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笛长鸣》 序章 塔罗牌 她轻轻吟咏,那晦涩的歌谣。 “战争的硝烟弥漫大地,黑暗的滋生悄无声息。迷途的少女走向悲剧,生命的卡牌创造奇迹。” 她手中拿着一套韦特塔罗,在那里随意地洗着牌。 “盲目的愚者,不顾枪林弹雨,无畏前进。殊不知,笛声伴随的,是混沌的哭泣。” “魔术师神通广大,沟通天地,却永远无法摆脱,自己罪恶的诡计。” “女祭司畅游八方,回归梦境的神奇。女皇宽容慈爱,终以耕织为戏。” “坠入疯狂的是自负的皇帝,终结亵渎的是教皇的荫庇。恋人坠入深渊,悲痛至极,战车无谋冲锋,鲜血淋漓。” “力量千钧,终于精疲力尽,隐者无形,抹消存在痕迹。命运之轮,徐徐转动,将时间看作儿戏。” “正义是末日的牺牲品,倒吊人宣告处决的降临。死神带走万物,节制化为容器。恶魔呢喃低语,却践行新秩序。高塔崩毁将倾,天选六分之一。” “星星闪烁点希望,月亮孤独忆往昔,太阳燃烬化余晖,审判终焉恨自己。” “唯有世界,在宿命的魔爪中,在失乐园的辉光下,创造新的奇迹。” 身穿黑衣的金发少女停止了吟咏,久久地凝望着面前的男子,那人穿着纯黑色镶银边的长袍,头戴恶魔犄角头饰,手中握着一根法杖,正在严肃地注视着少女。 “克劳利先生,我不明白……”少女的嘴唇一开一合。 “你以后会明白的,这些,就是宿命的交响乐,是无法逆转的悲剧结局。”男子的眼中满是凄楚。 “这和我的历史必然性理论,是不是一样……如果那样的话,宿命论将被证实?”少女的睫毛一动一动,似乎很惊讶。 “没错。”对方面无表情。 “不过,宿命的事情,不是现在要考虑的,”男子接着说,“如果眼前的黑暗不被清除,所有人都会死。” “深渊组织,对吗?”少女问。 “是的,我希望你能在美国组建自己的组织,找到深渊组织的踪迹,并且摧毁他们,安娜……” “又忘了改口了,总是忘了你给自己弄了个假姓氏威尔克。”男子微微一笑。 “好,老师,既然事情都交代好了,那就再见啦!”安娜笑了笑,灵动地闪到一旁,口中念念有词: “让无名之雾为我打开大门!”一道气流、漩涡、闪电和光辉组成的传送门出现在眼前。 “又用我的自创咒文?”男子欣慰地笑了,“真是长大了啊。” 第一章 醒来 笛声。 是极其刺耳的笛声。 耳朵好痛!好像一把尖刀从耳膜穿了过去! 安的眼前是扭曲蔓延着的黑暗,无法命名的迷雾和正潜伏的混沌。 许多不可名状的形体,各自用触手缠绕着一根黑色的长笛吹奏。盲目的莎状星云随着令人作呕的笛声舞动着。 安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他在眼前的这一幕中目睹了未来,并忘却了过去。 随着“啊”的一声,安从梦中被吓醒。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紧捂自己的双耳,却发现那可怕的笛声早已消失。 “幸亏是场梦……”安捏了把汗,伸了伸懒腰。 “等等!”安立刻呆住了,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我是……”安有一种失忆的感觉,像是他在中学时晚上睡觉前忘记了还剩下一部分作业一样,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好像全部的记忆都被忘记了,但…… 刺耳的笛声再一次在耳边响起,他出现了幻觉,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不自然,开始越来越扭曲,他闭上双眼,但睁开时,一本书跳到了他的脸前,上面用鲜血写着歪曲的字:安?沃克(ann walker) “这是我的名字……”往事如潮水般涌入安的脑中,他接受了一切。 安?沃克,1908年出生于美国,马萨诸塞州,阿卡姆镇。母亲桑德拉在一家公司做秘书,但是好几年都见不到人,只是每月将生活费寄过来。父亲亚瑟参加世界大战,1918年就死在了战场上。安与姐姐莉莉艾相依为命,可姐姐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 这一天是1926年8月29日,开学前夕。安获得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录取资格,今天要去大学报道。 异象消失了,安略有些迷糊地洗漱,不知为何,家里的梳妆镜已经破碎,从碎镜中,安勉强能看见自己的金色短发,高鼻梁,蓝色的眼睛中,有一道血色的裂痕,不过又在瞬间消失了。 “安,来吃早饭了。”一个女声传入耳朵。 这是安的姐姐,莉莉艾的声音。 “哦,好”安勉强用嘶哑的喉咙回答,一觉醒来他的喉咙已经非常干燥,又因为噩梦的缘故,他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做了点蔬菜沙拉,和面包一起吃。”姐姐穿着得体的便装,坐在餐桌前等待着安。 安微笑了一下,拉开椅子坐下,这种平常的生活意趣更能驱散对刚才遭遇的恐慌。他拿起刀叉,一边品尝早餐,一边想着刚才的事。 “做噩梦了吗?”姐姐担心地问。 “嗯,不太好的梦,不方便多说。”安想搪塞过去。 “是不是又梦见那个跟你分手的高中同学了?”莉莉艾偷偷笑了起来。 “才,才不是!”安的脸有些微红,嘟囔到:“我现在才不管人家,人家去剑桥研究未来前景广阔的物理学去了,我只能在密大学古人的神秘学,我俩都没法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要贬低自己嘛,神秘学也是很有研究价值的啊,万一你真能研究出什么魔法力量” “你都学了两年的神秘学了,到头来学到魔法了吗,神秘学就是讲古代人怎么占卜的,讲古代人的哲学,真没什么意思,早知道我也去学物理”安吐槽道。 “哎呀,这不是父亲的话吗,说咱们俩人一定要好好钻研神秘学”姐姐辩解道。 不知为何,虽然自己对过去的事情的记忆已经几乎都消失了,但是一听到“父亲”这个词他就露出一股很强的厌恶感,他厌恶父亲抛下家庭去参战,为了他那拯救世界的美国梦死在战场上。 “别跟我提他!”安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愤怒,他捂着头,叹了口气,看着愣在一旁的姐姐,他和以往一样没有说其他的话就披上夹克走了出去,也许是还年轻,安在维系与家人的情感这方面确实做的不好。 “走这么早啊”身后姐姐的话分明在说“抱歉”。 “是,早点去,多交点朋友”安此时的话相当于也说了一句“抱歉”,随后他走出家门。 “早安,阿卡姆。”安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这个古老的小镇看上去十分祥和,但只要是像安这样的本地人都会知道,当夜幕落下,残月高悬之时,各种各样的神秘事件便会接踵而至。每一位母亲都用这些神秘事件吓唬过小孩,但没人能够得知,这些传闻到底是真是假。 神秘学,就是安要学习的内容,他希望能用学到的知识解释这一切。而他有幸进入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阿卡姆本地最好的大学,虽然密大在全世界的大学中,教育水平只能算中等,但其对神秘学领域有着极深的研究。 “距离报道还有挺长时间在镇上逛逛”安一边想着,一边抬头看了看蓝天。 “先生?”一个微弱缥缈的女声回荡在了安的耳中。 “谁?”安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那声音很不寻常,像是直接传输到耳中的,就像 就像在梦里听见的笛声一样。 “你右手边距离街道最近的那间房屋。”女声又一次出现,像是要把安引到某个地方。 “那个声音想干什么?好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来了,不然以后还会骚扰我,就像恶鬼缠身之类的”安勉强鼓起勇气,找到了女声说的那间房屋,门半掩着,一道黑帘垂下挡住了屋内,窗户也全部用报纸糊上了。 “进来。”屋里传来了相较于之前更加温柔也更加真实的声音。 安咽了口唾沫,警惕着掀开幕帘,看见屋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占卜用具和仪式道具,有的他能认出来,比如十字架、巫毒娃娃等,有些他就认不出来,比如摆在纸糊住的窗户前的一尊章鱼状小雕塑等。 屋内摆放着一张大桌子,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披着一头金色的长发,正端坐在桌前面对着安。她的皮肤白嫩干净,面容柔和,看上去和安差不多年纪,无论气质还是外貌都有点像姐姐莉莉艾。但最令人感到奇怪的就是,她的双眼呈现出殷红的血色,此刻她正用她红色的双眼紧盯着安,还用纤细的双手摆弄着手中的卡牌。 桌上四角分别摆着一个海螺、插着一把餐刀、点着一支蜡烛、摊开一堆泥土。 面前的黑衣女子将一副塔罗牌放在了安的面前,神秘地说: “亲爱的安?沃克先生,你想知道,你的命运吗?” 第二章 魔术师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安退后半步,他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施加的压迫感。 “我比你更加了解你自己。”对方温柔地说,但她的话语句句都可能成为刀刃。 “你想让我做什么?”安十分紧张,他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子,他没有从女子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恶意,但他却依然提防着女子。 “我可以为你占卜命运。”女子缓缓说道,“如你所见,我是一个占卜师,这是我的职业。”她展示了房间内摆放着的奇怪占卜用具。 “是不是我占卜出了不好的命运还要倒贴给你钱?”安质问道,他的家境不算好,所以“节俭”这个词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我明白,我明白。”女子轻轻地笑了起来,显得更加妩媚,“这次占卜不会收你一分钱。” “那等等!”安刚刚有些动心,又想起之前耳中出现的女声,“之前是你引我来这里的?” “无知是福。”女子轻蔑地微笑,安推测出对方一定能使用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所以安更加畏惧她了,他害怕自己如果违背她的意思就会被超自然的力量杀死。 他想起了17世纪马萨诸塞州出现的塞勒姆女巫,根据一些神秘学文献记载,那些女巫确实能够使用违背自然科学的魔法,但因寡不敌众被全部猎杀。阿卡姆本地的女巫就被吊在绞刑者山丘上,成为吓唬小孩最常见的鬼故事之一。此刻,安有一种预感,他认为面前的女子就是女巫,与恶魔签订了邪秽誓约的女巫。 “你害怕什么?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来,拿起这副塔罗牌,自己洗牌和切牌,随意抽取一张。”女子好奇地望着安,用试探的目光与安的目光相撞。安急忙撇过头,十分害怕地拿起牌。 安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这塔罗牌被下了诸如“触碰者会被天罚致死”的诅咒,现在看是他多疑了,这就是一副普通的韦特塔罗牌,他以前了解过一些相关知识,但仅仅知道个大概。 安开始洗牌、切牌,完成后,他把这副牌放在桌上,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从厚厚的牌堆中间抽出一张 “你知道吗,一个人无论怎么洗牌和切牌,他抽到的牌都是注定的。”安抽到一半,女子突然开口,把安吓了一跳。 “切”安偷看了一下牌的内容:“愚者”。 “偷看了可就不灵验了哦。”女子故意说,还向安挤眉弄眼。 “好好好,我换一张。”安说罢,把那张牌塞了回去,找另一个位置准备再抽一张。 “你否决了它,名为‘愚者’的命运,机会的天平倾斜了,78张卡牌现在只有77种可能了哦。~”女子提醒道。 “那怎么办?”安有些不耐烦,但是他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愤怒。 “当然是重新洗牌咯。~”女子卖了个萌。 “行行行,真够麻烦的。”安重新洗牌,随意抽了一张牌: 愚者 the fool “什么?”安瞪大了双眼,把牌转过来,以便看清楚图画,“连续两次都是” “别忘了我说过的话,你的命运是注定的。”女子苦笑,“还有,你所抽的这张牌是逆位的,不应该转过来看。” “‘愚者’是什么意思?”安没有再转回逆位,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牌。愚者穿着色彩斑斓的服装,无视于前方的悬崖,昂首阔步向前行。他脚边的小白狗正狂吠着,似乎在提醒他要悬崖勒马。但愚者仍旧保持着欢欣的神色,望向遥远的天空而非眼前的悬崖。 “既是0号牌又是22号牌,既是开始又是结束,愚者不顾一切地前进,最终将迈向深渊。”女子很神秘地说,安听得有些迷糊。 “好好,结束了,我”安依然害怕着对方可能掌握的“巫术”,于是姿态谦恭起来,“我可以离开吗,尊敬的占卜师大人?” “你这么做很滑稽。”女子捂嘴笑了起来,“你可以称呼我为‘魔术师’,而你就是愚者。” “抱歉,我没听明白”安更加疑惑了。 “握紧那张愚者,闭上你的双眼,就像基督徒在祈祷时紧握手中的十字架那样。”女子从牌堆中抽了一张牌,安看见牌的底部写着“魔术师”的字样。 “好”安照做了,他现在心中满是不解。 “开始。”女子轻轻地低语,但她的话语一次又一次地回荡在安的耳边,犹如魔鬼的低语。 安开始颤抖起来,他紧闭双眼,额头上渗出汗珠。渐渐地,他的脑海中勾勒出了一幅诡异的图景:一个蠕动着扭曲着的黑色物体正位于满是黑色触手包裹的地方中央,好像王坐在王座上。 突然,无数画面在安的眼前闪回。 黑暗。 混沌。 无名之雾。 舞者。 吹笛手。 音波。 黑暗之人。 黑皮书。 血字签名。 笛声愈发刺耳,安在这痛苦的地狱中挣扎着,终于睁开了眼睛。 面前还是那个占卜小屋。 面前还是那张桌子。 面前的黑衣女子正神情迷离地看着她,好像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 “这”安痛苦地吼道: “这究竟是在干什么啊!!!” “看来没有错,你就是愚者。”女子好像心有余悸。 “什?”安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刚想说话,就被女子打断了。 “以凡尘之法平静汝心。”女子轻轻地念了一句话,安瞬间感觉心情平静了许多,刚才的狂躁好像被抹消了一样。 “有缘再会,愚者,魔术师永远在这里等候着你的到来。”女子朝安微笑了一下。 安完全没有理解,但他感觉心情没有以前烦乱了,他仔细想了想,把那张“愚者”放回牌堆,说:“我自己去慢慢消化,我还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魔术师小姐?” “问。”“魔术师”依然保持着微笑。 “宿命,可以被改写吗?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可能找到一种办法,避免可怕的命运降临?”安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魔术师”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凄惨的苦笑。 安没有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他望着刚才还是蔚蓝的天空,此时它已经被灰色的乌云所笼罩。 第三章 霉运 干脆就当一切都没发生。安这样想着,快步离开这里。 这里是南区,南区作为住宅区,不仅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房屋,还有用来招待外来者的老马旅社等旅店。 “走路去密大,用不了多少时间,还能省出坐公交车的钱。”安这样想着,对自己并不富裕的家境感到无奈。 “好好,就我这穷酸样,到了学校说不定会被嘲笑。”安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多交点朋友,但我好像……”安掏了掏夹克的口袋,什么也没掏出来,“惨了,连钱都没带,中午饭怎么办?总不能走回家吃?” “算了,就这样,中餐就不吃了。”安忧郁地走在阿卡姆的街道上,大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路上也可以看见几辆汽车驶过。 “果然是阿卡姆啊,经济也不算发达。”安这样感慨着,他感叹为什么父亲要跨越大洋从伦敦到阿卡姆来创业,然后认识母亲……听说祖父是英国的贵族,但父亲和他闹了矛盾,带了些创业需要的钱就跑了,两人父子关系决裂。 “要是我,我就好好跟祖父认错,一家人还是应该好好过日子啊。”安耸耸肩,穿过人流。 “让开!让开!”一个中年的瘦弱男人,推开许多路上的行人,紧紧地将一个鼓鼓囊囊的大皮包抱在胸前,一路奔跑。 安刚刚被声音吸引,回过头去,就被那个男人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好痛……”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只听身后有人在大叫:“拦住他,他偷了我的包!”一位女士正气喘吁吁地追赶这男人。 “好哇,抢东西还推人是,我今天就给你个教训尝尝!”安一边想着一边向男人冲了过去,还不停地大喊:“他是小偷!抓住他!” 几个群众拦住了小偷的去路,小偷只好丢下包,换个方向跑。见义勇为的群众们没有再追赶,可安却没有停下脚步。 “站住!”安终于追上了小偷,“等警察来!别以为偷了东西还了就能逃之夭夭!”安扯住了小偷的衣襟,谁知小偷从裤子中掏出一把小刀,安躲闪不及,被一刀划伤了揪住小偷的右手,划出了一刀大的裂口,因为疼痛他只能松手。 好在其他的群众见状制服了小偷,安感觉右手剧痛,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右手中什么东西在蠕动。安吓了一大跳,赶紧查看伤口,却发现—— 伤口中流出去的血,正一点点地回到伤口中,被撕开的皮肉也一点点地交织,自己缝合了起来,没过一分钟,这道伤口便愈合了,一切就像没发生一样。 “这是”安惊愕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不禁颤抖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这是魔法吗?就像部落萨满传闻中的‘治疗术’一样?” “我也没念什么咒语啊草药啊什么的也没用啊”安突然想到,“是那个女人给我施的法?她有这么好心?” “先生,你没事,刚才看见那小偷用刀攻击你,没受伤?”一个过路人的话打破了安的沉思。 安突然语无伦次起来,只好尴尬地回答:“啊没受伤我没事”他想赶紧离开现场,于是故意看了看表,“哎呀,快到点了,报道快迟到了!我得赶紧去了!”说罢,他掉头就跑。 自己的演技真差,安在心里想着。 “终于到了”安一路小跑,看到面前高大古老的建筑,他不禁感叹起来。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阿卡姆本地最好的大学,每年都会有许许多多的人才被输送到这里。 “今天可真够倒霉的,早上做噩梦,路上先是碰见个神秘的‘魔术师’,又好心抓小偷被划伤了”安停下脚步,从夹克的口袋中掏出录取通知书,自信地走向大门。 “汪!汪汪!”狗的狂吠传来,安被吓得退了半步,密大的看门狗正朝着他狂吠。 看门的大叔猛地拽住了狗,可狗仍然在向安狂吠。 “这狗怎么回事?”安露出厌恶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向大叔出示了录取通知书,大叔使劲拽住狗,向安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大叔满脸歉意,“‘公爵’!别叫了!”他喝止大狗。 可是狗依然没有停止吼叫,安只好忍着狗叫声快速跑进校园。 “真是倒霉啊!”安不禁同情自己的遭遇,他看见远处有几个同学,准备和他们搭话交朋友,毕竟密大除了姐姐就没有他认识的人。 安跑了过去,想跟上他们,谁知脚下被石台的边所绊倒,很漂亮地摔了脸着地。 “痛痛痛痛痛!”安感觉脸上沾了很多黏糊糊的东西,用手一摸,竟然是血。自己的脸肯定非常难看,本来还算英俊的脸庞经此一摔估计要毁容。远处的几个同学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一位女生跑了过来。 “关心人也别在别人难堪时关心人啊!”安心里暗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用一只手捂住脸别过头去,试图掩盖脸上的伤。可这样做无济于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毁容后的脸迟早会被见到然后嘲笑,自己在新同学们心中将留下非常糟糕的印象,到时候同学们将称呼他为“毁容男”而不是“安?沃克”。 “同学,你没事,看起来那一下摔得很痛。”女生试图看清安的脸,安则再三闪躲。 “没什么事,谢谢关心。”安说完后,感到血液正流回脸部的伤口中,肌肉也重新交织在一起,就像先前被刀划伤的右手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那个女人真的给我施了什么法?总之,我先感谢你!感谢你拯救了我的脸,拯救了我的尊严!”安暗喜,当他感觉脸上恢复得差不多时,他把手拿开,转过身去面对那个女生,说:“看,我说没事!” 女生的表情很是疑惑。 “惨了!该不会伤口没愈合?这下……”正当安这样想时,女生开口了:“奇怪……刚刚那下你明明是脸着地……怎么会一点伤都没有……” 安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把千斤重的东西从他背上拿下来一样。 “你好,我叫劳拉?麦迪娜,是天文系的一年级新生,你呢?”女生笑了笑,向安自我介绍起来。她穿着白色衬衫和蓝色牛仔裤,金色的齐肩短发被梳的整整齐齐,蓝色的大眼睛看上去非常动人。 “看起来我的霉运是到头了呢……”安想道,“但愿……” 第四章 友谊 那边的三个男生也走了过来,安便和他们做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安·沃克,一年级新生,学神秘学。” “这么巧啊!”一个健壮的男生搂住一个瘦弱的男生的脖子,用手指着他说:“这家伙,他叫柯林斯·格雷斯,和你一样是学神秘学的,你俩有缘了!”他又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斯派克·欧文斯,密大一年级考古学专业,以后我们挖出来什么宝贝都交给你们咯!” “这自来熟的性格还挺奇怪的柯林斯看起来很腼腆啊,应该比较正常”安这样想着,和两人打了打招呼,柯林斯则腼腆地微笑着。 安仔细端详了一下斯派克,他穿着蓝色t恤和运动短裤,看起来非常干练。手臂上的肌肉若隐若现,看上去应该经常锻炼。黑色的头发剃的特别短,给人一种硬汉的感觉。 和他相比,柯林斯则有些文弱书生的感觉,他穿着很朴素的黑色上衣和黑色裤子,看出来这人很节俭。从他的一系列行为也能推测出他不善言辞。 “这位是……”斯派克刚想介绍第三位男生,那位男生比大家都高一头,散乱的棕色刘海随意地挂在额头,眼睛细长,看起来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他摆摆手,打断了斯派克的话,说道:“还是我自己来自我介绍,不必麻烦你了。” 斯派克的表情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那个男生则无视了他,继续说:“我叫莱尔斯·费恩,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神秘学专业二年级学生,是你们的学长。”他说这话时明显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场,斯派克脸色有些难看,而劳拉和柯林斯则紧张地望着斯派克和莱尔斯两人,生怕两人闹矛盾。 “神秘学相关的知识,如果有疑问可以随时来问我。”莱尔斯轻佻地看了安他们一眼,安虽然有些厌烦他那种目中无人的感觉,但是还是向前套了近乎。 “请问莱尔斯学长,韦特塔罗牌里的愚者是什么意思?”安希望能从莱尔斯口中得到更为准确的概念。 “愚者象征着旅行,他左手持着白玫瑰,象征纯洁热情。右手拿杖系着包袱。那根杖可不是普通的杖,是令牌,象征力量。”莱尔斯顿了顿,“可他却用令牌系着包袱,可见其‘愚’。” 莱尔斯似乎对自己的解释很满意,安则点点头,接着问:“那魔术师呢?” “魔术师高举拿着权杖的右手指向天,左手食指指向地,他本人则是沟通上天与地面的桥梁。他身前的桌上放着象征四要素的权杖、圣杯、宝剑与钱币,同时也代表四个牌组。”莱尔斯解释道。 “四个牌组,也就说说魔术师就是占卜师吗?”安追问。 “可以这么理解。”莱尔斯接着解释,“他身穿的大红袍子象征热情与主动,白色内衣表示纯洁与智能的内在。注意哦,他身上缠的腰带是条蛇,蛇虽然经常象征邪恶,但在这里是象征智能与启发。魔术师头顶上有个躺下来的8字,代表无限。画面前方和上面有红玫瑰象征热情,以及白百合象征智能。此时,万事齐备,魔术师就可以开始自己的新计划了。” “新计划?指的是?”安在心里默想,随后向莱尔斯道谢。 “没关系,我是你们的学长嘛,帮助后辈是应该的。安,我很欣赏你哦,你有很强的求知欲。”莱尔斯爽朗地笑了笑,显得比之前平易近人了一些,“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也该走了,有机会再见,你们还得领取临时学生证呢。” “好,再见。”除了斯派克以外每个人都向莱尔斯告别,斯派克则冷冷地盯着离去的莱尔斯的背影,一副不屑的样子。 “这人,我不太喜欢。”斯派克待莱尔斯走后,便直接道出了自己的不快,“你还挺行啊安,关系和他搞得不错。”斯派克看了一眼安。 “哎呀,身为无产阶级的我却住在中产阶级才能住得起的南区,一定得会跟别人打好关系啊”安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嘴上没有说出来。 “话说,安对神秘学的兴趣很浓厚啊。”劳拉夸赞道。 “谢谢谢”受到女生的夸奖会让男生很容易脸红,安也一样。 “话说安这名字很明显是女名啊,我一开始就感觉奇怪了”柯林斯的表情很诡异,像是要整蛊人的不怀好意的表情。 “我怎么知道我爸就给我起了这么个破名,小时候不懂事就这么叫过去了,谁知道等我觉得这名字不好听想质问他时他却撒手人寰了!”安略有怒意,把本来心里想的东西一不小心全说了出来,他不好意思地捂住嘴。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柯林斯满怀歉意地对安说。 “没事没事,我早就忘了他了。”安说完叹了口气,随即认识到自己的这个举动更加可以说明自己没有放下父亲,于是他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切”了一声。 “行啦,咱们该去报告了。”劳拉催促三人,“等会还要听导师讲课呢。” 密大实行小班制和导师制教学,这是安在进入密大之前就了解到的,这样的教学方式很有助于提升学生的能力,当然,这一切也应该归功于密大优秀的师资。 在这所神秘古老的校园中,四个人开始正式迈入他们的大学生活。 第五章 糟糕的登记 安,柯林斯,斯派克,劳拉。 四个人开始排队等待登记。 看着长龙一般的队伍,本来一个人排队会无聊的要死,可和朋友待在一起就感觉不到无趣。 因为大家刚刚认识,所以有很多话可以说,没过多久,安就了解到柯林斯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三流神秘学者,最近整天都在外推销自己的书籍以挣钱供柯林斯上大学。 劳拉和斯派克的家庭都比较富裕,劳拉的父亲是阿卡姆本地的警察,母亲则是外地一家石油公司的秘书。斯派克的父亲是个探险家,母亲是一家商店老板。 “如果你们要去欧文斯小商店的话,可以给你们打折哦!”斯派克热情地说。 安简单地向他们介绍了一下自己家的情况,父亲去世、母亲在外,看起来安是家境最不好的那一个,也难怪安与另外三人相比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熟感。 “喂,你们看吸溜”斯派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竟吸了一下口水,安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一个女生,穿着黑色的v字开口礼服,胸部高高隆起,裙子故意裁短到大腿根部,以露出她两条白嫩浑圆的大长腿,她脚上穿着高跟鞋,嘴上涂着口红,更加衬出她脸蛋的娇嫩,好像能捏出水来。她蓝色的大眼睛和长长的睫毛每秒都在抖动,为她增添了几分妖艳之美。 “真是真是”斯派克的眼神越来越色眯眯了,这引起了柯林斯的注意,他本来还有些疑惑,可等他看见那女生后,他也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说,确实”柯林斯正在克制自己。 “喂!”劳拉愤怒地用手指狠狠弹了两人的后脑勺一人一下,“不要用这么恶心的眼光看别的女生啊!而且而且她哪有那么好看!切!”劳拉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牛仔裤,脸有些红。 相较于脸颊和耳根通红、神情迷离好像蒸汽机一样的两位男士和在那里生闷气的女士,安的反应比较正常,他感到一股不正常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他的心智,是那个女生吗?还是别的?他无从得知,他只知道这种感觉类似一种快感,一种像是吸食毒品一样的快感。那感觉愈发强烈,而他也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女生。 他感觉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从内心爆发,他感觉自己很快就会像柯林斯和斯派克那样神魂颠倒,他猛地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行!”但这没有用,他的内心开始崩溃,他的视线无法从那个女生身上移开,他感觉无数下流无耻的想法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涌入自己的脑海中。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尖锐又刺耳,恐怖又扭曲的笛声向安的耳膜刺去,而安只能尖叫,痛苦地捂住双耳,却只是徒劳无功。笛声不会消散,而是会长久地折磨他。他双耳欲裂,头部剧痛,面容因疼痛而扭作一团。 “回到正道上来,被选中之人,我在看着你呢。”一个声音在安的耳边回荡。 安猛地回过神来,发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他,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他意识到自己应该保持沉默,越解释越乱,就像那些被关进阿卡姆疯人院的疯子,他们喊叫自己没疯时,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为自己做辩解呢? 为了不让自己被当做疯子,他决定做疯子不会做的事情,沉默。 他观察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前面柯林斯和斯派克还有劳拉的注意力都不在那个女生身上了,而是惊讶地看着自己。安有些紧张地对他们说:“抱歉,刚才不知道怎么了……”他希望朋友们可以理解自己的行为。 他们好像是理解了,就算没理解也体谅他了,劳拉神色轻松地笑了笑,并转过头去继续排队,斯派克和柯林斯也只是露出了一丝不解,斯派克的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人群对安的疑惑地目光渐渐消失,安也开始陷入沉思,“刚才的笛声……”安一想到刚才的事就感觉很难受,他用一只手扶住额头,皱了皱眉。 “和那个女生有没有关系?难不成她也是女巫?”安想到这里苦笑了一下,“阿卡姆可不能成为第二个塞勒姆啊,怎么这么多女巫?” “要不问问她去?”安决定了,待自己登记完后,拿好东西,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了那个女生,便准备赶上前去。 “喂!安,这里!”柯林斯招呼了一下安,“这边才是神秘学教室,那边是美术系!” “我等会就来!”安大声朝柯林斯那边喊了一句,快速跑到了那个女生身边。 “你是谁?”安满怀敌意地问道,女生被吓了一跳。 “我还想问你呢。”女生立刻范问,她有些怒意,“哦,我知道了,你就是登记时那个大喊大叫的人,你知道我们怎么称呼你吗?”她得意地笑了笑,“算了,就这样……”她向安抛了个媚眼。 安疑惑不解,他完全没懂女生在干什么,他问道:“刚才的事,是你干的吗,还有,你跟那个魔术师是什么关系?” “等等,你为什么没有被我魅惑……”女生有些惊慌,自觉失言后,连忙停住话,捂住了嘴。 “魅惑?”安向女生逼近了一步,“莫非你真是传闻中的女巫?” “什么?我……”女生哑口无言,只好叹了口气,她疑惑地反问安:“不对,莫非你也认识魔术师?” “如果魔术师指的是那个穿一身黑给别人拿塔罗牌算命的女的,我认识。但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是谁?”安觉得这个女生不简单。 “我叫娜雅·马什,不是本地人,现在在密大准备读美术。”女生抑扬顿挫地开始说了起来。 “不是让你这么说,关于魔术师、魅惑啊什么的,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安紧盯着娜雅。 “好好好,我重新做个自我介绍,你这么傻,应该就是魔术师口中的愚者,你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安·沃克是不是……名字还是个女名……呵呵呵……”她开始阴阳怪气地讽刺安。 “什么?那个女的还四处传播我的个人信息?那……”安惊讶而又有些愤怒。 女子笑了笑:“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啦!认识你我很不高兴,你可以称呼本小姐我为——” “恋人” 第六章 鲁滨逊 “什么意思?”安先是不解,随即恍然大悟,“你也抽了一张塔罗牌是吗?然后你抽到的牌是恋人牌?” “没错。”娜雅不屑地说道,“塔罗牌赋予了你注定的命运,相应的,也给了你一项能力,我是恋人,我的能力是可以随心所欲地魅惑异性,但……”娜雅顿了顿,露出鄙夷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对你这个傻子无效,你的朋友倒是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呢……也难怪,这个能力是群体性的呢……”娜雅好像找到什么乐子似的,“我说,我没能魅惑到你,该不会是因为……”她看了下安的裤子,然后爆发出了大笑。 “胡说八道!”安越和娜雅聊越生气,他猜娜雅也不想跟他聊,所以故意气他以赶他走,他确实被气得够呛,于是他瞪了娜雅一眼,转身离开。 “真是……”安心情很是烦躁,“真是个破名字……一半以上的误会都是它引起的……”安走向神秘学教室,接下来他会在这里听神秘学的介绍课程,神秘学的大概他已经基本了解,所以他越发感觉接下来的时间会非常无聊。 “喂!安!怎么才来?所幸还要一段时间才上课。”柯林斯站在教室的门口等着安。 “哎呀,刚才有点事耽搁了,咱们快进教室。”安对着柯林斯笑了笑,两人走进教室。 教室已经有一半人来了,柯林斯兴奋地跟安谈论着接下来要介绍神秘学的老师:斯特兰奇·坎布尔。 “他可是一位很厉害的教授哦,别看他才三十多岁!听说他近期准备开始翻译密大的奥恩图书馆里的拉丁文藏书,比如《死灵之书》啊之类的……”柯林斯的脸上满是偶像崇拜的表情,“要是他能当我的导师就好了……” 安看着柯林斯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他松了口气。 “就算是无聊的日常,也是美好的时光啊。”安心里想着。 “哎呀,教授还得等会才来。”柯林斯说了半天终于发觉口干舌燥了,于是拿出包里的暖水瓶喝了一口。 “这样呆着会很无聊。”安看着柯林斯,露出焦急的神色。 “我有杀时间的利器!”柯林斯从包里掏出来一本书,安则好奇地看着封面。 “《鲁滨逊漂流记》?我还没读过,可以借我看一下吗?”安可怜巴巴地望着柯林斯。 “我只有一本,而且我已经看了一部分了,这样,我把前面的内容讲一下,然后咱俩就一起读。”柯林斯说。 “行!”安激动。 “主角叫鲁滨逊,他在海上遭遇了风浪,漂流到了一个孤岛上,在孤岛上生存。”柯林斯简单介绍了一下前面的故事。 两人开始了阅读。 这段故事讲的是鲁滨逊发现了一些很像人的脚印,他感到十分害怕,于是把它们极力当成自己的脚印。安感觉背后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安想起了自己,那诡异的梦、奇怪的幻觉、虚无缥缈的声音、有超自然力量的魔术师和恋人、可怕的笛声、无法避免的命运他感觉自己像鲁滨逊一样,独自面对着这些未知的恐惧,并把它们当成是虚幻的事物以麻痹自己,在平凡普通的生活中逃避。他叹了口气,脑海中浮想出来一句话,他不禁将其说了出来: “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柯林斯放下书,奇怪地看着若有所思的安,嘀咕了一句:“你别说,你这姿态,特别像古希腊的哲学家。”然后轻轻笑了一下。 “好,逃避就逃避,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而且两个月前还只是个高中生。”安在心里想着,勉强从压抑的情绪中解脱。 “也许,将来说不定真能当一个哲学家,思考人生的意义,思考世界的真相。”安像一个大师那样,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故作玄虚地说。 柯林斯笑了,打趣道:“到时候赠我几本你写的书我就满足啦!”他想了想,又说:“其实,神秘学就是一种对未知的解释,十九世纪末就有些很流行的神秘学组织,最有名的要数英国的黄金黎明协会了,韦特塔罗牌的创作者爱德华·韦特就是成员之一。” “黄金黎明协会?我好想听说过,听说父亲加入过那个组织哎呀,记不清楚了”安在心里胡思乱想。 “当然,现在的后起之秀肯定是波士顿的银色暮光密会,里面的成员大抵是大资本家,因此密会运作非常好,完全没有任何资金压力,我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像黄金黎明协会一样解散的”柯林斯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讲述。 安有点发呆,他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好像经历了他这个年龄不应有的磨难一样。他把拳头攥得很紧,想把那些折磨他的东西,那些痛苦的东西全部都打碎。 他没有看书的前半部分,他不知道鲁滨逊一个人是怎么在孤独的岛屿上挺过来的,安知道自己是社会性人格,他想都不敢想,自己像鲁滨逊那样后,自己能不能挺过来。 他有些难受趴在桌子上,静静地听着柯林斯说话。 过了一会,他起身,感觉没那么不舒服了,也许只是心理作用而已,他苦涩地挤出一抹笑,随后看见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走向讲台。 “安,这就是斯特兰奇教授。”柯林斯对安说。 没时间再去想那些可怕的东西了,先关注眼前的事,安这样想。 第七章 斯特兰奇教授 “同学们大家好,下面由我来为大家介绍神秘学这门学科,我的名字是斯特兰奇·坎布尔。”男子大步走进教室,他穿着得体的西服西裤,打上领带,身材高而瘦,脸色发黄,黑色的短发梳的整整齐齐,让人觉得他更像一个演说家。 “神秘学指有关神秘力量的学问和研究‘秘密知识’或是‘隐瞒起来的知识’的学问。包括特异功能、神秘现象、魔法、瑜伽及其它各种超自然现象等范畴。”他接着说道。 “神秘学有三大源头:古埃及,希伯来,希腊罗马。古埃及贡献了鼎鼎大名的‘荷鲁斯之眼’以及炼金术。希伯来贡献了‘一神论’,他们还有着神秘学领域最大的教派——卡巴拉。而希腊文明造就了神秘学的核心思想,神秘哲学、占星、灵数就从中诞生。” “神秘学还主要分为四个主要领域:宇宙论,秘传心理,预测学,魔法学。宇宙论将探求宇宙和世界的本源,秘传心理则探求精神层面的‘灵’,预测学主要学习占星术、塔罗牌占卜等等,而魔法学则会学习魔法。” “现代主要的神秘学流派要数本世纪初解散的黄金黎明协会,后来其成员之一阿莱斯特·克劳利创建了银星会,不过也即将分崩离析。波士顿的银色暮光密会也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流派。古代及近代更加出名的蔷薇十字会和光明会可以算神秘学体系逐渐完成路上必不可少的一步。” “接下来,我们将会从最简单的预测学开始,带领大家打开神秘学的大门。密大实行导师制,我只会带五个学生,很希望以后能够一直和你们共同学习,不过还是让命运来决定。”斯特兰奇教室微笑,随后宣布:“介绍完毕,下课同学们。” 大家似乎都在思考着刚才对神秘学的具体介绍,柯林斯把嘴靠到安的耳边,说:“看,我就说,斯特兰奇教授可以算这里最好的神秘学教授了。”随后他和安告别,说要去食堂吃饭。 安也觉得饿了,一看教室里的挂钟发现已经11点多了,他的肚子“咕”了一声,随后他不好意思地问柯林斯:“那个小柯,我能蹭顿饭吗?” 今天早上由于噩梦实在太过可怕,安忘了带钱,他现在身无分文,只能承受饥饿之苦。 “额我也没有多少钱,这怎么办”柯林斯苦笑了一下,安从之前大家的自我介绍中已经听出来他的家境并不好,所以安也不能强求。 “好,我自己想办法”安只好忍着饥饿在教室里接着坐着,虽然柯林斯投来关切的目光并表示可以凑合着一起吃,但安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留在教室里的只有肚子饿得要命的安和斯特兰奇教授。 安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饿,他静静地回想着今天的经历,先是做了非常可怕的梦,又从“魔术师”那里进行了一次糟糕的占卜,随后自己的运气就变得特别差,还遇见了娜娅那个令人反感的女生 “‘以凡尘之法平静汝心’,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安想到了自己离开占卜屋时“魔术师”说过的话。那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一句咒语?基于安已经遇见了像娜娅的魅惑和“魔术师”的隔空传话那样的超自然现象,他已经对神秘学这个领域兴趣非凡,他想解释这些东西,甚至他希望自己也能运用那种强大的力量。 等等自己好像也有那种力量不然被划伤的手和摔破的脸,伤口都奇迹般的愈合了这些又该怎么解释? 安越想越烦,他决定今晚离开密大后去找“魔术师”问个究竟,他不是那种喜欢一知半解的人。 “同学,怎么还不去吃饭?”安听到这声音,猛地抬头一看,是斯特兰奇教授,此刻对方正用和善的目光看着安。 “我我我我我”安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没带钱”他在和斯特兰奇教授对话时感到十分紧张,可能是柯林斯一直把教授捧得很高的缘故,他不希望给教授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没关系,一起吃饭,走,我请你。”斯特兰奇教授笑着说。 这么简单?这么友好?安一时搞不懂怎么回事,要知道这可是繁荣的1926年,拜金主义盛行的美国并不是人人都这么友善。但安还是被喜悦冲昏了头,他惊喜地跟着教授离开了教授。 一路无话,安跟着斯特兰奇教授走出校门,他刚刚心想自己竟然可以在外面的餐馆好好吃一顿,没想到他又看见了那头凶猛的看门狗。 狗正准备向安狂吠,可斯特兰奇教授神色轻松地向那大狗轻轻挥了挥手,狗便停止了接下来富有攻击性的动作,安更加奇怪了,难不成教授还和这只狗关系好? 斯特兰奇教授找到了停在大学外的黑色福特汽车,和安一起坐了进去。安有些疑惑地看着教授,问:“教授,咱们去哪儿?” “东部城区的维尔玛小餐馆,那里的饭菜做得非常好。”教授回答。 “你叫安·沃克,对?”教授回头看着后座上的安。 安好像整个人都变成了问号似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安,我们来谈谈‘魔术师’。”教授自信地笑了。 “莫非你——”安惊讶地看着教授,他猜想,教授和娜娅一样,都去找了那个“魔术师”,获取了自己的所谓“命运”。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正义’。” 第八章 历史必然性 “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斯特兰奇教授上下打量着安。 “教授您也是”安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她的名字叫安娜,我是一个月前认识她的。”斯特兰奇教授说:“那时她已经开始做好了创建塔罗会的准备。如你所见,神秘学中所诠释的神秘现象说白了就是魔法和咒文的具象化体现。” “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安难以置信。 “没错,所谓魔法就是世界本源的力量,纯净而简单,譬如黄金黎明协会,那些魔法师的所做的事情就是提取并运用地球蕴含的魔法力量。而咒文则是外来的恐怖力量,危险而强大,邪教组织运用的正是这一力量。” “等等我没跟上,什么邪教组织?还有塔罗会又是什么?”安疑惑不解。 “呵呵呵,安娜那家伙真是什么也不肯和新成员说啊,看来引导新成员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斯特兰奇苦笑,接着解释道:“世界大战使英法德等欧洲强国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欧洲许多国家都涌现了各种各样的邪教组织。美国虽然在战争中获得了极大的利益,但是美国政府压根没把邪教的事情放在心上,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美国许多地区产生了极大的贫富分化,这使得美国也出现了许多的邪教组织。” “所以呢?就算有邪教又怎样,他们能搞出什么大乱子?”安不解。 “他们每一个都能毁灭世界,你相信吗?”斯特兰奇教授严肃地说。 “什么?!” “你是无神论者,你认为那些邪教组织里的神明,被鼓吹全能全知的神明,是邪教头子编纂出来欺骗教徒的。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根据英国守密人组织的调查,那些神明全部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他们现在还没有降临世间。” “那那怎么办?” “这就是塔罗会成立的目的,我们去摧毁那些邪教组织。” “怎么摧毁?向官方举报?然后召集全球的力量对抗那些邪教组织?” “不行。”斯特兰奇教授正声,“安,你知道什么叫做历史必然性吗?” “略有耳闻,不过您还是讲讲。”安有些迷糊,这又扯到哪儿了? “所谓历史必然性,就是这个世界用其自身的大部分魔法力量构建出的保护世界历史的东西。人们所以为的历史就像一本书,只要继续写下去就好。但真正的历史不一样,真正的历史是一本写好的已经出版的书,世界历史在世界成型的那一刻就已经写好了,大方向决不能被改变。”教授顿了顿,“在这之中,所有的改动和差错都会导致整个世界的崩溃。因此,对抗那些藏在暗处的邪教组织,我们也必须藏在暗处。” “难道世界历史就没有考虑到邪教组织的兴起吗?”安疑惑,“并不是只在这个时代有邪教,那为什么世界不早就毁灭了?” 教授笑了。 他的笑是凄苦地笑,是自嘲的笑。 “我说过,邪教运用咒文,而咒文来自世界之外,世界当然考虑不到这些突发状况。至于你问以前是否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教授叹了口气。 “有,绝对有,但——”教授坚定地看着前方,“阻止了那些邪教的英雄,绝对不会被写进史书里。历史上为人所歌颂的大人物不是真正的英雄,他们只是必然性的践行者而已。而所有一切的突发状况,都是由许许多多什么痕迹也没留下的无名之辈解决的。这就是历史必然性,明白了吗?” 这就是真相,这就是现实。 繁荣辉煌伟大的历史背后,隐藏着无数平民百姓的挣扎与拼搏。 安有些颤抖地注视着斯特兰奇教授,后者则用同是受害者的目光同情着安。 “教授,我们,是不是也是那些人了” “这场战争,输了就全毁了,赢了也什么也不会有。”斯特兰奇教授透过车窗,仰望着夏日的烈阳。 战争已经打响了。 悄无声息之中,世界已被推向毁灭的边缘。 安是见证者之一,他本可以什么都不做,但他知道了这一切。 他羡慕那些无知的人,无知者不用去管世界的毁灭与否,世界毁灭了他们就无知地死了,世界保住了他们就继续无知地活着。 他想忘了这一切,这样他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 但他忘不了。 就这样欢笑着继续枯燥乏味但幸福无比的日常,自己的良心不会痛吗?自己明明是知情者之一,凭什么就将拯救世界的重担交给其他人,自己却开始享受他们拯救了世界的成果?无论成功与否,什么也不去管,毁灭了就毁灭了,这绝不是安的性格。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可能! 安就是有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况且那笛声和噩梦,自己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决不能就这样结束。 别了,我的日常生活,安对自己说。 开始拯救世界。 “我可以加入你们吗?你们叫做塔罗会对?”安问。 “你早已经是我们的一员了,我只不过是来引导你适应并且接受这一切。”教授微笑。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安立刻进入了状态。 “我先大体介绍下敌我双方的状况。”斯特兰奇教授说。 “我方的主要组织有:塔罗会,目前正在成型中,成员包括你我和安娜,现有4人。” “英国由阿莱斯特·克劳利,前黄金黎明协会魔法师创建的守密人组织,旨在守住这个世界真相的秘密,保护历史必然性。他还创建了银星会来作为黄金黎明协会的后继。” “美国波士顿,银色暮光密会,作为情报来源之一。” “但是对方的力量比我们想象得更加强大,遍布太平洋沿岸国家的深渊组织、英国的黑山羊教会、法国卡尔克萨基金会,还有很多邪教组织都在暗中策划着他们的密谋,时间非常紧迫,局势不容乐观。” “那就更不能放松了,教授。”安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序章 深海的呼唤 娜雅·马什已经失眠了三天了,这段时间她一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 她从床上起来,扫视着家里的家具,一会儿,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合照上。 合照是一家三口,父亲爽朗地笑着,搂着美丽而年轻的母亲,母亲则抱着一个可爱的天真的小女儿。 “曾经也这么幸福过。”娜雅沉思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家里的窗户被击碎了,窗外的暴雨随着狂风撒了进来,使娜雅感到一阵寒意。 “谁家小孩这么淘气”没等娜雅抱怨完,她就看见有一个黑影从窗外爬了出来。 恐惧涌上了她的脑海中。 黑影开口了,从对面传来了一声粗鲁的男声。 “娜雅·马什,对,为什么逃到阿卡姆?” “我没有逃,我就生活在阿卡姆。”娜雅惊恐地看着对方,她完全没能搞懂对方想干什么。 “你的容貌已经开始改变了,你不能再生活在阿卡姆了。”对方强硬地说。 “你怎么知道?”娜雅退后,她近几天确实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些以前的美貌。 “你已经18岁了,自然会发生这种变化。”对方接着说,“没事的,孩子,只要适应就行。” “你想干什么?一直在说我听不懂的话。”娜雅接连退后,对方则步步紧逼。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回到你的故乡与同类生活在一起,二,加入我们。” “我的故乡?我家就在阿卡姆!”娜雅无力地喊道。 “不,你的家乡不是阿卡姆,你的父母在你出生后就全家搬迁到了阿卡姆,所以你对故乡没有任何记忆。” “我的父母?!”娜雅有些呆滞地看着对方。 “你的父母根本不是他们告诉你的一样是去外国工作了,他们早就死了,被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们乱枪射杀!”黑影有些激动地说,“如果你还留在阿卡姆,就会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 “不不可能”娜雅的眼睛瞪得很大,瘫坐在地上。 “回去,或者加入我们。” “我的故乡,究竟在哪儿?” “印斯茅斯镇。”对方轻描淡写地说,“你和那些本地人一样的证据就是你在夜里会听见来自深海的呼唤。” “我和他们一样?!”娜雅不敢相信,“我和那些人一样” “不想回去的话,你也可以选择加入我们,我们会教会你伪装自己面容的咒文,当然代价是你必须帮我们做事。”黑影接着说。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要做什么事?” “我们在夜晚会进行一些活动,而你,只需要在密大里好好待着,每天观察有多少人夜里一个人行走就行,如果可以,顺便打听一下他们的住址。然后每周四晚12点,来镇中心废弃仓库那个门上打了叉的仓库来告诉我们情报。” “这么简单?还有咒文是什么?”娜雅有点心动。 “就是超自然力量,能够扭曲现实的力量,相信我,吾主苏醒后,祂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我加入你们,你们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 “很好,那我就说出对每个新成员的欢迎语。”黑影笑了起来。 “欢迎加入深渊组织。” 第一章 没有人能拒绝美食 安和斯特兰奇教授走到了学校门口的街道旁,斯特兰奇教授找到了他的黑色福特汽车。安在不停的追问:“教授,是不是每个塔罗会成员都拥有一项能力?” “没错,我们仔细研究了所有大阿卡纳塔罗牌的能力,如你的愚者能力就是”斯特兰奇教授犹豫了一下,并看了安一眼,接着说,“就是伤口愈合,对应愚者牌中的愚者无畏地前进。” “那教授你呢?”安好奇地望着斯特兰奇教授,像是面对偶像一样。 “正义牌象征理性和公平公正,而我的能力是信念灌输,可以让受到我影响的生物自动冷静下来并权衡自己举动的正确性。”斯特兰奇教授顿了顿,“举个例子,咱们学校的看门狗‘公爵’,你靠近它时他看你不顺眼,朝你一直吼对。” 安想起了刚刚被狗狂吼的场景,只好苦笑。 “注意到了吗,我向它挥了挥手,它就不吼了,猜猜这是为什么?”斯特兰奇教授教完知识后,甚至不忘进行随堂测验。 “难不成你向它灌输了信念?让它认识到了对我咆哮的错误?我去!这能力”安感到这能力非常奇怪,好像该派上用场的时候能有很大的作用,但平时……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还有更有意思的能力呢!比如‘世界’的能力可以利用历史必然性,通过斩断历史必然性的支线,从而消除这个世界上的外来力量。”斯特兰奇教授坐进车里,示意安也坐进去。 “今天就我请客了,咱们去维尔玛小餐馆。”教授说。 维尔玛小餐馆位于阿卡姆的东部城区,虽然店面比较小,但是生意非常火爆,这得益于其饭菜的美味。 安一直以来都想去那里吃一顿,可惜对于他这种衣食住行只能保障一个住的穷光蛋来说,这一直以来都是实现不了的梦想。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安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当然啦!以前塔罗会里我们三人都在这里吃。”斯特兰奇教授微笑,“在维尔玛小餐馆吃一顿美食也算是加入塔罗会的仪式。” 两人相识一笑,随后斯特兰奇教授驱车前往东部城区。 “对了教授,向我介绍介绍塔罗会的另外两位成员呗。”在车上,安接着好奇地询问。 “除了你我二人,还有‘魔术师’安娜·威尔克,和‘世界’原野秋葵。” “安娜是创始人,也就是你见到的那个神神秘秘的女子,其实她跟你一般大,但她掌握了几乎全部的咒文,而且她的父亲是黄金黎明协会的魔法师,她还是银星会会长阿莱斯特·克劳利的得意弟子。” “秋葵则是来自日本的留学生,对咒文和魔法天赋颇高,安娜和我都很欣赏她。” “看来我的压力还很大啊,有这么优秀的同志在身边。”安笑着说。 于是二人来到了维尔玛小餐馆。 二人走向二楼,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等女服务员将菜单递给他们。 “熏猪肉。”教授朝服务员笑了笑。 女服务员点了点头,走了下去。 “谢谢了教授,真的救了我的命。”安不太好意思地笑着,肚子叫了起来。 “没事的,你是我们的一员了,大家都要互相帮扶嘛。”教授微微一笑,看见女服务员把一大盘喷香的熏猪肉端了上来。 “吸溜。”安已经忍不住了,发觉失态,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没有人能拒绝美食,快吃。”教授像哄小孩似的说。 安用餐刀仔细地切断一大块肉,像是在切割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就在刀把猪肉切断的一瞬间,香气便冲入了他的鼻中。安用叉子叉起一大块肉往嘴里送,瞬间被热气腾腾的肉烫了嘴,只好用牙齿先咬住肉的一部分,把肉含在嘴里吹气,避免滚烫的肉烫到自己的嘴里。待肉终于凉了一些,他马上将其囫囵吞下。 他知道自己的吃相实在不雅观,但是在美食面前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样了。 斯特兰奇教授风度翩翩地吃着肉,与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像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请一个饿了好久的穷人吃高档饭菜一样,啊不对,没有好像。 就在两人吃得正欢,突然有什么不安的响动扰乱了这一切。 “救命啊!”楼下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呼救声。 安和斯特兰奇教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两人拿着自己手中未放下的餐刀,像风一样冲向楼下。 “可恶,这种突发情况非得在我享受美食的时候发生吗!”安在心里抱怨。 第二章 突发事件 安抢先一步飞奔下楼,而斯特兰奇教授则慢他一步。 楼下喊叫声的来源正是一个女服务员,此时他被一个黑人男性用刀劫持,她瑟瑟发抖,可以猜出在她呼喊完之后歹徒就将刀贴近了她的脖子,这导致她现在不敢出一个声音。 “你们都别过来!”黑人男子也在颤抖着,一楼没有几个顾客,只有一位女生和一对老夫妇,他们都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只好坐在座位上,警惕地看着黑人男子。 “还有你们!!!”男子向安和斯特兰奇教授大吼大叫,好像疯了一般。 “他们会杀了我的!!!你们你们也会!!!”虽然男子身材魁梧,长相英俊潇洒,但是此刻他的行为举止完全像是一个疯子的举动,再加上他蓬松的长发和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眼,以及极长的胡子,让人总觉得很奇怪。 “你先冷静下来,有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安不太敢靠近男子,只得一遍像哄疯子一样和对方交流一边向对方蹭过去。 “不!!!你会杀了我!!!你们,你们都是深渊组织的人!!!”男子撕心裂肺地呼喊着。 “深渊组织?”安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他回头望向教授,教授神色紧张地看着男子。 “深渊组织是我们主要的敌人之一,是一个遍布环太平洋国家的邪教组织,他们奉行活人祭祀。”教授有些厌恶地说。 看来面前的这个人是被深渊组织绑走了,疯了之后自己逃了出来,安这么想着。 “你们必须保证我的安全!”男子怒吼。 “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但你得先把人放了。”教授向黑人男子挥了挥手。 男子的眼中瞬间闪出一道金光,随后眼角留下了一滴泪水,随后他用眼睛瞟了安和教授两人一眼,把女服务员从怀中推开。 “就这样,把刀放下,来。”教授一边引导着一边向前走去。 男子的双眼狠狠瞪了教授一眼。 “小心!”安猛地冲到教授前面,只见男子握紧了刀,向教授刺来,安用左臂挡住了那一刀,刀深深扎入骨头,安感到剧痛无比,强忍着没叫出声。 “深渊组织也是这么说的,你们都想杀了我!!!”男子继续疯疯癫癫地大喊,从安的左臂中抽出刀,挥刀向安刺来,他的行为极具攻击性,若不是安躲闪及时,早已被刺中了要害。 安不能招架,只好用右手握住自己的餐刀,格挡着男子的攻击。 一下。 两下。 三下。 安尽量保证不伤害到疯子,这使得本来在近身格斗中就不占上风的他处于极大的劣势,没过多长时间,他已经伤痕累累,虽然那些伤害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愈合,但他依然会感受到无数次的疼痛。 那对老夫妇已经趁乱走向餐馆内挂着的有线电话,正在报警求助。 斯特兰奇教授特地向楼上望了一眼,发现今天在二楼吃饭的只有安和他自己,整个餐馆都异常冷清,他请不来救兵,只好握着餐刀前来支援。 只见安下定决心,向男人的右小臂狠狠刺去,使对方顿时鲜血淋漓。但男子仍不屈服,换用左手持刀,一刀深深地捅进安的腹部,安颤颤巍巍地退了几步便瘫坐在地上。 斯特兰奇教授则更不是男人的对手,男人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一脚踹向教授的腹部,将其踹倒在地,正欲继续疯狂地攻击。 “咚!”的一声,男人被从后面飞来的一个瓷碗正中头部,当场被砸晕了过去。 斯特兰奇教授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扔出碗的那个女生。 女生穿着水手服,朝斯特兰奇教授微笑了一下,随后前去检查安的伤势。 “多亏了你在这,秋葵。”斯特兰奇教授感谢道,“这位是安·沃克,他伤势如何?” “很难说。”秋葵把手指放在安的鼻下,随后皱紧眉头。 “如果这位安先生是个普通人的话,那他早就应该死了。”秋葵判断道。 “他就是安娜所说的那位‘愚者’,对?伤口自愈”秋葵看到安的腹部肌肉正交织回原状,地上安留下的鲜血正缓缓流回他的伤口。 斯特兰奇教授点了点头。 秋葵正要扒开安的眼睛查看,谁料安突然瞪大了双眼,用想要杀人一样的眼光盯着秋葵,吓得秋葵差点倒在地上。 安瞪着眼睛,用颤抖的手握住捅入腹部的尖刀的柄部,狠狠一咬牙,将尖刀直接抽了出来,鲜血从伤口处喷出,溅满了一地。 斯特兰奇教授见女服务员早已吓昏过去,而老夫妇正害怕地看向安,于是叹了口气,朝两位老人走去:“我们救了你们的命,等警察来了,你们就把你们看到的和经历的一切都告诉警察,但是,我请求你们不要把这个孩子的伤口自然愈合这件事告诉警察,您们只要说他没受伤就行。”老夫妇点了点头,教授则松了口气。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跟你说,你要是什么能力都没有,就这样把刀抽出来,你必死无疑!”秋葵心疼地责怪着安。 安还未从痛苦中完全恢复,虽然血液已全部流回伤口,伤口也完全愈合,但他仍疼痛万分,浑身颤抖无比,只能勉强说一句话: “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驱使着我”他紧闭双眼,皱了皱眉,随后意识到面前的女生自己并不认识,便睁开双眼,又挤出一句话:“你是” “原野秋葵,塔罗会成员,请多指教。”秋葵自我介绍道。 安正欲开口,秋葵便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你叫安·沃克,安娜常和我们提起你。” 安无奈地摇摇头,心想看来自己的个人信息已经被安娜全部曝光了。 过了几分钟,安从疼痛中恢复,他勉强站了起来,看了看那个黑人疯子,露出鄙夷的神色。 警察来了,三位警察每人手握一把左轮手枪,走进了维尔玛小餐馆。 “你们所说的那个疯子,就是这人是吗?”其中一个警察放下枪,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黑人男子。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好,那你们去警局说说发生了什么,把那个吓昏了的也带上。” 第三章 黑暗之人 安坐上警车的时候,心里还想着自己被疯子一刀捅入腹部,昏迷后所见到的景象。 那时,他只觉腹部一阵剧痛,还没反应过来就昏了过去。 在一阵令人作呕的眩晕中,安感觉自己全身被混沌所包围,被无数双手所抓住,并拉下黑暗。 接下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坠落,在深渊中下坠,那些深渊里闪烁着难以描述颜色的微光,回荡着令人困惑的杂乱声响。 过了许久,安感觉自己落在了地面上,他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高大精干的男人,有着一身暗黑色的皮肤,却看不到一丁点儿黑人的特征。对方既没有胡子也没有头发,身上只穿着一件由某种厚实黑色织物缝制的怪异长袍。 “路径一。”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 “你是谁”安感觉意识被从肉体中剥离,此刻痛苦万分。 “他就是黑暗之人,超越万古的使者与代理人,魔女集会的主持者,恶魔与撒旦的象征。”一个令人感到非常难受的老妇人的讥笑声在安的耳边响起。 那是一个长着长下巴,满脸皱纹且声音嘶哑的老妇人,佝偻着腰,拄着一根拐杖,披着破烂的黑色披风,戴着一顶女巫帽。不一会儿,她再次开口:“我应当算你的前辈,代号为:奈哈比。” “你想要干什么?”安十分警惕。 “好,还是下次再聊,你的觉悟不太高嘛,阿拉蒂。”老妇人狞笑着消失在混沌中,只剩下安与黑暗之人对峙着。 “在黑书上签名之人,你的使命还未结束。”黑暗之人开口了。 “什——”安瞪大了双眼,还未等他理解面前的一切,一阵刺耳的可怕笛声开始在这个混沌空间中回想,安痛苦地叫喊着,可任何事都无法阻止耳边的刺耳笛声继续长鸣。 “让我看看你的觉悟,阿拉蒂。”黑暗之人用细长而尖锐的手抚摸着安的头部,“让我见识见识什么叫‘不死’。” 安的意识回到了现实,他恐惧地望向周边的一切,然后不知被什么力量所驱使,他一把拔出了捅入腹部的尖刀。 随着警车的一个急刹车,安从回忆中挣脱。 “阿拉蒂是”安嘀咕着。 难不成是自己的名字?或者是一个称号?所以自己不仅仅是塔罗牌中的“愚者”,还是一个有着代号的什么东西 “那个叫奈哈比的女人,毫无疑问是一位女巫。”安有些害怕,“怎么这么多女巫?如果说安娜和娜娅依靠的是塔罗牌魔法的话,那么这位奈哈比,依靠的就是斯特兰奇教授说过的,来自世界之外的亵渎力量——咒文。” “黑暗之人,是一位神明,一定是。”安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和神明有联系对吗。”那位黑暗之人,与其说是神明,倒不如说是恶魔。 “所以那就是与魔鬼签订的契约”安越想头越痛,“可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 一旦这个假说成立,就证明安是罪恶的,是和魔鬼签订契约的邪恶之人。 他不想变成那样。 他想知道真相,不是由他人教导得出,也不是被他人直接灌输,而是凭借自己寻找到的真相。 塔罗会也未必知道,安娜和斯特兰奇教授知道的东西很多,但不是全部。 必须靠自己的双手。 警察局到了。 安和餐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分别带到了一个审讯室里。 一个警察坐在他的对面,一个站着拿着笔和本记录东西,一个站着门前叉着手。 “姓名?”对面的警察开口了。 “安·沃克,别瞎想,我是男的,只不过被起了个女名。”安提前避免了误会的发生。 看门的警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被安面前的警察瞪了一眼后,收住了笑,故作严肃地接着站着。 “简单说一下事情经过。”对面的警察接着说。 “我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新生,今天中午和斯特兰奇·坎布尔教授去维尔玛小餐馆的二楼吃熏猪肉。谁料楼下传来了女士的呼救声,我们二人见义勇为下去,发现一个女服务员被一个黑人男子用刀劫持了,我和教授,还有在场的一位女士一起合力打晕了那个疯子。”安一口气把经历的一半事情都说了,但对于自己伤口愈合和昏迷中见到黑暗之人的事情却闭口不提。 那个拿笔和本的警察快速记完了安说的话,对面的警察把手一伸,那警察就把本递给了他。 对面的警察正在翻看本上的东西,这使得安有机会仔细观察他。 他看上去四五十岁,脸上堆满了皱纹,胡子留得很长,他的眼睛里有很多红血丝,可能是最近非常忙的缘故。在安打量他时,他的一双鹰一般的眼睛旋转了,狠狠地瞪住了安,吓得安连忙把眼神瞥到一旁。 “人证物证确凿,感谢您为我们提供的证词,现在有理由把那个黑鬼送进阿卡姆疯人院了。”对面的警察看上去和善了一些,朝安微笑了一下。 “你可以走了。” “警官,那个疯子喊着的所谓‘深渊组织’,究竟是什么?听上去是个邪教组织。”安明知故问,目的就是吸引这个警察的注意,最好能够争取到他的帮助。 “你确定要知道吗?”警察严肃了起来,“这可不是哄小孩子玩的。” “如果是邪教组织的话,我读的是密大的神秘学专业,说不定能帮上你们的忙。”安说。 “好,听着,深渊组织是一个举行活人祭祀的邪教组织,他们的成员、目的、根据地我们一无所知。但阿卡姆从几个月以来就一直有人失踪,像今天的这种情况我们遇到过不止一次,都是被深渊组织抓走的人,逃出来之后就已经疯了,除了深渊组织的名号之外什么都审不出来。”对面的警察叹了口气,在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了一串号码,把纸递给安。 “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有任何深渊组织的线索,请务必打这个电话,或者直接来警察局联系我,有赏。” “老托尼,上头不是说不给拨款吗”站在门口的年轻警察有些惊讶,喊了出来。 “嘘!我自己出!”‘老托尼’又瞪了一眼那个警察,接着和安说:“你可以叫我老托尼,是警察局里的一个小警察,和身边的两位后辈一起处理这个深渊组织的事情,有线索请务必联系我们!”他又重复了一遍。 “明白了,那我先走了。”安向老托尼以及另外两位警察告别,离开了阿卡姆警察局。 走到门口,他看见斯特兰奇教授和原野秋葵在门口等他,于是轻轻一笑,向二人走去。 第四章 回校 “多谢你来帮忙,秋葵。”安走到两人跟前,向秋葵道谢。 “没关系,帮助朋友是应该的嘛。”秋葵浅浅地笑了。 “咱们浪费了挺长时间,最好现在回密大,下午你们这些新生还要参观校园呢。”斯特兰奇教授说。 “好。”安和秋葵都坐上斯特兰奇教授的车,安看着这位新结识的日本女生,不禁好奇地问:“您是日本人?” “没错,我是一个神秘学爱好者,父母也都是神秘学家,我从小就对这方面的东西感兴趣,所以就来这里留学。”秋葵漫不经心地回答。 “三个月前我就到达了美国,后来碰见了安娜,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些魔法力量和咒文力量。”秋葵开始聊起自己与安娜的相识。 “咒文?”安警惕起来,“教授,您不是说咒文是邪恶的东西吗?” “欲对抗黑暗,先洞察黑暗,欲洞察黑暗,先置身于黑暗。”秋葵和教授异口同声。 “这是安娜的口头禅,她一直认为咒文是很有用的东西。”秋葵说,“我们已经习惯了她,她会把一些没有负面作用的咒文交给我们。” “这个女人”安轻轻笑了一声,“还挺有意思的。” “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安有些好奇,她好奇安娜是不是真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当然不是,世界上是不存在全知者的,安娜自己都承认她自己仅仅只是学识渊博而已。”秋葵接着说。 “咒文的特点是消耗人的魔力,如果魔力不足,人就需要精炼自身的生命力来提取魔力,这就意味着,如果魔力耗尽,再次释放咒文将会让自己的血管全部爆裂而亡。”教授一边开车一边解释,“但魔法不一样,魔法的使用是抽取地球本身的魔力来释放,优点是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而且往往力量强大。缺点则更加明显,首先是世界上存在大量的魔法器物或术式,但是绝大多数之间有直接冲突,使用冲突的魔法会直接撕裂自己,因此,魔法的泛用型极差,像咱们塔罗会成员这样,都是用自身拥有的塔罗牌魔法为主,加上补充自己短处的咒文为辅。” “而且魔法的释放要求极其严格,比如教授的塔罗牌魔法,我就不能使用,因为塔罗牌魔法是依靠塔罗牌作为媒介使用的,而‘正义’牌已经附着在教授的身上了。”秋葵说。 “我明白了,所以说咱们,包括安娜,都还是普通人,只不过拥有了塔罗牌的魔法。”安明白了塔罗牌魔法的本质。 “不过安娜也确实很厉害,历史必然性的概念就由她首先提出。”秋葵感叹道。 那就更要去见见她了,安在心里想到。 斯特兰奇教授的车在密大校门口停了下来,安则与秋葵一起下了车。 “你就不用担心啦,塔罗会内部会定期开会的,地点就在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时间是每周一下午四点,其余的时间,你就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学生就行。”秋葵嘱咐道,“走,咱们去参观校园。” 于是两人和教授告别,走进校门,安还惶恐地看了一眼趴在门口睡午觉的看门狗“公爵”。 “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疑点。”秋葵若有所思地看着安。 “什么?”安刚刚把自己的身份又代入回了普通学生,此时又不得不转化为塔罗会成员的身份。 “那个黑人疯子,教授的魔法对他好像没什么用。”秋葵皱了皱眉头。 “可能是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进行了思考,权衡利弊后还是认为攻击我们这些‘深渊组织’成员对他更有利,毕竟教授的魔法无法证明我们不属于深渊组织。”安回答。 “也解释得通,好,变回普通学生。”秋葵舒展眉头,微微一笑。 远处有几个学生也在闲逛,安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是劳拉·麦迪娜和柯林斯·格雷斯,今天上午新认识的伙伴。 于是安向两人热情地打着招呼,两人看到了安,便一起走了过来。 “你认识他们?”秋葵在安耳边耳语了一句。 “今天上午刚认识的,有什么事吗?”安有些疑惑。 “那位女生应该也是塔罗牌持有者,安娜跟我提到过她,只不过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而且我们也没研究明白她所对应的塔罗牌有什么能力。”秋葵接着在安耳边说,但看见劳拉过来,便立刻住了嘴。 “你有点忘恩负义啊,安,有了新朋友就不顾老朋友了?”劳拉看见秋葵,开始坏笑。 “少想那些用不着的,这位是原野秋葵,来自日本的留学生。”安不太高兴地说道。 于是秋葵和二人互相认识了一下,四人开始参观校园。 “斯派克和莱尔斯学长呢?”安问。 “莱尔斯学长去奥恩图书馆学习去了,其实咱们新生登记报告和他们高年级的没有关系,他只不过是想来图书馆学习,顺道认识了一下咱们。”柯林斯说,“也是够爱学习的。”他又补充了一句。 “斯派克”劳拉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柯林斯看见劳拉在笑,自己也开始笑,搞得安和秋葵头上仿佛有两个大大的问号。 “他去追求爱情去了。”劳拉好不容易忍住笑。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柯林斯举起双手,好像虔诚的基督徒迎接上帝的到来,“‘啊!我的女神,我一定要追求到您!!!’” 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有秋葵有些无奈。 “我猜他的‘女神’是娜娅·马什。”秋葵小声说,发现没人听见,于是松了口气。 四个人中有三位神秘学学生,而天文系的学生只有劳拉一个人,所以他们在沃伦天文台上参观精妙先进的天文设备时,三人无法理解为何劳拉的眼睛一直在闪闪发光,就像小孩看到糖果一样。 相反,当劳拉发现整个奥恩图书馆的书大多数都是神秘学书籍后,她的内心是绝望的。 在嬉笑打闹和惊叹声中,一个美好的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安与三人告别,独自一个人看着染血的残阳,不觉有些凄凉之感。 走,去找安娜。 安把夹克的拉链拉紧,快步离开。 走,去找她问个明白。 第五章 会谈 夏末的傍晚依然保持着独有的闷热,安在阿卡姆的街道上快步走着。 他试图从回忆中翻找出安娜的占卜屋的地址,经过了一段时间后的边走边想之后,他找到了那里。 熟悉的黑色纱帘垂到地面上,安正欲掀起帘子走进去,只听里面传来了声音: “进来。” 安有些不高兴,当他走进去后,看见安娜正端坐在桌前,掀起了自己的黑色兜帽,露出了齐腰的金色长发,给人一种成熟的美感。 有那么一刻,安差点把安娜认成了自己的姐姐莉莉艾,原因是她们二人都有相似的蓝眼睛和金发,甚至五官都很相似。 安娜站起身,握着一个古典茶壶向茶杯里倒茶,桌子上摆放着两个精致的茶杯,看来安娜对于安的来访早有预料。 “我从他们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安试探了一下安娜。 “我知道。”安娜漫不经心地回答,她将两个茶杯都倒满了茶水,随后将其中一个推向安,整个过程做的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安将茶杯退了回去,“所以现在不是喝茶的时候。” “我知道。”安娜将一个茶杯用手端起,扶至嘴边,小口吹了一会儿,随后抿了一口茶。 安现在感觉有些尴尬,他这个访客在安娜面前显得太过粗鲁,或者说是安娜太过优雅,搞得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确定不喝吗?”安娜又抿了一口茶,随即向他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我希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安正声道。 “好,”安娜放下茶杯,不太满意地嘟起嘴,“你问。” “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安问。 “上来就问别人的家世可不礼貌,但我还是回答。”安娜无奈地笑了笑,“如你所见,吾名为安娜·威尔克(anna wilker),家父为黄金黎明协会魔法师,家母未知。” “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安娜·韦特(anna waite),威尔克是我给自己杜撰的姓氏,我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韦特塔罗牌创建者:亚瑟·爱德华·韦特。”她轻佻地看了看安,发现安一脸震惊。 “我是他的私生女,与他从未谋面,听说我出生后,家母就病死了,家里人把我送到美国,我长大后,表现出在神秘学领域的惊人天赋。而就在世界大战之后,阿莱斯特·克劳利先生找到了我,并教授我魔法和塔罗牌,我因此从他手中继承了唯二带有魔法的韦特塔罗之一。”安娜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不仅叹了口气。 “后来我独自留在阿卡姆钻研塔罗牌,收到了克劳利先生的指示,他在英国成立守密人组织以对抗黑山羊教会,我则在美国成立塔罗会,对抗深渊组织。” “这么说,你应该是无所不知的咯。”安继续试探她。 “当然不是,人类渺小的脑容量是不足以知晓一切的,我们生活在有周边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和书上报纸上听得见想得到的东西组成的小世界里。”安娜表示了自己的轻蔑,“因此才有了世界大战这种利益至上的产物。” “人们往往很傻,但这无知往往是他们最好的保护壳。”安娜叹了口气。 听了安娜的一番话,安感觉自己的境界被提升了,以前他像蚂蚁一样仰视着这个世界的万物,觉得它充满了玄机与冒险,现在,他像天空中的一粒尘埃,俯视世界的同时,又越发觉得世界扭曲而混乱。 “深渊组织是?”安问,“我想知道详细的内容。” “我对这个组织了解不多,虽然我们正在对抗他们,但是他们行事过于隐蔽。”安娜回答,“他们信仰旧日支配者克苏鲁,企图将其从水下城市拉莱耶唤醒,为人类带来所谓的‘福音’,殊不知,克苏鲁一旦苏醒,世界将会彻底毁灭。” “深渊组织是不是经常进行活人祭祀,那他们的总部在哪儿?”安问。 “我们本来能搞清楚的,不过线索后来断了,但一定就在马萨诸塞州。”安娜说。 “明白了。”安若有所思。 安娜松了口气:“没别的问题了?来,喝点茶,陶冶一下情操。”她拿起茶杯,把它轻轻靠到嘴边。 “还有一个问题。”安接着说。 “那你接着问,”安娜仍慢慢悠悠地说,她又抿了一口茶,随后将茶杯轻轻晃了起来。 “阿拉蒂是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称呼我?” 只觉神经一紧,握着茶杯的手开始发颤,手上的茶杯滑了下去,摔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而茶水已经洒了一地,茶杯也碎成了碎片。 安娜用惊恐的眼神盯着安,但安的注意力全被掉在地上的茶杯吸引住,甚至没有听见安娜小声的低语: “这么快” 安娜神情呆滞,看起来极为恐惧,安则疑惑不解地望着她,等待着答复。 安娜露出凄惨的苦笑,勉强从嘴里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安更加疑惑,正欲再问,看见安娜浑身颤抖,用蓝色的大眼睛紧紧盯住安,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他自觉失言,只能先退后一步。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呢我说了,人的脑容量是有限的”安娜用发颤的嗓音回答,随后用力握住桌上的另一只茶杯,挤出一抹笑,“你的茶要是不喝,我就喝了啊,看我笨手笨脚的” 不对劲。 相当不对劲。 可能是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安娜的强大与冷静,安竟然没有想到安娜竟然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他觉得安娜一定还有什么秘密在瞒着他,不过依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就是逼问,安娜也不会说出来。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安心想。 “那,我就先告辞了。”安假笑,一边瞅着安娜的变化一边往后退,直到退到帘子前,他才转过身去,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随后他将帘子放下,靠在门外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对不起”他听见了呜咽声。 安只觉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抱着疑问离开了这里。 夕阳已经完全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的月亮,但此刻,月光也被乌云所遮挡,一点光芒也照不到安的身上。 第六章 屠戮者 安独身一人行走在阿卡姆的夜色中,晚风微凉。 四周一片漆黑,安不免觉得有些恐慌。 他勉强能够看到路,只好慢慢地摸索着回家。 起雾了。 奇怪了?今天也没有下雨,怎么会起雾?安在心里想着,感到有些不安。 迷雾渐渐笼罩在附近的一整片区域,安现在连路都看不清了,潮湿的水汽触及他的全身,使他毛骨悚然。 他警惕了起来,仔细用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以免发生危险。 “嚓,嚓嚓。” 有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安瞬间明白了,是深渊组织的人,他们来抓人去做祭品! 后脑勺一阵剧痛,安只觉天旋地转,眩晕着倒在了地上。 “你们俩,扛着他,咱们走!”一个披着黑色修道服的人收起了手中握着的木棍,冷笑着指挥着周围两个和他同样打扮的人。 安失去了意识,他的灵魂开始漂浮,然后下坠。 他又一次见到了那个高大的黑暗之人,此刻,黑暗之人显得高大而雄伟,连接着天和地。 “路径二。”低语再次出现。 安这次不像上次一样什么也不懂了,他反问道:“为什么要这样说?” “阿拉蒂,你就是四相,你就是万物,你就是头顶王冠的智者。”老妇人的声音再次出现。 “不,我是愚者,不是智者,也未曾头顶王冠。”安说道。 “大智即若愚,你既是智者也是王者,二者合一则为愚。”老妇人奈哈比说道。 “可惜你也太不小心了,竟然这么简单就被别人绑了。”她接着讥笑。 “原初混沌与我同在。”黑暗之人说。 安在潜意识里认为,需要顺着对方的思路走,于是他也张口说道: “原初混沌与我同在。”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一道尖锐的笛声响起,安的耳膜被瞬间刺穿,流出鲜血,他还没来得及尖叫,只见面前的黑暗之人扭曲旋转,汇成一道螺旋,最终化为潜伏已久的混沌,拥抱着安。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于是双眼也爆裂成了脓水,紧接着,他感到整个身体被撕碎,然后重组,撕碎,再重组。 他醒了过来。 但那笛声也被带到了现实中。 只见周围的迷雾散去,扛着安的两人正欲说话,便整个人被褪去了人皮,然后被割碎了血肉,最后连骨骼都被切断,而前方的那人,也只不过是死的迟了一秒而已。 安看见面前的惨状,头晕目眩,一口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随后整个人摇摇晃晃,终于面前恢复了意识,他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满心恐慌地看着面前的三具尸体或是说三具血肉。 “我杀了人?”安难以置信。 “而且让他们这样痛苦地死去”他无法接受。 他们很明确地要杀了安,这毋庸置疑。 但他们也只是走卒,而且罪不至此。 安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从一开始,他就认为自己站在正义的一面上,但,做出此事的他,绝不能再玷污一点正义。 正因为深渊组织的所作所为是邪恶的,他才能理所当然地去对抗他们,才能理所当然的向敌人出拳,才能为那些被抓走的人打抱不平,但现在,他是罪恶的化身,他就是恶。 不单单是因为他杀了那三个人,还因为他接受了黑暗的知识,来自黑暗之人的低语、奈哈比的讥笑一直都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以至于他自动接受了它们。 他是与魔鬼签订契约的人,一个十足的愚者。 他完全可以把这一切都归咎给黑暗之人和奈哈比,都怪他们每一次都出现在自己意识迷离之际,教唆他去做邪恶的事情。 他害怕他们,也害怕自己,正如他憎恨他们与憎恨自己一样。 该离开这里了,他想。 不该那么严格地要求自己,人都会犯错的,何况是你呢?冒失莽撞的愚者? 这仅仅是正当防卫对? 安浑身颤抖着离开了这里,连一滴眼泪都没留下。 看着家里的吱吱呀呀的旧门,发觉姐姐已经熄灯就寝,他有点不想回家了。 于是他就这样在门前徘徊着。 “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强大。”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安的耳边响起。 “谁?”安紧张的回头,看见一个黑影在向他走来。 “微光长明!”对方一开口,一道亮光闪耀,安这时看清了对方。 他是个瘦削的男人,弯腰佝偻,年纪可能在三十五岁上下,但如果没注意那张阴沉而又毫无表情的面孔,单单只看到此人脖子两侧模样古怪、深深下陷的皱褶,很容易让人高估他的年纪。他的头很窄,一双鼓胀突出而且灰白暗淡的黑色眼睛似乎永远不会眨眼一般,鼻子扁平,前额与下颏均向后收缩,还长着一双似乎没有发育完全的耳朵。他脸上那张厚实的长嘴唇周围与毛孔粗大、颜色浅灰的面颊上几乎没留任何胡须,在某些地方面孔似乎不规则得有些古怪,就像表皮是因为某些皮肤病而剥落了一般。他身穿黑色的修道服,浑身上下散发着鱼腥味。 “你是”安回忆起了刚才死去的三个人就是身穿黑色修道服,于是他不安地发问:“你是深渊组织的人?” “准确地说,是深渊组织转化派,原达贡密教成员。”他用不规则的畸形嘴笑了笑,露出长长的黄色尖牙,“我叫瑞德·马什,我们所属的转化派,和你所熟知的深渊组织有很大不同。” 安看着对方的相貌就觉得非常恶心,所以在面对对方伸出的黏糊糊的手时,他选择了拒绝。 “我料到你会这样了,但我说了,我和他们有很大不同,我对你没有恶意。”瑞德觉察出安的神色依然紧张,于是退后了一步,“作为证明,我们可以先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想干什么?”安警惕地问。 “帮助你。据我所知,今天中午在维尔玛小餐馆用餐的所有人。斯特兰奇·坎布尔教授一直待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而密大的看门狗咬伤了前去绑架的成员,因此他平安无事。以及你用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杀死了绑架你的三个成员。剩下的所有人,全部被深渊组织所绑架。”瑞德不紧不慢地说。 “他们都被绑架了是吗”安感觉自己经历了太多。 “如果你信任我,你可以跟随我去解救那些人。”瑞德接着说。 “可你也是深渊组织的一员,你为什么要背叛他们?”安问。 “是他们先背叛我们的。”瑞德的话里带有怒意。 第七章 她的忧虑 “这么快……”安娜陷入沉思。 “那就说明他已经见过黑暗之人和奈哈比了……”她露出厌恶的表情。 “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旦踏足黑暗,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叹了口气。 拿起桌子上的各样物品,她开始了某种仪式。 “魔术师:仪式开始。”她口中念念有词。 拔出插在桌子上的餐刀,那把餐刀转而变成一把短剑。 “宝剑牌组:风的涌动。” 接下来是海螺,当她的手指触碰到它时,海螺变成了一个金色的杯子,里面满是水。 “圣杯牌组:水的灌溉。” 用手挥一挥那蜡烛,蜡烛便变作一根木棍,木棍的顶部燃起了火焰,让屋子更亮了。 “权杖牌组:火的燃烧。” 最后她捧起那泥土,泥土逐渐聚成圆饼状,形成了一个中间是星星图案的金币。 “星币牌组:土的汇聚。” “实现我的小小的愿望,让我目睹你的全貌,知晓事情的过程。” “亲爱的愚者先生,我来了。”她亲昵地说完了这句话,随后眼中放出光芒。 她看到了安的全部经过,从他离开这个房间到制服抢包小偷、从他认识朋友到遇到娜雅、从他加入塔罗会到餐馆用餐、从他被疯子捅刀到下午参观校园 “哪里出了差错”她皱着眉头。 “是那个时候!”她定位到了维尔玛小餐馆,看见安与黑人疯子搏斗,随后安中刀倒地。 天旋地转,刺眼的光线刺痛了安娜的双眼,她瘫坐在地上,发觉双眼在短暂的时间中失去了视力,但一会儿后就恢复了。 她异常苦闷,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那次昏迷,他第一次见到了黑暗之人。”安娜在思索,“随后还获得了那个名字,那个化名,被舍弃的邪恶化名:阿拉蒂。” “而且他还见到了前辈,奈哈比。”安娜小声骂道,“那个老巫婆” 她勉强从地板上站了起来,但是双腿还止不住地打颤,白皙的双腿一抖一抖,显示出她还未从方才的仪式中完全恢复。 撩了撩金色的及腰长发,打理了一下后使头发变得整齐起来,尽量让自己站稳,然后做了个深呼吸。 她渐渐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然后走进房间里侧的隔间,捣鼓一番之后,为自己换上了一件针织毛衣和及膝的布裙,从箱子里掏出了一把袖珍匕首,戴上刀鞘,干净利落地走出房门。 去找他,一定要去找他。 警告他黑暗之人和奈哈比的危险,否则他一定会踏入无法回头的黑暗。 “不能再让他歩自己的后辙了” 她从屋里出去,警惕地看向四周。 “一个人走夜路还是太危险了”她有些忐忑,掏出袖珍匕首,藏在右手中。 走了一段路,渐渐放松了警惕。 “大概不会出什么事,毕竟深渊组织并不是到处都是” 就在少女这样想着的时候,阴风吹过。 浓重的迷雾瞬间笼罩了这一片区域。 “糟糕,还是遇见他们了”安娜咬紧牙关,“是拉莱耶之雾,限制我视觉的咒文。” “深潜者和混血深潜者,包括咒文的施术者本身,具有对这种雾的适应力,说白了就是只影响我的咒文!”安娜大声向四周喊道。 “虽然自己也会这种咒文,但是并不存在反制的咒文呢”安娜小声嘀咕着。 “那就把希望寄予于‘魔法’。” 她亮出藏在手中的袖珍匕首,向空中舞动,随后,一阵狂风吹起,吹散了迷雾。 猎人展现在眼前,两个身穿黑色修道服的人见伪装被击破,每人掏出一把短刀向安娜扑了过来。 “魔法可不用在乎魔力之类的东西。”安娜甩了甩匕首,在第一个敌人冲上来的时候,唤出狂风吹飞了对方的短刀,还扯掉了对方带着的兜帽,露出了半人半鱼的丑陋脸庞。 第二个敌人趁安娜不备想进行偷袭,可他刚刚冲过来,安娜便举起左手,口中喊出咒文: “万力的偏转之盾!” 刀刃扭曲了,那人惊讶地看着手中的刀在攻击之后弯曲,完全无法接触安娜的身体,从手中脱落了下来。 “不想死的话,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我或许可以饶你们一命。”安娜冷漠地盯着两人。 面面相觑,两人谁都不想死,又怕背叛组织的下场更加严重,他们既怕对方比自己说得早,自己丧失活下来的机会,又怕自己被对方检举给组织,让自己的下场更惨。 “我只给你们五秒钟时间。”安娜的气质像一位中世纪的女王。 “五。” “四。” “三……” “我说我说!”两人几乎同时喊出这句话。 “那你先说。”安娜给了那个被风吹开兜帽的男人一个眼色。 “我们奉命为其他成员善后,他们来绑架今天中午在维尔玛小餐馆用餐的所有人,已经得手了几个,比如一对老夫妇和一个日本的女孩……” “什么!?”安娜气愤地喊到,“你们要带他们去哪儿?” “去……去……”可能是见到安娜发火,面前的这位支支吾吾,刚到嘴边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去印斯茅斯,明晚午夜十二点举行献祭仪式……”另一个人“抢答”。 “还抓到了什么人?”安娜暗自思考。 原野秋葵已经被抓走了,说明这次深渊组织几乎就是冲着塔罗会来的,如果这样下去情况肯定不妙…… “其他人就没有了,那个教授呆在密大里,我们去那里的人被看门狗咬了个半死,还有那个男的,不知为何去抓他的三个成员全部惨死……”之前被抢走活命的回答机会的那人抢着回答。 “什么?惨死?他怎么可能杀……”安娜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真没了,大人,饶了我们……”另一个几乎要跪在地上向安娜求饶。 “你们先走,不要把被我遇见这件事报告给你们的组织,否则,泄露了组织的情报,你们也不想被肃清。”安娜威胁道。 “是……是……当然是……”两人慌忙地疯狂点头。 “快点滚。”安娜骂了一句,两人跌跌撞撞地逃了,安娜看着他们逃走的背影,松了口气。 “我很明白他的性格,他和我一样,是不可能轻易杀人的……”安娜沉思,“那就说明……” “是黑暗之人。”她紧张地看向四周,随后握紧手中的袖珍匕首,走向安的家。 第八章 三人行 “他们背叛了我们。”瑞德带着怒气,“我们原是达贡秘教的成员,后来深渊组织的人收编了我们,我们原来以为他们会像承诺的那样,我们替他们办事,而他们会给我们变回人类的魔药。” “但他们不会轻易交给你们,魔药只是利用你们的借口而已,对?”安猜测。 “不仅如此,他们事实上根本就不知道将混血深潜者转化为人类的魔药配方,甚至世界上有没有这种魔药都还未知,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他愤懑不平。 “他们为什么要利用你们替他们干事呢?”安接着问。 “很简单,他们要唤醒一位神明,名为克苏鲁,他们认为当祂降临后就会为所有他的信徒带来福音。简直蠢透了!克苏鲁可不是正经宗教里描绘的仁慈与怜悯的化身,而是能够只手毁灭整个世界的恶魔!” “所以” “为了唤醒这位恶魔,活人献祭也是必需的。” 安无言,此刻他心情异常沉重。 “有多少人被献祭了?”他只能想到这个问题,并且希望能从瑞德的口中得到自己所期望的答案,或许,他根本没有答案,与其说是为了让自己看到希望,不如说让瑞德亲口让他死心。 “还不够一千人。”瑞德说出了冰冷的数字。 幻想被打碎了,安有些无力感,打了个冷颤,但很快恢复过来。 “我们还能阻止多少?”他又补了一句,“以我们的实力” “我们会摧毁他们。”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安回头望去,看见一位穿着针织毛衣和布裙的女生,长长的金发随风舞动,对方坚定的眼神给了安一种勇气和安全感。 是安娜。 “像中国功夫那样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挑起他们的内战就行了。”安娜笑了笑,向瑞德伸出了手,“安娜·威尔克,塔罗会创建者,很抱歉偷听了你们的谈话。” “但非常感谢您,让我找到了粉碎深渊组织的办法,瑞德·马什先生。”她的笑容友善可亲,甚至主动和瑞德握手,这与刚才安对瑞德的躲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瑞德很高兴地用黏糊糊的带鳍的手握住了安娜的手:“如果可以打败他们的话,我会尽力协助。” “另外,听说《死灵之书》中有那份将深潜者转化为人类的魔药配方,等咱们把人救出来,我会第一时间联系密大,争取拿到那份配方。”安娜亲切地笑了笑。 “真的吗!那样我的同志们就有救了”瑞德激动起来。 “具体计划该怎么实施呢?”安问,他从安娜到来后就觉得自己插不上话了。 “这点我觉得瑞德先生深有体会。”安娜给了瑞德一个眼色。 瑞德思考了一会,好像恍然大悟了似的,“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什么明白?”安整个人都傻了,目瞪口呆地望着两人,完全跟不上两人的思路。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小傻瓜。”安娜亲昵地摸了摸安的头,这时安才发现安娜作为女生竟然和自己一般高。 “深渊组织内部也分三六九等,核心的唤醒派成员都是人类,掌握着几乎所有的权力和情报,而混血深潜者,就是我们,仅仅作为下手被他们使唤。”瑞德说,“我们分为两派,回归派和转化派,我是转化派一员,我们主张找到方法变回人类,回到自己熟悉的人类社会,与深渊组织和达贡秘教彻底决裂。” “而回归派,他们试图找到能够使转化未完全的混血深潜者快速、完全且彻底地变为深潜者的方法,顺应达贡秘教的原教旨,回归海洋。”瑞德顿了顿,“两派的利益都和深渊组织唤醒派不合,如果我们能够团结一致对抗唤醒派,对方将无计可施,但我们一直以来都不够团结,他们诋毁我们背离了达贡密教的教旨,我们则指责他们背离人类社会”他叹了口气。 “现在想想,当初自己还是太傻了。” “起码现在还有机会。”安听了瑞德的解释,理解了安娜的意思,“咱们去打败深渊组织。” “他们的献祭时间是明晚午夜12点,地点是印斯茅斯。”安娜分享情报。 “那咱们就走。”瑞德说道。 三人达成了一致,怀着不同的信念,但却为了相同的目的,走到了一起。 “等等。”安又发现了什么。 “印斯茅斯到底在哪儿哎喂!我压根就没听到过这个城镇啊喂!” “地图上是没有印斯茅斯的,事实上它距离阿卡姆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 “几个小时的车程是开玩笑的吗?!”安无奈地吐槽。 “谁说一定要走着去了。”安娜朝安挑了挑眉,随后将一只手伸出,闭上双眸,口中大喊: “让无名之雾为我打开大门!” 闪电、迷雾、旋涡出现在安娜的手中,随后交织螺旋,不断变大和扩散,缠绕成了一扇圆形的“门”。 “走,两位先生。”安娜笑着发出了邀请,随后踏了进去。 “又是我不懂的咒文啊,没事啦,知道的越多越好啊。”瑞德也走了进去。 “等等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了啊!你们俩等等!这种东西看上去就很危险啊喂!”安大喊。 “门”不稳定地抖动着,好像随时都会关闭一样,还不时向外冒着电火花。 “它不会突然关上那就更完蛋了行,不管是什么东西,先进去再说!”安鼓起勇气踏进了那扇“门”。 整个人都在旋转,安有想吐的冲动,但什么都吐不出来。流光溢彩的粘稠物质,既非固体也非液体的奇怪物质包裹着安,奇异的光线刺入他的双眼,短暂的失明之后,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倒在地上。 白净而又纤细的一只手向他伸了过来,安娜正微笑着准备拉他起来。 他把手伸了过去,被安娜拉了起来。 “第一次尝试,没想到你的适应能力还挺强。”安娜笑着说。 潮湿的、有着浓浓鱼腥味的污浊空气进入安的鼻孔,他有些憎恶地看着陌生的周围的一切。 “欢迎来到印斯茅斯。”瑞德说。 第九章 印斯茅斯之雾 即使漆黑的夜空中,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中,印斯茅斯镇景物和建筑的能见度依然非常低。 “不要用照亮的咒文,他们会准确定位到你的位置,而你却浑然不知。”瑞德提醒道。 “被发现了会怎么样?”安小声问。 瑞德没有说话,用手比了一个拉脖子的姿势。 安毛骨悚然,他感觉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有人来了。”安娜警觉。 “是不是‘人’还说不定呢。”瑞德皱眉,抽出袖口藏着的短刀。 安娜则从腰间拿出那把袖珍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什么?怎么都做好准备了啊!就我一个没有武器啊!”安在心里暗暗吐槽,只好握紧双拳,等待着攻击的袭来。 空气中都是紧张的气息。 浓雾笼罩在三人之中,瑞德警惕地环顾四周,看见一个黑影闪过,喊道:“小心!” 可惜已经迟了。 黑影闪到安娜的身旁,猛地拉住安娜纤细的手臂,用一只手环住安娜的胸前狠狠勒住,让她呼吸非常困难,另一只手则把一把短刀夹在了安娜的脖子上。殷红的鲜血从安娜的白净的脖颈上渗出,安娜挣扎着,表情十分痛苦。 “安娜!”安喊道,可此时他自身难保。 两个黑影窜出,将安扑倒在地,其中一个用短刀狠狠扎入安的右腿,安痛苦地叫出了声,咬紧牙关,朝面前的人的脸猛地砸了一拳。 可能是攻击的位置恰到好处,对方当即倒地不起,另一个人见状,用黏糊糊的带着鳍的双手狠狠掐住安的脖子。安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在慌乱中用左腿向对方踹去,挣脱了对方的束缚。 瑞德则与两名手持短刀的人厮打在一起,只见三人间刀光剑影,瑞德的修道服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但两个敌人纷纷中刀,不是胳膊被刺穿就是胸口被划出深口。 安娜费力地握紧手中的袖珍匕首,在对方的刀刃划过脖颈之际,用匕首在对方的大腿处狠狠地刺去,随着一声低沉的叫喊,对方疼的松开了她,安娜则立刻从对方怀中挣脱,毫不留情地用魔法唤出狂风将其吹倒在地。 战斗结束了,安将腿上的短刀强忍疼痛拔了出来,伤口逐渐愈合。 被击倒的五人多半已经丧失战斗能力,瑞德向他们质问道: “你们是回归派还是唤醒派?” “回归派,当然是回归派。”其中一个哭丧着说。 “那为什么给他们干事?”瑞德撕下修道服的几条布条,包扎住自己的伤口。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另一个人说。 “快滚,越远越好。”瑞德骂道。 “等下,瑞德,你刚才不还在说,要与回归派团结一致吗?”安娜忍着脖子上伤口的疼痛,用匕首砍掉一部分裙摆,捂在伤口上,五官因为疼痛扭曲了一下。 “那是在对方不伤害我们的前提下。”瑞德咬着牙说。 那些倒在地上的敌人看见了瑞德凶狠的目光,纷纷抱头鼠窜。 “瑞德。”安想说些什么,但是被瑞德制止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打断了安的话,“我和他们一样,是极其肮脏的混血深潜者,我没有什么表里不一,我很他们等同于恨自己。” 安有些不满地看着瑞德,这个充满了矛盾的人。 他后退了一步,刻意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 瑞德好像注意到了这个事实,但是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该去哪里解救那些被抓走的人呢?”安娜打破了僵局,她并非察觉不到安和瑞德之间的火药味,而是她认为一味在这里浪费时间,根本没有用,必须靠自己打破僵局。 “达贡秘教教堂地下室。”瑞德漫不经心地说,“那里的敌人更多。” 安很不满瑞德此时的态度,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行了行了,救人要紧,咱们还是先去。”安娜尴尬地笑了笑。 “我来带路。”瑞德走在前面,叹了口气,“印斯茅斯镇到处都是浓雾,一般人晚上在街上行走就会被抓去当做祭品,达贡密教的教堂更加危险,咱们先去马什精炼厂避避风头。” 他接着说道:“这里有很多潜规则,到时候我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就行了,千万小心那些本地人。” “印斯茅斯以前就有献祭仪式吗?”安怀着厌恶的心情问。 “现在有深渊组织后,更加频繁了。”瑞德没有直接回答。 三个人无言地走向马什精炼厂。 “我的姓氏是马什,也就是这家精炼厂的名字,我的祖先是马什船长,他首先开创了印斯茅斯镇,并且让本地人与深潜者们杂交,并且与他们交易。”瑞德说。 “所以我厌恶我的种族、我的姓氏、以及我作为印斯茅斯人的一切。”他感到身上的伤口又一次疼痛,让自己痛得弯下了腰,但他很快恢复起来,接着带路。 安没有发现这一情况,他在想事情。 他环顾着这座被迷雾所笼罩的罪恶城镇,为它的肮脏历史和传统所感到恶心,他从到达这里开始,就一直在抑制住自己想吐的冲动。 他和瑞德之间并没有多少矛盾,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但他感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疏远感,就像是根深蒂固的观念。 他和那些混血深潜者,生来就有一层隔膜隔着,使他难以对他们表示相信。 他不是讨厌瑞德,但他就是对他不满。 或许是对这个肮脏的人鱼混种的厌恶驱使着他。 他叹了口气,只好埋下头,走自己的路。 “到了。”瑞德冷漠地说。 面前是一座还算整齐的建筑,即使夜晚也在冒着浓浓的黑烟,瑞德快步走了进去,安和安娜跟在其后。 安随便望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就知道,这里不是什么正规机构。不成熟的精炼设备,乌黑的墙皮脱落了一半,挂着黑色帘子的窗户,还有乱七八糟涂涂抹抹没有一笔正规记录的账本,都显示出这个地方的不干净。 里面有两个年轻男子,看到瑞德到来,恭敬地为他让开一条路。 瑞德冷漠地瞅了他们一眼,然后带着安和安娜走进内部。 “你来了,马什家的大少爷。”屋内传来了声音。 “躲在后面,别出声。”瑞德对两人低语道。 但是已经晚了,两人已经被视觉发达的印斯茅斯人所发现,屋内传来了奸笑声。 “既然带来了,那就让我们好好享受。” 第十章 革命前夕 “你们想干什么?”安害怕地看向屋里黑压压一片的影子。 “小子,我们对你不感兴趣。”刚才的人开了口,“识相就快滚出去。” “现在走,安,听我的!”瑞德说。 安警惕地看了一眼瑞德那丑陋的脸庞,又看了看浑身因紧张而发颤的安娜,向瑞德低声说了一句:“你要是敢让她有什么事”他瞪了一眼瑞德,然后从屋里慢慢退了出来,不时还回头向里面望一眼。 “现在呢?”瑞德问里面的人。 “现在?大少,我实在是很感谢你啊,便宜了兄弟们。”刚才说话的人站起身,他是一个人类,而不是混血深潜者。 随后,他走到紧张地不敢动一下的安娜身旁,用手捏了捏安娜的下额,然后察觉到了安娜脖子上的伤口。 “这就是唤醒派该干的事情,对吗?”瑞德质问。 “当然,我是你们的主人,而你们就该为我服务。”那个人狞笑了一下,“这妞不错,我就好这口。”然后他把手伸向安娜的胸口。 安娜生理性地退后了一步,快速从腰间抽出袖珍匕首,怀着对面前的男人的厌恶,狠狠地向他的类似眼睛的地方刺去。 “啊!”惨叫传来,那人气急败坏,向安娜猛扑过来,根据他不便的行动安娜可以判断,刚才的那下一定是刺中了眼睛。 “啊?”周围的黑影之中传来了唏嘘声,但是谁都没敢动。 狂叫着的男人向安娜扑来之时,瑞德朝他的胸口用力捅了一刀,看这一刀的手感,瑞德知道他必死无疑。 安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闯进屋内,看着中刀倒地的男人,表示不解。 其他的黑影站了起来。 瑞德冷笑了一声,摸到了屋子灯的开关,开着玩笑:“这么黑也不开灯,你们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呢?”灯一开,他便看见了屋内的七名混血深潜者。 “你们听见了吗?他说他是主人。”瑞德质问着周围的人。 “不,这里是马什精炼厂,这是我家,一切都听我的。”他恶狠狠地瞪向面前的所有人。 安很明显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安娜似乎明白了什么,从刚刚的惊恐中恢复了过来,露出了笑容。 “我不管你们是回归派还是转化派。”瑞德接着说,“我也不管你们想干什么。” “这种败类组成的唤醒派,有什么存在的理由?”他抛出了决定性的一句,用手指了指已经停止呼吸的男人。 局势明了。 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有对唤醒派的厌恶。 “他们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而让你们做牛做马的败类!”瑞德大吼。 那些混血深潜者面面相觑,而安也明白了这么做的意图。 瑞德举起了一只手,喊道: “消灭唤醒派。” “消灭唤醒派!”所有人,一个接一个地举起手,发出了这个誓言。 行动开始了。 “这是一场内部会议,参会的都是印斯茅斯本地有些势力的人。”瑞德说,“而这么一群权力的掌握者,却向一个唤醒派的嫖娼犯俯首称臣。” “所以你激起了他们的愤怒。”安娜说。 “用她当诱饵对吗?”安说道。 “不,这愤怒积压已久,我只不过是导火索。”瑞德说,“他们会召集他们的势力,准备攻进唤醒派占据的达贡密教教堂。” “咱们只需要在这里先等一等。”他给自己找了一把有靠背的木椅,靠在上面,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 “谢谢。”安说。 “没必要,安。”瑞德合上双眼,好好地休息了一下,“你我都知道没必要。” 难以忍受的沉默。 等看见安娜打了一个哈欠,安才发觉自己有点困了。 “你们就睡在这里,其他的地方都不安全。”瑞德指了指潮湿破烂的里屋。 “打地铺也挺好的。”安娜尴尬地笑了笑,好像又觉察出了空气里的火药味。 “我可以不睡的。”安看着里屋仅有一张的床。 “好”安娜更加尴尬了,只好走进里屋,嘴里喃喃道:“真是的,跟以前一模一样”随后自嘲般地呵呵一笑,关上门,拉上了灯。 “这样更好。”瑞德睁开眼,看着安。 “我早想跟你谈谈了。”他说。 “这句话应该我说。”安也不服气地说。 “其实你我都懂,咱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那可不见得。” “那我挑明了,你有一种根深蒂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什么?” “歧视。”瑞德说,“准确的说,是对我们这种肮脏种族的歧视。” “你也亲口说过,你也厌恶你的种族,所以你才要拜托他。”安辩解,“而且,这不属于什么歧视,任何一个人,看见一个半鱼半人的怪物,都会有想吐的冲动。” 瑞德凄惨地笑了,他笑得很悲伤。 安苦笑着看着瑞德。 “呵啊哈哈哈哈哈!”瑞德狂笑起来,“我怎么这么傻呀”随后他用黏糊糊带着鳍的手抹了抹宽大隆起的眼睛。 安用同情地眼光看着瑞德。 “别用那种眼光看我。”瑞德狠狠瞪住安。 “什么?”安疑惑,被吓退了一步。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关心。”他站起身,看着身下摇摇晃晃的椅子,一手拽起了它,把它朝门外甩了出去,传来木头碎裂的声音。 “我不需要任何‘人’。”他冷漠地瞥了一眼安。 “准备迎接革命。”他说。 第十一章 内战打响 东方吐白,印斯茅斯镇的雾气逐渐散去。 “是时候了。”瑞德看着初生的朝阳。 安摊在一把椅子上,打着鼾,而瑞德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我说过了,你该睡一会儿的。”瑞德撇了撇嘴。 “来,唤醒派,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力量。”他嘱咐完精炼厂的员工看好精炼厂,之后踏出了房门。 黑压压的群众在街上聚着,骚动渐起,各个大家族的领袖站在一个台子上,瑞德看着或恐慌或激动或懵懂的本地人,看着他们丑陋的印斯茅斯面容,暗下决心,信步走上印斯茅斯广场上那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演讲台。 他咳了咳嗓子。 你是为了所有本地人的利益站在这里的,他对自己说。 演讲开始了。 “同胞们!”他的声音不算特别大,但十分高亢,能让就在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听见。 “自从深渊组织的那群人类进入我们的镇子,已经有四个月了!!!”他大吼道。 “但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嫖娼、抢劫、收保护费、占据达贡秘教的教堂这些,就是他们所谓‘主’的使者应该干的事情吗?” 人群中的骚动越来越大了。 “完全不是!他们只是想要高高在上的权力,想要有人能为他们服务!” “他们全部都是人类,于是就把我们当做猪狗牛来看待!” “魔药,那种好用的魔药,你们,好好想一想,他们会轻而易举地给你们吗?” “如果那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那我们,就用自己手上的武器,去抢过来!” “去他妈的唤醒派,让这群卑鄙的外乡人见识见识,谁才是印斯茅斯镇的主人!” 他认为可以到此为止了,于是走下台去,整个演讲用时不超过5分钟,他很清楚唤醒派已经察觉。 但他们绝对没有做好准备。 任凭他们去怨恨、去愤怒。 他要做的就是这些。 接下来就是动真格的了,他想。 “打倒唤醒派!”“弄死那些外乡人!”“把我们的教堂夺回来!”“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 人群中开始自发地呼喊。 瑞德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他转过身来。 “你们,怕死吗?” 人群中的声音小了一些。 “不怕死的,都跟着我冲!怕死的,跟在后面!杀了那群狗娘养的!!!”他用尽最大的声音吼着,然后发疯似的向达贡秘教教堂冲去。 时间仿佛停止了。 他就这样在印斯茅斯的街道上奔跑着,到了教堂的大门口。 门是敞开的。 身后有人跟着吗? 还是说根本不会有人? 这个位置会被镇上的人看到,所以一定有人跟着一起来。 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问自己。 对面是一排身穿黑色修道服的人类。 乌黑的东西在他们手中握着。 我不清楚呢他这样想着。 自己是印斯茅斯人,人类与深潜者的混种,肮脏与罪恶的种族。 你为了什么而战?为了自由?为了平等?都不是。 或许说,是为了逃避。 逃避四周的一切。 远离这个世界。 变回人类的魔药究竟是否存在于世? 存在的话,就还有希望,有摆脱这一切的希望在。 乌黑的枪口对准了他。 他抽出短刀。 有时候心中怀有一丝希望,是最大的致命伤。 没错,身后没有人。 马什家的大少爷哼哼哼 你输了,他说。 重叠的枪声响遍了整个印斯茅斯镇,一具红色的尸体躺在教堂的门口。 “什么”安从椅子上惊醒。 瑞德不见了,屋外还传来了枪声。 他冲入安娜睡觉的房间,看见已经下床,把所有东西收拾好了。 “瑞德呢?”安慌张地问。 “内战打响了。”安娜冷静地说。 外面突然人声鼎沸,枪声和喊叫声一刻不停,大地仿佛都在震动。 安冲出马什精炼厂,被门口的仆人拦住了。 “马什少爷说了,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这里。”一个鱼人脸的男人说。 “我是他的”安有很不好的预感,但等他开口时,他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我是他的朋友”安咬咬牙。 “少爷说,我们的任务就是防止他的这两位朋友被卷进去。”另一个仆人说。 “安。”安娜走向门口,叫住了紧张得焦头烂额的安。 “可能”她说这话是时,凝噎了起来,“可能已经发生了” “你想的和我想的,是一件事吗?”安瞪大了双眼,身体不住地颤抖,一股前所未有的极强的愧疚感涌上他的心头。 安娜无言,只是用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不可能这不可能”安自言自语道。 他猛地拽住一个仆人的衣领,力气大到甚至把那人提了起来。 “我必须出去!听明白了没有!”他把那个仆人一把甩开,在另一个仆人企图拽住他的时候,他一脚把他踢开,然后不顾身后的一切,发了疯似的向前奔跑。 接着,他看到了令他此生难忘的景象。 鲜红的血液流成了一条粘稠的河,教堂门前是黑糊糊的尸体,以前潮湿的空气此刻布满了浓浓的硝烟,让安止不住地咳嗽。 他看着这恐怖的景象,踩着人们留下的血河,因无法接受而剧烈抖动着身体,就这样,到达了教堂门口的尸山前。 走进教堂,到处是被丢弃的枪支、刀具,以及尸体。 除了尸体还是尸体。 他终于忍不住了,昏倒在地。 “路径三。”耳边有声音。 “死亡仅仅只是开始。”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 “凡人会流血,但你不会。”他看见了黑暗之人。 奈哈比用她那独特的尖锐嗓音嘲笑着安。 “才见了这点事就受不住啦,阿拉蒂?” 安看着面前的两位,疲惫地垂下手。 “这才仅仅是开始。”黑暗之人说完,消失了。 第十二章 终结 这里只有红色。 这里是印斯茅斯镇的达贡秘教教堂。 尸体堆积如山。 尸体的腐臭味蔓延在整个教堂中。 一个少年倒在这里。 一个佝偻着的人看见了他,把他拉了起来。 安醒了过来,迎面看见了一个丑陋的鱼人脸的人。 “你是?”他颤抖着身体,虚弱地说。 “马什家的二少爷,塞拉斯。”对方长叹了一口气。 “瑞德他——”安惊讶地喊道。 “死了。”塞拉斯有些激动,“但我们赢了。” 安站稳了身子,看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脸上有的是恐慌,有的是冷漠,有的是无奈。 但更多的是希望。 “在鲜血之上,新的印斯茅斯将会重新建起。”塞拉斯说。 “我们杀光了唤醒派,代价是几乎全镇的男人都死光了。”他补充道。 “那接下来呢?”安不安地问。 “我是来向你发出请求的。”塞拉斯说,“这场内战,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旁观者,但我希望你也能帮助我们,哪怕一件简简单单的事。” “我一定会帮。”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意义。 他对不起瑞德。 所以他会赎罪。 “《死灵之书》中的魔药配方,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塞拉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让渴望正常人平凡生活的人能够走出这里,让想要追寻血脉的人能回归家园。” “新的印斯茅斯将不再属于我们。”他说。 “那些所谓的‘祭品’也还给你们。”他接着说,“唤醒派的罪行已经用他们自己的死亡来偿还了。” “先救人去。”安咬咬牙。 于是他们走向达贡秘教教堂的地下室。 “抱歉”安看着塞拉斯,嘴里嘀咕着。 “我们会纪念他的。”塞拉斯沉重地说,随后从衣兜里掏出一串染成了鲜红色的钥匙。 打开所有的牢门,安看见了昨天在维尔玛小餐馆用餐的人们——女服务员、老夫妇以及秋葵。 他们还昏迷着。 一道闪电和旋涡组成的传送门出现在了地下室,安娜从中走了出来。 “安娜”安看见她时,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这情感驱使他的眼泪从脸颊上滚落。 “大男子汉就别哭哭啼啼的了,咱们把这些人用传送门传送回去,印斯茅斯的事情,还是别让社会上知道的好,免得他们被针对。”安娜很冷静,甚至让安怀疑她究竟有没有见到刚才的惨状。 “你——” “非常抱歉,塞拉斯先生,令兄的事情我感到很遗憾。”他转向塞拉斯。 “没关系的。”塞拉斯摇摇头,“他一直很讨厌所经历的一切。” “他讨厌他自己、讨厌这个种族、讨厌这个城镇、讨厌这个世界。”他叹了口气。 “他的死,一定很悲壮。”安娜淡淡地说。 “是啊,一个人冲向守卫森严的教堂,被那些人用枪乱枪射杀。”塞拉斯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但当他知道自己将用自己的命,为印斯茅斯镇的人们争取到自由和独立的时候,他还会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吗?他还会厌恶自己吗?”安娜道,“他已经救赎了自己,天堂上有他的位置。” “他已重获新生。”她说。 “谢谢。”塞拉斯微笑道。 “我们会给你们魔药的配方,这也是我们作为旁观者来说,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了。”安娜回以微笑。 安无言地看着两人。 他想了很久,以至于安娜在叫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听见。 混血深潜者。 人类与深潜者的混种。 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的种族。 这意味着,他们是肮脏的吗?这意味着,他们是罪恶的吗?难道这意味着他们就该被人看不起,就该被人冷眼相待吗? 不是这样的。 瑞德说得对,这是根深蒂固的歧视。 这是不经意间的歧视,而往往无心之举,会伤透别人的心。 你对得起瑞德吗?他问自己。 “安!!!”安娜向他吼道。 “什”安转过头去看向安娜,没想到被她狠狠扇了一耳光。 “现在清醒了吗?”安娜气冲冲地质问道。 脸颊火辣辣地疼。 “抱怨又能怎样,自责又能怎样,死者不能复生,过去无法挽回。”她大声地向安吼道,“内疚就能解决事情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觉得瑞德会想看到你这副模样吗?你觉得你对不起他,你觉得你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你还能做些什么别的吗?既然觉得有愧于人那就帮助他完成未完成的心愿,而不是在这里哭丧着脸垂头丧气地只会自责!不管怎样明天都会到来,不管怎样过去都会过去,既然如此,就应该昂起头挺起胸来,为了明天的幸福与希望继续战斗下去,否则你就只能是一个懦夫而已啊!!!”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没有再去徘徊的理由。 安娜说的没错,就这样,向前迈步就好。 哭丧着脸反而是对死者的不敬。 “来。”他说。 安娜“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留下一句话: “来帮我。” “念动这个咒文:让无名之雾为我打开大门。”安娜说。 “我也来帮你们。”塞拉斯说道,于是他念动了咒文,但是没有反应。 “用心去体会它。”安娜说。 安沉下心去,闭上双眼,调整自己的呼吸,开始了冥想。 无名之雾是什么?是构成一切的光辉。 祂是门,亦是钥匙,亦是看门人。 就这样,借用那把钥匙,打开通往自己所想之地的门扉。 门打开了。 安惊讶于自己的能力。 “此时它处于成长状态,联想一下维尔玛小餐馆,这扇传送门将会通往那里,你就这样把女服务员送回去。”安娜嘱咐道。 塞拉斯也成功开启了传送门。 “老夫妇的住址不知道,就把他们送到南区的随便一个地方。”安娜接着说。 “一天后,还在这个教堂见面,我们会给你们魔药和配方。” 紧接着,她也开启传送门,抱住秋葵。 地下室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然后。 只有塞拉斯一个人回来了。 他苦笑了一下,等了一会,确定安他们不会再来,离开了地下室。 他相信他们,所以走到了地上。 “镇民们,明天,准备迎接新生。” 第十三章 新生 早上的维尔玛小餐馆比较清闲,安庆幸没有人看到自己。 他什么也不想说,就这样沉默着,独自一人走回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终于回来了。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安只觉得异常疲惫。 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他找到了斯特兰奇教授,向他把发生过的一切全都说了。 对方听完后心情沉重。 “我会把《死灵之书》的相关片段尽快翻译出来的。”他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看着斯特兰奇教授在办公室里聚精会神地翻译着晦涩难懂的书籍,安突然抱怨起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学外语。 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什么事情,他选择先回家,毕竟他一夜未归,姐姐一定会担心他。 天空真蓝啊,他仰望天空。 可是蔚蓝的天空下,却无处不发生着黑色的惨剧 实在是,太累了,他想。 你救不了每一个人的,总有人需要去牺牲。他对自己说。 希望下次,牺牲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身边的人。他这样想着。 推开房门。 “你小子可算回来了!昨晚跑哪儿去了?!”一进门就挨了姐姐一顿骂。 也好,这样一来也算回归日常生活了,暂时是这样。 深渊组织已经被击溃,其他的邪教组织暂时也没有太大的活动,故事可以告一段落了。 他感觉非常非常困,只是朝姐姐笑了笑,就把自己拽进自己的房间,像个醉汉一样倒在了床上。 “唉,简直和父亲一模一样。”姐姐莉莉艾苦笑道,“但愿不会像他一样”她做不了什么别的,看着安疲惫的模样,只好笑了笑,替他关上房门,轻轻地,生怕吵到他。 此时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斯特兰奇教授正在抓紧翻译《死灵之书》上关于深潜者与人类之间转化的魔药那部分。 “完成了!”下午2点,就连中餐都由同事捎带的斯特兰奇教授连午休都没有午休,终于完成了翻译。 “接下来是寻找材料,但愿其他教授那里有。” 于是凭借几乎无底线的死缠烂打,斯特兰奇教授终于完成了所有材料的收集,他一头扎在办公室里,开始了魔药的调配。 调配的过程有些不顺利,这使得办公室几乎被炸翻了天,至少斯特兰奇教授的眼镜镜片被炸碎了一块。 “早知道找个化学的教授来就好了”他捣鼓了半天,终于制好了几份魔药的样品。 这样就能帮助那些可怜的印斯茅斯人了。 去找安娜,塔罗会的事务全权交给她来负责。 推开安娜的小破木屋的门,斯特兰奇教授就看见一幅奇怪的仪式图景: 十枚刻上了星星符号的金币被平放在地上,白色粉笔所画成的线条在金币之间穿梭交织,安娜本人盘腿坐在地上,身上穿着那件黑色的纱衣,头发散落在地,她紧闭双目,将两手摆在膝上。 那些金币摆成的图案,是卡巴拉生命之树。 这对于神秘学领域造诣颇高的斯特兰奇教授来说很好辨别,而安娜则坐在生命之树上“深渊”的位置,他听不太清安娜口中的低语,只知道她在念些什么。 “他已经感知到了从王冠衍生出的全部三条路径。”安娜突然开口。 “谁?安?”斯特兰奇教授问。 “愚者、魔术师、女祭司。”安娜默念道。 “他的并不是不会死亡,而是在死亡之后,总有一种力量能把他拉回来。”安娜接着说。 “他已跨越深渊,但我还没有。”安娜睁开了双眼,虚弱地看着斯特兰奇教授。 “也就是说他的生命是和整颗生命之树挂钩的吗?”斯特兰奇教授问。 安娜点点头。 “这是以后要担心的事情了,他的毁灭足以毁灭整颗生命之树。”安娜强调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一切,从物质到形成、从形成到创造、从创造到原型,都会彻底毁灭。” “但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把魔药交到印斯茅斯本地人们的手中。”她叹了口气。 “那就走。”教授开启了传送门。 安娜笑了笑,说:“辛苦了,教授。” 两人到了印斯茅斯镇。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了,一个用惨烈的牺牲换来的美好结局。 本地人们或变回人类,体验新生活,或变成深潜者,回归海洋,各得其所。 两天之后,安和塔罗会的成员们一起去了印斯茅斯镇。 这里已经沦为没有一个人的废墟,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政府发现并接管重建。 那些变成深潜者的人,纷纷在印斯茅斯的魔鬼礁处跃入深海,回到了自己父辈们的家乡,享受着深潜者们的永生权利和冰冷的恐怖美感。 那些变回人类的人,在附近的各大城镇打工,开始为自己的下半生谋求幸福。 “真好呀。”安吹着印斯茅斯镇的海风,感觉这风也比以前清新了一些。 “以前的我是错的,错在不该对不同的种族抱有歧视,现在,我想祝印斯茅斯镇的每一个人,能够享受自己得到的新生。”他感慨道。 站在海边,四人的脸上挂满了微笑。 果然还是有希望在的。 愿所有人得到应得的幸福。 行间一 塔罗会招新 9月5日,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开学之后的一个上午。 “众所周知,塔罗会的每一个成员都是被上天选中的哦!我可没有做任何干预哦!”安娜摆出一副老师的架子,向面前的人们说道。 “提问,为什么天选的22张大阿纳特塔罗牌,其中有”劳拉·麦迪娜举起手,然后心中默默数了起来,“1234” “为什么有8张这么多的‘天选之人’都在阿卡姆这个小城镇呢?”她问道,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哪里发生的神秘事件多,哪里就更需要魔法力量来维护,这就是这个世界维护自身的机制。”安娜回答的时候,举手投足确实像一位得心应手的好老师。 只不过这位“好老师”此刻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所以说,这个历史必然性就是一个一个强行让咱们低调行事的机制?”斯派克整个人都充满了疑惑。 “也可以这么说”安娜咧嘴苦笑。 “真是的,我最不会的就是带新人了,明明教育别人那么厉害的‘带新专家’斯特兰奇教授为什么非得在塔罗会招新的时候发烧留在家里啊!”安娜在心里暗暗吐槽。 “我大体上明白了,就是说,由于世界正在受到邪教组织们肆意的举动的威胁,所以选中了我们作为世界一小部分力量的承受者,具体表现就是这些塔罗牌的大阿卡纳牌。”莱尔斯一通分析,“然后我们作为这些魔法力量的承受者,需要去打击那些邪教组织,来保护历史必然性,同时,历史必然性决定了我们必须行事谨慎,否则会使得必然性崩坏。” 终于有一个能完全听懂的了呜呜呜 安娜颇为感动。 “话说安娜小姐是密大的神秘学专业学生吗?毕竟你和斯特兰奇教授很熟啊,具体是哪个年级的呢?我有空可以和你多探讨一下。”莱尔斯问。 坏了这密大学生证是自己伪造的,实际上自己只是在密大蹭吃蹭喝啊不对,为了方便联系塔罗会来的 安娜略有慌张,吞吞吐吐地说: “其实我并不是这里的学生” “那你就是来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咯!”斯派克一语中的。 “拯救世界的事怎么能叫骗呢”安娜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总而言之,我先将你们各自的塔罗牌交给你们还有我是认真的。”安娜无奈地说。 三人又开始“正襟危坐”,准备迎接自己的力量。 “事先说明,由于时间太过紧张,我没有研究出来这些牌的能力,需要你们自己去探索,要知道,在塔罗牌的能力不属于自己时,想要研究它可谓相当困难。”安娜说。 “首先是属于劳拉的请自己洗牌和切牌,然后抽取一张塔罗牌” “嗯,好。”劳拉乖巧地开始洗牌和切牌,然后随机抽了一张。 “握紧那张牌,闭上你的双眼,就像基督徒在祈祷时紧握手中的十字架那样。”安娜说,然后自己抽了一张,看都没看就确定那张牌是“魔术师”,也一样握住了那张牌。 劳拉看见了自己所抽取的卡牌,17号的星星。这张牌上面的女人提着两个水壶。她将其中一壶里的水倒进水池中,而另一壶则倒在陆地上。天空很晴朗,有八颗星星,每一颗星星都有八个角,清晰可见,有一只展翅欲飞的朱鹭坐在一棵树上。 她握住了那张牌,在短暂的眩晕后,完成了魔法的获取。 其他两人也是如此。 斯派克的是7号牌,战车。一名武士站在战车上,右手拿着一根绳子或权杖,肩膀上则有两枚蓝色的月亮。战车的蓬盖上缀满了星星,而腰带上则展示着黄道十二宫的各种符号。战车部分停在水中,部分停在陆地。武士的前方有两尊狮身人面兽,一黑一白。 莱尔斯的是19号牌,太阳。一名满脸稚气、笑容甜美的孩子骑在马背上,从灰色的围墙中一跃而出,孩子的头上有一个雏菊花环和一根似曾相识的羽毛。在灰色的围墙后面种满了金灿灿的向日葵,似乎是一座人造花园。 “终于完成了。”安娜松了一口气,“每周一晚上6点钟会有会议,在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举行,不要错过,另外,如果有什么紧急事务,我也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三人各自怀着自己对魔法的未知,与安娜告别,之后离开了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 安娜感觉很累,伸了个懒腰,心想一个上午都在这里消耗掉了,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 正欲离开,便差点撞到人。 是安和斯特兰奇教授。 “教授,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安娜疑惑。 “啊?这么慢?”安吃了一惊。 “我其实没生病。”教授耸耸肩,“猜猜是谁出的主意,跟我一起去商业区逛了半天,只为了让你感受到教导新人的痛苦” “啊嘿嘿嘿嘿嘿”安装傻地笑道。 “安安安安安安安安安安!!!!!” 行间二 大学生活 时间已经进入九月,微凉的风儿轻轻吹过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校园。安走出宿舍,伸了伸懒腰,与跟上了的柯林斯打了个招呼,一起去斯特兰奇教授那里上神秘学的课程。 “现在已经9月27日啦,开学都快四周了”安感觉时间过得飞快。 “是啊,对了你跟内个安娜怎么回事?好像5号还是6号来着我就看见你俩整个校园追着跑”柯林斯搭着安的肩膀,和他套近乎。 “她?我要是能跟她有关系那我真的生不如死了!”安努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俩郎才女貌,我觉得还挺般配。”柯林斯坏笑。 “去你的!”安甩开柯林斯,一个人先去了教室。 走进教室,他照旧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斯特兰奇教授和他打了声招呼。 原野秋葵也在这个教室坐着,她也和安热情地打了招呼。 “话说为什么教授一共带5个学生,有两个都是塔罗会,还有一个我认识啊,这是为了方便我们交流吗?”他在心里吐槽。 上午的课上完后,安待在图书馆泡了一个下午,仔细研究了一下韦特塔罗牌,发现这东西比自己想的要高深许多。 午饭实在食堂解决的,说实话,密大的饭菜确实不赖,而且廉价,对安这种勤俭持家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有善了。 随便在校园里转悠转悠,安便回了宿舍,一掏兜里的门钥匙,发现钥匙串上挂了一张硬纸条: “别忘了今天有会议哟。” “安娜”安苦笑了一下,“谢谢你的提醒,要不我还真忘了”他只好放弃躺在宿舍床上看书的计划,只能乖乖去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 “最近都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安娜坐在教授的旁边。 “有一件事情值得注意一下。”劳拉说,“跟斯派克有关。”她捂嘴笑了起来。 “不许说那件事!!!”斯派克愤怒地瞪着劳拉。 “我想大家都猜出来是什么事了。”劳拉接着笑道。 “斯派克对娜雅的追求又失败了?”莱尔斯笑了。 “往事莫要重提。”斯派克捂住脸,摆了摆手。 “是的,但是,我发现了一个疑点。”她停了下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虽说娜雅接受塔罗牌魔法但不进入塔罗会是因为她对拯救世界不感兴趣,总之有各种理由” “但她总是在关注塔罗会,以及经常在夜晚出去。”她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娜雅恋人”安皱紧了眉头,突然喊道: “你们谁还记得娜雅的全名?!” 大家都摇摇头,只有安娜苦笑了一下,示意安继续说下去。 “她叫娜雅·马什呀!姓氏是印斯茅斯镇的姓氏!”他的发现让自己都感到震惊。 “啊?”大家面面相觑。 “实不相瞒,深渊组织并没有彻底被清楚,因为我稍微了解一些深渊组织的创始人,但是我完全无法判断他的生死,这说明深渊组织一定还在我们看不到的暗巷活动着。”安娜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不早说?”莱尔斯问道。 “因为他们现在一点痕迹都没有,我曾经也怀疑过他们是否真的销声匿迹了,但直觉告诉我并没有。”安娜冷静地回答。 “也就是说,娜雅有可能是深渊组织的人咯?”原野秋葵说。 “不会”斯派克露出了一脸震惊的表情。 “只是我的直觉。”安娜苦笑。 轻松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应该还会继续的 第十四章 拉莱耶圣杯 这一日,是10月4日。 天气转凉,下午5点,安走出宿舍的时候,一阵秋风吹过,他拉上了夹克的拉链。 “今天又是周一啦,还得去塔罗会开会去。” 自从上周安娜和劳拉关于深渊组织有了更多的看法后,塔罗会就开始紧张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召开紧急会议。 “真是的,才一个月过去了,深渊组织真是不消停”他叹了口气。 “先去教授的办公室,我可不想迟到。”安耸耸肩。 “哟,是安啊。”一走进教授的办公室,就看见安娜翘着坐在转椅上转椅子,好像不把自己转晕就不会停下似的。 “安娜”他露出无奈的表情。 “今天来的挺早,最近学习怎么样?”安娜轻松地问,但是依然没有停止转动转椅。 “还不错我说,你要不要先停下来”安苦笑着回答。 “趁着没多少人赶紧释放一下自己的天性嘛,我可不想被塔罗会的新人们见到自己这副模样。”安娜俏皮地回答。 “你这么说话有点让人想入非非”安吐槽。 “切。”安娜不屑道,继续转转椅。 安接着吐槽:“而且他们都加入一个月了,按理说不算新人了,再说他们只比我晚加入一周,怎么说的我这么老似的。” “跟他们在一块的时候放不开自己,跟你在一块就不一样。”安娜停止了转动,邪魅一笑。 “不要和我这么说话好,我得离你远一点”安装作很厌恶地样子,闪到一旁。 过了一会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进来开会了,安娜赶紧撩了撩头发,做出庄重的姿势。 “斯派克呢?”莱尔斯点了一点人,发现只有斯派克没来。 “斯派克今天有密大考古队的活动,去挖东西去了。”安回答道,“他让我帮忙请个假。” “好。”安娜正经地说,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安觉得有点好笑。 “先汇报一下我的情况,”莱尔斯开口,“我渐渐发现自己的塔罗牌魔法和火焰有关,因为又一次家里附近失火,我去灭火的时候被火烧到了,但竟然一点都不疼痛,而且毫发无伤。所以我尝试自己点火,看看能不能操控火焰,但发现”他苦笑了一下,“好像不太行” “我这里一点进展都没有”劳拉说,“看来我还是不适合这种神神秘秘的东西” “没关系,都需要时间嘛。”安娜非常温柔地开导着他们。 门突然被撞开,一道影子突然撞了进来,差点撞上教授的办公桌并且把安娜从椅子上撞下来,所幸她改变了方向,撞到了墙上。 只听“咚”的一声,斯派克尴尬地笑着,左手拿着一个布袋子,右手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他可能有点感觉,依然笑嘻嘻地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 所有人此刻都大眼瞪小眼。 “额这就是我的魔法增加自己的加速度来让自己在一瞬间变得非常快,同时增加了我的耐打击能力,不过还是会受伤”他解释道。 “为什么你这家伙这么快就试出来了啊!!!”莱尔斯不满地吼道。 “我觉得很容易啊”他又挠挠头。 “顺便,这里有一样东西,是我今天考察的时候捡回来的。”斯派克神秘地说。 “是什么?”斯特兰奇教授好奇地问道。 “我今天去了印斯茅斯”他笑了笑,“发现了这个。” 斯派克从袋子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圣杯来,杯子的中央镶嵌着一颗红宝石,杯子的四周雕刻着盘旋着的触手图案和章鱼的头部,那头颅两边还画着两只翅膀。 “怎么样?”斯派克得意洋洋地看着周围的人们,大声笑了起来。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斯特兰奇教授说道,“跟圣杯相关的故事可没有什么好故事。” “我提议咱们把它毁掉。”莱尔斯也表示了警惕。 “毁了?你知道这玩意我们费了多大的劲才弄出来吗?再说,这种东西最好送进博物馆。”斯派克有点生气。 “我认为比起送博物馆,咱们自己人看护着它最好。”劳拉说。 “知道圆桌骑士是怎么解散的吗?就是因为圣杯显灵,骑士们被激起了寻找圣杯的欲望,于是会议解散。”斯特兰奇教授非常紧张,“这绝对是不祥之物。” “如果它能对我们有什么用的话,一定得把它留下,这东西看上去像是深渊组织的东西,我们或许可以用这个引出并要挟他们。”原野秋葵把圣杯的价值提升到了战略意义。 “它确实是深渊组织的东西,名为拉莱耶圣杯。”安娜判断,“与召唤克苏鲁的仪式有关,非常重要,如果你们想要留下我也不反对,毕竟可以用来引诱深渊组织,当然我个人更提倡销毁它。” “三比三。”斯派克说道,“就剩你了,安。”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安。 “啊你们这样搞得我很紧张啊”安头上冒汗,被人一直注视着也不好受,更何况这是自己将要做出重大决定的关头。 “我觉得还是留下。”安有些尴尬地笑了,“正如秋葵所说,这样可以让我们争取一些主动权。” “那就交给你来保管,安。”安娜用一种试探性地目光瞅了一眼安。 “怎么保管?怎么想都是你那里更安全,你可是通晓咒文魔法的‘魔术师’啊!”安想推脱自己的责任。 “不,魔法和咒文的学习是需要天赋的,经过我一个月以上的观察,你的天赋是最高的。”安娜说,“而且你的意志力十分强大,可以避免对方的控制系魔法和咒文。” “那对方用武力呢?”安疑惑。 “你是愚者,你是不死的。”安娜轻描淡写地回答,斯特兰奇教授则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那又如何,对方可以一下打晕我,然后抢走圣杯。”安更迷惑了。 “我还没说完,”安娜打断他,“今天会教大家一个咒文,叫做‘以虚空之囊包罗万象’。” “这个咒文可以将面前的无生命物质储存到‘虚空之囊’中,只要自己不取出来就绝对无法被抢走,除非对方杀死你,但经过塔罗会的研究,‘愚者’的能力就是不死,所以这个圣杯交给你是绝对安全的。”安娜讲了很多。 “那把它取出来需要怎么做?”安问。 “倒着念这句咒文,有些咒文反过来念会产生相反的效果,比如复活术的咒文反过来念可以把直接杀死被复活术复活出来的人。”安娜接着解释。 “复活术”原野秋葵双眼放光。 安娜觉察出了这一点,大声地说道:“顺带一提,这个复活术复活出来的人就不再是人了,而仅仅是一个时刻服从你命令的傀儡罢了。”她“唉”了一声,“咒文可是很危险的,我现在教你们的都是简单且无害的咒文。” “那我试试。”安说完,开始了尝试。 一团无形的雾状物质,缓缓地缠绕展开,包裹住了那个圣杯,将其吞没,然后化作轻烟消失了。 当然这只是安的想象。 他睁开眼睛时,圣杯也确实消失了。 不过,在别人的眼里,那个圣杯是凭空消失的。 “请务必保管好它。”安娜很认真地嘱咐着安,“一定。” 第十五章 内在空想 从那天之后,安就开始了整天提神吊胆的大学生活。 “三天了,我觉得深渊组织一定是忘了这码事了。”安叹了口气,“往好了想,至少不用防备他们了。” 于是安又伸了个懒腰,看着灿烂的阳光透过宿舍楼前的大树树叶,感觉异常轻松。 “今天没有要上的课,出学校逛逛,好久没出去了,再这么学要学傻了。” “生活多么美好啊~”安走出学校,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在阿卡姆的街道上转悠。 “去商业区转转。”他这么想着。 天上悄悄地多了几片乌云。 有种不好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人在看着他似的。 “好。”安拽紧了衣服,大步向前走着。 “该不会是有人跟踪我”安提心吊胆,“也好藏了那么久,深渊组织终于要出来了吗?” 接下来碰见的人,一定是深渊组织。 他故意走进了一条暗巷,希望对方能够跟上来,然后攥紧右拳,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同时慢慢向前移动,尽量给对方一个还未被发现的错觉。 “噔,噔。” 好像是鞋跟触碰到地面的声音。 “安。”一个极其妩媚的女声响起。 他立刻就判断出来了来者。 “娜雅·马什。”他回头,朝浓妆艳抹的娜雅笑了笑。 “直呼人家的全名会让人家害羞的,”她摸了摸嘴角的口红,随后朝安缓缓走了过去。 安不为所动。 “我想你的家乡是印斯茅斯对。”安问。 “对。” “你是深渊组织?”安接着询问。 “而且是唤醒派。”娜雅轻蔑地回答,好像满不在乎。 “那咱们就没的可谈了。”安握紧拳头。 “打打闹闹的多不好啊。”娜雅打了个响指。 “这样,我提个条件,如果你把圣杯交出来,我就可以放你走。”她接着笑道。 “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你的‘恋人’的魅惑魔法对我是没用的,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你已经束手无策了。” “谁说我只有一张卡牌的?”娜雅邪魅一笑,“圣杯四:内在空想” 听到那个神神秘秘的词语,安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没想到很快,他就发现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然后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什么嘛”迷迷糊糊之中安仿佛听到了这样的话。 “这不还是什么都没有吗?” “算了,这个傻子明显没带着圣杯,先走,等他醒了就不好了。” “等等有没有可能是‘以虚空之囊包罗万象’?毕竟亲爱的他提过这个咒文,可惜这个咒文只能他自己念,而且这个愚者他可能真的是杀不死的” “就算能杀死也不能那样做,记住,绝对不能杀人,娜雅,记住,不能辜负他的心意。” “让其他的人办,这个我实在办不到。” 好像是娜雅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话。 等安彻底醒来,娜雅已经走了。 “可恶!被她摆了一道。”安叹了口气,“刚才的是……魔法?” “圣杯四,那不是韦特塔罗吗?难道说她有韦特塔罗牌?她不是只是恋人牌吗?”安想了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发现自己的圣杯还在“虚空之囊”里。 “那就好,还在。”他有点不愉快,于是返回密大。 “跟安娜说说,问问她有什么看法,她什么都知道。”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回密大。 还是在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安推门而入,发现安娜依旧在这里转着转椅,读着教授翻译的《死灵之书》的草稿。教授则不在这里,安回想起他现在应该是在图书馆。 “安娜。”安开口。 “遇到深渊组织了?”安娜头也没抬。 “我遇到了娜雅,”安顿了顿,“本来她毫无胜算的。” “哦?圣杯被抢走了?”安娜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 “没有。” “那就万事大吉。”安娜舒了口气。 “她使用了一种,除了恋人牌之外的魔法,”安接着说,“叫做什么圣杯四……” 安娜的表情瞬间从悠闲变到紧张,她瞬间直起身子,差点从转椅上摔下去。 她把教授的手稿放在一旁,不安地对安说: “我想,是另一副韦特塔罗的魔法。”安娜解释道,“两幅韦特塔罗分别在我的老师克劳利先生和我自己手上,其中我的小阿卡纳牌在躲避一次致命的灾祸时全部失去了,但老师的还在。” “他把大阿卡纳全部留在自己的手中,而把四种牌组的小阿卡纳分发给他的四个门徒:宝剑属于费格林·龙、权杖属于李德·布德、星币属于斯蒂芬森·斯塔库恩、圣杯属于詹姆斯·劳文斯。” “不瞒你说,深渊组织的创建者就是这位背叛了老师的,我的师兄詹姆斯·劳文斯。”安娜叹了口气。 “所以他有十四张塔罗牌?!”安吃惊地喊道。 “没错,而且我们素未谋面,我只是听说过他。”安娜顿了顿,“他应该是老师的四大门徒中最年长的一位,是一个黑人,在魔法和咒文方面的造诣都很深。” “其实我创建塔罗会的目的,就是粉碎掉深渊组织,为老师扫除掉这个叛徒。” “他是怎么背叛的?”安好奇地问。 “听老师说,他有一天突然不见了,留下了一封信,但那封信的内容老师从来都没有提及。”安娜撇了撇嘴。 “为什么不请你的那位神通广大的老师来处理这件事呢?”安接着问。 “他比我还忙,银星会整天都在和英国本地的黑山羊教会对抗,而老师作为银星会之首,要处理的事情更多。”安娜的表情有些忧郁。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彻底把这个深渊组织连根拔掉。”安坚定地说,“我不管他有什么塔罗牌还是什么人的弟子,总之,他们那个唤醒派的计划,那个想要毁灭世界的计划,绝对不能得逞。”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安娜笑着点了一下安的鼻子。 “哎啊?”有些脸红的安退到一旁。 “怎么了?觉得我的动作太亲密?”安娜不满地转着转椅,“那以后就不这样了。” “也不是”安有点尴尬。 “你跟以前的我一模一样,我上高中的时候,是那种被男孩子碰一下就会脸红的类型哦!”安娜不紧不慢地说,还不时转着转椅。 “这家伙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啊!!!”安在心里吐槽。 第十六章 来自深渊的噩耗 已经是第二天,安一大早就跑去安娜那里,希望从她口中可以得知更多关于深渊组织的情报。 “我对詹姆斯·劳文斯确实没有什么印象,但是我大体能推断出一些他所使用的圣杯牌组魔法。”这次安娜没有转转椅,而是一本正经地说。 “你所遭遇的,圣杯四。” “我知道,画面上是一个人坐在树下睡觉,面前是三个圣杯,空中伸出一只手递给他第四个圣杯。”安秒答,“我也研究了一些。” 安娜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接着说,“那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安摇摇头。 “拒绝外来的援助,而盲目相信内在的力量,到头来只是一场空想,即使他不满足,有欲望和追求,但他对于这个世界仍然抱有失望,因此无意中拒绝了援助,而是以为守成。” “所以这张牌的能力就是,如果对方具有强烈的目的,比如你当时想要抓住娜雅取得情报,那么魔法将会生效,强行使对方像画面中的人一样,甚至更为极端,直接拒绝掉自己的外在力量。”她顿了顿,“简单来说,如果检测到对方有强烈的目的,就会使对方昏迷并失去战斗能力。” “这这要怎么解决啊。”安疑惑。 “也不难,强行放空自己即可,但是很难做到。”安娜说道,“幸运的是,小阿卡纳具有大约1小时的‘冷却时间’,短时间多次使用会对身体造成伤害,也算是一项可以利用的方面。” “而且这个魔法只能针对单个目标,即使那次攻击被防住,魔法也会被消耗。” “明白了。”安点了点头,“那就先告辞了,安娜,今天我还有课要上。” “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圣杯。”安娜嘱咐道,看上去她还想和安多说一会的话。 “我猜你真正想说的是第二句。”安打趣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我更希望你和”安娜话未说完,只好叹了口气。 安上课的时候,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知为何,他的额头总是冒汗。 “怎么回事?”安不停地擦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相同的是,姐姐莉莉艾也在紧张的状态中。 但是相反的是,她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下课后,安正在校园里走着,遇到了姐姐。 “嗨喽,姐”他还未打完招呼,就看见姐姐抱住他,接着痛哭起来。 “怎么了这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去跟他打一”安不解,随后被姐姐的话打断了。 “母亲母亲她”她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安可能猜出了一点,但是他不敢相信:“母亲,母亲他怎么了?说啊!” “落落水身亡。”姐姐说完,泪水再一次崩溃,冲出了眼眶。 “怎么怎么可能”他还是不相信。 “尸首都没能找到”姐姐哭着说。 “怎么”安只会说这一句话了。 “这里还有一封信,说是只能给只能给你看的”姐姐渐渐止住了哭泣,取而代之的是无声的呜咽。 她知道自己不能哭,此后就得靠自己一个人撑起这个家。 她必须在自己的弟弟面前保持坚强,尽管刚才已经崩溃了一次。 她一直忍到见到安才哭出来。 安的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接过信后,他暴躁地撕开信封,开始看新的内容。 信上的内容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这就是拒绝合作的下场,今晚9点一个人准时到河岸城废弃仓库中那个门上打了叉的仓库,交出圣杯,否则,下一个就是你姐。这封信被施加了销毁术,信封拆开后五分钟内字迹就会消失,别想用这东西检举我们。密大里有我们的人,我们一直在看着你们呢。——深渊。” 安几乎是颤抖着看完了整封信,随后他发现字迹全部消失,于是他气愤地将信撕成了两半。 姐姐看到他这么大的动静,过来安慰他:“没事的,安,还有姐姐呢” 她不会去问信上写了什么。 她知道,弟弟肩负着某种使命,或许是和父亲一样,两人都有着不切实际的“美国梦”。 她不会去管那是什么,也不会去试图阻止他,因为他知道,那一定是不能说的秘密,或许是对方为了不把自己牵扯进来而一直在孤身承受许多。 想到这里,她觉得安长大了,变得越来越像父亲了。 “我今天晚上有事,你就待在学校里,不要走动,多找几个人陪着你待着。”安神情严峻。 “好。”莉莉艾点了点头,此时她觉得,弟弟确实长大了。 “我会为你报仇的。”她听见安离开时小声说的话。 她只能任他去做。 到了下午,他反常地走进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看见安娜一个人正在悄悄抹着脸颊。 “安娜。”安说道。 “没事,我没事。”安娜的嗓音有点颤抖,“说,来干什么。”她又恢复了过去的那种正经。 “我要学更多的咒文。”安大胆地提出了要求,尽管安娜一直在警告塔罗会的所有人,滥用咒文的危害,但此刻他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 “没问题。”安娜也一反常态。 两人就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总之是没多少人的小角落,练习各种咒文。 安学着学着,渐渐哭出声来。 “什么嘛这算哪样啊” 安娜咬着牙,揉了揉眼,只是听着安的哭诉。 “我不想当什么拯救一切的大英雄,但如果就连我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住又算哪样啊?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舞台的中央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以为自己很风光到最后就是这种结局”他含着泪,突然朝安娜吼了起来,“还有你!为什么这种烂摊子非要给我?!虽然我是最佳的人选但是为什么非要把所有的苦难都往我的身上压啊!什么不死的能力?!到头来挣扎着站起来的我,虽然或者却要经历生不如死的痛苦,如果仅仅是肉体上的也就算了,拿我的亲人威胁我又是怎么样啊!深渊组织那群混蛋!还有你!你也是”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只是呜咽着颤抖。 不知为何,安娜的眼眶中也有了泪水,她连忙用手帕擦干,然后强忍着听着安的话。 她沉默了许久。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开始哽咽起来。 安打住了她,自己站了起来,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咬紧了牙关。 “真的”安娜还在呜咽着道歉。 “和你无关,一切都是我自己惹的祸,现在我要自己收拾。”安叹了口气。 “别——”安娜想要抓住想要离开的安,可那只手最后还是没能抓住。 第十七章 不再孤身一人 晚上9点,那个约定好的仓库。 安焦急地等待着。 黑影来到了这个仓库。 对方只有一人。 安暗自咬咬牙,准备实施他的计划。 “你来了,先警告你一句,我的身体被释放了监视术,只要我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潜伏在密大的刺客就会立刻感知到,然后,你明白会发生什么。”对方一开口就粉碎了安的计划。 “可恶”安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黑影逼近自己,却无可奈何。 “交出圣杯。”对方开口了。 “好。”安乖乖念动咒文,交出了圣杯。 “太棒了早知如此,你就应该当初就好好配合我们。”黑影轻蔑地说道,“早点交出圣杯,对你和我们都有利,看来你是个明白人。” “追踪之眼永远凝视着你。”安小声低语,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二。 这个咒文是安娜教他的追踪术,无论对方逃到天涯海角,自己都能立刻定位到对方。 等密大内部的威胁接触,他会定位到这个人的位置,直捣黄龙。 “把他们,全杀了”安在心中浮现出那种邪恶的想法。 那个人一边狞笑着一边走了,留下安一个人被冷冰冰的晚风吹打。 他伫立许久,等到发觉寒冷的时候,才回去。 一回到密大,他就看到门口的安娜,安娜很明显在等他,可是不知道等了多久,看上去已经睡着了,显出疲惫的样子。 她就那样,穿着不太防寒的普通毛衣和裙子,靠在门口的柱子上,意外寒冷的夜晚使她的嘴中不断地冒着哈气。 安顿时冒出了一股怜爱之情,他晃了晃安娜,强忍着寒冷把自己的夹克给安娜披上。 走进细看,才发现安娜的脸上满是泪痕,安感觉更心疼了。 “没想到你和我一样,都这么爱逞强。”安看见安娜没有醒,于是扶着她,一步步地来到了女生宿舍的门口。 他正准备向门口的宿管大妈嘱咐几句,安娜从他的旁边动了动,好像是醒了。 “太好了”安看着安娜睁开眼睛,朦胧的月光照得她格外动人。 安娜意识到自己睡着之后,连忙甩开安,退到一旁。 安无奈地笑了笑。 “我本来要有事情跟你商量的,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明天咱们”安娜拉着安来到了一个周围没人的地方,“明天召集塔罗会的成员,追击深渊组织,为你报仇。” “好,谢谢了。”安微笑了一下。 “你怎么这么快就接受了?我以为你想自己一个人解决,然后固执地坚持己见”安娜还没说完,便被安打住了。 “我一个人不行。”安有些虚弱地笑了笑,“在我看见你一个人站在门口等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靠孤身一人是不行的。” 安打了个喷嚏,安娜脸红地把身上披着的安的夹克换做给安披上。 “你”安娜叹了口气,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密大校园里也很危险,这里有深渊组织的间谍。”安紧张地说。 “没关系,经过我的确认,密大只有娜雅一人是深渊组织的,我排查了整整一个晚上,不会漏下,现在娜雅的老师和朋友都说她还未归校。”安娜说,“那是深渊组织的伎俩。” “可是圣杯”安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安娜,把重要的东西交了出去。 “没事没事”安娜抹了抹眼睛,拍了拍安的肩膀,微笑道,“你没事就好” “我一直想问,为什么对我这样”安问。 “当然不是因为你是‘愚者’,想必你是这样认为的。”安娜苦笑,安则点了点头。 “现在不是时候,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就会告诉你的。”安娜叹了口气,然后强颜欢笑,“你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这种话还是别说的好,搞得好像我们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安也苦笑。 “我觉得这样很好。”安娜转过身去,然后回头又看了安一眼。 “保重。”安娜的表情很是奇妙。 “保重。”安看着安娜远去的背影,微微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长夜漫漫。 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弄得床不停发出细小的响声,但这声音对安来说也很刺耳。 他在想安娜。 她很奇怪,经常对他做出亲密的举动,却表示并没有那种意思。有时候一个人哭泣,却一直用很多事务掩盖自己。在自己的面前她多半能展露内心,但安又不确定那个内在的她是不是也带着面具。她既是一个肩负着使命的、神通广大的魔术师、也是一个玩心很重的孩子、又是一个不得不在角落里一个人不知道哭些什么的普通人。 她实在是太复杂了,一时让安不知如何是好。 干脆不去管这些事情,两人之间的关系让安娜去决定就好了,要说安的心里没有一点意思是假的,但是还没有到那种不能放手的程度。 接下来是复仇,她为什么对我自己的事情这么关注?我的母亲被深渊组织所害,和她有什么关系? 别想她了,安对自己说。 但他恨不得马上天亮,然后就能在看见她。 她实在是太神秘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天亮。 早上8点,所有人都被安娜邀请,来到了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召开紧急会议。 安把事情的全部经过说了出来,包括自己使用追踪术定位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为安的遭遇打抱不平。 “深渊组织真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斯派克猛一拍桌子,“安,我跟你去,咱们端了深渊组织!” “就你们俩,是别想打败深渊组织的。”莱尔斯较为冷静。 “那你倒是去啊?胆小鬼?”斯派克指着莱尔斯的鼻子。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去了?”莱尔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正因为你们两个去不够,所以我才要加入。” “我也去,安,我决不允许这种邪恶的事情发生。”原野秋葵也说。 “我”劳拉正欲开口,被安娜打断了。 “劳拉和教授,咱们仨在密大内部排查,找到深渊组织的间谍,毕竟我昨天排查的可能不够全面。”她说完,看向安,像是在询问安的意见。 “谢谢了,朋友们。”安先是微笑着向朋友们道谢,接着说,“那就开始行动。” 准备离开时,两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我知道你想让我留在密大。” “是的,那样比较安全。” “有我在你们会轻松不少。” “我知道。” “你关心我?” “别轻视别人的好意。”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目光的对话过后,行动开始了,但这次,他和她,都不再孤身一人。 第十八章 猎人还是猎物 那个昨天晚上带走了拉莱耶圣杯的人,根据“追踪之眼”的显示,此刻正在印斯茅斯镇的吉尔曼旅社地下室。 “让无名之雾为我打开大门。”安说完,开启了一扇旋涡传送门。 又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印斯茅斯。 安努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带着众人进入吉尔曼旅社。 空气不像原来那么浑浊了,而此时的印斯茅斯已沦为一座无人小镇。 原住民们全部离开了这里,或跃入深海,或迁居他处。 他们走入旅社,对于莱尔斯来说,这里是第一次来。 旅社里竟然有六个人在把守着,安很吃惊,不得不做好战斗准备。 “我记得印斯茅斯一个月前就变成了死城。”安首先站出来交涉。 “所以我们会杀了见到的所有人。”那些人每人都掏出一把手枪,朝安等人发动射击。 除安之外,其他三人都慌忙地寻找掩体闪避,而安则强行撞上一颗子弹,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幻灵之须化为我刃!” “你们是深渊组织雇来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安的右手上长出了一把灵质的剃刀状物质,朝着最叫嚣的那人用力一挥,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2厘米深的口子。 对方当即疼的昏倒,失去了战斗能力,而安中弹的胸口处重新长出肉来,顶出了子弹。 “这是什么怪物!”其他人纷纷朝安扫射,安身中数弹,倒地不起。 但他没有死,或者说,他本就不死。 他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伤口尽数愈合,好像一具不死的僵尸。 那些雇佣兵打空了子弹,正要慌忙地换弹时,安转过头,给了斯派克一个眼色。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闪电飞了出去,将一个人撞晕在木板上,如法炮制,另一个人也被击晕,最后一个被斯派克袭击的雇佣兵填好了子弹,正欲举起手枪射击,便被斯派克以飞快的速度撞击,扭断了一条胳膊。 “没什么致命伤。”安笑道,“不过是身体残废了而已,记得下次别接这么危险的活。” “安,你会用枪吗?”斯派克开始缴械他们。 “不会。”他歪了歪头,“但是拿一把总比不拿强。” “我会用。”秋葵有点害怕地说。 “太好了,那多给她拿一点子弹。”安说。 “接下来去地下室。”莱尔斯也念动咒文,变出了一把火焰组成的长鞭,紧紧握在手中。 “信号还在。”安查看着“追踪之眼”的定位信息,带头走进了地下室。 “嘭”的一声枪响,这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信号断了。”安警惕起来。 “难道说他们发现了追踪术,然后肃清了那个人?可真够狠的!”莱尔斯也紧张起来,分析道。 “担心什么,有我在啥都不是事。”斯派克有些自大地夸耀着自己。 “你们你们听见有什么声音了吗?”秋葵握紧了手中的手枪。 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于是大家都听清了秋葵所说的声音。 那是一阵低沉的吼叫声,来自地下室的深处。 那不是人或者任何野兽能够发出的声音。 所有人的心立刻被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一根大约有10厘米宽的巨大触手从地下室的深处伸了出来,一把缠住了斯派克,斯派克被一下子砸到墙上,虽然不会用枪,但贴得如此近,他快速扣动扳机,但是枪的大部分子弹都被那触手极其厚的粘稠皮质所抵挡。 安连忙赶了过去,用灵质剃刀快速挥砍,成功切断了那根触手,可更多的触手从地下伸了出来。 莱尔斯用火之鞭连忙抽打,击退了大部分触手,掩护着三人逃向地面。 四人逃离了吉尔曼旅社,还未能够松开一口气,只见吉尔曼旅社被连根拔起,木质的房屋很快就摔得粉碎。 溅起的碎块险些砸中安等人,随着几乎令人窒息的尘埃终于落下,他们看见了一个怪物。那个怪物头部像章鱼,脸部长有像乌贼的无数触手,手脚拥有巨大的钩爪,大约15米高的巨大橡胶状身体覆盖了湿黏的鳞片,背部有像蝙蝠的皮质膜翼。 “那群人竟然在地下室里召唤了这么一个这么一个巨大的怪物”安吃惊地注视着面前的巨兽,心里一阵恐慌。 巨兽开始向四人扑来,看着吓傻了的斯派克和莱尔斯,秋葵和安一人拽着一个,开始了奔逃。 猎人现在成了猎物。 奔跑的途中,秋葵冷静地转身回枪,成功地射中了巨兽数对眼睛中的一只,拖延了一段时间,否则他们马上就会被碾成肉酱。 虽然耳边传来了细小的吟诵声,但这对于一心只想活命的安和秋葵来说是安全可以无视的。 人类的体力是不可能比得过这个怪物的,很快他们就体力不支了,瘫倒在地,而怪物依然赶来。 “伟大拉莱耶之主的眷者,大海才是你的居所,深渊才是你的乐园,您被繁星错误召唤而来,回到宫殿侍奉吾主,高大伟岸的星之眷族啊,回到主的身旁。” 从开始到现在就存在的吟诵声结束了,只见一扇布满海水的通道打开,巨兽向隧道望了望,转身望了一眼安等人,便进入了通道。 通道关闭,安环顾四周,发现有一群人在周围聚成一圈。 “看护好他们两个,秋葵。”安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前去查看。 他看见那些人身穿各式各样的衣服,看上去来自各行各业,为首的那个人看上去英俊潇洒,大约20岁出头。 安有些认不出来,但看上去对方认识他,还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救了我们命的这位恩人您是”安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们才是我们的恩人。”对方笑着说,伸出了手,“塞拉斯·马什。” 第十九章 信件 “塞塞拉斯?”安震惊。 “这下也算还了债了,也算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塞拉斯笑了笑。 “谢谢刚才的那个东西,就这么消失了?”安有些疑惑。 “那是克苏鲁的星之眷族,一种来自其他宇宙的极其可怕的怪物,为了寻找击败它的方法,我们成功创造了一个咒文。”塞拉斯说。 “创造咒文?”安更加疑惑了。 “星之眷族说白了就是小型的神明克苏鲁,只要在克苏鲁送神术的咒文上增加调整就可以完成,咒文是可以被创造和发明的。”塞拉斯接着说。 “这些人是我的追随者,我们一起完成了这项工作。”塞拉斯将兜里的一份手抄稿递给了安,“这就是咒文的原稿,我想如果让安娜那种级别的魔法师来学习的话,应该能很快学会。” “从那之后,你们的生活怎么样?”安谢过那份手稿,塞进了衣兜里。 “我们几个去了阿克罕镇,就是印斯茅斯的邻镇。”塞拉斯笑了笑,“每天努力工作也挺好的,只要肯卖力,都会赢得别人的尊重。” “那就好。”安轻松地舒了口气。 “那我们就不奉陪了,此后有缘再见。”塞拉斯微笑着,和其他人一起,离开了这里。 见到塞拉斯,给了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毕竟见到了旧识。 秋葵还在那边照看着斯派克和莱尔斯,安此时不得不佩服自己和秋葵的心理承受能力,看见那样恶心和可怕的巨物,竟然还能撑得住。 “秋葵!你先看着他俩,我去那个地下室找找,看看有没有圣杯。”安朝秋葵远远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这里。 吉尔曼旅社已经彻底粉碎,根本看不出存在过的痕迹。 安忍着漫天的尘埃,摸索许久,发现了那个被挤爆了的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他缓缓走了进去,尘埃几乎使他窒息,但他还是走到了底部。 地下室的底部已经被碾得一片稀烂,安使用了照明术,光芒闪耀在地下室中,他尽力去寻找,唯一能找到的只有一封拆开了的信。 他实在受不了这尘土,感觉整个人都快窒息了,于是连忙跑到地面上去,离开吉尔曼旅社,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终于缓过气来。 他观察了一下信封,上面明确地写着“jl先生收”的字样。 把信从拆开过的信封中取出,他读了起来。 “致深渊: 10日上午九点,请务必让大祭司来圣所见我。昨夜,拉莱耶圣杯已经得手,而作为祭品的九百九十九颗鲜活心脏也准备好了,届时请助我逃出圣所,到祭坛上举行仪式。另外,圣所一切安好,除了看守有些太烦之外,我过得还不错,请勿担心。 ——jl” 今天已经是9日了,难道说就剩一天时间了?九百九十九颗心脏他们竟然杀了这么多人?不行,要从这封简短的信中分析出来更多的东西 安就这样紧紧攥着那封信,企图从字缝里看出字来。 jl是谁?为什么寄信人和收信人都是他? 不对,如果收信人是一位还算有名的人物,那么信件将会直接寄到收信人的家里,放在信箱里。 jl?詹姆斯·劳文斯(jas loverns)? 所以这是深渊组织的首领所写? 这就说明,詹姆斯·劳文斯此刻在信中所谓的“圣所”中待着,而其他人则随时准备去他的房子里等待着信件的指示,所以这个“圣所”就是詹姆斯·劳文斯的藏身之处。 如果这么推是正确的话,想要寻找新的线索,就必须先去詹姆斯·劳文斯的家看一看,或者直接找到“圣所”的位置,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圣所究竟是哪儿? 圣所里有看守安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还是想不出来。 他寻找到伙伴们,看到斯派克和莱尔斯均已醒来,于是松了口气。 “咱们先回去,我想这次还是有一点线索的。”安说道,“回去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秋葵打开了传送门,四人回到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根据我们一个上午的排查,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内部,绝对不可能有深渊组织的人,我们对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使用了我自创的‘限定记忆搜索版读心术’。”安娜看着安,好像在说“放心。” “但是,据娜雅的老师所说,娜雅已经一天多没回学校了。”斯特兰奇教授说道,“她现在很可能在深渊组织里待着。” “安在找这封信的时候吸了很多烟尘,现在说不了话,所以我来替他说。”斯派克拍了拍安的肩膀,“主要的意思你们自己看。”他把那封信递给了安娜。 安咳了一下,感觉喉咙里好像在烧,把兜里的手稿也交了出来。 “我们遭遇了被深渊组织召唤而来的星之眷族的袭击,被塞拉斯他们所救,这是塞拉斯自创的咒文,可以用来驱逐星之眷族。”秋葵看见安拿出手稿,于是接了过来,递给了安娜。 安娜看了看信件和咒文的手稿,欣慰地笑道:“辛苦了。” 安摆了摆手,莱尔斯也一起说:“没事没事。” “那接下来去哪里也很明显了。”安娜说。 “去詹姆斯·劳文斯的家,让我看看,我这位有钱的师兄的家,到底怎么样。” “安。”安娜说道,“就咱们俩去。” 安点了点头。 “嘿,这种关头我也要参加啊!”斯派克忍着之前被触手击打的疼痛说。 “你们俩就先休息,”安娜看向斯派克和莱尔斯。 “那我呢?我也要去!人家的房子里能有什么危险?”劳拉此时也自愿报名。 “你用了一个上午的读心术,现在感受感受自己还有魔力吗?赶紧休息一下恢复恢复。”安娜真诚地劝道。 “所以就应该我俩去。”安娜扫视了一周,最后把目光落在安的身上。 “好。”安喝了口水,尽量让自己的喉咙舒服一些。 “那就来,去见一见这位詹姆斯·劳文斯先生的宅府。” 第二十章 宅府 吃过中饭,安感觉自己的喉咙不再像以前一样干燥,能够说话了。 但是这里并不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食堂,而是商业区一家有名的餐馆。 “你知道詹姆斯·劳文斯的住所?”安问。 “当然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安娜说道。 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向两人鞠了一躬。 “帮我们查个人,我们要知道他的住所,也算好查,300刀怎么样?”安娜用白手帕擦了擦嘴上牛排的酱汁,显得高贵而优雅。 “小姐,未免有点”男人露出假笑。 “我是安娜·威尔克,阿莱斯特·克劳利先生的亲授门徒,如果您不认识这个名字,请叫来约翰·斯科特先生。”安娜朝男人挑了挑眉。 “咱们这是在干嘛?”安小声地问道。 “这里是银色暮光密会的地盘,他们为塔罗会和银星会以及其他调查员搞一些收费制的情报工作。”安娜对安耳语。 “小姐,还是我来。”男人尴尬的笑了笑。 “老师他是银色暮光密会的会员,是主要的客户,报出他的名号一般啥事都会好办一些。”安娜小声说道。 “去办。”安娜笑了一下,那个男人就走了。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安问。 “吹空调。”安娜笑了笑,靠在舒适的靠椅上。 安于是也像安娜一样放松下来,感受着空调暖风的舒适感。要知道这可是1926年,刚刚被发明出来的空调基本上只有大型电影院或者股票交易场所才会使用,这家餐厅竟然开设了空调,可见银色暮光密会资金雄厚。 “话说银色暮光密会的总部不是在波士顿吗,怎么阿卡姆也有他们的地盘?”安不解。 “何止美国?整个美洲,乃至跨越大洋,在英国、法国都有银色暮光密会的分公司。”安娜说完松了口气,“幸好他们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否则跟这种大型垄断集团对抗,那可是件麻烦事。” 很快,两人的等待便结束了,刚才的男人回来,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安娜。 “很好,我直接付钱。”安娜从衣兜里拿出几张大钞,“有一些是给你的小费,谢谢啦。” 男人微笑点头之后离开了,安娜给安使了个眼色,“走。” 两人顺着地址,找到了詹姆斯·劳文斯的居所。 安笔直地走了进去,而安娜则翻了一下信箱,发现没有新的信件,便赶了上去,一把抓住安的手,把他拉了过来。 安刚要说话,安娜便把食指放在嘴边:“嘘!小心点!” “这可是深渊组织的地方,咱们这可是潜入,潜入你懂不懂?!” “好好好。”安小声回答。 安娜甩开安的手,领在前面探索这座豪宅。 摆设、家具、装修风格都非常典雅大气,可以看出詹姆斯·劳文斯一定是一个上流阶层的人物。 探索了一番之后,可以确定这里基本没人,抛开会突然来人的可能性,至少现在安和安娜可以放开手脚行动了。 “我找到了一本日记。”安从一个大卧室中翻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这里还有别的书,好像都是拉丁文的,好在我会一点” “额,《伊波恩之书》《水中之喀特》,这儿还有本中文的哎呀,看不懂”安挠了挠头。 “那本日记留下就行,其他的书你看了只会更疯狂。”安娜说道,“安,过来,我发现了更值得注意的东西。” 安顺着安娜的声音走进了书房,看见墙上用红色颜料或是用鲜血涂成的五芒星图案。 “这是一种很罕见的传送咒文,其最大的优点是不需要消耗额外的魔力,但是要滴上一滴施法者的血液才能开启传送门。”安娜顿了顿,“据说曾经塞勒姆女巫审判案中,阿卡姆的女巫凯夏·梅森,就是通过这种咒文逃出了监狱。” “所以这扇传送门对我们来说毫无帮助对吗?”安问。 “是的,但我们知道了他们传输信息和物品的方式,深渊组织的成员们肯定带有詹姆斯·劳文斯的血液,以便开启传送门。”安娜回答。 “我明白了,还有别的东西吗?”安问。 “应该没别的了,这里应该只有这一本日记值得研究一下。”安娜说,“那咱们就走,回密大研究去。” “你们真以为自己走得了?”门外传来了声音。 “娜雅·马什。”安听见声音就辨认出了来者。 两人走出书房,看见娜雅此时正把自己的高跟鞋踩得很响,然后朝他们愤怒的走过来,看到安手中拿着的日记本,她显得更加愤怒。 “我不允许你们碰他的东西,不允许你们污染他的东西!”娜雅愤怒地朝二人吼了过来。 “安,小心。”安娜指了指自己的头,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放空自己,不要带有明显的、强烈的欲望。 这样就能防住那一招。 对手会先使用熟悉的招式,以免暴露过多的底牌。 果不其然。 “圣杯四:内在空想!”娜雅喊了出来,安只觉一阵眩晕,但他努力使自己不去想任何事,让自己的思维变得空白。于是,他挺过了这次攻击。 “还挺有意思嘛,竟然分析出了我的魔法。”娜雅邪恶地笑着,“圣杯三:丰收之庆。” 地上开始出现了一滩滩的水洼,那些水洼里开始长出玉米、小麦、水稻等各式各样的庄稼,可那些庄稼并不是普通的植物,不是瞬间发射出了像刀片一样锋利的叶片,就是像炸弹一样将果实炸裂开来。 安和安娜勉强躲过了所有的攻击,安闪避时踉跄了一下,一脚踩到了其中一个水洼。 安娜仅用5秒种的时间就明白了,得知了对方接下来行动的她连忙向安喊去:“安!远离那些水!” 晚了一步。 “圣杯侍从:水之眷者。”随着娜雅的开口,那些水洼中跳出了一只又一只由水组成的鱼类,但大多数是凶猛的鲨鱼,鲨鱼从安脚下的水洼中一跃而起,当场咬断了安的右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安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强忍着痛苦,抓住了腿部,接在断层处,随着“愚者”的能力发动,那条腿慢慢又愈合了。 “万力的偏转之盾!”安娜面对鲨鱼的攻击,连忙举起一只手,那条鲨鱼立刻化作水蒸气而消失。 经历了一番苦战,那些鲨鱼还剩下许多。 安娜朝安大喊道:“我来掩护你!你去直接攻击娜雅本人!”随后,她跑到桌子旁边,随手拿了一个喝酒用的高脚杯,嘴中念念有词,在鲨鱼跳出之际,用杯子将其吸了进去。 “不用担心我!我的‘魔术师’可以小幅度地操控四元素!”安娜接着用那只高脚杯对抗着水之鲨鱼,一只杯子只能容纳一只鲨鱼,所以她从桌上一口气拿了许多的高脚杯。 “嗯!”听到了安娜的话,安毫不犹豫地向娜雅冲去,在自己的拳头即将接触到对方时,只听娜雅再一次冷笑。 “圣杯五:悲伤之河。”一条“河流”出现在安与娜雅之间,就在安的拳头即将超过“河流”的上空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安打了回来。 “圣杯六:故里之园。”娜雅打了一个响指,随后,一堵堵的水墙包围住了他们。 水墙内部,那条河流将安和娜雅分到两个部分中,无法互相触及。 “名字叫故里之园,说白了就是一个能够回忆过去的地方呢。”娜雅有些悲叹地说道。 “接下来就与我共同欣赏,‘我们’的故事。” “圣杯二:心灵之契。” 第二十一章 心灵之契 “你的父母,在出海工作时,意外显现出了深潜者的特征,被联邦调查局特工发现后,乱枪射死在船上,抛尸在海里。”一个黑人男子微微弯下腰,抚摸着女生的小脑袋。 那个女生就是娜雅。 “他们告诉我,爸爸和妈妈要去出一趟很远的门……”女生的眼里掉出泪来,“你骗我!” “有什么远门一去就是八年?!”男子吼道,不是对着女生吼,更像是对她身后的某种东西吼。 那个黑人男子应该就是詹姆斯,安不知为何,觉得他有些眼熟。 “你骗我!不可能!他们一定会回来的!”娜雅痛哭流涕,詹姆斯则抱住了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的,宝贝,我们一定会复仇的。”男子说道。 记忆跳跃。 “谁是你所说的那位克苏鲁?”娜雅好奇地问道。 “祂好比是基督教中的上帝,惩罚邪恶的罪人,拯救迷途的羔羊。当祂降临后,祂会为我们带来福音。”詹姆斯笑了,“你愿意帮助我吗?” “我愿意。”娜雅激动地说。 记忆再次跳跃。 “歧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恶心的东西!”詹姆斯愤怒地将拳头锤在桌子上,“种族……凭什么他们就高人一等!我们就必须低声下气!凭什么他们就高高在上,我们只能当奴隶!” “詹姆斯……”娜雅握住他的手。 “别生气了……”娜雅安慰他。 “我气的不仅是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人,我气的更是我们自己的同胞!他们不知道反抗,只知道一味地被压迫着。不仅是人与鱼、黑与白!” “那就召集我们的同胞,加入你,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娜雅喊到。 詹姆斯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爽朗,“我没有看错你,娜雅,恭喜你进入核心圈。” 娜雅看着房间深处的密道中走出了一群人,他们身披绿色长袍,其中不是黑人,就是混血深潜者。 “这才是真正的深渊组织。”詹姆斯笑了。 记忆又一次跳跃。 此时的詹姆斯穿着家用围裙,正欢笑着搅拌着手中的碗,碗里是巧克力。娜雅凑了过去,用手指沾了一点,抹在了詹姆斯的鼻子上,詹姆斯则佯装愤怒,试图把巧克力抹掉,然后再蹭到娜雅的脸上。 娜雅灵敏地躲开了,还向詹姆斯做了个鬼脸。 巧克力终于做好了,詹姆斯轻轻捏起一块,送到娜雅的嘴边。 “来亲爱的,你先吃。”詹姆斯的脸上满是宠溺。 两人就这样打打闹闹地欢笑着。 记忆继续跳跃。 “亲爱的,我杀了很多人了。”詹姆斯有些阴沉地说道,“虽然我认为那些都是必要之恶,我也几乎没有亲自动手过,但是好歹命令都是我下达的。”他顿了顿,“我的双手浸满鲜血。” “所以,答应我,亲爱的,我不许你受到玷污,你不能杀人,明白了吗?”詹姆斯几乎是恳求着,单膝跪地在娜雅的面前。 “我答应你。”娜雅说完,两人便相拥在了一起,忘情地接吻。 记忆最后一次跳跃。 “你要去哪儿?亲爱的?”娜雅含着泪,对面前的詹姆斯说。 “组织已经暴露了,为了保护核心圈成员的安全,咱们以后都得低调行事了。我要躲进圣所里,除了大祭司之外谁也不能见,包括亲爱的你。”詹姆斯咬咬牙。 “圣所在哪儿?”娜雅哭了出来,“咱们以后还能……” “总有一天咱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计划就成功了,那时候,我一定娶你。”詹姆斯最后一次吻了娜雅,住了她的嘴,随后含泪而去,只留下了一句话: “为了我们的大业,让我千刀万剐我都愿意。” 回忆结束了。 安从娜雅的回忆中回到了现实,看见痛哭流涕的娜雅,一边哭一边笑。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旁观者,在这场戏中,他完全算不上主角。 他甚至不能再说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双方都有罪过,而自己的母亲虽然被害,但也从小到大将歧视的理念灌输给他。 无法判断谁是正义。 亦或是双方都是正义。 他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实行自己眼中的正义。 “我们约好了,等计划实现,克苏鲁降临世间,歧视将会从这世界上被根除,平等将会洒遍大地。”娜雅接着说,“等到那时,我们就结婚。” “所以我会除掉阻挡在路上的一切。” 他需要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这是他唯一的胜算。 “那些被用来献祭的人,你敢说他们都有罪吗?”安质问道,“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没有认知,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就被杀害,这又算怎样?” “他们从骨子里就怀着对我们的歧视。”娜雅吼道。 “那么,那些印斯茅斯镇的混血深潜者呢?他们被你们的唤醒派,其中的败类支配着,过着奴隶一样的生活,难道你认为这也是正义的?” “那些败类从来都不配进入深渊组织,我们从来也没有接受过他们,是他们披着我们的名号去实现自己的恶心欲望!” “而那些混血深潜者,为了自己的自由与独立,死的死伤的伤,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反倒被你们所开除?!” “不是的!我们从来没有那样做!”娜雅更加气愤。 “胜利者的开路之拳!”只听水墙之外,一个声音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响起,水墙被砸开了一个洞,随后所有的水墙尽数瓦解。 安娜从外面走来,虽然身上受了一些轻伤,但依然不影响她的行动。 “你知道吗?要想召唤克苏鲁,就必须让繁星排列在正确的位置上,而这一咒文的代价是九百九十九颗鲜活的人类心脏。”安娜义正言辞,“但是,克苏鲁召唤术的咒文中,必要的施法条件还包括施术者本人的心脏!” “克苏鲁降临之后,根本不会拯救苍生,而是会毁灭整个地球!”安娜接着朝娜雅吼着。 “什么”娜雅不知所措,害怕地后退了一步,好像是失去希望一样,又好像是见到了一辈子也不想见到的东西。 “全世界都是你们那个自私的计划的牺牲品!包括你们二人之间的爱情!都会被牺牲掉!”安娜接着喊道。 “不可能!!!不可能!!!”娜雅接连后退,精神恍惚,嘴里只剩下这一句话。 “娜雅,你现在还未铸成大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安娜劝道。 “詹姆斯正在让世界迈向毁灭!不管他是否意识到这一点,一旦成功,你所爱着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安也开始劝说。 娜雅愣住了。 她木讷地看着两人,眼神迷离。 突然之间,她诡异地笑了,用手指着安和安娜。 “你们真像就好像是一个人” 安娜陷入了沉默。 安仍旧在尝试劝服娜雅。 但娜雅的灵魂此刻已如死灰,她傻傻地笑着,听不见安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圣杯八:精神旅程。”娜雅像死了一般,喊出了这句话,随后,水流从地下冒出,包裹住了娜雅,然后消失了。 两人心情沉重,久久未能释怀。 “该走了,安,她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安娜苦笑着看着安。 第二十二章 哈姆莱特 回到密大,娜雅和詹姆斯的故事在塔罗会内部激起了很大的波动。 每个人都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自己在无形之中成为了加害者,这种滋味换做谁都不好受。 “他是一个伟大的恶人,”斯特兰奇教授做出了总结,然后用手扫过所有人,“但我们不能因为他的悲剧就不去阻止他,否则,我们就无法称自己为正义。” “从来都没有绝对的正义,所以我们没必要彷徨,坚守自己的正义就好。” 大家的眼中渐渐放出光芒,重拾信念。 “接下来,咱们分成两队。”安娜说,“我,劳拉,教授三人在密大待着,在日记本中寻找线索。安、斯派克、莱尔斯、秋葵,你们四人去镇上的各个地方,寻找一切有可能是圣所的地点。” “晚上八点汇合在密大,行动。”安娜说完,众人开始行动。 “首先是去警察局,”安和众人都分头行动,走在街上的他不禁这么想,“圣所里有看守,很有可能是监狱,只要查一下最近的犯罪记录,就能看出圣所究竟是不是监狱。” “而且詹姆斯·劳文斯是黑人,搜索范围就更小了”他想到这里,又骂了自己一句,“又陷入怪圈了该死!” 走进东部城区的阿卡姆警察局,他找到一个警察,告诉他自己要找老托尼。 他们还是一个多月以前认识的,那时安在维尔玛小餐馆里与一个疯子搏斗,差点进了号子。 “您是?安?对?”老托尼的脸上堆着笑。 “深渊组织最近应该还有活动。”安说。 “看上去没有,但是多了很多的‘意外事故’,说实话,我真的觉得那些所谓的‘意外’是不是深渊组织一手策划的。”老托尼看上去有些忧郁。 “我们经过了自发的调查,已经掌握了初步的线索,那些意外事故实际上也是深渊组织一手策划,如果您愿意帮我办件小事,说不定我就能知道他们的首领的藏身处。”安笑着说。 “真的!说,什么事!包在我身上就行!”老托尼的眉头舒展。 “查一查三个月以来所有入狱的黑人名单,有可能那位首领,就藏在监狱里。”安说。 老托尼咧嘴一笑:“你小子脑袋还挺灵光嘛,交给我啦!”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等待,安从老托尼那里得到了一份名单。 上面的人都有名有姓有照片,他仔细辨别,却始终找不到他从娜雅的记忆中所见到的詹姆斯·劳文斯,他为了排查易容术等特殊方法,还特地和老托尼挨个去监狱看了一遍。 圣所确实不是监狱。 那能是哪里呢? 安向老托尼道谢后,看着天色渐晚,回到了密大。 另外三人也没能找到圣所的地点,而日记的梳理工作也还在进行中。 明天早上10点,深渊组织的“大祭司”将会去圣所会见詹姆斯·劳文斯。 得抓紧了。 安想了很久也未能想出圣所的地点,只好先睡觉。 第二天早上8点,他在校园踱步,一边走一边自己嘀咕着。 “嘿!安,早安啊!”柯林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安的身后,拍了他一下。 柯林斯始终没有进入塔罗会,因此每天过得都很快乐,安不禁羡慕他的生活。 “要不要参加我们的莎士比亚剧团?我们最近准备演出呢!”看来柯林斯参加了很多课外活动。 “不了,我最近真的非常非常忙。”安苦笑。 “其实就剩下一个龙套了,但是我们就是找不到人,我知道你挺忙,所以一直也没敢来打扰你”柯林斯撇了撇嘴,“如果不参加,请务必到时候来看啊!大概是4天以后!” “好的好的”安有些敷衍地回答。 “一定要去哦!我们演的是《哈姆莱特》,我还是主角呢!要知道我为了演出哈姆莱特的那一番疯样,自己都快疯了!”柯林斯笑着讲述。 “哎呀,哈姆莱特可真是厉害,为了掩盖自己的复仇大计,将装疯卖傻作为最好的伪装。”他赞叹道。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等到演出的那天了还有点紧张啊”柯林斯傻傻地笑着。 灵机一动。 仿佛哪根神经被触动,安立刻抓住柯林斯的肩膀,喊道:“小柯,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等到演出的那天了,还有点紧张。”柯林斯疑惑不解。 “不是,是上一句!”安接着喊道,还摇晃了一下柯林斯。 “哈姆莱特真是厉害,为了掩盖自己的复仇大计,将装疯卖傻作为最好的伪装。”柯林斯仍然在迷惑。 “我说我怎么看这个詹姆斯这么眼熟”安嘀咕了一句,把柯林斯弄得更迷糊了:“什么詹姆斯?” “谢谢,小柯,你真是个天才!!!”安直接给柯林斯鞠了一个90度的躬,然后飞快地跑向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留下柯林斯一个人傻傻地发呆。 “我知道圣所在哪儿了!”安撞开门,塔罗会的众人都齐刷刷地向他看过来。 “莎士比亚所写的《哈姆莱特》中,哈姆莱特为了掩盖自己的复仇大计,将装疯卖傻作为最好的伪装。”安喘了几口气,“没有一个人会质疑一个疯子!否则他们自己就疯了!装疯就是最好的伪装!” 他顿了顿:“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娜雅的回忆中我见到的詹姆斯这么眼熟了,其实我早就已经见过他的,就在维尔玛小餐馆!”安兴奋地喊道。 “圣所就是阿卡姆疯人院!!!” 第二十三章 圣所 确定好了要去的地方,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 安娜露出久违的灿烂笑容,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真是好久没看见她露出那样快乐而真诚的微笑了。”安想了许久,意识到,似乎安娜的所有笑容都是为了安慰别人或者故作坚强而表现出来的笑。 众人也都开始激动起来,不仅斯派克和莱尔斯主动要去前往,秋葵和劳拉也主动申请去那里。 “日记的事情怎么办,要是交给我一个人可不行啊。”斯特兰奇教授苦笑。 “劳拉和秋葵就留下陪着教授。”安娜笑道,“接下来就让我去会会我的这位师兄。” 决定好了,众人来到了阿卡姆疯人院。 “距离那个大祭司到达应该还有1个小时,但是不排除他们提前见面的可能,我们得抓紧了。”安娜走在最前面,其他人则跟在后面。 “8月29日,这里来了一位黑人病人,对。”安娜对工作人员说。 “没错,怎么,您们要探视?”工作人员想了一会,问道。 “没错,和其他来探视的人一样。”安娜套话。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人来探视的相当频繁。”对方无奈地摆了摆手。 “那就麻烦您帮我们引路啦。”安娜露出微笑。 闻着疯人院的腐臭味,再听着病人们的嘶吼与喊叫,透过一个又一个的铁门窗口,看见里面病人那绝望的眼神,每个人在这里待久了也会疯了。 幸好没叫女生来这里,安暗暗想到。 到了詹姆斯所在房间的走廊出,安发现有一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门外有一个披着绿色长袍的人。 “这是怎么”工作人员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见周围所有病房的门锁上都被装了一个小物件。 “微型遥控炸弹?!”莱尔斯惊呼道。 绿袍男子从衣服中掏出一个遥控器,摁了下去。 “砰砰砰!”随着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那些房门的锁头被尽数炸开。 工作人员刚想拿起周围的电话报告其他人,只见绿袍人用另一只手举起手枪,连开两枪,一枪打坏了电话,一枪则打爆了工作人员的头。 精神病人们从房间内冲出,四处狂奔。 在危急关头,安做好了决策。 “斯派克和莱尔斯!你们压制住这些病人,不要伤害到他们,安娜,你去找詹姆斯·劳文斯,我来对付这个穿绿袍的!”他喊道。 绿袍人又开了一枪,这一枪正中安的胸口,将他打到了墙上。 “不过区区墙上可伤害不了我哦!”安咬咬牙,子弹被从身体中弹了出去,血液和肌肉重组回了胸口,他则奋不顾身地向绿袍人冲了过去。 斯派克像闪电一样,向病人们冲去,把他们纷纷冲散,莱尔斯在抓住落单的病人,由于病人们穿着拘束服,并且行为举止比较疯癫,莱尔斯很容易就到了对方的身后,一记肘击打向病人的后脑勺。 两人顺利的配合着。 安娜则从人群中找到了那个面色黝黑的男子,锁定对方的位置后,她喊向斯派克,斯派克立刻懂了,朝那个人跑去,安娜则绕另一条路与斯派克包抄詹姆斯·劳文斯。 当詹姆斯·劳文斯暴露在安娜的视线内后,她看见斯派克朝詹姆斯冲了过去,但詹姆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圣杯九:荣耀满足。”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当斯派克撞向他时,一道水组成的保护膜从詹姆斯的身前出现,将斯派克直接反弹了过去。 “现在是一对一了,我的师妹。”詹姆斯·劳文斯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解开了双袖束缚的拘束服,朝安娜笑了笑,“虽然未曾谋面,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你啊。” 此时,莱尔斯正在与病人们厮打在一起,斯派克被詹姆斯击晕,只剩莱尔斯一个人来处理这烂摊子,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身上被那些病人咬伤了好几处。 而安身中数弹,勉强支撑着身体朝绿袍男人扑来,贴近对方后,先行尝试夺过手枪,没想到被顺势扭倒,局势不容乐观。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聊一聊。”詹姆斯笑着说,“何必这样打打杀杀呢?” “你杀了那个人的母亲。”安娜说,“我们是为了复仇而来,所以没什么可谈的。” “他?你真的还相信这种东西?”詹姆斯冷笑,“这不过是‘万象之金’所做出的把戏而已。” “你不要再说了”安娜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痛苦。 “你还是没有放下?既然已经这样做了,为什么还要心怀愧疚?或者说,你把他当做自己人?同情他?关心他?”詹姆斯嘲笑,“如果那样的话,你就是一个愚者而已。” “你”安娜说不出话了,眼中湿润,然后她气愤地咬着牙,抹了下眼睛,“我自己的事情,根本没你说话的份!” “幻灵之须化为我刃!”安娜大吼,一把灵质闪光的刀刃从她的右手中冒出。 “那就不聊了,幻灵之须化为我刃!”詹姆斯撇了撇嘴,同样从右手出变出了刀刃。 刀刃与刀刃相互碰撞了起来。 随着决定性的一脚,莱尔斯终于将最后一个病人踹倒在地,身上全是咬痕的他疲惫而又虚弱地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右拳结实地打在了对方的脸上,接着是左拳猛击了对方的下颚,安终于解决了这个身穿绿袍的人,对方的手枪子弹已经打空,安连忙跑去支援安娜。 经过了一阵交锋,安娜的左腿被划出了一条大口,她绊倒在地,仰面举起右臂处的刀刃,抵挡住詹姆斯的攻击,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生,在刀刃离自己的胸口越来越近之际,她用左手终于摸到了腰部的袖珍匕首,将其一下子扎入詹姆斯的膝盖。 詹姆斯侧面倒地,安娜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枚硬币,朝詹姆斯扔了过去,硬币渐渐变成了一块大石头,可詹姆斯只是用右臂处的刀刃格挡,随着碎裂声响起,石头和詹姆斯右臂处的刀刃都粉碎了。 詹姆斯把膝盖处的匕首拔了出来,朝安娜飞去,安娜正想闪躲,谁料左腿的伤口不允许她这么做,飞刀正中安娜的左肩,她瘫倒在地,毫无反抗的可能。 “圣杯骑士:水之刀刃。”詹姆斯咬咬牙,从手中变出一把水刃,安则突然冲来,詹姆斯的脸上接了一拳却没有倒下,他用那把水刃猛刺安的腹部,将安击倒在地。 “这就是‘万象之金’嘛,还有‘圆满结局’的力量啊”詹姆斯口中念念有词,“圣杯七:自我解构。” 随着一阵眩晕,安的灵魂不知飘到了何处。 詹姆斯笑着看着面前的一切,正准备收拾一下,几个调查局特工闪了过来,用枪对准了詹姆斯。 “看来不止塔罗会在盯着我啊。”詹姆斯笑了,举起双手,然后默念,“让无名之雾为我打开大门。” 传送门出现在他的身后,没等子弹发射出去,他就从这里消失了。 第二十四章 自我解构 在一片云雾之中,安见到了一片奇幻的景象。 七个圣杯飘浮在云雾弥漫的半空中。 杯中分别装着城堡、珠宝、桂冠、恶龙、面具、盖着白色布发光的人、以及蛇。 安面对着这些圣杯,不知该如何去做,流露出些微恐惧。 那个面具上的脸,和安的脸一模一样。 他好像领悟了一些这些物品的意义,他曾经看过爱德华·韦特先生撰写的塔罗之书,对塔罗牌有过一些初步的了解。 眼前的图景,就和圣杯七的图画一模一样,只不过,安是那个面对圣杯的人。 他隐隐约约地想起来了书中的解析: 城堡代表家庭与冒险,财宝代表物质与财富,桂冠代表胜利,但是桂冠的下方有颗不显眼的骷髅头,似乎象征着成功与死亡并存,而恶龙则象征着恐惧、诱惑和欲望。 第二列的圣杯上,那个面具代表着粉饰与伪装。 “可是为什么面具上是我的脸?”安不禁打了个冷战。 盖着白布发光的人,象征着真实的自己,而那条蛇象征了智慧,亦或是嫉妒,亦或是创造。 蛇盘旋在圣杯的周围。 他走进了那些圣杯,他抚摸着那座城堡。 然后疑惑地看了看那个面具。 但他最想看的,还是那个身披白布的发着光的人。 他掀开罩着头的白布,看清了白布下笼罩着的脸。 “安?”白布下的人是安娜。 她的脸庞如此美丽动人,安却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不知为何,他根本无法理解面前的一切。 他转向了蛇,智慧与启迪之蛇正盘旋着吐着信子。 “安!别!”安娜还在身后呼喊他。 安抓住了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蛇狠咬了他一口,他的大脑立刻过载了。 “那样是错误的!”安娜还在呼喊他。 没错,那确实是错误的。 那条恶龙飞上了天空,准备袭击安娜。 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要保护她,即使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他也不住地朝安娜呼喊: “安娜!安娜!安娜!” 醒了过来,他仍然喊着安娜的名字。 看见劳拉和秋葵,他才发觉自己就在密大的医务室。 “傻小子,做梦还喊呢。”秋葵有点沮丧地说。 “让他好好休息。”劳拉笑了笑。 “詹姆斯逃了,他”安惊恐地说着胡话。 “好好休息,我们会解决的,你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太好。”秋葵叹了口气。 安最终还是选择躺下,做着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劳拉走出了门,秋葵也正准备离去。 “等等!那安娜呢?”安喊住秋葵。 “她伤势不重,你放心。”秋葵朝他微笑了一下。 安下床,穿好鞋,追了上去:“我一点事都没有,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抓到詹姆斯·劳文斯,夺回拉莱耶圣杯!”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现在和调查局合作中,交给他们就行了。” “不行,我也要跟着去!” “你要去就去,”秋葵咬咬牙,“但愿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 安愣住了,待在原地。 “我说了,安娜没事,只是轻伤。”秋葵用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安。 “那我去见见她。”安说。 “你俩真的很不适合。”秋葵的脸上有些悲伤,但没等安开口问她,她就走了。 安看着秋葵远去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在圣玛丽医院的204病房!你自己去!”秋葵的声音有些沙哑,背影也一抖一抖的。 安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涌上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难受感,他叹了口气。 赶快结束这些事情,他心里想着,走向圣玛丽医院。 走进了204号病房,安看见安娜躺在床上,肩膀和腿部都打上了绷带,虚弱地躺着,显得娇小可怜,他的心头更不是滋味了。 “你怎么过来了,不用你关心”安娜正想起身,又触及了伤口,痛的自己一阵哆嗦,颤抖起来。 安感觉非常的难受,但是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等一会儿它就会好,塔罗会不能没有我。”安娜忍着痛说,“你走,到时候我会追上你的脚步的。” “你不能这样对自己了!”安看着还想要逞强的安娜,有些呜咽地说。 “我就说你和我一样”安娜笑了,“我过去也这样,见不得别人伤心,见不得别人难受,他们难受我就会跟着一起难受。” “他们说这叫共情力,可我现在知道了,一味地关心别人、企图保护别人、保护欲全开,那样只会让自己活得痛苦。”安娜劝安,“走,不用关心我。” “这些话,既可以说给我听,也可以说给你自己。”安一语道破,“就这样逞强,不希望得到别人的关心,害怕他人因为自己的痛苦而痛苦,这样的心理想必要更加难受,如果我就这么走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自己逞能出来?如果你不希望我们因为担心你的痛苦而痛苦,那么就向我保证,乖乖在医院里养伤,别的什么也不用去管,交给我们就行。” 她的脸对着天花板,看着被正午的阳光照得极亮的雪白的天花板,会心地笑了。 “好,我保证。”安娜笑着说,“我肯定躺在医院乖乖养伤。” 安松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一个不会食言的人,所以,我就先走了。” “怎么就这样纠缠不清了呢?安娜?你究竟是怎么了?”安娜仰面朝天,她知道那样可以让泪水不再流下。 第二十五章 决战的枪声 正午时分,阿卡姆商业区,一家商场内部,售卖近几年的新兴零食的位置。 柜台内部,在薯片柜的掩盖下,三个人正偷偷商议着事情。 “詹姆斯先生说,调查局已经盯上咱们了,怎么办?”一个黑人偷偷趴在货架后面。 “我怎么知道?总不能自首?他对咱们那么好,咱们必须帮助他完成心愿。”另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嘀咕道。 柜台上的售货员是一个白人,不过仔细闻一下就可以问出他身上的鱼腥味。 “只能靠他撑一会儿台面了,咱们的魔力耗尽了,没办法用易容的咒文。”另一个黑人苦笑,“只好委屈下您了,带上个小丑面具,虽然没那么好伪装,但是起码不会被别人看出自己是深潜者。” “他们追得真紧啊,要不是我造了传送门回到这个紧急藏匿处,咱们都得死啊。”戴小丑面具的人打趣,“快感谢我。” “感——”一个黑人还没说完,只听“嘭”的一声枪响,他连忙探出头去看。 “妈的,他们来——”他的话没有说完,头部就炸开了,散出血雾。 “这就不是什么追捕!这是他妈的屠杀!”戴小丑面具的深潜者咬牙切齿,掏出手枪,站起身来,随着重叠的枪响袭来,倒在了血泊之中。 “老子跟你们拼了!操!”最后还活着的黑人掏出手枪,拿起伙伴的遗物,朝枪口冲去。 晚些时候,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校园里,安和一位穿着厚重的皮夹克的男子交谈着。 “马丁先生,这么做是不是太太残忍了”安面露难色。 “一点都不残忍,经过我们的调查,他们每个人至少都牵扯了十条以上的人命。”被称为“马丁”的男子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非得以命偿命吗?”安叹了口气,觉得罗兰德说话不太对劲。 “让他们直截了当的死掉,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男子说,“调查局的特工们不会践踏他们的尸体,我们只关注他们有没有带着圣杯。” “这就是调查局的作风吗?罗兰德·马丁探长?”安质问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罗兰德歪了歪头。 “他们应该接受正常的审判程序,而不是被你们用私刑。”安回答。 “那样他们也会被判死刑,而且有逃跑的风险。”罗兰德轻蔑地回答,“我喜欢确保事情万无一失。” “还有,我想问,调查员手册上,真的允许探员私自枪决嫌疑人吗?还有”安说。 “你怀疑我的身份?”罗兰德撇了撇嘴,“看来塔罗会并不是很可信啊” “一个对神秘学知识完全不了解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个圣杯的重要性?又怎么会听说塔罗会这样一个小型民间组织的名号?”安说,“而且,听你说话,像是在刻意掩盖着自己的英国口音。” 罗兰德微微一笑。 “我是守秘人协会的人。”罗兰德说,“我的任务就是彻底除掉深渊组织的所有人,一点也不能留下,否则,历史必然性将产生裂痕。” “历史必然性?”安疑惑,“怎么” “历史的走向已经在改变了,我们必须残忍一些,否则,就得等着更残忍的人肆意践踏我们所珍视的一切。”罗兰德的表情很坚定,“所以我不会让你阻止我,塔罗会也不能,深渊组织的人必须一个不剩的全部被杀死。” 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安孤独地在阳光下,无奈地望着。 下午3点,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 “咱们现在控制不住罗兰德他们的行动。”安忧心忡忡。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位探员坚守的是一种偏执的正义。”身为“正义”塔罗牌的斯特兰奇教授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我们既然无法阻止他,就想办法找到双方的共同之处。” “双方的区别就是对待深渊组织成员的不同方式,一方希望以牙还牙,一方希望引导其忏悔。”斯特兰奇教授继续分析,“既然如此,我们就用自己的方式向他们伸出援手,让他们感受到世界上还残存着善意。” 安眉头舒展,浅浅地笑了,“我会让他们活着站在法庭上的,一定会。” “那就行动。”斯派克猛地跳了起来,一不小心拉伤了右臂,“哎呦!!!” “你和莱尔斯就先休息,斯派克。”安体谅地说,莱尔斯则理解地笑了,顺便用一只手按住极力想证明自己还能行的斯派克。 “我和你一起去,安。”原野秋葵盯着安的双眼,安从来没见过她像现在这副模样过。 “那”教授正欲开口。 “教授,密大相当于我们塔罗会自己的‘圣所’,我希望你能守护好她。”秋葵坚定地望向教授,教授沉住气,坐在一张椅子上。 安看了看秋葵眼中闪耀着的、坚定的光芒,又看了看办公桌后,那个曾经一直有人一边向他打趣一边转来转去的办公室转椅。 现在那里空荡荡的,于是安无奈地笑了笑,又看了看秋葵,“请多指教。” 秋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安没法看清她的眼神,于是微微一笑,从劳拉那里拿过对方与罗兰德交涉后的得到的调查资料,读了一阵子之后,他看向秋葵,秋葵则回以顺从的目光,于是他说道: “南区,老马旅社,深渊组织创始人之一,关华。” 第二十六章 大屠杀 南区,老马旅社,二楼的一个房间。 一位中国的年轻男子正在从窗户向楼下望着,看见三辆黑色福特汽车驶来,他只觉大事不妙。 迅速离开窗口,他猛地拉开衣橱,他的1918式勃朗宁自动步枪正躺在那里,他亲吻了一下这把自己最珍视的步枪,“让他们尽管来。”他摸了摸自己从来没有脱下过、埋在衬衣里的防弹衣。 “詹姆斯老弟,要是我死了,深渊组织就不完整了。”他笑了笑,“所以我不能死。”他端起早已设置好的步枪,对准房间门口。 “调查局!开门!”暴力的砸门声。 “如果你们死了,你们应该想想你们的法律对我们做了什么。”他暗暗说。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校门口。 “难道你不觉得你和安娜的关系有点奇怪吗?”秋葵的话直截了当。 “怎么?”安问。 “看起来像是在恋爱。” “不可能。”安立即回答,速度之快让他难以置信。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们两人的关系像是恋爱却又不像恋爱。”秋葵斟酌许久,补上一句话,“我很尴尬。” “这些事情我想没必要现在说。”安的眼睛看向别处,因为他发现秋葵有些脸红。 “现在可以不说,但总有一天要解决这些事情的。”秋葵苦笑,尽力不让自己表现得很难堪,“到时候只会更乱。” “谢谢你的提醒,但我只想赶快处理好现在的事情。”安快步走向老马旅社,秋葵只好小跑着跟在安的后面。 当他们到老马旅社后,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火药味,看着楼梯上、地板上、桌子上的调查员的尸体,以及一部分旅客的尸体,秋葵皱紧眉头。 安有些反胃,感到了一阵眩晕,在尸体中找到了一个依靠在墙上,握着步枪、奄奄一息的中国男子。 “你就是关华?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安瞪着面前的男子。 “没错都没错”他举起步枪,把枪口对准了安,“让我的枪再打死一个白人鬼子”他大咳了一声,喷出鲜红的血来。 “为什么这么做?”安蹲在地上,用一只手摁住对方手中的枪。 “《排华法令》,你知道吗?”关华用血染的红色嘴巴笑了笑,“凭什么,我们就该让你们骑在头上?凭什么我们就该被排挤被歧视?” “一个人的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就是你加入深渊组织的原因。”安痛苦地说,“对此我很抱歉,但你们的正义用错了地方。” “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克苏鲁拯救苍生。”关华叹了口气,“但詹姆斯就是不听。”他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安·沃克,桑德拉·沃克的儿子。” “你”安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的父母、妻子,还有才满一岁的女儿,全被美国的警察打死了,是被活生生打死的。”他嘲讽地狂笑,“杀死你母亲,我也对此很抱歉,美国佬的正义,根本就是放屁。” 安神色凝重,死死地盯着关华。 关华的笑声越来越疯狂,最后近似歇斯底里,然后每笑两声就咳出一大口血来,秋葵在那边站着、颤抖,而安咬紧嘴唇。 “圣杯被詹姆斯交给了奥农达加,那个印第安人。”关华的狂笑最后转为微笑,“你还是个孩子,去阻止詹姆斯那个疯子。” “还有一件事,别让奥农达加死了。”关华用绝望的眼神毫无生气地瞪着安。 “我明白了。”安怀着沉重的心情,看着关华仍在绝望地瞪着他,只好等了一会儿,但过了好几分钟,他发现对方还是没有眨眼,于是他把对方的眼皮合上,站起身,看了看秋葵。 “印第安人,奥农达加,深渊组织核心成员,现居北工业区。”秋葵对着手中的资料读了一下。 安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让他的眼中满是泪水,让他无法开口。 “走。”他费力地从快要黏在一起的双唇中挤出了这句话。 北工业区,某座房屋的门口,房屋的周围是很高的树丛,看上去已经废弃很久了。 “这个圣杯,詹姆斯还是没说有什么用。”一个穿着深蓝色肮脏工作服的中年人看着手中的黄金制精美圣杯,正准备走进屋内。 “看来有人要来。”他掏出衣服中的手枪,将其对准了来者。 原野秋葵举起了双手,作投降状。 “不是特工?”对方稍稍放松了警惕,尤其是看见秋葵的黄色皮肤后。 “詹姆斯·劳文斯先生说那个圣杯没用了让你们逃跑别杀我我只是个传话的”秋葵露出恐惧的神色,不敢看对方的枪口。 “我的地址是谁告诉你的?”奥农达加问,他的眼神有些疑惑,但明显软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把手枪对准秋葵。 “詹姆斯先生说你就住在这里”秋葵还未说完,只听“嘭”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奥农达加的耳部打穿,差点将其一枪爆头。 “有埋伏!!!”安在树丛中大喊,一拳打响周围的特工,夺走了他手中的枪。 “嘭!”又一声枪响传来,安被击倒在地,倒在树丛旁。 奥农达加捂住流血的左耳,感到了一阵嗡嗡的蜂鸣声,咬着牙,一把拽住秋葵的手,将她拉进屋子里。 安躺在地上,本来准备在树丛里埋伏奥农达加的他,被迫埋伏了其他的埋伏者——那些特工们先他一步到了,他只能先下手为强。 他要的东西是那个圣杯,而不是奥农达加的命,但罗兰德·马丁手下的那些特工们,他们像一群屠夫,屠杀着深渊组织的成员们。 不知为何,安开始考虑起深渊组织,他突然觉得这个组织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坏,据他所知,深渊组织的核心成员中,有黑人,有混血深潜者,有华人,有印第安人他们都因为一个共同的偏见,被这个社会所唾弃,被厌恶,成为就是在底层,也是底层中最被人嫌弃的那种人。他们怀着共同的愿望,因詹姆斯·劳文斯的圣杯召唤而来,希望能实现真正的平等。 那些拿着枪支的君子们,还在抹杀这一希望。 安的伤口愈合了,他看见许多特工已经现身——在他们的眼中,目标就在屋内,而中弹倒地的安一动不动,与死人无异。他们向屋内扫射,子弹击碎花瓶、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缓缓起身,他看见有一个特工甚至拿起了手榴弹向屋内投掷,手榴弹抛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他攥紧右拳,紧接着 几分钟前,奥农达加在屋内对着秋葵,沉思。 “我不是深渊组织的人,也不是调查局的人。”秋葵缓缓开口,“但我知道你们的想法,因为我和你们一样,最初到美国来的时候,我也经受了许多不公正的待遇,我想把那些曾经欺辱过我的人统统杀个干净,但我后来发现那样做很幼稚。” “人是不能用暴力制服暴力的,否则他们一定会率先尝到恶果。”秋葵继续劝说,“詹姆斯要用圣杯毁灭世界,连同你们、我们,甚至是他自己!!!” “他已经疯了,难道你真的认为自己还要听从那个疯子的指示吗?!” 奥农达加低着头,握着手中的圣杯,沉思着,每一秒都过得如此之长。 终于,他缓缓张开由于岁月侵蚀,已经干瘪破裂的嘴唇: “我会毁了圣杯。” “胜利者的开路之拳!”他对那个圣杯释放咒文,但令人震惊的是,圣杯一下子被打碎,碎成黄金碎片。 “圣杯的坚固度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子弹在屋内快速飞过,像狂风的怒号,但奥农达加不在乎这些,他和秋葵闪到了一块墙体的后面。 拾起圣杯,他终于明白了,与此同时,手榴弹被扔了进来,落在地上,没被注意到。 秋葵恍惚地看见那个像死神一样的东西在地上滚动,根本来不及提醒,只能拉着奥农达加寻找掩体,但奥农达加根本不动弹,像在那里扎了根。 秋葵躲在一个柜子的后面,看见奥农达加——他肯定看见手榴弹了,抱着碎成碎片的圣杯,像是着了魔一样狂笑: “圣杯不是关键,上面的红宝石才是!詹姆斯早就把红宝石带走了,这样一来,这个圣杯就只是一个金子做的高档杯子而已!” 屋外,特工正在屏息倒数,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疯了似的朝那个扔手榴弹的特工冲去。 “三。”秋葵恐惧地看着发疯的奥农达加,听到他的话,似乎也明白了真相——这个圣杯,确实没用了。 “二。”安狠狠地打在那个特工的鼻梁上,“死人复活的奇迹”把周围的特工全部惊呆了。 “一。”奥农达加盯住那个手榴弹,然后用身体压在它上面。 “他妈的,让世界毁灭。” 大屠杀在拳击、爆炸、枪声和鲜血中结束。 行间三 黑色回忆 “喂!”一个身强力壮的白人壮汉指使着面前的黑人们干活。 “你小子!怎么不干活!”他朝一个瘦弱的,只有十来岁的小孩吼道。 “我这就干”孩子拉起身后的煤车,尽力向前拖动,但那车的重量远不是他这种孩子所能承担的。 “不好好干活是!找骂!”壮汉用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了孩子一鞭,把本来已经瘦的皮包骨头的孩子一下抽翻在地,煤车也翻倒了,里面的乌黑的煤块洒了一地。 “还把车给我整翻了,想死啦!”壮汉狠狠瞪了孩子一眼,“自己扶起来!”转身走了。 其他的人,黑色的皮肤,都和他一样,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自顾自推着或拉着煤车。 孩子哭泣着,用肮脏的小手抹着泪。 那天晚上,他失眠了。 棚子里肮脏的环境里,他实在是睡不着,拖着疲惫的身子,小心翼翼地跨过并排躺着的人们,叹了口气,出去上厕所。 厕所是不可能有的,能在空旷的地方不被发现就行——被发现也不会怎么样,他这样的奴隶是没有隐私和自由的。 这个时候,他看见,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个高大精干的男人,有着一身暗黑色的皮肤,却看不到一丁点儿黑人的特征。对方既没有胡子也没有头发,身上只穿着一件由某种厚实黑色织物缝制的怪异长袍。 “你好”他战战兢兢地和对方打着招呼。 “你想摆脱这种生活吗?”对方开门见山,用虚无缥缈的声音说。 “想”孩子吞吞吐吐。 “抓住我的手,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对方伸出一只细长的手来。 孩子把小手轻轻放在对方的手上,随后失去了意识。 五年后,孩子已经长大,此刻,他才是这片煤矿的主人。 “詹姆斯先生,请问您是怎么在只有12岁的时候就拥有这片煤矿的?”一个记者好奇地朝他拍了拍,名叫詹姆斯的男子微笑,“很简单。” “要有一个好的父母,以及一双勤劳的手。” 告别记者之后,他看着那些工人们辛苦地劳作,感觉越来越奇怪。 “我以为您只是把那个人的社会身份和地位、名号给了我,但没想到,他那颗渣滓一样的心也给了我。”詹姆斯冷笑。 一年后,詹姆斯矿场倒闭了,黑人劳工们从詹姆斯那里得到了大量的补贴,足够他们用好几年。 他们说詹姆斯是他们的上帝。 “最后还是改不了这副奴隶坯子。”詹姆斯骂道,“妈的,老子再有钱,也他妈救不了每个人。” 他想起了六年前,那个黑色人教他的知识。 “我明白了,要想把我的同胞们解救出来,就必须借助两样东西——” “魔法和神明。” 又是六年过去,笼罩在他脸上的阴霾始终没能消除。 他知道阿莱斯特·克劳利对他这么好仅仅是看重他的魔法天赋,甚至把圣杯牌组托付给自己,但无济于事,他仍然厌恶克劳利,他的老师。他为克劳利那种另类的种族主义感到恶心,于是他写了一封信,留在房间里,骂道:“既然你不帮助我,那我就依靠我自己。” “圣杯八:精神旅程。”他笑了笑,这张牌的魔法会把他带到对自己最重要的地方、最有帮助的地方,他任凭水流浸湿全身,消失在传送门里。 他到这个地方时,闻到了镇子上特有的鱼腥味,看着镇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他们丑陋的面容,他笑了,这些人也是同胞。 终于,他有了自己的力量。 “关哥,帮我泡杯咖啡。”他坐在家里,看着周围聚集在他身边的人们。 “我说詹姆斯老弟,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多喝点茶,茶能明目。”关华笑着拿起茶壶,泡茶。 “我寻思这茶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喝。”印第安人奥农达加坐在一旁吐槽。 “中国谚语曾言‘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吉普赛人爱斯梅拉达笑着,她的笑声像银铃一般动听。 “咱们聊聊正事,”犹太人亚当一本正经,“克苏鲁到底是——” “娜雅,给他们解释解释。”詹姆斯笑着,从关华那里拿过茶杯,抿了一口。 娜雅·马什笑了笑,对他的恋人做了一个轻挑的表情。 这些,都是属于那个黑人——詹姆斯·劳文斯的回忆。 可惜,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 就在劳拉·麦迪娜合上日记本的那一刻,她流泪了,屋内被渲染上了一丝忧伤的气氛。 全部都无言,只有斯特兰奇教授轻微的叹息声,和斯派克不安的踱步声。 “这些事情,咱们心里知道了就好。”莱尔斯说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联系秋葵和安,询问圣杯的下落。”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斯派克正要开口,门就被撞开了。 “我们回来了。”安撞了进来,门后原野秋葵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秋葵受了点伤,但不是很严重。”安说,秋葵疲惫地摊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那圣杯”斯特兰奇教授问。 “圣杯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上面的红宝石,已经被詹姆斯带走了。” 秋葵说:“詹姆斯的计划就要大功告成了,明天是最后的时机。”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仪式的地点,事情很难办啊!”劳拉叹气。 “没关系,”安咬咬牙,“既然自己拿不到想要的情报,那我们就去从那些人手里去抢。” “你的意思是……”斯特兰奇教授疑惑地盯着安。 “去找罗兰德·马丁。”安露出厌恶的神态。 行间四 精神旅程 就在娜雅·马什从水流的包裹中睁开双眼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小岛。 自己使用的魔法名为“圣杯八:精神旅程”,这个魔法能够将施法者通过水流包裹,送到最应该去到的地方,目的地往往是自己最想要的。 可是,看见岛上的巨石像,娜雅怎么也无法理解,自己最想要的东西,竟然在复活节岛上。 她想见自己的恋人,詹姆斯·劳文斯。 那个英俊的黑人男子是自己的全部,但他欺骗了他,他说大功告成之际就要结婚,但是安娜却说,如果克苏鲁降临世间,世界将会毁灭。 自己的恋人绝对不是那种毁灭世界的邪教头子,她不敢相信。 不对,绝对不是那样的,安娜在骗我。娜雅心虚地笑着。 她缓缓绕过几个石像,走向远方。 自己不会任何传送相关的咒文,就连“圣杯八”的魔法也具有一个小时的冷却时间,再说,恐怕一小时后再次使用“圣杯八”,也会被送到这里来。 娜雅轻轻叹了口气,就这样慢慢走着。 一直走到了海边。 天空湛蓝,不见云彩,海面荡漾着波纹,扰动着少女的心弦。微风跃动,阳光照耀,石像静静地矗立,守候着少女的幻想。 还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映入了眼帘。 海边一架木质的台子上,堆放着许许多多的金色圣杯,那些杯子中每个都承着一颗心脏,鲜血静静地在圣杯中被拂动,丝毫没有变质的迹象。 没有任何血腥味,但娜雅还是抑制不住胃里翻江倒海,晕眩地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吐了出来。 那木质的台子,就是祭祀要用的献祭台了。 台前,用血画了一个五芒星的图案,娜雅依稀想起了这东西的用途。 血之五芒星,只要在这里滴上一滴施术者的血液,就能打开传送门。 她走向这邪恶而血腥的祭台,突然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他是恶人,他杀了这么多人 他是个恶魔 不,不是的,他还是我的恋人不!我不能和这种人在一起!可是可是 “我爱你呀”娜雅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那就帮助我完成我的心愿。”一个温和有力的男子的声音传入娜雅耳中。 “亲爱的”她四处望去,发现并没有人,仔细一看,发现那人就在自己的身后。 “亲爱的,把眼泪擦干”詹姆斯·劳文斯单膝跪地,用他宽大的左手牵住娜雅的纤纤玉手,用另一只手缓缓地抚弄着娜雅因哭泣和恐惧而颤抖的脸颊。 “你真的亲爱的真的要毁灭世界吗?”娜雅颤抖着,詹姆斯紧紧的抱住娜雅,抚摸着她的后辈,就像父亲安慰受怕的孩子一样。 “没关系的,那一点也不可怕。”詹姆斯微笑,“世界已经无可救药了,无论如何,都要有人被歧视,都要有人被压迫,那些底层的人就像养殖场的猪一样,被上层的人无条件地榨出油水,这样的世界,毁灭是最好的结局。” “那那些”娜雅依然在颤抖。 “世界上存在善良,存在美好,不过那美丽转瞬即逝,一切的纯洁都会染指社会的黑暗,所以”詹姆斯的眼角滴下一滴眼泪,“在黑暗诞生之前,把所有的一切,全部消灭掉,包括我们自己,人类是肮脏的,他们不配活在世上。” 他把娜雅扶了起来,牵住她的一只手,“亲爱的,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还愿意和我一起,撕碎这个血腥的世界吗?” 娜雅深情地盯着詹姆斯,她眨了眨眼,看到詹姆斯的表情异常凝重,眼神也无比坚定,她最终叹了口气: “那咱们就一起,下地狱。” 两位恋人深情地抱在了一起,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对方。 第二十七章 暗流涌动 “不说是。”罗兰德·马丁坐在拷问室里,面对着被绑在电椅上的吉普赛人爱斯梅拉达,他露出了很难看的表情。 “那亚当先生呢?”他看了看被绑在另一架电椅上的犹太人。 “这样,我让你们两个分开,你们可以随时告诉我的助手,詹姆斯·劳文斯留下的一试管血液藏在了哪,如果对方说的比你更快——”他邪恶的笑道,“那么两千伏的电流将会烧焦你的全身。不过作为补偿,先坦白的那个人,如果地址是真的,我就会直接放了你,让你去迎接自己的新生活。” “先通小幅度的电流,趁着他们意识薄弱的时候用咒文吸走他们的魔力,免得解开了他们还用咒文和魔法阴我。”罗兰德对下属嘱咐道。 两人被分到了两个隔音的房间,依然被绑在电椅上。爱斯梅拉达嘴中留着口水,眼神迷离,头歪到一边,毫无生气。罗兰德的助手不得不多次向她泼冷水才保持她的清醒状态。她嘴唇一开一合,但每次助手企图问话时,她都用力把嘴唇咬的很紧,流出血来——嘴唇上那点血对于被鞭打超过一个小时的她身上的鲜血来说不算什么。 可亚当这里情况却不太一样,亚当大汉直流,看上去神色张皇,他努力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束缚,但都是徒劳。 可能是看出有突破口,罗兰德亲自来到了这间囚室,他的女助手跟着他,不过步子有点一瘸一拐的。 “据我所知,你还有妻女。”罗兰德轻轻地笑了,“放心,只要你说出来,我不会把你的家人怎样,当然了,你也会被释放。” “那爱斯梅拉达呢?”亚当问,好像有些动摇。 “她如果不说,就去死呗。”罗兰德的脸上挂着一副轻蔑的表情,“这我不是说过了吗?先说的放,不说的死。” 门外传来了声音。 看管爱斯梅拉达的助手走了进来,对罗兰德点头致意。 罗兰德狡黠地微笑:“看来对方还是先说了哦,抱歉啦小老鼠,你没有什么用了。”他嘱咐助手,“处刑。” “等,别!我知道的比她多!”亚当绝望地咆哮。 “哦?”罗兰德勾引似的看了看亚当,“既然如此,你就说说看,爱斯梅拉达小姐说过的,你也再说一遍,我判断一下她有没有和我撒谎。” “一共有两试管的血液,一管在他的大宅里,浴室中一小樽克苏鲁的木制雕塑里面,那尊雕塑是有裂缝的……”亚当无奈地说。 罗兰德的女助手此时正在速记,但是左肩膀一抖一抖,像是受过伤。 “另一管血液在公墓,其中一个刻上他自己名字的坟墓底下。”亚当舒了口气,“能不能放了我和爱斯梅拉达?” “当然能,只不过……”罗兰德冷笑,“你得去带路。” “你们自己完全可以找到。”亚当绝望,眼镜死死盯住罗兰德,可对方不屑一顾。 “万一有埋伏呢?有你在,我们还会多一个人质可以用。”罗兰德狡诈地笑了笑。 亚当就这样被六个特工押送着,前去詹姆斯?劳文斯血液的两个藏匿地点。 罗兰德换了个房间,看了看闭口不言的爱斯梅拉达,“你看?会有人先说的,只不过需要一些小技俩罢了。”他把嘴靠在她的耳边,如恶魔低语:“你的坚持与毅力毫无意义,杂种。” 爱斯梅拉达瞬间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解与失望透顶,她彻底丧失了斗志,颓废地靠在电椅上。 走出审讯室,罗兰德向看守嘱咐了一句什么,然后,两个刽子手默契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看了看旁边的女助手,“我很好奇,一个文职人员,是怎么伤了腿和肩膀的?”他刚一说完话,便掏出手枪,对准女助手,扣响扳机。 “万力的偏转之盾!”蓝色的弧形光芒涌现出来,将子弹弹开。那位女助手的面部和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最终站在罗兰德面前的,是一位仍然穿着白色病号服,腿上和肩膀上打着绷带,金色长发及腰的蓝眼睛少女。 “安娜·威尔克。”罗兰德冷笑,“没想到带着伤也要阻止我吗?你们的正义已经扭曲到这种程度了吗?” “正义观念扭曲的是你。”安娜退后了一步,身体隔着不算厚的病号服贴到了背后冰冷的墙壁,“我会阻止你,也会阻止詹姆斯。” “到头来只是一个站在中间的和事佬。”罗兰德嘲讽,朝安娜的头又开了一枪。 安娜再次用咒文挡下了,罗兰德见状,朝安娜没有被光芒保护住的腹部狠狠打了一拳,将安娜顶到了墙上。 安娜感觉刚才那一拳要把自己的内脏都打错位了,干呕了一下之后立刻抽出随身携带的黄金匕首,将其狠狠插入罗兰德的右眼,罗兰德来不及防御,只好用手捂住鲜血淋漓的右眼,大发雷霆。 安娜则趁机把匕首拔了出来,闪到一旁,罗兰德举枪连开数枪,却因一只眼睛瞄准不当而无一枪打中。其他的特工闻声而来,而安娜口中默念: “让无名之雾为我打开大门。” 传送门从她身后出现,一把将其吸了进去。 第二十八章 正义的天平 “你疯了?”斯派克瞪着安,“你要和调查局作对?” “不是作对,而是去拿情报。”安疲惫地笑了笑,“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之间也是合作关系。” “可是你打伤了许多特工,人家一直以来都没有和咱们撕破脸,我看,如果你主动去找他们,以罗兰德·马丁那个偏执狂的性格,他会用枪打死你。”秋葵苦涩地笑了笑。 “那怎么办?”莱尔斯叹气,“到头来也只能去找他。” “可惜安娜不在啊”劳拉笑了笑,看了看安,“她总有主意的。” “还是让安娜好好养伤,”秋葵瞥了一眼劳拉,“现在大家都带了伤,行动力还是个问题。” “既然如此,就”劳拉舒展了一下眉头。 “我一个人去找他。”安说,“我不怕死,再多的子弹,打在我身上,带来的只不过是一时之痛罢了。” “不行!”斯特兰奇教授斩钉截铁,“不死意味着无法获得死亡的解脱,他们可是调查局,刑罚逼供手段多的是,如果说拷问普通人还需要注意程度,那么在你这个不死之身面前,你觉得他们会手下留情?你一旦被抓就意味着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事实很明显,只不过安一直以来没有觉察到。 在获得了所谓“愚者”的“伤口愈合”能力后,他每一次几乎都无所畏惧地冲上去,用咒文或是拳头教训一顿叫嚣的敌人,不管对方使用什么武器。 以前的安,就是看见一把刀子握在别人手中,就有一种被害妄想症,可这症状在获得力量之后瞬间消失了,他不再畏惧受伤,不再畏惧死亡,那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与敬畏似乎离他远去。 他感到怅然若失,似乎自己是一个被异化的人,被剥离了属于人的某样东西,他一时竟觉得有些苦涩的感觉。 “这样,我和教授和你一起去。”秋葵说,“我知道的,你现在感觉,自己缺失了什么。”她把手放在安的手上,微笑,一改以往大大咧咧的气质。 “谢谢你们,”安闭上双眼,听着周围人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听着这美妙的音符频频跳动。他觉得,这才是生命,这才是真正的生命。 正因如此,他想到瑞德,想到印斯茅斯的混血深潜者,想到关华,想到奥农达加,想到那些在自己眼前逝去的鲜活生命,他不禁叹了口气。 正因如此,他才会踏上这条路,让那些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的人得到救赎。 他不管他们以前做过什么恶事,如果有,那就让他们坐牢,甚至死刑。但他决不允许这些人被黑暗压迫到只能投靠黑暗,然后又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死去。 得有人为他们这些群体发声,这个人,安知道谁是最好的人选——詹姆斯。 恶人也有自己的苦衷,也有自己的尊严,而这些是不能被随随便便践踏的。 让詹姆斯回心转意,得到正义的审判,这就是他想要的。 正义的天平已经倾斜了,是时候扶正它了。 “咱们走。”安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现在有一些明白了这个‘星星’塔罗牌的魔法力量,有点像是改变方向,你看,就像——”劳拉一边走着,一边对安说道,然后扔出一个硬币,瞬间,那个硬币的边缘闪烁出了金色的光芒,然后偏转到了一旁。 “就像这样。”劳拉的眼睛里露出星光。 “这么厉害!”安惊叹,此时三人行走在阿卡姆的街道上。 “也没怎么厉害,太快或者太重的东西目前都移动不了,还有就是静止不动的东西也移动不了,感觉唉,感觉我帮不上忙。”劳拉皱了皱眉,一直以来,她都在塔罗会中担任类似文职人员的角色,一直帮助着斯特兰奇教授解析各种魔法,做一些后勤。虽然她非常希望自己也能身先士卒去作战,可到了关键时刻,没有丝毫战斗经验的她还是有点发怵。 “没关系,劳拉。”斯特兰奇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一直很处得来,“我带了这个,”斯特兰奇教授掏出大衣中揣着的左轮手枪。 “这样,”安说,“劳拉和教授呢,分别用各自的能力牵制住尽可能多的特工。”他掰响指节,“我就去收拾一下那个罗兰德。” “不行,你和他正面对上,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斯特兰奇再次阻止了安的计划,“咱们还是应该一起行动,况且,我们会咒文,也不是手无寸铁,还有枪。”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受伤,正面和罗兰德对峙一定会有流血冲突,我是愚者,死一千遍都无所谓的。”安反驳,虽然大家都是鲜活的生命,但是如果真的要挑一个人去牺牲的话,他会义无反顾的站出来,这就是安。 “保护学生是老师的职责。”斯特兰奇教授也进一步,表情严肃。 “或许,有别的办法。”劳拉说道,“或许,我们没有必要和罗兰德对峙。” “哦?”安问。 “或许,大屠杀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血腥、惨烈的结束了,”劳拉分析道,“如果把深渊组织的人一个不剩地全部杀光,那么罗兰德又该怎么确定詹姆斯·劳文斯的位置呢?” “那就说明他们一定留了活口,那样就可以从他们嘴里得到情报。”斯特兰奇教授说。 “那么”安疑惑,“就算知道又怎么样?” “詹姆斯的宅邸里,一定有许多重要的宝贝。” “是啊,当时有一堆魔法书,安娜没让我碰。” “你一开始知道它的位置吗?” “不知道,是安娜找了一帮情报贩子,付了很多钱得到的。” “那你说,是花钱买情报,还有可能获得更多的‘黑料’,对于罗兰德更方便,还是直接从深渊组织成员的嘴里,秘密拷问的到情报更方便?”劳拉微笑。 “原来如此,所以说,背叛了的深渊组织成员,会告诉他们有关于宅邸的情报,那样就会有特工前去搜查,许多我们需要的东西,也得在那里找到!”安明白了,事情好像有了一些转机。 “现在,方向改变了哦!”劳拉自信地说。 詹姆斯·劳文斯的宅邸,目的地就是那里。 第二十九章 空墓 嗒,嗒嗒。 寂静的阿卡姆公墓墓园,即使是白天,也布满了阴森的气氛。 咚,咚咚。 一位身穿病号服的少女,瘫坐在地上,心脏止不住地跳动。 “啊,好痛。”安娜·威尔克捂住被罗兰德·马丁重拳打击过的腹部,眉毛就快要扭成了一团。 紧张的对峙和战斗让本来已经包扎好的,肩膀和腿部的伤口再一次裂开,渗出殷红的血来,与她身上的冷汗混在一起。 “好在,情报是拿到手了。”安娜来不及审视自己有多狼狈,细声喘了几口气,强撑着想让自己站起来,可惜并不能成功。 “用所剩无几的魔力施放治愈法术的话,再遇到战斗场合我恐怕就送命了,只能”她想了想,用一只手撑住一旁的墓碑,支起身子。 “还不能倒下,詹姆斯的血液,用来激活传送门的道具。”安娜勇敢地迈出一步,把金色匕首卡在周围的一块墓碑上,这才保持住自己没有跌倒。 “一步步来。”她叹了口气。 终于,在极其漫长的一段时间后,安娜终于摸到了那个墓碑——刻着詹姆斯·劳文斯的名字,但那是个空墓,里面埋藏着他的血液。 “唉,好在我时常备着一个硬币。”安娜苦笑。 硬币,按照塔罗牌中的解释,与象征着“土”的星币牌组相像,安娜独有的魔法:魔术师,能够让她得心应手地,通过物象之间的相似性,以刀具操控风——宝剑,以杯具操控水——圣杯,以棍棒操控火——权杖,以硬币操控土——星币。 她聚精会神,紧握硬币,看着墓前的土壤一点一点浮空,聚集到了她的手边,围绕着她的手,形成了一个五芒星的图案,她稍稍显露出芊芊玉手中的硬币,将其向上用力抛出,那些泥土瞬间拥了上去,团团包裹住了那个硬币,露出了空荡荡的墓穴。 但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墓里埋着一个小小的木箱子,安娜轻轻蹲下,把小箱子抱出来,丝毫不在意上面的泥土弄脏了衣服,看见箱子上了一把很简易的锁。 “这可难不倒我。”安娜笑着把金色匕首从旁边的墓碑上拔了下来,用力向锁头一砍,那锁头便“咣当”掉了下来。 “这可是老师给我的附魔匕首,锋利度和坚硬度都比正常刀具高百倍……罗兰德那个混蛋,被我刺了一刀,估计能长点教训。”她打开木箱,看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东西—— 一个盛满了红色粘稠血液的密封试管,上面还贴着写有“jl”的标签——即詹姆斯名字的缩写。 “太好了,有了这个,就能找到詹姆斯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詹姆斯的宅邸,从血之五芒星打开传送门。”安娜的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握着试管的手都有些颤抖。 “很好,接下来用仅剩下的魔力……”安娜突然愣住了。 她回想起了之前的遭遇。 犹太人亚当说过,詹姆斯一共有两管血液,一管在这个空墓中,另一管就在詹姆斯的宅邸。 他们肯定已经出发去寻找血清了,自己的魔力所剩无几,恐怕根本不足以打过哪怕一个调查局特工。 现在去詹姆斯宅邸,无异于自投罗网。 可是留在墓地也不行,他们会分头行动,另一队特工肯定马上就会到这里。 她轻轻挥了挥手,把那坨浮在空中的土块连同那个小木箱子一起放到坟墓里面埋好。 “这下成盗墓贼了呀,”她仔细想了一下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回复全部魔力需要至少半天的时间,手中的血液还必须交到塔罗会手中,这样一个去处了。 但是如果回密大的话,那个笨蛋又该担心自己,埋怨自己了。 安娜微微一笑。 果然,和我很像呢。 “让无名之雾为我打开大门!”她向前伸出双手。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内,斯派克正在不停地在房间里面转来转去。 “别转了,‘刺头’。”莱尔斯在一旁的木凳上坐着,翘起二郎腿。 “你叫我什么?”斯派克停了下来,滑稽地瞪着莱尔斯。 “‘斯派克’,就是尖刺的意思嘛,叫‘刺头’不是非常合适吗?”莱尔斯挑衅地笑了笑。 “那‘莱尔斯’,不也可以叫‘狗窝’吗?”斯派克坏笑了一下。 “妈的,再说一句试试?”莱尔斯站起身来,瞪住斯派克。 “别闹了,吵起来伤就能好?”秋葵捂着之前因为爆炸而受伤的胸口,有些哀怨,“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安全回来。” “你说,”斯派克停了下来,“安,他是不是太不要命了?就算我有‘战车’的体能和防御力强化,但是之前被詹姆斯那家伙的魔法击飞到墙上,还是很痛啊现在腰还疼呢”斯派克摸着腰部,揉了几下。 “他就这样,我现在大概了解了。”秋葵说,“就像安娜说的,他确实在魔法和咒文方面天赋异禀,他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愚者’能力的真正使用方法,既然愚者是不死,那他就不会怕死,也不会怕痛。”她轻轻叹了口气,显得异常忧愁,细声地说: “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他再打成那样了” “话说,塔罗牌和人的命运是联系在一起的,愚者在塔罗牌里象征着旅程,象征着一往无前,象征着开端和结束,象征着简单与纯真,象征着无所畏惧。”莱尔斯坐了下来,神色比较凝重,“当然了,愚者面前的,是” “那可是悬崖啊。”莱尔斯有些哀伤。 “那安娜呢?来,给我们讲讲塔罗牌,我这个考古学的不懂那些玄乎的玩意。”斯派克也找了一个凳子,坐下,好像在听老师讲课。 “安娜说自己的卡牌是魔术师,魔术师嘛,象征开始,也表示沟通,象征着热情和生命力。”莱尔斯顿了顿,“热情这方面,可以看出来,她确实对别人很好。” “对安更好,”秋葵撇了撇嘴,“我记得魔术师还有计划的意思,这有没有可能说明,安娜有事情瞒着咱们?” “不好说”莱尔斯似乎有些警惕。 “哎呀,不要瞎操心啦,安娜还在医院躺着呢,你们说她坏话的话,她可能会受伤哦!不过” “哐当”一声,随着迷雾与漩涡组成的传送门在三人的面前打开,穿着病号服的金发少女从中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细细地喘了一声。 “好痛啊~”安娜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诶?”秋葵一脸疑惑。 “诶?”莱尔斯也一脸疑惑。 “诶?”斯派克更是一脸疑惑。 “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啊!!!”三人异口同声。 第三十章 营救 等到安、劳拉、斯特兰奇三人来到詹姆斯·劳文斯的宅邸时,三人已经见到了先前来到这里的人的足迹。 滴着血的痕迹到处都是,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翻找东西的声音。 “看来有人。”安低声说。 斯特兰奇教授点了点头,掏出手枪,缓缓顺着地上的血滴走上二楼。 劳拉则从客厅内的杂物中翻找出一根棒球棒,举着它缓缓跟着斯特兰奇教授向上走。 安屏住呼吸,感受着周围的动静,他顺着翻东西的响动一步一步蹭到一间房间外,从猫眼向内瞅了瞅,看见一个特工正在堆起一摊书籍,然后点燃打火机。 那些书籍,大多数都很可能是邪教异典,尽管如此,安还是希望那些东西能保存下来,毕竟,那些可以成为证据。 不过是给什么作证据? 没错,深渊组织虽然被迫害,但是他们依然是恶人,绑架无辜的人,举行活人献祭,妄图毁灭世界。 所谓对他们的保护,是不是也只是保证他们能活着,等到死刑的那天呢? 你真虚伪。安对自己说。 但是想这些有什么用?到头来,你能做的,就只有把面前这个人,这个心中没有尊重的人,正义被扭曲的人,用你的拳头,揍翻他,仅此而已。 多说无益。 安向特工猛冲过去,朝他的脸狠狠打了一拳,对方的面部被拳打得扭曲,但是并没有因此而被击倒,打火机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了,从他的手中掉了出来。 “妈的,你这个杂种,帮那群黑鬼?!”对方咒骂了一句,但是安没有给他拔枪的机会,朝他的下颚狠狠来了一记上勾拳。 “闭上你的臭嘴。”安揪住对方的一只胳膊,把他拽了过来,但对方借机一拳打向安的腹部,安感觉肚中顿时翻江倒海,不禁干呕出来。 “哪儿来的杂种,敢袭击调查局特工?!”对方叫嚣着掏出枪,但安很快用另一只手扭住对方的胳膊,摸到手腕处用力狠扭,把枪甩在地上。 紧接着是一记刺拳,安把高中时和街头混混打架用的劲全使了出来。 “我说了”安怒目圆瞪,朝对方的鼻梁重拳出击,这一击之后,对方失去力气,“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我说了,闭上你的臭嘴。”安把手放在膝盖上,弯着腰,好像要把空气都吸进去。 火焰燃烧的声音。 书!还是点着了!安猛地回头去看,那些邪典已经在火焰中慢慢被吞噬。 该死!得灭 不过,你到底希不希望,这些东西留下呢? 留下来,交给法庭,他们会迎来更加严重的刑罚。 不对,要给他们带去希望?还是说,更深的绝望? 安无法停下脑海中的低语,他一次次地在矛盾的牢笼中走出,走向下一个牢笼,把自己关在里面。 这就是你所谓的“程序正义”,是吗,伪善的愚者? 不,不是的,我明明 我明明 打了那么多场架,受了那么多次伤,到头来,自己根本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就是你啊,愚者,看上去真颓丧呢。 安垂下头,双腿颤抖,差点跪倒在地。 不明白,正义究竟是什么。 没有人是正义的,所有人都是伪君子。 在这场黑暗的闹剧中,没有人能够看清一切,所有人都是被丢进泥潭的鲤鱼,所有人身上都有污点。 安站了起来,看了看面前被火烧光的书,又看了看脚边倒下的特工。 “偏激还真好啊,至少没必要彷徨。”他自暴自弃地笑着,撞开门,把自己的这具犹如死尸的躯体拖出去,他从来没感到这么累,那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压在了他身上。 枪响。 在思想的彷徨和行动的本能中,自己的身体占了上风。 不需要任何思考,安朝枪响传来的楼上冲去,像一头暴怒的雄狮。 一个调查局特工,朝劳拉开了第二枪。 子弹从枪口射出的那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子弹在空中飞过,一点一点靠近劳拉的玉体,像是咆哮的死神。 但这时,几道黄色的星星状光芒一闪而过,子弹瞬间转了一个90度的弯,打向周围的墙壁。 与此同时,劳拉好像头部被重击了一样,极其痛苦地捂住头,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下来。 “你是什么怪物!”对方又开了两枪,无一例外全部被星状光芒弹开,但劳拉每次都变得更加虚弱,第四枪过后,她变得更加虚弱,几乎要瘫倒在地,只能面前支撑住身体,摇摇欲坠。 “给我。”斯特兰奇教授拿过劳拉手中的棒球棒,朝那个特工的头上就是一棒,对方立刻倒地。 “竟然没办法用‘正义’劝服他”正当斯特兰奇教授嘀咕的时候,安一下子冲到他面前,把他推到一旁。 “怎”斯特兰奇教授没有说完,顺着安的视线,看见了另一个特工。 枪声再一次响起,这次是安的胸口被直接射穿,子弹穿过他的身体,差点打中斯特兰奇教授。 鲜血在少年的躯体中炸裂开来,染满了四周。 “啊!”对方还没来得及射出第二发子弹,一个戴着手铐的犹太男人就把手铐中间的铁链绕在了他的脖子上,对方几乎要窒息了,斯特兰奇教授连忙用手挥了一下犹太人,男人眼中放出光芒,犹豫了一下,把特工放开,斯特兰奇教授迅速夺走他手中的枪,用手刀攻击了他的后脑勺,把他打晕在地。 鲜血渐渐地,像一群离散了的爬虫,蠕动着爬回安的身体,安再一次站了起来,好像丧尸一般。 “他这是”犹太人震惊。 “没时间管那么多了,我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神秘学教授,斯特兰奇·坎布尔,先生您是?深渊组织的人吗?”教授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对方脸上满是惊恐。 “我们是保护你们的,和那些调查局特工不同。” “我就叫亚当,我希望”他怯弱地说,“我希望你能送我回家,别的,什么都不用了。” “好。”斯特兰奇教授点点头。 “不过,我希望得到一些关于詹姆斯·劳文斯的事情。” 第三十一章 白色帝国 “你你想”亚当吞吞吐吐,“你不是说” “我是说过,我们和调查局不一样,我们一样会阻止詹姆斯的计划,但是我们不允许调查局的人随意践踏你们的生命。”斯特兰奇教授义正言辞。 “所以,如果詹姆斯失败了,我们怎么办?”亚当死死盯住斯特兰奇教授。 “在监狱里待着,如果积极一些,很可能提前释放。” 亚当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 “好,起码比死了强。”亚当大声笑了起来,“不过没什么用了,我知道的情报也就如此了,本来这个大宅里有詹姆斯的血液,可以开启传送门,不过被那群特工抢走了。” 他顿了顿,好像在试探:“我现在没用了,是个累赘,你还会像你说的那样做吗?”他瞪大眼睛盯住斯特兰奇,像是要疯了。 “当然。”斯特兰奇教授斩钉截铁。 亚当脸上有些凄苦,“好,我希望你们能把我送回家,感谢。” 安靠在一旁休息了一会儿,觉得好多了,于是插话:“你的家在哪儿?我们会护送你。” “北工业区,跟着我来就行,不过……”亚当举起手铐。 “这个我来。”劳拉撑起身子,看了看这个手铐的构造。 “万用全能之钥!”她释放咒文,手铐立刻解开了。 “没想到你还懂得挺多啊,小姐。”亚当有些冷漠地说。 “这个宅子里的东西不是被boi搜走了,就是被烧了。走,我来领路。”亚当带着众人离开了这里。 就在他们走到喧闹的河岸城区时,安察觉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 亚当看了看身旁的斯特兰奇教授,冷不丁地给了他一记肘击,然后撒开腿狂奔。 “亚当!你在干什么!”安朝他吼道。 “你们跟boi的人是一路货色!只有我自己才能保护我自己!”亚当一边狂奔一边喊到。 安朝他飞奔过去,想要追赶上他,虽说刚刚经历过战斗,但是安还剩不少体力,很快找到了人群中的亚当,马上跟上了他。 “想抓我回去?没门,我早看清楚了,你们这些人,是不可能同情……”亚当朝安大吼,引起了一阵骚乱,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便从他的后脑勺穿入,然后沾满血地穿出。 人群惊呆了,四散着跑开,喧闹着,害怕着,离开了大道。 安没有撤走,他的双眼瞪得巨大,甚至开始颤抖起来。亚当死前的得意神态还在他的脸上挂着,安的视线始终无法从他头上的鲜血中移开。 迎面走来的是十个身穿白色长袍,头戴白色露眼睛的尖兜帽的人,前面的五人手持手枪,后面五人中,中间三人则举着一面巨大的红黑白三色旗帜,旁边两人各自举着一个大型的燃烧十字架。每个人身上都佩戴着滴血的十字架,以彰显他们的身份。 “亲爱的白人同胞们,不比恐慌,我们是白色帝国,是纯净颜色的战士,这些肮脏的种族将会被从美国除掉!”一个在前面领着的人大声喊到。 安立刻明白了他们是什么组织,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在阿卡姆这种小城镇有活动。 三k党,ku kx kn,原名白人种族协会,极端排斥所以的非白人种族,势力遍布整个南方,北方也有他们的魔爪。 安看着这十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招摇过市,他没有让步。 “喂!小孩,挡我们的路了!”为首的那个人朝他说。 “我们还有更多犹太鬼要杀呢,先让开!”旁边一个人说。 他们的脸上都是得意洋洋的笑,丝毫不为自己的恶行表示出哪怕一点点的忏悔,他们认为这一切的杀戮都是理所应当。 傲慢会害死一个人。 接下来让你们尝尝苦头。 安朝离他最近的那个人的面罩上狠狠地砸了一拳,瞬间他的白面罩上便呈现出血色。其他人有些震惊,用手中握着的手枪朝安扫射。 但这是贴身肉搏,一个人在近身战的高速移动中,除非对方枪法够准,否则很难命中,这些纯粹为了虚张声势的子弹倾泻,毫无用处。 安揪住一个人的袍子,拿那人当做盾牌,挡下一颗子弹,然后把人朝刚刚开枪的人推去,把他撞倒在地。 背后的两个敌人开火了,安没有办法闪开,至少有五颗子弹射入他的身体,使他向前倾倒在地。 “这小子,怎么这么傻逼。”后面的人说。 “妈的,浪费子弹还折了人,老大,你没事。”另一个人扶住之前被一拳打脸的人。 “妈的,头一回遇到这事,为啥白人会打咱们,什么玩意。”那个人站起来,其他人也拍了拍身上的土,中弹的那个由两个拿旗帜的人送去医院,所以旗帜只好收起来。 傲慢会害死人。 安从地上爬了起来,瞄准面前敌人的侧脸,咬着牙给了他一记重拳,安的拳头有了接触骨头的感觉,他确信这一拳能把他的下巴打脱臼。 “什?么?这人竟然没死?怎么回事?”其他人纷纷惊恐,用武器攻击安。 “没用的。”安顶住枪林弹雨,给前方惊呆了的男人一记上勾拳,把他打倒在地。 有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安不在乎这些,他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要给面前这群疯子一个教训。 劳拉和斯特兰奇教授赶到了这里他们两人看着近乎放狂的安和倒在地上的亚当,以及几个3k党人员,不知所措。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恐怖地大笑着,像一头狩猎中的狼,渴望鲜血的浇灌。残忍,而无情。 他不管自己的身上有多少伤,一下子揪住之前的那个杀死亚当的3k党成员,他不管别人怎么用拳打他,用十字架砸他,用枪朝他开火,那些他都不在乎。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让面前的这个人,下地狱。 他把那人压在身下,拳头感觉从来没有这么重,他狠命向他的头砸去,一下又一下,直到对方呼吸微弱,直到安的身体即将被其他人拖了起来。 他发狂地大笑,从未觉得有这样爽快的时候,他用力挣脱了其他人的束缚,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下地狱去。 第三十二章 任性 身穿白色病号服,肩膀和腿部的绷带止不住的渗出鲜血,长长的金发及腰,蓝眼睛的少女躺着办公室的地上,身体不停地抖动。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安娜捂住伤口。 “你……你不是……在医院吗?”秋葵指着安娜喊到。 “你这又是干什么去了?”莱尔斯看着受伤的安娜,关心地询问。 “这个你们别管了,总之,我得到了这个。”安娜把紧紧攥在手中的一试管血液拿了出来。 “这是?”斯派克一脸疑惑。 “血之五芒星的开启道具,这是詹姆斯的血液,把它滴在詹姆斯所创造的血之五芒星法阵上,就可以开启传送门。”安娜忍着痛,解释道。 “把这个给安,用它来直接前往詹姆斯的仪式地点。”安娜递出血液,“话说,安他人呢?” “这个嘛……”莱尔斯挠挠头,接过血液。 “他去找罗兰德干架去了。”秋葵说得很直白。 “什么?”安娜一脸诧异,“这么任性的吗?” “我一时分辨不清,你是在说安任性,还是你自己任性。”秋葵撇了撇嘴。 “你这话说得不过我俩确实很像就是了。”安娜有些不甘地看了看秋葵,“那该怎么办,快去找他们呀!大不了我来”安娜想把身体撑起来,但却因疼痛无法办到,再一次瘫在地上,面部扭曲。 “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呆着,我们去找安。”秋葵冷漠地看了看她。 “那么”斯派克摩拳擦掌,“我可以用我的能力迅速找到他们。” “很好,那就你来,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如果半小时内回不来,我们就去支援。”秋葵开始摆出一副发号施令的领袖气质。 “怎么感觉我被架空了似的?”安娜咬咬牙,瞪了秋葵一眼。 秋葵没搭理她,只是把血液交给斯派克。 “得嘞!”斯派克装作绅士一般行了个礼,然后化作一道闪电离开了。 “所以”安娜爬到自己常坐的办公室转椅上,靠在上面,不过已经无力去转,轻轻叹了口气。 “莱尔斯,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对安娜小姐说。”秋葵面无表情。 “好”莱尔斯有些紧张地看了看二人,他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有什么事,但是能猜个半斤八两,他一想就知道,肯定和安有关。 也不知道两人为啥要争来争去,估计是恋爱方面,最近秋葵脸色很差莱尔斯一边想着一边退出去了。 可恶啊,我这样一个前辈竟然要听后辈指使!时代变了吗! 留下屋内二人对峙。 秋葵靠墙站着,用两根手指飞快地转着笔,眼睛随意地看着旋转的钢笔。 安娜则气喘吁吁地靠在转椅上,用一只手轻轻揉着伤口,不过眼睛止不住地盯着秋葵。 “你知道你平常都在做什么吗?”秋葵没有给安娜任何目光。 “运转塔罗会。”安娜毫不犹豫。 “真的?怎么感觉塔罗会现在要成魔愚会了?”秋葵接着转笔,同样不给安娜一点目光,似乎非常鄙夷,“其他成员,好像都是围绕着你们两个轴旋转似的,这可不是我印象里的塔罗会。” “你这么说,没什么道理,我们两个在塔罗会的作用确实比较大,任何组织都有核心。” “是吗?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啊。”秋葵把还在旋转中的笔一把握紧在手里,“安的作用我们有目共睹,不过,你似乎” “我不想跟你争论什么作用问题,我爱塔罗会的每一个人,为此我可以奉献生命。”安娜斩钉截铁,“你的话前后逻辑不通,估计是另有意思,咱们俩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觉得还是往开了说比较好。” “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秋葵的视线还是没有落到安娜身上,“你和安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不是我说什么,从一开始你们就这样,我根本摸不着头脑,你们俩,我真的找不到一个理由,让你们一下子就这么亲近,真的,你们俩之间的亲近感似乎根本不需要增长,一开始就是满值啊!” “”安娜没有回答。 沉默许久。 “你们俩的关系很不一般,如果,安娜,你信任我,就请如实地告诉我,你们过去究竟有什么故事?你们现在这种关系绝不是相识两个月的人之间该有的。”秋葵好不容易转过身,面对安娜的脸。 安娜的表情冷冰冰的,心中却五味杂陈。 “你希望我们有什么关系?或者,换个问法,你希望你们有什么关系?”安娜平静地反问。 “我也没必要和你隐瞒什么了,我很欣赏他。”秋葵直截了当,“他很有责任感,经常受伤,但无所畏惧。他凭着内心涌动的情感可以做出任何事,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教导,想把所有人都保护起来,一个人握紧拳头解决所有的事件。正因为他办不到,所以看到他脸上的无力和彷徨我就更加关心他,更加想要站在他的身旁和他并肩作战,我想要的,就是这些。” 安娜眼神黯淡了下来。 “可是,你又怎么样?在我眼里,这些麻烦都是你来挑起的,深渊组织的事情明明可以不管的,圣杯也没必要交给安,最后,还白白牺牲了他的母亲你知道他和关华——他的仇人对峙的时候,你知道他的表情是怎样的吗?”秋葵的心一阵一阵地痛,“我我从来没见到过他那种表情绝望,无助,被否定,矛盾,挣扎,内心的斗争” 安娜好像什么神经被触碰了似的。 “她,也”她忍住泪,叹了口气,“他”安娜摆了摆手。 “你知道他有多任性吗?”秋葵接着问,“明明做不好却非要去做,像个笨蛋一样奔走在漩涡中心,不顾一切地努力,只为了一个美好的结局,最终他却独自承担了不该让一个咱们这样年纪的人承担的悲伤,为了不让别人承受悲伤就把苦难全部扛在自己身上,他这种殉道者我就是喜欢他啊,欣赏他啊,只是不希望他再受苦受难了!每次战斗都被打得像个死尸一样,那种痛苦,那种让人撕心裂肺的痛苦,他甚至都麻木了啊”秋葵眼中含着泪,但是她强行忍住泪水,不让它们流下。 “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在赎罪,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对他好一点”安娜缓缓开口,心中满是愧疚与纠葛,“我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不过起码能让他开心一点” “你确实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那个圣杯,根本不应该交给他啊不过,你一开始就对他很好,这是怎么回事?” “啊?”安娜有点愣住了,随即咳了咳,“好,是这样的,我现在手中还掌握着一副魔法塔罗牌。但是,根据历史必然性法则,使用不同体系,或者相冲突的魔法会对人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我手中这幅塔罗牌,每一张不同的大阿卡纳都互相冲突,不过我冒着生命危险使用过除了魔术师之外的卡牌。一开始使用了一次‘隐者’牌,后来,使用了一次‘月亮’牌,月亮的魔法是预知未来,而且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未来,月亮告诉我,圣杯必须交给安,我照做了。” “我相信你。”秋葵思考片刻,“不过,这个历史必然性,还真是残酷啊,这就意味着,宿命永远无法被改写了啊。” “正因如此,任性的人才这么多啊。”安娜自嘲般地仰望天花板。 第三十三章 疯狂边缘 就在斯派克在阿卡姆的街道上狂奔时,他注意到了河岸城的骚动。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么乱!”斯派克迅速闪进了人群。 一个金色短发的少年,将一个身穿白色袍子和兜帽的男人压倒在身下,像疯子一样,狠命打着那个男人,而其他的白袍人则用各式各样的武器攻击少年,但没有任何作用。 这个人是斯派克所熟知的人,被称为“愚者”的安·沃克,也就是他要找的人。 看来现在的情况他完全搞不懂。 不过这些并不是他需要管的事情,他只需要把安拉开,带回密大。 说时迟那时快,他像一道闪电一样把安立刻撞开,将其扑倒在地。 “安,快和我一起回去!”他摇晃了一下安的身体。 但安根本不管他,一脚将其踢开,斯派克身上顿时满是尘土。 安无视了斯派克,他现在想要的,只有杀了面前这个3k党的混蛋,让他下地狱。 他是愚者,不死的愚者,愚者在牌面上就是不顾一切地前进,哪怕面前是悬崖。 其他人见状,害怕地朝安开枪,但是子弹的作用仅仅只是将安击退而已,没过多久,刚打入的子弹由于血肉的愈合便被从肌肉中弹了出来。 一切都是原样。 愚者,塔罗牌中的0号牌,一切的开始。 让安的存在回归本源,化为开始的状态,这恐怕就是愚者的魔法本质。 安一阵眩晕,他听到黑暗之人的低语,这已经是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了。 他听到奈哈比的教唆和讥笑,他听见他们赞扬自己,他听见他们要让这个世界更加混乱,他听见耳边3k党成员叫嚣之中透露出的恐惧,他听见劳拉、斯特兰奇教授、斯派克都好像在呼唤着自己,他听见远方的魔术师与世界的长谈,他听见恋人抱住圣杯时的哭泣,他听见阴谋家策划一切的笑,他听见死者的灵魂的哀嚎,他听见深海的呼唤,他听见深渊的呼吸。 这一切都构成了他脑海中无限的疯狂,将其推到了疯狂的悬崖边缘,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身体不受控制,现在自己更像一个木偶,一个傀儡,被疯狂蒙蔽双眼,被黑暗提着线。 斯特兰奇教授将手对准安,试图使用“正义”的能力。 安的脑海中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他听见有人在义正言辞地斥责他。 “以暴制暴,没有任何作用,只会徒增伤亡。” “如果你像现在这样,被愤怒所驱使,那么你就已经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不要前进了,前方是无法回头的不归路。” “恶人也需要被救赎,这不是你一直以来就贯彻的理念吗?” 安有些迷惑了,他停下脚步,身体不停地摇晃。 对方停止开火了。 斯派克看准时机,一下冲到安的面前,抱住他的身体,使用“战车”的魔法,飞速逃离了现场。 斯特兰奇教授则和劳拉一起伪装成旁观的人群,离开了。 这场闹剧宣告结束。 在迷离之中,安又见到了黑暗之人和奈哈比。 “路径四。”高大的黑色男人冷冰冰地开口。 “你们,想干什么”安头痛无比,有一股想吐的冲动。 “阿拉蒂,你怎么又不行啦,我们对你很失望啊~”那个名为奈哈比的老妇人、老妖婆、老女巫咯咯地笑着。 “本来,你是‘混沌使者’的绝佳人选呢~不过现在看来,还需要锻炼啊。”奈哈比一直在说让人听不懂的话。 “我觉得,他身边的人倒是很大的阻碍。”黑暗之人低语,好像一个恶魔。 “是啊~接下来就得一个一个把他们除掉咯~”奈哈比恶毒地笑着。 “什?么?”安迷茫无比,陷入这至黑的混沌中无法自拔,仿佛自己被吞噬。 不对。 你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安。 他开始自言自语。 你才是你自己的主宰,别人无法决定你,不要被情绪控制了。 混沌,邪恶的东西,不能困惑你。 我做错了事,闹出了乱子,这一切都是一时之怒产生的。 “他似乎有点不受控制了。”奈哈比皱了皱眉。 你们无法控制我。 安猛醒过来,发觉自己已经躺在学生宿舍。 斯派克正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除此之外还有莱尔斯学长。 “你呀,我竟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斯派克叹了口气。 “我现在河岸城的事,怎么样了”安虚弱地问道。 “斯特兰奇教授和3k党的谈了很长时间,这事就算过去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莱尔斯轻蔑地说,“你太冒进了,安。” “抱歉,我或许是太冲动了。”安站了起来。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们现在手里已经有詹姆斯·劳文斯的血液了,可以开启传送门了,休整一下,明天就能出发。”斯派克说。 “血液?那不是被boi抢走了吗?”安疑惑。 “安娜”莱尔斯刚说道一半,住了口。 “安娜?!这血液是安娜拿到的?!她擅自出院了?!”安立刻激灵起来。 “你看,我说了不能提了。”斯派克摆出一副“我警告过你了你自己惹事不怪我”的表情,不屑地看着莱尔斯。 现在尴尬降临到了莱尔斯这边。 “不是我的错,这事瞒不住的。”莱尔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假笑了一下。 “我要去找她!明明说好了的,她这是在消耗我的信任!”安气冲冲地想要冲出去。 “哎哎哎,”莱尔斯拦住安,“好歹人家拿到了血液,而且没有她在,我们现在还是一无所获,你的计划也没用成功,最终还惹出了许多破事。” “住口。”安咬牙。 “我可是你的学长,我认为不应该拿这种态度来和我说话。”莱尔斯顿了顿,“你就是太鲁莽了,而且保护欲全开,那样反而会害了你自己。” “不用管我,我自己会解决自己的问题。”安甩开莱尔斯拉住他的手。 “你就是关心她而已,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控制欲很强。”莱尔斯大声说。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要走了。”安穿好夹克,盯着莱尔斯看了两三秒,走出宿舍。 “唉,安确实”斯派克叹了口气。 “很可悲啊,这个可怜的愚者。”莱尔斯轻蔑地说。 第三十四章 决战复活节岛 此刻,安正站在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里,秋葵站在转椅旁,为靠在椅子上安娜包扎着伤口。 “你……你为什么要骗我?”安极力遏制住自己的情感。 秋葵无语地苦笑了一下,手上虽是在为安娜包扎可眼神中露出凄楚。 “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安娜叹了口气,“我不指望你能理解,但是这一切需要我尽一份力。”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安一下子说了出来。 秋葵无奈地撇撇嘴。 安娜只是露出苦涩的微笑。 “你觉得你现在的表现正常吗,安?”安娜的声音有些虚弱。 安看着安娜的蓝色眼睛,久久没有离开视线。 “是啊,太不正常了”他往后退了一步,扭过头,“我怎么会这样呢” “现在很晚了,你没必要担心我,明天一早,塔罗会就出发去詹姆斯的宅府,从而开启传送门,到达他的祭祀地点。”安娜顿了顿,“这些伤躺一晚上会好的,明天我也会去。” “我知道你的任性,安,不过我拥有和你一样的任性,你无法阻拦我。”她的眼神异常坚定。 安想了许久,最终释怀一般地长舒了一口气。 “好,你赢了。” “谢谢。”安娜微微一笑。 安看现在已经天黑了,便回到宿舍,留下两位女生在这里。 “看来,我还是不行啊”秋葵腼腆地说道。 “唉,睡,秋葵,明天就是最终的决战了。”安娜和秋葵对视许久,最后安娜关上了灯,离开了办公室,只不过行动比较困难。 秋葵还是赶了上去,扶住一瘸一拐的安娜。 “你呀,还真是”秋葵无奈地“哼”了一声,“跟那个笨蛋一样呢。” 两人一起回到了宿舍。 午夜时分,独占一个宿舍的安娜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她猛地趴到梳妆台旁,发现镜子已经碎裂,带着裂痕的碎镜用它无数的碎片反射出无数的红色光芒,而那些血红色的闪光,来自她鲜红的双眼,当中是两道血色的裂痕。 她意识到了什么,知道了自己难逃的宿命,知道了自己犯下的罪过,她瘫倒在床上,紧闭双眼,却久久未能入梦。 与此同时失眠的还有安。 他静静地听着室友柯林斯在另一张床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禁感叹起他这种普通人的幸福。 所谓英雄,不过是被逼到绝境无可奈何的呈勇者,对。 安尽量保持无声,他不想打扰柯林斯休息,柯林斯很晚才回来,可能是排练《哈姆雷特》的话剧演出耗费了太多精力。 这些事都处理完了,我会去看你的表演的,他在心里想着。 属于我的日常生活,马上就到来了,只要 只要完成了眼前的事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这样,安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不知有没有睡着,迷迷糊糊地躺了一夜。 黑暗被吐着薄薄的红光的太阳撕破,世界有了光明。 安很早就起来了,他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柯林斯,把窗帘拉好,微微一笑,走向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 请假条已经开好了,斯特兰奇教授决定留在密大处理他们的请教以及学业等各类繁琐事情,他露出信任的微笑。 这一次,塔罗会几乎全员出动了。 无论是肩膀和腿上还打着绷带的安娜,还是被爆炸所轻度烧伤的秋葵,无论是昨天早上才被打晕的斯派克,还是精神病人们留下的咬痕好不容易好了的莱尔斯,包括没有多少战斗经验的劳拉,都参与了这次行动。 目的地是詹姆斯的宅府,找到名为“血之五芒星”的传送法阵,将詹姆斯的血液滴到上面,而传送门尽头究竟通向哪里,无从得知。 一个人在未使用魔力的情况下有能力打开两扇“无名之雾的大门”,而其他的咒文也会消耗大量魔力,所以不能出现全员战斗的情况,必须有至少一人保有大量魔力来帮助塔罗会回来。 安娜从早上4点开始,就开始着手制作一个星星形状的护身符,等到出发时,她拿着这个护身符说道: “这个叫远古印记,俗称旧印,经过开光之后,它可以保证它所覆盖的地方隔绝一切魔力,从而免受怪物或咒文侵害。”她顿了顿,将它交给劳拉,“这个就交给你来保管。” 劳拉点点头。 当六人到达詹姆斯的宅府时,他们很快找到了那个涂满鲜血的五芒星法阵,看来boi的人也想要保留它,没有毁坏它,这为塔罗会提供了便利。 斯派克小心翼翼地打开试管口,按照安娜的指示,将里面的血液倾倒出六滴,以符合六人的重量,开启了那扇充满猩红颜色的传送门。 没人知道后面会通向哪里。 安第一个走上前去。 安娜微微一笑。 “成长了啊。” 于是,在1926年10月11日的早晨8点钟,塔罗会的成员们走进了这扇血红色的传送门,在眩晕与恶心的作用之后,来到了那片岛屿。 看到面前的巨石像,所有人都明白了身处的位置。 复活节岛。 呼吸着海的气息,众人感到些许的放松,让他们一直吊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 安娜口中念念有词:“无处不在的魔力啊,让来自域外的异星活动显现出来,吾将以吾之力,求全视之眼。” 慢慢地,周围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微小扰动开始聚集,在安娜的眼中呈现了截然不同的图景:魔力出现高的地方,比如安,他无时无刻不在运行着的“愚者”能力,使他成为了一个魔法能量的聚合体,而刚刚余波未尽的血之五芒星传送门,也有许多魔力汇聚。这些魔力在安娜的眼中化作五彩斑斓的流光,绽放出绚丽的颜色,她通过刚才施放的咒文,精准定位了视野中所有魔力涌动的位置。 詹姆斯·劳文斯所进行的,克苏鲁的召唤仪式,毫无疑问汇聚了大量的魔力,人的生命力就可以产生魔力,而詹姆斯口中的召唤仪式,用到了九百九十九颗人类心脏,这些心脏虽然现在还没有被榨取出魔力,但是为了保证其鲜活,大概率会使用具有魔力的物品或是特定咒文来保持。 这就说明,这个咒文将精准定位到詹姆斯·劳文斯的仪式场所。 安娜顺着魔力的方向前进,她闭上双眼,因为魔力的显现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感受,而是靠心灵,靠精神。 其他人默不作声,在后面跟着安娜。 几人在岛上漫步许久,终于来到了一个地下洞穴的入口。 “这里面的魔力很强,我想这里就是仪式的地点。”安娜徐徐开口。 “既然如此,那各位就进去。”莱尔斯说道。 斯派克第一个用“战车”的能力冲了进去,而安则紧随其后,劳拉主动走在安娜的身边以保护她,而秋葵则和莱尔斯小心翼翼地断后。 几人走了一阵,斯派克总是拿着手电筒冲进黑暗中,然后飞速回来,看看安这边的情况,之后又闪到前面去。 如此几次之后,大家似乎对这个黑暗的滴着水的洞穴放松了一些警惕,直到斯派克再一次闪向前方,却留下一声喊叫: “有怪物!!!”斯派克大喊,安迅速拿着手电筒奔向前去,他的手中带了一把校园除草用的砍刀,希望这武器能派上用场。 等到安发现怪物时,斯派克已经和它搏斗了起来,尽管斯派克手中拿着两把短刀,但是依旧不是怪物的对手。那怪物有着不可名状的身躯,而就在安迟疑之时,另一头走向了他,使他得意看清这怪物的全貌。在黑暗中拖着脚步走向他的是一个巨大而又邪恶的黑色怪物。那东西既不完全是猿猴,也不完全是昆虫。它的皮肤松弛地垂下来,挂在自己巨大的身躯上,而它那满是皱纹、带有眼睛退化后残留痕迹的头颅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大幅度地摇摆着。它伸展开的前爪上长着宽大的钩爪。尽管这个东西没有任何面部的表情,但它的全身都紧绷着凶狠而致命的恶意。 怪物瞬间也和安缠斗在了一起,安用砍刀疯狂挥舞,可那怪物厚实的毛发充当了坚硬的护甲,那怪物完全不知疼痛地攻击,加上其身形巨大的优势,很快安便被利爪撕得鲜血淋漓。 斯派克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他的战车能力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机动性优势,可那怪物也异常敏锐,斯派克的短刀在遭遇了怪物的天然护甲的多次阻碍后,被怪物击飞了一把,掉进周围的水沟中无法寻找了,他本人也在攻击时被刮了一下,索性战车的魔法有增强防御力的效果,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受到了伤害。 增援很快来到,秋葵用斯特兰奇教授的左轮手枪连开三枪,枪枪爆头,击杀了和安搏斗的怪物,安不禁感叹秋葵的枪法,但秋葵却心怀忧虑——子弹这次只带了20发,照这样的战斗形式恐怕不够用。 安娜则在劳拉的护送下,凭借对魔力的感知,继续向前走着。莱尔斯则用咒文变出火焰长鞭,一下子缠住怪物的一条胳膊,用力地拽着。斯派克趁机奔向周围的墙壁,朝墙壁狠狠踹了一脚,在自己腾空的时候,借助战车的能力给予自己向上的冲击力,一跃而起,将短刀扎进了怪物既像猴又像虫子的畸形头部。 两只怪物均已咽气,一行人整顿了一下,继续前进。 斯派克此时虽然有了过去的教训,但是还是勇敢地向前冲刺,为队伍打探情报,莱尔斯则靠着太阳的魔法中,抗击火焰的能力,紧紧地攥住那条火焰鞭。 接下来的路上,又有两头怪物发起了攻击,秋葵朝其中一头疯狂扫射,将其直接击毙。而另一头怪物看到秋葵手中的武器,一把拽过秋葵。秋葵极力挣脱,莱尔斯则用火焰鞭捆住那怪物的胳膊,终于,秋葵被拉了回来,但手中的枪被怪物夺走。就在安趁怪物没什么动静,向其捅了一刀时,怪物嚎叫一声,那声音无比震耳,就在几人捂耳时,那怪物身上插着安的砍刀,手中攥着秋葵的手枪,瞬间化作一团不可形容的非欧几何图形,然后彻底消失。 几人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缓了许久才继续前进。 “我感到了很强的魔法波动。”安娜紧闭双眼,“就在前方。” 众人缓缓向前推进,这下连一向鲁莽的斯派克也不敢横冲直撞了,安走在最前面,以用自己不死的血肉之躯为同伴们挡下攻击。 现在秋葵的枪、斯派克的一把刀、安的砍刀全部丢失了,众人的战斗能力下降许多,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走到尽头,一块巨大的石柱挡住了去路,上面有许多裂痕,斯派克试着挪动它,却没有任何反应,就算是他把短刀插进裂痕中,似乎也无法破坏这块巨石。 “这个就算魔法波动的来源。”安娜说,“它似乎在守卫着什么,它的身后有更强的魔法波动,可能后面就是祭坛了。” 这时,就在斯派克再次试着敲打这块巨石的时候,它的裂痕中突然长出了八条绿色烟雾组成的触手,其中一条直接缠住了斯派克的身体,将其重重拍在洞穴顶部,幸好那里没有钟乳石,否则斯派克姓名难保,但这一下,将斯派克击晕,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安和莱尔斯的情况更不好,安的脖子被一条烟雾触手死死勒住,几乎要窒息了,而莱尔斯不得不用他的火焰鞭不停旋转以防御其他六条向他不断袭击的烟雾触手。 秋葵马上意识到这块巨石是以某种咒文通过储存魔力而驱动,她闭上双眼,屏住呼吸,很快,那些触手便灰飞烟灭,这就是她的能力,将小幅度的魔力消除,以取消对这个世界的扭曲,还原,“世界”。 但好景不长,秋葵在使用能力的过程中,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力不从心,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地为这块巨石供给魔力一样,补充速度远快过她的消除速度,很快这巨石又长出了八条触手,把刚刚松开的安再一次勒住,而莱尔斯也被触手绊倒,摔在地上,失去了手中的火焰鞭。 劳拉,这位对神秘学一窍不通的天文系学生,立刻明白了。 这块巨石的构造,和地球一样,是一个内核的外面包裹着一层外壳,而巨石的内部,则是那个东西的魔力来源,只要一种魔法物品可以源源不断地召唤触手,那么只要把它镶嵌到碎石的中央,就可以和石头保持良好接触,从而为其提供魔力。这就是一个抽象的行星模型!所以,要想阻断石头与内部的魔力联系,只需要 劳拉二话不说,将安娜之前给她的旧印一下子拍在巨石上。 刹那间,旧印放出光芒,随着巨石和烟雾触手一起粉碎了,巨石正中心的一个章鱼雕塑,也啪嗒地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此时,塔罗会的这六名成员,已经两人受伤。 经过商讨,斯派克和莱尔斯两人留在这里,莱尔斯的伤不重,但斯派克已经彻底昏迷过去了,莱尔斯的魔力也不足以开启传送门回去,其他人都需要留着魔力,以应对前面的危险。 以防万一,劳拉将手中的棒球棍留在了莱尔斯的手中,莱尔斯摆出学长的架子,表示不用担心。 “放心,斯派克和我都会好好的,我有能力干掉之前那种怪物一只呢,我可是你们的学长啊!”说完,他虽然神色比较慌张,但是仍然强行笑着,握紧手中的棒球棍,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表现得很有勇气。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安叹了口气,“我们也会回来的,不必担心。” “前面,前面就是魔力最多的地方,就快到了!”安娜睁开眼睛,结束咒文的释放,“这个咒文一直开着要消耗魔力,节省一点。” 安再一次走在最前面,看了看身后的三位女生,立刻有了一种身先士卒的感觉。 接下来,就是决战了啊。 四人坚定地向前迈进。 终章 深渊恋歌 四人缓缓前进,安娜则依靠以前的记忆定位到了目的地。 她这次来准备了很多东西,带着她的黄金匕首,背后背着一根木棍,衬衫口袋里装了好几枚硬币,还背着一个挎包,里面装着两个陶瓷杯子。 这些物品可以最大化地发挥她“魔术师”牌操纵四元素的魔法,而且这些魔法的魔力来自于魔术师的塔罗牌,没有任何消耗。 安和安娜两人远远走在前方,而秋葵和劳拉负责断后。 当他们到达这个极为巨大的地下洞穴的最终部分时,他们发现这个地方简直是一个地下井,地面和天花板之间有着极其夸张的垂直距离,目测也至少有30多米。而中央则是一滩巨大的湖水,里面还有着不停旋转的漩涡,似乎连通着海洋。湖中心是一个湖心岛,岛上站着詹姆斯·劳文斯,深渊组织的领袖,此刻他握着一把尖刀,身后是一个巨大的金质容器,做成了圣杯状,里面装着数不清的鲜红心脏,看来那个圣杯具有防腐的魔法功能。 詹姆斯手中握着一个红色宝石,那个看来就是拉莱耶红宝石,曾经被镶嵌在一个雕着花纹的圣杯上,事实上这个宝石才是他计划的重点。 詹姆斯的笑声和祭祀的咒文咏唱声回荡在整个仪式场所,安冲动地向前走去,被安娜一把拽了回来。 “小心!”安娜闭上双眼。 安立刻明白了,于是他缓步前进,做好预防。 他听到了预料中的声音。 那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圣杯四:内在空想。” 安明显感觉到了魔法的能量冲向他的脑海,但他已经多次联系过这种放空脑海的动作,他没有晕过去,便攥紧拳头。 “不要再躲躲藏藏了,娜娅·马什!”他大喊道,随即,一个曼妙的身影闪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双刀,朝安砍来。 安灵活地躲闪,而安娜则趁机冲向湖心岛,阻止詹姆斯的仪式。 “圣杯首牌:启迪智慧之泉。”詹姆斯口中说道,瞬间,湖心岛的下方出现了许多螺旋阶梯,湖心岛立刻升上高空,一直到天花板处,而那个小岛的边缘处也出现了水流的障壁,整个岛屿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空中平台,外面包裹着一层水之屏障。 “圣杯五:悲伤之河。”随着娜娅口中的话语说出,通向螺旋阶梯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小型河流。 “安娜,那河的上方是隐形的墙体!”安在詹姆斯宅见过这个魔法。 一刻没有注意,娜娅的双刀便朝他挥舞而来,安的一只手臂直接被削掉了,使他发出痛苦地喊叫声,倒在地上。 秋葵和劳拉终于到达这里,可惜两人手中的作战武器只剩下秋葵的一把折叠小刀了。 “圣杯三:丰收之庆。”娜娅再次喊道,许多水洼从地上出现,上面长满了作物,那些作物纷纷爆裂出他们的果实或种子,高速移动的果实和种子就像子弹一样向两人扫射。 劳拉果断挡在前面,捂住头,只见那些果实和种子的“子弹”在即将触碰到她时纷纷被金黄色的星光弹开,飞向别处,其中一个南瓜还被反弹回去,被娜娅一刀切成两半。 安的手终于因为“愚者”的魔法回到了臂上,他朝两人喊道:“这个魔法最危险的是留下的水洼! 秋葵马上看向那些水洼,一共有三滩,它集中精力消除了其中两个,但是娜娅很快便开始利用剩下的那个水洼。 “圣杯侍从:水之眷者。”剩下的水洼中立刻冒出许许多多的水组成的鲨鱼,它们飞到半空,朝二人冲来。安娜则早有预料,向那个水洼投出一个陶瓷杯,陶瓷杯立刻把水洼里的水连同那些鲨鱼一起吸收了进去,可还是有几条鲨鱼漏网,秋葵则将其消除掉,化作普通的水滴滴落。 娜娅气急败坏,挥舞双刀朝两人看来,其中一把刀狠狠朝劳拉刺去,劳拉应付不了这么快的攻击,只能将刀稍稍弯曲,避免伤害到自己,而秋葵则灵活地闪避。安见状,朝娜娅本来,娜娅则回头一斩,反被安提前握住手腕,安盯住娜娅异常坚定的眼神,用另一只手握紧拳头,朝娜娅打去。 “圣杯六:故里之园!”娜娅慌忙喊道,然后猛地扭头,安和娜娅被困在了一个水圈里,这让安失措了一些,没能打到娜娅。 娜娅非常愤怒,继续用双刀攻击,安则用力用左手拽过她的一只手,将一把刀扔在地上,右手猛地向左缩了一下,娜娅再次砍空。 随着秋葵的“世界”将水圈碎裂,安娜也用另一个陶瓷杯将那条“悲伤之河”的水流全部吸走,她的“魔术师”魔法以陶瓷杯为媒介,控制了水流。 “不可能!”娜娅喊道。 “不要逃避!娜娅!世界毁灭根本不是任何值得实行的事情,共赴黄泉?别想了,如果以那种方式结束的话,那么你们不就都是不敢活在世上面对眼前的变迁的懦夫吗!”安吼道。 “不!你根本不了解我们!我们的心境是你无法体会的!”娜娅一边哭嚎一边挥砍,但由于情绪激动,她的命中率很低,安也只是稍稍躲避。 秋葵和劳拉则因为使用自己的塔罗牌魔法过度,在那里互相搀扶着喘着气。 “深渊组织已经被调查局的人全部屠杀了!你们打着所谓的梦想的旗号,却在抛弃这个世界,抛弃人类,不管是黑、黄、白,是鱼还是人,你们这样做就是在逃避,你们抛弃了一切!最终,无数人的心愿都会被毁灭,包括你们的同胞,你们想要守护的一切也不复存在!”安的情绪也比较激动,但他的行为非常镇静,一下又一下地闪躲着攻击。 娜娅的情绪几近崩溃,安找到了机会。 “不!你们都是杀人犯,是你们把我们逼到这条路!我们没有未来可言了,既然是这个世界的错,那当然要这个世界来做陪葬啊!!!” “那么,既然你一直把世界当做恶意的化身,不对这世界抱有一丝希望,不爱这个世界,就让你尝尝,你所谓的‘恶’的拳头!”安瞪住娜娅,“咬紧牙关哦。”随后朝她的脸上狠狠地砸了一拳,把娜娅脸上的泪痕砸碎,留下悔恨的血迹。 安娜则已经借助黄金匕首所使出的风力,让自己快速通过一层又一层的螺旋楼梯,到达顶部。 安则飞步冲去,他惊讶于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战斗,竟然还能保有如此多的体力。 娜娅在地上趴着,劳拉从背包里拿出一截绳子把她的双手扭到背后捆好,以防她再次攻击,娜娅没有反抗,只是细细地喘着气,随后呜咽着低声哭泣。 两人暂且留在地面上看守娜娅,顺便尽可能让自己的头痛不那么剧烈,以更好地使用魔法和咒文,秋葵的状况好一些,她四处张望,发现周围有一本摊开在一个台子上的书籍,便前去翻阅。她发现那本书竟然是法语书籍,于是便请法语还算过关的劳拉来翻译一下。 书上用鲜血划了几条线,劳拉将线上的句子翻译了出来: “根据疯狂的阿拉伯诗人阿卜杜拉·阿尔哈萨德在《死灵之书》的描述,伟大的旧日支配者克苏鲁没有任何已知的召唤咒文,所有书上记载的仪式要求,包括最广为流传的一千心脏假说,都是虚构和杜撰,没有任何邪恶效力。此结论已得到十九世纪的法兰西天主教大教皇,界内知名魔法师瓦蒂姆·兰斯利先生的实践,他亲自证明了所有克苏鲁召唤咒文的虚假” 就在她翻译这段咒文时,安和安娜已经到达了浮空岛,安娜用手中的陶瓷杯吸收进大量的水流墙体,趁着它再生之前,和安一起快速进入水墙。 “这意味着什么?”劳拉问秋葵。 秋葵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话:“你把刚刚的内容重复一遍?” 劳拉重复了一遍。 “这就意味着,詹姆斯的仪式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克苏鲁不可能被召唤!他们从来都没有毁灭世界的计划?还是说,詹姆斯虽然把这句话画了出来,但是仍然不敢相信?”秋葵惊讶地说。 “不,不对,你看,”劳拉说,秋葵则探过头。 “这段话旁边用鲜血写了一个英文的‘rrect’,他认为这是对的。”劳拉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发现。 “他知道自己无法成功,自己就早已撕碎了自己的幻想和希望吗”秋葵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们来啦。”詹姆斯冷冷地笑了,“圣杯骑士:水之刀刃!”他的四周立刻出现了许多水刀,朝两人飞来。 安娜用陶瓷杯接下许多水刀,陶瓷杯随即碎裂。剩下的水刀被安迎面用肉身挡住,安的胸口被刺穿,但他本人毫不在意,那些伤口很快便恢复了。 安娜看向安,眼神中充满担忧,但安却回过头,给了安娜一个坚定的表情。 詹姆斯接着使用他的塔罗牌魔法,然后向前猛地冲刺。安和安娜都没能预料到这一步。 “圣杯女王:公平意志,将面前的人击退!”瞬间,马上要到安娜面前的詹姆斯瞬间被击退,与此同时,安娜也被击退了相等的距离。 可恶,那个魔法是通过自己承受等量代价然后实现愿望吗?!怪不得他提前向前冲刺,这样的话他的后方有足够的距离被击退,而安娜……安分析出了魔法的原理,看见安娜飞出去后已经来不及了。 安娜用匕首狠狠扎在地面上,好不容易才避免掉下浮岛。她赶快爬起来,安也向詹姆斯猛冲,可詹姆斯却仍然有应对手段。 “圣杯国王:水之领域。”瞬间,无数水球在他的身后,头顶,面前,侧面纷纷出现,一个接一个地砸向安,安躲闪不及,被水球频频砸中。那水球也非常恐怖,每一颗的威力都像一颗小型炸弹,安已经非常痛苦,耳边已经出现了嗡嗡声的耳鸣。 安倒在地上,无法动弹,浑身充斥着疼痛,虽然那些伤口很快愈合,可疼痛不会就此消失,他承受着比常人更加可怕的伤害,精神几乎崩溃。 水球还存在着,安娜将包里的硬币一个接一个地抛出,瞬间,那些硬币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石质盾牌,抵挡住了水球的爆破。 安娜掏出最后一个硬币时,那些水球已经全部发射了,她微微一笑,感叹自己还留有后手。 她将硬币狠狠抛出,在魔术师的魔法效用下,那硬币变成了一把石质投枪,朝詹姆斯飞去。詹姆斯则冷笑一声。 “圣杯九:荣耀满足。”他将双手交叉在胸前,一面水盾在他面前展开,粉碎了安娜的石头投枪。 在地面上,娜雅缓缓起身,而秋葵和劳拉正惊讶于在书上的发现。 “我都听到了……我的恋人啊,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的……我会无条件地帮助你……所以……”她露出邪魅地微笑,秋葵虽然没有看见,但瞬间背后一凉,猛地回头,看见娜雅已经把绳索用尖锐的石头磨断,便立刻抽出折叠刀。 “圣杯八:精神旅程。”娜雅摆出“再见”的手势,挥了挥手,被水流包裹住,消失了。 安娜将背后一直背着的木棍拿出来,竖在地上,瞄准了詹姆斯,瞬间,那个木棍的尖端便出现了一团火焰。在塔罗牌中,权杖象征着火,虽然一根简简单单的木棍并不能代表权杖,但安娜作为“魔术师”的塔罗牌魔法可以将四元素与其对应物象的联系最大化。 木棍中发射出许多火球,但它们大多打偏了,只有一发朝詹姆斯的方向飞去,也被詹姆斯轻松闪避。 “你就这点能耐吗?师妹?”詹姆斯嘲讽道。 “那可不一定哦!”安娜用黄金匕首呼出一阵狂风,在狂风的带动下,木棍上的火焰直直地朝詹姆斯咆哮着冲去,火舌速度之快让詹姆斯无从闪躲和防御,他瞬间被烧焦,倒在地上。 水团出现在安娜的面前,娜雅从中闪出,一脚将安娜踢到,木棍失去了魔术师的触碰,倒在地上,火焰也熄灭了。 “休想伤害我的恋人……”娜雅喘着气,怒视着安娜。 “圣杯十:美满结局。”詹姆斯说完这句话后便站了起来,身上的烧伤全部都愈合了。 “我就知道你会用那招……别以为我没研究过小阿卡纳啊。”安娜倒在地上,想爬起来,但腿部的伤口又隐隐作痛,她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娜雅则朝她的头狠狠踩去,安娜无法站起来,只能痛苦地呻吟。 “怎么办,必须马上去支援安娜他们!”秋葵慌张地说。 “我明白了。”劳拉微笑,“只要学过一些物理学就可以明白反冲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秋葵疑惑。 劳拉从秋葵的口袋里掏出剩下的一段绳子,把绳子绑在自己和秋葵的各一只手上,然后让秋葵把折叠刀塞在绑着的手中。 “我似乎明白了!”秋葵灵光乍现。 “不愧是魔法大佬啊!来!”劳拉自信地看着秋葵。 作为强力击退的无伤害咒文,秋葵盯着劳拉,朝她的腿部冲拳,立刻念出咒文:“胜利者的开路之拳!”劳拉在听到秋葵声音的一瞬间便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秋葵的那一拳上了。随后,一道黄色的星光乍现,改变了本应向着地面方向的冲击,使其转向浮岛的位置,秋葵则立刻拨开折叠刀,把在自己感受到巨大冲击力的那一刻,借助惯性将绳子割断,自己则飞上天空,直直撞向水之结界守卫的浮岛。随着她双眼紧闭,身后的结界被“世界”的能力撕开一个口子,她猛地转身,朝正在凌辱安娜的娜雅狠狠地挥出一记凌空重拳。 好,自己的行为越来越像那个打不死的笨蛋了,秋葵撇了撇嘴。 “啊去!”安打了个喷嚏,自己的疼痛稍微好了一些,便一个后跳起身,朝震惊的詹姆斯走去。 “只剩最后一张牌了啊……”詹姆斯咬咬牙,“圣杯七:自我解构。” 安立刻仿佛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幻境世界,那里只有他和詹姆斯两个人。 “想谈一谈?”安的语气尽量缓和。 “谈一谈,”詹姆斯仰面朝天,看上去眼角有泪痕,“从我对安娜的了解来看,你不像是个蠢货。” “虽然听不懂你口中的安娜(anna)和安(ann)是否是同一个人名,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绝不会对你们的死坐视不管,我知道有许许多多的人通缉着深渊组织,这个组织的所有人员中,恐怕你和娜雅是最后活下来的人了。”安的话义正言辞。 “我为死去的同志们感到惋惜和悼念。”詹姆斯正视安,表情充满了纠结,“不过我的计划必须实行。” “我会让你们接受法庭审判,那时你可以发表自己的见解,如果他们判处死刑,我认,如果是关进监狱,当然更好。”安直接了当。 “我认为,这样的结局,不如毁灭整个世界来得痛快。”詹姆斯撇撇嘴。 “老大,世界真的要毁灭了吗?”复活节岛上,安娜等人来到这里的血之五芒星传送门法阵上,十来个boi特工跟着罗兰德缓缓走着。 “如果咱们不去管,那答案是,是的。”罗兰德闭上双眼,尽管他的一只眼睛用纱布包裹还带上了眼罩,“不过别打扰我用探测魔力的咒文。” “那些所谓的咒文是什么?看起来很有用啊。”一个特工说道。 “就是那个吉普赛娘们用的黑暗力量,爱斯梅拉达那个女巫,用咒文杀害了四个兄弟,幸好把她杀了,也算为兄弟们报仇了。”詹姆斯撇撇嘴,“这些咒文的使用,据我所知会对使用者造成大量损害,我不希望你们受伤害。” “好,老大。” 几人继续前进,进入了地下洞穴。 “多亏了那个犹太鬼子,咱们找到了那黑鬼的血,要不就来不了这里了。”一个特工感叹道。 “嘘!不要打草惊蛇!”罗兰德把食指放到嘴边。 劳拉看到那个水之结界后,意识到自己凭借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进去帮忙了,于是往回撤退,去和莱尔斯和斯派克汇合。 她刚刚到达两人休息的地方,便看见罗兰德的手下们举着枪对准两人,斯派克还在昏迷。 罗兰德的一个手下还拿着看上去十分先进的步枪,对准了刚刚到来的秋葵。 “喂!老子从银色暮光密会买这么新式的武器不是让你用来冲着女大学生的!”罗兰德狠狠瞪了手下一眼,吓得手下缩到一旁。 “塔罗会。”罗兰德轻蔑地笑了。 “你们想干什么?”劳拉非常戒备。莱尔斯紧握着球棒,死死盯着罗兰德。 “让无名之雾为我打开大门!”罗兰德伸出一只手,然后拽起昏迷的斯派克,将他丢了进去。 “你想干什么!”莱尔斯用球棒攻击罗兰德,可罗兰德的手下一下手刀将其击晕,扔进了传送门里。 “放心,小孩,这个传送门通往密大校门口,你们可以安全回去。”罗兰德冷眼看着劳拉,“这些是大人的事情,不是你们这群大学生会一点魔法的皮毛就能处理得了的。你可以自己走,也可以我们来帮你。” 劳拉非常愤恨地瞪着罗兰德,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走进传送门。 传送门关闭,罗兰德带着他的手下缓缓进入仪式地点。 “不。”秋葵用自己的“世界”的魔法,强行撕裂了安·沃克与詹姆斯·劳文斯的交流空间,“詹姆斯,你的召唤咒文是错误的,这一点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詹姆斯的脸上浮现出凄楚。 “什么?你说什么?”安惊讶地看向秋葵。 “没错,等我发现事实时,我的计划已经实施了一半了。”詹姆斯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但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我放弃了我的财产、我的名誉、我本来可以安心度过的余生,我有足够的钱,就算自己是被歧视的,我也能用钱让那些人闭嘴!我一开始就不想要什么美满人生,我要的是斗争!反抗!我不满意啊!只要好好对待一下我的同胞,他们就会把我当做上帝看待,可如果向白人说出相同的见解,他们也只会趋炎附势地奉承我,他们不尊重我的人格,只尊重我的钱财!我的同胞们,我的钱可以供他们一起过上好日子,我的魔法和咒文可以把还在受苦的他们解救出来,但是这没有用!那种骨子里被驯化出的奴性是不会消失的!只不过他们的主子从不同颜色的人变成了相同颜色的人!”他悲痛地大吼。 “这个世界已经无可救药,它只能迎来毁灭的结局!这是我一直以来贯彻的信念!可是你知道吗?我发现自己的计划根本没有结果,我的所有努力,所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所有的纠结、彷徨、矛盾,这些都化作一团虚幻缥缈的泡影了!但是,我必须把他进行下去,否则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了意义!为此,我欺骗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为此我想出了许多的阴谋诡计,用一种阴谋得逞的沾沾自喜来瞒过自己,瞒过深渊组织的所有同胞” 难以忍受的沉默。 “何不试试放下呢?”安娜缓缓爬起,她的话是给詹姆斯说的,却也可以说在安的身上。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这句话是说给自己的。 “只执着于一件事的话,自然会痛苦啊,与其让自己沉沦在痛苦的漩涡中麻痹自己,不如就此爬上来,面对生活啊。” “一旦走上偏执的道路就不好回头了啊,趁现在还有机会,不如就此放下。”秋葵领会了安娜的意思,舒了一口气,“以暴制暴可不是智者的选择。” 娜娅也站了起来。 她自始至终都绝对站在恋人的立场来思考,可是回过头来想,他尽管有雄心勃勃的计划,有诡计多端的智谋,有强大过人的魔法,但他也只是一个人,一个普通人,有着和自己一样悲惨的过去和可悲的命运。他不是完人,只是一个在黑暗中呐喊出声的小人物,她隐约感觉到,这次,他错了。 接受审判又有什么不好,非要争个鱼死网破吗? 她笑了,毫无疑问,这笑容在詹姆斯的眼中异常动人。 “亲爱的,我会陪着你的,永远,我们可以一起去死,也可以一起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娜娅的表情很开心,詹姆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如此温暖的笑容。 他从第一眼见到她时,就知道她是个缺乏爱的人,和他一样,这份感情最初是由保护欲激起,可最终却发现,能够触动他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的,只能是她。 他毫无生气的脸上,即使是黑色的皮肤也显得极其苍白,颤抖着干裂的嘴唇,他用尽全身气力挤出了一个苦笑,告诉面前的敌手,告诉向他走来,并和他拥抱在一起的恋人,也告诉那个为了命运的不公而愤懑不平、为了追求平等和幸福走上极端的自己。 “我,詹姆斯·劳文斯,认罪,也认命。” 他决不能成为自己最憎恶的模样,他试图从黑暗的深渊、从堕落的泥沼中挣扎出来,最终,面前的敌人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将他拽了出来。 他要去自首,一定是死刑啊,毕竟他手上有一千多条人命。但他会在法庭上慷慨陈词,控诉种族歧视的罪恶与黑暗,为他的同胞们发声。他们不听也无所谓,至少自己证明了,在那个纸醉金迷的、奢靡享乐的,咆哮的二十年代,有这样一群人,被压迫、被奴役,却不甘自己的命运,怒吼着发出自己的反抗的呐喊。 安回以微笑。 安娜轻轻歪了歪头,表示出了期待。 秋葵则松了一口气。 娜娅深情地拥抱着他,许久才松开。 他用手中的尖刀刺向红宝石,水之结界的消失,宣告着终结。 塔罗会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有尊严地死,得到公正的审判。 但其他人不会。 罗兰德和那些特工从阶梯下方冲了上来,拿着突击步枪的特工朝詹姆斯一阵扫射,无数子弹瞬间倾泻到他的身上。 詹姆斯瞪大了双眼,只觉全身疼痛剧烈,浑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样酷热,头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不是子弹,就是子弹。 子弹打空了。詹姆斯在弥留之际,看见自己受尽苦难的童年,徘徊彷徨的青春,他看见黑暗之人的交易,看见克劳利的教导,看见印斯茅斯人们纠结的丑陋面孔,看见过去与自己接吻的恋人他想起娜娅、关华、奥农达加、亚当、爱斯梅拉达他知道这是自己生前最后的死亡走马灯,带着命运的嘲弄与不公,痛苦地紧闭上双眼。 安异常震惊,于此同时还有安娜和秋葵。 传送门随着罗兰德的咒文咏唱声开启了,几个特工抓住三人,安娜和秋葵很快被强行弄进传送门,安盯着詹姆斯鲜血淋漓的尸体,撕心裂肺地大吼:“不——!” 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自己还是被推进传送门,在最后一刻,他看见娜娅趁乱抱起詹姆斯的尸体,从浮岛边缘一跃而下,坠入无底的深渊。 这首深渊的恋歌,就此画上句号。 他们哭嚎着想要一个希望,而这个时代做的只有抹杀。 后记 借酒消愁 1926年10月12日,复活节岛一战的下一天,整个塔罗会都沉浸在一种哀伤的氛围之中。 安独自一人,手中拿着一封信,他走进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塔罗会的各位都在,但没有一个人说话。他把信封拆开,苦闷地看着默不作声的各位,清了清嗓,念了起来: “尊敬的塔罗会的诸位: 昨天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了,我和下属们,作为英国苏格兰场派到调查局的帮手,在你们见到这封信时便已乘船回到祖国。你们为拯救这个世界所做出的努力值得认可,但恶人终究是恶人,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不会被原谅。 作为守密人协会的一名成员,我的职责便是守护历史必然性,请容我对历史必然性理论的提出者安娜·威尔克小姐致以诚挚的赞美。 如果以后有缘,期待再会。 ——罗兰德·马丁” 还是没有人说话。 不过安经过一整天的思考,已经明白了罗兰德这个人。 他是这个时代的缩影,与其说是罗兰德杀死了詹姆斯,不如说是这个时代活生生地扼杀了他。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只是个小人物,所谓愚者的不死魔法,到头来却无法守护任何人。 时间渐渐冲淡了一切,往事渐渐化成了回忆。 安似乎又回到了期待已久的日常生活,他每天学习之余读书看报,和朋友打打闹闹,过得相当充实。 直到有一天,柯林斯他们的剧团演出了《哈姆雷特》这部话剧。安看着饰演哈姆雷特的柯林斯,看着他绝佳的演技和台词,仿佛一个疯狂的复仇者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把柯林斯演的哈姆雷特幻视成了詹姆斯,看到哈姆雷特被毒剑刺中,奄奄一息最终咽气的时候,他还是没能抑制住泪水。 安娜坐在他的身边,静静地拍着他的肩膀。安却只是止不住地抽泣。安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安慰的笑,好像在说:“尽情哭。” 那之后,他试图极力埋藏的记忆被解封,原先他故意不去回想有关詹姆斯的事情,但现在又被勾起。也许只有他这么多愁善感,他看见斯派克早就恢复了以往的马虎冲动,也看见莱尔斯学长一如既往地好学,劳拉在开始的一个月内也非常伤感,但是似乎她也渐渐释怀。 他忘不了啊,明明可以得到救赎,明明有公正的审判的机会。或许是没有亲眼见到,他无法从三人那里得到理解,于是他开始学着他们一样试图释怀这件事。可是无论如何,他都只能感觉到淡淡的悲哀,感觉到时代浪潮冲刷下,像他们这样的小人物的无力。 他本来想找安娜谈谈心,但是看来安娜也并未完全恢复,她一直以来开朗的性格此刻没有一点体现,整天没有什么话。他不希望让她太烦心,他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承担,他知道她也一样。两人在此事上除了互诉苦水之外,没有任何能力摆脱这种伤痛。 他于是整日都是荒废时间,不住地呆在床上发呆,上课也经常走神。 11月5日的晚上,秋葵把他叫住了。她邀请他来她家做客。 他一向不喜欢坏了别人的心意,虽然不清楚对方想干什么,但他还是同意了。 之前听她说过秋葵是一个人住,他觉得略有不便,但秋葵看上去颇为诚恳。看着秋葵灿烂的笑容,他觉得自己的苦也不能向她说啊,实在是太阳光了,他不忍心破坏她的轻松与愉快。 晚上到了秋葵的家,她家住在南区一所很大的别墅里,看上去很富有。家具装潢比较简单,看来秋葵不喜奢华。 他按照秋葵的指示在餐厅等了一会儿,秋葵笑嘻嘻地从地下室出来了。 她将手中拿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又端了几碟自己做的菜来,安看清了她从地下室带上了的东西是什么。 一瓶美乐啤酒。 “笨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的,我知道你对复活节岛上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秋葵用起子打开酒瓶,给自己和安各倒了一杯,“我遇到过很多类似的事情,不过喝些酒,很快就能解脱了。”她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 “苦水呢,你可以尽管去吐,我只负责听。我给你挑的是新手喝的,对身体没多少伤害。”秋葵温柔地看了看他。 “禁酒令虽说还有,但是在自己家喝酒,也不违法。”她挑了挑眉,把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安试探地看了看秋葵的反应,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酒杯,看上去对方喝完一杯没有什么状况,这酒想必也就是普通饮料。身为守法好公民,他和姐姐都是滴酒不沾,不过事到如今,为了消愁,如果真的有那种功效的话,还是喝一些。 安把酒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感觉并不是那么好喝。 “没事,第一次嘛,尝试一下。”秋葵鼓励道。 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酒杯里还冒着气泡,他咽了口口水,用力往嘴里一灌。啤酒的果味和气泡灌满口腔,他感觉舌头被刺激地不行,喝过一杯,立刻发现脸上已经烧了起来。 “没事啊,很勇敢哦!再来一杯,不吐个干净……”秋葵突然想到一些过去的回忆,给自己和安又倒了一杯,把自己那杯再次一饮而尽,“不吐个干净是没办法消愁的!” “好……好……”安把自己那杯再次灌了进去,这下他感觉浑身都热了起来,意识也渐渐不清醒了,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后来可能又喝了一到两杯,或许是被秋葵劝的,也可能是自己强硬着喝的。他觉得自己好像在眩晕着骂了很多脏字,说了很多话,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肚子空空的,想必是昨天吐了出来,还真的麻烦秋葵了。 自己躺在秋葵家的一个卧室里,幸好昨天是假期,学校不会查宿,但是昨晚没有和姐姐说就在外面过夜了,想必她会担心。 他仔细想了想,发现好多了,过去的事情变得有些模糊。他没有以前那种自虐式的悲伤感了,他一直以来把事情都赖在自己头上,但现在他或许不会那么想了。自己确实只是个小人物,自己无法改变什么,无论结局怎样,至少自己努力过,挣扎过,给这个时代留下了自己的那一道痕迹,这就足够了。自己毕竟是个普通人,过好每一天的生活,就是一种成功啊,保持幸福,就是一种成功啊。 秋葵在厨房哼着歌做饭,看着她穿着围裙的背影,安起身,看见自己昨天的衣服都没脱,就意识到自己估计是耍了酒疯之后直接瘫倒的。 “小傻瓜,起床啦?昨天我拖了半天地呢。”秋葵讽刺地逗了他一句。 “谢谢。”安淡淡地笑了笑。 “今天的早饭我就给你包了哦,快感谢我这个下凡的天使。”秋葵得意地把早餐端了过来。 用完餐后,他和秋葵告别,回到家里。 习惯了姐姐那带着担忧的骂语,他缓缓地说了一句:“没必要担心我,我也是个成年人了,姐,现在的我,已经有能力保护你,保护这个家了。” 他想起母亲的葬礼上,姐姐哭得比他还惨,于是抱住姐姐。 “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啊,一切不是都过来了吗。” “是啊,看来你真是长大了。”姐姐擦干了眼泪。 他按照往常的习惯拆信箱里的信,感到心情竟然如此轻松。 一封是安娜的信,信上说,今天下午三点塔罗会有会议,他需要参加。 “看来她真是个工作狂啊,这种用学习工作掩盖悲伤的行为真是和我一样啊。” 另一封信……来自英国? “别来无恙啊!我是你的好同桌阿比盖尔,我最近在剑桥的物理学读得还不错,作为你最好的同桌,我给你弄了点英国特产,如果你有空跨越大洋来看看你的好同桌,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哟!爱你~” 是的,就是那个自己高中时交往过的女同桌阿比盖尔,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学习贼好现实生活经验和情商极度匮乏啊,她不知道从阿卡姆坐船去剑桥至少要一个礼拜吗! 不过随然两人已经分手了,但是还是能像死党一样开玩笑,这样就不错啦。 安撇撇嘴,收起两封信,去密大上学。 下午安娜如期举行了会议。 她要商讨的事情,据她所说非常重要。 “根据我使用塔罗牌:月亮的占卜,当然魔术师牌和月亮牌是冲突的魔法,为此我昨天发烧烧到了43度,不过现在没事了,看来睡了二十个小时还是能缓过来……咳,我发现,将自己手中的这些大阿卡纳牌释放出去,让这些魔法卡牌自己寻找宿主,是最好的选择。” “因此,我认为有必要在塔罗会内部进行表决。”安娜说。 “同意,每个人得到这魔法的条件是公平的,历史的必然性需要我们来尊重。”安立刻领会了安娜的意思,他看见安娜朝他微笑了一下。 “同意!我举双手赞同!”斯派克举起两只手,“也不用安娜小姐去找人了,省下一大堆时间呢。” “我先弃权,我觉得这事有点唐突。”莱尔斯有些疑惑。 “反对。”秋葵的话让大家都有些惊讶。 “大阿卡纳里也不乏极其强大的魔法,如果这些魔法到了恶人手里,我们就等同于自作自受。”她的分析有条有理。 “我觉得还是挺好的啊……赞同,毕竟据安娜说,这些大阿卡纳有冲突,一个人使用多张对身体损害很严重。”劳拉说。 “我弃权。”斯特兰奇教授退了一步,“你们来决定。” “那好,就这样决定了。”安娜微笑了一下。 “可是……”没等秋葵说完,安娜便拿出塔罗牌,口中念念有词,那些塔罗牌浮在空中,每一张都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辉,最终,那些卡牌飞上天空,四散开来,不知所踪。 会议结束了,秋葵不太满意,嘟着嘴离开了。其他人也纷纷离开了这里,安刚想走,谁料安娜把他叫住了。 “什么事?”安有些疑惑。 “你身上酒味很大呀。”安娜故意嗅了嗅,“借酒消愁?” 安挠了挠头,随后连带装傻加反问:“不可以吗?” “行行行,我就是担心你,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喝的人。”安娜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说的没错。”安傻了唧地笑了笑。 “和谁喝的呀?”安娜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保密。”安做出不屑的表情。 “嘿!你这小子!”安娜佯怒。 序章 暗巷的审判者 女人奋力挥动手中的斧子,向自己身下骑着的男人的脖颈狠狠砍去,血管爆裂,殷红的血浸满了她的双手、脸部和胸口,这使她的形象更加恐怖。她撩了缭乱发,朝面前被自己杀死的男人吐了口吐沫:“妈的,老娘杀了你全家,这下老娘可以去过新生活了。” 脚步声渐渐逼近,女人不得不站起身,提着斧子四处张望。在伦敦的暗巷里杀人,这种罪行放到1927年来说是经常发生的事,世界大战结束没过十年,英国作为曾经的日不落帝国,已经被世界大战摧残地十分破败,这些暗巷则是犯罪最常滋生的地方。 她知道,苏格兰场警察是不会管这些暗巷里的事情的,能够到这里的人,多半也是有前科的犯罪分子,不过她还是打了个冷战。 “谁?”她鼓起勇气开口,觉得自己还有胜算——只要是阻止她过上新生活的人,她会全部用斧子劈成碎片。 “艾莉娜·哈伦纳,偏激的女权主义者,因为受不了丈夫的辱骂和殴打,杀死了丈夫全家老小,包括孩子,”传来的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字字如恶魔低语,“那位就是你的丈夫?女士?”他伸出带着鲜红手套的手,指向女人身边的尸体。 女人有些木然,对方显然已经调查过了她,敌方在暗自己在明,胜算很快降低不少,但她还是作困兽之斗,挥舞斧子朝对方猛地砍来,像一个泼妇,尤其是她辨识出对方是个男性时。 “尽管我同情你悲伤的过去,但是你的手上鲜血淋漓,人命在你的眼中只是儿戏,一个极端的反社会的利己主义者,这就是你。”对方不慌不忙地伸出一只手,用红色手套的手一下子接住斧子的尖端,斧子试图劈断他的手,但只能听到碰到坚硬物体的声音。“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极大的罪恶,而罪恶——”男人顺势抓住女人沾满鲜血的手臂,对方在惊恐中瞪大了双眼。一道白色的闪电从天而降,女人被闪电劈中,浑身滚烫燃烧,在痛苦的尖叫中化成灰烬,彻底消失。 “——终将迎来审判。” 第一章 第一个生日 现在是1927年3月14日,地点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小城镇,阿卡姆。 有些寒冷的冬风吹过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校园,密大神秘学一年级学生,安·沃克此时正在校园漫步,一天的课程已经结束,马萨诸塞州的冬季十分漫长,即使在3月,也还未入春。 现在是下午5点,天色还不是太暗,他准备在宿舍收拾一下出去玩一玩。 回到宿舍,看见开学以来一直没能收拾的宿舍,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还是1月份寒假期间“纪念本杰明·富兰克林,伟大的马萨诸塞人,诞辰221周年”的传单,意识到这个宿舍已经超过两个月没收拾了,他苦笑了一下。 作战行动名为——谁先收拾宿舍谁输,这恐怕是他和自己那个一肚子坏水的懒猪室友,神秘学一年级的同导师学生,柯林斯·格雷斯之间渐渐形成的一种默契。好,你其实不比他勤快到哪去,安自嘲了一下,把传单以及一些浮在表面的实在太脏的垃圾清理了一下,关好门出去了。 虽说安此时表现的像是一个很平常的大学生,但是他心里有自己的小心思,今天是3月14日,尽管自己和朋友们说过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但是他们有多少人记得就说不清了——心里还是期待有人把自己放在心上啊。 怀着对“也许并不存在的生日派对”的期待,安哼着轻松愉快的歌曲,蹦蹦跳跳地走在大学校园,这还是他在密大以来过的第一个生日。 首先去奥恩图书馆看看,这里可是整个马萨诸赛,甚至是全球最丰富的神秘学藏书室之一呢,神秘学二年级的学长,莱尔斯·费恩就经常在这里学习。 图书馆有很多人在看书,安像个小偷一样静悄悄地走着,几乎翻遍整个图书馆也找不到莱尔斯学长的身影。 看来一向热爱学习,成绩几乎科科满分的莱尔斯学长也有玩乐的时候啊,想到这里,一个几乎要挂科的差生把心放了下来。 不,自己一直在好好学习,肯定是塔罗会的事情太忙了,否则自己也不会沦落至此。 塔罗会,是由一个在这里混吃混喝混住的“占卜老骗子”安娜·威尔克小姐成立的神秘组织,表面是一个研究塔罗牌的小团体,实际上一直在调查本地邪教组织——深渊组织的行动,并于去年10月,见证了调查局干预之后的深渊组织的毁灭。 不对,最近塔罗会活动很少,所以还是自己不够努力吗!这种事情不要啊! 痛定思痛之后,安终于决定了,从此摆脱所有的塔罗会事务,专心研究学习,成为一个成功人士,为国家做出贡献,赢得生前身后名。 就这样,关于安·沃克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他最终也成为了那个时代的闪耀的群星中的一颗了,或许,回想起自己的人生,他也许要好好感谢生日那天的自己。或许他还可以出一本自传,顺便描绘那个时代的风貌,就叫《了不起的安·沃克》 不!这个故事不会是这样结束的!怎么可能! 作为三分钟热度的他,很清楚自己立下的创业致富宣言明天就会被忘记,所以 正在过生日的安怎么一个人都没人陪啊!!! 果然,还是开始关注现实生活了 安灰心丧气地走在校园里,他接下来还去了密大博物馆,也没有找到斯派克·欧文斯,这个考古学的老哥一直会在博物馆参观的。 看来唯一记得自己生日的恐怕就是姐姐莉莉艾了安痛定思痛,姐姐最近因为感冒在家里待着,所以今天晚上要请假回家! 呜呜呜看来唯一心疼自己的就是姐姐呀 安向斯特兰奇·坎布尔教授,他的导师请假回家,教授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不过安没有察觉到。 走上回家的路,安看见家里的灯是黑着的,姐姐现在还在外面逛街吗?现在都差不多7点了,他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好,或许今天可以试着自己给自己做饭。安掏出钥匙,插进钥匙孔,打开门, 就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刻,灯一瞬间就打开了,派对用的彩纸喷了他一脸。 啊嘞? 屋里自己的姐姐,莉莉艾·沃克,正在那里旁边坐着坏笑着看着他,屋里都是人。安的朋友们,包括自己尝试找的斯派克、莱尔斯,以及塔罗会的众人都在。 客厅的桌上摆着一个生日蛋糕,安娜披着及腰的金色长发,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用蓝色眼睛看着安,脸上露出捉摸不定的微笑。安又看见来自日本的留学生原野秋葵拿着喷彩纸的筒一脸笑嘻嘻地在旁边站着,瞅着他。 劳拉、斯派克、莱尔斯,他们则欢呼着祝安生日快乐。 安一时有点恍惚。 看来,我还是没有被大家忘记啊。 安微笑着,和大家一起嬉笑打闹起来。 “笨蛋,这么好的日子,要不要”秋葵摇晃着手中盛果汁的杯子,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安。 “别别别!”安连忙打住,他知道秋葵一定想鼓动他喝酒,这让他回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那时是去年的圣诞节,他们一起在秋葵家过圣诞节,秋葵忽悠安喝了点酒,可是没想到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喝了,他还是只喝了一点就醉了。斯派克喝了挺多,安便醉醺醺地和他开始对打,结果不言而喻,虽然安的格斗技巧很好,但是醉酒状态的他似乎只会打王八拳了。再说,斯派克拥有着“战车”的魔法,大幅增强了他的防御和力量,几拳就把安打懵了,之后似乎是被莱尔斯还有劳拉他们抬回了家,真是,太失态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安露出惊恐的神色,“我戒酒了,戒了哦,真不敢喝了!” “真是的,你个男生怎么酒量还没有我大呢~”秋葵开朗地露出微笑。 “哎呀,别为难他了,秋葵。”安娜拍了拍秋葵的肩膀。 生日派对结束后,安娜主动留下来帮忙打扫。 “没想到你的同学还挺热情。”莉莉艾看着派对留下的烂摊子,苦笑了一下。 “不过这个女生我很喜欢哟!我觉得她挺好的,不过就是感觉有些眼熟。”莉莉艾指着正在打扫的安娜对安说。 “我也有一种眼熟的感觉,第一次我甚至把她认成了你” “不过,安娜,感谢你留下来帮忙。”安朝安娜道谢。 “没关系,正好我想多呆一会呢~”安娜擦了擦汗。 安娜走后,姐姐莉莉艾也熄灯睡觉了,安躺着自己的床上,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章 大洋彼岸的来客 “1927年3月16日,春天似乎就要到来了,气温渐渐回升,我已经准备好迎接第一缕春风吹过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校园了。斯特兰奇教授的占卜学课程已经结课了,昨天上了魔法学的第一课,难度比占卜学难多了。最近安娜似乎太清闲了,天天找我聊天,可是我还有学业要管,没空搭理她哎呀,数学,对还有数学,这个破科目我是真的学不会呀为什么神秘系学生,这么典型的文科生也要学数学啊!斯派克那个学考古的都不用考数学,我真的服了,还是找莱尔斯学长帮我补补或者找秋葵帮忙也行,总之不能找安娜,那个人和我一样是个数学白痴呢” 安·沃克将日记写到这里,便把本子合上,放在宿舍书桌的抽屉里锁好,看了看窗外蔚蓝的天空,决定出门排解一下心情。 与其想数学如果过关的事,还不如想想今天午饭吃什么,都快到饭点了。安一边想着一边锁好宿舍门,和迎面碰见的柯林斯打了个招呼,对方正在津津有味地嚼着硬糖。 “硬糖还嚼着吃?你小子够勇啊!”安笑着寒暄,可惜柯林斯的话十分无情,将他拽回了现实。 “研究明白数学了吗?”柯林斯诡异地笑了笑,“别忘了,你说过” “行行行,我说过,数学考试没过就请你吃饭,我记得好好的呢。”安只好苦笑,故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记着就行,回头别忘了请啊!”柯林斯笑嘻嘻地走进宿舍楼。 生活不易啊,这一顿又得把我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钱吃没了,我好苦啊。不行,打工也是大学生活的一部分啊,现在的我必须选择打工了,否则就活不下去了!安很是苦恼,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设置了惩罚措施,依然学不会数学。 看来人和人的智力是不能一概而论的,他这种偏科大笨蛋看来智力不是很高啊。 他走到校园的池塘,他喜欢这里,宁静而无人打扰。他闭上双眼,感受空气的流动,放空内心。 一阵狂风吹过安的双眼,他不由得睁开双眼,随即看见一个男子站在面前。他被吓得差点从长椅上摔下来,扶住把手,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那是一个很有气质的男子,与他年纪相仿,剑眉星目,犀利的眼神露出不羁,披着一件灰色披风,衣着简单干练,用一只手按着腰间佩剑,虽说那佩剑是很常见的英式贵族佩剑,但是他的亚洲人面孔还是让安不禁联想到中国古代的侠客。 如果对方是中国人的话,用中文来打招呼或许会博得对方的好感呢 可惜自己只会一句,那还是试试。 “你好?”安说出了明显不像中文发音的中文,希望他能听懂。 对方有些高兴地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安一句也听不懂。 触及到知识盲区了 “听不懂?”对方用英式英语开口问,“你搁这班门弄斧呢?” “你会说英语啊”安挠了挠头,嘿嘿地尴尬笑了笑,“抱歉,我只会说一句中文,刚才想跟您套套近乎,我叫安·沃克,密斯卡托尼克”由于有些紧张,他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叫安娜·威尔克?”对方立刻激动起来。 “不不不不不!我的名字是安,a-n-n,没有后面的a哦!姓氏是” “话说安这个名字不是女性用的名字吗?” “是中性名!我说是它就是!”安有点被刺激到。 “行了行了,你认识安娜·威尔克吗?”对方憋住笑。 “当然,她可是”安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那好,你把这封信交给她,我走了。”对方把信从披风里面的口袋里抽出来,塞到安的手里,转身准备离去。 “喂!这就走了?也不说说你叫什么吗?”安有些吃惊。 “费格林·龙,有缘再会。”一阵微风吹过,似乎要把对方卷起来。 “宝剑七:另辟蹊径,宝剑侍从:乘风而去。”对方说完,整个人便化作一缕轻烟,顺着突然出现的呼啸狂风飞走了。 “什么?”安更加疑惑了。 “宝剑?费格林” “这该不会是安娜提到过的,银星会四大门徒之一,她的师兄,费格林·龙!?” 一阵不好的预感向安袭来,看来才享受了半年的平常生活又要掀起波澜了。 第三章 你好不列颠 安颓唐地拖着身子,漫不经心地拿着那封信,推开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椅上的是塔罗会创始人,安娜·威尔克,此时的她穿着白色丝绸连衣裙,翘着二郎腿,金色的及腰长发久违地束成了单马尾,认真地看着手中的报纸。 她连看都没看安一眼,而是接着默念报纸上的内容:“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图书馆馆长亨利·阿蒂米奇教授发表自己的敦威志一行见闻——《阿卡姆广告人》报道” “你还真把这儿当自己家了啊,安娜小姐。”安略有无奈。 “是啊,毕竟没钱付得起房租或者旅店费,之前那个占卜屋被政府当违章建筑拆了,我只能把东西都搬到宿舍了”安娜苦笑,“现在我已经称得上是一穷二白了。” “那你还有钱买新裙子?这件衣服我从来没见你穿过。”安吐槽。 “这这你别管就是了,你还每天都观察我?你小子”安娜有点尴尬,于是立刻撇开话题。 “主要是你从来不换衣服啊,穿来穿去都是那几件,我都总结好了,一穿羊毛衫和布裙,二四六大衣加黑衬衣,星期天你宅在宿舍我见不到你不会穷到只有两套衣服,我家那么艰苦的条件还有”安开始全方位无死角直男式吐槽。 “别别别!别说了!”安娜有点脸红,“好歹我也是塔罗会的领袖,你这么说我脸上面子都挂不住了。” 她真的有面子可言吗呵呵安心想。 “对啊,咱们这个组织,应该上缴会费呀!你们每人给我交100刀的会费,我手里就有600刀了!哈哈哈,我要发财啦!”安娜突然进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幻想世界,兴奋地开始转起转椅。 “不是,你心是真黑呀”安无语了,只得快速进入正题,把信放在桌子上,“对了,一个叫做费格林·龙的英国人,或许是你的师兄,过来给了你一封信。” “有这么要紧的事还不早说!”安娜立刻停住转椅,面对着安,二郎腿也放下了,拿起桌上的信,用裁纸刀划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安也好奇地凑了过去。 “你这人,我让你看了吗?”安娜有点怒意,但是随即缓和起来。“好,你随便了。” 两人开始一起读这封信。 “我最好的学生:安娜·威尔克: 距离上次给你写信已有一年之久,咱们二人也多年未见了,上次见面时你脸上的稚气还未褪去,不知现在如何了? 近些时候我为银星会事务操劳许久,半年前你给我写信通报詹姆斯那叛徒的死讯时我没能回信,当时银星会和英国基督教徒之间发生了冲突,那群迂腐的卫道士!不过詹姆斯的死让我了了一桩心事,对你表示由衷的感谢。 但是我也有需要责备你的地方,你擅自释放塔罗牌的力量,这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现在正准备处理‘审判’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负责,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来英国与我见面,一同解决‘审判’。 另外,你是个成年人了,为什么不去试试魔法领域中最强大且神秘的性魔法呢? ——你的老师,阿莱斯特·克劳利” “话说末尾提到的性魔法是什么东西?”安有点好奇。 “你可真会划重点,很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那是老师那个老头的恶趣味,他业余爱好是写黄色小说,你懂的。”安娜叹了口气,露出鄙夷,“他的观念我有很多都不认同,但并不能妨碍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好。”安撇撇嘴。 安娜从桌上笔筒里拿了一根小树枝,攥住之后那树枝便产生了火焰,把信烧着了,化作灰烬。 “最近教授教了我们魔法的原理,你这种魔法”安询问。 “相似原理,世界上任何相似的事物之间都存在魔法联系,如果刻意制作相似的事物,就能产生魔法,或者刻意模仿魔法事物的行为也可以使用其魔法。”安娜又一次开始讲课模式,“在卡巴拉派系的塔罗牌魔法中,权杖是象征着火元素的牌组,因此,只要是学习卡巴拉派系魔法的人都能用类似权杖的东西,例如树枝来发出火焰。” “这么神奇?!给我试试。”安从安娜手中接过小树枝,可是憋了很久,树枝上才冒出一颗火星。 “虽说你的派系也是卡巴拉,但是这树枝和权杖的相似度根本不够,我能发出火焰是因为接触原理,象征着操纵四象的塔罗牌魔术师附着在我的身上,和我融为一体。因此,即便这树枝和权杖看起来有多么不同,我也可以使用它造出一定规模的火焰。”安娜接着讲到。 “所以说,愚者的原理是这张卡牌与我融合在了一起,从而使我获得了愚者这张牌的魔法力量,对吗?”安问。 “是的。” “那它是什么时候和我融合的呢?我怎么不知道?” “从你诞生之初就已经注定了” “什么意思?” “不是人抽取卡牌,而是卡牌选择人,你是最符合愚者的人,在你出生的时候愚者就选中了你,只不过这种力量需要我这个魔术师作为媒介激发出来而已。”安娜回答。 “所以说去年释放塔罗牌的事情,看来你确实别无选择啊。” “没错,那些塔罗牌早就选好了人,就算以后会弄出乱子,我想还是比把他们傻傻乎乎地攥在手里强。释放之后,他们将会自主认识到自己的魔法和宿命,从而无需我们的教导虽然‘审判’惹出了麻烦,但是我相信还是利大于弊的。” “是啊,不过秋葵似乎并不认同,我记得去年做出这个决定后她生了好几天闷气。不过她现在好多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某些时候感觉她会很癫狂,有一种突然少女心爆棚的感觉。”安吐槽。 “我似乎知道这背后的原因,但是我看破不说破。”安娜站起来,把手搭在安的肩膀上,他们二人身高相同,可以完全平视。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英国吗,安?” “等等,你在说”安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说完。 “欧嗨哟!安娜”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裙,披散着黑发,原野秋葵推门而入,看见安娜把手放在安肩上,立刻呆住了,然后退了出去。 “抱歉,你们继续,我来的时候不是太……” “不,秋葵,你来的真是时候我和安准备去英国一趟,他已经答应了,你呢?”安娜神情自然无比。 这句话一下子冲击了两个人的心灵。 秋葵已经开始慌张了。 什么?两个人?去英国?可恶,好浪漫!那我呢?就这样被他们俩抛弃了?他俩要去英国度过二人世界了,孤零零的秋葵只能在密大难受不行! 秋葵迅速闪了回来:“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什么?!”这回轮到安吃惊了,“不是,我还没”他还没说完,安娜就把一根食指堵在他的嘴唇上,笑嘻嘻地说道:“嘘!” 这情形在秋葵眼中更加过分,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如果按照搞笑故事里来写的话,估计她现在不是变成气球爆炸了,就是变成大恶魔发疯了。 “看你们俩都很兴奋嘛,帮我联系斯特兰奇教授,办好请假的一切手续,我就先休息一下啦,拜拜~”安娜脸上带着坏笑,兴奋地跑了出去。 苍天啊!救救孩子!数学考试都过不去了,现在还逼我去英国,真是不幸啊!安仰面朝天,发觉自己眼中没有眼泪,便拼命挤出了几滴“悲伤的泪水”。 呜呜呜,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令安大跌眼镜的事情还在后面,本来他计算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因此他就像被钉在那里一样不动了。可是秋葵的速度让他瞠目结舌,不到半个小时,秋葵就把三人的请假条全都开好了,每人都开了三天的假。 “你你是诚心逼死我啊,秋葵。”安悲苦地看了看秋葵。 “没事,回来了我可以帮帮你。”秋葵微笑。 安娜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回来了,安发现她背着之前复活节岛战斗中用过的木棍,身上也背了一个挎包。 准备还挺充分嘛不过安没有时间管这些,他的脸上写着大大的“认命”。 “好啦,兴奋的可以接着兴奋,不过哭丧着脸的还是收收!”安娜笑道 “大英帝国的海关是不能允许携带火器入境的,不过,咱们去英国的方法也不是正常海关道路啦。” “不过还是不要带枪的好,秋葵。”她提醒了一下,把手伸到前方。 “让无名之雾为我打开大门。” 三人一同踏进那扇漩涡、气流、迷雾、电光组成的传送门,随着脚接触地面的感觉传来,三人到达了英国。 “你好,不列颠。” 第四章 银之星 伦敦,银星会总部。 随着漩涡与迷雾组成的传送门的关闭,安、安娜、秋葵三人来到了银星(aa),最大的神秘学组织。安娜带着两人径直穿过大堂,其他的人都在纷纷张望,银星会的成员大多是男性,而且都披着冷色调——最常见的是白色或蓝色的长袍。 安娜顺着一条非常熟悉的路径走到了建筑物内部的一扇门前,银星会的会所非常气派而华丽,不少人都在这里聚集,起码成员有一千人。安娜走到门前,看见周围站着的男人,朝他点头示意。 “塔罗会创始人,银星会7=4被免达人,安娜·威尔克,受邀前来会见银之星,克劳利先生。”安娜说得很正经。 安和秋葵都只是无言地默默等着安娜,他们对这里几乎是毫无了解,干什么估计都得依靠安娜了。 “小姐,先生已经等候多时,请进。”守门的男人骨瘦如柴,面色苍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袍子却是黑色的,而且胸前还别着一枚雕刻了五芒星的金币。 “请问您是?”安克制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句。 “四大门徒之一,斯蒂芬森·斯塔库恩,银星会8=3神殿领主。”对方的话语非常冷漠。 “话说这些7=4,还有8=3什么的,是等级制度吗?”秋葵问了问安娜,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我的等级还算比较高,但不是最高的,不过还是抓紧去见老师。”安娜催促。 进入了这个房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挂在墙上的大图标,房间中央有一个大圆桌,迎面坐着五个人。 坐在最中央的人身披黑色长袍,头戴恶魔犄角头饰,看起来三十多岁,非常年轻,袍子上镶了金边,看上去非常大气。他的神色很是自然,看上去有些雄心勃勃,而且略有些阴险的脸上,挂着一股戏谑的感觉,似乎并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 他的服饰最为华丽,安猜测他一定就是安娜的老师,阿莱斯特·克劳利,银星会之主。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克劳利站起身,向三人自我介绍之后,邀请他们坐下。 安首先注意到了坐在克劳利左边的男子,他身穿侠客服装,和穿着长袍的其他人格格不入,安见过他,所以也无需克劳利的介绍,他就是费格林·龙,那个送信来的人,安娜的其中一位师兄。 龙的神态非常漫不经心,不过他还没有放肆到那种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程度,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并不是很重视安他们三人。他靠在椅子背上,并没有像另外几人一样打量着三人,而是无所谓地眯着眼,不知道在干嘛。 “这位,”克劳利的嗓音比较低沉,他指向右手边紧邻他的英俊男子,“李德·布德,掌管权杖牌组,8=3,是你的师兄哦,安娜。”男子的脸比较长,戴着金边眼镜,头发的中分梳得整整齐齐,高礼帽放在桌上,一根头部和手把都用金属保护好的银色漆木质手杖靠在椅子旁边。虽然穿着黑色袍子,但是袍子露出的高档西装透露出他身份之显赫。 “师兄好。”安娜很有礼貌地行了个绅士礼,布德则站起回礼。 “另外的两位,是本次行动期间,银星会中的两位不太成熟的成员,我希望通过这次行动让他们得到一些锻炼。”克劳利介绍了一下最右边两位穿白色袍子的人。 “我们就不需要先生您来介绍了,免得先生费了口舌。”较左边的人有一点胖,脸很圆,眼睛小小的,看起来很有喜感,他站了起来,“我是布拉德·亨特,4=7哲学者,这位是米瑞思·亨特,1=10热心者,我的弟弟,他有个外号叫‘米饭’。”他指了指右边的一个病恹恹的有些忧郁的少年。 “那么,我们也该介绍一下了,”她把身后的安推了出来,搞得安很不好意思,“这位是安·沃克,愚者,和老师你的一样呢。”安还是没能搞明白,所以只是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这位是原野秋葵,日本妹妹,世界。”安娜又把秋葵推到前面。 “大家好”秋葵也很紧张,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很尴尬地赶紧和两人一起坐下。 “今天晚上,我们将要抓捕‘审判’,他最近的计划大致是想要刺杀守密人协会成员,不列颠马斯石油公司的马斯先生。”克劳利指向墙上的巨幅图表。 “审判的特征是带着一双鲜红的手套,会使用刀,疑似具有手枪。能力是韦特塔罗牌大阿卡纳第20张,审判,会直接杀死接触到的人。”克劳利端起桌上的茶杯,缓缓喝了一口。 布德立刻识相地帮助他接着介绍:“马斯先生今晚11点半会召开一场半夜的交易会,会场将会举行他收购对手帕德里克的公司的仪式,我们经过调查,这场宴会中出现的人物,几乎全部和马斯有过肢体接触,所以‘审判’基本上会来自外部。” “另外,马斯先生准备携带大量的保镖保护他的安全,他的家中可能守备会比较空虚,不排除‘审判’会来劫财而不是害命。” “因此,本次行动,沃克先生、原野小姐、亨特兄弟,你们将要留在马斯家中,和他家的守卫一起保护好他家夫人、千金,以及财产的安全。” “威尔克小姐和我将会跟随他的保镖一起贴身在宴会中护卫他。” “而龙先生和斯塔库恩先生则在交易会所外部巡逻。”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么今晚7点汇合,地点是马斯先生的别墅。”布德的一举一动都彬彬有礼,坐下时还抚了抚衣袖。 “我有一个问题。”秋葵开口,众人的目光立刻都聚集到了她身上,她立刻又紧张起来,身体缩了缩,“方便问吗?” “当然,小姐,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们理应解决您关于这次行动的一切疑问。”布德回答,他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自己愿意倾听。 “一个石油公司的老板,资金实力再雄厚,我想也不值得这样过度保护” “你说的没错,”这次是克劳利回答,他微微一笑,让人捉摸不透,“但他的另一重身份——英国最神秘的秘密组织,守密人协会六位成员之一,恐怕才是他的实际地位。” “守密人协会?”安疑惑,“我记得” “罗兰德·马丁不就是守密人协会的吗?” 克劳利笑而不语。 “老师他也是其中一员呢。”安娜的语气很平静。 “守密人协会,综合了马斯先生这样的垄断行业大资本家,我所代表的神秘学组织领袖,英国王室的一位公主,包括罗兰德为代表的苏格兰场警方,还有英国基督教的代表人物以及苏格兰地方的一位民间代表。”克劳利解释,“这个组织里的人是英国各阶层各行业的精英,我们的利益各不相同,虽然常常有争执,但是这个组织正是因为这种关系之间的微妙平衡而从不出错,甚至可以代表整个不列颠的意志。” “这样的组织,每个人之间都互相制衡,所以链条的任何一条都不能断裂。”布德补充了一句。 “明白了,谢谢各位。”秋葵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低声说。 会议结束后,众人走出房间。 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安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安娜热情地邀请安和秋葵趁着现在是早上,先在伦敦这样的大都市逛逛,也不枉来这里一趟。 好,安暂时放下心中的忧虑。 第五章 伦敦一日游 伦敦,整个世界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如果说哪里有不好的地方,恐怕只有大城区的空气质量了,这里是工业革命之都,由于许多大工厂的运作,伦敦的空气质量很差。 三人缓缓漫步在伦敦的街道上,人流密集,好几次他们都得和人群挤着走,过一条街道时秋葵还差点被一辆马车给撞了。 “如果说要感受最有伦敦特色的事物,恐怕就得是双层巴士了!世界仅有哦!”看着街上驶过的红色双层巴士,安娜已经迫不及待了,眼睛里似乎都要放出光来。 “不过……”秋葵好像有点忧虑,看着那个缓慢行进的大块头,她觉得这可能并不比自己走路要快。 “哎呀没事啦!老师已经资助了我一些钱,如果不乱花大概够咱们玩一个白天的哦!”安娜双手叉腰,整个人似乎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那去哪里玩呢?”安不禁问,他也是第一次来伦敦,虽说父亲是英国人,但是他早就与沃克家决裂,到阿卡姆创业,然后认识母亲…… 想到父母均已化为在天之灵,安不禁叹了口气。 “唉唉唉,安你这样很扫兴诶!”安娜有些不开心,想必是发现了安在那里独自叹息。 也对,高兴的时候,没有什么必要想不好的回忆啊。 安抬起头,看看有些灰的天空,又感叹起伦敦的空气,不过他这次把牢骚全部吞进肚子,朝安娜笑了笑:“好哇,那么咱们就好好体验一下这个所谓的伦敦特产。” 秋葵嘟囔着嘴,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小眼一眯,只好默默地把不甘消化掉。 可恶!我怎么越来越觉得我是个没存在感的家伙!不行,要夺取主动权了! 三人上了车,坐在二层的敞篷顶上,安把头探出栏杆外,看着街上的行人的头顶,感觉真是奇妙。曾经与自己平视的芸芸众生,就这样被自己俯瞰,他有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愉悦感,这种视角流转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才是本地人,而不是一个外来的客人。他露出微笑,看着路边各式各样的商店招牌,已经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他的疲倦感有些缓解。路上的交警站的笔直,他们穿着全身的黑色衣服带着黑色帽子,手上的白色套袖则格外显眼,看上去是特地为了让司机看清楚使用的。 秋葵看安娜独自一人坐在安的对面,碰巧安的旁边的一个男人缓缓起身准备下车,便闪到刚刚腾出来的座位上坐好,和安有些不自然地聊起天来。 “感……感觉怎么样?”秋葵有些尴尬地开口,虽然脸上是喜悦的表情,但是心情可就难以捉摸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竟然连话都不会说了。 “嗯,很好,感觉心情愉快很多了。”安此刻已经闭上双眼,静静地听着城市中的各种声音:马的叫声,交警的喊话,车的嗡鸣声,人们的喧哗,不时出现的歌声……这些在任何人耳中都会被称作噪音,但它们混杂在一起,无疑是二十年代的伦敦最真实的写照,这种烟火气朝安扑面而来,让他甚至差点忘了晚上对于“审判”的追捕行动。 他希望生活一直是这样,就像不比人走得要快的双层巴士,不必拖拽或碾压某些跟不上的人,而是缓缓地载着人们向前……向前…… “这也是我第一次坐双层巴士诶!感觉真的好棒!看来多见见世面还是好啊!”秋葵的心情有些激动,小手攥成拳头在身体面前轻轻舞动着,脸蛋红扑扑的,有一种天真的美。 安睁开眼看了看秋葵的脸庞,露出欣赏的笑。 秋葵于是更激动了,虽说共同话题并不是太多,但她也开始侃侃而谈。虽说有些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安也只是静静地听,时不时还吐槽一句,秋葵没过多久就会体会到安的冷笑话的含金量,然后两人一起开怀大笑。 安娜只是坐在对面看着二人嬉笑,自己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看上去像一位注视着儿女的老母亲,不过她的神情多了一丝浅浅的忧郁。安娜在回想,事实上,这种无意识的回忆她一刻不停地在进行着,一旦闲下来就会占据她的脑海,因此她总是把自己投入朋友圈里打打闹闹,或是拼命工作来掩盖。这些回忆有些很甜蜜,让她的心里能开出花朵,但大多数很忧伤,充满了迫不得已的宿命感,这种感觉像贝多芬的《命运》一样,不停地起起落落,一次次地冲击她的心灵。 下车之后,他们到各个知名建筑面前观赏,之后再在最近的站点坐车。他们看到了伦敦塔的庄严,也在泰晤士河畔仰望过大本钟的尊容,他们感叹议会大厦的肃穆,也见到了大英博物馆里的稀奇藏货。 “不过好多东西都是从中国抢来的。”秋葵在看一套珍贵的瓷器时感叹。 “也是啊,说白了我们的祖先也都是自私的掠夺者,不过……”安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不过什么?”秋葵问,看起来非常认真。 “没什么,随口说说,还是看藏品。”安有些尴尬,只好挠挠头。 “听说大英博物馆里有一本叫《原罪史诗》的书,之前我学神秘学的时候看到过它的名字,我刚刚问了问工作人员,这东西竟然是限制级展品,真是扫兴~”安娜凑过来,吐了吐不快。 “原罪……什么……这名字听起来就很奇怪啊,就算有也不可能展出的,听上去就像邪教异典啊!”安有些惊讶,于是再次吐槽。 “说的也是呢……”安娜挠了挠头。 中午的牛排口感非常好,不过安第一次发现,秋葵吃饭前,要双手合十说一句“我要开动了!”。他差点以为秋葵是什么信教的人,后来经过秋葵的解释,才知道这是日本人的一种习惯而已。 “宗教信徒却研究神秘学,这种事情放到中世纪一听就是要被火烧死的!我可是无神论者哦!”秋葵撇了撇嘴。 就这样,在四处观光的一天后,安娜的手里终于只剩下一枚“不列颠守护女神”了,还剩50便士,老师给的钱还是花光了。看着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下的夕阳,安娜的身上照着红色的余晖,和安还有秋葵一起按照老师给的地址,前往马斯先生的别墅。 白天的轻松结束了,取而代之的将是夜的黑暗。 第六章 王车易位 接下来是很快度过的傍晚时光,时间飞速流逝,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晚上10点,这个时间有许多人已经入睡,但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这是他们生活的开始。 这些人就包括安等人,他们聚集在马斯先生的别墅中,马斯太太已经哄着他家的两位千金回屋睡觉,而马斯,他的身体极其肥硕,几乎要把他的西服撑爆了。几人一直等到了11点,但是马斯还是津津有味地吃着一个鸡腿。 秋葵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不禁开口:“先生,您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她竭尽全力让自己尊敬和顺从一点。 马斯立刻勃然大怒:“你有资格催我?”他把头歪了歪,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抱歉。”秋葵缩了回去,眼神中带着怒意。 安和安娜也很烦躁,在那里恭恭敬敬地等着,尽量压着心中的火。 与此同时,棋牌室里则欢声笑语,经过了马斯的允许,亨特兄弟得以在这里下国际象棋,看上去他们并不太在乎马斯的看法,可是安清清楚楚地听到马斯对助手说,第二天就把这幅被人摸过的高档象棋扔掉换新的。 看来布德是最不急的那一个,他一直保持着笔直的站姿,彬彬有礼地握着一根手杖。 马斯吃完鸡腿,用手帕擦了擦嘴,把骨头和绣着花的珍贵手帕全部扔掉了,女仆立刻在五秒内赶来,用扫把打扫干净。 马斯先生出发了,安娜和布德则贴身护卫着他,和他上了车,驶向其实走路只要五分钟路程的交易所。 安百无聊赖,根据马斯先生的话,他们不能触碰马斯家里的一切东西,除了棋牌室里的象棋和骨牌,不过骨牌这东西,安基本上没听说过,所以只好在庭院周围闲逛。 象棋已经被布拉德和米瑞思占据了,秋葵也只能来到外面待一会儿,两人在朦胧的月色下相互背对着,守候着这个夜晚。 安最终还是坚持不住了,走进亮着灯的屋内,已经快12点了,他有些困倦,但是由于一直提防着可能出现的战斗,他的神经依然处于紧绷的状态。他无聊地看了看亨特兄弟的棋局,此时布拉德一手摸王一手摸车,“王车易位!” 战局扭转,被换上来的车长驱直入,直接辐射到了对方的王,而自己的王则好好地呆在兵堆里被保护。几招过后,布拉德的王甚至走出兵堆,吃掉了米瑞思的象。最终,米瑞思的王走投无路,死在哥哥的车的攻击范围里。 安觉得这棋局很没意思,布拉德虽然总是碾压米瑞思,但是可以看出米瑞思几乎不会下棋,很多子力都僵住了,死在某些地方,一点都不灵活。安觉得只有棋逢对手才叫好棋局,于是他撇撇嘴,离开了这里。 不过布拉德给他的印象很不错,这人比较耿直,但是有时候又很体贴,又随时可能蹦出略有伤人的损话,安很喜欢和这些假不正经的人相处,或许是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米瑞思有一些自大,但是被教育之后很诚恳,看上去可能还没有成年,高中生或是初中生的样子,不过安这个大学生有时候也会犯一些三岁小孩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真是太讽刺了 而另一边,安娜和布德看着宴会上的酒乐欢天,只是紧张地注视着每一个人。 经过排查,近几天与马斯先生产生过肢体接触的人已经有了一份名单,在布德的调节下,名单之外的人一律不准靠近马斯先生。 “不过,如果对方使用类似易容术的手段,伪装成了这名单上的人,该怎么办?”安娜靠近布德,小声问了问他。 “也有道理,不过我有解决办法。”布德低下头,朝安娜耳语。虽然安娜的身高在女生中算是很高的了,但是在布德面前也只能仰视,布德极为修长的体型使他似乎成了一根活生生的“权杖”。从性格上看也是这样,布德一直以来都是克劳利最信任的门徒,他忠心耿耿而又礼貌非常,就像一根权杖一样,随时等候着吩咐,并奋力使用自己的力量。 “权杖侍从:能量渴求。”布德双手握住自己的手杖,闭上双眼。 “这个魔法,就是类似探寻魔力位置的术式,权杖侍从是象征着对知识的渴求与对未知的崇敬,如果扭曲一点意思的话,理解成求师若渴,从而达到寻找魔力来源的目的,这样也是可以的。”安娜用一只手扶住下额,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没错,看来威尔克小姐您真不愧是恩师最喜欢的学生,您的魔法造诣远超我们四个门徒。”布德睁开眼睛,“看来这里的人没有人正在使用魔法或咒文,不过审判的魔法是即时性的,并不能搜索到,但是这也能证明,咱们之前的行为——把马斯先生与接触过以外的人隔离开来是正确的。” “过奖过奖,我的等级在师兄您之下,还没有到能够相提并论的程度。”安娜微笑,“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就得防御物理手段的攻击了,审判在这样的情况下是无法接触到马斯先生的。” “我早已设立了魔法,权杖九:伤痕屏障,这个魔法通过用餐刀划破了一下马斯先生的手指,在他的手指伤口好之前,他受到的一切攻击都会有保护,这些保护挡不了炮弹,但是手枪刀剑还是可以的。”布德认真说明。 “很认真啊,师兄。”安娜笑了笑。 交易所的外面,龙和斯塔库恩在交谈。 “你看不起我的能力?”龙歪了歪嘴,“我守内圈你守外圈,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但是你的行动力再大,也会漏网,应该咱们两个一同守卫这个大的区域,重叠着来。”斯塔库恩的声音非常冰冷。 “不行!滚一边去,重叠的话,对方一旦突破就彻底没法了,如果咱俩一人一个巡逻圈,他这小子有本事过了我这关,那么外圈也有你来做保险。”龙认真了一些。 “有一点道理,不过——”斯塔库恩还没说完,就被龙打断了。 “呵——,你还不信我?切,这就是师出同门?”龙嗤鼻。 “好。”斯塔库恩的话里依然没有感情,退走了。 “星币二:黄金螺旋。”斯塔库恩的身边出现了两个黄金星币,围绕着他不停地旋转,他走远了一些,挥了挥手,任凭两个星币在圈内螺旋运动。 安走出宅府的时候,借着好不容易散去了云雾的月光,看了看手上的破表,秒针咔沓咔沓地走着,一下又一下,终于走到了第二天的0点。 现在是3月17日了。 安活动了一下身体,看见庭院花园里,趴在圆桌上昏昏欲睡的秋葵,温柔地笑了笑。他还看见院子里四处散落的酢浆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爱尔兰的国花,在各种地方都能生长,用来指爱尔兰人民的毅力。 可是,就在那秒针走到第二天时,不好的事情却早已发生。 那些酢浆草上迅速长出无数的藤蔓,把安直接绊倒在地,安努力挣扎,可双手还是被极其坚韧的藤蔓死死捆住,无法动弹。渐渐地,那些藤蔓缠满他的全身,他已经像个木乃伊一样完全动弹不得了,只剩下嘴巴还能呼喊:“秋葵!有敌人!” 秋葵惊醒了过来,还没等他缓过来,她的身体也被地上的酢浆草伸出的藤蔓捆缚住,不过秋葵马上明白了过来,皱紧眉头,瞬间,那群藤蔓立刻消失。 她的“世界”的魔法消除了这世上本不该存在之物,那群藤蔓也自然消失。她朝安跑去,挥了挥手,捆绑着安的藤蔓也随之消失。安松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这可不是银星会告诉咱们的‘审判’的魔法,所以说——”安开口。 “还有人在协助他吗?”秋葵惊愕,转头望去,发现了马斯先生家的盆栽。 那里面也有一棵酢浆草。 酢浆草迅速生长,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白色的花,里面爆裂开来,钻出一个风度翩翩的黑衣绅士,他的头上带着高礼帽,但是身上莫名其妙地有许多的植物形状的绿色装饰。 对方诡异地笑了笑,庭院里的其他酢浆草立刻衍生出了许多的木头人形傀儡,朝两人扑来,虽然秋葵的魔法能够消除它们,但是无法一次性消除太多,两人都陷入苦战。 秋葵没有注意,一个傀儡的木刺迅速朝她刺来,安立刻靠着直接用手臂抵挡,木刺刺穿了骨头,安痛苦地呻吟着,秋葵则趁机消除了最后的几个傀儡。 安手上的碎骨很快就复原了,流出的血液也流回了他的身体,可惜这些傀儡成功为男子的逃离争取了时间,两人已经看不到他了。 无可奈何,只好进入别墅寻找。 就在那男子出现之后,整个别墅所有有盆栽的地方,都因为不知为何生长在一起的酢浆草而遍布枝条,那些枝条灵活地舞动着,给安和秋葵的行进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而布拉德也自然不会闲着,他听到骚动,立刻带着米瑞斯从棋牌室冲了出来,看到满屋的藤蔓,他只好握紧手里的一根手杖。 他用手杖迅速敲击地面,火焰顺着手杖底部的撞击而蔓延开来,有目的性地点燃了那些藤蔓,将其焚烧殆尽。他又用手杖头部触地,火焰立刻消失了。 “哇!哥,这招好厉害!”米瑞斯瞪大了双眼。 “没事,你升级之后也会学到这些。这叫做四象武器,是以后的内容。”布拉德摸了摸自己定制手杖上的一个开关,其头部出现了一把匕首形状的刺具,而下方也有圆杯形状的底座,连杆处用链子悬挂着一枚金币。 “酷炫!”米瑞斯喊到。 “小心!”布拉德眯了一眼米瑞斯的左边,一个木头傀儡正欲攻击,他便把手杖底端对准傀儡,放出一团水球将其冲退。 “别看不起我,我也是有魔法能力的!”米瑞斯嚷嚷着,用手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一道无形的斩击便斩断了傀儡的一条胳膊。 “好样的,不愧是我弟弟,看我再给你展示点厉害的!”更多的木头傀儡冲了过来,布拉德把手杖举过头顶飞速旋转,瞬间,飞沙走石,火焰横空,水滴遍地,那些傀儡不是被石头砸碎,就是被火焰烧掉,或是被水浸透后重的无法行动,被呼啸的风阻碍着。 米瑞斯趁机寻找几个漏网的傀儡,朝他们隔空斩击、挥拳,将它们全部打碎。 但是这些酢浆草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四人在两路排查,却始终找不到男子的痕迹。 “安,马斯家里的高档货好像都没了。”秋葵有了些新发现。 “好像……是啊,之前这里有个金雕像来着……全都不见了。”安指了指墙角,然后朝那个地方仔细观察,发现几根断掉的藤蔓和一株枯萎的酢浆草。 “难不成他用这些植物偷光了马斯家的财物?”安诧异。 “很有可能!”秋葵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把半路杀过来的一个木头傀儡消除了。 “那么,就是你这个罪魁祸首了!”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布拉德喘着粗气,看到纪念品陈列室的男子正在把纪念品全部用红丝带捆好。 “没错。”男子打了个响指,那些纪念品全部都消失了。 “你这算入室行窃!要判刑的!”米瑞斯喊到,冲过去就是一拳。 但男子只是笑了笑,胸前胸针上的一株还未枯萎的酢浆草立刻爆出无数绿色畸形果实,将米瑞斯冲击到墙上。 “弟弟!”布拉德愤怒地吼道,用变形手杖朝男子狠狠刺了过来。男子频频闪避,布拉德的手杖划过之处全部冒出火焰,而尖端狂风骤起,那随着手杖运动的拴在链子上的金币也化作石块,几乎全方位无死角的攻击,而男子却只是轻轻走了走就闪到了那三百六十分之一的死角位置。布拉德根本没能打到对方哪怕一下,但仍然不甘心地攻击着。 安和秋葵迅速赶到,男子若有所思,轻轻笑了笑。看到男子在手上系上红色丝带,布拉德立刻明白那丝带是一种传送用的魔法。 安好不容易看清男子的脸,对方却只是挥了挥手。 就在闪过布拉德的不知第多少次攻击后,他说了一声:“再见!”然后瞬间消失。 人已经不见了,经过长时间的搜寻,别墅里一切值钱的东西,全都没有了。 那些守卫早就被藤蔓勒住脖子口吐白沫昏倒了,根本帮不上忙。 看来,这里的行动是失败了。 交易所中,宴会的歌舞声渐渐平息。 时间邻近12点,马斯先生经过半小时的应酬后,迈着大步来到了二楼,对方公司的帕德里克要和马斯先生签订交易仪式,宣告着帕德里克公司旗下的全部地产将归马斯先生所有。 安娜在楼上仔细地观察周围的众人,为此,他将准备拍照的记者拦到外面。 布德则在一楼巡逻,两人的眼睛都不停地盯着宴会上的所有人。 帕德里克终于签完了字,记者说要拍摄一张两人友好握手的照片。 “不是之前几次握过几次了吗?这么麻烦?”马斯擦了擦手,一脸的不屑。 “这或许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先生,还是留个纪念。”帕德里克低语。 “也是,以后你就只能穷到啃草根,饿死街头了,啊哈哈哈!”马斯狂笑着,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拍照。 刚才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碰过那个记者了,这样一来他就不是“审判”了。目前为止,一切都安全,安娜想到。她放松了一些警惕,从旁边找了一点没人动过的蛋糕,品尝了一小口,“嗯~好甜。” 握手之前,帕德里克悄悄用只有马斯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曼尼·马斯,六年前曾炸毁油田,从而在工人手中刮走了保险金,因此发家致富。”他轻轻笑了笑,“你的财富全部建立在穷人的鲜血中,你的每一分钱都流着无辜者的鲜血,你是十足的恶人,一切都只为了自己的享乐” “你商业上和我竞争不过,就来诋毁我了吗?”马斯有些慌张,但还是轻蔑地笑了笑。 “你的每一个毛孔,无不散发着罪恶的气息,而罪恶——”帕德里克紧紧握住马斯的一只手。 瞬间,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将马斯彻底点燃焚烧殆尽,马斯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他痛苦的呼喊传遍了整个交易所,最终这个神气的大资本家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终将迎来审判。” 帕德里克立刻转身逃跑,安娜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朝帕德里克追赶,一边跑还一边呼喊:“杀人了!快拦住杀人犯!” 人群十分骚动,但安娜还是高估了他们的组织性,想让人群去拦住这个审判恐怕是不行的,况且他具有触碰即死的强大魔法,她只好独自追赶。 布德听到骚动,意识到自己无法在拥挤的人群中上楼,于是立刻跑出集会所,准备堵截“审判”。 安娜迅速跟上了帕德里克,她感到十分疑惑,帕德里克逃跑时推搡了好多人,可是那些人也没有被杀死。难不成这魔法只针对特定的人群?既然如此为什么以前的几次与马斯的握手没有触发?按理说,大阿卡纳的魔法都十分强力,所以不是多次使用损耗精神,就是强制地被动使用 安娜立刻冒险抓住了帕德里克的手臂,“审判”并没有降临,看来这个魔法确实需要一定的条件,她正要准备攻击,没想到对方力量相当之大,一下子把她反甩到一边,将勾爪挂在二楼楼顶,一跃而下。 “可恶”安娜撞上一张桌子,腰部似乎磕得错位了,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发现勾爪已经收起,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不从二楼一跃而下了。本来如果没有腰部的伤,她还能用自己的黄金匕首唤出狂风缓降呢,但是腰部的神经隐隐作痛,她无法集中注意力,那些魔法的释放精度会很低,只好尽快下楼出去。 就在帕德里克跳下之后,他利用勾爪成功缓降,然后松开绳子,向外面狂奔。 “权杖三:登高望远。”一座火焰的山峰拔地而起,布德在上面随烈焰冲撞,很快到达了帕德里克的位置。 “权杖七:持杖为盾。”他从火焰山峰上一跃而下,那些火焰全部聚集在他的权杖中,随后巨大的冲击震碎了地面,帕德里克大体预料到了这次攻击,早就戴好红色的手套,手套中喷射出一团鲜红色的触手,组成了一面盾牌,防住了本次攻击。 但这并不是这一术式的全部。 地面上迅速长出六根围成一圈的木棍,把帕德里克包围起来,火焰燃烧,将能量聚集了起来。帕德里克立刻明白了这魔法的释放来源是地面和高空一起,自己刚刚只是防住了高空的攻击。而这次来自地面的攻击毫无疑问是没有死角的,一秒钟之内就会置他于死地。 但他并不是没有准备。 帕德里克从怀中迅速掏出一个刻着扭曲五芒星形状印记的护符,将其扣在地面上,瞬间护符碎裂,但那些充能好了的火焰木棍也全部消失。 远古印记,简称旧印,能够隔绝一切魔力的来往。 他迅速转身逃跑,布德见攻击都被化解,也奋力追赶。帕德里克发现布德的速度比他要快,于是转身,朝着布德的右胸处,飞速掏出左轮手枪开枪,银色的子弹从布德的右胸穿出,鲜血瞬间喷出,布德倒地。帕德里克则甩掉追兵,接着逃亡。 他知道,那一枪是特地朝着右胸打的,那一枪会让人彻底失去战斗能力,但不会立刻致死。他有把握,身为高级魔法师的敌人可以治疗这枪伤。他不会杀死任何一个“审判”之外的人,这是他一直以来贯彻的信念。 安娜找到了中弹倒地的布德,看着他奄奄一息,心中充满对那个帕德里克的怨恨。 “快去追帕德里克!我只需要集中一下注意力就能使用治疗魔法了”布德咳出一口鲜血。 “我还是在这里陪着您,有另两位师兄把关,那个混蛋肯定跑不了的!”安娜紧紧握住布德的一只手,试图让他平静一些。 “权杖国王:自律统率。”布德紧闭双眼,颤抖着嗓音说出这句话,他便立刻站了起来,火焰在伤口处焚烧,填充了伤口,他的双眼瞪得很大,想必是灼烧的疼痛。最终,被治愈之火烧过的伤口渐渐愈合,他也恢复了之前那个站的笔直的绅士形象。 “可惜,他的踪迹我们已经找不到了。”布德一脸歉意。 “没事的,咱们回去银星会,两位师兄的实力还是很强的。”安娜劝了劝布德。 “好”布德轻轻叹了口气。 帕德里克接着逃跑,但渐渐感到了越来越强的风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感到了敌人的气息,迅速甩出袖子里藏着的银质弯刀,可是对方比他更快,抢先一步将佩剑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对方穿着侠客装扮,看上去神采奕奕,非常豪爽。 “我是费格林·龙,是来追捕你的。”他自信地笑了笑。 “杀了我,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帕德里克毫不犹豫。 “为什么要杀你?”龙微笑,然后用另一只手握住帕德里克的手,“克劳利骗了我们,你的‘审判’魔法根本不是接触即死。” “没错,它只会杀死罪孽深重的人。” “那么,既然我证明了自己的无罪,你呢?”龙仍然在微笑。 “我从来没用‘审判’之外的方式杀死过任何一人,这是我的信念,我只杀罪人,而且是不可饶恕的罪人。”帕德里克的话语非常坚定。 “马斯符合了审判的条件,所以我也没必要了解他过去的罪过了,既然是罪该万死,那么你的行为就是正确的。”龙收起佩剑,插回剑鞘,“如果你能留下自己的真名,你就可以走了。” “你怎么知道” “根据调查,帕德里克是一家小型环保企业的老板,也算个公共人物,而公共人物是不会亲自行刺的。所以帕德里克·麦克唐纳德,是你的同伙,你借用他的名号获得了接近马斯的机会。”龙分享了自己的见解,脸上有些得意,“计谋还不错嘛。” “怀特·哈勃。”对方低声说。 “有缘再会,怀特。”龙朝他挥了挥手,怀特迅速离开了这里。 龙仰望着夜空,抽出佩剑,朝自己的左手小臂狠狠划了一剑。 “这样,就能看出我也经过了恶战。”他轻蔑地笑了笑。 “宝剑侍从:乘风而去。”狂风骤起,他消失在风中。 此时,安他们也灰溜溜地准备返回银星会了,这次行动可以说是彻底失败了。 真正的帕德里克·麦克唐纳德,此时正坐在家里,翘着二郎腿,看着整个家中用红丝带捆着的珍贵财报,他大声地笑出了声: “王车易位!” 第七章 万象之金 怀特·哈勃独自一人在宴会厅外奔跑着,自从龙放过他后,自己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一些。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一手握紧手枪一手握紧银刀,双手交叉在身前,俯着身子快速跑动。 事实证明刚才的举动是正确的,自己右侧突然飞来了一块巨大的金币,他闪过身子,用银刀狠狠切割,将其分成两半。 银,是所有武器材料中最强大的,其重点并不在于坚固度或锋利度,而是在于银质武器对于魔法和咒文的亲和性。 这把刀是一把附魔的刀,刀上还刻着远古印记的形状,因此可以拦住飞速飞行的魔法创造出的金币。如果是一把普通的武器,恐怕怀特现在已经没命了。 空气流动的声音越来越响。 怀特觉察出了什么,迅速闪到一旁,看见另一个金币朝自己飞速冲来,他闭上一只眼睛,朝金币开了一枪,银质的子弹一下便击碎了金币。 “还有四发。”他不用看左轮手枪的转轮,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在默默记着子弹的数量。 多余的弹夹会容易被搜查到,自己为了藏刀枪就已经废了很大的功夫,要知道英国是禁止任何公民持有除猎枪之外的枪支的。他为了藏住这把左轮手枪特别订做了一套内部带有两个口袋可以放刀枪的西服。 如果到了需要填充子弹的时候,就说明他输了,真正的刺客只有一次机会。 而且他有比起刀枪更加强大的优势,那就是近乎无解的“审判”能力。 只要被我触碰到,无论中间有没有阻隔,就算隔了一块薄钢板,只要对方的罪孽深重,达到了审判的条件,那么对方就会当场死亡。 他不会用这个能力之外的手段杀死任何一个人,这是他的信条。 所以刀枪说白了都是防御用品,比起在棋盘上横冲直撞的无所畏惧的战车,他更像是一个利用险要地形和阴谋计划的毒兵,死死地卡住和抓着敌方的阵脚,以极低的价值去做最大的工作。 怀特再次提高了警惕,因为刚才的埋伏已经说明了还有伏兵。 他缓缓退到一条暗巷,在里面静悄悄地走着,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刚才的动静不大,但也不小。如果说对方听到了自己的动静,会从他刚刚进入暗巷的路径跟过来,所以 他背对着暗巷的尽头,手枪对准自己进入的地方,却始终没看见人影。 第二种可能出现了。 对方一开始就知道这条暗巷,所以对方也是一个常年游走在伦敦大大小小暗巷之中的罪犯。 “星币国王:黄金领域。”暗巷被染成了黄金色。 他迅速转身,看见一个人在远处的暗巷尽头,他毫不犹豫地开枪。 这一枪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会打中对方的腿部,从而使对方失去堵截或继续追击的能力。 “星币四:自我封闭。”一团黄金组成的屏障环绕住对方的全身,即使是银质的子弹也被弹开。 下次应该在子弹上也刻好旧印,那样就可以穿透魔法组成的护盾了怀特暗自想,不过时间等不及他犹豫,对方已经一步步朝他逼近,他只好连开两枪,并朝后方缓撤。 “星币六:不公施舍。”怀特感觉整个人的方向好像变了一样,自己感到重力的方向似乎朝右方倾斜,然后紧紧摔在右方的墙上,与此同时偏移的还有子弹。 对方仍然牢牢站在原地,如果从怀特的视角看去,敌人此时正双脚站在左方的墙上,而且如履平地。他不太敢开枪,因为他明白这种状况停止与否完全取决于对方的心意。 他把转轮往上拨了一格,然后朝对方扣动扳机,嘴里尽量模仿出开枪的声音。 上钩了,他感觉身体一阵偏转,摔在地上,对方解除了这种重力扭转的状态以让子弹再一次偏转,但事实是他根本就没有开枪。 他以一生中最快的速度弹射起身,朝敌人开出最后一枪。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对方被击中倒地,他迅速往后方逃跑。 回头路已经被黄金色的结界封死了。 他脸上一阵惊恐。 他回头看地上的倒下的敌人,才发现对方已经变成了一具黄金色的“尸体”。 那“尸体”迅速碎裂,而右方的墙体中钻出刚才的敌人。 “星币五:险境转折。” 子弹已经全部打光了,现在主动权已经不在怀特手中了。 “星币七:辛勤收获。”对方不紧不慢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汗,紧接着与怀特之前打出的四发子弹相同的四发金色子弹朝他飞来。其中两颗也像前面被重力扭曲偏转后的子弹一样容易躲开,但是剩下两发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躲闪,只好以最快的速度举起左臂。 左手处的红色手套喷出一大团鲜红的触手,形成了一个屏障,挡住了两发魔法子弹。 “星币侍从:黄金傀儡。”对方话音刚落,怀特的身边就冒出许多黄金的人形,他用银刀奋力挥砍,但是最终却被那些金人重拳捶打了好几次,身上满是伤痕。可是对方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时间,朝他猛冲过来。 “星币骑士:稳重前行。”对方的拳头前方立刻出现了一块大的金币,朝怀特狠狠冲去,一记隔空的上勾拳打得他几乎要飞起来,但是他却感受到了朝下方的沉重压力,两种力互相挤压着他,让他瞬间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动弹不得。 “星币三:信仰能力。”天上出现了三块银白色星币的雕刻,中间聚集了黄色的能量,怀特绝望地盯着那雕刻,放弃躲闪,但是雕刻中的能量又渐渐消散了。 “这个魔法针对的是任何认为自己有能力躲过或挡下这一击的,没想到你已经认命了吗”对方冷笑一声,“那就让我亲手送你最后一程。” “星币首牌:金钱即是力量。”对方手中聚集了大量的黄金,那些黄金渐渐汇聚成一把锋利的长枪。 就在他汇聚黄金时,怀特竭尽全力试图触碰到他,迎来了他的嘲笑。 “我可不是人类,而是‘万象之金’哦,你的‘审判’还是歇歇!” “我审判的不是人”怀特奄奄一息。 长枪将要铸造完成时,怀特用力抓住了对方的脚踝。 “——是罪。” 电闪雷鸣,万钧雷霆从天空中降下,斯蒂芬森·斯塔库恩,被闪电击成碎片,身上出现了许多塔罗牌,那些卡牌随着他瞪大的双眼和粉碎的身体一起被焚烧殆尽,什么也没留下。 怀特过了很久才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着。 转过一个拐角,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穿着黑色皮大衣的男人,头上带着坚硬的渡鸦面具,像是死亡的守望者一般,死死地盯着他,但很快便离开了。 他大口喘了几口气,怀揣着极度的恐慌,离开了暗巷。 第八章 失败之后 回到银星会,众人灰头丧气,整个会议室充斥着颓丧的气氛。 “报告,先生,本次行动未能阻止‘审判’对曼尼·马斯的刺杀,同时马斯家的财产被‘审判’的同伙帕德里克·麦克唐纳德全部盗走,预估价值约一万磅左右,目前苏格兰场警方还未注意此事,见证刺杀的人以及马斯太太和千金已被银星会其他成员使用记忆模糊的咒文掩盖事实。本次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银星会则折损了斯塔库恩先生。”布德朝一脸烦躁坐在正中央的克劳利深鞠一躬。 “三位8=3,连一个人都搞不定?”克劳利咬了咬牙,“废物!你们都是群废物!”他把手边的报纸、文件全部抄了起来撕碎。 安注意到自己所在的负责守卫财产的分队没有受到一点点批评,想必克劳利对于马斯的财产并不重视。也难怪,去守卫其别墅的四人等级和实力都完全不够格。 不难看出克劳利的气愤,交易所内外的四个人,全部是7=4及以上的强者,这一战无疑是让银星会颜面扫地。 安娜竟然也没有批评,安看见克劳利只是看了看安娜,然后叹了口气。他的脏话全部骂到了布德和龙身上,但龙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于是受到指责的似乎就只有布德了。 布德一直在不停地认错,不敢正脸面对克劳利。 “先生,现在才早上5点,我们会在今天之内消灭审判和帕德里克,追回马斯的财产,将损失降到最小。”布德非常谦恭地说。 龙不屑地瞟了一眼布德,把嘴里叼着的一根草叶拿了下来。 “我也经过了调查,首先,审判的能力只能杀死有罪的人,如果马斯符合审判条件,那是他罪有应得,他的财产自然也是黑钱。”龙撇了撇嘴,“另外,斯蒂芬森的能力强大,除非是被审判的能力偷袭,否则不可能死在怀特手里。” “怀特是谁?”布德立刻抓到龙话里的漏洞。 “是审判的名字。”龙略有慌张。 “那么你认识他?”布德立刻回击。 “做过调查,如果我能调查出他能力的本质,那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他的真名?”龙故意露出自信的表情,将自己放走怀特的事情成功掩盖下来,舒了一口气。 “接着说,别打断老子说话啊。所以斯蒂芬森也是个会被审判的恶人,难道这种恶人仅仅以为为银星会做出过贡献就该留下吗?”龙更加轻蔑了,“那个马斯想必也是个人渣,这一次行动,守密人协会和银星会各少了一个祸害,难道这不是好事?” 克劳利的表情十分复杂,他没有说一句话。 布德在看克劳利的脸色。 其他人自然更不敢说话。 “说说那个帕德里克的事情。”克劳利把后背靠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声。 “先生,帕德里克的来历,根据我们对于此人以及他的绿色环保公司的调查,推测其来自爱尔兰。他的魔法术式是以爱尔兰国花酢浆草为媒介发动的,创造操控植物的魔法。此外联系到爱尔兰传说中绿衣老矮人的传说:绿衣老矮人看见一个人在一颗树上用红丝带绑好,提示自己这里有财宝。做好不解开丝带的承诺后,他将所有树上都系好了红丝带,从而保住财宝。”布拉德一口气说了很多,喝了口水,“这个传说或许就是他的借助红丝带传送的魔法的来源,不过典故与效果之间经过明显的人为扭曲,疑似是他本人操纵。” “这个魔法术式并不符合相似原理,所以真正符合的是接触原理,也就是说,绿衣老矮人的力量附着在了帕德里克的身上。”他接着说。 “按照其他的传说,我们推测此人还拥有易容术的魔法。” “这就说明了一点!”安娜立刻喊到,看见布拉德被打断有些不满,于是小声说:“我可以讲话吗?” “可以。”克劳利的脸色稍稍轻松了一些。 “我也说完了,这些都是我的推测,但是理论和实际的支撑很多,大概率是真的。”布拉德结束了他的发言。 “各位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安娜笑了笑。 什么日子?安疑惑,他不太了解,至少美国本地没有3月17日这天的庆祝活动。 “圣帕德里克节!爱尔兰的节日!”安娜激动起来,“我的推测是,既然这种魔法的原理是接触原理,那么它一定会在某些时间切断帕德里克和绿衣老矮人的联系,或者说,只在特定时间内可以使用这些魔法。” “这个时间就是今天!圣帕德里克节!”她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立刻感到疼痛,“哎呦”了一下,缩回了手。 “也就是说,帕德里克不需要除掉,只需要夺回马斯家的财产,帕德里克只要过了今天就不会产生任何威胁。”安补充。 “好。”克劳利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杀掉或者活捉审判,然后夺回马斯的财产。” “明白!”众人一起起立,朝克劳利鞠了一躬。 “布德,今晚守密人要召开会议,我希望你把马斯死亡的消息通知给斯图亚特小姐。”克劳利留住了布德。 “其他成员呢?”他问。 “麦克伊瓦尔在苏格兰,马丁得到消息后一定会积极调查干扰我们,克里斯汀和咱们的关系一直很差,所以他们都说越晚知道越好。斯图亚特小姐毕竟是守密人协会的组织者,她年轻有为,告诉她可以表示银星会对王室的忠诚。”克劳利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先生。”布德再次鞠了一躬,离开了。 “安?”秋葵一边说着一边陪安走出银星会的大堂。 “怎么?”安从沉思中醒过来。 “没事……看你有点呆呆的……你觉得,咱们的行动有意义吗?”她轻轻地微笑,脸上浮现出一丝彷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问。 “就像詹姆斯·劳文斯一样,想必怀特和帕德里克也有各自的过去,马斯也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咱们就好像一群突然插手的局外人,我想,为何要干预呢?” “或许,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是见证。”安顿了顿,“双方都有各自的过错,而我们要尽量做好中间的轴线。” 前后的话都不太搭呢也好,这个问题还是我自己留在心中秋葵心里想。 不知道,他这样的笨蛋,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喂!沃克兄,有这样的好妹妹陪着还垂头丧气,你可太那个了。”布拉德打着米瑞思朝两人跑了过来。 “先生说这次任务交换,咱们这一组没见过‘审判’,负责追击他。”米瑞思说道。 好,不管是为了什么,先行动起来。安这样想。 第九章 黑市 “干得不错。”看着狼狈回来的怀特,帕德里克翘着二郎腿,微笑了一下。 “干得不错?我的命都快丢了!”怀特不满地骂道,看见地上的珍贵物品,“你这准备” “它们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我准备全部在黑市卖掉。”帕德里克轻轻地说,“钱,只要能满足最基本的需求,剩下再多,也没用。” “你的价值观还真是奇怪。”怀特笑了笑。 “是吗?如果财富全部聚集在富人手里,只会让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帕德里克撇撇嘴,“如果我把这些钱全部收入囊中,我就是第二个曼妮·马斯,屠龙的勇者将变成恶龙。小子,你得记好了,我比你大二十多岁,这是人生的经验。” “好,那我就先在你这里歇会,接下来” “你踏出我家的门之后,咱俩的合作关系就解除了,此后各自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帕德里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夹,从中数出10镑的钞票,“这些是你的报酬,也不算白合作一场。” “谢谢。”怀特接过钱,“这些钱就用来更换装备。”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办,今晚你可以吃点好吃的,别对自己太差。”帕德里克带着一种长辈的关怀。 “虽然我才20岁,但是也是从小在伦敦摸爬滚打过来的,我懂怎么生活。”怀特露出一副不服的表情,脱下自己的红色手套,小心翼翼地搭在柜子上。 “那么小心干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帕德里克笑了。 “当然能,这东西差点杀过人,它有自己的意识。”怀特非常严肃。 “好,我是不了解这些东西,我只是个爱尔兰的普通魔法师。”帕德里克摆摆手,“好啦,黑市就要开张了,我先走了。”他在手上绑好红丝带,打了个响指,消失了。 接下来就是调查了,安这样想。 “我认为,咱们还是得分成两组,一组去寻找怀特,另一组去调查马斯的过去。”秋葵说,“马斯不会无缘无故被审判的,他一定有什么过去,说不定还和帕德里克或者怀特有什么过节。” “说得没错,我想了解事情的真相也许会对咱们的行动更有利。”安附和道。 “我也同意!”米瑞斯举起一只手,笑容很开朗,显得很可爱。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样就会分散战斗力,两个人对上审判不一定有胜算,前辈们四个人都失手了”布拉德的脸上有些担忧。 “没关系!战斗这种事情,从来不是强者胜利,而是懂得配合的人获胜!”安拍了拍秋葵的后背,“我们塔罗会成员之间可是很默契的!是不是啊秋葵” 这一下让秋葵涨红了脸,她只好咳了几下,不敢说话。 “似乎没什么默契”布拉德尴尬地笑了笑,把本来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那咱们就分头行动,我和秋葵去找审判,你们负责调查马斯干过的坏事,以及他和帕德里克还有怀特的过节,毕竟你们是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嘛!”安自信地笑了。 “好!”几人击掌,准备分头行动。 “姐姐,我有点事要说。”米瑞斯和秋葵差不多高,不过还是揪了揪秋葵的衣襟。 “怎么?”秋葵转身看了看米瑞斯。 “姐姐是不是喜欢哥哥啊,刚才”米瑞斯在秋葵耳边说了几句,秋葵瞬间后缩了一下,“小孩子别胡说八道!”说完便捂住米瑞斯的嘴,看了看安和布拉德都没有太注意而是在收拾东西,也对米瑞斯耳语:“帮姐姐保密好不好” “好好好——”米瑞斯坏笑着打赢了,蹦蹦跳跳地闪到布拉德旁边。 小孩子的天真似乎总是能戳破一些大人不愿意戳破的事实呢。 黑市中,帕德里克·麦克唐纳德将纯金制的烛台摆到商人的手中,冷笑了一声:“你开价,我不看看你的眼光怎么样。” “小子,还挺横啊,这样”黑市的商人脸上满是贪婪,不一会儿两人就讲好了价交易完毕。等到太阳正式从东方升起,帕德里克已经在各个商人那里卖掉了许多马斯的财产。 “这些钱都传送走,省着费事。”帕德里克接着进行交易,不一会儿便看到许多黑市商人收拾东西准备逃跑。 “这是怎么了?”他问刚刚交易完成的商人。 “苏格兰场警察!一看你就不懂!伦敦警察厅就是,来抓人的!我也该跑了,你也抓紧跑!”商人露出恐惧。 “你们不会用武器和他们干架吗?我看黑市里卖武器的也挺多的。” “你不知道,苏格兰场对这些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黑市的背后运作自有人撑腰,我们这些商人可惹不起警察,就算毙了他们又怎么样?到时候其他商人、警察、买家都会和你敌对起来,还想不想发财了?”对方用看傻子的眼光看了看帕德里克,“这是我看你开价不高劝你的,快滚!” “最终不还是富人更富了吗”帕德里克嘲讽了一句,看了看警察的身影。 “喂!这些枪哪儿来的?”一个警察指着一个商人。 商人有些气急败坏,看上去马上就要崩溃到极点了。 “嘭”的一声枪响。 帕德里克撇了撇嘴,撂下一句话,系上红丝带去往另一个黑市。 “给你们百分之百的利润,你们就会铤而走险。” 开枪的是另一个身材壮硕的警察,穿着轻便的黑色夹克。在英国,大部分警察会选择使用非暴力手段执法,因此不会佩戴枪支,但这项规定属于警察个人的意愿,个别警察还是会携带枪支。 “格林姆斯长官”身边的警察说,“我们似乎没有随意击毙犯人的权力” 尸体死前试图去拿自己所卖的枪支,狰狞着面孔死在地上,被一枪爆头。 “但是犯人有随意击毙我们的权力。”被称为格林姆斯的男人冷笑了一声。 帕德里克在另一个黑市继续活动,最终卖掉了所有的马斯的财物。 “大约一万镑。”他估计了一下,“平均五百镑,够了。”他看了看天空,握紧了手中的红丝带。 第十章 罪恶螺旋 “帕德里克的居所,以前没有被怀疑过的地方,现在反而成了最有可能出现审判的地方。”安戏谑地说道,看了看手中的文件。 “安,你觉得赤手空拳真的能打赢怀特吗?安娜他们说,他不仅有刀、有枪,还有一个奇异的红手套。”秋葵有点紧张,她现在有些庆幸自己在从银星会出来时顺走了一把仪式用的匕首揣在了包里。 “刀枪只会让人更脆弱。”安的话异常的严肃。 “拳头是用来保护别人的,而不是伤害别人。”安咬了咬牙。 詹姆斯·劳文斯,他被子弹打成一团血肉模糊的尸块,那惨状仍然不时折磨着安。 从那之后,他就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绝不放弃任何能够被拯救的生命。 我明白了,这个傻瓜秋葵低下头,不由自主地笑了。 两人走向帕德里克的住所。 走进小巷,这里意外的很简陋,帕德里克再落魄也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安不禁更加好奇帕德里克其人,尤其是将他和自己见到过的马斯的形象对比一下之后,他更加觉察出他和马斯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已经到了他家门口,门紧锁着,安看了看表,现在是早上七点,他鼓起勇气,把秋葵挡在身后。 “万用全能之钥!”安喊出咒文,看见锁被咒文的力量打开,迅速撞门而入,看见怀特刚刚带好红色手套,虽然两人此前并未相见,但安立刻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对方的脸庞根本不像是一张20岁年轻人的脸,除了一些未能褪去的稚气之外,剩下的便是一种冷酷感,对方的眼神放出黑色的光芒,好像要刺破一切的黑暗与罪恶。 他手上的红色手套看上去像是被鲜血染红了一样,透露出极深的恐怖。 主动权在安手中,他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朝怀特猛扑过去,被怀特一脚踢开。 秋葵迅速闪了进来,掏出仪式匕首,而怀特则顺势拿出银刀回击,两人的刀锋飞速碰撞,等安赶来时怀特已经一刀挑飞了秋葵的匕首,将秋葵一把抓住,甩倒在地。 带着红色手套的手触及到少女柔软的臂膀后,审判并没有如期而至,这也证明了审判能力的本质的确是审判罪恶。 安握紧右拳,朝怀特狠狠打去,怀特连忙回避,可还是被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胸口处。 怀特用刀捅伤了安的右臂,而安则咬着牙不让怀特抽出刀,把刀留在右臂中,把怀特撞到一边,然后抽出刀,将其丢到一旁。 看到安这种不要命的表现,怀特非常震惊。 秋葵则叹了口气,爬起身来,加入战斗。 他已经有些麻木了吗秋葵暗自想。 什么?怀特根本不敢相信,他见识过魔法师的实力,但是面前的人的姿态分明是个莽夫,没有任何魔法师的气质,但 他右臂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安攥紧了石头般的左拳,怀特反应过来,正欲格挡,却被秋葵奋力抱住一只手臂,拳头朝他的脸部袭来,把他一拳击倒。 紧接着秋葵松开他的手臂,朝他的脖颈一记手刀将其击晕。 安和秋葵击了个掌,打开传送门离开了这里。 在报社附近的一个老者的家里,布拉德查阅了近十年关于不列颠马斯石油公司的事件,有些人喜欢收集所有的报纸,布拉德在幸运地遇见这样一个人之后还在胸口画了半天十字——虽然基督教和银星会不共戴天。 六年前的油田爆炸事件?他注意到了这样的新闻。 他向老者借走报纸,留下米瑞斯接着查找,火速前往伦敦警察厅,动用银星会的名号,成功找到了当年事件的卷宗。 “对马斯先生的事情这么好奇啊难不成克劳利要找马斯的把柄吗?”总警司罗兰德·马丁和布兰德套了套近乎。 “你们苏格兰场真的不好好看卷宗吗”布拉德从这里发现重大。 “这件事啊,马斯炸死那么多人,也就是为了捞钱,没什么值得注意的。”罗兰德不屑。 “你们知道真相?”布拉德更加气愤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死者大多数是极穷的穷人,他们的家属早就当家里没这个人了,他们是最容易被榨出油水的,不是吗?”罗兰德反问。 “那些是人命!”布拉德义正言辞。 “马斯发家致富靠的就是这笔钱,他后来花了远比这多的钱去资助守秘人协会调查全球的邪教组织,这些人的牺牲难道不是已经做出了贡献吗?”尽管罗兰德压低了声调,但是声音仍然铿锵有力。他摸了摸头上戴着的眼罩,轻蔑地笑了,“世界的安危和两百人的性命,哪个重要?” “没有守秘人协会的干预,深渊组织,或者黑山羊教会早就毁灭世界了,你真以为银星会是守护这个世界的唯一力量?把自己当什么了?”罗兰德嘲讽着布拉德,离开了。 布拉德没什么话可反驳,只能尽可能记住里面的内容,恭恭敬敬地收拾好卷宗,尽量礼貌地离开警察厅,却没忘了狠狠地摔门。 就在逐个黑市逐个黑市地排查后,安娜找到了帕德里克。 龙此时在另一个黑市内寻找帕德里克,而布德则在克劳利的安排下去办其他的事情。 她深知自己无法制服帕德里克,而且在黑市这种人员密集的场所开打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她口中默念咒文:“追踪之眼永远凝视着你。” 帕德里克借助红丝带的魔法消失了,她立刻集中注意确定对方的新位置,顺便拿新的位置和手中的地图作比对。 那个地方是——邮局! 大风吹起地上的尘土,龙穿着轻便的侠者服装从风中显形。 “师兄,对方现在就在邮局,具体位置是”安娜以最快的速度描述了一番。 “明白了,抓住我的手。”龙伸出手,安娜则紧紧握住。“另外,不要叫我师兄,臊得慌,叫我龙就行。” “宝剑七:另辟蹊径。宝剑侍从:乘风而去。”两人瞬间化作轻烟消散,被狂风带走。 第十一章 圣帕德里克 狂风席卷着大地,吹起许多尘土,费格林·龙和安娜·威尔克化作轻烟随风行进,很快就来到了邮局。 走进邮局,安娜尽可能根据追踪咒文的定位,来到了帕德里克所在的位置。 帕德里克把将近两百份信封全部包好了钞票并贴好邮票,安娜和龙到来时,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工作,把两百多封信全部交给前台。 “帕德里克·麦克唐纳德,你盗走了马斯先生的钱财,现在又准备做什么?”安娜质问道,掏出黄金匕首,把工作人员吓了一跳。 “这些钱是怎么来的,我想大家都清楚。”帕德里克转过身来,冷笑,“银星会比我这种小魔法师更有情报。” “难道?”安娜疑惑。 “没错,六年前的油田爆炸事件,是马斯自己一人操控的,我也已经调查了两三年了。一次油田爆炸的事故,怎么可能一下子炸死那么多人?这不是特意操纵的又是什么?”龙的话语有些沉重,和他平常说话的风格根本不同。 “马斯为那些工人早就买好了保险,油田爆炸杀死两百多人,他把保险金全部收入私囊,而油田爆炸的损失也有人赔偿,他赚得盆盈钵满,”帕德里克顿了顿,“这些钱都流着那群工人的血。” “所以,我要把这些钱还给这些人的家属,每家大约五百镑,并用剩下的钱为他们修建一个小型墓园,这笔钱我一分都不会拿。”帕德里克接着说,“我只是一个真相的见证者,我的朋友之一在那场事故中遇难了,我亲眼见到他的父母饿死在街头,我那时候有钱,却不能第一时间买到食物和水。” “所以,钱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他撇了撇嘴,“它会蒙蔽人的眼睛,也能保证人的生存,它是无数人的欲望和追求,但在关键时刻什么用处都没用。” “这就是我为之奋斗的事业,我救不了所有的穷人,杀不死所有的富人,我也无力改变现实。我只能在圣帕德里克节这天,给那些仍然饱受穷困饥寒的人带来福祉。” “这就是爱尔兰民族的韧性,这就是酢浆草的意义。” “那么,”龙抽出佩剑,“你的话很精彩,我深受感动。”他的表情很死板。 “龙师兄!放过他”安娜抓住龙的一只手。 龙把佩剑猛地悬到帕德里克的脖颈处,帕德里克咽了口吐沫,但是没有躲闪。 龙歪嘴笑了笑。 “后会有期。”他将佩剑收回剑鞘。 “谢谢。”帕德里克释怀了,感到一阵疲惫,几乎要站不住了。 “太好了,话说龙师兄你真的好一惊一乍的呀”安娜正想吐槽,被龙打断了。 “我是在考验你的决心,你应该谢谢你自己。”龙的表情很微妙,“我和别人不一样,我的剑不斩猛士,只斩懦夫。” “那么,有空来爱尔兰做客。”帕德里克在手臂上系好红丝带,打了个响指,消失了。 “我正好也想呢。”龙微笑,双手交叉在胸前,元气满满。 “龙师兄,咱们的动静似乎有点大”安娜指了指周围的工作人员和客户,“要不要用记忆模糊术” “欸?”龙歪了歪头,“抱歉安娜小姐,你来为我善后,拜拜~”他飞速闪了出去。 “啊——?”安娜看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人们,自己也开始了不由自主地融入。 布拉德和米瑞斯向老者道谢完毕,回到了银星会,报告了自己所调查到的真相。 “看来罗兰德这小子已经对咱们有所警惕了吗”克劳利沉思。 布拉德要说的重点是对方的态度和真相,他没有想到克劳利的关注点和他不同。 “先生,那些人的死亡,难道您就没有一点触动吗?”他压住怒火。 “当然有,但是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克劳利顿了顿,“马斯是我一手扶植起来的,那件事也是我掩盖的,他就是我的提款机,我靠着他的这个把柄牢牢控制着他,不过他近些年很猖狂。”他喝了口茶,“他该死,所以我在利用完他之后他便没有了价值,他被怀特·哈勃杀死,不也算报仇了吗?” “可那些人的家属呢?他们又怎么办?” “别担心,帕德里克将每家五百镑的金额寄了钱,用的全是马斯家的财产,这下钱也还了,命也偿了。”龙闪了进来,自信地报告情况。 “也好,银星会也不是那么需要这一笔赃款。”克劳利微笑,接着喝茶。 布拉德坐在一旁,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紧紧攥住米瑞斯的手,米瑞斯用大眼睛看着哥哥,不说话。 传送门打开,安和秋葵扛着怀特走来,两人用绳子把怀特绑在一张椅子上。安轻轻拍了拍怀特的脸,把他叫醒。 “活捉,怎么样?”安咧嘴笑了笑,好像在彰显自己的实力。 “你们想干什么?”怀特紧张地问道,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 “怀特·哈勃,暗巷的审判者,你认为自己是所谓正义的化身,是罪恶的审判官,那么——”克劳利冷酷地盯住他,让他毛骨悚然,“你愿不愿意为银星会行动,剿灭真正的‘恶’呢?” “真正的恶?”除了龙之外,所有人都疑惑起来。 “黑山羊教会。”龙低沉地说出了这个名号。 “黑山羊教会”怀特瞪大眼睛,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就像某根神经被挑动,他猛地喘气,最终直视克劳利那深邃而不可捉摸的双眼。 “我加入你们,但我只杀恶人。”他的语气异常坚定,“我还要黑山羊教会,毁灭殆尽。” “很好。”克劳利后仰,靠在椅背上,“我舍弃了两个象,换来一个兵,那么,这个小兵得有多大的价值才能让我满意呢?” “我希望,你是一个毒兵。”克劳利的表情很邪恶,似乎要挑出怀特的胜负欲。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怀特回以一个阴暗的笑容。 “那么,就让我们谈谈,黑山羊教会。”克劳利双手指尖相触,把两臂搭在桌子上,看向龙、安、布拉德、米瑞斯、秋葵、怀特,以及姗姗来迟的布德和安娜——他们一个去向王室报告情况,一个给邮局的人进行记忆模糊。 “毕竟黑暗才是伦敦最经典的风景嘛” 行间一 守秘人协会 阴暗的光芒照亮整个空间,整个舞台由绿色的颜料涂成扭曲的五角星形状,那形状就是远古印记。 “守秘人协会的各位,”突然之间出现了大量的光芒,照亮了五角星的中央,台中央站着一位身穿精致华美礼服的贵族小姐,她的裙摆很长几乎要触及地板,绿色的花边显示出王室的雍容之气。但是她精致的脸蛋和美丽的棕色卷发却更加因为王室的奢靡之气而显出她的纯洁。她开口讲话后则更给人一种落差感,因为她显示出了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感和组织力。 “今天是3月17日晚,守秘人会议,再次召开。”她说道,“今天是守秘人协会受到的第一个重创,经过调查,我们仅有的六位成员之一——曼妮·马斯,他的许多黑料被爆出,因此遭到刺杀。” 她名为伊丽莎白·斯图亚特,是英国王室的一位公主,她的话语举足轻重。 “刺客最终怎么被处置呢?”罗兰德·马丁,捂着戴上眼罩的眼睛,在五角星的一角由光芒显现出来,“他的行为可以说是非常恶劣。” “已经被银星会回收了,作为他刺杀了银星会一位重要成员的代价,我们现在正在试图利用他。”阿莱斯特·克劳利在五芒星的另一角随着光亮走出,“不必担心,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对黑山羊教会的仇恨,我相信他会坚定地对抗黑山羊教会。” “如果再出什么差错,那就得你们银星会负责了。”罗兰德不屑。 “女王在上,我愿以我对不列颠的忠诚为誓,保证‘审判’,也就是刺客怀特·哈勃,不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克劳利举起自己的法杖,指向天空。 “但愿你有足够的忠诚。”又一团光芒亮起,在另一角说话的人身穿精致的白色镶金边修道服与教皇帽子,他是艾伯拉姆·克里斯汀,英国基督新教的大教皇之一。 银星会一直不受基督教的待见,因为银星会的几大核心神明,不是他们自创的神明便是埃及神话的神明,这不仅是亵渎上帝,还是侮辱一神论。 不过银星会也同样瞧不起基督教,但是,两个庞大组织的领导人都认为,对方是个强大的值得自己提防的组织,虽然互相不和甚至互相坑害,但是克里斯汀和克劳利都认为对方可以很好地制约自己——这也符合守秘人协会的宗旨,成员之间相互制约。 “我们尽量将损失降低到最小就行了。”克劳利摆摆手。 “接下来是不列颠马斯石油公司的所有权归属问题。”斯图亚特小姐接着说,“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私以为,”最后一团光芒亮起,最后一位成员是来自苏格兰坎尼赫村的奈尔·麦克伊瓦尔,他高而健壮,脸上长着麻子,胡子很长没有修理过,此人代表苏格兰当地人。 “马斯公司大多雇佣苏格兰地区的人,马斯死后我们的工人面临大量失业问题,我觉得苏格兰有权收回一部分他的公司股份。” “这个不行。”罗兰德义正言辞,“你们坎尼赫村的人一直在策划向政府请愿苏格兰独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他扭了扭脖子,“工人失业反而更有利于你激发民愤。” “口说无凭。”麦克伊瓦尔撇撇嘴,“不过我不在意,如果不能给我,我也不会强求,毕竟整个守秘人协会里我的地位是最低的。” “不要在这里假装诉苦了,”斯图亚特小姐正声,“我们从来没有歧视你或贬低你的行为,我想真正作祟的是你的自负。” “我认为这个公司,接下来还是交给政府来运转。”克劳利接着说,有意讨好王室,“而且这个公司还不需要辞退工人,只需要把老板换成政府中信得过的人就行了。” “这个提议很好,我支持。”罗兰德点点头。 “虽说我一直不喜欢克劳利,但是不得不说,他有些时候很聪明。”克里斯汀笑了笑。 “行,少数服从多数。”麦克伊瓦尔一脸不情愿。 “那么,守秘人会议到此结束。”斯图亚特小姐向各位纷纷行以贵族礼仪,其他人则纷纷回礼。 行间二 掘墓人 夜色笼罩着伦敦的暗巷,犯罪在此滋生。 在用大砍刀砍断面前这个男人的脖子后,被称作“掘墓人”的罪犯,这个变态杀人狂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罐子,然后对着男人的尸体念念有词。 在长时间的吟诵之后,面前受害者的尸体变成了一团蓝色的亮晶晶粉末,那些粉末随风舞动,在掘墓人的吟诵下渐渐进入罐子。 掘墓人随手拿出一根钢笔,不用眼睛看,在罐子上的标签上写上“27-3-17,356”的字样。 现在是3月17日刚开始的时间,这个人是今天的第一个收获,按照常理今晚还能再收获一次。 他是黑山羊教会的核心成员之一,但他不喜欢和成员们一起行动,他加入黑山羊,仅仅是因为黑山羊是整个英国最大的恶。他也是恶人,所以不希望被其他恶人干扰自己的事业。 他得名掘墓人,正是因为自己干过的肮脏勾当。他是闻风丧胆的变态杀人狂,但是,自从他从自己唯一的朋友——曾经是他的猎物,那里得到了那个咒文之后,他就着了魔。 他挖出所有自己以前杀过的人的尸体,把所有完好的尸体变成一罐罐蓝色粉末,他渐渐养成了病态的收集爱好,于是愈加痴狂。 他相信那些粉末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它们是生命的精华。 他把罐子装进包里,他一次出行只带两个罐子。 又来了一个可怜人。 他戏谑地看着那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汉,对方看到他被月光照的闪亮的大砍刀,吓了一跳。 掘墓人猛地朝对方冲去,没等对方反应过来,手起刀落,削下了对方的首级。 啧,自从收集精盐——那种蓝色粉末的名称,他就渐渐遗忘了自己之前的虐杀爱好,因为精盐的制造需要完好的尸体——头可以砍下来,但是至少不能血肉模糊。 反正罐子也满了,那就虐一虐这具尸体。 满足了自己的恶心爱好之后,掘墓人从醉汉已经断掉的五指的旁边——他用那些手指给醉汉做了一串项链,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把酒瓶狠狠摔碎。 喝了酒,他觉得自己更兴奋了,离开这里,进入另一条暗巷,本来这个时间他就该收手了,可是他今天太激动了,无法满足。 他在几个暗巷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猎物,只好耸耸肩,后悔自己刚刚摔碎了酒瓶,还能再喝一口的。 有点渴,或许可以去喝一些之前那个畜牲的血,他以前很喜欢喝人血,觉得那有一种极强的占有感。 他准备回去,却看见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站在远处。对方带着金属制的坚硬渡鸦面具,手里握着一把比他的那把还要锋利的大砍刀,而且他从对方把手一直放在皮大衣口袋的举动来看,他还有手枪。 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掘墓人一溜烟地跑了,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今天累了,早就把那混蛋的眼睛挖出来盘了。 暗夜中一声枪响,看来对方是准备下死手了,不过掘墓人有自己的秘密通道,他逃到另一条暗巷,掀开熟悉的井盖,把刀背在身后猛地跳下去,一手抓住爬架,把身体全部没在井盖下,然后合上井盖,往下爬了几下,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迈过井盖之后,他轻蔑地暗自嘲讽。 不过他不敢发出声音,只等上面彻底清净了,再顺着下水道走回藏身处。 追击者在附近的暗巷里绕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敌人。他掰响指节,几个小时前,他顺着雷声找到了一位戴红手套的男子,不过没有看见他有什么卑劣行径。紧接着又是面前这个刀上全是血的疯子,他再一次没有抓到。 这两个人已经进了他的黑名单,他会一直盯着他们的。 就像渡鸦一样。 第十二章 森之黑山羊 “黑山羊教会,是整个英国最邪恶的邪教组织。”克劳利喝了口茶,没等他示意,布德就帮他接着说了。 “他们崇拜着被称为‘森之黑山羊’的神明,在他们的信条中,只有做尽世间之恶,才有资格见到他们的主。教会有几位战斗力或计策都是顶尖的核心成员,下方还统率着数不清的恶棍作为教众。他们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但是他们却一直有着极强的隐蔽能力,因此让我们非常头疼。”布德顿了顿。 “几个月前我们顺着线索追查到了黑山羊教会经营的一个暗街违法妓院,成功捣毁了那里。但是被救出来的妓女大多都精神恍惚,几近疯狂,由于看管不当,她们不久之后就尽数自杀。但也并非毫无收获,我们在妓院中缴获了一大批打着‘媚药’的名字,但是实际上是怪物变异的药剂。服用或者注射之后的人会很快变成丧失理智,浑身是毛发、利爪和触手的怪物。” 听到这里,在场的各位已经有些隐隐作呕,布德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些仅仅只是开始。 怀特的表情非常淡定,但是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愤怒。 “来到那里的顾客根本不会有任何的记录,而妓院的老鸨和老板,他们宁愿使用咒文知道魔力耗尽而暴血而亡,也不愿意透露一丝黑山羊教会的情报。”布德低下头。 “不过最重要的情报——”龙接过话茬,“不得不说李德你这小子就是比我心细,他竟然极为耐心地在那些妓女死之前听了她们整整一天的胡言乱语。” “最终得到了某个顾客的名字,我们在整个伦敦排查所有疑似叫这个名字的人家,最后找到了那个顾客。”龙撇撇嘴。 “接下来的情况有那么一点点恶心,我们闯入这人的家时,他正在对着一个残缺的下面做那种事” “哇”的一声,秋葵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脸上一阵恶心,安强忍着刚才听到的话所带来的冲击,扶好秋葵,用手帕帮她擦擦嘴。布德打开门朝外面咳了一声,很快便有一个白袍人清扫干净。 安娜尽可能捂着嘴,心想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比秋葵强那么一点的。 布拉德早就已经把米瑞斯的耳朵牢牢堵上了,小孩子确实不应该听到这些。 “恶心?”龙接着说,“我们制服他之后,他把知道的全说了出来。那回还得感谢李德,你这小子是真能忍啊,我当时就已经想弄死这个畜生了,多亏了他一棍子给我打懵了,要不他头已经掉了。” “我们得到的情报是,这个妓院直属于黑山羊教会的头目,黑山羊之女斯卡雷特·阿莱克尼斯。”布德说,“同时,我们还得知他手里的那个肢体是从黑山羊教会核心成员之一,一个真名不详的疯狂杀人魔,代号掘墓人那里买到的。” “我们后来针对这两个人进行了长期的调查,不过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斯卡雷特的信息。幸运的是,掘墓人的行动很频繁,他基本每晚都会行动,是一个活跃在暗巷里的杀手。” “不过最近我们的精力全被怀特你牵扯住了,所以说——”布德顿了顿。 “暗巷杀手对抗暗巷杀手。”克劳利意味深长地笑了。 “我会给那个掘墓人一点颜色看看的。”怀特的眼神充满仇恨。 “不过,塔罗会的各位,我觉得就可以回美国了,本来叫你们来也是为了解决审判,现在反而获得了审判的协助……”克劳利微笑。 “不不不!我们可是请了三天的假啊!”安娜立刻喊到,“不拖到明天晚上我们可是不会回去的哦!” 不!如果在英国呆正好三天的话,那么就是后天——刚刚回到美国就要考数学了!不要啊!我这下真的要挂科了!安一阵恐惧,但是说不出话来,只能绝望地瞪着安娜。 “那还是希望塔罗会的各位好好休息,不用参与本次行动了。”克劳利说,“掘墓人的危险性我们推测不是很高,虽然也很危险,但是我还是更希望借此机会考验一下怀特这个新人,当然还有亨特兄弟。” “你们可以在伦敦或者去英国其他地方好好游玩两天,我们应该对新人抱有信任。” “对对对,我同意!”安立刻赞同。 那样我就可以在图书馆复习两天整补救我那坠入谷底的数学了……他心里想,然后嘿嘿笑出声。 “如果有足够的这个,”安娜用拇指搓了搓食指,“我们会好好玩一圈的。” “也不是不行,正好可以休息休息……”秋葵脸有些红,喘了几口气,从刚才呕吐之后缓解过来。 “所以我还是得跟着干活吗,可是我已经不是新人了……”布拉德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反正这个掘墓人也是晚上出没,我就睡一个白天再说……” “哥,你怎么比我还困!”米瑞斯嚷嚷着把双手放在布拉德的脸上狠狠挤了挤。 “小子别乱动啊。”布拉德把米瑞斯按住,“对了,我弟弟……我希望他可以不用参加本次行动,毕竟有很大危险性。” “这个还是看他的意思。”克劳利说,“如果不参加的话,就帮着其他成员整理资料……” “不行不行!那样太无聊了!”米瑞斯叫起来。 “好,听你的。”布拉德摸了摸米瑞斯的头发,怜爱地笑了笑。 “那么,本次行动的三人是怀特、布拉德、米瑞斯,你们将在今晚8点开始,在伦敦各个暗巷中寻找掘墓人,并尽可能解决掉对方。”克劳利说,“塔罗会的各位先休息一下等着好消息就行了,龙和布德,和苏格兰场结合,一起查找有关黑山羊教会的线索。” 众人离开了房间,各自开始执行自己的任务。 “呀吼!”安看着灿烂的阳光,伸了伸懒腰,看了看安娜和秋葵,“我要去图书馆,你们想去哪里去哪里!别打扰我啦!” “好,那旅游基金就不给你了啊……”安娜拿出手中共计20镑的钞票,“这些是老师给咱们游玩用的,我觉得图书馆看书也用不着……” “别别别,好歹给一镑啊!我可是一点钱都没有啊!”安悲伤地渴求着,可怜巴巴的。 “一起玩玩嘛!好不容易出国一趟……”秋葵微笑。 “你们要体谅挂科学生的心情……你们俩,真是……”安无语了,背立刻驼了起来,眼中毫无生气。 “考试什么的不用担心啦,随随便便答就能过!”秋葵自信满满,仰起头来。 “闭嘴……”安低声说。 “我更不用担心了,我连试都不用考。”安娜邪魅一笑。 “不要再说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安双手抱住头,悲伤地哀嚎。 第十三章 友人 “行了行了,你们赢了。”安疲惫地靠在旁边的一个花坛旁。 “那咱们去哪里呢……”安娜思考了一番。 “伦敦昨天已经转的差不多了,要不……去剑桥看看?”秋葵提议。 “好主意!”这些钱大概够玩个两天一夜,安娜很满意地点点头。 “不是……还要出伦敦啊……”安已经不想再思考了,只好随着两人来,反正钱都在安娜手里,唉,这就是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受吗…… 决定好之后,几人前往剑桥。 一路上包括到达剑桥之后的见闻都不必多说,总之愉快的似乎只有安娜和秋葵,安一直忧心忡忡,结果什么也没玩好,索性彻底放弃挣扎,反倒对游玩提起来了一些兴致。 安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剑桥还有一位朋友,他高中时的同桌,曾经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那人就是阿比盖尔,目前在剑桥读物理学。 安于是张罗着各位去剑桥大学看看,这可是闻名世界的顶尖大学,除了神秘学领域似乎略逊密大一筹,其他哪个方面都可以甩密大一条街。 安娜有些疑惑,似乎想到了什么。秋葵则兴致勃勃地跟着安,安娜无奈,只好在后面跟着两人。 安通过校外的电话给阿比盖尔打了通电话,希望她能来出面接他们——否则他们就进不去了。 “喂,哪位?”对方一开口,秋葵就凑了过去。 “听上去是个女生啊,你的交际圈还挺广嘛……”秋葵的表情很奇妙。 “别说话,有杂音!”安捂住话筒,把食指放在自己嘴边,咬紧牙。 秋葵不说话了,但是仍然挤在安的身边。安娜只是背着手,默默看着他俩,微笑。 “喂,是我,安。”安清了清嗓子,“我还有两个朋友来英国玩一趟,不介意我们参观一下大物理学家的校园……” “当然介意!”对方的话立刻把安整懵了。 “好,开玩笑的,我这就出来,还有,之前说好的礼物我也给你准备好了。” “行,那你出来接我们一下,要不看门的不让我们进……” “礼物?!”秋葵立刻瞪大了眼睛,声音瞬间升高八度。 “喂喂喂?你旁边有人?还有,之前给你写的信你怎么不回呀!一年没见是不是都要把我忘了?” “安,你们俩这关系……”秋葵眯起两只眼睛,双手叉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安急忙在电话里回复,然后瞪着秋葵。 “好敷衍啊!挂了,一会儿见。”电话挂断了。 安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向秋葵:“我在打电话诶,不要在旁边吵好不好。” “好,我错了,不过那知道她宿舍的电话号码以及礼物,还有信的事,是怎么回事?”秋葵很快道了个歉,然后夺取了话语的主动权。 “我没必要和你解释……我们俩是高中同学,一直关系都很好……”安挠挠头。 秋葵抓了抓长长的黑发,没说话了,估计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话说的不对,于是撇下安去找安娜。 安抬起头仰望天空,正午的阳光洒满整个大地,他还蛮激动的,毕竟可以和自己最好的高中同学见一次面。 其实之前分手的真正原因,是二人都认为自己会拖累对方,于是非常和平地结束了关系,因此二人也一直是死党,而不是像其他恋人一样分手后便形同陌路。不过是否拖累尚且不知道,但安的前途明显不如阿比盖尔——神秘学似乎并不是主流大众所能接受的学科,物理学则是许多科技进步的源头。 安娜微笑着摩挲了一下秋葵的头发,她一时没想起来目前要干什么,现在只能看看情况。 可能是经历的事情太多,安娜总是会遗忘对目前的局势没有用的记忆,却又总是不经意间将其回想起来。这种闪回总是很出人意料,她很无奈,很无奈。 看到面前飞奔而来的棕发少女,以及她的之前总是喜欢穿的蓝白格裙,还有她一直背着的挎包,安娜喊到:“阿比……”然后立刻住了嘴。 阿比盖尔跑向安,从安娜身边一闪而过,然后马上揪住安的衣领,非常用力的摇晃着,给安差点都晃晕了。 “你小子怎么才来啊!!!你知道我多想你吗!”阿比盖尔比安矮半头,但是还是有足够的力气把安的身体晃起来。 “安娜,你认识她?”秋葵在安娜耳边耳语。 “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安娜撇了撇嘴,擦了擦脸上的汗,“我的高中……就在他俩的高中旁边,一直能看见他俩……” “怎么,他俩还一起上下学吗?”秋葵立刻表现出极强的想要追根究底的姿态。 “那倒不至于,不过我总会见到两人出校门口之后走一段路才分开。”安娜凭着回忆接着说。 “那基本上就是男女朋友关系了……”秋葵的脑海中立刻有了许多奇怪的想法。 “其实,秋葵,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安娜有点尴尬。 “没有我想得那么简单?!”秋葵的脑海中现在有一万匹马狂奔,她直接抓住了安娜的胳膊。 “但也没你想得那么复杂……”安娜更尴尬了,只好推开秋葵,“我不好说,你不妨亲自去问他俩,不过秋葵你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 秋葵飞速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叹了口气。 “确实……我关心人家干什么……”她苦笑了一下。 “阿比盖尔,能不能不要这么热情”安一边被摇晃着一边说。 “哦哦哦,抱歉。”阿比盖尔立刻住手了,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当当!给你的礼物!” “什么意思,看起来就是个很好看的笔记本啊”安翻开笔记本,看见扉页上有一个非常精致——可惜他认不出来的签名。 “罗拉罗斯鲁斯谁的签名啊”安试图拼了一下。 “是欧内斯特·卢瑟福先生哦!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物理学家与化学家,哈哈哈,我可是把亲笔签名要到了!!!”阿比盖尔得意洋洋地夸耀着。 卢瑟福是谁? 物理学和化学,这两门学科对于安这个文科生来说未免太过于陌生,历史上真的有这么一号人嘛管他呢,装出很崇拜很感谢的样子! “哇!真的吗!你还真是厉害,不愧是剑桥的高材生啊”安强颜欢笑。 好假好做作 不过阿比盖尔似乎没有察觉到,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沾沾自喜了。 她依然是这么调皮,而且天真,安微笑了一下。 不过,过去的终将属于过去,他认为,友谊,已经足够了。 安娜和秋葵慢慢赶到两人身边,两人的表情都很复杂。 “哇哦!你小子一次竟然”阿比盖尔坏笑了一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哦,与其说是我自己来旅游,不如说是被两位小姐牵着鼻子走了”安无奈地摆摆手。 “所以来看我也不是你的意思咯?”阿比盖尔的表情非常嫌弃,立刻抛下了安,和安娜还有秋葵打起招呼来了。 “你们好,我是安的高中同学阿比盖尔·佩蒂,现在在剑桥大学读物理学,很高兴认识两位。”阿比盖尔在外人面前立刻很有礼貌了。 几人互相介绍了一下自己,阿比盖尔则一直盯着安娜看。 “安娜小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她一手扶着下额,“我总把你和我一个很好的闺蜜搞错了” 安娜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阿比盖尔,眼神很复杂。 “进校园看看,我正想参观参观你的学校呢,阿比盖尔。”安微笑了一下,阿比盖尔便闪到他身边,把手放在安的肩膀上,“好哇好哇!” 安娜只是站在后面,默默注视着二人。 “安娜,咱们也快走,这个阿比盖尔小姐,也还算挺热情的,看上去是对谁都很好呢”秋葵跟上前面的两人,朝安娜挥了挥手。 安娜轻轻叹气。 站在那里的,本来应该是我啊 第十四章 月与狮 阿比盖尔领着各位在校园转了一圈,神采飞扬。 “看来剑桥还确实是个好地方啊。”安一边逛着一边赞叹不已。 一路两人有说有笑,秋葵有时候会插几句嘴,但更多时候她是在陪着安娜,因为安娜从刚才开始就一句话不说了。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光,阿比盖尔带着各位来到了图书馆,这个地方能满足大部分人对知识的需求,各种书籍应有尽有,而不是像密大图书馆一样被神秘学用书霸占。 阿比盖尔把手放在眼睛上方做出了望的姿势望了望,看到远处有自己找的人,便拉着安往那边走。 在一个阅览用书桌的角落,两位亚洲女生坐在一起在读书。 “嗨!洛小姐和白小姐,读什么书呐?”阿比盖尔笑嘻嘻地在两人旁边坐下,“给你俩介绍几个新朋友,是我高中时的同学,还有他的两位朋友,我觉得你们一定很谈得来,毕竟他们都是神秘学的学生。” 安有些腼腆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位女生。 “你好!”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的短发女生很热情的打了打招呼,她的口音是不太标准的英式口音,一听就你能听出来,“我叫白芊,和这位洛漪畔小姐来自上海,是来剑桥的留学生。” 洛漪畔显得比安更加腼腆,穿着中式的白色旗袍,麻花辫从肩膀处垂下,她双手紧紧握着手上的书,只是偶尔瞟一眼安。 安娜和秋葵也来到了这里,几人自我介绍之后,坐在三张桌子上闲聊了一会儿。 “这个秋葵,是日本人啊”白芊用中文说了一句,应该是在和洛漪畔对话。 “是的,她是日本到美国的留学生。”安娜用中文回答。 “啧”白芊住了嘴。 “说什么呢?”秋葵没听懂她们的对话,问了问安娜。 “没事,白小姐说她很喜欢你。”安娜耸耸肩。 “谢谢啦!”秋葵的脸上满是愉快,白芊也只好强颜欢笑。 “秋葵,你和安还有阿比盖尔他们说说话,我有事情要找一下白小姐和洛小姐。”安娜朝秋葵说了句日语,“是关于塔罗会的事情。” “塔罗会?”秋葵小声嘀咕了一句,用的也是日语,“你的意思是?” “这两位中国来的女生也是塔罗牌的选中者,我是魔术师,可以感受到这些卡牌的魔法在跃动。” “好,你们聊。”秋葵撇撇嘴,看见安或许在和阿比盖尔讲笑话,两人不亦乐乎,于是蹭了过去,把椅子也挪了过去。 “话说,阿比盖尔小姐能否晚上帮我们找个好的旅店呢,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她开始搭话,并且成功打断了安和阿比盖尔的冷笑话时间。 “好哇好哇,我知道这里性价比最高的旅店,晚上带你们去哦!”阿比盖尔非常热情,竖起大拇指。 “两位,”安娜站了起来,靠近洛漪畔和白芊,“你们了解过塔罗牌吗?”她特地用中文说话,以免另一桌的人听到——尤其是阿比盖尔,她完全对于魔法不知情。 “这是当然,她是学神秘学的,我不太了解,你可以问漪畔。”白芊回答,拍了拍洛漪畔瘦弱的肩膀。 “另外”安娜皱紧眉头,把手放到挎包里,摩挲着几枚硬币,然后抓住一个,向上猛地抛出,然后“啪”的一下,拍在掌心。 “正面还是反面?洛小姐,我自认为自己的神秘学造诣颇高,所以希望来考考你预测的本领。”她试探地笑了笑。 “反面。”洛漪畔的表情很复杂,咬紧嘴唇。 “猜对咯!”安娜拿开手,把反面的硬币给她看。 “安娜小姐的中文很好啊。”白芊饶有兴致地看着安娜。 “一般一般,”安娜把碎发甩到一旁,“但是,洛小姐,你知道吗?”她的神色立刻严峻起来,“猜硬币正反面这种事情,一般人都会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蒙对,如果是真正的神秘学家,我想还是得更厉害啊。” “您的意思是”洛漪畔试探了一下。 安娜微笑着站起身,去旁边的书架上面随便拿了一本书,藏到身后,“你知道我拿的是什么吗?” “这个”洛漪畔咬紧嘴唇。 “你这不是为难人家吗?你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你拿的是什么”白芊握紧拳头,用力撑住自己不站起身,桌上瞬间多了几道裂痕,她不禁拿开手臂。 “看来我率先了解的是你,白芊小姐,或者说,‘力量’。”安娜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你想干什么?”白芊质问,“我听不懂你在说” “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去年11月6日,你很可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相当之大,恐怕打碎了一些东西。”安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那并不是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洛小姐研究内容之一,也正是我最擅长的领域,神秘学。” “那种力量就是魔法,来自塔罗牌第8张,力量牌,驯服雄狮的女神。” “所以,”安娜把手放在白芊的手上,白芊则一把拽住,拉了过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白芊有些怒意。 “如果你的力量是来自于自己,是来自于直接的力量增幅,那么你刚才那一下恐怕要把我这个只有一百斤的弱女子一下子拽到地上了。”安娜微笑,“你的力量来自于别人的力量,简单来说就是以柔克刚,以弱胜强。” “你”白芊甩开安娜的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因为这种魔法力量是我释放出去的,我在此之前对其中的一部分进行了解读。”安娜回答,然后自信地看向洛漪畔,“我想,你知道我手中的书是什么,但是,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是《俄狄浦斯王》。”洛漪畔刻意回避了安娜的视线。 安娜从身后掏出书,“看来没错。” “你的魔法名为‘月亮’,可以看到未来的事物,但是这种魔法的使用是不经过你的意志的,说白了,未来的景象会不经意地完全随机地出现在你的眼中。” “月亮牌象征着不安,你也如溪水中那只龙虾一样,不清楚水的流向,只能任凭溪水冲刷命运,却最终只能流回溪水的终点。” “你的能力所看到的的,都是既定的未来,我的那枚硬币抛向反面,还有我随便挑的书,都是命中注定的。”她盯着洛漪畔,让对方有些回避。 “就像就像俄狄浦斯逃脱不了神谕吗?”洛漪畔有些害怕。 “历史,是必然的。”安娜郑重其事地宣布,“为了不让本就一团乱麻的历史再节外生枝,我、安、秋葵,还有美国的其他持有塔罗牌魔法的人,组建了塔罗会。” “我们诚邀你们的加入,被上天选中的月与狮。”安娜微笑着伸出一只手。 第十五章 恐怖夜色 阿比盖尔带着各位在街上走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几人找好了她口中性价比最高的旅店。 “可是还是好贵啊”安娜有点面露难色。 “一个双人间比两个单人间便宜一些”安出了个主意。 “行,那就这么定了。”安娜说道。 “不是,那岂不是要两个人睡一张床?!”秋葵立刻瞪大眼睛。 “咱俩一起嘛,反正都是女生”安娜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真没钱了,我这个穷人突然拿到这么多钱供我挥霍就开始报复性消费了” “那钱还是归我管,我可是省钱大户”安趁机伸出手,要钱。 “不行,你管钱你不就跑了,去看书去了?撂下我俩自己玩了?这可不行啊!”安娜轻蔑地瞪了一眼安,“哼”了一声,把长长的金发故意甩到一旁,正好命中安的脸。 “好好好,我错了,不过明天钱花光了可别赖我。”安耸肩,把安娜的金发扔了回去。 “好啦,我们就该走了。”阿比盖尔说道,跟着洛漪畔还有白芊准备离开这里。 洛漪畔突然捂住头,俯下身子,看起来非常难受,眉毛不住地打颤。 “怎么,小洛”白芊立刻扶住了她。 安娜的表情严峻起来。 “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我之前说过的话。”安娜抿了抿嘴唇,用中文说道。 “不用了,我们知道怎么做。”白芊咬咬牙,用中文回应。 “看上去小洛有点不舒服,咱们还是赶紧回学校。”阿比盖尔露出担忧的神色。 安娜不安地望了望三人离去的背影。 “追踪之眼永远凝视着你。” “安,秋葵,你们先去准备准备房间里的东西,我叫你们的时候,立刻出来跟我走。”她冷静地嘱咐了一句,撩了撩自己的金色长发。 洛漪畔,作为塔罗牌“月亮”的持有者,能够不经意间看见未来。 就像是那个名为安娜·威尔克的小姐抛的硬币,还有安娜手中随机拿的书本,包括刚才看见的,今晚在街道上会发生的模糊的血溅满地的凶杀。 她似乎看见安娜的白色连衣裙上满是乌黑的液体和殷红的血,她必须避免这一切。 不管那是不是所谓的注定,所谓的必然。 她相信人定胜天,尽管她研究高深莫测的神秘学。 她的祖辈靠科举改变了家族的命运,她的父亲靠革命打响了新时代的第一枪,她是个弱女子,没法做什么改变时代的事情,但她有能力掌管自己的命运。 她从刚才的晕眩与不适中缓了过来,喘了几口气。 “咱们绕条近道如何,我知道,顺着这条小巷走,然后转几个弯就能到学校。”她有些紧张地笑了笑,指着旁边一个她很熟悉的小巷。 她以前总是走这里,那时剑桥宿舍需要准备和收拾,学校愿意掏钱给留学生们开旅店房间,她就总是走这条路去上学,比主路会快至少10分钟。 “好啊好啊。”白芊笑嘻嘻地和洛漪畔开始勾肩搭背起来。 “哎,不过你们听说过,伦敦的疯狂杀人魔吗?据说他总是在这种暗巷里行动呢”阿比盖尔开始有点不安,毕竟夜晚的小巷确实很恐怖。 白芊刚刚一直在思考。 她从看见那个人——原野秋葵开始,就很反感她。 这或许是源于国家矛盾,她是bj人,听说过张大帅被日本人炸死的事情。 她不懂政治也不懂军事,但她知道,一个自己国家的割据一方的军阀,被外国人给杀了,她感到别扭,感到耻辱。 正因如此,她才来英国,她是法学生,希望自己能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 法律是有力的武器,它可以很好的管理整个国家,她不想看见军阀割据混战的局面了。 父亲和叔叔决裂了,后来父亲被叔叔的北伐军一枪打死在战场了,这是她去英国后才知道的。 她反抗这个家,反抗自己作为地主的父亲,所以偷了钱来剑桥——她本来也有水平。 她不是讨厌原野秋葵这个人,她讨厌所有日本人,不需要理由。 或许这种理念是错的,但她现在还抱有这种感觉。 比起两位有心事的中国朋友,阿比盖尔反倒很轻松。 不过看到这夜色,一向乐观的她也不太能高兴起来。 天空中的乌云在月光的照耀下组成了狡黠的鬼面,漆黑的夜色则是诡异的脸庞,圆月像一枚凝视万物的瞳仁,这恐怖的天空默默见证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 “啊!!!”女人的尖叫声从身后的大街上传来。 三人立刻变得非常惊恐,阿比盖尔马上提醒两人不要作声,悄悄离开巷子,以免危险的来临。 洛漪畔甚至有些窃喜,她想到要不是自己做出这个决定,那么被袭击的恐怕就是她们了。 她立刻又意识到不好的事情了。 总归是有人要死的。 只不过不是她们,或者,不是现在。 白芊自觉地断后了,她认为自己的力量还可以保护自己的朋友。 就在前面的两人左拐之后,白芊看见右面小巷里杀出一头可怕的巨兽。 那巨兽浑身扭曲,身上布满了触手在不停地蠕动,它的身上全是乌黑的胶泥和坚硬的毛发,头上还长着两个尖锐的弯曲山羊犄角。怪物的血盆大口嘶吼着张开,鲜红的长舌吐出,这个2米多高的怪物挥舞着利爪,朝三人扑来。 “闪开,快跑!”白芊一下子拦在岔路口,怪物冲撞过来的时候,她也猛地冲拳。 “力量”的魔法正在显现,两倍于怪物的力气打在对方的巨口上,直接击碎了对方的一颗牙,将其打退出去。 怪物嘴旁的山羊胡极其扎人,白芊捂住已经流血的手,咬咬牙,闭上一只眼睛,准备迎接怪物第二次攻击。 “你们俩快跑!我能对付这个怪物!”她做好战斗的姿态。 洛漪畔于是拉着吓坏了不知所措的阿比盖尔迅速逃离,她知道白芊的魔法能力,放心她的实力。 怪物被刚才的攻击所伤,转变了攻击策略,缓缓朝白芊走来,用利爪用力抓挠,白芊用一只手狠命抵住,一下把怪物的一只手臂打到一旁。 但怪物的另一只爪已经准备好了,酷似一把把尖刀的利爪朝少女进行血腥的收割。 洛漪畔和阿比盖尔继续逃着,紧接着,前面的怪物的低吼就将绝望带给了两人。 和刚才一样的怪物,从阴影中冲出,为两个少女带来死亡。 第十六章 黑山羊的造物 一把尖刀猛地飞过,正中怪物的手臂,将其卡在墙上。 原野秋葵和安·沃克,两人飞速赶来,白芊看见两人,有些震惊。 “别愣着了,那东西攻击手段肯定还有!”秋葵非常飒地从腰间的腰带处抽出第二把刀,朝怪物的那个手臂再次飞去,彻底将其钉在那里。 安则很快冲在前面,用手里的小刀朝怪物的下颚狠狠刺穿,帮怪物闭了口。 怪物无法活动被两把飞刀钉在墙上的手臂,只好用另一只手臂朝安重击,安只手挡住攻击——迎来的是手臂一下子断裂,掉下。 白芊目瞪口呆,安手臂断裂出的血滴溅到她的脸上,她的全身因惊恐而颤抖。 秋葵只是无奈地把手放在眼睛上,叹了口气。 安咬着牙,用尚在的左拳给了得意洋洋的怪物一记上勾拳,立刻又朝它的牙齿猛击,安忍着剧痛,然后看着右臂自动接上,趁怪物还没反应过来,又朝它狠命一击。 一套连招下去,怪物有些懵圈,可安不给它喘息的机会,摁住墙上的刀,朝怪物胳膊的接口处使劲一拉,将其胳膊直接砍下,然后拔出刀,一刀刺进怪物下颚。 怪物这时才因疼痛而反应过来,它与安缠斗在一起,安被一掌拍到一边。 怪物用力地狂咳,最后用力一下,将一团极其污秽的黑色腐块咳了出来,将其作为炮弹来喷吐。 “世界!”秋葵盯住腐块,那腐块便一点点削减,最终在接触安之前消失了。 白芊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这一切,呆在原地不动弹了。 “快来帮忙!”秋葵飞奔到怪物的断臂处,拔下刀子,用它挡下怪物的爪击,然后拔下安插在怪物嘴里的刀子,将其插进怪物胸口。 怪物身上的那些触手终于开始行动,它们蠕行着缠住秋葵的手脚,秋葵只能赶快用“世界”消除那些触手,但还是不够快,她一下子被怪物的触手绊住脚,然后摔倒在地。 怪物用力朝秋葵摔倒的地方咬去,秋葵则在地上翻滚到一旁。 白芊总算是意识到了一切,她鼓起勇气向前跑去,在怪物又一爪即将拍死地上来不及闪避的秋葵时,一掌将其巨爪拍碎。 “谢谢啦,不过……”秋葵弹跳起身,拍了拍灰,打了个响指,消除了怪物即将伸到白芊脚下的触手,“我犯过的错你就不要……”她将刀子对准怪物的眼睛,跳起身,扎了进去。 “再犯第二次啦!” 失去眼睛的怪物明显更加疯狂,它不住地四处攻击,但能够被灵敏的二人闪躲,抓住机会,就在怪物混乱地冲撞时,白芊用胳膊直接将其击飞,怪物仰面掉在地上露出了已经搏动虚弱的巨大红色畸形心脏,秋葵握紧刀子,一刀捅向那心脏,然后快速闪开,避免鲜血溅到她。 安也站了起来,非常难受地扶着墙,强忍疼痛的感受并不好,刚才已经是他的极限。 好在两位朋友都好好的,这下就没事了,他微笑了一下,招呼白芊和秋葵跟上阿比盖尔和洛漪畔她们。 就在阿比盖尔和洛漪畔前方的怪物即将杀死两个手无寸铁的女生时,一道传送门打开,火焰从中闪出,灼烧着怪物的全身。 安娜从中出来,手握一根长木棍,随着她挥舞木棍,许多火焰从中出现,变成火焰飞刃灼伤了怪物。 “安娜小姐……”洛漪畔瞪大双眼。 “宝剑,风,权杖,火。”她将木棍竖起来,然后挥舞手中的黄金匕首,狂风吹动木棍上的火焰,组成了一束火焰冲击枪,刺向挣扎的怪物。 安娜如法炮制,不停地召唤狂风和火焰,将其搭配最终将怪物整个燃烧殆尽。 但是对方不止一个。 就在她正想擦把汗休息一下时,两头相同的怪物冲了出来。 “可恶……”安娜用刚才的办法试图击退两个怪物,可是两只怪物的攻击力和防御力都明显大过一只怪物,它们很快逼近了安娜,然后安娜的木棍便替她免过一死,彻底粉碎。 安娜从挎包里掏出陶瓷杯,把杯口对准怪物,杯中喷出大量的水流,将其中一头怪物冲退,她则用黄金匕首狠狠刺向另一个怪物的眼睛。 可惜怪物不会因为眼睛受伤和被水冲刷而善罢甘休,怪物身上的触手此时灵活地缠住安娜纤细的腰肢,安娜就差一点就被缠住了手腕,而她幸运地从挎包掏出硬币,将其拍在怪物的心脏处,然后硬币化作石锥,扎爆了怪物的心脏,鲜血浸满安娜的白色连衣裙。 洛漪畔更加惊恐,她似乎看到了自己之前看到的景象。 未来……其实并没有改变吗…… 另一头怪物则开始咳嗽,安娜刚刚摆脱了死掉的怪物的触手纠缠,就看见剩下的怪物一口吐出一团乌黑的团块,一下把她撞到了墙上,乌黑的粘液占满了她的全身,安娜精疲力尽,只好把黄金匕首插进墙壁,支撑身体。 怪物朝她蛮力冲撞,她则掏出一枚硬币,孤注一掷。 硬币化作石矛,狠狠扎向怪物。 如果能扎到心脏,那么就可以立刻解决它,否则,自己就是死路一条。 洛漪畔更加惊恐了。 这,和她所遇见的未来。 一模一样。 阿比盖尔则木然地靠在另一堵墙上,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石矛与怪物相向冲击,最终传来器官被戳爆的声音。 鲜血溅了安娜和稍微近一些的洛漪畔一脸,怪物呜咽一声趴在地上。 安娜终于能松了口气,松开匕首,把一只手举起来准备擦擦身上的粘液和血迹。 枪响。 她本能地举起一只手。 “万力的偏转之盾!”蓝色的弧光从手旁出现,将子弹弹到一旁。 “可恶,还有幕后黑手吗?!”她咬了咬牙,将最后一枚硬币抛出,硬币在变作石制武器之前,被子弹打翻在地。 自己的魔力已经彻底耗尽了,刚才为了彻底挡下那发子弹,还消耗了一部分生命力……安娜吐出一口鲜血,举起一只手,但是没等说出咒文,握着黄金匕首的手立刻被子弹打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安娜捂住有了一个枪孔的右手手掌,不由得蹲在了地上,绝望的看见面前的枪手走到跟前,并且往左轮手枪里填好子弹。 “你就是……掘墓人……?”安娜狼狈地流下许多因疼痛而产生的泪水,默默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第十七章 交流 3月17日的下午,充分休息好的怀特和亨特兄弟见面,地点是银星会外面的一家咖啡馆。 几人都穿着便衣,怀特依旧戴着他的黑色男生毡帽,同时戴好红手套。他把袖珍左轮手枪和银刀藏在西服内部,以便随时掏出来使用。 布拉德则随身带着他那把伪装成手杖的多功能特质法杖,这个东西名为“元素武器”,是银星会中阶成员要学习的基础术式,其材料全部以纯银打造,与银之星体系魔法的相性相当好。 布拉德和米瑞斯都穿着白色衬衫和夹克,几人看起来彬彬有礼。 布拉德端起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 “怀特先生,或者说,审判,你和帕德里克的合作真是天衣无缝。” “没什么可吹嘘的。”怀特看着咖啡中旋转的小泡沫组成漩涡的图案。 “不过,既然马斯符合审判的条件,你是如何保证之前几次不杀死马斯呢?”布拉德疑惑,“或者说,为什么不早点杀死他,既然你知道他的恶行?” “如果我提前杀死他,谁来拿走他的财物?刺杀和劫财必须在同一时刻进行,否则不可能成功任何一项,所以只能等到帕德里克能够使用魔法的圣帕德里克节,也就是今天凌晨之后。”怀特喝了口咖啡,“我们计划了一阵子,想出来了策略。” “愿闻其详。”布拉德笑了笑,表现出崇拜。 “快说说,大哥哥。”米瑞斯津津有味地吃了一片黄油面包,嘴里还有食物也说道。 “首先,帕德里克即使不在圣帕德里克节,也能使用绿衣老矮人的一部分能力,但作用微乎其微。”怀特说,“比如红色丝带能够传送的物体重量只有10磅,而不是节日当天无限制,易容术只能维持3小时并且只能面对一个人观察半小时才能完成易容,还有酢浆草的植物魔法,他不在节日时只能一次性操作一株。” “不过……我们的计划主要围绕他的易容术展开。”怀特接着解释,“易容术的对象必须被帕德里克观察半小时以上,那么我就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说,你让他变成了你的外表,来让所有人都确信,帕德里克的容貌就长的是你的样子?”布拉德说,“可是,这不对啊,他们也会查证件之类的,还有他们应该有帕德里克的资料……” “答案是没有,帕德里克是爱尔兰人,他是一年前来英格兰的,这里没有任何留存。”怀特耸耸肩,“而且是在去年的圣帕德里克节时用红丝带把自己传送过来的,不过那时他还没遇见我,靠那天对于酢浆草魔法操纵植物,创立了环保公司。” “那样的话,所有人都没见过帕德里克其人,这是他的绝对优势,所以那一次行动,我就是帕德里克,帕德里克就是我。” “这就是王车易位啊!”布拉德顿悟,“真是巧妙!” “如果战斗能力不够,那就只好用计谋取胜。”怀特又喝了一口咖啡。 “怀特哥哥和帕德里克先生是怎么认识的呢?”米瑞斯好奇地问。 “我那时一直游走在伦敦的暗巷里,用审判的魔法猎杀罪人。”怀特回忆了一下,“我杀了一个疯女人之后,再次找到暗巷里的人就是帕德里克了。” “我没看见他干什么邪恶的事情,不过他确实差点杀了我,我用审判的能力触碰到他之后,发现他并不是罪人。”怀特讲到,“也算不打不相识,后来我们聊了一会儿,互相还算比较欣赏。” “他是个很现实的人,他从那时起的愿望就是帮助那些被炸死的工人的家属补贴钱财,而且他不准备抢别人的,他只要马斯的钱。” “正好,我可以帮他完成刺杀马斯的任务,马斯这人确实罪该万死。”怀特撇撇嘴。 “也是,他干过那种坏事”布拉德喝完咖啡,靠在椅子上。 “坏人就该死,怀特哥哥干得好。”米瑞斯天真地说。 “行了,收拾收拾出发。”布拉德站起身,去结账,“你的钱我就付了,算是表示我的一点敬意,我见过的人很少有像你这么坚定、执着、而又正义的——不,只有你一人。”布拉德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 “谢谢,我没什么值得佩服的,只是个伸张正义的人。”怀特不苟言笑。 三人接下来慢慢走出咖啡馆。 此时,伦敦警察厅内部。 “马丁长官,今天早上对黑市的追捕还算成功,缴获了很多违法物品还有犯罪人员。”莱特·格林姆斯,一个身材壮硕,脸上有着横肉,看起来比较凶狠的男人,他是为数不多的持枪警察,正在对罗兰德·马丁报告情况。 “很好。”罗兰德说道,“听说你越权执法,击毙了一个贩卖军火的人?”罗兰德用仅剩一只的眼睛盯住莱特。 “是的,如果我不那么做”莱特正准备辩解。 “我帮你掩盖过去了。”罗兰德微笑,“你最近很有我的风格。” “谢谢长官。”莱特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等等,”罗兰德说,“我今晚要出席会议,晚上不安排行动了,好好理资料就行了,银星会的人会来查。” “明白。”莱特转身离去,走出警察厅,找了个角落,点了根烟。 看着自己吐出的烟圈,他想起了马丁长官去年从美国回来时说的事情。 罗兰德·马丁,去年10月初作为苏格兰场派到美国调查局的特派成员,用了不到两周时间,直接击破了残余的邪教组织——深渊组织。 这种击破的方式,是将那些深渊组织的邪教徒,全部枪杀。 他曾经疑惑不解,直到一次出去执行任务时,他给一个暴力分子戴上手铐后,对方用藏着的小刀戳死了队友,而他们两人因为没有足够的武器,很难制服他,差点让他跑掉。 没有武器,没有暴力,就诞生不了和平。 要终结犯罪,就必须学会犯罪。 为此,他研究了两个月的犯罪心理学,他知道如何消灭那些人。 所以 他握紧了腰间的配枪。 第十八章 追逐战 染血的残阳一点点落下,怀特和亨特兄弟走进伦敦的暗巷。 作为长期游走在暗巷中的人,怀特可以说非常熟悉这里。 踏入暗巷,污浊的空气和阴森的恐怖感立刻向米瑞斯袭来,他不禁拽住哥哥的一只手。 “别怕,我们是正义的一方。”布拉德说。 “不!啊——!”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旁边低吼。 “这么快就行动了?”米瑞斯喊道。 “别说话,跟上!”怀特立刻跃出去,示意两人跟过来,三人在暗巷飞速奔跑。 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痛苦地瞪大双眼侧躺在地上,腰部全是血迹,一个男人用塑料袋提着一个红色的器官,看见三人,转头就跑。 怀特马上跟上对方,与对方开始追逐,布拉德则主动和米瑞斯留下,照看了一下男人的伤势。 “他的一个肾脏被活活挖走了,”布拉德咬咬牙,“可恶,他已经死了” “哥,好可怕”米瑞斯退缩了一步。 “咱们快走,跟丢了怀特就彻底在暗巷里迷路了!”布拉德拽住米瑞斯的手,追赶前方的两人。 狂风就像无数细小的利爪,抓挠着怀特的脸庞,他就这样追逐着前方的男人,在暗巷中不停地转弯、转弯、奔跑、奔跑,再转弯 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怀特抽出手枪,瞄准对方,边跑边开枪。 枪声响起,对方的肩膀被击中,手上提着的器官掉在地上,对方则毫不在意,捂着伤口继续奔跑,怀特没想到对方会丢下刚刚割下的器官不管——这些贩卖人体器官的恶毒贩子,通常都是见利忘命的。 跟丢了,怀特暗自叹气,转身,看见一个戴着渡鸦面具的壮硕男人站在岔路口的尽头。 跟丢了,布拉德和米瑞斯就这样迷失在了伦敦的暗巷中。 两人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布拉德紧紧握住手中的手杖,米瑞斯则跟在他的后面,时刻抓着口袋里的小刀。 转过一个转角,两人看见一个神秘的男子,无数蓝色的荧光粉末从地上飞起,飞入男子抱着的一个罐子里。 “那是”米瑞斯惊呆了。 男子诡异地笑了一下,把罐子装进包里,然后用左轮手枪朝布拉德开了一枪。 “行星之统辖,炼金转换,vitriol”布拉德念念有词,面前繁星闪烁,黄金组成的护盾弹开了子弹。 这是来自银之星体系的经典魔法,透过神谕的圣句释放。 对方又开了一枪,布拉德的盾牌则成功挡过第二枪,对方趁机逃跑。 “快追!”两人开始追逐敌人。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追逐,敌人逃出了暗巷,然后突然转身,又开了一枪。 “深奥之光,魔法的奥秘,ararita”随着布拉德继续念词,整个城市的背景立刻被替换成了广阔的宇宙,无限光从中延伸而出,子弹的速度变作无穷小,最终化作一个无限小的点,成为了伟大神明之哈迪特的一部分。 术式结束,敌人见势不妙,赶快逃跑,两人则继续追击。 怀特再次遇见了那个戴着渡鸦面具的人,而“渡鸦”也是第二次见到他了。 他认定“渡鸦”与黑山羊教会或者暗巷里的犯罪活动有必然联系,于是切换目标,改为追击“渡鸦”。 对方却非常不给面子,很快闪出了视野,怀特马上跟了过去,每一次转角就发现渡鸦在巷子的尽头,就这样不知为何离开了暗巷,而“渡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过他却恰好发现了之前跟丢了的男人,他正准备上一辆汽车,怀特便一枪将其放倒,奔了过去。 与此同时,亨特兄弟也从暗巷出来。 怀特追击的那个男人已经打开了车,吐着血,看见怀特凶神恶煞,连忙求饶。 “我就是个贩子您就放了我,我有钱都给你,买我这条狗命还不行吗?” “你的罪恶,由上天带来审判。”怀特抓住男人的脸,闪电从天空中降下结束了对方罪恶的一生。 “渡鸦”把自己掩盖在阴影下,静静注视着一切。 而被布拉德追击的男人,则飞速跃上另一辆等候已久的车,在他一上副驾驶位,司机就立刻开动了车子。 怀特看见那个人被亨特兄弟追击,示意两人赶快上车,自己坐到面前被自己审判而死的男人的车的驾驶位,很快发动了车子。 布拉德把米瑞斯抱到自己腿上,米瑞斯的头顶着车篷,很难受地卡着。 于是两辆车便开始飙车追逐。 前方的人车技非常好,不停地打着弯,看上去是准备离开伦敦。 也许是型号问题或者车子故障,怀特的车一点点被对方落下,米瑞斯卡着头,勉强握着怀特的左轮手枪开了两枪,但是除了打穿对方车子的一块铁皮,让上面出现了一个小洞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街道上行驶,就这样缓缓开到剑桥地区,然后那不争气的夕阳最后吞咽了自己仅剩的余晖,没入地平线以下。 “渡鸦”扶了扶面具,再次走入暗巷。 终于,在被对方落下至少一千米之后,前方远处的车停了下来,然后两个乘客飞速下车。 怀特把车开到相同位置时,两人最后留下的踪影还在眼前,三人也迅速下车,布拉德和米瑞斯继续这次改为追逐对方车辆的司机,而怀特追击剩下的那个。 等到布拉德和米瑞斯已经找到司机时,他们看见了一个头发散乱的黑发性感女人。 布拉德想到了今天早上得知的情报。 “斯卡雷特·阿莱克尼斯?”他立刻准备好他的“元素武器”。 女人妖艳地笑着,挥了挥手,米瑞斯发现她的周围有几个躺在地上的男人。 在大街上,六个昏倒在地的男人纷纷爬起,然后身体变大变状,胸口长出触手,浑身披满毛发,长出两个弯曲的山羊犄角,然后露出了利齿与尖爪。 “三个去掩护掘墓人,其他的,撕碎路上的所有生物。”女人邪魅地退后,然后转身逃离。 六个怪物中的三个开始攻击布拉德和米瑞斯,米瑞斯已经被刚才的景象彻底吓呆,布拉德把米瑞斯护在身后,然后握紧“元素武器”。 第十九章 自掘坟墓 怀特飞速追赶男人,用手枪朝他开了一枪,但是没有打中。 男人以最快的跑进暗巷,而街道上三个巨大的怪物则堵住了怀特,他并不认为和它们缠斗在一起是好的做法,于是换了条路溜进暗巷。 怪物之中有一头追击他,而另两头则护卫着男人。 怀特知道这怪物是由平常的路人变来的,或许就是银星会的人所说的,他们在妓院里发现的药剂。 所以自己不会轻易伤害这些怪物,他只杀罪人。 他在暗巷里兜着圈子,成功把怪物绕晕,让其迷失在了暗巷里。 他不在乎这些,只在乎那个男人,或许就是掘墓人。 他只关注既定的事实。 掘墓人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药剂,身后跟着的两个巨兽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和自己打了个照面的普通男子,掘墓人龇牙咧嘴,病态地狂笑着,抓住男子的一个头,把药剂硬生生地给对方喂了进去。 “多多益善。”他看见男子渐渐变成扭曲的邪恶造物,吩咐对方还有身后的两头巨兽为自己开路,自己则背过身面对暗巷的入口,举着手枪。 怀特没来过剑桥,但是他对于伦敦的暗巷的熟悉使得他可以把暗巷的基本构成套用到几乎每一个城市的暗巷中,这使得他很快贴近到男人所在的位置。看见他的身影之后,自己便立刻藏在转角,避免对方发现自己,然后悄悄探头,看见对方已经消失在视野外。 走失的怪物在暗巷中徘徊,听到了人的声音,便伺机而动,扑向落单的三位少女。 布拉德握紧手中的“元素武器”,注视着面前的三头巨兽。 巨兽中的一个看见旁边准备逃跑的女路人,于是立刻抓住了她,随着尖叫声传来,女子被撕成了碎片。 布拉德气愤至极,直接朝怪物挥出手臂。 “因陀罗与宙斯的圣还,雷电的涡旋之力与挥舞之赠礼,aleph”一道闪电从他的手中飞出,直接粉碎了那个怪物,将其化为灰烬。 “哥,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厉害?”米瑞斯的眼神满是崇拜。 “这些可是‘圣名’,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念一次的。”布拉德无奈地笑了笑,打开了“元素武器”的开关,手杖中的机关展开。 “元素武器!”布拉德舞动手杖,飞沙走石,烈焰横空,接着一道水盾围住了布拉德和米瑞斯。 怪物不顾攻击立刻冲到两人的面前,身上满是伤痕。 布拉德趁机将“元素武器”的尖端——形状酷似宝剑,大力一戳,将怪物的眼睛戳瞎,然后立刻在尖端造出大风,击退了怪物。 另一个怪物则突破防线,将巨爪拍向布拉德。 米瑞斯则立刻冲到哥哥身边,举起手臂,一道无形的力击打在怪物爪上,将其打偏。 “谢谢啦!”布拉德立刻拔出杖,用底部的杯状底座狠狠击打了怪物的嘴巴。 布拉德接着用“元素武器”唤出狂风与火焰,不停地灼伤着敌人,最终瞄准对方的心脏,用力一击,将其杀死。 米瑞斯则不断比出手刀、冲拳的姿势,凭借着银星会入门学徒就能学会的“第一术式”,快速地凭空产生力量,击打着怪物。 怪物气急败坏,忍着米瑞斯的打击朝他扑了过来,但被布拉德很快瞄准心脏,一下戳爆。 兄弟俩相视一笑,正欲寻找“黑山羊之女”斯卡雷特时,却发现她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两人没有办法,只得在外面处理好街上的战斗惨状,以免别人发现。 “安娜!”在子弹打穿了安娜的手掌后,安不顾一切地跑到她的位置。 但,时间不够了。 掘墓人已经填好子弹,然后对准安娜的头,扣动扳机。 戴着红色手套的手猛地从身后抓住了掘墓人的肩膀,掘墓人两眼惊恐,子弹就这样打偏了。 “自掘坟墓的掘墓人,你的审判,到了。” 万钧雷霆从天而降,将掘墓人劈成灰烬,暗巷中回荡着他死前痛苦的叫喊。 “安娜!”安跑到她的身边,紧紧握住对方被打烂的手,愧疚的眼泪滚落脸颊。 “不该让你一个人战斗的,我应该保护好你”他咬了咬牙,紧闭双眼,努力憋住泪水。 “有治疗用的咒文不过,只能维持一天的时间就会回去,想要永久疗伤的话需要永久损耗自己的精神,一般人用几次就该疯了。”秋葵带着白芊赶了过来。 “和你没关系”安娜忍着剧痛,擦了擦疼痛而流下的眼泪。 “那我来用那个咒文,秋葵,教我!”安立刻转头,把眼泪甩下眼眶,然后抹了抹眼睛。 “唉,真拿你没办法。”秋葵说完,将咒文的使用方法和咒语教给安,“不过你也知道了,这种咒文需要一种草药才能完成的,虽说很好购买但是现在可是晚上” “总能找到的!”安吼起来,但是是对着地面吼自己。 “阿比盖尔小姐,”秋葵很冷静地盯着阿比盖尔的眼睛,对方被吓了一跳,见到今天这些奇怪的景象,她感觉自己的精神状况已经不正常了,于是避开了秋葵的目光。 “你已经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的一角了,”秋葵说,“这或许对于我们这样的神秘学学生还算正常,但你研究的是科学,想必相信世界上有魔法、有怪物,是很困难的。” 没等阿比盖尔回应,秋葵接着说:“那么,我有一个提议,我可以对你使用一种消除记忆的咒文,当然前提是你完全自愿。”她双手扶住阿比盖尔的肩膀,“毕竟世界的黑暗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接受的,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阿比盖尔终于鼓起勇气看了一眼秋葵,颤颤巍巍地开口了。 “好我想还是忘了这一切比较好”她难以接受。 让一个唯物主义者、一个研究自然科学的人,接受神真实存在,这本就是一种折磨。 既然如此,那不如活在甜蜜的包裹里,不去捅破这层梦境与现实的膜。 “那就开始了。”秋葵说道,“结束之后,洛小姐和白小姐请务必送她回大学。” “我明白还有”洛漪畔满是担忧,“你们说的草药,其实是一种概称,中药铺里随便找一种应该就能符合要求。” “而且我认识一家中药铺的老板,可以让漪畔先送阿比盖尔回去,我带你们找他去。”白芊说。 “好,就这么决定了。”秋葵开始对阿比盖尔使用失忆咒文。 安娜痛苦地把头靠在安的肩上,两人坐在地上,安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注视。 “既然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各位。”怀特从旁边伫立许久,最终向众人行了个绅士礼,然后转身立刻,去找布拉德和米瑞斯。 “抱歉抱歉”安娜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安的衣袖,因疼痛而呻吟。 “我不该对你这样”这句话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 第二十章 无常 经过一段时间的路程,白芊带着几人找到了那个中药铺老板的住址。 在这个过程中,安娜一直靠在安的身边,秋葵用安娜裙摆下方的一条当做绷带缠上了安娜的手,可是安娜充满血迹和黑色粘液的衣服还是非常显眼。 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他也做不了什么。 秋葵只是静静看着两人,默不作声。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遇见这种情况,那个傻瓜也会这样对待别人的。 他见不得别人受伤,因此就是拼上性命才会去做那个拯救者。 她又想起了去年的那个晚上,她和安一起喝了点酒,安在酒精的作用下说了很多的胡话,她都记得,每一句。 她了解安,知道他的想法,知道他的苦恼,正因如此她才会关心他。 她攥紧拳头,咬了咬牙,皱紧眉头,仰着头,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 然后她难受地挤了挤眼,低下头,继续跟着白芊。 白芊找到了那个中药铺老板的住址,敲了敲门。 门开了,里面是个二十岁出头的男子,他一头茂密而蓬松的黑发,戴着一双眼镜,非常年轻,但是举手投足都显露出了老练。他穿着朴素的大褂,腰上系着两个袋子,看见白芊,于是将他们请了进来。 打开灯,他立刻就发现了安娜身上的血迹和淤泥。 “白小姐,您的朋友这是”他疑惑。 “我们遭到了杀人狂的袭击,安娜,这位是纪无常,纪先生。”白芊简单介绍了一下。 “我想知道,这里有没有草药?什么类型都行,我们急用。”白芊有点焦急。 “草药对伤可没有明显的功用”纪无常瞥见了安娜手上的伤。 “这个没关系,我们只是要草药”白芊解释了一下。 安娜忍着痛瞥了瞥纪无常桌上的一本书,然后心生疑惑,又看了看他的装束。 “那可不行,你们这态势,不是正常情况,我必须先知道发生了什么。”纪无常立刻正声。 “这个”白芊有点难堪,看了看安还有秋葵的脸色。 秋葵一直在想心事,根本没有认真听他们的谈话,而安的注意力全放在安娜身上了,更没有话可说。 最后反倒是伤员开口了,安娜气若游丝地缓缓开口,但内容使所有人都非常震惊。 “首先,老先生,你腰上的小袋子是‘自保袋’,一种延缓衰老的黑暗咒文,另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所看的书应该是为数不多的中文邪恶典籍之一——《玄君七章秘经》,虽然我没有看过内容,但是我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纪无常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们的遭遇您应该能理解,我们遭到了黑山羊教会的袭击,所以需要您的草药来使用治愈咒文。”安娜细细地喘了几口气。 “黑山羊教会?”纪无常的表情开始微妙起来。 “那我可以透露更多情报,我们的队友之一就在刚刚杀死了其核心成员之一——掘墓人。”安娜咬了咬牙,举起那只缠上绷带之后依然鲜红的手,“拜他所赐,这只手已经废了。” “不错,”纪无常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实不相瞒,我就是黑山羊教会的核心成员之一,但是——”他扶了一下眼镜,“是卧底。” “这么说”白芊一脸诧异。 “《玄君七章秘经》的第一卷,仙砂还魂箓,就是掘墓人所使用的咒文,可以将完好的尸体转化为蓝色的精盐粉末,也可以将精盐复活成人。”纪无常甩了甩手,“虽说我研究了很久的邪典,但是没有多少护身的能力,一次我被掘墓人入室抢劫,不得已加入了黑山羊教会,并且教会了他这个咒文,因此保了命。” “那么,您手中有黑山羊教会的情报?”秋葵立刻激动起来。 “那是当然,我和掘墓人是斯卡雷特的武力和智力保障,但她想都想不到,我一个手无寸铁的中药铺老板,实际上是她的组织里最大的祸害。”他自信地笑了,“如果你们想要的话,我可以协助你们,因为斯卡雷特也知道提防着我,所以一直让掘墓人盯着我,不过掘墓人已死,我也正好可以摆脱黑山羊了” “纪先生,当下要紧的是草药。”安有点无奈地催促了一句。 “哦,差点忘了这茬了,我这人话有点多,见谅。”纪无常转身,信步走入内屋,不一会儿便拿出了一捆草药。 “谢谢了,纪先生。”安迅速过去接过草药。 “这个咒文,我想还是我自己来。”纪无常说道,“我知道这个咒文,但是永久性的疗伤会损耗精神力。我已经将其与特定的草药,比如红枣、灵芝等,还有仙砂还魂箓相结合,创造了一个无副作用但是材料相当复杂的治愈咒文。” “毕竟人的肉体和精神,还是精神更重要。”纪无常从安的手中拿走草药。 “非常感谢!”安深鞠一躬。 纪无常将草药制成汤和药粉,然后用一根手指沾了沾罐子里的精盐,解开安娜手上的绷带,将药粉和精盐一起抹在伤口处,沙沙的痛感让安娜直哆嗦,她只能咬紧牙关。 “万世皆灵,灵肉合生,生精为粉末,仙砂和天,世为万物,流泉溉灌,已失血肉而为奇。”他一边反复用中文吟诵这一段咒文,一边将汤洒下,灌在安娜的伤口中。随着躺下的安娜因剧痛弓起身子,她手上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了。 众人见证着这奇迹的发生。 “我可是‘无常’啊,在中国传说中很有名的。”纪无常撇撇嘴。 “那不就是黑白无常吗?”白芊皱眉。 “只是个名号而已啦,毕竟如果按照相似原理,取名叫无常也有小概率分得一部分黑白无常的能力,可惜我似乎并不是那个幸运儿。”纪无常耸耸肩。 “就像帕德里克·麦克唐纳德,他的名字叫帕德里克,于是就能使用圣帕德里克节的魔法吗?”秋葵疑惑。 “听起来是一回事,那个什么帕德里克可能是个幸运儿,不过我不是,再举例子就是上海的邪教领袖‘玉帝’了”纪无常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说个没完了。 “谢谢纪先生的帮助。”安不住地道谢,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谢谢了”安娜的伤虽然好了,但是疼痛没有消除,这使她更加体会到了安的感受,于是眼泪再一次冲出眼眶。 “抱歉啊”她小声地在嘴里嘀咕着。 第二十一章 秘经 “那么,纪先生,我们对于黑山羊教会的情报很感兴趣。”秋葵看见安娜的伤好了,立刻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这样啊,今天也太晚了,要不各位明天再来,反正掘墓人死了,也没人敢动我了。”纪无常自信地笑了笑,“我今晚整理整理我从黑山羊教会里得到的消息。” “也好,只是注意安全,老先生。”安娜终于缓过劲来,在安的搀扶下起身。 “不过你的衣服”纪无常有些尴尬。 看见自己衣服上的的血迹和黏液,安娜立刻脸红起来,尴尬地摆了摆手。 “我还有一件唐装,可以借给你穿几天。”白芊说道,“不过别再弄脏了”白芊耸耸肩。 “谢谢”安娜叹了口气。 “那我先回学校给你去拿,拜拜。”白芊正准备走,便被秋葵一把拉住了,“大晚上的一个人还是不安全,我和你一起” “谁要和你一起!”白芊的话脱口而出,自觉失言,于是住了口。 秋葵觉察出了异样,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那我和你们一起去,让安娜留在这里等咱们。”安皱皱眉,看了看白芊和秋葵两人。 “也好,就这样,我也正好有些话想对纪先生说。”安娜瞪了一眼白芊和秋葵,然后立刻挠了挠头,对纪无常笑脸相迎。 安于是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把两人一起推了出去。 “纪先生,我想和您聊聊您的那本书。”安娜讲的是中文。 “哦?这是公元二世纪时,中国的一位名为玄君的大师所写,一共七卷”纪无常说。 “不,我想知道的是,里面的具体内容,因为我听说过,里面记录了人类的终极末日。”安娜不安地说。 “吾常闻,非人勤以求知,乃知者勤以求人也。然吾知其谬。其知者非求人,实乃出而逐人矣。其刻深无情者,如鹰犬逐兔。”纪无常背诵了一个段落,“你真的确定吗?要了解这些?” “欲对抗黑暗,先洞察黑暗,欲洞察黑暗,先置身于黑暗。”安娜说。 “无一物非天,无一物非命,无一物非神,无一物非元。物既如此,人岂不然。人皆可曰天,人皆可曰神,人皆可致命通元。不可彼天此非天,彼神此非神,彼命此非命,彼元此非元。是以善吾道者,即一物中,知天尽神,致命造元。学之,徇异名,析同实。得之,契同实,忘异名。故闻道于朝,可死于夕。”纪无常一边走着一边吟咏。 “伏行之混沌——奈亚拉托提普,祂具有无数的形态,就像无数的面具。”纪无常说,“祂就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混沌,四凶之一。” “祂戏弄人类,就像科学家拿小白鼠做实验,或是淘气的孩童肢解自己抓到的小蚂蚁。” 安娜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想起了一个高而瘦、穿着法老的长袍、山羊蹄的恶魔——黑暗之人。 “《玄君七章秘经》的第七卷:正一降圣威盟箓,其中还记载了足以毁灭人类的事件,但玄君没有写是什么时候,那就是龙宫的上浮和龙的再临。” “那就是——”安娜惊呼。 “拉莱耶崛起。”两人异口同声。 深渊组织并不是唯一的克苏鲁信仰教团,他们说白了只是一个与印斯茅斯的混血深潜者建立了联系的被歧视种族组成的偏激组织。他们所用的千心克苏鲁请神术,已被证明是虚假咒文,所以,深渊组织仅仅是威胁世界的力量中,小卒里的小卒。 等到拉莱耶城崛起之时,人类社会将会被抹除。 “里面还记载了代表起始与终结的盘古祖神。”纪无常尽量用最平淡的话说出这个事实。 “什——么——”安娜非常惊恐,瘫倒在地,她的双眼瞬间变成血染的红色,眼中出现黑暗而深邃的裂痕。 “你真的认为,人类能活下来?”纪无常叹了口气。 “我们面对的并不是恶人,我们也无法坚持正义。”纪无常从桌上拿起烟枪,抽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烟,咳了几下。 “神没有善恶,地球只不过是浩瀚宇宙一颗连尘埃都算不上的东西。”纪无常说,“只需要那个克苏鲁,就能毁灭地球,而真正的神,根本无需出手。” “你阻止不了的,任何人都难逃一死,宿命是无法改变的。” “诸世皆暗!”纪无常最后沮丧地吼了一句。 “希望犹存。”安娜扶住额头,站起了身,她双眼中的血色仍未消失。 “现在我们还有机会,就从消灭黑山羊教会开始。” 纪无常又抽了一口烟枪,听到外面的说话声,闭上双眼。 “你走,你的同伴应该要来了。” 安娜朝他深鞠一躬,告辞。 走出中药铺,她看见安和秋葵两人回到了这里,秋葵的手上抱着一件衣服。 “白小姐呢?”她知道回答是什么,不过还是问了。 “把衣服带出来就回宿舍了,她还说阿比盖尔确实忘记了今晚的事情,很成功,祝咱们一路顺风。”安回答,然后看了看低头不语的秋葵。 “那你们就先走开,”安娜从秋葵手中接过衣服,走到远处一个损坏的路灯旁的暗巷口。 “暗巷不是都很危险吗”安正想说话,安娜便打断了他,“别过来!你想偷窥?” “当然不想。”安无奈,转过身来,背对着安娜,然后轻轻抓着秋葵的小脑袋,把闷闷不乐的她也转了过来。 “你这么做很不礼貌,安。”秋葵闭上眼睛,仰起头。 过了一会儿,安娜蹦蹦跳跳地从后面跑了出来,把头挤在安和秋葵两人中间,很热情的笑着。 “安娜你这个动作显得我很难堪啊。”秋葵尴尬地望了望左边的两位“巨人”,安和安娜都比她高一头。 “我早就想问了,你这个女生虽然是欧美人长得高但是我觉得也不至于一米八几!和安这个男生一样高诶!我真的非常尴尬啊!”秋葵的脸非常红,有些生气地闪到一旁。 安和秋葵都望了望安娜,她穿上了黑色的唐装,较宽的衣服显得她有些慵懒,而红色的花边则增添了一分热情,黑色的短裙含着内敛,及腰的金发也更显优雅。 “看起来很棒啊,安娜。”安微笑。 “那件裙子就用魔法烧掉了,我看那黏液是洗不掉的”安娜叹了口气,“只可惜了我的钱。”她忧郁地低下头。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秋葵安慰道,“先走,我现在”她打了个哈欠,“简直是困到不行了” 于是三人一起回到旅馆,借着柔和的夜色,一边闲谈一边走着。 第二十二章 异梦 3月17日夜,剑桥的旅馆。 “我认为,有必要在这张大床上,中间用被子垒起来一堵墙。”秋葵站在房间里,盯着安娜。 “可是只有大的被子,你这么做”安娜耸耸肩,“总归会有一个人没有被子盖。” “那当然简单了,每个人盖一半就行。”秋葵非常自信。 “盖一半和不盖没有什么区别”安娜无奈。 “只能做到力所能及的最好了。”秋葵回答。 “那为什么非得中间垒墙呢?这床那么大又没必要两个人挤着睡。”安娜抓了抓头发。 “那”秋葵退了一步,“听你的” “这不就行了!你看,这床很大,咱俩睡在两边,谁也不会挨到谁。”这次轮到安娜对自己的提议自信满满。 “试试”秋葵有点担心地躺下了。 “对了,你不会翻身?”安娜事先问了一句。 “那倒不会”秋葵回答。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安娜眨着眼睛,紧紧攥住身上的被子。 “我也是。”秋葵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为什么你的英语口语,没有我印象里的那些日本人一样发音很奇怪呢?”安娜好奇。 “我很小的时候就来美国了,而且我母亲就是美国人。”秋葵回忆,“不过” 安娜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把床单攥得更紧了。 “我母亲是神秘学家,我父亲也是。”秋葵依然紧紧闭上双眼,“听母亲说,我出生前,他就回日本工作了,后来我们一直分开,只不过一直有见面。” “我很喜欢他,他会变魔术,很幽默,喜欢讲笑话,还是特别冷的那种,他不管别人是谁,都会很乐意伸出援手,有一次他帮一个小孩从树上摘了几个果子,然后把尾椎骨摔骨折了”她不禁笑了起来。 “你父亲很好呀我的父亲,他只知道自己的事情,也不管家里人,最后呢?他死不死活不活我也不管他了,就好像家里没这号人了呗”安娜一直背对着秋葵。 秋葵转过身来,看着安娜的后背。 “我的母亲也一样,她特别助人为乐,所以” “算了,先说我爸。我差不多是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在街上被3k党的人杀了。妈呢,她一个人撑起这个家,但是也撑不住啊,卖神秘学的玄奥书籍能赚几个钱,她只好去打工,然后犯了病,死了。”秋葵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非常平淡,但是平淡中是掩藏不住的哀伤。 “节哀。”安娜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叹了口气。 “他们人都太善良了。”秋葵突然眼泪汪汪的,“我,我最看不得的,就是像他们那样的傻瓜,承担着本该由别人承担的义务,没有怨言地挡在所有事情前面。” “算了,不聊了,睡。”秋葵看见安娜没什么反应,翻了个身,然后抱紧枕头,任凭泪水把它打湿。 安娜没睡着,她听着秋葵有些急促的鼾声,揉了揉眼睛。 她想要的是什么呢? 自己并没有像秋葵一样,那种明确的爱恨情仇,她的人生充满了纠结与矛盾。 她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她希望事情可以圆满解决,她要的是幸福的完美结局。 可总是有人在受苦,不可能所有人都幸福的,她的行为,最终,有可能害了所有人。 她只是一直在逃避,她接触到了知识的尽头,因此才逃啊逃,最终她坚信自己能逃走,但对宿命和自己永远是一个速度,她只能一直地逃避命运,只要停下来就会被魔爪笼罩。 她想起了两年前自己离开银星会,克劳利和她一起讲的诗。 她就是诗中那个迷途的少女,她现在明白了,这首诗,讲的就是宿命。 睡不着。 她用力揪着被子,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 奇迹,自己是多么渴望奇迹。 可奇迹真的降临了,她却意识到奇迹的代价。 她永远逃不出自己罪恶的诡计。 总算进入了梦乡,安娜的灵魂好像进入到了广袤无垠的宇宙,听见笛声,极其刺耳的笛声,好像一把尖刀从耳中穿了过去。 她见到盲目的舞者,她见到无形的笛手,她见到了混沌的原核。 她依稀记得,在黑皮书下掩藏着的血字签名。 她落入无底深渊,聆听着黑暗之人的恶魔低语,以及奈哈比的讥笑,她看见卡巴拉的生命之树,其中四条路径全部变黑。她辗转于悲苦的宿命之中,看见五十六张塔罗牌围成四个圆圈,然后环环相扣,愚者牌位于正中,然后所有的环都开始了不停地转动。生命之树的路径一条条被点燃,沿着从十到一的路径,跨越深渊,从王国到王冠,烈焰焚灭黑暗,构成守卫伊甸园入口的火焰剑。 她看见愚者背负整个宇宙的重担,冒着枪林弹雨,迈下悬崖。她看见乐园已失,撒旦的阴影笼罩世界。她从地球上第一个生命诞生开始,一直看到了自己躺在床上的这一幕。她看到耳边一直存在的笛声变成音符,纠缠着她痛苦的灵魂。 她看见一个少年,金色短发,蓝色眼睛,长得很像。 她看见他释怀地笑了,转身离开。 她看见了恋人跃入深渊,悲痛至极。 她看见了他的背影。 她无法抓住他,无法抓住他,无法抓住他。 安娜将被子用力扯着,浑身冒着虚汗,将秋葵盖着的被子全部扯到自己这边,她抓啊抓,抓啊抓,但是就是抓不到,面前的一切都化为不切实际的泡影,自己永远改变不了,永远,永远。 秋葵被冻醒了,打了个喷嚏,看见自己裸露的臂膀和大腿,略有不满地翻过身,看见安娜在床的那头浑身卷着被子,不停地颤抖。 她听见安娜的嘴里一直冒出不明所以的话:“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她用纸巾擦了擦鼻涕,静静地看着安娜,心中五味杂陈。 你也是个傻瓜呢和他一样 第二十三章 情报 第二天一早,安活力满满地从床上起来,伸了个懒腰。 哈!昨晚睡得真香,不过为什么现在都早上8点钟了安娜和秋葵还没有醒? 安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溜到两位女生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回答的是秋葵,她的话语很暴躁。 “我,安,现在都早上8点”安没有说完就被噎了回去。 “好的,你滚。”里面传来这样一句话。 安自讨没趣地走开了,“切”了一声,离开这里,回房间收拾了一下,写了张“我自己先一个人去找纪先生”的便条,顺着两人房间的门缝,塞了进去。 安独自一人行走在剑桥的街道上,看着阳光洒满街道,凭记忆找到了中药铺。 “请进。”纪无常没有锁门,因为知道会有人来,所以起了个大早。 “是你啊。”纪无常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纸,“这些是我掌握的所有情报,希望能帮助你们击破黑山羊教会。” “您不参与……”安迟疑了一下。 “我只想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我只做万无一失的事情。”纪无常说,“你们所谓的善与恶其实并不重要,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善恶,所以我选择站在中立的立场。” “善恶不是能够被轻易定义的,这是我给你们的忠告。”纪无常撇撇嘴,“我希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药铺老板,顺带研究了一些黑暗典籍。” “我明白了,这些事情一旦踏足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我理解。”安点点头。 “谢谢。”纪无常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中药,“微薄之力,请收下,希望能帮上忙。” 安收下了中药,拿好纸条,离开了这里。 秋葵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上,背对着安娜,而安娜仍然蜷缩在被里躺着。 “昨天我是不是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安娜嘀咕着。 “没有昨天我睡得贼死,甚至不知道你把被子给抢过去了,哎呦,肯定感冒了”秋葵搓了搓手,撒了个谎。 “那就好。”安娜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去换衣服。 “我可是冻了一夜啊!你这个家伙连句关心的话都不会说吗?”秋葵指着安娜,佯装愤怒地指责道。 “抱歉抱歉。”安娜换好衣服,“明天上午请假时间就到了,到时候就得回去了哎呀”正当她小声嘀咕时,秋葵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她有什么过去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噩梦?秋葵皱着眉,思索着昨晚的事。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既然她害怕别人知道那就一定有她的苦衷,我还是装不知道好了。秋葵甩了甩头,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看见安娜穿上唐装,整个人英姿飒爽,不由得咬了下嘴唇,撇开头,自己用一个手指卷起几缕头发。 敲门的声音。 “喂!两位小姐?你们属实是有点懒惰,纪先生都把情报交到我手里了,你们还在睡觉?”安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好,这就开门。”秋葵开了门,把安叫了进来。 “我进来是不是有点不好……毕竟是女生的房间……”安的脸有点红。 “别那么纯情,这也没啥大不了的。”安娜的脸上满是嫌弃,“情报是什么?快说。” “哦,这有纪先生手写的纸条。”安掏了出来,“他还赠了咱们一些草药,不过他表明这是他能够给予的最后的帮助,他不希望再牵扯到黑山羊教会相关的事情了。” “可以理解。”秋葵点了点头,拿过纸条。 三人立刻聚在一起,一起看纸条上的内容: 【黑山羊教会成员】:斯卡雷特·阿莱克尼斯(领袖,黑山羊的崇拜者)、“掘墓人”(活跃在暗巷的疯狂杀手)、纪无常(我,内鬼)、迈哈迈特·埃里克森(伦敦埃里克森黑帮头目)、尤里斯·罗姆(人口贩卖者,烟草公司老板)。下属成员包括埃里克森黑帮的大部分成员、罗姆的表面公司里的高层、阿莱克尼斯的教徒们,以及许多酗酒成性的街头寻衅者。根据推测,苏格兰场、银星会、王室都有黑山羊教会内部的内鬼。 【黑山羊教会主要人员藏身处】:斯卡雷特——剑桥的一幢别墅,埃里克森——伦敦暗街,罗姆——罗姆的烟草公司。 【黑山羊教会主要活动及时间】:每周五(今天),晚7点到11点,黑山羊教会内部将举行献祭仪式,地点位于黑山羊森林,遍布伦敦和剑桥地区。中午12点会在斯卡雷特的别墅中召开主要人员的会议(但是由于掘墓人死亡和我的叛变,该会议可能取消)。埃里克森黑帮每天都会去各个贫民窟收取保护费,时间不定。罗姆公司营业时间为周一至周五早8点到晚6点。 【黑山羊教会的信仰】:斯卡雷特信仰一位强大的神明——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她希望通过祭祀仪式召唤神明,毁灭世界,她是彻头彻尾的疯子。罗姆和埃里克森的行动主要出于利益方面的原因,他们唯利是图,把人命看作儿戏。斯卡雷特具有许多强大的邪恶咒文和黑暗造物,她和我是唯二了解邪教真正意图的人。 【其他】:黑山羊教会和苏格兰地区某个叫做坎尼赫的村子有一些来往。 “这些是很有用的情报啊!”秋葵感叹,“咱们得赶紧把它上交给银星会或者苏格兰场。” “没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咱们具有情报上的优势,得抓紧利用。”安娜活动了活动手臂,举起来,然后放下了。 “安,先把房间退一下”她突然想到当初订的是两天,“如果晚上要去阻击黑山羊教会的祭祀活动,那么估计就没时间睡觉了” “好——”安感觉自己就像个跑腿的,不情愿地离开了。 办完之后,安娜集中注意,举起一只手臂。 “让无名之雾为我打开大门!” 行间三 秘密战争 3月18日早,安、安娜和秋葵从剑桥回到银星会,然后将情报传递给了克劳利。 怀特和亨特兄弟昨晚就已经回到银星会,告知了他掘墓人已死的消息。 “通知守秘人协会的其他成员,马上召集新的守秘人会议。”克劳利的脸上满是自信。 “是的,先生。”布德行绅士礼,立刻离开了。 “你想今天就搞掉黑山羊?”龙疑惑了一下,“黑山羊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会死很多人。” “只要死的不是咱们的人,就与你我无关。”克劳利露出诡异的笑容。 “借剿灭黑山羊教会的机会顺手削弱其他的势力?”龙质问。 “那是当然,你别以为只有我会算计他们,苏格兰场的人一直盯着银星会呢。”克劳利用手杖点了点地,“你去苏格兰通知麦克伊瓦尔,注意安全,对方不是很友善。” “行。”龙撇撇嘴,“宝剑侍从:乘风而去。”然后化作轻烟随狂风消失了。 在一个散发着光芒的空间中,守秘人协会的众人来到此地。 这是克劳利使用的银之星魔法,创造了一个虚拟空间,将众人的“灵”以泰勒玛六芒星投射进这个空间。 泰勒玛六芒星,是非常简易的银之星魔法,其可以显现一个人的“个人真实”,分离“灵”与“肉”。克劳利在自己的泰勒玛着作《法之书》中,就将这种魔法称之为“法”。在克劳利看来,所谓“法”,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魔法,这种魔法是历史必然性的一个特例。世界上各种各样的魔法分成了不同的派系,如果学习了这一派系的魔法,使用其他派系魔法就会因为历史必然性的冲突爆发矛盾,血管爆裂而亡。泰勒玛六芒星则无视这个限制,克劳利对此的解释是,世界已经进入他所指的“荷鲁斯时代”——所有人内在的神性得到解放,平等地具有成神的权利。 几位成员默默注视着本次会议的主持人克劳利,克劳利接着将自己得到的情报悉数说出。 “既然如此,我们确信,在情报上的巨大优势下,我们可以彻底剿灭黑山羊教会。”克劳利握着权杖,目光环视一周。 “王室将会派出一队圣骑士进行支援。”斯图亚特小姐双手非常优雅的放在身前搭好,“领导者是圣乔治爵士,共计十一人。” “似乎出力不太够,黑山羊教会可是很难办的,”克劳利的脸色并不太好,“银星会的两千名成员,至少要出动三分之一来对抗黑山羊教会,我想没有比我们出力更多的了。” “王室代表着表层世界的力量,如果大规模出动势必会被公众得知,表里两侧我想还是没必要互通。”斯图亚特给出的理由非常正当。 所谓表世界,就是人们所认知的世界,1927年,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的第九年,全球经济正在稳步恢复,整体欣欣向荣,虽然贫富差距很大,但是不成问题。科学技术也正在进步,各国关系缓和,没有任何大的问题。 里世界则是守秘人协会、各大魔法结社、邪教团体所熟知的世界,这个世界其实是最为真实的世界。魔法、咒文、邪教、神明在这里是最常被提及的词汇,超自然现象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如果位于表世界的普罗大众得知里世界的存在,那会是怎样的情况?历史必然性的理论,告诉了所有人后果——世界将彻底毁灭,因为历史是表世界的历史,必然是表世界的必然,表世界的一切不允许任何篡改。 因此才有了守秘人协会,他们守护世界的秘密,不让公众得知里世界的存在。 “这可是一场秘密战争。”斯图亚特的话掷地有声。 “苏格兰场会借着剿灭埃里克森黑帮的名义尽最大的可能支援你们,毕竟我们中的大部分警员也都是表世界的人。”罗兰德搓了搓手,“毕竟我们也是表世界的力量,邪教之类的,还请有神论者去搞定。” “基督教会将会用魔法创造结界,防止教会成员离开剑桥和伦敦这两个主要活动地区,另外,我们还会派出三位强大的成员协助进攻黑山羊教会。”克里斯汀说。 “苏格兰地区距离英格兰太远,我想我们只能意思一下派出很少的成员。”麦克伊瓦尔两手一摊。 “所以说,你的出力是最少的,然后等着我们和黑山羊教会拼光,自己独享其成?”克劳利开始贼喊捉贼,这些其实是他的真实想法,他不会出动自己声明的三分之一成员——自己只出两百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初入会者。 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会调遣两位8=3神殿领主,以及塔罗会的三人,毕竟还得以大局为重。 “空口无凭,我们苏格兰巫术结社是各个势力中实力最弱的,你还指望我们出多少人?结社成员一共不足一百人,你还希望我们像你一样一下子出好几百号人?”麦克伊瓦尔针锋相对,“我可不像某些人,放出话却不去做。”他一眼看穿了克劳利的意图。 “巫术结社只派十个人,不多不少,但是绝对会来。” “对啊,克劳利,你不会临时变卦。”克里斯汀狐疑着盯着克劳利,“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的形象和地位恐怕保不住了。” “本来也没什么形象可言,”罗兰德嘲弄了一下,“跟克劳利上过床的女人我数都数不过来,还有,我可不是在监视你,光举报给苏格兰场的都有至少十个。” “你懂什么?性魔法是魔法领域中最为强大的,如果使用得当”克劳利的脸阴了下来。 “克劳利没想到这么风流啊。”克里斯汀也嘲讽了一句,“我们基督教可是有非常严明的规定的,我劝你还是趁早皈依,否则天堂可没有你的位置。” “行了行了,那我重申一下行动。”斯图亚特开始缓和气氛。 “银星会派出近七百位成员,还有巫术结社的十名成员,一同进攻黑山羊森林,直接突击其总部。” “我们从美国请来的塔罗会的成员和基督教的三人一起突袭‘黑山羊之女’在剑桥的藏身地。”克劳利补充了一句。 “苏格兰场警方将剿灭整个埃里克森黑帮。”斯图亚特接着说。 “而基督教的大部分成员创造结界,以防敌人逃跑。” “我们还会派几个人去搞掉罗姆的公司,希望是联系上苏格兰场内部接触到里世界的警员。”克劳利接着说。 “这当然可以,我们会尽力配合。”罗兰德点点头。 “那么守秘人会议结束。”克劳利作为本次会议的主持,向所有人各鞠了一躬。 用六芒星回到现实,他的脑海里依然回响着克里斯汀的话。 “我本来就是该下地狱的人。”他的脸上露出邪恶而又可悲的笑。 行间四 纯粹的恶 斯卡雷特·阿莱克尼斯闯进纪无常的中药铺,身后还跟着几个壮汉。 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就连许多的中药、精盐、古书都被清理一空。 “纪——无——常——!!!”斯卡雷特愤怒地大吼。 里面留下了一封信,斯卡雷特粗暴地撕开,然后恨不得把眼睛粘到信上。 “尊敬的黑山羊之女:容我先行告辞,家中老母患疾,吾已在乘船回国路上,勿挂念。——纪无常”信很简短,可以看出来是匆忙中写的。 “都背叛我?”她难以置信地吼着,“伊斯西斯呢?你们把她给我找来!”两个壮汉立刻行动起来。 “‘黯’、纪无常,你们俩给我记好了,我总有一天要报仇,吾主降临之时,你们会是第一批祭品!”斯卡雷特气急败坏。 不久之后,黑山羊森林内部,斯卡雷特见到了一位浑身珠光宝气的贵妇人。 “伊斯西斯,我想你不会再背叛我。”斯卡雷特瞪着贵妇人,像一个女疯子。 “我本人当然会离开这里,但我会留下大部分的下手。”贵妇人的言谈举止都非常的高傲,“毕竟我所信仰的神明和你的不同,我帮助你仅仅是因为我们都象征了纯粹的恶。” “你自己一个人去逃命是吗?”斯卡雷特不满,“我们的人说今天有大战会发生。” “我自己一个人跑,剩下的人全给你,行了?”贵妇人甩手离开,“反正这副皮囊我也不用了,我现在只想活着,然后再搞破坏活动。”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你爱怎样怎样,总之今天就是一决胜负的时候,教会的大部分成员都在,只是纪无常和‘黯’两个核心成员、还有你,离开了而已。” “你们自己单干,想必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斯卡雷特瞪着贵妇人离开的背影,嘲讽了一句。 他们是纯粹的恶,正因如此,恶人才不会待见恶人。 如此分散的组织,斯卡雷特却能尽可能聚集起如此多的人,也可谓是一种才能。 现在她没有退路,既然是自己恶,那就和那些人打一仗。 她发疯地狂笑着,走到树林内部的祭坛上,用仪式用的尖刀划开男人的皮肤,伴随着男人极其痛苦的尖叫,斯卡雷特将男人的皮整张扒了下来,将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扔到大型祭坛里去。 此时,纪无常正在驶向中国的轮船上,静静地坐在甲板上饮茶。 “世界毁灭与否,与我无关。”他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轻轻吹了一口。 “我只关心自己想要关心的事物,比如我的祖国,还有我自己。”他又喝了一口茶。 一个男人穿着肮脏的煤矿工衣服,坐在马车上,前面的车夫滔滔不绝地说着今天的新鲜事,还称赞了他出手如此大方。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现在只希望能够尽快去牛津。”他的身上散发出黑气。 “敢问先生贵姓?看上去是煤矿工人,我在牛津那里认识一个人,可以”马车夫套了套近乎。 “我没有名字,因为我有脑部损伤,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记不住自己的名字。”男人戏谑地笑了笑,“不过可能我每次下矿都会弄得一身黑,工友们给我起了个外号。” “真抱歉,先生,外号是什么?” “‘黯’。”男人诡异一笑。 迈哈迈特·埃里克森此刻正待在自己家族的大宅里,翘着二郎腿,指使着几个下属去收保护费。 “老大,听说苏格兰场那边要碰咱们。”一个下手向埃里克森报告。 “他们还没这个胆子,不必担心。”埃里克森抽着烟,把烟圈吐了下手一脸,“快滚。” “喂?斯卡雷特是吗?好的,我可以多给你们准备些人,但愿你能开出个好价钱。”尤里斯·罗姆坐在办公室,和斯卡雷特通着电话。 “顺便,来点叶子如何?我这里还有一点,可以给你打个折。”罗姆开始做起了生意,“要我小心一点?不用!我这可是‘正当公司’!”他自信满满地挂断电话,整理了一下西服,然后看了看金表,去见客户。 善与恶即将对抗,在里世界的舞台上上演一场大戏。 第二十四章 人的价值 怀特·哈勃戴好红手套,看了看身边的伙伴——布拉德·亨特和米瑞斯·亨特,三人一同漫步到了伦敦警察厅,寻找一起行动的几位他们所说“里世界的警察”。 走进警察厅,布拉德找到前台的一位接待员并对出了暗号,接待员立刻找来了罗兰德·马丁。 “之前有幸和布拉德先生见过一面,我想这次我们要成为盟友了。”罗兰德微笑,伸出一只手,布拉德拒绝了握手。 “好,我也没法做什么,我还是带你们去见一见准备和你们一起去的警察们。”罗兰德带着众人来到了莱特的办公室。 “这位是莱特·格雷姆斯,我们这里非常有经验的警察,他手段有些暴力,但是正义感十足,他曾经见识过那个‘掘墓人’的力量,也是我的心腹。”罗兰德微笑。 莱特身材壮硕,比三人都要壮,他看见怀特之后,放低了视线,然后扬起了头,有些不屑地表示,希望自己不会被拖累。 “我们还怕你拖累我们呢!哥哥可是很厉害的!”米瑞斯嘟囔着嘴,有些气愤。 “还有,赛仓·凯恩,一个老刑警,他的资质比我还要深。”罗兰德接着介绍,“他很喜欢神秘学,所以也或多或少了解一些里世界的内容。” 赛仓看上去很苍老,发灰的胡子打着卷,常年不理,不过眼神中透露出顽强和睿智。 “这位,斯雷因·杰尔,一个审讯专家,同时也很会用枪,算是新人里最强的。”罗兰德介绍了剩下的人,“他有点腹黑,不过人还是很好的。” 斯雷因非常年轻,但是浑身上下充满了冷静和理智,他戴着眼镜,看上去很帅气。 “最后一位,西科·沙弗,他是个新人,不过一上任就遇到了里世界的事件,所以还是把他算进来了。”罗兰德介绍着面前这个有些稚嫩的新人警察。 “苏格兰场是表世界的力量,我们这里只有少部分人了解邪教、魔法之类的,就连我自己也根本对魔法一窍不通。”罗兰德摆摆手,“所以我真诚地希望你们能好好合作,费心了,三位。”他脱帽致谢。 接着他将一支笔送给了怀特。 “我早已经听闻您作为‘审判’的事迹,希望您也能不忘记自己的初心,为了表示我的佩服,这是一支可以录音的钢笔,从银色暮光密会那里买来的,也算我去美国一趟的纪念品。”罗兰德露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摁一下笔尾端,就可以录制音频。” “就这样。”怀特研究了一下录音笔,又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莱特,撇了撇嘴,他有点不爽,不过这种新奇东西对他的吸引力还是超过了被人盯着的那种不适感。 “当然得磨合一阵子,不过我由衷的希望您的下属不全和您一样冷血。”布拉德嘲讽了一句,离开了。 几人虽说略有不快,但是还是组成了一个七人的团队,开始向罗姆的烟草公司前进。 布拉德使用了一些简单的易容技巧,给自己化装成了一位客户的样貌,当然,这个客户是在自己打晕之后夺走了证件和衣服。 怀特特地摸了摸这个客户的脸,发现“审判”无法将其杀死,于是松了口气,要求等候在外的四位警察不能轻举妄动。 “如果我们有事,我们会吹这个——”米瑞斯亮出了手中的绿色小哨子。 “好嘞,我们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作为新手,西科非常的兴奋。 莱特和赛仓已经开始抽烟,而斯雷因则警惕地看着怀表,不肯放松。 怀特和米瑞斯装作布拉德的护卫,开始伴他进入公司。 很快他们就见到了罗姆,这个人的脸因为长期吸毒已经变得非常扭曲,他不仅贩卖普通的烟草,还涉及毒品和人口贩卖,他从中捞钱,是一个野心极大的资本家。 “罗姆先生,您好。”布拉德佯装客气,不过他现在心里从见到面前的人开始,就恨透了他。 怀特握紧了手中的笔,开启录音。 “挺好的,最近卖你那箱子叶子,有没有收到?”罗姆依然叼着根烟。 “收到了。”布拉德没有进一步的情报,不敢多说。 “旁边的两位是——”罗姆好像见到了什么商机一样。 “这位高个的先生,是我的朋友,他也想订购一些,最近他有点抑郁,你看他笑都不笑一下”布拉德挤出笑。 “请问您要什么样的?”罗姆立刻摆出有些恭敬的姿态。 “都有什么类型的?”怀特明知故问,他等着罗姆把话全部说出来。 “那当然是应有尽有。”罗姆恭敬着列举了他手中所有的类型,种类多到有些三人压根没听说过。 怀特随便要了一种,找了一个自己听说过的类型,起码不会触及到盲区,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听说你这里还卖人?”怀特接着问。 “当然,看肤色,华人是最贵的,吃苦耐劳嘛。”罗姆诡异地笑了笑。 “这些人在哪里呢?如果我不见识一下,恐怕不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怀特接着套话。 “这个属于商业机密。”罗姆有点为难,“毕竟”他搓了搓手。 “我有的是钱,我现在能不能有一个亲自去看一眼,自己挑选的权利?”怀特正声,然后从兜中掏出苏格兰场警方为他们预先准备好的假币,准备震慑住罗姆。 “你这”罗姆的喜悦溢于言表,把钱全都收了过来,然后奉承地笑了笑,说出了那些奴隶的集中地点,“如果您愿意,咱们下午就可以去。” “好,结束。”怀特停止录音。 “为我们的交易握个手?”怀特伸出了戴着红色手套的手。 “先生,您对于手套的配色,真是太有品味了。”罗姆还在奉承,不过还是伸出了手。 “用毒品摧毁人的肉体,用枷锁禁锢人的自由,人的价值在你眼中只是一张张钞票,你这个眼里只有利益的人渣,你的罪恶,”怀特用力抓住罗姆的手,闪电从天而降,将罗姆劈了个粉碎,让他在痛苦中哀嚎。 “迎来了应有的审判。” 第二十五章 恶报 莱特仔细翻了翻这个客户身上的所有东西,意识到了他的身份。 他是一个伦敦知名酒的老板,他会经常把毒品混进酒里,然后引起顾客们的毒瘾,把他们骗个人财两空,自己曾经调查过他,不过证据不足,不足以定罪。 他握紧了腰间的配枪,然后看了看旁边的三个队友,紧接着,晴空中出现了闪电和震耳的雷声。 他明白这代表什么。 “开始行动了!逮捕公司里的所有人!快!”莱特呼喊,其他人立刻出动了。 “可是他们不是还没吹哨吗?”新手警察西科有点疑惑。 “白天不会凭空出现闪电的,这是超自然现象,是魔法。”赛仓捋了捋胡须,然后掏出了枪。 斯雷因的表情有点怀疑,不过还是跟着一起闯了进去。 莱特断后,他看着三人跑远,几乎已经到了公司的大门口,然后把枪口对准了树下的这个老板的胸口,扣动扳机。 这个部位会杀死人,但不是立刻,他将会感受到痛苦。 或许是枪响引起了注意,斯雷因狐疑地看了看莱特,然后阴下脸去。 几人立刻闯进了罗姆的公司,把枪纷纷对准了众人,逐一给他们带上手铐,并且出示了警官证。 一个工作人员把手放进抽屉里,露出迎合的微笑。 莱特识破了对方的伎俩,一枪打烂了他的手,这一枪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其他人也不敢再造次。莱特把对方一拳打晕,戴上手铐,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把左轮手枪。 “按大英帝国的法律,在没有火器许可证的情况下持有猎枪以外的枪支,你已经犯罪了。”西科说道,把法律条款背熟是新人要做的事情,和另外三个前辈无关。 很快,公司一楼的所有人都自觉、或者经过了没什么用的抵抗,被制服了,四人接着准备上楼。 二楼传来了爆炸声,斯雷因皱紧眉头,做出了假设:“该不会,是手榴弹……” 五分钟前,怀特的“审判”能力引发了电闪雷鸣,将罗姆劈成灰烬,这一举动无疑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只见两个壮汉闯进办公室,这两位罗姆的保镖没有在他生前履行好职责,于是决定替主子报仇。 怀特立刻挡在前面,面对保镖连续的手枪射击,他举起右手,红色的手套中喷射出鲜红的触手,将所有子弹吞噬干净。 就在两个保镖换弹时,米瑞斯早就趁其不备,使用“第一术式”,造出无形的力,将两个保镖的手枪击落。 布拉德则用手杖朝保镖的头部狠狠敲去,将一个保镖击晕。另一个保镖想用刀偷袭布拉德,被怀特一把抓住手腕,刀子掉在了地上。 “看来你的罪恶还没有那么深重,所以就饶你一命。”怀特狠狠踹了保镖一脚,接着米瑞斯又对他隔空打了数拳,将其打昏。 三人准备迅速离开,剩下的事情,交给苏格兰场来处理即可,布拉德很快闪了出去。 一颗子弹擦肩而过,面前是一个满脸是瘤的中年男人,布拉德愤怒地挥舞手杖,点出一团小型的火球,朝男人发射出去。男人浑身着火,然后吓得转头就跑,还在地上打着滚。 怀特和米瑞斯也跟着出来了,两人很快跟着布拉德跑到楼梯口准备撤退。 可是,一颗手榴弹从背后扔了过来,这种极其危险的武器远远超出了三人的预料。 扔出手榴弹的人是刚才那个脸上长着瘤的男人,对方嘲笑着三人。 此时已经来不及躲闪了,怀特用红手套喷出大量的红色触手组成了一面盾牌,手榴弹爆炸,将三人一下子炸到了楼梯下。 怀特用力握住栏杆,然后翻了上去,而布拉德则用“元素武器”制造出一阵大风为自己和米瑞斯缓降。 莱特等人迅速上楼,看见了气喘吁吁瘫坐着休息的三人,莱特咬了咬牙,而斯雷因仍然皱着眉头。 “小心,他们有手榴弹,还有枪。”布拉德提示了一句,然后抓住米瑞斯的手,示意了一下怀特,三人便一起离开了。 随着二楼的枪声频频响起,怀特知道那肯定是一场恶战。 最终,时间来到下午时,三人从银星会再次来到了伦敦警察厅。本来怀特是不想来的,但是布拉德强行扭着他来了,布拉德认为合作得很愉快,出于礼仪也最好去打个招呼。 “这个是我用罗兰德先生的录音笔录下的罗姆的话,可以作为证据,苏格兰场也可以去解救那些被困的奴隶。”怀特把录音笔放在莱特的桌子上。 莱特盯着怀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伸出手,“合作愉快。” 怀特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出去。 两人紧紧握手,怀特感觉到对方用了很大的力,他的手有点疼,所以缩回手。 “我就不奉陪啦!我得跟我爸妈吃好饭去,前辈们真是厉害呀!”西科摆了摆手,笑容满面地离开了这里。 “父母”斯雷因嘀咕着这个词,然后静静地喝茶。 “还是年轻人好啊,我这个年纪的,父母都进坟了。”赛仓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 怀特看着西科欢笑着离去的背影,想起了一个自己熟悉的孩子。 孩子最喜欢玩的就是掷骰子游戏,他总能投到6,赢过自己的父母。 然后怀特眨眨眼,陷入了回忆。 “小朋友,你最喜欢玩什么游戏啊?”回忆里,那个孩子稚嫩地看着面前的大人。 “投骰子!”孩子笑嘻嘻地说。 “好——你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每人扔一颗骰子,看看谁的点数更大!”大人哄着孩子,然后看了看旁边孩子的父母和妹妹,又环视了一圈周围站着的黑衣人。 “叔叔,这是什么地方呀?”孩子好奇地问,他看见父母非常恐惧地在桌子上投出了各自的骰子,一个1,一个3。 妹妹还很小,从妈妈的怀抱里扔出骰子,是一个5。 孩子自信地笑了,认真地把骰子从手中使劲摇晃了半天,扔到桌子上之后,死死地盯着那个转动的骰子,投出了6点。 “我赢了,叔叔!”孩子大声笑了出来,“有没有奖励啊”孩子没有说完话。 面前的“叔叔”把阴森的枪口对准了孩子的父母、妹妹,三枪,结果了三条鲜活的生命。 孩子愣住了,浑身是溅出的鲜血,他的眼睛瞪得很大。 “奖励就是,你活下来啦!”面前的男人诡异地笑着,然后让周围的男人把孩子送走。 一颗豆大的泪珠从怀特的脸颊上滚落。 他会报仇的,怀特看着记忆里的那个孩子,看见他和自己的脸,一模一样。 第二十五章 恶报 莱特仔细翻了翻这个客户身上的所有东西,意识到了他的身份。 他是一个伦敦知名酒的老板,他会经常把毒品混进酒里,然后引起顾客们的毒瘾,把他们骗个人财两空,自己曾经调查过他,不过证据不足,不足以定罪。 他握紧了腰间的配枪,然后看了看旁边的三个队友,紧接着,晴空中出现了闪电和震耳的雷声。 他明白这代表什么。 “开始行动了!逮捕公司里的所有人!快!”莱特呼喊,其他人立刻出动了。 “可是他们不是还没吹哨吗?”新手警察西科有点疑惑。 “白天不会凭空出现闪电的,这是超自然现象,是魔法。”赛仓捋了捋胡须,然后掏出了枪。 斯雷因的表情有点怀疑,不过还是跟着一起闯了进去。 莱特断后,他看着三人跑远,几乎已经到了公司的大门口,然后把枪口对准了树下的这个老板的胸口,扣动扳机。 这个部位会杀死人,但不是立刻,他将会感受到痛苦。 或许是枪响引起了注意,斯雷因狐疑地看了看莱特,然后阴下脸去。 几人立刻闯进了罗姆的公司,把枪纷纷对准了众人,逐一给他们带上手铐,并且出示了警官证。 一个工作人员把手放进抽屉里,露出迎合的微笑。 莱特识破了对方的伎俩,一枪打烂了他的手,这一枪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其他人也不敢再造次。莱特把对方一拳打晕,戴上手铐,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把左轮手枪。 “按大英帝国的法律,在没有火器许可证的情况下持有猎枪以外的枪支,你已经犯罪了。”西科说道,把法律条款背熟是新人要做的事情,和另外三个前辈无关。 很快,公司一楼的所有人都自觉、或者经过了没什么用的抵抗,被制服了,四人接着准备上楼。 二楼传来了爆炸声,斯雷因皱紧眉头,做出了假设:“该不会,是手榴弹……” 五分钟前,怀特的“审判”能力引发了电闪雷鸣,将罗姆劈成灰烬,这一举动无疑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只见两个壮汉闯进办公室,这两位罗姆的保镖没有在他生前履行好职责,于是决定替主子报仇。 怀特立刻挡在前面,面对保镖连续的手枪射击,他举起右手,红色的手套中喷射出鲜红的触手,将所有子弹吞噬干净。 就在两个保镖换弹时,米瑞斯早就趁其不备,使用“第一术式”,造出无形的力,将两个保镖的手枪击落。 布拉德则用手杖朝保镖的头部狠狠敲去,将一个保镖击晕。另一个保镖想用刀偷袭布拉德,被怀特一把抓住手腕,刀子掉在了地上。 “看来你的罪恶还没有那么深重,所以就饶你一命。”怀特狠狠踹了保镖一脚,接着米瑞斯又对他隔空打了数拳,将其打昏。 三人准备迅速离开,剩下的事情,交给苏格兰场来处理即可,布拉德很快闪了出去。 一颗子弹擦肩而过,面前是一个满脸是瘤的中年男人,布拉德愤怒地挥舞手杖,点出一团小型的火球,朝男人发射出去。男人浑身着火,然后吓得转头就跑,还在地上打着滚。 怀特和米瑞斯也跟着出来了,两人很快跟着布拉德跑到楼梯口准备撤退。 可是,一颗手榴弹从背后扔了过来,这种极其危险的武器远远超出了三人的预料。 扔出手榴弹的人是刚才那个脸上长着瘤的男人,对方嘲笑着三人。 此时已经来不及躲闪了,怀特用红手套喷出大量的红色触手组成了一面盾牌,手榴弹爆炸,将三人一下子炸到了楼梯下。 怀特用力握住栏杆,然后翻了上去,而布拉德则用“元素武器”制造出一阵大风为自己和米瑞斯缓降。 莱特等人迅速上楼,看见了气喘吁吁瘫坐着休息的三人,莱特咬了咬牙,而斯雷因仍然皱着眉头。 “小心,他们有手榴弹,还有枪。”布拉德提示了一句,然后抓住米瑞斯的手,示意了一下怀特,三人便一起离开了。 随着二楼的枪声频频响起,怀特知道那肯定是一场恶战。 最终,时间来到下午时,三人从银星会再次来到了伦敦警察厅。本来怀特是不想来的,但是布拉德强行扭着他来了,布拉德认为合作得很愉快,出于礼仪也最好去打个招呼。 “这个是我用罗兰德先生的录音笔录下的罗姆的话,可以作为证据,苏格兰场也可以去解救那些被困的奴隶。”怀特把录音笔放在莱特的桌子上。 莱特盯着怀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伸出手,“合作愉快。” 怀特犹豫了一下,把手伸了出去。 两人紧紧握手,怀特感觉到对方用了很大的力,他的手有点疼,所以缩回手。 “我就不奉陪啦!我得跟我爸妈吃好饭去,前辈们真是厉害呀!”西科摆了摆手,笑容满面地离开了这里。 “父母”斯雷因嘀咕着这个词,然后静静地喝茶。 “还是年轻人好啊,我这个年纪的,父母都进坟了。”赛仓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 怀特看着西科欢笑着离去的背影,想起了一个自己熟悉的孩子。 孩子最喜欢玩的就是掷骰子游戏,他总能投到6,赢过自己的父母。 然后怀特眨眨眼,陷入了回忆。 “小朋友,你最喜欢玩什么游戏啊?”回忆里,那个孩子稚嫩地看着面前的大人。 “投骰子!”孩子笑嘻嘻地说。 “好——你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每人扔一颗骰子,看看谁的点数更大!”大人哄着孩子,然后看了看旁边孩子的父母和妹妹,又环视了一圈周围站着的黑衣人。 “叔叔,这是什么地方呀?”孩子好奇地问,他看见父母非常恐惧地在桌子上投出了各自的骰子,一个1,一个3。 妹妹还很小,从妈妈的怀抱里扔出骰子,是一个5。 孩子自信地笑了,认真地把骰子从手中使劲摇晃了半天,扔到桌子上之后,死死地盯着那个转动的骰子,投出了6点。 “我赢了,叔叔!”孩子大声笑了出来,“有没有奖励啊”孩子没有说完话。 面前的“叔叔”把阴森的枪口对准了孩子的父母、妹妹,三枪,结果了三条鲜活的生命。 孩子愣住了,浑身是溅出的鲜血,他的眼睛瞪得很大。 “奖励就是,你活下来啦!”面前的男人诡异地笑着,然后让周围的男人把孩子送走。 一颗豆大的泪珠从怀特的脸颊上滚落。 他会报仇的,怀特看着记忆里的那个孩子,看见他和自己的脸,一模一样。 第二十六章 定时炸弹 18日的上午,罗兰德带领下属们,开始秘密进行对埃里克森黑帮的铲除行动。 埃里克森黑帮一直都是让他们头疼的对象,而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对抗黑帮,苏格兰场名不正言不顺。但现在不一样了,黑帮和黑山羊教会有直接联系,那就完全可以将黑山羊教会的恶行安插在黑帮的身上,借势将其拔除,再靠媒体大肆宣扬,还能增加苏格兰场的声望。 一个警探走到便装的罗兰德旁边,告知了罗兰德相关的情报,罗兰德点了点头,和另外几个便衣警察混入黑帮的地下酒。 进入之前,罗兰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对自己使用了改变容貌的咒文——埃里克森和他的马仔们认识自己,不过他们肯定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咒文和魔法。 他不是魔法师,但是却学习了很多黑暗的咒文,从某种意义上说,他除了不崇拜那些可怕的邪神之外,与邪教徒并无区别。 他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这是他的责任,为此他可以做任何事。 他的确以为詹姆斯的计划能毁灭世界,因此他将深渊组织的人全部杀死——他们有些人罪不至此。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虽然已经知道了詹姆斯那个可怜虫,只是抱着虚无的幻想悲泣,自己也不会动摇。他杀的不是恶人,也杀的不是善人,他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安娜的历史必然性理论,所以他只是维持着世界的秩序。 所有打破规则的人,所有改变历史的人,他不会允许他们逃离自己的枪口。 他原本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小警察,游走在伦敦的街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思考他们将去到何方。他看着罪犯的暴行,努力与他们对抗——就像自己的后辈莱特一样。但他不知道如何去做,是以暴制暴,还是放任不管,他都不赞同。 守密人协会给了他一个机会,他第一次把自己的行为,上升到整个世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英国国王女王还有首相,美国总统等一类人,他们都只是历史必然性的践行者,而自己,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是真正能够守护历史的人,守护世界的人,他存在的意义就此浮出水面。 他把枪准备好,藏在西服中,西服里还贴了一层钢板。 其他的便衣警察已经听从嘱咐买酒喝并且聊天了,自己则缓缓进入酒,环视一周,看见了埃里克森的身影,于是在一个能观察到对方的地方仔细盯着他。 但埃里克森不是傻子,他明显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于是一边喝酒,一边四下打量。 罗兰德尽可能避开目光的交集,他知道埃里克森这个人看人非常准,作为打了好几年的对手,双方对对方都心知肚明。 或许这么说不太好,埃里克森并不知道自己还拥有咒文的奇异力量,所以自己的优势还是很大的。 他看了看怀表,上午10点了,按照安排,苏格兰场的大部分人已经开始突击埃里克森的黑帮总部了。 他于是走到地下酒的接线电话处,这个酒因为有钱所以还安装了一些先进的设备,甚至有一个信号非常好的收音机。 他从手中拿出一个小型的装置,他去年去美国的时候,在波士顿和银色暮光密会买了许多的新奇物品,其中包括一把火力极大的突击步枪,还有之前交给怀特的录音笔,以及他手中拿着的这个装置。 这个东西是一个微型炸弹,而且触发装置非常巧妙,在按压之后,就像地雷一样,如果松开,就会触发。但是这触发并没有地雷那么简单,作为世界大战老兵的赛仓都没能看明白,他却在赛仓的提示下搞懂了。触发之后,内部的某些东西会开始计时,如果1分钟的时间到了,炸弹才会爆炸。 炸弹的威力在贴近的情况下可以炸死人,比1927年的炸药威力也要更厉害。 他以打电话的名义,随便拨了一个号码,然后趁机将炸弹贴到话筒上,扣好,保持它的按压状态。 之后他尽量离这里远了一些,静静地等待着。 电话响了,电话旁边的负责人立刻接下电话,说了几句话。 他从那人拿下电话开始,心中默默数秒。 他不用听也知道,电话找的是埃里克森——苏格兰场正在与他的黑帮激烈战斗,不可能没人求助黑帮的老大。 四十秒。 埃里克森醉醺醺地接下了电话:“不是说了别烦我了吗?老子正在喝酒好不好!” “什么?苏格兰场?他们今天来打了?打就打!老子可不在乎,你们必须把他们全打死!” “什么?你们现在是劣势?别说什么我们,我没你这样的傻缺当手下,滚你妈的蛋!”看来,埃里克森应该料到了苏格兰场的行动,但是他并不准备去管,而是来自己的地下酒避避难。 这种对待手下的态度,和罗兰德截然不同,罗兰德此刻轻蔑地笑了。 二十秒。 “你身上有枪?你是警察?”有几个警察暴露了,和其他酒里的黑帮成员打了起来,这反而干扰了埃里克森的通话,使他不得不大吼说清楚自己的话,也不得不把耳朵和话筒贴的死死的。 十秒。 罗兰德看着和罪犯搏斗的警察,咬了咬牙,愤恨地攥起拳头。自己现在不能暴露,必须等计划成功再去支援。 九秒。 “听见了吗!!!往死里拖!!!”埃里克森大吼。 八秒。 马仔们用大棒、酒瓶、砍刀等,打破了几个警察的头。 七秒。 警察用枪频频攻击,暂时击退了几个敌人。 六秒。 罗兰德拼命记住了这三个打起来的警察的相貌,并从记忆中查找着他们的名字和信息——他认识每一个下属,他和他们每一个都是朋友,都有过硬的交情。 五秒。 三个警察寡不敌众,因公殉职了。 四秒。 罗兰德已经准备好给他们的家属带去慰问和抚恤金,他把手放进西服里。 三秒。 “挂了挂了!你妈的!必须守住!我这就去找你们!”埃里克森准备放下电话的话筒。 两秒。 罗兰德朝天花板鸣枪一下,解除易容咒文,让所有人都看清自己的脸。他不敢直接攻击埃里克森——这种距离几乎无法命中。 一秒 埃里克森则有些害怕,迟迟不放下手中的话筒,接着朝那头吼了几声:“爷不来了,妈的酒进条子……” 零秒。 没等埃里克森说完,也没等马仔们反应过来去攻击罗兰德,炸弹爆炸,一下子炸碎了埃里克森的头部,血肉横飞。 趁着爆炸的声势,罗兰德快速放枪,其他的便衣警察也趁此机会偷袭那些惊呆了的敌人。 火光和枪响交织在了一起,最终从鲜血中走出的,是罗兰德和五个便衣警察。酒里的人——包括埃里克森已经全部毙命,而罗兰德也损失了五个同志。 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还有眼角处的一滴眼泪,怀着悲伤的心情离开了这里。 第二十六章 定时炸弹 18日的上午,罗兰德带领下属们,开始秘密进行对埃里克森黑帮的铲除行动。 埃里克森黑帮一直都是让他们头疼的对象,而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对抗黑帮,苏格兰场名不正言不顺。但现在不一样了,黑帮和黑山羊教会有直接联系,那就完全可以将黑山羊教会的恶行安插在黑帮的身上,借势将其拔除,再靠媒体大肆宣扬,还能增加苏格兰场的声望。 一个警探走到便装的罗兰德旁边,告知了罗兰德相关的情报,罗兰德点了点头,和另外几个便衣警察混入黑帮的地下酒。 进入之前,罗兰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对自己使用了改变容貌的咒文——埃里克森和他的马仔们认识自己,不过他们肯定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咒文和魔法。 他不是魔法师,但是却学习了很多黑暗的咒文,从某种意义上说,他除了不崇拜那些可怕的邪神之外,与邪教徒并无区别。 他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这是他的责任,为此他可以做任何事。 他的确以为詹姆斯的计划能毁灭世界,因此他将深渊组织的人全部杀死——他们有些人罪不至此。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虽然已经知道了詹姆斯那个可怜虫,只是抱着虚无的幻想悲泣,自己也不会动摇。他杀的不是恶人,也杀的不是善人,他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安娜的历史必然性理论,所以他只是维持着世界的秩序。 所有打破规则的人,所有改变历史的人,他不会允许他们逃离自己的枪口。 他原本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小警察,游走在伦敦的街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思考他们将去到何方。他看着罪犯的暴行,努力与他们对抗——就像自己的后辈莱特一样。但他不知道如何去做,是以暴制暴,还是放任不管,他都不赞同。 守密人协会给了他一个机会,他第一次把自己的行为,上升到整个世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英国国王女王还有首相,美国总统等一类人,他们都只是历史必然性的践行者,而自己,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是真正能够守护历史的人,守护世界的人,他存在的意义就此浮出水面。 他把枪准备好,藏在西服中,西服里还贴了一层钢板。 其他的便衣警察已经听从嘱咐买酒喝并且聊天了,自己则缓缓进入酒,环视一周,看见了埃里克森的身影,于是在一个能观察到对方的地方仔细盯着他。 但埃里克森不是傻子,他明显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于是一边喝酒,一边四下打量。 罗兰德尽可能避开目光的交集,他知道埃里克森这个人看人非常准,作为打了好几年的对手,双方对对方都心知肚明。 或许这么说不太好,埃里克森并不知道自己还拥有咒文的奇异力量,所以自己的优势还是很大的。 他看了看怀表,上午10点了,按照安排,苏格兰场的大部分人已经开始突击埃里克森的黑帮总部了。 他于是走到地下酒的接线电话处,这个酒因为有钱所以还安装了一些先进的设备,甚至有一个信号非常好的收音机。 他从手中拿出一个小型的装置,他去年去美国的时候,在波士顿和银色暮光密会买了许多的新奇物品,其中包括一把火力极大的突击步枪,还有之前交给怀特的录音笔,以及他手中拿着的这个装置。 这个东西是一个微型炸弹,而且触发装置非常巧妙,在按压之后,就像地雷一样,如果松开,就会触发。但是这触发并没有地雷那么简单,作为世界大战老兵的赛仓都没能看明白,他却在赛仓的提示下搞懂了。触发之后,内部的某些东西会开始计时,如果1分钟的时间到了,炸弹才会爆炸。 炸弹的威力在贴近的情况下可以炸死人,比1927年的炸药威力也要更厉害。 他以打电话的名义,随便拨了一个号码,然后趁机将炸弹贴到话筒上,扣好,保持它的按压状态。 之后他尽量离这里远了一些,静静地等待着。 电话响了,电话旁边的负责人立刻接下电话,说了几句话。 他从那人拿下电话开始,心中默默数秒。 他不用听也知道,电话找的是埃里克森——苏格兰场正在与他的黑帮激烈战斗,不可能没人求助黑帮的老大。 四十秒。 埃里克森醉醺醺地接下了电话:“不是说了别烦我了吗?老子正在喝酒好不好!” “什么?苏格兰场?他们今天来打了?打就打!老子可不在乎,你们必须把他们全打死!” “什么?你们现在是劣势?别说什么我们,我没你这样的傻缺当手下,滚你妈的蛋!”看来,埃里克森应该料到了苏格兰场的行动,但是他并不准备去管,而是来自己的地下酒避避难。 这种对待手下的态度,和罗兰德截然不同,罗兰德此刻轻蔑地笑了。 二十秒。 “你身上有枪?你是警察?”有几个警察暴露了,和其他酒里的黑帮成员打了起来,这反而干扰了埃里克森的通话,使他不得不大吼说清楚自己的话,也不得不把耳朵和话筒贴的死死的。 十秒。 罗兰德看着和罪犯搏斗的警察,咬了咬牙,愤恨地攥起拳头。自己现在不能暴露,必须等计划成功再去支援。 九秒。 “听见了吗!!!往死里拖!!!”埃里克森大吼。 八秒。 马仔们用大棒、酒瓶、砍刀等,打破了几个警察的头。 七秒。 警察用枪频频攻击,暂时击退了几个敌人。 六秒。 罗兰德拼命记住了这三个打起来的警察的相貌,并从记忆中查找着他们的名字和信息——他认识每一个下属,他和他们每一个都是朋友,都有过硬的交情。 五秒。 三个警察寡不敌众,因公殉职了。 四秒。 罗兰德已经准备好给他们的家属带去慰问和抚恤金,他把手放进西服里。 三秒。 “挂了挂了!你妈的!必须守住!我这就去找你们!”埃里克森准备放下电话的话筒。 两秒。 罗兰德朝天花板鸣枪一下,解除易容咒文,让所有人都看清自己的脸。他不敢直接攻击埃里克森——这种距离几乎无法命中。 一秒 埃里克森则有些害怕,迟迟不放下手中的话筒,接着朝那头吼了几声:“爷不来了,妈的酒进条子……” 零秒。 没等埃里克森说完,也没等马仔们反应过来去攻击罗兰德,炸弹爆炸,一下子炸碎了埃里克森的头部,血肉横飞。 趁着爆炸的声势,罗兰德快速放枪,其他的便衣警察也趁此机会偷袭那些惊呆了的敌人。 火光和枪响交织在了一起,最终从鲜血中走出的,是罗兰德和五个便衣警察。酒里的人——包括埃里克森已经全部毙命,而罗兰德也损失了五个同志。 他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还有眼角处的一滴眼泪,怀着悲伤的心情离开了这里。 第二十七章 圣骑士 哈罗德·约克,这位在政治上举足轻重的公爵,此时正和面前的小姐谈论事情。 “斯图亚特小姐,我现在依然无法相信你是怎么突然从一个比我看上去还老的太太变成现在这么年轻的模样的。”约克有些谦卑地询问,不过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据克劳利所说,这是源于塔罗牌的魔法,3号牌,‘女皇’,可以使我永驻青春。”斯图亚特小姐俏皮地笑了笑,“这样装嫩也挺好的,我已经做好了莎夏·斯图亚特逝世的假新闻,同时盗用了我女儿的名号,现在我的名字是伊丽莎白了。” “知道这件事的人”约克咬咬嘴唇,“除了你我、你的女儿、国王、首相之外,就只有克劳利那个恶魔了。” “没错,不过这次需要你先和银星会进行合作,毕竟黑山羊教会是目前来说最大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银星会我们暂且利用着。”斯图亚特微笑,“毕竟,我也在防着克劳利,虽然目前为止他的所有举动都非常正常,但是他可是‘启示录之兽’,我现在正在尽力束缚这头野兽。” “这样就好,不过那个什么‘历史必然性’的论调,我实在是相当不支持。”约克摆摆手,“虽说这是支撑了整个守秘人协会运作的基础理论,但是我还是无法认同。那个叫安娜·威尔克的小姐,我并不认为她是那种十六七岁就能探索出世界规律的天才。” “正常,规律和理论这些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同。”斯图亚特仍然在微笑,“我还是很欣赏那个安娜小姐的。” “恕我直言,你对她的赞赏大概率是因为她释放塔罗牌魔法之后,女皇牌附着到了你的身上,让你找到了年轻的感觉”约克无奈地说。 “胡说!不过不过还是年轻好啊!我现在看起来都可以算你女儿的姐姐了呐!”斯图亚特瞟了约克一眼。 “实际上你比我这个近五十岁的老爵士大了至少二十”约克刚要接着开玩笑,斯图亚特立刻打断了他,“好!别说了,带着你的圣骑士团,和银星会一起去黑山羊森林,剿灭黑山羊教会!” 约克耸耸肩,为自己穿上身旁的肩甲,拿着重剑,离开了斯图亚特的身旁。 约克骑士团,在约克爵士的率领下,已经成为斯图亚特小姐或者说是太太——她手下的一支秘密小型军队,每个人都训练有素,并且掌握一些基础的魔法。 他们的铠甲只有肩甲,看上去没有任何的防身用处,但是那些肩甲全部都是附魔铠甲,足以保护他们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而他们手中的重剑,则可以随着挥砍,释放出冲击波或者魔法激光。 按照魔法学的学说来看,这些东西,被称为“灵装”。 就像附在塔罗会成员们身上的塔罗牌一样,这些“灵装”之间就储存着无穷无尽的魔法能量,而不是像普通的魔法师使用魔法一样从地脉中抽取魔法。灵装内部一直在将魔法进行循环,从而保证了魔法的持续运行。 塔罗牌按理说也是一种灵装,这样说来,骑士团的每个骑士几乎都有一位塔罗会成员——甚至更强的实力。 约克并不准备亲自出马,他的女儿黛西·约克,今天是18岁生日,他不会因为工作抛弃自己的家庭。 妻子患病去世之后,女儿就很和自己疏远,他必须给女儿足够的安全感,否则自己就是一位失败的父亲。 他只派了十位骑士中的五位——按照斯图亚特的要求,骑士团应该全部出动。 没这个必要,银星会不可能像他们保证的那样出动三分之一的成员,所以自己也没必要和对方玩真的,五位骑士的支援与其说是实质上的帮助,不如说是形式上的支持。 如果黑山羊教会真的能就此毁灭,那么经过一些调整,银星会就能变成人们口中的正义组织。 约克认为那样就已经是对银星会积极主战的报酬了。 五位骑士即刻出发,与银星会的成员们汇合。 负责伦敦地区的森林的行动的人,是李德·布德,掌握权杖塔罗牌组的银星会8=3神殿领主,他依旧穿着得体的高档西装,手握一根长长的手杖,和各位骑士行礼。 在简单的交代之后,行动开始了。 进入森林,银星会的许多低级成员由更高阶的成员带领,形成一个又一个小分队,在整片森林探索。 不出意料,之前的那种巨大的变异怪物再次出现在森林,并且袭击众人。 不过银星会的成员们并不是好惹的,即使是最低阶的10=1热心者,也掌握着凭空施力的“第一术式”,而稍微高阶一些的人,就可以使用像布拉德那样的“元素武器”——只是他们的武器大多是普通的手杖,因此只能创造火焰。 地位接近布德的人,或者像布拉德一样天赋异禀的人,还可以使用“圣名”的魔法术式,这种魔法一生只能使用一次,但是威力巨大。 银星会的成员们人多势众,虽说有必要的伤亡,但是还是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怪物。 不过怪物依然很多,并且随时可能从注意不到的角落偷袭。为此,银星会不得不停下脚步,专心对付怪物。 这时就要靠这些圣骑士们了,布德留下一位7=4被免达人指挥银星会成员们的战斗,自己则带领五位骑士向森林深处继续进发。 很快便再次遭到突袭,骑士们挥舞重剑,将那些怪物砍成碎片,而敌人的攻击在他们的灵装铠甲面前,也都只是隔靴搔痒。 就这样,六人顺利地靠近了仪式地点,看见许多的邪教徒,穿着黑色的斗篷,围着鲜血淋漓的祭坛咏唱着咒文。 布德抢先一步,向前跑去,然后跳起。 “权杖七:执杖为盾!”手中的权杖化作巨大的冲击击碎了一棵大树,树木倒塌,毁灭了祭坛,许多邪教徒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接着,六根木杖从地下伸出,变成六个火炬,用它们无情的烈焰焚烧着肮脏的仪式。 许多邪教徒手中还拥有武器,便咆哮着做最后一搏,而圣骑士们只是简简单单地挥砍,就解决了面前的敌人。 伦敦的行动非常顺利,接下来就得看剑桥那边了。 第二十七章 圣骑士 哈罗德·约克,这位在政治上举足轻重的公爵,此时正和面前的小姐谈论事情。 “斯图亚特小姐,我现在依然无法相信你是怎么突然从一个比我看上去还老的太太变成现在这么年轻的模样的。”约克有些谦卑地询问,不过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据克劳利所说,这是源于塔罗牌的魔法,3号牌,‘女皇’,可以使我永驻青春。”斯图亚特小姐俏皮地笑了笑,“这样装嫩也挺好的,我已经做好了莎夏·斯图亚特逝世的假新闻,同时盗用了我女儿的名号,现在我的名字是伊丽莎白了。” “知道这件事的人”约克咬咬嘴唇,“除了你我、你的女儿、国王、首相之外,就只有克劳利那个恶魔了。” “没错,不过这次需要你先和银星会进行合作,毕竟黑山羊教会是目前来说最大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银星会我们暂且利用着。”斯图亚特微笑,“毕竟,我也在防着克劳利,虽然目前为止他的所有举动都非常正常,但是他可是‘启示录之兽’,我现在正在尽力束缚这头野兽。” “这样就好,不过那个什么‘历史必然性’的论调,我实在是相当不支持。”约克摆摆手,“虽说这是支撑了整个守秘人协会运作的基础理论,但是我还是无法认同。那个叫安娜·威尔克的小姐,我并不认为她是那种十六七岁就能探索出世界规律的天才。” “正常,规律和理论这些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同。”斯图亚特仍然在微笑,“我还是很欣赏那个安娜小姐的。” “恕我直言,你对她的赞赏大概率是因为她释放塔罗牌魔法之后,女皇牌附着到了你的身上,让你找到了年轻的感觉”约克无奈地说。 “胡说!不过不过还是年轻好啊!我现在看起来都可以算你女儿的姐姐了呐!”斯图亚特瞟了约克一眼。 “实际上你比我这个近五十岁的老爵士大了至少二十”约克刚要接着开玩笑,斯图亚特立刻打断了他,“好!别说了,带着你的圣骑士团,和银星会一起去黑山羊森林,剿灭黑山羊教会!” 约克耸耸肩,为自己穿上身旁的肩甲,拿着重剑,离开了斯图亚特的身旁。 约克骑士团,在约克爵士的率领下,已经成为斯图亚特小姐或者说是太太——她手下的一支秘密小型军队,每个人都训练有素,并且掌握一些基础的魔法。 他们的铠甲只有肩甲,看上去没有任何的防身用处,但是那些肩甲全部都是附魔铠甲,足以保护他们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而他们手中的重剑,则可以随着挥砍,释放出冲击波或者魔法激光。 按照魔法学的学说来看,这些东西,被称为“灵装”。 就像附在塔罗会成员们身上的塔罗牌一样,这些“灵装”之间就储存着无穷无尽的魔法能量,而不是像普通的魔法师使用魔法一样从地脉中抽取魔法。灵装内部一直在将魔法进行循环,从而保证了魔法的持续运行。 塔罗牌按理说也是一种灵装,这样说来,骑士团的每个骑士几乎都有一位塔罗会成员——甚至更强的实力。 约克并不准备亲自出马,他的女儿黛西·约克,今天是18岁生日,他不会因为工作抛弃自己的家庭。 妻子患病去世之后,女儿就很和自己疏远,他必须给女儿足够的安全感,否则自己就是一位失败的父亲。 他只派了十位骑士中的五位——按照斯图亚特的要求,骑士团应该全部出动。 没这个必要,银星会不可能像他们保证的那样出动三分之一的成员,所以自己也没必要和对方玩真的,五位骑士的支援与其说是实质上的帮助,不如说是形式上的支持。 如果黑山羊教会真的能就此毁灭,那么经过一些调整,银星会就能变成人们口中的正义组织。 约克认为那样就已经是对银星会积极主战的报酬了。 五位骑士即刻出发,与银星会的成员们汇合。 负责伦敦地区的森林的行动的人,是李德·布德,掌握权杖塔罗牌组的银星会8=3神殿领主,他依旧穿着得体的高档西装,手握一根长长的手杖,和各位骑士行礼。 在简单的交代之后,行动开始了。 进入森林,银星会的许多低级成员由更高阶的成员带领,形成一个又一个小分队,在整片森林探索。 不出意料,之前的那种巨大的变异怪物再次出现在森林,并且袭击众人。 不过银星会的成员们并不是好惹的,即使是最低阶的10=1热心者,也掌握着凭空施力的“第一术式”,而稍微高阶一些的人,就可以使用像布拉德那样的“元素武器”——只是他们的武器大多是普通的手杖,因此只能创造火焰。 地位接近布德的人,或者像布拉德一样天赋异禀的人,还可以使用“圣名”的魔法术式,这种魔法一生只能使用一次,但是威力巨大。 银星会的成员们人多势众,虽说有必要的伤亡,但是还是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怪物。 不过怪物依然很多,并且随时可能从注意不到的角落偷袭。为此,银星会不得不停下脚步,专心对付怪物。 这时就要靠这些圣骑士们了,布德留下一位7=4被免达人指挥银星会成员们的战斗,自己则带领五位骑士向森林深处继续进发。 很快便再次遭到突袭,骑士们挥舞重剑,将那些怪物砍成碎片,而敌人的攻击在他们的灵装铠甲面前,也都只是隔靴搔痒。 就这样,六人顺利地靠近了仪式地点,看见许多的邪教徒,穿着黑色的斗篷,围着鲜血淋漓的祭坛咏唱着咒文。 布德抢先一步,向前跑去,然后跳起。 “权杖七:执杖为盾!”手中的权杖化作巨大的冲击击碎了一棵大树,树木倒塌,毁灭了祭坛,许多邪教徒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接着,六根木杖从地下伸出,变成六个火炬,用它们无情的烈焰焚烧着肮脏的仪式。 许多邪教徒手中还拥有武器,便咆哮着做最后一搏,而圣骑士们只是简简单单地挥砍,就解决了面前的敌人。 伦敦的行动非常顺利,接下来就得看剑桥那边了。 第二十八章 鹰爪 银星会宝剑牌组持有者,8=3神殿领主,费格林·龙,此刻正在剑桥,黑山羊森林边缘。 十头巨鹰从天空中飞了过来,在龙的头顶缓缓盘旋,遮蔽了阳光,带来了暗影。 龙仰望着天空,握紧腰间的佩剑,凝视着缓缓降落在他周围的巨鹰。 那些巨鹰都有一人大,用他们的鹰眼死死盯住了龙。 “你们好。”龙淡定地说道。 巨鹰纷纷变为人形,他们每人都穿着朴素的衣装,脖子上挂着石头项链,衣服的衣袖等边角区域还粘着各种颜色的羽毛。 “我是汤米·海耶斯,来自苏格兰巫术结社,我们是结社派来协助的。”其中一个英格兰人开口自我介绍了起来,其余的成员都是苏格兰人,这使他有些突兀。 “虽说名叫苏格兰巫术结社,你们也有英格兰人啊。”龙撇撇嘴。 “我们还有爱尔兰人、印度人、中国人、埃及人等等等等”另一个成员开口。 龙感觉这些人都在盯着他,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于是转移了一下话题,“你们由我率领,从剑桥这边向黑山羊森林进攻。”他信步朝前方走去。 十个巫术结社的成员在背后跟着龙,进行对黑山羊教会的突袭。 在用佩剑斩杀了一个黑山羊创造的巨兽之后,龙看见其他结社成员也在与怪物搏斗,于是仔细观察了每个人。 “宝剑国王:明察秋毫。”龙仔细盯着每个人,然后握紧手中佩剑。 他们的战斗方式非常独特:由于魔法的远古,他们的手中可以长出利爪,以此与那些巨兽相抗衡。 一个人将利爪用力撕扯着怪物,将其击杀之后,他握紧了利爪,没有将其收起,而是看了龙一眼。 另一个人变出翅膀,在天空中盘旋,他的同伴则趁机杀死怪物,但飞行着的人并没有降落。 龙把一切看在眼里,利用“宝剑国王”的塔罗牌能力,他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具有极强的观察力和预感力,于是他将一直没有放下去的警惕提得更高。 空气中散发着不祥的味道。 解决那些怪物之后,龙继续带着众人前进——结社的成员已经有一人折损,汤米·海耶斯则留在最后,查看了一下同伴的尸体。 龙放心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巫术结社的众人,他必须那样做。 因为,如果不相信他们的话。 就无法引诱对方上钩了。 随着空气的撕裂声,之前没有收起利爪的人立刻朝龙扑来,龙则早有预料,快速转身。 “宝剑五:适者生存。”他手中的佩剑立刻击中了对方的胸膛,对方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与此同时,其他的成员也亮出利爪,飞起来的那个人也开始俯冲。 龙快速拔出剑,然后像风一样,迅速刺到面前的一个人的身前,将对方的头颅一下砍下,然后甩头躲过旁边人的爪击。接着跳跃起身,一剑正中空中飞行的人的心脏,他便借势用双腿狠狠把准备抓住自己的人的头踢歪了。 龙就这样随着天空中那人的坠落移出了包围的圈子,然后举起佩剑,面对面前的众人。 “你们的目的我大体已经清楚了。”龙歪了一下嘴,“你们都是黑山羊教会的间谍。” “不是所有人。”随着枪响和说话声传来,汤米·海耶斯一枪击毙了自己的一个“队友”。 “这是巫术结社的意志,你个叛徒!”剩下的敌人分成了两边,对付汤米和龙。 “宝剑骑士:逆风冲锋。”龙立刻全身充满气流,朝扑过来的敌人快速冲刺和挥砍,将他们全部砍成了重伤,自己却毫发无伤。 汤米用自己私藏的左轮手枪朝其他成员开火,但是他们佩戴着的石头项链作为灵装抵挡了一部分攻击——由此可以看出,龙的那把佩剑并不是普通佩剑,毕竟它用锋利的两刃避开了石项链灵装的魔法防御。 经过一番战斗,汤米的身上受了点伤,龙却一点事没有,而其他的巫术结社成员全部毙命。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内斗了”汤米擦了把汗,接着捂着胳膊上的伤口。 “这个我倒想问你。”龙盯着汤米,似乎想判断对方是否说谎。 “我可是忠于结社的,那些人天啊,巫术结社里竟然有黑山羊教会的内鬼,真是可怕啊”汤米冷静了下来,忧郁地看着龙。 “巫术结社看来被渗透了,我现在希望,由衷地希望,银星会没有内鬼。”龙开始有些紧张,“不过按理说,斯蒂芬森·斯塔库恩,这个人的罪行已经到了可以被‘审判’杀死的程度,看样子就是那个内鬼不过也不排除还有更多。” 他注意到一些可疑的东西,于是指着汤米的左轮手枪,“哪里来的?” 汤米只好坦诚交代,“我之前和伦敦警察厅的人有过冲突,后来和一个警察结成了好友,他送了我这把枪。”汤米把口袋翻了出来,“看,这枪里只有六发子弹,我为了保护你不被攻击把我们友谊的象征全部用来开火了。” 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紧接着沉默的是龙的无奈吐槽: “你能不能编的真一些?” 汤米立刻开始冒汗:“好好,其实并不是结成的好友,这枪是从我说的那个警察那里花钱贿赂拿到的,顺便还让他保护好我的家人。”他顿了顿,“我几乎把积蓄全给他了,也不知道他办得怎么样,我为了加入巫术结社学习魔法,费了好大的功夫呢” 龙还是觉得不太能相信,但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友善,将佩剑收了回去。 “此后你我就应该分开了,我强烈建议你现在变成你们的大老鹰飞回去。”龙顿了顿,“巫术结社的这些内鬼,我们会处理掉,你就不用管了。” “我会告诉麦克伊瓦尔先生,说他们全部战死的。”汤米看了看龙的眼睛,龙则眯起双眼,把汤米吓到一旁,避开目光接触。 “就这样办,我由衷地希望巫术结社并不是一个邪教团体,不过我现在暂且持怀疑态度。”龙转身,用汤米听不懂的中文骂了一句。 “那我先行告辞,你保重。”汤米展开双臂,化为巨鹰,飞向天空。 龙思考了起来。 这个巫术结社我觉得不太简单他拔出佩剑,前往仪式场地。 第二十八章 鹰爪 银星会宝剑牌组持有者,8=3神殿领主,费格林·龙,此刻正在剑桥,黑山羊森林边缘。 十头巨鹰从天空中飞了过来,在龙的头顶缓缓盘旋,遮蔽了阳光,带来了暗影。 龙仰望着天空,握紧腰间的佩剑,凝视着缓缓降落在他周围的巨鹰。 那些巨鹰都有一人大,用他们的鹰眼死死盯住了龙。 “你们好。”龙淡定地说道。 巨鹰纷纷变为人形,他们每人都穿着朴素的衣装,脖子上挂着石头项链,衣服的衣袖等边角区域还粘着各种颜色的羽毛。 “我是汤米·海耶斯,来自苏格兰巫术结社,我们是结社派来协助的。”其中一个英格兰人开口自我介绍了起来,其余的成员都是苏格兰人,这使他有些突兀。 “虽说名叫苏格兰巫术结社,你们也有英格兰人啊。”龙撇撇嘴。 “我们还有爱尔兰人、印度人、中国人、埃及人等等等等”另一个成员开口。 龙感觉这些人都在盯着他,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于是转移了一下话题,“你们由我率领,从剑桥这边向黑山羊森林进攻。”他信步朝前方走去。 十个巫术结社的成员在背后跟着龙,进行对黑山羊教会的突袭。 在用佩剑斩杀了一个黑山羊创造的巨兽之后,龙看见其他结社成员也在与怪物搏斗,于是仔细观察了每个人。 “宝剑国王:明察秋毫。”龙仔细盯着每个人,然后握紧手中佩剑。 他们的战斗方式非常独特:由于魔法的远古,他们的手中可以长出利爪,以此与那些巨兽相抗衡。 一个人将利爪用力撕扯着怪物,将其击杀之后,他握紧了利爪,没有将其收起,而是看了龙一眼。 另一个人变出翅膀,在天空中盘旋,他的同伴则趁机杀死怪物,但飞行着的人并没有降落。 龙把一切看在眼里,利用“宝剑国王”的塔罗牌能力,他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具有极强的观察力和预感力,于是他将一直没有放下去的警惕提得更高。 空气中散发着不祥的味道。 解决那些怪物之后,龙继续带着众人前进——结社的成员已经有一人折损,汤米·海耶斯则留在最后,查看了一下同伴的尸体。 龙放心地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巫术结社的众人,他必须那样做。 因为,如果不相信他们的话。 就无法引诱对方上钩了。 随着空气的撕裂声,之前没有收起利爪的人立刻朝龙扑来,龙则早有预料,快速转身。 “宝剑五:适者生存。”他手中的佩剑立刻击中了对方的胸膛,对方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与此同时,其他的成员也亮出利爪,飞起来的那个人也开始俯冲。 龙快速拔出剑,然后像风一样,迅速刺到面前的一个人的身前,将对方的头颅一下砍下,然后甩头躲过旁边人的爪击。接着跳跃起身,一剑正中空中飞行的人的心脏,他便借势用双腿狠狠把准备抓住自己的人的头踢歪了。 龙就这样随着天空中那人的坠落移出了包围的圈子,然后举起佩剑,面对面前的众人。 “你们的目的我大体已经清楚了。”龙歪了一下嘴,“你们都是黑山羊教会的间谍。” “不是所有人。”随着枪响和说话声传来,汤米·海耶斯一枪击毙了自己的一个“队友”。 “这是巫术结社的意志,你个叛徒!”剩下的敌人分成了两边,对付汤米和龙。 “宝剑骑士:逆风冲锋。”龙立刻全身充满气流,朝扑过来的敌人快速冲刺和挥砍,将他们全部砍成了重伤,自己却毫发无伤。 汤米用自己私藏的左轮手枪朝其他成员开火,但是他们佩戴着的石头项链作为灵装抵挡了一部分攻击——由此可以看出,龙的那把佩剑并不是普通佩剑,毕竟它用锋利的两刃避开了石项链灵装的魔法防御。 经过一番战斗,汤米的身上受了点伤,龙却一点事没有,而其他的巫术结社成员全部毙命。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内斗了”汤米擦了把汗,接着捂着胳膊上的伤口。 “这个我倒想问你。”龙盯着汤米,似乎想判断对方是否说谎。 “我可是忠于结社的,那些人天啊,巫术结社里竟然有黑山羊教会的内鬼,真是可怕啊”汤米冷静了下来,忧郁地看着龙。 “巫术结社看来被渗透了,我现在希望,由衷地希望,银星会没有内鬼。”龙开始有些紧张,“不过按理说,斯蒂芬森·斯塔库恩,这个人的罪行已经到了可以被‘审判’杀死的程度,看样子就是那个内鬼不过也不排除还有更多。” 他注意到一些可疑的东西,于是指着汤米的左轮手枪,“哪里来的?” 汤米只好坦诚交代,“我之前和伦敦警察厅的人有过冲突,后来和一个警察结成了好友,他送了我这把枪。”汤米把口袋翻了出来,“看,这枪里只有六发子弹,我为了保护你不被攻击把我们友谊的象征全部用来开火了。” 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紧接着沉默的是龙的无奈吐槽: “你能不能编的真一些?” 汤米立刻开始冒汗:“好好,其实并不是结成的好友,这枪是从我说的那个警察那里花钱贿赂拿到的,顺便还让他保护好我的家人。”他顿了顿,“我几乎把积蓄全给他了,也不知道他办得怎么样,我为了加入巫术结社学习魔法,费了好大的功夫呢” 龙还是觉得不太能相信,但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友善,将佩剑收了回去。 “此后你我就应该分开了,我强烈建议你现在变成你们的大老鹰飞回去。”龙顿了顿,“巫术结社的这些内鬼,我们会处理掉,你就不用管了。” “我会告诉麦克伊瓦尔先生,说他们全部战死的。”汤米看了看龙的眼睛,龙则眯起双眼,把汤米吓到一旁,避开目光接触。 “就这样办,我由衷地希望巫术结社并不是一个邪教团体,不过我现在暂且持怀疑态度。”龙转身,用汤米听不懂的中文骂了一句。 “那我先行告辞,你保重。”汤米展开双臂,化为巨鹰,飞向天空。 龙思考了起来。 这个巫术结社我觉得不太简单他拔出佩剑,前往仪式场地。 第二十九章 女祭司 终于,来到了剑桥的一个小教堂。 安、安娜、秋葵,三人按照计划,和这里等候的三位基督教徒一起去斯卡雷特在剑桥的藏身地点。 迎面走来的是一位女生,伴随她的是两位男士。 三人都穿着黑色的教袍,女士则一副修女打扮,三人的胸前都挂着银色的十字架。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爱丽丝·斯莱曼,这个教堂的投资者,虽说我在教会中地位不高,但是在这里还是有话语权的。”修女看起来很年轻,虽说穿着非常普通的修女服,但是言谈举止都显露出她并不是一个标准的修女,而是一位富家千金。 “这两位是约瑟夫和萨缪尔,我的助手。” 两位男士看上去是中年人,所以比起“助手”的称呼,更应该叫他们“宗教导师”差不多 三人也没有必要再自我介绍了,爱丽丝早已了解了一下三人。 “你们来自美国的塔罗会是。”爱丽丝若有所思,“两位先生,我想请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和他们谈。” 安有些疑惑不解,安娜则露出微笑。 秋葵看了看安娜的表情,然后也明白了。 在两人走后,爱丽丝直截了当。 “我也是你们的一员,我是2号卡牌,女祭司。”爱丽丝双手叉腰,“我能洞察出事物的本质,这个在以前从未出现过。” “你这么说话,让我反应不太过来,所以解释一下?”安挠了挠头。 “透过我那个五岁大的小妹妹搭建的玩具小房屋,我能看到,一种物质在我眼前具体地呈现了出来,一种名为快乐的东西。”爱丽丝揉了揉脑袋,“比如,我看到《圣经》里的文章,就能感受出当时的场景,不是那种联想,而是切身地体验出那种感觉。” “既然你有这样的能力,考虑加入塔罗会吗?”安期待地发出邀请。 “我难道不已经加入了吗?”爱丽丝疑惑起来。 全场沉默。 安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爱丽丝的头,“哎呀,有些人就不想加入,我们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主动的呢” “但是,如果说你使用的‘女祭司’的卡巴拉魔法,那么基督教的魔法” 秋葵看了看爱丽丝,露出担忧的神色。 “当然是学不会了”爱丽丝叹了口气,“我也了解过安娜小姐的历史必然性理论,只能说我以后就该背离宗教了。” “所以你还是在装作自己努力地学习宗教、当修女吗?”安问。 “是啊,我父母都是神职人员,我不敢辜负他们的梦想。”爱丽丝的眼中闪出泪光。 梦想啊说到底,自己不也是因为父亲的梦想和执念才去读了神秘学吗?安轻轻叹息,他认为这实在是痛苦,自己无法完成所爱之人的愿望,与他们背道而驰,却依然打着幌子勉强维持现状。 说白了还是不忍心伤害别人啊,尤其是自己的父母。 “他们真的是很好的人,可是他们也非常严格。”爱丽丝擦了擦泪,“他们对我期望非常高,但是我无法作出回应。” “不仅仅是‘女祭司’的魔法的原因,从小我就不喜欢宗教,天天读《圣经》都快睡着了”爱丽丝苦恼地说着,“我不敢违抗我的父母,所以从小都做个乖宝宝,尽量不让他们操心。” “这样的生活很累。”安娜眨了眨眼,把手放在爱丽丝的肩膀上。 “如果说,你不知道该选哪条路的话,接下来咱们就一起战斗,看看,你究竟适合做什么,是墨守成规,还是畅游八方。”秋葵投以坦诚而信任的微笑。 紧接着,几人按照计划,前往斯卡雷特经常藏身的一个别墅。 远远望去,别墅里似乎有人,为了保证里面存放的一些机密资料不被摧毁,安娜决定不使用塔罗牌魔法来攻击。 安自告奋勇,主动挺身而出,一脚将门踹开,然后和里面的人搏斗在了一起。 两个基督徒则借势冲进去,挥舞着手中的十字架,安因此感到充满了力量,身上也出现了神圣的光芒,自己凭借着两个成员的辅助,很快击倒了面前的几个黑山羊教会成员。 三位女生则在跟在后面。 “有什么不对劲。”爱丽丝狐疑地盯着面前的一切。 紧接着,一道无形的力将众人拦住了,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无法通过,两个基督教的人去了一趟屋子后面,发现书房这个房间已经被一种无形的力团团包围,绝对无法进入。 爱丽丝看着两个自己的助手,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于是开始盯着两人。 “根据我对那些黑暗咒文的了解,这个应该是名为‘此路不通’的咒文,想要通过的话,必须回答正确施法者施法时念出的神之名号。”安娜想了想。 “既然是黑山羊教会的人,那么名字一定就是纪先生之前提到过的,我的回答是:莎布·尼古拉斯!”秋葵自信满满,谁知她口中的名字在说完的一瞬间,她就瞪大双眼,被无形的力直接击晕。 如果不是秋葵下意识发动的“世界”魔法,消除了一小部分这个咒文的黑暗力量,恐怕她的命就已经没了。 “名字不对?”安娜陷入疑惑,不过不能思考太多了,只好先把秋葵扶到一旁查看她的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安惊呼,他拽住一个躺在地上的邪教徒,质问他,“你说!那个名号是什么?!” 邪教徒发疯地笑着,然后咬舌自尽。 其他的邪教徒也一起自杀了,安愤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四具尸体,握紧拳头,说不出话来。 爱丽丝盯着两个基督徒,从他们的模样中好不容易看出来了其中的不同。 这些人是蛇头蛇尾的人,而约瑟夫的手中还藏着刀。 “安,小心!”爱丽丝大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约瑟夫用刀朝安狠命砍去,安奋力抵挡,对方则亮出利爪和毒牙。 不过安在战斗方面也是老手,他朝约瑟夫的头部狠狠打去,然后一脚踢开他手中的刀。 萨缪尔则直接抓住了爱丽丝,用刀劫持着她。 “不许动!”萨缪尔诡异地笑了,“让我们跑,否则我就杀了她!” 安只好站在原地不动了,任凭约瑟夫逃跑,而萨缪尔则一边后撤一边劫持着爱丽丝,爱丽丝被勒住脖子,呼吸困难。 局势就这样僵持着。 第二十九章 女祭司 终于,来到了剑桥的一个小教堂。 安、安娜、秋葵,三人按照计划,和这里等候的三位基督教徒一起去斯卡雷特在剑桥的藏身地点。 迎面走来的是一位女生,伴随她的是两位男士。 三人都穿着黑色的教袍,女士则一副修女打扮,三人的胸前都挂着银色的十字架。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爱丽丝·斯莱曼,这个教堂的投资者,虽说我在教会中地位不高,但是在这里还是有话语权的。”修女看起来很年轻,虽说穿着非常普通的修女服,但是言谈举止都显露出她并不是一个标准的修女,而是一位富家千金。 “这两位是约瑟夫和萨缪尔,我的助手。” 两位男士看上去是中年人,所以比起“助手”的称呼,更应该叫他们“宗教导师”差不多 三人也没有必要再自我介绍了,爱丽丝早已了解了一下三人。 “你们来自美国的塔罗会是。”爱丽丝若有所思,“两位先生,我想请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和他们谈。” 安有些疑惑不解,安娜则露出微笑。 秋葵看了看安娜的表情,然后也明白了。 在两人走后,爱丽丝直截了当。 “我也是你们的一员,我是2号卡牌,女祭司。”爱丽丝双手叉腰,“我能洞察出事物的本质,这个在以前从未出现过。” “你这么说话,让我反应不太过来,所以解释一下?”安挠了挠头。 “透过我那个五岁大的小妹妹搭建的玩具小房屋,我能看到,一种物质在我眼前具体地呈现了出来,一种名为快乐的东西。”爱丽丝揉了揉脑袋,“比如,我看到《圣经》里的文章,就能感受出当时的场景,不是那种联想,而是切身地体验出那种感觉。” “既然你有这样的能力,考虑加入塔罗会吗?”安期待地发出邀请。 “我难道不已经加入了吗?”爱丽丝疑惑起来。 全场沉默。 安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爱丽丝的头,“哎呀,有些人就不想加入,我们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主动的呢” “但是,如果说你使用的‘女祭司’的卡巴拉魔法,那么基督教的魔法” 秋葵看了看爱丽丝,露出担忧的神色。 “当然是学不会了”爱丽丝叹了口气,“我也了解过安娜小姐的历史必然性理论,只能说我以后就该背离宗教了。” “所以你还是在装作自己努力地学习宗教、当修女吗?”安问。 “是啊,我父母都是神职人员,我不敢辜负他们的梦想。”爱丽丝的眼中闪出泪光。 梦想啊说到底,自己不也是因为父亲的梦想和执念才去读了神秘学吗?安轻轻叹息,他认为这实在是痛苦,自己无法完成所爱之人的愿望,与他们背道而驰,却依然打着幌子勉强维持现状。 说白了还是不忍心伤害别人啊,尤其是自己的父母。 “他们真的是很好的人,可是他们也非常严格。”爱丽丝擦了擦泪,“他们对我期望非常高,但是我无法作出回应。” “不仅仅是‘女祭司’的魔法的原因,从小我就不喜欢宗教,天天读《圣经》都快睡着了”爱丽丝苦恼地说着,“我不敢违抗我的父母,所以从小都做个乖宝宝,尽量不让他们操心。” “这样的生活很累。”安娜眨了眨眼,把手放在爱丽丝的肩膀上。 “如果说,你不知道该选哪条路的话,接下来咱们就一起战斗,看看,你究竟适合做什么,是墨守成规,还是畅游八方。”秋葵投以坦诚而信任的微笑。 紧接着,几人按照计划,前往斯卡雷特经常藏身的一个别墅。 远远望去,别墅里似乎有人,为了保证里面存放的一些机密资料不被摧毁,安娜决定不使用塔罗牌魔法来攻击。 安自告奋勇,主动挺身而出,一脚将门踹开,然后和里面的人搏斗在了一起。 两个基督徒则借势冲进去,挥舞着手中的十字架,安因此感到充满了力量,身上也出现了神圣的光芒,自己凭借着两个成员的辅助,很快击倒了面前的几个黑山羊教会成员。 三位女生则在跟在后面。 “有什么不对劲。”爱丽丝狐疑地盯着面前的一切。 紧接着,一道无形的力将众人拦住了,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无法通过,两个基督教的人去了一趟屋子后面,发现书房这个房间已经被一种无形的力团团包围,绝对无法进入。 爱丽丝看着两个自己的助手,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于是开始盯着两人。 “根据我对那些黑暗咒文的了解,这个应该是名为‘此路不通’的咒文,想要通过的话,必须回答正确施法者施法时念出的神之名号。”安娜想了想。 “既然是黑山羊教会的人,那么名字一定就是纪先生之前提到过的,我的回答是:莎布·尼古拉斯!”秋葵自信满满,谁知她口中的名字在说完的一瞬间,她就瞪大双眼,被无形的力直接击晕。 如果不是秋葵下意识发动的“世界”魔法,消除了一小部分这个咒文的黑暗力量,恐怕她的命就已经没了。 “名字不对?”安娜陷入疑惑,不过不能思考太多了,只好先把秋葵扶到一旁查看她的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安惊呼,他拽住一个躺在地上的邪教徒,质问他,“你说!那个名号是什么?!” 邪教徒发疯地笑着,然后咬舌自尽。 其他的邪教徒也一起自杀了,安愤恨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四具尸体,握紧拳头,说不出话来。 爱丽丝盯着两个基督徒,从他们的模样中好不容易看出来了其中的不同。 这些人是蛇头蛇尾的人,而约瑟夫的手中还藏着刀。 “安,小心!”爱丽丝大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约瑟夫用刀朝安狠命砍去,安奋力抵挡,对方则亮出利爪和毒牙。 不过安在战斗方面也是老手,他朝约瑟夫的头部狠狠打去,然后一脚踢开他手中的刀。 萨缪尔则直接抓住了爱丽丝,用刀劫持着她。 “不许动!”萨缪尔诡异地笑了,“让我们跑,否则我就杀了她!” 安只好站在原地不动了,任凭约瑟夫逃跑,而萨缪尔则一边后撤一边劫持着爱丽丝,爱丽丝被勒住脖子,呼吸困难。 局势就这样僵持着。 第三十章 黑山羊的覆灭 安娜看着两人,然后把手秘密伸进挎包中。 “你也别动!”萨缪尔握紧了刀,注意到安娜的情况。 “我给你钱,能否放了爱丽丝一命?”安娜从包里掏出一枚硬币。 正当萨缪尔迟疑的时候,安娜将硬币扔向他,硬币很快变成了大石块,直接把萨缪尔砸倒了,放开了爱丽丝。 安立刻冲向敌人,萨缪尔的身体恢复了原状,变成了一个长满鳞片的蛇头人身还有蛇尾的怪物。 “萨缪尔”吐着信子,不甘屈服。 “蛇人?”安娜惊异道。 安则不管那么多,立刻和“萨缪尔”搏斗在一起,并且成功将其锁住,站在蛇人的背后,令其无法脱身。 对方眼看不能逃脱,于是狠下心来,握紧手中的刀,朝自己的腹部狠狠插去,长刀同时也刺穿了安的腹部,两人就这样钉在一起。 “为了伐鲁西亚!”蛇人死前最后说出一句话。 安面前从刀中解脱出来,奄奄一息地喘着气,尽管拔出刀之后伤口就已经愈合了,他还是非常痛苦。 “我看见了更多。”爱丽丝喘着气,“另一个怪物应该已经逃之夭夭了。” “你的两个助手,为什么会”安娜迟疑了一下,然后瞬间就自己想明白了。 “我也看见了,约瑟夫和萨缪尔实际上在去后院查看时就被埋伏杀害了。”爱丽丝渐渐恢复了一些。 走到后院,安娜果然发现了两人的尸体,不由得开始悲伤。 为什么总是有这种死伤呢 毫无疑问,两个蛇人杀害了约瑟夫和萨缪尔,然后使用“相貌吞食术”夺取了两人的相貌。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阻挡咒文的施法者就是蛇人了,他们信仰的神明是万蛇之父伊格。 回到房间里来,安娜注视着无形的屏障,开了口:“我的回答是:伊格。” 没有异样发生,她咽了口吐沫,向前走了一步,发现没有中招,这才松了口气。 爱丽丝则独自坐在那里自责。 安不停地安慰着她。 安娜走进书房,看见里面其实空空如也。 这是个陷阱啊,真是恶趣味她皱紧眉头,尽量遏制住愤怒。 剑桥这边的行动就此结束,看来各位心情都不是很好。 “如果硬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收获。”回去的路上,安娜和安说着——此时安正背着昏迷的原野秋葵,不过还是听了下安娜的话。 “黑山羊教会正在勾结蛇人,这可是个重要情报。” 虽说是正午时分,但黑山羊森林的光线却被极其茂密的树林所阻碍。 斯卡雷特·阿莱克尼斯,此时正被团团教徒包围着,看向面前银星会的成员们,她有些不甘地挥舞手中的石质弯刀,朝向银星会的众人。 “我的信徒们,杀了他们!”斯卡雷特吼道,黑山羊教会和银星会开始了殊死一搏。 “权杖三:登高望远。”布德举起手杖,随着脚下火焰山峰的拔起,他开始随着烈焰组成的山峰肆意碾压着敌人。 敌人也并非好惹的,邪教徒们挥舞着黑色的烧焦树杈,变出许多黑色的恶心黏液团,不停攻击着银星会的众人,还有布德的烈焰山峰。 看见山峰撑不过了,布德跳了起来,然后再次使用权杖牌组的魔法。 “权杖八:急速抵达。”他的全身随着气流和火焰迅速冲到邪教徒的后方,开始与斯卡雷特战斗,有些在后面的邪教徒见状前来支援,而布德只是笑了笑。 “权杖五:背叛之战。”邪教徒手中的各种武器全部变成了木质棍棒,然后那些棍棒狠狠地敲打了它们主人的头部,邪教徒们不住地击打着自己的脸,有些聪明的人及时丢下了武器,改为赤手空拳和布德搏斗。 布德用手杖——这也是银星会高阶成员肯定会用的标准“元素武器”,不停地变出各种形状的火焰武器,将这些人全部烤焦。 但斯卡雷特已经趁机逃之夭夭,布德见状,只好先去支援其他的友军。 “权杖四:胜利之庆。”随着布德挥舞权杖,战斗中的银星会成员们,还有五位圣骑士,全部都感到身上似乎有烈焰在熊熊燃烧,烈焰围绕它们,并附加到这些人的每一次攻击,给予敌人重创。 一位圣骑士身上的防御灵装已经被敌人的粘液球损坏了,他正要被敌人用小刀给割喉了,那团火焰便直接咆哮到了敌人的身上,直接将其燃烧至死。 经历了一番苦战,邪教徒们不是被缴械投降,就是被火焰、刀剑所击杀。 祭坛也被彻底粉碎了,里面有大量的鲜血,看来邪教徒早已开始了献祭仪式。 布德清点了一下人数,本次银星会派出了三百多人——是银星会人数的将近六分之一,克劳利当然不会如实派出三分之一的人力,此时他们已经战损了近两百,不过大多数是些没有战斗经验的10=1热心者,看来克劳利需要为抚恤金破费了。自从斯蒂芬森·斯塔库恩——星币牌组拥有者死亡之后,银星会的资金就开始慢慢缩水,以往还可以用斯蒂芬森的星币卡牌创造财富,现在只能靠会员会费来维持运转了。 五位圣骑士也折损了一人,还有两位受了重伤,这些事情都要及时和克劳利汇报。 布德轻轻叹了口气,和其他人一起收拾残局。 斯卡雷特在森林里飞快地奔跑着,突然,一把宝剑从天而降,拦住了她的去路。 “宝剑八:敌意牢笼。”另外七把宝剑也从天而降,直接围住了斯卡雷特。 狂风组成的绳索捆住了斯卡雷特的上升,烟尘蒙住了对方的双眼。 斯卡雷特恶狠狠地吼着,然后试图挣扎出去,但是她惧怕着那些锋利的宝剑,所以一步也不敢迈开,而狂风的绳索则紧紧地束缚着她,那烟尘似乎也是由魔法驱动,只在她的眼前浮动,这使她什么也看不见。 龙拔出佩剑,说道:“你就是斯卡雷特·阿莱克尼斯。” 斯卡雷特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余地了。” 斯卡雷特越是挣扎,便越是脱不开身,她愤恨地盯着龙的方向,尽管她已经被烟尘蒙住双眼。 “对于你这样的邪恶,我将以最大的惩罚来处理。”龙歪嘴一笑。 “宝剑十:暗夜永殇。”斯卡雷特的束缚被解开,而立刻被一股巨大的力按在了地上,十把宝剑从头到脚依次钉死她的身体,她绝望地伸出手向前抓着,无能为力,任凭鲜血不停地流出,染红了地面。 此刻,黑山羊教会已宣告覆灭。 第三十章 黑山羊的覆灭 安娜看着两人,然后把手秘密伸进挎包中。 “你也别动!”萨缪尔握紧了刀,注意到安娜的情况。 “我给你钱,能否放了爱丽丝一命?”安娜从包里掏出一枚硬币。 正当萨缪尔迟疑的时候,安娜将硬币扔向他,硬币很快变成了大石块,直接把萨缪尔砸倒了,放开了爱丽丝。 安立刻冲向敌人,萨缪尔的身体恢复了原状,变成了一个长满鳞片的蛇头人身还有蛇尾的怪物。 “萨缪尔”吐着信子,不甘屈服。 “蛇人?”安娜惊异道。 安则不管那么多,立刻和“萨缪尔”搏斗在一起,并且成功将其锁住,站在蛇人的背后,令其无法脱身。 对方眼看不能逃脱,于是狠下心来,握紧手中的刀,朝自己的腹部狠狠插去,长刀同时也刺穿了安的腹部,两人就这样钉在一起。 “为了伐鲁西亚!”蛇人死前最后说出一句话。 安面前从刀中解脱出来,奄奄一息地喘着气,尽管拔出刀之后伤口就已经愈合了,他还是非常痛苦。 “我看见了更多。”爱丽丝喘着气,“另一个怪物应该已经逃之夭夭了。” “你的两个助手,为什么会”安娜迟疑了一下,然后瞬间就自己想明白了。 “我也看见了,约瑟夫和萨缪尔实际上在去后院查看时就被埋伏杀害了。”爱丽丝渐渐恢复了一些。 走到后院,安娜果然发现了两人的尸体,不由得开始悲伤。 为什么总是有这种死伤呢 毫无疑问,两个蛇人杀害了约瑟夫和萨缪尔,然后使用“相貌吞食术”夺取了两人的相貌。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阻挡咒文的施法者就是蛇人了,他们信仰的神明是万蛇之父伊格。 回到房间里来,安娜注视着无形的屏障,开了口:“我的回答是:伊格。” 没有异样发生,她咽了口吐沫,向前走了一步,发现没有中招,这才松了口气。 爱丽丝则独自坐在那里自责。 安不停地安慰着她。 安娜走进书房,看见里面其实空空如也。 这是个陷阱啊,真是恶趣味她皱紧眉头,尽量遏制住愤怒。 剑桥这边的行动就此结束,看来各位心情都不是很好。 “如果硬要说的话,也不是没有收获。”回去的路上,安娜和安说着——此时安正背着昏迷的原野秋葵,不过还是听了下安娜的话。 “黑山羊教会正在勾结蛇人,这可是个重要情报。” 虽说是正午时分,但黑山羊森林的光线却被极其茂密的树林所阻碍。 斯卡雷特·阿莱克尼斯,此时正被团团教徒包围着,看向面前银星会的成员们,她有些不甘地挥舞手中的石质弯刀,朝向银星会的众人。 “我的信徒们,杀了他们!”斯卡雷特吼道,黑山羊教会和银星会开始了殊死一搏。 “权杖三:登高望远。”布德举起手杖,随着脚下火焰山峰的拔起,他开始随着烈焰组成的山峰肆意碾压着敌人。 敌人也并非好惹的,邪教徒们挥舞着黑色的烧焦树杈,变出许多黑色的恶心黏液团,不停攻击着银星会的众人,还有布德的烈焰山峰。 看见山峰撑不过了,布德跳了起来,然后再次使用权杖牌组的魔法。 “权杖八:急速抵达。”他的全身随着气流和火焰迅速冲到邪教徒的后方,开始与斯卡雷特战斗,有些在后面的邪教徒见状前来支援,而布德只是笑了笑。 “权杖五:背叛之战。”邪教徒手中的各种武器全部变成了木质棍棒,然后那些棍棒狠狠地敲打了它们主人的头部,邪教徒们不住地击打着自己的脸,有些聪明的人及时丢下了武器,改为赤手空拳和布德搏斗。 布德用手杖——这也是银星会高阶成员肯定会用的标准“元素武器”,不停地变出各种形状的火焰武器,将这些人全部烤焦。 但斯卡雷特已经趁机逃之夭夭,布德见状,只好先去支援其他的友军。 “权杖四:胜利之庆。”随着布德挥舞权杖,战斗中的银星会成员们,还有五位圣骑士,全部都感到身上似乎有烈焰在熊熊燃烧,烈焰围绕它们,并附加到这些人的每一次攻击,给予敌人重创。 一位圣骑士身上的防御灵装已经被敌人的粘液球损坏了,他正要被敌人用小刀给割喉了,那团火焰便直接咆哮到了敌人的身上,直接将其燃烧至死。 经历了一番苦战,邪教徒们不是被缴械投降,就是被火焰、刀剑所击杀。 祭坛也被彻底粉碎了,里面有大量的鲜血,看来邪教徒早已开始了献祭仪式。 布德清点了一下人数,本次银星会派出了三百多人——是银星会人数的将近六分之一,克劳利当然不会如实派出三分之一的人力,此时他们已经战损了近两百,不过大多数是些没有战斗经验的10=1热心者,看来克劳利需要为抚恤金破费了。自从斯蒂芬森·斯塔库恩——星币牌组拥有者死亡之后,银星会的资金就开始慢慢缩水,以往还可以用斯蒂芬森的星币卡牌创造财富,现在只能靠会员会费来维持运转了。 五位圣骑士也折损了一人,还有两位受了重伤,这些事情都要及时和克劳利汇报。 布德轻轻叹了口气,和其他人一起收拾残局。 斯卡雷特在森林里飞快地奔跑着,突然,一把宝剑从天而降,拦住了她的去路。 “宝剑八:敌意牢笼。”另外七把宝剑也从天而降,直接围住了斯卡雷特。 狂风组成的绳索捆住了斯卡雷特的上升,烟尘蒙住了对方的双眼。 斯卡雷特恶狠狠地吼着,然后试图挣扎出去,但是她惧怕着那些锋利的宝剑,所以一步也不敢迈开,而狂风的绳索则紧紧地束缚着她,那烟尘似乎也是由魔法驱动,只在她的眼前浮动,这使她什么也看不见。 龙拔出佩剑,说道:“你就是斯卡雷特·阿莱克尼斯。” 斯卡雷特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余地了。” 斯卡雷特越是挣扎,便越是脱不开身,她愤恨地盯着龙的方向,尽管她已经被烟尘蒙住双眼。 “对于你这样的邪恶,我将以最大的惩罚来处理。”龙歪嘴一笑。 “宝剑十:暗夜永殇。”斯卡雷特的束缚被解开,而立刻被一股巨大的力按在了地上,十把宝剑从头到脚依次钉死她的身体,她绝望地伸出手向前抓着,无能为力,任凭鲜血不停地流出,染红了地面。 此刻,黑山羊教会已宣告覆灭。 行间五 黑暗余孽 经过这次行动,银星会被大肆宣扬,被声称是埃里克森黑帮和罗姆烟草公司的捣毁者之一,阿莱斯特·克劳利的形象也从那个“世界上最邪恶的男人”变成了“伸张正义的天才学者”。 苏格兰场的威信也逐渐增长,人们开始对未来的生活和自己的安全放心。 许多大公司都纷纷改善了一些工人待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谁知道呢。 英国王室对政府的干涉变强了,斯图亚特小姐作为守秘人成员之一,经常与国王、首相等人通信,这也提升了她和手下约克爵士的地位。 基督教徒们团结一心,在行动的半天内,使用集体的魔法封锁了整个伦敦,虽说造成了一些交通瘫痪问题,但问题不大。 巫术结社损失有些大,为此,麦克伊瓦尔狠狠斥责了汤米·海耶斯。 但黑暗不会就此被彻底铲除,黑山羊的余孽仍在活动。 贵妇人正一身珠光宝气,和一位胖绅士一起喝酒,喝了几杯之后,两人开始寻欢。趁此机会,贵妇人亮出了獠牙,然后胖绅士就此身亡。 “以后就以他的遗孀为身份活动了,看来没必要出伦敦啊。”贵妇人轻蔑地笑了笑。 一个秃头男人正在打着电话,他的头部有一道明显的划痕,好像是被切开过又封了上去。 “就这样,我希望你能好好在那里藏好自己。”男人狡黠地笑了。 “服从,否则,死亡。”男人嘴里缓缓吐出几个词语。 马车夫正飞快地赶着车,正要出伦敦时,一道巨大的光辉十字架显现出来,将马车直接撞倒,车上人仰马翻。 马车夫有些吃力地爬起来,看见面前的客人已经奄奄一息。 突然,那位叫自己“黯”的煤矿工人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 马车夫这辈子没见过如此诡异的笑容。 黑影从煤矿工人脸上飞出,飞到了马车夫的身上。 “我这是怎么了?”煤矿工人绝望地看着马车夫,请求他把自己从压在身上的马车中拉出来。 “这么多年,多谢你的照顾。”马车夫微笑着朝煤矿工人深鞠一躬,转身离去。 奈尔·麦克伊瓦尔,苏格兰巫术结社的首领,此刻正坐在自家的农舍里,静静地用烟斗抽着烟。 看着手中的泰勒玛六芒星护符,他将其摔在一旁,然后仔细看了看身后的法国少女。 “以后,你就是我侄女了。”麦克伊瓦尔苦笑,容貌极其美丽的法国少女微微一笑。 美国,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银色暮光密会,作为全美国最大的神秘学团体兼上层男士俱乐部,它正一刻不停地运转着,聚集了各地的精英人才和神秘学爱好者。 三楼的一个房间里,一个生着玫瑰痤疮的鹰钩鼻男人正恭敬地把一叠材料交给面前的另一个中年男人,对方握着手杖,看了看材料。 “詹姆斯·劳文斯是个十足的蠢货,有了这个,我们就有了最后的手段。”对方脸上浮现出笑意,然后把视线投射到了桌上的红宝石上,鲜红色的宝石上露出一道被刀所刺过的缺口。 “没想到罗兰德这么容易就给咱们了。”生着疮的男人微笑。 “我们可是盟友。”对方的笑容逐渐阴险,“银星会也是一个很有希望争取的对象,我想,咱们可以先试着把他们的分部——阿卡姆那边的塔罗会搞到我们这边来。” “就由你写信邀请他们,斯科特。”他惬意地靠在靠椅上。 “好的,斯坦福先生。”男人退了出去。 银星会,克劳利仔细地在桌上翻找着东西,总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文件上面写着“黄金黎明协会成员表”。 上面有许多黄金黎明协会魔法师的名字,比如塞缪尔·利德·麦格雷戈·马瑟斯、威廉·罗伯特·伍德曼、威廉·韦恩·维斯考特、亚瑟·爱德华·韦特、威廉·巴特勒·叶芝等等。 许多的人名都被红色的笔打上了叉号,而大部分打叉的名字也划上了删除线。 他看着那些人名,仔细确认了一遍,除了阿莱斯特·克劳利之外,所有人的名字都已经打上了叉号,现在没有划线的人只剩下两位,马瑟斯和韦特。 接下来要去苏格兰了,他的墓地,克劳利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斯蒂芬森·斯塔库恩已经完成了他能做到的全部,现在,是时候去亲自完成这件事了。 他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然后痛苦地微笑,握紧手中的法杖。 1900年的4月17日,布莱斯路之战,克劳利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就在他亲手杀死马瑟斯的那一刻,他就终结了自己,包括黄金黎明的一切。 行间五 黑暗余孽 经过这次行动,银星会被大肆宣扬,被声称是埃里克森黑帮和罗姆烟草公司的捣毁者之一,阿莱斯特·克劳利的形象也从那个“世界上最邪恶的男人”变成了“伸张正义的天才学者”。 苏格兰场的威信也逐渐增长,人们开始对未来的生活和自己的安全放心。 许多大公司都纷纷改善了一些工人待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谁知道呢。 英国王室对政府的干涉变强了,斯图亚特小姐作为守秘人成员之一,经常与国王、首相等人通信,这也提升了她和手下约克爵士的地位。 基督教徒们团结一心,在行动的半天内,使用集体的魔法封锁了整个伦敦,虽说造成了一些交通瘫痪问题,但问题不大。 巫术结社损失有些大,为此,麦克伊瓦尔狠狠斥责了汤米·海耶斯。 但黑暗不会就此被彻底铲除,黑山羊的余孽仍在活动。 贵妇人正一身珠光宝气,和一位胖绅士一起喝酒,喝了几杯之后,两人开始寻欢。趁此机会,贵妇人亮出了獠牙,然后胖绅士就此身亡。 “以后就以他的遗孀为身份活动了,看来没必要出伦敦啊。”贵妇人轻蔑地笑了笑。 一个秃头男人正在打着电话,他的头部有一道明显的划痕,好像是被切开过又封了上去。 “就这样,我希望你能好好在那里藏好自己。”男人狡黠地笑了。 “服从,否则,死亡。”男人嘴里缓缓吐出几个词语。 马车夫正飞快地赶着车,正要出伦敦时,一道巨大的光辉十字架显现出来,将马车直接撞倒,车上人仰马翻。 马车夫有些吃力地爬起来,看见面前的客人已经奄奄一息。 突然,那位叫自己“黯”的煤矿工人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 马车夫这辈子没见过如此诡异的笑容。 黑影从煤矿工人脸上飞出,飞到了马车夫的身上。 “我这是怎么了?”煤矿工人绝望地看着马车夫,请求他把自己从压在身上的马车中拉出来。 “这么多年,多谢你的照顾。”马车夫微笑着朝煤矿工人深鞠一躬,转身离去。 奈尔·麦克伊瓦尔,苏格兰巫术结社的首领,此刻正坐在自家的农舍里,静静地用烟斗抽着烟。 看着手中的泰勒玛六芒星护符,他将其摔在一旁,然后仔细看了看身后的法国少女。 “以后,你就是我侄女了。”麦克伊瓦尔苦笑,容貌极其美丽的法国少女微微一笑。 美国,马萨诸塞州,波士顿的银色暮光密会,作为全美国最大的神秘学团体兼上层男士俱乐部,它正一刻不停地运转着,聚集了各地的精英人才和神秘学爱好者。 三楼的一个房间里,一个生着玫瑰痤疮的鹰钩鼻男人正恭敬地把一叠材料交给面前的另一个中年男人,对方握着手杖,看了看材料。 “詹姆斯·劳文斯是个十足的蠢货,有了这个,我们就有了最后的手段。”对方脸上浮现出笑意,然后把视线投射到了桌上的红宝石上,鲜红色的宝石上露出一道被刀所刺过的缺口。 “没想到罗兰德这么容易就给咱们了。”生着疮的男人微笑。 “我们可是盟友。”对方的笑容逐渐阴险,“银星会也是一个很有希望争取的对象,我想,咱们可以先试着把他们的分部——阿卡姆那边的塔罗会搞到我们这边来。” “就由你写信邀请他们,斯科特。”他惬意地靠在靠椅上。 “好的,斯坦福先生。”男人退了出去。 银星会,克劳利仔细地在桌上翻找着东西,总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文件上面写着“黄金黎明协会成员表”。 上面有许多黄金黎明协会魔法师的名字,比如塞缪尔·利德·麦格雷戈·马瑟斯、威廉·罗伯特·伍德曼、威廉·韦恩·维斯考特、亚瑟·爱德华·韦特、威廉·巴特勒·叶芝等等。 许多的人名都被红色的笔打上了叉号,而大部分打叉的名字也划上了删除线。 他看着那些人名,仔细确认了一遍,除了阿莱斯特·克劳利之外,所有人的名字都已经打上了叉号,现在没有划线的人只剩下两位,马瑟斯和韦特。 接下来要去苏格兰了,他的墓地,克劳利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斯蒂芬森·斯塔库恩已经完成了他能做到的全部,现在,是时候去亲自完成这件事了。 他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然后痛苦地微笑,握紧手中的法杖。 1900年的4月17日,布莱斯路之战,克劳利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就在他亲手杀死马瑟斯的那一刻,他就终结了自己,包括黄金黎明的一切。 行间六 回国 安·沃克最终还是回国了,尽管极不情愿,他在英国期间甚至萌生出数学考试就此翘掉了的想法。 回到密大,安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见到斯派克和莱尔斯,原来据劳拉所说,两人作为密大考古系和神秘系的优秀学生,加入了某个探险队,预计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好,祝他们一路顺风。”安撇撇嘴。 非常幸运的是,安竟然通过了数学考试,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为此他兴奋了好几天,整天大笑大叫,像个疯子一样。 秋葵有点无奈,不过还是尽量拉住安,然后满脸通红地把他推到人少的地方,按她的话来说,她都替安感到尴尬。 安娜·威尔克准备了很长时间,最终把好几份复制的信件在塔罗会的会议上分享了出来。 “这些是我两周以来和银色暮光密会的会长,约翰·斯科特先生通信的几封信件,我把它们复制了出来,简单来说,斯科特听闻过咱们,希望咱们能去波士顿的银色暮光密会看看。” “他邀请咱们加入了?”斯特兰奇教授翻看着那些信件,看着里面斯科特的话,感觉对方的话还算真诚。 “银色暮光密会给守秘人协会提供了许多的资金作调查,我的老师克劳利也经常和他们交流。”安娜想了想,“如果加入他们,或许不是件坏事,毕竟那样我们就可以借助一部分银色暮光的力量去迎击以后面对的困难。” “这个密会,似乎还是个上层男士俱乐部。”安顿了顿。 “没办法,性别歧视呗。”劳拉摆摆手,“我就不参加了,就算我愿意,我想密会这个‘兄弟会’也不会允许女性成员进入,什么‘男性的智力普遍高于女性’之类的话我也懒得听了。” “这么说,我和教授就是最好的人选了?我们两个加入密会,和他们多打打交道,多认识点人脉。”安把手放到下额,沉思了一会儿。 “具体是什么时间?”斯特兰奇教授看了看安娜。 “据他们所说,时间定在4月9日,周六。”安娜露出微笑,“别让人家看笑话了,尽量表现得学识渊博一些。” “我尽量”安苦笑。 此时的英国,银星会。 怀特瞄准面前的花瓶,攥紧拳头,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空气猛地挥拳。 随着清脆的陶瓷碎裂声,他睁开双眼,看见面前的花瓶已经掉在地上摔碎。 “成了!”布拉德拍手叫好,“学会了这个‘第一术式’,你就已经成为银星会1=10的热心者了,恭喜!”他会心一笑,和怀特握手。 怀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笑意,不过立刻又阴沉下来。 “我想,银星会允许成员私自行动吗?”怀特问。 “通常是不允许的” “那我还是拒绝加入你们,毕竟一个人待久了,不想被你们的条条框框限制。” “你可别忘了,你杀了我们的人,斯蒂芬森·斯塔库恩,他那种8=3的强者,你这种人就是一百个也换不来。”另一个银星会成员走了过来,有些傲慢地说。 “这位是贾西姆·鲍克斯,6=5大达人。”布拉德恭敬地介绍了面前的中年男子,对方蓄着满脸的胡须。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原因把申请提交到克劳利手中,关于你独自行动的事,我想并不是不能实现,毕竟,按照克劳利先生的话,你是那个‘毒兵’,而兵的任务就是破坏敌人的战线,如果太加以限制恐怕会损失战略上的价值。”另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开口说,然后友善地和怀特握了握手,自我介绍起来,“杰奎恩·坎普,5=6小达人。” “这种事还是你去管,我没必要在一个新人身上浪费时间。”贾西姆轻蔑地扬起头,离开了这里。 “没关系,习惯就好,等级高就是可以随便压着等级低的。”布拉德耸耸肩。 怀特其实并不关心所谓的话语权或是等级,他现在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虽然黑山羊教会已经覆灭,但是其必定有残党存在。 银星会和苏格兰场都在整个英格兰逮捕他们,不过他认为,其实黑山羊教会的核心并没有被摧毁。 因为他还没有见到过那个人的尸体,那个罪恶滔天的,杀死了自己全家的仇人。 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黯”。 行间六 回国 安·沃克最终还是回国了,尽管极不情愿,他在英国期间甚至萌生出数学考试就此翘掉了的想法。 回到密大,安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见到斯派克和莱尔斯,原来据劳拉所说,两人作为密大考古系和神秘系的优秀学生,加入了某个探险队,预计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好,祝他们一路顺风。”安撇撇嘴。 非常幸运的是,安竟然通过了数学考试,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为此他兴奋了好几天,整天大笑大叫,像个疯子一样。 秋葵有点无奈,不过还是尽量拉住安,然后满脸通红地把他推到人少的地方,按她的话来说,她都替安感到尴尬。 安娜·威尔克准备了很长时间,最终把好几份复制的信件在塔罗会的会议上分享了出来。 “这些是我两周以来和银色暮光密会的会长,约翰·斯科特先生通信的几封信件,我把它们复制了出来,简单来说,斯科特听闻过咱们,希望咱们能去波士顿的银色暮光密会看看。” “他邀请咱们加入了?”斯特兰奇教授翻看着那些信件,看着里面斯科特的话,感觉对方的话还算真诚。 “银色暮光密会给守秘人协会提供了许多的资金作调查,我的老师克劳利也经常和他们交流。”安娜想了想,“如果加入他们,或许不是件坏事,毕竟那样我们就可以借助一部分银色暮光的力量去迎击以后面对的困难。” “这个密会,似乎还是个上层男士俱乐部。”安顿了顿。 “没办法,性别歧视呗。”劳拉摆摆手,“我就不参加了,就算我愿意,我想密会这个‘兄弟会’也不会允许女性成员进入,什么‘男性的智力普遍高于女性’之类的话我也懒得听了。” “这么说,我和教授就是最好的人选了?我们两个加入密会,和他们多打打交道,多认识点人脉。”安把手放到下额,沉思了一会儿。 “具体是什么时间?”斯特兰奇教授看了看安娜。 “据他们所说,时间定在4月9日,周六。”安娜露出微笑,“别让人家看笑话了,尽量表现得学识渊博一些。” “我尽量”安苦笑。 此时的英国,银星会。 怀特瞄准面前的花瓶,攥紧拳头,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空气猛地挥拳。 随着清脆的陶瓷碎裂声,他睁开双眼,看见面前的花瓶已经掉在地上摔碎。 “成了!”布拉德拍手叫好,“学会了这个‘第一术式’,你就已经成为银星会1=10的热心者了,恭喜!”他会心一笑,和怀特握手。 怀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笑意,不过立刻又阴沉下来。 “我想,银星会允许成员私自行动吗?”怀特问。 “通常是不允许的” “那我还是拒绝加入你们,毕竟一个人待久了,不想被你们的条条框框限制。” “你可别忘了,你杀了我们的人,斯蒂芬森·斯塔库恩,他那种8=3的强者,你这种人就是一百个也换不来。”另一个银星会成员走了过来,有些傲慢地说。 “这位是贾西姆·鲍克斯,6=5大达人。”布拉德恭敬地介绍了面前的中年男子,对方蓄着满脸的胡须。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原因把申请提交到克劳利手中,关于你独自行动的事,我想并不是不能实现,毕竟,按照克劳利先生的话,你是那个‘毒兵’,而兵的任务就是破坏敌人的战线,如果太加以限制恐怕会损失战略上的价值。”另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开口说,然后友善地和怀特握了握手,自我介绍起来,“杰奎恩·坎普,5=6小达人。” “这种事还是你去管,我没必要在一个新人身上浪费时间。”贾西姆轻蔑地扬起头,离开了这里。 “没关系,习惯就好,等级高就是可以随便压着等级低的。”布拉德耸耸肩。 怀特其实并不关心所谓的话语权或是等级,他现在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虽然黑山羊教会已经覆灭,但是其必定有残党存在。 银星会和苏格兰场都在整个英格兰逮捕他们,不过他认为,其实黑山羊教会的核心并没有被摧毁。 因为他还没有见到过那个人的尸体,那个罪恶滔天的,杀死了自己全家的仇人。 他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黯”。 第三十一章 银色暮光 1927年4月7日,周六,下午5点,安·沃克和斯特兰奇·坎布尔教授如约来到了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银色暮光密会的集会所。 会所建筑相当气派,安不禁感叹,这属实是有钱人才能待的地方。 先不说随处可见的高档花瓶和名牌花卉,就单单是窗帘地毯桌布之类都极为精细,大厅的大吊灯更是突显出一种奢靡的气氛,这才是二十年代,就算是大城市如波士顿,银色暮光的集会所也算最为奢华的一类建筑。 相比之下,英国的银星会就太小气了,他不禁疑心克劳利那个大魔法师平时都把钱花在哪里。 斯特兰奇教授不以为意,寻找着约翰·斯科特——银色暮光领导人的身影。 集会所的大厅还有几个人在那里闲聊,安从气质上判断他们大概是和自己一样的访客,于是走近他们攀谈。 坐在一张小桌子上不苟言笑的胖男人一脸横肉,腰间还放着一把45自动手枪,他敏锐的小眼睛仔细地盯着安他们,有点让他发毛。安勉强开了个话头,企图化解尴尬气氛。 “各位想必都是被邀请到银色暮光来的,我也一样呢。”他尽可能轻松一些,“鄙人是阿卡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神秘学一年级学生,安·沃克,请多指教。”安和秋葵这个日本人打了这么多交道,说话逐渐学会了一些日式的礼节性词汇。 “克莱西斯·泰克西斯,收税人。”胖男人依然不苟言笑。 “泰克西斯你这人就是太正经了。”一个稍微比较瘦的中年男人坐在旁边,叼着一根香烟,把烟圈吐在泰克西斯的脸上,弄得对方皱紧眉头,此人则哈哈大笑。 “这位是我朋友,我是银色暮光一位会员的司机,名为盖文·辛普森,你可以直接叫我盖文。”瘦男人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戳了一下,“大学生啊,我还是不抽烟了,尽量装得文质彬彬一点!” 泰克西斯鄙夷地白了盖文一眼。 “切,你书读得都没我多,装什么文化人。” “喝!我的雇主,艾欧梅洛·维特先生,那可是英国贵族!见过大世面,博览群书,我跟他在一块儿待着,就是感觉自己有文化起来了!” “中国古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安插了一句嘴,他感觉这个盖文话比较多,是那种可以滔滔不绝说个没完的类型。 “呦呵!还得是大学生!说话有文采!”盖文咧嘴笑了。 “切,中国人就喜欢玩这些个文字游戏。”泰克西斯撇撇嘴。 “我还是很喜欢中国文化”安没说完,被盖文打断了,“给官方干事的,都有点种族偏见。”盖文指了指泰克西斯。 “我先声明,我可不是3k党的,他们是违法组织,我不屑于与他们为伍。”泰克西斯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安忽的想到了关华,想到他浑身是血握着步枪的情形,他说过自己的妻女全部被美国的警察打死了,进而想到了去年,阿卡姆的街道上,犹太人亚当被3k党的成员一枪枪毙的场景。 他顿时心生厌恶之情,与泰克西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唷,你们认识了啊。”迎面走来了一个风度翩翩,头发齐肩的美男子,操着一口优雅的英式发音,安心想这位就是盖文的雇主——艾欧梅洛·维特,不由得敬重起来。斯特兰奇教授微笑着陪在维特的身边,想必刚刚两人谈了些天,促生了友谊罢。 维特掸了掸高档西服肩上的灰尘,几人一起攀谈起来。谈话期间,安发现维特在神秘学方面的见解很深,不过每一次,斯特兰奇教授都会用自己那渊博的学识纠正维特的一些用词错误,虽说维特有些自傲,但是他并不在意斯特兰奇教授的打扰,反而更有兴致。 盖文在维特面前显得恭敬起来了,泰克西斯则自己思索着什么。 “其实,我听说过塔罗会。”维特说,“还是克劳利偶尔提的一嘴。” “您认识他?”安不禁感到惊奇。 “对神秘学有了解的人多半知道他,我们也就说过几句话,不过” 就在维特还未说完时,从楼上走下来了一个人,中断了谈话。他瘦削的脸上长着一个鹰钩鼻,也许有一些奸诈味道。他的皮肤干燥,长着麻子、泛红,受玫瑰痤疮所困。就算是这样他看起来仍是威风凛凛的。当他进入大厅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头发浓密及带红色,眼神黯淡,水汪汪的,傲慢且冷酷。他穿着西装领带,热情地笑了一下,欢迎塔罗会和维特的两位朋友的到来。 “你们好,我就是银色暮光的领导人,约翰·斯科特。”他拄着一根手杖,介绍起自己。 维特皱了皱眉,对他行了个绅士礼。 “辛普森先生和泰克西斯先生,听闻你们由维特先生介绍,也想加入银色暮光,不得不佩服你们的品味。”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塔罗会的沃克先生和坎布尔先生,邀请你们来也是希望能够加入我们,我们会定期举办集会,没准能认识一些同样对神秘学感兴趣的同志。” 谈话还算顺利,本来每个新入会者都要交整整六千刀作为前六个月的会费(安觉得这实在是不可理喻,这么多钱哪怕他工作一辈子估计也挣不来),但是出于“对塔罗会的尊敬”,竟然免了会费,不过一个月之后要每月续上一千刀。 维特一定是个有钱人,他竟然大手一挥,把盖文和泰克西斯的会费全交了,安感叹贫穷与富有的差距。不过他也察觉出了泰克西斯一直以来的防范,可能是出自官方人员的本能?还有,维特对斯科特未免显得太恭敬太殷勤了,和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我们明天晚上7点有一个大型集会,希望各位能准时参加!我们荣幸之至!”斯科特笑着离开了,维特也准备和两位朋友一同离开。 安和教授也准备离开。 走出大门,安不禁回头望了一眼这气派宏伟的建筑,轻轻笑了笑。 “你好,沃克先生。”安被吓了一下,回头发现是维特,原来他们仨还没有走。 “有何贵干,维特先生?”斯特兰奇教授抢先回答。 “之前和您聊了很多神秘学的话题,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的真实目的,我想,您们应该接触过,一种叫作‘咒文’的东西。” “那是当然。” “很好,凭教授的学识,‘咒文’属于神秘学的范畴吗?” “当然不。” “这就对了。”维特若有所思,“我接触过这种邪恶的力量,所以对它有一种直觉。”他顿了顿,“想必你们还没有察觉出银色暮光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安疑惑。 维特苦笑。 第三十一章 银色暮光 1927年4月7日,周六,下午5点,安·沃克和斯特兰奇·坎布尔教授如约来到了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银色暮光密会的集会所。 会所建筑相当气派,安不禁感叹,这属实是有钱人才能待的地方。 先不说随处可见的高档花瓶和名牌花卉,就单单是窗帘地毯桌布之类都极为精细,大厅的大吊灯更是突显出一种奢靡的气氛,这才是二十年代,就算是大城市如波士顿,银色暮光的集会所也算最为奢华的一类建筑。 相比之下,英国的银星会就太小气了,他不禁疑心克劳利那个大魔法师平时都把钱花在哪里。 斯特兰奇教授不以为意,寻找着约翰·斯科特——银色暮光领导人的身影。 集会所的大厅还有几个人在那里闲聊,安从气质上判断他们大概是和自己一样的访客,于是走近他们攀谈。 坐在一张小桌子上不苟言笑的胖男人一脸横肉,腰间还放着一把45自动手枪,他敏锐的小眼睛仔细地盯着安他们,有点让他发毛。安勉强开了个话头,企图化解尴尬气氛。 “各位想必都是被邀请到银色暮光来的,我也一样呢。”他尽可能轻松一些,“鄙人是阿卡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神秘学一年级学生,安·沃克,请多指教。”安和秋葵这个日本人打了这么多交道,说话逐渐学会了一些日式的礼节性词汇。 “克莱西斯·泰克西斯,收税人。”胖男人依然不苟言笑。 “泰克西斯你这人就是太正经了。”一个稍微比较瘦的中年男人坐在旁边,叼着一根香烟,把烟圈吐在泰克西斯的脸上,弄得对方皱紧眉头,此人则哈哈大笑。 “这位是我朋友,我是银色暮光一位会员的司机,名为盖文·辛普森,你可以直接叫我盖文。”瘦男人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戳了一下,“大学生啊,我还是不抽烟了,尽量装得文质彬彬一点!” 泰克西斯鄙夷地白了盖文一眼。 “切,你书读得都没我多,装什么文化人。” “喝!我的雇主,艾欧梅洛·维特先生,那可是英国贵族!见过大世面,博览群书,我跟他在一块儿待着,就是感觉自己有文化起来了!” “中国古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安插了一句嘴,他感觉这个盖文话比较多,是那种可以滔滔不绝说个没完的类型。 “呦呵!还得是大学生!说话有文采!”盖文咧嘴笑了。 “切,中国人就喜欢玩这些个文字游戏。”泰克西斯撇撇嘴。 “我还是很喜欢中国文化”安没说完,被盖文打断了,“给官方干事的,都有点种族偏见。”盖文指了指泰克西斯。 “我先声明,我可不是3k党的,他们是违法组织,我不屑于与他们为伍。”泰克西斯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 安忽的想到了关华,想到他浑身是血握着步枪的情形,他说过自己的妻女全部被美国的警察打死了,进而想到了去年,阿卡姆的街道上,犹太人亚当被3k党的成员一枪枪毙的场景。 他顿时心生厌恶之情,与泰克西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唷,你们认识了啊。”迎面走来了一个风度翩翩,头发齐肩的美男子,操着一口优雅的英式发音,安心想这位就是盖文的雇主——艾欧梅洛·维特,不由得敬重起来。斯特兰奇教授微笑着陪在维特的身边,想必刚刚两人谈了些天,促生了友谊罢。 维特掸了掸高档西服肩上的灰尘,几人一起攀谈起来。谈话期间,安发现维特在神秘学方面的见解很深,不过每一次,斯特兰奇教授都会用自己那渊博的学识纠正维特的一些用词错误,虽说维特有些自傲,但是他并不在意斯特兰奇教授的打扰,反而更有兴致。 盖文在维特面前显得恭敬起来了,泰克西斯则自己思索着什么。 “其实,我听说过塔罗会。”维特说,“还是克劳利偶尔提的一嘴。” “您认识他?”安不禁感到惊奇。 “对神秘学有了解的人多半知道他,我们也就说过几句话,不过” 就在维特还未说完时,从楼上走下来了一个人,中断了谈话。他瘦削的脸上长着一个鹰钩鼻,也许有一些奸诈味道。他的皮肤干燥,长着麻子、泛红,受玫瑰痤疮所困。就算是这样他看起来仍是威风凛凛的。当他进入大厅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头发浓密及带红色,眼神黯淡,水汪汪的,傲慢且冷酷。他穿着西装领带,热情地笑了一下,欢迎塔罗会和维特的两位朋友的到来。 “你们好,我就是银色暮光的领导人,约翰·斯科特。”他拄着一根手杖,介绍起自己。 维特皱了皱眉,对他行了个绅士礼。 “辛普森先生和泰克西斯先生,听闻你们由维特先生介绍,也想加入银色暮光,不得不佩服你们的品味。”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塔罗会的沃克先生和坎布尔先生,邀请你们来也是希望能够加入我们,我们会定期举办集会,没准能认识一些同样对神秘学感兴趣的同志。” 谈话还算顺利,本来每个新入会者都要交整整六千刀作为前六个月的会费(安觉得这实在是不可理喻,这么多钱哪怕他工作一辈子估计也挣不来),但是出于“对塔罗会的尊敬”,竟然免了会费,不过一个月之后要每月续上一千刀。 维特一定是个有钱人,他竟然大手一挥,把盖文和泰克西斯的会费全交了,安感叹贫穷与富有的差距。不过他也察觉出了泰克西斯一直以来的防范,可能是出自官方人员的本能?还有,维特对斯科特未免显得太恭敬太殷勤了,和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我们明天晚上7点有一个大型集会,希望各位能准时参加!我们荣幸之至!”斯科特笑着离开了,维特也准备和两位朋友一同离开。 安和教授也准备离开。 走出大门,安不禁回头望了一眼这气派宏伟的建筑,轻轻笑了笑。 “你好,沃克先生。”安被吓了一下,回头发现是维特,原来他们仨还没有走。 “有何贵干,维特先生?”斯特兰奇教授抢先回答。 “之前和您聊了很多神秘学的话题,不过这些都不是我的真实目的,我想,您们应该接触过,一种叫作‘咒文’的东西。” “那是当然。” “很好,凭教授的学识,‘咒文’属于神秘学的范畴吗?” “当然不。” “这就对了。”维特若有所思,“我接触过这种邪恶的力量,所以对它有一种直觉。”他顿了顿,“想必你们还没有察觉出银色暮光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安疑惑。 维特苦笑。 第三十二章 绅士 回忆起那个人根本不需要时间,对于怀特·哈勃来说,无论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他,他杀害了自己的父母、妹妹,把自己从平凡幸福的童年中狠狠拽出,仅为了内心杀人之愉悦,而放任他独自一人活着,走进雾都无限的黑暗。 他现在虽然只有21岁,但越是年轻人越是不怕死,看着富有活力的米瑞斯,不禁让他想到了两年前的一些事。 那时他还在追查着自己的仇人,那个被称为“黯”的男人,以及对方所属的黑山羊教会,游走于暗巷当中,不过一事无成,毕竟他不希望杀人,所以刀枪之类的武器几乎不常用。 他一点也不懂暗巷的规矩,很快被别人教育了一顿。 “小子,挺神奇啊,还有脸向我打听黑山羊?”面前是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壮汉,脸上长了瘤子,他粗暴地把怀特的衣领揪住,向上提起,用另一个拳头狠狠朝他的脸上揍了一拳。 紧接着又是一拳,怀特感觉几乎喘不过气来,面前人的丑陋面容也无法辨认,眼里似有星星旋转。又是一拳狠狠打在他脸上,他感觉脸上湿湿的,粘稠的,还很热,认定自己是流血了。 他试图把对手推开,用戴着红色手套的手在对方身上极力捶打和抓挠,但无济于事。 对方更加不屑了,“小子,你爷爷我就是黑山羊的,长点记性,别招惹我们。” 看上去对方不想打了,轻蔑地一笑,把怀特捶到墙上,吐了他一脸口水。 怀特紧闭双眼,嘴唇打颤。 “真是黑山羊的一条好狗。”怀特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壮汉立刻折返回来,而怀特这次主动攻击,用并不结实的拳头打向对方的头,狠狠扣着对方的眼睛,打不过就玩阴的,总之赢了就行。 这男人恼羞成怒,正欲反击,不料脸上瘤子和痘被怀特抓破,眼睛也疼痛难忍。 接下来的一幕让两人都震惊了。 怀特手上的红色手套——这是他家的传家宝,也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没有被黑山羊的人搜走,保留了下来——此刻似乎变成了一个凶恶的猎手,似乎受到血液滋润,上面长出许多条鲜红的触手,吸食着壮汉的血肉,最终活生生地把对方的头部吸了进去。 怀特完全无法相信面前的一切,他杀了人?不是,他根本没想杀人,只不过是想报复一下揍自己的壮汉,可——那具没有头的尸体,已是确确实实死了,可他没杀人!他没杀人!是手套,这该死的红手套,它活了,自己干起了杀人的勾当。他用力地脱着手套,可那可怕的东西似乎是粘在了手上,根本脱不下,他感觉恐惧揪紧了自己的心脏,缩在旁边,只是静静地盯着无头尸脖子处的血液流到脚边。 “那可真是可怕,年轻的先生。”怀特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看见暗巷深处,迎面走来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那人身穿便衣,留了一头齐肩的长发,非常优雅地拄着一根手杖。 “你看见”怀特说不出话来,想必是语言调节被吓得无法运转了。 “我叫艾欧梅洛·维特,正在追查黑山羊教会,还有那个名叫‘黯’的男人。”美男子微笑着向怀特行礼,“我想我正好需要一个盟友,不知先生是否愿意?” 当然两人说了什么,怀特已经记不太清,只记得后来他和那位维特先生聊了很多,维特非常同情他的悲惨过去,而他自己则是去调查黑山羊教会,解救一位被“黯”蛊惑加入他们的朋友。 维特完全接受了自己所见的,怀特那红色手套里的怪物,他说自己也见过许多邪恶怪物了,比如胸前长着触手、浑身毛皮坚硬、尖牙利爪的怪物,亦或是隐藏在伦敦大雾中的“雾中恐怖”。 “我没有办法击败那些邪恶,但我总是能活下来,代价就是,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我而去。”维特有些忧伤。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那个‘黯’,我不会去杀其他人。”怀特重申自己的信念。 “好好好,不过,你现在还是个少年呐。”维特苦笑。 “先生,您想必不会比我大几岁?充其量才二十五。” “我们不一样,你是个少年,少年就是,做一切想做之事。” “那你呢?” “我是绅士。” “绅士?” “绅士就是,不是做自己想做之事,而是做自己应做之事。” 怀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句中文,了解意思之后,这句话一直回荡在他脑海中,久久不能挥去,此刻他无比想把它告诉面前的这位新朋友,但他制止了自己,只是想了想这句话。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 之后,两人便一同行动,最终追查到了一处黑山羊教会的祭祀场所。 怀特看见了那人,自己已追查多年的“黯”。 “黯”显得很慌乱,全然不知所措,他坚持声称,自己是突然醒来的,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 怀特突然有点疑惑,虽然长相差不多——只是相比自己儿时的记忆而言,仇人已经非常苍老,但他身上已没有了那种邪恶入骨的气质。 “我突然不想杀我觉得不对劲”怀特有些惊恐地看着维特。 维特看着旁边躺在祭坛上,自己朋友的尸体,看着浑身是血,因恐惧而颤抖的“黯”,握紧左轮手枪,扣动扳机。 “你在干什么!”怀特大喊,“我现在确信他不可能是‘黯’!” “你不想报仇了?”维特强作冷静地盯住怀特,没有去看“黯”的尸体。 “想!当然想!但我告诉你,这个人,不可能”怀特几乎是咆哮着说。 “我也不认为他是‘黯’,但,确实是这个男人,蛊惑并杀害了我的朋友。” “这就是你说的?应做之事?”怀特有点狂躁,就在维特扶住他的肩膀叫他冷静些的时候,他一把将其甩开,“滚!你个虚伪的绅士!伪君子!杀人犯!” 维特无奈地看了看他,“无论如何,我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你怎样想与我无关。” “告辞。”维特心情沉重地看了看“黯”和自己朋友的尸体,没有看怀特一眼,一步也没有回头。 第三十二章 绅士 回忆起那个人根本不需要时间,对于怀特·哈勃来说,无论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他,他杀害了自己的父母、妹妹,把自己从平凡幸福的童年中狠狠拽出,仅为了内心杀人之愉悦,而放任他独自一人活着,走进雾都无限的黑暗。 他现在虽然只有21岁,但越是年轻人越是不怕死,看着富有活力的米瑞斯,不禁让他想到了两年前的一些事。 那时他还在追查着自己的仇人,那个被称为“黯”的男人,以及对方所属的黑山羊教会,游走于暗巷当中,不过一事无成,毕竟他不希望杀人,所以刀枪之类的武器几乎不常用。 他一点也不懂暗巷的规矩,很快被别人教育了一顿。 “小子,挺神奇啊,还有脸向我打听黑山羊?”面前是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壮汉,脸上长了瘤子,他粗暴地把怀特的衣领揪住,向上提起,用另一个拳头狠狠朝他的脸上揍了一拳。 紧接着又是一拳,怀特感觉几乎喘不过气来,面前人的丑陋面容也无法辨认,眼里似有星星旋转。又是一拳狠狠打在他脸上,他感觉脸上湿湿的,粘稠的,还很热,认定自己是流血了。 他试图把对手推开,用戴着红色手套的手在对方身上极力捶打和抓挠,但无济于事。 对方更加不屑了,“小子,你爷爷我就是黑山羊的,长点记性,别招惹我们。” 看上去对方不想打了,轻蔑地一笑,把怀特捶到墙上,吐了他一脸口水。 怀特紧闭双眼,嘴唇打颤。 “真是黑山羊的一条好狗。”怀特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壮汉立刻折返回来,而怀特这次主动攻击,用并不结实的拳头打向对方的头,狠狠扣着对方的眼睛,打不过就玩阴的,总之赢了就行。 这男人恼羞成怒,正欲反击,不料脸上瘤子和痘被怀特抓破,眼睛也疼痛难忍。 接下来的一幕让两人都震惊了。 怀特手上的红色手套——这是他家的传家宝,也是父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没有被黑山羊的人搜走,保留了下来——此刻似乎变成了一个凶恶的猎手,似乎受到血液滋润,上面长出许多条鲜红的触手,吸食着壮汉的血肉,最终活生生地把对方的头部吸了进去。 怀特完全无法相信面前的一切,他杀了人?不是,他根本没想杀人,只不过是想报复一下揍自己的壮汉,可——那具没有头的尸体,已是确确实实死了,可他没杀人!他没杀人!是手套,这该死的红手套,它活了,自己干起了杀人的勾当。他用力地脱着手套,可那可怕的东西似乎是粘在了手上,根本脱不下,他感觉恐惧揪紧了自己的心脏,缩在旁边,只是静静地盯着无头尸脖子处的血液流到脚边。 “那可真是可怕,年轻的先生。”怀特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看见暗巷深处,迎面走来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那人身穿便衣,留了一头齐肩的长发,非常优雅地拄着一根手杖。 “你看见”怀特说不出话来,想必是语言调节被吓得无法运转了。 “我叫艾欧梅洛·维特,正在追查黑山羊教会,还有那个名叫‘黯’的男人。”美男子微笑着向怀特行礼,“我想我正好需要一个盟友,不知先生是否愿意?” 当然两人说了什么,怀特已经记不太清,只记得后来他和那位维特先生聊了很多,维特非常同情他的悲惨过去,而他自己则是去调查黑山羊教会,解救一位被“黯”蛊惑加入他们的朋友。 维特完全接受了自己所见的,怀特那红色手套里的怪物,他说自己也见过许多邪恶怪物了,比如胸前长着触手、浑身毛皮坚硬、尖牙利爪的怪物,亦或是隐藏在伦敦大雾中的“雾中恐怖”。 “我没有办法击败那些邪恶,但我总是能活下来,代价就是,我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我而去。”维特有些忧伤。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那个‘黯’,我不会去杀其他人。”怀特重申自己的信念。 “好好好,不过,你现在还是个少年呐。”维特苦笑。 “先生,您想必不会比我大几岁?充其量才二十五。” “我们不一样,你是个少年,少年就是,做一切想做之事。” “那你呢?” “我是绅士。” “绅士?” “绅士就是,不是做自己想做之事,而是做自己应做之事。” 怀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句中文,了解意思之后,这句话一直回荡在他脑海中,久久不能挥去,此刻他无比想把它告诉面前的这位新朋友,但他制止了自己,只是想了想这句话。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 之后,两人便一同行动,最终追查到了一处黑山羊教会的祭祀场所。 怀特看见了那人,自己已追查多年的“黯”。 “黯”显得很慌乱,全然不知所措,他坚持声称,自己是突然醒来的,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 怀特突然有点疑惑,虽然长相差不多——只是相比自己儿时的记忆而言,仇人已经非常苍老,但他身上已没有了那种邪恶入骨的气质。 “我突然不想杀我觉得不对劲”怀特有些惊恐地看着维特。 维特看着旁边躺在祭坛上,自己朋友的尸体,看着浑身是血,因恐惧而颤抖的“黯”,握紧左轮手枪,扣动扳机。 “你在干什么!”怀特大喊,“我现在确信他不可能是‘黯’!” “你不想报仇了?”维特强作冷静地盯住怀特,没有去看“黯”的尸体。 “想!当然想!但我告诉你,这个人,不可能”怀特几乎是咆哮着说。 “我也不认为他是‘黯’,但,确实是这个男人,蛊惑并杀害了我的朋友。” “这就是你说的?应做之事?”怀特有点狂躁,就在维特扶住他的肩膀叫他冷静些的时候,他一把将其甩开,“滚!你个虚伪的绅士!伪君子!杀人犯!” 维特无奈地看了看他,“无论如何,我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你怎样想与我无关。” “告辞。”维特心情沉重地看了看“黯”和自己朋友的尸体,没有看怀特一眼,一步也没有回头。 第三十三章 世外虚无骑士 “你们也打听了一些关于银色暮光的事情。”维特对面前塔罗会的两位——安和斯特兰奇教授说。 “没错,我们打听到,银色暮光是个大型的男士沙龙,成员分为三个等级:入门、初级、大师。”斯特兰奇教授开口回答。 “那就好办了,教授,我问你一个问题,请问,他们真的只有三个等级吗?”维特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他们的秘密?”安疑惑。 “没错,银色暮光有六十多位了解他们秘密,并且担当打手、守卫、亦或是联络员的成员,他们是第四等级,被称为‘银色闸门之守门人’。 “我位于第五等级,这个等级的人已经着手为他们的伟大计划提供服务了,我了解他们的信仰以及崇拜,他们要召唤邪神,毁灭世界。第五级的人一共有十二人,被称为‘世外虚无骑士’。” “什么?”安有些吃惊,“你认为银色暮光也是邪教组织?” “没错,而且我知道他们崇拜一位名为克苏鲁的神明,尽管我对这个神一无所知,但”维特没有说完,便被安打断了。 “克苏鲁?!”安瞪大了眼。 他再次想到了深渊组织,那个组织虽说有些悲情,但他们的目的也是唤醒克苏鲁。 “深渊组织,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斯特兰奇教授开口。 “完全没有。” “可惜,他们是一个由黑人及其他被歧视种族、还有大量鱼头人身的怪物组成的一个邪教组织,旨在召唤克苏鲁,毁灭世界。” “切,也得亏这帮人能干出这种事来。”一直不发言发的泰克西斯轻蔑地说道。 “这一切其实都是我们造成的,不是吗?”安瞪着泰克西斯。 “呦,他们骨子里难道不就是”泰克西斯仍然很不屑。 “行了行了。”看着剑拔弩张的局势,盖文出来劝架。 “我们希望,能够联手合作,共同调查这个银色暮光,我坚信他们是邪教组织,所以我希望捣毁它。”维特提出了建议,“我们三人,也算经常在社会上跟人打交道的熟人,可以搜集到很多你们得不到的情报,而你们呢,想必对神秘学的了解比我要深得多。” “我同意。”斯特兰奇教授点点头,“还需要问您一个问题,您说您和阿莱斯特·克劳利打过交道,请问您相信他所说的‘魔法’和‘咒文’吗?” 泰克西斯和盖文也把头转向维特,期待着朋友的答复。 “那是当然,我还亲眼见识过呢。” “不过经历却不怎么愉快。”维特耸耸肩。 “你们现在调查到了什么线索?”斯特兰奇教授询问。 泰克西斯咧嘴笑了:“我常说一句话,赚钱不交税,肯定没好人!银色暮光这个俱乐部,根本就不在兄弟会名册上,说白了,有名无实!他们根本没注册过,因此也完全没必要交税!” 不交税的大型俱乐部,有点意思。安心里想。 “嘿嘿!看看我发现的!”盖文自信地从车上掏出一张报纸,清了清嗓,好像演滑稽剧似的,大声朗读起来: “警方于本日于民众口中得到,詹姆斯·克拉克先生离奇地消失于剑桥市新城圈1312号住处的情报。据悉他在周一晚上十点时仍在家中与妻子在一起。 “克拉克先生是个中等身材,一头棕发的 34岁男性。一名公交车司机回报,指他曾目击一名外表接近克拉克先生的人在早上2:30搭车前往波士顿。克拉克先生在波士顿有一间律师事务所。 “他是一名热心公益,个性外向的人。其在银色暮光秘会的好友们知道他行踪不明后纷纷为此表示惊讶。——波士顿环球报” “银色暮光还和失踪案有关,这正是两天前的事情。”盖文说,“我们的推测是,银色暮光绑架了克拉克先生,原因可能是他获得了银色暮光的一些见不得人的情报。” “这么推断很合理。”斯特兰奇教授说。 “其他的情报,我们还没有获得,希望合作愉快,告辞,下次在银色暮光的集会上见面。”维特转身离开,挥了挥手。 三人驱车离去,斯特兰奇教授则和安一同缓步行走。 “你怎么看?”斯特兰奇教授问。 “当然是,又有可忙的了。”安苦笑。 波士顿黄昏的景象很凄美,比阿卡姆更多的高楼争相刺入淡淡的红色天空,不禁让人想到巴别塔的神话。和上次去伦敦一样的,流离于大城市迷失自我的感觉再次袭来,安的思绪逐渐飘零。 红色的天空蔓延到大洋彼岸,银星会会长,“银之星”阿莱斯特·克劳利此刻正和李德·布德造访一个老妇人的家。 “太太,对于您孩子的死,我们很抱歉。”克劳利开口,这个老太太老来得子,孩子从小叛逆,违抗父命拒绝接受基督洗礼,而是加入银星会研习神秘学和魔法。 那孩子的名字克劳利现在仍然记得,那是个很忠诚的成员,19岁,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稚气,很可爱。虽然只有3=8等级,但是对于他在剿灭黑山羊过程中战死的消息,克劳利还是有点忧伤,他不知道面前这个极其瘦弱的老太太会怎么想——她去年才失去丈夫,今年又失去了独子。 “我们协助苏格兰场去剿灭埃里克森黑帮,他就这样战死了,是个英雄呢。”克劳利接着说,英国民众大部分都位于表世界,并不清楚黑山羊教会的事情,因此官方把黑山羊的恶行全部归到埃里克森黑帮头上。 幸好死人不会做辩护,长眠于地狱的埃里克森生前所做的事情也只是一个普通黑帮老大该干的,他只是黑山羊的棋子,看到自己被莫名其妙安了这么多罪行,估计得从墓里跳出来——不过他没留全尸,罗兰德·马丁用银色暮光卖给他的微型定时炸弹直接炸烂了他。 老太太的眼神很坚定,她瞪着克劳利,仿佛在说:“你个野兽,害死我的儿子,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克劳利看出来了,耸耸肩,吩咐布德把40镑的抚恤金交给老太太,有些烦躁地走了出去,脸上尽可能挂着笑。 她这样的老太婆,他确实同情,但是也相当看不起,就是不用魔法,自己也能分分钟杀了她。克劳利不喜欢老的,心想这种穷人,只要年轻一点,我一晚上能睡十个。 被称之为“野兽”的人类看着染红的天空,神色轻松地离开了。 第三十三章 世外虚无骑士 “你们也打听了一些关于银色暮光的事情。”维特对面前塔罗会的两位——安和斯特兰奇教授说。 “没错,我们打听到,银色暮光是个大型的男士沙龙,成员分为三个等级:入门、初级、大师。”斯特兰奇教授开口回答。 “那就好办了,教授,我问你一个问题,请问,他们真的只有三个等级吗?”维特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他们的秘密?”安疑惑。 “没错,银色暮光有六十多位了解他们秘密,并且担当打手、守卫、亦或是联络员的成员,他们是第四等级,被称为‘银色闸门之守门人’。 “我位于第五等级,这个等级的人已经着手为他们的伟大计划提供服务了,我了解他们的信仰以及崇拜,他们要召唤邪神,毁灭世界。第五级的人一共有十二人,被称为‘世外虚无骑士’。” “什么?”安有些吃惊,“你认为银色暮光也是邪教组织?” “没错,而且我知道他们崇拜一位名为克苏鲁的神明,尽管我对这个神一无所知,但”维特没有说完,便被安打断了。 “克苏鲁?!”安瞪大了眼。 他再次想到了深渊组织,那个组织虽说有些悲情,但他们的目的也是唤醒克苏鲁。 “深渊组织,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斯特兰奇教授开口。 “完全没有。” “可惜,他们是一个由黑人及其他被歧视种族、还有大量鱼头人身的怪物组成的一个邪教组织,旨在召唤克苏鲁,毁灭世界。” “切,也得亏这帮人能干出这种事来。”一直不发言发的泰克西斯轻蔑地说道。 “这一切其实都是我们造成的,不是吗?”安瞪着泰克西斯。 “呦,他们骨子里难道不就是”泰克西斯仍然很不屑。 “行了行了。”看着剑拔弩张的局势,盖文出来劝架。 “我们希望,能够联手合作,共同调查这个银色暮光,我坚信他们是邪教组织,所以我希望捣毁它。”维特提出了建议,“我们三人,也算经常在社会上跟人打交道的熟人,可以搜集到很多你们得不到的情报,而你们呢,想必对神秘学的了解比我要深得多。” “我同意。”斯特兰奇教授点点头,“还需要问您一个问题,您说您和阿莱斯特·克劳利打过交道,请问您相信他所说的‘魔法’和‘咒文’吗?” 泰克西斯和盖文也把头转向维特,期待着朋友的答复。 “那是当然,我还亲眼见识过呢。” “不过经历却不怎么愉快。”维特耸耸肩。 “你们现在调查到了什么线索?”斯特兰奇教授询问。 泰克西斯咧嘴笑了:“我常说一句话,赚钱不交税,肯定没好人!银色暮光这个俱乐部,根本就不在兄弟会名册上,说白了,有名无实!他们根本没注册过,因此也完全没必要交税!” 不交税的大型俱乐部,有点意思。安心里想。 “嘿嘿!看看我发现的!”盖文自信地从车上掏出一张报纸,清了清嗓,好像演滑稽剧似的,大声朗读起来: “警方于本日于民众口中得到,詹姆斯·克拉克先生离奇地消失于剑桥市新城圈1312号住处的情报。据悉他在周一晚上十点时仍在家中与妻子在一起。 “克拉克先生是个中等身材,一头棕发的 34岁男性。一名公交车司机回报,指他曾目击一名外表接近克拉克先生的人在早上2:30搭车前往波士顿。克拉克先生在波士顿有一间律师事务所。 “他是一名热心公益,个性外向的人。其在银色暮光秘会的好友们知道他行踪不明后纷纷为此表示惊讶。——波士顿环球报” “银色暮光还和失踪案有关,这正是两天前的事情。”盖文说,“我们的推测是,银色暮光绑架了克拉克先生,原因可能是他获得了银色暮光的一些见不得人的情报。” “这么推断很合理。”斯特兰奇教授说。 “其他的情报,我们还没有获得,希望合作愉快,告辞,下次在银色暮光的集会上见面。”维特转身离开,挥了挥手。 三人驱车离去,斯特兰奇教授则和安一同缓步行走。 “你怎么看?”斯特兰奇教授问。 “当然是,又有可忙的了。”安苦笑。 波士顿黄昏的景象很凄美,比阿卡姆更多的高楼争相刺入淡淡的红色天空,不禁让人想到巴别塔的神话。和上次去伦敦一样的,流离于大城市迷失自我的感觉再次袭来,安的思绪逐渐飘零。 红色的天空蔓延到大洋彼岸,银星会会长,“银之星”阿莱斯特·克劳利此刻正和李德·布德造访一个老妇人的家。 “太太,对于您孩子的死,我们很抱歉。”克劳利开口,这个老太太老来得子,孩子从小叛逆,违抗父命拒绝接受基督洗礼,而是加入银星会研习神秘学和魔法。 那孩子的名字克劳利现在仍然记得,那是个很忠诚的成员,19岁,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稚气,很可爱。虽然只有3=8等级,但是对于他在剿灭黑山羊过程中战死的消息,克劳利还是有点忧伤,他不知道面前这个极其瘦弱的老太太会怎么想——她去年才失去丈夫,今年又失去了独子。 “我们协助苏格兰场去剿灭埃里克森黑帮,他就这样战死了,是个英雄呢。”克劳利接着说,英国民众大部分都位于表世界,并不清楚黑山羊教会的事情,因此官方把黑山羊的恶行全部归到埃里克森黑帮头上。 幸好死人不会做辩护,长眠于地狱的埃里克森生前所做的事情也只是一个普通黑帮老大该干的,他只是黑山羊的棋子,看到自己被莫名其妙安了这么多罪行,估计得从墓里跳出来——不过他没留全尸,罗兰德·马丁用银色暮光卖给他的微型定时炸弹直接炸烂了他。 老太太的眼神很坚定,她瞪着克劳利,仿佛在说:“你个野兽,害死我的儿子,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克劳利看出来了,耸耸肩,吩咐布德把40镑的抚恤金交给老太太,有些烦躁地走了出去,脸上尽可能挂着笑。 她这样的老太婆,他确实同情,但是也相当看不起,就是不用魔法,自己也能分分钟杀了她。克劳利不喜欢老的,心想这种穷人,只要年轻一点,我一晚上能睡十个。 被称之为“野兽”的人类看着染红的天空,神色轻松地离开了。 第三十四章 银色小屋 阿卡姆相比于波士顿更让安舒适,他不太喜欢大城市,对于今天所认识的伙伴,他尤其反感那个叫泰克西斯的种族主义者,不过这些其实无伤大雅,他们现在都是盟友,共同探索银色暮光的真相。 为了了解银色暮光进一步的情报,他决定去找之前和银色暮光有过关系的安娜。当她像往常一样推开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门时,安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转转椅,而是一本正经地写信——尽管她嘴里正叼着一根草。 “你是兔子吗?”安不禁开了句玩笑,“在给谁写信?” “我是会说话的小白兔,正在引导爱丽丝掉入兔子洞。”安娜仍叼着草,说话有些不清晰,也和安开玩笑。 “你指的是爱丽丝·蒂姆?身为2号女祭司牌的英国修女?”安还是看过《爱丽丝漫游仙境》这种家喻户晓的作品的。 “没错,她给我拍了封电报,我准备回信给她。”安娜说。 “你付得起电报费吗?”安的话越来越损了,不过他觉得这样并非有什么不好。 “非常具有建设性的发言。”安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还是晚一点写,我现在想了解一下银色暮光这个组织,毕竟你的老师克劳利和银色暮光很熟。”安立刻切入正题,他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 “别这么急,我说。”安娜放下笔,把草从嘴里拿走放在桌子上,然后撩了撩迷人的金色长发,开口说: “上次咱们去的地方,就是银色暮光在阿卡姆的分部,名为银色小屋,从那里你可以买到马萨诸塞州几乎所有地方的所有情报,只要钱够多。银色小屋的领导人名为南丁·格林,据老师所说,他是个很威严的人。 “另外,在纽约,银色暮光有一个名为‘望向未来’的商业集团,贩卖先进产品。” “先进的产品?”安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复活节岛之战上,罗兰德他们有一把极其先进的突击步枪,会不会就是望向未来卖给他的?这就说明,银色暮光和守秘人有联系?还是说他们和苏格兰场有关?毕竟守秘人协会的人都是英国各个领域的代表人物,他们的行为几乎可以代表他们所属的阵营。 如果一开始就将守秘人定义为正义的阵营,比如世界大战中的协约国,那么黑山羊教会等邪教组织毫无疑问就是挑起战争的同盟国,银色暮光的地位就一目了然了:向双方都贩卖军火的,自己脚下站立土地所属的国家。 而世界大战的结果就是,整个欧洲一蹶不振,美国进入了战后极其奢靡享乐的二十年代。安叹了口气,银色暮光一直以来或许都这样,他们干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勾当,不过,最终他们的真实目的还是要冒出水面了。 “我们的情报是,银色暮光很大可能并非我们所想的是盟友,而是一个隐藏着的敌人,他们信仰神明克苏鲁。”安神色凝重。 “你确定情况属实?”安娜也忧虑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几乎无可阻挡,他们的势力遍布整个欧美!” “我结识了一些朋友,他们正在参与对银色暮光的调查,其中一位是一个了解咒文的英国绅士,名叫艾欧梅洛·维特。” “维特?老师提到过这人,不过仅仅是提了一嘴。”安娜若有所思,“银色暮光和你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安看了看手上的表,表针指向9点:“25小时后。” “这样,明天早上你和我去一趟银色小屋,可以吗?如果真的能调查出什么,那么我会和秋葵还有劳拉多去银色小屋,你和教授就负责波士顿他们的总部了。”安娜开始制定计划,“你的那些朋友们,估计也会对银色暮光做出调查,请提醒他们注意安全,银色暮光可不好惹。” “知道了。”安转身离开,回去宿舍。 安娜揉了揉脑袋,因为紧张而揪着自己的长发,越想越烦。 她再次拿起笔,继续给爱丽丝·蒂姆写信。 “不用太害怕,爱丽丝,所谓魔法,就是遵从你的意志,导致改变发生的学科和技艺。既然你决定改变,那么就去做!别让外物束缚住自己。 “另外,有些事情想拜托你,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否去剑桥大学找两位中国留学生,她们的名字是洛漪畔和白芊。她们分别是‘月亮’和‘力量’,不过出于对魔法领域的畏惧,她们没有加入塔罗会,你可以去劝劝她们,非常感谢! “献上最真诚的祝福——安娜·威尔克,4月7日” 安娜把信塞到信封里,考虑起了安所说的问题,是的,她一点钱都没有,怎么可能寄出这封信?她苦恼了一阵子,决定有时间了,用传送咒文亲自再去一趟英国,把事情一起处理了。 第二天,安和安娜像去年10月一样,走进了银色小屋。 奢华的布景和形形色色的商人在各个桌上谈着生意,安娜找了一位侍者,直截了当地表示要见南丁·格林——银色小屋的领袖。 一个威严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披着银白色镶金边长袍,身材魁梧,双手放在手杖上,用极其不耐烦地语气问:“有何贵干?” “接到斯科特先生指示,需要您现在去一趟波士顿。”安装出一副“知情者”的模样。 “你是?”南丁脸上只有浓浓的乌云。 “银色闸门守门人,安迪·沃尔特。”安不仅一脸自信地谎报了自己在银色暮光的地位,还给自己起了个化名。 南丁有些信了,因为一般人是不会了解银色暮光的秘密阶层的,他点了点头,指着安娜:“我记得银色暮光不欢迎女士。” “我是他的爱人,这次只是陪陪他。”安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帮着安演戏,安听完,脖子都直了,不过还得接着演下去。 南丁看上去应该是信了,可是他的话出乎安的意料:“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位就陪同我去,我还需要另两位保镖。” “这恐怕不太好,先生,我们只是来传信的,马上还有事情要处理。”安有点慌。 南丁像是觉察出了什么,脸上现出一丝阴险,“我想,密会的事情更加紧急,身为守门人的沃尔特先生,你不会这点小事都不懂?” “当然,当然”安强行挤出一个笑,“那咱们走,格林先生。” “不过,我的爱人能否先行离去?我们自己的事情该办还是得办的。”安给安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跑。 南丁叫的保镖到了,他们都五大三粗,腰间每人至少两把配枪,身高都有2米多,安冒了一身冷汗。 “没必要,亲爱的,咱们俩的事情不着急,以格林先生的事情为主。” 南丁阴险地笑了,安则疑惑地看着安娜,在她的眼神里找到的只有坚定。 “请,先生。”安咬了咬牙,恭敬地护送着南丁出门。 第三十四章 银色小屋 阿卡姆相比于波士顿更让安舒适,他不太喜欢大城市,对于今天所认识的伙伴,他尤其反感那个叫泰克西斯的种族主义者,不过这些其实无伤大雅,他们现在都是盟友,共同探索银色暮光的真相。 为了了解银色暮光进一步的情报,他决定去找之前和银色暮光有过关系的安娜。当她像往常一样推开斯特兰奇教授的办公室门时,安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转转椅,而是一本正经地写信——尽管她嘴里正叼着一根草。 “你是兔子吗?”安不禁开了句玩笑,“在给谁写信?” “我是会说话的小白兔,正在引导爱丽丝掉入兔子洞。”安娜仍叼着草,说话有些不清晰,也和安开玩笑。 “你指的是爱丽丝·蒂姆?身为2号女祭司牌的英国修女?”安还是看过《爱丽丝漫游仙境》这种家喻户晓的作品的。 “没错,她给我拍了封电报,我准备回信给她。”安娜说。 “你付得起电报费吗?”安的话越来越损了,不过他觉得这样并非有什么不好。 “非常具有建设性的发言。”安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还是晚一点写,我现在想了解一下银色暮光这个组织,毕竟你的老师克劳利和银色暮光很熟。”安立刻切入正题,他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 “别这么急,我说。”安娜放下笔,把草从嘴里拿走放在桌子上,然后撩了撩迷人的金色长发,开口说: “上次咱们去的地方,就是银色暮光在阿卡姆的分部,名为银色小屋,从那里你可以买到马萨诸塞州几乎所有地方的所有情报,只要钱够多。银色小屋的领导人名为南丁·格林,据老师所说,他是个很威严的人。 “另外,在纽约,银色暮光有一个名为‘望向未来’的商业集团,贩卖先进产品。” “先进的产品?”安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复活节岛之战上,罗兰德他们有一把极其先进的突击步枪,会不会就是望向未来卖给他的?这就说明,银色暮光和守秘人有联系?还是说他们和苏格兰场有关?毕竟守秘人协会的人都是英国各个领域的代表人物,他们的行为几乎可以代表他们所属的阵营。 如果一开始就将守秘人定义为正义的阵营,比如世界大战中的协约国,那么黑山羊教会等邪教组织毫无疑问就是挑起战争的同盟国,银色暮光的地位就一目了然了:向双方都贩卖军火的,自己脚下站立土地所属的国家。 而世界大战的结果就是,整个欧洲一蹶不振,美国进入了战后极其奢靡享乐的二十年代。安叹了口气,银色暮光一直以来或许都这样,他们干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勾当,不过,最终他们的真实目的还是要冒出水面了。 “我们的情报是,银色暮光很大可能并非我们所想的是盟友,而是一个隐藏着的敌人,他们信仰神明克苏鲁。”安神色凝重。 “你确定情况属实?”安娜也忧虑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几乎无可阻挡,他们的势力遍布整个欧美!” “我结识了一些朋友,他们正在参与对银色暮光的调查,其中一位是一个了解咒文的英国绅士,名叫艾欧梅洛·维特。” “维特?老师提到过这人,不过仅仅是提了一嘴。”安娜若有所思,“银色暮光和你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安看了看手上的表,表针指向9点:“25小时后。” “这样,明天早上你和我去一趟银色小屋,可以吗?如果真的能调查出什么,那么我会和秋葵还有劳拉多去银色小屋,你和教授就负责波士顿他们的总部了。”安娜开始制定计划,“你的那些朋友们,估计也会对银色暮光做出调查,请提醒他们注意安全,银色暮光可不好惹。” “知道了。”安转身离开,回去宿舍。 安娜揉了揉脑袋,因为紧张而揪着自己的长发,越想越烦。 她再次拿起笔,继续给爱丽丝·蒂姆写信。 “不用太害怕,爱丽丝,所谓魔法,就是遵从你的意志,导致改变发生的学科和技艺。既然你决定改变,那么就去做!别让外物束缚住自己。 “另外,有些事情想拜托你,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否去剑桥大学找两位中国留学生,她们的名字是洛漪畔和白芊。她们分别是‘月亮’和‘力量’,不过出于对魔法领域的畏惧,她们没有加入塔罗会,你可以去劝劝她们,非常感谢! “献上最真诚的祝福——安娜·威尔克,4月7日” 安娜把信塞到信封里,考虑起了安所说的问题,是的,她一点钱都没有,怎么可能寄出这封信?她苦恼了一阵子,决定有时间了,用传送咒文亲自再去一趟英国,把事情一起处理了。 第二天,安和安娜像去年10月一样,走进了银色小屋。 奢华的布景和形形色色的商人在各个桌上谈着生意,安娜找了一位侍者,直截了当地表示要见南丁·格林——银色小屋的领袖。 一个威严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披着银白色镶金边长袍,身材魁梧,双手放在手杖上,用极其不耐烦地语气问:“有何贵干?” “接到斯科特先生指示,需要您现在去一趟波士顿。”安装出一副“知情者”的模样。 “你是?”南丁脸上只有浓浓的乌云。 “银色闸门守门人,安迪·沃尔特。”安不仅一脸自信地谎报了自己在银色暮光的地位,还给自己起了个化名。 南丁有些信了,因为一般人是不会了解银色暮光的秘密阶层的,他点了点头,指着安娜:“我记得银色暮光不欢迎女士。” “我是他的爱人,这次只是陪陪他。”安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帮着安演戏,安听完,脖子都直了,不过还得接着演下去。 南丁看上去应该是信了,可是他的话出乎安的意料:“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位就陪同我去,我还需要另两位保镖。” “这恐怕不太好,先生,我们只是来传信的,马上还有事情要处理。”安有点慌。 南丁像是觉察出了什么,脸上现出一丝阴险,“我想,密会的事情更加紧急,身为守门人的沃尔特先生,你不会这点小事都不懂?” “当然,当然”安强行挤出一个笑,“那咱们走,格林先生。” “不过,我的爱人能否先行离去?我们自己的事情该办还是得办的。”安给安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跑。 南丁叫的保镖到了,他们都五大三粗,腰间每人至少两把配枪,身高都有2米多,安冒了一身冷汗。 “没必要,亲爱的,咱们俩的事情不着急,以格林先生的事情为主。” 南丁阴险地笑了,安则疑惑地看着安娜,在她的眼神里找到的只有坚定。 “请,先生。”安咬了咬牙,恭敬地护送着南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