝着颂芝看去,“江太医怎么说?” 颂芝上前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华妃眼神一沉,冷笑道:“就她也配有孩子~” “派人盯着永寿宫,你知道怎么做。” 颂芝:“是,奴婢明白。” 【新人作者,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多多评论,有不足之处也请大家一一指出,谢谢大家!】 第35.眉庄落水,颂芝救人 第二日,景仁宫那边来人说华妃娘娘今日要替皇后娘娘教导沈贵人看账本,怕是无闲教导夏冬春了。 夏冬春自然乐得不去翊坤宫。 喜鹊:“沈贵人不是皇后娘娘的人吗?怎么让华妃娘娘教导?” 画眉点头,“是啊,这是肉包子打狗吗?” 毕竟这宫里谁人不知道皇后和华妃不对头,皇后的人交给华妃教导,那不是送上门去给人欺负? 夏冬春突然想到,这不会是来到了周宁海推沈眉庄落水的剧情? 不过剧中那是晚上,这青天白日的要推人下水不容易。 算了,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 华妃想要对沈眉庄下手,就算没有剧中的推下水也还有其他的。 至于去告诉沈眉庄,人家会信吗? 她和沈眉庄又不熟,进宫来连句话都没说过,以沈眉庄的谨慎怕是不信。 就算她信了,那她躲过一劫,华妃肯定会调查,这查到她头上了,那她不就倒霉了? 所以她还是装作不知,说她自私也好,毕竟她自己都前路未明。 …… 果真当天晚上夏冬春准备睡下的时候,槿汐进来说沈贵人被人推进了千鲤池。 画眉担忧道:“那沈贵人没事?千鲤池可深着呢!” “那边很乱,奴婢也没探到消息。” 槿汐摇了摇头。 夏冬春知道沈眉庄不会有事,所以便道:“好了,这和我们没什么事,我睡了,你们也下去休息。” 虽然沈贵人落水事大,但是她和沈贵人不熟,再加上这消息是私下得知,她自然只做不知,明日等后宫都传遍了再去探望便是。 然而却在这时,苏培盛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 “苏公公来了,怎么不通传一声!” 槿汐急忙上前相迎。 苏培盛面色难看的对她使了个眼色,槿汐心猛地一提,却不知所为何事。 “给小主请安,皇上请小主去咸福宫。” 去咸福宫? 那不是沈贵人住的地方吗? 夏冬春心猛地一跳,面上倒是镇定,“还望公公稍等片刻,容我换身衣裳。” “小主请便。” 进了内室,槿汐小声道:“刚奴婢看苏公公的脸色不太好,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发生的大事不就是沈贵人被人推下千鲤池吗?这和我们小主又没关系。” 画眉随口一句话,却让几人纷纷看向她,画眉给夏冬春扣扣子的手一顿,“是,是奴婢说错话了?” 夏冬春摇头,轻声道:“这沈贵人的事说不定就和我有关。” 她好歹也看过不少宫斗剧宫斗小说,沈贵人落水这样的时候,皇上突然派苏培盛请她过去,这不像是好事。 按照那些宫斗剧的走向,她估计要成为那个‘推人’的人了。 只是不知道这背后之人准备了什么‘证据’。 “喜鹊,画眉你们和我一起去。” 既然是冲着她来的,想必她身边的人也是很好的‘证据’。 “如果有人攀咬你们甚至是我,记住千万不能‘认罪’。” 画眉和喜鹊重重点头。 主仆三人跟着苏培盛朝咸福宫赶去。 还没进殿就听见里面传来哭泣声,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眉姐姐。 显然哭的人是甄嬛。 夏冬春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她看来。 夏冬春看了一眼,发现来的人还挺多,皇上,华妃,敬嫔,曹贵人都在。 连忙行礼问安。 皇上这次却没像往常一样不等她行礼就扶她起来,反倒就这般看着她。 “沈贵人落水时,你在何处?” 还好夏冬春对皇上没感觉,所以对于皇上态度的改变和不信任她也没什么感觉。 只面上恭敬道:“嫔妾今日一直都在永寿宫。” “那你身边的宫女呢?” 喜鹊和画眉虽然害怕皇上的威严,但还是克制住自己。 跪在那里,仔细的回话。 喜鹊:“奴婢今日一直陪在小主身边,并未离开永寿宫。” 画眉:“奴婢今日除了去了六次御膳房,便一直在永寿宫。” 皇上:“去了六次御膳房?你去那么多次做什么?” 画眉喃喃的看着夏冬春,夏冬春被看的不好意思,偷偷抬头看了眼皇上,这才揪着手里的帕子不情不愿道:“嫔妾好吃,所以才让画眉多跑了几趟。” 皇上:“……” 突然想到了夏冬春的饭量,再见她这不好意思的样子,皇上叹了口气道:“起来。” “谢皇上。” “皇上这还没问完呢!” 华妃不依了,“臣妾身边的颂芝到现在都还浑身发抖呢!” 皇上像是被她缠的没办法,“行,你来问。” 华妃转头就对夏冬春怒目呵斥着:“秋贵人你还不认罪!” 这转变不可谓不吓人,喜鹊和画眉就又跪了回去。 夏冬春却没有,站在那里面露不解的看着华妃,“华妃娘娘说的什么意思?嫔妾怎么听不懂?” 说完又挪着小步靠近皇上小声问道:“皇上,难道多去御膳房是有罪的吗?” 她这般傻乎乎不在状态的样子,看的皇上忍不住叹了口气,“沈贵人被人推下水,好在华妃身边的颂芝及时发现救了上来,颂芝说看到推沈贵人的是你身边的喜鹊,而沈贵人手里也抓着一个荷包,有人认出那是喜鹊的荷包。” 夏冬春诧异的回头看向喜鹊,“喜鹊你难道有双生姐妹?” 众人不知她为何问这话。 华妃却不管那么多,“秋贵人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人证物证俱在,分明就是你指使你身边的宫女推沈贵人落水,戕害嫔妃,你罪不可恕!” 夏冬春看向华妃,脸上却并没有害怕惶恐,心虚之类的表情,有的只是好奇,纯粹的好奇,配着她那双清透的大眼,倒有种孩童般的天真。 “华妃娘娘,嫔妾只是好奇,永寿宫距离千鲤池甚远,喜鹊从永寿宫去千鲤池再回永寿宫,又来咸福宫,这时间也不够啊,便想着她是不是有什么双生姐妹,不然总不可能喜鹊会分身术?” 众人一想确实如此,毕竟事发当场颂芝就咬定是喜鹊所为,皇上紧接着就让人把夏冬春请来,这点时间喜鹊估计都回不来永寿宫。 “回禀华妃娘娘,奴婢没有双生姐妹。”喜鹊也很配合。 华妃一时被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身后的曹贵人开口了,“那也不一定,颂芝姑姑发现沈贵人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谁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推下去的呢?” 见众人看向她,曹贵人有些不好意思道:“嫔妾只是胡乱猜测。” “可是皇上你不是说颂芝看到喜鹊推人吗?怎么又变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推下去的?难道喜鹊是个傻子?推了人不知道跑,就等着被人看到?” 夏冬春说着嫌弃的看了眼喜鹊,“喜鹊你这么笨,早知道就不带你进宫了。” 喜鹊赶忙道:“奴婢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啊,做了坏事肯定早就跑了,再说了小主,奴婢今天可是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夏冬春像是才反应过来,点头看着皇上道:“喜鹊今天一天都和嫔妾形影不离,这么说来不仅喜鹊傻,嫔妾也傻,跟着喜鹊一起推人,然后还不跑,等着颂芝姑姑过来看到,皇上,这有点好笑。” 皇上也笑了,“确实可笑,沈贵人身边的人伺候不周,” “皇上!”浑身湿透的颂芝被周宁海扶了进来,见到皇上就跪下道:“请皇上容奴婢容禀。” 皇上看了眼华妃,摆了摆手:“说。” “谢皇上,今日沈贵人来翊坤宫学习看账本,娘娘爱才教的仔细了些,这便晚了,就留了沈贵人用晚膳,吃了晚膳沈贵人就回去了,娘娘突然想到年将军送过娘娘几块好墨,又想着沈贵人才情出众便让奴婢拿来去给沈贵人送去。 奴婢怕沈贵人走远了,便急忙追了过去,走到千鲤池外,正好看到喜鹊一路小跑离开,奴婢当时记挂着送墨的事就没多想,那曾想却听见沈贵人的呼救声,奴婢一开始还以为是奴婢听错了,等奴婢赶到时,沈贵人都快沉下去了,奴婢连忙跳下池里这才把沈贵人救了起来。 要不是看到沈贵人手里拿着的是喜鹊的荷包,奴婢也不会想到喜鹊就是推沈贵人落水的凶手,求皇上替沈贵人做主啊!” 【新人新作,求大家多多支持,多多评论!】 第36.她是‘凶手\’ 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说的一清二楚,条理清晰。 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夏冬春心里忐忑不安,脑海里拼命想着办法,面上却一直未曾露出丝毫怯意。 皇上:“秋贵人你可有要分辩的?” 夏冬春:“皇上,喜鹊和嫔妾今日一直待,” 华妃不耐烦的打断,“别说什么一直待在永寿宫的话了,又没人盯着你们,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在永寿宫?这还不是随便你说的。” 夏冬春:“永寿宫的众人都可以作证,永寿宫又不是只有嫔妾一人,哪能任由嫔妾胡说。” 华妃嗤笑道:“永寿宫没有主位,这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永寿宫里的奴才还不是向着你。” 夏冬春也强势反驳:“那这样说来只凭颂芝一言也不能当真,毕竟谁又能保证她说的一定就是真的!” 这个时候要是退了,那只有死路一条。 跪在地上的颂芝听到这话,满脸羞愤道:“贵人小主是说奴婢在说谎,在冤枉小主?小主和奴婢无怨无仇的,奴婢何必冤枉小主?” 华妃呵斥道:“胡说八道,就算主子怨恨你,你做奴才的也得好生受着!” “是,奴婢知错。” 华妃对着皇上提议,“既然秋贵人不相信颂芝的话,那不如把沈贵人身边的奴才也叫来一起问问,毕竟他们跟在沈贵人身边,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上点头,苏培盛出去把沈贵人身边的彩月和小钱子带了进来。 两人跪下行礼。 皇上:“行了,你们都说说这沈贵人怎么会落水的?落水的时候你们为何不在?” 小钱子先道:“回禀皇上,当时小主在千鲤池喂鱼,鱼食没了,就让奴才去取,奴才取了鱼食回来才得知小主落水。” 这显然是一概不知了。 众人视线落在了彩月身上。 只见彩月猛地朝皇上磕头,“请皇上为我家小主做主啊!” 华妃:“真是个忠心的,你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皇上才好为你做主。” 彩月连忙道:“小钱子走后,有一翊坤宫的公公过来说华妃娘娘让小主拿几本账本回去细看,小主便让奴婢跟着公公去了, 可是快到翊坤宫的时候,这公公突然尿急让奴婢自己进去,奴婢还没来的急进翊坤宫就听到小主落水的消息,求皇上为小主做主啊!” 华妃脸上得意的笑容一僵,而后怒瞪着彩月道:“胡说八道,本宫除了让颂芝去送墨,根本没有派什么公公去找人,枉费颂芝救你们小主,你竟然敢攀咬本宫,来人给本宫掌嘴!” 华妃气的不轻,就要让人掌嘴,这嚣张跋扈的样子,倒是和她往常的行事风格一致。 之前不少人还怀疑这是不是华妃自导自演,现在又有些迟疑,难不成华妃也是被牵扯其中? “奴婢不敢,是那公公自称是翊坤宫的奴才,想必是有人借娘娘的名义把奴婢引走。” 彩月也不傻当即猜到了这个公公有问题,急忙又道:“奴婢还记得那公公长什么样子,只要那公公出现,奴婢一定能认出来。” 听到这话,华妃才没让人掌嘴,只是胸口起伏不定,显然还是有气的,对周宁海吩咐道:“周宁海你现在就去把翊坤宫的所有太监都带过来,一个都不准少,本宫倒要看看谁敢拉本宫下水!” “嗻。” 周宁海领命后没过多久就把翊坤宫的太监都带了过来。 因为人太多都站在殿外,苏培盛带着彩月出去认人。 华妃:“周宁海提个灯笼给苏公公,让他们好好的看仔细的看,可别看花的眼!” 华妃这般生气,甚至看着比彩月都想找到真凶的样子,反倒显得十分的‘坦荡’。 皇上都不由得握住了华妃的手安抚道:“好了别气了,朕自然信你。” 华妃满脸感动,眼眶一红,轻声道:“多谢皇上信任臣妾,臣妾实在不甘心竟然被别人当了替罪羊,臣妾一定要抓住这幕后之人。” 众人都纷纷朝殿外看去,想要知道一个结果,但夏冬春却看向了站在角落里的曹贵人。 在众人的期盼下,苏培盛和彩月回来了,苏培盛摇了摇头。 彩月也道:“这些人里没有那个公公。” 华妃皱眉,显然不满这个结果,“既然如此就把宫里的所有太监都找来,本宫就不信了这人还能插上翅膀废了不成。” 曹贵人轻声道:“娘娘何必生气,这把所有太监都找来未免兴师动众了些,也恐惊扰了皇后娘娘养病。” 却被华妃瞪了一眼;“难道本宫就要这般被人冤枉着?” 曹贵人急忙道:“自然不能让娘娘蒙冤,嫔妾想着既然是要找凶手,那肯定得从最值得怀疑的地方找,这样既节省时间又能更快抓住人。” 丽嫔接话,“曹贵人说的对,这最值得怀疑的地方,想必非永寿宫莫属了。” 华妃点头对着皇上道:“还请皇上派人去查永寿宫。” 皇上:“苏培盛你亲自去把永寿宫的所有太监都带过来。” “嗻。” 永寿宫离这里不如翊坤宫近,众人干等着都忍不住朝夏冬春看去。 却见夏冬春面色镇定自若,大大的眼睛依旧清澈明亮,殿里的烛光映照进去,就像落入了星光一般。 灯下看美人,不美也胜三分。 更何况夏冬春本就长的明艳逼人,一时之间不少人都被她的容颜给煞住了。 颇有种艳杀他人之感。 在场妃嫔们心里酸的不行,甚至有不少人心里庆幸还好夏冬春要玩完了。 毕竟红颜多薄命。 喜鹊和画眉心里乱的不行,但见自家小主这般淡定,也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是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不知道是期待苏培盛回来还是不想苏培盛回来。 然而不管想还是不想,苏培盛都带着人回来了。 彩月刚出去就指着一太监喊道:“就是他,就是他自称是翊坤宫的公公!” 众人有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苏培盛押着那太监进了殿内。 一进来那太监就扑通一声朝着夏冬春的方向跪下,头磕的砰砰作响,嘴里高声喊着:“求小主救救奴才,求小主救救奴才!” 喜鹊气的不行,上前呵斥道:“胡言乱语,竟敢攀咬小主,你有几个脑袋砍的!” 丽嫔:“秋贵人身边的奴才真是好大的威风,皇上还没说话呢,知道的是护主心切,不知道还以为秋贵人是想先发制人呢。” 那太监倒也机灵,即刻转向皇上继续磕头求饶:“求皇上饶命,这全是秋贵人让奴才这么做的,求皇上饶命!” 第37.端妃来了 皇上垂眸看着那小太监许久未开口。 皇上不开口,其他妃嫔自然也是闭口不谈,唯有华妃满脸气愤的指着夏冬春道:“好你个秋贵人,原来是你冤枉本宫,戕害妃嫔,栽赃陷害,现在又以下犯上,按照宫规该处以极刑!” 夏冬春笑了,“嫔妾这个做主子的话华妃娘娘不信,反倒对一个奴才的话深信不疑,什么时候主子的话不如奴才好使了?” 华妃:“巧言令色,现在是说什么主子奴才的时候?现在说的是你推沈贵人下水的事。” 夏冬春点头,“那嫔妾就更好奇了,这奴才还什么都没说呢,华妃娘娘怎么就一口咬定是嫔妾推沈贵人落水的?知道的是华妃娘娘担心沈贵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华妃娘娘能未卜先知呢。” 华妃脸色一顿,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这磕头的太监当即就高声大喊道:“求皇上明察,是秋贵人让奴才把沈贵人身边的彩月引走的,除了这个奴才什么都没做啊!” 华妃嘴角上扬。 夏冬春也笑了,“呦,这还真巧了,嫔妾前脚才怀疑华妃娘娘未卜先知,后脚这奴才就证实了这一点,华妃娘娘真是好本事。” 华妃呵斥道:“秋贵人莫要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本宫行的正坐得端,分明是你指使下人祸害沈贵人,还不认罪!” “嫔妾宫里的下人要置嫔妾于死地,这还真是一个‘好’奴才呢!” 曹贵人凑到丽嫔耳边小声道:“秋贵人不会是想拖延时间?” 丽嫔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秋贵人拖延时间?这都证据确凿了,哪里是她能拖就拖得过去的?” 丽嫔嗓门大一下子就把众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曹贵人满脸惊慌的扯着丽嫔的衣摆,对皇上道:“皇上恕罪,嫔妾只是胡乱猜测。” 丽嫔却道:“皇上,嫔妾觉得曹姐姐说的没错,这秋贵人一直顾左右而言,又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她无罪,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 夏冬春看了眼低头躲在丽嫔身后的曹贵人,不愧是华妃的智囊军师。 她还真就是在拖延时间,毕竟她确实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而且一时半会她这脑子也没想出什么好的主意。 所以唯有‘拖’,拖长时间好让她能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办法。 而且任何的犯罪都不可能是天衣无缝的,拖长时间,说不定她运气好还能抓住些漏洞。 只可惜这曹贵人冒了出来。 夏冬春道:“既然都说是嫔妾推了沈贵人,那总得有个动机?” 夏冬春暗中猜测这太监估计会说是嫉妒沈贵人得宠,毕竟这是后宫常用套路,而她也有话来反驳。 太监:“华妃娘娘先前想找小主帮忙打理宫务,结果没想到皇后娘娘突发头疾把沈贵人托给了华妃娘娘教导,华妃娘娘精力有限,便让人来永寿宫说不能教导小主,小主就对沈贵人心生怨恨,这才做了错事。” 夏冬春突然笑了,一开始还只是轻笑,而后变成了大笑。 夏冬春笑得花枝乱颤,腰都直不起来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眼泪都出来了。 她没想到竟然不是吃醋的惯用理由,变成了抢夺宫权了,曹贵人这脑子真不一般。 毕竟这嫉妒别人受宠,还能勉强说是心悦皇上,吃醋嫉妒一时做下错事,说不定皇上还会心生怜惜。 但是这抢夺宫权可不是小事,那是不敬皇后,甚至可以说是有忌于后位的不臣之心。 严重点脑袋就没了。 还好她运气还行,这借口倒是撞她枪口上了。 丽嫔盯着夏冬春那张美艳的脸呵斥道:“秋贵人你笑什么?” “这不好笑吗?皇上你觉得呢?”夏冬春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歪头朝皇上看去。 “嗯,确实好笑。” ??? !!! 什么情况? 众人有些茫然的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人。 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吗? 怎么皇上看秋贵人的眼神如此宠溺? 秋贵人不是杀人凶手吗? “皇上,你可得替臣妾做主,臣妾本是好心想要提点秋妹妹,可是皇后娘娘突发头疾,这沈贵人已经上手宫务了,本宫也是没办法才失言的, 不过本宫也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本想着等皇后娘娘头疼好了,沈贵人自然还得去皇后那边,本宫自然会再教导秋妹妹,没想到……” 华妃扑进皇上怀里哭的梨花带雨。 皇上轻拍华妃的背脊安抚道:“好了好了,这件事秋贵人也是被冤枉的。” 华妃不敢置信的仰头看着他,“皇上……” 夏冬春好心解释道:“皇上早就有意让嫔妾打理宫务了,只是嫔妾自认为年纪小没经验便推辞了。” 皇上点头,“这丫头就爱吃,不然朕也不会让皇后教导沈贵人。” 皇上这话一出,众人俱是一愣。 没想到这沈贵人打理宫务是皇上提的,这分明就是沈贵人捡了秋贵人的漏啊。 既如此秋贵人又怎会因为嫉妒沈贵人打理宫务而下死手? 这不是笑话吗? 怪不得皇上都笑了。 丽嫔嘀咕着,“说不定秋妹妹在皇上面前拒绝只是故作大度,后来又反悔了呢?” 皇上的好心情瞬间被打破,冷眼朝丽嫔看去。 丽嫔吓得连忙跪下,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嫔妾失言,可是这宫权可是大事,难免求贵人一时糊涂……” 皇上呵斥道:“够了,没人让你说话!” 丽嫔闭嘴了。 她身后的曹贵人连忙道:“还请皇上恕罪,丽嫔姐姐一向性子直爽,想必也是疑惑这秋妹妹既然是被冤枉的,那冤枉她的人是谁呢? 嫔妾想着秋贵人进宫以来一直待在永寿宫也没看和谁结怨,这无怨无仇的谁会对秋贵人下手?” 丽嫔连连点头。 这话乍然一听是在为夏冬春说话,可仔细一想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夏冬春一个小小的贵人,又不是很得宠,无怨无仇的对她下手不划算。 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的,很显然秋贵人自己也有问题。 至于什么问题就让给皇上自己去想了。 夏冬春笑道:“曹贵人这话说的,反倒是嫔妾的不是了,这无怨无仇也不代表无利可图不是?” 曹贵人好脾气接话道:“妹妹误会姐姐了,姐姐也是替妹妹担心,不知妹妹说的无利可图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小的贵人有什么可图的。”丽嫔嫌弃道,在发现皇上看过来后,连忙又闭嘴躲到了曹贵人身后。 夏冬春:“自然是,” “端妃娘娘到!” 第38.丽嫔被贬 只见一病容消瘦的女子走了进来,身上穿着半旧的青色旗装,看款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样式了,旗装本就宽松,穿在她身上越加显得空荡荡的,好似风一吹就能消失不见。 “你怎么来了?”皇上上前几步,看向扶着端妃的宫女,厉声道:“怎么伺候你们主子的?夜深露重的连件披风都不拿。” 苏培盛机灵的捧来了皇上的披风。 皇上拿过给端妃披上。 “多谢皇上。”端妃忍不住咳嗽起来。 皇上:“苏培盛,去拿把椅子来。” 苏培盛连忙端来了椅子,还在上面放上了一个软垫。 端妃也不推辞,道谢后坐下,没办法她身体真的不好。 端妃又咳了一阵子,这才缓过来轻声道:“皇上,臣妾来此是不想皇上冤枉了好人。” 皇上:“冤枉了好人?这从何说起?” “臣妾身子不好,就让吉祥说。”端妃说着又用帕子捂着嘴咳了起来。 皇上伸手给她拍着背脊,“你说。” 吉祥行礼回话:“娘娘今日咳的实在睡不着便出来走走,却没想到远远看到一人扛着什么东西往井边走, 娘娘喊了句,那人把东西放下就跑了,奴婢跑去一看,才发现那竟是个昏迷的宫女,奴婢叫醒那宫女询问,没想到那宫女却说,” 吉祥抿着嘴显然那宫女没说出什么好话。 皇上:“说了什么?” 吉祥:“那宫女说丽嫔娘娘要杀人灭口!” 丽嫔也顾不上闭嘴了,急得跳了出来,指着吉祥破口大骂:“贱人,胡说八道!竟敢污蔑本宫!” 吉祥跪在地上摇头道:“奴婢不敢,是那宫女说的,不是奴婢。” 端妃喘着气断断续续道:“皇上,不,不如,叫那宫女进来。” “好,去给你家小主倒杯热茶。” 皇上示意苏培盛去提人,吉祥也连忙起身去倒茶。 苏培盛带着一宫女走了进来。 那宫女一进来,丽嫔的脸色就十分难看。 “这不是丽嫔身边的如意吗?” 突然一道女声响起,众人望去,只见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敬嫔。 皇上听到这话,眼眸微沉,他自然也见过丽嫔身边的宫女。 “你为何说丽嫔要杀人灭口?” 那宫女连忙磕头道:“回禀皇上,丽嫔娘娘让奴婢去推沈贵人落水,没想到奴婢回去的路上就被人打晕了,要不是端妃娘娘救了奴婢,奴婢怕是早死在了井里。” 如意忍不住哭了起来,看着丽嫔的眼神充满了怨恨,“主子,奴婢自问对你一直忠心耿耿,你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就连推沈贵人落水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奴婢都愿意,却没想到主子这般不信任奴婢,竟然要杀奴婢。” 丽嫔恶狠狠的看着如意,那样子活像要把如意生吞活剥了一般,“满口胡言,本宫怎么会让你推沈贵人下水,本宫和沈贵人无怨无仇的,针对沈贵人做什么,说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的?” 如意反驳道:“主子和沈贵人无怨无仇,可是却对秋贵人不满已久,经常在宫里大骂秋贵人是狐媚子,所以便让奴婢穿着和喜鹊一样的衣服带着喜鹊同样的荷包去推沈贵人落水,还让奴婢装作不下心把荷包落下,好让秋贵人成为替罪羊。” 经如意这么一说,众人才注意到她的穿着还真的和夏冬春旁边的喜鹊一模一样,宫里的宫女都是统一穿着,只是各个妃嫔身边的大宫女不一样。 喜鹊身为夏冬春的大宫女自然和普通宫女不同,所以如意这一身明显就是早有预谋。 没想到一向蠢笨的丽嫔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要不是端妃出门散步,这如意死了可就死无对证了。 “胡说胡说!你胡说!本宫何时对秋贵人破口大骂了?本宫从未对秋贵人不满!” 丽嫔的嗓门又大又尖细,不明真相的还真以为她被冤枉了,可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如意:“奴婢不敢说谎,启祥宫(丽嫔住处)的所有人都听到过丽嫔娘娘骂秋贵人,不止是启祥宫,丽嫔娘娘还当着曹贵人的面前骂过秋贵人。” 一直装透明的曹贵人就这么被推到了人前。 只见曹贵人强笑着道:“嫔妾确实听到过丽嫔姐姐抱怨过几句秋贵人,之前丽嫔姐姐不舒服请皇上,结果皇上没来去了永寿宫,丽嫔姐姐就说了几句,嫔妾以为丽嫔姐姐这是有些吃醋罢了,没想到……” “曹贵人!”丽嫔怒瞪着曹贵人,而后猛地朝她扑了过去,双手掐着曹贵人的脖子恶狠狠道:“你竟然敢冤枉我,贱人!” 众人都吓了一跳,还是苏培盛叫了几个大力太监,这才把两人分开。 丽嫔头发凌乱还不停的朝着曹贵人挥手踢腿的,嘴里嚷嚷着:“贱人!贱人!” 看那样子像是个疯子一般。 “够了!” 皇上拍桌而起,全场鸦雀无声。 “丽嫔御下不严,禠夺封号,降为答应,即日起幽禁启祥宫,无召不得出。” “皇上!!!”丽嫔凄厉的喊着,拼命挣开太监的束缚想要冲到皇上身边。 皇上厌恶道:“还不拖下去。” 大力太监急忙再次把人抓住就往外拖。 丽嫔不肯离开,嘴里大喊着:“华妃娘娘,救救嫔妾啊!” 华妃大喊:“还不快把她嘴堵住,别吵着皇上了!” 喊声戛然而止。 一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都没有先开口。 直到内室传来甄嬛惊喜的声音:“眉姐姐,你醒了!” “老天保佑,沈贵人醒了!”华妃双手合十,而后对着皇上道:“皇上可要进去看看沈贵人?” 一旁的夏冬春却对着皇上行礼道:“皇上,嫔妾有些不舒服,就先回了。” 皇上当即看了过去,握着她的手关心道:“不舒服?让太医看看。” 夏冬春抽回自己被握的手,垂着眸面色冷淡道:“没大事,嫔妾只是累了,睡上一觉就好,嫔妾告退。” 说完不等皇上答应就转身带着喜鹊画眉离开了。 经过端妃身旁,夏冬春停下恭敬的行了一礼,“今日多谢端妃娘娘。” 端妃笑道:“不过是恰巧碰上了。”说完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主子,我们回去,您今晚的药还没喝呢。”吉祥担心的不行。 “皇上,臣妾告退。” 端妃靠在吉祥身上,勉强行礼。 “苏培盛,叫个轿子过来送端妃回去。” 皇上说完在抬头就见夏冬春都已经走出咸福宫宫门了。 急忙道:“华妃这里就交给你了,让沈贵人好好休息。” 说着就迈步走了出去。 第39.救救孩子 “秋贵人。” 喜鹊和画眉下意识停了下来,却见自家小主不但没停,脚步还更快了,两人也只好跟上。 画眉小声道:“小主,是皇上。” 夏冬春没说话,继续朝前面走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春儿。” 浑厚的男声,透着些宠溺和无奈。 夏冬春脚步一顿,而后像是反应过来,急忙要继续走。 可却失了先机,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强硬的拉着她转身。 皇上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你这丫头果然生气了。” 夏冬春撇过脑袋不看他,“嫔妾才没生皇上的气。” “你倒是大胆敢生朕的气。”皇上说着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夏冬春捂着脑袋,大大的眼睛含着泪花看着他,“皇上刚才不就想治嫔妾的罪吗?” 皇上自然不认,“朕刚才哪个字说了要治你的罪?” 夏冬春:“……” 当皇上的这么不要脸吗? 皇上搂着夏冬春道:“好了,朕知道今日你委屈了,朕会好好补偿你的。” 夏冬春轻哼一声,“这大晚上的跑来跑去的,嫔妾脚都走累了。” 所以也给她来个轿子。 她是贵人还达不到坐轿子的级别,但是上位者可以赐轿,虽然是一次性的,但是能少走一次是一次。 然而下一秒身体腾空。 夏冬春吓得手在空中晃荡了几下,而后搂住了皇上的脖子。 等等! 皇上的脖子? 夏冬春看着近在咫尺的皇上的脸,又看了看自己。 我xx,皇上竟然给她玩公主抱? “这下子总不累了?” 皇上说着还颠了颠怀里的人,把夏冬春吓得搂他脖子的手都紧了几分。 “那皇上可要抱紧点。” 夏冬春叮嘱道。 至于不好意思,受宠若惊? 通通没有。 她虽然没吃过猪肉,可也看过猪跑。 现代的电视剧小说里,公主抱都是必备项目了。 这都是入门级别的基础技能了。 更何况皇上又不如偶像剧男主那么酷帅。 她甚至隐隐还有些嫌弃,还不如给她个轿子,好歹能靠着眯一会。 不像现在这般,她还得搂着时刻警醒着,生怕皇上抱不住自己,别把她摔出个好歹来。 “放心,朕摔着自己也不会摔着你。” 皇上抱着她大步朝前走。 画眉喜鹊急忙快走几步用灯笼给皇上照路。 夏冬春就这般被皇上抱进了永寿宫。 等在永寿宫的槿汐,见状吓了一跳,“小主你没事吗?” 见槿汐姑姑担心的样子,夏冬春急忙从皇上怀里跳了下来,“姑姑我没事。” 槿汐放下心来,这才注意到了皇上,急忙行礼。 皇上摆了摆手,“都下去。” 槿汐几人看向夏冬春,见她点头这才退下。 皇上看夏冬春背对着自己一直不说话,显然还在生气。 虽然觉得夏冬春气性也太大了点,但想着今儿个确实让她受了委屈。 便抓着她的肩膀,让她转了身过来。“这,怎么哭了?” 皇上吓了一跳,入眼的是一张梨花带雨默默垂泪的脸。 夏冬春却像是怕被他发现一般,急忙用手去擦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 最后夏冬春赶忙转身背对着皇上,努力平复呼吸道:“嫔妾,没,没事。” 皇上自然不信,“朕知道你委屈,朕不是罚了,” 夏冬春摇头打断了皇上的话,“嫔妾不委屈,嫔妾,嫔妾,只是害怕!” “害怕?怕什么?”皇上见转不过人来,便干脆走到她面前。 夏冬春正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突然看到出现在眼前的皇上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却被皇上一把扣进了怀里。 皇上摸着夏冬春柔顺的长发,温声道:“好了,有什么事跟朕说。” 像是在外面被欺负的小朋友终于见到家长一般,夏冬春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一开始是小声哭泣,后来变成了嚎啕大哭。 皇上也没有不耐烦,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背脊。 哭了好一会儿,夏冬春才停了下来,只是身体还有些抽搐,鼻子眼眶红红的,跟个小兔子一样。 “好了,可以跟朕说说了?” 夏冬春看了眼皇上,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跪在了皇上面前,“请皇上救救嫔妾!救救嫔妾肚子里的孩子!” 皇上先是被她突然下跪的动作弄得一愣,而后又听到求她救命的话更是摸不着头脑。 可是这些都不如最后一句话来的有冲击力。 “你说什么?肚子里的孩子?” 皇上猛地抓住夏冬春的肩膀,满脸不可置信又隐含期待的看着她。 夏冬春被迫抬头看着皇上,“是的,嫔妾肚子里已经有了皇上的孩子。” 皇上喜的一把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这里真的有朕的孩子了?” 皇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夏冬春的肚子,还是平平的没有什么变化。 夏冬春却并没有跟着一起高兴,反倒担忧道:“嫔妾倒是希望没有。” “你这话什么意思?”皇上生气的看着夏冬春。 夏冬春苦笑,“皇上刚才的事情你忘记了吗?你觉得嫔妾能护的住这个孩子吗?” 皇上也突然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其实他不傻也看出了那是针对夏冬春的阴谋,不过这种后宫很常见。 皇上也没那个精力每个都管,在后宫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没本事的只能成为红粉骷髅。 但是此刻知道夏冬春怀孕了,那就不是一回事了。 这可是事关龙胎。 他本就子嗣不丰,这么多年活下来的也只有三位阿哥。 四阿哥被他视为人生污点,不提也罢。 五阿哥出生就病怏怏的,常年在圆明园养病。 剩下的三阿哥虽然身体不错,但却是个榆木脑袋,不堪为才。 所以他迫切的需要新的子嗣。 不然他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到时候不就便宜别人了。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五阿哥后一直未能添新的阿哥,公主倒是有几个。 现在好不容易夏冬春怀上了,这极有可能是个阿哥。 皇上怎么能不激动? 怎么能不担忧? “放心,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皇上搂着夏冬春温声的安抚着。 “皇上不是嫔妾杯弓蛇影,而是嫔妾真的害怕,皇上要是不信,就派人请个太医来便知道嫔妾说的不是假话。” 第40.确实有孕 皇上:“好,朕让苏培盛叫太医来。” 夏冬春抓着他的手道:“不能让苏公公去,让嫔妾身边的喜鹊去。” 皇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夏冬春没有丝毫的退却,就这般坦荡的迎着他的目光。 皇上点了点头。 夏冬春对门外的喜鹊吩咐道:“喜鹊,我有点不舒服,你去请太医来,记得不要提皇上在这里。” “是。” 夏冬春回头见皇上打量着自己,眼神里还透着几分怀疑,没有解释,反而道:“待会太医来了,请皇上躲在屏风后面,千万不要出声。” 皇上皱眉,“秋贵人。” 语气里已经带着不满。 让他一堂堂天子躲着不见人,这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夏冬春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肚子上,祈求道:“就当是为了孩子,委屈下皇上行吗?” 皇上:“……” 摸了把肚子,皇上脸色不好看的点头。 夏冬春笑了,“那皇上让苏公公他们也躲一躲。” 皇上看了她一眼,像是没了脾气,对着门外的苏培盛吩咐。 夏冬春笑得更灿烂了,整个人都靠在了皇上怀里,“皇上真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玛了,嫔妾的宝宝能成为皇上的孩子真是太幸福了!” 这么个大美人靠在你怀里撒娇,还怀着你的孩子。 就算有天大的气的没了。 皇上捏着她的鼻尖道:“你就仗着朕宠你。” 夏冬春讨好的把整个脸都塞进了皇上的手心里,蹭了蹭,眨巴着大眼卖萌道:“谁让我可爱呢。” 皇上被逗笑了,捏了把她软绵绵的脸蛋,“朕看你不是可爱,是脸皮厚。” 夏冬春鼓着腮帮子,“嫔妾分明是可爱!” “脸皮厚。” “是可爱!” “脸皮,” “小主,太医来了。” 门外传来喜鹊的声音。 夏冬春连忙跳出皇上怀里,推着他小声道:“皇上快躲起来。” 皇上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了屏风后面,刚张嘴一只小手就捂了过来。 “皇上为了宝宝不可以出声哦。” 皇上点头,夏冬春这才离开。 “请太医进来。” 夏冬春坐在屏风前的美人榻上,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捂着肚子,眉头紧锁,显然不太舒服。 “太医,你快来给我们小主瞧瞧。” 喜鹊急忙催促着太医快来看诊。 太医也快走几步正要行礼,却被夏冬春挥手免了。 只好急忙拿出诊巾搭在夏冬春的手腕处开始诊脉。 片刻,太医收回了手笑道:“小主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着凉,待会下官开个药方,吃上几回就好了。” 夏冬春:“是吗?可是今日我用晚膳时闻到鱼腥味就吐了,而且我总觉得小腹坠坠的,这几日也一直想要吃酸的。” 太医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着凉受害是会引发呕吐头晕的症状,至于鱼腥味,身体不舒服自然吃不下大鱼大肉,吃点小米粥养养胃就好,至于突然爱吃酸,大概也是因为不舒服嘴里没味,想要吃点口味重的也正常。” “太医,我这症状难道不是怀孕了吗?” 太医写药方的手有片刻的停顿,而后又继续写着,“小主身体康健,只要把病调理好,孩子总会有的。” 夏冬春低着头,没有说话,显然有些失落的。 喜鹊见状只好上前道:“奴婢送太医出去,辛苦太医了。” 太医忙道不敢,留下药方离开了。 夏冬春眼前出现了一双绣着金龙的靴子,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你没怀孕?” 夏冬春抬头坚定道:“嫔妾怀孕了!” “刚才太医都说了!” 皇上心里失落不已,没想到竟然是空欢喜一场。 “嫔妾真的怀孕了,请皇上再找一名太医来。” 皇上见她不肯承认的样子,也来气了,“刚才太医都说了没有,这是换一名太医就能有的事吗?” “当然不能,所以要找皇上信任的太医来。” 皇上先是被她这誓不罢休的样子气到了,而后一想她话里的意思,又强压住怒火问道,“你的意思是刚才的太医说谎了?” “是,所以皇上待会请来的太医一定要是皇上信任不会被人收买的。” 皇上只觉得气血上涌,气的眼前都有片刻的黑暗,“行,朕就给你找来!苏培盛!” 显然这已经是一头被惹怒的巨龙了,稍有不慎就会喷出火焰烧死众人。 “奴才在。”苏培盛急忙跑了进来,察觉到气氛不对,心里警惕了起来。 “你去请徐院正过来。” 苏培盛一愣,而后急忙道:“皇上可是哪里不舒服?” 徐院正是太医院的一把手,也是专职给皇上一人诊脉的太医。 皇上瞪他一眼,“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苏培盛自然不敢多言。 夏冬春:“麻烦苏公公悄悄的带徐院正过来,务必不要惊动他人。” 苏培盛急忙朝皇上看去,见他虽然满脸藏不住的怒意,但也没阻止,便知道是默认了。 “嗻,奴才遵命。” 过了一会苏培盛带着徐院正走了进来。 一见到徐院正,皇上就指着身旁的夏冬春道:“你来给她把脉,看看她有没有怀孕。” 徐院正收回行礼的姿势,急忙上前把脉。刚探脉没多久,徐院正会面露惊异,“请小主换一只手。” 夏冬春换了一只手。 徐院正又探了一会,而后满脸喜意的朝着皇上跪下道喜,“恭喜皇上,秋贵人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皇上脸上浮上了喜意,可紧接着又道:“你确定,刚才有太医说秋贵人只是着凉。” 徐院正脸上笑容未变,像是没听懂皇上话里的意思,只道:“大概是月份太浅,有些摸不准,不过下官保证秋贵人确实有两个月的身孕。” 徐院正的医术皇上自然相信,不然也不可能让他专门给自己诊脉。 这下子皇上彻底高兴了,一把握住夏冬春的手,略带激动道:“好好好,即日起升秋贵人为秋嫔,赐居永寿宫正殿。” 夏冬春却没丝毫的高兴,反道:“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脸上的喜意顿住,“你这是何意?” 一旁的苏培盛见状急忙拉着徐院正退了出去。 “皇上,嫔妾昨日在翊坤宫,华妃娘娘替嫔妾宣召了太医,那太医也和刚才的太医说了一样的话,嫔妾回宫后又让人请了另一位太医来,依旧如此。” 夏冬春猛地抬起头,含着泪的双眼祈求的看着他,“除了昨日嫔妾并没有请过太医诊脉,结果今日就冒出沈贵人落水的事情,要是明日再传去皇上要升嫔妾位分的事情,皇上觉得这个孩子还能保住吗?” “有朕在谁敢伤这孩子?” 皇上立刻也想通了前因后果,大概是在华妃宫里诊脉的时候就查出了喜脉,只不过被人瞒了下来,而今日又借着沈贵人洛水一事,如果小太监没说是因为宫权,端妃没有出现,那么作为‘凶手’的夏冬春肯定要遭受责罚。 幕后真凶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得除了夏冬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而这人是谁,皇上心里也有数。 “既如此就等你平安生子再升位分,双喜临门也是好事。” “谢皇上。” 夏冬春行礼谢恩,却被皇上一把抱住,“怀着孩子就别跪来跪去的。” 夏冬春点头,而后道:“皇上还记得答应过嫔妾一个请求吗?” 皇上自然记得,毕竟他可是很看好夏冬春的兄长。 “你可是现在要用?” “是!” 第41.小产封宫 【翊坤宫】 “周宁海,好你个狗奴才,本宫安排的事你都敢让别人去办,找别人办就算了,这尾巴都没处理好!” 回到翊坤宫,华妃就撒了好大一通脾气。 任务失败的周宁海首当其冲。 周宁海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如意不是娘娘安排的?” “本宫何时安排了如意,不是你这个狗奴才自作主张的!” 周宁海连忙磕头解释:“娘娘吩咐,奴才自不敢假借人手,可是奴才赶到千鲤池的时候,沈贵人已经落水了, 奴才只看到如意匆忙逃走,便追了上去,奴才还以为是娘娘的意思,又怕这丫头暴露了娘娘,便想着处理了,没想到会被端妃看见。” 华妃也不是真没脑子,听到这话立刻意识到了这里面的不对劲。 “你去的时候如意已经下手了?难不成是丽嫔那个蠢货?” 身后的曹贵人小声道:“以丽嫔的脑子,估计想不出让如意穿着喜鹊的衣服形式,而且还要落下荷包。” “你的意思是,背后另有其人?” 曹贵人点头,“娘娘不觉得端妃来的太巧了吗?” 听到端妃的名字,华妃眉头就皱了起来,眼里的厌恶憎恨不加掩藏,“这就是个晦气的,一碰到她就没好事,难道这如意是她安排的?” 华妃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些年她那延庆殿完全在本宫的掌控下,连月例银子都没有,奴才也就剩下一个宫女一个太监的,她怎么可能有那本事。” 曹贵人:“这嫔妾就不知了。” “周宁海你去给本宫好好查查,顺便给内务府带句话,端妃能出门想必是大好了,那些补品补药的就不用给延庆殿了。” “嗻,奴才领命。” 周宁海刚走,颂芝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华妃问道:“怎么了?” 颂芝回:“永寿宫的秋贵人小产了!” 华妃一愣,“小产了?怎么就小产了?” 颂芝:“听说秋贵人因为刚才的事和皇上生气,皇上说了她几句,她就和皇上吵了起来,吵着吵着秋贵人突然捂着肚子说疼,皇上一看秋贵人身下全是血,急忙喊太医来,太医来后说秋贵人小产了。” 华妃用帕子擦了擦眼泪,“真是可怜了那孩子。” 曹贵人道:“想来是秋贵人没福气,留不住这龙胎。” 华妃:“秋贵人现在怎样了?” 颂芝:“秋贵人醒来后得知小产,哭的伤心不已,皇上刚要安慰,秋贵人却怪皇上害她没了孩子,竟然要赶皇上走,还说以后都不想见到皇上了!” “放肆!皇上也是她能赶的?本宫看她是侍宠生娇,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 华妃话说的很厉,脸上的笑容却灿烂的过分。 曹贵人:“这秋贵人刚进宫没多久,又讨皇上欢心,难免看不清,” “皇上驾到!” 几人急忙行礼,“皇上万福。” “都起来。” 华妃起身朝皇上看去,就见皇上面色难看,眼神里压着火气,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这个样子显然是气的不轻。 华妃急忙上前,拿着帕子的手轻轻抚摸着皇上的胸口,轻声道:“这是谁惹皇上生气了?” 皇上重重吐出一口气道:“还不是那个秋贵人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气到小产还怪朕,不仅骂朕还要赶朕走!真是放肆!” 皇上胸口起起伏伏,显然是真气到了。 华妃连忙劝解道:“秋贵人还是个小姑娘估计也不懂怀孕的事情,这孩子没了伤心难免就怪上了皇上。” “这能怪朕?是朕让她小产的?还不是她脾气太大,把孩子给气没了,朕没怪她都算好的,她反倒来怪朕!” “这秋贵人是有些小性子,改明个臣妾好好说说她。” “说?有什么好说的?她不是不想见朕吗?既如此明日就把永寿宫封了,没朕的允许谁都不许出入永寿宫!” 华妃拍胸口的动作一顿,心里高兴,面上却担忧道:“皇上这责罚也太重了些?毕竟秋贵人才刚小产……” 皇上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听,“她没保护好龙胎就是大罪了。” 华妃自没再劝。 “曹贵人怎么在这里?” 皇上像是才看到曹贵人。 曹贵人垂着头一副不敢见人的样子道:“嫔妾被沈贵人落水的事吓到了,华妃娘娘心善便邀了嫔妾来翊坤宫说说话。” 华妃给了曹贵人一个满意的眼神,“曹贵人毕竟是温宜的母亲,这要是吓坏了还怎么照顾公主?” “你有心了。”皇上搂着她的肩膀拍了拍,“温宜近日可好?” “公主很好,只是近日长牙了总喜欢乱咬东西。” 提到女儿,曹贵人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烛火的映照下倒有几分温婉姿态。 皇上也不由得看了过去。 毕竟曹贵人其实还年轻,虽容貌算不上出众,但也清秀可人。 只是穿着打扮太过老气,再加上时常低着脑袋,反倒显得怯懦老气。 华妃眼神立刻扫了过去,哼声道:“曹贵人回去。” 曹贵人急忙行礼告退。 “朕许久未见温宜了,也跟你去看看。” 皇上松开了华妃,走到了曹贵人面前。 曹贵人心里高兴又担心,偷偷朝华妃看去,果真就对上她刺人的目光,曹贵人吓得连忙低头道:“今日夜深了,想必公主也睡下了,皇上不如明日再来看公主?” “夜深了正好在你那歇息,走。” 皇上说着迈步出了殿门。 曹贵人没办法,只好装作看不到华妃吃人的目光,急忙跟了上去。 “贱人!都是贱人!” 华妃看着曹贵人和皇上离去的背影,手里的帕子直接被撕破了。 锋利的护甲还不小心划伤了华妃娇嫩的手心。 不过这点痛远比不上她此刻内心的疼痛。 …… 第42.父兄回归 转眼五个月过去了。 这日是中秋节,宫里宫外好不热闹。 【永寿宫偏殿】 夏冬春挺着个大肚子,一手拿着一块月饼,吃的好不欢快,可那双大眼还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其他月饼,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出现,拿起了一块紫色的兔子月饼。 “啊,我的紫薯枣泥月饼!” 夏冬春急了,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只是她没有空手去拿,眼看着那兔子脑袋就要被咬,急得探头张嘴一口咬住。 “嘶,松嘴。” 皇上看着眼前咬人的‘小狗’,被咬住的手晃了晃,‘小狗’的脑袋也跟着晃了晃。 夏冬春非但没松嘴,还抬眼瞪着他。 皇上无奈,“行了,朕不和你抢。” 夏冬春这才满意的松口,不过兔子月饼却是被她咬在了嘴里。 皇上接过一旁小夏子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这才坐到了夏冬春身旁,大手习惯性的落在了夏冬春那巨大的肚子上,当即就被踹了一脚。 “呦,知道是皇阿玛来了,跟皇阿玛打招呼呢。” 话音刚落,又被踹了好几脚。 “好好好,一看就是个健康的巴图鲁。” 皇上喜的见牙不见眼。 夏冬春却不好受了,被踹的肚子疼,不仅疼还反胃想吐。 连忙起身走到走廊处背对着皇上,哗哗大吐了起来。 这可把皇上吓了一跳,猛地起身就要过去。 “皇上别过来,难闻。” 这要是放现代,夏冬春自然不会阻拦,他不来还得骂着他来。 可是这是在古代,连穿衣吃饭都被人伺候的皇上,哪里见过这种污秽。(仅代表当时小说里的背景观点,没有任何侮辱女性的意思,妈妈超级伟大。) 万一让皇上产生厌恶,这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好事。 更何况她也不缺人照顾,皇上也不会照顾人。 果真皇上没再继续上前,喜鹊和画眉端着温水和盆给夏冬春漱口,小太监们则处理呕吐物。 漱完口,又吃了颗酸梅,夏冬春这才压下反胃,只是面色不如先前红润。 皇上扶着她坐下,担忧的问道:“怎么吐的这么厉害?徐院正怎么说?” 永寿宫闭宫之后,都是徐院正来给她把脉,当然了都是避开他人,毕竟她可是‘小产’了啊。 “这都是正常反应,而且七个月了宝宝长大了,也会挤压着不舒服。” 夏冬春双手摸着肚子,也被踹了一脚,不知道是不是宝宝知道刚才做错了事,这次的力道很小,甚至那踹她的脚脚都没收回,就那般和她的掌心隔着肚皮贴在一起。 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安慰娘亲。 夏冬春被宝宝暖到了,低着头轻声的对着肚子道:“娘亲不怪你,宝宝最乖了。” 这倒不是夏冬春的亲妈滤镜,而是这个孩子确实很乖,从怀他开始,除了第三个月有些孕吐之外,没有其他难受的反应。 虽然随着肚子慢慢长大,生活上的一些不适,还有身体上的一些不适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宝宝真的很乖。 “是的,宝宝最乖了。” 因为这些日子夏冬春都是这般称呼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就跟着叫习惯了。 皇上搂着她,大手盖在她的手上,和她一起陪着宝宝贴贴。 不知道是不是有父子感应,宝宝又踢了一下,而后乖乖的贴在那里不动了,就好像认得这是自己的阿玛,在和他打招呼一样。 皇上脸上慈爱的神情怎么也藏不住。 两人就这般交叠着手放在夏冬春的肚子上隔着肚皮和宝宝贴贴。 直到宝宝累的收回了脚,这两人才依依不舍得收回了手。 皇上:“你宫里人不多了,要不要让内务府再送些过来?” 夏冬春摇头:“谢皇上,嫔妾已经够用了,进了新人怕是又要提心吊胆了。” 虽然那日她求皇上对外说她小产,并且还陪她演了出生气的戏码。 但是永寿宫里也并不就完全安全了,莫名被投毒的膳食,染上不知名香料的衣物,有一只喝茶的杯子都是用毒药浸泡过的。 这还是因为永寿宫被封了,禁止出入,不然这要应对的招数肯定数不胜数,防不胜防。 好在皇上之前给她找了个懂药理的嬷嬷,这才有惊无险的保住了孩子。 “今日中秋宴,朕就陪不了你和孩子了。” 因为那场‘小产’的戏,皇上也只能偶尔偷偷过来永寿宫看夏冬春。 “嫔妾明白,嫔妾在这里和宝宝一起祝皇上中秋快乐,团团圆圆过好节。” 皇上来与不来对于夏冬春而言不重要,当然面上不能表现出来。 “西北那边传来捷报,大军已经剿灭了罗卜丹藏津的剩余势力,你兄长更是生擒了部落的首领,震慑了附近其他部落。” 听到这个消息,夏冬春高兴了,“那嫔妾的父兄是不是要回来了?” “大军已经班师回朝,想必再有几日就能到京城了。” “那太好了!嫔妾可以见父兄了!” 夏冬春高兴的原地蹦跶了一下,吓的皇上急忙伸手护在她身旁,“小心点。” 夏冬春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嫔妾忘了,嫔妾不能见父兄。”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想念也太过担心父兄,还是怀孕情绪敏感,夏冬春说着说着就哭了。 这可把皇上吓得手足无措了,“怎么哭了?” 夏冬春抹着眼泪,“嫔妾不想哭的,嫔妾控制不住。” 说着眼泪跟开了水龙头一般。 她要是嚎啕大哭,皇上还有可能会厌烦。 但偏偏这般默默流泪的样子,只会让人心疼。 夏冬春虽然怀孕了,但除了肚子变大了,手脚都很纤细,脸蛋也一如往昔那般艳丽夺目,甚至还因为多了几分母性的光辉,越加耀眼。 此刻美人流泪的样子,虽不是楚楚可人的梨花带雨,但却像是暴雨里的玫瑰花忍不住想要人守护她。 “好了好了,不就是想见家人吗?这有什么难的。” 皇上拿着帕子给夏冬春擦着眼泪,他没干过这活,手上力度也把控不好,没一会就把人脸都给擦红了。 “到时候你父兄来了,朕让你见见就是了。” 流着泪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 “朕是天子还能骗你?” “哇,皇上你也太好了!爱你,么么哒!” “么么哒是什么?” “咳咳,就是夸您很厉害的意思。” “是吗?那朕的宝宝也很么么哒。” “……” 第43.早产生子【求评论,求收藏】 皇上陪着夏冬春用了晚膳这才离开永寿宫前往体元殿参加中秋宴。 孕妇本就觉多,这吃饱了更是犯困。 喜鹊和画眉伺候她休息,几乎是挨床就睡。 半梦半醒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闻到了一股香味。 没过一会肚子突然痛了起来,一开始夏冬春还以为是孩子又调皮踢肚子。 但是后来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袭来,她下意识伸手一摸,摸到一手的血。 “喜鹊!” 夏冬春强忍着疼痛大喊着。 外间守着的三人听到动静急忙跑了进来。 见到夏冬春这样子,立刻意识到夏冬春估计是要生了。 槿汐连忙安排:“喜鹊你去请徐院正,画眉你去找皇上。” 喜鹊和画眉急忙跑了出去。 槿汐不懂生孩子,所以也不敢轻易的动夏冬春,只好蹲在床前,拿着帕子给夏冬春擦汗,“小主没事的,待会皇上就来了。” 夏冬春不停的深呼吸,想要缓解疼痛,可是那疼痛却越加鲜明,甚至肚子还有隐隐的坠痛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出来一般。 此刻的夏冬春汗如雨下,面白如纸。“姑姑,这,不,不对劲。” 夏冬春握着槿汐的手,一字一句道。 听到这话,槿汐也意识到了不对。 毕竟夏冬春怀相一直很好,胎儿也健康,徐远征都说了能足月生产。 就算是早产也不可能七个月就生了。 这里面肯定有人做了手脚。 只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事情,眼前最重要的就是让小主平安生下孩子。 “小主放心,奴婢明白。” “皇后到!” 门外传来太监通报声。 紧接着皇后带着一行妃嫔们走了进来。 “秋贵人这肚子!” 一进来众人的视线就落在夏冬春那庞大的肚子上。 “秋贵人这是要生了,剪秋,快去请产婆来!” 皇后吩咐完就走上前,槿汐只好让到一边,只是一双眼睛却一直放在皇后身上。 “皇上今儿个喝多了,去华妃那休息了,本宫见到你的宫女慌慌张张的怕你出事就过来看看,还好来的及时。” 皇后心疼的握着夏冬春的手解释着,只字不提夏冬春怎么之前明明小产此刻却要生的事情。 像是不在意,又或者早就一清二楚。 “多谢皇后娘娘。” 夏冬春此刻看到皇后心都飞了起来,这可是专职打胎小队长。 有她在自己这孩子还能生出来吗? 难道说今晚的一切是皇后算计好的? “小主,徐院正来了!” 喜鹊气喘吁吁的拉着同样喘不上气的徐院正跑了进来。 看到屋子里乌泱泱的一群,两人俱是一愣,而后急忙行礼。 “徐院正,快来看看秋贵人。”皇后催促着。 徐院正急忙上前诊治。 “小主这是气血上涌,引发早产,还是快点请产婆来。” “娘娘,产婆来了!” 剪秋带着四个产婆走了进来。 “大家都去外面等。” 皇后率先起身,其他妃嫔也只好跟着去了外室,只是神色不一,但眼睛都一致盯着内室的门。 “等等,徐院正麻烦你给她们都看看。” 夏冬春示意徐院正给四位产婆检查。 徐院正自然也知道宫里的一些阴私手段。 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四位产婆,从头发丝到手指甲盖,就连牙齿都没放过。 “小主,没有问题。” “喜鹊带她们去洗澡,换上我们准备的衣服,记得头发也得洗,身上不得带任何首饰配件。” 虽然这次的早产打的她措手不及,但是她也提前为了生产做了准备的,比方说这接生服,就是专门在酒里煮过消毒杀菌了的。 本来是想着古代医疗落后,这样能避免细菌感染。 现在却能防备着这些产婆‘夹带私货’了。 果真就有一产婆面色焦急道:“奴婢接生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产婆还要洗澡的,小主快别耽搁了,到时候难产可就不得了了!” “喜鹊拉下去!” 夏冬春也不废话,直接就让喜鹊把人拉下去,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容不得一点马虎。 喜鹊当即就叫来了小太监把这个产婆带了下去。 剩下的三个产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还是乖乖的跟着槿汐出去了。 齐妃不解道:“怎么回事?怎么产婆全出来了?” 主子问话,槿汐自然得回:“我们小主让奴婢带着些产婆去换洗一番。” “啥?”齐妃诧异,“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给产婆洗澡?你们小主别是疼疯了?” “还是生产要紧,等生完孩子,秋贵人想怎么闹都行。” 皇后也有些生气,认为夏冬春在胡闹。 槿汐:“小主说了,产婆干干净净,生孩子才会更顺利,也不容易出事。”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有些凝滞。 “呦,这是怕有人害她呢?这产婆可是皇后娘娘亲自找的,还能有问题?” 齐妃说着甩了甩帕子,嫌弃道:“真是矫情,皇后娘娘都没怪罪她假装小产隐瞒有孕的事,她倒在这里防着娘娘了。” “好了,生孩子是大事,秋贵人谨慎些也正常,你快带她们去换洗。” 皇后摆了摆手,虽然眉头紧锁。 但看着却只是被怀疑的不满,并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 槿汐收回视线,带着产婆去换洗了。 换洗过程她全程盯着,果真就发现了一产婆摘下的耳饰有些不对劲,当即就让人把她拉了出去。 剩下的两位产婆槿汐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带着人回了内室。 这次徐院正不等吩咐,就上次再次对两位产婆进行了细致的检查。 确信没有问题后,才让两人接触夏冬春。 后宫妃嫔生产,徐院正自然不能待在这里,只能也退到外室等待,好在皇上之前送来的药理嬷嬷能帮上些忙。 没一会里面就传来夏冬春凄厉的惨叫声。 一盆又一盆的热水端进去,变成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 夏冬春从来没这么痛过,痛的她恨不得去死,疼的她眼前一片漆黑。 像是有无数把刀子捅进她的身体里。 要不是还记得这是皇后找来的产婆,心里始终绷着根弦,她估计早疼晕了过去。 只是奇怪的事,从头到尾她都发现这两个产婆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也有可能是她太痛了也顾不上。 但是槿汐,画眉,喜鹊一直在旁边盯着,想来应该不会‘粗心大意’。 终于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糟糕,小主难产了!” 一产婆大喊着,就朝着夏冬春伸手。 夏冬春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就感觉原本流出去的东西,又被塞了回来。 夏冬春疼大叫,但是却努力伸出手一把抓住那产婆的手:“滚!”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显然这产婆有问题,当即槿汐就把人押了出去。 只剩下最后一位产婆了,此刻她浑身冒着汗,不知道是累的还是吓的,亦或者是心虚。 槿汐和喜鹊画眉三人死死的盯着这产婆,吓得产婆都不敢动弹。 好在刚才那产婆动手的时候就被夏冬春发现了,孩子并没有被推回去,不然别说生孩子了,估计得一尸两命了。 夏冬春强忍着疼痛,不停的深呼吸,而后用力。 “生了!生了!” 几人激动的大喊大叫。 产婆眼疾手快的用剪刀剪断脐带,槿汐拿来包被把小孩裹上,趁机偷看了眼,当即眉开眼笑的对着虚脱无力的夏冬春道:“小主,是个小阿哥!” 喜鹊和画眉也乐的不行。 第44.六阿哥弘曦 等夏冬春再醒来时,阳光落在身上,颇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醒了?”耳边传来一道低低的男声。 夏冬春转头,就见到坐在床边的皇上,眼眶一红,鼻头一吸,哭着道:“皇上有人想害嫔妾和孩子!” 说完又愣了一下,慌张的环顾四周:“宝宝呢?皇上,宝宝呢?” 皇上连忙抓着她的手安抚道:“宝宝饿了,去奶娘那里喝奶去了。昨夜的事朕都知道了,朕的春儿辛苦了。” 皇上捧着夏冬春的手亲了亲,眼里写满了疼惜。 夏冬春回握住他的手,眼泪又落了下来,“皇上那些产婆……” 皇上垂眸躲开了她望过来的眼睛,长叹了一口气,“都死了。” 夏冬春手猛地攥紧,呼吸急促了一秒。 虽然早知道幕后凶手肯定会杀人灭口,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不过也是昨晚她忙着生产,能保全自己和孩子已经是万幸了,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去管那些产婆。 “要是皇上昨晚在就好了。” 皇上在至少能保证这些产婆不会死,那就有可能查出点什么。 听到这话,皇上有些自责,“是朕不好,昨日多喝了几杯酒。” 想到昨日夏冬春生产时的艰辛和危机,如果不是夏冬春警醒,估计小阿哥也生不下来了。 “呀。” 细嫩的婴儿的声音传来。 两人抬头看去,就见槿汐抱着一红色的包被走了进来。 “皇上万福,小主吉祥。” 随着槿汐的行礼,两人看到了包被里可爱的小家伙。 “他好白啊!”夏冬春一脸惊奇的看着,“皇上,不都说刚出生的孩子很丑吗?他怎么白白嫩嫩的?” 美好的事物自然是讨人喜欢的,可爱的人类幼崽就更让人心动。 皇上伸出手直接接过那红色的包被,把孩子抱在了怀里,满满自豪道:“朕的孩子自然漂亮。” 夏冬春凑过去看他,小宝贝被包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就连小脸也只露出了半个,但不妨碍她觉得他好看,心口处满满的,暖暖的。 “皇上给嫔妾抱抱。” 皇上有些不舍,嘴上却说着为她好,“你才刚生产,哪里有力气抱他,他可是个胖家伙,有五斤重。” 对于一个七个月早产儿来说,五斤算是重的了。 “皇上,宝宝没事?” 想到早产,夏冬春心就提了起来。 “没事,徐院正看过了,宝宝很健康。” 夏冬春这才放下心来,又继续盯着宝宝傻笑,“对了,皇上你给宝宝取名字了吗?” “弘曦,曦是阳光的意思,朕希望他能如阳光般耀眼又灿烂。” “大名吗?” 夏冬春愣了一下,她记得皇室的阿哥大多要满周岁后才会取大名,是怕孩子养不住。 没想到宝宝一出生就有了大名。 “对,小名就叫宝宝,正好你也叫习惯了。” 夏冬春摇了摇头:“那不行,宝宝是男孩子,叫这个小名小时候还好,这要是长大了被人知道了肯定会笑话他。” 皇上想想也是,“那你想取什么小名?” 夏冬春看着嘴巴不时动两下的弘曦,只觉得他哪哪都可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幼崽呢? “弘曦出生时艰险,不如就叫他安安,希望他将来一生都平平安安。” 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这大概是每一个母亲的希望。 “安安好。” 皇上也点头。 毕竟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当然得平平安安长大才好。 “娘娘,该喝药了。” 槿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这是徐院正开的调理身子的药。 “朕还有政务要忙,待晚间再来看你。” 皇上说着不舍得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了一旁的奶娘。 皇上走后,夏冬春连忙道:“姑姑,你刚才喊错了,还好皇上没听见。” “奴婢没有喊错,昨儿个皇上来的时候就下旨晋升娘娘为嫔位了,并且还换了新的封号‘柔’,娘娘如今是柔嫔了!” 槿汐说着就跪下道喜:“恭喜柔嫔娘娘。” 其他人也跟着跪下道贺:“恭喜柔嫔娘娘。” 夏冬春也笑了:“永寿宫所有人赏三个月月例,槿汐姑姑和画眉喜鹊赏半年。” 进宫一年多,她竟然就达成了那日和母亲的约定,一宫之主。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召见母亲进宫了。 虽然一宫之主,一年是有一次机会可以召见亲人进宫相见,但是也要向皇后申请,得到允许才能。 而她才刚刚生产,最快也要等出月子后了。 毕竟才刚生产完,精力自是不足,夏冬春打了个哈欠。 宫人们识趣的退下。 “等等,把安安送过来。” 奶娘离开的脚步一顿,“娘娘,六阿哥已经睡了。” 夏冬春皱眉,“本宫和他一起睡。” “这……六阿哥还小,怕会哭闹打扰娘娘。” “本宫说了要和安安一起睡!” 槿汐上前示意奶娘把孩子给她,奶娘犹豫了片刻,见夏冬春看着自己,只好把孩子递给了槿汐,独自离去。 槿汐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夏冬春身边。 “这个奶娘换了。” 夏冬春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安安,轻声道。 倒不是说怀疑这奶娘是别人的人,而是这奶娘的态度就不对,撇开主子和奴才的身份不提。 就她这般想要隔开她和安安的举动,她都不能留这人。 她也是知道皇家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是好几个奶娘伺候,等到断奶了就留下一个奶娘继续照顾起居。 因此阿哥们往往跟这些奶娘关系很好,甚至超过了亲生额娘。 而奶娘们也能借此得到不少好处,比方说先帝和皇上的奶娘,现在一家子都是心腹大臣。 她是不喜欢这样的。 她自己的孩子,当然得跟自己亲了。 不然看着自己的孩子亲近别人,那多难受啊,反正她是接受不了。 …… 回上书房的路上。 皇上:“查的怎样?” 苏培盛:“貌似景仁宫、翊坤宫、碎玉轩、咸福宫都有动静。” 皇上拿着珠串的手猛地落在步辇的扶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真是朕的好后宫,好妃嫔啊!” 苏培盛腰弯的更低了,“现在也只是查出有动静,不能确定都有参与。” “既然皇后和华妃都管不好这后宫,那就换能管的好的。” 当日尚书房就传来旨意,夺去皇后和华妃得宫权交于齐妃、端妃和敬嫔一同打理。 第45.去母留子 两日后,这日正是六阿哥弘曦的洗三宴。 一大早弘曦就被换上了一件红色的小包衣,外面再用一条红色绣福字的百福被包裹住,远远看去就像个精致的小红包一般。 “娘娘你快看,六阿哥今日真可爱。” 画眉满脸喜爱的看着槿汐怀里的弘曦,眼睛都发着光,没办法六阿哥小小的可可爱爱的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我们六阿哥什么时候不可爱了?” 喜鹊的喜爱也是溢于言表。 夏冬春接过小红包,安安还在睡着,小嘴巴时不时唧两下,可爱的不得了。 “六阿哥可醒了?” 皇上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见礼。 “这小子还在睡呢?” 皇上坐在床前,凑到夏冬春身旁看着她手里的小红包。 “刚出生的小孩子都这样啊。”夏冬春反嘴道,还小心眼的侧过身不让皇上看了。 皇上轻笑一声,捏着她的鼻子道:“朕又没说什么。” “哼。”夏冬春轻哼了一声,而后又把小红包转了过来,满脸喜爱炫耀着,“皇上你看,安安好可爱啊!” 除了可爱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形容词能去表达她见到安安的喜悦和爱意。 只觉得看到他心都要化了。 “是很可爱,来把安安给朕,时辰要到了。” 看着可爱的儿子,皇上的喜爱之情也是无需掩藏。 “好,你轻点。”夏冬春不舍得把安安递给了皇上。 她还在坐月子,自然是不能去参加洗三宴的。 今日的洗三宴并没有大办,只是后宫一众妃嫔还有皇室宗亲过来。 不过皇上把洗三宴放在了体元殿,这可是举办重大宴会的宫殿,意义又有些不同了。 这些都和夏冬春这个坐月子的无关。 安安被抱走后,她就无聊的不行,毕竟坐月子不能下地,只能在床上躺着,之前她每天都把安安放在身边,哪怕安安每日大半时间都在睡觉,但是光看着他夏冬春就觉得十分满足,时间不知怎么就过去了。 “哎,好无聊啊。” 夏冬春躺的骨头都坏了,又不敢随意扑腾,怕把伤口弄开了。 喜鹊:“娘娘,端妃娘娘来了。” “快请进来。” “妹妹近来可好?” 端妃在吉祥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这次脸色倒是比上次咸福宫要好很多。 “谢娘娘关心,嫔妾一切都好。” 画眉机灵的端来了软椅,喜鹊送上了一杯温开水。 “妹妹身边的宫女真是妥帖又细致。” 端妃喝了口温水。 “娘娘谬赞了。” 夏冬春一时也想不明白端妃这次前来有什么用意。 毕竟她们俩唯一的交集也就是之前沈眉庄落水,端妃无意救下了如意,帮了她忙。 虽然没有如意,她也不会出事。 所以闭宫的当天早上她就让喜鹊去延庆殿送了谢礼,自此后便再无往来。 两人彼此都不熟悉,也没什么交情,闲聊了几句后,端妃便起身告辞了,倒是留下了不少补品药材。 那日端妃来过之后,接连也有不少妃嫔过来看望。 夏冬春自进宫以来就没和宫里的妃嫔们有什么来往,大家都不熟,闲话几句留下礼物便走了。 而这些人送的东西,不论是药材补品,还是布料首饰,夏冬春通通都让槿汐收进了库房里,不打算拿出来用。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东西没问题,与其每一件都检查,还不如从源头解决,不用为好。 “小主,补药好了。” 喜鹊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天天都要喝药,什么时候才能不喝啊?” 夏冬春嘟囔着端过药碗一口喝完,而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困啊~” “这补药里加了安神的药,徐院正说了,这生孩子最伤身,要多吃多睡才好的快。” “可是这效果也太好了,跟安眠,” 夏冬春哈欠打到一半,猛地掐了把大腿肉,疼的她瞬间双眼冒泪花。 “娘娘,好好的你怎么掐自己了?”喜鹊吓了一跳,急忙上前。 “喜鹊,你去请徐院正来。” “娘娘,是那里不舒服吗?” “我觉得这药不对。” “药?” “嗯。” 放现在就算是安眠药也没有让人立刻倒头就睡的地步,除非是吃了很多,那不是想睡觉,那是不想活了。 喜鹊也不傻,当即就跑了出去。 “这药没错,只是这剂量不对。” 徐院正细细的翻看着药渣,时不时还闻闻,甚至还拿了点扔进嘴里。 没办法药渣煮过后掺和在一起,光靠看和闻还是怕分不太清。 “娘娘产子虚弱,气血亏虚,需要补气血,养精气,这里面补气血的药量减少了,安神的药则多了几倍不止,若按此药服用,不出半月小主就会浑身无力,日日昏睡,最后怕是再难醒来。” 徐院正猛地跪在了地上,“请娘娘恕罪,娘娘刚刚产子,脉象虚浮是常事,下官这才没能察觉。” 徐院正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在他的药里动手脚,要不是娘娘警惕发现了问题,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他来查看也只能看出来娘娘是产子虚弱,虚不受补,毕竟这并不是下毒。 “徐院正请起,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好在是尽早发现了,那我身体此刻可有问题。” “幸而发现的早,下官开个调药方子喝上几日就无大碍。” 画眉揪着帕子担心不已,“可是这之前的药都被动了手脚,这新的药会不会也?” 徐院正也皱起了眉,因为他也不知道这药是哪里出了问题,万一真是从他这里出的问题,那新开的药方肯定也会出问题。 “槿汐,你去请皇上过来一趟,就说安安想阿玛了。” 等待皇上来的时候,夏冬春把这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这明显是打算要她的命。 她死了背后之人能得到什么? 安安! 这是要去母留子啊! 夏冬春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皇后,毕竟皇后的大阿哥早逝,这些年又没有宠爱,和皇上貌合神离,膝下无子的皇后可坐得不太安稳,不然她也不会交好无脑的齐妃,还不是冲着三阿哥去的? 但是也不代表其他人就不会动手。 好比华妃,当年会让曹贵人怀孕,就是想着生了个阿哥好保养在身边。 还有敬嫔、端妃…… 这后宫的女人那个不想要个孩子,有孩子不止是在后宫有了依靠,还有件很现实的事情, 先帝虽然废除了活人殉葬的制度,不过有子的妃嫔才能留在宫中亦或者跟着自己的儿子去封地,无子的妃嫔则全部都得去专门修建的寺庙里,从此青灯古佛,孤独终老。 皇上很快就来了,一进来就抱着安安好好亲香了一番。 “徐院正来了,来给柔嫔请平安脉的?” 皇上抱着安安坐在床榻旁的雕花大椅上,低着头逗弄着醒来的安安。 在夏冬春请皇上来的时候,徐院正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皇上一问起,就把刚才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皇上猛地抓住夏冬春的手,一双眼睛担忧的望着她,“柔嫔没事?” “幸好娘娘发现的早,喝上几剂调养方子就好。” “苏培盛。” “奴才在。” “这事交给你去查!” 第46.眉庄出家 “你说背后之人是沈贵人?” 夏冬春震惊的看着苏培盛。 “回娘娘的话,沈贵人买通了给娘娘煎药的小太监,换了娘娘的药。” “那皇上怎么说?” “皇上很生气,当即就要把沈贵人贬为庶人送去冷宫,不过皇后娘娘和莞贵人都在替沈贵人求情,皇上看在沈贵人的父亲沈自山的面子上,就把沈贵人贬为答应,禁足咸福宫。” “有劳苏公公跑这一趟了。” “娘娘言重了,今日江南那边送了蜀锦过来,这蜀锦做的衣服最是保暖轻便又好看,皇上便让奴才全给娘娘送来了。” 苏培盛说着对着外面拍了拍手,就有两个抬着箱子的小太监走了进来。 “多谢皇上挂念。” “槿汐替本宫送送苏公公。” 画眉:“娘娘这蜀锦可真漂亮,还发着光呢!” 喜鹊:“听说这蜀锦很是难得,得蜀中几十位绣娘大半年才得一匹呢,看这箱子里这么多,怕是今年的上供的蜀锦都在这了。” “皇上对我们娘娘可真好!” 两丫头高兴的不得了,甚至商量着要把这蜀锦送去针线局让他们尽快赶制出来,好让娘娘出月子的时候穿。 “娘娘可是有心事?” 送完人回来的槿汐,见夏冬春坐在那里,手里端着的药好半天都没喝一口,显然是心不在焉。 “姑姑觉得是沈贵人吗?” 夏冬春之前想过很多人却没想过沈眉庄。 毕竟她和沈眉庄无怨无仇的,以沈眉庄的性子不是会主动找茬的人。 而且沈眉庄年轻,也不愁没孩子。 自己能生又怎么会去养别人的孩子? “娘娘有所不知,沈贵人之前被推落水后,身子就废了,不能有孕,想必沈贵人就是这般才恨上了娘娘。” “不能有孕?” 沈眉庄怎么就不能有孕了? 而且这么大的消息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皇上怜惜沈贵人平白落水,怕她知道这个消息不利于养病,便下令封锁了这个消息,奴婢也是刚才从苏公公那里知道的。” 画眉本来还有些同情沈眉庄的,可是听到沈眉庄恨自家娘娘还对娘娘下手,就气的不行:“可是那次我们娘娘也是被牵连的啊,推她下水的是丽嫔身边的如意,她要恨也应该恨丽嫔。” 槿汐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这才压低声音道:“娘娘有所不知,丽嫔死了。” !!! 三人都吓了一跳。 夏冬春:“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中秋节那日夜里淹死在了千鲤池里。” !!! 三人又是一惊。 这死法任谁看都会认为是沈眉庄在报复。 喜鹊:“不对啊,丽嫔不是被圈禁在宫里吗?怎么会出现在千鲤池里。” “听说是中秋节宫里忙着中秋宴,宫里不少侍卫也被调到了体元殿,这丽嫔宫里就两个小太监,私下偷着喝酒喝多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丽嫔不见了,这才吓得连忙上报。 当时宫里忙,谁会在意一个失宠的妃子,所以也不过是派了几人随便找了找,还是第二日去给千鲤池锦鲤喂鱼的太监发现了丽嫔的尸体。” “所以真的是沈贵人在报复。”画眉后怕的吞咽了下,“没想到沈贵人看起来大家闺秀温婉端庄的样子,手段竟然这般凌厉。” “她不能生孩子,整个人就算是废了,而每一个进宫的妃嫔,都是家族花了很多心血精力培养出来的,就这么轻易被毁了,谁能甘心?难免会性情大变。” “我觉得不是她。” 虽然沈眉庄不能生了,确实也符合想要去母留子的条件。 但是沈眉庄只是个贵人,没有资格养育皇子。 要是甄嬛晋升嫔位了,她还能信几分沈眉庄是替甄嬛筹谋的,但是甄嬛虽然受宠,却并没有再晋升,依旧是莞贵人,也没有资格养育皇子。 至于说怨恨她,那最好的报复方式不是应该害死她的孩子吗? 这样才最能让她生不如死。 所以这背后肯定另有其人,要么就是沈眉庄被利用了,要么沈眉庄就是替罪羊。 不论是什么,背后之人无论是心机,手段还是后宫的人脉都是不可小看的。 是皇后? 是华妃? 还是, “娘娘,莞贵人求见。” 小喜子在门口通报。 画眉:“莞贵人来做什么?不会是来找麻烦的?” “告诉她本宫身体不舒服,不便见客。” 找麻烦应该不会,甄嬛没有那么傻。 估计是来替沈眉庄求情,亦或者解释。 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沈眉庄是甄嬛在这个宫里唯一的帮手和信任之人。 这沈眉庄倒下了,甄嬛自会孤立无援。 不过这结果是皇上查出来的,她虽然是苦主,但是也不能质疑皇上的话。 再说了她和沈眉庄没有任何的交情,她这个苦主去给‘凶手’求情,后宫众人还不得笑话她心软无能。 到时候无论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对她下手了。 第二日。 夏冬春用完早膳后,坐在床上侧着身子,逗弄着躺在里侧的安安。 “安安,这里。” 夏冬春对着安安做着鬼脸,果真安安露出了无齿的笑,小手也不停的扑腾,想要从包被里出来。 夏冬春看了看四周,见只有奶娘安静的站在角落处,便悄悄解开包被的绑绳。 “娘娘!” 夏冬春连忙把绑绳绑好,故作镇定道:“咳咳,我什么都没干。” “娘娘不好了,沈贵人,不,是沈答应被送出宫了!” 画眉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喜鹊紧随其后,拍了她脑门一下,“什么不好了,娘娘好着呢!” 夏冬春见安安歪着小脑袋想要朝画眉看去,显然是被两人的声音吸引了,干脆弯腰抱起安安,让他靠在自己的臂弯里,正对着喜鹊画眉二人,“怎么回事?” “六阿哥醒了,哇,六阿哥对奴婢笑了!” 画眉瞬间沦陷在安安的萌系光波里,蹲在床前逗着安安。 喜鹊虽然也想和六阿哥玩耍,但还是先给主子解惑,“昨日晚上沈答应跪在养心殿外说自己尘缘已了,自请出家,皇上气的不行,还把沈答应的父亲沈自山叫来养心殿骂了好半天。 可是沈答应依旧没有起身,就在养心殿跪了整整一晚,今日早上昏了过去,皇上这才松口,让人送沈答应去甘露寺出家。” “甘露寺?” 那不是甄嬛离宫出家的地方吗? “甘露寺是京郊的皇家寺庙,果郡王的生母舒太妃就在甘露寺带发修行。” 夏冬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发展的完全和剧中不一样。 甘露寺乃是甄嬛和果郡王定情的地方,也是甄嬛珠胎暗结决心重返后宫的地方。 难道这次将由沈眉庄接手了? 第47.满月宴 沈眉庄的离去在后宫没掀起什么涟漪,除了甄嬛难过了些日子。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羹尧回来了,还是因为被沈眉庄的事情牵连,甄嬛遭到了皇上的冷落。 这段时日,皇上来后宫不是在翊坤宫就是在永寿宫。 当然去永寿宫的次数更多点,毕竟有六阿哥在。 至于后宫其他人连口汤都没捞着。 而夏冬春也终于出月子了! 这意味着安安满月了! 满月宴比洗三办的盛大,依旧是放在了体元殿,这次不只是后宫妃嫔和皇室宗亲,还有不少大臣。 母子两个都舒舒服服的洗了个香喷喷的澡,主要是夏冬春换了三次水。 没办法一个月不洗,不多洗几遍她过不了心里那关。 母子俩今日穿的都是红色蜀锦做的新衣。 安安因为是皇子不用顾及这些,所以穿的是大红色小锦袍,因为已经十一月入冬了,天冷,所以外面裹着大红色绣麒麟的包被,脑袋上带着一顶红色的虎头帽。 这个月安安被养的越加白嫩,脸颊也肉嘟嘟的,穿着这一身红衣,就像年画里跑出来的娃娃。 可爱的夏冬春木嘛木嘛亲了好几大口。 最后更是埋头在安安的包被里深呼吸,直把安安吸的咯咯大笑。 喜鹊看着沉迷吸崽难以自拔的自家娘娘,没办法只好开口催促,“娘娘时辰快到了,你还是快来梳头。” 夏冬春恋恋不舍的把安安递给一旁的奶娘。 今日她出月子,所以安安的满月宴她自然得参加。 出月子的首次亮相当然不能马虎。 喜鹊也懂,当即给夏冬春梳了个华贵的十字髻,戴上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阳光照耀下,贵气逼人,璀璨夺目。 好在夏冬春长相艳丽,压得住这头面,不然就成了移动的珠宝展示台了。 生完孩子,夏冬春恢复的还不错,身材依旧纤细玲珑,婀娜多姿。 穿着一身茜红色的旗装,越加显得面如桃花盛三分。 美艳又华贵。 “安安,额娘抱你出去玩。” 因为要抱孩子,所以她没穿花盆底鞋也没有带护甲,就连妆都没花,只擦了个口脂。 “啊呀~” 一个月大的安安也会发出些声音,虽然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可爱啊! 夏冬春唧了一口安安可爱的嘟嘟脸,安安回了她一个无齿的笑容,甚至还探着小脸像是想要回她一个亲亲,糊了夏冬春一脸口水。 夏冬春丝毫不嫌弃,“安安这是要亲亲额娘吗?额娘好开心啊!” 待会要参加宴会,自然不能顶着口水去,喜鹊给夏冬春擦了擦脸。 又给夏冬春披上一件茜红色滚狐狸毛的披风。 夏冬春把安安藏在了披风里,严严实实的包裹好,确定不会进一点风后这才出门。 好在她已经是嫔了,出行可以使用轿辇。 夏冬春抱着安安坐进了温暖的轿子里,一行人朝着体元殿去了。 进体元殿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 除了后宫的妃嫔们,还有不少大臣,以及大臣的夫人们。 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交谈着。 见到夏冬春进来,急忙行礼问安。 “柔嫔娘娘吉祥,六阿哥吉祥。” “都起来。” 今日六阿哥是主角,身为六阿哥的生母自然也跟着沾光了。 柔嫔的座位被安排在了华妃的下首,就连齐妃都在她下面。 这不刚坐下,下首的齐妃就阴阳怪气了,“柔嫔今日可真是风光啊。” 夏冬春点头,大方承认;“是啊,嫔妾也觉得风光,都是多亏了六阿哥讨皇上喜欢。” “好像谁没阿哥似的。” 夏冬春继续点头,“是啊,想必娘娘的三阿哥也很讨皇上喜欢?” “……” 后宫谁不知道皇上对三阿哥极其不满,嫌弃他是榆木脑袋,要不是宫中只有三阿哥一个阿哥,估计早就不知道被皇上打发到那个旮瘩里去了。 现在夏冬春生下了六阿哥,就打破了三阿哥的‘独一’性。 就这些日子,皇上都没再像之前一般过问过三阿哥的学问了。 这还是刚开始,要是六阿哥长大后会读书了,不说多好,只要比三阿哥好,哪怕是一点,三阿哥也就是被丢弃的朽木了。 “哼,得意什么?不就是生个阿哥吗?能不能养活都不见得呢。” 齐妃看了眼夏冬春怀里的六阿哥,眼里的嫉妒越加鲜明了。 夏冬春这次不点头了,她猛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齐妃,厉声道:“齐妃娘娘你怎么能诅咒六阿哥长不大呢?” 齐妃这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包,夏冬春气势一出,吓得她话都不会说了,“我,我,我没有!” 皇后:“好了柔嫔,大喜的日子,别闹了。” 夏冬春却没搭理,抱着安安道:“嫔妾闹什么了?今日是六阿哥的满月宴,齐妃娘娘却诅咒六阿哥养不活,这是她能说的话吗?” 皇后:“齐妃一向心直口快,想来是担心六阿哥早产身子骨不好。” 皇后这个靠山说话了,齐妃又狐假虎威了起来,急忙迎合:“对对对,臣妾不过是担心六阿哥罢了,分明是柔嫔自己大惊小怪冤枉臣妾。” 皇后瞥了她一眼,齐妃立刻乖乖坐好。 “柔嫔坐,” “皇后娘娘,刚才齐妃娘娘的话不止嫔妾一人听到,这周围来往的宫人们都听见了,那口气那神情,就差没吃了嫔妾的六阿哥了!” 皇后看着抱着孩子站在那里丝毫不肯退让的夏冬春,眉头紧锁,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了,“齐妃是妃,你是嫔,齐妃说上你几句也是合情合理,柔嫔你非要这么小题大做吗?” 夏冬春笑了,“嫔妾当然知道齐妃娘娘是妃,说上嫔妾两句是为教导,嫔妾当然不会有所怨言,可是齐妃说的是六阿哥,六阿哥是皇子龙孙,身份尊贵,岂是她一个后宫妃嫔能议论的?更何况她还是诅咒阿哥性命,其心可诛!” “好,说的好!” 突然响起了掌声。 众人望去,只见皇上慢慢走了进来。 “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从众人间走过,却并没有走到上座,而是走到了夏冬春面前,亲自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朕还从来没见过柔嫔这般伶牙俐齿过。” 夏冬春哼了一声,“六阿哥这么被说,嫔妾自然受不了,为母则刚,皇上没听说过吗?” “是,朕的柔嫔是个好额娘。” 皇上说着看向跪在一旁的齐妃,“既然齐妃不会说话,那就回去好好学学怎么说话。” 齐妃吓的浑身发软,要不是宫女扶着,估计就倒在了地上。 “皇上……” “送齐妃回去。” 第48.故技重施 宴会还没开始,皇上就为了柔嫔处罚了齐妃。 这要不是还有个三阿哥,估计就不是送回去那么简单了。 不过就连有孩子的妃嫔都在柔嫔那里讨不着好,其他无子的更是后背一紧,不敢作妖了。 皇上已经接过了安安抱在怀里逗弄了起来,“夏将军快来见见你的外孙。” “皇上折煞老臣了,阿哥是何等的身份。” 宏厚的男声传来,众人才看到皇上身后跟着一老一少。 具是身高马大,年纪大的也不能说老,只是面容沧桑,尤其是那双眼,像是经历了无数刀光剑影后入鞘的饮血宝剑。 年轻的那一个,英气勃发,颇有种仗剑走天涯的游侠气质。 “柔嫔是你的亲生女儿,这六阿哥自然得叫你一声外公。”眼看着夏威又要告罪,皇上不耐烦道:“朕让你看就看。” 夏威只好谢恩后走上前,不过也不敢靠的太近,跟皇上保持着半臂的距离,躬身探着脖子朝皇上怀里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血缘这种奇妙的感应。 夏威朝安安看去时,安安也抬头看向夏威,并且还露出一个大大的无耻的笑容,口水都流出来了。 “啊啊!” 安安开心说着婴儿话语。 夏威眼眶瞬间就红了,垂在身侧的手举起了半分又立刻放下,紧紧的抓着裤子。“好,六阿哥长的好看。” 夏冬春听出了父亲话语里的哽咽欣喜和不舍,眼眶不由得红了,“爹,你抱抱安安。” 话一出口,全场鸦雀无声。 夏威当即下跪请罪,“请皇上恕罪,柔嫔娘娘只是一时失言。” 夏冬春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六阿哥是皇子,而夏威是臣子没有资格抱皇子,至少人前是不能这般不分尊卑。 “皇上,都是嫔妾的错。” 夏冬春吸着鼻子,她心里十分后悔,因为自己害得父亲这般。 又委屈自己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这个好的父亲,结果自己的外孙都不能抱一抱。 “好了,朕知道你是许久没见到夏将军了。”皇上因为抱着安安,只能示意一旁的喜鹊把夏冬春扶起来。 “夏将军是六阿哥的外公,抱一抱也是人之常情。” 皇上说着就把六阿哥递到了夏威的面前。 夏威还跪着,就这般仰着头傻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孩子,好半天才对着皇上磕了个头:“谢主隆恩。” 而后才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安安抱进了怀里。 “啊啊~” 安安发出细嫩的叫声,不知怎的,安安竟然挣脱开了包被,伸出一只小手在空空挥了挥。 正好夏威这个时候低头。 “嘶~”夏威只觉得下巴一疼,低头一看,安安抓住了他的胡子。 夏威没有生气,反倒笑得十分开心。 力气大说明身体好啊! “安安不可以哦~”夏冬春上前轻轻的哄着。 没想到安安见到额娘更加的兴奋了。 “啊啊!” 抓着夏威胡子的手越加用力,像是在说,额娘你快看安安抓到什么了! “娘娘别担心,六阿哥力气大是好事呢。” 夏威这傻外公,心彻底偏向了小安安。 “哈哈,安安力气大着呢,先前还抓着朕的胡子不放。” 听到夏威夸安安力气大,皇上也高兴。 “安安还抓了皇上的胡子?皇上你没事?” 夏冬春担忧的朝皇上看去,准确来说是皇上的胡子。 对于夏冬春的关心皇上心里十分受用,握着她的手道:“朕没事。” “啊啊~”安安松开了夏威的胡子,朝着夏冬春和皇上两人伸着手。 像是想要额娘和阿玛抱抱。 “好好好,皇阿玛抱。” 儿子主动要抱,皇上怎么可能会拒绝。 更何况安安还长的这般可爱。 夏威虽然不舍得怀里的安安,但也知道自己能抱这么一会,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只能依依不舍得把安安还给了皇上,一双眼却仍旧落在安安身上没有移开。 “行了,都下去坐。” 皇上说着抱着六阿哥朝着上座走去。 夏威和夏武和夏冬春对视一眼,三人互相笑了笑,夏威和夏武便告辞了。 他们的座位在下面。 好在两人这次立了大功,所以位置靠前。 夏冬春朝对面下方一看就能看到两人。 旁边还有张空着的椅子,应该是年羹尧的。 不知道他为什么没出现,就连华妃的椅子也是空的。 夏冬春也就想了下就丢到了一边,今日可是她儿子安安的满月宴,还是不要再其他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宴席开始,欢歌燕舞。 其中有不少妃嫔宗室的夫人以及外命妇来向她敬酒。 大好的日子,而且来的每个人都说着好话,夏冬春自然也很好说话,只不过她是以茶代酒,毕竟她才刚出月子,再加上她也不喜欢喝酒。 来敬酒的人也不会介意这种小事。 就在送走了又一个来敬酒的大臣的夫人时,端妃身边的吉祥走了过来。 “启禀柔嫔娘娘,我们娘娘让奴婢来跟你禀报件事。” “什么事?” “歌舞那边突然要换人。” “换人?” 吉祥又往前挪了点,凑到夏冬春的耳朵边轻声道:“是莞贵人想要顶替一位歌姬。” “……” 夏冬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甄嬛这是又打算再来一出仙子下凡? 难道是哪年除夕唱曲吃到了红利,所以这次又打算故技重施了? 要放平时她才懒得管甄嬛要做什么,只是今日是安安的满月宴。 她的安安才是主角。 甄嬛竟然想要在安安的满月宴上争宠,还是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这以后别人提起安安的满月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莞贵人扮演歌姬当众争宠。 夏冬春只觉得恶心又膈应人。 “莞贵人既然这般喜欢唱曲,不如就送她去乐坊好好唱个够。” 宫中的乐坊就是专门培养歌舞伎的地方,作用嘛,自然是负责各种宴会的表演。 运气好的被皇上看中,那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也有些会被皇上随手赏赐出去,这就要看命了。 毕竟能参加皇上宴会的,那都是天子近臣,年纪都不小了,亦或者是各国的使臣。 反正说白了就是个供人赏玩的玩物罢了。 既然甄嬛这般上赶着要登台卖艺,那就如她所愿。 第49.降位 满月宴结束后,皇上让苏培盛把安安送了回来,带着夏威和夏武走了,显然是要继续忙政务了。 正午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倒是不冷。 夏冬春抱着小安安走出体元殿,阳光落在身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画眉给夏冬春披上披风,小声道:“娘娘,莞贵人身边的浣碧朝养心殿去了,可要让人,” 夏冬春摇了摇头,“让人注意着就行。” 她不后悔今日教训甄嬛,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真要让甄嬛今日成事,那她和安安母子俩就成了这后宫最大的笑话了。 至于皇上的态度,她不担心,男人都现实,女人和儿子比,那自然是儿子重要。 更何况皇上如今子嗣不丰的情况下,安安这个健康可爱的小阿哥更是宝贝。 而皇上的女人多了去了,哪怕甄嬛因为是纯元的周边也高不出六阿哥去。 毕竟和纯元相像的人只要皇上想要哪里找不到? 而且她父兄刚得胜归来,冲这皇上对于她不过分的行为都会睁一眼闭一只眼。 所以夏冬春心情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见安安睁着大眼睛滴溜溜的看来看去,还让人把轿子换成了步辇。 抱着安安坐在步辇上陪他一起观察四周,甚至还特意绕路去了御花园一趟。 一路上都能听到女子温柔的嗓音,夹杂着婴儿的细嫩叫声。 …… 【养心殿】 浣碧一路小跑着到了养心殿,却被两名侍卫提刀拦了下来。 一公公上前呵斥:“哪来的?这养心殿也是能乱闯的!” 浣碧焦急的不行,只好道:“这位公公,奴婢是莞常在身边的宫女,有要事求见皇上。” 公公一甩拂尘道:“皇上正在和夏将军商谈军务,无召一律不见。” 听到夏将军,浣碧眼神浮现一抹怨恨,而后继续苦苦哀求着:“麻烦公公通报一声,奴婢真有要事,耽搁了莞贵人可就要出事了!” 听到后宫妃嫔出事,公公也不敢怠慢,“你在这等着。” “多谢公公。” 过了好一会,门开了。 浣碧激动的看去,却见苏培盛和夏威父子俩走了出来。 “将军慢走。” 苏培盛态度恭敬。 “有劳公公了,公公留步。” 苏培盛一直目送夏威父子俩走远后,这才朝一旁的浣碧看去。 “浣碧姑娘,皇上要见你。” 浣碧脸上立刻露出高兴的笑容,心里猛地松了口气,紧接着整理了下衣服,这才跟在苏培盛身后进了养心殿。 “奴婢浣碧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浣碧行礼的动作十分的漂亮,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后脖颈,说话轻声细语,姿态谦卑恭敬。 偏偏头上插着一只红色的绢花,格外的醒目亮眼。 皇上也不由得看了眼那朵绢花,“就是你说莞贵人出事了?” 皇上没有喊起,浣碧只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低头看着地上的地毯道:“是的,小主被柔嫔娘娘派人送去乐坊了,小主是皇上的妃嫔,怎么能去乐坊那种地方?这不是逼小主死吗?还请皇上替我们小主做主啊!” “乐坊?苏培盛这怎么回事?” 苏培盛快步上前把今日满月宴莞贵人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其实柔嫔娘娘也没把人送去乐坊,只是让莞小主在云霞阁和乐师学唱小曲罢了,而且也只是学唱一下午。” 见皇上面容舒展,苏培盛又道:“奴才还听说柔嫔娘娘知道皇上喜欢听江南那边的小曲,娘娘还特意找了个会江南小曲的乐师教导莞小主,想让莞小主能更好的伺候皇上呢。” 皇上点了点头,“柔嫔有心了。” !!! 浣碧差点没抬起头,好在及时忍住了。 只是再也顾不上保持漂亮的姿势了,搭在膝盖上的手攥紧衣服,看着自己特意穿的新衣被抓的皱巴一团,又心疼的猛地松开了手。 “既然柔嫔安排好了,就让你家小主好好用心学,每日上午都去云霞阁学学。” 浣碧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明明她和小主想着是来向皇上寻求帮助的,顺带给柔嫔上一剂眼药,要是能让皇上厌恶责罚柔嫔就更好了。 结果没想到皇上竟然夸了柔嫔,并且本来只用学习半日的,现在倒好每天上午都得去了。 浣碧整个人都傻了,身子发软,要不是还记得这是养心殿,估计早坐在地上了。 “苏培盛,宣告六宫,莞贵人尊卑不分,以下犯上,降为常在。” “奴才领命。” 浣碧瘫坐在地上。 完了,全都完了。 …… 【翊坤宫】 “皇上真的没派人来请本宫,呵,呵呵呵~” 华妃站在宫门口要看着殿门的位置,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的眼泪都出来了,也没有看到有人进来。 华妃抬头闭眼,眼睛里含着的泪水这才落了下来,很快就被一只带着精美护甲的手快速抹去。 颂芝满目担忧的捧来披风,“娘娘身子不舒服,想必皇上也是怕宴会人多吵着娘娘了,皇上这是心疼娘娘呢!” 华妃低头看着身上的披风,手指轻轻拂过那柔软的毛,“这披风还是在王府的时候,皇上跟着先皇去围猎时猎到的狼皮做的。” “娘娘记性可真好,当年皇后也看上了这披风,皇上都没答应,奴婢本来还以为这是要送给太后的,没想到竟是皇上给娘娘准备的生辰礼,当年在王府里那些格格侍妾们就连皇后都对娘娘羡慕不已呢。” 华妃重展笑颜,“名分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皇上的心在哪儿,皇后虽是皇后又能怎样?人老珠黄,皇上只是顾及太后罢了。” 见华妃开心,颂芝越加说的开心,“是呢,在王府的时候,皇上就对皇后淡淡的,如今就更不用说了。” 周宁海走了进来,“启禀娘娘,江太医为您把平安脉来了。” “传。” “华妃娘娘万安。” “起来,有劳太医了。” 江太医上前把脉。 “娘娘凤体无恙,一切安好。” 听到又是一如往常的老话,华妃有些不耐,“既然安好,那何时才有胎气?” 江太医垂眸,抱拳不敢言语。 “柔嫔孩子今日都满月了……” 江太医忙劝道:“娘娘自四年前小产后就有些伤身,仔细调理后这些年才渐渐恢复,只要娘娘继续调养,待到身子完全恢复,想必喜讯自会赶来。” “那就借太医吉言了,太医院近日可有什么事?” 江太医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旁人,这才小声道:“太医院近日没什么大事,只是延禧宫的富察贵人前日请了平安脉。” 第50.爆发时疫 虽然出了月子,夏冬春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改变,除了去给皇后请安之外,就是在永寿宫里带安安。 后宫华妃和皇后被夺了宫权,沈眉庄出家,甄嬛被贬,一时之间倒是风平浪静。 反倒是前朝出了大事。 京城爆发了时疫。 皇上这段日子为了此事是日夜操劳,养心殿里灯火通明,大臣来往不断。 “娘娘,永寿宫各处都已经用醋洗刷过了。” 槿汐脸上戴着口罩,说话有些闷闷的的,她不习惯的扯了扯口罩。 这东西是娘娘在得知京城爆发鼠疫后就让她们连夜赶做的,永寿宫不论主子还是奴才一人两个,而且娘娘要求,每个人每天都得戴着口罩,尤其是出宫的人,回来后还得立刻换新的口罩。 不止如此,每日还让人用醋清洗永寿宫的角角落落。 “六阿哥的换洗衣物可都用开水煮过了?” 同样戴着口罩的夏冬春站在树下,她身后是一个小摇篮,摇篮用白色纱布包裹住了,隐约能看见里面睡着个小人。 “画眉和喜鹊两人已经去了,说是不放心其他人。” 夏冬春点头;“特殊时期,小心点好,待会晾晒也得派人守着。” 夏冬春闻着空气里浓重的醋味,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当初没学医,不然也不至于这般忐忑不安了。 她记得剧中,沈眉庄就是被人故意染上了时疫的,虽然现在沈眉庄已经去甘露寺出家了,但是也不代表宫中就不会出现鼠疫了。 毕竟这后宫的纷争,不是多一个沈眉庄少一个沈眉庄就能停歇的。 而要说现在后宫众人最想解决的肯定是她和安安母子二人。 她不得不小心,心始终是提着的,有时候一眼没看到安安都会慌张的不行。 只希望这鼠疫能早早解决 …… 她记得剧中是温实初拿出了治疗时疫的方子,只不过剧里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详细的那药方,而且这方子还被华妃手下的江太医给偷了去,抢占了温实初的功劳。 “太医院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槿汐摇了摇头,“徐院正带着太医院众人忙碌了大半个月了,还是不见效果。” 说实话徐院正无论是医术还是行医经验都不是温实初能比的过的。 而且先帝朝时也发过时疫就是徐院正经过无数次试验确定了最终的药方得以解决鼠疫。 然而这次鼠疫一出,皇上就用了徐院正之前的方子,却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这次的鼠疫来势汹汹。 而夏冬春却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剧情的力量在作怪。 毕竟温实初是甄嬛在宫里的一大王牌,为了突出温实初的价值,这场时疫说白了就是为了展现温实初的厉害之处以此来给甄嬛上位之路加码。 虽然后来被华妃摘了桃子,但是最后这功劳还是落回了温实初的头上。 甄嬛更是借此踩着华妃上位,甚至还得到了皇上的更多怜惜。 温实初也凭着这功劳升职加薪,一跃成了太医院的管事人。 难道说这是剧情的力量在企图扳回错乱的剧情? 真要这样的话,那这时疫方子徐院正是怎么也拿不出来了。 只是这温实初被皇上送去皇陵照顾十四爷了,不在宫里,自然也不会负责时疫的事情。 她要不要跟皇上提一提? 可是真提了,温实初借此回宫翻身,受益的肯定是甄嬛。 自从安安满月宴,甄嬛被皇上降了位分后,甄嬛好像怨恨上了她。 去皇后那请安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就给她和安安拉仇恨,当然话说的漂亮,各种夸赞安安,羡慕她的。 但她也不是刚入宫的新人了,瞧瞧身旁妃嫔们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分明是想玩捧杀。 没看到这些时日永寿宫里也是小波折不断,好在她身边的人都细心,尤其是槿汐喜鹊画眉这三人,更是把安安当成了眼珠子。 这才有惊无险。 从听到时疫那天起,她近乎全天二十四小时和安安待在一起,把屎把尿换尿布都不再让下人帮忙,就连喂奶也不让奶娘亲自喂了,而是挤进碗里自己亲自喂。 反正就是时刻把安安放在眼皮子底下。 那头画眉和喜鹊也端着洗好的衣服回来了。早有小太监端来竹竿。 本来这宫里换洗的衣服都是送去洗衣房有专门的下人清洗晾晒好后再送回来。 但是现在这特殊时期,有关安安的事情,怎么小心都不足为过。 所以从那以后安安的所有换洗衣物都是喜鹊和画眉洗,还特意让小太监做了晾衣杆,衣服都放在永寿宫里晾晒了。 反正她和后宫的妃嫔们也从不来往,所以平时没大事也没人来永寿宫。 再加上时疫一出,大家躲着还来不及呢,哪还会四处乱跑。 画眉和喜鹊也带着大大的口罩,晾晒完衣服后,两人也没离开,各自端了个凳子,坐在了竹竿旁边的树下手里端着个针线篮,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守着衣服。 等手里的小肚兜做好了,太阳也快下山了,想必六阿哥的衣服也已经晒好了。 喜鹊:“我去把衣服收了,你去给娘娘取晚膳来。” 画眉戴着口罩出门去御膳房了。 喜鹊一件一件的小心细致的收取着六阿哥的衣服。 看着手里小小的衣服,喜鹊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六阿哥的衣服也好可爱啊~” 因为夏冬春总是夸安安可爱,她们也跟着说习惯了可爱。 六阿哥如今才三个月大,衣服自然是迷你又小巧。 “啊!” 突然后背传来一股大力,喜鹊猛到朝前扑去,带着晾衣服的竹竿一起摔在了地上。 衣服落了满地。 撞到喜鹊的人也摔在了地上,不过很快就起身不停的对喜鹊道歉。 “喜鹊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刚不小心扭到了脚,你没摔着那里?” 撞到喜鹊的是个六阿哥四个奶娘里其中的陈奶娘,年龄大约三十,长相清秀,性格有些腼腆,平时也就是老老实实的低头干活。 喜鹊对她印象倒是不错。 “没事,只是可惜了阿哥的衣裳了。” 这落在了地上,虽然不脏,但是六阿哥是皇子,自然不能这般随意,肯定要重新洗晒过。 听到这话陈奶娘瑟缩着身子,眼里有害怕和惶恐,好半天才祈求道:“这衣服我现在就重洗一遍,求姑娘不要告诉娘娘。” “娘娘性子一向好,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为难你。” 喜鹊知道这个陈奶娘胆子有点小,显然是怕娘娘知道这事会怪罪她。 陈奶娘诚惶诚恐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娘娘最是心善,奴婢只是怕……姑娘还是让奴婢重洗一遍。” 陈奶娘说着就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衣服。 第51.富察贵人染病 喜鹊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见陈奶娘已经捡了好几件衣服在手里,急忙上前一把抢了过来,“不用了,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陈奶娘手足无措,“这,这,这都是是奴婢惹出来的事,怎好麻烦喜鹊姑娘。” “娘娘安排我看着六阿哥的衣服,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奶娘听到这话,这才停下捡衣服的动作,只是神情依旧有些惶惶,“麻烦喜鹊姑娘了,都怪我笨手笨脚的。” 喜鹊摆了摆手“你不是扭到脚了,快回去看看。” 陈奶娘连连感谢后,才拐着脚走了。 喜鹊把衣服全部捡了起来,打算放在一旁明日重新洗过晾晒,好在六阿哥的衣服很多,不用担心没得换洗。 刚好画眉提了晚膳回来,两人说着话进了殿内。 “聊什么呢?”夏冬春刚把安安哄睡,见两人说着话,画眉好满脸懊恼,好奇的问了句。 画眉:“喜鹊说刚收衣服的时候被陈奶娘撞到了,六阿哥的衣服都掉在了地上。” “明天重新洗洗就好了。” 这要是放在她以前,不就是掉在地上,不脏随便拍拍就能穿了。 只是安安是皇子,自然不能这么随意,再加上现在又是时疫这种危险时期,一点小细节都不能疏忽了,尤其是这种贴身衣物,没看到那些电视剧里,想要害人染病都是从衣服上下手。 夏冬春猛地站了起来,“那些衣服在哪里?” 喜鹊:“奴婢放在脏衣篓里了,娘娘可是哪里不对?” “你把衣服,不对,我们去偏殿,你把衣服拿到偏殿,画眉你去请李嬷嬷来,记住不要让人发现。” 夏冬春饭都不吃了,就往外走。 她晋升嫔位,出月子后就搬进了永寿宫正殿,先前住的偏殿就空着了,不过收拾的还是很干净的。 夏冬春坐在凳子上等了一会,喜鹊抱着脏衣篓,画眉带着李嬷嬷赶来了。 李嬷嬷:“给娘娘请安。” 夏冬春摆了摆手道:“还请嬷嬷看看这些衣服。” 李嬷嬷是之前她怀孕的时候皇上送到她身边懂药理的嬷嬷,后来生下安安后夏冬春就求了皇上,把李嬷嬷安排在了安安身边。 也是因为有李嬷嬷在安安身边才躲过了不少算计。 李嬷嬷也不废话,一件一件的仔细检查着,时不时还闻一闻。 反复检查了三遍,李嬷嬷才道:“回娘娘,这些衣服没有问题。” 夏冬春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她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一惊一乍了? 但事关安安的安全,再细心谨慎都不足为过。 “嬷嬷你给喜鹊也看看。” 喜鹊当即上前几步,李嬷嬷也仔细检查了一番,甚至连头发丝都翻了翻。 “喜鹊姑娘也没事。” 画眉跑出来凑热闹,“嬷嬷给我也看看。” 她们才不会觉得主子这是多此一举,毕竟有关六阿哥,她们巴不得再仔细一些,再警惕些,这样六阿哥的安全便多一些。 李嬷嬷也给画眉检查了一番,依旧是无事。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娘娘可是怀疑陈奶娘有问题?” 夏冬春摇了摇头,她确实没想过陈奶娘有问题。 只是刚才不小心想到了之前看的电视剧里,那些宫斗剧里就喜欢把染病之人的衣服送给敌人,亦或者在敌人的衣服上沾染上疾病。 刚好又说起了衣服,这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一起。 “还请嬷嬷多注意些陈奶娘,不止是陈奶娘,其他奶娘也麻烦嬷嬷都注意些。” 不管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件事,那就提前预防,要是真出事了,那就后悔莫及了。 要是没事,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也不过是多费了些精力罢了。 几人又说了几句,喜鹊和画眉便催夏冬春回去吃饭。 夏冬春却让她们先送水,自己洗漱过后再回正殿。 虽然李嬷嬷说那衣服没问题,但是夏冬春心里还是有疙瘩,安安最近一直和自己住在正殿里,所以她便想着重新洗漱一番再进去。 喜鹊和画眉见状也纷纷回去重新洗漱了一番这才回来伺候。 吃了晚饭因为提前洗漱了,夏冬春就早早的带着安安上了床。 拿着布老虎陪着安安玩了一会,安安玩累了就闭上了眼睛,小小的手里还抓着布老虎的一只耳朵,夏冬春想要拿出来,还不满的哼哼。 “好好好,额娘不动。” 夏冬春抱着安安,安安抱着布老虎,母子俩就这么睡了。 然而这一晚上夏冬春并没有睡好,一晚上都被噩梦笼罩着。 梦里小小的安安浑身是血的躺在她怀里,无论她怎么呼喊都没睁开眼睛。 “喜鹊!” 夏冬春从噩梦中惊醒,对着屋外大喊道,一双手却早已捂住了身旁安安的耳朵。 “娘娘。” “你去,你去把陈奶娘送回内务府!” 喜鹊虽然有些诧异夏冬春昨日才让人盯着陈奶娘,怎么今日就把人送走,不过也没多问,而是听令行事。 夏冬春平复了下心情,看向身旁睡的小脸粉扑扑的安安,亲了亲他的额头。 槿汐轻声道:“娘娘,可要起身?” 夏冬春点了点头,她做了噩梦惊出一身冷汗,身上黏腻腻的。 “让人送水来。” 槿汐出去吩咐了下,又回来伺候夏冬春起身。 因为安安还在睡,两人的动作都很轻,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很多。 “娘娘!” 这充满活力的大嗓门子,不用猜就知道是画眉。 “小声点,六阿哥还没醒。” 槿汐拍了下她的脑袋,画眉连忙捂嘴,朝床上看去,见六阿哥还在睡着,这才松了口气,小声道:“娘娘不好了,富察贵人身边的宫女染了时疫,现在延禧宫都被封了。” “查出是怎么传染的吗?” 富察贵人身边的宫女感染时疫? 这一看就是人为,毕竟妃嫔身边的宫女,日日都服侍在妃嫔身边,接触的不到外面的人,而时疫是传染病,这接触不到病原体,自然不可能被传染。 所以只有可能是有人把这传染源送进了延禧宫里。 果真没了沈眉庄,宫里的时疫还是来了。 只是剧中沈眉庄感染时疫,是因为华妃设计假孕怕事件败露,才对她下手。 这富察贵人虽然性格娇纵了些,但是也没到华妃要她小命的地步。 等等…… 她记得富察贵人好像…… “槿汐,你去请皇上过来,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说。” 第52.浣答应 皇上进永寿宫的时候,就看见夏冬春和安安母子俩正坐在地毯上玩耍。 “安安快看,你皇阿玛来了?” 夏冬春坐在地上,安安就靠在她怀里,两人都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所以皇上一进来两人就看见了。 安安很给面子的啊啊叫唤了两声,还送上一个无齿可爱的笑容。 白嫩嫩肥嘟嘟的脸蛋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身为皇阿玛的皇上也不例外,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变得温柔慈爱了起来,就连嗓音都轻轻的,“安安是想皇阿玛了吗?” 安安扭过头对着夏冬春:“啊啊!” 皇上:“……” “皇上你拿着这个逗他。” 夏冬春把安安最喜欢的布老虎玩偶举了起来。 皇上看了看四周见殿里没有其他人,这才脱了鞋走上了地毯,刚拿过布老虎。 “啊啊!”安安冲着皇上抬头,扯着细嫩的嗓子叫着,小手手也举着,像是在说快把老虎给本宝宝。 “他会抬头了!”皇上有些惊喜。 夏冬春:“安安已经三个月大了,当然会抬头啦,再过一个多月估计就会翻身了,我们的安安可棒棒了,是不是啊?” “啊啊!”安安像是回应又像是在告状,脑袋对着夏冬春,手手却冲着皇上。 “安安想要老虎是不是?” “啊呀~” “那安安自己跟皇阿玛要。” 安安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怎样,竟然真转过小脑袋,仰着白嫩嫩的小脸歪着头对皇上笑出了甜甜的酒窝。 喜的皇上直接伸手把安安抱进了怀里。 “安安这么喜欢皇阿玛啊?皇阿玛也喜欢安安。” 皇上抱着安安眉开眼笑。 而安安一把抓住了皇上手里的布老虎扯进怀里,也笑得眉眼弯弯。 别说这么一看两父子还真的很像。 夏冬春有些遗憾,这要是有手机在,那高低得拍上一张留念才是。 两人陪着安安玩了好一会儿,直到安安不停的打哈欠,夏冬春这才把他抱回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脊哄睡,嘴里也发出不成调的‘睡眠曲’。 皇上看着夏冬春小心翼翼的把安安放进了床内侧,给他盖上了小被子,还用枕头和大被子把他团团围住。 夏冬春弯腰又拍了拍安安的小小的背,确定他完全熟睡后这才起身和皇上离开了内室。 在外间守着的喜鹊见状则进了内里守着安安去了。 “你把安安照顾的很好。” 皇上感叹道,话语里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羡慕。 “安安是嫔妾的孩子,自然得好好照顾啦。” 夏冬春给皇上倒了杯茶。 皇上喝了口茶道:“听说你有很重要的事跟朕说?” 夏冬春这才把昨日陈奶娘的事情包括自己晚上做的噩梦详细说了遍。 “嫔妾也知道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可是事关安安,嫔妾就心慌的不行,只能请皇上过来了。” 想到昨晚的梦境,眼泪就落了下来。 皇上放下茶杯,把人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肩膀道:“朕知道你是一片慈母之心,朕会让人查查这陈奶娘。” 夏冬春靠在皇上怀里,仰着脑袋,满脸开心和依赖,“谢皇上,嫔妾就知道皇上是这天底下最好的阿玛了。” 被美人这般夸赞,皇上自然高兴,两人又说了好一会话,大多都是夏冬春夸安安如何如何可爱,皇上笑着应和。 在永寿宫用了午膳,又抱着香香软软的安安睡了个午觉,皇上神清气爽的回了养心殿。 这不刚回养心殿,连时疫的事都没顾上,就率先安排苏培盛去忙活安安的事了。 “苏培盛,派人去查查安安身边的陈奶娘。” “嗻!” …… 而自觉把麻烦丢给皇上的夏冬春也是松了口气。 毕竟这皇宫最厉害的人就是皇上了,找他帮忙准没错。 自己虽然入宫一年多了,也不过才刚刚站稳脚跟,手上能用的人不多,贸然自己去查,有可能什么都没查到反倒还打草惊蛇。 还不如直接交给皇上解决,毕竟安安也是他的儿子,而且安安也是宫里唯二的阿哥,这地位非同一般。 皇上绝对会上心。 果真没过几日,苏培盛就带着几个年轻的女人走了进来。 “苏公公这是?” 夏冬春看向苏培盛身后的四人,年龄大概二十五六的样子,长的倒是一般,身材却很不错,尤其是前面,相当的咳咳。 “这是皇上为六阿哥新选的奶娘。” “奶娘?” 怪不得身材这般哇塞。 “多谢皇上。” 夏冬春示意画眉把人带下去,“是不是安安的奶娘有问题?” 不然怎么会好好的要换掉? 苏培盛笑道:“娘娘不用担心,六阿哥的奶娘没有问题,只是皇上见娘娘这般担心,便想着干脆都换了。” 这是不管有没有问题,直接一刀切? 这倒是个好办法,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她们再盯的紧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只是贸然换奶娘,又怕真换了个有问题的进来,那可是哭都来不及了。 皇上选的人就没这方面的担忧了。 “那个陈奶娘?” 苏培盛躬身道:“陈奶娘也没有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夏冬春本该松口气的,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偏偏又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小喜子进来通报:“启禀娘娘,养心殿的小夏子公公来了。” 小夏子是苏培盛的徒弟,打进宫起就被苏培盛带在了身边,说是徒弟其实和儿子没什么区别。 “快请小夏子公公进来。” 小夏子一进门,就下跪行礼:“奴才小夏子见过柔嫔娘娘,娘娘吉祥。” “公公请起,过来可是有事?” “谢娘娘,是皇上急着找师傅,奴才这才过来通禀。” 夏冬春自不会多问,“那苏公公快去。” “奴才告退。” 回养心殿的路上,苏培盛小声问小夏子:“皇上那出什么事了?” 小夏子回:“奴才今日守着茶水,只听门外轮值的公公说是有个宫女跑到养心殿说有要事向皇上禀报,皇上正忙着呢,自然不想见,后来那宫女递给了轮值的公公一张纸条,皇上看了就召见了那宫女,而后就让奴才来找师傅了。” 宫女求见,应该不是为了争宠,毕竟现在皇上正烦恼着时疫的事情,哪有功夫风花雪月,这个时候撞上来争宠,那就是没脑子找死。 不是争宠,那重点就在那张纸条上了。 就是不知道这纸条上写了什么了。 苏培盛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回到养心殿的时候,发现殿里站着不少太医,正凑在一起议论着什么,脸上的神情一改往日的愁眉苦脸担惊受怕,一个个神情激动的不行。 苏培盛躬身走到皇上身旁,“皇上。” “回来了?柔嫔那里可好?” 皇上脸上虽然没有笑,但是神情轻松,像是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娘娘一切都好,还让奴才感谢皇上送过去的奶娘。” “安安也是朕的儿子,之前的奶娘,” 皇上看了苏培盛一眼,苏培盛立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行了,你送浣答应去皇后那里,让她安排个住处。” 浣答应? 苏培盛心里疑惑,这后宫的妃嫔没听说过有个叫浣答应的。 顺着皇上的目光,苏培盛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宫女。 眼神微闪。 原来是这个浣答应。 第53.姐妹谈心 【景仁宫】 苏培盛:“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苏公公请起,公公怎么过来了,可是皇上有什么事吩咐?” “娘娘和皇上真是心有灵犀。” 苏培盛奉承了句,果真就见皇后笑容满面,便道:“皇上让奴才送浣答应来景仁宫,让娘娘看着安排个住处。” “浣答应?” 皇后疑惑的目光落到了苏培盛身后的宫女身上。 那宫女上前一步,对着皇后行了大礼,“嫔妾浣碧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是后宫嫔妃第一次拜见皇后行的大礼。 这宫女做起来行云流水,显然私底下没有练习是不可能的。 “浣碧这名字有点耳熟。” 一旁的剪秋忙道:“娘娘怕是不记得了,这浣碧是碎玉轩莞常在身边的宫女。” 跪在下面的浣碧听到剪秋的话时,垂在身旁的双手猛地攥紧,脸色通红,像是不好意思被提起往事,可眼神却透着几分不满和怨恨。 皇后点头,看向苏培盛道:“可是莞常在推举的?” 后宫送宫女固宠也是常见之事,只是这一般都是那些不得宠又年纪大的妃嫔才会用的手段,毕竟送一个奴才爬自己的床,那个做主子的乐意? 不是实在没办法谁会甘愿看一个奴才踩着自己往上爬。 而甄嬛年轻貌美,虽然前些时日备受冷落,但是就冲纯元,复宠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显然不可能做出送身边宫女上位的事情来。 苏培盛笑笑,“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本宫会好生安排浣答应。” “是,奴才告退。” 苏培盛走后,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好一个浣答应,本宫倒是小瞧你了。” 浣碧吓的把头磕在了地上,语带惶恐,“求娘娘恕罪,嫔妾对娘娘绝无二心。” 皇后没搭理她,径直品着茶,直到一盏茶喝完,才低头看了眼浣碧,“说。” 浣碧后背冷汗直流,她可是知道皇后的手段的,不然甄嬛…… “娘娘恕罪,皇上有令不许嫔妾多说一个字。” 浣碧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了地上。 “看样子浣答应很得帝心啊。” 浣碧忙道:“娘娘折煞嫔妾了,后宫谁人不知皇后娘娘和皇上是少年夫妻,琴瑟和鸣,最是让人艳羡。” “浣答应这嘴倒是挺甜,起来。” “谢娘娘。” 浣碧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哪里有刚进来行礼时的意气风发。 “既然你先前是伺候莞常在的,莞常在又一直视你为姐妹,这下子你成了浣答应,两人也算真姐妹了,既如此,你就住碎玉轩。” 浣碧急忙道:“皇后娘娘,” 皇后一个眼神扫去,浣碧闭嘴了。 “怎么?浣答应一朝成了主子,就嫌弃旧主了?” 浣碧忙又跪下请罪,“嫔妾不敢。” “剪秋,送浣答应去碎玉轩。” …… 【碎玉轩主殿】 先前夏冬春搬走,甄嬛受宠后,就被赐住进了碎玉轩主殿。 因为时疫的事情,再加上沈眉庄离宫,甄嬛在宫里也没个说话的人,便只好呆在这碎玉轩里看看书写写字。 “小主,小主不好了!” 小允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小允子?这么慌乱?” 甄嬛放下手里的毛笔,接过一旁映月(受宠的时候,内务府送来的宫女)递来的热手帕擦手。 “主子,浣碧姑娘成了浣答应了!” 甄嬛擦手的动作一顿,“浣碧成了浣答应?这是什么意思?” “奴才刚才去御膳房的路上,听到路上的宫人们都在说皇上新封了个浣答应,一开始奴才还没多想,直到听到有人说这浣答应是碎玉轩莞常在身边的宫女,奴才这才反应过来。” 小允子说完又不解道:“小主,这浣碧姑娘怎么就成了浣答应了?” 甄嬛看着手里的帕子,好半天才继续擦起手来,“本小主也想知道。” “小主,可要奴才去打听打听?” 甄嬛没有说话,外面突然热闹了起来。 甄嬛看了一眼,小允子立刻心领神会的跑出去打探了。 再回来时,神情有些不对,“小主,是皇后身边的剪秋姑姑带着浣答应过来了,说以后浣答应就住在碎玉轩的西偏殿了。” 碎玉轩的西偏殿,那是甄嬛之前住过的地方。 现在让浣碧住进去,这是什么意思? 浣碧在众人眼里是她身边的宫女,却突然摇身一变和她一样成为了皇上的女人,奴才成了主子,还住进了先前主子住的地方。 这不是说浣碧会踩着她上位吗? 更何况甄嬛知道浣碧不是宫女那么简单,还是她的庶妹。 庶妹勾搭嫡姐男人上位的事情在深宅大院里屡见不鲜。 所以,浣碧也要如此吗? 甄嬛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 难过,愤怒,怨恨,无数情绪蜂拥而上,眼前一黑。 “小主!” 再次醒来,看见的是浣碧面带关切的脸,下意识抱怨道:“浣碧,我口渴,” 浣碧急忙起身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见甄嬛没接,以为她不舒服,便打算亲自喂。 甄嬛扭头躲开了递到嘴边的茶杯,语气冷淡:“怎好劳烦浣答应。” 说完不去看浣碧受伤的脸,对着外面喊,“映月。” 映月进来,“奴婢在。” “去给我倒杯水。” 映月看了眼浣碧手里的茶杯,没说什么,重新倒了杯水,走到床边递了过去。 浣碧看着手里的茶杯,“姐姐可是生妹妹的气了?” “咳咳!” 甄嬛却像是被吓到一般,呛的咳嗽了起来,映月急忙给她拍背。 “你先出去。” “是,奴婢告退。” 映月离开后,甄嬛怒瞪着浣碧道:“你不要命了!” 浣碧却笑了,“我怎么不要命了?” “你叫我姐姐,你,”甄嬛反应了过来,话音顿住,却在看到浣碧眼里怨恨的眼神时,猛然清醒,“你都知道了!” 浣碧轻哼一声,“知道什么?是知道我从小伺候的小姐是我的亲姐姐,还是知道我明明也是甄府的小姐却只能当个奴才?亦或者是明明我们俩都长的像那人,父亲却偏偏只,” “够了!你乱说什么!”甄嬛高声呵斥着,“胡言乱语,还不闭嘴!” 浣碧却仰头一笑,丝毫没被她震慑住,“姐姐莫不是怕了?” 甄嬛深吸了口气,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我知道你怨恨父亲,怨恨甄家,甚至怨恨我,可是我也是进宫的前一晚才知道你的身份的, 要是早知道了,我也不可能让你当个丫鬟,我知道的时候就想让父亲认你回来,可是父亲说你母亲是罪臣之女,要是认了甄府上下几百口人都得死,浣碧,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浣碧眼眸微闪,面上笑容不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不还是让我当奴才吗?” 甄嬛握住她的手,眼眶含泪,拼命摇头,“不,姐姐怎舍得让你一辈子当伺候人的奴才,父亲和我商量把你带进宫里,到时候我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就可以求皇上为你指婚,我再认你当干妹妹,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浣碧抬头,眼里有震惊,也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惊喜,“真的吗?父亲真的在替我打算?” 甄嬛叹了口气,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道;“你也是父亲的女儿啊,他又怎么能不替你着想,只是这事不好说出来,没想到你……” 甄嬛声音哽咽,连忙转过头擦着眼泪。 浣碧再也没忍住,哭着扑进了甄嬛的怀里,“对不起,姐姐,是浣碧不对,对不起……” 第54.争吵 “所以你把实初哥哥送给我的药方献给了皇上?” 甄嬛看着坐在身旁擦眼泪的浣碧,没想到她竟然有这胆量和脑子。 先前京城爆发时疫的时候,她就想尽办法给在皇陵的温实初送了信过去。 温实初也很快回了信,说皇陵那边也爆发了时疫,他和被派过去的太医们也在忙着试出治疗时疫的药方。 当即甄嬛就回信请求温实初要是得出了药方一定要给她写一张。 只是后来富察贵人的宫女突发时疫,延禧宫被封后,后宫就管的更严了些,想跟外面通信十分不便。 再加上宫中太医们到现在也没拿出药方,她就以为温实初也没得出药方。 结果没想到是出了内贼,被截胡了。 浣碧自然是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辩解道:“不能怪我,都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剪秋总是在我耳边说姐姐的坏话,我一时受她挑拨才做出这种错事来。” 甄嬛看了她一眼,心里没有怨恨,别人的坏话又怎会入耳? “你没跟皇后说你的身份?” 浣碧急忙摇头,“我虽然不聪明,但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自然不会说。” 甄嬛点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温太医调回宫中。” 浣碧急了,“不行,这温太医回来了,那皇上不就知道我说谎了!” “温太医和我自幼一起长大,甄家又对他有救父之恩,他不会把你说出去的。” “是啊,温太医喜欢姐姐,自然听姐姐的话。” 甄嬛皱眉,“浣碧不可胡说,我和温太医清清白白的,只把温太医当兄长,温太医也把我当妹妹。” 浣碧撇了撇嘴,面上认同,心里却吐槽真没感情那个男人会这般言听计从的? “好了,你也别气,温太医回来不仅仅对我好,对你也好,这在后宫没有个信的过得太医,我们俩又不通医术,别人真要下手,我们还有命吗? 再说了温太医家里对保胎安胎也很有了解,今后我们姐妹怀孕了,有温太医在也放心些。” 提到怀孕,浣碧眼神有些闪烁,想了想后点头道:“还是姐姐思虑周全,可是妹妹和皇上说这药方是家传的,皇上已经赐了妹妹为答应了,总不能再让皇上赏赐温太医回宫?” “皇上怎么可能会信药方家传这种说法?你只是个甄府的丫鬟,当时父亲为你定的身份,还是个乞丐,父亲见你可怜才把你买回甄府,你说你这样的来历,怎么可能有什么家传药方?” 浣碧自然不满,甩开甄嬛的手,“姐姐这是看不起我?我这都是因为谁才会如此!” 甄嬛好脾气的再次去握她的手,被甩开了又继续,一连几次,浣碧才没再避开。 “姐姐哪里嫌弃你,姐姐只是提醒你,你难道以为皇上不会调查你吗?这要是只是怀疑你说了谎还算了,这万一要是查出你的真实身份……” 浣碧也慌了,“那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如今之计只能坦白了。” “坦白?” “就说你一时糊涂,抢了温太医送来的药方,” “姐姐!”浣碧大喊着打断了甄嬛的未尽之意,对甄嬛怒目而视,“说来说去姐姐还是气恼妹妹占了姐姐的功劳。” 甄嬛也被浣碧这蠢样子给气到了,“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要是真介意,现在就可以去养心殿告发你,何必在这给你出谋划策?” 浣碧咬唇不语。 “既然不想听我的,那就算了,我累了,你出去。” 甄嬛说着就躺回了床上,背对着浣碧。 浣碧看了眼甄嬛,还是转身离开了。 过了一会,甄嬛对外面喊道:“小允子。” 小允子应声走了进来。 “你去留意下,看看浣答应有没有去养心殿。” “是。” 过了会小允子来报浣碧确实去了养心殿。 甄嬛这才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小主,这浣答应这样你怎么不着急啊?” 自从甄嬛救了小允子的兄弟后,小允子对甄嬛那可是死心塌地,最是忠心耿耿了,自然就见不惯浣碧这种背主的奴才。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也是人之常情。” “奴才不知道什么高处低处的,奴才只知道身为奴才就应该对主子忠心,这自古以来背主的奴才没有个好下场。” 甄嬛笑了,“你倒是看的清。” 小允子憨笑的摸了摸脑袋。 “今后见到浣答应可不许如此,人家现在是主子。” 小允子点头。 甄嬛指了指一旁的点心,“拿去吃。” 小允子眉开眼笑的道谢后捧着点心告退了。 甄嬛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发呆。 对于浣碧的背叛她是生气,是愤怒的,但是她知道生气愤怒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后宫的女人这么多,那个不比浣碧漂亮有才情有家世的? 不用自己出手,浣碧就得喝上好一壶。 当务之急最重要的就是皇上的宠爱,先前因为沈眉庄的事她被冷落了,那段时日那些妃嫔们那个不在看她的笑话,就连养心殿伺候的宫女都对她冷嘲热讽,不过是陪了皇上几晚没名没分的宫女,都这般轻蔑她。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甄嬛哪里受的住,不过进宫这么久她也算是成熟了点,面上毫不在意,很是大方得体,不像刚进宫时伶牙俐齿,只以为自己最聪明,靠着聪明才智就能屹立不倒。 只是表面隐忍温柔,内心的甄嬛还是那个高傲的甄嬛,再加上皇上先前一直独宠她,甚至还为她斥责过华妃。 她不由得就觉得自己在皇上心中是不一样的。 皇上先前不理自己只是生气她替沈眉庄求情罢了,后来又忙着时疫的事情,自然无暇后宫。 但是浣碧已经把时疫的方子拿了出来,想必很快时疫就能解决,到时候皇上肯定又要重返后宫了。 她自然不能放过复宠的机会。 甄嬛摸了摸肚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 她来宫里一年多了,这一年多了她算是很得宠的了,可偏偏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反倒是夏冬春那不得宠的孩子都生了。 甄嬛自是羡慕不已。 所以她迫切的希望温实初能回宫,这样也好给她看看,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在宫中还是要有个孩子才好。 第55.人血 “皇上封了浣碧为答应?” 夏冬春也有些恍惚了,这剧情是不是被魔改了? 浣碧不是嫁给了果子狸吗? 怎么成了皇上的浣答应了? 也对,甄嬛并没有跟果子狸勾勾搭搭,所以浣碧这个备胎女二,自然也失去了暗恋机会。 这么一想浣碧会巴上皇上也很正常。 夏冬春一直觉得浣碧和红楼梦里的晴雯有些相像,都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毕竟皇上这段时日都在养心殿忙着时疫的事,也就是上午来了她永寿宫一趟,这段时日后宫的门都没进。 浣碧就算想爬0床也没机会。 槿汐:“听说浣碧是直接去养心殿求见皇上的,一开始皇上还不见,后面送了张纸条,皇上就见了,再出来浣碧就成了浣答应。” 夏冬春点了点头,不想再想了。 毕竟这后宫里从来不缺女人,没有浣碧也会有别人。 每个都去管每个都去想的,她不得累死。 “今天的血燕怎么有点腥啊?” 夏冬春喝了口碗里的血燕,被腥的有些作呕。 她知道燕窝有些腥,但是每次御膳房都处理的不错,不知道今日怎么腥的过分。 夏冬春喝不下去了。 “还真有点腥。” 槿汐见她不喝,想要端下去,离得近了也闻到了一点腥味,莫名有些反胃。 “这御膳房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办事的,奴婢让他们再做一份。” “等等。”夏冬春叫住了槿汐,“先别动,你去请徐院正来一趟。” 槿汐一愣,看了手里的燕窝,“娘娘是怀疑这燕窝有问题?” 夏冬春点了点头,“这燕窝每日都有,又不是今日第一次吃,以往都没问题,怎么偏偏今日就这般腥?能在御膳房干活的厨子想必都厨艺了得,怎么会连燕窝的腥味都除不去?” 夏冬春看着那碗燕窝,心里不由得暗叹,这后宫的手段真是防不胜防。 看小说的时候,都巴不得自己也能穿越一场,甚至隐隐还觉得自己穿进去了说不定会比主角还要厉害。 可是真的穿来了,就知道完全跟想象里的不一样。 至少夏冬春如此,她只是个普通人,在现代的时候过着普通的996生活,智商一般,也没什么心机。 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她根本不可能和小说里的女主一样秒杀全场,嘎嘎乱杀。 而且因为她生活在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乍然到了等级分明的古代,光是习惯这里的规矩习俗,她就花费了不少功夫,生怕自己那句话说错,那个举动说错了,然后就被拖出去砍了。 能活到现在已经是老天保佑,有点运气加成了。 要是能再次选择的话,她一定不会穿越到这里来。 毕竟后宫生活真的是如履薄冰,连吃个饭都不得安生。 在夏冬春盯着那碗燕窝发呆的时候,槿汐已经把徐院正请来了。 “给柔嫔娘娘请安。” “徐院正请起,麻烦院正看看这碗燕窝。” 徐院正端着那碗燕窝,就闻到了一股腥味,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拿出银针试了试,银针却没有变黑,证明无毒。 然而徐院正的表情却没放松,反倒透着疑惑和不解。 “徐院正可看出什么来?” “还请娘娘恕罪,下官要尝一口才知。” “有劳院正了。” 徐远征端着燕窝抿了一口,好半天才道:“娘娘这燕窝里被人加了血。” 槿汐吓到叫出了声,“血!” 原本震惊的夏冬春被她这么一喊,反倒冷静了些,“太医可知道加了什么血?可有毒?” “无毒,至于什么血……” 徐院正有些为难。 “院正是没看出是什么血?” 徐院正摇头:“微臣只是怕吓到娘娘。” 夏冬春心猛地提了起来,但还是坚持道:“劳烦院正告知。” 毕竟人家已经出手了,她不能因为害怕就退却,装瞎。 “是人血。” !!! 夏冬春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面色惨白,顾不得还有其他人的存在,接过槿汐递来的脸盆,哗哗吐了起来。 她想过下毒,亦或者什么相克的食材,却唯独没想过人血。 想到自己竟然喝了人血,抱着脸盆又是狂吐。 哪怕她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就连那燕窝也只喝了一口,也控制不住生理性的反胃。 槿汐心疼的不行,给她不停的拍着背脊,“娘娘漱漱口。” 夏冬春用茶水漱了漱口,这才看向徐院正道:“院正可能看出这血有什么问题?” 徐院正摇了摇头:“娘娘恕罪,下官医术不精。” 夏冬春知道这不是徐院正医术不精,毕竟这不是现代有各种检验仪器,只看人的望闻问切,能发现这是人血已经是很厉害了。 “不过下官用银针试过了,没有毒。” 夏冬春却没放松:“总不可能是为了恶心我?” 这后宫的人才没有那么无聊,她们说了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有她们的目的。 所以在她的燕窝里加血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恶心她这么简单的目的。 没毒也不代表没病。 等等,病! 夏冬春猛地抓住槿汐的手,“你去跟喜鹊画眉说让她们现在立刻马上把六阿哥抱去给皇上。” 槿汐也意识到了不对,当即就冲出门外,今日阳光好,喜鹊和画眉带着六阿哥在院子里晒太阳。 槿汐并没有靠近,甚至离他们很远,“喜鹊画眉,娘娘让你们现在就把六阿哥送去给皇上!” 喜鹊不解,想要上前询问,却被槿汐制止了。 “别过来,娘娘喝的燕窝被人放了人血,你现在就把六阿哥送去皇上那里,没有娘娘传召不得回来。” 画眉急得就要往殿里冲,“人血?娘娘没事?” 喜鹊一把拉住画眉,“娘娘让我们护着六阿哥!” 她心里也担心的不行,但是想到娘娘的交代,还是连忙抱起摇篮了的六阿哥。 槿汐:“娘娘现在没事,快去,一定要守好六阿哥!” 喜鹊深吸了口气,重重的点头,看了眼正殿门,抱着六阿哥和画眉出了永寿宫。 第56.魑魅魍魉 “皇上,你不能进去啊!” “皇上!” 殿外传来苏培盛焦急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夏冬春朝殿外看去,入眼是越来越近的明黄。 “嘭!” 夏冬春猛地起身,膝盖撞在了桌脚, “皇上,别进来!” 她着急的大喊着。 皇上前进的脚步一顿,抬头朝夏冬春看来,视线落到她身上时,上上下下把她看了个遍,语带焦急道:“春儿,你有没有事?” 大概是人在脆弱的时候,撞上一个满目关心自己的人时,总是会抑制不住的难过和委屈。 夏冬春双眼泛红,声音都带着哽咽,“皇上,春儿不知。” 她摇了摇头。 她确实不知自己有没有事,毕竟现在她没什么感觉,但是那是人血,还那般小心谨慎的放进血燕里,背后之人绝对不可能就是为了恶心她一下。 这人血肯定有问题。 甚至她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只是那个答案她不敢揭露。 “春儿别怕,朕在呢。” 听出她话语里的委屈不安,皇上又迈步朝她走去,苏培盛急得也顾不上规矩了,直接挡在了皇上身前。 皇上刚要发怒,夏冬春道:“皇上不要过来,要保重龙体。” 皇上这才停下脚步,视线终于落在了一旁的徐院正身上,当即呵道:“徐院正,柔嫔现在如何?” 徐院正急忙跪下回话:“娘娘的燕窝里被掺了人血,下官无能,不能查出这人血究竟有何问题,只能确保这人血无毒,” “那是否有病?” 显然皇上也很敏锐和夏冬春想到了同一点。 “下官不能确定是否有病,有何病,只是幸好娘娘只喝了一小口,刚又吐了出来,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想来应该?朕要的是确定不会有事!” 帝王威严,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徐院正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瑟瑟发抖,额头冷汗直冒,落在眼睛里都不敢动手擦一下,只以头抢地,不发一言。 “废物!”皇上骂了一句,要是徐院正此刻在他身旁,估计高低得给一脚。 此刻却只能咬牙对苏培盛吩咐道:“去把太医院的太医通通给朕带来!” 苏培盛面色有些犹豫,当即就被皇上踹了一脚,“怎么,朕还使唤不动你了?” 苏培盛连忙磕头请罪。 “皇上不可!” 夏冬春开口阻止,要真是和她想的一样,整个太医院都来了她这里,估计就都出不去了,那要是皇上那边有个万一,这可就要出大事了。 见皇上为自己着急担心的样子,夏冬春不是石头,自然是感动的。 “嫔妾大概猜到那是谁的血了。” “你知道?谁的?” “时疫之人的血。” !!! 全场震惊。 鸦雀无声。 夏冬春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不说话,原本心里紧张害怕的情绪反倒淡了些,还笑着跟众人分析:“现在正是时疫爆发的时候,人血无毒,总不可能是为了恶心嫔妾,所以嫔妾认为这是时疫之人的血。” 就在这时小喜子小跑了进来,看到皇上时愣了一下,当即下跪见礼。 “起来,你怎么从外面来?” 皇上凌厉的目光落在小喜子身上,看的小喜子浑身紧绷,回话的时候还结巴了下:“回禀皇上,娘娘,娘娘让,让奴才去御膳房找做这燕窝的人。” “那人呢?” 皇上刚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所以这事还真没记得。 “回禀皇上,那人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奴才不知,奴才去找人的时候,御膳房的人说他不舒服回去休息了,奴才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他躺在床上已经没气了。” 皇上拨动了一颗手里的佛珠,“苏培盛,去查!” “给朕好好查!朕倒要看看朕的后宫都有些什么魑魅魍魉!” “嗻,奴才领命。” 夏冬春补充道:“苏公公,麻烦调查的时候动静弄大点。” 苏培盛看了眼皇上,见他点头,便道:“是,奴才知道了。” 皇上:“徐院正,昨日那宫女给的药方,你们太医院还没个结果?” 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徐院正再次绷紧了皮,“昨日拿到药方的时候,太医院众人就已经着了些时疫病人用下了,只是才服用了一剂药,效果如何还不得而知。” 徐院正知道皇上想听的不是这话,可是他也不能说谎。 感觉到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徐院正急忙找补,“不过那些时疫病人的病情服药后并没有加重,今日下官过来的时候已经服用第二剂药了,想来应该效果会好一些。” “是吗?” 徐院正虽然没有抬头,但依旧感觉到皇上在看自己,好像只要他有一句话不对,这眼神就能化作尖刀。 徐院正猛地攥紧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听起来可靠些,“是的,想来现在只要派人去问,就能得知。” 皇上朝苏培盛看去,苏培盛颔首对身后的小夏子挥了挥手,小夏子急忙跑了出去。 夏冬春看着站在院子里的皇上,想要让人给他端把椅子,又想起自己现在的状况,要真是时疫,这可是传染病,宫里的东西自然不能给皇上使用。 “皇上还是回养心殿,嫔妾这里……” “无妨,朕等等。” 皇上虽然没有说等什么,但是夏冬春却明白他是要等太医院的消息。 这大冬天的,看皇上一个人站在偌大的院子里,夏冬春不知为何莫名感觉他有些寂寥。 脚步不由得朝他走去,好在及时停住脚步,只站在殿门口远远的朝他看去。 “皇上瘦了好多哦~” 皇上看着她没说话。 “黑眼圈也好重啊,皇上肯定又没睡觉。” 夏冬春点了点自己的眼睛,靠在门框上,叹了口气道:“皇上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皇上像是被她说的没办法,叹息一声道:“朕无事。” 夏冬春摇头,“皇上骗人,皇上的脸色一看就不好。” “那还不是被你吓的,朕才多久没来,就出事!” “嘿嘿~”夏冬春傻笑。 “傻笑什么?” “皇上担心嫔妾,嫔妾当然开心啦~” “你啊~”皇上无奈的摇了摇头,隔空虚点了点她,“傻乐呵。” 第57.病情加重 小夏子带着位太医快步走来。 太医进来后就跪下回禀:“回禀皇上,药方有效,刚刚感染时疫的病患服用后都没有加重病情,甚至都有所好转,病情严重的患者今日也清醒了过来,想必再多用几剂药就能康复。” 皇上点了点头,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可有确切的把握。” “太医院众人又找了几批不同的病患试药,明日便可知道结果。” 皇上又看向徐院正:“徐院正,时疫发病需要多久?” “每个人发病的时间不一,不过娘娘喝的不多,又吐了一回,想来发病会晚些,要是明日都没发病,有可能就是没事。” “也就是说明日之前会发病?” “是。” “柔嫔发病之前你都在永寿宫守着。” “下官遵命。” 皇上捏着佛珠,看着夏冬春不说话。 夏冬春愣了一下,而后笑着对皇上挥手道:“皇上快回去,前朝肯定还有很多事要皇上处理。” 皇上依旧看着她不说话。 “皇上,嫔妾能不能麻烦你件事?” 佛珠拨动,“说。” “嫔妾想拜托皇上照顾好安安。” 佛珠停了下来,“安安也是朕的儿子。” 夏冬春笑着点头,“是是是,安安当然是皇上的儿子啦,那就麻烦皇上快回去看看安安,那小子见不到熟人肯定要闹了。” 皇上深深看了她一眼,手中的珠串一甩,“苏培盛。” “皇上起驾!” 皇上的仪仗队慢慢离去。 夏冬春就那般站在门口,斜倚着门框傻傻的看着皇上离开。 “娘娘,”槿汐担心的喊了她一声,想要劝劝她。 “槿汐,有东西吃吗?我好饿啊!” 夏冬春捧着肚子眼巴巴的看着槿汐,嘴巴也馋兮兮的唧了一下。 没办法刚才的燕窝是她的早饭,这才喝了一口就出事,又吐的吓死巴人。 现在肚子饿的都能唱空城计了。 “……”槿汐张着嘴好半天才回:“刚才苏公公跟奴婢说今后永寿宫的膳食他会派人送来,想必应该送来了。” “苏公公真细心。” 不愧是能做到皇上心腹太监的人。 “娘娘,奴才来给你送膳食来了,皇上知道娘娘没用早膳肯定饿了,就让奴才赶快送来。” 苏培盛带着一太监走了进来,停在了院子里,远远对着她行礼。 “替我谢谢皇上关心,有劳苏公公了。” 夏冬春都想给苏培盛竖大拇指了,就这业务能力放在现代妥妥的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不是梦啊。 苏培盛:“这是小夏子,这段时间就由他给娘娘送膳。” 小夏子机灵的跪下磕头:“奴才小夏子给柔嫔娘娘请安。” “起来,本宫现在情况特殊,也不好给你赏钱了。” 毕竟她这万一真是时疫,那她所有的东西,包括她身边的人都最好不和旁人接触。 小夏子连忙又磕了个头,“给娘娘办事是奴才的福气。” “那就有劳小夏子公公了。” “奴才不敢。” 苏培盛带着小夏子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槿汐这才出去取了食盒回来。 不愧是皇上赏赐的膳食,丰富漂亮又精致。 小巧的白玉碗里盛着黑米粥,粥熬的很透,能看到上面有一层米油,晶莹剔透,上面还点缀着几颗枸杞。 漂亮的不像一碗粥,而像糕点。 而那叠如意糕也做成了一只只胖乎乎的兔子,或坐或卧,很是可爱讨喜。 小菜也是一小碟一小碟,摆的很漂亮。 反正是夏冬春看着只会不停哇的艺术。 而面对这些美食,最好的尊重就是——全部吃光光! “嗝~” 夏冬春摊在椅子上,捧着圆鼓鼓的肚子打了个嗝。 正所谓饱暖思困意,夏冬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 等到槿汐把餐具收拾好回来时,见状吓了一跳,确定夏冬春只是困了,这才轻手轻脚的给她盖了条毛毯,自己守在了一旁。 夏冬春一开始还睡的不错,后来突然感觉脑袋痛,紧接着是浑身疼,不仅疼,还很冷。 犹坠冰窟。 “疼,冷~” 夏冬春瑟缩成一团,嘴里一会喊疼,一会喊冷的。 “娘娘,娘娘!” 槿汐立刻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轻轻摇晃着她,可是夏冬春并没有醒。 槿汐急忙对外面大喊:“徐院正,徐院正!娘娘不舒服!” 殿外候着的徐院正急忙提着药箱跑了进来,见夏冬春这样子,当即就知道是时疫发作了。 “娘娘这是时疫发作了,下官已经让药童送了治疗时疫的药来。” 门外焦急的小喜子连忙道:“奴才去煎药!” “冷~皇上,冷~” 夏冬春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可还是阻挡不了那入股的寒冷。 “徐院正娘娘一直说冷,可是奴婢摸着娘娘身上烫的慌,这是怎么回事啊?” 槿汐看夏冬春这难过的样子,眼眶通红。 “这是时疫发病的症状,头疼,浑身发烫,但偏偏本人却觉得刺骨的冷,紧接着会喉咙干咽,咳嗽不止,最后咳血,” 槿汐急的打断他的话:“你快想个办法让娘娘好过些啊!” “下官先给娘娘行针,待会药煎好了喂娘娘喝下,就能缓解了。” “那有劳徐院正来。” 徐院正拿出银针在夏冬春脑袋上扎了一排。 过了一会儿夏冬春没喊疼了,但是还是不停的喊着冷。 好在小喜子已经熬好药送了过来。 槿汐给夏冬春喂下后,见夏冬春还在瑟瑟发抖,不由得急了:“徐院正,娘娘怎么还说冷啊?身上也还是好烫。” “姑姑莫急,这药才刚用下,还需等上片刻,才有效果。” 槿汐点头,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夏冬春,时刻关注着她的反应。 好在一盏茶后,夏冬春不再嚷嚷着冷,只是身体还是很烫,浑身也在不停的流着虚汗。 “槿汐,”夏冬春缓缓睁开眼睛,其实她刚才一直有意识,只是身体太过难受。 “娘娘,你还好?” 槿汐拿温热的帕子给她擦着脸上的汗水。 夏冬春想要说话,刚张嘴咳了起来。 “我没事。” 槿汐却并没有放松。 “徐太医可要跟皇上禀报?” “回娘娘,皇上对娘娘的病情十分关心。” “那麻烦徐太医通禀完病情后跟皇上说本宫病情加重,恐难照顾六阿哥。” “是,下官明白。” 第58.太后的请求 夏冬春感染时疫,永寿宫封宫的消息传出时,后宫众人人心浮动,可比先前富察贵人的宫女感染时疫是动静大多了。 不少人明里暗里的关注着,当得知六阿哥被送进养心殿的时候,有人失落有人高兴。 这些日子皇上依旧很忙,不过相比前段时日的焦灼担忧,此刻却显得游刃有余了,因为浣碧献上来的时疫方子确实有用,京城的时疫很快得到了控制。 这不他也忙里偷闲的陪陪自己的乖仔。 “安安,看这是什么?” 皇上举着手里针线房新做的大狮子布偶,果真下一秒就见趴在地毯上的安安努力的翻了个身。 “安安会翻身了?” 皇上有些小惊奇。 一旁的喜鹊道:“奴婢也不知,这是六阿哥第一次翻身,不过娘娘之前说过六阿哥到四五个月的时候大概会翻身,六阿哥已经五个月了。” 皇上点了点头,一把抱起地上的安安,“还是你额娘心细。” 自从夏冬春得了时疫之后,这大半个月六阿哥都是住在养心殿里。 好在这孩子也乖巧,不哭不闹的,只是晚上入睡的时候一定要跟自己睡,不然就会闹腾。 他一个皇上自然不会带孩子,第一个晚上还强制让苏培盛把人抱走,结果这一天都没哭的小子,当即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细嫩的嗓音哭的都劈叉了。 这自己好不容易期待来的大胖小子,他自然是舍不得,只好再把人抱了回来。 后来从伺候的宫女那得知,这小子从出生开始每晚都是跟着夏冬春睡的,现在晚上见不到夏冬春自然就依赖他这个当阿玛的。(后半句皇上自行脑补的) 皇上自然高兴又骄傲,自己的儿子只认自己,粘着自己,这完全满足了老父亲的虚荣心理。 所以这大半个月皇上一直都带着六阿哥睡,这带孩子了自然就没空去陪后宫的美人。 这不太后身边的孙竹息来了。 “姑姑前来所为何事,皇额娘还好吗?” 孙竹息是太后身边的心腹,皇上自然也会给上几分体面。 “太后身子还好,只是有些想皇上了,便让奴婢来请皇上去慈宁宫用膳。” “是朕不对,这段时日都忙着时疫的事,让皇额娘担心了。” 皇上把怀里的大胖儿子放回了地毯上,对着一旁的喜鹊画眉嘱咐道:“好好照顾六阿哥。” “是。” “皇上起驾!” 皇上进慈宁宫时,就闻到了浓重的檀香味,耳边传来清脆的敲击木鱼的声音。 只见太后和皇后跪在佛像前闭目瞧着木鱼,嘴里念着经文。 听到动静,两人抬起头,见到皇上后都纷纷起身。 许是跪太久了,皇后起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好在剪秋及时伸手扶住。 “参见皇上。” 皇后端庄的行礼。 皇上摆了摆手,“起来,这是在做什么?” 太后道:“这不时疫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的,皇上日理万机,哀家是个妇道人家帮不上皇上什么忙,便只能念念经拜拜佛,祈求上天保佑大清百姓,这丫头知道后,不顾自己身子也要来祈福。” 皇上点头,看向皇后的目光满是赞赏,“你有心了。” 皇后心里发甜,面上恭敬,“这都是臣妾该做的。” 太后看着两人也满意的笑了,“你们身为皇上和皇后,一个主外一个主内,这很好,只希望今后你们也这般同心同德。” 两人齐声应是。 “竹息快传膳,今儿个难得我们一家人凑在一起用膳。” 太后握着皇后的手道:“你最近跟着哀家祈福都瘦了,待会多吃点。” 三人一起用了顿午膳,期间太后一直明里暗里的夸赞皇后,话里话外都是让皇上对皇后好些,皇后全程略带羞涩的看着皇上,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这个男人。 皇上也好脾气的对于太后的教导全程点头应是,甚至还给皇后亲自夹菜。 这顿饭用的是其乐融融。 饭后皇后不舍的看了皇上一眼,这才起身告退。 孙竹息给两人上茶后带着下人们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母子两人。 皇上低头专心品茶没有说话。 太后:“听说六阿哥这段时日都是皇上在照顾?” 皇上抿了口茶,“没有,儿子不会带孩子,都是宫女照顾。” 太后点了点头,“皇上对六阿哥可有安排?毕竟六阿哥不能一直住在养心殿。” “等柔嫔好了就送回永寿宫。” “哀家听说柔嫔这病反反复复总没好,” 见皇上不接话,太后只好道:“皇上你正值壮年,六阿哥这个时候住进养心殿,难免会让那些大臣们多想。” 皇上放下手里的茶杯,“皇额娘可是有什么安排?” “皇后这段时日天天来哀家这里陪哀家吃斋念佛的,哀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从弘晖走后,皇后就跟没了魂一样,要不是还记挂着一国之母的职责,怕是也要跟弘晖去了,前段时日她又因为身子不好不能掌管后宫,这……” 太后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泪。 皇上垂眸片刻,“朕知晓了。” 太后擦眼泪的手一顿,皇上却已经起身,“朕还有事,先走了,皇额娘多保重身体。” 皇上走后,孙竹息走了进来,见太后红着眼眶垂眸不语的样子,小声问道:“娘娘,可是皇上拒绝了?” 太后摇了摇头,“他也没答应。” 孙竹息皱眉,“难道皇上没懂娘娘的意思?” 太后轻叹了一声,“就看皇上想不想动了……” …… 回到养心殿,皇上再次把安安抱进了怀里。 “啊啊!”安安冲着他啊啊大叫,口水流了一下巴。 皇上嫌弃的拿着口水巾给他擦去,“怎么总流口水,脏死了。” 跟在身后的苏培盛道:“六阿哥这是要长牙了,所以才会一直流口水。” 听到长牙,皇上新奇不已,盯着安安的小嘴猛看:“好像是有个小白点,还没饭粒大。” 安安:“啊啊!” “启禀皇上,端妃娘娘求见。” 小夏子进来禀报。 “端妃,苏培盛你说她来做什么?” 苏培盛躬身,还没回话,那边安安倒是叫了起来,“啊啊!” 皇上笑了,点了点安安的小鼻尖,“人小鬼大。” 第59.端妃、敬嫔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低头看向端妃,发现她虽然身子还很单薄,但是面色却比之前红润了些,身上也穿上了狐裘,发间带着翡翠簪子,手腕处露出一截红玉镯子。 整个人的打扮很是清雅不俗。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端妃轻笑,“都是托了皇上的福,只可惜这么多补药下去,也只能多苟活几年罢了。”说着掩唇轻咳,“臣妾失礼了。” 皇上摆了摆手,“坐。”又对苏培盛道:“苏培盛,给端妃上杯温水。” “谢皇上关心。”端妃坐在了皇上旁边,主动说明了来意:“眼看着除夕就要来了,不知道皇上今年的除夕打算怎么安排?” 皇后和华妃被夺宫权后,就交由齐妃、端妃、敬嫔共同管理。 齐妃是个无脑的,敬嫔性子柔和不争不抢,显然这三人中掌权的非端妃莫属了,她来养心殿询问除夕的事情很正常。 “又过了一年。”皇上有些感叹,去年新人进宫,今年夏冬春就给自己生下安安这么个聪明机灵的阿哥。 “皇上笑得这么开心,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事?” “朕笑了?” 端妃点头。 皇上轻笑道:“想到了安安的额娘罢了。” 端妃捧着茶杯的手一顿,安安的额娘,不就是柔嫔。 “今年的除夕就不大办了,就宫里人自己一起吃个饭算了。” 毕竟时疫才刚刚得到控制,这个时候大办宴席不好。 “臣妾知道了。” “现在你管理着后宫事务,永寿宫那里你多上点心。” 端妃笑着点头:“皇上和敬嫔妹妹想到一起去了。” “哦?” “自从永寿宫闭宫后,敬嫔妹妹就去内务府亲自敲打那些奴才,生怕他们怠慢了柔嫔妹妹。” “敬嫔什么时候和柔嫔关系这么好了?” 端妃摇了摇头,“要说多好肯定是没有的,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敬嫔妹妹的性子,最是不喜与人来往的。” 见皇上疑惑的看着自己,端妃小声道:“臣妾想着大概是因为六阿哥。” “安安?” 端妃眼眸微闪,继续解释道:“敬嫔妹妹从进王府以后一直未能有身孕,私底下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所以看到别人的孩子也难免会心疼爱护几分,别说敬嫔妹妹了,就连臣妾都心疼六阿哥。” 端妃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满含悲伤道:“毕竟臣妾也不能有孩子,看到六阿哥这么小就要和额娘分开……” 端妃偷偷擦去眼泪,抬头笑道:“只希望柔嫔妹妹能早日康复。” 皇上此刻看她的眼神也满是心疼和深压的愧疚,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会好的。” 端妃笑笑,像是随口一提:“不知道六阿哥怎么样了?” “苏培盛,去把六阿哥抱来。” 端妃满目欣喜感激的看着皇上。 “啊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安安那稚嫩却清脆的婴语响起。 端妃猛地回头看去,头上的步摇被甩的飞起,一双眼睛精准的落在苏培盛的怀里。 安安已经五个月大,身体并没有因为早产而虚弱,反而被夏冬春养的白白壮壮的,身体很不错。 此刻穿着一袭红色绣着老虎的红色棉袄,头上戴着毛茸茸的虎头帽,脚上也穿着虎头鞋,远远看去就像一只红色的小老虎崽。 小老虎崽此刻转过头朝这边看来,露出白嫩胖嘟嘟的脸颊,嫩呼呼的像是刚出笼的小笼包,一戳就能出汁。 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睛在看到皇上的时候立刻笑成了月牙眼,小小的嘴巴张开,“啊啊!” 可爱的不行。 “安安想阿玛了?” 皇上也喜的不行,一把接过安安抱进怀里。 “啊啊!”安安继续笑,而后口水又流了出来。 皇上皱眉,想要找到口水巾给安安擦擦,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刚换了新衣服,忘了给安安戴口水巾。 就在皇上想让苏培盛去拿的时候,旁边伸来一只手,手里拿着一条粉色绣花的帕子,轻轻的给安安擦去口水。 皇上愣了一下,还是怀里的安安挣扎着惊醒了他。 见安安不停扭着头想要躲开那帕子,皇上下意识扣住那只手。 “住手。” 被大力扣住手腕的端妃,发出一声痛呼,而后很快的忍住,笑着解释道:“臣妾只是想给六阿哥擦去口水。” 皇上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激,松开端妃的手道:“婴儿用的东西和大人不一样,要更柔软也不能有任何味道。” 不然刚才他就直接拿自己的手帕擦了。 端妃脸上的笑容一顿,“是吗?臣妾没有生过孩子不知道这些,没想到皇上竟然连这也懂。” “朕哪懂这些,都是春儿说的。” 皇上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安安流口水,也是嫌弃的不行,要不是这是他期待已久的阿哥,估计早就扔到一边了,难得起了点慈父心,拿着手帕给他擦口水,结果就被夏冬春阻止了,不仅如此还把他说了一遍。 这还是身为皇上第一次伺候人没得来感恩戴德,反而还被教育了一顿。 当时的心情生气是有的,但更多的是震惊不可思议。 后来夏冬春拉着他说了好半天的育儿经,皇上被说的头疼脑热的,只想跑,他一个大男人,堂堂一朝天子学习如何带孩子? 端妃脸上的笑容消失,低着头道:“柔嫔真是一副慈母心肠了,只希望她能撑过这次的劫难。” “会的。” 端妃见皇上的心思全在六阿哥身上,想了想道:“不知皇上对六阿哥,”话还没说完,皇上凌厉的目光就看了过来,端妃吓了一跳。 “怎么,端妃也想照顾六阿哥?” 皇上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然而端妃却后背一紧,忙道:“就臣妾这病怏怏的身子哪里能照顾孩子。” 皇上收回视线,端妃继续道:“这不是敬嫔妹妹心疼六阿哥,想着柔嫔一直病着也不能照顾六阿哥,皇上又日理万机的,就想着能帮皇上分忧些,但是敬嫔妹妹的性子皇上也知道,从不喜麻烦别人,这么多年了也没求皇上任何的事情,这次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求到了臣妾这里。” “敬嫔。” 皇上沉思。 端妃又道:“当然了臣妾也有私心。” 皇上看了过来,端妃有些不好意思道:“敬嫔照顾六阿哥,臣妾就能借着去拜访敬嫔妹妹也看看六阿哥,毕竟臣妾以后也不会有孩子,六阿哥又生的如此可爱机灵,臣妾也是喜欢的不行。” 第60.华妃‘带子\’ “太后、皇后、端妃、敬嫔,苏培盛,你说下一个会是谁?” 皇上看着端妃离去的背影。 苏培盛笑道:“大概是六阿哥生的太可爱了,大家都喜欢。” “皇上。”小夏子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翊坤宫那边来人,说华妃娘娘身子不舒服。” 皇上突然嗤笑出声,小夏子吓得脑袋埋在了地上。 “去翊坤宫。” 皇上甩了甩手串,手串上的流苏飞扬在空中甩了个尾。 苏培盛当即就要唱驾。 “你去永寿宫,把今日的事跟柔嫔说说,毕竟她才是六阿哥的亲额娘。” 苏培盛愣了一下,很快行礼应是。 心里却把夏冬春的分量又提了几分。 不过他还是先安排好了皇上的出行,目送皇上离开后这才朝着永寿宫走去。 “苏公公,你怎么来了?”见到苏培盛,槿汐快步迎了上去。 “皇上关心柔嫔娘娘,让奴才来看看。” 两人说着就进了内室,里面的夏冬春在写字。 “苏公公来了?快请坐。” 苏公公急忙拒绝,“皇上让奴才来跟娘娘说件事。” “公公请说。” “今日太后、皇后、端妃、敬嫔都向皇上提出想要照顾六阿哥,皇上说了,娘娘才是六阿哥的亲额娘,所以让奴才过来告知一番。” 夏冬春点头:“本宫知道了。” “奴才还得去翊坤宫伺候皇上,就先告退了。” “槿汐送送苏公公。” 夏冬春看着眼前的字,思绪却落在了别处。 太后、皇后、端妃、敬嫔,还有……华妃。 没想到竟然炸出了这么多人。 先前染病后她连喝了三日药就已经好了,只是她一直瞒着,对外放出的消息也是时好时坏,总而言之就是病怏怏的快死了却还没死。 而六阿哥也一直留在了养心殿。 目的自然是为了引出背后对她下手之人。 毕竟这时疫之人的血,明摆着也是要她命的。 显然还是走生产时的老路子,去母留子。 既然是想留子,那母半死不活,虽然没达成去,但是背后之人显然也不可能错过这么好的夺子机会,所以必然会有所动作。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冒出这么多人。 “娘娘,你说谁是对你下手之人?” 槿汐自然也知道夏冬春的计划,只是没想到会冒出这么多人,这一时还真不好确定了。 夏冬春笑了,“有可能这些人都是呢。” “都是?” 夏冬春点头,“毕竟得了时疫的人全部都被皇上安排到京郊看守起来了,想要得到他们的血不说多难但也不简单,至少那个时候一举一动显然很容易被皇上发现,万一被皇上误会了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这人的势力绝对不小,才能在不惊动皇上的前提下拿到是时疫之人的血。” 槿汐点头。 “拿到血之后就是想办法弄进宫了,而宫中因为富察贵人的事情看守十分严格,显然想要把血带进来也不是容易的,更何况是后面把血下进燕窝里。” 夏冬春越说心里越明了:“所以这一桩桩一件件看起来只是下个血的事情,却不是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完成的,很有可能是多个人或有意或无意的合作才能成功。” 也就是可能有一个或者多个想要对她下手,提前联合亦或者没有联合,只要有个人出手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出于某种目的也跟着出手亦或者不出手只是帮助消除证据,这件事情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成功了。 而这些冒出来争夺安安的人很有可能全都是凶手,又或者还不止这些人…… 夏冬春长叹了口气,“真是费脑子。” “娘娘,那现在怎么办?” 夏冬春冷哼一声:“我的孩子凭什么给她们?凭她们想的美吗?” 夏冬春想了想朝槿汐招了招手,槿汐上前附耳过去。 …… 【翊坤宫】 “皇上你答不答应吗~”华妃拽着皇上的袖子不停摇晃撒娇耍赖。 “六阿哥有亲生额娘,不许胡闹了。” 华妃不依,“可是柔嫔不是病了吗,怎么能照顾六阿哥,臣妾按理说也是他的母妃,照顾他理所当然啊!” 皇上看着被她抓成一团咸菜的衣角,皱眉抽回袖子,“你年纪轻轻的养别人的孩子做什么?” 不让抓袖子,华妃就扒拉皇上的腰带嘟囔着:“这不是生不出来吗?” “胡说怎么可能生不出来?你还年轻。”皇上看着那作乱的手,只好撇开脸,眼不见为净了。 “皇上你说的是真的?”华妃满怀期待的看着皇上,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肚子,“臣妾也想给皇上生个孩子。” 皇上见状伸手把人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肩膀温声道:“会有的,太医不是说了你身子调养的不错,孩子肯定要不了多久就来了。” 想到自己的孩子,华妃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靠在皇上的怀里,抱着皇上的腰道:“那皇上就快点让臣妾照顾六阿哥,这样孩子也能快点来。” 皇上皱眉,低头刮了刮她的鼻子,“这生孩子的事情你不找朕,反倒找六阿哥?” 华妃面色绯红,伸手轻拍了下皇上,凤眼含情的看着他,“还不是臣妾的哥哥听说民间有‘带子’这个说法,便想着让臣妾收养六阿哥,以期待六阿哥给臣妾和皇上带个阿哥来。” 皇上面色黑沉如水,眼睛里的杀意再无隐藏。 “皇上你怎么不说话啊?” 华妃扯了扯皇上的袖子。 皇上点头脸上又是一副宠溺的笑,“朕在想你就是个小骗子,刚还和朕说只照顾六阿哥些时日,现在又变成要收养六阿哥。” 华妃伸手搂着皇上的脖子,巧笑倩兮,“那皇上答不答应吗?难道皇上不想和世兰有个孩子?” “带子那都是无稽之谈,六阿哥是龙子,身份贵重,岂是普通百姓能比拟的?” 更不是你年家想要谋朝篡位引子的工具! 华妃不明白皇上为何生气,不就是把六阿哥给她带吗? 那还是六阿哥的福气。 自己可是妃,而柔嫔只是个嫔,这身份就拔高了一层。 再加上她们年家深受皇上的信任,家大业大,朝中谁不给年家面子? 这样的母家那个皇子不想要的? 要不是三阿哥已经成年又是个蠢货,四阿哥五阿哥就不提了,宫里也只有六阿哥刚出生不久,不然她还看不上呢! 第61.富察贵人死了 “也不知道安安怎样了,还记不记得我这个额娘。” 夏冬春看着桌上的美食,难得没有什么胃口。 她跟安安分开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还是婴儿的安安本来就没什么记忆,估计已经把她这个额娘忘了。 好在从小夏子那里得知皇上很喜欢安安,这些日子都和安安同吃同住的,这倒是让夏冬春高兴了些。 毕竟这也是她把安安送给皇上的一个小目的,当时除了安全考虑,还有一点就是想让父子俩培养下感情。 毕竟安安只有皇上一个阿玛,可皇上却会有很多个儿子。 而被皇上喜欢的儿子今后得到的资源地位和不被喜欢的儿子肯定是不一样的。 就好比先帝时期的太子,除了是因为原后的遗腹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是被先帝亲自带大的,这感情自然就不一样。 毕竟付出的跟没付出的,在一个人心底的重要性肯定是不同的。 “想什么呢?” “想皇上和,”夏冬春猛地抬头,就见皇上不知何时来了,正站在她对面,微微弯着腰看着她。 “见过皇上。” 夏冬春急忙起身行礼,皇上却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没让她起身,自己坐在了夏冬春旁边,“想朕什么呢?” 夏冬春接过槿汐送来的碗筷摆在了皇上面前,“当然是想皇上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哦,不想安安吗?” “想的,不过有皇上照顾嫔妾很放心。” “你倒是乐得清闲,让朕给你带孩子。” 夏冬春扁嘴反驳:“什么叫给嫔妾带孩子?安安又不是嫔妾一个人的孩子?” “是朕说错了,你这病打算什么时候好?” 皇上说着给她夹了块鱼肉。 夏冬春礼尚往来的回了块排骨,“过段时间。” 前几天她还放消息说病重的起不来,甚至还特意请了大师来念经祈福,不然今天也不能钓出这多条鱼来。 总不可能刚把鱼钓上来,就宣布没事了? 那不是明摆着把人当傻子,到时候她估计得遭到这些人的围攻。 皇上皱眉,“那安安,” “安安是皇上和嫔妾的儿子,嫔妾这个做额娘的没用,只能靠皇上这个当阿玛的保护我们母子俩了。” 夏冬春又盛了碗汤放在皇上面前,讨好的笑着:“安安的阿玛放心,安安的额娘最多半个月就能病愈了。” 皇上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仗着朕宠你。” 夏冬春笑得眉眼弯弯的,还十分大胆的抱住皇上的胳膊,“嫔妾就是仗着皇上啊!不仗着皇上还能仗着谁?” “你啊!”皇上话语里满是无奈,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 两人说说笑笑的用了顿晚膳。 晚膳结束后,顺理成章的皇上就留宿在了永寿宫。 累了大半宿,被抱着泡了个澡的夏冬春早就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却在这时传来了两声敲门声。 “皇上。”苏培盛的声音传来,“皇上,您醒着吗?” 正抱着夏冬春准备休息的皇上猛地睁开了眼,语气有些不耐,“何事?” “延禧宫刚刚传来消息,富察贵人薨了。” “怎么回事?”皇上掀开被子,夏冬春也没了睡意,起身伺候皇上更衣。 “说是时疫加重,药石无医。” 富察贵人的宫女得了时疫闭宫后,可想而知这个当主子的自然也没能逃过。 第二日富察贵人就被传染了,而且还相当的严重。 再加上那个时候浣碧还没献上药方,所以不出几日富察贵人就病的起不来床。 但好在富察贵人不是短命鬼,撑到了浣碧献药方,只不过因为病了太久时间,所以并不如夏冬春好的快,而且因为病重也伤了身子。 所以还是一直时好时坏的。 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死了。 “皇上……”夏冬春想要说富察贵人的死不正常,可是自己又没有证据。 “朕知道。”皇上拍了拍她的脑袋,“你病没好,就不用过去了。” 皇上走后,夏冬春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其实那日她请皇上来帮忙调查陈奶娘的时候,有隐晦委婉的提醒皇上富察贵人大概是怀孕了。 毕竟富察贵人闭宫之前她们在给皇后请安的时候总能见上几回,她后来想起有一次皇后赏了糕点,富察贵人貌似有些反胃,只是反应不大,当时又说的变天着凉有些伤胃,她也没太在意。 毕竟两人之间也没往来。 后来想想,距离闭宫也有两个多月,显然富察贵人要是真怀孕了,闭宫的时候已经快满三个月了。 满三个月这胎就要坐稳了,那打胎小队长皇后能坐的住? 只是她私底下也偷偷问过徐院正富察贵人那边的请安脉有没有问题,很显然是没有问题的,毕竟皇后能打这么多年的胎,不可能会在这种小事上出错,至少以她的能力是查不出来的。 所以她也只能委婉的提醒皇上,只是当时皇上却像是没听明白,后面也没听说对富察贵人有什么安排。 她那个时候也中招了,自顾不暇,自然也就没再关注富察贵人那边。 没想到再听到消息时确实已经死了。 她不由得想起先前淹死在千鲤池的丽嫔,到现在还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现在又多了个富察贵人,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抓住罪魁祸首。 才来宫中一年半(之前是去年九月十五进的宫),就已经死了两个人。 这皇宫果真是个吃人的地。 第二日夏冬春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大概是昨晚太晚睡了。 “娘娘醒了,可要起身?”槿汐拉开床幔。 夏冬春点了点头,起身更衣。 等到温热的毛巾覆盖在脸上时,这才醒了神,“富察贵人那里怎样了?” 槿汐给她扣着腰间的盘扣,“富察贵人昨日晚上就被送去火化了。” “火化?” “富察贵人是得时疫去的,这时疫会传染,太医建议火化。” 夏冬春点头,对于传染病严重的尸体就算是现代医疗发达了也是需要火化的,更别说古代医疗落后的情况下,能想到火化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古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连头发都不能乱剪,更何况是遗体。 不完整的遗体那可能会影响下辈子投胎。 更加别说火化之后成灰了,那在古代人眼里就是魂飞魄散没有来路了。 “富察家没意见?” 毕竟富察贵人是富察主家的嫡出大小姐,身份贵重又备受宠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还连个全尸都没有,不论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利益都不可能轻易接受了。 “皇上下旨追封了富察贵人为妃,按妃礼下葬,还给富察贵人的阿玛升了官,其他富察家的人也得了不少好处,自然没意见。” 夏冬春感叹道:“这大概就是死后荣光?” 只是可惜了,竟然没能抓到皇后一点马脚。 反正夏冬春是不相信富察贵人真的死于时疫。 第62.华妃求子 富察贵人的葬礼办的很是风光,只是前来上香的人却不多。 毕竟是得时疫去的,虽然现在时疫已经有药可医,但是谁也不想冒这个险。 所以大部分都是派了身边的宫女来灵堂祭拜。 夏冬春也是如此,毕竟她还在病中。 富察贵人的葬礼过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夏冬春身上。 毕竟夏冬春也得了时疫,富察贵人已经死了,那她……自然是好了! 夏冬春当即就放出消息,自己正在好转,休养些时日就能康复。 这让后宫众人失望不已。 而翊坤宫也是连日宣召了不少太医,稍加打探就知道还是为了老一事——孩子。 翊坤宫每日都能听见华妃歇斯底里的质问和斥责,宫里的摆件瓷器更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很显然太医并没有给出华妃娘娘满意的答案。 “哥哥那边怎么说?” 又发了一通脾气的华妃坐在椅子上,胸口还在不停的起伏,显然情绪并没有平静。 “大将军来信说已经派人去江南找姜大夫了。” “姜大夫?” “这个姜大夫可是有名的妇科圣手,尤其是治疗妇人不孕的病状更是拿手,不少达官贵人有这方面的问题都找他,最后都得到了好消息。” “这么厉害?那哥哥怎么不早点把人找来?” 想到自己常年求子都没能成的心酸,华妃不由得抱怨了句。 颂芝连忙解释道:“之前大将军就说过要替娘娘找大夫,只是这姜大夫是江湖中人神出鬼没的,没个固定的地方,再加上一开始也只是替寻常人家看病,大将军怕是那些愚民夸大其词,又想着娘娘是千金之躯,怎么能随便找个大夫。” 华妃接过颂芝端来的茶水喝了口,“那倒也是,要不是本宫一直缠着皇上,皇上那会同意民间的大夫给本宫看诊。” “那是当然,娘娘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又是千金之躯,哪能随便让一个民间大夫把脉?皇上这是心疼娘娘呢。” 华妃嘴角上扬,心情好了起来,“只希望这次能有个好结果,孩子还是要自己生的才好。” 要不是先前哥哥写信来硬要她收养六阿哥,还跟她细数了一番收养六阿哥的好处,她才不会跟皇上开这个口呢。 最后还害得皇上跟自己生气了。 好在皇上还是心疼她的,隔日就让苏培盛亲自给她送来了一匣子的东珠来。 就连这次让民间大夫来宫里看诊,自己纠缠了几日,再加上哥哥在朝中帮忙说话,皇上就松口答应了。 这可是天大的恩赐,毕竟宫内最忌讳和宫外来往。 “娘娘,大将军传口信来了,说已经找到了姜大夫,三日后来京入宫,请娘娘早做准备。” 周宁海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禀报。 “三日后吗?那真是太好了!”华妃喜不自禁。 …… 三日后,一大早天没亮华妃就醒了,催促着颂芝给自己梳洗打扮。 “是不是不能上妆啊?会不会影响大夫看诊?” 眼见着颂芝就要给自己上妆,华妃急忙道。 毕竟大夫不都讲究一个望闻问切吗? 这上了妆看不到原本的气色,说不定会影响大夫诊治。 “算了,今日不上妆了。” 华妃摆了摆手,见镜子里的自己哪怕素面朝天也是美的,满意的点了点头,“找件素净点的衣裳。” 好不容易收拾好,吃饭的时候问题又出来了。 “这吃早膳会不会影响?”华妃说着就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一旁的颂芝见状,小声劝着:“早膳应该不影响,娘娘还是吃点,姜大夫没那么早来,娘娘可不能饿着。” 华妃摆了摆手:“也就一次不用早膳,你给本宫泡点黑芝麻粉。” 颂芝领命,正要出出去,华妃又反悔了:“算了,给本宫端杯温水就行。” “娘娘,可要加点蜂蜜?” 华妃摇头。 颂芝没法只好去端温水。 一个上午华妃不知喝了多少杯温水,殿外殿内来往了多少回,要是可以估计她就去宫门等着了。 好在午时的时候,周宁海带着一身穿灰色长袍,年龄大约四十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的男人走了进来。 “娘娘,姜大夫来了。” 华妃喜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在及时记起了自己的身份,连忙又坐了回去,只是脸上急切渴望的神情怎么都压制不住。 “草民见过华妃娘娘。” 姜大夫挥袍行礼,动作好看,身姿笔挺,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这越加让华妃高兴了。 “姜大夫请起,颂芝给姜大夫上茶。” 姜大夫却摆手拒绝了:“喝茶不急,还请容许草民先替娘娘诊脉。” 华妃自然是乐得答应,毕竟她请姜大夫来就是为了让他来诊脉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大夫才收回诊脉的手。 华妃的眼睛从诊脉开始就没从姜大夫身上移开,见状忙道:“姜大夫,本宫身体如何?何时才能有孕?” 姜大夫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华妃心猛地提了起来,着急期待的神情一顿,化为了担忧和害怕,“姜大夫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本宫的身体有问题?” “娘娘可是经过暴力流产?” 提到这事,华妃脸色难看,“是,四年前本宫被贱人所害,喝下了一碗打胎药。” 姜大夫点头:“那打胎药想必分量极重,损伤了娘娘的身子。” “这本宫知道,宫中的太医也说过此事,不过太医说本宫经过这些年的调养身子已经好了!” “娘娘的身子是好了,可是却再难有孕了。” 华妃怔愣了许久,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姜大夫,像是没听清他说的话,又像是被他的话吓傻了一般。 “不可能!”华妃猛地拍桌而起,“庸医!你肯定是庸医!颂芝把这庸医拉下去砍了!” “娘娘,”颂芝刚张口,就被华妃满是恨意怒意交织的眼神吓的跪在了地上。 “周宁海你是死的吗,快把这庸医拉下去砍了!”华妃朝着殿外怒吼,声音尖锐又刺耳。 周宁海一瘸一拐的快步进来,抓着姜大夫的胳膊就要把他带下去,却被姜大夫扣住了手腕,不知道按了他哪里,周宁海疼的直接瘫在了地上。 姜大夫依旧站在原地,对着华妃行礼道:“草民说的句句是真,娘娘不信大可请其他大夫前来诊治便知。” 华妃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大步,见他这般镇定自若,又有些信了几分。 “可是太医院的太医都说本宫只要养好身体就能有孕。” “草民能以性命保证草民的诊断绝无问题。” 第63.太后道歉 【上书房】 “华妃那边可安排好了?” 皇上翻着手里的奏折。 “太后娘娘那边已经派人过去和那大夫谈话了,想必那位姜大夫心里应该有数。” 皇上点头,这才沉下心来批改折子,苏培盛在一旁磨墨倒茶。 小夏子突然快步走了进来,“启禀皇上,华妃娘娘刚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叫去了翊坤宫。” 皇上头都没抬,“随她去,她这几日都是如此。” “可是,华妃娘娘这次让人打了太医们的板子,还说要砍他们的脑袋,” “怎么回事?”皇上抬头,小夏子被吓得头磕在了地上,“华妃娘娘说太医们都是庸医,欺君犯上当诛九族。” 皇上这下子坐不住了,笔一扔就往外大步走去,苏培盛急忙跟了上去。 还没进翊坤宫的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伴随着棍棒击打皮肉的声音。 皇上当即面色黑沉。 苏培盛忙大声喊道:“皇上驾到!” 棍棒声戛然而止。 皇上沉着脸走了进去,刚迈过门槛,一道黑影猛地朝他扑来,“皇上!” 好在皇上听出了这是华妃的声音,不然早一脚踹了过去。 “皇上,你要替世兰做主啊!” 华妃扑进皇上怀里,哭的好不伤心。 皇上拍了拍怀里的华妃,问道:“这是怎么了?” 华妃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的看着皇上:“皇上这些人都是庸医,竟然敢骗本宫只要养好身子就能有孕。” 华妃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嗓音都有些哑,“世兰身子被毁了,不能再有孕了,皇上,世兰好难过,世兰好恨啊!” 华妃哭的声嘶力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捅向她,把她捅的鲜血淋漓。 “皇上,世兰好恨啊,世兰不能给皇上生孩子了!世兰不能再有孩子了!皇上……” 华妃哭的死去活来。 皇上却半天没说出话来,像是被这个消息震撼住了,又像是…… “怎么会呢?太医明明说了,” 皇上话还没说完,华妃就哭着打断了:“这些太医都是骗子!姜大夫说我被伤了身子,再难有孕!” 说到这里,华妃转头看向趴在凳子上面容痛苦的太医们,恶狠狠道:“给本宫打,狠狠的打!” “皇上饶命,娘娘饶命啊!” 太医们急忙求饶。 “住手!”皇上开口阻拦,“这姜大夫是何人?” “姜大夫是臣妾的哥哥替臣妾特意找来的大夫,医术高超,有妇科圣手之称。” “胡说八道,一个民间的小大夫也敢自称圣手?来人啊,把这骗子给朕拖下去砍了!” 皇上下令,苏培盛当即就让人去抓人。 华妃急忙阻止:“皇上,姜大夫不是骗子。” 姜大夫也上前一步对着皇上行礼后道:“草民敢以性命担保,娘娘的身体确实在四年前就已经被那碗打胎药给毁了,再难有孕,就算是把草民杀了,也是如此。” 皇上眼眸微闪,“你的意思是华妃的身体在四年前就被毁了?” “是的,娘娘宫寒淤堵,是不孕之症,想来那碗打胎药里还下了伤及根本的药,所以娘娘这些年才一直未孕。” 皇上看着姜大夫没有说话,眼里的情绪几经变化。 “都是齐月宾那贱人!都是那贱人害得本宫!” 华妃双眼通红,怒意横生,就像是被惹恼的母狮,即将张开血盆大口。 “好了,别生气,也不能就信这一个民间大夫的一面之词。” 皇上轻拍着华妃的背脊,安抚着。 “姜大夫是哥哥请来的大夫,怎么可能会骗世兰,难道皇上这次还要包庇那个贱人吗?” 华妃满脸伤心又愤怒不甘的看着皇上。 四年前她被齐月宾送来的打胎药害没了孩子时,她就想要了她的命,却被皇上拦下了,这才改成了一碗红花。 没想到那一次不仅让她没了孩子,以后也不会再有孩子。 早知道是这样,她怎样都不会留下这贱人的狗命。 皇上厉声道:“华妃!你冷静点,朕只是就事论事!” “臣妾不能冷静,那个贱人不仅害死了臣妾的孩子,还让臣妾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皇上你不是也一直期待着世兰给你生孩子吗?现在都没有了!都没有了皇上!世兰不能生了!” 一声又一声的哭喊,光是听着就让人能感受到她的那种难过,那种痛苦。 皇上也不由得红了眼眶,把她紧紧的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不会的,我们肯定会有孩子的。” “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在孙竹息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众人急忙行礼,华妃此刻哭的死去活来,自然是忘了行礼。 “华妃可还好?” 太后担忧的看着皇上怀里的华妃。 华妃依旧在哭,皇上见状只好道:“让皇额娘担心了,世兰她,” 太后举起手示意自己不在意,视线落在被打的太医身上,“把太医们送回去。” “不行!”华妃抬着满脸泪水的脸,恶狠狠的看着企图上前的下人们。 “送回去!哀家使唤不动你们了!” 华妃还想阻拦,却被皇上扣在了怀里。 “你俩进来,哀家有事和你们说。” 太后说着进了翊坤宫。 皇上见状,拉着不情不愿的华妃跟了进去,其他人自然都留在了殿外。 “今日的事哀家都知道了,华妃你受委屈了。” 听到这话,华妃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太后……” 太后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脸上满是心疼,“这事说来都怪哀家,当年你孩子没了,还是王爷的皇上特意求了哀家给你请了太医,太医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了哀家你伤了身子,以后都不能有孕,是哀家瞒下了这个消息。” 华妃和皇上都满脸诧异的看着太后。 “你那个时候刚没了孩子,要是再知道自己以后都不能再有孩子了,哀家怕你想不开会做傻事,再加上哀家当时想着说不定是这个太医医术不行,诊断有误,亦或者到时候再找更好的太医就能治好了,只是后来……” 太后长叹了一口气,“果然人不能说谎,这说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个谎来圆,哀家没想到遍寻太医也没能治好你这病,偏偏你又一直想要孩子,哀家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跟你说清这个事实,那太残忍了,所以这才拖成现在这个样子。” 太后说着眼眶也泛出泪花,握着华妃的手哽咽道:“都怪哀家,都是哀家的错。” 第64.端妃死了 【永寿宫】 “娘娘,还真被你说对了,太后娘娘已经去翊坤宫了。” 槿汐小跑进来。 “这戏台子总算没白搭,父亲那边可安排好了?” 槿汐点头:“将军那边说了,一切万无一失。” “小心为上,切记不要用自己的人。” “娘娘,你为什么不让将军把姜大夫,”槿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前脚刚唱完戏,后脚人就没了,这不明摆着让人来查吗?” “娘娘聪明!”槿汐说着朝夏冬春竖起了大拇指。 夏冬春:“……” 好不容易装回逼,气氛全毁了。 “今晚让小喜子注意点延庆殿那边。” “端妃娘娘那边今晚就有动静?” “戏唱完了,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了,以华妃的性子等不到明天。” 应该说以华妃的性子,端妃的命不可能留到现在,早在四年前就取走了,只可惜当年皇上怕年家势大,端妃家里也是武将世家,再加上端妃会这么做也是太后示意的,所以才出手保了端妃一命。 可是这些年过去了,端妃家里早就被年家整的人丁凋落,剩下一些人早早就离开了京城回了老家,端妃自然就没了价值,这个时候能顺水推舟的把华妃不孕的锅扔给端妃,太后皇上母子俩怕是巴不得如此呢。 至于华妃不能有孕,会不会引起年羹尧和年家有所行动,夏冬春丝毫不怕。 毕竟皇上已经不是当年需要依靠年家的皇上了,这些年皇上能力出众,朝政都把持在了自己手上,可不是什么空架子的皇上,他甚至巴不得年家有所行动,好让他抓住把柄,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把年家一网打尽,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一再的纵容年羹尧。 只可惜年羹尧和年家不会知道这事,毕竟华妃虽然是恋爱脑但是也不傻,她知道要是自己不能有孕的消息被年羹尧和年家知道了,那她这个华妃就坐不安稳了。 毕竟年家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女儿。 所以这件事的知情人也只会是太后、华妃、皇上这三人。 当然还有她这个替他们搭戏台的人。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夏冬春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很快这双手就会染上一个人的血,虽然不是她亲自动手。 可是她不后悔,也不害怕,毕竟是对方先要她的命的,而且还几次三番。 端妃,不愧是甄嬛传里的幕后boss,先是害她早产,又在产婆里动手脚,再是后来的陈奶娘,时疫。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奔着她的命来的,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其他妃嫔的添砖加瓦。 要是放在现代她肯定是报警处理,但是这是皇宫,她只能靠自己。 以德报怨从来不是她的行事准则,她只信以牙还牙,以命还命。 …… 根本没等到晚上,皇上和太后前脚刚走,后脚华妃就带着颂芝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朝延庆殿去了,动静大到根本不用探查,就闹得全宫上下皆知。 不过大部分人都没放在心上,毕竟这些年华妃总是如此,一有个不顺心就往延庆殿去,对着端妃好一阵羞辱打骂过后才会扬长而去,四年都是如此。 潜邸的老人都知道原因,再一联想华妃这些日子召集太医求子的事情,估计又是结果不如人意,找‘罪魁祸首’麻烦呢。 而夏冬春这一批‘新人’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大多地位都不高,这华妃可是宠冠后宫的宠妃,谁敢去触她的霉头,不要命了? 所以大部分人也都是观望亦或者看好戏的状态。 直到延庆殿传来消息,端妃薨了。 众人俱是一愣! 等到皇上连夜摆驾延庆殿,一众妃嫔才回过神急忙也往延庆殿赶。 “娘娘,你要去延庆殿吗?后宫的妃嫔都过去了。” 槿汐剪着烛火,看着坐在那里拿着书本却偏偏一页都未翻动的夏冬春。 “不了,我还在病中。” 夏冬春摇了摇头。 她虽然在搭戏台的时候就想到了华妃不会再留齐月宾的命,但是真得知了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恍惚。 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自己的手上。 见夏冬春情绪不对,槿汐忙夸赞道:“还是娘娘料事如神。” 夏冬春摇了摇头。 这真不是她聪明,她这全托了看过甄嬛传的福,因为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能推测一二皇上和太后的想法。 剧情里面华妃不孕的事情一直瞒着,以至于端妃有了猥琐发育的机会偷偷和甄嬛结盟,扳倒了华妃。 要不是甄嬛最后在华妃面前揭露了欢宜香的真相,华妃也许不会一心求死。 而太后和皇上是个既要面子又要里子的人,所以才会在华妃怀孕的时候推端妃背黑锅,他们即忌惮着年羹尧,又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忌惮笑话他们,毕竟当朝天子怕一个奴才(年羹尧其实历史上是皇上旗下的奴才后升了旗),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就好比皇上可以更早或者更果断的对年羹尧下手,但是他偏偏碍于面子,怕别人诋毁他一朝得势就杀有功之臣,所以忍着让着捧着,就为了名正言顺的杀了年羹尧。 而就是因为这种心理她才设下了今天这场局,给他们母子俩找了个一个背锅的,太后能那么快出现自圆其说,显然也是满意这件事情的走向的。 而皇上一直对于自己害得华妃不能有孕愧疚不已,现在有了个罪人出现,也能帮他分担一些。 只要牺牲一个没有价值的端妃,就能让大家都满意,皇上和太后自然懂得怎么选择。 甚至他们都默认了华妃对端妃下手。 不然怎么直到端妃死,延庆殿才传来消息,端妃现在可是掌管宫权的。 “消息送出去了?” 夏冬春合上书。 “已经送出去了,姜大夫已经假死离京了。” 夏冬春点了点头,毕竟人家帮忙搭了戏台子,她做不到看着人没命。 端妃死了,华妃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姜大夫。 毕竟姜大夫是年羹尧给她找来的大夫,他要是不死,年羹尧肯定会知道华妃不孕的事实。 华妃自是不会留下姜大夫这个活口。 第65.褫夺封号,贬为嫔 隔日早朝,就有不少言官大臣们纷纷指责年家教女无方、纵女杀人,华妃蛮横跋扈、罔顾律法、草菅人命等等。 一条条罪状,一句句指责可谓是说的年家和华妃颇有种罄竹难书的感觉。 当然年家和依附年家的大臣们也纷纷反击。一时之间朝堂上吵成一团。 皇上被吵的头疼的不行,一拍龙椅道:“华妃言行有失,今褫夺封号,贬为嫔。” 年家这群人自是不肯的,但其他大臣已经纷纷跪下高呼万岁,皇上也满脸不耐烦,他们也只好跟着跪下。 下朝后,皇上回养心殿的路上就被太后身边的孙竹息请去了慈宁宫。 “哀家请你来是想问问你对华妃是什么打算?这宫里都传遍了,总不能当作不知道?” 皇上点头道:“朕已经下旨褫夺华妃封号,贬为嫔。” “既然皇上已经有了决断,哀家也就不多言了,只是……这富察贵人和端妃接连薨逝,后宫人心慌慌的,总得有个管事出来安抚人心才是。” 皇上拿着茶盖刮了刮茶沫,轻声应了声。 太后见他只应却不多言,只好道:“皇后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哀家看这宫权还是要交给皇后才好。” 皇上低头喝了口茶。 “宜修毕竟是一国之母,又是纯元的亲妹妹,” 啪嗒,茶盏落在桌上的声音打断了太后的话。 “皇额娘可知朕今日为何会罚华妃?” 太后眼眸微闪,笑道:“哀家不知,不过华妃行事确实张狂,是该磨磨性子。” “今日早朝一众大臣斥责华妃和年家,这些大臣大多来自乌雅氏、乌拉那拉氏以及隆,” “皇上!”太后脸上再无一点笑意,眼神锐利的看着眼前的人,“皇上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哀家做的?” 皇上摇头,“朕的意思是有些事朕能当不知道,有些事……” 皇上没说完,只起身道:“儿子告退。” 走出慈宁宫,皇上道:“去景仁宫。” …… 皇上去了慈宁宫后又转道去了景仁宫,这种事情宫里也没少见,很显然又是太后替皇后争宠了。 一众妃嫔们只能羡慕皇后和太后的姑侄关系。 只是谁都没想到皇上前脚刚离开景仁宫,后脚景仁宫就喊了太医。 ??? 这事情有些不对啊。 后宫众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只是不知道确切的发生了什么。 不少人都派人去打探消息,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皇上封了口还是怎么回事,一点消息都没探听出来,反倒还有些人的探子被发现被皇上的人直接扔进了慎刑司,一时间众人纷纷收手,不敢再乱来。 只是心里更是跟猫抓了似的,心痒难耐。 直到第二日,景仁宫传来消息,皇后抱病,今后请安取消。 聪明的都已经猜出这病估计有问题,显然是皇后那里得罪了皇上,被皇上责罚了。 只是不知皇后到底做了什么‘大事’才引得皇上出手,毕竟这些年皇后虽然无宠又无子,但是凭借着亲姐纯元皇后以及太后倒是过得不错,皇上也一直很敬重,至少明面上是给面子的。 现在皇后病了,非但没有召集妃嫔侍疾,就连请安探病都不允许,这不相当于软禁了吗? 这要是知道了发生了什么,那肯定是扳倒皇后的一大杀器,只可惜昨日皇上那一招狠手,让不少人都不敢乱动。 就在后宫人心浮动时,皇上大张旗鼓的抱着六阿哥去了永寿宫。 一众宫人行礼的声音把夏冬春引了出来。 一出来夏冬春的视线就落在了皇上怀里,穿着黄色绣麒麟小袄的小家伙乖巧的趴在皇上的怀里, 白白胖胖的小脸就像颗糯米丸子一般,软乎乎的,一双肉乎乎的小手蜷放在脸颊脸庞,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好一会儿像是认出她来一般,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奶呼呼的笑脸,肉嘟嘟的双手也探向她,“啊啊啊!!!” 声音又大又清亮,小身子还不停的朝夏冬春那扑腾着。 “啊!!!额娘的安安!” 夏冬春也大叫着朝安安跑了过去,一把把崽崽搂进了怀里,对着崽崽白嫩的小脸就是嗒嗒几个亲亲,“额娘想死你了!” “啊啊,哈哈~” 安安像是被亲的有些发痒,发出细嫩奶呼呼的笑声,肉肉的小手拍在夏冬春的脸上,轻轻的软乎乎的,就像是被小奶猫粉嫩嫩的肉垫贴贴一般。 萌的夏冬春对着那两只手手又是一通亲亲。 “啊啊!” 安安笑得眉眼弯弯,还主动把手手递给额娘,每被亲一下,就发出甜甜的笑声。 夏冬春满眼都是可爱的崽崽,被萌的五迷三道的。 “额娘的安安太可爱了,真是太可爱了!” 夏冬春此刻就像是昏君,只不停的抱着安安亲亲。 呜,这么可爱的崽崽是她生的! 她竟然生了这么可爱的崽崽! “咳咳!”低沉的咳嗽声响起。 夏冬春抬头终于停止了疯狂的吸崽活动,“安安都瘦了,额娘给安安做好吃的好不好?” “啊啊!”安安靠在夏冬春的怀里,一手抓着夏冬春垂下来的一缕头发,一边歪头冲着她笑。 “好好好!额娘现在就去给安安做好吃的!”夏冬春抱着崽就往里走。 皇上:“……” “爱妃。” 夏冬春鸡皮疙瘩冒了出来,身体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噫,谁说话这么,” “啊,呵呵,皇上好。” 脸上的嫌弃当即变成了傻笑。 “朕一点都不好。” 见皇上板着个脸,夏冬春也意识到了不对,急忙抱着崽崽往回走,走到皇上身旁,仰着脸故作不解道:“皇上那里不好?要不嫔妾给皇上叫太医看看。” “啊啊!”安安也抬着小脑袋朝皇上傻笑。 皇上看着这举止一模一样的母子俩,再多的怒火都没了,更何况他也没生气,只是有些被忽视的郁闷。 不过…… 皇上对着夏冬春笑了笑道:“朕身体无恙,既然爱妃身体不错,那朕就带六阿哥回去了。” 弯腰,大手一伸,熟练的把安安抱回了怀里,还拿着安安的一只小手对着夏冬春挥了挥:“跟额娘说再见。” 安安依旧傻乎乎的笑着,“啊啊!” 皇上抱着安安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啊?” 夏冬春傻眼了。 第66.接手宫权 眼看着皇上就要走出永寿宫的宫门了,夏冬春急忙喊道:“皇上等等!” 一边快步赶了过去。 然而皇上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朝前走。 “皇上等等!” 夏冬春急了,快步变成了小跑,好在她今日没穿花盆底,不然准得摔个狗吃屎。 皇上依旧我行我素,安安这小崽崽倒是小脑袋趴在皇上的肩膀上看着她笑,见夏冬春追过来,还笑着小手乱挥,像是以为夏冬春在跟他玩游戏一般。 夏冬春好不容易快追上来,安安眼睛顿时瞪的老大,小手拍着皇上的肩膀,嘴里啊啊啊呜呜呜的叫着,听着就很着急,像是在担心自家阿玛被抓住,又像是在催促自家阿玛走快点。 皇上当即步子迈大了些,眨眼间又和夏冬春拉开了距离。 “……” 夏冬春看着趴在皇上肩膀上笑着挥着爪子的小崽崽。 这真是亲生的。 “哎呦!” 身后传来一声痛呼,皇上脚步一顿,当即转身。 就见夏冬春坐在了地上,面色痛苦的看向自己的脚。 皇上抱着安安大步走了回去,蹲下身担心道:“伤到脚了?” 夏冬春却猛地扑向了皇上,双手抱着皇上的腰道:“抓住了!” 在皇上怀里同样被抱住的安安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啊啊!” “坏崽崽,额娘追了那么久都不等额娘!” 夏冬春伸手戳了戳他肉乎乎的脸蛋。 这小家伙也学着伸手戳夏冬春的脸蛋,“啊!” “坏崽崽!” 戳。 “啊!” 戳。 皇上:“……” 母子俩你戳一下,我戳一下的,玩的好不开心,直到一只大手进入了战局。 夏冬春下意识戳了戳那只大手,而后被大手猛地抓住了手指。 夏冬春吓了一跳,身体往后躲,失重感顿时袭来。 “啊!” 夏冬春捂脸闭眼。 “怎么这么冒失!” 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腰,头顶传来皇上略带嫌弃的声音。 夏冬春睁开眼睛,放下双手,见皇上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下意识傻笑。 “傻。” 皇上收回手,抱着安安站了起来,往回走。 “哎,皇上你去哪?”夏冬春急了。 “永寿宫。” “哦哦,永,哎,等等嫔妾!” 夏冬春急忙地上爬了起来,朝父子二人跑去。 这次不知是夏冬春跑的快,还是皇上走的慢,不一会儿就追上了。 一家三口并肩而行。 沉稳的阿玛抱着可爱的儿子,漂亮的额娘扒着丈夫的肩膀逗弄着儿子。 画面美好又温馨。 “秋贵人,不,柔嫔娘娘真受宠啊~” 浣碧满脸羡慕渴望的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 “是啊,六阿哥很可爱。” 甄嬛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肚子,一只手轻轻的落在了上面,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渴望。 一旁的浣碧见状眼神微闪,嘴角上扬,笑容转瞬即逝。 “想来姐姐今后的孩子肯定会比六阿哥还要可爱。” 甄嬛笑了,“都是皇上的孩子,一样可爱。” “对了,怎么还没听说温太医回宫?” 浣碧眼神闪烁,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皇上有他自己的考量。” 才怪,那日她虽然是去尚书房解释了一番,可是却并没有提及温实初回宫的事。 毕竟温实初一向喜欢嫡姐,就算回宫也是对嫡姐唯命是从,才不会听自己的。 那自己又何必浪费自己的功劳? 再说了,万一让温太医看出了嫡姐的不对劲…… 浣碧视线扫过甄嬛的肚子,面带关心,“姐姐,妹妹见你这几日有些不适,要不找个太医来瞧瞧?” 甄嬛有些犹豫,“只是有些没胃口,不是什么大事。” “没胃口?难道……” 甄嬛笑而不语。 浣碧也笑了:“那更得看看了,这可马虎不得。” 见甄嬛还有些犹豫,浣碧又道:“本来过几日就是请平安脉的日子,提前一些也没关系,毕竟早点知道,姐姐也好早做打算啊。” 甄嬛这才点头。 …… 这边三人说说笑笑的回了永寿宫。 永寿宫众人见状也是笑容满面,毕竟自家主子受宠,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自然高兴。 槿汐送来茶点还有新鲜的水果,便和苏培盛守在了门口。 槿汐故作闲聊道:“苏公公,皇上是生皇后的气了?” 苏培盛看着她道:“娘娘让你问的?” 刚开口就被发现来意的槿汐,面色绯红一片,“不是,娘娘没让我打听。” 是她自己想替娘娘打听,毕竟从来到娘娘身边,娘娘就一直对她很不错,吃穿用度月例银子都和喜鹊画眉一样,甚至因为她办事稳妥,还额外给了不少赏赐。 苏培盛笑了:“娘娘没问,你也别乱打听了。” 槿汐点了点头,神情却有些懊恼,脑袋低着。 苏培盛见状叹了口气,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这才小声道:“我也不知道确切发生了什么,只是大概和富察贵人有关。” “富察贵人?” “别问了,娘娘知道。” …… “啊?皇上你要让我管理后宫?” 屋里逗崽崽的夏冬春懵逼了,这怎么又提宫权的事? 她先前不是拒绝了吗? “皇后重病需要好好调养,一时半会肯定是管理不了后宫,端妃去了,年嫔……” 皇上手指轻轻捏着安安的手,“宫里看来看去,也就你的位分高,你也别怕,还有齐妃和敬嫔,她们都是潜府的老人,以前也跟着皇后学过管理王府,你要是有什么不懂就问她俩。” 原来是让她接手端妃的活啊。 她还以为让她接手皇后的活呢。 她还以为中大奖了。 皇上说的也有理,皇后病了,端妃没了,丽嫔早没了,年嫔刚被罚,老人也就剩下个曹贵人,可惜位份太低又不受宠。 她这一批也就她位分最高,又生了阿哥,帮忙打理宫务合情合理。 “好,那嫔妾就帮帮皇上,不过事先说好了,嫔妾要是管的不好,皇上可不能怪嫔妾!” 皇后,华妃,端妃这几座大山都没了,她接手宫权就不用担心被这几人报复了。 现在宫里还没进新人,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齐妃虽然是妃子,但是不受宠,又脑子不聪明,家世也一般。 虽然生了阿哥,可惜三阿哥也不讨皇上喜欢。 她倒是不怕。 敬嫔一向与世无争的老好人,显然自己不为难她,她也不会想不开为难自己。 这个时候正好是接手宫权的时候,不然明年小选一开,宫里肯定要进新人,就不如现在好掌控了。 她也好趁机发展下人手。 第67.又到除夕 接手宫权确实没有夏冬春想的那么简单。 她去拿端妃手里的宫务时,就被齐妃为难了。 只给了花房的管理权,这明摆着就是下马威。 毕竟以端妃的脑子和手段,她管理宫务的时候,不说只手遮天,肯定宫里的重要权力这一块都是掌握在端妃手里的。 怎么可能只有花房这种不起眼无权又没有油水的活。 但是齐妃是妃,比她高出一级,又是府邸的老人,她自然不能跟她争吵。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拿着花房的管理权回来了。 槿汐气愤不已:“娘娘,齐妃肯定是故意的,奴婢打听过,端妃在时,手里管着的可是御膳房,针线房,司马局等,这些可都有有实权又油水多的。” 衣食住行,端妃这是一手抓啊,自己还真是运气好,沾了看剧的光,才侥幸把人解决了。 不然,就端妃掌权,多的是让她神不知鬼不觉死的手段。 “好了,她是妃,我是嫔,就算为难我也只能接着。” 再说了她这刚接手宫权,以前也没学过这个,突然给她重要的地方让她管理,万一出事了,她可承担不起,甚至还会被人抓住攻讦,那就得不偿失了。 还不如从这种没人在意的小地方先练练手,再图以后。 毕竟自己没能力,就算给了她权力她也握不住。 拿了花房的管事权后,回了永寿宫,夏冬春就让人把花房的管事太监找来。 夏冬春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只问了名字,就让他下去把花房这些年的记录账册都送来,不只是采买的银钱流水,还有送往各宫御花园的花卉记录档案也送来。 从那以后夏冬春就宅在永寿宫里日夜不断的翻看着这些账册和档案,也就皇上时不时过来留宿陪陪安安。 后宫本来还嫉妒她管理宫权的妃嫔们都背地里笑话她是上不了台面,管不来,这次躲在宫里不出来。 就这样大半个月过去了,除夕这天到了。 因为时疫的事情,再加上富察贵人端妃先后离世,皇上不准备大办宴席。 皇后又在病中,博尔吉吉特贵人也告病不来,后宫能参加除夕宴的也就寥寥数人。 齐妃、敬嫔、曹贵人、柔嫔、莞常在、浣答应、安答应,还有几个她不认识的答应。 年嫔没有报病,可位置也空着,显然是接受不了自己被褫夺封号被贬的结局,怕被人嗤笑。 这段时日也一直待在翊坤宫从未出门,不像往常华妃的仪仗远远就能看到。 “皇上,太后驾到!” “皇上万安,太后吉祥!” “都起来。” 皇上扶着太后坐下后,这才走上了首座。 “今日这宴会布置的倒是华贵,这花瓶是翡翠玉的?” 太后看着自己桌上摆着的花瓶,又看看大殿四周,那可谓是金碧辉煌,珠宝遍布,就连那烛台都是黄金镶东珠的莲花台。 “想必这都是柔嫔的巧思?”太后面容和蔼的看着下座的夏冬春,“你们年轻人就是花样多些,连这烛台都别具一格,哀家还没看过这样的样式。” 夏冬春笑盈盈的起身一拜:“太后娘娘谬赞了,嫔妾愧不敢当,这宴会都是齐妃娘娘和敬嫔娘娘亲手布置的,嫔妾不过是帮着打打下手。” 原本还生气太后夸赞夏冬春的齐妃听到这话,当即给了夏冬春一个识相的眼神,而后笑容满面的起身,“臣妾也是第一次布置宴会,能讨得太后开心,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太后愣了一下,脸上笑意不减,“原来是齐妃的巧思,哀家还真没想到你一向打扮素净,竟然能布置出这么华丽的宴会,真是辛苦了。” 齐妃笑得见牙不见眼,甩着帕子,“谢太后夸奖。” 太后扭头看向桌子,脸上的笑容淡了,“怎么没有哀家爱吃的茯苓糕?” 齐妃得意的笑容一顿,急忙解释:“太后的茯苓糕都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臣妾怕御膳房做不出同样的味道,便换了马蹄糕,臣妾记得在府邸的时候听皇后娘娘提起过太后爱吃马蹄糕。” 太后笑了:“哀家竟然不知这每年除夕的茯苓糕都是皇后亲手做的,难为她一片孝心了,这马蹄糕是哀家年轻的时候爱吃的,人老了自然就喜欢松软些的。” 齐妃忙道:“那臣妾让人现在就送茯苓糕来。” 太后摆手,“不用了,哀家就喜欢皇后做的,别人都做不出来那味道。” 一旁一直未开口的皇上道:“皇额娘若是喜欢,让皇后做了送来就是。” 太后笑容一顿,摇头道:“皇后还在病中,怎好为了哀家的一时口欲劳累?” 皇上点头没再开口,太后也不再多言。 一时之间气氛莫名的有些沉闷。 齐妃看看太后又看看皇上,满脸疑惑,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夏冬春笑着起身,高举杯子道:“嫔妾敬太后和皇上一杯,祝太后福寿安康,皇上千秋万世。” 皇上也笑着举起了酒杯对着她做了个碰杯的动作。 “怎么是茶?” 太后突然嘀咕了一句。 夏冬春举杯的动作一顿,她手里确实端的是茶杯而不是酒杯。 她自己本人不爱喝酒,再加上有安安在她更是不会喝酒。 本来后宫女眷不怎么喝酒的也多,所以没人会在意,这敬酒说白了就是讨个吉利。 可是太后这突然一开口,性子就变了。 “请太后恕罪,六阿哥还小不喜酒味,嫔妾怕喝了酒回去熏着他。” 夏冬春行礼告罪。 她自不会说自己不爱喝酒,那不是找骂吗? 所以只能借乖仔一用。 毕竟婆婆讨厌儿媳妇的多,但是讨厌大胖孙子的少。 果真太后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这后宫还是冷清了些,明年小选,皇上可有什么安排?” 皇上:“单凭皇额娘安排。” 太后笑了,“哀家老了,哪有精力去安排这些事情,这大小选的事宜一向都是皇后的责任,” 皇上挥了挥手:“皇后病了,怕是不能替皇额娘分担。” 太后的笑容挂不住了,但是很快又朝下首的妃嫔看去,最后视线落在了夹菜的夏冬春身上。 夏冬春身体下意识一哆嗦,后背汗毛直立,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 “既如此就交给柔嫔安排。” 第68.一万两 夏冬春还没反应呢,一旁的齐妃就跳了出来。 “太后这怕是不妥?” 太后冷眸一扫,齐妃脖子立刻缩了起来,“怎么?齐妃对哀家的安排不满?” 齐妃缩着脖子,低着头,可是心里还是不甘心,便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柔嫔妹妹年纪轻轻又是刚接手宫权,就连个小小的花房都管不好,小选这样的大事要是交给她,万一办砸了那损失的是天家的颜面,还望太后三思。” 要知道这安排小选一事油水可不少,不仅采买安排之类的,还有进宫选秀的秀女家里会送上大礼,这可不止是钱财的事情,更是人脉关系。 毕竟能进宫秀女家世都不一般,尤其是小选的秀女,那都是京城附近的官员之女,能在京城和京城附近当官的那能是小官吗? (这里设定的大选就是举国上下满足要求的女子都可参加,条件比较松,小选则是京城和京城附近的官员之女) 她的三阿哥眼看着快要成年了,到时候进入朝堂办事,这些人可都是三阿哥的人脉。 齐妃虽然脑子不聪明,但是也不傻。 要放以前她肯定不敢开口,毕竟那时候她都是跟在皇后身后的,可是这不是她接受了宫权吗,这段时日日子过得不知道多舒服。 所以胆子也就大了些。 太后点头,神情也有些担忧,“你说的倒是有理,这选秀是大事,还是妥帖些的好,既如此就交给,” 齐妃嘴角经不住的上扬,膝盖都微微弯曲,显然是准备行礼谢恩了。 “请等一下。” 夏冬春慢悠悠的站起身,对齐妃的怒视视若无睹,“既然太后信的过嫔妾,嫔妾自然不会让太后失望。” 要说先前她对于小选是谁负责这事没什么看法,现在她就势在必得了。 毕竟她可不想被太后扣上一顶年轻没本事的帽子,这要是传出去了,肯定会影响她的威信。 这宫里的下人最会看碟子下菜,太后都看不上她,那些人自然扯了鸡毛当令牌。 齐妃厉声呵斥着:“放肆,太后说话岂是你能随意打断的?” 果真权利让人膨胀,这才管了多久的宫务,一向躲在皇后身后的齐妃都有这魄力了。 夏冬春笑道:“嫔妾还不是跟齐妃娘娘你学的?齐妃娘娘刚还质疑太后的决定呢。” “胡言乱语,本宫那是建议!”齐妃声音越加尖锐了,“柔嫔你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就你连个花房都管不好,这大半个月后宫不少妃嫔都向本宫反应有鲜花缺失甚至还有用残次品的,就这样你还有脸让太后把小选交给你安排?” 夏冬春在齐妃愤怒吃人的目光下淡定的点头,“嫔妾当然有,这花房又不是嫔妾管的。” “不是你管?半个月前这花房的管事牌就给了你,怎么不是你管的?” 夏冬春继续淡定点头,“是给了嫔妾,可是给了不代表嫔妾就管了。” “胡闹!”上座的太后一拍桌子,厉声呵斥着:“柔嫔,你把宫权当什么了?皇上是信任你才让你帮着打理宫务,你竟然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夏冬春当即对着上座的皇上行礼道:“请皇上明鉴,嫔妾并没有玩忽职守。” 皇上点头,却被太后抢了话头。 “没有玩忽职守,那怎么这半个月花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夏冬春不耐烦和她玩这种辩驳游戏,当即道:“请皇上看完这些就明白了。” 身后的喜鹊捧着一雕花盒子上前,苏培盛接过承到了皇上面前。 “这里面就是嫔妾这半个月的成果。” 本来这些东西她是准备宴席结束后再给皇上的,没想到有些人不让她自在,那也别怪她让大家都不自在了。 皇上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本书本,拿起一本翻看,竟然是花房的账本。 皇上本来没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看看,可这一看。 嘭! 皇上一拳砸在了桌上,桌上的酒杯瓷盘飞溅。 “真是好大的狗胆!” 皇上气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苏培盛道:“立刻派人把花房的所有人都给朕送去慎刑司严加拷打!” 苏培盛连忙应声下去。 众人都被皇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敢开口。 还是太后轻声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一个小小的花房就贪污了一万两!真是朕的好奴才!” 一万两?! 众人震惊不已! 虽然都知道宫中贪污这是常事,但是真没想到不起眼的花房竟然贪污了一万两! 要知道国库现在也不过只有十万两银子! 这一个小小的花房就占了国库的十分之一! 简直可怕! 众人不敢说话了。 夏冬春倒是镇定自若,“启禀皇上,这一万两只是嫔妾看了今年的账本核对不上的账目,不包括那些回扣,收礼。” “你的意思还不止一万两?” 夏冬春点头,“据嫔妾所知,宫里出去采买,那些商户都会给最低价,不止如此还会送礼,甚至很多还是的。 而花房虽然不起眼,但是时日的鲜花盆栽要经常更换,这里面的油水肯定不简单。 就好比账本上的蝴蝶兰,一盆一百两,这价格就不对,虽然蝴蝶兰珍贵,但是嫔妾在家里的时候额娘也喜欢养花,一盆最多八十两银子,再加上商户都会主动降价,这一百两嫔妾觉得最少都有五十两进了这些人的口袋里。” 随着夏冬春的解释,皇上脸上的怒意越加鲜明,就像是一头被惹怒的巨龙,下一秒就要喷出大火来。 “吩咐慎刑司给朕好好的审,务必让他们把贪污的银子全部给朕一分不少的吐出来!” 皇上怎么可能不生气,毕竟先帝后期年纪大了就十分喜爱奢华,又建造了豪华的帝陵,传到他手上,国库早就一干二净。 还是这些年经过他的治理才有了些收入,这十万两其中还有他自己的私库银子。 再加上先前出兵青海,更是捉襟见肘,他自己都为银钱愁的不行,户部尚书都换了三四个了,结果没想到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群狗奴才竟然敢贪污他的银子,而且还是如此之多! 这不止是银钱的事,更是在打他的脸! 第69.后宫洗牌【求评论,求收藏】 “皇上勿要动怒,奴才不听话换了就是,可别因此伤身。” 太后担心的上前拉着皇上的手安抚着,而后又语带责怪道:“柔嫔也是不懂事,这样的事什么时候不能说,偏偏要在除夕宴。” 夏冬春对于认错一向很快速,“嫔妾知错,只是嫔妾也是担心,这一个小小的花房都能贪污一万两巨款,那御膳房、针线局、内务府这些地方呢? 一想到这些奴才会把皇上的银子据为己有,还沾沾自喜,嫔妾就寝食难安啊!” 要说先前花房的事,自是让众人震惊不已,毕竟花房一向不引人注意,没什么人会把手伸进这种没什么油水的地方(先前她们以为没有油水),可现在听到夏冬春提起御膳房、针线局、内务府,不少人脸色大变。 太后也慌了,指着夏冬春厉声呵斥:“胡言乱语!柔嫔的意思是后宫都有问题?” 夏冬春点头,“嫔妾就是这个意思。” 太后气的胸口疼,她没想到这个夏冬春竟然这般莽,“柔嫔你别仗着皇上宠爱,就在这里大放厥词!后宫一向太平,皇上治理严明,怎么可能都有问题!” “嫔妾知道后宫贪污收受回扣的事情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皇上仁义,这宫里的奴才大多都是包衣出生,祖上都是跟着先太祖一起打过江山的,对这些事睁一眼闭一只眼。 可是要知道人的贪欲是无限的,可能一开始他们也不敢贪污太多,但是一年两年,一辈又一辈,哪怕每年只多拿一两,每一辈多拿一两,大清这么久了,这是多大的一笔银钱?” 后宫贪污这种事情都是大家默认的了,毕竟就连她们叫奴才干事都得先送上个荷包,从这就可以看出这些奴才手中的银钱一定不少。 毕竟皇权至上的地方,让奴才干活那是天经地义的,哪里需要给钱。 而这里面就属乌雅氏贪污的最多,因为他们从先太祖成立大清开始就一直在内务府帮着打理宫务,这大清都换了多少皇帝了? 乌雅氏依旧在内务府屹立不倒。 可想而知贪了多少。 这后宫的银子怕不是都进了乌雅氏的口袋。 夏冬春这话不是没有人想过,聪明的也不止她一人,但是谁都不会像夏冬春这般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夏冬春也不是无脑莽,这太后几次找她麻烦,她自然得反击,不然真把她当软柿子了,那离死也就不远了。 再说了她有了安安,自然心里也希望安安将来能登上那个位置,也就不能看着乌雅氏把安安未来继承的遗产全部搜刮走。 不只是钱这么简单,乌雅氏历朝历代过来在后宫的人脉也很可怕,太后和皇后又对她不满,要是不解决,到时候安安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也很有可能被架空,至少后宫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了。 所以她才敢这样大大咧咧的说出来,毕竟皇上登基才几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和太后关系一向不好,更是不喜皇后,她这就是给皇上送上梯子对付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 毕竟当年皇上夺嫡的时候,这两家可是站在十四爷那边的,皇上心里早就有不满了。 再加上乌拉那拉氏这几年也没有拿的出手的青年才俊,一代不如一代,也就靠着这个大姓还有皇后和太后两人苟延残喘罢了,对付他们正是好时机。 而乌雅氏,拿了那么多钱,在后宫盘踞这么久了,皇上能不忌惮吗? 而只要皇上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她就不怕。 “苏培盛,给朕去查,一个都不许放过。” 愤怒的巨龙终于吐出了大火。 “是,奴才领命。” “今日的事谁敢说出去一句,”皇上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语气冷漠如冰,“通通砍了。” 说完,皇上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恭送皇上!” 众人起身行礼。 皇上走了,这宴会自然是继续不下去了,再加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众人哪还有心思吃吃喝喝,自是不欢而散了。 太后经过她身边的时候道:“夏将军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夏冬春恭敬的谢恩:“谢太后夸赞。” 太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扶着孙竹息的手走了。 其他妃嫔一个个看向她的目光也不太友善,夏冬春对此全部回以礼貌的微笑。 毕竟不管有没有今天这事,她们的身份注定了就是对立的。 又何必在意这些不能伤人的目光呢。 夏冬春心情不错的带着喜鹊回了永寿宫。 刚跨进殿门,就听见安安稚嫩的嗓音。 “啊呀!” 夏冬春嘴角上扬,快步朝里面走去。 “呦,朕说这臭小子怎么突然叫了起来,原来是知道额娘回来了。” 皇上抱着安安走了出来。 “皇上?您怎么来了?” 夏冬春好奇的看着逗弄安安的皇上,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哪有刚才一点生气愤怒的仿佛要着火的模样。 这要不是她亲眼所见还以为皇上有个孪生兄弟。 “朕自然是来找你问罪的。” “问罪?” “你把这后宫都搅翻天了,朕该不该来问罪?” 夏冬春当即反应了过来,刚才宴会上皇上会那般‘生气’都是故意的,显然演给其他人看的,亦或者也是演给她看的。 所以皇上知道自己的打算? 还是说从一开始皇上就已经算计好了? 夏冬春猛地打了个哆嗦。 “冷了?”皇上握着夏冬春的肩膀,对着一旁的喜鹊吩咐道:“煮碗姜汤来。” 而后牵着夏冬春的手往屋里走。 “皇上,”夏冬春张嘴想问什么,最后改口成,“皇上不生嫔妾的气?” “你替朕抓出了这些毒虫,朕怎会生气?不仅不气还得赏你。” “那皇上要赏嫔妾什么?” “你生育六阿哥有功,又替朕抓出了毒虫,该给你升升位分了。” 夏冬春这次没拒绝,毕竟新人快入宫了,后宫现在几大势力落败,正是她往上爬站稳脚跟的好时机。 “谢皇上。” “这小选一事朕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用心点,朕还打算从里面挑个秀女给你二哥赐婚。” “给二哥赐婚?” “是啊,先前你二哥在青海战场立了大功,朕问他有什么想要的,这小子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张口就是缺个媳妇,朕想着小选快到了,就跟他在里面挑个媳妇赐婚。” 夏冬春忙行礼谢恩:“嫔妾替全家谢皇上恩典,皇上不知,嫔妾全家为了二哥的婚事可是愁死了。” 对于二哥把功劳换成赐婚,夏冬春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毕竟她们夏家可不如年家,二哥要是敢冒出头,居功自傲引起皇上的猜忌,那别说光宗耀祖了,当即就会被皇上一巴掌按死了。 但是皇上赏又不能不要,那不是不给皇上面子,甚至皇上还是想你现在不要是不是图谋更大的。 换成赐婚这种没什么权利忌惮的事情,又是人生大事,就很好了。 “你二哥英年才俊,怎会愁婚事?” 皇上有些好奇。 “皇上不知,嫔妾的二哥自小在军营里混的,跟个大老粗一样,哪里能讨姑娘家的欢心,嫔妾的额娘是愁的夜夜睡不好。” “朕记得你还有个大哥貌似也没有成亲。” “大哥是有未婚妻的,是大哥先生的女儿,只可惜大哥的先生大前年去世,姑娘要守孝三年,这才耽搁了。” “朕记得你大哥的先生只是国子监的一个祭酒,这样的人家配你大哥低了些,要不小选的时候给你大哥也选一个。” 夏冬春急忙摇头,“谢皇上恩典,只是人不可无信,未来嫂嫂嫔妾也见过,知书达礼为人纯善,嫔妾的额娘在嫔妾进宫前就已经定下明年成亲了。” 皇上点头,“既如此朕也给他俩赐婚,也好让你家双喜临门。” “谢皇上隆恩!” 第70.夏母进宫 三日后夏冬春接到了封妃的圣旨。 “贤妃?” 这是又给她换了个封号? 贤惠的贤? 贤内助的贤? 皇上是夸她之前除夕的事办的好? 管他呢,老板这么大方,不亏。 毕竟上辈子她没少吃老板画的大饼,可实际到手什么都没有。 当即夏冬春就给永寿宫上下都赏了半年的俸禄。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几家欢喜几家愁,永寿宫这边喜气洋洋,其余妃嫔却不好过了。 皇上这次是来真的,动用了锦衣卫来查,而且她们试探的传递消息的暗桩全部都被灭了口,甚至有好几个妃嫔还受到了连累。 当然损失最惨重的当属乌雅氏。 毕竟人家是内务府盘踞多年的龙头人物。 听说锦衣卫冲到乌雅普达(太后的亲弟弟)府上的时候,发现他家小妾头上戴德玉簪都是宫里御制用品。 不止如此,不少器皿,摆件都是宫里的御制用品,这些东西除了皇上和后宫的妃嫔们,其他人没有皇上的赏赐是不能用的,违者是要掉脑袋的。 这都不用查了,自己就送上门了。 当即皇上就让人抄家了。 吼,好家伙,这一抄家竟然抄出了百万两雪花银,还有无数箱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田契地契就更不要说了。 抄出来的东西搬了几天几夜才搬完。 皇上是又高兴又愤怒,高兴的是这些东西都进了他的私库,愤怒的是这些本来就是他们爱新觉罗的东西,却被这些奴才侵占了。 当即判了满门抄斩。 午门的血好几日都没能停息。 不只是乌雅氏,还有其他不少人也抄家的抄家,砍头的砍头。 乌拉那拉氏有一旁支就被抄家乱放了,说是贪污受贿。 而原本内务府总管黄规全也被砍了脑袋,显然也贪了不少,作为黄规全主子的年嫔更是被禁足了。 一时之间后宫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娘娘,内务府那边空出来了,我们要不要安排人,” 槿汐提议。 夏冬春摇了摇头,“先别动。” 出这么大的事情,皇上难得认真,自然不会再让内务府落到他人手里,这总管一职肯定会安排皇上信的过的人。 总管捞不着,副总管倒是可以试探一下。 只是不是现在,皇上此刻正大刀阔斧呢,这个时候冒出来不管是谁都不会有好下场,还不如等总管的人选定下后再做安排。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她娘亲要进宫来看她了! 其实在她当上柔嫔的时候就想着接娘亲进宫,可惜当时因为华妃的算计再加上有孕在身,就不了了之了。 前几天她和皇上聊这事,皇上当即就答应了,她都不需要跟皇后打申请了,当即就让人给夏府传信。 “娘娘,娘娘,夫人来了!” 屋外传来画眉欣喜的声音。 夏冬春坐不住了,起身朝殿外小跑而去。 “娘!” 看到夏夫人的那一刻,夏冬春眼眶瞬间红了,喉咙哽咽,抑制不住的思念让她扑进了夏夫人的怀里。 夏夫人连忙搂住她,眼泪也早已忍不住落了下来,拍着她背脊的手微微颤抖着,“娘的春儿……” 母女俩抱着哭了一场,还是一旁的槿汐上前劝慰,两人这才平静了下来。 “娘快进来,今儿个天冷怎么不抱个暖炉?” 夏冬春握着夏夫人有些冰冷的手,放在嘴边吹着热气,“喜鹊快给我娘端碗姜汤来。” 夏夫人从进来开始眼睛就没从夏冬春身上移开过,见夏冬春为自己忙碌的样子,更是笑容满面。 “不用忙了,娘不冷。” 说着夏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抽回手,在夏冬春不解的目光中,跪在了地上。 “娘!”夏冬春吓得差点没跳起来,急忙弯腰去拉夏夫人。 然而夏夫人却躲开她的手,恭敬的磕头,“臣妇夏氏拜见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娘!”夏冬春哭着喊,“你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 夏夫人这次没拒绝,抓着夏冬春的手站了起来,满脸慈爱的看着她,“礼不可废,臣妇看到娘娘这般好,就放心了。” 夏冬春泪流满面:“什么娘娘臣妇的,春儿是娘的女儿,一辈子都是娘的女儿,才不是什么娘娘臣妇!” 她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娘亲,她怎么舍得让她跪拜自己? 夏夫人也看出了夏冬春的难过和委屈,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摸着她的脑袋道:“娘的好春儿~你也是娘永远的宝贝。” “那娘以后可不许乱跪了,也不许叫我娘娘!”夏冬春抱着夏夫人的腰撒娇着。 夏夫人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没人的时候才能如此。” 夏冬春点头,知道以娘的性子能答应这么有违规矩的事已经是因为对她的爱了,而人前…… “娘,你快来见见你外孙,他超级超级可爱!” 夏冬春挽着夏夫人的手带着她朝内室走去。 “啊啊呀~” 刚醒来的安安正坐在床上,小手揉着眼睛,小小的嘴巴张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安安已经十个月大了。 能坐能爬的,很是活泼好动。 不过依旧白白胖胖的,可爱的不行。 “安安~” 夏夫人瞬间就被捕获了,当即就上前一把抱起安安。 “啊啊!” 安安胆子大也不怕人,即便是从没见过的夏夫人他也不怕,反倒歪着脑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夏夫人,像是在问她是谁。 “安安,这是你外婆哦~” 夏夫人是汉人,所以家里的叫法也是汉人的叫法。 听见额娘的声音,安安转过了小脑袋,看看夏冬春的那一刻,瞬间笑容绽放。 “啊啊!”小手朝夏冬春伸去。 “这孩子认娘呢。”夏夫人虽然不舍,但还是把安安小心的送了过去。 夏冬春却躲开了,“什么认娘啊,他这是朝我要吃的呢!” “吃的?”夏夫人下意识看向夏冬春的胸口,而后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亲自喂的?皇上知道吗?” 夏冬春面颊绯红,嗔了夏夫人一眼,“什么啊,他有奶娘呢,他这是想吃营养糊了!” “营养糊?那是什么?” “就是大米粉芝麻粉小麦粉这些熬煮的糊糊。” 正说着,喜鹊就端着一个小碗走了进来。 安安当即就激动了,“啊啊啊!” 小嗓门都高了几个分贝,在夏夫人怀里扑腾个不停。 【周六忙个不停,痛苦╯﹏╰,这本书成绩也不好,难过o(╥﹏╥)o,不过还是会坚持写完的。】 第71.太后为难 “贪吃鬼。” 夏冬春伸手捏了捏安安的鼻子,却被夏夫人一巴掌拍开了。 “孩子小不能乱捏。” 夏冬春吐了吐舌头,“哼,娘有了外孙就不疼自家闺女了。” 夏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你啊,都当娘了还跟自己孩子争宠,羞不羞?” 夏冬春才不羞呢,抱着夏夫人的胳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胡乱蹭着,“才不羞,我就想让娘宠着我!” “好好好,娘宠着你。”夏夫人也歪着头贴了贴夏冬春的脸颊。 “啊啊!” 安安可不管外婆和娘亲在贴贴,他满心满眼的都是夏冬春手里的碗,见娘亲还没喂他,急得身子不停的往碗那里蹦跶。 “马上就喂你。” 夏冬春端着碗,夏夫人抱着安安。 两人就这一抱一喂的,安安吃到了糊糊也不闹腾了。 母女俩也闲聊了起来。 “对了,你爹让我给你说件事。” 夏夫人看了看四周,喜鹊和画眉她不担心,这槿汐…… 夏冬春点了点头,夏夫人明白了,不过还是凑到夏冬春耳边小声说着:“你爹查到了乌拉那拉氏的族长在卖官、放利钱。” 夏冬春点了点头:“这在这些满族大姓不是很常见的事吗?” “不一样,他们做的特别的大,你阿玛说先前的科举,乌那拉那氏也动了手脚。” “科举?他们疯了吗?” 夏冬春咋舌不已,要知道科举可是帝王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这人才可是关乎国家的发展的,帝王自然是重视的,就算她不太了解历史也知道在科举里面动手脚那就是死路一条。 她之前也了解过皇后的母家乌拉那拉氏虽然是满姓八大家之一,祖上确实也风光,甚至出了几位皇后,但是这些年却一直在走下坡路。 究其原因领头人能力不足,没有远见,再加上年轻一代没有本事,青黄不接,只能靠吃老本。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上宫里还有太后和皇后撑着,只要好好培养下一代,就算没出什么天才,靠着宫里这两个女人,过的也不会差。 没想到目光已经浅薄到了这个地步。 “他们没有拿的出手的才俊,这些年日薄西山,其他几大满姓也纷纷对乌拉那拉氏出手,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我估摸是是看自家人不行,就打上了别人的主意。” 夏夫人温柔的给安安擦着脏兮兮的嘴巴,“可要你爹跟皇上?” 夏冬春摇了摇头,“科举是大事,爹还是不要掺合。” 毕竟科举是皇上最重视的事情,爹这个时候跑出来告发乌拉那拉氏,一开始皇上的怒气会对着乌拉那拉氏,但是解决完乌拉那拉氏之后呢? 皇上会不会怀疑她爹也在里面做了什么? 不然怎么会那么清楚乌拉那拉氏的动向? 以皇上多疑的性子,那是肯定的。 甚至皇上还会多想,她爹告发乌拉那拉氏是不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排除异己,拉皇后下位。 不止如此,衍生下去,她爹一个武将掺合科举文官的事情,所图甚大,是不是有造反不臣之心。 “不过可以让爹派人透露给张廷玉大人,千万不能暴露自己。” 张廷玉可是皇上一手提拔的心腹大臣,为人刚直不阿,最是看不惯这世间不平之事。 那脾气上来了,连皇上都敢骂上几句。 这要是让他知道了有人对科举动手,那还不得闹翻天来。 “只要透露科举有问题就行,不要指出和乌拉那拉氏有关。” 毕竟自己找出来的,和被别人牵着鼻子找出来的效果可不一样。 夏夫人点头。 两人又转而聊起了安安。 喂完糊糊,两人又陪着安安玩耍了一番,眼看着正午就到了。 夏冬春正准备让人传膳,孙竹息来了。 “给贤妃娘娘请安。” 孙竹息行礼问安。 夏冬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竹息姑姑过来可是有事?” “太后请娘娘去慈宁宫一趟。” “可否晚些过去?本宫的额娘今日进宫。” 孙竹息面色冷凝,“娘娘可是要让太后等着?” 夏夫人见状连忙道:“自是不敢让太后娘娘等着的。” 而后又拉了拉夏冬春的衣袖,“贤妃娘娘快过去,臣妇也该出宫了。” 夏冬春脸上再无半点笑意,面沉如水。 太后这个时候派孙竹息过来就是故意的! “娘娘,你快去,别让太后久等了。” 夏夫人自然也是不舍,可是人家是太后,天然就压女儿一头。 夏冬春深吸了口气,“喜鹊你把本宫给额娘准备的礼物收拾好,槿汐姑姑待会麻烦你送额娘出宫。” 喜鹊\/槿汐:“是。” 夏冬春握着夏夫人的手,千言万语也只变成了一句话:“额娘,你多保重。” 夏夫人眼眶泛红,又怕被孙竹息看到,急忙低头道:“哎,额娘知道,你快去。” 到了慈宁宫。 “娘娘请稍等,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孙竹息屈膝行礼后就进去了。 好嘛,又是老套路。 不过这次倒是比上次有礼貌了些,至少打了个招呼。 这一路走来,夏冬春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 这大概就是打工人的‘优点’,工作虐我千百遍,我待工作如初恋。 “娘娘请。” 孙竹息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夏冬春虽然诧异,但面色如常的走了进去。 就见太后坐在桌前,上面摆满了各色菜肴。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起来,这个时候叫你过来没打扰你?” 太后声音温柔,笑容慈爱,看向夏冬春的目光透着喜爱,就像是在看自家最疼爱的小辈一般。 显然这位先帝时期的宫斗冠军已经开启了影后模式。 夏冬春虽然不会演戏,但是先前做过一段时日的销售,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还是会一些的。 当即挂上温婉的笑容,“太后肯见臣妾,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个点想必你也没用午膳,坐下陪哀家一起吃点。” “谢太后。” 夏冬春刚坐下,孙竹息突然跪了下来,“请太后恕罪,奴婢今日手伤了,怕是不能伺候太后用膳了。” 太后皱眉,焦急不已的看着孙竹息:“伤了手可严重?让太医看了没?” “奴婢今日本想给太后炖汤,不小心被刀割了手,已经上药了,只是不能伺候太后用膳了。” 太后摆手:“没事,换个宫女过来就行。” 孙竹息却不认同:“这宫女都没伺候过太后,怕是做不好这活。” 一边说着视线一边落在了夏冬春身上,“不知贤妃娘娘,” “啊?臣妾也没伺候过人用膳,都是别人伺候臣妾用膳的。”夏冬春想了下又道:“要不臣妾把喜鹊叫来,一直都是喜鹊伺候臣妾用膳的。” 其实伺候用膳不过就是夹菜盛汤,要是平时她倒是不介意伺候一下,就当是关爱孤寡老人了。 可是今日太后故意在用膳时把她叫来,不就是不想让她和娘亲多多相处吗。 她既然先膈应人,也别怪她膈应回去了。 第72.皇上来了 太后自然没有答应,一旁的孙竹息责怪的眼神一直落在夏冬春身上。 夏冬春全当没看见,反倒还满脸期待的看着太后问道:“太后,臣妾可以吃了吗?” 太后:“……吃。” “谢太后!” 夏冬春道谢后就高高兴兴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太后的膳食自然比她的要精致丰盛多了。 夏冬春吃的十分开心,一旁的孙竹息却面容难看,眼看着太后要自己动手,只好喊了个宫女过来伺候。 夏冬春全程埋头大吃特吃,甚至还让那宫女给自己盛了碗汤。 太后:“……” 喝完汤,夏冬春舒服的差点没捧着肚子打嗝,好在还记得这里是慈宁宫。 夏冬春笑容满面的看着太后,“太后这里的膳食可真好吃,臣妾吃的好饱!” 太后喝茶的动作一顿,“你喜欢就好。” 宫人们把剩菜撤了下去。 夏冬春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走了,毕竟吃完午饭,不得睡个午觉? “你跟哀家来。” 太后搭着孙竹息的手起身朝后厅走去,夏冬春见状只好跟上。 刚进后厅就闻到了浓重的檀香味,抬头就见正中间摆着一座半人高的观音,还是玉制的,通体没有一丝瑕疵。 有钱! 就连观音面前的香炉都是同样的玉制成的玉香炉。 显然这里是一间小佛堂。 太后拿着三根香对着观音拜了拜,神情很是虔诚。 “先前宫里发生了不少事,哀家日日在佛前念经祈祷,祈求上天保佑,好在上天听到了哀家的心声,佛佑我大清。” 太后说着又是一拜。 夏冬春也连连点头:“太后心诚。” “是啊,心诚则灵,哀家一妇道人家也帮不上皇上什么忙,便在菩萨面前许愿要是能度过此关,必将在菩萨面前念经七七四十九天。 先前皇后担心哀家身体吃不消,便主动替哀家在菩萨面前诵经,现在皇后病了,念不了经了。” 夏冬春故作不懂,“菩萨一定会保佑皇后娘娘早日痊愈。” “皇后心诚,菩萨自会保佑,只是这念经不能断,哀家想着便由你来接替给菩萨念经还愿的事,你可愿意?” 图穷匕见,夏冬春也不能装傻了。 “替大清诵经祈福还愿,臣妾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臣妾资历尚浅,怕是没资格替代皇后娘娘。” 七七四十九天诵经倒是没事,可是四十九天都来慈宁宫,那就说不定就有事了。 “无需妄自菲薄,这宫中事务皇上都交给你打理了,你自然是能代替皇后的。” 这话里有话啊。 夏冬春依旧笑的无辜,“太后怕是记错了,宫中事务齐妃和敬嫔也在打理,而且都比臣妾厉害,臣妾到现在都还管着一个小小的花房呢。” 太后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失去了和她扯皮的心情,当即道:“既如此就把齐妃和敬嫔也请来。” 孙竹息看了太后一眼,颔首后这才离开。 不用想也知道,孙竹息肯定会在齐妃和敬嫔那里给她上眼药。 不过她才不管,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没过一会儿,齐妃和敬嫔就来了。 敬嫔面色倒是淡淡的,齐妃却笑得灿烂。 几人见礼后,敬嫔也不多言跪在了夏冬春身旁,拿着宫女送来的经书念了起来。 反观齐妃则对着太后各种嘘怀问暖,甚至还要亲自服侍太后午睡,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讨好太后。 太后显然也受不了她的‘热情’,几次拒绝才甩开了牛皮糖回了内室。 齐妃还一脸不舍的目送太后离开,直到看不到太后的背影后,这才收回目光,低头朝跪在地上的夏冬春看去,鼻子里轻哼出声,“算你懂事,太后身边可不是谁都能伺候的。” 夏冬春:“……” 齐妃确实好命,不然就这脑子坟头的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三人就这般跪着念了一下午的经。 期间夏冬春不时的起来走走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甚至还要了几回茶以及糕点。 一开始旁边的宫女自然是不肯的,被夏冬春说了几句就老实了。 她又不是受虐狂,喜欢给自己找罪受。 至于敬嫔和齐妃则全程十分老实,一直跪在那里没有动弹。 夏冬春才不管这些,她们愿意受罪就受着。 眼看着天要暗了,马上就到晚膳时间了,夏冬春当即起身。 “麻烦给太后说一声,本宫先回去了,六阿哥晚上见不到本宫会哭闹。” 夏冬春说着就往外走,显然是不管太后什么态度了。 宫女想要拦,却碍于身份不敢上前。 “贤妃娘娘留步。” 孙竹息快步走了过来。 夏冬春有些诧异,一下午都没见到人,她刚走就冒出来了,这别不是躲在那里盯梢? “姑姑可还有事?” “几位娘娘念经辛苦了,太后特意为娘娘们准备了晚膳,还请贤妃娘娘用完膳再回。” 用膳? 太后这般好心? 难道还不死心想要让她伺候用膳? “多谢太后,只是六阿哥一下午都没见到本宫,现在天色晚了,本宫再不回去怕是要哭闹不止了。” 管她是为了什么,走为上策。 “妹妹这话说的,难道永寿宫那么多下人还伺候不好六阿哥?真要如此不如姐姐给妹妹送几个人过去?” 齐妃搭着宫女的手慢悠悠的站起身,端的是从容大方,颇有点皇后的味道。 “永寿宫的下人够用了,多谢齐妃好意。” “既如此那妹妹何必拒绝太后娘娘的好意,难道说妹妹是对太后娘娘不满?” “臣妾不敢,臣妾对太后娘娘自是万分敬重,只是臣妾初为人母,难免想念孩子,想来齐妃应该能感同身受。” 齐妃继续摆着姐姐的谱,语带教导:“孩子重要,这孝顺太后更加重要。” “谢齐妃指点。” 齐妃见夏冬春乖乖听话,心里满意,带头跟着孙竹息走了。 “娘娘请。” 敬嫔却没先走,而是恭敬的请夏冬春行。 夏冬春点头。 这次的晚膳摆在了外间,太后已经落座,先进来的齐妃却没坐下,而后站在太后身后,手里拿着筷子,恭敬的给太后夹着菜。 太后:“都坐下。” “臣妾先伺候太后用膳。” 齐妃说着又忙着给太后盛了碗汤,“臣妾记得听皇后娘娘提起过太后最爱喝花胶鸡汤,太后尝尝可还好?” 太后也还能给面子的喝了一口,“你有心了。” 齐妃听得嘴角都要咧到了耳后,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 敬嫔见状自然不会落座,而是拿起筷子也给太后夹起来菜,“太后尝尝这冬笋,最是爽口下饭。” 太后笑着点头,“你也有心了。” 而后众人的目光下意识望向夏冬春,却见她早就坐了下来,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吃的好不欢快,见几人看来,还夹了口冬笋吃了下去,“嗯,冬笋确实好吃。” 太后:“……” 敬嫔:“……” 齐妃皱眉,张口就要责骂。 “皇上驾到!” 第73.太后的目的 “皇上吉祥!” 众人行礼。 “都起来。” 皇上在太后对面坐下,宫女送来碗筷,苏培盛还没伸手,齐妃就先一把接过,而后笑颜灿烂的轻轻放在了皇上面前,“皇上~” 声音也娇滴滴的。 皇上转过脸看着坐在身旁的夏冬春,“又偷吃什么好东西了?嘴角都是。” 夏冬春急忙掏出帕子擦嘴,笑呵呵道:“实在是太后娘娘这里的饭菜太好吃了,臣妾有点没控制住。” “什么菜这么好吃,也让朕尝尝。” “臣妾知道,是这道冬笋,皇上尝尝。” 齐妃的筷子夹的飞快,皇上碗里就多了点白嫩的冬笋。 皇上看了眼笑容灿烂的齐妃,眼眸微垂,还是举筷吃了点。 齐妃当即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整个人神采飞扬的,“皇上再尝尝这道翡翠鸭。” 这次碗被皇上的手挡住了,齐妃脸上的笑容僵住。 “不用忙活了,坐下一起吃。” 顿时,笑容又活了过来,齐妃忙道:“能服侍皇上,臣妾开心还来不及呢。” 然而皇上却不接她的话了,对着一旁的敬嫔道:“你也坐。” 敬嫔谢恩后正准备坐下,齐妃忙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皇上身旁的空位上。 敬嫔没说什么,在齐妃身旁坐下。 “可吃的开心?” 皇上看着一旁没有动筷的夏冬春。 夏冬春嘴还没张呢,齐妃又冒了出来,“贤妃妹妹吃的自是开心,臣妾和敬嫔妹妹忙着伺候太后呢,贤妃妹妹就坐下吃了起来。” 夏冬春忙起身道:“齐妃和敬嫔两人都伺候着太后娘娘,又是宫里的老人,显然比臣妾要了解太后娘娘的口味,臣妾怕自己冒然上前伺候,万一夹了太后娘娘不喜的菜肴就不好了。” 皇上握着夏冬春的手,拉她坐下,“朕知道你一向孝顺。” 夏冬春,额,好她脸皮厚,不怕夸。 齐妃脸上得意的笑容一顿,又道:“贤妃妹妹自是孝顺的,今日在佛前跪了一下午,就是口渴饿了也只让宫女们上了茶点,” “齐妃!”皇上打断了她的话,“食不言寝不语。” 齐妃忙起身谢罪,“臣妾失言。” 皇上没再看她,齐妃坐下后也不敢再扒着皇上不放,只是一双眼睛时不时的朝夏冬春瞪去,显然是把这仇算在了夏冬春身上。 太后开口了,“皇上近日可还忙于国事?” “已经不太忙了。” “不太忙了,就要常去后宫走走才是,这后宫的子嗣还是太少了些,皇上也该多上心些。” 皇上点头,显然已经熟悉了太后的套路,“朕待会就去永寿宫看看六阿哥。” 太后无奈,只好言明:“这六阿哥是得看,可是光看六阿哥能多孩子出来吗?哀家老了,其余的都不想,就想着多抱抱孙子。” “朕明白了,待会去翊坤宫看看年嫔。” “皇上!”太后分贝骤然升高,而后又叹了口气道:“年嫔娇纵任性,现在还是闭门思过,皇上这个时候去看她,不是又纵着她使小性子?” 皇上低头不语。 一旁的齐妃满脸跃跃欲试,一双眼睛满含期待的看着太后。 “这女子还是要性格温婉,乖巧懂事的好。” 皇上点头,“皇额娘说的是。” 太后面色微僵,显然对于皇上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难办。 但话都说到这了,没人搭戏台子她也只能唱下去,“哀家觉得延禧宫的安答应就不错。” 皇上抬头,“安答应?” 显然是不记得这人。 “安答应就是和贤妃同一批进宫的秀女,父亲是松阳县县令,皇上还曾经夸过她声音好。” 皇上摇头,显然依旧没有印象。 “这丫头先前因为年纪小,家里父亲又是个不管事的,娘亲又眼瞎了,没人教导,所以这初次侍寝就有些胆怯,被皇上送回去的第二天就来跟哀家和皇后请罪,也是个懂规矩的。” 太后这么一说皇上有印象了,毕竟侍寝被送回去的也就只有安陵容一人了。 就在这时敬事房来人了。 “皇上,该翻牌子了。” 公公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托举着托盘。 皇上低头,一眼就瞧见被摆在正中间的崭新绿头牌——安答应。 显然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既然皇额娘亲口夸赞了,那就安答应,儿子就先回养心殿了。” 这目的达到了,太后自然是高兴的,当即就放人了。 夏冬春三人也跟着行礼告退。 齐妃笑道:“贤妃妹妹今日怕是要失眠了。” 夏冬春:“本宫一向睡眠不错,怕是齐妃才是夜夜孤枕难眠。” 齐妃指着夏冬春呵斥:“你!放肆!” “本宫不过是关心齐妃,何来放肆?” “本宫是妃,” “难道本宫就不是妃了?” 见齐妃反应过来,喃喃着不说话,轻嘲一声,“齐妃想耍威风也得看清楚人才对。” “你!”齐妃气的胸口不停的起伏,身旁的宫女急忙拉住她小声的劝着什么。 齐妃当即就给了一巴掌,恶狠狠道:“本宫才是你的主子!吃里扒外的东西!” 显然这是拿奴才撒气。 夏冬春看都没看一眼,只和敬嫔点头示意后,径直出了慈宁宫宫门,上了外面等着的步辇。 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夏冬春陷入了沉思。 安陵容,她差点都忘了这人。 毕竟从进宫后被完璧归赵,就一直龟缩在延禧宫,久而久之就被人忘在了脑后。 没想到竟然搭上了太后这艘大船,显然这段时日表面的沉寂,实际是为了以待来日。 不过安小鸟无论是手段还是心机都不缺,也有野心,所以不可能放任自己这般下去。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加入了皇后的战队。 毕竟太后和皇后是一队的,只不过这次想来会比直接投靠皇后要好,至少太后比皇后大方,不会既让安小鸟出头抢夺宠爱,又私下里送避子汤不让人怀孕。 太后显然是会让安小鸟怀孕的,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让她怀孕,毕竟皇后膝下一直无子,年纪又大了,显然不能生,最好的办法就是抱养一个。 而安陵容家世卑微,好掌控,是抱养的合适人选。 安陵容想来也是明白这一点,才会选择这个时候出头,不仅皇后被软禁,太后家族又被清洗,正是孤立无援的时候,她这个时候站在太后这边,太后必定会全力帮她。 这是个厉害的人物,只希望两人不要对上才好。 可是,这可能吗? “哎……” 第74.画卷 翌日,安陵容被封贵人的旨意就通传六宫,众人哗然。 要知道安陵容昨日还是安答应,今日就成了安贵人,这可是连跳两级的升迁,在后宫目前还从未有过。 就好比得宠的莞常在,先前被降位分,后来复宠之后,位分依旧没升。 又好比有子的贤妃,进宫一年多就从常在摇身一变成了四妃之一,升迁速度已经够吓人了,但还是一级一级的往上升。 哪里像安陵容这边一升就越级的,这要是再有个孩子,那不越过嫔位直接封妃了? 众人瞬间惊醒,这是个强劲的对手。 就在一众妃嫔对安陵容暗自警惕时,甄嬛却是实打实的吃了亏,先前她本就是靠着唱曲重新获宠的,现在安陵容也会唱小曲,甚至比甄嬛唱的更好。 再加上甄嬛虽然强压下自尊心对皇上阿谀奉承,这肯定是比不上从小看人眼色谨小慎微的安陵容会伺候人。 男人嘛,尤其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自是喜欢别人对他奉承讨好,百般小心,哪里愿意自己去讨好别人? 甄嬛哪怕再小心翼翼再强忍着,这时不时的一些小动作小眼神还是会表露出来,先前皇上可能觉得有意思,也有可能完全不在意,毕竟女人在帝王的眼里只是闲暇时放松的工具,外带传宗接代罢了。 (这话仅限于书中的背景,不代表作者的观点,菜鸟作者也是女生,每一个女生都是美好的、自信的。) 现在有了新美人,比先前的更会讨好他,伺候的他更舒服,他自然就喜新厌旧。 (仅代表书中人物观点,与作者无关,爱你们~) 自然而然的甄嬛再次失宠了。 【碎玉轩】 “姐姐,皇上今儿个又翻了安答应的牌子。” 浣碧扁着嘴,手里的帕子扯成了一团咸菜。 “你又叫错了,人家已经是贵人了。” 甄嬛手里捧着书细细的看着。 “不过是个穷乡僻壤的芝麻官之女,我们可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儿。” 浣碧满脸的不屑,只是话语里的酸意早飘出十里了。 “慎言!”甄嬛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看四周,“早跟你说了要谨慎小心,这宫里连块砖都会说话。” 浣碧撇了撇嘴,显然是不满的,大声的抱怨着,“我这还不是替姐姐抱不平吗?明明先前姐姐独得恩宠的,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安答,安贵人,现在好了,皇上已经十天半个月没传召姐姐了,怕是都忘了宫里还有姐姐这人。” 甄嬛直直的看着她,一开始浣碧还仰着下巴一脸我没说错的姿态,后来渐渐的开始左顾右盼,头也不自觉的低下来了,双手搅在一起,“姐姐,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你这般看不上我,自去便是了。” 甄嬛说完不再看她。 浣碧慌了,忙伸手去抓甄嬛的手,被躲开后忙道:“妹妹哪有看不起姐姐,妹妹实在是太担心姐姐了,不用妹妹说,姐姐也应该知道失宠的日子多难过。 再说了,再过不久就是小选了,姐姐要是再不想个办法,到那时候新人进宫,姐姐的处境就更难了!” 甄嬛低头不语。 浣碧又道:“既是姐姐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子以母贵,贤妃就是最好的例子。” 甄嬛抬头,浣碧见状,有戏,紧接着道:“妹妹知道姐姐洒脱,最是不喜攀附权贵,只是这身在后宫,这有些事就由不得人了,姐姐也不想将来的孩子像三阿哥一样被皇上不喜?” 甄嬛轻抚着肚子,仔细一看小腹有些微微突出。 “妹妹的意思是?”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皇上也不外乎如此,那我们就投其所好。” …… 【永寿宫】 夏冬春一边听着槿汐和自己汇报碎玉轩的动静,一边翻看着一众大臣们送的礼。 这些送礼的大臣都是家里有要参加小选的姑娘的,给负责小选的娘娘送礼那是自古以来的惯例。 不过夏冬春除夕的时候捅出那么大的篓子,摆出一副公正无私的架势,自然不会搞这种贪污腐败的事情,所以当第一个大臣送礼时,她看都没看就让人直接转交给了皇上。 至于皇上当时什么反应她不在现场不知道,只是没过多久这礼物就被苏培盛亲自送了回来,不仅如此皇上还赏赐了不少珠宝给她。 并让苏培盛给她带话,之后的礼物都让她自己收着。 很显然她先前的举动让皇上很满意。 而夏冬春也很满意,毕竟过了明路的收礼物可不是她贪污腐败了,她这是奉旨收礼,正好她现在有安安了,放现代她得给安安攒老婆本。 不过她也有分寸,不太贵重的礼物她就留着,贵重的一律给皇上送去,至于怎么处理那就是皇上的事了。 当然她说的不太贵重也是珠宝首饰银两银票这些东西。 毕竟皇上是天子,这些东西对于他而言是常见的,而那些先朝名家瑰宝真迹,京城的庄子地契之类的,这些就有点贵重了。 这明摆着不止是为了自家的闺女,也有讨好六阿哥的嫌疑。 自然得通通拒绝,毕竟安安还是个没满周岁的宝宝,可不玩捧杀那一套。 “这是?” 夏冬春的视线落在了一个长长的锦盒上,看那大小应该是装画的,难道又是什么难寻的名画? 喜鹊和画眉见自家主子来了兴趣,当即打开盒子,两人小心翼翼的打开画轴,一人捧着一边把画展开。 “这是!” 槿汐惊讶的捂嘴。 喜鹊和画眉见状也齐齐看去,一个个也惊得瞪大眼睛。 夏冬春本也被惊住了,但是见这三人的反应又不知为何平静了下来,“把画收好。” 喜鹊和画眉还有些恍惚,不过动手还是快速且小心的把画轴卷好,重新放回了锦盒里。 槿汐问道:“娘娘,这画要不要处理了?” 视线落在锦盒上,眼里的惊讶没有散去,反倒多了丝警惕。 “这么好的画处理了做什么?” 夏冬春笑着伸手拍了拍锦盒,“拿好了,咱们给皇上送去。” “娘娘!”三人异口同声,显然是不认同夏冬春这做法。 “这送画之人显然有心,我们总不能辜负了对方的一番心意。” 夏冬春见几人不动手,伸手就要亲自去拿。 喜鹊连忙上前把锦盒抱了起来。 “走。” 喜鹊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眼看着夏冬春已经走了出去,也只好匆匆跟了上去,只是脸上的神情不太好看。 【怎么一直不出现今天的字数,难道是一起发出问题了,难受!可千万要出来啊,不然就白码了!】 第75.倚梅园1V1 给皇上送画后,夏冬春又带了一堆的赏赐回了永寿宫,库房都要放不下了,又重新开了一个,这可把夏冬春高兴的抱着安安就是一顿猛亲。 甚至对于后来大臣们送的礼更是看重了几分,尤其是画卷之类的。 只可惜一直忙到元宵节,都没能再发现第二幅‘好画’。 看样子这样的横财她也只能发一次了。 这次的元宵节皇上交给了夏冬春来办,也许是因为新年喜气象,也许是因为先前抄家让皇上的私库日渐丰满,这次按照皇上的要求,元宵宴办的格外的热闹。 不仅后宫妃嫔纷纷出席,皇室宗亲们,还有不少大臣。 皇上心情好了,这底下人的自然就心情好,大家吃吃喝喝说说话,看看歌舞,气氛大好。 就在这时,皇后身边的剪秋却捧着一个白玉瓶走了进来,瓶子里插着几枝红梅,煞是好看。 “奴婢剪秋拜见皇上。” 皇上:“皇后病了,你不在景仁宫伺候着,怎跑这来了?” “娘娘今儿个看到景仁宫的红梅开的正盛,想着皇上一向喜爱这红梅,娘娘身子不好,不能陪皇上一起共度元宵佳节,便亲自剪了几枝红梅,让奴婢送给皇上。” 皇上看着那艳丽的红梅,神情有些恍惚,像是陷进了什么回忆了,许久才道:“皇后有心了,苏培盛,去把前些日子下面进贡的暖玉拿出来给皇后送去。” 苏培盛急忙领命出去了,剪秋也替主子谢恩,跟着苏培盛走了。 皇上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红梅,“朕出去走走。” 说着不等众人行礼就起身大步离开了。 “小夏公公还不跟上。” 夏冬春见小夏子急的不知所措,便催他跟上,毕竟苏培盛还没回来,皇上身边不能离人。 但是看皇上这样子,怕是不想身边有别人。 小夏子对夏冬春行了一礼后急忙追了过去。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皇上的身上,并没有看见夏冬春身后的槿汐也悄悄跟了出去。 皇上这边大踏步的离席后,站在空旷的殿门前,举目望去一片漆黑,只能看到零星的烛火,大概是挂起的灯笼。 皇上抬头,看着同样黑漆漆的天空,没有月亮亦无星星。 皇上突然觉得有些孤寂。 斯人已逝,幽思长存。 “皇上,可要回养心殿。”跟上来的小夏子小心的问道。 “去倚梅园。” 皇上迈步走进了黑夜里,小夏子也不敢劝,只连忙举着灯笼上前给皇上照路。到了倚梅园门口。 “你们都在这等着。” 皇上说着踏步走进倚梅园,虽是元宵,北方天还是冷的,早上还下了场大雪。 此刻倚梅园白雪皑皑,不过放眼望去除了白雪,就是一片连着一片的红梅。 白雪红梅煞是好看,就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画。 皇上踩着雪一边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不由得诗兴大发。 却在这时听到一声脆生生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皇上顿时心生好奇,朝那边看去。 只可惜倚梅园梅树繁多,又枝繁叶茂的,只能隐约看见一点白色的衣角,以及昏黄的灯光。 越看不清就越勾人,皇上穿过挡眼的红梅,终于看到了这人。 披着一袭白裘背对着自己,从背影看去纤细婀娜,应该是名女子,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灯笼上也画着一枝红梅,倒是十分应景。 “你是何人?转过身来。” 皇上好奇,自然就问,不仅问,脚步也不停朝着那倩影走去。 那女子像是被吓到一般,整个人瑟缩了一下,慌乱的左转右转想要要找什么地方躲起来,“别,别过来!” 声音娇娇怯怯的,像是受惊吓的兔子。 皇上自语怜香惜玉,当即止步,语气温柔的安抚着,“你别怕,朕不是坏人。” 女子像是被皇上的自称吓到了,惊讶的转身:“皇上?!” 皇上正准备一探这梅花仙子的真面目,却没想这仙子竟戴了面纱,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怯生生的看着他。 虽然有些失望,但又被勾起了一丝兴味,正准备和美人畅谈一番。 却又听见一道女声传来。 “愿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皇上前行的脚步一顿,“……” 脑袋下意识转了过去,就见不远处的红梅树下也站着一披着白裘的婀娜美人,手上也提着一盏灯笼,灯笼上也画着一支红梅。 皇上:“???” 皇上扭头又看回这蒙面女子,女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虽然很快就低下了头,但是却被皇上捕捉到了。 皇上眼眸微沉,当即对着那边还在拜红梅的女子道:“何人在哪?” 那女子愣了一下,朝这边看来,而后提着裙摆竟然朝这里走了过来。 “嫔妾参见皇上!” 声音娇媚动人,行礼的动作风情万种。 “年嫔?怎么是你?” 皇上傻眼了,怎么都没想到这第二位梅花仙子竟然是被禁足宫中的年世兰。 那第一个又是谁? 皇上突然不想知道了。 年嫔见皇上这副神情,有些伤心的红了眼眶,“皇上就这么不想见到嫔妾吗?” 皇上看着蹲在面前,仰着脑袋哀戚看着自己的年嫔。 一改往日艳丽的穿着,今日倒是穿了件素雅的豆绿色旗装,妆容也很淡雅,只是她长相本就艳丽张扬,这般清汤寡水的,看着倒是无精打采,平白老了几岁。 皇上眼神一转,落在了蒙面女子的身上。 好家伙! 这穿着打扮竟然一模一样! 皇上:“……” 虽然想不清楚,理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但是莫名的有种吞了只苍蝇的感觉。 “行了,都回去。” 皇上此刻再无一点欣赏雪景梅花的心思了,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皇上!” 年嫔自是不肯,她都被禁足好几个月了,这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见到皇上了,就让皇上这么走了,那她还怎么解禁怎么复宠? 当即就一把抱住皇上的胳膊,和先前一样撒娇耍赖,“皇上,嫔妾刚才吟的那首诗怎么样?这可是嫔妾特意为皇上学的。” 皇上自是知道她耍赖功夫一流,只好道:“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这诗句都念错了。” 年嫔撅嘴不服,“嫔妾可没念错,这诗是唐代诗人崔道融的《梅花》,嫔妾背了大半个月呢!绝对没错!” “你还知道这是崔道融的梅花,看样子是下了功夫,可是最后一句诗不是逆风如解意,到你这怎么就变成了朔风如解意了?” 提起这诗,皇上脑海里就不由得浮现出纯元的音容笑貌,那是她刚嫁进王府的第一年,硬拉着自己出来赏梅花时就念了这么句‘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才不是,最后一句分明是朔风,皇上不信跟嫔妾回宫翻书一看便知。” 年嫔说着就拉着皇上的手要往翊坤宫带。 皇上皱眉,“真是朔风?可她也说的是逆风。” 年嫔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蒙面女人。 一看这穿着打扮,年嫔哪里不知这狐狸精什么意图。 “大半夜的,遮遮掩掩的莫非是意图行刺!” 蒙面女子听到这话,当即解释:“嫔妾不敢,只是这夜里风冷,怕吹了风这才遮了面。” 年嫔轻哼一声,踩着雪朝她走去,嘴里也讽刺道:“怕冷怎么不干脆裹个棉被,带这么个轻纱能挡什么风?本宫看你就是意图不轨!” 话音落下,一把扯下了蒙面女子的面纱。 第76.沾了皇上的光 面纱突然被扯,女子吓得大叫,慌忙捂脸。 “原来是你这贱婢,跟你主子一个德行,狐媚子坐一窝了。” 年嫔嫌弃的把手里的面纱扔在了地上。 这举动刺伤了女子的心,眼神不满又愤恨的看着年嫔,却被年嫔一个瞪眼,又吓得缩了回去,“嫔妾不是贱婢,嫔妾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女子说着满目含情的朝皇上看去,期待着皇上能为她做主。 皇上却只觉得浑身打了个哆嗦,撇过眼去。 这举动可把年嫔高兴坏了,“皇上怕是不认得这贱婢是谁了,这贱婢就是当年莞常在带进宫的丫鬟浣碧。” 说着又轻笑了一声,“现在是浣答应了。” 皇上皱眉,显然也想起了浣碧这人。 因为献药方有功,当时他是高兴想要赏她的,偏偏这浣碧心气高,只想着进他的后宫,但是他被时疫愁的都不行了,索性就答应了下来。 反正他后宫妃子多的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不过浣碧这行为自然惹来他不喜,所以自从封了答应后从未召见过她。 久而久之就被他抛到了脑海。 现在再见到,脑海里面都是浣碧当时在养心殿的丑陋嘴脸。 “你此刻不应该在宴席上待着,怎么跑这来了?” 能当皇上的又有几个是傻子的,看看年嫔在看看浣碧,再一联想刚才的事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浣碧对皇上不熟悉,所以没能察觉皇上潜藏的怒火,见皇上询问只以为是关心自己,笑容越加灿烂,声音越加甜腻。 “回皇上,嫔妾听闻倚梅园的红梅开的正好,便想来看看,没想到竟然遇见了皇上……” 浣碧低下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羞怯的看着皇上。 这欲语还休玩的很6。 皇上只觉得头皮发麻,莫名感觉有些冷。 一旁的年嫔却是怒意横生,她本就是跋扈的性子,最看不惯其他女人勾引皇上,尤其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这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要是放在从前她早就让人把浣碧扒光了扔雪地里跪着,让她狐媚不要脸。 可是经历了漫长的禁足还有降位,年嫔也学会了控制脾气。 “穿成这样来赏梅?你当皇上和本宫是傻子吗?和你那狐媚的主子一个德行,主子蒙面唱曲,你这贱婢就蒙面赏梅,既然都这么见不得人,那这脸也别要了!” 年嫔恶狠狠的盯着浣碧那张狐媚脸,光看眼神就有种要把浣碧抽皮剥骨的感觉。 浣碧吓得瑟瑟发抖,想起华妃先前的狠辣手段,再顾不上给皇上眉目传情了,脑袋一磕就要求饶。 “浣碧,浣碧你在哪?” 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 浣碧猛地抬头望去,就见甄嬛提着灯笼踩着雪朝这边走来,急忙道:“姐姐,我在这!” 甄嬛循声望了过来,看到浣碧的时候,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等到看到皇上和年嫔时,笑容一顿。 急忙加快脚步上前行礼。 “给皇上请安,给年嫔娘娘请安。” 皇上没说话,年嫔开口了,“呦,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谢年嫔娘娘挂念。” 甄嬛淡然自若。 年嫔一堵,又道:“既然莞常在来了,不如就请莞常在替皇上和本宫解解惑,你这做主子的先前蒙面唱曲就算了,怎么你身边的奴才也蒙面来赏梅,这难道是甄家的什么习俗?” 这话语里满是嘲讽和轻视。 甄嬛脸色一顿,很快又恢复原状,“嫔妾蒙面唱曲只是为了博皇上一笑,希望皇上能在闲暇之余开心罢了。” 说着又对皇上袅袅行了一礼,“相信这后宫的诸位姐姐也和妹妹一样,都想着为皇上排忧解难。” 皇上虽未说话,但是看向甄嬛的目光却很温和。 年嫔见状气的直咬牙,“莞常在真是好利的牙齿,只是你只说了自己,这贱婢大半夜的穿着这样带着个面纱也是为了皇上排忧解难?” 甄嬛却不落套,只诚恳的对皇上道:“浣答应不过是来赏梅,无意撞见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浣碧也连忙跟着告罪。 皇上没那个功夫在这里看几个女人打机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都散了。” 年嫔不甘心还要说些什么。 这时,苏培盛跑了过来。 “皇上,奴才可算找着你了。” 见到年嫔几人,连忙行礼问安,“年嫔娘娘吉祥,莞常在安康,浣答应安康。” “行了,你跑来做什么?可是有事?” 皇上说着就往苏培盛那走去,显然离开的念头很是急切了。 “贤妃娘娘担心皇上赏景冻着,便让奴才来给皇上送披风。” 苏培盛抖开搭在手上的披风,给皇上披上。“ 她怎么不亲自来?” “娘娘说皇上一人离席,显然是想独自赏景清净些,便不过来打扰了。” 披上厚厚的披风,皇上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再不冷了,“她一向细心。” 苏培盛笑着从身后小夏子手里接过手炉递给皇上。 皇上接过暖炉,却见苏培盛又从小夏子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却并没有给他,不由问道:“你拿了什么?” 苏培盛连忙拿出来,“这是贤妃娘娘刚赏给奴才的手炉。” “手炉?这么小?” 皇上看着苏培盛手心里半个巴掌大的手炉,没有一丝花纹,看起来平平无奇。 小巧的就像是一个摆件,只是从顶端炉盖上冒出缕缕白烟,证明这是个取暖的。 “奴才也惊奇呢,就斗胆问了娘娘一句,娘娘说奴才要在御前伺候,常常要给皇上奔波跑腿,这天寒地冻的有个暖炉,以免风寒了传染给皇上就不好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小,苏培盛就没说,想必皇上也懂。 他虽然是皇上跟前的大太监,看着风光,但是仍旧是奴才,就得守着规矩,很多东西都是不能用的,比方说冬日取暖的手炉,暖套。 这奴才要是拿着这些东西,还怎么伺候主子。 所以也只能在休息的时候偷偷烤烤火去驱寒。 这手炉做成巴掌大,一手就能握住,即不显眼,也不妨碍干活,虽然不如大手炉暖和,但好歹手心不冷了不是。 “她倒是记着你。” 苏培盛连忙道:“娘娘那是记着奴才啊,分明是记挂着皇上呢,这是怕奴才当不好差伺候不好皇上,奴才都是沾了皇上的光。” 皇上瞥了他一眼,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这宴席也该结束了,走跟朕去接你的贤妃主子去。” “嗻!” 第77.周岁宴 时间过的飞快,小选还没到,先迎来了六阿哥弘曦的周岁宴。 是的,我们的小阿哥安安已经满周岁了! “额,啊,鹅,呀” 稚嫩的童音响起,安安牵着李嬷嬷的手,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安安满周岁后已经开始学习走路和说话了。 只是走路得要牵着,说话也不利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不过这都是正常的,毕竟还小嘛。 关键是这样奶乎乎摇摇晃晃向你走来的小幼崽,就跟刚刚出生的小企鹅一样,简直可爱死了! 夏冬春迫不及待的蹲下身张开双手,“安安快来额娘这!” “凉,额,鹅。” 安安一边说着奶乎乎的不太准确的话,一边加快脚步,最后甚至松开了抓着李嬷嬷的手,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要摔倒,却偏偏奇迹般地没有倒下。 乳燕回巢一般撞进了夏冬春的怀了,白嫩短胖的胳膊也努力伸着搂着夏冬春的脖子。 “凉,凉,安安!” 也许是因为他们经常喊他安安,这安安两个字说的格外的清晰,而且还不带断的。 “对对对,额娘的安安大宝贝!” 夏冬春脸颊贴着安安嫩呼呼的脸颊蹭了蹭,满足的就像是吸了猫薄荷的猫一样。 安安被蹭的眉开眼笑的,露出嘴里小小的米粒大的几颗嫩牙,奶乎乎的笑声响彻宫殿。 永寿宫的宫人们听到这奶乎乎的笑声都不由得跟着露出笑脸,觉得精神百倍。 “安安今天这么开心啊?” 皇上走了进来。 安安看到来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小身子扭了过去,胖乎乎的小手朝着皇上一抓一抓的,“马,马,啊,马。” 嫩呼呼的嗓音,可爱的小脸蛋,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般期待的看着你,简直要把心都给看化了。 皇上一把抱过安安,安安熟练的小脑袋趴在皇上的肩膀上,歪着脑袋冲他笑,“马,马。” 皇上无奈,“是皇阿玛,不是马!” “啊,啊马马~” 安安喊完还看着皇上,像是在等着阿玛的夸赞。 皇上:“……乖。” 安安瞬间笑容灿烂,小脸贴着皇上的大脸,用力的蹭啊蹭。 小孩的脸嫩乎呼的,皇上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朵云给蹭了一般,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撒娇精!” 槿汐走了进来,先是给皇上行礼后,这才道:“娘娘轿子已经安排好了。” 夏冬春点头,“皇上,现在走吗?” 皇上点头,“安安跟着朕。” 夏冬春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安排了喜鹊过去,毕竟总不能指望皇上照顾孩子。 “虽然开春了,天还冷着,披风别忘了。” “谢皇上关怀,臣妾这就披上。” 皇上抱着安安先走一步。 槿汐捧来披风,一边给夏冬春披上,一边小声道:“娘娘,碎玉轩那边有动静了。” “还真是上赶着找死!” 夏冬春声音冰冷,眼里闪过杀意,显然是已经动怒了。 “让人盯着,今日是安安的周岁宴,务必不能有事。” 上次安安满月宴的事情,夏冬春不希望再次出现。 “是。” …… 【体元殿】 此刻已经是宾朋满座了。 这次安安的周岁宴办的很是隆重,后宫的妃嫔,皇室宗亲,还有前朝大臣们,这阵仗也就宫里举办大型宴会的时候才会出现。 夏冬春到的时候,皇上已经抱着安安坐在高座上等着了。 众人见礼后,司礼太监高喊:“时辰到。” 而后皇上把怀里的安安递给了苏培盛,苏培盛小心翼翼的抱着安安走下高台。 殿中已经摆满了待会仪式要用的东西,负责仪式的司礼嬷嬷接过安安抱进怀里。 先是从一个托盘里拿出一颗煮熟剥壳放凉的鸡蛋,在安安的脸上来回滚动着,一边嘴里还高声道:“滚灾滚灾,灾难滚开,阿哥聪明健康又常在。” “啊,蛋,蛋!” 安安扑腾着小手要去抓蛋,这可是他经常吃的美食。 发现抓不住,他就扭动着脸企图用嘴去咬蛋。 司礼嬷嬷被他这贪吃的样子逗笑了,好在急忙忍住,把蛋放回了碗里。 而后又抱着安安走到了一金盆面前,盆里面放着小葱、苹果、大米,这是寓意做人正直,内心纯正,聪明伶俐,平安健康,生活富裕。 司礼嬷嬷轻轻抓着安安肉乎乎的小手放进盆里,“一洗聪明伶俐应有尽有。” 碰到温热的水,安安眼睛都亮了,小手在水里摆动着,一抓一抓的抓着水玩。 司礼嬷嬷把他的手拿出来时,还不满的喊:“不,不,安安,不。” 好在司礼嬷嬷再次把他的手放进了盆里,“二洗平平安安腰缠万贯。” 听到安安两个字,安安当即朝司礼嬷嬷看去,“安安,安安!” 司礼嬷嬷忍不住了,笑容慈祥的点头,“六阿哥聪明!” 说着又洗了第三次手,“三洗生活富裕事事如意。” 洗完三次手后,司礼嬷嬷温柔细心的给六阿哥把手擦干净,至于身上溅到的水也不用担心。 因为下一个流程就是冠衣。 换上新衣服虎头鞋,寓意新开始新气象,吉祥如意福气冲天。 接着是梳头。 一系列的流程看到夏冬春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面的无聊,就连安安都从开始的活泼,到后面打起了小哈欠。 没办法古人的礼节就是多,更何况还是出生皇家的阿哥,那礼更是多的眼花缭乱的。 期间安安还被带下去喂了碗糊糊。 好不容易这些礼节结束,终于到了最关键的环节——抓周。 殿内的东西全部收了下去,铺上了一件巨大的红色绣着麒麟的毛毯,毯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物品,也许是考虑到安安的年纪,都做的很是精致小巧,安安一手就能拿起。 这次皇上亲自抱着安安走到了地毯前,弯腰把安安放在了地毯上。 安安穿着虎头鞋的小脚丫站在地毯上,一双小手却搂着皇上的脖子不放,“啊,马。” 虽然发音还不标准,但是确实是阿玛了。 皇上当即大笑出声,蹲下身抱着安安,“好安安,不愧是朕的阿哥!” “六阿哥实在聪慧!” “六阿哥长的也很可爱伶俐,不愧是皇子!” 底下众人跟着吹捧。 安安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靠在皇上怀里笑得十分开心。 “安安,看到那些宝贝没?去拿一个。” 皇上指着地毯上的东西。 安安顺着看过去,立刻来了兴趣,“拿,拿,安安。” 毕竟这些东西都做的很可爱也很闪亮,就好比那只只有安安巴掌大的毛笔,金子做的,上面还镶嵌着几颗红宝石,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这那个小孩能抵挡的住? 当即安安就抛弃了皇阿玛,小身子一扭一扭的走上了地毯,他也不趴着,而是迈着螃蟹步,跟着小企鹅一般,摇摇晃晃的走着。 那憨态可掬的样子,配着他一身红色老虎小衣服,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奶虎。 众人的视线都不由得落在了安安的身上,眼神里透着喜爱。 安安并没有直接去拿地上的东西,而是摇晃着小身子来回把所有的东西都看了个遍,而后歪着脑袋精准的朝夏冬春看去,“凉,凉。” 夏冬春当即就懂了他的意思,比了个一的手势道:“只可以选一个。” 这是安安每次想吃点心时,夏冬春经常说的话。 安安点头,然后摇摇晃晃的蹲下小小的身子,只可惜地盘不太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起了不少宴席中的人,担忧不已的看着安安。 好在安安没有哭闹,就那般叉开腿腿坐在了地毯上,而后伸手拿起了那只镶嵌宝石的黄金毛笔,举在手里看着夏冬春,“凉,安安。” 夏冬春点头,“恩,安安真棒!” 第78.甄嬛小产 “六阿哥抓了毛笔,肯定是文曲星下凡,日后必定文采斐然。” 司礼嬷嬷忙送上吉祥话。 皇上也很满意,一把抱起安安,“朕的六阿哥是个好样的。” 众人齐齐行礼恭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抓周结束,自然就到了吃席环节。 安安忙活了一上午早就累了,靠在皇上怀里没一会就睡了,夏冬春示意喜鹊把人抱去后殿休息。 毕竟安安还小,这里人多,小孩子抵抗力差,还是少接触些人好。 皇上今日想来心情不错,对于众人的敬酒,不论是妃嫔还是皇室宗亲亦或者大臣们,具是来者不拒,尤其是听到夸赞六阿哥的,更是嘴角咧到了耳后。 引得一众敬酒之人纷纷夸赞六阿哥,夏冬春这个有亲娘滤镜的听着那些彩虹屁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这也太夸张了? 不知道还以为安安长着三头六臂呢。 午时过后,宴席终于结束,宾客们离席散去。 “天呐!” 突然一道女子的尖叫声响起。 众人齐刷刷看去,发现是后宫妃嫔的方向传来的。 “血!姐姐,你怎么流血了!” 一身穿绿色旗装的女子慌乱的扶着一身穿豆绿色旗装的女子,两人长相还有几分相似。 被扶着的女子,面色惨白如纸,一手捂着肚子,旗装的下摆已经被鲜血染红。 扶着她的女子面容焦急惶恐,泪流满面的对着上面的皇上喊道:“皇上,姐姐流了好多的血!” 皇上皱眉,朝着苏培盛喊道:“快去请太医!” 而后大步走了下来,看着面容惨白的女子,神情担忧又惶恐,“快来人把莞常在送去后殿。” 两个嬷嬷上前小心翼翼的抬起甄嬛往后殿走去,皇上紧随其后。 夏冬春皱眉,“怎么回事?” 槿汐忙解释:“我们的人一直盯着,莞常在几次想要出手都被拦住了。” “贤妃娘娘。” 突然身旁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 夏冬春望去,竟然是安陵容,“安贵人可是有事?” “嫔妾有句话想要告诉娘娘一人。” 夏冬春看着安陵容,只见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袭粉色旗装,娇俏可人,再无半点选秀时怯懦不安的样子。 “你说。” 安陵容上前一步,靠在夏冬春耳边。 安陵容说完又退了回去,对着夏冬春又行一礼,“嫔妾告退。” 安陵容带着身后的宫女进了后殿。 槿汐担忧的看着夏冬春,“娘娘,” “你去太医院找徐院正,跟他说……” 夏冬春细细叮嘱了一番,槿汐点头离开。 夏冬春这次带着画眉进了后殿。 后殿此时乱糟糟的,浣碧的哭声,甄嬛的痛呼声,以及皇上的呵斥声交杂在一起。 夏冬春前进的脚步都停顿了一下。 “娘娘。” 喜鹊抱着安安快步走了过来,先前她抱着安安回后殿休息,就一直守在安安身边,结果安安刚睡醒,外面就冲进来了一群人。 喜鹊急忙把安安抱进怀里,躲在了一旁。 “你带着安安先回永寿宫。” 夏冬春见喜鹊捂着安安的耳朵,安安脸上也没有害怕的神情,这才松了口气,便忙让她把安安抱回去。 喜鹊和安安离开口,夏冬春面若寒潭,远远望着躺在榻上的甄嬛,眼神里的杀意再也掩盖不住。 低头再抬头,脸上挂上了担心焦急的神情,夏冬春快步走了过去。 “皇上,莞常在可还好?” “好什么好!”浣碧怨恨的看着夏冬春,“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少在这里装了!都是你害的姐姐小产!” “放肆!” 皇上厌恶的看着浣碧,“你一个奴才也敢这样对主子说话,苏培盛,掌,” “皇上!” 疼痛难忍的甄嬛突然握住了皇上的手,剪水眸子楚楚可怜的看着皇上,“皇上,不,不,要怪罪,浣碧,她也只是担心,嫔妾。”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额头冷汗直流,嘴唇泛白。 显然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皇上看着那张相似的脸,好像回到了当年,纯元离世的时候也是这般。 再顾不上其他,双手抓住甄嬛的手,温柔的安抚着:“你别说话,好好歇着。” 而后抬头对着外面喊道:“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好在苏培盛火急火燎的拉着太医赶了过来。 “快来给莞常在看看。” 皇上催促着起身让位,但还是站在床边,一双眼睛一直落在甄嬛身上,眼里的心疼,担心,愧疚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在场的妃嫔们无人说话,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回禀皇上,莞常在是小产了。” 太医诊脉后跪在地上回话。 “怎么会好好的小产呢?” “小主应该是误食了会引发流产的东西。” “误食?” “是。” “嫔妾知道了,一定是那碗汤!”浣碧大声道:“皇上,姐姐就是喝了刚才宴席上的梨汤后就说肚子疼的。” 而后又指着贤妃大喊着:“肯定是贤妃娘娘在汤里下了药!” “胡言乱语,竟敢污蔑娘娘!” 槿汐站在夏冬春身前,斥责着浣碧。 浣碧却没被吓到,反而依旧嚷嚷着,“有没有污蔑,让太医看看那碗梨汤就知道了!” 皇上朝苏培盛看了一眼,苏培盛连忙去前殿端来了甄嬛喝的那碗梨汤,里面还剩下大半。 太医接过闻了闻又尝了一口,“这梨汤没有问题。” 浣碧愣了一下,脸上刚扬起的志在必得的神情僵在那里,而后慌乱的反驳着:“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姐姐明明就是喝了这碗汤才说肚子疼的!” 浣碧眼珠子一转,指着太医质问着:“肯定是贤妃娘娘事先跟你串通好的,对不对!” 被质问的太医忙下跪辩解,“请皇上明察,下官万不敢欺骗皇上,更没有和贤妃娘娘串通,这梨汤确实没有问题。” 皇上:“去把莞常在桌上的吃食酒水通通端进来。” 苏培盛领命,这次直接让两个太监把甄嬛刚才用席的桌子直接搬了过来,上面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 太医上前仔仔细细的检查,就连桌上的花瓶摆件,盘子里的胡萝卜装饰都查了个遍。 “皇上,莞常在的席面并无问题。” 第79.石女是什么?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没有问题呢?”浣碧慌乱的嘀咕着,“皇上,这太医,” 皇上不耐烦的扫了她一眼,浣碧顿时一个机灵,理智恢复了些,“请皇上恕罪,嫔妾只是太担心姐姐了,姐姐突然流产不是小事,还请皇上再请几位太医来一起诊断。” “皇上,嫔妾,嫔妾的孩子……” 甄嬛痛苦的呼喊着,泪流满面的看着皇上。 这可把皇上看的心都疼了,当即就让苏培盛再去请太医来。 夏冬春并没有阻止,在苏培盛走后才道:“皇上,臣妾有个疑惑。” 乍然听到夏冬春的声音,皇上猛地收回握着甄嬛的双手,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夏冬春,皱眉对着槿汐道:“怎么让你家主子站着?” 槿汐急忙应声端来了一把椅子,夏冬春也不客气,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 “这莞常在怀孕这么大的事情本宫从来没听说过,不知其他妃嫔们可曾知晓?” 站在殿里的妃嫔们连连摇头。 夏冬春皱眉,“这就奇怪了,按理说太医每月要按时来给后宫众人请平安脉的,怀孕这么大的喜事,显然不说通报六宫,那也得告诉皇上才是,可是臣妾看皇上的样子像是也不知情。” 伴随着夏冬春的话,皇上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理智回归,也想到了这件事的不对劲的地方。 “这有什么的,贤妃娘娘你当年怀六阿哥的时候不也瞒着六宫吗?” 浣碧却不当回事。 “可本宫并没有瞒着皇上。” 浣碧还要再说什么,皇上却已经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甄嬛,“莞常在,你有孕为何不报?” 疼的死去活来的甄嬛,听到这话,脸又白了一个度,她咬着唇,忍着痛呼道:“嫔,嫔妾,不,不是有意瞒着皇上,只是胎儿未满三个月,为了坐稳胎,嫔妾才隐瞒了下来。” 确实是有这么个说法,怀胎未满三月不让说,不然容易坐不稳胎,没了孩子。 皇上点头,也不知信没信这个说法,只是没有再坐回甄嬛身旁。 浣碧噗通一声跪在了皇上面前,“皇上,你可要替姐姐做主啊,姐姐为了保下这个孩子,这三个月吃了不少的苦,本来还打算趁着今日这大喜的日子告诉皇上的,没想到……” 说着说着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甄嬛也痛苦的哭了起来。 只是相比浣碧小声的哭泣,甄嬛的哭更真实更动人。 皇上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甄嬛身上,拿着珠串的手胡乱的拨动着珠子。 苏培盛再次回来,这次一连带了三位太医过来,有一年轻的,有一个中年的,还有一个老年的,不得不说苏培盛这办事能力绝对一流。 三位太医按照年龄依次上前给甄嬛把脉,年轻的太医和先前的太医说的一样,莞常在误食小产。 中年太医诊脉了好半天,眉头越来越皱,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眼神有些犹疑,甚至额头还冒出了冷汗。 这般神情,任谁都看出有问题来。 皇上:“诊出什么了?” 中年太医噗通跪在了地上,声音有些紧绷,“回禀皇上,莞常在并无身孕。” 话说完,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并无身孕,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拨弄佛珠的手指却加快了些。 中年太医不敢抬头,“回禀皇上,莞常在并没有怀孕。” 皇上拨动佛珠的动作一顿,对着最后一位太医道:“你来看看。” 老太医忙上前诊脉。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果真也见他神情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甚至眼神里的还有着被震惊住的诧异。 “启禀皇上,莞常在确实没有身孕,不仅如此,还……” 老太医说到这里面色古怪,像是发现什么从来没见到的事物一般。 “还什么?有话就说!” 皇上吐了口气,显然心情不好。 老太医忙磕头回话:“下官诊脉发现小主宫寒似冰,淤堵堆积,这种体质,难有身孕。”(作者胡编的,不要相信。) 此话一出,现场惊声一片。 虽不懂老太医前面的话,但是难有身孕大家是明白的。 这就是说甄嬛很难有孩子,结合太医说话都喜欢留三分。 完全可以大胆推测,那就是甄嬛不能有孕啊! 这可是大喜事! 毕竟不能有孕的妃嫔在宫里就是废物,不用她们出手也没个好下场。 更何况甄嬛先前叫嚷着流产,现在却被查出不能有孕,这不是欺君犯上吗? 很显然皇上肯定是不能容忍被人欺骗算计的。 这下子甄嬛肯定玩完。 众人神情大好,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藏不住。 “不可能!” 甄嬛大喊着,竟然从塌上坐了起来,只是下一秒又疼的摔了回去,“皇上,他骗人,嫔妾的孩子分明在肚子里,嫔妾这么疼,怎么会没有孩子?” 甄嬛难过的痛呼着,痛苦的嘶喊着。 看那神情不像是假装怀孕的样子。 “是啊,姐姐怎么可能会假装有孕呢?这,这不可能啊!肯定是太医诊断错了!” 浣碧也跟着解释,“而且姐姐怎么可能难有身孕呢?姐姐身体一向很好。”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替甄嬛解释求情,只是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总感觉那里怪怪的。 皇上看着哭成泪人的甄嬛,许久才道:“苏培盛,请徐院正来一趟。” “嗻。” 徐院正很快赶来。 替甄嬛诊脉的时候神情倒是镇定,并没有表露出来什么。 “启禀皇上,莞常在只是来月信了,不过莞常在应该是吃了大量的活血食材,才会大出血。” 月信就是经期的意思。 这下子众人明白了这血是怎么来的,合着是来小日子了。 看样子这莞常在假孕一事是实锤了。 皇上点头,“莞常在可是难有身孕?” 徐院正一愣,看了看四周的妃嫔们。 皇上皱眉直言:“说。” 徐院正忙道:“下官给小主诊脉时发现小主是个石女。” “石女?” 皇上显然没听说过。 徐院正自然要解释,“石女就是生下来后,天生不能怀有身孕的女子,民间把这类女子称之为石女。” 第80.绝子药 !!! 震惊世界! 众人咋舌不已,要不是皇上在这里,估计一个个的都要围着甄嬛啧啧称奇了。 不过那眼神倒是一点都不客气,齐刷刷的落在甄嬛的肚子上,像是在看耍猴戏一般。 看到甄嬛原本煞白如纸的脸都‘红润’了起来,只是紧接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众人撇嘴。 “姐姐!” 浣碧这嗓子嚎的,吓了众人一跳。 只见浣碧像是穿花蝴蝶一般,朝甄嬛飞,不,是扑去,重重的压在了甄嬛的身上,鬼哭狼嚎着:“姐姐,你醒醒!你不要有事啊!” 皇上只觉得脑门突突突的疼,“莞常在,浣答应欺君犯上,污蔑妃嫔,假孕争宠,即日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哭声戛然而止,浣碧只是愣了一下,而后果断抛弃了‘好姐姐’,转投入,不转扑向皇上,“皇上!嫔妾冤枉啊!这不关嫔妾的事啊!” 皇上急忙后退一大步,但还是被浣碧抱住了左脚,他踢了踢,没能甩开,厌烦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 就在这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耳边传来夏冬春的声音。 “还不把人拉开!” 两个太监上前生拉硬拽的把浣碧从皇上的脚上撕了下来。 “皇上,嫔妾冤枉啊!” 浣碧拼命的挣扎的,大声的喊着,“这一切都是莞常在的主意,与嫔妾无关啊!” 两个太监差点都没拉住她。 “真是好笑,从头到尾都是你一直咬着贤妃娘娘不放,怎么就成了全是莞常在的错了?” 一道含着笑意的女声响起,众人望去,竟然是安陵容。 众人的视线又是好一阵耐人寻味。 “堵住她的嘴。” 皇上握着夏冬春的手,就要迈步离开。 抓着浣碧的两个太监左看看右看看的,一时也没发现趁手的工具,最后一太监干脆脱下了自己的一只鞋。 浣碧见状吓得瞳孔瞪的老大,不停的往后躲,却被按住了身子动弹不得,眼看着那臭鞋就要塞进嘴里,“皇后,这一切都是皇后指使的!” 鞋子终于停了下来。 在场众人也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 【景仁宫】 “体元殿那边怎样了?” 皇后一边提笔写字,一边询问旁边的剪秋。 剪秋摇头,神情有些失望,“贤妃抓的紧,没找到机会动手。” 皇后倒是没什么反应,只道:“药给她喝下了?” “喝下了,奴婢一早就让浣碧加在了莞常在的早膳里。” 皇后嘴角上扬,“那想来应该已经发作了。” 剪秋却有些纳闷,“娘娘这就算发作了,宴会也已经散了,这有什么用呢?” “自然有用。” 见剪秋还看着自己,皇后心情不错的解释着:“假孕争宠,流产污蔑,攀咬妃嫔,又是在六阿哥周岁宴闹这么一出,你说莞常在会是什么下场?” 剪秋恍然大悟,嘴角也不由得上扬。 “娘娘,苏公公来了。” 绘春快步走了进来。 剪秋脸上的笑容收回,皇后也放下了笔,伸手搭在剪秋的手上。 “请苏公公进来。” 苏培盛进来行礼后,才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请您去体元殿一趟。” 体元殿! 剪秋下意识朝皇后看去,却见皇后依旧保持着端庄优雅的姿态。 “好的,本宫这就过去。” 皇后什么也没问,依旧和往常一样好脾气,“剪秋,你把本宫最近给皇上做的寝衣拿来,待会正好献给皇上。” “是。” 一行人来到体元殿后殿。 皇后看了众人一眼,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浣碧,而后淡淡收回,像是无意一瞥一般。 “皇上,可是发生了什么?” 皇上此刻和贤妃坐在一起,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 “莞常在流产一事你可知晓?” 皇后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听到这话,诧异的抬起头,“莞常在怀孕了?这可是件大喜事啊!” 而后像是反应了过来,喜意顿在了脸上,“流产?怎么会流产呢?莞常在没事?” 皇后着急的朝四周看去,最后落在了塌上,“莞常在这是怎么了?” 说着就忙快步走上前,一边焦急的催促着:“太医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给莞常在看看?” 皇上没有说话,其余妃嫔也未开口,最后还是皇后的马前卒齐妃拉了拉皇后的袖子,小声道:“娘娘,莞常在是石女根本怀不了孕!” 说到这声音都大了几分,幸灾乐祸溢于言表,“所以莞常在这是假孕争宠,又和浣答应设计流产陷害贤妃呢,” 声音一顿,见皇后诧异的看着自己,满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道:“浣答应刚才攀咬娘娘您,说着一切都是您指使她做的……” 眼看着皇后的神情越来越不好看,齐妃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口不言,后退几步躲到了人后。 “所以皇上把臣妾叫来,是怀疑臣妾了?”皇后眼眶泛红,含着泪花的眼睛看着皇上。 眼里的神情太过复杂,有爱恋、有害怕、有伤心…… 皇上合了下眼,语气放柔了些,“朕自是信你的,只是这事总要问清楚才好。” 皇后笑了,低头偷偷抹了抹眼泪,“皇上说的是,臣妾愿意和她对峙。” 而后抬头气场全开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浣碧,直把她看到瑟瑟发抖不敢对视,才道:“你说是本宫指使你做的?那本宫为何要让你这么做?又是派何人找你的?你又有何物证人证?” 在这一连串的质问下,浣碧支支吾吾,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显然是被问懵逼了,亦或者也反应了过来,她和皇后的联系太过隐秘,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说不出来了?”皇后冷笑一声,眼里满是轻蔑和嘲讽。 “皇后你之前让我给莞常在下绝子药,这药要每天喝,你就买通了太医院的胡太医,让他给我送药。” 浣碧像是抓住了救命绳子,亦或者把柄,整个人都激动的不行,“皇上,只要把胡太医找来一问便知,莞常在不能怀孕都是皇后动的手脚。” !!! 吼,又是好大一个瓜! 众人的神情精彩极了。 刚刚还是石女,这下子又变成被人陷害了。 这莞常在也是够可怜的啊~ 第81.冷宫VS辛者库 “胡言乱语!” 皇后气的脸色铁青,“还请皇上现在就把胡太医请来当面对质!以还臣妾的清白!” 皇后这般气恼,甚至主动请查的举动,让浣碧脸上的笑容消失,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跪在地上,双手不停的揪着手帕,心里暗自祈祷着。 胡太医很快被带了上来,一进来,胡太医就跪在了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请皇上恕罪,微臣都是被逼无奈啊!莞常在抓了微臣的家人威胁微臣给她开了假孕药!微臣有罪,还请皇上救出微臣的家人!” 胡太医说着就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头,脑门都磕出血了,现在这力度非常实诚。 浣碧:“你胡说!分明是皇后让你给莞常开绝子药!根本不是什么假孕药!” 胡太医不理会她,只一个劲的对着皇上磕头,“莞常在是天生的石女根本不能有孕,微臣也和莞常在说过了,只是莞常在不听。 微臣便想着告知皇上,那知道莞常在以微臣的家人威胁微臣要微臣保密,微臣无奈只好答应,只是没想到前不久莞常在又找到微臣要微臣给她开假孕药,还抓住了微臣的家人,微臣实在是没办法啊!” 胡太医磕的头破血流,哭的真情实感,“微臣有罪,微臣甘愿受罚,还请皇上救出微臣的家人!” 皇后气的不行,“莞常在真是好大的胆子,不仅隐瞒石女真相,还威逼太医,假孕争宠!毒蝎心肠,罪不容恕!” 而后又对浣碧道:“浣答应知情不报,和莞常在狼狈为奸,还污蔑一国之母,其心可诛!” 浣碧慌张的不行,“不是这样的!是你,是你安排好的!” 浣碧怨毒的指着皇后。 然而皇后早已没看她了,只对着皇上行礼请求道:“还请皇上判处两人以儆效尤!” 其余妃嫔见状也齐齐跟着行礼应和,“请皇上判处!” 皇上磨搓着夏冬春的手,夏冬春是在场唯一一个没有下跪的,不是她不想跪,而是她坐在皇上身旁,皇上又拉着她的手不放,便只好假装自己不在,安静坐在那里吃瓜。 “莞常在即日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至于这个贱婢送入辛者库!” 和刚才有点不一样了,甄嬛的处罚没变,浣碧倒是更严苛了。 辛者库那里可都是些最底层的罪奴,平常干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吃不饱穿不暖,还会时不时的受到鞭打,当然还有些说不得的恶心事。 反正就是有后宫地狱之称,慎刑司都比不上。 毕竟慎刑司只要挨过刑罚亦或者有人出手,活着出来的机会很大。 但是进了辛者库只有死,除非你真有天大的机遇,好比先帝时期的八阿哥的生母,辛者库出身,可是人家长的倾国倾城,才被先帝看上。 (有人推断当时八阿哥的生母其实是大阿哥的生母惠妃故意找来帮忙固宠的,不然辛者库这么偏僻的地方,亦或者这样的出生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康熙的视野里,背后肯定有人相助。) 而浣碧也就一小家碧玉。 显然是没有翻身的命了。 这次两个太监没给浣碧说话的机会,直接一鞋子堵住了浣碧的嘴,毫不怜香惜玉的拖拽着浣碧离开了。 至于莞常在,不是庶人甄氏,还晕着呢。 不过皇上还是示意苏培盛赶紧把人弄走,两个大力太监,一人抬着上半身,一人抬着下半身,就那般把人抬了出去,去处自然是冷宫。 皇上这人就是如此,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行了,都散了。” 皇上此刻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想看到这些莺莺燕燕。 皇后却道:“皇上,臣妾这些日子给皇上新做了套寝衣。” 剪秋连忙把寝衣送上。 明黄的寝衣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托盘里,虽然看不到全貌,但从冰山一角的精致金龙刺绣,还有布料的锻光上就能看出,制作这人的手艺精湛。 “你还病着,怎么又动起针线来?” 皇上看着那熟悉的寝衣,想起和皇后成亲后每年她都会给自己亲手做上一套寝衣,心里头暖暖的。 上前几步握住皇后的手拍了拍,“近些日子身子可还好?” 皇后笑着回握住皇上的手,“臣妾今日身子好了不少,劳皇上挂念了。” 两人执手相望,温情脉脉。 其余妃嫔自然不会留下来当电灯泡,纷纷行礼离去。 夏冬春走在最后,果真就见安玲珑也放慢了步子。 “多谢。” 夏冬春轻声道谢。 她虽然对于甄嬛今日的计划早有准备,但是她知道的消息是甄嬛怀像不好,这孩子留不住,所以想要趁着安安的周岁宴,流掉孩子,冤枉她或者安安。 所以她全程都安排好了,没给她们一点机会,只是没想到甄嬛这么狠,这孩子竟然还弄掉了,显然是提前就吃了什么。 只是没想到安陵容给自己送来了新的消息,甄嬛不能生! 当即她的计划就改变了一下。 (这里解释下,甄嬛的脉象不是女主这里把脉的,徐院正是为皇上服务的,是皇上的人,她也请不动,也不好请,怕被皇上误会,所以只是在甄嬛身边盯梢的人传来了些消息,而甄嬛本人也不知道自己不能生,以为自己有孕在身,后来怀像不稳,在浣碧的挑唆下安排了这么个局。) “不用,就当还了那日马车的恩情。” 安陵容说着又行了一礼,带着宫女离开了。 马车? 夏冬春想了想,才想起来安陵容说的大概是选秀那日,她出宫时看到安陵容一人躲在角落里,所以让喜鹊给安陵容叫了两马车的事。 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安陵容竟然还记得。 这大概就是,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 好人有好报的真实写照? 然而她下意识的想,如果她不是今天的贤妃,不是生下了六阿哥,不是娘家得力,备受皇上喜爱。 那安陵容今日还会开口提醒吗? 毕竟安陵容投靠了太后,和皇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这样冒出来就不怕被皇后亦或者太后知道吗? 还是说她也不是真心想要投靠太后,所以给自己提个醒,卖个好,留条后路?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结果是好的就行!” 第82.甄远道被贬 【上书房】 “查到什么了?” 皇上看着被放在一旁的寝衣,神色在烛火下有些恍惚不明。 地下跪着的苏培盛道:“胡太医的家人确实被关在京郊的一处庄子里,那庄子是甄家名下。” 皇上轻轻敲击着桌面,“甄家。” 苏培盛跪在地上等着皇上吩咐,可皇上只说了‘甄家’二字后再无多言,等了好一会儿,除了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再无其他。 苏培盛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心脏控制不住的随着敲击声,噗通噗通…… 只是他并没有开口,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那般跪着,不知道跪了多久。 上方才传来皇上的声音,“把人救出来,摘了乌纱帽一起流放了。” 虽没说是谁,但是苏培盛明白这说的是胡太医一家。 “嗻,奴才这就去办。” “甄远道治家不严,即日起贬为大理寺丞,罚俸半年,在家思过。” “是,奴才领命。” 这罚的有点严重,甄远道本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现在直接降成了正六品的大理寺丞。 连降低四级(正四品、从四品、正五品、从五品,正六品),别听着四这数字不大,但是要知道官员升迁本就困难,想升个一官半职的,那都得求爹爹告奶奶,毕竟僧多肉少。 更何况是在京城权力的最中心,那更是争的头破血流。 现在这甄远道一下子连降四级,可又得爬了。 再加上甄远道年纪也不小了,之前交好的沈家也因为沈眉庄的事少了来往,自家女儿又出了这事,看样子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后宫不少人都喜的不行,毕竟后宫的争斗也从未停止,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对手,更何况甄嬛先前得宠的势头可不小。 永寿宫众人更是喜不自胜,毕竟甄嬛先前可是想要对付他们娘娘,他们可是苦主,见到这害人精这般下场自然高兴。 “这下子好了,甄氏再也不能出来害人了!”画眉高兴的直拍手。 “那可说不准。” 毕竟那可是女主,曾经在庙里当尼姑都能勾的皇上帮她改头换面回宫的钮祜禄熹妃。 谁知道这女主光环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下,就从冷宫出来了。 要说夏冬春不是没想过趁机对甄嬛下手,毕竟趁你病要你命她还是懂的。 只是她不敢保证皇上对甄嬛真的没有一点顾念,万一在甄嬛身边安排了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仅是皇上,后宫不少人盯着自己,皇后就首当其冲。 这个时候甄嬛要是出事了,就算不是她做的,估计也会赖在她身上,谁让她和甄嬛有冲突。 “让人注意点冷宫的动静,不要让甄嬛死了,至少不是现在。” 槿汐点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已经吩咐下去了。” 槿汐笑道:“不过甄家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甄远道被贬,大理寺丞只是正六品官,达不到小选的标准。” 小选虽然不如大选规模大,但是要求却比大选要严格,规定得是四品以及四品以上的官员之女才能参加小选。 甄远道先前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正好符合要求,只可惜现在被贬正六品自然是不符合要求的。 夏冬春:“是啊,可惜了那幅好画了。” 画眉:“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 【翊坤宫】 年嫔趴在书案上,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拿着笔写着什么。 “这味道也太难闻了。” 一旁的颂芝连忙道:“娘娘再忍忍,奴婢给娘娘点上欢宜香可好?” “快去。” 颂芝忙去添香。 “多添点,腥味太重了。” 颂芝连忙多添了几勺,点燃后扑鼻的香味传来,年嫔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颂芝你说皇上看到这信会原谅本宫吗?” 年嫔看着那一叠用血写的书信,有些忐忑。 “娘娘用血写信,皇上看到了肯定能明白娘娘的心意,说不定还心疼娘娘呢!” 颂芝端来燕窝放在年嫔面前,心疼道:“娘娘放了血还是多喝点补血的才好,这燕窝里放了阿胶,补气血最好不过。” 年嫔却没接过燕窝了反问:“颂芝,本宫现在的脸色怎样?” 颂芝自然是回:“娘娘脸色红润,美艳动人。” 年嫔不满意:“不行,得脸色惨白才好,你给本宫取粉过来多拍几层。” 颂芝一愣,年嫔再次催促:“快去,万一皇上来了。” 颂芝明白了,自家主子这是要装虚弱。毕竟说是放血写信,怎么可能真全用年嫔的血,自然是别人代替,年嫔不过是用剪刀轻轻划了个口子,这还是想引得皇上心疼才动的。 不然就年嫔那娇气的性子,平时有个磕碰都要大呼小叫的把下人罚一顿。 “娘娘!” 周宁海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怎样了,可是皇上来了?” 年嫔一把推开颂芝给她扑粉的手,满含期待看着周宁海。 周宁海噗通跪在了地上,垂着脑袋道:“是年将军派人送了信给娘娘。” 听到是自家哥哥送信,年嫔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提不起劲:“拿来。” 周宁海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信封,小心翼翼的捧到了年嫔面前。 年嫔随后拆开,以为又是哥哥关心自己亦或者询问皇上的信。 却没想到这一看——嘭! 年嫔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桌上装燕窝的碗。 “娘娘!”颂芝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护着年嫔,“娘娘,你没事?” 年嫔却没回答,因为她此刻的心神全在手里的信上面。 只见她脸上写满了震惊不可思议,最后变成了嘲讽和玩味。 “好好好!” 年嫔笑着一连说出三个好字来。 这可把颂芝和周宁海吓了一跳,两人神色不安想要说些什么,又因为不知道信里的内容,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颂芝试探的问了句:“娘娘,可是有什么喜事?” “喜事倒是没有。” 年嫔慢悠悠的折起了信,颂芝机灵的端来一支蜡烛。 年嫔把折好的信放在了烛火上,看着点燃的信道:“甄家,甄远道……哼~” 第83.年氏义女 【永寿宫】 “娘娘不早了,该歇息了。” 槿汐提醒着。 夏冬春揉了揉紧绷的额角,放下手里的记档。 “安安睡了吗?” 因为最近忙着小选的事情,经常熬夜,所以安安这段时日并没有和她一起睡。 “六阿哥早就睡下了,喜鹊和李嬷嬷受着呢,娘娘近日辛苦了。” 槿汐上前给夏冬春轻轻的按摩着脑袋,舒服的夏冬春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明天就小选了,总算是忙完了。” 说实话在现代夏冬春就是个普通打工狗,属于被管理的那群,哪里管理过别人,穿过来就是选秀,自然也没有时间学习。 所以这次负责小选她心里其实是没底的,毕竟这和现代举办各种晚会比赛可不一样。 只是她也不会退却,毕竟这么好的机会放在这里,她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 为了不出错,这段时日她自然是忙的不行,也累的不行。 好在终于要结束了。 “娘娘,苏公公来了。” 画眉带着苏培盛走了进来。 “给娘娘请安。” “苏公公快请起,这么晚了,可是皇上那边有什么吩咐?” “回禀娘娘,皇上让奴才送份秀女名单过来。” 苏培盛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槿汐接过递给夏冬春。 秀女名单? 这小选的秀女名单不是早就确定好了吗? 明儿个就小选了,突然冒出一份名单来,这难道就是古代版走后门? 夏冬春有些好奇谁能有这么大的脸面这个时候走后门,还是通过皇上那里。 “年?” 刚打开纸张,入眼就是一个大大的年字。 夏冬春诧异不已。 这个年显然不是普通的年,而是年羹尧的年。 也对,能在这个时候通过皇上走后门的也只有让皇上忌惮的年家了。 只是剧情里没有这一出,年羹尧也没有女儿都是儿子。 难不成这是从旁支里挑了个出来? 难道年羹尧知道了年嫔不能生? 可是,皇上又为什么会答应呢? 毕竟皇上这般忌惮年羹尧,对年嫔都痛下杀手(不让她有孩子),绝对不可能再容忍后宫里又多出一个姓年的妃子来。 要知道皇上虽然忌惮年家,但是这些年皇上势力发展迅速,不像先前刚上位的时候还要顾及着年家,现在只不过是皇上好面子,不想顶着杀有功之臣,过河拆桥的名头,所以才对年家玩捧杀,想让他们玩火自焚。 这要是不想年家选秀也不过是一句话的是,以皇上的性子,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不可能出现在捧杀的环节里。 所以…… 是这个秀女有什么问题。 夏冬春迫不及待地往下看。 “年氏玉隐……年玉隐?!” 玉隐?! 那不是浣碧嫁给果郡王时改的名字吗? 怎么出现在这里? 是巧合? 总不可能是浣碧重生了。 “这姑娘是年大将军刚认的义女,听说这姑娘的阿玛是年大将军的心腹,前不久在青海战场的时候为救年大将军而丧命,只留下这姑娘一个人,年大将军便认做了义女。” 义女? 夏冬春总觉得那里不对,但是为报救命之恩,给义女求个好前程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在古代对于女子而言能进宫成为皇上的女人,那就是天大的好前程,毕竟运气好一点说不定就能成为太后。 “本宫知道了。” 夏冬春把纸递给一旁的槿汐,示意她安排好了。 …… 翌日。 一大早的夏冬春就收拾好了,毕竟今日是小选的日子,事情也有不少。 留下喜鹊照顾安安,夏冬春带着槿汐和画眉去了储秀宫。 里面的宫女和太监们早就忙活了起来。夏冬春走了一圈,看了看布置进度,解决了一些小问题后,选秀的时辰也就到了。 今日太后并未出席,皇后依旧还在‘病中’,后宫妃嫔们只夏冬春、齐妃、敬嫔在场。 皇上高座在首位,夏冬春的位置在他的下手的左边,齐妃在右边,敬嫔在齐妃的下手。 齐妃在看到自己的位置时,脸就耷拉了下来,虽然她和夏冬春位置平齐,但是清朝以左为尊。 自己坐在右边就低了夏冬春一头,脸色能好看才怪。 不过此刻并没有人关心她的心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选秀上。 看着下面一个个娇嫩如花般的秀女,夏冬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像回到了自己那年大选时候,而现在她却成了上座的看客。 所以时间真的是很可怕。 就在夏冬春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唱名太监报出了一个名字——年玉隐。 夏冬春收回心神,视线守在了殿门口处。 她有种预感,这个年玉隐会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一队秀女在嬷嬷的带领下,脚步翩翩的走进了殿里。 打头的第一个秀女,就让夏冬春吓了好大一跳。 身后也传来两声抑制不住的惊呼,不用看就知道是画眉和槿汐。 画眉甚至小声了说了句,“这不是画……” 好在被槿汐及时制止了,只是槿汐眼里也写满了震惊。 因为这竟然是一个‘老熟人’! 这个老熟人不是说她们认识,而是她们见过,在那幅先前送来画里面。 这女子就是画中的女子。 只是,她们记得画中的女子不姓年而姓甄,也不叫玉隐,而叫玉娆。 甄玉娆! 年玉隐! 夏冬春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名字,很快就把这事串联了起来,先前甄家特意送来甄玉娆的画像,显然对小选是早有准备,甚至志在必得。 然而甄嬛的神操作,害的甄远道被贬,没有资格参加小选。 所以不知怎么和年羹尧勾搭上了,让甄玉娆摇身一变成了年玉隐得以继续参加选秀。 怪不得皇上会答应,冲着这张比甄嬛还要像纯元的脸皇上就不会拒绝。 至于甄家和年家的打算,皇上自然心知肚明,只是身为天子,他自不会把这些不入流的手段放在眼里。 他只在乎结果。 而且这相当于年家和甄家送给皇上的把柄,皇上自然乐得成全。 只是这年玉隐看起来年纪不大,貌似才刚过十四,刚及笄的年纪,这放现代就是未成年,放古代也不过是刚成年。 甄家还真是舍得。 想想也是,能做出让庶女浣碧给嫡女当丫鬟多年,嫡女进宫才告知身份,非但没有把浣碧留在甄府,还想着让甄嬛帮着寻个好前程。 这样的甄远道哪里像他的长相那般温文尔雅,分明是野心勃勃的赌博家。 这长女废了,就好比赌输了一把,作为赌徒自然不甘心,这不年幼的二女就成为了新的筹码。 果真这话还没说呢,皇上就直接给年玉隐留了牌子。 第84.君夺臣妻VS臣夺君妻 经过了年玉隐这份‘大惊喜’,看后面的秀女好像都差点意思,不是说她们不漂亮亦或者家世不好,只是年玉隐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夏冬春还有些恍惚。 旁边的皇上突然侧过身对夏冬春道:“可有看中的?” “自是要皇上喜欢才好。” 又不是她选妃。 好在这是在古代,这要是放在现代,这场景绝对炸裂。 “你莫不是忘了朕要给你二哥赐婚的事?” 夏冬春自然是没忘了二哥的终身大事,这也是她为什么想要揽下小选安排的事宜,因为负责小选的妃嫔能最先看到秀女的名单和资料,她也好心里有个底。 只是这小选名义上是为皇上选妃的,她总不可能一上来就表现的迫不及待的要给二哥找老婆的样子? “单凭皇上做主。” 皇上点头,指着底下的一名秀女道:“你瞧这个怎样?沛国公孟达色之女,在京城素有才女的名号。” 夏冬春望去——好家伙! 又一个熟人! 这不是果子狸的迷妹孟静娴吗? 剧里她对果子狸的痴迷可谓是人尽皆知,甚至还传出非君不嫁的传闻来。 她对孟静娴倒没有什么不喜的,只是这种心有他人的女子,赐婚给自己的二哥,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古人本就对于感情一事较为内敛,这要是心有所属,赐的就不是姻缘而是孽缘了。 “这孟小姐的美名,臣妾未入宫时也是听说过的,只是臣妾的二哥自幼在军营里长大,学的都是舞刀弄剑,怕是和孟小姐这知书达礼的才女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皇上颔首,“你说的倒是不错,夫妻之间还是要有话可说才能和和美美。” 说这话的时候,皇上的视线并没有从孟静娴身上移开,反而还道:“上前来。” 孟静娴神色恭敬,动作优美的走上前,袅袅行礼,“臣女孟氏静娴拜见皇上。” 声音清脆好听。 皇上脸上也浮现出满意之色。 只是这可把夏冬春看傻眼了。 不是? 皇上不会看上孟静娴了? 皇上看上了果子狸的迷妹? 这也太玄幻了…… “留牌子。” !!! 夏冬春瞪大了双眼! 夏冬春大为震撼! 果子狸的侧福晋这是要成了皇上的女人了吗? 夏冬春脑海里不由得闪过上辈子看过的不少君夺臣妻文,兄夺弟妻文,守寡大嫂和亲手养大的小叔子文,光棍大哥和青年丧夫弟媳文…… 之前还觉得这些文写的有些夸张,没想到今日就在自己眼前上演了。 男主角还是她对象,女主角即将成为她的姐妹? 这要是按照小说配置,那自己要么就是恶毒早死女配剧本,要么就是重生归来复仇剧本。 咦啦~ 夏冬春吓得打了个哆嗦。 可怕,不能再想了。 也许是出现了这一个‘大惊喜’和一个‘大惊吓’,后面的选秀夏冬春都有些集中不了精神。 “贤妃,你看这个怎么样?” 皇上点着底下一秀女问道。 夏冬春抬头,又是一批新的秀女。 视线扫了片刻落在了皇上指的那人身上,长相娇俏可人,满满的胶原蛋白,只是神情有些自满,颇有种被宠坏的娇蛮公主样。 莫名有些熟悉。 “这是?” “这是鄂敏家的嫡女,年方十八,听说在家里备受宠爱,性子活泼,和你二哥想必会有话聊。” 什么? 鄂敏的女儿? 那不就是瓜尔佳·文鸳吗? 那个剧中告发熹贵妃私通不成,反倒被甄嬛扳倒,满门抄斩,最后被活活打死的笨蛋美人? 这可不行啊,完全是个定时炸弹啊! 虽然瓜尔佳氏满族大姓,又是镶黄旗,身份贵重,剧中也是皇上扳倒年家的功臣,但是这瓜尔佳氏的脏污事情也不少,最后全族被清算。 “瓜尔佳氏是满族的大姓,又是镶黄旗的贵族,臣妾家是汉人又是汉军旗怕是门不当户不对,委屈了瓜尔佳小姐。” “有朕赐婚,怎么不般配?朕也有意给你家抬旗。” 皇上想着夏家这般知情识趣,天大的功劳只求了指婚,自然要给挑个好的,不能让别人觉得他亏待有功之臣。 而皇上眼里的好,自然是家世好,其余的什么人品长相啊,就不是他关注的。 而且瓜尔佳一族已经在他的安排下搜集年家的罪证,而夏家是他用来接替年家的,这两家结合,对于他而言更是如虎添翼。 至于瓜尔佳的肮脏事情,皇上到底知不知道就见仁见智了。 “谢皇上抬爱,只是……” 对于二哥的妻子,之前娘进宫的时候,两人是有聊过的,一致都认为找个家世一般的,最好要避开文官。 毕竟文武亲家,皇上还是不喜的,尤其是夏家现在看着风光,实则犹如走在钢丝上。 找个家世一般,最好没什么助力的,自然能让皇上更加放心夏家。 而且大哥的未婚妻家世一般,二哥的媳妇要是家世太高,不利于妯娌间的相处。 小选里面的秀女虽然都是四品官员以及以上的出身,但是也有很多是看着官位好看,实际没什么实权,亦或者年纪很大,后继无人的。 也就是表面光。 只是没想到皇上会来这么一出神来之笔。 “好了,你就别再谦虚了,就这么决定了!” 皇上拍了拍她的手,一锤定音。 夏冬春:“……” 她能怎么办呢? 天大地大,皇上最大,她总不可能直接抗旨不遵? 别说她脑袋不保了,搞不好皇上恼羞成怒,夏家一家脑袋都不保。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她刚还吐槽皇上君夺臣妻,兄夺弟媳;结果转头皇上就把本该是他的女人赐给了她二哥。 这难道就是天道好轮回? 好在目前瓜尔佳氏没有出事,皇上还要用他们对付年家。 至于后面被清算,瓜尔佳·文鸳作为出嫁女皇上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没什么事,只是没了母族,成了庶民孤女。 真要清算,那也只有让二哥休妻了,虽然这做法凉薄无情,但总不能让夏家一家都赔进去? 可是两人这是赐婚,不能休妻,除非皇上开口。 夏冬春想的头疼的不行,只觉得这那是天赐姻缘,这分明是催命符啊。 反正不管怎样,等会就让人给家里传话,就算赐婚了,也不能和瓜尔佳氏有过多的往来,保持表面礼节就好,甚至还要故意冷淡些。 千万不能加深两家的往来,这样到时候瓜尔佳被清算,夏家没有参与进去,皇上看在夏家拼杀的功劳还有自己和安安的份上,想必会放过夏家。 第85.吸吸安安崽崽 因为皇上这一出神来之笔,夏冬春心情直线下降,满脑子都是如何处理瓜尔佳和夏家的关系,才能保证夏家不被连累。 以至于选秀怎么结束的都不知道。 等回过神,已经回到永寿宫了。 当即就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把皇上今日的赐婚,还有她的担心,一一写了出来,甚至还点名了瓜尔佳一族行事不当。 按照她爹娘的脑子显然会明白该怎么做。 夏冬春其实心里还期望着皇上能改变主意,不过她知道这概率很小。 早知道还不如选孟静娴…… 应该也不可能,按照皇上当时的反应,还有后面瓜尔佳·文鸳时说的抬旗,显然这场赐婚皇上早就定了下来。 冷静下来想想也是,皇上现在都敌人就是年羹尧和年家,而瓜尔佳和他们夏家都是皇上用来对付年羹尧和年家的棋子。 既然是两枚棋子,那结合在一起,自然比单打独斗的力量要大。 年家,瓜尔佳氏…… 后面会不会是夏家…… “额凉~” 奶乎乎的童音传来,伴随着嗒嗒的脚步声。 夏冬春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迫不及待的抬起头,果真就看见安安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现在说话比之前清楚,走路也比之前好,不再需要牵着别人的手。 只是还是有些不稳,所以两只小胖手举在脑袋两边,做投降状,一摇一晃的跟只小企鹅一般。 肥嘟嘟的小脸也随着他的跑动一抖一抖的,和果冻一样。 “安安!” 夏冬春蹲下身,刚张开双手,怀里就扑进一软乎乎香喷喷的小宝贝。 “额凉,想~” 安安的努力伸着胖胳膊搂着额娘,小脸依恋的靠在夏冬春怀里。 看着安安被挤出的一坨小奶膘,夏冬春忍不住低头对着安安亲了好几口,“额娘也想安安大宝贝!” 木嘛,木嘛~ 夏冬春把安安亲的咯咯直笑,一双小手推着夏冬春的脸,“额,额凉,羊~” “是痒,不是羊。” 夏冬春深吸了口乖气,直接原地满血复活。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了! “羊~” 安安胖乎乎的小爪子轻轻拍了拍夏冬春的脸颊。 见额娘不亲自己的,小脑袋歪着看着夏冬春,而后小嘴撅起来,对着夏冬春的脸用力的亲了下去,发出啵唧一声,“额凉~” 啊啊啊啊啊啊! 不行了,太可爱了! 太可爱了! 太可爱了! 夏冬春感觉自己的大脑里此时此刻冒出了一只土拨鼠在不停的呐喊着。 要不是怕吓到安安大宝贝,她肯定要对着他好一通亲亲抱抱吸吸的。 毕竟这么可爱的崽崽生下来就是要被姨姨亲亲的! “娘娘,阿哥还没吃辅食。” 槿汐见自家娘娘眼冒金光,已经有了经验的她,当即把手里的辅食碗塞进了夏冬春手里。 这辅食的叫法还是跟着娘娘叫起来的。 安安已经一岁多了,长了六颗牙,所以辅食不再是各种糊糊,而是变成了比较软的米饭,加上一些肉糜蔬菜。 今日安安的吃的就是黑米和白米一起煮米饭,菜菜是撕成一条一条的鸡腿肉,胡萝卜炒鸡蛋,青菜。 巴掌大的小碗,分量不多,但是够安安吃饱了。 安安也很聪明,看到自己的碗后,朝着槿汐举着小手,仰着小脑袋,“嘟嘟,嘟嘟!” 小脚还往上蹦跶着,显然是一只迫不及待的干饭崽了。 槿汐知道阿哥说的‘嘟嘟’其实是吃饭用的围兜。 安安穿好围兜后,自觉的跑进夏冬春的怀里,小手扒拉着夏冬春拿碗的手,“额凉,吃~” 一双眼睛满是渴望的看着辅食碗,小鼻子有一吸一吸的。 夏冬春抱着他坐在了窗前的榻上,碗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啊~” 安安的嘴巴长的大大的,露出里面六颗米粒大小的小牙。 脖子伸的长长的,就像是等待喂食的小鸟宝宝。 夏冬春连忙舀了一勺米饭,上面还有一点鸡肉。 “嗷呜~” 安安一口吃下,左脸瞬间撑起一个鼓包来,奶膘被撑的鼓鼓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戳一下。 安安吃着吃着还闭上了眼睛,小脑袋轻轻的摇晃着,一副吃美了的样子,小脚丫还一晃一晃的,可爱的不得了。 “好吃吗,安安?” 要不是夏冬春亲手喂的,还以为他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这小模样,看的夏冬春都想尝一口了。 安安猛地点头,小手推着夏冬春拿勺子的手,“额凉,吃!” 安安是个大方的小宝宝,自然乐于分享,更何况还是他最爱的额娘。 “吃,好!” “是好吃,宝贝!” 夏冬春低头用脑袋蹭了蹭安安的脑袋。 “好,好吃?”安安点了点头,小手又推了推,“嗯,好吃!额凉,吃!” 安安充满期待的大眼睛看着额娘,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喜欢的好吃的送给额娘尝尝。 崽崽这么热情,夏冬春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吃了一口。 嗯,说实话不太好吃。 毕竟安安还小,给他吃的菜都是少油少盐的,吃进她这种吃惯调味料的嘴里,自然是寡淡无味的。 不过夏冬春还是笑容满面,一脸惊喜的看着安安道:“真的太好吃了,谢谢安安宝贝!” 听到额娘夸好吃,安安高兴的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小手手互相拍了拍,“额娘,吃!” 这么大方的可爱宝贝,简直暖心死了!夏冬春强忍住吸崽的冲动,“额娘吃了饭饭,安安吃。” 安安歪着脑袋看着夏冬春 好一会儿,像是在理解夏冬春的意思,又像是在确认夏冬春是不是真吃了。 夏冬春也没催促,而是等着安安自己点头:“安安,吃!” 母子俩又继续快乐投喂了起来。 一个吃的开心,一个喂的开心。 母子俩都乐呵呵的,殿里其他伺候的宫人们看着这两人也是笑容满面。 皇上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其乐融融的画面,本来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吃着呢。” 母子俩齐刷刷朝他看来,皇上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啊,啊马!” 安安一眼就认出了皇上,高兴的在夏冬春怀里一扭一扭的挣扎下来,一落地就朝着皇上跑去。 “哎!”皇上脚步也不由得加快,弯着腰,双手一伸就把崽抱进了怀里。 第86.孟常在,年答应 皇上下意识颠了颠怀里的崽,双手高举就要往上抛高高,这是父子两这段时间经常玩的游戏。 “皇上,安安刚吃饭不能跑。” 夏冬春急忙出声制止。 皇上这才反应过来,又把安安抱回怀里,“吃完饭再玩。” 安安乖巧的坐在皇上怀里,两只小手合在一起,大大的眼睛看着夏冬春,就像个小玩偶一般,奶乎乎道:“阿马,吃!” 夏冬春当即把勺子怼到了皇上嘴边。 皇上急忙扭头躲过,“朕不吃,安安吃。” 安安扁嘴,“不吃?阿马。” 小脸上满是困惑,大大的眼睛看着碗里香喷喷的饭饭,馋的唧了下嘴巴。 皇上被他这话逗笑了,大手摸了摸他圆乎乎的小脑袋:“是阿玛不吃,不是不吃阿玛,阿玛不可以吃。” 安安:“……???” 安安被这一连串的吃不吃给整懵了,仰着小脑袋,嘴巴微张,好半天都没动静。 “皇上你就吃一口。” 夏冬春没养过孩子,但是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也会和重要的家人朋友分享。 那种迫不及待分享的喜悦心情,要是突然被拒绝,戛然而止的感觉,情绪瞬间落到了谷底,好半天都提不起劲来,以至于今后都不会再主动分享。 而安安这个年纪正是对外界产生好奇,跟这个世界沟通,认识这个世界的时候,幼小的人类幼崽更加的单纯,感情更加的纯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所以只要不是会伤害自己,伤害他人的事情,无论什么要求,夏冬春都会答应。 就好比前些天她练字安安看到了,也要写,夏冬春就把笔给他了,哪怕安安把她自己写好的字弄得一塌糊涂,甚至把笔洗都摔了,自己也成了个脏猫猫。 她不会带孩子,但是她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模糊的印象里她的父母就是这般对她的,尊重她的一切想法,认真听取她的话语和需求。 虽然父母的面容已经很模糊,她也想不起来了,但是这种教育方式还是潜移默化的被她记在了脑海里,用在了安安身上,这大概也是一种另类的爱的延续。 触及到夏冬春眼神里的郑重,还有安安看过来的小眼神,皇上本要拒绝的话变成了张嘴。 吃进嘴里的那一刻,皇上看到了安安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由得也勾起了嘴角,就连嘴里寡淡无味的饭菜都变得香甜了起来,“嗯,人间美味!” 安安笑容愣住了,小手手合在一起,“人,人,味?” 显然以安安崽崽的文化储存是听不懂这四个字的意思。 夏冬春翻译道:“阿玛的意思是安安的饭饭好吃!” 安安当即又眉开眼笑,小手拍拍,“好吃,安安!” 刚会说话都幼崽显然驯服不了语言,只是奶乎乎的小幼崽配上奶唧唧的童言,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原来安安好吃啊,那让阿玛尝尝。” 皇上笑着张嘴作势要咬安安的胖胳膊。 安安虽然没懂阿玛的意思,但是小崽崽对‘危险’十分敏感,连忙高举双手放在脸颊两侧,“不,不,不吃!” 小奶膘都凶凶的鼓了起来,要是有毛毛肯定炸成了一胖毛团子。 就像是发现危险站起来的小熊猫一般。超凶猛的! 皇上当即被萌的嘴角咧到了耳后,“安安刚刚明明说好吃!让阿玛尝尝,阿玛就吃一口。” 说着对着安安的胖肚肚就低下了头。 安安吓得小手不停的推着阿玛的大脑袋,然而软乎乎的小肚子谁能拒绝呢? 皇上大脸埋在小肚子上蹭来蹭去,不过他记得安安刚吃了饭,并没有用力。 痒的安安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概小孩子全身都是痒点,轻轻一碰就能笑好久。 夏冬春无奈的看着已经歪倒在塌上玩耍的父子俩,得了,这饭怕是喂不了了,好在也就剩下一小口了。 父子两玩了好一会儿,直到安安不停的打瞌睡,夏冬春才把安安抱进了怀里,给他喂了些温水,擦了擦脑门玩出来的汗,摸了摸后背还干爽的,就抱着人轻轻的哄睡。 等安安睡熟后,夏冬春走进内室,轻手轻脚的把安安放在了床上,又用被子和枕头把人围了一圈,留下喜鹊照看后,这才回到外室。 皇上看在眼里,看向夏冬春的眼神更加温柔似水。“今日辛苦了,还没用膳?” 夏冬春摇了摇头,皇上就让苏培盛传膳。 用膳的时候,皇上还贴心的给夏冬春夹菜,夏冬春也给皇上盛了碗汤。 这顿饭吃的很是和美。 皇上都不由得吃撑了,饭后捧着杯茶靠坐在美人榻上,只觉得轻松惬意无比。 夏冬春:“皇上可要去里间午睡片刻?” 想到香香软软的小抱枕安安,皇上心动了。 先前夏冬春出事,安安住在养心殿里,他每都抱着安安入睡,一开始还不习惯,后面没有安安都睡不着。 安安送回永安宫后,他还失眠了一段时日才好。 “对了,今日留牌子的两名秀女,你看着安排个住处。” 小选不如大选规模大,自然各种流程要求也有所见底减少,就好比大选宫里要派礼仪嬷嬷去教导宫中礼仪,大概需要花费半个月多,被选中的秀女才会进宫。 但是小选虽然同样有宫中派去的礼仪嬷嬷,但是教导的时日只有七天而已。 明日礼仪嬷嬷就会出宫,这住处确实要安排起来了。 这给妃嫔安排住处一向是皇后的权利和义务,就连宠冠后宫的华妃也不过只敢鸡蛋里面挑骨头罢了。 现在皇后病了,华妃变成年嫔还在禁足。显然后宫能撑的起事的没几个,而今日小选夏冬春操办的不错,皇上才会把这事交给她负责。 这么好的机会,夏冬春自然不会拒绝。 “是,臣妾明白,只是不知道皇上给这两位秀女什么位分,臣妾也好看着安排。” 毕竟什么样的位分住什么样的宫殿,还有一应的摆件用品衣服吃食这些的,都和位分挂钩。 “就一个答应,一个常在。” 答应,常在? 这位分都低啊。 毕竟后宫妃嫔等级由低到高为:官女子——答应——常在——贵人——嫔位——妃位——贵妃——皇贵妃——皇后。 (跟历史上不一样,作者精减了的。) 虽然她当年也是常在入宫,但是她那个时候家世说是不错,放在京城也就一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而孟静娴和年玉隐,一个国公之女,一个大将军之女。 家世都比她高出不少。她本以为好歹也都是个贵人。 没想到却是一个常在,一个答应。 “那谁是常在,谁是答应?”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想必年玉隐是常, “孟氏常在,年氏答应。” ??? 孟静娴竟然比年玉隐的位分高? 什么情况? 年玉隐可是比甄嬛还更像纯元的新周边。 当年甄嬛进宫的时候,要不是皇后拦着,皇上直接就给了贵人,后来改为常在,还怕人委屈专门想了个封号。 怎么到纯元周边ps甄玉娆这里,反倒还更低了? 夏冬春有些看不明白皇上的心思了。 第87.玉隐求死 七日后,孟静娴和年玉隐入宫。 虽然后宫妃嫔不多,但是先前丽嫔、富察贵人、端妃先后离世,沈眉庄又出家去了,所以这延禧宫,咸福宫,延庆殿还空着。 只不过名头不好听,在后宫众人看来不太吉利,这要是安排新进宫的两人住进去,难免有欺负人的意思。 所以最后夏冬春安排孟静娴住披霞殿,年玉隐住饮绿轩。 新人入宫,按照常规,第二日要拜见皇后,意味着认主,才能挂上绿头牌侍寝。 显然皇后也抓住了这次的机会,宣布病好了,通传六宫妃嫔,明日来景仁宫请安。 而皇上也没多说什么。 【景仁宫】 孟静娴和年玉隐向皇后行了大礼后,这场见面仪式算是结束了。 毕竟年嫔还在禁足,其他人都不是爱找事的性子。 皇后:“贤妃近日你辛苦了,看着都瘦了,忙着宫务也要照顾好自己,剪秋。” 剪秋捧着锦盒走到了贤妃面前,行礼。“这是先前下面人进贡的老参用来补身子最好不过了。” “谢皇后娘娘赏赐。” 夏冬春行礼谢恩,喜鹊上前接过。 齐妃吃酸道:“皇后娘娘对妹妹真是关心,这老参臣妾先前想要,娘娘都不舍得给呢。” 皇后倒是好脾气,带着护甲的手指轻点齐妃,“你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还吃这种醋,本宫也给你准备了。” 绘春捧着两个锦盒上前。 齐妃当即眉开眼笑,“谢娘娘赏赐,还是嬢嬢疼臣妾!”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敬嫔这些日子也辛苦了。” 绘春把剩下的盒子送到了敬嫔面前。敬嫔没想到自己也有,面上依旧保持着浅浅的笑容,“谢娘娘赏赐。” 送完赏,皇后看着底下的其他妃嫔道:“你们也别吃味,本宫这些时日病着,多亏了齐妃、贤妃、敬嫔三人替本宫打理宫务,这是她们应得的。” 众人忙道不敢。 齐妃更是笑着表了一翻忠心。 敬嫔但笑不语。 夏冬春忙着品茶。 齐妃不懂,她们两懂,皇后这是暗示她们快点交回宫权呢。 怪不得一上来就送礼,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着闭口不言的敬嫔和夏冬春,皇后也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倒又把两人点出来好好的夸了一顿。 “敬嫔这些日子把车马库、司礼部管的仅仅有条,两处的管事都和本宫夸赞妹妹赏罚分明,下人们干活都比先前快了。” “贤妃妹妹除夕宴的事本宫也听说了,妹妹真是聪明伶俐,凭借着花房的账本就能抓出这么大的毒瘤来,颇有诸葛孔明之风。” 对于皇后只夸奖了这两人,齐妃自然是不满的。 而被夸的夏冬春和敬嫔虽然面上高兴,但是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喜意。 毕竟皇后这三言两语的就把她们最近干的事情都点了出来,明摆着一副你们做什么都逃不出她的法眼。 要么就是她们身边有皇后的人,要么就是皇后的路数太高,这后宫仍旧在皇后的掌控中。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不是让人高兴的存在。 回到永寿宫,不用夏冬春发话,槿汐就主动请示盘查永寿宫的所有宫人,不只是夏冬春,敬嫔宫里也是如此,还有不少聪明的妃嫔也在私底下盘查各自宫里的人。 不得不说皇后就是皇后,这才刚复出,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而这些和刚进宫的孟静娴、年玉隐都没关系,她们两此刻最要紧的就是等着今晚的侍寝。 当晚凤鸾承恩车停在了饮绿轩。 【养心殿寝宫】 皇上身上已经换了身寝衣,坐在床边,一双眼睛盯着门口,拿着珠串的手不停的拨动着珠子。 啪嗒,啪嗒。 珠子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皇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啪嗒、啪嗒起来。 “皇上,年答应来了。” 啪嗒声戛然而止。 “送进来。” 门被推开,两个小太监扛着一绿色被子快步走了进来,把被子放在了床上后来,轻手轻脚的离开。 皇上低头,看着被国成蚕茧的被子,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夏冬春第一次侍寝的画面。 那丫头大胆的很,见了自己还是笑着的,一点也不怕他。 悉悉索索。什么东西在爬动的声音。 皇上循声望去,就对上一张刚探出来的小脸,刚有点笑意的脸立刻冷了回去。 年玉隐吓的小脸一白,猛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害怕了?” 被子瑟缩了一下,而后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嫔妾不怕。” “怎么不怕?你都不敢看朕。” 悉悉索索,脑袋又冒了出来,年玉隐快速的看了眼皇上,而后红着脸低着脑袋,“嫔妾不是害怕,于皇上而言,嫔妾只是普通嫔妃;” 年玉隐抬头,怯生生的看着皇上,“可嫔妾却视皇上为夫君,今晚是嫔妾的新婚之夜,所以嫔妾紧张。” 皇上拨动珠子的手一顿,低头朝年玉隐看去,有九成像的容颜,这般娇娇怯怯的模样,仿若回到了当年大婚之夜。 记忆中的人也是这般害羞又紧张。 毕波。 烛火飞溅的声音,惊醒了皇上。 “苏培盛。” 门外的苏培盛应声,“奴才在。” “送回去。” 皇上起身。 年玉隐完全没反应过来,直到推开门响起,才乍然惊醒。 “皇,皇上!” 年玉隐猛地爬起来,又因为裹在被子里,一时手忙脚乱,直接朝地上栽了过去。 一只大手搂着了她。年玉隐吓得花容失色,两只手死死的抱住皇上的胳膊,“皇上,别,别赶,我走。” 声音颤抖,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的意外吓到了。 皇上朝着身后摆了摆手,苏培盛离去,房门再次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年玉隐和皇上二人,年玉隐只抱着皇上的胳膊不放,皇上只好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年玉隐整个人都缩在皇上的怀里。 两人贴的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嘭!” 突然年玉隐退出了皇上的怀抱,直直的跪了下去。 膝盖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显然这一跪力气很大。 “请皇上处死玉隐!” 年玉隐重重的把头磕在了地上。 第88.拒之门外 皇上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低头看她,“你说什么?” 显然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年玉隐抬头,早已泪流满面,“请皇上处死玉隐!” 又是一个头磕了下去。 皇上回过神了,负手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年玉隐,眼神里闪过一丝趣味。 “你让朕杀你,可是你犯了什么罪?” 年玉隐抬头,梨花带雨的娇美脸庞,就像是被暴雨冲刷的水仙花。 “玉隐犯了欺君之罪!” 脆弱娇嫩的水仙花,说出的话却铿锵有力。 “玉隐不是年大将军的义女年玉隐,而是甄远道之女甄玉娆。” “甄远道之女?甄嬛和你什么关系?” “甄嬛是玉隐的嫡姐。” 皇上点头,“那你为何会成为年玉隐?” 年玉隐眼泪落了下来,大颗大颗滑过白皙的脸庞,像是一颗一颗珍珠落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怪玉隐,前些时日父亲被贬在家思过,心情 一直不好,每日都后悔自己没能为皇上效力,没过几日就病倒了。 而家里因为父亲被贬只好搬到了西门的六巷胡同里,身边的下人也被遣散了,娘亲身子骨一向不好,没办法玉隐只好出门去寻大夫……结果,结果……” 年玉隐呜呜的哭了一会,“年家一旁支的少年见到玉隐就要强抢玉隐,玉隐自是不肯,然而年家…… 好在年大将军及时出现,救下了玉隐,只是先前的事情闹得太大了,玉隐的名声全毁了,玉隐想过去死,却被母亲和父亲拦了下来。” 年玉隐攥紧了双拳,眼眶通红,“年大将军上门谢罪见状便提议认玉隐为义女,都是玉隐痴心妄想,才犯下大罪,请皇上处死玉隐!” 年玉隐双手交叠抵在额头上,恭恭敬敬的对着皇上磕头。 “都怪玉隐对皇上……只希望皇上能饶过玉隐的家人和年大将军,都是玉隐一厢情愿。” 年玉隐偷偷抬起头,却对上皇上的视线,瞳孔微缩,却并没有收回视线,反而大胆的看向皇上,像是要把他记在心里一般。 皇上被她眼里炙热的情意惊到了。 背在身后的手互相搓了搓。 “起来。” 年玉隐眼睛猛地瞪大,小嘴微张,一副傻愣住的模样。 好半天才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嘶~” 轻轻的痛呼声响起,年玉隐一个踉跄,撞到了皇上身上。 皇上下意识伸手去扶。 “请皇上恕罪!” 年玉隐急忙就要下跪谢罪,皇上拖住了她的手。 “好了,别动不动就跪,膝盖不想要了?” 年玉隐顺势站了起来,而后突然惊呼着推开了皇上,爬上床去,抓着被子一角就钻了进去。 皇上一开始被推还有些生气,见她这慌张的举动也反应了过来。 不由得轻笑出声。 “别,别笑了。”被子里传来年玉隐羞恼的嗔怪声,“啊,忘掉,忘掉,快忘掉!” 本来只是轻笑的皇上,这会却大笑了起来。 眼看着那被子都要扭成花了,才道:“好好好,朕忘了,快出来。” 大手拍了拍被子。 悉悉索索。 年玉隐再次探出脑袋,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瞪着皇上。 “行了,回去。” 年玉隐气恼的表情一僵,很快又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模样,“皇上,是玉隐哪里不对吗?” “你太小了。” 皇上说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转身就要喊苏培盛。 年玉隐却猛地扑了过来,双手紧紧的抱着皇上的腰,哀哀戚戚道:“玉隐已经及笄了。” 皇上身体一僵,闭了闭眼,“不行。” “苏培盛,送年答应回去。” 年玉隐见状没在说话,这是抱了抱皇上后,乖乖的钻回被子里,小太监进来重新扛起被子。 “去接贤妃过来。” 年玉隐藏在被子里的手猛然攥紧。 “把被子都换了,香也灭了,她闻不惯那味道。” 皇上叮嘱的声音渐渐远去。 又换了身寝衣的皇上再次坐回了床上,只是眼睛时不时的往门口看去。 好一会儿,苏培盛快步走了进来,“启禀皇上,贤妃娘娘她睡了。” “睡了?什么意思?” “奴才去永寿宫的时候,娘娘身边的槿汐姑姑说娘娘已经陪着六阿哥睡了,怕是不能来侍寝了。” 苏培盛越说越小声,越说头越往下低。 皇上一开始是有些生气的,不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又多了丝笑意,“苏培盛!” “嗻,奴才在!” “给朕更衣!” “是,皇上这大晚上的您还要出去?” “山不过来,朕只好过去。” 苏培盛懂了,忙快手快脚的给皇上换好衣裳,又叫来龙辇。 主仆二人浩浩荡荡的往永寿宫赶去。 然而这都快到永寿宫宫门口了,别说人了,连宫门口的灯笼都灭了。 漆黑一片,冷清一片。 皇上朝苏培盛看去。 苏培盛连忙朝永寿宫门口看去,果真就见小夏子跪在一旁,天太黑了没看见。 “小夏子,这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先来通禀了嘛!” 苏培盛上前用拂尘敲了敲小夏子的帽子。 小夏子也不敢去扶,只跪着道:“奴才来的时候这宫门就关了,奴才怎么敲门里面都没人理,请皇上恕罪!” 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 “行了,苏培盛,你去敲。” 皇上坐在龙辇上,脸上没有丝毫生气的表情,反倒靠在椅背上,神情慵懒,甚至带着笑意。 苏培盛踢了脚小夏子,小夏子见状急忙退下。 “有人吗?” 苏培盛轻轻敲门,里面一开始还没动静,过了一会才传来脚步声,听动静是停在了门前。 “是苏公公吗?可是有事?” 槿汐的声音。 “皇上来看贤妃娘娘了。” “回禀皇上,娘娘已经睡下了。” 苏培盛看向皇上,皇上开口:“睡下了就把门打开。” 里面安静了好一会,槿汐才再次开口:“请皇上恕罪,娘娘歇息前曾下令,今日谁来也不见,宫门也不许开!” “奴婢不敢违背娘娘的命令,请皇上责罚。” 紧接着就听见里面传来磕头的声音。 皇上看着紧闭的宫门好一会儿才开口,“行,那朕明日再来。” 第89.求见 隔日,夏冬春打着哈欠抱着同样打着哈欠的安安坐起身,母子俩半眯着眼愣愣的坐在那里,显然都还没彻底清醒。 咕噜噜~ 安安反应慢半拍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肚肚。 咕噜噜~ 安安眼睛慢慢瞪大,脑袋低垂下去,像是想用耳朵去听一听肚子,无奈身材短小,低了半天都没用。 安安只好伸出短胖的手指轻轻戳了戳肚子。 咕噜噜~ “额凉!” 安安抬头,满眼惊喜的指着自己的肚肚,“叫!” 说着还模仿道:“咕噜~” 夏冬春被他这傻乎乎的样子逗笑了,亲了下他的小脸蛋,“这是肚肚饿了,要吃饭!” “饭饭!” 安安也不玩肚肚了,一手搂着额娘的脖子,一手指着外面,声音清脆响亮,“吃!” 崽崽主动要吃饭,夏冬春高兴还来不及呢,上辈子她虽然没有孩子,但是也看过不少孩子吃饭困难。 所以对于安安是个小吃货,夏冬春太满意了! “好,额娘给安安穿好衣服就是去吃饭饭!” 槿汐递来安安的衣服,暖暖的,显然是用炉火暖过的,虽然天气升温,夏天眼看着快要到了,但是小孩子的衣服,尤其是早上刚起来的衣服,暖一点还是好的。 安安今日穿的是绿色绸缎半马褂,黑色衬裤,搭配一件白色的小夹袄(类似马甲的样式),夹袄的领口处滚着一圈白色的兔毛,衬着他白嫩的小脸蛋,像是一颗白白胖胖的元宵丸子。 夏冬春见状也换了件绿色的旗装,古代版母子装t! 安安因为会走路了,就不喜欢让人抱着了,他伸着小爪爪抓着夏冬春的一根手指,另一只手指着外面,气势汹汹的道:“吃饭饭!” 夏冬春弯着腰侧着身子,好方便自家胖仔牵着自己,虽然姿势难受了些,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灿烂。 母子俩刚坐下,皇上就大步走了进来。 “朕来的巧了。” “阿马!” 安安激动的差点从榻上跳下来,好在皇上先他一步把小胖崽搂进了怀了,入手沉甸甸的,不由得颠了颠。 “重了不少。” 皇上满面笑意,这重了好啊,说明身体好,这身体好了就能养住了。 要知道他先前不少子女都是没能养住,早夭了。 和安安玩闹了会,皇上就抱着安安坐在了夏冬春身旁,“昨日睡得可好?” 夏冬春点头,“安安跟个小火炉一样,臣妾睡得可香了。” “你倒是睡的香甜,把朕一个人关在门外。” 夏冬春故作不解,“皇上昨晚不是招人侍寝吗?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把皇上关在养心殿外面?” 她昨天就是故意的,但不是什么争风吃醋。 只是不想当接盘侠罢了。 放在古代后宫里,这种中途接盘完全是好事,毕竟这就代表着你比前一个人得宠,完全就是踩着前一个人的脸面,这种出风头的大好事,皇上不主动换人,她们还时不是主动中途截胡。 可是夏冬春是现代人,所以在她的眼里就是,你对象对于睡另一个女人不满意,就想重新睡0你。 这不恶心人吗? 她自然不会答应。 皇上笑着摇了摇头,“今晚还关门吗?” 夏冬春眨巴着大眼,“睡觉自然是要关门的,难道皇上睡觉不关门吗?” 皇上:“……” 他要被气笑了,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就不怕朕以后都不来了?” 夏冬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一片哀戚之色,“皇上是天子,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想见谁就见谁了。” “安安,你闻到一股酸味了没?”皇上低头问着怀里的儿子。 安安茫然:“啊?” 小喜子走了进来,“启禀娘娘,年答应求见。” “她可是有事?” 夏冬春一边说着,一边给安安戴上饭兜兜。 “年答应说想来拜见娘娘。” 甄嬛还在冷宫待着呢,年玉隐竟然来拜见她?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本宫又不是皇后娘娘,何来拜见一说,让她回去。” “是。” 用过早饭,皇上就回尚书房继续忙活了。 夏冬春看了看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便让人铺了地毯,带着安安在院子里晒太阳。 (早晨的阳光,不刺眼) 母子俩脱了鞋坐在软乎乎的地毯上,夏冬春还让喜鹊拿来了她先前制作的卡片。 卡片上画着各式各样的水果,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这是用来教安安的。 虽然她不是学画画的,但是简单一些的画还是会画的。 尤其是各种可爱的胖乎乎的小动物,安安十分喜欢,拿在手里就不放下了。 夏冬春就趁机教他这些都是什么动物,甚至还模仿这些动物的叫声。 安安对于这些动物叫什么显然兴趣不大,反倒对夏冬春模仿的叫声兴趣很大。 夏冬春每模仿一声,他就跟着叫一声,声音奶乎乎的,还咬字不清,显得呆萌可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永寿宫真养了只动物幼崽。 萌的夏冬春唧唧亲个不停。 她自己生的崽亲亲怎么了? 光明正大! “娘娘。” 小喜子面带难色的走了过来行礼。 “怎么?” “年答应又来了。” “……” 又来了? 看样子这年玉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请她过来。” 夏冬春抱着安安想要起身,可是安安却不愿意,甚至还高举着手里的卡片,示意额娘继续教他怎么叫。 夏冬春也宠着他,继续坐在地毯上,看着安安手里的卡片,是一只可爱的小老虎。 “这是小老虎。” “脑胡?安安?” 安安看着那小老虎好一会,而后举手朝头上抓去,只抓到自己的头发,“米有拉~” 知子莫若母,夏冬春一眼就明白了安安想要抓的是他常戴的虎头帽,天气变暖和了自然不用戴了。 “额娘让人给你拿过来。” 一旁的喜鹊退下去拿虎头帽了。 就在这时小喜子带着年玉隐过来了。 “嫔妾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 夏冬春依旧坐在地毯上,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亦或者有失体统。 毕竟外人怎么看和她无关。 见到陌生人,安安有些好奇,靠在夏冬春怀里,大大的眼睛看着年玉隐。 “六阿哥真可爱。” 年玉隐说着在地毯边缘蹲下身子,朝着安安张开手,一只巴掌大的老虎玩偶竖立在她的掌心,也不知道怎么做的,浑身毛茸茸的,很是可爱。 “六阿哥可喜欢?” 安安当即眼睛亮了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小脑袋,“安安,喜欢~” 虽然安安的眼睛一直黏在小老虎身上,但是却并没有去拿,依旧待在额娘怀里。 “六阿哥喜欢就好,这是嫔妾亲手做的。” 年玉隐说着就把手往安安那边伸出,小老虎顿时离安安只剩下他一个身手的距离。安安的小手忍不住举了起来。 “年答应费心了。” 夏冬春握住安安的手,一旁的槿汐上前拿过小老虎。 第90.禁足 那日年玉隐送了小老虎后便告辞了,本以为两人的交集也就是如此,却没想到从那天后,年玉隐天天都来永寿宫。 有时是早上,有时是中午,晚上的时间也有。反正一连半个多月,日日都来,就连有几日下暴雨都没落下。 就跟签到打卡一般,夏冬春都怀疑她是不是激活了什么签到系统,来她这里刷经验的。 夏冬春也不是没表示过不欢迎,明示暗示都有,可是这年玉隐就跟听不懂似的,依旧我行我素,你不搭理她,她也不介意,就坐那自己喝喝茶吃吃点心,反倒比她这个当主人的还轻松惬意。 也因此后宫传言不断,无异于都在怀疑年玉隐投靠了夏冬春。 这要是放现代她还能破口大骂,发发脾气,但是这是在后宫,她总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跟个泼妇一样跟人家动手? 毕竟人家从头到尾态度恭敬,姿态放的很低,人家这是尊重你,讨好你。 她虽已经是妃位了,但是也不就代表她就稳坐钓鱼台了,刚复出的皇后,被禁足的年嫔,有子的齐妃,不动声色的敬嫔,还有其他妃嫔,那一个都不是什么简单的。 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呢,只要她有一点不对,她们就会张开利齿扑向她。 惹不起,咱躲的起,夏冬春干脆抱着安安去养心殿找皇上了。 自打进宫以来,夏冬春还从未来过养心殿(不是寝宫,指的是处理政务的正殿),其他妃嫔时不时的还会来看望看望皇上,交流交流感情,就算不亲自来,那汤水点心也没少送。 这些夏冬春一概没有。 所以乍然听见苏培盛说夏冬春来了的时候,皇上还愣了一下,紧接着便起身朝殿外走去。 看到夏冬春从步辇上下来,怀里还抱着安安,皇上更是快走几步,下了台阶迎了上去。 夏冬春刚准备行礼,就被皇上制止了,“你这倒是稀客。” 皇上说着还把安安抱进抱进了怀里,另一只手牵着夏冬春的手,带着母子二人朝殿内走去。 “皇上忙于朝政,臣妾自是不敢前来烦扰皇上。” “那今日怎么敢来了?” 夏冬春嗔了他一眼,“皇上这不明知故问吗?” “你呀,果真只有有事的时候才想起朕!” 年玉隐日日拜访永寿宫的事情,皇上自然也是知道的。 也就明白了夏冬春今日是来避难的。 “不喜欢打发了就是。” 夏冬春喝了口茶,对他抱怨道:“你以为臣妾没说过吗?可是那个年答应就跟听不懂好赖话一样!前日下雨,臣妾连宫门都关了,她倒好撑着个伞硬生生站在永寿宫门口不走!” 越说越气,夏冬春茶也不喝了,扔在了桌上,“你说臣妾有什么办法?只好开门了,总不能让她在外面站着淋出事来?” 这要是真淋出事了,亦或者就倒在了她宫门口,那后宫的妃嫔们可就要磨刀霍霍向永寿宫赶来了。 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脸的怕不要脸的。 这年玉隐就跟个牛皮糖一样,沾上了怎么扯也扯不开。 可是要说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倒没有,反正就是不恶心人但是膈应人。 还不如做点什么,她好直接下手收拾了。 “这么生气呢?” 皇上把滚到自己这边的茶盖拿了起来,放回了夏冬春茶杯上。 “皇上你还笑话臣妾,这都怪皇上你!” “怎么还怪朕了?” “这后宫都是皇上的女人,正所谓妻不教夫之过,不怪皇上还怪谁?” “妻不教夫之过?是子不教父之过才对!” “不都一个意思吗?子女不对就是当父亲的没教好,那后宫的妃嫔不对,也是皇上这个为人夫的没管好!” 皇上怔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摇了摇头,“歪理邪说。” 夏冬春反驳,“臣妾说的难道不在理?” “对对对。”皇上点头,“既如此,朕就好好管管。” “苏培盛。” “奴才在。” “传朕旨意,年答应禁足饮绿轩,无召不得出。” “奴才领旨。” 苏培盛离开了。 “这下满意了?” 夏冬春丝毫没掩饰,眉开眼笑的握着皇上的手道:“谢皇上,皇上你真好!” 反正她这点小心思,皇上早就看透了,又何必死咬着不认呢。 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感谢,她开心了,皇上也高兴,何乐而不为? “要朕帮忙了,朕就好了?那刚才怪朕的是谁?” 皇上说着就要抽回手。 夏冬春两只手死死的抓着不放,还起身一屁股坐在了皇上身边,抱着皇上胳膊撒赖道:“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怪罪皇上?皇上这么英明神武,谁这么没有眼光?” 坐在皇上怀里的安安见额娘这样,也有样学样的伸出小胖手搂着阿玛的脖子,小脸蹭着皇上的颈窝,奶乎乎道:“阿马~” 母子俩这波操作下来,那还有气生? 皇上大手一揽,把夏冬春搂进了怀里。 “近日天是越来越热了,朕看你这段时日都没怎么用膳,安安的胃口也大不如前,不如去圆明园避避暑?” “真的吗?那太好了!” 夏冬春这下子是真的高兴了,入夏后天气就一天比一天热,这古代又没有空调电风扇,只能靠人力打扇,好在还能放冰盆。 但是因为安安又不敢放太多,怕凉着了他。 白天还好些,到晚上睡觉,那是睡着了被热醒,热醒了又继续睡,然后又继续被热醒,反反复复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一向睡得安稳的安安都被热的哭了起来,后背还长了些痱子。 可把夏冬春心疼坏了。 现在能去避暑自然是好事。 小夏子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启禀皇上,翊坤宫的人来报,说年嫔娘娘刚晕了过去。” “年嫔晕了?!” 皇上猛地直起身子。 夏冬春见状忙抱起安安起身,坐到了旁边。 “怎么就晕了,可是病了?” 皇上一边问着,一边起身就往外走,小夏子也连忙跟上,“说是突然晕过去的,太医刚过去。” 走了几步,皇上停了下来,回头对夏冬春道:“你们母子两先回去。” 夏冬春应是。 第91.掌掴颂芝,处罚年嫔 【掌掴zhǎng guo或zhǎng guāi】 年嫔自那日晕倒后,皇上就解除了她的禁足,当天晚上就留宿在了翊坤宫。 第二日恰逢请安的日子,年嫔一如往常一般高调的出现在了景仁宫。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年嫔照旧敷衍的对着上座的皇后行了一礼。 “起来。” 年嫔起身后朝着首位走去,一众妃嫔齐刷刷看了过去。 年嫔不由得抬起了头,款款走到椅子前,却皱起了眉,“怎么椅子换了?” 年嫔嫌弃道:“这景仁宫的人怎么做事的?” 一旁的颂芝也搭话,“娘娘别气,奴婢这就让人给换了,正好娘娘不是嫌弃先前的椅子太素了。” 年嫔点了点头,而后对皇后道:“皇后宫里的奴才也该好好管管了,主子的东西都敢随意调换。” 熟悉的唇枪舌战。 皇后却没有一点不高兴,反倒笑容灿烂,甚至眼神隐隐透一丝嘲讽。 嘲讽? 年嫔正准备细看时,一道烦人的声音传来。 “年嫔娘娘怕不是忘了你已经不是妃而是嫔了。” 齐妃轻摇着团扇,笑得十分的开心。 年嫔一顿,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就连颂芝也是如此。 显然主仆二人确实忘了这事。 “就算本宫被贬也是一宫之主,属于本宫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动的。” 年嫔话语里带着几分凶狠,眼神凌厉,被注视的齐妃连忙低头,举着团扇轻掩面。 年嫔轻笑一声,笑声满是嘲讽和轻视之意,她就那般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一个一个的看着在场的妃嫔们。 而被看的妃嫔纷纷躲开年嫔的视线,不是喝茶就是低头看手帕。 年嫔又嗤笑一声,这才搭着颂芝的手,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 然而屁股刚坐定,上座的皇后说话了,“好了,年嫔你误会了,你的椅子在下面一个,这是贤妃妹妹的椅子。” 年嫔整个人一僵,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颂芝端茶的动作也停在了那里,这茶是给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贤妃娘娘到!” 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紧接着一袭湖蓝旗装的夏冬春带着槿汐和画眉走了进来。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了夏冬春身上。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起来。” 夏冬春起身,众人的目光依旧没有收回,甚至隐隐还带着几分激动。 齐妃更是出声催促:“妹妹快坐。” 显然是迫不及待的要看好戏了。 夏冬春也不负众望的看向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年嫔。 年嫔有一瞬间的慌乱不好意思,羞愧,难堪,而后全都被压了回去,脸上依旧是熟悉的高傲不可一世的姿态,甚至眼神轻蔑的看了眼夏冬春,“怎么贤妃不坐看着本宫做什么?” 看的一众妃嫔咋舌不已,不愧是曾经嚣张跋扈的的华妃,都被贬嫔位了,依旧这般张狂。 夏冬春没有丝毫的害怕,笑着道:“这是本宫的位置。” “是吗?” 年嫔依旧安坐着,甚至还伸手拿过颂芝手里的茶杯,淡定的品尝了起来。 显然是不打算起身让位了。 就连皇后都没开口,所有人只这般看着。 不过众人都以为夏冬春要认输了。 却见夏冬春朝身后的宫女分别看了一眼,而后那两位宫女就齐齐上前。 槿汐和画眉走到年嫔面前,一同行礼,“年嫔娘娘得罪了。” 不等年嫔发话,两人就起身一左一右的走到年嫔身旁,而后在年嫔没反应过来前,一人抓着年嫔的一只胳膊,就这样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年嫔:“???” 年嫔:“!!!” “放肆!” 年嫔甩着手想要甩开两人的手,眼睛冒着火看着两人,大声呵斥着。 颂芝也反应了过来,急忙上前去推扯槿汐和画眉,嘴里也大喊着:“大胆,竟敢对娘娘不敬!小心娘娘砍了你们的脑袋!” “本宫看你才放肆!” 夏冬春厉声呵斥着,“槿汐掌嘴!” 槿汐领命,松开抓着年嫔的手,对着颂芝就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颂芝哪吃过这种苦头,当即扬起手要回击,却被槿汐抓住了手腕,并再次给出一计大比兜。 颂芝捂着脸,恶狠狠的再次举手。 “啪!” 槿汐再次送出一记大比兜。 “你!” “啪!” 颂芝捂着脸不敢说话了,只是眼神恶狠狠的看着槿汐。 “来人,给本宫把这贱婢拿下!” 见颂芝被打,年嫔气的不轻,一把甩开画眉的钳制,凶狠的目光看着槿汐。 “谁敢动!” 夏冬春气场一点不输年嫔,见年嫔嗜血的目光看向自己,还笑了起来,“年嫔御下不严,本宫这是替你好好管管罢了。” “你!” 年嫔伸手直指夏冬春。 夏冬春笑容一收,冷面厉声道:“年嫔以下犯上,御下不严,尊卑不分,即日起禁足翊坤宫,罚抄宫规二十遍。” 年嫔气的就要上前。 槿汐画眉急忙站在了夏冬春身前,把夏冬春护在身后。 “你还敢动手?既如此,就罚抄宫规四十遍!” “夏冬春!” 年嫔气的浑身发抖。 “直呼本宫的名讳,再加二十遍!” “贱人!!!” 颂芝一把扯住了年嫔的衣角。 “贤妃娘娘,有权利处罚妃嫔的只有皇后娘娘!” 颂芝说出这话,心情有些五味杂陈,毕竟她们家娘娘一向看不上皇后,现在却要靠皇后解围。 果真年嫔气的眼睛都红了,一把甩开颂芝的手。 “娘娘!” 颂芝急忙拉住年嫔,年嫔红着眼,就像是吃人的恶鬼一般看着她。 “娘娘!” 颂芝祈求的看着年嫔,她们如今势微,娘娘又地位不如贤妃,再加上刚刚才被解禁,完全没有优势。 年嫔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双手攥的死死的,甚至能听到关节发出咯吱的声音。 夏冬春倒是有些失望,她巴不得年嫔闹,闹得越大越好。 “皇上命本宫打理宫务,自然有权责罚妃嫔,皇后娘娘你说呢?” 看了出好戏的皇后自然乐得配合,“妹妹既然帮本宫打理宫务,自然有权惩处妃嫔,你们今后也得守好规矩才是,不然本宫还得让贤妃罚你们。” 夏冬春心里冷笑,这皇后还是不放过一点个自己挖坑上眼药的机会。 “惩处后宫自然还是得皇后娘娘做主才对,要不是娘娘今日顾及着和年嫔的情谊,臣妾万不敢越俎代庖。” 皇后脸上的笑容一顿。 第92.本宫要她死 【永寿宫】 槿汐:“娘娘今日是否有些太过……” 她倒不是质疑娘娘的决定,只是有些担心,这样太过张狂惹眼了,会引来报复,尤其是年嫔就不是个大肚的。 “今日要是年嫔起身让位,本宫自不会多言。” 只是以年嫔的性子自是不会让位。 而她作为高位却被地位的妃嫔欺压,这传出去不说面子问题,绝对会被后宫众人小看,那被小看的下场是什么? 谁都会来踩上一脚。 那她将来就要应付层出不穷的各种隐私手段,她是大人倒还好,可是安安还小,就算她再怎么小心,也怕还有顾虑不周的地方。 所以还不如来她一个人狠的,杀鸡儆猴,震慑后宫,让她们忌惮自己,下手的时候都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经得起她的报复。 只能说年嫔自己偏要送上来给她杀,她自然了的成全。 更何况年嫔这只‘鸡’可比别的鸡威力大多了,毕竟也是宠冠后宫多年,手段凌厉狠辣压得皇后都喘不过气的华妃。 哪怕被贬了,这威压还是存在的。 杀她一只鸡可比杀十只鸡都管用。 “那年家那边可要派人盯着?” 对于年嫔槿汐说实话是不怕的,毕竟年嫔没什么大的心机,只是空有狠毒手段,要不是有年家这个靠山,想来早就被人害了。 可偏偏年家如日中天,她不需要多好的脑子,只靠着这大山,基本上是想杀谁杀谁。 一力降十会。 “父亲早就盯着了。” 不仅如此,通过父亲的传信,她发现皇上已经对年家出手了,只是还没闹出太大的动静,想来是怕打草惊蛇,不过网已经下来,这鱼早晚都得杀。 年嫔没了年家,那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到时候不用她出手,墙倒众人推,先前被年嫔欺负过的妃嫔自不会放过她。 “安安那边多警醒些,翊坤宫那边也要盯好了。” 夏冬春想想还是有些担心,打算待会去向皇上要几个人放在安安身边。 当然她也不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毕竟在这后宫里,她们为了争夺宠爱,资源,人脉,地位;或早或晚的终会有对上的一天。 说白了在后宫里,没有什么好人坏人,有的只是‘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为了各自的利,她们可以互相联手,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捅刀子。 她……也会如此。 就好比今日,她真退却了,年嫔会记得她的好吗? 不会,她只会觉得自己没用,胆小怕事,甚至还会反过来羞辱她一番。 其他妃嫔会觉得她脾气好大度吗? 也不会,她们只会觉得她德不配位,身居高位竟然被低位妃嫔欺压。 她们也会跟着嘲讽她看不起她,甚至会对她下手。 毕竟这般有权利不会用的胆小鬼,凭什么压在她们头上? 更何况还有安安这么个大宝贝,在她们眼里自己就无异于小孩抱金砖。 所以她不能让也不能退! …… 【翊坤宫】 宫中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里面只听见各种瓷器碎裂的声音,以及年嫔恶毒的咒骂声。 就连颂芝和周宁海都躲在了宫门口缩头缩脑的不敢冒出一点。 “人呢,都死哪去了!” 颂芝和周宁海对视一眼,两人具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娘娘。” “周宁海,你立刻去给哥哥传信!” “嗻,只是娘娘要传什么?” 年嫔瞪了他一眼,周宁海连忙跪在地上。 “自是把今日本宫所受的所有屈辱都告诉哥哥!” 想到今日所受的屈辱,年嫔就狠的直拍桌子,“贱人!” “娘娘!” 颂芝担心的抓住年嫔的手,“娘娘气归气可别伤着身子,那大将军还不得担心死?” “大将军最疼娘娘了,肯定不舍得娘娘受着委屈,定会为娘娘讨回公道。” 年嫔深吸了口气,目光渗人的看着周宁海,“本宫要她死。” “是,奴才明白了。” 周宁海磕了个头起身出去传信了。 颂芝也叫来宫女收拾屋里的一地狼藉。 对于年嫔想要弄死人的决定没觉得有丝毫的不对,更加别说劝阻了。 因为年嫔一向如此,看不惯的,看不顺眼的,挡她路的;统统解决就好。 而他们作为年嫔的爪牙,手里的人命也不少了,自然也是习惯如此。 毕竟这些年下来年嫔从未失手过,就连皇上也站在年嫔这边。 这次自是也和往常一样。 …… 随着夏冬春这一手杀鸡儆猴显然很成功,至少从哪以后众人见到夏冬春都很毕恭毕敬,就连一向喜欢说酸话的齐妃都不敢动不动挑刺。 对于这个结果夏冬春自是满意。 而去圆明园避暑的事情终于确定了下来。作为管理宫权的三人,夏冬春、齐妃、敬嫔自是要忙着打理出行事宜。 其中皇后几次想要插手都被夏冬春和敬嫔躲了过去,最后无奈只能捏着齐妃不放。 好在经过那次除夕告状一事,加上后面的小选各种宴席,夏冬春都办的不错,所以皇上做主把御膳坊和针线局都交给了她来管理,至于内务府自然是掌管在皇上自己手里。 而夏冬春安排的人已经和皇上安排的内务府总管交好,前不久刚升了副总管。 当然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人也被提拔成了副总管,只是这人是那边的人目前还不清楚。 不过齐妃手里的宫权就少了很多,所以皇后就算抓住了齐妃,能插手的事情也很少。 六月十五,皇上带着后宫的妃嫔们出发前往圆明园。 此次伴驾的妃嫔有皇后、齐妃、贤妃、曹贵人、安贵人、孟常在、欣常在。 年嫔和年答应禁足,敬嫔留下来打理宫中。 这欣常在也是王府的老人,只是不知为何皇帝登基的时候只封了个常在。 明明她也生有一女淑和公主,却在公主满一岁时就被送去了公主所,如今也有十岁了。 夏冬春记得她们进宫的那一年,欣常在被皇后害的小产,从那以后听说身子骨就不好,连请安都告病免了,就更别提后宫的宴会了。 今日还是她进宫两年来第一次见到欣常在,面容是有些憔悴,身材也有些纤细,但是气质温婉,笑起来时让人如浴春风。 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第93.小鸟有孕 到了圆明园,齐妃就率先张罗上了,把一众宫女太监们使唤的团团转,颇有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 夏冬春也没跟她争,这坐了大半日的马车,她骨头都要散架了,只想着赶紧躺下歇息,安安也早就打起了哈欠。 至于这些安排人的活计有人忙活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当即就带着人去了碧波阁。 碧波阁建在水上,只一架蜿蜒的木桥可以通达碧波阁,微风吹过碧波荡漾,还能看到不少红色锦鲤在湖中游过,上面还漂浮着不少睡莲,虽不如荷花高长通直,接天莲叶无穷碧。 但是一大片紫色的睡莲宛如一盏又一盏精致的河灯,放眼望去连绵一片,随着风轻轻荡漾。 恍若世外桃源,令人驻足观赏。 夏冬春也不由得看痴了。 许久才迈步走上木桥,鞋底踩在木桥上,发出咯吱声,四周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轻悄悄的脚步声,时不时还有不知从哪传来的零星鸟鸣声。 好像突如其来走进了一幅画里,颇有种梦游仙境之感。 等到进了碧波阁,那更是让人不敢迈步。 下面一层做的是亭阁设计,只有九根柱子支撑,并无墙面,四面挂着碧绿色的纱帘,风从四面八方吹过,碧绿色的纱帘纷飞,檐下四角还挂着铃铛,叮当作响。 面前铺着巨大的绿色地毯,毯子上又铺了一层竹席,上面摆着一副竹子做的桌案,还有竹编的蒲团,桌案上摆着一碧玉花瓶,里面插的不是鲜花,而是碧绿的竹叶,上面还挂露水。 “这,这是仙境吗?” 画眉晕乎乎的,显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飘忽感。 “奴才们给贤妃娘娘请安,给六阿哥请安,娘娘吉祥,六阿哥吉祥。”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堆太监宫女,齐齐朝着夏冬春跪了下来。 众人才乍然惊醒。 “都起来,这里可是你们布置的?” 为首的太监回话,“启禀娘娘这都是皇上安排的,就连着碧波阁的亭阁都是皇上命人把四面的墙拆了,重新修建过的,皇上说了娘娘和六阿哥都怕热,这有了亭阁,就可以下来乘凉了。” 夏冬春心里头暖暖的,“皇上费心了。” “还不止呢,这碧波阁可是圆明园里最凉快的地方了,只有这里是建在水上,夏日避暑最是凉爽,以往这里都是皇上来避暑时处理政务的地方,还从未有妃嫔住进来过。” 这话一出,别说夏冬春高兴了,她身边的人都眉开眼笑的,脸上透着自豪的神情。 毕竟主子得宠,她们与有荣焉。 “那这里给了本宫,皇上在哪处理政务?” “给了你,朕就不能来了?” 身后传来皇上的声音,一众宫女太监早就麻溜的跪下。 夏冬春怀里抱着安安慢了一步,不等她行礼,皇上就已经走过来,握着她的手,显然是不让她行礼。 “安安睡了?” 看着小小一团缩在夏冬春怀里的安安,皇上的声音自觉变小了些。 话音刚落,安安突然转过了小脑袋,“阿玛~” 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朝他伸去。 皇上顿时笑容满面的把他接了过去,安安对着他的大脸就送上了一个亲亲,小胳膊抱着皇上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颈窝处,“安安想阿玛~” “唉!阿玛也想安安!” 皇上只觉得心里头甜甜的酸酸的,胸口胀胀的,眼眶也有些泛酸。 “这段时日皇上忙,安安每日都要问你什么时候来看他,刚才在马车上就闹着要去找阿玛。” 来避暑是好事,但是离宫时间长了,自然皇上要做的安排要处理的事务也不少,所以这大半个月来皇上都没进后宫。 安安年纪小也没到去上书房读书的年纪,自然也没机会见到皇上。 “阿玛不来!” 安安像是听懂了,仰着小脑袋,鼓着鼓着小奶膘气呼呼的看着皇上。 也许是先前安安被皇上带了几个月,通吃通睡,虽然还是个婴儿,但仍旧很亲近皇上。 而皇上也是如此。 毕竟人对自己花了心思精力的人或者物都会多些珍惜多些感情。 更何况夏冬春后来有意无意的总让皇上和安安相处,这份父子情自然就更深了。 “阿玛忙所以才没来看安安的。” 皇上抱着安安坐在了一旁的竹椅上,槿汐带着画眉上楼去收拾了,喜鹊留在这里伺候,宫女送来茶点,还有放在冰上面的水果。 “忙?” 安安歪头,像是在确定皇上没有骗他一般,一只小手还拍在了皇上的胸口处。 “是的,阿玛要是不忙的话肯定就来看安安了,对不对?” 安安点头,又搂着皇上的脖子,胖乎乎的小脸蹭着他的下巴,“安安想阿玛,阿玛不忙!” “好好好,阿玛不忙,阿玛天天来看安安。” 皇上也笑着蹭了回去。 父子两抱在一起,你蹭我下巴,我蹭你脸蛋的,玩的十分的开心。 “娘娘,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小喜子进来通报。 “请平安脉?前儿个不是刚请了脉吗?” 宫里每个月会安排太医给后宫妃嫔们请三次平安脉,分别是初十,二十,还有月底。 今儿个十五,离十号请脉才过去几日。 “是皇后刚才安排的,她怕你们舟车劳顿会有不适。” 和安安玩耍的皇上说了一句。 夏冬春点头,小喜子出去把太医请了进来。 “给皇上请安,给娘娘请安,给六阿哥请安。” 皇上没空说话,安安正教他老虎怎么叫。 夏冬春便道:“太医请起。” 这太医有些面生,夏冬春印象里没有见过,不过每月的平安脉来的都不会是同一位太医。 除非是妃嫔们专门指定了那位太医给自己把脉。 但是夏冬春没有信得过的太医,虽然父亲早就花了不少银子打点,但是她觉得用钱收买的太医不保险,毕竟他能收自己的银子,也能收别人的银子。 好在先前因为怀孕,皇上叫了徐院正照顾自己,只不过因为怕皇上多心,她从未找过徐院正,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徐院正只替皇上一人诊脉。 自己要是和徐院正联系,那被有心人知道了,一个图谋不轨,企图毒杀皇上的名头肯定是跑不掉了,就连皇上也会多心。 但是毕竟怀孕的时候相处了那么久,多少也有些香火情,所以那次甄嬛假孕,她请徐院正帮忙,徐院正也答应了。 虽然从那以后双方又恢复了互相不往来的状态,但是双方都心知肚明,有事找他是会出手相帮的,不过这事肯定不能危害皇上。 “启禀皇上,安贵人身边的宝娟求见。” 皇上随意的点了点头。 宝娟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位太医,脸上喜气洋洋的。 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启禀皇上,小主有喜了!” 第94.晋封安嫔 !!! 和安安玩耍的皇上一愣,而后忙问道:“有喜了?” “刚才太医来请平安脉,说小主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宝娟的浑身都冒着喜意,嘴角都咧到了耳后。 不过怀孕这大的喜事确实该高兴。 一旁的太医也道:“启禀皇上,宝娟姑娘所言非虚,贵人小主已经有孕一个月。” 皇上脸上终于有了点喜意,但是紧急着眉头又蹙了起来,“朕记得,这个月十号已经请过平安脉了?怎么现在才查出有喜?” 太医忙跪下解释:“安贵人十号的平安脉不是下官请的,下官不知,不过,想来应该是月份太浅,未能察觉。” 皇上点头,“既然这样,苏培盛你再请几个太医过去给安贵人好好看看,这一路舟车劳顿,别伤着身子。” 显然皇上对于安贵人有孕还是存疑的,毕竟前不久甄嬛假孕的事才刚过去。 宝娟脸上的喜意也收敛了些,忙告退和苏培盛离开了。 “贤妃如何?” 皇上的视线落在了给夏冬春请脉的太医身上。 “娘娘凤体无恙,一切安好。” 皇上的眼睛里失望之色一闪而过,“身体没事就好,下去。” “下官告退。” 对于安陵容有孕的消息,夏冬春是有些吃惊的,不过也就是一下子,毕竟剧情里面安小鸟被裹挟着成为了皇后手里的刀,吃下息肌丸一辈子都不能有孕。 这一次竟然怀孕了。 不过也就是惊讶了一下,就丢开了。 对于她自己没有怀孕的事情,她并没有失望亦或者苦恼,毕竟生孩子实在太痛了! 而且又危险重重,这危险不止来源于生产本身,还有后宫妃嫔们的明枪暗箭。 在后宫想要生下一个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别看皇上膝下子嗣不多,其实怀有身孕的不少,但是能生出来基本没有。 好一点的流产,坏一点的一尸两命。 她能安全的生下安安,也是运气好,天时地利人和都凑齐了,再加上皇上跟她统一战线,就算是这样怀孕期间的各种阴私手段没少见,就连产子还危险重重。 所以她并没有想过再生二胎,至少不是现在。 安安还太小了,她现在全部精力都放在安安身上,还是犹觉不够,毕竟生下来不就意味着能皆大欢喜了,如何护着安安健康的长大成人,这要花的精力心血不比生下他来少。 如果这个时候怀孕,她肯定要疲于应付了。 过了一会,苏培盛回来了。 “启禀皇上,安贵人确实有喜一个月了,太医说先前可能是月份太浅,摸不到脉,今日舟车劳顿,安贵人反应大些,这才仔细探查出来。” 皇上的嘴角这下子终于扬了上去,“好,那安贵人可有事?” “安贵人反应有些大,太医正商量着开调理药。” 刚扬上的嘴角挂不住了。 一旁的夏冬春上前把安安从皇上怀里抱了出来,:“皇上可要去看看安贵人。” 皇上看了她一眼道:“那你好好歇着。” 而后又伸手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低声道:“安安,阿玛明日再来看你。” 送皇上离开后,夏冬春就抱着安安上了阁楼。 里面的布置果真也同样精巧雅致。 只是夏冬春和安安都累了,也无心在欣赏。 让人送了水带着安安洗了个澡后,母子俩就抱在一起呼呼大睡。 槿汐和喜鹊放下两边的纱帐,轻手轻脚的推出了里间。 “姑姑,喜鹊快来!” 画眉见到两人,高兴的上前一手拉着一个就往外间拉。 喜鹊:“怎么了,这么急?” “娘娘赏了我们茶点,还有不少冰镇的水果!” 想到冰冰凉凉甜甜的水果,画眉口水都要出来了。 也就是她们娘娘人美心善,有什么好东西都记着她们,她们才能吃到这些好吃的。 喜鹊和槿汐脸上也满是感动和开心的神情,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些。 槿汐更是难得打趣道:“怪不得画眉走这么快呢,原来是馋的阿!” 画眉点了点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她就是爱吃。 三人走到外间,果真就看见小茶几上摆着不少精致的点心,还有瓜果。 炎热的夏天吃上一口新鲜的冰镇水果。 三人都不由得喟叹出声,对视一眼,而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容灿烂明媚,气氛美好和谐。 扣扣。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谁?” “喜鹊姐姐,是我小喜子。” 喜鹊起身,打开了一点门,就见小喜子站在门口,见到喜鹊连忙扬起小脸道:“喜鹊姐姐,皇上刚才下旨升了安贵人的位分。” 喜鹊愣了一下,而后忙问:“升了什么?” 对于安贵人升位分的事情她们早有预料,毕竟皇上子嗣不丰,这稀缺的东西都是宝贝,所以皇上对于怀孕的妃嫔一向大方。 “升了嫔位,安贵人如今已经是安嫔了,不仅如此,皇上还让安贵人搬到了初夏堂,那里可是离皇上的清心殿最近的地方了。” 小喜子说着低头嘀咕了句,“要是我们娘娘也有孕就好了。” 喜鹊当即冷了脸,“胡说八道什么呢!娘娘的事也是你能说的?” 小喜子吓的忙跪在了地上,“喜鹊姐姐恕罪,奴才只是太生气了,你不知道刚才在阁楼底下伺候的下人们现在全一股脑跑去安贵人那里了!” “一群眼皮子浅的东西,跑了就跑了。” 要说后宫什么人最知道风向,那肯定是底下的奴才们了。 安嫔有孕最是宝贝受宠的事情,奴才们上赶着巴结讨好都是常事。 不过这群奴才眼皮子浅了些,安嫔受宠,自家主子就不受宠了? 更何况主子可是生下了六阿哥,板上钉钉的健康龙嗣,那里是安嫔一个还揣着肚子能比的。 走了就走了,她们可不稀罕。 “是,姐姐教训的是,奴才脑子笨,只想着这些人跑了谁来伺候娘娘,这才说了胡话。” 喜鹊看了小喜子一眼,这才收起冷脸:“知道你对娘娘忠心,行了,下去。” 小喜子连忙告退。 【拜托!各位宝子有没有好的书名,取名废无能,脑袋都要想破了!】 第95.安嫔跪求 翌日。 夏冬春坐在梳妆台前,听着喜鹊说着昨日安陵容晋升位分,以及小喜子的事情。 夏冬春道:“小喜子罚半个月月俸,这个月就让他去伺候花草,不用在前面伺候了。” 别觉得她小题大做的,不就是嘀咕了一句,也不是什么不好的话。 但是奴才这般随意的议论主子,要是私底下没听见就算了,但是听见了就不能不管。 这叫没规矩,她现在不管,就是纵着他的胆子,现在敢议论她,将来就敢议论别人,祸从口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到时候还要连累她。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不喜欢这样做事,甚至都没意识到不对劲,还是身边的槿汐发现和她掰开了揉碎了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她才慢慢做出改变。 也是第一次真实的理解了什么是封建王朝的阶级。 那就是奴就是奴,一言一行都得符合奴才的标准,哪怕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不对,都不是合格的奴才。 不合格的奴才只有死。 至于主子,虽然也有规矩,但是她们也不用太过苛刻的执行,毕竟他们就是制定规矩的那群人。 虽然感受到了阶级的严苛和可怕,但是她也做不出来动不动就要人性命,亦或者责打对方的事,所以一般不严重的都是扣俸禄,亦或者降等级,是的奴才也分三六九等,当然屡教不改的,她直接就退回内务府了。 而这只是做事不当的惩罚,对于那些有背主害人心思的,她自是不会心慈手软。 槿汐:“娘娘,安嫔来了!” 安陵容? 她来做什么? “请她去前厅坐坐。” “是。” 夏冬春收拾好后,留下喜鹊守着还在睡的安安,带着槿汐去了前厅。 “给贤妃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安陵容恭敬行礼。 “快起来。” 夏冬春坐在主位上,槿汐送来茶水点心。 她昨日睡得太沉,晚饭都错过了,现在早饭也没吃,自然是饿了,当即就拿心吃了起来。 至于安陵容。 额,又不是她去找对方。 安陵容看着坐在上面拿着点心吃的欢快的夏冬春,除了刚才的行礼,她再没多说一句话,就连看都没朝自己这边看一眼。 安陵容拽着帕子,见夏冬春吃完了手里这块点心,忙起身道歉:“是嫔妾之过,耽误了娘娘用膳了。” 夏冬春去拿点心的手一顿,只好收回来,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既如此,安嫔便先回去。” 安陵容:“……” “娘娘,你看奴婢给您拿什么好吃的来了!” 画眉提着食盒快步走了进来,像是没看到安陵容一般,径直走到夏冬春面前,把食盒啪的一声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今天竟然有娘娘爱吃的香菇鸡肉粥,娘娘快尝尝!” 画眉就要打开食盒,却被槿汐拍了下手,“就知道吃,没看到有客人来了。” 画眉缩回手,这才看到安陵容,急忙行礼,“安嫔娘娘吉祥,请娘娘恕罪!” 安陵容笑着道:“画眉姑娘快快请起,你也是忙着伺候贤妃姐姐,本宫羡慕还来不及呢。” “谢娘娘。” 画眉这才起身,只是一双眼睛仍旧落在食盒上,像是有些苦恼要不要继续摆膳。 “不是说有香菇鸡肉粥吗?本宫好久没吃了。” 夏冬春的一双眼睛也落在了食盒上。 画眉见状什么都顾不上,忙打开食盒,小心翼翼的捧出那碗香菇肉丝粥。 香味扑鼻而来,夏冬春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伸手去接。 “嘭!” 这动静把主仆两吓了一跳,好悬粥碗差点摔在地上。 夏冬春急忙接过粥碗,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 “贤妃娘娘!” 跪在地上的安陵容高声喊道。 吓得夏冬春一个哆嗦,只好把碗放在了桌子上,这才松了口气,朝安陵容看去。 “怎么回事?安嫔怎么跪下来?还不快把你们娘娘扶起来!” 宝娟急忙起身去扶安陵容,却被安陵容甩开了手。 “请娘娘救救嫔妾!” 安嫔跪的端端正正,满脸恳求的看着夏冬春。 夏冬春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满是不解,“安嫔这是什么意思?本宫不懂。还是快快起来,你还怀着孩子。” 她也不敢让人去扶她,万一她挣扎间出了事,那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贤妃娘娘,嫔妾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来的,求娘娘救救嫔妾和嫔妾肚子里的孩子。” 安嫔说着,双手交叠举在额头处,而后毕恭毕敬的对着夏冬春磕了下去。 夏冬春吓了一跳,好像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安陵容给自己下跪磕头,以安小鸟睚眦必报的性子,是不是已经准备好给自己烧纸钱了? “安嫔有什么话你起来再说。” 无论安陵容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让她就这么跪着,被人看到又要谣言四起了。 而且她还怀着孩子,一个月的身孕这么折腾下去,万一孩子没了…… 等等,安陵容不会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夏冬春忙吩咐道:“槿汐,你去请皇上过来一趟。” “娘娘不可!” 安陵容猛地从地上起身,忙道:“娘娘何必为了嫔妾这点事惊扰皇上。” 好像更不对劲了! 不会真是孩子出了问题,要赖在她身上? “安嫔你怀有身孕,你的事怎么能是小事呢?槿汐快去!” 槿汐当即拔腿就往外走,安陵容想拦都来不及。 安陵容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碰到这种情况,正常人都应该会问一句为什么求救? 就算怕惹事上身,那也是装作听不懂送客? 有心机的当即就能反客为主,拉拢她,让自己为她所用。 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就请皇上了! 安陵容整个人都懵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想到皇上待会就来了,更是急得脸都白了,额头冒出一层细汗来。 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来过才好。 “皇上驾到!” 安嫔:“!!!” 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里,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第96.四阿哥 “参见皇上!” 众人行礼。 皇上迈步走来,看了眼安陵容,“起来。” 而后径直走到夏冬春面前把她扶了起来。 “这么急着找朕,所为何事?” 皇上在上座坐下,宫女送上一杯热茶。 “是安嫔有事。” 谁的老婆谁去管,她可不接手。 皇上视线落在了安陵容身上,安陵容当即起身,又行一礼道:“嫔妾想要回宫。” “回宫?”皇上皱眉,语带关切道:“可是有那个奴才伺候不周的?” 安陵容忙摇头:“没有,只是嫔妾有点水土不服,总是没胃口,就想着吃宝燕做的酸梅干。” “宝燕是谁?让她给你做就是了。” “宝燕是嫔妾身边的宫女,这次出来避暑嫔妾让她留在了宫里。” 安陵容说着抬起头看向皇上和夏冬春,俏脸浮上两朵红云,“不怕皇上和娘娘笑话,嫔妾这几日做梦都是在吃宝燕做的酸梅干,今日早饭都没什么胃口……” 说着又羞愧的行礼,“是嫔妾贪嘴了。” 皇上听后倒是笑了,“没想到你还是个贪嘴的,既如此就让人把那个宝燕接过来。” 安陵容受宠若惊:“怎好为了嫔妾这般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现在有了身子,想吃什么就说。” 大概是看出了安陵容的小心翼翼,皇上又道:“你是做主子的,想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吩咐底下的奴才去办,要是奴才不尽心只管打发了。” “是,嫔妾明白了。” 安陵容偷偷朝夏冬春看去,显然是希望她能帮着说几句。 然而夏冬春却不知何时已经捧着粥碗喝了起来。 自然是没接收到安陵容的求助目光。不得不说不愧是宫斗高手安小鸟,这么快就想好了主意。 这个时候回宫绝对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妃嫔们大多都跟着来了圆明园,一时半会是不会回去的。 而宫里也只有敬嫔、年嫔、年答应。 前者一向老好人,后两者还在禁足。 无疑此时的后宫安全系数很高。 安陵容回去能保住孩子的机率就大了很多。 虽然看出来安陵容的打算,但是她没打算管,也不会出手阻拦,毕竟目前她和安陵容没有什么摩擦。 随她发挥就是了。 安陵容大概也明白了夏冬春的态度,便起身行礼告退了。 安安正好醒了,皇上陪着母子俩用了早膳,便抱着安安回了清心殿。 夏冬春并没有担心,毕竟皇上先前照顾过安安一段时日,仍旧让喜鹊跟着去了。 午时小夏子来传话,皇上留六阿哥在清心殿用膳。 夏冬春一个人用膳也不想吃什么大鱼大肉,便让做了碗凉面,坐在四面通风的阁楼里,吃的无比的舒服凉爽。 用完饭,夏冬春也不困,难得不用看孩子,便想着出去走走,也好看看这圆明园的风景。 作为现代人,对于圆明园还是很好奇的,毕竟到她那个年代圆明园只剩下残缺了。 “槿汐画眉你们陪我出去走走。” 夏冬春没有叫步辇,而是带着槿汐和画眉随意选了个方向就走了过去。 反正是溜达,就当消食了。 不得不说这圆明园是真漂亮,可谓是一步一景。 三人一边赏景一边闲话,倒也自在。 “娘娘,前面有个亭子,可要过去坐坐歇歇脚?” 槿汐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亭子。 夏冬春望去,见那亭子旁有一荷花池,荷叶层层叠叠的,荷花也都盛开了,很是漂亮。 正好歇歇脚赏赏景。 三人朝着亭子走去,这亭子看着近,走起来还怪远的。 小路蜿蜒,不过她们倒是不急。 “剑号巨阙,珠称夜光。 果珍李柰,菜重芥姜。 海咸河淡,鳞潜羽翔。 龙师火帝,鸟官人皇……” 竟是男童的朗朗读书声。 三人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一穿着灰色袍子,头戴一顶灰色瓜皮帽的大约十岁大的男童,正一手拿着书,一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的读着。 “这是三阿哥?” 画眉疑惑,觉得年纪对不上,三阿哥貌似已经十几了,可眼前的男童大概十岁左右,身材瘦小,穿的也很普通,甚至这布料连一般的奴才都比不上。 可是能在这里大声念书并无人阻拦的,显然也不是奴才。 槿汐在宫里待的时间久,自然也知道一些不能说的事,当即就猜出了这男童的身份,小声道:“这是四阿哥。” “四阿哥?怎么没在宫里见到过?” 画眉越加奇怪了。 “四阿哥的生母是个奴婢,不讨皇上喜欢,所以便把母子俩送到了圆明园来。” 画眉点头,也没再多问。 而夏冬春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也不会多问。 “既如此就换个地。” 剧里面甄嬛收养了四阿哥,并且还扶持四阿哥登上了皇位。 可是现在甄嬛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想来没了这个伯乐,四阿哥也难成千里马。 “可是四阿哥?” 突然一道轻柔的女声传来。 欣常在牵着女儿淑和公主从右边的小路走了出来,面带笑意的看着读书的四阿哥。 四阿哥被突然打断,愣了一下,才连忙行礼,“儿臣给欣娘娘请安,欣娘娘万福金安!” 欣常在连忙走过去弯腰把人扶了起来,“四阿哥请起。” “淑和,这是你四哥。” 淑和和四阿哥同岁,却小上两个月。 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淑和言行举止却落落大方,此刻端端正正的对着四阿哥行礼,“淑和见过四哥。” “妹妹请起。” “阿哥怎么一个人在此读书?阿哥身边的奴才们呢?” “儿臣日日都来这里念书。” 对于后面的问题却没回答。 但是欣常在看着四阿哥身上老旧的衣服,还有瘦小的身子,哪里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定然是那些奴才见四阿哥不得宠,便不把四阿哥放在眼里。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这般用功。” 欣常在爱怜的摸了摸四阿哥的脑袋,“用功是好事,只是这日头大了起来,你在这里念书怕是会中暑,不如和我去前面亭子坐一坐歇一歇。” 四阿哥低着头任由欣常在摸头,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受宠若惊,“多谢娘娘好意,只是儿臣不好打扰娘娘母女二人,” 欣常在打断了他的话,直接牵起他的手道:“那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正好你还可以教教淑和念书。” 四阿哥见状红着一张小脸,乖乖被牵走了。 第97.淑和落水 围观全程的主仆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而后都默契的往后退,打算离开这里。 然而刚走出一段路,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噗通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入了水里。 “淑和!!!” 身后传来欣常在惊恐的叫声。 紧接着是欣常在身边宫女惊慌的求救声。 “来人啊,淑和公主落水了!” “快来人啊!” 夏冬春下意识转身就要往亭子那边走,“你们会泅水(游泳的意思)吗?” 她纯正的旱鸭子一只,不会游泳。 画眉和槿汐齐刷刷摇头了,显然也不会。 “槿汐画眉你们去找找这附近的侍卫!” 两人领命离去。 夏冬春抬头,就见亭子里又有一人跳了下去。 “四阿哥!!!” 欣常在整个人都冲到了荷花池前,要不是宫女死死的拉着,估计就要跳下去了。 好在四阿哥看样子是会游泳的,没一会就游到了淑和身边,拉着淑和往回游。 只可惜四阿哥年纪也小,淑和也是个小孩子,突然落水肯定慌乱给,此刻死死的扒着四阿哥不放。 这显然为救援增加了难度,没一会儿四阿哥就游不动了。 眼看着两个孩子就要遇难,终于又一声入水声传来,只见一侍卫打扮的男人奋力朝两人游去。 没一会儿就把两人救了上来。 “淑和!四阿哥!” 欣常在挣开宫女,扑向了两人,好在两个孩子落水的时间不长,都还清醒着。 只是都呛了水在那不停的咳嗽着。 欣常在慌忙的给二人拍着背。 “还不快把阿哥和公主送回去!槿汐你去请太医,画眉你去通知皇上!” 夏冬春大步走了过去。 没办法阿哥和公主落水这么大的事情,皇上肯定会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也不能保证没人看到,这个时候避开,本来没什么事也要被传出些事了。 好在槿汐两人去找人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还找了几名太监过来。 太监们快手快脚的把四阿哥抱了起来,淑和公主则是欣常在自己抱的。 一行人快步回了欣常在的如意苑。 好在离这里也不远,她们前脚刚到,后脚槿汐就带着太医赶了过来。 给两孩子快手快脚的换了衣服,太医看诊后说只是受了点惊吓,开了张安神的药方,又叮嘱多喝些姜汤祛寒。 “淑和怎么样了?!” 皇上疾步走了进来,神情担忧。 “皇上!” 欣常在扑进皇上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这可把皇上吓了一大跳,垂在身侧的手都有些颤抖,“可,可是淑和……” 皇上只觉得嗓音绷的厉害,怎么都说不出下面的话来。而欣常在一直在哭。 眼看着皇上也红了眼眶,夏冬春没办法只好开口:“回皇上的话,淑和公主和四阿哥都安好,只是呛了几口水,太医已经开了安神的方子。” 听到这话,皇上松了一口气,看着怀里还在哭的欣常在,不免有些不满,不过想着淑和落水,作为额娘担心慌乱也是在所难免,便抬手拍了拍欣常在的肩膀。 “好了,朕进去看看淑和。” 欣常在这才从皇上怀了出来,拿着手帕擦着眼泪,“嫔妾失礼了。” “朕知道,你也是担心淑和。” 皇上握了下她的手,这才朝里间走去,欣常在紧随其后。 夏冬春见状便道:“既如此,本宫就先告辞了。” 她和欣常在不熟,要不是撞上了这事,也顶多就是来探望一番。 现在皇上忙着看闺女,欣常在想来也不想留她这个电灯泡在这里。 果真欣常在没有任何的挽留,“今日谢过贤妃娘娘了,待来日嫔妾在登门道谢。” 夏冬春点头,带着槿汐和画眉回碧波阁了。而喜鹊早就带着安安回来了。 喜鹊:“娘娘,安嫔今日午时突然大吐特吐,整个人面白如纸,直接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 难不成就有人动手了? “太医说安嫔严重水土不服,再这般下去怕会影响腹中胎儿。” 夏冬春轻笑一声,“安嫔要回宫了?” 喜鹊也笑了,“娘娘聪明,皇上当即就下令送安嫔回宫,此刻估计已经出发了。” “让人盯着。” “可要?” 夏冬春摇头,“盯着就好。” 她不打算对安陵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无论是她受到的现代教育,还是自己对孩子下不去手。 这些是出自于她本人的原因,但是撇开这些不说,外在现实的原因她也不会动手。 毕竟现在盯着她的人多了去了,她不能保证自己下手的话就能万无一失,无人知晓。 她还没那个秒天秒地的自信心。 而且说句凉薄的话,不想让安陵容生的人多了去了。 闲话了几句,夏冬春打了个哈欠,便打算抱着安安睡个迟来的午觉去。 却在这时皇上冷着一张脸大步走了进来,也不见苏培盛跟着。 夏冬春见状便让喜鹊抱着安安退下了。 “皇上可要吃点什么?” 夏冬春给他倒了杯茶。 皇上冷脸一顿,“……” “这个点了,你还没用膳?” “臣妾吃了,只是刚才出去走了一趟有些饿了。” 夏冬春说着,见皇上看向自己,还连忙吸了吸肚子,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想到夏冬春先前的饭量,皇上也有些无语了,“既然饿了,就让他们做些吃的来。” “不用麻烦他们,臣妾自己做。” “自己做?你会做饭?” 后宫妃嫔们不管会不会做,都往养心殿送过‘亲手’做的汤汤水水亦或者点心。 只有夏冬春从未送过,日常一起吃饭也从没为他做过一菜半汤的,哪怕只是嘴上说说也没有。 (这里指的是自己不会做,但说是自己亲手做的,亦或者亲自盯着人做的) 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臣妾不会做饭。” 夏冬春摇了摇头,对上皇上果然如此的眼神,又笑道:“不过臣妾会做好吃的!” 皇上笑笑不说话,不会做菜哪里能做出好吃的。 “皇上在这里等等臣妾。” 碧波阁因为建在水上,先前又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所以有配备小厨房。 第98.气运之子 夏冬春的离去倒是勾起了皇上一些好奇心。 正好这时苏培盛回来了。 “可送回去了?” “四阿哥已经送回住所了,只是……” 皇上抬头看了他一眼。 苏培盛忙道:“欣小主派了身边的嬷嬷跟了过去。”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拨动了下手里的珠串,而后起身朝外面走去。 苏培盛急忙跟上,“皇上起,哎呦!” 一嗓子还没喊出来,就被敲了下脑袋,苏培盛不明所以,但还是快速跪了下去。 “起来!” 皇上说着继续朝前走,苏培盛急忙跟上。 就见皇上走到了小厨房门口,站定朝里面看去。 苏培盛见状也不敢出声通报。 小厨房里,夏冬春正忙活着煮牛奶和芋圆。 是的她要做的就是牛奶芋圆,这是她很喜欢的一道甜品,天冷天热都能吃。 天冷就用热牛奶,天热就加冰。 最主要的是不需要科技与狠活,古代也能做。 这芋圆夏冬春自是简单说了下做法,小厨房的人就做了出来。 她只需要煮一下就好了。 当然了让下人煮也可以,这不是刚和皇上夸下海口了吗? 好在这也不费事,芋圆煮熟后,放进加了冰块的水里,快速降温。 牛奶里面加了点杏仁去腥,而后也用碗装着放冰水里降温了。 等都凉了,夏冬春把芋圆放进了煮好的牛奶里,又加了不少冰块,上面放上煮好的红豆,还有切好的新鲜水果。 完美! 夏冬春满意的欣赏了下自己做出来的两碗芋圆,而后端起其中一碗,低头喝了口。 看到这一幕的皇上:“……咳咳!” 夏冬春猛地抬起头,嘴角还挂着一圈奶胡子,眼睛瞪的大大的,还不安的晃动着,就像是被抓住偷吃的小猫。 “皇上,吓死人了!” 看到皇上,夏冬春长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不是说要做给朕吃?怎么你到先吃上了?” 夏冬春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起来,“臣妾这不是替皇上先尝尝好不好吃吗?” “味道如何?” “人间美味!” 皇上笑了出声,“那朕可要好好尝尝了。” 夏冬春当即就被另一碗芋圆递了过去,她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递过去才意识到不对。 然而皇上却已经伸手接了过去,低头看了看,卖相不错,捧在手里冰冰凉凉的。 回想了下,刚才看的制作过程,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是指黑暗料理这种)。 皇上拿起了勺子。 “皇上,”苏培盛硬着头皮发声,“还是让奴才试过。” 这个试过当然是指试毒。 “对,让苏公公试试,可好吃了,本宫已经让槿汐去煮了。” 皇上没有说话,苏培盛知道这是默认了,连忙让一个小奴才送来试菜的专用银勺银碗和银筷子。 从皇上碗里倒了些进银碗里,然后开始了一系列的试毒操作。 忙活了许久后才道:“皇上,无事。” 皇上点头,伸手想要再次拿起碗。 “皇上,我们去前面吃,吹吹风看看风景,更舒服呢!” 夏冬春把两碗芋圆都递给了下人,让他们送去了前面。 两人走过去的时候,芋圆早已经摆在了竹制作的茶案上,旁边还摆上了不少的新鲜水果。 迎面的风吹来,屋檐的铃铛作响,青纱帐纷飞,很是漂亮。 皇上先前的冷脸早就没了。 等到尝了一口芋圆后,更是露出了些吃惊的表情,“这味道倒是不错。” “这是牛奶芋圆,用糯米粉和木薯粉做的,里面的颜色是用南瓜和甜菜的汁染的。” “你倒是聪明。” 夏冬春哈哈一笑,捧着碗吃了起来。 两人也没多说话,就这般静静的对坐着吃芋圆。但是气氛却很轻松惬意。 “欣常在想要亲自照顾四阿哥。” 夏冬春差点没被一口芋圆噎住,急忙吞下去,又喝了几口牛奶,这才缓了过来。 “这倒是正常,毕竟四阿哥是为了救淑和公主才落水的,欣常在作为淑和公主的亲额娘自是感谢四阿哥的,而四阿哥年纪又小,想来是戳中了欣常在的慈母心。” “皇后也说要照顾四阿哥。” “噗,咳咳!” 夏冬春呛的不停的咳。 皇上皱眉,起身走到她身后给她拍背,“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喝奶都被呛到。” 夏冬春:“……” 这不都怪你吗? 吃东西的时候说这么吓人的事情! 咳了会,夏冬春才平复了下来,皇上见她没事,便坐了回去。 夏冬春重新拿起勺子,只是这次吃的慢了些,时不时还看一眼皇上,显然是怕他再来一个‘大爆料’。 “怎么?” 夏冬春摇头,“那皇上想把四阿哥给谁照顾?” 说是照顾,其实潜在的用意自然是为了认养四阿哥。 欣常在有这个心思,她倒是不奇怪,毕竟今日欣常在和四阿哥的‘意外相见’就能看出来了,只是欣常在只是个常在位分,没有资格养育子嗣,不然淑和公众也不会一岁就送去了公主所了。 (解释下,温宜公主是因为华妃留了下来,也就是名义上是华妃领养了,只是华妃不耐烦养着温宜公主,便丢回了曹贵人那里。) 不过要是皇上答应让欣常在养育四阿哥,那肯定会升她的位分,到时候就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了。 而皇后…… 剧里面剪秋也建议过皇后养育四阿哥,只是被皇后拒绝了,现在却改变了想法。 难道这就是气运之子的光环? 剧情里面因为甄嬛是女主角,所以跟着她最能得利,事实也是如此,四阿哥从一个不受待见的奴婢之子登上皇位,都是甄嬛一手策划的。 现在没了甄嬛,又冒出欣常在和皇后。 欣常在倒是不能给予助力,路人甲配置,反倒是皇后这个剧里的幕后大boss,能给予的帮助极大。 首先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身份,身后的乌拉那拉氏家族,如果不是皇上血洗了乌雅氏,那太后也是一大助力。 “那些奴才都是吃干饭的?” 皇上这话的意思就是谁都不想给。 显然是真对这个儿子十分的厌恶,这么一想要不是甄嬛屠龙,只要皇上在,那势必不会让四阿哥继承皇位。 毕竟四阿哥母子俩在皇上眼里是耻辱,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要不是顾及着一点血脉之情,怕被人说虎毒食子。 四阿哥怕是早死了。 (解释一下,四阿哥的来历,九子夺嫡的时候,皇上被其他阿哥联手设计,灌酒下药,宠幸了四阿哥的生母李金桂,听说貌丑无颜,皇上还因此遭到了先帝的斥责,自然对这母子俩极其不满。 ——剧中的来历,加了点作者自己的想法) 第99.生辰宴 欣常在和皇后想要照顾四阿哥的事情不了了之。 夏冬春也不打算做什么,毕竟就从皇上对四阿哥的厌恶,甄嬛又废了,四阿哥目前就不能翻身。 要是她这个时候出手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亦或者被人抓住了把柄,反倒是画蛇添足,可能就是给四阿哥做了嫁衣。 不过她也派人盯着四阿哥那里了,欣常在日日都去看四阿哥,一呆就是大半天,时不时的还会带上淑和公主,反倒是皇后那边没有动静,就好像那日说要照顾四阿哥不过是随口之言。 这日夏冬春正躺在美人榻上吹着凉风看着新淘来的话本子。 “娘娘,曹贵人和温宜公主来了。” 夏冬春放下话本子,连忙起身。 “给贤妃娘娘请安。” 曹贵人牵着温宜公主走了进来。 温宜公主今年四岁了,长的玉雪可爱,此刻也学着自家额娘,小手手交叠在一起行礼,“给娘娘请安~” 小嗓音还奶乎乎的,甜滋滋。 真像个甜糯米团子。 夏冬春不由得笑了,“公主请起,曹贵人请起。” “公主真可爱。” 这话说的是真心的,毕竟能进宫的妃嫔就没有丑的,生的孩子自然也好看。 “谢娘娘夸奖。” 曹贵人笑得无比的开心。 “坐下说。” 曹贵人抱着温宜坐下,宫女上了茶水点心,还有一叠子切好的各式各样的新鲜水果。 温宜毕竟年纪还小,瞬间小眼神就落在了那水果上,小嘴巴还动了动,显然是想吃了,小手扯了扯曹贵人,“额娘,温宜想吃。” 曹贵人有些尴尬,但更多的却是酸涩和内疚。 因为她不受宠,自然得不到什么赏赐,这夏日的水果一向没有她的份。 虽然温宜的份例是有的,但是也不多,就算她再节省,也早就吃完了。 可看夏冬春这里不仅能拿出水果待客,还是招待她这种没有往来的客人,都这般大方,显然是不缺的,水果的样式也比温宜的要多。 那黄澄澄的芒果听说是海南特供,因为运输不便,每年都很少,除了皇上太后和皇后那里,也就是先前华妃能得到赏赐。 曹贵人心里想了不少,面上去没露出分毫,只拿着银叉子给温宜喂水果,一边笑着对夏冬春道:“怎么不见六阿哥?” “六阿哥被皇上带去清心殿了。” 曹贵人神色未变,“这倒是不凑巧了,嫔妾知道六阿哥喜欢老虎,前些日子便做了个玩偶,还想着问问六阿哥喜不喜欢。” 曹贵人说着,她身后的宫女就走上前,手里正拿着一只大概四十厘米高的布老虎玩偶,做的很是鲜活灵动。 夏冬春不由得感叹古代女子的厉害,这要是放在现代,有这手艺绝对是国家级刺绣大师了。 “有劳你费心了,这老虎做的真像!” “娘娘不嫌弃就好。” 曹贵人也知道自己和贤妃没有来往,甚至因为年嫔还隐隐敌对,客套完后,直接言明来意:“明日是温宜公主的生辰,因为是四岁生日宴也不是什么大事,嫔妾就想着邀请各宫姐妹们一起去嫔妾那里用顿午膳,就当给公主庆生了,不知娘娘明日可有空闲?” 给小孩子庆生,她当然不会拒绝。 只是不由得想到剧中温宜公主周岁宴的时候,曹贵人设计陷害甄嬛。 虽然甄嬛已经被打入冷宫,此时的温宜过的也是四岁生日,显然是和剧中不同了。 可是…… “说起来,皇上和皇后真是疼爱公主,嫔妾刚才一说就答应了明日来赴宴,真让嫔妾受宠若惊。” 曹贵人这话一出,显然是堵住了夏冬春的所有退路,毕竟你再忙能有皇上皇后忙? 夏冬春低头喝了口茶,这才笑道:“给公主庆生是喜事,本宫自会前往。”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曹贵人也就起身抱着温宜告辞了。 曹贵人离开后,夏冬春问身旁的槿汐,“曹贵人那里可有什么异常?” 槿汐摇头,“没有什么异常,曹贵人日日就是陪着温宜公主,除了给皇后请安也不出门。” “年嫔哪里没和她联系?” “没有。” …… 隔日,快到午时,夏冬春才带着李嬷嬷和槿汐前往春柳园(曹贵人在圆明园的住处),安安昨日歇在了清心殿,这段日子都是如此。 皇上经常把安安抱去清心殿,同吃同睡的就好像当年是疫时一般。 夏冬春也乐得自在,仍旧把画眉和喜鹊派了过去。 只是希望今日皇上可不要抱着安安去赴宴。 毕竟看过甄嬛传的都知道曹贵人这人可是个厉害角色,她不得不防。 所以她今日特意带了李嬷嬷过去。 到春柳园的时候,齐妃、孟常在、欣常在已经到了,见到夏冬春忙起身行礼问安。 曹贵人上前相迎,“娘娘快请坐,这席面嫔妾安排在了外面的亭子里,坐那吃又宽敞又舒服,只等着人到齐了就过去。” 几人坐着闲聊了几句,皇上和皇后一同到了。 众人移步前往外面的亭子。 说是小宴自然没有大办,只布置了一张酒席。 上面摆的菜肴倒是精致。 皇上率先在上座落座,皇后紧随其后坐在了皇上的左手边位置,齐妃不甘人后,当即占据了皇上右手边的位置。 皇上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只是想到三阿哥也没多说什么。 一个位置夏冬春倒是不在意,随手在齐妃身旁坐下,这刚坐下,就收到齐妃看来的得意的眼神。 夏冬春:“齐妃可是眼睛不舒服?” 齐妃愣了一下,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尤其是皇上那视线冰冷,吓得齐妃忙低下头,“没,本宫没有不舒服。” 夏冬春也没再说什么。 曹贵人端着酒杯站起身,“今儿个温宜生辰,嫔妾在这里替公主敬皇上皇后和各位姐妹一杯。” 除了皇上皇后,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举着酒杯。 敬完酒,众人落座。 夏冬春拿帕子掩唇擦了擦嘴。 皇上动筷后,其他人也跟着动筷。 众人时不时的夸赞温宜几句,气氛倒是不错。 宴席过半,曹贵人突然起身道:“俗话说的好——主雅客来勤,只可惜嫔妾这个做东的没什么本事,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倒是累的大家只能干吃席了,这杯酒就当嫔妾告罪了。” 曹贵人说着饮下一杯酒,而后又道:“皇上皇后,众位姐妹,嫔妾这里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各位姐妹能够一展各自的才华,好为温宜公主留留客。” “这倒是个好主意,皇上你说呢?” 皇后第一个认同。 皇上也点了点头,“不错,朕也许久未看过你们的表演了。” 其他人自然也是乐得答应,毕竟皇上在这里,这要是表演的好了,得了皇上的青睐那自是一件美事。 第100.纯元接班人 夏冬春眼皮子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真就听到曹贵人道:“既是表演,这样干巴巴的没什么意思,不如咱们抓阄怎样?” 孟静娴显然也来了兴趣,主动问道:“如何抓阄?” 曹贵人:“就是大家把各自想要表演的节目都写在纸上折起来放在盒子里,然后再一个一个抓阄,抓到什么就表演什么。” 欣常在点了点头,“这倒是有趣。” 曹贵人见众人都答应了,便让人送来纸笔。 “皇上皇后,臣妾没有什么才艺,就不参加了。”夏冬春忙道,这话说的是真心的。 她一个现代996的打工狗,小的时候父母早亡在孤儿院长大,也没钱没人想着让她学门才艺,长大了忙着工作养活自己,也没时间去折腾这些,要真要说会的才艺估计就是ktv唱歌的水平。 但是她会唱的都是现代歌曲,对古代的乐曲一概不知。 更加别说琴棋书画那些了。 再加之剧中曹贵人就是用这这招设计甄嬛抽了个惊鸿舞,只可惜甄嬛是女主,不仅会跳还跳的很好,甚至还跟果子狸再次有了联系。 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次虽然没有甄嬛,但这出抓阄又冒了出来,很难不让夏冬春生出警惕。 皇后:“贤妃谦虚了,你是大家闺秀怎会没有才艺?” “不是臣妾谦虚,臣妾确实不会。” 皇上:“她确实不会,别为难她了。” 皇上开口了,皇后自然不会再说。于是参加抓阄的人只剩下皇后、齐妃、欣常在、孟常在四人。 众人写好了各自的纸条,第一个抓阄的是皇后,表演的是书法。 这倒是皇后的强项,当即起身走到下人们布置的书案前,提笔写下一个寿字,“今日是温宜公主的生辰,这个寿字就送给公主,希望她健康长寿。” 曹贵人当即行礼谢恩,“嫔妾替温宜谢皇后娘娘墨宝!” 紧接着是齐妃抓到的是弹琴一曲,别说齐妃这琴倒是弹得不错。 皇上都难得夸了一句,喜的齐妃见牙不见眼的。 欣常在见状也是迫不及待要在皇上面前一展风姿,只是当打开纸条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成了恍然和不知所措。 “妹妹抽中了什么?” 曹贵人好奇的凑上去看了一眼,惊呼出声:“惊鸿舞!” 见欣常在面露难色,曹贵人忙道:“这惊鸿舞乃唐玄宗为梅妃所创,早已失传许久,这……” 曹贵人喃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显然这失传之舞,想必欣常在是不会跳的。 就在气氛有些僵硬时,孟静娴起身对着皇上和皇后遥遥一拜,“请皇上皇后恕罪,请欣姐姐恕罪。” 皇上朝她看去,“你何罪之有?” “这惊鸿舞是嫔妾写下的,嫔妾不知欣姐姐,”孟静娴话顿住了,又对着欣常在行了一礼,“还望欣姐姐见谅。” 欣常在面色难看,却只能强撑着笑脸,故作大方道:“你也不知会是我抽中这纸条,只是听妹妹这话,想来是会跳这惊鸿舞?” “这惊鸿舞虽然失传许久,但是纯元皇后痴迷舞蹈,皇上为此派人遍寻终于复原了惊鸿舞。 当年纯元皇后一舞动动天下,一时间风靡全京城,嫔妾羡慕皇上和纯元皇后的情谊,所以就学了此舞,想着今后也能跳给自己心仪的郎君……” 孟静娴说不下去了,脸涨红 一边,一双眼睛含羞带怯的看着皇上,显然这心仪的郎君是谁不用猜了。 皇上却垂眸不语,手指拨动着珠串,情绪有些低迷。 “本宫也许久未曾再见这惊鸿舞了,自从姐姐,” 皇后声音有些哽咽,低头平复了下心情,对着皇上道:“想当年姐姐一心想要复原这只惊鸿舞,既是因为姐姐喜欢跳舞,也是不想这惊鸿舞就这么失传下去,要是姐姐还在,听到孟常在会跳惊鸿舞,想必也是开心的。” “纯元最是温良大方。”皇上点头,“既如此,你便随意一舞。” 皇上说着随意显然也没把孟静娴这舞放在心上,反倒眼神里满是怀念的看着手里的手串,其他人不知,皇后却是明白,这手串是纯元在世时送于皇上的,这些年皇上一直拿在手里,不曾离身。 此刻怕是睹物思人,怕是又想起姐姐当年一舞的风姿了。 孟静娴不知道这其中之事,此刻正高兴的带着宫女去换跳舞的衣服了。 过了一会,身穿粉色水袖服,梳着飞天髻,眉心还画着梅花钿的孟静娴翩翩而来,微风吹过,竟还带来了一片梅香。 皇上此刻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孟静娴身上,有片刻的恍惚和震惊,身旁的皇后却皱起了眉,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 夏冬春见状不由得沉思,皇上和皇后这神情不对劲啊。 以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这孟静娴这身打扮不会是还原纯元皇后? 孟静娴这是不仅抢了甄嬛的剧本,还打算当纯元的继承人了? 看孟静娴刚才的一言一行,显然对纯元皇后很了解,今日这惊鸿舞也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曹贵人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了。 夏冬春胡思乱想的时候,孟静娴已经跳了起来,夏冬春不懂舞,只觉得跳的好看,身子轻盈曼妙。 但见皇上那越来越专注的眼神,显然这舞跳的是极好的。 一舞毕,皇上率先鼓起了掌:“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自从纯元去后,朕就再没见过这惊鸿舞了!苏培盛,赏!” 皇上向来大方,只要让他高兴,从不吝啬赏赐。 “谢皇上!” 孟静娴行礼谢恩。 “起来。” “是。” 孟静娴在蜜桔(孟静娴身边的宫女)的搀扶下起身,也没去换衣服,就这么坐回了原位。 “朕看你方才的舞姿,想来是学舞多年了。” “是,嫔妾学舞已有十年。” “可会跳霓裳羽衣舞?” “嫔妾会跳,只是不如惊鸿舞跳的好。” “那胡旋舞呢?” “嫔妾也会一二。” 皇上这下子看向孟静娴的眼神也带上了欣赏,“没想到你倒是个厉害的。” 显然今日的赢家非孟静娴莫属。 第101.责罚孟静娴 宴席结束,皇上带着孟静娴走了,其他人自然也就散了。 回到碧波阁,夏冬春把手里的帕子递给李嬷嬷:“嬷嬷替本宫看看,这可有不妥。” 李嬷嬷伸手接过,才发现这帕子竟是湿的,闻着有一股酒味,都是宫里的老人,当即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显然刚才宴席上的酒娘娘并没有喝下去,全吐在这帕子上了。 “娘娘,奴婢并未闻出什么不妥来。” 李嬷嬷会药理,鼻子比一般人灵敏,对于气味很是敏感。 夏冬春点头,面上的神情却并未放松。 毕竟她可是知道曹贵人不是一般人。 昨日那般用皇上皇后逼她参加宴席,总不可能就真的是想让他去吃顿饭? 所以今日的宴席她很是谨慎小心,饭菜大家同桌一起吃,有皇上在,想必曹贵人也没那个胆子敢在饭菜里动手脚,唯一不同的就是每个人喝的酒水。 所以她进了春柳园就没喝一口茶水吃一口点心。 后来这敬酒逃不过,她灵机一动假装喝下,转头借着擦嘴的动作全吐在了手帕上,这还是她跟电视剧里学的。 所以宴席她是一口酒没喝,吃的菜也很少,还都是皇上吃过的菜她才跟着下了一筷子。 她不聪明,只能倍加小心了。 毕竟小心无大过。 “嬷嬷辛苦了,今日你也跟着忙了一天了,下去休息。” 李嬷嬷行礼告退。 “槿汐,你悄悄的把这帕子拿给徐院正看看。” 槿汐把帕子塞进了衣袖里藏好,这才行礼告退。 正好喜鹊和画眉抱着安安回来了。 一进门画眉就气冲冲道:“娘娘,孟常在太过分了!” “规矩呢?又忘了?” 对于安安的回归,夏冬春早有预料,毕竟皇上带着美人回去,自然不可能让儿子当电灯泡。 “奴婢错了,待会就去领罚,孟常在刚才跟皇上一起进了清心殿,六阿哥没见过水袖服,好奇的盯着孟常在看,孟常在就一副生怕六阿哥会弄坏她衣服的样子,在皇上面前矫揉造作的上眼药水,后来又拐弯抹角的嫌弃六阿哥在哪里碍事,” 画眉不说了,只鼓着一张脸,气的脸都红了。 夏冬春朝喜鹊看去,喜鹊便只好接着道:“皇上便让奴婢二人带六阿哥回来了。” 说到这里喜鹊也有些生气和难过。 “奇怪……” 夏冬春却没有生气,反倒一脸不解。 按理说皇上不是个沉迷美色的人,就算真要沉迷,就孟静娴那姿色也达不到那地步。 而且皇上膝下子嗣单薄,对于阿哥自然是爱护有加,尤其是被他亲自养育过的安安更是宠爱的不行。 怎么会为了一个刚刚冒头的孟静娴就这般对待安安? 总不可能皇上也来一出一见钟情亦或者替身虐恋梗? 她总感觉这里面不对劲,只是那不对劲一时之间还看不出来。 “行了,我也许久没看到安安了,正想他呢。” 安安睡着了,刚就让奶娘抱回了房里。 确实这来圆明园一个多月了,除了一开始的几天安安和她待在一起,其余都被皇上让人接去了清心殿,一开始只是待大半天就送回来,后来就是一天,再后来连晚上都不回来了。 想到这,夏冬春对于喜鹊和画眉说的事越加起了疑心。 “娘娘,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 画眉打小就伺候在夏冬春身边,主仆一同长大的情谊,最是忠心耿耿。 正所谓主辱臣死,六阿哥是小主子被孟常在这般欺负,要不是当时喜鹊拉着,她早就炸了! 喜鹊也是如此,虽没有说话,但看向夏冬春的目光满含期待。 虽然六阿哥只是被隐晦了几句,而且六阿哥年纪小也听不懂,但是她还是生气又难过。 “孟常在这般在意她的舞裙,想来定是奢华精贵。” 画眉和喜鹊有些不懂夏冬春这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喜鹊:“那料子应该是上好的月光锦,在阳光下会发出好看的光,穿着这裙子在月下跳舞,恍若神妃仙子,千金难求。” “千金难求,那就不是一个小小常在能用的东西。” 喜鹊和画眉当即眼睛就亮了起来,两人齐刷刷的点头。 “对,那衣服超过了常在的份例。” 封建等级为何分明,就是因为它准确的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而且还清晰的规定了每一等人的言行举止,衣食住行。 后宫也是如此,什么样的位分吃什么的食物,穿什么衣服,那都是有详细规定的。 超过了那就是违背规矩,是要受罚的。 当然一般而言也不会为了一件衣服就大动干戈,除非有违祖制,大不敬的那种才会出手。 这种虽然布料昂贵,但是样式并没有逾矩,各宫妃嫔那个娘家有钱的没多孝敬的,有钱穿的好点也正常。 但是真要找毛病,别人也反驳不了。 “既然孟常在不懂规矩,那就让她抄写宫规四十遍,好好学学规矩。” 毕竟这件事情只是小事,这要处罚也不大,罚抄四十遍宫规已经是严重的了。 画眉当即迫不及待的就把这事揽下了,“是,奴婢待会就去给跟孟常在传话。” “不用待会,你现在就去。” “可是孟常在现在在皇上那。” “可是怕了?” 画眉摇头,“奴婢不怕,奴婢只是怕给娘娘带来麻烦。” 毕竟六阿哥都被孟常在赶回来了,这个时候跑去当着皇上的面责罚对方,万一惹来皇上不满…… “你去就是。” 画眉不再多言,“是。” “奴婢陪画眉一起去。” 喜鹊怕画眉不会说话,亦或者和孟常在吵起来就不好了。 夏冬春点头,“你们俩记得直说就是,不用拐弯抹角。” 两人出门朝清心殿去了。 夏冬春起身去房里看安安。 “娘娘。” 槿汐赶了回来,看了眼还在睡的六阿哥,走到夏冬春身旁,凑到她耳边道:“徐院正说这帕子没事。” 夏冬春点头,“今后的吃食要更仔细些。” …… 这头画眉拉着喜鹊快步赶到了清心殿。远远就听见丝竹声传来。 苏培盛也站在门口守着。 “喜鹊姑娘,画眉姑娘可是有事?” “苏公公好,奴婢二人是替贤妃娘娘来传话的,还劳烦公公通报一声。” “那二位稍等片刻。” 苏培盛进去禀报了,没一会就出来请二人进去。 “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给孟常在请安,小主安康。” 两人行礼。 “起来,你们娘娘让传什么话?” “回禀皇上,娘娘说孟常在的舞衣有违常在的份例,念在孟常在初犯,便罚孟常在抄写宫规四十遍。” 听闻此话,孟静娴神情大变,一脸委屈的看着皇上,“皇上~” 皇上却没看她,“既如此你就回去抄写宫规。” 孟静娴满脸不可置信,哀哀戚戚道:“皇上,嫔妾只是想跳舞更好看些,好让皇上高兴。”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衣着不当,自当受罚,回去。” 第102.沉迷美色 孟静娴在温宜公主生辰宴上以一曲惊鸿舞得到皇上青眼的消息刚刚传开,紧接着就传出孟静娴被贤妃责罚的消息。 众人还没说出口的羡慕转身就变成了对贤妃的忌惮。 这皇上前脚才看上的美人,后脚就当着皇上的面把人罚了,偏偏皇上还没说什么,要知道皇上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连皇后的面子都被下过几次。 贤妃这举动明显就是吃醋立威,甚至手段十分的粗糙,任谁都能看出她是对孟静娴得宠不满。 这要是换成别人,打扰皇上雅兴早把人丢出来了,偏偏到贤妃这里,听说皇上还催促孟静娴回去抄写宫规,这也太纵容贤妃了? 不愧是有子又有宠的贤妃娘娘。众人越加认定不能得罪贤妃。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又让她们看不明白了。 接下来一个月里,皇上日日和孟静娴厮磨在一起,清心殿日日都能听到靡靡丝竹声,夹杂着男女谈笑的声音。 这一个月的时间,其他妃嫔处,皇上连门口都没到过,就连每月初一十五要去皇后那里都变成了留宿孟静娴的铃音阁。 妃嫔们时常能在圆明园里看到孟静娴挽着皇上的胳膊,两人神情亲密的同游圆明园,不是乘船采荷,就是树下琴箫合奏。 仿若神仙眷侣,好不羡煞旁人。后宫的帕子又不知道撕毁了多少,瓷器摆件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不是没有人去争宠,送汤水点心被退回,去清心殿求见被拒之门外,就连园子里偶遇都被斥责,反倒助长了孟静娴的威风。 “娘娘,欣常在今日带着淑和公主还有四阿哥在锦鲤池玩,撞上了孟常在在那里喂鱼,两人不知为何就堵在了那里。 欣常在让孟常在给她行礼,孟常在说两人同是常在位分何来行礼一说,欣常在就拿资历压人,说自己是府邸的老人。 孟常在就讽刺欣常在年老色衰到现在还是个常在,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教养在身边,现在还异想天开的想要养阿哥,说她是觉睡多了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画眉这个八卦小能手又带着最新情报回来了。 槿汐:“这孟常在倒是好利的舌头。” 夏冬春和喜鹊点头。 “是啊,欣常在被说的满面通红,闹着要寻死呢!” 夏冬春:“皇上出面了?” “嗯,皇上来了之后把欣常在好一通说,反倒赏了孟常在不少东西,娘娘你说,皇上怎么这么,” 画眉扁嘴,把糊涂两个字吞了回去,“皇上这一个月都没来看娘娘和六阿哥了。” 喜鹊和槿汐也脸色不太好。 夏冬春倒是神色淡然,继续翻看着手里的话本子。 这时小喜子进来了,跪在地上道:“启禀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剪秋姑姑来了。” “可知道为了何事?” 小喜子摇头,“剪秋姑姑没说,不过奴才打探到了,欣常在被皇上责骂了一顿之后就哭着跑去听春楼了(皇后在圆明园的住处)。” 欣常在去听春楼,想来是去找皇后替自己出头的,而皇后这个时候派人来找她,显然是想把这烫手山芋甩给自己。 “你去回见秋姑姑,就说本宫这两日身体不适,不宜出门。” “嗻。” 过了会儿,小喜子又回来报,“皇后赏赐了不少东西给欣常在,还让剪秋姑姑亲自送欣常在回去了。” 显然皇后这是退让了,而皇后这番行为,自然是让不少人背后说嘴,越加看不上皇后。 毕竟一国之母不敢得罪一个小小的常在,说出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笑话完皇后后,众人对于孟静娴也是避而远之了。 此消彼长,一众妃嫔退让了,这孟静娴的气焰自然就涨上去了。 本来九月初,皇上应该起驾回宫的,结果孟静娴说想要看枫林园的红枫落叶之景,再加上她的生辰快到了,便撒娇求了皇上待她生辰过后再回京。 皇上竟也答应了,这下子皇后坐不住了,出言劝阻,却被皇上当着众人的面斥责了一番,当即脸煞白如纸,要不是剪秋扶着,估计就要摔倒在地了。 众人见状有再多不满也不敢说了,只好带着各自的行李又回去了。 这日夏冬春正给安安讲故事,小喜子通传说孟常在来了。 夏冬春自是不想见她,便让小喜子打发了她。 没想到转头她就带着皇上一起来了。 这下子是不想见也得见了。 让喜鹊带着安安去隔壁玩,夏冬春这才起身去迎。 “给皇上请安。” 依旧是被一双大手托住了手腕,“最近如何?怎么感觉你瘦了?” “臣妾先前有些苦夏,现在入秋了过几日就好了。” 皇上点头,握住她的手,“想吃什么就让御膳房做,没有就和苏培盛说。” 夏冬春回握住他的手,仰头对他笑道:“皇上对臣妾真好!” 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皇上摇头道:“一点吃的就是好了?朕真怕你被别人的一块糕点就骗走了。” 夏冬春扁嘴,“臣妾有那么傻吗?谁给的糕点都吃!” 皇上顺势捏了下她撅起的嘴,“朕看你就是,就知道傻吃。” “皇上~” 这声音可谓是百转千肠,缠绵悱恻。 反正夏冬春是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皇上也愣住了。 “皇,” 孟静娴再次呼喊,刚开口皇上就扭头看了过来,“爱妃可有事?” “皇上忘了您是特意来陪嫔妾给贤妃娘娘送请柬的吗?” 孟静娴满含春意的看着皇上,声音又娇又嗲的。 皇上脸上也挂上了宠溺的笑容,“朕怎么会忘呢,请柬拿来。” 孟静娴这才满意的拿过贴身宫女手里的请柬,走到夏冬春面前,亲自递给她,“贤妃姐姐,这是皇上特意为嫔妾生辰宴写的请柬,明日午时皇上特意在枫林园为嫔妾举办生辰宴,贤妃姐姐可务必要来。” 脸上得意炫耀的神情完全不加掩饰。 夏冬春只点了点头,并没有去接那份请柬。 身旁的槿汐上前,伸手去拿。 孟静娴当即脸就拉了下来,“贤妃姐姐!这是嫔妾亲自送来的请柬。” “所以呢?” 夏冬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只觉得无聊。 “你!”孟静娴瞪了夏冬春一眼,而后对着皇上撒娇道:“皇上~~~” “行了,请柬送到了,回。” 皇上拍了拍夏冬春的手,而后起身大步离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孟静娴愣了一会,而后急忙追了上去。 第103.禁足失宠 晚上,夏冬春泡完澡出来,却发现房里空无一人。 “槿汐?” “画眉?” 难不成都去安安房里了? 夏冬春坐在梳妆台前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不得不说古代没有吹风机,这一头长发确实难办。 夏冬春擦着擦着,再抬头朝镜子看去时,吓了一跳——镜子里竟然多出个人来! 夏冬春当即吓得魂都飞了,愣愣的坐在那里。 “怎么不说话?” 皇上看着呆愣着没动静的夏冬春,又看看她还在滴水的头发,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布巾,给她擦着头发。 “呼!皇上你怎么来了?” 夏冬春终于缓过神,只是心跳还有些快。 “朕想你就来了。” “……” 这一记直球把夏冬春打懵了,不知该怎么接话。 “明日孟常在的生日宴你称病别去了。” “啊?不去?” 夏冬春有些没搞明白,明明今日他还特意陪着孟静娴来送请柬,显然是来撑腰的。 怎么晚上就让她别去了? 等等! 这不会是别人假扮的? 这么想着,夏冬春猛地站起身,往旁边挪了几步,和皇上拉开距离,一双眼睛也朝门口看去。 “最近会发生点事,朕想让你在碧波阁呆上一段时日。” 看着她还在滴水的头发,皇上皱眉把人拉回了凳上坐着,继续给她擦着头发,“你别担心,这里朕都安排好了。” 夏冬春茫然的抬头,“皇上?” 试探的伸出一根手指,即将落在皇上的脸上时又换了个方向落在了脖子上。 戳戳。 热的。 会动。 皇上眼眸微沉,而后弯腰把人抱起,朝着里间走去。 夏冬春:“???” 夏冬春:“!!!” “皇,呜呜!” …… 第二日夏冬春被槿汐叫醒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下意识闭眼。 “什,咳咳。” 张嘴却发现嗓子干的有些发疼。 槿汐忙端来蜂蜜水。 夏冬春接过喝了几口,嗓子这才舒服了些,“皇上呢?” 槿汐拿过杯子,“皇上昨晚歇在铃音阁了。” “铃音阁?皇上昨晚不是过来了吗?” 槿汐愣了一下,“娘娘可是想皇上了?” 槿汐虽然没直言,但是夏冬春听懂了她的意思,皇上昨晚没过来。 这不对啊! 昨天皇上明明来了,还给她擦头发了,后面还压着她咳咳…… 夏冬春脸颊通红,“皇上昨晚没过来?” 槿汐摇了摇头。 夏冬春皱眉,槿汐显然是不会骗她的。 难道昨晚都是她的梦? 不是? 她怎么会做那种梦! 这不可能! 她现在浑身无力,腰酸背痛的,这感受无比真实。 夏冬春还偷偷掀开衣领看了下。 嚯,好精彩。 不能看,不能看。 槿汐:“娘娘可要起身?待会还得去枫林园。” 夏冬春点头的动作一顿,想到昨晚的‘梦’,改口道:“不去了,派人去说一声,就说我病了,宴会就参加不了了。” 槿汐提醒道:“娘娘,皇上昨日亲自来了。” 昨日娘娘没生病,今日就突然病了,只怕会惹来皇上的不喜。 “去,喜鹊和画眉呢?” “她们守着六阿哥呢。” …… 【枫林园】 今日的宴席办的很是隆重,可比温宜先前的生辰宴办的大多了。 众人看向曹贵人的神情都透着鄙视和轻蔑,曹贵人拽着手帕,一贯的温柔小意差点维持不住。 坐在皇后身边的孟静娴故作好奇的问道:“皇后娘娘都来了,怎么贤妃娘娘还没到?” 齐妃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什么,其他妃嫔也左顾右看装作没听到,显然是不想得罪夏冬春。 没人搭话,孟静娴愣了一下,而后转头看向身旁的皇后,“难道贤妃娘娘比皇后娘娘还厉害?” 皇后当即脸色一沉,“孟常在!” 孟静娴却丝毫不怕,反倒掩嘴轻笑道:“嫔妾只是好奇罢了,皇后娘娘何必动怒呢?” “在聊什么?” 皇上走了过来。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起来。” 孟静娴起身后道:“皇上,嫔妾刚在和皇后娘娘聊贤妃娘娘呢。” “聊她什么?” “嫔妾好奇皇后娘娘都来了,贤妃娘娘却到现在都没来,就问了皇后娘娘一句,是不是贤妃娘娘更厉害。” 皇上面色一沉,看了一圈冷声道:“贤妃还没来?” 皇后仍旧端着大度贤良的姿态,“想必贤妃怕是有事耽搁了。” 孟静娴:“皇后娘娘真是大度,贤妃娘娘再忙能有皇后娘娘这一国之母忙吗?再说了,现在皇上都到了,难道还要让皇上等她不成?” 皇上脸色越加阴沉。 就在这时,小喜子走了进来。 跪下行礼,“奴婢给皇上皇后请安,给众位娘娘小主请安。”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见他神情冰冷,眼带怒意,低头问道:“你家主子呢?” “贤妃娘娘身体不适,不能前来赴宴,便让奴才来给孟常在送上贺礼,以表歉意。” 小喜子跪在地上,高高的举起手里的锦盒。 “身体不适?这不对啊,皇上昨天我们去碧波阁的时候,贤妃娘娘还好好的呢。” 说到这里,孟静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神情委屈又难过,“莫不是贤妃娘娘嫌弃嫔妾,不屑来参加嫔妾的生辰宴?” 小喜子忙磕头解释:“小主误会了,六阿哥昨晚闹觉,贤妃娘娘照顾了一晚上,这夜里风冷就有些着凉了,娘娘怕过来染了病气给各位主子。” “是这样吗?嫔妾还以为是自己那里得罪了贤妃娘娘,只是嫔妾听闻六阿哥一向乖巧懂事,怎会昨日突然闹觉了?莫不是生病了?皇上,还是请个太医过去。” 孟静娴拉着皇上的手。 小喜子:“谢小主关心,已经请过太医了,六阿哥没事。” 孟静娴晃着皇上的手撒娇道:“皇上,六阿哥是皇子,可不能马虎了,嫔妾担心,想去看看六阿哥。” 皇上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今日是你的生辰宴,其他人不用你操心。” “皇上,”孟静娴不依,却在触及皇上的眼神后,戛然而止。 皇上冷声道:“既然贤妃病着,那就让她好好待在碧波阁养病,也不用出来了。” 不用出来,这就是被禁足了啊。 难道贤妃要失宠了? 众人神色莫名。 第104.深夜来船 宴席快结束的时候,突然苏培盛上前,凑到皇上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只见皇上神情有些焦急,在苏培盛说完后就道:“京城出了点事,朕要即刻返回,皇后这里就交给你来安排。”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皇后到嘴的问询又咽了回去,见众人神色不一,便道:“都散了,回去收拾行李,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 众人恭送皇后离去后才纷纷离开。 半个时辰后,圆明园门口,一排排车队重新整装待发。 眼看着就要出发了,皇后突然想起来了,“皇上,贤妃还没来。” 正准备上车的皇上脚步一顿,“她又来晚了?” 皇后忙告罪,“请皇上恕罪,刚才情况紧急,臣妾一时忘了派人通知贤妃,烦请皇上再稍等片刻,臣妾这就派,” “不用了!”皇上踩着脚蹬子上车,“朕没功夫等她,就让她在这待着。” 皇后一愣,而后道:“贤妃身边还有六阿哥,只留她们母子俩在这里怕是不妥,要不让剪秋留,” 皇上不耐烦的语调都变高了,“她爱来不来,难道还要让朕体谅她?” “皇上不要生气,皇上是天子,哪里有让天子等人的道理?” 孟静娴扭着细腰走了过来。 皇上见到她,神情放松了下来,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站在马车上朝她伸手,“还是你会说话,来!” 孟静娴一愣,而后受宠若惊的连忙把手伸了过去,皇上握住她的手把她拉上了马车。 孟静娴惊呼的扑进了皇上怀里,“皇上~” 皇上朗声一笑,“别怕,朕可舍不得摔了你。” 孟静娴嗔怪的用粉拳捶了下他的胸口。 皇上又是一笑,搂着孟静娴进了马车里。 只剩下马车下的皇后孤零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娘娘。” 眼看着马车动了起来,剪秋没办法只好开口。 “前有甄嬛,又来了个孟静娴,呼……” 皇后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不甘、嫉妒通通吐出来。 “走。” 搭着剪秋的手上了后面一辆马车。 …… 【碧波阁】 皇上带着一众妃嫔离开的消息,夏冬春还是到晚上才得知,这还是画眉从送饭的奴才口中得知的。 中午的时候小夏子就来转达了皇上的话,然后碧波阁上下都被禁足了,又因为碧波阁建在湖上,周围并没有相邻的住处,她们就这般被落下了。 喜鹊不信:“这,这怎么可能呢?娘娘还没走呢,还有六阿哥!你不会是听错了?” 画眉眼眶通红,“奴婢也不信就偷偷跑去清心殿和铃音阁看了看,里面已经人去楼空了。” 画眉声音哽咽,“娘娘,我们怎么办啊?” 喜鹊也神情恍惚,反复嘀咕着,“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啊。” 显然这两人慌了神没了主张,槿汐虽然也有些震惊,但很快就道:“娘娘,我们现在就收拾行李,路上快一些想必就能追上皇上的车马。” 画眉喜鹊听到这话,也回过神,连连点头。 “不用了。” 夏冬春阻止了三人的行动。 “娘娘,奴婢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可是现在最要紧的是追上皇上,不然你和六阿哥要是被留在这里,时间长了,可就不妙了!” 槿汐苦心劝着。 喜鹊:“对啊娘娘,皇上肯定是太着急了,所以才忘了通知娘娘。” “你们忘了皇上让我在碧波阁养病吗?”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故意忘了娘娘?这,这,可是六阿哥,” 喜鹊已经慌乱的话都说不顺溜了。 难道就因为娘娘没有去孟常在的生辰宴,所以皇上就厌恶娘娘到这个地步了吗? 连六阿哥都不顾了? “再等等。” 夏冬春想起昨日晚上皇上说的话,让她在碧波阁待上一段时日,难道就是指现在这种情况? 可是在什么情况下,皇上才会做出这种把她们母子‘扔下’的决定? 难道是京城出事了? 夏冬春心猛地提了起来,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么这里也不见得有多安全。 “再等三日,要是……” 要是什么她没说,她也不知道会怎样,毕竟皇上什么话都没留下。 夏冬春深吸了口气,“我们三日后回京。” 真要和她猜想的一致,那么她们要回京的话也没人有那功夫阻拦了。 要是有人用皇上的禁足令阻拦,那说明她猜测错了,自己真的就是被厌弃了。 喜鹊和画眉她们虽然神色担忧,但见自家主子愁眉不展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言。 然而这三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她们依旧呆在这碧波阁了,除了每日三次有人送膳食,并无多一人也无少一人。 “娘娘,夜深天气凉,可不能再吹风了。” 槿汐看着站在窗户口遥望远方的夏冬春,风把她的长发吹的咧咧作响,显然明日不会是个好天气。 “喜鹊和画眉呢?” 夏冬春并没有从窗前离开,冷风能让她清醒些。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皇上那天晚上说的话。 她确定那是真实存在过的,皇上那日晚上确实偷偷过来了。 毕竟身体的反应和留下的痕迹骗不了人。 只是她不确定是不是她理解错了皇上的意思。 “她们收拾行李呢。” 槿汐见状想要把窗户关上,这么吹下去明日就得发高烧了。 “等等,姑姑你看,那是不是有东西?” 夏冬春指着远处的湖面。 槿汐凑过去看,眼睛渐渐眯起,身子都探出了大半,“好像……是条船。” “船?!”夏冬春也凑过去细看,“真的是船!” 夏冬春惊喜不已,但是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 毕竟这夜深人静的突然冒出一条船来,怎么看怎么诡异。 “娘娘,那船朝我们这来了!” 不止槿汐发现了,楼下守夜的奴才们也发现了。 “船上何人,快快停下!” 是小喜子的声音。 “可是小喜子公公?奴才小夏子,烦请通传贤妃娘娘。” “原来是小夏子公公,公公请稍等,奴才这就去回禀娘娘。” 第105.年家谋反 “奴才小夏子见过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小夏子跪在夏冬春面前,恭敬磕头。 “公公请起,可是皇上派你前来?” 小夏子并没有起身,“皇上派奴才来接娘娘和六阿哥离开。” “离开?为什么离开?” “皇上怕圆明园不安全。” 夏冬春手猛地攥紧,后背紧绷,虽然先前猜到了几分,但是真听到这话,夏冬春还是恍惚和担忧的。 “皇上那可有事?” “皇上无事。” “那皇上可说了让我们去哪?” “皇上说娘娘到了便知晓了。” “什么时候走?” “皇上说了现在就走,那边已经安排好人来接娘娘和六阿哥了。” 夏冬春点头,如果正和自己猜想的一致,那么肯定是趁夜离开最安全。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夏冬春把安安用被子严严实实的裹住然后抱进怀里,一行人上了船。 小船在黑漆漆的夜里慢慢前行。 不知道过去多久,夏冬春都快被晃荡的睡着了,船停了下来。 “娘娘已经到了,请下船。” 小夏子掀开船幕。夏冬春看去天依旧黑漆漆一片,但眼前却亮起了不少火把,视线瞬间明亮。 能看到这里好像一个小型的港口一般,周围站着不少腰带大刀的士兵,举着火把还来回走动着,像是在巡逻,奇怪的是这些人对于突然出现的船只并没有好奇,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往这里看一眼,就好像这突然冒出来的船不存在一般。 “这里是圆明湖的一个巡逻点,接娘娘的人就在前面。” 圆明湖就是碧波阁下面那条湖的名字。 夏冬春点头也没多看,跟着小夏子往前走。 大概走了几分钟,突然听到马儿的响鼻声。 夏冬春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停着两辆马车,第一辆马车旁站着一身姿笔挺的男人。 “大哥!” 夏冬春欣喜万分,抱着安安就往前跑。 这可吓了夏文一跳,急忙上前相迎,“你慢点。” “大哥怎么是你?” “上车再说。” “夏大人,娘娘和六阿哥就拜托您了,奴才还得回宫,先行告退。” 小夏子对着二人各行一礼。 夏文扶着夏冬春上了第一辆马车,自己也跟了上去,槿汐几人则坐上了第二辆马车。 车里。 “大哥,可是年家?” 夏文点了点头,“这半年以来年羹尧和敦亲王私下的联系越来与密切,不止如此,还有不少官员私底下与他们往来,上个月,西北突发暴乱,年羹尧主动请命去了西北平乱,可你二哥多番打探下发现,年羹尧本人并没来西北。” 后面的话夏文就没多说了。 “二哥在西北可还好?” “他还不错。” 其实老二的处境自然是艰难的,只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出来让小妹担心了。 “那皇上可有把握?” 夏文点头,“这是安安?真可爱。” 安安还在睡着,被子包裹严实,只露出半张脸,脸颊肉被挤压的粉扑扑肉嘟嘟的。 见夏文转移话题,夏冬春也没再追问,“是啊,大哥可要抱抱?” 夏文神情意动,只是到底还有几分顾忌。 “这里又没有外人,再说了我刚抱了他一路了,手都酸了。” 夏冬春说着就把蝉蛹安安塞进了夏文怀里,夏文手忙脚乱的把安安抱好。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而后停下。 夏文抱着安安,所以夏冬春率先跳下车。 “这是那?” 看着眼前陌生的庄园,夏冬春有些失落,还以为大哥接她能回夏家。 “这是娘的陪嫁庄子,因为在地方偏僻又靠近附近的村子,庄子不大所以就空在了这里,也没什么人知晓,里面已经收拾好了,也安排了不少护卫。” 夏冬春点头,毕竟这个时候进城还回夏家,再怎么小心翼翼风险都有点大。 …… 【金銮殿】 一袭盔甲的夏威走进来金銮殿,他脸上盔甲上都是血,抱拳行礼的手也是鲜血淋漓。 “末将护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摆手,“年羹尧,敦亲王二人可有擒获?” “年羹尧已经生擒,只是敦亲王他不肯投降,自刎了。” 夏威说完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是下官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 皇上呆愣了几秒,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重重闭了下眼睛,而后道:“年羹尧父子明日午时暂首示众,年氏诛九族,并昭告天下年羹尧和年氏一族的所有罪行,敦亲王革去黄带子,贬为庶民,府上家眷圈禁宗人府。” “末将遵命。” 苏培盛:“皇上,杨大人求见。” 皇上点头。 一袭侍卫服,浑身鲜血,还瘸着一条腿的杨帆艰难的走了进来。 杨帆是御前侍卫长,负责皇上的近身安全。 皇上先前派他守卫后宫,见他这凄惨的样子,显然后宫情况不容乐观。 “臣有罪,有负皇上所托,请皇上赐臣死罪。” 杨帆跪趴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哽咽。 皇上拿着手串的手猛地攥紧,凌厉的目光直直的朝杨帆看去,声音冰冷隐隐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有何罪。” 杨帆瑟瑟发抖,恐惧包裹着他,几度想要张口,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冷汗不停的滴落。 “说!” 头顶一声冷喝传来,像是被无数把冰刀包围。 杨帆嘴唇发抖,牙齿都抖得好半天难成一句话,他狠狠的咬了口舌尖,疼痛让他理智回归了些,“年羹尧之子和年答应里应外合,年答应的宫里下人早就被偷梁换柱成了年家军,下官赶到的时候,后宫已经,已经血流成河……” 皇上手里的手串猛地被扯断,珠子飞溅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其中有一颗红色的珠子滚到了杨帆的面前。 气氛沉重低压。 空气好像一瞬间就稀薄了起来,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盖在他们的上方。 那种可怕的帝王之怒让人毛骨悚然,就连在战场上拼杀多年的老将夏威都不由得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面才传来皇上略带沙哑的声音,“都死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却比平时厚重的声音要轻了很多。 第106.赐死年嫔 “只欣常在和淑和公主二人被乱军杀死,安嫔娘娘小产,其余娘娘那里奴才们死伤惨重,娘娘们倒是无事。” “淑和公主怎么会死?公主是不是暗中安排了护卫?” “公主所和阿哥所的叛军人数最多,淑和公主担心欣常在,趁着护卫和叛军厮杀之际偷偷跑出了公主所,护卫忙上前去追,却,却还是晚了一步。” 杨帆说着又继续磕头:“臣有罪,臣该死!” “你是该死!” 杨帆不发一言,只瑟瑟发抖的趴在那里,宛如一条死狗。 “拖下去。” 杨帆猛地直起身,张嘴就要求饶,却被捂住了嘴拖了下去。 “贤妃和六阿哥那边怎样了?” 皇上朝一旁的夏威看去。 夏威忙道:“娘娘和六阿哥在京郊的别庄里,那庄子是末将夫人的陪嫁,因地方偏僻又小,附近靠着村子,平时倒没什么人去那边,也无人知晓那是夏家的庄子,里面也安排了不少护卫。” 皇上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这几日就让她们母子二人住在那里,等事情平息了再接她们回宫。” “是。” “年羹尧父子二人虽然被擒,但是他在京城的旧部不少,还需要你去收服。” “末将定不负皇上所托。” 夏威离去,金銮殿又是寂静一片。 皇上习惯性的拨动手串,却碰了个空,朝手里看去,只剩下一根断了的绳子。 皇上恍惚了一下,视线朝地上看去,珠子散落在地上。 有几颗落在了夏威和杨帆跪过的地方,沾染了些血迹。 苏培盛忙蹲在地上捡起了珠子,只是珠子飞溅的四处都是,金銮殿又大,找了好半天才把珠子全部找到。 苏培盛还细心的把沾血的珠子都用袖子擦干净了,这次捧到皇上面前,“皇上,十八颗珠子都在这了。” 皇上盯着苏培盛手里的珠子看了好一会,把手里的断绳扔到了珠子上,“收起来。” “是。” 苏培盛忙让人找了个精巧的盒子把珠子和断绳一起放了进去,见皇上没多余的吩咐,就让人送去了皇上的私库里存放着。 见皇上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培盛不敢打扰,只安静的站在一旁守着。 “皇上!” 门口传来皇后担忧的呼唤声。 紧接着就看见妆发凌乱的皇后提着裙摆跑了进来,毫无往日的端庄优雅。 看到龙椅上的皇上,皇后猛地松了口气,眼神里能明显看出庆幸、高兴、还有爱恋。 皇后眼眶含泪,又前行了几步,“皇上你没事?” 皇上起身朝台阶下走去,皇后当即迎了上去。 “朕没事。” 皇后还是不放心,围着皇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个遍,确定没有一点伤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上天保佑,皇上没事就好。” 皇后双手合十对着上方拜了拜。 皇上握住她的手,“皇后可有事?” 皇后摇了摇头,“臣妾没事,既然皇上没事臣妾也就放心了,臣妾担心太后,就先告退了。” “朕和你一起。” 前往慈宁宫的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鲜血,支零破碎的尸体,有宫女太监的也有叛军和侍卫的。 还活着的太监宫女们也在清理血迹,搬运尸体,看到皇上皇后的步辇,忙退到一旁跪下行礼。 皇上一路沉着脸到了慈宁宫,好在慈宁宫没有什么事,太后也安然无恙,看到两人还拉着两人的手好一通关心。 太后:“年羹尧和年家,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年羹尧明日午时斩首,年家满门抄斩,年氏一族诛九族!” 这一通下来,年氏直接灭族了。 太后点头,对于皇上这个处决方式很满意,毕竟他们母子俩早就想要灭了年羹尧了。 “那年嫔和那个年答应,皇上是什么打算?” “年答应直接赐死,年嫔……” 皇上又想要转动手串,摸空后,手指轻轻磨搓了几下。 太后:“年嫔是年羹尧的妹妹,与年羹尧感情甚好,二人私下常有往来,想必年羹尧这次谋反,年嫔怕是早就得到消息了。”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磨搓手指的动作变快了些,“年嫔毕竟跟在朕身边多年。” 听到这话,太后就明白皇上心软了,当即对孙竹息使了个眼神,孙竹息进了里间,没一会儿手里拿着个信封回来了。 太后:“给皇上。” 皇上接过信封,入眼就是哥哥亲启,这字迹他熟悉,是年嫔的字。 他一直知道年嫔和年羹尧私下有往来,不只是年嫔,后宫妃子们跟娘家都有往来。 不整出什么大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太后这个时候拿出这么一封信,显然这不是寻常的家书。 皇上打开信封,抽出信展开来看。 脸色也越来与难看,最后更是一掌把信拍在了桌上,“岂有其理!朕只当她是被家里宠坏了,性子跋扈了些,没想到,竟然是这般草菅人命的蛇蝎毒妇!” 皇上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苏培盛,传朕旨意,赐年嫔三尺白绫,年答应毒酒一杯。” 苏培盛虽然心里诧异不已,但面上还是恭敬的领命。 皇上起身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只是那封信的内容太过让他愤怒,愤怒之下理智消散,脱口而出的话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然而太后却不给他反悔的机会,见苏培盛还站在那里不动弹,当即道:“这事你不好出手,哀家让竹息过去一趟。” 孙竹息忙领命走了。皇上张了张嘴,终是收回了目光,“前朝还有事忙,朕先回养心殿了。” “政务要紧,皇上也要爱惜身子。” 皇上走后,皇后没忍住拿起桌上的信。 皇上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虽然年羹尧谋反,念在年嫔跟在皇上这么多年的份上,肯定会留下她的性名。 先前太后试探的时候,皇上明明态度也是犹豫的,一切的改变都在看了这封信之后。 “年家和四阿哥竟然有联系?” 皇后吃惊不已,毕竟在她眼里这两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而且先前年嫔对四阿哥很是看不上眼,甚至直呼四阿哥是贱婢生的孩子。 显然这可能是年羹尧的主意,是想在谋反后推四阿哥当傀儡皇帝。 皇后心里不由得庆幸好在先前圆明园那次皇上并没有答应她照顾四阿哥,不然她也得被牵连。 皇上本来就厌恶四阿哥,这年羹尧谋反还要推四阿哥上位,这简直就是直踩雷区。 第107.四阿哥也死了 再看到后面年嫔还愤怒的要求年羹尧杀了夏冬春时,皇后倒是不意外,毕竟年嫔一贯如此,先前在王府就是这样,她房里的格格先后有几个都死的死残的残。 ! “杀了六阿哥?!年嫔竟然敢对六阿哥下手?” 皇后大吃一惊。 她没想到年嫔竟然对夏冬春恨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连六阿哥都不放过。 怪不得皇上会一气之下说出那种话来,年嫔这接连踩中皇上的痛点,最重要是竟然敢对宫里唯二的子嗣下手,还是皇上最疼爱的六阿哥,这要是换成别人早就千刀万剐难保全尸了。 “行了,欣常在和淑和公主的后事你也该忙起来了,还有安贵人小产,” 说到这,太后深深地看了眼皇后,直把皇后看的惶恐不安,才冷声道:“皇后你不要忘了你姓乌拉那拉氏,你身上背负着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的未来。” 皇后噗通跪在了地上,“臣妾绝不敢忘。” “希望你能把这话记在心上,退下,哀家累了。” 太后摆了摆手,今日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虽然不怕但是身体确实疲惫。 皇后行礼告退。 太后伸手拿起桌上的信,而后起身回了内室,点燃了烛台上的蜡烛,而后把信点燃扔进了一旁的盆里。 看着被火苗吞噬的信件,“年嫔……” …… 【养心殿】 皇上说要忙并不是借口,虽然年羹尧父子两被擒获,敦亲王自杀,但是造反又不是只靠三个人就能完成。 他们的下属爪牙们以及明里暗里投靠他们的官员们,这些都要皇上一一查探处置。 这一日养心殿传出了无数道圣旨,每一道圣旨就意味着有无数条性命即将被收割。 古代的法律喜欢整连诛,这造反是大事,诛九族的大罪。 所以刑场这一日砍到了晚上都没砍完,鲜血遍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鲜红的河。 苏培盛看了看时辰,“时间不早了,皇上可要用晚膳?” 皇上摇头,他此刻根本没有胃口,盯着手里的折子好半天才道:“苏培盛,年嫔那里找个好地方给她。” “是。” 苏培盛明白,皇上这意思是让自己好好处理年嫔的身后事,找个风水好的地方下葬。 也许是提到了年嫔,皇上心情有些低落,这折子自然也看不下去了。 “陪朕出去走走。” “是。” 见皇上现在的样子,苏培盛也没叫仪仗,而是自己提着个灯笼跟在皇上身边。 皇上一路走到了千鲤池,而后就站在那里朝着前方看去。 那个方向是翊坤宫。 …… 【京郊别庄】 “年嫔死了?!” 夏冬春诧异的看着夏文,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上辈子年家同样出事,年嫔也不过是被贬为答应住进了冷宫,还是甄嬛去她面前恶意戳破了欢宜香的事情,才让年嫔没了一丝求生的意志,一头撞死在墙上。 可是这辈子甄嬛已经是废人了,还被关在冷宫里,哪里有那个机会去祸害年嫔? “怎么死的?” “太后下旨赐了三尺白绫给年嫔,一杯毒酒给年答应。(年玉隐,原甄玉娆)” 太后下旨那就不奇怪了,毕竟太后可是比皇上还想要解决年家和年嫔。 想当年给年嫔送打胎药的主意就是太后提出的,端妃也是受了太后的指使,就连欢宜香也是太后亲手调配的,足以可见太后对年家和年嫔的忌惮,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送上来,她怎么会错过? 原书中大概是甄嬛先下手为强了,太后不用自己动手自然乐得看戏。 这一世没有甄嬛,太后只能自己出手了。 夏冬春以为自己会开心,毕竟先前沈贵人落水,攀咬上她,这背后之人明显是年嫔,但是此时此刻她不知为何没有一点喜意,甚至还感觉到一股又一股的寒气从脚底往上冒。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脸色煞白。 夏文被夏冬春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妹妹你怎么了?” 夏冬春茫然的看着他,呢喃道:“哥哥,下一个会是我们吗?” 夏文有些没听明白,“什么下一个?哥哥给你去请大夫。” 夏冬春抓住夏文的衣袖,喉头滚动了半天,才吐出句,“现在是年家,那下一个会是夏家吗?” !!! 夏文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伸手拍了拍夏冬春的脑袋,“你胡思乱想什么,我们夏家才不会和年家这般。” 扣扣。 敲门声响起。 夏文:“谁?” “公子。” 是夏文身边的小厮。 夏文忙起身打开了一点房门,只见小厮凑到夏文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夏文的脸色无比的难看,“你确定消息属实?” 小厮点头。 夏文摆了摆手,小厮退下。 夏文站了一会,而后才关上门走了回来,只眉头仍旧紧锁在一起。 夏冬春:“发生了什么事?” 夏文朝左右看了看,确定只有画眉和喜鹊在。 便道:“你们俩去屋外守着。” 喜鹊和画眉退了出去。 “四阿哥死了。” 轰! 夏冬春只觉得脑子炸开了,好半天都是空白一片。 只傻傻的看着夏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夏文叹了口气,“叛军血洗了圆明园,四阿哥也在里面。” 心里有些庆幸,还好他把妹妹接了出来,不然…… 夏冬春也有些庆幸,但紧接着又有些愧疚,“哥哥你说四阿哥的死是不是因为我?” 皇上对四阿哥的不喜人尽皆知,这些叛军还特意去圆明园显然应该是冲着她和安安去的。 “跟你没关系,整个圆明园除了五阿哥母子好运被救,其余一个活口都没留,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的,毕竟四阿哥再怎样都是皇上的儿子,叛军自然不会留他性命。” 夏冬春点头,哥哥说的也对,只是心里的内疚还是有些的。 但她也没办法,要不是小夏子提前接自己出来,那她和安安的结局也是如此。 她突然有些害怕回宫了。 自从进宫以来,已经死了不少的人了,丽嫔、富察贵人、欣常在、淑和公主、年嫔、年答应、四阿哥…… 果真皇宫就是吃人地。 下一个会是谁? 会是她吗? 第108.过往的真相 三日后夏冬春回宫,皇上也只是陪着一起用了顿午膳就回养心殿了。 毕竟这一次谋反带来了不少政务。 杀人、抄家、流放、贬官,看着是解决了问题,实则又带出了新的问题。 那就是朝廷的官员极速锐减,毕竟杀太多了,总得找人顶替。 可什么人顶替什么职位这都是有要求的,需要皇上思量再三。 就这样也还是不够,皇上干脆大手一挥,直接决定明年春天开恩科。 (恩科是指科举制度中于正科外皇帝特恩开科取士,意思就是没到科举的时候,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比方说大寿,新皇登基,亦或者大赦天下之类的原因,多给了一次科举考试的机会。) 这一指令下达,下面的官员又是好一通忙活。 除了官员这一块,还有西北的安抚和过渡等等。 皇上来后宫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不过这次太后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一次动了年家和敦亲王,显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而后宫妃嫔们因为先前叛军的事情,都受到了惊吓,也没那个精力去争宠,一时之间后宫安静不已。 就连今年的除夕晚宴都被取消了,只后宫妃嫔们一起吃个团圆饭。 夏冬春安顿好安安后,准备出门,今日的团圆饭摆在了皇后的景仁宫里。 槿汐从门外走了进来,“娘娘,颂芝姑姑求见。” 听到颂芝的名字,夏冬春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可说了有什么事?” 距离年嫔死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一开始宫里还有人议论纷纷,到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只言片语,就好像后宫里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槿汐摇头,“不过她说娘娘要是不见她必定会后悔一辈子。” 后悔一辈子,不愧是年嫔身边的宫女,这说话方式和年嫔一样高傲。 哪怕已经身处低谷,那脑袋也不曾低过半点。 “请她进来。” 再看到颂芝时,夏冬春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她简直像是老了好几十岁,原本还年轻漂亮的脸蛋瘦的两边颧骨分明,头发里也夹着大片的白发,穿着一身半旧的鸦青色旗装,暮气沉沉,乍然看去就像是宫里最普通的老嬷嬷。 只是背脊依旧挺直,脑袋依旧向上高高扬起,就像年嫔一般。 “奴婢见过贤妃娘娘。” 颂芝恭敬的行礼。 这还是夏冬春第一次受到颂芝这般待遇,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多高兴亦或者扬眉吐气的感觉。 反而只觉得物是人非。 “颂芝姑姑请坐。” 听到姑姑这个称呼,颂芝眼眸微颤,泪意涌上眼眶,她急忙抬头,闭回眼泪。 “谢娘娘。” 颂芝在一旁坐下,喜鹊送上茶水。 颂芝端起茶,拿着茶盖轻轻刮着茶沫,动作慢悠悠的,小手指还翘了起来。 姿态随意却并不无礼,反倒有种慵懒的随性。 夏冬春莫名有些熟悉。 “颂芝姑姑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颂芝轻抿了口茶,才把茶杯放下,举手轻抚发髻,夏冬春这才注意到那里别着一朵白花。 白花不大,又插在了白发里,倒没引起注意。 “奴婢今日前来是想告诉娘娘一些往事。” “往事?” 难道颂芝打算跟自己忆往昔,攀关系? 这也不可能? “第一件事应该从沈贵人落水,不,应该更早点,是从沈贵人落水前日,娘娘请您前来翊坤宫召江太医给你诊脉说起。” 那是她刚怀安安的时候,也是华妃正式对自己下手的时候。 她不明白颂芝为什么要说这件事。 而颂芝丝毫没在意夏冬春望去的目光,自顾自的说着,“娘娘从丽嫔那里得知您疑似有孕的消息,就有些坐不住了,便派奴婢去请你来翊坤宫,让江太医给你诊脉,其实娘娘那个时候并不打算对您做什么,她只是有些嫉妒,有些羡慕您。” “丽嫔?她怎么知道本宫有孕的?” “先前沈贵人落水攀咬您的太监就是丽嫔安排过去的,而那太监传来消息说无意间听到您和身边的人说怀孕的事,丽嫔就说给了娘娘听。” 夏冬春点头,“所以你家娘娘发现我有孕才对我下手?” 其实这也是她困惑的一点,毕竟看过剧的人都知道,华妃狠毒是真,但是她从没主动伤害过孩子,那个时候华妃顶多就是看她不爽,绝对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颂芝摇头,“娘娘不知道您有孕。” 见夏冬春困惑的看着自己,颂芝继续道:“奴婢送江太医离开的时候,江太医告诉奴婢你确实怀孕了,只是这孕不是真的,是假的,是吃了假孕药造成的,奴婢回去后告知娘娘,娘娘异常气愤,认为你对皇上不敬,想要假孕争宠,这才对你下手。” “假孕争宠?”夏冬春一下子就想到了甄嬛,“所以江太医是皇后的人?!” 颂芝愣了一下,而后突然笑了,笑容有些凄苦,“您真是聪明。” 只可惜她的娘娘到死都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不知道该有多生气。 夏冬春这下子明白了。 皇后不知从哪里得知她有孕的消息,便借着江太医的手误导华妃,让华妃对自己下手。 华妃要是成功了,那她一尸两命,无人得知。 华妃要是失败了,那就是谋害龙嗣。 无论怎样皇后都是赢家。不愧是隐居幕后的打胎队长。 只是没想到突然杀出端妃这位程咬金。 搅了皇后的局。 “第二件事要说的是您早产的事,这都是端妃下的手,包括接生婆,还有后来的陈奶娘、时疫,都和端妃有关,想必您已经知道了。” 夏冬春点头。 “可是那您不知道的是,端妃只是被推出去的一枚棋子,幕后下棋的另有他人。” “是皇后?” 颂芝笑着摇了摇头,“是太后。” 夏冬春有一瞬间的吃惊,紧接着就接受了,毕竟当年四名接生婆那么干净利落的弄死,想来在后宫的势力不小。 皇后一直无子,皇上又羽翼丰满不可能再让乌拉那拉氏亦或者乌雅氏的女子进宫。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皇后抱养一个孩子,认作嫡子。 她记得徐院正和皇上说过自己这胎很大几率是男胎,太后显然也知道了,这才下手。 这样既能稳固住皇后的地位,又能保住乌那拉那氏和乌雅氏两族的荣光。 甚至皇后有了这个嫡子,她们还可以大胆的更进一步。 第109.吃不完的瓜 “第三件事要说的是富察贵人的死。” “那不是皇后所为?” 颂芝摇头,“是曹贵人。” “曹贵人?!” 夏冬春这次的吃惊可比刚才的太后要多。 曹贵人害死富察贵人? 这听起来有点魔幻啊,也不符合曹贵人的人设。 她不一直是谨小慎微躲在华妃身后出谋划策的吗? “富察贵人先前得宠的时候,曹贵人凭着温宜公主抢了几回宠。 富察贵人记恨,有一次撞上曹贵人带着温宜公主在御花园里玩,就对着母女二人羞辱了一通。 温宜公主虽然听不懂,但是被吓到哇哇大哭。 曹贵人最是爱女,显然是记下来这个仇,所以在富察贵人染上时疫后就买通了延禧宫的人,把给富察贵人治疗时疫的药给换了。” 这倒是说的通了,毕竟温宜公主就是曹贵人的命根子,为了温宜,曹贵人忍受了华妃多年来的折磨羞辱,替她出了不少主意,干了不少的脏事。 一切都是为了给温宜博一个好的将来。 富察贵人如果光是羞辱曹贵人,她虽然愤恨,但是她性子一向能忍,倒不会就这般下手,但是偏偏富察贵人羞辱了温宜,还害的温宜大哭不止。 这对于一个把女儿当命根子的母亲而言,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所以趁你病要你命,没问题。 至于靠温宜争富察贵人的宠,想必又是华妃逼迫。 “只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被皇后发现了?” 毕竟曹贵人只是换了富察贵人的药,而富察贵人的死因是时疫,显然这让富察贵人染上时疫的另有其人。 而这人,无疑就是皇后! 连华妃身边的太医都是她的钉子,富察贵人有孕的事肯定也瞒不住她,甚至有可能富察贵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孕了。 所以皇后打算借着时疫害死富察贵人,就一定会盯着延禧宫,没想到曹贵人插了一手,自然逃不过皇后的眼睛。 夏冬春只觉得毛骨悚然了,分明这里的每件事她都经历了,但是现在听来却像是从没经历过一般,就好像这说的是另一个故事。 她怎么都没想到背后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怪不得皇后能打胎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 就这手段这心机,几个人玩的过她? 就算华妃不被赐死,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嗯,皇后以此要挟曹贵人改了娘娘给年大将军的信,也是这封信害死了娘娘。” “信?” 年嫔竟然是因为一封信死的? “那日您责罚了娘娘,娘娘气不过就写了信给年大将军,让他想办法除掉您。” 夏冬春:“……” 好,这很符合华妃的一贯做法,有事自己上,自己不行放哥哥。 “没想到这信到了江福海手里,皇后娘娘就让曹贵人模仿娘娘的字重新写了一封,杀你的事没变,只是多了两条。 第一条是让年大将军联系四阿哥,第二条是杀了六阿哥,这封信写好后并没有传出去,而是到了太后手里,太后又把信给了皇上,娘娘这才……” 颂芝说不下去了,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夏冬春整个人都傻了。 她本以为皇后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竟然能更厉害,这是把太后和皇上一起算计了进去。 “这些事情你从哪里得知的?”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都很真,但是也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江福海亲口说的。” “江福海难道是你们的人?!” 颂芝摇头,“奴婢做了江福海的对食。” !!! 夏冬春觉得这么一小会功夫,自己都要被惊傻了。 颂芝和江福海成了对食? 怕是编剧都不敢这么编啊! 这对食一向在宫里是禁止的,被发现了可要小命不保。 再加上宫里的太监因为做不成男人的原因,心里都有些变态。 这江福海一看也不是什么善茬,颂芝真要和她成了对食,那日子肯定不好过。 “你家娘娘和皇后一向不和,江福海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皇后和华妃不和,怎么可能两方的奴才竟然‘在了一起’? “先前在王府的时候,娘娘和皇后还没这般势如水火,江福海那个时候就对奴婢有意思,还曾当着皇后的面向娘娘讨要过奴婢,娘娘自是不应,反倒把江福海骂了一顿,这事也只有在场几人知道。” (在王府里并没有禁止对食的规定,当然也没有放在明面上的认同,皇后当时会答应也是有意羞辱华妃,毕竟你的贴身宫女送给我的奴才当对食,这绝对是打脸的好事。) 竟然还有这么一出旧事。 “就算如此江福海就不怕皇后知道?” “皇后知道。” !!! “皇后知道?她这是默许了?” 什么鬼? 是她跟不上节奏了吗? 也许是夏冬春那惊掉下巴的表情太过有趣,颂芝脸上都露出了些笑意。 “奴婢的事怕说出来脏了您的耳朵。” 当日娘娘被赐死,翊坤宫早就人去楼空,只剩下她和周宁海二人。 也许是皇上对娘娘还留有一丝情谊,并没有赶她们俩离开,仍旧让她们守在翊坤宫里。 只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更何况娘娘曾经的对头还是皇后,一国之母。 两人可谓是活得小心翼翼,周宁海甚至跪在皇后面前学狗叫,给皇后舔鞋,到现在日日还去给皇后倒恭桶洗恭桶的。 以前风光无限的翊坤宫的首领太监,现在是人人可欺的小周子,就连景仁宫的一看门太监都看张口爷爷闭口爷爷的让他下跪钻裤裆。 外面许多人说他为了活命连脸都不要了,认贼作父。 只有她知道周宁海是想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替娘娘报仇。 她也是如此,所以她想尽办法勾上了江福海,各种委曲求全讨好,任打任骂,甚至好几次差点被江福海折磨死。 但仍旧不要脸的凑上去。 她知道皇后并没有相信她和周宁海,甚至一直想要对他们下手。 只是碍于娘娘刚死,皇上仍旧记挂着娘娘,这个时候他俩出事了,皇上必定会追究。 自然是得不偿失,毕竟在皇后眼里他们就是两个低贱的奴才,没了娘娘和年家,碾死他们跟碾死两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再加上娘娘死的太快了,皇后这些年一直被娘娘压着,根本没有报复的快感。 留着他们这两个娘娘身边的狗奴才,看着他们备受凌辱,也算一种慰藉了。 只是她和周宁海都知道,皇后不会留她们太久。 她们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好赶在死之前给娘娘报仇雪恨。 第110.夏父重伤濒死 夏冬春虽然很想听,但是看颂芝的表情就知道那肯定不会是一段好的经历。 周宁海的处境她是听过一些的,由此也可以推出颂芝也不见得会有多好。 这两人在剧里面就对华妃忠心耿耿,现在这般委曲求全,显然并不是为了苟且偷生,估计是想着苟活来给华妃报仇。 只是皇后那个人不见得会留他们俩。 所以颂芝今日过来是想拉拢她? “曹贵人不止帮着皇后对付娘娘,也曾对您下手。” “难道是那次温宜公主的生辰宴?” 夏冬春立刻就回想起了那杯酒。 “您果然敏锐,您喝的那杯酒里被下了假孕药,假孕药无色无味,融化后极难查出。” “又是假孕药,皇后这是打算一招鲜吃遍天啊!” 可是她已经生下了安安,根本无需假孕争宠。 “娘娘和年家没了,那接替年家的夏家,您觉得下场会如何?” 肯定不如何! 所以皇后应该也是知道了皇上要对年羹尧下手,便在那个时候给她下假孕药,几个月后年家被清算,那夏家作为皇上对付年家的刀,得到的嘉奖定是丰厚。 这在皇上眼里难免有第二个年家的趋势。 这个时候要是爆出她假孕争宠,正好是给皇上拿捏夏家的机会。 皇后果然可怕。 除了可怕她也想不到别的词去形容了。 不愧是从小生活在大家族里的庶女,这些阴私手段,勾心斗角估计没人玩的过皇后。 “时间已经不早了,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了,奴婢告退。” 颂芝行礼后转身离去,她走路的姿势和从前也不一样。 莫名的有些熟悉,像是……华妃。 “娘娘,这颂芝的话?” “颂芝什么时候这般聪明了?” 年嫔和年家在的时候都不知道的事,他们没了,颂芝一个无依无靠小命不保的奴才却突然全知道了? 就算她和周宁海忍辱负重,使了点手段从江福海那里套了些话出来,也不可能详细到这个地步? 一桩桩一件件和她有关的都没落下,这摆明是冲着她来的。 “娘娘的意思是颂芝背后还另有其人?” 夏冬春点头,“让我们的人细心查查,颂芝说的那些事还有颂芝这段时日的所有动向,让人盯着颂芝和周宁海。” “对了,你追上颂芝,向她讨要个东西。” …… 除夕过后,皇上更加忙碌了,因为恩科定在了四月初,离现在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不止如此追查年羹尧旧部的事情也在收尾阶段。 一切欣欣向荣,却在这时夏威出事了! “你说什么?” 夏冬春茫然的看着画眉,只见她嘴巴一张一合的,然而她却像是耳鸣了一般,只觉得耳朵嗡嗡的。 画眉早已泪流满面,哭着道:“老爷他重伤昏迷!” ! 夏冬春猛地站起身,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子踉跄的朝一旁倒去。 “娘娘!” 槿汐忙扶住夏冬春,喜鹊和画眉也围了过来,担心的看着夏冬春。 夏冬春缓了一下,睁开眼,神色慌乱的看向画眉,“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我爹怎么会受伤?” “老爷他追捕年羹尧旧部的时候被人埋伏偷袭了,浑身是血的被下属背回城的!” “浑身是血!” 夏冬春怔愣许久,只觉得手脚冰冷,如遭雷劈。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而后突然朝门外跑了出去。 “娘娘!” 槿汐三人连忙去追。 然而夏冬春跑的实在太快了,她拼命的跑着,头上的钗环掉落也顾不上,泪流满面也没伸手去擦一擦,只一个劲的朝外跑去。 一路跑到养心殿,门外的轮值太监忙行礼,“见过贤妃,”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大力推开摔倒在地,抬头就见夏冬春推门而入。 轮值太监吓得脸色惨白,七手八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追了上去,“娘娘!” 夏冬春跑进养心殿,就见到皇上正站在书案后来回走动着,眉头紧锁面色愁苦。 “皇上!”夏冬春哭着扑进了皇上怀里,“我爹他,他,” 看到夏冬春的那一刻,皇上的眼神有些闪躲,紧接着又化为怜爱,轻拍着她的背脊,“没事的,朕已经派了徐院正过去。” “真的吗?” 夏冬春仰着一张泪意莹莹的脸看着他。 皇上捧着她的脸,两只大拇指轻轻滑过她的眼下,替她擦去泪水,“没事的,徐院正医术高超,上次你爹从战场回来,就是徐院正治好的,这次肯定也没事。” 夏冬春的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她猛地抓住皇上的手,脱口而出道:“臣妾想,” 她想去看爹,想去照顾爹。 然而他她只能无力的闭上嘴。 因为这不是现代,而是古代,不是宫外而是在皇宫内。 她作为皇上的女人没有准许自是不能出宫。 眼泪哗哗落下,压抑的哭声响起。 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无力过,甚至第一次后悔怨恨自己为什么要穿越到古代? 皇上看着她悲痛欲绝的脸,耳边是她压抑但痛苦的哭声,眼眶也红了起来,搂着她的手不由得用力了几分。 “别哭了,朕答应你就是了。” “皇上?!” 夏冬春困惑又带着一丝期待的看着皇上,脸上满是泪痕,眼睛也哭肿了,一点都不好看。 “苏培盛,准备一下,朕要去探望夏将军。” “皇上!” 夏冬春紧张万分的看着他。 “再哭可就不带你去了。” 夏冬春慌张的抬手用力的擦着脸,把一张脸擦得通红。 没一会苏培盛来报安排好了,两人便各自换了一身常服,同坐着一顶不起眼的轿子出了宫门,再换上一辆外面同样不起眼的马车。 车外很快传来嘈杂的声音,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要是平时她肯定忍不住偷偷掀开帘子张望了起来。 但是此刻她归心似箭,一心只想着快点回到夏府见到夏爹。 一路上皇上也没说什么,只把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无声的安慰着。 马车停下。 “皇上,娘娘,夏府到了。” 车窗外传来苏培盛小声的通禀声。 夏冬春猛地起身,冲出马车。 第111.可有怨朕 夏文早已站在夏府门口等候,见到二人时连忙迎了上来,只是这里是府外,为了不暴露皇上的身份,便只抱拳行礼,“见过老爷夫人。” “进去。” “是,老爷夫人这边请。” 进了夏府,送两人上座后,夏文撩袍下跪,“下官拜见皇上,拜见娘娘。” “起来,你阿玛可好?” “回皇上的话,已经好转,只是还未曾醒来。” 夏冬春扯了扯皇上的袖子,期待和盼望的看着他。 “带朕去看看你阿玛。” 夏文忙起身为二人继续引路。 看到夏威的那一刻,夏冬春眼泪又落了下来。 夏威瘦了好多,面色苍白的躺在那里,眼睛紧闭着,身上裹满了纱布,胸口处甚至隐隐透着些血迹,而夏夫人此刻正解开他胸前的纱布,见到二人忙行礼。 “臣妇拜见皇上,拜见娘娘。” 夏冬春忙伸手去扶,张口就喊了句,“娘。” 夏夫人本就红肿的眼睛立刻湿润了起来,只对她笑了笑,却并没有起身。 “夫人请起。” 夏夫人这才顺着夏冬春的手站起身。 见皇上站在床旁,她也不好再上前。 夏冬春也快步走了过去,这一看就惊呼的捂住下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好多血,爹,好多血啊……” 胸口的纱布被拆开,露出胸口一个大窟窿的伤口,正往外冒着血。 她手颤抖着伸了出去,而后又猛地收回,身体摇晃的蹲下身,握住了夏威的手,冰冷刺骨。 “爹!” 她轻轻晃了晃夏威的手,没有反应,而后把那冰冷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爹,我是春儿啊,春儿来看你了。” 夏夫人早已转过身去身体颤抖不止,显然也在哭泣。 夏文也低头抹着眼泪。 皇上朝身后的徐院正问道:“徐院正,这怎么回事?伤口怎么还没止血?” 徐院正忙道:“夏将军伤口太深了,待臣施针止血即可。” “还不快去。” 皇上说着就把夏冬春拉了起来,抱在怀里,继续轻拍着她的背脊。 徐远正忙提着药箱上前,取出针灸包给夏威扎针。 果真没过多久血就止住了。 徐院正等了一会,取针后又在伤口处撒药,而后再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 “徐院正,本宫的阿玛现在如何了?” “回禀娘娘,夏将军伤势太重,好在夏将军身体底子好,好好静养,便能恢复,只是今后万不可再受此重伤,否则有碍寿命。” “有碍寿命?!那现在有影响吗?” “现在并无,只是夏将军想必身体会虚弱些,不如以往硬朗,今后得好好调养,万不可损伤自身。” 夏冬春点头,爹这一次可把她吓坏了,哪里还受的住再来一次。 看过了夏威,他们也不能在宫外多待,毕竟是临时决定的,虽然周围的护卫暗卫肯定不少,但是事关皇上的安全,还是早早回宫为上。 夏冬春虽有不舍,但也知道能出来一次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握了握夏夫人手后跟着皇上回宫了。 回到养心殿换回旗装后,夏冬春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皇上:“还哭呢?” 夏冬春摇了摇头,放下手,“臣妾觉得眼睛不舒服。” 这眼睛又红又肿的眯成一条线了,看起来滑稽的不行。 皇上要是看过悲伤蛙的话就有了对照物了。 然而此刻的皇上却吓了一跳,忙上前捧着她的脸细看,“怎么这么肿?” “苏培盛,去请太医。” 太医过来查看,说用冷帕子敷一敷就好。 苏培盛赶忙取了新的帕子在冷水里打湿拧干后送上。 皇上接过帕子折好给她敷在了眼睛上。 “你可会怨朕?” 正舒服的眯眼的夏冬春,“啊?” 帕子差点掉下,忙伸手压住帕子,“皇上你说什么?” “你的阿玛两次死里逃生,都是为了朕,你可有怨朕?” 夏冬春摇了摇头,拿下帕子,一双红肿的眯眯眼看着皇上,“这又不是皇上伤的,怨恨皇上做什么?” “你阿玛替朕戍守边疆,重伤濒死回朝,现在又因替朕追捕年羹尧旧部再次重伤濒死,如何与朕无关?” 皇上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夏冬春在他的注视下点头,皇上扣着她肩膀的手猛地收紧一瞬又放开。 “确实如此,容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不是皇上的话,臣妾的父亲万万不会如此拼命,亦或者皇上不是这般英明神武,爱民如子,臣妾的父亲,兄长都不会如此!” “可是皇上自即位以来,励精图治,日夜为国事操劳,百姓在皇上的治理下安居乐业,这一切百姓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们都感谢苍天给了他们这么好的皇帝,臣妾的父亲兄长也是如此。 他们也同样感谢有皇上这般知人善用,雄韬武略的君主,他们心甘情愿的为您效命。” 不论是历史上的雍正帝,还是此刻她眼前的皇上,对于治理国家都很有本事也很爱民如子,确实是一位好皇上。 皇上也有些动容,他握住夏冬春的双手,语气激动道:“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说完还低头亲了亲她的手。 夏冬春难得有些羞涩,低头不去看他,“臣妾虽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先有国才有家。” “爱妃这般能言善辩还叫没有见识?那恐怕天下的女子都没见识。” 皇上说着又亲了亲夏冬春的手。 夏冬春只觉得手烫的不行,连指尖都红了起来,连忙抽回手,故作嗔怪道:“哼,皇上就知道打趣臣妾,臣妾不理你了,臣妾回去和安安玩!” 说着快速行礼不等皇上答应就小跑着出了养心殿。 没办法,她总觉得刚才的气氛怪怪的,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溜了溜了,回去玩,咳咳,陪儿子去了。 皇上倒是笑得开心,对着一旁的苏培盛道:“朕记得前不久准格尔送了不少酸奶酪和牛肉干来,春儿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吃食,你给永寿宫送去些。” “嗻。” 【书测的名字出来了《夏冬春:一丈红,婉拒了哈》 大家觉得这书名好,还是原来的书名好? 麻烦给个意见,要确认书名了!】 第112.翊坤宫着火 三日后,夏威终于醒了,皇上当即命苏培盛摆驾出宫探望夏威。 这次是正大光明的去,毕竟夏威是替他卖命,探望有功之臣也是惯例了。这次夏冬春自是不能一同前往。 “你可是怨朕?” 皇上立在那里看着跪在面前的夏威。 夏威面色惨白,胸口的绷带又渗出血来,额头也冒出冷汗,显然是伤口崩裂了。 只是他神色平静,跪在地上的姿势端正恭敬,“是臣有错,何来怨恨皇上? 太医说臣不能再提刀上马,今后只能靠着汤药了此残生,大清不需要一个药罐子将军,皇上也不能用一个不能提刀的武将。” 夏威眼眶通红,声音哽咽,难过痛苦自厌的情绪包裹着他,最后都化为深深地一个磕头,“臣再也不能替皇上戍守边疆了。” 皇上眼眶也红了,阖眼片刻道:“你真想好了要辞官?你先前养伤在刑部帮忙不也挺好?” 夏威立起身,“刑部官员都奉公职守,哪里需要臣一个门外汉帮忙,臣知道这是皇上怜惜臣才如此,只是臣现在这样的身体,真要继续赖在刑部那就不是帮忙而是累赘了。” 皇上长叹了一口气,上前伸手扶起了夏威,“既如此朕也不勉强你。” “谢皇上成全。” 夏威还要跪,却被皇上拦下了。 …… 夏威辞官的消息传出,众人吃惊不已。 不少人暗地里笑话夏威人老了胆子都变小了,不过受一次伤罢了,就直接打退堂鼓了,连着到手的荣华富贵都不要了。 当然聪明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夏威的心思,这是急流勇退,好保全自身。 只是不管看没看出夏威用意的,此刻的心思都不在夏家身上,而是忙着接夏威的班。 对于夏威辞官,夏冬春觉得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有句话说的好‘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年羹尧就是前车之鉴,当然了也是因为年羹尧品行不端,行事张狂。 但是皇上本就敏感多疑,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 夏家这个时候急流勇退,反倒还能给皇上留个好印象,等到真的把年羹尧的事情完全解决,论功行赏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只是二哥那里…… 想到夏武已经接管了西北的军队,这显然不是夏武能做到的,毕竟他在厉害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少年郎,这后面显然有皇上的推波助澜。 显然皇上是打算把二哥推到人前,至于军队此刻估计已经掌控在皇上手里了。 当皇上的棋子…… 只希望二哥能聪明些。 好在再过一个月就是二哥和大哥的婚期了,两人都是皇上赐婚,都定在了同一日。 只是想到二哥的媳妇笨蛋美人瓜尔佳·文鸳,夏冬春又头疼了。 对于瓜尔佳·文鸳她是没什么意见的。 但是瓜尔佳一族被灭族的结局让她很难高兴起来。 槿汐:“娘娘,盯着颂芝那边的人传了消息过来。” 夏冬春收回心神。 “前天有人看见颂芝去了冷宫一趟。” “冷宫……甄嬛。” 夏冬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女主。 “甄嬛怎样了?” “还是那样,一日就一碗稀粥,时不时的皇后的人还在里面放蟑螂吐口水,冷宫里的人也欺负她,反正过的苟延残喘。” “皇后竟然还没动手?” 她先前没对甄嬛下手,不只是怕被人盯上,也因为知道皇后比自己更不想甄嬛活着,后来见皇后一直派人盯着冷宫,也不愿意打草惊蛇,再后来时间久了慢慢也就忘了。 虽然先前年家叛乱,年玉隐被赐死,但是因为她是顶着年家的身份,所以甄家倒是逃过了一劫,再加上甄远道先前被贬为六品大理寺丞,再没有资格上早朝。 皇上现在事情繁忙,甄远道又没机会在他面前晃荡了,自是把他忘在了脑后,不然想必也要被牵连一番。 “让人把颂芝去冷宫的消息透露给皇后那边。” 甄嬛是女主,她不得不防。 当天晚上,槿汐带来消息,甄嬛吊死在冷宫里,皇后并没有通报给皇上,直接让人用席子一卷甄嬛的尸体,扔去了乱葬岗。 夏冬春松了口气,突然嗤笑了一声。 笑声有些讽刺凉薄和无奈。 不知不觉中她也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虽然不是她亲自动的手,但是借刀杀人,手上也不干净。 突然外面一阵吵闹声,伴随着敲铜锣的声音响起。 “出什么事了?” 夏冬春起身朝外面走去,正好画眉跑了进来,两人差点撞上。 画眉急刹车,身体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娘娘,翊坤宫着火了!” “翊坤宫着火?怎么着的?” 画眉摇头,“不知道,就突然烧了起来,而且火势很大,后宫的奴才们都被叫去灭火了,皇上和皇后也赶过去了。” “可知道颂芝和周宁海如何?” 画眉依旧摇头,“不知,这火太突然了,大家都忙着灭火。” “恐怕是不太好了。” 这火太突然了,又是在自己放出颂芝去冷宫的消息烧起来的。 想来颂芝和周宁海怕是凶多吉少了。 “去翊坤宫。”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后宫的妃嫔想来都会过去。 嘱咐画眉和喜鹊守好安安,夏冬春坐着步辇带着槿汐往翊坤宫赶。 还没到翊坤宫,远远就看见火光冲天,一路上都有端着各式各样装水器皿的奴才们在疾步往那边赶。 千鲤池方向出入的人最多,甚至还有不少浑身湿透的。 按理说翊坤宫旁边就是千鲤池,取水灭火最是方便,但是那火却不知为何扑不灭一般。 等到夏冬春到的时候,翊坤宫已经化为一片火海。 等火被扑灭后,翊坤宫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了,有太监抬出两具长条木炭,隐约能看出些人形。 不用猜,想来应该就是颂芝和周宁海了。 皇上:“苏培盛,带下去埋了。” 苏培盛对上皇上的视线立刻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跟一旁的小夏子耳语了一番。 看着被抬下去的两具尸体,能埋在主子身边。 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皇后:“皇上,这翊坤宫可要让人重新翻修?” 皇上看了皇后一眼,眼神沉沉的,而后转向一片废墟的翊坤宫,眼眸微颤,许久才阖眼。 再次睁眼时,里面再无任何情绪。 “不用了。” 皇上转身离开。 这一晚养心殿的烛光亮了一整晚。 【看到大家的建议了,那就用新的书名了,希望大家不要改了名字就不认识了! 谢谢各位宝子的支持! 也谢谢给出新书名的宝! 爱你们(?? 3(c)】 第113.登闻鼓响了 自从翊坤宫那场大火后,皇上好像越来越忙了,一连一个月日日歇在养心殿,除了时不时会来永寿宫看看六阿哥,陪母子俩用膳,其余妃嫔处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过。 就连太后几次召见,皇上都以政务繁忙为理由推拒了。 宫里有传闻,听说好夜里巡逻的侍卫们在翊坤宫的附近看到过皇上好几次,身边只带着苏培盛一人。 听到这传闻,后宫妃嫔们五味杂陈,却无人敢在此时触及皇上的霉头。 然而这则传闻出现的第二日,皇后就责罚了一批太监宫女们。 这用意何为大家心知肚明。 …… “礼都送过去了吗?” 夏冬春今日难得穿了件水红色的旗装,头上还戴着一只喜鹊登梅的簪子,打扮的十分喜气。 她长相本就艳丽,此刻穿着这亮眼的衣衫,更显得光彩夺目,雍容华贵。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一道赞叹的男声响起。 夏冬春回头,只见皇上轻摇玉扇,缓缓走来,“春儿之姿更胜杨妃。” 这杨妃自然指的是杨玉环。 夏冬春虽然知道自己长的好看,心里也骄傲这美貌,但是更胜贵妃玉环,那就有些夸张了。 “皇上又打趣臣妾了。” 夏冬春起身相迎,皇上握住她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满眼的欣赏和惊艳,“春儿应该穿得亮眼些,以往太过素净了。” “皇上是嫌弃臣妾平常丑陋了?” 皇上摇头,“春儿素雅时如纯白玉兰,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明艳时如牡丹,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 不得不说夸人这方面还得是古人,要是放现代,顶多就是漂亮,长的美,美女就完事了。 那里像古人,又是比作花,又是吟诗的。 花样真多! “谢皇上夸赞,皇上今日过来可是有事?” 毕竟科举考试的日子快要到了,皇上最近越加忙碌。 开恩科只是一句话,但是落实到全国各地可不是件小事,尤其是听说皇上今年开恩科,全国各地的举人都往京城赶。 (参加进士考试,也就是最后一步的三甲定局,不只是京城的最后一站,还有各地的童生、秀才、举人考试。) 京城一时人满为患,光是这治安方面也有的忙碌,更何况主考官,出题者,考场布置等等。 这个时辰皇上估计刚下朝,应该忙着和大臣们在养心殿继续开小会。 “今日你大哥二哥成婚,朕自然是来给春儿道喜的。” 夏冬春呆了呆,“皇上竟然记得……” 她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记得这么点小事。 毕竟皇上日理万机,底下臣子结婚对于皇上而言确实是微不可言的小事,毕竟谁还敢给皇上下请柬不成? “跟春儿有关的事,朕又怎么会忘?礼朕已经让苏培盛送去了。” !!! 心脏噗通直跳,像是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头小鹿,不停的乱撞着。 是因为她吗? 因为她才记得这种‘小事’,不仅如此还派苏培盛去送礼,这对于臣子而言是天大的荣耀了! 不行! 夏冬春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了。 就在这时,小夏子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呲溜一下子跪在了两人面前。 “启禀皇上,登闻鼓响了!” 登闻鼓立于长安门外,是为了给有冤抑或急案者击鼓上闻,直达天听,从而成立诉讼,归皇上判处。 而一般会敲击登闻鼓的那都是有大冤情牵连甚多,每一次登闻鼓响后都意味着不少人的脑袋要掉了。 从先祖开始就有规定,凡击登闻鼓,皇帝不管在干什么,都必须上朝。 所以皇上匆匆和夏冬春告别后,就召集了大臣们去金銮殿上朝。 【金銮殿】 这才刚下朝,所以朝臣们回来的都很快,不一会儿就全员到齐,众人成群小声议论,显然都知道了登闻鼓响一事,此刻人心惶惶。 毕竟当官的哪里都是干净的,谁手里还没点见不得人的事。 要是小事的倒还好,那些做了‘大事’的此刻面白如纸,虚汗直冒。 夏威辞官了自然不用上朝,长子夏文虽是文官,但品级还没达到上朝的标准,所以也无需上朝,只有二子夏武现在是西北的领军人,虽然还没正式被封为大将军,但是原先就是正五品的守备,需要上朝。 只是今日他成婚,自是告假了,但是登闻鼓响连皇上都必须得临朝,何况是他这臣子。 夏武是在去接亲的路上得到通知的,所以夏武匆匆忙忙赶到金銮殿的时候,身上还穿着新郎官的喜服,毕竟总不能让皇上和一众大臣等着他一人? 清朝的官服都是暗色的,所以他这一身大红色新郎服自然是亮眼万分,引来了不少人注目。 “人都到齐了?” 皇上高坐在龙椅上,面容肃穆的看着底下的臣子们。 首位的丞相出列回话,“启禀皇上,百官到齐。” 皇上:“那就传击鼓者进殿。” 苏培盛忙扯着嗓子对外喊,“传击鼓者进殿!” 外面也跟着应声。 而后一身穿六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在太监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百官脸色大变,上座的皇上也挑眉,面露诧异。 “臣大理寺丞甄远道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甄远道恭敬的行了大礼。 相比从前,他瘦了很多,也老了很多,发丝里的白发的藏也藏不住。 显然被贬官之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是你敲的登闻鼓?” “回皇上,正是下官。” 甄远道立起上半身,腰板挺的笔直,哪怕是跪着也犹如青松绿竹,坚韧不拔。 这副姿态,显然给了上座的皇上一个好印象,再一想甄远道先前没被贬官时,大理石少卿做的也不错,算是能干。 只是这女儿没有管教好,甄嬛假孕争宠,而年玉隐直接和反贼年羹尧之子狼狈为奸。 想到年玉隐,皇上看甄远道的眼神就不好了,先前太忙,再加上甄远道被贬上不了朝,他倒是一时忘记了这人。 年玉隐能和年家狼狈为奸,这甄远道身上怕也不干净。 第114.状告全族 皇上心里记下要好好查查这甄远道,面上却道:“你有何冤屈?” 甄远道抱拳,眼眶含泪,“下官要告瓜尔佳·鄂城强掳下官之妻,下官前去讨寻公道,却惨遭毒打,还请皇上替臣做主啊!” 瓜尔佳·鄂城,那不是鄂敏的弟弟? 抢夺甄远道的妻子? 这事朝臣倒是信的,编辑功臣瓜尔佳·鄂城是京城出了名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正事不干,坏事做尽,抢夺民女的事情也没少见,还闹出过人命。 只是瓜尔佳氏是大族,再加上鄂敏又是皇上的心腹,在九子夺嫡中大力支持皇上,所以也没人会跑出来得罪人。 而这些事情自然都被瓜尔佳给遮掩了。 现在竟然连六品官员的妻子都敢强抢,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这甄远道胆子也够大的,竟然敢得罪瓜尔佳一族,要知道瓜尔佳一族刚在年羹尧一事上立刻大功,嫡长女还赐婚给了虎贲将军之子夏威,也是年羹尧西北大军的接管人。 这瓜尔佳氏正是风光无限,势力正盛的时候。 为了这么点小事敲登闻鼓告御状,他就不怕出了这殿门小命不保? 皇上:“既如此传顺天府接管此案,甄远道带下去行鞭刑。” 虽然这件事对于甄远道是大事,但是对于皇上那就是一件小事了。 他是皇上不是九品芝麻官,他日夜处理的是国家大事,不是来处理这种家庭伦理的。 如果每日都让他处理这样的事,那他还当什么皇上? 只是这人敲了登闻鼓,他也没办法,只能管,当然他不会自己管。 皇上有些后悔改了敲登闻鼓的条件,先前都是规定敲鼓前要被鞭刑一百,才能敲鼓。 但是一百鞭下来,身体不好的早就死了,要么也是半死不活的,根本撑不住上金銮殿。 他为了能让真的冤情得到解决,便改了这一规定,让告完冤屈再去受刑。 看样子得让人贴个告示,告知得是重大冤屈才可敲鼓。 眼看着皇上就要起身离开,甄远道忙高声喊道:“请皇上留步,臣还要告瓜尔佳·鄂敏。” 皇上脚步一顿,“瓜尔佳·鄂敏?” 这甄远道以前没看出来骨头这么硬,这是见告瓜尔佳·鄂城不行,枪头调转向瓜尔佳·鄂敏了? 瓜尔佳·鄂敏可是皇上的心腹,也是瓜尔佳一族的族长。 这可不是一个纨绔子弟瓜尔佳·鄂城能比的。 难道甄远道也要向先贤学习,来个冲冠一怒为红颜? 朝臣们用看‘英雄’的目光看向甄远道。 对于众人的眼神,甄远道视若无睹,依旧腰板挺直的跪在那里,像傲雪盛开的梅花。 “是的,臣要告瓜尔佳族长瓜尔佳·鄂敏,不止是他,臣还要告瓜尔佳全族!”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一时之间,金銮殿万籁俱静,谁都不敢开口,不过眼神飞的很快。 直到上座的皇上开口了:“你要告瓜尔佳全族什么?” 众人又是一惊,有胆子大点的还偷偷抬头朝上面瞟一眼。 皇上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是暴雨来临前被无乌云覆盖的天。 “臣要告瓜尔佳一族上下贪污腐败,侵占良田,私吞官银,造成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告瓜尔佳·鄂敏买官买官,中饱私囊,私放利钱,并恶意欺瞒不识字的百姓签下高额负债,以此逼他们卖儿卖女,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不止如此……” 甄远道越说越激动,面色涨红一脸,双拳紧握,眼睛冒着愤怒的光。 而听到这话的朝臣们是接二连三的惊讶,一个个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 上座的皇上面如寒冰,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空气逐渐稀薄,压抑的众人汗毛直立不敢呼吸,冷汗连连,身体瑟瑟发抖,腰也越来越弯,恨不得直接钻进地里。 尤其是和瓜尔佳有来往的官员们,双腿抖动如筛糠,面色惨白像是死了好几天一样。 金銮殿上只能听见甄远道慷慨激昂的声音。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是短短几瞬,甄远道的声音终于消失了。 所有人都大喘了口气,只是依旧无人敢动,无人敢言,低着头缩着脖子,犹如一只只鹌鹑。 皇上的手指随意的敲着龙椅的扶手。 哒! 哒! 明明是很细微的声音,此时此刻却无比的清晰明了,甚至被无限放大。 他们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跟着那哒哒声起伏,就好像被掌控了一般。 那声音快,心跳就快,那声音慢,心跳就慢。 毫无顾虑,心跳时快时慢的反倒让他们心慌意乱,有年纪大的朝臣已经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仍旧无人开口。 哒,敲击声停了下来。 “众爱卿没什么要说的?” 皇上声音平静,只是他们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却并不平静。 压抑着毁天灭地的龙威。 众人瑟瑟发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敢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相爷。” (有宝子提出清朝没有丞相,猫猫知道清朝是首辅军机大臣,可以称呼相爷,比方说索额图可以称为索相,不过这里不想写具体人物,所以就用了丞相。 确实不严谨,现在改成相爷了。 也谢谢宝子的指出,非常感谢! 猫猫还有很多不足,谢谢各位宝子!) 首位的相爷(首辅军机大臣位同丞相,可称呼为相爷)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然而无奈身体太好没能晕倒,只能小步上前。 “回皇上,微臣以为不能光听信甄远道的一面之词。” “相爷的意思是信瓜尔佳一族无罪,甄远道是在污蔑?” 相爷大汗淋漓,浑身都湿透了,他什么意思啊? 他根本没有意思啊! 他这只是万金油的套话啊,难不成他一出来就站队甄远道吗? 那不是找死吗? 谁不知道鄂敏可是皇上的伴读,两人一起长大读书,后来鄂敏支持皇上上位,要不是皇上就鄂敏一庶子哪能有今天这地位? 又哪里能坐上瓜尔佳一族族长的位置? 先前皇上登基的时候,当着朝臣的面嘉奖鄂敏时,可是称呼他为手足。 要说瓜尔佳一族的事情皇上不知道是不可能的,只是知道的多少的问题。 然而这些年皇上都没动过瓜尔佳一族,现在瓜尔佳一族还帮着皇上处理了年羹尧一事,前不久夏威辞官,那么多人争破脑袋想要接盘,结果皇上直接给了瓜尔佳·鄂敏。 足以可见瓜尔佳·鄂敏有多得帝心了。 人家现在还帮着皇上全国各地的追缴年羹尧旧部呢,皇上怎么可能会对瓜尔佳一族下手? 第115.大义灭亲 “微臣并无此意,只是鄂敏族长为人一向刚直不阿,而甄远道所说之事太过匪夷所思。” 相爷虽然说着并无此意,只是一个刚直不阿,一个匪夷所思,任谁都能看出这是站哪边的。 “刚直不阿。” 皇上的声音依旧平缓,没有一丝起伏,就好像只是随口跟着复述了一遍一般。 “甄远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甄远道面色镇定自若,一丝慌乱也无,显然是早有准备。 只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厚厚的折子,双手举起捧至头顶,高声道:“这是下官整理的瓜尔佳一族所有的罪证以及证据,请皇上查看。” 众人看着那厚的有一指宽的折子俱是一惊。 他们虽然也听说过瓜尔佳一族行事跋扈,但平时也都是你听了几件,他听了几件,还真没有人统计一番, 所以也只以为只是些小事,毕竟这种世家大族又是皇上心腹,那家没几个纨绔子弟,没做过一些污糟事的? 现在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污糟。 这甄远道没想到竟然是只咬人不叫的狗,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查出了瓜尔佳一族这么多罪证。 这要说背后无人相助,打死他们都不信。 那甄远道背后之人会是谁? 一众朝臣的视线不由得移向了上方,而后一个个像是被烫到一般当即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语。 只有首位的相爷身体摇摇欲坠。 苏培盛已经把折子捧到了皇上面前,皇上打开一看,脸色立即就黑了,翻阅折子的动作也快了起来,看着折子的眼睛像是被点燃的火把,顷刻间就能吞噬一切。 整个金銮殿只听见折子被翻动的哗啦作响的声音。 气氛焦灼,那把火像是点燃了金銮殿,初春的京城明明还很冷,不少人官服里面还穿着夹袄,然而此刻却满头大汗,毫不夸张的说,袖子随便一拧就能滴出水来。 他们此刻就像被扔进油锅里的活鱼,翻来覆去。 “窃国之贼,实属可恶 !” 嘭! 折子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众朝臣齐刷刷下跪,头磕在地上,齐声:“皇上息怒。” “息怒?朕的身边有这么只臭虫,你们让朕如何息怒?!” 皇上站起身怒视着底下的臣子们。 被注视的臣子们虽然没有抬头,但后背寒毛直竖,浑身瑟瑟发抖,只好在此磕头请罪,“请皇上息怒,都是臣等无能。” “你们确实无能!瓜尔佳一族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一概不知!还是说你们知道却意图包庇?!” 皇上在龙椅前来回走动,愤怒的视线来回扫过众人,众人就像站在火山口被扒了皮的牛羊。 “臣等不敢,请皇上明察!” 众人头磕的砰砰响,生怕被皇上怀疑,毕竟这可是包庇罪臣,那可是欺君之罪,谁敢认? 谁想认? 谁又能认? 然而皇上并没有说话,只是那冰冷的仿若刀枪的视线依旧没有从他们身上移开,好像死神要随机选取一名‘幸运观众’一般。 一众在外面呼风唤雨人人敬重的大官们,此刻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和皇上对视一眼,就被喷火烧死了。 “启禀皇上。” 突然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 众人下意识朝甄远道看去,却见他整个人都埋在地上,从侧脸看去也是惨白一片,额头冷汗还直往下流。 看样子也不是完全不怕的。 显然说话的不是他。 头顶传来皇上压抑怒意却又有几分温柔的问话:“夏爱卿可有何事要禀?” 夏爱卿? 众人齐刷刷扭头朝后看去,果真就见一身新郎服的夏武跪在那里,腰背笔挺,双手抱拳上手行礼,“启禀皇上,末将以为相爷方才所言非虚,不能仅凭甄大人一面之词就贸然断定瓜尔佳一族罪名属实。” 皇上眉头紧锁,刚放缓的声音立刻又冷了下来,“夏守备也认为瓜尔佳一族无罪?” 刚才是夏爱卿,现在就被变成了夏守备,显然皇上对夏武不满了。 夏武并无丝毫慌乱,依旧不急不缓道:“末将并无这种想法,只是律法严明,定罪需得确切的证据,不能仅凭一人之言就胡乱定下罪名。” “苏培盛。” 皇上看了眼地上的折子,跪在一旁的苏培盛连忙膝行上前,捡起折子退回刚才的位置后才起身走下龙台(登上龙椅的一段台阶),躬身快步走到夏武面前,双手捧着折子递了过去。 夏武接过一看,这一看眉头就没舒展开来,他不同皇上刚才把折子翻的哗啦作响,而是一张一张一页一页细细看着,看的无比的认真。 这样子速度自然很慢,跪在地上的大臣们都有些跪不住了。 终于夏武看完合上了手里的折子,高高举起,“请皇上查明真相。” 这话一出,皇上气的怒拍扶手,“夏武,朕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痴情种。” 一众朝臣也想起来了,夏武今日成婚,娶的就是瓜尔佳·鄂敏的嫡女。 夏武这是看老丈人出事要出手相助啊! 真是年轻气盛,这可是皇上! 夏武跪在地上,“末将不敢,末将的意思是请皇上查证这折子上的事情是否属实。” “查证之后呢?” “若是真的,自当秉公办理,依法处置。” “哦?” 皇上来了点兴趣,盯着夏武问道:“若是为真,夏爱卿这是打算大义灭亲了?” “末将姓夏与瓜尔佳一族并无亲缘。” 皇上愣了一下,像是重新认识夏武一般。 其余众人也是如此。 没想到夏武看着憨厚老实,竟然是这般冷心冷肺之人。 今日分明是他迎娶瓜尔佳·文鸳的日子,那瓜尔佳·鄂敏可就算他的老岳父了,如何没有关系? 结果这人竟然睁着眼说瞎话,一句并无亲缘关系,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还真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这夏武怕是‘前途无量’啊。 “既如此,朕就把这查证之事交托于你,你可敢应?” “末将定不负皇上所托!” 第116.花轿回去了 事情得到解决,甄远道被拉下去行刑(敲击登闻鼓的条件,鞭刑一百。) 皇上宣布下朝,一众朝臣成群的离去。 只除了夏武一人身边空无一人。 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眼神却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亦或者和旁人‘小声’说着什么,显然是在议论他。 “没看出来夏威那老东西最重情谊,竟然生了个这么冷心冷肺的儿子,连岳父和媳妇都能下手。” “年轻人被权利迷了眼,哪里还记得什么情谊。” “早些年我家夫人还相中了夏武,还好我没同意,不然日后怕也是人家青云路上的登天梯罢了。” …… 对于这些人‘小声’的议论,夏武完全没听到一样,身姿笔挺,步伐稳健,不疾不徐的往前走着,微风吹来,吹起大红喜服的衣角,像是被点燃的火,亮眼又夺目。 夏武刚出宫门,守在宫门附近的小厮唐刀连忙牵着马上前。 “二爷。” 夏武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二爷,可还要去瓜尔佳府?” 唐刀也连忙上了另一匹马。 夏武一勒缰绳,突然停了下来,看向唐刀,“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唐刀看了看夏武,有些迟疑回:“外面都传遍了瓜尔佳一族罪名累累,罄竹难书,马上就要下大狱了,所以,所以奴才才这么问的。” “都传遍了?什么时候?” 登闻鼓一响,必有大事到,众人会关注很正常。 只是这才刚下朝,朝臣们都还没归家,消息的来源都没有,怎么可能传的如此之快? “您进宫没多久,不知道从哪里就传来这个消息,现在百姓们都议论纷纷,瓜尔佳族人的府门口都聚集了不少百姓,其中还有不少说是来讨要公道的。” 尤其是族长瓜尔佳·鄂敏的府门口,来的百姓最多。 而今日本是他们家二爷和瓜尔佳小姐成婚的日子,只不过这登闻鼓把二爷从接亲的路上叫走了,这接亲的队伍还停在原地。 所以他才有刚才那一问。 不过他私心里是不想二爷继续接亲的,毕竟就这传闻来势汹汹的,显然瓜尔佳一族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他随意听到了几个罪名那都是砍头的大罪,要是二爷坚持娶瓜尔佳小姐,那么瓜尔佳一族真要被诛九族,出嫁女也算九族之内,那他们二爷不就平白无故没了脑袋? 说不定还要牵连夏家一家老小,这成的哪里是婚啊? 这怕是成了也是阴婚了! “回府。” 夏武一甩缰绳,马朝前跑了起来。 …… 【瓜尔佳府】 “额娘,这都是真的吗?皇上真的要杀了我们全族吗?” 身穿凤冠霞帔新娘嫁衣,画着精致妆容的瓜尔佳·文鸳,此刻满脸焦急,头上的凤冠珠钗歪在一旁,华贵的嫁衣也皱巴巴的,显得有些狼狈。 瓜尔佳夫人俯下身温柔的替她抚平裙摆,而后握着她的手道:“自然不是真的,你阿玛和皇上情同手足,怎会这般对待瓜尔佳一族?” “真的吗?” 瓜尔佳·文鸳握住额娘的手,眼神焦急不安的看着她。 “真的,你阿玛现在还在外面替皇上办事,真要有事还能让你阿玛当差? 好了,这些事不是你一个新娘子该关心的,快回去重新补个妆,待会花轿来了,你总不能这般见未来夫婿?” 提到未来夫婿,瓜尔佳·文鸳面色涨红,微微低着头,语气娇纵道:“什么啊,难不成他还敢嫌弃我不成?” 瓜尔佳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却在这时管家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外面,外面来了好多百姓。” “怎么回事?护卫们人呢?” “人太多了,护卫们都受伤了,哪些百姓叫嚷着要族长给他交代!” “好笑,下等人还想要什么交代?” 瓜尔佳夫人不屑的冷笑出声,“你拿着老爷的令牌去顺天府找府尹让他带人过来。” “是。” 管家退下。 “这些百姓真讨厌,挡在这里会不会堵住花轿的路啊?” 瓜尔佳·文鸳不满的抱怨着。 “放心很快就解决了,额娘送你回房。” 母女俩手挽着手说说笑笑的回了房,丝毫没把门外的事放在心上。 毕竟在他们眼里,民不与官斗,更何况她们还不是一般的官,是连皇上都要给几分面子的世家。 果真没过一会,管家就回来了,只是满脸愁苦的。 瓜尔佳夫人:“怎么,顺天府可解决了?” 管家苦着一张脸回:“顺天府尹说这事不归他管,瓜尔佳的事皇上已经全权交给了夏守备。” (这里改了官职,原先是游击将军,后来发现唐朝的时候游击是五品官,清朝的时候游击将军是三品官) 听到前半句,瓜尔佳夫人还皱眉不悦,后半句一出,又喜上眉梢,“夏守备果然是个好的,额娘这下子放心把你交给他了。” 瓜尔佳·文鸳羞着脸回:“额娘,你胡说什么呢!” 母女俩都高兴的不行,却没看到一旁管家跟吃了屎一般的神情。 管家几次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害怕的缩回了脖子。 “既然事情已经交给了我女婿,那就让府上的下人们都去外面帮忙,把那些百姓都赶走,别耽误了花轿上门。” 管家没有动,瓜尔佳夫人柳眉一挑,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 管家脑袋就差低到地上了,“夫人,花轿它不来了。” “不来了?!” 瓜尔佳夫人猛地站起身,一旁的瓜尔佳·文鸳也傻眼了。 管家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夏家的花轿回去了!” “回去了?回哪里?我还没上花轿呢!” 瓜尔佳·文鸳不信的大喊着。 管家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瓜尔佳夫人连忙抱住她,“这肯定有误会,你和夏武是皇上赐婚,他要是不来,那就是抗旨不遵!” 瓜尔佳·文鸳听到这话才冷静了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真的吗?他会来娶我?” 瓜尔佳夫人恢复了冷静,脸上带着高傲的笑容,“你们俩是皇上赐婚,他肯定会来,除非他不想要那颗脑袋。” 【有宝子说九族的解释是在水,所以就删了,不是想水字数啊,只是怕有些宝子不知道想了解一下,比方说蠢作者我就不知道,还有先前的拼音也删了。 先前的丞相也改了,谢谢各位宝的建议和指导! 这段话也不是水字数,一章两千字已经有了,因为修改章节,出不了作者有话说,所以就放在这里一起解释一下! 要是觉得不合适,过几天等宝子们都看到了解释,就会删了! 再次感谢各位宝子的支持!感恩大家!】 第117.声名狼藉 “哎,快看!那就是夏家那个负心汉夏世美!” “长的倒是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竟然这般狼心狗肺,新婚日竟然把花轿抬了回去,果真找男人不能只看脸。” “要我说这一看就是父母教的不好,这父母要是好好教,能教出这般冷心冷肺的儿子来?” “是啊,还是虎贲将军呢,这样抛妻弃子的儿子都不管管,换成我,我保管打断他的腿,听说瓜尔佳小姐日日以泪洗面呢,真是可怜。” …… 夏武一路走过,耳边的议论声就没停止过,落在身上嫌弃厌恶的眼神更是多如牛毛。 然而从始至终夏武没解释过一句,就连小厮唐刀想要解释都被他呵斥住了。 对于今日这种局面,他早有预料。自从登闻鼓那日开始,有关他是负心汉,狼心狗肺的消息就甚嚣尘上,传的是沸沸扬扬,不出三日整个京城都议论纷纷。 没过多久茶楼里的说书的就开始说起这事,甚至还有戏班子专门排了一出戏——《狼心狗肺夏世美》。 他成了第二个陈世美,甚至比陈世美还更可恶,毕竟人家只是抛妻弃子假装未婚迎娶公主。 而他新婚当日抛弃妻子,不仅如此还卖妻求荣,踩着岳父一家上位,所作所为更是天怒人怨,不堪为人。 这些日子不仅他声名狼藉,就连夏家一家子的名声也岌岌可危。 也不是没有解释过,是瓜尔佳一族行事张狂,违法乱纪,祸国殃民。 但是这种事情离百姓的生活很远,自然不如这种负心汉的八卦狗血故事吸引人。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专心的调查起瓜尔佳一族的事来。 只是这越查夏武的眉头就越皱,越深究下去就越加的心惊。 “不好了!瓜尔佳小姐上吊自杀了!” 突然不知谁大吼了一声,像是一滴水落入了沸腾的油锅里。 “天呐!瓜尔佳小姐没事?!” “都怪这狼心狗肺的夏世美,不是人的东西!没一点担当!” “这般忘恩负义的人怎么配为官?怎配做人!” 刷!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朝夏武看去,一双双眼睛夹杂着怒火。 有真性情的大婶们的手直接伸向了挎着的菜篮里,抓着白菜小葱之类的的就往夏武那边扔。 唐刀一手一把的抓着丢过来的烂白菜,“谁!” 然而下一秒更多的烂白菜豆腐臭鸡蛋飞来。 唐刀被砸的嗷嗷直叫。 夏武也不能幸免,其实对付这些百姓对于夏武而言轻而易举,但是他知道百姓不过是被利用了。 可恶的是操控这一切的幕后之人。 今日他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查到了一点背后之人的消息,然而看现在这架势,怕是这点消息估计都是背后之人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进一步破坏他的名声,好让他翻不了身。 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就传出瓜尔佳小姐上吊之事? 主仆二人好不容易跑了出来。 唐刀顶着满头的臭鸡蛋烂白菜叶问道:“二爷,我们还查吗?” “刚才喊瓜尔佳小姐上吊的人你看见没?” 唐刀摇了摇头。 “去瓜尔佳府。” 夏武翻身上马。 远远就看到被禁军包围的瓜尔佳府,有一人正在门口和守门的几名禁军争论着,仔细一看竟是瓜尔佳·鄂敏。 夏武忙骑马赶到门口,翻身刚下马,突然正面迎来一拳,身体下意识的扣住了那只铁拳。 “岳父大人?” “谁是你的岳父大人?!” 瓜尔佳·鄂敏又是一拳挥去,破风声烈烈,足以可见这拳的力量,“你这个负心汉,都是你害死了文鸳!还我女儿命来!” 夏武身形一顿,而后被狠狠的一拳打歪了脸,嘴角当即溢出血来。 瓜尔佳·鄂敏乘胜追击,却被夏武扣住了手腕,“你说什么?瓜尔佳小姐她死了?” 瓜尔佳·鄂敏拼命的想要挣脱束缚,发现挣脱不了,换成脚踹,眼眶通红,像是食人的恶鬼一般盯着夏武,“装腔作势!拿命来!” 一个扫堂腿出其不意,夏武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瓜尔佳·鄂敏立刻压在他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 唐刀连忙上前施救,然而任凭他任何踹或者咬,瓜尔佳·鄂敏都没有松手,眼看着夏武已经翻起了白眼,唐刀急了,对着旁边站着的禁军吼道:“还不帮忙!” 禁军连忙上前,四五个人才勉强拉开瓜尔佳·鄂敏,然而他还在不停的挣扎,吃人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夏武,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放开我,我要杀了这畜牲!” 禁军生怕他还要早闹,趁其不备一掌拍晕了,而后让人拖了回去。 “二爷,你没事?” 唐刀看着躺在地上好半天都没动静的夏武,吓得不行。 “她怎么会死呢?我明明给她写了信的……” 那日朝堂上他之所以会说出那样绝情的话,就是怕皇上会让别人去调查瓜尔佳一族的事情。 他虽是武将不懂文官的哪些弯弯绕绕,但是也明白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他不能保证调查瓜尔佳一族的人没有私心,会不会从中作梗。 所以他故意在皇上面前那么说,就是为了让皇上把这事交给他。 他自己绝对会秉公办理,当然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也不会徇私枉法。 但他依旧会在事情结束后娶她,他甚至已经想好要拿身上的所有军功保她一命。 无关于感情,毕竟两人除了皇上赐婚,连面都没见过,只是出于责任。 那日晚上他就让人送了信给她,她也回信说会等。 怎么今日就上吊死了…… 啪嗒啪嗒。 马蹄声传来。 只见一小太监从马上下来,跪在夏武面前,“夏守备,皇上传召您,即刻进宫面圣。” 躺在地上的夏武一跃而起,翻身上马,跟在小太监马后朝着皇宫跑去。 【养心殿】 “对于瓜尔佳·文鸳的死你怎么看?” “末将认为另有隐情。” “哦?你如何推测的?” “瓜尔佳一族并没有定罪,瓜尔佳小姐并不用,” 皇上摆手,“坊间传闻瓜尔佳·文鸳是因你而亡。” “瓜尔佳小姐和末将并无任何私情,瓜尔佳小姐她,” 皇上再次打断夏武的话,“看看。” 苏培盛捧着一轻飘飘的信封递到夏武面前。 夏武抬头一看,瞳孔骤缩,这是他那日送给瓜尔佳小姐的信! 第118.太后的谋算 “朕那日说你是痴情种倒是没说错,朕让你去查案,你倒是和犯人私相授受,你让朕怎么说你好?” 夏武忙下跪请罪,“末将行事不当,请皇上责罚。” “你是该罚,竟然要拿全部军功去救一名女子,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皇上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寻常聊天一般,甚至还在淡然的品着茶。 只是跪在地上的夏武却早已满头大汗,“末将不敢。” “不敢,朕看你敢的很!既然这般不屑于军功,那朕就成全你!” 皇上放下手中的茶盏,对一旁的苏培盛道:“传朕旨意,夏武自觉功高,侍功自傲,着抹去所有军功,摘去所有军衔官职,即日起下放至巡防营。” 这是把人一撸到底了,直接从将军变成了一小兵。 而且还让人搬家去了巡防营,那可是京都子弟的天下,夏武这个什么官职都没有还一看就得罪了皇上的小兵去哪里能有好果子吃? “谢主隆恩。” 夏武跪拜谢恩。 …… 【慈宁宫】 “启禀太后,皇上刚发了好大的脾气,夏武已经被撸了全部的官职,军功也全抹了,被皇上丢到巡防营去了。” 孙竹息笑容满面,喜气洋洋的来通禀。 太后听完也笑了,但是眉头却也没完全舒展,“巡防营,看样子皇上还是没放弃夏武。” “传信出去,让隆科多明日就上折子。” “是。” 当晚冷宫附近放飞了两只信鸽,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 【永寿宫】 夏冬春:“皇上的人应该已经发现信鸽了?” 槿汐:“已经发现了,两只信鸽都被抓获。” 夏冬春:“两只?可知道另外一只是给谁的?” 槿汐摇头,“怕被皇上发现,我们的人离得很远,只是看到抓了两只信鸽。” “放信鸽的人是孙竹息,让人盯着些,顺便查查她私底下的动向。” “是。” 槿汐点头,而后又问道:“娘娘,你说太后这么做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她没能完成的目的。” 夏冬春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和喜鹊画眉玩耍的安安身上。 安安如今已经两岁多了,能走能跑的,说话也利索了不少。 就跟个泼皮猴子一般,一天到晚的精力无限。 把她这个当额娘的累的不行。 “太后娘娘在打六阿哥的主意?” “瓜尔佳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夏家声名狼藉,有这样的外家,肯定会有损六阿哥的名声,而且二哥是夏世美,本宫这个做妹妹的又能是什么好人?自然教养不当安安,最好的办法就是……” 给安安换一个额娘。 不得不说太后不愧是上届的宫斗冠军,这招数一套接着一套的,先是捅出瓜尔佳一事,连累夏武的名声; 夏家势弱,正好让其他人有机可乘,墙倒众人推,不用做什么,夏家的名声也跟着毁了,好在夏家除了她没有其余女儿,不然婚嫁都成了难事。 让夏家声名狼藉,再想洗刷亦或者更进一步那就难了,毕竟趁你病要你命。 僧多粥少,夏家落败其他人自然不可能再给夏家机会爬起来。 而这时隆科多再冒出来以夏家名声受损,有碍六阿哥声誉,请求另选养母,其他大臣必定会跟着应和。 即灭了势头正盛的瓜尔佳一族,又拉下了后起之秀夏家,抢到了六阿哥,另外还捧出了甄远道这枚棋子。 作为检举瓜尔佳一族的功臣,绝对能重返朝堂,而甄远道已经孤立无援,只能依靠背后的太后。 先前因为花房一事,乌雅氏全族被灭,无论后宫还是前朝的势力基本上都被皇上铲除殆尽,就算有漏网之鱼,太后也不敢动用,而且估计也是些小虾米,没什么用途。 所以甄远道是个不错的棋子。 “颂芝背后之人查的怎样?” “没有一点消息,娘娘,会不会太后就是这背后之人?” “不太可能,太后亲自送年嫔上路,颂芝不可能投靠太后。” 她巴不得太后死呢。 “可太后联系甄远道就是在颂芝去了冷宫的第二日,这也太巧合了。” 那日知道颂芝去了冷宫,除了让人把消息传给皇后,她还传信给了夏家,让帮忙盯着甄远道。 本来只是对女主光环的防范,没想到还真发现了些东西。 太后竟然和甄远道联系上了,当然这派出去联系甄远道的人和太后没有一点关系,还是夏父私下里查探了许久才摸到了太后那边。 夏冬春当即让夏父派人盯着甄远道,果然就发现他在太后的帮助下暗中搜寻瓜尔佳一族的罪证。 夏家一家人商量过后,决定将计就计。 毕竟瓜尔佳一族确实违法乱纪,这是事实,与其在夏家和瓜尔佳结为亲家之后再被人抖落出来,还不如趁着两家还没什么往来的时候抖落出来。 夏家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从众人眼中退下,韬光养晦。 只是没想到太后这般狠辣,为了达成目的,直接害死了瓜尔佳·文鸳,本来按照他们的计划,皇上发现了夏武传给瓜尔佳·文鸳的信后,夏武可以趁此求皇上饶她一命。 正好皇上可以借题发挥,摘官帽,夺军功,他们早有准备。 夏武还年轻,不过二十几,只要还要打仗,凭他的本事经验还有以往的功勋,再出头不难。 毕竟他并没有犯什么原则性错误,亦或者踩了皇上的雷区。 至于名声,那对文官才是重要的,对于武将不值一提,甚至皇上更喜欢用名声有瑕的武将。 后宫的手段果真可怕,步步不见血,步步都是血。 “让人把太后要给六阿哥找养母的消息传给皇后。” 太后这般聪明,显然知道皇上不会把六阿哥交给皇后教养,那她仍旧设了这个局,自然是找到了更好的人选。 只是她这里一时半会没打探出来。 想来皇后要是知道了,必定比她还要着急。 只希望皇后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小喜子跑进来小声的通禀着:“娘娘,皇上去了慈宁宫。” “这么快?” 看样子太后这信里的内容怕是不一般啊。 毕竟太后和隆科多可是老情人。 剧情里貌似也提起过,两人旧情复燃偷\/情时被年少的皇上发现了。 从那以后本就不好的母子关系变的更加的恶劣,甚至皇上对太后还产生了厌恶和嫌弃。 这要不是亲额娘,估计早就告到先帝面前了。 第119.成全皇后 三日后,佟佳府上传出丧信,佟佳氏当今族长隆科多暴病而亡。 隆科多的子子孙孙们按照规矩全都从官场上下来,扶灵回老家守孝。 显赫几朝的佟佳氏一族终是退下了朝堂的大舞台。 年家的倒台、瓜尔佳一族的圈禁、夏家的急流勇退、佟佳氏的落幕,朝廷几大势力纷纷瓦解,得利者唯上首皇上,而皇权也得到了无比的集中和壮大。 一时之间朝堂成了皇上的一言堂,而瓜尔佳一族也很快被皇上定罪,和剧中没有什么不同,全族被灭。 至于‘功臣’甄远道,皇上像是忘了这人一般,从未提起。 而太后这几日也病倒了,一连几日太医都守在慈宁宫。 太后病了,后宫众人自然得去探望,却被太后拒绝了,除了皇上皇后,谁都不见。 夏冬春乐得自在,毕竟她和太后关系又不好。 这日她正在抄写要送给太后的佛经。 虽然不用探病侍疾,但是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所以她便准备抄写《往生经》给太后送去,反正她每日都要练字。 当然她也不在乎太后看到《往生经》会是什么反应了。 重要的是大老板皇上觉得她有孝心就是了。 槿汐上前,一边替她研墨一边小声道:“娘娘,皇后那边有动静。” “可是找到了‘养母’?” “不是,底下的人发现皇后这些日子经常传召安嫔去景仁宫调香。” “调香?” 她记得皇后的宫里从来不用任何的熏香,只每日摆放不少瓜果。 当然不是因为皇后不喜香,而是她怕熏香会出问题,所以一直不用香。 而一个不用香的人突然让人调香,还是找安陵容不是吩咐内务府。 “让人想办法弄到点这香送去给徐院正瞧瞧。” “是。” 当晚,槿汐再来禀报,“徐院正看了,说里面加了催情的香料。” “催情香料,看样子皇后是打算老蚌生珠了。” 她本以为放出太后给六阿哥找新养母的消息,皇后会急着把这个‘接班者’给找出来,却没想到她竟然决定自己生一个。 也对,这次能把人找出来,下次呢? 与其一直害怕被替代,还不如让自己无可取代。 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明日就是十五了?” “是的。” “那可是皇后的好日子,既如此本宫怎能不送点贺礼呢?” 毕竟每月初一十五,按照祖制皇上是要去皇后宫里留宿的,而皇后准备了这么久的香料,怕是明日就要派上用场了。 “槿汐,先前本宫让你向颂芝拿的东西还在吗?” 槿汐很快就明白了夏冬春的意思,当即回道:“自是还在的,只是娘娘这礼送的有点太过贵重了。” “贵重才配的上皇后的身份。” 槿汐笑了,“这倒也是,想来皇后娘娘定会喜欢娘娘的礼物。” “对了,这有了礼物还差个送礼物的人。” 槿汐有些没明白,“娘娘这话是何意?” “听说皇后的脉一直是由章弥负责的,你让人给他带句话,甜杏仁茶、芭蕉。” “甜杏仁茶?芭蕉?娘娘这是何意?” “你不用管,他懂是什么意思。” “是,奴婢这就去办。” 第二日,太医院那边就传来消息,章弥昨日突然恶疾,现在已经病的下不了床了,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辞官回乡,想要魂归故里。 只是一个太医离去的小事,皇上自然同意了,而章弥动作也很快,当天下午,章弥一家老小就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京。 “传话给我父亲,派几个人跟着章弥。” “可是要解决?” “不用我们动手,皇后就会坐不住,让我父亲救下章弥,记住不要引起皇后的注意,让章弥假死脱身。” 这章弥可是一张扳倒皇后的王牌。 他可是皇上还是王爷时,王府里的府医,后来皇上上位,他自然而然就去了太医院成为了太医,这些年在皇后的操纵下当上了太医院的副院正。 当天晚上,夏冬春和安安母子俩正坐在一起吃着晚饭时,皇上大步走了进来。 “在吃什么好吃的?” 夏冬春连忙起身行礼,安安坐在特制的孩童椅上也挣扎着要起身。 皇上揉着安安毛茸茸的脑袋道:“行了,不用行礼,给朕上副碗筷。” “安安的给阿玛~” 安安捧着自己吃的吓死巴人的小碗递给皇上。 皇上高兴的又揉了揉他脑袋:“安安真孝顺,阿玛有,安安自己吃。” 夏冬春递来碗筷,安安见阿玛自己有,这才捧回碗,拿着勺子继续埋头苦干了起来。 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的用完了晚饭,又陪着安安玩了一会,等他累的睡着后才让人送去隔壁。 “皇上还不走吗?” 见皇上还坐在那里不动弹,夏冬春只好开口询问。 “怎么?你要赶朕走?” 皇上靠在太师椅上,身体倾斜,仰着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人,神情难得有几分慵懒。 伸手抓起夏冬春的一只手把玩,“不想朕陪你?” 说着一个用力把人拉进了怀里。 猝不及防的坐进皇上怀里,抬头就对上皇上那冒着火的双眼,夏冬春身体下意识打了个抖,面上也绯红一片。 “臣妾当然是想皇上陪的。” 食\/色\/性\/也,都是成年男女了,她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皇上的脑袋顺势低了下来,眼看着就要一亲芳泽了,却被一根手指抵住了唇。 “只是今日是十五,皇上该去景仁宫陪皇后才是。” 毕竟皇后准备了那么久,皇上不去不就是白费了? 皇后白费就算了,她的‘礼物’可不能白费。 兴致被打断的皇上眉头紧锁,“今日朕就不去了,陪着你。” 要是往常,夏冬春就依了,可是现在还等着皇上过去看好戏呢。 所以夏冬春从皇上怀里出来,“臣妾谢皇上抬爱,只是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皇上要是为臣妾打破这规矩,臣妾被说几句没什么,只是不忍皇上被人蜚议。” 看着面前为自己着想的佳人,皇上叹了口气,起身道:“既如此,朕就去了。” “恭送皇上。” …… 当天晚上听说景仁宫叫了三次水,显然皇后是得手了,而且看这次数,想来皇后所求怕是马上就能实现了。 夏冬春也很高兴的入睡了,倒是其余妃嫔睡不着了。 毕竟这可是景仁宫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叫水,要知道往常虽然皇上按照规矩去景仁宫留宿却从未叫过水,显然两人就是盖着被子纯睡觉了。 现在却突然叫水了,难道是皇上突然发现皇后的好了? 那皇后这是要复宠了? 本来后宫就僧多肉少,现在又来了个皇后,人家有皇后这身份,天然的正妻,可比她们名正言顺多了。 再一深想,万一皇后怀孕了,那岂不是要多出个嫡子来? 那后宫又要乱了。 第120.太后晕倒 一个月后。这日早上刚给太后请完安,回到景仁宫,皇后就收到了那拉府的来信。 “混账!” 皇后看完信勃然大怒,“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后气的浑身发抖,信被狠狠的拍在了桌上。 守在一旁的剪秋吓了一跳,小心的问道:“娘娘,可是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他们那拉府想要害死本宫!” 想到信里的内容,皇后气的恨不得现在就冲进那拉府把这些人都杀个精光! 他们怎么敢的? 竟然在科举上动手脚! 这是生怕那拉府衰败的不够快,打算直接全族被灭吗? “蠢货!一群蠢货!” 皇后猛的掀翻了放着信的桌子。 剪秋此刻心惊肉跳的,她从没见过自家主子这般生气的样子,看样子这次府上做的妖不小。 这些年要不是主子苦苦支撑着这个皇后的位子,那拉府上怕早就落败被其他大家族吞噬了。 结果这些人非但不知道感恩,还一口一个嫌弃主子是庶女不如纯元皇后讨皇上欢心,甚至还打着‘替娘娘生孩子’的名头企图送人取而代之。 “去慈宁宫。” 皇后弯腰捡起地上的信,捏着信的指骨用力到泛白。 而后闭了下眼,把信揣进了袖子里。 转身大步朝着外面走去,连仪仗和步辇都顾不上了,一路就这般快步朝慈宁宫走去。 速度越走越快,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大步走进慈宁宫,却见太后正抱着一小孩坐在椅子上逗弄着,一旁脚踏上还坐着一美艳的女子,嘴角噙着笑意,温声细语的话太后说着什么。 三个人的气氛很是和谐美好。 皇后脸上愤怒的表情一愣,就见太后朝她看了过来,“皇后怎么回来了?” 夏冬春从脚踏上起身,“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 皇后很快收敛情绪,一边走上前一边道:“贤妃妹妹还没回去?” “六阿哥许久未见太后了,便缠着臣妾多留一会。” 实际上是太后想念孙子了,今日特意让她把六阿哥抱了过来,刚才一众妃嫔请安离去后,太后抱着安安没松手,她自然就留了下来。 不过这话自然得说的好听些。 太后笑着看了眼夏冬春,“六阿哥你教养的极好。” “谢太后夸赞。” “好了,安安也玩累了,你带他回去休息。” “是,臣妾告退。” 夏冬春抱着安安慢悠悠的走出内殿。 槿汐凑到夏冬春耳边小声道:“娘娘,刚才皇后满脸怒火的走了进来,连仪仗都没带,只剪秋追在身后,瞧着像是出了什么事。” “大概是有什么喜事急着跟太后分享。” 毕竟娘家来信能不‘高兴’吗? 而太后和皇后是姑侄俩,这就是一家人,一起分享喜悦那可太正常了。 夏冬春高兴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见怀里的安安正不停的打着哈欠,小肉手也揉着眼睛,一副困的不行的样子。 裹了裹安安身上的披风,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快回去,安安都困了。” 这请安哪有不早的,她倒是习惯了,可安安一向是睡到自然醒的胖崽崽哪里能习惯。 主仆几人加快脚步,眼看着就要出慈宁宫的宫门。 突然身后的殿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 “太后!!!” 声音尖锐刺耳,满是慌乱,是皇后。 “太后!!!” 紧接着又是一声同样慌乱又焦急的声音,是孙竹息。 “剪秋,快,快去请太医!” 急促的脚步声,慌乱的呼喊声。 顿时慈宁宫‘热闹非凡。 “娘娘。” 槿汐看着停下脚步的夏冬春,询问她该如何是好。 夏冬春把怀里的安安递给身后的喜鹊和画眉,“你们俩带着安安先回去,守好安安。” 喜鹊和画眉连忙应是。 夏冬春这才带着槿汐转身回了慈宁宫,正好撞上匆忙跑出来的剪秋,忙喊道:“太后怎么了?” 剪秋此刻急的不行,碍于身份,还是急忙行礼回话:“回贤妃娘娘,太后刚才晕倒了,奴婢正赶着去找太医。” 夏冬春皱眉,一副担心和不解的神情,“怎么回事?太后怎么会突然晕倒?刚才不还好好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剪秋面色一顿,而后很快又收敛了,只摇头道:“奴婢不知,怕是要等太医来了才能知晓原因。” 剪秋确实不知发生了什么,毕竟刚才皇后把人都遣了出来,只剩下太后和皇后二人在内殿。 她和孙竹息守着门口,可是没过多久就听见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皇后惊慌失措的大喊。 剪秋想着大概是和那拉府送来的信有关,只是她也没看过信的内容。 但是看太后这样子,再加上先前皇后的反应,肯定是出大事了! 剪秋手心冒着冷汗,只觉得心慌不已,怕被看出苗头,她全程低着头。 “那你快去。” 听到这话,剪秋松了口气,再次行礼告退,却听见。 “槿汐你现在去养心殿通知皇上,” 夏冬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不能去!” 只见剪秋满脸惶恐的看着她们,对上夏冬春的双眼后,又慌乱的低下头。 “剪秋姑姑这是什么意思?太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通知皇上,你是何居心?还是说太后的晕倒和你,” 剪秋下意识开口打断,“和我们,”话音顿住,理智回归。 剪秋不急不缓的说着,“贤妃娘娘多虑了,这几日就要恩科了,皇上日夜操劳,皇后娘娘怕他知道太后突然晕倒一时着急伤了身体,便想着等太医过来看过之后再去禀明皇上。” 夏冬春点了点头,像是认同了她的话,“剪秋姑姑说的在理,只是槿汐已经走了。” 剪秋猛地抬头,对上夏冬春抱歉的脸,再一转头,只看得见槿汐小跑而去的背影。 轰! 剪秋抬腿就要去追。 “姑姑还是快去请太医,本宫去追槿汐。” 剪秋看着夏冬春,哪里不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可是偏偏也只能咬着牙道:“那就劳烦贤妃娘娘了。” 第121.皇上逼问 皇上赶来的时候,太医已经在给太后诊脉了。 只是面色肃然,眉头紧锁,神情不算太好。 “太后怎样了?” 看见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禁闭双眼的太后,皇上脚步一顿,眼眶泛红,快步冲到床前。 “皇上……” 守在床前的皇后早已哭红了双眼,泪眼朦胧的看着皇上。 然而皇上此刻没有一点心神分给别人,眼里只有躺着的太后,“皇额娘,” 张口声音沙哑,皇上转身一一扫视殿里的众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怎么会突然晕倒?” 压抑着怒火的低吼震的众人都纷纷跪在了地上。 皇后张口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夏冬春抢先了一步,“臣妾今日带六阿哥来给太后请安,太后还和六阿哥玩了好半天,然后皇后娘娘就突然进来了,臣妾就带着六阿哥告退了, 只是臣妾刚走出慈宁宫宫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皇后哭喊太后的声音,臣妾折返后问了剪秋姑姑才知道是太后突然晕倒了。” 前因后果,事情的起因经过说的一清二楚。 听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先说了她们母子二人陪着太后时,太后能和六阿哥玩耍好半天证明身体不错,而且侧面也点出太后晕倒和她们母子没关系。 后面又点出皇后突然进来,再之后自己离开,太后突然晕倒,这是因为谁一清二楚了。 果真跪在一旁的皇后面色难看,隐晦看向夏冬春的目光都透着杀意。 夏冬春却丝毫不在意,继续道:“臣妾当即就让槿汐去通知皇上了,只是剪秋姑姑当时拦着不让通禀,说是怕皇上担心,等太医诊断后再行禀报,其余的臣妾就不知道了。” 皇上愤怒的目光朝皇后看去,厉声质问着:“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害的太后晕倒?!” 皇后自然不能承认,便仰着一张泪脸满脸伤心的看着皇上,“皇上,太后是臣妾的姑母,臣妾孝顺太后还来不及,又怎会害太后?” 皇上此刻烦躁愤怒的不行,皇后这哭哭啼啼的样子,非但没有得到一点怜惜,反倒让他更加的不耐烦。 “那你告诉朕,为何你来了之后太后就晕倒了!” 皇后垂泪,“臣妾不知,臣妾本来和太后说着话,好好的太后就突然晕倒了,臣妾也吓了一跳,要不是竹息姑姑进来,臣妾估计也急晕过去。” “进来?孙竹息没守在皇额娘身边?!” 皇上这次连姑姑都不喊了,直呼名讳。 视线锁定了跪在一旁的孙竹息身上,见孙竹息跪在哪里瑟瑟发抖,冷声道:“身为奴才,你竟这般擅离职守,拖下去!” 话音落下,走进来个大力太监,朝着孙竹息走去。 孙竹息吓得大喊:“求皇上饶命,不是老奴不想守着太后,是皇后娘娘说有事要和太后单独说,就把老奴遣了出来!求皇上饶命啊!” 孙竹息脑袋磕的砰砰作响,然而皇上看都没看她一眼,苏培盛朝那两个大力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人快速的拖着孙竹息离开了。 至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皇上的视线又落回了皇后身上,皇后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像是完全沉浸在悲伤中。 “皇后你把人遣出去所谓何事?” 皇后语带哽咽道:“三阿哥今年十四了,先前太后跟臣妾提起想给他挑个福晋,让臣妾好好留意京城的贵女们,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告知太后这事。” “就为这事?有必要遣散奴才?” “女子的名节最为重要,臣妾怕这些奴才们听到了私下里多嘴多舌的,败坏了贵女们的名声,这才把人都遣了出去。” “既如此是件好事,太后又怎会突然晕倒?” “臣妾不知。” 显然皇后是打算咬死自己不知了。 而皇上的神情却无比的难看,这面前的人要不是皇后估计早就大刑伺候了。 “皇上。” 跪在一旁的夏冬春突然开口,“太医想必已经诊完脉了,不如先问问太后的情况再说其他?” 皇上这才发现了跪在床前的太医,“太后如何?” 太医忙回:“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是怒火攻心导致晕厥。” “怒火攻心?你的意思是太后是被气晕的?!” 皇上话是对着太医说的,但眼神却落在了皇后身上,阴沉似水,像是有无数把刀对着皇后,只等一声令下…… 皇后哭声一止,满面怒火的抬头朝四周望去,“谁,是谁气着太后!本宫定不轻饶了他!” 被望着的奴才们连连摇头。 “够了!”皇上盯着皇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皇后,朕最后再问一遍,太后晕倒和你有没有关系?” “请皇上相信臣妾,太后晕倒真的和臣妾没有关系。” 皇上收回视线,不想再听她狡辩,“既如此你便回景仁宫去。” “皇上!太后还未醒,臣妾哪里有心思回去,” “苏培盛,送皇后回去!” 苏培盛忙走到皇后面前,躬身道:“皇后娘娘,您请。” “皇上!”皇后苦苦哀求,“求皇上让臣妾守着太后!” “还不快去!”皇上摆了摆手。 苏培盛态度依旧恭敬,“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 皇上:“等等!” 皇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却只听见。 “把剪秋送进慎刑司!” 皇后愣住了,一旁的剪秋也吓傻了。 “皇上!剪秋犯了何事?要被送去慎刑司?” “孙竹息没有照顾好太后,她作为奴才也没有规劝好主子,才让你遣散了太后身边的奴才,酿成这等祸事,压下去!” 立刻就有太监进来压着剪秋离开,剪秋并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她知道自己这是被迁怒了,因为皇上拿不出证据定皇后的罪,便从她这个身边人下手,既是为了找出证据,也是在敲打皇后。 “娘娘你多保重。” “剪秋!”皇后哭喊着,“皇上这一切都怪臣妾,是臣妾遣散了太后宫中的人,剪秋也是听命行事!” “皇后刚还不说与你无关?怎么这会又都是你的错?皇后你到底那句话是真?还是说都是假的?都在骗朕?!” 皇上冷冷的看着皇后。 皇后愣住了,她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皇上在逼她做选择,是选她自己还是选剪秋。 眼泪从眼眶中滚落,皇后没再说话,只是强撑着站起身,然而刚起身眼前一黑。 第122.皇后有孕 “皇后娘娘!” 苏培盛吓得大叫出声,然而他是太监不太好触碰妃嫔。 眼看着皇后就要摔倒在地,好在一旁的夏冬春及时起身接住了她。 “皇后娘娘?” 夏冬春焦急的喊着,却发现怀里的皇后没有丝毫的反应,慌张的抬头看向皇上,“皇上,皇后娘娘晕倒了!” 皇上皱眉不语。 夏冬春又晃了晃皇后,依旧没有反应,“皇上,还是让太医给皇后娘娘看看。” “去给皇后看看。” 槿汐帮着一起扶着皇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太医上前把脉。 搭脉没多久,太医眉头骤然皱起,而后又慢慢舒展开来,眼睛慢慢瞪大,神情吃惊,又透着些轻松。 夏冬春见状忙问:“太医,皇后娘娘如何了?” “请容许下官探查另一只手的脉象。” 夏冬春忙把皇后的另一只手送了过去。 这次把脉没花多久时间,太医收手后不等夏冬春询问,就对着皇上单膝跪下,高声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孕了!” 本来看着太后的皇上猛地转头看了过来,“你说什么?!” 太医眉眼带笑,“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皇上久久没有说话,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太医。 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震傻了。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怀孕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夏冬春高兴的行礼道贺。 “好事……”皇上看向还在昏迷中的皇后,神色有些莫名,“太医你可能确定?” “下官能确定,皇后娘娘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正是滑脉之相。” “苏培盛,去请徐院正来。” 苏培盛忙应声离开了。 就在这时,皇后悠悠转醒,看着映入眼帘的夏冬春那张脸,吓了一跳。 “皇后娘娘醒了!” 夏冬春倒是很高兴。 皇后发现太医竟站在一旁,忙问道:“本宫这是怎么了?” 想到皇上要请徐院正来,太医不敢多言。 但一旁的夏冬春倒是兴奋的握住皇后的手道:“皇后娘娘你怀孕了!” 本要把手抽开的皇后愣住了,整个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位一般,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的。 夏冬春又扔下一颗炸弹:“太医说你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皇后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低,就像是卡顿的机器人一般,终于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张了张嘴,好半天难吐出一个字。 双眼湿润,泪水从眼眶滑落,眼看着就要落在肚子上,皇后慌张的伸手去接泪水,温热的泪水落进掌心,皇后这才有了实感。 “本宫有孕了!” 皇后看着自己平平的肚子,就像是看一个稀世珍宝,“本宫有孕了!!” 这一声满含喜悦和激动,皇后猛地抬头朝皇上看去,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皇上,臣妾怀孕了!!!” “臣妾有了你的孩子!” “皇上,我们又有孩子了!” 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激动。 坐在床前的皇上却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皇上,徐院正来了。” 苏培盛和徐院正走了进来。 皇后激动的话语一顿,“皇上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皇上摇头,“徐院正,你去给皇后看看。” 皇后一愣,而后又笑得无比的开心,觉得皇上这是关心自己,才把徐院正给请了过来。 “劳烦徐院正了。” 徐院正忙道不敢。 这次诊脉,皇后全程盯着,表情激动、忐忑、期待。 情绪太过丰富多变。 徐院正刚收回手,皇后就迫不及待问道:“徐院正,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可有事?本宫刚才突然晕了过去,不会影响孩子?” “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刚才会晕过去,大概是情绪起伏太大,娘娘今后得放宽心,保持好心情,这样对孩子好。” “好好好,本宫一定会放宽心,保持好心情!” 皇后激动的双手捧着肚子,眼眶通红,但嘴角却高高扬起。 一旁的夏冬春突然扭过头,却正好看见皇上面无表情的盯着皇后,确切来说是盯着皇后的肚子。 夏冬春吓了一跳,忙低下头。 “既然皇后有孕,那就好好在景仁宫养胎。” “谢皇上关心,只是臣妾平时身边习惯了剪秋伺候,” 皇后满怀期待的看着皇上。 皇上笑着点了点头,“朕待会就让人把她送回去,你有孕在身,是该有熟悉的人照顾。” 皇后笑容灿烂,满眼爱慕又满足的看着皇上,“臣妾多谢皇上。” “行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万不可劳累。” “可是太后这,” “太后这里有朕守着,你现在身怀有孕,一切都以你为主,皇额娘醒来后要是知道你有孕怕是会很高兴。” “是,那太后这里就劳烦皇上了,臣妾告退。” “苏培盛,替朕送皇后回宫。” 皇后开心满足的走了。 “你也回去。” 皇上对着夏冬春摆了摆手。 夏冬春行礼告退。 走出慈宁宫时,抬眼就看到皇后离去的步辇,那步辇皇盖加顶,显然是皇上的步辇。 “皇后娘娘这下子要翻身了。” 槿汐感慨着,只是面上没有任何的羡慕亦或者担忧,甚至眼神里有隐隐的嘲讽和看好戏。 “她是皇后,这要是生了个阿哥,说不定将来就是太后。” “那奴婢就祈求皇后娘娘生个阿哥。” “本宫也希望皇后娘娘能得偿所愿。”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眼神里是只有彼此才懂的深意。 后宫的嫔妃们可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 尤其是当年和皇后同在王府的老人们,一个个酸的不行。 齐妃早就坐不住往景仁宫赶去,就连老好人的敬嫔也难得酸了句,“风流争似旧徐娘 ”。 【披霞殿】 蜜桔看着坐在窗前看书的孟静娴,有些着急,“小主,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慈宁宫探望太后。” 孟静娴淡然的翻了页书,“皇后和贤妃都回去了,想来皇上此刻怕是不想见任何人。” “那先前的事还能成吗?” “自是不成。” “那怎么办啊?皇后都有孕了,太后娘娘还会帮着咱们吗?” “她不帮,自有人帮。” 第123.咬舌自尽 太后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太医自是又好一通诊脉,确定无事后,母子俩又说了会体己话。 皇上这才问起太后昏迷的原因,太后直言和皇后无关,推脱是自己老了,身体不好。 皇上见怎么都问不出来,也就止住了话,亲自给太后喂了药这才起身离开。 【养心殿】 “问出那封信是给谁的没?” 皇上背着手走进殿里。 想起上次在冷宫截获的两只信鸽,一只是给隆科多的信,一封上面却只写了‘事有变’三个字。 看起来没头没脑的,但是能那般小心寄出,显然里面肯定有问题。 再加上皇上性子本就多疑,忍不住就多想了起来,事有变,指的是什么事? 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原本又是怎样的? 越是未知,越让人在意。所以今日让人带走孙竹息,虽然也有气恼的原因,也不乏是借题发挥。 苏培盛跟在后面,“孙竹息说太后只是让她放飞信鸽,并不知道信是给谁的。” “太后?” 皇上有些不信,毕竟这两封信的字迹不是同一个人,隆科多的信明显出自太后之手,而且两封信的内容千差万别。 “继续审,必要时候用点刑。” “是。” 当晚,小夏子匆忙来禀,孙竹息咬舌自尽了。 嘭! 皇上一掌拍在桌上,旁边的茶盏摔落在地。 皇上怒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 小夏子脑袋磕在地上,根本不敢说话。 一旁的苏培盛弯腰捡起地上的茶盏,手上的拂尘狠狠的敲了下小夏子的脑袋,责怪道:“虽然你是想着替皇上办好差事,但是这用刑也得有个度不是?” 小夏子忙磕头解释,“皇上明察,奴才们并没有用刑。” “没有用刑?那怎么会咬舌自尽?!” 皇上坐了回去,苏培盛忙拿了新的茶盏倒了杯茶送了过去。 “奴才也不知,只是夏刈大人刚出现,那孙竹息面色大变,而后就咬舌自尽了。” 夏刈是皇上成立的粘杆处的统领,负责在暗处替他打探消息,以及处理一些皇上见不得人的事。 后来皇上登基后还把锦衣卫交给了他。 皇上可以确保夏刈的忠心,所以不存在夏刈背叛之类的,但孙竹息见到夏刈面色大变,这就意味着孙竹息认识夏刈,甚至有可能还知道夏刈是做什么的。 所以怕被夏刈审问出来,这才果断咬舌自尽。 难道背后之人真是太后? 毕竟夏刈一直躲在人后,知道他的人不多,太后是其中一个。 而孙竹息这么果断寻死,这背后想隐瞒的事肯定不小。 “传夏刈。” 小夏子忙退下,没过多久夏刈走了进来,跪在殿前,低眉垂目,不看向他,甚至都会以为面前无人。 “老十四哪里怎样了?” “先前时疫,十四爷不幸感染,虽然后面吃药好了,但是身体却变差了很多,再加上皇陵凄苦,这些年都在喝药调理。” “太后没有派人联系?” “每月太后都会派人问询一番十四爷的身体。” 皇上知道了,夏刈没说其他,那就意味着没有。 证明太后只是单纯的关心儿子,不过也有可能是太后知道了他在派人监视着老十四,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继续盯着,太后那边的人也多派几个。” “是。” “还有,你亲自去给朕好好查查孙竹息,不止是她在宫里的所有事情,还有她未进宫前的事,一件都不许落下。” “奴才领命。” …… 【永寿宫】 “太后醒了,孙竹息可回去了?” “没有。” 夏冬春撑着下巴想,看样子皇上也怀疑多出来的那封信。 说不定今日就是故意找理由把孙竹息拿下。 “先前让盯着孙竹息,可有查出什么来?” “孙竹息一直待在慈宁宫陪在太后左右,并未和宫里的人有过多的来往,除了太后吩咐会偶尔去景仁宫亦或者养心殿一趟,不过……” “不过什么?” 槿汐凑到她耳边道:“孙竹息好像每个月都会出宫去城外的上善寺一趟。” “上善寺?” 那不是甄嬛选秀前去祈福不愿进宫要嫁世间最好儿郎的寺庙吗? 孙竹息去那里做什么? “说是替太后祈福。” “每个月都如此?年年都是这样吗?” 槿汐摇头,“好像是从去年冬至开始,那个时候太后感染风寒一直不好,孙竹息不知怎么和太后说的就出宫去了上善寺给太后祈福, 奇怪的是,孙竹息祈福回来后没过多久太后就好了,从哪以后每个月孙竹息都会去上善寺给太后祈福。” “可有发现她在上善寺有跟什么人接触?” “没有,孙竹息每次去都是直接在小佛堂参拜念经半个时辰,然后就会去见主持一趟,让主持给太后点一盏长明灯,再留下些香油钱就回宫了。” “小佛堂里可有其他人?” “没有,那是上善寺专门为孙竹息布置出来的,除了她无人能进。” 除了她无人能进,不代表里面不能有人。 “那住持,孙竹息是每次去都会见吗?长明灯也是每次都点?” “是的,民间有传言,越是得道高僧点的长明灯效果越好,这上善寺的主持自然也是一位得道高僧,所以孙竹息每次去斗都会请主持给太后点上一盏长明灯祈福。” 这么一听这个主持还有这长明灯也有问题。 按照多年看剧和看小说的经验,越是这种不起眼却一直坚持的小事上越加有问题。 主持可以说接头人,长明灯也可以是传递消息的工具。 “派人查查小佛堂还有住持以及孙竹息每月去点的长明灯让人想办法仔细看看。” “是。” “皇后哪里可有动手?” “并无。” 哦? 夏冬春疑惑,以皇后的手段,绝不可能留下章弥这么个炸弹的,再加上章弥突然辞官,这不就是自爆吗? 皇后应该会立刻下手才对。 “大概是皇后没得到消息,亦或者太过高兴了想不起其他事了,整个景仁宫都在忙活着皇后肚子里小阿哥的事。” “不是才一个月吗?怎么忙活?” “听说已经在给小阿哥布置将来的宫殿了,皇后还传召了造物处的人要他们为阿哥打造摇篮,小床,玩具之类的。” 皇后这样子像极了无意买了张彩票,却刮出百万大奖的感觉。 惊喜的完全冷静不下来。 更何况皇后怀孕可比中奖厉害多了。 不仅这皇后能坐的更稳了,将来的太后位置,以经也不需要再容忍齐妃和三阿哥母子俩了。 下半辈子的仰仗和荣华都有了。 不过皇后毕竟是皇后,想来也就兴奋个今日,很快就会冷静下来,然后开始新一轮的布局。 第124.太后吐血 四月初七,距离恩科到来还有十天,派往各地的主考官也在侍卫的护送下动身前往全国各地的郡县。 而今年本应该留在京城监考进士考试的张廷玉,却主动申请去了京城附近的天府郡去监考举人考试。 大家虽然好奇,也不过是一时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张廷玉刚出京城没多久就遭到了暗杀,要不是身边的侍卫拼死相护,怕是早就魂归故里了。 【养心殿】 “爱卿不在府上休息,怎么这么急着找朕?”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一只手被纱布绑着挂在脖子上的张廷玉,忙起身去扶,“爱卿辛苦了。” “能为皇上办事是微臣的荣幸!” 张廷玉抱拳感恩,而后忙言明自己的目的,“微臣恳请皇上彻查行刺一事。” 皇上拍了拍张廷玉的肩膀,“朕定会为爱卿讨回公道。” “微臣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这事牵连甚大,不抓出幕后真凶,恐于国运有碍。” 皇上皱眉,“这是为何?” 显然是不信了,不就是刺杀一个朝臣吗? 党派之争,利益之争,私人仇恨等,都有可能。 张廷玉知道皇上不信,一咬牙,跪在地上道:“微臣去年时偶然发现有人在科举上动手脚,”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头顶传来暴龙的怒吼,“你说什么?!有人插手科举?!” 张廷玉身子压得更低了,“是的,幕后之人十分聪明,只在京城附近的郡县插手举人考试,偷偷给一些考生们答案,亦或者调换排名,冒名顶替之类的都有,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臣目前没有查得。” 皇上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 能当上皇上的都不是傻子,他很快就从张廷玉的话里分析出了不少信息。 不动京城的进士考试,是因为这是在皇城下,怕被他发现,而选择举人考试,只因为凡是举人则有资格为官,当然了有资格不代表就一定能当官,毕竟僧多肉少。 但是这幕后之人既然动手,肯定就会安排官位给这些人。 选择京城附近的是因为离京城近的地方都是好地方,福利好,油水大,而且升官的机会也多。 再深想下去…… “你说的可为真!” 皇上直直的盯着张廷玉。 张廷玉抬头正视着皇上,毫不退却,“臣以项上人头担保,今日的刺杀就是最好的证据,想来臣私下查询已经被他们发现了,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 “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早早禀明?” 张廷玉俯首磕头,“请皇上恕罪,微臣并没有查到确切的证据,就连幕后之人是谁都不清楚,是故不敢前来禀明。” 皇上也能理解,这种大事没有一点凭证就上报,显然不可取信。 要不是这次莫名的刺杀,皇上也不会信。 “既如此,朕想向外宣布你重伤不起,需得卧床修养,私下里你带着一队护卫悄悄查明,收集证据,你可愿意?” “微臣领命!” 张廷玉走后,皇上又把夏刈喊了过来。 “启禀皇上,杀张大人的都是些死士,被抓那刻都咬碎了牙里的毒药死了。” “身上可以发现什么?” “并没有发现什么身份象征的东西。” “去查查八王残部还有满族哪些大姓们家中可有调动死士。” 毕竟能养死士的都不是一般人,不说费时费力费钱了,就说这培养死士的法子也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除了他那些夺嫡的好兄弟,就只有那些满族大姓们能有这个实力。 要是前者表明那些残部死灰复燃,要是后者国之蛀虫,显然是为了家族的私欲。 不过不管是谁,都是只有死路一条! 张廷玉重伤卧床修养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消息传递的无比之快,不少连张廷玉是谁都不知道的百姓都会闲谈几句。 后宫自然也知道了这消息,不过前朝臣子和后宫妃嫔们并不会有来往(当然这是明面上),再加上张廷玉一直以来都是孤臣,只忠于皇上一人。 所以后宫的妃嫔们也就是八卦一下就抛到了脑后。 只除了皇后悄悄去了慈宁宫一趟,槿汐私底下打探到慈宁宫偷偷埋了一套茶盏,那茶盏是太后一直使用的,听说是先帝在封妃的时候赏赐的。 能损坏它的人只有太后了,想来太后又一次被乌拉那拉氏给气到了。 但是有了上次昏迷一事,太后自然是小心翼翼不敢让皇上发现一点不对劲。 再加上皇后怀孕了,她也不能指责皇后,更加不能联系乌拉那拉氏,一肚子的气都只能憋着。 太后气的浑身打颤。 偏偏皇后自己都气恼的不行,毕竟她从未受过乌拉那拉氏的好,偏偏还要承担他们的坏,这些话又不敢跟太后说,不然就是不知分寸,不顾家族荣耀,便只好闭口不言。 而孙竹息自从被皇上带走后再无消息,无论太后怎么明说暗示的,皇上都不接话,显然是回不来了。 以至于太后身边连个劝说安慰的人都没有。 太后只觉得气血上涌,喉头腥甜一片,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太后!!!” 装鹌鹑的皇后吓得起身忙上前。 然而太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太后!!!” 皇后扶住昏迷的太后,当即就要让剪秋去喊太医。 “娘娘,这要是叫了太医,皇上知道了可就……” 毕竟上次太后昏迷的事情就在不久前,现在又来一次,又是皇后在场。 这傻子都得怀疑了和皇后有关了,更何况是从上次就怀疑的皇上。 上次念在是首次,又加上皇后突然查出有孕,而太后很快就醒了也没事,皇上这才不再提起。 但是有一不能有二,更何况太后这次还吐血了,显然比上一次还严重。 这要是有个万一…… 听到剪秋的话,皇后有些犹豫,毕竟她现在有了孩子,得为孩子考虑。 这要是真惹怒了皇上,她被罚倒没有事,但是腹中的孩子…… 不过也不能放任太后这般,这要是真出事了,皇上查起来,她也没好果子吃。 “剪秋,” 皇后小声的嘱咐着。 第125.皇后的算计 【御花园】 今日阳光正好,待不住家的安安闹着要去御花园荡秋千。 这还是有一回皇上带他玩过一次,从那以后就不停的念叨要飞飞。 所以今日夏冬春就抱着他来了御花园。 夏冬春抱着安安坐在秋千上,喜鹊和画眉站在后面推着秋千。 荡起的秋千带起一阵阵风,吹过脸颊,吹过发丝,舒服的让人想要闭眼。 “飞飞!飞飞咯~” 安安高兴的在她怀里直拍手。 小崽崽奶乎乎的嗓音里那种纯粹的欣喜最易感染人,不自觉的就嘴角上扬,心情大好。 却在这时有一嬷嬷快步走了过来,蹲身行礼,“参见贤妃娘娘,参见六阿哥。” 秋千缓缓停下,夏冬春低头看去,竟然是慈宁宫的竹雨嬷嬷,先前孙竹息在时,两人虽然同为大嬷嬷,但孙竹息明显更受太后器重和信任,所以竹雨嬷嬷也就在一旁打打下手,好比剪秋和绘春。 现在孙竹息不在了,竹雨嬷嬷自然而然的就接班上位了。 “竹雨嬷嬷可有事?” “回禀娘娘,太后想六阿哥了,让奴婢来请娘娘和六阿哥去慈宁宫。” 夏冬春朝槿汐看了眼,槿汐点了点头。 “安安,我们去看你玛嬷好不好?” “玛嬷?” 安安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显然是不记得太后了。 也是祖孙俩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夏冬春抱着安安一边走一边耐心的解释,“就是上次早上抱着你给你讲故事的婆婆,安安还记得吗?” 安安眼睛眨巴了好一会,才歪头道:“困困的那次?” 困困的那次? 夏冬春有些没明白。 安安虽然说话利索了很多,但是有些话还不太会表达,便手脚一起比划了起来,“安安早早起,婆婆拉安安说话,安安困困!” 夏冬春明白了,安安说的是上次请安太早起来了,太后又抱着安安说了好一会话,安安很困。 “对的!安安真棒!这都记得!” 夏冬春高兴的亲了口崽崽。 安安乐的咯咯笑,小肉手还拍着小胸脯,“安安棒棒!” 这傲娇的小模样,可爱的让人想把他嗷呜一口~ 木嘛~ 木嘛~ 夏冬春喜的又亲了好几口可爱的崽崽。 安安被亲的笑个不停,小身子扭来扭去的。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皇上从左边的小路走了过来。 众人跪了一片。 夏冬春抱着安安也要行礼,结果这崽子直接举高两只小肉手,大喊着,“阿玛抱!” 皇上顿时眉开眼笑伸手把胖崽抱了过来,习惯性的颠了颠,“又胖了。” “安安壮壮!” 安安高兴的笑弯了眼,额娘说过长胖胖了就是壮壮了! 壮壮了就是身体好,身体好就是棒棒的崽崽! 安安是棒棒的崽崽! 所以安安壮壮! “是,壮壮!” 被夸了的崽崽超开心,肉手手捧着阿玛的脸,唧就亲了一大口。 因为额娘每次都这样亲他,所以安安也喜欢亲别人。 (当然身处这样的环境下,安安也只亲过额娘和阿玛。) 安安是个乐于表达爱意的崽崽,因为他每次被额娘亲亲,就会好开心好开心~皇上被亲后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哪里能看出第一次被亲时的茫然和故作生气。 “你们这是要去哪?” “臣妾要去慈宁宫,太后娘娘说想六阿哥了。” 皇上点头,“朕近日也忙,许久未给太后请安了,走。” 眼看着皇上要跟着一起去,竹雨面露紧张和惶恐,张口准备说什么,却对上夏冬春似笑非笑的脸,吓的说不出话来。 …… 【景仁宫】 皇后刚换回衣服,先前悄悄去慈宁宫,为了不被人注意,她特意穿上了宫女的衣服,打扮成宫女样。 “娘娘!” 绘春快步走了进来。 “如何?贤妃和六阿哥可进了慈宁宫?” “不止贤妃和六阿哥,皇上也在……” 绘春说完脑袋就磕在了地上,不敢再言。 “皇上怎么会在?皇上现在不应该出宫去张府了?” 毕竟张廷玉可是皇上的心腹大臣,被刺重伤,皇上肯定要出宫探望,以慰朝臣。 怎么会和夏冬春母子俩一起去了慈宁宫? “奴婢不知,只知道皇上和贤妃在御花园偶遇,然后一起去了慈宁宫。” “偶遇?她可真是命好!” 皇后猛地攥紧手里的玉如意。 一旁的剪秋见状忙转移话题,“娘娘,那这话还让传吗?” 没想到这更加让皇后生气了,手里的玉如意直接扔到了一旁,“皇上在还传什么传?!” 本来她计划着只要夏冬春母子俩进了慈宁宫,发现了太后,就让竹雨带着慈宁宫的人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 然后自己这边就派人四处传播类似贤妃气晕太后,六阿哥克玛嬷等等流言。 别觉得夸张无人信什么的,毕竟谣言四起,越是离谱传播的越广,越容易让人信,至少是感兴趣,而且每传一个人可能还会被加工一遍,传到最后什么话都有。 但是无论传成什么,贤妃和六阿哥的名声算是全毁了。 一个气晕太后甚至有可能是气死太后的妃嫔,一个克死玛嬷的阿哥,还有什么未来? 也不止自己想要弄死这母子俩,前朝后宫也有不少人想要拉下这二人。 大家齐心协力,到时候就算皇上依旧站在她们那边也无能为力了。 这样一来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胜券在握了,就算是乌拉那拉的事真被皇上发现了,为了这唯一的嫡子,皇上也得忍,至少不能闹的人尽皆知。 可是现在皇上一起去了,这个时候谣言起了,皇上立刻就能发现,甚至在皇上发现太后不省人事的那一刻,慈宁宫就会被封,里面的人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苏公公请等一等,奴婢去通报一声!” 外面传来宫女焦急的声音。 皇后看了眼绘春,绘春忙爬了起来。 皇后扬声对着外面道:“怎么回事?” “回禀娘娘,苏公公来了。” 宫女带着苏培盛走了进来。 苏培盛:“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抬了抬手,“苏公公来可是有事?” “回禀娘娘,皇上请娘娘去慈宁宫一趟。” 第126.凤印被夺 【慈宁宫】 皇后刚跨过门槛,一道尖利刺耳的惨叫声响起。 皇后被吓了一跳,下放的脚一个不稳,好在被身旁的剪秋及时扶住。 皇后抚着胸口朝发声处看去,只见慈宁宫偌大的院子里摆满了刑凳,上面趴满了宫女和太监,随眼一看,全是在慈宁宫伺候的奴才们。 大力太监们正高举着手里的廷杖,用力的朝那些奴才们挥去,发出沉闷的敲击声,还有刺耳的惨叫声。 皇后当即脸色煞白。 苏培盛大声呵斥着行刑的太监们,“怎么办事的?快把嘴堵上!吓着皇后娘娘有你们好果子吃!” 大力太监们忙去堵嘴,而后下跪请罪。 皇后脸色依旧不好,甚至感觉肚子也有些不舒服,忙摆手朝着内殿走去。 内殿里,太后安静的躺在床上,徐院正带着几位太医正摸脉看诊。 皇上眉头紧锁的坐在一旁,身边气压很低,只是一只手里却握着夏冬春的手,而夏冬春坐在皇上身旁,满面担心的看着太后那边。 不见六阿哥,夏冬春身后也只剩槿汐一人,想来是被另外两个宫女带回去了。 “参见皇上。” 皇后行礼。 “跪下!” 皇上声音冷的像是冰,皇后被吓了一跳,忙跪在了地上。 “皇上!” 皇后仰头看着皇上,脸上满是不解和伤心,“皇上这是何意?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你还有脸问朕!你这个毒妇!接二连三的气晕太后,你是何居心!” 皇上显然愤怒无比,一声比一声高,但神色却一点一点变冷,看向皇后的眼神冷漠无情,甚至带着杀意。 “臣妾不明白,臣妾并没有气晕过太后! 臣妾的为人皇上最是了解,自当上皇后以来,臣妾日日严格要求自己,务必不能毁了一国之母的名声给皇上抹黑,又怎会做出气晕太后这样不忠不孝之事? 皇上莫不是听信了他人几句谗言,就这般不信任臣妾?” 皇后默默垂泪。 “皇后娘娘误会皇上了,皇上只是太担心太后娘娘了,所以听到慈宁宫的奴才们说刚才皇后来过,而且上次太后娘娘晕倒,皇后您也在场,所以皇上难免……还望皇后娘娘能体谅皇上身为孝子的担心。” 夏冬春握住皇上的手无声的安慰着他。 皇上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回握住她的手,“何必跟她这个毒妇解释!她这是真把朕当傻子了!” 皇后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只觉得刺眼的很,恨不得把夏冬春的手剁了喂狗。 面上却惶恐和伤心,“臣妾不敢,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敬重爱戴还来不及,怎会,怎会这般对皇上!” 皇后哽咽着诉说着自己对皇上的情谊,然而皇上却一眼都没看她。 “慈宁宫的人都招了,朕来之前,你身边的剪秋带着一宫女来找太后,这次难道你又要说不知和你无关?!” 皇后松了口气,对于皇上会彻查的事情她早有准备,好在她扮成宫女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带着剪秋,还不是因为上次太后晕倒之后,皇上就把慈宁宫的人都换了一遍,竹雨还是太后开口才留下的。 她如果一个人过来,这些人肯定不会让她进去,要是禀明身份,亦或者拿出什么代表皇后身份的东西,又怕会引起注意。所以只好带着剪秋这个老熟人,这样子别人不会注意到剪秋身后的‘宫女’。 皇后解释:“臣妾今日让剪秋过来是送茯苓糕给太后的,其余的臣妾就不知了,不过剪秋很快就回来了。” 一旁剪秋忙接话:“太后娘娘这几日胃口一直不好,娘娘也跟着吃不好,后来想到太后喜欢吃茯苓糕,娘娘一大早就起来亲自做了茯苓糕还吩咐奴婢和绘春要快点送到,冷了就不好吃了。” 剪秋说着脑袋磕在了地上,“请皇上明察啊,娘娘只是一片孝心,一心为着太后和皇上!” “既如此为何要屏退众人?” “奴婢并没有屏退众人,竹雨姑姑还在一旁。” 皇上发出一声冷笑,“竹雨此刻已经在慎刑司了。” 剪秋浑身一僵,上次虽然皇上把她放了回去,但还是被折磨了一番。现在想想浑身都疼的厉害。 “奴婢真的就是和绘春送了个糕点,并不知道太后怎么会突然晕倒。” “真是皇后的好奴才!” 皇上冷笑,“苏培盛,立刻把剪秋和绘春送去慎刑司!” “嗻!” “皇上!这和剪秋,” 皇后急忙要拦,皇上不耐烦道:“怎么?皇后也想一起去?” 要不是皇后是一国之母,轻易不能动,不然很容易引起前朝后宫动乱,再加上太后一直护着她。 当然更深的也有他自己的因素,一个无宠无子,家世说出去好听,实则已经没落的皇后,对他而言是好事,不用担心后戚(皇后母族)独大,影响自己的皇位。 皇后又惯会做表面功夫,让人抓不到把柄。 一直以来皇上也就维持着这种平衡。而现在…… 皇上深深地看了眼还在流泪的皇后,阖眼片刻后道:“皇后御下不严,言行无状,品行不端,着夺去凤印,禁足景仁宫,无召不得进出!” “皇上!!!” 这声皇上叫的百转回肠,凄厉无比。 皇后甚至着急的冲了过来,企图抓住皇上的手。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害怕。 也对,凤印在古代是代表皇后身份的印玺,就像皇上的玉玺, 在皇后发出正式的命令时就需要盖这个东西在上面以表示其正式性,命令会公开颁行然后要正式收在相关部门里,而没有这个凤印就不算皇家正式命令。 皇后死后也会陪葬于墓中以示其身份,有了它才能名正言顺使用相关的待遇和配有相应的下人人数。 就好比,现在虽然是夏冬春和齐妃、敬嫔管着宫权,可是一些事务吩咐下去,亦或者一些规矩的修改和增加,都得去皇后那里请求加盖凤印,底下的人才会执行。 这就是身为皇后的底气,所以哪怕她们手握宫权,皇后也不太急。 当然了能不能收买人心,就看各自的本事。 而要是凤印被夺,就算还有这皇后之位,也不过是形同虚设,就连死后也不能埋在皇上身旁,真正是妻不似妻了…… 这可比没了宫权还要可怕。 这就形同废后! 第127.要个孩子 这次太后醒来比上次要晚,直到夜里才幽幽转醒,看着守在床前的皇上,太后张嘴想要喊他,“啊,” 太后一愣,又再次开口,“啊,” 太后傻眼了,想要伸手摸摸自己的喉咙,却发现手根本动弹不得,无论她怎么控制,手都一动不动。 不止如此她尝试着动动脚,脚也没有反应。 “啊啊!!!” 太后急了想要起身,可无论她怎么用力,身体依旧毫无反应。 太后神色惊恐的看着皇上,“啊啊!”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嘴角流了出来,可是她连低头都做不到。 皇上也发现了太后的不对劲,忙上前,就看见太后嘴歪的吓人,口水不停的往外流。 皇上吓得后退了一大步,在对上太后惶恐不安的眼神时才回过神,忙对着候在一旁的太医道:“快来给太后看看!” 太医忙上前,在看到太后这样子时,心里一个咯噔,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通检查下来,太医额头都冒着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回禀皇上,太后娘娘这是中风引起的瘫痪。” “中风?!怎么会好好的中风!” “太后娘娘先前那次被气晕过去之后,身体就不太好,血气上涌,极其损伤身体,现在又再次受到刺激,先前身体的亏损还没养好,接连如此,引发心火,肝阳上亢,导致中风瘫痪。” 太医说完,脑袋磕在地上不敢说话。 皇上沉默着神情有些看不分明。 只躺在床上的太后泪流满面,嘴里不停的发出‘啊啊’的声音,口水流个不停。 “太医,这可能治?” 夏冬春也没想到皇后竟然这般厉害,两次就把太后给气瘫痪了,这要是再来一次,怕不是直接就给送走了。 “啊啊!” 太后也大喊了起来,只是那神情真不算太好,嘴巴歪歪的,嘴唇不停的颤动着,口水肆意的流着,要不是一双眼睛还像正常人,基本跟个傻子没什么区别了。 (小说背景的话语,于作者无关,不是对中风瘫痪的人亦或者智力有缺陷的人有任何的不好看法,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作者也照顾过瘫痪的亲人,说实话感触很深,也很难受,愿世间没有疾病。) “用针灸治疗,可能会有效果,只是下官不敢保证能让太后娘娘恢复如初。” 皇上看着太后道:“去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请来。” 太后又落下了两行热泪,和口水混合在一起……(抱歉抱歉) 皇上不由得闭了下眼睛,正准备叫来下人伺候,又想起慈宁宫的下人行刑过后都拉去慎刑司服苦役了,还没来得及调新的奴才们过来。 就在这时,夏冬春上前几步,蹲在床榻旁,拿着手帕,轻轻的给太后擦拭着。 皇上一愣,看向夏冬春的眼神含着暖意和满足。 太后眼睛微颤。 “皇上,太后这样想来需要细心些的人照料,最好会些医术才好。” 对于给太后擦脸,夏冬春没什么不耐亦或者恶心的,毕竟生老病死,人之常态,说不定她老了的时候还不如太后呢。 要不是太后几次三番对自己下手,想来她会更孝顺些。 至于现在,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要不让李嬷嬷(女主怀孕时候皇后送到她身边会些医术的嬷嬷)过来太后这。” 皇上朝夏冬春伸手,夏冬春搭着皇上的手站起身。 皇上并没有松开夏冬春的手,“朕知道你孝顺,只是安安那里李嬷嬷伺候惯了,太后这边朕让苏培盛再挑一个药理嬷嬷来。” 要知道药理嬷嬷也不是那么好培养的,毕竟现代这个社会风气对于女子还是有很大的禁锢的,一些手艺都是传男不传女。 更何况是医术这种在古代稀缺的技艺。 男子想要学都难上加难,毕竟古代人的观点还是有什么好的都喜欢藏着掖着留给自己人,所以医术发展也很慢。 更加别说交给女子了,也就是皇上有这个权利。 但是愿意学医的女子也不多,再加上女子识字的本就少,还有天赋、努力等等各种因素,而且学医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成的,因此皇上手里的药理嬷嬷也不多。 夏冬春自然没意见,毕竟她也不是真的想把李嬷嬷送出去,这不是为了在老板面前表现吗。 情绪提供到位了,就可以了。 两人等着太医院的太医都到了,结果一众太医商量出来结果也是针灸再按摩,也不能保证痊愈。 皇上也只好让他们先治着。 时间已经晚了,皇上就带着夏冬春回了永寿宫,安安早就吃完晚饭睡了。 两人吃了顿晚饭,都有些累了,分别叫了热水洗漱了一番,就歇下了。 【披霞殿】 孟静娴躺在床上,却并没有入睡,她睁着眼睛看着上面,漆黑一片。 嘴里却念念有词,像是在数数,要是能看清她的脸,就能发现她的表情充满激动和忐忑。 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的怪异。 “布谷布谷~” 外面传来两声轻微的鸟叫声。 孟静娴猛地坐起身,掀了被子就从床上跳了下去,急急忙忙就要往窗户那冲。 却忘了此刻已经是深夜,她怕别人发现屋里也没点烛火。 没几步就撞到了凳子,疼得她不停的吸气,眼泪汪汪的。 可是她也不敢点烛,只好抹着黑,慢慢悠悠的试探着迈脚向前。 一路乒呤乓啷,不知道撞了多少次,孟静娴终于走到了窗户前。 两只手搭在窗户上,却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阖眼深吸了口气,再猛地推开。 屋外虽然也是深夜,但是今晚有月亮,借着月光,孟静娴看到了立在不远处的挺拔身形。 “你来了。” 孟静娴的声音有些激动,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那人慢慢转过身,看着孟静娴道:“你找我何事?” “外面冷,先进来。” 孟静娴侧过身。 那人却没有反应,只那般看着她,“你我身份有别,有什么话就这样说。” 孟静娴一愣,笑容僵在了脸上,而后变成委屈不甘,最后化为愤怒。 “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一直不愿意,” “孟常在!” 那人声音冷了几度,“今日就先这样,等你冷静了再说。” 被打断的孟静娴,眼看着那人转身就要走,忙道:“我想要个孩子!” 第128.沛国公府 第二日,皇上下朝后就出宫前往了张府,毕竟作戏做全套。 【养心殿】 回到养心殿,皇上就把夏刈召了过来。 “先前让你查孙竹息的事查的怎样了?” 夏刈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双手捧过头顶,“奴才查到孙竹息未进宫前是京郊城外一大牛村的普通农妇,因为接连生了三个女儿,夫家不满便把她卖进了宫里好换了银钱重新再娶, 进宫以后孙竹息因为好运和太后娘娘一同分到了先母太后的宫里做宫女。” (这里设定的除了包衣女子进宫当宫女,也有卖身进宫的宫女们) 后面的话夏刈就没说了,毕竟当今太后的上位史不太好听。 (野史上有关德妃的上位史,大部分都认为是她爬\/床,踩着佟佳贵妃的脸上的位,再加上能生易孕的体质才一路高升,当然里面也不乏有心机有手段了,毕竟从一介包衣奴才当上太后,就不是一般的女子。) 皇上点头,这些被卖进宫里的宫女大多身世凄苦,孙竹息这种经历也算寻常了。 “进宫以后呢?” 皇上一边翻着折子看着里面的详细信息一边问道。 “因为时间有些久远,查探的并不详细,不过大致上没什么问题,能查到的都在折子上了。” 毕竟孙竹息和太后相识后就成了太后这边的人,当初爬\/床孙竹息还出力了,这些事他自是不敢细查也不敢细写,可又怕皇上觉得自己办事不利,所以语焉不详的一笔带过。 而后面那就是太后的上位史了,孙竹息作为太后身边的第一人,自然是为太后出谋划策赴汤蹈火了,这手里的阴司人命多了去了。 可这些都和太后有关他也不能说,依旧一笔带过。 皇上自然也明白这些,“那就是什么都没查到?” “奴才审问了竹雨,得到了一个消息,她说去年冬至,她去给孙竹息送饺子时发现她手里拿了一张纸又哭又笑的很是怪异,不过孙竹息很快发现了她把那张纸收了起来。” 见皇上点头,夏刈继续道:“奴才顺着这条线查,发现太后去年就是在冬至前的几日身体突然不舒服怎么都不好, 而冬至这一天不知道孙竹息和太后说了什么,太后就准许了她去城外的上善寺诵经祈福,从那以后每个月孙竹息都会去上善寺一趟。” “上善寺可去查了?” “奴才把上善寺所有僧人都查了一遍,并无问题,不过主持提到过有一次好像在小佛堂听到孙竹息和一名女子说话的声音, 只是这小佛堂是为太后祈福准备的,寺里的僧人除了平时的打扫都不能进入,主持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女子?” 皇上沉思,这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看着像是发现了不少新线索,但偏偏串联不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团被弄乱的绳子,毫无头绪。 夏刈磕头请罪,“请皇上责罚,奴才并没有查到这女子是谁。” 皇上摆手,“线索太少了,一时查不出来也正常。” 夏刈忙谢恩。 “你查了小佛堂没?” 夏刈一愣,忙道:“那是给太后祈福的小佛堂,奴才不敢擅自进去。” 皇上满意的就是他这般小心谨慎时刻谨记做奴才的规矩。 “既如此去查查小佛堂,既不是从外面进去的,那只有里面了。” 夏刈明白,皇上的意思是怀疑小佛堂里有暗道,其实他也猜到了,只是他是奴才没皇上的准许,私自去翻查给太后祈福的小佛堂,那是大不敬。 再加上太后现在这种情况,万一有个万一,说是被他冲撞的,他脑袋准得搬家。 现在得到皇上的准许,夏刈就放心了。 “剪秋和绘春那边怎样了?可有招出什么?” “剪秋一直不肯松口,绘春倒是动刑后招了,只是大概因为皇后身边有剪秋的原因,她并不受到重用,吐出的事也是支离破碎的,送个东西传个话的,看不出皇后做了些什么。” 夏刈又掏出一本折子地上,上面记载着绘春交代的全部事情,都是很琐碎的一些小事。 “不过,绘春有说起在圆明园的时候,温宜公主生辰宴的前一晚,剪秋让她送了个玉瓶给曹贵人。” “玉瓶?什么玉瓶?” “绘春说有些像装药丸的瓶子,她不敢打开,不过摇晃过感觉里面装的就是药丸。” “苏培盛,传曹贵人!” …… 【永寿宫】 “娘娘,家里送了信来。” 槿汐从袖子里掏出信封递给夏冬春。 夏冬春拿出信一看,而后笑了起来。 还真是不出所料,真有人来‘截胡’。 喜鹊问道:“娘娘这般高兴可是家里有好事发生?” “有好有坏。” 夏冬春皱眉,看着信上那句‘疑似沛国公府的人出手抢走了章弥’。 沛国公府? 那不是孟静娴家里吗? 背后之人竟然是沛国公府亦或者是孟静娴? 可是沛国公府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控制太后身边的孙竹息? 要知道随着孟静娴爷爷老沛国公离世后,沛国公府就日薄西山了。 虽然孟静娴的阿玛接任了沛国公的位置,但是他也只是有个沛国公的名头,并无官职, 说白了就是每年拿些朝廷给的福利银子过活,甚至因为皇上上位后还收了沛国公的封地,所以孟静娴的阿玛也就只剩下个爵位名好听些罢了。 能得到的好处也是少之又少,也就是个闲散的富贵闲人罢了。 真要是有那个本事至于混的这般差吗? 所以孟静娴和沛国公府只是突然横插一脚? 还是说他们和幕后之人是一伙的? 果真她就不适合这种烧脑子的阴谋诡计,感觉自己都要长脑子了。 头疼。 她当时会想到有人截胡章弥,还是因为看了多年小说电视的经验。 毕竟都是这么写的和演的。 而她身处的是甄嬛传也是作者写出来的,大概也逃不出这种定理? 所以她就跟家里提了下,就当是预防了,没有就原计划行事,有的话就让人截胡,然后偷偷跟踪反侦察一番。 这意外收获是有了,但是好像谜团变的越来越大了。 第129.公主被送走 曹贵人本来还在吃着皇后的瓜,结果没想到转头苏培盛就过来传话了。 要是以往能被皇上召见,她定是无比的开心。 可是现在,皇后才刚被夺去凤印,听说身边的两个宫女都被送去慎刑司了…… 曹贵人心惊胆战,思绪万千。 想着自己被皇后抓住把柄后做的事情…… “嫔妾拜见皇上。” 曹贵人收敛心神,恭敬的跪在地上,低眉顺目,和平时一样恭敬谦卑,不引人注目。 “知道朕今日找你来所为何事?” 皇上盘腿坐在坐垫上,一手拿着一本折子看着。 “嫔妾不知。” 没被叫起,曹贵人依旧跪在地上,神情并无变化。 这样的人甚至还不如后宫的宫女起眼。 “温宜生辰前一晚,皇后让绘春给你送去的玉瓶,” 皇上话音顿住,手里的折子敲了敲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曹贵人呼吸一顿,像是被掐住脖子的猫,整个人瞬间绷紧。 第一个念头就是否认,但转念一想皇上既然说出来了,那肯定是已经证实了,自己要是否认那就是欺君,以皇上的性子肯定会更加生气。 可要是承认……皇上依旧会气愤。 大脑飞速运转。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确实送了个玉瓶过来,只是被公主拿在手里把玩,不小心摔了,嫔妾怕伤着了公主,只好让人扔了。 都怪嫔妾胆子小,怕被皇后娘娘知道了生公主的气,所以才隐瞒了下来,请皇上恕罪!” 曹贵人慌乱的跪在地上。 皇上手上的动作停住,看着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曹贵人,脸上除了惶恐,并无害怕和心虚。 “你可知道那玉瓶里装了什么药?” “里面装了药吗?!”曹贵人满脸吃惊,“嫔妾当时只担心公主会被割伤,并没注意玉瓶里有什么。” “谁扔的玉瓶?” 曹贵人的手猛地攥紧衣角,“是,是,” “谁?!” 皇上的声音冷了几分。 “是嫔妾!” 曹贵人额头冒出密密的冷汗,好在她一直低着头,皇上并未看到她的脸,“是嫔妾扔的。” “嫔妾怕惹皇上厌恶,所以刚才说让人扔了,请皇上责罚!” 曹贵人脑袋磕在了地上,姿态依旧恭敬甚至有些卑微。 很符合她以往的人设。 皇上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温宜今年六岁了……” 曹贵人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提起公主,但还是小心谨慎回话,“回皇上,公主今年六岁了,嫔妾刚出来的时候,还闹着要跟嫔妾一起来看皇阿玛呢。” 皇上轻笑出声,“朕明日就去看她。” 曹贵人松了口气,她知道皇上对于孩子一向是慈父心肠,尤其是几位公主。 “你回去把公主的东西都收拾好,明日朕送她去公主所。” !!! “皇上!” 曹贵人傻眼了! “温宜本是寄养在年嫔膝下,现在年嫔去了,她该去公主所了。” 突然提起年嫔,皇上心情有些低落,落在折子上的视线有片刻的恍惚。 已经有太久没有想起她了…… “下去。” 皇上摆了摆手,没什么心情再和曹贵人耗下去。 要不是她生育温宜,温宜先前又寄养在年嫔膝下,今日就不会是把曹贵人请来这里了。 至于曹贵人说的话,他是一句不信的。 只是碍于温宜的名声,他也就装作不知罢了。 曹贵人还想再说什么的,但是在发现皇上不耐烦的情绪后,便闭口不言,行礼告退了。 …… 翌日。 【永寿宫】 “娘娘,温宜公主被皇上抱去公主所了!” 永寿宫八卦头子画眉送上了最新的八卦。 “温宜公主先前是寄养在年嫔膝下,年嫔走了,曹贵人只是个贵人并无资格养育公主,按照规矩自然得养在公主所。” 夏冬春躺在摇椅上享受的晒着太阳。 “听说昨天晚上皇上召见了曹贵人,不少人还猜曹贵人是不是和皇后一样要重新复宠呢,没想到今日温宜公主就被抱去了公主所,现在宫里都在传是不是曹贵人昨晚没把皇上伺,” “咳咳!” 喜鹊重重的咳嗽两声。 画眉忙反应过来,忙改口,“就是大家都觉得曹贵人是惹恼了皇上,才会把温宜公主从她身边夺走。” 槿汐一边替夏冬春摇着扇子一边道:“娘娘,会不会是剪秋和绘春招出了曹贵人?” 毕竟皇上召见曹贵人的时间太过巧合了。 以皇上的性子,抓了剪秋和绘春肯定会严刑拷问。 想起颂芝之前说的时候,曹贵人也不是什么干净人。 夏冬春点头,“应该是绘春说了什么。” 毕竟剪秋可是皇后的死忠党,最不会背叛皇后,而绘春因为有剪秋在一直得不到重用,说不定严刑拷打之下会忍不住说出些什么。 同理因为绘春不受用,所以她能招供出来的东西也没太大价值,毕竟重要的事皇后都是交给剪秋,亦或者江福海。 只可惜这次江福海逃过一劫。 富察贵人的死,给她下假孕药,篡改年嫔的信。 这是颂芝说的事,也是曹贵人自己本人亲手做的事,当然她私底下也查出不少曹贵人的阴司手段,只是那个时候曹贵人依附着华妃,大多都是替华妃出谋划策,并未亲自动手。 所以从前的事情就算挖出来,主谋也是华妃,人死如灯灭,说了也没用,还容易勾起皇上对华妃的愧疚和感情。 她先前算计皇后,就是为了逼皇上对皇后身边的人下手。 这要是说出篡改年嫔信的话,估计曹贵人命都要没了。 毕竟华妃现在可是早死的朱砂痣,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 再加上皇上对于年嫔的死一直内疚耿耿于怀,要是知道曹贵人插手华妃的事,必定会暴怒。 帝王之怒,血流三尺。 不过这么重要的事,想来也就剪秋亦或者江福海知道了,毕竟这两人是从王府就跟着皇后的,而绘春是进宫后分到皇后身边的。 但显然绘春真的不受重视,估计就连富察贵人的死和给她下药的事都一概不知,不然说出这些,曹贵人也得被降位分。 不是她看轻自己,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富察贵人比不上年嫔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事情又过去那么久,早就解决了的事情,看在温宜公主的面上,皇上也不会重罚曹贵人。 同理,曹贵人虽然对她下药,但是她没有中招,为了温宜皇上也会睁一眼闭一只眼。 就像她先前提起过的那样,男人是很现实的,在女人和孩子面前,绝对是孩子重要。 她倒没有伤心,毕竟她把皇上当老板。 只谈工资不谈感情。 【有宝子说错别字,不知道是不是下载的版本问题,有很多评论我这里不显示,以后每天晚上更新完,会检查十章,修改错别字, 不过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请大家见谅啊! 开锁好赚钱啊,昨晚的师傅开了几分钟就解决了,然后半张毛爷爷就没了,而且师傅还好忙,要跑下一家! 果真有技术就是好!】 第130.马发疯 恩科有条不紊的举行着,忙碌完的皇上也难得清闲了些。 五月的京城天气正好,阳光明媚,草长莺飞。 皇上难得起了雅兴,要去百骏园跑马采风。 后宫除了中风的太后,软禁的皇后,其余妃嫔都一同前往。 说起百骏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拽妃——叶澜依。 原是百骏园的一驯马女,因为性格与华妃相像被皇上带进了宫,对果郡王情根深种,后也成为屠龙大队一员。 夏冬春在年嫔死后就派人去百骏园暗中寻找叶澜依,却一无所获,百骏园里并没有叫叶澜依的驯马女。 夏冬春只以为剧情发生了改变,毕竟余莺儿就不曾出现,叶澜依没有也算正常。 只是现在皇上突然要去百骏园跑马,夏冬春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叶澜依不会这个时候冒出来? 当即夏冬春就让下面的人盯着些。 只是在百骏园待了一天都未见到叶澜依,下面的人也说没有什么新出现的驯马女。 夏冬春这才松了口气,第二日放松心神开始学骑马。 在现代能学骑马的都不是一般的家庭,她一个父母早亡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自然也没这个机会学习。 所以其他妃嫔动作利落干净的翻身上马潇洒离开时,夏冬春还在马下面蹦跶爬不上去。 后宫的妃嫔们别看长的漂亮娇艳,但是骑马的功夫一点都不差。 毕竟满族的姑奶奶们打小就要学骑马,就算是汉人妃嫔,因为是满族统治下,也流行女子骑马。 所以只剩夏冬春一人在原地跟着驯马官学着如何上马,其他妃嫔早已跟着皇上纵马驰骋了。 穿着各式骑装的美人,一手甩着马鞭一手勒着缰绳,简直帅到没朋友。 夏冬春羡慕的变成星星眼。 跑了一圈解了解馋的孟静娴御马停在了皇上身旁,俏丽的小脸因为刚才的狂奔粉扑扑一片,漂亮的眼睛里神采飞扬,配着那一袭茜红色骑装,张扬热烈的像是天边的太阳。 “皇上,可要比试一番?” 皇上看着她这张扬又俏丽的小模样,自然不会拒绝,“爱妃想如何比?” 孟静娴举着手里的马鞭指着前方,“就比谁最先到达那棵树下!” 皇上点头,刚要应好,孟静娴却甩着马鞭,蹭的一下子跑远了,“嫔妾先走一步啦~” 皇上一愣,而后笑着摇了摇头,接着也一甩马鞭追了上去。 “皇上嫔妾也要比!” 齐妃高声说着,甩着马鞭追了上去,很显然不想让孟静娴独美于前。 敬嫔和安陵容则慢悠悠的骑着马说着话,反观曹贵人竟然赶马回来了。 “娘娘真是聪慧,这么快就学会上马了,想当年嫔妾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学会上马。” 曹贵人翻身下马,牵着马绳走到距离夏冬春不远处停下,仰着头笑着看向骑在马上的夏冬春。 不得不说曹贵人除了聪明还很会说话,毕竟谁不喜欢听好话呢? 然而夏冬春却不想和她多聊,毕竟这可是潜藏的一条毒蛇。 “曹贵人可是有事?” 曹贵人脸上的笑容一顿,有些尴尬的抓紧手里的缰绳,低着头喃喃道:“嫔妾在宫里并无交好的姐妹,刚看到贤妃娘娘在这里就忍不住过来了,是嫔妾打扰娘娘了。” 示人以弱。 世人皆同情弱者,曹贵人在剧里能在华妃倒台之后不受牵连,除了她不受宠又聪慧之外,还因为她从头到尾向外传递的消息——自己只是碍于女儿被华妃掌控,被逼无奈才帮华妃做事。 就连女主甄嬛都言她不过是作为母亲的人之常情。 让人同情总好过让人记恨,更何况还是为了孩子。 不过夏冬春不打算接受她的示好。 所以夏冬春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曹贵人换个地方了。” 曹贵人:“……” “嫔妾知道娘娘不喜嫔妾,但是嫔妾也是被逼无奈。” 曹贵人说着眼神却一直落在夏冬春脸上,只要夏冬春有一点不对劲,那就证明自己对她下药的事,夏冬春知道了! 夏冬春故作不解,面上不耐烦道:“曹贵人这话什么意思?本宫只是让你换个地方,怎么像是本宫欺负了你似的?” 心里却提了起来,不愧是华妃背后的女人。 这就开始试探了。 见夏冬春脸上并无任何异样,只是不解和恼怒的看着自己。 曹贵人心里松口气,接着道,“嫔妾不敢,嫔妾只是想来跟娘娘解释一番,嫔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温宜公主,嫔妾生为人母却不能保护公主,嫔妾……” 曹贵人哽咽的说不下去了,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对着夏冬春福了福身,“还望娘娘能原谅嫔妾从前的冒犯。” “曹贵人今日是怎么了?总说这些奇奇怪怪听不懂的话,你要是想要回公主,那也得去皇上面前说去,本宫可作不了这个主。” 曹贵人这张嘴可真会说,看着说了一大堆的,但实际的东西一点都没说。 从前是多久的从前? 是年嫔那时的从前,还是皇后那时的从前? 冒犯又是怎么个冒犯? 曹贵人却满意了,看夏冬春这样子,应该是不知道自己下药的事情。 “是嫔妾病急乱投医,打扰娘娘了,嫔妾这就告退。” 曹贵人又福了福身准备告退。 身后却传来齐妃的尖叫声,“皇上!!!” 曹贵人被吓得一个踉跄,好险才站稳。 遁声望去,只见远处一匹骏马正往前不顾一切的狂奔着,那速度极快,带起虚影。 只能看清趴在马上的那一抹明黄。 这颜色除了皇上别无他人了! “皇上!!!” “快救驾!” “救驾!!!” 马场上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呼救声,不绝于耳。 随行的护卫们当即策马赶来,先前皇上和妃嫔们赛马,他们自然不好上前,只远远的跟着,现在一个个的都把马鞭甩的飞起。 然而到底离得有点远,再加上皇上骑的马显然是发疯的状态,速度飞快,想要一时追上很难。 就在这时一匹枣红色马突然嘶鸣一声,前蹄跃起,上半身高高扬起,而后马鞭一甩,破空声响起,那匹马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朝着皇上追去。 第131.美救英雄 皇上此刻整个人都趴在马背上,双手死死的抱着马的脖子,两脚拼命夹住马腹。 好在他虽然人到中年,但是骑射功夫并没有放下,只是到底不如年轻的时候了。 皇上骑乘的马本就是宝马中的宝马,汗血宝马,速度本就不是一般马能比的,更加别提此刻发疯状态下,那速度就更快了。 马背上的皇上被颠簸的不适,只能用尽全力抱着马,好减缓被震伤的可能。 只是他此刻根本没有什么办法让马停下,马鞭早就掉落,此刻就连立起上半身都不行,毕竟发疯的马速下,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甩下马,要是刚好落在马下,被马蹄踩踏,那不死也得半残。 此刻皇上只能把自己牢牢的锁死在马上,期待着身后的救援。 身后杂乱的马蹄声人声不绝于耳,然而迟迟都不见人上前,显然是还在追赶。 突然一道马蹄声渐渐靠近,紧接着一声焦急担忧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皇上!驾!” 孟静娴拼命的甩着缰绳,狠狠的打着身下千里马的屁股,千里马抽腾的加快速度。 “皇上!您没事!” 皇上想要回话,可一时又不能抬头,便也只好沉默不语。 然而孟静娴没听见皇上的声音,下意识以为皇上出事了,当即小脸一白,着急的火都要从眼睛里冒出来。 她一咬牙,扔了手里的马鞭,抽出发上的金叉,而后反手狠狠刺向身下的千里马。 “吁!” 枣红色千里马发出痛苦尖锐的嘶鸣,整匹马先是一愣,而后猛地朝前窜去。 坐在马上的孟静娴一时不察,差点没被颠下马,好在她及时抓住缰绳,双手死死的抓紧,控制着千里马继续朝皇上追去。 这下子被刺伤的千里马速度也飞一般,没一会就追上了皇上的马屁股。 “皇上!皇上!” 孟静娴一边控着马,一边焦急的呼唤着皇上。 整个人都趴在马上一动不动的皇上终于转了头对上孟静娴,正好看到她焦急害怕的眼神,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眼睛里爆发出的欣喜。 皇上心神一震。 “爱妃!” “皇上,你抓住嫔妾的手!” 孟静娴试探的朝皇上伸出一只手,显然是想拉着皇上上自己的马。 皇上当即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伸出手,只是在两匹飞驰的骏马上,这简单的动作做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好在两人的手终于握在了一起,两人都松了口气,脸上甚至因为紧张、担忧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然而不是握住手就结束了,还得让人上马。 只可惜孟静娴是女子,就是两只手都抱不动皇上,更何况是用一只手拉皇上上马,这估计手脱臼了都不能行。 好在皇上当年也是文武齐全的皇子,身手还是不错的。 他扣着孟静娴的手指,等待着两匹马并行后,另一只手才猛地一拍马背,借着反冲的力让自己坐起身,而后一个翻身起跃,就落在了孟静娴身后。 孟静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回身看去,“皇上!” 皇上从后伸出双手,抓住缰绳,接替孟静娴掌控千里马。 好在千里马只是先前被突然刺伤一时受惊才加速,在皇上耐心的控制下,又跑了一会后速度放缓了下来,最后双手用力一勒缰绳,枣红色的千里马停了下来。 身后阵阵马蹄声也终于临近。 一众侍卫们不等马停好就翻身下马,跪在地上。 “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皇上一手搂着孟静娴,一手抓着缰绳,垂眸看向底下跪着的一众侍卫。 “你们是有罪,” 皇上话刚开头,一只纤细的手搭在了他抓着缰绳的手上,“皇上,这事发突然,侍卫们也难以预料,他们刚才策马狂奔,嫔妾还看到有两人都掉落下马,这般忠心的侍卫,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对于危难之中舍命救了自己的美人,皇上自然是好说话的,“既然爱妃替你们求情,那就从轻发落,去把那马抓回来。” “谢皇上隆恩,谢小主善心。” 众侍卫高声谢恩,而后领头的侍卫长派了十人去追皇上的马,其余人皆重新上马,跟在皇上身后,继续护卫皇上的安全,这次就跟的很近了,只留出一马身的距离,左右包抄,只留下前方。 毕竟刚才突然马疯,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人为,万一有人趁机行刺,他们要是再没及时护驾,这脑袋依旧得掉。 “皇上你没事?” 一众妃嫔也跑马赶来,停在皇上前方,焦急的看着皇上。 “朕无事,多亏了静娴。” 话是回答一众妃嫔的,但是眼睛却看向怀里的孟静娴,眼神温柔的都能掐出水来。 直把孟静娴看的面红耳赤,小声道:“这都是嫔妾该做的。” 说完又忙道:“皇上刚才在马上颠簸了那么久,还是快请太医看看有没有受伤。” “是该找太医来给你看看。” “嫔妾没事,不用麻烦太医。” “还说没事?” 皇上抓起孟静娴的左手,掌心鲜血淋漓,显然应该是刚才拉扯缰绳磨破的。 “嘶~”孟静娴倒吸了口凉气,“嫔妾都没发现受伤了,还是皇上眼神好。” “你啊你,傻迷糊!” 皇上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 “皇上,臣妾先行已经让人喊了太医了,还是快快回去让太医替您和孟常在好好看看。” 乍然一道女声响起,缠绵对视的两人俱是一愣,齐刷刷看去。 “贤妃,你这是?” 皇上皱眉,看着和曹贵人同乘一匹的夏冬春。 抱着曹贵人腰的夏冬春忙道:“回禀皇上,臣妾不会骑马,听到皇上有事便忙拉着曹贵人同乘了。” 不然皇上出这么大的事情,她总不能因为不会骑马就在原地等着? 傻子也知道不能这么做,当即就拉着曹贵人同乘一匹了。 只是她到底高估了自己,因为要追赶皇上,马速很快,夏冬春好几次没摔下马,只能死死的抱着曹贵人的腰,但就算这样,还是手脚发软,浑身无力,甚至有点想吐。 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她此刻的脸色肯定无比的难看,所以刚才她才会那么没‘眼色’的打断两人的‘调\/\/\/情’。 没办法,再说下她怕当着众人的面吐出来! 太难受了,快让她下马! 第132.雅嫔 【铃音阁】 一众妃嫔都围在皇上身边,满面担心的看着皇上,而皇上却心疼的看着坐在身旁的孟静娴。 要不是夏冬春晕马难受,高低都得吐槽一句,她们爱着他,他爱着她,而她又爱着谁呢? 只是此刻她仅剩的一点精力只能让她站在这里,毕竟皇上还没确定无事,她总不能说自己晕马先告退? 所以此刻主打一个重在参与就好。 反正今日孟静娴来了这么一出美女救英雄,她们就算把嘴皮子说破了,这主场都还是人孟静娴的,皇上连眼角余光都不会往她们这里瞧上一眼。 见太医收回手,皇上忙问:“静娴如何了?” “小主并无大碍,手上只是些皮肉伤,下官已经包扎好了,只是没恢复前万万不可碰水。” 皇上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太医,你快给皇上看看。” 齐妃满面担心的催促着。 太医看了皇上一眼,见没有反对,忙帮皇上把脉。 “皇上身体强健,脉象平稳,并无大事,只是不知皇上身上可有受伤?” 毕竟太医总不能去扒拉皇上的衣裳? “并无。” “佛祖保佑,皇上没事就好。” 齐妃双手合十对着头顶拜了拜,“臣妾已经吩咐翠果煲了人参鸡汤,皇上可要去喝,” “yue!” 一声干呕声打断了齐妃的话。 齐妃的笑僵在了脸上,皱眉不爽的朝人看去,只见孟静娴正弯腰一手捂着胸口,正不停的干呕着。 “孟常在你这是对本宫不满吗?” 齐妃不高兴了。 却并无人搭理她。 “太医快来看看。” 皇上担心的轻拍着孟静娴的背。 太医赶忙上前,先前孟静娴手受伤了,太医便忙着包扎伤口,并未给她把脉。 这脉象一入手,太医就松了口气,神情舒展。 “恭喜皇上,小主这是有孕了!” 要说宫里太医最喜欢把的脉那肯定非喜脉莫属了,毕竟这不仅是好事,意味着有封赏,而且这也代表着他们不用被迫知道些后宫的阴司手段,严重的还要被迫参与进去。 殊不知多少太医死在了后宫的阴司里。 “怀孕了?!” 孟静娴满脸震惊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然后又看向身旁的皇上,神色激动又高兴的一把握住皇上的手,“皇上!嫔妾有孕了!这是真的吗?” 皇上此刻也很高兴,自从六阿哥出生以后,也就安嫔有过身孕,可惜她福薄没能保住那个孩子,从那以后后宫再没有妃嫔有孕。 时隔一年之久,突然再次有孩子了,又加上这孩子的母亲先前还救了自己。 皇上对孟静娴越加满意了,“是的,静娴已经有了朕的孩子。” 紧接着又有些担心,毕竟刚才孟静娴一直在马上。 “孟常在肚子里的孩子可好?” 太医忙道:“小主脉象有些急,想来是受到了惊吓,才会反应这么大,好在小主胎象已有三个月,腹中的阿哥身体健壮,并无大事,主要不再受到惊吓,不做大动作,好好静养几天便无事。” 一句阿哥,听得皇上是心花怒放。 阿哥好啊,他就缺阿哥! 难得细心的问着太医,“可要开些安胎药?” 太医点头,“喝些安胎药最好。” 皇上摆手示意太医下去开药。 “孟常在真是好福气啊,怀孕三个月才被发现?别是和先前的莞常在一般听信了什民间,胎不满三月不报这种胡话?” 齐妃甩着帕子,阴阳怪气的。 显然是在暗点孟静娴故意隐瞒身孕,毕竟每月太医都会给后宫的妃嫔们请两次平安脉,就是为了探查哪些妃嫔有孕。 而一般有孕一到两个月就能查出来,所以怀了三个月才爆出来,那显然只有自己故意隐瞒了。 要说皇后是打胎队长,那齐妃也不遑多让,她巴不得整个后宫的女人都生不出孩子来才好,这样她的三阿哥就一直是备受重视的皇长子,只可惜她没脑子再加上皇后提前下手,都没有机会给她害人。 但是酸言酸语,背后咒骂,亦或者不太高明的上眼药之类的,齐妃还是层出不穷的。 皇上上扬的嘴角顿住,好心情被打断,不满的看了眼齐妃。 齐妃被看的阴阳怪气的脸色立刻收起,“臣妾也是担心大家将来都和莞常在孟常在一样,有孕不报,这欺君就算了,万一伤到了龙胎那可如何是好啊?” 什么叫欺君就算了? 皇上是天,他最大。 齐妃显然不会说话,但是偏偏误打误撞的真戳中了皇上的怒点。 孟静娴见皇上看向自己,眼底的温柔散去,不等皇上质问,就垂眸脸颊渐渐的红了起来,“上个月太医替嫔妾诊脉的时候,是有怀疑过嫔妾有孕,只是来请平安脉的太医大概太年轻了,不敢保证, 再加上那段时间嫔妾肠胃有些不适,怕是误诊,到时候上报了,害的皇上空欢喜一场,便拦了下上来,只是这些在脉案都清楚记录了下来。” 孟静娴悠悠的抬眸,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含着两汪泪花,越加好看勾\/人。 “皇上,嫔妾不是有意隐瞒的,嫔妾没有怀过孕不懂这些,又怕冒冒然上报闹出笑话来,可是这些脉案都记下来了,包括疑似有孕那太医都有写的,皇上要是不信可以去翻脉案。” 孟静娴说着还着急的握住皇上的手,满脸祈求的看着皇上,期待着皇上的信任。 “朕自是信你,孟常在救驾有功,又身怀有孕,即日起升为嫔,赐号雅!” 皇上轻拍着她抓住自己的手,“雅有高雅之称,寓意品行高尚,这字可还喜欢?” 孟静娴感动的热泪盈眶,忙起身就要行礼谢恩,却被皇上拦住了。 “嫔妾谢皇上恩典,嫔妾很喜欢!” 两人执手相望。 “你喜欢就好,那你好好休息,朕过会再来看你。” 皇上起身,孟静娴依依不舍的目送。 其余众人忙行礼恭送。 皇上走后,齐妃哼了一声,甩着帕子快步离开。 其余人也纷纷散了。 “贤妃娘娘,请等一下。” 夏冬春脚步没停,假装没听见。 没办法她现在太难受了。 第133.凌云峰 【清心殿】 侍卫长跪在地上,“启禀皇上,御马追了回来,只是发现时已经口吐白沫,像是中毒之症。” “可有让太医看看?” “御马带回时,情况已经不太好了,下官本想求见皇上赐下太医,皇上繁忙,下官便只好斗胆请了太医过去,请皇上责罚。” 皇上摆了摆手,不在意侍卫长的‘小逾矩’,“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御马的症状是误食了乌头草,这种草和普通的牧草长的很像,却有剧毒,想来是马草里掺进了乌头草,御马吃下后,才会中毒发疯,好在食用的不多,太医已经开药了,喂上几天,御马就没事了。” “马草出问题可以查出是那一环节,还有其他马可有吃这马草?” “下官顺着乌头草去查,发现是从一直给圆明园供应马草的塞北商行哪出问题的,侍卫们去商行探查的时候,发现有不少家和这商行有马草供应的主家都来找商行的麻烦,底下人的偷偷打听也都是和御马一样突然发疯,然后查出了乌头草。 商行的管事着急忙慌的解释,他们商行也是刚知道这事情,并说商行里的一半马匹也误食中毒,这原因应该出在塞北,牧草供应的源头。 下官让属下核实了一番,情况确实属实,至于这乌头草到底是从那里出现的还不确定。” 中原马匹数量不多,也不太适合养马,就是因为没有大片的草原养马草。 其余地方如何解决,就不提了。 反正皇上要养上几匹马是很简单的事情,毕竟古有一骑绝尘妃子笑,皇上要在圆明园养上些马,就算牧草难运,不过是花费人力物力财力罢了。 只不过皇上上位后就一直提倡节俭(主要是国库也没有什么银子了),但是总不能让皇上吃糠咽菜? 所以皇商就盛行了起来。 毕竟士农工商,商人最下等,他们有很多钱却没有名和地位,能成为皇商至少让他们地位能高一点。 所以各地的富商都纷纷大展身手,捐钱捐物,就为了能供奉皇上,头上多个皇字。 而这塞北商行也是其中之一。 这几年一直在为圆明园和京城不少朝臣大家族里运送牧草。侍卫退下后,夏刈前来禀报,孙竹息的事有了新的进展。 “皇上神机妙算,那小佛堂里确有密道,在供奉的佛像后,奴才带着人下了密道,却发现前进没多久,前行的路就被封了,下官带人挖了几天才挖开,发现出口竟然是凌云峰的山脚下。” “凌云峰?甘露寺里的那座凌云峰?” “回皇上,是的。” “朕记得老十七的清凉台就在凌云峰旁。” 对于皇上的敏锐,夏刈一点都不惊奇,毕竟当年皇上能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当上皇帝,这能力、眼界、心机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是的,因舒太妃在甘露寺修行,十七爷时常去甘露寺探望,为了方便便在旁边建了清凉台,离凌云峰甚近。” 皇上眸光沉沉,“清凉台可有异动?” 夏刈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低头恭敬回话:“下官无能,目前并未查出,请皇上责罚。” 皇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把暗道恢复原状,盯着清凉台和甘露寺。” “是,下官领命。” “朕要知道有关塞北商行的一切,幕后老板是谁,怎么起家的,生意又做到了什么地步,一点一滴都不能遗落。” 对于先前侍卫说的巧合,皇上一概不信。 他从不信什么巧合,更何况他还差点出事。 要是说其他人的草料可能随意些,但是这是供给天子的草料,那群商人最会趋利避害,利益得失比谁都精明。 这要是出一点差错,那可是小命不保。 而且这么多年不出事,他跑个马就出事了? 就算这调查的结果很合理。 但多疑是一个帝王的特性。 “是,奴才明白!” 夏刈退下后,苏培盛端着新茶走了进来。 皇上端着茶喝了口,“如何?” “皇上走后,其他娘娘就也回了,只是雅嫔娘娘喊了贤妃娘娘留一下,大概是声音太小了,贤妃娘娘并没有听见就走了,雅嫔娘娘听说发了好大的脾气。” 皇上轻笑一声,“她那里是没听见,估计是不想听。” 苏培盛低头没接话。 “朕记得雅嫔未进宫前好像对老十七情有独钟。” 要放往常,苏培盛肯定是陪着笑不说话的。 毕竟后宫的妃嫔那都是皇上的女人,哪里是他一个太监能跟着议论的? 但是主子说话,做奴才不能没有反应,那是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所以这个时候赔着笑脸就行。 这次却笑着道:“奴才在宫外也听说过,还有谣言传雅嫔娘娘曾说过非君不嫁的话。” 眼看着皇上的脸越来越冷,苏培盛忙拍着自己的嘴道:“瞧奴才这臭嘴,这谣言都不可信,雅嫔娘娘自进宫以来对皇上那是情义深重,现下又怀有龙胎,其他人哪有这个福气和好命的?” 皇上面容冷漠,许久才道:“让夏刈派几个人去雅嫔身边。” 苏培盛垂眸掩下眼底的思绪,“嗻!” …… 【甘露寺】 “太妃,可是有我娘的消息了?” 叶澜依推门而入,满含期待的看着舒太妃。 本来她和娘每个月都会见上一面,但是上个月她等到天黑也没见到她娘,前几日到了约定的日子也是如此。 所以此刻她无比想要知道娘亲的消息。 舒太妃握着她的手拍了拍,“澜依,你娘亲她去了。” “太妃这是什么意思?我娘亲去哪了?难道太后有事要她去办?” 叶澜依说着又嘀咕了句,“怪不得这两个月她都没去上善寺,那我娘亲什么时候回来。” 舒太妃叹了口气,“竹息她死了。” 说完闭上了眼,像是不忍去看她的反应。 叶澜依呼吸一顿,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般,眼睛瞪的老大,看着舒太妃,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太,太妃,你这是和澜依开玩笑的对不对? 你一定是和澜依开玩笑的,澜依的娘亲怎么会死呢?她可是太后身边的心腹嬷嬷,谁敢杀她啊!” “是皇上下的命令,皇后不知道做了什么把太后气到中风瘫痪在床,可是她命好是皇后又被查出有孕,皇上不能拿她怎样, 但太后身边的奴才全都死了,你娘亲作为太后身边的心腹嬷嬷更是被送进了慎刑司……” 看着眼眶通红,泪如雨下的叶澜依,舒太妃说不下去了,忙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没事的,还有我呢,太妃会替你娘亲好好照顾你。” “可是,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娘亲啊!” 叶澜依扑进舒太妃怀里,哭着大喊道:“他凭什么啊!就因为他是皇上吗?!”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恨意。 第134.叶澜依 【秋水苑】 这次圆明园她的住处不再是碧水阁,而是变成了秋水苑。 院子里面假山流水,景色不错,离皇上的清心殿不远不近,周围并没有其他的邻居,属于那种关上门就能过自己舒服的小日子的那种。 “娘娘,小喜子说有事禀报。” “让他进来。” 小喜子进来就打千跪安。 “听说你有事要禀?” “回娘娘的话,奴才和这百骏园的管事太监是老乡,所以刚才奴才找机会和那管事太监叙了叙旧,聊天的时候听这管事太监说起百骏园挑选驯马宫女的事, 他跟奴才说了件趣事,前年的时候,新进了一批宫女,里面有一个长的贼漂亮,就被其他宫女欺负排挤。 大冬天的听说人都要烧没了,结果这宫女命也好,竟然碰上了果郡王爷来这里跑马散心,果郡王爷心善就救了她。” 夏冬春手猛地攥紧! 这故事她熟悉啊! 这不就是叶澜依和果郡王的美好初遇吗? 英雄救美! 然后一颗芳心暗许! 要不是在宫里这几年,夏冬春学了些养气功夫,高低都得催上一句,然后呢? 接着说啊! “听说那宫女醒来后就跪在果郡王爷面前,求着要给果郡王爷做牛做马,来报救命之恩,果郡王爷也答应了,就把这宫女带走了,” “你说什么?带走了?” 养气功夫破功了! 不对啊,不是芳心暗许,英雄事了拂衣去吗? 怎么变成落花有意流水有情的收入房中了? “是的,果郡王爷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之人,那宫女听说长的极美,奴才好奇问了句那宫女是谁,那管事说记不清了,貌似是姓叶。” 夏冬春之前找叶澜依的事,她身边的几人都知道,作为永寿宫的总领太监小喜子自然也是跟着忙活的。 所以今日才会特意去找那管事太监叙旧,没想到还真发现了些。 这不小喜子马不停蹄的就回来禀报了,毕竟娘娘身边的能人不少,槿汐、喜鹊、画眉,那个不比他在娘娘面前得脸,他自然得更努力点,毕竟他屁股底下的位置不少太监都盯着呢。 先前夏冬春虽然让他们找人,但肯定没有直接说出叶澜依的名字,只是提了姓叶,长的很漂亮。 这信息太少了,自然不好查,再加上奴才能保留原来姓名的都很少,都会统一改成讨喜的名,好一些的混到主子身边,得到看重才会被重新赐名。 而且她是去年派人来问的,而叶澜依竟然前年就离开了百骏园,而且听小喜子话里的意思,叶澜依也是前年刚被卖进百骏园里的,没待多久就被果郡王带走了。 那记得的人确实不会多。 没想到这一次没有甄嬛,孟静娴又被皇上抢了,果子狸竟然和叶澜依在一起了。 可是这几年也没听到果郡王有什么桃\/色新闻传出,大多传的都是他不务正业,喜爱游山玩水,吟诗作对之类的。 反正就是一个喜好享受的没有一点野心的闲散宗亲。 夏冬春夸了小喜子几句又赏了他半个月月例银子,小喜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槿汐,帮我传信给家里,让人查查小喜子说的这宫女是不是在果郡王府。” 夏冬春吩咐完又问了句:“孙竹息那边的事情有进展吗?” 槿汐摇了摇头。 夏冬春点头,她知道在古代这种科技不发达,只能靠人力的社会,想要调查一个人的生活轨迹,显然是很难很繁琐也需要很多人力。 “不过下面的人说好像在上善寺里看到过锦衣卫。” “让他们小心点,不要被发现了,实在查不出就先不查,不要引起锦衣卫的怀疑。” 锦衣卫只属于皇上也只听皇上一人调遣,在上善寺里看到锦衣卫,那就表明皇上也在调查孙竹息。 而竟然连锦衣卫都出来了, 那说明孙竹息背后之人已经可以肯定不是太后。 那是谁呢? 竟然连太后身边的孙竹息都能收买,亦或者威逼。 毕竟孙竹息跟着太后一路往上爬,她知道太后的手段,显然收买是不太可能的。 威逼…… 孙竹息有什么的大把柄? 按理说孙竹息要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落下把柄,那也应该跟太后求助,可是她明显也瞒着太后。 那就是这个把柄很大,大到她不敢告诉太后,亦或者告诉太后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什么把柄? 还有颂芝那个没有一点线索的背后之人。 会和威胁孙竹息的是同一人吗? 不是同一人的话,那现在就有两个未知的‘敌人’。 要是同一人的话…… 那这人埋藏的很深,心机手段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甚至连太后都被算计了。 难道是其余八王的残部? 八王爷胤糖? 废太子? 十四爷? 夏冬春摇了摇头,不想了,再想脑子都要炸了! “对了,沛国公府那里有什么发现吗?” “沛国公府和往常一样,只是前不久沛国公突然在京郊买了一座温泉庄子,听说是跟人发了笔横财。” “横财?谁介绍的?” “是沛国公府的管家,在沛国公面前有几分面子,这管家私底下经常收受一些商家还有小官们的贿赂,替他们在沛国公面前说说好话, 这次是塞北商行的管事想拉沛国公一起新建一支去西北的商队,听说沛国公投的不少,一趟就赚了回来,最近沛国公介绍了不少身边的人也跟着投钱进商队。” 商人上赶着贿赂官员的事很常见,除了是讨好官员怕被穿小鞋,也是想要扯个虎皮。 而沛国公虽然无实权,但是人家爵位摆在那里就很吓人。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哪些当官的都看不起,所以这种表面风光的自是最好的选择。 “塞北商行?可知道老板是谁?” 槿汐摇了摇头,“还不知,可要查查?” 夏冬春点头,“章弥那边怎样了?” “沛国公府的人把章弥安排在城外的一处小院子里,里面只有一个哑巴婆子照顾他的起居,目前没看见有什么人去小院接触章弥, 只是有一次章弥想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从那里冒出两名侍卫把他拦了回去,想来章弥是被软禁监视了。” 突然出现? 难道是小说电视里的影卫暗卫那种? 沛国公府没想到还有这种厉害的人,果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好歹是国公府,这底蕴就是不一般。 不像他们家,虽然听着先祖是开国功勋,听着好听,但那个祖宗是草莽出生,没有任何底蕴,又因为不会识字,又是汉人,所以也就名头好听些,发展的真不行。 至少影卫暗卫这种他们家是没有的。 第135.去父留子 孟静娴一跃从孟常在变成了雅嫔,肚子里又怀有龙胎,显然是风光无限。 就连沛国公都父凭女贵,得了个皇城守备的官职,虽然只是正五品的闲职,但好歹是有个一官半职了,也算是‘入仕’了,高兴的沛国公在国公府了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庆祝。 皇上也对孟静娴越加的爱护,日日都要去铃音阁探望她,陪着一起用膳赏花赏月吟诗作对。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孟静娴靠惊鸿舞夺得帝王恩宠后在圆明园侍宠生娇的日子,只是这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上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因为孟静娴一句好奇椰子是什么样子的,海南八百里加急快马送了椰子过来。 明明怀孕了不能侍寝,却经常在皇上传召其他妃嫔侍寝时,故意让身边的宫女以各种理由请走皇上。 更是赐下恩典,允许沛国公夫人来圆明园探望。 【铃音阁】 “你们都下去。” 孟静娴拉着额娘的手坐下。 屋里的下人全都行礼退下,仅剩下母女二人。 “我儿总算苦尽甘来了。” 沛国公夫人心中甚慰。 孟静娴笑着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是啊,等生下阿哥后本宫就是妃了,之后……” 孟静娴的眼里闪现出的野望。 沛国公夫人丝毫不奇怪,反倒还拍着她的手背道:“还是得稳妥点,这次你和王爷的计划就匆忙了些,怕是皇上要起疑心了。” “额娘,蜜桔摸出我怀的是双胎,不早点公布出来,等到后面肚子越来越大,那容易惹人怀疑。” 蜜桔是孟静娴带进宫的丫鬟,会医术。 也是因为这事,她才会让果郡王帮着设计这么一场美女救英雄的戏码。 救命之恩在前,又无意发现有孕。双喜临门,她的位分自然能升,而且不像一般妃嫔,怀孕了也只能升一级。 她只是个常在升一级也不过是贵人,等生下孩子后才能成为嫔位。 那里像现在直接就是嫔妃得到了封号,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最少也是给妃位。 真要是生出个龙凤胎的祥瑞来,贵妃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她最终的目标自然不是贵妃,而是后位。 目前妃位有两位,齐妃她不放在眼里,贤妃却是个劲敌,有宠有子,年轻漂亮,而且皇上好像对她还不一般。 她如果不升的快一点,就算把皇后拉下了马,那也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 “双胎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这要是龙凤胎的话,那就是祥瑞了!” 沛国公夫人也喜不自胜。 “那你可得好好养胎,可不能马虎了。” 孟静娴点头,“我知道,对了,阿玛最近还好吗?” “你阿玛最近高兴的不得了,天天来我房里夸我生了个好女儿,后院那些姨娘院子里都不去了,前不久跟着王爷做生意还大赚了一笔,钱拿回来就买了个温泉庄子写了你的名字,今天还让我把地契带来了。” 沛国公夫人乐不滋的从袖子里掏出地契。 “你说什么?阿玛跟王爷一起做生意?!” 孟静娴气愤道:“我不是说了让你们不要和王爷有来往吗!” 沛国公夫人递地契的手落了下来,把地契放在了桌上,“可是你和王爷都这样了,我们家不早早和王爷搭上,万一将来王爷事成了……” 孟静娴冷笑道:“额娘,你觉得皇上是昏君还是瞎子聋子?” 见人说不出话来,继续道:“皇上可是兵权在握,而王爷呢?除了先帝留给他们母子俩保命的一百号人手还有什么?” 沛国公夫人喃喃的说不出来,见女儿冷着一张脸,嘀咕了句,“那你还和王爷,” 孟静娴凌厉的视线扫来,沛国公夫人直接改口,“那怎么办?让你阿玛现在就退出来吗?” 孟静娴摇了摇头,“告诉阿玛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千万不要做其他的。” 这个时候撤出来不仅会让果郡王的不满也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还不如不动,就当作纯粹的合作。 到时候就算果郡王出事了,他们家里也没事。 沛国公夫人侧身凑到孟静娴耳边小声问道:“不会是皇上已经发现王爷了?” “以皇上的本事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尤其是先前马发疯一事,皇上肯定会追查到底。 王爷到底是长年养在妇人手下,虽然小时候得到先帝的亲自教诲,无奈先帝走的早,那个时候王爷又太小了,本事是学到了些,却触碰不到帝王之术。 后来舒太妃为了苟活把王爷送给太后教养,仇人能好好教导吗? 王爷长成现在这样还真得说他是天赋很高。 只可惜生不逢时。 为了保命,一直龟缩着,殊不知英雄装多了就成了狗熊。 毕竟就连娶她都不敢,生怕被皇上怀疑他有不臣之心。 但偏偏私底下又让人送来书信,信里写满了对她的情谊,道尽了他的所有委屈和无奈。 当时年轻,被人几句甜言蜜语就哄骗着说出了非君不嫁的话。 以至于成了京城的大笑话,未进宫的那几年她连门都不敢出。 现在也是他偿还的时候了。 “那万一皇上要是查出你和王爷的事。” “他是王爷,我一个后宫妃嫔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孟静娴轻笑一声,“再说了他做的那些事被皇上查出来还有命活吗?” 沛国公夫人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你不是喜欢,” “喜欢什么?喜欢是最没用的东西!” 沛国公夫人张了张嘴,“万一他把你供了出来。” “他还没有成亲,这肚子里就是他唯一的血脉,你说他会说出来吗?” 沛国公夫人摇了摇头,别说供出来了,护着藏着还来不及,就算到时候真被皇上发现了两人的一些私情,估计这果郡王也会往自己身上揽。 “所以你早就想好了要去父留子?” 沛国公夫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女儿一再叮嘱他们不要和果郡王有任何的往来,他们还以为女儿是怕被人发现了两人的私情。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孟静娴低头喝茶,并未回答。 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甚至就连这次马场的事,都是她临时以孩子催着果郡王布置的。 毕竟急就容易出错,而出错了…… 第136.无中生有 转眼就到了六月,在圆明园里待了有一个多月了,恩科也已经结束了,皇上这才宣布回紫禁城。 而此时的孟静娴已经有孕五个月了,宫里的皇后算算也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只是景仁宫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皇后被禁足后,身边的剪秋和绘春都没了,整个人倒是沉浸了下来,整日里就是在景仁宫养胎。 “给皇后诊脉的是哪位太医?” “是江慎。” 夏冬春笑了,“这就好玩了。” 因为华妃并没有设计沈眉庄假孕,所以江慎兄弟俩并没有出事,华妃生前又不知道这人已经被皇后收买,所以死后江慎依旧在太医院当值,只是没有从前那般风光了。 毕竟他先前是华妃党,那个妃嫔敢用他。 久而久之也就在太医院里坐冷板凳了。 这次皇后会用江慎,估计是因为章弥突然离开,她又乍然失势,为了孩子着想便启用了江慎,毕竟能让江慎反水华妃,皇后手里肯定有江慎的把柄。 不过这也是夏冬春想看到的,毕竟假孕药可就出自江慎之手。 他不可能没发现皇后肚子的‘猫腻’,然而景仁宫却无事发生。 要么就是江慎瞒了下来,要么就是皇后瞒了下来。 想来这么大的事,江慎是不敢私自隐瞒,那就是皇后本人。 不过也能理解,皇上已经知道了对科举动手的就是乌拉那拉氏,这段时间以各种理由处置了不少乌拉那拉氏的人,乌拉那拉家族还在当官的已经只剩寥寥数人。 显然皇上开始算账了。 只是不知皇上为何没有公开乌拉那拉氏的罪状。 是还没到时候,还是顾及着皇后肚子里的孩子。 想来皇后更愿意相信是后者,毕竟皇上膝下阿哥太少了,而且她肚子里的是嫡子,不是一般的阿哥能比的。 再加上皇上一向对生有孩子的妃嫔都很大方包容。 所以皇后肯定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得不相信。 毕竟已经到了山穷水复的地步,她除了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别无他法。 更何况皇后对皇上还存有感情,感情最会影响理智。 剧中的皇后就是输在了对皇上还存有感情和奢望。 而现在的皇后比那时的处境还要惨淡,乌雅氏没了,太后中风瘫痪,她身边的心腹没了,又被禁足,家族也要快没了。 彻底的孤立无援,而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帮手以及筹码。 只要孩子在那她就有翻身的机会,所以皇后肯定不会让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尤其是在现在科举刚结束的敏感时候,要是再爆出假孕,皇后别说翻盘了,搞不定会和乌拉那拉氏一起玩完。 而这恰恰就是夏冬春想看到的结局。 恩科刚刚结束,想来这一天也不会太远。 画眉道:“娘娘,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和先前的莞常在一样故意流产啊?” 毕竟这肚子都是假的,哪里生的出孩子来,不想被发现,那常用的伎俩自然是流产。 说不定还要拿流产做文章,就和莞常在一样。画眉不由得有些担心。 “她不敢。” 这要是没出乌拉那拉氏这件大事,皇后要是知道了‘怀孕’的真相,怕是会设计流产对付敌人,首当其冲的就是夏冬春自己。 但是现在发生了乌拉那拉氏这件大事,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唯一的保命牌和翻身资本。 皇后护着还来不及,又怎可能会轻易流产。 画眉:“不流产的话,那真满了十个月,生不出孩子来不也得出事吗?” ! 难道皇后打的是李代桃僵的主意? 要来一个无中生有? 这倒是有可能。 “让人盯着些江福海,看看他有没有和宫外的人接触,尤其是一些孕妇。” 想要无中生有,自然得先有。 而皇后身边只剩下江福海一个心腹了,想来也只能指使他了。 夏冬春这话,喜鹊几人自是明白她的意思。 “皇后娘娘不会这么大胆?那可是混淆皇室血脉,会被诛九族的!” 画眉甚至吓得声音都放小了些。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的,她现在无路可走,只有破釜沉舟,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混淆皇室血脉,原着里的甄嬛不就做了,而且还做成功了,要不是四阿哥敏感多疑,六阿哥年纪又小,估计这皇位就是果郡王之子的了。 至于诛九族? 乌拉那拉氏做出这种事情来,显然也是要赴瓜尔佳氏的后尘,被灭全族。 再说了皇后对乌拉那拉氏也没什么感情,甚至可能还有恨,这要是乌拉那拉氏一族厉害些,皇后还能装一装,偏偏家族没落就算了,还蠢不可及,甚至牵连皇后。 说不定皇后更巴不得灭了乌拉那拉氏。 …… 【养心殿】 张廷玉跪在殿前,呈上这几个月来收集的乌拉那拉氏对科举动手的所有罪证,包括收买主考官,泄露考题,冒名顶替,公然代考等等…… 为了能插进自己的人手,可谓是煞费苦心。 不仅是科举,结束后的官职安排,那也是没有落下,其中有几个还真调往了京城当京官,最高的有正四品了。 这要是没发现,假以时日,这般蚕食下去,还真有可能蚁多咬死象。 他本以为皇上会很生气,毕竟科举是国家大事,很有可能动摇国本。 古往今来,哪位皇帝在面对科举被动手的事情时,不是勃然大怒,血流成河的? 然而皇上却无比的平静,一页一页的翻着证据,动作不急不缓,甚至还端着茶杯喝了口茶。 那样子比批阅奏折都轻松。张廷玉突然想到皇后貌似有孕,难不成皇上要为了这未出生的嫡子放过乌拉那拉氏? 应该不可能,皇上不是这般不理智的帝王,对于国之大事他比谁都重视。 可是皇上膝下确实子嗣不多,而且皇上今年也四十了,人到中年身不由己。 张廷玉脑子里纠结的不行。 上头的皇上也终于看完了这本折子,随手扔在案牍上。 “既然所查得到证实,就通知礼部把这乌拉那拉氏一族的罪名写成文书通报全国,传话禁卫军统领让他带着禁军立刻包围乌拉那拉府,抓捕全族送入典狱,不得放过一人!” 第137.气死太后 乌拉那拉氏一族全族所有人的宅院突然被禁军全部包围。 这架势让人不由得想起了先前被灭全族的瓜尔佳氏。 官员们夹着尾巴恨不得躲进深山老林里,尤其是那些和乌拉那拉氏有关系和来往的官员,那更是怕的不得了,不少人甚至都吓病了。 不懂朝政的百姓们都没有以往嬉笑热闹的样子了,行色匆匆。 京城一时风声鹤唳。 第二日文书就贴上了京城的告示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满了乌拉那拉氏一族的所有罪行,最上面的是在科举里动手脚,看到这罪行,立刻引得围观群众破口大骂。 “天杀的那拉氏,竟然在科举上面动手脚,那可是人家十年苦读来的机会啊!” “俺家全家辛辛苦苦供养小叔子读书,小叔子学业一向很好,接连中了童生秀才,就是这举人却落榜了,教书的先生都不信,没想到竟然是那拉氏这些狗东西做了手脚!可怜我那小叔子前些年郁郁不得志卧床走了!” “这样的臭虫就应该杀!杀他个干干净净!皇上英明!绝对不能留这样的害虫!” …… 群情激动,百姓们一个个骂的飞起,时不时还吐口口水。 毕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对于读书人还有科举,老百姓们是敬畏羡慕的。 尤其是那些举全家之力供养一人读书而百姓们,那更是恨得牙痒痒。 这种画面不止在京城,随着各府各郡也张贴了文书,其他地方也在骂着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一族短短数日就名声传遍全国,只可惜不是什么好名声。 那是人人喊打,人人喊杀的存在。 甚至有不少受害者跑到典狱门口破口大骂的。 见百姓激动成这样,本来还打算直接灭全族的皇上,当即就宣布让乌拉那拉一族游街示众后再送往午门斩首。 不只是乌拉那拉氏一族,还有不少官员也纷纷落马,这次可比瓜尔佳一族那次要严重的多,毕竟是科举出事,牵连更广,全国各地都有官员被抓,有大有小。 午门的血河再次出现,甚至更大了。 走了这么多人,自然得有人顶上,所以不少表现还不错的官员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升迁。 其中夏冬春的长兄夏文就从正六品翰林侍讲升至从五品翰林侍读学士,职在为皇帝及太子讲读经史,备顾问应对。 虽官职不高,但是却能经常见到皇上,正所谓见面三分情,所以这职位也极容易升迁,而且大部分都是皇上的心腹亦或者皇上为太子准备的心腹。 “皇上不好了!” 小夏子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苏培盛见状忙呵斥道:“这是什么地方?教给你的规矩呢!不会说话就掌嘴!” 小夏子忙甩了自己一耳光,而后重重磕头道:“请皇上恕罪,刚慈宁宫的人来禀,说太后娘娘又晕了过去!” 皇上批折子的手一顿,猛地站起身,“这怎么回事?前不久不说还好转了吗?” “听来人说是景仁宫的宫女来给太后送糕点,然后就和太后说了乌拉那拉氏一族被砍头的事,太后娘娘当即就晕了过去。” 皇上厉声骂道:“皇后这个毒妇!!!” “苏培盛,立刻把皇后押去慈宁宫!” 皇上说完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 【慈宁宫】 皇上赶到的时候,慈宁宫已经是哀戚一片了。 后宫妃嫔们一个个红着眼睛,流着眼泪守在太后床前。 徐院正带着一群太医把脉,商谈治疗办法。 “皇上你来了,太后娘娘她……” 孟静娴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迎了上去。 皇上却越过她大步走到了床前,“太后怎样了?” 媚眼抛给了瞎子的孟静娴有点尴尬,尤其是看到其他妃嫔投来的不屑和轻蔑的目光,更是气的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狠狠的瞪了回去。 其他妃嫔没意思的收回目光,孟静娴得意的扬着下巴继续往皇上身边凑。 这副恃宠而骄却不聪明的样子,让不少妃嫔都看不上。 夏冬春看了眼挤到皇上身后的孟静娴,得到她一个得意的目光,甚至孟静娴还故意伸手摸了摸肚子。 活脱脱一小人得志的模样。 夏冬春收回目光,看向皇上,“皇上,那名景仁宫的宫女,臣妾已经让人扣下了,皇上可要审问一二?” 皇上见太医们还在忙碌,太后又并未醒来,便点了点头,转身走去外间。 小喜子和另一太监押着一宫女走了进来,跪地行礼。 皇上看着下面被反剪双手强压在地上的宫女,很是眼生。 “你是景仁宫的宫女?” 那宫女瑟瑟发抖,听到皇上的问话,忙不停的磕头,“请皇上饶命,奴婢只是听从皇后娘娘吩咐,奴婢没想着害死太后娘娘,请皇上饶命!” 脑袋磕在地上砰砰作响,就像是在打篮球一般。 很快那地上就红了一片,宫女却像是不知疼痛一般,依旧不停的磕着,嘴里也一直嚷嚷着饶命。 “害死太后?皇后让你来害死太后?!” 皇上眼神凌厉的看向那宫女。 然而那宫女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只会不停的磕头和求饶,其余话都没说。 皇上看着满脸鲜血,恍若疯子一般的宫女,脸色黑沉如墨。 就在这时,苏培盛带着皇后来了。 “给皇上请安,啊!” 皇后还没跪下,一个茶杯就对着她砸了过来,好在她反应快,退后几步躲了过去。 茶杯摔在她脚边,瓷器飞溅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溅了她一脚面,疼得她一个踉跄好险没摔倒。 “毒妇!” 皇上说着就要拿起另一个茶杯扔过去,却被夏冬春握住了手,“皇上,皇后娘娘怀着孕呢。” 这要是有个万一,可就不好了。 皇上深吸了口气,像是愤怒中的巨龙不得不冷静下来,然后一双眼睛却喷着火似的看向皇后。 “皇后蛇蝎心肠,不悌不孝,即日起废除后位,” “太后娘娘!!!” 屋里突然传来太医们惊恐的呼唤声,打断了皇上的话。 皇上也顾不上皇后了,忙起身疾步朝里面赶,“太后怎样了?!” 围在床边的太医见到皇上跪了一地。 “太后刚刚可是醒了?” 皇上迫不及待的看向太后,却发现她依旧紧闭着双眼,面色比先前还要惨白,甚至……握着的手冰凉刺骨。 “太后娘娘刚才醒来了一下,而后又晕了过去。” 跪在脚榻上的徐院正回话。 “那你快来看看,朕怎么觉得太后的手这么冷。” 徐院正心里一咯噔,但还是恭敬的应是去给太后摸脉,刚搭手,徐院正真个人都僵硬住了。 皇上见他半天没反应,忙追问道:“怎么样?” 徐院正猛地磕头,声音颤抖着,“回,回禀皇上,太后,太后娘娘薨了!” 第138.纯元遗言 寂静,无声。 就连先前妃嫔的哀戚声都消失不见,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脑袋低的不能再低。 慈宁宫仿若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夏冬春甚至能听见身旁的妃嫔们连呼吸都放缓的声音。 静! 很静! 然而却并不是让人静心养神的静,而是死一般的沉静。 周围无形的威压,愤怒,暴躁的情绪肆意的侵袭着,而她们就像是被恶龙锁定的牛羊,除了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别无他法。 终于恶龙动了,只见他一步一步的朝着众人走来。 不少妃嫔都瑟缩了起来,奴才们就更别提了,脑袋低着恨不能迈进地里面。 皇上停在了皇后面前,皇后抬头,刚张嘴。 嘭! 皇后被重重踹倒在地,疼得爬不起来,只能无力的蜷缩着,捂着胸口发出痛呼声。 “你该死!” 皇上恶狠狠的看着皇后,眼里别说情谊了,满是厌恶、憎恨。 那样子不像是在看结发妻子,反倒像是在看仇人。 “苏培盛,传召天下,朕要废后!” 地上疼得面色煞白的皇后听到这话,努力的爬了起来,顾不上自己现在有多狼狈,膝行到皇上脚边,伸手拉着皇上的衣袖,哭着道:“皇上,太后这事真的和臣妾无关啊!臣妾万不可能做出这种不悌不孝,” 话还没说完,皇上就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衣角,皇后又摔回了地上。 “不是你还是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太后凤体现在更是把太后活活气死了!朕把你千刀万剐都不够!” 皇上眼眶通红,怒目圆瞪,就像是择人而食的恶鬼一般。 眼看着皇后又要凑过来,二话不说又是一脚。 这下子皇后是彻底爬不起来了,疼得冷汗直流,泪水流了满脸,不知是疼得还是委屈的,口中哭喊着:“皇上,真的和臣妾无关啊!” 皇上见她还要像之前两次一样死不认罪,气的恨不得再给她一脚。 “皇上,孩子!” 夏冬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小声地提醒着。 这要是被皇上‘踹掉’了,那就太可惜了。 愤怒的巨龙再次被理智拉了回来,但是这显然很不好受,夏冬春明显能感觉到皇上沉重又急促的呼吸声,像是被惹怒却不得不压下怒火的巨龙,暴躁的磨着爪子。 “乌拉那拉·宜修,结党营私,弄权后宫,气死太后,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属十恶不赦。 今废除后位,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巨龙喷出了一点怒火。 “皇上!” 就在这时一嬷嬷突然开口了。 这嬷嬷是皇上送到太后身边的药理嬷嬷,这些日子太后在太医和药理嬷嬷的照顾下身体已经有所好转,虽然还不能动弹,但是却能说话了,只是嘴歪,容易流口水。 “许嬷嬷有何事?” “太后娘娘晕倒前交给了奴婢一封遗诏,让奴婢交给皇上。” 许嬷嬷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懿旨,双手捧起,高举过头顶。 皇上呼吸一顿,一双眼睛落在那懿旨上,久久没有开口。 躺在地上的皇后也看了过去,只是眼睛亮的不行,里面写满了激动和期待。 显然这两人都知道这懿旨里有什么。 皇上阖眼片刻,再睁开面色冷淡如冰,伸手接过那封懿旨,打开一看。 果真是请求自己不要废后,为此甚至还把纯元死前的话写了出来。 ‘我唯有宜修一个妹妹,望日后四郎能够无论如何善待于她,不要废弃她。’ 皇上看着那熟悉的话语,恍惚回到了柔则离世的那一日,柔则面色惨白如纸,手也像刚才太后的手一般冰凉刺骨,靠在他怀里,声若蚊蝇,说着最后的遗言,却不是为了自己。 而是为了庶妹宜修。 这就是他深爱的发妻,这般善良美好。 “要是柔则你看到今日的宜修,怕是要后悔当日所言了……” 皇上伸手抚摸着那句话,眼里满是沉重的爱意和怀恋,“不过你最是善良,想来也只会把她骂上一顿。” 皇上闭眼,合上懿旨,再看向跪在地上的皇后,见她脸上满是期待还有隐藏的高兴时,怒火又烧了起来。 “你根本不配当柔则的妹妹!” 皇后被这话说的一愣,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这么多年,皇上还是忘不了姐姐。” 她以为自己已经被帝王的薄情寡性给伤透了,不会再痛了,可现在心脏疼得厉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的搅动着,想要冲出来。 “你这个毒妇,不配提起柔则!” 皇后突然笑了,先是轻笑,而后变成了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疯子!还不快拉下去!” 皇上已经厌烦了皇后,不想再看到她,尤其是刚刚想起了纯元,心情更是沉重。 “皇上你难道忘了你答应过姐姐的事吗?你说永不废弃宜修!” 皇后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含着泪的眼直勾勾的看着皇上。 眼神里含着几分嘲讽和挑衅。 看的皇上额头青筋直冒,“你在威胁朕!” 皇后笑了,“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把姐姐的话再复述一遍罢了。” 皇后此时的状态有点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丝毫不怕激怒皇上,甚至像是有意激怒皇上。 “姐姐曾经跟臣妾说过,皇上最是重诺,答应她的事没有一件不做到尽善尽美,不知道这次姐姐的遗言,皇上可要破例?” 一众跪在地上装鹌鹑的人都认为皇后这是疯了。 竟然拿纯元皇后刺激皇上,这不是找死吗? 夏冬春却能理解些皇后此刻的心情。 她和柔则之间,就像是《圣经》中所讲的故事:“富人拥有一群羊,却偏偏要抢走穷人手上唯一的一只羊。” 皇后身为庶女一向不受宠,才会被选给当时不出众的四阿哥,好不容易眼看着只要生了孩子就能成为嫡福晋,自己的孩子也不用是庶子,可以成为堂堂正正的嫡子。 结果被嫡姐给截胡了,不仅没了嫡福晋的位置,就连丈夫的宠爱也没了,最后连唯一的希望泓辉也被害死了(皇后认为的)。 怎能不恨? 怎么不怨? 却没想到现在却还要靠着纯元的遗言活命,皇后本来就是自卑且善于嫉妒的,纯元这个遗愿看起来是保全了皇后,但其实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皇后:你从皇帝那里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我纯元的妹妹。 你今后得到的荣华富贵和权力地位,都是我纯元庇护着你得到的,是你靠自己压根就不可能也不配得的。 这对于皇后而言绝对巨大的羞辱和折磨,比杀了她还难受。 “朕特念旧恩,乌拉那拉氏安置于景仁宫,非死不得出。” 皇上背过身显然是不想再看到皇后这张脸,“苏培盛,去景仁宫取回朕立后的圣旨、宝册,晓谕六宫——朕与她,死生不复相见。” “奴才遵旨。” 第139.太后丧礼 皇后虽没被废,但是皇上收回了立后的圣旨、宝册,再加上先前被夺凤印,这下子彻底是名不副实。 而且这还是清朝(剧中的清朝)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收回一切却还保留‘皇后’名头的皇后,是会被记录史书的存在,也就是说后人都会看到这么个‘笑话’皇后。 这是定死在了耻辱柱上。 不过此时也没人有心去笑话皇后,因为都忙着太后的后事。 太后的后事,皇上直接交给了夏冬春负责,齐妃和敬嫔协助。 敬嫔倒是恭敬的领旨了,齐妃心里却不痛快了。 她自语自己陪在皇上身边的时间最长,资历最大,生下的三阿哥又是皇上的长子,今年十四了只等着成亲后就能入朝替皇上分忧解难了。 这太后的后事,怎么说都应该由她来负责才更为合适,却偏偏让夏冬春成了主事人,自己反倒还要听她调遣。 翠果劝道:“娘娘何必为这点小事生气伤身?贤妃年轻到底不经事,人情往来估计都不清楚,更加别说操办丧礼这种事了,到时候还不是要求着娘娘您帮忙。” 齐妃不住的点头,“那夏冬春娇滴滴的,怕是连死人都不敢看呢,哪里能管什么事。” 翠果自是连连附和。 这操办丧事听起来容易,可做起来却发现里面有千头万绪。 因是三人负责,肯定要确定一个议事的地方,以方便三人交流,毕竟太后要停灵七七四十九天。 不是一日两日,这有个什么大小事也不至于东跑西跑的。 还有就是虽然事情不用她们亲力亲为,但是底下的奴才们在哪里听候安排,要做什么事情,这些都要她们拿主意,不然到时候你做这个,他忙那个的,绝对得乱成一团。 这可不像现代就是亲戚朋友过来送葬,这可是太后的葬礼,到时候皇室宗亲,前朝大臣都要来上香祭拜,这要是出一点差错,都会被口诛笔伐。 夏冬春当晚就让人找来了先母太后离世时的旧制找了出来,毕竟她确实没操办过葬礼,打算看看以前的人是怎么办的。 她也没想着要超越前人,办的多好多完美,只想着能不出错就行。 夏冬春一边看着一边拿笔把用得到的都记录下来,然后再修改整理一番,一套大致的流程就有了。 一大早,夏冬春就起来了,坐着步辇赶往慈宁宫,太后的灵就停在了这里。 出门的时候夏冬春就让底下的人去通知了齐妃和敬嫔,以后谈事就在慈宁宫的偏殿,毕竟离着灵堂近,再加上商量完事就能出去哭灵,也方便。 【慈宁宫偏殿】 夏冬春等了一会,齐妃和敬嫔就前后脚赶来了。 齐妃率先道:“贤妃妹妹可想好怎么安排了?待会宗亲们可就要过来了。” 夏冬春点头,“本宫已经把大致的流程写下来了,大致可分为两大类,一是接待来祭拜的宗亲大臣,二是管束宫中下人,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细分的事情。” 身后的槿汐上前把夏冬春昨日写好又多抄了两份的纸一一送给齐妃和敬嫔二人。 齐妃:“本宫想着贤妃妹妹年轻又进宫没有几年,想来一些宗亲怕是不熟,而敬嫔妹妹喜静,这接待宗亲大臣的事不如就交给姐姐我如何?” 夏冬春心道,这齐妃倒是会挑。 要知道这接待宗亲大臣们可是最露脸最轻松的事情,随便哭一哭,做做样子,这些宗亲大臣们就能替她宣传出去,一个孝顺的美名手到擒来。 不止如此这些宗亲大臣都是人脉资源,三阿哥也到了要成亲的年纪,按照祖制阿哥成亲后才可入朝参事,这要是提前留下好印象,甚至齐妃脑子活络些,能进宫祭拜的大臣那都是朝廷重臣, 万一被那家看中了,到时候给三阿哥求娶个得力的福晋,又是美事一桩。这面子里子双赢的事谁不想要? “齐妃说的是,你是宫里资历老的老人,跟宗亲大臣都认识,由你招待最为合适。” 见夏冬春赞同,齐妃心里暗道果真是年轻,几句话就被自己忽悠了。 却又听到夏冬春道:“那这样的话,灵堂前供品、烧纸钱、祭拜、哭灵还有僧侣念经这些事就都拜托给你了。” “不是!”齐妃急了,“这不是管束下人的事吗?应该你们俩负责。” “本宫从未说过这两件事情是分开来的,再说了齐妃你要接待宗亲大臣,那必定是在灵堂上,那灵堂上有关祭拜的所有事情自然得你一起负责,总不可能你就在前面和宗亲大臣对哭还要本宫和敬嫔在一旁打杂?” 齐妃打的自然是这个主意,毕竟她还打算卖卖惨拉拉关系,可是这要是灵堂的一切都让她负责的话,那还不得忙死,哪里还有时间跟人家拉关系? “贤妃说笑了,本宫没有这个意思,既如此那灵堂的事就由本宫负责了。” 反正又不用她亲自去做,多安排些下人去忙活就好了。 “敬嫔可有想管的事?” 虽然分成两大类,但是其实细分还有不少。 “嫔妾不擅长和人来往,不如就管着这茶房一事。” 来祭拜也不是拜完就走,总得留人家喝口茶水,这茶房就是负责给宾客送茶。 别听着不起眼,就是给人送送茶,但是这停灵四十九天,这茶水茶具还有点心就是一笔大支出,有点小心思的能在里面捞不少。 而且来祭拜的宗亲大臣们都会去茶房喝茶,这也是结交人脉的好地方。 “既如此,那巡夜一事就交给本宫负责。” 如果说茶房算讨巧的事,那巡夜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毕竟她们作为妃嫔也是从早到晚一直跪在灵前的,当然也不是让人整宿都在,大概半夜之前陆陆续续就可以散去,那跪了一天,身体自是受不了,都巴不得早日回去休息,毕竟第二日还得早早到。 而巡夜一事是要在众人离开后开始的,负责灵堂各处的安全,还有监察烛火,安排下人守夜,给灵堂添香油,保持香火不断,更换供品,换上新的丧幔,收拾灵堂,甚至还要为第二日的守灵做准备。 反正就是麻烦事一堆,好处却无人看到,毕竟宗室大臣们都是白天来祭拜的,大晚上的那里还有人在这里。 虽然确切的事都是下人在做,但是也得花心思去吩咐,而且下人要是没做好,她就得担责。 第140.声泪俱下 三人商量完各自的事后便离了偏殿赶往正殿,看现一袭素服的皇上早早就跪在了灵堂前,身后跪着三人,一少年,一孩童和一幼崽。 正是十四岁的三阿哥,和六岁的五阿哥,还有两岁的六阿哥。 三阿哥仪表堂堂,腰板挺直,颇有些丰神俊朗少年郎的感觉。五阿哥虽然六岁了,却瘦弱的不行,显得头特别大,这般跪着身子都在发抖,显然身体是很不好。 至于两岁的安安,手短脚短又胖胖乎乎的三头身,跪在那里,大概是累了,肉乎乎的小屁股直接坐在了腿上,只露出一双穿着黑色小靴子的小脚脚,两只小胖手还撑在小脚脚上用来支撑胖乎乎的身子。 虽然有些讨巧,但确实是跪着,再加上年龄小,也没人会拿这事说事。 毕竟才两岁的崽崽,不哭不闹已经很让人惊奇了,没看到齐妃看向安安的眼神满是失望吗。 毕竟年纪小的孩子不懂得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守灵,要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肯定委屈的要哭,脾气大的撒泼打人都是常事。 安安也不能理解,只是昨天晚上额娘跟他反反复复的说了好久的话,安安只记得今天要乖乖的不能闹。 所以哪怕跪的很难受,安安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跪着的小腿腿上,努力让自己舒服点。 夏冬春自然是心疼孩子的,可是这是封建王朝,给太后守灵是必须的,不管你年纪小还是老都得来! 不然就是不悌不孝,不敬太后,那是要被责罚的,万一点着皇上的眼了,这责罚可就重了。 不过她昨晚就带着喜鹊画眉还有槿汐偷偷的赶制了几对小小的护膝,早上的时候就叮嘱了要给安安戴上,想来应该跪着要好受些。 而且像安安这般年纪的阿哥,皇上也不会让他们真跟着跪一整天,大概一个时辰就会让他们去偏殿歇息一会儿,再回来。 这也是怕他们身体吃不消。一个时辰后,皇上起身离开,毕竟一国天子还有很多国事要忙,再加上皇上要是跪在这里,那些宗亲大臣们也不好祭拜,总不能皇上跪在一旁然后起身跟你还礼? 还要不要老命了? 皇上走的时候,让三位阿哥去偏殿休息,五阿哥早就摇摇欲坠了,被奶娘抱着离开了,李嬷嬷也抱着安安跟了过去,只是三阿哥却没离开,直言要替皇上继续为皇祖母守灵。 这一片孝心自然是得到了皇上的赞赏和支持。 跪在地上的齐妃脸上也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皇上离开没一会,外面太监就开始唱名了,显然来祭拜的宗亲和大臣来了。 殿里的哭声也大了起来,齐妃更是哭的一抽一抽的像是要晕过去一样。 真正是‘哀嚎遍野’。 显然大家这是开眼了。 毕竟刚才皇上在这里,她们虽然要哭要难过,但是也不能失了体统,万一惹了皇上的厌烦就不好了,再加上皇上虽然难过但并未哭泣,这个时候你嗷嗷的哭,可把你显着了。 而宗亲大臣这里就不一样了,是客,你这个时候痛哭他们听见了看见了,只会夸你孝顺,在外闲聊几句,把你的名声传扬出去了这是好事。 可不得尽心尽力。 夏冬春也不例外,帕子一抹眼,眼睛跟关不上的水龙头似的,泪水哗哗哗的往外流。 夏冬春当即放声痛哭了起来,不仅如此,她嘴里还嚷嚷着太后生前的事迹,不管大事小事,如数家珍,当然说的事都是太后的好事。 在她嘴里那太后就没有哪一处不好的,仿若观世音在世一般。 这般唱念做打下来,震惊了周围众人,都停下了哭泣,傻傻的看着她。 祭拜的宗亲们走进殿内,看到的就是夏冬春哭的死去活来,声泪俱下,而其余妃嫔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脸上没有半点伤心。 祭拜的众人虽面上没有表露什么,但心里都对夏冬春印象不错,觉得她是个有孝心重感情的人,至于其余妃嫔…… 齐妃眼角余光看到了进来祭拜的宗亲们,脸色有一秒的慌张,而后连忙掩面痛哭了起来,其他妃嫔也反应了过来,忙加入痛哭大军。 只是这未免有一种东施效颦的感觉。一众妃嫔们放声痛哭的同时,眼角余光都落在了夏冬春身上,暗恨她不讲武德。 从来没有人在灵堂上这般‘深情并茂’过,不都是放声痛哭,哭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的,再被人询问时欲语泪先流。 然后就留下了美名。哪里见过这般唱念做打的,这怕是民间百姓才会如此‘不成体统’! 对于这些人的视线,夏冬春通通当作看不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里。 都是为了名声去的,既要名声又想要脸面,等着人来问,等着人把名声喂到嘴里,这可能吗? 再说了只是哭一哭,回忆回忆太后的往昔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她又没跟疯婆子一样大声嚷嚷,只是一个人小声的缅怀罢了。 只能说这些后妃们还是见得世面太少了。 “好孩子,别太伤心了,太后娘娘要是听到你这些话,怕在天之灵也会深感欣慰。” 一头发花白,看起来有六十几的老太太走到夏冬春面前。 夏冬春不认识这人,但是却认出她身上穿的是亲王妃的服制,按照年龄推测应该是老康亲王妃。 以前就和太后关系好,时常入宫陪伴太后。 “让王妃笑话了,妾身实在是太想太后娘娘了,明明前几日妾身还带着六阿哥看望太后,现在……” 夏冬春又掩面痛哭了起来。老王妃也红了眼眶,到她这个年纪,生死虽说看淡,但看到太后能得到小辈这般不舍和孝心,也不由得有些羡慕。 不仅老王妃觉得夏冬春孝顺有良心,其他不少宗室们也对夏冬春印象颇好,尤其是年纪稍微大些的,更是把她当做小辈,反过来安慰她。 夏冬春的言行举止也很有礼有节,越加收割了不少好感。 看的一众妃嫔们羡慕不已,其中齐妃更是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毕竟这接待宗亲分明是她负责的,现在这些人全跑到夏冬春那里,倒是把她晾在了一边。 第141.忠臣之家必出孝子 毕竟是太后的灵堂,众人自是不敢过多的闲聊,宗亲们劝慰了几句,夏冬春也见好就收,跪在那里默默垂泪。 她这样子倒是让一众妃嫔们松了口气,毕竟夏冬春刚才的sao操作伤害性实在太大了,再让她演下去,这里哪还有她们的位置? 齐妃更是迫不及待的招待起宗亲们祭拜的事情来。 只是她本来的计划是借着接待的时候痛快打开话题,也不说多聊什么,留个好印象便好。 然而此刻底下的妃嫔们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夏冬春的刺激,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一个比一个哭的伤心。 不止妃嫔们哭的要死不活的,殿里面跪着的奴才们也哭的不能自抑,没办法主子这般伤心,他们做奴才的要是不更伤心那不是要掉脑袋? 慈宁宫哭声阵阵,声音大的外面等着祭拜的大臣命妇们都能听到。 这般噪音下,齐妃说话都得扯着嗓子,更别提她设想的潸然泪下,然而被对方安慰,借此搭上几句话的美好幻想了。 扯着嗓子能潸然泪下吗? 齐妃心里气的都要喷火了!!! 但偏偏面上却只能跟着一起大哭。 齐妃:心痛到无法呼吸,气到脑壳疼。 好不容易送走了宗亲,迎来了大臣和命妇们,然而齐妃已经说不出话了,毕竟刚才大哭太费嗓子了,不止如此还费力气。 看看底下一个个抽咽着哭不出来脸色痛苦的妃嫔们就知道了。 哭也是个力气活,而且还伤身。 所以大臣和命妇们进来祭拜时,看到的就是一群‘垂头丧气’时不时抽抽的妃嫔们,以及人群中跪的腰背挺直一边往盆里烧着纸币,一边默默垂泪的夏冬春。 对于大臣和外命妇们夏冬春并没有交流,只是依礼节对待。 她不傻,皇室宗亲们是亲戚,身上都流着相同的血,是内,见到自家人,在这种伤感的时候失声痛哭那是真情流露,但是大臣和外命妇们是外,在外人面前自然要保持天家的颜面,依礼循事便好。 不然就是内外不分,亦或者有别的想法。 大臣外命妇们祭拜完去茶房喝茶时,和宗亲们一闲聊,听到了夏冬春的孝顺表现后,再一结合刚才的画面。 一个个心里都不由得点了点头。 尤其是想到刚才跪在前排的六阿哥(休息好又回来跪着了),明明才两岁真是猫嫌狗厌好动的年纪,却乖乖的跪在那里,不吵不闹的,虽然没有哭,但是两岁半的孩子那里懂什么生死离别的事情。 能不吵不闹,还乖乖的跟着哥哥们起身回礼,一举一动有礼有节。 正所谓三岁看到老,虽然六阿哥还只有两岁半,但是相差也不算多,就这个样子下去,六阿哥将来必定不俗。 足以可见贤妃教导的不错。 礼部尚书更是感慨道:“自古忠臣之家必出孝子,夏家不愧是满门忠烈,两子一文一武为朝廷效命,就连身为女子的贤妃娘娘也孝悌两全。”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以至于后来夏家满门忠烈的名声倒是传扬了出去,一洗先前瓜尔佳一族带来的坏名声。 这也是夏冬春的目的之一。 毕竟安安一日比一日大了,夏家的名声总不能一直坏着,不然今后容易被当作攻歼他的话柄。 忙碌了一上午的祭拜,中午终于可以下去用饭休息片刻,不过时间也不多,半个小时左右,毕竟下午还得继续来跪灵。 阿哥们倒是有一个小时,毕竟五阿哥病弱,六阿哥年幼。 妃嫔们都在宫女们的搀扶下起身离开,齐妃却还不能走,毕竟灵堂归她管着,还得安排人收拾,补齐香烛香油纸钱等,还要更换新鲜的祭品,毕竟下午还有人来祭拜。 齐妃看着离去的众人,再看看自己,郁闷的不行,本来接待宗亲和大臣外命妇是件好事,今日也应该是她大放光彩的时候,她甚至都想好了等这些让离宫后,宫外就会传出她孝顺的名声来,甚至还有三阿哥是孝子贤孙。 但是夏冬春先前那一番大戏唱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宗亲们全部都夸着她孝顺,就算后面大臣来了她没再唱戏,也被夸有礼有节。 甚至有人还当着她的面夸夏冬春年纪虽小,却孝悌感人。 齐妃气的差点没破口大骂起来。 然而事实却是自己非但不能破口大骂还得跟着夸赞对方,自己在这里累死累活,夏冬春就那么哭了一场之后再也没说话,就那般低着头烧纸,轻松的不行。 现在更是早早的回去吃饭休息,而自己还得在灵堂忙活。 明明该是自己得好处的,怎么就成全了对方?! 好在三阿哥凭借着小小年纪却仍就坚持跪了一上午并未休息片刻,倒是收获了不少的称赞,这倒是让齐妃得到了些安慰。 所以此刻本该去用饭休息的三阿哥也被齐妃拉着留了下来。 “你陪在额娘身边,这样传出去众人更得夸你对太后孝顺了!” 脸色有些不太好,甚至双腿都在发抖的弘时听话的点了点头,“儿臣知道。” 弘时一直知道皇阿玛不太喜欢自己,一向嫌弃自己脑子笨,不会读书,要不是自己是长子,估计早就被放弃了。 而自从六弟出生以后,皇阿玛考校自己学问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甚至好几次还当着自己的面夸赞六弟聪明。 他就想不明白了,一个才两岁半的崽子话都说不清,能聪明到哪里去。 然而今日他见到六弟,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弘曦。 却发现他咬字清晰,虽然说长句子还会一断一断的,但是言行举止却很有礼貌,乖巧懂事不闹腾。 虽然不是皇阿玛嘴里那般的天才,但确实被教养的很好。 关键是不傻气,也没有五阿哥的胆怯,活泼阳光,就像小太阳一样。 这是只有被父母宠着长大的孩子才会有的样子。 弘时不想承认,自己有些嫉妒弘曦了。 所以今日明明可以下去休息,但还是坚持了下去,果真皇阿玛笑容温柔的夸赞了自己,甚至还亲昵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这场景除了他小时候出现过,进宫以后就再也没有了,每次皇阿玛看他的视线都是恨铁不成钢的。 弘时心里越加坚定了要好好给皇祖母守灵的决心。 第142.留下来 用完午膳,夏冬春就往慈宁宫赶,至于安安,夏冬春让李嬷嬷守着他午睡片刻,毕竟小孩子觉都多,再加上早上又早起,安安又被她养成了午睡的习惯,现在睡一下,怕是下午跪灵坚持不住。 到时候提早一些让李嬷嬷带着安安坐轿子赶过去就行了。 然而等夏冬春赶到灵堂时,却发现三阿哥弘时依旧和上午一样跪在了最前面,要不是中午看到他起来过,还以为他一直跪着没动。 而他身旁还跪着个摇摇晃晃的五阿哥,面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 夏冬春往下一扫,果真就看到了五阿哥的生母裕妃也早就跪在了那里,正在烧着纸钱。 这也太拼了? 五阿哥本就体弱,这般坚持着要是有个万一…… 跪灵不是没有出事的,尤其是老人和小孩,毕竟跪灵确实劳累伤身。 就说她们这些年轻人都有些撑不住,更何况是体弱的五阿哥。 这还是第一日,接下来还有四十八天,要是都这个样子,怕是…… “娘娘,” 槿汐小声的在她耳边唤了句。 夏冬春懂她的意思,摇了摇头,径直跪下。 名声是个好东西,但是她不能拿安安的身体去换,她也舍不得。 这要是有个万一,名声再好听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她只想着让安安守着规矩办事就好,就好比阿哥的休息时间是一个小时,她就不会让安安和三阿哥五阿哥一样早早就过来。 再说了安安只有两岁半,要那么好的名声也没用,反倒还容易惹皇上的眼。 下午来祭拜的人依旧多,但是夏冬春却没再像上午一样唱戏了。 毕竟过犹不及,乍然一次可以说是一时失态,接二连三的那就是有意做戏了。 好名声都要变成坏名声了。 所以下午夏冬春就一直低低哭泣默默垂泪烧着纸钱,要多低调有多低调。 反倒是其他的妃嫔哭的不能自抑,齐妃更是几次差点哭晕过去,吓得来祭拜的人忙催她去休息。 齐妃自是不能也不敢,这可是给太后守灵,还是第一天,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离开。 见齐妃这般还要坚持着守灵,不少人都暗暗点头。 不一会儿齐妃的孝顺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这话被传到上去祭拜的人耳朵里,再一联想上午齐妃的反应,自是看清了对方的心思。 不过都看破不说破。 好不容易熬到了半夜,晚膳的时候皇上就让人来传话阿哥们用膳后可以不用再来守灵,明日早上再来。 三阿哥自然是拒绝的,五阿哥也被裕妃抱进了慈宁宫,只有夏冬春没有带安安过来,甚至还把喜鹊和画眉留了下来,让她们给安安好好的按按腿,毕竟接下来还要跪四十八天。 “贤妃妹妹,六阿哥怎么没来?” 夏冬春刚跪下,一旁跪着的齐妃就开口找茬了。 “齐妃想知道可以去问皇上。” 夏冬春回怼了一句就没搭理她,拿起纸钱烧了起来。 齐妃撇嘴想要说些什么,又记起这是在太后灵堂,便只好放下不提,只是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而后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紧接着转瞬即逝。 夜里无人祭拜倒是不用人情往来,一众妃嫔都没有再哭了,一是没有观众,二也是哭了一整天都累了。 一个个不用装都精神萎靡的丧眉耷眼的往火盆里扔着纸钱。 只有穿堂风带来些动静,好在现在正值盛夏,这风吹着倒是凉爽,要是冬日,这样守灵,估计得到一大片。 大人觉得凉快,可体弱的五阿哥显然不是如此,面前是炙热的火盆,背后是糊糊的冷风,冷热交加,五阿哥小脸更加的惨白,身体摇晃的更厉害了。 夏冬春看了眼一旁的裕妃,却见她看都没看五阿哥一眼,只一直低头烧着纸钱。 对这个无论是剧中并没有出现过只是从他人嘴里提过一句的母子俩,夏冬春一点都不熟悉。 只是知道因为五阿哥体弱,为了养病母子俩搬去了圆明园,一直都没有回宫,就连前两次圆明园之行也并未见到母子二人。 要不是这次太后去世,母子俩必须回来守灵,想来也是见不到的。 只是看裕妃今日的表现,像是对五阿哥并没有多关心。 不然不会明知道五阿哥体弱多病,还如此要求五阿哥和三阿哥看齐。 要说皇上没有开口,她因为常年居住圆明园在皇上面前没有地位可言,害怕不敢行错半步,但是皇上都发话了,她还是如此要求五阿哥。 这看样子也是个狠角色。 好不容易到了半夜,一众妃嫔都纷纷起身,殿里四处都能听到骨节咔吱作响的声音。 一众妃嫔迫不及待的走了,齐妃走之前看着还留在原地的夏冬春,笑得无比的开心。 对于齐妃的幸灾乐祸夏冬春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按照安排,先是把太监们分了十人一组,各自规划了后宫的一块地方让他们去巡夜,尤其是注意灯笼,香烛,以防止发生火灾。 太后停灵的日子,后宫所有的宫殿,宫道都得挂上白灯笼,点上白蜡烛,意味着为亡灵指引方向。 这些灯笼蜡烛在这四十九天里是不能断也不能灭的,不管早晚都得保持。 白日人多还好些,晚上就存在安全隐患了,所以夏冬春巡夜首要的责任就是不能出事。 她不只安排了太监巡视,还分成了两班,轮换制。 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主子们光是守灵就累的半死不活了,更别提从早忙到晚的奴才们了,轮班制,既给了他们休息的时间,又能确保他们当差的时候精力是好的,能更好的工作。 而夏冬春也没急着离开,带着巡视慈宁宫的下人们亲自巡视了一番,并且还看着下人们换上新的丧幔,白布,就连香炉都得换新的,妃嫔们面前烧纸的火盆也得换新的,这些晚上换好了,总比一早手忙脚乱的好。 “怎么还没去休息?” 身后传来皇上的声音。 正亲自更换香炉的夏冬春连忙转身行礼,“参见皇上。” 皇上上前扶起了她,看着她手里的香炉,皱眉道:“怎么香炉还要你换?这些奴才做什么的?” 奴才们跪了一地。 “和他们没关系,是臣妾想亲自换的。” 夏冬春说着把香炉摆好,还拿着手里的帕子擦了擦,确保完美后又道:“臣妾还要去巡夜,就先告退了。” 夏冬春说着就要行礼退下,毕竟皇上深夜前来,显然是想一个人待会。 然而走过皇上身旁时,却被抓住了手,“你留下来陪朕。” 第143.送礼物 夏冬春陪着皇上又跪在了灵堂前,皇上没有说话,只看着灵堂上巨大的‘奠’字。 夏冬春也没有说话,只安静的往火盆里投着纸钱。 灵堂前也只剩下她和皇上二人,其余奴才都退了出去。 然而殿内不是没有声音的,隔间传来一百零八名高僧念诵往生经的声音。 “朕刚出生就被抱到了佟佳贵妃身边,而皇额娘也因此从一个庶妃一跃成了一宫之主的德嫔。” 夏冬春扔钱的手一顿。 其实对于德妃的上位史在她那个时代很多人都对此好奇,说法五花八门,但认同最多的就是卖子求荣。 现在听到皇上这话,显然这个卖子求荣是真有其事。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由此推测,德妃的爬\/床上位,也是真实的,那佟佳氏贵妃实惨,被自己宫里的奴才踩着上位,后来更是看着这奴才一路靠着肚子往上升,最后自己早早香消玉殒,疼爱的养子也被德妃冷漠对待。 “朕其实在六岁那年就知道了皇额娘才是朕的生母,朕有偷偷去永和宫看过,” 皇上话停了几秒,扭头向夏冬春看去,“朕看到皇额娘抱着六弟很温柔很耐心的喂他吃饭,佟佳额娘因为身体不好,从未亲自喂过朕吃饭,朕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那么傻乎乎的走了进去,然而……” 皇上吸了口气,“然而皇额娘看见朕时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冰冷无情,甚至眼神里还透露出了厌恶。” 夏冬春在现代的时候,最喜欢的皇帝除了迷人的老祖宗外就是雍正帝了。 因为雍正帝的很像美强惨的男主。 对于德妃不喜雍正的原因,她自己也分析过,大概是因为雍正代表着她不堪低贱又卑微的过去。 靠着爬\/床上位,却只得了个庶妃,要知道在康熙那时候庶妃根本没有位分等级的,就是叫着好听。 为了往上爬,只好把刚出生的孩子送给先前背弃的主子,本来以为爬上龙\/床就能和主子平起平坐,没想到最后还要求到先前的主子面前,这对于想要当人上人的德妃无疑是二次羞辱。 再加上雍正帝因为刚出生就被抱走,所以小时候都不知道德妃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德妃日日看着自己的儿子叫自己的‘仇人’额娘,两人好不亲昵的样子,肯定要发疯。 后来有了六阿哥,让她彻底在后宫站稳了脚跟,自然更是如珠似宝的宠着六阿哥,哪里还看得到一点这认贼作父的雍正。 不然也不会在雍正登基的时候说出那句德不配位的话,这无疑是在质疑雍正的皇位来的不正当,身为亲生母亲要有多恨多不喜自己的儿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也是雍正帝名声不好的一大原因,毕竟古人重孝,你亲生母亲都说你有问题,那你肯定就有很大的问题,甚至作为人子也是失败的。 夏冬春心疼的握住了皇上的手,冰凉刺骨。 “臣妾让苏培盛送件披风来。” “不用了。” 皇上磨搓着夏冬春的手,肉肉的暖暖的,很舒服。 夏冬春也没坚持,只是用手轻轻把火盆往皇上那边推了推。 皇上呆愣了片刻,直到火焰的温度袭来,不由得笑了,“其实朕知道皇额娘一直都不认为朕配坐上这个皇位,她一向都认为只有十四弟配坐上这个皇位,但朕偏偏坐上了!” “皇上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坐上皇位是天命所归。” 这句话不是拍马屁,而是夏冬春发自内心的想法,虽然眼前的皇帝不是历史上的雍正帝,只是以他为原型衍生出来的主角,但是他也和雍正帝一样勤政爱民。 “朕不信命,朕只信事在人为,所有人都不看好朕,朕偏偏要做到!” 这一刻皇上不再是大胖橘,而是意气风发的帝王。 看着眼前傻乎乎直愣愣看着自己的夏冬春,皇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吓到了?” 夏冬春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皇上刚才好……好俊朗!” 差点就说成了好帅。 “油嘴滑舌!” 捏了捏她的鼻子,皇上站起身,朝夏冬春伸手,“起来。” 夏冬春伸手搭在皇上手心里,站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这真不是故意的,任谁从早跪到晚,刚才还陪老板加班,这膝盖自然受不了。 “苏培盛!” 苏培盛从殿外小跑了进来。 “皇上。” “让人把皇辇抬到门口。” 皇上说着就弯下腰准备把夏冬春抱起来。 “不用不用!” 夏冬春忙跳到一旁,这动作酸疼的她倒吸了口气。 见皇上皱眉,夏冬春忙道:“皇上,我们给太后娘娘上炷香再走。” 这可是在人家娘亲的灵堂前,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皇上也反应了过来,奴才们也机灵了进了殿,送上点好的香。 皇上在前,夏冬春在后,俩人恭恭敬敬的三叩九拜后再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那边苏培盛也回来了。 夏冬春本想等皇上先走,然而皇上却站在她身旁道:“走。” 这是要一起走? 夏冬春试探的迈出脚,果真就见皇上也跟上了。 两个就这么并肩走到了殿门口,皇辇已经停在了那里。 夏冬春停下脚步,准备行礼恭送皇上。 “一起。” 皇上直接拉着她的手上了皇辇。 “去永寿宫。” “起驾永寿宫!” 皇辇停在了永寿宫门口,并没有进去,因为要给太后守孝,皇上自然不能入后宫,这四十九天都得一个人睡在养心殿里。 夏冬春下了皇辇,站在皇辇前却并未离开。 皇上:“怎么不进去?” 夏冬春咬了咬牙,“还请皇上稍等片刻,臣妾有东西要给皇上。” 见皇上点头,夏冬春才转身进了永寿宫,步伐还越来越快,甚至最后都小跑了起来。 看的皇上不由得皱眉,“待会让徐院正来给贤妃看看。” “嗻。” 没一会儿夏冬春手里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用黑布包裹着的东西跑了出来。 “皇上回养心殿再看,臣妾告退!” 夏冬春把东西一塞,转身又跑走了。 第144.五阿哥晕倒 【养心殿寝宫】 一回养心殿,皇上都顾不上洗漱,拿着那被黑布包裹的板子坐在了案牍前。 伸手拆开黑布,再看到这份礼物的真面目时,皇上的瞳孔猛地放大又收缩,一动不动的,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 “皇额娘……” 嗓音沙哑甚至带着哽咽。 皇上不可置信又满是怀念的看着手里的皇额娘画像,不是宫里画师的水墨画,而是西方那边的绘画方式,他记得好像是叫素描,虽然不如国画磅礴大气,寓意深远。 但是素描却能把所有的景色或人物一比一的还原,就好像把那景色亦或者人送到了你面前一样。 (先前有说过清朝的时候是有外国的传教士的,只是后来被驱赶了。) 而皇上手里的画就是皇额娘的素描画。 皇额娘的眉眼清晰可见,就连眼角的皱纹都不差分毫。 就像皇额娘活生生的又出现在他眼前。 虽然他先前在灵堂前对皇额娘多有抱怨,但是心里还是想念着她的。 此刻看到这画像,皇上眼眶通红,单手捂着眼,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他怎么都没想到夏冬春送他的礼物竟是这个。 这也是夏冬春继ktv才艺的唯一才艺,素描。 当年也是因为看周围的人大多都会些才艺,只有自己什么都不会,但是经济又不允许,所以便选择了最不花钱的素描(这里不是专业的,就是一支笔一张画纸画的那种,不是指代专业的)。 而且网上有很多教导素描的视频,所以夏冬春学了一阵子,当然了画的一般,不过只是追求像,不追求艺术什么的,也还是可以的。 “苏培盛,朕记得养心殿有几个按摩不错的宫女。” 静候在一旁的苏培盛,忙上前一步回话,“回皇上的话,是有几个。” “挑两个最好的给永寿宫送去。” “嗻!” …… 夏冬春快睡下的时候,突然收到了皇上的‘回礼’,两个如花似玉会按摩的宫女。 夏冬春心里不由得感叹,帝王真是会享受,连按摩的宫女都长的这般漂亮。 而后高高兴兴的让美女替自己服务了一番,别说手艺真绝! 先前徐院正因为是男子,所以也只能开些活血化瘀的药油还有泡脚的药包来。 现在被两位美女按摩了一番,膝盖彻底活血了,舒服的夏冬春倒头就睡。 第二日起来也神采奕奕的。 夏冬春当即让两人等安安醒后也给按按,阿哥可以晚一些去灵堂。 夏冬春到灵堂时发现齐妃、三阿哥、裕妃、五阿哥早早就到了。 已经跪好了,看面前的火盆显然已经跪了好一会。 夏冬春心里咋舌,这也卷的太吓人了,她可不加入。 今日皇上依旧在灵堂前跪了一个时辰后离开,仍旧吩咐了三位阿哥休息。 三阿哥依旧拒绝,甚至腰背还跪的更挺直了些。 昨日第一个被抱下去休息的五阿哥今日却没动弹,皇上问他。 他也只低着头回要给皇祖母守灵。 皇上皱眉,看着面色惨白如纸,额头虚汗淋漓,小身子都摇晃的五阿哥。 这样子哪里能坚持? 当即就让他下去休息,然而五阿哥却喏喏的朝下面看了一眼,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神瞬间收回,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只一直道要给皇祖母守灵。 皇上见状没再说些什么,只叮嘱了句累了就去休息便离开了。 三名阿哥,只有六阿哥被嬷嬷抱去休息了。 齐妃隐晦的目光看向夏冬春。 而夏冬春的视线却落在身旁的裕妃身上,因为同为妃,所以三人跪在一排。 裕妃长的不是很出众,皮肤却很白,想来保养的也不错,宛如羊脂玉一般,尤其是那双纤纤玉手,更是美的仿若艺术品,绝对是手控党的最爱。 她记得裕妃是德妃在四阿哥成年后给他挑选的人事格格(就是教导阿哥男女之事的引导人。) 从这里也可以了看出德妃对皇上的不喜,毕竟听说十四阿哥成年的人是格格德妃可是千挑万选出了四人,各个美的不行,身份也不太低。 哪里像皇上就一个,还是德妃宫里的洒扫宫女。(人事格格只是说起来好听,就跟通房一样,甚至不如通房,就好比皇上养心殿的宫女,也有不少被皇上看中后宠幸的,但是都没给名分,还是奴才。) 皇上对这裕妃也不喜,听说侍寝的次数少之又少,却偏偏好命怀上了,不过大概也是福薄,五阿哥七个月的时候,裕妃不小心摔了一跤,早产了。 这也导致了五阿哥出生后就体弱,本来皇上就不喜她,又害的阿哥体弱多病,甚至有太医说五阿哥可能活不过成年。 皇上自是更加厌恶的,所以登基以后,裕妃就主动请求带着五阿哥去圆明园养病。 按理说孤儿寡母,应该是相依为命的。但是这短短两日,夏冬春的观察下,却不是如此。 五阿哥很怕裕妃,而裕妃也没多重视五阿哥。 不然也不会明知道儿子身体不好,还要求他一直跪在这里,甚至还要像三阿哥看齐。 “啊!五阿哥!” 突然一道尖叫声响起。 众人抬头,只见五阿哥消瘦的身影摇晃着朝前面倒去。 这哪里能成,面前可是冒着火的火盆,要是摔了进去…… 好在守在一旁的五阿哥的奶嬷嬷动作迅速,在五阿哥砸到火盆时,伸手接住了他,只是自己的手却被大火灼烧到了。 奶嬷嬷强忍着疼痛把五阿哥抱了起来,慌张的朝裕妃看去。 “快把阿哥抱进里间,翠果去请太医来!” 齐妃很有主事人的风范,不等夏冬春开口,就先安排了起来。 夏冬春看着还跪在身旁的裕妃道:“裕妃还是快去看看五阿哥。” 裕妃一愣,而后神情慌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甚至因为起的太快,还踉跄了一下,一旁的宫女去扶,却被她推开了,脚步踉跄的朝五阿哥追去。 那焦急的样子,绝对是位负责的母亲了。 如果不是夏冬春刚才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 第145.登闻鼓再响 裕妃五阿哥母子俩的离开并没有影响守灵,其余众人依旧跪在灵堂前。 然而当天下午又有一人晕倒了,正是怀孕快六个月的孟静娴。 孟静娴躺在那里,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偏偏肚子大的出奇,就好像快生之人的肚子。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怀着双胎。 太医检查后说孟静娴怀有双胎,身体吃不消,得好好卧床静养,不然恐伤及龙嗣。 伤及龙嗣,这可是大事,皇上当即就下令让孟静娴在披霞殿修养,至于给太后守灵,每日过来跪一个时辰便是。 其余妃嫔们纷纷感叹雅嫔命好,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守灵的日子枯燥乏味又疲惫,好在也已经过去了大半,夏冬春一边倒数着还有几日,一边跟众人一起恭送皇上离开,顺带还有个孟静娴。 自从那日晕倒后,孟静娴每日都和皇上一同前来灵堂,跪上一个时辰后再和皇上一同离开,那狐媚得意的样子,看的一众跪着的妃嫔们是咬牙切齿,要不是还在太后守灵的日子,估计孟静娴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皇上离开后,三阿哥依旧没有下去休息,五阿哥自从上次晕倒后,皇上斥责了裕妃一番,从那以后五阿哥也是按时休息。 至于安安从刚开始的第一天就是能休息就休息,就算是这样,二十几天下来,原本活泼好动的肉团子也变成了蔫耷耷的小白菜。 夏冬春看在眼里心疼的不行,但是给太后守灵又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也想过让安安装病,但是假病万一被拆穿了,那得不偿失。 真要来一场病,无论是吃药还是怎样,安安也得遭老罪,而且古代医疗落后,万一落下个病根来,那还不得哭死。 所以也只好卡着休息的时间,让安安能多休息一点是一点。 咚咚咚! 突然不知哪里传来击鼓声。 众人纷纷抬头。 咚咚咚! “这,好像是登闻鼓……” 敬嫔眉头紧锁。而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其余妃嫔们的脸色也不太好。 记得先前甄远道敲响登闻鼓后,世上再无瓜尔佳氏,午门更是血流成河。 这次登闻鼓再次响起,还是在给太后守灵的日子,足以可见这桩冤事必定不小,不知道又是哪些人倒霉,午门估计将要再次血流成河了。 有些家里有纨绔子弟,甚至家里也不甚干净的妃嫔们更是心慌不已。 只不过她们没有资格去前朝旁听,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 【金銮殿】 皇上看着底下低头耷脑一个个都不敢和他对视的大臣们,眉头皱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事。 先帝时期登闻鼓就从没响起过,怎么到了他这就响了两次。 这传出去,百姓要认为是他这个皇帝无能,才引起这么多的冤情。 寂静的气氛,还有皇上那迫人的视线,让底下的大臣们跟鹌鹑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传击鼓者。” 皇上收回视线看向殿外。苏培盛扯着嗓子传话,“传击鼓者进殿!” 一众大臣不由得松了口气,偷偷用袖子抹了把汗,也跟着看向殿外。 只见一穿着粗布麻衣的老者走了进来。 看到粗布麻衣,不少官员松了口气,应该是平头百姓,不是甄远道那类的官员,牵扯应该不大。 毕竟当官的知道当官的事,百姓能看到的不多。 “草民章弥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章弥以头抢地,行了个恭敬的大礼。 皇上:“太医院院判章弥?” “回皇上,正是草民。” 而听到这话的大臣们表情更是放松了,毕竟太医院和他们大臣可没什么关系,毕竟太医院都是为皇上和后宫服务的, 他们这些大臣除非得到皇上的恩赐能派遣以为太医过来,平时并无来往,也不敢有来往,除非你有不臣之心。 所以很显然这苦主不太可能是来状告他们的。 家里有姑娘在后宫的官员们心都提了起来。 “你们都退下。” 皇上对着百官挥了挥手,百官自是不敢不从的,纷纷行礼告退。 很快大殿里只是剩下皇上、章弥和苏培盛,就连殿里伺候的下人们都被遣了出去。 “说,幕后之人是谁?” 皇上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章弥。 帝王的气场下,章弥连头都抬不起来,只喃喃道:“草民不知,草民今日是来告皇后娘娘草菅人命,” 皇上眼眸微闪,打断了他的话,“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幕后之人是谁!” 章弥瑟瑟发抖,“草民真的不知,草民近日来一直被皇后娘娘追杀,呜呜呜!” 不知何时苏培盛跑了下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厉声呵斥道:“皇上问你什么你就回什么!” “送去给夏刈,务必撬开他的嘴。” 皇上摆了摆手。 苏培盛行礼后忙拉着章弥退下了。 皇上背对着殿门口,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龙椅。 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乌兰那拉氏……” “皇上!” 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皇上睁开眼道:“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雅嫔娘娘早产了!” 皇上猛地转过身,“怎么会早产的?不是才六个月!” 小夏子跪在地上,“披霞殿的人说,雅嫔娘娘从灵堂回去的路上突然听到了击鼓的声音,吓了一跳,脚下打滑摔了下去,所以才早产了。” “太医呢?” 皇上急步朝殿外走去。 “太医和产婆已经赶了过去。” …… “章弥敲的登闻鼓?” 夏冬春一边跟着众人往披霞殿赶,一边听着槿汐的汇报。 这个章弥先前本来是她想要对付皇后的一张牌,后来被沛国公府的人截了胡,却一直都没有动静。 皇后又落得跟剧中一个下场,她还以为章弥被孟静娴放弃了。 没想到竟然让人来敲登闻鼓,而且还是在太后丧礼的时候,这是迫不及待的要把皇后拉下马啊。 等等! 刚才说雅嫔早产的原因是被击鼓声吓到了引发早产。 这不对,这章弥都是孟静娴的人,今日击鼓肯定是孟静娴安排的,又何谈惊吓? 但偏偏孟静娴就受到惊吓小产了,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早点生出孩子来? 可是早产并不是好事,很容易一尸两命,就算是生下来的孩子也大多体弱多病。 孟静娴就算再想往上爬,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还有就算是生了个阿哥,但是和五阿哥一样体弱那也没资格角逐那个位置。 除非她能保证自己不会死,也能保证孩子的健康。 !!! 第146.褫夺封号,被贬为嫔 【披霞殿】 一众妃嫔赶到的时候,发现皇上早已经到了。 里面传来孟静娴的惨叫声,还有接生婆安抚的声音,显然已经开始生了。 众人行礼后都站在了一旁等待着。 槿汐借着给夏冬春倒茶的功夫,小声道:“娘娘,来的太医是江慎。” 又是江慎! 看来这人已经被孟静娴收买,亦或者孟静娴也抓到了他的把柄。 而这个时候用一个被抓到把柄完全听话的太医…… 孟静娴的孩子有问题! “娘娘,奴婢刚看到齐妃身边的翠果去了旁边的水房。” 水房此刻定然是烧开水忙着送去产房的。 齐妃让翠果去那里,总不可能是去提茶水? 夏冬春低头喝了口茶,槿汐见她没说话,也退到了她身后站好。 “不好了!这是血崩了!” 里面突然传来接生婆刺耳的尖叫声,紧接着浑身是血的蜜桔跑了出来,“启禀皇上,娘娘血崩了,接生婆说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 蜜桔说完早已泪流满面。 皇上没有回话,而是对着一旁候着的江慎道:“去,去看看!” 江慎忙背着药箱跑了进去,蜜桔见皇上没再说话也跟着跑进去。 没过一会江慎出来回话。 “启禀皇上,恕下官无能,雅嫔娘娘血崩之症越加凶险,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再耽搁下去,大人小孩都有可能……” 江慎不敢再说下去,脑袋磕在地上,等待着皇上的指令。 夏冬春偷偷朝齐妃看去,见她嘴角微微上扬,而后眼里又闪过一丝失望。 在齐妃发现前,忙收回视线,低头不语。 齐妃抬头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便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皇上,臣妾知道您素来和雅嫔妹妹感情好,可是龙嗣是大事,再说了生为母亲,想来雅嫔妹妹也是想留下孩子的。” 其他妃嫔也纷纷应和。 皇上一直垂眸不语。 直到房里传来歇斯底里的痛呼声,才恍然惊醒,“去,你去问问雅嫔,这是她的孩子,她有权决定。” 皇上说完,像是不忍再看,“朕先回养心殿了,雅嫔这里……” 皇上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一众妃嫔看着皇上那落寞离去的背影,对孟静娴的嫉恨又多了几分。 直到房里传来蜜桔的哭喊声,“娘娘!” 众人才回过神看向内殿。 江慎出来回话,“回禀各位娘娘,雅嫔娘娘平安。” 齐妃忙问道:“那孩子呢?” “孩子……去了。” ! 众人大吃一惊! 都没想到雅嫔竟然选择了保自己。 看样子平时那般趾高气昂没脑子的样子也是装的。 这般心狠,还好没生出孩子来,不然………… 【养心殿】 “毒妇!” 皇上看着手里的供词,入眼的第一句就是皇后杀了纯元皇后。 ‘在纯元皇后平时喝的甜杏仁茶里加入桃仁,这跟纯元皇后常常食用的芭蕉有冲突,导致纯元皇后血崩而死,母子俱亡。’ “好一个桃仁,好一个乌拉那拉氏!” 皇上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心爱的纯元竟然是死在了她的亲妹妹手里。 而这个主意出自章弥之口。 想到章弥在王府做府医时就是被安排照顾怀孕的纯元,没想到竟然被乌拉那拉氏这毒妇收买了! 皇上气的恨不得活剐了这毒妇! 再看到后面章弥在毒妇的吩咐下做了不少的恶毒的事,就连芳贵人小产都是皇后一手安排。 桂花树下埋麝香。 送妃嫔麝香做的珠串。 等等等等…… 可谓是罄竹难书,恶毒到了极点。 皇上甚至都觉得后背发凉,一想到自己竟然跟这样的一条毒蛇同床共枕了多年,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可有招出幕后之人?” 皇上看向跪在下面的夏刈。 夏刈回:“章弥说一切都是夏家的安排。” “夏家,贤妃的夏家?” 皇上轻点着案牍,神色莫名。 “回皇上的话,章弥是这么说的,他说被皇后派来的人追杀时,是夏家救下了他,就连今日敲击登闻鼓都是夏家指使的。” 对于夏刈的手段,皇上是相信的,那就是连神佛来一趟都得掉一层皮。 章弥一个养尊处优的老头又怎能坚持的下去。 “不过下面的人却查到另有一伙人截胡了夏家的人救下了章弥,不过那伙人做事小心,下面的人目前还未查明对方的身份。” “继续探查,下去。” 皇上摆了摆手,夏刈告退。 “苏培盛,传贤妃觐见。” “嗻。” 苏培盛行礼道:“皇上,刚才江慎来回话,说雅嫔娘娘平安。” 皇上点了点头。 苏培盛没再说什么,忙退下赶往永寿宫。 刚回到灵堂的夏冬春得知皇上召见,在一众妃嫔们羡慕嫉妒的目光中离开了。 只是夏冬春却并没有高兴,反倒满是困惑,按理说雅嫔难产丧子,皇上应该在披霞殿安抚才是,怎么好好的突然召见自己了?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苏培盛细若蚊蝇的声音:“章太医。” 夏冬春差点以为是幻听了,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向苏培盛。 心里却炸开了锅。 苏培盛说章太医显然是想提醒自己什么。 可是她和章太医并无关系。 章太医手里也没有她的把柄,总不可能胡乱攀咬她? 真的有往来的那就是她们夏家救过他一次,但是却被人截胡了。 难道章弥发现了,不,应该说是幕后之人发现了截胡对象。 所以皇上是要问夏家为何会救章弥,亦或者夏家怎么知道章弥会出事的? 夏冬春拼命想着该如何解释。 可是时间不等人,养心殿已经到了。 “参见皇上。” 夏冬春行礼,这一次皇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手阻止。 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章弥说你是幕后之人,你可认?” 夏冬春故作不解:“什么幕后之人?章太医不是辞官回老家了吗?” 皇上却没接她的话,只道:“章弥说他被皇后追杀时,是你们夏家的人救了他,夏家如何得知皇后会追杀章弥?救下章弥又是为何?你们夏家好大的胆子!” 夏冬春忙道:“回皇上的话,臣妾,” 然而刚张口,就被皇上伸手打断了,“苏培盛,传朕旨意,贤妃言行无状,冲撞圣上,褫夺封号,贬为嫔,即日起禁足永寿宫,无召不得出!” 第147.最后赢家 【永寿宫】 回到永寿宫的夏冬春,说不难过是假的。 毕竟和皇上朝夕相处了这么几年,就算是跟条狗那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人。 刚才皇上却连解释都不愿意让她解释一句,直接就给她判刑了。 不过大概是因为这份感情还不算是爱,夏冬春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她理智的开始分析刚才养心殿的所有细节。 从进去到出来最多不过几分钟,她就从贤妃变成了夏嫔。 而皇上刚才的态度乍然看去是冷漠、疏离的,但是却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倒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亦或者他需要的根本不是她的解释,而是定罪。 确切来说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降她的位分。 可是原因呢? 她并没有做出让皇上不喜的事情,夏家也依旧低调不惹眼。 “章弥,皇后,皇后……” ! 难道是因为皇后? “额娘,安安回来啦~” 萌萌的幼崽音响起,伴随着幼崽啪嗒啪嗒欢快的脚步声。 夏冬春抬头就见安安朝着自己跑来,忙起身迎了上去,一把把安安抱了起来。 “安安,你怎么回来了?” 紧随其后进来的苏培盛道:“回禀娘娘,皇上说了娘娘禁足期间,六阿哥和娘娘一样要待在永寿宫里。” “本宫知道了,辛苦苏公公送六阿哥回来了。” 对于皇上这个决定夏冬春是高兴的,毕竟安安还小,要是真继续跪灵下去,她怕万一有个万一,那她肯定不活了。 现在安安陪着自己一起禁足,躲开了跪灵,自然是好事。 “娘娘折煞奴才了,奴才告退。” “苏公公慢走。” 一旁的槿汐上前相送。 夏冬春和安安母子俩抱着亲香了一番,喂着安安吃了点点心,夏冬春就哄睡了安安。 虽然这些日子她想尽办法让安安能休息就休息,但是灵堂那种氛围,就算小孩子不懂生死离别,但是小孩天生对情绪很敏感,压抑哭泣的氛围让安安总是睡不好,还时常做噩梦。 原本圆乎乎的小脸蛋都迅速的瘦了下来。夏冬春搂着怀里的儿子,心疼的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心里想着晚上得让安安多吃点的蒸蛋。 太后守灵期间,肯定是禁止荤食的,不过那都是对大人而言,像安安这样的小孩,虽然不能大鱼大肉,但是鸡蛋和猪油却是可以吃的。 这般想着夏冬春也打了个哈欠,抱着安安闭上了眼睛。 母子俩午睡的时候,夏冬春褫夺封号被贬为嫔并且还被禁足的消息已经传遍后宫。 跪灵跪累的后宫妃嫔们瞬间神清气爽,只觉得这是继雅嫔没能生出孩子后又一好消息。 尤其是齐妃腰板更是挺的不行,毕竟先前夏冬春和她同为妃位,又同样孕育一子,看起来平起平坐,但偏偏夏冬春年轻漂亮又得宠,六阿哥安安也生的聪明可爱还被皇上亲自教养过。 这么看来自己低了贤妃一头。 现在好了,夏冬春被贬,再也比不上自己了,自己就是后宫唯一的妃位了。 再加上皇后已经行同废后了,那后宫不就是她齐妃最大了! 这般想着,齐妃好险没笑出声来。 等到晚上回长春宫,突然听到三声丧钟声,齐妃先是一愣,而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丧钟响三声代表着皇后去世。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美梦成真了! 这下子后宫真的是她最大了! 甚至皇后走了,后宫无主,自己又生有长子弘时,那是不是,是不是自己也可以…… 齐妃猛地攥紧了手帕,心跳的飞快,但眼睛却亮的比一旁的烛火还要明亮。 …… 第二日前朝也得知了皇后离世的消息,这可比贤妃被贬禁足还要让人吃惊,尤其是结合昨天的章弥一事,有聪明点的已经品出了点什么。 本来皇后离世是大事,毕竟是一国之母,那丧礼定然是繁琐风光的,但是皇上却以日前是太后停灵为主,怕丧事冲撞,命令礼部一切从简,甚至连停灵都没让,直接就让人下葬了。 而下葬的位置虽然也是皇陵,却并未葬在属于皇后的陵位处,而是一旁属于妃嫔的偏僻一角。 这要放平时,言官早就激情狂喷了起来,倒不是说他们有多爱戴皇后,而是言官就是做这种事的,说白了就是杠精,尤其对象是皇上,那杠赢了可就是千古留名的大好事,谁会错过这机会? 但是自从年羹尧倒台,瓜尔佳一族被灭,乌雅氏一族被血洗,佟佳氏一族的退场,再到乌那拉氏一族被灭,夏家被贬皇上这一系列的雷霆手段,兵权在握的皇上,早已不是刚登基时被生母质疑德不配位,只能多翻忍让的年轻帝王。 正所谓此消彼长,皇上和臣子也是如此,皇上无能,臣子就得瑟,皇上厉害了,臣子自然就安分了。 所以皇后的丧礼就这般悄无声息的结束了,甚至太后的灵堂都还没停完,而这一切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 随着皇后的离世,夏冬春的被贬,齐妃这后宫唯一的妃位妃嫔自然就显露人前,至于裕妃消失人前太久,又是洒扫宫女出身,并无家世也无美貌,五阿哥又被断定活不过成年,自然入不了众人的眼。 再加上皇上亲自下令让齐妃接过夏冬春的担子,全权负责太后的丧事,这无疑又给了众人一种信号。 来拜祭的宗亲百官外命妇们纷纷一改先前的嘴脸,对齐妃和三阿哥各种夸赞。 一时之间齐妃三阿哥母子俩孝顺的美名传遍整个京城,甚至还被人说书人编成了故事,传遍不少茶楼酒肆。 这下子就连平头百姓都知道了宫里有个齐妃娘娘不仅人美心善还格外的孝顺,就连教养的三阿哥也孝顺聪明。 而这一切皇上并没有阻止,甚至还一改先前对三阿哥哀其不争的态度,数次夸赞起三阿哥至真至纯。 喜的三阿哥走路都带着风。 齐妃也是整日里乐呵呵的,就连做梦都是笑着的,要不是掐着大腿,好悬没在太后灵堂上笑出声来。 第148.喜鹊受伤,杖杀恶奴 齐妃和三阿哥的风光,夏冬春就算是禁足永寿宫也是有所耳闻,不是出自于八卦小能手画眉,而是出自于她宫里的洒扫宫女。 显然这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知道别人的风光。 就是不知是出自齐妃的炫耀还是来自他人蓄意挑唆了。 夏冬春没那个功夫玩猜猜猜的游戏,直接让小喜子把人送回了内务府,有人替她动手,何必自降身份脏了自己的手。 这些日子禁足夏冬春和安安吃好睡好,醒了就教安安识字画画的,母子俩别提多自在了。 要说打工人别的不强,但适应力最强。 既然改变不了环境,那就适应环境。 更何况禁足的日子也不难受,吃喝不少,只是不能出去罢了,但是永寿宫也很大,假山流水花园一个不少,要不是还在太后停灵的日子,夏冬春都想带着安安玩捉迷藏了。 这日又到了内务府送补给的日子。 禁足不能出入,这衣食自是得下面的人送来,只是夏冬春怕吃食被人动手脚,便不让人从御膳房送饭,而是直接送补给来永寿宫,反正有小厨房,自己人做放心些。 因为要保持食材的新鲜,一般三日一送。 然而外面却传来喜鹊、画眉和人争吵的声音,画眉吵架夏冬春还能理解,但是喜鹊性子一向沉稳,不会轻易和人发生冲突。 此刻却吵的很大声,显然是出了什么大事。 夏冬春当即让李嬷嬷和奶娘守着安安,自己带着槿汐出门了。 刚出来就看见一太监正伸手准备推喜鹊。 “住手!” 夏冬春的当即呵斥,脚步也加快了,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喜鹊被重重的推倒在地,画眉着急的上前去扶,却发现喜鹊脑袋流血了,刺眼的红色染了画眉一手,吓得她愣在了那里。 夏冬春忙道:“快去找太医!” 画眉连忙应声往外跑,却被门口守门的太监拦了下来。 “谁要敢拦,本宫要了他的脑袋!” 夏冬春又气又急,这伤了脑袋可不是小事,要是有个万一…… 门口的太监显然被吓到了,不敢再拦,画眉急忙往太医院狂奔。 推喜鹊的太监见状就想要跑,却被槿汐一把抓住,“见到娘娘还不跪下!” 说着毫不留情的踹向他膝盖。 太监疼得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娘娘饶命,都是喜鹊姑娘要拉着奴才不放,奴才一时失手才推了喜鹊姑娘。” “娘娘,是这奴才太过分了,送来的菜都是烂了,鸡蛋也发臭,奴才才,”喜鹊捂着流血的脑袋辩驳着。 夏冬春忙道:“你别说话,快别乱动。” 喜鹊见夏冬春一直都担心着自己,心里暖的不行,眼眶有些湿润,越加想要为娘娘做些什么,不顾夏冬春的劝阻,走到太监身后的箩筐前,一把掀开遮挡的黑布。 还没看,一股酸涩难闻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夏冬春好险没吐出来。 夏冬春探头去看,只一眼,就忍不住反胃,里面竟然有蛆。 怪不得喜鹊会和人大吵。 “你们内务府真是好大本事!” 夏冬春冷冷的看着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 太监一改先前的嚣张气焰,不停的磕头求饶:“请娘娘恕罪,这和奴才无关啊,奴才只是负责送东西的,至于东西怎样奴才一概不知啊!” “一概不知,那是谁知?” 太监忙道:“永寿宫的份例都是李总管负责的,李总管肯定知道,奴才只是个跑腿的,还望娘娘大人有大量饶奴才一命。” 李总管,李道全,接班黄规全的内务府总管,也是皇上的人,这是拿皇上在压她吗? 夏冬春轻笑一声,“小喜子,这奴才以下犯上,以次充好,尊卑不分,按照宫规该如何处置?” 小喜子忙高声回话:“回禀娘娘,按照宫规该杖责五十。” “那就行刑。” “嗻!” 太监听到杖责五十,脸色煞白跟丢了魂一样,而后忙要开口求饶,却被槿汐用帕子堵住了嘴,小喜子也带人上前抓住了他。 “不用拖下去,就在院子里行刑,小喜子你跑内务府一趟,亲自请李总管过来。” 夏冬春说完并未离开,而是指挥了几个宫女把喜鹊抚回殿内,槿汐见夏冬春没有避开的意思。 忙让人端来椅子桌子,还上了茶水点心。 “让李嬷嬷带着安安去后殿玩,嘴堵牢了,不要让他出声。” 那里离的远,又堵着嘴,安安是听不见的。 夏冬春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品着茶,面色淡淡的看着眼前行刑的画面。 在得知皇后离世的那一刻,夏冬春的猜想就被得到了证实。 章弥肯定说出了纯元皇后的死因,再加上先前皇后的所作所为,太后又死了,无人能再阻止皇上,皇后必死无疑,而且皇上也没违背太后的遗诏,不废后,但是可以死。 至于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想来皇上应该也发现了是个假的。 而皇后为一国之母,乍然离世很可能会引起前朝后宫的动荡,首当其冲的就是继后问题。 有子有宠,家世也不低的她,无疑会是继后的人选之一。 显然皇上不想让她当皇后,又或者皇上根本不想从后宫的妃嫔中选一位当继后,再或者皇上根本不想再立一位皇后。 无论原因为何,她都被皇上放弃了。 而被皇上放弃的妃嫔日子会是如何,不用想也知道。 好在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忘记了,并没有收回她管理六宫的权利,对牌(协理六宫的凭证,凭此对牌可以派遣指挥宫里的奴才,下达命令,当然重要的大事还是得请盖凤印)还在她手里。 有着宫权就算无宠她日子也不会太难。 却没想到这太后停灵都没过,就有人冒头了,还是用这么低端的手段。这般迫不及待吗? 亦或者就是故意这般粗俗,为了试探皇上的想法? 也对,后宫人命不值钱,一个奴才而已,死了就死了,要是能试探出皇上的想法来,也算死的有价值,就算没试探出来也无事,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奴才。 就好比她自己,请李道全来不也是藏着试探皇上的念头吗。 只是不知这奴才背后的人是谁,这般粗浅的手段,有些像齐妃。 但是也不代表就不是其他人想浑水摸鱼。 第149.孟静娴的打算 李道全来的很快,一路上他旁敲侧击想要问问夏嫔娘娘召自己过去为何,可偏偏小喜子句句都有回应,但句句都没重点,这越加让李道全心里摸不着底了。 等到进了永寿宫,一眼就看见被压在凳子上杖刑的太监,虽然不认识,但是那太监身上的衣裳是内务府奴才的衣裳。 不用想肯定是出事了。 李道全脚步有片刻的停顿,而后急步走到夏冬春前跪下问安,“奴才李道全见过夏嫔娘娘,娘娘安康。” 夏冬春低头轻轻吹了吹茶沫,淡淡道:“本宫也想安康,可是你内务府不想让本宫安康。” 李道全忙磕头请罪,“奴才不敢。” 夏冬春朝小喜子看了眼,小喜子点头,而后把那装着食材的箩筐搬到了李道全面前。 恶臭味袭来,李道全都没控制住表情皱起了眉头。 “今日来就是请李总管把这东西拿回去。” 李道全不傻,立刻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忙道:“请娘娘恕罪,定是底下的奴才拿错了,碍了娘娘的眼,奴才马上就让人送过。” 夏冬春不接他的话,只道:“李总管回去。” 夏冬春越是这般不在意的态度,李道全反倒越加的心焦不已。 要知道在后宫得罪了人当场发作了那就代表着没事了,不然之后可就难熬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人会在什么时候对你下手。 只是他也不敢再触霉头,只好亲自提起那恶臭的箩筐,“那这奴才,” 李道全本意是想自己动手,借此买个好,可是在触及到夏冬春淡漠的视线后,忙行礼:“奴才告退。” 夏冬春点了点头,“这奴才行刑过后,本宫会让小喜子送回内务府。” 要是换成别的娘娘那里,李道全肯定就主动请求帮忙不脏了娘娘的手,但是就刚才短短的几句交谈,李道全发现夏嫔娘娘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主,她说的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李道全只再次行礼谢恩,“那就劳烦娘娘了,奴才告退。” 李道全来的时候身旁也跟着两个小太监,一出永寿宫的宫门,两小太监就忙讨好着要替李道全拿箩筐,却被李道全拒绝了。 夏嫔娘娘说了让他拿回去,他就得亲自拿回去。 李道全捧着那恶臭的箩筐,身上不仅臭也脏,但是他仍旧这般大步走回了内务府。 这样‘稀奇’的场景自然传遍了后宫,尤其李道全还是皇上提拔的内务府总管。 不少人都好奇是谁敢这般为难折辱皇上的人。 然而不等众人打探,小喜子大大咧咧的带着两名小太监张扬过市。 那两名小太监手里还拖着个血肉模糊的太监,看衣来是内务府的人。 有胆子大的和小喜子同批入宫的太监,仗着些交情上前询问。 小喜子也不遮掩,直接把这被打的太监的所作所为说的一清二楚,当然对于他家主子的雷霆手段更是狂输了一通彩虹屁。 众人一听,再一想李道全刚才的样子,当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这一向被皇上宠着的不与人来往的夏嫔娘娘,手段也这般凌厉。 是的在后宫众人眼里,夏冬春有现在的一切,都来自于皇上的宠爱以及好命生了个六阿哥,至于她本人因为不与人来往,再加上先前华妃责罚她时也没反抗,倒是在众人眼里大概就是个只能欣赏没什么攻击性的花瓶。 虽然那年除夕扯下来乌雅氏贪污一事,但是众人后面深想一下,大概也是皇上提前安排好的。 不然乌雅氏一族怎么那般迅速就被血洗了满门? 显然是早有准备,只待收网。 而夏冬春只不过是皇上推到人前的借口罢了。 夏冬春也不反驳,她先前就是背靠皇上好乘凉,毕竟这后宫最大的靠山除了皇上还能有谁? 再说了,打工人最大的追求不就是咸鱼躺赢? 抱好皇上的大腿,就什么都有了,那何必要自己一个人累死累活的阴谋阳谋呢? 所以她先前的路线就是遇事不决找皇上,当然前提是她也试探出来了皇上的底线,在底线之内,她自然是能甩锅就甩锅。 而现在皇后一事显然触及了皇上的底线,虽然她什么都没做,皇上还是要为了底线牺牲她。 当然这个牺牲也不是说就要了她的命,毕竟还有安安的存在,只是皇上估计是拿她杀鸡儆猴,让后宫众人看看,就连最受宠的贤妃都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其他人还是早早歇了这心思。 说实话,夏冬春对于皇后的位置真没有多少想法,因为她看上的是太后的位置。 她甚至是很想让皇后活下去的,毕竟这样一个无宠又无子还被皇上厌恶的皇后实在是最好不过了。 总好比皇后去了,再升上来一个新皇后来,又要开始明争暗斗。 从皇上对自己的态度来看,继后应该不会出自后宫妃嫔了。 但是这才是更可怕的,从外面再封一个新的继后,肯定是年纪长的好家世又好的姑娘家。 年轻就意味着能生,这要是生出个阿哥来,那就是嫡子…… 也不知道孟静娴看到现在这个结局会不会后悔用章弥这张牌。 按照孟静娴的计划,应该是皇后死了,她顺利生下龙凤胎。 妃嫔产子有功要升位分,龙凤胎更是祥瑞,这位分还得升。 所以至少也是跃过妃位的贵妃位,要是这时候再来一个天降祥瑞,凤命所归的话,亦或者冒出些天地异象之类的…… 那后位也不是不能想象的。 就算摸不着后位,退而求其次,皇贵妃也不是不行。 毕竟皇贵妃形同副后,可执掌凤印管理后宫,可不像她们一样还是代为协理,人家是名正言顺的行使着属于皇后的一切权利,除了坐不上凤位外,就连皇贵妃服都是明黄绣着金凤的。 而且一般立皇贵妃就意味着不会立后,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只是没想到孟静娴这般命不好,孩子竟然没了。 别说皇贵妃了,就连看不上的妃位估计也没了。 而皇后又被解决了,自己这个挡路虎也被拦下了,偏偏孟静娴上不了了,这就是给他人做嫁衣了! 不知道孟静娴此刻是不是气到吐血了? 第150.又一武媚娘 随着夏冬春那日的手段一出,尤其是事后李道全听说被皇上叫过去训斥了一番,还让苏培盛亲自送了好几箱的金银珠宝来永寿宫。 永寿宫再没冒出什么牛鬼蛇神来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终于停灵结束,七七四十九天。 第五十天的时候,太后出葬了。 让夏冬春母子俩也得到了解禁的口令,毕竟要去给太后送葬,自然一个人都不能少,就连孟静娴都在丫鬟的搀扶下到场了。 这些日子她被禁足,听说孟静娴虽然没生出孩子,但是因为怀着双胎又是早产,很伤身,同样要坐月子,而且要做双月子,皇上就免了她的跪灵。 今日乍然看到孟静娴,不少妃嫔们都吓了一大跳,实在是脸色太过惨白,就连唇色都是惨白一片,又穿着一身白色孝服,要不是青天白日的,还以为是那个前来索命的女鬼。 气色肉眼可见的差,就这么走三步停一会大喘气的样子,走的急了还咳个不停,哪里还看的出从前得宠时,眉飞色舞的俏丽模样来。 反倒有种油尽灯枯,垂垂老矣快死之人的样子。 这,这不会是活不久了? 一众妃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诧异,不过谁都没有说话。 夏冬春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孟静娴就算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是那种一蹶不振的人,再说了当时她推测的孟静娴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显然不可能因为早产伤身子,就算后来选择了保自己,也不可能短短半个月不到就这般半死不活了。 孟静娴要还想往上爬,那肯定会想尽办法养好身子,除非有人不想让她活…… 是后宫妃嫔们吗? “皇上驾到!” 太监通禀的声音,打断了夏冬春的思绪。 众人忙行礼。 而后一百零八位高僧再次念诵往生经,钦天监做法。 反正流程很多,五花八门。 等到起棺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一众妃嫔们跟在棺材后一边哭一边走着。 三位阿哥则在前面跟着皇上打头阵。 到了宫门口,一众妃嫔停下脚步,她们只能送到这里,纷纷跪下磕头,目送棺材离去。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乱了起来。 “五阿哥!” 听到有人叫着五阿哥,队伍好像也停了下来。 跪在地上的妃嫔们按规矩是不能出宫门的,只能纷纷探头朝前看去。 没一会儿,一小太监怀里抱着一小孩跑了过来,噗通跪在了裕妃面前。 “五阿哥突然晕倒,皇上让奴才送了回来。” 裕妃像是吓傻了一般,就那般直愣愣的看着太监怀里面色惨白的五阿哥,一动不动的。 其余妃嫔也没说话,毕竟当娘的不急,她们急什么。 夏冬春叹了口气道:“赵嬷嬷快把五阿哥抱回去,喜鹊你去请太医来。” 赵嬷嬷就是照顾五阿哥的奶嬷嬷,刚看到小太监怀里的五阿哥时,赵嬷嬷就急得掉眼泪,可是她只是个奴才,主子没发话,她再着急也不能动弹。 现在夏嫔娘娘发话了,赵嬷嬷忙起身接过五阿哥,入手就是一片冰凉,赵嬷嬷的眼泪唰的落了下来,忙喊道:“五阿哥,五阿哥。” 然而五阿哥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赵嬷嬷忙迈步要往回走,却被裕妃拦住了,“把阿哥给我。” 赵嬷嬷下意识的缩了缩手,但是在裕妃的视线下还是把五阿哥递了过去,“娘娘,我们快回去,五阿哥身子好凉,怕是冻着了。” 裕妃看都没看她一眼,抱着五阿哥竟然再次跪了下去。 一众妃嫔大为不解,孩子都这样了,不赶着回去看太医,还有心情在这里跪着? 裕妃对于周围众人的视线一概不论,抱着孩子三跪九拜后,这才起身,“五阿哥不能亲自送皇祖母进皇陵,三跪九拜不可少。” 其余妃嫔们这才明白,裕妃这是替五阿哥兜底,毕竟阿哥是要亲自护送太后进皇陵的,可是五阿哥刚出宫门就晕了,虽然情有可原,但是外面的传闻显然也不会好听到那里去。 现在裕妃这一行为,虽不能完全避免,但是结合五阿哥体弱无法成年,想来流言蜚语会少很多。 难为一片慈母之心了。 “裕妃妹妹快回去。” 齐妃好心催促着。 虽然裕妃是皇上的人事格格,第一个女人,但是年纪却比齐妃小一岁。 其他人也跟着劝。 裕妃一一道谢后,这才抱着五阿哥快步离开。 一言一行都有礼有节,进退得当。 真看不出来是洒扫宫女出身,反倒像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贵女,想来在圆明园也没少下功夫。 其他妃嫔互相见礼后,各自离开。 “裕妃娘娘也是可怜,五阿哥本就身体不好,现在又突然晕倒,这要是有个万一,怕是之后在圆明园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画眉满脸同情。 喜鹊和槿汐虽没说什么,但是面色也露出几分认同来。 都说齐妃家世低微,但好歹也是知府的女儿,这裕妃虽为妃位,却是被卖进宫的宫女,又不得主子看重只做洒扫的活计,没家世没人脉的。 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这要是有个万一,后半辈子想来也是凄惨了。 夏冬春却摇了摇头,“听过武媚娘吗?” 三人不明白话题怎么跳的这么快,但都点头。 这可是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谁没听说过? 尤其是女子,不少人以她为荣。 “昔年武媚娘为拉王皇后下马,亲手杀死了自己还在襁褓中的女儿。” 画眉点头,“武皇手段确实狠辣,但也确实厉害。” 显然画眉没听懂。 反倒是槿汐和喜鹊满面露沉思。 “娘娘的意思是裕妃想要五阿哥,” 槿汐的话戛然而止,但是懂得都懂。 “可是裕妃既无家世又无人脉,只有五阿哥一张牌,这要是五阿哥没了,那她在圆明园的日子不会比冷宫好。” “裕妃当年是为什么去的圆明园?” 喜鹊:“听说是五阿哥出生就体弱,裕妃怕别人照顾不好五阿哥,就求了皇上亲自跟去照顾。” 喜鹊和槿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和吃惊。 等到回了永寿宫,收到五阿哥不治身亡的消息时。 两人的震惊才落到了实地。 第151.调查 五阿哥因不满十岁,算是早夭,而在皇家里早夭的孩子是不能埋入皇陵的。 都是火葬后把骨灰盒供在城外的皇家祠堂里。 不能下葬自然也就没有葬礼,只身为额娘的裕妃陪同火葬,听说皇上也去了,裕妃哭的死去活来的,后来更是直接哭晕了过去,被皇上亲自抱回来临华宫(裕妃的住处),可谓是羡煞旁人。 想来后宫妃嫔们又得醋味飞天了。 太后虽然已经下葬了,但不代表守孝就结束了。 天子守孝不同于旁人,长则三年短则一年的,天子守孝都是以日代年,倒也不是说就守三天,那也说不过去。 反正就是不用要守很久,看皇上的心情。 而一个月后,皇上宣布除服脱孝,后宫妃嫔们迫不及待的脱去孝服,换上各自喜欢的衣裳,各式各样,为这寂寥的冬日增添了不少颜色。 后宫妃嫔们忙着梳洗打扮,前朝的大臣们也忙碌了起来。 率先被议论的就是继后一事,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 而备受追捧的人选自然非齐妃莫属,也有一些武将支持夏冬春的,倒不是对夏冬春有什么情分。 纯粹是利益,支持齐妃的全都是文臣,而夏冬春出生的夏家是武将之家。 先帝时期就重文轻武,皇上登基后因为打了几场大仗,武将的处境才好了些,但是也不代表就安然无恙了。 要是能有一位出身武将世家的皇后,那武将的地位肯定会更高。 文臣支持齐妃也不过如此。 一时之间文臣和武将争论不休,眼看着就要大打出手的时候,皇上呵止住了,把双方都给训了一顿后,直接宣布退朝,对于继后一事只字未提。 后来几次早朝大臣们又提了几次继后问题,皇上便道继后一事兹事体大,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定下的,得好好斟酌。 虽未明说,但大臣们都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对于齐妃和夏冬春当继后是不认同的。 如果说皇上还是刚登基的时候,他们还有信心跟皇上犟,但是现在的皇上是大权在握的皇上,他们没那个本事和底气。 再说了齐妃和夏冬春不行的话,那是不是说明皇上有意从宫外另寻新后? 不少大臣们蠢\/蠢\/欲\/动了起来。 于是话题很快就转向了选秀,一众大臣表示皇上现在后宫妃嫔太少了,应该大选,广开后宫,延绵子嗣。 做皇上的就是这样,你有几个老婆几个孩子那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天下的大事。 皇上被烦的不行,索性近日也无大事,便带着苏培盛去百骏园骑马放松去了,除了伺候的奴才和保护安全的侍卫们,并没有带后宫的妃嫔,不过却召了果郡王陪驾。 【永寿宫】 夏冬春全神贯注的盯着手里的绣花针,然而还是被扎了一下。 “嘶!” “娘娘还是不要做了,这些事奴婢来做就行。” 喜鹊心疼的拿着药瓶就要给她上药。 “哪里有那么严重,本宫这是还没习惯,等熟练了就好。” 夏冬春吸了吸被扎的手指,用手帕擦了擦,继续拿着绣花针绣了起来。 她可是答应了崽崽要给他做一双最可爱最好看的小袜子当作新年礼物的,可不能失言了。 只是没想到就连一双袜子都这般的难。 尤其是看到槿汐喜鹊她们再给崽崽做的绣着麒麟的棉袄,精致的就像是艺术品,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还真不好意思让它们凑成一套。 “娘娘,皇上去百骏园了。” 永寿宫的八卦头子画眉走了进来,并送上了今日份的新鲜八卦。 “后宫里谁跟着去了?” “皇上没带妃嫔,只召了果郡王伴驾。” 夏冬春停下了手里的活朝槿汐看去,正好槿汐也看向她。 “本宫要是没记错的话,叶姑娘前几日才回的百骏园?” 槿汐点头,“说是报完了王爷的恩情,便回百骏园继续当差了。” “看样子后宫马上就要有新人了。” 夏冬春又道:“雅嫔最近怎样?” “雅嫔娘娘自从早产后一直都在披霞殿里养胎,只是身子骨一直不见好,听说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了,沛国公夫人前不久得了恩典来探病,给了不少从宫外找来的药方,披霞殿里日日熬着药。” “给雅嫔看诊的还是江慎?” 槿汐点头。 夏冬春笑道:“这江慎倒是好命,主子去了好几个,他这当奴才的反倒越来越风光了。” 画眉不解:“雅嫔娘娘自从早产选择保自己后,皇上都再没见过她,江慎跟着雅嫔娘娘那里有什么好出路。” 喜鹊却听出来了点不一样的,“娘娘的意思是江慎背后另有其人?” 夏冬春没回,而是道:“让人偷偷去翻翻进宫记录,重点是雅嫔怀孕那段时日的,都有谁进宫,什么时候出的宫,尤其注意下有没有没记录下的也打听清楚。” 夏冬春这话题转得太快了,喜鹊和画眉根本没跟上,槿汐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倒是猜到了几分,只是不敢相信,“娘娘的意思……” 夏冬春淡笑不语。 这个念头在她察觉出孟静娴的孩子有问题时就一直萦绕在脑海里。 尤其是剧中有女主甄嬛这个打样摆在这里,容不得她不多想想。 尤其是她后来私底下旁敲侧击的跟徐院长隐晦的问过男子生育哪方面的问题。 得到男子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生育能力会有所下降。 而皇上已经年过四十了,放在现代就是精子质量下降,甚至是在减少。 而孟静娴进宫的时候年龄已经有二十了,放在现代是年轻小姑娘一枚,但是在古代就是老剩女了。 (因为果郡王的非君不嫁的传闻耽误了) 古代老姑娘婚事难也有因为大家都觉得年纪这般大了肯定不如年纪小的好生养(这是古代那时候的思想,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 而徐院正也透露过孟静娴大概因为常年跳舞,为了保持身材有意节食,亦或者还吃过不少控制身材的药食,导致不易受孕。 皇上生育力下降,孟静娴不易受孕。 却偏偏怀了个和甄嬛撞款的双胞胎,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而且她还得知舒太妃先前就有生育过双胎,只可惜早产体弱,生下来没过三天就都死了。 这生育双胎是会有遗传的。 第152.竹篮打水一场空 【百骏园寝殿】 看了眼一旁沉睡的女人,皇上翻身下床。 一旁候着的苏培盛忙拿起外衣替皇上更衣,“皇上,夏总管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皇上点了点头,“把这熏香拿去徐院正那让他看看。” 苏培盛看了眼还在燃烧的香炉,“嗻,奴才这就让人去办。” “让人盯着些。” “嗻。” 主仆二人说着话就出了内殿。 夏刈见到皇上,忙下跪行礼,“奴才夏刈参见皇上。” “起来,查的怎样?” 皇上坐在上座,苏培盛送上新茶。 “塞北商行的幕后主子是一个叫马赛的人,这人曾经做过果郡王的马奴,十年前因为救了受惊落马的十七爷,舒太妃便向先帝求情,放了他出宫。” “笑话!一个马奴竟然成了京城最大商行的主子,满蒙八旗的子弟是吃干饭的?” 皇上话说的愤怒,脸上的表情却淡淡的,甚至还闲情雅致的品了口茶,仔细看就能看见他眼底的嘲讽。 “皇上英明,这塞北商行虽然幕后主子是马赛,但这马赛背后也有主子,” 察觉到皇上的视线落了过来,夏刈忙道:“奴才发现马赛经常会去甘露寺上香。” 舒太妃不就在甘露寺带发修行吗? 果郡王这大孝子一个月里有半个月时间在隔壁的清凉台待着。 见皇上没说话,夏刈只好继续汇报,“奴才还发现塞北商行的商队有一半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只是这些老兵也不知道背后主子是谁,只当遇见了好心人,所以干活十分卖力,不怕吃苦,再艰难险阻的路都给走顺了,这也是塞北商行短短几年就一跃成了京城最大商行的原因之一。” “一半的战场老兵?他们商行现在总人数有多少?其他的都是些什么人?” 皇上提了点精神,可别小看了这些退役的老兵,虽然大多伤残,但是能在战场活下来的都不是常人。 都有自己独特的本领和血性,尤其是在退役下来后没有办法自力更生,突然有好心人提供差事,那无疑是再造父母。 都不用画大饼就能收服人心。 “总人数有五千,除了老兵就是些会点拳脚的汉子。” 五千人那倒还不足为患,只是苍蝇不咬人也恶心人,尤其是这商行还开在了他眼皮子底下。 要是没有百骏园马发疯一事,他估计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好十七弟竟然有这个本事。 不过一条巨龙的眼睛里哪里看不到渺小的蚂蚁。 “这商行倒是不错,只是主子不好。” 夏刈当即抱拳道:“是,奴才明白!” 皇上合上茶盖,“沛国公最近怎样?” “先前沛国公在管家的牵线下投了不少银子给塞北商行,听说赚了很大一笔,还要跟塞北商行再组建一支新的商队,拉了不少官员和商户,只是后来沛国公又说银钱不足不能再投了,这合作就不了了之了。” 夏刈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卷纸来,苏培盛接过捧到皇上面前。 皇上展开一看,全是名字,显然是那些被拉入伙的官员和商户。 “这些人都好好查一查,有问题的你知道怎么做。” “嗻,奴才明白。” “沛国公是什么时候不合作的?” “大概四个月前。” 四个月前,那是孟静娴刚查出有孕没多久。 皇上不由得想到当时自己还赐下恩典让沛国公夫人来圆明园见了孟静娴一面。 “不过最近底下的人发现沛国公前几日好像私下和果郡王在京城的楼外楼见过面。” 京城的楼外楼是出了名的大酒楼,有权有势的都爱去那里。 以沛国公和果郡王的身份去哪里也正常,凑巧碰到说上几句话,也无从指责。 皇上嗤笑了一声,“这沛国公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无人应答,皇上也不需要人应答。 “朕记得沛国公有庶女。” 夏刈做的就是情报工作,更何况是最近紧盯的对象,当即就道:“回皇上,沛国公有三名庶女,最大的年方十八 ,第二的年方十四,最小的今年六岁。” “苏培盛,明日一早你带着朕的旨意去沛国公府一趟,召沛国公庶长女进宫。” “嗻,奴才领命!” 皇上摆了摆手,夏刈行礼告退。 苏培盛:“皇上可要回去休息?” 皇上突然问道:“苏培盛,你说这驯马女长的可像孙竹息?” 苏培盛躬身笑道:“奴才年老昏花,这眼神一直不太好,奴才只知道能伺候好皇上的那就是好的。” “你这老货!” 皇上笑着虚点了点苏培盛,而后起身道:“夜深了,该睡了。” 说着朝内殿走去,苏培盛跟在身后。 第二日,叶澜依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柳眉紧锁,神情很是不爽,不知道是有起床气,还是本来脾气就不好。 “呦,终于醒了,正好把马给喂了!” 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响起。 叶澜依循声望去,见是百骏园的另一驯马女,一向就和她有些摩擦,老是喜欢找她的麻烦。 又一驯马女开口:“还有把马棚也扫扫干净!” 叶澜依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发现这些人还在眼前,她忙朝四周看去,竟然是先前驯马女住的后罩房,而不是自己昨晚睡下的寝殿。 这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在这?” 她不是应该在皇上的寝殿吗? 噗嗤~ 嘲讽的笑声此起彼伏。 “你一个低贱的驯马女不在这里还想在哪里?” “别这么说,人家长的这么漂亮,说不定被那个管事太监看上了,那可不就不在这里了。” “人家怕是看不上那些管事太监了,毕竟先前都扒上了果郡王爷呢!只可惜命不好又被退了回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没有一个脏字却把叶澜依贬低到了尘埃里。 叶澜依本就生性要强,也不是温婉的性子,当即就气的冲下床扑向其中一驯马女,指甲就要往人脸上抓。 被抓的驯马女发出惨叫声,摸到脸上的血印后也大叫一声朝叶澜依扑去。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其他人嘴里劝着却并无人去拉架。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管事太监的声音,“苏公公请。” 两人进来的时候,看到这画面都愣了一下。 驯马女们最先反应了过来,忙跪地行礼。 扭打成一起的两人也松开了。 叶澜依看到苏培盛的那一刻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然而苏培盛却没看到,只是对着身后的小夏子使了个眼色。 小夏子忙上前,手里端着一冒着热气的碗到叶澜依面前。 叶澜依不解:“公公这是何意?” 苏培盛笑道:“这是皇上赏的避子汤,姑娘快喝了。” “避子汤?!” 叶澜依吓得缩回了手,“我,我不喝!我要见皇上,皇上不可能让我,” 苏培盛脸上依旧是笑着的,说出的话却透着凉意:“皇上已经起驾回宫了,姑娘还是早早喝了,免得咱家这徒弟毛手毛脚的伤着了姑娘可就不好了。” 苏培盛话音落下,小夏子猛地扣住了叶澜依的下巴,任由她怎么挣脱踢踹,都没松手,反倒把碗递到了她嘴巴,硬生生的灌下了一碗药后才松手。 “走。” 苏培盛确定任务完成,就带着小夏子离开了。 第153.最后一张牌 【御花园】 “怎样?” 皇上背着双手,笑眯眯的看向前方的花丛。 那里有着一踢毽子的少女。 站在皇上身后的果郡王也看了过去,脸上带着笑意道:“能进皇兄后宫里的美人自是极美的,臣弟在这里恭喜皇上又得佳人。” 皇上大笑一声,“十七弟还是这般会说话,只是这佳人可不是朕的,而是你的。” 皇上说完,拍了拍果郡王的肩膀。 果郡王脸上的笑容一顿,复又笑着抱拳道:“皇兄可别和臣弟开玩笑了,臣弟哪有这个福气,再说了皇兄也知道臣弟一向不耐烦被人管着,只想寄情于山水。” “朕前几日听说雅嫔未进宫前对你是情深一片,甚至还扬言非君不嫁。” 果郡王脸上的笑容未变,只腰肢往下弯了些,“臣弟从未听过这谣言,有皇兄这般气宇轩昂的帝王在这里,雅嫔娘娘就算再眼瞎想来也看不上臣弟。” 皇上又大笑了一声,拿手指虚点了点他。 “正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雅嫔朕是不能给你了,这眼前的佳人倒是可以。” 见果郡王又要推辞,皇上又道:“这佳人是雅嫔的庶妹,虽不如雅嫔才情斐然,但也知书达礼,年芳十八,配你正好。” “皇兄,臣弟,” 皇上打断了他的话,“你今年也二十七了,正所谓三十而立,这些年朕给你选了不少姑娘,你都没看上,难不成是想娶天仙不成?” 果郡王忙下跪道:“臣弟不敢。” “既如此,朕给你赐婚,你可答应?” 果郡王眼眸微垂,掩下眼底的不甘,语气恭敬道:“能得皇兄赐婚是臣弟的荣幸。” “好,那朕便把这孟妍赐给你当王妃了!” 皇上笑得十分的开心,神态轻松惬意。然而果郡王却猛地抬起了头,眼底的震惊、不可置信藏都藏不住。 他怎么都没想到皇上竟然会把一个庶女赐给他当正妃。 他一个堂堂龙子王爷,王妃竟是个落寞国公府里不受宠的庶女,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他本以为最多一个侧妃,这还是抬举对方了。 难道…… 果郡王想到皇上刚才提起的雅嫔,头又低了下去,“臣弟谢皇兄赐婚。” “能解决你这人生大事,朕就放心了,想来舒太妃也能专心礼佛了。” 皇上突然提起舒太妃,让果郡王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只是看皇上的神情又无比的自然,像是随口一提。 不过果郡王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陪着皇上又闲聊了几句,便以要把这好消息告诉舒太妃为由,告退离宫了。 【甘露寺禅房】 送走果郡王后,舒太妃一改面上温柔的神情,愤恨的咒骂着:“胤禛他怎么敢,怎么敢这般羞辱本宫的儿子!” “一个庶女也配当本宫的儿媳?他胤禛竟然这般羞辱允礼!” “先帝啊这就是你选的继承人,竟这般容不得你的爱子,噗!” 舒太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吓坏了一旁的文月。 文月是舒太妃做姑娘时就跟在身边的丫鬟,后来跟着舒太妃入宫,又跟着舒太妃出宫来了甘露寺。 “娘娘!娘娘你没事?” 文月忙上前扶住舒太妃,看着舒太妃嘴角的血迹,忙拿着帕子给她轻轻擦去。 舒太妃在文月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看,缓了好半天才道:“本宫怕是时日不长了。” “娘娘别胡说!你肯定能长命百岁的,奴婢现在就去请王爷,让他求太医来给你治病。” 舒太妃一把抓住文月的手,阻止了她,“没用的,本宫这毒已经深入骨髓了,就算是神仙也难救。” 她没想到太后这毒妇竟然这般容不得人,她都已经避让出宫,没想到太后竟然还让人在她的斋饭茶水里下毒,下的剂量不多,但是常年累月的吃下去,身体就会慢慢虚弱,咳血而亡,无药可救。 文月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握着舒太妃的手哭的说不出话来。 舒太妃却笑了:“只是她没想到,她竟然会先本宫而死!哈哈哈……乌雅氏就算你百般算计不还是死在了本宫手里,活活气死哈哈哈……” 舒太妃笑着笑着又咳嗽了起来,忙拿着帕子捂住嘴。 好一阵死去活来后,终于不咳了,放下手帕一看,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文月端来茶水伺候她漱口。 舒太妃喝着粗略的茶水,柳眉微皱,这要是先帝还在这样的茶水别说漱口了,都不会出现在她视线里。 只可惜先帝突发疾病而亡,死的太突然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允礼那时候刚成年,母子俩空有宠爱,而无太多根基。 四阿哥来势汹汹,其他八王都赢不了他,更别说她们母子俩了。 为了不落得个宜妃(九王爷生母)那般惨死的下场,她当即把允礼送到了德妃膝下求她收养,自请出家替先帝祈福。 这才得以保全母子二人。当然除了她的识时务,还有就是那对母子也怕先帝留了什么后手给她们。 先帝确实留了,只可惜却只是一支十几人的暗卫,只能护她们安全,并不足以让她们反抗。 好在德妃母子不清楚,所以这些年在她虚虚实实的消息下,允礼总算没被养死。 只是却不得不韬光养晦,不敢露出半分才华。 偏偏允礼又是个有傲骨的,不甘当一个纨绔子弟。 最后只好日日游山玩水,四处奔波,好让那母子俩能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些年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她好歹也是当过宠妃的,家底不薄,便开了塞北商行,招揽了不少退役老兵。 她承认自己是有野心的,人活在世,谁没有野心? 更何况要不是先帝突发恶疾,这皇位说不准就是她儿允礼的,毕竟老四一向不讨人喜欢,而允礼却是先帝亲自教养的。 只是光一个商行还是太慢了,所以沛国公府的提议她才会同意。 没想到孟静娴也是个没福气的! 想来皇上是有所察觉了。 舒太妃面色一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凑到文月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文月满脸诧异,“娘娘,这钉子可是废了你太多功夫才安在皇上身边的,这个时候动了,万一……” “钉子就是拿来用的,这个时候不动,本宫怕再也动不了了!” 文月还想再说什么。 舒太妃却摆了摆手道:“去传话。” 第154.果郡王薨 皇上给果郡王赐婚一事当然也引发了不少议论,尤其是在得知赐婚的对象是培国公的庶女时,不少人更是暗暗咂舌。 果郡王是先帝最疼爱的皇子,虽现在皇上登基并无实权的,但是好歹也是王爷,自然能配大家族的贵女,如何就沦落到要娶一个不受宠的没落国公家的庶女为正妃?这不是折辱人吗? 不仅如此,正妃都是这样的身份,那剩下的侧妃估计更得拿不出手了。 皇上这般不仅是羞辱人,更是绝了果郡王今后借用妻族的势力。 不过大家也就私底下说说,面上还是满面喜气的夸赞郎才女貌。 沛国公倒是喜上眉梢,觉得生女儿还是有点用处,还因此对剩下的两名庶女态度都好了不少。 这倒是又闹出了一出‘卖女求荣’的戏文来。 这日皇上又召了果郡王进宫。 【养心殿】 “今日找你来是商量你成婚的日子,钦天监已经算了三个好日子,你看看喜欢那个。” 皇上把钦天监送来的喜盘推到国果郡王面前,上面放着三张红色的信笺。 “臣弟对这些也不太懂,皇兄替臣弟挑选便好。” 正好这时苏培盛送上两盏茶,而后退到一旁守着。 “快尝尝,这是你前些日子送来的雪顶含翠,看看小夏子泡的可和你府上泡的一样?” 皇上说着端起一盏茶。 果郡王端起剩下的一盏,打开茶盖,轻闻了一口,“恩,小夏子公公这泡茶的手艺真是一绝,光闻着茶香就让人唇齿生津。” 果郡王本就是爱茶之人,闻到这好茶,自然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细细的品着,“入口微苦,却回味甘甜,茶,唔!” 果郡王突觉腹痛不已,疼痛来的太快,太剧烈,他连强装都强装不起来,只觉得五脏六腑被不停的拉扯,疼得他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这可把皇上吓了一跳,“老十七!” 眼看着果郡王呕血不止,皇上急得大喊:“太医!快去找太医!” 苏培盛着急忙慌的就往外跑,但不知是不是吓到了,竟然绊倒在地上,也顾不得疼了,爬起来又继续往外跑。 “苏培盛,立刻封锁养心殿,把小夏子给朕押过来!” 跑到门口的苏培盛忙让门口的太监去喊太医,自己连忙朝茶水间跑去。 然而没一会苏培盛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皇上不好了,小夏子,小夏子他死了!” 皇上当即脸色一黑:“怎么回事?!” “皇,皇兄……” 就在这时果郡王艰难的举起手抓住了皇上的手。 “十七弟你没事?都怪朕不好!是朕连累了你!” 皇上连忙回握住果郡王的手,眼眶通红,神情悲痛愧疚。 果郡王已经气若浮丝了,却仍然努力说着:“皇兄,昔,昔日,是,是臣弟,做,做错了,还,还望,皇兄,莫,莫怪……” 皇上忙点头:“十七弟你别说话了,太医马上就来了,苏培盛太医呢!” “奴才已经让人去喊了!” “狗奴才朕吩咐的事,你让别人去做!” 皇上气狠狠道,要不是手被果郡王抓着,高低得给苏培盛一脚。 苏培盛忙跪地磕头求饶。 “咳咳,皇,皇兄莫怪,苏,苏公公,这,这是臣弟,的命……”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声音轻飘飘的,要不是皇上离得近,估计根本听不清。 不止如此果郡王一边说一边还在不停的呕血,身上的白色长衫已经被鲜血染红,面色惨白如纸。 “还请,请,皇,皇兄在,在臣弟,走后,能照顾冲静师太(舒太妃修行的称号),臣,臣弟,咳咳,噗呲!” 果郡王话没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而后整个人重重的往后倒去,握着皇上的手也松开了落在了地上。 “老十七!” 皇上急忙接住果郡王。却见他就这般睁着眼睛,嘴角的血流个不停,却没有任何反应。 “十七弟!” 皇上摇了摇他,依旧没有反应,反倒是脑袋甩到了另一边,就像是没了骨头一般。 皇上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指放在了果郡王的鼻子下面,手指顿时抖了一下。 皇上闭眼片刻,再睁开后,用手轻轻替果郡王合上了双眼。 “通传下去,果郡王薨,即日起追封为果郡亲王,以亲王礼下葬。” “嗻!” 苏培盛领命后道:“皇上,让奴才给亲王收拾下。” 毕竟果郡王的死状不太好看,到时候下人来搬尸出宫也不雅。 人死为大,还是体面的离开为好。 “恩,让针线房改制件亲王服给老十七换上。” 皇上说完,就把果郡王放下走了出去。 夏刈已经等在了殿门口,见到皇上出来,当即下跪请罪:“奴才没看好小夏子,请皇上责罚。” 按照计划小夏子不会死,至少不是现在,而是要等他供出舒太妃才会死,却没想到小夏子竟然在泡完茶后偷偷吃下毒药,茶进殿的时候就死了。 这下子果郡王突然死在了养心殿,又没有证人,显然这消息一出,肯定会有人怀疑是皇上下的手,这对皇上名声有碍。 “待会下去自去领罚。” 这要是换成别人,自然脑袋就没了,可是夏刈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奴才,也是养的最忠心的一条狗,就这么死了也怪可惜的。 “联系小夏子的人可抓住了?” “人已经在慎刑司了。” 皇上点了点头,这才有了点笑模样,“务必问出宫中还有没有其他钉子。” “是!” “派人去甘露寺告知一声,果郡王薨了。” “嗻,奴才领命!” 夏刈告退,皇上并没有进殿,也没有离开。 只目光淡淡的朝着远处看去,天空湛蓝一片,万里无云,太阳高挂空中。 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 “煮豆持作羹,漉(第四声)菽(shu第一声)以为汁。 萁(qi第二声)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当天晚上,甘露寺突然着火,火势越来越旺。 寺里不少女尼没能逃出,被活活烧死在火海了。 舒太妃和她的侍女文月也葬身火海了。 第155.阿玛VS皇阿玛 夏冬春先后听到果郡王舒太妃离世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意识到权力代表着什么,皇上又意味着什么。 在她还在为对‘孟静娴孩子是果郡王的’的猜测而小心求证时,皇上竟然直接就下手了。 皇上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一开始嘛? 亦或者皇上根本不需要去证实,只要他怀疑了,直接解决就是了。 更何况是皇上一向不喜的果郡王母子,要不是这两人够小心谨慎的,再加上皇上那时刚登基,还需要点好名声,不然果郡王母子俩怕是也早就赴了其他八王母子的后尘。 而现在皇上大权在握,朝堂已经是他的一言堂了。 他不需要忍让,不需要妥协。 他做任何的事情,都会有人给他找出合理的理由。 这就是权利带来的好处。 话语权一向是被掌权者掌控的。 对或者错也是如此。 就好比果郡王和舒太妃的死,私底下的不提,明面上的这些大臣那个敢提出质疑? 甚至还有些溜须拍马的还夸赞皇上仁义,追封了果郡王为亲王。 而皇上自是不会把那些私底下的言论当回事,反正也不敢说到他面前,真要到了他面前,不过就是送上来的鸡罢了。 果郡王舒太妃母子的葬礼办的很是隆重,皇上甚至还茹素了三日,以表哀思,自然这一举动又被一众大臣狠狠夸了一番。 虽然葬礼隆重,但是眼看着就要到除夕了,所以并没有按照亲王的规矩停灵,而是赶在除夕前下葬了。 皇上和上次送太后一般,这次也亲自送了棺木去皇陵,沿途的百姓看到后,对皇上的赞美不绝于耳。 今年因为接二连三的有人去世,其中更有皇上的亲生皇额娘太后。 所以君臣同喜的除夕宴被取消了,依旧是后宫妃嫔们和皇上一起用饭。 只是这次的地点不再是景仁宫,自从皇后去后,景仁宫就封宫了。 这次的宴会地点是齐妃的长春宫,这次宴会的主导人也是齐妃,宴席从头到尾都是她一手操办。 按理说皇后没了,齐妃、敬嫔、夏冬春三人协理六宫,这除夕家宴也应该是三人商量共同操办才对。 敬嫔那里是什么情况夏冬春不知道,但是她这里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除了派了个宫女来通知了一声除夕去长春宫用膳外再无其他。 看样子齐妃的腰杆子是挺了起来。 等到了长春宫,看着站在齐妃身旁一派翩翩贵公子样的三阿哥,那表面谦虚,实则眼睛里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 不愧是亲母子。 看样子挺直腰杆的不止齐妃,还有三阿哥弘时。 齐妃笑容温柔的看着被夏冬春抱在怀里的安安道:“弘时,你皇阿玛在你书房里,你带弘曦去你皇阿玛那,这里都是女子不适合你们阿哥待着,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弟弟。” 她身后的弘时忙上前一步,对着安安伸出双手:“来弘曦,你不是好久没见到皇阿玛了吗?三哥抱你去找皇阿玛。” 听到皇阿玛安安还有些懵懵的,看着夏冬春奶声奶气道:“阿玛?皇?” 安安从会说话开始,称呼皇上一直是阿玛,夏冬春见皇上不在意,甚至还很高兴安安这么喊他,所以也就没纠正安安。 过了今天就要三岁的安安显然不明白,阿玛怎么皇起来了。 所以小脑子还有点没转过弯来。 夏冬春轻声解释着:“皇阿玛就是安安的阿玛。” 三岁的小萝卜头自然不懂皇阿玛和阿玛的区别。 听到皇阿玛就是阿玛,已经许久没见到阿玛的安安当即眼睛亮了起来,“阿玛,安安想阿玛!安安要见阿玛!” 夏冬春笑着就要答应,自从先前被皇上故意贬了位分后,皇上来看安安的次数也直线下降,最近的一次还是半个月前。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皇上亲自带过安安的原因,这小萝卜头竟然没忘了这不常见面的阿玛,还时不时的要问问。 弘时严厉道:“弘曦,皇阿玛是皇上,你应该称呼他为皇阿玛而不是阿玛,这不合规矩!” 一旁的齐妃也帮衬:“是啊,夏嫔妹妹这你得好好管管,皇上可是天子,六阿哥怎么这么不懂尊卑,这要是传出去了,笑话妹妹不会教养孩子是小,连累的其他阿哥的名声那就不好了。” 这母子俩一唱一和,就给六阿哥定下了不懂尊卑,不知礼数,不敬皇上三大罪名。 安安听不懂这些,脑子里被皇阿玛,阿玛给绕糊涂了。 大大的眼睛差点成了蚊香眼,只好靠在夏冬春的怀里,傻乎乎道:“皇阿玛?” 夏冬春脸上的笑容消散,正准备怼回去。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皇上缓缓迈步走来。 众人忙行礼。 “阿玛!!!” 满含惊喜喜悦的小奶音响起。 皇上抬眼望去,就见夏冬春怀里的小崽子正努力举着两只小胖手,葡萄似的两只眼睛满是喜悦和期待的看着自己。 那种天真纯粹的喜欢和依恋,让皇上心软的不行。 步子都不由得变大,几步走到夏冬春面前,熟练的一手接过胖崽,一手扶起夏冬春。 “阿玛阿玛,安安好想你啊,木嘛木嘛~” 安安跟个黏皮糖一样,搂着皇上的脖子不放,就像一只和主人分开许久的小奶狗一般,不停的和皇上贴贴亲亲。 被粘糊的皇上格外的高兴,“阿玛也想安安!” 大概是因为安安对于皇上的喜欢总是不吝啬于表达,喜欢,想念,亲亲,抱抱的,花样很多。 一开始皇上也很不适应,甚至还训斥过。 毕竟古人对待感情是含蓄的,好像这么直观的表达是羞耻的,是不体面的,是不能见于人前的。 但是安安崽不懂这些,小孩子的世界喜欢就要表达出来。 后来皇上也就习惯了,再到后面也不吝啬回应安安崽的热情了。 毕竟被人这般热烈的喜爱真的是快乐的事情。 尤其是幼崽这般纯粹不带有任何算计目的的喜爱。 父子两必备的粘糊过后,安安心满意足的小脑袋靠在皇上的肩窝处,肉乎乎的小手搂着皇上的脖子,视线突然看到了三阿哥弘时,“阿玛,皇阿玛?” 皇上没明白胖崽的意思,“安安怎么了?” 三阿哥心却提了起来。 安安指了指三阿哥,“三哥,皇阿玛。” 而后又指了指自己,“安安,阿玛。” 皇上虽然没看到刚才的事情,但是立刻明白了过来,尤其是看到心虚的齐妃和三阿哥母子俩。 “皇阿玛和阿玛都是阿玛,安安想喊那个都可以?” 安安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小手手抓着脑袋,一副沉思的小模样,逗的皇上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听得懂吗?” 安安摇了摇头,双手捧着肉肉的小脸,“阿玛,安安的脑脑好晕~” “哈哈哈~”皇上放声大笑,“安安叫阿玛,脑袋就不晕了。” 安安乖乖点头,甜甜的喊道:“阿玛!” “诶,阿玛在呢!” 第156.封号‘福\’ 因为是家宴,倒没什么男女避嫌的说法,三阿哥和齐妃母子俩霸占了皇上身边的两个位置。 三阿哥过完年也十五了,放在古代那就是大小伙子可以成家立业了。 只是不知道是皇上忙完了,还是对三阿哥不喜,亦或者是皇后先前那三阿哥的婚事当借口,对于三阿哥的婚事,皇上一直都没提起,像是忘了一般。 看样子作为亲生额娘的齐妃怕是急了,不然也不会让这么一个长大成人的儿子和他父皇一群如花似玉的妃嫔们同桌吃饭。 要知道以往的除夕家宴,三阿哥都没出现过,都是第二日去养心殿磕个头,要是感情好还可以和皇上单独吃新年饭。毕竟‘儿大避母’。 夏冬春不由得想到剧情里面和三阿哥有‘私情’的瑛贵人,现在果郡王母子都没了,她也让人查过清凉台并没有救下一位孤女,想来这姑娘这辈子应该能有个好结局,至少不是这种“勾引”三阿哥,死的不明不白的下场,成为女主风光人生路上的垫脚石一枚。 只是没了瑛贵人这朵娇花,不知道三阿哥弘时又会不会看上其他的花儿朵儿的。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呕~” 一声反胃声在耳边响起。 夏冬春扭头看去,只见坐在身旁的安陵容柳眉微皱,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拿着帕子掩着唇,显然不太舒服的样子。 见到众人看她,安陵容忙起身行礼道歉,“都怪嫔妾不好,呕~” 说着说着又干呕了起来。 “安嫔,你别是有喜了?” 齐妃满脸诧异的看着安陵容,视线落在她平平的小腹上又变成了嫉妒和不甘,以至于就连手上还夹着菜都忘了,就这么举着筷子。 而齐妃这话,无异于平地惊雷。 众人俱是一愣,而后坐在安陵容身旁的敬嫔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安嫔妹妹快坐,这有孕了可得仔细些。” 其他妃嫔也纷纷应和。 “苏培盛,去传太医来。” 皇上脸上也是压抑不住的喜悦,要知道现在宫里也就剩下两位阿哥了。 三阿哥已经成年,倒不用担心会和五阿哥那样,但是安安才三岁,虽然现在看起来虎头虎脑身体壮实。 但是皇家里有太多这样的孩子,后来也都没了。 所以皇家的阿哥没过十岁都不算养成,很有可能会夭折。 要是安安出个好歹,就只剩下三阿哥一根独苗。 这绝对不是皇上想看到的画面。 多子多福一向是古代人,甚至现代人追求的。 更何况还是有皇位要继承的皇家,皇上后宫妃嫔三千,也不一定都是出自于好色,大多也是为了绵延子嗣,多生些就保险些。 毕竟古代医疗落后,孩童的夭折率很高。 不多生点,万一都没了,那不就绝后了? 先帝老年时都还生了几个阿哥,子女数目众多。 到他这里,就两位阿哥。 他已经年过四十了,就算再不想承认也不如年轻人了。 这要是他有个万一,皇位能给谁? 所以皇上现在迫切的需要孩子,越多越好。 这段时日他频繁的宠幸后宫的妃嫔们,就连先前不起眼的都轮流侍了一遍寝,但是却一直没有传来消息。 他都已经把希望放在了明年的秀女上,没想到安陵容竟然给他送来了个好消息,还是在除夕夜。 天时地利人和。 等到太医确认安陵容怀孕两个月后,皇上更是喜的开怀大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 更是起身走到了安嫔身旁,夏冬春麻利的抱着安安让位。 “额娘,阿玛~” 安安伸着小爪子,有些不明白阿玛来了,额娘为什么要离开呢。 夏冬春握着安安的小手,小声道:“安安要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阿玛要陪着小弟弟和小妹妹。” “弟弟妹妹?!” 安安眼睛亮了起来,“安安也陪!” 宫里孩子就剩三个,温宜公主在公主所,三阿哥在阿哥所和安安年纪相差太大,所以安安身边并没有同龄的小孩。 大概是小朋友都有一颗当哥哥姐姐的心,听到有小弟弟小妹妹兴奋的不得了。 “弟弟妹妹还小,安安现在还陪不了。” 安安乖乖点头,只是一双眼睛看着皇上,像是在观察他怎么陪弟弟妹妹的。 “安嫔孕育龙嗣有功,特赐封号‘福’,即日起搬居延禧宫主殿。” 一个‘福’字足以可见皇上对安陵容的喜爱和对她肚子里孩子的期待。 ‘福’的寓意可太好了,“福气”、“福运”。 就连过年都得贴福字。 众人平时所求最多的还是求福。 这要是真生出个阿哥来,那可更了不得了! 这安陵容还真是有福之人,明明也不是那么得宠,却偏偏接二连三的怀孕。 这要不是第一次落胎了,就今日这架势,怕不止是赐封号了。 一众妃嫔们表面开心的恭贺着,心里却算计良多。 皇上本人倒没想那么多,他就是觉得安陵容有福气,开了个好头,希望后宫妃嫔们也能借着这个福气,从此接二连三的传好孕。 宴席因为安陵容的突然有孕而匆匆结束,皇上自是贴心的要送福嫔回去。 只是齐妃和三阿哥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母子俩本来是有其他打算的。 回到永寿宫,安安已经睡着了,让喜鹊和画眉抱下去安置。 槿汐一边给夏冬春拆着头上的发饰,一边感慨道:“娘娘,这福嫔娘娘真是好命。” 夏冬春点头,这安陵容大概就是大家口中说的那种易孕体质,毕竟皇上的生育能力大不如前。 安陵容侍寝的次数也不多,偏偏怀了两次。 第一次因为叛军落胎了,这第二次就不知道会如何了。 只是方才没看到一直跟在安陵容身旁的宝鹃,想来是被安陵容处理了。 “娘娘可要找徐院正开点补身子的方子?” 夏冬春懂了,难怪槿汐会提安陵容,原来是想借机催生。 补身子的方子,怕是易孕的方子? 只是,她这个时候能生吗? 第157.大选 自从除夕宴福嫔查出有孕后,后宫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的,实则暗地里风起云涌。 延禧宫更是‘热闹非凡’,各种阴谋阳谋轮番上阵,延禧宫的宫人换了不下四批人了。 不过安陵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仅肚子护的好好的,还扯出了不少身旁的钉子,让几个妃嫔吃了不少暗亏。 “娘娘,延禧宫那可要动动?” 槿汐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玉碗走了进来。 “齐妃那边可有动静?” 夏冬春接过药碗,屏住呼吸一口喝完,苦的脸都皱了起来。 一旁的喜鹊忙给她嘴里塞了颗梅子压下苦味。 “一开始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停手了,甚至这些日子齐妃还有意无意的护着福嫔。” “看样子是有谁点醒齐妃了。” 就齐妃那出了名的没脑子,剧中害人都是亲自送红枣汤,生怕别人不知道凶手是她一样。 先前对有雅嫔动手也是大大咧咧的派了翠果过去。 这样的智商,对于福嫔怀孕她一定会动手的。 怎么会突然停手,甚至还反过来护着福嫔? 想来背后是有高人指点了。 其实后宫齐妃目前的处境最好,上无皇后辖制,又是后宫资历最老的,位分也是最高的。 生的三阿哥已经成年,紧跟着的弟弟安安也不过才三岁,要想长成都有许多年,根本威胁不了三阿哥的地位。 只可惜三阿哥愚笨,要是三阿哥聪慧,这太子之位怕是早就定下了。 但是齐妃只要不犯蠢,三阿哥只要不做错事,按照祖宗规矩,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这母子俩只要不做错事,胜算还是很大。 别说什么皇上突然驾崩的事情,真要是如此,三阿哥绝对是直接继位的第一人。 毕竟齐妃家世低微,说是知府的女儿,可父亲也已经致仕,等于身后无人,三阿哥又蠢笨没有主见,这样的阿哥是朝廷众臣和满姓八大世家最爱的傀儡皇帝。 反观安安虽然年纪小,但是夏家不是窝囊废,推举安安上位,论功行赏他们肯定要排在夏家的后面,等到夏家再次爬起来,说不定还会调转枪头对准他们,得不偿失。 而满朝大臣和八大世家要是都站在三阿哥那边,夏家就算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她和安安肯定危险。 所以在安安长大成人之前,皇上都不可以出事。 “雅嫔那边可有在查产子那日的事情?” 夏冬春又扔了颗梅子进嘴里,不得不说古代的中药是真的苦,苦的她差点没哭出来。 “雅嫔那边一直在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查到,像是有人在阻止她知道真相。” 自古帝王多薄情…… 夏冬春笑着摇了摇头,“让披霞殿的钉子把翠果当日去过水房的消息传给雅嫔身边的蜜桔。” “是。” 她现在的处境不好不坏,被降位分,褫夺封号,丢了恩宠,地位大不如前。 但生有六阿哥,宫权又还在手里,安安依旧很讨皇上喜欢,所以后宫的妃嫔们顶多阴阳怪气嘲讽几句,真的动手的倒是不多。 她现在求的就是个稳字,毕竟安安才三岁,她就算步子迈的再大,无奈崽崽太小,担不起这担子,还有可能替别人做了嫁衣。 可无奈皇宫现在只有两位阿哥,三阿哥已经成年,是不少人投资的对象。 而安安,要么被忽略,要么被当成挡路石。 后者的可能性更高点,毕竟后宫又不是什么慈善所,斩尽杀绝才是她们的常态。 所以夏冬春甚至希望宫里的孩子多起来。 这样落在安安身上的视线就会被分散出去,安安才能健康成长,才有可能图谋以后。 孩子多了,安安会不会被比下去这样的问题夏冬春也想过。 如果安安连这些兄弟都比不过,那坐上皇位怕也是被一众大臣和世家们架空了,亦或者这个天下被他治理的很乱。 夏冬春虽然希望自家孩子坐上那个位子,但真要自己的孩子是个草包纨绔,那她也不会同意他坐上去的。 毕竟那个位置不止代表着权利地位也意味着责任,天下众生的命运都掌握在你一人之手。 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祸害整个天下,而且就算真坐上了,也会被推翻。 她希望她的安安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坐上那个位置,并且能带领这个国家走向更好的未来。 所以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安安健康成长,教育培养他成为优秀的接班人。 不过该出手的时候还是要出手的,希望雅嫔不要让她失望。 …… 时间一转,又到了三年 一度大选的日子。 这次选秀的负责人不再是夏冬春,而是齐妃。 至于夏冬春和敬嫔则是帮忙打下手,说是打下手,敬嫔管着的却是油水不错的事情,而夏冬春却只接手了安排引导嬷嬷,唱名太监这样杂七杂八的小事,琐碎又麻烦,却无任何的回报。 显然齐妃这双标玩的很6。 夏冬春并没有说什么,只把手里的活仔仔细细的做好。 五月一号,大选开始。 这要是放在前世,五一劳动节,她说不定就是出门游玩亦或者待在家里咸鱼躺了,后者的机率更大。 而现在却要端坐在大殿上,陪着皇上选秀。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能看到这么多风格不一的各色美人也是一种享受。 这次齐妃高高坐在皇上左手下的首位,穿着一袭妃位制服,梳着高高的飞天髻,妆容精致,整个人华贵的不行。 只是未免有些太隆重了,毕竟其他妃嫔虽然也打扮的很漂亮的,但是却没有人穿位分制服的。 (位分晋封时赐下的服饰,地位身份的象征,一般是重大场合才会穿上的。) 就连皇上都诧异的看了几眼。 不过齐妃对自己的装扮很满意,尤其是看到坐在对面皇上右下方第二个位子的夏冬春,嘴角更是止不住的上扬。 她不由得想到上次的小选,自己的这个位子是夏冬春的,而她却坐在了夏冬春那边,不,至少她那个时候是右下方第一人,而夏冬春现在却是第二人。 不枉费她把裕妃特意请来,压了夏冬春一头。 第158.准格尔来犯 对于齐妃得意、炫耀中又带着鄙视的目光,夏冬春没放在心上。 她满含兴趣的看着下面的各色美人,别说,怪不得那么多人想当皇上,就这底下随便一个都是女神级的存在,放在现代那都是无数男人追捧的对象。 现在却跟超市里的白菜一般等着被人挑选。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 这一次皇上选的很快,不像是她们那届亦或者小选的时候,还会问些问题。 大多都是扫上一眼,然后点上一两个留下,速度效率非常快。 期间齐妃想要插嘴说上几句,就被皇上冷冷的视线给堵了回去。 一时之间上座寂静一片。 夏冬春却看出来点不一样的来,皇上好像选的都是满族姑娘,并没有一个汉族女子。 这不太对劲啊,话说皇上不是一向偏爱汉人女子多一些,毕竟相比满族在马背上长大的姑娘,古代汉族的女子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楚楚动人弱柳扶风之姿。 确实更能引起男人的怜惜和保护欲。 (仅符合小说里的当前世界观,并无其他意思,每一个女孩都是最美好的存在!) 这次大选汉族女子不少,而且一个比一个长的漂亮,显然临选官也知道皇上的爱好。 但是皇上却郎心似铁,一个都没留。 留牌子的都是满族姑娘,当然了能来选秀的满族姑娘也是个顶个的漂亮。 健美的那种御姐范。 但很显然不是皇上喜欢的类型。 夏冬春又细心留意了些,发现被留牌子的除了全是满族姑娘外,好像没个都很‘健硕’。 这个健硕不是胖的意思,是相对于现在女子以瘦为美而言,她们有肌肉的那种。 而且屁\/\/\/股都很大。 屁\/\/\/\/股大好生养。 夏冬春不知为何脑子里冒出这句话来。 而后又觉得觉得荒唐,毕竟这话是民间婆婆挑选儿媳的标准,皇上这一大老爷们是挑选媳妇的,应该不会如此? 但是想到皇上膝下现在只剩下三阿哥和安安两位阿哥,再加上皇上这段时日对怀孕福嫔的态度…… 咕咚~ 夏冬春吞咽了一下,觉得这荒唐的想法可能是真的。 尤其是到后面看皇上选择的姑娘,漂不漂亮的不用说,那屁\/\/\/股…… 咳咳! 罪过罪过。 这一场大选,皇上一共选了二十位秀女,全是满族姑娘,而且有一半以上是武将家的姑娘。 虽是满族姑娘,但是家世都不太高,普遍还有些低,大多都是七品八品的官员之女。 毕竟武将的地位不如文臣,这几年又没杖打,根本没有机会晋升。 其中家世最高的应该属富察家的姑娘。 这人是先前时疫去世的富察贵人的庶妹,八大世家,瓜尔佳氏和乌拉那拉氏都被灭族,佟佳氏退出官场,剩下五大世家都有送姑娘来选秀的,都是主家嫡女,但是并没有被皇上选中。 所以唯一被留下的世家女富察贵人哪怕是庶女出身也高人一等,自然进宫的位分也不低,和她姐姐一样被封了贵人。 其余的秀女,大多是答应、常在。 入选的秀女还未进宫时,(要学习规矩,然后统一进宫)朝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准格尔来犯! 并且已经夺下一城,听说城里无一活口,这些外邦蛮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甚至最后还直接屠城,城里的将士们的尸体通通悬挂在城门上。 这是挑衅是羞辱,更是宣战! 身为大清子民如何能忍? 身为大清朝臣如何能忍? 身为大清天子更不能忍! 【金銮殿】 “对于准格尔,众爱卿有何看法?” 皇上看着手里八百里加急的军情,脸色黑沉,搭在龙椅上的手攥的很紧,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淡漠。 “准格尔太猖狂了,末将提议攻打准格尔,务必要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下官附议,准格尔这些年太猖狂了,务必得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不敢再犯!” “末将请命前去攻打准格尔!” 底下的文臣武将们第一次这般意见统一。 武将们一个个胸脯拍的震天作响,恨不得现在就杀到准格尔去。 文臣们虽没那本事,但是一张嘴也是极尽羞辱,把准格尔贬的犹如过街老鼠。 皇上第一次觉得上朝这般神清气爽,所以并没有打断众人的愤怒,任由他们说着骂着。 张廷玉上前道:“启禀皇上,文武百官只有一个字——打!” 是的张廷玉已经是首辅军机大臣了,先前的相爷年纪大了,皇上让他告老辞官回乡了,而张廷玉在乌拉那拉氏中立了大功,顺理成章的继任了相爷之位。 百官之首开口了,其余朝臣自然安静了下来,跟着附和:“臣等恳求皇上攻打准格尔!” “准!” 这要是放之前年羹尧还没死,又或者皇上刚登基的时候,有可能会迟疑。 毕竟打仗不是说说而已,它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这些都不是小数目。 但是现在的皇上是大权在握的皇上,前些年又一直被八大世家和年羹尧所压制,现在好不容易翻身做主人,准格尔却撞枪口了。 这个时候不反击,那岂不是让人笑话他无能? 他隐忍多年,筹谋许久不是为了让人笑话的,而是为了让人惧怕敬畏的! “只是这攻打准格尔的人选,众位爱卿可有提议?” “末将愿带兵前往!” “老臣也毛遂自荐!” “下官虽是文官也想为皇上效命,虽不能上场杀敌,但是筹粮一事,下官愿意负责!” 文臣武将们再次炸开了锅,一个个都上前请命。 武将们都争着要当领军,毕竟武将升迁的机会就来源于战场,只有上了战场才有军功! 这些年四海升平,就算是有摩擦,也是僧多肉少,这次一看就是好机会,谁都不愿意放过。 而文官虽然不能战场杀敌,但是打仗又不是只有武官的活,筹粮官,军师,监军,等等,都是靠脑子的。 李卫上前高声道:“皇上,微臣认为,攻打准格尔不是小事,需得有经验的将领才好。” 张廷玉升官后,李卫也升了,接的是张廷玉的班。 很显然今后张廷玉退下了,不出意外的话李卫依旧会接张廷玉的班成为下一任相爷。 再加上他是皇上一手培养的心腹,所以他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爱卿说的对,爱卿可有人选?” 皇上自然也认同李卫的说法,毕竟打仗不是儿戏,准尔格也不是一般的敌人,兵强马壮的, 尤其是他们生活在草原上,打不过就往草原跑,草原辽阔,不熟悉的人进去了连路都不认识,很容易被埋伏,亦或者失去方向。 这就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微臣要举荐的人正是前任守备——夏武。” 第159.猎狗的故事 早朝过后,夏武被任命成副将攻打准格尔的消息传遍了前朝后宫。 沉寂许久的夏家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前朝大臣们纷纷以各种理由拜访夏家,一时之间夏家门庭若市。 好在夏父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谢客,夏武接到旨意后直接从巡防营赶去了军营里和军队汇合,估计已经拔营离开了,只是苦了升官没多久的夏文,迎接了不少上司们‘友善’的橄榄枝。 前朝热闹非凡,后宫也不遑多让。 永寿宫里收到了不少后宫其他妃嫔的贺礼,甚至就连宫外还未进宫的新秀女们也送了礼来。 夏冬春看着写好的信,小心的折好后塞进了信封里,再用蜡油封好口。 “务必尽快送到二哥手里。” 槿汐小心的接过信封塞进袖子里,“是,奴婢这就去办。” 希望二哥不是愚忠之人。 夏冬春吹灭了蜡烛。 …… 京城百里外。 此刻行军的军队一停了下来,正在安营扎寨,毕竟古代打仗完全靠的就是腿,就算是急行军也得给士兵们休息的时间,不然等到战场之前人就在路上累死大半了。 夏武刚从主将营帐中回到自己的营帐内,身旁的小厮唐刀忙上前替他卸甲,一边把信封塞进他手里,小声道:“二爷,娘娘来信。” 夏武点了点头,却没急着打开,而是等唐刀卸甲离开后,这才拿着信封坐在了案牍前。 首先检查了遍信封完好,油封完整,夏武这才小心拆开信封。 并没有急着先取信,而是看着开口处,那里有一根纤细的短短的只有指甲盖长的头发。 如果不是仔细看,估计在打开信封后,这头发就会掉落在地上。 确定头发还在后,夏武这才拿出信展开。 里面空白一片,夏武捧着白纸凑到烛火前,然后白纸上慢慢浮现出来字。 夏武聚精会神的盯着出现的字,因为这些字只会出现一次,等温度冷却后就会消失,消失后就算再用火烤也不会再出现。 所以他必须得在字迹消失前看完,虽然麻烦了点,但是胜在安全。 看完信后,夏武呆愣了许久,而后轻笑一声道:“真的长大了啊……” 语气有惆怅,有欣慰,也有深藏的心疼和担忧。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夏武看着慢慢消失的字迹,直到确定信又重新变回白纸后,这才把信纸连着信封一起在烛火上点燃。 看着火盆里被烧成灰烬的信,夏武这才吹灭了蜡烛。 翌日。 早起和士兵们锻炼回来的夏武正和士兵们排着队,等着伙头给他们打饭,安营驻扎才有热乎饭吃,平时急行军的时候都是啃硬馍馍。 “岳将军!” “岳将军!” 身后传来士兵们问好声。 夏武转头就看见一身短打,头发只用灰色抹布条绑在一起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过来。 来人叫岳钟琪,是岳飞将军的后代,只是岳家军从岳飞后就散了。 (历史上是有岳钟琪这个人,确实是岳飞的后代,而且很厉害,有兴趣可以了解一下,他和历史上的年羹尧一样厉害,不过文里的岳钟琪的人生经历却不符合历史啊~) 所以岳钟琪虽然身为岳飞的后人,历经几朝下来岳家也早不如从前,一直被发配在边疆那里。 还是先前皇上需要人顶替年羹尧时,才重新启用了岳钟琪。 而当年在西北接管年羹尧势力,夏武是被皇上推到人前的靶子,而岳钟琪却是暗地里的实际掌权人,当然了最终的掌权人还是皇上。 想到昨日小妹的信,夏武心思百转,不知道岳钟琪是否和他的祖先岳将军一般‘愚忠’。 (不要骂作者,作者很喜欢岳飞岳将军,愚忠的说法只是小说里人物的认知。) 要是岳钟琪也是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人,那小妹的计划看样子是行不通了。 夏武想着一手端着稀粥,一手拿着窝窝头朝着蹲在地上的岳钟琪走去。 军营里能有热乎饭吃就很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桌子椅子让人坐着吃的,都是随地一坐或者蹲着。 “岳将军是刚巡营回来?” 对于岳钟琪,西北合作的那段时日下,夏武是敬佩的。 不仅战场直觉敏锐,有勇有谋,为人也是刚直不阿。 不愧是岳将军的后代,没有辱没岳这个姓。 “随意跑了跑,夏小将军刚和士兵们操\/\/练了?” 夏武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这是我爹定下的规矩,只要在军营里就得和士兵一样每日操\/\/\/练,不得偷懒。” 大概是夏武年纪小,长得憨厚老实的,让岳钟琪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长子,好在长子已经从边疆调到了西北,想来要不了几年也能和夏小将军一样战场杀敌,护我国山! “夏将军有远见,正所谓一日不练十日空,十日不练百日空。” 夏武认真的点头:“多谢岳将军教导,我爹当年也是这么说,只可惜当年我年纪小还听不懂,还觉得我爹夸张了,跟我爹顶嘴,后来……” 说到这里夏武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后来被打了?” 武将教孩子都是这般,不听话就打,再不听话就继续打。 夏武摇了摇头,“要是真打就好了,我爹就是给我讲了个故事,把我吓的当即就跑了几里。” 岳钟琪来了点兴趣,“什么故事这么厉害?” “猎狗的故事。” 夏武娓娓道来:“我爹说以前猎户经常会养猎狗帮助打猎,而那些猎狗基本不会喂给它们任何的食物,就是为了让它们饿着肚子才好去山上撕咬猎物, 往往猎狗死伤惨重,但是对于猎户而言猎狗多的是,没了再养就是了。 而为了不被杀死,猎狗必须让自己变的越来越厉害,才能避免被野兽杀死。” 岳钟琪点头:“确实如此,猎狗存在的意思就是为了帮忙捕猎,一旦死亡只有被抛弃的下场。” “是啊,我爹还说,不止是死亡,就连那些受伤的猎狗也不能活,猎户没钱给它们治疗,所以受伤的猎狗都会被猎户杀死吃掉,同理幸运活下来的猎狗一旦老去没了捕猎的能力,下场也是成为猎户桌上的一盘菜。” “所以我爹告诉我,只有猎狗一直有用才能活下去。” “就好比,”夏武的声音陡然压低,声音很轻,轻到就连岳钟琪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我们。” !!! 第160.上学啦~ “不愧是鬼将军!这次敌袭非常成功,准格尔那边已经传信想要谈和了!” 岳钟琪站在营帐前迎接着刚下战场的夏武。 夏武忙从马上一跃而下,抱拳下跪道:“末将幸不辱命!” “好好好!!!” 岳钟琪亲自扶起夏武,蒲扇似的大掌不停的拍着夏武的背。 看着眼前满鲜血,狼狈的都看不清脸的少年郎,眼里写满了欣赏和敬佩,忍不住再次道:“好小子!!!” 其他部将也纷纷夸赞。 “还得是鬼将军,这一出手,直接打的那蛮子屁滚尿流!” “是啊,我们终于可以回京了!哈哈~老子终于可以回去抱婆娘了!” “这都三年了,怕是你家婆娘都不认识你了!” …… 虽然没能歼灭准格尔,但是准格尔想要谈和,就已经是认输了。 想来再过不久皇上就会召他们回京了。 毕竟这场仗打了三年之久,虽然伤亡很少,因为主帅和副将一直再三叮嘱安全为上,慢慢来。 所以他们这一仗虽然打的久,却是伤亡最小的。 但是伤亡小不代表消耗不大,兵器,装备,粮草,军饷等等,这三年下来也是一笔大数目。 所以准格尔愿意谈和,皇上肯定会答应。 离开了那些兴奋的部将士兵们,夏武跟在岳钟琪身后进了主帐里。 只剩下两人后,岳钟琪脸上的笑容消失,看向夏武的眼神太过复杂,最后化为一句,“猎狗的故事本将希望还有以后。” 夏武一愣,没想到岳将军会提起三年前的故事。 “会的,只要还有用,猎狗就会一直活下去。” “你这故事很不错,本将回去也会说给我儿听。” “希望下次能和岳小将军一起战场杀敌!” 岳钟琪皱眉,“怎么?鬼将军这是嫌弃本将年老?” 夏武忙道不敢,“只是同龄人确实更有话说。” 夏武说完忙转身跑了。 只留下岳钟琪又好气又好笑的摇了摇头,“夏家,六阿哥……” …… 【永寿宫】 “槿汐你说我准备的毛笔会不会太大了些?安安的手还小万一抓不住怎么办?” “画眉,用包裹装笔墨纸砚会不会碰坏了?先前不是让做书箱吗?快找出来!” “喜鹊你记得带个杯子过去好让安安喝茶用,点心也装一点,小孩子容易饿!” 夏冬春走来走去,忙个不停,嘴巴也说个不停。 整个永寿宫都被指挥的团团转,气氛十分的紧张迫切,不知道还以为是要去逃难。 槿汐画眉喜鹊仨人也是一脸的苦大仇深。 尤其是画眉更是红了眼眶偷偷抹着眼泪。 “画眉姑姑你怎么了?” 一道轻嫩的童音响起。 画眉抬头,只见穿着豆绿色薄衫,头上扎着一个包包头,腰间挂着玉佩的仙童走了进来。 五官精致完美的就像是橱窗里的手办娃娃,脸颊还有些婴儿肥,但是一举一动已经颇像个小君子了,再也不是当年奶乎乎的小胖崽了。 夏冬春可惜的把小仙童搂进怀里,瞬间婴儿肥的小脸变成了粉色。 “额娘,儿臣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走。” 弘曦说着就要挣开夏冬春的怀抱。 夏冬春也没坚持,改为牵着他的手。 这三年弘曦经常被皇上带在身边教养,就连弘曦的启蒙都是皇上亲自教的。 除了晚上还会回永寿宫休息,平时她这个做额娘的都难得见上他几面。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皇上待久了的原因,弘曦也一改小胖崽的可爱模样,变成了一个翩翩有礼的小君子。 聪明懂理,进退有度。 夏冬春虽觉得有些可惜撸不到崽崽了,但是对于小小君子的弘曦也是很满意很骄傲的,当然也很心疼。 “安安快来看看,这是额娘给你准备的去上书房用的东西,你看看可有缺什么?” 弘曦看着满桌子的各式各样的笔墨纸砚,还有茶杯,点心,甚至小到擦手的帕子都备了十几条。 心里头暖暖的,“额娘准备的自然是最好的!” 看着这么乖的儿子,夏冬春眼馋的看了眼他还有婴儿肥的脸,却并没有上手。 毕竟孩子大了,得给面子。 然而弘曦却笑着把脸凑到夏冬春面前,“额娘想掐就掐。” 天啊! 这是什么天使幼崽! 竟然主动送上来给撸! 夏冬春内心的小人疯狂尖叫撒花,可现实却是举起手轻轻的克制的捏了捏弘曦的左脸。 “谢谢安,弘曦。” 孩子明天就要上学了,在古代那就是长大了,尤其是后宫的阿哥们更是早熟。 所以夏冬春已经有意的减少叫弘曦的乳名安安。 毕竟自己也是从小孩一点一点长大的,能理解孩子的心情。 然而弘曦却突然扑进了夏冬春的怀里,小手搂着夏冬春的脖子,对着夏冬春的脸啪叽亲了一大口,“安安喜欢额娘叫安安!安安永远都是额娘的安安!” 夏冬春愣了一下,而后眼眶泛红,眼泪打湿了眼眶。 这三年她和安安的相处少之又少,说是每日回来睡觉,但是往往都很晚了,而且安安都很累的样子,她也不舍得拉着他闲聊耽误他休息。 而且因为皇上对安安的重视,永寿宫这三年来也不太平,她得花更多的精力去应对后宫妃嫔们的算计。 所以,甚至可以说,这三年她和安安的相处是一片空白的。 她是第一次当母亲,安安又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现在唯一的孩子,她根本没有任何的经验可言,只能摸索着相处。 突然安安从一个糯米团子,变成了一个小小君子。 夏冬春是不适应的,但她是爱着安安的,所以难免有些小心翼翼。 这份小心翼翼不是因为安安,而是她隐隐感觉到皇上有意在隔开她和安安…… 又因为皇上这几年一直把安安带在身边,前朝后宫为此闹腾了很多次,后宫的阴谋,前朝的阳谋,她虽然帮着安安躲了不少,但实际安安应该也面对了更多。 所以才会这么快的成长? 明日安安就要去上书房读书了,这也意味着皇子长成了。 迈出了通往那个位置的第一步。 第161.上学记 翌日。 今天是安安第一天去上书房读书的日子,夏冬春早早就起来忙活了,她准备亲自动手给自家要去上学的乖仔做一顿丰盛的早饭。 她记得以前的同学们就说过自家爸妈会做各式各样的好吃的给他们,因为早饭要吃好。 只可惜她那个时候没有爸妈了,但是这不妨碍她给自己的孩子做好吃的。 大概是自己没有的,希望自家的孩子能都拥有。 在现代夏冬春是会做饭的,毕竟外卖太贵又不太好吃。 当然了她的手艺和宫里的御厨肯定是比不了的,但绝对不会是黑暗料理就是。 说是说她自己做,不过底下的人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面揉好扯好了,菜也洗好了,就连蛋都提前敲好了。 夏冬春打算做一个酸菜肉汤面,配上一个荷包蛋,再煎一些肉饺,配上些新鲜的水果,营养又好吃的早餐就搞定了! “好香,这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皇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冬春回头,就见皇上牵着安安走进了小厨房。 安安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小长衫,脑袋上带着同色的瓜皮小帽,这衣裳做的很是精致,属于那种低调中的奢华,但是这颜色……有点老气。 六岁的小孩,穿什么藏青色啊? 她记得自己给安安准备的分明是件淡绿色的马褂和灰色长裤,清新小男孩,怎么就变成了少年老成的小老师了? 夏冬春的视线落在了皇上身上,果真就看见他也穿了一件等比例放大的藏青色长衫…… 不用问了,肯定是这当阿玛的想要和安安穿父子装了,自从先前又几次看到她和安安穿差不多类型的衣服,知道了母子装后,这闷\/\/\/骚的老男人,就暗搓搓的让针线坊做了不少同样的父子装。 只是皇上毕竟是大人又是天子,他的衣服颜色都是庄严的,穿在他身上是霸气威武,可放在小孩身上就…… 好在安安的颜值能打,不然穿着肯定不伦不类。 “做了份酸菜肉汤面,皇上要尝尝吗?” 好在她猜到以皇上对安安的重视,安安第一天去尚书房肯定会来过问下。 所以这早餐就准备了三份。 “安安洗漱了没?” 安安点点头,“额娘辛苦了。” 夏冬春笑得无比的开心,“不辛苦,那麻烦安安带阿玛去用膳,额娘去换件衣服。” 这在锅前待了这么久,身上肯定有味道。 安安重重点头,伸手就要去接夏冬春手里的放着面碗的托盘,却被一旁的皇上抢先一步端走了。 “安安还小,阿玛来。” 安安乖巧点头,“那阿玛小心别烫到了。” 皇上对夏冬春笑笑,而后端着托盘走了出去,安安跟在他脚边,一只小手抓住皇上的衣角。 为了顾及安安的速度,皇上走的很慢,安安仰着小脑袋乐呵呵的和皇上说着什么,皇上脸上也挂着笑容低头回应着。 父子俩有说有笑的走在春日的阳光下,开心又幸福。 夏冬春快速换了件衣裳,向前厅走去。 却发现父子俩正有说有笑的坐在那里,桌上的早饭一点没动。 “怎么还没吃?” 难道是做的不好吃? 应该不会? 她尝过了,还不错啊。 “等额娘一起吃。” 安安起身给夏冬春拉开身旁的凳子,等夏冬春坐下后又给她递上双筷子。 贴心的不得了。 “这小子打小就偏心你,朕刚要动筷子还拦着朕,这下子倒是主动给你递筷子了!” 皇上嘴里说着酸话,手上却端了一碗面放在夏冬春面前。 而后又端来第二碗放在安安面前,最后才是自己。 “阿玛吃饺子!” 安安并没有急着去吃面,而是用干净的筷子给皇上夹了个煎的金灿灿的饺子放在皇上的碗里,“这是阿玛最喜欢吃的肉饺。” “你怎么知道阿玛喜欢肉饺?” 皇上说着捏了捏安安的脸颊。 安安乖乖任捏,“额娘告诉安安的,阿玛最喜欢吃肉馅的煎饺了,额娘每次都做,安安想吃菜馅的都没有。” 皇上听后大笑一声,对于安安的吃味很是开心的看向夏冬春,“那没办法,谁让你额娘最喜欢阿玛了!” 饶是自语脸皮厚的夏冬春也被看的脸有些发烫,急忙给安安夹了个肉饺,“额娘明天就给你做菜馅的,快吃,待会要去上书房,可不能迟到了。” 安安乖乖的夹着饺子吃了起来。 皇上也拿起筷子,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吃面,而是把碗里的煎蛋夹进了夏冬春的碗里,“你最喜欢吃煎蛋了,多吃点。” “谢皇上。” 夏冬春是喜欢吃煎蛋的,尤其是煎过后又在面汤里煮过的更好吃了。 吃着饺子的安安看看见状也连忙把自己碗里的煎蛋夹了过去,“额娘吃!” 对于孩子的心意夏冬春一向不会拒绝,她觉得小孩和你分享是爱你的表现,被拒绝的话他们还分不清什么为你好,故意不吃的理由,只会感到难过和丧气。 久而久之他们就不会分享,甚至会认为美好的一切都是自己一个人的。 “谢谢安安!” “不用谢!” 一家三口美美的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饭,三人都吃的很开心,也吃的很饱。 夏冬春摸了摸吃的圆鼓鼓的肚子,提议道:“皇上,上书房不算很远,要不我们走过去。” 皇上看了眼她的小肚子点了点头。 安安走在两人中间,一手牵着一个,不是抬头看看夏冬春,就是仰着小脸和皇上说话,小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于孩子而言,父母在身边就是最幸福的时候,哪怕只是简单的散个步。 一家三口手牵着手,时不时的欣赏下路边的风景,说说闲话,很快就到了上书房。 尚书房的先生早就等在了门外,见到三人急忙行礼。 皇上:“先生请起,六阿哥今后就麻烦徐先生了。” 徐先生是当代大儒,不乐意官场的尔虞我诈,被皇上邀请来上书房给阿哥们上课。 但是因为皇上子嗣单薄,也只教授三阿哥一人上课。 只可惜三阿哥愚笨,徐先生教的很是难受,这好不容易来了六阿哥,徐先生高兴的不行。 有种大号练废了,终于可以练小号的兴奋感。 尤其是他常听皇上提起六阿哥聪慧,徐先生更是对六阿哥的到来充满了期待。 第162.后宫的孩子 送完安安,两人返程回永寿宫。 走在路上,皇上牵着夏冬春的手道:“你二哥这次又立了大功,奇袭准格尔,逼的他们主动求和。” 夏冬春眼睛一亮:“那二哥他们是不是要回来了?” 二哥离家三年了,家里人都很想他,尤其是母亲几次来宫里都念叨着二哥的婚事。 自从瓜尔佳一族的事情之后,二哥的名声自是不太好,又加上当时皇上有意打击夏家,夏武从武官变成了巡防营的无名小卒,这婚事更是难上加难了。 眼看着大媳妇都生了一儿一女了,二儿子还是单身一个,做母亲的夏夫人自然是着急的。 不过这次二哥回来,怕是不用担心亲事了。 她也没想到二哥竟然会把杖拖到了三年之久,当时她也只是想着让二哥慢慢来,不要急于求成。 别一下子不顾性命就闷头猛攻,那样子就算打败准格尔,估计也伤亡惨重,甚至皇上开始可能是高兴的,但是后面就会觉得没什么。 毕竟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会珍惜,胜利也是如此。 而将军存在的意义就是用来打仗的,你那么轻易的解决了一场战争,听起来很牛逼,名声大震,但是结果呢? 皇上会觉得这是夸大其词,故意宣扬名声,功高盖主,离死不远了。 皇上需要的是厉害的将领的,但是这个厉害不能太厉害了,要把握一个度。 所以杖要打赢,但不能太容易,得艰难的,时间久些。 这样皇上才会觉得你真的拼命了,确实不错,又不会厉害到让他有危机感。 当然了她也不是拿那边百姓的生命去开玩笑,所以她的建议是先快速的夺回被抢夺的城池,但是不乘胜追击,借此养兵蓄锐,开展持久战。 这样百姓无事,士兵的伤亡也能压到最低,皇上也能满意,何乐而不为? 对于夏家而言,长久的战事也是好事,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得到皇上的赏识,其次就是长久的战事夏武不在京中,夏威又退休了,夏文是个文官,所以夏家可以闭门谢客不和其他人往来。 这样既不打皇上的眼,又能慢慢发展。 俗称猥\/\/琐\/\/发育,雅称韬光养晦。 “应该快了,他们已经和准格尔的使臣在回来的路上了。” 皇上捏了捏夏冬春的手,“这几年你把安安教养的很好,朕想着要提一提你的位分。” 夏冬春虽有些诧异,但是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前辈华妃的经历就摆在那里,每次年羹尧立了大功,华妃必定得赏赐,就是可惜没有孩子,所以位分到没怎么升过。 不过也难怪皇上不愿意华妃生子,以年羹尧的功绩,华妃要是生子了,是个公主还好,封到顶也就是长公主,但要是个阿哥,难保年羹尧不会居功自傲,逼迫皇上立太子。 (不是认同皇上做的对,而是出于皇上的立场分析,其实我一直觉得皇宫里没有什么绝对的对错,只有绝对的利益,无论是皇上还是后宫的妃嫔们,甚至是哪些奴才们都是如此,为了各自的利益争斗着。) 而他们夏家现在的待遇大概和年家相同,不同的是她有了安安,而夏武虽有功却年轻也比不上年羹尧的功绩。 目前不存在着功高盖主的风险,不过今后还是得小心。 “谢皇上。” 夏冬春大大方方的谢恩。 毕竟皇上已经开口了就意味着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客气的推来推去的只会让人厌烦,她那渣渣演技还是不在皇上面前卖弄了。 倒不如成全皇上犒赏有功之臣的心意,尤其是赏了自己,对于二哥的赏赐就可以一定程度的放低,这大概也是皇上的用意,不过夏冬春也有此意。 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 夏家的底蕴相比那些世家还是不足的,这个时候太过冒头了,说不准富察氏一族会忍不住动手了。 毕竟三年前被选进宫的富察贵人(大选选进来的前任死于时疫的富察贵人的庶妹),在去年替皇上生下了一位小阿哥——七阿哥:弘明。 如今已经一岁了。 而富察贵人也晋封为嫔,赐封号吉。 现在已经是敏秀宫的主位娘娘——吉嫔。 而三年前怀孕的福嫔(安陵容),生下了一位小公主——三公主:荣华,现三岁。 福嫔的位分倒是没升,但是待遇却升为了妃位,享妃位份例。 临华宫的裕妃也快生了。 想来再过不久宫里又能多出一位阿哥亦或者公主了。 其他妃嫔们也是各显神通,太医院都忙不过来,药味弥漫着整个后宫,大多都是调养身体,亦或者有利于怀孕的药。 想来再过不久,宫里会更热闹了。 【当前后宫的孩子: 三阿哥:弘时,年十七,生母齐妃。 六阿哥:弘曦,小名安安,六岁,生母夏嫔(夏冬春)。 七阿哥:弘明,一岁,生母吉嫔(富察氏) 二公主:温宜,年十岁,生母曹贵人。 三公主:荣华,年三岁,生母福嫔(安陵容)】 说曹操曹操就到,吉嫔身边的宫女浅云快步走到了两人面前。 “奴婢拜见皇上,娘娘。” “起来,你过来可是有事?” 浅云面露焦急:“回皇上的话,七阿哥突发高热,一直喊着皇阿玛,娘娘守在阿哥身边离不开身,便吩咐奴婢来求皇上过去,看看七阿哥。” 吉嫔生七阿哥的时候难产,生了一天一夜才把七阿哥生下来,听说当时七阿哥浑身青紫一片,连呼吸都没有,显然快憋死了。 好在徐院正医术精湛,靠着银针救活了七阿哥,但是七阿哥身体却不太好,从小就体弱多病,才一岁大的年纪,吃药比吃饭还多。 时不时就头疼脑热的,生病的反应也比别的孩子要大。 要不是生在帝王家,就古代这落后的医疗和收入,怕是养不活。 听到七阿哥生病,皇上也急了,“弘明发烧了?昨日不还好好的,是不是底下的人没仔细照顾?” 毕竟他本就儿子少,七阿哥又是最小的孩子,体弱多病,自然更惹人疼惜,皇上甚至还发布皇榜想要找到能治好七阿哥体弱的神医,只可惜来的神医都没什么奇效。 浅云忙跪在地上解释。 “皇上还是先别管这些了,快去看看七阿哥。” 听到这话,皇上也没急着去问责了,忙朝敏秀宫赶去,夏冬春也紧随其后,毕竟自己也听见了,于情于理都得去探病一场。 第163.三阿哥好儿子 【敏秀宫】 刚跨过宫门,就听见吉嫔斥责太医的声音,以及一道温柔劝慰的女声,其中还夹杂着小女童奶奶的叫弟弟的声音。 “皇上驾到!” 太监通传的声音响起,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后里面走来一群人迎接。 打头的是吉嫔,身旁跟着福嫔(安陵容),手里牵着三岁的三公主荣华公主。 再后面就是太医和奴才们了。 “见过皇上!” “起来,七阿哥怎样了?” 吉嫔忙道:“七阿哥到现在都还没醒,太医已经行针了,皇上,七阿哥还那么小,浑身都插满了针,嫔妾……” 吉嫔忍不住呜咽了起来。 皇上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的安抚着:“你别担心,弘明一定会没事的。” 吉嫔点头,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 安抚好吉嫔,皇上才迈步朝里走去。 只见雕花大床上躺着一小小的孩童,一岁大的孩子本应该胖乎乎的,但是七阿哥因为天生体弱,瘦的不行,尤其显得头大。 此刻满面通红,浑身扎着长长的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显得有些渗人。 皇上:“徐院正。” 徐院正忙上前两步,单膝跪地回话道:“回禀皇上,七阿哥是因为温度突变,大概昨晚不小心吹到了夜间的冷风,引发高热; 但是七阿哥年岁小,此刻昏迷不好喂药,治好采取针灸,待一刻钟后取针,注意保暖,大概不要多久七阿哥就能清醒过来,到时候再喝上几日的药就能痊愈了。” 自从徐院正在七阿哥出生时救活了七阿哥后,皇上就指派了徐院正负责七阿哥的身体,倒不是太医院无人,而是能当上院正的都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人,经验最丰富的人。 七阿哥从小体弱,自然得找一位好的太医从小调养。 再加上皇上也怕别的太医被收买,徐院正是皇上的人,就算有些小心思,但也绝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愿。 皇上点了点头,“药可有熬好?” 吉嫔:“已经熬好在炉子上温着了。” 眼看着皇上和吉嫔一同站在床边守着七阿哥,吉嫔不时的抹着眼泪,皇上安抚的握着她的手。 这画面就像是普通家庭里担忧孩子的父母。 “额娘,荣华饿了~” 突然一道奶乎乎的小女声响起。 众人看去,只见穿着一身粉色小旗装,头上梳着两个花苞头的荣华,正仰着可爱的小脸对福嫔撒娇着。 福嫔见众人看来,连忙蹲身道歉,“皇上恕罪,荣华听到七阿哥生病了,就闹着嫔妾来敏秀宫看弟弟,连早膳都没吃,这才没忍住喊饿。” 荣华看了看行礼的额娘,又看了看皇上,歪着脑袋看着皇上,小手还摸着自己的小肚子,“皇阿玛,荣华饿了~” 这可爱的样子,萌的不行。 皇上面带笑容的朝荣华招了招手,荣华松开福嫔的手,啪嗒啪嗒的往皇上那边跑去。 一把扑在了皇上的身上,小手抱着皇上的腿,“皇阿玛~” “哎!” 皇上弯腰一把抱起荣华,可爱乖巧又甜甜的小闺女谁不喜欢呢? “皇阿玛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 荣华的眼睛当即亮了起来,一只小手搂着皇上的脖子,一只小手指着外面,“吃!荣华吃!” 皇上下意识就要点头,却被福嫔阻拦了。 “荣华不要闹,弟弟还没醒,皇阿玛等陪着弟弟,额娘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福嫔上前对荣华伸出双手。 荣华虽然喜欢皇阿玛,但是肯定更喜欢朝夕相处的额娘,当即就乖乖的让福嫔把她抱了回去。 “皇上,嫔妾就先带荣华回去了。” 皇上点头,“朕中午再去看荣华。” 福嫔笑着应了,又和吉嫔客套了几句,这才抱着荣华离开了。 一旁一直当背景板的夏冬春也趁机告退。 走出敏秀宫的时候,正好看到福嫔离去的步辇。 夏冬春看着福嫔离去的步辇道:“槿汐,让延禧宫的人最近盯着些福嫔的动静,尤其是和敏秀宫这边的。” “娘娘是怀疑福嫔和吉嫔……” 夏冬春点了点头,上了步辇。 对于福嫔和吉嫔联手,夏冬春倒不奇怪,毕竟安陵容确实身世低微,本身又不是很受宠,想要在后宫过好日子,还要护着荣华,靠她自己显然很难。 而要找靠山,那肯定是生了阿哥的妃嫔是最好的选择。 以安陵容的心机,三阿哥肯定不是她的选择,毕竟三阿哥确实愚笨,齐妃也不聪明,这样的人安陵容不会放在眼里。 剩下她和吉嫔,大概是因为先前她第一次有孕自己拒绝了,所以福嫔的选择只剩下七阿哥。 再加上七阿哥现在才一岁,又体弱多病,雪中送炭自然比锦上添花好。 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大概因为上辈子早早就没了父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所以一直是孤身一人,没有朋友,也不太会和人相处。 她习惯了独处,突然多个朋友也有些不习惯,更何况在后宫哪有纯粹的友情,都带着利益和算计,那就更累了。 还不如一个人自在些。 回到永寿宫,画眉又送来了新的消息。 “娘娘,盯着雅嫔的人发现她身边的蜜桔最近一直在和长春宫的一宫女私下联系。” “哦?雅嫔这是要出手了?” 夏冬春挑眉,没想到孟静娴这么能忍,三年了才对齐妃出手。 不过沉寂了三年,想来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齐妃肯定讨不着好了。 画眉点头,“娘娘,你知道和蜜桔接头的是那个宫女吗?” 看画眉那兴奋八卦的样子,这宫女来头一定不小。 “翠果?” 画眉一愣,“娘娘你怎么知道的!” 夏冬春笑着点了点画眉的额头,“就你那表情,一猜一个准!” 画眉傻笑着摸了摸脑袋,“娘娘那你就不好奇翠果为什么会背叛齐妃吗?” 夏冬春点头,她当然好奇。 毕竟翠果是齐妃的心腹大宫女,那就是左膀右臂,是最信任的人。 这要是被收买了叛主的话,那基本上就代表主子要完了。 “因为三阿哥。” “三阿哥?” 这怎么还扯上了三阿哥? 见夏冬春满是不解,画眉凑到她耳边小声的解释。 夏冬春的神情先是困惑,而后是震惊,最后化为了一丝轻嘲,“齐妃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 第164.反其道而行 七阿哥的病在徐院正的调养下很快就好了,但是没过两日七阿哥又再次病倒了,这次病情来势汹汹,听说是吃饭的时候直接晕过去了,吓得吉嫔也差点跟着晕过去。 皇上当即让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过来诊治,然而奇怪的是所有太医检查的结果都是着凉发高烧,可是无论吃多少的药,扎多少的针,七阿哥一直都没能醒来,就那般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皇上又气又急的,已经有不少太医被拉出去砍了脑袋。 今日已经是七阿哥昏睡的第七日了。 夏冬春今日照常去探望七阿哥,发现他已经瘦的只剩下骨头了,显得脑袋格外的大,就像是生病的大头娃娃,偏偏脸颊一点肉都没有,深陷进去。 整个人就像是包了一层皮的骨头架子。 吉嫔也真是狠的下手。 回到永寿宫,画眉和喜鹊早已等在了殿里,夏冬春进门后,跟在后面的槿汐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小喜子,两人对视点了点头后,槿汐把门关上了。 确认都是自己人后,画眉才把藏在身后的包裹放在了桌上,“娘娘,这就是小喜子偷偷挖出来的,是洒扫宫女春花晚上的时候偷偷埋在前院的梅树下的。” 画眉一边说着边把包裹解开,露出里面一个带着泥土的漆黑的盒子。 漆黑的盒子四周还画着看不懂的符号,反正看起来就很不详。 不像是好东西。 盒子上还上了一把同样黑漆漆的锁。 夏冬春脑海里面浮现出不少前世看的宫斗剧小说里面的剧情,推测出这里面要么装着扎着针的娃娃,要么是某些人的生辰八字。 反正就是巫蛊之术,被帝王厌弃的东西。 “除了我们这,还有其他宫里有吗?” “长春宫也有。” “没看出来吉嫔的胃口竟然这般大。” 竟然想把她和齐妃一网打尽,不,确切来说是想把三阿哥和六阿哥一起解决了。 喜鹊:“娘娘,可要把这盒子打开?” 夏冬春摇了摇头,这盒子上了锁,她们没有钥匙又不会开锁,想要打开只能强行撬锁。 而一旦撬锁,损伤了盒子,就算没关系也会被说有关系。 古代人都封建,对于命理风水神佛这样的很是相信,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 尤其是皇上,自于天命之子,那更是信奉这些。 纵观历史,历朝历代下来哪些玩弄巫蛊之术的哪里有好下场? 摆在眼前最近的就是皇上的大哥,直郡王,因用巫蛊之术对付太子,而被终生囚禁宗人府,永世不得出。 这还是因为是皇子阿哥的原因才留了一命,这要是换成其他人怕是脑袋早掉了,说不定还要牵连家族。 这种东西那是有多远得离多远的,一点边都不能沾,这要是撬了锁,鬼知道你在里面有没有做些什么? 以帝王的多疑,难免心里会有疙瘩。但是这盒子显然也不能留在手里,得送出去才行…… 可是送给谁? 吉嫔? 齐妃? 还是其他妃嫔? 夏冬春摇了摇头,都不是什么好办法。 巫蛊之术在后宫的影响很大,这件事要是爆出来,皇上肯定是震怒的,必定会彻查到底。 而经历过先前的血洗,后宫不说完全掌控在皇上手里,那也有百分之八十了。 皇上的耳目众多,平时没事的时候肯定不会关心也不会动用这些耳目。 毕竟人家忙于朝政,没功夫天天去关心后宫女人们的尔虞我诈,只要不闹到他面前他自然而然就当看不见。 但巫蛊之术不是小事,历朝历代的皇帝都很厌恶这些。 甚至还出台了宫规,一经发现就地格杀。 当然也会看情况,比方说阿哥肯定有特权,不过从这条宫规就可以看出当权者对巫蛊之术的态度。 毕竟后宫的巫蛊之术出现基本上都是针对子嗣的,这自然是碰了皇上的逆鳞,尤其是当今皇上膝下子嗣更是少之又少,想来这事要是爆出来了,这场面肯定炸裂。 “画眉,你拿着盒子跟本宫走一趟。” 画眉应是,急忙就要把盒子包好。 “不用包,就这么捧着,大大方方的,务必要让路上的所有人都看到。” “槿汐,两刻钟后(半个小时后),你想办法让齐妃发现那盒子,最好是抓住吉嫔按在她宫里的钉子。” “是。” 都吩咐好后,夏冬春带着画眉和喜鹊离开了永寿宫。 “娘娘,我们这是要去哪?” 喜鹊扶着夏冬春上了步辇。 “敏秀宫。” 喜鹊和画眉诧异的对视了一眼,难不成娘娘这是气疯了,要直接去找吉嫔对质了? 步辇动了起来,喜鹊画眉分别跟在步辇的两旁。 画眉还记着夏冬春的吩咐,把那黑漆漆的盒子捧的老高,都和脸齐平了。 一路上碰到行礼的太监宫女们,画眉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盒子,以确保每个人都看到这盒子,就差没站在人耳边说‘快看我手里的盒子’。 这存在感绝对拉满。 步辇停在了敏秀宫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和尚念经的声音。 “拜见夏嫔娘娘,娘娘安康。” 守宫门的太监忙机灵的上前跪安。 “起来,里面怎么在念经?” “回娘娘话,这些日子七阿哥一直不醒,太医院都束手无策,这寻医无门,我们娘娘就想着求求神佛庇佑七阿哥,期望着佛祖能保佑七阿哥早日醒来,所以就求了皇上请了得道高僧来给七阿哥念经。” 夏冬春感慨了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守门太监也跟着应和了几句。 夏冬春带着喜鹊和画眉走了进去,离得近了,念经的声音更清晰了,不仅如此,还有扑鼻而来的浓重的檀香味。 夏冬春没忍住打了几个喷嚏。 “谁在外面?” 里面传来皇上的声音。 夏冬春忙快走进步进了内殿,“嫔妾拜见皇上。” 见到夏冬春,皇上朝她伸出手,“不是刚回去,怎么又过来了?” 夏冬春伸手搭在皇上的掌心上,借此起身。 “嫔妾在永寿宫发现了个不认识的东西,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想着拿来给皇上看看。” 画眉向前一步,高举着盒子走到皇上面前。 皇上的视线还没落在盒子上,一旁就传来什么东西落在地上被砸碎的声音。 噼里啪啦! 只见吉嫔白着一张脸站在那里,脚边是碎了茶盏,身上的淡蓝色的旗装湿了一片。 第165.养母敬嫔 夏冬春关怀的问道:“吉嫔可是身体不适?” 吉嫔摇头:“嫔妾无事,只是不小心手滑,浅云,快把这收拾一下。” 立在她身后的浅云忙蹲身去捡碎片。 吉嫔又对着皇上行礼道:“请恕嫔妾失礼,容嫔妾去里间更衣。” 这是见势不妙,要跑啊! 夏冬春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她现在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来寻求皇上这个外援的。 甚至在发现吉嫔偷偷看向她时,夏冬春还友善的回了个微笑。 皇上也没为难,摆摆手示意她离开。吉嫔带着浅云进了里间。 皇上的视线也落在了画眉手里的盒子上。 打眼看到这黑漆漆的盒子,皇上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当年大哥胤禔被发现行巫蛊之术诅咒太子的场景。 也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整个直郡王府的奴才们都被砍了脑袋,大哥也从风光无限执掌军权的直郡王成了圈禁宗人府的阶下囚。 皇上面沉如水,声音也冷了下来,“盒子留下,你回去。” 夏冬春倒没被吓到,毕竟她知道这不是冲着她来的,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让画眉把盒子放在了皇上旁边的桌子上,便行礼告退了。 回到永寿宫,槿汐上前汇报:“齐妃那边已经发现了盒子,并且还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写着七阿哥八字的娃娃,上面扎满了针。” “齐妃是什么反应?” 打开盒子倒是齐妃会做的事情,只是以齐妃的胆子,看到这扎满针的娃娃怕是会吓的腿软不敢说话。 “齐妃当场就吓得腿软,嚷嚷着有人要害她,后来又让翠果把那娃娃扔了。” 见夏冬春皱眉,槿汐忙道:“好在被翠屏拦了下来,齐妃已经在翠屏的劝阻下气势汹汹的往敏秀宫赶了,想来现在应该已经见到皇上了。” 翠屏是四年前,夏冬春接管宫权时,借机安排到齐妃身边的人,一开始不叫这名字。 从名字来看,和齐妃身边的心腹大宫女翠果相似,显然这几年翠屏办事能力不错,想来是得到了齐妃的信任和重用。 只是可惜了这么一场好戏,她无缘在现场吃瓜,只是听说福嫔后来也被叫去了敏秀宫。 当晚安安放学回宫,母子俩正准备用晚膳时,皇上来了。 “嫔妾见过皇上。” “弘曦给阿玛请安!” “一家人无须多礼,都起来。” 皇上入座后,夏冬春和安安分坐在他两侧。 用膳期间,皇上还考察了一番安安的学问,见安安对答如流,满意的点了点头,夸赞了几句。 晚膳结束,安安还得回去写先生布置的课业,便和两人行礼后回了侧殿。 皇上喝了口茶道:“安安如今去尚书房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你可习惯了?” “一开始是不太习惯,做什么总会叫声安安,没人搭理才想起他去上书房了,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 皇上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盏,“既如此,那明日就让安安搬去阿哥所。” 夏冬春愣住了,凑到嘴边要喝的茶都忘了,就那般举着,显然没回过神来。 皇上见她傻愣愣的看着自己,轻叹了口气,“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凡进上书房的阿哥都得搬去阿哥所住,安安已经晚了一个月了。” 夏冬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吐出一句,“嫔妾知道了。” 皇上看着她还举着杯子的手,以及那皱起的眉头,伸手拿下她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 “朕知道你舍不得安安,正好七阿哥现在无人照顾,朕想着把七阿哥接来永寿宫,有孩子在能陪陪你,也省得你总记挂着安安。” ??? 等等! 皇上在说什么外国话? 她怎么听不太懂? 不是在说安安吗? 怎么突然变成要她照顾七阿哥了? “七阿哥不是有吉嫔在照顾吗?” “吉嫔病了,无法照顾七阿哥。” 病了? 白天的时候看还好好的,难道是和齐妃有关? 可惜皇上把人都遣了出去,没人知道里面确切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策划这一切的夏冬春大概能猜到,想来是巫蛊娃娃的事情被曝光,而吉嫔显然被齐妃抓住了尾巴。 只是皇上下午没有发作,要么就是齐妃没能辩驳过吉嫔,要么就是吉嫔棋高一手,再或者是皇上有意在包庇吉嫔。 然而从皇上刚才的话里就能看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当面处罚吉嫔,但皇上都对吉嫔不满了,甚至是非常不满。 不然也不会想着把七阿哥从吉嫔身里夺走送给他人。 这无异于是杀人诛心。 “嫔妾谢皇上的信任,只是安安一向霸道,要是知道他刚离开,嫔妾就接了七阿哥过来,怕是要和嫔妾闹脾气了。” 安安小乖仔抱歉了,额娘借你用一下! 能把七阿哥从吉嫔身边夺走,自然是好事。 只是夏冬春并不想接手七阿哥,第一是因为她自己有孩子,去养别人的孩子做什么? 再说了,她要是接下了七阿哥,富察氏一族绝对不会放过她。 第二七阿哥从小体弱多病,养他肯定得花很多心思,养好了是应该的,要是养不好有个万一,那皇上必定会生气,紧接着迎来后宫众人的口诛笔伐。 第三她现在有安安在身边,这要是再来个七阿哥,那她就有两位阿哥了,显然枪打出头鸟,她还想着低调度日,不想整天生活在阴谋诡计中。 所以七阿哥这个烫手山芋她可不要。 “既如此那就交给敬嫔。” 皇上并没有劝她,反倒是顺着她的话就提出了另一个人。 显然心里早有人选,至于刚才的询问…… 帝王生性多疑。 不过敬嫔对于皇上而言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无宠无子,绝对会用心照顾七阿哥。 为人温和从不与人交恶,再加上敬嫔家世也不低,户部尚书的嫡女,要不是一直未能生育,后又年纪大了不得宠,怕是在后宫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这样的家世足够护住七阿哥,也配的上当七阿哥的养母。 显然对于七阿哥皇上还是花了心思的。 只是不知道一向与世无争的敬嫔愿不愿意为了七阿哥趟这个浑水了。 皇上离开后,夏冬春想了想,对着槿汐耳语了几句。 “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要让人发现了。” 槿汐点头。 第166.凭什么 【延禧宫】 福嫔(安陵容)哄睡了荣华后,又叮嘱了几句一旁的奶娘后这才回到主殿。 宝燕在福嫔耳边小声道:“娘娘,你今日反驳了吉嫔,她明日会不会找您麻烦?” 福嫔冷笑一声,“就她做的蠢事,皇上能轻饶了她才怪!” 心里对于吉嫔是越加看不上了,本来以为只是不聪明了些,没想到竟然蠢笨成这样。 竟然在皇上面前说巫蛊之术是她让做的。 就冲这话,足以可见吉嫔多么没脑子了,你吉嫔可是富察氏出身,而她安陵容不过一松阳县令之女,家世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你吉嫔生的是阿哥,她安陵容命不好生的是个公主。 更何况吉嫔和她的姐姐富察贵人一样高傲自满,对于不如她们的人,连低头看一眼都不愿意。 从哪里看也只有自己讨好吉嫔的道理,哪里有吉嫔听她话的事? 可惜吉嫔是个蠢脑子,本来这巫蛊一事多么好的机会,偏偏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连齐妃宫里都放了。 一桩巫蛊那会引起帝王之怒,而人在愤怒下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情来。 可是两桩巫蛊,帝王会生气,但也会怀疑,尤其还是针对性这么强。 偏偏夏嫔依旧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把盒子原封不动的送给了皇上,而更巧合的是齐妃也紧随其后把盒子送到了皇上面前,不仅如此还抓住了埋盒子的太监。 要不是她谨慎,让人解决了春花(永寿宫埋盒子的钉子),到时候两份人证物证,吉嫔彻底没翻身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她这般‘好心’,得到的却是吉嫔的甩锅。 好在她一向谨慎,只是言语暗示加诱\/导,并没有留给吉嫔任何的证据和话柄,这才得以全身而退。 不过皇上那里…… 扣扣。 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外面传来小马子的声音。 “娘娘。” 福嫔看了眼宝燕,宝燕忙放下手里的梳子,走去开门。 小马子进来后就跪下了,“娘娘,刚才苏公公从敏秀宫把七阿哥抱走了,说是吉嫔病了,无法照顾七阿哥。” “病了?” 这显然不可能是真的,毕竟今天下午吉嫔还指着她的鼻子说是她蛊惑的。 那精气神哪里像是个病人。 显然这只是皇上的借口罢了。 不过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狠,直接把六阿哥从吉嫔身边夺走,这可比责罚吉嫔还要伤人。 “可知道七阿哥被抱去哪了?” “知道,是养心殿。” 养心殿! 先前六阿哥也被送去养心殿过。 难不成皇上要像照顾六阿哥一样亲自照顾七阿哥吗? 那七阿哥可就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这些都和她没什么关系,那是吉嫔该担心的事情。 可惜了,这么好的家世要是给她的话,亦或者她生下的是阿哥…… 福嫔摆了摆手没心思再去听别人的事。 小马子退下,宝燕服侍福嫔睡下。 翌日。 福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看到脑袋旁放着个什么东西。 下意识拿了起来,软软的小小的,像是个娃娃。 福嫔打哈欠的动作一顿,眨巴了下困顿的眼睛,视线清晰后,吓了一跳。 只见她手里拿着的是个巴掌大的娃娃,而且这娃娃做的和荣华一模一样,身上还穿着荣华最喜欢的粉色小裙子。 福嫔喉头发紧,差点没把娃娃给扔了出去。 吞了吞口水,她颤抖着手把娃娃翻了个身,见后面并没有出现荣华的八字后,她猛地吐出一口气。 心跳终于缓了下来。 她下意识想喊宝燕来问一问这娃娃一事,但是想到巫蛊之事的影响,她便迟疑了,就连先前诱\/导吉嫔她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毕竟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说出去就不再是秘密了。 福嫔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昨日才出了巫蛊之事,今日自己的枕头旁就出现了荣华的人偶。 无疑是一种警告和示威,而这也意味着背后之人知道昨日的巫蛊之事和自己有关。 那这个娃娃出自谁之手,就很明显了。 “夏嫔!” 福嫔猛地攥紧了那娃娃,柔软的娃娃瞬间被掐的变形,看起来十分的狰狞。 福嫔却像是没看到一般,捏着娃娃的手越加用力,像是想要捏爆它一般。 不过是欺她家世低微不受宠! 不过是看她生了个公主而不是阿哥! 要是她能有吉嫔那样的家世,亦或者是夏嫔那样的家世,还有谁敢这般看不起她? 再不济要是自己生的不是公主,而是阿哥,她们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她! 凭什么有些人生来就是人上人,天之骄女? 凭什么她们生的都是阿哥,自己偏偏生了个公主? 凭什么看不起她? 凭什么她活该低人一等? 凭什么只有她在不停的委曲求全讨好别人? 凭什么! 到底凭什么! 福嫔疯狂的掐着攥着那娃娃,哪怕娃娃再柔软都被撕扯的变形,甚至还开了个口子,露出里面的棉花来。 然而福嫔的眼神却越加的疯狂,双眼泛红,撕扯娃娃的力气越来越大,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发疯! “娘娘,您醒了吗?” 外间传来宝燕的声音。 福嫔就像是被突然泼了盆冷水,猛然惊醒。 看着被自己撕扯的破烂不堪的娃娃,福嫔吓了一跳,而后很快冷静了下来,把娃娃和撕碎的棉花都塞进了被子里。 这才起身对着门外道:“进来。” 宝燕带着几个捧着洗漱工具的宫女走了进来。 见福嫔已经起身,宝燕习惯性的去整理床铺。 福嫔:“今日不用整理了。” 宝燕虽然奇怪,但并没有多问,听话的去伺候福嫔洗漱。 洗漱好后,宝燕正准备给福嫔布膳。 “你去库房里找些药材来,待会送去敏秀宫。” 福嫔想了想又道:“把那只老参也拿上。” 宝燕有些舍不得:“娘娘,那只老参是皇上在您怀孕的时候赐下的,可是保命的好东西,这……” “一只老参人家吉嫔还不见得看的上,也就只有本宫把它当个宝。” 听到这话,宝燕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请娘娘恕罪!” “本宫知道你是心疼本宫,拿去。” 宝燕不敢再说什么,忙下去拿药材了。 【呜呜呜呜(┯_┯),昨天忙忘了,这一章忘记发了,只更新了两千字,今天连忙点了昨天请假,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全勤。 就希望这全勤啊!!!!! 我的天!有没有懂的小伙伴们说一说会不会影响啊? 已经显示请假成功了!】 第167.拉仇恨 【敏秀宫】 “参见夏嫔娘娘!” 外面奴才行礼的声音打断了殿内两人的谈话。 只见夏嫔带着喜鹊和画眉走了进来,喜鹊和画眉手上都捧着高高一摞的盒子,那盒子多的都挡住了两人的眼睛。 “夏嫔姐姐怎么过来了?” 吉嫔和福嫔两人忙起身相迎,三人相互间行了平礼。 “本宫昨晚听皇上说你病了,便来看看,顺便给你送点补身子的药材。” 夏嫔说完,身后的喜鹊和画眉忙把各自手里的一摞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两摞盒子足有半人高,吉嫔也愣了一下,虽然宫里探病都会送些药材,但是大多几份略表心意就够了,夏冬春这里得有二十多份了? 就算是想要炫耀自己的‘实力’,大部分都是选几样珍贵难得的,这样既不失礼又得了面子。 夏冬春这……吉嫔一时有些很难评。 不过面上还是感激道:“多谢夏嫔姐姐挂怀,只是这礼有点太多了,嫔妾……” “这一点都不多,本宫那里还有很多,这些可都是补身子的好东西,你看,这百年份的人参最是滋补,还有这也是百年份的灵芝,还有……” 夏冬春一连串说了好几个百年份的珍稀药材,而随着她的介绍,喜鹊和画眉也配合着把那些盒子一一打开,甚至还捧到吉嫔和福嫔两人面前好让她们看清楚些。 一连二十几个盒子,里面竟然全都是百年份以上的珍稀药材,而且还不同样。 这份礼不可谓不珍贵。 看的吉嫔和福嫔是咋舌不已。 吉嫔虽然出生富察氏,但是因为是庶女,自然不如嫡女受宠待遇好,当然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的长大的,这些药材她现在进了宫要弄到也能弄到,只是不可能这么齐全,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来的事。 福嫔更是不用说了,家境不好,阿玛又宠妾灭妻,自己打小还得跟着额娘做绣品贴补家用,也就是进了宫生活才提高了,也见到了不少好东西。 但是像眼前一次性出现这么多珍贵稀少的药材,她自然是从没见过的。 尤其是想到自己手里唯一拿的出手的人参,虽然也是百年份的,但是品相一看就不如夏冬春的这颗。 想到自己小心翼翼就连产子都不舍得用的百年人参,再看看夏冬春面前跟白萝卜一样随意摆放送人的百年人参。 福嫔攥着帕子的手不由的握紧,手指上的护甲刺痛了手心。 福嫔语带羡慕道:“妹妹还从没看过这么多的好东西,夏嫔姐姐不愧是大家出身的贵女。” 夏冬春笑着道:“说实话本宫家里也拿不出这么多来,这些都是皇上赏的,就好比这百年的人参皇上就赏了本宫五份,说是让本宫平时拿来熬鸡汤最是滋补养颜, 别说这百年的人参熬的鸡汤确实鲜美,福嫔要是喜欢回去本宫让人也送一份去延禧宫。” (剧情需要,没有任何科学医学的依据,请勿相信。) 福嫔笑容一顿,而后忙道:“妹妹怎好贪要姐姐这般好的东西?” 夏冬春摆了摆手,姿态随意,“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本宫家里前不久又送了不少药材过来,本宫哪里不缺这个, 倒是福嫔你生了三公主后听说身子有些不太好,这些百年药材滋补身子最好了,明日本宫就让人多送些给你,就当是给三公主的见面礼了。” 话说到这份上,福嫔也不拒绝了,只忙起身对夏嫔行礼道谢,“那妹妹替荣华谢谢姐姐了。” “吉嫔也不要介怀,七阿哥的见面礼本宫也早就备好,放在了永寿宫里。” 吉嫔忙道:“嫔妾哪里会生气,姐姐这般大方,嫔妾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礼才好,七阿哥他人小小的用不到这些药材,姐姐还是不要破费了。” 夏冬春焦急的询问着:“七阿哥不能吃这些吗?那他平时都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嘴的?你跟本宫好好说说,不然本宫怕照顾不好七阿哥。” 然而她这话一出,吉嫔傻眼了,福嫔眼眸微垂,像是明白了什么。 吉嫔急了:“姐姐这是什么意思?照顾不好七阿哥?” “吉嫔你不知道?皇上昨日让本宫代为照顾七阿哥。” 吉嫔傻眼了,“不可能,七阿哥是本宫的孩子,皇上怎么……” 一旁的福嫔连忙扶住吉嫔,借此打断她后面的话,“姐姐别见怪,吉嫔妹妹想来是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没反应过来,毕竟七阿哥是吉嫔的孩子,这母子俩突然分离,难免会接受不了。” 夏冬春点头,表示理解,“本宫明白,本宫也是这么和皇上说的,可皇上说吉嫔病了,不好照顾七阿哥,要是本宫不想的话,就要把七阿哥交给敬嫔照顾。” 见吉嫔的脸色越加不好,夏冬春劝慰道:“敬嫔是宫里的老人,脾气温和,从不与人交恶,膝下又空着,无半儿一女的,七阿哥要是交给她,肯定会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疼爱的!” 吉嫔这下子连站都站不住了,整个人歪倒在福嫔身上。 无宠无子的敬嫔要是得了七阿哥,那还肯把孩子还回来吗? 肯定不会啊! 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七阿哥才一岁,能记得什么? 到时候敬嫔有心一些,怕是连她这个亲生额娘都要忘了。 吉嫔越想越害怕,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要不是福嫔掐了她一把,估计就得叫太医了。 吉嫔接收到福嫔的暗示,这才记起夏冬春还在这里,忙道:“夏嫔姐姐见谅,嫔妾有些不太舒服。” 夏冬春懂了,“既如此,本宫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三人又互相见礼,夏冬春带着喜鹊和画眉离开了,至于福嫔为什么没离开。 自然是两人还有话要说。 走在路上,画眉忍住出来表功:“娘娘,娘娘,奴婢刚才表现的怎样?有没有达到娘娘说的炫耀的感觉?” 夏冬春含笑的点了点她的脑袋,“有有有!表现的比本宫说的还好。” 说是炫耀应该说是炫富更合适,只是古代人没有这个词汇,所以夏冬春就用了炫耀,这两个丫头刚才配合的很不错。 喜鹊道:“娘娘今日这么做可是为了气吉嫔?” 毕竟吉嫔先对娘娘出手,回敬一二也很正常。 只是这样的手段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不过吉嫔好歹是生了七阿哥,要是真做的过分了,被皇上知道了也不好。 夏冬春摇了摇头,“本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意在安陵容啊! 第168.福嫔截胡 【咸福宫】 “快把香炉都撤了,把门和窗户都打开透透气。” “瓜果都换了,拿些新鲜的来,让小厨房再做些小孩吃的点心,七阿哥脾胃弱,山药糕就不错。” “对了,含珠你去库房里挑些药材,待会跟本宫去趟敏秀宫看望下吉嫔,顺便问问七阿哥有什么爱吃的不爱吃的。” 敬嫔满脸喜色的吩咐着众人,嘴角更是压抑不住的咧到了耳后。 整个人一改先前的死气沉沉,气色都红润了不少,像是被注入了活力一般,甚至还挽着袖子亲自去库房里挑了些造型可爱的摆件拿出来放在博古架上。 “这被罩的颜色会不会太老气了些?小孩子都喜欢鲜艳点的颜色。” 敬嫔看着床上藏青色的被子,以往不觉得有什么,可想到七阿哥,敬嫔二话不说就吩咐道:“去针线局拿过被罩来,要鲜亮些可爱些的,本宫记得库房里还有好些苏杭那边的绸缎。” 宫女含珠点头。 “都拿去针线局,让他们多做些好看的被罩来,让七阿哥换着盖,对了再拿些珠锦缎子给七阿哥做些衣裳,另外鞋子帽子等等,都让针线局赶着做出来。” 敬嫔一一细心的叮嘱着,衣食住行一样没落,忙活了大半天一点都不累,反倒还精神百倍,兴奋的连午膳都不想吃。 “七阿哥怎么还没来?含珠,你同本宫去宫门口瞧瞧。” 敬嫔等不了了,早上的时候皇上就让苏培盛来传话,说待会会送七阿哥过来咸福宫,让她帮着照顾一段时日。 可是这都到午时了,怎么还没来? 难不成七阿哥又生病了? 想到七阿哥那病弱的身体,以前顶多嘴上可惜几句,但是现在马上自己就要养育七阿哥了,难免就心疼了起来,自然就坐不住了,想要去看看。 主仆二人刚走到宫门口,就见苏培盛正往这边走。 敬嫔:“苏公公!” 苏培盛忙行礼,“敬嫔娘娘安康。” “苏公公快请起,七阿哥呢?” 敬嫔看苏培盛双手空空,又往他身后看去,只跟这个捧着盒子的小太监。 并无七阿哥的身影。 “回娘娘话,奴才就是为七阿哥一事来的,皇上让奴才来告诉娘娘一声,这七阿哥皇上已经交给福嫔娘娘照顾了,就不麻烦娘娘您了,皇上说娘娘喜欢点翠首饰,便特意让内务府选了些让奴才送来,听说都是苏杭那边的精品。” 苏培盛说着接过身后小太监手里的盒子,捧到敬嫔面前。 要是以往敬嫔肯定有礼的接过谢恩了,但此刻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只嘟喃着:“怎么会这样……” 身后的含珠机灵的上前接过,对着苏培盛行一礼道:“劳烦苏公公跑一趟了。” 敬嫔这才回神,强撑起一抹笑脸,“麻烦苏公公替本宫谢谢皇上。” 苏培盛忙应声。眼看着苏培盛就要行礼离开了,敬嫔终究没忍住,问了句:“不知道苏公公可知道皇上为什么突然让福嫔照顾七阿哥?” 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忙找补,“不怕公公笑话,本宫这么多年膝下空虚,听到皇上让本宫照顾七阿哥,对本宫而言就是天大的赏赐,这突然换成了福嫔,可是本宫哪里做的不对,让皇上不喜了?” 敬嫔为人一向和气,苏培盛也不介意说上那么几句。 “娘娘的为人皇上最是清楚,就没有不夸赞的,不然也不会第一个想到让娘娘来照顾七阿哥,只是刚才吉嫔娘娘来了养心殿求见,” 话音一顿,声音不由得压低变小了些,“吉嫔娘娘向皇上极力推荐福嫔娘娘,这吉嫔娘娘是七阿哥的生母,皇上多少得顾及她的想法,尤其是吉嫔娘娘说,” 苏培盛忙打住话头,显然是觉得失言了。 但是敬嫔却追问道:“吉嫔说了什么?” 见苏培盛摇头满脸为难,敬嫔忙从含珠那拿了个荷包就塞进苏培盛的手里,“还请苏公公告知一二。” 苏培盛忙推拒,“使不得,使不得,奴才哪敢要您的东西,娘娘一向对奴才以礼相待,奴才自然也感念在心的,只是这话说出来怕惹娘娘不快。” “本宫承受的住。” 苏培盛见状只好道:“吉嫔娘娘说娘娘你未曾生育过也不曾教养过孩子,不如福嫔娘娘生养着三公主,想来更能照顾好七阿哥。” 敬嫔的脸色果真很差,苏培盛忙行礼告退了。 对于福嫔的截胡,含珠也不太高兴,“吉嫔娘娘真是糊涂,福嫔已经有三公主这个亲生女儿,七阿哥病弱又是养子,这亲生的和养子肯定一碗水端不平,少不得七阿哥要受磋磨。” “三公主是公主,七阿哥是阿哥,这身份就天然不同,福嫔不是个蠢的。” “可是福嫔还年轻,难保不能生出个阿哥来,到时候七阿哥的身份就尴尬了。” “那些都是吉嫔要考虑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回去。” 敬嫔说着转身回了宫,只是脸上再无一点笑容,步子也不如刚才出来时轻快,整个人有气无力的,甚至比先前不受宠偏居一隅时还要差。 大概人都是如此,一直生活在黑暗里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突然有一天看到了一束阳光,那世界自然就不一样了。 可是当你满怀期待的以为这束阳光是为你而来时,这阳光却照向了别人。 看到过希望,见到过阳光后再回到黑暗里就难以承受了。 …… 【养心殿】 “回来了。” 皇上此刻并未在处理宫务,而是站在书案后手持狼毫写着字。 苏培盛忙上前帮着研墨,“是,奴才回来了。” “敬嫔可有不满?” “敬嫔娘娘只是有些失望,并无不满。” “福嫔呢?” “福嫔娘娘瞧着和平时一样,温声细语的,还给奴才打了赏呢!” 苏培盛说着忙从袖子里掏出一翠绿色的荷包来。 皇上看了一眼,“福嫔手头一直很紧,难得大方一次,收下。” 苏培盛忙谢恩后把荷包收了起来,继续研墨。 “夏嫔在做什么?” “夏嫔娘娘从敏秀宫回去后就一直待在永寿宫里,嗯,晒太阳。” 皇上轻笑出声,“她倒是懂得享受,活都让朕干了。” “今日日头正好,朕也去晒晒太阳!” 皇上说着放下狼毫笔,迈步出门。 苏培盛忙快步跟上。 第169.不听话的奴才 【延禧宫】 福嫔正蹲在床前,低着头佝着身子看着床底,姿势很是不雅。 “弘明你出来好不好?福额娘给你吃糖!” 福嫔耐心的哄着躲在床底下的弘明。 弘明大声的反驳着,“不是,额娘,你!” 一岁的孩子话说的还不利索,但这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福嫔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自从接手了七阿哥以后,这半个月的生活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不说别的,就七阿哥别看是个病秧子,脾气却是个小霸王,一有个不顺心就发脾气摔东西,甚至还打下人,不止如此有次还抢荣华的布老虎,荣华不给还被咬了一口,当即荣华就呜呜大哭了起来。 福嫔自然是心疼坏了,搂着女儿就大声呵斥着七阿哥,没想到他竟然冲过来对着她一顿拳打脚踢。 要不是年纪还小,再加上身体弱,使不上什么力气,她们母女俩还不得被他给打死了? 显然七阿哥已经被吉嫔给宠坏了。 这半个月以来,她也一直在尝试着改掉七阿哥的坏毛病,可是吉嫔那边竟然日日派人过来请她带七阿哥去敏秀宫探病,说是探病不就是为了看七阿哥,更甚至还把身边的浅云送了过来。 每次她想阻止七阿哥一些不好的行为时,浅云就会跳出来明里暗里的说她是不是因为七阿哥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才这般严厉苛刻。 她也只能被迫妥协。 所以这半个月来别说和七阿哥培养感情了,两人连好好说话都没有过,七阿哥每次见到她都冷哼的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她,厌恶排斥的姿态很是明显。 以至于皇上有次来看七阿哥见到这场景,还把她说了一顿,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她不能因为七阿哥不是亲生的就不心疼。 她真是有苦说不出。 明明她想象中得到了七阿哥应该是好事,自己膝下有了阿哥,地位更加的稳固,皇上会看在七阿哥的面子上对自己更好,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再怀上一个。 吉嫔那里为了七阿哥也会讨好自己,以及吉嫔背后的富察氏一族也会偏向自己,自己要是能笼络住七阿哥,说不定富察氏一族都要为她所用,这自然就弥补了她家世低微的缺陷。 可是现实却是吉嫔依旧高高在上,甚至还日日敲打自己要好好对待七阿哥,话里隐含着威胁,七阿哥和她的关系势如水火,皇上也因此对自己不满。 富察氏一族除了七阿哥刚来延禧宫的第一天送了份厚礼外再没有动静。 就连荣华都跟自己不如往常亲密,一直嚷嚷着要让自己送走七阿哥。 偏偏七阿哥又经常生病,一病起来就是好几天,她还得守在一旁陪着,精神都萎靡了,这半个月来她可谓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她甚至都想要把七阿哥送回去了,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娘娘,敏秀宫那边来人催娘娘过去,” 宝燕话还没说完,就被福嫔冰冷的眼神给定在了原地。 “跟她说七阿哥病了,今日不能去敏秀宫探病了。” 话音刚落,捧着药碗的浅云就走了进来,听到这话,忙道:“七阿哥喝完药就过去。” 这显然是没把福嫔放在眼里,宝燕一时有些犹豫。 福嫔的眼神更冷了,“宝燕,掌嘴!” 宝燕愣了一下,见福嫔看向自己,忙朝浅云冲了过去,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 宝燕的动作太快了,浅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脸颊上传来刺痛感,才猛地回神,惊呼道:“你敢打我!” 福嫔:“继续打!” 宝燕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浅云的脸都被打歪了,“你,” “继续,本宫没说停不准停!” 宝燕只好不停的挥掌。 啪! 啪! 巴掌声一个比一个响亮,浅云的脸顷刻间就肿成了猪头,她也试着反手,却被宝燕制服了。 就在浅云撑不住要求饶时,一道身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而后狠狠的朝宝燕撞去,“打,打,死你!” 只见七阿哥怒气冲冲的站在浅云身前,对着宝燕不停的挥舞着拳头。 碍于身份宝燕不敢躲,只能任由七阿哥踢踹。 “小马子,把七阿哥带下去!” 福嫔冷冷的看着发疯的七阿哥,对着门外的小马子喊道。 小马子进来后虽有些迟疑,不过在对上福嫔那仿若看死人一般的眼神时,浑身一激灵,忙伸手把七阿哥拉了出去,任由七阿哥如何踢踹,咬人也没松手。 福嫔吩咐道:“继续!” 宝燕连忙继续对着浅云扇巴掌。 啪! 啪! 浅云的脸已经看不出脸的形状了,肿胀一片,青青紫紫的,就像个调色盘。 嘴角也被打裂了,渗出血迹来,不止如此,眼角也被宝燕的指甲划破。 看起来十分的狼狈凄惨,她甚至都发不出声音了,只哀哀戚戚的躺在地上,双眼通红,泪水落了下来。 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福嫔。 眼看着浅云已经气息奄奄,福嫔这才道:“停下。” 宝燕忙停手,说实话她手都打酸了,巴掌心也红了。 躺在地上的浅云眼里闪过一丝庆幸,而后就见福嫔正缓缓的朝她走来,吓得浑身哆嗦,努力想要闪躲。 啪嗒。 福嫔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是死神的铃声一般。 浅云吓得涕泗横流,爬起来跪在地上,因为嘴巴肿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的对着福嫔磕头求饶。 终于脚步声停止,而后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出现在浅云眼前,勾起了浅云的下巴,对上了福嫔那好看的脸。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福嫔语带怜惜,然后托着浅云下巴的手指却狠狠的碾压着浅云红肿青紫的脸,疼得浅云就想挣扎,却在触及福嫔的眼神时,又不敢动弹。 好一会儿,福嫔才收回手,浅云的脸颊两旁分别留下一个泛着乌青的指印,还带着血痕。 血痕很深,是护甲划破的,就算好了估计也要留疤了。 福嫔接过宝燕送来的帕子,慢悠悠的擦着手指。 “本宫不喜欢不听话的奴才,你可明白?” 浅云忙点头表示明白。 “拿去洗了。” 福嫔把擦完手的帕子扔到浅云面前。 浅云忙捧起帕子行礼告退。 宝燕:“娘娘,要不要派人守着浅云,不然她跑去敏秀宫告状怎么办?” 福嫔轻笑道:“去了才好。” 第170.安比槐入狱 当天后宫所有人都知道了吉嫔带着被打肿脸的浅云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延禧宫,一开始延禧宫里还传来吉嫔的趾高气昂的质问声,然而没过多久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吉嫔带着人匆匆离开了,面色不太好,而且浅云也不在里面。 然而三日后,有小太监在井里面发现了浅云的尸体,知道这个消息的吉嫔直接就带人冲进了延禧宫要找福嫔拼命,却被福嫔三言两语顶了回去。 最后苦于没有证据只能铩羽而归,不过这事闹成这样,显然皇上也注意到了,以前有皇后在,这些事自然是交给皇后处理,现在没了皇后,皇上只能交给慎刑司查办。 慎刑司还真查出来了,不过这结果并不是吉嫔想要的。 因为慎刑司说浅云是自己跳井自杀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是不是自己真想自杀还是被逼着的就不得而知了。 宝燕小声道:“娘娘,这么做会不会惹得皇上不喜?” 福嫔轻笑道:“本宫做了什么?” 心情看起来不错,还亲自挑选起了首饰。 “浅云是自己自杀的,宫女自杀那是有罪的,本宫没怪罪她都算好的。” 至于皇上那边,她的宠爱一向平平。 就算是得到了七阿哥也没见皇上来她这里几次,反倒是自己还得受七阿哥和吉嫔的气,就连一个奴才都能对她趾高气昂的。 没人帮她,她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不过是死了个宫女,就算皇上知道了,看在三公主和七阿哥面上也不会对她怎样。 毕竟齐妃宫里又不是没死过几个奴才? 皇上不也当作没看到吗? 以前华妃宫里的宫女不也经常换吗? 她还记得刚进宫时被华妃害死的福子,后面不也不了了之了? 她就是要警告吉嫔,甚至是后宫的其他人,她安陵容不是好欺负的。 果真从那以后吉嫔再也没有要求福嫔带着七阿哥来敏秀宫探病,也并没有再送人过去。 就连富察氏一族都送了不少适合三公主的珠宝首饰,各式玩具布匹等进延禧宫。 而七阿哥也在福嫔的强势教育下,虽然还很仇视福嫔,不过也有些惧怕她了。 毕竟福嫔不再纵容他,发脾气就让小马子把七阿哥带到院子里站着,要是想要打人,就让太医开些黄连,然后硬灌下去。 七阿哥毕竟年龄小,几次下来就怕了福嫔。 …… 【永寿宫】 槿汐感慨道:“没想到这福嫔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然这般心狠,先前看着她被吉嫔主仆两为难成那样都笑脸相迎的,还道是因为家世低微不得不小心谨慎。” “能在后宫爬到这个位置的能有几个是简单的?” 更何况越自卑敏感的人,虽然越能容忍底线也很低,但是一旦碰到了底线,压到了她那个临界点,那她就绝不会忍耐下去,绝对会狠辣的反击。 剧里面的安陵容是如此,现在的福嫔也是如此。 要是吉嫔在七阿哥送去延禧宫后对福嫔以礼相待,说不定福嫔还和往常一样和吉嫔相处着,甚至两人会因为七阿哥关系更好。 可是吉嫔的性子注定不可能放下身段去讨好福嫔,毕竟从前都是福嫔讨好吉嫔,捧着吉嫔的。 再加上七阿哥从身边被抢走了,哪怕福嫔这个养母是吉嫔挑选的,但是也是迫于无奈下的选择,心里能不有疙瘩吗? 而且,其中敬嫔也出手了,不然吉嫔不可能送浅云去延禧宫,更加激化了两人的矛盾。 不过这就是夏冬春想看到的场景。 不然任由皇上把七阿哥交给敬嫔,让七阿哥多出这么一个家世好的又无子宠孩子的养母,再加上原本的富察氏,那就是如虎添翼,福嫔又巴结着吉嫔,很显然这三人就会成了铁三角。 这对于夏冬春而言绝对不是好事,所以才会有后来福嫔床头的娃娃,以及那场炫富拉仇恨,都是为了激起福嫔心里的不甘,产生争抢七阿哥的念头。 而被截胡的敬嫔能高兴? 自然会记恨着福嫔,肯定会出手给个教训。 铁三角不攻自破。 “本宫记得福嫔的阿玛是不是负责准格尔战场的钱粮运输?” 福嫔的阿玛自然是安比槐,不过三年前福嫔生下三公主,本人虽没有晋升位分,但是她的阿玛安比槐却升了官,正好那时二哥出兵讨伐准格尔,福嫔那个时候正受宠,皇上就让他一同负责了准格尔战场的粮草还有士兵们的军饷一事。 这可是有面子又油水巨大的差事,当时朝堂上的大臣们为此抢破了脑袋。 当时皇上会交给安比槐,除了看在福嫔母女两的面子上,也是为了应付百官。 “安大人也在回来的队伍里,按照以往规矩,怕是这次回来还要升官了。” “听说运输粮草和军饷油水很大,本宫有些好奇安大人的荷包有多鼓了。” “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记得这次的主将是岳钟琪大将军,为人最是刚正不阿。” …… 半个月后,岳钟琪一行人终于进京了,皇上带领百官亲临城外迎接,百姓们也夹道欢迎。 岳钟琪一行人下马行礼,皇上亲自扶起岳钟琪,对着一众将士夸赞了一番,而后都赏了美酒,和众人一起同饮。 君臣和乐,气氛和谐。 而后皇上仪仗打头,其他人跟在后面进了城。 城外只是迎接,进了宫自然还有接风宴。 在此之前皇上自然还得关心一番战事的情况,至于准格尔的可汗被送去驿馆了,不参与这次的接风宴,这也是皇上有意为之的下马威。 听了一遍战场上的事情,皇上心满意足的就要让众人入席。 却在这时岳钟琪跪了下来,“启禀皇上,末将有一事禀报。”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事,但是皇上此刻高兴,当即就允了,“说!” “末将要参安比槐中饱私囊,贪污受贿,克扣军饷。”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站在末尾本来笑容满面的安比槐此刻面色煞白,双腿发软,不等皇上喊话就啪的跪在了地上,抖着嗓子喊道:“下官冤枉啊!” 皇上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安比槐,就这心虚的样子,不用问就自招了。 “将军所言属实?” 岳钟琪从怀里掏出一本折子,“这里是末将查证的安比槐贪污受贿的证据。” 苏培盛上前接过,捧到皇上面前。 皇上翻开一看,脸色大变,“好一个安比槐!你该当何罪!” 安比槐吓得浑身发软,跪不住直接趴在了地上。 看那样子,皇上都怕他要吓尿了,皱着眉头道:“拉下去,送入大牢,待查证后再行处决。” 第171.送去永寿宫 “你说什么?!” 福嫔面色煞白一片,维持着将坐未坐的姿势愣在那里。 宝燕跪在她面前,不敢抬头,只快速道:“今日接风宴上,岳大将军突然向皇上告发安大人中饱私囊,贪污受贿,克扣军饷,皇上便把安大人下狱了。” 嘭! 福嫔整个人重重的砸在了凳子上,一只手砸在了旁边桌上的茶盏上,茶盏倒在一旁,茶水落下,烫了跪在地上的宝燕一手。 宝燕被烫的猛地收回手抬起头,就见福嫔的手落在茶盏上,已经被热水烫红了,忙吓得爬起来,冲过去一把抓起她的手,“娘娘您的手!” 福嫔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疼,只是此刻她也没心思放在这手上。 “你去把七阿哥抱过来。” 宝燕忙退下,没过一会就抱着七阿哥走了进来。 七阿哥本来在午睡的,突然被从被窝里抱出来,显然是不高兴的,但看到福嫔后又不敢发脾气,只低着头不说话。 福嫔也不在意七阿哥是什么态度,带着宝燕出了延禧宫。 福嫔坐着步辇,宝燕抱着七阿哥走在一旁,一行人朝着敏秀宫赶去。 步辇刚停在敏秀宫门口,守门的太监就机灵的上前行礼。 “起来,今日七阿哥醒来想额娘了,本宫便带他过来一趟,你们娘娘可醒着?” 守门太监当即就要说醒着,毕竟七阿哥可是娘娘的亲儿子,娘娘日日夜夜都挂念着呢。 不过他是个奴才做不了主子的主,又想起娘娘一向习惯了午睡片刻,说不定还真没醒,便道:“还请福嫔娘娘稍等片刻,容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福嫔把摆了摆手,守门太监忙躬着身子退下往里面通传去了。 吉嫔正好刚睡醒,听到七阿哥想额娘了,瞬间清醒过来,激动的起身,“快快快,快请福嫔进来!” “娘娘!”一旁的浅夏忙喊道:“娘娘,福嫔过来怕是不别有所求。” “别有所求?什么意思?” “娘娘忘了今日安比槐入狱一事?那安比槐可是福嫔的阿玛,福嫔这个时候特意带七阿哥过来怕是想求娘娘帮忙!” 吉嫔也想起这事,“弘明现在养在她身边,她是弘明的养母,要是她出事了,弘明也讨不着好,只是安比槐一事牵连甚大,怕是要求阿玛出面了。” “娘娘何必趟这乌水?要奴婢说,这安比槐出事了是好事!” 见吉嫔困惑的看着自己,浅夏忙解释道:“娘娘你想啊,安比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肯定会迁怒福嫔,要是福嫔再做些什么,怕是还会被罚,惹来皇上厌弃,严重的可能会被降位分,那个时候福嫔可就没有资格教养皇子了,娘娘正好可以求求皇上,趁机要回七阿哥。” 吉嫔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 毕竟自己的孩子自然自己教养最为放心,再加上先前出了浅云那事,说实话吉嫔也有些怕福嫔了,她从未想过以往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小意奉承的福嫔竟然这般心狠手辣,就像是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她怎么敢放心让这样的人照顾弘明,再加上这些日子她买通了延禧宫的一扫地太监,得知弘明也过的十分不好,更加想要把弘明接回来。 当即吉嫔就对那守门太监道:“你去回了福嫔,就说本宫病了,怕传给七阿哥,自是不能相见。” 守门太监忙退下去传话了。 听到这话的福嫔,眼眸沉沉。 那眼神看的守门太监瑟瑟发抖,差点没忍住跪地求饶。 却见福嫔突然笑了,和往常一般声音温柔的对着七阿哥道:“七阿哥可想额娘了?” 七阿哥没有说话,甚至还往宝燕怀里躲了躲,福嫔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继续挂着温柔的笑容道:“七阿哥难道不想吉嫔额娘吗?你吉额娘就在里面。” 七阿哥虽然只有一岁多,但是离开敏秀宫也不过一个月,多少还是有些记忆的,尤其是记得眼前这个坏女人不会自己的额娘,再加上先前总是跟着福嫔来敏秀宫看吉嫔。 所以也记吉额娘才是自己的亲额娘。 孩子哪里有不想母亲的,尤其是他在延禧宫过的一点都不开心,此刻被福嫔这么一引导,当即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额娘,额娘,我要,额娘!” 小孩的声音又尖又细的,里面的吉嫔自然听到了,心疼的不行,脚步不受控制就要往外走。 浅夏及时拦了下来,“娘娘可万万不要上当啊,福嫔这是明摆着引你出去呢!” 吉嫔脚步一顿,可面色满是焦急和心疼,“可是弘明在喊本宫,他身体不好,要是这样喊下去,怕是又要病了。” 浅夏自然也心疼七阿哥,可是这个时候出去,那主动权都在福嫔手里,到时候娘娘别说要回七阿哥了,怕是安比槐这污糟事还不得不管了。 眼看着吉嫔越来越待不住了,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外面,浅夏想了想凑到吉嫔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这样能行吗?” “皇上最心疼孩子,肯定能行!” 吉嫔点了点头。 殿外的福嫔见七阿哥嗓子都快喊哑了,里面也没有动静,脸色黑沉一片。 只是也不敢再让七阿哥喊下去,万一真出事了,她也讨不着好果子吃,只好带着七阿哥打道回府了。 而福嫔离开没多久,浅夏就出了敏秀宫往外跑去。 【养心殿】 接风宴因为安比槐一事草草结束,结束后皇上也没闲着,召了岳钟琪、户部尚书等几位大臣进养心殿商谈。 安比槐的三大罪证,中饱私囊、贪污受贿、克扣军饷。 前两件说实话在官场上不少见,但第三件克扣军饷可是大事。 毕竟军饷除了发放给士兵们的银钱,还有用作军需的资金。 这要是被人动了,不止士兵们拿不到钱,这军需要是缺了,拿什么去打仗? 这自然就是大事,而且以安比槐的出生和官职可能确实会贪污,但是仅凭他一人不太可能贪下这八十万两的军饷。 这里面肯定还有人,而且牵连肯定不少。一行人商量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有小太监跑进来禀报,说敏秀宫的浅夏求见。 被打断的皇上自然不满,这忙着正事,谁有功夫去管后宫哪些争风吃醋的事情? 小太监又忙道浅夏是为了七阿哥而来。 听到七阿哥皇上这才提起了心神,让人进来了。 浅夏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么多大臣也是吓了一大跳,当即腿软的跪在地上行礼。 也不敢拖延了,直接就说明了来意,“今日娘娘身体不适,用过药后早早就歇息了,但是刚才福嫔娘娘突然带着七阿哥过来,娘娘想着自己病了,怕把病气传给七阿哥,便没有见她们,只想着等好些了,再亲自去延禧宫拜访; 只是没想到七阿哥突然在宫外哭喊了起来,声音都喊哑了,也不见福嫔安抚一句,娘娘心疼的不行,只是无奈身子骨不好,强撑着起来后,福嫔又带着七阿哥走了; 娘娘实在担心,便让奴婢来求皇上,希望皇上能派人去看看七阿哥。” 浅夏这话说的不高明,皇上自然听出了这话里的告状之意,只是他现在也没功夫扯这些小事。 “苏培盛,你去延禧宫把七阿哥接来,” 跪在下面的浅夏,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搭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 难不成这么快七阿哥就可以回来了?! “就送去永寿宫。” !!! 第172章 物归原主 【永寿宫】 夏冬春茫然的和苏培盛怀里的七阿哥对视着。 好半天才找回声音,“皇上让本宫照顾七阿哥?” 什么情况?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起来,怎么七阿哥就被送到她宫里了? 苏培盛:“皇上只是让奴才把七阿哥送来娘娘这里,其余的并没有交代。” 这还需要交代吗? 总不可能皇上特意把七阿哥送来让自己看看的? “苏公公,可是发生了什么?七阿哥不一直是福嫔在照顾吗?” 尤其是安比槐下狱,这七阿哥可是福嫔手里的一张好牌,怎么舍得放七阿哥离开? “午时的时候福嫔娘娘带着七阿哥去敏秀宫探望吉嫔,吉嫔娘娘病了怕传了病气给七阿哥便没见, 不知怎的七阿哥在外面哭喊了起来,福嫔娘娘也没劝,后来吉嫔娘娘心疼七阿哥,就让浅夏去养心殿求皇上去看看七阿哥; 皇上此时正忙着和大臣们商量事情,便让奴才把七阿哥接来了娘娘这里。” 夏冬春点头,对着七阿哥伸出手,轻声道:“七阿哥,来夏额娘抱抱好不好?” 七阿哥抬头看了眼夏冬春,而后脑袋一转小脸又埋进了苏培盛的颈窝处,一双小手也死死的搂着苏培盛。 苏培盛也跟着哄,“七阿哥,这是夏嫔娘娘,也是七阿哥的夏额娘。” 七阿哥依旧没有说话,也不曾冒头。 不过也能理解,小小的孩子接二连三的更换环境还有人,难免会有不适和害怕。 “苏公公,皇上可还在忙?” 苏培盛点头,“皇上忙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 接风宴草草结束,皇上也没心情吃什么,可不是忙到现在腹内空空吗? 夏冬春吩咐道:“槿汐,小厨房先前炖的鸡汤可好了?要是好了装好,再让小厨房做些可口的饭菜。” 槿汐领命下去忙活了。 夏冬春又道:“不知道本宫现在去养心殿方不方便,七阿哥想来是更亲近皇上的。” “娘娘要去养心殿皇上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大概要劳烦娘娘在侧殿歇息片刻了。” “这是应当的。” 一行人很快到了养心殿,并没有让人去正殿通传,而是直接跟着苏培盛进了侧殿。 七阿哥先前也时常来养心殿,想来这侧殿也没少待,至少苏培盛把他放下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排斥, 而是很熟练的爬上了一旁的塌上,自顾自的拿起上面的茶盖和茶盏噼啦啪啦的玩了起来,嘴里也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语。 苏培盛行礼告退,他得去皇上身边伺候着。 夏冬春坐在七阿哥对面,并没有和七阿哥说话,也没有打断他,只是让槿汐几人注意着别让七阿哥受伤了。 自己便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本诗集看了起来,显然是皇上打发时间的书。 夏冬春来这里这么多年了,勉强也能看到古代的书了。 只不过阅读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因为这书没有她熟悉的标点符号,得自己理解断句。 不过也就是现在打发时间,难看懂就难看懂,总好过和七阿哥大眼瞪小眼? 不知道过去多久。 “你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皇上走了进来。 夏冬春忙解释:“是嫔妾不让苏公公通禀,怕打扰皇上。” “皇阿玛!” 本来在玩耍的七阿哥突然抬头,欣喜的喊着皇上,并且还从榻上爬了下来,往皇上身边摇摇晃晃的跑去。 皇上一把接过七阿哥抱了起来,“弘明怎么也来了?” 大概是因为以前常常抱安安的原因,后来皇上对于抱孩子也不排斥了,再加上七阿哥又是他目前最小的孩子,生来体弱更惹人怜惜,难免也偏爱几分。 夏冬春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安安已经去上学了,他今后要争的是那个位置,需要做的是充实自己让自己变优秀,而不是整日里和这些兄弟们争这样的宠。 “这还不都怪皇上,突然把七阿哥送去嫔妾那里,七阿哥才一岁多点,接二连三的换环境,自是不习惯,嫔妾想着七阿哥肯定和皇上更亲,便带着七阿哥过来了。” 解释完,夏冬春又对槿汐道:“快把饭菜摆上,让皇上趁热吃些。” “怎么还带了饭菜来?” 皇上一手抱着七阿哥,一手去牵夏冬春的手,带着两人朝饭桌走去。 “嫔妾听苏公公说皇上一直忙着国事没用什么饭食,这才让小厨房做了些可口的饭菜。” “你有心了。” 皇上神色温柔宠溺的看着夏冬春。 夏冬春笑着拿起筷子给皇上夹菜。 坐在皇上怀里的七阿哥看着那好吃的饭菜,吸了吸鼻子,嚷道:“吃,吃!” 七阿哥才一岁多,按理说是能吃些饭菜的,只是身体弱,脾胃也弱,到现在也只能喝些粥。 好在夏冬春早有准备,喜鹊端来一碗粥,夏冬春接过,对着七阿哥道:“夏额娘喂弘明好不好?” 七阿哥盯着夏冬春看了好一会儿,小嘴巴唧了几下,显然是被粥馋到了。 大概是因为皇上在,七阿哥胆子也大了起来,再说他本来就是个小霸王的性子,当即也不客气,朝着夏冬春张大嘴巴,“啊!” 夏冬春好脾气的吹凉后喂他。 皇上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看着夏冬春温柔的喂着七阿哥,不由得想起安安小时候也是如此。 “想当年你也是这般喂着安安,转眼安安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安安当时早产生出来的时候小小一只,嫔妾都怕养不大,没想到现在都去上书房读书了。” 皇上也想起了安安出生时的样子,再一想安安这么多年来还从没生过什么病,就算是冬日里也顶多就是咳嗽几声,夏冬春就会立刻熬梨汤梨膏这些的,吃上几日就好了。 现在的安安比同龄人都高出半个头来,不仅身体好,脑子也聪明,从进上书房开始,徐先生日日都要夸赞安安。 最难能可贵的是,才六岁的小儿,在这样的夸赞下并没有自傲自满,反倒依旧谦虚好学。 就连张廷玉有一次求见正好撞上他考察安安的学问,都没忍住夸了句安安有君子之风。 这么想着皇上心情更好了,看向夏冬春的目光温柔似水,“还是你会教养孩子。” “这哪里是嫔妾一人的功劳,皇上花的心思也不少,就安安这学业上嫔妾就一概不知了,全靠皇上了。” 被夸赞的皇上自是更高兴了,“今后七阿哥还要劳烦春儿你了。” 夏冬春脸上的笑容一僵,“皇上能把七阿哥交给嫔妾,显然是信任嫔妾的,嫔妾自是高兴不已,只是吉嫔一向对嫔妾有些误会,嫔妾怕吉嫔得知七阿哥在嫔妾这里会……” “她难不成还敢去闹你不成?” 夏冬春摇了摇头,“吉嫔自是不会,只是同为额娘,将心比心,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哪里能放心啊?吉嫔身体本就不好,这要是再日夜忧思,到时候反倒是嫔妾的不是了。” 皇上点头,他倒不是在意吉嫔会不会有事,而是想起了先前吉嫔在夏冬春和齐妃宫里放巫蛊之术的事情,夏冬春看样子像是不知道凶手是吉嫔。 但是做贼心虚,吉嫔怕是日夜难眠,这就算了,就怕她又做出什么蠢事来针对夏冬春。 “你说的也对,只是吉嫔身子不好也不能教养七阿哥,福嫔那人,不提也罢。” 其实七阿哥给吉嫔也没事,只是先前富察氏一族一直明里暗里的拉拢了不少朝臣,前不久更是暗示他立后,触了他的霉头,他自然也就给吉嫔点小教训。 “皇上最早不是打算让敬嫔照顾七阿哥吗?敬嫔最是温柔耐心也讨小孩子喜欢,想来跟七阿哥肯定能相处的很好。” 敬嫔的阿玛是户部尚书,军饷就是户部负责的,安比槐的案子,肯定也要参与进去。 敬嫔为了七阿哥,想来是不会让安比槐好过的。 这也算‘物归原主’了。 第173.脱簪请罪 等皇上用完膳,夏冬春也准备告辞了。 就在这时,有太监进来通禀,福嫔前来求见皇上。 “既然福嫔来了,那嫔妾就不打扰皇上了。” 夏冬春说着就要行礼告退。 然而却被皇上拉住了手,“你难得过来一趟,朕自得好好陪陪你。” 夏冬春看了眼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皇上笑着摆了摆手。 小太监忙躬身退下了。 夏冬春懊恼道:“哎,这下子福嫔怕是要记恨嫔妾了。” “朕宠着你还不好了?” 夏冬春嗔了皇上一眼,“哼,分明就是皇上不想见福嫔,拿嫔妾当话头。” 皇上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头,“那朕还得谢谢春儿了~” 夏冬春捂住鼻子,不满的抗议着,“皇上真想谢嫔妾,就不要刮嫔妾的鼻子了,都刮低了!” “这还刮的低?低了又怎样?” “低了就不好看了!” 皇上一愣,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还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的。 “没想到朕的春儿还是个爱俏的!” 夏冬春重重点头,没有一点羞涩不好意思,“嫔妾的阿玛和额娘给了嫔妾这么好的一张脸,嫔妾自然得好好爱护!而且漂亮了,照镜子都开心呢!” 皇上又朗声笑了起来,“好好好!春儿说的有理!” 殿外。 小太监恭敬的说着:“福嫔娘娘,皇上现在在忙,不方便见娘娘。” 福嫔心里有些失望,但想着自家阿玛闹出来的事情,想来皇上此刻应该在忙着处理这事。 自己这个时候过来确实有些冲动了。 只是除了求皇上,她也没有人可以求了。 她在宫里一直是个小透明,一众妃嫔们都瞧不起她家世低微,不屑和她往来,再加上她又不受宠,手头也拮据,自然在宫里也没什么人脉关系。 后宫里有点地位的也就齐妃、裕妃、夏嫔、敬嫔、吉嫔。 她除了和吉嫔有往来,其他的都没往来,这个时候出事了找人家,人家自是不会搭理,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一番。 其中夏嫔、敬嫔和自己还要过节,更是不能求的。 所以想来想去,她唯一能求的也就只有皇上了。 就在福嫔胡思乱想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皇上开怀大笑的声音。 福嫔猛地抬头望去,自是什么都看不到。 按理说除了克扣军饷贪污的大事,以皇上的脾气肯定是勃然大怒的,怎么会笑的这般开心? 难道已经找到证据了?! 福嫔猛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公公,是那个大臣在里面?” 小太监摇头不说话。 福嫔从袖子里掏出一鼓鼓的荷包,快速的塞进小太监手里,忐忑道:“本宫并不是刺探朝政,只是担心……” 想到安比槐的事情,小太监懂了福嫔的未尽之意。 悄悄的颠了颠手里的荷包,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脸上也有了笑容,一边快速的把荷包藏了起来,一边小声道:“回娘娘的话,里面的不是大臣,是夏嫔娘娘在里面。” 夏嫔?! 福嫔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尤其是想到先前床头娃娃那事。 两人显然已经结下梁子。 这个时候夏嫔出现在养心殿里,福嫔不得不多想她是不是来落井下石,火上添油的。 福嫔越想心里越慌,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一探究竟。 正好这时里面又传来了皇上的笑声,这次还夹杂着女子的娇嗔声。 福嫔眼里的嫉妒一闪而过,而后再次被慌乱害怕席卷。 福嫔推开宝燕扶着自己的手,提着裙摆跪了下去。 这可把小太监吓得直接跳了起来,“福,福,福嫔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太监的声音本就尖细,此刻一破音更是尖锐的刺耳。 小太监误以为是自己收坏了荷包,忙从袖子里掏出来就要还给福嫔。 “做什么吵吵嚷嚷的?不想要脑袋了!” 苏培盛一边呵斥着一边走了出来。 看到跪在地上的福嫔愣了一下,而后脚步加快忙走上前,躬身道:“福嫔娘娘这是做什么?地上凉,惊着娘娘的身子可就不好了,还不快把娘娘扶起来!” 被看着的宝燕忙起身要去扶福嫔,却被福嫔拒绝了。 “嫔妾有罪,未能及时发现嫔妾阿玛的罪行,才酿下此等大错来,嫔妾今日脱簪请罪不求皇上原谅,只是嫔妾良心难安,有愧一众将士,特替父谢罪!” 福嫔说着就伸手拔下了头上的所有珠钗,扔到了地上。 顷刻间头上再无一件首饰,就连耳环护甲也摘了下来,她本就面色苍白,像是未施粉黛。 此刻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绿色旗装,倒衬的越加楚楚动人,有几分病西子之姿。 苏培盛站在旁边劝着福嫔先回去,然而福嫔根本不听。 “只是嫔妾深知嫔妾的阿玛虽然抵挡不住诱\/惑,可他胆子小,是万万不敢贪污八十万两之多,还望皇上查明,万不可放过一个国之蛀虫。” “苏培盛,让她进来。” 里面传来皇上低沉的声音。 苏培盛如听天音,忙对着福嫔请道:“福嫔娘娘请。” 福嫔这才搭着宝燕的手站起身。 心里猛地松了口气,只要皇上愿意见她,那就代表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福嫔恭敬行礼:“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还没说话,坐在他身旁的夏冬春道:“皇上,嫔妾还要送七阿哥去咸福宫,就先告退了。” 皇上并没有松开她的手,捏了捏后这才放开,“去,朕今晚去你那用膳。” 夏冬春笑着行礼告退,苏培盛跟去相送,皇上的目光也跟随着夏冬春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收回目光落在还保持着行礼姿势的福嫔身上。 “起来。” “嫔妾不敢。” 哪怕心里有再多的不甘、委屈、嫉妒、愤怒;福嫔都不能表现出来,反而脸上露出羞愧万分的神情。 “你为何不敢?” “嫔妾没能照顾好七阿哥,有负皇上和吉嫔妹妹所托,嫔妾实在羞愧万分。” 皇上本以为福嫔要提安比槐的事情,没想到却说起了七阿哥。 难得来了点兴致,“你刚在殿外不还说着你阿玛一事,怎么现在进来了反倒不提了?” “前朝的事情,嫔妾不懂,嫔妾只知道皇上是明君,务必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的坏人; 嫔妾的阿玛既然被告了,那自然有他不对的地方,皇上自会查证处罚; 只是嫔妾的阿玛胆子最小,也最惜命;说他贪污受贿嫔妾相信,可是八十万两军饷他肯定是不敢的!” 第174.妖精舞妓 从咸福宫出来,夏冬春想着敬嫔刚才的话。 虽没有明说,但是也表明了她就只是照顾七阿哥,并无其他心思也不会参与任何事情。 夏冬春能感觉出这是敬嫔的真实想法,当然这也符合敬嫔老好人的一贯行事作风,从不轻易得罪人,也不过多参与任何的事情。 只是夏冬春也不会太信这话,毕竟人心易变,这只是刚开始,敬嫔自然能把持的住,可后来呢? 有阿哥的妃嫔哪一个没想过那个位子的? 只是夏冬春会把七阿哥送给敬嫔也是她的一步棋罢了。 就像她和皇上说的那样,她和吉嫔不合,七阿哥在她手里一天,吉嫔就会针对她一天,阴谋阳谋齐上阵就为了夺回七阿哥。 她背后的富察氏一族也会紧随其后对夏家出手。 夏家自然比不上满蒙大姓富察氏。 而她也不想整日生活在你争我斗的生活里,尤其是她怕吉嫔会对安安出手。 至于给了敬嫔会不会让敬嫔和吉嫔联手,夏冬春自然也考虑过,而且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想看看皇上会不会容许这两人联手。 毕竟要是这两人联手那后宫可没人能抵挡,七阿哥的身份地位自然会加重。 富察氏一族现在就忍不住跳出来要立后,等到那时怕是直接要立太子了。 想来以皇上的性子肯定是不允许的。 毕竟帝王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老去,英雄迟暮。 再加上皇上要是真对七阿哥有那个心思,也不会把七阿哥丢来丢去的。 而且夏冬春越来越感觉到皇上对安安的态度随着他的长大渐渐变的不一样了。 就好比前些年有意无意的减少她和安安相处的时间,安安前不久搬去阿哥所,她准备的东西和人全都没用上。 皇上全都准备好了,以至于安安搬走后的所有事情她都一概不知,只能等着安安来请安亦或者休沐的时候才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二。 安安身边全都是皇上的人,她甚至发现跟在安安身边的小太监是先前养心殿里的小太监,听说还是苏培盛新收的徒弟。 不仅如此,安安还私下里说这小太监会武。 虽然皇上这些行为很隐秘,甚至夏冬春隐隐感觉到皇上在有意淡化安安在后宫的存在感。 以前后宫人时常议论六阿哥有多讨皇上喜欢,现在全变成了皇上有多心疼爱护七阿哥,就连养心殿伺候的奴才们也对七阿哥态度恭敬的不行。 呼~ 夏冬春长长吐出一口气。 要是皇上真是那个意思,肯定不会让敬嫔和吉嫔联手。 要是她猜错了…… 七阿哥身体不好,现在也才一岁多,真要到争那个位置还得好多年。 期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回到了永寿宫,画眉快步上前。 “娘娘,雅嫔那边有动静了。” 夏冬春摘着护甲,“她这是终于要动手了,可知道什么时候?” “三日后。” 喜鹊送上热帕子,夏冬春接过擦着手,“三日后?那不是宴请准格尔可汗的日子?她想在宴会上下手?” “看样子三日后又有好戏看了。” …… 三日后。 【保和殿】 这次的宴会举办的很是盛大奢华,用的器皿都是金银的,就连随意摆在桌上的鲜花都是各类难得的珍品。 当然并没有大片大片的黄金,那有些俗气,走的是低调奢华风。 处处不露富,处处都透露着高雅的品味。 皇上进殿的时候一看就很满意,朝行礼的夏冬春看去,笑着点了点头。 这细微的小动作其他人自然没注意到,只有夏冬春也回了皇上一个笑容。 皇上在上首落座后,众人才跟着坐下。 后宫妃嫔们全都坐在左边,右边则是阿哥和宗亲们,准格尔可汗魔格坐在六阿哥的下首,在下面就是一众朝臣们。 七阿哥因为年纪还小跟在敬嫔身旁。 宴席上皇上和魔格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互相暗讽了对方一番。 魔格不满的嚷嚷着:“大清朝的舞妓还是不如我们准格尔的,这身子骨瘦的跟男子一样,这曲也难听的跟死了人一样。” 此话一出,气氛有一瞬间的冷凝。 有大臣笑着反驳:“可汗日日在草原里风吹日晒的,想来是没见过什么歌舞,不懂得歌舞的妙处。” 魔格冷哼一声,“谁说本汗没见过歌舞的,我们准格尔的舞妓不仅身材曼妙,跳舞更是热情奔放!只要见过的男子无不痴迷。” “可汗这话实在低俗,歌舞是高雅的,哪里是那般搔\/首\/弄\/姿之人能比的,那都是青楼妓子做派!” 魔格大笑一声,仰头喝了杯酒,“什么高雅不高雅的,不过是说的好听罢了,男人看女人不就是那么回事?长的漂亮身材好,大清皇帝你说是不是?” (小说角色观点,和作者无关啊!) 皇上自然不会回答他这么低俗的问题,只道:“可汗一直在说准格尔的舞妓可是有所准备?” 魔格点了点头,“本汗这次带来了准格尔最好的舞妓想要献给大清皇帝,大清皇帝可要现在观赏?” 皇上笑着道:“好,准格尔有心了。” 魔格拍了拍手,殿外候着的部下就赶紧抬着一个被红色纱帘包裹的巨大的铁笼子走了进来。 这样的出场方式自然吸引了众人的瞩目。 透过红色的纱帘隐约能看到里面斜躺着一人,身姿曼妙婀娜多姿,不出意外应该是个美人。 部下们放下笼子后,一同拍响了绑在腰间的腰鼓,嘴里也哼唱着奇异的调调。 说实话音乐有些粗犷,甚至像是跳大神的那种风格。 但是笼子的美人突然抬起了一只脚,脚上的衣服缓缓滑落,隐约可见修长的…… 脚腕轻轻摇晃,响起一片清脆的铃铛声,而后整个人慢慢坐起身子。 明明没什么太多的动作,可是一举一动却偏偏风情万种,妩媚动人。 哪怕是隔着红色纱帘看不清长相,也勾人无比,甚至以为这种看不清,越加神秘诱\/\/惑。 现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向那女子,欣赏着这别具一格的舞蹈。 只有夏冬春发现了雅嫔看向三阿哥方向时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有那转瞬即逝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夏冬春看向三阿哥,发现他此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跳舞的女子,手里的酒杯举着都忘了喝,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不愧是挖自家老爸墙角的举人三阿哥。 第175.弘曦舌战准格尔 一舞终了,许多人都久久未能回神。 魔格笑着看向上首的三阿哥,“三阿哥看的这般专注,想来相比大清的舞妓更喜欢我们准格尔的舞妓,不如就由三阿哥掀开这纱帘,一睹芳容可好?” 他这话一出,其余众人也纷纷看了过去,正好看见三阿哥来不及收回的痴迷神情,以及那只举在空中举杯的手,不少朝臣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显然对三阿哥很是不满。 突然被注视,三阿哥也无比的慌乱,手里的酒杯直接砸在了桌子上,酒水飞溅了一身。 这下子落在三阿哥的目光,充满了失望甚至不少文臣还隐隐透着些鄙视。 男子好\/色是常事,放在文臣里还是风流韵事,虽然在这个场合被抓住确实有些上不了台面,但倘若三阿哥镇定自若,反倒让人高看一眼,偏偏这般慌乱心虚,就显得无比的小家子气,全无半点皇子的风度。 张相张廷玉更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三哥怕是醉了,都怪臣弟刚才拉着三哥干杯。” 一道还有些稚嫩的男童声响起。 众人看去,只见坐在三阿哥下首的六阿哥此刻站起身对着三阿哥抱拳行礼,满面愧疚。 发现众人看着自己,又对着众人的方向抱拳,“让各位大臣见笑了。” 众人一愣,而后都纷纷反应了过来。 六阿哥这是替三阿哥遮掩,毕竟六阿哥今年才六岁,还算个孩子,孩子不懂事和自家哥哥感情好,学着大人碰杯很正常。 而三阿哥刚才的所有反应也可以解释为是酒后失态,这样自然保住了三阿哥的面子。 而此情此景下,保住了三阿哥面子,就是保住了皇室的面子,也是保住了大清的面子。 不然到时候传出大清的皇子沉迷美色,看一蛮夷的舞妓看迷了眼失了态等传言,那皇室、大清的名声肯定得蒙羞,尤其还是当着准格尔的面。 不少大臣纷纷点头,心里对六阿哥的印象节节攀升,这才是皇子该有的风度和机智。 说实话这是一众大臣第一次这般正式的见到六阿哥,本来见他只有六岁还是个孩子,大家也没多关注,现在这么一出,足以可见六阿哥言行有礼有节,睿智机敏,偏偏还友爱兄长,顾全大局。 张相张廷玉脸上也露出了点笑意。 “六阿哥觉得这歌舞如何?” 魔格就坐在六阿哥身旁,一双鹰眼盯着六阿哥不放。 魔格可是久经沙场的大将,那种浴血而来的杀气和煞气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带着嗜血的光芒,说实话就连下面不少文臣对上都有些心惊胆战。 更何况是一个养在深宫的六岁儿童,不少大臣的心都提了起来。 六阿哥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反倒歪着头看向上座的皇上,“阿玛,准格尔很穷吗?” 皇上也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配合道:“曦儿怎么这么问?” “不然她为什么不住在宫殿里面而要住进畜牲住的笼子里?不是穷难道是因为喜欢?” 六阿哥面带困惑,满脸的不理解。 这话一出,皇上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大笑道:“这阿玛就不知道了,曦儿要是想知道不如问问魔格可汗,想必可汗一定知道他们准格尔的人是不是喜欢住进这畜牲住的笼子里。” 其余大臣也一改先前的气愤憋屈,面露笑意的看向魔格。 六阿哥听到这话才第一次看向坐在自己下首的可汗,因为魔格是坐着的,他是站着的,倒显得有几分居高临下,配着他那张不笑时和皇上相似的脸,甚至有几分威仪的感觉。 “可汗要是困难,本阿哥愿意捐出些银子让可汗带回准格尔改善准格尔百姓的生活。” 魔格的脸色十分难看,可是弘曦只有六岁,他能针对三阿哥,是因为三阿哥十七早就成年了,是一名成年男子。 但要是他和一六岁儿童计较,那有失身份。 偏偏这六阿哥弘曦看着软萌包子一个,却是个芝麻馅的。 “多谢六阿哥的好意,准格尔兵强马壮,百姓丰衣足食,不用六阿哥慷慨。” 弘曦摆了摆手,语气随意道:“可汗不用多礼,准格尔的百姓也是大清的百姓,阿玛一生所求就是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本阿哥不过是追随阿玛的脚步罢了。” “阿哥爷说的对!可汗要是有难处就直言,皇上必定不会坐视不理,毕竟准格尔也是大清的国土!” 当即就有朝臣出声应和,而后其他人也跟着纷纷附和。 不得不说六阿哥的话说的太爽了! 既表明了大清泱泱大国的气度,又让准格尔说不出话来。 戳人肺管子大概就是如此。 偏偏他话说的大方自然,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 听得他们恨不得鼓掌叫好,性子直的武将们更是嚷嚷着要去帮准格尔建房子,心疼他们还住在笼子里。 皇上嘴上呵斥,面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甚至说不想藏住。 大殿上的气氛和乐的不行,除了准格尔可汗魔格,面色很沉如水。 哦,不对,还有齐妃和三阿哥母子俩面色也不太好。 齐妃甚至还恶狠狠的瞪了夏嫔一眼,三阿哥更是借着更衣的理由退了出去。 见儿子落寞离场,齐妃也顾不上去瞪夏嫔那贱人了,忙吩咐翠果去看看三阿哥。 而齐妃自然没看到坐在她身后雅嫔那略带疯狂的报复的笑容,以及翠果眼里的喜意和迫不及待。 齐妃见翠果离开后,正好又听到上座的皇上夸赞六阿哥弘曦,甚至还把六阿哥叫到了面前,大手搂着六阿哥的肩膀,一只手还揉了揉六阿哥的脑袋,语气温柔宠溺的夸赞了一番。 甚至在六阿哥退回位置上后,还把苏培盛叫去了六阿哥身边伺候,美其名曰六阿哥年纪小得看这些别吃杂了东西。 那爱护的样子,仿若六阿哥是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 看的齐妃牙痒痒,又要顾及着场合,勉强扯出点笑容,看起来面目十分狰狞。 第176章 偏殿好戏 大概是因为弘曦太‘厉害’了,后面魔格没再闹什么幺子。 他不闹事,皇上和朝臣自然也不会抓着不放,毕竟泱泱大清岂是那种量小之辈? 没了闹事的,接下来的宴会气氛自然前所未有的好。 准格尔的舞妓别说露面了,出了刚才的事情,直接就被抬走了,大清的舞女们再次登场。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次的伴奏十分的欢快愉悦,舞女们也笑容灿烂,舞姿轻盈欢快。 这可比往常得了赏赐还要开心,不知道还以为是大过年了。 魔格全程黑脸不停的灌酒,然而大清喝酒的杯子小小的,酒壶也精巧,没几口就喝完了一壶。 魔格习惯了大碗喝酒,自然是不过瘾的,挥手让候在一旁的宫女添酒。 宫女小心谨慎的添酒,也不知怎么回事一个手抖,酒壶被打翻,酒水全倒在了魔格身上,脸上也落了些。 关键是那打湿的地方是下面,看起来就像是尿了裤子一般。 尤其是身旁六阿哥投来的由疑惑到震惊的目光,魔格脸色黑的像是中毒了一般,拳头都捏的各自作响。 “可汗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连心,六阿哥刚看过来,皇上的问话就紧随其后。 魔格还没说话,倒酒的宫女就猛地跪在了地上,声音满是惶恐,“请皇上责罚,都是奴婢刚才不小心把酒撒在了可汗身上。” 这要是换一个使臣,皇上肯定生气,觉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是丢他的面子吗? 但是换成准格尔,看魔格那黑脸和狼狈的样子,皇上只觉得高兴,准格尔这些年屡屡进犯大清,姿态嚣张,他自然早就忍受不了了。 皇上冷声挥了挥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用上来伺候了,下去!” 宫女忙谢恩退下。 皇上:“可汗可要下去换身衣裳?” 这是自然的,魔格当即起身,“本汗不熟悉这大清皇宫,不如就请苏公公给本汗带路可好?” 这是要苏培盛伺候自己啊。 苏培盛虽是奴才,可是确是皇上的奴才,打小就伺候着皇上的,那可不是一般的奴才。 这魔格实在是嚣张。 皇上脸上神情未变,“来者是客,苏培盛你送可汗去偏殿更衣。” “嗻!” 苏培盛行礼领命后,从六阿哥身边走到魔格身旁,“可汗请。” 魔格点头起身跟着苏培盛离开了。 夏冬春隐晦的朝雅嫔看去,果真见她神色有片刻的慌张,而后变成了兴奋和深深地恨意,甚至…… 还朝着皇上那看了眼。 看样子这魔格被泼酒是早有准备,只是苏培盛怕是个意外。 这偏殿估计要热闹了。 夏冬春看了眼对面三阿哥的位置依旧空荡荡的,齐妃身旁的翠果也并没有回来。 夏冬春垂眸,端起一旁的果酒抿了口。 “大胆贼人!” 突然偏殿传来魔格的怒吼声,紧接着是女子的惊慌的尖叫声。 “三!” 紧接着是苏培盛短促的一声三,其后就戛然而止了。 这么大的动静,殿里的人自然都听到了,众人纷纷视线飘向了偏殿。 皇上也皱起了眉头。 “可汗住手!” 又是苏培盛的声音,充满着着急和担忧。 “啊!!” 紧接着一道男子的惨叫声响彻大殿。 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甚至是魔格对人动手了! 这下子众人都坐不住了,显然都想要一探究竟,只是碍于皇上没能开口,所以纷纷朝皇上看去。 皇上的脸色却格外的差,他觉得刚才那男子惨叫的声音有些耳熟,下意识朝下面的齐妃看去,果真就见她满脸焦急慌张。 皇上猛地站起身,大步朝着偏殿走去,其他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都默契的跟了上去。 不止大臣们,后宫的妃嫔们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朝偏殿赶去。 齐妃更是打头阵的。 夏冬春却没急着去看热闹,而是朝弘曦走去。 弘曦也从位置上起身朝夏冬春这边走来。 母子俩相见。 弘曦压低声音道:“额娘,刚才的声音好像是三哥。” 他日日和三阿哥一起在上书房读书,又一同住在阿哥所里,对于弘时的声音自然是熟悉的。 夏冬春给他整理了下衣领,“这事和你没关系,想来这宴席估计开不下去了,你明日还要去上书房念书,早早回阿哥所歇息。” 弘曦虽然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他在肯定是不好的。 虽然弘曦才六岁,但后宫的孩子都早熟,尤其是阿哥,再加上他这几年都是跟在皇上身旁,得皇上教导,更是比一般的孩子要聪慧,懂得利弊。 便对着夏冬春行礼道:“额娘,那安安先回阿哥所了,后日休沐再回去看额娘。” 夏冬春高兴的点头,母子俩一起走出大殿。 而后一个往阿哥所走,一个转身进了偏殿。 夏冬春一进偏殿,现场鸦雀无声,只能听到男子的痛呼声,还有女子哭泣求饶的声音。 气氛压抑犹如黑云压城一般。 明明里面站着这么多人,却一动不动的,仿若木偶一般,一个个低着头看地,一改刚才看热闹时的迫不及待。 巴不得钻进地里去。 夏冬春的身份摆在这里,所以一路上大臣们都纷纷给她让路,很快她就走到了第一排最佳吃瓜位——皇上的身旁。 只见三阿哥跪在地上,左手抓着右手,面色惨白,甚至额头不停的冒着冷汗,右手的姿势也不太对劲。 不知道是断了还是骨折了,衣衫也很凌乱,甚至领口处还沾上了红色的口脂。 他旁边跪着一同样衣衫不整的宫女,正是齐妃的心腹宫女——翠果。 此刻双手抱着外衫盖于胸前,一双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面,脖子上能看到肚\/兜的系带,显然上半身只剩下一件肚\/兜了。 露出的脖子能看到清晰的吻\/\/\/痕。 不用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冬春下意识去找齐妃,却发现齐妃正靠在一宫女身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宫女还不停的喊着她。 显然是被这画面直接吓晕了过去。 正好这时魔格甩开了拉着他的大力太监,对着皇上语气不屑道:“本汗没来大清之前,一直听说大清的皇帝雄才伟略,生的阿哥也是聪明睿智,颇有君子之风,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个欺\/\/辱女子的好色之徒! 果真传言只是传言,有这般的阿哥,大清想来……” 魔格没有说完,却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第177.齐妃被贬 魔格这话无异于是在打皇上的脸,当即皇上抬起一脚踹向三阿哥,口中暴怒道:“孽障!” 突然一道黑影扑向了三阿哥,替他挡下了那一脚,然而因为皇上用劲很大,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额娘!” 三阿哥弘时强忍着断手被压迫的疼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齐妃,此刻面色惨白,顷刻间额头就冒出冷汗,身体也瑟瑟发抖,显然那一脚很疼。 齐妃没有回应三阿哥,而是强忍着疼痛,猛地起身朝一旁的翠果扑去, 当即就甩了计耳光,高声怒骂道:“你个贱婢,竟然敢勾引皇子阿哥!” 翠果被的一瞬间有些懵,而后连忙摇头反驳:“不,奴婢没有勾,” 啪! 又是一巴掌,翠果的脸瞬间肿了起来,足以可见齐妃这巴掌用的力气有多大。 “先前本宫看你跟着本宫多年只口头警告了一番,没想到你竟然贼心不死,竟然给三阿哥下药!” 翠果不停的摇头,“不是这样的,奴婢和三,” 啪! 齐妃扯着翠果的头发,就像拎垃圾一般,把她的脑袋扯了起来,翠果疼得不停的挣扎。 手指扣着齐妃抓着她头发的手,划出了不少血痕,齐妃却像是没感觉一般,非但没有松手,反倒又是一个巴掌过去,双目通红的看着她,仿若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贱婢,还敢胡言乱语!” 翠果一个劲的摇头,却不敢再说任何话了,此刻她涕泗横流,浑身瑟瑟发抖,有疼的,更多的是被此刻的齐妃吓的。 她从未见过这般可怕的主子,就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一般,哪里还像从前那个无脑又爱拈酸吃醋的老女人。 “你这种背主的奴才,本宫是留你不得了!” 齐妃低低的在翠果耳边小声的说着,翠果的眼睛猛地睁大,还来不及求饶亦或者挣扎,就觉得胸口一疼,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胸口处处插着一只金钗,这金钗无比的眼熟,是自己早上亲手插进齐妃发间的。 翠果看向齐妃,“你,” 然而只说出一个字,身体就重重的倒了下去,双目圆瞪,显然是死不瞑目了。 有胆小的妃嫔当即被吓得发出尖叫,而后又忙捂住嘴。 在场的男人们虽没发出声音,但显然也被齐妃这一手给惊到了,一时之间落在齐妃身上的目光十分的复杂。 然而齐妃也不知是不是打开了奇怪的开关,亦或者就此黑化一般。 竟然面无表情,看都没看翠果的尸体一眼,反倒对着皇上福了福身道:“请皇上恕罪,此事都怪臣妾心软,这贱婢之前就一直想要勾\/引三阿哥,因她从前救过臣妾一命,臣妾便只出言警告了一番, 本以为她会收心,没想到竟然做出下药这种祸事来,算计了三阿哥,也脏了皇上的眼;这一切都是臣妾之错,还请皇上责罚!” 齐妃说完就跪了下去,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这番说辞一出,众人看向齐妃的眼神越加的惊奇。 这根本不像是齐妃会说出的话。 先发制人,把这皇子和宫女乱来的事情一口咬定在宫女下药勾搭上,而后不给人反应的机会,直接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自是她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此情此景,为了皇室和大清的面子,皇上也一定会顺着齐妃的话往下说。 皇上金口玉言,定下这是宫女贪心不足,三阿哥是受害人。 就算他们知道事实也不敢乱说,不然小命不保,不仅如此还得站在皇上和齐妃这边帮忙遮掩。 难道这就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齐妃御下不严,造成此等祸事,着褫夺封号,贬为贵,” 皇上话顿了一下,看了眼三阿哥,改口道:“贬为嫔,收回对牌(协理六宫的凭证),即日起在长春宫抄写宫规,反思己过。” 要放以往听到自己被贬,齐妃怕是早哭喊了起来,此刻却面色平静的再次磕头谢恩,“嫔妾领旨,谢主隆恩。” “苏培盛送三阿哥回阿哥所,让太医去给三阿哥解药。” 苏培盛忙领命,招来两个小太监扶着三阿哥离开了。 其余大臣们见状自然也识趣的提出离开,不然留在这里小心皇上一个气不过秋后算账,一锅端了。 他们识趣,可在场还有一个不是大清的人——魔格。 这么好的把柄和看笑话的机会,魔格怎么会放过呢,当即面露嘲讽,将要开口时,飞来一只胳膊重重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大掌捏着他的肩膀,十分用力。 魔格疼得皱起了眉头。 夏武抱拳对着皇上行礼道:“启禀皇上,末将曾和可汗在战场上交过手,至今还念念不忘,想求皇上准许末将和可汗下去再比试一场。” 皇上自然看见了魔格刚才的反应以及夏武刚才的阻止,知道夏武这是准备把魔格带走,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那可汗就交给夏爱卿你招待了。” “是,末将领命!” 夏武行礼后,见魔格怒目圆瞪,丝毫不怕,反倒再次哥俩好的搭上了他的肩膀,强硬的带着他转身离开了。 外人都离开了,偏殿只剩下皇上和一众后宫妃嫔了。 妃嫔们自然也想走,毕竟这瓜已经吃完了,再待下去保不齐就成了皇上的出气筒。 可是皇上没走,谁敢开口? 所以一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 好在皇上也没心情在这里待下去,深深地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齐妃,不,现在是李嫔了;皇上不发一言,甩袖离开了。 皇上走了,现场的气氛当即轻松了许多,紧接着妃嫔们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还跪在那里的李嫔身上,都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神色。 毕竟后宫的妃嫔们彼此之间都是竞争关系,齐妃出事了,就意味着又少了个对手,自然是高兴的。 只不过也没有人开口嘲讽就是了,毕竟皇上没有处罚三阿哥,甚至为了三阿哥妥协了,那李嫔说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大家也是看了会就打算离开了,却见雅嫔竟然朝着李嫔走去。 “姐姐还是快起来,跪久了小心膝盖受不了。” 雅嫔面露担心的俯下身,亲自扶起了李嫔。 李嫔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对自己伸出援手,不由得有些感动,顺着雅嫔的手站起身,“多谢妹妹了。” 雅嫔笑笑,“都是一家子姐妹,妹妹也没帮上什么忙。” 第178.龙凤呈祥 看着相携离开的李嫔和雅嫔,槿汐皱眉道:“娘娘,雅嫔这是要交好李嫔了?” 她有点看不懂,毕竟今日三阿哥之事完全就是雅嫔一手设计的,怎么现在又和李嫔亲亲密密的姐姐妹妹了。 夏东春摇了摇头。 雅嫔做出今日之事,把准格尔的魔格都算计上了,这般不顾皇上的面子,不顾大清的面子,显然是要置齐妃母子于死地,又何谈握手言和? 大概是雅嫔也没想到齐妃竟然在那种情境下突然变聪明了,逃过一劫,这交好估计也是想出来的又一计谋罢了。 对于李嫔的下场夏冬春倒没多大的兴趣了,毕竟发生了今日之事,虽说李嫔靠着机智让三阿哥躲过一劫,但是事情到底如何,大家都不是傻子,皇上更不是傻子。 显然皇上对着母子二人怕是更加的不满和不爽了,自然这母子二人估计再难有翻身的机会了。 除非三阿哥坐上了那个位置,不然李嫔一辈子只能是李嫔,三阿哥也只能是三阿哥。 可是就三阿哥那脑子,还有这好色的性子,又没有担当,什么事情都靠着齐妃和皇后,难成大事。 皇上显然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三阿哥,不然也不会三阿哥都到十七了,也不提成婚之事。 毕竟阿哥只有成婚方可出宫建府,也可以入朝参与朝政了。 按照规矩,阿哥满十五可出宫开府大婚,一般也会被封贝子贝勒之类的。 但是三阿哥都十七了,依旧住在阿哥所,日日也只能和安安在上书房读书。 偏偏不知道尚书房的先生是不是得了皇上的吩咐,安安入学一个月后这课程安排全部都按照他的进度走,也就是说三阿哥得跟着安安重新学一遍。 三阿哥虽然不聪明,但是前面几十年一直宫里只有他一个阿哥,难免被吹捧的飘飘然,要让他跟跟一个六岁小孩重新念书,自是不爽的,所以时常请假不去上书房。皇上也没像从前一般管教责骂,三阿哥自然是觉得这是皇阿玛心疼自己。 可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更何况是身在皇家的阿哥,要学的东西更多。 皇上不管了也就代表着不在乎了,也就是说某种意义上而言,三阿哥被皇上放弃了。 现在又出这事,只怕皇上更加要把三阿哥抛之脑后了。 虽然这些事都和夏冬春想的一致,甚至皇上对安安的态度呼之欲出,但是没到那一步,没有真坐实了这件事,那就都不能当真。 毕竟意外总是太多的,夏冬春自然也不能因此就沾沾自喜,反倒还得更加的小心谨慎,甚至还要替皇上遮掩一二。 毕竟她都能猜到几分,说不定也有人能看出些什么。 那么那个时候不管猜测的是不是对,安安都是有危险,尤其是现在三阿哥基本上废了,那首当其冲的就是安安了,要想个法子转移众人的, “夏嫔娘娘!” 突然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步辇也随之停了下来。 夏冬春的思绪被打断,抬头看去,只见一宫女神色慌张中又带着点喜意的跪在那里,“夏嫔娘娘吉祥,奴婢是临华宫的宫女如秀,我们娘娘刚才羊水破了,特来请夏嫔娘娘安排。” 如今宫里没有皇后,六宫事宜交给夏冬春、敬嫔、还有李嫔管理,李嫔刚被收回了管理六宫的对牌,所以现在也只有她和敬嫔了。 “太医和接生婆可过去了?敬嫔那边通知了吗?” 管理六宫,自然妃嫔生产也得去看着帮忙一二。 “敬嫔娘娘已经过去了,太医和接生婆也已经到了。” 夏冬春点头,“皇上那边可派人通传了?” “小乐子已经去养心殿请皇上了。” “去临华宫。” 步辇当即掉头,往临华宫去了。 刚下步辇就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扶着夏冬春的槿汐都听的面色一白。 倒是经历过的夏冬春面色自若,只是脚步也快了些。 进了殿门,就见敬嫔正站在内室的门口来回不停的走动着,面色着急,时不时的还往里看去,手里的帕子也被抓的不成样子。 夏冬春:“里面可还好?” 敬嫔这才发现了夏冬春的到来,两人忙互相见了个平礼。 “刚进去没一会,接生婆说双胎,怕是难生些。” “双胎?” 夏冬春面露不解,她记得太医一直都说裕妃怀了一个,说极有可能是个阿哥。 私底下都说裕妃命好,生一个一个男孩,怕是宜男之相。 敬嫔自然看出了夏冬春的困惑,便解释道:“我也是刚知道的,听说是裕妃怀像不好,皇上怕这两个只能活下一个,便对外说裕妃怀了一个。” 说起这个,敬嫔难免话语里带着些羡慕,不止是羡慕裕妃能有自己的孩子,也羡慕皇上对裕妃的看重。 不过转念又想到眼前的夏嫔当年怀六阿哥,皇上可是下令封宫,还陪着演了出戏。 这般想想,好像又不羡慕裕妃了。 毕竟双胎要是死了一个,那肯定是不吉利的,说不定皇上就是出于此才只宣布怀了一个。 不过刚才她问过太医和稳婆了,裕妃的胎相不错,很有可能生出健康的双胎来。 而先前太医摸过脉,裕妃肚子里绝对有个阿哥,这前程自然是妥了。 不过要是命太好了,另一个也是男孩,那就是好事变坏事了。 要是个女孩,那就真是祖上冒青烟了,毕竟龙凤呈祥,那可是祥瑞,裕妃今后的好日子怕是就要来了。 这般想着敬嫔不由得看向夏冬春,却见她嘴角带着浅笑,丝毫没有慌乱担心亦或者嫉妒愤恨,甚至还把太医喊来细心的询问着裕妃的情况。 难道夏嫔丝毫不担心? 这要是裕妃生出了龙凤胎,一个贵妃的位置肯定跑不掉,而且这祥瑞一出,其他阿哥自然都逊色一层。 她这个七阿哥的养母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有些担心。 怎么这夏嫔看起来…… 有些高兴?! 敬嫔觉得自己是眼花了,这种事情不难过嫉妒都算好的了,怎么可能会高兴呢? “皇上驾到!” 敬嫔急忙收回心神,跟着夏冬春一起行礼。 “都起来,里面怎样了?” 敬嫔正准备回话,里面突然传来接生婆欣喜的声音,“生了,生了!” 众人忙朝里间看过,果真下一秒就听见一道细嫩的婴儿的哭声。 “是个阿哥!” “等等,还有一个!” 又是一道婴儿的哭声响起。 “是个公主!!!!” 接生婆的声音高的都劈叉了!!! 第179.宸贵妃 三日后。 正是八阿哥弘毅和四公主宝珠的洗三宴。 是的,裕妃生下龙凤胎的当日,皇上抱着两个孩子时当即就给两人取了名字。 皇室的孩子虽然珍贵,但少有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取名的,毕竟古代的孩子夭折的很多,大多都在满一岁时才会赐名。 足以可见这龙凤呈祥的祥瑞皇上有多欢喜多高兴多重视了。 自然这兄妹俩的洗三宴更是盛大隆重了。 不过这举办洗三宴的地方一出,前朝后宫都震动不已。 交泰殿。 光听这个名字可能有些陌生,因为这个殿平时都不会开放使用。 这个宫殿是为皇后千秋节受庆贺礼的地方,也就是皇后生日时接受庆贺礼的地方。 只有在皇后过生日而且是那种大生辰,满十的那种,这个宫殿才会开放举办千秋节。 可以说除了皇后其他人不能使用,现在却为了龙凤胎的洗三宴而再次开启…… 虽然龙凤呈祥确实是难得的祥瑞之兆,而且皇上膝下子嗣单薄,难免更加的重视些,但是也不至于重视到这种不合规矩的事出来…… 难不成皇上是想暗示什么? 龙凤胎在只给皇后举办千秋节的地方举办洗三宴,那是不是暗示着生下龙凤胎的裕妃即将坐上那个位子了? !!! 这个猜想自然是震撼众人。 带着这种猜想,出席宴会的朝臣和后宫妃嫔们都不由得注意起今日的洗三宴,发现流程十分之多,仪式大的快要和太子等同的时候,心跟是提了起来。 等到看到苏培盛捧着皇上当年洗三用的洗三盆给龙凤胎用时,那更是呼吸都屏住了,一个个跟被点了穴一般,震惊到石化了。 一向沉稳的槿汐都有些急了,“娘娘,皇上不会是想,” 喜鹊和画眉脸上也是藏不住的担心和不满。 夏冬春倒是依旧带着笑容,眼神含笑的看着龙凤胎洗三,像是没发现周围众人的暗潮汹涌。 “裕妃生下龙凤祥瑞,于皇室有功,于大清有功,皇上自然会重视些。” 画眉不满又焦急道:“可皇上这也太重视了?这架势怕是太子洗三也就这样了?” 这样的想法显然不止画眉一个人有,其他人想必也是如此。 用现代人的思想难免有些不能理解这些人的担忧,不就是生了少有的龙凤胎吗,开心宝贝些也正常,不至于到和太子皇后之位,甚至和皇位有关? 但是这是在封建迷信的古代,古代人对于这些尤为相信,甚至有不少女子因为批命为凤命,皇上丝毫不管年龄身份地位等等,就会直接下旨让人家进宫当皇后。 而双胎在古代本就少有,更何况还是龙凤双胎,龙凤呈祥那可是最大的祥瑞,皇上就算为此封后封太子,虽然有些随意了些,但是也合情合理。 而看今日龙凤胎的洗三宴,处处都透露出这些信息来。 要说夏冬春没有想到这一点也不可能,只是这不是她不想就能阻止的,毕竟皇上才是最高掌权者,她还没那个本事让皇上改变主意。 既然改变不了,那在这里空担心生气又有什么用呢? 反倒还伤害了自己的身体。 就算裕妃母子真的成为了皇后和太子,又不意味着她们就一定是未来的太后和皇上,没到最后关头,鹿死谁手,谁都不知。 就好比先前的皇后,连皇后之位都没了,死后也只能埋进妃嫔陵墓,生前难道就不风光吗? 就没有手段心机吗? 裕妃相比前皇后肯定是比不上的,只是多出了龙凤呈祥的祥瑞罢了,而这个祥瑞现在不过才三天大,皇上都四十有五了,父子年纪相差太大,说不定就会变成果郡王那样。 再受先帝宠爱,无奈年纪太小,难当大任,最后还是被皇上截胡了。 与其现在慌乱出手惹来皇上不喜,亦或者被他人抓住把柄,还不如好好的培养安安,只要安安优秀,那谁都掩盖不了他。 打压对手是低级的手段,毕竟打压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在后宫永远不缺对手。 充实自己,让自己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厉害才是上上策。 当然了,真到了那个地步她也不介意一劳永逸,只是现在提这个还为时过早。 “借着就今天这个好日子,朕有两件事宣布。” 高座上的皇上开口,瞬间现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朝皇上看去。 果真还是要来了吗? 皇上这是要封赏裕妃母子了? 真没想到争了这么久的后位和太子位竟然被裕妃母子给夺了。 “第一件事,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朕的裕妃为朕生下来八阿哥和四公主这对龙凤胎,可谓是皇室的祥瑞也是大清的祥瑞,当为功臣,朕得好好赏她!” 皇上说到这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下面的众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嘴上都纷纷附和,夸赞着裕妃的功劳。 皇上又笑了一声后才继续道:“众爱卿也认同,既如此,即日起裕妃晋封为贵妃,八阿哥封为固山贝子,四公主封为和硕公主。” ??? !!! 众人先是困惑,后又是震惊,只是这次震惊的是,裕妃竟然只是被封为贵妃,八阿哥也只是固山贝子。 到和他们先前设想的不一样了,不过不少人都心里松了口气,面上的笑容又真诚了很多,纷纷夸赞皇上英明。 毕竟裕妃之前一直在圆明园,又出身低贱(洒扫宫女出身,不是包衣奴才,而是被卖进宫的),后来因为五阿哥夭折留在了宫里也不显山露水。 大家也没放在眼中,自然无人裕妃接触,再加上大多朝臣心里都有杆秤,要么早就有了选择,要么还在观望中。 这个时候突然被裕妃截胡了,自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有选择的自然是不满,还在观望中的也得很快调整策略了。 毕竟雪中送炭才是好事,锦上添花难免要差上不少。 不过今后看样子还是要和裕妃母子打好关系才好…… “第二件事,夏嫔大家想必都知道,自从进宫以来对朕关怀备至,对先太后也是恭敬孝顺,六阿哥也被她教育的知书懂理,趁着这个好日子,朕也想提提她的位分。” 夏嫔娘娘众人自然知道,就算先前不了解,这段时间也关注颇多,毕竟人家的哥哥才刚打了胜仗回朝,夏家眼看着又要再次蒸蒸日上了。 而夏嫔这些年也一直隆宠不断,尤其是那日宴席上六阿哥的言行举止,也侧面看出夏嫔是个不简单的女子。 再一对比刚才裕妃晋升时的简短话语,和夏嫔这里的各种赞美词汇,足以可见就算裕妃再好命,皇上心中夏嫔的地位还是要高上一些的。 再说了皇上想要给自己的女人晋升位分,他们这些大臣自然只能答应,又纷纷夸起了夏冬春。 皇上显然听得很开心,大手一挥,姿态潇洒道:“既如此,就晋为贵妃,封号宸!” !!! 第180.安安‘杀人\’ !!! 交泰殿鸦雀无声,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甚至能听到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随意看看都能看到一张张目瞪口呆的惊吓脸。显然众人都被皇上这话给吓坏了。 从嫔位升到贵妃虽然调级了有点引人注目,但这种事也不少见。 更何况夏嫔先前就晋升过妃位,当过贤妃。 皇上话里说着晋升,自然不可能只是恢复原来的位分,妃位再上一位自然是贵妃。 这样说来倒是合情合理。 他们震惊的后面的封号——‘宸’! 要知道‘宸’这个字也指代着帝王的住所,衍生为帝王之位,有些时候也用作帝王的代称。 而‘宸’字在五行里属金,古代人说龙一般都是金龙,所以也暗含金龙的意思。 而能自称龙的只有天子! 这个字含义太大太重要了,一般不会用来当封号,就连平时书写运用都少之又少,怕犯忌讳。 一般这字要是赐给了那个皇子,那基本上相当于半个太子了。 现在却赐给了后宫的一个妃嫔?! 按照皇子的推论,得到了相当于半个太子,那放在后宫妃嫔里是不是也同样得到了这个封号相当于半个皇后了? 众人能不震惊? 能不困惑吗? “谢主隆恩。” 一道轻柔好听的女声打破了这满室的沉寂。 众人看去,只见一穿着湖蓝色旗装,梳着飞天髻的艳丽女子正跪在殿中。 女子长相美\/艳,就算比之当年宠冠后宫,满蒙八旗不及其一的华妃也不逊色分毫,反倒因为嘴角的浅浅的笑容,以及那双漂亮的明眸,越加让人心悸。 女子此刻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喜悦和高兴,但是这种喜悦和高兴很纯粹,不像是利欲熏心得到满足的高兴。 尤其是看向皇上的眼神写满着依恋和亲近。 任谁都能看出她高兴的不是地位的提升,而是皇上对她的重视和在乎。 这人无疑就是夏嫔,也是新晋的宸贵妃。 被这样一位难得的美人这般满心满眼的在乎爱慕着,怕是那个男人都会忍不住偏心? 果真皇上的眼神从宸贵妃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没移开过,见她跪下,还忙起身走下高台,“行了行了,朕知道你高兴,快起来。” 夏冬春却没起来,而是等到皇上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这才搭着皇上的手站起身,颇有种恃宠而骄的样子,不过却不惹人厌烦,反倒让人聚的有些娇嗔的可爱。 “皇上在意臣妾,臣妾自然高兴。” 夏冬春丝毫不吝啬表达自己对皇上心意的在意。 “这些年全靠你打理着后宫,朕才能高枕无忧的忙着前朝,你的功劳朕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皇上谬赞了,打理后宫也不是臣妾一人,敬嫔也劳苦功高。” “敬嫔也有功,朕自会赏她,不过今日这洗三宴是你一人操办的,显然你是个有本事的。” 洗三宴虽然是皇上决定的,但肯定不可能让皇上来忙活,自然就交给了她和敬嫔,只是无奈七阿哥病了,敬嫔分身乏力。 这洗三宴自是落到了她一人身上。 只是没想到皇上会在意这些,难不成是因为看她今日办的好,并没有因为私心就糊弄,所以才升了她的位分? 那也不对,宸这个封号总不可能是随口说出来的,必定是细想过后才决定的。 算了,想不到通就不想了,拿到手里的好处才是实际的。 …… 洗三宴结束后,皇上和八阿哥四公主回了临华宫。 宾客都散了后,夏冬春才得以离开交泰殿,没办法这洗三宴是她负责的,自然得有始有终。 再加上她突然被封为宸贵妃,不少大臣们都纷纷打着恭喜的名头,实则暗里地拉关系,甚至还有不少心急的直接就表露出投靠的姿态。 对于这些夏冬春全部是有礼的拒绝了,这才刚升就急着拉人,那不是把皇上当傻子吗? 她还想着待会结束了也得提醒下家里人这段时间得低调低调再低调,最好闭门谢客。 毕竟二哥得胜刚归来,她又封了贵妃得了宸这个封号。 看起来风光实则一个不小心也很容易万劫不复。 这个时候一定要稳,要低调。 回到永寿宫的时候,发现安安竟然也在,当即高兴道:“安安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不是还要上课吗?” 今日龙凤胎的洗三宴,安安也就是最开始送洗三礼的时候出现了一下,送的是一副他自己亲手写的福字,当时还被不少大臣夸了说这字写的好,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夏冬春自然是高兴的。 安安因为今日还要上课,送了礼便离开了,反倒是三阿哥留了下来,并且这洗三礼还送的格外的昂贵,想来里面也有李嫔的意思。 “下午是徐先生的课,可是徐先生在宴席上喝多了,阿玛便放了我们的假。” 今日的洗三宴,上书房的先生们都邀请了,毕竟这今后也会是八阿哥的老师,不过也可以看出皇上对八阿哥的在乎,毕竟当年安安可没有这个待遇,不只是安安,三阿哥也没有。 不过这种事情夏冬春也不会计较,毕竟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计较了也没用。 “那你可用了午膳?” 弘曦摇了摇头,“我想着回来和额娘一起用。” 他记得每回这种宴会,额娘都会很忙,以至于在宴会上也吃不了什么东西。 夏冬春自然不会浪费儿子的贴心,忙让人布膳。 母子俩一边说着话一边用膳,气氛很是不错。 “额娘,昨日阿玛问了我三哥的事。” “什么事?” “就是那里准格尔可汗接风宴的事情,” 夏冬春伸手打断了弘曦的话,看了眼槿汐,槿汐忙带着殿里的下人们离开了。 只剩下母子二人,夏冬春才道:“你阿玛跟你说了偏殿的事情?” 不然安安也不会特意说这个。 弘曦点了点头。 夏冬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这样的事情说给孩子听应该不太好? 而且安安才六岁,他听得懂吗? 不过自己要不要提前教教安安这方面的事情? 不然万一被人陷害了,亦或者安安也有那方面的咳咳…… “阿玛问我,要是我是三哥会怎么做。” 夏冬春飞奔的思绪猛地被拉回,“你怎么回的?” “我会直接杀了那宫女,有机会的话魔格也一起解决了。” !!! 夏冬春手里的筷子惊的落在了盘子上。 第181.安比槐之死 “额娘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弘曦担忧的看着呆滞的夏冬春。 夏冬春猛然回神,对上弘曦关怀的视线,“额娘没事,只是你为何会想着这么做?” 弘曦定定的看了夏冬春好一会,确定她真没事后,才回:“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除掉宫女后儿臣可以说是宫女有所图谋,刺杀,暗算,引\/诱都可以是动机; 如果能解决魔格的话,那就可以说是魔格对这宫女意图不轨,在反抗时失手杀了魔格,宫女自知自己杀人了也不能苟活便自尽身亡。” 夏冬春:“……” 她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了,嘴巴茫然的张开又合上。 她虽然听说过皇家的孩子早熟,尤其是阿哥们,但是也没想到安安才六岁就能想到这么环环相扣的计谋。 关键是他的话语十分的冷静,清晰明了。 咕咚~ 夏冬春喉头滚动。 难不成她像小说里的女主一样,生了个天才儿子? 也不对啊,小时候安安软萌可爱,怎么都没看出那里天才了。 “那你阿玛可和你说了你三哥是怎么做的?” 弘曦摇了摇头,“阿玛并没有跟我说后面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安安刚才的想法并不是因为知道了李嫔的做法后受到的启示。 夏冬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震惊是有,高兴是有,担忧也有。 不过安安这个样子,才最能适应皇宫的争斗? 夏冬春一边想着一边把李嫔做的事情说了一遍,先前她觉得安安还小,这样的事情他不适合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懂。 可现在…… 说不定她都没他懂。 果真听完后,弘曦平静道:“三哥有个好额娘。” 见夏冬春一直看着自己,以为她不高兴了,忙笑着道:“当然安安的额娘最好了。” 就像是从前小的时候,抱着夏冬春腿撒娇的小胖崽。 夏冬春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管那么多做什么,她只要知道安安还是自己的崽就行。 他变的厉害优秀不正是自己期待的吗? “这些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教导的?” 弘曦笑道:“是阿玛教导的。” 此刻的弘曦神情满是崇拜,依恋和向往,“阿玛曾告诉儿臣,‘为君者最忌讳仁慈’。” 夏冬春手猛地攥紧,心提了一下。 为君者…… “你阿玛这话说的没错,只是这话应该有个前提,对敌人。” 弘曦点头,“额娘说的对,魔格就是敌人。” “敌人不止是魔格,他有可能也是你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 弘曦皱眉,“可儿臣身边的都是熟悉的人,他们怎么会是敌人?” “算计你三哥的宫女就是李嫔身边的心腹大宫女翠果,自然也是三阿哥熟悉的人。” 弘曦眉头紧锁,像是在消化这话,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儿臣明白了,只要是敌人无论熟不熟悉,都不能仁慈。” 看弘曦这绷着脸的样子,夏冬春终究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当然仁慈还是要的,对待亲人,朋友,甚至是天下百姓,这都需要你心怀仁慈。” “天下百姓?像阿玛那样吗?爱民如子?” “对,额娘希望你成为一个杀伐果决但又心怀仁慈的人。” 弘曦有些懂了,却又觉得不太懂,不过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并且把这话记在了心里。 “好了,刚才的话你知,” 夏冬春习惯性的提醒,弘曦抢先答:“你知我知,其他人一概不知。” 夏冬春笑着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弘曦头发被揉的乱糟糟的也不生气,反倒还跟着一起笑。 母子俩用完午膳,弘曦正准备去侧殿午睡片刻时,槿汐走了进来。 “娘娘,阿哥爷。” 夏冬春点了点头,“可是有事?” 槿汐看了眼弘曦。 “说。” 本打算行礼告退的弘曦止住了脚步。 槿汐虽然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听从吩咐道:“安比槐的罪名定下来了。” “这么快?是什么罪名?” “贪污受贿。” “克扣军饷没提?” 槿汐摇了摇头,“皇上直接定罪贪污受贿,其他人自然不好多言。” “那处罚是什么?” “皇上限安比槐三日内补齐贪污的十万两银子,三日后要是补齐了,就全家流放宁古塔;三日后要是未能补齐,就直接暂首示众。” 看样子皇上还是介意的,显然是不打算留安比槐的命了。 毕竟这流放宁古塔一路偏僻寒冷,这路上死的人不计其数,安比槐年纪又大了,一直养尊处优的哪里吃过这个苦头。 他可不像甄远道一家有果郡王在背后打点。 想来就算好运的到了宁古塔,怕也没了半条命活不了几年。 “福嫔那边可有做什么?” “听说福嫔已经把不少珠宝首饰托人送出宫了,想来是为了凑这十万两了。” 毕竟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安家这种出身低微的,根本没什么积蓄,这贪污的十万两估计也早被安比槐挥霍了。 “她可有动公主的东西?” “这个就不清楚。” “让人去打探一下,要是发现安嫔动了,就想办法让皇上那边知道。” 福嫔虽然比之剧情里面的安小鸟过的好很多,又生下了三公主荣华,平时也会得些赏赐,但无奈家底太薄,再加上宫里没钱寸步难行,听说之前还要时不时的送钱出去贴补家里。 显然手底下没有什么积蓄,不然也不可送给珠宝首饰出去。 不过就算是这些东西,离十万两还是远远不够的。 不够就得找东西补,福嫔人缘又不好,想来是借不到的。那三公主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是自家女儿的东西,动用起来没什么负担。 槿汐听命下去打听了。 “听完了,有什么想说的?” 夏冬春看向皱着眉头思索的弘曦。 “阿玛最是心疼孩子,本就是看在三妹的面子上才轻判了安比槐,要是知道福嫔拿了三妹的东西去填这十万两的坑,肯定会生气,责罚福嫔。” 夏冬春点了点头,“这种事你听听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不用花心思在这上面,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充实自己。” “是,儿臣明白。” 一个时辰后,皇上传召福嫔去了养心殿。 听说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福嫔是被人扶着走出来的,刚出养心殿就晕了过去。 而当天下午,从养心殿发出了一道新的旨意,安比槐被判斩立决,其余家眷即刻流放宁古塔。 不仅如此,福嫔更是被褫夺了封号,变成了安嫔,三公主也被接去了公主所和温宜公主相伴。 第182.弘曦打架 当晚和弘曦用完晚膳,目送他离开后,皇上突然来了。 步伐走的很快,面无表情,显得有些阴沉。 显然心情不太好。 夏冬春笑盈盈道:“皇上可用了晚膳?” 美人巧笑倩兮的看着你,怒意也不由得消散了些,“朕吃过了,不用忙活了,过来陪朕说说话。” 皇上说着就霸道的伸手把人拉进了怀里。 夏冬春面色一红,忙示意下人们离开。 “皇上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 夏冬春一边说着一边轻抚他的胸口,给他顺气。 皇上抓着她那只手就放在嘴边亲了一口,脸上也有点笑模样,“魔格今日上折子,说要求娶公主。” 夏冬春呼吸一顿。 这件事自然在剧中也是发生了的,而且皇上还答应了,害了朝瑰公主一生。 可是现在的朝瑰公主已经在三年前被皇上赐婚给了岳钟琪的大儿子岳睿,前年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听说小两口感情十分好。 清朝没有驸马不能当官的规定,而当时年羹尧被灭,皇上启用岳钟琪,岳钟琪也一直表现的很好,对皇上忠心耿耿,那自然得给些好处,公主下嫁就是天大的荣耀。 要不是皇上膝下并无成年的公主,估计也轮不到朝瑰公主这个妹妹了。 她当时还高兴了许久,想着朝瑰公主避开了剧中被和亲的悲惨结局。 没想到和亲的剧情还是来了。 现在没了朝瑰郡主,宫里最大的公主是温宜公主,今年十岁。 这年纪放在她们那里还是个小学生,玩橡皮泥跳皮筋的时候。 可是放在古代女子十四及笄,已经算是个姑娘家了,去年皇上就安排了几位嬷嬷去教导规矩,从那以后温宜也很少出公主所了。 难道皇上打算选温宜, “温宜今年十岁了,” 皇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只把玩着夏冬春的手,眼眸深沉,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夏冬春心却提了起来,想也不想道:“十岁还是个孩子呢!” 皇上抬头看她,“朕记得你和曹贵人向来不和。” “哪有什么不和?不过是有些摩擦罢了。” 夏冬春开口并不是为了曹贵人,她纯粹是心疼温宜,亦或者说是心疼女性的不容易。 这样被和亲远嫁的公主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尤其是准格尔那里丈夫死了,兄弟可以接替他的所有妻妾,没有兄弟的,儿子也可以接替。 朝瑰公主就是如此,嫁过去没多久老可汗死了,新可汗上位就成了新可汗的妾侍,这简直是最大的羞辱。 女性不像人,而更像是物品,男性用来炫耀交易的物品。 碰到这样的事情,她想任何一个女性都会开口。 girls help girls! 这不仅仅只是一句口号,而是无数女性的行动。 “确实温宜的年纪是小了些,朝中大臣们家中倒是有不少适婚的女子。” 皇上显然也是心疼温宜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所以便打算用大臣家中的姑娘,这也是惯例了。 皇室中没有合适的人选,亦或者舍不得的时候,就会从大臣家中挑选合适的女子,封为公主送去和亲。 然而不是温宜变成其他人不也是回到了原地吗? 不还是有女孩会受到迫害吗? 这般想着夏冬春甚至想着这剧为什么不设定为明朝。 毕竟明朝是唯一一个从未用公主和亲的朝代。 大明一朝二百七十六年,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堪称史上‘最硬气的王朝’。 “皇上,这仗是我们大清赢了?” 提到这个皇上笑得更开心了,“自是我大清赢了,其中你二哥功劳不小。” 夏冬春故作困惑道:“那为什么是我们的大清送公主给准格尔?不是应该输的那方割地赔款送人过来吗?” 皇上笑容一顿,面露思索。 夏冬春也没开口,只静静等着。 她知道皇上听进去了,而只有皇上听进去了,才有可能拒绝准格尔的求亲。 然而许久过后,皇上眉头微蹙,低声道:“朕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准格尔兵强马壮,这次虽然击败了他们,但是要不了多久他们又会卷土重来,要是一直打下去,不说银钱粮草的消耗,边境百姓的生活也是岌岌可危; 战争结束求得就是个稳字,这次和亲,准格尔答应签订十年停战合约。 朕……哎!” “臣妾知道皇上的为难,也知道皇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的百姓,只是准格尔的狼子野心,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他们就不是个会信守诺言的人,不然这次的仗也打不起来; 臣妾记得先帝在时也曾送公主去和亲,签订停战合约,今年并没有到合约终止的时候,他们还是肆无忌惮的对我大清百姓下手,屠城,挂尸; 皇上又能信他们这次所言吗?” 皇上阖眼片刻,“朕自是不信,可冒然拒绝,难免准格尔会再次出兵。” 不是皇上懦弱,而是打仗真的劳民伤财,国库本就不丰。 夏冬春一字一句道:“那就打,打到他们怕为止!” 就像当年小鬼子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有多难,不还是没放弃吗? 现在的大清兵强马壮,不知道比那时好多少。 皇上愣愣的看着夏冬春坚毅的神情,以及那双不肯退却的眼。 “臣妾见识浅薄,不如皇上纵观大局,臣妾知道打仗不好,只是我泱泱大清即为胜利一方,自然得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来,哪能任由手下败将予取予取,否则其他人该如何看待我们大清? 边境哪些南蛮会不会也有样学样?” 皇上突然大笑道:“说的好!爱妃不愧是将门之女!” 夏冬春忙道谢。 皇上挥手称累了,夏冬春也没再抓着准格尔的话题不放,而是伺候皇上更衣休息。 …… 翌日。 送皇上上朝后,夏冬春又躺回去补觉,也不知道皇上昨晚怎么回事,龙精虎猛的,闹腾了她一夜。 刚躺下,打了个哈欠就陷入了黑沉的梦乡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娘娘,娘娘不好了!” 画眉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夏冬春皱眉翻了个身不打算理会,只以为画眉又是听了什么八卦来。 “娘娘,娘娘你快起来啊!阿哥爷和人打起来了!” !!! 第183.当哥哥了 “怎么回事?安安和谁打起来了?” 夏冬春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翻身从床上下来,一旁的喜鹊和槿汐也忙拿着衣服给她穿上。 “奴婢也不知道,是阿哥爷身边伺候的小城子跑来说的。” 画眉一边给夏冬春递着鞋子,一边回话。 她刚才一听到阿哥爷和人打架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下意识拔腿往里跑去喊主子,其余的根本没想起问。 “奴婢现在就把小城子喊进来!” “不用了,出去说。” 夏冬春说着快步往外走去。 “娘娘,你头还没梳,” 喜鹊看着头也不回的娘娘,没办法也只后小跑着追了过去。 到了外间,躬身候在一旁的小城子忙下跪行礼,“奴才小城子拜见宸贵妃,贵妃娘娘金,” 夏冬春挥手打断他的行礼,着急的问道:“起来,弘曦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和人打起来了?” 按理说弘曦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上书房,按照弘曦的性格不可能和先生顶嘴动的手,而上书房里只有他和三阿哥两位阿哥,难不成是和三阿哥动手了? “回娘娘的话,今日皇上召阿哥爷去养心殿,而后摩格可汗也进了养心殿, 没过一会儿里面就传来阿哥爷的厉声的呵斥声,紧接着就是摩格可汗的痛呼声,奴才守在外面并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苏公公在喊阿哥爷别打了; 奴才担心阿哥爷出什么事了,这才忙跑来禀报娘娘。” 按理说连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跑来禀报,那肯定不是一个合格奴才会做的事情。 但是六阿哥此刻的情况太特殊了,在养心殿,皇上面前,里面又还有外邦可汗,这要是真有个万一,那可就晚了。 所以小城子才会不管不顾的跑来永寿宫。 夏冬春作为母亲自然更是担心的,当即就快步往外走,“去养心殿。” 从小城子的话里,大致可以推测出弘曦好像是和魔格动手了。 可是弘曦才六岁,魔格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再加上准格尔的人更长的高大壮实,跟头黑熊一样,她实在难以想象弘曦和他打架的样子。 还不得被魔格提小鸡一样提着? 这般想着夏冬春越加急迫了,急步变成了小跑,最后甚至变成了狂奔,丝毫不记得一点妃嫔的仪态,也顾不上宫规宫纪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弘曦被一拳打倒在地的画面;虽然有皇上在,肯定不会让弘曦出事,但是,万一呢? 万一皇上没及时反应过来,只要魔格回了一次手,弘曦都有可能…… 夏冬春一路狂奔到养心殿,却发现门口空无一人,平时守着的人都不见了,里面隐约传来杂乱的人声。 夏冬春顾不上酸疼的双腿,忙跑了过去,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皇上焦急的呼喊声:“弘曦!苏培盛,快,去叫太医!” ! 夏冬春脚步一顿。 弘曦,叫太医?! “弘曦他,” 夏冬春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 轰! “娘娘!” 后面追来的喜鹊看到夏冬春将要摔倒,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里,忙快步冲了过去。 好在离得很近,在夏冬春倒地的那一刻,喜鹊接住了她。 呼! 喜鹊松了口气,只是抱着夏冬春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显然还在后怕中。 “娘娘怎么了?!娘娘!” 紧随其后的画眉看着倒在喜鹊怀里面色惨白一片的,吓得直接腿软,摔坐在喜鹊身旁。 槿汐倒地比她们年纪大一些,最后赶到,看到这画面面色也焦急万分,“你们快把娘娘扶回去,我现在就去叫太医!” “是春儿吗?春儿来了?!” 皇上的声音传来,只见皇上揽着六阿哥的肩膀走了出来。 三人忙跪下行礼。 只是视角余光都纷纷瞥向弘曦,见他面色红润,身上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大伤,不由得都松了口气。 “春儿这是怎么了?!” 看着靠在宫女怀里,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的夏冬春,皇上忙上前一把抱起夏冬春。 弘曦也担忧的呼唤着,“额娘,额娘!” 然而无人应答。 槿汐:“回皇上阿哥爷,娘娘刚才突然晕倒了。” “苏培盛,太医呢?!” 皇上一边焦急的催促着,一边把人抱进了养心殿,画眉和喜鹊忙跟上,至于槿汐则和苏培盛一起跑去叫太医了。 …… 夏冬春缓缓睁开了眼睛,缓了一会,意识回归。 夏冬春猛地坐起身惊慌的喊道:“安安!” 旁边伸来一只小手握住了她的手,“安安在这里,额娘,你还好吗?” 夏冬春转头看到弘曦的那一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而后迫不及待把他拉到面前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看了个遍,“安安,你没后?没受伤?” 被翻来翻去,转来转去的弘曦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等自家额娘看完后,才回道:“儿臣没事,只是手破了点皮,额娘可以那里不舒服吗?” “手?没伤到骨头?” 夏冬春视线落在安安的手上,刚才安安一直藏在袖子里,她倒是没看到,此刻发现上面缠着纱布。 “没伤着骨头,就是破了点皮,没什么事,太医怕碰到水才包扎了下。” 皇上握着夏冬春的手,关心道:“好了,这臭小子哪里有什么事,倒是春儿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夏冬春这才发现皇上也在,忙摇头,“没有,臣妾没有哪里不舒服。” 然而皇上和弘曦父子二人神情并没有放松,依旧担心焦急,甚至还透着些小心翼翼。 ? 有点奇怪。 刚才安安也一直在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夏冬春吞了口口水,猛地抓紧身上的被子,看着父子二人道:“难不成臣妾得了什么重病?” 父子二人俱是一愣。 而后皇上突然大笑着敲了下夏冬春的脑袋,“胡言乱语,哪有咒自己得病的?” 夏冬春捂着被敲疼的脑袋,可怜巴巴道:“不是得病了,你和安安怎么总问臣妾哪里不舒服?” 这不是小说里重病患者会得到的暗示性关怀吗? 见自家额娘还满头雾水的样子,弘曦忙道:“额娘,你不是生病了,你是怀孕了!” 说完又露出大大的笑容,语气满含惊喜和喜悦:“儿臣要当哥哥了!” 一旁的皇上也满面笑容的跟着凑热闹,“朕也要当阿玛了!”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连心,两人异口同声道:“春儿\/额娘要当额娘了!” 第184.魔格死了 【养心殿】 皇上:“魔格如何了?” 跪在下方的夏刈回道:“魔格头破血流不止,然而却还在口出狂言,奴才便自作主张堵了他的嘴,请皇上谅解。” “是该给个教训了,再口出狂言直接拔了舌头。” 皇上的声音很是平静,透着些冷意。 想到先前魔格大放厥词竟然在他拒绝下嫁公主时,改口求娶春儿。 皇上猛地攥紧了拳头,然而他的愤怒刚上来,一旁的弘曦抓着桌上的砚台就往魔格那边砸,紧接着整个人也跟个炮仗一般扑向魔格,拳打脚踢的。 也许是弘曦的动作太快太突然,还真让他成功的暴打了一顿魔格。 只是无奈他年纪小,又还未习武,杀伤力不大,魔格很快反应过来,好在苏培盛喊来了侍卫拦住了魔格。 而那块砚台也砸破了魔格的脑袋。 就算是这样魔格还仍旧不知天高地厚,对着弘曦目露凶光,挣扎开侍卫就要对弘曦下死手。 这在皇上的地盘上能让他得逞? 当即就叫来了锦衣卫制服了魔格带了下去。 “是,奴才明白。” “想办法看能不能问出点准格尔那边的情况,尤其是他们的大本营在哪里。” 草原辽阔,准格尔的人从小生活在草原里,比他们对草原熟悉,而之所以大清和准格尔这么多年一直纠葛不断,其原因之一就是找不到他们的大本营。 要说厉害的将领先祖时期也不少,也不乏让准格尔闻风丧胆的,但是找不到他们的大本营,就杀不绝他们。 他们就会再次卷土重来,所以后来就算打赢了也依旧会派公主和亲。 但是…… 想到昨日夏冬春的那一番话,还有她刚查出有孕,却被魔格这蛮夷觊觎,皇上心里头的怒火越烧越旺。 “问不出来就直接杀了。” 夏刈一愣,对上皇上看过来的视线后才忙道:“是,奴才领命。” 皇上摆了摆手,夏刈告退。 “苏培盛,传岳将军和夏守备觐见。” 苏培盛忙下去安排了。 “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岳钟琪和夏武一前一后的跪拜在地。 “两位爱卿请起。” “谢皇上。” “苏培盛,赐座!” 苏培盛忙亲自搬了两把椅子来。 岳钟琪和夏武再次谢恩后这才坐下。 “不知两位爱卿对准格尔内部的势力可有所了解?” 好歹是打了三年的对手,对于对方的实力自然是了解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由岳钟琪回话,“回皇上,准格尔老可汗前年病逝,魔格作为他子嗣中势力最大的一方,抢夺到了可汗之位,只是到底是年轻气盛,又刚上位不久,准格尔部落也不是很服他; 其中他的哪些兄弟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企图压下魔格抢回可汗之位;不止如此,末将还发现,草原上的其他部落也对准格尔又觊觎之心,大概是因为老可汗死了,想趁着新可汗年轻试图吞并准格尔。” “魔格的兄弟中中等势力的有哪些?其他觊觎准格尔的部落你们可认识?最强的是哪个?” 皇上这话一出,战场杀敌的老将军岳钟琪立刻就领会了皇上的意思。 皇上这是打算扶持魔格的其他兄弟争位,之所以选择的是中等势力,自然是因为能力太低的根本不可能争夺的过,而势力太大的不好掌控,反倒还会助长准格尔的气势。 中等势力刚好,背后有皇上帮忙,自然有能力和其他势力大的兄弟们竞争,而竞争中肯定有消耗。 就算坐上了可汗之位,想必也元气大伤。 而外在选择最强的部落,再给准格尔痛击,哪怕不能灭了准格尔,也能让它们的势力不断锐减。 到时候别说来骚\/扰他们大清了,能不能在草原活下去都是难事。 想了这么多,在脑海里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魔格的兄弟间,魔鹰、摩羯、魔羊这三兄弟势力中等,不过魔羊的性格和魔格相似,都是嚣张跋扈之人,至于外部最强的应该是藏牛部落。” “魔鹰和摩羯你们可能联系上?” 至于藏牛部落就无需联系了,准格尔要是内乱,只要不傻都会趁机动手,不过到时候藏牛部落要是吃相太猛,还是加以阻止,不然怕是又要成为下一个‘准格尔’。 岳钟琪朝夏武看去,夏武起身抱拳回话,“末将曾经在战场和这二人数次交手,这二人每每都不使出全力,想来是要保存实力以夺可汗之位,应该很好联系。” 皇上满意的点头,“既如此,朕要你俩立刻返回郸城县(战场之地),你二人可愿意?” 两人一同起身,“末将领命!” 岳钟琪还有些顾虑,“只是皇上,魔格还在京中……” “准格尔可汗魔格突发疾病而亡,于三日后遣送遗体回准格尔。” ! 岳钟琪和夏武眼睛里闪过诧异,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是,末将明白!” “你俩回去准备下,今晚就回。” 两人再次领命,这才告退离开。 苏培盛亲自送二人出门。 苏培盛刚回来,就听见上座的皇上道:“养心殿的人都换了。” 苏培盛一愣,很快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魔格上午说了那样张狂的话,虽然当时殿内只有他一个人伺候,但是六阿哥动手后,他急忙喊了外面的侍卫进来。 魔格虽被制服,但嘴里仍不干不净的牵扯着贵妃娘娘,想来皇上是怕有人传出去影响贵妃的名声,甚至还极有可能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奴才明白,只是六阿哥身边的小城子可要一起换了?” 说是换,其实就是杀了,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而养心殿无疑是换人最多的那地方,苏培盛都见习惯了。 不过小城子是六阿哥的人,所以他才特意提了句。 “他是你的徒弟,就交给你了。” “奴才知道了。” 皇上这么说就是饶小城子一命,不过也要让他去警告一番小城子不要乱说话。 想来是看在六阿哥的面子上。 这小子倒是命好,将来怕是自己还真要靠他养老。 第185.喜欢的姑娘 夏冬春这次有孕不像先前怀安安时那么‘轻松’了,反应特别的大,才两个月的时候就孕吐不止,吃东西吐,不吃东西也吐,就连喝水都反胃。 短短几日过去,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可把皇上和弘曦父子两心疼的不行。 皇上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喊来想办法,弘曦则让人从宫外买了不少酸甜口的果脯和零食。 在太医新开的药膳还有弘曦的小零食下,夏冬春总算没吐的那么凶了,不过整个人还是提不起精神,时常犯困。 所以龙凤胎的满月宴,夏冬春并没有出席,而是让弘曦带了礼物过去。 虽然夏冬春没有出席,但是有八卦小能手画眉在,满月宴的事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先前洗三宴办的很是盛大,这周岁宴自然也不低,甚至更胜一筹,负责周岁宴流程的不再是司仪嬷嬷,而是皇上特意请的老安亲王妃,也是现在皇室宗亲里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 足以可见皇上对龙凤胎的重视,不仅如此,皇上还把先前李嫔管理宫权的对牌赐给了裕贵妃。 可谓是母凭子贵,羡煞旁人。 然而大出风头的除了裕贵妃母子三人还有一人——雅嫔孟静娴。 满月宴自然要送满月礼,孟静娴准备的礼物是现场为龙凤胎作画。 现场作画倒是不出奇,不过孟静娴的现场作画却不一般,不是在纸上,而是在屏风上,也不是纯粹站在那里作画,而是一边跳舞一边作画,配着那袅袅丝竹之乐,仿若神妃仙子。 听说在场的宾客们都啧啧称叹,皇上自然不能免俗,当即就赏了孟静娴不少好东西。 宴席过后在孟静娴的邀请下和她一起回了披霞殿,美其名曰鉴赏字画。 当晚皇上不出意外的留宿披霞殿。 【阿哥所】 小城子剪着烛火道:“阿哥爷,已经夜半了,该歇息了。” 坐在书桌前拿着书看的入迷的弘曦这才抬头,看了眼窗外黑漆漆一片,“行了,让人送水来。” 弘曦站起身伸展了下僵硬的四肢。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小如子的呼声,“三爷,你怎么在外,” 话并未说完,就戛然而止。 弘曦看了眼小城子,小城子点了点头,悄声退了出去。 直到弘曦泡完澡,小城子才回来。 “阿哥爷,隔壁说是三爷起夜,小如子中途不小心睡着了没能发现三爷起夜,刚才突然看到三爷吓着了,现在正被三爷罚跪在院子里。” 小如子是三阿哥身边的贴身太监,这守夜的活没干好被罚也正常。 弘曦听后也没多说,正准备让小城子退下,却见他面露迟疑。 “还有什么事?” 小城子忙道:“奴才发现三阿哥让人偷偷把几件衣裳埋在了后面的柳树林里。” 阿哥所后面是一片柳树林,听说是为了风水而建,因为是在阿哥所这里,再加上这里目前只住着两位阿哥,平时也是人迹罕至。 三哥让人把衣裳埋在柳树林里,显然是有问题。 “可把衣裳翻出来看了?” “奴才等那人走后就偷偷挖出来看了,那衣裳正是三爷今日穿的衣裳,不过那衣裳里一股子脂粉味,而且领口处还有口脂印,最重要的是,奴才发现了这个。” 小城子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布来,烛火的映照下,像是在发光一般。 随着展开的动作,像是有月光倾斜下来,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而这块布的真面目竟然是一块手帕,上面用银线绣着一朵茉莉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布料好神奇。” 宫里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尤其是弘曦这般受宠的阿哥那用的料子更是昂贵,但是会发光的布料他倒是从未见过。 不由得伸手接过来细看,离得近了,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应该是女子用的熏香。 弘曦觉得这香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 “阿哥爷有所不知,这布料叫做月光锦,在有光的地方就能发出好看的光,尤其是夜间,光照上去,波光粼粼像是月光一般,所以才得名月光锦,可谓是千金难求。” “这般珍贵想来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弘曦说着把手帕扔回给小城子,而后拿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手。 “阿哥爷说的是,这料子本来也该是供品,只是皇上觉得太过张扬便舍了去。” 能有资格被选为贡品,足以可见这布料的稀少和珍贵,而这也往往意味着能使用的人绝不是一般人。 他本来听小城子先前的话,只以为是三阿又故态复萌,又勾搭上那个小宫女了,就像先前的翠果一样。 这样的事他虽然不齿,但是也不会去管。 可是这月光锦的帕子一出,那就不一样了。 这说明三哥这次勾搭的绝对不可能是宫女,而在后宫的女人只有三类,一类是宫女,一类是妃嫔,还有一类是公主。 宫女已经排除,就剩下其他两种,公主是兄妹,三哥自然不可能畜牲到这般地步。 那这结果呼之欲出——妃嫔。 “衣裳埋回去了没?” “已经埋回去了,奴才还在旁边等了会,确定没人再回去这才回来通禀阿哥爷。” 弘曦点了点头,“这帕子先收起来。” 至于该怎么做,他目前也没个确切的主意。 毕竟这事牵扯太大了。 第二日,一大早上完早课,弘曦就往永寿宫赶。 这些日子他日日如此,夏冬春也习惯性的等着他一起用早膳。期间自然免不了一顿关怀,不过不是夏冬春关心弘曦,而是弘曦询问夏冬春最近胃口如何。 显然一副小管家的样子。 吃完早饭,弘曦示意槿汐她们退下。 “安安可是有什么事?” 本来吃完有些犯食困的夏冬春当即打起了精神。 弘曦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包起来的手帕,快速打开后,露出里面被包着的杏色手帕。 夏冬春看着弘曦手里的两块手帕,最外面的那块灰色的绣着松柏的分明是安安自己用的帕子,而里面那块杏色的绣着茉莉花的,一看就是女子才会用的手帕。 夏冬春脑子一轰,难不成安安有喜欢的姑娘了? 这是准备和她坦白了? 第186.赤色鸳鸯肚兜 弘曦没有注意到自家额娘怪异的神情,小声的把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抬头时就见自家额娘猛的松了口气,神情像是逃过一劫一般。 ? “安安推测的是对的,能用的起这月光锦的在这后宫里也只有那些妃嫔们了,而且还得是有地位家世不俗的。” 符合这要求的妃嫔们在后宫也不多,敬嫔、吉嫔、雅嫔、还有两个和吉嫔同同批入宫的贵人。 其中雅嫔的嫌疑最大,先前还是常在时就在温宜公主的生辰宴时曾穿着月光锦做的舞裙争宠。 只是昨日皇上留宿披霞殿,显然雅嫔是没那个机会出来和三阿哥厮混的。 “这件事情,你不用再管了,就当作不知道。” 毕竟阿哥和后宫妃嫔私\/通这种丑闻,谁挨着都得沾一身腥,这可是在打皇上的脸,要是让皇上知道弘曦掺和在里面,难免会有疙瘩。 “儿臣明白,额娘务必小心。” 母子俩又说了几句后,弘曦这才离开去上书房继续上学。 弘曦离开后,夏冬春就喊来画眉让她去打听下昨晚披霞殿的事情,得到的结果却是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夏冬春只好让人继续盯着,顺带注意下其他妃嫔们。 而这一注意就过去了三个月。 七月的京城热的像是火炉一般,天气太热了,以往经常在御花园里争奇斗艳的妃嫔们也不见了,后宫争宠的事都少了很多。 显然大家都被热的受不了,更加不要提已经怀孕五个月的夏冬春,那更是吃不好睡不好,先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全都没了,反倒身姿更纤细了,显得那肚子格外的大。 吓得皇上都以为是怀了双胎,好在太医把脉后确定只怀了一个。 昨日皇上终于宣布去圆明园避暑,夏冬春首当其冲在伴驾之列,除了她被褫夺了封号的安嫔,销声匿迹的曹贵人,最近得宠的雅嫔,生下龙凤胎的裕贵妃,还有几个年轻貌美的常在大应,后宫妃嫔有十人。 敬嫔因为七阿哥病了,便留在了宫里。 话说七阿哥的身体是真不好,自从敬嫔接受以后也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 而敬嫔也确实尽心也很疼爱孩子,丝毫没有不耐烦亦或者嫌弃,每次都是亲力亲为的照顾七阿哥,就连手里的宫权都顾不上了,倒让裕贵妃占了不少便宜,后来者居上,跟夏冬春都能平分秋色了。 奇怪的是,以往七阿哥生病都会跟着一起急得不行,甚至几次都住在咸福宫一起照顾的吉嫔,这次却没有留在宫里,而是选择跟着一起去圆明园。 槿汐:“娘娘,苏公公来了。” “快请苏公公进来。” “奴才见过宸贵妃,贵妃娘娘吉祥。” “公公请起,可是皇上那边有事要忙?” 皇上今日让人传话说会过来陪她一起用晚膳,可现在却苏培盛一人过来,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苏培盛难得脸上露出几分尴尬,躬身回道:“皇上刚才去了孙常在那。” “孙常在?” 受宠的常在里面好像没有姓孙的,不受宠的里面也没有姓孙的。 “孙常在的阿玛是从七品的典仪,先前进宫时被封为大应,后身体不适一直抱病在宫里调养,刚才皇上下旨晋了她的位分为常在。” 孙答应,这有点耳熟啊。 先前报病一直未出,这一出现就让皇上晋封,显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看样子孙常在是个妙人。” “娘娘说的是,本来皇上正催着奴才赶来永寿宫的,结果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突然看到一身披月光的女子正在花丛中翩翩起舞,萤火虫在她身边围绕,仿若月下嫦娥; 皇上驻足观赏了一番,那女子跳完舞后见到皇上便急忙上前行礼,自称是启祥宫的孙答应,皇上见才欣喜,便升了她的位分,孙常在感激不已,便邀皇上去了启祥宫。” 这种‘偶遇’在后宫屡见不鲜。 “身披月光?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自然不可能是真的身披月光,奴才瞧着孙常在的衣裳怕是月光锦做的,在月光下才犹如身披月光。” 果真是月光锦,难道和三阿哥偷情的就是这个孙常在? 通知到位了,苏培盛便行礼告退了。 槿汐:“娘娘,刚小喜子问了跟着苏公公同来的小太监,这孙常在的行事着实放\/荡。” 刚苏培盛说起孙常在时,槿汐就示意小喜子跟其他与苏培盛同来的小太监打听一番,毕竟有些事苏培盛不太好说,但是他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却好说,当然这也是苏培盛默许了的。 “怎么就放\/荡了?” 不就是月下跳了个舞吗? 最多就是舞姿妖娆些,勾人些,也实在谈不上放\/荡? “那小太监说,孙常在除了外面披着的月光锦的舞衣,里面就只穿了个赤色的鸳鸯肚兜,这哪里是官家小姐能做出来的事,就算是平头百姓都不可能如此,怕也只有那种出身的女子才会如此。” (当然有穿古代的里裤) 槿汐这话一出,喜鹊和画眉也是面色羞红目露吃惊。 夏冬春也目瞪口呆,她倒不是因为这清凉的穿着,放在现代那都是小菜一碟。 她吃惊的是赤色的鸳鸯肚兜,那不是剧里面孙答应和狂徒侍卫的‘定情信物’吗? 孙常在先前是孙答应…… 不会这么巧? 这个孙常在就是那个胆子很大和侍卫偷人的孙答应? 所以她现在不偷侍卫,改偷三阿哥了? 这倒是能说的通。 “不过可能是有样学样,这孙常在只是个庶女,额娘曾经是红极一时的花楼头牌,后来被孙常在阿玛赎身回去做了姨娘,怕是孙常在这举止就是跟着这花楼额娘学的。” ! 没想到孙答应还有这样的来历,剧里面孙答应根本没出场过,只是出现在台词里,甄嬛用来气皇上的棋子罢了。 而现在没了甄嬛,孙常在也疑似和三阿哥私\/通,难不成要她来戳穿? 不行不行,这皇上的绿帽子她要是摘了,怕是皇上会对她不满,毕竟男人都要面子,更何况还是一国之君,这样的丑事显然是能不要让人知道才好。 甄嬛那个时候戳穿,是因为皇上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想要用这个消息气死皇上。 可现在的皇上身体健康,而且这也是只是她初步的猜测,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虽然槿汐几人看不上孙常在这勾\/栏做派,但显然皇上是吃这套的。 皇宫里有各式各样的美人,风格迥异,但是像孙常在这般豁的出去,放浪形骸的还是没有的,毕竟古代女子都矜持,再加上进宫的也都是官家小姐,骨子里自然是傲气的,争宠可以,但是也不可能做出妓\/子的行为来。 这物以稀为贵,想来孙常在今后受宠的日子少不了。 第187.荣光 果真第二日前往圆明园的车队里就多了个孙常在。 一众妃嫔们在一旁等着皇上的到来,关系好一点的,说得上话的都凑在一起小声的交谈着。 夏冬春自进宫以来就和后宫的妃嫔们从无什么过多的往来,所以一个人站在那里。 其余妃嫔也知道她的性子,所以除了行礼也没往夏冬春身边靠。 “嫔妾启祥宫常在孙氏见过宸贵妃,贵妃娘娘金安。” 一身湖水蓝旗装,一头乌黑的秀发半挽着,披散在身后,像是绸缎一般,随着她行礼的动作,垂落在俏丽的笑脸两旁,嫩白的小脸,乌黑的发,极致鲜明的对比,让本就勾人的狐狸眼越加夺目。 “起来。” 夏冬春点点头便收回视线,显然是不打算和孙常在攀谈。 然而周围其余妃嫔却纷纷看了过来,在看到孙常在那一头披散的秀发时,不少人皱起了眉头,目露鄙夷和嫌弃, 吉嫔更是张口嘲讽道:“孙常在虽然是小家子出身,但是这梳洗打扮家里应该有教导?怎这般披头散发跟个疯婆子一样就来拜见贵妃娘娘?也不怕吓着娘娘。” 孙常在这发型可和疯婆子毫无关系,甚至是花了心思的,乌黑的发上只插着一只白玉钗子,看起来随意,但配上她今日的穿着,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感。 而且这发型应该是汉人女子的发型,只是清朝统治以后,流行旗头,旗头要把所有的头发都盘上去,不能留下一点,否则就是衣着不当,至少在后宫如此,就算不梳旗头,头发也都是全盘起来的。 孙常在这特立独行的发型,瞎子都知道是为了皇上特意如此,再一想到昨晚她放\/荡的赤色鸳鸯肚兜。 在场妃嫔们自是嫌弃和鄙夷的,至于有没有暗自羡慕就不得而知了,至少脸上都是统一看到脏东西的表情。 孙常在丝毫没有生气亦或者羞愤,对着吉嫔袅袅行了一礼,“谢吉嫔娘娘教导,只是皇上今儿个早上还夸嫔妾这头好看呢,就连这玉钗也是皇上亲自挑选的。” 说到这像是不好意思的掩唇一笑,眼波流转,煞是勾人。 吉嫔被堵的说不出话来,要是从前,安嫔怕是会开口给吉嫔台阶下,只是现在,安嫔就像是没看到一般。 无人给台阶的吉嫔面色青红一片,最后只能冷哼一声,一甩帕子转身就往自己的马车上走,丝毫忘了皇上还没来。 身后的浅云见状忙小跑上前提醒。 已经踩在脚凳上的吉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脸上更是像吃了屎一般。 偏偏这时孙常在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轻笑了一声,声音娇\/媚动人,但听在吉嫔耳朵里却充满了嘲讽。 当即转身怒瞪,“放肆!竟敢嘲笑本宫!浅云,给本宫掌嘴!” 浅云虽然觉得自家主子小题大做了,但是大小伺候在主子身边的,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这个时候劝解,只会让主子更加的生气。 甚至自己还得不了好果子吃。 孙常在只是个常在,家世低微,就算受宠想来也比不上富察氏一族。 这般想着浅云撸起袖子走上前。 “吉嫔!” 冷冷的呵斥声响起。 只见夏冬春眼神淡漠的看着吉嫔,她没有多言,然而吉嫔却慌乱的低头避开了夏冬春的视线。 显然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吉嫔像是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认怂的行为,忙撑起架子指责道:“是孙常在行事不当,目无尊卑,嫔妾是嫔她只是个常在却敢嘲讽嫔妾,” 只是声音随着夏冬春那冰冷的视线不知不觉的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夏冬春语气平淡道:“吉嫔越俎代庖,念在初犯扣半个月月例,孙常在言行不当,同样念在初犯扣一个月月例。” 说完就收回目光,不再看两人。 吉嫔面色难看,却还得行礼守着,“谢贵妃娘娘。” 孙常在倒是神色如初,只是没了对着吉嫔时若隐若现的炫耀,神情颇为恭敬,“谢贵妃娘娘。” 而夏冬春这一手一出,现场的妃嫔们顿时安静如鸡,吉嫔也站在角落处,虽然面色难看,但却不敢多言。 孙常在也退到了人后。 倒不是说她们都怕夏冬春,而是忌惮。 以往夏冬春是夏嫔亦或者是先前的贤妃也展示过自己的手段,但都不如现在一句话定下两人的‘命运’这般轻飘飘云淡风轻的姿态让人警惕。 果真这就是被封‘宸’的底气和权力吗? 一众妃嫔不由自觉的偷瞄向夏冬春,奇怪的是人还是那个人,穿着打扮也一如从前,却让人莫名感觉到了威严感。 不过这种威严感非但没让人害怕,反倒让她们眼里的火烧的更旺了。 那是充满野心的火,是充满欲\/望的火,也是对权力无限渴望的火。 直到皇上抱着八阿哥身后跟着同样抱着四公主的裕贵妃; 三阿哥和六阿哥紧随其后,一众妃嫔才压下眼底的火齐声行礼。 龙凤胎虽然只有四个月大,这次也跟去圆明园,毕竟大人都受不了酷热,这娇嫩的婴儿只会更受不了。 龙凤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双胎的原因,虽不至于像七阿哥那般体弱多病,但也不像单胎的孩子那般健康,先前两人不是闹肚子就是容易着凉,好歹都不是什么大病,细心照顾些便好了。 裕贵妃本就是宫女出身,自然不像其他妃嫔那般不会照顾人,更何况这还是她的亲生孩子,自然更是百分百的用心。 只是天气这种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前几日龙凤胎就一起中暑了,又因为婴儿太小了,不能用药,又不敢肆意的用冰,只能隔一个时辰用温帕子给两人擦身上。 这也让裕妃下定决心带龙凤胎去圆明园,本来她还想着龙凤胎太小了,舟车劳顿的怕不适应。 等到见到特意来接龙凤胎的皇上时,裕贵妃更是觉得带龙凤胎去圆明园的决定是对的。 尤其是此刻面对在场妃嫔或明显或隐含的羡慕嫉妒的目光时,裕贵妃的背不由得打直了,脸上的笑容越加的温柔动人。 这是五阿哥从未带给她的耀眼荣光。 第188.先父子,再君臣 这次在圆明园,夏冬春又住回了修缮好的碧波阁。 而弘曦则住进了皇上的清心殿侧殿,不仅是他,三阿哥也同样住在侧殿。 皇上说是要趁着避暑的功夫亲自教导两位阿哥的学业。 这样的好事傻子都不可能拒绝,裕贵妃更是求着皇上把八阿哥一起带上,美其名曰提前熏陶,培养兄弟感情。 实则谁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只是不少妃嫔都暗地里笑她太过着急,果真是宫女出身眼皮子浅,八阿哥才四个月大,皇上能教什么? 话都听不懂。 而且婴儿又没有道理可讲,万一大哭大闹的,甚至那啥控制不住尿在了皇上身上,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绿茵阁】 “娘娘你千万别生气,那些人都是羡慕咱八阿哥讨皇上欢心呢,这是吃不着葡萄才说葡萄酸呢。” 如秀一边劝着裕贵妃,一边给她倒来凉茶解渴。 裕贵妃接过茶,慢慢的喝了几口,这才道:“本宫生什么气? 她们笑本宫眼皮子浅,本宫还笑她们眼界低,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处出来的,六阿哥就是最好的例子; 要不是宸贵妃当年把六阿哥送去养心殿让皇上照顾了一段时日,皇上现今能这般宠着六阿哥? 宸贵妃也不会有现在的地位。” 后宫的女人们年轻的时候争宠爱,生了孩子后自然是争那个孩子在皇上心里更重要。 看看她先前生的五阿哥就知道了,哪怕是位阿哥,哪怕皇上当时子嗣不丰,不喜欢还是不喜欢。 再加上她一向也不得宠,母子俩在圆明园六年多了,皇上从未过问一句,就连派人来送件东西都没有,可想而知那六年的生活是有多凄苦。 她甚至差点被圆明园里的一管事太监给轻\/薄了,要不是五阿哥咬伤了那太监的手,怕是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从那一刻她就发誓一定要往上爬,一定要得到皇上的宠爱,一定不要再过这样被人肆意欺\/辱的日子。 而太后的死给了她这个机会。 果真她生下的龙凤胎备受皇上喜爱,就连她都沾光当上了贵妃,距离那个位置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了。 不过这一步之遥的距离里却有两个碍眼的人——宸贵妃和六阿哥。 她当然想直接杀了这母子俩一劳永逸,可是这不现实。 她是被卖进宫的,所以根本没有母族可依,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又因出身低贱不受皇上喜爱,五阿哥又体弱多病也同样不得皇上欢心。 甚至为了活命还得自请出宫,虽然后来借着太后葬礼回宫了,但是毕竟根基浅薄,也就是生了龙凤胎后才有朝臣私下往来。 但是来往的时间也很多,彼此还是试探着,所以这些人不可能为了她对隆宠不衰的宸贵妃母子下手。 好在她的八阿哥是个有福气的,讨着了皇阿玛的欢心。 既然不能一劳永逸,那就徐徐图之。 既然六阿哥能因为先前被皇上养育过就被皇上另眼相看,那她的弘毅自然也可以。 是的,裕贵妃想到的办法就是——取而代之。 弘毅取代六阿哥,而她取代宸贵妃。 后者可能有些困难,毕竟她年纪比宸贵妃大,又不如人家长的漂亮,家世好。 但是只要弘曦取代了六阿哥,那母凭子贵,她自然可以顺其自然的取代宸贵妃。 她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便打算走了六阿哥的路子,办法不怕老,惯用就行。 更何况六阿哥一天大过一天,随着他的成长,皇上心里能不忌惮? 这个时候年幼又和六阿哥有些相似的弘毅绝对是最好的心灵寄托。 “让奶娘记得带弘毅多跟两位兄长相处,尤其是六阿哥,最是钟灵明秀,希望本宫的弘毅也能像他六哥一般聪慧。” …… 【碧波阁】 夏冬春看着站起来已经有自己胸口高的弘曦,目测身高已经有一米三一米四了。 脸上的婴儿肥也退去了,虽然眉眼还有些稚嫩,但已经有翩翩少年郎的影子了。 夏冬春心里又感慨又骄傲,大概这就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心情。 弘曦被夏冬春这么一直看着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还对着她露出乖巧的笑容,倒是有几分小时候奶萌的感觉了。 夏冬春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去了清心殿,要记得多关心你阿玛,他一忙起国事来就忘了吃饭睡觉,你要是发现了,一定要提醒他。” 乖巧弘曦;“???” “额娘,你是不是说错了?” 夏冬春眨了眨眼,“说错了吗?没有啊?对了,我让人熬了参汤,你待会带去给你阿玛。” “额娘!”弘曦加重声音,“是安安去清心殿上学,不是阿玛去清心殿上学!” 夏冬春没说话,只一直含笑的看着弘曦,直到把弘曦看的视线飘忽,脸颊绯红一片,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安安现在这么小气阿?连阿玛的醋都要吃?” 弘曦低着头哼哼唧唧的不说话。 “你阿玛对你可是关怀备至,想来什么东西都已经给你备好了,额娘根本没插手的余地,安安自己不想着关心你阿玛,还不许额娘关心一下了?” 弘曦面露羞愧,“是儿臣不好,儿臣一定会好好注意阿玛的身体的。” “这才对嘛,儿子关心阿玛是应当的。” 弘曦咬着下唇,“可是徐先生说阿玛先是皇上再是弘曦的阿玛,而皇上是无所不能的,儿臣这般关心阿玛,很容易被人认为是别有用心,亦或者让阿玛心里不舒服。” 徐先生,夏冬春把这人记下了。 神色依旧温柔,“那弘曦怎么想的呢?你把皇上当阿玛了还是当皇上?” 弘曦不假思索道:“阿玛!” 夏冬春笑了:“既然是当阿玛,那儿子和阿玛的相处自然是怎么轻松怎么来,父子之情哪里有什么条条框框的规矩可言。” “可是阿玛是皇上,儿臣要是太随意了会不会目无尊长?” “这就是你这段时日和你阿玛闹别扭的原因?” 弘曦一愣,而后慌忙摆手:“儿臣没有,只是……” 只是身旁的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的告诉他阿玛是先是皇上然后才是他的阿玛,他不能再向小时候那般随意,得恭敬,得敬畏。 可是他心里是不想的,所以这段时日难免和阿玛相处就有些别扭。 只是他自语自己掩盖的很好,就连阿玛都没有发现,没想到额娘却注意到了,想来刚才那样也是故意为之。 “额娘不懂那些朝臣们的大道理,但是额娘希望你和皇上之间永远都是先父子,再君臣。” 要说皇上对安安的感情不同有来源于小时候亲自照顾过一段时日,但更多的是后来的相处,安安打从心里直把皇上当作敬爱的阿玛,而不是皇上。 皇宫的人说来也奇怪,最不信感情,最不屑感情,偏偏又最奢求感情。 大概是因为皇宫的人时刻都在算计着,越没有越想要追寻。 权力最顶峰的皇上也逃不过。 所以在发现弘曦面对皇上的反应开始有些别扭时,夏冬春就放在了心里。 除了因为想要让安安坐上那个位置,更多的还有这些年皇上对她们母子俩确实很不错,尤其是安安,呵护宠爱一点都不比她这个亲生额娘少,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自然不希望安安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情,也不希望这对父子最后走到了陌路。 第189.手帕 在圆明园避暑的日子夏冬春过的十分的轻松惬意,因为皇上确实真的每日除了处理政务就是用来教导两位阿哥的学业,自然没多余的时间和跟来的妃嫔们泛舟游湖。 不过夜间倒是会召妃嫔侍寝,其中孙常在和雅嫔被召幸的次数最多。 甚至因为两人都会跳舞,有一次还一同给皇上跳了一支舞,当夜两人都留在了清心殿里。 这更让其余跟来的妃嫔气愤不已,纷纷咒骂着这两人是不要脸的狐媚子。 其中最气愤的莫过于吉嫔了,本来离宫那日两人也只是一些小摩擦的,但是前几日皇上好不容易翻了吉嫔的牌子,她人都到清心殿门口了,却被送了回来。 因为孙常在先她一步进了清心殿。这夺人恩宠犹如杀人父母。 更何况她这次抛下七阿哥,就是为了能再次有孕。 吉嫔气的恨不得冲进去撕了孙常在。 “娘娘!” 这日浅云满脸激动的快步走了进来。 吉嫔见状忙摸了摸头发,整理衣角,“可是皇上来了?” 浅云神情一顿,摇了摇头,见主子整个人都丧了起来,忙凑到她耳边道。 声音太小了,只能隐约听见三阿哥,孙什么之类的。 但是看吉嫔越来越激动的神情就知道浅云说的不是件小事。 “好好好!本宫现在就去见皇上!” 吉嫔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迫不及待的起身就要往外走。 这可把浅云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拦,“娘娘,你去找皇上做什么?” “当然是要告发她,好一泄本宫心头之恨!” 吉嫔说着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像是已经看到了那贱人跪在自己脚边痛哭流涕的模样。 “娘娘,不可啊!” 浅云紧紧的抓着吉嫔的手,“娘娘,我们并没有证据,就这么冒然告到皇上面前,说不定还会被她反咬一口,还请娘娘三思啊!” 吉嫔脸上得意洋洋的神情收敛了,“你说的对,得有证据,证据……” 吉嫔一边念叨着证据,一边来回走动,过了一会,只见她一拍手,凑到浅云的耳边小声吩咐了什么。 …… 【绯云院】 宫女小兰一边给孙常在换着自己的宫女衣裳,一边担忧不已道:“小主,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今日皇上召了雅嫔侍寝,想来是没功夫搭理你主子我的。” 孙常在笑着拍了拍小兰的脸,“去把那药拿来。” “小主你前几日已经吃过那药了,那药一月只能吃一次,吃多了会伤身的!” “谁让这父子俩都是银枪身,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要不是皇上年纪大了,她又因为母亲先前是花魁,吃了不少虎狼之药,所以生下的她不如寻常姑娘家易孕; 不然她也不会和三阿哥勾搭上,只可惜这三阿哥还不如皇上中用,才十七呢就外强中干,显然也是个被美色掏空的草包。 但是她也没别的选择了,本来这事就是掉脑袋的,再换人这风险就太大了。 至于给皇上戴绿帽子,她没什么心理负担。 毕竟皇上今年都四十五了可以当她爹的年纪,哪里有什么感情? 不只是她,这后宫的妃嫔要说对皇上有感情的那也是少之又少? 全部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 皇上年纪这般大了,她再不早点生下孩子,万一哪天他突然翘辫子,她年纪轻轻的可不想去庙里过苦日子。 更何况生了孩子才有机会得到更多的好处,甚至…… 再说了她自己也不是阿玛亲生的,当然这件事只有她和她娘两个人知道。 听到这话,小兰当即红着脸跑去拿药了。 孙常在拿着药一口吞下,这是她娘弄来的助孕药,只希望这次能成功才好。 吃完药,孙常在又吩咐了几句,便推开门走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一路摸着黑走到了一座假山后,刚走近一只手猛地探出,把她拉进了假山后。 “唔!吓死人了!” 看清人后,孙常在娇嗔着用粉拳捶向那人,却被他一把抓住,放在唇边亲了一口。 孙常在顿时俏脸红了一片,气息也不太稳。 压着她的男人也气喘吁吁,两人一对视,瞬间天雷勾动地火。 …… 半个时辰后,假山后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响。 而后一个男子走了出来,只见男子神情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匆忙离去。 在他走后,孙常在才走了出来,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而后低头拍了拍裙摆,这次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又过了许久,一名宫女也从另一旁的假山里走了出来,分别看了看孙常在和男人离去的方向,而后低头快步离开。 …… 翌日。 【铃音阁】 雅嫔喝着燕窝问蜜桔:“昨日怎样了?” 蜜桔:“昨儿个浅云去了假山,想来不说看的一清二楚,怕也是听得明明白白了。” 雅嫔脸上有了点笑意,“想来过几日就有好戏看了。” “娘娘!” 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蜜桔看了雅嫔一眼后,走到门口问道:“什么事?” “回蜜桔姐姐话,今个儿洒扫的宫女在宫门口发现了这个。” 小太监双手捧着一方手帕。 蜜桔看到那手帕时,瞳孔骤缩,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 而后冷声道:“什么脏的臭的,都敢拿到娘娘面前,快扔了去!” 小太监讨好不成反被骂,忙害怕的连连轻罪,就要退下。 “等等,这帕子来路不明,怕是有人要对付娘娘,还是给我。” 蜜桔说完一把拿起那手帕就回了里间。 “娘娘,不好了!” 刚关上门,蜜桔就神色慌张的跑到了雅嫔面前,手里举着那帕子。 “什么不,这哪里来的?!” 雅嫔的视线落在那方手帕上,活像是见了鬼一般,眼睛瞪的好大。 这帕子分明是哪日晚上被三阿哥不小心带走的帕子……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三阿哥? 是三阿哥才好,万一不是…… 雅嫔只觉得头晕脑胀,心乱如麻。 整个人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第190.衣裳 【清心殿】 这日弘曦在听完皇上的课后,便带着小城子准备去侧殿探望下三哥。 今日三哥身边的小如子来正殿请假,说三阿哥昨晚夜里贪凉没盖被子,不小心着凉了。 他作为弟弟自然得去探望一番。 “阿哥爷。” 守在门口的小城子见到主子出来,忙上前靠近弘曦,虽还是在他身后,不过相距只有一步之遥,显然是有事要说。 弘曦放慢脚步,点了点头。 小城子低着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阿哥爷,奴才刚才发现有人动了爷的衣裳。” 弘曦皱眉,脚步却没有变化,反倒展开手里的折扇,借着扇风的动作,小声道:“可知道做了什么?” “奴才眼拙没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弘曦思索了片刻,纸扇一合,“走,你把那衣裳拿过来,跟我去阿玛那!” 说着弘曦调转方向回了正殿,小城子见状忙小跑去侧殿主子住的屋子把那衣裳用一块布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仍觉不妥,最后干脆把那包裹塞进了自己的衣裳里,这才弓着身快步朝着正殿赶去。 弘曦已经等在门口,见到小城子,便迈步走了进去。 “阿玛!” 还没见到人,弘曦就已经喊了起来。 里面也传来皇上的回应,“这是又来送汤了?” 自从弘曦住进清心殿后,日日都会给皇上送汤,不仅如此,每日到饭时都会提醒皇上用饭。 就算有时候皇上因为忙于朝政不耐烦,弘曦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和退让,依旧劝着皇上用饭,直到皇上吃了才会离开。 这般关怀备至,孝心满满的举动自然是让皇上感动不已,对弘曦越加喜爱了,以前的偏心还不算太过明显,现在可谓是摆在明面上了。 “阿玛!儿臣给阿玛请,” 弘曦就要见礼,却被皇上打断了,“才刚出门,请什么安?快坐,今日是什么汤?” 皇上说着带着弘曦坐在了一旁,苏培盛习惯性的要去小城子手里接食盒,却发现他双手空空的。 这? 苏培摄朝弘曦看去。 弘曦不好意思道:“儿臣今日来是想求阿玛帮忙的。” “什么忙?” 弘曦看了看殿里的下人们不说话。 皇上当即就懂了,对着苏培盛摆了摆手,苏培盛忙带着人走了,就在他也要退出去时。 弘曦开口了:“苏公公不用,公公是看着弘曦长大的,没什么不能听的。” 苏培盛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也不敢说什么,只朝皇上看去,见他点头,这才立在一旁。 见殿里只剩下自己人后,弘曦看了眼小城子,小城子忙从衣裳里取出包裹。 这一举动可引起了皇上的好奇。 “这不是你的衣裳吗?” 皇上一眼就认出了包裹里的衣裳是弘曦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儿臣的衣裳,刚才小城子跟儿臣说发现有人动了儿臣的衣裳,可是小城子检查后又没有发现那里不对劲的, 额娘说过这衣裳要是不干净穿着是会生病的,儿臣有些怕这衣裳也被人弄了脏东西, 可是儿臣见识浅薄也看不出什么不对的,想着阿玛学富五车,便来求阿玛了。” 听到这话,皇上站起身朝着小城子走去。 弘曦和苏培盛忙阻止:“阿玛\/皇上!” “阿玛要是想看,儿臣拿给阿玛看,万不可靠近。” 弘曦说着就要去拿衣裳,却被皇上抓住了肩膀。 “苏培盛,悄悄请个太医来。” “是。” 没过一会,苏培盛带着一太医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 皇上摆了摆手,“起来看看这衣裳。” 太医忙起身走到小城子面前,拿着那衣裳仔细的翻看的一番,甚至还不停的闻着。 而后像是闻到了什么,神情有片刻的错愕。 “回皇上,这衣裳并无不妥。” “确定?” “微臣确定。” “那你刚才为何神情错愕?” 太医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微臣,微臣……” 这般支支吾吾的,任谁都看出有问题。 皇上冷声吩咐:“苏培盛拖下去砍了!” 想到有人要对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下手,尤其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皇上就气的不行。 这太医显然是撞枪口上了。 一听要掉脑袋,太医忙求饶道:“求皇上饶命,微臣说,微臣在这衣裳上闻到了龙延香!” 太医说完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不敢再抬头。只是身子止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 龙延香因为其珍贵少有,乃是只有帝王才能用的香料。 其他人要是敢用那就是掉脑袋的。 然而这熏香却出现在了六阿哥的衣裳上…… 所以他刚才的神情才会有片刻的错愕。 皇上摆手道:“除了这还有其他吗?” 跪在下面的太医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皇上竟然没有生气?! 阿哥私自偷用龙涎香,除了不合规矩,难免也会让人想到觊觎皇位。 当今皇上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除非是皇上允许的? 太医被心里的推测再次吓出了一身冷汗,喉头发紧,吞了吞口水后回话道:“回皇上的话,除此之外微臣并无其他发现。” 皇上:“你今日过来是为三阿哥看病,待会把药送去三阿哥那。” 太医立刻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微臣告退。” 太医退下后,弘曦见皇上依旧眉头紧锁,神情不愉,忙道:“想来是儿臣大惊小怪了。” 皇上摇了摇头,“谨慎小心是好事,对你衣裳动手的人你可认得是谁?” 弘曦朝小城子看去,小城子忙下跪道:“是个眼生的小太监,奴才不认识,看起来不像是宫里出来的。” 不是宫里出来的,那就是圆明园里的太监。 可是圆明园里的太监也有不少,这要是查起来显然很麻烦。 “去查。” 苏培盛忙领命。 “你这衣裳不要穿了,朕让苏培盛处理了,除了这些其他的衣裳有没有问题?” 弘曦摇头,“应该没有了。” 皇上仍旧不放心,“都换了,等那太医给你三哥看过以后,让他也去你屋里瞧瞧。” “是,谢阿玛!” 第191.臣妾要告发 又过了五日,这日弘曦依旧像往常一样来正殿聆听阿玛的教导,却没看到三哥。 弘曦虽然有些疑惑,分明前日三哥已经好了,昨日就来上学了,怎的今日又没来了? “安安来。” 坐在榻上拿着书看的皇上朝他招了招手。 弘曦忙上前行礼问安。 “看看。” 皇上的视线落在一旁桌上的几张白纸上。 弘曦以为这是阿玛出的题,便拿起来观看。 “阿玛,这!” 弘曦满脸震惊,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课题,而是一份供词。 “好好看。” 皇上头也没抬,眼睛依旧看着手里的书。 “是。” 弘曦压下心里的震惊,仔细看了起来。 这份供词只有少少的两张白纸,可里面的内容却让弘曦胆战心惊,后背发毛。 见过了许久都没听到动静,皇上终于从书里抬头看去。 只见小小的少年郎,双手捧着那薄薄的两张纸,看着纸张的眼睛瞪的老大,面色有些惨白,那神情像是看到了吃人的虎豹。 皇上怔愣了片刻,而后才想到眼前的弘曦就算再聪慧,再早熟也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童;平日里又被他和春儿保护的很好。 想来是没见过后宫这些杀人不见血的阴司手段。 更何况这还是冲着他来的。 这般想着,皇上的神情柔和了下来, 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阿玛已经处理好了。” 弘曦猛的抬头,面露担忧道:“阿玛,八弟没事?” 皇上拍肩的动作一顿,而后大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你八弟没事。” 弘曦猛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皇上盯着他看了一会,手指点了点他手里的供词道:“你就不生气?” 弘曦想都没想,点头道:“生气的。” 见阿玛疑惑的看着自己,不等他开口,便道:“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裕贵妃娘娘她,她,她,” 像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弘曦一连说了三个她,眉头也皱在了一起。 “心狠手辣?” 弘曦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裕贵妃娘娘怎么舍得伤害八弟,八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吗?” 在弘曦的眼里,阿玛跟额娘对自己都是极其爱护的,别说动手伤害他了,就是平时咳嗽了一声,额娘都会担心不已。 阿玛虽不如额娘情感外露,但是上次衣裳出事,阿玛这个一向提倡节俭的帝王,竟然二话不说就把他的所有衣裳都换了。 所以他不能理解裕贵妃仅仅只是为了冤枉他就肆意伤害八弟,丝毫不顾及八弟年幼体弱。 万一八弟救治不及时,亦或者这里的太医不知道八弟碰不得荔枝(过敏反应)的事情,那八弟不就…… 弘曦的视线落在那句供词上,八阿哥有次无意碰到了荔枝,导致全身起红点,浑身发烫,甚至还呕吐; 幸得徐院长医术高明,当即发现了病情来源是荔枝; 裕贵妃便买通了圆明园里安排在清心殿做浆洗衣物的太监,把六阿哥的衣裳浸泡在荔枝的汁水里,等干了后熏上龙涎香,因龙涎香鲜味浓厚,自然能掩盖住荔枝的味道。 “弘毅自然是她的亲生儿子,” 皇上揉了揉弘曦的脑袋,语气平淡道:“只是她想要的东西太多,弘毅已经满足不了她。” 弘曦皱眉沉思了一会,而后不解的摇头:“儿臣不懂,不过儿臣记得额娘说过,什么东西都没有人命重要;东西没了可以再寻再买,可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皇上没有回应这句话,反问道:“你可有听说过武皇帝?” 弘曦摇头,他还在开蒙阶段,并没到学史书的年纪。 皇上便和他说了,武皇帝亲手杀女嫁祸王皇后的故事。 弘曦听到是目瞪口呆,待听完后,才喃喃道:“所以裕贵妃娘娘是在学武皇帝?可是额娘又不是皇后。” “好了,这不是你该想的事,昨日布置的课业可有完成?” 弘曦忙收敛心神,把昨日的课业拿来。 父子俩投入到了教学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小太监悄悄进来,见皇上和六阿哥正忙着,便走到苏培盛身旁小声通禀。 苏培盛小声问道:“可有说何事?” 小太监摇了摇头。 然而还不等苏培盛细想,门外就传来喊声:“皇上,臣妾要告发孙常在私通!” !!! 苏培盛惊出一身冷汗,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恨不得能钻进地里。 “带她进来!” 皇上声音冷的像是深冬的冰雪一般,苏培盛不由得打了个抖,赶忙出去领人。 只见吉嫔甩着帕子,步子急促的走了进来,见到皇上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义正言辞道:“皇上,臣妾要告发孙常在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皇上拿着书本的手不由得攥紧,声音冷到了极点,“吉嫔,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嫔妾知道,嫔妾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便让嫔妾不得好死!” 皇上目光沉沉的看着吉嫔,吉嫔虽有些慌乱,但并未退却。 眼神坚定的看着皇上,“皇上若是还不信,就请去梅园后的假山看看,必能抓个人赃俱获。” 皇上移开视线,看向一旁低头不语的弘曦,“今日你先回去。” 弘曦忙行礼,“是,儿臣告退。” 门口候着的小城子见到自家主子,忙上前接过弘曦手里的书本,见弘曦呆愣在那里,便轻喊了句:“阿哥爷。” 弘曦猛然回神,“走,去碧波阁。” 小城子面露诧异,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弘曦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回去。” 弘曦回头看了眼主殿,脚步一转朝侧殿走去。 只是回到侧殿,弘曦手里拿着书可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吉嫔刚才说的那句话‘臣妾要告发孙常在私通’。 先前因为三哥和翠果的事情,阿玛有特意派了位老嬷嬷来跟他仔细说了男女那方面的事情,并且还说了不少宫里的忌讳,私通就是砍头的大罪。 尤其是后宫妃嫔私通,那是要诛连九族的。 一旁见阿哥爷坐立难安的小城子提议道:“阿哥爷,可要奴才去碧波阁一趟?” 弘曦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你吩咐小厨房,今晚做些清火的菜,鸡汤就不用了,换成莲子茶。” 第192.黄雀在后 当天下午传出消息,雅嫔游园时不小心失足落进荷花池里淹死了,皇上已经派人把遗体送去了城外的皇庄安置,葬礼也在那里举办。 槿汐:“雅嫔好好的怎么会淹死?不会是有人下手?” “孙常在那里可有动静?” 提起这个,画眉困惑不已:“孙常在今日出门了片刻又回去了,从那以后一直没再出来,娘娘,你说会不会是孙常在发现了吉嫔?下面的人说吉嫔从清心殿出来后就病了。” “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喜鹊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娘娘的意思是,雅嫔成了孙常在的替死鬼?” “怪不得皇上让人把遗体送去了皇庄,就连丧事都在那办,这还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宫里的妃嫔就算再不受宠,按规矩那丧事都会由礼部负责(除非是皇上专门指派了人), 这在皇庄办丧事,名不正言不顺的,别到时候连皇陵都进不去。 这要是没个落脚地,孤魂野鬼的受不了香火那连投胎都不能了。” 画眉的话语里有些感叹,毕竟古人最信轮回,相信人死后能投胎转世,但是也得供奉香火,不然只能做孤魂野鬼。 夏冬春却并不同情雅嫔,毕竟是雅嫔先设局,引吉嫔发现孙常在和三阿哥私通,只是没想到被孙常在发现了,将计就计,反引雅嫔上钩,做了这个替死鬼。 估计雅嫔都没想到设局人成了入局人,至于吉嫔怕是被皇上警告了。 而孙常在…… 就看雅嫔临死之前有没有咬对方一口。 不过以皇上多疑的性子,有吉嫔那话先入为主,就算发现女主人公变成了雅嫔,想来也对孙常在持有怀疑。 就在这时,小喜子走了进来,见里面并无其他下人,这才小声道:“底下的人从给雅嫔收拾遗体的嬷嬷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雅嫔肚子圆圆的,像是怀了孩子。” 槿汐几人面露诧异,夏冬春却点了点头。 这就说的通了,先前孙常在凭借夜下独舞,横空出世,那身月光锦做的舞裙包括后面和三阿哥的私情,好像一切都指向孙常在。 但是夏冬春还是觉得那里怪怪的,首先就是孙常在的那件月光锦舞裙,都说月光锦千金难求,孙常在的阿玛只是从六品的典仪,根本没那个钱财和能力得到月光锦。 第二就是孙常在出现的时机太凑巧了,弘曦这边刚发现那月光锦的手帕,这边转头孙常在就穿着月光锦做的舞裙夺得恩宠,好像是有人在迫不及待的让她亦或者有可能发现这条手帕的人把这手帕误认为是孙常在的。 最后就是雅嫔有过‘案底’,先前就做过这种借父生子的事情来,再加上上次算计三阿哥和翠果之后,雅嫔和李嫔的关系突飞猛进,时常看到雅嫔去李嫔宫里,自然而然的和三阿哥见面的机会也就多了。 以雅嫔连大清颜面都不顾,也要拉三阿哥母子下地狱的举动,会和三阿哥私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要是被发现了,那三阿哥母子俩肯定没好果子,而且顺带还能报复恶心皇上一番。 后面这个想法只是夏冬春自己的推测,那日宴请魔格时,雅嫔看向皇上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先前孩子没了,她还是愧疚不安,怎么就变成了恨意,除非她知道了孩子的死和皇上有关,当然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现在人死了,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如何的。 要是没被发现,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三阿哥要是幸运登基,这自己的儿子自然得好好护着,就算不是三阿哥登基,先帝的儿子,只要不乱来,一个王爷的位子是稳了的。 当然雅嫔最想的还是自己的孩子坐上那个位子,而三阿哥怕是也会同意甚至会为此出力。 显然雅嫔更喜欢这样的结果,所以在确定有孕后就和三阿哥断了联系,甚至怕三阿哥痴缠,还故意让孙常在和三阿哥勾搭上。 而拉吉嫔入局,怕是大的杀人灭口的用意,顺带还能让皇上厌弃七阿哥的生母吉嫔。 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山还比一山高。 “皇上驾到!” 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 夏冬春忙起身出门相迎。 只见皇上和弘曦父子俩一前一后的走来。 “见过皇上。” 皇上摆了摆手,夏冬春起身,弘曦抱拳行礼,“额娘安好。” 夏冬春笑着点头,“你们父子俩怎么来了?可吃饭了?” 一边说着一边让槿汐把先前炖的银耳百合汤端来。 “阿玛今日胃口不佳,儿臣实在劝不动,只能来求额娘了,看,儿臣连膳食都带来了。” 弘曦说是朝身后的小城子看去,就见小城子正一手一个的提着大大的食盒。 一旁的小喜子忙机灵的上前去拿。 皇上反驳道:“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不爱吃苦瓜才不肯吃饭要来找你额娘。” 夏冬春应和道:“皇上说的对,安安最不喜欢吃的就是苦瓜了,每次有苦瓜上桌,他眉头皱的老深了,跟个小老头似的。” 弘曦反驳的话被堵住,看了看阿玛又看了看额娘,不高兴的哼了一声,“额娘每次就知道护着阿玛!” 夏冬春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点头道:“那是因为你阿玛说的对啊,你阿玛这么大的人会不知道好好吃饭?但是你不爱吃苦瓜却是事实。” 弘曦瞪大了眼睛,看向皇上,皇上干咳一声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避开了儿子控诉的眼神,只是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 皇上:“好了,进去用膳。” 一家三口这才一同入殿。 苏培盛早一步把打包来的膳食摆好,绿苦瓜,绿菠菜,绿莴笋…… 放眼望去全是绿。 这是要吃草的节奏吗? 好在御膳房的御厨手艺过人,摆盘漂亮精致,闻起来也很香。 夏冬春倒是吃的开心。 但是本就无肉不欢,尤其不爱吃苦瓜的弘曦却吃的艰难。 不过他也没闹着要换菜,只是吃的比平时的慢,而且一边吃一边走神,眼角余光瞥见自家阿玛面带笑意的给额娘夹了苦瓜,而后给自己夹了莴笋。 一开始弘曦还没觉得哪里不对,直到看到阿玛每次都给额娘夹苦瓜,而他自己一点都不碰后,弘曦的眼睛当即就亮了起来,“阿玛你是不是也不喜欢吃苦瓜!” 说的是问句,但是语气却很笃定。 皇上给夏冬春夹菜的手一顿,被夹起来的苦瓜落回了盘里。 第193.赏你了 【绯云阁】 孙常在看着进来的小兰,忙起身上前追问:“怎样了?” 小兰小脸煞白一片,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着,“死,死,死了!” 孙常在一把抓住小兰的肩膀,“谁死了?是三阿哥还是雅嫔?!” 小兰被抓疼了,忙道:“是雅嫔娘娘死了。” 孙常在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也对三阿哥毕竟是皇上的长子……” 而后又笑了起来,“哼,雅嫔这贱人还想算计我!” 她是庶女在家里可没少跟嫡母和嫡姐斗,就雅嫔这些小伎俩她都不屑放在眼里。 本来她对雅嫔没什么想法,她只想着怎么才能让自己过的好些,怎么才能晚上爬,坐上人上人; 没想到雅嫔却先对她起了杀心! 那就不要怪她将计就计,送她归西了! “小主,我们怎么办啊?” 小兰见自家小主笑的无比的开心,急得都冒汗了。 “什么怎么办?准备参加丧礼啊~” “皇上让人把雅嫔的遗体送去皇庄了,丧事也在那里办,应该是不用参加丧礼了。” 见自家小主听完这话,笑容越加灿烂,小兰急得直跺脚,“小主,你就一点都不急吗?万一雅嫔死之前把你供了出来,那,那……”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就她给皇上戴绿帽子,你觉得皇上还会信她说的话?” “可是,可是,” 小兰想说这不对,但是又不知道从何不对,便改口道:“可是吉嫔是去告发你的,这,” “这不是抓到了雅嫔吗?那就证明吉嫔说错了,亦或者吉嫔故意冤枉我。” 见小兰还是焦急不安,孙常在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前吉嫔和我有矛盾,后来我又抢了她的宠,会做出陷害我的事很正常,说不定她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惹了皇上厌烦。” 听到这话,小兰像是想到了什么,忙低声道:“小主说的是,刚才奴婢打听到,吉嫔是一个人回去了,跟在身边的浅云不见了,会不会是皇上?” 小兰指了指脖子。 孙常在点了点头,“这样的丑事,皇上肯定不想让人知道,要不是吉嫔出身富察氏,估计也要没了。” “小主。” 门外突然传来太监的呼唤声。 “什么事?” “清心殿来人,说皇上传召小主。” 小兰呼吸一顿,惊慌的喊着:“小主!” 孙常在竖起手指抵住她的唇,“别一惊一乍的,去给我拿件舞裙来。” 小兰点头,“可是月光锦的那件?” “不,拿那件粉色的。” 小兰忙去找衣服。 孙常在换了身粉色的舞裙,外面罩着一层白纱,走在月光下,像是把月光穿在了身上,虽不如月光锦会发光,但是这白纱上面点着金箔,月光落下也是美不胜收。 再加上孙常在里面也只穿了件白色的绣着荷花的肚\/兜,露出修长的天鹅颈,以及大片白皙的肩颈肌肤。 一头乌发只用一只镶嵌珍珠的金钗半挽着,微风吹过,发丝飞扬,还能闻到清淡的荷花香味,仿若荷花仙子。 进了清心殿,里面并不是皇上一人,三阿哥竟然也坐在一旁,自是神情惶恐不安,身子不停的扭动,像是屁股下有火一般,坐立难安。 面色惨白,汗如雨下。 孙常在像是随意看了一眼后,袅袅婷婷的对着上座的皇上行礼道:“嫔妾见过皇上,见过三阿哥。” 皇上还没有开口,那头坐在下首的三阿哥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回礼:“孟常在。” 要说阿哥回礼这是礼节并没有错,只是他的神情实在是…… 就差没在脑门上写着他有问题,他心虚了。 孙常在心里暗自撇嘴,心也提了起来,不过面上倒是没有表露出来,只侧过身避开三阿哥的礼,而后声音娇柔的对着皇上道:“皇上,召见嫔妾可是有事?” 从头到尾除了进来的时候看了三阿哥一眼,其余时候连个余光都没往三阿哥那里瞥,反倒满心满眼都是皇上。 三阿哥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紧接着心底又涌上了些失落和不甘。 皇上终于从书中抬头,笑着道:“找你来,自然是想念爱妃的舞姿了。” 孙常在脸上露出些羞涩又高兴的笑容,“能得皇上喜欢,是嫔妾的福气。” “雅嫔不幸离世,先前她跳惊鸿舞颇有几分纯元的影子,你这般善舞,想来也会跳这惊鸿舞。” 听到雅嫔,孙常在的心跟是跳到了嗓子眼里。 皇上这个时候提起雅嫔,还是当着三阿哥的面,难不成雅嫔死之前真的把她咬了出来? 冷静,就算雅嫔那贱人反咬她,可是也没有证据,除非是三阿哥替她做证,但是三阿哥自己都一身腥了,要是敢说出他们俩的关系,那就不是在这里坐着,怕是要去牢里了。 这般想着,孙常在很快冷静了下来。 脸上挂着妩媚的笑,狐狸眼欲语还休的看着皇上,“嫔妾自是会跳的。” 一举一动端的是风情万种,想来只要是男人就没有不喜欢的。 就连三阿哥都悄悄看了过去,直到对上那双狐狸眼,还愣了半会。 孙常在看了眼三阿哥,有些为难道:“只是,三阿哥……” 显然是暗示三阿哥离开,三阿哥好在也回过神,忙起身就要对着皇阿玛行礼告退。 皇上摆了摆手,“你也一起看。” ! 三阿哥一愣,心乱如麻,难不成皇阿玛真信了雅嫔的话? 这般想着,三阿哥的脸色十分之差,不过还是强撑着道:“是。” 而后恍惚的坐回了原位。 孙常在听到皇上让三阿哥留下来后也有一秒的慌乱,不过她心理素质显然比三阿哥好,转瞬间就收拾好了情绪。 皇上:“好舞得有好曲配,苏培盛,取朕的玉箫来,让三阿哥吹上一曲。” !! 三阿哥差点没腿软的跪在地上。 “三阿哥,您请。” 苏培盛笑眯眯的把玉箫捧到了三阿哥面前。 “就吹梅花三弄。” 皇上一锤定音,三阿哥没办法,只好拿起萧吹了起来。 孙常在也在箫声中翩翩起舞。 一舞结束,皇上开心的拍了拍手:“好,爱妃的舞姿甚美。” 孙常在见状心里松了口气,忙行礼谢恩,“谢皇上赞赏。” 皇上像是心情很好的问着三阿哥,“弘时你觉得孙常在刚才一舞如何?” 三阿哥附和道:“能伺候皇阿玛的人自然是极好的。” 皇上哈哈一笑,指着三阿哥道:“你啊。” 这话语里透着几分亲昵,让三阿哥一直紧绷的心神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皇上:“既如此,这人就赏你了。” 第194.求三阿哥怜惜 !!! “皇上!!!” 嘭!!! 哀怨的女声伴随着嘭的一声响起。 只见孙常在双眼通红,脸上的神情有几分的震惊和哀伤还有不可置信,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再看三阿哥竟然直接腿软,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此刻坐在地上,双脚大开,面色惨白,形象十分的狼狈。 这样看起来,还不如孙常在一个女子。 皇上敛眸片刻道:“弘时,孙常在你可愿要?” 三阿哥忙爬起来跪好道:“不,儿臣不敢!孙常在是皇阿玛的人,儿臣怎敢收下?” “哦?莫不是你嫌弃孙常在已非完璧?” 三阿哥急得直摇头,“儿臣不敢,不,是儿臣绝对没有这意思,只是孙常在是皇阿玛的可心之人,又是儿臣的庶母,儿臣万不敢做这种有悖人伦的事!” 三阿哥说着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不敢抬起。 “有孛人伦?” 皇上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声,“你这是嫌弃满族的习俗?” 三阿哥不明白怎么扯上满族的习俗了,只是他此刻早就心慌意乱,摸不着头脑,只恨不得现在就离开,然而却只能摇头,“儿臣不敢。” “我们满人未入关前,嫁娶则不择族类,父死而子妻其母;所以朕把孙常在赏你,不过是遵循满人的习俗罢了。” (嫁娶则不择族类,父死而子妻其母的意思:不能够在自己的家族族群之外婚嫁,只能是近亲结婚;父亲死后,儿子娶他的母亲为妻。) 三阿哥已经六神无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跪在那里,脑袋磕在地上,像是躲进壳里的乌龟。 “皇上,嫔妾不愿意,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孙常在泪如雨下,美人梨花带雨,哭的十分好看,含着泪珠的狐狸眼满含祈求的看着皇上。 然而皇上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既然不愿意,就送去落发为尼。” ! “皇上!” 孙常在的声音又尖又细,哪里还有先前哀婉动人的感觉,显然是真的慌了,也真的怕了。 她哀哀戚戚的就要扑向皇上,然而却被皇上冰冷刺骨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只好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嫔妾的心里只有皇上一人,嫔妾一生也只愿意伺候皇上一人,要是皇上真要把嫔妾送给三阿哥,那,那嫔妾还不如死了算了!” 孙常在说着猛地拔下发间的金钗,抵在了脖子上。 然而皇上依旧没看她一眼,三阿哥依旧脑袋磕在地上一动不动。 殿里伺候的人只有苏培盛一人,从一开始就站在角落里当柱子,此刻更不可能越过主子说话。 所以结果就是并没有一个看向孙常在,自然也无人阻止。 孙常在抵在脖子上的金钗放也不是,刺也不是,最后一咬牙,猛地高举金钗,“皇上,嫔妾只能来世再伺候您了!” 孙常在说完,面色决绝的把金钗刺向肚子。 然而直到金钗刺进肉里,孙常在疼得倒在地上,都没有得到皇上的一个眼神。 “苏培盛,死了就扔出去,没死就送去尼姑庵。” “是,奴才领命。” 疼倒在地的孙常在这下子是彻底的没了办法,慌乱的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还流血的肚子,“皇上,求您饶了嫔妾,嫔妾不想去尼姑庵!” “你求朕没有,朕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孙常在自是听懂了皇上的话外之音,只是,她真要跟着三阿哥吗? 还是当着皇上的面,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容许这样的绿帽子发生? 更何况还是当今天子。 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她和三阿哥的事? “苏培盛,” 皇上冰冷的声音听在孙常在耳朵里就像是勾魂的牛头马面。 当即再顾不上其他,忙对着三阿哥道:“求三阿哥怜惜!” 然而三阿哥却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一般,浑身一抖,而后忙抬头看向皇上道:“不,皇阿玛,儿臣不敢,儿臣,儿臣还没成亲,儿臣,儿臣,额娘也不知道这事。” 显然三阿哥已经彻底慌乱无神,说话都倒三倒四,不知所言了。 孙常在看着三阿哥的眼神满是失望和怨恨,还有隐藏的唾弃。 只是她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从皇上刚才举止来看,她说留不在宫里了。 然而要是皇上知道了她和三阿哥的事,又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孙常在现在也顾不上想这么多,她只知道三阿哥是她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这般想着,她越加凄婉的看着三阿哥,“求三阿哥救救嫔妾。” 这般哀怨可怜的美人,三阿哥却一眼都不敢看,就像是碰到了恶鬼一般,不停的摇头拒绝。 站在那里的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两人你来我往,落在三阿哥身上的视线渐渐被失望和厌恶替代。 “行了,带下去。” 皇上摆了摆手,苏培盛忙喊来人把孙常在拖了出去,全程没让孙常在发出一点声音,速度快的三阿哥都没反应过来。 “你可有什么话想跟朕说?” 三阿哥此刻三魂没了七魄,整个人都恍惚的不行,只想着赶快离开这里,离皇阿玛越远越好。 所以只摇头道:“儿臣没什么话要说,皇阿玛英明神武,不用儿臣指手画脚。” 这般浅薄的拍马屁,听得皇上更是厌烦不已,干脆背过身不去看他,“既无事,就下去。” 三阿哥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就连声音都不由得高了些,“是,儿臣告退。” 而后是快步离去的脚步声。 不用看都能感受到他的迫不及待。 皇上就那般背着身站了许久,“苏培盛,朕是不是不会教养孩子?” “皇上这是说的那话?前朝后宫谁不知道六阿哥聪慧过人,小小年纪就有君子之风,七阿哥也乖巧懂事,八阿哥更是福星高照,几位公主也是个顶个的冰雪可爱,再没有比皇上会教养的阿玛了!” 想到其他孩子,尤其是他为之骄傲的安安,皇上的心情也好过了些。 其实今日要是弘时能大方顺着他的话接了赏赐带走孙常在,他还会夸赞他几分,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亦或者弘时在刚才他追问时能跟他坦白认错,皇上也会原谅他。 只可惜他六神无主,慌乱不堪,那样子哪里像个阿哥,简直窝囊到了极点。 皇上都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儿子。 第194.求三阿哥怜惜 !!! “皇上!!!” 嘭!!! 哀怨的女声伴随着嘭的一声响起。 只见孙常在双眼通红,脸上的神情有几分的震惊和哀伤还有不可置信,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再看三阿哥竟然直接腿软,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此刻坐在地上,双脚大开,面色惨白,形象十分的狼狈。 这样看起来,还不如孙常在一个女子。 皇上敛眸片刻道:“弘时,孙常在你可愿要?” 三阿哥忙爬起来跪好道:“不,儿臣不敢!孙常在是皇阿玛的人,儿臣怎敢收下?” “哦?莫不是你嫌弃孙常在已非完璧?” 三阿哥急得直摇头,“儿臣不敢,不,是儿臣绝对没有这意思,只是孙常在是皇阿玛的可心之人,又是儿臣的庶母,儿臣万不敢做这种有悖人伦的事!” 三阿哥说着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不敢抬起。 “有孛人伦?” 皇上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声,“你这是嫌弃满族的习俗?” 三阿哥不明白怎么扯上满族的习俗了,只是他此刻早就心慌意乱,摸不着头脑,只恨不得现在就离开,然而却只能摇头,“儿臣不敢。” “我们满人未入关前,嫁娶则不择族类,父死而子妻其母;所以朕把孙常在赏你,不过是遵循满人的习俗罢了。” (嫁娶则不择族类,父死而子妻其母的意思:不能够在自己的家族族群之外婚嫁,只能是近亲结婚;父亲死后,儿子娶他的母亲为妻。) 三阿哥已经六神无主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跪在那里,脑袋磕在地上,像是躲进壳里的乌龟。 “皇上,嫔妾不愿意,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孙常在泪如雨下,美人梨花带雨,哭的十分好看,含着泪珠的狐狸眼满含祈求的看着皇上。 然而皇上却看都没看她一眼,“既然不愿意,就送去落发为尼。” ! “皇上!” 孙常在的声音又尖又细,哪里还有先前哀婉动人的感觉,显然是真的慌了,也真的怕了。 她哀哀戚戚的就要扑向皇上,然而却被皇上冰冷刺骨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只好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嫔妾的心里只有皇上一人,嫔妾一生也只愿意伺候皇上一人,要是皇上真要把嫔妾送给三阿哥,那,那嫔妾还不如死了算了!” 孙常在说着猛地拔下发间的金钗,抵在了脖子上。 然而皇上依旧没看她一眼,三阿哥依旧脑袋磕在地上一动不动。 殿里伺候的人只有苏培盛一人,从一开始就站在角落里当柱子,此刻更不可能越过主子说话。 所以结果就是并没有一个看向孙常在,自然也无人阻止。 孙常在抵在脖子上的金钗放也不是,刺也不是,最后一咬牙,猛地高举金钗,“皇上,嫔妾只能来世再伺候您了!” 孙常在说完,面色决绝的把金钗刺向肚子。 然而直到金钗刺进肉里,孙常在疼得倒在地上,都没有得到皇上的一个眼神。 “苏培盛,死了就扔出去,没死就送去尼姑庵。” “是,奴才领命。” 疼倒在地的孙常在这下子是彻底的没了办法,慌乱的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还流血的肚子,“皇上,求您饶了嫔妾,嫔妾不想去尼姑庵!” “你求朕没有,朕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 孙常在自是听懂了皇上的话外之音,只是,她真要跟着三阿哥吗? 还是当着皇上的面,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容许这样的绿帽子发生? 更何况还是当今天子。 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她和三阿哥的事? “苏培盛,” 皇上冰冷的声音听在孙常在耳朵里就像是勾魂的牛头马面。 当即再顾不上其他,忙对着三阿哥道:“求三阿哥怜惜!” 然而三阿哥却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一般,浑身一抖,而后忙抬头看向皇上道:“不,皇阿玛,儿臣不敢,儿臣,儿臣还没成亲,儿臣,儿臣,额娘也不知道这事。” 显然三阿哥已经彻底慌乱无神,说话都倒三倒四,不知所言了。 孙常在看着三阿哥的眼神满是失望和怨恨,还有隐藏的唾弃。 只是她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从皇上刚才举止来看,她说留不在宫里了。 然而要是皇上知道了她和三阿哥的事,又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孙常在现在也顾不上想这么多,她只知道三阿哥是她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这般想着,她越加凄婉的看着三阿哥,“求三阿哥救救嫔妾。” 这般哀怨可怜的美人,三阿哥却一眼都不敢看,就像是碰到了恶鬼一般,不停的摇头拒绝。 站在那里的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两人你来我往,落在三阿哥身上的视线渐渐被失望和厌恶替代。 “行了,带下去。” 皇上摆了摆手,苏培盛忙喊来人把孙常在拖了出去,全程没让孙常在发出一点声音,速度快的三阿哥都没反应过来。 “你可有什么话想跟朕说?” 三阿哥此刻三魂没了七魄,整个人都恍惚的不行,只想着赶快离开这里,离皇阿玛越远越好。 所以只摇头道:“儿臣没什么话要说,皇阿玛英明神武,不用儿臣指手画脚。” 这般浅薄的拍马屁,听得皇上更是厌烦不已,干脆背过身不去看他,“既无事,就下去。” 三阿哥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就连声音都不由得高了些,“是,儿臣告退。” 而后是快步离去的脚步声。 不用看都能感受到他的迫不及待。 皇上就那般背着身站了许久,“苏培盛,朕是不是不会教养孩子?” “皇上这是说的那话?前朝后宫谁不知道六阿哥聪慧过人,小小年纪就有君子之风,七阿哥也乖巧懂事,八阿哥更是福星高照,几位公主也是个顶个的冰雪可爱,再没有比皇上会教养的阿玛了!” 想到其他孩子,尤其是他为之骄傲的安安,皇上的心情也好过了些。 其实今日要是弘时能大方顺着他的话接了赏赐带走孙常在,他还会夸赞他几分,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亦或者弘时在刚才他追问时能跟他坦白认错,皇上也会原谅他。 只可惜他六神无主,慌乱不堪,那样子哪里像个阿哥,简直窝囊到了极点。 皇上都不想承认这是他的儿子。 第195.中秋宴 当晚三阿哥就发起了高烧,甚至已经烧到说胡话了,一直嚷嚷着皇阿玛饶命,儿臣不敢了。 下人来主殿禀报,皇上也只是派了太医过去,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也没前去探望。 这让三阿哥身边的太监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不过他也不敢纠缠,只心里留意着待会回去后要打探一下。 而三阿哥这一病就一直没好,反反复复的,别说再聆听皇上的教学了,就连侧殿的门都没出一下,弘曦几次去探望都被推拒了,只能闻到三阿哥殿里飘来的浓重的药味。 弘曦没法子,只能把带来的补品药材留下便回去了,没办法这些日子也不知道阿玛受了什么刺激了,给他布置的课业比平时多了一倍,就连上午的教学也从一个时辰变成了两个时辰,不止如此还安排了武师傅下午教他习武。 反正这些日子弘曦忙的是脚打后脑勺,就连去碧波阁的次数也只有寥寥几次。 不过弘曦并没有抱怨,而是花更多的时间让自己去适应,就像是一块海绵一般在不停的吸收着,而这让皇上更为欢喜,以至于弘曦每日的课业都比昨日的要多上一些。 很快就到了九月,该回宫了。 这日弘曦难得不用去主殿听课,因为今日是他们回宫的日子,弘曦求了阿玛特意来碧波阁接额娘。 夏冬春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在画眉和喜鹊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到弘曦的那一刻,笑容浮现在脸上,“安安怎么过来了,可有用膳?” 弘曦见礼,“儿臣给额娘请安,今日要回宫了,儿臣特意来接额娘,额娘今日可还好?儿臣刚和阿玛用了早膳,额娘可吃了?” “额娘吃了,你的东西收拾好没?” “收拾好了,这回宫一路舟车劳顿,额娘可有叫太医来看看?” “昨日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太医说额娘身体好着呢,没事。” 听到这话,弘曦松了口气,朝身后招了招手。 而后从他身后走出一穿着太医院服的年轻太医,年轻太医上前几步,跪在夏冬春面前请安,“下官太医院卫临给宸贵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卫临?! 那不是温实初的徒弟吗? “儿臣近日已经开始习武,阿玛怕儿臣伤着自己,便派了卫太医给儿臣,卫太医医术精湛,额娘要是回宫的路上有什么不适,便可请卫太医相助。” 夏冬春收回心神,“那就有劳卫太医了。” 卫临的医术确实精湛,甚至相比剧中的师傅温实初更是技高一筹,再加上心思缜密,剧中温实初和沈眉庄偷那啥,就是他打的掩护,后期更是甄嬛手里的一员大将。 现在温实初还在皇陵,甄嬛也没了,弘曦身边能有卫临想来是不错的。 “下官不敢,必定尽心。” …… 回宫没多久,中秋节就快到了,这次皇上决定大办中秋宴,并且还要邀请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们一起赏月共度中秋,可想而知这次的宴会场面肯定很宏大,然而时间却没有几日,想来是要忙个不停了。 好在夏冬春有孕在身,这次的中秋宴皇上并没有让她负责,而是裕贵妃和敬嫔一起。 敬嫔又因为七阿哥体弱心神都放在了七阿哥身上,所以最累的自然是裕贵妃首当其冲了。 【临华宫】 “娘娘,已经很晚了,剩下的事明日再处理。” 如秀端上一碗鸡汤给裕贵妃。 裕贵妃接过鸡汤喝一口后道:“就半夜了,时间过的真快,四公主可睡下了?” “已经睡下了,只是睡得有些不安稳,不停的往旁边翻,奶娘说怕是在找哥哥。” 裕贵妃手里搅动着勺子,“都说双胎最是心有灵犀,八阿哥刚送去皇上那的时候这丫头每晚都大哭,也不知道八阿哥睡得怎样。” “娘娘既然这般想念八阿哥,何不去把八阿哥接回来?三阿哥和六阿哥都回阿哥所了,想来皇上是没时间亲自教学了。” 裕贵妃摇了摇头,这就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又怎么可能因为一点想念就把弘毅接回来? 弘毅好不容易住进了养心殿,这是继六阿哥后第二个住进养心殿得皇上亲自抚养的阿哥,这身份自然比养在她膝下要高很多。 而且她本就打着要让弘毅取六阿哥而代之,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六阿哥身边的奶娘还没联系上吗?” “在圆明园的时候还传过信来,回了宫后进了养心殿,我们的人就联系不上了。” 裕贵妃眉头微蹙,显然有些不愉,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根基浅薄,就这些人脉,还是生了龙凤胎后慢慢来投靠的,说实话忠心程度肯定一般。 只是她也无人可用,所以这次的中秋宴她才要事事都抓在手里,自然是想着借此机会安排自己的人手到各处去。 当然也想着能捞上一笔,她可不如后宫其他妃嫔有娘家送钱,她手里一直紧巴巴的,要是不是生了龙凤胎后得了赏赐,就连每月给下人们的打赏都是难事。 “算了,过几日中秋宴结束后,本宫求皇上去探望下八阿哥。” 看弘毅自然自是个借口,她想见得是弘毅身边的奶娘,也不知道那件事是没成,还是奶娘没找到机会下手。 …… 九月十五,中秋节。 这次的宴会办的很是隆重,裕贵妃显然花了心思,光是每人桌上那精致的各式糕点月饼就引来不少臣妇们暗自惊奇,甚至有不少人还上前请教。 更加别说宴席上服务的宫女们一改从前宫女的打扮,一个个穿着拖地长裙,扎着飞天髻,手臂上挂着披帛,走动间披帛飘动,裙摆飞扬,仿若神妃仙子,在场的不少男人看的是心满意足。 就连宴席中的歌舞也有创新,不再是单纯的歌舞,而是换成了民间喜欢的戏剧,演的还是很应景的嫦娥奔月。 在场宾客看的高兴,自然对负责宴席的裕贵妃赞不绝口。 上座的皇上也很开心,当场就赏了裕贵妃,毕竟这是给他长脸了。 可谓是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上座的皇上突然道:“看到大家这么高兴,朕也很高兴,只可惜今年的中秋宴,老十七不在……” 皇上的声音很低沉,神情也略带伤心。 下面的歌舞停了下来,朝臣们欢喜祝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现场一片寂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皇上这是要唱哪一出。 只是脸上纷纷挂上了伤心的神情。 “还望皇上保重身体,十七爷想来泉下有知知道皇上还记挂着他,想来也是深感龙恩。” “是啊,皇上想念十七爷,十七爷想来也挂怀着皇上的龙体。” …… 第195.中秋宴 当晚三阿哥就发起了高烧,甚至已经烧到说胡话了,一直嚷嚷着皇阿玛饶命,儿臣不敢了。 下人来主殿禀报,皇上也只是派了太医过去,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也没前去探望。 这让三阿哥身边的太监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不过他也不敢纠缠,只心里留意着待会回去后要打探一下。 而三阿哥这一病就一直没好,反反复复的,别说再聆听皇上的教学了,就连侧殿的门都没出一下,弘曦几次去探望都被推拒了,只能闻到三阿哥殿里飘来的浓重的药味。 弘曦没法子,只能把带来的补品药材留下便回去了,没办法这些日子也不知道阿玛受了什么刺激了,给他布置的课业比平时多了一倍,就连上午的教学也从一个时辰变成了两个时辰,不止如此还安排了武师傅下午教他习武。 反正这些日子弘曦忙的是脚打后脑勺,就连去碧波阁的次数也只有寥寥几次。 不过弘曦并没有抱怨,而是花更多的时间让自己去适应,就像是一块海绵一般在不停的吸收着,而这让皇上更为欢喜,以至于弘曦每日的课业都比昨日的要多上一些。 很快就到了九月,该回宫了。 这日弘曦难得不用去主殿听课,因为今日是他们回宫的日子,弘曦求了阿玛特意来碧波阁接额娘。 夏冬春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在画眉和喜鹊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到弘曦的那一刻,笑容浮现在脸上,“安安怎么过来了,可有用膳?” 弘曦见礼,“儿臣给额娘请安,今日要回宫了,儿臣特意来接额娘,额娘今日可还好?儿臣刚和阿玛用了早膳,额娘可吃了?” “额娘吃了,你的东西收拾好没?” “收拾好了,这回宫一路舟车劳顿,额娘可有叫太医来看看?” “昨日已经请太医看过了,太医说额娘身体好着呢,没事。” 听到这话,弘曦松了口气,朝身后招了招手。 而后从他身后走出一穿着太医院服的年轻太医,年轻太医上前几步,跪在夏冬春面前请安,“下官太医院卫临给宸贵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卫临?! 那不是温实初的徒弟吗? “儿臣近日已经开始习武,阿玛怕儿臣伤着自己,便派了卫太医给儿臣,卫太医医术精湛,额娘要是回宫的路上有什么不适,便可请卫太医相助。” 夏冬春收回心神,“那就有劳卫太医了。” 卫临的医术确实精湛,甚至相比剧中的师傅温实初更是技高一筹,再加上心思缜密,剧中温实初和沈眉庄偷那啥,就是他打的掩护,后期更是甄嬛手里的一员大将。 现在温实初还在皇陵,甄嬛也没了,弘曦身边能有卫临想来是不错的。 “下官不敢,必定尽心。” …… 回宫没多久,中秋节就快到了,这次皇上决定大办中秋宴,并且还要邀请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们一起赏月共度中秋,可想而知这次的宴会场面肯定很宏大,然而时间却没有几日,想来是要忙个不停了。 好在夏冬春有孕在身,这次的中秋宴皇上并没有让她负责,而是裕贵妃和敬嫔一起。 敬嫔又因为七阿哥体弱心神都放在了七阿哥身上,所以最累的自然是裕贵妃首当其冲了。 【临华宫】 “娘娘,已经很晚了,剩下的事明日再处理。” 如秀端上一碗鸡汤给裕贵妃。 裕贵妃接过鸡汤喝一口后道:“就半夜了,时间过的真快,四公主可睡下了?” “已经睡下了,只是睡得有些不安稳,不停的往旁边翻,奶娘说怕是在找哥哥。” 裕贵妃手里搅动着勺子,“都说双胎最是心有灵犀,八阿哥刚送去皇上那的时候这丫头每晚都大哭,也不知道八阿哥睡得怎样。” “娘娘既然这般想念八阿哥,何不去把八阿哥接回来?三阿哥和六阿哥都回阿哥所了,想来皇上是没时间亲自教学了。” 裕贵妃摇了摇头,这就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又怎么可能因为一点想念就把弘毅接回来? 弘毅好不容易住进了养心殿,这是继六阿哥后第二个住进养心殿得皇上亲自抚养的阿哥,这身份自然比养在她膝下要高很多。 而且她本就打着要让弘毅取六阿哥而代之,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六阿哥身边的奶娘还没联系上吗?” “在圆明园的时候还传过信来,回了宫后进了养心殿,我们的人就联系不上了。” 裕贵妃眉头微蹙,显然有些不愉,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根基浅薄,就这些人脉,还是生了龙凤胎后慢慢来投靠的,说实话忠心程度肯定一般。 只是她也无人可用,所以这次的中秋宴她才要事事都抓在手里,自然是想着借此机会安排自己的人手到各处去。 当然也想着能捞上一笔,她可不如后宫其他妃嫔有娘家送钱,她手里一直紧巴巴的,要是不是生了龙凤胎后得了赏赐,就连每月给下人们的打赏都是难事。 “算了,过几日中秋宴结束后,本宫求皇上去探望下八阿哥。” 看弘毅自然自是个借口,她想见得是弘毅身边的奶娘,也不知道那件事是没成,还是奶娘没找到机会下手。 …… 九月十五,中秋节。 这次的宴会办的很是隆重,裕贵妃显然花了心思,光是每人桌上那精致的各式糕点月饼就引来不少臣妇们暗自惊奇,甚至有不少人还上前请教。 更加别说宴席上服务的宫女们一改从前宫女的打扮,一个个穿着拖地长裙,扎着飞天髻,手臂上挂着披帛,走动间披帛飘动,裙摆飞扬,仿若神妃仙子,在场的不少男人看的是心满意足。 就连宴席中的歌舞也有创新,不再是单纯的歌舞,而是换成了民间喜欢的戏剧,演的还是很应景的嫦娥奔月。 在场宾客看的高兴,自然对负责宴席的裕贵妃赞不绝口。 上座的皇上也很开心,当场就赏了裕贵妃,毕竟这是给他长脸了。 可谓是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上座的皇上突然道:“看到大家这么高兴,朕也很高兴,只可惜今年的中秋宴,老十七不在……” 皇上的声音很低沉,神情也略带伤心。 下面的歌舞停了下来,朝臣们欢喜祝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现场一片寂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皇上这是要唱哪一出。 只是脸上纷纷挂上了伤心的神情。 “还望皇上保重身体,十七爷想来泉下有知知道皇上还记挂着他,想来也是深感龙恩。” “是啊,皇上想念十七爷,十七爷想来也挂怀着皇上的龙体。” …… 第196.过继三阿哥 众人要么劝着皇上保重龙体,要么就夸皇上重感情。 虽然不懂皇上怎么提起死去的果郡王,但是不管怎样说好话拍马屁总是没错的。 然而皇上却并没有高兴,反倒神色越加伤心,双眼通红,“朕昨日梦到了老十七,他跟朕说他一个人在下面孤孤单单的,朕,朕,……” 皇上像是说不下去了,捂住脸抹了把要掉出来的眼泪,“都是朕的错,老十七是因朕而亡,他还那么年轻,都快成婚的日子却这么去了……” 当年果郡王被舒太妃的毒药毒死后,皇上直接公布了舒太妃的恶行,当然老十七做的事并没有多言,只说他不小心喝下了舒太妃给自己下药的茶。 当然这话众人信不信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皇上也不在意。 现在看皇上这般难过怀念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仍旧不明白皇上的用意,难不成真就是触景伤情了? 不可能? 以皇上那城府,从不做无用的事也从不说没用的话。 “十七爷英年早逝确实让人惋惜,不过沛国公之女嫁入了果郡亲王府上,也算是另一种陪伴了。” 虽然果郡王死了,但是当年皇上给的赐婚还是没有收回,沛国公的女儿自然还是在果郡王死后嫁进了果郡亲王府(死的时候追封为亲王)。 “这种陪伴又有何用,十七弟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膝下也没有个孩子。” 孩子? 难不成这才是皇上的目的? 想要给死去的果郡王过继子嗣? 这种事情也不少见,古人重视传宗接代,这死了膝下无儿无女,香火不就断了? 过继是最好的办法了。 猜到了皇上的用意,众人都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是满腔的激动。 果郡王先前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额娘舒太妃也是最受宠的妃子,后来皇上登基,果郡王养在了太后膝下,也是赏赐不断。 可想而知这家产绝对不少,而且果郡王死后更是被追封亲王,那他的子嗣少说也可以继承一个王爷的爵位。 这可谓是金钱地位两得啊! 更何况上面还没有长辈压着,过去就是当家做主,这样的好事谁不心动? 皇室宗亲们更是有人忍不住站起身毛遂自荐,“皇上说的对,十七爷年纪轻轻的走了,膝下空荡,香火怕是有碍,微臣愿为皇上分忧解难,微臣家里有名长孙今年十岁,” 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宗亲给打断了,“你那长孙十岁了连书都不会读,整日就知道吃,可配不上十七爷,皇上,微臣的长子皇上先前也见过,还夸他少年英才,” “皇上,微臣的小儿子……” 皇室宗亲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推荐自家的子孙后代,那场面颇有种当年电视购物的样子。 至于底下的大臣们有不少面带羡慕的看着那些争的面红耳赤的宗亲们。 没办法这过继也分亲疏远近,皇室宗亲们和十七爷还有皇上都有血缘关系,过继自然是先考虑他们,再加上宗亲们人数众多,怎么都轮不到他们这些大臣。 皇上也被他们吵的头疼,忙举手示意他们安静。 争得面红耳赤的宗亲们这才反应过来,忙行礼告罪。 “朕明白你们的心意,你们大多都是十七弟的长辈,为十七的香火考虑是常事,只是十七弟已经跟朕提了人选了。” ??? !!! 已经提了人选? 不是,十七爷早就死了能提什么人选? 想来是皇上早就定下了过继之人。 “十七弟托梦求朕把三阿哥弘时过继给他。” !!!!!!!!! 什么鬼? 他们听到了什么? 三阿哥弘时? 皇上竟然要把三阿哥弘时过继给十七爷?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啊? 皇上不是一向都忌惮着十七爷吗? 尤其是舒太妃做出毒杀皇上的事,皇上怎么舍得把自己的亲儿子过继给十七爷,让自己的儿子叫仇人的儿子阿玛的? 而且皇上膝下阿哥也就那么寥寥几个,三阿哥是长子,又是唯一成年的皇子,听说七阿哥体弱多病和五阿哥类似,龙凤胎里的八阿哥才几个月大,也说不清以后。 倒是六阿哥聪慧过人,只是今年也才六岁,小着呢。 而皇上今年已经四十五了,年纪不小了,这个时候把唯一长大成人的长子过继出去,这要是有个万一,那大清不得动荡不安,说不定还有可能江山易主。 有言官当即跳了出来,“皇上不可啊!三阿哥是皇上长子,又已经成年,眼看着就能成婚出宫建府,将来在朝堂好为皇上分忧解难,还请皇上三思啊!” “是啊,其余阿哥年幼,只三阿哥长大成人,皇上在三阿哥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三阿哥也一向孝顺,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有人开口就有人应和,甚至还有人浑水摸鱼,暗示真要过继就过继年岁小的阿哥。 然而皇上是那么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吗? 显然不是。 “弘时是十七弟看着长大的,当年弘时出生,十七弟还抱过他,叔侄两的感情一向不错,弘时要是被过继给十七弟,想来定能延续十七弟的香火,也会好好供奉十七弟的牌位。” “皇上,” 还有人不死心,然而皇上已经不想再听他们扯皮了,一锤定音,“朕心意已决,明日就让礼部拟旨,送去果郡亲王府。弘时年纪也大了,明日就跟着圣旨一起去亲王府,至于族谱等到年底祭祖时再行修改。” 三阿哥自从那次病着一直都没好,回宫后也就在阿哥所不出来,这次中秋宴也告病了,自然无缘亲耳听到过继之事,李嫔因为上次被贬,一直在长春宫抄写经书恕罪,这次中秋宴也没能参加。 所以并没有人再替他们母子二人说话,显然皇上做出这个决定已经是彻底放弃了三阿哥。 也不知道三阿哥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害的皇上这般生气,竟然连这个儿子都不想认了,直接把他过继了出去。 不过自从那次魔格宴席上,三阿哥做出那种下流之事,还没有任何担当之后,不少朝臣们就对三阿哥避之不及,就连先前投靠的都纷纷打了退堂鼓。 所以大家也只是惋惜了一下,便不再多想。 第196.过继三阿哥 众人要么劝着皇上保重龙体,要么就夸皇上重感情。 虽然不懂皇上怎么提起死去的果郡王,但是不管怎样说好话拍马屁总是没错的。 然而皇上却并没有高兴,反倒神色越加伤心,双眼通红,“朕昨日梦到了老十七,他跟朕说他一个人在下面孤孤单单的,朕,朕,……” 皇上像是说不下去了,捂住脸抹了把要掉出来的眼泪,“都是朕的错,老十七是因朕而亡,他还那么年轻,都快成婚的日子却这么去了……” 当年果郡王被舒太妃的毒药毒死后,皇上直接公布了舒太妃的恶行,当然老十七做的事并没有多言,只说他不小心喝下了舒太妃给自己下药的茶。 当然这话众人信不信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皇上也不在意。 现在看皇上这般难过怀念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仍旧不明白皇上的用意,难不成真就是触景伤情了? 不可能? 以皇上那城府,从不做无用的事也从不说没用的话。 “十七爷英年早逝确实让人惋惜,不过沛国公之女嫁入了果郡亲王府上,也算是另一种陪伴了。” 虽然果郡王死了,但是当年皇上给的赐婚还是没有收回,沛国公的女儿自然还是在果郡王死后嫁进了果郡亲王府(死的时候追封为亲王)。 “这种陪伴又有何用,十七弟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膝下也没有个孩子。” 孩子? 难不成这才是皇上的目的? 想要给死去的果郡王过继子嗣? 这种事情也不少见,古人重视传宗接代,这死了膝下无儿无女,香火不就断了? 过继是最好的办法了。 猜到了皇上的用意,众人都松了口气,紧接着就是满腔的激动。 果郡王先前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额娘舒太妃也是最受宠的妃子,后来皇上登基,果郡王养在了太后膝下,也是赏赐不断。 可想而知这家产绝对不少,而且果郡王死后更是被追封亲王,那他的子嗣少说也可以继承一个王爷的爵位。 这可谓是金钱地位两得啊! 更何况上面还没有长辈压着,过去就是当家做主,这样的好事谁不心动? 皇室宗亲们更是有人忍不住站起身毛遂自荐,“皇上说的对,十七爷年纪轻轻的走了,膝下空荡,香火怕是有碍,微臣愿为皇上分忧解难,微臣家里有名长孙今年十岁,” 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宗亲给打断了,“你那长孙十岁了连书都不会读,整日就知道吃,可配不上十七爷,皇上,微臣的长子皇上先前也见过,还夸他少年英才,” “皇上,微臣的小儿子……” 皇室宗亲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推荐自家的子孙后代,那场面颇有种当年电视购物的样子。 至于底下的大臣们有不少面带羡慕的看着那些争的面红耳赤的宗亲们。 没办法这过继也分亲疏远近,皇室宗亲们和十七爷还有皇上都有血缘关系,过继自然是先考虑他们,再加上宗亲们人数众多,怎么都轮不到他们这些大臣。 皇上也被他们吵的头疼,忙举手示意他们安静。 争得面红耳赤的宗亲们这才反应过来,忙行礼告罪。 “朕明白你们的心意,你们大多都是十七弟的长辈,为十七的香火考虑是常事,只是十七弟已经跟朕提了人选了。” ??? !!! 已经提了人选? 不是,十七爷早就死了能提什么人选? 想来是皇上早就定下了过继之人。 “十七弟托梦求朕把三阿哥弘时过继给他。” !!!!!!!!! 什么鬼? 他们听到了什么? 三阿哥弘时? 皇上竟然要把三阿哥弘时过继给十七爷?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啊? 皇上不是一向都忌惮着十七爷吗? 尤其是舒太妃做出毒杀皇上的事,皇上怎么舍得把自己的亲儿子过继给十七爷,让自己的儿子叫仇人的儿子阿玛的? 而且皇上膝下阿哥也就那么寥寥几个,三阿哥是长子,又是唯一成年的皇子,听说七阿哥体弱多病和五阿哥类似,龙凤胎里的八阿哥才几个月大,也说不清以后。 倒是六阿哥聪慧过人,只是今年也才六岁,小着呢。 而皇上今年已经四十五了,年纪不小了,这个时候把唯一长大成人的长子过继出去,这要是有个万一,那大清不得动荡不安,说不定还有可能江山易主。 有言官当即跳了出来,“皇上不可啊!三阿哥是皇上长子,又已经成年,眼看着就能成婚出宫建府,将来在朝堂好为皇上分忧解难,还请皇上三思啊!” “是啊,其余阿哥年幼,只三阿哥长大成人,皇上在三阿哥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三阿哥也一向孝顺,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有人开口就有人应和,甚至还有人浑水摸鱼,暗示真要过继就过继年岁小的阿哥。 然而皇上是那么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吗? 显然不是。 “弘时是十七弟看着长大的,当年弘时出生,十七弟还抱过他,叔侄两的感情一向不错,弘时要是被过继给十七弟,想来定能延续十七弟的香火,也会好好供奉十七弟的牌位。” “皇上,” 还有人不死心,然而皇上已经不想再听他们扯皮了,一锤定音,“朕心意已决,明日就让礼部拟旨,送去果郡亲王府。弘时年纪也大了,明日就跟着圣旨一起去亲王府,至于族谱等到年底祭祖时再行修改。” 三阿哥自从那次病着一直都没好,回宫后也就在阿哥所不出来,这次中秋宴也告病了,自然无缘亲耳听到过继之事,李嫔因为上次被贬,一直在长春宫抄写经书恕罪,这次中秋宴也没能参加。 所以并没有人再替他们母子二人说话,显然皇上做出这个决定已经是彻底放弃了三阿哥。 也不知道三阿哥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害的皇上这般生气,竟然连这个儿子都不想认了,直接把他过继了出去。 不过自从那次魔格宴席上,三阿哥做出那种下流之事,还没有任何担当之后,不少朝臣们就对三阿哥避之不及,就连先前投靠的都纷纷打了退堂鼓。 所以大家也只是惋惜了一下,便不再多想。 第197.贱人,去死吧! 第二日,夏冬春还在睡梦中,就被嘈杂的人声给惊醒,睁开眼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户落满了全身,很显然她又一觉睡到了正午时刻。 怀孕以后她就一直很嗜睡,尤其是现在七个多月孕晚期那每日基本醒来都到了午时。 找太医检查身体没事后,槿汐她们也就任由她睡到自然醒。 夏冬春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抱着肚子慢慢的坐起身,耳边吵闹声越加鲜明,貌似还有女子的哭泣声,槿汐、喜鹊、画眉三人的声音也有。 “喜鹊!” 夏冬春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而后房门推开,有一小宫女快步走了进来,“娘娘您醒了。” 这小宫女是二等宫女,平时负责茶水的。 “外面怎么回事?” “李嫔娘娘过来了,说想要见娘娘,槿汐姑姑说娘娘还没起,李嫔娘娘不行,吵嚷着要见娘娘,喜鹊姐姐和画眉姐姐也出去劝了。” 李嫔? 想来是为三阿哥过继一事来的? 就在这时,喜鹊走了进来,衣衫有些凌乱,像是被人拉扯了一般。 见夏冬春捧着肚子坐在床上,忙快步上前,“娘娘醒了,可要起身?” 一边说着还把放在床边的提前泡好的蜂蜜水端给夏冬春。 夏冬春接过低头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的逼近。 嘭! 房门被猛地推开,大力的撞在了两边发出巨大的声响,把喝水的夏冬春吓了一跳,呛的咳嗽了起来。 “娘娘!” 喜鹊急得替她轻拍着背脊,一边对小宫女道:“去倒杯温水来。” “宸贵妃!!!” 突然一道凄厉的女声响起。 “娘娘小心!” 画眉和槿汐焦急的声音紧随其后,而后两人快步跑了过来,纷纷张开双手挡住了李嫔前行的路。 李嫔伸手去推她们,一边叫嚷着:“宸贵妃!” 那声音又尖又细的,刺的夏冬春太阳穴直突突,不止如此,此刻的李嫔仿若疯婆子一样,衣衫乱糟糟的,头上的发钗也凌乱着要掉不掉的,神情也激动无比。 夏冬春下意识用手护住肚子,“本宫知道你的来意,只是能否等本宫梳洗片刻?” 夏冬春语气平静,甚至有些柔和,没办法她怕刺激到李嫔,万一一个发疯,伤了她就算了,要是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而李嫔听到夏冬春这温和的话语,见她神情自然并没有厌恶亦或者不耐烦,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行礼道:“是嫔妾失礼了,冒然打扰娘娘,那嫔妾就去外面等着娘娘了。” 李嫔说完见夏冬春点头后这才起身,在身后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奴婢没用,没能拦下李嫔娘娘,害的娘娘受惊,请娘娘责罚!” 槿汐、喜鹊、画眉三人嘭的一声齐刷刷的跪在了她面前。 这架势可把夏冬春吓了一跳,忙起身要去扶她们,“快起来!” 三人见夏冬春挺着个大肚子动弹,吓得忙起身去扶,“娘娘小心!” 主仆四人先是一愣,而后对视一眼,不知谁先笑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李嫔是主子,她真要硬闯,你们自是不好硬拦。” 夏冬春刚才就发现,槿汐的手腕处青了一块,画眉的手背上也有长长的血痕,显然都是阻挡李嫔而来。 “待会请太医来开点药。” 夏冬春拍了拍两人的手。 槿汐和画眉眼眶通红,满怀感动的回:“谢娘娘。” 三人伺候着夏冬春梳洗好。 “皇上驾到!” 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画眉开心道:“皇上想来是知道了李嫔娘娘过来了,这个时候怕是刚下早朝呢!” 她们刚才说实话也真的是用尽全力在阻止了,只是李嫔是主子,只有主子对奴才动手的份,哪里有奴才对主子动手的道理,所以她们也只能站在李嫔的面前,用身体阻挡着,任由李嫔大喊大骂亦或者动手都没有动一下。 她们要是还手,自己不懂规矩被罚就算了,万一李嫔借此赖上娘娘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见皇上来了,自然是松了口气,毕竟娘娘此刻情况特殊,要是有个万一…… “不见得是好事,先别出去。” 夏冬春却皱起了眉头,毕竟三阿哥就是李嫔的命根子,皇上把三阿哥过继了出去,那就是要李嫔的命。 李嫔也知道自己在皇上面前不得脸,所以才会这般不管不顾的冲进来见她,是想让她帮着去皇上面前求求情,甚至有可能根本不需要她出面,而是借此逼出皇上来。 可是皇上的性子,她不说完全了解,但是一旦做出这种决定来,是绝对不可能收回的。 这个时候皇上来了,李嫔肯定会苦苦哀求,而皇上本就对三阿哥厌恶不已,李嫔作为三阿哥的生母怕也讨不着什么好。 想来怕是会争吵起来,自己这个时候出去了,怕是要点着李嫔的眼。 果真外面传来李嫔苦苦的哀求声,以及皇上冷漠的呵斥声。 其中还伴随着苏培盛的劝阻声,听那动静像是李嫔抱住了皇上的腿不放。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夏冬春肚子都叫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动静才停下来。 门再次被推开,皇上迈步走了进来。 夏冬春透过大开的门看到了站在门口处的李嫔,此刻她泪如雨下的靠在宫女身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死气。 “朕来晚了,可有那不舒服?” 皇上快步走到夏冬春面前,握着她的手担忧的目光把她看了个遍。 “臣妾没,” 咕噜噜~话说到一半,肚子跑来凑热闹了。夏冬春的脸刷的红了起来。 皇上愣了一下,而后大笑道:“苏培盛,布膳。” “嗻!” 苏培盛退下忙活去了。 皇上看着仍低头装蘑菇的夏冬春,牵着她的手朝桌子走去。 带着她坐下后,还亲自给夏冬春倒了杯水,见里面是温白开,这才递到她面前,“你刚醒,喝点水润润肠。” “谢皇上。” 夏冬春接过杯子小口喝了起来。 两人没再说话,但是气氛却很温馨舒适。 “贱人,去死!” 直到一声尖细的女声打破了这份安宁。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人影猛地朝夏冬春扑了过去。 第197.贱人,去死吧! 第二日,夏冬春还在睡梦中,就被嘈杂的人声给惊醒,睁开眼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户落满了全身,很显然她又一觉睡到了正午时刻。 怀孕以后她就一直很嗜睡,尤其是现在七个多月孕晚期那每日基本醒来都到了午时。 找太医检查身体没事后,槿汐她们也就任由她睡到自然醒。 夏冬春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抱着肚子慢慢的坐起身,耳边吵闹声越加鲜明,貌似还有女子的哭泣声,槿汐、喜鹊、画眉三人的声音也有。 “喜鹊!” 夏冬春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而后房门推开,有一小宫女快步走了进来,“娘娘您醒了。” 这小宫女是二等宫女,平时负责茶水的。 “外面怎么回事?” “李嫔娘娘过来了,说想要见娘娘,槿汐姑姑说娘娘还没起,李嫔娘娘不行,吵嚷着要见娘娘,喜鹊姐姐和画眉姐姐也出去劝了。” 李嫔? 想来是为三阿哥过继一事来的? 就在这时,喜鹊走了进来,衣衫有些凌乱,像是被人拉扯了一般。 见夏冬春捧着肚子坐在床上,忙快步上前,“娘娘醒了,可要起身?” 一边说着还把放在床边的提前泡好的蜂蜜水端给夏冬春。 夏冬春接过低头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的逼近。 嘭! 房门被猛地推开,大力的撞在了两边发出巨大的声响,把喝水的夏冬春吓了一跳,呛的咳嗽了起来。 “娘娘!” 喜鹊急得替她轻拍着背脊,一边对小宫女道:“去倒杯温水来。” “宸贵妃!!!” 突然一道凄厉的女声响起。 “娘娘小心!” 画眉和槿汐焦急的声音紧随其后,而后两人快步跑了过来,纷纷张开双手挡住了李嫔前行的路。 李嫔伸手去推她们,一边叫嚷着:“宸贵妃!” 那声音又尖又细的,刺的夏冬春太阳穴直突突,不止如此,此刻的李嫔仿若疯婆子一样,衣衫乱糟糟的,头上的发钗也凌乱着要掉不掉的,神情也激动无比。 夏冬春下意识用手护住肚子,“本宫知道你的来意,只是能否等本宫梳洗片刻?” 夏冬春语气平静,甚至有些柔和,没办法她怕刺激到李嫔,万一一个发疯,伤了她就算了,要是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而李嫔听到夏冬春这温和的话语,见她神情自然并没有厌恶亦或者不耐烦,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行礼道:“是嫔妾失礼了,冒然打扰娘娘,那嫔妾就去外面等着娘娘了。” 李嫔说完见夏冬春点头后这才起身,在身后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奴婢没用,没能拦下李嫔娘娘,害的娘娘受惊,请娘娘责罚!” 槿汐、喜鹊、画眉三人嘭的一声齐刷刷的跪在了她面前。 这架势可把夏冬春吓了一跳,忙起身要去扶她们,“快起来!” 三人见夏冬春挺着个大肚子动弹,吓得忙起身去扶,“娘娘小心!” 主仆四人先是一愣,而后对视一眼,不知谁先笑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李嫔是主子,她真要硬闯,你们自是不好硬拦。” 夏冬春刚才就发现,槿汐的手腕处青了一块,画眉的手背上也有长长的血痕,显然都是阻挡李嫔而来。 “待会请太医来开点药。” 夏冬春拍了拍两人的手。 槿汐和画眉眼眶通红,满怀感动的回:“谢娘娘。” 三人伺候着夏冬春梳洗好。 “皇上驾到!” 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画眉开心道:“皇上想来是知道了李嫔娘娘过来了,这个时候怕是刚下早朝呢!” 她们刚才说实话也真的是用尽全力在阻止了,只是李嫔是主子,只有主子对奴才动手的份,哪里有奴才对主子动手的道理,所以她们也只能站在李嫔的面前,用身体阻挡着,任由李嫔大喊大骂亦或者动手都没有动一下。 她们要是还手,自己不懂规矩被罚就算了,万一李嫔借此赖上娘娘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见皇上来了,自然是松了口气,毕竟娘娘此刻情况特殊,要是有个万一…… “不见得是好事,先别出去。” 夏冬春却皱起了眉头,毕竟三阿哥就是李嫔的命根子,皇上把三阿哥过继了出去,那就是要李嫔的命。 李嫔也知道自己在皇上面前不得脸,所以才会这般不管不顾的冲进来见她,是想让她帮着去皇上面前求求情,甚至有可能根本不需要她出面,而是借此逼出皇上来。 可是皇上的性子,她不说完全了解,但是一旦做出这种决定来,是绝对不可能收回的。 这个时候皇上来了,李嫔肯定会苦苦哀求,而皇上本就对三阿哥厌恶不已,李嫔作为三阿哥的生母怕也讨不着什么好。 想来怕是会争吵起来,自己这个时候出去了,怕是要点着李嫔的眼。 果真外面传来李嫔苦苦的哀求声,以及皇上冷漠的呵斥声。 其中还伴随着苏培盛的劝阻声,听那动静像是李嫔抱住了皇上的腿不放。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夏冬春肚子都叫了好一会儿,外面的动静才停下来。 门再次被推开,皇上迈步走了进来。 夏冬春透过大开的门看到了站在门口处的李嫔,此刻她泪如雨下的靠在宫女身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死气。 “朕来晚了,可有那不舒服?” 皇上快步走到夏冬春面前,握着她的手担忧的目光把她看了个遍。 “臣妾没,” 咕噜噜~话说到一半,肚子跑来凑热闹了。夏冬春的脸刷的红了起来。 皇上愣了一下,而后大笑道:“苏培盛,布膳。” “嗻!” 苏培盛退下忙活去了。 皇上看着仍低头装蘑菇的夏冬春,牵着她的手朝桌子走去。 带着她坐下后,还亲自给夏冬春倒了杯水,见里面是温白开,这才递到她面前,“你刚醒,喝点水润润肠。” “谢皇上。” 夏冬春接过杯子小口喝了起来。 两人没再说话,但是气氛却很温馨舒适。 “贱人,去死!” 直到一声尖细的女声打破了这份安宁。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人影猛地朝夏冬春扑了过去。 第198.刺杀皇上 !!! “娘娘!” 夏冬春整个人都吓傻了,瞳孔放大到了极点,明明大脑一直在发布施令让自己躲开,然而身体却像块木头一般一动不动的。 眼看着李嫔手里的金钗就要刺向自己,突然一只手臂横了过来。 噗呲! 皮肉被刺穿的声音。 “皇上!” 苏培盛惊恐的声音响起。 夏冬春眼瞳收缩,这才回过神,看见横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只穿着龙袍的手臂,显然这是皇上的手。 只是此刻那只手臂上插着一只金钗,有鲜红的血慢慢溢出。 “皇上!” 夏冬春声音颤抖的捧住皇上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脑一片空白,只眼眶发烫。 “朕没事。” 略带粗糙的指腹滑过夏冬春的眼下,替她擦去眼泪。 夏冬春这才回过神,忙大声的喊着:“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周围的下人们这才回过神,忙慌乱的往外跑,就连苏培盛都失了平常的镇定也要跟着往外跑。 “苏培盛!” 好在皇上的声音叫住了他。 “奴才在!” 苏培盛很快回过神。 “李氏意图行刺朕,即日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皇上眼神冷漠的看着被自己一脚踹在地上的李嫔。 众人这才想起‘行刺’的李嫔来。 只见她面色惨白的躺在地上,跟着虾米一般弓着身子,双手捂着肚子,面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显然皇上那一脚并未留情。 不过此刻又没有人会去同情她,毕竟自作孽不可活。 “皇上,嫔妾没有行刺您!嫔妾,嫔妾,” 李嫔说着好倒吸了口冷气,显然是疼得不行了,但仍旧坚持道:“嫔妾是,是,” 李嫔的目光落在夏冬春身上,满是嫉恨和仇视。 然而下一秒视线便被一道明黄给挡住了,李嫔抬头就对上皇上冰冷嫌恶的目光,顿时如坠冰窟。 “皇上!” 这一声叫的凄厉婉转,喊的哀怨缠绵。 然而皇上却没看她一眼,只对苏培盛道:“把人带下去。” “嗻!” 苏培盛招了招手,两大力太监上前就要去抓李嫔。 李嫔不甘的喊着,“皇上,难道您就要为这个贱人,杀了我们母子二人吗?” “胡言乱语!” “如果不是为了给这个贱人的儿子让路,皇上又怎会把三阿哥过继出去?!” 李嫔说着,看向皇上的目光也带上了怨恨,“自从这个贱人进宫以来,皇上就一直偏宠着,这贱人的儿子能住进养心殿,而嫔妾的儿子刚进宫就被送去了阿哥所,这个贱人的儿子能得到您的细心教导,而嫔妾的儿子却每每只能被您嫌弃; 嫔妾自知自己年老色衰不得宠爱,可是三阿哥也是您的儿子,您这般区别对待,不是受这个贱人的蛊惑还是因为什么? 就连刚才那么危险您都替她挡着了,想来就连当年宠冠六宫的华妃都得不到皇上您这般对待?” 李嫔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笑昔日的对头华妃,还是在笑现在的自己。 只是笑着笑着,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皇上面色黑沉,显然此刻心情不爽,就在这时一只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手心有点凉还带着汗。 “李嫔,三阿哥愚笨不堪,贪花好色,难当大任,果郡亲王家产丰厚,又无长辈,三阿哥过去就是个王爷,富贵一生又有什么不好? 难道你还想要皇上把皇位给他才不是偏心吗?” 原剧中三阿哥被四阿哥挑拨惹怒咳皇上,也被过继了出去,只不过过继的人已经是庶民,显然没有过继给果郡王好。 这辈子三阿哥比剧中做的还要过分,皇上还给他选了这么条好路,至少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是个王爷,是人都得让三分。 足以可见皇上对三阿哥的慈父之心。 李嫔自然自己不会有好下场,这下子也不怕了,什么话都敢说,“三阿哥是皇上长子,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 “好,就算按照祖宗规矩立了三阿哥,那然后呢?三阿哥能做什么?就他这样无才无德之人能坐稳这皇位吗?怕是大清的江山都要葬送在他之手!” “才不会!弘时聪慧,” 夏冬春嘲讽一笑打断了她的话,“聪慧?是指和宫女偷情被准格尔可汗抓到扭断手?还是指课业每每都不过关,文不行武不就,亦或者胆小怕事,没有担当,只会躲在先皇后和你身后?” 李嫔被这一声声的质问逼的说不出话来,只会不停的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三阿哥是长子,他,” “够了!” 皇上冷呵一声,吓得李嫔瑟瑟发抖。 “他除了个长子身份还有什么?!朕要是把江山交给他才是对不起爱新觉罗的先祖们!” “可是先祖立下的,” 李嫔还想反驳,但察觉到皇上的怒火,只好调转枪头对准夏冬春,“既然宸贵妃看不上这长子身份,又为何蛊惑皇上过继三阿哥出去?还不是想让六阿哥成为长子!” 夏冬春刚要回答,然而这时太医赶来了,当即心神都转了过来,“徐院正,快来看看皇上的手。” 皇上朝苏培盛看了眼,苏培盛点头对那两大力太监挥了挥手,两大力太监就押着李嫔退下了,怕李嫔喊,还用手捂住了李嫔的嘴。 好在金钗刺进去不深,并没有伤到筋骨,伤口很快就包扎好了。 只是皇上伤的是右手,显然是有些影响行动的。 比方说这送上了的午膳。 苏培盛犹豫着要不要找人伺候皇上用膳,皇上却已经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只剩下夏冬春和皇上两人,夏冬春看着皇上别扭的用左手拿筷子,好半天都夹不上一根菜,忙拿起公筷给皇上夹菜。 只是夹进碗里了,怎么吃进去又是难办的事情。 夏冬春想着要不要让皇上用勺子,但是看皇上这样子怕是不愿意。 眼见着好半天了,皇上一口菜都没吃进嘴里,倒是把自己累的面色黑沉,颇有种要甩筷子不吃的架势。 夏冬春看着皇上垂在身旁的右手,伸手拿过皇上的碗,强忍着羞涩道:“皇上,臣妾喂你。” 第198.刺杀皇上 !!! “娘娘!” 夏冬春整个人都吓傻了,瞳孔放大到了极点,明明大脑一直在发布施令让自己躲开,然而身体却像块木头一般一动不动的。 眼看着李嫔手里的金钗就要刺向自己,突然一只手臂横了过来。 噗呲! 皮肉被刺穿的声音。 “皇上!” 苏培盛惊恐的声音响起。 夏冬春眼瞳收缩,这才回过神,看见横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只穿着龙袍的手臂,显然这是皇上的手。 只是此刻那只手臂上插着一只金钗,有鲜红的血慢慢溢出。 “皇上!” 夏冬春声音颤抖的捧住皇上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脑一片空白,只眼眶发烫。 “朕没事。” 略带粗糙的指腹滑过夏冬春的眼下,替她擦去眼泪。 夏冬春这才回过神,忙大声的喊着:“叫太医,快去叫太医。” 周围的下人们这才回过神,忙慌乱的往外跑,就连苏培盛都失了平常的镇定也要跟着往外跑。 “苏培盛!” 好在皇上的声音叫住了他。 “奴才在!” 苏培盛很快回过神。 “李氏意图行刺朕,即日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皇上眼神冷漠的看着被自己一脚踹在地上的李嫔。 众人这才想起‘行刺’的李嫔来。 只见她面色惨白的躺在地上,跟着虾米一般弓着身子,双手捂着肚子,面色惨白,额头冷汗直冒,显然皇上那一脚并未留情。 不过此刻又没有人会去同情她,毕竟自作孽不可活。 “皇上,嫔妾没有行刺您!嫔妾,嫔妾,” 李嫔说着好倒吸了口冷气,显然是疼得不行了,但仍旧坚持道:“嫔妾是,是,” 李嫔的目光落在夏冬春身上,满是嫉恨和仇视。 然而下一秒视线便被一道明黄给挡住了,李嫔抬头就对上皇上冰冷嫌恶的目光,顿时如坠冰窟。 “皇上!” 这一声叫的凄厉婉转,喊的哀怨缠绵。 然而皇上却没看她一眼,只对苏培盛道:“把人带下去。” “嗻!” 苏培盛招了招手,两大力太监上前就要去抓李嫔。 李嫔不甘的喊着,“皇上,难道您就要为这个贱人,杀了我们母子二人吗?” “胡言乱语!” “如果不是为了给这个贱人的儿子让路,皇上又怎会把三阿哥过继出去?!” 李嫔说着,看向皇上的目光也带上了怨恨,“自从这个贱人进宫以来,皇上就一直偏宠着,这贱人的儿子能住进养心殿,而嫔妾的儿子刚进宫就被送去了阿哥所,这个贱人的儿子能得到您的细心教导,而嫔妾的儿子却每每只能被您嫌弃; 嫔妾自知自己年老色衰不得宠爱,可是三阿哥也是您的儿子,您这般区别对待,不是受这个贱人的蛊惑还是因为什么? 就连刚才那么危险您都替她挡着了,想来就连当年宠冠六宫的华妃都得不到皇上您这般对待?” 李嫔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笑昔日的对头华妃,还是在笑现在的自己。 只是笑着笑着,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皇上面色黑沉,显然此刻心情不爽,就在这时一只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手心有点凉还带着汗。 “李嫔,三阿哥愚笨不堪,贪花好色,难当大任,果郡亲王家产丰厚,又无长辈,三阿哥过去就是个王爷,富贵一生又有什么不好? 难道你还想要皇上把皇位给他才不是偏心吗?” 原剧中三阿哥被四阿哥挑拨惹怒咳皇上,也被过继了出去,只不过过继的人已经是庶民,显然没有过继给果郡王好。 这辈子三阿哥比剧中做的还要过分,皇上还给他选了这么条好路,至少一辈子衣食无忧,还是个王爷,是人都得让三分。 足以可见皇上对三阿哥的慈父之心。 李嫔自然自己不会有好下场,这下子也不怕了,什么话都敢说,“三阿哥是皇上长子,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 “好,就算按照祖宗规矩立了三阿哥,那然后呢?三阿哥能做什么?就他这样无才无德之人能坐稳这皇位吗?怕是大清的江山都要葬送在他之手!” “才不会!弘时聪慧,” 夏冬春嘲讽一笑打断了她的话,“聪慧?是指和宫女偷情被准格尔可汗抓到扭断手?还是指课业每每都不过关,文不行武不就,亦或者胆小怕事,没有担当,只会躲在先皇后和你身后?” 李嫔被这一声声的质问逼的说不出话来,只会不停的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三阿哥是长子,他,” “够了!” 皇上冷呵一声,吓得李嫔瑟瑟发抖。 “他除了个长子身份还有什么?!朕要是把江山交给他才是对不起爱新觉罗的先祖们!” “可是先祖立下的,” 李嫔还想反驳,但察觉到皇上的怒火,只好调转枪头对准夏冬春,“既然宸贵妃看不上这长子身份,又为何蛊惑皇上过继三阿哥出去?还不是想让六阿哥成为长子!” 夏冬春刚要回答,然而这时太医赶来了,当即心神都转了过来,“徐院正,快来看看皇上的手。” 皇上朝苏培盛看了眼,苏培盛点头对那两大力太监挥了挥手,两大力太监就押着李嫔退下了,怕李嫔喊,还用手捂住了李嫔的嘴。 好在金钗刺进去不深,并没有伤到筋骨,伤口很快就包扎好了。 只是皇上伤的是右手,显然是有些影响行动的。 比方说这送上了的午膳。 苏培盛犹豫着要不要找人伺候皇上用膳,皇上却已经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只剩下夏冬春和皇上两人,夏冬春看着皇上别扭的用左手拿筷子,好半天都夹不上一根菜,忙拿起公筷给皇上夹菜。 只是夹进碗里了,怎么吃进去又是难办的事情。 夏冬春想着要不要让皇上用勺子,但是看皇上这样子怕是不愿意。 眼见着好半天了,皇上一口菜都没吃进嘴里,倒是把自己累的面色黑沉,颇有种要甩筷子不吃的架势。 夏冬春看着皇上垂在身旁的右手,伸手拿过皇上的碗,强忍着羞涩道:“皇上,臣妾喂你。” 第199.弘时被揍 用完膳,前朝还有事,皇上略坐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然而刚走到门口,却听见身后传来宫女的惊呼声。 “血!娘娘流血了!” 嘭! 皇上猛地转身,撞上了身后的苏培盛,顾不上疼痛,伸手拨开他快步往回走,苏培盛捂着脑袋也急忙跟了过去。 皇上步子迈得又快又急,进来时正好撞上慌乱跑出来的槿汐几人,其中画眉双手还带着血。 皇上呼吸一顿,“怎么回事?” 槿汐忙收敛心神,回话:“回皇上的话,娘娘流了好多的血!” 轰! 皇上只觉得大脑轰鸣不断,而后步子迈的更急了,苏培盛要小跑才能跟上。 只见夏冬春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没有动弹,只是面色不如刚才红润,惨白一片,柳眉都皱成了川字纹,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嘴唇紧咬着,渗出丝丝血迹,而旗装的下摆早已被染的鲜红,血还在流…… “皇上……” 夏冬春有气无力的叫着,她一开始也没发现自己在流血的,还是画眉刚才收拾碗筷的时候看到的。 想来还是被李嫔刚才的‘行刺’给吓到了,只是早产还不要紧,就怕是流产…… “朕在,春儿放心,你肯定没事的!” 皇上忙上前握住夏冬春的手,丝毫不顾她身上的血会不会弄脏自己的龙袍,小心翼翼的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握着她冰冷的手,心里一咯噔,“太医呢?人都是死的吗?” 被吼的下人们忙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喜鹊回话:“回皇上的话,槿汐姑姑,画眉还有小喜子他们已经去叫太医了。” “苏培盛去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叫来,要快!” 跪在地上的苏培盛忙爬了起来往外跑去。 …… 【上书房】 弘曦正和先生辩论着对‘为君者仁’的看法,两人你来我往说的忘我。 直到小城子慌忙的跑了进来,一边大喊着:“阿哥爷,不好了!” 被打断辩论的弘曦和先生都有些不高兴。 弘曦虽皱着眉头,但也知道小城子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不是真出了大事不可能这般鲁莽的闯进上书房里。 “怎么回事?” “阿哥爷,娘娘她早产了!” 小城子说完抬头,只看见离去的一片衣角,眼前已经没了弘曦的人影。 先生催促道:“六阿哥跑出去了,你快跟上。” 小城子忙道谢后爬起来就往外追去。弘曦一路拔腿狂奔向永寿宫,进了永寿宫速度也丝毫没减,朝着正殿跑去。 一路上下人们跪了一地,弘曦没有心思理会,满心满眼只有额娘。 “弘曦!” 突然一道熟悉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手臂也被一只大手抓住。 弘曦愣了一会,才看清人,“阿玛。” 而后慌乱的情绪奔涌而来,弘曦一把抓住皇上的手,焦急的问道:“阿玛,额娘怎么样了?额娘怎么会早产的?明明早上的时候儿臣问过喜鹊她们都说额娘睡得香甜,怎么会突然早产了?” 看着慌乱不已的弘曦,皇上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额娘会没事的。” “真的吗?” 皇上郑重的点头。 弘曦这才松了口气,然而这时里面传来一道撕心裂肺凄厉吓人的惨叫声。 “啊!!!” 弘曦吓了一跳,而后猛地蹿到门前,对着里面大喊着:“额娘,额娘,你没事?” 里面无人回应,弘曦却一点都没放松,整个人都趴在门上,耳朵贴在门窗上,企图听到里面的动静,那姿势就像壁虎一样。 皇上也顾不上说教弘曦的举动有失体统,因为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挨着弘曦站着:“春儿,春儿,你没事?” 然而回应父子俩的只有又一声疼痛的惨叫声。 父子俩的心都提了起来,就在两人都恨不得破门而入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父子俩齐刷刷的朝里面看去,只见俩宫女抬着一大大的木盆走了出来,那木盆血红一片,正腾着热气,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见到父子二人,两小宫女忙吓得放下铁盆行礼,“见过皇上,见过六阿哥。” 皇上:“里面怎样了?宸贵妃可好?” “娘娘羊水刚破,太医娘娘受到惊吓,胎位有些不正。” 受到惊吓?! 弘曦猛地攥紧拳头,视线左右扫视了一圈,落在了隔壁的水房里,而后大步走了过去。 正盯着人烧水的小喜子见到弘曦忙起身行礼,“见过阿哥爷。” “额娘因何受到惊吓?” 小喜子忙把李嫔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见弘曦面色黑沉,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小喜子吓了一跳,心惊的忙低下头,只觉得好像看到了皇上一般。 再抬头却只看见了阿哥爷大步离去的背影,看那方向像是出永寿宫的。 小喜子慌了神,想着阿哥爷不会要去找李嫔报仇? 只是这水房也离不得人,便忙招了个小太监去皇上那通报。 皇上此刻的心神都在夏冬春身上,便让苏培盛跟去看看。 苏培盛忙带着人赶去了冷宫,然而并没有看到六阿哥。 苏培盛不由得急了,忙喊人去寻。 好在一刻钟后,有小太监发现了六阿哥。 “你说什么?六阿哥和三,弘时阿哥打起来了?” 因为三阿哥已经被过继出去,就不能再称呼三阿哥,而王爷的儿子也可以称呼阿哥,所以苏培盛便改口称了声弘时阿哥。 只是现在不是提这些时候,六阿哥和弘时阿哥打起来才是大事,万一六阿哥有个好歹…… 苏培盛急得忙往阿哥所跑,鞋子跑掉了都顾不上。 等到跑到阿哥所的时候,苏培盛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弯着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而里面下人们的惊呼声让他根本不敢休息,只好迈着发抖的双腿往里走。 一进去,只见一群奴才们正围在一起,面色惊恐不安的劝说着什么,然而并没有人敢上前动手。 而被围住的两人正是六阿哥和弘时阿哥。 只是和苏培盛想的不一样,六阿哥并没有受伤,反而还把弘时阿哥压在身上,一拳又一拳的对着他的肚子挥去,而弘时阿哥毫无反手之力,只嘴里不停的发出痛呼声和求饶声。 第199.弘时被揍 用完膳,前朝还有事,皇上略坐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然而刚走到门口,却听见身后传来宫女的惊呼声。 “血!娘娘流血了!” 嘭! 皇上猛地转身,撞上了身后的苏培盛,顾不上疼痛,伸手拨开他快步往回走,苏培盛捂着脑袋也急忙跟了过去。 皇上步子迈得又快又急,进来时正好撞上慌乱跑出来的槿汐几人,其中画眉双手还带着血。 皇上呼吸一顿,“怎么回事?” 槿汐忙收敛心神,回话:“回皇上的话,娘娘流了好多的血!” 轰! 皇上只觉得大脑轰鸣不断,而后步子迈的更急了,苏培盛要小跑才能跟上。 只见夏冬春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没有动弹,只是面色不如刚才红润,惨白一片,柳眉都皱成了川字纹,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嘴唇紧咬着,渗出丝丝血迹,而旗装的下摆早已被染的鲜红,血还在流…… “皇上……” 夏冬春有气无力的叫着,她一开始也没发现自己在流血的,还是画眉刚才收拾碗筷的时候看到的。 想来还是被李嫔刚才的‘行刺’给吓到了,只是早产还不要紧,就怕是流产…… “朕在,春儿放心,你肯定没事的!” 皇上忙上前握住夏冬春的手,丝毫不顾她身上的血会不会弄脏自己的龙袍,小心翼翼的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握着她冰冷的手,心里一咯噔,“太医呢?人都是死的吗?” 被吼的下人们忙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喜鹊回话:“回皇上的话,槿汐姑姑,画眉还有小喜子他们已经去叫太医了。” “苏培盛去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叫来,要快!” 跪在地上的苏培盛忙爬了起来往外跑去。 …… 【上书房】 弘曦正和先生辩论着对‘为君者仁’的看法,两人你来我往说的忘我。 直到小城子慌忙的跑了进来,一边大喊着:“阿哥爷,不好了!” 被打断辩论的弘曦和先生都有些不高兴。 弘曦虽皱着眉头,但也知道小城子不是不懂规矩的人,不是真出了大事不可能这般鲁莽的闯进上书房里。 “怎么回事?” “阿哥爷,娘娘她早产了!” 小城子说完抬头,只看见离去的一片衣角,眼前已经没了弘曦的人影。 先生催促道:“六阿哥跑出去了,你快跟上。” 小城子忙道谢后爬起来就往外追去。弘曦一路拔腿狂奔向永寿宫,进了永寿宫速度也丝毫没减,朝着正殿跑去。 一路上下人们跪了一地,弘曦没有心思理会,满心满眼只有额娘。 “弘曦!” 突然一道熟悉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手臂也被一只大手抓住。 弘曦愣了一会,才看清人,“阿玛。” 而后慌乱的情绪奔涌而来,弘曦一把抓住皇上的手,焦急的问道:“阿玛,额娘怎么样了?额娘怎么会早产的?明明早上的时候儿臣问过喜鹊她们都说额娘睡得香甜,怎么会突然早产了?” 看着慌乱不已的弘曦,皇上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额娘会没事的。” “真的吗?” 皇上郑重的点头。 弘曦这才松了口气,然而这时里面传来一道撕心裂肺凄厉吓人的惨叫声。 “啊!!!” 弘曦吓了一跳,而后猛地蹿到门前,对着里面大喊着:“额娘,额娘,你没事?” 里面无人回应,弘曦却一点都没放松,整个人都趴在门上,耳朵贴在门窗上,企图听到里面的动静,那姿势就像壁虎一样。 皇上也顾不上说教弘曦的举动有失体统,因为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挨着弘曦站着:“春儿,春儿,你没事?” 然而回应父子俩的只有又一声疼痛的惨叫声。 父子俩的心都提了起来,就在两人都恨不得破门而入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父子俩齐刷刷的朝里面看去,只见俩宫女抬着一大大的木盆走了出来,那木盆血红一片,正腾着热气,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见到父子二人,两小宫女忙吓得放下铁盆行礼,“见过皇上,见过六阿哥。” 皇上:“里面怎样了?宸贵妃可好?” “娘娘羊水刚破,太医娘娘受到惊吓,胎位有些不正。” 受到惊吓?! 弘曦猛地攥紧拳头,视线左右扫视了一圈,落在了隔壁的水房里,而后大步走了过去。 正盯着人烧水的小喜子见到弘曦忙起身行礼,“见过阿哥爷。” “额娘因何受到惊吓?” 小喜子忙把李嫔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见弘曦面色黑沉,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小喜子吓了一跳,心惊的忙低下头,只觉得好像看到了皇上一般。 再抬头却只看见了阿哥爷大步离去的背影,看那方向像是出永寿宫的。 小喜子慌了神,想着阿哥爷不会要去找李嫔报仇? 只是这水房也离不得人,便忙招了个小太监去皇上那通报。 皇上此刻的心神都在夏冬春身上,便让苏培盛跟去看看。 苏培盛忙带着人赶去了冷宫,然而并没有看到六阿哥。 苏培盛不由得急了,忙喊人去寻。 好在一刻钟后,有小太监发现了六阿哥。 “你说什么?六阿哥和三,弘时阿哥打起来了?” 因为三阿哥已经被过继出去,就不能再称呼三阿哥,而王爷的儿子也可以称呼阿哥,所以苏培盛便改口称了声弘时阿哥。 只是现在不是提这些时候,六阿哥和弘时阿哥打起来才是大事,万一六阿哥有个好歹…… 苏培盛急得忙往阿哥所跑,鞋子跑掉了都顾不上。 等到跑到阿哥所的时候,苏培盛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弯着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而里面下人们的惊呼声让他根本不敢休息,只好迈着发抖的双腿往里走。 一进去,只见一群奴才们正围在一起,面色惊恐不安的劝说着什么,然而并没有人敢上前动手。 而被围住的两人正是六阿哥和弘时阿哥。 只是和苏培盛想的不一样,六阿哥并没有受伤,反而还把弘时阿哥压在身上,一拳又一拳的对着他的肚子挥去,而弘时阿哥毫无反手之力,只嘴里不停的发出痛呼声和求饶声。 第200.又穿越了? 夏冬春痛的不行,这一次的痛比生安安的时候还要痛,她痛的甚至恨不得死了才好。 理智都痛到溃散,就连稳婆和太医的话听在她耳朵里都像是隔着时空一般不太分明。 她好像点了点头,又好像什么都没做,而后就感觉到一双手从身下探进了她的体内。 “啊!!!” 凄厉的惨叫声再次从嘴里喊出。 那双手不停的在她肚子里动来动去,像是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撤出来一般,她疼得大喊大叫,疼得不停的挣扎,却被人死死地压住。 恍惚间好像听见槿汐的哭声,“娘娘再忍一忍,忍一忍就好……” 后面就听不到了,好什么? 什么好了? 夏冬春只觉得那双手从她身体里扯出个什么东西来,而后又有什么从身体里面不停的往外流,她听到了槿汐惊慌的大喊,还有细嫩的哭声…… 可是她太累了…… 嘀…… 嘀…… 嘀…… 耳边是电子仪器发出的滴滴声,而后这声音突然拔高,变成了刺耳的尖锐的铃声,夏冬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后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她跑来,伴随着嘈杂的人声。 紧接着夏冬春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人扒开,而后一道亮光照向了她的眼睛,刺眼的光让她有片刻的眩晕,她猛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看到了一圈光圈。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 “太好了,快去通知霍总!” “对对对,快去通知!” 激动的人声像是吵杂的鸭子,让夏冬春本就晕沉沉的大脑,刺痛的不行。 感觉到眼皮上又落下一道黑影,生怕又被人扒拉眼皮照射一通,夏冬春猛地睁开了眼睛,就对上了一张棱角分明的好看的脸。 即使是这般死亡角度,那下颌线都依旧清晰分明,可比她上辈子在现代看到了不少偶像好看太多了。 等等! 这人竟然是一头短发,而且穿着还是西装! 夏冬春猛地坐起身,“唔!” 疼得捂住脑门,夏冬春只觉得眼冒金星。 “嘶~” 霍晏起捂着被撞的额头,后退了一步。 “霍总你没事?” 医生们忙围了上来。 霍晏起避开一伸手的女医生,放下捂着额头的手,又变回了先前云淡风轻的冷淡模样,对着夏冬春道:“夏冬春小姐是?” 突然被叫出原名,夏冬春还有一秒的呆愣,毕竟她这些年一直被称呼的都是娘娘主子之类的。 “你是谁?这里又是那里?” 夏冬春戒备的看着霍晏起,眼睛不停的转悠着,虽然已经远离现代太久了,但是也能看出她现在应该是到了现代,而且还是在医院里。 她不是在生孩子吗? 想到昏迷前那疼痛,难不成她生孩子的时候死了? 那这里又是哪里? 她这是又穿越了吗? “这里是医院,你在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车祸? 她当年确实是因为车祸才穿越的,难道她还真是穿越回来了? 可是三年前? 按照前世算,她应该死了七八年了? 想到曾经做的有关原主夏冬春的梦,难不成她也穿越到了某个平行世界? 霍晏起见夏冬春神情恍惚也能理解,毕竟植物人醒来发现已经是三年后了,怎么都有点接受不了。 “很抱歉,当年是我没有注意路况不小心撞伤了你,这些年你的所有医药费都由霍家提供,当然对于你这三年的各种损失和补偿,我也已经和律师协商好了,这是赔偿合同,你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 霍晏起举手,身后的助理忙双手送上合同。霍晏起接过递到了夏冬春面前。 夏冬春还有些恍惚,好半天才伸手接过合同,可是那些先前熟悉的字,此刻却有些陌生和别扭。 毕竟她已经习惯了古代的字体。 好半天夏冬春才找回了曾经的感觉,只是这些条条框框以及和法律有关的东西她都不是太懂,属于字都认识,但都不太明白。 直到看到签字人那里,已经写下了一个人的签名,想来就是这霍总的。 龙凤凤舞的三个字。 “霍——晏——起?” 夏冬春有些拗口的说出了这个名字,而后久远的记忆突然浮现,“你是云天集团的总裁吗?” 云天集团的总裁,在她还没穿越的时候是很出名的人物,说白了就是小说霸总般的存在。 要放先前,夏冬春的心情肯定无比的激动,甚至大脑可能还会忍不住yy,毕竟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可是此刻,夏冬春却觉得有些可笑。 甚至有种强烈的割裂感和分裂感。 明明她人在这里,却感觉隔着一层什么一样。 被认出来的霍晏起没有什么反应,只点头道:“夏小姐对赔偿可还满意?” 然而他身后的助理却已经暗中警惕了起来,时刻准备着在这女人想要对自家总裁死缠烂打的时候挺身而出。 毕竟这种事也没少见。 他甚至都猜到,按照套路,这小姑娘应该不会要钱,毕竟小说里的女主都是人穷但志气大,不愿意要有钱人的臭钱,然后有钱人就会被这种特质吸引,发出从没见过这般特别的女人的感慨;再然后就是他追她躲的受虐狂故事。 “不用了。” 来了! 助理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悄悄的往前面走了两步,时刻准备着挺身而出,亦或者在总裁被降职后随时可以前排吃瓜。 霍晏起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和厌恶,显然也认为夏冬春和先前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估计又是认出他身份之后打算死缠烂打。 只是他良好的教养,让他做不出恶语相向,但是声音不由得又冷了几分,“那夏小姐想要什么赔偿?合理的话,我都能答应。” 合理两个字说的很重,显然是在暗示夏冬春识相一点。 夏冬春才没功夫去想他话里的意思,见他愿意帮忙,当即点头道:“那能请你再撞我一次吗?” 夏冬春说着满含期待的看着霍晏起。她是因为车祸被撞才穿越的,那再被撞一次是不是就有可能再次穿越回去了? 虽然夏冬春知道这个概率很小,但是万一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 第200.又穿越了? 夏冬春痛的不行,这一次的痛比生安安的时候还要痛,她痛的甚至恨不得死了才好。 理智都痛到溃散,就连稳婆和太医的话听在她耳朵里都像是隔着时空一般不太分明。 她好像点了点头,又好像什么都没做,而后就感觉到一双手从身下探进了她的体内。 “啊!!!” 凄厉的惨叫声再次从嘴里喊出。 那双手不停的在她肚子里动来动去,像是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撤出来一般,她疼得大喊大叫,疼得不停的挣扎,却被人死死地压住。 恍惚间好像听见槿汐的哭声,“娘娘再忍一忍,忍一忍就好……” 后面就听不到了,好什么? 什么好了? 夏冬春只觉得那双手从她身体里扯出个什么东西来,而后又有什么从身体里面不停的往外流,她听到了槿汐惊慌的大喊,还有细嫩的哭声…… 可是她太累了…… 嘀…… 嘀…… 嘀…… 耳边是电子仪器发出的滴滴声,而后这声音突然拔高,变成了刺耳的尖锐的铃声,夏冬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而后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她跑来,伴随着嘈杂的人声。 紧接着夏冬春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人扒开,而后一道亮光照向了她的眼睛,刺眼的光让她有片刻的眩晕,她猛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看到了一圈光圈。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 “太好了,快去通知霍总!” “对对对,快去通知!” 激动的人声像是吵杂的鸭子,让夏冬春本就晕沉沉的大脑,刺痛的不行。 感觉到眼皮上又落下一道黑影,生怕又被人扒拉眼皮照射一通,夏冬春猛地睁开了眼睛,就对上了一张棱角分明的好看的脸。 即使是这般死亡角度,那下颌线都依旧清晰分明,可比她上辈子在现代看到了不少偶像好看太多了。 等等! 这人竟然是一头短发,而且穿着还是西装! 夏冬春猛地坐起身,“唔!” 疼得捂住脑门,夏冬春只觉得眼冒金星。 “嘶~” 霍晏起捂着被撞的额头,后退了一步。 “霍总你没事?” 医生们忙围了上来。 霍晏起避开一伸手的女医生,放下捂着额头的手,又变回了先前云淡风轻的冷淡模样,对着夏冬春道:“夏冬春小姐是?” 突然被叫出原名,夏冬春还有一秒的呆愣,毕竟她这些年一直被称呼的都是娘娘主子之类的。 “你是谁?这里又是那里?” 夏冬春戒备的看着霍晏起,眼睛不停的转悠着,虽然已经远离现代太久了,但是也能看出她现在应该是到了现代,而且还是在医院里。 她不是在生孩子吗? 想到昏迷前那疼痛,难不成她生孩子的时候死了? 那这里又是哪里? 她这是又穿越了吗? “这里是医院,你在三年前的那场车祸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车祸? 她当年确实是因为车祸才穿越的,难道她还真是穿越回来了? 可是三年前? 按照前世算,她应该死了七八年了? 想到曾经做的有关原主夏冬春的梦,难不成她也穿越到了某个平行世界? 霍晏起见夏冬春神情恍惚也能理解,毕竟植物人醒来发现已经是三年后了,怎么都有点接受不了。 “很抱歉,当年是我没有注意路况不小心撞伤了你,这些年你的所有医药费都由霍家提供,当然对于你这三年的各种损失和补偿,我也已经和律师协商好了,这是赔偿合同,你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 霍晏起举手,身后的助理忙双手送上合同。霍晏起接过递到了夏冬春面前。 夏冬春还有些恍惚,好半天才伸手接过合同,可是那些先前熟悉的字,此刻却有些陌生和别扭。 毕竟她已经习惯了古代的字体。 好半天夏冬春才找回了曾经的感觉,只是这些条条框框以及和法律有关的东西她都不是太懂,属于字都认识,但都不太明白。 直到看到签字人那里,已经写下了一个人的签名,想来就是这霍总的。 龙凤凤舞的三个字。 “霍——晏——起?” 夏冬春有些拗口的说出了这个名字,而后久远的记忆突然浮现,“你是云天集团的总裁吗?” 云天集团的总裁,在她还没穿越的时候是很出名的人物,说白了就是小说霸总般的存在。 要放先前,夏冬春的心情肯定无比的激动,甚至大脑可能还会忍不住yy,毕竟小说里都这么写的; 可是此刻,夏冬春却觉得有些可笑。 甚至有种强烈的割裂感和分裂感。 明明她人在这里,却感觉隔着一层什么一样。 被认出来的霍晏起没有什么反应,只点头道:“夏小姐对赔偿可还满意?” 然而他身后的助理却已经暗中警惕了起来,时刻准备着在这女人想要对自家总裁死缠烂打的时候挺身而出。 毕竟这种事也没少见。 他甚至都猜到,按照套路,这小姑娘应该不会要钱,毕竟小说里的女主都是人穷但志气大,不愿意要有钱人的臭钱,然后有钱人就会被这种特质吸引,发出从没见过这般特别的女人的感慨;再然后就是他追她躲的受虐狂故事。 “不用了。” 来了! 助理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悄悄的往前面走了两步,时刻准备着挺身而出,亦或者在总裁被降职后随时可以前排吃瓜。 霍晏起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和厌恶,显然也认为夏冬春和先前那些女人没什么区别,估计又是认出他身份之后打算死缠烂打。 只是他良好的教养,让他做不出恶语相向,但是声音不由得又冷了几分,“那夏小姐想要什么赔偿?合理的话,我都能答应。” 合理两个字说的很重,显然是在暗示夏冬春识相一点。 夏冬春才没功夫去想他话里的意思,见他愿意帮忙,当即点头道:“那能请你再撞我一次吗?” 夏冬春说着满含期待的看着霍晏起。她是因为车祸被撞才穿越的,那再被撞一次是不是就有可能再次穿越回去了? 虽然夏冬春知道这个概率很小,但是万一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行? 第201.选择 夏冬春站在十字路口旁,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长长的叹了口气,今天是她穿越回来的第七天。 而这里就是当年她出车祸的地方,从医院出来,她就赶往了这里,企图能找到穿越回去的机会。 然而一无所获。 她也想过被撞一下,但是为了自己穿越回去,就祸害他人撞死人,这种事情她还做不出来。 而且,她也不能保证再次被撞就能回到那里。 犹记得那日她提出再撞一次的话后,霍晏起当即就喊来了脑科医生,精神科医生,心理医生,对她进行了全面的三科会诊。 她也含含糊糊的试探着询问了穿越意识,医生给的结论是:植物人虽然不能清醒过来,但是大脑依旧是活跃的,甚至比清醒的时候还活跃,极容易在不能和外界联系的情况下产生自我的脑中世界,说白了就是她所谓的穿越就是人事不醒时大脑给出的幻想世界。 然后给她开了一大堆药,甚至让她每半月回来复诊,尤其是心理医生。 “难道说那真的就是我沉睡不醒时的幻想吗?” 夏冬春茫然的看着前方,明明应该是她熟悉的车水马龙的画面,此刻却觉得无比的陌生,就连身旁偶尔走过的行人,都让她吓了一跳,恍若惊弓之鸟。 就算是昏睡了三年,她的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也不是这般排斥和戒备? 而且要说是幻想的话,那些幻想也太过真实了? 安安、皇上、还有后宫哪些妃嫔,她所经历的哪些事…… “皇上,臣妾做不到啊!” 突然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夏冬春猛地抬头,就对上对面商场上的大屏幕,上面正投放着甄嬛传里的经典片段。 看着屏幕里的皇后哀怨的脸,夏冬春恍惚了片刻。 “滴滴!!!” 尖锐的喇叭声响起,夏冬春转头就看见停在自己旁边的一辆轿车。 “走路不看路啊!”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骂了一句,喇叭也按个不停。 夏冬春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马路上,忙跑了回去。 回到路边,夏冬春又后知后觉后悔了,自己要是没跑回来,亦或者那司机没反应过来…… 夏冬春猛地摇了摇头。 不知不觉,太阳落山了,霓虹灯路灯都亮了起来,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成群,说说笑笑的。 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庞,夏冬春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一种孤单。 这种孤单并不是因为她独身一人,而是整个世界都找不到她的归处的那种惶惶不安感。 夏冬春低着头往旁边的酒店走去,那就是她这几日住的地方。 回到酒店房里,她快速的洗了个就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这是她穿越甄嬛传后养成的好习惯,早睡但不一定早起。 毕竟古代没有电视电脑手机这种娱乐设施,而且也没有电灯,烛火的光太过昏暗,夜里看书伤眼,所以也只能早睡,一开始她还不习惯,现在到点了就打哈欠。 这次依旧是一秒入睡,很快她就沉入了梦乡,梦里她又回到了永寿宫。 她看到一身姿修长的翩翩少年郎坐在熟悉的雕花拔步床旁,一手捧着书正缓缓的念着,嗓音清朗好听。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少年身上,好看的就像是一幅画。 夏冬春不由得靠近了些。 “额娘!” 少年突然抬头,朝夏冬春看来。 夏冬春吓了一跳,忙要开口道歉,却在看清那少年的面庞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安,安安?你是安安吗?” 虽然五官张开了,棱角分明,斜眉入鬓,好看的就像是诗画里走出来的情如玉玉佳公子,(可以参照赵鸿飞的四爷)但是那熟悉的面容,不是安安还能是谁? 然而安安却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雕花大床,夏冬春急忙跑了过去,“安安,安安,我是,” 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夏冬春眼睛瞪大看着床上的人。 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只是面色惨白两颊瘦的不行,看起来有些可怕。 “额娘,已经四年了,你怎么还没醒啊?安安都想你了。” 少年伸手握住床上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依恋的蹭蹭,就像小时候每次额娘忍不住想掐自己脸颊肉肉时,撒娇的行为。 此刻少年脸上露出怀恋的笑容,只是双眼通红,眼眶里溢满泪水。 “额娘,再过两日就是儿臣十岁生辰了,你不是还答应过安安,只要安安满了十岁就带安安出宫玩的吗?额娘再不醒来,就要失言了,安安要笑话额娘了!” 少年明明声音清朗仿若珠玉,却偏偏学着孩童的声音说着话。 “安安,额娘的安安,额娘当然记得了!” 夏冬春一边说着一边习惯的伸手去摸他的脑袋,手却穿过了安安的脑袋。 夏冬春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像是没听到自己说话的安安。 难道自己现在是魂魄状态? 这么想着夏冬春猛地朝床上人扑了过去,然而依旧是扑了个空,她不死心又扑再扑。 然而无论多少次,都是空。 “你又来看你额娘了。” 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 夏冬春和少年同时看去,只见穿着龙袍的皇上快步走了进来,身后的苏培盛手里捧着皇上的冠冕,显然是刚下朝。 “儿臣给阿玛请,” 少年起身行礼,却被皇上拍着肩膀压了回去。 而后一掀袍子,坐在了少年身旁的位子上,视线也落在了床上。 “春儿,再过两日就是安安的生辰了,朕想把这生辰宴交给你负责,你可愿意?” 皇上一边说着一边朝身后举起手。 夏冬春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就见苏培盛递上了一条冒着热气的帕子放在皇上的手上。 而后就见皇上拿着拿帕子弯着腰给床上的她擦着脸,动手轻柔又仔细,看那样像是做了很多次。 擦完脸又握起她的手擦了起来,一边笑道:“你不说话,朕就当你答应了。” 那神情就好像从前无数次两人闲聊时一般。 夏冬春只觉得心口发堵,手不由得捂住胸口,疼痛后知后觉袭来,“皇上,” 然而下一秒眼前一黑,再睁眼时,那里还有安安,那里还有皇上。 “安安,皇上!” 夏冬春焦急的喊着,眼睛四处找寻着,然而只能看到无边的白色。 “好险,终于赶回来了!” 突然一道女声在身后响起。 夏冬春猛地回头,就对上一张放大的脸,“啊!!!” “啊!!!” 两人尖叫声同时响起。 “停!我是夏冬春啊!” 那女声率先停了下来,伸手猛地堵住了夏冬春的嘴。 夏冬春这才冷静了下来,果然就发现对面的人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你是原来的夏冬春?” 夏冬春想到自己当时进宫那夜梦到的原主。 原主点了点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差点弄得时空混乱!”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是在生孩子的,然后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回来了。” 【应该是当时时空错乱,她生产时体弱,灵魂离体被吸了回来,现在她又和原来世界的男主产生了关系,不回去也没关系。】 突然一道冰冷的电子声响起。 夏冬春问道:“说话的是你先前提到的系统吗?” 原主点了点头:“你也听到了,本来你回来是不行的,但是因为你和这个世界的男主产生了关系,只要你和男主在一起,你就能再次被原来的世主接受不会被天道抹杀。” 男主? 夏冬春下意识就想到了霍晏起。 “就是你想的那人,霍晏起你原来世界的男主,帅气多金,典型的霸道总裁,你要是和他在一起肯定也是甜蜜幸福的一对,就像是最喜欢的那些霸总小说一般。” 夏冬春:“我原本的世界也是一本小说?” “可以这么理解,一叶一世界,一花一菩提。宇宙里有无穷的时空,自然就有无数个世界,而这些世界里的人自然得按照世界准则运行。” “这些和你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你只要说出你的选择就行了,留下还是回去?” 第201.选择 夏冬春站在十字路口旁,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长长的叹了口气,今天是她穿越回来的第七天。 而这里就是当年她出车祸的地方,从医院出来,她就赶往了这里,企图能找到穿越回去的机会。 然而一无所获。 她也想过被撞一下,但是为了自己穿越回去,就祸害他人撞死人,这种事情她还做不出来。 而且,她也不能保证再次被撞就能回到那里。 犹记得那日她提出再撞一次的话后,霍晏起当即就喊来了脑科医生,精神科医生,心理医生,对她进行了全面的三科会诊。 她也含含糊糊的试探着询问了穿越意识,医生给的结论是:植物人虽然不能清醒过来,但是大脑依旧是活跃的,甚至比清醒的时候还活跃,极容易在不能和外界联系的情况下产生自我的脑中世界,说白了就是她所谓的穿越就是人事不醒时大脑给出的幻想世界。 然后给她开了一大堆药,甚至让她每半月回来复诊,尤其是心理医生。 “难道说那真的就是我沉睡不醒时的幻想吗?” 夏冬春茫然的看着前方,明明应该是她熟悉的车水马龙的画面,此刻却觉得无比的陌生,就连身旁偶尔走过的行人,都让她吓了一跳,恍若惊弓之鸟。 就算是昏睡了三年,她的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也不是这般排斥和戒备? 而且要说是幻想的话,那些幻想也太过真实了? 安安、皇上、还有后宫哪些妃嫔,她所经历的哪些事…… “皇上,臣妾做不到啊!” 突然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夏冬春猛地抬头,就对上对面商场上的大屏幕,上面正投放着甄嬛传里的经典片段。 看着屏幕里的皇后哀怨的脸,夏冬春恍惚了片刻。 “滴滴!!!” 尖锐的喇叭声响起,夏冬春转头就看见停在自己旁边的一辆轿车。 “走路不看路啊!”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骂了一句,喇叭也按个不停。 夏冬春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马路上,忙跑了回去。 回到路边,夏冬春又后知后觉后悔了,自己要是没跑回来,亦或者那司机没反应过来…… 夏冬春猛地摇了摇头。 不知不觉,太阳落山了,霓虹灯路灯都亮了起来,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成群,说说笑笑的。 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庞,夏冬春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一种孤单。 这种孤单并不是因为她独身一人,而是整个世界都找不到她的归处的那种惶惶不安感。 夏冬春低着头往旁边的酒店走去,那就是她这几日住的地方。 回到酒店房里,她快速的洗了个就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这是她穿越甄嬛传后养成的好习惯,早睡但不一定早起。 毕竟古代没有电视电脑手机这种娱乐设施,而且也没有电灯,烛火的光太过昏暗,夜里看书伤眼,所以也只能早睡,一开始她还不习惯,现在到点了就打哈欠。 这次依旧是一秒入睡,很快她就沉入了梦乡,梦里她又回到了永寿宫。 她看到一身姿修长的翩翩少年郎坐在熟悉的雕花拔步床旁,一手捧着书正缓缓的念着,嗓音清朗好听。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少年身上,好看的就像是一幅画。 夏冬春不由得靠近了些。 “额娘!” 少年突然抬头,朝夏冬春看来。 夏冬春吓了一跳,忙要开口道歉,却在看清那少年的面庞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安,安安?你是安安吗?” 虽然五官张开了,棱角分明,斜眉入鬓,好看的就像是诗画里走出来的情如玉玉佳公子,(可以参照赵鸿飞的四爷)但是那熟悉的面容,不是安安还能是谁? 然而安安却收回了目光,看向了雕花大床,夏冬春急忙跑了过去,“安安,安安,我是,” 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夏冬春眼睛瞪大看着床上的人。 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只是面色惨白两颊瘦的不行,看起来有些可怕。 “额娘,已经四年了,你怎么还没醒啊?安安都想你了。” 少年伸手握住床上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依恋的蹭蹭,就像小时候每次额娘忍不住想掐自己脸颊肉肉时,撒娇的行为。 此刻少年脸上露出怀恋的笑容,只是双眼通红,眼眶里溢满泪水。 “额娘,再过两日就是儿臣十岁生辰了,你不是还答应过安安,只要安安满了十岁就带安安出宫玩的吗?额娘再不醒来,就要失言了,安安要笑话额娘了!” 少年明明声音清朗仿若珠玉,却偏偏学着孩童的声音说着话。 “安安,额娘的安安,额娘当然记得了!” 夏冬春一边说着一边习惯的伸手去摸他的脑袋,手却穿过了安安的脑袋。 夏冬春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像是没听到自己说话的安安。 难道自己现在是魂魄状态? 这么想着夏冬春猛地朝床上人扑了过去,然而依旧是扑了个空,她不死心又扑再扑。 然而无论多少次,都是空。 “你又来看你额娘了。” 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 夏冬春和少年同时看去,只见穿着龙袍的皇上快步走了进来,身后的苏培盛手里捧着皇上的冠冕,显然是刚下朝。 “儿臣给阿玛请,” 少年起身行礼,却被皇上拍着肩膀压了回去。 而后一掀袍子,坐在了少年身旁的位子上,视线也落在了床上。 “春儿,再过两日就是安安的生辰了,朕想把这生辰宴交给你负责,你可愿意?” 皇上一边说着一边朝身后举起手。 夏冬春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就见苏培盛递上了一条冒着热气的帕子放在皇上的手上。 而后就见皇上拿着拿帕子弯着腰给床上的她擦着脸,动手轻柔又仔细,看那样像是做了很多次。 擦完脸又握起她的手擦了起来,一边笑道:“你不说话,朕就当你答应了。” 那神情就好像从前无数次两人闲聊时一般。 夏冬春只觉得心口发堵,手不由得捂住胸口,疼痛后知后觉袭来,“皇上,” 然而下一秒眼前一黑,再睁眼时,那里还有安安,那里还有皇上。 “安安,皇上!” 夏冬春焦急的喊着,眼睛四处找寻着,然而只能看到无边的白色。 “好险,终于赶回来了!” 突然一道女声在身后响起。 夏冬春猛地回头,就对上一张放大的脸,“啊!!!” “啊!!!” 两人尖叫声同时响起。 “停!我是夏冬春啊!” 那女声率先停了下来,伸手猛地堵住了夏冬春的嘴。 夏冬春这才冷静了下来,果然就发现对面的人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你是原来的夏冬春?” 夏冬春想到自己当时进宫那夜梦到的原主。 原主点了点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差点弄得时空混乱!” “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是在生孩子的,然后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回来了。” 【应该是当时时空错乱,她生产时体弱,灵魂离体被吸了回来,现在她又和原来世界的男主产生了关系,不回去也没关系。】 突然一道冰冷的电子声响起。 夏冬春问道:“说话的是你先前提到的系统吗?” 原主点了点头:“你也听到了,本来你回来是不行的,但是因为你和这个世界的男主产生了关系,只要你和男主在一起,你就能再次被原来的世主接受不会被天道抹杀。” 男主? 夏冬春下意识就想到了霍晏起。 “就是你想的那人,霍晏起你原来世界的男主,帅气多金,典型的霸道总裁,你要是和他在一起肯定也是甜蜜幸福的一对,就像是最喜欢的那些霸总小说一般。” 夏冬春:“我原本的世界也是一本小说?” “可以这么理解,一叶一世界,一花一菩提。宇宙里有无穷的时空,自然就有无数个世界,而这些世界里的人自然得按照世界准则运行。” “这些和你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你只要说出你的选择就行了,留下还是回去?” 第202.回来了 夏冬春只觉得自己在不停的下落,像是永无止尽,不可见底。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念经声,突然冒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夏冬春吸了过去。 那念经声越来越近,就好像是在她的耳边。 夏冬春下意识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那眸子微微颤抖,眨眼间便红了起来。 “春儿!” 一声夹杂着哽咽的呼唤声传来,而后夏冬春被 一只大手捞了起来,整个人落进一温热的怀抱里。 “春儿,是你吗?” 声音颤抖着,而后脑袋上传来轻微的触碰,带着同样颤抖的手掌落下。 夏冬春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想要回抱住他,双手却动弹不得,估计是躺了太久的原因。 “皇上!” 声音干哑的仿若嗓子被毒哑了一般,难听刺耳到夏冬春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然而抱着她的手却猛地加紧,用力到像是要把她揉碎进骨里一般。 “哎!” 皇上大声的应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怀抱着夏冬春的手臂仍旧颤抖着,像是害怕,又像是激动,更像是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见夏冬春没有回应,皇上急了,忙把人松开,见夏冬春眼睛仍旧睁着的,还滴溜溜的转着,古灵精怪的。 不由得松了口气,捏了下她的鼻子,“怎么不说话?” 夏冬春摇了摇头。 皇上急了,“可是嗓子不舒服?” “苏培盛!” 苏培盛推门而入,看到夏冬春醒来,先是一惊,而后喜笑颜开道:“恭喜皇上,娘娘醒了,奴才这就去通禀太子爷!” “等等,先去喊太医,春儿的嗓子好像说不出话,” “皇上,臣妾没有!” 夏冬春急忙抓住他的手,这次手能动了,只是关节有些僵硬,还发出咯嗞咯嗞的声音。 “没事也得让太医来看看,你都睡了这么久了。” 苏培盛忙领命退下。 没过多久,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人未到声先至。 “额娘!” 声音大的吓人。 那个梦中的少年步履匆匆的跑了进来,光着脚,身上也只穿着玄黄寝衣,头发也披散在身后,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身后还跟着不少奴才,手里提着靴子衣裳等,口中唤着太子爷。 “额娘,额娘!” 少年一路狂奔到床前,一声又一声的唤着额娘,见夏冬春只看着自己不说话。 少年慌了,红着双眼,哽咽问道:“额娘可是不认得安安了?儿臣是安安啊!是额娘的胖崽崽安安啊!” 夏冬春吓了一跳,忙伸手摸向他的脑袋,轻声哄着,“额娘怎么会认不出安安呢?额娘只是看安安长的太俊朗了,有些看迷了眼,额娘刚才一眼就认出安安了!” “真的吗?” 夏冬春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额娘最喜欢安安了!” 少年猛地扑进夏冬春怀里,像是找寻许久终于找到家的伤痕累累的幼鸟,哭的不能自抑。 夏冬春心疼给他一下一下拍着背,却并没有说让他别哭。 想着自己在现代呆了七天,这里却过了四年之久,睡着前安安还是六岁,再睁眼就已经十岁了,这四年间怕是过的很难? “安安今年已经十岁了,额娘还要给安安过生辰呢。” 这话一出,哭声戛然而止,弘曦低头不语。 夏冬春纳闷的看向一旁的皇上,皇上干咳一声,偷偷瞪了眼装蘑菇的儿子,“安安十岁生辰前两日就过了。” 所以她还是回来晚了吗? 明明梦中相见她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回来。 夏冬春有些失落。 皇上“没事,大不了再给他过一个!” 弘曦也连连点头,“是啊,没有额娘的生辰才不是安安的生辰!” 看着父子俩满脸担心焦急的看着自己,夏冬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也不用特意重新过,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说一家三口的时候,夏冬春总感觉哪里不对。 “额娘说错了,不是一家仨口,是一家四口。” 夏冬春愣了一下,而后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当时是因为早产才晕过去穿回了原来的世界,那,那她应该有了第二个孩子才对! “那个孩子生出来了?ta身体没事?是男孩还是女孩?” 当时情况那么危急,她的灵魂都被吸回了原来的世界,也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受到影响。 “生出来了,是个女孩,身体没问题,就是有些娇气,哎呦!” 弘曦话还没说完,就被敲了下脑袋。 只见他阿玛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女孩子娇气些怎么了?” 见弘曦撇嘴想要和自己反嘴,皇上又道:“你去把永乐抱来,让你额娘看看。” “永乐最喜欢阿玛了,阿玛去,” 弘曦话还没说完,又挨了一脚。 “额娘,你看阿玛!” 弘曦跳起来告状。 “听你阿玛的,快去。” 夏冬春自然也想着素未谋面的女儿,算算今年也四岁了。 “额娘还是偏心阿玛!” 弘曦吃味了一句,这才转身往外走。 夏冬春:“等等,把衣裳穿好,别着凉了!” “哎,还是额娘好!” 弘曦带着身后的下人们去了侧殿。 等到弘曦把永乐抱来后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这大晚上的,永乐一个小奶娃娃自然是早早就睡下了。 皇上瞪了眼弘曦,弘曦眨了眨眼,没办法永乐被阿玛宠的十分娇气,要是敢在她睡觉的时候喊醒,那得哭的把房子都掀了。 皇上自然也知道小公主的脾气,可是永乐长的实在太像春儿了,他狠不下心管教。 “咳咳,永乐。” 皇上掐着嗓子,小声道喊着永乐。 “皇上不用了,让她睡。” 夏冬春看着弘曦怀里睡得香甜的永乐,肉乎乎白嫩嫩的一看就被照顾的很好。 她很想抱抱她,只是此刻浑身无力,看看自己这干瘦的双手,主要是抱了怕是要摔着这小胖娃娃了。 “那让她睡你旁边。” 皇上把永乐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夏冬春身旁。 “她不认床?” 夏冬春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被子,见她皱着小眉头,自然而然的轻拍着她的背,嘴里发出诱哄的声音。 永乐唧了下嘴,眉头舒展开来,嘴角还上扬着。 第202.回来了 夏冬春只觉得自己在不停的下落,像是永无止尽,不可见底。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念经声,突然冒出一股巨大的吸力,把夏冬春吸了过去。 那念经声越来越近,就好像是在她的耳边。 夏冬春下意识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那眸子微微颤抖,眨眼间便红了起来。 “春儿!” 一声夹杂着哽咽的呼唤声传来,而后夏冬春被 一只大手捞了起来,整个人落进一温热的怀抱里。 “春儿,是你吗?” 声音颤抖着,而后脑袋上传来轻微的触碰,带着同样颤抖的手掌落下。 夏冬春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想要回抱住他,双手却动弹不得,估计是躺了太久的原因。 “皇上!” 声音干哑的仿若嗓子被毒哑了一般,难听刺耳到夏冬春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然而抱着她的手却猛地加紧,用力到像是要把她揉碎进骨里一般。 “哎!” 皇上大声的应着,“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怀抱着夏冬春的手臂仍旧颤抖着,像是害怕,又像是激动,更像是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见夏冬春没有回应,皇上急了,忙把人松开,见夏冬春眼睛仍旧睁着的,还滴溜溜的转着,古灵精怪的。 不由得松了口气,捏了下她的鼻子,“怎么不说话?” 夏冬春摇了摇头。 皇上急了,“可是嗓子不舒服?” “苏培盛!” 苏培盛推门而入,看到夏冬春醒来,先是一惊,而后喜笑颜开道:“恭喜皇上,娘娘醒了,奴才这就去通禀太子爷!” “等等,先去喊太医,春儿的嗓子好像说不出话,” “皇上,臣妾没有!” 夏冬春急忙抓住他的手,这次手能动了,只是关节有些僵硬,还发出咯嗞咯嗞的声音。 “没事也得让太医来看看,你都睡了这么久了。” 苏培盛忙领命退下。 没过多久,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人未到声先至。 “额娘!” 声音大的吓人。 那个梦中的少年步履匆匆的跑了进来,光着脚,身上也只穿着玄黄寝衣,头发也披散在身后,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身后还跟着不少奴才,手里提着靴子衣裳等,口中唤着太子爷。 “额娘,额娘!” 少年一路狂奔到床前,一声又一声的唤着额娘,见夏冬春只看着自己不说话。 少年慌了,红着双眼,哽咽问道:“额娘可是不认得安安了?儿臣是安安啊!是额娘的胖崽崽安安啊!” 夏冬春吓了一跳,忙伸手摸向他的脑袋,轻声哄着,“额娘怎么会认不出安安呢?额娘只是看安安长的太俊朗了,有些看迷了眼,额娘刚才一眼就认出安安了!” “真的吗?” 夏冬春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额娘最喜欢安安了!” 少年猛地扑进夏冬春怀里,像是找寻许久终于找到家的伤痕累累的幼鸟,哭的不能自抑。 夏冬春心疼给他一下一下拍着背,却并没有说让他别哭。 想着自己在现代呆了七天,这里却过了四年之久,睡着前安安还是六岁,再睁眼就已经十岁了,这四年间怕是过的很难? “安安今年已经十岁了,额娘还要给安安过生辰呢。” 这话一出,哭声戛然而止,弘曦低头不语。 夏冬春纳闷的看向一旁的皇上,皇上干咳一声,偷偷瞪了眼装蘑菇的儿子,“安安十岁生辰前两日就过了。” 所以她还是回来晚了吗? 明明梦中相见她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回来。 夏冬春有些失落。 皇上“没事,大不了再给他过一个!” 弘曦也连连点头,“是啊,没有额娘的生辰才不是安安的生辰!” 看着父子俩满脸担心焦急的看着自己,夏冬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也不用特意重新过,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说一家三口的时候,夏冬春总感觉哪里不对。 “额娘说错了,不是一家仨口,是一家四口。” 夏冬春愣了一下,而后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当时是因为早产才晕过去穿回了原来的世界,那,那她应该有了第二个孩子才对! “那个孩子生出来了?ta身体没事?是男孩还是女孩?” 当时情况那么危急,她的灵魂都被吸回了原来的世界,也不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受到影响。 “生出来了,是个女孩,身体没问题,就是有些娇气,哎呦!” 弘曦话还没说完,就被敲了下脑袋。 只见他阿玛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女孩子娇气些怎么了?” 见弘曦撇嘴想要和自己反嘴,皇上又道:“你去把永乐抱来,让你额娘看看。” “永乐最喜欢阿玛了,阿玛去,” 弘曦话还没说完,又挨了一脚。 “额娘,你看阿玛!” 弘曦跳起来告状。 “听你阿玛的,快去。” 夏冬春自然也想着素未谋面的女儿,算算今年也四岁了。 “额娘还是偏心阿玛!” 弘曦吃味了一句,这才转身往外走。 夏冬春:“等等,把衣裳穿好,别着凉了!” “哎,还是额娘好!” 弘曦带着身后的下人们去了侧殿。 等到弘曦把永乐抱来后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这大晚上的,永乐一个小奶娃娃自然是早早就睡下了。 皇上瞪了眼弘曦,弘曦眨了眨眼,没办法永乐被阿玛宠的十分娇气,要是敢在她睡觉的时候喊醒,那得哭的把房子都掀了。 皇上自然也知道小公主的脾气,可是永乐长的实在太像春儿了,他狠不下心管教。 “咳咳,永乐。” 皇上掐着嗓子,小声道喊着永乐。 “皇上不用了,让她睡。” 夏冬春看着弘曦怀里睡得香甜的永乐,肉乎乎白嫩嫩的一看就被照顾的很好。 她很想抱抱她,只是此刻浑身无力,看看自己这干瘦的双手,主要是抱了怕是要摔着这小胖娃娃了。 “那让她睡你旁边。” 皇上把永乐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夏冬春身旁。 “她不认床?” 夏冬春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被子,见她皱着小眉头,自然而然的轻拍着她的背,嘴里发出诱哄的声音。 永乐唧了下嘴,眉头舒展开来,嘴角还上扬着。 第203.教育永乐 “额娘,额娘!” 甜甜的小奶音响起,穿着一件粉色小裙子的永乐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怀里还抱着几枝桂花。 小公主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永乐慢点跑。” 皇上跟在永乐身后,双手张开护在她身侧,那姿势就像一张牙舞爪的螃蟹一般。 “额娘,额娘,花花给额娘!” 永乐丝毫不理会身后老父亲的担忧,小跑着就要扎进额娘怀里,却被一只手抓住了后衣领,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永乐头都没往后看,就扯着嗓子喊:“坏,哥哥,坏!” 一边喊还一边瞪着小腿。 “都跟你说了额娘身体不好,不能扑!” 弘曦一边说着,一边把永乐放下。 “哼!” 永乐气恼的对弘曦哼了一声,而后小心翼翼的靠进夏冬春怀里,整个人都紧紧的贴着夏冬春,小脸都挤出一坨软肉了也不松开,“额娘好~永乐喜欢额娘~” 夏冬春被甜的心都化了,低头亲了亲她肉呼呼的脸颊,弯腰替她整理着被弄乱的裙子,“额娘也喜欢永乐。” 永乐笑得眉眼弯弯,脑袋一个劲的贴着夏冬春挨挨蹭蹭,两只小肉手高高的举着桂花,“给额娘,永乐摘花花给额娘!” 夏冬春接过那几枝桂花,又亲了口永乐,“谢谢永乐的桂花,额娘很喜欢。” 永乐捧着被亲的脸颊,笑得露出几颗小奶牙,“额娘好~” 那腻歪的样子,看得皇上的羡慕不已,要知道这些年永乐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但是这小娃娃从刚出生时脾气就很大,一有不顺心就嗷嗷直哭。 长大了会说话那更是娇气的不行,还从没像今日这般可爱粘人。 老父亲忍不住酸了句:“额娘好,阿玛就不好了?” 那曾想永乐想也不想的就点头,“额娘好,阿玛不好。” “阿玛不好,谁给你摘的花?” 皇上指着夏冬春怀里的桂花。 永乐顿时嘴巴一扁,夏冬春还没反应过来,皇上就蹲在了永乐面前,掐着嗓子温柔道:“不哭不哭啊,是阿玛不对,永乐最乖最好了!” ??? 夏冬春看向一旁的弘曦,发现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又看了看蹲在那里一点形象都没有的皇上。 眼看着皇上已经说出了无数赔偿,就是割地赔款也没这么过分的,偏偏永乐还一副傲娇姿态,爱理不理的。 夏冬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永乐,谁允许你这样对待阿玛的?” 哄女儿的老父亲一愣,永乐傲娇的神情也顿住了。 “咳咳,永乐只是在撒娇,” 皇上的话在夏冬春不认同的视线中停住了。 永乐眼看着阿玛也被额娘制服了,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一双小手扯着夏冬春的袖子摇晃撒娇:“额娘不气,永乐乖,永乐听话!” 然而夏冬春丝毫不吃这套,回来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她开始看出来这小家伙被皇上给宠的无法无天了。 虽然女孩子是要宠,但是这种没有底线的宠也不是好事。 一开始她因为离开太久,自己没有参与永乐的这四年的成长,心里愧疚不安,再加上永乐在自己面前永远跟个小天使一样乖巧,夏冬春自然不忍心说她。 然而问题既然已经发现了,那肯定是要解决的,不然越拖越久,难道她要看着女儿长成飞扬跋扈的样子吗? “你听话?你哪里听话了?刚才你怎么和阿玛说话的?这是你作为女儿该有的样子吗?阿玛宠你,你也应该尊敬阿玛!” 这话永乐听得一知半解不是很懂,然而她却能感受到额娘在生气,乖乖的拉着额娘的手点头保证着:“永乐乖,永乐错了,额娘不气。” 一旁的弘曦见自家妹妹这般可怜的样子,帮着道:“额娘,永乐还小,” 然而刚开口,就被夏冬春瞪了一眼。“弘曦你也有错,你身为兄长,怎能看着妹妹这般娇蛮任性不讲道理?” 女孩子可以娇气点,甚至偶尔有些小任性也没什么的,但是这般不依不饶,甚至觉得大家讨好她哄着她是理所当然,这样的态度自然是不对的。 这般不把别人的心意放在心上,那将来呢? 会不会同样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毕竟连天子都哄着她,她都不怕,那其他人还会放在眼里吗? 她也不是要永乐讨好谁,她是公主生来身份高贵,有点脾气也很正常,但是不能这般不珍惜别人的心意,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尤其还是身边家人的。 你现在不珍惜这些,将来你的心意你的感情也不会有人珍惜。 被指责的弘曦摸了摸鼻子,“额娘,儿臣错了。” 夏冬春看了眼皇上,皇上忙站起身道:“朕还想起前朝还有些事,朕先回养心殿了,晚上再来看你。” 说着不等夏冬春回答,就带着苏培盛一行人脚步匆匆的走了。 弘曦试探道:“咳咳,那个,额娘,儿臣也有事要忙……” 想起弘曦十岁生日那天,皇上下旨封了他当太子,现在跟着太子太傅张廷玉学习,皇上也把他带在身边,教他批改奏折,显然也不轻松。 夏冬春点了点头。 弘曦忙行礼告退,对于妹妹投来的求救目光,弘曦只能在心里替永乐祈祷了。 毕竟额娘管教孩子可是很严的,想当年管教他的时候,就连身为皇上的阿玛插了几句嘴都被说了。 更何况是现在一颗心都挂在额娘身上的阿玛,直接落荒而逃了。 他这个当儿子的哪里管的了当娘的,留下来也不过是跟着永乐一起被管教。 眼看着自己的两大靠山都跑了,永乐后知后觉感到了害怕,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嗓音都带着哭腔,“额娘不打永乐,呜呜,永乐一定乖乖听话。” 这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小人儿就哭了起来。 夏冬春慌了片刻,而后弯腰把人抱进了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拿着手帕给她擦着眼泪,轻声道:“额娘不会打永乐的,只是永乐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额娘像你刚才对待阿玛那样对你,要你不停的求着哄着,还不搭理你,嫌弃你,你开心吗?” 永乐抽着小鼻子,小小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像是想到了那样的画面,猛地摇头道:“不要,永乐不要,不开心。” “是啊,永乐不开心,那阿玛会开心吗?” 永乐点头:“阿玛开心,每次都笑。” 夏冬春:“……” 四年没见,皇上怎么成了女儿奴了? “阿玛开心是因为阿玛喜欢你,舍不得生你的气,那永乐是不是也要心疼阿玛,关心下阿玛?” 永乐点头,“永乐喜欢阿玛,心疼阿玛。” 第203.教育永乐 “额娘,额娘!” 甜甜的小奶音响起,穿着一件粉色小裙子的永乐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怀里还抱着几枝桂花。 小公主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永乐慢点跑。” 皇上跟在永乐身后,双手张开护在她身侧,那姿势就像一张牙舞爪的螃蟹一般。 “额娘,额娘,花花给额娘!” 永乐丝毫不理会身后老父亲的担忧,小跑着就要扎进额娘怀里,却被一只手抓住了后衣领,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永乐头都没往后看,就扯着嗓子喊:“坏,哥哥,坏!” 一边喊还一边瞪着小腿。 “都跟你说了额娘身体不好,不能扑!” 弘曦一边说着,一边把永乐放下。 “哼!” 永乐气恼的对弘曦哼了一声,而后小心翼翼的靠进夏冬春怀里,整个人都紧紧的贴着夏冬春,小脸都挤出一坨软肉了也不松开,“额娘好~永乐喜欢额娘~” 夏冬春被甜的心都化了,低头亲了亲她肉呼呼的脸颊,弯腰替她整理着被弄乱的裙子,“额娘也喜欢永乐。” 永乐笑得眉眼弯弯,脑袋一个劲的贴着夏冬春挨挨蹭蹭,两只小肉手高高的举着桂花,“给额娘,永乐摘花花给额娘!” 夏冬春接过那几枝桂花,又亲了口永乐,“谢谢永乐的桂花,额娘很喜欢。” 永乐捧着被亲的脸颊,笑得露出几颗小奶牙,“额娘好~” 那腻歪的样子,看得皇上的羡慕不已,要知道这些年永乐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但是这小娃娃从刚出生时脾气就很大,一有不顺心就嗷嗷直哭。 长大了会说话那更是娇气的不行,还从没像今日这般可爱粘人。 老父亲忍不住酸了句:“额娘好,阿玛就不好了?” 那曾想永乐想也不想的就点头,“额娘好,阿玛不好。” “阿玛不好,谁给你摘的花?” 皇上指着夏冬春怀里的桂花。 永乐顿时嘴巴一扁,夏冬春还没反应过来,皇上就蹲在了永乐面前,掐着嗓子温柔道:“不哭不哭啊,是阿玛不对,永乐最乖最好了!” ??? 夏冬春看向一旁的弘曦,发现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又看了看蹲在那里一点形象都没有的皇上。 眼看着皇上已经说出了无数赔偿,就是割地赔款也没这么过分的,偏偏永乐还一副傲娇姿态,爱理不理的。 夏冬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声音不由得冷了下来:“永乐,谁允许你这样对待阿玛的?” 哄女儿的老父亲一愣,永乐傲娇的神情也顿住了。 “咳咳,永乐只是在撒娇,” 皇上的话在夏冬春不认同的视线中停住了。 永乐眼看着阿玛也被额娘制服了,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一双小手扯着夏冬春的袖子摇晃撒娇:“额娘不气,永乐乖,永乐听话!” 然而夏冬春丝毫不吃这套,回来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她开始看出来这小家伙被皇上给宠的无法无天了。 虽然女孩子是要宠,但是这种没有底线的宠也不是好事。 一开始她因为离开太久,自己没有参与永乐的这四年的成长,心里愧疚不安,再加上永乐在自己面前永远跟个小天使一样乖巧,夏冬春自然不忍心说她。 然而问题既然已经发现了,那肯定是要解决的,不然越拖越久,难道她要看着女儿长成飞扬跋扈的样子吗? “你听话?你哪里听话了?刚才你怎么和阿玛说话的?这是你作为女儿该有的样子吗?阿玛宠你,你也应该尊敬阿玛!” 这话永乐听得一知半解不是很懂,然而她却能感受到额娘在生气,乖乖的拉着额娘的手点头保证着:“永乐乖,永乐错了,额娘不气。” 一旁的弘曦见自家妹妹这般可怜的样子,帮着道:“额娘,永乐还小,” 然而刚开口,就被夏冬春瞪了一眼。“弘曦你也有错,你身为兄长,怎能看着妹妹这般娇蛮任性不讲道理?” 女孩子可以娇气点,甚至偶尔有些小任性也没什么的,但是这般不依不饶,甚至觉得大家讨好她哄着她是理所当然,这样的态度自然是不对的。 这般不把别人的心意放在心上,那将来呢? 会不会同样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毕竟连天子都哄着她,她都不怕,那其他人还会放在眼里吗? 她也不是要永乐讨好谁,她是公主生来身份高贵,有点脾气也很正常,但是不能这般不珍惜别人的心意,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尤其还是身边家人的。 你现在不珍惜这些,将来你的心意你的感情也不会有人珍惜。 被指责的弘曦摸了摸鼻子,“额娘,儿臣错了。” 夏冬春看了眼皇上,皇上忙站起身道:“朕还想起前朝还有些事,朕先回养心殿了,晚上再来看你。” 说着不等夏冬春回答,就带着苏培盛一行人脚步匆匆的走了。 弘曦试探道:“咳咳,那个,额娘,儿臣也有事要忙……” 想起弘曦十岁生日那天,皇上下旨封了他当太子,现在跟着太子太傅张廷玉学习,皇上也把他带在身边,教他批改奏折,显然也不轻松。 夏冬春点了点头。 弘曦忙行礼告退,对于妹妹投来的求救目光,弘曦只能在心里替永乐祈祷了。 毕竟额娘管教孩子可是很严的,想当年管教他的时候,就连身为皇上的阿玛插了几句嘴都被说了。 更何况是现在一颗心都挂在额娘身上的阿玛,直接落荒而逃了。 他这个当儿子的哪里管的了当娘的,留下来也不过是跟着永乐一起被管教。 眼看着自己的两大靠山都跑了,永乐后知后觉感到了害怕,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嗓音都带着哭腔,“额娘不打永乐,呜呜,永乐一定乖乖听话。” 这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小人儿就哭了起来。 夏冬春慌了片刻,而后弯腰把人抱进了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拿着手帕给她擦着眼泪,轻声道:“额娘不会打永乐的,只是永乐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额娘像你刚才对待阿玛那样对你,要你不停的求着哄着,还不搭理你,嫌弃你,你开心吗?” 永乐抽着小鼻子,小小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像是想到了那样的画面,猛地摇头道:“不要,永乐不要,不开心。” “是啊,永乐不开心,那阿玛会开心吗?” 永乐点头:“阿玛开心,每次都笑。” 夏冬春:“……” 四年没见,皇上怎么成了女儿奴了? “阿玛开心是因为阿玛喜欢你,舍不得生你的气,那永乐是不是也要心疼阿玛,关心下阿玛?” 永乐点头,“永乐喜欢阿玛,心疼阿玛。” 第204.封后 时间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眼看着除夕就要到了,夏冬春终于能出门了。 回来的这几个月里,因为要恢复身体,再加上在她眼里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回了趟原来的世界七天,转头就过了四年,多少有些不适应。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皇上吩咐了,后宫的妃嫔们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也没有来永寿宫探望。 还是从槿汐那里得知皇上这四年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前朝和教导弘曦身上,除了来永寿宫看她,其他妃嫔那里一步都没踏进过,也没有招人侍寝。 所以这四年里宫里没有一个孩子出生。 温宜公主十四岁了,皇上正有意给她选夫婿,三公主荣华也七岁了; 安嫔自从那次被皇上厌恶后就一直躲在延禧宫里,曹贵人也是如此; 两人甚至因为公主成了好朋友,时不时的你去我宫里坐坐,我去你宫里走走的。 病怏怏的七阿哥没想到在敬嫔的照顾下竟然长大了,虽然还是会时不时的生病,但是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听说小霸王的脾气也改了,今年也有五岁了, 只是听说和生母吉嫔关系也来越差,以至于现在多不肯喊吉嫔额娘,反倒喊敬嫔额娘了,以前都是敬额娘,可把敬嫔喜的不行。 八阿哥从那年中秋宴(三阿哥被过继的那次)就被送去了阿哥所,裕贵妃自然不愿意来哭求了一番,不知道皇上说了什么,听说面色惨白的被人扶了回去,八阿哥今年也四岁了; 四公主宝珠在三岁大的时候,也被皇上从裕贵妃那里接去了公主所,现在也四岁了,不过听说养的很是娇气,脾气很大,哭着吵着要额娘,和温宜荣华关系很不好。 而五公主永乐从出生开始就是皇上亲自照顾,一手带大的,养心殿右偏殿都被布置成了她的小宫殿,这份专宠就连几位阿哥都得望其项背。 好在也因为是公主,所以大家虽然对她这般隆宠有些酸言酸语的,倒是也没人对她下手。 而今年十岁的弘曦,早在三年前就被皇上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甚至还时常让他观看奏折,这样的举止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大家大自然是明白的。 当然有人乐见其成自然也有人不甘心,尤其是有阿哥的。 但是皇上雷霆手腕除了几个想要对弘曦下手的人之外,甚至还灭了一族之后,就无人敢对弘曦下手了,十岁生日立太子旨意一处,也算是拍棺定案了。 不认也得认了,再加上弘曦表露出来的聪慧,还有少君的气度,也让人暗自折服。 七阿哥八阿哥年龄又相差太大了,还小萝卜头,这争也争不过啊。 所以朝堂上要么就是保皇党,要么就是太子党。 本来这样两党肯定要有党派之争,毕竟新旧权力的交叠,哪有不流血的? 但是偏偏这父子俩感情极好,皇上全心全意的教导太子,丝毫不藏着掖着; 太子孝敬皇上,对皇上什么事都不遮掩,这父子两时不时谈论国事晚了还会抵足而眠,关系好的比他们这些普通父子的关系还要好。 两人都把对方放在心上的后果就是,保皇党和太子党也相处的十分和谐。 而朝廷百官和谐了,这国事自然就顺利,不会为了各自的利益你争我斗,你推我攘的,国事顺利,这于民自然有利。 再加上三年前准格尔内乱,势力四分五裂,不足为患,二哥夏武立下汗马功劳,已经升为从三品游击将军,听说还遇到了自己的缘分,和岳钟琪将军的小女儿看对了眼,去年在皇上的赐婚下完婚了,听说现在都已经有孕在身了。 内忧没了,外患也没了,大清自然发展迅速。 海晏河清,蒸蒸日上。 今年的全国的收成更是翻了一番,高兴的皇上乐得当即减免了一半的赋税。 今年的除夕不出意外的也要大办一场,君臣同乐。 “好了吗?” 皇上怀里抱着永乐走了进来,这段时间经过夏冬春的教导,永乐和皇上的关系越来越好了,不像从前总是趾高气昂的要皇上哄,也会关心皇上了,昨日还给皇上送汤了,可把皇上给美的,做梦都在笑。 喜鹊和画眉紧跟其后,这两人从永乐出生后就跟在了永乐身旁照顾,夏冬春回来后也没把两人要回来。 “走。” 夏冬春带着槿汐走了出来,她昏睡不醒后,槿汐就回到了永寿宫掌事姑姑的职位,这些年把永寿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皇上朝夏冬春伸出手,夏冬春嗔了他一眼,把手搭在了他手心上,而后被扣住。 皇上一手牵着夏冬春,一手抱着永乐,一家三口走出了永寿宫。 “儿臣给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太子弘曦上前行礼。 永乐高兴的喊着:“哥哥!” 弘曦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站在了夏冬春身旁,并且还落后一步。 一家四口也没有乘坐步辇,就那般慢悠悠的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甚至见夏冬春感兴趣,还特意绕道到御花园,好在御花园虽然是冬季,但是皇家想要冬日看花也是容易的事。 赏了番景,给永乐还有夏冬春母女两折了些花后,一家人终于朝着宴会走去。 还没进殿,太监的通报声就响了,一声接着一声。 一家四口进来时,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宸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参见永乐公主,殿下吉祥!” 这样的场面,明明离她并不遥远,但此刻不知为何有些不适应。 皇上握着她的手小声问道:“怎么了?” 夏冬春摇了摇头:“没什么。” 皇上看了她好一会,确定她真的没事后,才喊了声起身。 而后就牵着夏冬春朝着上座走去。 一路上夏冬春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安嫔、吉嫔、敬嫔…… 等到看到下首第一个空位时,夏冬春停下脚步。 很显然那是她的位置。 然而皇上只看了那位置一眼,便道:“你跟朕坐。” 这话说的不大不小,众人听见俱是一愣,不过也没有人说话。 夏冬春觉得不太好,能跟皇上一起坐的只有皇后,她只是个贵妃。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而复得,这些日子皇上很粘她,除了处理政务和教导弘曦,酒肆在永寿宫,要不是她不愿意,估计要带她去养心殿一起处理政务了。 私底下怎样,夏冬春都随他,但是弘曦现在是太子,她更得以身作则,不说帮安安,但也不能扯他的后腿,让别人以为太子的额娘是个不懂规矩的妖妃。 “皇上,这不合规矩。” 皇上自然懂夏冬春的意思,眉头皱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道:“也罢,朕总是拿你没办法,既如此,苏培盛,把朕昨日写的圣旨拿来。” 苏培盛忙捧着一盒子上前,皇上打开盒子,取出圣旨,也不交给旁人,自顾自的展开,众人瞬间跪倒在地。 皇上:“朕之爱妃夏氏冬春,品貌双全,贤良淑德,甚得朕心,先后替朕诞下子嗣,太子弘曦聪慧过人有贤君之风,五公主永乐可爱贴心,于皇室有功,于大清有功,于朕亦有功! 朕知中宫多年未立,不利于国本,感念宸贵妃功劳,今特封为后,赐凤印,宝册;望今后帝后和美! 钦此!” 皇上宣读完,收起圣旨,递给夏冬春,顺带扶她起来。 “现在春儿可愿与朕同座?” 夏冬春已经傻眼了,这竟然是一封封后圣旨。 要说先前她没想过皇后之位,那也不可能,可是经历过回去的事情后,她想的就是珍惜现在,好好的看着弘曦和永乐长大,至于对皇上的感情,太过复杂。 不过心里还是希望他好好的。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皇上不声不响的就封她为后了,而且这封后圣旨还不是以往封后的惯例用的模板,一看就是皇上自己写的,甚至还亲自宣读,足以可见他的用心。 “春儿?” 听着耳边温柔的呼唤,夏冬春笑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她既然选择回来了,那今后估计也要和眼前这个男人共度余生了。 总体而言皇上对她不错,就算是放在现代,婚后能不能过成这样还未可知。 至少这个男人不负她的话,她也不会背弃他。 “好。” 夏冬春主动握住皇上的手。 两人牵着手,并肩朝着高台走去。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又哪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大多平凡无奇,但各自舒服就好。 婚姻也是如此,大多不是因为爱才走到一起,但是互相磨合,找到舒服的相处方式,也是不错的婚姻。 ——全文完—— 第204.封后 时间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眼看着除夕就要到了,夏冬春终于能出门了。 回来的这几个月里,因为要恢复身体,再加上在她眼里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回了趟原来的世界七天,转头就过了四年,多少有些不适应。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皇上吩咐了,后宫的妃嫔们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也没有来永寿宫探望。 还是从槿汐那里得知皇上这四年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前朝和教导弘曦身上,除了来永寿宫看她,其他妃嫔那里一步都没踏进过,也没有招人侍寝。 所以这四年里宫里没有一个孩子出生。 温宜公主十四岁了,皇上正有意给她选夫婿,三公主荣华也七岁了; 安嫔自从那次被皇上厌恶后就一直躲在延禧宫里,曹贵人也是如此; 两人甚至因为公主成了好朋友,时不时的你去我宫里坐坐,我去你宫里走走的。 病怏怏的七阿哥没想到在敬嫔的照顾下竟然长大了,虽然还是会时不时的生病,但是已经比之前好很多了,听说小霸王的脾气也改了,今年也有五岁了, 只是听说和生母吉嫔关系也来越差,以至于现在多不肯喊吉嫔额娘,反倒喊敬嫔额娘了,以前都是敬额娘,可把敬嫔喜的不行。 八阿哥从那年中秋宴(三阿哥被过继的那次)就被送去了阿哥所,裕贵妃自然不愿意来哭求了一番,不知道皇上说了什么,听说面色惨白的被人扶了回去,八阿哥今年也四岁了; 四公主宝珠在三岁大的时候,也被皇上从裕贵妃那里接去了公主所,现在也四岁了,不过听说养的很是娇气,脾气很大,哭着吵着要额娘,和温宜荣华关系很不好。 而五公主永乐从出生开始就是皇上亲自照顾,一手带大的,养心殿右偏殿都被布置成了她的小宫殿,这份专宠就连几位阿哥都得望其项背。 好在也因为是公主,所以大家虽然对她这般隆宠有些酸言酸语的,倒是也没人对她下手。 而今年十岁的弘曦,早在三年前就被皇上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甚至还时常让他观看奏折,这样的举止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大家大自然是明白的。 当然有人乐见其成自然也有人不甘心,尤其是有阿哥的。 但是皇上雷霆手腕除了几个想要对弘曦下手的人之外,甚至还灭了一族之后,就无人敢对弘曦下手了,十岁生日立太子旨意一处,也算是拍棺定案了。 不认也得认了,再加上弘曦表露出来的聪慧,还有少君的气度,也让人暗自折服。 七阿哥八阿哥年龄又相差太大了,还小萝卜头,这争也争不过啊。 所以朝堂上要么就是保皇党,要么就是太子党。 本来这样两党肯定要有党派之争,毕竟新旧权力的交叠,哪有不流血的? 但是偏偏这父子俩感情极好,皇上全心全意的教导太子,丝毫不藏着掖着; 太子孝敬皇上,对皇上什么事都不遮掩,这父子两时不时谈论国事晚了还会抵足而眠,关系好的比他们这些普通父子的关系还要好。 两人都把对方放在心上的后果就是,保皇党和太子党也相处的十分和谐。 而朝廷百官和谐了,这国事自然就顺利,不会为了各自的利益你争我斗,你推我攘的,国事顺利,这于民自然有利。 再加上三年前准格尔内乱,势力四分五裂,不足为患,二哥夏武立下汗马功劳,已经升为从三品游击将军,听说还遇到了自己的缘分,和岳钟琪将军的小女儿看对了眼,去年在皇上的赐婚下完婚了,听说现在都已经有孕在身了。 内忧没了,外患也没了,大清自然发展迅速。 海晏河清,蒸蒸日上。 今年的全国的收成更是翻了一番,高兴的皇上乐得当即减免了一半的赋税。 今年的除夕不出意外的也要大办一场,君臣同乐。 “好了吗?” 皇上怀里抱着永乐走了进来,这段时间经过夏冬春的教导,永乐和皇上的关系越来越好了,不像从前总是趾高气昂的要皇上哄,也会关心皇上了,昨日还给皇上送汤了,可把皇上给美的,做梦都在笑。 喜鹊和画眉紧跟其后,这两人从永乐出生后就跟在了永乐身旁照顾,夏冬春回来后也没把两人要回来。 “走。” 夏冬春带着槿汐走了出来,她昏睡不醒后,槿汐就回到了永寿宫掌事姑姑的职位,这些年把永寿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皇上朝夏冬春伸出手,夏冬春嗔了他一眼,把手搭在了他手心上,而后被扣住。 皇上一手牵着夏冬春,一手抱着永乐,一家三口走出了永寿宫。 “儿臣给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太子弘曦上前行礼。 永乐高兴的喊着:“哥哥!” 弘曦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站在了夏冬春身旁,并且还落后一步。 一家四口也没有乘坐步辇,就那般慢悠悠的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甚至见夏冬春感兴趣,还特意绕道到御花园,好在御花园虽然是冬季,但是皇家想要冬日看花也是容易的事。 赏了番景,给永乐还有夏冬春母女两折了些花后,一家人终于朝着宴会走去。 还没进殿,太监的通报声就响了,一声接着一声。 一家四口进来时,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参见宸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参见永乐公主,殿下吉祥!” 这样的场面,明明离她并不遥远,但此刻不知为何有些不适应。 皇上握着她的手小声问道:“怎么了?” 夏冬春摇了摇头:“没什么。” 皇上看了她好一会,确定她真的没事后,才喊了声起身。 而后就牵着夏冬春朝着上座走去。 一路上夏冬春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安嫔、吉嫔、敬嫔…… 等到看到下首第一个空位时,夏冬春停下脚步。 很显然那是她的位置。 然而皇上只看了那位置一眼,便道:“你跟朕坐。” 这话说的不大不小,众人听见俱是一愣,不过也没有人说话。 夏冬春觉得不太好,能跟皇上一起坐的只有皇后,她只是个贵妃。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而复得,这些日子皇上很粘她,除了处理政务和教导弘曦,酒肆在永寿宫,要不是她不愿意,估计要带她去养心殿一起处理政务了。 私底下怎样,夏冬春都随他,但是弘曦现在是太子,她更得以身作则,不说帮安安,但也不能扯他的后腿,让别人以为太子的额娘是个不懂规矩的妖妃。 “皇上,这不合规矩。” 皇上自然懂夏冬春的意思,眉头皱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道:“也罢,朕总是拿你没办法,既如此,苏培盛,把朕昨日写的圣旨拿来。” 苏培盛忙捧着一盒子上前,皇上打开盒子,取出圣旨,也不交给旁人,自顾自的展开,众人瞬间跪倒在地。 皇上:“朕之爱妃夏氏冬春,品貌双全,贤良淑德,甚得朕心,先后替朕诞下子嗣,太子弘曦聪慧过人有贤君之风,五公主永乐可爱贴心,于皇室有功,于大清有功,于朕亦有功! 朕知中宫多年未立,不利于国本,感念宸贵妃功劳,今特封为后,赐凤印,宝册;望今后帝后和美! 钦此!” 皇上宣读完,收起圣旨,递给夏冬春,顺带扶她起来。 “现在春儿可愿与朕同座?” 夏冬春已经傻眼了,这竟然是一封封后圣旨。 要说先前她没想过皇后之位,那也不可能,可是经历过回去的事情后,她想的就是珍惜现在,好好的看着弘曦和永乐长大,至于对皇上的感情,太过复杂。 不过心里还是希望他好好的。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皇上不声不响的就封她为后了,而且这封后圣旨还不是以往封后的惯例用的模板,一看就是皇上自己写的,甚至还亲自宣读,足以可见他的用心。 “春儿?” 听着耳边温柔的呼唤,夏冬春笑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她既然选择回来了,那今后估计也要和眼前这个男人共度余生了。 总体而言皇上对她不错,就算是放在现代,婚后能不能过成这样还未可知。 至少这个男人不负她的话,她也不会背弃他。 “好。” 夏冬春主动握住皇上的手。 两人牵着手,并肩朝着高台走去。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又哪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大多平凡无奇,但各自舒服就好。 婚姻也是如此,大多不是因为爱才走到一起,但是互相磨合,找到舒服的相处方式,也是不错的婚姻。 ——全文完—— 谢谢大家! 先前那一章删了,但还是想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谢谢大家。(感觉自己词汇量好匮乏,除了谢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对于结局,确实不太好,但原谅当时不知道大纲怎么写的我,就是凭借着脑子的大概想法写的,这个结局也是如此,写完后我也觉得不好,但是先前脑海里面设想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只能说文笔还不好,需要继续加油! 在这里还是想给那些失望的读者们道个歉,我并没有烂尾,只是当时不会写大纲,只靠脑子里想的,多少有些欠缺,还是说声抱歉,下一本会好好准备大纲的,已经在学习大纲了。 希望下一本能有所进步。 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陪伴,真的很不舍得说再见,但是还是要说。 不过我知道每一次的再见过后都意味着新的相遇到来。 希望下次我们还能相遇。 新年将至,就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事事顺利,身体健康! 万分感谢! 这次真的说再见啦~ 新书看了大家说的,感觉都好棒,但是我怕不会写,没什么经验。 我现在大概有的灵感有: 1宜修 2沈眉庄 3年代文(大概是手撕对照组,亦或者咸鱼摆烂,过自己小日子的那种) 4修真(这个题材我有点不太会,估计也写不出大女主那种爽文,大概也是普通女生在修真界慢慢成长) 不太会写大女主爽文,但是爱看,我可能塑造不出来那样的女主,怕写崩了,其实末世也很喜欢看,但是感觉上手一时没灵感。 还是没太多经验和,额,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了,词汇太匮乏了。 总的来说就是写的不多,看的也不算太多。 我能真的写的,感觉会一直写完的类型比较少。 其实很多题材想个开头不难,但难的是如何写长,写到完结。 我不想开书后断更,所以还是要好好想想这个题材我会不会写,能不能坚持写完。 要是没想好的话,也不会急着去开新书,大概会让自己沉淀下来,好好学习,充实自己,让自己有所进步。 啊!!!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怎么还没满一千字啊! 没有一千字不让发!哭!!! 下面不用看了,复制了一段,实在是牙膏挤不出来了! 天哪! 还不让复制!!! 只能自己上了!!! 从来没觉得一千字这么难写过!!! 有谁懂我的感受啊! 想存草稿里等有灵感了再继续,结果显示修改章节不能保存草稿,我只能硬着头皮啰嗦了! 不然前面也废了! 就当闲聊,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看的书推荐,让我去学习一下! 修真,末世,大女主,灵异,安陵容,无限流,大概都是大家想看的,要是有好书可以推荐一下。 然后也喜欢看平平淡淡的种田文。 养崽文和萌宠文也很不错! 喜欢甜甜的宠文,当然不是无脑宠,就男女主互相体谅互相成长,平淡点的那种。 不敢看虐文,怕哭的稀里哗啦。 终于一千字了!!!!! 谢谢大家陪我罗里嗦! 祝大家天天开心! 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是真的! 期待下次相见! 感恩! 谢谢大家! 先前那一章删了,但还是想感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谢谢大家。(感觉自己词汇量好匮乏,除了谢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对于结局,确实不太好,但原谅当时不知道大纲怎么写的我,就是凭借着脑子的大概想法写的,这个结局也是如此,写完后我也觉得不好,但是先前脑海里面设想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只能说文笔还不好,需要继续加油! 在这里还是想给那些失望的读者们道个歉,我并没有烂尾,只是当时不会写大纲,只靠脑子里想的,多少有些欠缺,还是说声抱歉,下一本会好好准备大纲的,已经在学习大纲了。 希望下一本能有所进步。 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陪伴,真的很不舍得说再见,但是还是要说。 不过我知道每一次的再见过后都意味着新的相遇到来。 希望下次我们还能相遇。 新年将至,就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事事顺利,身体健康! 万分感谢! 这次真的说再见啦~ 新书看了大家说的,感觉都好棒,但是我怕不会写,没什么经验。 我现在大概有的灵感有: 1宜修 2沈眉庄 3年代文(大概是手撕对照组,亦或者咸鱼摆烂,过自己小日子的那种) 4修真(这个题材我有点不太会,估计也写不出大女主那种爽文,大概也是普通女生在修真界慢慢成长) 不太会写大女主爽文,但是爱看,我可能塑造不出来那样的女主,怕写崩了,其实末世也很喜欢看,但是感觉上手一时没灵感。 还是没太多经验和,额,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了,词汇太匮乏了。 总的来说就是写的不多,看的也不算太多。 我能真的写的,感觉会一直写完的类型比较少。 其实很多题材想个开头不难,但难的是如何写长,写到完结。 我不想开书后断更,所以还是要好好想想这个题材我会不会写,能不能坚持写完。 要是没想好的话,也不会急着去开新书,大概会让自己沉淀下来,好好学习,充实自己,让自己有所进步。 啊!!!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怎么还没满一千字啊! 没有一千字不让发!哭!!! 下面不用看了,复制了一段,实在是牙膏挤不出来了! 天哪! 还不让复制!!! 只能自己上了!!! 从来没觉得一千字这么难写过!!! 有谁懂我的感受啊! 想存草稿里等有灵感了再继续,结果显示修改章节不能保存草稿,我只能硬着头皮啰嗦了! 不然前面也废了! 就当闲聊,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看的书推荐,让我去学习一下! 修真,末世,大女主,灵异,安陵容,无限流,大概都是大家想看的,要是有好书可以推荐一下。 然后也喜欢看平平淡淡的种田文。 养崽文和萌宠文也很不错! 喜欢甜甜的宠文,当然不是无脑宠,就男女主互相体谅互相成长,平淡点的那种。 不敢看虐文,怕哭的稀里哗啦。 终于一千字了!!!!! 谢谢大家陪我罗里嗦! 祝大家天天开心! 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是真的! 期待下次相见! 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