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小军嫂在年代文里的发疯日常》 第1章 穿书，原地发疯 “对啊，我就好打扮咋了，哪像你褶子多得能挤死蚊子，鼻孔能塞进两根大葱，鼻毛长得戳死个人。” “还有你，眼睛跟个斗鸡眼一样，颧骨比珠穆朗玛峰还高，龅牙能犁两里地。” “你那眼袋耷拉到裤带了，个子还没她颧骨高呢，你得跟她取取经。” “一个个长得跟山顶洞人一样，还有嘴说我呢。” 温宁抱着手一顿输出，看着那三个爱嚼是非的女人憋不出来一句话，心情颇好的扭臀回家。 像走模特步一样，就是要特意扭给她们看，气死她们。 温宁是一个星期前穿过来的。 被老板要求连续加班大半个月，吃不好，睡不好，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光荣”猝死在办公室。 还以为死了就能进天堂享福了，温宁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家徒四壁的房间，以及一个黑黑瘦瘦的小孩。 两眼一黑，没开玩笑，当时她的怨气比鬼还重。 通过周围人的话语，温宁了解到她穿越到一本小说里，捶胸顿足，只想原地发疯。 重点是这本叫什么鬼《七零甜蜜好生活》的作者杨晴，还是那个整天造谣她的贱人。 甚贱，甚贱！ 温宁那个气啊，后槽牙都要嚼碎。 她跟杨晴以前算是好闺蜜，闹翻后才从别的朋友那知道，原来这人把自己写进她的小说里了。 她在里面是个作天作地的女n号。 满怀激情的下乡，发现农村生活跟自己想的不一样，要死要活想让家里人把她弄回去。 但过来容易回去难，回城可不是想回就能回的。 两年只有一个指标。 这人倒好，把家里人一块记恨上了，想方设法地嫁给回村探亲的军人周正尧，周正尧结婚第二天就紧急归队了，徒留温宁一人跟他父母一起住。 温宁回城的心思再次破灭了，消停了一阵，啥活也不干，就在周家当祖宗。 后来，她跟新来的男知青王八看绿豆瞅对眼了，男知青大晚上的约她去看劳什子的星星月亮，活生生地把蚊子打个哈欠就能感冒的温宁吹出了高烧来。 高烧退下，醒来的人变成了温宁。 大好人生已经努力到一半的温宁，所有成绩被清除重来，好比先帝创业未半，中道崩殂。 她主打的就是发疯创死全世界。 这不。 才穿过来一个星期她就已经与村里的大部分人战斗过了。 偏有人嘴贱。 温宁今天就去洗了趟衣服，走过她们面前时，几个老巫婆非说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还扭着个屁股，肯定是想去勾引男人。 周正尧结婚第二天就走了，温宁活活守了三年的活寡，所有人都觉得温宁早就已经跟其他男人不干不净了。 原主怎么样温宁不知道，但这几个人骂的是她温宁，本就“精神不正常”的温宁可就忍不了，直接开喷。 也不用管她们能不能听懂，吵架是为了气死对方，不是跟她们讲道理，气势到位，骂就完了，爽就完了。 当天的架当天吵，不然半夜都得气得睡不着。 温宁端着盆，慢慢悠悠回到周家。 周正尧的外甥周大毛，猫着身子伸出个小脑袋躲在在门口，看到她回来，缩回脑袋跟个小地雷似的跑回屋里跟周母报信。 温宁没理他，晾了衣服后，回房间翻出原主家里人寄过来的奶粉冲水喝。 心情还没好上几秒，周母就到了她跟前。 扫视了温宁几秒，周母皱下眉头，表情跟吃了大便一样，“你已经结婚了，以后就别穿这么妖气出去了。” 温宁酌了口牛奶，缓缓悠悠地开口，“啊，我结婚了吗，不好意思，记性不太好，很久没见我男人了，都忘记了这回事。”她挖了挖耳朵，继续说：“对了，你儿子长啥样来着。” 温宁还真不清楚周正尧长啥样。 周母被噎了句，心里不上不下的，在这一点上面周正尧确实对不起温宁，但说到底这桩婚姻还是温宁耍无赖才成的，周正尧就因为善良救了她就被她缠上了，娶了这么一个懒得见鬼的媳妇。 周母这一辈子就两个孩子，大女儿嫁人没两年，生第二个孩子难产，大人孩子一块没了。小儿子的婚事又如此一塌糊涂，不尽人意。她和周父才四十几岁的人，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了不少。 “不要脸，你还嫌没被人说够啊，再穿成这样出去，我儿子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温宁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长成这样，谁丢谁的脸还不一定呢。” 不是温宁自恋，她这张脸长得是真不错，可以说在这个人们崇尚朴实的年代很是招摇。 标准的鹅蛋脸，眼形似若桃花，眼神像流水一样自然的流动，十分勾人，鼻子小巧精致，嘴唇不点而红。 就这一副模样不止一次被村里人当面说是狐狸精，周家大伯母和二伯母时常劝说周母看好温宁，别让她出去乱搞。 周母气不打一处来，插着腰肢，喘着粗气，“管你长成啥样，别给我儿子带绿帽就行，要是被我发现你给春生（周正尧小名）丢脸了，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脸。” 温宁还是那副全世界灭亡了都跟我没关系的模样，慢悠悠地喝着牛奶，“要是你儿子先给我戴绿帽呢，你也会撕烂他的脸吗。” 周母怔愣，“他给你戴啥绿帽了。” 温宁气定神闲，给周母一顿分析，“你看啊，我跟他结婚三年了他都没回来一次，说不定在外面有家了，我跟他只是摆了酒，结婚证没扯，他也不喜欢我，他在那边要是遇见个条件比我好的，肯定就在那边跟人家过了呗。” 三年前，周正尧收到领导打来的电报后就立马回去了，说是要出任务几年，后面就了无音讯。 周母心脏咯噔了一下，面色气愤，声线高昂，“你胡说八道什么，少诬赖我儿子，春生是出任务去了，他就只有一个家。” 温宁添油加醋，“我看不一定，要不他怎么每个月都只寄钱和票回来，一封信都没有。我在城里这种事情见多了，男的为了升职当官，瞒着家里给领导当上门女婿去了，丢下乡下的父母妻子，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快活。” 村里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周母铁锤一般的心被她说动了。 面色不显，恶狠狠道，“别胡说，春生不是那样的人。” 温宁漫不经心，“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说不定以后给你们老两口养老送终的还是我呢。” 两人一来一回，周母的心沉到了谷底，周大毛躲在灶房看里面的动静，不敢出声。 第2章 婆婆被气回娘家 天寒地冻，树枝上的叶子早已飘落。 温宁睡午觉醒来觉得有些饿，到灶房找了一圈啥吃的都没有，粮食都被锁在橱柜里。 温宁回房间，从私库里拿了块饼干，干巴巴地丢进嘴里。 瞅见傻子一样站在外面吹冷风的人，温宁目光沉静，问道，“周大毛，你外婆呢。” 周大毛有些怕温宁，眼神怯生生的，“回家了。” 饼干太干，温宁喝了口水咽下，听到周大毛的话不太理解，拧眉问，“回家？回哪家。” 这不就是她的家。 周大毛，“曾外祖家。” “什么，她回娘家了？”温宁意外。 这叫什么事。 多大年纪了还学人家小年轻回娘家。 她也没说啥过分的话，况且周母说的话可比她说的难听多了，她都还没回娘家，周母回啥娘家呀。 温宁耸拉双肩，“她去那边干嘛，你知道吗。” 周大毛背靠着门，低着头，“外婆哭了，就说要回去。” 哭了? 温宁：“……” 她这是第一个把婆婆骂回娘家的吗？ 温宁无了个大语。 随她去，想通了就回来了。 但 …… 暮色降临，炊烟袅袅。 家家户户都开始做饭了，周父这个大忙人也回来了，还不见周母的身影。 她回不回来温宁不关心，重要的是她掌握着家里的粮食大权啊，没有钥匙饭都做不了，吃个屁啊吃。 周父还不知道两人又吵了一架，没见着周母的影子，嚷嚷道，“你娘呢，去哪了，咋还不回来。” 温宁眨了眨眼睛，“周大毛说回舅舅那边去了。” 周父以为自己听错了，今天又不是啥特殊的日子，“回去了？她这是抽什么风。” 温宁瞟了乖乖坐着的周大毛一眼，“不知道，可能是想家了。” 家里的事还没忙完呢，真有闲心思。 没了周母，三人凑不出一把钥匙，还是周父去周大伯那借了点粗粮过来救急。 温宁不会用土灶，周大毛站起来没灶台高，周父虽手艺不精湛，好在饭菜还是弄熟了。 家里也不能天天去借粮，加上今晚上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为了自己的肚子着想，第二天一早，温宁就下了个决定，去把周母接回来。 周正尧不在家，周父这个大队长又忙得停不下来，人还是温宁自己气走的，哄回来的责任自然就落到了温宁头上。 她给了周大毛一颗糖，“你知道曾外祖家在哪吗。” 这个周大毛还是知道的，他娘周正清死后，爹娶了后娘，后娘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差点没把周大毛饿死。 周正尧一怒之下就把周大毛接了过来，还把他的姓改了。周大毛两岁被接过来如今5岁，基本是跟着周母长大，周母也不只一次带他回去过。 温宁去供销社买了斤猪肉，拉着周大毛，走了两个小时的路两人才到刘家庄。 周正尧就一个舅舅，外公外婆都跟着他家住，不出意外，周母就是在那。 “小宁，你们来看外婆啊。”迎面走过来一个圆圆胖胖的女人，笑容和善，语气热乎。 “舅外婆。”周大毛乖乖喊了一声。 温宁这才知道这是周正尧的舅妈，挤出一个笑，“对啊舅妈，我娘昨晚没回去，我担心是外公外婆的身体出啥问题了，过来看看，正好接我娘一起回去。” 温年话说得滴水不漏，祈祷着周母没把家丑扬出去。 好在舅妈还真不知道，“诶呀没啥事，老人家都吃得好睡得好。你娘没跟你们说吗，她过来帮刘庆家媳妇接生，他媳妇半夜才生，太晚了，我就留你娘在这住了一晚，她已经回去了，你们来的路上没遇到吗。” 接生？ 回去了？ 温宁满脸问号，剜了周大毛一眼。 这小子不是说周母哭了吗。 温宁还以为是自己把她气回来了呢。 玛德，走了两个小时过来，回去又要走两个小时，早知道不来了。 “既然她都已经回去了，那我们也不去你那打扰了。”温宁想溜了，“舅妈，肉你拿回去做给外公外婆吃，我们就先回去了，看这天也要下雨了。” 舅妈没接，热情说，“来都来了，先回家坐会儿呗，不着急，下雨了就在我家歇一晚。” “不了不了，我们村里那些人闲言碎语有点多，我出来一会儿指不定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呢。” 温宁可不想跟好几个不熟的人一起尬聊，搞不好还来个催孕大联谊，想想就头皮发麻。 舅妈也算理解她一个女人家没男人在身边的处境。 说起来她还觉得温宁变了不少，竟然能主动来看老人，以前可看不起人呢，叫她都不应一声。 “行，我就不留你们了，肉我也不要。你外公外婆有吃的，你带回去跟你爹娘一起吃。” 温宁穿来这里没多久，就见识了不少极品，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说话的人。 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知道的，“这都带过来了，舅妈还是拿回去吃。” “不用，快回去。”舅妈说的不是客套话，真没打算要。 就一斤猪肉，钱和票还是周正尧寄回来的，温宁没那么小气，强塞进舅妈手里，“我们先走了，有时间再来。” “你这孩子” 白杨笔直坚挺地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随着凛冽的狂风吹打，摇晃着身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 温宁和周大毛才踏进院子，周母如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的声音就砸了起来，“你带大毛去哪了，是不想想把我外孙给卖了，给你那奸夫钱。” 走了两个多小时，温宁气喘吁吁，精疲力尽，感觉脚底板都不是自己的了，啥话都不想跟周母说，“砰”一声，关上房间门，倒在床上。 周母被她无视，胸中火焰熊熊燃烧，撸起袖子就要去拍门找温宁对骂。 “外婆。” 周大毛瘦弱的黑爪子抓住她的衣角，“舅妈是带我去曾外祖家找你，舅外婆说你回家了，我们才回来。” “你们去刘家庄找我了？找我干嘛？” 周大毛听温宁嘀咕过几句，“舅妈说外公做饭难吃，把你接回来做饭。” 周母高声破骂，“这个天杀的。” 就饿了一顿至于找到刘家庄去吗。 “真是个饿死鬼转世，一家子就欺负我一个人做饭是，她一个嫁给人家做媳妇的，还等着婆婆回家做饭，要这种媳妇有啥用啊。” 原主赖进周家就是想回城逃避农活，周正尧留下她后，主意泡汤了，她就更不肯干活了。 天天睡到自然醒，洗衣服也只洗自己的，让她带个孩子，孩子被人欺负了也不管。 周母真是受够了这杀千刀的，离了算了。 第3章 冻疮 晚上周母做好饭，温宁闻着味儿就醒了，今天还没有一粒米进肚，整个人饿得不行。 周母不想跟她说话，周大毛不敢说，只有周父说了句，“吃饭了。” 温宁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自觉地去拿碗盛饭，“好嘞，爹。” 桌上就两个菜，一个白菜煮汤，一个用白菜和萝卜腌的咸菜，看着一点油水都没有。 一个星期以前还想着减肥的温宁，看这个菜色就有些胃疼，粗粮更是喇嗓子眼很。 “买的肉吃完了吗。”她问。 穿过来的第二天，她就去割了两斤猪肉，每顿饭周母都只舍得放一点下去，今天竟一点都看不到。 温宁倒了点水泡饭，几嘴咽下去就不想吃了。 周母余光瞧着她这一连串的动作，脸色沉重如墨，呛声道，“我一个人偷吃完了。” 温宁撇撇嘴，回屋吃鸡蛋糕。 原主父母都是工人，哥哥和姐姐都有工作，本来是想让她小弟下乡的，原主一时脑袋充血，替了弟弟温远下乡，到乡下后想换回去已经换不了了。 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就原主长得白白嫩嫩像个仙女，成绩也好，父母也就对她宠爱多一点。 没办法把她弄回去，就只能每个月多给她寄钱和吃的过来。 她的小私库可有不少钱和票。 但终究有用完的一天，温宁想了好几天赚钱的法子，不赚点钱她这张嘴可不好伺候。 “我们去地里了，你看好大毛。”周母的嗓音大剌剌地响起。 温宁惊了一跳，“知道了。” 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去地里干嘛，雪都把土壤给盖住了。 温宁脚有些僵冷了，往嘴里塞了颗大白兔奶糖，起身去堂屋烤火。 周大毛看见她出来立马站了起来，低着头不说话。 温宁腹诽，“我有那么凶吗。” 周大毛轻轻摇头。 “那你什么表情，我会吃人吗。” 温宁并不知道具体的剧情，连男女主的名字都忘了。只依稀记得跟她同名同姓的这个女配角色下场挺惨的，搞破鞋被抓到反被渣男反咬一口，说是她耐不住寂寞勾引的他，原主被送去农场改造，最后死在一场大病里，连亲人好友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温宁估计着这孩子应该被原主教训过，所以对她有些恐惧，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不冷吗，坐过来烤火。” 周大毛慢慢挪过来，温宁给了他一颗糖。 他今天洗了手，伸过来的爪子白净了些，温宁才注意到他的手上生了好些冻疮，又红又肿。 “你手都成这样了，你的亲亲外婆，没给你弄点药擦擦。” 周大毛抬起头直视她，脆生生说，“外婆帮我用盐开水和草木灰敷过了。“ 温宁薄唇翕动，“现在还没好，看来不管用啊。” 周大毛轻垂眼睑，“多用用就好了。” 每年冬天他的手都会长冻疮，周母就是用这个方法给他治好的，只是见效慢了点。 温宁欣赏着自己细嫩白皙的手，贱贱地跟个小孩凡尔赛，“诶呀，像我就不会长，我听说长这种冻疮会很痒很疼，你的手痒吗。” 这小孩明面里怕她，实际上可会补刀了。 周母嘴上叫温宁照看他，实际上是叫这小孩跟着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所以才确定在他们没在的时间里温宁还没有做出对不起周正尧的事情来。 要不然早赶她滚了。 还骗她周母被自己气跑了，害她走那么远的路。 听她这么说，周大毛垂着的小手有些痒，他忍不住挠了又挠，好几处都挠破皮了。 温宁跟他商量，“你以后别总是跟着我，我就给你药，保管你用两天就好。” 周大毛跟他外婆才是一伙的，这个笑面舅妈别想贿赂他，颇有骨气地摇头，“我不要。” 温宁回屋拿了一瓶护手霜和一瓶风油精，炫耀般挤了点护手霜到手上。 周大毛能闻到传过来的香味，是他经常在温宁身边闻到的味道，淡淡的清香。 两只小手蜷起，悄悄藏进袖子里。 温宁把风油精推过去，言语不是那么和善，“倒一点出来，把长疮的地方都擦了，少倒点啊，可就这么点了。” 这还是夏天的时候蚊子太多，原主被咬的不耐烦，写信让温母寄过来的，那阵子她基本天天擦，就只剩下这么三分之一了。 装风油精的瓶子很是小巧精致，周大毛不敢上手拿。 温宁的东西看着就很贵，他啥都不敢碰，怕弄坏了被打，温宁让他赔钱。 温宁的房间都不让谁进去，每天她都锁得好好的。 温宁拧开盖子，“伸手过来。” 周大毛不懂她为啥又变好了，明明自己没有答应她的要求，但他是识时务的人，温宁让他伸手他就把手伸过去了。 温宁给他滴了三四滴，“四处擦擦。” 周大毛听话，两只爪子的每一处都照顾到了，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等风油精干了，温宁又给他挤了点护手霜。 周大毛感觉手舒服了些，眼睛亮亮的，像闪着稀碎的光。 温宁逗他，“得了我的好，不跟我说谢谢吗。” 周母没特意教过周大毛这事，周围人也不常说谢谢，周大毛脸小脸红了些，喏喏开口，“谢谢舅妈。” 温宁恶趣味还在继续，“不谢，跟你外婆说，让她给我做点肉菜，油水，佐料也多放点，一天天寡淡得要死，猪都吃不下。” 周大毛后悔了，他就不应该要她的东西，上她的当。 那些婆婆说越好看的人越坏，真没说错。 温宁好笑地看着他巴掌大的小脸，脸色变了又变。 “砰砰砰”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温宁毫不客气指使，“你去看看是谁。” 周大毛跑得飞快，他宁愿温宁让自己做事也不想帮她给外婆传那种话。 周大毛小小的身子吃力地踮起脚尖拉开门阀，看到外面的人沉着张小脸又迅速将门合上。 “小孩，你开门，我找温宁。”外面的男人叫喊。 周大毛认识这人，他想骗舅妈的钱，还想抢走她。 温宁和他的每一次见面周大毛都会悄悄跟在后面，正好那天晚上原主偷跑出去看月亮周大毛不知道，他舅妈的内里就换了个人。 第4章 老情人上门 “是谁啊。”温宁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周大毛跑进来，垂眼看着地面，一本正经胡言乱语，“拍花子的。” 上门拍花子？ “温宁！” “小宁！” “你出来，我找你有事。” 门外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大。 拍花子的能知道她名字?温宁看向周大毛。 “你别跟他见面了，外公外婆会生气的，听说还会被?猪笼。”周大毛好心地劝她，像是劝一个失足少女走上正途。 什么鬼？浸猪笼？ 温宁倒要去看看来者何人。 “你别去。”周大毛挡在她面前，眼巴巴求她。 “小宁，小宁，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 叫这么大声是怕村子里那些长舌妇大嘴巴听不到吗。 温宁无语起身，大步地走过去开了门。 男人本是靠着门，想从门缝一探究竟的姿态，温宁突然这一开门，他就摔了个狗吃屎。 他的叫唤吸引了不少人，温宁一眼扫过去，就看到了几个偷躲着吃瓜的人。 心情有些烦躁，温宁看向来人。 国字脸，梳个中分，不知是摸了啥东西还是几天没洗了，看起来油油的有些恶心，戴副黑框眼镜，脖子长长的。 温宁没拉他起来的想法，“你谁啊，在外面狗叫什么。” 闻言，男人不敢置信般瞪圆了眼睛，赶紧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看不见的灰，“小宁我是杨兵啊，你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杨兵？还称呼她这么亲热，温宁猜到是谁了。 原主想出轨但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的对象。 说起这事，温宁就想给这人几脚。 你说你带原主干啥不好，偏偏去看劳什子的星星月亮，害的原主发了高烧她穿了过来。 玛德，这傻逼男人也算是害她到这么个，要啥啥没有的年代的罪魁祸首之一。 为了不露馅，温宁看了原主的日记本，还仔细研究过里面已经发生过的事。 如果她没记错，这不要脸的杨兵可是从原主这借了好些钱。 足足有个大五十了。 “没病，我怎么不记得你呢，看你喊得这么急切，这是有钱了来还我的钱?” 原想再过来骗温宁钱的杨兵懵了。 还什么钱？他哪有钱。 征愣了下，他甩了下头发，讨好地笑笑，“不是，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钱。” 温宁语气不耐，“那你今天来干嘛。” 杨兵看了看周围，想附到温宁耳畔小声跟她说。 温宁离他三米远，捂住鼻子，“你就在那说，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么，你要敢做什么，这么多人可都能给我作证呢。” 趴在墙上，缩在墙角，在周正尧家院子拐角外偷看的人都惊了，这叫什么事，吃瓜途中，被迫做证人。 杨兵更是惊诧，温宁为什么对他这副态度。 以前那个对他温柔小意的温宁呢。 “小宁，我要跟你说的是正事，关于回城的。” 他有自信只要说出这句话温宁一定会任自己摆布。 温宁想回城，以往只要他说有办法把她弄回去温宁就会乖乖听话，屡次不爽。 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温宁早已不是原来那个，更不会再相信这个骗字的鬼话。 他要真有关系自己早回了，哪还会想到温宁，不过是想骗财骗色罢了。 温宁依旧捂住鼻子，“哦，你就这样说。” 杨兵急于证实自己，“小宁，我叔叔说了，只要给他一百块钱，他肯定能把我们弄回去。” “嘶” 四周一片抽气声。 一百块钱什么概念。 他们一大家子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一年都赚不到那么多。 我滴个亲娘嘞。 这温知青真有钱。 温宁想到自己的处境多少跟这男人有关系，心情着实不那么美丽，语气轻慢，“哦，你有钱你回，回去前记得把借我的钱还给我就行。” 什么话？为什么是这个反应？她不想回城了吗？ 杨兵吹了下耷拉到额前的发丝，露出一个他自认为最好看的笑来。 “小宁，你再借我一点钱，回去了我一块还你。” 温宁有些被他的动作油腻到，还好她刚才没吃多少，要不然真能吐出来，太倒胃口了。 “你冬天是不是不怕冷的。” 杨兵以为温宁关心自己没暖和的衣服穿呢，笑着说摆手，“我不冷。” 温宁神情漠然，“脸皮这么厚我看也不冷。” “噗嗤” 围观人员笑出了声。 温宁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杨兵脸红一阵白一阵，似乎不敢置信温宁竟这样说自己。 “小宁你！” 温宁，“我什么我，想回去你就自己回去 借钱没有，已经借的钱是一定要还的，你也知道我男人是干嘛的。” 杨兵面红耳赤，口不择言道，“你装什么装，不是说不想再守活寡了，要跟我私奔吗。” 我艹。 “我就说她不检点，原来早就跟人有一腿了。” “看那张脸就不是个本分的。” 温宁不为所动，依旧冷静沉稳说，“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的，你拿不出证据，嘴巴一张一合说出污蔑我清白的话，我可以去公安局告你，污蔑军人家属罪名可不小。” 温宁知道，两人见面来往都是偷偷摸摸地，除了周大毛那小子，没有第四人知道。 杨兵愤怒，“我哪污蔑你了，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不跟我好，为啥要借我五十块钱。” 温宁冷笑一声，“是你傻还是我傻，破坏军婚更不是个小罪名，我犯得着为了不这么个货色去犯罪吗，你这样的我可下不了口。” 边说温宁还边上下扫视着他，将嫌弃的意思表现得淋漓尽致。 “还有你说我借给你五十块钱就是想跟你，这可太冤枉好心人了。你老娘病重的事整个知青点都知道，没人愿意借给你钱，我也是有爹娘疼的人，不忍看着你娘因为没钱得不到救治，才萌发了善心。平时看着你文质彬彬的模样，却能为了不还钱而想出这种陷害救命恩人的法子，可真是歹毒啊。” 说着，她竟流出了眼泪，哭得那叫一个弱小无助，痛彻心扉。 第5章 男人回来了 众人傻眼，这温宁哭得还挺像回事。 再怎么讨厌，温宁也嫁到了他们村，成了村里人。 有些人就开始同情起温宁来。 “还是知青呢，要不要脸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就是，咋这么没种呢。” “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我们没念过书的都知道欠钱就要还。” “呸，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样，温知青能看上他就奇怪了。” 周大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在地上然后扯着嗓子嚎，“哇哇，你欺负人，你欺负我舅妈。” “哇哇哇，舅舅，你快回来拿枪把这小鬼子崩了。” 周大毛人不大，声音不小，还极具穿透力。 几嗓子竟还把周母给嚎了回来。 “这是咋了，大毛，谁欺负你了。”周母的锄头还在肩上没放下来。 她看了眼温宁，只见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啥大委屈。 “外婆这个坏人说舅妈的坏话，他借了舅妈的钱不想还还污蔑舅妈跟他好。”周大毛记性还不错，小小年纪就把刚才他们说的话给记住了。 “啥。” 周母放下锄头，推了杨兵一下。 谁知他就像个小鸡仔似的被推倒在了地上。 周母恶狠狠地盯着他，还“不小心”踩了两脚：“杨知青，你这人小小年纪咋不学好你，别以为我儿子不在家就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想欺负人之前还是要问问我们牛场大队的人答不答应。” 杨兵怕了他们这阵势，真要打起来受伤的只会有一个人，那就是他。 而且温宁他公公是大队长，真要闹出点什么来，以后他在牛场大队的日子可不好过。 这也是为什么他只敢跟温宁暗地里来往，且还没回城之前只敢骗钱，不骗色。 牛场大队的人在面对外敌时可不是一般的团结。 整杨兵一个小小的知青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识时务者为俊杰，杨兵愿为俊杰。 “婶子你们误会了，温知青也误会了，我一定会还钱的，我来就是为了感谢温知青能借钱给我老娘治病，我哥刚来了信，说是我娘已经好了，真的非常感谢温知青，要不是她，我就见不到我娘最后一面了。” 温宁双手抱在胸前，也“不小心”踹了他两脚。 “把钱还回来就行，那也是我男人的血汗钱，每一分都挣得不容易。你回去，下次去别人家记得带些礼物，空手空脚总不好，像今天还以为你是来干架的呢。” 看到杨兵也被踹，周母神情放松了不少。 据周大毛汇报温宁已经一个星期没跟杨兵来往了，应该是断了。 “好的，好的。”杨兵爬起来连忙答应。 “舅舅！” “你回来了！” 眼尖的周大毛看见了穿着军装，背着大包的男人，欣喜地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 三年没见，这孩子长这么大了，周正尧温柔地挠挠他的脑袋，眉眼含笑，“嗯，舅舅回来了。” “春生回来了。” “咦，啥时候回来的。” 想了多少个日夜，儿子终于回到身边，周母红了眼眶，声音颤抖，“娘的春生回来了。” 周正尧一个铁血铮铮的大男人也跟着湿了眼，“娘，春生回来了。” 一时间，闹剧结束，婶子大娘们都围了上来，你来我往，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杨兵也在这时候悄悄离场。 跟外甥打了招呼，亲娘也打了招呼，婶子大娘之类的也问候完了，周正尧的视线落在了温宁身上。 温宁此时脑子还发懵着呢。 周正尧回来了？ 她男人回来了？ 前些天温宁还吓唬周母，说周正尧在外面有家里，这不是啪啪打脸吗。 温宁尴尬一笑，与他视线相撞间难得的有几分心虚。 “你回来了。” “呵呵，呵，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正尧剃个寸头，双眼皮，眼角处有一块小疤痕，不仔细看也看不出，鼻子高挺，嘴唇稍薄，那一身军装更是显得他身板笔直坚挺。 整体给人的感觉很正气。 周正尧点点头，气氛突变，两口子不知道说啥。 众人纷纷告起状来。 “春生，你这媳妇不得了哦，看着这么漂亮的一个人，骂人可厉害了。” “对啊对啊，我上次说了她一句，她回我一串。” “不得了哦，嘴巴厉害得很。” “上回跟我吵了一个多小时呢。” “……” 温宁，“……” 无了个大语，要不是这些人先犯贱，她会骂人吗？ 别以为跟周正尧告状她就不敢骂了，把她惹急，连周正尧一起骂。 周正尧稍显意外，众人口中的温宁跟他记忆里的人不太一样。 “不好意思，我替她跟大家赔个不是。” 温宁一阵腹诽，没病，我要你替我道啥歉呢，显着你了。 她还没说啥呢，周大毛那个叛徒仗着有人撑腰也把温宁对他做的事说了出来，“舅舅，舅妈也骂我了。” 这死孩子。 骂你的人是原主，我可没碰过你一根手指头。 周大毛也不只说她做得不好的地方，该夸也要夸，“但是她给我擦了香香的药，我的手都不疼也不痒了，她还给我吃饼干和糖，可好吃了。” 算你小子有良心。 周大毛还没说完，继续告状，“她说给我用了药，让我跟外婆说做菜多放点肉，她还说没有肉的菜猪都不吃。舅舅你买肉了吗。” 其他人被逗笑，这温知青还怪可爱（天真）的嘞。 温宁气得脸红。 无语！！！ 甚是无语！！！ 她说的是寡淡的菜，猪都不吃，谁让周母做菜盐巴都舍不得多放一点。 周正尧注意到了她面部的表情变化，温和一笑，“买了，一会儿就做给你吃。” 周大毛小嘴叭叭，跟之前判若两人，“舅妈今晚就能多吃几碗饭了，她说她都饿瘦了。” 周正尧视线落下移，落在温宁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手指不自觉地颤动了下。 温宁受不了了。 她宁愿跟大家吵一架，也不想被她们用这种眼神打量，装作狠样，剜了周大毛几眼，气急，跺了几脚，回了屋！ 后面还有说她害羞的笑声！ 天理难容！ 婶子们如狼似虎扫量自己包的眼神不可忽视，周正尧也感受到了，正好里面有一包糖，他拿出来让周母分给大家伙甜甜嘴，自己背着背包进了屋。 温宁抬眼看见来人是他，又低下了头。 周正尧启唇，“进来帮我整理一下东西。” 他的脚步是向着温宁的房间去的，同时也两人的婚房。 明晃晃地看见了把锁，周正尧疑惑，“最近村里有小偷到家里偷东西吗。” 温宁咋说?原主防的就是你家里人? 话锋转了转，“我这是防患于未然。” 懒懒地从袋里掏出钥匙，“嗒”开了锁。 房间被温宁收拾得很干净，床铺整整齐齐地折好，桌上的书籍，瓶子罐子也是按顺序摆放。 内务可以拿九十分。 第6章 催生 周正尧把背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掏出了自己的衣服放到衣柜里，回头对温宁说，“你把里面吃的东西的都拿出来。” 温宁的衣服多，左边的一个格子都装完了，右边的装了一半。周正尧把自己的放在旁边，男人和女人的衣服不太一样，温宁的衣服颜色鲜艳很多，周正尧的就那两个颜色。 温宁认命动手：这包跟这男人一样能装。 不仅装了他的衣服，还有风干的牛肉，鸡肉鸭肉，两罐奶粉，水果罐头…… 他带回来的东西温宁并没有放在自己的小私库，全拿到灶房放着，等一会儿周母自己整理，她可没有钥匙。 房间门有一把锁，小私库的柜子又有一把锁，周正尧更想不通了，这个家里到底有多少小偷会偷她的东西了，防那么紧，买这两把锁的钱就已经不少了。 有些人家还是茅草房，连锁都用不上的那种咋办。 但他两的关系还没到他问，里面有啥的程度。 温宁却看到了他紧盯自己私库的眼神，挡在前面，“你带回来的东西都给你娘了，这里面是我爸妈寄过来的。”意思就是别想打我东西的主意。 周正尧没那意思，目光平静，“你可以自己留点。” 跟温宁结婚不是他所愿，但在这几天归途中他想过了这事。如果回来温宁还好好地在家待着，那他就可以跟她过下去，反正这年代的婚姻就是这样，稀里糊涂的就过完了，怎样开头的好像没有那么重要，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经的。 但如果温宁熬不住这三年的等待，他也不会说她什么，好聚好散就行。 如今一看，这日子可以过下去了。 温宁些许不自然，避过他灼热的眸光，“把这些肉菜弄得好吃点就行，其他的东西我也有，就不跟他们抢了。 周母掌管着家里的“大库房”，那里面的东西更多，全是些舍不得吃的好东西。 房间门紧闭，屋外说话声不断。 周正尧从衣服的夹层口袋里掏出一沓大团结，数了十张给温宁。 ”干嘛。“温宁粗声粗气道。 “部队发的奖金。”任务完成的很好，周正尧属于这次任务的主力军，二十七岁的年纪爬到了副连长的位置。 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温宁拒绝，拖腔带调，“给你娘呗，给我干嘛。” 周正尧：“……” 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这是给你的，我爹娘的在兜里。” 这桩婚事还不知道咋样呢，温宁是真不想要他的钱，以后离了咋整，自己都给用了她可没钱赔。 心里是那样想的，嘴上的话那叫一个善解人意，“我这还有，你自己留着，男人出门在外兜里不能没钱。” 周正尧眸色深了深，眼里的猜测一闪而过，“给你你就拿着，我自己留了。” 纤长睫毛扇动，温宁勾起一个大大的假笑，“好嘞。” 你有钱，你是爹。 “温宁！” “温宁！” 两人推拉这么一会儿，门外的声音小了许多，但喊她名字的声音刺耳尖锐，尤其突出。 听出是那个跟她对骂了一个多小时的人，温宁走到院子里，眉眼不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陈珍妹，“大毛不是说你有治冻疮的药吗，给我点呗，我家狗蛋的手也长了好些冻疮。” 温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感情吵的那一个多小时的架白吵了。 “没了，不信你问周大毛。” 真没多少了，以后用到的地方还多着呢，凭什么她说给就给啊。 嘴自己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口下留情。 “别这么小气，我就跟你讨一点。”陈珍妹哪会相信他这话。 周正尧的堂嫂高小娟，跟她是一个地方来的，帮衬道，“对啊，只是给孩子用，你就挪一点给珍妹姐，又不要多少钱。” 温宁，“两块钱这么一小瓶，而且还得有票，你说便宜就便宜啊。” 陈珍妹垮脸，“你给我看一下瓶子长啥样，我让孩子他爹去买一瓶来。” 温宁哈了口气，白烟袅袅，将她那张小脸衬得更好看了。 “用完了我留瓶子干嘛啊，它叫沪牌风油精，叫你男人去市里的供销社问问。” 陈珍妹脸色沉黑如墨。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温宁还真不会做人。 村里人谁会像她，哪家不是吵过就算了，就她小气，这么记仇。 其他人在一旁观望，听到温宁的话都瘪了瘪嘴。 还想着等陈珍妹开口，温宁拿出来她们也讨要点呢 愿望破空了。 两块钱一瓶，肚子都填不饱，谁会拿这个钱去烧。还是搞点盐开水和草木灰，土办法还是行的。 天色也不早了，她们一个两个才迟迟离去。 这晚，周母把鸡肉和鸭肉全炒了，还做了好几个素菜，把周正尧的爷爷奶奶，伯父伯母，以及堂哥堂嫂人这些全都叫过来一起吃饭。 他爹三兄弟，就只有大队长周志友孩子少些，只生了周正尧姐弟。 周大伯和周二伯家都生了七个，除了周大伯的小女儿周正霞还没结婚外，全部都结了，孩子都生了好几个。 大人孩子加起来二三十个人，三张桌子都坐不完，快赶上有些人家办酒席了。 周母让她帮着端饭菜，菜一上桌，小孩抢成一团，碗都要打翻了。 人多声音就杂，温宁被吵得有些头疼。 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大家的箭头又对上了她。 大伯父先是问了周正尧放多久的假，今年要不要留在家里过年。 周正尧陪着长辈喝了两杯酒，不胜酒力的他酒气上脸，说话却很清晰，“能在家过年，过了初九再回去。” 周正尧性格温和，对长辈礼貌尊敬，再加上做出了一番作为，在这一辈中是最被看重的。 大伯母剪了个齐耳短发，看着很有精神，笑着问，“春生，你们部队给你分房子没，可以带家属不。” 周正尧面容清俊，眼神氲着笑意，“回去就分，可以带了。” 男人们喝着白酒，温宁嫌弃那个味道难闻，坐得远了些。 周奶奶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和善地对温宁笑着，“小宁，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温宁答应，“诶，你也吃，奶奶。” 周爷爷交代孙儿，“那这回你把小温带过去，两口子这么分离两地也不是个事。” 温宁有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 二伯母验证了她的直觉，“对啊，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赶紧要个孩子，冬生比你小，孩子都两个了，你要加把劲。” 大堂嫂，“二伯母说的在理，赶紧要个孩子，多生几个家里就热闹了。” 大伯母，“多子多福，多生几个，像你爷爷奶奶现在就可以享福了。” 对此，温宁只想采访一下周爷爷和周奶奶：请问，你们觉得享福了吗。 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帮着孙子照看重孙，每天吵得要死，得不到一个安生。 温宁可不想过那种日子。 第7章 友爱 结了婚就要生孩子，这仿佛已经成了社会的共识。 在这个年代更甚。 大家的生活重心更多的是工作挣钱，温饱都得不到保证的时候，感情只是锦上添花。 结婚更多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了婚，不管过得怎么样，基本都不会离婚，只要不是丧夫丧妻这样的事，歪打正着的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周正尧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骨子里的思想多多少少也会被潜移默化的影响。 结了婚，下一步就是生孩子了，这也是他的想法。 温宁装作鹌鹑不出声的时候，他答应得很是干脆。 大伯母给周母使了个眼神，继续说，“这就对了，你们俩个都长得俊，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更好看。” 神助攻二伯母，“对啊，夫妻还是住在一起好一些，有了孩子，生活不就慢慢地好了吗。再说，天气这么冷，你们一个人睡也不暖和不是。” 其实，深层次的原因是，大家都觉得周正尧让这么个仙女似的媳妇在家不安全。 温宁垂着个脑袋，本来吃得好好的，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开车，就给呛到了。 果然，结了婚的成年人最是可怕，说话比谁都意蕴深远。 “咳咳” 周正尧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谢谢。” 大堂嫂乐了，“两口子还这么客气啊。 她跟大堂哥之间就没说过谢谢这两字。 二堂嫂是个嘴上没把门的，“结婚第二天春生就走了，素了这么多年，两口子可不得客气点一下吗。我瞧温知青走路的姿势，你们还没成事。” 她这话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周正尧蹙眉，二堂哥扯了她一下，呵斥她好好说话。 “开个玩笑，我又没说啥。” 温宁面不改色，“成事？成什么事？我不太会，二堂嫂不妨教教我，给我传授点经验，看你的样子应该很会。” 她这么一来，四周说话的声音就小了，误打误撞寻得片刻安宁。 小堂嫂是个比较会说的，岔开了话题，“温知青去随军的话，婶子和三叔没个照应的人啊。” 周母嗤笑一声，“活她也不干，衣服也只洗自己的，但还是我做给她吃，她照应个啥，人家是媳妇伺候婆婆，到我这是婆婆伺候媳妇了，还是赶紧走，别在我面前碍眼，省得天天跟老娘吵架。” 周母说的是事实，在场的人只有周正尧不知道。 不过，娶她那天就猜到，这人是想来自己家当祖宗。 温宁可不知害臊为何物。 理由说得那叫一个光明正大，“是你不让我做饭的。” 周母气得嘴歪。 让她做还得了，半年的的油和佐料，不够她霍霍两顿。 要不是有她把控着，这人能把家里吃空。 嘴馋又挑嘴。 气不过来了句，“去了那边，别把我儿子饿死了。” 饿死自己是不可能的，温宁只是不会用这边的土灶，又不是没有动手的能力，以后去那边了可以让人给她弄一个好的灶火，想吃啥就做啥，那生活可不滋润。 她笑得灿然，“好的，谢谢娘的关心。” 周母，“” 真想给她两拳。 人多饭菜少，吃到最后碗都被涮得干干净净。 碗筷和凳子是他们自备的，所以吃完饭就不用洗那么多碗了，周母一个人就可以解决。 温宁把桌子擦干净就回房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子。 万一想一起吐槽她，又碍于她在场不好意思咋办。 温宁非常有自知之明。 她懒，嘴馋，爱俏，都是周母向周正尧告状的点。 周母确实说了她几句，让周正尧以后好好管管她。 周正尧想到从进门开始就已经见证了她几次骂人的名场面了，不带一个脏字，那叫一个利索。 不禁有些怀疑，他能管得了她? 周母给他打了针预防针，“她在这边已经跟大半个村里的人骂过了，去那边肯定也不会消停，你不管着她，骂到你领导家属头上倒霉的是你。” 周正尧一个头两个大？ 大半个村的人都得罪了？ 她是有多喜欢骂人。 以后不会是要天天领着她上门跟人道歉。 “我知道了娘。” “你也别净听你娘瞎说，小温骂人是不好，但都是那些嘴上没把门的先招惹了她，她一般不会主动惹事。”周父替温宁说句公道话。 “人家是长辈，她一个小辈再怎么样也不能跟人当着面骂，名声都弄坏了。”周母说。 “你……”周志友是个典型的不善言辞男人。 “好了好了，不说她了。”周正尧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十张大团结过去。“领导给发的奖金。” 周母推辞，“你不用全给我，你们去那边要买的东西也多，我就要二十，剩下的你交给温宁。” 周正尧惊诧。 这两人不是说天天吵架吗，怎么反应都如出一辙，比别家不吵架的还要“友爱”。 “留了，在我这，这些是给你们的，我不在身边，你们也别省着，缺点啥就买，别舍不得。” 周母本想说，“你一个男人花钱大手大脚的，留在你那干嘛”转念想到，温宁比他还大手大脚。 嘱咐了句，“你们省着点花，能存就多存点，以后养孩子可是个花钱的事。” “我知道。”周正尧从小的生活环境，导致他就不是个奢侈的人。 周母说他的大手大脚可能还不到温宁的五分之一。 “行了，我就要五十帮你们存着，剩下的你给温宁，到那边也别太委屈自个儿。”再怎么说还是个小官，也不能过得太磕碜不是。 周父吸了口嘴里叼着的老烟杆，站起身来，“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去睡。” 周正尧回到房间，温宁依旧洗漱过后上床了。为时尚早，她睡不着，正靠着床头看书。 煤油灯的光线摇曳，并不能把整个房间都照亮，周正尧只能看清她对着自己的那边侧脸，相比于白天的攻击性，柔和了很多，如缎子般秀美的黑发垂在肩上，她时不时地抚弄一下。 对于三年前结婚的那晚，周正尧的记忆早已模糊。 嗓子眼痒痒的，周正尧轻咳一声，走到床边提醒，“晚上看书伤眼睛，白天再看”。 温宁就哦了一声，动作没变。 被无视的周正尧也不恼，拿盆去打水洗漱，整个过程温宁都没看一眼，房间里只有他的洗漱声。 第8章 偷偷练武 周正尧出去倒水，房门打开又关上。 温宁迅速把书合上，爬到了里侧，但床本身就不大，周正尧坐下的动静她都能感受得到。 听到脱衣服的“窸窣”声，温宁忍不住偏头过去看了一眼。 只见他紧实有型的背部，线条十分明显。 那条深深的背沟甚是迷人。 温宁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她一个母胎单身二十二年的选手竟被这小子勾引了。 不过，肌肉着实好看。 他转过身的瞬间温宁捂住了眼，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手之间的缝隙足以将他的一切尽收眼底。 腹肌也好看。 第一次同床共枕，周正尧也不害臊，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下条裤衩子。 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窄小的床使得平躺的两人紧紧挨着，灼热的体温传过来，温宁的手无处安放不小心就搭在了他的腹肌上。 两人皆是一惊。 周正尧轻咳一声，温宁立马收了回去，翻身背对着他。 她整天擦一些香香的东西，动静间若有若无的香气就传到了周正尧的鼻息间，不能忽视。 周正尧手指微微颤动，吹灭煤油灯后闭上了眼。 三年前他心中也有气，那天晚上两人啥也没干，第二天一早他就离开了，按道理来说两人连夫妻都算不上。 “明天我们去领证，结婚申请在我兜里。” 外出三年，周正尧心中的气随着看到她还好好在家待着的画面已经散了，事情已成定局，生活就应该继续。 温宁:“……” “领证?不用了，办酒席就行了，现在谁还领证。”这年代大部分人都没领证这个概念。 周正尧，“领导要求的。” 政委对他们这伙大龄未婚的男人操碎了心，知道周正尧在老家娶了个媳妇后让他赶紧把证扯了。 温宁翻过身来面对他，好言好语相劝，“你看啊，一开始是我缠着要嫁给你，咱俩也没啥感情，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又懒又馋，跟你家人也处不来，也就只剩下年轻漂亮这个小优点了。” “再看看你，事业有成，长相也俊俏，除了年纪大点这个缺点，喜欢你的小姑娘应该不少。” 周正尧嘴角抽了抽，“所以呢。” 温宁，“所以就好聚好散了呗。” 周正尧一张脸倏地沉下，想到白天的那个男人，紧皱的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语气薄凉，“你有其他男人了？” 温宁欻一下拱了起来，“你可别乱说啊，你爹你娘可以作证，我是懒了点，但也是个安分守己的好人。” 周正尧不解，“你以前想尽办法也要嫁给我，现在我可以带你去随军了，你倒是想分开了，怎么想的。” 没有暖气的房间像个冰窖，温宁又快速地又躺了下去，把边边角角的被子都压着，确保不会漏一丝风进来。 忙了半天，对手哈了口气，颤着牙说，“咱俩年龄差太多，感觉你是老牛吃嫩草。” 温宁实际年龄24，这具身体才20，周正尧今年27快28了，四舍五入就是三十了。也就是说原主才出生，这人已经在小学校园自由奔跑了，可不就是老牛吃嫩草吗。 周正尧听来听去就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他嫌弃自己年纪大！ 他眼眸微眯，嘴角紧绷，“咋滴，你喜欢年纪小的？” 温宁直言，“就感觉咱俩有代沟。” “就你矫情，现在全村谁不知道你是我媳妇，你以为跟我分开了你就能独善其身吗？不仅哪也去不了，还得上工干活，你也知道自己懒，到时候你受得了？” 说着他哄小孩似的又加了一句，“明天带你去镇上吃好吃的。” 温宁哑口无言。 也不是贪吃，而是周正尧说的句句在理。 这个年代太特殊了，没有通行证她哪也去不了，大家的观念里也没有离婚，如果她跟周正尧分开了，唾沫星子能淹了她，在城里还好说，在这个巴掌大点的地方温宁真不敢想象未来的生活。 还有两年才能回城啊！ 外面北风呼啸，屋内陷入了宁静，只有两道平稳的呼吸声。 周正尧睡觉很规矩，睡之前是啥样，醒来就是啥样，倒是温宁这人平时一个人睡习惯了，睡觉也不太安生，从里面滚到外面，一直挤周正尧，甚至还会动脚踹人，直直把周正尧踹醒了。 没办法，只能一只脚压着她的腿才肯停下来。 翌日。 温宁做了个梦，她被人追着砍，但在梦里怎么也动不了，那人的大刀挥下来的那瞬间她就被吓醒了。 发现自己的双脚都被周正要压在下面，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给他的手臂拍了一巴掌，“你这人睡觉这么不老实。” 差点害她被人砍死。 周正尧被她闹了一晚上，早上醒来还被诬陷，脸色乌沉。 “到底是谁睡觉不老实，我还不知道你晚上有偷偷练武的爱好呢。” “练啥舞?”温宁嗓音有些哑，听起来比白日盛气凌人的模样乖顺多了。 周正尧搓了下脸，“少林寺的腿脚功夫呗，我们当兵的还没你踢的好呢，一踢一个准。” 没有哪脚是打空的。 温宁不知道自己睡觉有踢人的毛病，“神经病，听不懂你在说啥。” 说完她翻个身又继续睡了，本想把被子盖到头上，憋了两秒探出头，“你好臭啊。” 周正尧，“?” “都几点了，起床干活了。” 温宁一动不动，“你洗澡的时候脑袋进水了吗。” 周正尧听不懂她的话但能猜到是骂自己的，摸了摸鼻子，掀开被子，起床穿衣。 他一起来，那边的被子就漏进了不少冷风，温宁一个哆嗦，瞪了他好几眼，语气咋呼。 “大哥，你能不能动静小点，你不睡别人还要睡呢。” 周正尧动作麻利，整理好衣服，抚了下头发。“睡太多脑子会变傻。” 昨晚大概是九点就睡的，现在已经七点了，整整睡了十个小时。 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多瞌睡。 温宁就是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我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多睡一点没影响，你是聪明人你少睡一点。” 周正尧不知道她啥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啧了声关上门出去。 天已完全亮了。 周父和周母已经起了一会儿，不知道在院子里忙着些什么。 听见脚步声，周母回头看到是周正尧，白了眼他，“那个懒货要睡到啥时候，天大亮了还不知道起床，谁家媳妇像她。” “还有你也是，自己媳妇也不知道管管，就这样看着她睡，我看以后反过来要你伺候她。” 周正尧，“她不起来也好，省的你们吵架。” 周母学到了温宁的那句话，“你脑子进水啦？” 周正尧，“？” 第9章 领证 温宁鼻子比狗还灵敏，才做好早饭，她闻着味儿就回去起来了。 周母没好气，“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温宁喝了口温水润嗓子，打了个哈欠，缓缓开口，“我就吃一点儿，你儿子要带我去镇上吃香的喝辣的。” 周母越过她看向自己儿子，语气有些不悦，“去镇上干嘛，钱多烧的啊。” 周正尧坐得板正，他今天又把军装穿上了，显得人十分干练精神。 他听得出周母和温宁话里的过招，叹了口气，“去镇上把结婚证领了。” 周母想到那天温宁说的话，也不反驳了，“那你们正好把年货买了，我就懒得去了。” 周正尧点头，“行。” 周母叮嘱，“少买点，不该买的别买了。” “嗯。” 周大毛看得热切。 周正尧回来后他活泼了些，胆子也大了，都敢提出诉求了，“舅舅，我能跟你们去镇上吗。” 从牛场大队到镇上要走三四个小时的路，搭驴车要花两分钱，所以周大毛从出生到现在只去过一两次镇上，而且都没好好看过那边的景色，每次周母买完东西就带着他回来了。 外面天气很冷，他眨巴着渴望的大眼睛乞求，周正尧不忍拒绝，温声道，“可是，你被冻感冒了怎么办。” 周母也说天气冷让他在家待着烤火。 周大毛眼里的光黯淡下来，低下头答应个好。 “他想去就让他去呗，感冒了自己扛着。” 温宁的话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把周大毛小小的身体和心灵都晒得融化了。 “我身体很好的，都没感冒过。”他眯着眼睛笑了。 一直默默吃饭没说话的周志友插了句话，“你跟外婆在家待着，你舅舅他们有正事要干顾不上你，最近要过年了镇上的杂人多，拍花子的也多。” 确实，临近年关，商店和供销社都人满为患，不注意孩子可能就会被偷走。 “对，跟我留在家里，想吃啥让舅舅给你带回来就好了，一会儿外婆给你泡奶粉喝。” 周大毛撇撇嘴，向温宁投去求救的目光，没得到她的反馈，蔫巴着小脸。 …… 牛场大队出行全靠杨大爷的这头驴子，一个人来回只需要两分钱，划算的很。 驴车下面只有一层稻草垫着，而去往镇上的路都是些崎岖蜿蜒的泥土路，温宁整个人差点被颠傻。再加上寒风凛冽，万里荒寒，即使穿着大棉袄，脖颈上还缠着条厚重围巾也实在抵挡不住这刺骨的冷意。 温宁后悔了，心里将正跟杨大爷相谈甚欢的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都怪这狗男人，冷的要死，她干啥要遭这罪。 周正尧如今可是村子里最有前途的年轻人，杨大爷抓着机会就想跟他多聊聊。 “春生，是不是当大官了。” 周正尧对村里这些长辈态度还是一如既往恭良有礼，说话也并不狂妄自大，“哪是什么大官，都是人民子弟兵。” 周正尧口袋里有一包周父给他的烟，他打开盒子，递给杨老爹两根。 杨老爹显然是满意的，接过去装在口袋里，说了句好话，“你这小子会办事，有能力，以后肯定能当上大官。” 周正尧笑笑，说道，“什么大官不大官的，就是一个工作，能帮到大家就好。” 杨老爹感慨，“你老爹这辈子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可让人羡慕，没白活了。” 周正尧自嘲，“我这样有啥好的，我爹娘有点啥事都找不到个人帮衬着，要我说还是大鹏哥他们好，能在家照顾你和伯母，有啥事喊一声就来了，一家子热热闹闹的多好。” 杨老爹张嘴哈哈大笑。 温宁沉默在一旁听两人商业互吹，围巾都把她整个脸包住了还是冷得不行。 杨大爷见状说道，“温知青还是干的活太少了，你看像那些常年在地里做活的，也没冷成你这样。身体太虚弱了，还是要练练。” 温宁：“” 怎么还能说到她身上。 你们自己说自己的呗，扯她干嘛。 没话找话。 周正尧见她要开口，担心把杨老爹骂急了将他们撵下车，接话道，“一会儿去医院看一下有没有用完的输液瓶，装点热水在里面给你暖手。” 行。 温宁就遂了他的意，对杨老爹笑笑，“我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尤其怕冷，也干不了啥重活，不注意就晕了，还好我婆婆一家善良，能包容我。” 杨老爹跟她接触不多，更是没说过话，听自家老娘们说周正尧这小媳妇是个泼辣的，一点就炸，损人的一把好手。今日一见，感觉没她说的那么可怕。 这不是挺好说话的吗。 “咦，你这身体也忒差了，你家里人怎么还让你下乡，重男轻女？” 周正尧也想知道，一时间两人都看着她。 温宁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充满正义的扯。 “之前年纪小，学了点知识就自以为了不起。想着下乡来利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帮助大家种植，产出更好更多的粮食，到了这才知道自己有多浅薄，在种地上面还没你们懂的多，因为下乡这事差点跟我爹娘断绝关系了。” 周正尧：要不是被赖着结婚了，我真信了你的邪。 杨老爹不知道真相啊，真觉得这女娃子虽然身体不好，却眼却是个心好的。 “欸，你们没做过农活，也不怪你们不知道干活有多苦，你这来了也好，给自己找了桩好姻缘，我跟你说，春生可是我们大队顶好的年轻人，想嫁给他的姑娘一抓一大把。” 这个温宁是知道的。 跟她吵架的好几个大娘就是因为温宁抢了她们眼中的好女婿，翻来覆去的骂她是狐狸精。 她细细地打量周正尧。 周正尧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紧了紧外套，问，“怎么了。” 温宁，“没。” 第10章 争吵 许是要过年了的缘故，镇上来了不少人，以往冷清荒芜的街道走满了人。 坐了两个多小时，温宁下车时半边屁股都没了知觉，温宁抖了抖腿，“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缓和一下肚子，冷死了。” “行，你想吃点什么。”周正尧也有点饿了。 这时候经济条件不好，冬天没做活的时候通常为了节约粮食每家每户都只吃两顿饭。周家虽说条件相比于其他家要好点，但也没强到哪里去，早上周母煮的粥稀得连有几粒米都能数得清，喝下去跟喝了两碗水没啥区别，上个厕所就啥也没了。 温宁是个不会委屈自己的，四处看了看，钻进了一家国营面馆，墙上写着阳春面八分，肉丝面一毛三。 温宁豪气的点了碗肉丝面，“你呢，要吃清汤面还是肉丝面。” 这年代的饭馆的碗挺大的，给的量也实在，周正要看她这小身板，觉得她应该吃不完，“不用了，我们两分一碗吃就好，我不太饿。” 啥，要跟她分一碗？ 她都多久没吃顿好饭了，至于这么节约吗，不是说要带她来吃好东西的吗，就这么个吃法？ 温宁炸了，“你要吃就自己点一份，一碗还不够我自己吃呢，哪还能分给你，见过抠的没见过你这么抠的。” 店家就在旁边听着两人说话，周正尧脸上挂不住，点了份阳春面。 温宁矫情地擦了桌子椅子一遍才坐下，把面送上来的时候，周正尧一直盯着她的反应。 直到她把那么一大碗实在的面全都吃进了肚子里，他还在疑惑。 这么能吃，还这么瘦，到底吃到哪里去了。 温宁被他盯得不耐烦，“咋了，看着我干嘛，你这么个大男人，不会这碗面都吃不完。” 周正尧笑得和煦，“没想到你还挺能吃的。” 温宁以为他是嫌弃自己乱花钱了，回道，“不就一碗面你至于吗，我自己付我的，不用你请。” 周正尧听周母说每个月他寄过来的钱都会给分给她两块，温宁花钱如流水，大队供销社的售货员都跟她熟得很，两块钱可能还不够她用两个星期的。 “你钱都是你爸妈寄过来的？”他问。 温宁挑眉，“对啊，咋了。” 周正尧好声好气劝说，“你都二十岁了，还是别拿他们的钱了，他们工作也不容易。” 温宁就是个混不吝的，说她自私也好，她在这一点上她还是挺理解原主的，她一个身娇体弱的大小姐干活也不行，啥啥也不行，不要家里的，难道要她饿死啊。 说难听点，她也算是替了她小弟下乡，如果不是她，受苦受累的只会是温远，家里还是一样要补贴，不能因为她是自愿下来的就不补贴了。 男的结婚都能心安理得的要求家里给这给那，她要家里点活命钱就不行了？ 在现代的时候，她哥买车买房，家里出钱出力，到她这上大学的学费还都是奖学金补上的，她爸还说让她毕业了找个人就嫁了，姑娘家家不用念那么多书，学历太高不好找对象。 去他妈的不好找对象，在那边本就一肚子气，来这边了她可不想再憋屈。 家里给的通通要，凭什么不要。 吃得有些撑，温宁摊在椅子上休息了会儿，话语里火药味十足，“反正比我容易，你以为我过得轻松啊，二十年前跟那些个不是人的东西争才有了我的今天，我也是很努力的好不好。” “如果是你羡慕我命好，那我只能说我没办法，二十年前投胎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们之间的差距。” 周正要嘴角猛抽，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有一筐等着。 “既然我们已经结婚了，以后我的工资大头交给你，小头给我爹娘，你爹娘那边你就让他们不用寄给你了。” 温宁心头的火，歘一下蹿得老高了。 赏给周正尧一个“漂亮的，干净透亮的”大白眼，“我看你有病，我爹娘给我多少是他们乐意，我又没跟他们要，轮得上你在这教育我吗，咋地，我说红眼病别这么离谱。” 她为啥就不能要了，她哥哥姐姐的工作还是她爸妈花钱买的呢。 周正尧揉揉太阳穴的位置，叹了口气，“行，我的错，我错了，我不说了，我不该管你们家的事。” 温宁阴阳怪气道，“给你委屈的，你本来就不该管，显得你有嘴是。” 周正尧：“” 得了，他就不该呼吸。 “行，我闭嘴，先去领证。” 要不是来这么一路跟西天取经似的，温宁都想耍脾气不领了。 两人沉着张脸到民政局，小哥见两人面色不对，估摸着问了句，“两位同志是自愿的吗。” 两人点头。 小哥盖章的动作停下了，“我们现在讲究自由恋爱，结婚更是一件郑重的事，还是要深思熟虑再下决定啊。况且这位男同志还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同志，我这一章盖下去可就收到法律的保护了，想离还不好离呢。” 虽说现在就没几家人离婚的，但还是要给他们说清楚。 温宁咬牙切齿，“我是自愿的。” 周正尧解释，“不好意思，我们刚有点小矛盾，都是自愿的。” 小哥暗忖，就这副嘴脸还是自愿的，谁家结婚板着张死人脸。 不过他还是按流程办事，盖了章。 两人拿到了那张类似奖状的证书，正式成为了夫妻。 周正尧又把那包烟拿了出来，给小哥分了几根，嘴里说着感谢。 小哥笑笑，祝福的话还是要说的，“新婚快乐。” 同时递过去一本《新婚夫妻手册》。 温宁没见过，拿在手里翻了翻。 然后就看到特别隐晦的的几句话。 “革命夫妻，在新婚之夜，要先团结，后紧张，本着循序渐进，由浅入深的原则。尤其男同志在一开始要特别注意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关心和爱护女同志。” “革命夫妻每一次不宜将运动深入持久地进行下去，以免影响休息。要保持充分的睡眠，以便第二天能以饱满的激情投入到火热的革命工作中。” 牛啊牛，她只能说，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开车的话都能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第11章 探讨 周正尧见她看得认真，歪头过去瞟了眼，没看出有啥好看的。 小哥一脸幽深，“好了，想看回家看，今晚你们也可以一起探讨。” 忽略两人那两张死人脸，看起来还是挺般配的。 温宁把东西都给周正尧，扭头就走。 周正要摆了摆头，任命跟上。 也不知道她气性为啥这么大。 供销社的人多，销售员刚拿出一样东西出来，没一会儿就被买完了。 周正尧去里面排队买，温宁站在外面人少的地方等。 等到人快都卖完了，他还没出来。 温宁过去一看，好家伙，人家跟那两售货员聊得可开心呢。 阴阳怪气道，“还以为不卖给你，这是遇上老朋友了？” 站在柜台里面的短发女人笑了，问，“这就是你媳妇？你还跟她提过我们啊。” 周正尧哪能听不出温宁话里的意思，多半是以为自己在勾搭女人呢，给双方介绍道，“我媳妇温宁，她们是我初中同学，这是李茂娟，她是梁春香。” 还真是老朋友！ 温宁耸耸鼻子，勾起嘴角轻轻笑了下，“你们好。” 短发女人也就是李茂娟揶揄，“周正尧，你命真好，这么大年纪了能娶上这么个标致的媳妇。” 边上的梁春香也说，“对，当初我们班那些人就你二十八了还没娶上媳妇，原来是喜欢这种长得好看的小姑娘啊。” “你们是咋认识的。” 周正尧，“她是下乡到我们大队的知青。” 李茂娟惊讶，“原来是知青啊，怪不得看起来就是个知识分子的模样，那词儿叫啥，气质，对，就是气质。” “有气质的嘞。” 被她俩夸出花来，温宁也不是个不懂事的，随即夸回去，“美有很多种，你们也特好看。” 李茂娟笑得眼睛都眯在一块了，露出个大牙，“漂亮啥，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温宁，“当娘了也好看啊，母亲只是一个身份，你还是你啊，女生哪有不漂亮的。” 梁春花两人笑得花枝乱颤。 “你们知青就是会说话，听起来舒服。” “对，不怪周正尧喜欢了，我一个女人都喜欢得紧。” 周正尧：“” 希望你们见识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了还能说这话。 有老同学的这层关系在，给了周正尧两口子不少好东西，平时最为紧张的布都扯到了几尺。 几人也没聊多久，后面又不断有人过来买东西，两人也就不方便再打扰破了。 年货都买齐了，还去医院找了两个玻璃瓶，见温宁也不再板着一张脸了，周正尧放软声音问，“还要再买点什么吗。” 温宁看见远处有个卖冰糖葫芦的大爷，“我要吃冰糖葫芦。” 以免再吵架，周正尧只说了个好。 温宁，“大爷，要两串糖葫芦。” 想到家里还有个小孩，周正尧让大爷多拿了串。 他手里提满了东西，温宁就三串糖葫芦，一只手还嫌冷地揣在口袋里，没拿出来。 温宁吃了个小果子，不情不愿地问他，“你要吃吗。” 意料之中的摇头，“我不喜欢吃甜的。” “哦。”温宁就一个心态，管你吃不吃，反正我喜欢吃。 随后，两人又去逛了一圈，温宁买了瓶擦脸的雪花膏和五个大肉包。 回去还是坐杨老爹的驴车，这次多了几个同村的人，大多数都是跟温宁吵过架的，温宁也不跟她们搭话，坐在周正尧后面（挡风）光明正大的吃独食。 完全不顾她们默默咽下去的口水。 随她们跟周正尧告状，她吃得狂欢。 下车后她也是揣着个兜就走了，几个大娘拉着周正尧又是好一顿可惜替他不值。 “春生，不是婶子说你，这种媳妇早就该休了，娶媳妇是娶来伺候人，又不是娶个祖宗来家里供着。” “就是，想当年我们刚进门的时候，婆婆说东不敢往西，每天忙得跟个老黄牛似的，村子里谁不说孝顺。所以说啊，找媳妇还得找我们这样的。” “媳妇好，好三代，媳妇不好垮万代。” “我家几个儿媳妇哪个不是我亲自选的，你看现在孝顺的很，孙子也给我生了好几个。” “所以，春生啊，相信婶子的眼光，婶子重新给你寻一个怎么样。” “我这就有现成的，我娘家侄女勤快，屁股还大，是个好的呢。” 周正尧听她们越说越偏，赶紧叫停，“多谢婶子了，我没有离婚的想法，你给其他人找，村子里还有好些人没媳妇呢。” 周母和周大毛在门前的自留地收拾，见温宁一个人回来，周母问，“春生呢，咋就你一个人。” 周大毛像个小陀螺，一下就旋到了温宁面前，眼睛亮晶晶地，“舅妈，你回来了。” 哟嚯，第一次听他叫得这么大声且心甘情愿，温宁似笑非笑，“你舅舅在后边呢，你干嘛。” 周大毛还记得早上她说的话，舅舅要带她去吃好吃的。 “你们去吃好吃的了吗。”周大毛耸起鼻子使劲嗅。 温宁挑高眉梢，“吃了，你问这个干嘛。” 周大毛不好意思直白地问有没有给我带一点，忸怩地攥紧衣角，大半天才想出了句，“好吃吗。” 温宁不想逗他了，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给他带的那串冰糖葫芦，“诺，你舅舅给你买的。” 天气冷，糖葫芦外面的糖衣并没有化，在周大毛看来漂亮得紧。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大声说，“谢谢舅妈。” 温宁散漫勾唇，“谢我干嘛，谢你舅舅，他付的钱。” 周大毛摇头，还是那句谢谢舅妈。 他有一个玩得好的朋友，叫陈丑蛋，他们都一样没有娘。 陈丑蛋虽然有爸，但是后娘进了门，有跟没有无任何区别。 他羡慕周大毛有一个好舅舅和外公外婆，但他也跟周大毛说，等他舅妈生下弟弟妹妹后应该就不会要他了，他外公外婆也不会对他好了。 所以，周大毛一直很怕温宁让舅舅丢了他。 他知道如果温宁不同意，舅舅就不会给他买糖葫芦，因为丑蛋家就是这样，只要后娘不同意，他爹就不会给他饭吃。 他什么都知道。 第12章 实践学习 买了五个大肉包，温宁吃了一个，周正尧吃了一个，还剩下三个，她一并给了周大毛，傲娇说，“都给你吃了。” 周大毛笑得牙不见眼，更加大声地道谢，但他只要了一个，“我吃一个就够了。” 这时候的肉包子很大个，温宁吃了个一时半会并不想再吃了，“全都给你了，吃不下分给你外公外婆。” 周母这时候也扛着锄头上田埂来，“春生呢，不是一起出去的吗，咋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温宁，“他跟那群嘴闲不下来的唠嗑呢。” 春生啥时候喜欢唠嗑了，周母不知道这人又在说啥鬼话呢，睨了温宁一眼。 “外婆你看，舅妈给我的。”周大毛炫耀了一小下。 周母看了眼，“钱票够不够，春生有没有给你。” 温宁表示，“都是他付的钱。” 周母说了句至理名言，“以后就是你来当家了，让他把钱都给你，男人有钱就变坏，身上没必要多带钱。” 她这可不是张着嘴乱说，是有事实讲依据的。 隔壁有个寡妇，谁都知道做着那勾当，那些男人只有点小钱就往她房里钻，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也不管。 温宁摆手，“还是他拿着，我管不住钱。” 谁赚的谁管，就算撕逼了也不会撕得太难看。 往后她发达了，自己的钱也不会给他管。 说过好几次了，周母也不欲多说什么，这时周正尧也过来了。 周母一视同仁，也冷睨他一眼，“跟那些人说啥呢，都是些长舌妇。” 周正尧，“没说啥，随便聊了两句。” 周母表情有些认真地说，“她们说啥你别相信，家里有我和你爹在不会让你吃了亏，真有啥大事我们也不会瞒着你。” 言下之意就是温宁并没有给你戴绿帽，别听了她们的鬼话。 周正尧有些意外，他以为自己娘和温宁并不对付，周母讨厌温宁至极，想不到她也会给温宁说话。 想来也是这样，他娘一贯刀子嘴豆腐心。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那些人就喜欢看别人家笑话，别被人当作笑话了去。” 母子俩的对话温宁都听到耳朵里了，说实话她也十分意外。 大人的话小孩听不懂，周大毛左手拿着大包子，右手拿着糖葫芦，走的每一步他都非常慎重，生怕掉到地上了去。 到了家，他把包子放下，糖葫芦递到周母嘴边，“外婆，你先吃一口。” 周母愣住看了眼眼前之物，“我不喜欢吃，你吃。” “外婆你都没吃过咋会知道不喜欢吃，吃一个嘛。”他不停吞咽着口水。 温宁看他这副样子，笑道，“你要再不吃，周大毛口水要流到地上了，就一糖葫芦，有啥好推让的。” 周大毛认同的狂点头。 周母迫不得已吃了一颗果子，然后剜了温宁和周正尧一眼，埋怨道，“净乱花钱。” 她这一句，瞬间勾起了周大毛的愧疚之心，是他不懂事了。 “该花就要花，不然赚钱来干嘛。快吃，你舅妈特意给你买的，她也很喜欢吃。”周正尧摸摸他的头安慰道。 周母也意识到了这句话不对，补了句，“说你舅舅，没说你。” 温宁暗忖：你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周大毛还是没了一开始的激动。 第二口他也不是给自己，而是给温宁。 “我吃了两串了，牙酸。”温宁说。 她说的话周大毛都不会怀疑，因为温宁没有说谎的必要。 他递给了周正尧，“舅舅吃。” 周正尧说自己不喜欢。 好，大人总是奇奇怪怪的。 一串糖葫芦有七个山楂果子，周大毛又给周母分了一个，自己吃了两个，两个留给外公，剩下的一个给陈丑蛋。 陈丑蛋说他没吃过糖，不知道甜味是个什么样的味道。 周大毛想告诉他，甜味是开心，是幸福，是满足。 夜晚。 没什么娱乐活动，干坐着也浪费煤油灯，才七八点周母就催着大家去睡觉。 温宁照常拿起本书来翻了翻。 周正尧脱下衣服，拿出口袋里的结婚证和那本《新婚夫妻手册》。 他坐在床头，将那本手册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这时候大家最喜欢看这种语录之类的东西。 这一看他就看出了点问题。 每个字他都能看懂，合在一起就摸不着头脑了，毕竟初中都还没上完，他更不是咬文嚼字的料，文字的意蕴理解不了也情有可原。 想着温宁是高中生，有些文化，他就指着那句——“革命夫妻，在新婚之夜，要先团结，后紧张，本着循序渐进，由浅入深的原则。尤其男同志在一开始要特别注意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关心和爱护女同志”问她。 “这是啥意思？” 他们在部队有时候领导会发些手册之类的东西让他们多看看，写得都直白易懂，周正尧这初二的文化完全够用。 温宁瞥了眼，脸都气红了，不知道这人是故意的还是真不懂。 咋滴，想跟她深夜探讨这个问题? 她放下手里的书，平躺后给他一个大白眼说道，“来。” 当被狗咬一样，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温宁想的很开，都已经就结婚了就不可能避免这个问题，就目前来说，她好像除了跟周正尧结婚这个选项外没什么更好的方法在这个时代立存下去。 她既然已经获益了，就没道理不给周正尧一点好处。 她这连串的一放一躺，给周正尧干懵了。 想不出她在干啥。 “来啥。” 温宁心里有些许紧张，声音不自然地就大了些，“当然是书里说的那事啊。” “啥事?” 温宁气糊涂了，觉得他在逗自己，“洞房花烛夜要干啥事你不知道啊，还要我教你吗，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真不知道，你活到哪去了。” 她这话可比手册上的易懂多了。 就连后面骂他那句，他都明明白白的。 书里说的是这个意思？ 第13章 造人 周正尧确实不知道，明明他问的是手册上的话，温宁为啥要扯到造人那事上去。 但他也不能让她看不起啊，是，看她说的话多难听。 活这么大年纪了连那事都不会，搞得她经验丰富似的，都是新手谁也别笑话谁。 温宁直直地躺在床上这个行为，在周正尧看来就是个赤裸裸地挑衅行为。 “噗”他侧身将煤油灯吹熄，随后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遮挡物给除去了。 他的手才碰上温宁，就感受到了她的紧张，直男说道，“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温宁咬咬牙止住颤抖，嘴里还念念有词，“真女人，不怕困难。怕死不是真女人。” 周正尧听不真切，只坐在旁边等她给自己“剥皮”。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衣服的摩擦声，夜很静很长。 温宁除衣完毕，又躺回原地。 周正尧不知道其他家是什么样的，只知道温宁异常的紧张，比他第一次出任务更甚。 他道，“要不还是算了，改天再来?” 温宁气愤，“早死晚死都得死，你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干啥呢，是不是要我教你。” 周正尧看出了她的故作镇定，坏心一起，“是吗，你教教我，我不太会。” 温宁只有理论知识，并没有实践过，那些年她看过的po文里也不是没有由女主主导的“案件”。 还好灯已经熄灭了，她的羞涩可以放在一边。 温宁摸索着坐过去，慢慢坐到他的腿上，手小心的试探着就怕摸到啥不该摸的。 周正尧腿毛茂盛，扎得她很痒。 然而，在她坐上来的那刹那，周正尧整个身体都绷直了，想去扶住她，摸到滑腻皮肤的时候又慌忙地缩了回来。 只不过是逗逗她，这女人还真打算教他？ 自尊心作祟，周正尧瞬间将两人的位置换过来，慌张间温宁的腿缠上了他的腰。 唇间溢出一句轻呼，“唔”。 跟一群糙汉子相处那么多年，周正尧也不单纯，该懂的，不该懂的全都懂了。 理论知识可以说跟温宁不相上下，而在实践上面两个人都是张白纸。 可能男人在这方面要无师自通，天赋异禀些，总的来说，今晚的这节实践课，周正尧拿到了不少分数。 女人在体力上总是吃亏些，这门课又更多的是比体力，后半程她基本就是半晕半睡的状态，基本靠周正尧带着才能安全无虞的下课。 …… 清晨，周母都把早饭做好了周正尧才起来，仍然温宁不见踪影的。 “温宁呢，怎么不叫她起来吃饭。” 周正尧面色红了些，镇定道，“她累了，醒了在吃。” 周母和周父半夜听到了打热水的声音，猜到这两人应该闹到挺晚，加上周正尧的这句话，结过婚的都明白啥意思。 周母难得没再说什么。 周大毛就好奇了，不都是睡了一晚吗，为什么他睡醒一点都不累，舅妈比他睡得多还累。 “舅妈昨晚起来干活了吗。” “咳咳咳。”周正尧被他的童言无忌呛到。 周母给他夹了筷菜，“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 周大毛很不理解这为啥不能问。 难道舅妈半夜干活是个什么秘密吗？搞不懂他们大人到底在干嘛。 他小大人般摇晃头，听话地没再问。 周母眼角带笑，眼尖下的皱纹分明，“累点好，明年给家里添个孩子。” 周父不说话，但显然是认同周母这话的。 周大毛一惊，“舅舅，你和舅妈要生小娃娃了吗。” 周正尧瞧出了他脸上的惊慌。 停下吃饭的动作，问，“你不想有弟弟妹妹吗。” 周大毛很矛盾。 他当然想有弟弟妹妹，当他们的哥哥，保护他们。 但陈丑蛋的话已经成为一根刺，被烙铁印在他的心里。 舅舅和外公外婆不要他了怎么办。 他也好想在这个家的。 周大毛点头又摇头，不一会儿就已经泪眼花花，“舅舅，你会不要我吗，你要把我送回龙山大队。” 周正尧摸摸他的头，暖心安慰，“你哭啥，谁说我要把你送回去了，我不是把你的姓改了吗，你姓周这永远是你家” “可是。给你们有了小娃娃，舅妈不喜欢我了咋办。” “她啥时候喜欢过你了。”周母给他揩完眼泪继续说，“放心，你舅妈脾气不好，心眼子不坏，不会把你送走的，你一个小孩能吃多少饭。” 周大毛怯怯地看着几人，“我不想离开你们。” 周母轻轻拍了下他的屁股，“哭屁哭，别哭了啊，快要过年了。” 好，周大毛放心些了。 …… 温宁一觉睡到中午才醒，家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连周大毛那小子也不知道野哪去了。 玛德，跟书里说的一样，全身上下被车碾过一遍似的，温宁差点没站起来。 边揉着腰，边骂骂咧咧地去洗漱。 肚子早已经饿得不行。 这个禽兽，只顾自己爽就完事了，这桩生意他赚翻了。 还好锅里还留着她的那份饭菜，不然温宁真能骂人。 听到动静，她淡淡地往外瞟了眼。 是周正尧回来了。 他手里还提着两条还在挣扎的大鱼。 温宁没说话，因为身体不舒服脸色不太好。 周正尧摸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又哪得罪她了。 把鱼放进水桶里，坐过来后憋出一句，“你还好吗。” 大脑像个自动播放器，失控般地将昨晚发生的事又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周正尧脸色渐渐红了起来。 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温宁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我、好、得、很。”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周正尧不懂。 他也意识到昨晚自己过分了些，颇有些讨好地问，“我们中午吃鱼，你想怎么吃。” 温宁慢条斯理的吃眼前的“早餐”，没给他一个眼神，“随便。” 周正尧:“……” 他要啷个说嘛。 还是腆着张笑脸，“吃清蒸的怎么样，我亲自下厨。” “都说了随便，你烦不烦啊。”温宁心里烦躁，不小心就把他当了出气筒。 周正尧体谅她年纪小，没说什么，收起笑脸，嘴唇紧抿，“那你吃完再去休息一会儿，我做好了叫你。” 温宁也觉得自己好像在没事找事。 但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姨妈来了，她就知道天神原谅她了。 姨妈期间嘛，正常，女人哪有不疯的。 第14章 红糖水 牛场大队有一条挑水河，河的上游连接着大水库，途经很多村子，下游在镇上。每年下大雨涨水的季节，镇上住在河边的人家都会被水浸泡。 冬天河里面的水比较少，村里人也没事干了，都会拿着箩筐去水里捕鱼。 周父这个大队长早年就说过，河里捕到的，山里找到的都能归自家所有，不必上交集体。 鱼是他们堂兄弟几个人一起抓的，捞到不少，平均分下来一家能有两条。 因为经济条件的原因，油和盐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一次做菜都只会放指甲盖那么一点。 但鱼这种东西腥味很重，佐料少了就除不去它身上的那股味道，所以很多人都不是那么喜欢吃鱼。 小时候父母忙，都是周正尧和姐姐周正清做饭，他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他做了一锅清蒸鱼，比平时周母做的菜有味道多了，香味四溢，周大毛都忍不住咽口水。 周母就不太高兴了，原因就是周正尧糟蹋了好多盐和油，这一锅鱼的用量都够她炒一个星期的量了。 让她如何不生气。 温宁每次来姨妈都会痛经，没想到穿到这来了，这个坏毛病也跟着过来了。 周正尧叫她起来吃饭，她皱着个眉，脸色比刚才那会儿还臭。 周正尧聪明地没多说话。 周母也不知道咋回事，见温宁板着个脸以为两人闹矛盾了，“这是咋了，才见着几天就开始吵了，温宁你脾气该收一收了，春生也是，她是你媳妇，年纪也小，让着点她。” 周正尧一肚子苦水。 他能说自己都不知道咋回事吗。 温宁脸色苍白，额前渗着点点细汗，肚子时不时地抽痛，她坐在小矮凳上，手捂着肚子。 周正尧见着不对劲了，慌忙问，“哪不舒服，是肚子疼吗。” 周母围上来，“这是咋了。”想到昨晚的事，她合计着是不是昨晚周正尧搞出来的问题。 “下手没个轻重，去请王大夫来看看。” 王大夫是大队的一个女医生。 温宁喊住了他，“不用了，我没事，给我泡碗红糖水就好了。” 听这话周母就懂是咋回事了，周正尧还傻傻不知情，“看医生花不了多少钱。” 因为没钱的缘故，村里很多人生病了都选择自己扛着，忍忍就好了，能节约钱就不想多花那点钱买药 “我去给她弄红糖水，你扶她进去躺着，一会儿好点了再吃饭。”周母安排道。 周正尧走了两步，“还是请王大夫来看一下。” 周母直言，“这是女人的病，你帮她揉揉肚子比找医生管用。” 呃，是他孤陋寡闻了。 周正尧力气大，一把就将温宁给公主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到床上躺着，用玻璃瓶装热水给她暖脚，还细心地给她压好被子。 温宁缩成一团，周正尧宽厚的大掌探进去，随后放在她的肚子上帮她轻轻的揉。 “还很疼吗。” “疼。”温宁的嗓音带着哭腔。 周母泡好红糖水后让周正尧喂给温宁，喝完她才觉得松了些。 周母想也没想就说，“你再给她揉揉，我们留菜等你，温宁好点了你再出来吃。” 她面露忧色，她在娘家的时候有个小姐妹也像温宁一样，每次来月事都疼得死去活来，导致她嫁人了很难怀上孩子，后面是吃了很多中药才养好的，还好她嫁的那户人家是个心善的。 周大毛想关心两句，又怕自己说的话惹舅妈不开心，给他们添乱子，乖乖地跟周父坐在桌前等。 “外婆，舅妈咋了。” “没咋，吃你的饭。” 周父也知道是啥事，但那毕竟是儿媳妇的事，他也不好多言，沉默着扒饭。 这边。 周正尧给温宁揉着揉着她就睡着了，巴掌大的小脸惨白，像个受伤的的小狗，可怜兮兮。 待她呼吸平稳，周正尧才轻轻离开。 “睡着啦？”周母问。 “嗯，一会儿我跟建文哥他们去山上楼柴火，你看着她点。”周正尧说。 “行，我知道了，锅里给你留了饭菜，吃。” 今年二十八，还有两天才过年，家里养了两只鸡，一只是母鸡不能吃，一只要等到三十夜那天。 周正尧想了想说，“娘，你把那只鸡杀了给温宁补补，三十夜那天做点别的。” “以前咋不见你这么心疼老娘呢。”周母语气酸涩。 周正尧还没经历过媳妇跟亲妈吵架要帮谁这种世纪难题，初初被这么一个问题考验还不知道正确答案是啥，搪塞说道，“她身体不舒服，你多担待点。” 周母觑他一眼。 一起去楼柴火的一行人有五个，四个都已结婚，三个已有孩子。 还没结婚的那个是周正尧堂爷爷的小孙子周为民。 这小子是个极度颜控，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他娘都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姑娘了，这家伙一个都看不上。 反而他喜欢的是一个下乡到牛场大队的女知青，叫程思语。 她是所有知青中长得最俏的一个，特别是她穿花裙子的模样，把周为民迷得要死要活的。 “哥，嫂子跟程知青是一个地方来的，你让嫂子帮我问问她喜欢啥样的呗。”周为民讨好地帮周正尧搂了一捆柴火。 周正尧没要，“你还是听婶子的，安安心心娶一个我们这的姑娘过日子不好吗。” 这年头，长得漂亮有啥用，活都不会干，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周为民撇嘴，“你自己找了个好看的，咋就不让我娶好看的了，我就喜欢程知青那样长得俊的姑娘。” 周建文笑话他，“人家知青找对象也要找像春生这样的啊，我们这种普通人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没钱没工作，谁会想嫁给你。” “谁说我没钱”周为民声音高昂反驳，差点就把自己的小秘密说出来了。 他确实是个有钱人嘞。 第15章 周为民 周为民做的“小生意”没人知道，他可是为自己存够了老婆本，只要程知青松口，他可以立马风风光光娶她进门。 周建国不信他说的话，“你有钱，你怕不是做梦捡到钱了，五毛一分的谁没有，关键是那些女知青也看不上啊。” 周为民不死心，“哥，我真的很中意程知青，你就让嫂子帮我去问问嘛，事成之后我肯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周正尧哪能做得了温宁的主，“这事我决定不了，你自己去找温宁。” 周为民瘪嘴，“我跟她不熟，她是你媳妇，你帮我说两句好话呗。” 周建武哈哈笑，“这事你可能真得问温知青了，我看春生说的话可不管用。” 毕竟，现在牛场大队的人谁不知道温宁的真面目呢。 周正尧私底下指不定还被她修理过。 周建文和周建国也非常认同。 周正尧肩膀一耸，双手一摊，表示他无能为力。 周为民还没亲眼见过温宁战斗的名场面，多是从大娘大婶的口中知道个只言片语，他可不会相信。 温知青长那么漂亮，怎么可能骂人呢。 她看着可温柔了。 五个人拉了三个板车来，周正尧和其他几人搂了好几捆了周为民还在那磨蹭。 忽然，他眼睛一亮，看见了两个女知青。 周为民特别热情，自动忽略了程思雨旁边跛着一只脚的刘晓霞，招呼道，“程知青你怎么也在这。” 程思雨长着一张鹅蛋脸，眼睛大而有神，宛如一波春水荡漾，鼻子小巧精致，有两颗小虎牙，笑起来很可爱，不笑时又显得高冷漂亮。 刘晓霞脸颊红红的，颧骨有点高，配上浓厚且黑的眉毛，看起来有点搞笑。 程思语抿嘴含笑，嘴角露出一个小酒窝，声音温柔，“周正尧同志，刘晓霞知青脚崴到了，走不了太远，你能帮忙把她送下山吗” 刘晓霞适时地点头，羞涩地不敢看周正尧。 周正尧作为一个为人民服务的解放军同志，也没有理由拒绝，“你扶她坐到板车上。” 刘晓霞，“坐，坐班车上？上面这么多柴要怎么坐。” 程思语也帮着说，“对啊，坐不稳，山路这么陡，摔下来怎么办。” 周正尧就不懂了。 让他帮忙送下去，又不想坐板车，她还想咋地。 “不会掉下来的。” 周建文，“你屁股又没地雷，柴火都不会掉下来，你怎么会摔下来，抓紧点得了。” 他说话直，没顾及到姑娘家的脸皮薄，此话一说，刘晓霞的脸又红了一圈，跟猴子屁股似的。 周为民也觉得这刘知青矫情，忽然想到她坐板车的话，自己就能跟程知青说话了，催促了几声，“刘知青快坐，为了载你，我们还少拉几捆柴火呢。” 几人这样盯着，刘晓霞也不好意思提出让周正尧背自己，跛着脚扭扭捏捏地爬上板车。 另外两辆车也装好了柴火，可以回去了。 周为民还没想好怎么跟程思语打开话匣子，就听周正尧喊，“为民，你来推这辆车。” 啥？ 凭啥呀？ 为啥要剥夺他跟程知青说话的机会啊！ 周为民仿佛遭到了五雷轰顶，皱着一张脸，快要哭出来了，“你拉就好了呀，我力气” 想说自己力气没周正尧大，又怕给程知青留下不好的印象，思来想去，这也不妨是一个展示他完美身材的机会。 其实这也不怪周正尧，他只是成长了。觉得她们知情的小心思有点多，上回因为救了温宁他就被迫结了婚，这回要是刘晓霞也有啥歪心思他可能要被迫离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周正尧也没空着手回去，跟周建武一样，一人肩上扛了两捆柴。 周为民急切地寻找一个跟程思语搭话的由头，苦思冥想了半天，“程知青你有对象了吗。” 他就是想问程思语喜欢啥样的而已。 没想到程思语竟然羞怯地点头了。 她点头了！ 周为民愣住，手一滑把板车停在了原地，要不是抓得紧，刘晓霞还真差点摔地上了。 “你有对象了？”那语气要多委屈就要多委屈，仿佛程思语是个抛弃她的坏女人。 程思语也挺不理解他为啥这么大反应，“我对象就是我们知青队伍的乔知青。” 乔启越。 周为民想不通为啥会是那个小白脸知青，乔启越有啥好的，力气还没他大，小弱鸡一个，脸上还架着副眼镜，跟个四眼狗似的。 周为民心里酸得像是摇晃过后的碳酸饮料，泡泡源源不断地向上泡，无规则地四处扩撒，无法遏制的瞬间占领心脏。 他难受极了。 程思语倒是不知道他这一系列心理活动，羞怯道，“我就喜欢戴眼镜的男人。” 在她心里乔启越就是最好的，像书里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喜欢带眼镜的男人？ 他也可以啊。 他回去就买一副眼镜！谁还不是个戴眼镜的男人了！ 周为民累得跟个老黄牛一样，把刘晓霞和那半车柴火推到山下，然而被感谢的人却是周正尧。 “谢谢你周正尧同志。” 周正尧也被这人的迷惑操作搞蒙了，“推你的人是周为民同志，你感谢他就得了。” 刘晓霞，“两个都要感谢，还是你眼光好让周为民同志来推我，他推得很稳。” 一句话说要感谢两个人，夸周正尧就差没夸出花开，而周为民只是被带过的那个。 还好他并不在意这个刘知青，只要程知青知道他力气大，推得稳就好了。 第16章 洗床单 周母听了周正尧的话，真把那只公鸡炖了。 “喝，春生特意让给你做的，我这只鸡可养了一年呢。” 周大毛也求夸奖般扬起小脸，“我给小鸡抓虫吃。” 温宁喝了口汤，一股热流淌过心中，暖洋洋的，真诚说道，“谢谢，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们也吃。” “这专门做给你吃的，吃不完留着下顿吃，天气冷也不会坏。”周母说。 除了温宁，几人真就没动过一块锅里的鸡肉。 温宁肚子好很多了，身体也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她去厨房又拿了一个稍大的碗，盛了大半碗鸡肉在里面，端到餐桌中央。 “你们吃了，我根本吃不了太多，顶多吃两顿就腻了。” 她只体会了一个星期不能随心所欲吃肉的日子，对于分享这碗鸡肉并没有觉得多可惜。 周正尧瞧着她的动作，好像明白了为啥周母明明表现得不喜欢她却还会偏向她了。 她跟周母一个性子。 都是嘴上不饶人，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人物。 “吃，一个人吃肉哪有一家人一起吃好吃，吃完了除夕夜再做。” 周母拍了下他的筷子，“吃吃吃，就知道吃，让你们节约点，一个二个当耳旁风，等有了孩子看你们拿啥养。” 对于她杞人忧天的态度，周父难的说话反驳，“这不是孩子还没来吗，都做好了不吃不就浪费了。” 周母横眉竖指，“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温宁残存的那点温情一下又被她掀翻，“趁着还没孩子不赶紧吃点好的，有了孩子更没得吃，这辈子就是个吃苦的命了。” 周父和周正尧一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似乎他们理解的吃点好的跟温宁说的不太一样。 一般这种大人“讨论”的时候，周大毛都聪明地选择闭嘴，等他们分出个你输我赢的时候再乖乖听指挥就行。 这不。 经过舅舅和外公的辩解，他不是可以吃鸡肉了吗。 …… 又到了睡觉的时候。 周正尧昨晚吃了一顿好的有点意犹未尽，今晚条件不允许，就只有说说话了。 温宁是个不客气的，指使起周正尧来更是得心应手，“我今天把床单弄脏了，你明天去洗一下。” 她碰不了冷水，如果烧热水洗，周母只会喷死她，当然大部分原因是温宁懒。 昨晚弄脏的床单，周正尧今天早上已经洗好晾起来了。温宁刚弄脏的这床是他们结婚时候买的，现在铺的是周正尧没结婚之前睡的，又破又旧，有好几块补疤。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洗。” “你肚子还疼吗，我再给你揉揉?” 温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利落干脆拒绝这登徒子的不安好心，“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周正尧发誓，他真的只是关心一下她而已。 事实证明说不要的时候有多傲娇，后面求人的时候就有多打脸。 到后半夜她肚子又开始隐隐疼起来了 哼哼唧唧地挤向旁边的火炉。 周正尧睡的迷迷糊糊地又被她挤醒来，喉咙干涩，“怎么了。” 温宁小声哭，那表情就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肚子疼。” 周正尧把她抱在怀里，下巴靠在她的头上，一只手熟练地给她揉肚子。 揉了很久，他轻声问，“好些了吗。” 温宁好久没体会过这种半夜疼醒来有人安慰的感觉了，自从外婆去世， 她被接回去跟亲爸妈一起生活，就没过一次舒心日子。 每个月她疼得最难受的时候她爸妈还以为她是装的，有一次她疼晕过去了，班主任打电话给她妈妈让她去医院 。谁知她见到温宁的第一句话是: “就你矫情，来个大姨妈也能晕 ，别人咋就不会 ，你要不想上学装晕趁着告诉我， 我和你爸也不用花那冤枉钱了。” 当时班主任也在场，她妈妈的那两句话无异于给了温宁两个响亮的耳光，尊严碎的一塌糊涂。 而现在有个人问她疼不疼，久违的温暖让她霎时间泪如雨下。 “外婆，我好想你啊。” 周正尧脑子清醒了些，温和地摸摸他的头，再给她顺顺背，“ 我也想你。” 床很小，被子也很窄，两人却抱得很紧。 直到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周正尧这才停下揉肚子的动作。 花一样娇艳的人，十几岁就离开父母到这个贫乏的地方，没有亲人在身边，每天一睁眼看到的只有干不完的农活，转念想想也是可怜。 人们常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倘若没有见过世界的另一面，骗骗自己也就过去了，但见识了那丰富多彩的世界，怎么甘心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温宁醒来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小小地别扭了下。 “怎么了，肚子又疼了？”周正尧这一晚上都在注意着她的动静，她动了下，他也就醒了。 “没有，你……先放开我，我要去上厕所。”温宁脸颊洇染薄粉。 昨晚喝了太多汤汤水水的东西，一晚上都没去厕所，她感觉下面不太对劲。 看了眼床单，不出所料，她睡的那边被染红了一片，甚至，连周正尧的裤衩也染上了点儿。 温宁面色温热，霎时间尴尬铺天盖地冲向她，将她包围。 周正尧随着她的目光也察觉到了，镇定说道，“你等一下。” 他爬起来换下脏了的裤衩，抓起干净的衣服换上，出门提来了个温水壶和一个崭新的红瓷盆。 “你先清理一下。”说完他又出了门。 “哦。”不知道为啥，温宁喉咙有些哽咽。 待她清洗完毕，周正尧才进来，帮她倒了盆里的脏水，换了干净的床单，“你裤子也放在盆面，我一起去洗了。” 昨晚温宁让他今天把床单洗了他还记得。 “不用了。” 有点怪怪的。 周正尧揶揄，“命令我洗床单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客气。” “这能一样吗。”温宁小声嘀咕。 “放心，我现在去，没人看见。”周正尧笑了笑。 温宁，“这么早，很冷的，一会儿再去，或者弄点热水洗得了。” “我一个大男人怕啥冷，不是说要去厕所吗，快去，别拉到裤子里了。” 温宁第一次知道这人这么坏，剜他一眼就跑了。 第17章 火烧房子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过年，无论哪个年代都是令人期待的日子。 但总有些例外。 在这个物资贫乏，倡导节俭的时代，对于有钱人家来说是过年，没钱人家只能是过劫。 年味弥漫在牛场大队的每个角落，就数孩子们的欢笑声最大。 一早，温宁就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 “快来，帮我看一下歪不歪。”周正尧在贴春联。 周父在杀鱼，周母清扫院子里的雪，周大毛应该跟那些小孩野去了。 温宁抱着手，头发没梳，脸没洗。 “你拿反了大哥，这是下联。” 周正尧问号脸，左右两边贴上就行了呗，还分什么上下联。 “那贴哪个。” “这张，春风化雨山山翠。”温宁仔细看了一下春联上的字，嫌弃地撇嘴，“这是谁写的，丑死了。” “这还丑，这可是刘大爷写的，你爹排了好几天的队呢。”周母说。 刘受光以前是地主家少爷的书童，村里面唯一一个会写毛笔字的人，每年需要写春联的时候大家都会找他，花钱不说，需要排好几天的队呢。 温宁打了个哈欠，缓缓说，“跟画大字似的。” 周母见她懂得还挺多，“明年你来写。” “我可不会。”温宁回得极其自然，她只会欣赏。 周正尧默默听两人说话，看她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嘴角也带上了笑。 “歪了没。” “左边一点。” “这样呢。” “太过了，往右一点。” “好了好了，齐了。” 中午是随便对付了一顿，晚上那顿才是重头戏。 周家准备了一道红烧鱼，一道青菜牛肉，（牛肉是周正尧带回来的），一道猪肉白菜，一道酸豇豆，一道咸菜萝卜和麻婆豆腐。 其中两道硬菜和麻婆豆腐是周正尧在温宁的指导下完成的，完成度挺高，周母在一旁肠子都要气断了。 她就不应该答应让这两个祖宗来动手。 开始还想着让她们练练手，等去了那边也自己做也不至于乱了套，谁想到这两人还真拿她的心头血练手呢。 这盒盐才买了半年，她没用多少，这两人没几天就霍霍光了。 “今天这鱼弄的好吃，一点腥味都没有，牛肉和豆腐也好吃。”周父难得地发表观点。 周大毛也踊跃举手表示赞成外公的话。 周母要笑不笑，刀一眼众人，“当然好吃了，你也不看看用了我多少好东西。” 温宁，“想开一点，以后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这只是多用了点油盐，以后有钱了连肉倒了你都不觉得可惜。” 周母用那种你看我是傻子吗的眼神看向温宁，“那得多缺心眼才会把肉倒了。” “就是，舅妈，傻子才不喜欢吃肉。” 周正尧含笑，他也想象不到那时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家里边得多有钱才会不在乎肉这样的好东西。 周父义正言辞，“浪费粮食可不好，会遭天谴的。” 温宁可不就是遭天谴了吗，不然咋会到这来。 “你说的非常对。”她以水带酒敬了周父一杯。 在每家每户都沉浸在这圆满时刻的瞬间，外面动静不小，不是鞭炮的声音，而是小孩的叫喊声。 是大槐树那边的张铁牛张铁蛋兄弟。 “这是咋了。”周父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好多人也到了大槐树这边。 只见张家那个位置冒起了黑乎乎地浓烟。 “火烧房子了？” “大年三十的出这事，造孽哦。” 牛场大队的好多人家的房子早已经翻新了，只有老张家的还是那种老式茅草房。 冬天屋前屋后都是柴火，家里面也会生火取暖，不小心就会造成火烧房子的情况。 “快救人，听说里面还有人。” 一个个赶到他家屋前，才知道里面还有两个女儿呢。 张根全一个人在那扑火，他老娘和媳妇只顾坐一边哭喊。 还好这边离水井近，一个几桶水就把火给弄熄灭了，两个孩子也救了回来，只不过身上被烧伤了好几处。 “大队长啊，我家没房子了咋办啊，啥都没了，这么多孩子，以后可咋活。”张根全媳妇泪眼婆娑哭诉。 他老娘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周父给他们做主。 周父，“这又不是谁给你们烧的，能怪谁啊。” 村里多余的房子已经给了知青住，他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给他们安排到哪去住啊。 “你们先去牛棚那边清理清理，住一段时间，房子慢慢建，粮食也可以借公粮给你们，刘会计记好，到时候还给队里就行。” 张老太一听，这可不行，他们家跟队里借过好几次粮食，每年发粮的时候都会先把他们家借的粮扣了，才把剩下的给他们，想不还都不行。 “志友，你看我们都这么惨了，就不能直接给我们吗，我家的粮食还被烧了呢，我上哪说理去。” 其他人听她这意思就懂了，这是想白拿啊。 周父，“她婶，这事我也不能做主啊，我虽然是队长，粮食的事也不是我说了算，要大家伙都同意才行。” 周老太不依不饶，让两个被烧伤的的孙女跟着一起哭。 周父被缠得一个头两个大。 大过年的，真真是扫兴。 “大家伙看啊，咱都是一个大队的，也算是亲人了，张根全家又是这么个情况，我的意思是，他们家被火烧了多少我们就给多少，以后哪家要是有难我们也一样帮，不能让人吃不上饭是不。” “他们也确实是可怜。” 一家子全身上下就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了。 “可以，我赞成。” “我也同意，不能让人吃不上饭。” 今年牛场大队的收成不错，除去交的公粮和分给每家每户的，还剩下一些在集体仓库里。 “行，大家都是好同志，根全啊，你家有多少粮食被烧了。” 张根全想报出一个数字，被张老太抢了先，“粗粮100斤，细粮五十斤，红薯100斤，大豆20斤。” “放屁。你家细粮全换成了粗粮，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个大婶义愤填膺说道。 周父警告一句，“你要是报虚的我们可就不给了。” 好。 张老太撇撇嘴，报了个差不多的数字，但还是虚高了，周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18章 又一个找骂的 大年初二，天气晴朗了起来。 周父又去了田地里晃悠，周母在外面跟人嗑瓜子聊天。 温宁不喜欢跟村里那些人八卦，就喜欢宅在家里。 原主下乡的时候带了很多书过来，不仅有高中时候的课本，还有好几本外文书籍。 《安娜·卡列尼娜》《简·爱》《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温宁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看这些，用报纸给书包上一层外壳减少麻烦。反正就在家的时候翻开看看，也不拿出去显摆。 “哥，嫂子，在家吗。”周为民提了好些东西过来。 “谁啊。” 温宁站起来，从窗户看去，是一个小麦肤色，梳了中分，带着副黑框眼镜的男人。 是哪个知青？ 知青为啥要叫她嫂子？ 待人走到跟前，她问，“你是？” 周为民把买来的礼物放在地上，“我是为民啊，我哥呢。” “蹲坑。”温宁细细打量着这个走路走斜线的男人。 “真是懒牛懒马屎尿多。”周为民嘀咕，转而对温宁友好的微笑，“嫂子，这是我特意买来看你的，都是我托朋友买的好东西。你先吃，吃完了我再给你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温宁可不敢收。 “你戴眼镜干啥。”周正尧出来，看到他这个造型有些不解。 啥时候近视了。 周为民挑眉，摸了下头发，得意问，“咋样，看起来是不是个文化人，帅吗。” “你戴这个能走路？” “咋不能了？”周为民说着还走了几步证明给周正尧看，“我这不是走得挺好吗。” 周正尧笑了，“你这是喝了多少？别和告诉我你是戴着眼镜从你家走过来的。” 周为民不以为意，“我没有喝酒啊，就是从家带过来的。” “人家没笑你？” “他们说我戴着眼镜也跟知青一样，看起来很有文化。” 温宁有个问题，“你是对眼镜有什么执念吗，为啥喜欢戴眼镜？” 周正尧也不知道这人抽啥疯。 周为民又摸了一把他那偷偷抹了猪油的油光瓦亮的头发，“程知青说她喜欢戴眼镜的男人。” 话匣子都已经说到这了，他毫不客气地问温宁，“嫂子，你能帮我在程知青面前说几句好话吗。” 不是，温宁可不认识那个程知青。 “我跟知青点的人关系都不太好，你找错人了。” 周正尧那天也听了一嘴两人说的话，“程知青不是有对象了吗。” 周为民大言不惭，“只要还没结婚我就有机会。” 温宁温馨提示，“这位同志，你的思想有点危险哦，人家这不是还没分手，你要插一脚进去性质可就变了。” 这个年代，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处上一段时间基本都会结婚，只要大家知道哪个女生跟别人处对象了就认定她要嫁给那个男人了，否则她的名声就完了。 乱搞男女关系罪名可不轻。 周正尧也觉得这小子胆子忒大，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是要犯错误是。” 周为民可不是说着玩的，他对程知青是真爱，就算程知青跟那个乔知青结婚又分开了他也愿意娶她。 “我喜欢她啊，就跟你和嫂子这样，见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了，我也什么办法。” 谁说他们是一见钟情了。 分明是妾无情郎无意。 周正尧，“说你就说你，扯我们身上干啥。” 周为民，“我这不是，想让你们能体会一下我的感受吗。” “嫂子，不管怎么说，你跟她有算是住过一个屋檐下的人，说话比我管用，你帮我说说话呗。” 温宁就不明白了这小子的脑回路。 人家都有对象了还咋说，说破嘴了也不能让他们分手啊。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姻。你这是嫌我命长想让我找点死吗。再说了要想挖墙脚，好锄头不可少，我看你这把锄头有点悬啊，男小三不是那么好当的，长得好，钱多，情绪价值，你觉得自己占了几条。” 周为民虽然听不懂她的某些词汇，但这么一段话合在一起他是懂了。 就说自己不行呗。 他一脸的颓丧，苦心询问，“那怎么办嘛。” 温宁启唇，“那就问你自己喜欢人家什么了。” 周正尧补刀，“他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周为民默不作声。 温宁，“长得好看的那么多，也不一定非要挑有对象的人。你这是茅坑里打电筒——纯纯找死。” 周为民还不想放弃，“真的没什么办法了吗。” 毕竟，程知青是他目前看到的没结婚的女人中最漂亮的。 温宁两手一摊，“等呗，等人家分手了你可能还有机会。” 这话就是在变相的说自己没机会了呗，周为民那还没谈上的初恋就这样死在了摇篮里。 悲伤溢于言表。 周正尧也劝他，“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世界上又不是只有长得好看的人了。有些人长的好看，她不勤快，有些人勤快但心地不好，人都是复杂的。” 温宁感觉他在内涵自己。 周为民直直看他，眼里满是幽怨，“哥，你自己为啥不找一个能过日子的呢。嫂子这么懒，你不也是看人家好看就娶了。” 温宁无语:你们说话就说话，不带人身攻击的。 “周正尧，我很懒吗。” 周正尧:你懒不懒你自己不知道? “你觉得呢。” 温宁，“咳，我这是命好。” …… 这才把周为民送走，又迎来了两个人。 张老太和她大孙女张大丫。 温宁表示，周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点。 “春生，你娘不在家吗，去哪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主人家还没喊坐呢，她自己就一屁股坐下了，刚才倒给周为民他没喝完的水，也被她端起就喝。 拉扯着身旁的张大丫跟她一起坐下。 反正温宁是看傻眼了。 周正尧按住她的手，笑着问，“你是找她什么事啊，我去把她叫回来。” 张老太摆手，眼尖看见桌上还有一盘周母招待客人的瓜子，使唤张大丫去给自己抓了两把。 瓜子到手了，才边嗑瓜子边慢慢悠悠地说，“也没啥大事，不用叫了，跟你们说也一样。” 温宁看着被她随地吐在地上的瓜子壳以及口痰，有些恼火，脸瞬间黑了下来。 疯了，她才扫干净的地。 第19章 顶风作案 温宁这暴脾气，忍不了了。 冷冷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张老太嗑着瓜子，听她来这一句，皱眉，“春生你这媳妇咋这么没规矩呢，我是长辈，哪有人这样跟长辈说话的。” 周正尧，“她还是个小孩，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不小了，都做人家媳妇了，以后学着点。”张老太毕竟有求于人，也不好说太多，指着她旁边的张大丫说，“我家丫头就比她会说话，别看大丫年纪小，干活麻利的很。” 张大丫只有腿和手腕被烧伤了，随便吐了点药就算是好了。 她知道自己奶今天带她来干什么，偷偷地看了眼周正尧，羞红了脸，然后迅速低下头。 温宁觉察出了点幺蛾子。 但……张大丫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她否决了心中所想。 “春生，你每个月的工资有不少。”张老太打听道，“你也知道我家全被火给烧没了，你们是人民子弟兵，肯定不会看着我家饿死冷死，你借我点钱呗。” 好一个道德绑架。 温宁都想给她鼓掌了。 缓缓开口，“人民子弟兵的任务书保护人民，你这种刁民不在保护范围之内。” 又是她捣乱，张老太凶狠狠地看着温宁，“他不借，你借给我。” “你看我的脸上写着大冤种这三个字吗。”温宁嗤笑一声。 张老太横眉，“我管你写什么，我问的是周春生借钱，你没有就别说话。” “哦，不好意思，他的钱都在我这，我说不借就不借，要是借给你了，你明天就没了，我跟谁要钱去，你也说了，你家啥也没了，我咋要债。”温宁漫不经心地绕着缕头发玩。 张老太使出杀手锏，“只要你把钱给我，大丫就送给你们家了。” 周正尧站起来，想不出这老太婆究竟想干嘛，“买卖人口可是犯法的，我要你家张大丫来干嘛，家里几张嘴都快养不起了。” 张老太坦然，“让她给你做小。” “啥，你是她后奶，张大丫才多大” “你胡说什么，别乱喷粪。”周正尧愠怒。 公然在他这个子弟兵面前违法吗，还想卖给他？ 张老太让张大丫站起来给两人看看。 “不小了，过两年就能生孩子了，以后温知青跟你去了那边，你爹娘也没个人伺候，就让大丫在这边伺候你爹娘，还能给你家多生几个孩子，放心，温知青还是大的，大丫做小。” 只要周正尧敢答应，工作丢了不说，可能还会吃枪子。 作风问题（乱搞男女关系）在这个时代比其他罪名严重多了。 温宁，“顶风作案，你可真行。还我做大，我可真谢谢你全家，借给你钱还得赔条命是，你个老太婆心真歹毒。” 周正尧也彻底怒了，“我没钱借你， 也当做你们今天没来过 ，你们走，看在一个大队的关系我就不追究了。” 张老太不知道他生哪门子的气。 以前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了 ，现在的人是因为没钱了才只能找一个的，要有钱谁不想养几个。 “我可是好心的嘞，温知青一看不就是个好生养的，还懒。你看我家大丫小小年纪这腰身屁股，就是生儿子的料，还勤快。以后让她在这边伺候你爹娘你不放心吗，天高皇帝远，那边的领导又不知道你有两个老婆。” 张老太觉得这两人多少有点不识好人心了。 “你说什么逼话呢，老娘又不是要死了需要找个人照顾，我跟你说，我们家好得很，不需要你这个老寡妇操心，带着张大丫从我家滚出去。” 周母才进门就听到这老寡妇分不安好心。 什么两个老婆，这不是纯纯想害她儿子吗。 神经病，老寡妇。 张老太还以为她会答应，被这么一通骂心头也蹿起了火，不就有两个臭钱嘛，谁稀罕。 不喜欢了之后，先前假设的所有优点都会变成缺点。 “你以为我家大丫想嫁给你儿子啊，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道行不行呢，以后绝根了找不到地去哭。” 咒她儿子生不出孩子，周母哪能忍。 去灶房拿了扫帚出来，挥向那祖孙俩，“滚，我儿子好得很，不用你们操心，老寡妇，心咋那么坏呢。” 温宁火上添油，“可能她男人年纪轻轻就不行了，才这么关心别人。” 张老太有七个女儿一个儿子，她老伴在张根全两岁的时候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养这么一家子。 前几年困难的时候，她姑娘都被卖了换粮食，这么多年也没回来一次。 现在还要重蹈覆辙把孙女卖了还钱。 “我八个孩子，我男人咋就不行了。” 温宁闭嘴，“哦，他好行。” 生了八个，确实行， 最行的还得是张老太。 张大丫到了知道脸面的年纪了，羞意四起，想拉着张老太离开。 她还以为周正尧会同意才傻傻答应来的，不过，她好像也没反抗的权利。 张老太骂骂咧咧的离开，周母却不得不警告周正尧不该起的心思不要起。 周正尧无奈，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我知道。” 周母神情沉重，“不管之前如何，你跟温宁都已经是领了结婚证的夫妻了，千万别干出对不起她的丑事来，我是帮里不帮亲，到时候别怪我跟你们领导反应。温宁也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要是做出不好的事来，你那张脸就别想要了。” 温宁问过周母，要是周正尧敢做对不起她的事咋办。 周母今天给了她答案。 温宁挺满意。 做不做得到另说，首先态度要表明。 周母，“明天去看完外公外婆之后你们就提前走，先去温宁娘家看看她父母，你娶了人家闺女，现在还没跟人家说呢，换成其他人早就被打死了。” 周正尧本想是另外找个时间的，他娘这么一说也有些道理，他去部队之后可能都抽不出个时间来，就同意了。 第20章 长得丑玩得花 翌日。 周母一大早就准备好了回娘家的礼信。 按理说孩子都这么大了可以不用每年都去了，今年周正尧好不容易回来过一次年，还是要去看一下老人家。 温宁被迫叫起来瞌睡还没醒呢，站在一旁接二连三地打哈欠。 周母忍不住骂一句，“困死你得了，一天睡那么多还这么多瞌睡，真是睡死鬼投胎。” 温宁哈欠连天，“我可不是睡死鬼，我是累死鬼投胎，不然咋来的这么多瞌睡。你年纪大了不知道年轻人的苦。” 周母被气笑，“你们年轻人有啥苦，一天啥也不干就知道等着吃还苦的话，世界上就没有不苦的人了。” 温宁，“比苦瓜还苦。” “贫嘴。” 周正尧一天天听两人说话跟讲段子似的，乐了。 “快来，一人拿点东西，别空手进门。” 温宁舍不得把揣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周正尧先帮我拿一下，到门口了我再提。” 家里几人除了周父其他几人都要去，周大毛这小孩都自己拿了一样东西，温宁一个大人还要耍赖。 周大毛笑话道，“舅妈，羞羞羞。” 温宁给他个白眼自己体会。 理直气壮道，“羞啥，他是我男人不帮我帮谁，是周正尧。” “你这个人好意思说这话，害不害臊。”周母说。 温宁，“害羞啥，我又没说错，说几句话就害羞，亲一下不得跳河啊。” 周母瞪圆了眼，“要死啊你，说这种话。” 周正尧眉目舒展，嘴角勾翘，随后轻咳一声，交代温宁，“一会儿在外面注意点影响。” “行，保证离你十米远，任谁都看不出这一大家子认识。”温宁揶揄。 周正尧含笑，“倒也不必离那么远，别动手动脚就行。” 就像她说得那啥亲一口，在外面可不行，在家随便她咋玩都可以。 温宁轻哼，“想的美，谁跟你动手动脚，我又不是没手没脚。” “行了，行了，别说了，再说下去都赶不上午饭了。”周母无语。 这些天已经没有下雪了，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路边是积雪融化后的水凼，深一块浅一块。 一家子说说笑笑竟也不觉路有那么遥远了。 不只周母这一家过来，周正尧的两个姨妈家也来了人，大家围在一起好不热闹。 见到这些人的那刻，温宁心中就有个警报在滴滴作响，果然，没聊两句，又说到孩子身上去了。 两个姨妈性格不同，大姨比较憨厚老实，周母排行第二，性子比较火爆，而三姨看起来就有点刻薄尖酸了。 盯着温宁的那眼神就像看个垃圾。 当着众人的面说，“除了这张脸真看不出有啥好的，我小叔家那姑娘跟他们同一年结婚的，今年都生第二个了，两胎都是儿子，要我说当初还不如听我的娶她，咋两家亲上加亲不好吗，非得找这么个知青，三年了就知道吃干饭，孩子连个影都没有。” 温宁真是郁闷了。 为啥，为啥极品那么多！ 她本不想发疯的，为啥就是要逼她。 自己那么想要孩子自己生去，霍霍她干啥。 “小姨说的是，我确实比不上你家那侄女，要不让她收拾收拾过来呗，反正孩子也生了，就不用再折腾了，现在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晚得花的也多。” 小姨刘翠芬斜着个眼睛，“你说啥屁话呢，人家都结婚了。” 温宁淡淡一笑，“你也知道她结婚了，我还以为你这么说是想介绍她过来呢，好可惜，下回再见到个好的，记得留着啊。” “春生，你这媳妇在说啥疯话呢，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没礼貌。”刘翠芬破口大骂。 周正尧也知道自己拉不住，有周母在这她不会让温宁吃亏，悄悄溜出去跟表哥他们说话了。 刘翠芬本想让周正尧管教一下温宁，眼睛找半天找不到人在哪，又转过去找周母。 周母从小就跟这个小妹不对付，脾气也对冲，两姐妹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了。 “说得过她你就继续说，说不过你就住嘴，我也吵不过，帮不了你什么。” 刘翠芬气得头发差点耸立起来，嘴角向下，眼神凶悍，“我就替你婆婆管教一下你。” 温宁双手抱胸，“我劝你还是别动手，我这人精神有点问题，一会儿打到你那我可不负责。别以为你是长辈，在我这，你只是周正尧的长辈，并不是我的。我只是嫁给了他，并不是嫁给他的那些亲戚，尊重人是他的事，并不包括我，对于我来说你只是个没礼貌的老女人而已。” 刘翠芬被下了面子，在家也教训惯了儿媳妇，抬着手就要扇过去，最好把温宁那张狐狸精的脸给扇烂了。 温宁一闪，就躲过去了。 周大毛惊悚，立马尖叫着跑出去，“舅舅，舅舅，舅妈要被姨外婆打死了，你快过来看啊。” 刘翠芬冲周大毛骂，“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破孩子，我啥时候动她一根手指头了。” “小妹！”大姨刘翠萍急忙喝止她。 但话都已经说了，如泼出去的水水一样，收不回来了。 周母怒了。 正好她在帮着切菜，手里的刀就这样被她扬了起来，“刘翠芬你说什么逼话呢，你才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你个破烂货，我家清清招你惹你了。” 她的刀直逼刘翠芬的脖颈来，气势汹汹。 刘翠芬吓死了，像个逃窜的老鼠一样四处跑。“老二，你想干嘛，我是你妹，你先放下刀！” 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刘翠芬非要捅周母心窝子，怪得了谁。 一时间，屋子里乱成一团，刘翠芬逃，周母追，另外的人看戏的看戏，躲的躲，拉架的拉架。 温宁冷眼看着，时不时给周母报道一下刘翠芬的位置。 “她在门后面。” “又躲到桌子下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吓唬，反正周母也不会真砍了人。 第21章 又催生 这边。 周正尧和几个表兄没聊几句，就听到了周大毛喊救命的声音。 “舅舅，舅妈要被姨外婆打死了，救命啊。” 然而，到事发现场一看。 他小姨头发凌乱，脸上多了巴掌印，都快要尿裤子了，他娘手里拿着的可是一把货真价实的菜刀啊。 还好两人都被人拉着。 环视一看，温宁跟他外婆坐一边慢条斯理地嗑瓜子呢。 周正尧上前拿走周母手里的菜刀放到了灶房，“这是咋了。” 外婆表示这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老二和老三还没出嫁的时候三两天都会来一场这种戏码，那时候她和外公一个都不帮，也不说话，就老实的老大每一次都去劝架，最后被两人合伙骂一通。 这么多年了还没长进，这不，拉架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打了巴掌。 温宁就有话说了，“小姨嘴贱，说大毛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把娘惹急了，就给了她两巴掌，活该，换我我也打” 刘翠芳见到了周正尧，一屁股坐地上跟他讨公道，“你娘把我打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周正清是周家人心里的一块疤，这都死了还不让她安宁，周正尧愠怒，无所谓的坐下，“你说呢。” 刘翠芬，“赔钱，五十块钱。” 这就过分了，外婆垮下脸来，“老三，过分了啊。” 被一大家子这样看着，一时间委屈丢脸涌上心头，刘粹芬捂着脸，“你偏心，你们这些人不就是想巴结春生吗，以为他真是什么大官，不就是一个破当兵的。” 外公也怒了，“老三，说什么屁话呢。” 刘翠芳可不怕，爬起来提着自己拿过来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儿子知道自家老娘什么品种，也没管她走不走，替她跟周正尧和周目道歉。 大家能咋办，吃完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呗。 舅舅舅妈一家招待他们的饭菜还是不错的，特意杀了只大母鸡招待他们。 表嫂的小女儿可喜欢温宁了，看见她后一直盯着看个没完，还想要她抱。 温宁是个不喜欢孩子的，但这么多人看着，那小孩还一直向她伸手，也不能装作看不到，假笑着从表嫂怀里接过来。逗了会儿她觉得差不多了，赶紧脱手给旁边的周正尧抱。 又是被一阵笑话。 “小宁有孩子缘啊，春生也回来了，明年就能给家里添个孩子了。” “可不是，看春生这体格，还是个当兵的，三年抱两不是问题，就是辛苦小宁了。” 听听，谁说父母一辈保守了。 这话开车开得飞起，温宁都招架不住。 周正尧神色不变，温宁也不知道这人咋这能装。 大家一致觉得温宁今年变了好多，竟然都会跟着来拜年了。 大姨说可能是因为周正尧回来了，温宁才会跟着来。 舅妈说，“春生没回来那会儿她来过一次，还死活给我猪肉让我做给爹娘吃。” 大姨吃惊，“真的？” 毕竟除了结婚吃酒席那天，大家伙就没见过她了。 舅妈笑着说，“可不是嘛，跟大毛一起来的，说来接二姐回去，当时二姐来给村里的刘庆他媳妇接生。” “是个好孩子。”不明所以的大姨夸奖。 周正尧也不知道这事呢，但据他了解真相根本不是舅妈说的这样，他转头过去，正好看见了温宁心虚的眼神。 这事周母心里的版本跟温宁的不太一样，她也没把真相说出来。 就周大毛听得懵懵懂懂。 吃完饭，时间也不早了，给孩子们发了红包，一家人也赶着回去了。 周母拿着钥匙出来了，还不知道周父有没有吃饭呢。 周正尧跟温宁探讨过去那边的问题。 这边的教育资源太差了，他想带周大毛去那边上学。 但周大毛从小到大都是周母在带，温宁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别说照顾孩子了。 周父周母也有自己的考量。 一般来说，后娘进门都看不惯前面的孩子，温宁难得没有太欺负孩子，但人相处久了都会有嫌隙，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又调皮。他们担心相处久了，周大毛哪天惹毛温宁咋办，这孩子又没爹又没妈，到时候帮哪边都不太好。 对于周正尧而言，一边是媳妇，一边是外甥，他帮哪边都讨不了好。 所以，老两口觉得不让周大毛跟过去去，等以后大了懂些事后再说 还有一个，这次是周正尧第一次上门去老丈人家，之前的事都不提了，要是他带着个孩子上门，跟温宁父母说你女儿可能要做个后妈，人家父母不得把他撵出门。 周大毛也说想跟外公外婆在家里，他怕外公外婆孤单了没人说话，而且他的好朋友也都在这里。 温宁其实无所谓，她就不是个喜欢小孩的人，周大毛跟她在一家可能就当个没事人，她也不会母爱泛滥地想着管教一下小孩啥的，对她而言，活着就行。 然而事实就是，周正尧每天都要去训练，有时候还会出任务，让周大毛跟着温宁自个儿在家他可能也不会放心。 他最终决定，等以后周大毛能独自照顾自己，也想去那边了，再把他接过去。 第二天，周母一早就在给他们准备行李了。 因为要去温宁娘家拜访一下他岳父岳母，两人需要提前坐车过去。 年前大队杀了两头猪，他家分了三块，周母就割了一点吃了，剩下的都腌好了放在火上熏。（温宁还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放在哪熏的） 这回周正尧第一次上门，她大气地全给他们装上了。 还豪气地倒了半盆的面粉给他们煎路上吃的面饼。 扣扣嗖嗖一年半载，这会儿只想全给他们装上。 温宁下乡的时候带了一个箱子过来，这会儿东西也早就超过了一个箱子，只能能简则简，把最重要的东西带走了。 周正尧的东西不多，就他回来的时候带过来的那几件衣服。 他那大包，装的大多是温宁的东西以及周母给他们准备的东西。 第22章 回家 镇上离市里有五个小时的车程，两人天还没亮就起床准备要出发了。 周母早早就起来做早饭，周大毛这小孩也知道舅舅舅妈要走了，今天特地起个大早来送他们。 小家伙嘴巴绷得紧紧地，靠在周正尧腿上撒娇。 “舅舅，你们今年过年记得回来啊，只有我和外公外婆好孤独的。” “舅舅，我好想你的。” 他有记忆以来，自己就在外婆家了，全世界就只有外公外婆和舅舅对他好。 那些小孩笑话他没有爹。 可周大毛觉得他有爹啊。 舅舅就是他爹。 周正尧温柔抚摸他的头，和煦地跟他约定有时间一定会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也帮舅舅看着外公外婆好不好。” 周大毛再也忍不住了，小声抽泣，“我答应舅舅。” 这么早吃饭，温宁不太有胃口，慢慢嚼着，听两人舅甥情深。 周大毛却不打算放过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想来抱她。 “你别把鼻涕往我身上擦啊。” “我没有。”搞得周大毛都不好煽情了。 “舅妈，你以前不喜欢我，所以我也不喜欢你，你现在喜欢我，所以我也喜欢你了。” 温宁提起一边嘴角，“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周大毛害羞表达心意，“我的意思是我会想你的。” 温宁，“谢谢你的想念，我也会想起你的。” 周大毛并不知道这一字之差，只觉高兴。 “你和舅舅生了小娃娃，会不喜欢我吗。” 温宁假笑，“宝贝，别说这种话。” 这大清早的，舅妈不想削你。 本来要离开这极品窝了，温宁心情十分美妙，非要说这么句不讨喜的话干啥。 周大毛可听不出大人的弦外之音，一下就高兴起来了。 吃完早饭，杨老爹赶着驴车也到了门口，周正尧把行李一件件放上去。 温宁给那两玻璃瓶装上热水，一会儿可以暖手，这个时候还冷着呢。 放好行李，两人坐上了驴车，周母又嘱咐了一遍去那边好好生活，还有周正尧去温宁家要注意什么。 周父不善言辞，拍了拍周正尧的肩说了句“注意安全”。 周正尧昨晚去看了眼周爷爷和周奶奶，告诉他们自己今天就走了，让二老就别来送了。 临到时候还是来了，还有大伯和二伯的一大家子人都来了，你别说，搞得温宁都有点伤感了。 周母背过去擦眼泪的时候她竟也泪眼花花。 随着驴车的挪动，周大毛那毛小子哭得跟死了亲爹似的，四五个小孩都跟着他哭嚎。 温宁估计着这一早晨有人要骂娘了。 渐渐地，远离了村子，四处都是一片的黑，杨老爹头上戴着一个电筒照亮。 突然，一个影子快跑了过来。 吓了几人一跳。 周正尧毕竟是当兵的，心理素质过硬，反应速度也过快，嗖一下就跳下车把人给擒拿住了。 “小宁，是我。” “小宁，你要跟着他走吗。” 温宁只觉这声音有些耳熟，杨老爹用电筒一照。 果然。 妖精现身了。 就是那个杨兵。 他一副被抛弃的模样是咋回事。 周正尧手掌青筋暴起，恨不得将这人就地正法。 他是个不怕死的，一点嫌都不避啊。 玛德，温宁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事。 “咋地，杨兵，知道我要走了，特意还我钱来了。” 杨兵的一边脸还被周正尧按在地上，冰冷的泥土硬硬的，戳得他脸疼，挣扎着起来，“你放开我，小宁，你让他放开我。” 温宁，“你先还我钱，我再让他放开你。” 杨兵根本就不是来还钱的，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相反，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要钱的。 听温宁说她跟周正尧的感情不好，“小宁，你真要跟着这个没有感情的男人过一辈子吗，我叔叔已经帮我弄到回城的名额了，只要你愿意，我今天就带你走。” 温宁怀里抱着个装热水的玻璃瓶子，看着地上还在谎话连天的男人，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按理说原主一个高中生，应该不会被他的谎话骗了才对。 怎就轻易相信了。 所谓越想得到什么，越容易掉进别人的陷阱。 “你昨晚洗头了，大早上的脑子这么多水，让我男人帮你摇摇，把你脑袋里的水摇出来。” 温宁一个我男人安抚了周正尧，听话地给杨兵摇水。 杨兵被折腾够了，才闭上嘴。 温宁指着杨兵，“大爷，你记住这小子的脸，他欠我五十块钱呢，以后让他还给你，你把二十块给我娘就行，剩下的全给你了。” 还有这种好事？ 杨老爹激动，“他是欠你的钱，恐怕不会还我。” 温宁，“欠条在我房间的抽屉里，你一会儿去我家让我娘找一下，有了欠条他不敢不还。” 温宁可不知道这行不行，但只要能一时半会儿堵住杨老爹和杨兵的嘴就行。坏人自有人磨，欠条是真的，还是自己亲口说让杨兵还给杨老爹的，在这个小地方，谁会管合不合法，反正都是群不懂法的，有的是办法让杨兵还。 \"要赶不上车了，周正尧快上来，我们走。\" 一时间多了这么多钱，杨老爹只觉赶驴都有了力气，把他们俩送到镇上后还主动提出剩下的钱不用给了。 他这么大方温宁还能不答应不是。 三年前，周正尧跟她相处的时间不多，但通过这一件事来看。他真觉得温宁跟以前不一样了，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竟然感觉她长大了。 车站的人不多，时间也卡得很好，买了去市里的票，找到车坐上去没多久就发车了。 路不好，坐客车并不比驴车好上多少，一样的颠，只不过不用吹而已，以前不会晕车的温宁差点就被颠吐了。 过了个小时，前面的人掏出了包子来吃，温宁一闻到那个味就更受不了了，一直憋着一口气，等中途停车的时候立马跑下去狠狠吐了一顿。 后面半段她学乖了，用纸堵住自己的鼻子，闭上眼睛睡觉。 第23章 火车趣事 在大巴上温宁一直忍着没吃东西，下午才到到达市里，下车的那刻，她感觉终于得救了。 周正尧没想到她晕车这么严重，一个人扛着两件大行李还要分心来关心她，别一下晕了。 “要吃点东西吗。” 温宁恹恹的，整个就是一副有心无力的模样，“不太想吃，有点胸闷。” 找了个挨近卖票口的空地把行李放下，周正尧说，“你先看着行李，我去买一下票，里面有卖吃的，我们一会儿再进去看你想吃什么。” 温宁乖乖点头，守在行李旁边。 周正尧迅速去把票买了，这时候的卧铺不好买，周正尧出示了士兵证也才能买一张卧铺。 买好票走过去，温宁正巴巴看着行李，像只乖巧的小狗。 周正尧又扛起两件大行李，“走。” 温宁有心无力，想帮忙也帮不上。 “看一下，你想吃什么。” 车站里面的东西也是有专人卖的，像个小卖部一样，你说要什么，售货员给你拿什么。 温宁现在啥都不想吃，“感觉有点恶心，胸闷，给我来瓶汽水。” 周正尧皱眉，“天气这么冷喝汽水会感冒，你那个的时候不是容易肚子疼吗。” 温宁解释，“平时喝了没啥事，我现在难受就想喝这个。”把心里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周正尧跟售货员要了瓶橘子味的汽水，给温宁的时候还小心叮嘱她别喝太多。 谁知温宁扭开盖子，三加五除二就喝完了一瓶。 “啊” “感觉好多了。” 周正尧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能不好吗，这一瓶都干完了。等你下个月肚子疼的时候我可不管了。” 温宁打了个饱嗝，“随你。” 周正尧骂完了还是要关心一下，“还有一个小时车才来，先去吃碗面暖和一下胃。” 温宁记起上次两人在面馆发生的小矛盾，开玩笑说，“两个吃一碗还是一人一碗。” 周正尧在车上担心其他的东西味道太大会让她难受，自己也没吃多少，就嚼了个小馒头。 “一人吃一碗，省得某些没良心的说我抠门。” 温宁笑了，“就是嘛，赚钱就是为了花，没必要这么节省。” 周正尧问她，“你啥时候赚钱了。” 温宁理直气壮，“谁让我会投胎，有一个好爹妈。” 周正尧教导她，“你这是惰性思想，如果大家都想你这种想，谁还会艰苦奋斗，没有好爹妈的人怎么办，国家怎么发展。” 温宁回，“你这是仇富思想，我又没否定他们努力的人，该奋斗的继续奋斗，没钱没粮的也努力，我只说了我不想努力，难道地球少了我还能不转了不成。” 周正尧反省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以后孩子交给她一个人教育，肯定会教出败家子来。 “以后孩子还是我来教。” 温宁问号脸。 啊，怎么又说到孩子身上了。 就一个吃面的问题还能扯到孩子身上那也是没谁了。 深刻认识到了环境的重要性。 周正尧回去的时两人的关系还在岌岌可危，走向灭亡的程度，这才在家里呆了多久，说啥都能说到孩子这个问题了。 “吃面去，吃面去。” 再聊下去孙子都要出来了。 市里车站这边的国营饭店的面虽然跟镇上的价格差不多，但口味比那个难吃多了，温宁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 周正尧跟她处了这几天已经能通过她的表情来判断她想说啥了，温宁还没开口，他就先说了，“这是我后面几天能吃到的最后一口热乎的东西了，我劝你还是吃完。” 温宁瘪嘴，但也不能撂挑子，强行逼自己吃完。 时间差不多后，两人就去了里面等待。 车站里面的人还挺多，也不知道新年里这些人都去干什么，周正尧让温宁抓紧他的衣服，“人多，比较乱，你挨着我走，别走散了。” 温宁爽快的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天知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绿皮坐火车呢。 她小时候没出过省，去上大学有时候坐飞机，有时候坐高铁，一直对绿皮火车有种好奇，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绿皮火车。 呜呜的汽笛声响起，吐着黑烟的列车抵达站台。 众人一瞬间洪拥而上，温宁紧紧抓着周正尧的衣服才没被挤散。 周正尧把她带到一个卧铺的车厢，指着左边的床铺，“你睡上床，注意点安全，饿了就过来找我拿吃的。” “你不是在这吗。” 周正尧给她看了自己的票上的座位号，“我在那边，有事就来找我。” 温宁有点小感动，“你就给我买了卧铺啊，我这有钱，还能补卧铺的票吗。” 周正尧压下她的手，出门在外，财不外露不知道吗，还大喇喇地说出来，是想招贼惦记。 “不能，卧铺的票卖完了，把你身上的钱都给我帮你保管，回去我再给你。” 他这一提醒温宁才想起火车上扒手的事，底裤都给你偷光那种。 她把身上装钱的小包和值钱的东西一股脑给了周正尧，“记得帮我保管好啊。” 周正尧看着手里的东西，真不知道说她天真还是啥，要是自己不提醒可能被偷了她都不知道。 “知道了，我过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安顿好她，周正尧把行李全提走了，还是放在他身边看着安全点。 火车上来来往往的人，温宁才睡了一下就被吵醒了，后面怎么都睡不着，可是躺着又实在无聊，她就去找了周正尧拿了笔和书。 静静看了几个小时，有了睡意，她又眯了会儿。 晚上她又去周正尧那拿了吃点，还在那守着行李让周正尧去了趟厕所，根本一步都不敢让行李离开自己的视线。 周正尧旁边坐着的是个大姨。 看见温宁来了几趟，还以为是周正尧妹子呢，跟小姑娘攀谈了几句，准备搬出自己儿子的时候周正尧回来了，和煦地提醒大姨，“她是我媳妇。” 温宁至今忘不了大姨的眼神。 仿佛在说，周正尧这个老牛，怎么吃这么嫩的草。 第24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受到周正尧的眼神杀，温宁飞快地逃走。 可谓此时不走，待到何时。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跟老姨聊起来。 温宁还是个有良心的，第二天她去拿吃的，看见周正尧眼下的青色，想让他去自己的那个位置好好睡一觉，她晚上睡好了，白天守个行李还是可以的。 周正尧从上到下扫视了遍她的体格，又看了眼旁边的老姨坚决的摇头，“没事，我以前比这长的都坐过，你身体不好，快回去休息。” 行。 温宁也不知道他在坚持些什么。 “你挺不住了记得叫我。” 在老姨看过来的眼神之前周正尧叫她快回去。 到青州市那天，天气晴朗，拂过面容的风都变得柔和了。 周正尧先去找了一个招待所收拾了下自己，再拉着温宁去买了好些礼物，傍晚两人才回去拿行李准备上门。 前面买东西的时候周正尧都是游刃有余是状态，现在到家门口了，这人才开始紧张起来。 温宁家就住在一个胡同大院的筒子楼里，大家都互相认识，基本都是周围工厂的职工和职工家属。 邻居们看到三年不见得温宁领着个男人出现了，一个个那八卦的眼珠子都蹦快到温宁脸上了。 温宁没下乡前算是这个胡同大院众多男孩子暗恋的对象，只不过她脾气太臭，骂人也毒，没多少人敢明说。 大妈大娘就不太招待她了。 原因就是这姑娘长得太招人。 对，就因为长得太漂亮了，还不是端正大气的那种漂亮，是狐狸精的那种漂亮。 谁会愿意这种人当儿媳妇啊，太危险了，哪天帮别人养孩子了都不知道。 “哟，这不是温家小丫头吗，你不是下乡了吗，咋回来了。” “这是谁啊。” 温宁不冷不热，“回来看看我爸妈，他是我丈夫。” 周正尧并没有穿军队的衣服，此时就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大棉袄，不过看气质就觉得他是一个那种很正气的人。 不知道咋跟温宁这个狐里狐气的人结婚了。 温宁家同一层楼的王大婶直乎，“咋就结婚了，小伙子是干什么的。” 虽然是这么问，猜想着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的，语气里就带了点天然的优越感。 温宁表情贱贱地说，“他在部队当兵，保家卫国的解放军战士。”顿了顿又添道，“职位不高，也就是个连长而已。” 连长!这可是军官啊！ 王大婶吃了翔一样，神色有点小尴尬，“当…当兵的啊，当兵好啊，人民子弟兵，为人民服务。” 另外几个邻居的表情也有些怪异，谁会想到温宁下个乡都能找到条件那么好的男人。 还以为她这辈子就只能找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男人嫁了。 还真是命好。 “小宁啊，你知道你二姐要结婚了吗，你准二姐夫还是个车间主任呢，你们姐妹俩都命好啊。” “温安嫁的那男人都多大年纪了，还是小宁命好些，不仅嫁的是个军官，还长这么俊俏。” “可不是，温安从小到大都比不上温宁，还以为能在嫁人这事上扳回一成呢，还是输了。” 自己亲姐姐结婚的消息是从外人口听来的，温宁就猜到原主跟她姐的关系不怎么样。 结合这些人说的话，家里人估计也不怎么同意，要不然早写信让自己回来了，这段时间的假还是好请的。 温宁突然就有点同情周正尧了，她俩的事温宁只在信中提过一嘴，说的还是你们不把我弄回去我就在这里随便找个人嫁了。 估计家里人至今还以为她是在耍脾气呐。 再说，不止二姐的对象年纪大，周正尧也比她大好几岁，这时候上门不就是火上浇油吗，到时候被祸及殃池了咋办。 她找周正尧商量，“我们换个时间再来。” 周正尧不知道她丰富的心理活动，以为她是嫌自己拿不出手。 面色漠然，“来都来了，就今天去。” 温宁，“你确定，到时候被撵出门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周正尧脸色又沉了几分，他就这么比不上她二姐的对象吗。 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这种话。 “不后悔，走。” 三言两语打发了那几个吃瓜人士，温宁带他爬了两层，站到周家门口，深呼吸，敲门。 敲了两遍才有人来开门。 温母开门前，是面无表情的甚至有点愤怒，看到来人后脸色雷阵雨转多云。 “呀，小宁回来了。” “咋不提前写信来让你爸去车站接你。” “妈”，温宁笑笑，向左让了步，让温母能注意点她后边的人。 周正尧懂事的跟温宁的喊法，叫了声“妈”。 温母满脸惊讶。 “你啥时候结婚了？” 温宁缩着脖子，“三年前写信告诉你们了。” 老天，原主做的事为啥她了承担后果啊。 温母的狂风暴雨马上就爆发了，“死姑娘，你那是告诉我们吗。” “三年了，就说那么一次谁会相信。你要气死你妈，一个个都不学好，滚出去好了。” 欲要再说些什么，看到旁边探出的脑袋，温母将两人拉进门。 这段时间她们家都成了大院的笑料了，再来一个怕不是要逼疯她。 温宁和周正尧进屋了才发现今天家里挺热闹的，大家都在呢。 包括二姐的那个未婚夫。 温宁好像知道她妈为啥那么生气了。 那男的恐怕不是大她二姐几岁的问题，大了几十岁，温宁都差点叫错爹了。 好在大家的焦点都在周正尧身上，没人发现。 温宁的小弟温远是个人来疯的性子，看见周正尧惊得嗷嗷叫。 “三姐，你真结婚啦？” 温宁在全家的注视下点头，将周正尧仔仔细细地介绍了遍。 果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听到周正尧的神圣的职业以及职位后，温父温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这么一个根正苗红好青年大几岁又何妨。 大点会疼人。 温母还觉得就是要大几岁的人，才管得住温宁这么个大小姐脾气。 反正在二姐夫的衬托下，温宁之前的担心一扫而空，甚至给周正尧抬了好几阶身价。 第25章 撬男人 “你很得意。”温安冷眼盯着温宁那个方向。 家里房间不够，她们俩住一个房间，中间用床帘围着，楚河汉界分得非常清楚。 温宁不懂她啥意思，拉开帘子，“我得意啥。” 那男人是她自己选的。 “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温安愤怒的眼神中夹杂着轻蔑。 温宁收拾好床铺，躺在床上，漫不经心答，“哦，你说我心里怎么想的。” 温安冷笑，说着表情开始狰狞，“觉得自己特美，男人都围着你转，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能勾到手是。你说，你那个男人要是知道你当年做的事还会要你吗。” 温宁传过来后只断断续续接受了原主的一部分记忆，对于能让温安这么生气的事，她还真没不知道。 “我做了啥。” 温安冷笑，“你问我你做了啥，别以为下乡三年就能抹去你曾经做过的事。” 温宁咆哮：原主到底做了啥，能让亲姐姐这么讨厌。 她有个猜想，不会是抢了她男人。 不会！ 这么抓马的事她可不想遇到。 温宁皱成苦瓜脸，叹口气，似乎陷入一场悲伤中，“二姐，如果我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现在给你道歉，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在乡下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差点连命都没了，好了之后有些记忆都不记得了。” 温安死死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你是说你烧坏脑子了？” 她才不信温宁的鬼话。 温宁点头，“算是，好些事我真的都不记得了。” 温安慢慢吐出一个名字，“赵成龙，你还记得吗。” 温宁摇头，眼神中不掺杂一点假，“不记得了，他是谁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温安咬牙切齿，“你真不记得他了？” 温宁还是摇头。 温安撇唇，似在苦笑，“不记得也好，人家也结婚了。” 此刻温宁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脑子里已经展开了一场三个人的爱恨纠缠的大戏。 她从原主的笔记本里看到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难道另有隐情？ “难过吗，听到他结婚了，他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你。”温安又说。 “不难过啊，我都不记得他了。”温宁无所谓地耸耸肩。 温安嗤笑，“你们俩都挺狠的，两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都欺负我。” 她越说温宁越想知道发生啥了，看样子还真是三角恋的故事。 “大家都长大了，也都结婚了，过去的事就忘了。” 温安尖着嗓子，歇斯底里道，“忘了？凭什么你们两个想忘就能忘，你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勾引他。” 温宁：我艹，原主撬了她二姐的对象？这么野? “我……” “砰砰砰。” “你们两个快出来，吃饭了。”温母在外面敲门。 温宁还想着套点八卦呢。 “来了。” 外面，周正尧和二姐夫坐在一边，温家的几个男士坐在另一边。 气氛有点奇怪。 温宁大哥温华是在她下乡的那年结婚的，温宁没请到假，就没参加他们的酒席，这还是温宁和大嫂李文静的第一次见面。 人如其名，她嫂子看起来就是是个温柔文静的女人，脸蛋圆圆的，个子小巧，但干活很麻利。 温宁想跟她一起把菜端到餐桌上，她连忙阻止，“不用了小妹，我来就行，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哪能让你干活啊，你快过去坐着。” “没事的，嫂子，我就端个菜，你干的活比我多多了。” 李文静绷紧的心松了些。 早就听说家里有个长得特好看但脾气贼臭的小姑子，她还担心跟她处不来，现在一看感觉也还行。 温家今天算是吃上了团圆饭，所有人都来齐了。 古话说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温母现在看周正尧就是这样。 觉得他哪哪都好，而且家里还没有妯娌，婆婆也不跟着住，温宁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这个是妈的拿手好菜，你尝尝。” “还有这个鱼，新鲜的很。” “这个肉也尝尝。” 周正尧恭敬接着，“谢谢妈。” 温远看得都羡慕了，嘟囔道，“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儿子。” 其实要是没有二姐夫齐刚的对比，温母还真不会这么高看周正尧，就是因为有了这么惨烈的比较，温母才觉得周正尧是个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女婿。 他除了出身差点，其他方面真的没话说。 “你闭嘴，我宁愿有小周这样的儿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家里给温远买了个工作，这人三天打鱼 ，两天晒网，正经事不干，就跟着那几个人一起乱窜。 温母只想扇死他，一天天的看见他就烦。 这几个孩子，也就只有老三没让她多操心，干的也都是好事。 老大是个极其话少的性子，冷得要死，一把年纪了要不是温母跟温父逼着这人还不想结婚呢，结了两年也没个孩子，温母没少为这事愁。 老二也是，找了这个老男人，把她们温家的脸面都丢光了，害的温父温母现在出门都要挡着脸，街坊邻居都在传他们两口子为了钱要把女儿嫁给一个老男人。 流言四起，挡都挡不住。 温安见不得温母只给温宁的丈夫夹菜，觉得他们在故意冷落齐刚，义愤填膺帮腔，“从小你们就偏心温宁，现在还偏心她男人，哪有你们这样的。” 温母被气得口不择言，“他年龄都要赶上我了，听他叫我妈，我都怕折寿。” 这话就很让人家齐刚同志很尴尬了，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挣扎过后他决定缓解此刻死寂的氛围，“阿姨，你要喜欢我可以叫你姐。” 你别说，见多识广的温宁都忍不住爆笑，这人光长年龄不长脑子啊。 温母差点没被气过去。 还好有温父拦着，不然直接撵走。 齐刚家里有钱，买过来提亲的都是些好东西 ，但温家也不是太差，温母也不稀罕他这点东西。 要不是他溜得快，温母真想让他拿回去。 第26章 傻逼男人 齐刚走后，一家人开启了三堂会审。 一家之主温母怒目而视，“你到底是喜欢他什么。” 温安把头扭到一边，“他对我很好，比你们谁都对我好。” “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我跟你爸养你这二十几年缺你吃的还是缺你喝的了，” 温父也一副威严模样，被温安这话气的不轻。 “你要上学也供你上到了高中，毕业了还给你安排工作，这几年你工作的钱也没让你上交，温安啊，你说我跟你妈哪对不起你了，就因为一点小恩小惠你就觉得他比我们要好，你的良心呢，你的教养呢，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你这是在剜我们的心啊。” 温父说的可一点都没错，几个孩子他们都没有亏欠谁。 当年的政策是没有工作的都要下乡，岗位这种东西一个萝卜一个坑，跟家族继承制一样，没工作的人想要工作就只能用钱买了。 文温华和温安的工作安排好后，当时家里的钱只买得起一个，夫妻两已经准备让温远去了，谁知报名的时候温宁不通知家里就写上自己的名字了。 所以，她那份苦可以说是自己自找苦吃，也可以说是替温远吃。 温安低着头，眼底的情绪翻腾，有愧疚，有痛苦，也有被强压下去的恨意。 “可是你们最关心依旧还是温宁，大哥和小弟啊，温宁下乡这几年，你们贴了她多少钱了，整天说的都是温宁，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有谁关心过我呢，有谁想听我说一下心里话呢，都没有，只有齐刚是真正的关心我。” 温父站起来，巴掌扬起就要扇过去，“你！她是你妹妹，一个人在外面我们关心一下怎么了，这几年寄过去的钱和东西还没买你工作的一半多，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 温远虽然也觉得温安说这话不应该，但也不能真打不是，还有个三姐夫在呢，他上前抱住温父扬起来的那只手，“爸，爸，冷静点，冷静点。” 温安昂起下巴，视死如归的凛然模样，“你让他打，最好打死我，把我肚子里的野种也给打死了。” 啥！ 野种！ 此话一说千帆起，一家子瞪圆了眼，连心不在焉的温华都回神了。 你别说，好像有点合理了。 温宁再一次感慨：谁说前辈保守。 未婚先孕的桥段从不是横空出世。 剑拔弩张的气氛慢慢渲染开，所有人都盯向温安的肚子。 “那个野种是谁的！那个男的是谁？齐刚吗？”温母声嘶力竭。 温安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小时候是最乖的孩子，不知道啥时候就变了，变得事事都想跟弟弟妹妹争，变得这么不检点。 “你想浸猪笼吗，还是嫌自己名声太好了，你糊涂啊。” 周正尧和大嫂李文静算是这个家的外来者，对这件事都没有插手的资格，两人只能默默地坐着。 温父努力压着自己的情绪，额上青筋暴起，嘴角绷成一条线。“你有没有廉耻。” 温安埋着头不说话，委屈地憋起腮帮子将眼泪咽回。 温父咬紧后槽牙，“孩子是不是齐刚的，明天跟我去公安局，老子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温远在社会上“游荡”，打听过齐刚这个人。 清远市人，家庭条件还不错，今年38岁，钢铁厂的一个小车间主任，结过一次婚大老婆八年前死了。 “不是，二姐，他这么大年纪了，你到底咋想的，他前面的那个老婆留下的三个孩子，最大的那个都十五了，最小的也八九岁了。” 温母，“没脑子，蠢猪，还没结婚就想给他生孩子。” “不是他的！”温安大吼。 大家再一次呆住。 温宁：玩得有点野啊这个二姐。 她心里有一个可疑人选，不会是那个赵成龙。 “呼”她捂住自己的嘴巴。 温父看过来，“小宁，你知道谁的？” 温宁摇头。 温安哭着笑出来，“看，你们连我跟谁交往都不知道。” 这多少有点道德绑架了 你不让人家知道，谁能知道。 温安继续说，眼里充满恨意，“还不是怪你们的乖女儿，要不是她我会这样吗。” 剧情走向太过扑朔迷离，众人再一次懵逼。 这和温宁有啥关系。 温宁：对啊，这跟我有啥关系。 “这可不关我的事，我下乡没多久就跟周正尧结婚了，赖不到我身上来啊。”这也算是单方面跟周正尧申明了。 温安嘴角挤出一个哭一般的笑容，“对啊，你下乡了，你玩弄了他的感情后逃得远远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纯洁啊。” 玩弄感情？ 温宁平静无波反驳，“你别乱说话败坏我名声啊。” 温父震怒，“你们两个都给我跪下！” “温安，你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宁不服气，“我不跪，凭什么我要跪，未婚先孕的人又不是我，我男人还在这呢。” 温父这才想起周正尧的存在，“温安，说清楚！” 温安抖了一跳，说话不成语序，“温宁明明知道我喜欢赵成龙，还非要横刀夺爱，把赵成龙勾到手后，自己一声不吭下乡了，赵成龙是我对象，我们交往了三年，可他非说忘不了温宁，找了一个跟她像的人结婚了，他不要我了。” 温安哭的满脸都是泪，她至今还记得自己准备告诉他怀孕的消息那天，他推开了自己，说他要结婚了。 温宁无了个大语。 她可不相信替身文学，不过是移情别恋罢了。 突然，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上脑海，记忆里的画面像是开了倍速，几分钟温宁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主可没勾引那个男的，是温安跟他暧昧的时候带他见过一次温宁，这人见色起意，暗地里对原主死追烂打，不过原主没看上他，应该是原主下乡后那个悲催男跟温安说了她的坏话。 温宁，“那个男人说啥你都相信，宁可相信他的话，也不相信自己妹妹是。” “怎么又想起来了，你不是说自己忘记了吗。”温安也没跪，抱着手站在一旁。 温宁勾了勾头发，翘起二郎腿，“本来不记得的，经过你一提醒就记起来了。我只跟你说一点，我没跟那种傻逼处过，要不是他缠着我，我还不下乡呢，害我在那边受苦了几年还好意思说喜欢我。” 第27章 恋爱脑 温安语气冰冷，“你敢发誓你们没在一起过？” 温宁举起三根手指，“谁跟那傻逼谈谁是傻逼，我要是真跟他谈过，我这立马被雷劈死。” 又不正经。 周正尧死瞪她两眼。 温宁这可是万分真诚的发誓，她可不想当傻逼，有人上赶着当就当呗。 温安还想说出些赵成龙告诉他的话，被温父打断，“行了！自己傻还想怪温宁，你的脑子呢。” “明天跟我去公安局，一定要让那个孙子坐牢。” 温母，“去公安局了咋说，是你闺女自愿跟人家睡觉的，别反过来被人家说是她不要脸，恬不知耻的贴上去。脸呢，她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那咋办，这个野种咋办。”温父被气得失了理智。 温母冷眼，“她不是找好下家了吗，瞒着我们给那个野种找了个爹，我们还操心啥。” 一直没说话的温华问道，“温安，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给齐刚？开弓可没有回头箭。” 温远皱着眉，“是城北赵家那小子吗，明天我不打死那个龟孙我就不姓温。” 温安心里还有着赵子龙呢，哪能真让温远去把他打了。 至于温华的话她是这样回的，“我想好了，以后过得好不好都是我的命。” 温母暴躁，“我看你是想要我的命。” “为了这么个野种，非要把自己的大好前程搭进去吗。” “那我能怎么办。”温安哽咽。 那种委屈，那种不甘，缠绕得她呼吸都困难。 温母做了个决定，“打了，明天就去打了，凭什么要给那种男人生，就算你死活要嫁给齐刚也要先打了再结婚，你以为结婚前他跟你保证的好好就能真的不在乎，等他厌烦了你，这个孩子就是他羞辱你的工具，你要是嫌日子太好过你就生下来，但你要是真的生了就不要再回家了，我就当作没你这个闺女。” 温安喉咙更涩了，眼眶鼻梁又泛起了阵阵酸意。 “我舍不得。” 温宁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恋爱脑。 这大姐当仁不让，恋爱脑榜单第一名，王宝钏看了都要叫一声姐。 “你真的要气死我，他到底给你灌了啥迷魂药啊，真舍不得你就出去，滚，随便你去找谁。” 温母开始撵人。 大家都没出声，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李文静这个温柔的大嫂劝下来了，“妈，这大晚上的，你让二妹出去她也不知道去哪啊，外面这么危险，你今天说的这些她应该都听进去了，你再让她多考虑几天，说不定就想通了呢。” 温母沉着脸坐在一边，李文静赶忙将温安往房间里带。 再过来安抚温母。 温宁大写的佩服，看着温温柔柔的一个人还挺会说话。 接下来家里就陷入了死寂。 “好了，都去睡，家里没多余的房间了，小周先跟小远睡一屋。”温母一脸灰败。 温远的房间以前就是个杂物间，放下一张床后行动都困难，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只能侧睡。 温远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不一会儿就跟他聊了起来。 “姐夫，你是怎么跟我姐在一起的。” 他特别好奇周正尧是怎么把温宁拿下的，温宁那个人就是个狗脾气，温宁还真想知道这两人咋成的。 周正尧摸摸鼻子，“互相看对眼了就在一起了。” 真这么简单? 温远可不信。 “不可能。”他忽然有一个想法，“不会是她不想干活，死活赖着要嫁给你。” ？ 周正尧惊讶，猜这么准，开天眼了。 他决定还是给温宁在她弟弟面前留个面子，“不是，是我看上她了，然后我们两就结婚了。” 这也有可能，毕竟他三姐那张脸长得还算很招人的，有一眼就迷住人的那个资本。 周正尧岔开话题，“跟我说说她小时候的事。” 这温远就有话说了。 “小时候我妈给我们零花钱，她骗我说借她两分，还我五分，我竟然傻傻地相信了，她后面一分都没给我。” 周正尧清笑，是温宁能干得出来的事。 “还有呢？” “……” “我感觉她这次回来变了好多”。 温远记忆中的温宁要更自私一些，小时候爸妈给他们买糖吃，温宁会默认全是她的，会藏起来自己吃独食。 她会仗着自己长得漂亮而看不起给她写情书的男生，骂他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不太会体谅人，嫌弃爸妈找不到关系让她回城，写信回来骂人。 周正尧三年前跟温宁接触不多，只知道那个姑娘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只要是她想做到事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做到。 例如诬陷自己。 而现在的温宁对更多的事情则秉着无所谓的态度，只要她看不爽的一律开骂，绝不委屈自己。 只要不涉及她，她就只会在旁边看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那你喜欢哪个她？”周正尧问。 温远，“不都是她吗，她是我姐，她怎么我都喜欢啊。” 我只喜欢现在这个，周正尧在心里说。 很奇怪的感觉，可能是时间让大家都长大了些，他更喜欢现在这个长大了的温宁。 “好了，睡。” “姐夫，明早跟我去做件事呗。”温远说。 “什么事？” “明天你就知道了。” …… 隔壁房间。 温安捂在被子里哭泣，听声音还有越演越烈的意思，温宁被吵得不耐烦。 “啪” 她坐起来拉了下灯泡线，房间刹那被暖黄色的光充斥。 “大姐，你要哭到啥时候啊，不睡觉了吗。” 温安倒打一耙，“你还是我妹妹吗，我都这样了也不安慰一下。” 温宁翻个白眼，“我安慰你十句都抵不过那个男人的半句。”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还哭啥，都有男人愿意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当后爹了，有什么好哭的。” 温安答非所问，说了句温宁要离开的话，“你说这几年都是我陪的他，为什么他要跟别人结婚，长得漂亮就那么重要吗，只有好看的人才能被爱吗。” 这和那句被爱的前提是漂亮吗有什么区别。 第28章 尊重他人命运 为了能得到安静的睡眠环境，温宁决定给她来一碗鸡汤。 “被爱的前提不是漂亮，被爱的前提是爱自己。你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对方更不会尊重你，只会把你当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 “你这样的就是一个最好的玩具。” 被抛弃后竟然还想着自己到底哪里不好。 温安掀开被子，“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啊，我有什么办法，我很早就喜欢他了，一眼就喜欢到现在，我也想控制自己的心，可是我办不到，我真的好喜欢他，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啊！ 可能世界上真的没有感同身受，温宁是体会不到她这种感觉了。 突然，她就对恋爱脑好奇起来。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长得帅？有才华？还是有钱？” 温安斥道，“你怎么这么肤浅。” 温宁：我怎么就肤浅了？ “我就是喜欢他这个人，他的一切我都喜欢。” 温宁试图探讨这种喜欢的起源，“那你看他的第一眼是什么吸引了你呢，什么让你一眼就沦陷了。” 温安回想起当年的那一眼，脸上竟然蕴起了红晕。 “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一种感觉，一种味道，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当他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会心跳加速。” 气味？难道是香妃转世？ 可温安也不是皇阿玛啊。 “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呢？” 温安，“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很好闻，其他人都不能闻到，就有我能。” “就因为一个味道就喜欢了这么多年？”说实话，温宁还是不太理解。 温安吞吞吐吐，“那种味道很神奇，你没有在你丈夫身上闻过吗。” 温宁摇头，回答速度之快，“没有，他身上只有肥皂味和汗臭味。” 温安撇嘴，“那你就是不够爱他，以前我们班女生说过，你要是喜欢谁，就会在他身上闻到一种只有你能闻到的香味。” 温宁挑眉？ 这时候也有这种说法？ “你都多大了，还相信这种虚虚假假的话。” 温安止住了泪，心情也慢慢平静，两只眼睛肿得像两个大核桃。 “温宁，你自小就比我聪明，你说我该怎么办。” 温宁的建议当然是以自己为先。 没有谁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重要。 可能很多人会说她自私，但……你自己都不为自己考虑 谁还会为你考虑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自己放弃了自己，也不要怪别人弃你于水火。 “我跟妈的想法一样。” 温安震惊，“你怎么也这么冷血，他只是一个孩子啊， 他又没做错什么，我怎么能剥夺它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 行了，不仅是个恋爱脑还是个大好人。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 有些事，是有些人总要去经历的一个劫，撞了南墙也不会后悔。 “睡了睡了，我困了，你想生就生，反正又不是我养。” 说完，她关了灯。 温安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不知道该咋办，明明她已经决定好了，现在大家这么一说，她又不确定了。 …… 天微微亮。 温母和大嫂在外面走廊做早饭，温远将周正尧带出来家门。 “去哪啊，不吃饭吗。” “姐夫刚来，我带他出去逛逛。” 这边的巷子很多，两人捂拐八拐才到了目的地。 还有几个跟温远一般大的男孩子在那等着，周正尧真不知道他带自己过来干嘛。 “远子，这是谁啊。”一个瘦得像根竹竿的男生问，眼睛上下扫视着周正尧 。 其他人也同样好奇。 温远傲娇地拍拍胸脯，“我三姐夫，他可是个军人。” 语气里难掩的自豪骄傲与嘚瑟。 “原来是姐夫啊，姐夫好，我是张志强，叫我强子就好。” 其他人见状，纷纷介绍起自己。 “姐夫，我是王伟东，叫我东子就行。” “我是王伟杰，叫我杰子，姐夫。” “姐夫，我是刘金，叫我金子。” 周正尧一脸严肃地点头。 怎么有种收小弟的既视感？ 温远让他们打住，“好了，今天我们的任务是教训赵家那个龟孙，给他点颜色瞧瞧。” 几个人年纪相仿，提到这种事情就开始热血沸腾，不问原由，只要其中一个人让大家打谁就一起去打谁。 但这几个人也是有原则的混子，他们是念过书的有文化的混子，不会乱打人。 “走呗，我们躲在他家巷子里，等他一出来，套着个袋子使劲打，反正他也不会知道是谁打的。”王伟杰拍案而起，兴奋过后才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的身份。 忙解释说，“姐夫，你别误会，这个赵成龙就不是个好货色，成日里勾搭女人，骗了好些女孩子。” 温远见过赵成龙跟不同的女人乱搞，但之前想着不关自己的事就没管了，谁知道这狗逼竟然早就暗地里对他两个姐姐下手了。 早知道打死那狗日的。 刘金也附和，“对，我们是为民除害，我们不仅要打他，还要把他送去公安局。” 为民除害这事周正尧在行，是他的本职工作。 “你们亲眼见到过他勾搭不同的女人吗？” “对啊，我们都看到了。” “有一回，我们几个见到他和一个女的在小树林里打啵呢。” “行了，去。”周正尧说。 “打完就跑了，不用送到公安局去了，你们没证据公安也不会受理。” 取证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些女同志也不会傻到冒着丢名声的风险站出来指认他，除非带着公安一起守着他下次约会其他女人的地点。 “行，等下次我们带警察过去抓奸。” 周正尧跟着他们又穿过几个巷子，然后坐公交车到城南赵成龙家那个巷子潜伏起来。 温远计划得很好，口袋里还装了个大袋子，他掏出来静静等着人出来。 “准备，准备，出来了。” 第29章 好心人 “慧慧，我上班去了。” “诶，去，下班了早点回来。” 这几天各个工厂已经开工了，赵成龙在钢铁厂上班，还跟齐刚一个车间。 他昨天听说温安的妹妹温宁回来了，打算今天去偶遇一下，心情好到哼着小调走出家门。 “上。”温远一声令下，几人上前，偷偷从后面将赵成龙罩进了袋子里。 “唉，唉，你们是谁啊。”赵成龙突然不见天日，慌张了起来。 几人默契的没出声，将赵成龙抬一个少有人来的地方丢在地上，如雨点般的拳脚就落了下来。 赵成龙起初还在嘴硬，“你们到底谁说，再不放了我，等我报了公安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任他怎么放狠话都没人答应，只是落在身上的拳脚更重了些。 “救命啊，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赵成龙龇牙咧嘴的喊叫并没有叫来人。 既然威胁不起作用，被打疼了就学会了认错。 “我错了，你们放过我，我到底是惹到你们谁了，能不能说一下。” 还是没人说话。 几人只顾着打人。 打了半个时辰，赵成龙嘴里的呼救声越来越弱，周正尧示意他们停下。 等他们退到一边躲着后 ，周正尧才上场。 赵成龙听到几人离去的脚步声，喘了口气，但罩着他的袋子没被解开，上面有一个个小指甲盖那么大的眼，保证他不会被闷死，同时他在里面也看不清外面的人。 赵成龙原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了，突然听到一道脚步声，他卯足了气叫救命。 周正尧走过去，装不知情地踢了踢袋子，变了另一种声音说道，“里面有人吗？” 赵成龙感觉自己只剩一口气了，急忙呼救，“有有有，求求你了，同志，求求你救救我。” 周正尧慢条斯理地解开上面的带子，从另外一边，好心地将里面的人倒出来。 看到赵成龙的惨状，惊讶道，“同志，你怎么摔成这样，把自己装进袋子里干嘛。” 说完，他闻到了一股剧烈的味道，以为这人被吓尿了，耸着肩远离几步。 赵成龙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哭诉道，“同志，我是被人套进袋子抬过来的，他们不由分说的就打我。” 周正尧手里还提着一些刚买的东西，看着就是纯纯的过路人。 “啊，现在的人这么猖狂了吗，你会不会是做了啥事惹到别人了。” 赵成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差点肿成猪头，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腿都没有知觉了。 “那不该，我是一个好人，不可能惹到谁，同志，我腿动不了了，你能不能把我送去医院啊，我一定会给你报酬的。” “这……”周正尧示意了下手里的东西，一脸为难，“我还得赶回家呢，要不是为了早回家我也不会抄近道走这边。” 赵成龙张着嘴巴哭嚎，“同志，你就帮我一把，我再不去医院会死的。” 那味道又上来了。 周正尧堵着鼻子，“那你去报红安的时候可别说是我救了你，我可没时间去那给你作证。” 赵成龙一听有戏就赶紧保证道，“我不去了，我不报公安了，只要你把我送到医院就行了。” 他以前不是没被打过，似乎可以猜到又是哪个女人叫来的。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根本不敢报公安。 周正尧，“你身上有多少钱呢，你打算给我多少，我可不做赔本的生意，忙着回家呢。” 赵成龙昨天又约了一个女人，身上还揣着不少私房钱。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翻出五块来，“给你 ，这五块都给你了，只要你把我送到医院，什么都好说。” 周正尧摸着下巴 ，压低声音说，“就五块啊，打发叫花子呢，这生意我可不做。” 他作势要走。 “同志，你先别走。” 赵成龙叫住他，这里四面都是树林，平时除了有些抄近道的人，很少有人会来，赵成龙不敢冒那个险。 翻翻找找又拿出十块，“同志，我这还有十五 ，可以送了吗。” 十五块，工人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周正尧觉得这人身上应该还有些，“同志，你知道你身上的味儿很重吗。” 赵成龙傻眼。 他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要加钱。”你太熏人了 ，我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你可不得赔钱。 赵成龙咬牙，身体的疼痛使他难受，心理上的羞辱让他多付钱。 “二十 ，行了。”这已经是他的全部私房了。 周正尧为难答应。 …… 中途中，他因为手不稳摔了赵成龙好几次，可能本来没事，经过他这一系列操作，赵成龙已经有事了，到了医院，周正尧把他丢在门口就走了。 他回到温家的时候，温远一行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刘金崇拜星星眼，“姐夫，讹了多少。” 温远纠正，“咋说话呢，啥叫讹，我姐夫费心巴力地把他送到医院不得收点报酬啊，这叫正当收入。” 刘金点头，“对对对，我不会说话。” 周正尧给了几人五块钱，回到屋子里就把剩下的钱给了温宁，让她给温安。 温宁从他身上闻到股难闻的味道，扇了扇风，问“你昨晚没有洗漱吗，啥味儿。” 周正尧，“我现在去厕所擦洗一下。” 温宁还没来得及问钱的来处呢。 “这钱到底是谁给的，怎么也得有股臭味儿。” 周正尧头也没回，嘴里吐出了个名字满足温宁的好奇声。 “赵成龙给的。” 昨晚才提到这人，今天就送钱来了？ 温宁猜测，“你能是不是去打人了。” 周正尧摇头，他可没打人，还是个个助人为乐的热心人士呢。 “他摔着了，我送他去医院，他感谢我的报酬。” 温宁哪能猜不出来其中的龌龊，哟呵一声，“热心市民小周啊，做得真不错。” 温安睡了觉醒来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通了，同意温母带她去医院。 温宁给了她钱，让她拿赵成龙的钱去付。 温安以为是自己赵成龙知道自己怀孕了给的打胎钱，心里恨得不行。 第30章 老同学 吃了饭，温母带温安去医院，温家人除了温远都去上班了，温宁和周正尧留在家里的也无聊，就想着出去逛了一下，明天她们就打算回部队了。 温远闲着没事干，死活要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到了胡同口，又遇见了几个大婶。 “诶，温家三丫头，你娘带着你二姐去干嘛了。” 温宁，“大婶，你知道隔壁李大爷为什么能活到99岁吗。” “为什么。” 温宁，“因为他不多管闲事。” 大娘意识到了什么，撅了撅嘴，“三丫头，你咋结婚了还这样说话呢，不想说就不说呗。” 温宁翻了个白眼，“我不搭理你的话，你不得拿着广播到处跟人吹嘘我攀上高枝了，不理人，没礼貌，好话赖话都给你说完了。” 被说中小心思，大娘就有些急了，“我就不是这种人，你别乱说。” “不是这种人就好，别一会儿等我一回来，我家的每个人都给编了一个版本的故事。” “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大娘错开温宁的眼神，笑着打哈哈，“那不能，我们都不是那样的人。” 温宁笑笑，“不是就好，那我们就先出去了，一会儿咱大家再唠啊。” 温远悄悄给她竖大拇指。 他今天发现他三姐跟三姐夫还是很合适的，绝配啊。 “姐，我们今天去看电影怎么样，《卖花姑娘》，还是部朝鲜的电影呢，好多人都看过了，他们说可精彩了。” 温宁对现在的电影没什么兴趣，她偏过头问周正尧，“你想看吗。” 周正尧也没什么兴趣，有那个钱他宁愿多买点好吃的，但防止被说抠门还是决定听她的意见，“你想看的话就看。” 温宁，“那你们两个进去看，我去商场逛逛。” 去了那边还不知道买东西方不方便呢。 周正尧，“我也不想看，小弟去看。” “我一个人看有啥意思，没有情调的人。”温远控诉。 温宁无所谓，“找你的朋友跟你一起看呗，你没有朋友吗。” 她可不想去里面傻傻坐两个小时，这时候可没有手机给她消磨时间，自私就自私点。 温远：看不起谁呢。 “我怎么没有朋友了，我朋友多着呢，这就去叫他们。” 正好早上还弄了笔正义之财。 “行，退下。” “周正尧，你们那边方便买东西吗。” 周正尧，“那边位置比较偏，去城里比较远，不过可以搭外出购买物资的车过去。” “我们去商场看看，我想买身衣服。” 她的内衣早就洗得变形了，估计穿了几年了，不太舒服。 “去。”周正尧这时候还不知道她想买什么衣服。 青州市比周正尧老家那边的市里繁华多了，有很洋气的百货大楼，有只有外国人才能进去的友谊商店…… 温宁转了半天，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现在的内衣基本都没有垫片，就像小背心。 她决定还是自己买布和棉花自己做，虽然可能最后啥也做不成，但没有第一步哪来的成功呢，说不定这是个隐藏的大商机呢。 毕竟，女人的钱最好赚。 周正尧琢磨着她买的那点布，估摸着，“这点布不够你做一件衣服。” 温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前面，肯定，“够了。” 周正尧：他好像明白了。 “咳。还要买啥。” 温宁，“你要吗。” “不用，我们统一发服装。” “行。”她也不会做。 也没啥好买的了，两人就在城市里闲逛了起来。 公园里很多小孩在那玩耍，还有老人在锻炼，或者两个坐得远远的小情侣。 很纯真，女生和男生都脸红了。 湖面上有一条小船，可能是现在的天气太冷，很久没人划了，显得有些萧瑟。 温宁到这还没一个月，从牛场大队到青州。 就像从一个世界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青州是文艺电影里充满年代气味的灯红酒绿的城市，而牛场大队则像苦难文学家笔下见到的另一个世界，它的存在可能很多人都闻所未闻，它贫穷，落后，但又充满生机。 过度太大，一切看起来就像是看电影一样不真实。 “小宁！你怎么回来了！” 耳畔响起一道激动的女声，将温宁的思绪拉了过来。 她回头看见了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女人。 女人许是太激动，直接上来抱住她。 “你回来了，太好了！” 温宁不知道她叫啥名字，只能尴尬地笑着让她抱。 女人平复好心情后才注意到温宁旁边还有个穿着军绿色外套的周正尧。 “这是你对象吗。” “我结婚了，他是我爱人。” 女人惊讶，“结婚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温宁，“我下乡的地方太远，就没告诉你们了。” 女人迟疑，看着周正尧人模人样的，不像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汉子。“他也是知青吗？” “不是。” 不是？ 她以为温宁找的男人会是个有钱人呢。温宁以前说过不会嫁给穷光蛋，再生一堆小穷光蛋，想到那样的日子就头皮发麻。 怎么自己听了她的话，她却找了个这样的。 “呵呵，你好，我是温宁的好朋友蓝月亮。” “噗嗤。” “不好意思。” 温宁真没忍住。 周正尧面色沉静，“你们好，我是温宁的爱人，周正尧。” 蓝月亮轻轻点了下头，没把他当回事，而是看着温宁说，“小宁，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不如大家一起吃顿饭，还有杜鹃，她也很想你呢。” 温宁看向周正尧，给他使眼神，想让他配合着自己说还有其他事，有时间再聚。 然周正尧没看懂，回了个清晰明朗的“好。” 这让温宁该如何是好。 她真的……真的，一个熟人都不想见。 蓝月亮也结婚了，目前有个女儿才两岁，“小宁，你有孩子了吗。” 温宁，“……” “还没呢。” “为啥啊，我都生了一个了。”蓝月亮问。 “没啥，可能缘分还没到。”她立马转移话题，“我们去哪吃啊。” 蓝月亮想了想，“不如你和你爱人先去和平饭店等我们，我去叫上杜鹃，把我们的孩子也抱来给你看看，让你沾沾福，明年也生个。” 哦，不。 第31章 老同学聚会 温宁并不想见她们的孩子。 蓝月亮说完就走了，留下温宁一脸便秘样。 周正尧笑得内敛，“怎么了，你不想跟她们吃饭吗。” 温宁幽怨，“不想，一点都不想，更不想见她们的孩子。” “都怪你，你看不懂眼色吗。” 周正尧哑声低哄，“我以为你很愿意的，她们不是你以前的朋友吗，这么多年不见了，聚一聚也好。” 温宁捂脸，“都几年了，大家都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了，有啥好见的，都变了。” “再怎么说也是一段缘分，乐观点。” 温宁真的乐观不起来。 “走，我们去找和平饭店。” 湖边的风还是冷飕飕的，温宁心都冷了下来。 这个点饭店有不少人，温宁直接就加入了排队的队伍。 来都来了，钱也要花，当然要吃点好的，她跟前面的大爷打听道。 “大爷，这个饭店啥好好吃啊。” 大爷可能是个有钱人。 衣服崭新整洁，不经意间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一块金光闪闪的沪市牌手表。 亮瞎温宁的狗眼。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大爷也是个热心肠的，介绍的非常热情。 “虾油，桃仁鸡丁，大拌菜……” 很好，温宁一样都没听过。 “好嘞，谢谢大爷。” 大爷介绍得起劲，“他们家的馄饨也好吃，都是老手艺人了，擀的皮很有嚼劲。” “行，我们都试试。” “你不是青州人吗，哪来的。”大爷问，“长得这么漂亮，就像我们青州姑娘啊。” “我是青州人，长泽那边的。” 我就说嘛，就我们青州的姑娘才长得这么俊嘞。”大爷笑着说，还想着给自家孙子打听一下呢，瞟见了站得挺拔的周正尧。 “这是你对象？” “对，我丈夫。” 周正尧排在温宁后边，就像座不动巍峨的大山，“大爷好。” 大爷啧啧嘴，“你小子是当兵的。” 大爷好眼力，温宁好奇，“您咋看出来的。” 大爷冷哼，“我孙子也是当兵的，就他这副德行，像个呆子。” 这人身攻击，温宁也是没想到的。 周正尧嘴唇抖了几下都没说出话来。 这时正好排到了大爷，人老人家晃悠悠就进去了，潇洒得很。 排到温宁他们后，两人先点了一道菜等着。 在服务员投递过来的几十道眼神杀后，人才慢慢来齐。 好家伙，来了整整七个人。 蓝月亮一家三口，杜鹃一家四口。 杜鹃蓝月亮刚才见到温宁的反应一样，异常激动。 几人寒暄互相介绍认识了下，才坐下来。 “小宁，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这几年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杜鹃撅着个嘴，跟个小孩一样的表情。 温宁看了眼她那副丰满的身材，还真不像吃不好，睡不好的样子。 都三年抱两了，还睡不着呢。 难道想她的时间都拿去生孩子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谁不会。“我也很想你们呢。” “你怎么就结婚了，我还想着等你回来把我小叔介绍给你呢。”杜鹃是个嘴上没把门的，怎么想就怎么说了，直接忽略周正尧发黑的脸。 怎么一个两个都想撬他墙角。 他离婚了对这些人有什么好处。 温宁大致扫了眼杜鹃旁边的男人，她很庆幸自己结婚了。 哥哥都长成这样了，她真想不通弟弟能好到哪里去。 虽说温宁不是个颜控，但中央显示屏还是挺重要的。 她也不是啥样的都能下得去口。 “谢谢你的好意了。” 杜鹃怀里抱着个吃奶的女娃，她旁边男人也抱着个男娃，一家人穿得都很干净，看杜鹃的状态也能知道她婚后的生活过得还不错。 “谢啥，我跟你说，我小叔是个车间主任呢，长得一表人才，跟你可般配了。” 她男人比她有眼力见一点，注意到了周正尧的脸色，笑道，“小娟开玩笑的，我弟哪配得上温同志，你们夫妻才叫般配呢，都长得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好看。” 蓝月亮就不同意了，结婚哪能只看脸呢。 “你这说的，要我说建国那才叫年轻有为呢，车间主任可是个香饽饽，谁要嫁给他那才叫享福呢，啥都不用做，就像我家大壮，他虽然没建国那么能干，但能让我们娘俩吃穿不愁，我就觉得这种最好。” “小宁，你以前跟我们说，结婚和处对象不一样，处对象可以找好看的，结婚一定要找条件好还要对你好的，我一直觉得你这句话挺对的。” 温宁：原主说过这么高级的话？ 牛逼啊。 这觉悟比某些恋爱脑不知道好几倍。 杜鹃赞成，“我也是严格按照你这句话找才找到了我男人，之前觉得他不好看，可能他长得比较耐看，现在我越看越觉得好看，稀罕得嘞。” 温宁觉得，有时候钱也不是那么重要的。 她起床气比较严重，要是早上醒来看到那么一张脸，旁边还有两张缩小版，她迟早得英年早逝。 所以，为了活得久一些，她还是坚定地选择周正尧这款。 “是是是，你爱人确实长得比较耐看，我现在一看都觉得比我家这个好看多了。” 可惜我没耐心看。 杜鹃欣然，“是，我也觉得，而且建业工作也不错，我当初就是看中他工作来的，他们面粉厂的福利可好了，家里隔三差五都能吃上白面面条。” 蓝月亮紧着接道，“我家这个也是，他们食品厂的福利也很不错，而且我公公是食品厂的厂长，都把我弄进去了，我小妹也被弄进了纺织厂，我娘家人现在都不敢骂我了，都供着我呢。” 开始了，开始了 。 温宁就知道这种经典桥段肯定少不了。 “羡慕，好羡慕你们的生活，我就不一样了，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周正尧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睨着她，他已经已经免疫了，对于温宁说出的任何话都见怪不怪。 她这三年在他们家当祖宗，真不知道还有啥能让她叹气的。 她的这两朋友还有丈夫和孩子要照顾，还得上班，温宁就不一样了。 睡到自然醒，醒了有人做饭吃，每个月还有人寄钱和吃的给她，小日子过得让一众村民红了眼，就没有不羡慕的人。 第32章 这辈子算你倒霉 三年来，温宁没有回来过一次，蓝月亮和杜鹃并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如何。 不过，那种贫穷之地，想也知道日子过得不怎么样，从早到晚只有干不完的活，好些回到城里的知青都落了一身的病。 “宁宁，你算是调回来了吗，不用再去乡下了。”蓝月亮关心道。 温宁眉眼懒散，平静的脸上慢慢氲起笑意，“没有调回来，只是从一个山里去另外一个山了。” “那要啥时候才是个头啊，我说你当初就是太冲动了。”杜鹃吃一口，给大儿子喂一口，小闺女还在吃奶，不能吃饭。 老生常谈的话题了，温宁也不想说太多，她怎么知道原主当初是怎么想的，其他人都是趋之不及，她偏上赶着往上冲，要是她没去乡下，温宁就不会过来了，一切就像是蝴蝶相应，牵动一点，全盘皆动。 蓝月亮问，“这是回去哪，离青州远吗。” 温宁瞥向周正尧，她还没具体问过随军的地方在哪呢。 周正尧启唇，“挺远的，坐火车要几天。” “怎么突然换地方了？”陈建业听着几人的话，抓住其中一个盲点，疑惑问道。 温宁就等着这位大哥的这句话呢，装得那叫一个不经意间暴露，“哦，这不是都结婚三年了吗，长期异地也不好，他就过来接我去随军了，我不想去的，我婆婆死活让我去。” 果然。 几人听到她的话纷纷停下筷子，看向周正尧。 那大哥津津有味地吃着呢。 那叫一个香。 “怎么了？”他抬眼。 “不是，哥们你当兵的啊。”林大壮面露喜色。 解放军不管在哪个年代都在人民群众心中占有一定地位，林大壮之前也报名参加过，很不幸被刷下来了。 周正尧点头，“对啊，怎么了。” 蓝月亮和杜鹃对视一眼，这才是温宁的嫁给他的理由。 藏得这么深，要不是问了这么一句，他们还以为温宁变了呢。 蓝月亮态度转变那叫一个快，笑意盈盈地问周正尧，“周同志在哪当兵呢，现在是个什么职位。” “东池炮兵团，没什么职位之分，大家都是战士。” 怎么可能就是个战士，反正二人始终相信温宁的眼光。 原主先前嫁给周正尧的时候还真没关心他是什么职位，只是傻傻的以为，嫁给了他就能跟他离开乡下，回到城里了，只是天意弄人，而她又执念太深。 “行，你能让小宁吃穿不愁就行，来，这是我儿子，你们俩抱抱，明年也生个。” 温宁属实没想到蓝月亮的话题能跨度这么大。 “这是我闺女，你们一人抱一个，最好明年能儿女双全。” 双全个鬼，一个温宁都不想生，生两个不得要了她的命。 “我这笨手笨脚的还是不抱了，你们给他。”让周正尧过过瘾，她少遭罪。 周正尧暗忖，这么排斥，不知道以后她有孩子咋办，能塞回去吗，还是放洗脚盆里让娃自己玩。 周正尧的身份暴露之后，大家跟他交谈的兴趣就大多了，时不时的问他一些军营里的生活，特别是林大壮和陈建业两个，对这个职业有天然的崇敬。 为了彰显自己嫁的不错这一小心思，加上他们人也比较多，后面点的饭菜说蓝月亮两家争相付的钱。 这一顿吃完，天色也不早了，另外两家的小孩也开始哭闹起来，约着下次再聚就各回各家了。 在门口温宁又遇到了那个贼有钱的老头。 “丫头，回去啦。” 温宁也热情回应，“是啊大爷，你也刚吃完啊。” “我早就吃完了，在这等我的老伙计。” “行，那大爷你慢慢等，我们回去了啊。” 周正尧该没忘这老头想挖自己墙角的时候呢，颇有不快地说，“跟他说话这么热切，咋滴，还真想跟他孙子见见啊。” 温宁无语，她又不是疯狗，逮谁咬谁。 “这叫做人之道，你个木头桩子不用懂。” 周正尧脸上笑意僵住，环视一周看见了不少人，打消了拉她的念头，离她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语气中委屈又带着傲娇，“你不会真想见他孙子，我跟你说这可是犯法的，你趁早歇了那点心思，跟了我，算你这辈子倒霉了。” 温宁此时此刻只能用一个白眼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岂止这辈子倒霉，我上辈子更倒霉。” 第一次听一个男人说：跟了我，这辈子算你倒霉，他还挺有自知之明。 人群流动，有轨电车穿梭在城市的街头街尾，孩童嬉闹，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两人不急不忙漫步在这繁华的街道，却偶然的跟温远相遇了。 严谨点说是跟他和他的朋友相遇了。 那几个男生还记得周正尧，招呼打得比温远还热情。 “姐，姐夫，你们逛完啦。” “姐夫，温宁姐姐。” “温宁姐姐好久不见，姐夫好。” 温远今年18岁，这几个人也跟他差不多一样大。 几年前温宁还没下乡那会儿，他们每次见到她也会乖乖地喊温宁姐姐，任劳任怨的那种，都羡慕温远有个这么漂亮得姐姐，不过，温宁训温远的场面他们也见过，那嘴是真的毒，都把温远骂自闭了。 自此，见了人只敢打招呼，其他的不敢问。 温宁点头，“你们才看完电影？” 温远，“早看完了，我们也四处逛逛。” “你有啥好逛的，在这几十年了还没看腻啊。” 钱也没有，整天就整个城市漫游（city walk），跟个精神小伙似的。 温远就喜欢东蹿蹿西走走，这个年纪的孩子就不是能在家里呆得住的阶段，整天不把精力发泄出来就该去做不该做的事了。 “不逛了，不逛了，我这就回家了，金子你们也回家，回家帮父母做点事比在外面干耗着强。” 温宁，“你最好是这样想的。” “我肯定是这样想的，是，姐夫，走走走我们回家。” 第33章 收音机 几人到家时，温母和温安也回来了，温母在外头做饭，温安满脸苍白地躺在床上。 温宁也不太懂这些东西，关心问她，“咋样了。” 温安摇了摇头没说话，眼睛空洞没有一丝神采。 给她掖了掖被子温宁出去了，温母在做饭，她也不好跟她瞎谈，想打听情况的人多着呢。 温大哥和大嫂以及温父也相继回来了，大家在房间外瞥了眼温安，默契的没说啥。 温华手里提着个方形的物件吸引了温宁的眼睛，“大哥，你手里那是啥。” 温大哥把收音机放在桌上，朝温宁说说，“我自己装的，送你了。” 温宁结婚他啥都没送，现在算是补上。 “收音机。”温宁还真没见过这个样式的收音机。 自她有记忆以来家里就有了电视，知道磁带和收音机还是从电视里看到的，但电视里的样式和这个不太一样，那应该是八九十年代改良过的了。 温远也一脸新奇，忙凑过来跟温宁一起欣赏。 拍马屁道，“大哥你好厉害，能教教我吗。” 温远默忖：我要是能有这手艺不得发了。 买收音机的钱可比买零件多几十倍啊。 温华不为所动，话却伤人，“你这脑子学不会。” 温父放下了手里的报纸，赞成地点点头。 温远不服，“我怎么就学不会了，谁还没上过高中呢。” 温家四个孩子都是高中毕业，大嫂李文静也是，这话伤害的人只有周正尧这个初中毕业的了。 温宁说句公道话，“上过高中不一定就学的会了，具体成绩怎么样咱自己清楚啊。” 这话温远腰板就挺不直了，他初中成绩还不错，高中成绩就一言难尽了，每天搞那些“活动”搞得人心都不在学习上。 嘴硬道，“不教就不教呗，谁稀罕，我会用就行。” 温远上手捣鼓了好一会儿都没弄出动静来，尴尬笑笑，“哈哈，也不太会用啊。” 温宁拧了下旋钮，“你还没打开开关啊。” 确实，旋钮一拧，高昂洪亮的歌声溜了出来，“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 “还真可以听。”温父也凑了过来。 外面做饭的温母也听到了动静，推门进来，看见一群人在围着个收音机 惊呼，“哪来的。” 声音太大了，温宁先降低了点音量，再拧了下调频的按钮，一下就换到了评书频道，一道男声正在讲解《西游记的》。 温远指了指温华。 温母，“老大，你哪来的钱买收音机。” 这一个收音机可贵了，不仅要钱还得有票。 温华，“我自己组装的。” 温华从小就喜欢干这种东西，家里的好些东西被他拆了又装，装了又拆。 温远想到这是大哥给温宁的，“大哥，你再弄一个回来呗，这个给三姐了我们听啥。” 温宁担心不好带过去，“大哥你教我一遍，我应该就会了，这是电池的。” 温远，“三姐，你啥时候还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你以前不就是写文章好点吗。” 温宁：不好意思，你姐我已经修炼成机械设计师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的脑子啊，我哪样不好了，文章拿的出手，工科也不会太差。” 她老板曾经开玩笑时说过，她是男人堆里杀出来的玫瑰花。 温远，“姐夫，你看我姐这个自恋的样子。” 回头一看，没人。 周正尧已经到外面帮温母的忙了。 这个点家家户户也都开始做饭了，家家都在走廊上做，谁家今晚吃啥，一闻就能闻到。 温家隔壁住的人家姓乔，乔奶奶还是第一次见到周正尧呢，以为是他家哪个亲戚，一问才知道是温宁的丈夫。 乔奶奶是个慈祥和善的老人，仔细瞧了瞧周正尧，说道，“是个好孩子” 温母笑着回，“可不是，你看看我养的那些个只顾着在里面享福，只有这半个儿担心你累不累。” “一样一样，谁家的都一样。” “陈爱梅，你家买收音机啦，我咋听到唱歌的声音。”王大婶问。 温母炒菜的收一植，遂即才说，“没呢，是我女婿买的，一直在老家，这回去部队就正好一起拿过去了。” “真有这个闲钱，”王大婶说。 周正尧帮温母择着菜呢，闻言笑了下，跟他打配合，“大家都时兴三转一响，我买不起三转，只能买个收音机了，能娶到温宁这样的媳妇，买啥我都是愿意的。” 王大婶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说，“你们还年轻不知道生活的难处，买这些东西以后都是要卖掉的。” 周正尧，“买就买了，她开心就好。” “老陈，你家这女婿思想觉悟不错啊。” “还不是温宁命好，咱这一栋楼的孩子，就这丫头天生的好命。” 温母被夸的合不拢嘴。 这也是为啥几个儿女中，她喜欢温宁多一些的原因。 因为时常被人夸啊。 “现在可不兴相信这些命不命的啊，那丫头能跟小周成，是因为两人志趣相投，都有崇高的革命理想。” 温宁：我跟他志趣可不相投。 …… 吃完饭，温远和周正尧洗碗，温宁跟大哥学组装收音机。 说实话看到一个好好的收音机变成一堆小东西的时候，温远和温父还有温母差点动手拦了，住不住的心痛。 好好的收音机，装不回去了咋办。 温宁胆子就大多了，无视他们“痛心疾首”的目光，拆得那叫一个迅速，组装的时候她都不用温华教，自己摸索着就会了，所有的收音机都大差不差，原理一样，只有一些小变动，而且温华拿的这款还是最基础的。 温宁就不打算带这个收音机去了，留下来给家里人，到了那边她自己组装一个。 第二天温远又看到了桌上完整无损的收音机后，承认了自己脑子不灵光的事实。 全家就他一个傻瓜。 第34章 回部队 温安自从把孩子打了之后就开始不说话了，温宁也不知道她到底咋想的，周正尧那边也耽误不得，今天怎么样都要回去了。 温父温母和温远把他们送到车站，忍不住又是一阵嘱咐。 温母说温宁太懒了，让她勤快一点，不能欺负小周。 温父又说他这个女儿娇贵有点小脾气，让周正尧担待一点。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周正尧只有乖乖应答的份。 “妈，那我们走了啊，我姐啥时候结婚你提前给我写信，要是有时间我就来，没时间的话我肯定给她寄礼物。” “知道了，那死丫头不知道啥时候想通呢，车来了，快去。” 周正尧提着两包行李，“爸妈再见，有时间再来看你们。” “姐，姐夫，再见，有时间也记得来看看我啊。”温远逗趣。 …… 还是跟上回一样，只能买一张坐票，一张卧铺，周正尧还是坐票，温宁卧铺。 只不过这回旁边没有热情的大姨，晚上温宁在卧铺休息，白天换周正尧去睡觉，所以两天的时间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下了火车后，温宁全程紧紧跟着周正尧，听说火车站周围不太安全。 “我们怎么过去啊。”温家人给他们准备的东西落到了温宁肩上，一个大包压在她纤细的背上显得有些滑稽。 周正尧眼里蕴藏着笑意，轻声问，“重吗。” 温宁摇头，额前发丝微微凌乱，遮住几分眉眼，“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背上一个，手上两个都不嫌重，自己就背这么一个咋好意思说累。 “我们先坐公交到山谷路路口，今天应该有出来送货的车，我们在那边等。” 温宁眼里闪过疑惑。 送货，送啥货？ 武器装备？ “行。” 公交虽然便宜，但如果路程不远的话大家都不会选择坐车，所以公交上的人并没有温宁想象中的拥挤，还是比较宽敞的，甚至运气好到留了个位置。 放下行李温宁舒了口气，小声问，“要坐多久啊。” “一个半小时。” “我睡会儿，到了你叫我。” “嗯。” 周正尧这人假正经得很，晚上抱得比谁都紧，白天自动离温宁两拳的距离，有时候温宁不小心手圈住了他的胳膊，这个人还会义正言辞地说注意影响。 所以，在温宁脑袋靠上她的肩膀时，这人轻轻地给她扶正了，再次靠下来后给人拍醒了。 温宁满眼惺忪，“要到了吗。” “嗯，只有一站了。” 山谷路这边没多少住户，站台只有几个人，两人过去时，还跟周正尧打招呼了。 “小周休假回来啦。” “是啊，嫂子你们也出来买东西。”他礼貌打招呼。 “是啊，这不是孩子要开学了，家里缺的东西多。” 几个嫂子都是好说话的性子，看到周正尧旁边的温宁，问，“听老李说你结婚了，这就是你媳妇？长得可真标志。” “俊嘞，比老秦家的闺女都俊，看着还是个有文化的。” “小周，你这孩子有福啊。” 几个嫂子调侃。 周正尧笑笑给她们介绍，“是我媳妇，她叫温宁，年纪比较小，嫂子你们叫她小温或者小宁都行。” 然后他又给温宁介绍起几个嫂子来。 左边第一个短发女人林淑珍，看着有四十来岁，跟温母差不多。颧骨有些高，两侧脸颊凹陷，笑起来冲掉了脸型带来的凶感，说话时露出的大门牙让她稍显得纯朴。 她丈夫伍德参军早，参加过很多大型战役，现在已经是营长了。 第二位是个纤瘦高挑的女人，名字叫黄兰香，大概才三十出头，性格豪爽。 她丈夫彭波涛是三连也就是周正尧他们连的指导员。 第三位叫王雪梅，也是三十出头，性格温柔些，说话很客气。 她丈夫陈亮也是个连长，不过他是正连长，周正尧是副连长。 在这里，论年纪，温宁最小，论职位她男人最低，她可不就得小心点吗。 笑容完美无瑕，和煦温暖，声音也不缓不急，像流淌的小溪水流。 “林嫂子好。” “黄嫂子好。” “王嫂子好。” 林淑珍听她这一口比她们标准的普通话，眼神亮了亮，“小宁哪的人。” 温宁，“青州人。” “怪不得，说的普通话标准又好听。” 温宁谦虚，“没有，大家说的都好听，都好听。” 经过这个嫂子的提醒，温宁想起来了周正尧的普通话，他应该是学过的，跟她说话时也尽量都是用普通话，但有时候说话急了就会飙出方言来。 他们那的方言温宁可以听得懂，就是不会说，在牛场大队的时候也是跟他爹娘说的普通话。 “小宁念书念到了几年级？”林嫂子问。 “高中。” 黄兰香欢喜道，“有文化的嘞，可以去学校当老师，上课的时候用普通话教，也让我们的孩子学学普通话。” 林淑珍笑着问温宁之前有没有工作。 他们部队有自己的小厂，家属都可以进去工作。 有肥皂长和医药厂，再不行也可以跟战士们一起种地养猪。 里面就像一个小型社会，军队吃的用得基本都可以自给自足。 温宁，“没工作，我是插队知青。” 林淑珍直问，“那你愿意去学校给孩子们教书吗。” 说实话，如果在牛场大队有这么好的工作温宁可能求之不得，但现在到这了她就不太想了。 她之前做过家教，真的，她终于体会到了父母被逼疯，没有一个孩子是无辜的。 真的是让人抓狂啊，初高中还好一点，特别是小学，痛苦到让你怀疑人生。 后面她就不接小学的单了，只教高中生。 “嫂子，我不太行，好几年没接触书本了，担心误人子弟呢。” 周正尧：你晚上看的是啥？ 我瞎了吗。 “没事，再看看书，做好教案就好了，很多老师都是这样一步一步来的。” “我……车来了，回去再说。” 这次来送货的是炊事班的程大海，周正尧跟他熟的很，又给他介绍了一遍温宁，两人开始闲聊起来。 温宁这一天脸都笑僵了。 第35章 终于抵达 他们分到的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卫生间和厨房都是独立的。 黑色瓦片摞得整整齐齐，石头和泥沙建的墙面，门和窗户都统一刷成了红色，每家的房子几乎都是这个样式，比较好认的是温宁她家屋子前有两棵栾树，花开的时候很好看，就是风一吹叶子就掉了，比较难收拾，所以这套房子留到最后。 周正尧不愧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收拾内务的一把好手，三两下家里就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当然温宁也有干，她在外面的院子里扫从树上掉落的树叶。 部队还没有通自来水，周正尧提着领来的桶去挑了两桶水。 温宁扫完后，回了房间整理他俩行李。 周正尧擦了擦手，将脱下来的外套又穿了回去。 “饿了吗。”他问。 “你不问还不觉得，现在感觉好饿啊。”温宁揉了揉肚子。 “今晚我先去食堂打回来吃，明天再开火。” 还没去买煤球炉子和煤球。 不用动手做饭温宁当然欣然答应。 周正尧拿着饭盒出门，温宁继续整理行李。 床铺要罩一下床单被套，周母让他们带过来的腊肉，咸菜，辣椒酱放进厨房里，温母买的罐头之类的东西也要放进橱柜里 “今天早上妈妈不在家，我想把家里打扫干净，想一想先做什么呢，先来扫扫地，扫扫地，扫扫地” 去而复返的周正尧拿着一盒沉甸甸的饭盒回来，“吃饭了，唱啥呢。” “乱哼的。” “你先吃，吃完我再吃。”家里只有一个饭盒，还没去买碗筷，只能两个人先将就用一个。 温宁条件反射的问两句，“你不嫌弃我的口水啊。” 周正尧双眼沉沉的看着她，似乎在无奈，又好像在说你说什么屁话呢，半天憋了句，“你的口水了我都尝过了，不嫌弃。” 想到那个场景，温宁抖了抖，“恶心。” “哪儿恶心了。” 给他个白眼自己体会。 温宁胃口不大，就吃了三分之一，还吃得很规矩，给周正尧的时候除了那个小切口，就像没动过一样。 “吃饭这么秀气，怪不得不长肉，个子这么高，腰还没我手臂粗。”周正尧也就没人的时候敢口嗨。 “吃你的，话这么多，别人在的时候咋不敢说了。”恨不得离她两米远。 周正尧埋头苦吃，咽下去一嘴，回道，“我跟你是两口子当然只能说给你听，在别人面前要注意影象，我代表的可不只我一个人。” “是是是，你说的有道理，快吃，吃完我们去逛逛，这里有没有供销社啊。” “有，吃完我带你去。” 周正尧速度快，没一会儿就吃得干干净净，饭盒都不用洗的那种程度，不过，再干净还是要洗的，他顺手就洗好放回碗柜了。 “走。” 今天天气不错，此刻还有一抹夕阳残留在天边，像长在树上的灯笼。 军营里随军的都是连级以上干部的家属，温宁只是这小小的一户，站在食物链的最低端。 家属院的孩子不少，吃完饭大家也都会出来玩闹。 令温宁震惊的是这里竟然还有人在打篮球和打羽毛球，修的水泥操场很宽敞，还有些小孩围在一起玩跳棋。 旁边还有单杆，不过现在已经被人晾上了被子。 “你们这里还挺好的欸，好多小玩意。”跟温宁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战士们也需要娱乐，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就训练。我们还要去种地和养猪，每周都要去村里帮村民修路，种田” 温宁确实开了眼。 “是每个人都要去喂猪吗，还是说被惩罚的去。” 周正尧笑着解释，“每个人都要去，不过是轮流制，两个班一天，一个星期轮一次。” 温宁，“那你们岂不是想吃肉就能吃了。” 周正尧，“哪能想吃就吃，也就逢年过节可以吃一回，剩下的要卖了换钱充军资，厂子里的东西也是先给我们用，剩下的卖出去换钱。” 温宁佩服，真就给他竖起了个大拇指，“厉害啊，吃的自己种，用的还能自己生产，还能赚钱，你们都能做到自给自足了。” 周正尧按下她的手指，扬起笑容，“人民战士肯定不能给国家拖后腿啊。” 说真的，温宁很佩服。 她从来都以为只要每天训练，完成组织给的任务就行，原来在这个年代，除了本职任务，还需要克服这么多困难。 但是他们好像都不会累，眼里满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笑容，憧憬，奋斗，不怕困难，都具象的体现在他们的身上。 “小周同志好样的。” 周正尧双手贴在腿上，痒痒的，想揉揉她头发的冲动被压下。 “你之前还说我老呢，怎么现在又是小周同志了。” 温宁让他求仁得仁，改口道，“那老周同志好样的。” “那我叫你啥，小温同志？”周正尧问。 温宁点头说可以，“很好的体现了我们是一个革命家庭。” “我看你就是皮。” 营里的供销社卖的东西很杂，基本日常用品都有，两人买了锅碗瓢盆，案板，刀，佐料 售货员是三连营长的爹，军营里的人基本都跟他认识。 “小周，好久不见了，这是带着家属来添东西啊。” “是嘞，王伯，今天刚到，这不是才住进去吗，家里啥都没有，还没开呢。” 温宁在后面跟着打了声招呼。 “姓温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姓呢。”王伯说。 没时间瞎扯，周正尧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跟你聊。” 周正尧两只手基本就把东西拿上了，温宁就拿把刀意思意思。 路过操场边，那边的人更多了，还有好些大人也在那玩。 有几个人看到了周正尧和温宁，兴奋地跑过来一探究竟。 听周正尧说他结婚了，他们以为是开玩笑的，营长让他回去带家属，他还真的带过来了。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温宁的庐山真面目。 第36章 烤红薯 “嫂子好。” “嫂子好。” “嫂子好。” 三道洪亮的声音齐刷刷地喊。 温宁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有点小尴尬，“你们好啊。” 这一天天的，脸都要笑僵了。 “周哥，还是你好啊，升了副连就把媳妇接回来了，羡慕死我们这些没媳妇的了。”黑黑壮壮的余德全说。 “羡慕啊。”另外两个也笑着说。 周正尧乐了，“想娶媳妇找导员啊，他最积极了，让他给你们举办一场联谊认识一下。” “算了算了，我们自己找，不打扰你跟嫂子了，我们打球去了。”余德全脸色一变，想起来先前的黑暗记忆。 待他们转身离去，温宁问周正尧发生啥事了，为啥余德全会是那副便秘的表情。 周正尧毫不犹豫就招供了，“上次她们文工团来队里表演，有个小姑娘看上他了，那小子开始也想从了她，后面亲眼看见小姑娘赤手抓了一条蛇后就死活不答应了。” “为啥啊，胆子大点不好吗。”温宁疑惑。 “他说怕自己做了啥错事，在梦中被她拧了脖子。” 温宁，“他是怕自己管不住那个女孩，胆子这么小的人也配不上人家姑娘，没答应也好。” 到了家，把东西放下后，周正尧挑着高簸箕去买煤炉和煤球。 温宁闲来没事，拿出温华淘来的收音机零件来组装收音机。 周正尧买煤球回来了见她还在弄，就动手引燃煤球。 煤炉引燃后，不需要用了盖上盖子，下次再用的时候拉开盖子，只要通了风，很快就能再燃，这种炉子很方便大家做饭。 家里每个房间的空间都很小，头顶是明亮的暖黄色灯泡，像太阳一样将光撒向人间，火红的煤炉给这个夜晚增加几分温度，温宁在聚精会神的组装收音机，周正尧视线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在某刻，这个狭小的屋子被某种东西填得很满，仿佛快要溢出来。 熬了几个小时，终于组装完成，她伸了伸懒腰，又捶了下酸涩的肩膀。 温宁调试了一下，这边的信号不是特别好，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大功告成。” “小温同志真厉害，手僵了，快过来烤一下。”周正尧眉眼温和又带着抹不知名的笑意。 温宁调到音乐频道，调小音量，女歌唱家舒缓柔美的歌声流淌这这个小房间。 “这氛围好想吃烤红薯啊。”温宁感慨。 周正尧，“饿了？” “也没有特别饿，就是觉得今晚的氛围可以来个烤红薯。”温年嘴硬道。 但家里现在没有红薯，只有发的米和油，菜也还没有来得及去买。 周正尧耐心说，“让你不好好吃饭，下次吃正餐的时候多吃点。” “真不是饿的。”温宁重申一遍。 “等着，要是饿极了先拿饼干充充。”周正尧拉上门就走了。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个大红薯。 温宁没吃饼干，就乖乖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正尧喉结上下滚动，咽了下口水，“咋不先吃点饼干。” “说了真不是饿的。”温宁手掌撑着下巴，眼睛快要眯成一条线了，长发随着动作搭在肩膀两侧。 “那还吃红薯吗。”周正尧示意了下手里的两个大红薯，真不知道她为啥会想吃这个。 怎么会有人喜欢吃，周正尧小时候顿顿都是吃红薯，差点给他吃吐了。 “你去借的还是买的。”问完她又觉得这问题有点傻，水汪汪的眸子看他，纤长漂亮的眼睑眨啊眨。 周正尧语气轻缓，“去正连家借的，明天还回去就好了。” 那两个红薯都很大，温宁估计她自己一个都吃不完。 “你要吃吗。” “我不饿，你自己吃。” “那我就只吃一半就好了。” 温宁用刀将一个红薯切成两半，小的那半放在煤炉上烤。 没多久，红薯的甜香味就飘出来了。 温宁将红薯放在碗里，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吃。 香的很。 “你要尝一口吗。” “不吃。”周正尧真吃不下，这个点都要睡觉了，吃饱了咋睡得着。 小番薯很快被消灭，温宁打个饱嗝，收起碗和勺子。 周正尧打了壶水放到煤炉上烧，温宁无聊地寻找收音机上有趣的频道。 “咕噜咕噜”水开了。 “别玩了，洗洗睡觉了，今天还不累吗。” 咋可能不累，下了火车转公交，又转卡车，回来又开始打扫卫生。 老腰都干没了。 只是，这人说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上床后，就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温宁倍受双重折磨。 “你不累吗。” 开荤以来周正尧就尝过一次肉，都要饿死了，累点算什么。 “不累。” 温宁打着哈欠，推他的手有些无力。 “可是我累啊大哥，明天再弄不行吗。” 行，明天也行。 …… 天才微微亮，温宁就非自然醒了。 满头大汗，全身像是被狗舔过一样。 终于听到号角声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解放了，声音喑哑，“时间到了，你快走。” 周正尧依依不舍地起身，“你继续睡，中午不用做饭，我给你打回来吃。” “嗯。”温宁只希望他快点走，自己能睡个安稳觉，不管他说啥都胡乱答应。 太阳爬的老高了她们家还关门闭户。 昨天遇到的几个嫂子想着要跟新人团结一致，搞好关系，给她送了点家里做的东西过来。 温宁听见敲门声时还呼呼大睡，她们说话的声音大些她才醒来。 收拾了一下，拖着残废的身躯去开门。 “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几人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是刚醒，关心道，“是病了吗。” 没病没灾的少有人能一觉睡到大中午啊。 这个年纪能睡得着吗。 谁家病人面色红润眼含春色。温宁脸不红心不跳扯了句，“这不是昨天才刚到吗，昨晚收拾东西就晚了些，差不多半夜才睡的。” 她这说法挺正当的，任谁也不会想到其他层面上去。 林嫂子劝了句，“以后有啥事就留到第二天来做，晚上休息不好对身体也不好，白天的时间多，能干好多事嘞。” 第37章 有工作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有些事青天白日做毕竟不好，还是晚上做起来有氛围些。 黄嫂子手里端着一个铁饭盒，里面装了满满的一盒酸豆角。“还没开火，这是我自己做的酸豆角，给你送点尝尝，吃完了再找我要。” “这是我自己种的青菜，给你摘一把。”王嫂子说。 青菜应该是刚摘下来的，根部还粘着些泥土。 林嫂子送的则是自己做的年糕，她老家那边每年过年都要吃年糕，基本所有人都会做，手艺也很不错，刚做的年糕沾着糖吃像一样软软的。 放久了变硬之后，可以烧着吃，也可以煮着吃，加一点甜酒就去像是汤圆的口感，加红糖用油炸的话就是有些地方说的红糖糍粑。 林嫂子是年前做的，这时候已经变硬的，她送来的是像饼子一样的圆圆的两块。 温宁小时候在爷爷奶奶那吃过，也见过大家做年糕的场景，吃法也基本了解。 “谢谢，谢谢，嫂子你们太厉害了。”温宁道谢收下。 林嫂子，“对了，昨天跟你说的那事你觉得咋样了，你要是不想当老师的话还可以去厂子里上班。”说到这林嫂子语气中难掩的骄傲。 “我们这有肥皂厂和药厂，都可以去，看你喜欢去哪。肥皂厂工资低些，但工作简单。药厂工资高，工作要复杂些。” “呵呵，我再考虑考虑。”温宁是啥都不想干。 上辈子就是累死的，这辈子她想活得轻松些，不可以吗。 周正尧升了副连一个月有五十几块钱和票，还有粮食和油，已经够养活他们一家人了。 黄嫂子心思细腻，察觉出了温宁的小心思。笑了笑说，“其实我们大家去工作也不都是为了工资，男人的工资已经够一大家子用了，只是不工作的话我们就只能每天待在家里照顾孩子，这么久了，思想会老化的。” 王嫂子也说，“主席说了，女人能顶半边天，我们也能给国家贡献出自己微小的力量，我们女人也能很厉害。” 温宁承认她的思想高度确实没她们的深远。 在她们的那个年代，谁工作不是为了养家糊口，梦想好像在长大之后就会越来越远，能为国家做的最大贡献好像就是——穷则独善其身。 在这个年代，每个人的思想都很单纯。 每个人的心中都被一根绳子将大家牢牢拧住，那股力量赋予大家前进的动力。 “我知道了嫂子，我会向你们看齐的。”不知不觉她也灌了一口鸡汤。 林嫂子欣慰，“能想通就好。” 她是大家共同选出来的家属委员会主任，安排家属的工作，调节家属之间的矛盾等等问题都找她。 动员妇女工作当然也是她的工作之一。 温宁家里也没啥作为回礼的东西，就抓了三把温母买的糖果分给她们。 “要你东西干嘛，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喜欢吃糖，你留着吃。” “哪有不能吃糖的年纪啊，这很甜的，嫂子你们也回去给家里的孩子们尝尝。” 俗话说有来才有往。 三人走没多久，周正尧的就回来了，温宁给他说了这个事。 周正尧说基本上队里所有的家属都有工作，除了小孩太小要照顾小孩的那种可以自行选择。 如果温宁整天就待在家里不去的话肯定要被她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动员思想。 “那些工作也不是啥苦力活，不受风吹日晒，你去做也好，可以跟大家说说话，不然一个人闷着时间长了会变傻的。”周正尧建议道。 温宁以前嫌干农活累，他可以理解，现在这个活可轻松了，外面的人想要还拿不到。 温宁想想也是，既然来到了这，就要积极融入，也不能完全断绝了社交。 不过她不喜欢厂子里的那种氛围，还是去学校好一点。 “这边有高中的学校吗，我可以教高中。” 周正尧，“没有高中，只有幼儿园，小学和初中。” “那我就去初中。” “先吃饭，一会儿我带你去林嫂子那，让她带你去找校长。” 今天有碗了，两个人可以不用一个吃完另一个再吃。 周正尧给她分了三分之一的量，自己吃完了，她还在那细嚼慢咽。 “你小时候要是在我们那边绝对长不大。” 温宁傻傻地问为什么。 周正尧蹦出五个字，“早被饿死了。” 温宁，“不好意思，在你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我碗里都是肉。” 想不到，老辈子。 …… 林嫂子家离温宁那不远，周正尧把她带到门口，跟林淑珍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林嫂子听温宁愿意当初中老师高兴极了，“学校都是你这样的老师，把孩子交给你们大家伙都很放心。” 温宁：我还没试课，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水货。 这边的学校学生并不多，每个年级都只有一个班，跟小学埃在一起。 林嫂子跟她一起去见了校长孟雪华，在校长面前夸了温宁一顿，那一串夸奖的话不带重样的。 校长是这个这个驻扎地最大长官团长的夫人，处于食物链最顶端的人物。 孟校长一看就是大家庭长大的人，知性，优雅，有力量，仿佛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自有它的道理。 “小温同志想教哪一门呢？”连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会平和地看着对方。 “数学。”温宁以前当家教的时候就是教的数学。 孟校长问，“你以前教过学生吗。” “没有，不过我经常辅导我弟弟学习，应该可以胜任。” 孟校长给她找了本初二的数学书，“你今晚备一下课，明天上午第一节来带学生们一节课试一下，表现好的就能留下来。” 她是学校的校长，自然要为学生们负责，不能随便塞一个人进来就能当老师了，肯定要质检合不合格。 “谢谢校长。”温宁接过那本有年代感的数学书，翻了翻。 林嫂子也替她感谢。 温宁是他们营的家属，当了老师也算是给她们营长脸了，至少下次表演节目的时候她站的是她们营的队伍。 “嫂子，今天还真是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多。”温宁真诚感谢，这儿的人确实热心。 “大家都是一家人有啥好谢的，革命队友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吗，只有咱大家互相帮助了，我们男人在前面也没有后顾之忧不是，你好我也好，我们的国家才能更好。” 温宁只能说，牛。 真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很红。 第38章 上课 温宁跟林嫂子去供销社那边买了豆腐块和豆腐干。 回来后揭开煤炉盖子，没一会儿就燃起来了。 晚饭温宁打算自己做，食堂的饭可能是大锅饭的原因，她觉得有些硬。 之前在周家她不会用大土灶，一顿都没亲手做过，加上她在周母那有前科，周母也不放心让她动手，橱柜都看得好好的。 早上嫂子们送的有酸豆角和小青菜，可以用腊肉跟豆角炒一个菜，再煮一个青菜豆腐汤，一菜一汤两个人也够吃了。 温宁的手艺虽然称不上大厨，卖相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在这个物资匮乏，大家炒菜都舍不得放佐料的时代，她炒的菜可以算得上中等水平了。 周正尧进屋的时候都以为是自己闻错了，“你做饭啦？” 他还说换身衣服后去食堂打饭呢。 “对啊，你要先洗澡还是先吃饭，水也热好了。” 温宁做好饭后，看着还有点时间后就开始备课了。 “我太脏了，你先吃，我洗一下就过来。”周正尧直接把外套脱了。 他们今天在地上摸爬滚打的训练，搞得全身都是泥，灰头土脸的。 “你去洗，我等你一起。”吃了块饼干她也不算是特别饿。 周正尧洗澡特别快，淋水，打肥皂，再淋水，三个步骤下来才十分钟。 他洗完顺手就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队里给他们发了两身军装，训练比较脏，都是换着穿。 他把衣服晾好，再擦干了头发两人才开始吃饭。 还以为温宁还需要多训练一段时间才能出师，没想到实践效果还挺好。 他猛吃了几碗饭。 “你不喜欢吃腊肉吗。”温宁见他一直夹的是豆角，基本不碰腊肉。 周正尧，“给你吃。” 他觉得温宁炒的酸豆角也很好吃，非常下饭。 温宁给他夹了两块肉，“你别搞笑啊，我不缺这两块肉吃。” 周正肉吃进嘴里，说，“不识好歹。” 温宁回击，“假把式。” “小白眼狼。” “渣男。” 周正尧的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吃完后自觉地去洗碗。 温宁依然在桌边备课，明天是第一节课，无论如何都要准备充足些。 周正尧跟她聊了几句，又去了营里，晚上还有作战策略和政治思想的学习。 哪哪都有战士站岗，也不用担心家属的安全。 温宁备好课又听了段评书就上床睡觉了，半梦半醒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你回来了。” “嗯。”这会儿天时地利人和，他搂着温宁亲了几口，手逐渐不安分。 温宁被闹得起了脾气，皱着一张脸，随他怎么动，咬着牙，脑袋埋进枕头里，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来。 周正尧也知道她发火了，但忍不住啊，年轻气盛的年纪，每天的训练还这么大，荷尔蒙都找不到地方发泄。 以前没媳妇，没尝过那销魂的滋味还好说，现在破了戒，肉又在眼前，哪是想停就能停的。 他摸了摸鼻子，既然温宁不出声他也憋着不出声，两个人都憋着股气，在这黑夜之中像是做着“偷鸡摸狗”的坏事。 …… 温宁的课是上午第一节，她醒的时候旁边早没人了，桌上有他去食堂带过来的馍馍和豆浆。 豆浆是炊事员用黄豆磨的，很鲜嫩，不是每天都能喝到。 温宁吃完拿着书就去了学校。 孟校长带她去班上，正好要监听一下她讲课的质量。 班上同学听说今天会有一个新老师来给他们上课，期待着呢。 本来那闹哄哄的班级，在探子看到了孟校长和温宁的身影后就安静下来了，温宁踏进班里就受到了热烈的掌声。 第一次有这种对待。 看着他们赤忱期待的清澈眼神，温宁回以大家一个鞠躬，脸上漾起的笑意同样真诚。 “谢谢大家，如果有缘的话我可能会成为你们的数学老师，我姓温，温宁，大家可以叫我温老师。” 介绍结束，她翻开了数学书和自己准备的教案。 她全程都是用的普通话教学，大家感到新奇的同时又被她独特的教学方式所吸引。 每一个知识点都被她掰成小块，解释得清清楚楚再串起来，她还拎出一个例题来给他们讲解不同的解题思路，让他们选择自己能理解的一个。 反正一节课下来的反响很好，同学们都积极的举手配合回答问题。 讲完最后一句话，孟校长笑意盈盈地问大家，“你们觉得温老师讲得好不好。” 孟校长全程也跟着听了，温宁在她这是过关的。 显然在学生这也是过关的，同学们用整齐嘹亮声音回了个“好”。 孟校长，“看来你已经得到了同学们的认可了，欢迎你温老师，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分子。” “谢谢校长，也谢谢大家，以后我们共同进步。” 孟校长对同学们说，“这是你们自己选的老师，以后你们要是不好好学，我就把问老师调给其他班。” “我们一定好好学！”初二的学生都是十五岁的半大孩子了，怎么说都要比小学生懂事。 初中就一个数学老师，还要换着教三个年级，老师备课时间来不及不说，每天这样也耽误学生们学习。 还好招到了温宁，孟校长跟捡了个宝似的，从教室里出来，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小温今晚去我家吃饭，我再跟你好好聊一下学生的情况。” 温宁原想将周正尧当做挡箭牌，还没开口呢，孟校长就堵住了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叫上你爱人一起，那小伙子我见过几面，是个好样的。” 温宁受宠若惊。 大鲨鱼邀请她这个小虾米共进晚餐，她能怎么说。 就讲了一节课，不知怎么就进了她的眼。 “好的，孟校长，我回去跟他说一下。”说完把书放进她自制的手提包里，假笑快速逃离现场。 第39章 李知浔程霜 “你说孟校长让我们去她家吃饭？”周正尧听了温宁说的话，有些意外。 他跟团长并不熟，只有任务的时候说过几句话。 温宁小脸苦巴巴的，碗里的饭都不香了，自我调侃，“可能是我讲得太好了，孟校长想奖励我。” 周正尧竖起大拇指，顺着她的话说，“小温同志好样的。” 温宁，“以后你升职加薪了，可得好好感谢我。” 周正尧纠正她，“这种话别乱说，部队是个公正廉明的地方，大家的职务都是拼来的，孟校长让我们去吃饭只是她欣赏你而已，我只是顺带的。” 温宁撅嘴，“行，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开玩笑开习惯了，以后还是谨言慎行。 “我们要带点啥过去啊。”礼物重了有巴结的嫌疑，轻了又担心人家觉得没心意。 这也是为什么温宁不喜欢跟领导打交道的原因。 弯弯绕绕太多，烧脑筋。 周正尧更没经验了，成天跟一群大男人打交道，战事上他可能还说的出一二，这种人情世故的事，他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看着办。” 皮球又丢了回来。 温宁白他一眼，“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福气都给你吃没了。” 周正尧十分淡定看着她发疯。 温宁实在是想不出要送点啥，就割半块差不多有两斤的腊肉提着去了。 腊肉说贵重也不是金银那般贿赂人专用的物品，说不贵重就有点假了，猪肉得要八毛一斤呢，八毛能买不少东西呢。 周正尧有点肉疼，他还以为搞两把菜就好了，谁知道温宁这么实诚。 他们之前去营长家吃饭就没想着带什么礼物上门。 这一回去团长家就花了一块多。 …… 孟校长不只请了温宁一家，还有学校另外一个教初中的数学老师也被邀请了。 孟校长给他们互相介绍。 “程老师，这就是新来的温老师，温宁，” “温老师，这是你的另一个搭档程老师程霜。” 程霜跟温宁年纪差不多，也是个年轻的漂亮女孩，她是队里程营长的女儿。 被邀请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李知浔，在温宁看来周正尧跟他的气场有点奇怪。 他也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寸头，脸部线条流畅，气质有点痞。对着温宁就挑着眉，来一句，“这就是弟妹啊。” 温宁和程霜脾性相似，颇有些一见如故的意思。 聊着聊着她才知道这顿饭的真实含义。 就是来看那两人相亲的。 李知浔是军人家庭，他父亲跟团长是战友，如今眼看着自己儿子年纪越来越大还没个正形就嘱托校长夫妻俩给他介绍个媳妇。 这不，介绍了程霜，担心就他们两个会有些尴尬，温宁就被邀请上了。 这边的温宁几人在一起聊学校的事，那边周正尧三人聊训练上的事。 孟校长还有个八岁的小孙子被大儿子夫妻俩交给他们抚养，小家伙话密得很。 小小年纪就知道说话逗漂亮阿姨笑。 小家伙还有个霸气的名字——魏蜀吴，据说是他团长爷爷亲自取的，家里人又担心名字太大，给取了个小名叫乐乐，希望他快乐就好。 “温老师，你现在有孩子吗？”八岁的乐乐已经有小帅哥的雏形了。 温宁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乐乐眼睛亮了，脱离孟校长的怀抱，跑到温宁面前，“我给你当儿子，我爸妈不要我了，以后我就是你儿子了，好不好。” 白得一个好大儿，温宁也不敢要啊。 “你给我当儿子了你爸妈咋办，他们就没有孩子了，他们会很伤心的。” 乐乐哼一声，“他们才不会伤心，他们的心里只有工作，才舍不得回来看我一眼。” 他都两年没见到人了。 温宁耐心地开导，“那是因为他们在为国家奉献啊，他们是英雄，英雄都是忙的。” “我才不想要他们当英雄。”乐乐跑到程霜面前，“程老师，温老师不想当我妈妈，我把机会给你好不好，你给我当妈妈，我以后长大了孝敬你。” 程霜乐出了声，摸着他认真的小脑袋说，“可是老师还没有结婚，不能给你当妈妈啊。” 乐乐环视一周，小脸漾起得意的笑容，大声地对那边的李知浔喊，“李叔叔，程老师说她还没结婚不能给我当妈妈，你也没有结婚，你给他当丈夫，我给你们两个当儿子好不好。” 众人都被他的小孩话逗笑了，连一向严肃的魏团长都拿他没办法。 程霜是个脸皮薄的，脸颊带着脖子瞬间涨红起来。 奈何李知浔是个没正形的，回道，“可以啊，只要你程老师答应做我媳妇，我就能给你当爹。” 他的意思很明了，他相中程霜了。 程霜脸颊更红了，朝他羞怯的看了眼。 孟校长出声，“你这小子想得美，你愿意我和老魏还不愿意呢。” 李知浔痞气地笑了笑，“儿子可以不要，媳妇不能没有啊，有些人都结婚三年了，我也得抓紧啊。” 温宁注意到周正尧白了李知浔一眼，而李知浔话里话外都在怼周正尧，一时就挺想知道两人到底什么仇什么怨。 “你这小子，害不害臊。”孟校长笑骂。 李知浔这会儿坐得跟个大爷似的，后背靠在椅背上，手臂随意地搭着腿，“想要娶媳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不娶媳妇啊。”他看向程霜，“程老师，你觉得我怎么样，咱俩处处？” 温宁大写的佩服。 这人有话是真说。 程霜脸上的热就没消退过，一波又平一波又起。 孟校长，“没看出人家小姑娘害羞了吗，你俩自己的事私下说，我们还有话说。” 李知浔点点头，那志得意满的样子直让人想踹他两脚。 第40章 竟然拒绝大美人 温宁的上班生活从此正式开启，每天早上两节课，下午两节课。 早餐周正尧去食堂打回来，中餐和晚餐她下班回来做，每天的生活十分规律。 来到这的第四天是元宵节，因为很多战士都没能回家过年，晚上会举行一个晚会，不仅有小朋友和家属的表演，文工团的同志也会过来演出慰问。 晚上吃完饭后，大家就拿着凳子到操场占位置等着了。 周正尧要去那边跟战友们坐一块，给温宁安置好后就走了。 程霜是后来的，李知浔帮她放好了凳子，还从兜里抓出糖和瓜子。 “弟妹也来点？” 温宁来者不拒，“那就谢谢哥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李知浔痞气挑眉，“不用你谢，让周正尧见到我多喊几声哥就行。” 温宁眼神在他和程霜身上来回打转，没理他前面的话，而是问道，“你们这是确定了？” 程霜害羞的点头。 周围好些认识的嫂子大娘看了过来，她推了推李知浔，“行了，你快过去，你们那边在点人了。” 李知浔瞧她这害羞的小模样，笑得很是不羁，“怕什么，我在为自己终身大事着想呢，我们营长会体谅我的。” “哇哦。”温宁朝程霜挤眉弄眼，小声起哄。 程霜眼含春意，使劲瞪了他两眼，“你再不走我不理你了。” 李知浔也知道不能给人逼急了，笑着大步离开。 他一走，接下来可就是嫂子们的主场了。 “小霜，你跟李同志处对象呢。”黄嫂子第一个忍不住开口。 程霜点头，“对，我俩昨天就在一起了。” “以前还想着你这丫头要找个啥样的，原来喜欢李同志这样的。” 林嫂子来随军的时候程霜才十四五岁，转眼就成二十岁的大姑娘了，颇有感慨。 “两人站一起也是般配，你们打算啥时候结婚啊，到时候嫂子给你们包个大红包。”另一个嫂子打趣说。 程霜毕竟还没结婚，未婚小姑娘被一群已婚妇女揶揄，还是会感到不好意思，她们几个句话就把她说得脸红心跳。 最后只能跺脚，娇俏地说句，“不跟你们说了。” 转过身和温宁小声地咬耳朵。 …… 家属团是大合唱的节目，小孩有一个朗诵，战士出两个，文工团的有跳舞有唱歌。 程霜几岁的时候就跟母亲过来随军了，这么多年对这里也算很了解。 文工团的人也来表演过很多次，她都能说出一些人的名字来。 她指着中间跳主舞的女孩跟温宁说，“她以前追求过周同志，不过周同志没答应，三年前他们出任务的时候，她好像嫁人了，听说也是嫁给了一个军人。” 温宁仔细看了程霜说的女孩。 要颜值有颜值，要气质有气质，跳舞还这么好，说实话她一个女人都心动，这样的人追求者应该不少，搞不清楚她为啥会喜欢周正尧。 而且还被拒绝了？ 周正尧怎么敢的，这么一个大美人竟然也忍心拒绝？ 不知不觉她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就就拒绝了。” 程霜说完才意识到这话好像不该说，但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但是，听温宁这话怎么有点……惋惜的感觉。 “你不生气吗。” 温宁看着女孩优美的舞姿，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程霜小声说，“因为她之前追过周同志啊。” 温宁笑笑，“你觉得她怎么样？” 程霜瞧着她的脸色，不知道是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憋出三个字，“挺好的。” 温宁，“如果这样的人追李同志，还被拒绝了你会生气吗。” 程霜想了想那个画面，然后摇头，“不会，我只会觉得李知浔多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温宁，“正好，我也是这样想的。” “哈哈哈。”两人笑作一团。 笑着笑着，温宁就给程霜科普起男人的臭毛病来。 她以前跟室友的夜聊都是以谁谁好帅开头，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以后绝对不结婚不生孩子结尾。 谁知一过来就有了个现成的丈夫。 对于她说的话程霜还是很认同的，好几条都符合她爸爸和哥哥弟弟的现状。 她的接受能力太强，以至于温宁都怀疑她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是穿来的，当然，答案是否定的，程霜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 表演结束后，周正尧和李知浔过来接人。 温宁和程霜聊得太投入，那两人听了老半天了还没停下。 李知浔勾起一边唇角，“想不到我们周副连晚上睡觉都不洗脚，在家里袜子乱扔。” 周正尧回以一个彼此彼此的眼神，“我们李副连早上不刷牙，衣服穿一个星期都不洗啊。” 旁边偷听的两人脸越来越黑，说话的两人却说的越来越起劲，连给孩子喂奶，洗尿布这样的问题都提到了。 “咳。” 周正估计再不阻止，她们能聊到天亮。 “说什么这么起劲，人家都走完了。” 温宁和程霜回过头来，不仅没有为自己的话感到羞愧，还同时白了各自的男人一眼，脸上的嫌弃明晃晃。 温宁家跟程霜不同路，脸上转换成笑容，恋恋不舍地说再见。 “明天再聊。” “好。” 回去的路上，周正尧忍不住质问温宁，“我什么时候睡觉不洗脚，袜子乱扔了。” 温宁一脸坦然，“我没说你啊。” “那你说谁。”周正尧可不相信，刚才她说话那语气可不像说的别人。 温宁转了转眼珠子，“我爸和我弟。” 周正尧在她家住过几晚，温远没有这两个毛病，温父看着也不像，“没有啊，我去的时候他们都很讲卫生。” 温宁一本正经，“那是他们装得太好了，你们男人不是最会装吗，他们也是男人，也会装。” 周正尧：怎么从卫生问题上升到人品问题了，他就不该问那一句。 “我可不会装，啥时候都一样。” 温宁，“呵呵，你最好是。” 这一路，周正尧反反复复回顾了自己前二十几年的人生。 他并没有装！ 第41章 夜聊 晚上，运动完之后，温宁出奇的没有睡着，饶有兴趣地问周正尧，“我听说文工团有个漂亮的女生追求你，你为啥不答应。” 周正尧瞧着她的表情，仿佛想通了今天晚上她所有的怪异。 莫非是吃醋了？ 他紧了紧怀里的人，“谁告诉你的？” 温宁被束缚得动不了，小小挣扎了下，“我听说的，你别管是谁，就说有没有这事。” 周正尧放松了点，试探着问，“你生气了？” “没有啊。”温宁回得很自然，周正尧听不出到底生没生气。 还是照实了说，“她开玩笑的，她又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赵雪追求他这事是发生在四年前，那时还没有回家探亲也还没跟温宁结婚。 周正尧一眼就看不出了她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一个啥也没有的穷小子，那时候还只是一个小班长，怎么可能会独独受到她的青睐，文工团的女兵眼光高着呢。 至于赵雪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他不知道，拒绝了后就没跟她见过了。 温宁好奇原因，“她那么漂亮，跳舞好那么好，你为啥不喜欢？” 这要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早就乐得找不着北了。 周正尧摩挲她小臂上的肉，语气无奈，“意思是这个世界上所有好看的人我都要喜欢一遍咯，这也太肤浅了，做人还是要务实一点。” 温宁看他，“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说来也奇怪，原主跟她的长相有百分之九十的像，但最近越来越像，连那百分之十的差别也慢慢减少。 周正尧答得迅速且坚定，“好看。” “那你还说做人不能肤浅，你这个双标狗。” 周正尧着实冤枉，“你好像忘了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了。” 怎么把这茬忘了，温宁紧急撤回一句话，强行扭过话题，“你没有想过跟我离婚吗。” 周正尧实话实说，“想过，我回去前想着如果你跟别人在一起了我就跟你离婚。” 温宁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因为我等着你，没跟别人在一起你才没跟我离婚？” 那你不知道要不是我来了，你就绿了。 “可能还有一个原因。” “因为我好看？”温宁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因为你好笑。” 温宁揉了揉耳朵，“啥？” “听到你跟别人吵架了，跟以前的你很不一样，觉得有点好笑。” “神经病，颠公，有眼无珠。” 那么漂亮优秀的文工团演员不喜欢，喜欢她发疯骂人？ 周正尧骄傲，“这点眼神我还是有的。” “你生气了？我说了没喜欢过她，没骗你，我们都没说过几句话，她现在也结婚了，我们根本没可能。” 温宁好笑，“你不解释我也知道是人家没看上你，你这样的也就我能勉为其难地看上了。” 周正尧的大掌一会儿摸摸那，一会儿揉揉这，唇边的笑溢出嘴角，“你那不叫勉为其难明明很喜欢我”的身份。 “美死你得了。” 希望知道真相的你不会眼泪掉下来。 “夜聊”太久，温宁第二天又起晚了。 好在她是后面两节课，到学校办公室时程霜已经到了，还有几个其他科的老师。 这个学校的现状就是有两个语文老师和两个数学老师，其他科任老师都只有一个，大家换着教三个年级的课。 温宁的办公的位置挨着程霜，她一转头就看到了程霜脖子上若隐若现的东西。 开玩笑道，“这才二月份，怎么就有蚊子了，程老师要注意别被蚊子吃了啊。” 程霜想起什么，立马捂住自己的脖子，脸颊爆红，结结巴巴地说，“蚊子哪会吃人，我这的自己抓得，昨晚睡觉的时候感觉身上有跳蚤，痒的很，太用劲就不小心抓破了。”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小动作，加上羞涩表情，温宁乐坏了。 “哦，原来是昨晚、身上、有跳蚤啊。”凑到她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都是过来人你就别害羞了。” “不过，李同志还是要注意点影响，哪有刚在一起就这样的。” 程霜埋怨，“还不是昨晚我们说的话被他们听到了，他那人忒小气。” 李知浔不知道受到啥刺激了，偏要带她走另外一条路，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语气轻狂，“你说我早上没刷牙？还一个星期不换一次衣服？” 程霜被问懵了，大眼睛瞪圆了眨巴眨巴，“啥。” 李知浔低头，“让你试试我刷没刷牙。” “怎么试？”程霜第一次处对象就遇上这么个野的，脑子被他搅得跟浆糊一样粘稠。 “这样，我教你。” 随即，身影靠近，两道影子交叠在一起。程霜感觉到了唇上的软绵触感，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眼前人。 “闭眼，傻瓜。” 在他的指令下，眼睛慢慢闭上。 他却慢慢往下，在她的脖子上对着一块细肉厮磨吸吮。 片刻，喘息声在她耳边作响。 “先送你回家，等以后再让给你闻我臭不臭。”流氓在她脖颈上留下一个痕迹后餍足地说。 程霜是今天早上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小印记的。 特意穿了件高领的衣服，还是被发现了。 温宁深有同感，“以后我们说话小点声，不给那两小气男人听到。” 她今天上课几节课后都感觉腰不是自己的了，以后还是要控制一下，不能这么毫无节制下去。 温宁下课回来，离晚饭时间还有段时间，她就看了会儿书。 如今距离高考还有两年时间，她每天的看书时间，备课时间都有一个相对合理的安排。 这里的生活很平静，邻里之间相处和睦，大家的思想都很积极向上，工作安稳，好像已经别无所求了，这已经是后世大多数人追求的生活了。 温宁也一样，生活太安逸，失去了生活的追求，有些迷茫，不知道以后要干什么，不知道能干什么。 第42章 听西游记 周日，难得放假一天，温宁睡到了自然醒才起。 气温渐渐回暖，窗外天气好到让人有些慵懒，天空高远而蔚蓝，像是安静的海，而那些连绵的群山，是倒悬的岛。 今天部队去后河跟村民一起建大坝，一早就去了，也没回来吃午饭。 温宁一个人吃就随意了点，煮了碗面填肚子就行。这时候倒有点想念后世各种口味的方便面了，特别是她最爱的螺蛳粉，有缘无分了。 院子里的栾树长出了绿叶，郁郁葱葱的枝头给整个院子带来无限生机。 温宁把凳子和收音机搬到院里，听着小曲儿看着书好不悠闲。 这年代收音机是个稀奇货，吸引来了好些小孩。 他们也认识温宁。 “温老师，你喜欢西游记吗，我哥哥说孙悟空可厉害了。”胖乎乎地小男孩笑嘻嘻地问温宁。 后面的几个小孩也紧张地看着她。 温宁哪能猜不到他们的这点小心思，“你们想听西游记啊。” 几个小孩重重点头，“喜欢！” 温宁，“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又是齐刷刷的声音。 温宁旋转按钮，直到那道小朋友们熟悉的爷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才停下。 “温老师你真好！”几个小孩偷笑，像是掉进米缸的小老鼠。 初中和小学挨得很近，学校里就几个老师，有时候小学的老师请假了也会让温宁他们去帮忙带一节课，所以，学生也几乎都认识学校的老师。 他们听得很认真，知道温宁在看书，也不会发出声音来打扰她。 温宁看了会儿书，思绪渐渐地也跟着收音机里三打白骨精的剧情走了，故事告一段落后，她回屋里拿了点吃的出来。 有一小盘瓜子和一盘她切好的梨。 “来了就吃点。” 小孩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父母交代过去别人家别乱吃东西，那是不礼貌的行为。 温宁抿唇微笑，眼神温柔又明朗，“客气啥，吃点儿。” “谢谢老师。”在温宁的劝说下，每个人也才抓了点瓜子和一块梨。 这时候程霜和魏乐乐也过来了。 小胖声音大，隔着老远就喊，“程老师。” “魏乐乐，快来听西游记。” 乐乐一听，几步跑了过来，正好故事又开始了。 他小小地抱怨，“温老师你怎么叫他们不叫我啊。” 温宁好笑，拿起快梨塞进他嘴里，“你小子别诬赖好人啊，我可一个都没叫，是你自己不跟他们一起来。” 温宁家就一张长板凳，两张单独的小凳子，温宁坐了张小凳子，乐乐跟几个小孩挤着那张岌岌可危的长板凳，把另一张小板凳让给程霜。 程霜这才是第二次上门，也惊奇于温宁家竟然有收音机。 “有钱人，你怎么弄到收音机票的，我妈也老早就想买一台了，好不容易存够了钱找不到票。”收音机的票不是容易就得的，没点人脉关系想换都换不了。 温宁，“我哥在无线电厂 ，他们厂里发的票，这是我结婚的时候他送给我的。” 程霜面露慕羡意，“有这样的哥哥真好，我哥就知道使唤我，娶了媳妇以后更是忘了娘，一家子吃饭，工资一毛不拔。” 温华话不多，对她确实是可以的。 温宁，“诶呀，男人基本盘都这样，只要他别吸你的血就好了。” 心生一计，温宁突然就想赚点外快了。 “小霜，你妈妈现在还想买吗，我哥哥他们厂里员工买的话不需要票，你想要的话我帮你说一下。” 程霜欣喜，“我回去问一下。” 两人又东拉西扯聊了好一会儿。 西游记看完后，几个小孩还不舍离去，温宁又给他们的调了小朋友喜欢的《小喇叭》。 一个个好话跟不要钱似的，要把温宁夸上天。 少儿节目还没看完，他们妈妈叫他们回家吃饭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传过来。 “等一会儿，马上了。”他们扯着声音回。 叫喊不管用，只能派出其他子女过来，然而过来叫人的也叛变了，一窝小孩围着收音机，巴不得将耳朵扯出两米长。 最后轮到了他们的妈妈出场。 “你们不吃饭，温老师家也要吃，别打扰人家了。” 小孩听到最入迷的地方，根本没听她们说了啥。 温宁笑笑，“没事的嫂子，让他们听完，我还没烧饭呢。” 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周正尧回来炒一下就能吃了。 林嫂子跟温宁关系比较熟，就问了下温宁买一个收音机多少钱。 他们家男人的工资不少，她自己在药厂工作也有工资，除去家里的生活开支，和寄回去孝敬爹娘的那部分，每个月还能存下不少钱，买一个收音机应该也可以，孩子以后也不用时常来打扰温宁，放在家里一家子也可以听听节目啥的。 温宁，“好像是120加一张收音机票。” “嘶。” 他们虽然也存了点钱，但一台收音机120块也还是会肉疼，够她们在厂子里上几个月的班了。 关键是收音机票也不好弄。 部队里有个大喇叭，每天晚上六点到七点会播报一个小时的时事政治，大人们听得津津有味，但孩子们还是更喜欢西游记和小喇叭这样的节目。 终于听完后，小孩们交代温宁，让她明天听了之后给他们讲剧情。 温宁好笑，这时候没有啥娱乐，他们确实有点可怜，“明天你们再过来听呗。” “真的可以吗？” “可以啊，不过明天只能听一个小时。”温宁小时候也被要求只能看一个小时的动画片。 “耶，明天我们来看小喇叭，温老师再见。” “温老师再见。” 终于愿意乖乖回家了，几个嫂子没办法地冲温宁笑着摇头。 乐乐也一直没走呢，他爷爷奶奶也不在，就把他交给程霜看顾了，温宁把她们留下来吃饭。 程霜也不矫情，每个星期他们出去都要到很晚才回来，正好在这陪一下温宁。 第43章 收音机加工厂 风把天上的云都吹干净了，独独留下那一轮清冷的月光在空中朗照，给晚归的人指引归途。 周正尧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八九点了。 程霜和魏乐乐已经回去了，温宁在客厅看书，听到脚步声，过去开了门。 他高大的身影看起来有些疲惫。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加了三个小时，今天就完工了。”周正尧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中午只吃了点饭，干了这么一天的活，早已经饥肠辘辘。 “先吃饭。”温宁给他单独留了饭菜在锅里温着。 周正尧衣服上全是灰和泥土，脸上也脏兮兮地，“我擦个脸先。” 温宁小媳妇一样，给他倒了水，给他毛巾，等他洗完又给他把饭菜端到桌上。 周正尧看着她的动作心脏软软的，痒痒的。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都没出声，一个安静的吃饭，一个安静的看书，画面非常和谐。 因为实在太饿，干的又都是些苦力活，他几下就把饭菜都吃完了，满足地叹了口气 温宁善解人意的让他先去洗漱，自己来洗碗。 “你今天好温柔。”周正尧感慨。 温宁洗了发，黑色如绸缎的长发披在肩上，有几缕不听话地遮在脸上，她轻轻地将它们勾到耳后，语气说不出的柔和，“我哪天不温柔。” 周正尧偏头笑了笑没说话，他产生了一种不曾有过的，又仿佛期待已久的感觉，心脏酥麻，但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直到关灯准备睡觉了，他才问了句，“你今天在家做了什么？” “看书，备课，吃饭”，温宁眸光闪亮亮的，“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窗外风吹树叶的萧萧声伴随着他的低语钻入耳帘。 温宁觉得这人是故意的，故意在她耳垂处说话，被窝里的气温本就比外面高些，经过他的热气喷薄，本就热得鲜红欲滴的耳垂红到了极致，像是颗血红宝石般耀眼。 温宁拉开了些距离，“今天那些小孩来家里听收音机，程霜她妈妈和林嫂子好像都有意愿想要买一台，你说我组装好卖给她们怎么样。” “说不定我还能搞一个收音机的加工厂，赚钱帮大家改善伙食呢。”温宁笑得灿然。 周正尧不知道她想法这么大，越发凑近细嗅她脖颈间的幽香，“不能私人买卖，你可以跟他们换东西。” 温宁感觉到了危险，两眼一闭，“干了一天的活了，你不累吗，赶快睡。” 周正尧原也没想干什么，就只是心有些颤颤然，痒痒的，但又挠不到，好像只能抱紧她来减缓。 “睡了。” 现在他也学乖了，睡觉时为了不被温宁踹，他都会把她的脚夹住，有时候温宁半夜起夜都要把他唤醒才能脱身去释放，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程霜告诉温宁，她妈妈想要买一台收音机，让温宁帮忙联系一下她哥哥，没有票她愿意多给钱。 第一单生意，温宁当然欣然接下，交换钱也算交换东西，况且他们也不知道这是自装的。 她还没写信过去，就收到了温母寄过来的信。 温安还是决定要嫁给齐刚，婚期就在下个月初八。 温宁打算过去一趟，参加婚礼是一回事，跟温华聊收音机的事才是正事。 这边。 广播室的收音机昨天彻底熄火了，战士们都没听到昨天的新闻。 广播室的小战士差点哭了，跟政委反映过很多次了，让他找个人来修，或者重新买个新的，这人拖到现在还没动静。 今天政委召集各个连长开会，散会的时候就提了一嘴这事。 “你们回去问问连队里的人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能节约我们就节约一点，响应中央号召。” 要的就是不花一分钱。 周正尧等大家走完，跟政委说，“我爱人应该可以。” 政委半信半疑，“你媳妇不是数学老师吗，还会这些。” 周正尧，“她大哥是干这个的，她人聪明，看了一眼就会了。” 真这么简单？ 政委，“那好，你明天让她去广播室看看，能修好最好，修不了也不强求。” 周正尧敬了个礼，“好。” 温宁还真去广播站看了，检查手法非常专业，看起来很能唬人。 各种零件卸下来检查，花花绿绿的线看得人眼花缭乱，温宁将零件瘫在桌上，理清线路，发现有一处里面的金属线断了，只剩一层胶皮，她小心地用胶带将断处接上，最后又检查了其他的地方，发现除了变频器有些损坏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这才把所有零件又重新装上。 他们的这个是不是电池的，温宁给它通上电，打开开关，收音机就响了起来。 广播站的小同志直呼厉害。 “这收音机有些年头了，收到的频道不多，温宁同志能帮我们看看嘛。” 有个的技术工就在眼前，不要白不要。 小同志也是个会省钱的。 去年他们的那台坏了，不知道政委从哪弄到的这套老古董，只能听新闻。 每次小战士遇见那些小孩，都问他为什么不放西游记给他们听了，小战士都哑口无言。 政委为了不花钱，收人家的废品来给他工作，他心里苦啊。 还好又给他找来了维修人员。 收的频道不多那就是信号的问题了，温宁给它加长了一截天线。 “你再试试。” 这次还真收到了不少频道，评书，戏曲，少儿故事，歌曲都能调了。 小战士黄豆小眼瞬间变成卡姿兰大眼睛，又感慨，“温同志你太厉害了。” 反正那些线路和黑乎乎的零件他是一个都看不懂。 “没事。”温宁笑笑。 看到广播室的陈旧收音机，跟周正尧暗自跟周正尧吐槽，“你们政委挺节省的。” 那收音机看起来都是太奶级别了，竟然还能被他找出来继续工作。就像前世的温宁，资本家恨不得榨干她身上最后一滴血。 周正尧在泡脚，冷不然听她来这么一句，开玩笑道，“我们这种命不好的，节俭惯了，你以为谁都是像你一样生下来都能吃肉。” 温宁给他丢去一记眼刀，“劝你别太羡慕。” 第44章 回家 临近温安的结婚日期，温宁请了假，提前几天回去。 周正尧突然又要回到以前的单身生活，一想到他回家没人亮着灯等他，心里就贼不得劲。 犹作可怜地望着温宁，“那你啥时候回来。” 温宁在收拾行李，头也没回地整理自己的东西，“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 她不仅要去温安的婚礼，还要拿着政委给的“通行证”去找零件生产厂家跟他们合作。 周正尧挨着她蹲下来，“吃完酒席就回来，别去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一个人在家里很不习惯。” 温宁，“你不对劲。” 周正尧，“哪不对劲了？” 温宁凑近他，“咱俩才住一起多久你就不习惯了。” 周正尧，“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什么鬼？” “你快点回来的意思。” 温宁明天才会走，周正尧今天就已经患上了分离焦虑症，除了去训练的时间，只要一回来就粘着温宁，她去哪一步都跟得好好的。 温宁有些好笑，“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周正尧知道她嘴里肯定没好话，还是接她的话道，“什么？” “金毛。” 周正尧两眼一黑的程度，“我哪里像狗了。” 狗子能有他英俊帅气，风流倜傥吗。 肯定没有。 温宁搓了一把他的头发，笑得不怀好意，“你现在就挺像的。” 晚上，周正尧理所当然地吃了一顿离别餐，一直闹到了很久房间才趋于平静。 窗外明月高照，平日里清冷的月亮被掰碎成细碎钻石点缀世间万物，给那一层银装增添了无限光芒。 不远处的湖中央倒映着一轮明月，他们一头扎进月亮里，再从另一头浮出。 今天会有人开车去市里送货，周正尧跟他说了一下，温宁拎着包，就在大伙平常乘车的地方等着了。 周正尧不能随便请假，温宁一个人过去也不带怯的。 送货的小战士叫吕鹏，是“金融委员会”小组的主要成员。委员会掌握了队里的开支，送货收钱全都是他们小组的人来，每个月还会把本月的记录张贴出来供大伙监督。 温宁修好收音机的事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吕鹏边打着方向盘，边跟向坐在副驾驶的温宁转达崇拜之意。 “嫂子，你上学的时候成绩应该很好，连收音机都能修，也太厉害了。” “会修的话你是不是也会造啊。” 温宁上学的时候成绩确实还可以，小学到高中都保持了年级前五，大学每年都保持专业第一。 “确实会，造个收音机没什么难得。”温宁话说得像凡尔赛。 “真的会啊，嫂子你太厉害了。”吕鹏完全就是一副小迷弟的崇拜模样。 温宁上学的时候啥都要学，各种机械相关的课程排得满满得，毕业进了公司不仅要下车间还要设计图纸，真的是十八般武艺都要精通。 “术业有专攻而已。” 吕鹏笑笑，挠了挠后脑勺说，“我这种脑袋就干不了。” 温宁无脑夸，“怎么会呢，你都能算的了账怎么就干不了了，你很聪明的，只要你认真学肯定也能很厉害。” 年轻小战士被她这么直白的夸奖，一时间不好意思起来，黑红黑红的脸颊看起来有些喜人。 “嫂子你真不愧是当老师的。” 他要是温宁的学生，被这么夸奖还不得每天都认真学习，科科考一百分。 几个小时的车程，两人就这样聊着竟也不觉得无聊了，温宁下车后吕鹏还有些意犹未尽。 还想跟她再聊几毛钱的。 温宁可没这个时间，挤上公交后，晕晕沉沉地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才到火车站。 七点钟出门，浪费了半天才，到下午两点才坐上了去往青州的火车。 关键是没有周正尧在身边，她连个卧铺都买不到，硬生生坐了几天的火车才到处。 下车后才发现她的外套口袋已经破了一个大口子，要不是早有准备将值钱的东西放到最里层的衣服口袋里，她别说给温安送礼了，连回去的火车票钱都没有。 温母收到她的信，知道她今天回到，但不清楚是几点，早上出门前就让温远过来守着了。 温远跟他几个混子兄弟从早守到下午五点过，才把温宁等到。 车站人很多，温宁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行李，一出站就被青州的天气热得满头大汗。 四月初的天气，青州就已经开始升温了，东池那边还在吹冷风。 温宁那天出门的时候穿了三件衣服，火车上除了上厕所和洗脸，她还是出门前的模样。 不，应该是疲倦加臭版温宁。 “姐”温远大老远看见了人，蔫巴地走过去，“怎么才到啊。” 那几个人跟他一样中午都没吃饭，蔫蔫地喊了声，“温宁姐”。 温宁把包丢给温远，“咋了，你们这是。” 温远忒可怜地摸摸肚子，“为了等你，一天没吃饭了。” 温宁在车上都是吃些干粮充饥，他这么一说，温宁也饿了，“走，吃饭去。” 温远瞬间就有精神了，眼冒绿光，“你请我们吃吗。” 温宁看了看这几个半大小子一眼，“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一顿吃下来她大出血啊。 第45章 异想天开 温远生怕温宁反悔，拎着她的包就往他们平时去的饭店跑。 “姐，走，我们去吃饭。” “温宁姐，快走，，一会儿关门了。” “对对对，快走。” 温宁无力吐槽，只能拔腿跟着走。 温远他们选的是一家老国营饭店，店员都认识这几人了。 “大姐，给我，来份茄子炒肉。” “我想吃混沌可以吗。” “来份粉丝炖白菜。” “我也想吃馄饨。” 温宁：“……” 你们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可以吗，姐。”几个人眼巴巴地看着温宁。 感觉只要温宁不答应，他们就会立马哭。 “吃吃，吃完快点回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姐，你真好。” “温宁姐你真好。” 温宁，“不是我的钱。” 几人立马懂，“姐夫真好。” 又是一声声地彩虹屁。 饱餐一顿后舍得回家了，温远进门前用袖子擦了擦嘴，也让温宁注意一下。 温母打开门看到两人站在门口不敲门，皱眉疑惑道，“站在这干嘛呢，怎么不敲门。” 温父也探过身来，“小宁回来了，正好做好饭。” 嫂子也笑着招呼，“小妹，快来吃饭。” 温母见温远的嘴被他搓得红红的一圈，马上了然，“你又下馆子了？” 温远睁着眼睛说瞎话，眼都不眨一下，“没有啊，我哪有钱。” 温母瞥过温宁，“你没钱你三姐有钱啊，缠着她去的。” 温远看向温宁，想让她帮自己说两句，结果温宁鸟都不鸟他一眼，坐大嫂旁边去了。 空气中只留下下一句，“对，我说你应该做好饭了，他非要拉着我去。” 温远傻眼：“你自己也没少吃。” 温宁，“我男人赚的钱，我付出钱，多吃点咋了。” 温远：“……” 他竟无言以对。 温父，“行了，别说了，你姐这才刚到家让她歇两口气。” 温宁点头，去洗手间洗了帕脸，她额头上的汗都能炒菜了。 温安一直在房间里听外面的动静，等温母暴躁拍门了，她才慢吞吞地走出来。 相比于两个月前她瘦了很多，脸颊两边的肉都凹陷下去了，面上还总是带着股淡淡的忧伤。 温宁戳了戳温远的手，小声问，“她咋了。” 温远两肩一耸，双手一摊，“不知道。” 可能还想着那个王八蛋。 一家子本来话多的人就不多，现在更少。 温安可能看出了她们的小动作，冷淡开口，“我没怎么，麻烦了你专门跑回来一趟了”。 温宁：说实话，主要也不是为了你，你只是顺便而已。 “不麻烦，你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身为妹妹我怎么能不来送你一程呢。” 温安讥讽，“呵” 两姐妹拌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都装作没看见，不想把炮火引上身来。 温安结婚的日子就在后天，家里新打扫完一遍，贴上了红喜字。 温父温母给准备的嫁妆是一个衣柜，两个置物柜，两个红瓷盆，两个暖水壶，一个温华送的收音机。 整个配置在这个年代来说可以说很贵重了。 温父和温母想到温宁结婚啥都没得，私底下给她贴了一百块，温宁也没推脱，他们给自己就收呗。 以后还可能就拿不到了。 吃完饭，她拉住准备回房间的温华，“哥，咱聊点事呗。” 温华相貌跟温宁长得有几分像，特别是那双眼睛，眼尾微挑，不笑的时候显得凶冷，笑起来又觉得多情。 当然，温华常年都是沉默寡言的清冷模样。 温宁隐约感觉以前的温华不是这样的，在原主微不可察的记忆里，十五六岁的时候他阳光爱笑，常给弟弟妹妹吃的，带他们一起去玩。 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就变成了这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什么事。”温华眸色深沉，嘴唇紧绷。 温宁手指动了动，“收音机的事。” “怎么了，被查到了？”温华拧眉。 温宁解释，“不是，我想着我们自己都能做出来了，不如就开个加工厂，现在市面上收音机稀少，卖出去我们能赚不少钱。”这也只是她的一个想法而已。 现在市里面查的非常严，想做私人买卖根本不行，黑市更是一个不能踏入的地方，一旦被抓轻则没收东西，重则枪毙都是可能的。 温宁再想赚钱也不敢冒这种风险，她们家可是光荣的革命家庭，容不得她掺杂一点污迹。 所以，如果想要走这个方向的话，只能通过官方的，合格的途径来。 温华直言，“不行，没有文件同意，你开不了厂。” 现在还是集体经济，一个人想开厂那是天方夜谭。 “不是我开，是以部队家属集体的名义开。”温宁说。 “那你想开的厂是怎么样的，只是加工？零件呢，怎么生产？” 温宁，“跟生产零件的工厂买呗。” 她对现在的经济形势不是特别了解，想的就比较简单，温华可清楚想集齐所有的零件有多难，无线电厂是不会卖给你的，都是自产自销。 “你觉得可能吗，他们生产的零件为什么自己不组装，要卖给你。” 零件便宜，但收音机贵啊，人家凭什么要把最后一步赚钱的机会让给你。 温宁嘴张得老大了，呆呆地说，“那你怎么找到那些零件的。” 温华，“废品站找的。” “哥，你说，我拿着军队给的购买文件它会不会卖给我。” 温华，“谁给的都不管用。” 人家的厂子也是公有的，又不是私人的。 温宁自闭了。 她来的时候多么意气风发，现在就多么萎靡不振。 终究是她太天真了。 第46章 温安结婚 收音机的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初八这天到了温安出嫁的日子。 齐刚家给的彩礼是一辆自行车，一台缝纫机和五十块钱，在此时那可是独一份的。 温父和温母只留了那五十块钱，其他都都让温安带过去。 温安到了这天都没个好脸色，板着张脸，温宁给她化妆不是嫌脸涂的不够白，就是嫌口红不够红，挑三拣四的直让温宁火大。 “不画了，你喜欢啥样的自己来。” “让你帮我做点事咋了，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就不能让着我点，这些年我可没少让着你。” 温宁一屁股坐在床上，“画不了，我也不觉得你让着我。” 温安扯着嗓子叫温母，“妈，你快来。” 温母一早上就忙前忙后的，还要处理这两人的破事，心里的火更大，“又咋啦，我说祖宗，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吗，还嫁不嫁了。” 温宁摊手，“她嫌我化得不好，你让李婆婆来给她化，李婆婆这么多年的手艺肯定比我好多了。” 李婆婆是一楼李家伟的妈，这么多年这一带的姑娘出嫁都是请的她帮忙化妆，但温安嫌弃人家化的丑，想自己化，然而她自己的手艺更不行，只好看向温宁。 但温宁化的她也不满意。 温母白她一眼，嘴边像个机关枪一样叭叭叭地输出，“就你事多，本身长得就这样了，人家还能给你化成天仙去吗，差不多得了，天仙都没你这么多要求，齐刚那边的人都来了，你要磨蹭到啥时候。” 温安本来心里就不舒服，被温母这一通攻击，瞬间掉泪了。 “我要长得有她好看，赵成龙会不要我吗，我如今嫁给齐刚还不是拜你们所赐，凭什么他们三个就能长得好看，就我长成这样。从小到大，人家都是夸我懂事乖巧，只要做一点不好的事就是丑人多作怪，凭什么呀。” 她的哭泣声引来了屋外一群看热闹的人，大家竖起耳朵都想听到里面在说什么。 温家为了钱，将女儿嫁给一个老男人的事已经众人皆知，私下里都是对这一家子的行为所不齿，但明面上还是要顾着几十年邻居的情分。 温宁迅速跑去关上了房间门，将声音隔绝。 “人是你自己要嫁的，你委屈啥，谁逼你了。”抽风抽到今天。 “自己作死，贱骨头。”温母气的口不择言。 温安一时觉得她心里的苦就只有她自己知道，旁人都不理解她的苦楚，就连亲妈和亲妹妹也这样说她。 “我就是贱骨头啊，我就是忘不了赵成龙，我就是喜欢他，他凭什么不喜欢我啊。” 温宁和周正尧离去的第三天，赵成龙来他家巷子里找她了。 他说并不知道自己有孩子了，他说还爱着自己，他说他结婚也是迫不得已。 温安明知道他是骗自己的，但就是忍不住去相信他，可怜他，爱他。 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她悄悄来往，温安一边答应跟齐刚结婚，一边又忍不住跟他勾搭，沦陷在他的甜言蜜语中。 她这样一说，温宁就很想看看赵成龙到底长啥样，能让她痴迷成这个样子。 恋爱脑都不足以形容了。 \"你既然不喜欢他，为啥要跟齐刚结婚。\"闹成如今这个局面，她负全责。 “因为他不能娶我啊，我都二十几岁了，再不出嫁以后谁肯要我。” 其实刚开始她是为了气赵成龙，但他不愿意为了自己跟他媳妇离婚，这事也就发展成这个样子了。 温母气得发抖，脸色沉重，眼神严肃狠厉，“这些不要脸的话以后不要再说，嫁过去就好好过日子，那小子都已经结婚了，你也别跟他拉扯了，到时候被齐刚知道了，他怎么打你我们都不会管，也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要死就给我死远点。” 温母的这几句话说得很重，很认真，温安心里有些慌。 “小宁，给她随便化一下，时间快到了。”说完她就出去招待那边来的人了。 姐妹俩都没说话，温宁快速地给她画了个比较干净清爽的妆，她不适合太浓的,看起来老气。 时间一到，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齐刚满脸笑意将温安背起来放到自行车后座。 他今天穿了套军绿色的衣服，胡子剃了，比以往看起来年轻些，温安则是里面白衬衣，外面是红绿外套，两人胸前都带了朵红花。 温安拼命想挤出笑容，却比哭还能难看，不知所以的人还真觉得是温家两口子不顾女儿的意愿将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她才会在自己结婚这天如此不开心。 温父和温母没跟着去那边，只有兄妹几个去了。 温宁也不知道温安喜欢什么，就送了二十块钱的礼金，收音机是温华两口子送的，温远还没结婚可以不送。 大家看完新婚夫妻对着伟人宣誓后就散了，温宁几个被安置跟齐刚家里人坐一桌吃饭。 齐刚大儿子对他们的态度挺好的，说话也很客气，就是二儿子和小闺女白眼都翻上天了，说的每句话都跟带刺似的。 齐刚父母就笑笑说还是个孩子，不懂事，让他们多担待。 温远悄悄跟温宁咬耳朵，“以后二姐可有罪受了。” 确实，上有这样的公公婆婆，下面还有不喜欢她的小孩，日子好过不了，除非齐刚为了她可以跟全家闹翻，但想想就不可能。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个人有个人的命数。 说了没两句，齐刚他妈就跟温宁搭起了话，“小宁，我听说你也结婚了？” 温宁冷淡地回了个嗯。 “你爱人是做什么的。”她满是肥肉的脸颊堆出了一个笑，眼睛精明地打量着温宁。 她早就从齐刚那里打听到了周正尧的职业。 齐家的几人也都看着温宁，那眼神让温宁觉得反胃。 “他就是种地，喂猪的。” 齐母，“你别蒙骗我，我听小刚说是当兵的啊。” 温宁不耐烦点头，“对，但他在部队主要是种地和喂猪。” 第47章 打架 “你以为我老婆子不识数，哪有当兵的去种地喂猪，当兵不是去打仗吗。” 齐母音量拔高了几分，全然忽视了周围的人。 温宁烦死这老太婆了，“现在太平盛世哪有仗要打，不种地喂猪哪来的饭吃，你这么有钱又不捐点。” 齐母哽住，“我哪有钱，你别乱说。” 温宁，“哦。” 齐父拐了拐齐母，蓄起个看起来和善的笑，“小宁啊，老婆子就这样，不会说话，你别理她。” 温宁还是那个，“哦。” 有一说一他家的饭菜不错，也不知道齐刚就一个小车间主任哪来这么多工资。 齐父被她下了面子，笑容凝固，愣怔了下又笑着说，“小宁啊，小安嫁到我们家，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一家人了。” 温宁知道这人心里肯定憋着什么不好的话呢，依旧不慌不忙地夹菜吃饭，缓缓说两句，“我妈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都嫁人了，早就不是温家人了，你跟我还真不是一家人。” 齐父还真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一句，话被噎在了喉咙里。 齐家几个叔伯婶子也凑在这一桌，听到温宁这话，全都皱起了眉头，真不知道这小姑娘这么难拿捏。 齐刚大伯娘积极发言，“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但兄弟姐妹要有啥事肯定要帮的，一辈子能有这么几个兄弟姐妹都是老天爷赐的福分。” 齐大伯，“就是啊，兄弟姐妹不就是互相帮助的吗。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你也还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姐妹间的情谊还是在的。” 温宁吃饱了，放下筷子，慢悠悠无所谓地说，“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兄弟姐妹可没啥情谊，从小一起大到大，恨不得对方去死的那种。” 温华没啥动静，面不改色的吃饭，大嫂震惊地看向温宁。 温远张牙舞爪地表示，“没错，我们都看不惯对方，我讨厌死他们三个了。” 齐家一大家子能咋办，齐刚大儿子不断地给齐母使眼色。 齐母，“我们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既然你男人在部队，那就把我家小英雄也弄进去呗，他来年就十六了。” 齐英雄在一边不断点头 温宁：原来在这等着呢。 “怎么想到要去部队种地喂猪了，让你老爹给你在厂里边安排个工作多好，又清闲又有工资。” 齐英雄以为有戏，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轻咳一声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想为大家减轻负担，为国家奉献自己。” 温宁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说，“下乡也能种地喂猪，给农民减轻负担你，给国家奉献自己，只要报个名就能去。” 齐母横她一眼，“我家英雄哪能去那种地方吃苦，他以后是要当大官的。” 温宁眯眼，“他恐怕没有这个命。” 齐家人齐声说，“乱说什么。” 温宁从上到下扫视一遍齐英雄，撇嘴道，“他瘦得跟竹竿似的能当啥官，在家呆着还能当个新郎官，出去了连新郎官都没得做。” 温远噗嗤一声，被温宁的话逗笑。 “我姐说话虽然不中听，但字字在理。” 齐英雄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男孩了，哪能允许有人这么看自己，“不服我们来打一架，看看我行不行。” 温宁可不想当观众，“一言不合就干架的人更进不去。” 齐父将齐刚寻了过来，“你自己跟你小姨子说说。” 齐刚先前说要娶温安，他爹娘是死活不同意，觉得温安年纪太小了，就是耍齐刚玩骗他钱的，齐刚怎么说都说不动，就把自己在温家听到的回来说了。 他大儿子想当兵他知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果然，这话一出来，他们就松口了，齐英雄也保证不会为难温安，会把她当作亲妈看待。 齐刚一个快四十的男人面对温宁还是挺害怕的。 没啥，就是害怕长得漂亮又聪明的女人。 温安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自己的小妹多么有心机，导致齐刚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都不敢看温宁的眼睛说话。 埋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也有些抖，“三妹，英雄是真的很想保家卫国，你就让妹夫将他带进去就好，他就只想当个小兵。” 温宁真不知道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怎么还能这么厚脸皮的提出要求。 “他想你就让他报名呗，找我有什么用，周正尧可没这么大的权力，不然你以为温远为啥不去，是不喜欢吗。” 齐刚耳朵连着脸爆红，结结巴巴地说，“他报名被刷下来了，你让妹夫把他留下就行，去种地喂猪他也愿意的。” 温宁，“被刷下来了还怎么去？我看他这身材别被猪拱了都没法翻身。” 温大哥和温大嫂这会儿也吃完了，温华冷冷地扫视了周围一眼，跟温宁说，“回家。” 温宁和温远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跟着温华和李文静回家。 独留齐家一众人在那大眼看小眼。 齐英雄沉着脸，踢了桌腿一脚，随后往新房走去。 齐刚稳住了桌子，骂道，“臭小子，发什么疯呢，摔碎了不要钱啊。” 齐家请了五桌的客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暗暗看热闹，此刻见这样的局面，一个个的眼睛跟随着齐英雄的背影。 “嘭” 齐刚眼皮子跳了跳，跑进房间。 新被子，喜烛，暖壶很多东西都被扔到地上。 齐英雄嫌不解气在被子上跺了几脚，嘴里的话肮脏不堪。 “狐狸精，你跟你那个妹妹都是狐狸精，年纪轻轻干啥不好，勾引我爹干嘛，上赶着当我后妈，贱货，有娘生没娘养的臭婊子。” 他怎么摔东西温安不管，骂她温安就忍不了了，本来心里就冒火。 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你个小畜生，骂谁呢，你妈早死了，你才是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你爹以后也不会要你，你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齐英雄被扇了一巴掌，脸上是通红的五掌印，抬手就要还回去。 温安力气比他大，捏住他的手腕就往后掰，将他整个身子放倒在地。 第48章 对弈 后面进来的人看见的就是两人缠打在一起的画面，齐英雄脸上又多了几个巴掌，温安也不例外，头发也乱了，嘴角也出了血。 齐刚眉心直跳，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两人拉开。 齐母见自家大孙子被揍成这样，尖叫着没天理了，后妈才进门就开始虐孩子。 齐英雄虽然是个男生，但他长得比较矮又瘦，力气没温安大，被温安压着打。 温安可不只是为了打架这么简单，把齐英雄当作送上门来的出气筒了，揍起来不带手软，胸中的郁气都快散发出来了。 “继子打后妈这才是要遭天谴的，以后谁敢把闺女嫁给他。” 齐父今天被温家人下了一天的面子，现在又出了这个事，恶狠狠底地对齐刚说，“这就是你要娶的好媳妇，给了自行车缝纫机和五十块钱，这才进门第一天就看不上继子了，你再不管，这个家怕是要让她姓温的做主了。” 齐母和其大伯母也怂恿着，“给她打一顿，女人不打一下，不安分。” 齐刚两头大，一边是父母孩子，一边是新婚妻子。 公事公办道，“你们谁先动的手。” 齐英雄昂起自己的脸，“这个贱女人先打了我一巴掌我才还手的。” 温安冷眼看着他这一家人，“你要再敢喷粪试试，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替你那早死的妈教训教训你。” 齐英雄被她踩到痛脚，挣扎着又要去打温安，还好被齐刚在中间隔开了。 “烂婊子，你不配提我妈。”齐英雄怒吼着，像一头疯狂怒吼的幼狮。 齐老二齐耀祖也握着拳挥过去，温安站在齐刚后面，让齐刚给自己挡着。 “齐刚，你就让你两个儿子这样对我吗，你承诺的要一辈子对我好呢，是不是都是骗我的。” “你还说以后会对我们的孩子好，照这样的情况孩子还没出来就被被害了。” 温安哭得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齐刚扶住她的肩，有些不知所措，轻声地哄着，“别哭，我没骗你。我真的会对我们的孩子好的。” 温安两行清泪垂落，“现在你两个儿子还想着杀我呢，我哪敢相信你的话。” 齐刚人到中年好不容易找着这么个小娇妻，当然是想啥都依着她了。 \"我没骗你，我真会对你好的。\" “对我好，你让你儿子这样骂我。” 齐母眯起眼睛，一听就知道温安要说啥，走过去一掌拍在齐刚的背上，“你要这个女人还是要你爹娘儿女，你要真敢动英雄一根手指头看我不打死你。” 外面还有齐刚的朋友同事，事情这么一闹，他脸都丢完了，转过头去对齐父说，“爹，你先跟我娘去招呼一下客人，别让人家看笑话了。” 该看的都看完了，他这句话不过是逐客令罢了。 意思是你们大家吃完就离开。 他们也不能听不懂啊，悻悻一笑，不情不愿地离开齐家。 屋子里的人还在对弈，温安和齐英雄都不绝不向对方认输。 齐母捡起被子和水壶，骂骂咧咧道，“娶她有什么用，花这么多钱，她妹子连个小忙都不肯帮，牛气得很。” 齐父装起大家长的气势，“这事也不能完全怪英雄，要怪就怪你妹子太不近人情，都是一家人了连个小忙都不肯帮，她根本就不拿你当亲姐妹。要我说你就应该回去跟你爹妈告一状，让他们好好教训她一顿，咋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温安不知道温宁说了啥，但她敢肯定是这家人提出了啥无耻的要求。 温安冷笑道，“别说是我爸妈，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你们要想求人办事还不得拿出个态度来。” 齐母跳脚，“啥态度，还要啥态度，让你进门还不够吗，自行车和缝纫机都快把老娘的棺材本掏完了，你还要啥。” “彩礼是你儿子答应给我的，我这么一个清白大姑娘嫁给他要这么点彩礼咋了。” 齐母食指指着她，“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齐家几个叔伯也怂恿齐刚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收拾温安一顿她就老实了。 齐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大家都别说了，散了，散了。” 但谁也没听他的，都想留下来发表自己的谏言。 齐母恨铁不成钢，沙哑着声音骂，“我看你就是被这个小妖精迷了心智。” 齐父看着温安，“你想留在我家做媳妇也行，回去跟你妹夫说把英雄带进部队我们就接受你。” 原来是这样。 温安恍然大悟，似看垃圾般的眼神扫死齐英雄，“你以为部队是垃圾车啊，啥样的垃圾都收。” 又被温家人侮辱一遍，齐英雄仿佛又被捅了一刀，眼神血红凶狠，要不是齐刚一直禁锢着他的双手，早上前扇温安的巴掌了。“你才是垃圾，你全家都是垃圾，你跟你妹妹都是婊子。” 温安，“就你这样的还想进部队，早被温宁他男人一枪子给崩了，你以后还是离当兵的远点，我妹脾气可没我这么好。” 齐英雄愣了下，放话道，“别让我有机会，不然我先崩了你们两个。” 温安冷笑，“看来你这辈子没可能了。” 齐父发怒，“看来你是不想待在我们齐家了，把彩礼都还回来，还有酒席钱，我们齐家就当没你这个媳妇。” 温安嗤笑，“你以为这么简单啊，齐刚要真把我赶走，明天我就能让他丢了工作进局子。” 齐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安哄道，“小安，你先别急，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齐父，“齐刚，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为了这么个女人反对我的意见吗。” 齐母也不相信温安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休了她，你还想不想要你儿子了。” “娘，你们能不能别说了，别逼我了行吗？”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这么多年了，娶个媳妇我容易吗，还是你们想看我孤身一辈子啊。” 由于齐刚性格的原因，第一回合温安获胜。 第49章 大灰狼吃小白兔 这边。 温宁几人回到家后天色已经很晚了，瞅见巷子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他一直盯着温宁家那栋筒子楼的方向。 “谁，干嘛呢你。”温远吼了吼。 那人看看后方，见到温宁后眼睛亮了亮。 “我听说今天温安结婚，我跟她是同学，想着来送她一程。” 温远走近认出了来人。 不就是赵成龙那小瘪三嘛。 还同学，同个鬼，温安上辈子的仇家还差不多。 上次赵成龙被那几人打了一顿后，在医院住了几天，等他出院后才知道温宁已经离开了。 而且他才知道温宁竟然已经结婚了，丈夫还是个当兵的。 赵成龙不甘心。 他这辈子最不甘心的事就是没跟温宁处过，又一次跟温安勾搭在一起一方面是为了寻求刺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从温安嘴里套温宁的消息。 今天来这，就是猜到温安结婚温宁可能会回来，打算来碰碰运气，还真让他碰到了。 温宁无视他如水蛭般的眼神，“既然来了，不送点份子钱说不过去。” 温远乐了，还得是他三姐。 “对啊，同学关系，怎么说也要随个五十一百的，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跟我姐说她有这么个同学来看她了。” 赵成龙视线一直随着温宁，他们说啥他都点头，直到温远伸手跟他要钱了他才意识到这两人说了啥。 五十一百？ 他哪有这么多钱？ 私房钱上次都给了那个送他去医院的好心人。 “小宁！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那赵学长啊。” “赵——学长是？”温宁拉长声音。 “嗯嗯，赵成龙学长，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温宁一脸坦然，“哦，不记得了。” “我对长得丑的人都没什么印象。” 赵成龙：“？” 他长得丑吗？ 要知道出门在外，他能跟那么多女人交往的法宝可都是这张脸啊。 温宁竟然说他长得丑，天理何在。 说实话，赵成龙长得不丑。 至少处于中上等水平。 就是一副小白脸的模样，温宁不喜欢。 她还是比较喜欢长得正气的男人，比较有安全感。 还有，这人身上到底是啥味儿？ 一靠近就扑鼻而来，直让人想呕。 赵成龙抹了下头发，讪讪说，“你还跟以前一样喜欢开玩笑。” 温远也闻到了那股味道，捂着鼻子，“你身上啥味道，好臭啊。” 大嫂默默发言，“好像是狐臭。” “我哪有狐臭，你别乱说。”为了去除那股味道，赵成龙每天洗一次澡，早上出门前还会喷一些带有香味的东西。。 大嫂，“那可能是我闻错了。” 赵成龙看向温宁，“小宁，我想单独跟你说话可以吗。” 赵成龙的名字一出来，大哥和大嫂就知道他就是那个与温安纠缠不清，害温安不浅的男人。 竟还敢明目张胆地勾搭温宁，温华皱眉，一拳头打了过去。 “不想死的话滚远点。” 赵成龙还不知道他跟温安的事情暴露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打了自己一拳的温华。 “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就不怕我报公安吗。” 温远讥笑，自己也不客气地赏了一拳，“不妨看看公安先抓谁呗，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勾当没人知道。” “小宁，我有话想跟你说。”他按着自己被打过的地方，仍不死心地说。 温宁都有些佩服他的厚脸皮了，温安怎么就要死要活喜欢这样的男人。 “大哥，咱有那么熟吗，我可是有夫之妇，你要是还小宁小宁地叫我，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赵成龙嘶喊，“我喜欢你啊，我从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温远，去叫公安过来。” “好嘞，你可别跑啊，我马上回来。”温远吊儿郎当地拍拍他的肩膀，小混混的姿态被他体现得淋漓尽致。 赵成龙深深地望了温宁一眼，然后留下一句，“我还会再回来的。” “诶，你他奶奶，你信不信我……” 这小瘪三，温远还真想追过去再给他几拳。 “狗改不了吃屎，打过一顿也不消停。” 温宁，“你啥时候打他了。” 温远嘿嘿一笑，表情贱贱的，“不只我哦，还有我姐夫。” “你哪个姐夫？” “还有哪个姐夫，你男人啊。” 别说温大哥和大嫂了，温宁也一副震惊我也的神情。 “周正尧打人？” 不是，不是，看着不像啊，那人正直得要死。 她跟村里人吵架，他还去给人家赔不是。 这样的人也会玩阴的？ 温远，“惊讶。你男人可比我们会玩，不仅摔了他一路，还拿了几十块钱，那人估计心里还把他当做救命恩人呢。” 大嫂乌眸圆睁，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意外，竖起大拇指，“想不到妹夫竟然这么聪明。” 温华莫名其妙的瞥了她一眼，大嫂就像个乌龟似的藏进龟壳里。 温宁觉得他们这一对很有趣。 大嫂温柔可爱，大哥寡言腹黑，两人的组合就像大灰狼和小白兔，霸道总裁和傻白甜。 兴趣来了就想逗逗她，“大嫂喜欢周正尧那样的吗。” 大嫂没防备不小心就掉进了温宁的圈套里，“喜欢啊，谁会不喜欢人民子弟兵，妹夫长得也很好看，人品很好。” 温宁，“那你觉得他和我大哥谁好看一点。” 糟糕。 小白兔反应过来，看向自家大醋缸，温华还是那样，她看不出异常，只是觉得好像有些冷。 “大嫂？我问你话呢，你看大哥干嘛，你觉得我大哥跟周正尧相比谁好看。” 两边都不能得罪，李文静可谓是为难。 吞吞吐吐半天，“不……不一样，他们长得不一样，都是好看的。” 温宁，“那你喜欢哪种类型。” 李文静差点哭了，温华在旁边，温宁姐弟俩又一直盯着她回答，”你……你大哥这种。” “哦，原来你喜欢我大哥啊。” 李文静满脸羞红，反驳，“不是。” 但，温华是她男人，怎么就不是嗯，又立马点头，“是，是。” “诶呀，不跟你们说了。”她跺脚。 温宁和温远笑得猖狂，温华在无人知道的角落勾起唇角。 第50章 继续吃白兔 温母推开门，对几人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不进门，在外面说啥呢。” “没啥，聊几句而已。”温远说。 “咋样，他家来了多少亲戚。” 温远，“有五桌呢，不过，我估计二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他那一大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温母尖声，“咋了，还敢给你们摆脸色啊。”又说，“日子不好过也是那个死丫头自己活该。” 温华没说话，趁着那几人说话的空间，将李文静带进了房间。 温宁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想，小白兔要被大灰狼吃掉了。 温父问她笑啥，温宁眼珠子滴溜转，说想到了件好笑的事。 温远则尽责尽职地扮演着告状小孩的角色，将齐家对温宁说的话，想打的小算盘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温父温母。 温母一整个暴起，对着齐家那个方向不停咒骂。 “不要脸，真是不要脸，算盘珠子都蹦到我温家脸上了，还想进部队，送他去监狱还差不多。” “一家子不要脸的贱货，还以为齐刚是个老实的，花花肠子在这呢。” “还真说的出来，不怕被口水淹死。” 温父拉她坐下，“行了，你在这骂人家又听不到，不过是浪费口水罢了。” 温宁也说，“你别激动，这不是没答应吗。” 温母瞪她，”咋地你还想答应啊。” 温宁，“关键是我没这能耐啊。” 温母盯着温宁和温远嘱咐，“如果温安回来说了啥你们也别答应。” 温母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去齐家跟那群脸皮厚的大战三百回合。 啥叫从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把齐英雄弄进部队是周正尧的责任。 屁个一家人。 温安能不能回来还是她说了算。 温宁，“我明天就走了，见不到她。” 她回来最主要的事情都没做成，还惹了这么一身骚，还是快点溜。 这才回来没几天，温父想留她多待一阵子。 “不了，我都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了，再不回去该写信过来催了。”温宁开玩笑说。 她回来这几天还没说过自己在那边的生活，他们这才知道她竟然当老起书育人的老师了。 温远怼道，“就你还能当老师？别误人子弟。 不用温宁出手温母和温父就帮她回击了。 温父，“你三姐成绩可比你好几百倍，别以为自己做不了的事全世界的人都做不了。” 温母，“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说小宁就比你大一岁，咋差距这么大，是不是怀你的时候我的肚子被门夹过了。” 温宁得意挑眉，温远独自疗伤。 大声控斥爹妈摧残祖国花朵的行为，并把自己之所以成为这个样子归咎于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偏心。 “我就是被你们骂傻的，还把所有好看的都遗传给了大哥和她，我和二姐得到的都是丑陋。” 温宁嫌他被伤的不够深，补刀，“不，你不只有丑陋，你还有愚蠢。” 愚蠢！ “啊，没天理了，欺负人，我要告诉姐夫说你骂我。” 温父默默补了句，“你姐说的不错啊，你以为告诉了你姐夫就能改变你丑陋和愚蠢的事情？你姐夫那么正直的人，可不会说假话，到时候伤的最深的人只会是你。” 温远生无可恋。 温宁丢了个赞赏的眼神给温父，“字字在理。” 温远狂吼，“杀人诛心，我要让大哥大嫂主持公道，大哥才没有你们那么坏。” “你。”温宁不想让他死得那么难看，可拉不住一个年轻大小伙子的力气啊，她还没站起来呢，人家就跑到温华卧室外面敲门了。 “小心被修理。”温母也善意提醒。 温华黑脸她都要避让三分。 果不其然，在温远坚持不懈的敲门之下，门开了。 “大哥，你……”话没说完呢，就被温华杀气腾腾的眼神掐住了脖子。 温华外套已经脱了，里面是件白衬衫，衣领稍稍凌乱，解开了几颗扣子，脖子有一道显眼的抓痕。 温宁和温父温母一看就知道咋回事，眼睛乱飘，竖起耳朵听温远咋死的。 要不说人家温远单纯呢。 这么多年不是天天跟那几个兄弟混日子，还没春心萌动过呢，哪知道温华这副模样代表着什么。 “什么事，说。”温华一只手靠在门把手上，一只手撑墙，身体将房间里里的景象挡得严严实实的。 “大哥，你跟大嫂在里面干嘛呢，出来帮我主持公道，他们三个联手欺负我。” 温华瞥向看戏的三人，冷冷吐出两个字“活该”。 “砰”门关上了。 温远差点被夹到。 有些迷茫，有些不解。 大拇指指向里面，问“他这是咋了，我哪惹到他了。” 明明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生气也不能拿他出气啊。 温父，“大人的事你别管。” 温母，“你哥嫂的事你别管。” 温宁，“别管闲事。” 温远，“……” 外面气氛尚且不知，里面的李文静满脸通红，羞红得像一只蒸熟的虾。 小小地捶打上面的人，嗔怨，“都怪你。” 这下全家人都知道他们在里面干啥了。 还要不要人活了。 温华面不改色地喘了喘气，大言不惭地说，“怕什么，谁家夫妻不做这事。” 李文静手酸得要死，这会儿还止不住的颤抖，想到刚才的情形，呼吸都停了一拍。 赧然说道，“我们该要孩子了，爸妈虽然嘴上不说，我看得出他们心里也是着急的。” 温华靠着她放了会儿空，“还早，别急，明年再要。” 李文静，“可是……” 比她结婚晚的朋友都打算要二胎了，她一个还没生，周围人总会有意无意地瞥她的肚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议论她是不是不能生。 温华性子冷漠，最不喜欢孩子哭闹，听了温母的意思结婚了，但他不想那么早的就要孩子。生了一个肯定还要催生下一个，还不如一个都先别生。 李文静整理了下衣服，眼角红红的，“你不想跟我生孩子吗。” 温华，”我是不喜欢孩子。” ”可是，他们说我不会生。” 温华还真没想过这一层，扣扣子的手停顿了下，“以后你就跟他们说是我不会生。” 李文静，“……” “你能不能正经点。” 温华，“很正经。” 李文静气他，“以后生出来了咋办，是我跟别人生的？” 温华狭长的眸子深深看了她两眼，“就说我的病治好了。” 第51章 球赛 订不到零件，温宁只好放弃了脑海里的想法。 不过，在有限的条件下她还是干了两票，跟温华东奔西跑找到了足够组装两个收音机的零件。 她是第二天离开的，没见到回门的温安和齐刚。 听后来温母寄过去的信里说，上门那天齐刚的脸上多了两个巴掌印，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温宁下午才到达，走进家属院，孩子们的嬉笑声让她有种熟悉感，明明才在这住了一个多月。 “温老师，回来了。” “欸，嫂子，下班啦。” 周正尧还没回来，房门紧紧关闭。 看到院子里掉落的落叶量，温宁猜测从她离开那会儿起直到现在，那人就没扫过院子。 掏出钥匙开了门，好在家里没有乱成一团。 但是从锅碗瓢盆的拿放位置来看，家里根本没开火，煤炉都已经熄了。 温宁将行李放好，就开始生火。 今天不是周末，不用外出劳作，他们应该会回来得早些。 果不其然，温宁才把饭菜做好，周正尧就回来了。 还带回来了一身的猪屎味。 闻到饭菜的香味，周正尧眸子都亮了起来，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小激动，“你啥时候回来的。” 温宁捂住鼻腔，“刚回来没多久，今天又到你们喂猪啦，先去洗洗。” 周正尧玩心大起，假装靠近她。 温宁两手交叉，“快去洗澡。” “先唠两句呗，咱俩都多久没见了。” 温宁心平气和，“大哥，你今年都三十了，以为自己是个十八九的大小伙呢，谁想跟你唠。” 周正尧，“咋的，回去看见十八九的大小伙了，嫌弃我老了？”他再重申一遍，“我今年才二十八，不是三十。” “二十八，吃二十九的饭，虚岁不就三十吗。” 周正尧丢下一句“懒得跟你说”回房间拿衣服去洗漱。 这次他洗得细致一些，温宁扫完了落叶他才出来。 擦了擦头发，两人开始吃饭。 “你这几天都在食堂吃吗。” “对，就一个人吃开火太麻烦了。”才吃了温宁做的饭菜一段时间，周正尧都已经不适应食堂做的了，还真是应了那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事情都办得怎么样。” 温宁出发前跟周正尧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想做一个收音机的加工厂，但不知道行不行得通，说要先回去找温华商量。 如果可以她回来就能去找他们领导沟通这件事，但，显然是她太年轻了。 温宁叹气，“你早知道行不通。” 周正尧见证她由摆烂转变成一个有点小积极的人，哪敢打击她的积极性，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万事没有绝对，没做之前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温宁，“如果注定要失败，无论多努力都只是徒劳。” 周正尧接不了她文绉绉的话，换一种安慰方式，“办不成也好，你也知道你自己多懒，要是真能办起那个厂子，你觉得你能闲得下来吗，到时候你连懒觉都不能睡，天天哭爹喊娘。” 温宁觑他，“虽然你这话不那么中听，但也说得不错。” 她差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到这来的了。 说好的这辈子好好摆烂，好好享受生活的呢。 怎么就能一时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在肾上腺素高升的加持下，做出这种冲动的决定。 好险好险。 她转变得太快，难过落寞直接变成庆幸，周正尧险些跟不上。傲娇的显摆两句，“良药苦口，忠言逆耳。” 温宁，“啧啧啧，今晚不用上课了？” “劳逸结合，我们一会儿有球赛，大家都会去热闹一下，你要一起去吗。” 温宁明天要上课，教案还没准备，今天坐了一天的车，身体疲乏得紧，没那个精力去凑热闹了。 “你们加油，我就不去了。” 周正尧也能理解，“行，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我打完就回来了。” 今天是三营和四营的人对抗，周正尧和李知浔作为两个队伍的领头人肯定是要参与的。 只不过周正尧的心思并不在球场上，只想着赶紧打完赶紧回家，因此丢了两个球。 引来队友的不满。 “周哥，你今天怎么了！” “认真点啊，我们都落后三分了。” 李知浔昂头挑衅，“不行啊周副连。”那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你行吗？”周正尧不笑时，目光有一种独特的冷静。 操场边围观的小孩主要分成两队，一队蹦蹦跳跳地喊周叔叔加油，一队站在李知浔那边让李叔叔加油。 其他人，特别是某些小孩的老父亲使劲抹了一把辛酸泪。 这叫什么事啊。 到底是谁才是爹。 嫂子们也乐得笑呵呵，全然不管男人的黑脸，就给球场上那两个长得最俊的男同志加油。 中场休息，三营总算是把分追上来了，两队持平。 程霜害羞的给李知浔送水，众人看了又一阵起哄。 他们俩的事在这里已经不是秘密了。 “你们俩啥时候结婚啊。” “到时候我们也能喝上一碗喜酒不。” “马上了，肯定能让大家伙都能喝喜酒的，大家别急。”李知浔又冲周正尧笑得欠扁，“打球都这么心不在焉啊，是不是想弟妹了，她啥时候回来。” “温老师回来了呀，我刚看见她了。”有个嫂子说。 程霜欣喜，“小宁回来啦。” 周正尧笑笑，“刚回来。” 李知浔又说，“原来是回来了啊，这就说得通了，想早点回去见媳妇嘛，我理解，理解。” “年轻夫妻就是这样的，我们年轻那会儿也一样。”短发嫂子打趣说。 周正尧睨了李知浔两眼，“休息时间到了，开始。” 下半场完全就是其他人的较量，两个人防得死死的，跟个连体婴似的，你拦着我，我拦着你。 气得两队营长大骂说两人在闹着玩。 分也是咬得很紧，到最后都没分出胜负来。 东池慢慢升温了，每天晚上的月亮都很明朗，像一颗大型的电灯泡，清晰得可怕。 温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月亮，以前在教科书上看到的对月光的描述还以为是假的。 写完教案她就准备休息了，刚上床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周正尧随意擦洗了下，火急火燎的回房。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温宁以为还要至少还要两三个小时呢。 周正尧掀开被子，脱衣上床。 “打完就回来了，你怎么才睡。” “写教案晚了些。” 周正尧神色有些激昂，问道，“要睡了吗。” “废话，你今晚别搞啥幺蛾子，我要补觉，在车上这几天都没睡好。” 温宁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不能忽视，说完这句话竟然就睡着了。 周正尧这才想起她好像只能买坐票，不安分的手又收了回来，认命地去厕所处理了一下身体内部矛盾。 第52章 小姑父 翌日。 如往常一般，温宁醒来时周正尧已经走了。 吃完早饭她就去了学校。 程霜早就到了办公室，见到温宁小小激动了一把，抱上去，“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周她一个人上两个人的课，天天都排满了课，一朝回到解放前，回到了温宁还没到来的时候。 温宁给她几颗糖，拍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慰，“辛苦了。” “你再不回来，我就垮了。”程霜靠在她肩膀上，剥了颗糖进嘴，“好甜啊。” 陆续有其他老师进来，温宁也给他们分了糖。 大家接过糖，揶揄程霜，“啥时候能吃到程老师的喜糖。” 程霜眼珠子转了转，“快了。” 嗯？什么情况？ 温宁惊讶，“什么时候，发展这么迅速的吗？” 程霜点点头，“合适了就结呗，我年纪也不小了。” 在一起一个星期，李知浔那家伙就上门了。那人巧舌如簧，三两句，程霜爸妈竟然就同意了。 原话说的是，：“叔叔阿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们也清楚我的人品性格，我跟霜霜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了。” 程霜爸妈自是认识李知浔的，先前他还帮过程母挑过水。 不过，程母那时最中意的是周正尧。 因为在她们看来，周正尧稳重负责，家世跟他们家也差不多，都是从农村来的，可谓门当户对。 而李知浔这个人瞧起来就不太靠谱了，整天吊儿郎当的，家里也不太像是他们家能攀上的。 奈何程霜喜欢的不是周正尧那款，程母跟她提起这事后就被她打消念头了。 程母还不死心的去问了问周正尧，谁知道人家也说对程霜没有那种意思，程霜小他六七岁，他只把程霜当作妹妹。 一年年的，程霜年纪渐长，程母也开始急了，正好李知浔撞上门来，那就答应，那孩子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 一拍即合后，两家就商定好了日子。 “定在什么时候啊。”大家也为程霜高兴。 “六月初六。” 温宁吟笑，“恭喜了。” 中午。 周正尧回来吃完饭又走了。 温宁又开始组装收音机。 一台给程霜家，一台给林嫂子家。 费时一个下午总算全部装好。 不需要票，两人多给了她十块钱。 为了找这些零件她也花了四十几块，总的来说还是赚了。 程霜和林嫂子当场就试了下，频道还挺多，跟温宁家里的一样，就是看起来有些旧。 温宁实话跟她们说，这是她自己组装的，有哪里不好了，可以随时来找她修。 “你工厂的事怎么样了。”程霜问她。 温宁打了个哈欠，抖抖酸涩的肩膀，“别提了。” 林嫂子乍一听这事，忙问，“什么工厂。” 温宁娓娓道来，“我哥教了我怎么组装收音机，本想着我们自己买点零件来自己组装，这样每家都能有一个收音机，还能多造出一些来买，帮助我们军区赚钱。” 林嫂子欣然认可，“挺好的啊，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经过她的引导，温宁的思想已经有了一个质的转变，这都能想着为军区着想了，可喜可贺啊。 再说，要是每家都能拥有一个收音机大家也高兴啊，说出去他们都很有面。 温宁将自己在青州遇到的事说了，“人家的零件都是自产自销，根本没人卖给我。” 林嫂子听不懂温宁的话，“啥是零件啊。” “就是收音机里面的东西。” 林嫂子问，“他们不给，我们可以自己造吗。” 别人不卖，那就遇山开山，遇水架桥呗。 有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 温宁很欣赏她的这种乐观的心态，但现实是，“造零件需要的机器太多了，投入也大，咱开销不起啊。” 程霜也不太懂一个收音机从无到有的过程，“那要怎么办。” 温宁摊手，”凉拌，就这样。” 可能她没那种发财命。 现在广播站的收音机好了，每天依旧会在那个时间点给大家播新闻，对于小朋友们想听的故事，一天只能放一个小时。 操场那边也安了一个大喇叭，所以，现在小孩们一放学就去操场那边了，父母交代过别来温宁这麻烦她。 喇叭声音很大，家属院这边都能听到。 晚上周正尧他们回来得早了些。 还没坐下喝口水，温宁就让他去挑两担水回来。 没有自来水就是这点不方便，每天的用水量又很大，基本上隔天就要去挑一次水。 家里的一个蓄水的水缸，装满一缸水不够周正尧霍霍多久，每天的洗漱最少都要用去一桶水。 井边。 “哟，我们副连也来挑水啊。”李知浔赖皮的声音响起。 他提着桶到水井这，就看见了打水的周正尧。 “少给我阴阳怪气。”周正尧提着满满一桶水也上来不喘气。 袖子被他撸上去了，可以看见手臂上青筋乍起，肌肉线条流畅。 李知浔将桶放在地上，抱着手看他打水，“怎么就阴阳怪气了，这不是佩服吗，帮我也打一桶上来呗，我手臂没劲了。” “我是你的谁，凭什么要给你打。手没劲了就回去，你注定喝不上水。” 说完周正尧挑着水就走了，不想理这个登徒子。 水是李知浔给未来老丈人家挑的，挑了满满两桶，步子稳健，没有一滴漏出来，跟他嘴里那个没力气的判若两人。 他这段时间一吃完饭就来程家帮忙，程母有点啥事要做，他可积极了，争着抢着干。 而程母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小浔啊，你以后就直接过来吃饭，就别在食堂吃了。” 李知浔爽口答应，“好嘞，妈，你手艺比我妈的好多了，我喜欢吃你做的菜。” 其实也就吃过一次。 对于李知浔改口这么快，程霜是羞涩的，程母就比较自然的接受了，反正也是要结婚的。 程霜悄悄拧他腰腹上的肉，却不知这个动作比那声妈还暧昧。 “都说了你别乱喊，被别人听见了咋办。” 李知浔勾笑，愿意挨她打，”听见就听见呗，现在谁还不知道你就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我们马上就结婚了，早喊晚喊都得喊。” ”还有两个多月呢，你不害臊我害臊 ，反正你现在不准喊。”程霜跳脚。 李知浔笑笑，“行行行，你说不喊就不喊。都听你的。” 他这语气像哄小孩似的，程霜脸更红了。 小侄子小侄女，笑话她像猴子屁股。 李知浔极其会贿赂人心，不仅程母程父和程霜被他哄的一套一套的，连小孩都不放过，给了糖果投喂，只要看见他，几个小孩都会大声叫他“小姑父”。 特别是在外面遇到的时候，那些婶子会逗他们，“你们小姑父是谁啊，喜不喜欢小姑父，小姑父有没有跟姑姑说悄悄话”之类的话题。 每次遇到李知浔和他战友的时候，那些人还总是会叫她，“嫂子嫂子”，虽然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都会让程霜觉得不适应，尤其尴尬。 关键是这人还死性不改，甚至引以为荣。 每次她面脸通红的时候他都笑得甚欢，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心理。 第53章 维修工 春意盎然，天气凉爽。 温宁搬了小板凳出来，惬意地坐在院子里批改作业。 有个炊事员小战士跟周正尧一起回来，他喊，“嫂子好。” “你好你好。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温宁还没做饭呢。 周正尧指了指旁边低头的小战士，“他们有机器找你修。” “出啥问题了，收音机又出故障了？”温宁问。 小战士挠挠后脑勺，面色微红，“我们大厨房的磨豆机出了点问题，已经不能用了，嫂子能帮忙去看一下吗。” 真当她是维修工了。 专业维修三十年。 温宁开玩笑，“修好了，我有啥好处。” 小战士直视她，“好处？嫂子想要什么。” 温宁笑笑，“先去看看能不能修好再说，省的一会儿修不好我被唰唰打脸。” 她说的话能听懂，但听起来有点奇怪，好像日常生活中没人会这样表达。 小战士被她逗笑，“修不好也给。” 温宁抱拳，”战士豪放，我等佩服。” “行了，正经点，快去快回，我做饭等你。”周正尧忍不住打断她再次发疯。 “行，天天都是我做，都快变成黄脸婆了，也该是我享福的时候了。” 周正尧借用一句从她嘴里学到的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休息的时候哪次没有帮忙了，甚至有时候卑微到给她端洗脚水。 温宁怪腔怪调，“哦，不好意思啊，良心这种东西多少钱一斤，我全卖给你。” 小战士又一次被她逗笑，只知道周副连的爱人是个老师，还以为是个成熟稳重那种类型，没想到两人在家里的互动那么好玩。 周正尧轻咳一声，“快去，别让人家等急了。”怪不好意思的。 修的是一台蓝色的磨浆机，因为是食堂唯一的一台机器，大家使用的时候都会非常小心，但又由于使用时间真的太长了，机器早已锈迹斑斑。 这台机器也不全是自动的，它磨出来的浆不细，还需要人工再加工一遍，即使这样也极大的给他们减轻了负担。 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起床准备一天的食材，以及给几千个人做饭，忙的时候他们还是会用最古老的方式——石磨来磨浆。 石磨的缺点是效率低，费人力；优点是磨得细致不用次加工，总的来说缺点大于优点，更显得那台蓝色磨浆机的珍贵。 它是插电的，但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接上电源后毫无动静。 温宁让他们找齐了专业工具，然后卸掉螺丝，拿开外壳，检查内部情况。 发现是里面的有一个零件老化了，温宁又让他们去找来那个部件，换上去后插上电源，它又能框嗤框嗤的工作了。 不过还是能感觉到很吃力，像累了一辈子的老牛。 旁边围观的几人叹为观止，全都是“太牛了，嫂子。”这样的声音。 温宁收起工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着说“低调低调。” 几个人都是跟温远一样年纪大的男孩，很是开朗活泼。 “这哪能低调啊，一会儿我去广播室跟那边的同志说一下，让他们用大喇叭夸一下嫂子。” “对对对，一定要用喇叭夸赞，让大家都知道咱们嫂子的本事。” 温宁瞅着几个男孩，“同志，你们想要我死吗。” 想到那种场面，她现在已经提前社死了。 “没有啊。”弟弟们可都是真心的。 温宁，“不是那个意思就好，姐要做一个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好人，你们还是别搞那些幺蛾子了。” “行，那嫂子想要什么。”过去“请”温宁的小战士说。 温宁摆手，“不用了，我开玩笑的。” “怎么不用，要的要的，我们这儿有豆腐豆干，豆腐块，还有萝卜青菜。嫂子想要什么，还是每样都来点？” 温宁卡壳，“那就拿一块嫩豆腐，我给钱。” “真不用给钱，说不定以后麻烦嫂子的地方多着呢。”小战士未雨绸缪道。 温宁嘴里哼着歌，手里提着一块豆腐到家时，周正尧已经动作娴熟地在炒菜了。 “哟呵，田螺姑娘。” 周正尧问，“田螺姑娘是啥。” 温宁，“夸你勤快的意思。” 周正尧信了她的邪，指不定又欺负自己念书没她多，听不懂，拐着弯骂自己呢。 “这么高兴，修好了？” 温宁挑眉，“你也不看看是谁出手。” “很厉害嘛，小温同志。” 温宁憨笑，“小意思，小意思。” 豆腐留着明天吃，今晚就炒了一道茄子和一道豆腐干。 温宁嘴有些馋了，好想红烧鱼吃鱼，麻辣小龙虾，烧烤…… “附近的河里有鱼吗，抓两条来尝尝，小龙虾也可以。”说着她还咽了下口水。 周正要乜她，“你真是啥都想吃，干活的时候咋没这么积极。” 温宁，“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搞得你不想吃似的。” “虾子有啥好吃的，一下雨河里都是，没什么人吃。”小时候实在找不到吃的，他吃过几次，难吃的很，味道腥，肉也少。 温宁，“那是你不会做，人家随便烧个辣椒都好吃。” “温大厨做来尝尝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周正尧说话都有她的调调了。 温宁之前半夜饿了，总喜欢刷一些吃播来虐自己，刷多了就记住了很多做法。 但光有理论，没实践过。 “想吃的话付钱。” 周正尧还真给她掏了几张大团结和票，“这个月的工资，有时间了你去邮局给我爹娘寄二十过去，你看你用不到什么票也给他们寄了。” 他的工资是五十，温宁的是二十五，给老家寄去二十，他们两口子还有五十五，这边的花销不大，每个月都能存下不少钱。 温宁数了数，一副财迷样，将钱和票放进口袋，敬了个不规范的礼，“保证完成任务。” 等她以后借着时代的东风大赚一笔，然后去京都囤几套房子，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当个收租婆也很不错。 “明天应该会下雨，明天我去河里看看，能不能抓点小龙虾。”温宁畅想着说 周正尧，“你去的话叫上嫂子她们跟你一起，最好多点人去。” “不用，我一个人不怕。” 温宁做事的时候不喜欢叫人一起，总觉得不太礼貌，如果人家有事怎么办，她想拒绝你又怕你多想，跟着去又觉得浪费她的时间。 周正尧，“那等我休息那天，我陪你去。” “怎么了，是队里出现什么问题了？”温宁突然想到电视剧里的间谍剧情，神情都凝重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能说，你注意别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就行，目前队里还是安全的。”周正尧也惊讶于她的警觉性竟然这么高。 第54章 捕鱼捉虾 周日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是给万物蒙上了一层纱。 程霜听说温宁想去捕鱼抓虾，积极报名，想跟她一起去。 而且不止她，班上的同学听见两人的对话后，也喊着要去。 这不，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最近的小河边，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温宁严肃交代，不能去深水区，只能在水浅的地方。 周正尧他们今天也在这边帮村里人犁田，放水，修路。 离得不远，一抬眼就能看到一群穿着军绿色衣服的人。 堤坝下面的水浅，温宁只允许他们在这，上游有堤坝的拦截，水会比较深，比较危险。 “老师，这的鱼太小了，我们去上面看看。”水里的小鱼都没三岁小孩的手掌大，他们有些没兴趣。 温宁还是那句话，“不行，太危险了，抓不到的话我们就回去。” 河旁边有一条连着的小水沟，上面的有一口水井，一到下雨天，井里的水就会溢出来顺着小沟流到河里。 学生中有个小孩黄晓庆，说自己口渴了，“老师我去喝口水。” “去，小心一点，路滑别把自己摔了。” “我们也去。” “快去。” 温宁也有些没了兴致，虾子的影子都没看见。 “我怀疑周正尧是骗我的。”她跟程霜吐槽。 程霜笑笑，“他没骗你，之前我哥他们也来抓过，抓到了不少呢。” 可能是被村里人抓完了？ “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回去。” 雨慢慢停了，她将蓑衣和帽子取下。 两人索性坐在河边聊起天来。 “老师，老师，那边有好多虾子。”喝水回来的黄晓庆满脸喜色报告“军情”。 “真的？”温宁和程霜站起来抬眼看去。 有几个学生正弯腰在水沟里抓呢。 大家一起奔往那处，看着满满一沟的虾子，温宁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这要放在后世，得卖多少钱啊。 数不完，根本数不完。 水沟里的水，都是井水顺着淌下来的，十分清澈透亮。 温宁和程霜都带各自带了一个铁桶，小孩们是几个人带一只，加起来有五六只，每一只都装了半桶的虾子。 满载而归。 为了不打扰他们干活，温宁没打算过去打招呼，提着桶就要回去了，周正尧走了过来。 “怎么了。” 他脸上沾了好些泥，温宁以为他是担心自己提不动，让她把桶留下，一会儿他们回去再带回去。 谁知，开口就是一句，“犁田机坏了，你过去看一下。” 感情真把她当修机器的了。 怎么天天都有坏的东西。 “走，去看看。”转身对程霜她们说，“你们要先回去，还是一起去看看。” 程霜当然想跟她一起回，学生们对温宁如何修机器也很感兴趣，异口同声道，“看看去。” 周正尧自觉接过铁桶，看见桶里的东西，“你们收获不小啊。” 几个学生也是认识周正尧的，黄晓庆炫耀说，“周叔叔，还是我先发现的呢。” 周正尧，“真厉害。” “那是，我以后是要扛枪打鬼子的人，啪啪，一枪打死两个。”黄晓庆比了个手枪的姿势，还似模似样地吹了口气。 “你加油。” 部队附近的这个村子属于红旗大村，举一村之力才买了这么一个犁田机。今天熄火了，大队长那个愁啊，老烟杆都塞了几次烟了，要请维修人员还得去市里，得花不少钱呢。 还好听说部队有会修的人。 但，看到温宁的那刻，他又怀疑了。 悬着的心又被提溜起来。 就这么一个白白嫩嫩，我看起来就没做过啥重活的人，她能行吗。 大队的有个男青年替他说出了心声，“我们这台机器可花了不少钱，你别越修越坏了。” “没有其他会修的男同志吗。” 周正尧皱眉，“只有温老师会，爱修不修。” “我们老师很厉害的。”几个学生也下意识地维护。 “嘁，教书和这个能一样吗？”男青年撇嘴。 程霜横眉竖指，“她会修收音机和磨浆机，你会什么。” “呵，谁知道真假。” 男青年旁边挑着粪路过的大姐停下脚步，扁担一拍，把说话的男青年打得龇牙咧嘴。“荷花姐，你干嘛。” “我们妇女也能顶半边天，你凭啥看不起人家，最讨厌你这种自己没点逼本事还看不起女人的男人。” 这位大姐是红旗大队的妇女主任，凭借着一身的劲，好些男的干活都没她厉害，她还是村里唯一一个会开拖拉机的人。 “诶呀，荷花姐，我不就说了几句话吗。” 李荷花凶他，“半句也不行，人家看起来比你有文化多了，凭什么要被你逼逼叨叨。” 温宁轻笑，这个李荷花的性子很得她心。 不管在什么时候，有性别偏见的数不胜数，她们这个行业更甚，就因为是个女的，你得比男生努力很多倍才能得到他们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机会。 她必须得会更多东西，做到他们做不到的，才能取得一点成绩。 在获得全部人的认可之前，她要做的是不停的证明自己，出色的完成任务，直到真的站到了顶端。 才能让他们自己闭嘴。 就像现在，温宁很快把犁田机修好，这些人也才相信，哦，原来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老师真的可以欸。 \"看到没，人家厉不厉害。\"李荷花与有荣焉。 “厉害厉害，看不出来啊。”男青年改口。 温宁让周正尧倒水给她洗干净手，缓缓才站起来说了句，“可以理解，毕竟谁家都有好几个兄弟姐妹，爹娘也教不过来。” 呃，男青年知道不是好话，但着实是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大队长也意识到刚才是他思想狭隘了，笑着说，“他没念过什么书，温老师别跟他一般见识。” 转身让男青年道歉。 男青年也就是下意识的嘴贱，队长让他道歉他就道歉呗，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 “不好意思啊，温老师，大队长说的对，我没念过什么书，不会说话，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几句话的事，温宁也不想闹大，让人看笑话，冷淡地应一声就了了。 “你们继续，我们回家了。” “桶留在这一会儿我带回去。”周正尧盯着她的表情，感觉到她心里不太舒服。 “不用了，又不重，你还不知道要啥时候呢。”温宁回去就开工，做一锅虾子让自己饱餐一顿。 “行，回去注意安全。” 第55章 吃虾 “阿宁，这虾子怎么做啊，我上次吃这个还是在老家，我奶做的，一点都不好吃，我小弟都给吃吐了。” 程霜看着半桶的虾不知道怎么做，回想起那种腥臭的味道，嘴角抽搐。 温宁胡乱一通，“看我妈做过，我自己也没动过手。” “老师，我妈也不会做，我们先看看你咋做呗。”陈志远和黄晓庆说。 有个帮手也不错，温宁乐意至极。“行啊，你们帮我洗虾子。” 虾子有了，调料是个关键。 温宁家里只有最基础的盐，味精和酱油。 一群人又去了供销社买了其他的配料。 这时候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花样，就买了些葱姜蒜，辣椒，土豆和莴苣。 “温老师，买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好吃的吗。”王伯笑着问。 七八个孩子中就数陈志远和黄晓庆最积极，“我们温老师给我们虾子吃。” 王伯，“虾子，那玩意没一点肉，能好吃吗。” 温宁，“可能是口味不同，我们那边的人挺爱吃的。” “还没吃过青州口味的呢，做好了给我来点尝尝。”王伯好奇，说着还给他们便宜了两毛钱。 温宁答应，“行，一会儿做好了让他们给你送过来。” 人多力量大，半桶的虾子没多久就被他们清理好了，看到温宁家没多少油了，小孩们偷摸着回家每人倒了半碗油过来。 程霜好笑，“你们回家不会被揍吗。” “没事，都习惯了，上次我老爹用腰带打了我这好几下，过两个星期才好。”说着，陈志远还挠起衣服，给大家伙看他被打的地方。 黄晓庆拆台，“活该，谁让你不写作业。” 陈志远轻飘飘，“老师布置的我都会了，还写他干什么，浪费时间，还不如多打几个球。” “老师你看他，太自大了，一点都不谦虚。”黄晓庆说不过他，回头找帮手。 温宁已经在热油炸虾了，时不时翻搅一下，还要负责给他们当判官，“陈志远上次考试考多少分啊。” 以她跟学生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来看，那小子确实是个聪明的，讲一遍就会了，还能举一反三，就是爱玩了些，话也多，跟黄晓庆两人上课说到下课都不带停的。 程霜，“陈志远成绩可以的，每一科都能平衡，就是话太多，以后你们俩要是还在上课讲话，就让孟校长来收拾你们。” 今年他们已经初二了，明年上完初三考上了就能去念市里的高中，考不上就子承父业，丢进营里边历练。 陈志远谁都不怕，就怕孟校长，她虽然看起来很和蔼可亲，但惩罚人的手段可不是说着玩的。 有一次陈志远犯错了，被她罚抄一个星期的书，每天还都要去她面前背诵抄写的内容，错一个字都得重来。 “程老师我错了，我以后死都不跟黄晓庆说一个字，求你别跟孟校长说。”陈志远心有余悸。 程霜挑眉，“看你表现。” 温宁，“想念高中的话你们还是要加把劲，别整天一个两个跟个傻子似的，只知道傻笑。” “知道，肯定好好学习，不会让你们失望。”陈雨是初二的班长，性子也比其他人要沉稳些。 虾子炸得差不多了，温宁将它捞出，倒一部分油出来，用剩下的油炒姜蒜和小米辣，味道一下就被激发出来了。再放入酱油味精，一点白糖，炸好的虾子，土豆和莴苣，盖上盖子焖十几分钟，再翻炒，差不多时间后揭盖撒上香葱，出锅。 几个半大孩子不停耸鼻，咽口水。 “好香啊，温老师。” “千里狗鼻子”魏乐乐，还没进门就闻到了香味，推门进来看到程霜和好几个初中的人都在，委屈道，“温老师，你们悄悄吃好吃的，不叫我。” 温宁被扣这么大顶帽子，毫不犹豫地说，“这不是才做好吗，我让准备让陈雨哥哥去叫你，你就来了。” “是吗，陈雨哥。” 陈雨点头，边咽口水边说，“是的，你看我这只脚都迈出去一步了。” 魏乐乐见那盆虾子正是刚出炉的模样，勉为其难的相信了他们的话。 “你们去捉虾子怎么不叫我，我也想去玩玩呢。”天天被奶奶关在家里写字，魏乐乐写得头疼。 陈志远哄道，“改天再去，你今天不是要写字吗，我们就没打扰你。” 谁敢去啊，被孟校长看见要跟魏乐乐一起写，他们的屁股可坐不住。 魏乐乐还应好忽悠，“行，改天你们一定要叫我。” 陈志远眼珠子一转，“我们都是在温老师家集合，你看哪天下雨了就过来，叫来叫去的浪费时间。” 黄晓庆几人也附和，“对啊，你自己过来集合，叫你不叫其他没人也不好。” 防止扯皮，温宁赶紧打断，“好了好了，可以吃了。” 程霜问，“不留点给周正尧要吗。” 半桶的虾子弄熟了还有大半盆，温宁拿来两个碗，装了两份，一个留给周正尧，一个是分给王伯。 “陈雨和晓庆先去把这个给王伯，我们等你们回来了再吃。” 陈雨马上说，“没事，老师你们先吃，我们俩跑得快，马上就回来。” 两人真跑得快，送到王伯手上，给他倒在他饭盒里，拿上温宁家的碗，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又极速跑回来。 路过的婶子，见到像风一样吹过的两人，说，“他俩跑啥呀。” 也还没到晚上吃饭的时间。 “可能又跑去温老师家听收音机，我听说小温老师人很好，不仅放给他们听，还给他们零食吃。” “是嘞，我家那崽子在家跟我没句好话，提起他们老师左一句又一句老师好。” “一样一样，这样也好，有个人能管着，也爱学习了。” 留下的人说话算话，即使闻着味道口水都要淌下来了，也坚强地忍着等两人回来。 “来了来了，开动。”陈志远侦察到脚步声大喊。 “温老师和程老师先吃。” 温宁和程霜在她们的注视下，先尝了一个，等两人咽下去后小孩才动手。 第56章 监察 一个个吃得嘴角都是汁水，温宁辣椒放得多了些，把他们辣的斯哈斯哈吸口水，又舍不得停嘴。 “好好吃。” “比我家做的好吃多了。” 温宁想起周母的话，“你们也不看看，用了多少的油和佐料。” 大家贡献的也差不多都用完了。 陈志远总结，\"所以这种美味，经不起天天吃。\" “你说，我带回去让我妈做，他会不会把我和虾子一起扔出来。”黄晓庆吸溜虾子上面的汁水担忧说。 陈雨，“可能性很大。” 黄晓庆眨眼，“温老师，我们都把虾子留在你这，等下个月，我们一个人凑点油再来你这吃一顿。” 温宁开玩笑，“你们把我家当聚餐点了。” 陈志远，“反正带回家我妈也不准我做成这样吃。” “我家也是。” “我家也是。” 魏乐乐大方表示，“拿去我家做呗。” 他想着自己啥也没干，油也没带，算是占了大家的便宜，下次可以补偿一下，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陈志远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那福气消受不起。 温宁好笑地看着他们的表情，“可以来来我家，不过前提是吃完给我打扫干净家里。” “那行啊，我在家里经常干，我可会打扫卫生了。” “我也是。” 程霜调侃，“那一会儿由你们两个打扫啊。” “可以啊，这有什么难的。”陈志远欣然答应。 地上一堆虾壳，吃完后，两人真有模有样的打扫了起来，但其他人也没站着不动，主动地加入打扫大队。 直到把温宁家扫得一尘不染才说，“温老师，我们就先回家了。” 几人只带了点虾子回去，大部分的都留在温宁这养着，过了这顿打，再过来聚。 周正尧回来的时候，家里的味道还没完全散去。 “吃完了？” 温宁，“对啊，不吃留着等过年啊。” “还生气吗。”他洗了手和脸才过来。 “生啥气，我没生气。”为那些人气坏自己身体可不值得。 周正尧盯着她认真看了几眼，换了话题，“虾子好吃吗，有没有给我留一点。” 温宁吃了虾，肚子还不太饿，就炒了一个茄子和一个土豆丝，将菜都端到桌上后才把麻辣虾子端出来，“嗯，吃。” “你今晚不吃了？” “还不饿。” “现在不吃，一会儿又要吃宵夜，晚上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周正尧自顾自盛饭，嘴里一句唠叨没少。 “吃你的，大哥，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这咋吃，壳可以吃吗。”周正呀尧夹起一只虾反复观摩，感觉炸得挺好，金灿灿的。 温宁瞥他一眼，“你要是能消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意思就是不能咯。 周正尧乖乖地剥壳，去头，最后只剩下一小块肉，“做这个也太浪费了，就这么一点肉，以后做之前可以先把壳和头去了，节约点油。” 温宁随意指了指铁桶，“那还有一桶，你今晚没事的话可以先剥壳去头，明天炒给你吃。” 低头扒了两口饭，指着碗里的东西说，“可以，这个汤汁不要倒，明天早上拌面吃应该很好吃。对了，明天我们还要去外面修路，这回比较远，中午不回来吃。” 温宁，“饭菜自带还是队里提供。” 周正尧，“自带。”停下动作看了向温宁，笑笑说，“早上我自己做。” 明明晚上两人都是同一时间睡的，他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温宁都还没醒，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瞌睡。 忍不住劝了句，“你也可以早点起来锻炼一下身体。” 温宁也不是为难自己的人，“随便你。”，但是对于锻炼身体这个话题，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生命在于静止。 言归正传，她自己也觉得最近有点奇怪，瞌睡贼多，想起早上的干呕，温宁摸向肚子，盲测，“我不会是有了。” “咳咳。” 周正尧差点喷饭，猛地瞪大双眼，“有啥了。” 温宁目光微微一凝，“孩子啊，还能是啥。” 就他俩做事的频率，还真的有可能。 周正尧惊得连扒饭都忘了，眼里亢露出喜意，“明天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温宁转念一想，“我这个月的月事已经来了啊，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周正尧看她的眼神幽暗了几分，瘪瘪嘴，“还是去检查一下，看看医生咋说，有病就治病。” 想着这事，温宁第二天真还跑去医务室检查了。 这边就一个医务室，里面还是十分宽敞。 坐诊的是一个男医生。 “身体哪里有问题。” 温宁今早起来也干呕了，“最近比较喜欢睡觉，连续几天早上干呕，我是不是怀孕了。” 电视剧里不就是这样演的吗。 嗜睡，干呕，怀孕两件套。 “这个月的月事准时来了吗。”医生给她把了把脉，又检查了下口腔。 温宁惊讶，怎么搞得像中医那套。 廖医生以前还真是个中医，后来接触西医后，变成中西医结合的一把手医生。 温宁，“来了。” 医生把完脉放下温宁的手，和蔼地笑笑，“同志你可能就是纯属贪睡，没怀孕呢。” 没怀？“那为什么我会干呕。” 医生，“很多人早上都会这样，你喝点温水就好了。” 来都来了，温宁觉得再问细致一些，“医生，你再给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病状。” 她上辈子可是猝死的，别到这边来了还留了个后遗症。 医生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看温宁的脸就能看出，“宫寒，是不是每个月都会肚子痛。” “对，痛得死去活来，有没有什么药治治。” 温宁以前以前也有这个毛病，初中的时候外婆还能关心她，给她煎药喝。回家之后，她读了寄宿学校，她妈也不管她，这个毛病一直到工作了还在持续，只不过那时痛的时候有止痛药，这边就只能干忍着。 止疼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要想彻底根除这个毛病还得把身体养好。 医生，“只有吃中药护理了，以后少吃点冰的，多喝热水。” 中药？温宁表情苦哈哈。 她是真的喝不惯那种味道，每次喝的时候都得做好久的心理活动。 医生给她拿了一块钱的中药，有两大包，起码有两个月的量。 “可以加糖进去煎吗。” “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加糖会影响药的效果，不过，喝完后可以吃。” 第57章 虚空一场 周正尧昨晚梦到了一堆小孩叫他爹，早上醒来的时候，嘴角都是裂开的。 动静比以往都要轻上不少，出门了温宁都没听到一点动静。 就连干活的时候嘴角都止不住的上扬。 “副连今天是遇到啥好事了？”跟他一起搭档的战友问。 周正尧摸了摸脸，“没啥，突然想到好笑的事。” “你这可不是突然想到，是想了一上午。”宋铁路开玩笑说。 “以后再跟你说。”他现在也不确定。 周正尧抡起铁锤使劲砸向大石块，一下一下直到石块分成几块，宋铁路负责将石块装起来运到路边。 李知浔他们队在这边铺路，逮住宋铁路就问，“你们副连在那傻乐啥呢，跟个大傻子似的。” 铁路将石块倒出，对于李知浔的问题，他只有挠头的份了，“我也不知道，他说以后再跟我说。” 李知浔嫌弃地撇撇嘴，“真不愧是周正尧带出来的，笑得跟他一样傻。” 宋铁路，“李副连，不带你这样的啊，你要骂就骂我们副连得了，骂我干啥，我又没惹你。” 李知浔无语，“行了行了，快过去。” 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他特意找了个离周正尧近的位置，瞧见他碗里竟然有虾仁，毫不客气地上去就夹了好几筷放到自己碗里。 周正尧心情好，没跟他一般见识。 他反而大言不惭地说，“昨天我媳妇也跟着弟妹他们去了，所以你碗里的虾，自然也有我的一部分。” 周正尧还是没跟他计较，安静地埋头吃饭。 李知浔没了趣，“你今天遇到啥好事了说来听听。” 周正尧嘴严得很，“没啥。” “没啥你笑得跟个大傻春一样。”李知浔还没见过他这样笑过，以前装得个正人君子，泰然处之模样。 周正尧瞥他，吸了口气准备要说了，最后然后摇摇头，笑笑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李知浔被他吊得一上一下的，心脏似被柳絮轻轻拍打。 “你这人咋这么磨叽呢，说。” 周正尧看着他急，就是不说，“说了你羡慕，还是不说了。” 因为两人同样的年纪，同样的时间入伍，之前又在同一支队伍，李知浔又是个傲骄清狂的，自然万事都想跟周正尧比，偏偏啥都慢他一步，就连终生大事也落后于他，也就在孩子事实上有可能早于他了。 看着这逼人的磨人手段，一脚踹了过去，“爱说不说，不说一会儿我就到你媳妇面前造谣。” 跟个小孩一样。 周正尧躲过去他的脚，嫌弃地远离李知浔。“你看她信你还是信我。” 李知浔抓心挠肝还是没问到答案，下午又盯了周正尧一下午。 晚上回去，周正尧迫不及待，又装作毫不在意地跟温宁打听结果。 “怎么样，去医院检查了吗，身体没啥问题。” 温宁没听出他藏在话语深处的急切，平淡地说，“哦，没啥问题，医生说有点宫寒，给我开了点中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啊，宫寒？”眼里的小火苗啪嗒灭了。 温宁依旧埋头批改作业，“对啊，我不是每个月来月事都疼得很厉害嘛，医生说是宫寒。”她指了指桌上的几包黑乎乎地东西，皱起小脸，“不知道好吃到啥时候呢，闻着就难喝。” 周正尧白天笑了太多，现在已经笑不出来了，平静的语气中带着点小委屈，“难喝也要喝啊，听医生的话病才能好。” 温宁点头，“大道理谁都懂，真正做起来难啊。” 周正尧，“又不是小孩子，还怕喝药吗。” 他小时候生病了想吃还吃不到呢，都是凭着一股气硬生生捱过去。 后一天的周正尧跟前一天形成鲜明对比，他平时是内敛温和那款，前一天是痴狂版，那后面这天就是抑郁款。 从早到晚都没露出一个笑来。 对抗赛训练的时候，就差没把对方肺管子戳出来。 宋铁路这个没长眼的跑去问，“副连，你今天又是咋了。” 周正尧斜他，“这么八卦，今天的单项练好了，明天你来做个示范？” 吓得宋铁路急忙跑掉，“别，我还没练好呢，这就去练，这就去。” “咋了，问出来了吗，副连这是咋了。”一起训练的战友王红星说。 宋铁路，“咳，这么八卦，今天的单项练好了吗，明天你来做个示范？” 王红星蹙眉，更好奇了，“这是副连的原话？，他到底是咋了。” 到底是咋了，谁也不知道啊，温宁也不知道。 除了周正尧谁知道呢。 看到周正尧不开心，李知浔就开心多了。 “咋了，今天被你媳妇修理了？说来哥们高兴高兴。” 周正尧用温宁骂他自己的话回，“颠公，神经病。” 李知浔更开心了，笑声爽朗。 “你这是做了啥，才让她骂你颠公神经病。弟妹看起来挺温柔好说话的一个人啊，你是不是做了啥对不起人家的事。” 周正尧敲他头，“我看你一天欠得得慌。” “诶，别走啊周副连，再说两句让兄弟高兴高兴呗。” 温宁是后面跟程霜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他这两天的反常。 队里都传遍了，说周正尧在家被媳妇修理，出门修理别人。 “说真的，他到底干了啥。”程霜也不免八卦起来，李知浔等着从她这知道答案呢。 温宁一脸懵逼，她哪知道发生了啥。 周正尧每天回家的时候都很正常，她看不出来一点反常，还主动给她煎药，监督她喝完。 “没干啥啊，挺正常的啊。”每天都过着一样的日子，像潭死水。 “你们没吵架？” “没啊，为啥要吵架。” 温宁怀疑他是不是工作上出问题了，“我回去问问。” 第58章 反常 “温宁回去就问了，听说你这几天不太开心？” 周正尧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表情微顿，“没啊，谁跟你说的。” 温宁语出惊人，“咋了，是大姨爹来了？” 周正尧一脸复杂，嘴角抽搐道，“又犯病了。” 温宁拍拍他的肩膀，哥俩好的姿势，“有事说一声啊，咱是一家人，有困难一起面对，我虽然帮不了你什么，站旁边帮你加油也是可以的。” 灯光下她的笑容非常刺眼，周正尧垂着眸子，不动声色地将她扛起来丢到床上。 “诶。” “你这人有病啊。” 床上垫的东西不多，愣一下丢上去，温宁屁股都麻了，挣扎着起来骂人。 周正尧制住她，将她的手反剪在后面，身体就这样覆了上去。 温宁没想到他玩这么野的，双手拽紧，胡乱咬在他脖子上，喉结上，肩膀上，他再次亲上来的时候两人嘴里都都有了铁锈味。 “嘶” “你属狗的啊。” “你才属狗，狗崽子。”温宁大骂。 有氧运动一番后，温宁大汗淋漓地跟死鱼似的张着嘴呼吸，周正尧出去端水。 待擦拭完，两人平躺在床上，周正尧还在酝酿，想说些什么。 温宁困意席卷，眼皮翕动的频率越来越缓，最后慢慢阖上，呼吸均匀平稳。 “我们要个孩子。”周正尧轻声在她耳边说。 没得到回应，他抬眼一看才知道老大人竟睡着了，真是一点温情的时间都不给人。 …… 花儿谢去，夏风拂面，太阳开启了炙热模式。 渐渐的，程霜和李知浔结婚的日子悄然靠近。 李知浔向队里申请了房子，还狗皮膏药般特意要了周正尧家对面的房子。 两家就中间隔了一条路，要是站高点，可以将对面的一举一动窥探个清清楚楚。 温宁真服了他们这种兄弟情，跟周正尧开玩笑说，“李知浔是不是暗恋你。” 这句话把周正尧呕得个半死，以一种“我看你就是有病”的眼神回击她。 温宁以前看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思维一下就发散了，“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他虽然嘴上损你，行动上却一直在靠近你，这不是暗恋是啥。” 周正尧戳戳她脑门，“请记住你的身份，别一天到晚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你就是闲的。” 大脑自动幻想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他都想骂自己有病，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温宁属于接受能力比较强的那类人，嘴里念念有词，“如果不爱，请别伤害，存在即合理。” 周正尧跟她生活的这段时间很多想法都被她带偏了，誓死守卫自己心灵的最后一片净土，“时间要到了，你还不去上课吗。” 温宁说话的欲望被挑起来了，正想跟他科普一下新知识，打开他新世界的大门呢，颇有些遗憾地表示，“行，有时间，我们再讨论讨论。” 周正尧捂耳，快去上课，谁想跟你讨论那种事。 温宁的一脸喜意到办公室，看见了程霜皱着张脸，上手捏了捏，一副知心大姐姐的姿态。 “怎么了。” 时间快到了，程霜拿起书，调整了下表情，“上课了，下课再跟你说。” 温宁今天下午满课，初二的两节数学课，还要帮着物理老师去守初一的一节课。 物理老师今天有事请假了，就只有温宁没课，就落到了她头上。 温宁也给初一的上过数学课，大家彼此也熟悉，温宁让他们自习写作业，有个瘦高个的男生拿着支手电筒就上来了。 “怎么了。”温宁问。 “老师，我听说你啥都能修，我家这只手电筒落水后就用不了了，你能帮我修一下吗。” 一次收音机，一次磨浆机，一次犁田机，经过此三次战役，温宁维修工的名号已经打响了，平时谁家有啥坏了都找她，跟个机器医生一样。 温宁手边没工具，拧不开末端的盖子，瞧着这只电筒跟市面上的不大一样，“我带回去修，明天给你。” “好的，谢谢老师，这电筒坏了我爷爷才肯给我诶。” “你爷爷？你爷爷是谁啊。”这些小孩家里人的官职基本比周正尧都高，不是什么营长就是正连，指导员啥的。 张少群，“我爷爷是张政委啊。” 怪不得。 “他能给你还算是好心了。” 之前人家的收音机成那样了他都舍不得换呢。 张邵群小声跟温宁吐槽，“我爷忒抠门。” 温宁心里虽然也这么想，但她作为光荣的人民教师，还是要做好表率作用，用她男人的话来说，“他那叫节俭，你生下来就有肉吃不知道饥荒年代的痛，树皮都要啃光，节俭最光荣。” 张少群脸颊羞红，看到下面朝他看过来的同学，支吾着说，“我啥时候生下来就有肉吃了，我们家以前也是连饭都吃不上呢。” 就他爷爷那性子，哪敢铺张浪费，家里吃肉也是要看日子的，不年不节的谁吃得起。 温宁，“所以，你能明白你爷爷的良苦用心了。” 张少群才要说，明白了呢，又有个学生借着问问题的借口，质问温宁，“温老师，你为什么只带初二的去抓虾，还做给他们吃，我们一点影子都没看到，难道我们就不是你的亲学生吗。” 呃。 温宁咋回，只能安抚说，“有时间也给你们做。” 吴指望不听，像个抓到媳妇出轨，逼她要保证的男人。 “那你说一个时间，我们跟你一起去抓，你也给我们做。” 张少群也自动加入，“对，我们也要吃，你不能偏心。” 紧接着，全班人都说，“我们也要吃。” 温宁气笑了。 这些小孩，刚开始的时候一个个谦虚得跟个小媳妇似的，给他们糖吃还不好意思拿呢，现在还会威胁人了。 她难道不会威胁回去吗？ “期末，你们要是能全都考及格，我做给你们吃。” “那不及格的呢。” 温宁，“不及格的在旁边看着我们吃。” “一言为定，温老师你不能骗我们。”坐在前桌的小姑娘一脸认真。 大家同时紧紧盯着温宁。 “一言为定。” 第59章 恐婚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咋一个个笑得那么开心。” 程霜下课经过初一的教室门口，听见里面传出阵阵呼声。 温宁笑笑，“不知道从哪听说我们去抓虾了，非要我也做给他们吃。” 想起上次那顿美味麻辣虾子，程霜也有些想念了，咽了咽口水，“我结婚那天你也来帮忙做菜，你这手艺不能浪费啦。” “我倒是想去啊，你娘同意吗。”看见她撒那么多佐料，不得心梗。 程霜也是开玩笑，“李知浔有钱，让他出钱。” 温宁打趣，“结婚以后那不就是你的钱了，你不心疼？” 程霜从小的生活也不富裕，自然性子里自带节俭的优良美德，“哈哈，那确实挺心疼的。你平时做菜也这样吗，周同志有没有背气过去。” 温宁耸鼻，“说也说了，但吃得比谁都香。” “也是，不吃白不吃，闻到味道我都忍不了。”程霜前一秒笑着，后一秒想到接下来的事就有些苦闷，跟被霜打过的小白菜似的，“李知浔他爸妈要过来了，怎么跟婆婆相处啊。” 又叹一口气。 程霜还没来这边之前，她妈一个人带着他们兄妹几个在老家，跟爷爷奶奶大伯叔叔家一起住。 她妈以及她伯娘婶子跟她奶奶的关系都不怎么样，每天都要吵一架才清净。 而她叔伯又不管事，只要她们吵起来了，他们男人就出门，或者回房睡觉，反正是一句话都不吭的。 程霜担心她自己，跟李知浔他妈妈处不好，而且李知浔要是也不管事咋办，天天就让她跟婆婆呆在屋里吵？ 温宁醒悟，“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程霜，“对啊，你跟周正尧她妈处得怎么样，会不会吵架，周正尧劝架吗。” 温宁点头，“吵啊，天天吵，周正尧就当个和事佬，我们俩有时候连他一起骂。” 程霜瞪大圆眼，这么恐怖的吗。 她一个即将结婚的人恐婚了咋办。 “那他妈妈凶嘛，会不会打人，揪头发。” 程霜她妈妈跟她奶不止干过一次架，就是因为合不来他爹才把人接过来。 打架的场面那叫一个震撼。 温宁失笑，“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架多有失身份啊。” 程霜取经，“你们一般谁会吵赢，你让着她还是她让着你。” 温宁思虑再三，“打平手的时候多，不过她一般骂不过我，有一次差点给她骂回娘家了。” 程霜更惊讶了，“这么厉害的吗，你平时看着也不会骂人啊。” 连婆婆这样的生物都能斗赢，站在她面前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间吵架机。 温宁甩甩头发，瞥眼过去，“姐不在江湖已经好多年了。” 这边的人太积极正向了，天天想着的都是怎么样促进国家发展，维护国家安全。 不得不说跟精神正常的人接触，她这段时间的精神好多了。 程霜很是担忧，她属于那种，吵架起来话都说不利索的，翻来覆去就会骂那几句“王八蛋，混蛋，畜生”。 “好羡慕你有嘴，我好害怕啊。” 温宁安慰，“放心，你家老李看着就不像干坐着不懂事的人，要真干起来，你不会骂，你就哭唧唧找他就行。” “欸，我都焦虑了。”突然就不想嫁了。 “怕什么，你爹妈都在这，他们家也不敢欺负你。” “说的也是。” 程霜被这么一开解，被抓紧的心一下就松开了点，这才注意到温宁手上还拿着一个手电筒，“哪来的电筒，我家好像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你家也有，这是部队批发的，人手一个。” 程霜回忆了下，“这是去年来部队做采访的人带过来的，说是新研发的一款电筒，给他们的礼物，所有的营级以上的人都有一个。” “采访？什么采访？” 程霜摇头，“不知道，反正就是几个外国人拿着相机过来给他们录像，都登上报纸了呢。” 温宁疑惑，军事基地，怎么外国人想来就来。 晚上，吃过晚饭后，她拿着一个小工具边修电筒，边跟周正尧聊这个话题。 “按理来说，这里对来往的人会查的很严，怎么会允许外国人进来录像，不怕他们暴露了什么消息。” 电灯泡没有那么明亮，手电筒内部的有些角度看不清，周正尧凑近用手电筒给她照射。 “都是检查过才放进来的，他们拍的也是领导允许拍的。” 温宁的这些设想都是因为上次周正尧跟她说的最近队里不太平，出了特务，都过了好几个月了，这事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瞟了眼门外窗外，确认门和窗都关得紧紧的，小心凑在他耳朵边问，“特务的事情咋样了。” 周正尧啧了声，轻拍她的头，“这不关你的事，不要管。” 话落，温宁就从手电筒那一坨电池下面抠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来，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卡在看不到的地方，在把它们塞回电筒的管道里，合上盖子，一切天衣无缝。 温宁递给周正尧看，“现在呢。” 周正尧神情瞬间严肃，他虽然确认不了是什么，但也能大致猜出来。 “是什么？” 温宁猜测，“应该是窃听器。” 这个明显是随着电筒落水已经泡坏了，上面有一个很小的可以发光的地方，不过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走，你跟我一起去找政委。\"周正尧找来袋子，将东西全装进去，那块黑乎乎的东西用纸包着单独放，拉起温宁的手就要走。 温宁也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收起玩乐的表情，两人神色极其肃穆。 出门遇上对门正好出来遛弯的李知浔。 快要结婚了，他这几天好似春风得意，竟主动对周正尧打招呼以及微笑，“哟，周副连这事拉着弟妹出去干啥呢。” 周正尧没理他，话都没搭一句，拉上温宁就这样跟他擦肩而过。 被忽略的，站在原地的懵逼的李知浔：这两口子是吃错药了，在这演电影呢。 一生不忘看周正尧好戏，他决定跟上去瞧瞧。 他跟得特别有水平，跟电影里的特务一样，一会儿躲在墙后面，一会儿躲在树后面。 第60章 抓特务 政委从早到晚都在办公室，这个点也还在处理事情。 看见周正要带着温宁，后面还跟着个李知浔，奇怪道，“怎么了这是，有家庭矛盾？那应该找林淑珍同志。” 周正尧把袋子放在他桌上，打开包着窃听器的纸，声音冷冽，“温宁同志修电筒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窃听器。” 张政委拿起黑色窃听器，观摩了会儿，视线转向温宁，“从电筒里检查出来的？” “嗯。” “你怎么知道这是窃听器。” 温宁迎着他的眼神，“以前在书上看到过，我哥哥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感兴趣，就买了很多书，我也是从他那看到的。” 政委不笑的时候还是很吓人的，被他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紧紧打量，很多人都会被吓到。 温宁任他审视，眼神也不带怯意，站姿也像以前一样，不会过分笔直，也不会抖动，就随意地站着。 倒是周正尧被吓了一跳，启唇想要为她说两句，“政委” “我又没说啥，你紧张什么，你媳妇胆子比你大多了。”政委打断他的话，笑了起来。 视线越过周正尧，看向温宁，“这个是好的还是坏的。” 温宁知道应该是打消了他的怀疑，“坏了，这是你家那个电筒，张少群拿过来让我修，拆开看就发现了。应该是泡水的时候一起坏了。” 政委眼底眸色看不透，周身气场骤变，连本意是来看戏的李知浔同志都支楞了起来。 “你们两个去通知所有营级以上的干部过来开会，让他们带上手电筒。” “是。”两人敬礼。 离去前周正尧偷摸着瞟了温宁几眼，政委嫌他没出息，“放心，不会拿你媳妇怎么样。” 周正尧摸摸鼻子，他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这场面太大了，他担心温宁没见过，会害怕。 进展览室前，政委跟温宁说里面有两把枪的模型，也是上次的人送的，让她务必仔细检查，看里面有没有装窃听器。 拿上工具，推开门，两人默契地没说话，政委指向中间的两个枪支模型。 温宁了然，将它们取到跟前，小心地将它们开膛破肚，每一个小部件她都没放过，全都拆开，还真找到了两个闪着微小红光的小物件。 政委脸色黑了又黑，腮帮子鼓起，将那两小窃听器包起来拿走。 两人又回到他的办公室。 他用力地拍了下桌子，“简直胆大至极！” 温宁，“还是把他们去过的地方都监察一遍为好。” “这事明天再说。” 那伙人来的时候重要的地方没让他们逛，就去了食堂，一些指导员的办公室，和训练场。而且拍的时候也都有人跟着，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都会阻止拦截，没想到栽到了贪小便宜上。 使用前还派人特地派人过了，那人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看来，还是得清理一下自家门户了。 脚步声渐近，周正尧和李知浔也去通知回来了。 “怎么回事啊政委，让我们把电筒带过来是咋了。” 张政委让他们把手电筒都放到桌上，示意温宁再拆一个。 不出所料，她接连拆下的三支都发现了。 后面也不用在拆了，让勤务兵打来一桶水，全扔进去泡水了。 后面来的人见了这场面，都意识到了这应该就是他们抓的特务了。 玛德，小洋鬼子，竟然敢玩这招。 还有那个出版社的主编！ 一个都别想逃。 政委面色沉重，“小周，先把温同志送回家，你再回来，其他人进会议室。” 周正尧敬礼，“是。” 本来这个规格的会议，他和李知浔都不够资格参加，刚政委还特意让他先送温宁回去再回来参加，周正尧哪会不知道里面的含义呢。 月色清亮，微风习习，两人并肩走在路上，影子被拉得老长，凉风将温宁的发丝搅动得凌乱，丝丝缕缕攀附在另一道高大的身影上。 “你真聪明。”周正尧真诚感叹。 “怎么突然想起来夸我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聪明。”温宁乜他，还是带着小自恋。 周正尧清笑，这个笑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温柔，配合她道，“可能是我红眼病犯了，嫉妒你不仅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聪明。” 温宁露出满足的笑，冷不丁被他这么直白的夸奖还有点小羞涩。 “知道就好，姐这么优秀的人惹人嫉妒也正常。” 没了那层戾气，现在的她变得温和，也多了一层孩子气的天真可爱。 送她到家，周正尧老父亲般的交代了一番，“我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你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我带了钥匙，有人敲门你也别乱开。” “行了，你快走。”外面巡逻站岗的那么多人呢，哪来那么多危险。 周正尧回去就比较快，只花了几分钟。 政委已经跟他们说过一遍事情的原委了，会议气氛十分之……暴躁。 一声声的都是艹他妈的小洋鬼子，小特务。 这长木桌再结实，总有被他们拍裂的一天。 魏团长更是郁闷到极点，出现这种事情简直就是他一生中的耻辱。英雄怎么能让自己身上有污点呢，下次抄翻他全家。 当即下令明天彻底排查，不放过一个角落。 温宁也参与了这次排查，并成功的找出来两个藏在隐秘位置的窃听器。 一个在电话杆里，一个在食堂的收音喇叭口里。 根据当前的情况分析，他们还没且窃听到最关键的信息，算是松了口气。 当然，奖惩有度。犯错的人全都会受到惩罚，立功的人也应该被奖励。 动作十分迅速的，温宁第五天就收到了组织给予她的奖励，二十块钱和一块锦旗。 林嫂子看着她的锦旗那叫一个羡慕啊。 她兢兢业业这么多年，都没拿到组织给予的官方认可，温宁才来这么点时间就拿到了，看来读书还是很有用的。 “温老师，把孩子交给你，我们做父母的都很放心，要是他们能跟你学到一半我就谢天谢地了。” 听说这件事的人可不少，大家兴致勃勃地组团来看温宁的锦旗。 一波接一波的夸奖，把温宁都搞得不好意思了。 第61章 实操经验 学校里的学生就更痴狂了。 甚至还有人说想跟温宁学技术。 张少群就是第一个。 温宁修好电筒后给他，他满眼的崇拜都要溢出来了，缠着温宁要跟她学。 温宁可没精力，“这不是一天就能学的，上课好好听，以后考上高中，上大学了就会有老师教，你现在啥都不懂我教了你也不会。” “上课我会好好听，但你也要教我，你放心我会跟着你好好学的。”张少群保证道。 温宁敷衍，“放假了再说，马上要期末了，给我考好一点。” “放心，肯定考个一百分。” 明天是周日，正好是程霜结婚的日子。 她今天就已经请假了，三个班的课都是温宁一个人上。 每到一个班他们都会非常的活泼，问温宁是怎么发现窃听器的。 像不像电影里的间谍戏一样紧张。 还有好些人跟张少群一样的想法。 温宁缠不过他们，上完课就直接跑路了。 对面李知浔申请的新房已经贴上了大红喜字，院子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还有程霜纠结的婆媳问题也根本就不是个事。 她婆婆以前是部队的军医，经历过许多大大小小的战役，个性很是飒爽。 见到程霜这个温温柔柔的小儿媳妇稀罕的紧，李知浔说话声音大点都会被批，温宁有时候在屋子里都能听到母子俩说话的声音，多是李母训他。 天天拿他跟周正尧比。 “你要是有对面小周一半的勤快，我会说你？” “人家小周大清早去挑了水，你老人家睡到现在不骂你骂谁？” 母子两间的对话基本都是小周今天又去干啥干啥了。 温宁怀疑，李知浔啥事都喜欢跟周正尧比较的毛病，就是从他妈妈那来的。 每天李知浔看见周正尧都是一脸的怨气，为了不挨骂，时刻注意周正尧的动向，周正尧去干啥都要屁颠屁颠地跟上。 好不容易到了结婚这天，他才又春风得意起来。 周正尧已经被他预定成“伴郎”了，要跟他一起去程家接媳妇。 温宁一大早的就来程家这边帮忙。 程霜也预定了让她负责化妆师，发型师的工作。 温宁化妆的手艺要说多好其实也算不上，但在时下也算得上是一个佼佼者了，用有限的化妆品就给程霜搞了个中式妆容，跟程霜的圆脸很搭，显得大气优雅。 头发也干净利索地盘起来。 程霜的婚服是一条红色裙子，李知浔不知道从哪买来的，胸前还有一朵花朵做点缀。 “姐，你今天好好看啊。”程霜的弟弟一脸的惊艳，嘴巴张得大大的。 温宁逗她，“你姐哪天不漂亮。” 程方小嘴也会说，“天天都好看，我姐就是仙女下凡。” 几个嫂子笑得嘴合不拢，“程方这张嘴，啥时候娶媳妇啊。” 程母笑道，“还是个小孩心性呢，娶啥媳妇。” 程方搓着手笑嘻嘻，“等我娶媳妇那天，温宁姐也给我打扮一下，把我化得跟周大哥一样帅气。” 程母觑他，“大男人画什么妆，你周大哥那是天生就长得俊，又不是画出来的。” 程方皱巴着脸，作委屈样。 不过，很快李知浔那伙儿人就就来接人了。 程方把门阀插上，从窗户喊，“姐夫，先给红包，我再开门。” 程大哥程培的儿子也抬着张小板凳到窗户边，奶呼呼地叫姑父要红包。 那几个比较外向的学生，也没放过这次跟李知浔要喜糖的机会。 李知浔早就准备好了，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从口袋里抓了几个红包和喜糖洒过去，“好了，可以开门了。” 他能这么痛快，程方和陈雨陈志远几个半大孩子自然也不会过多为难。 啪嗒一声将门打开。 李知浔胸前也带了朵大红花，绿色军装被他穿得很精神，前两天又剪了个齐整头发，“媳妇，我来接你回家。” 围观的人很多，程霜臊红了脸，羞答答地点头。 她坐上自行车后座出门，程父程母忍不住偷偷落泪，程方那小子也红了眼。 因为都是在家属院里，住得都比较近，李知浔就特意绕远了些，载着程霜接受大家的祝福。 她是温宁在这个世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温宁很为她高兴，看着看着竟也冒出了泪花。 回去的时候，周正尧溜在了后面，跟温宁走一起。 “早饭吃了没有。” 温宁点头，“吃了。” “药呢？” 温宁有些心虚地别过眼，声音小得像蚂蚁，“吃了。” 周正尧还不了解她？只要他不在旁边看着，能拖到第二天。 他压低声音，“你那马上就来了，不喝难受的是谁。” 温宁有时候真觉得他就是自己的老妈子，别看平时话不多，唠叨起来能说个没完。 “是我，是我行了，回家再说，走了走了，吃饭了。” 李知浔要请的人不少，认识的基本都要来凑一下热闹，于是，他把吃饭地点定在食堂，做饭的人还是炊事班的人，最后的一切花销都是他来付。 公子哥不差钱。 后面程霜知道结婚这天花了多少钱后，心脏都要炸了，立即没收了家里的财政大权。 吃完饭，温宁去新房给程霜送了新婚礼物就回去了，不敢打扰人家夫妻俩的新婚夜。 房里的程霜也很慌啊，一会儿觉得冷，一会儿又觉得燥热。 今晚的事她妈和嫂子也没跟她说多少，就甩了句，“你跟着小李来就行，他是男人，他啥都会。” 这么些年一直规规矩矩地长大，啥“见不得人”的东西都没看过，直到现在还是懵懵懂懂的状态。 李知浔把灯关了后她更慌了，实在不好意思抬头看他，红彤彤的脸蛋像汁水饱满的水蜜桃，令人垂涎欲滴。 李知浔也没有实操经验，理论知识倒是比程霜丰富。 见不得人的书和见不得人的电影他都曾经涉猎过。 但实操和理论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从程霜的脸色来看，这人的技术也不怎么好。 她第二天顶着一身伤痛去上课，跟温宁吐槽了半个多小时。 温宁只能安慰她忍忍，男人刚吃肉都是这样的。 那哥俩半斤八两。 第62章 兑现承诺 七月悄然而至，烈日高空，蝉鸣不绝。 期末考试结束，大家拿着自己的期末试卷来找温宁兑换她随口许下的诺言。 不只是初一的，初二初三的都来了。 一下院里站了几十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家劫舍来了。 “温老师，你答应我们的事别忘了。”数张少群叫得最欢。 陈志远和黄晓庆这两个也是喜欢向前凑的，“还有我们。” “不是，我都答应你们啥了？”现在学校放假了，温宁睡了个午觉醒来，脑子还有些晕乎。 张少群一脸看渣男的表情，“你说考及格了给我们做虾子吃。你答应我们的，这是我的卷子，85分呢。” 他炫耀般将自己的试卷展开在她面前，紧盯温宁的表情。 试卷是温宁和程霜一起出题一起批改的，昨天发成绩她身体不太舒服就没去，今天他们就不请自来了。 “温老师，你是不是特意躲着我们，昨天咋没来的。”张少群猜测。 温宁打了个哈欠，随意将头发扎成低马尾，懒洋洋地说，“不至于啊，老师还没这么胆小，我是有事才没去。” “你们也别干站在院子里，热不热啊，找个阴凉处躲躲。”看见这么多人温宁都觉得热。 有个考满分的小姑娘笑着说，“那老师说的话还算数吗。”她手里还有张写着100分的雪白试卷。 温宁看过去，“当然算啊，你想吃什么？” 张少群不服气，“温老师，你怎么只问她，不问我们。” 温宁一个视线飘向他，“小雪考了100分，当然要问她了。” 乔知雪向张少群丢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乖巧的对温宁说，“只要是温老师做的，什么都可以。” 陈志远一伙初二的抗议，“老师，我们雨哥也考了满分，你不能偏心初一的小朋友。” 乔知雪哼了一声，秀眉拧出一抹不悦，“你才是小朋友，不就比我大一岁吗，狂什么。” 她旁边还站了几个小姑娘，全都是同款表情。 陈志远剜了她一眼，“懒得跟你们女生计较。” 随后，初一初二和初三的就这个问题展开了一系列的讨论。 温宁扶额，头都要裂开了。 默默地给他们留了宽敞的场地，准备回屋关门。 陈雨跟随她的脚步，她前脚进门，他后脚叫住她，“老师，我们每个人都回家凑点东西，在你家院子里做怎么样，像我爸他们搞联谊那样。” 人这么多，不可能让温宁一个人出食材，大家就是想玩个开心而已。 终于有个靠谱的，温宁想，“人这么多，我们搞点烧烤吃。” “烧烤?把菜放到火上烤吗。”陈雨活这么大还真没吃过所谓的烧烤，以前家里可穷了，来到这边才好一些。 “差不多。”温宁瘫在凳子上，板凳忒硬，硌得屁股疼，她又坐直起来。 陈雨饶有兴趣询问，“需要什么菜呢。”家里也就一些比较便宜的蔬菜。 “就拿一点蔬菜。”温宁准备去买上两斤猪肉，烤五花肉给他们吃。 “行，那我让他们先去家里拿东西。” 温宁点点头，陈雨这小孩还真不错，不愧是班长，以后保准能成大事。 只听他吼一声，院子里叽叽喳喳的众人真就安静下来了。 他颇有领导风范地说，“温老师答应给我们做烧烤吃，我们每个人回家凑点蔬菜，油之类的东西过来。” “好嘞，雨哥。”陈志远附和。 陈雨的领导力话真不是盖的，大家都愿意听他的话，乖乖地回家准备东西。 程霜在对面的院子里看见了这一群人进进出出，等他们都走了，才过来问温宁。 “这群小孩过来干啥呢。” 温宁揉揉太阳穴，“之前不是答应他们，考完试给他们做麻辣小龙虾吃嘛，都拿着空头支票来找我兑现呢。” 程霜在家关着门都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可以想象得到温宁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你辛苦了，温老师。” 温宁喝了口自制的柠檬水醒瞌睡，也给程霜倒了一杯。 漫不经心道，“过来一起吃，答应他们在院子里做烧烤呢。” 程霜错愕，“这么热的天，还吃烧烤啊。” 温宁语调懒散，“等一会儿太阳落山了再开始做，他们现在回家拿菜了，咱俩也去供销社买点吃的。” 程霜笑道，“你来了之后他们跟你更好，还经常来找你玩，以前遇见我们几个老师跑得那叫一个快。” 温宁，“可能我看着比较善良？” 她管学生并不会很严厉，只要他们把本职工作做好，其他时候随他们怎么玩都行。如果觉得自己全懂了，知识点都会了，你上课睡觉她也不会管，前提是她让你做题你要能做得出来。 温宁和程霜走在树荫下，感受到夏天的另一面。 这边的阳光虽然炽热，但风吹起时空气是凉爽的，烦躁会随着风一起吹散。而温宁以前生活的那座城市，夏天永远是粘腻闷热的，像是被笼罩在一个大澡堂子里，风也像是暖风机吹出来的热风，没有一丝凉爽可言。 风吹动树叶响起沙沙声，这边也能听到训练场传来的声音。 程霜感慨，“还是咱们的日子好过。” 每个星期都有一天的假期，每年还有寒暑假。在教室里雨淋不着，太阳晒不到。 李知浔他们现在肯定满身是汗，还要冒着大太阳上爬下蹿。 温宁记起刚才的场面，“咱日子也没有那么好过。” 她们班上的学生都是些开朗的，不管男的女的都十分活泼。 一下课教室里就会充满各种打闹声，房顶都要掀翻。 每次温宁都要到办公室去躲躲，有时候他们还会到办公室抓人，强行跟她唠。会问问她各种各样天马行空的问题。 温宁以前上学的时候，班上同学一下课就趴在桌上睡觉，有些不想睡的都不敢发出一丝杂音。 还真想念那时候。 耳朵不用受累。 温宁没来以前，程霜是学校里最小的老师，为了管学生每天都要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 温宁来了后，她原形毕露了，大家也觉得她没有那么可怕了，还经常找她开玩笑。从此她的耳朵也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第63章 烧烤 想着人比较多，温宁和程霜一人买了两斤五花肉，还有土豆，豆腐，豆干，韭菜，辣椒面，这些东西。 王伯有经验了，一看就知道，“温老师，程老师，你们是不是又要做啥好吃的了。” “对，今天学生来家里玩，给他们做点烧烤吃。”温宁回道。 王伯羡慕，“咦，你们对学生可真好，现在的这些孩子比我们幸福多了。” “父母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下一代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吗。”程霜说。 王伯自掏腰包给她们拿了几个土豆，“说得对，我好多年没吃过了，你们多做些，做好了也给老头子我整点。” 温宁爽口应下，“好，一会儿我们做好让学生给你送过来。” “多放点辣椒，我就是好那口。”上次给王伯送的麻辣虾子就正合适，剩下的汤汁，他拌了两碗饭都比家里做的菜好吃。 “好嘞。” 两人回去时，已经有好些小孩回来了，他们从家里拿了好些白菜，豆角，茄子之类的。 “你们先把菜洗了，一会儿太阳下山了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桶里还有好些龙虾，是上次休息周正尧去那边抓的。今天也可以一起烤。 万物皆可烤。 分工就这样默契的分好了，前面来的人负责洗菜，后面的人去打水，温宁准备搭一个简易的烧烤架。 一边动手一边还不忘叮嘱，“你们打水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啊。” 黄晓庆嬉皮笑脸，“放心老师，我家水缸里的水都是我挑的，没得问题。” 温宁乜视他，“皮，谁要是掉进去了就吃不到香喷喷的烧烤了。所以，想吃的话，给我安分点，好好地去，好好地回来。” 陈志远调皮地敬了个礼，“请老师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女孩子们见状只能说没眼看。 乔知雪几个不吐不快，激烈地跟温宁和程霜吐槽男生的沙雕行为。 “过年的时候，他们买鞭炮去炸茅厕。” “我小时候见到他们比谁尿得远。” “我见到他们捉癞蛤蟆打架。” “……” 温宁和程霜对视两眼，男生中二起来真的像个傻子。 傻子们挑了一担水回来，到家时，每只桶里只剩下半桶的水，他们还觉得老子真厉害。 落日西斜时，吹起了阵阵凉风。晚霞漂亮得像幅水彩画。 温宁的简易烤架也搭好了，只不过因为没有炭，下面用的还是蜂窝煤，不知道效果会如何。 今天的食材也算是丰富，各种蔬菜，还有猪肉和虾子。 温宁动手烤，大家都盯着她的动作，甚至殷勤地给她扇风，有些给火扇。 正面烤得差不多，温宁翻面，再刷上油，撒上辣椒粉，烤到一定程度，香味就被刺激出来了，然后再反复翻面直到烤熟。 蔬菜熟得比较快，几下就可以吃了。 温宁和程霜先尝了第一口，然后再是女同学吃，剩下的才轮到男生。 第一轮烤得不多，没轮上的只能说没缘分，等着下一轮。 第二轮温宁就不用上场了，就在旁边看着指挥就行。 前面几次，才下火就会被分光，一点剩下的都没有。 王伯得的份还是后面才送过去。 因为是在院子里，且本来烧烤的味道就有点大，不小心香味就飘到了四处。 一时间半个家属院的人都在耸着鼻子闻，是谁家做了好吃的。 有些人以为是食堂做的，心情澎湃地跑到食堂后，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个味儿。 而供销社的王伯正在吃的东西就是那个味，咽着口水问，“王叔，你吃啥呢，这么香，原来这味道是你家传出来的啊。” 剩下一些，王叔一嘴吃完，擦了擦嘴巴摆手说，“这哪是我家做的，是温老师和程老师给学生们做的。” “啥，我们嫂子做的？”那就不得不去尝尝了。 那可是他们连的亲嫂子。 这边。 周正尧和李知浔没去食堂，一下操就往家走，越走那股香味越浓郁。 直到，看见周正尧家院子里的那些人，两人都傻眼了，“这是师生联谊？” 陈志远率先看到了这两个师公，极有礼貌地招呼，“周叔叔，李叔叔，你们回来啦，吃了吗。” 周正尧怎么有一种这小兔崽子才是主人的感觉。 “你们在搞什么活动呢？”他问。 陈志远老实说，“哦，这不是放假了嘛，大家没事干，来找老师们玩一下。” 李知浔目光灼灼，“玩一下怎么还吃上了。” 陈志远，“温老师答应等我们，考完试给我们做好吃的，这不，今天就给我们做了烧烤吃。” 温宁瞥见门口三人说话的身影，喊道，“你们俩跟陈志远说啥呢，要吃的话赶快过来，一会儿渣都不剩了。” 起初，她还以为食材可能会剩下呢，太低估这帮孩子的能力了。 李知浔跟周正尧训练了一下午早已饥肠辘辘，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一口。饿狼吞食似的，没一会儿就全部剿灭了。 还不够塞牙的。 温宁，“饭菜都做好了，你们俩进去吃还是在外面吃。我跟小霜都饱了，就不吃了。” 程霜吃得有点撑，瘫在凳子上不想起来。“对，你们俩自己吃。” 有人在这里，感觉他俩单独在家里也不太好，正好温宁搬了张桌子在外面，一致决定就在外面吃。一个端饭，一个端菜拿碗筷。 温宁深深地意识到家里的凳子不够多，问程霜，“我想打椅子的话，要去哪找人。” 程霜哪知道，她的生活路线比温宁还简单。 这个周正尧清楚，“红旗大队就有个木匠，想要的话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温宁眸光一亮，“我想做躺椅和沙发可以吗。” 家里这又矮又硬的小东西，她说一天都不想跟它亲密接触了。 “沙发，是那种有软垫子的沙发吗。”程霜在市里念高中的时候听同学提起过的。 温宁，“对，你想要吗，咱俩可以搞个团购，说不定能便宜一点。” 程霜想要，又担心浪费钱，犹豫不决地思考着。 李知浔大手一挥，无所谓道，“想要就买呗，我钱不都是在你那吗，把钱放在你这里又不是让你守着钱过一辈子，想要啥就买，咱不差钱。” 听听，这好大的口气 第64章 办酒席 李知浔的观点跟温宁不谋而合，“对，该花的时候就要花，别到老了临进棺材才发现，自己这辈子还没过上一天好日子，那得多亏啊。” 这样的话温宁可能会气得棺材板跳起来。 周正尧太阳穴直跳，心想“你想买就买呗，我又没说啥，没必要扯这么多。” 李知浔埋头扒了两口饭，对程霜说，“弟妹说得对，以后你多跟她学学，思想很超前。” 两个人都是没被饿过饭的人，都不会亏待自己。 程霜和周正尧更像，从小的生活没那么享受，把节约刻到了骨子里。 半晌，“嫂子！嫂子！还有吃的没。” 余德全几人，从王伯那离开就找了过来，想着赶上了还能吃到点残渣。 但这会儿，孩子们已经开始在打扫院子的卫生，只有周正尧和李知浔还在吃饭。 温宁看向来人，微怔，“烧烤没了，他俩在吃饭，你们要一起吃嘛。” 余德全几人已经在食堂吃过了饭，寻过来只是被那股味道勾得嘴馋而已。 “啊，没啦。”眼里尽是失望。 还给温宁搞不好意思了，“要不吃点饭？” “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了。” “李副连，你怎么在我们副联这吃饭。”这两人不是不和吗。 李知浔扫他一眼，“你管那么多呢。” 余德全使劲扇了扇，让空气里的烧烤的香味进入鼻子，“嫂子，你们刚才吃的就是烧烤吗，闻起来好香啊，我还没吃过呢。” “我也没吃过。” “我也没吃过。” “我也没吃过。” 齐刷刷的三道声音，比训练时喊数还大声。 周正尧简直没眼看，这三个货到底是怎么当上班长的。 温宁哪能听不出来他们话里的潜台词。 她现在已经光荣地获得了三种职业。 老师，维修工，再加一个厨师。 “等哪天专门给你们做一顿吃好。” 余德全恨不得“鞠躬尽瘁死，死而后已”，“嫂子，你太好了。” 另一个班长于声说，“你和副连结婚我们都没喝到喜酒呢，这下次就当作你们的结婚酒席了。” 这酒席未免来得太晚了些。 温宁嘴角微颤，这联想能力也是没谁了，这种借口都能找到。 张少群那个耳尖的，听到这话，连忙放下扫把，“对对对，程老师的喜酒我们喝了，还没喝你和周叔叔的喜酒呢。” 为了再蹭一顿，陈志远几人起哄，“对，我们也要喝喜酒。” 温宁哑口无言，“那你们是不是还要送礼啊。” 黄晓庆挠挠后脑勺，“我们现在还小，可不可以先赊账。” 李知浔笑他，“没钱还想喝喜酒啊，谁送礼还能赊账。” 陈雨看向他，“李叔叔有钱，你先借我们点，等有钱了我们还你。” 李知浔挑眉，双腿大喇喇地张开，“我可没钱，我钱都在你们程老师那保管呢，我就是个来蹭饭的。” 周正尧他们这周日有半天的休假，思虑再三，他提出，“这周日做给你们吃，还是跟今天一样有菜的出菜，有力的出力。” 很多领导的家属过来这边的时候确实也请人吃饭了，但周正尧只是个小小的副连就没想着做那种事，职位小还是小心低调行事。但既然今天他们自己提起了，也不能小气不是。 陈少群欢呼，“好欸，可以带弟弟妹妹一起吗，我会多带点菜。” 这周日他妈要去市里，让他带弟弟妹妹，张少群自己过来了，也不好意思包回去给他们。 带家属？ 温宁扫了眼自家的小院子，恐怕这一亩三分地不够那么多人。 “你们不会都想带弟弟妹妹过来？” 陈志远回答得老响亮了，“想。” 上次背着他们在这吃麻辣虾子，已经被念过好几次吃独食了，今天这一顿肯定又要被唠叨。 要是可以带家属，也想带他们来见见“世面”。 温宁直说，“我这小破院子可不够你们造作。” 李知浔表明，“我家门是开着的，可以去我那，你们俩的喜酒，哥们怎么说也要帮一把。” 他爸妈来到这里不太适应，结完婚的第二天就回去了，现在没人收拾，他心里可舒坦了。 温宁重申，“就吃一顿烧烤而已，不是什么喜酒，大家别乱说。” 搞不好家属院的人都以为真是她俩要办酒席，过来送礼吃席咋办。 她丢不起那个人。 李知浔贼贱的回，“都结婚几年了，还不好意思啥呢。” 周正尧下逐客令，“吃完了就回去。” 其他人是有眼色的，有了周正尧刚才的答应，没事就回去了，但李知浔可不是那么好打发。 吃完了还赖着不走，仿佛被粘在温宁家凳子上了，程霜叫他走也不走，慢腾腾地品尝温宁泡的柠檬水。 还端起来似模似样地观摩了两眼，卖弄他那才初中毕业的语文知识，评价道，“入口甘甜，回味无穷，弟妹这是咋做的，教教我和小霜。” 温宁一句话总结，“柠檬切片丢进水里，再加点冰糖。” “这么简单啊。” 周正尧站起来收拾碗筷，“会了就赶紧走。” “有你这样对客人的吗，弟妹，我跟你说啊，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有过一段”他故意不说完，给温宁留下一段遐想的空间。 周正尧从他手里抢过杯子，再次下逐客令，神情确实很平静，不像是心虚的表现，“挑拨关系可不是君子所为，快滚。” 温宁和程霜的胃口彻底被吊了起来，瞅着周正尧，“是赵雪吗？” 李知浔嘴角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摇头，“不是。” 除了那个文工团那个漂亮的领舞还有其他人？ 温宁都不禁感慨，周正尧这啥桃花运，这么旺盛。 “谁啊。”温宁实在好奇，却没有如李知浔的意有一丝愤怒的模样。 周正尧也没有躲闪，眸色平静无波，，“他乱说的，就是红旗大队的一个女孩子。她脑子有点问题，见到谁都叫哥哥，说要嫁给他。”他转身看向李知浔，“她还说想给你生孩子呢，你忘记了？” 这回轮到李知浔不淡定了，噌一下站起来，眼睛瞪圆了，鼻孔张大，“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他可没看见周围有人啊，活生生被那傻姑娘追了一路。 周正尧淡定哦一声，“当时我们班的人都看到了。” “都看到了！看到了你们不救我！”李知浔咆哮。 他差点就被那傻姑娘抱着亲了，要不是后面有人拦住了她，他这辈子绝对要搭在她身上。 周正尧仍旧云淡风轻，“人家小姑娘又没把你怎么样，真要怎么样了吃亏的也是人家。” “你！”李知顿时语塞，“好狠的心！” 程霜不想再看他丢人现眼下去了，吃瓜吃到自家身上，拉着他的手，“回家回家。” 搬石头砸脚的李知浔还是不服，即使身体被拉着往前走了，眼睛还是盯着周正尧，想想他要怎么才能“灭口”。 第65章 画图 周正尧继续收拾桌子，温宁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眯起，玩笑道 ，“小周同志，桃花运很旺嘛。” 周正尧没理她，自个儿洗着碗，哼着一首不知道名字的小曲。 温宁受到他的无视也不恼，在一边叽叽喳喳地说自己想要什么样的躺椅和沙发。 周正尧无奈摇摇头，“你能画出来吗，你说的我估计李大叔也不理解，你还是画出来，我直接把纸给他，让他照着上面的做。” “可以。”温宁跑回卧室，拿了铅笔和白纸，涂涂改改，又去量了一下墙的长度，迅速把自己想要的躺椅和沙发样式给画出来。 周正尧看着跃然纸上的几样东西，问道，“你还学过画画？” 透视结构啥的周正尧不懂，只知道温宁画的线条笔直，每一样东西都很直观的立在自己眼前，连尺寸标注也都有。 温宁似凡尔赛，又似不在意地说，“自己画着玩的，这东西有手就行。” 上次修收音机她说的也是这句话。 有手就行。 怎么，是就只有她一个人有手？ 其他人的手就不是手吗。 “我怎么就不行？”他抬起自己的右手，“这不是手？” 温宁，“不是所有的手都能叫手，你这姑且叫做爪子。” 周正尧：“” “就要这样的，你跟那个大叔说，照着我图纸上的做就行。”家里的空间太小，她标注的尺寸是严格按照屋子大小来的。 温宁就要一张躺椅，一张沙发和两张高点的椅子。 程霜家的空间格局跟她家的差不多，看了温宁画的图纸也决定跟温宁打一样的。 周正尧说的会做木工活的李叔就是附近红旗大队妇女主任李荷花的公公。 他把图纸交给李叔的时候，李叔还愣了会儿呢。 这个年代就没看见过谁家要打这种家具，别人家要的除了椅子桌子就是各种结婚用的柜子。 不过，在他爹留下来的书里面倒是有类似的图画。 “周同志，你这画可真好看，还要回去吗。”李叔起了想要收藏的心思。“我想留下来看看。” 周正尧点头同意了，温宁有手在画一张也行，拿回去她也没用。 李荷花上次见了回温宁修犁田机后，心里一直对她很佩服，在村里就拿这事来激励各大妇女同胞，“那温同志厉害嘞，三两下就把犁田机修好了，在场的男人没一个有她那本事，所以说，我们女同志还是能顶起半边天的，大家不要看轻自己了去。” 她那一句话给大家打了好多鸡血，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 如今见到温宁竟然还能画出这么好的画，更不得了了。 要知道她公公就因为是木匠，村里的黑白喜事都找他做活儿，不仅赚到了不少钱，还受到大家的尊敬。 爷爷留下来的那本书公公宝贝得很，只给她丈夫一个人看，其他人想看一眼都没门。 温宁不仅能看得懂那些图纸，还能画出来，相当于能编那样的书了，好厉害的。 李荷花热情的给周正尧倒水，保证道，“周同志你放心，做好了，我亲自给你们送到家门口。” 其实就想当面跟温宁表达一下她的敬佩之情。 “谢谢您了，李主任。” “没事儿，大家都是革命同志。” 温宁，“怎么样，可以做按照图纸做出来吗。” “可以，李叔说图纸他想留下来我就给他了。”周正尧决定还是跟她说一声，免得找不到又发疯。 温宁大手一挥，“留就留，画一张纸有手就行。打那些总共花了多少钱？” 周正尧，“30。” “嘶，这么贵。”温宁对现在的钱有了实感，想到就做几样东西就花了周正尧大半个月的工资，一时间就有点肉疼。 她现在可有了一个宏大的目标——攒钱买房，以后当个混吃等死的包租婆。 周正尧笑道，“咋了，觉得便宜？” 温宁一记眼刀，“觉得你赚的钱太少了。”她爸妈现在每个月也不给她钱了，收入来源就是两人的工资。 周正尧，“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的工资已经超过全国大部分工薪阶级了，每个月还有米和油的补助，真不知道在她心里多少才算是多。 温宁当然是希望越多越好，钱嘛，哪有嫌多的。 若真有，那就是这个人的问题了。 “以后姐有钱了让你体会体会啥叫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 明明自己比他小，她总喜欢在周正尧面前自称姐，特别某些时候，让她叫哥她死活都不同意。 周正尧一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模样，一板一眼道，“有那钱你多去帮助有需要的人，我的想象这辈子也就在这了。” 温宁朝他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根正苗红好青年，就你这思想，以后不当个首长啥的，可” 周正尧打断她，“又在胡言乱语。” 好，温宁认错，轻拍了嘴唇两下，“不说了不说了，你现在去院子里给我搭个秋千。”正好有两棵树。 话题跨度这么大，周正尧都没反应过来，“什么秋千。” 温宁咧嘴，“你没玩过秋千？” “那不是小孩子玩的吗，搭那个干啥。”周正尧疑惑。 温宁丝毫没不好意思，“我就是小孩啊，当然是给我玩的。” 周正尧嘴角抽搐，“没见过两百多个月大的孩子。” “在你面前啊咋没见过，快去。” 现在已经日头西斜了，没有正午那么热，微风吹起，栾树树叶被吹得沙沙响，如小灯笼般的靓丽花朵已经掉了个干净，只剩下片片绿叶。 周正尧找来绳索和板子，卖力地打结系起来搭成秋千。 他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短袖，key清晰地看到，手臂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肌肉分明。 搭好后还好心地自己先坐上去试一遍，秋千的稳定性。 对面的李知浔见状扯着大嗓子喊道，“咋地，我们周副连还童心未泯啊。” 周正尧一贯地没理，起身让温宁坐上去试试。 温宁笑着坐上去，让周正尧在后面推她。 李知浔看得牙巴酸涩，“都老夫老妻了，你们搁这演电影呢，人来人往的，害不害臊。” 温宁以前只觉得这人是不是看上周正尧了，现在她确认这人真像周正尧说的那样，“纯属嘴贱”。 “啊！放手！” 是对面院里传来的声响——程霜揪他耳朵时响起的如杀猪般的惨叫声。 第66章 恰似新婚宴 周日，周正尧他们得了半天的休假。 才吃过午饭不久，孩子们就背锅带碗地来了。 张少群带着八岁的弟弟和十岁的妹妹，背篓里装着他妈妈给准备的蔬菜和一条鱼。 “温老师，我们来了。”他嗓门极大冲里喊。 不只他一个人带了弟弟妹妹，基本上有兄弟姐妹的都带来了。 更恐怖地是，他们说一会儿爸爸妈妈也会来，礼金由他们来送。 温宁一个头两个大，额角鼓胀，“什么礼金？” 陈志远扬眉，“不是说今天是你和周叔叔的补办酒席吗。” 温宁无语凝噎，“所以，你们就是这样跟爸妈说的？” “对啊，他们不也没喝到你们的喜酒吗，正好啊，你还可以收点礼钱。嘿嘿。” 我谢谢你啊。 温宁抓狂。 她办个鬼的酒席。 就这些人她都顾不过来，还要来更多人，要咋办嘛。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愁眉不展，看向周正尧，“咋办啊。” 她俩买的这点菜可远远不够，虽然说让他们自带蔬菜了，但他们作为主人家也不可能说一点都不给提供。 周正尧镇定地拍拍她的肩膀，冷静说，“别慌，我现在再去买点。” “还得在弄几个烤架，只有一个根本不够，一会儿你再去买点蜂窝煤。”温宁说。 商量完，两人分头行动。 温宁睨了陈志远几眼，气得牙痒痒。 “咋了温老师，你不开心吗。”陈志远挠挠后脑勺，懵逼。 他觉得自己做的很棒啊。 办酒席可以收份子钱，还不开心嘛。 程老师结婚那天她就很开心啊。 温宁眯眼假笑，“开心啊，开心得不得了。为了感谢你们，我觉得暑假作业再加几张卷子。” 陈志远呆住，这可不兴开玩笑，“啥?老师你给初一的，我们初二的就不用了。” 黄晓庆和陈雨也在这时候姗姗来迟，听见了多加几张试卷的话。 这太不可理喻了。 以前温宁还没来的时候都没有暑假作业呢。 现在不仅有，还要加？ 这可不行。 他黄晓庆第一个不同意，上前抗议，“对啊，温老师，我们初二的作业已经够多了，给初一的。” 温宁瞥了眼在场的人，柳眉一竖，缓缓说，“别怕啊，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一份。你们对老师这么好，老师无以为报，只能出此下策了。” 黄晓庆：这是遇上鸿门宴了？ “雨哥，咋办，还吃吗。”悄声问陈雨。 陈雨已经自觉动手给温宁打下手了，慢条斯理道，“来都来了，吃了再走。” 周正尧到了供销社，遇上他们连的一群大小伙子都在。 本来上次说的就他们三个，经过余德全那大嘴巴不小心暴露后，演变成了二三十个。 真跟办酒席没啥区别了。 人数跟他们在村里结婚办酒席那会儿差不多。 周正尧估计温宁要知道，得叫娘。 余德全他们几人凑钱，挑了两筐的各种蔬菜和四斤的猪肉。 见到周正尧也拿着背篓过来，喊道，“副连，你咋也来了。” 周正尧，“买点菜。” 余德全，“你买什么菜，我们带过去就好了呗。” 一群壮汉附和，“对啊，我们吃得多，我们自己带就行了。” 训练量大，每顿饭都是三四碗打底，烧烤净吃些蔬菜，他们吃完，晚上也还是要去食堂吃晚饭的。 周正尧把被他们挑剩下的菜全都装进自己的背篓，又问王伯拿了好些调味料，还多买了几斤猪肉和两条鱼，手里的肉票和鱼票算是都没了。 “今天来的人可能比较多。” 王伯稀奇，忍不住问，“小周，你们今天买那么多菜去干啥呀，是有啥联谊活动吗。” 王伯已经总结出来了，只要有温宁参与的基本都有好吃的。 看这架势，今天也有一顿好的。 周正尧掏出钱和票来付，回王伯说，“不是联谊活动，好不容易休假了，大家聚一起玩会儿。你一会儿有空了也过来吃点?” 王伯口水已经出来了，询问“还是烧烤?” “对。” “那我得去吃点，来，拿着这点肉，算是我凑的，一会儿关门了我就来。” 王伯那叫一个积极，在周正尧推却时，直接把肉甩进他的背篓里。 还不忘说，“记得留点等我啊，别都吃完了。” 他今天要亲自去凑热闹了。 菜买到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家属院去。途中又遇到了好些刚下班的嫂子。 小孩嘴里说出的话，再经过大人的口口相传。现在，整个家属院的人基本都知道他家今天要补办酒席了。 林嫂子，“小周啊，你们先做着，我们回家一趟就来帮忙啊。” 黄嫂子，“对，让孩子们吃慢点，别等我们过去啥都没了。” 周正尧能体会刚才温宁那种“心如死灰”的心情了。 明明只是一顿小小的烧烤，演变成了这么一出“新婚宴”，仿佛他今天就是个刚娶上媳妇的新郎官。 “不急，嫂子你们慢慢来，过来吃就好了，那些小孩比我们还会做。” 上次温宁只做了示范，剩下的全是他们烤的，还搞得挺专业的。 一路打招呼，终于到了家。 周正尧在温宁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可能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温宁愣住，看向跟他进来的那二三十个小伙子。 “天！” “大概有多少人？” “百来个。” “……” 来道雷劈死她。 就她这小破院子拆了也不够坐啊。 “你再多搭几个烤架，我去买蜂窝煤。” 温宁打退堂鼓，“请他们去食堂吃顿。” 虽然吃完这一顿她家肯定得破产，但比大家都没得吃强。 周正尧柔声安慰，“他们一会儿吃完肯定是要再去食堂吃的，放轻松，反正烤架和煤球都给他们，他们也自带了菜，相当于只用给他们提供一个场地，吃完他们就走了。” 说得也有道理，“你去，我去跟小霜说一下。” 还真要用到他们家的院子。 刚才已经教了陈雨怎么搭烤架了，温宁放心地交给他来完成。 今天的李知浔和程霜有点奇怪，以前只要听见点声音，不用叫就跑过来了，今天人都到了一半了，那俩还不见踪影。 第67章 电风扇 他们家院子的门虚掩着，温宁唤了声程霜的名字，推门进去。 几道门全都是紧闭着的。 异常怪异。 温宁又唤了声，“小霜，你在家吗。” 没听到回答，温宁以为是出门了，转身准备回去。 “啪。”客厅门被打开。 李知浔大剌剌地站在门口，“怎么了。” 温宁一眼就看见了这人脖子上的某道鲜活的颜色。 状况挺激烈啊。 温宁眼神戏谑，“方便吗，借你们家院子用用。” 李知浔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稍后露出了头来。 程霜脸上又燥又热，一片绯红，故作镇定道，“方便的，方便的，我马上就出来帮忙。”，眼神四处飘渺，不好意思对上温宁。 还有事要干，温宁不宜停留太久，说了句“天干地燥，小心身体”就回去了。 没看见李知浔被拧耳朵的惨样。 陈雨几人的速度也快，这么一会儿功夫让他们搭的烤架也完工了。 温宁指挥说，“把这几个拿到程老师家院子里去，既然你们爸妈也要来的话，你们最好按家庭坐。” 此坐非彼座，是没有凳子的坐，直接找点东西垫在地上就是一个座位了。。 上次他们过来也是这样，围成一圈就地而坐。 温宁家也没这么多凳子，让他们回家拿，他们也犯懒。 说什么他们小孩子没那么多讲究。 炊烟袅袅，香气喷鼻时，家长们换上整洁的衣服缓缓登场。 谁洗衣服谁知道辛苦，各自拿了自己的凳子。 林嫂子和黄嫂子两家是最先来的。 每家递了十块钱过去。 算是大额礼金了。 温宁连忙摆手，“不用的嫂子。” 林嫂子，“怎么不用了，拿着，你们结婚我们还没随礼呢。” 温宁解释，“结婚这事都过去几年了，酒席本来就是在老家办的，你们不用随。” “小孩不是说今天是你们补办酒席吗。”虽然他们也没听说过，谁家会干出补办酒席这事来。 温宁长长地叹了口气，心累地解释，“流言就是这么来的，我们结婚三年了还办啥酒席。上次给他们做了一顿，他们说好吃，有些人不是没吃到吗，就说今天再给他们做一顿，他们可能听错了，一传十，十传百的就传成这样了。再说，哪有人家办酒席需要自带食材的。” 林嫂子和黄嫂子哈哈笑，“是那几个臭小子能干出来的事。” “不过，钱你们还是收着，来都来了，就当是吃你们补办的酒席了。” 那钱烫手的很，温宁可不敢收。 周正尧眉目舒展，笑容温和，站在她前面挡着，“不收了嫂子，谁的都不收，菜都是你们自己带来的，我们没出啥。” 黄嫂子爽朗一笑，“咋没出，天天被这几个臭小子打扰，他们在你们这吃了好多东西了，天天回家都不想吃饭了。” 温宁，“哪有，他们还挺好玩的，不打扰。嫂子你们快过去，别一会儿，他们烤好先自己吃完了。” 打发走一拨又来一拨，就连孟校长也带着魏乐乐过来送礼，温宁解释了一遍又一遍，嘴巴都要说起泡了，才让大家相信今天并不是所谓的补办酒席。 数下来，今天来的人真不少，她家院子围了五个圈，程霜家院子也围了五个圈，才勉强坐下。 因为各家自带了食材，温宁和周正尧一桌再分点蔬菜意思意思，代表地主之谊就行了。 大家都各自找好了位置，就剩下了温宁两口子，程霜两口子，王伯以及孟校长祖孙两坐一桌。 陈志远几个本来还想以茶代酒来敬温宁一杯呢，看见孟校长后乖乖返回自己位置。 不知情的魏乐乐，“志远哥他们跑什么呀。” 孟校长笑笑，“可能看见你在这就不好意思来了。” 天真的魏乐乐，“这不能。” 他们脸皮可没这么薄。 温宁动作娴熟，将五花肉烤得焦焦脆脆，冒着香油，她用剪刀将它剪成小块放进碗里。 “教你们一个吃法。”她说。 蔬菜被洗得干干净净放在桌子上，她抽了片笙菜包着五花肉，一口放进嘴里。 魏乐乐见状，也拿了片笙菜包着吃，吃完点评，“我还是更喜欢纯吃肉。” 李知浔戏言，“谁会不喜欢吃肉，小傻子才不喜欢。” 程霜就不太喜欢吃牛肉。 温宁是不喜欢吃肥肉。 他们这桌的荤菜丰富一些，有猪肉，鱼，虾和牛肉。 虾和牛肉是李知浔家贡献的，猪肉和鱼是温宁家和孟校长家一起贡献的。 不吃牛肉，程霜可以吃其他肉。 鱼被周正尧烤得很香，炭火最大程度地激发了它的香味，再刷上油，撒上辣椒粉之类的佐料，慢慢翻烤，直到佐料渗透到每一块肉里。 连李知浔都夸了句，“老周这鱼烤得不错。” 王伯嘴里吃着五花肉，又夹了一块鱼肉进碗，还是那句话，“不错不错，好多年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玩意了。” 盛夏里，大家又是围着炭火坐，即使现在太阳已经落到山的另一边，众人还是热出了汗。 周正尧和温宁离火最近，情况更甚，汗水顺着脸庞滑落。 程霜好心地在一旁给温宁扇风去暑，李知浔给程霜扇。 手腕扇到酸疼，思及此，他开口说，“弟妹，你说你啥都能修，那你自己能不能造一个电风扇出来，天气这么热，有个电风扇吹着多凉快。” “电风扇?你还知道这东西呢。”温宁着实意外。 有些人都还没用上电，另一些人就已经用上电风扇了。 李知浔双腿随意交迭，手上拿着蒲扇殷勤地给自己媳妇扇风。“见过一两次。” 程霜都没设想过会有电风扇这种东西的存在，得多有钱的人家才能买得起啊，而且后面用电也是一笔不少的开销。 “这东西很费钱。” 温宁，“天下哪有什么东西是的。” 同桌几人的目光被她吸引于身。确实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要是能少花一点那也是很不错的。 魏乐乐兴趣浓厚，大眼瞪着温宁，“所以温老师，你要做那什么电风扇吗。” 温宁思虑一会儿，“就以现在的供电情况来说够呛，电风扇功率小的没多少风，功率大的家里的电着不住，恐怕线路都给烧了。” “不过，我可以教你们做手动的小电风扇。” 乐乐，“不动电就可以转吗。” “对，手动让它转。” 李知浔灵魂拷问，“手动的跟我扇蒲扇有啥区别。” 温宁，“区别就是可能你这个风力更大。” “……” 第68章 面条 周正尧说的不错，大家吃完自家带过来的食材后，又齐刷刷地移步食堂。 黄晓庆几个为了讨好温宁，让她不要增加作业了，自愿留下来帮她打扫院子，连程霜家的也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温老师，都扫完了，还有啥要忙的吗。” 温宁笑得粲然，“你们再不去食堂可就没饭了。” 陈志远嬉皮笑脸，“没就没了，我都吃饱了，老师的事才是正事。” 周正尧这个老干部都忍不住评价，“油嘴滑舌。” “我们句句都是真心的，天地可鉴。” 温宁，“行了，我和周叔叔今晚要吃面，你们想吃吗。” 家里没有挂面了，周正尧现擀，粗粗的擀面杖将面团压成薄薄的一层，又将它拿起来甩成细细的条状。 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在家的时候吃面条的次数不多，做的次数也不多，周正尧的手艺看起来也不咋地，只能说它看起来像面条了，凑合。 温宁自己本身就不会，更没有评价的资格，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不了不了，我们这就去食堂，老师你可别给我们三加作业了啊，不对，可以给陈雨加，我和小庆就不用了，给其他人往死里加。” 白米面可不便宜，他们还牢记大人说的话。 说完两人拉着陈雨就跑，生怕温宁不答应，说出拒绝的话。 周正尧纳闷，“你到底给他们布置了多少作业，怕成这样。” 周正尧以前上学的时候放假基本不布置作业，老师也知道他们放假的时间里都会在田地里帮忙，根本没时间空出来写作业，甚至农忙的时候还有农忙假，放假回家收庄稼。 温宁下意识，“不多，跟以前我们老师布置的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她那被作业充斥的学生时代，这几人看了不得叫娘。 周正尧垂眸，问她，“你们城里的老师这么严格?” 温宁反应过来，“对啊，要不是有老师们的严格教导，咱也不可能这么多才多艺，是，所以说我对他们严格也是为了他们好。” “很对。”周正尧竟然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一个暑假都不写作业，等开学回去上一年学过的东西都会忘了，还是严格的好，培养出更多像温宁这样的人才来。 小夫妻俩这一来一回，句就决定了人家小孩的大半个暑假生活好不好过。陈志远要知道了肯定不跑那么快，等着跟他们俩辩驳一番。 刚吃过一顿，不是太饿，一人就吃半碗，防止半夜饿醒起来吃夜宵。 面条捞起来，形状比刚下水的时候看着好看多了，温宁大夸特夸。周正尧面上看着不显，心里乐意极了，收拾碗筷都比以往速度快了，仿佛后面有一条隐形的大尾巴在摇摇晃晃。 …… 第二日，温宁和程霜约好了去市里逛逛。 天气炙热，温宁就穿了件确良的白衬衫，和一条长到脚踝的黑裙子，衬衣扎进裙子里，看起来很有文艺范。 程霜看见了羡慕道，“我也想买一条裙子。” 除了结婚时候穿的那套红色的喜服，她都好几年前没穿新衣服了，工资大头都上交家里，自己好不容易存的一点又舍不得花，每天都穿得灰朴朴的。 温宁支持，“买呗，自己有钱了想买啥就买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穿过家属院鳞次栉比的房屋，两人还是到乘车处等车。 今天去市里的只有她俩，这回开车送货的还是吕鹏同志。 许是今天货少的原因，这次开的是辆军绿色的卡车。 他看见温宁两人，嘴角都要咧到脑后了， 实在是上次跟温宁聊得太好， 他就喜欢听她们老师讲话，圆他没上过的初中梦。 “温老师， 程老师，你们这是去市里干啥。” 太阳透过薄薄的车窗射进车内，仿佛里面稀薄的空气都要被点燃，温宁受不住这高温下车里的皮革味道，将两边的车窗完全敞开，随着卡车的前进，凉风灌了进来。 两人的头发随风飞舞，风的响声带走了一部分声音，温宁拔高了些音量，“去买些家用的东西。” 吕鹏，“我这次可能会送得比较久，你们可以慢慢逛，还是到老地方等我。” “好嘞。” “对了，嫂子，我们后厨那磨浆机又出了点问题，回去你帮忙看看。” “你们那台机器都年老色衰了，修好也也不了多久，不如重新换一台。”温宁如实说道。 “不行，太贵了。”吕鹏身为金融委员会的成员，可都清楚赚的每一分钱有多难，换一台那得花费上百块钱，还不如人工来得便宜些 。 温宁心飘了，“有时间了，我看能不能给你们弄一个新的。” “真的！嫂子你简直就是菩萨转世，周同志能娶到你是他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吕鹏一激动差点来个紧急刹车。 温宁和程霜差点喜提两个大包，忙道，“看路看路，回去啥事都好说。” “没事没事，我就是太激动了。”吕鹏说。 “不过，嫂子你可一定要记得啊，别忘记了给我们做一个新的，我可当真了。” 程霜被她逗得乐呵，“放心，温老师从不骗人，绝对说到做到。但是磨浆机要往后放放了，她答应人的东西太多，还有个电风扇没弄出来呢。” 伴随着风的呼呼声，吕鹏听到了电风扇几个字，瞪圆了眼，声音高昂，“电风扇?温老师你还能做那玩意啊。” 温宁谦虚一把，“不一定呢，现在的情况不太允许，只能先做个小功率的来试试水。。” 要真不符合当前的供电状况，她也没办法。 吕鹏心想:“连电风扇那种想象中的东西温宁都能做，那他们食堂已经有个现成模子的东西就肯定能做出来。” 他整个心花怒放，幻想着有新机器后的生活。 再也不用，天不亮就起来磨豆子了！ 第69章 废品站 现在施行的还是单休制度，只有周日这一天的休息时间。所以，温宁她们来的很不凑巧，哪哪都排着很长的队伍。 两人实在热得不行，正好撞见了个卖冰棍的小贩，一人买了一根。 温宁印证了周正尧那句话，“吃药不忌嘴，跑坏医生腿。” 遇到好吃的就把周正尧的叮嘱忘到九天云外。 即使每个月疼得死去活来，依旧阻挡不了她此刻的眯眼享受。 吃完一根，还想吃一根。 程霜拉住了她，“你不是身体不好吗，吃一根就够了。” 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一个卖雪糕的，此时不买，回去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次吃到呢。 “我买回去给周正尧吃。”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程霜信了她的邪。 “没两分钟就化了，到家就只剩下一包水了，还不如喝点糖水呢。” 再说下去就要被当成小孩子的无理取闹了，温宁瘪嘴，移开眼睛，边走边跟程霜嘀咕，“要是有个冰箱就好了。” 想吃啥雪糕都行，她还在网上学了好多做法呢。 她嘴里的很多东西程霜都没见过，只当是在她家那边生产的东西。 “冰箱可以制冰，冷冻东西吗。” “对，可以冻各种各样的雪糕，菜也可以放在里面冷藏，几天都不会蔫巴。” “这么好啊，大概要花多少钱呢。” 温宁估测了下，“三四百，票也不好搞。” 京都那边现在已经兴起了一款雪花冰箱，平常人一票难求。 “疯啦！”程霜尖声说道。 她一个月才二十几块，她要工作十几二十年才能买得起一台冰箱。 简直天文数字，令人头皮发麻。 温宁垂首，长叹一口气，“我要能造出来就发了。” 程霜，“你还是脚踏实地点，先把电风扇和磨浆机弄出来。” 这个时代物资极其匮乏，温宁啥都想弄出来，方便自己，造福大家的同时搞点小钱。 温华不是说收音机的零件他都是在废品站淘的吗，正好她也去碰碰运气。 “走，我们先去废品站看看再过来。”这边排队的人比她当年去食堂打饭排的队伍还夸张，都看不到首尾了。 再者说，她俩连个帽子伞啥的都没带，在这排队无异于将卷饼放在火炉上煎。 程霜张望了眼队伍末尾，有些愁闷，“这么多人排到我们肯定也没了，走。” 就是不知道温宁去废品站干嘛。 烈日正当顶，街道两旁种着高大的杨树，枝干粗壮，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冠在地上留下斑驳光点。 温宁为了能偷得半晌阴凉，一直走在树荫下，些许光点也爬到了她的脸颊，随着脚步移动，形状各异。 废品站在巷子深处，才到门口，两人就看到了院子里堆满杂七杂八的东西。 金属，塑料，纸张……活脱脱像一个大型垃圾处理站。 这能找到宝贝吗？温宁不禁怀疑。 那些金属看起来都已经锈迹斑斑了，像风年残烛的老人，脸上尽是纵横皱纹。 此时里面有三个小孩正在跟负责人说话，应该是来卖东西的。 温宁和程霜走过去，瞧见负责人数了四块钱给那三个小孩。 温宁打量了眼他们卖给废品站的物件，是一些类似贝壳样的小东西和一件像戟”一样的神秘物体，颜色跟温宁在历史书上看到的青铜器差不多。 莫不是，真是件文物? 心头警铃敲响。 “你们在哪寻到的？”她好奇问道。 “白兔丘的土堆里挖到的，还挖到一条大蛇了，有这么大。”为首的小男孩一五一十跟她说道。 温宁还没跟小孩们说几句，负责人多给了他们两块钱，打发他们赶紧走。 三个小孩一人分到了两块，高兴极了，哪管温宁要干啥，听了负责人的话撒丫子跑了。 负责人大哥扫视了眼温宁，眼神意味不明，嘴角绷得像条直线，随后将那把戟拿进屋里。 他的眼神太过深奥，程霜没能弄懂，小声问温宁，“他这是怎么了。” 温宁勾唇，“欲望正在和良心做斗争。” 换她分分钟给出选择。 程霜，“啊？”，努力了下，还是没听懂。 温宁压低声线，向程霜说出自己的猜测，“那几个小孩卖给他的东西可能是件宝贝。” “宝物?那他做什么斗争，宝物不是属于国家的吗，他自己还能藏了去不成。” 程霜从小接受的教育，以及成长的环境，造就了二十几岁的她还是如此天真，正直的性子。 如果是温宁，答案可就不好说了。人性的欲望弱点，她一清二楚。 “你能这样想很好，我们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程霜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还好这时负责人大哥也终于出来了。 千呼万唤将正在打瞌睡的另一个人始出来，“你看着她们俩，我出去一趟。” 温宁特意注意了他的手和口袋，都不像装着高重量的东西的样子。 这是想通了？ 欲望败下阵，良心大获全胜？ 他蹬着辆旧自行车就走了，温宁还沉浸在猜想中，另一个负责人喊了两遍她才听清。 “你们要卖啥？”高瘦男人打了个哈欠，长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他歪歪扭扭地站着。 “我们不卖啥，我们只买东西。”温宁回。 男人回以不屑的眼神。 已经有无数个好吃懒做的人来他们这淘宝了，做着痴心妄想的梦，希望有能一夜暴富，然而如果一夜暴富那么容易，哪还会等到现在。 他用脚尖示意地上的东西，斜靠在门框边，懒懒说道，“你自己找找。” 温宁环视一周，看见了一台报废的电风扇，她眼睛都亮了，抬起来看了看。 外面的金属丝都生锈了，塑料壳也掉了几块，里面的零件都露出来了。 “这都烂成这样了，你拿去干嘛。”男人觑了眼。 温宁问，“你这有螺丝刀吗？” “要螺丝刀干嘛？”他又瞧了眼。 温宁，“我看看里面的东西坏没坏。” 他嘟囔，“看表面就知道里面的东西都坏了，不然谁会丢到这，人家又没病。” 还能让你捡个大便宜去了啊。 第70章 宝贝 “你给我就完事了，坏没坏我自己不会判断吗。” 男人，“哪能让你所以就拆了，除非你买了，是你自己的东西了才能拆。” 程霜忍不住吐露心声，“不就一堆破烂玩意儿吗，还要花钱吗啊。” 男人阴阳怪气的狗模样，“你刚才没看到吗，我们收回来的东西是要给钱的，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说要就给你啊，想得美。” 温宁问，“那你说多少钱？” 男人瞧了眼温宁两人的打扮，“收的时候五块，你给个四块。” 程霜惊呼，“就这破玩意，四块钱?你逗我们的，咋不直接去大街上抢钱嘞。” 丢在街上都没人看一眼呢。 温宁淡定说道，“你实诚一点，我不止要这一件。” 男人语气软了些，“照你的意思，给多少。” 温宁，“最多两块钱，但要加上这块表。”说着，她又从“废墟”中掏出了一块早已停止转动的沪市牌手表，表带都脱完了。 收这电风扇是五毛钱收回来的，手表是捡到的，硬生生赚了一块五的差价，男人点了头，嘴里还说着亏了亏了这样的话。 “你可不亏，至少赚了我一块钱。”温宁直言。 “赚个屁的钱，都是公家的，我哪能赚到钱。” 别以为温宁不知道，这钱绝对是这几人的小费钱，只有集体拉去处理的才是公家的。 像她这种来废品站找东西的可不少，一来二去小费不就多了。 温宁笑笑不说话，又眼尖地找到了两个报废的收音机，一辆烂得散架的自行车，数给了他五块钱。 程霜真看不懂她买这堆破烂干嘛。 “我们怎么拿回去啊。” 温宁摇头，让男人给她找来螺丝刀和扳手，就地“施工”，给那几样东西开膛破肚。 电风扇里的电动机可是个好东西，收音机里面也可以抠出好几样好货。 男人见状，问温宁，“你拿这些去干嘛，二次倒卖？” 温宁摇头，“有用处。” 男人没再问，估量着说了句，“这些东西都旧了，有些还坏了，我有渠道可以给你弄到新的。” 温宁抬眉，认真看他。 身上的短袖衬衫早已洗得褪了色，裤子也有好几个补疤，头发略长，盖住了眉眼。 此人……不太简单啊。 “你确定？” 男人点头，正式介绍了自己，“废品站的负责人，万豪杰。” “我是温宁”。 万豪杰，“你还需要些什么，给我一个清单，保准给你弄来。” “什么都能吗？” “基本上都可以。” 这哥们神通广大啊。 温宁佩服，“你可以找到大一点的电动机吗，还有磨盘，磨网之类的。” 万豪杰，“可以。” “有些部件，我把图纸画下来给你，你能让人帮我做出来吗。”温宁思虑再三后说。 “可以，下次你过来，我可以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这么快就有人脉了？温宁豪爽答应。 又再聊了几句关于要找的东西，一旁的程霜还是没听懂，无聊之际，看到离去的男人又回来了，骑着他那辆“叽嘎叽嘎”的自行车。 跳下车，他没跟几人搭话，径直走进了屋里。 没多久，巷子口又来了辆黑色卡车，从上面下来两个穿着整齐，带着黑色眼镜的质朴男人。 他们不出一言，不苟言笑。其中穿着蓝色衣服男人的手里抱着一个木盒子，随着那人进了屋。 温宁三人见状也想跟着进去，只不过吃了一嘴的灰，门被前面的人“随手”给关上了。 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嘛，趴在门缝里都听不到一丝声音。 两三分钟后，门又被打开了。男人手里还是那个盒子，其他两人身上如旧。 东西应该是被装进了木盒子里。 只有那两男人上了车，发动车子后只留下两排尾气。 废品站的一号负责人这才看向他们三人，嘴里飙了句，“贼眉鼠眼的瞅啥呢？” 温宁：她们啥时候贼眉鼠眼的了。 万豪杰问，“徐哥，他们来干啥的，你不会真的收到了啥宝贝。” “应该是。”徐建国说。 “真收到宝贝啦?那他们是干啥的，你交给他们了？”万豪杰激动开腔。 徐建国淡定多了，“市里文物局的，让他们拿去鉴定看看。” “就这么让他们拿走了？”万豪杰万分不忍，这也许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呢，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对啊，不给他们给谁，这可是我们国家的文物啊，给你你敢拿着？”徐建国也是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斗争才得出这个决定。 万豪杰不吱声了，心里悔恨万千。 本来刚才是他值班的，昨晚没睡好，让徐建国帮他看了几个小时，就这么几个小时就让他的宝贝飞了。 要他说徐哥就是胆小，要留着当个传家宝，以后再偷摸着出手，指不定得翻多少身价呢。 温宁观察到他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有些好笑，安慰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你小子认命。 她也认命了，差点就发达了。 徐建国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格局放大点，别一天到晚就想着钱。” 万豪杰白眼，“没钱我咋娶上媳妇，你格局大，整天老婆孩子热炕头，我心胸狭隘当然只能想着钱了。” “你说你这人，别让人家两姑娘看笑话了？”徐建国说道，把他的小破烂自行车推到边上，眼尖地瞧了眼温宁买下的那堆大破烂。 “妹子，你买这些去干嘛。”心情好了，称呼都变得亲密了。 温宁，“有点小用处。” 徐建国又发现了破烂堆里的自行车，“这车都成这样了你还买去干啥。” “试试能不能修好，看着也还没破到不能骑的程度。” 徐建国，“这你都能修好?” 程霜可算是能插进嘴了，“她可厉害了，啥都能修。” 徐建国存疑，“我们这东西也挺齐全的，你就在这整呗，整好了你还能骑着回去呢，你们两个小姑娘搬来搬去的也不方便。” 程霜开口，“我们不是小姑娘了，都结婚了呢。” “看着恁小就结婚了？” “不小了，二十了。” “咦，看着真显小。”真替他豪杰兄弟可惜。 第71章 自行车 修自行车框架不难，用相同的金属代替加上就行，难的是带车轮转动的链条已经完全锈蚀且断了，需要一根链条安上去就可以了。 徐建国啧啧赞叹，“你这小姑娘厉害的嘞。” 万豪杰小脑筋已经转了，找温宁商量道，“你把这辆车卖给我，我能找到新链条。” 温宁想了想，他们在家属院确实挺方便的，去上班也只是几分钟的事，自行车的用处不大。 但她会装啊，装的好一个忍痛割爱的表情，“你出多少钱。” 万豪杰防备看着她，“你要多少。” 温宁，“供销社一辆红旗牌自行车120还要自行车票，这样，我不要你的票，看在咱俩合作伙伴的份上，再给你便宜20，收你100怎么样。” 万豪杰撇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说道，“你这都不算二手了，还收我100，你咋不去抢呢。” “不要就算了。”温宁看向程霜，“我们走，一会儿赶不上车了。” 万豪杰也是个狡猾的，哪能不知道他在这跟自己做戏呢，“最多给你80，不卖你就走，不过我是个诚信人，我们的生意还是可以继续的。” 所以最后一句的意思是，以后他给温宁找的东西，也便宜不了咯？ 温宁回头笑笑，“80就八十，就当交朋友了。” 不到五块钱的东西卖了80，还卖了个人情，想想还是赚了的。 万豪杰，“行，你要的东西下周这个时候过来拿，再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 温宁，“那就谢了。” 听到两人对话的徐建国只感到酸涩难奈，他那辆自行车买的时候可贵了，还是他跟他媳妇结婚的时候，买给媳妇作为彩礼被媳妇带过来的，这些年没少招人羡慕，他骑车的时候可小心了，到现在都还没出国啥大问题。 他那么宝贝那辆车，而万豪杰这么轻而易举，买到一辆跟他那辆看起来差不多的。 谁能不酸啊。 温宁和程霜只带了布袋来市里，万豪杰好心，给她一个背篓背那几样东西。 在废品站耽误了太多时间，两人再去商店那条街道时，排队的人已经少了很多了，只有三三两两地几个人，在柜台前选择要买的东西。 温宁和程霜进了一家供销社，先买了家里需要的日常用品，再转身去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高档的商店。 温宁将背篓放在门口，跟程霜进去逛了逛，给她选定了一条白裙，“很符合你的气质。” 程霜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会不会不太好。” 大家都穿朴素保守的衣服，她穿着裙子站在里面会不会太突出了。 性格使然，她不太能接受这种不同。 温宁开解，“这又不是短裙，有啥不好，哪都没露，你怕什么。” 程霜还是扭捏，问售货员，“这个多少钱啊。” “15。” 深吸一口凉气，程霜惊诧，“这么贵？”她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售货员脸色垮了下去，语气有些刻薄，“这可是好料子，不买的话别摸坏了。” 程霜气得脸红，一时间窘迫尴尬向她袭来，想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温宁拿起裙子摸了摸，安抚她，“你男人一个月的工资五六十，你一个月二十几，两口子加起来七八十，妥妥的有钱人，想买啥买不起。我看这裙子料子就是麻布，这么热的天也不吸汗，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这边的狗叫声太伤耳朵了，可能狗要发疯了，快走，一会儿我们被咬就得不偿失了。 ” 程霜看到售货员想发作又反驳不了，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憋屈样，终于相信了温宁说她战斗力不错的话。 悄悄地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眼冒星星。 “小宁，你好厉害。” 温宁傲娇脸，“这不算什么，跟着姐学着。” 另外一家就好多了，大姐不愧是人精，说话一套一套的，不仅程霜买了裙子，还给温宁忽悠买了块手表。 只能说家里没块表不方便，温宁也就听了她的，她的八十块钱还没捂热乎呢，就掏出来给了大姐，还有周正尧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手表票。 程霜花十五块钱买裙子就心痛死了，温宁竟然这么大手笔地买了手表，问道，“周正尧不会说你吗。” 温宁十分之淡定，“我自己赚的钱他说我干嘛。” 程霜，“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毕竟你们要一起养家啊，以后有了孩子哪哪都要钱。” 温宁不在意，“那就等有了孩子再说呗。” 程霜羡慕她这种精神状态，从小家里给她们兄妹几个灌输的就是勤俭节约的思想，今天能拿出十五块买裙子她都觉得是一个巨大的转变了。 说实话她也好想要一块手表。 特别是冷天的时候，一早一晚根本分不清到底几点了。 温宁看出了她的渴望，怂恿道，“喜欢也买一块呗，你男人家里有钱，不用你节约这点。” 程霜还是摇头，“不了，他父母的钱是他们的，我和他赚的才是我们的，你买表的钱是你赚的，等我也攒到了这么多钱再买。” 小程老师很有原则的。 温宁，“你要不嫌弃，背篓里那块修好了给你。” 程霜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我给你钱，你便宜点卖给我。”她呵呵傻笑。 “不要你的钱，跟你家李副连要。”温宁说。 程霜，“他的钱不就是我的吗。” “不错啊小程老师，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温宁戏谑。 买完东西，两人如约到往常等车的公交站等待，谁知吕鹏已经在那等着了。 看到温宁背后多出来的背篓，吕鹏好奇看过去，“温老师，你们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温宁，“买了些破铜烂铁。” 确实就是买了些破烂货。 温宁递给他一个自己买的苹果，“等久了，先吃个苹果。” 程霜，“我这有橘子，吕同志也来个橘子。” 吕鹏接过去，“谢谢温老师，程老师，我也才到，没等多久。” 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听程霜说温宁出来一趟就赚了块手表钱，吕鹏更佩服了，回去就把温宁答应给他们造新的磨浆机的事宣传开来。 第72章 性福生活 回到家，周正尧也刚好回来，手里还抱着一个正滴着水的大西瓜。 温宁上手敲了敲，挺响的，应该是个好瓜，“好冰啊。” 周正尧笑笑，“当然啊，刚从水井里捞出来的。” “你在哪买的。” “老乡那。” 周正尧这才注意到她白嫩的手腕上戴着一块银色手表，“表是今天买的?” 进门，温宁将背篓放在底上听见周正尧的话，抬起手臂到他面前给他欣赏温宁，“嗯，花了我八十大洋呢，可心疼了。” 八十！ 那得买多少肉？ 不过，有前车之鉴，周正尧可不敢乱说话，颔首低眉，夸赞道，“好看，很衬你。” 温宁辩解，“我买它又不是为了装饰，是用来看时间的。” 周正尧表示认可，“确实需要表看时间。” 温宁，“我怎么感觉你说话有点阴阳怪气呢，我跟你说这可是我今天自己赚的钱买的，虽然用了你给的票，但留着你不也用不上吗。” “什么阴阳怪气，我可没有。”周正尧就差举起三指发誓了。 跟温宁生活这么久，她嘴里的某些新词，他现在不仅能听懂，还能融会贯通了。 怕她纠缠不休，赶快把西瓜切成几半，给她递去一块最大的。 温宁不想抱着啃，弄得满手满嘴都是粘粘的西瓜汁，她指挥周正尧将西瓜切成小块的装在碗里，再用单只筷子插起放嘴里。 她还没吃两块呢，周正尧就已经炫完了一大块，对于她的矫情行为，周正尧说，“你也就生在了好家庭，我们小时候你这样的一块都吃不上。” 温宁无情反击，“你小时候连饭都吃不起哪来的钱吃西瓜。” 周正尧略微尴尬，“我就打个比方。” 温宁，“你这比方不太恰当。” 叫你每次都嘴贱。 周正尧无言，又拿起了一块啃。 “李知浔买了吗，要不我给程霜送一块去。” 周正尧咽下嘴里的一包瓜瓤，“他买了两个。” “你应该也多买两个，天气太热了，西瓜好解暑。” 这个不缺钱的主。 温宁和李知浔都是大手笔的人，有时候周正尧和程霜反而能惺惺相惜，互相理解。 时常都要被他们的大方气到晕厥。 “下周过去了再买。”周正尧转移话题道，“你说你今天赚了八十，怎么回事？” 他一个月才五十几呢，她一天赚的比自己一个月的还多。 温宁将今天的事给她娓娓道来，重点讲的是徐建国让文物局的人来拿走文物的事，修单车转手卖了80被她一句话简单概括。 说完她还特地采访了周正尧，如果换作是他，要要占为己有还是上交。 周正尧多正直的人民子弟兵啊，还用问吗，“当然是交给国家啊，这可是国家的东西。” 他吃完手里的西瓜，将瓜皮一起扔进门口的鸡圈里，给小鸡吃。 洗了个手回来，继续刚才的问题，他看向温宁，“你不会是想占为己有，我跟你说，你这思想可不对，被发现了要进局子里的。” 温宁叼西瓜的手一怔，眼神躲闪，但声音极大的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思想可是很端正的，从小就是根正苗红的祖国接班人。” 她这点小九九还能逃过周正尧的眼睛?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爱钱又不是坏事，只要来路正就行，像你修自行车这种就很好，凭自己的本事赚钱。” 温宁，“你怎么像个唐僧啊。” 周正尧，“怎么，觉得我长的好看？” 可真够能歪解的，“好会念经。” 夫妻俩一唱一和，也是一段趣事。 吃完西瓜，温宁将买来的废铜烂铁拿出来，这才想起问周正尧，“你吃饭了没。” “没呢，今天不做了，我去食堂带点凑合一顿。” 温宁也觉得有些累了，没啥精力做饭，“行，打一份就够了，我可能只吃得了一丁点儿。” 周正尧去打饭，温宁就开始构想。 有了电动机，后面需要的东西简单多了，她在纸上画了其他几样需要的东西，这边没有机器，徒手做根本就加工不出来，最好是有一个人能帮她把图纸上的东西加工出来，而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万豪杰要介绍给她认识的人。 温宁还挺期待认识他，这样一来，以后加工其他东西就简单多了 ，也许冰箱她也能搞出来呢。 周正尧打饭回来，她还在对着图纸发呆，他顺便瞟了眼，啥都看不懂。 “吃饭了。” “今天食堂做啥菜。” “茄子炒肉，鸡蛋炒西红柿。” “啥节日，伙食这么好。” “今天大家去开路，打了一天的石头，累了一天，应该补点。” 温宁就用碗分了还不到三分之一的量，“你吃这点够吗。” “你知道我胃口不大。”就是啥狗屎玩意都想粘一点。 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周正尧，“你纸上画的是啥?”看不懂还听不懂吗。 “风扇。” “不是说做不了吗 ，这是又能做了？” 温宁，“今天找到一个电机，先做出来试试看。” 天气越来越热，后面这段时间可能还会更热， 她也要早点做好防暑的准备，要是做出来了真能用，皆大欢喜。 周正尧，“那你加油！”这是看不懂也听不懂了。 晚上他还想抱着温宁睡，被她一脚踹过去，“热死了，你别碰我，离我远点。” 男人的身体就像个人体制热机，一靠近他，就会散发出大量的热量，要不是家里的床不够，温宁都想分房睡了。 周正尧只能委屈放下狠话，“冬天你别求着我抱。” 此刻他迫切想要个电风扇，没有风扇简直太影响感情了。 冬天的事冬天说，温宁现在只想睡觉不想理人。 第二天偶遇李知浔，周正尧才知道不仅自己有这个困扰，他比自己还想温宁赶快搞出风扇来。 “让你媳妇加把劲。” 周正尧，“你自己去跟她说。” 李知浔，“你不想要性福生活?” 周正尧，“……” 很想要。 第73章 学技术 之前答应了张少群，暑假要教他技术，这不，温宁忘了人家可没忘。 而且找上门来的不只是他，那几个不安分的小泼猴也来了。 仿佛已经把温宁家当作他们玩意的好去处了。 温宁在一边修收音机，桌上放着她昨天制的图，陈志远瞟了眼，问道，“温老师，你画的这是风扇吗，你教我们做电风扇？” 材料还没聚齐，电风扇是做不了的，温宁停下动作说，“今天先教你们做一个简易的手动小风扇。” “手动小风扇？能扇风吗？” 有个“小”字，陈志远下意识地就觉得是小孩玩的东西。 黄晓庆傻傻的，嘿嘿一笑，“没事没事，我喜欢玩。” 陈少群也刺他，“不想学就滚。”本来就只有他一个人来的。 “我啥时候说不想学了，雨哥你看他们。”说着，还向一边的陈雨告起状来。 陈雨淡定威胁，“再吵温老师就不教了。” 温宁再一次觉得这小孩以后能有大作为，简直说到她心坎去了。 一天天的啥都不怕，就怕这些小孩吵闹。 搞得脑壳疼。 “陈雨说得对，看好了，我们开始了。” 温宁给他们找来两块硬纸板。 “第一步，将纸板剪成圆柱体展开图的样式（上下各一个圆，中间一个长方形），再将长方形上下两边剪成锯齿状，将锯齿图形折起来，在长方形后侧钻一个孔。 第二步，硬纸板对折增加厚度，在纸上画出风叶，剪掉多余部分。 第三步，剪一张纸条沾上浆糊，将一端固定在小木棍上，剩余部分依次卷起来，同样再卷一个比较厚的纸条沾再上边的圆形上。 第四步，将圆柱展开图组装成圆柱样，下方的圆钻一个孔，木棍一头穿过空与厚的卷纸相接，另一头与风叶相接，木棍中间系上一条线，线通过圆柱中间部分的空出来，再系上拉环。” 当拉动拉环时，木棍随着拉环转动，风叶也会随着木棍的转动而转动，从而形成风速。 几人听着温宁的指令，一步一步的在她的注视下完成，当风叶真的转起来的时，一个个尖叫起来，“成了。” 伸手过去感受，“真的有风欸。” 因为内部小木棍被外层的纸给包住了，从外面看不到内部的东西，貌似拉线风叶就会转，不知道内部结构的话就会显得很神奇。 就像电灯一样，只看见拉线灯就亮了，那根线就成了施展魔法的介质。 “现在风太小了，我们可以做个大点的吗。”陈志远问。 温宁回，“可以啊，只要你们把原理搞懂就行，外圈的纸壳还可以换成其他的代替，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换成其他的东西？ 几人看向陈雨。 黄晓庆挠挠后脑勺，“雨哥，懂了没。” 陈雨用自己理解的话跟温宁重复了遍，问她自己的理解对吗。 “对的，就是这样。” 得了温宁的话大家把希望放在陈雨身上。 张少群还不忘交代，“温老师，你先别修收音机，我们做好了风扇我还想看你怎么修的呢。” 温宁好笑，“我吃饭的手艺你们还想偷学啊。” 陈志远笑嘻嘻，“不算偷，读书人怎么能说偷呢。” “对，我们只是学习，以后可以出师了你差遣我们去干你不想干的，我们全听你差遣。”张少群拍拍胸脯。 温宁问，“你们还真想学啊。” 一个个可以说算得上是军二代了，怎么会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不应该喜欢枪这类的吗。 张少群，“想啊，以后我还想去造坦克，造飞机大炮呢。” 陈志远，“看不出你小子志向挺远大啊。” “那当然，我爷爷让我好好跟问老师学，以后绝对能实现梦想。”张少群跟政委说过自己的梦想，还以为他会反对呢，没想到他很赞成，还让自己好好学。 温宁感慨：真不愧是政委亲孙子，想法跟他爷爷一样，一套一套的。 蹭课都还能说得这么高大上。 “行啊，你们先弄风扇，做好了我再教你们修收音机，这还有一台给你们练手的。” 暑假作业他们不想写，搞这些玩意他们就很乐意了，可以说是兴致高涨。 几人去供销社王伯那找了一块更大的纸壳，和一个塑料瓶子。 当然了，瓶子是他们凑钱买的饮料瓶。饮料一人分了一杯，温宁也有一份，剩下的瓶子就拿来做中间承担木棍的材料。 风叶是温宁画的，听他们的要求画得很大。 有过一遍，第二个他们做的就很快，没多久就做出来了，不过因为风叶变重的原因，必须要以更大的力气还拉动才能使风叶快速的转动起来。 也算是他们第一次的科学启蒙，在他们的心里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风扇做完，几人聚精会神地看温宁如何修收音机，每一步都要跟他们讲这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原理是什么。 因为先前学到的，关于物理上的知识都是来源于书本，而往往实践又与书本有很大的差别，而且他们才是初二的学生，两年的物理知识还太薄弱，很多电对于她们来说是完全的新知识，听温宁讲解一番下来，脑子懵懂混沌。 但他们却觉得有趣。 陈雨是个认真且聪明好学的学生，每一步他都尽量都跟着，听不懂的就赶紧问，听到温宁解释电路板的来路后，感慨，“温老师，怎么想到用三氯化铁溶液腐蚀铜板制作电路板？” 化学课上学了三氯化铁溶液与铜的反应式，但那只是几行冰冷冷的字，远没有现在亲眼看到结果来得震撼。 温宁只说了四个字，“学以致用。” 震荡线圈和中频变压器坏了，温宁买了些高强度漆包线，“按照我刚才做的，你们来绕制。” 由于漆包线直径太小，次级匝数又少，绕制后在漆包线头上锡困难，一步错要重来，几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绕，生怕做错一点。 成功绕制的那刻，几人终于松了口气。 眼睛紧随温宁的动作，当亲耳听到收音机里传来声音时，他们恨不得放鞭炮，普天同庆。 这份成果里边也有他们的一份。 修好的这个是答应给黄嫂子的，剩下一个还没修的温宁给了他们，“拿回去研究。” 陈志远，“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第74章 李荷花 这天。 温宁专心在家画图，把风扇和磨浆机需要的零件都画好才能交给人去加工出来。 院子有个小战士叫她，“嫂子，门口有个叫李荷花的，听说是给你家送家具，你去看一下。”没人签字他们也不敢放人进来。 李荷花？ 她的沙发弄好了？ 温宁答应的飞快，放下笔就跟着小战士出门。 来人是上次她修犁田机的时候帮她说话的那个女人，旁边是一个装满了家具的板车。 烈日当头照，李荷花站在树下乘凉，两边脸颊红红的。 “嫂子，怎么是你亲自送来了。”在这边，比温宁大的，她一律叫嫂子。 李荷花看见温宁，立马露出一个淳朴的笑容，“温同志，你来了。” “我在家也没啥事，闲不住就揽下了这个活。” 其实哪是没事干闲不住，家里的事情多着呢，过段时间又要到了农忙时侯，啥事都要准备着。 她推这么一车东西过来，就是为了见温宁一面。 站岗的战士检查过了，车上没啥问题，温宁进值班室签了字出来，对李荷花说，“外面太热了，嫂子快跟我进去。” 李荷花做惯了农活，满身的力气，不用温宁搭手就轻易地把板车推动，温宁只好给她扶住两边。 “温同志你不要扶，我推车稳得很。”李荷花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嫂子，我也没事干。” 太阳毒辣，推车又累人，中途两人都没说几句话，只想着赶紧到家。 终于到了家门口，温宁让她先放在院子里，给她先倒了杯凉水。 李荷花也是累惨了，咕噜几口酒喝完了一杯，温宁又给她倒了一杯，这次她喝得缓了些，喝完对温宁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是太感谢了。” 温宁也跟着笑了，“嫂子你这说的啥话，只是喝了两杯水，又不是啥人参补药，再说，你帮我送到家门口来，我还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呢。” “不用谢，这是应该的。”李荷花擦了把汗，想着帮温宁把班车上的沙发板凳搬回屋里。 这也太实诚了，温宁拉住她，“嫂子你坐会儿休息一下，周正尧快回来了，等他回来搬，他力气大。” 说完，她去厨房切了两块西瓜出来，一块给了李荷花。 这西瓜还是跟李荷花她们大队买的，很甜水也多。 大队的西瓜都是要卖出去赚钱的，红旗大队的人想吃也要花钱买，很多家饭都吃不饱别提买西瓜了。 李荷花她家富裕些，一年可以给孩子们买个小的尝尝，但那也仅限于给孩子，大人可舍不得吃一口。 如今，温宁给她这么一大块，她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别，温同志，我喝水饱了，吃不下了，你留着等周同志。” 温宁又放到了她手上，“周正尧肠胃不好，不喜欢吃这些，家里就我一个人吃，已经好几天了，不吃就坏了，嫂子帮我吃一口。” 李荷花哪能听不出来这是温宁找的借口呢。 事不过三，人家都劝了两次了，再扭捏下去也不好看。 吃着西瓜，两人聊了几句。 李荷花趁机表达了自己对温宁的敬仰之情。 不愧是妇女主任，嘴皮子很溜，都把温宁给说得不好意思了。 谦虚两句，“我就一普通人，嫂子你可太抬举我了。” 李荷花神态认真，“我说的可是真话，温同志，你在我心目中就是这个。”她竖起一个大拇指，“我闺女今年上初中，我跟她说了要好好学习，以后让她跟你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女人。” 温宁有点好笑，她怎么就顶天立地了，但瞧着李荷花那副认真的面孔，她又不好笑出来，只说让她家闺女好好学习，未来怎么也不会太差。 李荷花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对，咱们女人也能顶起半边天，我家小霞成绩比她哥好多了，她能读到啥时候我就拱到啥时候。” 温宁惊讶于她先进的思想观念，再次感叹，真不愧是妇女主任。“你能这样想很好，女孩子也很聪明，谁有能力谁就上。” “我就是这样想的，回去也这样跟村里人说，她们现在也佩服着你呢。” “佩服我？我不认识她们。” 李荷花骄傲说道，“我跟他们说了你修犁田机的事，在场的男人都不会，只有你一个人会，温同志，太给我们女人长脸了。” 温宁呵呵笑。 姐不在江湖，怎么哪哪都有姐的传说。 两人聊了几句，周正尧就回来了，来的还有李知浔。 看见院子里的板车，他们就知道送家具的来了。 温宁指使两人先把她家的搬到家里，再一起把李知浔家的搬过去。 每一个摆件都按照温宁的要求来，你别说，等她给沙发垫上两层软和的垫子后就不一样了，坐上去比床还舒服。 躺椅也是按照温宁图纸上画的图做出来的，李叔老手艺人了，成品很不错。 总的来说，一切温宁都很满意。 温宁连夸好几句，还说会推荐给家属院的嫂子们。 忙完，温宁想留李荷花在家吃饭，她说啥都不肯，跑得那叫一个快，生怕温宁拉住她。 “荷花嫂子太客气了，她还一个人给我们送过来，等有时间，你买点东西过去感谢一下。”温宁跟周正说。 离得近的送货上门还好说，她们家离得这么远，她还给送过来了，真应该要好好谢谢，周正尧答应下来。 自从有了沙发后，温宁就不稀罕椅子了，坐着，躺着，靠着都在沙发上。 周正尧没回来，没换衣服裤子之前是不能坐的。 她脑子里的想法很多，没几天就让王嫂子给她缝了两个抱枕。 发现王嫂子有这门手艺还是有一次大家来她这玩，大家谈论间，她才知道王嫂子孩子的衣服都是她自己做的，她还做过裁缝。 温宁毫不客气地请她帮自己做了两件内衣，成品很不错。 第75章 怀孕了 又到了周末，温宁惦记着万豪杰的话，拿着图纸，坐上了去市里的车。 这回不是吕鹏小同志开车，是一个温宁脸生的同志许义勇。 虽然温宁不认识人家，但是人家认识温宁啊，特别是听说温宁要给他们炊事班造一台新机器后，大家把她当亲嫂子。 说话那叫一个亲热。 温宁好久没晕车了，这回刚坐上车，闻到车里面的味道，肚子就不太舒服，那股想吐的冲动直冲嗓子眼。 果然。 没跟许义勇说上几句，就吐了个昏天暗地。 许义勇见她脸色煞白，关心道，“温老师，我把你送到医院，你先去检查一下。” 温宁喝了口水，压下那股感觉，捂住鼻子说，“没事，我就是晕车。” 许义勇问，“你这也晕得太严重了，每次都这样吗。” 差不多从开头吐到结尾，这么个晕法，回去可咋整。 “没有，这还是第一次。”上次坐大巴都没这次吐得厉害。 上回闭上眼睛还能睡着，这次脑子都是晕的。 “就是了，我还是先送你去检查一下，再不济问医生有没有什么治晕车的药。”许义勇说。 “也行，不耽误你。”温宁想着苦胆都要吐出来了，去医院买点晕车药回去还能消停点。 “不耽误，几脚油门的事。”温宁可是他们炊事班的大红人，身体出个好歹咋行，他们的新磨浆机不得泡汤啦。 还好医院不远，温宁下车的那刻，松了口气，怕自己死在车上。 缓了会儿，她让许义勇先去忙正事，回去的时候他们在站台那边集合就行。 都到医院了，许义勇也没坚持陪她，说了两句，开着车就走了。 医院并没有多少人，温宁去挂号处挂了号，问诊的是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女医生。 “什么症状？” 温宁如实说，“晕车严重。” 医生也是挺稀奇，现在没多少人能坐得起车，更没几个人会因为晕车这种小事来医院。 看来是个不差钱的。 医生没多话，直接将听诊器放在她胸口测了起来，听完又让她张嘴看了看舌苔情况。 晕车还要搞这些？ 温宁以为给她开点晕车药就行了。 “小同志，你这不仅是晕车，是不是怀孕了？”医生放下听诊器。 怀孕？ 温宁倒是没想到。 不是说她身体不好吗，她现在还在吃着药呢。 “没有。”温宁喏喏说。 医生，“先去照个b超看看。” 结果出来了。 走出医院，温宁还是愣愣的，怎么就怀孕了？ 照完b超回来，医生说已经有两个月了，温宁那叫一个大震惊，这两个月她和周正尧没少“打闹”，这都没事？ 还是挺牛的。 突然被告知这个消息，她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小心得过分，手会不自觉地放在肚子上抚摸。 什么鬼啊！温宁在心里咆哮，她还没过够清净日子呢。 一路神戳戳地来到废品站，看到那堆破烂，她又想吐了。 万豪杰可是等她好久了，还以为被放鸽子了，“怎么才来啊？” 温宁捂住鼻子，“有点事。” 温宁一眼就看见了废品站墙壁上挂着的一块红色的锦旗，还写着“先进单位”几个字。 怎么一周不见，这破烂站还升咖了。 “你们这咋就成了先进单位了。” 说到这万豪杰更郁闷了，“上次那事，听说还真是什么文物宝贝，文物局的送过来的。” 要这破旗子有什么用，就没几个人来这看一眼，也就老徐当个宝贝，天天不离眼。 还不如给个几百块钱的奖励来得实在。 温宁惊呼，“还真是宝贝啊。”转念就说，“你郁闷啥，该郁闷的是那几个小孩，几块钱就把这种好东西卖了。” 万豪杰不屑，“那几个小屁孩懂啥。” 没有妄念就没有失去。 “你让找的东西找到了，你看看。”东西被他装在一个篮子里，还都是新的。 有温宁要的一大一小两个电动机，还有另外一些小东西。 温宁也没问他怎么搞到的，直接问多少钱。 凭咱俩的交情你就给个三十。 三十？温宁一个月还没有三十。 温宁，“你这价格是恩将仇报，就二十，爱卖不卖。” 万豪杰见她是个懂货的，笑了笑，忍痛割爱般答应了。 温宁把自己画好的图纸给他，“这是下次要的。” 万豪杰哪看得懂，“你别给我，说了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跟他说。” 说着，他让屋子里睡觉的老徐起来照看一下废品站，帮温宁背着那筐东西带着她去了一家国营饭店。 那人已经在那等着了。 是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头发柔软垂在脑门，黑框眼镜夹在鼻梁上，皮肤很白，像温宁以前一起工作的男同事形象。 “你好，程度。” “温宁。” 两人像模像样地握手鞠躬。 万豪杰还是给他们介绍了下详细点的身份。 “他是东池机械厂的职工，你想要的给他都能给你造出来。” “她的事我也跟你简单说过了，总之是个厉害的女人。” 温宁，“佩服佩服。” 程度，“哪里哪里。” “行了，别讲那些虚的了，你不是画了图纸吗，给他看看，你们俩先聊，我去点几个菜。” 温宁的图纸画得简洁明了，尺寸也标得合理，程度很轻易就看懂了她想做的是什么。 温宁询问，“能做出来吗？” 他给了肯定的答复，“可以。”眉头舒展，眼睛有些亮亮的，“你这种风扇结构比现有的那种简单，功率小还省电，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温宁，“在书上看到的。” 程度显然是个勤学好问的，“哪本书，我怎么没见过。” 温宁，“我忘记名字了，来这边的时候没带上。” 程度略显失望，“好。” 图纸给了，温宁跟他约定好了造零件的价格，还签了不能把自己的图纸外传的协议。她自己的利益要维护好。 程度表明了身份，他不仅是一个职员，钢铁厂的厂长还是他亲爹。“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跟你合作，造出这种风扇来造福百姓。” 第76章 委屈感谢 “这事要等我做出来再说。”温宁回。 程度含笑，“行，那我就等着温同志的佳音了。” 万豪杰点菜回来，积极加入两人的对话。 “温同志，等你做出来，也得给我搞一台。” 这天气热得要死，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温宁，“行啊，有钱一切都好说。” 万豪杰脑子里的弯弯绕绕比程度多，想着，“我们仨单干呗，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程度觑他，“单干个鬼，你怕不是想去吃牢饭，好不容易找了个正经工作你就好好干着，过两年找个媳妇，日子也就过好了。” 万豪杰看向温宁，边扇风边说，“温同志家里有没有还没结婚的姐妹，或者你认识的也行，介绍一下呗。我东池本地人，有正经工作，长得也不赖。” 温宁又不从事红娘这份工作，去哪给他介绍，“没，我在这边认识的人不多。” 程度默默打量她，许久才问，“温同志结婚了吗。” 万豪杰眼睛眯成一条缝，乜视他。 温宁笑了笑，温柔地摸向肚子，“我都有孩子了。” 程度眼神暗了下去，体面地笑着说，“咋都有孩子了，看着你挺小的。” 温宁笑谈，“我结婚比较早。” 她结婚不早了，在乡下十六七岁就可以相看了，到二十岁才结婚的都叫做老姑娘了。也就只有念书的结婚稍微晚一点，其他的早早就成家立业了。 没聊多久，店家给他们把菜端了上来。 万豪杰点了两个荤菜，两个素菜。三个人吃四个菜不算太难，可以说很简单，温宁吃饱放下筷子之后，他俩还在战斗，到最后，每个盘子里的菜都吃得干干净净，跟被狗舔过一样，连一点佐料的残渣都没有。 聊完事情，也饱餐了一顿，是时候各回各家了，各找各妈了。 跟他们分开，温宁先去买了一袋桔子，预防一会儿坐车再吐。买了两斤桔子后，独自去到站台等许义勇。 许义勇关心地问了句，她去医院检查的结果。 温宁也照实跟他说了，“医生说是怀孕了。” “那恭喜温老师了。”许义勇笑着道贺。 听说温宁和周正尧结婚三年了，这才怀上孩子，稍稍来得有些晚了。 温宁给他抓了两个桔子，自己也剥了一个吃，这回还好，并没有来时那般的狼狈，一直到家了才涌上那种感觉。 她有一个筐子，许义勇好心地把她送到家门口，才开车去队里还。 周正尧这时候也刚好下班，莫名其妙地听许义勇来了句，“恭喜啊周副连”。 他话也不说完，就丢下两个字，开着车哗一下跑了。 李知浔凑过来问，他家有啥好事了。 周正尧丢下“不知道”三个字，进屋问温宁。 “义勇说恭喜，他恭喜啥。” 温宁跑去卫生间吐了一出，肚子里的东西全给吐出来了，虚脱地坐沙发上喝水。 “你怎么了。”周正尧说完上句，下一眼才看到了温宁泛白的脸色。 温宁稍显心累。 十月怀胎，这才两个月，她要怎么熬过后面那几个月，不得把人都给吐没了。 “你当爹了。”她用虚弱的声音说出来。 周正尧没听清，“啥？” “我怀孕了，你当爹了。” 当爹了？ 这么突然？ 周正尧也懵了。 日思夜想的时候不来，没啥想法的时候他又来了。 不过，看着温宁的面色，他担忧极了，“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 温宁把杯子放在桌上，神情恹恹，没啥精神“没事，怀孕的正常现象。” 不想说太多的话，她从口袋里掏出检查单给他看。 周正尧一目十行，看到下面的妊娠两个月，宽厚的大掌放在温宁肚子上，“两个月了？” 他跟温宁想的一样，这两个月他们的胡作非为对孩子没影响。“医生说孩子怎么样？” “健康的。” 周正尧突然“老来得子”，眼眶红红的，一时间心头酸涩，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只是一味地给温宁道谢。 “谢我干嘛！” “辛苦了。”他轻轻抱着温宁，在她耳边说。 温宁的身体不好，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可能是孕期受到激素的影响，也可能是这个消息来得突然，温宁情绪变化起伏不定，此刻听周正尧的感谢，她觉得很委屈，没有原由地想流泪。 “怎么了。”见到她默默地泪眼花花，周正尧手足无措。“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不饿。” 刚吐了一次，只觉肚子里的恶心东西都排出去了，并没有饥饿感。 周正尧大脑飞速转动，温柔小声地跟她商量，“我让娘过来照顾你好不好，你一个人在家不方便。” 他还有可能随时要出任务。 温宁擦了擦眼睛，“她来了你爹怎么办，周大毛怎么办。” “我爹可以跟二叔家一起吃饭，大毛放假了可以跟娘一起过来。” 温宁，“现在肚子还不大，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我不放心。”他们俩都没啥经验，啥都不懂，跟个二楞傻子一样，还是叫他娘过来他才放心。 温宁没什么意见，只是，“他们来了睡哪。” “在这边搭张木板床，另一个睡沙发。” 客厅不大，晚上把床摆搭起来 ，白天收起来就行。 “他们会不会觉得不方便。”没有房间都，就没有归属感。 周正尧轻笑，缓缓拍她的背，“我们小时候还不是这样过来的，有啥不方便。” 有个避风躲雨的地方已经很知足了，还有好些人只能睡牛棚呢。 “行，随便你。” 周正尧坐不住，立马就去给家里发电报，出来一脸的春风得意。 晚上他还有课，家里就没开火，他去食堂打了两份，还去供销社给温宁买了喜欢吃的东西。 去上课之前，又千叮咛万嘱咐温宁不要干重活，有什么等他回来做。 温宁烦的直摆手让他赶紧走。 一静下来，她脑子里都是孩子，温宁只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电风扇和磨浆机的零件还没聚齐，收音机又给了那几个孩子，她只好看看书写写题，为后面的高考做准备。 第77章 照顾 牛场大队。 周母接到周正尧从部队发来的电报，嘴角就没下去过。 周为民一天到晚就跟个二牛子似的，看见周母笑得这么开心，绕过来问道，“伯母，遇到啥好事了，你笑啥。” 周母也没大声嚷嚷，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跟他说，“你嫂子有了，你哥让我过去照顾她呢。” “嫂子怀孕啦？”周为民惊喜，他自己也好事将近了。 程知青跟乔启越那个小白脸分手，跟他在一起了。 他就说嘛，只要锄头利索，哪有挖不到的墙角。 他也幻想着程思语能早点嫁给他，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的。 周母只顾着高兴了，忽略了周为民来时的方向，“是啊，为民你也赶紧找个媳妇安定下来，一天天的混日子像个什么样子。” 周为民一改之前的犟嘴模式，好声好气地答应，“好嘞，年底我就找个媳妇回来，明年也生个大胖小子。” 周母以为他说笑的，跟着哈哈两句就没当真。 回到家，周父也回来了，她急不可耐将这个消息告诉周父。 “老头子，咱家有后啦。” “啥？”周父一头雾水，他还不知道周正尧发电报过来的事。 周母笑眯眯，“小宁有了，你儿子来了电报，让我过去照顾她。” 听到舅妈肚子里有小娃娃了，周大毛尤为开心，他有弟弟妹妹了，哀求道，“外婆，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好久都没见过舅舅舅妈了。” “去，你舅舅让我们一起去。”周母一个高兴，给自己的手切了道口子。 受过的伤多了，这点小口子算什么，她放进嘴里抿了下，继续切菜。 周父没眼看，“跟发癫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怀的是你儿子。” 周母横他，“说啥屁话呢，你咋不会生。” “有没有说啥时候去啊。” “让我们立马就去。” 小年轻啥都不懂，还是有个老人在身边手把手教着保险些。 趁着她们说话的空间，周大毛跑去跟自己的好朋友陈丑蛋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陈丑蛋人小心思细腻，依旧为他担心，“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不要你怎么办。” 有了舅舅和外公外婆的保证，周大毛也愿意去相信他们，“不会的，我舅舅和舅妈是很好的人，他们不会不要我的，再说我还有外公外婆呢。我马上就要跟外婆去部队看他们了，等我给你带好吃的。” 陈丑蛋只有周大毛一个知心好朋友，些许害怕失去他，“你还会回来吗。” 周大毛小脑袋瓜子点个不停，“肯定啊，这是外公外婆家，也是我家，我不回来能去哪。” 少年时期的友谊很简单，会觉得好朋友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会希望他能过得快乐开心。 陈丑蛋的世界很小，对他好的人也很少，周大毛是他唯一的朋友。 快要到秋收时节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周父这个大队长会很忙，根本走不开，他又担心周母带着个孩子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会有危险。 这时，周为民就自告奋勇地上门了，说他可以亲自送周母和周大毛过去。 反正他每年都是这样，想不参加秋收就不参加，谁都勉强不了他。 而且他这趟出门自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周父狐疑，“你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好好在家干活就行。” 周为民大声说，“我能出啥幺蛾子，把你们当我亲爹娘才想着送我伯娘一趟，你说他们没出过远门，要是被骗了咋办，骗钱不要紧，人给骗走就不好了，到时候你说要找人呢还是要注意我嫂子呢，不就添乱嘛。” 周父依旧抽着他的老烟杆，抽一口，吐出一口烟，烟雾袅袅中的脸色显得尤为沉重，“说得你出去过一样。” 谁家都是世世代代就在牛场大队扎根，这年代除了看病，根本没人想出去，车费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周为毛油腔滑调有一套，“我可以问啊，怎么说也多上了两年的学，有个大小伙子在身边，人家想骗还要掂量掂量。” 他说得在理，有个年轻人在身边是要安全些。周父被说动，但不忘警告一句，“只给你十天的假，不想被人抓，到了那里赶紧回来。” 这年头出门要有个介绍信，没有他寸步难行，去哪都会被人驱逐。 “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多玩的，我还得回来娶媳妇呢。” 周父当他在说瞎话，“你娶个屁的媳妇，干活不行，哪家姑娘嫁给你。” 周为民小声嘀咕，“程知青说就稀罕我这样。” 他还说要改邪归正，好好过日子，谁知程知青说就喜欢他这样，让他不用改，该偷懒的时候就要偷懒。 看看，程知青多稀罕他。 好在周父没听清他说啥，当他在放屁，让他一起坐下来吃饭。 晚上，周大伯母和周二伯母都提着鸡蛋和米过来。 周母推却，眉开眼笑道，“又还没生，你们干啥呢。” 大伯娘和二伯娘也是明白人。 温宁在那边怀，周母过去照顾，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会回来的，满月酒也不可能回来办。 这边的习俗是，孩子满月要送鸡蛋和米，先前他们两家孙子孙女满月周母都去送了，没道理她家第一胎她们不表示。说出去也难做人啊，更何况还是那么亲近的关系。 再说周正尧造化这么大，跟他家交好也没坏处。 大伯母笑着劝道，“拿着，给温知青补补身体，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二伯母也跟着说，“就是，温知青那身板太瘦了 ，多补补才有奶水喂孩子。” 孩子才两个月呢，几人的思绪就已经到了明年。 周母笑着收下了。 不收白不收，她家就生了一个，这两家一个接一个，收了她多少鸡蛋了。 出发那天，她把家里所有鸡蛋都带上了，还包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挤坏了。 行李不多，就两套换洗的衣服，多的是给温宁补身体的补品。 周大毛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那天早上不用周母叫，他自己就醒了，一路上心情很是亢奋。 第78章 成功 温宁给了程度她的地址，没一个星期，他就把温宁需要的东西都加工出来了，且悉心地提供了送货上门的服务。 他想亲眼看一下，温宁安装这个电风扇的整个过程。 “程大哥，真是太感谢你了。”温宁觉得这人还挺好。 程度不似在意，“这有啥，我们厂子卖的东西也是要送到买家手里的。” 温宁笑道，“人家买是买一车，跟我这个能一样吗，不管怎么说，真的太谢谢你了。” 程霜正要要找温宁唠嗑呢，看见她家院子里站着个不认识的男人，好奇问，“小宁，这是谁啊。” “万豪杰介绍认识的同志，他今天给我送东西来的。” “你好， 程同志，我是程霜。”程霜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程度温笑颔首，“挺有缘的，我也姓程，叫程度。” 程霜那天也在场，知道温宁跟万豪杰的交易，转向温宁，“这就是你造电风扇需要的东西啊。” “对，今天可以试试能不能成。”说着，温宁竟有些跃跃欲试。 没办法，天气太热，谁都想得到持久的凉爽。 程度虽不好意思但还是开口问了，“温同志，我能看看你这个过程吗。” 温宁欣然答应，“可以啊。” 关键技术掌握在她手里，看了也不一定能复刻出来，除非他是天才。 但程度还真他爹是个天才，看了一遍真就理通了。 温宁把装好的电风扇插上电后，感受着风扇吹出来的阵阵凉风。 家里边的插座能承受的功率不大，而这个电风扇插上去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电表上的转速并不快，可以说比程度家那个电风扇插上电时转得慢。 他敬温宁是个天才。 天才惜天才，他还是那个想法。 “温同志，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能复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了，可以把你这个点子卖给我们厂吗。” 温宁惊讶，“你真会了？” 他才是真天才。 程度点头，“差不多，一两个地方模糊，但以我的能力不出两个星期就能解决。” 毕竟温宁要的零件全是他加工出来的。 温宁，“我的设计图不就在你的手里。” 意思就是他完全可以不给钱黑了她。 程度扶了下眼镜，他可不想只做一个电风扇，温宁有点子有想法，还能画图，这样的人才因小失大就没必要了。 “我想我们可以达成稳定的合作关系。” 温宁眯眼，不解说，“厂子是公家的，你没必要做这么多。” 完全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虽然他爹是厂长，但毕竟厂子不是他家的，掌握权不在他手里。 程度还是温和地笑笑，“厂子里有很多工人，也就意味着承担着很多家庭，厂子的收益好了，大家的工资也就能高一点，每个家庭也就能好过些，这款节能的电风扇也能造福更多人，我们国家也能发展得更好一些。” 说，谁能说得过你。 一个个心中都胸怀家国大爱，好像只有她是个财迷，衬得她一点都不酷！ “程同志说得真好，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毕竟人也是要喝水吃饭的，你们厂子能给我多少。” 程度，“我回去跟厂子里的人先商量一下。”他一个人也拿不定主意。 “行，我等着 程同志的好消息。” 把程度送到门口，程霜还在温宁耳边叽叽喳喳地感叹她咋这么聪明。 “感觉我什么都不会，除了教书其他什么都不会。” “也不是人人都能教书，看看自己的闪光点，你也很棒的，自信起来啊姐妹。” 温宁不喜欢将自己的短处跟别人长处相比，这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生活都已经这么难了，简单一点，想发疯就发疯，想干啥就干啥。 程霜想想，“你说的也对。”转头看向温宁的肚子，“你家孩子生下来不会也这么聪明。” 温宁摸了摸，笑容中有几分慈爱，“健康开心就好，聪不聪明不重要。” 来人间一趟太累，希望他能不遗憾这趟旅程就成。 温宁也曾深刻体会到生活的心酸，她会尽可能给他满满的爱和物质条件，让他能一辈子做自己喜欢的事。 两人一路聊着，回到家发现陈志远那几个正对着她的电风扇好奇呢。 温宁没关门，这几人也也来过她家很多次了，性格大大咧咧，不会乱拿什么。 “咋来了。” 风扇还在呼呼地转动。 张少群将脸靠近，对着它喊“啊啊啊啊”。 “温老师，你把风扇做出来了！”几人眼里都是星星。 争先抢后地站在风扇前研究，没能弄明白怎么就转起来了。 也没有线在拉它转啊。 先前在温宁的指导下，他们做的那个手动小风扇可谓十分受欢迎，风靡整个家属院，天天被小伙伴们好言好语地哄着给他们玩一会儿。 最后是好心的陈雨哥哥，给他们做了好几个，还外传了他们“武功”，被黄晓庆逐出师门。 中二病时期地他们创立了“风扇派”，封陈雨掌门，张少群为大护法，陈志远为大长老，黄晓庆为二长老。 想要加入他们还得有考试，测试不通过就不能加入，谁想到陈雨这个掌门把门派的绝招外传出去了，陈志远和黄晓庆就只能对他痛下杀手了。 陈雨和张少群没有他们俩幼稚，一心只想怎么把温宁留的“课后作业”做好，为此来找温宁好几次了，这次也是卡在一个小点上。 陈雨虚心求教，“温老师，这个地方怎么动不了。” “这根线插错了，这个卡片抽上来……”温宁耐心地指点他。 张少群听到赶紧过来，就怕错过啥，在这一点上，他还是很认真的。 两人在温宁的指导下终于把卡着的那步给解了，那两傻瓜还在对着风扇说话呢。 程霜在一边看得特别清楚，看着看着就笑了。 这些孩子的性格很明显，晓庆和志远好动，在体育上面强一些。 陈雨善静，善思考，也很有领导能力，但在体育上面就会相应地比他们差一些。 少群也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对自己好，很会选择利弊，也很懂得听对自己好的话。 真的应了温宁那句，看见自己的闪光点就行，不必羡慕别人。 第79章 耍帅 在温宁的指导下，通过几个日夜的琢磨，陈雨和张少群还是把破烂收音机给修好了。 眼里的喜悦不是虚假的。 经过温宁的同意，他俩决定把这台收音机捐给广播站。受到了广播站小战士的广播夸赞，整个家属院的人都能听到，两人出了一把风头。 陈志远和黄晓庆这两傻子回到头来才意识到技术全让那两人学了，风头也让他们出了。 幽怨地仇视春风得意的两人。 温宁家有了电风扇的消息被传出去后，整天都有人来看她这稀奇玩意。 李知浔就不用说了，让温宁尽快再给他家弄一个。 温宁说现在没有材料了，要等一下，他财大气粗地让温宁开个价，当然最后被周正尧赶走了。 他的性·福生活不是钱可以买到的。 嫂子们问温宁这玩意多少钱，便宜的话也给他们弄一个。 这么热的天，吹着小风扇，好不快活。 “这是我自己做的。”温宁说。 “咦，温老师你还真做出来了，厉害啊，整个家属院最厉害的。”林嫂子肯定道。 “嫂子你别夸我了。”给温宁整不好意思了。 “你厉害咋能不让人夸呢，你给我做的那个收音机声音大着呢，可好使了，啥频道都能听，我家那几个现在都不出门了，天天在家里守着收音机。” “就是，还是你们文化人的脑子好使。”黄嫂子也说。 陈志远他妈也是个性格火辣的，声音一出来对面程霜家都能听个一清二楚，笑声更是魔性。 一旁研究风扇的陈志远皱眉，“妈，你可小点声吗，我们温老师肚子里有小娃娃了，你可别吓到人家。” 陈嫂子被儿子这样一说有些害羞，看了眼温宁，又瞪向陈志远，音量骤降，“就你话多。” 温宁笑笑，摸着肚子说，“嫂子你别听他瞎说，这孩子哪能那么脆弱。” 在场的几个嫂子跟着笑笑，黄嫂子觑了眼那边的小孩说，“那你们几个小孩也别整天都来烦你们温老师，她怀孕了需要静养，你们跟个泼猴似的，天天来着打扰她，一天天的家都不回。” 黄晓庆这就有话说了，“我们哪是打扰温老师，我们明明是来陪她说话，她家一个人都没有，就温老师一个人在家好可怜的。” 张少群接着辩解，“我们是来跟温老师学技术的，没有烦她。” 有一说一 有这些小孩在，给温宁减少了好多麻烦事。 比如，他们看见水缸里没水了，会自觉地拿着桶帮她挑满水缸。 还会给她打扫卫生，院子被风吹落的树叶都被他们给扫干净了 。每次玩什么，走的时候都会给她物归原处。 温宁新打的躺椅和沙发，以及让周正尧在外面做的秋千，都很得他们青睐。 不过，他们一天到晚就跟在地上打滚似的，看着温宁干干净净软软乎乎的沙发，实在不敢染指，最多伸手过去试试它的柔软度。 躺椅和秋千他们就没这么多讲究了，特别是秋千，荡的高度吓死个人，温宁都担心他们会飞出去。 慢慢地好像也习惯了他们的陪伴。 说来也好好笑 ，她一个最不喜欢孩子的人硬是凭借自身人格魅力，成了最受孩子们喜爱的人。 “对，他们挺好玩的，没有打扰我。” 黄嫂子一巴掌拍在黄晓庆的头上，”人家陈雨和少群认认真真学技术，你呢，一天天就知道捣乱。” 她这个儿子脑子多少是有点问题了，有这么个负责的老师在前，也不知道跟陈雨两个看齐，抓紧跟温老师认真学技术。 “我没有捣乱！我也跟着研究了，脑子就这么笨，学不明白怪谁啊。”黄晓庆捂着脑袋控诉。 接着说，“还不是怪你们把我生得这么笨，要是我跟陈雨一样聪明，我一样可以学明白。” 黄嫂子又要一巴掌过去，被温宁制止，“孩子志不在此。没必要勉强，喜欢学啥就学啥，活得开心就行。” 人这一辈子啊，最怕的就是啥也做不好，生活也过得不快活。 黄晓庆很是认同，不住地点头，“对，我以后也要当兵的，跟我爸他们一样拿枪杠子，我不喜欢拿笔杠子。” 黄嫂子深觉这孩子真是没救了。 张少群回过头跟温宁表衷心，“我喜欢拿笔杆子，温老师我以后还跟你学其他的。” 陈志远啥都想做一下，又啥都不想干到精，但好话他还是会说的，这小子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多，“我也喜欢拿笔杆子，我也要跟着温老师学技术，以后去修坦克。” 陈嫂子，“你修个屁的坦克，能考上高中再说。” “我咋考不上了，我这回数学考了九十几呢，第三名！”陈志远说。 几人在争辩这事的时候，人家沉稳的陈雨在默默地看温宁画的电风扇的图纸，零件图给了程度，这张是温宁另外画的，比那张还要详细，一些零件结构，连接工艺，都标在上面了。 陈嫂子性子直，踹了一脚炫耀成绩的陈志远，“九十分算啥，陈雨经常考一百他说啥了，看看人家在干嘛。” 陈雨的性子是遗传了他妈妈，都是不爱说话的人，不过还是受到了陈志远几个小伙伴的影响，经常跟着他们出来混。 陈雨妈妈下班就回家做事，也不爱出来玩，温宁到这这么久，总共才见过她几次。 陈志远气冲冲地看向陈雨，他老是这么优秀，总是害他们被骂，“雨哥，你干啥呢。” 陈雨不急不缓，“没看啥。” “过来说话啊，你每次都这样，耍帅。” 自己的失败固然伤心，朋友的成功更让人揪心。 那些初一和小学的女生都可喜欢陈雨了，一口一个陈雨哥哥叫得那叫一个动听，叫他们几个就连名带姓地喊，陈志远不满意好久了。 凡事又不比不过陈雨，学习也没他好，还是乖乖受着，给他当对照组。 陈雨无奈，“你们说，我听着呢。” 陈嫂子不喜欢陈志远咋咋呼呼，但也觉得陈雨的话太少了，“小雨，我们又不会吃了你，过来跟大家说说话。” “就是。” 于是，大家谈论的对象又变成了陈雨，当一波来势汹汹的夸奖直面你来的时候会怎样？ 反正陈雨没抵抗住，被他们说脸红了，说着家里有事就跑了。 第80章 周母三人到达 第二天一早，周正尧就搭车去了市里，周为民出发那天来了电话，说大概是今天到，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只能一大早就去等着了。 临近中午了才看见三人的身影。 “舅舅！” “春生！” “哥！” 周正尧走过去帮他们拿起行李，就周母和周大毛带了些衣服以及周母带给温宁的补品，周为民啥都没带。 周正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嘛的，专门送周母和周大毛来一趟？ 也有可能。 这家伙一天到晚不干活，在村里乱逛，马上就到了秋收的农忙时节，他来这么一趟就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躲过去不干活了。 外面到底与牛场大队那个小山村不同，繁华的楼宇，各式各样的新鲜玩意，公交车，所有的所有都让三人目不暇接。 真可谓乱花渐欲迷人眼。 吕鹏今天送的货多，还有很多食材需要购买，就开了一辆敞篷的。 跟拖拉机一样，但比那个车舒服，还很快，这是周大毛第一次坐车，小小的心灵又一次受到大大的震撼。 他悄声问周正尧，“舅舅，我们坐这个车收钱吗。” 这么好的车，肯定收费不便宜。 周为民嗤笑，“怎么可能收钱呢。”这车一看就是军车，周正尧还是个军人，收钱就不厚道了。 周正尧摸摸周大毛的头，笑容明朗，“为民说得对，这是部队的车，我们是自家人，不收钱。” 听到不收周大毛松了口气，他还是不想花舅舅太多钱，要是车费太贵，他宁愿走路。 周为民，“……”显着你了，小屁孩。 许久不见舅舅，周大毛有好多话想跟他说，珠子转了转，先问了句，“舅妈肚子里的小娃娃是弟弟还是妹妹。” 周正尧问，“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周大毛自觉是个一碗水端平的好哥哥，挺起胸脯，张嘴就说，“弟弟妹妹我都喜欢，如果是弟弟的话我可以跟他一起玩，如果是妹妹，我就可以保护她。” 周正尧含笑，畅想着从温宁肚子里出来的小不点会是什么样子。 妈妈长那么么好看，他也没拉后腿，孩子应该不会太差，要是能跟妈妈一半聪明就好了。 “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你都可以跟他一起玩，保护他啊。” “我一定会的。”周大毛保证。 周为民累了，就没掺和他们舅甥俩说话，眯着眼睛想她跟程知青结婚以后的事。 肯定也能生一个漂亮的小孩。 前面，周母跟吕鹏聊得热火朝天。 周母跟他说两句熟了之后，就开始盘问，“小吕，有媳妇了吗。” 吕鹏听这话也没恼的意思，热情地盯着周母，“没呢，婶子，你有合适的人选吗，给我介绍一个。” 介绍对象周母感兴趣啊，连忙问，“你喜欢啥样的。” 吕鹏说，“我这条件还有啥可挑的，人家肯跟我就行。不过，要是可以的话，希望找一个跟我嫂子那样能干的。” 他也只是希望而已，毕竟像温宁这么优秀的，这么多年他也只见到一个。 温宁能干？ 周母纳了闷了。 你要说找一个像她那样俊的，还可以理解，大小伙子谁人不爱俏嘛。 但你说找一个像温宁那样能干的，周母就理解不了了，咋会这么想不开找个祖宗回家供着。 现在的小伙子一点都不踏实，就只会看脸。 “像她那样的我也只见一个，婶子可帮不了你。” 就这么一个还偏偏被他家娶回来了，你说好不好笑。 吕鹏退而求其次，“其他的也行，踏实过日子就好。” 周母关心问，“你多大了，家里还没安排吗。” “快二十了，家里条件不太好，没姑娘看得上我。” 他老娘摔断了腿，老爹五六十了，上面俩个哥哥，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个弟弟妹妹。 他虽然自身条件不错，但摊到那样一个家庭，就像个火坑，谁好人家会把姑娘嫁进来。 “二十？二十还不着急，春生（周正尧小名）二十四五了也才成家，快三十了才有这么一个孩子。” 要不是温宁的设计，还不知道他要寡到啥时候呢。 所以说，有时候周母对温宁能宽恕的原因也有点这个意思。 吕鹏，“要是能娶到嫂子那样的女人，三十岁结婚我都愿意。” 有文化，能力高，长得漂亮，简直就是吕鹏心目中的完美女神。 周母不知道温宁是给这些人下了啥迷药，竟然能昧着良心说出这种话。 终于到了家，温宁已经做好饭菜等着了。 周大毛唰一下跑到她面前，睁着黑黝黝的双眼看她依旧扁扁的肚子，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小失望。 怎么看不到弟弟妹妹。 “舅妈，好久没见了，你想我吗。”她离开家那会说好的来这边要想他的。 周为民笑他人小鬼大，（比他还会撩妹），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子。 温宁也觉好笑，“别给我煽情啊，咱俩可没那么好的感情，我一点都不想你。” 周大毛挣扎开周为民的黑手，瘪嘴道，“可是我好想你和舅舅，我白天想你们，晚上想你们。做梦也在想你们。” 这小嘴跟摸了蜜一样，她在牛场大队的时候周大毛可不这样，“我谢谢你啊，先吃饭，吃完饭你再跟你舅舅说有多想他。” 周母看向桌上的菜，一盘肉末炒豆干，一盘红烧鱼，一盘麻婆豆腐，还有一个白菜煮豆腐。 周母话都到嗓子眼了，想到周为民还在这，最后咽了下去。 她就说这两人不会过日子，这么霍霍下去，不知道孩子生出来拿什么养。 他们吃饭就在客厅吃，风扇也在客厅呼呼吹着。 起初三人不觉，后面感受到阵阵凉风后，才抬眼去找出风口。 正前方盖着白色布料的桌上，有一个能四处摆动的东西，风可从温宁那边吹到他们这边来。 “舅舅，那是啥？”周大毛好奇问。 周正尧语气平静地说，“电风扇。” “嘶！” 要了老命了。 听到一个电字，周母忙扒了几嘴饭塞进嘴里，就怕自己晕过去。 镇上通电的人家都只是晚上开会儿灯，这两人倒好，白天还用着这种耗电的东西。 周大毛就没有她的想法多了，只觉稀奇极了。 周正尧见周母那副表情，怕她憋出个好歹，解释说，“这是小宁自己做的，没花钱买。” 她还有这个本领？反正跟她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周母没发现一点的蛛丝马迹。 周为民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很快就转瞬即逝。 “嫂子好厉害。” 第81章 偷听 “不止有电风扇，还有收音机，你们在家无聊还可以听听故事。” 收音机？周为民曾经倒卖过这玩意，那可是有钱人家才能买得起的新鲜玩意。 周大毛这个小土狗也听老师说过收音机，但没见过，他四处看了看，眼睛定在桌上那么四方的大盒子上。 “舅舅，那就是收音机嘛？” “对。” “可以听孙悟空嘛。” 他听老师说过孙悟空师徒四人西天取经的故事，孙悟空可厉害了，能把所有的妖怪打死。 他还有金箍棒! 周正尧，“可以啊，什么都能。” 周大毛紧紧看着温宁，也不说话，希望温宁能明白他的意思。 温宁一天天跟那些小孩打交道能不懂嘛，一眼看出这小孩的小心思。“时间还没到现在收不到频道。” “下午就能听吗。”他可怜兮兮地问。 “做完作业就能听。”温宁说。 周正尧跟温宁说过，想让周大毛在这边读书，牛场大队的教育资源实在落后，能读出去的人很少，大多数都是小学毕业就早早不读了。 周正尧希望周大毛至少能念完初中，到时候也能给他安排一个轻松些的工作，或者也让他进部队来。 家里有个老师的好处就是这样，让温宁以后管一下他的学习。 周大毛听到作业都懵了，“我们老师没有布置作业。” 他才才一年级，字都不认识几个。 温宁，“你来了这边听我的，我现在是老师，也能管你了。” 温宁当老师这件事还没有告诉他们，每次周正尧寄钱回去都只会在信上说一句，我们在这边一切都好，让他们不要担心，寄回去的钱想吃啥就买。 周为民适时地拍马屁，“嫂子当老师啦，好厉害。” “当老师好，一个高中毕业生不当老师就说不过去了。”周母说。 放心些了。 来之前就怕家里就一个人赚钱，他来这边吃白食给儿子添堵。“工资有多少啊。” 周正尧，“二十五。” “那不少了。” 至少比温宁先前在牛场大队一分不挣还倒贴钱的时候好太多，至少她自己的工资够她自己造了。 周母看见沙发和躺椅的时候，心脏又揪紧了起来。 周为民才不在意她当老师的这点小钱，眼睛发亮地问温宁，“嫂子，这电风扇和收音机都是你自己的做的吗。” “嗯，怎么了。” 听听，这一趟来对了不是吗。 “我想娶媳妇了，嫂子你也给我做一个呗，我给你钱。” 周母侧眸看他，注意力在 ，“你哪来的钱买。” 她天天上工的人都买不起，周为民一个二流子哪来的钱。 周为民脸不红心不跳，“用野货跟人家换的。” 听听，这个换字多妙。 “你弄的那点野货能赚那么多钱？”周母就奇了怪了。 怎么大家去后山除了能摘到些蕨菜外，啥能有腿的都看不到，偏偏周为民能时不时地打到东西，小日子快活得嘞。 前些年有两个小年轻人也跟他一样不想干活，成天往山里钻，后面差点没饿死在山上。 所以说啊，个人有个人的命，周为民这小子命忒好了。 还有就是，“你要跟谁结婚了，我咋没听你娘说过这事。” 温宁和周正尧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不是嚷着要跟程知青处对象吗，怎么就想着要结婚了。 这是要放弃程知青了？ 周为民也不打算瞒着他们了，他老婆本也攒够了，就想买点好东西回去放着，等结婚的时候给程思雨长面子。 她答应了自己，今年年底就跟他结婚。 “程知青啊，我们年底要结婚了。” 三人没人当真。 以为他在搞什么天方夜谭。 不是说程知青跟乔知青是一对吗，怎么会答应他。 周为民急了，他说得是真话咋还没人相信呢，“我没骗你们，程知青说了，年底就跟我去领证。” 周正尧埋头扒饭，“编，继续编。” （今天的鱼好吃，豆腐也好吃。） 就在周为民苦于没有证件给自己证明的时刻，周大毛站出来给他为民舅舅作证，“是真的，我看见他跟程知青在小树林里亲嘴。” “咳，咳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温宁被呛了下，周大毛这小子的监督能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棒啊。 怪不得当年，周母和周父会放心派他去监督自己了。 只是，这小孩看见这些不会长针眼吗。 当然，担心的不只是她，还有周为民同志。 恁是厚脸皮的他都被周大毛的童言给整脸红了，“你这小孩怎么啥都看啊。” 周大毛吃了三碗饭才放下筷子，无语对周为民说，“又不是我们非要看的，是你们俩不找地方藏着，非要在我们面前亲。” 你们！ “除了你，还有谁。”周为民问。 “我和丑蛋。” “你们两个破小孩看啥不好，看人家亲嘴，不怕烂眼睛吗。”周为民说着说着，都有些急了，警告道，“别出去乱说啊。” 到时候程知青不跟他好，他到嘴的媳妇飞了，不弄死这两个小崽子。 “我又不是你。” 周大毛不管其他人家的事，他只监督他舅妈，不让舅舅的媳妇无缘无故跑了。 周母还是持怀疑态度，“你小子是拿什么骗的程知青跟你在一起的。” 程知青跟温宁同一批次下的乡，早就清楚周为民是啥样的人了，怎么还往火坑里跳。 不过，她先前的那个对象也不是个好货，为了拿到回城的资格，哄骗公社领导的的女儿跟他结婚。 难不成回了城他还会要你乡下的媳妇不成？城里人最是狡猾了。 这事知道的人少，公社领导给压了下来。村里人跟知青从来就井水不犯河水，对他们的事不太感兴趣。 周母是无意中从周父的嘴中听来的。 周为民抚了把头发，得意洋洋道，“当然是我的人格魅力啊，我长得也不比我哥差多少，还比他年轻，运气又好，为人仗义善良，除非程知青眼瞎了才看不上我。” 也不知道是谁眼瞎了，一个没近视的人为了程知青，还买了副眼镜夹在鼻梁上。 周大毛简直没眼看，“我听到你跟程知青说，等她结婚了要把你所有的钱都给她。” “你这小破孩怎么还偷听呢！”周为民恨不得缝上他那张嘴。 温宁:原来是钞能力啊。 程知青看着也不像那么肤浅的人。 挺神奇的，这么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能走到一起。 对此，她只能说，“恭喜了啊。” 第82章 赚钱的法子 周为民，“谢谢嫂子，你能也给我做一个收音机吗。” 这哪是温宁愿不愿意的问题。 “找到零件再说。” “那我就等着嫂子的好消息了。” 但周为民想要的又不只是这个，他有一肚子的话想单独跟温宁说。 周正尧吃完饭就要去队里了，问周为民，“你是哪天回去。” 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周为民当然想好好转转，但大队长一点多余的时间都没给他批，哭丧着脸，“明天一早就得走。” 这时候也不早了，不至于人家大老远的来一趟，才吃一顿饭就把他赶走，“行，那今晚在这歇下，明天早上搭车回去。” “行，哥你快去。”周为民先把他打发了。 下午就他们几人在家，周母闲不住，吃完饭就去洗碗，后面又忙着打扫卫生。 周大毛被院子里的秋千吸引住了，跑出去坐秋千上荡得老高。 终于能单独跟温宁说话了，周为民坐过去凑近她，压着嗓子，用极低的声音说，“嫂子，我有个赚钱的法子，你敢不敢。” 赚钱的法子？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温宁细细揣摩他的小表情，“说来听听。” 周为民瞥向收音机和电风扇，“这两样东西肯定很好卖，嫂子你负责生产，我负责卖，成本咱俩一人付一半，到时候分钱了你七我三，咋样？” 够有诚意了。 他可从未做过这种亏本生意。 温宁心领神会，朝他挤眉弄眼，“你不会是去黑市搞倒卖。” 不然他一个混子真有这么多钱？ 温宁可不信他去山里就能捡到钱。 山上又不是他家银行。 这逼绝对偷偷发财了。 周为民惊了一跳，“没有啊，嫂子你可别乱说。” “那你说你负责卖，你打算卖给谁，私人做买卖不是犯法的吗？”温宁反问。 没法了，不说真话得不到温宁的相信，周为民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嫂子，我可是拿你当我亲嫂子，这事你千万别抖出去，咱有钱一起赚。” “怎么，又承认了？” “体谅一下弟弟，这可是杀头的买卖，我不说也是为了你好。”周为民那张嘴也是个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温宁不是三岁小孩，孰真孰假她还是分得清的。 “你自己小心点就成了。”个人有个人的命，胆大的发大财，胆小的继续穷着。 只要你能承受打破规则带来的结果就行。 “怎么，嫂子你不想跟我一起干？”周为民尝试着说服她一起发财，“你一个月的工资才二十几块，跟我干一票抵你一年的工资，干一票可以休息一年，你觉得划不划算。” 再划算温宁也不能干啊。 她现在的身份可不允许她做这种事情，被发现了咋办，她一个受人喜爱且尊敬的老师，一个军人的妻子，到时候受到伤害可不止她一个人。 况且，“你以为我张手就能做吗，需要很多零件，零件是各种机器加工出来的，我一个人可弄不出来，而且也没人愿意卖给你原材料。” 要不然她的加工厂早就开出来了，哪还会轮到周为民打这个小主意。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我不要多，你一个月给我两三个就行。”周为民不太想放弃，他直觉做这个肯定比以前赚几番。 “你想屁吃呢，一年我也给你搞不出两三个出来，现在各个行业的把控严格着呢，就算做出来了，怎么给你，寄过去？你不怕被当场抓获我怕。” 到嘴的鸭子飞了，周为民咋想都不得劲儿。“嫂子，你说你先前在我们大队的时候咋没有这手艺，要是你早早的给我露这手我们俩现在都能当大户了。” 温宁补刀，“大户当不了，倒是有可能让你今年变成两岁。” “啥意思。” “早死早投胎。” 周为民脸红脖子粗，“你说啥话……” “你们俩在说啥呢。”周母扫完地进来，就看到两人嘀嘀咕咕谋划着什么。 “说笑话呢。”周为民离温宁远了些。 “啥笑话，说来我也乐呵乐呵。”周母真不知道这两人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能一起说笑话了。 周为民哄人的话张口就来，“诶呀，伯母，我跟我嫂子讨教咋哄程知青开心呢。” 周母嗤笑了声，“你嫂子能给你出啥主意，她这狗脾气跟程知青的关系能好吗。” 话虽不好听，事实就是如此。 温宁跟知青点的知青没一个关系好的。 周为民，“对啊，所以，她说她没办法。” 说到知青，周母就想起一个事。 起身给温宁掏出了二十块钱，“这是那个杨知青还给你的。” 杨兵？ 周母不提，温宁都差点忘了这号人物？ “他自己主动还的？” 这是周为民在场，他有话说，“主动个屁，杨老爹那几个儿子守了他几个月才要到的，那几人手黑，不止要了五十呢。” 那天，杨兵不知道从哪回来，兜里装了差不多一百块的巨款，杨家几个兄弟得了杨老爹的指示后，一窝蜂上去将杨兵放倒。 杨兵一个文弱知青，哪经得起四个做惯了农活的大汉的拳头。 还没怎么着呢，就五十块掏给了他们，谨遵温宁的话要给周母二十，剩下的三十根本不够四个人分，又从他口袋里摸出了三十，一人分了十五块。 杨大成本不想给周母这二十的，但借条是从她家拿的，而且分给了周母之后，他们就是一路人了，任他杨兵跑去哪告都告不过去。 所以，这二十被周母装都到了现在。 温宁听课周正尧一点绘声绘色的讲解，直乎活该。 那小瘪三就不是个好人。 “你自己收着，我这有钱。”说是给周母她就没想过再收回来。 “这是你的钱，你自己装，我也没个藏钱的地方，丢了可不行。” 他家就这点好，就一个儿子，以后他跟周父的钱都是给儿子儿媳的，所以不会有别家那种兄弟相争，父母里外不是人的场面出现。 第83章 男主 “对了，你们告诉你爹娘有孩子的事了没。”周母随口一问。 这还真被周母问着了。 温宁从回来后就没跟家里联系了，这时候联系一次不方便，而且温宁不是原身对家里的感觉并没有那么亲密，有孩子的事自然而然就忘了。 “没呢。” 周母本不想骂的，“我说你们两个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做事就是不靠谱，咋能不告诉岳父岳母。” “忘了，马上写信回去说。”温宁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 “寄信的时候别忘了买些东西一起啊，别光寄信。”周母叮嘱。 依这两人的脑子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知道了，我一会儿去供销社买点好的。” 温宁靠在沙发上，周母说啥她都答应得好好的。 这边的人都不怎么爱吵架，她还是别做第一个出头鸟，让着点周母，维护好她来之不易的好形象。 大老远来这么一趟，周为民捞不到收音机和风扇这样的玩意儿，总要捞点什么。 目光就放在了温宁做的沙发上。 “嫂子，这叫啥，是你们这边独有的吗，怎么看起来有点像床。”刚看见的时候，他还嘀咕着温宁跟周正尧怎么把床安在了吃饭的地方，仔细看了又发现跟床不太像，后面还有个靠背。 坐着还怪舒服的。 是的，周为民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全然不觉得有啥不好。 “这叫沙发，也不是这边独有的，是有些城里家里有点钱的就喜欢坐这个，不嗝屁股，坐起来舒服。” “你和我哥小日子过得挺好的，城里人的玩意儿你们家里都有了。”周为民故意这么说，看到温宁手腕上的表，加深了他的想法。 什么人家都能用得起手表了。 周母就没坐沙发，坐在了一张硬凳子，“没孩子的时候，日子怎么舒服都行，以后有了小孩看你们俩怎么养活，到时候一家三口到门口喝西北风。” 温宁好笑，“喝啥西北风，不是有你和我爹吗，没饭吃了，你们在老家给我们俩寄一袋过来，够我们俩吃一年。” ”想屁吃 给你们寄一袋，换我和你爹喝西北风啊。” 温宁，“你不是说有孩子了要节约吗，你和我爹也节约两口呗，周正尧是你亲儿子，肚子里这个是你亲孙子，你也不想看我们饿死。” “说不过你，当了个老师嘴巴更会说了。”周母败下阵来，本来在老家就没赢过几次。 周为民刚才的话题被周母带偏，他只好再一次引过来，“嫂子，你这沙发是在哪买的，你们这边的木匠会打吗，我结婚了也想打一套。” 温宁将他的小心思看得偷透透的，“不是买的，我自己画图让木匠大叔打的。” 果然！ 周为民乐了，眨巴着眼睛，“嫂子～” 才喊出来呢，周母就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为民，你好好说话，少搞这些不正经的。” 被人听到了咋办。 有辱清誉。 温宁也觉得恶心，“你想干啥，直说。”她受不住。 “嘿嘿，嫂子你也给我画一张图呗，画一张跟你家这个一模一样的，等我回去让穆叔也给我打一张。” 周母为他着想，“这在我们那边用不上，做干净活儿的人家才行。不然你天天一身汗沙发可经受不住，没两天就脏了。” 周为民有他的想法，“等程知青跟我结婚，明年就不让她地里干活了，让她跟嫂子一样天天待家里。” 哟。 周母，“咋地，觉得西北风好喝，想跟你嫂子一家抢？” 程知青干活本来就不利索，分到的还没吃的多，要是他家两个人都不干，拿什么吃。 周为民想象得很好，明年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明年我去地里干活，程知青在家养孩子。” ”程知青有啦？” “没有，等结了婚不就有了？”周为民理所当然道。 “那可不一定，你哥结婚快四年了才有第一个。”周母提醒。 温宁，“……” 我倒是敢怀，你家敢要吗。 周为民不以为然，“没有我也不用她干活啊，我娶他回去是享福的，我虽然没有我哥这种出息，让我媳妇过上好日子的能力还是有的。” 你当然有，没谁比你更有了？ 人家到街上换点啥都心惊胆战，他倒好，投机倒把的事都不知道干了多少票了，还想拉她入伙呢。 温宁穿来这么久，都没弄清谁才是原书的男女主。 之前有怀疑是知青点的某个知青，小说不就是这样吗。 现在她严重怀疑就是程知青和周为民了。 不然，哪家男配会有这种投机倒把赚大钱的思想。 娶程知青，不让她干活，这不就是娇软知青和糙汉男主的搭档吗。 温宁难得多看了眼周为民。 长得不算惊艳，但也过得去，中等偏上。 转念一想，这颜值不是男主的标配啊。 男主光环这么弱的吗？ 他不是男主，谁是男主？ 周正尧？他也不是，他的颜值也只能算上是中等偏上，略胜周为民一筹。 原主是女配，那男女主应该就在温宁身边，还得是她认识的。 到底是谁呢？ 李知浔的家世够了，但能力不算突出，周正尧压他一头。 难道是大哥温华？ 温华确实长得比他们好看，性格腹黑也比较符合男主的性格，但工作就不太符合了，这种年代文的男主要么是军人二代，要么是周为民那样的闯黑市的糙汉，或者什么研究所的专家，或者知青啥的。 笑死，几个男人拼不成一个男主。 温宁陷入沉思，周为民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心里发毛，”咋了，嫂子，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温宁回过神来，“没有，走神了，你想要图我给你就成，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他们应该是赶不回去了。 “这礼物我喜欢，嫂子，还有那张躺椅的图， 你也一并给我画一张。”周为民厚着脸皮张口说。 “行。”温宁还能不给咋地。 晚上，要睡觉了才想起给几人布置床。 如今的天气，在客厅打个地铺也没啥，只是家里的铺盖不太够，温宁去程霜家借了两床被子。 周母睡沙发，周大毛人小睡躺椅不容易摔下来，剩下周为民就只能睡地铺了。 第84章 改名 第二天，周为民吃了早饭，带着周正尧在食堂给他买的一袋馒头，口袋里揣着温宁熬夜给他画的图纸，头也不回地走了。 虽然跟温宁没谈拢，这一趟也算没白来。 周大毛就没那么开心了，舅妈给他布置了好多作业，还做了规定，每天要完成作业才能玩。 周大毛天真地向舅舅求救，殊不知周正尧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不过，令他开心的是，每天下午他都能听收音机，还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这天，趁周母出去唠嗑了，他偷偷跟温宁说，“舅妈，你给我改一个名字呗。” 温宁问他，”咋啦，嫌弃你外婆给你取的名字不好听？” 他摇头，气鼓鼓地道，“他们老爱叫错我的名字。” “叫你啥？” “叫我大猫。可是我不想当猫。” 温宁，“你想当狗？” 周大毛眨眼，错愕，“我就不能做一个人吗。” 咳，可以啊。 “那你想叫啥。” 周大毛就是想不到才让她帮忙取的，咋还问他想叫啥。 “你觉得呢。” 温宁逗他，“周小毛，这样就没人叫你大猫了。” “舅妈！”周大毛跺脚。 没开玩笑他差点哭了。 你知道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吗！ 周大毛气急，撅着嘴，抱着小手，跑到秋千那处独自生闷气。 温暖见好就收，“好了，叫周末怎么样，大家都喜欢周末，相当于大家都喜欢你。” 听见说大家都喜欢他，周大毛终于转了一半的身子过来，装作不看温宁，“会被大家笑吗。” 温暖摆出老师的神态，教育他，“名字都是父母对孩子的祝福，笑别人名字的都不是好人，他们羡慕你的名字又得不到才会笑你。” 周大毛姑且相信了她的话。 周母唠嗑回来，他认真且郑重地跟周母宣布，“外婆，你以后别叫我大毛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叫周末，大家都喜欢的那个周末。” 周母蒙圈，这啥孩子大白天的说啥胡话呢。“什么周末不周末的，大毛哪不好听了。” 周大毛委屈，“他们老是叫错我的名字，我不想叫周大猫了。” 说着，眼眶里的泪滴溜了下来。 “你哭啥，想叫周末就叫周末，叫星期天也行。” 噗嗤。 温宁乐出声。 她还真想了下这个问题。 这个年纪的小孩，说实话都普遍有些嘴贱，喜欢给别人取外号。 “你怕不怕以后他们叫你星期天。” “啊？”周大毛对这个名字的满腔欣喜瞬间熄灭，他才不要叫星期天。 “舅妈，我要取个像乐乐那样的名字。” 还有陈志远哥哥，陈雨哥哥，他们的名字都好听。 “你知道乐乐叫啥名吗。” “魏乐乐啊。” “他学名叫魏蜀吴。” 周大毛闭眼吹，“好听，我也要叫这样的名字。” 温宁想了下，“那就只有叫周夏商了。” 很好，跟魏蜀吴像情侣名。 周大毛问周母，“外婆，我叫周夏商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周母哪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想改就改。 当初取叫大毛的时候想着贱名好养活，周大毛也健健康康地长这么大了，想改就改呗，她敷衍着说，“好听，真好听。” 咳，从今天起，周大毛正式改名周夏商。 “以后你们大家都要叫我周夏商。” 他高兴就好，温宁没意见，名字嘛，就一个带好，“遵命。” “好了，我要出去一会儿。” 他迫不及待地出去跟大家炫耀他的新名字。 周母真不知道改个名字能有这么开心，“你不吃饭啦。” 周大毛十分迫切，”天还早着呢，舅舅也还没回来，我就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了。” 周母嘀咕，“这孩子，犯啥病了，在家的时候不这样啊。”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 这个点大家都在操场，有些跳皮筋，有些扔沙包，陈雨这种大些的打篮球。 周大毛扫了一圈，才找到角落的魏乐乐，他兴高采烈跑过去，扯着嗓子，“乐乐，我舅妈给我取了个新名字，叫周夏商，是不是跟你的一样好听。” 陈志远他们不带魏乐乐玩篮球，女生又不要他跳皮筋，扔沙包的也满人了，魏乐乐找不到人跟他一起玩，正郁闷着呢。 对于周大毛的话也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神情恹恹道，“不一样啊，我叫魏蜀吴，哪里一样了。” 周大毛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舅妈说的哪里一样，只好搬出温宁来，“我舅妈说一样的。” 行。 魏乐乐小大人般叹气，盯着场上的人。 一样就一样。 “乐乐，你不开心吗。”魏乐乐跟他年龄相当，周大毛还是喜欢跟他玩多一些。 魏乐乐跟他吐槽陈志远几个的无良行为，“他们不带我玩篮球。” 这可如何是好。 周大毛向四周看了看，就没人在意他们俩，提出，“我们去我舅舅家听收音机。” 他最喜欢听故事了，乐乐听了应该会开心的。 “好。”让温老师给他们做好玩的，不给志远哥他们玩。 温宁看着刚跑出去的周大毛拐了一个回来，周乐乐还翘着小嘴，她问，“咋了，你那嘴可以挂两个油壶了。” 乐乐控诉，“志远哥他们太过分了，都不带我玩。” “嗨，我以为啥事呢，人家是初中生跟你个小学生咋玩。” “我马上就是初中生了。”魏乐乐掷地有声。 还差好几年呢。 温宁，“行行行，初中生，初中生。” 魏乐乐:更生气了咋办。 “温老师，你教我们做好玩的。” 温宁，“你们想要啥。” “随便，你教啥，我们要啥。” 温宁哪会做啥小玩意。 她小时候随外公外婆在村里长大的，跟小伙伴们的游戏都是些，捡五子，五子棋，沙包，皮筋之类的。 “你们俩自己下棋呗，输了贴纸。” “我们没有棋。”队里的棋又不借给他们小孩玩。 温宁用纸给他们画了方格，让他们一个捡石子，一个捡叶子，就这样打发了。“去玩。” 关键是这两人还觉得她特厉害，魏乐乐拿着温宁给的法宝，偏要周大毛跟他一起到操场那边，当着陈志远他们的面玩。 第85章 合同 程度就风扇的事跟自己老爹商量了一番 ,程厂长的意思是将温宁挖到他们厂子来，每个月给工资就行。 程度否决了他，温宁那眼神一看就不像是甘于拿稳定工资的人。 而且她自己就是个老师，老师的工作在当下是相当受欢迎的，他并不觉得能把她挖过来。 程厂长挑眉，不解道，“不要工资她想要啥？” 程度，“我们花钱买她的图纸，让她只卖给我们一家厂子。” 厂子虽然是公家的，但他们的工资也与厂子的效益息息相关，厂子赚钱了，他们分到的才多。 所以，对于儿子提出的给厂子改革，程厂长是很同意的，但，“她想要多少钱。” 恐怕是不便宜。 “我一会儿过去跟她聊聊。”程度可不想只做电风扇。 有这么个儿子，程厂长还是很放心的，“你一会儿带着财务主任一起去。” 程度，“我自己去就行了，她是在军队的家属院，太多人去不太好。” 得了老爹的同意，程度急匆匆地来到温宁家，他自有他急切的道理，盛夏马上就过去了，过了这段时间，谁家还会买电风扇。 这次他带来的还有温宁让他做的磨浆机的零件。 “温同志，你可以先说说你的想法。” 周母来到这边后，迅速的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小块地，此刻，正带着周大毛在种菜呢。 就温宁和程度在屋里谈事情。 温宁笑笑，“你们开什么样的条件呢。” 程度，“花钱买你的设计图纸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你们打算开多少钱。” 程度比了个两个手指，“两百块怎么样。” 就现在的消费条件来说，两百块可不少了。一张图纸两百块，够某些人乐上几年了。 温宁前世工作几年了，知道自己的设计值多少钱。 “如果这就是你们的诚意的话，我觉得咱们没必要谈下去了。” “那你说一下自己的想法。”程度心里也有自己的估价，一旦温宁狮子大开口，他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跟她谈了。 温宁腰背挺直，语序不急不缓，吐字清晰，“两百也可以，不过，后面卖出去的利润我要占两成。”相当于她直接变股东。 两成！她也真敢开口！做梦呢！ 程度直言，“厂子是公家的，利润的百分之九十五都要上交给国家，你说的我答应不了。” 我靠。 温宁真没想到要上交这么多，但是，两百块也忒少了，”你再加点。” 程度不动声色，“我直接给你透我的底，最多给你三百块买断。” 温宁还是摇头，她这款风扇绝对不止三百，“你知道我的风扇设计的怎么样，三百块真的太少了。” 程度苦笑，“我想你还不太了解厂子的制度，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两成的利润更是痴心妄想。” 三百块钱能干嘛？还不够买京都的一个厕所呢。“五百，就五百，能拿得出就成交，其他的我也不说了。” 程度，“我再加一百，磨浆机的设计图纸你也给我。” 温宁觉得这人才是狮子大开口。 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六百块钱，想要我两张图纸？” 做梦呢！ “不便宜了。”程度说。跟温宁谈判还真不容易，温宁给他倒的柠檬水都快喝完了还没谈拢。 温宁打量他全身的穿着，谈吐，程度一看就没过过啥苦日子。偏锋问道，“你是真觉得六百块很多，还是觉得我的设计不值得更多。” 换个人说这句话她还会相信一下，程度他老爹是厂长，估计全家都有正经工作，祖上应该也不是穷的，就这样的一个人说的话她可不相信。 程度可不想担上看不起她设计的罪名。 “你出去问一句，谁会说六百块很少。” “我问得是你，你跟我扯别人干嘛，人家也没有你这种好家世。” 程度摊手，“大家都是无产阶级奋斗，我可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 两人讨论的音量大了些，周母惊了一跳，打发周大毛过来看看情况。 周大毛蹲温宁的墙角习惯了，这回也没有直接进屋，缩着瘦小的身体躲在门外，听到温宁和程度说什么六百块不多的话，马上跑过去告诉周母。 “舅妈跟那个叔叔说，六百块不多。” ”啥六百块。” 周母只知道温宁现在会做的东西很多，这男人是来找她买东西的，也不知是卖啥，能卖到六百块。 “你舅妈就是喜欢吹牛。”周母蹲地里扯杂草，嘟嚷道。 谁家现在能拿出六百块，她还好意思说六百块不多，是打算狮子大开口。 “你听到他们说买啥了吗。” 周大毛，“说是什么设计图纸。外婆，设计图纸是啥？” “应该是你舅妈画的什么纸。” 要死了，一张纸卖六百块钱，温宁还好意思说不多。 周母都担心再加下去，一会儿人家反悔不要了。 屋里，程度真觉得温宁是不是日子过的太好了，他可没她想象中的那种好日子。 他家虽然条件不错，但也绝对不是那种觉得六百块钱少的家庭。 “最多八百，谈不成就这样了。” 平均一张四百，少就少点，温宁也就点头应下了。“成交。” 程度跟她握手，“你以后还有什么好的想法，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 “先看这两款产品做出后，销售得怎么样。”要是卖得好，她就不止收这么点钱了。 人家其他年代文女主一出手就是大几千，怎么到了她这，就四百块钱掰扯得嘴都要起泡了。 “成，下回我把合同带过来，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程度走后，周母丢下锄头，忙不迭跑进来问温宁谈得怎么样。 温宁，“谈好了。” “多少钱？”周母问。 温宁比了个八的手势，呵笑一声，回房间看书去了。 周大毛看周母呆呆地站着，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外婆，你咋了。” 周母，“你舅妈是在吹牛。” 咋可能两张纸就卖了八百块。 周大毛啥也不懂，但大家都说舅妈厉害，就连舅舅也说让他好好听舅妈的话，周大毛就觉得，“应该没有吹牛。” 虽然八百块对于他来说算是天方夜谭。 他莫名地直觉舅妈应该没有撒谎。 周母这么多年勤恳奋斗，兢兢业业地人都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她的三观第一次受到严重冲击。 第86章 爱屋及乌 当周正尧回来，周母拉着他到一边小声说，“你媳妇现在咋变成这样了。” 不开玩笑。 这么能赚钱，周母都不好意思跟她吵架了。 不是想巴结她，而是从心底觉得自己不配跟她吵架。 这么厉害的人哪会有错呢。 要错也就只有她自己错了。 周正尧不知道她们俩在家又发生啥了，以为是吵架了，安抚说，“她现在怀着孩子呢，你先让让她，想骂的话就骂我。” 周母想给他一巴掌，“你说啥呢，我是随便骂人的人吗。” 周正尧不明所以，“那你是啥意思。” 周母，“我问你她咋突然变这么厉害了，就随便画那么一张纸卖了四百呢，她今天卖了两张，一会儿的功夫赚了八百。” 要知道她有这个本事，周母哪还会管他们怎样花钱。 周正尧才回来，还不知道这事，也懵着呢，“她一家子都是有文化的，好像说这些本事都是她大哥教的，她大哥在无线电厂上班，也是啥都会做。” “诶哟，这是文曲星下凡啊，兄妹俩厉害成这个样子，他们爹妈得多厉害。”周母稀奇，到现在她还没见过自家亲家一面呢。”对了，你们写信寄过去了没。” “寄了，可能都收到了。”温宁写好后，还是周正尧拿过去寄的。 周母放松，“寄了就好，要不是我提醒，可能孩子出来了你们才记得说一声，本来你老丈人丈母娘就对你不满意，这样一来，直接没有你这个女婿。” 周正尧好笑，“娘，谁跟你说我老丈人和丈母娘对我不满意了。你不知道他们可稀罕我了。” 也是托了二姐夫齐刚的福。 虽然周正尧不道德地在心里唾弃过这个人，但说真的，要不是有他的衬托，周正尧在青州那几天的日子不会好过。 “还稀罕你，说大话就不怕闪了舌头。”周母知道她们城里人看不上乡下人，不用说青州那种大城市的，就拿他们小县城来说，镇上的人都瞧不上他们村里的人。 两人出发那天起周母就担心，这老儿子被温宁爹娘嫌弃可咋整啊。 开始他们是有理的一方，毕竟是温宁设计了周正尧，但其他人不知道啊，而且周正尧还扔下温宁不管不顾三年，哪家父母会不疼自己闺女。 后面收到信说一切都好，不要挂念 。 周母能不挂念吗，儿子大了在外面受到啥委屈也不会让他们老人知道，她就是心疼孩子没个帮衬的人。 而如今，她听到了周正尧的话，就潜意识认为周正尧是在骗她。 周正尧给他慢慢说了他们到温家发生的事，听后，周母竟然也不道德的地笑了，母子俩都是同道中人。 “这事你可别宣扬出去啊，我就跟你说一下，证明我真没说谎，怎么说他姐姐也是孩子的大姨，大家以后还是要见面的。” 周母吃了这么多年的瓜还能吃不明白？瓜只能进她的耳朵，绝不从她的嘴里出去。 “知道，你娘办事，你放心。” 温宁只见他们母子俩做贼似的在院子里悄悄说话，轻咳一声，大喊，“周正尧，我要喝水。” 嘱咐完周母，周正尧乖乖给温宁倒了杯水。 周母就看不懂了，温宁平时跟她在家可有劲了，怎么每次周正尧一回来她就变成了弱不禁风的大小姐 ，而周正尧这个小丫鬟还服侍得很开心。 真是搞不懂。 她当年怀他们姐弟俩的时候，哪次不是快要生了，还挺着个肚子在田地里干活。 她平时还是要多做点活锻炼一下。 屋里两人吹着小风，紧紧挨着坐在沙发上 ，周正尧一只大掌放在温宁还没任何起伏的肚子上。 这是他最近回到家里的一个必要动作， 用他的话说，这是在跟孩子们建立感情。 温宁问他，“你刚才跟你娘在院子里说啥呢。她看起来那么高兴。” 周正尧，“她担心你爸妈不喜欢我，我就把你二姐和二姐夫的事说了，她才相信他们稀罕我。” 温宁撇嘴，“谁稀罕你了，自恋狂。” 周正尧的手还在她的肚皮上呢，眯着眼睛问，“谁是自恋狂了。” 温宁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你呀，你从哪看出他们很喜欢你了，他们喜欢的是我好不好。” 跟温宁待久了，周正尧的文化素养得到质的飞跃，此时他想到一个成语，“爱屋及乌，他们就是稀罕你，才连着喜欢我呗。” “你这张嘴越来越会说了，孩子要是生下来像你咋办 ，我可不想要个喇叭啊。” 周正尧，“咱俩半斤八两。” 别忘了，你在牛场大队，一人血战我们一个村的事了。 回家那段时间，只要遇上个嫂子婶子，必定是要跟他告状，诉说温宁的非人行为。 温宁在这边的日子过的太安静了，自然好久都没发疯了，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辉煌岁月。 就为啥她在那边跟人吵架，来了这边就变了一个人，两人展开了讨论。 温宁言，“别人不先招惹我，我是不会轻易给他难堪。” 而且温宁觉得，其实一切都是穷闹的。来了这边，大家都有工作，有家庭，一切的奋斗都很有意义，生活有盼头了，性子自然就娴静安宁下来了。 在牛场大队，要啥没啥，干最重的活，每天就那几分几角钱，就连粮食也是一年才分一次，生活除了干活还是干活，没有啥盼头，仿佛一眼就能看见这劳苦操蛋的一生，活得这样苦，谁还没点小脾气呢， 一来二去，就变成这样了呗。 周正尧也认同她这个观点，走过那么多地方，见过各式各样的人，还是富的地方生活祥和一些。 第87章 磨浆机 从温宁开始做磨浆机开始，张少群和陈雨就自觉地来给她帮忙，趁机光明正大的学技术。 这天，三人还没开工呢，程度就带着八百块钱的巨款和合同过来了。 张少群和陈雨亲眼见证了知识是如何变现的。 八百块钱在他们的心目中都是天价，而温宁竟然能平平静静的就卖出了这么多钱。 印证了那句话：知识改变命运。 程度没关心两个小孩眼里的小火苗，看向温宁，“上次按你要求给你带过来的零件，磨浆机你弄出来了没。” 那东西大，耗费时间比较长，温宁做了大半了，这两天估计能完工，半成品此时正放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温宁示意他看过去。 “这么大一个？”程度讶异。 “要想效率快，不得不做得大一些。”温宁说。 家里空间太小，她家客厅都要成工厂了，地上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周母也不敢收拾，担心弄乱了温宁怪自己。 程度想看一下半成品，试验磨浆效果咋样，说道，“剩下的我帮你一起做。” 有个的帮手，温宁咋可能拒绝，“行啊，一会儿做完了请你吃我们食堂的晚饭。” 有了这一次的合作，还成交了这么大个单子，两人也算是朋友了，程度开玩笑道，“你也太没诚意了，都不请我在你们家吃一顿吗。” 温宁回过来，“行啊，我们家都是些家常小菜，你别嫌弃就行。” 程度，“我发现你对我的误解很深啊，我看起来像是吃山珍海味长大的吗。” 温宁端详他，“倒也不像。” 程度看起来是挺朴素的，穿着也是简单的短袖衬衫加长裤，典型的理工男穿搭，再加上那副黑框眼镜，直接把他的颜值给封死了。 要不是万豪杰说他是厂长的儿子，温宁真看不出来他的家世。 有钱人家的小孩不都挺二世祖的吗，怎么开始偷偷卷了 “行，那我就厚着脸皮在你这蹭一顿了，正好见见你爱人到底是何方人士，竟然能娶到你这种优秀的人。” 温宁可受不起他这么直白点夸奖，“你可别开我玩笑了，我就一普通人。” 张少群小声，”周叔叔也就是命好。” 雨煞有其事的点头。 在他们一众学生的心中，温宁简直就是仙女的代名词，不管啥都会，还长得漂亮，对他们也很好。 说笑过后，就是认真的工作时间了。 为了做这些东西，温宁买了好些专业的工具，正好也派上了用场。 温宁先给他看图，跟他讲解了自己设计的这个磨浆机的各个结构及其用途，一一解答他的问题。 程度的知识储备深厚，有些东西只要点一下即可，不像陈雨和张少群，相当于从零学起，听的也是一知半解，帮不了温宁什么大忙。 所以，在有了程度这个专业人士的帮助下，一天时间，两人就把后面的部分全都弄好了。 磨浆机功率大，温宁不敢插家里的电。 此时，大家都回来了，周母在厨房做饭，周正尧在洗澡，周大毛在院子里喂小鸡。 温宁一行人松了口气，“先歇会儿，等周正尧出来，帮我们抬到大食堂的厨房试一下。” 那边供电足，可以用大功率电器。 担心两个人抬不动，又让陈雨跑去食堂那边叫人，“如果他们那边有小推车的话更好，让他们拉一个小推车过来。” 陈雨去拉车，张少群坐着也无聊，跟程度聊了起来，“程叔叔，你是学了几年，才这么厉害的。” “小时候就跟我爸进厂玩，我爸看我感兴趣就让我放假的时候跟厂里的老师傅学，学了大概七八年了。” “七八年，这么久！”张少群惊呼。 程度笑道，“你以为很简单吗，万事都需要结实的基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年暑假都要进厂学习，每天下课也要去看一看。” 他这么一说，张少群顿觉大事不妙，“那我们是不是有点晚了。” 温宁好笑，“哪有什么晚不晚的，只要开始了多久都不算晚。” 张少群心安了些，问程度，“你都是跟师傅学的吗。” 当然不是。 自己一点理论都不懂，只会被师傅骂死，“还要先看书学习一下的，不然连哪根线怎么连，那些结构叫什么名字，怎么做都不懂，师傅怎么教。” 张少群除了温宁这个老师，以及手里那本物理书，啥都没了，想自学一下都不能，每次都会问温宁一些很傻的问题。 前几天，温宁一个人带他们两个的时候，做的可慢了，今天程度一来，那速度咻咻咻地加满。 他把希望寄予到程度身上，“程叔叔，你以前都看了哪些书啊，能不能借给我看一下。” 他爷爷说，要想成大事就要脸皮厚，就要多问。 张少群谨遵爷爷的成功学理论。 程度见他们也像是真心想学的，嘴角扯起一个弧度，说，“等我下次给你带过来，好多对于我来说都没用了，你们刚入门的可以好好看看。” 张少群感谢。 周正尧也洗好澡出来了，今天又轮到他们喂猪了，全身臭哄哄的，刚才就跟程度就简单打了个招呼。 他将今天穿的衣服洗了晾在院子里，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常服，又变成了一个干净清爽的周叔叔。 “你们弄好了？”他询问，眼睛落在了客厅中央的那台崭新的机子上面。 温宁，”嗯，你帮我们抬到食堂后厨去试一下能不能运转。” 还没行动呢，周母将饭菜端出来，“先吃饭，干了这么久，大家也饿了。” 今天来了客人，周母下血本做了两个肉菜，剩下的三个素菜和汤也做得很用心，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温宁发现，上回周母知道她一张图纸赚了八百块之后，做菜就舍得放手了，油盐和佐料比以前舍得加了。 “小雨去叫人还没回来呢，等他回来了在吃。” 张少群自告奋勇，”我去看看。” 说实话，看到周奶奶做的菜他也饿了，在待下去肯定会忍不住咽口水，还是出去等人比较适合他。 第88章 老黄历 食堂，现在正是大家吃饭的时候，有几个去前面打菜了，陈雨在后厨只看见有一个在打扫的人。 还正好是吕鹏。 他喊了声，“吕叔叔，你现在有空吗。” 吕鹏回头，看见来的是陈雨，眉开眼笑，“咋了，小雨。” 陈雨一五一十道，“我们温老师已经把磨浆机做好了，让我过来喊人去她家把机器搬过来，你们这有小推车吗。” 磨浆机做好了！ 这温老师速度很快嘛。 吕鹏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忙不迭回他，“有有有，我这就去推出来。” 他又去外面叫人，叫喊声音贼拉招摇得意，“温老师帮我们把磨浆机做好了，咱一起一起去搬过来。” 上次大家听吕鹏说，温老师要给他们重新做一个新的，开始还挺期待，后面就以为这事要不了了之了，没想到还有结局呢。 一想到明天就不用早起磨豆子了，顿时，众人汹涌澎湃。 “走，我们一起去。” “我也想去。” “等我一下，我也要去。” 听了这事，大家都没心情做其他的了，按捺不住要一起去把他们的新战友接回家。 吕鹏摆手，“用不了那么多人，你们几个先忙，有我和钱哥去就行了，我们还带着推车去呢。” 几人到半路遇到了出来接人的张少群，陈雨问他，“怎么过来了，还需要什么嘛。” 张少群不好意思说自己被温老师家的饭菜勾得口水出来了，只是说，“没有，迟迟看不见你们，我就来看一下。” 许是十分想见到磨浆机，吕鹏两人步子迈得很大，全然不管陈雨两人能不能跟得上。 到了周家，吕鹏一眼就看到中间的银白色的磨浆机，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嘴里感慨，“温老师，十分感谢，太感谢你了，你可真是我们食堂的大贵人。” 没上过啥学，他也说不说什么高大上的感谢词，嘴里一个劲的感谢。 钱重光年纪大些，比他稳重多了，看到桌上的饭菜，知道温宁可能忙了一天还没吃上饭呢，说道，“温老师，你们先吃饭，我和小鹏先拉过去，你吃完饭再过来教我们使用。” 这也行，就算温宁不饿，程度这个客人也是要吃的，人家帮着忙了一天，也不能怠慢了去。 “行，你们吃了吗，留下一起吃点？” 吕鹏笑嘻嘻地说，“你们吃，我们后厨是第一个吃饭的。” 温宁，“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两个能搬得过去吗？” 周正尧帮着他们一起抬到了推车上，两人拉过去丝毫不费力。“嫂子你太小看我们了，我们可不止会做菜，力气大着呢。” 要是没力气，每天怎么给这几千个人做饭，大铁锅做饭，炒菜也是项体力活。 “行，那你们先过去，吃完饭我马上就来。” 终于可以吃饭了，陈雨和张志远还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周母和周大毛过来后，他们第一次在这吃晚饭，以前也吃过一两次。 “大小伙子客气啥，当自己家一样。”周母也不是抠门的人，看出了他们的羞赧，宽慰道。 周夏商也就是周大毛也说，“陈雨哥，少群哥，你们别客气，我舅妈不凶的。” 他们当然知道温宁不凶，他们怕的是周母啊。 担心她不喜欢他们，以后就不让他们过来了。 毕竟谁也不喜欢家里突然多两张嘴吃饭。 “吃啊，怎么这会儿害羞了，是不是怕周奶奶。”温宁打趣。 “没有，没有。” 两人拘束的地摇头。 周母为自己代言，“怕我干嘛，我看起来很凶吗。”她来到这都没骂过人，也没跟温宁吵过一次架，周母自觉她已经很和蔼可亲，慈眉善目了。 “没有，周奶奶，你看起来跟我奶奶一样。”张少群拍马屁道。 “我们没害羞，周奶奶你也吃。”陈雨朝她笑笑。 虽然这两小孩经常来家里，但周母对他们没啥意见，一是都挺有礼貌的，还会帮着做事，二是他们的父亲官职都比周正尧的大，周母也不敢有意见啊，每天在这家属院都以笑示人。 话题回到程度跟温宁这边。 程度知道温宁让他加工的这些零件花了多少钱，对做一个磨浆机的成本也有了估计，问，“你这个磨浆机打算卖多少钱？” 温宁还没跟吕鹏他们正式谈过这事，“就收个本钱。” 就当给他们军队做贡献了。 “现在的口号不就是为社会主义生产，为社会主义贡献吗。” 程度笑，“怎么，卖给我们厂子的图就不是为社会主义贡献了，收了我这么多钱。” 温宁，“一码归一码，我是吃这的饭，当然要给这贡献了。” 温宁可没多大的思想觉悟，圣母心爆棚的一文不收，给出自己的图纸。 周正尧偷摸着扯动嘴角，温宁的话让他很愉悦，她的思想终于开始改变了，竟想着为社会主义贡献了。 “程同志是东池的人吗。”他问。 “对，东池市里人，在机械厂工作。”程度回。 他看起来也二十几了，周正尧随口问了句，“有孩子了吗。” 嗯，也不是随口，就单纯想炫耀一下，他马上要当爹了。 程度摇头，“还没。” 说到结婚生子，周母就有话题聊了，“咦，你看着也不小了，又有正经工作，怎么还不结婚呢，再晚下去可就没人要了，男人错过了好年纪，比女人还难找对象。” 程度淡笑，“前些年工作忙，前不久才开始相看人，准备明年结婚。” “定下来就好，你们这些小年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自己的婚姻大事都不急，我家春生以前也是，要不是温宁肯嫁给他，估计到现在还没结婚呢。”说着说着，周母就不注意地把自己儿子的老黄历翻出来了。 周正尧脸色变了变，将话题引过去，“程同志年轻有为，不怕找不到对象。程同志，你们机械厂……” 第89章 实际行动 也没聊太多，几人心中还牵挂着磨浆机呢，吃完就去了食堂。 这会儿食堂已经没什么人吃饭了，几个炊事班的人围着吕鹏两人拉来的机器打量。 一个个眼睛都发着光，脸上满是好奇与兴奋。 摸上去的手被吕鹏给拍了下来，“别乱动，等温老师来叫我们，一会儿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旧的那台蓝色磨浆机平时都被他们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不用的时候连碰都不敢碰一下。 好不容易有了一辆新的，肯定要比旧的那台更宝贝。 千盼万盼，好不容易把温宁给盼来了。 刚才在她家的几个也全都来了，大家都很好奇，连周母都想看看这稀奇玩意怎么动。 “温老师，你总算来了。” 一个个崇拜的眼神，温宁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指挥道， “先把磨头和出浆口擦洗一下。” 洗完后，温宁让他们插上电，先放了一瓢黄豆进磨头里，同时打开水龙头加水。 听着轰轰作响的声音，看着细腻的豆浆出来，后厨立刻就充满了几个大小伙子的欢呼声。 “成了！” “比老机器磨得还要细诶。” “还会自动浆渣分离。” “温老师，还是你厉害。” “明天不用早起了！” 温宁谦虚一句，“不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还有我们陈雨，少群和程同志的帮助。” 张少群，“温老师，你就别谦虚了，我和雨哥只是个拖后腿的，只有程叔叔帮了你点，大多数还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陈雨点头。 既然温宁这样说，大家轮流把他们几个都夸了一遍，还说，“明天我们去广播站把这事告诉广播站的同志，让他们用广播跟全营地的人夸你们一遍。” 可别，温宁不想再被夸了。 实际行动倒是可以来点儿。 钱重光是金融委员会的组长，欣喜过后，想法跟温宁不谋而合，他问温宁，“温老师，这台机器多少钱。” 他做不出政委那种使劲薅人羊毛的事，就算手工费不出，材料费还是要结一下的，要不然下次那还好意思请人办事。 温宁也没假意矫情，“这些材料一共花了六十六，你给我六十六就行。” 六十六虽然很多，但比市面上的可便宜太多了，简直是捡到宝了，还不需要票。 钱重光大手一挥，直接给了她一百，“我知道一百块可能是少了，温老师就当帮个忙了。” 三十四的差价！ 周母紧紧盯着那一沓大团结。 她发现温宁赚钱还真是容易啊。 真有手就行。 “你太客气了，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有钱不收，王八蛋。 温宁才不是傻子，距离她在京都买上一套四合院又近了零点零零一的距离。 钱重光听说了温宁造电风扇的事，刚才去她家的时候也看到了，为了大家的美好生活，他还是厚着脸皮提了一句，“温老师，有没有时间再帮我们做两个大点的风扇。” 现在天气热，不说他们炒菜的时候容易满头大汗，有个电风扇，对于保存饭菜还是好一点的，有时候也可以帮着驱一下蚊子。 可以是可以，只是，温宁不敢保证这个夏天过去了之前风扇能出来，“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没事，我们也不急，你能记着就行。”钱重光纯朴的笑笑。 又接了一单，温宁叹了口气。 周大毛偷瞄着她，眼睛亮晶晶的，他觉得舅妈好棒，好像发着光呢。 测试一番，这个产品也过了检查，天气不早了，程度就跟温宁告了辞。 “行，有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 张少群小声提醒，“程叔叔，别忘了给我们带书啊。” 程度点头，”肯定不会忘的。” 回了家，看着温宁开着电风扇呼哧呼哧地吹，周母都不好意思说出让她少开点，节约钱这种话了。 温宁比造钞机还能造钱。 她奇怪，“你以前在我们大队的时候咋没这种本事呢。” 温宁，“就你们那山咔咔，要啥没啥，难道我要拿我自己的骨头去造啊。” 她说话比较直接，听不惯的可能会觉得她在气人，周母听了三年，也没啥反应了，竟然还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是她们那个小地方把她的翅膀束缚住了。 周大毛，“舅妈，我也想跟你学，你能教我吗。” 温宁乜视他，“你学个鬼，字都认不全。” 周母也说，“舅妈那是聪明人才能干得事，咱就就别上去凑热闹了。” 周大毛失落，“可是陈雨哥哥和张少群哥哥为什么可以学啊。” 温宁懒得跟他辩解，“你想学就学呗，跟他们一样在旁边听着，只要你能听得懂没人拦得住你。” 周大毛惴惴，“真的可以吗。” 来到这边后，他的性子跟以往大有不同，开朗了很多，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害怕温宁的小屁孩了。 “可以啊，啥时候骗过你了。” 周大毛朝周正尧笑，“舅舅，舅妈答应了。” 周正尧没说啥，像个傻子似的，只知道看着几个人笑。 周母不觉得他真能学出啥玩意来，图新鲜罢了。“你少烦舅妈。” 周大毛现在有周正尧撑腰，温宁也变得很好了，他才不怕温宁会打他，“我不烦，对，舅妈。” “嗯，去给我倒杯水来。”温宁指使起来毫不犹豫。 温宁的指挥，周大毛乐意极了，以前这活她都是指使舅舅，今天让他去倒水，周大毛倒觉得他比舅舅受宠了。 殷勤地给温宁倒了杯温水，“舅妈，给你。” “谢谢。” 温宁随意一句感谢，周大毛更高兴了，得意的朝周母笑，“舅妈不烦我，她谢我了。” 周母简直没眼看，给他一掌，“快去洗脚洗脸。” 周大毛屁颠屁颠地跑去外面冲脚，走之前还不忘让温宁等一下，“我一会儿要给弟弟妹妹讲故事，乐乐刚跟我说的。” 周正尧，“不用讲了，弟弟妹妹晚上也要睡觉了。” 说着，带温宁赶快回卧室并关上门。 周大毛最近话太多了，关灯了还扯着嗓子要跟周正尧说话。说他来到这里交到的朋友，说他想外公和陈丑蛋了。 反正每天晚上乱七八糟地都要来这么一段。 周正尧不堪重负。 第90章 李知浔当爹了 周母他们来的后一天，程霜就去了李知浔老家，一直到了今天才回来。 而且来的不只她一个，还有她婆婆也跟着来了。 李知浔犹如听到了噩耗。 “你怎么把她招惹过来了。”他哭丧着脸。 不出两天，满家属都能听到自己被批的声音了，多影响他的形象。 程霜摸着肚子，耳朵红红的，脸颊也慢慢升起一抹粉色，“她是来照顾我的。” 李知浔大大咧咧地没看出自己媳妇的异样，撇嘴一说，“有我照顾就行了，她才不会照顾人，可能还要我照顾她。” 李母连家常菜都不会做，还能照顾人？ 说是来折磨自己的，李知浔还能相信一分。 程霜软软开口，“至少妈比我们有经验。” 李知浔皱眉，“啥经验，她只有正骨的经验。” 程霜拍他，“你个呆子，我怀孕了，你说妈有没有经验。” 李知浔愣住三秒，脑子里犹如有两颗星体在碰撞，发出一声巨响，最后有个声音告诉他，“你要当爹了！” “真的吗？”他激动的将程霜抱起来转了一圈，“我要当爹了！” 自从知道温宁怀孕后，他就觉得自己在周正尧面前矮了一头，只有每天夜里拉着程霜辛勤劳动，还好还好，他的劳动终于开花结果了。 李知浔说话声音大，李母在客厅听得一清二楚，“小兔崽子给我小心点，小霜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母子俩的声音都不小，程霜脸颊红的像是要烧起来，挣扎着让李知浔放她下来。 李知浔天生反骨，“我自己媳妇和孩子，我抱抱咋了，别管她，她是没人抱她嫉妒你了。” 程霜觑他，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把，“你胡说什么呢。” “嘶，不说了。不说了。” 拉着程霜出去，他跟李母交代，“妈，帮我看好我媳妇，我去给你们买点肉。” 李母斜视他，“不用你特意交代。” 李知浔也没管她，浪荡地在程霜脸上亲了一口，看着她恼羞成怒才笑着出门。 诶，这一下，正好遇见了刚迈出家门的周正尧，他不动声色地问，“弟妹这几天身体咋样，都喜欢吃些什么。” 周正尧眯眼看他，“你想搞什么？” 你自己没媳妇吗，惦记我媳妇干嘛！ 李知浔也没明说，似是而非地吐出一句，“也没啥，就关心一下。” 周正尧越发觉得这人嘴边噙着的那抹笑十分奇怪，“你抽风啦。” 李知浔神秘地丢下一句，“先不告诉你。” 他们老家有个习俗，孩子没满三个月之前不能告诉别人。 李知浔虽然想嘚瑟，还是要顾忌些东西，只要是为他娃好的，怎么都不算封建迷信。 周正尧摸摸鼻子，深觉这人真就是温宁说的神经病颠公。 周正尧没管他的去向，小战士来通知说有他家的信，让周正尧去那边取一趟。 周正尧估计是温宁娘家那边寄来的。 果不其然，不只有信，还有几张大团结和各种票。 温宁看完信，哼着歌又数了数钱和票，“整整六十块钱呢，还有粮票，布票，肉票，肥皂票…… 温宁欢欢喜喜将钱和票放进卧室自己的小私库里。 周母问，“你爹娘说啥了。” 温宁放好钱，又一摊懒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手里还抱着一个抱枕，“让我自己买点好吃的补补，他们请不了假，就不来看我了。” 周母啧嘴，“你爹妈是真心疼你。” 在她们乡下，没几个嫁出去的女儿能回家薅到一分钱，温宁这不仅拿了钱还拿了各种票。 温宁翘着嘴，”谁让我聪明又厉害，他们不疼我疼谁。” 周母不理她的自恋，而是说道，“他们这么疼你，以后可是要好好回报他们。养儿方知父母恩，他们把你养大不容易 。” 温宁接声，“会的，有钱了给他们在我家隔壁买大房子。” 她这大饼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实现。 “一天天的胡言乱语。”周母可不觉得，房子是想买就能买到的。 不相信就算，温宁回头问周正尧，“你和李知浔刚才在门口说啥呢，小霜回来啦？” 房子的隔音不好，外面有点小动静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回了，李知浔他妈也来了，可能太高兴就疯了。”周正尧毒舌说道。 周母还以为他说真的，震惊道，“隔壁那小伙子真疯啦？” “他开玩笑的，咋可能就疯了，你儿子嘴毒，估计人家说啥话刺激到他了。”温宁解释。 “吓死我了，我就说，好好的人咋可能会突然疯了。” 李知浔去买猪肉的一路上，都是那张得意的嘴脸，要是人家问他遇到啥好事了，他通通不说，搞得人抓耳挠腮的 。 回到家，他将猪肉剁细，先给程霜煮了碗瘦肉粥，再准备晚饭。 李母一个不会做饭的来照顾儿媳妇儿，为的就是李知浔不在家的时候给她做伴。她虽然是骨科的医生，怎么说也总比大多数人强一点。 “我看见小温家院子里种了菜，改天我去跟她学学，在我们家里院里也种上一些。” 菜地里还光秃秃的呢，就一堆泥巴，李知浔也不知道她哪看出来是菜地的。 说道，“那可不是他两口子种的，是周正尧她娘种的。” 意思是想动手你就去干，但是别干一半不想干了扔给我，再说人家周正尧都能干，你为什么不能。 到时候李知浔是不会伸出援手的。 就他妈这辣手摧花的命，没啥能种得活。 李母切一声，背对他坐，用笑着的那张脸面对程霜，“小温有孩子了？“ 程霜点头，“两三个月了。” 周母是专门来照顾温宁的，李母可算是找着能交好的人。 吃了饭，就跑去了周家院里， “婶子你怎么来了。”温宁惊讶。 李母只说，“跟你娘一样。” 一样来照顾孕妇的，温宁一下就听懂了，笑着小声恭喜她。 李母有些许愧疚，“我这啥也不会，说着是来照顾儿媳妇的，实际上还没她能干。” 周母知道这是对面李知浔他娘，瞅着也是个性子飒爽的，插话道，“她们现在月份还小，我们也就是来当个伴，哪会啥都能用到我们。” 终于能跟周母搭上话了，李母问，“这些都是大妹子种的吗，我也想在自家院子种点，大妹子你教我两手，还有做菜，我家的人都不怎么会做嘞。”一家子也就程霜这个新进门的媳妇有点天赋了。 第91章 牛场大队八卦 周母那叫一个得意，恨不得扛着锄头马上就给她露两手。 “这个行啊，别的我不会，种地我有几十年的经验了，我敢说在这家属院，没人比我更懂种地。”她非常自信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 “行，明天我来找你。”李母笑呵呵说。 才听到关门声，下一秒就传来了她骂李知浔的声音。 “生你不如生块叉烧！” 周母看向温宁，“这小李的娘还挺厉害的啊。”跟她当年和温宁吵架的架势一模一样。 温宁抬头，懒羊羊回她，“听说她年轻的时候是军队的医生，给人治骨头那种。” “医生啊，那还学种啥地啊。”周母不解。 温宁，“可能这就是国人的愿望，老了就买个小院，种点小菜，悠闲自在。” 周母还没听谁说种菜悠闲的，“那是闲来没事干。我有那钱，我还种啥菜啊。” “这你就不懂了。” 晚上，周正尧开完会就回来了，三人还没睡呢。 周母正在温宁说她离开后牛场大队发生的八卦，周大毛也睁着卡姿兰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 “怎么还没睡。”周正尧关上手电筒，放桌上，问道。 周母正说到兴头上呢，哪容易停下来。 周正尧也就坐在温宁身边一起听了。 周母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那张寡妇把张大丫卖给王老汉后，张大丫一个年纪轻轻小姑娘哪受得住王老汉，三天两头想跑回家，又被张寡妇给收拾送了回去，那丫头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也不知道那老寡妇咋这么心狠。” 温宁心知女性在哪个时代都会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听到这样的事除了唏嘘还是唏嘘。 她在原来的世界也不是个受到宠爱的孩子，父母偏心眼到没边了，只是她运气好生在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时代，可以靠自己读书走出来，反抗那些垃圾，主宰自己的命运。 张正尧拧眉，听得不悦，“张根全呢，他没管？” 记忆中那男人就是个没主见的。 周母撇嘴，“他管？他的那些东西哪个不是他老娘卖了几个姐姐妹妹给他买来的，要哭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假惺惺劝几句，让大家觉得他也是不得已，结果呢，啥好处不是给他捞着了。” 温宁深有同感，男人最喜欢搞这套了。当年他哥就是以这种姿态轻松博得大家的同情。 他爹的，最烦这种男人了。 想得有点多，突然间就想起一句话不太相关的话，“你们知道男人为什么这么自信吗？” 周正尧被她看得发毛。 心知有诈 ，还是配合着问，“为什么？男人自信了吗？” 温宁挑眉，那叫一个神采飞扬，“自信啊，你难道不自信吗？” 周正尧摇头，“不自信。” 他哪来的自信，一天不是被老娘批，就是被她冷嘲热讽，就是有点自信也都全部被击溃得片甲不留。 温宁才不管他自不自信，继续说自己的话。 “苏格拉底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翘起整个地球。我们女生会因为各种原因不自信，即使长得漂亮，或者很优秀，还会因为其他的对自己不满意。而你们男的，连支点都不需要，你们只需要一个杠杆就能翘起地球。但是呢，因为你们生来就自带杠杆，所以你们很自信。” 上次程霜还跟温宁说她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就这样一个相貌端正，文化素养高，勤俭持家的好姑娘，都会不自信呢。 “你说女生为啥不像你们一样想呢，你们虽然有，但长短不一啊，有些直接可以省略不计，也就是约等于没有。所以，我们也应该跟你们一样自信起来。” ‘啥苏格拉底，支点，撬地球，杠杆’ 什么鬼？ 几个人都没听过，温宁来这么一通，都搞不明白她表达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不过，周正尧和温母却渐渐回过味来，她口中的杠杆长短不一是啥意思。 这话荤得要死，她怎么一本正经说出来的。 温宁，“你们听不懂就算了。” 只是突然对这个爱丁堡的狗逼世界有感而发而已。 周大毛抓起关键词，“舅妈，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自信吗。” 可是老师教他要自信啊。 这不是矛盾了吗，听谁的。 周母捂住周大毛的耳朵，冲温宁说，“你舅妈胡说的，听你们老师的就好，别说了，睡觉了。” 看来又要发疯了。 周正尧神色怪异地拉她回屋，“以后那种话你少说。” 哪有人开口闭口就是那种东西的。 温宁，“哪种话？” “就你刚才说的话。” “那话咋了，我又没说啥。”温宁被他轻推坐到床上，持续蒙圈中。 周正尧板着脸，“你是老师，说话注意分寸。” ”你觉得我不应该说你们男人？” “你不应该把男人的那种地方挂在嘴边。” 还真是谈性色变。 温宁想到一句好笑的话，“谈性色变的国人，竟然悄悄生下了十四亿人。” “你连我想表达啥都没听明白，就抓住了那两个关键词，可真够精准的。”温宁嗤笑。 “大毛还在呢，你怎么能在他面前说这话。”周正尧土生土长的这个年代的人，骨子里还是免不了带着些封建和传统。 温宁好笑，“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做那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他听见。” 要死了，想到那两个月的放纵。 周正尧脸上如火烧。 她咋能轻飘飘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是不知道他在嘛。”要知道有了他，周正尧一个手指头都不敢动她。 “不知道就能免罪啦，你这敢做不敢当啊。”温宁又不轻不重的吐槽。 “人家都说不知者无罪。”周正尧小声辩解。 “呵呵，你还挺有文化。”她又说，“你不会是张根全那样的人，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闺女一根头发，我让你这辈子都不用努力了。” 周正尧真是有罪说不清，他今天就不该坐那听她们说话，这无妄之灾。 “不会，我家不是那样的家庭。”他说。 温宁，“管你是不是，反正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们家可以是三个人，也可以是两个人，要走要留随你的便。” 周正尧头疼，这就是怀孕的症状吗。 发誓道，“不会，不管是闺女还是儿子我都爱。” 第92章 出任务 被温宁这发疯般的一通质问，周正尧都忘了跟他们说明天要出任务的事。 第二天号角声一响，他就起了，温宁还在安睡着，他轻声喊了几句。 温宁不耐烦地把头埋进被子里，不知道他大早上的抽啥疯，非要喊自己，火气有些大，“干嘛。” 周正尧见状摸了摸鼻子，“就跟你说一声，我出任务去了，可能要一个星期才回来。” 温宁意识模糊，嘴上答应“嗯”，实际上他的话一个字没蹦进脑子里。 周正尧无奈，“好了，我不打扰你了，把头伸出来睡。”给她理了理被子，才出去。 周大毛和周母已经醒了，她们知道温宁每天都起的晚，动静也不敢太大，一个在厨房做饭，一个乖乖坐着玩。 “娘，我要出任务一个星期，家里就交给你照顾了。”周正尧特意到周母跟前嘱咐。 “出任务，咋不早说，我给你准备点吃的带路上啊。”周母诧异，音量随之拔高几分。 “不用，有吃饭的地方。”不太放心留她们在家，说了几句软话，“娘，温宁年纪小，不懂事，脾气不太好，但心思不坏，有啥事你别跟她计较，让着她点，她这人属驴，适合顺毛捋。” “行了。”周母瞪他，一大早被他搞得心情都不美妙了，“我啥时候亏待她了，老娘养你这么大，还不见你跟她说让着我些，真是应了那句，有了媳妇忘了娘。” 周正尧笑笑，“我咋会忘了你，你可是我亲娘，等我回来带你跟大毛去市里玩。” 周大毛吐槽，“舅舅，舅妈说这叫画大饼。”还有，“我改名字了，我叫周夏商，不叫周大毛了，你以后请叫我周夏商！”小嘴一翘，傲娇着呢。 “行行行，周夏商小朋友，帮舅舅照顾好外婆和舅妈好不好，回来给你带糖。” 周大毛抬头挺胸，敬礼“遵命，我是家里唯一的小男子汉，我肯定会保护好她们的，你放心好了。” 吃了早饭，周正尧拿上收拾好的包就走了。 太阳高照，温宁的房间被照得光亮，她从枕头地下摸出表，看了看时间。 十点十五。 家里静悄悄的，周母也不知道去哪了。 栾树脚下有两道小小的身影，两人坐在地上，认真的看着地上的东西。 温宁打来水洗漱，随便问了句，“周大毛你干啥呢。” 都说了他不叫周大毛了！ 周大毛生气了，“舅妈，你好懒啊，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才起床。” 温宁，“我这叫享受人生。” 睡觉睡到自然醒——梦想实现一半了。 跟周大毛一起玩的是魏乐乐，他问，“温老师，啥是人生。” 温宁挤上牙膏，刷牙，吐出泡沫，回了句，“说了你们也不懂。” 反正她觉得她现在的小日子还挺不错的，没有九九六，没有加班，没有万恶的资本家，啥恶心玩意都不见了。 真好。 “你外婆呢，又去哪了。” 周大毛指了指对面，“李叔叔家，给李奶奶传授种地经验。” 嗯，这句话是李奶奶说的。 温宁吐槽，“她这么闲不住，让她也进厂里边工作去。” “小宁，才起啊。”程霜在对面听见了说话声，就过来了。 差不多一个星期没见了，怪想念的。 周大毛记仇得很，“我舅妈天天都要睡到这会儿才起床。” 程霜看向这两小孩，“你就是周正尧的外甥啊，你叫什么。” 程霜怀孕后，仿佛母爱觉醒了，看见小孩就想跟她们说说话。 周大毛还没说话，温宁强先替他说，“周大毛。” “舅妈！” “我改名字了，我现在叫周夏商。”他看着程霜大声说。 程霜和蔼地摸了摸他的头，“周夏商？谁给你取的。” “我舅妈。” 温宁孩子气地补刀，“他小名还是叫周大毛。” “我小名叫周开心！” 嗯，他自己取的。 也跟乐乐一样。 魏乐乐：你个学人精。 温宁，“好的，周大毛。” 周开心要哭了。“舅妈，你讨厌。”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这大毛这个名字了。 程霜耐心安抚道，“好了好了，她跟你开玩笑呢。你跟乐乐继续玩，别理她。” 周大毛转身，气地哄哄哼一声。 温宁也不逗他了，一会儿哭了哄不好。 周母早上给她煮了粥，现在还在火上温着。 程霜好笑，“你这算是早饭还是午饭。” 温宁有自己的一套，“当然是早饭，起床第一顿就是早饭。” “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点。” 程霜早吃过了，“不吃了，马上就要吃午饭了。” “我听说你给食堂做的磨浆机好了？”她家今天早上还喝上豆浆了呢，以往豆浆供应的少，去得晚了豆浆早就卖完了。 “嗯。” “厉害啊，下一步要做啥？”程霜发自内心地觉得温宁是个天才。 明明大家长得都是一样的，两只耳朵，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咋她脑瓜子就比大家灵活那么多。 温宁暂时没想法，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今年能把食堂要的风扇交付就已经很好了，“还没想好。” 这个话题过，程霜又开始担心起李知浔他们这次的安全。 以前，每次她爸爸出任务的那几天，她妈妈晚上都会睡不着。 她现在也有了实感。 “希望能他们能平平安安回来。” 温宁还不知情呢，一副懵懂的模样问，“谁怎么了？” 程霜诧异，“你不知道他们出任务去了吗。” 温宁不知道，连周正尧跟她说话她都以为是一个梦，“啥时候去的。” “今早就出发了啊。你家周同志没跟你说吗？” 温宁埋头，模糊着说，“说了。” 怪不得非要叫她，温宁在心里跟他说句抱歉。 程霜见她心虚，肯定到，“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根本没听他话。”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答对了呢。 温宁继续低头当鸵鸟，在心里为自己辩解：这事能怪她嘛，还不是周正尧昨晚惹她生气，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所以，不怪她。 第93章 转变 那边，周母将自己的毕生所学都教给了李母，还极其负责地帮她一起挖地松土，将李家院子开出了一块小菜地出来。 又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洒种子，施肥。 李母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了，“大妹子，你可真是个好人。” 她儿子都没这种耐心对自己。 周母笑哈哈，“革命同志，大家互相帮助。” 这是她听林嫂子们聊天时，学到的话。 “行了，我就先回去做饭了。” 李母留她，“在这吃呗，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都不知道怎么谢你。” 周母昨天还听说她不会做饭呢，吃个空气吃，“不用了，我不吃还有人吃呢。” 她是周正尧接过来照顾温宁的，还是要做好本职工作，到时候周正尧回来，人家跟他告状不做饭给她吃，她罪过就大了。 李母感慨，“现在养儿子还不如养块叉烧，辛辛苦苦养大，还得给他伺候媳妇孩子，我们这辈人就是磨苦的命。” 周母没她这么多感慨，她倒觉得来这边比在老家清闲，也算是跟着儿子享福了。 一天只要给做三顿饭，其他的时间都没啥事干，温宁也不要她伺候啥，这可太清闲了。 村里七老八十还在地里的多的是，她整天都不用出去干啥，大毛说她白了不少呢（当然，这也是个夸张说法）。 这马上就是秋收了，周母今年不用跟着下地，顶着大太阳跟老天爷抢饭吃，她知足了。 半夜睡不着时，还时常感慨着，周父没她命好。 知道温宁这么能造钱，她现在闲得也心安理得，真是应了她那会说的话，“以后说不定是我给你们养老呢。” 周正尧挣的那点在温宁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 “行了，不说了，我回去看看。” 周母丢下这一句就回家了。 程霜跟温宁在屋里说话，周大毛跟乐乐还在院里下五子棋。 还是温宁给他们画的那张方格纸，以及树叶和石子。 他俩凭借这一副“五子棋”可在院里争了不少的脸，魏乐乐都能拽里拽气地跟陈志远他们说，“不让你玩。” 周大毛一看见周母就叭叭着小嘴，想要告状，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呢，周母就来了一句，“大毛，你舅妈啥时候起的。” 周大毛爆炸。 又一次受到暴击。 重申，“外婆，我是周夏商！” 大人记性真不好，他跟乐乐说一遍他就记住了。 周母没管他，进了房间，笑眯眯地跟程霜打招呼，“程老师多来跟小宁说说话，她整天就喜欢待在家里，也不嫌闷得慌。我去做饭，一会儿，就在这吃饭。” 跟周母一样，程霜不吃，她婆婆也要吃，“不用做我的份，我婆婆一个人在家里，我回去陪她一起吃。” “回去干啥，让她一起过来吃得了。”温宁说。 “不用，也别劝了，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程霜说。 周母一开始中意的是程霜这种温温柔柔的女孩子做儿媳妇，勤劳能干，还不吭声。 谁知误打误撞找了温宁这么一个财神爷。 那也不错，是非常不错，要是温宁跟程霜一样能干，她可就享不到这种福气了，周母一遍遍跟自己说，以后把温宁当祖宗供起来都不为过。 越看温宁的眼神越充满善意。 温宁抖了抖鸡皮疙瘩，“你吃错药了。” 周母不跟她计较，做菜做饭都可有激情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主动说，“以后我留在这给你们带孩子，你们还年轻，啥都不懂，我担心你们带不好。” 温宁巴不得，“好啊，不过 你放心我爹一个人在家？” 周母早就把周父那个工作狂丢到九霄云外了，“我担心他个锤子，家里所有的钥匙都在他手里，又饿不死他。” 周大毛听她这么说，不解，“外婆，我们不回去了吗，外公怎么办。” “凉拌。”周母反问，“我们走了，你舅妈和小娃娃咋办。” 就温宁这个样子，能带好一个孩子？ 也是哦，周大毛恨不得能把自己和外婆劈成两半，一半在这边陪舅舅舅妈， 一半在老家陪外公。 周母：我谢谢你啊。 正如温母所想，温宁反正一个人是搞不定一个小孩的。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周正尧每天都要去上班，她好不容易把娃从肚子里生出来，一边忍着疼痛，一边还要照顾哭闹不止的孩子。 咦，想想就要疯。 大家总说，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忍忍就过去了。 温宁可不想忍，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要养大家一起养。 “周大毛，你说你以后，要帮我带弟弟妹妹，这会儿只想着你外公，是不是不太道德。” 这大毛一个小孩能咋办，“可是外公就一个人啊，他好可怜的。” 周母跟温宁统一战线，“谁不是这样过来的，过两年就好了，等小娃娃大一些我们就回去看他。” 这真的好嘛，周大毛小脑袋瓜想不通，。 周母说的没错，等过两年恢复高考，温宁肯定是要去上大学的，孩子也只能交给她来带，到时候可能还需要周父的帮忙。 不过，周父的责任心强，整天就想着他的队长责任，没一天闲着待在家里的，让他过来他可能还放不下呢。 大家也不可能全都迁就着他，自私就自私点了，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不过，最让温宁惊奇的是周母的转变，竟然还会主动要求留下来帮她照顾孩子。 这一点值得表扬。 温宁问她，“我们家属院有些婆婆来了不久就回去了，你不想爹吗？不担心他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 周母白她一眼，仿佛说你别小看人，“我想他干啥？想他睡觉不洗脚，还是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他都四五十岁的人了，照顾不好自己关我啥事，他老娘还在呢。” 不得不说，真乃同道中人。 周大毛赶紧马屁追随，“我自己都能照顾自己，还能帮舅妈照顾小弟弟小妹妹，外公是大人，也能照顾自己。” 第94章 敲诈 这几天，即使周正尧没在家，温宁的生活也没什么什么太大的变化。 每天周母和那些小孩的陪伴都险些让她招架不住。 周大毛如今才上一年级，不会认字，倒学了不少拼音。 他谨遵温宁的命令，每天背诵一首古诗，还要练习写字。 当温宁教他写完他的名字时，他就反悔了。先前的名字比现在这个周夏商好写多了。 但是，舅妈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周大毛终于还是学会了写自己的新名字。 周正尧出任务回来那天，周大毛都会写他的名字了。 兴高采烈地拿着自己写的几个歪歪扭扭的“鸡脚叉”给周正尧炫耀，“舅舅，你看，这是你和舅妈的名字，我写的怎么样。” 周正尧瞥了眼说，“不错，进步空间很大。” 周大毛不知道他说的进步空间是啥意思，也就自动忽略了，只提取了前两个字，乐得找不着北。 周母，“别烦你舅舅了，让他先吃饭。” 周正尧一脸的精疲力尽，眼角下的青色很明显，胡子也没功夫刮，周母心疼死了。 以前离得远，也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就没那么多的担心，如今可以很清晰地感知到儿子的疲倦，作为母亲的她恨不得替他受累。 周母来了这里之后，她也没啥事干，包揽了家里大大小小的活，温宁只负责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对于伺候温宁这蹲财神爷，周母是无比乐意的，更何况她照顾的不只是温宁，还有她大孙子。 温宁吃了点就没什么胃口了，这几天吐得厉害，神情恹恹的，周正尧回来都没让她高兴多少。 周正尧眼眸微眯，看向她，担心道，“哪里不舒服吗？” 温宁摇头，不太想说话，“没事，你吃你的。” 周母也说，“怀孕都是这样的，过了前面这几个月就好了。” 周正尧快速扒了几碗饭，抚了抚安静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的温宁的肩膀，温柔地说，“我们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周母没眼看，手脚麻利地干起自己的活。 温宁语气闷闷的，“看医生也没有，大家怀孕都这样。” 怀孕以来只有上回发现的那天吐得比较严重，她还以为顺利度过孕吐期了，谁知道在这等着呢，三天前开始，就吃啥啥吐，脸色都苍白了一圈。 周正尧以前见到的孕妇们都很强悍，快生了还在地里干活，来了部队以后接触的女人也不多。所以，在他的认知里，并不知道怀孕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 看着温宁不好受，他也焦心。 “我们去看看，让医生给你开点止吐的药。” 发丝垂落，挡住温宁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尤为可怜，像只受伤的小猫，“好。” 周正尧第一次没在意别人的眼光，亲热地牵着温宁的手到了医务室。 坐诊的还是那次给温宁检查的廖医生。 温宁给他印象比较深刻，他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了。 看两人这架势，他慈眉善目地问，“这是怀上了吗。” 温宁露出一个惨白的笑，轻轻点了点头。 周正尧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对医生说，“快三个月了，这几天吐的厉害，廖医生你给她瞧瞧，再给开点止吐的药。 廖医生按常规步骤给温宁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大问题，孕期孕酮增加，肠道蠕动变缓，胃酸过多， 孕吐是正常的。” 周正尧，“有没有什么药能治治？” “药没有，吃食可以改善一下。尽量少吃多餐，煮点小米粥之类的喝，也可以泡点柠檬水，蜂蜜水这样酸酸甜甜的试试。”反正就是，“熬，过了三个月就会好多了。” “行，谢谢医生。”周正尧怎么来的又怎么把温宁带了回去。 周母见他们两手空空，问，“咋了，医生没开药啊。” “没呢。娘 ，我看着小宁，你给煮点小米粥，医生说吃这个肚子会好些。”周正尧说。 周大毛知道舅妈心情不好，也不敢凑到她面前叽叽喳喳了，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同时当好舅舅的小帮手。 “怎么样，不如先去睡会儿。”周正尧提议。 “你抱我去。”温宁自然而然就说出了这句话。 周正尧弯腰勾住她的腿，公主抱起她。 周大毛立即捂上眼睛，在手缝里看着舅舅把舅妈抱进房间里，顺路一脚把门踹关上。 周正尧小心地把她放躺在床上，自己脱了衣裤也上了床，把她抱进怀里，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 温宁感觉脖子被他不长不短的胡渣刺得痒痒的，掀了掀他的脑袋，“你离我远点。” “怎么了。”周正尧垂眸。 “痒。”温宁又动了动脖子。 周正尧特意用胡渣蹭她脖子，毫无诚意地来了句“不好意思，先睡一觉，一会儿我再给它剃了。” 周正尧眼睛都要眯上了。 温宁没有睡意，一只手随意地穿插在他的头发里，谈谈说，“你睡，我看着你睡。” “那我们说说话。”既然她不想睡，周正尧就得打起精神来跟她唠两句。 温宁，“说什么？” 周正尧想问，“想我了吗”觉得太过肉麻，就换成了，“孩子有没有闹你。” 温宁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那处还没什么变化 ，“他现在还是根小豆芽呢怎么闹我。” 呃，换个话题。 周正尧，“我不在这几天娘和大毛有没有闹你。” 他走之前跟两人打过招呼，还是担心温宁跟周母脾气相对，爆炸起来各种都收不住。 温宁回想这几天的人生活，好像没啥特别的，周母这几天变得可有觉悟了，“没有，娘还说等孩子生下来，她留在这帮我们带孩子。” 周正尧太忙，每天除了回来吃饭和睡觉，真跟个摆设差不多，他们两人又没经验，当然是周母在这帮着带好一点，周正尧的初衷也是这样。 温宁还太小，又没经历过这种事，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你愿意吗。”他还是担心温宁跟周母处不来。 温宁求之不得，“肯定愿意啊。” 这时候有钱也请不到育儿嫂，有个的当然要使劲敲诈 ，而且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大家都有责任。 第95章 夸奖 说了会儿，刚才还不困的温宁只觉眼皮越来越重，最后轻轻阖上，在周正尧的怀里沉沉睡去。 两人这一觉睡从天亮睡到天黑，周母都把饭菜做好了，迟迟听不到动静，才决定给他们提供叫醒服务。 “先起来吃点，填饱肚子再睡。” 周正尧立即就醒了，下床开门回他娘，后又转身回去唤醒温宁，“娘把粥煮好了，先吃点再睡。” 温宁揉了揉眼睛，把手递给他，“拉我起来。” 周正尧含笑，“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我就是小孩啊。”这个年纪在上辈子都还没大学毕业呢。 周正尧给她抱到沙发上坐着，周大毛小声问，“舅妈，你还好吗。” 睡了一觉，温宁精气神好些了，逗他，“放心，还死不了。” 周母立马过来呸呸呸，“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老天爷保佑啊。”说完觑了温宁一眼，“别整天把那个字挂嘴上。” 温宁讪讪，“饿了饿了，吃饭。” 周正尧将饭菜端到餐桌上，周大毛自告奋勇地帮外婆一起拿碗筷。 周正尧盛了一碗粥到温宁跟前，温宁尝了一口没啥味道，“再给我加点白糖。” “白糖洒进粥里边？”是什么吃法。 温宁，“对啊，粥不是这样吃的吗？” 不知道，反正周正尧喝到的粥都是很稀的，一眼都可以看清里面有多少粒米，更别说加糖这种稀贵物了。 家里的白糖是用一个小玻璃罐装着，周正尧直接给她把罐子端过来了，豪气地说，“想加多少加多少。” 温宁先加了一勺，拌匀后有了甜味，就没加了。 周母晚上做的都是些清淡小菜，没啥大的味道，温宁吃了几筷也没了想吐的冲动。 周母高兴了，“多吃点，你这么瘦后面会遭罪的。” 温宁已经喝了两碗粥了，实在喝不下了，“周大毛你想不想喝粥。” 周大毛瞄了眼罐里的白糖，想到上次舅妈给他买的甜甜的糖葫芦，暗自咽了咽口水，摇头。 他是看在舅妈心情不好的份上才没强调她叫错自己名字的事实。 周母也说，“大毛吃饭就行，你多吃点。” “我吃不下了。” 周正尧，“医生说了，少量多餐，听医生的，吃不下就不吃了。” 周母骨子里还是节约的人，锅里的粥大约还有两碗的份，“那留着一会儿再热给你吃。” 周正尧了解温宁的习惯，忙说，“别了，大毛吃就这么点了。天气热，容易坏，下一顿再做就好了。” 周母剜了周正尧一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给周大毛盖了一碗，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学着温宁加了一勺糖。 你别说，有了甜味就是好喝啊。 也不怪她这么会享受。 周大毛笑得像个掉进米缸里的小老鼠。 …… 为了在今年夏天结束前，赶上一波热度，程度拿着图纸回去后，跟厂里的领导商量了一番，一个月加班加点，赶出了第一批货。 因为打着省电这一名号，这一批货受到了哄抢，都还没怎样呢，就已经卖完了 ，还跟多个商店和供销社签下了订单。 程厂长拍了拍程度的肩膀，赞叹道，“这次的事干得好。” 也不枉他这么看重小儿子。 程度想去跟温宁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上次程霜跟他提前预订了一个电风扇，正好给她家送过去。 还有给那俩小孩的书差点忘了。 这一来，就被家属院里的嫂子们围观了。 他给程霜家安装好后，嫂子们感受一番凉风，纷纷说道，“程同志，我们家也想买一台。” 程度话不敢说得太满，“行，明年夏天来临之前，尽量让大家都能用上电风扇。” 经过这一遭，李母才知道原来温宁这么厉害的。转头赞叹，“温老师，你小小年纪学问大着嘞。” 温宁谦虚一句，“大家都很厉害。” 周母与有荣焉，当着大家伙的面，明贬暗夸道，“她懒得很，也幸好长了个好脑子，不用干力气活，实际上好多东西比你们还不如。” 温宁每天睡到自然醒这个名头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纵使有太多人看不上她这个点，但她的优点很牛逼是毋庸置疑的。 “周嫂子说的哪的话，有文化还不够啊。我要是有这种闺女恨不得把她当祖宗。” 李母住在温宁家对面，还时不时的去串门，最是了解她家的生活状况，“我大妹子只差没把温老师供起来了，就是当祖宗来的。” 周母哈哈笑，“我就把她当祖宗。” 他们老周家的祖宗。 温宁现在的生活确实很安逸，没人敢说她啥，天天也不愁吃喝，就是安逸的有点修身养性过于无聊了。 唉，好想有手机的生活。 “咱这叫合作愉快，我和周正尧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打理家里，大家都把各自的事情做好，不就行了。” 别人不知道温宁赚了多少钱，以为也就几十一百顶天了，周母可清清楚楚。 你别说，怪不得吕鹏说想要这样能干的媳妇，她要是个男的，也喜欢。 答应的很好，“没错，我肯定帮你们把家里打理得规规整整的。” 李母没咋照顾过人，生的几个孩子都是公公婆婆带大的，现在又到了她当婆婆的时候了，还真不知道咋做。 她家都是程霜来忙活，她最多就搭个手，很多时候还帮了倒忙，气得李知浔让她还是回去霍霍他老爹，他丈母娘会过来帮忙。 李母那个委屈啊，隔三差五就要找周母诉苦。 每次都是羡慕地瞧着她家和睦相处的场面，殊不知这副宁和是几年前干架干来的。 程度跟大家聊了几句，统计了一下需要的数量，就找温宁到空出去说话。 “温同志，电风扇卖得很好，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家用电器这一块目前来说我们市场是很稀缺的。”程度眼也不眨地看着她，就怕她有啥好主意不告诉自己。 温宁目前真还没什么想法，肚子里这个烦人得很，心情都不好哪来的灵感。 不过，就上次她跟程霜吃冰棍那会儿她就想着能不能搞一个冰箱出来，“你知道现在的冰箱多少钱吗。” 她之前以为就三四百，后面想了想，应该远远不够。 果然，程度，“一千都是少了的，这东西太贵重了，没多少人能买的起。” 第96章 西瓜报酬 “嘶！“ 饶是温宁都觉得贵的程度。 “那想必是没几个人能消费的起的了。” 两人没说多久，张少群拉着陈雨气喘吁吁跑过来。 “程叔叔！” 程度抬眼看他们两人，笑了笑，“你们来了？” 上次答应要给张少群和陈雨带机械和电器方面的入门书籍，出门的时候差点忘了。 张少群直截了当，“程叔叔，你有没有给我们带书啊。” 程度指了指温宁家桌上的几本陈旧的书本，“在那。” 张少群两人拿到书翻了翻，看见了程度写的一些笔记标注，书上也有很多小黑白图拱他们理解想象。 “谢谢程叔叔！” “程叔叔，你先在温老师家等一下我们。” 说完两人拿着书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又一人提着一袋东西过来。 ”程叔叔，这是给你的，温老师这是给你的。” 程度打开袋子，里面装了一个大西瓜。 给温宁的那袋，装的也是西瓜。 温宁问道，“你们从哪得来的。” 陈雨，“我们买的。” 这一个西瓜最起码要五六毛钱，而他们的零花钱只有一两分，这还是上学才能得，放假能吃饱饭就行了，哪还会的钱，温宁不得不怀疑，“钱从哪来的。” 张少群想到这个就心痛，“存的，花光了我所有的零花钱。” 陈雨埋头，“我也是。” 听了他俩的话，程度和温宁哪还好意思收，但两人却说什么都不拿回去退。 “买都买了，哪还有退的道理，这是我们孝敬温老师和程叔叔的，你们喜欢就好。” 吃了温宁的东西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给她送礼物，所以私心里就把大的那个给了她，稍小的给程度。 温宁好笑，“那就谢谢你们俩了。” 张少群耳朵红了红，“不用谢，以后我们还会多打扰温老师，你不要嫌弃我们就好。” 端起一副礼貌客气的少年模样，温宁还不适应了。 他们已经有好多天没来了，温宁问，“你们前几天去干嘛了，怎么不见身影。” 陈雨拉了拉欲要说话的张少群，摇了摇头，“没什么，家里有小事情，温老师，我们就先走了。” “别走啊，西瓜都买来了，一起吃啊。”程度说。 张少群，“不了，程叔叔，你明年第一个给我家送电风扇好了。” 话落，还不等温宁说啥呢，拔起腿就跑。 来去如风。 “这俩孩子。” 程度也不好再打扰了，“行，温同志，你要还有什么好的设计，你就画下来，有时间我再过来跟你讨论。” “吃饭了再回去呗。”温宁谦虚留客。 “不用了，厂里还有事，再不回去，我这个月的工资就要被扣完了。”程度开玩笑道。 “那我就不留你了。” 程度刚走，周母和周大毛就回来了。 看见桌上的大西瓜，周大毛眼睛发亮，恨不得给西瓜凿出两个洞来。 “舅妈，这是什么瓜？” 温宁，“西瓜。” “可以吃吗？” 温宁，“有啥是不能吃的，狗屎你都想试一下。” “嘿嘿，没吃过。” 周母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西瓜，“谁买的？” 温宁，“少群和陈雨送过来的，切开吃了。周大毛，去叫少群哥哥和陈雨哥哥过来吃西瓜。” 周大毛纠正她，“舅妈，请叫我周夏商同志。” 温宁今天的脸色看着不错 周大毛也敢皮了。 周母，“让你去你就去，这么多话，你舅妈不骂你骂谁。” 好好，外婆一点都不好玩。 周大毛哼一声，才跑出去叫人。 周母感慨，“这么大一个得花多少钱啊，这两孩子咋这么大方嘞。” “既然他们拿来了，那就吃，以后再还回去就好了，孩子们的心意也别辜负了。”温宁说。 周母以前还没发现她这么受欢迎嘞，如今倒是开了眼了。 她将西瓜抱去厨房放在案板上，分成了大小差不多的十几块装进盆里端出去，放在桌上。 给温宁拿了一块，自己也捡了一块进嘴，汁水饱满甘甜，“这是哪买的，甜的嘞。” 温宁吃了一小口，“附近有个大队，他们队上种了西瓜，可能就是在那买的。” 周母惊讶，“啊，大队上还能种西瓜吗。” 他们老家那边种的全是粮食，还没见过哪个大队种这种东西呢。 “可以的。”温宁比周母还不清楚现在的政策。 周母羡慕，“以后可以也让我们大队跟他们一样，也种点其他东西，增加收成。” 温宁，“这事你要跟爹讨论。”跟我说没用。 陈雨那两人本是说什么都不来的，被周大毛这个人小鬼大的忽悠了。 他的说辞是，“舅妈说不把你们叫过去就不让我吃西瓜，少群哥哥，陈雨哥哥，我还没吃过西瓜呢，是什么味道的，好不好吃啊。” 周大毛的身世也没特意瞒着，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可怜的孩子。有温宁在，不仅没人欺负他，大家还对他充满了同情，一时间被这个小东西，用这种可怜兮兮地眼神看着，两个人作为大哥哥也不忍心让他失望。 挠挠后脑勺就被周大毛用计拉回来了。 周母见人，扯着嗓子让他们快进来，“快吃，你们俩买的瓜很甜嘞，有时间带我跟你们一起去买。” 两人哪还敢去买，已经身无分文了。 温宁，“吃啊，害羞什么，怎么跟我生分了。” 以前是只有温宁 ，他们当然无所谓，现在有一个周母，他们也就收了性子，拘束起来。 见他们只顾着笑不说话，温宁问，“要开学了，你们作业写完了没。” 陈雨她是放心的，这孩子很稳，张少群就不一样了。 张少群，“马上了，开学那天正好能写完。”又问，“温老师，周夏商要在这念书吗。” “嗯，回去没人照顾他。” 周大毛炫耀，“我不仅会写自己的名字，我还会写舅舅舅妈，外公外婆还有我娘的名字。” 陈雨摸摸他的头，赞叹，“周夏商小朋友很厉害。” 周大毛初听他们叫周夏商还挺别扭，不过，千金难买他喜欢。 “哥哥，你们买的西瓜真好吃，等我长大了，也给你们所有人买。” 周母还是那句话，“好好记住哥哥们对你的好。” 第97章 从小忽悠 温宁现在的肚子还没什么变化，开学后，她还继续上着课。 日子闲暇，岁月静好。 她暗地里跟程霜讨论过上大学的事，有意无意地提醒她，千万不能忘了书本。 “我觉得有很大可能会恢复高考，国家要发展必定少不了人才，而高考是国家选拔人才最便捷的方式，等乌云过去之日，便是荣光降临时。” 程霜也不傻，温宁这样一说，她就反应过来了，只是等待一个未知的希望很是难耐，“就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你说如果等我们三四十岁了才恢复，那我们还能去考吗。” 说着她想到那个场面就笑了起来，“要是真考上了，我们三四十岁的人坐在教室上课会是啥样的光景，一个教室可能十八到五六十的都有。” 一家三代在同一个教室当同学。 温宁跟着乐呵了，“这有什么，学无止境，这一辈子永远都在学习中，只是学习的地点改变了而已。” “话是这么说，可真到了三四十岁可能我真就没那个想法了，到时候肚子里的这个也十几岁了，可能还有老二老三要带，整天围着孩子转也就没什么精力了。”程霜说。 温宁，“放心，有那个机会，到时候你肯定还想去念的，时刻准备着，说不定哪天梦想就成真了呢。” 先不说就是明年年底的事，再者哪个念过高中的人心中没有一个大学梦。 程霜坦然，“还真说不定，可能孩子多了就没什么想法了。” 温宁疑惑，“你很喜欢孩子吗？” 程霜，“喜欢啊，小孩子多可爱啊。” 温宁沉思后，问，“如果他们阻碍了你前进的路呢，你会为了他们放弃吗。” 程霜认真想了想，点头又摇头，“不知道，一切还没发生之前，还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你呢，你喜欢孩子吗？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选？”她想听听温宁的答案。 一直以来温宁跟她身边的女性不太一样，她的想法很通透，处理事情的方法也是以干净利落为主。 那是一种很舒服的生活方式，可能过完这一辈子都没什么能够遗憾的了。 跟她的风格一样，温宁的回答是，“我不喜欢孩子，但是既然决定把他生下来就会对他负责，我的人生是由我自己决定的，我不会为了什么而放弃我自己，我在我的心里永远重要于其他任何人。” 这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和自由，是程霜想模仿也模仿不来的。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怎么样都要过完一辈子，不后悔就行。 …… 温宁给办好手续后，周大毛就入读了这边的小学。 每天早上，周正尧和周母先起床，把早饭做好，周正尧去上班后，周母才把温宁和周大毛一一叫醒，吃了饭，两人才去学校。 温宁手腕上带着表，对时间的把控比较精准，而周大毛又是个急性子，每次看到温宁慢悠悠地走，他不得不停下来牵她，催促道，“舅妈，要迟到了，搞快点！” 温宁不急不躁，“还有五分钟，赶得上，你要急的话就先走。” 周大毛能怎么办，答应了舅舅要帮着照顾好舅妈，只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急性子的他差点慌死，还好，最后一分钟站到了教室里。 周大毛念的是一年级，他们班有四十几个人，大家听说他是温宁的外甥都十分喜欢他，抢着要跟他坐同桌，这是他以前前所未有的体验。 放学回家，他把一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告诉家里的三个人，还把大家抢着跟他做同桌的事炫耀般的说出来。 “舅妈，他们都想来我们家玩，不过我没答应。”他朝温宁使了个眼神。 温宁点头，“做的很好。” 小孩实在太吵了，大点的还好，周大毛这个年纪大的简直要把屋顶吵翻。温宁去给小学的上过两节课，那威力，实在不敢小觑，耳朵都要坏掉了。 看看周大毛如何从一个自闭小孩变成话痨小孩就知道了。 温宁坏心思一起，“周大毛，你觉得，舅妈对你好不好。” 周母和周正尧看着温宁，不知道她为啥会突然这么问。 周大毛不知不觉，狂点头，“好啊。” 温宁，“有多好？” 周大毛双手环着一个大圈，“这么多好。” 温宁，“那你长大了要不要孝敬我。” 孩子就要从小忽悠。 周大毛不设防，“要，我长大给你买好多好吃的，给你买好看的衣服，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 温宁满意点头，“记住你说的话，一会儿写纸上你签字，你以后要严格按照你保证的去做， 要是做的跟说的不一样，那就不要叫我舅妈了。” 周大毛迷迷糊糊就掉进了舅妈的陷阱，保证着吃完饭就签，发誓这辈子都对舅妈好。 温宁继续爱的教育（pua），“你也知道你在老家的那些朋友过的怎么样，你能过上好日子还是归功于舅妈辛辛苦苦工作，你要记得舅妈对你的好。” 周母也没觉得不妥，温宁这个舅妈当得比别人家亲妈还好。 他们到这从没嫌弃过一句，家里的东西也都随便他们吃，她虽然不出力， 但她出钱啊 。 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 “舅妈说的对，长大了谁都可以不孝顺，不能忘了舅妈的恩情。”周母说。 要是温宁不同意，周正尧在中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周正尧笑吟吟着看这对婆媳，以前一个见不得一个好过，现在竟然能统一战线。“你舅妈和外婆说的对。” “知道了，我以后肯定会听舅妈的话，孝敬她，给她养老，给她买很多很多的东西。”周大毛十分认真，态度诚恳极了，比温宁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某些个偶像剧男主说的还走心。 “行了，记得就行，接下来就看你表现了。” “遵命！” 周母调侃，“你以后也想当兵啊。” “想啊，和舅舅一样拿着枪打坏人。”周正尧在周大毛心中的形象并不只是一个舅舅这么简单，还是他的爸爸，他的英雄，他的后盾。 周正尧同样说了句，“以后看你表现。” 周大毛:我也太难了。 第98章 你不爱我 上课的生活一成不变，随着天气的过度，冷气逐渐来临，温宁的肚子越来越大。 现在还好已经不吐了，到了吃嘛嘛香，半夜甚至还会被馋醒的阶段。 梦里梦到许多好吃，醒来嘴里全是口水，腮帮子都酸了。 本想闭着眼睛继续睡，可肚子里的馋虫并不听她的指挥，仿佛下了咒，一直在告诉她，“你饿了，你饿了。” 实在忍不住了，温宁一脚踹醒睡得正香的周正尧。 他打了个激灵，手摸过来，把温宁搂进怀里，嗓音沙哑，忙不迭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温宁有些委屈，闷闷说道，“饿了。” “啥？”周正尧脑子有些宕机。 以前还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温宁挺了挺肚子，“是你儿子饿了，不是我，我也很无奈的。” 听了她的辩解，周正尧哑笑，亲了亲她的额头，问，“我儿子有没有告诉你他想吃什么。” 温宁想吃麻辣烫，但现在这个条件不允许啊，思虑一会儿，决定体谅他一下，“给我煮碗面，多放些辣椒。” 一想到香喷喷的麻辣烫，上面淋上一层辣油，她就止不住的咽口水。 “行，你先睡儿，我去给你煮。” 还好家里有现成的挂面，不然还不知道要做到啥时候。 沙发和躺椅都被人占了，温宁不想起去做冷板凳，自个儿躺床上自娱自乐。 这边，周母和周大毛睡在客厅，周正尧发出一点儿动静她们就醒了。 起初周正尧没开灯，就拿着手电筒在厨房里忙活。 周母立马起来摸索到厨房，“春生？怎么大半夜饿了。” 周正尧把水放在火上烧好，就过来坐了，回周母道，“可能晚上吃得比较少，就被饿醒了。” “你先去睡，我来煮，煮好了叫你。”明天他还要去忙活一天，睡不好可不行。 周正尧，”没事，你继续睡，火挺大的，没一会儿就好了。” 炉火没盖死，一揭开盖子就燃了起来。 周大毛闭着眼睛听他们说话，忽然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醒了，忍不住小声说，“舅舅，我也想吃点儿。” ”你也被饿醒啦。”周正尧好笑。 周大毛背对着他，不好意思地蜷起身体，轻声回了个嗯。 周母吐槽，“他啥狗屎玩意不想尝一下。” 周正尧，“娘呢，你要吃点吗。” 周母还饱着呢，“我不吃，问问你媳妇吃不吃，怀孕了容易饿。” 她先前怀这两姐弟的时候，时常被饿醒，但那会儿家家户户都穷啊，没办法，一天能有两顿吃就已经很好了，硬生生忍了一次又一次。 周正尧笑笑，“她要吃。” 发起人就是她。 这么一说，周母大概就猜到了，多半是温宁自己饿了，让儿子起来做的呢。 还骗自己是他饿了，难道她还会骂人不成？白了周正尧一眼，她拉着被子继续睡。 现如今的日子太好了，就像是偷来的，周母可不想一辈子把自己当做老黄牛，跟媳妇多学着点，该享福的时候就享福，该偷懒就偷懒。 周正尧煮了三碗，一碗给温宁端去了房间。 温宁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你娘骂你啦？” “没有，她骂我干嘛？”周正尧给她把面拌好才递了过去。 温宁缓身坐了起来，才吃一嘴就不想吃了。 跟她脑子里想的那个味道一点关联都没有，“不是让你多放些辣椒吗。” “孕妇吃太辣的不好。”周正尧也去端了自己的那碗进来，就坐她边上吃。 温宁蹙眉，机械的把面叼进嘴里，眼神十分幽怨，挑起刺来，“你就关心孩子，只想要孩子，一点都不爱我。” 这破天的罪名一股脑给周正尧盖下来，抬眼看过去，不知道大晚上的又发啥疯。 “我什么时候只关心孩子了？” “时时刻刻，你只想着孩子。” 周正尧有罪说不清，有种尼姑被造黄瑶的无力感，“我想的不是你吗，吃太多辣，到时候你身体不舒服咋办，是不是又要哭鼻子，又要说我不管你，不关心你。” 温宁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但是，这也不是她想的，这是怀孕时受到激素影响的结果。 她改变策略，“那你说你爱不爱我。” 爱不爱？ 肯定爱啊！ 但现在的人含蓄惯了，周正尧说不出这么露骨肉麻的话。 用一句，“快吃，吃完了我去洗碗。”代替。 温宁不依不饶，“回避什么，你就是不爱我是。” 周正尧，“我咋就不爱你了，工资全部上交，任劳任怨。” 温宁，“那你说你爱我啊，连一句我爱你都说不出来，我怎么相信你爱我。” 爱又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再不吃面就坨了，你大晚上的发啥癫，我爱你行了。”我爱你三个字他说得飞快且模糊。 温宁，“我发癫？还我爱你行了，我勉强你爱我的吗，外面喜欢我的多了去了。” 周正毅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我爱你。”然后，问，“说 这次发癫是为了啥。” 嘿嘿，温宁把面推到他跟前，唇角假笑，弱弱说，“我不想吃了。” 他就说嘛，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我爱你，“下次你可以直接说。” 再来几次老命都没了。 毕竟这也是他半夜被踹醒，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温宁茶茶地道，“这不太好。” “比起你发疯时的心惊肉跳，我更愿意接受这种直接的方式。” “行，剩下的你吃，我不想吃了。” “不是饿了吗，吃着两口能饱？”他这种不饿的都吃了一碗了。 “你做的不好吃，没胃口了。” 呃……“你想吃什么，明天让娘给你做。” 温宁开始点餐，“我早上想吃馄饨，你一会儿出去让她早上给我做。” “行。” 周正尧把她的那份一并吃完了，收碗出去，跟周母说了这事。 周大毛听人想吃啥自己也想吃。 周母，“狗屎你吃不吃。” 洗了碗，关上灯，一切又安静下来。 周正尧吃的有点多，撑的睡不着，温宁“愧疚”地给他揉了好一会的肚子 。 第99章 手抖吗 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要早一些，万物似裹上一层银霜。 周大毛和哥哥们去抓麻雀，周母在院子里扫雪，温宁在屋里看书。 今年周正尧没有假期，温宁又是这么一个情况，一家子都回不了老家，估计今年的三十夜周父就只能跟周大伯一家过了。 周母虽说嘴上不在乎老头子，心里还是牵挂，毕竟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 扫完雪，她到屋里来烤火，两人就着这么一个小火炉。 即使房屋都被关上了，总觉得后背发凉。 周母，“小宁，你不是会发明吗，能不能搞一个插电就能烤火的玩意儿来。” 这边又不像乡下，能坐在灶火边烤，随便生一盆火也行，这边人都比较爱干净，烤火的工具也就只有一个小火炉。 温宁紧了紧盖在后背的小毯子，想了想之前她使用过的电烤炉的结构。 一种比较小，适合放在桌子下面暖脚。另一种是比较大的电驴，跟桌子一样，开了电就会产生热量，套上个棉套，盖在身体上就会很暖和。 但温宁觉得最好的还是空调。可以把整个房间都暖热，热天也不用开风扇，制冷模式就能给房间带来冷气。 想到只有一年时间就要高考了，温宁肯定是要考京都的学校的，到时候去那边的花销也大，而且温宁还是想能尽快筹到钱，到时候能快点把房子的事情解决。 越拖得久，房价涨得越快。 所以，这一年多的时间，不仅要看书，还要多画几张图，卖给程度。 “可以啊。” 说干就干，她放下书，回屋里拿了画图的白纸和笔过来，将白纸展开放在桌上。 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到明年高考，她要把能想到的，或者曾经设计过的东西都画出来。 周母见她认真之后就不再打扰了，看她画了一会儿起身去做饭。 周正尧和周大毛回来的时候，温宁还在画。 周正尧看也看不懂，“怎么，又有想法了？” “嗯。”想法多了去了。 连电动车这种东西都想出来了。 周大毛提着两只麻雀凑上来，小脸被冻得通红，缩了缩鼻涕，说道，“舅妈，烤麻雀吃，你吃吗。” 温宁摇头，“不吃，你喜欢就多吃点。”顿了顿，说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 周大毛傻傻摇头，“什么。” 温宁，“小孩子抓鸟的手写字的时候会变抖，你以后写不了字别怨人啊。” ‘咦。’周大毛才不相信。 他以前又不是没抓过，现在写字并不觉得抖啊。 况且，“舅舅，你小时候也抓鸟了，你拿枪的时候手会抖吗。” 温宁脑子不太健康，周大毛说得每个字都精准踩进了她屎一样的笑点，笑得花枝乱颤。 周大毛茫然看向周正尧，“舅妈笑什么。” 周正尧瞪了温宁两眼，“你舅妈疯了。”耳朵却悄然红了。 温宁，“你才疯了，你别跟我装不懂。” 周正尧瞅她，“不知道，晚上你跟我说一下。” 奇奇怪怪，周大毛觉得这两人都有病。 他提着还在扑腾着的小麻雀，去找哥哥们一起享受。 下午，周正尧有半天的假。 “想不想去市里玩。”他问。 周大毛当然想，从来到这里后就没出去逛过，几个月都是呆在家属院里度过。 周母也有些意动，在且出去又不用自己走路，还有的车坐，不出去看看，以后回了村里，大家问她这边怎么样，她连牛都吹不出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两人同意了，纷纷看过来，目光聚集到温宁身上。 温宁摇头，外面冷得要死，她可不想出去变成冰雕，回来变傻雕。 “你们去，我守家。” 不说天气冷，她拖着这个肚子咋去，六个月了，肚子已经像个皮球一样鼓了起来。 “舅妈，我们一起去。”周大毛哀求。 “我不去，让你舅舅带你去，给我带点好吃的回来就行。”温宁直截了当拒绝。 她也不是矫情的人，非要留个人在家照顾，再说他们也去不了多久，就几个小时。 周母退步，“我在家陪着小宁，春生你带着大毛去，缺啥买啥就行。” 温宁，“不用，你跟他们一起去，我一个人在家清净。” 她这话说的可是一点都不顾忌周母和周大毛的感受。 但那两人也是心大，对于温宁的话不仅没啥小心思，还觉得温宁简直太好了。 温宁不去，周正尧想留下来陪她，但是，周母和周大毛又是第一次去，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人陪着，也就只有赶快去赶快回了。 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温宁啥都不要干，乖乖等他回来。 温宁：老男人就是话多。 他们虽然走了，温宁想要的清净生活却没有得到。 程霜和那几个孩子接二连三的过来。 “怎么不见婶子和大毛。”程霜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其余人的身影。 “跟周正尧一起去市里了。” 张少群刚跟周大毛一起吃过麻雀，“温老师，你怎么不去。” 他们也喜欢去市里，前提是跟着爸妈一起去，因为想要吃啥有人付钱 但也仅限于几分几毛的货。 可能是吃穿充足，导致温宁没有他们那种兴奋感。提起去市里，她只会想到一路上的风雨，“我还不不遭那罪了。” 陈雨这段时间一直在看程度给的书，有什么不懂的，也能及时找温宁问，脑子里的知识丰富了不少。 陈志远就说他们两鸡贼，竟然有好东西不叫他们，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过了这么久，他和黄晓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啥都没学到，而那两人已经稳步开始上道了。 “是你们俩自己的选择啊，怨不得人家陈雨和少群。”程霜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黄晓庆，“我可没说啥，我知道我没有雨哥那种脑子。” 陈志远抱怨，“我只是吐槽而已，这回考得没他好，还被我老爹打了一顿，可疼了呢。” 张少群，“活该。” 第100章 牛逼的二姐 这几个人中，只有张少群是初二的，其他几个今年九月份入学后就已经是初三生了。 温宁劝道，“你们跟小雨学，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要不然明年考不上高中看你们咋办。” 陈志远虽然浪但胜在成绩还不错，考试都没出过班级前五名，陈雨就更不用说了年年包揽第一，就只有黄晓庆这傻孩子对学习不太有兴趣。 但他也已经想好了退路，父母也是认可的，“我不喜欢读书，初中毕业我就进部队当兵。” 温宁能说啥，她自己也很不喜欢学习呢。“你这样想也对，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 但它是让你以后生活得轻松些的捷径。 学习并不会给你带来大富大贵，但起码可以让你不至于过得太落魄。 我国自古以来就极其看重知识分子。 周正尧三人回来时，他们几人已经回去了。 “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温宁觉得这还没过去多久呢，怎么就回来了。 周大毛递给温宁一串糖葫芦，“舅妈，这是舅舅给你买的。” 周正尧，“买完东西就回来了呗。” 周母缩着脖子，头上还包了块毛巾，嘴里说道，“冷死人了，冷死人了。” 温宁接过周大毛给的糖葫芦，咬了一个，问，“你们买了东西就回来了，没去逛逛吗。” 周母，“哪有那个时间逛，赶不上车咋办，走回来不得走个三四天啊。” 温宁开玩笑，“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多玩玩咋了，走三四天就三四天呗，反正你们俩也没啥事，不用急着回来。” 周母无语。 周大毛怪她狠心。 周正尧点评，“皮”。 …… 临近过年，各个工厂都放了假，温母看温华就来气，打发他们夫妻来看望温宁的情况。 温远当然是哪有热闹就往那凑了，苦苦哀求大哥大嫂了好一会儿，才得了机会一起过来看望他亲爱的三姐。 周正尧都不知道这个事，就没去接他们，三人是按照上次寄信时候给的地址找过来的。 门口还有勤务兵站岗，已经有人去通知周正尧了。 等来人接他们进去的时机，温远四处张望，还想着找人攀谈一番。 温华一巴掌拍他东张西望的大脑袋上，沉声道，“安分点。” 温远敢怒不敢言，向大嫂作委屈脸。 李文静将眼睛移开，正好看见了迎面走过来的周正尧，指着他说，“你三姐夫到了。” 意思是你要告状的话找他，我打不赢你大哥，只会被他碾压。 温远眼睛都亮了，立马扑上去哭诉，“姐夫，你怎么才来，你不知道大哥他……他打我。” 周正尧身体被他抱着，脑袋却是正对着温华两口子，对他们点头打招呼。 小战士见这一幕笑了，“周副连，你小舅子还挺热情啊。” 周正尧，”他年纪小，不懂事。” 温华提溜着温远的衣服后领，“走了，少丢人现眼。” 周正尧签了字，才把他们几人带进去。 温华和温远左手都提满了礼品，背上还背着大包，到家后全都放下，一些给过来接客的周母。 这家人长得都挺像的，特别是温宁和温大哥都长了张好脸。大哥气质在那了，周母一眼就辨认出来哪个是大哥哪个是小弟。 说着客气话，“来就来，这么大老远的，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多累人啊。” “没事，不累的婶子，我们做兄弟的帮不了我姐什么，也就这点用处了。”温远跟温华相比，很显然的就是长了张好嘴，随便说几句话，就把周母逗得心花怒放。 温家几人先前都不知道，周正尧有周大毛这么一个小外甥跟他们一起住。这么突然见到，周母还挺担心他们会不会嫌弃自家外孙，所幸温华三人都没表现出什么不好的意思 温远就是个小孩儿性格，才来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周大毛收拾的服服帖帖，亲亲热热地喊小舅舅。 小孩有小孩的玩法，大人就比较正经了。 温宁一只手担在腰后，一只手放在肚子上，整个人逐渐呈现出一种贤妻良母的气质。 她问，“爸妈的身体怎么样。” 李文静回，“都好，家里也没啥大事，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别牵挂太多。” 温宁体内还是有不少八卦因子的，特别是现在除了个收音机，啥啥娱乐都没有的情况下，家长里短是最解压的。 “二姐呢，她有没有回家，跟齐刚过得怎么样了。” 温安是自己的小顾姑，李文静就不方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咋了，而温华又是个寡言的主，除了一句，“跟以前一样”就没别的了。 一点都没满足温宁的好奇心 ，性格最是跟她臭味相投的是温远，她喊一声，温远就把自己的所知道的全部抖出了。 温远先是竖了个大拇指，佩服地说道，“不得不说二姐还挺牛逼的，她当年要是有这个魄力，哪能让人耍到这种程度。” 温宁，“详细说说，她干了啥了。” 才让你这么感慨颇深。 温远，“她才嫁进去不久就撺掇着齐刚跟他爹娘分家，齐家那老妖婆怎么哭闹她都不松口。吾辈楷模啊。” 周母也是婆婆，温远的话让她一惊。 她只有周正尧这么一个儿子了，要是温宁撺掇他跟自己分家咋办。就凭周正尧稀罕她的那个劲头，周母觉得儿子不一定会拒绝。 看来一个家庭要好好过下去，还是得跟儿媳妇搞好关系。 温宁比较关心结果，“那最后分了吗？ 那边是一双父母和三个儿女，这边是刚娶上门的新媳妇，两边都不好放弃，两边的含金量都大。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鱼和熊掌都想要。 温远越说越有劲儿，“所以我说佩服二姐啊，将齐刚这个老男人把控得死死的，说一不二了都。上次她们两回来吃饭，二姐非得要齐刚拖鞋才能进屋，齐刚可能是没听清，速度慢了点，就被二姐扇了一巴掌，当时我都看傻了。” 再回忆起当时大家的眼神，温远都不得不说一句温安牛逼。 那齐刚被打了也不恼，笑眯眯地问温安手疼不。 那是温远第一次见识了温安的厉害。 第101章 他不行，找药 周母听呆了，错愕到嘴都合不上。 温家女儿都这么彪悍的吗。 一个骂人飞起，一个还会打人。 她担忧地看着周正尧，心想:这傻儿子私下没少挨批。 周正尧被自家老娘这样盯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问，“娘，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娘心疼你而已。 儿子，你受苦了 。 周母找不到啥话题了，不小心就踩了雷，“你们孩子多大了，来这几天孩子不会想你们吗。” 呃，李文静笑笑，“我们还没孩子呢。” “怎么还没孩子，这个年纪该要了。”周母说。 这也是温父温母打发他俩过来的用途。 这两人几年了还不见动静，老人都急死了了，他们还在慢慢喝茶。 所以让他们过来看一下温宁，说不定回去就想要孩子了。 周母这样一说，李文静就在不知道咋回了，很多人都问过她为啥还不要孩子，公公婆婆也着急了，可温华不听啊。 他不肯弄进去，她有什么办法。 不可能真跟他说得一样，向大家伙说是他不行。 他可行得很。 李文静思绪飞远，温华就没他那么多顾忌了，直接说，“我身体有点问题，先养两年再要。” 他说得一本正经，听的人心惊肉跳。 李文静恨不得捂住他的那张破嘴，笑笑解释，“他乱说的，我们只是现在还不想要。” 相信她话的人没几个，大家还是觉得温华的话比较有说服力，连温远这个天真的大男孩都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家大哥。 温宁和周正尧不知该如何表示，沉默着不语。 周母就有话聊了，热切地表示，“身体有问题你不要忌医啊，早点吃药早点好，我跟你说，以前我们大队就有个男人也跟你一样，后面吃了药就好了，生了好几个呢。你想要的话，大娘帮你找来那药，保准明年跟小静生个大胖小子。” 李文静的头都要埋进土里了，温华还悠闲自在地答应周母的话，“好的，那就谢谢大娘了，等明年小静有了，我给你包大红包。” 周母，“都是一家人不说那些。” 今天的菜色周母很舍得下血本，因为是她第一次见周正尧的岳家，就想着一定要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招呼着，“多吃点啊，你们难得来一趟，这菜还是我种的的，新鲜着呢。” 温远，“吃的呢大娘，你也吃，别管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不会客气的，”又说，“你们这真清净，搞得我都想多住几天了。” 温宁怼他，“喜欢的话，你干脆留在这了呗。” 温远谢绝，“不了，还是热闹适合我。我出来这几天，赵成龙他们肯定都想我了。” 温华看着不说话，实际上腹黑得很，“你都快二十了，整天跟个混混一样，大娘，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帮忙给他介绍个媳妇，让他能安心下来。” 温远大喊，“哥！我才十九，我还小！” 媳妇哪有兄弟好，看看这些结婚的人过的什么日子，他一点都不想结婚。 自由多好！ 周母也不敢给他介绍啊。 其他人还好，两家是这种关系，最后掰了咋办，还处不处了，况且温远这个大城市来的可不见得会喜欢她介绍的姑娘。 打哈哈回去，“小远还小呢，不急。” 温远得意，“听听，大娘都说了，我还小呢。” 周大毛天真的回，“可是小舅舅你都十九了，建文舅舅十九都当爹了。” 温远惊，“建文舅舅是谁？” 温宁，“老家的人。” 温远，“大毛，我们不是天下第一好吗，我结婚了还怎么跟你天下第一好，你还怎么找我玩。” 周大毛的玩伴多着呢，“我们才不是天下第一好。” 他的第一个好朋友是丑蛋，第二个是乐乐，第三个是 温远舅舅都要排到第二十了。 温宁吐槽，“你这样的还真别结婚，到时候人家姑娘还不知道，到底是找了个丈夫还是找了个儿子。你再不成熟，以后你那些兄弟都结婚了，你还在打光棍，打光棍也没什么，能自己养活自己就好，就怕你赚的那点三瓜两枣不够你自己塞牙缝的。” 温远嘟嘴，“三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温宁反问。 温远默默给自己夹菜，“你以前说，等你发达了罩着我，我想买什么就给我买什么。” 温宁还真不知道原主这么爱护幼弟的。 “我啥时候说的。” 温远，“初二的时候，你说我要是借你五分钱，就还我五毛，后面我问你要钱，你说没了，等你以他后发达了给我买好吃的。” “噗嗤。” 大家被逗得笑起来。 周母，“你缺心眼，只有你当真了。” 温宁也道，“都好多年了，我也不记得了，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编一句话蒙我的。” “你不能这样!姐夫，你看她。”温远找周正尧帮忙打抱不平，殊不知这个家真正拥有话语权的是他的好姐姐啊。 “我也没办法，要不你拿借条给我们看看？” 温远一直以来脑子就缺根筋，哪里玩得过温宁，还给他些借条呢，门都没有，“没有。” “小舅舅，你好傻。”周大毛这个小不点都知道这种话不能信。 哼! 温远气急，足足干了五碗饭。 温宁不只骗过一次他的钱，全都打水漂了。 自此他悟出一个道理：千万别相信漂亮女人的那张嘴。 你看，吃撑了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温宁只会来一句，“活该。” 大毛，小舅舅，我带你去消食，陈雨哥哥他们都喜欢打篮球，你去跟他们玩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温远两眼泪汪汪，“大毛，以后小舅舅跟你最好。” 周大毛严肃陈述，“第一，我不叫大毛，我叫周夏商；第二，我才不要跟小舅舅第一好。” 小舅舅太笨了！ 温远：“？” “我要回家！” 温宁，“周大毛不要欺负你小舅舅，他还小，你要照顾着他点。” “我知道了舅妈。” 温远，“为什么她就可以叫你大毛。” “因为她是舅妈啊。” 是对他很好很好的人，是他以后要买很多很多漂亮衣服孝敬的人。 第102章 铲除情敌 晚上，温宁就她设计的几张图纸跟温华讨论了一番，兄妹俩说的话其他人完全听不懂，一脸懵逼地看他们的口型和表情。 随后，周母问关系熟了些的温远，“你爸妈是咋养孩子的，竟然能把你哥哥姐姐养得这么厉害。” 温远笑了笑，凡尔赛道，“也没什么特殊方法，我爸妈对我们就是放养，可能是我们温家的人天生比较聪明。” 周母点头，认为他说的在理，“也是，孩子聪不聪明也要看父母，你嘞，你能听得懂他们说的吗？” 这要温远怎么说，牛已经吹出去了，这会儿说自己听不懂不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说温家就只有自己最笨咯。 温远，“我以前能听懂，毕业太久有些都忘了。” 周母，“这也能忘啊，你才毕业多少钱，你哥和姐姐怎么没忘。” “不是，他们俩现在的工作每天都还能接触到书本里的知识，我就是个守大门的，脑子太久没用了，就忘了。” 李文静揭穿他，“你当初学的也不怎么样，忘的也没多少。” 温远：我不要面子的吗？ “反正在我们家，我学历又不是最低的。” 对，他说的是所有人中他不是最低的，怎么说也比周正尧和齐刚强。 周正尧有被他内涵到，“学历不代表什么，能跟你哥哥姐姐一样把学到的东西用到正途才算。” “我……我……” 我是造了什么孽。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为什么一个两个要这样对我。 温远气哄哄地低头不看他们。 这边。 温宁之前做设计的时候了解过我国空调的发展。 在七零年之前，我国就已经研发了空调，但一直仅限于某些特殊单位和医院之类的场所使用，直到后面改革开放之后慢慢进入普通家庭。 因为条件的限制，温宁设计了两种。 一个是机械式空调，它通过机械设备来实现空气的冷却和循环。 原理是将唯一的冷凝器和蒸发器两个不同的元件，用一台压缩机和一组管道和阀门连接起来。 利用压缩机将低温的制冷剂压缩成高温高压的气体,然后通过蒸发器和冷凝器的循环往复运作,将空气中的热量转移到外界去,实现空气冷却或制热。 第二种是电动空调，它是一种通过电能来驱动的空调系统。 原理主要包括制冷循环和空气循环两个部分。当空调系统启动时,压缩机会将低温低压的制冷剂吸入,然后将其压缩成高温高压的气体,再将其送入冷凝器中。 在冷凝器中,制冷剂会通过散热器散发热量,从而变成高温高压的液体。接着,制冷剂会通过膨胀阀进入蒸发器中,此时制冷剂会因为膨胀而变成低温低压的气体,从而吸收空气中的热量,使空气变得凉爽。 温宁对第一种比较熟悉，第二种还需要温华来帮她把把关，毕竟大哥可是无线电厂的优秀员工。 温华看完后提出了自己的一点小意见，并肯定了温宁设计的可行性。 只是，时间需要更多的时间与精力，“你有没有想过去研究所之类的。” 温宁很有自己的想法，每次提出的东西也会让人眼前一亮，这种人很适合待在研究所。 “研究所？”那么高大上的地方，温宁并不觉得自己跟它能扯上关系。 “我不行。”她觉得自己设计的东西就是有点像是小打小闹，研究所研究的东西都是那种深奥牛逼的，她可不太行。 温华，“对自己有点信心。” 温宁脑子里闪过一些记忆，“哥，你以前是不是有个特别厉害的老师，他好像就在研究所工作，你这么年轻有为，他怎么不把你招进去。” 温华脸色闪过一抹不悦，李文静赶紧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我们烧红薯吃，你们要吃吗。” 温宁疑惑，反应过来也没追着继续问。 大哥性格的变化应该就跟这个老师有关。 “吃，嫂子给我留一个。”温宁灿然笑着。 “哥，先不说这个了，研究所我是没想法的，就靠卖这个图发点小财，过上混吃等死的悠闲日子。” 温华点了下她的鼻子，“卖图？你卖给谁了？可靠吗？” “放心，是一个认识的朋友，他家是市里机械厂的，为人还比较不错。” “你猜我把电风扇和磨浆机的设计图卖了多少钱？”睫毛轻颤，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温华猜了个数字，“两千？” “大哥还是你识货，只卖了八百还不到一千。” “亏了。”温华评价。 温宁的设计说两千都便宜了，就今天的这两款空调来说，打底三千。 温宁，“要是买家是大哥你这样有眼光的就好了，我就能早日实现梦想了。” “哟，三姐，这么多钱还嫌少啊，要是我是你早就乐疯了。” 温华，“所以你脑子也就这样了。” “大哥！”又人身攻击他。 回头对温宁不死心地笑，“三姐，你梦想是啥，把弟弟包含进去了吗。” 温宁摇头，“没有哦，我的梦想当时是关于我的啊，怎么会包含你。” 李文静给她和温华一人一个红薯，掰开来味道喷香。 温宁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李文静，“小妹的梦想是啥？” 温宁，“买大房子，赚钱，后半辈子混吃等死。” 温远，“你也太没有志向了，太庸俗了，你爱人是一个保家卫国的人民解放军，你的思想应该要跟他看齐。” 周正尧护妻道，“也不用，保家卫国的事我来，她负责吃吃喝喝，开心快乐就好。” 温宁挑衅温远，“听听，这就是为什么没有小姑娘喜欢你的原因，多跟你姐夫学学。” 温远的跳脚，“谁说没有女生喜欢我，是我不喜欢她们好不好，我上学的时候收情书收到手软。” 温华，“是帮你三姐收的。” 那些人送的好些东西也被这个吃货一并收缴了，不仅情书没给温宁看到，吃的更是一点影子都没见。 “嘿嘿，我那是为姐夫提前铲除情敌。” 周正尧：我谢谢你啊。 第103章 写春联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温家三人也没多待，看到温宁好好的，就打算回去了。 温宁私下里跟温华说过，让他回去监督大嫂和温远好好看书，她听小道消息说好像要变天了。 温华不是一般人，温宁说的这几句他当然能懂里面的含金量。 周母还没忘记自己答应温华的事，多说了几句，“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温华连连说好。 李文静哭笑不得。 他们走后，周母就让温宁帮自己写信给周父，让他去穆家找到药后寄过来。 温宁瞧着大哥那副不痛不痒的模样，真不太相信他是那种有病的人，就上次她回家他俩大白天在房里急不可耐的态度来看，他真不需要。 “不用了，市里有医院，真有病的话让他们自己去看医生。” 周母之前还说让人家不要忌医，现在帮着说话道，“男人自尊心都比较强，肯定不好意思去看啊，要不然哪还会耽误这么多年。” 结婚几年都没孩子，这问题可大了。 他们毕竟不像温宁和周正尧这种分隔两地的情况，那夫妻两人天天都呆在一起，晚上一起睡，就这种强度下，还种不出孩子来，周母顿时觉得问题比较棘手。 温宁劝道，“我哥看着稳重，实际上可坏了，说不定就是他不想生的。” 周母嗤笑，“谁会不喜欢孩子啊，我看小华这孩子还不错也很有礼貌，说话斯斯文文的，哪像你说的那样。” 呃，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宁帮她写完信，等周正尧回来就让他拿去寄了。 正好快要过年了，今年周母和周大毛都没能回去，周父一个人孤零零地跟大伯家过，周母让周正尧给他寄点吃的过去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周正尧点头，给买好些东西一起捎过去。 接下来就是准备年货和打扫家里，为几天后的春节做准备。 其实温宁家也没啥好打扫的，周母基本每天都要打扫两遍，早就被整理得很干净了，只要按照温宁的指示将她那堆乱七八糟的专业东西收好，这工作就算完成了。 听林嫂子说每年春节，他们的春联都是请魏团长写，温宁没事干，就把这活给揽了。 让温母和周大毛去供销社给她买来红纸和墨水，毛笔供销社没卖，是去魏团长家借的。 周大毛殷勤地递给她笔，好奇问道，“舅妈，你还会写春联吗。” 他刚想夸舅妈好厉害，是十全十美的仙女，什么东西都会。 温宁没给他夸赞的时间，脱口而出，“不会。” 呃…… 干了个大尬。 周大毛差点拍到马腿上。 “那你买这些干什么？”不会的话应该把纸拿去魏爷爷家。 周母用手在空气中画了几笔，“写字不都是一样的吗，你舅妈可是高中生，咋就不会写了，他逗你玩呢。” 周正尧提醒，“毛笔字和钢笔字不太一样。” 周母，“哪不一样了，不都是用笔写字吗。” 想骗我？没门。 温宁不管他们的争执，将纸展开，平整铺在桌上，盘子里倒上墨水，提笔就开始了。 你别说，她那架势还挺唬人，看她那坐姿，那握笔的姿势，一看就是会写的人。 温宁毛笔字写得真不怎么样，当然这是对于行家而言，对于周母周正尧这种外行人来说，只要能写上就很不错了。 连上次那个老大爷像画大字一般的写法都能被他们所喜，足以可见这一家子的艺术细胞岌岌可危。 这不，温宁才写了个“阖家欢乐”几人就吹起了彩虹屁。 情绪价值拉满了。 “你看，我就说你舅妈是逗你的，这写得多好，规规整整的，比穆叔写的好看多了。” 温宁就一个门外汉，“可别夸了，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肚子已经很大了，预产期在春节过后的三四月份，如今整个人有种岁月沉淀的温和气质，笑起来眼睛像是月芽。 周正尧每天回家最大的乐趣，就是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跟她一起感受孩子，陪孩子说话。 周母有时候说他是把温宁当闺女养。 “娘没说错，确实比穆叔写的好看。” 温宁哼一声，“谁要跟他比。” 周大毛眼巴巴地凑上来，“舅妈，我也想写，你教我写好不好。” 温宁抬眼，“你认识字吗？你那手连笔都握不住还想写字呢，算了。” “可是我也想玩。”周大毛嘟囔。 周母扒拉他一下，“我的乖乖，这可不是玩，你舅妈给咱家写春联呢，她说的没错，你大字都不识几个就别捣乱了，写错了今年用你贴墙上啊。” 他可不能粘墙，好，周大毛放弃了。 温宁就写了三对，一对贴院门两边，两对贴小门外边。 写完，她交代，“周大毛，把春联拿去摆好，别叠在一起，不然墨水会染了其他的字。” 周大毛很喜欢被温宁使唤去做事，似乎把她交代的事完成好就有一种成就感。 这个学期期末考试，他考了班上第三名，舅妈还给了他两颗糖作为鼓励，周大毛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学习，成为跟温宁一样优秀的人，将来给舅妈买大房子，让她能混吃等死。 完成温宁交代的任务，温宁把毛笔和墨水给他，还贴心地给他找了张纸，“你不是要写吗，写。” “舅妈你教我。”他祈求。 温宁，“让你舅舅叫你，舅妈不方便。” 对于她给自己挖的坑，周正尧直接驳回，“我也不会，你自己随便写，咋样舒服咋样来 ，画画也可以，不一定要写字。” 就是这一句话导致了周大毛无所顾忌地放肆，几人就一会儿不注意，这人已经从周大毛变成了日本人，再然后变成了日本猫。 周母差点晕过去，他倒好，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老天爷，你这是在干什么？哪有那么多衣服给你造啊。” 况且这个天气洗衣服水冻手得很，这些墨，不搓个十几分钟是洗不干净了。 周大毛画得高兴呢，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新衣服就这样差点被葬送了。 周母把他拎起来，在屁股上抽了两巴掌。 周大毛嚎得满院子都能听见。 “外婆，你干嘛打我。” 周母，“我看到时候大家都穿新衣服，你一个人穿旧衣会不会哭。” 周大毛这才把目光聚焦到自己的衣服上，“嗷！” 相当响亮。 第104章 吃饺子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这一年似乎过的很快，感觉啥也没干，新的一年就已经来到了。 穿来这一年多，温宁渐渐融入到了当下的慢节奏生活中，也许这也是一个老天爷给她的改变命运的机会。 然温宁还是没变，依旧是那个没什么大志向的人。 大年三十这天。 队里给大家放了一天的假，没家属的可以在食堂跟大伙一起过，吃年夜饭，有家属随军的就可以回家了。 一早，温宁和周正尧还在睡着呢，周母和周大毛就起了。 周正尧好不容易有了一天睡懒觉的机会，加上这个温柔乡实在迷人，浑身的懒劲儿就犯了。 周大毛久久不见舅舅人影，对面程老师家都开始贴对联了，外婆在厨房准备早饭以及一会儿的年夜饭，不能帮他，周大毛有些急。 在温宁两口子卧室门口走来走去，又胆小不敢拍门，担心温宁出来修理自己。 他的踱步声还是吵醒了温宁，她拍了拍旁边明明已经醒了却不肯起床的人，“你出去看看，是不是找你有什么事。” 周正尧揉了她两把，才认命起床穿衣。 一开门，看见周大毛缩成一团，蹲在他们门口。 “你大早上的在这干嘛呢。”周正尧才刚起，嗓子有些沙哑，看向周大毛的眼神不明所以。 周大毛幽怨地盯着周正尧，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舅舅，你也太懒了，都几点了，怎么才起床，对面的李叔叔都已经贴好对联了。” 周正尧顺手把门关上，无所谓地回，“管他干什么，啥时候贴不成，没必要跟他们比。” 要不是有李知浔他老娘在，这货比他还能睡，说不定这会儿还在做梦呢。 周大毛小大人一样，“不行，外公说春联就要早早贴，贴得越早，新的一年才会越吉利。” 周正尧捏了把他气鼓鼓的小脸，“小小年纪，怎么还搞封建迷信啊，要这么说，你怎么不凌晨了就起来把它贴上，那样更吉利。” 周大毛挣扎开他的魔爪，不悦道，“这不是封建迷信，这叫……” 周正尧抱着手笑着看他，“叫什么？” “叫……”他忘了，溜去厨房找周母支援，“外婆，我跟舅舅说春联贴得越早，来年越吉利，舅舅说我是封建迷信，可是这根本不是封建迷信，这叫什么？” 周母哪知道是啥，“是老祖宗的传家宝。” 周大毛:对，就是老祖宗的传家宝。 周正尧自顾自地打水洗漱。 外面的墙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屋顶和院子里都覆盖了一层洁白的雪，天空中已经停止了飘絮。 洗漱完，他拿起扫帚扫雪，完全不顾在一旁急得打圈圈的周大毛。 直到最后，才让周大毛去家里把春联好浆糊拿出来。 李知浔不知道抽啥疯，贴完了还不回屋，站门口抽烟呢。 看见周正尧这时候才出来贴，揶揄道，“哟，周副连好福气，才起床啊。” 周大毛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唉，我舅舅平时不这样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李知浔，“你年纪小，不知道你舅舅的苦，他难受着呢，多睡些也正常，毕竟啥也干不了。” 嗯，“啥也干不了”很有深意。 两个大男人都懂了。 周大毛想的是今天天气冷，舅舅起早除了要贴春联，其他的啥也不用干。 不过，这是态度问题。 今天可是过年诶。 一年之中最好的日子。 “就算干不了，也不应该躺床上，还是要早起。外公说，早起的人才能干大事。” 周正尧，“你怎么好话不听，尽捡了你外公的这些话。” 李知浔，“人家关心你呢。” 周大毛正色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让我这种小孩操心，你就是舅妈说的那种妈宝男。” 呃。 妈宝男可还行。 听着就不是个好的形容词。 李知浔大笑。 周正尧黑线，“你一天别跟他们学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刷上浆糊，周正尧指使他把对联给自己，贴完了发现李知浔还在。 莫名其妙。 “你大早上的脑子进水啦。在这盯着我们干啥，家里那么多活不干，全推给你妈和你媳妇做，一个大男人做到这这份上也是绝了，遇上你这种人，她们也是倒霉。” 这话很宁言宁语。 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次轮到了李知浔满脸黑线，“我媳妇还在睡，我妈已经回家了。” 他的辩解很有力量，但是，周正尧不关心啊。 “那你还不快去做早饭，你媳妇醒来饿了吃啥，跟你一起喝西北风啊。” 李知浔傻眼:说谁说得过你。 他就是趁着现在有时间出来过过烟瘾，谁曾想，没被媳妇发现，倒被周正尧劈头盖脸的来了这么一通阴阳怪气。 烟还没抽完呢，扔地上，脚尖碾了碾，再用雪去盖上一层。 转身，摔门。 周大毛咽了咽口水，“李叔叔生气了吗。” 周正尧这还是第一次跟李知浔对战这么神清气爽。 管他生不生气。 我开心就行。 用温宁的话来说，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别人。 果然。 心情好多了。 “舅舅，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好像舅妈啊。” “夫妻本是一体，我不跟你舅妈像跟谁像。” 又是一批干货。 贴完春联，周母揉好了面，让他们俩一起包饺子。 饺子下锅了，周正尧才去把温宁叫起床。 第一顿就是这么热气腾腾的吃食，还怪暖和的。 但吃着吃着，周大毛眼里满了泪水，非常的戏剧化。 “你咋了，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感动哭了？”温宁逗他。 周大毛，“我想外公和丑蛋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香喷喷的饺子吃。” 温宁笑得鸡贼，“这好办，吃完这一顿，一会儿让你舅舅送你坐车回去陪他们。” “舅妈，我又不是这个意思，难道我走了，你就不会想我吗。”周大毛炸毛。 温宁摊手耸肩，“还真不会。” 周大毛:终究是我错付了。 周母简直没眼看，连她自己都不是温宁的对手，这小子还非得不自量力。 “快吃，再哭让你舅舅送你回去。” 简单粗暴的把一个孩子哄好。 第105章 压岁钱 因为家里人也不多，周家年夜饭也没搞得太夸张，就红烧鱼，肉末茄子，白菜豆腐粉丝汤，红烧肉，宫保鸡丁，小酥肉，一共六道。 舍得放佐料后周母的手艺有了质的飞跃，温宁觉得要是允许，她都能去做保姆或者家政阿姨了。 放了鞭炮后，就能开吃了。 周大毛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拍马屁的技术，“外婆，你现在做饭好吃了。” 周母不跟他计较，实话说道，“有钱了就能做得好吃。” 有钱有粮了谁做的不好吃，狗屎都能给你做得热乎起来。 周大毛端起杯子里的饮料，模仿大人的架势，“祝新的一年里，舅舅舅妈，还有外婆能天天开心，还有……还有长命百岁。” 说完，一口气闷了。 周母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给他，“破孩子，嘴巴挺会说。” 周母准备了四个，一个是给周大毛的，另外三个给粥正尧一家三口，虽然小的那个还没出来，还是要算人头进去的。 钱多钱少无所谓，要的就是一个喜庆。 所以，周大毛打开看见里面的六毛钱时，笑得像个傻子，捂着嘴就怕声音漏出来。 给温宁和周正尧的是六块，周母说，“这是我跟你爹的心意，不要嫌弃就好。” 温宁倒是不会嫌弃，三个红包都进了她的口袋。 周大毛脑袋摇得跟个波浪鼓低的，“不嫌弃，外婆是世界上最好的外婆。” “哟嘿”，这小子小嘴忒能讲。 温宁也给对面的他们两人一人分了一个红包。 今年赚了不少钱，出手就阔绰了点，一包了八块。 “谢谢舅舅，舅妈！”喊得贼大声。 请原谅这是周大毛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放在口袋里又担心弄丢，翻来覆去地摸着口袋。 周母淡淡说，“你口袋不严实，我帮你保管。” 很典的一句话。 周大毛紧紧揣着不想松手，他只是小又不傻，这钱到了外婆手里多半是回不来了。 究竟给还是不给呢？ 脑子里天人交战，不分胜负。 最终，外婆这么多年来对他的好唤醒了他的良知，张开手，小小的手心里躺着两个被抓得变形了的红包，稚声稚气的说，“外婆，给你。” 温宁好笑，“不想给就自己保管。” 周大毛担心自己在舅妈那里的信誉值变为零，抢着声辩解，“我想给的，我的钱全都给外婆。” 温宁，“六岁了连几块钱都保管不了，你长大了怎么管更多的钱。娘，你把钱给他，看他怎么把钱用了。” 周母虽不知温宁的目的是什么，但谁让她有文化且牛逼呢。 当场就听了她的话，把红包还给了周大毛。“好好装着啊，丢了别找我哭。” 周大毛，“这个大的外婆帮我保管，小的我自己保管。”他一会儿要跟乐乐他们去供销社买鞭炮放。 温宁:傻孩子，你的压岁钱马上就不是你的了。 几人的战斗力不错，六道菜基本都吃完了，周正尧帮着周母收拾完碗筷，跟温宁说，“我们出去转转。” 温宁不理解有什么好转的。冷的要死，在家烤火不舒服吗，非要去遭那罪。 “冷，不想去。” 周正尧唠叨，“多穿点衣服就好了，你要多动动，不能整天都坐着，医生说了多运动到时候才好生。” 周母也赞成，“就是要多动动才好生，今天热闹，你跟春生春生出去走走。” 好多家都吃好了年夜饭，操场那圈人可不少，在这边都能听到孩子大人的欢笑声。 耳边是周大毛的撒娇声，“舅妈~我们一起去。” “你给我穿衣服。”温宁理所当然地跟周正尧伸手。 周正尧除了答应也没别的办法，自己娶的媳妇，自己种下的果，自己选择的路，大步向前走。 肚子大了后，温宁之前的衣服都穿不上了，又让黄嫂子给她多做了几件，用温母寄过来的毛线票买了毛线，周母给她打了两件毛衣。 一件是红色的，一件是白色的，温宁今天穿的就是红色那件，衬得她人比花娇。 怀孕以来，温宁的胃口都不怎么样，除了肚子有变化，脸和其他地方都没怎么变。 担心她冷，周正尧给她套了件绿色的军大衣，扣子给她扣得严严实实的，再戴上一条围巾，从远处看圆滚滚的像头熊。 周正尧搀扶着她的腰身，周大毛围在他们身边欢呼。 操场这边都是人，有打篮球的，有吹拉弹唱的，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好不热闹。 这是温宁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前面的人看见两口子亲亲热热走过来，纷纷投以揶揄的眼神。 月份大了后，温宁都不怎么出门，林嫂子调侃，“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舍得出来玩了。” 温宁在她们跟前站定，笑着回道，“大年三十啊，一年中最好的日子。” 周大毛看见小伙伴们，说了一声就跑了，周正尧仍然站在温宁身旁，双手虚环在她腰上。 王嫂子视线在他们身上打转，“还是小周会疼媳妇，是不是怕你走了我们会吃了温老师。” 周正尧，“哪有，她出来跟嫂子们说说话也是好的。” 温宁，“你去那边跟他们玩，我在这跟嫂子们说说话。” 周正尧站在这也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况且他一个大男人处在这嫂子们也不自在。 嘱咐道，“想回去了就叫我，我就在那边。” “去。”温宁点头。 周正尧这才刚走呢，林嫂子几人更肆无忌惮了。 “还是你们小年轻感情好，小周的眼珠子跟钉在你身上一样，你看，还一步三回头呢。” “就是，我家那个在外看到我就跟不认识一样，一句话不说，恨不得离我十万八千里，生怕别人知道我是他媳妇。” “谁家不是呢，所以说，还是他们小年轻感情好。” “他们现在讲究什么自由恋爱，我们那会儿，还没结婚之前就见过一两面，话也不好意思说，哪有时间谈什么爱呢。” 第106章 当年看上眼 温宁本来傻傻地听着几个嫂子回忆往昔岁月，正乐着呢，黄嫂子话锋一转，“小宁，你当初和小周是怎么认识的。” 温宁：嗯？ “这个”说起来还怪不好意思的。 王嫂子，“害羞啥，孩子都揣上了。” “就是，给嫂子们说说，以前我看小周挺老实一小伙子，差点给他找对象了，谁知道人家闷不吭声地早就找到了。” 温宁，“也没什么特别的。”说出来怕吓死你们。 “我听说你是到小周他们大队插队的知青，咋就跟他看对眼了。” 嫂子们八卦的能力也是杠杠的。 温宁也就只有对不起周正尧了，“就那阵子他回乡探亲，他年纪不是有些大了嘛，他爹娘就很着急啊，就让我们两个相看了，他一眼看中了呗。” 相看是假，温宁一眼就看中这个潜力股是真。 林嫂子笑闹，“哟，一眼就看中了，看重哪了。” 温宁右手担着后腰，说着说着就飘了，“男人嘛，都好色，可能看我长得好看就成了呗。” 好死不死，温宁话音还没落地呢，周母就过来了。 你别说，当众造谣需要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不小。 反正温宁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只能祈祷周母别当着大家的面揭穿她，给她留点面子。 温宁的话一字不落的被周母听了去，她面上不显。 温宁讪讪，朝她眨了眨眼睛。 黄嫂子没看见这婆媳之间的暗潮涌动。 “婶子来啦，我们在这说温老师和小周处对象的事呢。温老师是知青，婶子怎么说得动让他们俩相看的。” 周母第一次见温宁露出这种被抓包的表情，觉得有趣，不过，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就好，在外面还是要一致口径。 她顺着温宁的话说下去，“男人好色，女人不也一样喜欢长得好的，况且现在的小姑娘哪个不喜欢人民解放军，春生配她，他们俩谁都不亏。” “不亏，他俩站一起就是书上说的那叫啥，才子佳人。” 温宁松了口气。 只要别把原主霸王硬上弓的事说出来就好。 黄嫂子竖起大拇指夸赞，“周婶眼神就是好，一打眼就给自己选好了儿媳妇，以后你也给我打打眼，给我儿子也找个像温老师这样的媳妇。” 时代不同了。 周母以前跟人家骂架，人家攻击她的点是，活该你倒八辈子找了这么个儿媳妇，你上辈子作恶多端，老天爷才这样惩罚你。 如今，大家说她眼神好，夸她呢。 “现在的小孩都讲究什么自由恋爱，我这个老太婆的眼神可比不得他本人喜欢。”周母把皮球踢过去。 真说要有眼神，还真不是她有，是温宁有眼神。 给自己选了春生这么一个好男人。 说实话，温母还真没见过谁家夫妻俩相处跟他们一样，跟养闺女似的。 更神奇的是周正尧还很享受照顾她的过程。以前，哪敢想象这种光景，男人的话就是天，谁要敢吩咐自家男人那就是自找不快，轻则骂几句，重则一个不开心给你几锤。 黄嫂子笑叹，“就我家晓庆那傻样，我要是不帮忙，他估计要打一辈子光棍。” 正好几个孩子买了鞭炮在不远处摔着玩，黄晓庆不知咋滴，嗷了老长一声。 几人那被逗笑了，“他还小，长大了就好了。” 黄嫂子扶额，“不小了，翻年都十五了，在老家都开始相看了，就他还跟个二傻子一样。你看人家陈雨，安安静静一孩子多好，也不知道秀清是怎么养出来这种孩子的，几个孩子都很懂事。” 林嫂子心大，比较随和，“家属院这么多孩子也就出了一个陈雨和乔知雪，晓庆挺好的，你也别总是这样打击他，他这种性格以后干啥都吃得开，各人有个人的优点，学会欣赏自家孩子，他才会变得更好。” 说实话，林嫂子不愧是妇女主任，说的这一番话都够其他人学习好几年的。 林嫂子三个孩子，老大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在市里的厂子上班，老二是个姑娘，六年级了，老三是个男的，才三年级。 通过养这几个孩子，她也获得了一些人生经验。 “他这性子说好听是不记事，说难听点就是傻，以后也就只能走他爸的老路了。”黄嫂子说。 “走他爸的老路又咋了，这可是个外人都捞不到的好工作，我也想自家孩子进部队，可林轩死活不听我的，我气着呢，有晓庆这样的你就偷着乐。”今天林轩回来过年，还跟林嫂子大吵了一架，给她气得，胸口差点冒烟。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就看你怎么想了。 温宁跟着劝了两句，黄嫂子才想通了去。 他们在这边聊着，周正尧那边还搞起了球赛，没一会儿就把人给分好了。 大家给他们空出场地，自觉站在线外，给他们加油。 天渐渐黑了，操场的大灯亮晃晃地照着，现在出来看热闹的人比刚才多了一些。 李知浔和程霜今天是在程家一起吃的年夜饭，听到热闹声，他扶着程霜赶忙过来看热闹，后面跟着的是程霜小弟程方。 把她交给温宁几个，李知浔就蹿了进去。 程霜来的时候看见了周家灯没有亮，还以为她家这么早就睡了，“你怎么也过来看热闹了。” 温宁托着自己的肚子，紧了紧脖颈上的围巾，“过来玩一会儿，当是锻炼了，你们怎么才来。” 程霜站到了她旁边，“吃饭晚了些。” 周母也转过身来打招呼，“小霜来啦” 程霜笑笑，“婶子你们来得好早啊，我还说你们今天咋睡得这么早。” 周母，“来凑会儿热闹。你们两站过来些，别被人挤到了。” 今晚的比赛格外的持久，比分咬得很紧。 周大毛这些小孩嗓子都喊哑了。 一个个比场上打球的还用力。 “舅舅加油！舅舅加油！” “大哥加油！大哥加油！” “爸爸加油！爸爸加油！” “” 一个个又喊又蹦，跟舞池里蹦迪一样。 光看他们就已经很有趣了。 第107章 冷水澡 一场球赛打完，周正尧这个用力的还没周大毛这个啦啦队员受累。 嗓子直接给喊伤了，来了开年第一红。 他拨过人群，找到温宁和周母 ，“外婆。”他指向自己的嗓子，“我说不了话了。” 嗯 ，只能看到嘴巴在动，听不清他说了啥。 周母大嗓门，“说啥呢，穿好衣服回家了。” 刚才蹦蹦跳跳的都给蹦出汗了，周大毛自然就把外套脱了，穿上后他拉住温宁，“舅妈，我说不了话了。” 温宁猜到他说了啥，笑着点了点他的脑门，“活该，说不了正好，省得你天天烦我。” 周大毛: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给舅舅加油。 你们一点都不体谅我。 找过来一起回家的舅舅知道他的情况后更是不厚道的笑了，“是该好好让你哑巴几天了。” 对，他是为了报早上被他吵醒的仇。 周大毛郁闷死了。 气鼓鼓地走到前面，心中唱着温宁教他的“小白菜，没人爱……” 把自己搞得可怜兮兮地，后面没心没肺的三人笑呵呵的。 本想跑到他们面前说，“我生气了。”发现喊不出来的时候更气了，狠狠跺了几脚。 回到家，周母给他泡了杯盐开水，“快喝了，喝完酒睡觉，今晚别说话了。” 不说话怎么行，周大毛每晚都要固定跟舅舅舅妈分享自己今天的趣事。 温宁威胁，“你不好好保护嗓子，以后可就是哑巴了，到时候小朋友都不跟你玩，看你哭不哭。” 啊，哑巴，周大毛可不想变成小哑巴，对温宁点头，做了个“我听话”的口型。 今晚终于没了他的噪音打扰，周正尧一上床就把温宁捞进怀里。 温声问，“腿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宁拖着肚子，站了快两个小时，确实还挺累，娇娇地说道，“脚底板酸了，你给我按按。” 周正尧没犹豫，给她理好被子，坐到另外一头，把她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大掌慢悠悠地给她揉了起来。 “力道怎么样？”求夸的表情都要溢出来了。温宁靠在床头，眯着眼，惬意地享受着“小尧子”的服务，“力道可以再大一些。” 她的脚小巧白嫩，指甲剪得整整齐齐，在周正尧宽厚大掌的对照下显得有些小，还挺可爱。 周正尧下意识地亲了她的脚背一口。 温宁感受到濡湿，迅速睁开眼，差点被条件反射地给他一脚踹下床，“你恶不恶心。” 周正尧也就只敢在没人的时候放肆了，“你哪个地方我没亲过。” 温宁气急生笑，“原来你这人平时那副正经的模样是装出来的，说话粗鲁死了。” 周正尧手没停，一遍遍地给她按脚，承认温宁的话，“哪个男人不是这样的，我亲你一下你还不乐意了，让你亲我，你怎么不给亲。” 不能想，一想到他那双汗脚，温宁就想做呕，“你以后别想亲我的脸和嘴。” 听她这样嫌弃，周正尧停下手上的动作，盯着温宁不定，作势就要去给她来一口。 温宁怕了他了，“我脚还疼着呢，你怎么停了，继续。” 周正尧耍赖，“按不动了，除非你给我亲一口。” 温宁给他一个白眼，“不用了，你还是留着力气给自己发泄。”说罢，幸灾乐祸地看向周正尧的某个部位。 他开荤才几个月，就被迫中途停止，一直到现在都不敢动温宁一下。 她身体太弱了，生怕自己给她碰碎。 周正尧顺着她的眼神瞥下去，耳朵涨红，面上装作镇定地拿了件衣服盖上去。 “生理反应，正常现象。” 温宁挑眉，话语挑逗，“要不要我帮你。” 周正尧，“怎么帮。” 温宁，“你刚才用什么帮，我就用什么帮。” 艹。 心里的火燃得更高了，周正尧本想再给她按按，后面生怕自己兽性大发，给她盖好被子，哑声说，“不用了，你先睡，我上个厕所再来。” 他为温宁好，温宁偏生是个不知好歹的，总用那种拉丝的眼神和轻佻的言语 刺激他，“我说帮你，你不想吗。” 周正尧双颊也跟着变红了，额上慢慢布满了汗水，青筋四起，给她屁股来了一掌，警告道，“再说一句我让你今晚都不用睡了。” 温宁怕什么 她现在可是有护身符在身，他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啊，“我可以陪你一起不睡。” 周正尧大掌夹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脸，俯身下去堵住了那张不断作死的嘴。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了才放开她。 温宁气急，赶紧用袖子不断的擦自己的嘴。 这人刚才亲了她的脚还没刷牙呢，现在还来亲她 。 “你好恶心，坏死了。” 周正尧哑笑，“你自己的脚你还嫌弃啊。” 温宁，“扶我起来，我要去刷牙。” 周正尧，“这么嫌弃？” “嫌弃死了。”温宁不理他。 两人前前后后进卫生间刷牙，之后又传来周正尧洗澡的响声。 周大毛嗓子发不出声音，但又想知道舅舅他们在玩什么游戏，还好周母给他问出来了，“不是，洗过了吗，大晚上的还洗什么澡，也不怕感冒。” 周正尧还是洗得冷水澡，冷静了一下，好多了，三言两语应付了周母两句就进去了。 他一上床 温宁挨过去，感受到他身上冷冰冰的，又离远了些，心里产生了些小愧疚。 遂即说道，“我都说了，我可以帮你，你非要去遭这个嘴，感冒了还不是自己难受。” 好，她一开始就想捉弄她一下，谁知道，都三十的人了，火气还这么大。 周正尧把自己捂暖和了，才把她捞过来，“闭嘴，睡觉。” 他可不想再去冲一次凉水澡。 老命都要没了。 温宁不敢动了，乖乖听话闭眼睡觉。 谁知到了半夜，身边的这人就像个火炉，越来越烫，给她热醒了。 伸手拍了拍他，“你怎么了。” 周正尧烧得迷迷糊糊地，听不清温宁的话。 温宁拉线把灯打开，试了下周正尧额头的温度。 好家伙，可以摊煎饼了。 第108章 发烧 温宁叫不醒他，只好朝外面的周母喊，“娘，娘！” 周母惊醒，应了温宁的声音，连忙回应，“咋了。” 温宁，“周正尧发高烧了。” 房间门是从里面关的，她爬起来，跨过周正尧的身体，缓缓过去给周母开门。 周正尧脑子浑浑噩噩地，知道温宁在说话，就是醒不过来，使劲挣了挣，才说了句，“怎么了？” “你发高烧了，别乱动。” 周母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咋会发烧呢。” 温宁，“可能是洗冷水澡了。” 乖乖。 零下几度的季节，洗冷水澡，他是嫌自己身体太好了，周母边唠叨，边给他倒酒精和温水擦拭降温。 温宁一个孕妇陪着也不是个事，“小宁，你身体不能熬，你先睡，我来照顾他就行。” 温宁没那么困，就是冷，冷得牙齿不停打颤，乖乖钻进被子里，不给周母添乱。 周母换了几次水，才把他的体温降了下来，温宁这时候也放心睡了。 说实话她是稍稍有点心虚的。 第二天，到了周正尧的生物钟，他就醒了，只是脑袋像是装了一袋水泥似的，很重很沉，连爬起来都能给他累得气喘吁吁的。 动静稍有些大，温宁直接就被吵醒了，半夜的事还历历在目呢，问道，“好点了吗，自己摸一下烧退下去了没。” 周正尧这才想起半夜的事，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抬手摸了下额头，还有些烫。 “你睡，我去医务室打一针。”扶着墙起床，接着就听到了温母的声音。 “春生，好点了没。” 周正尧无力地摇头，“头疼，还有些烧。” “抹一下脸，我们去医务室看看医生。”周母烧了热水，给他试好了温度，把毛巾递给他。 服务十分之周到。 周正尧抹了脸，清醒了些，又喝了点热水，润了润嗓子，“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家看着。” 他这状态周母都担心走不出家门呢，就算走出去害怕他倒在哪个角落没人管，“我陪你去一趟，他俩昨晚昨晚睡得晚了，可能要睡到中午。” 周母了解温宁。 今天还是大年初一呢，周母就扶着周正尧出了门，医务室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坐诊的还是廖医生。 在家里懒得听老婆子的唠叨，只是想过来偷一下懒，谁知道还真有大怨种在这个时候病了。 “什么症状？” 周正尧又觉得脑袋重，又觉得脑袋里面很吵闹，像是要炸开花一般。 “感冒了，头疼，发烧。” 廖医生啧了几声，“大小伙子，天天都锻炼，怎么就感冒了呢，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周母在一旁给他抖了出来，“昨晚上也不知道是抽啥疯，大半夜的偏生要去淋冷水澡，你说他不感冒谁感冒。” 哦。 冷水澡啊。 廖医生一下就抓住了关键词。 突然记起来，他媳妇好像怀孕了。 廖医生莫名地笑笑，周正尧打直了背，听他说，“多动动，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出去就不用冲冷水澡了。” 他天天都训练着，昨晚睡觉前还打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球，如果这都不算对动的话，就没有多动的人了。 廖医生把周母支了出去，给周正尧扎了一针，在跟他说了一起“体己话”。 原来，适当的运动都有助于生产，不管是哪方面。 犹如发现了新大陆。 回去的路上听了周母一路的说教，还好没看见李知浔这个地雷。 温宁和周大毛果然还睡着，周正尧打了针，吃了药，也有些困意了，脱掉衣服裤子，又上了床。 这几天正好放假，他可以偷懒几天。 温宁感觉到了他，问，“打完针啦，好些了吗。” “好多了，快睡。” 周母给他们煮了饺子，一回头，人不见了，拍门，“今天是初一，先起来吃了饺子再睡。” 温宁这一觉被打断了几次，睡下去也不得劲，拉着周正尧就起了。 周大毛嗓子好些了，说话能出声音了。 非常关心他亲爱的舅舅，“你生病了吗。” 周正尧点头，“你也要多穿点，盖好被子我，别着凉了。” 周大毛，“舅舅，你难受吗。” “还好。” 周母斜视他，“大毛才不跟你一样半夜起来洗冷水澡，你不是折腾自己，是折腾你老娘我。” 温宁，“就是，也不知道抽什么疯，非要起来洗澡。” 周正尧揉了把温宁的头发，讲她没扎起来，耷搭在肩上的头发给揉成乱鸡窝，“怪谁。” 温宁坐离他远些，“乱你自己啊怪谁，是我让你洗的啊。” 她还好心的，十分善良地提出帮他呢，不识好歹竟然还想冤枉她。 周正尧，“小没良心的。” 周母，“不管你们怪谁，想洗就白天洗，烧热水洗，再来一次老娘都得跟着你们累死。” 几个人舒服地躺床上，就她还要给他换水降温，还要忍着瞌睡以及寒冷。 “知道了。”周正尧答应。 周母提出，“今天就哪也别去 ，在家休养一天。” ”了“没事，都差不多好完了。”他一会儿还得去队里看看。 周母，“少了你人家就不吃饭了呗。” 哼。 周正尧没接话，埋头吃饺子。 周大毛吃完放下碗就要出去了，他跟乐乐说好，今天要去给大家送柴，要糖果呢。 温宁，“你装些我们自己家买的在身上，也给他们去吃点。” 家里的糖是温宁喜欢的大白兔奶糖，周大毛也稀罕得紧，不想把好吃的糖给无关紧要的人。 就抓了三四颗在身上，给乐乐和陈雨哥哥他们就好了，等一会儿他送柴得到的分给其他人。 温宁，“别忘了给家里也送点啊，舅妈今年也想发大财。” “好，我给家里送第一多，今年就赚这么多钱。” 周母瞥周正尧 看着他就来气，“孩子都比你懂事。” 不懂事的周正尧就因为洗了一个热水澡被嫌弃成这样，还被背上了这口不易摘下来的黑锅。 瞪了眼偷笑的温宁，“你不是说帮我吗，今晚我们可以试试。” 温宁，“……” 第109章 参加节目 这边的年味儿没有乡下足，过了初一初二，大家又开始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上班生活。 每年十五这天队里都会有文艺表演，今年不仅嫂子们报名了，小孩子们也想来一个节目表演。 本来温宁和程霜算是家属院的两名大将，奈何她们两人都身怀大肚，也就不了了之了 。 虽然她们参加不了，但她们可以在旁边做指导啊。 嫂子们的节目是大合唱《铁打的骨头，举红旗的人》，小孩们演唱的则是《学习雷锋好榜样》。 嫂子们不用她俩操心，这些小孩就不得不管管了。 一个个唱得十分的随心所欲，也不说卡卡节奏，等等其他人啥的，扯着个破锣嗓子就开始嚎。 “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立场坚定斗志强！”在最后的三个字还做了一个单手握拳的动作。 “停停停。”温宁堵住耳朵，揉了揉眉峰，紧急打断。 “你们能不能唱齐一点，光有力量是不行的，调都跑得没边了。” “小雪，你会打拍子吗。”看向中间那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地小姑娘，温宁问。 乔知雪点头，“会啊。” 温宁勾手，“你来指挥他们，大家一会儿看着小雪的手势唱，别乱成一窝蜂。” 参加节目的小孩最小的是周大毛几个快六岁的男孩，最大的是陈雨他们几个初三的，其中也夹杂着一些其他年纪的。 温宁给他们按个子排了个队形，然后让乔知雪站到中间。 “好了，可以开始了，大家看小雪的手势，注意节奏。” 第一遍还是抢拍了，温宁，“重来。” 第二遍好一些，但气势不够，“重来。” …… “重来。” 一直排了十几遍，温宁才满意一些，“明天继续。” 距离十五还有八天，他们也就只有这八天的时间练习了，这边才拍完，那边温宁两人又被林嫂子借过去。 “温老师，程老师，你们在旁边给我们看看，唱得怎么样。” 还有文工团的要来表演，她们可不想演得太拉胯。 练了好多遍了，这一次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完美，配合得也很好，表演完后，林嫂子问，“怎么样，温老师，程老师，还有什么地方要改吗？” 温宁不是专业搞这个的，她在音乐上的造诣也没比其他人多多少，充其量只是具备了一个普通正常人该有的欣赏能力。 “我觉得挺好的了。” 比那群只知道张着嘴巴吼，完全不管调的人好太多。 “我也觉得挺好的”程霜跟着说。 很不幸，程霜并不具备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音乐欣赏能力，唱歌跑调不说，身体柔韧性也不行，要不然她老爹早就送她进文工团了，还当啥老师啊。 “那行 ，今天我们就练到这，麻烦你们俩了。” “没事儿，我们在家待着也无聊。”程霜说。 两人没走多远，乔知雪这小姑娘就趁着没有找了过来。 “温老师，程老师，我想找你们说说话。”小姑娘眼睛大大的，身体纤细个儿高，是个美人胚子，成绩也很不错。 温宁问，“怎么了。” 她不经常跟陈雨他们过来玩，温宁对她的情况也没太多的了解。 乔知雪环顾了一周，低着头说道，“温老师我们可以去你家说吗，这人太多了，不太方便。” “行啊。” 得了她们的答应，乔知雪跑到两人的中间，一边手邀着一个。 陈志远见状也想上前邀宠，嘴贱道，“老师，乔知雪找你们干嘛，是不是说我们的坏话了。” 温宁和乔知雪不愧是师徒，白眼翻得一模一样。 温宁中气十足，“少在这乱冤枉人啊，人家小雪可不像你。更何况，你那点糗事不用她说，你自己不已经抖出来了吗。我们女生之间有悄悄话要说，你们先去玩，别来打扰我们。” 陈志远不死心地想知道她们说什么，温宁，“小雨，你看好他，别让他有机会偷听我们说话。” 乖乖仔陈雨，“好的老师。” 乔知雪一跳一跳的表示，“还是陈雨哥哥好。” 这个年纪的男生大多数像陈志远那样嘴贱又有点小话痨的，所以更显得陈雨这一款的可贵。 程霜也认可，开玩笑说，“以后找对象就要找像陈雨这样的。”她家里那位简直就是陈志远这一款的放大版，程霜招架不住了，突然觉得家里有一个话不多的人多么重要。 “我妈说我还小呢。”乔知雪脸红，这一个年纪的小姑娘都这样，面对这一话题有憧憬也有难以言表的羞涩。 温宁也说，“你确实还很小啊。才十四五岁，读完高中还有大学，大学毕业工作几年再结婚才差不多。” 程霜惊呼，“大学？大学毕业都二十二三岁了，在工作几年就二十六七了，这也太晚了。” 她二十一结的婚，她妈妈都嫌晚了。 “哪里晚了，二十六七都早了，二十几岁正是奋斗的时候，像小雪这么优秀的人肯定也不会拘泥于小情小爱是。”温宁由衷的欣赏这个小姑娘。 自信，漂亮，聪明，自律。 乔知雪想找温宁和程霜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听温宁这么一说，她想，她有答案了。 到了温宁家。 周母应该是出去遛弯了，周大毛也还在那边跟小孩们疯玩，家里没人。 “坐，说。” 乔知雪一直以来都很有主见，只是这事很困扰她，事关她的未来，她不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优解。 犹豫着她还是把自己的问题说了。 “文工团的老师明年要来我们这招人，我爸爸想让我考进去，可是明年我就要升高中了，我不知道到底要念高中还是进文工团最好。” 进文工团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个很好的发展方向，可是她又不是那么迫切的想进去，她还想去念高中，念大学，去学更多的知识，了解更多的文化。 温宁，“那你自己更倾向于哪种选择呢。” 乔知雪摇头，“一半一半。” 温宁问程霜，“你当年怎么选的。” 程霜这种家庭想进文工团应该也很好进。 对此程霜只能说，“我怎么选？闭着眼睛选，就凭我这嗓子，我当年可没有选择，只能念高中。” 有这么难听吗，温宁还真没有听过她唱歌，“唱两句？” 第110章 乔知雪心事 “不了，我怕吓到你们。”程霜拒绝，还是不丢人现眼了。 “小雪喜欢表演多一点还是喜欢学习多一点。你想一下，如果让你像学习一样，天天唱歌跳舞，你可以接受吗。或者说以后的半辈子都是唱歌跳舞你觉得可以吗，学习也是一样，整天对着书本是很枯燥的，以后还会面对各种各样的难题，那时候你会不会后悔当初自己的选择。” 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乔知雪的选择很多。 在学习和表演上都有天赋，家庭条件也足以为她的选择负责。 不管选哪条她都不会过得太差，要考虑的只是哪一条路她更喜欢而已。 乔知雪沉思，顺着温宁给的假设想下去。 她只是把唱歌跳舞当做一个兴趣爱好，枯燥时光里的调味品，也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为了给父母长面子。 她家只有她一个独生女，妈妈生了她之后就生不了了，父母把所有的期盼都加在她身上，要求她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学习最好，艺术也要满分。 种种原因导致乔知雪是好强的，她也乐于自己的优秀，这意味着就算她是一个女孩子，以后也能承担起父母的生活，也能成为他们的骄傲，也能强于所谓的传宗接代的儿子。 她想站在更大的舞台上让全世界知道，她爸爸妈妈的女儿很优秀，她乔知雪很厉害。 “我想念高中，也想上大学，想像你们一样，做个有用的人。” 上大学的名额每年只有两三个，毕业班却有几百人，所以，只有很优秀才能拿到名额。 当年程霜就是因为没拿到上大学的名额，才回到家属院这边当老师。 其实毕业了也可以分配到市里工作的机会，只是父母觉得女孩子还是当老师好一点，到时候也好给她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对象，就让她回来了。加之程霜性格上不是特别有主见的人，父母怎么说就怎么做了。 “可是，你也知道上大学的名额不是那么好拿的，高中毕业了大概率也就是在城里工作或者回家工作，我觉得还不如进文工团，在那里面怎么说也比进工厂或者当老师的工资高。” 因为不知道先机，程霜给的这个选择确实是很好，也很实际。 但温宁知道今年的十月份恢复高考的消息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到了乔知雪他们高考那年，她一定能考上。 温宁建议道，“这样，你不是也说了明年老师才过来招人吗，你现在才初二，脑子也很聪明，你先两样都准备着，这一年的时间我想你自己会给出答案。” 独行就是这样，有时候到了分岔路口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但地球是圆的，只要一直走就对了，沿途会有你想要的风景和答案。 “真的吗，我担心自己两手抓到最后什么都准备不好。”为这事，乔知雪每天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选了哪个都觉得另一条路会不会更好。 父母是希望她进文工团的，她还不敢跟他们透露自己的想法。 温宁安慰，“不会，不复习，以你现在的能力都能考上高中。” 她跟陈雨都是很稳的类型，每个学期班级的第一名都花落他们俩手里。 “好，谢谢老师。”乔知雪懵懵懂懂的道谢。 实在不知道老师的意图是什么，难道温宁料到她同时准备两样东西会准备不过来，在中途必定会自动放弃某一样，而坚持到最后的那个就是自己想选的？ 温宁摸摸她的头，“别想那么多，好好准备就行，时间到了自然回应答案，也别没话自己没选的路，你要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老师，我以后还能再来找你们吗。”乔知雪问道。 程霜笑说，“你们小姑娘就是太客气了，陈志远那几个就没这个意识了，跟当自己家一样，你以后想来就来，我和温老师巴不得你们小姑娘多来，别那么客气。” 温宁也比较喜欢小姑娘，害羞的喜欢，自信的喜欢，什么样的都喜欢。小姑娘天生就是比男孩子要懂得关心人一些。 “对啊，别客气，想来就来。”她开玩笑道，“你们不来，我还以为是你们不喜欢我呢。” 乔知雪摇头，“哪有，我们都很喜欢老师们，特别是温老师和程老师。” 因为她俩比较年轻，思想也比其他老师开放，跟同学们很能聊到一块去。 “行，喜欢就来，有什么话找老师说也好找父母说也好，别一个人傻傻地憋在心里，憋久了会得病的。” “哪有这么严重。”乔知雪说。 温宁开启了我有一个朋友的说法论证自己的话的正确性。“真的，我们家隔壁有一个哥哥，从小到大就是啥事都喜欢闷在心里，后面就直接疯了。” “!” “真的吗!” 程霜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跟乔知雪一起向温宁求证。 “真的啊，我骗你们干什么，他疯了之后就喜欢说话了，啥话都说，每天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都能讲一堆。” 乔知雪可不想变成疯子，“那我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你们说。” 几人这边说得温馨，陈志远在那边抓耳挠腮，“你说乔知雪那小丫头找温老师他们干什么。” 陈雨和张少群走在他的一左一右，陈雨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说话，“关你什么事，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张志远顿住，“都说了这么久了，也该说完了，我们去找温老师，我也有好几个问题要问她呢。” 陈雨和张少群看了书之后也有很多问题，想着如陈志远说的那样，这么久了应该也讲完了，“我先回去拿书，拿了之后我们再过去。” 几人先绕去陈雨家拿了书，然后再去了温宁家，没想到她们还没说完，屋子里传出阵阵笑声。 “他们在笑啥？是不是笑我们。” 张少群精准吐槽，“你是有多心虚，才会觉得人家说啥都是在笑你。你到底做了啥事。” 陈志远眼神四处乱飘，“我心虚啥呀，我又没做亏心事，我能心虚？” 陈雨，“你心虚的样子真的很明显，说，到底做了啥事。” 陈志远跳脚，“都说了没有，我能做啥，咱不是天天都待在一起了吗，我做啥事你们会不知道啊。” 第111章 少男心事 “你们仨搁外边叽叽咕咕啥呢。”温宁开门，三人还在为陈志远做了啥亏心事吵着呢。 陈志远谄笑，“没有，老师你们说完了没，我们有好多问题想问你呢。” 温宁：感情我现在的职业又多了两个。 心理咨询师加职业规划师。 “没呢，不是说让你们先去玩会儿吗。” “对啊，我就是这样说的，但是他们两说遇到了好多问题，你不给解决一下，他们也不好继续往下学了，正好我也有两个问题，你一起给我们讲讲呗。”陈志远鸡贼地拉他们两人垫背。 温宁敲了他的头一下，“陈雨和少群可不像你。” 陈志远按住被敲的地方，瘪嘴哭诉，“温老师你不相信我，你偏心，只喜欢他们两个。” 程霜和乔知雪听到动静，也伸头出来瞧了眼。 程霜笑称，“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还讹人啊。” 乔知雪匆匆瞥了眼，没说啥又缩头回去了。 陈志远咋呼，“我哪讹人了，你们就是喜欢陈雨多一点，都不喜欢我。” 说得像个小白菜一样，可怜兮兮地想惹人心疼。 温宁是谁，“小雨你们俩先进来，他要不进来我就关门了。” 外面寒气逼人，温宁可不想跟他继续打嘴炮。 陈志远急了，比他俩还溜得快，像只老鼠一样溜进屋。“谁说我不进了。” 他坐在程霜对面，挨着乔知雪，乔知雪不想挨着他，站起来又坐到了程霜旁边，跟她坐同一张凳子。 陈志远又一次受到了打击，“我身上有刺吗，你跑那么快干嘛。” 乔知雪陈述，“就不想跟你坐一起。”她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笑嘻嘻道，“陈雨哥坐这。” 陈雨在陈志远恼怒的眼神下坐在了她旁边，对于陈志远的不对劲表现陈雨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陈志远把头转到一边，瓮瓮说道，“没干嘛。” 张少群点评，“发癫了。” 好，没事就好，陈雨两个大直男也看不出这人的多愁善感来。 拿起书问了温宁自己圈起来不懂的地方，乔知雪不知道他们竟然都开小灶到这种程度了，跟着听了温宁的讲解。 这些知识讲得比物理书上的还深，乔知雪听得一知半解，反观陈雨和张少群竟然还能回答对温宁问的问题。 感觉错过了一个亿。 看来以后还得跟他们学习，学习厚脸皮。 “这书你们是从哪买的，学完了能不能给我也看一下。”乔知雪开始付出了行动。 陈志远，“不行，要排队，他们俩学完了，还有我呢，我也要学。” 说好的一起学习，学到最后他掉队了，他们都不等等他，好好劝劝他陈志远那个愁啊。 乔知雪歪头，“陈雨哥哥，你学完了可以教教我吗，我也想学。” 陈雨就是大家的男神哥哥没觉得帮助小妹妹有什么不好的，一口答应，“可以啊，你喜欢我们可以一起学。” 陈志远气得后槽牙咬紧，“不行你要教我。” 话是这样说，当真的只有他，陈雨答应就好，乔知雪才不理他。 温宁看出了一点小苗头。 就是不知道这三角恋演的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陈志远这毛小子春心萌动了。 摇摇头在心里感慨，“小伙子，你这样是不行的，不管追男的还是女的，这一招都老掉牙了。谁都不喜欢处处跟自己对着干的冤家。” 程霜比较单纯，看不出个所以然，轻声问，“你笑什么？” 温宁，“子曰，不可说。” “什么奇奇怪怪的，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温宁，“消息太炸裂了，怕你消化不良。” 程霜:“……” …… 这几天大家排练的都很努力，为的就是能在晚会上一鸣惊人。 周大毛这小子早出晚归，跟温宁说的就是他们要去练歌，温宁让他唱一遍来听听，最后发现，练了这么多天，一点长进都没有。 温宁这几天都没去看他们的排练，谁知道会是这样呢。 “你们都是像你这样唱的吗？” 三人忍住不笑。 周大毛站在第一排呢，骄傲极了，挺起胸膛，“对啊，我唱得怎么样。” 他期待地看着家里的三人。 周母，“还不错，再练几天就可以了。” 周正尧，“声音很洪亮，不错。” 温宁灵魂拷问，“你们到底是大合唱还是演小品？” 周正尧和周母就知道不是好话，他俩就等着周大毛问出口。 周大毛呆呆地如了他们的愿，“什么是小品？” 温宁好心地给他解释，“专门逗人笑的节目，比如你唱歌的样子就是演小品。” 这话虽歹毒，形容的却很生动。 周母，“你别说，还真是出小品了。” 周正尧闷笑。 周大毛犹如天塌地陷，他这么认真的唱歌，舅妈说他是来搞笑的。 “不好听吗。” 温宁包住笑意，“好听啊。” 但更好笑。 你能想象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土豆声嘶力竭地唱《学习雷锋好榜样》吗，关键是这么不容易跑调的歌他都能跑到西边去。 周大毛学精了，“舅妈，你唱给我听一下。” 温宁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肚子里的小娃娃在睡觉，我唱歌会吵到他。” 周大毛转换目标，“舅舅，你给我唱。” 周正尧哼了几句，还不错，至少调没跑。 周大毛自恋道，“舅舅你唱的都没我好听。” 舅舅唱得没他大声，还没他有感情，哪里好意思笑话他。 温宁点头，“对，让他再唱一遍。” “舅舅，你再唱一遍，大声一点。” 周正尧，“我唱的不好听，会带跑你，你还是坚持刚才唱的那样。” 得到认可的周大毛尾巴都要翘上天边了，“我就说嘛。” 周母算是知道这两没良心的货为啥能当一家人了，整天拿周大毛当个玩具，以后肚子里的那个生出来，不得天天被他们玩坏啊。 剜了那两货几眼，“别听你舅舅，舅妈的，去找哥哥们让他们教你。” 周大毛听不出来自己唱的跟别人的有什么区别，他觉得都是一样的，“不用了，我们明天就要表演了，我今晚要好好保护嗓子，不能出现上次的情况了。” 第112章 化妆 盼着盼着，十五这天终于还是来了。 明明演出是晚上才开始，周大毛起了个大早，翻箱倒柜地找出来自认为最好看的衣服换上。 大家说上台前最好要化妆，温宁还在好睡着呢，周大毛只好让外婆给自己画。 周母也没啥化妆工具，用黑炭给他了眉，再撕了一小块春联，沾上点口水，给他画了腮红和眉毛中间的美人痣，嘴巴也涂了一圈。 他自己画不要紧，关键是他觉得还挺有派头，忽悠了好些小伙伴跟他画了一样的妆。 周母忙活了这一大上午，觉得自己都快成专业化妆师了。 温宁起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七八个小萝卜头画得跟小丑一样，眉毛粗的如毛毛虫，脸颊两边红得如猴子屁股，嘴唇也像是香肠嘴。 给温宁乐坏了，笑得直不起腰。 问，“谁给你们画的。” 周大毛指向正在厨房里做饭的周母，得意道，“外婆画的，好看吗舅妈。”他这一得意，眉毛更像毛毛虫了，还是正爬动的毛毛虫 。 温宁清了下嗓子，点点头，“好看的。” 七八个小萝卜头都很满意，还想去多召集几个人来画跟他们一样的妆。 周母听到温宁起床了，将粥给她端出来，见到周大毛他们还在，不客气地说，“你们先去玩，别吵着你舅妈了。” 说实话，她现在也招架不住这些小孩，忽然理解了温宁。 得了周母的命令，周大毛带着大家伙出去招摇过市。 温宁刚喝完粥，乔知雪几个女孩子就带着自己攒钱买的化妆品过来了。 “温老师，你会化妆吗。” 因为今天要登台演出，她们也想跟文工团的姐姐们一样，画个好看的妆。 奈何她们好不容易攒钱买了化妆品，却没一个会化妆的人，每次都给自己画成小丑，只好把温宁当做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温宁，“会啊，你们程老师结婚那天还是我给画的呢。” 有了温宁肯定的回答，几个女孩开始雀跃，“温老师，你可以简单帮我们画一下吗，我们都不太会。” “可以啊，想学的画我也可以教你们。” “真的吗。”刘婉婷问道。 她妈妈觉得女孩子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东西上面，她们买的化妆品都是偷偷放在乔知雪家保管。 刚才乔知雪带她们来找温老师的时候，她还担心温老师会不会也不喜欢她们做这些。 意外的是温宁说的是这样的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孩子喜欢漂亮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孩子也喜欢啊，你们刚才见到那几个小萝卜头没，一个个还不是画了妆。” 乔知雪噗嗤笑出来声，“他们那也叫化妆？不会也是跟我们一起的大合唱，我还以为他是是要表演什么打鬼子的节目嘞。” 温宁抿唇含笑，“他们喜欢就好。” 周母问，“不好看吗，我还以为你们现在都喜欢这样的，看大毛的样子好像很喜欢啊。” 周母起初也是为了敷衍他，谁知周大毛上头了，不仅自己画，还让小伙伴们也画。 “周奶奶，那是你给他们画的吗。” “是啊，怎么样。” 乔知雪，“嗯，还挺好看的。” 周母知道这小丫头说瞎话呢，笑道，“喜欢的话，周奶奶也给你们整一个。” “别了，你化了那么多个也辛苦了，你先休息一下，让温老师给我们画，一会儿 陈志远他们来了你再给他们画。”乔知雪小算盘打得响。 周母嗤笑，“你这丫头，说话真好听。” 小丫头的嘴就是甜。 乔知雪笑嘻嘻让温宁开始动工。 她们自带的化妆品已经够了，温宁就没拿出自己的，“你坐这来，闭眼。” 乔知雪，“温老师，你先给她们俩画，我跟着学一下，等学会了，以后就不用麻烦你了。” “婉婷和香香你们谁先来。” “我。”刘婉婷说道，坐到了温宁指定的位置上。 许是到了青春期的年纪，刘婉婷从去年就开始冒痘，反反复复都不见好，温宁给她盖了一层粉底还是盖不住。 她有些心焦，“温老师怎么办啊，我明年还想考进文工团呢，到时候脸还是这样，指定没戏。” 温宁只能说，“少焦虑，少吃辛辣的东西，多运动。” 她以前也长痘，不过是熬夜和睡眠不足导致的，但对于刘婉婷这代人来说，熬夜是什么东西？ 所以，只能从吃食上面改善了。 “温老师，你皮肤这么好有没有用什么抹脸的东西啊。” “没有，我现在怀着孕呢，除了润脸的，啥东西都不能摸。”想到后世抗痘的一系列产品，她说，“你可以看看现在有没有芦荟胶卖，我听人说那东西好像可以祛痘，保湿也不错。” 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刘婉婷惊喜，“真的吗，那个贵不贵啊。” 就这些化妆还是她们攒了一年的零花钱才买到的。 “我也只是听说的，你可以去问问。” 温宁边跟她们说话，手上的动作也不停，粉底抹匀开始画眉。 现在的化妆品种类不多，贵重的她们也买不起，手上也就只有粉底，口红，眉笔这几样。 眼影和腮红温宁都用了口红代替，到了涂口红这步她顺着刘婉婷的唇线涂，又用手给涂抹开，微微超过唇线，让嘴巴显得更饱满。 刘婉婷脸型和长得好，简单画了妆后虽达不到熬改头换面的效果，却也增加了几分光彩。 下一个是林香香，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温老师能给她画地白一点。 她原就长得黑了些，不止嘴贱的男生会叫她黑妹，连父母有时候都会这样叫。所以，偷偷练习化妆的时候她会涂上很多粉底，让自己看起来白皙些。 温宁，“也不是只有白才叫好看啊，每种肤色都有独特的美，你要从心底自信起来，学会欣赏自己，欣赏自己的与众不同。” 周母撇嘴，在一旁听得直摇头，觉得温宁这话说的像放屁。 啥好赖话都让她说了，丑又不是在她身上。要她真长得跟别个一样，她还能说出这种屁话，那更……虚假。 第113章 鲜明对比 “咋了，我说得不对吗。”温宁瞧到周母摇头了。 她这句话哪里不符合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该说的，哪里错了。 周母，“人家让你怎么弄你就给她怎么弄呗。” 林香香担心她们两为自己的事吵起来，“没错的，温老师，随便你怎么画，开始。” 温宁建议，“你要真觉得白一点好看，也是可以做到的，就怕你变白了又开始对其他地方不满意。” 林香香只听到了可以变白这几个字，“有什么东西抹上就会永远变白吗？” 温宁，“有是有，但要坚持抹才会有效果，不可能像粉底一样，一抹上就变白了。” 林香香激动难耐，“那是什么东西啊温老师。” “珍珠粉，听说很贵，你好好学习，以后赚大钱了，就能买了。” “真这么有效果吗，我怎么没听过这种东西。”乔知雪也好奇。 “你们还小，都没去过几个地方，当然没听过，以后长大了就见到了。” 不止可以抹东西，还可以打针，各种技术层出不穷，只要你有钱，什么事情都能办到。 古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温宁不就是为了那碎银几两才来到这里的吗，来了之后依然还是为了碎银几两努力工作。 人啊，哪辈子都逃不了一个钱字。 按林香香的要求，给她多抹了一层粉底，妆成之后从远处看还好，近处看就很假白，不过，小姑娘喜欢就好。 下一个是乔知雪。 温宁还是一样先给她修了一下眉形，杂乱无章的眉毛看起来规整很多，像两片弯弯的柳叶。 温宁化妆的手法只有几步，乔知雪看着看着就会了，提议道，“温老师，我自己画，你在旁边指导我就行。” “这个地方可以多抹，颧骨后面少抹点，看起来脸会立体一点。” “手肘不要动，手腕动，会画得更快。” 因为步骤比较少，跟着她的指令，乔知雪真成功给自己画了一个妆，胜在简单清透，且她的眉毛本就比较浓黑，看不太出来。 可以说几个姐姐的妆跟周大毛他们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大毛回家，绕着几人转了一圈，问乔知雪和刘婉婷姐姐怎么不化妆，看向林香香后，又觉得怎么她画的比自己的还好看，“舅妈，我也想把脸画得白一点。” 温宁信口胡诌，“你看上面写了啥，小孩子不能用，用了会烂脸。” 周大毛一般来说是很相信温宁的话的，但今天，他发现，舅妈说的跟包装盒上面的字数对不上。 他掰着指头数了，温宁工说了十一个字，而上面只有八个字，其中还有一个字是舅妈名字里的温字。 “舅妈，你骗人。” 乔知雪几个看着他们俩，一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一个板着小脸说她骗人，全都笑作一团。 周大毛拿着盒子给乔知雪，撒娇说，“乔姐姐，你帮我念念这上面写的是啥。” 乔知雪，“小孩慎用，用了烂脸。”， 周大毛气急，短短的手指指着上面的温字，“这个字我认识。” 呃。 你不早说。 温宁，“认识又怎么样，人家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还不赶快去排练你们的歌，小雪姐姐们化好妆就要去排练了，你改妆的话就来不及了。” “再说了，男孩子不用太在意这些，你唱得很好听大家听得都是你的歌声，没几个人会注意到你脸甚至是你的的妆。” 周大毛半信半疑。 “真的？” “对对对，你们这样很可爱，像个小猴子。” 周大毛:小猴子不就是孙悟空吗，他像孙悟空不就是夸他很厉害。 咦，都给他整不好意思了。 行，“那我们走，我们今天一定要赢！” 周母叮嘱，“别出岔子就行，又不是比赛，哪有啥赢不赢的。” 你别说，这边的机会确实多，如果在老家，哪还有这种机会表演，怪不得这边的小孩都不怯场，自信的嘞。 乔知雪几人过去那边排练，被嫂子们看到她们画的妆了，问“你们这妆谁给画的，真好看。” 刘婉婷她妈妈也在后头，她吓死了，就怕被当众挨骂，躲到乔知雪两人身后，化妆品也塞到了她们口袋里。 乔知雪拍了拍她的手，“这不是要上台演出吗，我们让温老师教我们画的，文工团的姐姐们也都画了，明年我们要进去的话不得也要学会画吗，灰头土脸的人家可不要。” 几个有闺女的嫂子也说，“是这样没错，女娃娃化了妆就是好看，你们也是时候学了，明年进了也给我们长脸。” 刘婉婷妈妈也想通了，“婉婷你躲在她们后面干嘛，出来让大家看看你啊，这么害羞，以后让你上台表演可怎么办。” 刘婉婷慢慢走出来打招呼，“婶子们好。” “这么好看你害羞啥，婶子们又不会吃人。温老师教了你们，会化了吗，给我们也整一个，年轻几岁。” “我会了，我给你们化。”乔知雪正愁找不到练手的，这就送上门来了，她画了几个，让刘婉婷和林香香也练练。 最后，嫂子们的妆画好了，她们也熟练了，一举两得。 陈志远几个在一边看了好一会儿了，乔知雪还以为他们也想化，说，“化妆品不够了，你们去找周奶奶，她化得也很好看。” 陈志远呛声，“谁想画这玩意儿了，我们可是男子汉，才不跟你们女人一样。” “小兔崽子说的什么话，我看你是活久了。”陈嫂子拿着竹条子就要挥上去。 “妈妈呀，你别激动，别激动，我错了。”陈志远跟陈嫂子绕着陈雨转，一个跑一个追。 满操场的喊叫声，大家当看乐子一样。 陈志远老爹老娘都是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那套，一言不合就打。一般他老爹打的时候，他老娘不会插手，反过来也是一样。 但要是两个人一起群殴，陈志远小命离阎王就不远了。所以，他一般只会惹一个人生气。 乔知雪暗道好笑，“活该。” 刘婉婷，“小雪，你这段时间跟陈志远咋了，很不对付啊。” 乔知雪，“谁知道他发什么疯主动招惹我。” 第114章 比赛中 终于到了晚上，舞台和灯光（也就两个白炽灯）都准备好了，大家自觉地拿着凳子到操场有序地坐好。 温宁打算看完嫂子和小孩子的表演就开溜，实在是太冷了，怀里抱着个装着热水的玻璃瓶都阻挡不了寒气。 一年也才有这么一两次活动，大家都很积极，现场氛围很好。 周大毛上台前交代好了，“你们一定要看好了啊，这是我第一次上台表演。” “知道了，快去。” 首先是文工团的跳了一个舞作为开场，拉开晚会的序幕。 第二个是队里喜欢吹拉弹唱的将士们组成的队伍 温宁听不懂他们表演的是什么，等到最后跟大家一起鼓掌。 周大毛他们的大合唱排在了第三，几个小的是第一排他们先上，一上台就迎来了一片爆笑声。 人群叽叽喳喳讨论，这是谁给画的妆。 有些说像猴子 有些觉得像年娃。 小孩们听不清楚大家的笑点，调皮地给大家鞠躬。 人上来完之后，乔知雪站到了正前方的。 随着她的手挥动，大家的歌声也一起迸发。 “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革……” 声音洪亮，感情充沛，总体来说比第一次好多了。 表演完完，观众席也给予了雷鸣般的掌声送给小家伙们。 下一个节目是嫂子们的。 周大毛一下台就往温宁这个方向跑，到了跟前，得意洋洋地问，“外婆，舅舅舅妈，我唱得怎么样，好不好听。” “非常棒，非常好听。”周正尧给他竖起大拇指。 忘记给他搬凳子了，周正尧把他抱在膝盖上坐着。 周大妈看向还没有发表意见的两人。 温宁，“周大毛，你出息了，以后可以当大明星了。” 周母真心夸赞，“我乖孙真棒，想吃什么，明天外婆给你做。” 看见他站在第一排，站在灯光下，站在大家的目光里，他很快乐，自信的给大家表演节目，完全没有了在老家时的拘谨与内向，周母由衷的庆幸，百年后下去了也有给闺女交代的了。 周大毛偏头，“什么是大明星啊，舅妈。” 因为早就到了换牙的年纪，他上边的牙齿掉了两半，现在整个牙口漏风嘞，说话不注意就会喷口水。 温宁就被喷了一脸。 生无可恋地擦掉，“不是告诉你，以后说话别对着我的脸吗。” “嘻嘻，不好意思。”周大毛笑得有些窘迫，张开黝黑的小手给温宁擦脸。之后又问了一边去，“什么是明星啊。” 温宁，“就是收音机里的孙爷爷那样的，大家都认识他，都喜欢听他讲故事。” 周大毛激动，“我以后也能给大家讲故事吗。” 温宁拍拍他的头，“恐怕不太行，你以后可能可以靠脸吃饭。” 他舅舅长得不错，都说外甥像舅，周大毛确实挺像周正尧，虽然长得不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好看，吃软饭的实力还是有的。 “靠脸怎么吃饭？”周大毛疑惑，吃饭不是靠嘴的吗。 周正尧把他的脑袋给转过来，“别听她瞎说，咱还是做普通人就好，看表演。” 可是舅妈说的话好有趣，周大毛还是想跟她说话。 嫂子们的表演还是挺好看的，歌声也很入耳，温宁就是个吃不了细糠的山猪，承认自己欣赏不了这种艺术，到最后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好了，我想回去了，你们要在这看还是回去。” 周母和周大毛没凑过这种热闹，当然是想留下来继续观看。 天黑路滑，周正尧担心温宁一个人回去不安全，选择跟她一起回家。 温宁，“你要不要留下来在看一会儿。” 周正尧摇头，自己坐的那张凳子留给周大毛，拿上温宁的凳子，另一只手牵着她的左手。“回家，我也不想看了。” 他从参军开始，每年都是这些表演，这么多年下来，对这些都没啥兴趣了，跟温宁说话可比这有意思多了。 回到家，关上门，将火炉盖子掀开，没一会儿就燃起来了。 温宁靠在沙发上看书，周周正尧挨着她坐一块，手搭在她的肚子上 。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触动，“哎哟”，周正尧和温宁同时看向对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周正惊喜，“是不好孩子踢我了？” “好像是的。” 周正尧宽厚的大掌依然放在刚才被踢的位置，温声跟某个还没出来的小家伙沟通，“再踢一次好不好。” 然后，孩子真的又踢了一次。 “他能听到我说话了。”周正尧声音颤抖 手指不经意地抖动。 “怎么可能，就是个巧合。”温宁说。 周正尧，“乖孩子，我是你爸爸，你要是能听到我说话就再动一下，好不好。” 等了好久，这回没啥动静了。 温宁含笑，“看你那傻样，我都说了只是巧合……” 话没说完，又动了。 周正尧紧急拍拍她，“好像真能听见。” 温宁:“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拆妈妈的台啊。” 孩子仿佛真能听到爸爸妈妈说话一样，跟两人互动起来，这边踢一下，那边踢一下。 周正尧都给忙坏了，还好孩子的精神没那么好，没一会儿就趋于平静了。 周正尧搂着温宁，大掌还在她的肚子上，想起来，“我们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 温宁也把这茬给忘了，不过名字就是个代号，只要别出个就行，应该还是好取的。 “男孩的话小名就叫周二毛，大名叫周璟，女孩子的话小名叫周可可，大名叫周珂，你觉得怎么样。” 温宁眼眸似星辰，眉眼弯弯地问周正尧好不好，周正尧能说啥，他一个没啥文化的大老粗可想不出比她好的名字来。 “都行，你喜欢就行。” 温宁饶有兴趣地讨论，“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私心里她是喜欢女孩的，因为曾经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养女儿就像是养小时候的自己，给她所有的爱，就像是在对多年前那个委屈流泪的小女孩说，“别怕，我很爱你。” 第115章 往事 周正尧回了个笼统的说法，“男孩女孩都喜欢。” 温宁试探，“你爸妈有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你和你姐小时候谁过得好一点，你爹娘喜欢谁多点。” 周正尧揉了揉她细软的长发，回想跟姐姐一起生活的童年时光。 他家就两个孩子，大伯和二伯家的孩子比较多，但两姐弟感情很好，周正尧小时候长得比较矮小，往往被欺负了都是周正清帮他打回来。 “我们家还好，我爸妈都一样对待，小时候我和我姐干的活都是一样的，吃的穿的也是一样的，好多时候我都是捡她不要的穿。” 温宁想问，“有没有挨打过。” 周正尧很自然地点头，“当然。”还不少嘞。 “是因为什么挨打？” “很多原因啊，犯错了都会被我爹拿着棍子满院子的抽。” “你姐也被抽啊？”温宁问。 “嗯，她挨的打比我多。”想起姐姐满院子的跳脚，骂老爹不配当大队长的场面，周正尧都会觉得回忆很幸福。 温宁，“你还说不重男轻女？” 大环境如此，大家都喜欢男孩，因为男孩长大了挣的工分多，男孩在这个社会生存的很容易。 周正尧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耳濡目染久了，思想当然会有些被带偏，后面参军后，经过领导的教导，也有了很多新的认识。 加上家里就只有姐弟两个，父母对他们也都差不多，所以他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执念，以及那些恶臭的思想。 “她挨打是因为不让她下河她非得去，那年涨水差点被水冲走，整天上树掏鸟蛋，跟男孩子打架，天天都有大人带着孩子来告状，爹说她多了，她不耐烦，跟我老爹对着干，还把爹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记忆久远，温宁在那边的时候很少听到关于周正清的话。 即使有些年老的人提起来，说的也是那丫头命苦，这么年轻就去了。（没人议论有一半是周母的功劳） “没想到姐姐性格这么好玩。”温宁说。 周正尧想到去年自己刚回去那会儿，那些大婶嫂子也围着自己告状，跟当年大家跟老爹告状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说道，“你们俩还挺像的。” 不主动惹事，更不怕事。 温宁晃晃自己纤细的手腕，也不知道这副身体为啥会这么弱，“我可没有姐那样的本事，我打不过她们。” 要是能穿到一个健壮的身体里，那她可就无敌了，在街上都能横着走。 光看她的身材也没几个人敢惹，她一个不爽快就可以给一锤。 管他三七二十一，姐看你不痛快了，想咋滴，打的就是你。 周正尧闷笑，“你比她会哭，你搞不定了会哭着叫帮手，我姐属于搞不定了也要硬搞，所以刚开始会被打得特别惨。后面摸索出怎么样揍人才最痛，一个人单挑他们几个，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后面才不敢来惹我姐。” 温宁手腕轻轻松松就能圈住，“我这体格练十年也打不过他们，也就只有哭了。” 会哭有时候也是一门艺术。 听了姐姐打架如何厉害，周正尧都没有提到自己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温宁问，“你姐跟他们打架的时候你没有帮她吗？” 周正尧也没啥不好意思，“我小时候长得矮冬瓜一个，人家一脚就能把我放倒了，通常我就是第一个倒下的，看我姐打不过了就悄悄去搬救兵。” 温宁撇嘴，姐姐这么飒爽，他就是个拖后腿的小拖油瓶，挑眉说，“你不行啊，细狗。” 周正尧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回以她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我现在行就好了，是。” “咳”，可太行了。 那天给他的开发了之后跟发现了新大陆，拉着不放手了。 温宁每天早上醒来面对自己酸疼的手，只觉得简直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轻咳一声把话题掰过来，温宁充分发挥了她的发散性思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帮上姐姐，所以从小就励志一定要变强，长大换你保护她。你有没有天天半夜起来偷偷练武，锻炼。” 电视剧里男主不就是这样的成长吗。 周正尧佩服她的想象力，“我那时候只是因为没长个，后面长个了，力气也变大了，一个人能单挑十个。” “哇哦，厉害啊周哥，一个人能挑十个。”温宁露出一个猥琐的笑，还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周正尧看她这变态表情，威胁道，“这话留着睡觉的时候说。” 温宁一掌拍下去，“想得美，今晚我要早点睡，你也要多休息。三十岁的身体早就不如二十岁的小年轻了 ，也别逞强，一天到晚净想着这种事，你的身体吃不消。” 她说得极其认真，仿佛在说我是为了你好，要是不听，你就是不识好歹。 周正尧听她一口一个三十岁，不如二十岁的小年轻，觉得咋这么刺耳呢。 “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在是五十岁都比他们行。” “噗嗤，不好意思，哥哥，咱不是戏文里的男女主，务实一点，实际一点，我又不会笑你。” “什么笑谁？你们说啥呢。” 周母和周大毛看完节目了才回来，这才推开门就听到了温宁来了这么一句。 温宁收起不正经的笑容，周正尧也换上云淡风轻的表情，“我们说孩子呢，他刚才动了，好像能听懂我们说话。” 这回换周母眉开眼笑了，“说啥呢，孩子还没出来还能听懂你们说话，你咋不说还能跟你们唠嗑呢。” 周大毛倒没有怀疑，冲到温宁跟前跟弟弟妹妹打招呼，“你好啊，我是大毛……啊呸，我是开心哥哥，等你出来了我带你一起玩好不好呀。我有好多压岁钱，我给你买糖吃呀。” 温宁直问，“周大毛，你这小子给多少人画过大饼了。” “我都是说的真心话，不算画大饼，等小弟弟小妹妹出来我肯定会给他买糖吃。”周大毛煞有其事地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 “你还有多少压岁钱，你不说都给你外婆了吗。” 周大毛，“我先跟外婆借，等我长大了能赚钱了就还给外婆。” “外婆，你说好不好。” 周母，“我欠你的还少吗。” 第116章 好男人 周大毛摇头，“没有，外婆不欠我的，是我欠你们的，老师说做人要知恩图报，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把我抚养长大，我长大后也要孝顺你们。” 温宁夸他，“还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啊。” 周大毛不好意思地趴在周正尧的膝盖上，随后小声昂头说，“你们给小娃娃取名字了吗，我来给他取好不好。” 他想取一个一听就知道是他弟弟妹妹的名字。 温宁，“洗耳恭听。” “叫糖果怎么样，每个人都喜欢吃糖果，也就是大家都喜欢糖果。”周大毛眨巴着亮晶晶地眼睛期待地看着两人。 温宁，“大名呢？” “大名就是周糖果，或者周糖糖，周果果，我觉得都好听。” 温宁：英文名就可以直接叫‘candy’了是。 周正尧婉转地说，“我们已经想好了，如果是弟弟小名就叫周二毛，大名叫周璟，如果是妹妹的话小名叫周可可，大名叫周珂。你这个等着给下一个用。” 什么叫给下一个用，他想要几个，温宁抿唇，“生完这个，几年之内我是不会再生的。” 至于究竟还要不要再生下一个，一切要等她体验完这个之后再决定。从怀到生，再到养，这个过程哪一步受不了她都不会选择继续下一个。 从现在怀孕的症状来看，这几年之内她是不准备再生下一个了，还有生的过程和养孩子长大的过程，有待体验。 说她自私也好，怎么样都好，自己的生命自己爱护。 周母听完，脸色有些垮了。 周正尧都这么大年纪了才有第一个孩子，要是几年内不生，他得快四十了才会有第二个孩子，五十了才有第三个。 这跟当下多子多福，生完一个接着生下一个的思想不符啊。 周母也只是个母亲，她当然是希望自己儿子能多有几个孩子。她当年要不是生伤了身体，她都想再继续生几个，两个孩子终究还是太冷清了。 周正清一走，就只剩下了周正尧一个，现如今大家都来了这边，周父在老家连一个陪伴的人都没有，好不可怜。 “有了就生呗，家里现在又不是养不起，生下来你不要管，我给你带。” 温宁也不跟她犟，“行，有就生。” 没有不就可以不生了。 现在医院已经有“子孙嗝屁袋”了，她就不信防不了一个孩子。 周正尧知道她打什么歪主意呢，也没揭穿“有就生”这句话的隐藏含义。 只不过后面跟周母说，如果想要多有几个孙辈，以后多让让温宁，把她孕期孕后的生活照顾好，她觉得没啥问题了才会想生。 当然这也不是只对周母一个人的要求，是对他们全家的要求 ，各司其职，丈夫和婆婆都承担好自己的责任。 反正一定要把温宁的体验感给拉满。 周母叹气，“知道了，我只差把她当祖宗供起来了。” 文化人毛病就是多。 她们以前想都不敢想会有这种对待，饭煮晚了一会儿都担心会被骂。 温宁这条命就是好。 周正尧只能卑微地在两边为对方辩解。 在温宁那边是，“我娘年纪大了，半辈子都是在土里刨食，跟你的生活方式不太一样，你有啥不满意的跟我说，我让她改。” 在周母的这边是 “小宁心不坏，就是有时候嘴巴快了点 ，她也就这样发两句牢骚，不是真的说你，你有啥不满的跟我说，我让她改。” 往往结果是两边被骂。 温宁，“她改，她这么大年纪哪还改得了，人家都说三岁看老，她都五十好几了，改个屁。” 周母，“她能改个屁，城里人都这样矫情，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你看她哪次改了。” 被喷了满脸的口水，周正尧只能改变策略，让她们互相看对方的优点。 温宁能赚很多钱，还有文化，可以承担起周母的生活开支，让她过上好日子。 周母很能干，有她在温宁不用打扫卫生，做饭以及带娃，温宁完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最终两人还算接受这个说法，有了对方在身边，她们各自的生活确实方便了很多。 所以，其他家婆媳或者夫妻之间还会时常有争吵矛盾，他家相处就比较和谐了，毕竟大家想的都是有利可图，忍了。 不仅如此，在外面他们还遵守了家丑不可外扬这一社会约定，在外面说的都是对方的好话，一度被评为年度最和谐家庭。 好多人都想越过林嫂子这个妇女主任，直接找到周家的人，问一下怎么保持这种良好的关系。 温宁只能说，一个家有一个调节剂就好，她家的调节剂就是周正尧。 而很多家庭里的丈夫都是一个隐形人一样的存在 ，任母亲和妻子怎么为了一点事，为了他，歇斯底里的争吵，他们只会当做一个摆设，什么都不过问，甚至练成了自动过滤某些语言的能力。 周正尧这个人强的地方在于他管事 ，善于沟通，立志在对方面前输送完另一个的优点。 “我家那个男人就跟死了一样，让他在她娘面前夸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王嫂子笑道。 “谁说还不是呢，懒得油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人，哪敢要求他做点啥。” 夏嫂子，“还是去你眼光好，一眼就相中小周这人，我以前还说把他介绍给我妹子嘞。” “人家都已经结婚这么久了，这话以后还是别说了，免得造成误会。而且你看温老师这相貌，很难不是说周正尧就是看中温老师的脸。” “就是，我看他挑得很，以前说给他介绍他一个没答应，” 温宁，“好男人是从小培养的，周正尧小时候就是被我公公婆婆好一顿教导，长大了才没长歪，人也算是比较勤快，也没啥不好的嗜好。” 所以，快回家好好教训一下你们的儿子，可别让他们长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对，温老师这话说得对，好男人就是要从小培养，小时候多管管他们，啥事都让他们多做一点，别舍不得，不会掉肉，习惯养成了以后就难改了，长大了才会继续勤快，家里家外也能照顾好。” 林嫂子不愧是妇女主任，就是会总结。 第117章 生产，只要她平平安安 由于温宁和程霜都怀孕了，要请假的话学校就少了两个数学老师，把学生们撂在那也不好，两人还每天挺着个大肚子去上课，真有奋战到最后一刻的感觉。 学生们看老师这么辛苦，也不敢闹太大声，每天上课都乖乖的，老师说什么他们就干什么，温宁坐着上课都削不掉他们积极回答问题的热情。 下课回家的时候，他们还会自发地组成小队，将她们两人安全送到家里。 周母本来是要去接人的，看到这情景，嘴角直抽，就说这人的命好。 还没见过谁有这种待遇。 “你这些学生还挺好心啊。” 被挤到后面，人散了才蹿到跟前的周大毛，“我都跟舅妈说好了，下课了我负责送她回来，这些哥哥姐姐真是太不像话了。” 怎么还抢本来属于他的活呢。 周母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这小身板自身难保，就别给你舅妈添乱了。” “哼！” 温宁，“进屋进屋，冷死了。” 又持续这样上了一个月的课，温宁和程霜天天有保镖接送，两人感慨，这些小孩比那俩男人靠谱多了。 三月初六这天，周母估摸着也就是这几天了，劝道，“这个星期还是请假，别去上课了。” 可是小孩们这学期就要升高中了，温宁有点担心会耽误他们的课，但转念一想，要是上着上着要生了咋办，还不得给他们吓个半死。 于是她就让周大毛去把陈雨叫过来，打算将自己的重任交给他。 现在也到了讲题阶段，新课早已经上完了，陈雨完全有那个能力给他们讲题。 “小雨，老师相信你能行，你就把这些题给他们讲讲就好了，” 陈雨爽快答应，“我知道了老师，你放心，我会管好他们的。” “行，老师就把他们交给你了，有什么不懂的随时过来问我。” 把这事跟孟校长说了之后，温宁就开启了她的待产生活。 周母每天也都在家里守着她，这段时间也给孩子准备了很多，小衣服小鞋子和尿布之类的东西。 孩子是在吃午饭的时候发动的，温宁感觉到屁股下面好像有些湿湿的东西流出来，镇定地放下碗，说，“我好像要生了。” 几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要生了？” “羊水破了。” 她用这种冷静的语气说出要生了的这种话让大家都有些懵懵的。 周母年纪大了还是比较有经验，指挥道，“春生，你给小宁多穿点衣服，帽子围巾也要带好，先抱她去医务室，我收拾好东西马上过来。” 这边也没个会接生的稳婆，女人们生孩子都是到医务室去，让几个医生护士帮忙接生。 温宁怀孕期间隔一段时间就会去让医生检查一下，也已经跟他们说好到时候会直接过来。 周母有条不紊的把两人要做的事都给划分好，周正尧就带着温宁先过去了。 生产需要的东西已经洗干净放好了，周母装进布袋子里，让周大毛把桌子收好，关上门，两人就急忙去了医务室。 羊水才破，还没开始宫缩，医生说还得好一会儿，让周母可以先回去准备点吃食，一会儿生了之后要给孕妇进食。 周母把东西放下，让周大毛在这等着，又忙不迭地回去准备吃的。 温宁现在的情况还好，周正尧跑过去请了假又回来陪着她，差不多到了晚上七八点了她才感觉到肚子越来越疼。 周母先给做了一碗鸡蛋汤送了过来，火上还熬着她刚杀的老母鸡，“先喝点蛋汤，一会儿才有力气生。” 温宁小脸泛白，嘴巴被咬得起了干皮，眉头紧皱着，她摇了摇头，咬紧牙巴，“不太想吃。” 周正尧，额角鼓胀，手足无措到想抹平她的疼痛，却又什么觉得无能为力，只好轻哄着，“喝两口好不好，我喂你。” 他盛了一勺到温宁嘴边，温宁面露难色还是张开了唇，嘴角沾上了一滴，周正尧轻轻给她擦了，温声道，“再喝点？” 这一刻疼痛减缓了不少，温宁松了口气，喝下了周正尧送到嘴边的汤。 周大毛就站在一边，看着舅妈疼痛，眼里都是泪水，把小手递过去，“舅妈，你要是疼了就掐我好不好，我不怕疼。” 温宁，“你明天还要上课，赶紧回去洗洗睡了。” “不要，我要在这等着小娃娃从你的肚子里出来，舅妈你不要赶我走，我很乖的。” 没舒服多久，温宁的疼痛就加剧了，至少是刚才的几倍威力，刚才吃的也都吐出来了，眼眶眼尾都染了红 ，指甲都快把手心戳破了。 周正尧掰开了她攥紧的手心，“别掐自己，掐我的肉。” 掐他的肉也并不能缓解自己身上的疼痛，温宁哭腔说，“可以了，你叫医生过来。”语气里的满是委屈与难受。 周大毛听他的话，噔噔噔地跑去大喊，让医生快过来。 廖医生看了眼，也差不多开了十指了，“好了，推去产房。” 温宁被护士推进去，祖孙三人守在外面。 温宁哭喊的声音从里面穿刺出来，周正尧焦急地走来走去，眼底也蕴满了红色。 周大毛扑到周母怀里嗷嗷大哭，“舅妈好痛的，我们不要弟弟妹妹了好不好，我只想要舅妈好好的，我不要她像我娘一样。” 听老家的其他人说他娘就是因为给他生弟弟妹妹才没了。 周大毛这一刻的恐惧达到了顶峰 ，好不容易舅妈才变得这么好，好到就像他的亲妈妈。 他不想要弟弟妹妹了，他不喜欢弟弟妹妹，他只想要舅妈好好的。 周母揉了揉他的头，语气有些酸涩，“别乱说，你舅妈命好着呢 她会平平安安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谁也不敢保证结果是好是坏。 完全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的人只能从声音来判断，温宁的声音也由一开始的嘶吼，到后面的微弱。 周正尧猛然听了周大毛的话，僵在了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产房的白色大门。 这一刻孩子什么的都成了虚无，脑海深处有一道微弱的声音，他只要温宁能平平安安地出来。 不知躲了多久，久到让人后怕，慌张，那道紧紧关闭的门终于被打开了。 第118章 大闺女 “咔擦” 护士抱着小孩出来，祝贺，“六斤三两的大闺女。” 周母过去看孩子，周大毛拉着嗓子对护士大姐喊，“婶婶，我舅妈怎么样了，她还好，我不要她有事。”说着，眼泪又要流下来了。 周正尧拍拍他，也看着护士大姐，“我媳妇没事。” 护士看着这一家的状况有点好笑，“放心，没事了，你们去给她弄点吃的，做得清淡点。” 随后温宁被推到了病房里，周母回家带吃的，孩子就只有交给周正尧抱着了。 周正尧一拿惯了枪的，现在抱着小小的软软的一团，有些无措，手臂端得倍儿直。 护士大姐给他调整姿势，“放轻松，别那么僵硬。” “给我看看。”温宁说话没几分力气。 周正尧小心翼翼地抱到她旁边，温宁伸手擦了擦她的小脸，吐槽道，“她怎么这么丑啊，像只丑猴子。” 生出来的瞬间医生就告诉了她是个女儿，温宁还挺开心的，觉得自己生的闺女应该挺好看的。 周正尧温笑，为自己闺女辩解，“不丑，长大就好看了，孩子生出来都是这样的。” 两人这样讨论了几句，温宁这才注意到一旁瘪着小嘴，睫毛上挂着泪滴的周大毛。 虚弱地说，“周大毛，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温宁说了这句话后，周大毛更委屈了，手捂着小脸，“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舅妈了。” 温宁，“你小子诅咒我啊。” 护士大姐，“这孩子担心你出事，嚎了好久，房子都要给他嚎穿了。。” 眼睛都要哭肿了。 温宁好笑，“你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都是小男子汉了，你不怕被人家笑啊。” 周大毛摇头，鼻子还是酸酸的，嗓子涩感顿生，“不怕，我只要舅妈好好的。” 这小嘴太会说，都给周正尧搞伤感了，刚才那种心痛焦急的情感瞬间涌到了嗓子眼。 说实话温宁还是挺感动的，“还好不是小白眼狼。” 周大毛后怕，跟她商量道，“我们现在有妹妹了，以后就不要新的小娃娃了好不好。” 生孩子太可怕了，如果温宁也出事了这将是周大毛一生的阴影。 “行，不生了。” 几个小时前温宁差点以为自己交代在那了，生孩子简直太可怕了，比她痛经还要痛上好几倍。 这种痛她这辈子不想再经历一次。 “怎么不要了，一个小妹妹哪里够，你不想你舅妈多给你生几个弟弟妹妹吗。”小孩说话好玩，护士大姐笑得褶子都出来了。 周大毛立即回，“不想。” 护士大姐也没跟他一个小孩犟，跟周正尧说让孩子先给妈妈开奶，然后她就走了。 周正尧看看她离去的身影，又看看温宁，问，“怎么开？” 病房内一片寂静，温宁也不知道咋开啊。 还好周母回来的很及时。 “孩子给我抱，给你媳妇先喂点鸡汤。” 温宁，“医生说要开奶。” 周母，“先吃点东西再开。” 周正尧将孩子给她，先舀了一碗鸡汤和鸡肉在碗里，小口小口地给温宁喂食。 周母抱到孩子就高兴了，一口一个，“我大孙女长得可真好看，像妈妈。” 温宁暗忖：我可不长这样。 周大毛是小孩子最不会撒谎了，他也赞成温宁的观点，“小妹妹长得好丑。” “哪里丑了，你小时候比她还丑。”周母不客气地回。 好，丑点就丑点，既然一开始就说好了，他以后一定会当一个好哥哥，保护好妹妹。 记起舅妈给小妹妹取的名字，他说，“可可你好，我是你开心哥哥，你还在舅妈肚子里的时候，我们就说过话了。” 小团子脸部抽动了下，周大毛开心地冲周母说，“外婆，妹妹对我笑了。” 周母不客气地撕烂他的幻想，“她现在还不会笑呢。” 周大毛据理力争，“我亲眼看到了。” 老师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肯定是在给我问好。” 周母再一次，“她现在看不清人。” “可是我看到她的眼珠子转了。” “谁的眼珠子不会转。” 两人一唱一和，跟唱双簧似的。 温宁勉强吃了一碗，就吃不下了，让周正尧撤了。 周母，“剩下的你和大毛到外面吃了，我给小宁开奶。” 周大毛中午没吃饱就过来等到现在，还大哭了一场，早已饥肠辘辘，闻到味道的时候肚子都要响了。 周正尧秉着先学习，以后为媳妇服务的态度说，“我也在这看看，大毛你端出去吃。” 周母白了他一眼也没赶人，让温宁解开衣服，把孩子放在她怀里，帮她调整抱姿，“让可可吸吸就有了。” 温宁感到有些不自然，不过为了孩子也照做了，只是孩子怎么吸都吸不出来，还给她整哭了。 周母只好让周正尧打点热水来帮她敷一下，还好当初买了一罐奶粉，奶瓶也是温宁以防万一让准备好的。 小家伙特别有力，把奶嘴放到她嘴边，就巴巴地吸了起来。 喝完奶她就开始睡了，周母将她放在温宁旁边，然后指导周正尧的姿势。 最后给她们两娘弄好，已经十点过了，周母让周正尧守着，她带周大毛回去，做好饭再给周正尧送过来。 随后，病房里就剩下了他们一家三口。 孩子媳妇睡在床上，周正尧将凳子搬过来坐在她们旁边，两只大掌还握着温宁的手。 孩子睡得正香，他们对视着不知道说啥。 温宁先打破了沉默，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腔调却带着几分委屈，“我以为我会噶在那张产床上面。” 周正尧立马就捂住了她的嘴，手指微微颤抖，“别乱说，这不是好好的吗。” 温宁，“我说的是刚才。”她盯着周正尧的眼睛，“假如啊，我说假如，医生说只能保一个，你会选择谁。” 周正尧眼里平静无波，毫不犹豫地说，“肯定是你啊” “你一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廖医生不是说了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会救大人吗，所以，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温宁，“廖医生怎么会跟你说这个，你是不是偷偷问他什么了。” 第119章 负心汉 “我什么时候偷偷问他了，不是你上次来的时候跟他说你很紧张，他跟你说的吗，忘啦？” 一孕傻三年？ 温宁淡淡胡诌，“没忘，我考考你而已。” “那我回答得怎么样，过关了吗。”周正尧现在也能风平浪静地接上她丢过来的话了。 温宁点点头，“还行，谁让你已经提前看过答案了呢。” 然后，之前看过的电视剧的那些抓马剧情又闪现到了脑中。 她继续问，“如果我今天不幸出了事，你会不会立马再娶一个媳妇给你生儿育女。” 想着还怪悲伤的嘞，她穿越万里来到这边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人没了。 他又可以当她没来过，没出现过这么一个人，欢欢喜喜地又接着娶上一个合心的小姑娘过日子。 周正尧还以为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谁曾想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 又来这么一个棘手的，他换了个话题，“不是累了吗，先睡一觉。” 温宁悲伤着呢，没听到答案哪里肯放过他。 “不行，你先跟我说你的答案是什么，会不会立马娶一个新媳妇。” 周正尧逗她，“不会，新媳妇哪里那么好找，最起码也要个一年半载的才娶得上。” “你你真这么想的？” 这个负心汉。 连周大毛这么个兔崽子都不如。 还真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白眼狼。” 她气急，拉上被子，气鼓鼓地躺下，动作大了，动到伤口疼的嘶了声。 “怎么了，哪里疼。”周正尧赋上关心的神色。 温宁闷声，“心疼，被你这个白眼狼气得心脏疼。” “我帮你揉揉？” “流氓白眼狼。” 周正尧慌了下，解释道，“我开玩笑的，你听不出来吗。” “听不出来。”温宁将被子盖住自己的耳朵。 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明明是她非要问这种无厘头的问题。 周震尧好笑，“都做娘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我就算生了孩子我也还是小姑娘，你这个三十岁的老男人离我远点，去找你的新媳妇，等孩子长大了我会告诉她，是你不要我们娘两了，负心汉陈世美。” 周正尧弯腰连着被子整个抱住，笑声从胸腔中出来震动着温宁的耳膜。 “气什么，我开玩笑的，我只有你一个媳妇，谁都不要只要你。” 温宁回过身，似乎想通了说道，“你这把年纪了也就只有我这样的好心人才会要，我就不一样了，大好青春年华，要颜有颜，要钱有钱，稀罕我的男人一大堆，只要我不说，谁看得出来我生过孩子，知足你，老男人。” 周正尧连口称是，“我年纪大，没人要我，你可怜可怜我，看在我是孩子亲爹的份上，继续当我媳妇。” 温宁冷哼，“看你表现。” 周正尧小心将她放平，“好了好了，别动了，一会儿又该疼了。” “咕咕”，话音刚落，肚子就响了。 这个时间点，四周只有虫鸟的叫声了，一片寂静，显得他肚子叫的这两声格外的响。 “你一直到现在都没吃饭啊。”温宁问。 周正尧，“我肯定要在外面守着你啊，哪有时间去吃，没事，娘马上就送来了。” “你今晚要在这守着吗。” 今天太晚了，至少也要到明天她才能回去。 “嗯，我睡这边守着你们，半夜可可醒了我得给她冲奶粉。”还好旁边还有两张没人住的病床。 “你睡不好的话明天的训练怎么办，领导有没有给你批假。” 明天的训练还挺重要的，刚才他去请假的时候政委就说了，让他明天必须按时到。“批不了，没事，床也有，铺盖也有，怎么就睡不好了。” 温宁想了想，“让娘在这守一晚，你明天早上来接我们。” 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而且就一晚上，搞得跟要分开几年一样。 “我陪着没事的。”这个时候是温宁比较脆弱的时刻，容易胡思乱想，他担心温宁心里会有疙瘩。 “等娘回来你自己跟她商量。” 虽然很自私，但私心里温宁还是想要他陪着。婆婆和丈夫的陪伴，本质上还是不一样的。 说曹操，曹操到。 周母裹挟着冷气，一遍遍从医务室回去，又从家里过来。 将饭盒递给周正尧，“快吃，吃完了就回去睡，今晚我在这陪着他们。” 周正尧边将饭盒打开，边回，“我留下来，你回去睡，你也忙活了大晚上了。” 一会儿让她去给温宁做蛋汤，一会儿又是送鸡汤，到现在了还要回去做饭给他送。 “你会什么，明天不是要上班吗，你不睡觉怎么行。” 周正尧扒了几嘴，快速咀嚼咽下去，狼吞虎咽道，“我出任务的时候三天不睡第四天照样有精神，你回去睡好了，明天给我们做好早饭，我们明天早上回去。” 这里太简陋了，还是回去方便些。 周母，“你又不会照顾孩子，留下来干嘛。” “怎么不会了，不就是给她喂奶粉，换尿布吗，学学不就会了。你快回去，不早了。”周正尧说。 周母嘱咐道，“那你别睡得太死啊，孩子哭了赶紧醒来看看。” “知道了，回去小心些。” 他吃饭习惯了快速，几下就把满满一份盒饭吃完了，将饭盒洗了一下，擦干水放在桌上。 又检查了一下门窗，以及孩子的情况，关了灯，爬上了另一张床。 “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叫不醒怎么办？” “怎么可能叫不醒。”正常情况下他都保持着一个军人该有的警觉性。不知想到了啥，他爬了起来，将自己睡的这张床搬到温宁睡的那张旁边拼起来，“这回要是叫不醒就打我。” “知道了。” 月光穿过窗户在地上落了一层霜，他没看到温宁亮晶晶，带着笑意的眼睛。 半夜，周可可小朋友果然拉了，周正尧在她哼了两声后立即将她抱了起来，先给她换了尿布，再给泡了一瓶奶，在孩子醒过来，再睡过去的这一个过程温宁全然没有感觉。 第120章 争辩 第二天一早，温宁醒过来孩子还在睡着，周正尧已经去打了热水壶回来。 “醒啦？” 将毛巾沾湿水，拧干递给温宁，“擦下脸，我们准备回家了。” 温宁擦了下，清醒了很多，问，“我怎么没听到孩子的哭声，她一口气睡到现在？” 周正尧自己也擦了两下，笑回，“对啊，可可是个乖孩子，知道妈妈在睡觉不忍心吵你。” 温宁嗔笑，“骗鬼呢，是不是你半夜醒来给她喂奶了。” “对，是我，我做的棒不棒。” 温宁夸赞，“棒，继续努力，我看好你哦。” 转头看到被晾在绳子上明显带着水渍的尿布，温宁笑意更深了，“尿布你也洗啦。” “这小家伙拉了一兜，不洗能咋地。”周正尧说。 给她穿好衣服，围巾帽子带好，周母和周大毛也推门进来了。 “东西收好没有，早饭已经做好了，回家。” “舅妈，我也来接你和妹妹了。” 周母抱着孩子，周大毛拿东西，周正尧抱着温宁，一家人就回家了。 现在还早，路上没遇上几个人。 不过，昨天来的路上可遇到了不少人，估计家属院的大半人都已经知道了她生了的消息。 周母嫌火炉的火太小，又给找了个盆生了一盆火放在房间里，这个月份虽然没有前几个月温度那么低，这一早一晚还是很冷的。 周母把孩子放到床上就出去了，让他俩看好。 周正尧把温宁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我给你端饭进来吃，今天你先在床上躺躺，明天再下来活动。” 温宁反问，“我想上厕所咋办？” 周正尧无奈，“我给你提一个桶进来，你就解决在里面。” 温宁，“我想上大的怎么办。” 周正尧扶额，“也可以在里面解决，上完叫人提出去就行了。” 看到她还有再问的意图，周正尧打断，“行了，要吃饭了，别再提那些屎尿屁的东西了。” 她的早餐还是鸡汤饭，周母单独给她给她做的。 这种东西吃一两顿就行了，要是顿顿都这样吃，温宁是招架不住的。 周正尧他们的早餐也是昨晚剩下的一些剩菜剩饭，他舀了菜盖在饭上面，进来陪温宁一起吃。 看到温宁挑挑拣拣，吃了好一会儿，饭都吃完了，鸡肉还留在碗里。 “怎么不吃肉，娘特意给你剃了骨头。” 听说坐月子的女人不能吃硬的的东西，不然以后牙齿会疼，周母把肉熬的稀烂，轻松就把骨头剔了。 温宁就是看着着一坨一坨的肉无法下口，要是有点骨头啃啃那还有点乐趣，全是肉感觉腻的慌。“吃不下了。” 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 周正尧耐心哄道，“吃了才有营养，这是上好的老母鸡肉呢，人家想吃的吃不到，你这人却是不想吃，要别人听到了不得说你几句不识好歹。” 温宁垂眸，扯嘴，“可是太腻了，我吃不下嘛。” 周正尧拿她没办法，只好说，“你吃了才能下奶，不然拿什么给孩子吃。” 孕妇本就受各种激素的影响，温宁听他来了这么一句，马上就心寒了，“所以你只管关心我有没有奶给孩子喝，一点都不在意我是不是真的吃不下了。” 她这么一控诉，周正尧立马就慌了，意识到大战一触即发，放软语气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很笨你原谅我，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刚生完孩子，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要吃这些好好补补，把身体补好了才能回到之前的状态，我知道为了生这个孩子你受苦了，你也不想以后哪哪都疼不是。” 温宁就抓住了他刚才说的多吃才能给孩子喂奶的事，“你刚才说的不是这个。” 周正尧横步的给自己来两个大嘴巴子，你惹谁不好偏偏说这种话来惹温宁。 周正尧举起手指就发誓，“在我这你比孩子更重要，我之所以这么说最后的目的还是让你多吃点，孩子只是个借口。” 他说得认真极了，温宁脸色总算好看了点。 心里默念，“相信男人的话倒霉八辈子，相信男人爱你这种话离婚八次。” 所以，她不相信。 “你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不怕她将来不认你这个爹。” 周正尧没什么大不了，“她现在啥也不懂，就算听懂了又能咋样，我说她在我心里比不上我媳妇有什么不对的吗，以后她结婚了不也一样觉得我这个老爹比不上她爱人。你才是陪我走一辈子的人，她只陪我走一段路。” 温宁乐呵，“这段话从哪看来得，比上段说得好诶，以后你就看这个老师写的作品。” 周正尧老师无奈，扒完了自己碗里的饭，对温宁说，“你在家里乖点，我去挣钱给孩子买奶粉，给你买好吃的。” 温宁囫囵把被周母顿得软趴趴的鸡肉塞进嘴里，摆手，“退下，把我的碗一起拿出去，我要睡了。” 周正尧看了眼孩子，关门出去。 周母幸灾乐祸，做出看好戏的模样，“你们俩又在吵啥呢 ，还说让我不要跟她吵，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她现在才生完，容易有情绪，你让着她点。” 周正尧有嘴说不清，“我让了，直接把她当我祖宗哄了。” 周大毛也说，“舅舅，你这样是不对的，老师说了不能欺负女生，你不能欺负舅妈。” “行了行了，我时间到了，上班去了，娘你照顾好家里啊。”周正尧逃命般出门。 正好遇见同样这个点儿才出门的李知浔。 “听说弟妹生了，咋样，还好，生的是儿子还是闺女。”李知浔也不懂啥叫拐弯，直接就这样大喇喇地问出来。 周正尧:你礼貌吗。 “闺女。”嘴角是藏不住的笑。 李知浔撇嘴，“我说你小子这命数可以啊，祖坟是不是选了块风水宝地 改天也带我去拜拜。” 周正尧，“我家的祖坟拜了又不保佑你，你还是多给自己祖宗多上几柱香，说不定今年就保佑你心想事成了。” 李知浔：我都拜了这么多年了，灵不灵我不知道啊。 第121章 大毛赶人 周正尧离开后就周大毛就不想上学了。 守在床边看着小妹妹的睡颜，说道，“今天妹妹好像变好看了，舅妈，我在家帮你看着妹妹，我今天不去上学了。” 温宁，“你不去上学以后我可不敢把妹妹交给你带。” 周大毛不明所以，“为什么？” 温宁郑重其事，“你不去上学以后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教妹妹学习，我可不想把她交给一个文盲。” 周大毛觉得不公，委屈道，“外婆也不认字啊。” “外婆又不用教她学字。” 周大毛依依不舍地看着周可可小朋友，“好，那我先去上学了，等我放学了再来看妹妹。” 总算把这个话多的家伙给支走了，温宁有些困就躺下眯了一觉，没多久听到了孩子哭闹的声音。 侧过脸看过去，果然，那小家伙已经醒了。 “饿啦？” 温宁把她抱到胸前，这时周母听到孩子的声音也推门进来了，“你再让孩子试一下，不然以后涨了受罪的是你。” 温宁学着她昨天教的姿势，让孩子吸奶。 “嘶”通的瞬间，痛了一下。 孩子似乎是饿极了，吸得很用力。 周母总算是放心了，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小孙女，“小家伙力气真大，以后是个有出息的。” 给孩子喂完奶，温宁摸到她的尿布湿了，喊道，“她尿了。” 周母一看，不仅是尿了，还又拉了，赶紧又去找了一条干净的尿布给她换上，边换还边说她乖孙一点都不臭。 温宁觉得这滤镜也开得忒大了。 周母去给她乖孙洗尿布，就剩下温宁独自面对这个小不点了。 正如周大毛说的，她今天貌似比昨晚好看不少，皮都展开了。 周可可小朋友睡够了，这会儿睁着眼睛看着前面的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清，小脸有时候也会动一下，就跟笑一样，怪不得周大毛说妹妹对他笑。 孩子很乖，吃饱了不哭也不闹，随便温宁怎么对她都没什么反应，即使把她放在床上她也能安然自处。 周母洗完晾好来给温宁接手，换了一个人抱着，周可可也不哭，乖乖地包裹在襁褓里。 周母忍不住亲了一大口，“我乖孙咋这么惹人疼，奶疼你啊。” “这孩子好带，比大姑乖多了，那妮子在我月子里的时候你不知道多磨人。” 周母那一辈条件好的能有两三天的时间坐月子，家里穷的早上生完下午继续去地里干活。 那时候她家也不算富裕但也没穷到那种程度，好在婆婆和周父也不是坏人，她得了两天的月子坐。 温宁得意，“我生的娃肯定像我，我妈说我从生下来就很乖。” 这话周母还真不怎么相信，温宁这性子，小时候不得把房顶都给哭没了。 “春生刚出来那会儿也乖，不怎么哭闹，孩子也可能是像他，你看这鼻子眼睛，简直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周母说。 说实话，孩子这么小，除了脸蛋看起来尖尖的有点像她的脸型外，五官温宁是真的看不出来像谁，“那她哪像我呢。” 周母，“脸型和嘴巴像你，这娃会长，尽挑着你们好看的地方长了。” 温宁觉得她在胡诌，这种东西还是等孩子长开了才能看出来。 两人在这研究着小朋友，她就睁着眼睛陪着她们。 临近中午，周母又去做饭了。 程霜和一群孩子下了课就往这边赶，程霜给孩子买了礼物，孩子们也纷纷贡献了自己最喜欢的小玩具。 “温老师，我们来看你和小娃娃了。”陈志远喊。 “小声点，我妈说刚生完孩子的人要好好休息，让我们别吵到温老师。”张少群如是说，一把捂住了陈志远的大嘴。 周大毛把书包放下，轻轻推开温宁房间的门，“舅妈，你睡了吗。” 温宁哪来那么多瞌睡，现在也无聊，躺床上看书呢，周母说了也没用，谁让这没有手机的日子这么难熬。 “没有呢，你们下课了？” 一串脑袋出现在门边，温宁吓了一跳，“怎么都来了。” 张少群，“我们来看看你和妹妹，老师，妹妹呢。” 程霜从他们的后面进去，“还好。” 她也快要卸货了，温宁不想吓到她，笑笑，“还好。” 然后，一群人围在她的床边。 以乔知雪为代表的女孩子问的是，“老师，你还疼吗。” 而陈志远这些人就光顾着看妹妹，不过，也还是有特殊的，例如我们的陈雨哥哥。 他默默听着温宁跟乔知雪她们说的话，虽然温宁笑着简单的说了自己昨天的经历，但他还是听红了眼睛。 陈雨小时候也跟周大毛一样，在医院陪着妈妈生下弟弟，那时候他听到了妈妈无力的喊叫声，在脑子里给温宁说的过程配了一下音。红着眼眶说，“温老师很伟大，妈妈们都很伟大。” 温宁，“怎么哭了。” 陈雨，“没事。” 温宁还以为是学校的事，“怎么了，同学们都还听话。” “很听话，大家都很挂念温老师。” 程霜真心觉得，以后肚子里的这个能像陈雨一样懂事，就算只有一个她也愿意。 毕竟万物都在于精，不在于多。 “他有时候懂事得让我觉得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温宁，“小雨不是一般的孩子。” 陈雨不习惯被人直白的夸奖，羞赧说道，“我都已经十五了，不是孩子了。” 看孩子的这边，小朋友只是动了动，几个大男孩就激动得要跳起来，“她是不是喜欢我，对我笑了呢。” “妹妹小小的好可爱，比我弟弟可爱多了，真想抱回家养。” 周大毛帮周母洗了点东西，进门就听见了这句要偷他妹妹的话，大喊，“你做梦，她是我妹妹，舅妈，这个哥哥要偷我妹妹！” 章文明被大家盯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我就是开玩笑的，不是真的要偷。” 周大毛开始赶人，“好了，我们家要吃饭了，下午还要上课，你们先回家吃饭。” 他才不给偷人的小贼一点机会，他的妹妹由他守护。 第122章 好优美的精神状态 温宁眼皮子一跳，赶紧说了几句找补。 但大家都听到了周大毛这一声逐客令，也不好意思多待了，谁都不想有蹭饭的嫌疑。 程霜笑道，“我也该走了，还没炒菜呢，李知浔也要下班了。” 周大毛悄悄对程霜说，“程老师，我说的是他们想偷我妹妹的人，没说你，你可以留在我们家吃饭。” 程霜逗他，“如果我也想偷你妹妹，也不能在你们家吃饭咯。” 周大毛瞪大眼睛，仿佛在说，“程老师，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你有自己的小娃娃，你不能偷我妹妹，我舅妈也只有一个小娃娃。” 程霜哈哈笑出声来，“好了，不逗你了，我不偷你妹妹，我回家了，你李叔叔马上就要下班了。” 程霜送给周可可的是一套小衣服，这个天气正好可以穿，温宁感谢了几句，就没再留她了。 反而对周大毛说，“你以后不能说出那种直接撵人家走的话，人家会不开心的。” 周大毛主打的就是一个满身是反骨，“为什么不能说，他们想偷妹妹我，难道还留着他吃饭吗，况且外婆做的本来就不多，这么多人哪里够吃。” 这……精神状态很好。 “那你以后去别人家，人家要吃饭了也把你撵出来你会不开心吗。” 周大毛，“不会，我才不会去别人家吃饭，外婆说了，看见他家要吃饭了就要赶紧走，不然没吃到多少，还会被人家在背地里说坏话。” 这话很有道理，温宁竟然无法反驳。 “说话直固然可以，但我觉得你下次可以婉转一点，不仅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落人口舌，被别人说不礼貌。” 周大毛还是摇头，“管他们说不说，我又不会掉一块肉。” “你开心就好。” 嗯，做人就要随心所欲。 周大毛小小年纪就悟到了人生的真谛，很不错。 “人怎么都走了。”周母一个不留神，就发现人都没了。 温宁指了指周大毛，无情背叛，“他让人家走的。” 周母啧一声，破笑，“你这孩子，怎么能撵人走呢，人都是专门来看你舅妈和小妹妹的。” “他们想偷走我妹妹，我当然要撵他们走。”周大毛昂头对着她。 周母点了点他眉心，“你舅妈在这呢，谁会敢偷啊，人家就开个玩笑，” 周大毛狡黠一笑，“我知道啊，这不是没有借口赶他们走嘛，他们来这么多人围着，都吓到我妹妹了，他们也很吵，舅妈不是不喜欢人吵吗。” 周母，“……” 温宁:我谢谢你啊。 她以前就说这孩子不像表面这么单纯。 这时，周正尧也回来了，发现客厅一个人都没有，饭菜都在桌子摆着，不像吃过的样子。 他推开房间的门，“都在这干嘛。” “舅舅你下班啦，我们先吃饭，吃饭。”周大毛急忙岔开话题。 他现在不那么怕温宁了，倒是怕周正尧这个亲舅舅。 周大毛发现，好多事情她只要跟舅妈说一声她都会同意，相反舅舅就会有很多限制，对他也很严格，如果知道他把人赶走了，肯定会抓着自己来一通思想教育课。 周正尧先问温宁上午感觉怎么样，再瞧了瞧又睡着的女儿。 “她怎么总是在睡。” 温宁，“刚才志远他们在这逗她玩累了。” 周正尧，“小懒猪，一看到爸爸就睡。” “你可别，人家可乖了，是个乖小孩，都不轻易哭的。” 夫妻俩在这说话，周母带着周大毛先出去。 温宁吃的是单独做的，跟他们不同锅，碗筷也是买新的给她一个人用。 周母早上去供销社去得早，抢到了一个猪蹄，一早就给炖上了，炖得很软糯，“春生，来把小宁的饭菜给她端进去。” 只有温宁吃的有肉，他们吃的就很普通，几道平常的素菜就解决了，周大毛闻到温宁的那份菜 ，忍不住的吞口水，又怕外婆看出来，只好埋头扒饭。 温宁看到终于不是鸡汤了，松了口气，但她吃辣习惯了，这月子餐做得清汤寡水的，她吃了点就觉得要是有点辣椒就好了，“我能不能申请给我做一个蘸水。” 周正尧想也没想就否决了，“坐月子不能吃辣的，更何况你这还是第一天呢，乖乖的，坚持一下，一个月就好了。” 周正尧回来的时候拐了一趟去了医务室，问了廖医生很多注意事项，以及坐月子要坐多久。 廖医生推荐的是，如果条件允许坐上一个月最好。 家里现在也不差什么，孩子也有周母照顾，周正尧当然是要谨遵医嘱了。 温宁对这些都不怎么了解，听到自己一个月都要吃这些清汤寡水的东西，顿时心情就不怎么美丽了。 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一个月？也太长了，是一个月都不能吃我想吃的吗。”不死心地问。 周正尧点头，“对，这一个月只能吃些清淡的，月子必须得做好，身体才能恢复得好，不然以后会落一身病。” 温宁：早知道就不受这份罪了。 “公平起见，你也要陪着我吃，我吃什么你也得吃什么。” 她所认为的受罪，反而在很多人看来是享福。 周正尧更不可能跟她抢吃的了，“我吃的还没你的好，你自己吃。” “一点味道都没有，我怎么吃啊，来，你帮我把这块肉吃了。” 前车之鉴太多了，周正尧只好乖乖张嘴，“好了，剩下的你自己吃，这个对身体好。” 温宁，“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下奶的，你是不是怕我没奶喂你女儿。” 周正尧大写的冤啊，只好搬出能让温宁听话的人来，“廖医生说这是补什么胶原蛋白的，对产妇身体有好处。” 温宁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蛋，“我这脸满满的胶原蛋白，还补什么补。” 周正尧懒得跟她绕来绕去，“医生说的，你要觉得说错了，等出了院子你去找他理论。” 温宁答应，“行，我可得跟他好好掰扯一番。” 过了好久，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被周正尧坑了。 第123章 洗尿布 温宁坐月子的这段时间一点都不孤单，一天几波人来看她。 嫂子们没吃上她的结婚酒，上次还蹭了一顿烧烤，这回终于是逮着机会了。 大家根据自己老家的习俗来，有些直接送钱，有些送米和鸡蛋，有些是送给孩子的东西。 周母老家那边，如果有人拿着礼来看孩子，主人家要给她们吃红蛋和糍粑。 周母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准备上一些，等有人来了才好端出来给人家吃。 林嫂子和王嫂子，黄嫂子是第一波过来的。 温宁终于不用躺床上一天了，身体好上一点就下来走走，跟她们聊天。 周母把红蛋瓜子和糍粑都端到桌上，“这是我自己做的，大家都尝尝我的手艺。” “婶子你太客气了。” “就是，还专门准备这些东西。” 周母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累人的，我一天也没啥事干。就做做饭，带带孩子，哪有你们上班的忙。” 然后又抱着自己大孙女跟人显摆，“这孩子乖，都不用我咋带，睡醒了也不哭，给她吃饱，擦干净小屁股，一个人能玩好久，玩累了就睡，我还真没带过这样乖的孩子。” 周可可一天天的长开，与刚生下来那会儿犹如两个人，白白净净的惹人爱。 林嫂子看得心痒，“婶子给我抱抱，我瞧这孩子尽挑着她爸妈好看的地方长了，第一次见这么俊的娃。” 周母小心地将小朋友给她，说话一点都不谦虚，“可不咋地，我还没见过有谁家娃有我家可可好看。” 周母这话也不算夸张。 孩子遗传了温宁白皙的皮肤，小脸还胖乎乎的，包在软乎乎的小被子里，软软的一团，很惹人爱，像个小糯米团子。 林嫂子心生喜爱，“真俊啊，这小家伙，长大了跟你妈妈一样厉害，当老师好不好。” 周可可哪能听懂她在说什么鸟语，黑黢黢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被陌生人抱着也不恼。 黄嫂子擦了擦手，“给我也抱一会儿，这小家伙长得喜人。” 后面，三人总算是都抱了一回，证实了周母所言非虚，这孩子是真的好带。 王嫂子羡慕说道，“温老师你真是做什么都厉害，生的孩子还比别人家的听话。” 温宁也就笑笑，她听说月子里经常抱孩子以后手臂会疼痛，所以孩子就交给周母抱，她就只有喂奶的时候抱一下，等她睡了就放在床上。 全然都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她是现在还小不会说话，有情绪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才会这样，等到了猫嫌狗厌的年纪，还是一样的讨人厌。” 温宁最烦的就是家长溺爱的熊孩子，有时候真想替他们父母来两巴掌管教一下。 周大毛现在就是这个年纪，不过还好，这小孩没谁溺爱，还挺正常。 王嫂子，“不会，小姑娘从小就惹人爱，不怎么会讨人嫌，男娃犯事了才是让人头疼。” “但愿，我和她爹都不是外向的人，但她大姑就很活泼，她随了大姑的性子也说不一定。”温宁想起周正尧说的周正清上树掏鸟蛋的行径就好笑。 以后要是周可可那样，估计周正尧这个老父亲头发都会被气白。 周母对于周正清的离去也释怀了，有时候想到女儿年少时的鲜活，嘴角也会不自觉地扬起。 “随了她大姑也好，没谁能欺负，我们家丫头长这么好看，性子就是要泼辣些才好。” 温宁觉得小姑娘怎么样都好，不让自己吃亏就行。 黄嫂子笑道，“不泼辣也没人敢欺负，她这些哥哥一天可是惦记得很，不会让她吃亏。” 真的，以前可能就两三天来一次，现在每天至少来一趟，争着抢着要当大哥。 周大毛年纪不够，就把大哥的名额让给陈雨哥哥，不过，他说了，只有他是真的哥哥，因为他们住在一个房子里，他们才是亲亲的一家人。 每次大家谁想抱周可可，周大毛都会先检查他们的手干不干净，洗干净了才能抱，他香香软软的妹妹不容谁弄脏。 “这些小孩心地好，也多亏了他们的喜欢，帮了我不少忙呢。”周母道。 周可可跟她妈妈一样爱干净，拉了就要马上给她换干净的，院子里晾的都是她的尿布，陈雨他们看着孩子的时候就是周母洗，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周正尧洗。 以前周母还跟村里人想的一样，大男人怎么能洗尿布呢。 周正清和周正尧的尿布都是她一个人洗的，周父没帮过一次，他能帮着带一下孩子就已经算是好男人了。 那天，温宁直接让周正尧去把尿布洗了，一点都没开玩笑，周正尧还一点都不带犹豫地给洗了，还洗得比她干净多了。 周母霎时觉得就应该这样，孩子又不是她们女人自己生的。 今天同样，周正尧下班了嫂子们还没走，大家正抱着孩子说笑呢，温宁就开口跟周正尧说，“你姑娘今天又拉了，你洗完澡，一起把她的尿布洗了。” 周正尧点头，跟嫂子们打了个招呼就往厕所去了。 林嫂子诧异，“你家孩子的尿布真是小周洗的？” “对啊，他是孩子亲爹，啥事都是我和我娘干的，他要不洗尿布，就真是一事无成了。”温宁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她这里，男人跟孩子一样不能宠。 黄嫂子，“他们一天训练这么累了，回来还要做事，不发脾气吗。” 反正她家男人一下班就跟个土皇帝一趟，就定在凳子上了，啥事都不干，这么多年更是一个碗都没洗过，黄嫂子都怀疑他以前是怎么活过来的。 温宁，“发脾气？跟谁发脾气，是他闺女的尿布，他也就只有跟孩子发了，孩子这么小也听不懂。” 林嫂子哈哈笑，“你可真是个人才。” 温宁摇头，“这不是正常人的想法吗，难道就他一个人累？谁不累啊，大家不都一样赚钱养家吗，你问我娘，在老家，好多女人不也一样拿满工分，回家还要做饭，做各种家务，还要伺候男人。凭啥呀，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 周母想想过去的这么多年，还真想问一句，“凭啥呀。” 第124章 撒娇女人最好命 周正尧先把孩子的尿布洗了，再拿去院子里晾起来，整个过程一直被嫂子们紧紧盯着，关键是她们还带着一脸的笑意，都给他整不会了，快速晾好赶紧躲进厕所里洗澡。 黄嫂子说，“还是你厉害，能叫得动他，看他这动作也不是第一天干这事了，技术很娴熟。” 温宁，“男人就是要勤快点才有人要。” “我以前觉得我们女人能顶起半边天，男人能做的我们也能做，我们不比他们才多少，所以，家里家外都是我在做，一天恨不得有二十五个小时，做完了也不敢说累，就怕让他瞧不起。” 林嫂子自己是妇女主任，一直就把脑子里那根弦绷得紧紧的，就怕它松了，怕自己被人说德不配位。 温宁宽解，“你这样说也没错，女人确实不比男人差多少，但这两种性别天生就有差别，让我们跟他们做得一样多，那才是不公平的。 既然组成了一个家庭，那双方对这个家都有责任，总不能一直都是我在付出，我知道他们累，但谁不累啊，我们在家忙一天了也很累的，你让他们在家干一天我们的活，他们保准吃不消。” 林嫂子的话也是很多妇女心中的话，温宁之前的妈妈，整天也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明明哥哥和爸爸就倒在沙发上看电视，明明大家都上了一天的班，她自己叫不动自己男人，又舍不得叫自己儿子，又喜欢把所有的活都揽到自己身上。 自己干累了，有怨言了就只会骂她，骂她懒，说都是她不争气，读那么多书干嘛，还不如在家帮她干活，等年纪到了赶紧嫁出去算了。 那时温宁想的是你自己要忙的怪我干嘛，也不是没有心软同情的时候，但往往换回来的只有无尽的责怪和辱骂，而啥忙都不帮的人就能心安理得的躺着。 有些人真不值得同情。 也是原生家庭的影响惊醒了她，一度的放纵另一半只会给自己找麻烦，既然勤快女人不得好，那就只有做个随心所欲的，管你骂不骂，管你怎么说，我自己开心就行。 “那你平时都是怎么教他做事的，我家那个说一百遍都不会动一下。”黄嫂子真诚求教。 温宁想到看过的一部电影，《撒娇女人最好命》。“也不能颐指气使地让他做事，这样他也不会舒服，你要学会说两句软话，夸他，使劲夸他，给他夸得高兴了，就去做了。” 当然她没实践过，她一般是发疯，给周正尧整的都有ptsd了，一看到她有要发疯的苗头就赶紧听话，但是这个方法，温宁不推荐他们学。 林嫂子她们都说惯了粗话，哪会撒娇啊。 “要说些什么呢？” 温宁也没实践过啊，“看你家男人喜欢听什么话了，对症下药才能显药性。” “周同志都喜欢听什么？” “噗嗤”给周母整笑了。 她怎么不知道温宁撒娇了，如果骂人也算撒娇，那她确实是挺厉害的，也就是只正尧耳根子软才会听话，换成其他男人再给你锤过来了。 不过这也分人，男人都好色，长得好的骂了他可能会心疼，她们这种骂了人家只会觉得你是丑人多作怪。 温宁没理周母的嗤笑，一本正经道，“他喜欢听我念书，我晚上给他念书听他就听话了。” 嫂子们：周正尧这么刻苦的？ 猛然听到自己喜欢听温宁念书的周正尧：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温宁就示范了这么一个，估摸着他们家也要吃饭了，几个嫂子就回去了。 周母拉都拉不住，只好给她们一人分了两个红鸡蛋和两块糍粑。 自此以后，家属院不知道为啥就风靡起了一句话——“撒娇女人最好命”都说是温老师传授的御夫秘籍。 周正尧每天去队里，都会被大伙问，“周副连，都说撒娇女人最好命，温老师在家里怎么给你撒娇的。” 周正尧，“？” 撒什么娇？她只会发疯。 过了不久，周正尧发现他走哪都会有领导怨念地盯着他，有些甚至还说，“小周啊，你一个人喜欢听书，喜欢撒娇我们可不喜欢，让你媳妇别瞎教了。” 周正尧，“怎么了营长。” 林营长长叹一声，“没什么，一会儿你等我一起，我们一起去打水，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交流交流感情。” 不止是林营长，周正尧发现跟他一起去挑水的人猛增啊，一个个都拿着根烟别在耳朵后面，把水打上来后，拉着周正尧坐下。 “小周啊，听说你回家还要洗尿布？” 周正尧也不知道自己洗尿布的事咋就传出去了，“咋了。” “小周啊，我们大男人哪能洗那种东西呢，你下回洗的时候躲着点，别让人看见了，你也不想被笑话。” 周正尧用温宁跟他说的话回，“洗尿布有啥好笑话的，没尿布洗才会被笑话。” 让人无法反驳。 有人看乐子，有人照镜子。 没讨到老婆的人破防了。 林营长点燃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道，“你可别得瑟啊，以后孩子多了我看你还洗得过来不。以后你嫂子过去那边，你让你媳妇别瞎教了，你嫂子以前多勤快一个人啊，现在啥事都让我干。还一到晚上就给我念书，听得我头都大了。” 知道真相的周正尧，“这可不是我媳妇教的啊，你可别冤枉好人。” 陈营长怨念颇深，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一眯眼耳朵里全都是自家媳妇念经的声音，“咋不是你媳妇教的了，现在家属院哪家晚上不念书了，明明这苦只是你小子一个人遭，现在非得要我们全给你垫背不是。” 周正尧可没这种苦恼，毕竟他媳妇不念书只发疯，但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他会装啊。 装的那叫一个深受荼毒几十载，终于有人能体会他的苦，“营长你们这已经算好了，我媳妇还会抽问我问题，答不对，不准上床呢，我这么多年不也是啥都没说，你们也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第125章 要点脸行吗 周正尧回家跟温宁说这事，她笑了好久，嫂子们这事虽然没悟对，但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真天天给念书啊。” 周正尧，“可不咋地，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跟个老黄瓜似的，可勤快了现在。” 温宁玩笑，“要不要我也可你念几篇？” “可别了，你不念我都这么勤快了，你要再念上几段我可能真成老黄牛了。” 周大毛本来想来舅妈的房间看妹妹，听到了这样的话，恨铁不成钢地道，“舅舅你也太不识好歹了，好多人都想听舅妈念书还听不到呢。” 周正尧，“等你娶上媳妇了我让她在半夜好好念给你听。” 周大毛嘟嘟嘴，“念就念，我可喜欢听了。” 要是那些被差点折磨疯了的营长听到这话，不得给这小破孩子两拳啊。 “我给你记住你这句话，以后让你舅妈转告给你媳妇。” “随便你，我要背诗给妹妹听。”周大毛学会了不少诗，一个星期可以不重样。 说着，起了个势就开始了。 “《春晓》孟浩然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咏鹅》 骆宾王 鹅鹅鹅……” “停，背一首就够了，妹妹耳朵还没长好，听太多话会破坏她的耳膜，你一天不能跟她说话超过三十句，你今天已经达标了，明天再背。” 温宁脑瓜子嗡嗡的，满嘴跑火车，把周大毛忽悠住了。 周大毛赶紧闭嘴，瞪大眼睛，做了个“真的吗。”的口型。 温宁和周正尧一头，毫无愧疚之心的两个大忽悠。 不能说话，周大毛就静静地蹲在妹妹的旁边看她睡觉。 周可可一天比一天好看，现在已经成了个白糯糯的糯米团子，周大毛简直爱不释手，摸她前都会先去洗手。 温宁睡觉小动作不断，孩子是放在墙和周正尧中间，本来就不怎么大的床显得更小了，睡梦里都在想着别乱动，给自己掉下床去。 温宁想着平时大家看孩子也不方便，“再让李大叔给做一个摇篮，以后孩子睡觉也方便，再做一个小车车，等她长大一点可以推她出去玩。” 周正尧，“可以啊，你会画图吗。” “会，要不要再做一张……”还没说完呢，就被周大毛制止了。 他指了指床上的妹妹，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意思是，“你们不要说话了，妹妹的耳膜会受到伤害。” 呃，搬石头砸脚的温宁和周正尧相视一笑。 慢慢走去客厅，把房间留给周大毛和妹妹独处。 温宁，“我想着要不要再做一张床给你娘她们，但客厅太小了，也放不了多大的床，再者每天早上晚上收床铺床也是个麻烦事，床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每家的格局都是这样，家里人多的也都是一些人打地铺，或者换一张大的床像大通铺的那种，孩子大人都能睡，但这在他们家也不太现实。 “先这样，沙发和躺椅也还行，等以后条件允许了换大一点的房子。”现实条件摆在这里，不委屈一个就委屈另一个。 周母听到两人的话也从厨房出来了，说道，“别浪费那些钱，我和大毛现在睡得好好的，不用换。” 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已经好了，再差的条件他们也住过，以前睡到半夜下起了暴雨，被褥都给淋湿了，还不是照样睡，差不多就得了，哪有这么精贵的。 而且温母睡的是沙发，比他们的床都暖和，除了窄一点，也没啥可吐槽的了。 温宁也没纠结太多，如果今年她考上大学，明年开春就要去京都上学，说不定周母还要帮她去那边带孩子，到时候租个大点的就行了。 “行，那我们先就做一个摇篮和一个推孩子的小车车，我明天画好图，你就给李叔送去。” “对了，给我爸妈的信你寄了没有。” 周正尧，“你咋不晚几天再问，那时候他们寄回来的信都要到了。” 生完那天，周母就让他先给温家寄去信说一下情况。还有上次写信回去让周父找的治疗不孕不育的药，周父也寄过来了，周母也让周正尧一起寄过去，估计早就到了。 吃饭时间，温宁还是单独吃自己的一份。 不过她现在跟温母说过了，一样东西她最多吃两顿，剩下的他们几个分了，不然她真能吐出来。 谁让她有钱，说啥周母就听啥，有好吃的还求啥呢。 温宁今天的晚饭是鱼汤，周正尧几个吃的是她上一段剩下的猪蹄。 周母几天给她换一个样，鸡汤，鱼汤，猪蹄汤轮着来。 就这么喂着，温宁没咋变化，周大毛那家伙却胖了一个度。周正尧和周母每天要做的事情多，所以就没怎么看得出来。 吃了饭，周大毛写作业，温宁画图，周正尧又去了队里，周母看孩子，还挺其乐融融。 …… 温宁画好图纸，周正尧第二天下午就给送过去了。 李荷花知道他们竟然有了孩子，高兴了好一场，“我上次送桌椅过去的时候还没听说嘞，这么快孩子都出来了。” “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发现点，生了快半个月了。” 李荷花笑问，“生的男娃女娃。” “闺女。” “闺女疼人，闺女好，有时间了我也过去瞧一瞧。” “行，随时欢迎嫂子。” 付了钱，周正尧也就回来了，路过操场，发现李知浔牵着程霜在漫步呢。 大喇叭李知浔，“哟，这是去哪了，咋才回来。” 周正尧对程霜点了点头，“让李叔帮忙做点东西。” 他说的模糊不清，李知浔却想弄明白，打破砂锅问到底，“做了啥，弟妹又想出啥好玩意了。” 有啥好玩意可不能忘了他，两家住这么近，他会嫉妒的。 周正尧，“孩子的东西，你们城里都有，应该用不上那玩意。” 李知浔，“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有没有，快说是啥，你不说我就烦死你。” 周正尧白眼，“你可真烦人，摇篮，给孩子睡觉的。” 李知浔，“这种好东西我肯定想要啊，我娃也要出来了，家里也啥都没有，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句，老周，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程霜扯了扯他的衣服：咱要点脸行吗。 第126章 认干亲 “你还真是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周正尧嘴角抽搐，眼神中明晃晃地带着几分无语。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文盲，当然没有周副连长有文化，再说了，就一点小东西至于吗，咱还是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李知浔厚着脸皮探讨。 周正尧下午就去了那边，晚饭还没吃呢，没心情跟他在这休闲地谈兄弟情。 “想要的话明天你就自己去跟李叔说一声。” 李知浔扬眉展笑，“谢了，兄弟，你放心，等孩子生下来，肯定让你做他干爹。” “还是不了。”在老家，干爹可不是说认就认的，还得摆酒，反正程序很复杂，周正尧可没那么多闲心思去给别人家小孩当爹，他家丫头自己都照顾不来呢。 李知浔的小心思哪是这个，他那天也看到了周正尧家的小丫头一眼。那小孩长得可爱的紧，又觉得两家很有缘分，干脆就认个干亲。说不定以后还能亲上加亲呢。 近水楼台新的月，如果自家的生出来是个后生，那可得想帮他儿子把好姻缘抓住了。 “为啥啊，认一个呗，我也给你家丫头当干爹，多一个人疼她不好吗，说不定还能来个娃娃亲，何乐而不为。”这人嘴太快了，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程霜想拉都拉不住，只能扶额。 “你想得美，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你这个封建王八。” 似乎是怕被他家两口子缠上，周正尧拒绝得干脆彻底，拔腿就跑了。 回到家他还告诉周大毛，以后要是对门的李叔叔来看妹妹，一定要盯着他，别让他抱走了。 周大毛紧张地盯着他身后，没看见有什么人，才松了口气，保证道，“舅舅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妹妹的。” 同时在心里叹气，怎么谁都想来偷他的妹妹啊，李叔叔家明明就要有小宝宝了。 周正尧的话把他搞得神经兮兮地，一看见李知浔回家，就立马关上家门。 温宁要被这两舅甥笑死。 “你以为妹妹是天仙啊，谁都想偷。” 周大毛板着小脸纠正道，“妹妹就是神仙变的，这么好看的妹妹比别人家的都乖，当然是神仙。” “吱”听到了院门响动，周大毛站起来朝外看了看，发现是程老师李叔叔。 “他们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过来了。”拉响警报 ，周大毛不想给他开门。还是得开。 他们一半的合约都是来给妹妹送礼物的。 是一个小红色棉质的小帽子和一双小鞋子。。 温宁跟程霜熟了，说话就比较随意了，“不是已经送过了吗，怎么还送，留着给你家孩子穿呗。” “特意给她买的，希欢这孩子看到好看的就给买了。”程霜说。 周大毛紧紧盯着李知浔的动作，他觉得这个小帽子就是敌人用来蛊惑人心的，为的就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等时候到了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妹妹。 李知浔被他看得不自在，抱着周可可逗了一会儿说，“你这小子一直盯着我干嘛。” 周大毛说谎话也不眨眼，“害怕你抱不稳，把我妹妹给摔了。” 李知浔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破孩子怀疑，“你别忘了叔是干什么的，枪都扛得稳稳当当的，还抱不稳一个孩子？” 周大毛，“我妹妹可不是枪，他是仙女。” 温宁和程霜噗嗤笑出声，这张嘴真的会说。 李知浔也跟个小孩似的，掷下豪言，“王母娘娘我都抱得稳，别说一个仙女了。” “别贫了，你跟个小孩掰扯啥呢，直接说事，来干嘛的。”周正尧说。 明明才遇到，这才分开几分钟就找上门来了 他可真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人。 程霜，“这不是为了摇篮的事，刚才听你说了，我们也想打一个，就来跟小宁说说，毕竟也是她辛苦琢磨出来的。” 温宁觉得周正尧跟李知浔还真像对欢喜冤家，要不是性别不对，他俩真可以试试。 此时周正尧还不知道自己媳妇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呢，主角还是他跟一个大男人。 温宁听了程霜这话，也猜到这两人为啥要拿这个帽子和鞋子来了，“小霜你也太客气了，咱俩啥关系，想要你就让李知浔明天直接去跟李叔说一声就好了，还专门跑来跟我说一声，真是的。” 李知浔斜视周正尧，“不来跟你说一声，有些人可能会觉得我蔑视了你的劳动成果，连认个干爹都不让。” “干爹？你想让孩子认你做干爹啊。”温宁问。 李知浔怀里抱着周可可，酸酸地说，“有些人不让我能怎么办，还说我是封建老贼呢。” 程霜觉得这人纯属是个戏精。 哪个正常人家会跟你订娃娃亲，虽然她也很喜欢周可可就是了，但要是她肚里的这个也是个闺女那咋办，所以，娃娃亲要不得的，最多只能认个干亲。 温宁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封建老贼？为啥啊？” 周正尧无语，“想给他还没影的儿子认娃娃亲呢。” 呃……这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温宁也推拒说，“还是别了，孩子的事长大了他们再决定。 李知浔退而求其次，“干亲是可以的，我们两家互结干亲。” 温宁看向周母，“娘，你说呢。” 周母问了程霜和李知浔的属相，发现跟孩子的很合，其实认了也没啥，而且干亲可以保佑孩子无病无灾，何乐而不为。 “可以啊。” 李知浔得意，任凭周正尧再怎么不愿意这事也得给他板上钉钉了。 “咱两家互为干亲怎么样，也不用准备那些麻烦的东西了，就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也行，不过要等到你家孩子出来再说。”他家孩子的性别没明确之前周正尧不放心，就怕这人包着什么祸心。 “可以可以，我爸妈过几天也要过来了，到时候我们两家人一起吃一顿。” 第127章 好药 青州。 随周正尧书信一起到的，是周母给温华找的好药。 温母取到东西就回了家，屋里没什么人她就拆了。看见里面一包黑乎乎的东西很是好奇，看了半天没看出是什么，把东西放在一边她才去看信。 知道温宁生了个女儿她不由得为女儿担心，周正尧是家里的独子，他们家肯定是想要一个儿子的。 如果第一胎是女儿，那么第二胎就会变得尤为紧张，也不知道她咋样了，婆婆和周正尧有没有给她脸色看。 从信里面也看不出周家人的态度，里面倒是提了那黑乎乎的东西的用途，说是给温华治病的。 信上说将这东西熬汤喝，坚持喝上一个月就好了。 温母注意力被吸引在上面，既然如此，她今天就煲一个汤好了。 温父回来，看到的就是温母把黑乎乎的东西掺进汤里，还左右看了看，温父额角跳了跳，“你加什么呢。” 温母让他小声点，“小宁她婆婆寄了一副药过来，说是坚持喝上一个月，小华的病就会好，我这不是特意给他煲汤吗。” 温父吓了一跳，“熬药就熬药，你怎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下毒害死全家呢。 温母觑他，“我觉得还是别让小华知道为好，要不然指不定又搞啥歪门邪道，我看就是他不想生，哪次小静不是急得快哭出来了，他老人家还在那慢慢悠悠地啥也不关心。” 温父一琢磨觉得她说得对，那小子就是主意太大了，谁的话也不听，也不知道一天天的在想什么。 就没见过哪个有这病的人像他那样。 于是，晚上吃饭时，温父温母默契地拦住除了温华外每一双伸向那碗汤的手。 温远被他老妈的筷子打了一下手，不爽喊道，“妈，你干嘛。” “你要是渴的话去喝水 ，一天到晚啥也不干，不用喝汤，这是我专门给你哥补身体的，他最近都累瘦了。” 温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这是亲妈能做出来的事。 抱怨道，“你偏心，凭什么只给大哥补，我和大嫂我们也上班了啊，我们的身体就不是身体啊。” 李文静担心祸水往自己身上引，连忙表明，“我不累，我不用喝的，小叔想喝的话就喝点，你哥也喝不完这么多。” 喝了两碗汤的温华听温母这一番话，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小妹寄信来了？” 提到这个，温母叹了口气，“嗯，今天刚到，她初六那天生了，生了个闺女。” 温父这才知道，斜了温母两眼，“咦，你这人，咋不早说，我有外孙女了还没给她准备礼物呢。” 温母觉得这人没脑子，李文静这个儿媳妇也在这，她也没把自己的想法抬到桌面上来。 “等孩子满月我们去看一趟，还没跟他那一家人打过交道，我不放心。” 温远上蹿下跳，“三姐生啦？我当舅舅了。”忘了还在同温母置气，求着她说，“妈，到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去呗，我也去看看我外甥女长啥样，但愿性子别像了我三姐，要不然我都不敢想象以后姐夫怎么过。” 温母停筷看她，“你不上班吗。” 温远很有自知之明，“我请几天假领导又不会死，我这种人在不在没啥区别。” “你有钱买票吗？” “你先借我点，等这个月发工资我再还你。” 温母明晃晃地嫌弃，“连车票你都要借，不会是想空手去，你不嫌丢人我都嫌。” 温远总算知道自己三姐像谁了。 跟他妈一样一样的。 真的，母女俩都知道怎么戳人心窝子最疼，都是使劲往人心窝子戳。 这个家，没有一点爱了。 “大嫂，你先借我点，月底还你。” 他直接跳过了温华，因为这个家除了大嫂好说话，都是一群没人情味的家伙，只有大嫂最善良。 但善良的大嫂终究是跟大哥一伙的。 李文静才微微启唇，话还没到嘴边呢，温华就说，“上次借你的车费你还没还完呢，还有上次你也算是蹭了我们的礼，只买了一斤肉也只有你好意思去。” 温远一个月的工资本来有二十，因为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每次发工资就只剩有几块了，用温母的话来说，没开除他都算是领导大发慈悲了。 温远月底发的钱都是用来还月初借来救命的，还不完的下个月继续，反正就纯纯月光族一枚。 他要不是吃住在家里，早晚有一天会被饿死。 温远也心虚，张着嘴却不知道回什么。 这个家里，比嘴毒温母和温宁还要靠边站，温华才是妥妥的王者，有时候他一个字就让能你无言以对。 温远把希望寄托于温父身上，“老爹，你借我点。” 温父明与他可不是一路人，“上次从你姐家回来，让你做点什么，你说你姐让你多看看书，现在咋不看书了，你的书呢，看到狗肚子里去啦，你还是听你姐的话留在家里好好看，我跟你妈去就好了。” 温父一心想着自己的小外孙女，看着桌上还有大半没喝的汤就来气，推到温华面前，“把汤都喝了，抓紧明年给我和你妈生个孙孙带，你说你一个当大哥的像什么话，哪有当大哥的样子，妹妹孩子都生了，你还不知道急。” 温华直言，“小妹寄的信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东西，是婶子给我找的药。” 温母没想到他还能猜到，“咋滴，是你让小宁婆婆帮你找的？” 她还以为凭儿子这种要面子的性子，不可能会抖出自己有那方面的病，谁知他承认得那叫一个坦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啥好的病呢。 竟然还给捅到了周正尧亲娘那，所以这小子还是知道着急的，是。 “对啊，你们不是催要孩子吗，婶子说他们那有药，我就让他给我找了。”温华还是漫不经心地神情，实在欠揍得很。 “那就好，以后每天我都给你煲汤，你婶子说坚持吃一个月就好了。”温母笑着说。 第128章 李文静的委屈 温华慢言，“天天喝汤也不太好，隔一天煲一回。” 李文静没参与这个话题，在一边头都要埋进碗里了，耳垂红红的像颗红宝石。 她性子太软，做不了温华的主，温华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候把她逼急了才会咬一口，但对于温华来说反而像是情趣。 鉴于他这么好说话，温母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的，她心里还是觉得那方面有病是温华坑自己的，让他去医院检查他也不去，说是自己的自尊心受不了。 现在对于周正尧他娘寄过来的东西没有一丝抗拒，温母都给搞懵了，她大儿子那东西真不行？ 这么个大高个咋就不行了？ 想着想着她又看向了小儿子，都快要二十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整天没个正形，“小远，你有没有走得近的女生朋友。” 温远听得莫名其妙，“没有，我朋友你不是都见过吗。” 就是那几坨。 “你这么大了还不想找个媳妇吗？”温母忍不住问出口。 温远觉得自己还小，“还早着呢，不急，等我赚到大钱了再想这事。” 温父眼皮跳了跳，“你小子不会是这辈子都要打光棍，我跟你说超过二十五岁还是这副样子你就给我滚出去，自己吃自己住，我可不养闲人。” 温远犹如天打雷轰，“凭什么呀，我一个人能吃多少，就多一双筷子的事，你们直说，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温母怀疑，他这么大了对女孩还没什么心思不会也是有那方面的毛病。 “你就不想娶个媳妇回家吗。我可听说你那个叫王伟杰的朋友这几天已经在相看了，等他们几个都结婚了，我看谁还跟你一起疯，以后人家出来都是带着媳妇孩子，你这个大龄剩男好不好意思跟着人家玩。”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温远恨不得捂上耳朵，他就不明白了他一个才是十九的花样年华大男孩，怎么就跟大龄剩男扯上关系了，再说了，他就不能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吗。 温父咂嘴，“你不会这么久了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 温远面无表情，“没有。” 为什么就一定要有喜欢的人呢，他一个人活得挺好的。 温父，“那你真可怜。” 温母，“真一个都没有？上学那会儿的同学的呢，一个都没有合你心意的？” 温远狂抓了两把头发，真是要疯了。 “不是你们说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别乱来，做出乱七八糟的事要打断我的腿吗？”他可是谨遵他们两个好大人的叮嘱，在学校离女生八百米远，毕业了都没认全班里的人。 咋滴，在学校的时候不准跟女生说话，现在又怪他太乖了，没有跟他们玩阳奉阴违那套？ 温母吃完自己碗里的饭把他的碗筷也抢了过来，“吃什么啊，别吃了，去跟你那些朋友多玩玩，去。” 温远真心觉得自家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的神经病，一言不合就发作，“妈！我还没吃饱呢，你干嘛。” 温母当然是逼他出去跟女孩子多接触接触，要不然她怀疑两个儿子没一个能让她抱上孙子。 女儿都会自己找，怎么儿子就推销不出去呢，她合计着长得也没那么歪瓜裂枣。 人家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人就开始私下里书信来往了，怎么到了他家这两尊大佛这，都要她操这么多心。 温华吃好喝好，在温远跟二老打太极的时候及时拉着李文静进屋了。 李文静靠在门上，“天还没黑，进来干嘛，我还没收拾碗筷呢。” 温华胸有成竹，“放心，今天不用你收拾，妈会安排人。” 当然，温远就成了这个大苦瓜。 看着这边紧闭的房门，有了前车之鉴，他也不敢去敲门，只好一边受着温母的骂，一边洗。 温家也跟这时候的大多数家庭一样，吃完饭都是家里的女人收锅洗碗，大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李文静作为这个家里的长媳，公公婆婆丈夫，以及小叔子对她也都挺好的，干起活来更是无怨无悔了。 不过，大多数还是温母做，每天早上醒来温母都已经把早餐做好了，她也就晚上回来的时候帮一下手，吃完饭帮着收拾一下。 从上次温宁来过一趟后，温母听了温宁说的，太懒的男人娶不到好媳妇，就时常让温远帮着一起洗碗。 温远以前啥事都不干，被温宁这样一搅和，他一回家，温母就特喜欢使唤他，所以，现在比起呆在家里，他更喜欢在在外面游荡。 不受拘束，自由自在。 冷脸洗完，他就溜出门了。 温母，“这么晚了你出去招鬼啊。” 人家有小脾气嘞，不理人了。 李文静心急火燎，“小远是不是生气了，我就说我去洗，都怪你。” “你怕什么？担心他干嘛？”温华眸子很黑，清冷的眉目间蕰着浅浅笑意，此时的李文静就像只掉进他埋伏已久的陷阱里的可怜猎物。 李文静有些腿软，虽说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很不能接受被温华这样直白赤裸地看着。 摸了摸自己发红发烫的脸，她有些没底气，“你看我干嘛。” 温华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不容置疑道，“过来。” 那双如黑鹰般的眼紧盯着她不放，眸底暗色深沉，某种浓烈复杂的情愫在他眼底寂静燃烧，在安静的空气里喧嚣沸腾。 李文静还是没动作。 他又重说了一遍，“过来。” 李文静神色不自然，扯了扯衣角，咬着嘴唇，像只单纯的小兔。 “天还没黑呢，我们都进来了不好。” 脚趾头想都知道她们在干什么事，李文静不想让外面的人误会。 也不叫误会。 就是觉得不应该这个点就不见人影。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巴不得我们赶紧要个孩子，不会说什么的。”温华淡淡说。 说到孩子，李文静就委屈了，特别是知道小几岁的温宁孩子都生了，而她还在这不知道哪年哪月温华才松口。 如此一想，心头就泛起了委屈，眼尾都红了，一屁股坐到温华旁边，但是啥也不说。 第129章 爆发 温华好笑，揽过她的肩膀，“你哭什么。”带着层厚茧的指腹替她擦去泪水。 李文静不语，脑袋顺势靠在了温华的怀里。 忽的，那委屈就像是被石子击起的阵阵涟漪，一圈圈越来越大，向四周散去。 温华察觉到肩膀处传来的湿意，而李文静只是脑袋微微颤抖，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哭出一点声音。 温华双手抱住她的脑袋，又复道，“怎么了，哭什么。” 不看不知道，这会儿李文静满脸都是泪水，受了滔天大罪的可怜模样。 她原就是受的天大的委屈，以前也只敢默默躲在被子里无声哭泣。 温华没什么哄人的经验，声音放柔几个度，“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李文静抬起头，抽噎着说了句，“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温华，“我啥时候欺负你了，你不想做就不做，我也不能强迫你做啊。” 又是这样！ 又是这种话！ “你到底是真的不喜欢孩子，还是单纯不喜欢跟我生孩子！你要真的这么看不上我，你就直说，我们好聚好散，我也不会缠着你。” 憋了好久的话终于吼出来了。 隐隐有些爽快。 刚开始安排她跟温华相看的时候，温华无意，是李文静先对他上了心。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温华性子冷，不好捂，但谁叫她喜欢呢，她这么容易害羞的人，突破自己的性格，跟他告白，每天费心思地跟他说话，好不容易得了他的青睐，她如愿跟他成了婚。 日子细水长流的过着，她们的关系也一天天的变好，她以为她终于把他捂暖了，他让她以为自己也是被爱着的。 但为什么明明那么热衷于做那事的他，却不想跟自己生个属于他们之间的孩子呢。 以前他说他还没过过二人世界，他不喜欢孩子。 好，她妥协了，她相信了。 她以为她一定能等到他愿意跟自己要孩子的那天，就像当初他还不是松口跟自己结婚了。 可，她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了，她骗不了自己。 他分明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温华给她擦泪的手顿住，脸色比外边的暮色还黑，声音更是如寒风般刺骨，“你想跟我离婚？” 李文静没说话，房间里充斥着她的哭声以及温华强烈的呼吸声。 似乎是刚才的声音太大了，引来了二老。 拍了门两声。 温母说话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吵架了？有话好好说 ，小华你不要欺负小静。” 屋里的两人也没谁去开门。 没听到动静，门外二老的脚步声才走远。 温华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副要吃人的神情，李文静害怕被他掐死，刚才说话的那股气势也不知道去哪了，此时缩着个头像是鹌鹑一样。 半晌。 听到了温华的嗤笑声，她怯生生地抬头瞟了眼，正好与温华锋利的眸子对上，低头的话显得她太没用了，硬扛着冷意对上去。 温华确实是被气笑了，靠在床头，双腿交迭，“既然都这样了，说说呗，把我怎么欺负你的展开说说，我满意了说不定就答应你了。” 李文静止不住的冷颤，明明都已经结婚这么久了，她还是害怕温华发怒。 “你不跟我生孩子。” “呵，我没跟你上床吗，每天跟我睡的不是你吗。” “不一样。” “哪不一样，过程都是一样的，你何必那么在意结果。” 李文静被他无耻的歪理给惊到了，什么叫过程一样的何必在意结果。 “不生孩子你跟我做那么多干嘛。” 温华，“不做哪来的孩子，你不是嚷着要孩子吗。” 李文静差点被他绕进去了，“可是你不给我啊，你不想跟我生孩子，你不喜欢我。” “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了。” 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她内心多么煎熬，不知道她每天遭遇的那么多流言蜚语。 “你总是这样以你自己的想法为标准，你不在乎我，你不知道我每年回娘家被全家人逼问为什么今年还没生孩子，你不知道我每天面对那些同事在背后说闲话有多么的害怕，你也不知道我听到身边比我结婚晚的人都一个个有孩子的那种煎熬。我甚至不敢多问一句他们孩子的话，我要装作我也不是很喜欢孩子。” 她虽然能装作毫不在乎，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又如何不会痛呢，痛到麻木了也要微笑着装作没什么。 “所以你到底是真不喜欢孩子还是不喜欢我生的孩子，是不是等到我老了，会不会哪天，我不能生了，你又告诉我你想要一个孩子，那时候我怎么办呢，成全你是吗，成全你去跟别的女人生。” 思绪乱到飞起，心痛到滴血，只能想到啥就说啥，把自己这些年的委屈通通朝他扔过去。 温华动了动嘴唇，有些茫然，“我没想到这么多……” 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因为，“怎么会想不到呢，还是根本不想为我考虑一点点。你那么聪明，温华，你多么聪明啊，你轻轻松松就能拼出一个收音机，你考试年年第一名，你什么都会，什么都能考虑到，就是不能多为我考虑一点，为什么呢，我那么，喜欢你啊。” 事已至此，温华也渐渐意识了自己这些年疏忽了她多少，勇于承担自己的错误，“我错了，没有不想跟你生孩子。”并承诺，“我孩子的妈只有你一个。” “你永远只会说这样的话骗我，把我哄得团团转，你知道我不聪明，还死心塌地的只喜欢你一个……唔…唔…” 没说完，嘴唇就被另一个温热的东西堵上了，那东西很是汹涌，不给她留一丝呼吸的缝隙。 在快要窒息的瞬间，温华才放开了她，李文静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瞪了他一眼。 温华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感受到了吗。” “什么。”李文静抬眼望去，羞赧地缩回了手。 “我爱你。” 我的心脏为你跳动， “你又骗我。”哭了一顿，李文静的嗓音还带着股空灵的哭腔。 “快来。” “什么？” “生孩子啊，这回保证过程结果都让你满意。” 第130章 担忧 温华外表冷冷清清，内里就是个大色批，跟李文静说开后，拉着她运动了大半夜。 “别来了。”李文静困的要死，刚才还哭了那么久，早已经觉得心力交瘁，偏上面这人仿佛不知道累还是咋回事，一直不肯停下。 “你先睡。”今晚温母给做的那汤绝对不止治病那么简单，温华周身一片火热，所有的欲望都聚到了一个点，不发泄出来他迟早得废。 “你这样，我怎么睡啊。”每次都快到睡着了，又被身上的疼痛感弄醒，反反复复，来来去去，她都快要散架了。 “不是你说的要生孩子吗，不这样哪来的孩子。”温华大言不惭。 “我不生了，不生了。”这人太过分了，谁家生孩子的这样。 “刚才谁哭唧唧地说我不肯跟她生孩子，现在同意生了，你又不肯了，你这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快。” “你……” “砰砰砰” “小华，你们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又吵架了。”温母起床上厕所，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又想起睡前发生的事，怀疑两人是不是在里面打起来了。 被她这么一吓唬，温华差点废了…… 没好气对外边回，“没吵，这就睡了。” “可别吵啊，小静性子软说不过你，人家家里家外也都照顾得很好，你不许对不起她……” “妈！别说了吵到其他人睡觉。” 有了温母这么一打扰，李文静终于能睡个好觉了，温华抱着她，她快睡着时在她耳边问，“为什么会觉得我不爱你，我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李文静几次三番被他这么一打扰，迷迷糊糊间就给了他一巴掌，“你好烦啊，我要睡觉了。” 那巴掌扇得响亮，温华被打也不恼，咬了一下她的嘴唇以示惩罚。“睡。” 这两个字犹如天籁之声。 这边，温母拐了弯去了小儿子房间，打开门一看，好家伙，人没了。 应该说这人晚上就没回来。 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温母就没想太多，关了门又回去了。 跟温父说唠叨，“那臭小子翅膀硬了，说几句还真就不回来了。” 温父瞌睡正香着呢，哪有功夫跟她说这些，“不回就不会，明早该要回来吃饭。” “睡睡睡，就知道吃了就睡，也就你这人心大能睡得着，老娘心都要操碎了。”温母气急踹了正好睡的温父一脚。 “你大半夜的抽什么疯了，我不睡觉要干嘛，跟你生孩子啊。”温父被打扰，心情有些不快。 “说什么，老不正经。” “那你到底是想说什么，快说。”温父爬起来，靠着床头，脑袋一点点地听她说话。 “当然是小宁的事了，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为闺女操心，只顾着睡，死了有你睡的。” 温父努力睁开一只眼，“小宁过得不好吗，不用你瞎操心，真是半夜想起歌来唱，快睡。” 温母气不打一处来，“哪过得好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她过得好了，她第一胎生的是个闺女，不知道被周家人咋对待呢。” “生的闺女又咋了，这不挺好的吗，总比你儿子一个也生不出来的好。”温父真觉得她是半夜抽风，纯属没事找事。 “哪好了，这老周家就只有周正尧那么一个儿子，不得逼小宁多生几个儿子啊，第一胎生了个闺女，不知道遭了她婆婆多少白眼呢。” 温母那叫一个心焦啊，她闺女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人，在月子里气出个好歹来咋办。 温父清醒了些，“你别用自己的小人之心猜测人家小周和他娘，他们都还没说啥呢，你就先急起来了。”话虽是这么说的，心里还是隐隐开始担心了。 “你闺女啥样子你不知道啊，闷不吭声干大事，信上啥也不说，说不定都跟她婆婆干了几次架了。不行，明天请了假，后天我们就去瞧瞧，先不通知他们，我们搞个突击，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受磋磨。” 行，她说啥就是啥呗，还能反抗不成。“知道了，睡觉。” 温母又是一脚，“你一天到底是有多少瞌睡，你儿子儿媳差点打起来了都不知道，睡死你得了。” 温父，“打起来了？为啥，不能，温华那小子虽性子不好，但也不至于打自家媳妇。” “我怎么知道，估计是因为生孩子这事闹的呢，我刚才去上厕所，听到两人这个点了还在闹，文静哭的那叫一个惨。” “这小子反了天了，还敢打媳妇了，现在还在闹吗，你怎么不劝劝。” “消停了。” “看明天我不捶死他，真是越大越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温母哟呵一声，“那小子站起来比你高，你打得过他？” 温父，“我就不信他敢跟我动手。” 反正我是老子，我可以打你，但你是儿子，你只能被我教训，站在原地让我打。 第二天一早，李文静打着哈欠出来，眼底都是青色，看上去要多惨就有多惨。 温父说到做到，把他传家宝鞭子拿出来，让温华站好。 李文静站在原地不敢动，不知道公公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看向温华，他浑然不觉害怕，站起来比温父还高了一个头。 温父声如洪钟，“你说说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昨晚？李文静的脸不自觉烧了起来，公公婆婆都听到了？ 温华，“我干什么了？” 温母，“干了什么自己清楚，你看你媳妇这个样子，你自己不心疼我们心疼。” 两拨人想的完全是两个问题。 温华无语，“不是你们说的要孙子吗？” 温父，“你少用这个来搪塞我，你是不是打你媳妇了？让自己媳妇哭到半夜你算什么男人。” 李文静才了然，“不是的，爸妈，我们昨天闹着玩呢，温华没有打我。” “你别说，让他说。” 温华，“就是这个，爱信不信。” “你小子！”温父正尧一鞭子挥过来，李文静听到开门声，大声喊道，“小远回来了。” 第131章 被陷害 见到这种激情场面，温远条件反射后退了一步，“你们在干嘛？” 温父的鞭子偏离了些，李文静一把拉过温华，这才躲过一劫。 温父目光顺过去看向门口的小儿子，质问，“你昨晚干嘛去了，怎么不回家睡。” 温远表情闪过一丝不自然，捂着脖子一溜烟进了自己房间。 温母疑惑，“这小子是咋了？” 温华落井下石，“可能做了啥好事。” 温父用鞭子指着他，“先不管他，我们再说你的事。” 温华丢了个眼神到温远房间的那个方向，慢悠悠地说，“我觉得还是他的问题比我严重。” “他能有啥事？”温母不确定了。 温华，“你们自己去问他。” 两个老人还在温远房间门口偷听呢，他拿上几个馒头拉着李文静就出门了，“我们上班去了。” 温父：我昨晚不是说要收拾他的吗，怎么给绕进去了。 温母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小儿子的状态，拍了拍门，“温远，出来吃饭。” 然后两人耳朵贴在门上。 温远一头栽进枕头里，捶了两下床，“你们先吃，我现在没有胃口，一会儿再吃。” 温母猫着身子，“你小子到底咋了，你今天又不上班啊。” 想到上班，温远就心累，认命地爬起来，打开门。 二老，“你昨晚到底去干嘛了，没做啥坏事。” 一脸生无可恋的温远，“我能做啥坏事，不被人家欺负就不错了。” 温母心惊肉跳，“你被人家欺负了？” “哎呀，没有。”温远抓了抓头发，闷不吭声坐下，大嘴吃馒头。 吃过早饭，温远就出门了。 谁知刚走到巷子里，就看到守在外面的女孩。 那人一见温远走近，蹦着跳着过来。 “远哥！”她上前邀着温远的手。 温远眉毛拧成麻花，拿开她的手，“你来干嘛，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张娇娇像是没看到他的表情，仰头笑着看向温远，“远哥，你把我们的事跟伯父伯母说了吗？” “我们什么事，你别乱说话。”温远抿着唇，很是不悦。 张娇娇灿然笑着，“我们结婚的事啊，我们不是已经这样了吗，我现在是你的人了。” 她这样一来温远就急了，恨不得离她两米远，“你这女的怎么这样，你想嫁人想疯了，自己到我床上来，抱着我亲，我可什么都没做。” 说着，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开来，“这是你跟你哥早就算计好的，一个负责灌醉我，一个负责脱衣服，你们简直太过分了，我把张志强当朋友，他把我当什么了。” 张娇娇眼里蕴着泪水，急得团团转，“没有，我哥没有，你别怪我哥，昨晚你们都喝醉了，我把你扶去床上，是你自己拉着不让我走的。远哥，我喜欢你，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越说越不对劲了，温远把她扯到一个角落里，逼问，“你喜欢我什么，我一个混混，要啥没啥，你喜欢我什么。” 这一点，温远是有自知之明的。 张娇娇背靠着墙壁，仰头看他，“喜欢就喜欢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话也就骗骗鬼，温远可不信。“你喜欢我还这样害我？我有没有做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张娇娇长得不错，聪明，还有个正经工作，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会看上自己。 而且他只是喝醉了，又不是变成禽兽了，怎么可能会拉着不让她走。 他们就是什么都没做过。 没注意，张娇娇一下就上来抱着他的腰，“远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没说谎。” 她抱得太紧，温远使劲掰都掰不动，被激怒，“你快放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吃枪子。” 张娇娇，“你不答应，我就不放。” “你烦不烦啊，要不要脸啊，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厚脸皮呢。” “我就是不要脸，我就是厚脸皮，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放手，我真的喜欢你，我们俩结婚，反正你也没有喜欢的人，正好凑一对了。” 温远觉得越来越奇怪，他以前去张家找张志强的时候，跟张娇娇打过几次照面，说熟也不特别熟。 只是有一次她被人骚扰，温远正好上去帮了一把。 那以后他们也没接触多少，直到昨晚他离开家，去了张家找张志强。 哥俩都遇到了点不开心的事，张志强就偷了两瓶他老爹买的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完了。 温远一开始就把自己的苦恼说了，到最后喝醉了都不知道张志强到底在恼什么。 今天一醒来发现他旁边躺着个张娇娇，她一看见自己醒了猛地缠上来抱着他的脖子胡啃了两嘴，挣扎开后温远忙不迭跑回家，至始至终都没见到张志强的面。 “我凭什么要跟你结婚，我是被你设计的，你跟张志强一起设计我是，那个狗崽子。” 本来要朝厂子的方向走，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必须要去问问那个狗崽子，为啥这样对自己。 “我没有设计你，真是你拉着让我陪你睡觉的，你还说你爸妈逼着你赶紧结婚，你不想跟见不到两面的女人结婚。”张娇娇半真半假说道。 温远脑袋胀得生疼，她怎么这么难缠，以前看着挺好一女孩，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拉着你睡觉？你这个人年纪不大，谎话随口就来，我是醉了不是死了！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张娇娇，“我说得都是真的，昨晚你们都喝醉了，我把你扶去了我哥房间，你就拉着我不放手，说了一堆胡话。” 温远估计是问不出实话了，“你给我放手，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滚远点，我自己会去问张志强，要么等着我去报案，让公安请你去局子里喝茶。” 张娇娇可不怕，她既然敢做这个事，就有后招。 “随便你去报案，我说的句句属实，只要你肯娶我就好。” “我他妈到底为什么要娶你啊，我跟你也不熟，你能不能换一个人霍霍。” 第132章 觉醒 两人就在巷子的一个小角落里说话，温远恼怒至极，还要一边担心过路的人会不会看到。 想要她赶紧走，“你今天不去上班吗？” 张娇娇，“要上，我来跟伯父伯母打个招呼。” “你有病，你跟我爸妈打什么招呼，我警告你，在我弄清楚这件事情之前，你要是敢捅到我爸妈面前，看我不弄死你哥。”温远放狠话。 他年纪不大，脸长得又显小，再怎么装作狠戾，看起来还是像耍小孩脾气。 所以 ，张娇娇根本不怕。她已经暗地里了解了温远的性子，做好百分百拿捏他的把握。 踮起脚，摸摸他的头，无可奈何般妥协道，“好，远哥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我听话，等你想说了我再说，但你快点啊，我肚子里的宝宝可等不了。” 王远抓狂，“你有病啊，你是不是有病，哪有孩子，什么孩子，亲个嘴就有孩子，你孩子岂不是满地跑了。” 张娇娇又可怜兮兮道，“我没有啊，远哥，我只跟你亲了，我没亲过别人，我也只给你亲。” 温远扶额，“滚滚滚，滚远点。” 然后四处看了看，趁现在没人就赶紧跑了，他要去找张志强那孙子，打死那鳖孙。 她前脚刚走，后脚巷子口就钻出了好几个大婶，纷纷知足了吃瓜的模样。 “孩子？小姑娘，你有老温家那小子的孩子啦？” 大婶们一个个盯着张娇娇瞪大肚子去，那眼神说是激光灯也不为过，仿佛要把她的五脏六腑看穿。 张娇娇没说话，哭笑，抹了下肚子就走了。 给她们留下了足够的幻想空间。 “咦，温远那小子平时看着人模人样的，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来。” “可不咋地，肚子都给人搞大了，听这样子，是不想要啊，不会逼着人家姑娘要去打胎。” “造孽哦，老大结婚几年了，到现在还没孩子，小的给人肚子弄大了还不想要。” “我看那姑娘长得也不错啊，那小子就是个混混，哪配得上人家。” “就是，早知道就让他下乡去，好好给他改造一下。” 没多久，这话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附近几栋筒子楼的居民全都吃到了这口热乎的瓜。 温远打死也想不到张娇娇会给他来这找，直接去了他家找张志强。 张志强家在城南，这边邻近郊区，家家户户住的是跟乡下一样的那种房子。 温远一脚踹开他的院子里的门，大喊，“张志强你给老子出来。” “张志强！” 喊了好几遍，一道男声才从里面传出来。 “怎么了？” “你咋了？”张志强还惺忪着睡眼，困得连连打哈欠。“你不是在我这睡的吗，怎么起这么早。” 温远双手握拳，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两拳砸上去，把他按在地上猛踹。 “你跟你妹子合起伙来设计我是，我他妈把你当兄弟，掏心掏肺地对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张志强瞌睡还没醒呢，又被他这样兜头捶下来，整个人都蒙圈了，不过，还是凭着本能挣扎着把温远压在了下面，按住他的手。 “我他妈不跟我说我哪知道发生了啥事，我现在还蒙着呢，我怎么就跟我妹子设计你了。” 温远脸涨的通红，恶狠狠地问，“你昨晚睡哪的。” “张志强回想了下他刚才醒过来的地方好像是他跟张娇娇的房间。” 他睡了张娇娇的床，那去张娇娇睡哪了？ 结合温远说的话，他猛然睁大眼睛，“你他妈把我妹子睡了？” 温远纠正他，“是你妹趁我喝醉，爬上了我的床，还威胁我跟她结婚。” “你没对她做什么事。”张志强问。 “我都喝醉了能干什么，她自己脱光了衣服爬上我的床，她怎么这么不要脸，我还好心帮过她呢，就是这么对我这个恩人的，恩将仇报！” 当初就不该救她！ 不让她被人祸害，反倒来祸害自己了，有这样的人吗。 张志强惊讶，“你看了我妹子的身子？” 这不结婚可受不了场。 “是她自己脱的，她害我！” 张志强，“我家娇娇可是个黄花大闺女，你看了她的身子还不想负责吗。” 温远崩溃了，这一家子都听不到人话是。手被按住了，他就用脚踢过去。 “我看你们家人都有病。” 随后，院子里又来了张志强，王伟东，刘金几人。 “你们俩大早上的在干嘛呢。” 刘金，“你们刚才说啥，远子和你妹子睡了？” 温远，“你们来的正好，给我按住给这鳖孙，我昨晚过来，他跟他妹子联起手陷害我。” 张志强，“温远，你这话我就不乐意，为啥不是你见色起意，看我家娇娇长得漂亮，就是她做了那种事，我们大家都是有眼睛的，你觉得我家娇娇张那样，会需要害你吗，你有啥值得她费心费力要拿的。” 称兄道弟的时候，我兄弟就是最吊的，现在，知道什么话最伤人，能毫不犹豫的刺向兄弟。 刘金几人打哈哈，“别这样说，我们远子这张脸蛋还是可以的，说不定是娇娇瞧中了他的脸蛋呢。” 而且，就张家父母那样，对张娇娇也没多好，说不定张志强娶媳妇的彩礼钱还需要张娇娇来补呢，而且他家可还有两个兄弟，娶媳妇可不简单啊。 相比较来说，温家可太好了。 至少温远是他们几个中条件最好的，脸蛋还长成这样，不然，你以为张娇娇啥的，为啥选中的是温远，不是他们这几个。 “不会说话就滚蛋，他长得很帅吗，我家娇娇会看上他这张脸？”张志强属于那种，给父母偏爱着，又觉得理所当然没什么不对，久而久之，就意识不到别人的困处。 温远断定这事是张娇娇一手策划的，心里就是有股气想发发不出来，“从今天开始我们没必要做兄弟了。” 冷冷说完，他就去上班了，不管刘金他们在后面的喊他，在某一瞬间似乎什么东西觉醒了。 第133章 哑巴吃黄连 温远上了一天的班，下班回家时隐约感觉到不太对劲，巷子口围在一家说八卦的大婶们看他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一个个还带着莫名其妙的笑。 温远带着这种疑惑到了家，家里静悄悄的，还以为没人，推门一看，全家人都在呢。 温父坐在一边吸着烟，温母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也不知道在看啥。温华两口子看向他，李文静先出声，“小远回来了！” 温母回头，抿着唇，皱着眉，随手拿了一根擀面杖就向他走过来，“你小子还知道回家啊。” 温母的棍子落下，温远没有选择躲避，今天的他反应十分异常。 可能是他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才会这样，温父更是拿着自己的鞭子就给了他两鞭。 李文静吓得捂嘴，随后拍了拍温华，让他去劝劝。 温华不为所动，她急着拉人，“爸妈，先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们先问一下小远，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不像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温母愠怒，“还用问吗，人家姑娘都怀着大肚子找上门来了。” 温远有了一丝反应，拧眉问，“张娇娇来找你们了？” 李文静着急，声音都抖了，“她没来，外面都传遍了，也不知道那些人从哪听到的，你赶快说说这事。” 可能是早上他跟张娇娇说话的时候被人偷听了，温远猜测。 “这事跟我就没关系，是张娇娇陷害我的，怀孕更是扯犊子的事，我跟她什么都没做。” 温母棍子敲在门上，只听到一声巨响全家人都颤了下，“说清楚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温父嫌丢人，把他从门口踹进屋里，一把关上门。 鞭子甩过去，“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远闷哼一声，他也委屈啊，自己一醒来就变成这样，快郁闷死了。 “我昨晚去她家找他哥张志强，跟他喝了点酒，然后我就醉了，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就张娇娇睡在我旁边，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对她做，我昨晚完全是喝醉了。” 温母，“你也说你喝醉了，你有没有对人家姑娘做什么事你会知道吗，人家也不可能为了你这种人搭上自己的清白。” 温远挺坚强的一大小伙子，被老妈这怎么不信任，眼眶都红了，哽咽道，“我都醉死过去了，能对她做什么啊。” 温父也点了点头，男人喝醉了确实那啥不起来。“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很喜欢你，想嫁给你？” 他儿子应该没有这么大的魅力。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还是蒙的呢。”温远委屈。 温华听了温远的辩解，问道，“那女生家庭条件怎么样？” 温远不知道大哥问这个干嘛，一五一十地回答。 “还可以，她自己有正经工作，是纺织厂的员工，不过，她家就她一个人有正经工作，她哥经常跟我在一起混 ，还有两个在上学的弟弟。” 温母一听，脸更垮了，这种条件给几个人家敢要啊，怪不得这么上赶着。 “她哥也没有工作，怎么不下乡？” “张娇娇是去年才毕业的，听说在学校里成绩好，老师就给她介绍了这个工作，去年他家就张志强一个毕了业没工作的，可以不用去，听说今年街道办已经叫他好几次了，明年应该就要强制去了。” 破案了。 “我就说你傻，啊，被人家卖了还给他数钱。” 温远，“我刚才去问了，张志强不知道这回事，这是张娇娇一个人做的，你说她都有工作了，还害我干嘛。” 李文静真心觉得这个小叔缺根筋，这种很明显的事还要问吗。 温母扭了扭他的耳朵，“你说人家想干嘛？你个傻缺。” 温远恍然大悟，“她想嫁给我，然后把工作让给他哥，这样她哥就不用下乡了！” 好大的一盘棋，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哼，看你现在怎么办，你个猪脑子。” “是她害我的，我也要负责吗？” 温母提醒 ，“有人能给你证明是她陷害你的吗，大家听到的是，她有了你的娃，你还让人家去打胎了。” “没有孩子，哪来的孩子，这是她骗人的！”温远急切地解释。 “我们相信有什么用，你要大家相信啊。” 温远走来走去，狂躁的抓耳挠腮，“那怎么办，打死我也不要娶那种心思歹毒的女人。” 这能怎么办？ 现在男女大防，别说温远他自己了，被有心人一告，他们全家都得玩完。“大哥，你帮我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办。” 这种特殊时期，能有什么办法，躲在下水道的老鼠多的是，今天是你的好邻居，明天就有可能笑着举报你。 所以，最好的只有哑巴吃黄连。 “娶呗，既然她想嫁，那你就娶。彩礼没有，爱嫁不嫁。结婚之后还是跟以前一样，想咋玩就咋玩，再过几年感情不和也可以离了。” “可我不想娶她。” “那你就去报案，让公安帮你查清楚，当然在这当中你很有可能会被反咬一口，喜提几年的牢饭生活。” 温华说的很实在，现在确实就只有这个办法。 但他们认下这个事，又觉得十分憋屈。 温母后悔，昨天晚上就不应该说他那些，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我和你爸明天请了假要去看你姐，让你大哥陪你去张家提亲，不会说话你就别张口，让他来谈这个事情就好。”温父说。 温华做事他们老两口还是放心的。 “我就不能跟你们一起去吗？”受了这种伤害，温远很需要出去散散心。 “你去干嘛，是你自己娶媳妇，不是你哥娶，把事情搞定你就好好上班，多看看书，别在跟那些人鬼混了，吃了这个教训还不够吗。” 别说带他去散心了，温母只想大耳刮子抽死他，这个家就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吃一堑，长一智。温远哪还敢再去跟他们鬼混，他决定了，以后向大哥和三姐看齐，好好学习，跟他们一样厉害。 三姐说了，以后可以给他找一个他们部队那边的工作。那样的话，以后他就可以去那边生活了，把张娇娇一个人留在这吃冷饭。 第134章 突袭 温父温母第二天一早买了票就走了，到达东池的时候已经好几天了。 两人是根据温宁信上的地址找过来的，并没有提前通知，本想搞一下突袭，谁知被拦在了门口，最后还是让人来接才能进去。 现在正是下操时间，去叫人的小战士在路上遇见了周正尧。 “周副连，你老丈人和丈母娘来了，你去门口签一下字？” 周正尧还以为小战士叫错人了，家里没收到他们要来的信件啊。 “我老丈人和丈母娘？” “对啊，就是你家的，估计是来看温老师和孩子的。”这一年，光是来找周正尧家的人就已经接待了好几波了。 上次是他大舅哥嫂子和小舅子，这一回是老丈人和丈母娘，温老师家里人还真是疼她，坐这么久的车都来了 来了一波又一波。 周正尧去门口签了字，确实是他们两人，帮他们拿了行李，边走边说，“爸妈，你怎么怎么不提前说，我去接你们啊。” 他们就是来搞突袭的，哪能提前告诉，要的就是周正尧不知道。 “接什么接，我们又不是不识字，大家都忙，哪有时间。” “小宁和孩子咋样了，没事。” “都很好，就是小宁不爱吃饭。”周正尧终于找到能告状的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治得了温宁那个臭毛病。 温母心想：也不知道给我闺女吃什么隔夜菜呢，能吃的下才叫怪。 嘴上说得却是，“刚生完都是这样的，你多做点她爱吃的就能吃得下了。” 周正尧：你确定？ 温宁想吃的是超辣的面条，冰棍儿这些，样样都是大禁忌。 “她现在坐月子呢，我娘说不能吃那些。” 温母，“都多久了，怎么还在坐月子。”生下来起码得二十多天了。 周正尧，“她身体比较弱，医生说坐一个月比较好。” 温母开始担心是不是生的时候出啥事这家人没告诉他们了。 就算身体弱，谁家会好心到让媳妇坐一个月的月子，除非是孕妇出了啥问题。 “小宁咋了。”温父也问。 周正尧，“没怎么啊。” 二老不相信，好在就要到家了。 一眼看过去的是一排排一模一样的楼房，周正尧家比较与众不同的是院子里有两棵树比较好认。 带着他们进屋，周母正在厨房做饭，温宁边看着周大毛写作业，边逗着摇篮里的周可可小朋友。 余光看看到三道影子，温宁抬眼望过去，意外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周正尧把他们的行李放在角落里，给他们拿板凳，指导说，“大毛，给爷爷奶奶倒茶。” 上次温华他们回去说了这个事，温母心里是有点不太舒服的。 她年纪轻轻的闺女一嫁来就做了后娘，好在几个人都说这个孩子比较乖巧懂事。 周大毛没顾着收起作业，先跟他们打招呼“爷爷奶奶好”，起身去拿水壶和茶杯。 温宁，“茶在厨房里，让你外婆拿给你。” 家里格局又不大，就这么点空间，周母就算在里面炒菜也听到是谁来了，拿着茶叶出来，让周大毛去把作业收起来，给他们两一人泡了杯茶。 “亲家公，亲家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春生去接你们啊，让你们这大老远跑来，没个人接真是太不像话了。” “没事，我们有手有脚，小周也忙，不用那么麻烦。” 这是两家父母第一次见面。 互相默默打量着，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眼睛里，说的每一句话里推敲出来，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自家孩子有没有在背后受苦。 令温母诧异的是，她以为周母会是那种头上包着帕子，衣服破破烂烂，皮肤粗糙，不讲究卫生的一个形象。 见了面之后，发现跟她想象中的差异还挺大的。 温母跟城里的女人一样都剪着干净利落的短发，身上衣服虽谈不上有多新，还挺干净的，脸上的笑也不像是假的，看起来很爽朗的一个人。 家里家外也收拾的很利索，就连旁边那小孩也是打扮得干干净净的。 温母打量的同时，周母也在默默评估，儿子说他丈母娘和老丈人都挺喜欢他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瞧着温母这脾气应该跟温宁挺像啊，只能说周正尧还挺勇敢的。 “春生，你先跟你岳父岳母聊聊，我再炒两个菜。” 还好早上去买猪蹄的时候多买了点菜，要不然还挺不好意思的。 温宁，“我跟他们聊，你先把孩子的尿布洗了。”还是周可可刚拉的，温宁担心一会儿说这话就会忘了。 周正尧习惯了下班后先洗尿布的日子，“行，爸妈，你们先跟小宁先说一下话，我洗洗就来。” 温母眼皮一跳，看着温宁，“你这孩子咋说话呢。” 温父也说，“你在家这么久可以自己洗一下嘛，小周训练一天也是很累的，你这孩子怎么都不知道心疼人。” 周正尧笑笑，“这是我该做的，你们先聊。” 来之前温母还说偷袭一下，看自己闺女在他家过得好不好，到底有没有因为生了个闺女就受到不好的对待。 得了，听温宁说话这语气，像是使唤了几百遍的模样，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温父觉得他闺女还挺牛逼的，能使唤得动这么一个男人洗尿布，比她妈当年还牛。 知道闺女过得很是不错，他们就放心了，注意力放在了摇篮里的小崽子上面。 “你别说，这小丫头跟你小时候长得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 温宁，“我婆婆说，跟周正尧一个模子出来的。” 所以，到底是跟谁一个模子出来的，难道他们全家用了同一个模子？ “像你，肯定像你，你当年生下来的时候就是这样，软软的一团，可惹人疼了。” “来，姥姥抱抱我大孙女 ，真俊啊这小脸蛋长得，以后肯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小家伙就是乖，不管是谁抱着她都不会哭，睁着大眼睛四处滴溜溜地转，似乎在努力地辨认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我是姥姥啊，这是你姥爷，我们来看宝宝了，喜不喜欢姥姥抱你啊。” 第135章 心虚温宁 “对了，给孩子取的啥名字啊。”搞了半天，还不知道她大孙女叫啥名呢。 周大毛积极回答，“小名叫周可可，大名叫周珂。” 温父评价，“还可以。” 温母给了周大毛一个眼神，“你呢，你叫啥。” 周大毛浅浅的笑了，藏着那俩没牙齿的牙巴，“我小名叫周开心，天天开心的开心，大名叫周夏商。” 温父，“是不是还有个周大毛的孩子。 周大毛极力想抹去的名字，连温父这个没见过的人都知道了。 憋着腮帮子，小声说，“那是我以前的小名，我现在不叫那个了。” 温父，“原来，好，以后我还是叫你大毛，这个好记一点。” 周大毛满脑子的问号：“？” 这到底叫什么话。 大人怎么都这么讨厌，没有边界感！ 明明都说不想叫这个名字了，还这样叫他。 温母也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看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外孙女，心都要化了。 周可可眼睛又大又黑，像晶莹剔透的葡萄，两边的脸颊肉乎乎的，小脸还很白。 温父看得心痒痒，从温母那接手过来，给她摇啊摇的，说着一通小朋友听不懂的话。 周大毛竖起来手指放在嘴唇上，对温父说，“嘘，温爷爷，今天妹妹听的话已经够了，不能再听了。” 温父温母看着这小孩，不知道他说的啥。 什么叫今天听的话已经够了，不能再听了。 难道小孩的耳朵每天听多少话是有限度的。 “为什么。” 周大毛用气音说，“听话太多的话，妹妹的耳朵会坏的。” 所以，现在要么大家都不准说话，要么把妹妹推到房间里，不让她听到大家说的话。这是周大毛想的办法。 温母乐呵，“这是谁告诉你的。” 她的声音不小，急得周大毛赶紧把手放在周可可耳边，给她捂住。 “嘘。” 温父也觉得好玩，“这是谁给你说的。” 周大毛指向温宁和周正尧，“舅舅和舅妈说的”。 温母白了自己女儿女婿一眼，“她俩骗你的。” 相比于温母，周大毛更相信的还是温宁和周正尧，更何况，如果是假的外婆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每天都严格遵守舅妈说的话，不敢多跟妹妹说一句。 “把妹妹推去房间里，我求求你们了。”他眨巴着眼睛，作哀求状。 温母把菜炒好了，周正尧也把尿布洗好晾起了。 温宁笑笑，“妹妹的耳朵现在长好了，不会被破坏了。爸，你把孩子放在摇篮里，吃饭了。” 周大毛搞不懂了，听到周母叫他的声音又忙不迭跑过去帮她端菜端饭。 温宁的还是自己一锅，其他人的一共炒了六个菜，还有一个汤，可谓是丰富。 开吃后，温宁又是只吃了一碗就不想吃了，剩下的让周正尧帮她吃了。 周正尧求助温母。 岳母你看，这就是刚才跟你说的。 你快给劝劝。 温母这才知道，她一直以来对人家小周和亲家母的误会有多深。 猪蹄显然是一早就炖上的，看温宁这举动，再结合周正尧说的行为，这也不是一两次自己吃不完让周正尧帮着吃了。 哎呀。 这过的到底是什么神仙日子。 温母跟温父结婚这么多年，还没过上一天这样的日子。 “小宁，你要喂孩子，多吃点，这个下奶。” 终于有人能说温宁了，周母一整个看戏的大动作。 温宁还是那样，“没有辣椒我不太吃的下，太淡了。”想当年的烤猪蹄她能炫两个，撒上辣椒面，烤得啧啧冒油冒烟，那小滋味儿，香死个人。 温母啧一声，“喂奶哪还能吃辣的，再说，你以前没那么爱吃辣，现在怎么没有辣椒就吃不下饭了。” 这一点很令人怀疑。 温宁以前虽不是一点辣都吃不了一点，但基本也是能不碰就不碰，他们做饭也只放上一点提味而已。 温宁十分淡然，“以前在知青点，没菜吃了，就辣椒蘸水吃，吃多了就爱上了，每次都能多吃当几碗饭呢。” 个鬼，以前在知青点就她和程思雨的小日子过得最好，还时常能闻到肉味。 温母心疼了，“寄给你的钱和吃的呢。” 温宁，“有个知青他妈妈病了需要钱，我就借给他了，吃的也是一个人分一点，我就不剩下多少了。” “你这孩子，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别人干什么，活该。” 这话也就温父和温母能听了进去，周母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在座的就她和周大毛知道这人生活得有多好了。 温宁，“大家都是革命同志，共患难，我当然要帮着他们了。” 周大毛默言：明明是舅妈一个人都吃完了，有时候还会拿着水果糖故意馋他们几个小孩，口水都流得三丈远了，她还不赶紧吃。 周母想到她的药，岔开话题，“对了，我寄给小华的药怎么样了，你弄给他吃了没有，有没有一点效果。” 温母，“吃了一顿了，他说隔天吃一次，先吃吃看，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哪有吃一次就好的灵丹妙药，说实话，这种不是在医院买的，温母都有点害怕给温华吃出病来。 周母，“是这样说的。” 温宁随意一问，“家里还好，温远有没有听话好好看书。” 对于温远遭遇的事温母还在气头上呢，一股脑就给全抖出来了。 “他也快要结婚了。” “噗，怎么这么快，跟谁家的姑娘。”温宁错愕。 “张志强的妹妹张娇娇。”温母又把温远如何被陷害的剧情说了一遍。 口头上还是恶狠狠的表情。 温宁和周正尧：这剧情似曾相识。 周母：这表情似曾相识。 温母一边说还一边让他们评价，“啊，你们说有这样不要脸的女孩吗，连清白都不要了，就为了能嫁给温远这么个人。你说他们兄妹俩卑不卑鄙。” 温宁：别骂了别骂了。 你闺女当年也是玩的这一套才把人给套住的。 周正尧和周母都看到了温宁心虚的表情。 第136章 恭维 温母不知，“你咋了，咋这副表情。眼睛抽啦。” 温宁能咋说，“呵呵，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温母，“你弟弟跟个傻子似的，怎么让他自己去解决，他要是能有那个女孩子一半的脑子能被人这样害了去。” 同样是傻子的周正尧，“” 温父偏想听一下他的意见，“小周，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周正尧知道个鬼。 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傻子，当初我要是知道怎么办，今天咱大家也不会这么坐在一起讨论小舅子的事了。 “小宁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去解决，这种事我也没经历过，具体也不知道怎么做，毕竟人家姑娘顶着事情做的这么绝，都把自己的清白赔上了，她应该也有后招。” 温宁听得越来越心虚，“孩子哭了，我去看看她啊。应该是饿了，你们继续吃，继续吃，别管我。” 说完，赶紧溜到房间里去关上门，拍了拍快速跳动的心脏，“吓死宝宝了。” 看着摇篮里的孩子，她不禁为原主辩解一句，没有那事也不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宝贝了，就委屈着点你爹。 给孩子喂完奶，她又在房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又出去，还好大家现在没在问咋办了。 听说他们他们来的那天，大哥就已经带着温远去提亲了。 “不会是今年年底结婚。” 可别欸，今年年底可要有大事发生。 “应该不到年底，现在到处都知道那姑娘怀孕了，提完亲之后就赶紧办了，她既然上赶着要来我们家，就简单办一下就好了。” 温宁，“行，以后让温远在家里看看书，别一天到晚跟那些人鬼混，到最后还被人家害成这样。” “这些孩子没一个省心的，早知道就要一两个就好了，少操点心。”温母感慨。 像周家，就只有这么两个孩子，还都那么懂事，不知道省了多少心呢，周母看起来都比同龄人年轻一点。 周母：我的好姐姐嘞 ，我一时都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跟我炫耀来了。 “两个孩子太冷清了，孩子多些才热闹。” 温母揉揉太阳穴，“少点才好，孩子多了吵得头疼，你不知道我家这几个小时候吵得差点把房顶掀翻，尤其是温远和温宁，这两个在一起就吵，不见了还要问。” 周母坚定她的立场，“孩子嘛，多多少少都是要吵的，热闹总比冷清好。而且兄弟姐妹多了，人家才不敢欺负，你像我家春生，小时候就总爱被那些小孩欺负，要不是他姐帮着，这孩子要被打傻。” 周正尧：我又不傻，我会跑的好不好。 周母极力地想跟温家人证明多生几个才好，“不信你问大毛，之前家里就他一个小孩，他说无聊孤独，天天出去找伙伴玩。” 周大毛摇头，“外婆，我不觉得孤单，陈丑蛋他家就有好几个弟弟妹妹，他爹娘啥好吃的都不给他吃，他还羡慕我呢。” 周母：“……” 现在可不是你说话的时候。 这就尴尬了。 周母轻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 吃过饭，温母将他们带过来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基本上都是给孩子的。 “这个镯子和这套衣服，是大舅舅大舅妈给的。” “这个帽子和鞋子是小舅舅买的。” 是的，就算没来，也还是要表示一下对这个外甥女的欢迎。 剩下的都是温父温母买的了。 周母笑得合不拢嘴，“孩子还小，花这个钱干嘛。” 温母，“再小也得买，我们的一点心意。” 周母，“那小丫头真是有福，有你们这样的姥姥姥爷。” 她不是第一次感慨温宁命好了，这下，连温宁生的小丫头她都觉得命好。 几辈子积来的福气。 “我家丫头能嫁给小周才叫命好呢，她这么懒的人，还好进的是你们这样宽厚的人家，不然，早就被赶出家门了。”温母也跟她附和道。 周母也恭维一句，“我家春生能娶到小宁这样的才叫福气好嘞，不知道你怎么养的 ，把闺女养得这么厉害。” 温宁和周正尧两个当事人脚底板都要抠出一座大观园出来了。 好在除了命好，本事硬朗外也没啥夸的了，这才结束了他们俩的受刑之路。 …… 晚上温母和温父被安排住在招待所。 温母洗了脚就上了床，小声跟温父说着她今年观察到的情报。 “那丫头眼睛还真毒，在那种地方还能一眼就看中了这么个潜力股。一个月啊，你见谁家坐月子坐一个月的，她还有点不知好歹了。” 温父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还好周正尧没有亏待他闺女，不然他真的还不知道要咋办，孩子都生了，也不能就把温宁直接带走。 再说，人现在已经是他家的了，他们也带不走，更何况有这么多人守着呢。 “我就说不能够，人家小周是解放军，思想端正，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温母踹他，“你还说我，难道就我一个人把人家往坏处想啦，你敢说你没担心过。” “行了，看到她过得好，也放心了，明天我们就回去，家里那个还有一堆事等着呢。”温父说。 第二天，两人吃了早饭就提出了要回去的事。 周母客气的挽留，“怎么就走了，才来一天呢，气都还没喘匀，多留两天，这里还挺热闹的，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转转。” 其实就一军营，有啥好转的。很多地方也不能去，也就一个操场宽敞些，现在大家都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想唠嗑都找不到人。 这个时间段也没啥表演。 温父，“不了亲家母，家里还有一堆事呢，昨天也说了那小子前几天就去提亲了，也不知道情况咋样了，我们还得赶快回去看一下。” “对啊，下次再来，下次一定多住几天，到时候可可也能叫我姥姥了呢。”温母又抱着孩子亲亲热热了好一会儿。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有时间就过来玩是啊。春生，待会儿你带你岳父岳母去坐车。 ” 他们还有工作，家里事情也有一堆，温宁也没说啥挽留的话，只给他们的口袋里一人塞了点小钱。 第137章 返校 又过了几天，程霜那对不靠谱的公公婆婆终于到了，这回不止是他们二老来，还带了一个人，听说是给他家做饭多年的阿姨。 温宁咽了下口水，这李知浔家里到底是啥官位。这个年代，连保姆都能随时带着，先不说竟然能有保姆。 落在别人嘴里，这可是大资本家做派。 也不知道他老爹背景是多硬。 周可可爷爷就不一样了，看到周正尧寄回去的报喜信，本来想过来看看自家大孙女，但想到车票贵， 也舍不得丢下田里的活，索性就不来了，不过人没来，钱和粮还是给足了的。 温宁真觉得应该给这个老爷子颁一个什么年度感动人物的奖。 他真的太负责了，作为一个村长每天都兢兢业业地干着他的本职工作，除了年三十那天，没一天能停下来的，就算是猫冬的季节他依旧扛着把锄头就去了地里，也不知道那地里到底有什么迷人的东西。 所以说，人和人的命是不一样的。 温宁最后知道了那看起来凶巴巴的李大叔原来是个退下来的老司令长呢，而且这还是托了周母的福才知道的。 “也不知道春生啥时候才能当成这样的官，还有专门的人洗衣做饭呢，怪不得小李她娘啥也不会，连个菜都不会炒。”周母在自家院里跟温宁小声说道。 温宁建议，“这话你还是别说了，一会儿你儿子听到了准得跟你急。” 她之前开玩笑讲过两三次，跟触碰了那人的什么开关似的，捂住嘴不说，还一本正经地教育她不要乱说话。 周母显然还没有受到教育，懵懂着呢，“哪句。” 她一般都不敢跟大家讨论关于这里的事，就说一些围绕自己的一日三餐的，或者是以前在村里的事迹，就怕给周正尧惹来什么麻烦。 温宁，“前面的那句。” 当大官？ 温宁又说，“他们这好像管得挺严格的。” 周母立马轻拍两下自己的嘴，“不说了不说了。” 别影响到儿子的事业了。 程霜也快要到预产期了，温宁一出月子，就要立马去接她的班，班上的学生还等着呢，她轻松不了多久了。 因为现在只有程霜一个老师教数学，她又怀着孩子，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一个人扛两个人的量，排到温宁的那节是陈雨负责给大家讲题，有时候程霜也会去看一下。 不过，等温宁回去，重量可就比她重多了。 温宁过惯了这种睡到自然醒的生活，还挺不适应以后要天天早起的生活了，想着能多拖一天就多拖一天。 一直到第三十五天的时候，孟校长就亲自登门了。 当然了，魏乐乐那个小跟屁虫也来了。 他都好久没来了，因为奶奶说温老师生完孩子需要静养，不能来打扰她，所以，他真就忍了这么多天才来看小妹妹。 “我是不是最后一个见到妹妹的。”他问周大毛。 “不是，还有很多人也没见过。” 行。 魏乐乐心里平衡了些。 孟校长送的礼也是给孩子买的一套小衣服，“这么久了，应该也够了。”她笑道。 还以为她顶多坐十天就回去上课了，谁知道她派了周正尧去请假，孟校长能有什么办法。 批呗，人家医生说的，坐一个月才好。 温宁捶了捶手臂，“还行。” “还行的话，明天就去上课，你心也是真大，孩子们都是毕业班的，你就不担心他们。” 温宁，“担心也没用啊，学习是他自己的，该讲的我也讲完了，平时也是让小雨给他们讲题，家里这么近，听不懂的也可以过来找我问。要是就因为我不在就不学了，那我也没办法啊。” 她说的头头是道，孟校长笑着没办法，“还好他们也听话。” 周母拿出准备好的红蛋和糍粑，“孟校长吃点这个，都是我做的。” 两人看起来差不多一样的年纪，周母也就跟着大家都称呼了。 “妹子客气了。” “乐乐，吃不吃糍粑，我外婆做的，可好吃了。”周大毛虽然也怕孟校长，但面对糍粑的诱惑心痒难耐。 “吃。”两人推着刚睡醒的周可可出来。 “奶，你看温老师家的小妹妹，长得好可爱， 像山上的小兔子。”魏乐乐忍不住炫耀，“她刚才睁眼看见是我，笑了呢。” 周大毛，妹妹才没有对你笑，她那明明是脸部肌肉的抽动。 反正就是我妹妹只能对我一个人笑。 孟校长放下糍粑，擦了擦手，把周可可抱起来，“还挺重啊这小丫头。” 周母，“这孩子胃口好，吃的比较多。” “胃口好才好，好喂养，以后长大了身体才会好，她妈妈就是太瘦了。”孟校长瞥了眼温宁。 人家生完孩子的基本都会胖，就她啥变化都没有，周母每天好吃好喝地招待着都没啥变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她没坐月子呢。 温宁觉得这样也好，省的减肥了。 “你又没多胖减什么肥，遇见大点的风都能把你吹跑。”周母说。 “哪有这么夸张。” 周母绘声绘色，“一点都不夸张，以前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胖，有一年刮的那大风都把我吹走了。” 温宁笑说，“你遇到的那是龙卷风。” 孟校长，“真不跟你开玩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们说的话你要听。” 魏乐乐，“温老师你都没有我乖，我一顿要吃三碗饭，我以后都能长得比你高。” 周大毛也比上了，“我也能吃三碗，舅妈只吃一碗就饱了，真是太没用了。” 温宁，“你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肯定要多吃点以后才能长高，我现在已经停止长高了，吃再多只会横向生长。” 个人的审美不一样，她就喜欢现在这个身材，不会太瘦，也不会太胖，显得她高就行。 “怕什么，你这么瘦，又不会变成大胖子，多吃点才会变得有力气，打架才会赢。”魏乐乐宽解着说。 温宁好笑，“打架？我跟谁打架？跟周叔叔吗？” 周大毛吐槽，“舅舅才不会跟你打架。” 舅舅只会打他的屁股。 第138章 回学校上课 复工第一天，温宁早上是被周母叫醒的。 “大毛都已经在吃饭了，你快点，要迟到了，一个当老师的，还迟到了，你不怕被学生笑啊。” 温宁惺忪着睡眼，迷迷糊糊看了一下表，得了，今天是一定要迟到了。 给孩子喂了奶，她才去洗漱。 周大毛等不及她就自己先走了。 毕竟两人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温宁迟到了不会被学生骂，周大毛要是迟到了他们班主任的鞭子可是刺手得很。 捡了一个饼一个鸡蛋，温宁就走了，边走边吃，不至于迟到太多，晚几分钟还是情有可原的。 温宁不动声色装作啥也没发生的走进教室，学生们也知道他今天会来，一看见个人影，那叫一个激动，纷纷又喊又嚎，像大型返祖现场。 温宁捂了下耳朵，“好了好了，别叫了，别一会儿人家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陈志远，“老师，怎么不把可可带过来，留她一个人在家好可怜的。” 温宁，“带过来，你们帮我看啊。这是初三，不是幼儿园。” “我们帮你带啊。” “别贫了，上课了。” 温宁复工的第一天程霜就请假了，她是这两天的预产期，现在大多数课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中间会有半个小时的课间时间，这时候温宁就回家给孩子喂奶，然后再过来上课。 办公室里的老师有男有女，她也不好意思带孩子过来喂，好在家离得比较近，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下午只有两节课，温宁下课了就直接回家， 听周母说程霜已经发动被送去医务室了。 温宁抱起孩子，又给她喂了一次奶，“今天跟你奶在家乖不乖啊。” 周母没事纳鞋底呢，“我家乖孙有哪天不乖的，我就没带过有她好带的孩子。” 这孩子确实乖。 温宁觉得她就是来报恩的。 但是转念又想，她觉得这孩子也未免太乖了，“这孩子没事，我明天带她去医院让廖医生检查看看。” 毕竟她之前啊听过很多案例，都是因为父母的疏忽，才让孩子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温宁现在只想把周可可带好，什么好的都给她，让她能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辈子。 特别是越跟孩子相处，她心里的某个念头就越重。 周母属于没看见病就是乖的，“我看你有病，没事找事，我孙女这么乖能有什么事。” 温宁，“你别管。” 周母，“我生养过两个孩子，比你有经验，我说她没问题就没问题。” 温宁不想跟她吵，讲了一天的话了，累得很，“我又没说她真的有病，这叫体检，你别管。” 周母叹气，“你这是有钱烧的慌。” 随后就转身去厨房做饭。 温宁没管她自顾自地逗着孩子玩。 周大毛不知道跟谁玩到现在才背着个书包屁颠屁颠地回来。 “舅妈！可可！我回来了。”他笑眯眯地冲两人打招呼。 温宁看着他那一身滚得脏兮兮地衣服，不免幸灾乐祸道，“你去滚猪圈啦，小心一会儿被你外婆修理。” 周大毛嘟起小嘴，“我才没有去滚猪圈，我和乐乐刚看到一朵特别好看的花，本来想摘来送给可可的，不小心掉下去压坏了。” 温宁，“我谢谢你啊。” “可可，哥哥今天没有摘到小花，等下次看见了，我一定会小心点，给你摘到好看的花花。” 温宁，“你先去冲一下，换一件衣服，脏的自己洗了。” 头发还带着泥和杂草呢。 周大毛也知道自己脏，就没碰周可可，听话地去洗澡。 进厕所要经过过道的厨房，果然，温宁听到了周母的骂声。 “你个破孩子，你是牛啊。滚得这么脏，明天穿什么。” 周大毛，“我自己洗。” 在老家的时候，为了不给外婆增加负担，他的衣服就是自己洗的，当然，他就没两件衣服。 夏天的时候还可以一个星期换一两次，冬天就没办法了，一整个冬天就那么一件冬衣，即使特别小心的不去弄脏它，最后还是会被穿脏得不成样子。 所以，周大毛虽然人小，洗衣服的本领还是练出来了的。 滚了一遍水，他终于把自己给洗干净了。 这时候周正尧也回来了。 他看见舅舅拿着妹妹的尿布，立马自告奋勇，“舅舅，我帮妹妹洗，我也要洗衣服了。” 周正尧瞥了他一眼，不知道这孩子今天是咋了，这么热情。 要知道尿布可不好洗，上面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确定？” 周大毛拍着胸脯，“当然，我现在是哥哥了，给妹妹洗尿布也是我的责任。” “行，给你，自己揽的活，自己干好啊，没有反悔的。”周正尧再三跟他确定。 “不会。” 现在天气也慢慢地变热了，洗衣服不再是一件冻手的事，周大毛答应得十分爽快。 只不过，打开尿布的下一秒，他就嚎起来了，“妹妹的尿布好臭啊。” 现在的太阳还没落山，温宁推孩子到院子里晾风，听后笑得山花乱颤，“尿布哪有香的，就像你去上厕所，你不能怪厕所太臭。” 周大毛屏住呼吸，反驳不出来。 瘪着小嘴把尿布洗完，他觉得自己的手都脏了，嘱咐温宁，“舅妈，等妹妹长大你一定要告诉妹妹，她小时候是我帮她洗的尿布，让她只能跟我一个人好·，我才是她的哥哥，我们才是一家人。” 温宁，“你对外面的哥哥意见很大啊。” 周大毛也不是说有意见，只是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兄弟姐妹，而他只有周可可这么一个亲妹妹，周可可也只有他一个哥哥，但是其他人都想取代他的位置跟妹妹好，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想妹妹只跟他一个人好。 “没有意见，但是只有我对妹妹最好，我会给她买糖，给她背诗，给她洗尿布。” 所以，在妹妹心里，我也要是她最好的哥哥。除了舅舅舅妈，外公外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妹妹最亲。 温宁，“等她长大了你自己告诉她。” 周正尧洗完出来，听到周正尧这番话，有些好笑。 他曾经也这么以为，世界上除了爹娘，他跟姐姐是世界上最亲的人，要一辈子不分开。 但是童言无忌，长大着长大着，所有的情感都会慢慢褪去，每个人都会因为不得已的理由而离开。 第139章 文盲 温宁第二天下班就带着孩子过来了，挂了号还是找廖医生。 “坐完月子啦，孩子怎么了。”廖医生胸前挂着个听诊器，笑眯眯问。 这一来一回的几次，他跟温宁熟了不少。 温宁抱着孩子，来之前周母还是说她没事找事，温宁只是想让自己放心一点，“我觉得这孩子太乖了，你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廖医生倒也不像周母那样觉得温宁是多事，相反，孩子小的时候父母确实要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不要嫌麻烦，可能你的发现会让孩子少遭点罪。 温宁听说过很多例子，有些孩子先天听不到声音，父母不知道，后面发现孩子好几岁了都不会说话，才带着孩子上医院。 还有一例是发生在她身边的。 那个小孩也是天生听不到声音，都上小学了，父母都没发现，孩子成绩很差，父母以为孩子是智力有问题，带到医院检查了才知道是耳朵的问题。 所以，养孩子并不是给他喂饭让他长大就好。 温宁只希望她家可可健健康康的长大。 廖医生给孩子检查了一下，现在也没有什么高科技的技术，只能靠医生的学识经验判断了。 目前为止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孩子好好的，你也别太紧张了。” 温宁，“她就是太乖了，基本都不怎么哭闹，随手放在一处她都能自己逗自己。” 廖医生笑笑，“你是碰到来报恩的孩子了。” 但愿如此。 孩子健康快乐就好。 温宁抱孩子回来，周母问，“咋样，我就说没什么问题。” 温宁，“没什么问题，但我们还是要仔细看着。”她将自己知道的那几个例子跟周母说了下。 “不是，我们家可可看起来机灵着呢。”周母说道，心里还是上了一道锁。 “反正就好好看着，多观察观察。” “不能养精贵了，孩子就是要贱养长大了才身体才会好，你看大毛现在多壮一个小子。”周母说道。 村里人更是背上背着就去上地了，孩子大些就放在田埂上，随他怎么造。 周大毛就是这么过来的。 温宁，“时代不一样了，有条件咱还是好好养，就这么一个命根子呢。” 她这话周母就有点搞不懂了。 不会真打算不生了。 这可不行。 说好了有就生下来。 她还想老了享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呢。 冷冷清清地像什么样子啊。 “你也说了，现在有条件了，恢复好了就可以要下一个了，孩子年纪差不多感情才好。” 你是魔鬼吗？ 不是不是。 才生了一个，就又催生，温宁是真的烦了。 “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这些，你去做饭，周正尧也要下班了。” 周母想说这话好久了，趁今天把话题打开了，就想着多说两句，“多生几个咋地，兄弟姐妹多了才不会被欺负。” 她试图想向温宁证明孩子多么的好处。 温宁，“我的孩子，我不会让她被人欺负。” “那死了怎么办，谁给埋，就这么一个姑娘以后也是要嫁人的，谁来给你埋。” 这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才刚觉悟没几天，又搞这出。 “你放心，你死的时候我和周正尧还没死，我们会给你风风光光办好后事的，至于我们的后事你就别操心了。” 周母被这么一噎，“我倒是有我儿子给我埋，我就怕你们没人埋。” “你想多了，我姑娘只是嫁人了不是跟我分家了，我死了她自然会给我埋。再说了以后她结不结婚还说不定呢，你不要操心你死后的事情，这不是你该考虑的。” “说什么呢，哪个女人不结婚不嫁人。”多久没跟温宁吵了，周母火力有些不足。 “这也不是你这个身份该考虑的事。” 温宁把孩子放在摇篮上，即使跟周母在吵架，语气还是一副平静的模样，半点看不出动气，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样。 周母反倒气得跳脚，“我这个身份？我什么身份？我是她亲奶我也不能管吗？” 温宁漫不经心，“文盲。” 什么？ 这跟文盲有什么关系？ “你不就是个文盲吗。” “你看不起我是个文盲？” 温宁，“什么身份就干什么身份的事，你连学校的大门都没进过，还想给她讲道理，你咋这么能呢。” “我吃过得盐比她吃过的饭都还多，你说我能不能。” 温宁，“不见得，我来之前你每顿吃的盐都能数得清，这么多年下来估计也没多少。所以就别摆奶奶的谱了，该咋样就咋样，你要是想作妖那我就没办法了。” “你说的啥话呢！我啥时候作妖了……” “外婆，你跟舅妈说啥呢。” 周大毛在外面都能听到周母的声音，看来这两人是又吵起来了，不是已经讲和这么久了吗，咋又变回去了。 “你舅妈看不上我这个文盲，说我作妖呢。” 周母是会说话的。 温宁没理她，“周大毛我跟你说，以后谁说的话你都要仔细辨别，并不是所有人说的都是对的，特别年纪越大的人越好为人师，而有时候教你人识字读书的老师都会说错话，更别说没啥文化就只剩下年纪大这一项可以拿起来说的人了。切记切记。” 周母知道她在内涵自己。 周大毛可不知道，“我知道了舅妈，是不是以后你们的话我也不用全听，只听我喜欢的就好。” 他也是会听话的。 温宁，“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周母，“你个小孩子懂那么多干嘛，懂的越多越不尊老爱幼，读书读到脑子都傻了。” 她自己不想生孩子还想把她孙女和外孙子教坏。 以后这两小孩也学了她样子可咋办啊，老周家可就完了。 话是这么说，还是得给这些个没好心的人做饭，周母属于冷脸做饭的那类人。 刚吵完架现在还得给她好吃好喝伺候好。 她边炒菜，边想着怎么给周正尧说道说道。 老周家的子孙不能断在他手里。 周正尧回来看到的就是这种场面，周母跟温宁之间犹如隔了一层玻璃，谁也不能越界。 “你舅妈跟外婆咋了。”他低声问周大毛。 周大毛，“又吵架了。” “为什么？” “不知道。” 第140章 淡忘疼痛 直到睡觉了周正尧还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为什么吵起来。 吃饭的时候，一个没事人一样吃得欢，一个心事重重仿佛下一秒世界就要毁灭了。 他戳了戳温宁，“你跟我娘咋吵起来了？” 温宁，“我要是跟她打架你帮谁？” 这种死亡问题不亚于我跟你妈落水了你救谁？ 他避重就轻，“怎么问这个，你们是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温宁，“吵架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她不爽我，我不爽她。” 周正尧换一个问法，“她不爽你的理由和你不爽她的理由是啥呢。” “你自己去问她，我相信她会跟你很有话聊，等你们聊完了我们再聊。”从把孩子生下来后温宁的这个念头就越来越重。 所以才会在今天周母又一次催生时爆发。 周正尧越来越困惑了，到底是啥样的话题，还得要先去找他娘说完再来跟她说。 “近处原则，我就不能先跟你聊了再跟她聊吗。” 温宁想了想后摇头，这个话题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他们在这个时代这个环境下长大，思想早已经根深蒂固，不是温宁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大的分歧。 她也还没做好准备，认真跟他讨论这话题，之前说的都小打小闹，而这几天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谈得拢。 要是不能她也没办法。 心里装着这个事，周正尧第二天醒得很早，母子俩就在厨房里说起这个事来。 两人都用着气音，跟做贼一样。 “娘，你们昨天说啥了，为啥吵起来。”要是放在以往，周正尧倒没这么认真过，而是最晚温宁的态度太过反常，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周母也同样一脸郁闷。 昨晚都没睡好，梦到老周家的祖宗在下面骂她为啥要让老周家绝后呢。 “我就说现在可以开始要二胎了，隔的近兄妹感情好些，她就骂我文盲，还说只生这么一个了，这咋行。” 周正尧叹气，“娘诶， 她才出月子你着急个啥， 身体都还没养好，她现在一睡着都做噩梦，出虚汗。” 周母也是没想到这人的身体会差到这种程度。 “我当年生完才休息了两天就下地了 ，这些年来身体还不是好好的 ，她坐这么久了，我哪天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到现在咋还没好。” “廖医生说女人生孩子消耗大，你先让她缓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别跟她吵，把孩子照顾好，她高兴了就会生的。”周正尧说道，他也是这样想的。 “我看不会。”周母气都要气饱了 ，养个儿子跟不养没什么区别了，心都偏到哪去了。她一晚上没睡好，还得起来给他们做饭。他呢，只顾着为她媳妇说话，都没问过一句老娘好不好的。 瘪嘴说，“她昨天那语气可不像是开玩笑的，你还是好好劝劝她，别教书教傻了。” 周正尧还真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以前总觉得温宁是在开玩笑的。 现在谁家不是能生几个就生几个，他还让周母过来照顾孩子了，温宁也没累到哪里去，为什么就不愿意再生几个呢。 吃完饭他去了队里训练，温宁和周大毛才慢慢起床。 温宁还是那副没事人的样子，倒是显得是周母小气了。 去学校的路上周大毛问温宁，“舅妈，你昨天为什么跟外婆吵架啊。” “外婆虽然没文化，但是她很能干，她干活很厉害的，她对我们都很好啊。” 确实应好的。 给温宁减轻了不少负担。 “你还想要弟弟妹妹吗？” 周大毛愣怔，“舅妈，你的肚子里又有小娃娃了吗？” “没有。我就问一下除了可可，你还想要其他的弟弟妹妹吗。” “嗯～”周大毛认真想了一会儿，有很多的弟弟妹妹一起玩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想要。” 温宁好笑，“我生可可那天你不是说让我别生了，我们只有可可一个就够了吗。” 也是哦，周大毛差点就忘记了那天的疼痛。 你看，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总会将病痛遗忘。 她现在也有些快记不清当时的感觉了，只记得她当时很痛很痛。究竟有多疼呢，会不会有一天，她连说起这种疼痛来都是云淡风轻的。 时间总会让人淡忘一切。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父母，而她的女儿又会遭遇一遍她童年时的遭遇。 人们常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背的肉怎么说还是比手心薄，受伤害时却比手心先遭遇到疼痛。 她以前幻想过，如果自己以后也有孩子，她肯定不会偏心，她要做一个公平的妈妈。 但是，买东西的时候你都会下意识地选择那个好看的，还怎么会觉得自己就一定会不偏心呢。 养过小动物的都知道，不偏心是不可能的。 如此可见，要想不重蹈覆辙，要想做一个好妈妈，那就只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今天程霜从医务室回来了，温宁打算下课的时候去看望一趟。 程霜送给她家孩子挺多东西的，在程霜发动前她就已经让周正尧准备好了，也是一套小衣服，男女都可以穿的款式。 同样，孩子们也都喜欢程老师，知道她回来了，一个个也争着抢着要一起去看望。 把书放回家，不知道周母推着周可可去哪晾风了，温宁拿上给孩子的小衣服就去了对面。 程霜家格局跟她家差不多，今天人多，就闷得慌，感觉满屋子都塞满了人。 李母笑道，“温老师来了？” “婶子。” 李母还没见过她的孩子呢，问，“怎么不把孩子抱过来玩，我听说那孩子很乖。” 温宁，“她奶推着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晃悠呢。” “她还悠闲嘞。” 家里就李母和跟着来照顾孩子的陈婶，李知浔他爹没在家。 温宁跟那群叽叽喳喳的孩子说，“快出来，别吵到程老师休息。” 程霜生的这胎是个男孩，温宁把衣服跟小家伙的身体比了比，“还挺合适。” “让你破费了。”李母说。 “就一套衣服有什么，我还是他干妈呢。”温宁笑道。 李母也听说了他们要互相给对方的孩子做干爹干妈的事。 第141章 对立面 夜里护士把孩子抱出来说是个男娃的时候，李知浔就乐得找不着北。 李父还以为他是重男轻女说了一顿，后面才知道他的小心思。 他说对面周正尧家正好生了个香香软软的女儿，以后可以让他家臭小子拐回家。 李母也喜欢，“正好是一男一女，不如就给孩子结个亲，以后大了要是不喜欢就可以不作数。” 这赔本的生意，温宁可不干。 笑笑说，“我进去看看小霜。” 程霜身体也不咋好，刚生完脸色有些苍白。 “你来了。” “怎么样了，还好。”温宁坐在她旁边凳子上。 程霜泪眼花花，才经历的痛瞬间涌上脑海，“疼死了，你之前为啥不跟我说实话。” 温宁跟她说的就是生得很快，跟上厕所一样，把孩子拉出来就好了。 “你那时候就要生了，我这不是怕你害怕就不生了吗。” 程霜无奈，“肚子都成那样了，我不生还能咋办。” “这不是少知道一天就少害怕一天吗，提前告诉你，就相当于你生了两次。” 她说的话永远那么别类。 想到两家说的事，开玩笑道，“那孩子好丑啊，我都不想要了。” 感觉占了温宁家的便宜一样。 温宁宽慰，“刚生下来都是这样的，长两天就好了，就凭你和李知浔的相貌，生出来的孩子也不可能丑到哪里去。”基因突变的另说。 程霜开玩笑，“都说男孩长得像妈妈，那应该还有变好看的可能。” “没错。” “取名字了没，孩子叫啥。” “李不言，孩子爷爷取的。”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好听的。” “小名叫天天，我取的，他爷爷给他取成铁蛋，我可不依。” 挺符合时代特色的。 温宁，“铁蛋很好听啊，一听就很好养活。” 程霜，“给你家可可改成二毛你愿意吗。” 温宁，“猫蛋也挺好听的，早的时候咋没人提醒我。” “你这个品味还挺别致，就不怕可可长大了怨你啊。” “怨什么，我小名还叫狗狗呢。”她小时候在跟外公外婆住的时候，外公给取的小名。 程霜瞥她，“那是你啊，别霍霍我们可爱的可可，她就应该叫可可，长得那么可爱。” 程霜绕了一圈，“诶，不如咱两家真订个娃娃亲。” 温宁，我把你当朋友，你想当我亲家？ “听到没有，好像是可可哭了，我先回家看看啊。” 太吓人了这一家人。 跑回家的温宁当然是胡诌的，周可可跟她奶奶不知道在哪快活呢。 没人打扰也好，温宁继续看书做题呗，时间慢慢靠近，再有几个月高考的消息就会放出来了。 到那时大家都会卯足了劲学习，温宁也没有想考状元的心思。 每个时代都有天才，温宁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利用信息差在作弊。 很多东西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才研究出来的，若是要她跟那些人同台竞技，她还真觉得自己比不过。 她参加高考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拿那一纸文凭，听说这个年代的文凭都很有份量，她以后就算不干老本行了，有了这个文凭也够她去闯荡了。 这个社会，读书人还是备受大家尊敬的。 没多久，周母就带着周可可回来了，她手里还抓着一把菜，把孩子放倒温宁面前她就去做饭了，啥话也没跟温宁说。 这次的争吵的核心跟以往都不同，两个人又站在了对立面，很难像以前一样，笑笑就过去了。 晚上，周正尧躺床上咋也睡不着，这两人真跟冷战到底了似的，一晚上一句话都没有。 “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了？”他还是问出了口。 温宁也觉得这事对不起他，个人的想法不同，生长环境不同，思想很难统一，你想的和我想的根本就不一样。 “你呢，你想要几个？” 周正尧想了下，“最少也要三个。” 三个？ “为什么？” “孩子少了会很孤单。” “他跟你说很孤独了？” “什么？”周正尧不明所以。 “我只想要一个。” “为什么？”周正尧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思想。“你哥哥姐姐弟弟对你不都挺好的嘛，有这么多个兄弟姐妹住在一起多快乐啊。” 周正尧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以为她只是觉得生孩子痛耍小性子。 “快乐也有，但是兄弟姐妹间的争风吃醋也有，你上次也听到我二姐说的话了。父母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的，在小事上我爸妈会多偏爱我一些，给我的关心也就多一些，我二姐受到的委屈也就多一些。” 周正尧，“不都给她工作了吗，你爸妈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一样的，受到的伤害再怎么弥补都弥补不了了，而且有几个人能做到我父母那样。” “我保证，我能做到那样。”周正尧说。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出一次任务就消失十天半个月，孩子也基本上都是我和你妈妈带，你一天见到孩子的面都没有周大毛多，你能保证什么？” 也不是怨他，事实如此。 再说他能保证自己，他怎么保证别人呢，就是温宁自己也很难保证自己能做到，人性本是如此。 父母们总会因为某一点而格外的疼某一个孩子，例如，这个孩子长得比较像自己，或者性格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又或者是他比较调皮，父母的关注点就会多放在他身上而忽略了其他的，种种因素太多了，温宁只能说一时的保证根本做不得数。 谁又会承认自己的偏心呢？ 你劳心劳力地抚养长大了一个孩子，你会容忍他指责你偏心吗。 不会。 可是谁不想当做被偏爱的那一个呢。 有句话说得好，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 你想承认自己不被爱吗。 你想承认你不爱你的孩子吗。 周正尧晓之以情，“可是现在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呢，你看我家就我和我姐，现在我姐去了，家里就我一个，我还来了这么远的地方，我爹一个人住在老家，也没个人说话，很可怜的。” 第142章 有裂缝的玻璃 “孩子大了都是要离开父母的，你想把他们困在身边一辈子？他们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人生，除非你不想他们好过。” 周正尧扶额，“我哪不想他们好过了，长大了又不是跟父母断绝关系，还不是要住在一起的，他在怎么有本事，父母老了还不是要给养老，要不然养他们干嘛，还不如养一块叉烧。” 大环境如此。 温宁跟他说不通。 “你觉得养孩子就是为了养老？” “也不全是，但大家都说的养儿防老嘛，不然养他干嘛，吃力不讨好。” 温宁冷言，“那我觉得你还是多存点钱比较保险，你说要孩子的时候也没问过人家同不同意来到这个世上。” 周正尧见她生气了，聪明地选择闭嘴不说话。 不知道她一天到晚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干嘛，大家都是这样的，跟着大家不好吗。 “不说这个了，睡觉，睡觉。”他轻哄，把温宁拉到怀里。 是啊，跟着大家伙不好吗，随大流不好吗，为什么要做特立独行的那个人。 因为她怕自己会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 耳濡目染太可怕了，大环境太可怕了，它会将一个有思想的人变得麻木，面目全非。 以前她的生活想的都是学习工作赚钱，来到这里后，周围人谈论的都是家庭，孩子，结婚怀孕。 她不想变成这样。 即使混吃等死也要以自己喜欢的方式。 温宁是想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一下的，就算知道最后一定会不欢而散，迟早他都要知道自己的决定。 但不是现在。 恢复高考的消息还没出来前，她哪也去不了，她说这些在别人看来只是天方夜谭。 日子就这样过着，但好像大家心里都有了一条裂痕，两块完整的玻璃怎么样都拼合不上了。 以前大家羡慕无比的和谐家庭悄悄发生了变化。 …… 说好等程霜的孩子生下来两家就一起吃顿饭，当做认干亲礼了。 李不言满月这天，正好是周日，大家都有空，两家人就聚在一起吃了顿饭。 饭是在李家吃的。 周母一早就起来跟陈婶一起做饭，忙活了大半天。 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温宁给孩子穿了一条红色的小裙子，特意为了今天买的。 李知浔老爹看着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抱着周可可这个软萌的小家伙倒有了种反差萌。 周可可现在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吹口水，一天到晚那口水跟流不完似的，李父衣服上都沾了不少。 偏偏两人合得来，看见这小家伙笑，老爷子也跟着乐得哈哈大笑。 他家就没出现过这种软萌萌的女孩，独有的那两个都跟个假小子似的。 周可可小朋友看着面前这个爷爷笑也不害怕，口水吹得更欢了。 “这小家伙好玩，我帮你们带两天。”李父说。 李知浔坐得四仰八叉，“这事你可得问孩子她爹了，我多抱一会儿都不行。” 周正尧这一家子会装得很， 一个个都没事人似的， 连周大毛这小子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实则风平浪静下暗流涌动。 “那可不行啊李爷爷，你家有天天弟弟了，我家只有妹妹，你不能跟我们抢妹妹。”周大毛巴巴说着。 李父，“我啥时候跟你抢了，我是可可的干爷爷，我不能带她两天？” 周大毛还是摇头，“不行，我一天都不能跟妹妹分开，再说了，妹妹见不到舅妈，她也会哭的。” 李父，“你看她玩得多开心，哪哭了。” “反正就行不行。”周大毛瘪着小嘴。 李母过来拍了李父两下，“大毛都要哭了，你别逗人家孩子了，一会大的小的哭起来你可哄不了啊。” 周大毛可不会哭，他要时刻守在妹妹身边。 给李天天小朋友的摇篮和小车车也早就到了，此时他一个人睡在摇篮里看着自家爷爷和对面的哥哥为了抢姐姐而大眼瞪小眼，没人管他这个小萝卜丁呢。 咋就没人抢他呢。 随后，哭呗，嚎呗，看你们还不理我。 果然，李父把可可放在小车上，抱起他在他屁股上落下两掌，“你这小子咋了 ，哭什么。” 他的眉毛本来就又黑又粗，皱着眉头的时候可吓人了。 李天天哭得更大声了，像是要把天捅破。 李母再一次出来，“咋了，尿了还是拉了。”程霜刚给他喂过，所以是不可能饿了。 李父摸了摸他的尿布，没感觉到，又给他把尿布解开，还是啥也没有。 “没尿也没拉，这小子嫉妒我抱他姐姐不抱他呢。” 嘿嘿，周大毛笑了，“周爷爷你抱天天弟弟，我带着妹妹。” 被爷爷抱着的李天天果然不哭了。 李父没眼看，“叫啥天天呢，我看你是天天哭，当初就应该听我的叫铁蛋。” 周大毛自己被淋过雨，也想把别人的伞给撕破了。 “我也觉得铁蛋好听。” “是，一个男孩子叫什么天天，铁蛋多好听。” 周大毛，“那我以后就叫他铁蛋弟弟好不好。” 李父，“只要你程老师不揍你就行。” 呃……奸计得逞不了了，周大毛笑容僵在脸上。 终于到了吃饭的时间。 李知浔家的饭桌不够大，把周正尧家的一起搬了过来，两张桌子上摆满了菜。 当然也真不只有两家的人，怎么说李父还是个司令呢。魏团长早年是他手底下的兵，再怎么也得来作陪，一来二去张政委也得来，最后坐了满满地两桌人。 魏团长，“说起来，你们两家还挺有缘分，正尧和知浔这两孩子还是一个时间入伍，职位调动也一样，如今生孩子也都赶上趟了。” “谁说不是，早年还不打不相识呢。”政委说笑。 其实能跟李家认干亲，周正尧家算得上是高攀了，大家明眼里都知道。 “这孩子长得就有福。”孟校长逗了周可可两下。 今天的红色小裙子很衬她，香香软软的一小团，谁看了都想抱一下。 政委打趣，“你们两家顺便订个娃娃亲，我看他们两个孩子也好。” 周正尧如受惊的猫，“娃娃亲是封建糟粕，我们可不能这样。” 李知浔挑眼，“你是不是觉得你干儿子配不上你亲闺女。” 周正尧摇头，“我可没说啊。” 第143章 巨额红包 “你是没说，那表情可做不了一点假。”李知浔揶揄。 周正尧实诚说，“孩子太小了，以后的事变数这么大，这种事还是别搞了。” 程霜怼李知浔，“你就别想了，以后孩子的事他自己会解决， 跟着瞎凑合什么。” 李知浔就开个玩笑 ，被自家媳妇这么一说，委屈极了。 温宁也烦他开口闭口总是娃娃亲，“如果以后你让天天上门 ，我们可以考虑一下。” 这年代，如果不是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没几个人会选择当倒插门 ，那会被所有人私下嘲笑的。 李知浔果然闭嘴了，大家关系再怎么好他也不想自己儿子将来被人嘲笑啊。 政委不愧是政委，四两拨千斤，就把这个话题翻过去了。 酒到三巡，开始了认干亲的环节，由于两个孩子还太小，又不会说话，就只能由大人代替了，两家互相给了对方家孩子买了一套衣服裤子，还包了一个大红包。 红包不止他们两家给，在场的老人以及魏团长和政委也一个孩子给了一个。 周可可的红包由温宁拿着，她试了试，发现厚度都挺可以的，特别是李父给的那叫一个财大气粗。 因为知道李家经济实力在那，温宁担心自家给的太少不好看，就跟周正尧商量了一下，买了一套衣服，红包里包的是一百块钱。 这个礼比人家娶媳妇还给的多，温宁想着怎么找也差不多了。 李知浔两口子给的也跟他们差不多，但李父给的就多了，红包塞得满满的，温宁回家拆开一数，里面整整装了五十张大团结。 不愧是司令员。 温宁佩服。 而且不止李父给了，李母也包了六十六块的大红包。 这回算是她们家彻彻底底地占上便宜了。 温宁咽了咽口水，跟周正尧说，“咱是不是给的太少了。” 周正尧也没想到李父会给的这么多，“没事，他们就是单纯的喜欢孩子，给了我们就收下，以后多补给她家孩子就好了。” 温宁，“还真给可可找了个大靠山啊。” 以后她家闺女出门都可以横着走了。 两人现在的感情很奇怪，明明都知道这风平浪静的后面下藏着的是巨大的海啸，但谁都不想打破这种平静，还没到非要打破的时候，互相伪装也不妨是一种好办法。 周母跟她的关系也伪装着回到了争吵前。 周正尧跟她说过，让她别管这件事，带好孩子就好，给温宁多点时间想清楚，以后她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他犹如是一个赌徒，在赌温宁的一个决定。 为了报答李家的大红包，温宁跟程霜撒了一个谎，“我家里来信说变天了，上面已经在考虑高考的事了，说不定就是这两三年的事，有时间你多看看书，也别只看数学，其他科的也要看。” 程霜惊得目瞪口呆，“真的？” 温宁，“骗你干嘛，我只跟你说阿，你可别跟其他人说，这事上面还没通知，过早的宣扬出去不好，说不定还会被治罪，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切记要保密。” 程霜在家属院这么久，听过他爹说过的无数句保密，她当然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真的就这两三年吗？”她简直不敢相信。 心怦怦直跳。 温宁，“四五年甚至更久也不是没可能，在还没通知下来什么结果都可能出现，不过能被提出了就说明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我们只要准备好就行了，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它来得越晚，留给我们的复习的时间就越多，那是好事。” 猛一听见这样的消息，程霜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你放心，就是李知浔我都一个字不会透露的，谢谢你小宁。”她郑重道谢。 “我们是朋友，如果不相信你我就不会告诉你了，好好准备 ，你一定行的。” 温宁话说得很漂亮，令程霜又多了一丝汹涌澎湃，心跳如打鼓一般，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温宁对温家那边的说辞是，“周可可认了一个干爷爷，职位比较高，听说了一点小道消息……” 信她是写给温华收的，让他看了就烧掉。 同时，温家那边也寄信过来了，得知温远真跟那周娇娇结婚了，令大家跌破眼镜的是她真的一份彩礼没收，工作更是没给他哥张志强，温家都没摆酒席，就她跟温远扯了个证就搬去温家了。 她父母上门哭天喊地索要赔偿也是她赶走的，她甚至每天都起得很早把全家的早餐都给做好，吃完饭也会抢着帮大嫂刷碗，这么一来，大家都搞不清楚她图的到底是什么了。 难道真的是单纯的喜欢温远？ 这么纯爱的？ 嗯，可能是还没暴露出来罢了，再慢慢观察才能下定论。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睡觉了，晚上就别看了对眼睛不好。”周正尧冲了个冷水澡出来，看到温宁在灯下这么认真地神情，提醒道。 温宁拿着信纸扇了扇，对周正尧说道，“小远跟张娇娇结婚了，你说我要不要随点啥。” 虽然这门婚事是温家人都不怎么看好的，温宁作为姐姐也应该要随点啥才看得过去。 周正尧从她手里拿了信过来看，看完也跟温家人一样，都一脸的疑惑，张娇娇到底是图啥。 想到温宁嫁给自己的目的，他恍然大悟。 可能这女孩嫁给温远也只是为了改变当下的生活 ，结合她的情况来看，应该就是在家里受到了不好的对待，迫不及待地寻找一个逃离原生家庭的方法，即使是以自己的清白把为饵，她也毫不退却。 将自己的想法跟温宁讨论了一下，两人一致觉得这个猜想这应该最接近张娇娇的意图。 “寄点钱过去，就当是我们随的礼了，该怎么花小远自己决定。” 一视同仁，上次温安结婚温宁随了多少，这次她也随多少。 第144章 她到底图啥 温华收到了温宁的信，谨遵她的嘱咐，看完就真给烧掉了。 虽然早就猜到会有这种结果，但看到信上那些个文字的瞬间，他还是小小地激动了一把。 晚上跟李文静做完造孩子运动，他的心情还是很激荡，平静不了，三十的人了第一次让李文静感到他这么像是小孩子。 累极还要分心来问他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 温华，“我发现学习会让我大脑兴奋，心情愉悦，明天开始你也得跟我一起看书。” 什么玩意儿。 李文静真不像他这么有精力。 她一天上完班就累个半死，吃完饭她只想好好睡个觉，还要被他拉起来操练，就这样了还要让她陪着一起看书？ “你自己学，我看书并不会觉得愉悦，只会是负担。” 温华跟她商量，“明天开始，房事我们固定一个洗星期就两次，其余时间你要跟我好好学习。” 他自己的话倒是不难，很有信心，加上李文静他就不敢肯定了。 他以后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去上了大学，留她一个人在家东想西想。如果那样不出一个月必定妻离子散。 虽然还没子，反正他这个家得散。 终于有了休息时间，但李文静只想睡觉，“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学啊，你可以自己一个人学，我的工作又不需要动脑子。” 温华，“你就是太闲着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说的话，等以后脑子聪明些了就不用考虑他们了，到时你只需要记住自己跟他们不是一个高度的人，傻逼的话自然不用放在心上。” 李文静问了这么多遍温华不想要孩子的原因是什么，他给的答案永远是不喜欢，非常之言简意赅。 今天又说了这么一堆，李文静终于醒悟，原来他们站在了不一样的高度 ，是她修为不够了。 所以，从他的高度看下来，自己是个傻逼咯。 “我脑子笨，达不到你认为的那种高度。” 温华打包票，“放心，有我在肯定会帮你。” 李文静，“可是我又不考试，为啥还要学习？”她可太不喜欢学习了。 温华叹气，“学习不是用来考试的，你不想孩子生下来是个笨小孩。” “爸爸聪明就行了。”李文静理所当然地说，她当年能一眼就看中温华，不就是想着自己以后的孩子能长得跟他一样帅气又聪明吗。 她就是知道自己脑子不太好使，才想着找一个聪明人中和一下。 温华，“孩子是爸爸妈妈结合生下来的，当然是跟两个人都有关系，你当年上课的时候是怎么听课的。” 李文静怀疑他在诓自己，但她没证据。 “明天再说，我想睡觉了，困死了。” 温远这边。 由于温远的房间太小，温父温母就把温宁和温安的房间改成了他跟周娇娇的婚房。 温远心里一直有气，不肯让张娇娇跟他睡一张床，最后，周娇娇主动提出她自己去睡他之前的小房间 张娇娇在家做惯了家务 ，来到温家后也很勤快，争着抢着干活。 搬进来第二天她就跟温远道歉了，说她不应该用这种方法嫁给他 ，也承诺了，等温远找到他喜欢的女孩，她就跟他离婚，在这期间她一定不会再爬他的床了，每个月还会把一半的工资交给温远补贴家用。 反正温家人是看不懂她的了。 温宁给随的礼寄来那天是张娇娇先回的家，邮递员递给她后她也没看，等温远回来就交给了他。 得知是三姐寄过来的随礼，她也表示一分都不会要，不会打这个钱的意图。 温远更纳闷了，她要的到底是啥？ 莫不是真看上他了。 这天晚上。 温远吃完了饭打算下课出去晃荡两圈，却被温华叫住。 “咋了大哥。” 温华，“别出去了，我给你们补习功课，以后下班吃完饭，我大家就坐一起学习看书。” ？ 温远满脑子问号？ 不是说等他娶了周娇娇后以前是啥样依旧干啥呐，怎能突然要他学习了。 温华知道什么最能拿捏他，“你三姐说的，等你学好了给你在她那边找一个工作，你不是很想去她那边的吗。” 这话也就骗骗温远，关键是人家真相信了。 看见同样拿着本子和笔的李文静，“大嫂怎么也要学？！ 温华我，“优生优育，孩子的爸爸妈妈聪明了孩子才会聪明”。 呃。 温远第一次听见聪明还可以靠补的。 又不是期末考试，考得好了，给你奖励个聪明的孩子，脑子聪明不聪明不就是早就定好的事情嘛。 不过，谁让人家是聪明人呢。 说啥就是啥。 几人还没开始呢，张娇娇收拾完家里，忍不住还是敲了门。 “怎么了 ”温华冰山脸。 张娇娇窘迫 ，低头说， “大哥，我也能听听你讲的课吗，我也想跟他们一样变得聪明些。” 说完，她眼睛亮亮地盯着温华，让人不忍拒绝。 温远讥讽，“你都这么聪明了，还想聪明到哪去，把全天下的人都玩弄在你的股掌之间吗。” 李文静不掺和他们两口子的事，只是对看过来的张娇娇浅浅笑笑。 张娇娇心虚且心脏微微刺痛，“没事，大哥不方便的话也没什么。” 温华瞧了温远万分不愿地神情一眼，最终还是同意了张娇娇的请求。 果然，他一来，温远听的可认真可仔细了，比当年上学的时候还认真几十倍，学习效率不止提高了一点半点。 夫妻两夜聊的时候，李文静替张娇娇说了不少话。 “感觉她人不是特别坏。”说实话，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她还以为张娇娇会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为她接下来的同一屋檐下生活深深捏了一把汗。 最近发现这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坏。 温华嗤笑，“你就是幸好你遇见的是我，不然能被人吃的一层皮都不剩。” 李文静，“你又说问我笨！” “你不是笨，是天性纯良。”看问题永远只看那最表层的一个意思。 首先，张娇娇嫁给温远这事就证明了她并不善良，至少是万事以自己的利益为先的人。 那么，这种人就不可能简单。 第145章 好消息 自从温宁把秘密跟程霜说了之后，她就开始认真的复习了。 一想到有一天还能够上大学，心里就激动的不能自已，心中充满了无限动力。 遇到不会的题她也会来找温宁讨论，越复习越觉得自己忘记的东西好多，慢慢就感觉到心慌崩溃。 温宁就安慰，“还来得及，现在还不知道啥时候考，你就放宽心先复习着，说不定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呢，反正等消息一出来咱怎么的也比别人学得多了。你别慌，放平心态。” 数学，语文和政治程霜学起来没啥问题，就是物理和化学，很久没接触了，感觉丢了好多东西。 白天要上课，还好有公公婆婆帮着带孩子，陈婶也帮了很多忙，她才能在闲暇时间学习。 慢慢地，周正尧和李知浔两人也意识到最近自家媳妇好像学习任务格外地重，一问，她们就说是学校上课要用的。 但谁家教数学的老师会整天抱着物理化学书看啊。 当他们不认识那几个字呢。 温宁还好，之前就开始学了，现在显得没那么慌，而且她做的那些东西周正尧也看不懂，觉得看这么多书也自有她的道理，没怀疑太多。 程霜就太明显了。 整天除了带会儿孩子，啥事都不想干，连李知浔回来了她都能当没看到，每天晚上也是学习到深夜，李知浔睡的时候她还没睡，起来的时候她有还没醒，两口子一天下来就说不上两句话。 李知浔慌了。 这天晚上，他准备跟程霜来个深夜会谈。 “霜啊，你最近是咋了，怎么这么用功啊，以前不见你这样啊。” 程霜看书写题呢，又错了好几道，根本没心情搭理他，敷衍道，“我作为一个老师当然得啥都要懂一点，不然等学生们问到说不出来可太丢人了。” 李知浔，“可是，你不是教数学的吗，他们问你其他题科的题干嘛？” 程霜咬着笔，“小孩子好奇心重，啥事都喜欢问。” 李知浔，“……” 指桑骂槐呢。 “不是，你能不能转过身体来用脸跟我说话啊。”他坐在床上，开着风扇朝自己吹，那风却怎么也吹不散自己心中的燥热。 程霜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现在还不想睡，可以去看看孩子，别在这给我吵。” 李知浔大惊失色，更委屈了，“你变了，你是不是最近跟温宁处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说话怎么跟她一样气人。” 他温柔善良的老婆去哪了！ 程霜本来写不出题就烦，被他这样缠着说东说西，就更想发火骂人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把笔摔在桌上，转过身来幽幽地盯着他，“你到底有什么事！” 她摔笔那一下还真把李知浔给惊到了，心脏跟着抖了一回。 不可理喻道，“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还有个男人了，每天跟我说的话不超过五句，你想干什么？” 程霜反思，这段时间确实是忽略到他跟家里人了，她脑子一热，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考试的事上。 家里所有的事情都被搁置推给了其他人，上课的时候也是想赶紧讲完，她好回去看书。 意识到这样的心理不对，她应该要学会调节一下。 放软声音，“不好意思，最近忽略到你了。就是上次有个学生问我这两科的题，我没做出来，心里不太舒服。” 李知浔也跟着软了语气，“为啥不好受啊，你又不是教那两科的，还不允许你不会了？老时有又不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啥啥都会。” 程霜搬出温宁来挡刀，“可是小宁就什么都会。” 李知浔卡了一下，给她一个拥抱，安慰道，“哎呀，我的傻媳妇，咱不要跟别人比，我们就是最好的自己。” 程霜，“可你不也处处都跟周正尧比吗？” 李知浔…… “我们不一样。” 程霜，“你是觉得我没有你聪明？” 李知浔摇头，“不是，你是老师怎么可能没有我聪明，你比我聪明多了。是周正尧那家伙没有他媳妇聪明。” 他一点一点地跟程霜分析，“你看啊，温宁脑子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跟这样优秀的人比会很累的，有的人天生就是这样的聪明。而周正尧跟她不一样，他就是一个比普通人强一点的，我不用太累，追追就能赶上他。” 人呐，有时候承认自己的普通与平庸真的很残忍，但你又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是不管你怎么努力都追赶不上的存在。 程霜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我明白你说的，你先睡，我再做几个题也就睡了。我的目标不是追上她，是追随着就行了，那也不会太差。” 李知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不明白哪里出错了，怎么感觉他媳妇更努力了。 被追赶着的温宁现在也还在做题呢。 估摸着时间也快了，她最近也到了查缺补漏的环节，哪个题型容易错就多做几遍。 她这几个月跟周正尧与周母还是那样的状态处着，家里的空气中仿佛蹦着一根线，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 大家都可客气了，也没有啥争吵。 现在小孩们也到了最后阶段，都没什么时间过来玩闹了，家里很安静。 周正尧有时候看着她欲言又止，只能等晚上惊醒过来紧紧抱着才有安全感。 没人懂他心里的煎熬，他也不懂事情为什么就到了这个份上。 是他太不理解他了？ 两个人立场不同，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但又不能指责对方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妥协。 周正尧肉眼可见地沉默了，温宁也不像以前那样想对他说啥钱就说啥。 原来，发疯的前提是对方不是你在乎的人。 这个题仿佛是个无解的谜。 …… 时间如洪流江水，源源不尽，滚滚向前。 1977年10月21日，一个注定被记录在史书上，令全国上下所有的知识分子难以忘怀的日子。 各地广播都在播报恢复高考的好消息。 举国上下开始沸腾。 不过，今年的考试时间很赶，就在一个月后的十一月二十一号开始考。 第146章 未来规划里有我吗 万家欢呼的同时，也有那么一两家显得冷清。 广播从早播到晚，部队上上下下都已经传遍了这个事。 很多家里有孩子的家长，心里更有劲儿了，成群地讨论着，期待着，憧憬着。 战友们纷纷恭喜李知浔和周正尧两个。 “程老师和温老师，是不是要考大学啊。” 李知浔笑到嘴咧，“肯定啊，我相信我媳妇肯定能考上，等她考上了请大家伙喝酒。” “好诶。” 周正尧不说话，越发地显得沉默，面对大家的道喜他只扯动嘴皮，淡笑了下就离开了。 “周副连这是咋了。”几人小声嘀咕。 李知浔，“可能跟温老师吵架了，多大点事啊，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小子弄得跟天塌下来了似的。” 天塌了的周正尧也没回家，一个人在场上跑圈，跑到精疲力尽了就倒在地上看着这寥寥夜色。 那月亮很亮很刺眼，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它，把它放在心窝窝只照着自己，可真把手伸出去了又什么都抓不到。 这时才明白，哦，原来她离自己这么遥远。 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月亮只照着他。 心仿佛沉到了百米深的深海里，钻不出来，透不过气。 今天之前，他觉得就这样过着也没什么不好，可能有一天她或者他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为对方妥协了。 可老天爷好像不给他慢慢来的机会，逼着他赶紧做一个决定，也许这个决定他也没有决定权，只有最后的认或者不认。 温宁一向主意那么大，那么通透，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就像是这天上的月亮，所有人都看得见她的光。 结果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 眼角貌似有什么的东西缓缓滑下，也不知是不是下雨了。 突然看见一道白闪闪的光打过来，周正尧条件反射地转过身。 那光直接往他身上射来，周正尧捂上眼睛，摸到了眼角的湿热。 哦，不是下雨啊。 “舅舅！” 听到周大毛的声音，周正尧站了起来，低垂着眉眼，看到了来人。 正是温宁和周大毛。 “都没人你怎么还自己留在这。”是温宁的声音。 周正尧慢慢向他们走去，“回家。” 天真的周大毛，“舅舅，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是悄悄地躲在这里哭吗。” 温宁的视线也顺势看了过来，周正尧摇头，“没有啊，我哭什么。” 周大毛，“我以为你觉得训练太累了，偷偷躲在这里哭呢。” 周正尧压下嗓子里的酸涩，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故作轻松地回，“你是不是自己偷偷跑出去哭过。” “嘿嘿，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哭。” 周大毛想了想，“可能是太想舅舅了。” “想我做什么？” “就是想见到舅舅啊。” “舅舅有什么好的？” 周大毛手舞足蹈地表示，“舅舅是全天下最好的，你是大大的好人。” 一路上都是舅甥俩在说话，温宁拿着电筒沉默地走在一旁。 “舅舅，你听到广播了没，老师说恢复高考了，以后我们也能上大学呢。” 心脏涩涩的，周正尧轻声应，“嗯。” “太好了，那舅妈是不是也可以考大学啊，我听说大学生可厉害了。舅妈，等你考上大学了，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看看你们学校啊，我还听说大学很大，比我们这里还要大呢。” 天真的孩子没察觉到两个大人之间奇怪又别扭的氛围。 特别是他那句，‘等你考上大学后’一出来，自家老舅的心脏像是被插上了两把锐利的刀。 温宁，“可以啊。” “舅妈，你也要去京都上大学吗，我还还听说那里可漂亮了，有天安门，有长城……” 他一路叽叽喳喳说了一堆听说来的话。 哪也没去过，听到的东西倒不少。 到了家，桌上还放着饭菜呢，大家都还没吃，就等着周正尧一个人。 其他时候也不是没出现过这种下班晚的情况，只是今天李知浔他们都回来了就周正尧还没回，温宁和周母就猜到了这种情况。 暖黄色的灯光倾泄而下，周母坐在沙发上发呆，旁边还有个坐在摇篮里的睁着大眼睛看世界的小孩。 周正尧的心脏又刺痛了下。 抱起孩子，问，“你们怎么不想吃。” 周母，“等你一起。” 随后，又是安静的用餐时间。 周大毛嘴都说秃噜皮了，他们才要不要接一句，意识到什么就闭嘴了。 在爸爸怀里的周可可欢快地吹口水，时不时还会笑出声。 吃完饭，温宁抱着孩子就回屋了。 母子俩个在外面说了好一会儿话，各自眼睛都红了。 周正尧回屋的时候周可可已经睡着了，温宁还在看书。 太沉默了，她今晚都没说过几句话，周正尧感觉窒息到喘不过气来。 率先打破沉默 ，“你想去哪念大学呢。” 温宁，“京都。”那儿离她家也近，一天的火车就到了。 “未来的规划有我吗。” “以前有，现在不确定。”温宁如实回答。 观念不和，真的住不下去的话，她也没办法。 最好的结果就是好聚好散。 这事是她确实对不起他，但开局就是那样的情况，她也没办法提前告知。 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攥着，挣不脱，放不下，那种感觉甚至让人恶心想吐，干呕了会儿吐不出什么来。 温宁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怎么了。” 一口将水吞下，拼命想露出一丝笑，却比哭还难看。 鼻头渐渐酸涩，他垂下头，“那我算什么呢。” 明明是她先缠上来的，也是她让他想好好过日子的，现在又是她说也不说的把自己抛下，撇开。 凭什么呀？ 为什么呀？ 难道这段时间有感情的只是他吗，是他一厢情愿，还是她伪装得太好。 那些日日夜夜她问他的话，在这一刻就像个笑话，嘲笑他这个认真的小丑。 “你爱我吗？” “你为什么都没说过我爱你。” “你说我爱你啊。” 他爱她了，她呢？ 又何曾爱过他一点。 周母今天也跟他说了。 温宁想走的心是藏不住了，趁现在他还年轻，赶紧做打算，要一辈子跟她耗还是以后重新找个人过安稳日子。 第147章 争吵爆发 周正尧看着很好说话，内里却很轴。 脾气倔得跟头臭驴似的。 “我算什么呢，温宁，是你说丢下就能丢下的垃圾吗。” 温宁皱眉，“不是，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好好谈谈。” “你要我怎么冷静，你都不要我了，我还不能发泄一下吗。” 听到她说未来不确定有没有他，周正尧只觉心脏直抽抽地疼。 他就没听过哪家是因为这个奇葩原因分开的。 他此刻的心情跟当时的李文静有点像，而温宁这两兄妹都像是冷静的刽子手，淡定地看着他们发疯，始终不愿伸出援手。 “不是不要你，是我们对待这个事情的态度不一样。我很尊重你的想法，但是很抱歉，我们想的不一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跟你离婚，你现在还年轻，还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人过一辈子，到时候你们可以有更多的孩子。” 温宁一字一句蹦出来，语气冷静的不像话，反而让周正尧觉得这个事就是一个她为了离开自己的借口。 “之前嫌我老，现在又说我还年轻，你翻脸可真够快的。”周正尧苦笑一声，全身似没有骨头一般跌坐在地上。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是在跟你商量。”温宁道。 “商量什么，你分文不要也要跟我离婚，孩子呢？” 温宁，“孩子我得带走。” 周正尧嗤笑，“她是我老周家的人，你凭什么带走？” “她是我生的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带走。” 就是为了这个孩子能快乐地长大，她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那你说啊，为什么只要一个，我都让我娘尽可能地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你哪不舒服，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嘛。” 他试图为自己的婚姻挽救一下。 温宁，“你们都做的很好，我也觉得这个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只想要这么一个，你们家如果真的有什么继承人的需要，可以重新找个人跟你生。” 她这句话周正尧火冒三丈，不轻易生气的人，眼睛都气红了，尤其温宁还这副云淡风轻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 周正尧一脚踹在旁边的凳子上，凳子啷当一声倒地，他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下，以泄心头之愤。 声音太大，都把睡着的周可可吵醒了，睁着黑黝黝地大眼睛看了眼眼前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懂了什么，平时乖乖巧巧的孩子竟大哭起来。 “你发生什么疯啊。”温宁把孩子抱起，对周正尧大吼。 睡在外面的周母和周大毛听到了动静，连忙推开他们房间的门。 周母对周正尧训斥，“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 孩子越哭越大声，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温宁手足无措，怎么哄都不行，急得要哭了。 周正尧也眼睛红红地看着孩子，双手紧紧握拳。 周母伸过手，“把孩子给我。” 温宁没办法，她也没什么哄孩子的经验，就只能把孩子交给周母，周母把孩子抱出去哄，周大毛死死盯着两人，小声询问，“舅舅，你和舅妈吵架了吗？” 周正尧狂躁又后悔地乱搓着头发，“这是大人的事，你快去睡觉。” 结合这段时间家里的反常行为，周大毛心里害怕极了。眼眶也跟着红了，祈求道，“舅舅，舅妈，你们不要吵架好不好，老师说吵架伤感情，家和万事兴，我们都好好说话行不行。” 温宁平静下来，“我们没吵架，你快去睡。” “真的吗？” “真的，去睡。” 周母哄好孩子后将她放进摇篮里，连着摇篮推出来放在沙发旁边，觑了眼冷战中的两人，淡淡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房间门再一次被关上，温宁一把将电灯线拉下，气鼓鼓地上了床，一人占了一大半的位置。 周正尧干脆一把抱紧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都在颤抖着，胸前也多了一抹濡湿的触感，咬紧牙巴说道，“哭什么，我都还没哭。” 温宁给他的胸口来了一捶，挣扎着身体。 “别动！” “你要干嘛，想打我吗？”温宁仰着头说。 “我看你就是欠揍是不是。”周正尧翻身，把她压在下面，身体撑在她的上面，眼睛直勾勾地瞅着她。 温宁凝视着他，“你打，只要你敢动我一个手指头……唔” 话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许是心头本来就带着火气，许是太久没有过了，这一次特别持久。 温宁只能咬着他的肉，挠着他的背，才能不让自己发出一点不合时宜地叫声。 你来我往，你追我赶，两人嘴里都是血水。 得了喘气的空，温宁开骂，“你他妈有病。” 周正尧，“我妈没病，我有病。” “要够了，放开我。” “我发现你跟你哥一样，都那么的冷漠，无论我们怎么求，你也只顾着自己，温宁你太自私了，我就没听过谁家会因为只要一个孩子离婚的，你说你这不是矫情是什么，还是说你早就做好打算离开我了，给我来这么一个胡扯的理由。”周正尧气到口不择言。 “对，我自私，我矫情，那又怎样。我只想让我女儿过得好一点不行，我想让她一个人享受完整的爱不行吗？” 周正尧扣着她的手，眼神冷漠，“你都要跟我离婚了她哪来的完整的爱，没有爹的爱完整吗。” 温宁冷脸，“这是目前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 “怎么离婚就是最好的办法了，跟我在一起我会亏待她吗，我都说了所有的孩子我都会一视同仁，我都爱他们，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不相信其他人，不相信人性。” 如果因为第一个孩子忽视了后面的孩子怎么办。 人总是会为自己的偏心找借口，到时候她会不会也变成了那个自己讨厌的人。 “这是你的想法，你看现在的小孩哪家不是几个兄弟姐妹去，他们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周正尧理解的跟温宁的不一样。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在他看来，能给他们吃，给他们穿，吃饱穿暖了就行了，哪有什么偏心不偏心的，活着就行。 第148章 伤疤 而在温宁看来，精神世界的满足才是爱。 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遭遇的事不同，大家的想法不一样很正常。 糊里糊涂她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小时候家里穷，爸爸妈妈只把哥哥带在身边，我是跟外公外婆长大的，那几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他们一面，每一次，我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夹在他们之间，像一只下水道里爬行的老鼠，看着他们一家幸福。 初中被他们接去城里上学，明明是自己家，却跟寄人篱下没什么区别。轻则打骂，重则让我滚。 你知道时刻小心翼翼不敢犯错的感受吗？你知道我一个人大晚上被撵出来有多冷吗？我看着别的小朋友有蛋糕吃，有好看的衣服穿，有妈妈爸爸陪着，我羡慕到发疯。 我努力学习，在工作上一句怨言都没有，让加班就加班，活得像头驴，为的是什么，就是赚很多很多钱，给自己买一个家，一个不会轻易被人赶走的家。我那时候就发誓，如果以后有了小孩，我一定不会像他们那样，我害怕我以后变成自己恶心的模样。” 温宁边哭边说，赤忱地把自己的伤口展开。 你知道要一个小孩承认自己不被爸爸妈妈爱有多么的残忍吗，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反复试探了千遍万遍，最后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不被爱的孩子。 温宁上大学的时候家里才对她的态度好一点，但是每次打来的电话都是围绕着工作，家人，给他们多少钱……当知道她要读研究生的时候，她爸爸竟然破口大骂自己的女儿是贱人。 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了，白天受到领导的指责，晚上梦里都是自己一个人被困在很多险境里无法脱生。 周正尧听得云里雾里。 温父温母看起来对她不是挺好的嘛？ 还有，她啥时候像头驴一样努力工作了。 整个家属院就数她的日子过得最轻松自在。 为了能离婚，这种话都编出来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只能重复着这样的话。 “保证不了的。” “那离婚就能解决了吗，你一个人怎么带孩子，她没有爸爸被别的孩子笑话欺负怎么办。” “她怎么没有爸爸了，你不还是她爸吗，我们只是离婚了，你又不是死了，她想你了我不会阻止她来看你。” “那你还结婚吗。”周正尧盯着她的嘴唇。 “不结了。”结婚没啥好的，天天都是一地鸡毛的问题。 “骗子。”周正尧就不相信她的鬼话，说不定前脚从他这离开，后脚就新找了个男人，无赖道，“反正这婚我不离。” 温宁心累，“都说了我不是非要跟你离，是我以后不想生孩子了，如果你以后还有要其他孩子的打算我满足不了你，我们好聚好散。” 怎么就不明白呢，今天死活不离，明天又全家上阵逼她生孩子。 “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周正尧委屈。“你说把你伺候好了，你可以再生的。” 温宁，“可是我觉得生孩子很痛，我都要死了你不知道吗，坐月子的时候更是难熬。我之前是说过那样的话，但我现在反悔了，看到可可我就只想要她一个孩子，我只想把我所有的爱给她，不行吗。” “就你一个人爱她吗，我也很爱她啊。”周正尧说。 又这样。 大半夜他还在这跟自己绕，温宁不想理了，爱咋地咋地，毁灭。 “好话歹话都说完了，随你，我困了。” 两人都一样犟。 这个事可能要拖到她考上大学后这人才能认真地去思考答案。 …… 外面的还不知道她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乔知雪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后先跟家里商量好了，她要去上大学，她要参加考试，不打算进文工团了。 好在他爸妈也支持了她的想法，当初温宁让她两样都兼顾着，后面自会有答案，直到现在，她哪样都没放弃，真的碰上了这么个意外的答案。 爸妈给她买了点东西，让她来感谢一下温宁。 过来的时候，温宁在给程霜讲题 ，两人都十分认真。 乔知雪没打扰她们。 周母和陈婶在一边说话，不知道说了啥，她眼睛红红的。 逗了两个小不点玩了会儿，问道，“周奶奶，你咋了？” “没啥，小雪你先坐一会儿，你老师她们在写题呢。” “这是我爸妈特意买来感谢温老师的，周奶奶，你拿去放好。” “来就来嘛，买什么东西，这么客气干嘛？”周母说道。 “主要是为了感谢温老师，要不是她我都不能上大学呢。”乔知雪把自己的情况给周母说了一下。 “我听说，今年的这次考试初中生也可以报名，我也想去试一下。”她说。 周母和陈婶都惊讶了，“你也要考啊，你才多大就要去上大学了。” 乔知雪捂嘴笑，“没呢，只是去感受一下高考的氛围，厉害的人那么多，我一个初中生肯定考不上。” “你这女娃子真厉害，有想法。”陈婶竖起大拇指赞叹。 乔知雪昂头挺胸，眼神坚定，“我们家就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可不想让我父母失望，我要成为她们的骄傲。” 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又触动周母了，她眼睛又红了红。 还好，这时温宁和程霜说完了，乔知雪没顾得上这边就跑了过去。 “温老师，程老师，我爸妈答应让我考大学了！”她雀跃着说。 “真的吗？恭喜你了。”程霜放下手中的笔说。 乔知雪笑道，“我这次也报名了，到时候跟老师们一起去考试。” 程霜惊呼，“你怎么也报名了。” 乔知雪还是一样的回答，“想提前体验一下高考的氛围。” 温宁笑笑，“挺好的。” 乔知雪透露，“陈雨哥他们几个也报名了呢。” 今年夏天，初三的学生毕业了，考得还不错，十几个都考上了高中。 陈雨和张志远就在其中，只有可怜的晓庆已经正式加入部队了。 “感受一下也好，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经常接触到书本的，比很多人机会都大。” 陈雨他们几个没来告诉温宁，也是为了不打扰她和程霜复习。 他们几个虽然也在复习着，但他们也知道自己实力有限，去了也是走个过场，于是就自个儿多看看书，不会的就交流一下，谨记着千万不能来打扰她们俩，浪费她们的时间。 第149章 帮你想办法 周正尧最近兴致一直都不怎么好，每每想到那天晚上的争吵就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几天都看不见一个笑，那脸黑沉的像一潭幽深的死水。 李知浔不知死活地逗了他几次，每次都被递眼刀子还不知悔改。 “我说你跟弟妹还没和好啊，都这么久了，你们到底是为啥冷战，你不会做了啥对不起人家的事。” 周正尧没理他，正好此时两人都戴着练剑的脸罩，手里拿着木剑，周正尧上前一步，木剑甩过去。 李知浔手里的剑被他击落，手臂还被打了重重一下，嚷着，“你干嘛，说你几句你还不开心了，真不会是做了啥对不起弟妹的事。” “管好你自己就得了。” 周正尧摘下脸罩，冷冷地回，眼睛注意着底下人的训练。 李知浔这段时间已经观察他们两口子好久了，那两人平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两人之间的气氛比个陌生人还不如。 李知浔在他这得不到答案，就找自己媳妇问了几回，程霜自个儿也不知道，每每跟温宁聊起个话题，就会被温宁两句话给搪塞过去。 一家子都不知道咋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作为兄弟关心你一下不行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八卦干嘛。” 周正尧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考试时间越来越靠近，温宁报考的学校也全都是京都的，离这十万八千米远，她是下决心要跟自己离婚了。 李知浔就见不得他这副颓废模样，贱贱地，当然也带着点幸灾乐祸看好戏地意思，谁叫周正尧之前那么对他，哥俩好的搭着周正尧肩膀 。 “到底咋了，跟哥说说，说不定我有法子可以让弟妹跟你重归于好。” 周正看都不看他一眼，训练时间到了，让人把东西收好后朝着家走去。 李知浔跑上去环住他脖子，引来周正尧一道道白眼，沉声道，“放开，” “我真有办法，你还不信哥嘛。”李知浔死皮赖脸说。 周正尧停下注视他，“你有什么办法？” 李知浔大言不惭，“哄女人嘛，不就是那几招，说点软话，给买点好吃的，好看的衣服，再不行可以床上解决。” 呵，还以为他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是他太高估这人了。 李知浔说的这些方法哪一个周正尧没试过？别说软话了，他都快要给温宁跪下了。 管用吗。 他媳妇就不是一般女人。 “你这些招留着对付程老师。” “咋了，你都试过了，没用？”李知浔撑着下巴，“实在不行上苦肉计，哭就完了。” 他敢说没有哪个女人看到自己男人哭得惨兮兮的能忍住不原谅。 周正尧清楚，“死了都没用。” 李知浔乐了，“这弟妹还是块硬骨头啊，认错也没用嘛。你到底是做了啥不可原谅的事，让人家是这么恨你。” 周震尧懒得跟他闲谈，“你别管了。” 李知浔就是好奇啊，心痒得很，“说说呗，你到底是做了啥。” “没啥，回家吃饭了。” “要不让林嫂子去跟她说说好话？” 自己都解决不了，外人能怎么调节，况且周正尧家的这个问题就不是个外人能解决的。 在现在的人看来，这事纯属就是温宁瞎矫情，没事找事。如果大家都知道了肯定会帮着劝，但周正尧明白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现在她还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一旦别人知道了，拿这件事情去烦她，劝说她，他才叫真的叫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到那时不管他的决定是什么，温宁都会跟他离婚。 所以，周正尧才一直没让周母去搅和这事，也没敢让别人知道自家发生的事。 警告道，“别出去瞎嚷嚷，不该管的你别管，被别人知道了饶不了你。” 李知浔也是个能看得懂眼色的人。 还以为就是夫妻俩之间小吵小闹，看来这回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行，我就不问了，你们好好说，你一个大男人也别把面子看得那么重，温老师这么优秀的人，到哪都有人惦记，你可别轻易就放手，到时候有你哭的。”他难得这么一本正经地跟周正尧说话。 “嗯。” 周正尧当然不会轻易放手，他死都不会离婚的。 回到家，周母已经把饭都做好了，周大毛也已经做完了作业，温宁收起了书。 “舅舅，你回来了？”周大毛蔫儿唧的，怂着个脑袋看着小车车上的周可可。 周正尧沉默地点了点头，洗了手坐到桌前，“吃饭。” 周大毛郁闷极了，自从上次舅舅跟舅妈吵过架之后，家里就不对劲了。 三个人都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像以前了。 周大毛曾经还替周正尧给温宁道过歉，苦兮兮地说，“舅妈，你别生我舅舅的气了，他那天晚上不应该凶你，我替他跟你道歉好不好。” 可是没用啊，温宁说他们没有闹矛盾，周正尧又说这是大人的事，让他一个小孩子别多管，就连周母说的也是让他好好学习就行。 哪行了，这个家一点温度都没有，周大毛很喜欢以前舅妈跟外婆斗嘴，舅舅两边哄的时候，至少那时候大家脸上都是笑意。 吃完饭，温宁又到了屋里看书，周母收拾碗筷，周大毛逗着妹妹玩。 没多久，他就听到了厨房里传来外婆的哭声。 周大毛猫着身子在门边看了看，小声询问，“外婆，你怎么了。” 周母摇头，“没事，泡沫进眼睛了。” 泡沫怎么会进眼睛呢？ 大人真奇怪。 周大毛走进去，站到周母身边，昂着头问，“外婆，舅舅和舅妈会分开吗？”眼里满是担忧。 周母想骂他别乱想，可怎么也骂不出口，不怪大毛这么小的孩子都看出来了。 宽慰道，“不会，他们好着呢。” 可是，“如果舅妈去京都上大学，她是不是就要跟我们分开了。” 这个事周母就没敢想，也不能拦着温宁去上大学，但她要真的去了，他们两人可能真的就完了。 “没有的事，你好好学习就行，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可是，我不想跟舅妈分开。”周大毛暗自说。 要不是迫不得已，好好的家谁会想着说散就散呢。 第150章 考试 再怎么尽力地想忽略，一个月的时间恍如流水，高考的日子还是到了。 拿了准考证，大家需要去市里的学校考试。 得了领导的批准，今天吕鹏特地开车包接包送。 温宁收好东西就要出门了，周母忍不住提醒一句，“再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什么没带的。”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主动关心温宁的话。 温宁点头，“收好了，麻烦你照顾可可了。” 周母也做不出刻薄样，但语气有些淡，“好好考。” 周大毛和周正尧都还没出去，两人紧巴巴地跟着温宁，送她到坐车的地方。 那里也有好几个婶子来送自家孩子，虽说也没让他们非得考上，但好歹也报名了。 见了温宁来，一个个主动打招呼，“温老师，好好考啊，等你们的好消息。” 陈雨妈妈递给温宁一个红蛋。 “谢谢。”温宁接下鸡蛋。 陈雨妈妈话不多，笑着说了句加油又继续跟自己儿子说话了。 周大毛像个老妈子似的，嘱咐了温宁好几遍，“舅妈，你千万不要慌啊，会写的就写，不会的大家都不会，反正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 “好。” 他也快要上课了，温宁让他赶紧去学校。 周大毛催促着舅舅跟舅妈说点话。 周正尧也让他赶紧去上课，他走后才对温宁说，“其他的事今天先别想，把试考完我们再好好谈，好好考试。” 温宁点头。 周大毛三步一回头，简直操心死了他俩。 恨不得替周正尧哄哄舅妈。 程霜也在李知浔的护送下，卡点来到集合点。 “不好意思，今天起得有点晚了。”都怪李知浔早上不叫她。 温宁接话，“刚刚好。” 大家坐上车，李知浔在车外大声嚷，“媳妇儿，你别有压力啊，你在我心中就是最厉害的，不管你考不考得上，回来我都养你。” 他在这说着甜言蜜语，几个小孩在里面吃狗粮吃到姨母笑。 “李叔叔太不害臊了。” 程霜被大家注视打趣的目光注视到满脸通红。 陈志远几个就是个人来疯，说着，“周叔叔还有你呢，刚才李叔叔已经跟程老师表白了，到你了。” 孩子们还不知道她们温老师家的事呢，一个个看戏看得欢乐。 温宁制止道，“别闹了，坐好，吕同志，人齐了，我们可以走了。” 李知浔拍了拍周正尧，“兄弟，你不给力啊，你媳妇这要去考试了，回来就是大学生了，不得给人家一点鼓励啊，快，说一句。” 好久没说过什么好听的话了，周正尧呆呆地来一句，“加油，我和孩子在家等你。” 李知浔，“切，你这也太不罗曼蒂克了。” 几个孩子，“就是，周叔叔，说一个浪漫点的鼓励一下温老师。” 吕鹏见大家都这么开心，也跟着闹了一下，温宁催促着说，“时间不早了，快走。” 好，可能温老师害羞。 吕鹏听了她的话启动车。 留在原地的李知浔和周正尧两人看着车越驶越远，最后成了一个小黑点。 李知浔白了周正尧一眼，“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珍惜，怪不得温老师一个月了还不跟你和好。” 周正尧心里那叫一个苦。 就算他妥协了，他爹娘那关也过不了。 答应明天考完，给她一个答案，周正尧绞尽脑汁了还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他现在确定的是自己不想跟温宁离婚，他不想这个家散了。 他现在选择就是这个。 他肯定的也只有这个。 归队时，政委找了他一趟。 周正尧从他办公室出来时，只觉得这个任务来的很是时候。 可以让他逃避现在的一切。 虽然时间很赶，他还是接下来了。 考场。 早上考的是语文，没什么难点，温宁提前半小时就已经答完试卷了。 下午的数学题型偏难，很多人考完 ，出来直接在考场外面哭了。 程霜也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皱着小脸，回去的路上 ，车里安静多了，大家也没讨论试卷上的的题，但也被高考数学题重新教了一次怎么做人。 吕鹏眯着眼，说话逗他们，“别这样，很多人都不如你们呢，我看好几个晕了被抬去医院的，你们已经很好了，打起精神来准备明天的考试。” 张少群嘴贱地说，“对啊，我觉得我答得挺好的。”说着，竟思考起一个问题来，“你们说，如果我考上了要去念吗，我才十五岁，会不会是班上最小的。” 温宁瞅他一眼，“咋滴，考上你就不打算念高中了。” 张少群振振有词，“对啊，我都考上了，那就证明我现在的知识已经通过了检验，我还念什么高中啊，说不定人家高中的懂得还没我多呢。” 陈志远见不得这小子犯贱，特别想给他一脚把他踹下去。 “别高兴的太早，到时候要是考上的是我们，你小子别偷偷在被子里哭啊。” 张少群挑眉，“我哭什么，我现在才初三，那只能说明我现在学的知识还不够，需要我好好努力。” 程霜最后一个大题没做，心里七上八下的。 温宁安慰她，“我也没做完，咱当了这么久的老师都不会做的题，肯定没几个人做出来了，别担心。” 但愿如此。 下了车，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周正尧三人默契地没问温宁考得怎么样。 温宁抱着周可可亲了两口，一天没见这小丫头了，还怪想她的。 周正尧今晚也并没有把自己要出任务的事说出来，等明晚再说，明天温宁就考完了。 吃完饭，温宁还是到了房里继续看一会儿书，外面的几人在客厅逗周可可玩。 她现在吹口水很厉害，因为还不会说话，如果有人跟她说话，或者笑她，她急了就会吹口水，有时候自己还把自己吹呛着了，特别搞笑。 第二天，还是到同样的地方乘车，今天来送行的就没几个人了，周正尧还是跟着温宁到那个地方，沉默着直说一两句干巴巴地加油的话，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李知浔，“我听政委说，你同意了？” “嗯。” “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吗，这一去说不定又是两三年。” “会说的。” 第151章 可可就是我的后 考完试，几人也没纠结自己考得怎么，好不容易进城一趟，让吕鹏等等，他们想去逛逛。 温宁也好久都没来城里了，跟程霜一起去买了点孩子的东西。 正好遇上街头有卖冰糖葫芦的，温宁请客，给大家一人买了一串，还给吕鹏和家里的周大毛各带了一串。 好巧不巧碰到了几个月没见面的程度。 看他那样子应该也参加了考试，肩上还挎着一个军绿色的书包。 “好巧！”他主动上前打招呼。 “是很巧。” “程叔叔，你也参加考试了吗。”张少群问。 “对啊，你们也都是来考试的？”程度打量着这一群人。 “对。”温宁回。 程度好久没跟温宁联系了，也不知道她图画得怎么样了。 今年夏天，电风扇都卖爆了，还有很多订单都排到了明年。 程度很期待她还能设计出新的东西来。 “改天一起吃个饭？”他邀请道。 温宁也要开始为去京都以后的生活做打算了，正好也新设计了好几款电器，答应道，“行啊，我下个礼拜天平安饭店，不见不散。” 听她这语气是又有新的东西了，程度点头。“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程叔叔再见。” 又逛了一会儿，买了些水果，几人就回去了。 今天大家的兴致都不错，叽叽喳喳地唱了几首歌。 回到家，周大毛在院门口等着。 看见越来越近的人影，着急上前，喊道，“舅妈，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天都黑了，夜空中一颗星星都没有，四处都乌漆麻黑的。 程霜捏了捏他忧心忡忡地小脸，“你舅妈去给你买糖葫芦了，才回来这么晚。” 听到糖葫芦，周大毛咽了咽口水，仰头看向温宁，“真的吗。” 温宁从书包里拿出裹着一层糖衣，看着可口诱人的糖葫芦，“诺，给你的。” 周大毛盯着温宁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糖葫芦，“谢谢舅妈，以后你不用特意给我买的，你好好回来就好。” 温宁戳了戳他的脑门，“行了，回家。” “程老师再见。”周大毛转过身给程霜说。 “再见。”李知浔听到声音也来了门口等人。 屋里，周正尧抱着孩子玩，周母在厨房。 周正尧听见开门声，昂头看了过来，关心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温宁把书包挂起来，坐到他旁边接过周可可，孩子蹦得可开心了。 “在城里逛了一会儿。 ” 这两天都是给周可可喂的奶粉，还好这子真的很乖，喂什么都吃。 周大毛向周正尧炫耀，“这是舅妈特意给我买的糖葫芦。”随后，想起来问，“妹妹现在可以吃糖葫芦吗。” 温宁亲了周可可一口，温声道，“不行哦，妹妹还太小只能吃奶粉，等明年才能吃其他东西。” “好，等明年我再给妹妹买好吃的。” 今天的晚餐不像之前那么安静了，周大毛会时不时丢出几个问题问温宁。 “舅妈，你考上京都大学的话，就要离开我们去京都上大学了吗。” 温宁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可能。” 周大毛纠结，“可是，京都好远的，我们想你了怎么办，妹妹还是小娃娃，没有你在身边她好可怜的。” 温宁停下筷子，“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京都吗。” 她这句话问的不只是周大毛。 周母和周正尧温言纷纷抬头看她。 周大毛立刻就回了个响亮的“想”，然后又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舅舅和外婆，“我们大家一起去吗？ ” 温宁，“不知道，你问他们愿意吗。” 周大毛转向周母，“外婆，你愿意跟我们去京都吗。” 周母猝不及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他俩离婚了，周大毛一样去不了。 于是，她就只有低头扒饭了。 “问你舅舅。” 周大毛回过身听话地转向周正尧，“舅舅，你愿意吗。” 周正尧笑笑，“去，你，外婆还有妹妹陪着舅妈一起去那边念书。” “你呢，你不陪我们一起去吗。”周大毛没听见他说自己。 周母和温宁同样震惊。 他这是啥意思？ 不离婚了？ 周正尧摇了摇头，“你们先陪着舅妈去，我还有任务，等我回来就去看你们。” “什么？” “啥时候的事？” 两人都没听说他啥时候要出任务了，听这话去的时间还不短呢。 “下周一出发。”今天已经是周三了。 周母无语，“你咋不等到走的那天再说呢。” “先吃饭。”周正尧自知理亏。 “这次要去多久？”温宁问。 她觉得这人是故意逃避他们之间的事才找的借口。 周正尧，“最少一年半。” 嘶！ “最长呢。”周母气个半死。 “两三年也是有的。” 周母，“我看你是媳妇孩子都不想要了是，怎么不去一辈子呢，孩子才出生多久，你就要走，还去那么久，到时候她叫别人爹了，你可别怪她。” 周正尧皱眉，“娘！我这次也是领导的命令。” 周母，“你领导不知道你这么个情况啊。” “军令如山。” “你就气死我。” “这回是去干嘛，有没有危险。” 周正尧还是一字不漏，“保密。” “你行的很。”周母愠怒。 温宁说了两句就没说了，倒是周大毛口口声声向周正尧保证，“舅舅，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家里的。” “好，舅舅就把家里交给你了。”周正尧说。 吃完饭，温宁一字不吭地抱着孩子回房间，留给他们母子说话的空间。 周母一边洗碗，一边把周正尧叫到身边站着，“你是怎么想的？不打算离了？就这样过下去？这辈子就要这个个孩子了？” “可能。” 周母腾出手来拧他耳朵，“什么叫可能，你一个大男人做事咋这么不爽利，怎么样也要给出一个结果， 这么拖着对你们两个都不好，别耽误了她找下一家。” 周正尧拧眉，抿着唇，“您说啥呢，我们还没离婚呢，我也不打算离婚。” 周母睨他，“不离婚她愿意生孩子？” 周正尧心里乱糟糟的，“没，你别管了。” “我不管，我不管你就得拿出个主意来，磨磨唧唧地干嘛呢。” 第152章 不离婚 “我不会离的，在我出任务期间你帮我照顾好她们娘俩。”周正尧红着眼睛说。 “怎么又不离了。” “就没想过要离。” “不离的话你这辈子就一个闺女了。” “嗯。” 周母断言，“你爹不会同意的。” “到时候再说。” 周母心思，“你看你又这样，到时候怎么说，你会变出孩子来？” 周正尧换一个角度想，“大毛不就是我的孩子吗，两个也够了，你和我爹也只生了两个。” 周母横他，“大毛是你姐的儿子，你想得美，你总不能让咱老周家断后。”等她下去了可不好跟列祖列宗交代。 周正尧揉了揉眉心，“大毛是我们养大的就是我儿子了，他是我姐生的也姓周，可可也是我闺女，哪里断后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周母没把话扯清。 周正尧就一句话，“我不想离婚。” “我马上就要出任务了，回不回得来另说，你还是帮我好好照顾她们娘俩。” “呸呸呸，说啥屁话呢。”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说完，洗漱好后就回了房间。 温宁把孩子哄睡着了，自己在画图呢。 一天都闲不下来。 周正尧看了会儿才走近。 像李知浔说的那样，温宁很优秀，外面很多人都在惦记着。 周正尧不想放手。 “明天再画，晚上用灯太久对眼睛不好。” 这段时间以来，习惯了沉默以对。 这是他们难得的好话。 温宁顿了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感受到他缠上自己腰肢的手。 “抱我干嘛？” 周正尧把下巴靠在了她的肩膀，双手紧紧抱着，声音柔和，“我们说说话？”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温宁低着头，冷言冷语道。 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阴影，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即使是这副冷淡的面孔，她依旧还是好看的。 头发丝像发着光，就连皱起的眉头都让人觉得有故事感。 “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他说这句话像是撒娇。 “你想通了？这辈子只要一个孩子？”温宁回头看他。 周正尧实话实说，“孩子这事还不太想的通，我只确定的是不想跟你离婚，如果不是我跟你生的，我也不想要。” 温宁一开始就清楚自己这是强人所难，所以她给了周正尧选择的机会。 “你现在是这样说了，以后不会怪我吗，以后你爸妈不也一样会催着我生。” “不会。” “你现在是说不会，可你心里始终会有一根刺，等你以后后悔了，那根刺就会时不时冒出来，刺痛你一下，到那时，我怎么办。” 周正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把所有财产都给你。” 信他个鬼。 “那你这次的任务是为了什么呢，你敢说不是为了逃避这个问题吗。” 周正尧认真地解释，“不全是。” “我不否认确实是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但大部分还是为了升上去。”他拉了张椅子坐到温宁后面，缓缓说，“你也知道，我已经三十了，如果再不抓紧这次机会，以后能升上去的机会就渺茫了。” 没等温宁搭一句，他又说，“家里没背景，完全是靠自己一路拼过来，以后也指望不了家里，我不想以后我的孩子也跟我一样过得那么苦，我们家可可又乖又可爱，我只想她的未来能轻松些，尽我所能，为她铺上一条康庄大道。” 温宁久久没说话，房间里只剩两道明显的呼吸声。 沉默了一刻钟，她问，“你确定了？” 如果现在不反悔，等他回来可就反悔不了了。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我想的就是那么多。” 温宁反问，“不怕你们老周家断后了？不怕死后没人给你埋了？” 知道她在反讽自己，周正尧轻咬了下她的脖子，“我都有闺女了还断什么后，可可就是我的后。等我死了那就是后面的人操心了，用不着我现在瞎操心。” 哟呵。 “怎么想通了？我认真的劝你一句，你现在要是后悔，还有一线生机，未来还可能多有几个孩子，要是想打持久战，觉得时间久了，我以后想通了，指不定还会生，那我奉劝你还是收起这种想法。” 她的心比在周大发杀了十年鱼的刀还冷。 而且好像八二年全民计划生育就开始了，到时候他们这肯定会是抓得很紧的示范单位。 周正尧轻笑出声，“我知道。” 他很了解温宁的为人。 绝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主。 做事业有原则，谁要是破坏了她的计划，她能毫不犹豫地把那人踢了。 就像，在她说了不生孩子后，周母催了她，她能毫不留恋地跟自己提出离婚。 如果在这期间，他不小心让她怀孕了，你以为温宁会妥协吗。 不会，她只会先把孩子打了，在立刻提出离婚，最后老死不相往来。 她一直都很通透的。 所以，周正尧在怎么想要孩子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现在说的就是我心里想的，我不想跟你离婚，你别逼我。” 温宁啧嘴，“我啥时候逼你了，不是都给了你选择吗。孩子还这么小你就隔三差五地出门，这回又是好几年，你是想让我孩子叫别人爹？” 周正尧给了她一个爆栗。“你想让她叫谁爹？他是我闺女，还能让别人占了便宜去。” “有你这个爹，跟没有没啥区别。”温宁嘀咕。 周正尧委屈，“这次回来以后都不出去了。” “你们领导说的？” “嗯。” “随你。” “我每个月会给你们寄一封信，我的工资也会让人全部寄给你们，让我娘和大毛跟着去怎么样，这样你和孩子就不用分开了。” 温宁冷哼，“你是不放心我，让他们跟着去监视我。” 周正尧给她屁股来了一巴掌，“说什么鬼话呢，你该真想跟我离婚啊。” 温宁，“迟早的事。” 周正尧掰过她的脸，与她对视，“你死了这条心。” 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第153章 识货 两人把事情说开以后，家里的氛围就好多了，虽达不到以往那种和谐，却也比前几个月好上太多。 考完试，紧接着就是张贴过了分数线的人的名单，随后再继续等着录取通知书。 温宁这几天又加班加点地设计了一款新电器，这次一共可以给程度五款电器的设计图纸。 怎么也有几千块钱。 到时候去京都也能买到一处便宜点的房子。 周日，她跟程度约好了在和平饭店见面。 因为周一周正尧就要走了，领导特意给他们批了一天的假。 于是，这一天，一家老小都跟着温宁去了城里。 温宁去饭店找程度谈事情，周正尧带着周母和周大毛去逛街。 温宁到饭店时，程度早就到了，朝她招了招手，“这里。” 他跟老板认识，在这坐了好久，什么也没点才没被轰出去。 “你看看想吃什么。”他指着墙上的菜单说。 温宁把书包放到膝盖上，从里面拿出设计图纸，“先看看图，后面再点。”不然弄得纸上都是油。 “也行。”程度期待地看着温宁。 温宁先把空调的图纸展开给他看。 “这是什么？制冷制热？什么意思。”程度一时间没搞清楚。 温宁，“这是空调，夏天的时候可以制冷空气，使室内温度降低，冬天可以制热，让室内温度升高。” “这么厉害？岂不是都可以不用电风扇了？” 程度非常好奇这种电器，欣喜道。 温宁舒眉，“这个比较费电，大多数人应该还是会选择用电风扇。” “能做成省电的吗？”上一次的电风扇就很节约电。 “省不了， 这个东西就是很费电的，除非以后发现什么新材料把旧材料顶替了。” “这个你打算卖多少钱？”程度抱着手，问。 温宁把皮球踢过去，“你呢，打算给多少？” 程度看着她笑，“不便宜？” 温宁点头，“这个确实很不好设计，后面还有很多技术我可以提供参考。” “开个价呗。” 温宁竖起两个指头，“这个数。” 当然单位不可能是百，“这也太贵了，我做不了主啊。” “随你，这个盖不讲价，我买上也要去京都了，你不要到了那边，自会有识货的人，我觉得以后我可能会卖到翻倍的价格。” 程度急眼，“诶，你这就不厚道了，咱俩都合作这么好了，你还想着卖给别人呢。” 温宁也是跟他打心理战罢了，手上的这几张图纸还是要尽快转手赚到买房子的钱。 “你也知道我设计的东西绝对不止这个价，我也是看在我们的关系才贱卖给你，上次设计给你的电风扇，你们厂子赚了不少，我听说订单都排到明年了。” 家属院还有好几家没拿到货呢。 她设计的东西确实很好，不止电风扇，好多单位都跟他们订了磨浆机。 “这个钱不是进我们的口袋里啊，这是国家的，我们可没私拿。” 温宁瞥他，“你就别跟我说这种话了，咱俩心知肚明你爹分到的肯定不少。” 由于上次买的东西不错，程父这次也把权利放给了程度，程度也不跟她绕圈子了，“你再便宜点，我一次性向你买这么多个呢。” 温宁，“真便宜不了了，我们可以再看看其他几样，到时候几个一起算。” “行。” 第二款设计图是洗衣机，顾名思义就是洗衣服的机器。 这东西温宁也不打算便宜卖，“这个市场应该很好，我觉得最少也值个一千五。” 啧啧。 好大的口气，轻飘飘的就说出个一千五。 她的话引得旁边的人注目。 不过，好在现在吃饭的人不多，那两人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了。 “下一个呢。” 温宁展开第三张设计图纸，“这是电炉”外形就像一张桌子，实际上不仅可以烤火，还能做饭炒菜，一举两得，就是有点费电。“这个800。” 程度不慌不忙地扫了遍她的图 让她再继续打开下一张。 第四款是一个电饭煲的设计图。 这个还好，没有那么的费电，市场应该会比洗衣机还大，也很便利，大家会很容易纠结接受。“这个1000。” 最后一个是与电饭煲对应的电磁炉，“它是用来炒菜的，也很方便，插上电就能炒菜了，用一次也费不了多少的电，这个我也打算收1000。” “一共六千三，明码标价，我不想讲价，想要你就拿回去。” 程度，“就不能再便宜点？” 温宁，“我以后打算去京都发展，如果我们合作的愉快，以后说不定还能继续合作，如果你觉得我收价不合适，那我们以后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我这人就是这样心直口快，行不行就一句话，也不用跟我拐弯抹角。” 话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度要是再压价 ，温宁也就只有收起东西离开了。 “你这人，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程度笑着说。 温宁，“大哥，我已经是看在我们朋友的份上才开出了这么个友情价，你以为这点钱别人能在我这买到？” “这点钱？你还真是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程度从她手里接过几张图，又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 温宁，“你真会说笑。” 程度扶了扶眼睛，说道，“我给你七千，你给我一本详细地设计说明书，把里面用到的所有技术，材料等等都给我全部写下来。” 之前的东西是他看了温宁动手做了一遍，她也说了以后她就去京都了，遇到问题到时候他找谁。 “行啊。”温宁爽快答应。 再加一把油，她差不多能买到一个小点的四合院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给你一笔定金，说明书给我的那天付清尾款。” “成交。” 程度不可能拿这么一笔钱放在手头，在且他也不知道温宁的开价，只有一会儿跟着他去邮局取了，她也正好存进账户里。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你看看吃点什么。” 温宁这才瞧见店长已经盯了他们好久了，请咳一声，“那就一碗馄饨。” 馄饨实在也比炒菜便宜，两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干脆一人点了一份。 第154章 礼物 “对了，下个月继续初八我结婚，你有时间吗。” “结婚？这么快。”温宁惊讶。 “嗯，早就定下来了，你有时间的话记得来，我们家在青云路42号。” 温宁，“到时候再说，有时间我一定过去。” 吃完馄饨，两人准备一起去邮局，在半路遇上了周正尧三人。 “去哪啊，你们。”周正尧问。 “去一趟邮局，你们买完东西了？”周可可在她爹怀里窝着，只有一双小眼睛露出来，一看见温宁就手舞足蹈地想要她抱。 温宁碰了下她的小脸。 程度几个月没去了，还没见过周可可呢，这是头一回见到，逗了她一下，惊讶，“这孩子竟然不怕生。” 温宁，“这个小孩不仅胆子大还很乖。” 程度，“那很像你啊。” 周母：温宁要是乖我跟你姓。 “走，我们跟你一起去。” 温宁，“你们先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呗，我办好事情过来找你们。” 周母摆手，“不了，在家里吃得饱饱的，还不饿。” 周大毛被市里的繁华迷了眼，“我也不饿。” “拿走。” 邮局离这也不远，拐几个弯再向前走几步就到了。 温宁和程度去里面办理业务，温宁出门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存折， 程度从他们厂长那边取了四千出来，温宁这边就跟存进了自己的账户里。 柜员看了两人好几眼，一副只要有这么风吹草动 ，随时准备报公安的模样。 还好，两人直到出来了她都没有轻举妄动。 跟程度说了再见，“走，还有什么没买。” 也快要要过年了，今天一家人一起出动 也，可以带点年货回去。 周大毛的手里提着一小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周母左手也提了好几样厨房用品。 “舅妈，这有什么好玩的吗。”周大毛好奇。 “好玩的？你想看电影吗？” “电影，像我们在操场看的那种吗。” “差不多。” 周大毛摇头，“不看了了。”那应该要花不少钱，还浪费时间。“有没有什么不花钱就可以玩的地方。” 温宁逗他，“做梦，不还钱就可以做一晚上。” “舅妈！我是说认真的！”然后他又说，“我可以用我去年的压岁钱给外公和丑蛋买东西寄过去吗。” 来之前，陈丑蛋蛋问他还会不会回去，周大毛以为就来这玩一个暑假就可以回去了，这下越走越远。妹妹太小，今年也不能回老家过年，过了年还要跟舅妈一起去京都生活。 周大毛担心等他回去丑蛋就不理他了。丑蛋只有他这么一个朋友，没有人说话已经就可怜了，现在自己还抛弃他了，简直太不好了。 “可以啊，你还有多少压岁钱。” 周大毛的压岁钱都在周母那放着，都没动过，他看着周母，“外婆，你可以给我三块钱吗，我想给外公和丑蛋寄新年礼物。” 周母不服，“老娘整天伺候你吃穿，怎么不见你给我买。” 周正尧笑着揉了揉周大毛的脑袋，“舅舅给你。” “我不能要。”周大毛是一个有原则的孩子 外婆说了，不能轻易问舅舅和舅妈要钱，他答应了就要做到。 外婆说舅舅和舅妈能给他饭吃，给他房子住，还给他读书，就已经很辛苦了，不能过于麻烦他们。 周大毛懂的，他一直都知道舅舅舅妈对他的好，他也谨记于心。 周正尧哄他，“你答应了我帮我照顾好外婆舅妈和妹妹，就当是舅舅给你的工资。” “不行，那是我应该做的，我用我的压岁钱就好了。”他咬着下唇望着周母。 周母摸了摸口袋，打开被层层包裹的“钱包”，拿出两块，“给你两块，一个买一块的就行了。” 还有好多分家一年到头赚不到三块呢，这小子日子过得太好了，开口就是要三块。 “可以。” 于是，一家人又去商店和供销社逛了逛，温宁大手笔地给两个孩子一人买了一身新衣服，给周母买了一件棉外套和一双棉鞋，周正尧和她一人买了一套里面穿的打底秋衣秋裤。 周母说什么都不好，就她那两样加起来要二十呢！ 怎么不去抢。 她宁愿买布买棉花自己做。 “我们不要，你买你的和孩子的就行了。”她硬气地拒绝。 再怎么怄气，她也算是帮温宁解决了很多麻烦，一码归一码， 温宁还是感谢她的，“收下，我今天赚的有点多，这是给大家的新年礼物。” 周母凑近她耳朵，“真不用，我明年自己做，比这便宜多了。” 温宁，“明年我们就去京都了，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如果你真不想要那个我也不勉强你了，我们几个自己买，等过年你看见我们都穿新衣服了你可别羡慕。” 周母笑骂，“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羡慕啥。” 周正尧，“都买了，我来付钱。” 周母瞪他，“你的钱就不是钱了？” “买就买了，买了就穿，你这衣服都好几个补巴了，到时候去京都人家笑话。”周正尧开玩笑道。 “没听过吗，笑脏不笑破，我可是贫农，谁敢笑我他就是资本家的狗崽子。” “对对对，不说了，我们赶紧去邮局把东西寄了，早点去等车，一会儿小吕开车回去了我们可就没车坐了。”周正尧在温宁面前付了钱，把周母的话题转移了。 周大毛又开心又愁闷。 开心的事有新衣服穿了，愁闷的事他又多花舅舅的钱了。 他给周父买的是一杆烟枪，给陈丑蛋的是各种小零食，跟周正尧他们寄过去的东西装在一起，到时候周父取了交给陈丑蛋就好，温宁也帮他写了一张纸条在里面。 回到家，温宁抱着孩子，周正尧开始给自己收拾行李。 温宁坐在边上看着他打包，“你们这次到哪去执行任务。” 周正尧，“不能说。” “你已经交代李知浔了，有什么事情你就找他。你放心，我会安全回来的。” 第155章 放榜 周一。 温宁随着周正尧起床的动静也跟着醒了。 周正尧的行李昨晚已经收拾好了，今天直接去集合点集合就好了。 “吵醒你了？再睡会儿，现在还早。” “你要走了？”温宁带着些许鼻音，眼皮很重，忍不住要眯起来。 想到周正尧要走了，怎么的她也应该起来送一下人家，掀开被子，穿好衣服裤子，”不睡了。” 周母起了很早给她儿子煎饼做早饭，周大毛也睡不着了，起来跟着周正尧前前后后地转。 一想到要有好久见不到舅舅，眼泪就到了眼眶里，“舅舅，我突然就不想你去了。” 周正尧把他抱起，柔声道，“很快就会回来的，等你上三年级我就回来了。” 周大毛把脑袋窝在他的怀里，哽咽道，“可是我会想你的。” 周母把做好的早点端到桌上，“大毛下来，别让你舅舅抱了，让他赶紧吃饭。” 周大毛靠就着他的衣服擦了下眼泪，听话地下来。 周可可这时也已经醒了，温宁喂她喝完奶后睁着个大眼睛滴溜溜地看人。 周正尧把她抱到怀里，一只手抱她，一只手吃饭。 像温宁说的，他也想给孩子完整的爱。但工作原因三天两头地不在，这一次干脆一两年都见不到，等他回来，孩子都会走路说话了，到时候可能都已经不记得他了。 “我是爸爸，你要记得爸爸好吗。” 对于他这次的先斩后奏，周母还是有点火大，“你去个两三年，看她记不记得你。” 周可可知道爸爸在跟他说话，吹口水回应，眼睛都笑弯了。 “我闺女真棒。爸爸亲一个。”要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想去那么久。 “行了行了，别腻歪了，赶紧去，一会儿人家都走了。”周母催促。 吃完饭，周正尧亲了周可可好几下，才把她放在小车里。 深深看了几眼，提上行李，“娘，家里就靠你了，帮我照顾好我媳妇跟孩子。” “小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知道了，快走。”说着，周母也红了眼，嗓子痒痒的。 温宁轻声，“知道了，注意安全 。” 三人看着他远去，直到背影看不见，随后在屋里不同程度的红眼睛。 周大毛哭得差不多要抽过去，眼泪和鼻涕通通流一处去了。 温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扔给他，“擦干眼泪，快去上学。” 周大毛胡乱一通擦干净眼泪鼻涕，摇了摇头，“现在还早呢，我先跟妹妹说一会儿话。” 周母横他，“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了没，我昨天没看见你写作业啊。” 周大毛耸脑嘟嘴，“我早就写完了，星期五在学校写完的。” 行呗，温宁就不管他了。 她还有很多事情做呢，说明书还没开始写，她必须尽快拿到尾款，而且十点还有她的课，一天天的，忙得很。 这段时间，那几个小孩也不怕打扰她看书了又开始一天跑一趟她这。 陈雨和张少群继续研究着程度给的书，乔知雪有时候也会加入他们的学习，遇到不会的就来找温宁讲解。 陈志远当初还有跟黄晓庆一样走当兵这条路的想法，后面恢复高考后他是一点都不想了，一心就想着一定要考个大学，他老爹老妈也很欣慰他能有这样的想法。 …… 时间飞逝，大家外表装得平静，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紧张担忧着。 到了十二月十号这天，考生的分数已经出来了，考生可以去市里看自己有没有在过线的榜单上，现在只有这么一个渠道可以查到自己的分数。 程霜一大早就忍不住过来找温宁了，“我好紧张啊，要是今年没考上怎么办。”说话带着些颤音。 温宁安慰，“怕什么，大不了七月份再参加一次呗，还比别人多了一次机会呢，想宽些。” 周母一边给周可可换尿布，一边说，“对啊，就你还考不上，那就没几个人能考得上了。” 程霜填的几个志愿都是本地的师范大学，以后还想继续从事教师这个职业，工作轻松，还能继续照顾孩子家庭。 “走，我们去市里看看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我这几天每天都梦到自己没考上，李知浔笑话我呢。” 温宁挑眉，“笑话啥，他一个初中毕业的还好意思笑话你啊。” “我们走。” 温宁一起把写好的说明书拿过去，让程度把尾款给结了，趁机再提前给他送个新婚礼物，到时候她也不打算再折腾去市里一趟了。 当然，去的也不只是她们两人，陈雨几个参加考试的也想去。 几人乘车到站点下了车，随后去了市一中。 粘贴拦外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温宁和程霜挤不进去，让三个男孩子先溜进去看看情况。 陈志远三人得了温宁的命令，像只泥鳅似的，不一会儿，就从缝隙里挤到了最前面。 没等多久，陈志远最先挤了出来。 一脸的笑意，“温老师，你是全市第一名！程老师第五十名，陈雨也过线了。” 温宁和程霜过线是大家意料之中的，陈雨就有些意料之外了，他今年才上高一，竟然也过线了，排名也不算靠后，真是羡慕死个人。 乔知雪问，“我呢，有没有我的名字。” “没看到。”陈志远说。 乔知雪瞬间挺失望，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直到陈雨和张少群出来，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原来，乔知雪并不是没过线，只是她的排名和张少群一样有些靠后，陈志远看漏了。 所以，最后就只有陈志远没过线，乔知雪脸上的失望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怎么就我一个人没考上。” 温宁，“你才高一，还有机会呢，别着急。” 他撇嘴，“那为什么他们三个都考上了。” 程霜，“人家平时有时间都在看书，知识肯定就比你天天疯玩的人深厚了。” 陈志远属于临时抱佛脚的类型， 好在脑子比较好使，每次最后的突击都能换来期末的一个好成绩。 突然就悔不当初了。 要是跟着他们一起学习就好了。 他都能想象得到，一会儿回去他们三个能有多威风了。 第156章 第一名 温宁大手一挥，“走，今天请你们吃好吃的，随便你们想吃啥，我都请客。” 考上那几个人倒是开心了，陈志远都没心情吃了，提不起一点兴致，他现在懊悔极了。 心脏似被一块大石头压住喘不过气来。 俗话说得好，自己的失败固然伤心，朋友的成果更让人揪心啊。 还一次让他揪心三回！ 温宁拍拍他的头，“别想了，以你的聪明才智，等到了正式高考的时候肯定能考上一个好大学。” 陈志远像张被霜打得蔫巴的叶子，“真的吗，可是他们都考上了，就我没考上，我好伤心。” 张少群有点小得意，“我们学习的时候你可一点都不伤心啊，相反，那时候你玩得很开心。” 陈志远堵住耳朵，“我不想听你说话，温老师我想吃饺子可以吗。” “你们呢，想吃什么？”温宁问其他三个。 “我都行。” “那就饺子。” 程霜也好久没吃到饺子了，“那就饺子，我跟温老师请你们吃，奖励你们的，让你们吃饱。” 陈志远又伤心了，抱怨道，“程老师，你能不能别说奖励了，又提到了我的伤心事。” 程霜捏捏鼻子，“那个，不好意思豁，你多包涵一下老师，我今天太开心了。” 呜呜，更伤心了。 一切就像是做梦，几人也没立刻就离开，等人少了些上前去看了一下 ，主要是想亲眼看到自己的名字在上面才觉得放心。 红底黑字，温宁的名字就在第一个。 张少群疑惑，“温老师，你怎么都不笑的 ，不开心吗。” 温宁扯了下嘴唇，“开心啊。” 能考第一她还是挺意外的，那时她只把自己会的全写上了，保证会做的全做对，一切尽人事听天命。 程霜揶揄，“温老师这叫大家风范，我要是能考全市第一，嘴都要笑烂了。” 程霜对自己的成绩也还是很满意的，全市第五十名，本地的大学稳了。 陈雨好奇，“温老师，你填的是哪的学校。” 这个年代是先填志愿再考试，造成了很多弊端。有些考得好的为了求稳填了一个比较一般的学校，分数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分比录取学校高出一大截。 而有些考得不那么好的，又会因为填报的时候冲了一把，捡到了一个好学校的名额。 所以，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很不公平。 温宁复习的时间线很长，她对自己填的学校很有把握，“京都的。” “全都是京都的吗？” “嗯。” 张少群惊呼，“那稳了，温老师你绝对可以上京都大学，我也好想去京都玩一趟，去爬长城，看升旗……” 张志远不客气地问，“温老师，以后我们还可以去找你玩吗。” 程霜好笑，“住得近的时候你们就可劲地打扰你们温老师，以后她都去那么远了，你们还要去找她，阴魂不散啊。” 张志远，“我们喜欢温老师才去去打扰她。” 程霜反问，“所以你们是不喜欢我咯。” “也不是，只是李爷爷有点凶，我们不太敢去。” 程霜毫不留情揭穿，“李爷爷没来的时候也不见你们来找我玩啊。” 圆不过去了，张志远只好看着温宁。 温宁，“随便，你们想来就来。”还是跟在这边一样，想来就来，有人帮忙带孩子 她还能轻松些。 “嘻嘻，那我以后去京都就去找你。”张少群说，“程老师报的也是京都的学校吗。” 程霜摇头，“我报的都是我们东池的学校，我没你们温老师的冲劲儿了。” 温宁，“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去饭店避一下风，外面冷死了，吹得我脑袋疼。” 今天又出了点太阳，地上的雪也融化了，好话说得好，不怕下雪，就怕化雪。 这次去的还是和平饭店。 四个小孩和程霜点的是饺子，温宁点的是面。 一碗吃下去，肚子终于暖和不少，程霜和温宁抢着付钱，最后还是温宁抢了先。 本想让他们找个避风的地方等着自己，她要先去买一个礼物，再去找程度，谁知这些人不怕冷偏要跟着她一起去。 又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供销社。 程霜见温宁一直盯着红色的东西，“你买什么，年货吗。” “程度要结婚了，我到时候应该没时间去他的酒席，想今天提前给他们夫妻送个新婚礼物。”温宁回。 “要结婚了？好快啊，新娘是谁。”程霜还没听说呢，不过她跟程度也不熟，人家没告诉她也可以理解。 “我也不知道，上周过来的时候碰见他 ，他说的。 程霜，“那你一会儿自己去找他，我们就在这逛着等你。”他没邀请，自己也没带礼物，这种情况下陪温宁去还挺尴尬的，还是不上前凑了。 “行，你们看看要买什么 ，慢慢逛，年货也可以买了。”温宁最后选择的是一个红色的暖水壶，这年头别人结婚都流行送这个。 送这个也比较实用，送钱的话也不知道送多少合适，人家也不一定会收。 “行，那你早去早回。” 付了钱和票，温宁提着暖水壶按照上次程度给的地址，找到了他家门口。 送礼物不是最主要的， 关键是她的尾款该结清了。 温宁敲门，门还没开呢，程度的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 “温同志？” 随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他俩牵着的手这时才放开，看样子应该就是程度的未婚妻了。 “说明书你写好了？”程度问。 “对。” “你这是？”程度眼睛瞥到她手里提着的暖瓶。 温宁提高了些，举到了两人面前，“这是提前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太客气了”，程度向她介绍了下身边的未婚妻，“这是向天晴同志，我未婚妻。” 又给向天晴介绍了下温宁，“这是我跟你提过的非常优秀的温同志，温宁。” “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你好。” 向天晴人如其名，是个乐观外向爱笑的的女孩，握着温宁的手就不放了，“你就是温同志啊，我好佩服你的，你设计的那个电风扇好好用，你太厉害了。” 温宁有点被她的热情吓唬到。 说实话，这两人性格还挺互互补的。 “谢谢，你性格很好，也很漂亮。”实在不了解 只能从这个方面夸了。 向天晴哈哈大笑，“有眼光，我喜欢。” 第157章 结尾款 几人寒暄一番，程度想让温宁等一下，他爹程厂长也快要回来了，他很想见温宁一面了，今天正好有了这个机会。 温宁推拒，“下次，今天也不早了，我朋友他们还在等我呢，下次有时间了再聊。” 向天晴笑嘻嘻地抱着她的手臂，“我们结婚那天你可一定要到场啊。” 温宁受不住她的自来熟，不经意地将手臂抽出来，“真的不好意思啊，我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带，我是真的走不开。” 程度一件军绿色大衣穿得板正，表情却很正经，“你婆婆不是过来帮你们带孩子了吗，怎么会走不开，你是不想来。” 温宁恨不得对他翻个大白眼，“小的那个还在吃奶，离不开我，她奶奶一个人真带不了两个孩子。” 向天晴诧异，“你看起来很小啊，怎么都两个孩子了。” “大的男孩是我大姑姐家的孩子，闺女是我刚生的。”温宁解释。 “那好，有时间了我可以去找你玩吗。”向天晴虽然都已经二十岁了，性子还跟个小孩差不多，眼睛圆圆的，显得特别单纯。 温宁，“可以啊，随时欢迎你们来。” 向天晴陡然想到今天的大事件，“对了，你今年有没有参加高考，成绩出来了，你去看了吗。” 温宁，“看了。” 向天晴和程度还没去那边看，一早就为了结婚的事忙着，还是是家里人告诉他们成绩的。 两个人都考上了，程度是全市第三，向天晴全市第三十四，都考得很不错。 程度抬眼，饶有兴趣地问，“你考得怎么样，应该也很不错。” 温宁傲娇点头，“一般般，也就全市第一。” 哇，向天晴星星眼，佩服得五体投地，“真的吗，温同志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考得比程度还高诶，厉害厉害，我一会儿一定要亲自去看看你的大名” 又关心道，“温同志，你报的都是哪的学校？” 温宁，“京都的。” “京都？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啊。”向天晴意外。 “对，想去瞧瞧我们国家的首都长啥样，对那边的生活很好奇。”温宁回。 “真厉害。”这是向天晴今天第无数次夸奖她厉害了。 “行了，这是说明书，程同志你看看，要是没问题，我们的尾款可以结一下，也快要过年了。”温宁把纸给程度，直白说道。 她写得很详细，每一步的过程，数据来源，运用技术等等全都标注好了。 程度挑不出错来，“行，给你。” 暖水壶就留在程度家，几人先去邮局给温宁结钱。 一个月内，就有两笔这么大额的收入，工作人员不由得又看了看温宁，温宁全程都十分镇定，任由她打量。 终于把钱弄到自己的存折里，她才放心。 “那我就不陪你们了，我朋友在供销社等我，我先走了。” 向天晴雀跃招手，“再见，有时间我一定回去找你玩的。” 这姑娘一看就是家世好，享受宠爱长大的，天真可爱，是温宁以前最羡慕的那类人。 回到供销社，那几人还在逛着，程霜也买了很多年货。 “我看到你们家对联写得挺好看的，今年你帮我家写几副？”她买了几幅红纸。 温宁漫不经心，“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无所谓。” 程霜瞅了瞅她的口袋，并没有看见鼓起的弧度，有些好奇，“你那些图纸卖了多少钱。” 温宁比了个三的手势。 程霜霎时瞪大双眼，“三百？那几张纸值这么多钱？” 误会就误会，温宁也不打算告诉她真实情况了，这人连三千都不敢猜，知道她卖了七千不得心梗。 不仅是程霜，几个小孩也震惊得久久不能平静。 几张纸就值三百吗？ 上学时他们每天的零花钱才是五分呢。 当然 还有好些小孩一分都没有，饭在家里吃，又不用买啥，家里当然不用给钱。 张少群搓了搓耳朵，“我没听过，温老师，真这么赚钱啊。” 温宁，“好好学习，以后你赚的比这好多。” 张少群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靠靠靠，还好他跟着学习了，原来这一行这么赚钱，以后说不定他画几张图也能卖到几百块钱，发了发了。 陈志远就更加悔不当初了，这么赚钱的手艺他愣是一点都没学到啊。 “我回去跟定跟你们一起好好学。”他以后也要赚大钱。 程霜打趣，“还真是见钱眼开，，看见你们温老师赚钱心慌了是？” 陈志远，“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证明自己能力的问题，是，雨哥。” 陈雨拆穿他，“你就是见钱眼开了。” 陈志远挣扎，“那少群也见钱眼开了。” 张少群，“我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又没抢。” 程霜摇头，“你们说的什么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谁教你这么用的。” 张少群挺了挺胸脯，“我爷教我的。” 温宁打断，“好了好了，买好了没，买好了我们回去，一会儿吕同志等不急走了我们就要走回去了。” 很有缘的是，刚出去，就在一个小巷子里遇到了卖糖葫芦的小贩，看着红彤彤包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糖衣的糖葫芦，温宁还挺想吃的。 轻咳一声，“你们想吃糖葫芦吗。” 想吃是想吃，但温宁才请他们吃了一顿饺子，他们可不好意思再让温宁破费了，咽着口水摇头。 “不想吃。” “对，我妈说那糖粘牙得很，不吃了，我们回家。” 温宁：你们咽口水的声音再小些，我就相信你们了。 “不吃，我跟程老师就自己吃了啊。” 几人偏着头，不可能看向巷子里。 嘴里还振振有词，“我们太饱了，你吃。” 程霜，“我请客你们也不吃吗。” “不吃。”齐齐摇头。 “好，咱俩去吃。” 那几人还真硬气地不看一眼，温宁两人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没多久，几串糖葫芦出现在他们眼前。 程霜，“一人一串，你们温老师请你们吃饺子，我就只有请你们吃糖葫芦了，别说我小气啊。” 陈志远，“哪里，小气了，程老师和温老师是世界上最大方的人。” 张少群，“我爱温老师程老师。” 陈雨羞涩些，道了声，“谢谢老师。” 乔知雪也跟着陈雨说了感谢。 第158章 全都考上了 今天大家都知道他们是来看成绩的，才坐上车，吕鹏小同志就忍不住问了。 “温老师，程老师，怎么样，是不是都考上了。” 张少群也是个等不及的，隐隐炫耀道，“吕叔叔，你觉我们这有几个人考上了。” 吕鹏歪了歪脑袋，瞥向坐在最后的几个孩子一眼，诧异，“你们不会全都考上了。” 那也太厉害了。 张少群摇头，才想开口，陈志远就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很欠诶小子。” 张少群偏头，双手别住他的手，“我哪欠了，我又没说你。”说着，对吕鹏大声嚷嚷，“温老师，程老师，雨哥，小雪还有我都考上了。” 陈志远服气，“我不要面子的啊。” 吕鹏确实意外，“佩服啊，你们三连个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竟然也考上了，厉害厉害，小远也别泄气，明年你一定可以考上的。” 陈志远撑着下巴，一脸的生无可恋，这还没到家呢，他就已经能想象得到一会儿的场景了。 突然就不想回家了，有没有哪个鬼能带他出去住一晚。 “诶。”在这边叹了口气，又换一只手撑住下巴对着另一边叹气。 温宁安慰，“叹啥气啊，这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里面的，可能是你那天运气不太好。” 我跟你说，“遇到事情要学会调节，不能一天到晚就盯着那一处郁闷。” 陈志远，“老师你别再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很差劲。” 心情不好的人糖葫芦倒是吃得很香啊，签子都恨不得把上面的糖都舔干净了。 终于到了部队，他们还是在上车的地方下车。 此时已经不早了，操场上有窸窸窣窣几个下班了的嫂子在闲聊。 也不知道她们精气神为啥这么好，温宁只觉得这天气冷得要死，耳朵都要冻住了。 “温老师，程老师，你们回来了。”一个大嗓门的嫂子兴奋抓住人打招呼。 本想赶紧回家的温宁和程霜面色一怔，不得不停住脚步应付几个嫂子。 温宁扯出一个客气的笑，“是啊，嫂子，你们在这干嘛呢，这么冷的天咋不回家烤火。” 几个嫂子中就有一个黄晓庆的妈妈黄嫂子以及陈志远的妈妈陈嫂子，陈志远躲在后面，趁他妈没看见他的时候贴着墙角开溜了。 黄嫂子还是那么热情，“怎么样，我听说你们去市里看成绩了，是不是都考上了。” 程霜笑笑，“是过分数线了，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学校录取呢，要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才知道。” 几个嫂子哪里懂这些，听到过线就觉得肯定稳了，“谦虚啥呢，都过线了，肯定能录上，你们俩安心在家等着，我们也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啊，考上大学了请我们吃糖啊。” 温宁，“好的，到啥时候肯定会给嫂子们沾沾喜气。” 陈嫂子目光瞬移到几个孩子身上，疑惑，“我家志远不是跟你们一起去的吗，怎么不见他人啊。你们呢，你们几个小孩考得咋样，有没有过线。” 张少群，“过了，我们几个都过了，志远哥考得不太好，可能心情不好，就回家了。婶子你可别说他，他也不好受呢。” 这小子说话一股茶味，温宁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帮衬着解释道，“他才高一，这回也只是试试水，考不上也正常，他脑子聪明，等正式高考的时候肯定会考上。” 陈嫂子也并没有失望，她清楚自己儿子什么德行。 刚开始觉得大家都跟他一样就去玩玩，也不好好复习，现在知道大家都考上了，指不定多难受呢。 “我省得的，那小子考不上也正常，以后就会好好学习了。不过你们三个能考上，婶子还是好好好夸夸你们，很不错啊。” “没有没有，婶子你别给我们夸骄傲了。”陈志远不在，显眼包就成了张少群，跟几个婶子一问一答，好不得意。 又说了好几句，温宁实在着不住这刺骨的冷意了，用了周可可当借口，“嫂子你们聊，我们就先去回去，一天没见着孩子，她肯定想我了。” 温宁家的情况大家都了解，就连这次周正尧出任务大家也都知道。 “好的，快回去，别让她饿到了，小丫头不禁饿呢。” 终于得到这句话，温宁走得那叫一个快。 程霜好笑，“你是有多冷啊，走这么快。” 温宁握了握手，发现都没知觉了，放到嘴边哈了几口气，“手都冻僵了，你说冷不冷，这天气就不是人过的，以后还是少出来，我也要猫冬了。” 跟三个孩子分开，她和程霜快步回家，那步伐就跟径走似的，咋看咋好笑。 到家门口，温宁看见了周大毛等在门口的身影，不解道，“周大毛，你在这干啥呢，不怕被冻傻了。” 周大毛终于等到温宁，欣喜道，“我在等你啊。” 温宁无语，“你不冷啊，冻感冒咋办，等我也不用非得在这等。” 周大毛听着舅妈的说教，一个劲儿的点头，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啥都没听进去。 屋里烧着火炉，一整个暖烘烘的，周可可在小车车上玩，周母一边看着她，一边纳鞋底。 等到开门声，一老一小同时抬头，这小孩还知道认人了，看见温宁，笑嘻嘻地朝她伸手。 温宁放下书包，把手伸到火炉上烤，逗她道，“妈妈先把手烤暖和了再抱你啊，不然冻住我家小宝宝可就不行了。” 周母不好问温宁考得怎么样，好在周大毛比她还关心，等不及温宁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舅妈，你暖暖肚子。” 随后，用天真无邪又十分关心地眼神望着她，“舅妈，你考得怎么样，是不是第一名。” 反正在周大毛心里，舅妈就是最厉害的，而最厉害的人就是第一名。 温宁喝了口温水，从口袋里掏出给他和周母带的糖葫芦，“你怎么知道。” 周大毛欢喜，“因为你就是最棒的。”看到糖葫芦咽了咽口水，“这是给我和外婆带的吗？” 他现在可幸福了，一年能吃上好几串糖葫芦。 温宁，“嗯，一人一串。” 周母，“你们吃就好，我不喜欢吃。”节约点钱，以后去了京都花销大着呢。 第159章 八岁了，该学做饭了 周大毛担心温宁生气，对周母撒娇道，”吃嘛，吃嘛，外婆你快吃，这是舅妈好心给我们买的，其他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周母一时间吃 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快吃。”温宁把手烤暖和了，抱着周可可玩，“今天跟奶奶在家有没有哭啊。” 周可可只会咿咿呀呀，小胖手拍了温宁的脸几巴掌。 周大毛小口小口地吃着舅妈买的冰糖葫芦，生怕几嘴就吃完了，慢慢地咀嚼，还分心地跟温宁说，“没有，妹妹今天很乖。” 周大毛上星期也放假了，这几天天气太冷，他也不出去跟那些小孩疯玩，就呆在家里陪着外婆舅妈和妹妹。 温宁问他，“那你呢，有没有好好学习，你这次只考了第二名，退步了啊，以后考不上大学就只能回去种地了。” 周大毛嘟起小嘴，“才不会呢，我这次是粗心大意了，下次我一定能考第一名。” 周母就只吃了一颗果子剩下地放在盘子里，留给周大毛吃，又继续纳起鞋垫，用大针薅了薅头发，开玩笑说，“哪个考不好的不这样说，你考不过人家就直接承认呗，要你这样说人家第一名也是粗心大意了才没考满分。” 周大毛嘴巴嘟得更翘了，能挂两把油壶，“外婆~，我真的只是粗心大意，所有的题我都会做，秦苗苗又不是所有的题都会，考完了她还来问我呢。” 温宁，“别找借口，考不过人家就承认，别破防。” 优质男孩要从小教育，别等长大了被人说一句就开始口不择言的破防。 周大毛服气，“好，我比不过秦苗苗同学，我没有她细心，不过，我下次一定可以超过她。”周大毛坚定地说。有温宁这个外挂帮忙，他的知识储备可比其他同学的深厚。 温宁点头，“对咯，以后你讨厌谁就要在比赛中堂堂正正地打败他，不能在背后造谣诋毁人家，实在比不过你也就只能承认你自己比他拉。” “我知道了。”周大毛。 一串糖葫芦只有五个小果子，即使他吃得再仔细，没多久也吃完了。看见外婆只吃了一颗，剩下的放在盘子里，他问，“外婆，你怎么不吃了。” 周母啧啧嘴巴，“太甜了，我吃不惯，你们吃。” 周大毛为糖葫芦代言，“糖葫芦这么好吃，外婆你真是不懂欣赏，舅妈你还吃吗？” “我不吃了，你也少吃点，留着明天再吃。” “好。”现在天气也冷，放在外面糖衣也不会化，周大毛小心翼翼地把糖葫芦端到桌上放着，然后再用一个盖子盖在上面。 温宁不解，“你盖起来干嘛，家里有老鼠？” 周大毛嘿嘿笑，小声说，“如果突然有人来我们家看见了怎么办，不给他吃也不好，这样就算有人来了也看不见。” 温宁竖起大拇指，“在吃的上面，你这小脑筋还挺转啊。” 周大毛说出那句经典名言，“有吃的不干，王八蛋。” 温宁延申出，“以后你会不会也这样防着妹妹。” 周大毛举起三个手指头学着大人模样发誓，“不会，以后有吃的我第一个给妹妹，妹妹吃了第一口我才能吃第二口，我会保护妹妹一辈子的。” “这才差不多，我跟你舅舅养你这么大，也不要你报答我们，好好对妹妹就好。” 温宁决定以后要慢慢地给他洗脑，“妹妹的东西你不能抢，该你的那份妹妹也不会拿，以后等我们死了，你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了。” 她一说到死，吓得周大毛脸色骤变，“舅妈你别乱说，你们都会活到一百岁，一千岁。” 周母也跟着说她，“别张着嘴乱说话，快要过年了说什么死不死的。” 有些话不能乱说，说多了就会成真了。 温宁耸肩，“反正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懂，不能跟妹妹抢东西。” 周大毛一心向孝，从他有记忆以来对他最好的就是外公外婆，舅舅，姑且还有个舅妈，要不是他们跟自己说的，他都还以为自己是舅舅的儿子呢，他更从来没见过他们口中的自己的亲生爸爸。 “我不会的，你放心，舅妈，我不仅不抢妹妹的东西，我还会给妹妹买所有她想要的。”句句皆是他心中所想。 “那就好，那你就是妹妹的好哥哥。”温宁夸奖道。 周母好笑，她知道温宁的意图，也没说什么，放下纳了一半鞋底，“你们看着可可啊，我去做饭。” 才吃了碗丰盛的牛肉面的温宁，肚子还撑着呢，“做你们两个的就好，我们在市里吃了，我还不饿。” 周大毛像狗似的，凑近温宁嗅了嗅，“舅妈，你在市里吃了面吗。” 温宁推开他，“你是狗吗，鼻子这么灵敏。” 周母又想说一句让她节约点钱，想到些什么没开这个口了，掀开厨房与客厅之间间隔的帘子，认命地做饭。 周正尧不在，周大毛英勇地包揽下了给妹妹洗尿布的活，起初周母还担心他洗不干净，让他不要添乱，后面看他洗得有模有样索性就放手让他去做了，她也因此得了闲。 周大毛每天都竭力地想帮外婆和舅妈做点什么，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该代替舅舅承担起照顾这个家的责任。 “舅妈，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不需要，你问问你外婆，有没有你能帮她的，再有几个月你也快要八岁了，也该学学怎么做饭了。” 周大毛也不觉得温宁这话说得有什么毛病，听话地去问周母有没有什么他能帮的，得知没有后，他也不急着离开，就在旁边看周母怎么炒菜。 周母还想轰他走，“杵在这干嘛，厨房这么挤，别给我添乱。” 周大毛纠正她，“外婆，我可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来学习的，等我学会了，我负责给你和舅妈做饭。” 周母被他的话逗笑，“你一个男孩子会做什么饭。” 周大毛觉得外婆这是看不起他，说他笨学不会呢。 急忙说道，“你教我，我肯定能学会，我很聪明的。” 第160章 写信 周母笑着望他，“你真想学啊。不怕被人笑话？” 周大毛小小的脑袋充满疑惑，为什么学做饭会被人笑话，不应该被大家夸奖吗。 “懒人才会笑我。” 因为他们不想学，他们不会，只有通过这个途径来获得成就感。 “行啊，外婆教你，以后咱家就靠你做饭了。” “可以啊，以后你负责带妹妹，我做饭，还给妹妹洗尿布，舅妈负责工作赚钱、”分工明确，大家就会轻松了。 家里的活计就这么愉快地分工好了。 吃饭时，周母提出了一个自己的想法。 “小宁，你觉得让林妹子也给我安排一个工作咋样，以后我们家就会多一份的收入了。 之前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因为周可可太小，温宁他们也都有有自己的事，她去工作了就没人带孩子了。 现在孩子大了，她觉得把孩子背在背上她也能工作。 温宁问，“那谁带可可。” 周母，“我背着她也能工作啊，我们以前在老家，哪家不是背着孩子下地干活，我可以的。” 温宁还是觉得不妥，“家里有钱，你帮我把孩子带好就行了。整天把她背着她也不舒服，而且，我考了全市第一名，京都的学校应该是可以考上的，年后我们就要去京都了，你现在去工作也忙活不了多久了。” 周母目瞪口呆。 乖乖。 知道温宁厉害还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厉害的，全市第一名欸，整个市的考生怎么也有个几十万，她在这几十万中考了第一名。 他们家真的娶了个金凤凰。 俗话说，好媳妇旺三代，有这么一个状元在前，以后他家子孙后代都是大学生的料了。 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他们老周家就祖祖辈辈一个种田的农民世家，竟然还能有这么一天。 不行，她得给老周写一封信过去，给村里的大家伙都炫耀一番。 “行，我都听你的，我就在家里带孩子，等她长大些了，我再出去找个活干。” “不过，小宁啊，你能不能帮我写一封信寄给你爹啊，你考上大学这事还没跟他说呢，告诉他让他高兴高兴。” 周大队长今年也没打算过来看望孙女，实在是放心不下村里的地，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带领他们牛场大队的人种好地，争取每家每户都能吃饱饭， 年度最佳感动中国人物。 温宁问周大毛，”你认识几个字了，能不能帮你奶写完这封信。” 温宁给周大毛买的字典被他小心地呵护着，周大毛一天认识几个字，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翻字典认字，他还在字典上找到了他们全家人的名字。 对了，他还会两种查字典的方法呢，可努力了。 “包在我身上，我不会的字我会查字典的。” “行，妈你让大毛帮你写，锻炼他一下。” “行，那吃完饭大毛记得帮我写信给你外公啊。” 周大毛拍胸脯保证，“好的，我也给丑蛋写一封，我认识好多字了呢。” 周母，“他可能连学都没上，哪里认识你写的字，你写了等于没写。” 周大毛想想也是，丑蛋他爹和后妈对他一点也不好，肯定也不准他上学。 长叹一口气，“欸，丑蛋太惨了。” 温宁吐槽，“要是没有你外公外婆，可能你比他还惨。” 周大毛才不相信，没有外公外婆他还有舅舅舅妈。 他是一个幸运的小孩。 上次老师教他们写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妈妈。 很多同学写的都是我的爸爸妈妈很凶，他们会 周大毛写的是我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妈妈，但在我的心里，舅舅舅妈就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有时候对我很凶，有时候也会温柔地跟我说话，在我犯错时也会跟其他同学的你爸爸妈妈一样，狠狠地叫教训我，但他们也会给我讲道理。让我成为一个聪明勇敢，正直善良，勤劳努力的好孩子。我很爱我的舅舅舅妈。 你别说，他的一件小事的举例，还给老师以及好些同学都看哭了、 老师还教育他以后要好好报答舅舅舅妈。 周大毛无比渴望长大，“要是能明天就二十岁就好了。” “为什么？” “因为长大的话我就会有很大的力气，我就不用你们照顾了，我还可以赚很多很多钱养你们。” 要是长大了丑蛋就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了，就永远不会再挨饿了，想吃什么都能靠自己买，善良的大毛想。 温宁，”你还是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孩子，成人的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 不过也不错，像他说的，成人了万事就可以靠自己了，不会再让自己陷入那种无依无靠的境地。 晚饭吃完，周大毛帮周母收拾碗筷，还勤快地把洗碗的活包了，换来了温宁和周母的好一通夸奖，他得意极了，哼起了小曲儿。 “来外婆，让给我来帮你写信。”他雀跃道。 以前在老家，每次想舅舅了，他都会很想给他写封信，但是他什么字都不会写，只能暗暗地生闷气。 周母咳了两声，温宁在这看着她还挺不好意思说的。 “咋了，要不要我避着。”还以为她要有什么甜言蜜语要周大毛写给周父，温宁主动提出说。 “不用不用，也没说啥。大毛，你就告诉你外公，说你舅妈考上大学了，我们老周家祖坟冒青烟了，娶到了金凤凰。” 说实话，好些字周大毛都不会写呢。 而且，“舅妈，写信也是直接写字吗，有没有什么格式，要不要在开头空两格。” 老师说写作文要在开头空两格，周大毛不知道写信跟作文一不一样 ，他想写一封完美的信，学会了，以后老师教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是第一个会写信的。 温宁想说随便，反正是写给自家人的，周父也看不出什么对不对。 看着周大毛求贤若渴地眼神，只好正式一点，“先写称呼，再是问候语，正文跟写作文一样，开头空两格，写完正文就是祝福语，署名和日期。” “这么复杂？”周大毛脑瓜子不够用了。 第161章 大聪明蛋 温宁，“做啥不复杂，小小年纪写几个字就嫌这嫌那的，以后大了怎么吃苦。” 周大毛叹气摇头，舅妈怎么又变回来了。“我就说一句，你咋说到我长大后的事了。” 周母拍了下周大毛脑袋，“别说这些，按照你舅妈说的，快写，写完寄过去让你外公也乐呵乐呵。” 周大毛斜眼看她，“外婆，你别打我脑袋，我都被你打傻了，以后考不上大学我可怪你。” 周母好笑，脸上的皱纹都展开了不少，像朵绽放的菊花（不合时宜的比喻），“打一下怎么可能变傻，你怕不是原本就是个笨蛋，想要诬赖我。” “外婆，我不是笨蛋，我是我们家第二聪明的人，我是小聪明蛋，舅妈是第一聪明的，她是大聪明蛋。” 温宁嗤笑，“我谢谢你啊。” “不用，你在我心里比舅舅还要聪明。” “哦，为啥，你觉得你舅舅很傻吗？”温宁不由自主地给他挖坑 。 周大毛伸了个懒腰，“舅舅不傻，但是没我聪明。” 周母和温宁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这小子说话还挺勾人胃口的。 “为啥啊。”周母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周大毛本想故作深沉地摇头，见她们两个都很好奇，索性就直说了。 “因为上回舅舅跟舅妈吵架，几个月了还没把舅妈哄好，你们不觉得他很傻吗，这么好的媳妇也就只有他不担心舅妈跑了。” 周母：“……” 无言以对。 但愿以后你也能这么心怀宽广。 温宁揉了揉耳朵，“哦，要是你，你会怎么做，说来听听？” 周大毛小脸满是正经之色，“肯定一开始就不会跟你吵架啊，我才不会傻乎乎地跟自己媳妇吵架。” 温宁反话，“你舅舅可能也不想吵，有些问题避免不了，就是得吵架。” 周大毛继续摇头，“不行的，吵架会把感情吵散的，古人不是说了吗，家和万事兴，家不和万人欺。就是这样的啊，我们可以好好说话，好好沟通，就是不能吵架，也要及时把问题抛出来，总是憋着也是不行的，感情会变淡。” 温宁意外，“你小子懂的不少啊，小小年纪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周大毛埋头写字，嘴里念念有词，“我们老师说的。” “哪个老师，还会教你们这些？” 周大毛他们小学生就学语文和数学，几个老师轮流教，温宁也都认识那几个老师。 “董老师，她教我们的。” 董倩，一个把家庭和工作处理得极其好的女人。 温宁，“那你可得跟你们董老师好好学啊，她说的都是对的，争取以后做一个优质男青年。”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还是个孩子呢，什么男青年，周大毛完全不懂舅妈说的这一串话是啥意思。 “舅妈，凤凰怎么写啊，金凤凰是什么意思，外婆是说你是仙女吗？” 温宁看了看他写的几个大字，字迹很稚嫩，笔力也不足，有些横竖笔画写得歪歪扭扭的。 “不要懒，你自己翻字典。” 好，周大毛不会写就只能按照拼音查了。 翻到准确页，他照着字典大声念出来，“凤凰，又作“凤皇”，亦称凤鸟、丹鸟、火鸟、鶤鸡、威凤等，为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一对鸟类神兽组合。” “舅妈，凤凰是一种神鸟，所以，你也是神鸟吗。” 温宁，“我是仙女，不是鸟。” 周大毛灵魂一问，“仙女是神仙，会飞到天上去，舅妈你会飞吗？” 温宁，“不会飞我也是仙女，你快写，别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明明是你先跟我说话的。”周大毛不服，“好了，外婆，我写完了。” 开头称呼都有，就是正文就两三行的字，温宁看得皱眉，你就没有一点心里话想和你外公说的吗，这写得也太少了，这几个字还不够邮寄费的。” 周大毛就写了周母让写的报喜的几句话去，加上一句，外公你在家要好好的，等我回去了再给你买好吃的。 周大毛瘪嘴，“可是，我想说的话都好难啊，好多字我都不会写，需要慢慢翻字典，等我写完，天都亮了。” 温宁教育他，“这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你现在查了字典，知道了怎么写，以后就不用再查了，以后就轻松了呀。” 说得也是，但是周大毛不想听。 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 “我们老师还说了，不能拔苗助长，我今天学习的字已经够了，再学脑子就要装不下了，到时候我的大脑爆了可不好。” 温宁“……”。 …… 温家。 温华不愧是温宁的好哥哥，兄妹俩考的都是全市第一，温华更牛掰一点，不仅是全市第一，还是全省第一。 在他的几个月的辅导下，家里的四人小队也都荣幸地过线了。 不过，张娇娇听课时的边缘人物考得比那两个温华就差在他们耳朵念的人好，进了全市前五十呢。 李文静和温远虽然也过线了，但分数有点不太好看，最多也只能考个大专了。 温远气得咬牙切齿，也只能在心里跟自己生闷气。 上次两人分房睡被温母说了一通后，现在两人在同同一个房间睡，但楚河汉界也是分得十分清楚的，一人睡一半，谁也不能过界。 温远现在已经很少跟那几个狐朋狗友来往了，跟所谓的大舅子张志强更是一刀两断，平时其他几个约他诗词也只有一次去应约，去也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所以他现在想发泄也找不到人说说心里话，早上看了成绩后接着去上班，晚上温母做了一顿丰盛的饭祝贺他们，他也没吃下多少。 温父和温母对于他们的成绩是满意的，毕竟有些人家一个过线的都没有，她家过了五六个。 对，就是五六个，温安也过了，温宁的成绩应该不用说，温远那样的水货都能过，她考得应该就更好了。 温远吃着吃着都想哭出来了，凭什么他这么认真学习，考得还没张娇娇的好，他面子往哪搁。 没吃多少他就放下碗进屋了。 张娇娇在这个家话很少，手脚却很麻利，用温母的话来说，眼里有活，所以刚开始怎么看怎么讨厌的一个人现在看来还挺可爱。 她不仅跟温母处得好，跟李文静这个大嫂相处得也很愉快，别人家的妯娌明里暗里使刀子，她家两个相亲恋爱一家人，就像是亲姐妹。 第162章 不想离婚 吃完饭她也没急着回厨房，帮李文静收拾着碗筷，妯娌两个边洗边说笑。 李文静好奇，“小叔今晚是咋了，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他怎么吃了点就不吃了。” 一缕发丝从额角滑落，张娇娇清了下右手的泡沫，把头发别到耳后，“不知道。” 其实她长得真的挺好看的，花一样的年纪，皮肤白里透红，身材也很不错，该有的都有，不该突出的也好好藏着。 李文静身为女人都觉得喜欢这种身材。 要是他们的开始正常些就好了 ，李文静想。 “你们现在咋样了。”她身为大嫂，也应该关心一下，但性子本就害羞，不好意思说出更露骨的话。 “还那样啊。”张娇娇道。 不温不火，形同陌路。 温远一般情况下都不跟她说话的，一个月下来，两人说过的话不超过一个巴掌。 “你要不要跟他好好说说，给他个台阶下，小叔性子像小孩，估计现在心里还别扭着呢，你们既然都已经结婚了，也不可能这样的情况一辈子。” 张娇娇，“先看。” 填志愿时她就已经跟温远商量好了，如果她考上了，他不想在继续的情况下，他们就离婚。她以后会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读书上学，一辈子离家里人远远的。 温远巴不得跟她离婚，自然爽口答应。 李文静也只是点到为止，接下话就不用说了，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别人也不清楚其中的苦乐。 两人收拾完就各回各屋了。 温父温母在讨论着给温宁写封信问问她的情况。 温华这边，李文静还挺不好意思面对他的。 自己的丈夫考了第一名，而她是过线的那些人中的末尾，这说出去不得被笑死。 “怎么了？”温华一脸懵，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变脸了。 李文静坐在床头，唉声叹气，“我们考不到一个地方去了。” 李文静的保底学校是本地的大专院校，前面几个也填了跟温华一个城市的，只是，温华应该可以去第一志愿，而她只能去本地的大专了。 温华抚摸着她的头发，缓缓道，“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李文静看他，“考都考完了，分数也出来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你又不是孙悟空。 温华不是孙悟空，但他是大灰狼啊，一到月圆之夜就会变身吃肉的狼 ，李文静的嘴唇在他眼前一开一合，小脸也嫩生生的，这人眼神就开始不对劲了。 快速拉了灯线，关灯，“睡觉。” 李文静，“我还没脱衣服呢。” “我帮你脱。” …… 温远这边就安静多了。 张娇娇回屋时只看见了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听见开门声都忍住了没有反应。 好在他还有良心，给她留了个灯。 张娇娇动作放得很轻，脚步声跟猫一样，在她关灯的时候，温远悄咪咪地回头看了眼。 两人说教都不脱衣服，穿得一个比一个保守，仿佛另一边睡着的是个大色狼。 今晚的张娇娇到一反常态，全身上下脱得 光溜溜的一件不剩。 本只想看一眼的温远眼睛都瞪圆了，要不是关灯了，绝对可以看到他如火烧般的脸庞。 怒吼，“你又在干什么，脱衣服干嘛！” 张娇娇没说话 如舍一般爬上床，紧紧地抱住温远，低声哭泣，“远哥，我不想跟你离婚。” 怀里有这么个不着一寸的人，温远动都不敢乱动，就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僵硬着身体，脸庞，耳朵灼热，脑袋像似要冒烟了。 “你给我放手。” 不注意，让张娇娇得了上下其手的空。 “放手！你给我放手！”温远叫得像个被侮辱的良家妇人。 “远哥，我不想跟你离婚，我现在也考上大学了，我们好好的过行不行。”张娇娇两行清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淌了下来。 一颗泪珠接着一颗泪珠地往温远脸上砸下。 感觉到湿意，温远停止了挣扎，微愣，“你哭什么，你强迫我你还好意思哭了。” 张娇娇心里也泛起了一丝委屈，嫁给他这么久，温远还没好好跟她说过一句话呢。但她不后悔，要不是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她现在说不定不知道被她爹妈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也是真的喜欢温远。 这人表面虽然看着不着调，但正义感特强，待人也很赤诚真诚。 这种真诚是她所不曾拥有与望尘莫及的。 虽然说好了考上就离婚，但她也卑鄙地希望温远能看自己一眼，期待着有一天她也能放下芥蒂，看看自己的优点。 她断断续续还是那句话，“远哥，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我们一起生活，生两三个孩子，你当爸爸，我当妈妈，我们一家几口幸福的生活不好吗。” 温远把她脱到一半的裤子拉上来，无比认真地说不可能。 “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也不喜欢你，我喜欢自由。” “你是真的不喜欢我，还是觉得我用卑鄙的手段跟你在一起，不想喜欢我。”张娇娇想要一个答案。 温远抓了抓头发，心里隐隐知道是第二个答案，“反正就是不喜欢，不喜欢你懂吗，你在我们家那么久，该离开了。” 张娇娇咬着嘴唇，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仿佛要把他看进脑子里，记在身体最深处。 “行，我答应你离婚我可以做到。” 听她这语气还有个转折，温远皱眉，“你想要什么条件？” 张娇娇，“你想要我吗？” “要什么？”温远迟疑。 “我的身体。” “嗙”张娇娇一拉拉下灯线，卧室瞬间变得一片明亮，她又一把掀开被子。 地下露出的大片白皙皮肤让温远降下去的燥热又瞬间翻涌上来。 “艹” 第163章 再见了 “滚，别逼我扇你。” “别以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不敢打你啊。” 温远试着平复了下心情，捂着翻涌的胸口咬牙切齿地说着。 “不可以吗？”张娇娇又问。 “明天就去离婚，别逼我恨你。”温远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语气。 张娇娇第一次见温远这样，她知道温远是真正地发怒了。 “好。”张娇娇擦干眼泪，坐起来，一件件把脱下的衣服再穿上。 “明天跟爸妈说一声我们就去离婚，我朋友在厂里分了宿舍，这段时间我就先去她那住，我的东西就先放在这，等去学校报到的时候，我再来搬。” 现在搬的话周围人都会知道他们俩离婚的事，张娇娇现在不想她家里人知道这件事，等拿到通知书她就走得远远的。 她这样一说，温远就有些心软了，前段时间她家里人来闹，都是她出面赶走的，他知道她在家里的地位。 “你可以在这住到开学。” “不用了，谢谢你远哥，真的非常感谢你，还有对不起。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以后我赚到钱了会给你报恩的。” 温远搞不懂她现在怎么突然转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他以前好说歹说，嘴都说烂了张娇娇都死活不听。 可能是她现在有退路了，看不上自己了？ 管她的。 “报恩就不用了，你好好生活，睡觉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离婚。” 他说完就躺下了，张娇娇站起来，窸窸窣忙活了一阵，最后给自己铺了个地铺。 温远忍着没说话。 张娇娇也关上了灯，空气平静，两人的呼吸声都很轻。 翌日，张娇娇起了个大早，把全家的早饭都弄好了，温母才披着件衣服起来。 “怎么起这么早。” 张娇娇笑笑，“有点事要跟大家商量一下。” 温母到嘴边的“什么事”咽了下去，等全家都起来，张娇娇和温远才把事情一一道来。 “爸妈，我们准备今天去离婚了。”温远拿起一个饼掰成两半，故作淡定说道。 “啊，为啥要离婚？”温母以前是看不上张娇娇，但也没想过让他们离婚，这年头离婚说出去多难听啊。 而且她现在看来张娇娇这个小姑娘还是可以的啊。 温父朝她使了个眼神，温母闷闷才不乐地闭嘴。 张娇娇真的很喜欢温家的氛围，比她家里好多了。 抬起一杯茶，以茶代酒，说道，“爸妈，大哥，大嫂，还有远哥，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以前是我不懂事，从今天起我决定改过自新，以后有用得到我陈娇娇的地方，你们尽管开口，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两人左一句右一句地说着，直到最后，温母又忍不住问，“真的非要离婚不可吗？” 温远无语地瞅她，“对，非离不可。” 这么舍不得，以前跟着义愤填膺的是谁？ 张娇娇苦笑跟着摇头。 事情也就这么说定了，如果说他们的开始正常些，温父和温华还会帮着劝一下，但先前出现的情况本就是张娇娇算计来的。 所以，温远想要离婚也怪不得他。 温父，“随你们，我们也老了，不懂你们小年轻的想法。” “不过，小张你离婚了还打算回娘家吗。”经过这段时间他也看出了这姑娘的脑子很聪明，算计和谋略她都有。 张娇娇抿着筷子，吃完嘴里得东西说道，“不回去了，我先去朋友宿舍那边住两天，等通知书下来就直接去学校了。” 到最后她也请求了大家伙，先别把他们结婚的消息透露出去。 “放心，不会的。” 温家人都是喜欢刀子嘴豆腐心，温母听她说要搬去朋友那边住，就慈母心发作了。 说的是跟温远一样的话，“你还是先在家里住到开学再走，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也一起在我们家过一个年，不然到时候你朋友回家，就你一个人过年怪可怜的。” 李文静也轻声说，“就是啊，你一段时间都不回来住，外面的人也会说三道四的。” 基于温远的话，张娇娇还是摇头了，她是喜欢温远，再在这儿住下去担心自己又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对他再一次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 人就这点脸面，她已经在温远面前差不多丢完了，最后残存的一丝自尊心怎么样都应该留下来，为自己遮一遮羞耻。 “没事的，没有我爸妈和我哥的打扰，我觉得一个人过年也是很不错的选择，比以往在家清净多了。” 个人有个人的苦难，其实如果一开始张娇娇请温远帮帮自己，以温远的赤子侠心，未必会得不到他的帮助。 但她偏偏以一种最错的方法来结束自己的苦难。 温父，“多的我们就不说了，以后做事情别这么精明，有一句话是难得糊涂，活得糊涂些你才可能真的幸福。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希望你为来光明。” “谢谢叔叔。”她改口答应道。 李文静，“你也别把我当大嫂了，我们挺合得来的，以后可以做朋友。” “好的，文静姐。” …… 吃完早饭，两人就迅速的去扯了结婚证，所里的工作人员还以为他俩是不是走错过了地方了。 在温远翻来覆去的强调下，他们才肯相信，他们真的是来离婚的。 见了鬼了，这年头就没有几个人来离婚的，还不说这两人都这么年轻。 办完离婚，两人就真的没有关系了。 温远不是一般的快乐，脸色肉眼可见的明朗起来。 张娇娇心底溢出苦涩，原来自己对他的伤害这么大。 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再一次说，“这些日子真的很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温远有些莫名其妙，“一别两宽，以后大家就各自好好生活。” 再见了。 第164章 通知书 可能因为今年是恢复高考第一年的缘故，通知书送达的时间非常的巧妙，就在过年前两天。 温宁的通知书还是市里的两个领导亲自送来的。 知道温宁还是军人家属后，两个人笑得更“红”了。 “小温同志，你可真给我们军人家属长脸啊，简直就是大家的榜样。你好样的，以后好好学习，将来为我们东池添砖加瓦。” 温宁怀里抱着周可可，周母给几人做好端茶倒水的活，随后坐在一旁观摩着送过来的通知书。 可真好看啊，这张纸看起来很贵，周母翻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皱一个角。 “小温同志老家是哪的人。” 坐在左边的领导穿着军绿色大棉袄，带着顶黑色帽子，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显得很是文质彬彬。 温宁回，“我老家是青州的，我爱人老家是南城的。” 市领导，“那为什么想着去京都上大学？”一般女孩子都会选择在老家发展，更何况是温宁这种已经有家庭的，不过青州离京都也不是特别远。 “京都是个好地方，想着去看看天安门，爬长城，看一下我们国家的首都到底是什么样的。”温宁侃侃而谈。 听她这么一说，市领导直接问，“那以后还是会回到我们东池的是，你学的好像是机械专业的，以后回来了我直接安排你进我们市里的研究院。我们东池现在虽然发展得不怎么样，但我相信，以后你们这些人才学成归来之后，一定可以助力我们一起把我们的城市建筑得更美丽。” 市领导的话说得很好听，却也很真实，城市的发展少不了人才的助力，而像温宁这种人才中的人才如果去外面读书，被外面的繁华迷了眼睛，以后回来的概率就会很小了，所以，他们今天才会亲自把温宁的通知书送回来。 而且也不止是送温宁的，考上了前十的他们都打算一一送上门，并打算跟这几个人签订些什么协议。 “温同学，这是我们东池人民给的一点小心意，你收下，以后到了京都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刚才说话的大领导旁边的另一个领导说道，手里拿着几十张大团结。 看着得有个几百块钱。 周母看得瞠目结舌。 好大的手笔。 如果他们一开始没说那些话，温宁还会以为这是给自己的奖励，以前她高考的时候考得好的考生。本地政府也会给他们一些小奖励，然而领导们说了那样一番话才把钱拿出来，温宁就就估摸着这奖励不好拿啊，烫手得很。 她以后是不打算这在个城市发展的，她准备去京都买房囤着，后半辈子做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要是借了这个钱，可就是默认了以后一定会回来的。 直接拒绝感觉也不太礼貌，毕竟人家领导是亲自来家里送的通知书，这待遇也不是几个人能拥有的，人家的一片苦心，可谓是非常的想为东池留住人才了。 “不好意思，这钱我不能收，人民挣钱也不容易，我不能白拿人家的一分一厘，我老家离京都也不远，说不定以后就在那边发展了也说不定。”她这是变相地拒绝了。 能当到领导的都是人精，不可能听不懂温宁这话，不过人精想要做成的事可不会轻易就放弃，他们那张嘴就是比一般人能说的，说起话来也是滴水不漏。 “别想太多，你去了京都好好发展，你是从我们东池考出去的，你丈夫也是我们东池的士兵，你们家就是我们东池的一份子，一个小家。这只是我们东池人民对待自己家人的一个小方式，没有想要束缚你的想法，以后好好的就行，东池永远是你的家。” 听听，这话说得多么的情真意切，温宁那叫一个热泪盈眶，感激涕零。 “谢谢，不过我觉得这钱还是可以留给更需要的人，现在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也有很多考上大学的人连学费都凑不齐，所以，这钱我还是不能要，我们家有两份收入，完全可以足够支撑我的生活，这钱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我拿着也不会安心的。” 温宁学着打太极，又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周母听出了温宁的意思，帮着说道，“对啊，我们家的生活还过得去，这钱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在一些更穷远的地方，还有很多孩子连书都读不起呢。” 两拨人打得那叫一个有来有回，分不出胜负，两边的立意也都很深远啊。 领导人笑着摇摇头，把钱给了小胖手胡乱抓的周可可，“那些人我们自然也会有相应的政策去帮，现在我们说的是考了第一名的事，自古以来状元最不缺的便是都会有银两的奖励，温同学考得这么好，也应该受到我们人民的奖励，拿着。” 皮球又给踢了回去而且给踢到了框里。 温宁能咋办，只有直接打直球了。 不然等她毕业后人家去要人，她都拿不出来。 “我说话跟您们说了，我以后应该会留在那边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以后就想过个清闲点的生活。” 大领导，“你本身就不是个普通人，你的生活注定就不会平凡，天才都是忙碌的，以后你就会改变主意了，不过我们今天来真不是逼你的，这就是我们给你的一点小奖励，你以后回不回来我们都不强求，当然了，如果你想回来了那就更好，到时候我第一个的给你安排工作。” 温宁只能说高，实在是太高了。 这感情牌打得很是妙啊。 温宁，“只能到时候再说。” “行，到时候我们再说这事。”大领导爽朗答应，又说，“我听说你在部队学校里当数学老师，你教的学生中有三个也考过线了？” 周可可手不大，但胖乎乎的小手还挺有力气，抓着两张大团结紧紧不放，对着温宁以及众人呵呵笑。 温宁拿她没办法，回答着刚才的问题，“是他们本身就努力和聪明，我也没帮到什么。” 她现在已经是温·谦虚·宁了。 第165章 说什么鬼话呢 “再优秀的人同样需要良师的引导，没有好老师的教育，小聪明也耍不出来。”第二个领导说。 周母点头如蒜，“确实，她可没少为那几个小孩操心，他们有啥不懂的也很喜欢来找她问，没有她，这几个小孩真不一定能考的上。” 这话说得可一点都不谦虚。 她又说，“我家温宁不仅教书教得好，她脑子好使，动手也很厉害。”指了指桌上的电风扇，“看到了没，这电风扇就是她装出来的。还有那收音机，这沙发，躺椅啥的，全都是她一手弄出来的。” 电风扇和收音机姑且可以说是温宁组装的，但沙发躺椅可就不是了。 “没那么夸张，我就会画两张图纸而已。”温宁忙不迭补充。 她看见两个领导人脸上的笑意更盛了，怪吓人的，周母这再吹下去，她恐怕是下半辈子都得留在东池了。 带黑框眼镜的男人确实意动了，他们就需要这样的能人。 “小温同志真是年轻有为啊，好样的，以后国家交给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们这些老人可就放心了。” 这话让温宁怎么接？ 商业互吹呗。 “哪有，你们也还年轻呢，我们这一代人虎得很，哪有你们稳重，你们就是国家的顶梁柱主心骨，没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了你们。” 一个个说话咬文嚼字，文绉绉的，周母听了连继续插话都不好意思说了。 讪笑道，“你们先说着，我去给大家伙做个饭，领导们吃了再走。” “嫂子，不了不了，我们还有任务，好几个同学的通话书还没送过去，我们今天就不吃了。有时间了再来。” “吃了再走嘛，外面那么冷，吃了出去也暖和些。” “不弄了不弄了嫂子，我们这就走了，太忙了，过年前必须要把学生们的通知书送到他们这里，让他们安心过年。” 协议没签成也没事，像温宁这种人很少会有直接有同意的，如果她家境贫穷些可能还好说，但他们都看得出来温宁不缺钱。 而且她不像其他人，那些听说毕业后直接给安排进研究所，恨不得高兴得蹦起来，温宁淡定得让人误以为研究所不是什么好的工作。 结合所有来看，温宁真的是个很有主见和见识的人。 “行，那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多坐一会儿呗。”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相信温宁也已经明白了他们要表达的意思。 “不坐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小温同志到了大学好好学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们。” 离开前又一次表达了他们想法。 温宁盛情难却，只能先模棱两可附和两句，“好的，我会好好学习的。” 把人送走后，周母忙问温宁，“咋不答应他们呢，我觉得还挺好的嘞，又是给你钱，又是给你提供工作，好多人都羡慕不来的。” 别说其他人了，周母听到都忍不住红眼心动了。 这年代谁要给别人一个正经工作的机会，那就是再生父母。更何况那什么人人所谓的研究所，听着就是个高大上的单位。 反正周母可经不住这样的诱惑。 周可可总算是松手了，温宁接住那几张大团结，连着其他的一起数了数，整整有两百块呢。 在这个一年到头存不到几十块的年代，还真是大手笔。 虽然她很爱钱，但这个钱拿着真的不怎么安心啊。 “我要去京都上学，以后回不回来都说不一定呢，哪敢随便就答应他们。” 周母眼皮跳了跳，“毕业了不都是要工作的吗，以后你要是留在京都工作了，春生咋办，不可能成年就这样分开。” 温宁，“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说不定你以后比我还不想回来呢。” 她可没忘，当初是周母主动提出要留在这边帮他们带孩子的，还说了好些炸裂的话 周母悻悻，“怎么会，听说大城市的人都不好相处，一个个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我还是喜欢回我们乡里，乡里人说话实在，也没那么多心眼子。” 温宁，“那等我去京都的时候你就回去，回乡里跟你淳朴的老乡做伴。” 周母咽住，这孩子说的什么人话呢，“我回去了谁给你带我大孙女，我可不放心其他人照顾我家可可。” 她现在只有这么个大孙女，以后还能不能再有都另说呢，要是她真的回乡了，以后她大孙女可就不认识自己了。 就上回他们两人的状况来看，周母估计很悬，整天睡都睡不好，又不知道怎么跟周父说。 这儿媳妇考上了个状元确实是光宗耀祖的事，但没有留个后祖宗要是怪罪下来可咋办。 她现在只期待着能瞒一天是一天，说不定以后她就想通了呢，而且周正尧这回出去这么久，温宁想生也找不着地儿去生。 温宁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拆穿而已。 “所以，以后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跟着我不会缺你吃缺你喝，等可可长大了也会好好孝敬你这个奶奶。” 周母干巴着嘴，闭着眼睛辩解，“我啥时候说这乱七八糟的话了，我那都是为了你们好，别人哪会跟你说这种贴心话。” 温宁哦豁，“可别，这种贴心话以后留着跟你老伴说，我不需要。” 周母觉得她就是不识好人心。 “你虽然聪明，脑子好用，但说到经验上面，你还是差了我一截，我比你老二十岁，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温宁不理睬。 这些人总是仗着自己年纪大，明明什么都不懂，万事总喜欢掺和一脚，等把你的人生全都搞得一塌糊涂，他只会来一句，“我老了，不懂这些，你自己看着办。” “是不是除了这句话其他的就不会说了，换点新意，等你也考上了市状元你说什么我都听。” 周母白了她一眼，“说什么鬼话呢，我大字不识一个，考什么市状元，你以为那么好考啊。” 温宁，“对啊，你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还想跟我说大道理，你说什么鬼话呢。” 周母哑口无言，“你看着可可，我去接大毛回家。” 第166章 合伙年夜饭 今年春节周家少了一个人，整体的氛围稍显得有些冷清了。 二十九那天温宁就已经把春联写好了，还帮李知浔他们家一起写了。 李家那边李父李母已经回市里去了，把陈婶留在这帮忙照顾孩子。 因为两家人都不多，程霜提议，不如年夜饭两家在一起吃得了。 温宁没啥意见，通知书上已经写了让她正月十六去学校报到，报到之前她还得提前几天去把房子给租好，再加上路程遥远，起码要提前十天去。 这一次去了京都后，以后不一定还能不能再见到呢，毕竟京都距离东池这么远。 所以，温宁觉得这顿年夜饭可能是他们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了，还是很有必要的。 温宁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唯一交到的知心朋友就程霜一个，她很珍惜这段友谊。 大年三十这天早上，周大毛如以往一样，起得非常的早，在温宁门前踌躇了好久，还是敲响了她的房间门，“舅妈，快起床，我们一起贴春联。” 记得去年他也是这样叫的舅舅。 温宁 昨晚睡得早，周大毛叫第一声她就醒了，抱起同样已经醒来的孩子，推开门，“大清早的，别喊了，吵到别家人给你骂一顿。” 周大毛勾起周可可的小胖手，“哪会吵到别人，就没有人比你起得晚了。” 还真是，温宁是整个家属院有名的爱睡觉的懒人，但实在是太聪明，所以在外的名声也还行。 “我今天已经起得很早了。” 上课的时候她早上也是起得非常早，放假了终于不用工作了，还不得好好休息。 “把妹妹放在车车里，我们去贴春联。”周大毛再一次说。 温宁环顾一周，没看到温母的身影，“你外婆呢。” 周大毛，“外婆去买酱油了。 温宁把孩子放在小车车上，再给她泡了奶粉，“看好妹妹啊，我洗漱好了再跟你一起去贴对联。” “好的，舅妈你去，我一定会看好妹妹的。”周大毛看着周可可乖乖吃奶粉。 对门李家的春联已经贴好了，李知浔一早就贴的，周大毛再一次输了他。 温宁洗漱完，周母也回来了，手里拿着酱油和几把小葱。 “外婆，你回来啦，我和舅妈马上就去贴春联了，你看好妹妹啊。” 他们要去外面贴，天气这么冷也不能把可可抱去外面等着。 周母把酱油放好，小葱丢在水缸下面，“去，我给你做早饭。” 温宁洗漱完，让周大毛拿上对联，她自己搅了一碗浆糊，以及拿上一把周母做的小扫帚。 温宁用扫帚沾了些浆糊，用它在墙上均匀扫了一下，“拿着扫帚，对联给我。” 周大毛左右手各拿了一张，先给温宁递了扫帚，再用空着的手接过温宁手里的扫帚。 “歪了舅妈，往左边一点。” “又歪了，右边一点。” “上面上面。” “太上去了，往下一点。” 温宁回头，瞥他，”周大毛，你是不是逗我玩呢。“ 周大毛眼神极其真诚，“没有啊，我为什么要逗你玩啊舅妈。” 前几天刚下过雪，此时的寒风无比刺骨，温宁的手和·耳朵都冻红了。 “别磨叽了，再看看，齐了没有。” 其实还有点歪，周大毛放下吹毛求疵的毛病，不敢再挑刺，“齐了。” 需要贴的不多，就院子的门一副，屋子的门一副，没有周大毛的挑刺后，贴得就快多了。 说实话，温宁真不知道这孩子为啥每年都要想着起个大早来贴春联。 是不是有什么执念。 两个人贴完周母也把早饭做好了，“快来吃饭。” 今天是李家一起吃，但不是把东西拿过去一起做，而是各自在自己家做完，一会儿端到一起吃。 周母已经准备好了食材，周大毛关心，“外婆，我们一会儿吃些什么。” 周母给大家都盛了一份粥，放在各自面前，“你想吃什么？” 周大毛喝了口粥，掰着手指头说道，“我想吃麻辣虾子，红烧肉，麻辣鱼\" 周母也喝了口粥，淡定道，”没有那些，就吃猪肉炖粉丝。” 周大毛疑惑，没有你还问我？ 浪费感情，浪费口水，亏他还认真想了那么久，嘴里都是口水呢。 “外婆坏。” 周母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周大毛想吃的大多数也都做了，除了麻辣虾子，因为现在找不到买虾子的地儿，要真有估计也不便宜。 现在的年味还是很浓的。 到了下午，家属院里的人家就接二连三的放起了鞭炮。 放了鞭炮之后就可以吃饭了。 周家鞭炮是周大毛放的，周母不准他还不高兴呢。 李家这边，陈婶也做了五个硬菜加一个汤，再把温宁家那边的端过来，一张桌子都快放不下了。 温宁上市里买年货时，还买了两瓶汽水，一人倒了一杯。 周大毛端起汽水，大声说，“我们来干杯。” 程霜笑他人小鬼大，“谁教你的。” 周大毛傲娇地回，“我舅妈教的。” 他甩头：我舅妈懂的就是多。 李天天这个小屁孩看见人家喝汽水而他什么都没有，手都抓慌了，不停地拍打李知浔，咿咿呀呀地说着“婴语”。 李知浔烦死这个小屁孩了，轻轻捏他的脸，咬牙道，“你怎么啥都想吃，屁要不要。” 李天天像个傻白甜似的，听不懂他爹说得啥，就一个劲儿的对着他傻笑。 “傻子。”李知浔无情吐槽。 周母，“你别以为孩子小啥都不懂，其实他什么都知道的。” 温宁开玩笑，”以后拔你氧气管。“ 李知浔，“你看他像是能听懂的样子吗？” 程霜把孩子拉到自己身边，用筷子蘸了点碗里的汽水，给李天天含着尝点味道。 “爸爸是个讨厌鬼，我们以后不要喜欢爸爸了。” 李知浔把周可可抱在自己的腿上，“谁稀罕他，我只喜欢我干闺女，是，可可。” 周可可长大一些不像以前那样对着谁都笑了，小小年纪竟然开始变得“沉稳”了。 温宁都怀疑是不是周正尧走了对这个孩子的打击太大了。 但事实是她还不记得他是她爹呢。 周正尧走那天她也没哭，笑嘻嘻地看着爸爸离开的。 第167章 这女人真狠 李知浔，“我们换着孩子养，是不是你家养孩子的方法好些，感觉可可一脸的聪明样，我家这个就是个二货。” 陈婶在这，他也不知道说话顾忌着些，温宁觉得这人才是个二货，还怪孩子。 “跟养孩子的方法没关系，孩子是遗传父母的，父母啥样，孩子就啥样。” 程霜嗤笑出声，“小宁说的没错，儿子就是遗传到你的智商了才跟个小傻子似的。” “”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生出这样的孩子，绝对是哪个环节出错了，怪不上我。”李知浔掂了掂手里的小姑娘，话里对儿子的嫌弃毫不掩饰。 基因突变也不带这样的。 周母说笑，“我们家现在就这么一个命根子，要是换了她爹回来不得跟你拼命呢。” 提到周正尧，李知浔的话也密起来了，“那小子就是命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还有这么可爱聪明的闺女，这辈子没啥遗憾了。” 温宁反问，“难道你有遗憾？” 李知浔，“有啊，我虽然也娶了个好媳妇，但我没有这么可爱的闺女啊，我就想要一个香香软软的闺女。” 周母真觉得这人不知足。 有这么好的家世，工作也不错，媳妇也没跟温宁一样死活只想生一个，儿子也有了，有啥好遗憾的。 纯属就是凡尔赛！ 温宁也说他，“生在福中不知福。”好些人努力一辈子的终点还够不到他的呢。 不是所有人生下来就是司令的儿子。 就像是周正尧，如果不是他努力，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际遇。 那样的话，他可能一辈子就只能跟大多数的农民一样，在地里刨食。永远不知道原来世界还有那样的另一面。 这次也是，为了以后的升职，就算是孩子才出生，就算是夫妻之间遇到了这样的分歧，就算是不知道前路有多么的风险，他也只能拼了命的往前走。 而李知浔就不用，也不是说他不用努力，而是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拥有那样一个爹，就算这次不去，他以后的机会也还会很多，不会面临着周正尧需要面临的各种尴尬窘境。 所以温宁实在是想不出李知浔为啥一直想跟周正尧比。说句不合时宜的，在李知浔这样家庭的子弟看来，周正尧应该只是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而已，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好，也许是温宁见过的各种东西太多了，李知浔可能真的只是一个“纯真”的人？ 李知浔瞅她，“说谁生在福中不知福呢，可可你妈妈讽刺干爹，帮干爹打她。” 程霜，“你幼稚不幼稚，小宁是可可亲妈，她要帮也是帮她妈妈。” 周母，”这孩子才多大点人，啥都听不懂呢。“ 周可可挥着手，“咚，啊。” 大家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了，“好好好，懂，我们可可懂。” 李知浔摸了摸周可可的小脑袋，叹了口气，“今天大年三十，也不知道你爹有没有年夜饭吃哦。” 本来好好的，他偏要说这个事，周母和周大毛眼睛都红了。 周母撒气般说，“管他有没有吃的，是他想去的，没有饭吃也不关我们啥事。”对于这次的任务，周母心里对他还有怨言。 周大毛就比较伤感了，“李叔叔，你们出任务的一般都在什么地方，有吃的吗，睡的地方干净吗？” 这并不涉及到什么机密，李知浔也就说给他听了。 “要看执行什么任务，有时候在丛林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就靠几个硬饼撑着，你知道那饼有多硬吗，你这种年纪的小孩子都不一定嚼得动。睡觉也是随地倒，有时候在树上，有时候在草丛里面，有一次我醒来前面一条大蛇盯着我看。” 周大毛边听边咽口水，眼里也溢满了泪水，继续问，“然后呢。” 蛇那么可怕的东西，听说有些人被咬了一口就死了。 舅舅如果也遇上蛇了怎么办。 他好担心的。 李知浔爽朗一笑，“然后当然是把它烤了吃，我们那段时间一点吃的都没有，那条蛇有手臂这么粗，烤起来可香了，是那算时间吃得最好的一顿，比硬饼美味多了。” 听到李知浔说他们把蛇吃了，周大毛差点吐了，“蛇那么恶心怎么吃啊。” 温宁解释，“蛇肉可是大补，你这种小身板补点蛇肉，说不定以后就能长成李叔叔这样了。” 周大毛吓得摇头，“我才不吃蛇肉，李叔叔你还是留着自己吃。” 李知浔逗他，“蛇肉算什么，我们还吃老鼠肉呢，老鼠肉也好吃，等以后我抓到了请你一起吃点？” 不要不要，周大毛缩着脑袋，碗里的鱼肉顿时都不香了。 温宁几人也同样被他恶心到。 程霜拍了下他的筷子，“吃饭呢，能不能别说那么恶心的事。” 李知浔坏笑，“是他要问的，而且，那里恶心了，不都是肉吗。” 周可可明明也听不懂大家的话，在李知浔说了这么欠揍得一句话后，胖乎乎的小手甩了她干爹一巴掌。 “哈哈哈” “活该！” 李天天也跟着笑出声，就像个小气氛组的。 得了一掌，大家都笑了，周可可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下起手来更不手软了，欢快地拍着干爹的脸。 霎时间李知浔的脸就变成了她的鼓。 “哈哈哈。” 又是一阵欢笑声。 笑够了，大家就转了个话题。 “小宁，你们啥时候开学呢。”程霜也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考上了本地的师范大学，数学专业。 “正月十六。” “这么早？那你不得提前个十天过去啊。”程霜说。 “对，我打算初六就动身。” 程霜郁闷，“那你去了京都以后还会来吗？” 李知浔适时插嘴，“他男人是这的兵，她不回这回哪？” 温宁耸肩，“还真不一定，有在京都发展的意向。” 李知浔惊讶，夹菜的手愣住，直勾勾地盯着一脸淡定的温宁，“真话？” “比白银还真。” “周正尧咋办呢，等她回来不会亲妈媳妇闺女一起没了。”这女人真狠。 第168章 游刃有余 温宁嗤笑，“我们只是去京都了，又不是人没了。” 李知浔大喇喇吐槽，“你们过的这叫什么日子，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程霜看出周母的脸色不太对劲，踹了李知浔一脚。 温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坦然道，“跟现在过的日子不也一样吗。” 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也容易吵架，说不定分开了感情还能好些。 “你不会是怪他去出任务。”李知浔又问。 他们这个职业就是这样，不可能心里只有一个小家，出任务几天半个月不见那是家常便饭。 温宁摊手，“没有啊，我怪他干什么，我是那样无理取闹的人吗。” 那李知浔就有点想不通了，“你们家还挺奇特的，一个出个任务两三年，一个直接搬去其他城市工作，是不是感情出啥问题了。” 刚好临近周正尧出任务那段时间两人好像也发生了争吵，真不会出啥问题了。 李知浔盯着温宁琢磨，猝不及防又受到了自家媳妇的一脚。 程霜厉声道，“吃你的饭，那么多话。” 李知浔把周可可放到她的小车里，揉了揉被踹了两次的地方，龇牙咧嘴说，“轻点儿媳妇，踹瘸了你男人就惨了。” “正经点。”程霜羞赧道。 李知浔还是对温宁和周正尧的事感兴趣，喝了口汽水，不怕死的继续问，“你真不是骗我的？” 温宁无语，“骗你干嘛。” 好好，这事说到底也跟李知浔没什么关系。 “一会儿我给你一个电话，那边是我一个兄弟，打小一起长大的，跟我关系很铁，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到了京都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 周正尧托他照顾，但温宁去了京都他可就没办法了，只能找外援。 说实话，李知浔十分佩服温宁这个女人，听她的话里没一点对未知城市的害怕。 做事还那么游刃有余。 “谢了。”在异乡能有一个帮助的人，温宁当然是欣然接受。 “我租房可以找他吗？”温宁想买房，对京都的物价什么的都不熟悉，容易被人宰，如果能有一个人领着，也能省下些。 “可以，什么事都可以，他那人很闲，你随便打扰。” “谢了，等我到京都了给你们寄烤鸭。” 程霜就伤感了，“早知道我也报京都的学校了，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了，我好舍不得你啊。” 李知浔笑她，“你要是报京都的学校可能就没书读了。” 程霜冷哼，“怎么可能，万一我运气好呢。陈雨那小子考得还没我高，还不是一样捡到漏了。” 说到这事，程霜心里还有点小小的郁闷，她当初怎么就不放手一搏呢。 温宁还不知道这事呢，“小雨也考上京都的学校了?\" “嗯，少群和小雪考上的都是大专，就小雨填了京都的学校还真录取了，昨天市里的领导来送的通知书，本来想让我们两个过去，谁知道你去市里了。” 温宁又画了两张图纸给程度送过去，赚了最后一笔买房的钱。 “小雨是个好样的。”温宁赞叹。 周母也说，“那小子看起来就不一般，平时话少但很懂事，还聪明，小小年纪就考上大学了，是个天才。” 陈婶，“以后谁家姑娘能嫁给他可就享福了。” 周母接话，“对啊，谁不想要这样一个大孙子。” 呃 自动忽略周母说的话，“人家还这么小你们别这样说他，对他不好。” “哪里不好了。” “他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结婚还是以后再说，你们这样就跟造人家黄瑶似，别看见个男生就想着以后他配什么样的女孩子。” 周母气得嘴翘，“我夸他还不行了？” 温宁，“人家可不想听你这样的夸奖。” 陈婶，“谁长大了不结婚，我们说的也没错。” 程霜见形势不对，打起了哈哈，“快吃饭，周婶这鱼烧得很好吃。” 李知浔紧随媳妇的步伐，“对对对，还有这道红烧肉也很好吃，陈婶你跟周婶交流一下，以后也做给我们吃。” 得了夸奖，周母神情总算好看些了，说了一堆关于红烧鱼和红烧肉的做法，以及各种注意事项。 周大毛这一阵一直没发表他的意见，一个人悄咪咪地吃肉，以前去别人家吃酒席，周母就告诉他，”少说一句话，多吃一块肉”。 每次出门吃饭的时候他认真遵守外婆说的这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教有多好，都知道食不言呢。 吃撑了肚子，他才放下筷子，擦了擦油亮亮的嘴巴，“我吃好了，你们大家继续吃。” “就吃这么点啊。”李知浔说，塞给他一个红包。 周大毛看了看温宁和周母，不知道该不该收。 温宁点头，“收下，谢谢你李叔叔。” 李知浔又给自己干闺女塞了一个看起来更厚的，明晃晃的偏心。 周大毛也不觉得有啥，要不是跟着舅妈他们来这，他可一份都收不到呢。 没有妹妹的大红包，就没有他的小红包。 周大毛把红包给了温宁，“舅妈你先帮我拿着，我要出去跟他们放鞭炮了。”听到外面响起的鞭炮声，他有些急不可耐。 温宁，“你兜里有没有钱？”没钱只能看着人家玩了。 周大毛拍了拍口袋，“有的。”说完就溜了。 温宁把他的红包给周母，“你替他保管。”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给此时正在傻笑着吹泡泡的李天天小朋友。 这边的人过年好像都不怎么时兴穿新衣服，昨天去市里，温宁特意给两个孩子都买了一套过年的新棉袄，都是红色的，看起来很喜庆。 上次李父给的太多，换季时温宁给周可可买衣服都会买两套。 “饭过三巡”，程霜拉着温宁说千万不要忘了她。 温宁笑笑，“放心，不会忘的，我们还可以时常写信来往。” 程霜百感交集，再怎么写信，日过久了肯定就会忘了。 就像她以前的那些朋友，还没结婚前哪个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结了婚了整天就围着丈夫和孩子，哪里还会分出心思来顾忌着他人。 第169章 帮衬 温宁是随遇而安的性子，一段关系能走到什么地步，走多久，她都能接受，时间会改变很多，她并不强求。 爱情如此，友情亦是。 有句话说得好：人生匆匆，有些人只能陪你走完一段路，当缘分散尽时，莫强求，莫回头。 “好羡慕你们能去看升国旗，参观故宫，爬长城。”程霜说。 她是真的羡慕嫉妒恨陈雨那小子了，运气也忒好了。 温宁主打的一个有求必应，“到时我给你寄照片。” 程霜，“照片我都在书上看到了，就想看个真的。” “也行，等放假了你也可以过来找我玩。” 李知浔，“京都有啥了不起的，要真想去，等我休假了亲自带你去。” 程霜是不信这个男人的鬼话的，他休假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还要休几天陪着自己去。“可别了，明年暑假，你在家好好看着孩子，我自己一个人去。” 连温宁都感到意外，程霜性格乖软，绝对做不出什么出格冒险的事，就是个贤妻良母的类型。 填志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性格里的小心谨慎造就了她不敢冲一把，也不会容易地就改变原有的已经熟悉的生活状态。 温宁挑眉，“很好啊，到时候我给你做导游。” 这边。 迫不及待出来放鞭炮玩意儿的，都是一群跟周大毛年纪相当的小屁孩。 至于几个大哥哥这边，各有各的忧愁。 陈雨考上京都的大学的消息着实让陈志远揪心了。 一个好兄弟已经入了伍，另一个还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从此他们三剑客就了沦落天涯不相逢。 郁闷啊。 陈志远昨天还被她妈指着鼻子阴阳怪气。 大概说的就是他什么都比不过陈雨。 要不是这孩子常年听这些话，说不定还真会想出啥好歹来呢。 张少群和乔知雪考上的都是大专，两人跟家里人商量了一通，最后决定还是不去念这个大学了，凭他们的实力，再跟着按部就班地学个几年，肯定能考上一个好大学。 乔知雪的目标跟温宁一样，都是京都大学。 张少群见陈雨去了京都，自己也想去，他爷爷也很支持他，一家子就听政委的话，随便他妈妈怎么在他面前耳提面命劝他珍惜当下。 “大专也不好考的，千万别眼高手低。到时候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张雨少群有自己的看法，他就是想念大学，绝不会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失去更多的东西。 陈雨家里就和谐多了，从昨天到现在他爹娘的嘴角就没压下来过，他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一时间成了所有人的骄傲。 弟弟妹妹都说以后要跟他一样考好大学。 他的通知书也是市里领导送来的，本想着能把这小子拴住，谁知道他跟温宁一样油盐不进。 陈雨是打算去念这个大学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因为运气加成，他都不想再浪费时间去学其他的。在温宁的熏陶下，他对物理充满了兴趣，录取的专业是机械设计，以后也能跟温宁做同行了。 吃完饭，大家都到了操场看乐子。 虽然天气冷，也阻挡不了大家整活的心，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 温宁一来就吸引了全场的全部注意力，都是恭喜她考上大学的。 “温老师，厉害厉害。” “小温老师，你是最优秀的，竟然考上了京都大学。” “就是，京都大学我们想都不敢想。” “不仅她考上了，陈雨也考上了京都的大学，听说多亏了有温老师。” “温老师，你这一走什么时候才回来，还想着你也指导一下我们家孩子考个好大学呢。” 温宁被这些声音吵得耳朵疼，假笑着敷衍几句，“没有没有，大家都一样。” 说完，就悄悄地溜出人群，正好又遇到了陈雨他爸妈。 两人对着温宁点头笑笑，“温老师也来玩啦！” “对，出来透透气。” 陈雨爸妈都不是多话的性子，跟温宁唯一的话题就是孩子了。 陈营长简单粗暴地给了周可可一个红包，说的还是，“拿着玩。” 温宁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急忙道谢，“营长，嫂子，你们太客气了。” 陈嫂子拍了拍她的手，淡笑，“客气什么，给孩子的红包，拿着玩就好，以后麻烦温老师的地方还多着呢。” 以后陈雨一个人去到京都，人生地不熟的，有什么事也只能找温宁帮衬一下。 借着微薄月光，夫妻俩人委托了一番温宁，让她到了京都以后多多关照陈雨。 “放心，到时候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多一个人我还觉得安心些。” 陈雨上了初三以后就猛长个子，温宁初见他时还比她稍矮一些，后面就跟被拔起的秧苗一样，一下长到了快一米八的个子。 温宁现在跟他说话还要仰头看他。 有这么一个大个子随着，温宁也觉得安心些。 到了家里，温宁打开红包一看，里面躺着几张大团结和零钱，一共有三十六块钱。 “这是谁给的。”周母惊讶。 温宁，“小雨爸妈给的。” 周母，“给孩子包这么大的红包？可真是大手笔。” 既然给了，温宁也就收下了，劝来劝去的显得矫情。 “拜托我到了京都多照顾些孩子。” 马上就要去京都了，周母这几天还挺慌的，“他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一起，学校开学时间都差不多，我也跟他爸妈说过了，让他跟我们一起坐车。” “一起也好，多一个人看着行李，保险些，不知道为啥我这心里好不踏实。” 温宁瞥她，“你别整天想东想西的，照顾好孩子就好。” 周母咂嘴，“这又不是能不想就不想的，我能有啥办法，孩子不也帮你照顾得好好的吗。” 整个家属院就没有比她家可可更干净的孩子了，每天的衣服裤子包括口水兜都是干干净净的，可稀罕人了。 温宁，“那你继续努力。” 话不投机半句多，温宁跟她也没啥好说的，“我们要睡觉了，你看着时间让周大毛赶紧回来睡觉。” 第170章 上京都 过完大年三十，温宁就让周母着手准备去京都的行李了。 她和周大毛的衣服不多，最多的是周可可这个小朋友的东西，衣服裤子，尿布啥的都得带上。 温宁也就几身衣服，装起来一个包足够。 过了初一，这几天那几个人小兔崽子天天来陪温宁，知道她初六就要走后，更舍不得了。 张少群一直觉得陈雨能考上京都的大学，温宁在其中的作用必不可少。 “温老师，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啊，我也想跟你们一样考去京都。”他哭囔。 乔知雪也舍不得这个如同大姐姐般的老师，“温老师，我也好舍不得你啊。” 陈志远抱着陈雨的胳膊，“就你小子命好诶。” 陈雨安慰大家，“你们都考来京都就好了，以后还能再见。” 陈少群斜眼瞅他，“你以为京都是想考就能考的？你以为是我不想考吗？” 乔知雪帮衬道，“对于雨哥来说，当然是想考就能考的。” 陈雨已经荣升成了，整个家属院小孩子最崇拜的对象。 陈雨谦虚道，“那倒没有，只不过是运气加成罢了。” 这么谦虚的大哥哥更让人爱了。 “温老师，雨哥，你们去了京都可不要忘了我们啊。”张少群说。 温宁对这个问题已经回答很多遍了，“行了行了，肯定不会忘你们的，给你们写信，寄烤鸭。” …… 初六清晨，天微亮。 寒风呼啸，万物银装素裹。 温宁一早就跟吕鹏说好了，让今天送他们去市里一趟。 陈雨父母把他送到乘车点，程霜和李知浔两人也抱着孩子过来。 “到地了记得写封信来啊。”程霜说。 “知道，快回去，孩子受不住冷。”温宁道。 “温老师，温老师，雨哥。”陈志远从远处跑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啥生离死别呢。 “温老师，雨哥，一路平安！” 后面，一群小孩都追着跑来了，一个个哭兮兮地跟温老师告别。 “再见，你们都要好好的！”温宁也生起了些不舍。 陈营长郑重说道，“温老师，以后我家陈雨就交给你了。” 温宁点点头，那孩子很懂事，完全不费心，平时上课也不会多打扰人，没什么麻烦的。 “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陈嫂子眼睛红红的，手里又牵着两个小不点。 弟弟妹妹们也都舍不得这个大哥。 上了车，大家欢送的声音被阻隔在车外，看着快速倒退的树木，周大毛叹了口气。 虽然他已经跟乐乐告别过了，但今天早上没看见他的身影，不免还是多了几分失落。 舅妈说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了，也就意味着周大毛以后都再也见不到好朋友了。 人生总是这样，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成长又总会让我们分离。 到了市里已经早上十点了，温宁背着一个稍小的背包，怀里抱着孩子。周母和陈雨两只手里都是行李，周大毛也抱着一个包走在温宁旁边。 “你们先在这等一下，我去买票。”温宁把行李放在一张空着的凳子上。 陈雨动了几步，“温老师，我跟你一起去。” 温宁看她，“你帮忙在这看着行李，售票处不远，我自己去就行。” 陈雨这才放下手里的行李，从外套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两张大团结，“老师，这是我的车费钱。” 温宁没要，“你自己收着别让人看见了，你的车费你爸妈已经给我了。” “什么时候？”陈雨问。 “他们来我家的时候。” 好，陈雨缩回手，看了看四周，把钱又装了回去。 买票的人不多，温宁过去就能直接买了，但也只能买到坐票。 “火车要一会儿才来，你们饿了没，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早上起太早温宁没胃口，就只吃了两口，这会儿肚子早已空空如也。 “我就不吃了，你们去，我还饱着呢。”周母想也没想地就摇头。 温宁，“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我担心一会儿找不到人。” 这边也没啥好吃的，就一个国营饭店，几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面。 味道还可以，几人都吃完了，温宁还瞟了眼早前说着不饿的周母。 “走，火车要来了。一会儿上车会很挤，周大毛跟紧陈雨哥哥，别掉队了。”温宁叮嘱。 周大毛一向最听温宁的话 ，一步不落地跟在陈雨身后。 几人的座位是挨着的，正好是一个小方桌，把东西放下温宁才松了口气。 “千万要看好行李啊，这车上的扒手多着呢。” “我今晚就不睡觉了，一直看着我们的行李。”周大毛立下豪言壮志。 周母笑道，“你是怕没得睡，有人把你扛走了你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外婆～”周大毛嘟嘴。 “好了好了，休息一下，我们轮流上厕所，轮流睡觉。” 大钱温宁都已经存进了存折里，存折被她贴身放着，小钱也放在外套里侧的口袋里，方便一路上的取用。 京都离东池有六天的车程，到站时几人已经变成了病怏怏的模样，都没什么精神。 然京都和东池的差距实在是大，周大毛幼小的灵魂再一次被震撼。 “我们先找个招待所住两天，明天我就去看看房子，看能不能整一套挨近学校的。” 周母第一次来到这么繁华的城市，啥啥都不懂，当然是温宁怎么安排自己就怎么听了。 几人都以温宁的想法为先，听她差遣。 到的时候是下午两三点了，京都的寒风比东池还冷。 几人跟着温宁去了招待所， 开了两间房，温宁和周母以及孩子一间，周大毛和陈雨一间。 “我问了房间里有热水，都累了，好好洗个澡，一会儿我们去吃饭。” 招待所每个房间都有四张床，也是按照床铺收费的，好在温宁他们住进去时里面还没有其他人。 两人轮流看着孩子，轮流洗澡，等到都收拾完毕后已经快五点了。 给周可可喂了一次奶，再抱着她一起去找大人的晚饭。 第171章 打听买房 坐这么久的车也累人，几人斜对面正好有一家国营饭店，当下就决定在那家吃。 京都的物价比东池贵多了，加肉的面八角，不加的六角，炒菜是五角一个素菜，一元一个荤菜。 要不是初来乍到，还没有锅碗瓢盆，周母都想自己回去开火了。 吃了这么一碗面，她心里不爽几个月。 吃完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街道上也没有什么人走动了。 几人回到招待所，“先休息一下，明天小雨陪我去找房子，娘你看好两个孩子。” 温宁早就给孩子喂奶粉了，这样也方便她不在孩子身边的时候，可可没有口粮吃。 第二天一早，温宁先给大家买了早餐，安排好之后，带着陈雨出门了。 李知浔给了她一个号码，但一来就麻烦人家好像不太好，温宁打算先自己去摸摸底，再问一下那人。 陈雨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面庞上也没什么笑，像个职业保镖。 温宁首先去了房管所，问了里面的人，“京都大学附近有没有空余的房子可以买。” 接待她的是一个穿着蓝色棉袄，剪着短发，袖子上还带着一块红布的女人。她平时是不鸟人的，今天听了温宁的话，屈尊地抬头瞟了她一眼，“你要买房？” 温宁，“对。” 女人狐疑，“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温宁，“有四合院最好。” 四合院的增值空间那可是跟坐火箭没啥差别，咻咻咻地从几万涨到了几千万。 温宁也摸不准现在的四合院大概要多少。 女人揭开茶壶盖，抿了口水，“房子有的是，你有钱吗。” 她这边可以直接和房东联系，到时候的中介费可不少。 “我想先看看房子。” 女人又瞥她，“你确定要买？” “价格合适当然要买。” “几个人住？” “五个人，大概需要四个房间，再加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和一个呃呃客厅。” “行，你先在这坐着等一下，我让人去喊房东。”女人指了指斜对面的椅子，让温宁坐下。 陈雨一开始就站在了门外没进来，温宁应了女人一声，去外面叫陈雨。 房东还没来，女人见温宁出去又带回来一个男孩，笑着跟温宁攀谈起来。 凭她多年的眼神，保准没看错，直觉告诉她温宁是个有钱的。 “这是你弟弟吗，长得挺俊朗的，你们姐弟两个都好看。” 温宁也没太多解释，顺着女人的话说，“谢谢。” “你们不是京都的人，是哪来的？沪市？” 温宁，“嗯。” 女人又问，“你们为什么要来京都买房啊，是打算在这长住？” 温宁，“嗯，来京都上大学。” 女人惊讶，“都考上京都的大学啦，好厉害。” “谢谢。”温宁回。 陈雨倒是被女人问的那句话搞懵了，“什么叫为什么要来京都买房？ 温老师要在这买房！ 他年纪小，不经吓。听说周叔叔家是农村的，那么买房的钱就是温老师的，温老师这么有钱！ 陈雨久久不能回神。 等他再一次吹到冷风的时候，两只脚已经跟温宁一起随着房东走了。 房东是个不怎么说话的，一路上要不是温宁开口问几句，他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他更没想着去给他们介绍一下自家院子的优点啥的，温宁问啥他就答啥。十分之沉默，房管所的女人都要看不下去了。 就连着他家的院子也在一个比较幽静的地方，很巧的是院子里也有两棵树，院子也很大。 房子有些旧了，但收拾得很干净，里面还有很多家具。 逛了一通下来，温宁还是满意的。 问了房东大概买下来要花多少钱。 房东比了个八的手势，“八千。” 温宁了然，陈雨暗自咽了下口水，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敢说。 温宁习惯性的砍价，“再少点呗。” 房东摇头，“少不了，就是这个价。” 温宁尬笑，“我再看看。” 房管所的女人冲温宁挤眉弄眼，悄声说，“这个价已经很合理了，我就没见过比这个还低的，我怕听说这人打算要回老家了，你不赶紧定下来，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温宁，“还有其他的房子吗，我想都看看比较一下，我家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拿主意的，我担心我丈夫不同意。” 女人撇嘴，“你结婚了？你不是来上学的吗？” “对啊，先结婚才上大学，我都有孩子了。” 这也是女人没想到的。 “还有好几处，你确定你要买？” 温宁先问了她中介费需要多少，女人还以为她不懂呢，想着到时候多薅她一点。 “十块，你看我又是给你联系房东，又是带你一起来参观屋子，怎么着我的辛苦费也要值个十块钱。” 温宁刚开始对这边的钱不太有什么概念，可已经穿过来几年了，对钱也有个基本的认识，这十块钱可不少，砍价道，“两块。” 女人皱着眉，厉声道，“两块钱请得动鬼呢。” 那好，温宁也不说啥了，一拍两散，给了她两毛钱，带着陈雨走了。 徒留女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温宁也不想得罪她，毕竟后面办理房产过户可能还要遇见她，随手给了个两毛，够她忙活这一阵了。 带着陈雨出来，他还在飘飘然，”温老师，你要买房子啊。“ “不一定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先看看。”温宁平静地说，尽管陈雨心里此时已经掀起了滔然大浪。 这下温宁不直接去房管所了，买了两包瓜子，到公园里看见一群大娘在那儿聊天，她拉着陈雨强行加进去，没一会儿就跟几个大妈聊熟了，温宁给她们分了瓜子，聊得更带劲了，小事如谁家搬来一户新邻居，以及市里发生的啥大事，都知道个一清二楚。 大娘们散场后，温宁带着陈雨继续寻找接下来的目标，又成功地打听到了一些她关心的事。 就在陈雨以为她终于不聊了，要回去的时候她又带着他拐了道，加入到一处胡同口处与大娘们聊天。 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第172章 初来乍到 打听到自己需要的信息，温宁就向李知浔给号码的那人打去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竟然能安得起电话。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喂，你好，请问找谁。” 对面是一道沉稳的男声。 温宁开门见山，“你好，请问是罗序同志吗。”温宁照着纸条上面的字问道。 “对，请问你是？” “我是温宁，李知浔同志的朋友，他应该跟你介绍过我，请问你明天有空吗，我想去拜访一下你。” “原来是温同志啊，你们已经到京都了吗。” “对，昨天就已经到了。” “我明天十一点这个时间段有空，我们友谊饭店见，我也正想认识一下温同志呢，听李知浔那小子说你可是个能人。” “他说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友谊饭店不见不散。” 话费也不便宜，温宁言简意赅就挂断了电话。 出来这么久，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也不知道周母几人有没有吃饭。 回到招待所，周大毛背着周可可玩骑马游戏，周母在旁边稳着。 听到开门声，几人一起看向门口。 “舅妈！陈雨哥！你们终于回来了。”周大毛玩得满头大汗。 “吃饭没有！” “午饭吃了，晚饭还没吃。” “房子找得怎么样？”周母问。 温宁没发话前，陈雨不敢透露温宁不是租房而是买房！ “明天再去看一下。” 房子这种事情，没个两三天是定不下来的，还得有个熟人能帮着把关。 “小雨帮周奶奶看着弟弟妹妹，我去给你们带饭。” “舅妈，我跟你一起去。”周大毛整天都待在房子里，脑袋都要长毛了。 温宁同意，“拿上饭盒。” 上火车之前几人都带上了自己的饭盒，这会儿刚好可以拿过去带饭回来吃。 点了三份素菜，一份肉菜，平均分到每个饭盒，米饭都是加满的。 周大毛难得出来一趟，一路都哼着歌，四处张望。 看到什么稀奇的玩意都想问温宁那是什么，冲散了许多心中的慌乱。 “等我找到房子，搬过去以后你就可以出去玩了。”天天让孩子待在屋里也不是个办法。 “好诶，舅妈，我以后也能在这上学吗？”周大毛担心问道。 “当然啊，除非是你不想上学。” 温宁的户口因为在这边上学就能在这边落户，而周大毛和周母以及周可可小朋友的户口，温宁找了好一番的关系才搞定，其中就包括了温华和京都大学领导的关系网。 京都大学的领导直接到家里去找了温华，而温宁的事就由温华拜托了他的老师。 从他寄过来的信，温宁简略的了解到，以前教温华高中的老师现在已经调到了京都大学任教，去到家里找温华的其中之一就是他。 反正有了温华在，温宁操心的事就减了一大半，也就几句话，几封信的事。 同时，温宁也在这个世界感受到了有一个好哥哥为你操心，为你解决问题，那种感觉有多么的爽。 “已经把你上学的事落定下来了，你就负责好好学习就行，你以后就是京都人了，开不开心。” “我是京都人了？我不是牛场大队的吗？” “把你户口迁过来了。”希望以后你知道了这个京都户口的含金量，不要太感动。 “是不是很麻烦啊。”周大毛没有想象中的那种高兴，沉闷着脸问温宁。 如果换作是以前，舅舅要去什么很远的地方，他和外公外婆只要负责在家等着就好了。 但是有了舅妈之后，她只要去了哪，都会带着他们，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帮他们把前路所有的麻烦都给清扫干净，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个聪明能干，优秀厉害的舅妈。 可是，读了书，上了学的周大毛知道，这一切有多么的来之不易。 从牛场大队坐车去东池那天早上，从每次他吃到甜甜的糖葫芦，从陈丑蛋渴望又羡慕的眼神中，周大毛就明白了自己有多么的幸运。 “舅妈，你辛苦了，我不知道以后的回报能不能对得起你的付出，但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温宁也没推辞说没什么没事，她付出了肯定就要得到回报，如果说她只是无私奉献那也太假，对他好是真的，想让他以后孝顺自己也是真的。 “舅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你能留在京都生活上学，你以后肯定是要好好孝顺我的，没有舅妈就没有你的今天，也许你现在还在河边跟小朋友们打架。” 孝顺的小孩免不得父母的一番教导，温宁时时刻刻做好感恩教育。 再次回到招待所，陈雨在教只会蹦出两个音节的周可可数数，温宁放下饭盒，招呼道，“快来吃饭，都饿了。” 周母从陈雨手里抱过孩子，“你们先吃，我带着孩子。” 这次过来光是衣服这类的东西就装了几包，周可可的小车车和摇篮自然是装不了了。 温宁，“我抱着她吃。” “不用 ，抱着她咋吃 ，你先吃，吃完了再换我。” 这也行。 温宁几人在这边一起吃饭，她在床那边抱孩子。 一打开饭盒，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周母到嘴边的唠叨又止不住了，“怎么不随便买点。” 从踏上京都的那刻，她仿佛就闻到了钱和票子燃烧的味道，似乎没钱哪都去不了。 温宁，“这已经很随便了，你没看到比这还贵的，不信你问周大毛。” 周大毛缩着肩膀，双手不停的扒饭，就怕出现这种情况，两边他都惹不起。 还是遵循外婆那句话：少说一句话，多吃一块肉。 见周大毛没搭话，温宁也只是安静地吃着饭，周母歇下了继续说的心思。 一盒饭装得很满，温宁吃不完，四分之一分给了陈雨，四分之一给了周大毛，她没多久就吃完了饭盒里的二分之一。 吃完抱着周可可，换周母去吃饭。 “明天我自己出去就行，小雨你陪着她们在周围晃悠晃悠，饿了就去吃饭别省着，累了就回来休息，不要走远，不要给不认识的人搭话。” 周母听说大城市的人都不怎么友善，还第一次来到这种超级大城市，担忧着说道，“让小雨跟着你去安全些，我们不用出去玩，就在房间里待着也挺好的。” 第173章 看房 “我明天要去拜访一个同志，带着去不方便，让他在这陪着你们。”温宁说。 陈雨也没说话，温宁明天应该忙的也是买房的事，让不让自己跟着去她都有自己的考量，陈雨听着就行。 “那你一个人要注意好安全，四五点就赶紧回来。”周母说。 如今大家都仰仗着温宁生活，她安全他们才安心。 “知道了，你们看好孩子就行。” …… 翌日。 温宁照旧先给大家带了早餐，吃完后又陪着他们在外面逛了一圈，才乘着公交到约定的地方。 她并没有急着去饭店，拐了个弯，先去了附近的供销社买了两瓶酒，两条烟。 到饭店时是十点五十，提前了十分钟，然约好的人已经到了。 那人眼神也好，看见温宁就笑着对她招手。 温宁含笑朝他走去，买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拉板凳坐下，疑惑道，“罗同志怎么认出我的。” 罗序，“感觉，李知浔说温同志很聪明厉害，我看着你就是这样的女人，也就认出来了。” 呃……这嘴也是没谁了，真会说。 “听说罗同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商业会吹也就开始了。 互夸几句，温宁说好话跟不要钱似的，一箩筐的好话砸过去，罗序率先提出了正事。 温宁，“罗同志应该也还没吃午饭，我先去点菜，我们边吃边聊。” 毕竟对方看起来就像个不差钱的主，温宁担心点便宜的他吃不惯，点了三道硬菜，两个素菜，一个汤，跟她们家过年吃的差不多了。 罗序看着她的处事风格，笑意更盛了些，跟她又了解了几句情况，饭菜才慢慢端上来。 可能这家饭店规格牛逼些 ，职工的工资高一些，相相应的态度也就好些。 他们只要对她笑了，温宁一律归为态度好，实在是以前的经历实在有点不可言说。 店里的标语还是不准打骂顾客！ 听听，多么的彪悍！ 简单的了解过后，温宁他们的话题就开始深入了，温宁也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现在急需一套房子，但初来乍到，对京都的情况也不是十分了解，所以才想着请你看看，手里有没有这方面的资源。” 罗序惊讶于她的话语，“你想买房？”跟昨天女人问的一样。 “对，想买一套小点的四合院，够家里人住就好。” “还想买四合院？你手里有多少钱？” 东拼西凑，温宁已经是一个珍稀的万元户了，不过，她没打算和盘托出，“就五千，也不知道够不够。” 罗序也没笑她五千块钱想买一套四合院这种天真的想法，而是继续问，“对地段有没有什么要求？” 温宁隐隐约约觉得有戏，保持面部表情，依旧平静说道，“我孩子也带过来了，当然希望院子能离京都大学近一些。” 罗序是左撇子，习惯于左手拿筷子，一边思考，右手食指和中指，有规律地轻轻敲击着桌子。 缓缓道，“按理说，五千块钱是买不到一套四合院的，现在最少的价格也是八千。我跟李知浔是发小，既然他托了我照顾你，我就实话跟你说了，我现在确实知道一点消息，他家给出的价格就是五千，不过因为前些年的一些事，被破坏的有些严重，如果你诚心想要，我可以帮你找人修缮，也不过是几百块钱的事，不瞒你说，要不是你开口，我自己都想买下来了，关键是他家那边地段也好，面积也大。” 温宁摸不准他这话百分之百的真，但有李知浔这层关系在，七八层也是有的。 “大恩不言谢，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可以先带我去见见房东和房子吗。”温宁说。 烟和酒顺势推过去了些。 罗序也是个爽朗性子，“不用你赴汤蹈火，有赚钱的法子想着我就行。” 温宁面上笑着，心中腹诽，“你这么有钱的人咋还想着我这八毛一分，真不愧是以后资本家的预备选手。” “行嘞，要是有合作第一个找罗同志。” “先吃饭，下午我正好也没事，带你去见房东和房子。” 出乎温宁意料的是，李知浔这发小半点不来虚的。 带她来看的这个院子，大是真的大，起码比上回看的那家大上一倍。但烂也是真的烂，好几处的屋顶瓦片都已经脱落完了，墙壁也还好，就是家里被破坏得乱七八糟的，还有些臭臭的东西，院子的杂草长得很是茂盛。 一片荒凉。 温宁百感交集。 房东也是个话少的，应该说十分少，只说了句“五千， 一分不少。” 罗序转头问温宁， “感觉咋样，还想买吗。” 五千块钱就能买这么大一块地，温宁当然愿意，“想。” “你消息准确不 大，房子里应该没出过人命。” 房东看起来呆呆地，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温宁虽然同情他，也不想买一处风水不好的。 “打听过了，你放心，绝对没有。”罗序胸有成竹地保证。 那些年很多人的日子都不好过，这位房东家里看起来就像是书香世家，地上还有些被破坏的书画，这样的人家日子更不好过。 “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立马去办过户，不想要的话，房子也可能就这样放着了，我也不卖了。”房东淡淡道。 为了卖这套房子他已经耽误太久与家人相聚的时间，要是再卖不出去他可就不想继续了。 “可以。”有罗序在，温宁倒不会担心被骗。 这年代的人多少要单纯些。 罗序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决定下来，“不去问问家里人吗。” “我们家我是最在行的，不用问了。” 问了也给不了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他们连最基本的租房都不会更别说买房了。 跟着房东去办理过后温宁还一起打听了租房的事，还好今天不是昨天那个女人。 办理人似乎也认识罗序，反正态度是非常友好的。 第174章 烤鸭 钱是温宁出的，房产证上写的自然就是她一个人的名字。 过完户之后，趁罗序在，房管所的人好说话，让他们帮忙找了一套好房子租来过渡这段时间。 房子面积不大，但够几个人住，地段也好，就在她买的房子的旁边，以后搬家也方便。 事情办妥后，罗序也打算撤了。 “明天我就帮你找人修房子，需要帮你搬行李到那边吗？”他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已经麻烦人家这么多了，温宁哪还好意思，“找人修房子的工作就麻烦你了，搬行李的事就不用了，改天请你到家里吃饭。” “好嘞 ，有事随时联系。” 罗序的声音和本人的性格很有反差，刚开始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温宁还以为对方是个成熟稳重的人，见了面之后才发现果然是李知浔的发小。 不过，还好有他这么一个懂行的人在。 像做梦一样，房子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还是面积这么大的房子。 温宁已经想象得到以后能翻到多少钱了。 事情办好了，心情自然就美妙了，哼着小曲回去。 上车前，看到一家叫“全聚德”的店，温宁对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貌似就是外公口中的，去到京都一定要吃的烤鸭店。 肚子适时地叫了起来，兜里还有点钱，温宁拐了个弯，就朝着全聚德去了。 里面的人还挺多，看起来大多数都是有点小钱的人家，衣服干净整洁，细微处透露出些小精致。 温宁看了下其他人的操作。 有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挑了一只肥美的鸭子，温宁听到店家说的是十块，标上记号后给了男人一块牌子，应该是一会儿取鸭子用的。 不愧是京都特产， 价格都是京都独有的特色——贵。 温宁是个心理承受能力强大的人，既然已经走进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豪气地也挑了一只。 挑的还是十块钱一只的。 烤好后会有人负责给切好打包，还给了一些配备的荷叶饼和小料。 坐车回到招待所，那几人已经回来了，陈雨还把晚饭给买了。饭是买来了，只不过几人还没开吃，等着温宁。 她还没拿出烤鸭，周大毛的狗鼻子就闻到了，“舅妈，你买了什么，好香啊。” 温宁把烤鸭放在桌上，示意周大毛打开。 外面的包装被打开后，里面切好的烤鸭就露了出来，烤鸭的香气瞬间飘满了整个屋子。 现在，温宁和周母这个房间，已经只有她们两个住进来，也方便了他们一家吃东西。 周大毛本来就没有吃饭 闻到这个香味，肚子更饿了。 嘴上滔滔不绝地问，“这是鸭肉吗，舅妈。” 温宁，“对，京都的特产，烤鸭。” 周母有些心疼钱，愁眉苦脸的，“这得多少钱啊。” 温宁胡诌，“三块。” 周母，“好贵啊。”随后又安慰自己道，“不过，这么多肉这点钱也还是值的。” 陈雨默默瞟了温宁一眼，他知道温老师肯定没说实话。 “洗个手开吃。”温宁也饿坏了。 周可可一天没见到她了，自从她进来之后小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但乖乖的没哭。 温宁有时候都觉得这个孩子是来报恩的。 “我们可可喝奶奶了没有啊。” 周母，“刚喝过了。” “我抱一下。”温宁也有点想她了。 洗过手后，周大毛看着温宁，实在是没吃过，他不知道怎么吃。 温宁指挥，“一片荷叶饼包一片鸭肉和一点小料。” 周大毛包好的第一个先喂给了温宁，大家都是等她吃完了第一个才开始吃自己的。 吃完后，纷纷发出赞叹。 周大毛，“好好吃啊，舅妈。” 周母，“大城市的人就是会享受。” 陈雨，“好吃。” 十块钱的东西能不好吃吗。 “好吃就多吃点，吃完再吃饭。”周可可不吵也不闹，就乖乖地窝在温宁怀里，温宁吃东西也没受到打扰。 烤鸭吃完温宁是没有胃口吃饭了，把饭分给了他们三人吃。 陈雨总是觉得不好意思，自觉跟温宁来了京都这么几天，就花了她好多钱。 他们也是十六报到，明天就十五了，他不想再打扰下去。 “温老师，明天我就去学校。” “我已经租好了房子，明天你先跟我们去那边一趟，帮我们一起打扫一下家里，后天再去学校，那边离你们学校也不远。”温宁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既然已经答应了他的父母好好看着他，肯定是要尽到责任。 “好”，陈雨听她这样一说也只能答应，他想尽早离去又不是担心干活，而是担心打扰，没有温老师需要他帮忙，他不帮的道理。 “舅妈你已经租好房子了吗？我们明天就可以不用待在这里了吗？” “对，钥匙我已经拿到了，明天我们就搬家。” 周母还是那个问题，“多少钱？” 温宁依旧胡诌，二十几的房租说成八块。 “嘶！”周母倒吸一口凉气。 温宁，“房子挺好的，值这个价。” 此时，尽早能赚点小钱的种子已经在周母的心里种下。 …… 十五这天早上。 几人退了房后，又拎着大包小包跟着温宁坐上了去往新家的公交车。 一路上都是他们没见过的高楼大厦，周母抱着孩子正襟危坐，周大毛和陈雨却是满怀好奇地看着窗外。 很神奇，他们现在竟然能处身在这个全国人民都向往的地方。 下车后，看到了一个个背着大包小包的年轻人。大家的眼神迷茫中又带着憧憬，有人别着拗口的普通话问温宁，招待所在哪个地方。 温宁也才到这个地方，没那么熟悉，只能让他自己去找找。 终于在七拐八拐的胡同里找到她租的房子，也是一个四合院，不过是几家人一起租的。 目前为止只有她们家没住进去了。 她买的房子就在胡同口那边，很近，还能时常去看看修复工作的进程。 “进来。”温宁用钥匙打开门，将手里的行李放在地上。 许是这边的人都不怎么喜欢凑热闹，他们进院时，并没有其他户的人家上前来搭话。 “这房子你确定只要八块？”周母开始怀疑了。 他们牛场大队，镇上的破烂房都要五块呢，这大城市的好房子竟然这么便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现在已经觉得八块钱一个月很便宜了。 第175章 搬家 温宁小声说，“你别大声嚷嚷，这是李知浔的朋友找了关系，人家才便宜租给我的，其他人家都是二十几，他们要是问到，你可别说漏嘴了。” 事关钱的事，周母表示她的嘴很严，“放心，我知道怎么说。” “把东西放下赶紧打扫卫生，一会儿还得去添置东西。” 令温宁满意的是屋子里的家具不少，不仅有桌椅，木桶，还有三张床。 需要添置的就只有锅碗瓢盆这些做饭的，以及被子之类的东西。 这里的生活也很方便，院子里就有自来水，每家都有一个水表，用了多少水一目了然。 周大毛快八岁了，个子长了不少，温宁让他带着妹妹在院子里玩，她们三个负责打扫卫生。 前租户应该刚搬没多久，家里的灰并不多，几人从里到外全清扫了一遍都没花多少时间。 家里打扫完，就该去采购了。 刚需的东西今天是一定要买的，要不然今晚买法过。 让周母在家带孩子，温宁带着陈雨两人去买东西。 周母想去给温宁把把关，担心她总是买一些很贵的，但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在家看孩子，无奈只能看着他们三人离开。 对比牛场大队和东池那边，进城一趟需要坐车几个小时，温宁不得不再一次感慨，大城市就是方便。 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供销社。 被子比较大，买好后几人就先把它拿回家了再去买其他的。 温宁花钱真是大手大脚的，一张床就配了两床被子，一床垫在下面当床垫，一床盖上面。 想到以前垫的都是茅草，再看看如今这白花花的棉花被，周母那叫一个肉疼。 锅碗瓢盆挑好后，温宁凑巧买了些米油佐料以及菜。 又是分成了两趟运。 几人来来去去的举动，已经引起了邻居的注意，一家家赞叹于新邻居的财大气粗，哑着性子不好意思上前打听温宁的底细。 东西都买齐后，三人坐在凳子上重重地喘了口粗气。 周母看着这些多出来的新东西，愁容如乌云密布的下雨天。 “好了，回房间整理自己的床。大毛，你先跟陈雨哥哥睡一间。” 温宁当然是要睡主卧的，左边大点的就分给周母，有时候她要帮忙守着周可可，周大毛两人就睡小点的那间。 陈雨以后要住学校，又不经常来，那个房间也就是周大毛的，睡他一个小孩也够了。 温宁独立惯了，铺床的动作也是麻利得可以，三两下就把它弄得整整齐齐。 房间没有衣柜，温宁找了一根粗绳子拴在墙角成直线，把自己和孩子的衣服挂上去。 一切弄妥当，她去把周可可抱着，又去看了下周大毛他们的情况。 有陈雨在也没啥可担心的，周大毛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帮点小忙。 周母弄好自己的房间后想着去做饭给大家吃，发现没有火炉和煤球。 温宁提议这顿大家干脆出去吃，回来的时候买上，晚上再在家做。 外面跟刚才来的时候一样，热闹非凡。 周可可黑黝黝地大眼睛看得不眨眼，不知看到什么好玩的，对着温宁手舞足蹈地笑。 温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了几个穿着军装的战士。 嗓子突然哽咽，鼻腔涩涩的。 已经几个月了呢。 “可可是不是想爸爸了。” 周可可听不懂妈妈说什么，张着嘴巴跟着她发出一个“啪”的声音。 周母眼睛更是红润，差点就破功了。 陈雨和周大毛被温宁任命走在前面，观察哪里有国营饭店，这才没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所以当发现转角不远处就有一家国营饭店时，周大毛欢喜的声音打断了后面两人的思绪。 “舅妈，在那！” 清了清嗓子，温宁淡笑着说，“走，吃饭去。” 这边的国营饭店靠近大学城，又正好是开学季，温宁他们排了好久的队才得了空位置进去。 吃了一顿下来整个人都累扁了，又一起去买了火炉和煤球。 火炉他们提着回去，告诉地址后，一会有人专门送煤球来家里。 吃饱喝足，又累极，回到家后，各回各的房间狠狠睡了一觉。 周母在送煤球上门的人来了后就醒了，温宁和那两个年轻的，睡到了快晚上才起来。 有了煤球和火炉，周母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就开始做饭了，他们起来时她就已经在炒菜了。 “外婆，你不累吗。”周大毛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周母好笑，“老了，没你们年轻人瞌睡多。” 周大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怪不得外婆每天早上总是第一个起床。 “嘿嘿，我来端菜。”他狗腿子似的说道。 睡了这么一觉，中午吃的早已经消化了，肚子这会儿也已经唱起了空城计。 吃到一半，周大毛的话就开始密了起来。 嗯，菜里已经没有肉了。 “陈雨哥哥，明天我可以跟你去你们学校看看吗。” “可以啊，明天我带你去转。”陈雨答应。 温宁不放心，“我也跟你一起去。” 陈雨抬眼，“温老师，你们学校不也是明天报到吗？” 温宁，“先送你去办理好了，我再去学校。” 陈雨可不好意思了，“不用的温老师，我自己可以的。” “我也想去你们学校转转。” 温宁这么一说陈雨就没法反驳了。 “娘，你明天就在家带好孩子，可能会有人来找我，如果我没在你跟他说一声，让他先看着，我去学校报到下午四点就回来了。” 今天那边还没动静，温宁担心罗序明天找到的人会过去修房子，罗序应该会过来说一声。 “好。” 生活了这么久，周母也了解了温宁的为人，她做的事都是些大事，根本就对那些肮脏的事不感兴趣，周母也乐于没打破砂锅问到底是谁来找她，找她干什么。 第176章 莫非是个天才 早上。 吃过早餐后，温宁和陈雨提着行李就要去学校报到了，周大毛生怕不带他，也起了个大早。 出门前他跟周可可打了好几个招呼，“妹妹，你跟外婆在家里乖乖的啊，一会儿哥哥回来给你买糖糖吃。” 周母睨他，“你有钱吗。” “当然，我的压岁钱在我这呢。”周大毛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小眼神十分傲娇。 温宁，“你可别炫啊，装好点，丢了别找我们哭。” “呸呸呸，舅妈你别乱说。”周大毛斜眼。 温宁不打算住校，所以行李不多，只有一个装着证件的斜挎包。 陈雨要住校，换洗的衣服和床单这些东西都要带着过去。 陈雨的学校离这不远，不用坐车，三人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 这个点来报到的人还不少，随处可见拎着大件行李的懵懂新生。 招待他们的老生，是恢复高考前就入校的工农兵大学生。 温宁带着陈雨找到他们专业的报到处，学这个专业的多是男生，招待的人里也只有一个学姐。 当排队到陈雨时，他们还以为温宁也是来报到的，几个男生表现的可积极了，把陈雨晾到一边，期待地看着温宁，“同志叫什么名字？” 温宁站到一边，让出位置来，笑道，“不好意思，要登记的不是我，是我弟弟。” 几个男生肉眼可见地垮脸，语气都冷淡不少，把登记本给陈雨，“自己写一下。” 瞥到陈雨年龄那栏填的是十五，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上下扫视了他一番，“你才15？没填错？” 他的话又引起了旁边几个人的注意，纷纷盯着陈雨填填的登记表。 很难想象，这么个大高个才十五！还是个小孩呢！ “这么小就上大学了，你莫不是个天才？” 陈雨淡淡摇头，也没理睬他们的调侃，知道了自己的宿舍楼后，带着温宁和周大毛向前。 周大毛走走停停，“舅妈，你说我是不是天才，我十五岁也能上大学吗？” 温宁提扭着她的肩颈，“你应该不是天才，你要真想十五岁就上大学的话，需要跳级才能做到。” 周大毛懵懵懂懂，“我为啥不不是天才，我觉得我也很聪明啊。” “因为你三岁不会作诗，五岁不会速算。” 周大毛非要整个明白， “陈雨哥哥 ，你会吗？” 陈雨摇头，“不会 我不是天才 我就是个运气好的普通人。” 陈雨头发有些长了，不小心就会遮住眼睛，蓝色棉布制成的上衣穿在他身上有些宽大，像个二次元里的动漫少年，同时眉眼又给人温和沉稳的感觉 ，这两种气质杂糅在一起显得更加独特。 周大毛羡慕地看着陈雨，“我要是能长你这么高，有你这么聪明就好了。” 陈摸摸他的脑雨袋，“多吃点饭，过几年就能长我这么高了。想跳级的话你平时不仅要学老师教的，还要好提前学其他的。” 周大毛郑重点头，“好。” 到了陈雨宿舍，他几个舍友都来了，还有些人的父母在帮忙整理床铺。 站在门口的女人叮嘱完自己的儿子诸多事宜后，视线放在了温宁身上，主动跟她问好。固 因为温宁三人是同时出现的，温宁虽然大了陈雨好几岁，但看起来还很小，陈雨由于个子高的原因将年龄提高了几岁。 虽说两人年纪轻轻，看起来不太像能有周大毛这么大的孩子，但也不是不可能。 女人张着嘴巴就来，“同志，你们一家三口长得可真好看啊。” 温宁尬了下，“你认错了，这是我外甥，小雨是我弟弟，我们今天送他来报到的。” 女人瞬间笑容凝，“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太好。” 她不仅眼神不太好，还不太干净，温宁被她盯着不舒服，不想继续跟她搭话。 陈雨的宿舍是标准的八人寝，下面的位置都被选完了，他在仅剩下的两个空位里选了个靠近阳台的。 “你先把床铺好 ，我跟大毛下去给你买点东西。” 盆，牙刷牙膏，毛巾，暖水壶，他啥都没有。 “不用了宁姐，我自己买就好了。”既然温宁说他是她弟弟，陈雨就顺势换了个新称呼。 温宁，“没事，大毛 你要跟我去还是在这。” 房间站了好几个人，说话声不断，周大毛只觉吵死了，“我跟你一起去 ，舅妈。” 之前温宁说陈雨父母已经给过她钱了，并不多说假话 ，他们真给了两百块钱在温宁这，除下车费，还拜托她送陈雨到学校，给他买点日用品。 现在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档次之分，大多数都是一样的普通款，温宁选了几样让周大毛拿着，除了日用品，还买了点小吃，一会儿给陈雨打好寝室关系。 真不愧是开学日，学校里哪哪都塞满了人，楼道里还能遇到成群结队的。 才到门口，温宁又听到刚才那女人的声音。 “你是陈雨是，我家耀祖年纪还太小，很多东西都不太会，我看你刚才做得很麻利，以后能不能帮一下我儿子。” 温宁顺着她的话看向她儿子，看拿起来可一点都不小，他妈在跟陈雨说话，他老大人翘着脚坐在床上吃饼干。 陈雨处变不惊，“不好意思，我是来学习的。” 女人拧紧每天，“你说的什么话，只让你帮一下，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她已经物色了好几个人，才发现陈雨时最好的人选，这孩子手脚麻利 ，做事情也干净。 温宁推门进去，里面几人停住手里的动作，都朝她看了过来。 发现是陈雨姐姐 ，不约而同地瞟了那女人一眼。 温宁把东西放在中间的桌上，“阿姨，你儿子今年几岁了。” 女人得意，“十九，咋了，我儿子可是今年的应届高考生，一回就考上了呢。” “那不好意思了，我弟弟今年才十五岁呢，高中都没上就不小心考上了，他也需要大哥哥帮帮助呢。” 里面有几个人比温宁还大几岁，听见这话，瞳孔跟地震一样。 “你真才十五啊。”白了大半头发男人问。许是生活太过磋磨，他年纪应该还不到三十，头发已成这个模样。 第177章 偶遇大哥 陈雨点头，“嗯。” “你好厉害。”男人眼里冒着星星。 其他几人也纷纷发表着自己的赞叹，倒是那女人被气得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 温宁懒得管她，让陈雨从袋子里拿出她买的小吃分给大家，“你们能分到一个寝室就是缘分，以后互帮互助，共同成长。我家陈雨年纪小，有很多东西可能不太懂，以后要跟着大家学习了。” “没关系的，姐姐，陈雨看起来比我还能干呢。”男生明明看起来比温宁还大，也跟着陈雨叫温宁姐姐了。 “对啊，谢谢姐姐给我们买的东西。” 温宁也没让陈雨特意不给那啥耀祖，先一视同仁，以后离他远点就好。 “那行，小雨你收拾，我和大毛就先走了。” 时间也不早了，温宁还要去自己学校报到，一会儿家里可能还有事等着她。 陈雨放下手里的东西，“我跟你一起去，收拾得也差不多了，回来再收拾点就好了，我也想去见见京都大学是啥样的。” “姐姐是京都大学的吗？这么牛逼啊。” “我也有老乡考上那里了。” “你们一家可真是好样的，姐姐考京大，弟弟考人大。” 温宁，“还好还好，能考上人大你们也很牛逼。”恭候完，“那行，我们一起在那边吃饭，晚上你只能一个人吃了。” 陈雨把自己的东西东西都放好，背着小书包就跟着温宁走了。 京大这么也是同样的热闹，周大毛眼睛好，竟然在人来人往的人流中看到了温华。 “舅妈，那好像是大舅舅！” 不只是温华，与他同行的还有大嫂李文静以及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大哥，大嫂。” 嗯，非常之搞笑，一家人就这么在路边相遇了。 温华回过头，“怎么才来？” “这是我在东池那边的学生，他考上了人大，我先送他去了那边报到。” 陈雨有礼貌地打招呼，“哥哥好。” “你好。”温华点头。 随后，他向自己旁边的男人介绍温宁，“老师，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我妹妹温宁，脑子挺好使的，稀奇古怪的主意很多。” 男人头发花白，气质儒雅，冲温宁笑着点了点头，“我见过她。” 这话温宁都奇怪。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在田垄大队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田垄大队是牛场大队隔壁的村子。 温宁不记得自己去过哪边。 倒是周大毛瞪圆了眼，拉了拉温宁的衣服，让她把耳朵凑过来，“舅妈，他是住牛棚那个奇怪的爷爷。” 哇哦，温宁装作恍然大悟，然而自己什么都没想起来。 下意识地弯腰鞠躬，“你好，老师，我是温华的妹妹。” 老师名叫俞承德，轻舟已过万重山，苦难过去，获得重生。 “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实验室来。”他开口邀请道。 温宁就只想悄咪咪地赚点小钱钱，囤点小房子，以后能随心所欲地生活就好，上辈子都这么苦逼了，这辈子就别为难自己了。 “我就不用了，不过这孩子脑子也很聪明，你们可以带他进去磨练一下，日后应该能磨成你们想要的人。”她把陈雨推到两人面前。 温华不解，这么好的机会小妹为什么要放弃。 温宁，“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是放荡不羁爱自由，你让我日复一日地呆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我真的不太行。” 李文静开玩笑，“小妹你都还没进去怎么知道自己不合适，你在东池的时候不也成天上课，我看你适应得还挺好的。” 温宁，“那是没办法，下下策。” 温华轻点她的头，“算了，你以后改变主意了再说。怎么没带行李，不住校吗。” “我住校孩子怎么办，房子已经租好了，就在学校附近，每天上下学也不远。你们呢。”随后才想到，“大嫂也在这里读书吗。” 本来不是的，经过温华的一番运作，现在已经是了，她就是走后门来的，李文静都不好意思回温宁的话了。 温华一本正经，“对，我们也在外面租了房子。” 其实也不是租的，是俞承德直接过户给他的。 因为早年的那些事，余承德已经跟亲生的那几个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了，这次回来之后，直接认了以前的得意门生当义子，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名下的财产都给了过去。 温华现在的身价可不低了。 温宁想着反正都是一家人，等她的房子修好，可以让大哥大嫂也搬过来，“租金是不是很贵，不如搬到我那边呗，我那边便宜。” 温华，“我那也很便宜，你搬过来，直接省下一笔钱。” 温宁，“那就先这样住着，我懒得搬来搬去了。” 兄妹俩这操作，其他人也没见过。 温宁告诉了温华和李文静自己的住址，“有事去那边找我，我现在先过去了。” 温华，“行，去。” “俞老师，再见。”温宁再次变成学生模样。 周大毛刚才一句话没说，现在一肚子的问题，“舅妈，那个爷爷为什么会在这里？”周大毛依稀还能记得他脏兮兮的样子。 温宁，“这是他家，他回家了呗。” 发生那些事的时候周大毛还太小，没印象，长大有点意识后事情已经平缓下来了，有时候虽然可以从大人的口中听到唬人的话语，但他至今还不明白为什么他以前不能回家，现在又能回家了。 这事本来就比较敏感，温宁没给他解释太多，还加了句经典名言，“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陈雨大概是猜到怎么回事了，刚才温宁推荐他去，而温华和那个老师并没有表示，陈雨也不觉得恼，反而觉得温宁对他很好，什么事都想着他，他们没回应只能表示是自己并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 温宁的报到就简单得多了，填了个登记表就好了。 后面几人在校园里溜达了一圈，又去了食堂，正好现在已经开饭了，拿着饭票了打了几份。 现在读大学有个好处是，不仅没有学费，学校还给他们发生活费和饭票。 第178章 舅妈看自己的房子呢 吃完饭，温宁领着他们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就打算回去了。 陈雨要回学校，周大毛跟她一起回家。 经过路口的胡同，温宁瞥了眼自己的房子，里面已经有几个人着手在干活了。 周大毛看见她撅着屁股扶着门框往里看，自己也跟着瞧了眼，“舅妈，你看别人家干嘛，我们家那边。” 温宁：傻孩子，舅妈这是看自己的房子呢。 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用一种从没出现过的和蔼可亲地表情对周大毛说，“我就看看，如果没人要的话，我们赶紧搬进来。” 周大毛看傻子般的眼神回望她。 “这些不是人吗？” “他们看着不像是这房子的主人，你先在这等着，我进去问问。” 就这样，周大毛被她关在了门外。 温宁也只是进去跟几个干活的大哥打了声招呼。 出来后周大毛问她，”他们怎么说。“ 温宁信口胡来，“他们就是来修房子的，说这房子没人要，因为我是第一个进去看的，房子就归我了。” 周大毛撇嘴，“我八岁了，不是傻子。” 温宁神秘一笑，“反正你就看着，等他们把房子修好，我们就可以搬进来了。” “舅妈，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家伙学了不少温宁骂人的话。 “不相信的话，以后我们搬进来了，你一个住那边。” 周大毛可不干，“见者有份，我也看见了，这房子也有我的一份。”既然温宁想当强盗，他也不遑多让，一家子的土匪行为。 温宁好笑，“你想得美，人家已经给我了。” 周大毛回到家迫不及待地将事情告诉了外婆，好一番控诉了温宁的土匪行为。 温宁回击，“你不是说出去给妹妹买东西吗，东西呢，白眼狼只会骗人。” 周大毛急了，“我忘记了，我现在就去。” 周母拦他，“妹妹还不会吃，以后再给她买。” 周大毛回为向温宁证明自己不会骗人，立马从口袋里扯出五分钱给周可可拿着，挑衅地看着温宁，“我可不是白眼狼。” 但是你，我的舅妈，你是一个土匪！ “行了。”周母制止住两人幼稚的行为，跟温宁说，“刚才真有人来找你了，他说人已经帮你找到了，过段时间他会再来。” “找什么人。”周大毛警觉地问。 周母结合周大毛刚才说的话，也开始怀疑温宁，“那边的房子是你买的？” 温宁点头，“嗯。” 天塌了，周大毛斜眼看温宁，“舅妈，你才是大骗子，逗小孩很好玩吗。” 温宁，“好玩。” 一想到那是自己的房子就觉得更好玩了。 周大毛：幼稚鬼！ 周母心惊肉跳，“那得多少钱啊。” “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这种大城市的房子又能便宜到哪去？ 周母那叫一个心焦火燎。 抛开某些事不说，温宁对他们一家也算是可以了。 就是花钱太大手大脚了，才来这里就买房子，以后的生活怎么过？怎么养孩子？ 吃过晚饭，周母悄悄把周大毛叫到自己房间。 “大毛，帮外婆给你外公写封信。” 周大毛，“写什么？” 周母打了几个小时的腹稿，“让他多寄点钱过来，家里的粮食只留下他自己吃的那份就好，其他的让他全买了，有多少钱给我寄多少过来。” 周大毛搞不懂外婆唱的又是哪出，家里是要破产了？ “寄钱干嘛？” 还要卖粮食! “你舅妈不是买房了吗，买房不要钱啊，我们来这边生活不要钱啊。” 啥啥都要钱！ 卖粮食也不够。 周大毛听她的话，歪歪扭扭地写上了要周父寄钱过来的信。 第二天温宁去学校上课，周母问了邻居邮局的地址，背着周可可，带着周大毛，祖孙三人拿着信悄咪咪地去干了这件大事。 温宁从头到尾那是一点都不知情。 来到班里，乌泱泱地看过去全是男生的脑袋， 她们班只有五个女生，而且除了她都是住校的，其他四人都已经熟悉了，温宁找了个边上的位置。 她现在是走读生，也不打算跟大家结交有多么深厚的友谊。 新生入学的第一节课当然是选班委和发书了，温宁就是个咸鱼，班委也不想当，搬书的重活也落不到她的身上。 反正过了大半个月，班上的同学还不知道坐在边上的那个神秘的女同学叫啥名。 温宁每天上课前卡点来，下了课就走，很少跟人打交道。 这天，他们一班的和同专业其他班的同学要举办一个联谊活动，班长秦岭和学委杨慧玲受同学们的请求来邀请这个神秘的女同学一起参加。 温宁可没时间陪他们玩，她下午要带周大毛去学校报名。 “不好意思，我家里还有事，你们好好玩。” 杨慧玲拉住她的衣服，“联谊活动是晚上才开始，你晚上应该没啥事。” 晚上？晚上温宁要陪孩子。“有。” “大家既然能在一个教室上课，那就说明我们有缘分。大家一起玩一下，增进同学之间的友谊还是很有必要的。” 温宁还是摇头，“真的不好意思，我真的没空，家里还有事。” 杨慧玲不打算放过她。 温宁长这么漂亮，叫过去他们班也有面子。 联谊活动顾名思义不就是找对象的活动嘛。 “你有什么事会有找对象这样的人生大事重要。”她凑近温宁耳朵跟她说，说完还朝她眨了下眼睛。 温宁无奈，“我已经结婚了，我对象是解放军，我都有孩子了。” “啊。” 班长学委双双震惊。 温宁看着可不像是已经结婚的女同学。 “你不会是特意编谎话骗我们的。” 温宁，“没有那个必要。” 因为今年的特殊性，大学已经结婚的人不少。其中很多下乡的知青在那边都已经结婚了，不过很多人都选择隐藏那段经历，从今开始自己的新人生。 如果温宁的丈夫也是个乡下汉子，可能会有人为她不值，甚至还会有让她选择新生。 但温宁这个可不一样，人民解放军可是大众梦寐以求的对象。 第179章 合作一下 拒绝了他们的邀约，下课后温宁后就往家赶，路过自己的房子顺便瞥了一眼。 嘿嘿，每次看到，心情都很美妙。 也快要结束了，温宁迫切地想搬进自己的大房子。 “舅妈，你回来了。”周大毛蹲在胡同口等她。 温宁，“在这干嘛？” 周大毛站起来，“等你啊。” “外婆和妹妹呢。”温宁问。 “外婆去买菜还没回来呢。” “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去。” “外婆跟对门的陈婆婆一起去的，让我在家等着。”周大毛说。 “作业写完了没有。”温宁按照他的要求，又给他布置了好些作业。 “早就写完了。”周大毛瓮声瓮气道。 “回家回家。” 周母自从知道温宁买了大房子后，就开始节约了，一顿的量都想做成两顿吃。 出去买菜也只是买了点青菜就回来了。 温宁至今还不知情，连续吃了好几顿的青菜，没看见一点的肉影子。 她怀疑，“给你的买菜钱是不是没了。” 周母表情不变，“还有呢。” 温宁找了个借口，“为什么不买点肉来吃，大毛还小，天天吃素菜，以后可长不高。” 周母，“又不用他去顶天，长那么高干嘛？有吃的就行，不用吃那么好。” 住大房子还吃那么好干嘛。 周大毛不用吃得好，温宁需要。 不然赚钱干嘛，天天吃得跟个兔子似的，赚钱都没动力。 “还有钱的话下次多买点肉，我喜欢吃肉。” 周母还能咋说，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行 ” 吃完饭，温宁带着周大毛去学校。 周大毛先前的书包有些破了，周母担心他受到同学的歧视，给他准备了个新的。 周大毛背着新书包，牵着温宁，蹦蹦跳跳的，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 新学校是俞老师安排的，就在附近 ，还是她们学校的附属小学。 温宁属实是羡慕了。 这小子一只脚已经踏进大学了。 算是赢在了起跑线。 不知不觉她就脱口而出，“周大毛，你以后可真得好好感谢我。” 给你地狱模式的开局直接逆天改命。 周大毛此时还不懂温宁这句话的含金量。 “我肯定会感谢你的。” 但是，他还是要说，“舅妈，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新学校，你以后别叫我周大毛了，我叫周夏商。” “行行行，周夏商同学。” 周大毛今年是二年级下半年，被校长安排进了三班。 温宁带他去班主任办公室，跟他们班主任聊了聊了会天 班主任照常是要了解学生的家庭情况的。 温宁也没瞒着，“他妈妈过世了，现在跟我们一起住，我们负责他以后的一切事宜。” 老师瞬间对周大毛关照起来，“他舅舅是做什么的呢。” 周大毛挺起胸膛，“我舅舅是人民解放军，我以后也要当人民解放军。” “温同志呢，现在是个什么人工作。” 周大毛大声回，“我舅妈是京都大学的学生，我以后也要上京都大学。” 这孩子以后的梦想太多了，温宁不知道他到底要做啥。 但老师觉得这孩子行啊，小小年纪就这么有觉悟。 老师笑笑，“好了，跟我去教室，温同志你先回去，放学了再来接他。” 周大毛回头，“不用了舅妈，我已经知道路怎么走了了，我放学自己回去。” “行，那你好好在学校上课，我先回家了。” 下午，温宁亲自和周母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好些肉菜和蔬菜，然后又带着她去了一趟周大毛的学校，接到了周大毛。 刚来第一天，周大毛还没交到新朋友，一个人出校门时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舅妈和外婆，眼睛都亮了。 嘴里却说，“舅妈，我不是说自己回去吗，为什么要来接我。” 温宁，“我们去买菜，路过这边顺便来的。” 周大毛跟外婆去过菜市场，知道顺便不了。 一路上，他叽叽喳喳地跟她们俩分享到新学校的第一天的新体验。 还感慨，要是妹妹能快快长大就好了，以后他们就能一起上学了。 周母笑他，“你是不是一个人上学害怕了。” “哪有，我喜欢上学，怎么会害怕。” 到了家里，他们家门前站了一个人。 定睛一看，竟是罗序。 “啥时候来的。”温宁请他进屋坐着 ，给他倒了杯茶。 “也没到多久。”罗序尝了口茶后放下，“茶叶不错。” “喜欢的话一会儿给你带点回去。” 寒暄两句，两人开始正经话。周母把孩子给周大毛看着，自己进了厨房做饭。 听罗序说那边明天就能完工，温宁惊讶，“这么快?” 工钱和材料费先前都是罗序帮着垫付的，这一次人家上门之后，温宁一次性全还给了他。 “只是修一下而已，又不是重新建一栋，我还觉得他们速度慢了。” 温宁再一次感慨：真不愧是资本家预备役。 “行，明天我回来后就去看一下。” “要不要帮你找两个人打扫一下，方便你搬进去住。”罗序享受惯了，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温宁当然也不会觉得有啥，“行，那就麻烦你了，明天你让他们先过去打扫，搞好了之后我一起付钱。” 罗序欣赏地看着她，“行。” 他帮了这么一个大帮，温宁当然要留下他吃顿饭了，好在周母也知道客人来了，今晚做了好几个肉菜招待。 有句话说的是：富给别人看，穷让自己知。 出门在外还是要维护好自己的脸面。 罗序也没有推辞，爽快答应下来。 吃饭时，他问温宁，“听说你很会造电器，有没有机会咱俩合作一下。” 温宁谦虚一句，“我就是个破画图的。” 罗序笑言，“你就别谦虚了，咱有真本事就要露出来，这年头不兴卧虎藏龙那套。” 温宁，“你有这方面的意向?” “有啊，我的意向就是赚钱。我也不怕跟你说了，过了年后 ，国家这方面的政策会越来越宽，以后私人经济也会越来越繁荣，到那时人说不定人人都要做生意了。” 第180章 块钱 罗序说的这些话温宁哪能不知道，甚至可以说她知道的比罗序了解到的还多。 她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人，之前设计的几款卖给程度的电器是不能再卖给罗序了，新的款需要再琢磨。 “行啊，不过需要点时间。” 有她这句话就行，细工出慢活，她需要多少时间罗刚都给得起。“改天我给你个正式的合同怎么样。” 温宁，“不先看看我的设计水平？”而且温宁只打算卖设计图纸，并不到厂上班。 “我相信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罗序还是知道的。 温宁，“合同还是等我的图纸出来再说，我只卖图纸。” “行，设计好了你随时通知我。” 在这边简单吃了一餐后罗序就走了，天色已不早，他也不能在这待久，哪个年代都需要避嫌。 工作也算是找到了，房子也弄好了，温暖宁心情舒畅极了。 等明天工人帮忙打扫干净，再晾个几天就可以搬过去了。 刚才罗序在的时候周母没吭声，现在他走了，周母立马说，“我明天没事啊，我过去打扫就好了，不用特意找人了，花那钱干嘛，没必要。” 周父寄的钱还没到，周母就担心，突然哪天家里就破产没钱吃饭了咋办。 温宁安抚她，“您帮忙带着孩子就好，那边灰尘大就别过去了，等他们打扫干净再去看看。” “哪有那么金贵，我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什么脏的累的活没干过。”周母说道，嘴唇上都急得起了几个泡，这几晚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我还有钱呢，你不要操心钱的事，带好孩子就行，等后天我带你和周大毛出去玩。” 后天就是周日了，温宁和周大毛那天都没课，来这大半个月了，还没带他们出去游游，正好一家人出去玩一下。 周大毛兴奋，“你说真的吗，舅妈。” “真的，不骗你，后天带你们去天安门参观。” “哦耶，舅妈我爱你！”恨不得跳起来表达自己的爱意。 “你倒是高兴了。”周母还是不敢相信温宁的话，买了那么大一个房子不说倾家荡产，剩下的肯定也不多了。 周大毛不懂大人的愁，“你不高兴吗外婆。” 周母冷嗤，“我高兴个鬼。” … 温宁第二天只有早上的一节课。 昨天她没参加联谊会，今天学委跑到她面前来替她惋惜，“真的很好玩，你没来真的可惜了。” 温宁淡淡一笑，“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嗯，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羡慕之意。 她最烦那种场合了，还不如在家好好休息，或者赚钱来得痛快。 上完课，有一个小问题，上讲台问了老师，懂了之后背着书包就回去了。 全然不管背后的议论声。 温宁在众位男同学的心目中神秘且美好。 昨天班长和学委没邀请到她参加活动，可是有很多同学感到心碎了。 听班长说温宁已经结婚生孩子的消息，大家表示并不相信，因为从没见过她口中的丈夫来找她。 换做别人有这种漂亮的媳妇恨不得天天守着，而且还是个上了顶级大学的媳妇，所以，很多人觉得是温宁故意编造的。 不过随便他们怎么想，温宁是不在意了。 下课后直奔她的大房子而去。 现在修房子的人已经离开了，剩下两个打扫卫生的人正在干活。 两个都是手脚麻利的阿婆，温宁笑眯眯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两人也是心地善良，恪尽职守的人，问温宁还有什么要求，她们一会帮她全部做完。 “我没什么要求，打扫干净就可以了。”温宁说。 “行，你放心，我们做活都很仔细的，肯定帮你打扫的干干净净。下次需要人再叫我们。” 现在大家做活也都是悄悄咪咪的进行，没人敢明目张胆，还都是借着帮忙的名义，私下里给钱。 温宁一口答应，“好的，阿婆。” 人是罗序找来的，工钱也是他谈好的，在她们打扫完之后，温宁一人给了五块钱。 价钱对于市面上确实是高了，但是院子里的杂物很多，又因为刚修好房子，泥浆沙子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好清扫，所以这个钱温宁给的还是很痛快的。 天气渐渐回暖，这几天的阳光也不错，温宁打开了各个房间门和窗户，等着晾几天就可以搬进来了，出去前又关好了院子门，防止小偷进来。 周母先前去买菜回来的时候，也瞟了一眼里面的动静，现在见温宁一只手甩着钥匙进来，问道，“那边的人搞好了？” “搞完了，晾几天我们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因为这边住的方便，邮局送快递的人，直接把书信给送到家里，周母等了大半个月的钱，就在刚才终于送到她手上了。 她已经拆开信封看了下，数了数周父寄过来的钱。 周父足足凑了500块钱过来，一部分是之前周正尧寄回去存下来的，一部分是卖粮食的，还有一部分是跟周围人借的。 温宁拿到周母给的信封时，还是一脸的懵逼，“这是啥？谁寄来的？” 周母，“你爹。” 温宁将信封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沓大团结掉在她脚边，信封里还装着一封信。 温宁捡着钱还是一样的懵，“爹寄这么多钱过来干嘛？” 周母，“钱你先拿着用，你买了房子，手里肯定也不宽裕了，如果欠了钱，你先拿去还一下，人家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 温宁一脸的问号。 “谁告诉你我欠钱了？” 所以前段时间一直吃青菜，就是觉得她买了房子没钱了是？ “你买房子花那么多钱，不是借的，你从哪来的？”周母反问。 “你上次不是看见了吗？我画一张图纸，可以卖几百几千块钱，画了那么多图纸，这套房子也该到手了。” “你是说这套房子真是你画那几张图纸买到的？”周母还是不敢相信。 “对啊，你不是看到程同志给了我钱吗？” 老天爷，画那几张破图，真这么值钱! “你真没欠钱？”周母不死心地再问。 “没有，到是爹这么多钱都是从哪来的？”温宁举着手里的大团结说。 第181章 拍照 说起来还真挺不好意思，干了这么多年的活，辛苦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需要卖粮食，跟人家借才凑到这么500块钱，而温宁这死丫头就画几张图，就买了这么一大套房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周母没直接回她，让温宁先读一下信。 温宁一目十行，半分钟就把手里的信给看完了。 也从里面知道了这500块钱的来源。 “你把钱给爹寄回去，让他还给人家，咱现在不缺钱。” 儿子媳妇都在外面有工作，偏偏让一个务农的老爹去跟村里人借钱，说出去温宁和周正尧的脸上也不好看。 周母，“我就寄他借人家的100块钱回去，剩下的你留着自己用，他一个人也用不了什么钱，家里边也有粮食给他吃，不用愁。” “全给他寄回去，他一个人在家，没人照顾也不方便。有点钱傍身自己一个人住着也有安全感些。” 反正对于温宁来说，钱给的安全感比人还多，只要有钱，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再是问题。 周母只拿了两百，剩下的三百块又甩给温宁，“寄200就够了，他一个大男人能用什么钱。” 温宁掰扯不过，“那你先别寄，我们明天出去玩，再给他买一些东西，一起寄过去。” 到时候，一家人再照一张照片给周父寄过去，周可可长这么大了，爷爷还没见过他长啥模样呢。 周母习惯性地拒绝，“买啥东西，不买了，节约点钱，咱在这边生活开支可大着呢。” 温宁，“钱的事情有我你别担心，明天我们去拍照给爹寄张照片过去。” 周母眉头一拧，怎么又多个拍照了。 “拍照多花钱呢，不拍了？” 温宁，“可可长这么大，爹还没见过她呢，拍张照过去给他老人家看看。”顿了下，她又说，“你出来这么久，不想让你村里的老朋友们知道你在外面过的咋样吗？拍张照过去，让他们也羡慕羡慕。” 温宁前一句话，周母还没感觉，不动如山，后面一句话的威力可就猛了。 那可得好好拍拍，好好炫炫。 至于周父这么久还没见过大孙女长什么样子，周母觉得完全就是他咎由自取。 他们在东池的时候有那么多机会让他过去看看大孙女，那人偏偏假正经，假清高，放不下他的黑土地，坐个火车几天的事情，搞到现在，大孙女快一岁了，还没见过。 亲家两口子那么远的路都能过去，偏偏就他老人家过不去。 活该！ 傍晚周母做饭，温宁带着周可可去周大毛学校接他放学。 一路走过去，温宁发现，现在偷摸着做小生意的人好像多了起来，就连小学门口都有一个卖糖人的。 看来距离真正放开也不远了。 温宁掏钱买了两个糖人，下课铃一响，好几个小孩围了过来。 周大毛今天交到了新朋友，跟着他慢悠悠的走出来，发现了站在门口的等待着他的人。 无奈中又感到很欣喜，“舅妈，你怎么又来了。” “呐”温宁递给他一个糖人。 周大毛欣喜地接过，向自己的新朋友介绍了一下自己最最亲爱的舅妈。 “建华，这是我舅妈和我的妹妹，我舅妈可是一个大学生哦，她非常厉害，会做电风扇，收音机，还有很多很多东西。” “我妹妹也是一个聪明可爱的小孩，谁见了她都会非常喜欢她。” 叫做建华的小朋友，看着温宁手里的另一个糖人，嘴上礼貌地跟温宁问好，“舅妈好，我叫曲建华。” 温宁没错过他的小眼神，“给你，吃。” 曲建华呆住，不知该不该要。 周大毛，“舅妈，我跟建华分一个就好了，你手里那个你自己吃。” 曲建华点头，“对，舅妈，自己吃。” 既然小朋友这样说我，她也没强求一定要塞给他们，自己吃就自己吃咯。 温宁给的周大毛的糖人图案是一条龙，周大毛痛惜地掰了一点分给给曲建华。 “谢谢你，夏商，明天我买了也分给你吃。” “好。” 吃了周大毛的糖，曲建华终于分了一点眼神在周大毛口中的，超级无敌可爱的妹妹身上。 他发现，妹妹真的超级无敌可爱。 胖乎乎白嫩嫩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周大毛可以跟好朋友分享吃的，但是妹妹他绝对不允许别人觊觎。 三两句跟他说好下周再见。 “舅妈，你以后不用特意来接我了，以后我可以跟我的朋友一起回家。” 温宁逗他，“知道了，还以为你交不到好朋友呢。” 周大毛哼一声，“我周大……我周夏商怎么可能交不到朋友？” “你真棒，真厉害。”温宁无表情地夸。 周大毛心里想的却是，“舅妈，我们明天几点出门啊。” “六点可以吗。” “参观完故宫后能不能去爬长城。” “……” “要是外公和舅舅也能跟我们一起去就好了。” “要是丑蛋也能来就好了。” 他跟个和尚念经似的，一路上有十万个为什么，都快把温宁脑袋给问炸了。 “六点你想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不想去，要去的话你自己去。”她说了这么一句回。 对于他后面的问题，温宁又选择性回答了几个，“这次就我们几个去，你可以拍照寄给你外公看。以后他和你舅舅也有机会跟你一起去，当然，你要是想陈丑蛋，以后你赚大钱了，可以接他过来玩。”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周大毛的心愿。 “明天我们可以去拍照吗？那我明天早上要穿上我的新衣服，给外公拍一张我的帅气的照片。” “你啥时候买了新衣服，我怎么不知道？”温宁问。 周大毛牵着周可可的小手，不满地说，“舅妈，你记性一点儿都不好，我的新衣服就是那套军绿色的像解放军穿的衣服啊。” 都洗了好几次了，温宁不知道他所谓的新在何处。 第182章 不到长城非好汉 周日 ，还没等天亮，周大毛早早就醒了。 昨晚他就把自己的衣服准备好，放在床头了，一睁开眼睛 ，他就急切地把衣服穿上，还带上了配套的小军帽。 这会天黑漆漆的，也还没什么人起床，四处一片寂静，风声尤其刺耳。 周大毛在自己房间玩了会，实在忍不了了，就去开了客厅的灯，在那边踱步了好一会儿不敢去叫温宁，只好拐步去了周母房间。 他撅着屁股，扶着门，“外婆，外婆。” 周母正睡着呢，被他这么一吵， 一个激灵就醒了。 吓了一跳 还以为家里来了小偷。 “谁啊！哪个天杀的来干嘛！” 周大毛拉开门，站到她的床前，“外婆，是我。” 周母揉了揉眼睛，“啪嚓”把灯打开，“你个死崽子来着干嘛， 想吓死我吃席啊。” 周大毛，“外婆，起床了，快要天亮了。” “别吵，你妹妹还在睡着，再说话自己滚出去。” 周大毛看了眼旁边的周可可，捂住自己的嘴巴，用气声说，“外婆，天都快亮了，快起，我们今天要出去玩呢。” 说实话，周母真想扇死这个死孩子。 “还早着呢，你自己回房间看会儿书，你舅妈还要睡好久才起床，你起早也没用。” 周大毛虽再不情愿，也只得听周母这一句，因为舅妈已经提早跟他打过预防针了——“六点钟也不是不可以去，但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起这么早周大毛也睡不着了，那就来个早读。 他房间里也没张桌子，就端着本书，笔直地坐在床上大声地读，脚悬空甩着。 可能真的是他起得太早，早读了快一个小时，天才开始亮。 周大毛这回忍到了周母起床才开门出去。 但温宁没起啊，他起得再早也只是冤枉的。 “舅妈啥时候才起床啊，一会儿去晚了就没人了。” 周母粗声粗气道，“有胆子你就去叫你舅妈起床，没那个胆子你就闭嘴，别在这闹老娘。” 周大毛哪有那个胆子， 把舅妈惹急了，她不带他们去玩了咋办，这点周大毛还是分得清楚的。 他乖乖地抱着周可可喝奶，目视温宁房间的门，周母手脚熟练地开始做早餐。 今早时间充裕，她不仅煮了小米粥，还摊了煎饼。 温宁也没让他们等太久，睡到十点钟就起床了。 平时上课七点过就要起床，周末好不容易有天休息的时间 ，要不是要带他们出去玩，温宁都不想出门，只想在家躺尸。 周大毛殷勤地给温宁盛小米粥，放到她的面前，又给了她一个煎得金灿灿的饼。 狗腿子般地笑容，“舅妈，你多吃点。” 温宁先喝了口粥，再慢慢地将饼撕成小块放嘴里，整个过程斯文又优雅。 周大毛那个急性子等得尿急。 温宁见两人都在等自己，说道，“我们今天要去拍照，你们可以先去打扮一下。” 周大毛都已经把自己最新的衣服穿上了，怎么还不算打扮？“舅妈，你觉得我打扮成这个样子不好看吗？” 温宁意外，“你打扮过了吗，怎么脸还是脏兮兮的。” 周大毛搓了搓脸颊，他十分确信今天已经用毛巾擦了好几次脸，不可能脏。“舅妈，我这是黑不是脏。” 温宁吐槽，“黑娃。” 出门前，周母也去换了件看起来比较新的衣服，温宁给周可可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似的，穿着一套红色的小棉袄，头顶也是个红色的小帽子。 周大毛羡慕她白皙的皮肤，特别是温宁说他是黑娃后，更想跟妹妹有个同款皮肤了。 十一点过了，温宁才带着他们出门，许是今天是周末的缘故，到处都有很多人 ，不过相对于后世的人山人海，现在还算是好的。 周大毛兴奋得不成样子，腰带跨到了胸口上。 现在的文物保护还没有后世那么严格，很多东西都可以近距离的观看，要不是温宁拉着，周大毛都想着坐一下那金灿灿的轮椅。 周母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感叹道，“这皇帝大老爷就是会享受啊，住这么好的房子。” 温宁带他们四处转了一圈，然后去找了个照相的地方拍照。 一家人先拍了一张合照，然后是每人单独照一张，最后周大毛和周可可兄妹俩又拍了一张合照。 周母为了寄回去给老伙伴们炫耀，比了好几个姿势。 照片需要几天后过来取，拍完照几人也已经饥肠辘辘了。 找了家国营饭店，一人吃了一大碗面。 温宁走得脚疼，但周大毛和周母兴致还很高昂，吃完饭两人还想着再出发。 “不到长城非好汉，舅妈，我们去爬长城。” 温宁坐板凳上叹气，“再休息一下。” 周大毛，“舅妈 ，你身体真差。” 才走几步就累成这样。 温宁扯起嗓子就胡扯，“想当年我可是二级运动员。” 周大毛瞪圆了眼睛，“哪年？” 温宁，“二十多年前。” 周母，“听你舅妈胡扯，她才多少岁。” 温宁，“骗你们干嘛，走。” 长城这边人也不少，很多都是放假的学生。 周母背着孩子都比温宁这个空手的走得快，还不见她喘气。 温宁扶着墙气喘吁吁，周大毛看见前面有卖汽水的，小眼睛一亮，“外婆，舅妈，你们想喝汽水吗。” 周大毛把自己的压岁钱都带过来了，这回终于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温宁点头，“喝，你有钱吗。” 周大毛掏出了一块钱，眯着眼睛对温宁笑，“看。” 温宁，“快去，渴死我了。” 周母，“不用买我的，我喝水就行了。” 周大毛看向温宁，接收到了温宁给他使的眼色，屁颠屁颠地跑去买了三瓶汽水儿。 “舅妈，外婆，给你们。” 温宁，“谢谢。” 周大毛偷笑，“都说了，等我以后有钱了肯定会孝顺你们的。” 周母说着不喝，大外孙买了以后还是尝了一口，碳酸饮料还挺刺嘴，“那我以后享福啦。” 周大毛大声说，“对，以后你们就等着享福。” 第183章 凑个屌字 玩了一天，回去时温宁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这一天好玩的也玩了， 好吃的也吃了，周大毛开心不已。 温宁瘫在凳子上指挥道，“周大毛，给我倒盆热水来。” 不泡个热水脚，她都怀疑自己站不起来了。 周大毛虽然年纪小，但人家的身体素质竟然比温宁这个二十几岁的人还好，跑了一天才有一点点累的感觉。 听话地给温宁和周母都倒了热水泡脚，还负责帮她们把洗脚水倒了。 本来说今天给周父买点啥东西寄过去，最后除了一个印着长城标志的茶缸也没买到啥。 累了一天温宁这晚睡得很好，第二天差点都没起来，但还是迟到了一分钟，最后只能坐到最后一排。 因为这个小插曲还被教授给提问了，好在她知道答案，要不然就太丢人了，教授笑着让她坐下。 上午的课连着都是在一个教室上，温宁课间本想休息一下，学委就找过来了。 “温同学，你昨天是不是去爬长城了。” 温宁瞥她，“你怎么知道？” 杨慧笑意吟吟，“我有千里眼。” 温宁信她个鬼，“你也去那边玩了？” “对啊，我看见你旁边有一个老人，还有两个小孩。”她拱了拱温宁，问，“怎么不见你男人啊。” 温宁，“他不在这。” “啊？为什么？” “他在东池。” 杨慧，“他放心你们几个来这边？” “为什么不放心，我们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温宁回。 “厉害！”杨慧竖起大拇指， 顺势坐到了她旁边。 下午没课，她约温宁，“我们下午去逛街， 你要不一起。” 温宁下意识地拒绝，“不去了，你们去。” 她累死了，只想回家补觉。 杨慧，“一起去，你不想交几个朋友吗。” 温宁，“不想。” 嗯，表情非常地真诚，杨慧都不知道怎么接了。“我爸说上大学最重要的不是学习，跟同学搞好关系，多参加集体活动都很重要。” 温宁想说，你爸说的非常对，但不适合我。 “我身体不太舒服，你们玩，我想回去休息了。” 杨慧，“怎么会不舒服呢，我觉得很好啊。” 杨慧昨天也爬了长城，今天只觉心情舒畅，全身酸爽，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身体有无限动力。 温宁两眼一黑，“你们年轻人身体好，我老了，跟你们比不了。” 杨慧：“……” “你能有多大？” 温宁，“你没生过孩子不知道，我现在老胳膊老腿的，动一下就觉得累。” 杨慧，“你今年多大了。” 温宁，“别问我年龄，一问就十八。” 温宁总有一堆骚话怼得杨慧不知道怎么接。 “你真不跟我们一起去嘛，我们觉得大家一起更好玩，你眼光好，陪我买件衣服怎么样。” 真不怎么样。 温宁也是真的不想去。 “我真的很累，以后有时间再跟你们一起玩，先让我休息一下，老胳膊老腿真比不过你们年轻人。” 死缠烂打下去也不好，杨慧只能表示遗憾， 以后再约，只是，“你答应的啊，以后要跟我们一起去玩。” 温宁，“答应了 ，答应了。” 杨慧也没坐过去，在后排陪着她坐到下课。 温宁怕了她，一下课拿上书就从后面悄悄溜了。 到胡同口的时候又看了眼自己的房子，再晾两天就可以搬进来了，温宁打算先把需要的东西置办好，到时候可以直接搬进去。 她让周母跟邻居打听下——周围有没有什么木匠之类的手艺人。想打些床，柜子，椅子凳子之类的。 “问到了，我刚才也跟陈姐去他家里问了下，打一套的话会便宜点，我觉得他收的价格也很实在 。” 温宁觉得周母都说实在的价格，应该是真的很实在。“行，明天我去看看。” 温宁累极，吃了饭就去睡午觉了。 周大毛今天中午回来得比较晚，没看见他亲爱的舅妈，忙问了好几句。 周母在院子里跟她的新伙伴说话，回道，“睡觉去了。” 周大毛难以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睡午觉。“唉～” “你一个小孩子叹什么气。”陈大娘好笑说道。 周大毛端着个碗，摇了摇头，猛吃了两碗饭，又喝了一杯水，“我去上学了。” 陈大娘跟周母边带孩子边聊天。 陈大娘已经知道她们买了房子，且过几天就要搬去那边住了，羡慕道，“你命还真好 ，找了这么个媳妇。” 周母说句不应该的，这媳妇是自己找上门的。 “你命也好啊，我看你家小琴勤快得很，眼里有活。” 陈大娘，“有个鬼的活，她也就在家做点家务了，其他事情啥也不会做，脑子缺根筋。” “别这样说，我看她挺好的。” “好个鬼，也就能生孩子了。” 说到生孩子的事周母就不接话了，上回不知道是谁跟温宁说，“生个一男一女凑个好字。” 温宁回人家“你怎么不找根绳子吊死凑个屌字。” 在他们那边的话里面，“屌”这个字骂得是非常脏的，温宁这句话差点没把那人给点燃，气了个半死。 “不说这个了，我昨天出去看见好些个做生意的，你说上面是不是要放松了。” 陈大娘嗤之以鼻，“有正经工作的谁不会去做那种投机倒把的活。” 周母可不这么认为，像温宁说的，能赚到钱就是好活。 “我倒是希望能有个工作，能赚点贴补家用。” 陈大娘嗤笑，“做那种干嘛，我可不做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我儿子也不准我做。” 周母笑笑也没说什么。 温宁睡一觉醒来，已经三四点了，她的赚钱大计也要着手安排了。 已经跟罗序对接好了，就只等她的设计图纸出来。 之前设计过得东西原理一样， 改一下款式其实也能用。但温宁现在迫切地想要一个热水器，方便洗澡，不然每天都得烧水，倒水，麻烦死了。 设计就是为了人服务的，她觉得得先为自己服务，等罗序把这个东西生产出来她第一个买。 第184章 信 周正尧去了几个月后终于来了信，不过到温宁手里的这个过程有些一波三折。他寄的地址还是东池部队那边，李知浔看到后才改了地址给它寄到京都。 周正尧的工资已经跟领导说过了，每个月寄给温宁就好，所以他寄来的东西里只有信。 邮递员送过来的时候是周母在家，奈何她自己又不识字，也只能等晚上温宁和周大毛回来了才打开。 信封里不止一封信，他专门写给了每一个人。 让周母注意身体，感谢她照顾好家里。 让周大毛好好学习，听外婆和舅妈的话，保护好妹妹。 给周可可的是一些絮絮叨叨，诉说爸爸对她的思念，想象她第一次叫爸爸，第一次站起来，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 跟温宁分享着一些能透露的日常，字里行间的挂念，感谢她照顾好家里，感谢她带好孩子，感谢她…… 这一晚，看完信后大家都掉了金豆豆，不知不觉周正尧已经离开了几个月，这几个月没有他的陪伴，生活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又貌似什么都没变。 可能是没喜欢过什么人，也没谈过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的恋爱，温宁对待感情很理智，她知道自己是喜欢周正尧的，但要问爱不爱，她也不知道。 什么是爱？何为爱上？ 她会时常想起他，但没有他的生活她也能过得很好。 这辈子应该是体会不到肝肠寸断是什么滋味了，温宁想。 他们这种家庭也不适合轰轰烈烈，难舍难分的感情。 平淡，理智，独立，才能过好日子。 “也不知道春生啥时候才能回来。”周母擦干眼角，哽着嗓子说。 周大毛窝成一团叹气，“等舅舅回来妹妹可能都会说话和走路了。” 周可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小胖手含进自己的嘴里开始傻笑。 温宁淡然，“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给他添加后顾之忧就很不错了。” 周母都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温宁了，自温宁跟周正尧结婚以来就没过过两天安生日子，三年又三年，人生有几个三年。 温宁的青春年华都耗在周正尧身上了。 “等这次回来就让他退伍，回来带孩子也好，种地也好，就是别当兵了，孩子都不认识自己亲爹了。”周母惆怅。 温宁只能说，“他自己做决定。” 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无法舍弃的东西，有些东西能与生命比肩，温宁只愿做他坚实的后盾。 其实温宁跟周正尧还是很配的，抛开一切的外在条件不谈，周正尧常年出任务，不能顾着家里，而温宁能力好，能打理好家里的同时，对另一半的依赖性不高，可以让周正尧无后顾之忧的打拼。 他们的爱情刚刚好，不浓也不淡，各自为自己的事业打拼，也能全心全力地支持对方的事业。 他们不在一起，但会对爱情投以百分之百的忠诚。 …… 温宁花了近两百块钱定做了一系列的家具，木匠做好后好心提供了送货上门的服务。 看了个好日子后温宁就打算搬家了，恰好她看的那天好日子就是周可可一岁生日的那天。 新房子也已经打扫干净了，把这边的行李搬过去后就能直接入住了。 这天还正好是周日，温宁和周大毛都没课，再加上陈雨的帮忙，搬了个早上，东西就被他们折腾过来了。 既然是周可可的生日，温宁打算给她做一个蛋糕庆祝。 前天在学校碰到温华，温宁跟他说了，让他和李文静今天过来吃饭。 还有陈雨，温宁也带上周大毛特意去通知了一下。 这边的厨房很大，周母在一边做菜，温宁在一边做蛋糕都不觉得挤。 原料不多，温宁只做了个简单的老式奶油蛋糕，胜在她弄得比较好看，从做好那刻起周大毛的眼睛就离不开了。 陈雨是早上就过来的，还帮忙一起搬家了。他用自己的生活费给周可可买了双小鞋子。 温宁收下了，但还是说了他几句。 陈雨本来就还是个小孩子，身上也没什么钱，买了这双小鞋子后，不知道以后要节省多少顿饭。 但陈雨性格还是那样，看着乖巧，内里死犟。他知道错了，但下次不会改。 温华和李文静早上有事，吃了午饭才过来了，两人也没空手，知道是可可的生日，去商场给买了一套小裙子。 大哥大嫂给的温宁就接得爽快了，抱着周可可，“快谢谢舅舅，舅妈。” 周可可，“丢丢。” 李文静肚子至今还没动静，看着周可可觉得有些眼热，从温宁手里接过来，狠狠亲了两口，“我们可可太可爱了，太喜人了。” 周可可也不哭，以为舅妈跟自己玩，笑得更大声了。 “我抱一下。”温华说。 他小的时候要带弟弟妹妹，看见他们哭鼻子就心累，长大后就不怎么喜欢孩子了，周可可小小的一团被他抱在怀里。“跟小宁小时候一模一样。” 李文静瞧向温宁，“小妹小时候也是胖胖的啊。” 温华回忆起童年时的景象，眉眼带笑，“胖，她小时候就是个小胖子。” 温宁哎哟一声，“大哥 ，好汉不提当年勇。” 温华，“又没说你啥，你看可可胖胖的多可爱。” 温宁帮周母把菜都端出来，蛋糕放在中间，“吃饭了，吃饭了。” 周大毛盯着蛋糕，“舅妈，先吃饭还是先吃蛋糕。” 温宁，“先吃饭，你外婆辛辛苦苦烧了这么一桌。” 今天又是乔迁，又是周可可的生日，周母一个高兴就多烧了几道菜。 定做家具的时候还给周可可打了一张小床，一个吃饭的小车子，和一个玩的小车车。 吃饭时温宁就把她放在小车车上面她也不会哭。 李文静羡慕，“这个孩子真的太乖了。” 周大毛，“我外婆说妹妹就是来报恩的。” “你外婆说的对。” 这孩子就是来报恩的。 第185章 过生日 吃完饭，在场的人就自觉分成了两队。 温华温宁和陈雨这边。 温华现在已经加入了他老师的研究项目，想把温宁也拉进去。 温宁坚决地拒绝，“我真的不适合研究所，可以的话让小雨进去学学，他脑子聪明，学得也快。”这是温宁第二次推荐了。 温华没思虑几秒就答应，“行，明天陈雨来京大找一下我，我介绍老师给你认识。”其实也是让来老师瞧瞧他有没有天赋。 “谢谢温华哥，温宁姐，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就是不参与这个项目，在研究所里面观摩或者给人家打杂，都能学到很多东西。 陈雨知道他欠温宁的很多。 温宁，“谢什么，都是自家人。” 温华倒是对温宁为什么不去感兴趣，其他人是抢着都不能进，她能进却不想。 “你说你不适合进研究所，那你自认为你适合干嘛，毕业了打算做什么工作。”对于温宁学的这个专业来说，进研究所已经算顶级天花板的工作了。 温宁嬉皮笑脸，“我适合躺着赚钱。” 又想混吃等死 ，又放不下暴富的心，只有一边致力于暴富 ，一边混吃等死，在时代的春风结束前，赚够下半辈子躺平的钱。 温华，“那就只有做梦了。”只有做梦能躺着赚钱。 温宁，“此言差矣。” 我都是拥有大房子的人了怎么可能就是做梦呢，还是有可能实现的。 “你好好想，以后改变主意了找我。” 温宁很喜欢这句话。 既没有对她的威胁与高高在上的劝告，还充满了对她的维护， 好像在说，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在整个世界撒野都行，当你累了，可以随时回来，我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谢谢哥。” “傻子。” 他们这边是学业上的无聊对话，那边是周母和李文静的人生闲聊。 老人最关心的不过是：结婚了没有?啥时候结婚?为什么还不要孩子？打算要几个孩子？ 周母亦然，看见李文静到现在都还没动静，自然要带上一嘴。 李文静来了这边后倒没有在青州那边的那种压力了，环境真的很能改变一个人。 这边没人关心她要不要孩子，身边的都是不太熟的同学，大家满怀的都是对学习和社交的渴望，还没闲到落她口舌。 “我们都在上学，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小华年纪都已经很大了，再不要孩子会不会太晚了？” 李文静将被吹散得发丝拢到耳后，温柔的笑着，心情很平静，“不晚，他今年才30。” 李文静也才二十五。 温华答应过，会让她在30岁之前生下孩子。 李文静现在也找到了另外一些乐趣，生活也并不只是围绕着温华而转，有时也会跟着同学们去外面逛街，有时也会因为痴迷一些书到忘记身外一切的程度。 她渐渐的找到了生活的乐趣，生命的真谛。 周母现在也学会了少言多听，有些话说过一两遍就行，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去慢慢倾听学习。 暮色降临时，周大毛期待已久的蛋糕终于被打开了。 但并不是马上就能吃，还有一段小仪式感，温宁用纸壳折了一个小生日帽给周可可戴上，因为没有小的那种蜡烛，也只能找一根红色的点燃在桌上。 “舅妈，为什么要点一根蜡烛啊。” “因为妹妹一岁了。” 周大毛以此类推，“那两岁要点两根，三岁要点三根吗？” “对，我教大家唱生日歌，大家唱歌祝贺可可生日快乐好不好。” “好！”周大毛超级捧场。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很简单，就这这么几句就好了。” “会了。” 温宁，“那我关灯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哇哦，周可可小朋友生日快乐，吹蜡烛。”温宁抱着周可可到身前。 周可可太小还不会吹，被周大毛一口吹熄了。 “好了，我们分蛋糕吃了。” 终于到这个环节，周大毛口水都出来了。 周可可还太小，不能吃蛋糕，温宁先分了一块比较大的给周母，其次给了大嫂李文静，再说大哥温华，陈雨，她自己，最后才是周大毛。 那个是个懂事的孩子，也没有怨怼为什么舅妈最后一个才分给他。 第一次吃这种蛋糕 ，温宁做的也不腻，大家吃了一块还能再来一块。 周大毛从没过过生日，周围人也从来没有庆祝过生日，觉得新奇又好玩，最关键的是蛋糕很好吃。 他吃得一嘴的奶油，问周母，“外婆，你的生日是哪天？” 又问温宁，“舅妈，你的生日是哪天。” 周母，“九月份，还早，你在腊月也还早。” 温宁，“我是六月。” 周大毛眼前一亮，“那等你生日那天我们也给你庆祝。” 温宁逗他，“生日要送礼物，你想参加我的生日party就要给我礼物。” 周大毛，“我先说赊账，等我有钱了再送给你。” 温宁拍拍陈雨，“这一点你要跟大毛学学，为难谁就不能为难自己。” 无缘无故就成了陈雨哥哥的榜样，周大毛挺了挺胸膛。 陈雨，“知道了。” 下次也不改。 温宁，“你学校离家里也不远，以后随时回来，不想在学校吃就回来让奶奶给你做想吃的。” 周母也不是小气的人，“对啊，别跟我客气，想吃什么就回来，周奶奶一个人在家也无聊。” 陈雨点头，“好。” 但也不会多来。 周大毛嘟嘴，“陈雨哥哥你周末能不能回来陪我玩啊，我都没什么朋友，周末找不到人陪我出去玩，好孤独。” 陈雨，“我有空就来。” 温宁：我就说周大毛这小子打小就聪明，演戏更是入木三分。 上回给周父的钱和东西已经寄过去了，应该也已经收到了，周大毛手里还有一张跟周可可的合照，炫耀地跑去房间拿出来，“你们看，这是我，这是妹妹。” “陈雨哥哥，下次我们也去照。” 温宁，“你又没钱，是不是想骗陈雨哥哥的钱。” “怎么可能。” 第186章 分成 很神奇的是过了生日没两天，周可可竟然就会走路了，还走了好长一段，周大毛惊喜地叫了起来。 “外婆，舅妈，妹妹会走路了。” “真的？” 温宁和周母闻声而出，欢喜着让周可可再走一次。 “走给妈妈看一下。” “妹妹，走过来。”周大毛在前头招手。 周可可冒了一颗小乳牙，眯着眼睛对着几人笑，仿佛真能听得懂一样，给他们展示了一段。 周母笑得牙不见眼，“我的大乖孙，这么厉害哟。” “哈哈。”周可可笑着跌跌撞撞跑进温宁的怀里。 “可可，叫妈妈。”温宁欣喜，照常教她说话。 周可可，“嘛！” “乖乖，妈妈亲一下。”温宁在她白嫩嫩的小脸上狂亲两口。 这大房子就是好，只有自己家住，也不用担心打扰到其他人家，以及被别人家打扰。 “啪啪。”周可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妹妹会叫爸爸了！” 可惜她的爸爸不在。 周母还是那句，“我家大孙女就是聪明。” 一家人一起说了一会儿话，温宁让周大毛看好孩子，自己又去房里继续画图。 再过两三天，她的热水器就该设计好了。 温宁手里还剩下4000多块钱，她想着看还能不能再买下一套房子，就算是房子不怎么好，能占到地基也是很不错的。 温宁可不想累死累活的开厂子开店啥的，就想多囤几套房子，等着以后的升值空间。 …… 日子就这样缓慢而平静的过着。 再次见到罗序，温宁得知他已经办好了一家厂子的营业执照。 “这么厉害，上面放松了吗？” 罗旭摇头，有这个迹象了，但是还没发布出来，他为了办这个营业执照也是花费了好一番功夫。 “你设计的这款电器叫啥名？干啥用的？”罗旭看着他的图，连正反都分不清，温宁有些怀疑，这人能把厂子办好吗？。 “热水器，烧热水洗澡用的，这个地方是花洒，打开开关水会从里边洒出来，这可以极大的方便解决人们洗澡这个问题。” “不用火炉烧热水了？这个里面可以直接烧吗？” “可以啊，这个是用电烧热水。” 温宁照着图纸又给他解释了一番，那个部位是干嘛的，这个部件有什么作用。 明白后，罗序狂喜，“这个东西好，以后方便洗澡了。既然你想到可以用电烧热水，可不可以用电来煮饭做菜呢？” 温宁点头，“当然可以。” 罗序兴奋，“再搞两个，搞两个方便大家煮饭做菜的。 温同志，你还真有这么一手啊。” 要不是他主动询问，差点就错过了。 “这几张纸，你给个价。”虽然这样说，罗旭知道肯定少不了。 温宁琢磨一二，“我可以收少一点，但是我有个条件。” 罗序大手一挥，“你尽管提。” 温宁，“我想要两成的分成。” “两成?”罗旭这么大方，也没想到温宁会狮子大张口。 “我可以只收100块钱表示表示。”但是两成的分成她势在必得。 她自吹自擂道，“你不会后悔这个决定，我之前跟一个机械厂的合作，设计了一款电风扇，当时他们厂子的效益提高了，至少一半。” 这个事罗序当然是做过背调的，他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找一个人给自己设计，不止温宁精，他自己也是精得像个猴子似的。 “明天我请专业人士写好合同，我们当场就签。”罗序揉着太阳穴，想了好一会儿。 “可以。” 罗序做事是个急性子，第二天中午估摸着温宁回来吃饭，他就拿着写好的合同过来了。 还当场给了温宁100块钱。 周母看着他们这个架势，就觉得不久的将来，温宁肯定又会突然间告诉她，自己又买了一套新房子。 这赚钱的速度，唰唰唰比下雨还猛。 罗序走后，周母找她商量，“现在可可也长大了，不用我操太多心，我想拿点东西来家里做，多赚点钱。” 之前在那边的四合院的时候，周某看见邻居时常做着给火柴装盒的小活计，那叫一个心痒痒。 现在家里的院子也宽敞，天气好了，把周可可放在院子里，她能自己玩一个下午。周母只要看着院门，也不用担心周可可会跑到外面去，她一边做着小活，还觉得能打发些时间。 温宁认真听了她的诉求，“行，不过你需要自己去找。” 她能答应就好，周母表示：“你放心，绝不会麻烦你。” 从此，不只是周母一个人忙活，大毛比她有兴趣多了，一放学写完了作业就来帮着一起装盒。 祖孙两个做的干劲十足，但是装十个才有两分钱，温宁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宁很宅，除了上课等必要的社交，整天就窝在家里，哪也不出去。 天气渐好了，她看着这里的几棵树，想找木匠大叔再给做两个吊篮，在院子里放着，等天气再热一些就可以坐在院子里乘凉。 周母和现在很听温宁的话，她提出什么想法，只要周母觉得可行，都会抢着帮着她去做。这次也是，这想法没说出去几天，就找到了木匠大叔那里帮她把吊篮做好了。 但是看着她这么宅，周母也觉得不太好，时常催着她出去玩一下。 陈雨遵守和周大毛的约定，周末放假了经常过来带他和周可可出去乱转，这就更减少了温宁的负担，光明正大的躺在家里睡觉。 上次通过温华的同意，陈雨第二天就去了京大找他，经过俞老师的鉴定，这孩子确实是个天资聪颖的，于是陈雨就这样加入了他们的研究项目组。 平时除了上课，他还需要去研究所学习，每个周末都是抽着时间过来的。 温宁知道后，告诉他，“要是太忙，可以不用来这边了。” 还是以他的学习和事业为主。 陈雨表面答应，仍然每周都会来，以前让他来是为了让他过来吃顿好的，现在反倒成了人家的负担。 好心办成了坏事。 第187章 噩耗！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到了1980年。 这一年私人经济得到允许，街上不仅多了很多小店铺，摆地摊的人也渐渐多了。 当下时兴起了烫头，化妆，高跟鞋以及各种小裙子。 外面一片欣欣向荣，周家的气氛却安静到诡异。 满打满算周正尧也离开三年了，除了一开始寄过的几封信，后面两年杳无音信。 边境战事早已平静，跟他一起出任务的战友也已经回到了部队，就这个人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上级也没能够联系到他。 大家已经默认他牺牲了。 李知浔瞒了好几个月，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温宁和周母。 长久的沉默过后。 “你是说你们领导也没有春生的消息吗？跟他一起去的人呢，就没人看见?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了？”周母就急得站了起来，眼角一片湿热。 温宁没发一言，安静地盯着李知浔。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还不太能接受，脑子如同被浆糊黏住，不能转动。 李知浔摇头，“不是消失，他们说最后一次看见老周情况很紧急，多半是……”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 ，大家也能听懂。 战场上多了很多残骸，大多被炸得面目全非，要确认身份现在的技术还没能达到。 周母气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清不楚的算什么？” 李知浔想说周正尧可能就在那一堆分不出身份的人里面，上级也准备按照烈士的待遇赔偿家属。 “我们不要赔偿，我只想看见我儿子的人。”就算是尸体她也要。 周母不依不饶，李知浔看向温宁，“弟妹，你看……” 温宁跟周母想到一样，在没看见周正尧尸体前他就没有死。 “你们帮忙再派人去找找，他可能是受伤晕倒在哪了。” 李知浔苦笑，“已经找了好几遍了，不过，你放心，我们还会继续找的，这是领导对你们的赔偿，你们先拿着。” “不要，我们好得很。”周母果断拒绝。 温宁，“你先回去，钱你也拿回去，我们的生活还可以，周正尧就拜托你们继续派人找找了。” 她是不会相信周正尧就这样没了的。 温宁没忘记这是一本小说，周正尧就算不是男主，作为男配他也不会下线得这么快。 他还有父母， 老婆孩子，怎么会忍心就这样丢下他们。 李知浔走后 ，周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失声痛哭起来。 哭声渐渐变大，悲怆至极。 “老天爷，我就这么两个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我苦命的孩子啊。”边哭边捶打胸口。 她的清清年纪轻轻就没了，这才没过几年春生又没了，姐弟俩就留下这么两个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要她怎么活。 温宁心脏闪过刺痛，手脚开始发软，一切开始变得不真实。 周可可现在三岁了，今年被送去了幼儿园，周大毛现在也还没放学。 洗了把脸，温宁收拾好心情出发去学校接孩子。 时代在快速发展，大家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容，只有她犹如行尸走肉，怎么笑都笑不出来。 学校门口站满了接孩子的家长，温宁跟好几个人也认识， 只是今天没有什么攀谈的心思，从老师手里接过周可可就往小学门口赶。 周可可意识到妈妈心情不太好，眼睛红红的，肿肿的，奶声奶气地问，“妈妈，你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你是不是被坏人欺负了，我帮你打他好不好。” 温宁蹲下，温柔地笑笑，“我们可可这么厉害啊，都会保护妈妈了。” 周可可握着小拳，“哼，那当然。” 她的眼睛很像爸爸，抿起嘴唇的模样更是如出一辙，不知不觉间，温宁眼里又蓄满了泪水。 很奇怪，明明不想哭的 。 明明没有周正尧的这几年，他们也过得很好。 为何心脏像是被剜了一块大口子。 “妈妈怎么又哭了。”周可可皱着秀气的眉头，笨手笨脚的帮妈妈擦干眼泪。 偏眼看见了不远处的两大两小四个人，两个大人一直盯着他们这边。 “妈妈，他们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啊。” 温宁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是李知浔一家四口。 对，一年前他家又添了个小姑娘。 几年没见，两家也只是通过书信来往，这回李知浔来找温宁，程霜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就跟着赶了过来。 乍一见温宁，满脸就布满了泪水。 “小宁！” “你也一起来了，怎么刚才没去家里坐坐。”温宁苦笑一声，平静说道。 “我和孩子现在才到。”程霜解释。 再说，李知浔告知他们那个残忍的消息的时刻，她也不忍心在场。 “哭什么 ，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温宁语气越平静，程霜越肯定她心里不好受，除了哭不知道怎么安慰，反过来让温宁安慰她。 李知浔一只手抱着小女儿，一只手牵着大儿子，只能说道，“别哭了。” 程霜哭腔说道，“我忍不住。” 周可可早已不记得自己的干爹干妈了，瞪圆了眼看这个一见面就哭泣的女人，问温宁，“这个阿姨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 周可可现在瘦了些，不过小脸上还是有婴儿肥，特别可爱，程霜蹲下腰抱起她，“我不是阿姨，我是可可的干妈。” 周可可向温宁求证。 温宁点头，“这是干妈，这是干爹 ，这是天天弟弟和优优妹妹。” 这些年虽然没有爸爸的陪伴，周可可也不乏男性长辈的宠爱。 舅舅，陈雨哥哥，大毛哥哥都把她当做小公主爱护 ，所以她反而没有那么的渴望爸爸这个角色。 在幼儿园里跟小朋友们的相处，她才知道原来每个小孩都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 周母和温宁也没有瞒着她，自从她问了之后，大家就会告诉她，爸爸是大英雄，在打坏人，等把坏人都赶走 他就回家了。 周可可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听了妈妈的话，她也乖乖的叫人，一个个地跟他们打招呼。“干妈，干爹，弟弟妹妹好。” 程霜爱怜地捏捏她的小脸蛋。 第188章 愿你开心无忧 “先去家里坐坐？”温宁说。 “好。” 周大毛的学校就在旁边，走几步就到了。 温宁今年已经上大三了，现在的课不算多，像今天一天都没有课。 平时没课的时间就在家里画画图，放学了周母会过来接他们兄妹。 大多数时候周大毛都会强调他要自己回家，他说他的年纪已经是两位数了，是男子汉了。 今天放学看见这么多人在门口等着他，还有些不自然，跟几个朋友说了再见，才向舅妈和妹妹走去。 察觉到她们身边的人，惊喜道，“李叔叔，程老师，你们怎么都来了。” 好几年没见了，他们都没怎么变。 程霜笑笑，“来看看你，找你玩啊，怎么，不欢迎？” 周大毛调皮地拍手，“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眼睛上瞟，“这是你们家的小妹妹吗？”周大毛还没见过呢。 “对，她叫李优优。” 没有我家可可妹妹好看，周大毛心里想。 嘴上说的是客气的话，“妹妹还挺可爱的。” 温宁拿起他的书包，“走，回家。” 周大毛抢过来，“舅妈，我要自己背。”说过好多遍了。 一路上，为了避免碰到那个禁忌的话题，他们也就聊聊孩子的成长小故事。 周大毛显得最积极，“程老师，天天弟弟上学了吗？” 程霜说，“没有呢。” “啊，我妹妹都会背古诗了呢，他怎么还没开始上学，以后不会是个小学渣。” 李知浔吐槽，“他现在就是个傻子，不用等以后。” 周大毛点点头，“看得出来。” 不是他故意要这么说话，是这个李天天一直盯着他妹妹看，都快看得流口水了，跟个傻子似的，竟然还想亲他家可可。 这周大毛怎么忍得了，一手捞起妹妹，远离那个没文化的家伙。 其实，在校门口看见他们那会儿，周大毛就意识到了舅妈心情不好。 即使她一直忍着，还对着他笑了几下，但周大毛就是能看得出来，而且不仅是她，程老师和李叔叔看起来也怪怪的。 直觉告诉他，舅妈应该是遇到什么大事了，但是她又不确定，是关于哪方面，因为除了上回跟舅舅吵架的那两个月，舅妈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所以他之后拼命的活跃气氛，回到家看到外婆的神情时，周大毛更加意识到不只是舅妈出事了，应该说是他们家出事了。 外婆的眼睛哭得通红，看见他把衣服弄脏了，也反常的没有说他。 最后几个大人在里边，说是让他带着弟弟妹妹在外面玩，周大毛将耳朵贴近门缝，拼命的想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周可可和李天天有样学样，跟着他撅着屁股将耳朵贴在门上，但是什么都没听到。 李天天想说话，周大毛拼命给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周母一开门，三个人一起向里摔。 李天天立马就哭了起来。 反而是周可可兄妹俩拍拍屁股就起来了。 李知浔简直没眼看，“哥哥姐姐都没哭，你哭什么。” 李天天看看周大毛又看看周可可，羞涩地将脸埋进程霜怀里。 收起沉重的表情，温宁逗他，“让你爸爸妈妈把你留在我家好不好，以后跟哥哥姐姐一起上学一起玩。” 他没回应，李知浔不耐，“李天天，你干妈跟你说话呢。” 李天天从程霜怀里抬起头来，羞涩冲温宁笑笑，回道，“好。” 好个锤子，周大毛撇撇嘴，“不行，他都不会背古诗，会带坏妹妹的。” 程霜，“你以前也不会啊，等他上学了就会了。” 周母沉默着在厨房做饭，周大毛为了逃避这个话题进去给她帮忙。 程霜看了看温宁现在居住的这个房子，问，“这是租的还是买的？” 温宁，“买的。” 不止这一套，这三年跟罗序合作，她兢兢业业地工作，分到了不少钱，也就多囤了几套房，目前为止已经有五套了，她名下三套，周可可名下两套。 温宁感觉还不太够，以后也不能只拘泥于京都，像沪市，深市这种将来的一线城市也要有一些，度假城市也要有几套。 以后周可可长大了，不管她成器不成器，想不想工作，温宁给予她的这些东西都将成为她随心所欲生活的底气。 程霜佩服，“你还是那么厉害。”不管是在一个小地方，还是在京都这种大城市，温宁都会在自己的领域里闪闪发光。 这样的人本该一生无忧的，却在大好年纪遇到了这种事。 温宁，“只是术业有专攻罢了。” “小宁，你这么优秀，以后可以活得随心所欲，我希望你开心就好。” 不必守着往事故人。 “我知道，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温宁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开心的，理想正在慢慢实现着，周可可也在一天天的健康长大，生活无忧，她的生活也不该有遗憾了不是吗。 就怕以后午夜梦回时可能会摸到满脸的泪。 没聊几句，周母就把饭菜做好了。 “你们先吃，我现在没什么胃口，小李，小程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心脏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周母没有一点胃口，但又要打起精神来招待客人。 程霜担忧，“婶子，一起吃一点呗。” 周母神情苦涩，“我没胃口，你们吃，我出去逛逛，买点菜回来。” “外婆，我跟你一起去。”周大毛放下手里的碗，说道。 “我只是去买菜，又不是去打仗，你陪着李叔叔程老师他们吃一点，我马上就回来了。” “我陪你去嘛，外婆。” “都说不用了，你听话，带好弟弟妹妹。”周母也没跟他多瞎扯，拿上买菜的小篮子，头也不回地出门。 一出门眼泪就不听话地落下，擦了好几次了还是没擦干净，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巴掌。 周大毛直接问温宁，“舅妈，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啊，你怎么这么说。” 周大毛不信，“你和外婆的表情根本就不对劲好不好，我都看出来了。” 第189章 声嘶力竭 “你看错了，我们表情哪有怪怪的，跟以前一个样。”温宁睁眼瞎说。 周大毛一个一个的拆穿，“你跟外婆都哭过了，还有程老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眼睛可红可肿了，李叔叔的眼睛也有些红。” 几个大人被他这么个小不点儿拆穿，表情都有些难以言喻，但要说对周大毛说出实情，那是不可能的。 一是温宁不肯相信周正尧已经没了的这个事实，二是这孩子对自己舅舅的感情很深，要是跟他说了实情，没个十天半个月，他可走不出来，就是周母和温宁这样的大人都承受不住，更别说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今天风大，我们大人的眼睛比小孩大一些，沙子容易进眼睛。”程霜如此说道。 周大毛撇嘴，“我的眼睛比李叔叔的还大，我的眼睛怎么就没进沙子，你们又骗人。” 李知浔下意识揉了揉自己家的眼皮，“你的眼睛怎么就比我的大了，我不信，咱俩比比。” 周大毛无语吐槽，“陈叔叔你好幼稚，我的眼睛不用比，就知道比你的大。” 眼见着话题被李知浔扯开，周大毛又紧急问道，“舅妈，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给我听听呗，不然我今天晚上肯定又睡不着。” 温宁冷漠脸，“这是大人说的事，小孩不能听，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 “不嘛，不嘛，我现在就想知道。”他撒娇道，特别想跟外婆和舅妈一起承担。 舅舅之前写信过来就告诉过他，他已经是家里的小男子汉了，要替他照顾好家里人，周大毛答应了。 这也是他跟舅舅的约定。 李知浔，“你舅妈不想说的事情，你再怎么问都问不出来，你也看到了舅妈和外婆的心情不太好，你每问一遍他们就多伤心一遍，所以你还是别问了，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他们自然会告诉你。” 李叔叔说的很有道理，但周大毛只是想给舅妈和外婆分担，所以他的小脑瓜从此刻开始就不停的在猜测，心里已经预演了上百种结果。 能够让大家都讳莫如深的，他觉得只有舅舅的事，而且李叔叔和陈阿姨为什么会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看望他们，这一点就很值得让人怀疑，瞅了眼大家各自的表情，周大毛终于闭嘴，乖乖吃饭了。 温宁三人聊天也特意绕开了有关周正尧的话题，就说些关于孩子，工作上面的事。 “小宁毕业后学校会分到哪工作？” “应该也是机械厂之类的，不过我不想去。”温宁觉得工作就是为了赚钱，她现在的副业搞得风生水起，就没必要去厂里面勾心斗角受罪了。 确实是勾心斗角，职场上的生活只有你想不到的，跟演电视剧一样。 “不想去就不去，怎么开心怎么来？反正你现在的工作也能养活你们一家，要是真过不下去了，也可以找我，我养你们。”程霜豪气说道。 温宁，“程老师好大的口气，以后我真来找你了，你可别嫌弃啊。” “我嫌弃李知浔也不会嫌弃你的，要是当初跟你一样京都的学校就好了，这样咱俩还能天天呆在一起。”程霜时常感叹于那一次的志愿填报，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 “天天待在一起，你可能就嫌我烦了。像这样也好，你来京都了，咱也可以多聚聚。现在小雪，小雨，志远和少群都在京都，明天可以找他们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 那几个孩子考的都不错，陈志远去了陈雨他们学校，乔知雪和张少群去了温宁的学校，几人有时间了，都会约着温宁出去聚一聚。 有啥好东西也都不会忘了温宁和周可可。 “可以啊，约起来，我也好久没见他们了，他们放假都不怎么回去了。” 小孩都长大了，有自己的事情了，不再像以前三天两头都喜欢去找他们玩。 周母出去一趟，小竹篮子都快塞满了，她闲不下来，一到家就开始忙活晚餐，买了个猪蹄，想着给温宁补补身体，她这段时间也因为画图的原因瘦了不少。 程霜想给她帮忙，被她打发出来，周母就想一个人好好待着，忙些什么才好，不至于脑子里全都是儿子的画面。 但做完了晚餐，匆匆吃过几口后，她就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一个人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温宁让周可可过来陪她，为了不吓到孙女，只能收起那副哭泣的脸面。 家里房间不够，李知浔带着李天天跟周大毛挤一个房间，程霜带着李优优跟温宁挤一个房间。 程霜知道，以温宁这种性格，不打扰应该才是最好的安慰，只是她不忍。 不忍温宁在面对这样的苦痛时刻，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说过的，一辈子的朋友。 “小宁，你想哭的话就哭，别忍着，我陪你。” 明天李知浔就要回去了，程霜想再多陪温宁几天，陪她说话吃饭都行，反正假已经请好了。 温宁哑声，“我不哭，我为什么要哭，他没事的。”会没事的。 程霜，“我也宁愿相信他没事。”但李知浔一家跟他说过了更残忍的话，让程霜摇摆不定。 ——带回来的那些残骨都没人认领。 ——老周多半也在其中。 ——有人说亲眼看见了他被炸飞。 如果真的没事的话怎么会找不到呢，那块地方找了上百遍。 闭上眼，一滴眼泪从温宁眼角滑落，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战火纷飞，只看见一道年轻的背影一直跑，温宁叫不应他，四处喊叫的声音太过刺耳。画面一转，她看见了一张床，上面的人被白布盖住，那张床旁边围满了人，，温宁想挤上去掀开白布，看看上面躺着的到底是啥，但她挤不上去，只能看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声嘶力竭地吼叫，醒来时大汗淋漓，脸上也布满了泪，心脏直抽抽的疼。 第190章 想回老家了 程霜也被温宁的动静惊醒了，忙问道，“小宁，你怎么了。” 温宁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一条溺水的鱼，抚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涩涩说道，“我没事，你睡，我去喝点水。” 程霜担忧，“真没事吗，要不我陪你去。” 温宁脸色煞白，笑容勉强，“我真的没事，就是有些渴了，你睡，时候也不早了。” 温宁的床比较大，李优优被放在了最里侧，担心把她吵醒，两人也没有打开灯。 李优优时不时哼唧两句，程霜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温宁摸黑走到客厅，就着月光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了一半，坐在了椅子上发呆。 梦里的景象太过真实，她不敢再睡。 捏着水杯的手指泛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挂在天边的月亮。 一向不内耗的她，也免不得要怀疑，是不是因为她，周正尧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但温宁又清楚的知道，并不是。周正尧是一个有志向有理想的人，就算没有他们之间的这个事，他也会去的。 所以，不能怪她，不是吗？ “吱呀” 听到开门声，抬眼望去。 周母先发制人，“怎么这个点了还没睡。” 温宁举了举手里的水杯，“被渴醒了，你呢？” 周母，“我也起来喝点水。” 持久地沉默了一阵，谁都没有说话，周母喝完水，也没有立马回房，而是坐到了温宁旁边。 良久，她说，“我想回老家陪你爹了。” 这么多年，从那回出来后，她就没有再回去过，周父也没有过来，一家人就这样分隔两地。 每年温宁都会带着一家人去拍一张照片寄过去，也会给他买上很多东西一起寄过去，周正尧的工资温宁也没拿，全给了周母。 这几年，除了两个孩子，陪伴温宁最多的反而是这个婆婆。 观念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很多时候都会有碰撞，但两人都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对方说服了自己，她们也会偷摸着改了。 所以，乍一听温母要回老家，温宁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怨我吗。” 周母瘫在椅子上，“没有啊，不怨你，是我们周家对不起你。” “你回去了我们怎么办？我一个人照顾不了他们两个。”温宁苦笑说。 儿子没了，周母活下去的希望也减半了，她觉得在这边反而要浪费温宁的钱，她一天除了带孩子，装盒也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如直接回去种地。 “大毛我带回去，可可现在也大了，你一个人也能照顾得了，我回去种地还能经常给你们寄点粮食过来。我听你爹说，我们那边现在家家户户都分了自家的田地，不用像以前一样算工分了，自家种的粮食自家要。” 温宁，“你也知道我要一边上课，一边工作，没时间带可可。”稍顿，她又一字一句说道，“周正尧没事的，我们像以前一样，等着他回来就行，他会回来的。” 他会回来的。 周母也不想相信自家儿子没了，他的春生不会就这样丢下他们不管的。 可是，要怎么坚持呢。 这几年的等待是因为知道他完成任务就会回来，可现在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人却不见了，如何等下去呢。 难道真的是要见到他的尸体才算吗。 “我想去跟你爸说一下这个事，再且他一个人在老家干活，也怪可怜的，回家也没个人做饭，也没个人说话，也不知道那老头子身体还好不好。” 温宁做了个决定，“我们陪你一起去，我们把爸一起接过来，你们俩负责在家帮我带孩子。” 周母摇头，“全家都过来了，吃什么。” “你也知道我的赚钱能力，不会让你们没饭吃的。”转念一想，他们不是能闲得下来的人，温宁说，“现在开店的人也多了，我也给你们开一个店怎么样，有活忙了，你们也不会胡思乱想了。” “开什么店？我啥都不会怎么开。”开店也需要本钱，周母觉得不妥。 “开早餐店怎么样，你做的包子和饼好吃，就开个小早餐店，工人早上也喜欢买点这些，边吃边去上班。” 不知怎么话题就到这个方向了，刚开始说的不是周正尧的事吗。 周母久久没答应。 温宁使出杀手锏，“就算周正尧真的有什么好歹，可可和大毛是你们的亲孙女亲外孙，你们要帮着我一起把他们抚养长大成人，我一个人很难的。” “我们肯定会帮着把他们兄妹俩抚养长大的。但，我想先回老家一趟。”周母已经太久没回去了，前年她娘过世都没能回去看一眼，现在就想回去看看家里人。 温宁，“行，我明天请假，陪你一起去，把孩子们也都带上，到时候让爹跟我们一起回来。” 不管周正尧在不在，她都应该把他的父母照顾好。 周母知道自家媳妇是个好的，但周正尧还没个确切的消息，她并不想放温宁走。她要是走了，可可怎么办，没爹没妈的孩子，以后的生活可不好过。 周可可是周正尧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周母也不可能让温宁带走。 “小宁，谢谢你。” 温宁，“你不怨我就好。” 将杯子里的水都喝完，两人才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霜一直等着她，“怎么喝这么久。” 温宁爬上床，“跟我婆婆多说了几句，对了，明天我要陪着她回老家一趟，就没有时间陪你在京都玩了，你去找陈雨他们几个，让他们带你在这边转转。”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一开始程霜也想着要在这边陪温宁几天，可刚才的事又提醒了她，温宁是一个要强独立的人，就算难过了也不会在她面前落泪，只会像刚才一样，为了不打扰她自己跑到外面去平静。 “我学校那边也还有事，明天我也要回去了，今天是正好有空，带孩子们来看看你。” “谢谢你理解，小霜。”温宁柔声道谢。 程霜失笑，“你对人总是那么客气，好像不管我们做什么都很难走近你的心里。”温宁很优秀，很完美，但像是游离在他们之外的躯壳。 “我可没客气啊，我对厌烦的人是直接撵走的。”温宁玩笑道。 第191章 开早餐店 两人夜聊也没聊多久，还是程霜先睡着的。 以往沾到枕头就会睡，一睡就睡到十点的人今天却没什么睡意，天还没怎么亮就醒了。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周母和李知浔在院子里小声说话。 温宁走过去，李知浔交给她一个信封。 上面有大大的几个字——周正尧遗书。 每次执行任务前他们都会把自己的身后事准备好，遗书也已经写过千千万万遍了。 温宁手指颤抖，手上青筋爆起，接过后直接放进了口袋里，她没有拆开的想法，“我就不拆了，等周正尧回来我再把信还给他。” 她不愿相信的。 好好的人为什么要看他的遗书。 这是属于周正尧自己秘密，没有他的同意，不能打开，温宁选择尊重他的隐私。 李知浔哑口无言，“既然信给了你，随便你怎么样。我今天就回去了，很抱歉。” 给你们带来了这种消息。 温宁，“抱歉哈，你是可可的干爹，来看一下孩子没什么的，周正尧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温宁表情凝重。 李知浔点头，“放心。” 温宁有一个猜想，“你说他们会不会是秘密卧底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毕竟电视剧和小说总有这样的桥段，几年后男主要么是失忆回来了，要么是弄了一身伤。 所以，现在的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大的好消息。 “可能。”李知浔说。 但他还没听过这种情况，竟然连这边的领导都不知道。 程霜母子几个也没睡多久，天亮了她们就醒了，吃了饭，一家人就准备回去了。 两人拥抱了一下，温宁致歉，“都没招待好你，等你下次过来我带你出去玩。” “哪里招待不好了？我吃得很好，也睡得很好。”她也不是过来玩的，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你要好好的，每天都要过的开开心心的。” “我很好，你别担心。” …… 温宁不仅去自己的学校请了假，还帮周大毛和周可可一起请了。 装好行李，买了票，一家人坐上了去老家的火车。 这次还挺幸运，买到了三张卧铺，在车上躺几天，几人就到了目的地。 周大毛一直很不解，这么多年都没有时间回来一趟，现在怎么说回就回了？ 周母，“你不想你外公吗？我们在外面，都好几年没见到他了。” 想是想，但整件事给周大毛的感觉就很诡异。 不会是舅舅真是出啥事了。 “舅妈，是不是我舅舅怎么了。”说好的出去三年就回来，现在时间已经到了，还没听见回来的消息。 温宁，“呸呸呸，他还在出任务呢，不能乱说，我们这次回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你外公接过去。” “接外公过去？真的吗？”周大毛简直不敢相信。 温宁担心周母反悔，先下手为强，“你外婆想开一家早餐店，家里人手不够，把外公接过去帮她。” 周母听见温宁的话也没有反驳。 都说夜晚是人体最脆弱的时候，总会冲动做出一些事情来，周母想回家种地这一想法就是冲动下的结果。 如果说给周父听她肯定会被骂，儿子就留下了可可这么一个娃，肯定是要帮着好好抚养长大，如果她回老家了，以后温宁不准他们看娃怎么办，孩子不跟他们亲怎么办。 周大毛惊奇，“早餐店？” “对。” “那我也可以给外公外婆帮忙。” 周母笑他，“你怎么啥都想干，好好学习就成。” 周大毛装盒的钱周母都给了她，这孩子怕不是钻到钱眼里去了。 周大毛傲娇地挺直了腰，“我学习很好，是班上的第一名哦。” 周可可，“我也是，我也是，我得了大红花哦。” 周可可这孩子是真聪明，周大毛都怀疑妹妹是个天才，比舅妈还厉害的那种天才。 上次给她看了一遍古诗，妹妹就会背了，而且是过目不忘的那种。 小时候他会抱着妹妹一起写作业，周可可有时会冒出答案。刚开始，周大毛不以为意，后面发现妹妹说的都是正确的，他简直惊呆了，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温宁。 温宁也发现了女儿的这种天赋，但她没接触过天才，也不知道怎么去教导这种天才小孩，只能按照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孩去养了，周可可喜欢看什么书都会买给她，也不去限制，随便她想干嘛。 “我们家可可就是最棒的，以后肯定能成为大科学家。”周大毛毫不吝啬的夸奖。 周可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捂着小嘴偷笑，像吃了糖的小老鼠。 火车是在市里下的，几人又坐上了回镇上的大巴。 坐了几个小时，才晃晃悠悠的到了镇上，现在这边的小镇也发生了挺多的变化，竟然还能看到一两辆摩托车的影子。 天气炎热，回去的路还要走两三个小时，于是温宁就花重金请了两辆摩托车送他们回家。 回村里的路不好走，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小水凼，温宁感觉屁股都要抖散了，不过好在摩托车快，几个小时的路程，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这个时候村里的人都还在田地里，看见竟然有两辆摩托车驶来村里，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站到田埂上的人，终于瞥见了摩托车后面坐着的几人。 “是队长他媳妇儿和温知青带着孩子回来了。” “好多年都没回来了，怎么现在回来了？” “不知道，你们要过去看看吗，我想去。” “说不定带了啥好东西，听说温知青考上了首都的大学呢。” “我也去，我也去。” 几人走到半路，看见独自在自家田里做活的周大队长，扯长了声音说道，“队长，你怎么还不回家？我们看见周婶子和温知青带着孩子回来了呢。” 几年的时间，周父也变得沧桑多了，没个老婆子在身边比流浪汉好不了多少，分产到户后，大家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需要他了。 第192章 回村 周父一怔，“啥?你们在哪看见的。” “刚才就从这过去的啊，坐在摩托车后面，队长，你没看到啊。” 周父干枯的心脏终于涌入一股热流，激动道，“是吗，你们都看见啦。” “都看见啦，我们还说去看看呢，好些年没看见我婶子了，不知道有没有变化。” 大堂哥家的大儿子也跑了过来叫人，“三爷，三爷，我三奶回来了，快回家。” “回，这就回。” 大虎人如其名，是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三奶和婶子穿得都可时髦了。” 最令人羡慕嫉妒恨的是周大毛，明明是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现在都不像他们这种乡下的了，就跟个城里人一样。 下了车，温宁把钱付了，骑摩托车的两人也就回去了。 不出所料，家里的所有门都是关上的。 隔壁大伯和二伯家里有人，可能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纷纷出来探看。 看见周正尧家院里的人，两个人都惊喜极了。 “三婶，你们回来啦。”二堂嫂说。 周母心情不好，没什么跟她们寒暄的心思，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招待人。 “是，好多年没回来了，回家看看。” 二堂嫂向来是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我三叔一个人在家也够可怜的，干活回来都没个人做饭，每天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还得是我们家好心，经常让他过来跟我们一起吃。” 周父没在，周母也说不准这个“经常”有多少水分，附和着她说道，“多亏了有你们。” 温宁也说，“我们就是来接我爹过去的，以后就不用麻烦二堂嫂了。” 二堂嫂笑笑，眼睛瞅着温宁和周母手里的行李，“没事，不麻烦。” 温宁哪能注意不到了她的眼神，“不好意思啊，来得太急了，啥也没给孩子买。” 呃，没买东西啊，这就没劲了。 大堂嫂现在才说话，“婶子，温知青，三叔应该在地里，我已经让大虎去叫人了，先进屋来坐坐。” 这才是正常人嘛，周母摇头，“不用了，既然大虎已经去叫了，你三叔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周正尧爷爷奶奶现在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跟大伯家一起生活，现在也没做啥重活了，倒是时常跑到园子里弄菜。 大堂嫂说，“一会儿爷奶就回来了，你们过来一起吃饭啊。” 二堂嫂不解，三叔都已经把自家的粮食带回去了，他早就自己一个人在家吃了，为啥还要叫她们来家里吃饭。 肯定是想巴结三叔家，她不屑地看着大堂嫂，“有没有我们家的份呢，婶子他们一家回来了，我们家是不是也要过去热闹一下。” 大堂嫂没理她，看着匆匆赶来的三叔，说了一声让他们一会儿过来吃饭。 周父啥也没答应，眼里只有自己的大孙女和大外孙。 走到周母面前，问道，“这就是可可。” 周母看着他这跟流浪汉没啥区别的打扮，心脏就一阵不舒服，语气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凶巴巴，“你又不是没见过照片。” “外公！”周大毛响亮地叫了一大声。 周可可有样学样，也叫了一声，“外公。” 温宁好笑，纠正她，“可可，你应该叫爷爷。” 周可可知错就改，又叫了声，“爷爷。” 你别说，周大队长这么多年没流过啥眼泪，自己孙女这么一叫，顿时感到热泪盈眶，心里暖和的很，要不是这里人太多，他应该会当场飙下眼泪。 “爷爷抱一下我们可可。” 周可可张开怀抱，周母拧了周父一下，“你看你这个人脏兮兮的，别把我大孙女的衣服弄脏了，洗了再抱。” 看着自家白嫩嫩的小孙女，周父也觉得老婆子这话说得挺对，对着周可可尴尬笑笑，“等爷爷干净了再抱你。” “好。”周可可重重点头。 转了一圈，周父对着温宁说了句，“辛苦了。” 温宁，“不辛苦，娘比我辛苦多了。” 后面跟着的人也在看着他们一家，周父赶紧把门开了，让她们把行李放进屋里。 其实也没多少行李，他们就打算回来几天，看望一下老人，把周父接上就走。所以带上一套换洗的衣服就够了，很多反而都是买去看望老人家的东西。 屋里跟离开之前没什么大的变化，他们家也没多余的椅子，过来看热闹的只能站在院子里聊天了。 之前寄过来的照片，周父也拿去悄咪咪地炫耀过，大家也都见了他家孙女长啥样，如今一见，果然是很可爱，就跟个城里娃一样白净。 有人看着周母白了几个度的脸说道，“婶子，你是不是在城里买了啥好东西擦脸了，你现在好白啊。” 周母摸摸自己的脸庞，“擦个鬼，没怎么出门自然就白了。”应该是身体不好，心情不好，也会变白。 “听说温知青考上京都的大学了？你们现在是住在京都吗？还要不要回去？” 周母还没开口，二堂嫂就替她说了，“还要回去，我婶子说他们是专程来接我三叔的。” 周父还不知道这事呢，“接我去干嘛啊。” 周母，“接你去一起带孩子啊，我一个人搞不来，你过去了每天能帮忙接送孩子上下学。” 其他人就震惊了。 这人怎么出去几年就变了。 以前在村里的时候谁家不是带一窝孩子，怎么她现在带两个就搞不来了，“婶子，城里的娃都要接送上下学吗，大毛都这么大的人了，不用了。” 周母，“大毛不用，可可需要啊，我和她妈有时候都没时间去接，总不能留孩子一个人在学校。” “啥，你家可可这才多少岁就要上学了，太小了能学到啥。” 如果换作以前，周母肯定是要炫耀一番，先说说自己在城里的情况，再炫一下自己的孙女如何聪明，现在她没那个精气神了。 儿子下落不明，她没那种凡尔赛的心思，随便扔下一句，“现在城里的孩子都这样。” 第193章 你怎么才来 很久以来村里就没什么新鲜事了，即使周母态度再冷淡也泯灭不了大家的热情。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开始说了起来。 大家都是乡亲父老，也不好意思赶人，周母神色淡淡地陪他们说话。 偏偏有人没长眼，“婶子，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回来，春生呢，他也好多年没回来了。” 周母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温宁说，“他出任务去了，工作比较忙，没啥时间。” 那人羡慕地说，“你们家真有出息，春生以后会不会在城里当大官啊。” “就是，村子里就你们家走出去了，温知青以后我们去了首都，能不能去你那歇会儿脚。” “可以啊，欢迎你们来。”话是这么说，详细地址那是一个字都不漏。“嫂子，你们先回去，我们坐了几天的车了，实在没休息好，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等哪天有时间了，大家再一起聊聊。” 温宁这么赤裸裸的逐客令，饶是再想装作听不懂那也是没可能的了。 “行，你们好好休息，等哪天我们再过来。” 众人离去，二堂嫂却不想走，她可不相信温宁啥也没买，“我再坐一会儿，我大嫂说了，晚上大家一起去他们家吃饭。” 大堂嫂是大伯家的儿媳妇，二堂嫂是二伯家的儿媳妇，现在虽然没住在一起，离得却不是很远。 温宁直言，“二堂嫂自己去，我们就不过去吃饭了。” “怎么不吃，大嫂都去做了， 不吃浪费了。”她眼珠子四处转了转，问温宁，“现在城里是啥模样，我可以去那边找到一个工作吗。” 周大毛看着这个舅妈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找了一圈没看见陈丑蛋过来，心情很不好地说，“城里的工作要的是文化人，你大字不识一个，怎么找，谁要你。” 被一个小孩当众这么一说，二堂嫂觉得没了面子，脸色垮了下来，“大人说话你一个小孩插什么嘴，没教养，你读的书都到哪里去了，老师没教你尊老爱幼吗。” 周大毛，“老师说对于倚老卖老的人没必要尊重。” 温宁等周大毛怼了好几句，才出口说制止，“不好意思啊，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 二堂嫂气得鼻孔都大了，朝周大毛翻了好几个白眼，“我还不知道吗，有钱了就看不上我们这种穷亲戚呗，我又不是没见过。” 周父看着现在才过来的二堂哥说道，“建立，快来管管你媳妇，说的什么话呢，谁有钱看不上她了。” 周建立清楚自家婆娘是个什么逼样，陪笑道，“不好意思啊，三叔，三婶，弟妹，她这个人就是脑袋缺根筋，你们别跟她一样，她说话听听就好别当真，我娘在做饭了，一会儿去我家吃饭。” 周母，“不吃了，坐这么多天的车没啥胃口，改天我在过去看看你娘。” 周建立答应，“好嘞，我回去跟她说。” 人终于都走光了，温宁让周大毛带着周可可到院子里玩，三人在屋内把周正尧的事说了。 “下落不明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意思吗。”周父头发都已经花白了，脸上皱纹更是深一条，浅一条，听到儿子消息的瞬间，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立马红了眼眶。 温宁也发现了，从那天李知浔来了家里告知这个消息后，周母的头发一夜之间白了大片，脸色苍白得让人以为是不是抹了什么美白的东西。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会没事的。” 周正尧的遗书被温宁放在一个带锁的小匣子里，跟存折放在一起。 周父颤颤巍巍地点了一杆叶子烟，嘬了一口，吐出烟，那烟雾缭绕着他苍老的脸，胡乱地擦了下眼角，作沉思状，“他的领导怎么说。” 周正尧之前就告诉过他们，有事找他们领导就行，这次呢，还能找领导吗。 “领导就是这么说的。” 周父，“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不见了，领导没办法吗。” 温宁，“等着，我觉得他会回来找我们的。” “辛苦你了孩子。”周父抹泪感谢。 温宁说出来之前的决定，“你一个人在家也不方便，我们想把你接去京都，一来可以帮着照顾孩子，二来我们想开个早餐店，缺人手帮忙。” 周父半辈子都在田地了，突然让他去城里，他还真放不下自己的土地。 周母耸眉，“你别跟我说啥离不开，这次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们过去，帮我们一起把孩子抚养长大，这些烂泥巴可比不上你的大孙子大孙女。以后能回来的时间也少了，我们可没精力回来看你，到时候你一个人死在家里可能都没人发现。” 周父一个人过了这些年，明白其中的酸楚，但，“哪来的钱开店，京都那边的花费不低。” 上回周母写信过来让他卖了粮食，还去借了钱，凑了几百块过去，说是要买房子，最后又给寄了回来。 周母，“靠你一个人种地养我们，我们早就饿死了，还不是你儿媳妇有本事，分文没要我们的，买了这么大一套房子。” 周父早就从他们的来信中知道了这个儿媳妇的能干，却不知道这么能干。 他们一辈子的积蓄可能都买不到一间京都的厨房，温宁却能全款买下房子。 “小宁，我和你娘真是太麻烦你了，其实你没必要……”对我们这么好。 温宁打断了他的话，“我既然已经跟周正尧结婚了，他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再说，我也不是一味的付出，没有娘帮着我带孩子，我一个人肯定也忙不过来。” 孩子是他们周家的，周母帮忙带是义务，她却当做是恩情，周父越发觉得这孩子心地善良。 门外，周大毛带着周可可在满是泥土的院子里写字，还时不时往外看，总算让他逮到了躲在墙外的陈丑蛋。 抱着周可可去大声质问，“丑蛋，你怎么才来。” 我还特意给你买了礼物呢。 第194章 少年的自卑 十一岁的陈丑蛋还没十岁的周大毛长得高，一整个瘦瘦小小的。 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前几年的破烂了，跟周大毛身上的牛仔外套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自卑地不敢抬头，不敢看这个几年前的唯一的朋友。 如今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是一道天堑鸿沟。 他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少年的自卑压垮了他的脊梁。 周大毛又问了一遍，“丑蛋，你怎么才来啊。” “这是你妹妹吗？”看着一旁的漂亮精致的小姑娘，陈丑蛋答非所问。 周可可静静地看着两个哥哥说话，在陈丑蛋看过来的瞬间回以一个甜甜的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周大毛不经意间流出自豪，“对啊，是不是特别可爱，可可还特别聪明，看一遍书就会背了呢。” 陈丑蛋没上过一天学，没去过学校，每当看见同龄的伙伴们背着书包上下学，他都会特别羡慕。 也特别崇拜像温宁这样有文化的人，听说大毛的舅妈就是因为有文化，考上了京都的大学，把大毛他们都带到首都一起生活了。 发自肺腑地夸赞：“真厉害，像温知青一样厉害。” 周可可笑着回道：“谢谢哥哥。” 周大毛让他先跟周可可说话，自己跑回屋里取出专门买给丑蛋的礼物。 像风一样，两人还没说上几句，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的是一支钢笔和一本字典。 “我看了很多东西，觉得还是这两个比较好一点，以后你可以从里面认字了。” 陈丑蛋将手背在身后，固执的不肯接受周大毛的礼物。 “我用不到。” 他整天都在田地里干活，除了睡觉的时间，根本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闲暇时光。 而且带回去也只会被后娘抢去给弟弟妹妹用，陈丑蛋不愿意。 他也没说，之前大毛寄过来的很多礼物都被后娘分给弟弟妹妹了，美其名曰兄弟姐妹之间要学会分享。 周大毛也能想象得到这背后的原因，给他出主意，“你拿回去悄悄放着，没人的时候再看。” 怎么悄悄放着，陈丑蛋连个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就睡在搭在院子角落的岌岌可危的一间草房子里，猫猫狗狗都能进去做窝。“不用了，我一个地里干活的，不用学那些。” 周大毛佯装生气，但又不知道怎么站在他的立场安慰，“东西是买给你的，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周可可也说，“哥哥你收下，这是我哥哥的一片心意，我可以教你查字典哦。” 人家兄妹俩都这样说了，陈丑蛋还能怎么办。 三人并排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从这可以看到村里的大片景色。 这一别已经分开了四五年，要不是每年的书信和礼物，陈丑蛋都以为周大毛已经忘了他。 即使周大毛拼命的想缝合，两人之间的间隙还是越来越大，终究要奔向不同的人生了。 “这次出去，还会再回来吗。” 上次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周大毛说过完那个暑假就回来，可他掰着手指头过了很多个暑假，如今才等到了他。 周大毛摇头，“不知道，这回我们是来接外公一起过去的，可能很久都不回来了，你想我了可以写信寄给我，字典给你了，你要好好学习。” 陈丑蛋看着远方，“以后我们是不是不会再见面了。” “还会有机会的，我们拉钩。” 十岁的周大毛或许还有着同龄小孩的天真浪漫，但十一岁的陈丑蛋已经被生活磨去了希望，从有记忆开始，他就知道他这一辈子的生活应该就是这样了。 闻到屋内的炒菜的香味，陈丑蛋站起来拍拍裤子，“我先回去了。” “那你明天再来找我玩。” “有时间就来。” 意思是像今天这个时候再来。 送别了好友，周大毛闷闷地跟妹妹说，“丑蛋变了好多。” 周可可挠挠脑袋，“妈妈不是说人都是会变的吗？” “我感觉他不喜欢我了。”周大毛垂头丧气，陈丑蛋都没怎么跟他说话，注意力都在妹妹身上了。 周可可小大人般拍拍他的肩膀，“哥哥，你想多了，那个哥哥没有不喜欢你。” 刚看见他的时候，那个哥哥分明很高兴。 “你们两个小不点，进来吃饭了。” 没等周可可继续安慰几句，周母的饭就做好了。 “刚才跟谁在外面说话呢。”温宁问。 周大毛，“我的好朋友丑蛋。” 闻言，周父搭了句，“那孩子命苦啊，被他那个后娘磋磨得不像样，干活最多，分到的吃的最少，全身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但那都是人家的家务事，周父这个大队长也只能跟陈丑蛋他爹说两句，别对孩子太过分，听不听他也管不着啊。 “欸。”周母长叹一口气，所以说，还是亲爹亲妈最好。 她家大毛和可可，以后可不能走了陈丑蛋的后路。 周大毛天真地问温宁，“舅妈，可以报公安把他后妈抓走吗。” 温宁问，“什么罪名。” 周大毛想都不用想，“她欺负丑蛋啊，丑蛋还被她打了。” 温宁，“她是陈丑蛋的后娘，公安可不会管这种教育孩子的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公安哪有那么多闲心来管这些。 再说，把他后娘抓走了，孩子怎么办，家庭怎么办，他爹肯定会把陈丑蛋赶出去。 这种年纪最是无能为力的时候，摆脱不了家庭的束缚，也独立不了自己的人生，只有再蛰伏几年，等以后有能力养活自己了，再反抗。 周大毛自己都是靠的舅妈和外婆养活，也没有能力帮助陈丑蛋逃离苦海，更不能恳求舅妈帮忙。 唉，无解。 村里现在都还没有供上电，还是跟以前一样点着煤油灯，家家户户都一样。 周可可没见过，觉得稀奇。 在煤油灯微弱的光下吃完晚饭，周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得了周母的同意，抱了抱自己的大外孙女。 “好轻啊，以后多吃点饭，长得白白胖胖的惹人爱。” 周可可抱着爷爷的脖子，笑嘻嘻地跟他说话，“我现在也很惹人爱。” 不夸张的说，见过她的人就没有不喜欢的。 第195章 人见人爱 周母证实了她的话，“她可没说谎，我家可可确实是人见人爱，小时候几个哥哥为了争着抱她还打架了嘞。” 周大毛为了扞卫自己是亲哥哥的身份，还做了很多现在看起来很蠢的事。 “好了，爷爷身体不好，可可下来。”温宁说。 周父还想抱一会儿，周可可却非常听妈妈的话。 没有啥消遣的东西，吃完饭，洗漱完毕，大家就该回房睡觉了。 周可可跟温宁睡一间，周大毛还是跟外公外婆睡一间。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在京都那边过惯了好日子，如今再来老家，温宁还睡不习惯了，而且不止她，一起回来的几人都不怎么习惯了，翻来覆去地到凌晨才睡着。 第二天，睡不好的几个人都没赖床，天一亮就醒了，连温宁这个一向遵循睡到自然醒的人都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惯。 吃了早饭，周父扛着锄头去了地里，真是一天的时间都不想浪费。 大家昨晚都没凑到什么热闹，但白天都要去地里，所以，也没什么人过来，意料之中的是，来得最早的是周为民。 吃了早饭他就过来了，怀里还抱着他闺女。 “伯母，嫂子，听说你们回来了，我来看看你们。” “为民来了啊，快坐。” 周为民油嘴滑舌说道：“几年没见，我婶子变年轻了。” 周母斜眼，“头发都白了不少，也只有你能睁眼说瞎话。”看着他怀里怯怯弱弱的女孩，周母问，“这是你闺女?” 看着跟周可可差不多一样大。 周为民颔首，“对，我闺女周笑笑。” 五年前听说他要跟程知青结婚了，周母看着这孩子并不像程知青啊。 “孩子她娘是程知青?” 周为民看起来比以前稳重了些，“不是，早闹掰了，我媳妇是隔壁大队队长的闺女，叫余音，贼温柔的一个人。” 周家茅厕是那种大旱坑，温宁担心周可可站不稳，亲自带她去上厕所，母女俩进屋刚好听到周为民这句话。 温宁好奇，八卦道：“怎么改变目标了，我记得你以前要死要活的非要娶那谁不可啊。” 周为民把周笑笑放在地上，鼓励她去跟周可可玩，“笑笑，那是可可姐姐，去跟她一起玩。” 周笑笑不依，粘着在周为民身边不敢过去，“这孩子跟她娘一个样，胆子太小了。” “可可，去牵妹妹过来跟你一起玩。”温宁放开周可可的手，温柔说道。 周可可跑到周笑笑面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伸出小手，“妹妹我们一起出去玩，哥哥正在园子里抓虫虫，我们也去。” 听到抓虫，周笑笑更不敢了，揪着周为民的衣角，眼里含了一包泪，憋着嘴要哭不哭。 周可可茫然地看向温宁 ，一时间不知所措，“妈妈，我吓到妹妹了吗？” 周为民揉揉她的脑袋，“没有，是妹妹害怕虫子。” 原来如此，周可可又一次伸出小手，“那我们就不回去抓虫虫了，我们去看小鸡好嘛。” 在城里长大的小孩，看着这边的一切都觉得好奇，对着小鸡都能看半天。 周笑笑喜欢这个姐姐，但性格实在内向，周为民鼓励了好久，她才鼓足了勇气跟周可可牵手。 孩子们走了，周为民才回答了温宁的那个问题。 “程思语拿到回城的名额就跑了。”那名额还是周为民花了很多钱，买了很多礼才拿到的。 谁知人家早就想好了对策，回家之后就没再回来了。 周为民去过一次她老家找，程思雨还了钱，说了好话，却不肯跟他回去，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周为民能怎么办。 自然是坐车回来，听了家里的安排，跟隔壁大队暗恋自己的小姑娘结婚了。 婚后生活也还行，忘了那段往事，他的人生也能很完美。 周母身为长辈说了句，“好好对你媳妇，她是个好的。”以当时周为民那样的名声，还能嫁给他，那姑娘是个勇士。 周为民狂点头，“我知道，我肯定不会亏待她的。” 只是周为民的野心不小，“嫂子，我听说现在外面都能搞个体户了，是真的吗。” “你从哪知道的?”温宁还挺佩服他，在这种偏僻的小村庄还能知道外面的消息。 周为民，“当然是打听来的。”但这边消息实在落后，基本还是以前的模式，个体户在大环境下还是不被允许的。 “你打听对了，现在京都这样的城市都可以办个体户了。”温宁也不诓他。 “你觉得我也过去那边怎么样？”周为民眼睛亮了亮，如同吃到了鱼的猫。 “也不是不可以，但外地的在那边工作都需要居住证啥的，你能搞得到?” 做这一行那么久，周为民当然能找到一点关系搞定这个事。“你放心。” 随后他又问，“嫂子，你现在的户口是老家的还是京都的?” 温宁，“京都的。” “我伯母他们呢？” “都是京都的。” 周为民问这个事就是为了孩子以后上学。 以他的眼光来看，如果去了那边工作，还是得整个京都的户口，办事情才方便，不用干啥都得坐车来来回回折腾。 “那你知道怎么才能拿到京都的户口吗。” 温宁，“买房？我也不太清楚，大毛他们的都是我哥帮忙办的。” 周为民再厚的脸皮都不好意思让温宁帮忙解决这个问题，只有找其他人了。 话题一转，“我哥怎么没回来?” 咯噔。 “他出任务去了。” 周为民表示遗憾，“还想找他喝杯酒呢，只有以后去了京都再聚了。” 周母，“你真的打算要去京都搞个体户啊。”早看出了这小子不老实，整天四处乱窜。还能不被饿死。 周为民含笑点头，“是啊伯母，以后我去京都买房跟你做邻居。” 周母上下打量他，“你有那个钱?京都买房可不便宜。” 周为民也不跟她辩驳，“你们等着看。” 第196章 请人吃饭 说了几句周为民就走了，周母去自家菜园子摘了些菜，嘱咐温宁去供销社割点肉，中午请爷爷奶奶过来吃饭。 温宁带着周大毛和周可可一起去，割了两斤猪肉，两个小孩争着抢着要提。 路上还遇上几个回家做饭的婶子。 一个个笑着跟温宁搭话。 “温知青，你们从京都回来啦。” 温宁依稀记得当初好像跟这人吵过一架，但究竟是为什么吵，她已经忘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主动跟她问好了，温宁自然也不会不理人。 “是啊，昨天刚回来。”她回。 看到两个孩子手里的那块肉，马婶子咽了咽口水，“还没吃午饭啊。” 温宁，“对，好多年没孝敬爷爷奶奶了，割点肉给他们两个老人家补补。” “挺好的，有孝心。”马婶子点点头。 “要回去做饭了，我就不跟婶子们说了。” “行，快去。” “我们晚些会儿上你家，找你娘说说话。” 回到家，周父已经回来了。 周大毛把肉给周母，“外婆，可以做红烧肉吗，我好想吃红烧肉。” 周可可咽着口水说，“奶奶，我也想吃红烧肉。” “吃吃吃，都做给你们吃。”周母答应。 明里说是叫爷爷奶奶过来吃，但也总不能只叫他们，大伯二伯这些人也要说一声，还有那些堂哥堂嫂，小孩子啥的，温宁估计来的不少，所以那两斤猪肉是不够的。 周父在家也喂了两只鸡，反正以后就要跟着他们去城里了，先前他也没少受到两家人的照顾，就提议把鸡杀了，但也只能杀一只，到时候周母回娘家还要带着一只过去。 “你去杀，我炒菜。” 烧了一锅热水，给鸡的脖子来了一刀放血，把鸡放在盆里。 周大毛跟周可可跑着过来，“外公，我帮你拔毛。” 周父摆手，“你带着妹妹去叫外祖过来吃饭，我自己来弄。”他大孙女白白嫩嫩的，可别被鸡血给溅到。 周大毛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周可可也学着哥哥，“保证完成任务。” 周大伯和二伯家就在隔壁，他们两家人也基本都回来吃午饭了，周大毛带着周可可过去的时候，大虎带着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泥巴。 看见白生生的兄妹俩，大虎抿着嘴唇，愣了好久才开口，“有什么事吗？” 周大毛再也不是他记忆中那个瘦瘦黑黑的小不点儿了，看着比镇上的小孩还洋气，身上穿的也是他没见过的牛仔衣牛仔裤。 旁边的几个妹妹好奇地打量周可可，“你就是可可妹妹吗，好像画里的小娃娃。” 周可可也不怯场，任他们看，脆生生地说，“我和哥哥来叫祖祖去我们家吃饭。哥哥姐姐，你们也一起过来啊。” 第一次受到这种邀请，几个小孩当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热络的说，“我们一定回来的，祖祖在屋里，你们进去。” 现在还没到分家的时候，大伯家人不少，三个儿子一家都塞在一起。 周大毛和周可可进屋，大人们都看着他俩。 两个老人家更是欢喜，“大毛和可可来啦。”周父给他们看过寄来的照片，所以对周可可还不算是陌生。 周大毛警记着任务，“外祖，我外公外婆在做饭了，一会儿去我们家吃饭。” 老人慈眉善目地笑着答应，“好，马上就来。” 今天是大堂嫂和三堂嫂在做饭，大伯母这时候也才洗衣服回来。 大堂嫂问，“那我们还要做吗。” 周大伯，“当然要做啊，做好了端过去一起吃。” 这一家都是心眼子实诚的人，周大毛也比较喜欢跟他们说话。 周大伯母让兄妹俩坐着，晾好衣服后回屋给他们拿来了好多好吃的，当然也不只是给他们兄妹俩，大虎几个也分到了不少。 周大毛教妹妹，“可可，说谢谢大奶奶。” 周可可拿着一片桃酥，啃了一口觉得味道有点奇怪就放到了口袋里，听哥哥的话说，“谢谢大奶奶。” 周伯母喜爱的抱着周可可，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不谢，吃完了再来找大奶奶拿。” “大爷爷，大奶奶你们也一起过来啊。” “行，我们大家一起去吃顿团圆饭。” 出了周大伯家的院子，周可可把自己兜里的桃酥给了周大毛，“哥哥你吃。” 周大毛还没尝过味道，“怎么，你不是最喜欢吃桃酥吗。” 周可可剥了颗大白兔奶糖丢进嘴里，“这个桃酥的味道好奇怪。” 闻言，周大毛掰了一点尝，随后立马吐出来，“这桃酥都坏了，不能吃了。” 可能是谁买来看大伯母的，这个年代桃酥是很珍贵的，都舍不得吃，一留就留到现在，都坏了。 以前周母也喜欢这样，被温宁说了好几次后她才不留着了。 回到家。 “外公，我们叫了外祖和大外公大外婆他们，要去叫二外公家吗。” 都是兄弟，叫了一家不叫另外一家肯定不好，说不定老二家都听到了周大毛叫人了，就等着去叫他们呢。 “叫，都叫了，今天就当作是吃团圆饭了。” 以后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呢。 兄妹俩又一跳一跳地去叫人。 周大毛不太喜欢二外公家，特别是大牛他娘，势利眼得很，以前他还私下里骂过自己小野种。 周父猜得不错，二伯一家已经听到周大毛他们去老大家叫人了。 一个个也等着他们来请呢。 看见周大毛兄妹俩过来，大牛和大花立马把手背到后面，嘴上还留着些白色的残渣。 周大毛直接往屋里去，大喊，“二外公，二外婆，我外公外婆在做饭了，去我家吃饭啊。” 堂舅们也在家里坐着，笑着说，“我们可以一起去吃嘛。” 周大毛，“可以啊，大家一起去。” 大家都是第一次看见周可可这个小侄女，热络地逗她，“你就是可可。” “对，伯伯好，叔叔好。” “你爹没回来吗。”都想着跟周正尧喝一杯。 周可可奶声奶气回，“没有，爸爸出任务去了。” 第197章 情绪稳定 男人们逗着周可可玩，都想要一个这样软软的小姑娘，全然忘了其实自家也有闺女。 搅屎棍二堂嫂，“周大毛，你外婆做了啥好东西。”很庆幸，她今天不用饭了。 二堂哥拼命给这人使眼色，她全当作看不见。 周大毛含糊回一句，“青菜和白菜。” “嘁，你外公在我们家吃了那么久的饭，就做点青菜打发我们啊。” 周可可眨巴着大眼睛，“爷爷说他交了粮食的，不算白吃。” 二伯生气了，“可可别理她，你这个伯母脑子不太好。” 周可可点头，“好的，那我要离她远一点，妈妈说脑子不好的容易发疯，会打人。” 周可可轻飘飘的几句话气得二堂嫂冒烟，这孩子跟她娘一样没礼貌。 闹了不开心，两人就没多待了，直接回了家，这才回去，大虎带着弟弟妹妹已经来了，大牛他们也跟在后面。 周父已经拔好鸡毛了，跟周母在厨房里忙活。 温宁给几个小孩一人分了几颗糖。 大虎刚开始不喜欢这个婶婶，因为大家都说她很凶，喜欢骂人，后面听说她把周大毛带去了大城市，给他买糖，买新衣服，就开始羡慕周大毛。 曾经他说也想跟周大毛一样有这样一个舅妈，被他爹娘混合打了一顿，“你小子咒我死啊。”这是他娘的原话。 如今看着这个漂亮的婶婶，他又开始羡慕周可可了。 欸。 ”谢谢婶婶。“ 有他带头，弟弟妹妹都跟着道谢。 “不用谢，吃。”多的没有，几颗糖温宁还是给得起的。 有了这一茬，大家更喜欢周可可了，都想着跟她一起玩。 周大毛这才无意中知道，刚才大牛和大花捡了他们丢掉的桃酥吃了，眼神复杂地盯着大牛看了一会儿，直把他看害羞了。 不过，周大毛也就当作不知道了。 炒好菜，大家才稀稀窣窣地过来了。 嗯，一家老小，一个不落的全来了。 大伯家端了饭和几道菜，二伯家饭菜没带，板凳带得很积极。 一张桌子不够，自然就被分成了三桌，一桌长辈，一桌温宁这辈的，一桌小孩。 温宁本来跟大堂嫂他们坐一桌，后面被拉到长辈那桌。 因为大家有话要问她啊。 关于周正尧的事周父周母帮忙瞒着，大家问了几句被含糊过去也就没问了。 上次周父借钱这事周正尧爷爷也知道了，关心道，“把你爹接过去，你们的花销就更大了，也没个人种地，以后回来吃什么。” 周母现编，“现在春生的工资加了一些，一家人刚好够用。” 大家只知道周父借钱的事，至于借钱过去干嘛也不知道，猜测的是京都的花销太大，一家人在京都生活，周正尧的工资不够用，只好来找这个种地的老爹借了。 二堂嫂坐在另外一桌，耳朵倒是灵敏，这桌的人说点什么她都能听到，舀了一瓢菜到碗里，拿着凳子坐到了温宁这一桌的旁边。 “春生工资涨到多少了，我家大牛再过几年，年纪到了，能不能把他也弄进部队里。” 在她看来，一家人之间互相帮助是理所当然的事。 帮不了别人不能怪她没能力，但你有本事不帮我就不应该了。 温宁眼皮都没抬一个，“这种事以后你亲自跟周正尧说，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不太懂。” “你就不能”话没说完被二堂哥打断，“别说了，坐过来。” 二伯父也说，“老二，看着点你媳妇，别什么话都乱说。” 二堂嫂不情不愿地坐过去，斜了眼自家男人，嘀咕道，“自己没出息，还不愿意我帮儿子谋出路了。” “闭嘴，吃完赶紧回家。” 这桌，有爷爷奶奶在，大家也没说出啥不合时宜的话。 大伯母和二伯母好奇周母在京都的生活。 “我们看见你寄过来的照片了，看着洋气得很嘞。” 周母跟两个妯娌的感情有还不错，“有时间了你们也去那边旅旅游。” 大伯母，“哪有那个时间那个钱，首都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二伯母，“我们这种人就是一辈子的劳苦命，不像你命好，能在这里看看那里玩玩。” 大伯也好奇，“你们去爬长城了吗，还有升国旗 。” 对于京都他们也就了解这些东西了。 周母，“看了，也爬了。”可惜没有相机在那边拍张照片。 大家对于周母和温宁说的东西也只能靠想象，同时更加羡慕周母和周父能有这样的儿媳妇，带领着家里人一下从村里到大城市。 吃了饭，大伯母和二伯母帮忙着收锅洗碗，周母就让温宁去屋里给大家拿买给他们的礼物。 给爷爷奶奶买的是一套衣服和一双鞋，给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的都是一双皮鞋。 只买给了长辈，同辈的没买，给小孩的也只是两颗糖。 二堂嫂伸长了脖子，都没看到有自己的份，脸色黑得像墨汁。 温宁可不怕她发作，本来就只买给长辈，就当作帮周正尧尽孝了。 “忙活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捞到，早知道也懒得做饭给某些人吃了。” 二伯拿到了这辈子第一双也可能是唯一一双皮鞋，还没高兴上几久呢，就被儿媳妇说这种话扫兴。 皱着眉大声说道，“老二，把你媳妇拉回去收拾一顿，说的什么话。” 二堂哥也觉得丢脸，其他家的媳妇就知道和和气气的，怎么就自家这个猪脑子屡次说话惹人嫌。 现在就春生一家出息些，有父辈的情谊在，以后发达了怎么样都会拉着自家兄弟一把，偏偏就这没出息的婆娘只会看着眼前的得失。 一把将她拖着，直接无视她的挣扎，回屋收拾。 温宁对周正尧家的这些堂兄弟都没什么意见，本身接触就不怎么多，当然也就无所谓。态度好的她就好说话些，态度不好的，直接无视。 她现在的情绪变得稳定些了，想起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谁惹到自己就想着发疯，臭骂一顿过去，大家还以为她是神经病。 随着发生的事情越多，在这个世界待得越久，她的情绪越稳定，稳定到有些人觉得她自私冷漠。 仿佛又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第198章 京都户口 二堂嫂当晚确实被二堂哥收拾了一顿，也不知是不是下手太重，她的叫喊声那叫一个响彻天际，几家都能听到。 但大家都默契地没吭声，这人确实应该收拾了，总是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吃完，兄弟几个坐一起说了会儿话。 周父田地里都种满了庄稼，这一去也就没时间再回来收了，只能拜托自家兄弟。 而且不只是庄稼的事，还有以后的耕田问题，不可能让田地丢荒了。 “大哥，二哥，我这一去就顾不上我那几块田地了，包给你们做。” 去年分地时是按照人口分的，周正尧家人口不多，分到的也就不多。 还没实行外出打工前，种地是主要的收入来源，谁家不想多种点土地多收点粮食。 “你说这个话，我们肯定都愿意啊。” 周父，“那就一家分一半，今年帮我把粮食收了，以后每年给我一百斤的粮食。” 兄弟之间，他不说给田种都是要帮忙的，还给田种了，那就更应该了，要知道那些土地一年可不止几百斤粮食的产出。 周大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行。” 周二伯也说行。 温宁买的这双皮鞋算是买到了他们的心坎上去了，这么多年还没穿过皮鞋呢，明天就可以穿出去炫炫了。 老三家这么惦记他们，这点小事哪能不帮忙的呢。 “你放心老三，你家的粮食收好后肯定帮你晒干装好放在家里。”周大伯打包票说道。 “行。”兄弟之间不必多谢。 次日，吃了早饭，周母抓了一只鸡，让温宁和周大毛拿上，给老人和舅舅舅妈的礼物，一家人去了周母娘家。 这一回周正尧没在，周父倒是跟着来了，但他话不多。 周正尧外婆在前几年死了，那时候周母要照顾温宁和孩子，且她收到信的那天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了，回去也见不到老娘的最后一面，她也就没回来。 他们过来的时候只有外公和几个孩子在家，其他人都去了地里。 甫一见到这个年事已高的老父亲，周母红了眼，“爹，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了。” 外公眼睛和耳朵都有些不好了，看了周母好久才看清这是自家的二女儿 。 “你是老二？咋回来啦？”行动不便，他慢慢地站起来抓住周母的手。 院子里的小孩：“姑奶奶，祖祖耳朵不好，你要大声一点他才听得见。” 周母拔高了音量，“好多年没回来了，带着春生的闺女回来看看你们。” 外公这才慢悠悠地去找周可可的身影，“这是春生的娃啊。” 周可可冲老人家笑，“曾外祖好，我是周可可。” 外公擦了擦眼睛，慢慢地说，“春生的孩子都这么大啦，这孩子长得喜人。” 周大毛也说，“曾外祖，我是大毛，我们来看你了。” 外公展眉，“大毛也回来啦，好好好。” 周母对院子里的小孩说，“铁锤，去叫你爷爷奶奶回来，说我们来了。” 名为铁锤的大胖小子答应了声，带着一个弟弟就跑了。 现在谁家的粮食都锁在粮仓里，周母没有钥匙也做不了饭，也就坐着陪她爹说说话了。 老人家耳朵实在不好，有时候需要大声地重复几遍，他才能听到。 舅舅一家都在地里忙活，铁锤一嗓子下去，大家都放下了手里的活。 这个姑奶奶好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为啥会突然回来。 舅妈还是那副笑眯眯的面孔，一回到家就给大家伙打了个招呼，从自己的小金库里给周大毛和周可可拿出了几块饼干，“快吃，吃完了再找我拿。” 兄妹俩在温宁同意下收下了饼干，乖乖地对舅奶奶感谢。 舅妈和周母去了厨房做饭，她几个儿媳妇亲热地找温宁闲聊。 温宁反应淡淡，不热情也不冷落。 厨房里，舅妈也和周母说着这几年发生的事，还感慨，“你也真能住得下，我们大队有个女的也被儿子接去县里照顾孩子，没待多久就回来了，说在那边不习惯。” 周母剥着蒜，“有啥不习惯的，我习惯得很，又不是天生的劳碌命。” 舅妈打趣，“以前他们笑你家娶了个祖宗，现在都羡慕你能有这种有出息的儿媳妇。”真是风水轮流转。 周母骄傲，“那不咋地，现在我和大毛都是京都的人了呢，城里户口。” 舅妈惊讶，“真的啊，城里户口这么好弄?” 周母摇头，“好弄个鬼，是小宁她大哥帮忙的，大毛要上学没个户口也不行。” “小宁他们一家可真是厉害的，在京都都能找到关系?” 周母与有荣焉，“可不是，她大哥是状元呢，现在还进了那什么研究所，上次他们好像也让小宁加入，小宁嫌累就没去。” 除了说一句厉害，舅妈还能说啥，周母说的好些话她都听不懂了，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两人边做边聊，没多久那就饭菜给弄好了。 饭桌上，大家说啥的都有，但更多的是好奇他们在京都的生活。 舅舅听说他们是来接周父过去的，点头说道，“早该把老周接过去了，你们一家在那边，留他一个人在老家也不好。” 特别是过节，看着别人家笑声嚷嚷，自家只有一个人，那种姑父不是人受的。 又问，“这回春生怎么没跟你你们一起回来?” 对于这个问题，不止大人，周大毛两个小不点都已经背会答案了。“我舅舅出任务去了，马上就要回来了。” 知道他这次又是出去三年，舅舅蹙眉说道，“等他回来就让他少出点任务，每次出门都是几年几年的，家庭怎么办。” 周母叹气，“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他会听吗？” 舅舅，“那就让小宁说，三十好几的人了一出任务就是三年，那还怎么得了。” 温宁，“没事的，我们都还年轻，先以事业为重。” 舅舅叹气，“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还是要以家庭为重。” 温宁能怎么说，跟他犟？没心力了，点头答应，“好的，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第199章 吃软饭 没在这边待太久，吃了饭，给了礼物，一家人就回家了。 温宁他们请的假不长，坐火车一来一回还要浪费十几天，所以，在老家这边不能待太久，看望了两边的老人后，他们就计划着回去了。 温宁他们回来没带多少行李，也就周父的多一些。 但家那边很多东西都有，他只需要带上自己的衣服就差不多了，好些东西周母嫌弃是破烂，让他分人了，都没让他带过去。 值钱的东西带走，把钥匙交给周大伯，一家人也就北上了。 来去的运气都挺不错，买到了卧铺，几天的路程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周父这辈子都还没出过远门，跟周母他们第一次出来一样，看啥都稀奇，但是他比周母会装，装的一副坦然的模样。 终于到了京都，坐公交几站就到了他们的住处。 周父看着这比老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房子，开始打退堂鼓了，一家人都在这，真的能活下来吗？ 这一个月的开支可能比得上在老家的一年。 家里的房子还很大，他跟周母一个房间，周大毛自己睡，房间也比老家那边的宽敞。 摸着床上垫着的柔软棉花，他忍不住怀疑，“这房子小宁真的买下来了吗？” 这样的房子得大几千。 周母给他把衣服挂在衣柜里，回道，“对，买下来了，但你可别去外面招摇，自己心里有个数就好，别管太多，小宁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周父搓了搓手，“小宁还真是有本事，这样一来，反而咱家春生像是吃软饭的。” 吃软饭? 周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春生的工资小宁都给了自己，说是贴补家用，有时候还会额外加点给她。 这样一说，真的好像是吃软饭的。 但是，“你别乱说，吃软饭也要有吃软饭的本事，你看其他人有没有软饭吃？” 周正尧又不是整天就躺着不赚钱，他可是光荣的人民解放军，赚的比当下的工厂工人多了好几十呢。 现下全国也没有几个人能像温宁这么能赚钱的，所以要怪也怪不了周正尧。 周父，“我就说两句，又不会咋地。” 不知道是信念太强，还是那晚夫妻两人的夜聊太成功，这些天以来他们一直相信周正尧不会那么轻易没了。 好好的等着就是了。 帮他照顾好媳妇孩子，等他回来。 温宁让他们休息一下，家里没菜了，她出门买些回来 门口，陈雨在这等了好几天了。 听说温老师回了老家，不知道啥时候才回来，只能每天都过来看看了。 这不，今天就等到了。 温宁讶异，因为今天并不是周末，“小雨，你怎么在这？” 陈雨静静地看了会儿温宁，看到她状态还行，才放心下来。 周正尧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从程老师那里知道的。 第一时间他就想来安慰她，但那时她家已经没了人。 “温老师，你们去哪了，怎么好几天都不在家。” 温宁，“有点事回了趟老家，你在这干嘛呢。” 陈雨，“你们好些天没在家，有点担心。” “担心啥，我们就是回老家了。” “你现在要去干嘛？”不知道说什么，周正尧的事是不能提的。 温宁指了指手里的菜篮子，“去买点菜，你没课吗，一会儿一起吃饭？” 陈雨点头，伸手过来接住她的菜篮子，“我跟你一起去。” 温宁觉得他今天有点反常，“你到底怎么了，遇到啥问题了？” 陈雨摇头，“没有啊，没有问题。” “那没课的话，你怎么不去研究所？”温宁反问。 “上一个研究项目刚完成，老师说给我们放几天的假。”陈雨如是说。 温宁像一个大姐姐一样关心，“怎么样，在那里学到什么没有？” 陈雨也在那里待了好几年了，平时除了上课，没事就去那边，今年才十九岁，就已经成为研究所的一个重要研究人员了。 陈雨，“学到很多，但还是觉得以前跟你一起学习的时候好玩一些，宁姐，你为什么不进研究所啊。”老师邀请了好多遍了。 温宁好笑，“说了好几次了，你们就是不相信，研究所的工作太无聊了，不适合我。” 陈雨还是想跟她一起工作。 这边有一个菜市场，两人没聊几句就到了。 陈雨以前就经常做饭，这几年去了温宁那有时也会给他们做一顿报答恩情。 “今天你们才到，也累了，我给你们做一顿怎么样。” “你真的没课？”温宁又问了一遍，这小子怪怪的。 陈雨无奈，“真的没有，你也知道我不是会逃课的人。”请了假而已。 “那行，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进了研究所参与项目，陈雨也会拿到工资，这几年不仅没跟父母伸手要一分钱，有余的还会打回去给他们。 买了菜，他趁温宁不注意的时候把钱付了。 “买点排骨，宁姐你这段时间都瘦了。” 温宁是个无肉不欢的人，爽快答应，“行，但排骨的这个钱我自己来付，你别伸手了。” 陈雨，“我在你们家吃了那么多顿饭，付一点钱怎么了，宁姐你可别让我变成一个抠门的人。” “行行，你来你来。” 排骨买好，他又买了一条鱼，“我们今天吃糖醋排骨和吃红烧鱼怎么样？” “今天你是厨师，你来安排。”温宁还是相信他的手艺的，比周母做的还好吃。 陈雨展颜，“那就这么定了，可可喜欢吃糖醋排骨，今天让她吃个够。” 回到，家周可可和周大猫在玩捉迷藏，周父和周母在打扫卫生。 周母看见陈雨来了，还挺乐呵，“你们俩怎么碰到了？” “出门的时候就遇见了，他说今天给我们做一顿饭吃，还跟我一起去买了菜。” 周父不认识陈雨，“这是谁呀？” “陈雨，小宁以前的学生，这孩子可聪明了，15岁就考上了大学，现在还在研究所工作呢。” 周父觉得不太妙。 第200章 合作 陈雨给大家做了一餐好吃的，几人赞不绝口，但打消不了周父的疑虑。 怎么会有人这么勤快。 吃完饭陈雨就回去了，也没跟温宁说什么其他特别怪的话，临走前逗周可可和周大毛玩了一会儿。 温宁一回来就要继续自己的工作了，下个星期就到了交设计图纸的时间。 现在厂子发展的规模还没有多大，算上温宁，也就只有三个老板，其他两人也就是个粗人，啥也不懂，只要温宁的设计构思能说服他们，方案就算通过，设计图纸画出来交给生产部的就行。 后面她还要忙开店的事。 店铺可以不用去找了，上回刚入手的一处房子地段就挺好的，后期就只需要布置店铺，购买设备和食材这些工作。 店里就两个人，卖的种类也就可以少一些，轻松一些。 开这个店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赚钱，就为了给两个老人打发时间。 做其他的他们也不会，也就只有做些费体力的了。 第二天温宁照常去上课，同学们好久没见到她了，一个个十分好奇这个专业第一名究竟请假干啥去了。 同班三年，温宁再怎么不合群，因为年年考第一，她的大名也彻底在这个专业出名了。 一来二去，借着请教问题的名义，被迫认识了很多朋友。 学委杨慧玲就是个自来熟的，在她这已经跟温宁是好朋友了，好朋友之间当然要问候关心一二。 “温宁，你请假的这些天上哪去了。” 温宁翻书的手一顿，瞥向她，“你不是在外面摆摊吗，今天怎么没去了。” 杨慧玲抱怨，“我是学委不能逃课啊，你以为我不想去，就这么两节课的时间，耽误了我赚好多钱。” 开放了之后，地摊经济开始兴起，街上多了很多卖货的人。刚开始大家也像陈婶一样嘴硬清高，看见别人赚了大把的钱后就开始心痒痒。 杨慧玲这样的人依亦然，考上了京都大学更是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谁也不想弯下腰来做那赔笑脸的事。 但人家专业第一的温宁说只要是赚钱就不磕碜。 杨慧玲深受启发，开始做起了摆摊卖服装的生意。她年轻，眼光好，第一次进的货，就受到了大家的喜爱，没几天就卖完了，抛开成本，活生生赚了1000块钱。 1000块钱在这个年代是什么概念。 好多人家拼死拼活工作两三年都存不到这么多钱。 卖了一次，有经验后，杨慧玲第二次就更熟练了， 十天半个月就能卖上几千块钱。 赚的钱多了，心就野了，胆子也就大了，“温宁，我想开一个服装店，你觉得可不可以，有课的时候我就雇两个人帮我卖，给他们发工资。” “可以啊。”温宁回。 “我钱不够，咱俩一起开怎么样？”杨慧玲知道温宁的脑子好使，有她加入这个店，她肯定能帮着将这个店发展得红红火火。 温宁知道服装生意的暴利也只能维持一阵，但只要控制好进货量，后面也不至于会亏本太多。而且服装也算是民之根本，发展好了以后，也可以做成一个知名品牌。 “行。”她点头。 她答应得太轻松，杨慧玲反而不适应，“你不怕亏本吗？不再考虑考虑。” 温宁说了句特别欠打的话，“不就是几千块钱的事吗，亏了也就亏了。”赚了可不就值几千块钱了。 杨慧玲知道她在外面接了工作，从她的穿衣和一些用品来看，她家里不穷，但再怎么有钱也不能说出几千块钱，亏了就亏了的这种话。 不愧是专业第一，佩服佩服。 温宁，“但我有个要求，我只负责出钱，后面的事都由你理理，我没时间。” “你放心，琐事不会拿来麻烦你，但是大事咱俩还是需要一起讨论的。”杨慧玲高兴说道。 什么叫大事？那不就是关于店铺发展的事嘛。 “行，你先去忙，我到时候给我个清单，需要多少钱，我直接给你。” 几句话，两人就决定开一个店铺，感觉比问今天中午吃什么还要简单。 后知后觉，杨慧玲才发现自己被她套进去了，一开始自己的问题温宁一句话没回，但自己的事情被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也不纠结温宁的答案，有了她的入股杨慧玲反而安心多了。 下课，温宁就去找了上次给她修房子的那几人，跟他们说定了重新装修房子的事，温宁给钱很大方，他们答应的就很爽快。 带着领头上自己的房子看了下，让他们明天过来这里动工，这处房子的地段很好，跟周边的大学挨得很近，以后开张了过来买早餐的学生不会少。 忙完 ，她回到家交给周母钥匙，告诉她房子的地址，“我已经联系好施工的人了，明天早上他们就会去那边，你去给他们开门。” 周母也知道这几年温宁买了不少房子，至于房子的名字是谁的，房子在哪，等等一系列问题她都没过问。 温宁只要给她一个住的地方就行，其他的东西她不贪。“行。” 周父就不太淡定了，“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已经找好店铺啦？” 温宁也没隐瞒他，“那边的房子也是我买的门面，拿来给你们开店最好。” 周父：“……” 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谁能告诉他，温宁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除了这个家还有另外的房子？ “你是说那是你的房子了？” 温宁，“按理说是可可的，房本上是她的名字。”那套房子是写在周可可名下的。 麻了！真的麻了！ 看着满院子跑的小人儿，周父都羡慕了，小小年纪就有了京都的房子。 更加加深了自家儿子吃软饭的念头。 晚上躺床上，他辗转睡不着，从前担心大家一起在京都生活开销太大，没钱怎么办。 今天知道了儿媳妇竟然买了两套房，不用担心了饿死了，就担心儿子回来儿媳妇还能看上他吗。 所以，他好好给儿子守护他的家庭。 那个陈雨看着就不是个好的。 第201章 挖墙脚 第二天，周母和周父先送孩子去上课，再去开门给施工的人。 温宁才到教室，杨慧玲就冲她挤眉弄眼。 轻声说，“搞定了。” “嗯？” “店铺的事搞定了，今天我表哥帮我找人去装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速度这么快? 温宁不得不重新审视杨慧玲，“店铺你一天就找到了?” 杨慧玲点头，“这个容易，我表哥那多的是，让他租一间给我就行了呗。” 多的是? 这个表哥是有多豪? 杨慧玲读懂了她的眼神，解释说，“表哥是表哥啊，他家确实非常有钱，但我是我，我家可没那么富，那黑心的收了我不少租金呢。” 温宁一时间还挺想认识一下她表哥，以后一起探讨一下买房的问题。 杨慧玲，“他下午可能过去看一下，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去。”温宁肯定。 去认识一下大佬。 大三的课都是些专业课，很是乏味无聊，书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符号，看的人想瞌睡。 教室里倒了一大片，温宁也在要倒不倒的边缘挣扎，眼睛都快要成斗鸡眼了。 下课铃敲响，瞌睡瞬间就没了，伸了个懒腰，收拾好书本，被杨慧玲邀着一起出去。 路上遇见了跟几个同学一起说说笑笑的大嫂李文静，温宁的眼睛瞬间被她凸起的腹部吸引。 怎么才几个月不见大嫂就有了。 “小宁！”大嫂显然很激动。 “大嫂你怎么……” 李文静让同学们先走，转身对杨慧玲说想跟温宁单独说说话。 杨慧玲识趣的说，“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只有两人在场，大嫂问，“小宁，你还好。”她从温华那里听说了周正尧的事。 温华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温宁，只是那时她们家关门闭户，他又去找温宁导员，才知道她们回了老家。 恰好老师找温华有事，带着他出差几个星期。 李文静三天两头也会过去看看她们回来没有。 这才两天没去她们就回来了。 温宁愣住，“我很好啊，倒是怎么几个月不见，你就有了。”照她肚子的大小来看，月份可不小了。 李文静抚了抚肚子说，“几个月前就发现了，一直没时间告诉你。” 温宁问，“我大哥呢，怎么不跟你在一起。” 李文静，“他跟着老师出差了。” “那你一个人在家吗，谁照顾你。”温宁担心，怀过一次，她知道从怀上到生下一个小孩这个过程有多难。 “别担心，妈已经在路上了，估计明后两天就到。” 温宁咋能不挂念，“你应该早点叫她过来的，一个人在家很危险，大哥也真是的。” 李文静觉得自己一个人还挺好的，没温华在，就没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和不准，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吃啥就吃啥，日子多么的舒心啊。 “我一个人可以的，孩子很乖，一点都没闹我。”她每天都还坚持来上课。 “要不我今晚去陪你，或者是你去我们家住？”温宁提议。 “不用的，真的不用管我，到是你瘦了那么多，是不是最近都没好好吃饭？”李文静转移话题道。 温宁生了孩子之后是匀称，现在就比较偏瘦了，那小脸看着就没多少肉。 “我是在减肥呢，真的瘦了吗，那我可太开心了。”温宁说笑。 李文静劝道，“减什么肥，你又不胖，能吃就多吃点。” “你放宽心态，他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知道了，嫂子，你从哪知道的。” “从你哥那知道的。” “那你们别告诉妈。” 她想把一切都恢复到周正尧还在出任务的时候。 “不会的，你放心。” “你还有事的话就先走，我现在也要马上回家了。”刚才听到了温宁和杨慧玲的约定。 “嫂子，我还是先送你回家。” 李文静说笑，“就五个月没那么恐怖，也不需要人搀扶，我走几步就到了。”她手臂上还拿了些布，温宁硬是给她扶到了家门口才离开。 杨慧玲在门口跟两人打了个照面，温宁回来后一起坐上公交去往店铺那边。 才走进屋里，就看到了一个极其眼熟的人，那不是罗序是谁？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也才在这？” 杨慧玲错愕，“表哥，你们认识?” “认识，她就是我们厂子的设计师。”罗序回。 “是你们的设计师，那热水器，微波炉，电饭煲，岂不都是他她设计的？” 罗序自然说，“对啊，她就是你那个王牌合伙人?” 本来罗序是不想答应给她门面做这个生意的，她一顿撒泼，说自己有个王牌合伙人，还是他们专业第一，有了她的存在，一定可以将店铺做大做强。 他今天能过来，就是想见一下杨慧玲口中的这位的专业第一，王牌合伙人。 说句不厚道的，罗序觉得，这个专业第一跟自己的厂长才算是专业对口，在这折腾破衣裳干嘛，应该去他那呀。 所以，其实他是怀着挖墙脚的心思来的，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温宁，这种缘分也是没谁了。 “你有时间还不如多画几张图，这种小破店也赚不了几个钱，可别把心思都放在上面了，小玲，你脑子没有她行，这个店你要多费心，年底给她分红就行。” 天才当然要用对地方，可不能被淹没了。 杨慧玲斜眼看他，“表哥，你说的什么话呢？嘴巴太毒了，怪不得这么些年都没个女孩子能看上你。” 罗序这么些年一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小屁孩，管到老子身上来了。”罗序咒骂。 杨慧玲 ，“既然温宁是你们厂子的设计师，不如租金你就给我算便宜点呗。” 罗序，“门都没有，想屁吃呢。” 杨慧玲控诉，“你冷漠，你无情，你六亲不认。” 罗序捏了捏她的小脸，“你闭嘴，你看一下谁像你，吵的要死。” 温宁自然是不吵的，想搞好关系的房地产大亨，现在变成了熟悉的罗序，她有些接受不来。 第202章 你爸爸很爱你 “租金少一点嘛，表哥，少一点，温宁可是你们厂子的设计师诶。”杨慧玲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罗序拿开她的手臂，“男女授受不亲，放开。”顿了下，说道，“我可以不收你们都租金。” 杨慧玲抱住自己，“你想打什么主意？” 罗序嫌弃撇嘴，“对你没兴趣。” “那你怎么想干嘛？” “我要分成。”罗序一口说道。 杨慧玲哼声，“我就知道，你个资本家。” 罗序给她脑门一个爆栗，“让你乱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 温宁在一边看着兄妹两个互动，心里想着以后怎么跟罗序讨论买房的事，这人可真是个行家，从介绍她买到第一套房子温宁就知道。 “你入股也行，有你把关怎么样也不会太差。”温宁说。 她和杨慧玲开始就只想做个小服装店，有了罗序的加入后，恐怕就不可能了，按这人的排场来，怎么样也要个大商店。 果然，罗序指着墙面说，“小店赚的不够塞牙，一楼打通，跟二楼一起，要做就做个大的。” 杨慧玲，“我一个人可看不了这么大的店啊。” 罗序嗤笑一声，“你是老板，谁让你看店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杨慧玲的心志那叫一个苦，“我是老板吗？”所以他们俩就做个甩手掌柜? 罗序，“你张罗的，你不是老板，谁是老板？我跟温同志就只是个股东，只需要年底分钱就行。” 温宁表态，“有时间我会过来看看，但……你知道的……”身兼两份工作，必定会有倾斜的一方，更不要说入股前她就跟杨慧玲说好，闲事杂事她管不了。 罗序的重心也在自己的那个厂子，这些年厂子的收益稳步上升 ，还跟公家有过多次合作，罗序估计着再过几年就可以像国外一样注册一个公司了。 “温同志你专心在设计图纸上就好，服装店这边就交给慧玲。” “那我毕业怎么办，我可不是服装专业的，以后我还是要从事像温宁一样的工作。”杨慧玲哭嚎。 罗序，“你先把服装店搞好，一样一样来，又不是规定只能做一个工作。”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万事通啊？”简直是碰到什么都想做，看到什么有商机都想捞，杨慧玲无力吐槽。 这个便宜表哥家里明明是从军的，家属院长大的孩子，本来他也要跟其他人一样进入部队，但人家偏偏不喜欢，就喜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歪门邪道，而且他还真是运气好，什么都能成功。 看得人眼红。 “反正店铺装修的事情我给你解决，资金问题也可以找我，其他事情你要自己着手，一样一样学，把这个事情给我落实了。” 温宁也还要去自己家店那边看看情况，“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后续的事情可以随时找我。” 杨慧玲，“行。” 这边是市中心，回到大学城那边还需要坐好几站的公交车。 那几人做活也很踏实，不耍小心眼，温宁突击来这么一会儿都没看到有偷懒的人。 “辛苦啦，大哥。” “你看看这边做得怎么样。” 因为开的就是个早餐店，也不需要装修得花里胡哨，把中间的墙打通，让房间看起来大点，能多摆上几张桌子，然后再粉刷一下墙面也就差不多了。 两天的时间应该够。 “可以的，你们的手艺不错。”墙面刮得很细腻，中间打下的墙面他们也自己处理了。 “那行，没错的话我们就继续了，估计再做一天就能收工了。” “速度很快。”温宁夸奖。 这大哥就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听温宁左一句 ，右一句的夸奖，直给人夸得不好意思了。“我们分内的工作，你满意就行。” 店面装修得事情忙完，又要着手去考虑买用具的事了。 温宁买房之前都会给家里留下一笔不少的流动资金，足以应对家里的生活开支和一些突发的状况。 回到家，周大毛和周可可都回来了，早上周母带周父去过一次学校，下午他就知道路线，自己一个人去学校把自己的两个大乖孙接回来。 周母手脚麻利的继续装火柴盒。 “妈妈，你回来了。”看见温宁进门，可可迫不及待的冲过来。 温宁接住她，蹲下来跟她柔声说话，“回来了，你今天在学校有没有乖乖的啊。” 周可可重重地点头，“当然，我今天给老师背了一首诗，他们都夸我很棒呢。” “哇，真的吗，可可真棒。” 周可可抱着温宁，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妈妈也很棒，因为古诗是妈妈教我的。” “除了背诗，你们还做了什么呢？”自从她上了幼儿园，每天放学之后，温宁都会事无巨细的问她在学校里做了什么，有没有交到朋友…… 周可可拱了拱脑袋，“老师还教我们写数字，但我都会了，那些都好简单，我可以不学吗？” 温宁给她出主意，“如果你觉得简单，不想学，那你要先跟老师说清楚，而且老师在上课的时候，你不能因为自己会了就打扰他，打扰其他小朋友上课，扰乱课堂秩序是不对的。” 周可可抬起头，跟温宁对视，“我没有打扰老师，也没有扰乱课堂秩序，我只是偷偷的看书。” 从周可可两岁多时候周大毛就发现了妹妹的聪明才智，跟温宁表明了后很开心多了一个学习搭子。他会教妹妹认拼音，认字，教她查字典，两兄妹最喜欢的看到就是《十万个为什么》，温宁给他们买了好几版 ，还有一些科普书籍，周可可无聊了，就会带去学校看。 “那你很棒啊，妈妈给你竖大拇指。” 周可可羞赧捂嘴笑，就像只小松鼠，“我以后也要考京都大学，像妈妈一样厉害。” 温宁鼓励，“好的，那你要好好学习哦。” “我肯定会的。”想到今天跟小朋友们的对话，她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怎么，你想他了吗？” “我不知道，我又没见过爸爸，是今天我的朋友们知道爸爸是个解放军大英雄，他们都想见我的爸爸，我答应他们了。” 温宁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你见过爸爸的，只是没有记忆了，你还是个小宝宝的时候，爸爸每天晚上下班回来都会抱着你，给你洗尿布，哄你睡觉，你爸爸很爱你。” 第203章 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知道爸爸很爱我，妈妈也很爱我，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周可可画了个大圈。 “知道就好，爸爸妈妈永远爱你，不管我们在哪，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宝贝。” 周可可昂头，“那爸爸妈妈可以只爱我一个人吗。？” 温宁惊奇于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也没跟周大毛吵架啊。“宝宝为什么只让我们爱你一个啊。” 周可可将脑袋贴紧温宁的脖子，双手也搂住，一副占有欲十足的模样，“因为我也只爱爸爸妈妈啊。” “那哥哥呢。” “不一样，哥哥不叫你妈妈。” 温宁循循善诱，“为什么人突然说要我们只爱你一个啊。” “因为不想爸爸妈妈有其他的小宝宝，不想被分走你们对我的爱。”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温宁问。 周可可不动，“我的朋友有好几个哥哥姐姐，她的爸爸妈妈就不太喜欢她。” 原来如此。 温宁细心安慰，“不会的，妈妈这辈子就只有你一个小宝宝，只会爱你一个人。” “那我们拉勾勾，盖章了就不能反悔了。” 温宁配合她，“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就是小狗，盖章。” “嘻嘻，妈妈，我好爱你啊。” 被坚定的爱着的小孩也不会吝啬于爱的言语。 母女俩在外面嘀咕了好一会儿都没进门，周大毛写完作业了才出来，“舅妈，你回来啦，你们抱在一起干嘛。” 周可可奶声奶气说，“我跟妈妈盖章她以后只爱我一个人。”那小表情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周大毛笑着抱上去，“还有我，我也爱你。” 温宁腻歪够了，“行了，进屋，我们看看今晚吃什么。” 刚才时间差不多，周母就放下手里的火柴，洗了个手去做饭了。温宁母女的话一句没落的进到她的耳朵里，现在周母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当做没听到。 “外婆，我们今晚吃什么？”周大毛拉开门大声问。 周母，“我做什么你吃什么。” “咦”周大毛看了眼，是茄子炒肉呢。“外公呢。” “我又没帮你守，我怎么知道。”周母没好气说。 “外婆你好凶。” 周母右手拿锅铲，左手拿锅柄，“你去外面看一下谁温柔，你去找谁做外婆。” 那可不行。 周大毛狗腿子似的揪住她的衣角，“我不要，我只有你一个外婆。” “滚出去。”周母发话。 “好嘞。” 周父就在附近的公园里晃荡，跟长了天眼一样，周母做好饭菜，端到桌上时他就回来了。 周母没好气地横了眼他，“让你来这边是来当菩萨的啊。” 周父一哽，“这还不是没开店吗，我不得去逛逛，认认附近的路什么的啊，那你说我应该干什么。” 周母阴阳怪气，“你啥都不用干，坐着吃就好。” “你这人，我就不爱跟你说话呢。” 周大毛适时地插话，“外公，你明天接了妹妹就回家，不用去接我了，我自己回家。” 周父啧一声，“你不回家在学校干嘛。” 周大毛得意，“我们有个大合唱的排练，我当指挥官。” “指挥啥的。” “指挥其他人唱歌啊，我给他们打拍子。” 周母拆穿，“是不是你唱歌太难听了，老师才给你这个工作。” “怎么可能，我上次唱得不好听吗。” 周母，“不好听。” 周大毛看温宁，“舅妈，你说。” 温宁诚实摇头，“不好听。” “啊”怎么会不好听呢，他曾经以为自己就是只百灵鸟，有事没事就喜欢给妹妹唱歌呢。“可可，你说哥哥唱得好听吗。” 周可可，“哥哥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呃。 周大毛，“假话。” 周可可，“难听。” 他就说嘛，“那真话呢。”周大毛嘚瑟。 帅气不过三秒，败在周可可这句话，“真难听。” “你现在说话真有艺术。”周大毛称赞。 “谢谢哥哥。” 周大毛：“……”好赖话听不出来是。 回到正事。 温宁，“装修的大哥说明天就能完工，妈，你明天中午去看一下。” “行。” 温宁，“现在大毛和可可都去上学了，有空的话，你和爸可以出去转转。” 周母急着装盒赚钱呢，“有啥好转的。” “对了，这周末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蒸笼和锅，房子装修好后就可以开张了。” 周母只对赚钱的事感兴趣，“行啊。” …… 温华回到京都后立马就去学校了，顺利接到李文静，夫妻两人慢悠悠地走在校园里。 李文静的大肚子引来了众人的视线，学校里很少看到这种身怀大肚的。 “怎么样，这些天，孩子有没有乖。”边走，温华边给她揉腰。 “很乖，没闹人。”李文静抚着肚子回。 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个意外，终是某个晚太过放纵的结果。 “前几天我在学校里碰见小宁了，看她的状态还可以。” 温母也才刚到京都不久，一直忙着照顾李文静的事，张罗着过两天去看温宁。 李文静没敢给她透露关于周正尧的一个字。 温华，“是吗，我们明天带上妈一起去看看她。” “嗯，她说她觉得周正尧没事。” 温华，“小妹的性子就是这样，看着随性，实则对既定的事物很固执，不到南墙心不死，她要能这样想也不错。”反正一天看不到周正尧的尸骨，她就能好过上一天。 “但愿她能好好的。”李文静叹气。 温宁这个小姑子真的是她认识的所有人中最特别的，特别的优秀，特别的有自己的个性。 回到家，温母已经把饭菜张罗好了，知道儿子累了两个星期才回来，她特意去菜市场买了猪蹄炖给两个人补。 “你多吃点，我吃不下了。”李文静今天跟朋友去尝了一家新开的火锅店，味道很是不错，她吃了三碗饭，现在还是撑的，但又不能明说，因为温华不让她在外面吃东西，特别是怀孕开始就不让她吃辣的了。 第204章 高光时刻 第二天是礼拜天，温华一家三口提着礼信就上门了。 温母好久没见到女儿和外孙女了，怪想念的。 来之前温华就已经跟她说了，周正尧出任务去了，不在这边，所以温母没看见他也没觉得奇怪。 她抱着周可可，乐呵呵地问，“有没有想外婆呀？” 周可可对她根本没有一点印象，但是人家都这么问了，而且这是妈妈的妈妈，她的答案当然是，“想啊，经常做梦都能梦到外婆。” 来了这边，温母给大儿子大儿媳寄东西的时候，也会给温宁和周可可寄上一份，周可可的好多衣服和小玩具都是她和温父寄来的，对于这个唯一的孙辈，算是很宠爱了。 周可可一般在信上听到她比较多，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 “吃了什么，小嘴可真够甜的。”温母抱着周可可笑得眼睛弯。 被外婆抱了会儿，周可可就要从她身上下来，跑去让舅舅抱。 温华也会经常来这边，都已经跟两个小孩混熟了，张开双手，把周可可抱在腿上坐着，她喜欢这个帅气的舅舅。 周可可看向李文静，见她凸起来的肚子有些好奇，“舅妈，你怎么长胖了，肚子变得好大好大呀。” 李文静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舅妈不是胖了，舅妈肚子里装着小宝宝呢。” “哇哦，真的吗？”周可可惊奇，向温宁求证。 温宁，“对啊，你以前就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你可以轻轻摸一下舅妈的肚子，感受一下小宝宝。” “可以吗，舅妈。”周可可一脸期待的看向李文静。 “可以啊，过来。” 温华满足她的愿望，抱着周可可走到李文静跟前，周可可伸出小爪子放在李文静的肚子上，静静地感受着生命的神秘。 “妈妈，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温宁回，“对啊。” 周可可，“那我有闹到妈妈吗，有没有让你难受。” 温宁回忆，“有啊，你有时候晚上不肯睡觉，跟个小猴子似的在妈妈肚子里大闹天宫，非要你爸给你唱歌才会安静下来。” “妈妈刚有你那段时间吃什么都会吐出来，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 周可可从温华怀里下来，跑到温宁前面，把头埋到她怀里撒娇，“妈妈，你辛苦了。” 李文静看得心软软，“肚子里这个能跟可可一样就好了。” 周母终于能插上一句话了，“可可确实好带，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怎么让我们操过心。” 温母开玩笑，“可可，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周可可从妈妈的怀里抬起头来，“我可以养小狗吗？” 童声童气的一句话，引得众人啼笑皆非。 李文静，“你觉得舅妈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周可可主打的就是一个随意，“弟弟妹妹都好。”又不是跟她住在一起。 温母逗她，“等你爸爸回来了，你希望他跟妈妈生一个弟弟还是妹妹。” 周可可抱紧温宁，“不要，妈妈说只有我一个小宝宝就好。” “一个怎么行，最起码要生三个。”温母如此说道。 温宁，“计划生育还没到青州吗，现在国家都说了，一家只要一个孩子就好，我还是做个守法爱国的好公民，听领导的话，跟党走。” 京都已经在慢慢在落实这个政策了。 周母不经常出门，也没跟什么人交流，对这个事还真是不太了解，“计划生育？” 温宁，“对啊，娘你不知道吗。” 周母知道个der，转眼看向旁边不怎么说话的周父。 周父更不知道这个事了。 温华，“这个政策出来不久了，应该已经开始实施了。” 周母无语，“怎么管天管地管到人家肚子上了？”多管闲事。 温华，“人口太多了，控制一下人口总是好的。” 周母愤愤，“哪里多了，人多一点不好吗？” 人多好干活啊，真不知道那些人脑子是怎么想的。 周父，“非要生的话，会怎么样？” 温宁回，“人财两空，人没了，工作也没了” “这么严格啊。” 温华，“对，可能会成为一项基本国策。” 那完犊子了。 周正尧生死不明，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也不知道，更别说生孩子这事了。 他们老两口急也没用啊，没有春生，孩子咋来？ 兜兜转转，又来到了这事上，可能真的是上天注定，他们家只有周可可这么一个孩子。 夜深人静时，周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周父被他的动静给吵醒了，问，“大晚上的在摊煎饼吗，怎么还不睡？” 周母坐了起来，“你以为我想啊，我这不是担心春生吗？” “那小子命大着呢，肯定会回来的，你别担心了。”周父安慰她，同时也在安慰着他自己。 周母，“白天没听到他们说的那那劳什子的计划生育吗？春生回来不让生了咋办？” 周父抚了把脸，“不让生就不让生呗，你没听小宁说啊，听党的话，跟党走，做一个守法爱国的好公民。” 周父真的是一个非常听话的人，若说有什么能与他这几十年来的传统思想做斗争，那必定就只有上头的话了，他大半辈子都想得到一个认可（那将是一个农村小队长的高光时刻） 周母不懂他的脑子，“你说的简单，以后死了下去地底下，你家列祖列宗归罪我咋办。” 周父，“你这是封建思想了。” “对，我是封建思想，你就不封建，以后儿子被人说绝户希望你也能骂回去。”周母越想越气，一下把灯拉开了。 习惯了夜里的黑暗，灯光闪开的瞬间，周父立马闭上眼睛。 “吃啥绝户，以后给我们家可可招个上门女婿就好了呗，反正有她妈在，她肯定不会被欺负。” 这是周父来这边以后感受最深的话。 温宁厉害的可不是一点两点，那么个优秀的人，肯定不会让自己女儿受到伤害。 周母白他好几眼，“好人倒是让你去做了，我就是个坏人。” 他们家因为这个事情闹了多少次，而周父就那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丢过来了，直叫人心烦。 第205章 早餐店开张 孩子的事现如今已成定局，周正尧没回来之前，说的一切皆是废话。 早餐店已经装修好了，设备用具也已经备齐，选了个初六的好日子开张。 温宁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大哥大嫂和陈雨他们几个人，让他们有时间的话，过来捧个场，个个答应得都非常的爽快。 温母顿感自豪，自家的这个女儿可太有出息了。 初六这天，周母周父起了个大早就来到早餐店这边，很多东西昨天晚上也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先蒸几笼包子，炸上些油条就好。 温宁和周大毛，周可可，是七点钟才过来的，带了一串鞭炮，在八点钟准时点响。 温宁也没设计什么优惠活动，放了鞭炮后，就当作是剪彩了，客人来了就算开张了。 温华一家和陈雨一行人都是懂礼数的，也都买了一串鞭炮，周大毛请了一个上午的假都浪费在扫地上。 鞭炮声引来了大量的人，看到这个新开张的包子铺，很多人就近排了起来，于是队伍就越来越长。 帮着忙了一会儿，张少群和陈志远还有课，买了两个包子就打算撤了。 “周奶奶，生意兴隆啊。” “雨哥和小雪先帮着，我们下课了再过来。” 温宁摆手，“没事，快去上课，找的人多，能忙的过来。” 陈雨那小子就是勤快，从他踏进店开始就帮着着招呼客人，打扫桌椅。 乔知雪同样，跟陈雨搭手，忙得不亦乐乎。 等客人少些了，周母给他们端来了几个大肉包子，感谢道，“忙了这么久也累了，快趁热吃。” “谢谢周奶奶。”乔知雪甜甜说道。 周母笑哈哈，无比真诚道，“没想到今天人能有这么多人，多亏了你们帮忙，不然我真的忙不过来了。” 温华的事情本来就多，李文静挺着个大肚子也不好在人多的地方待着，温母自然也要过去照顾她，于是，除了温宁一家，店里还真只有陈雨两个人能搭得上手的。 温宁，“一会儿人就少了，你们俩吃完就回学校。” 乔知雪，“好。” 陈雨，“我今天没课，可以不用去。” “研究所呢，我听大哥说，你们又有新项目了，你确定不去？” 好，永远瞒不过她，“有时间了我再来。” 温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你的学业为重，这边可以不用来帮忙的，每天也就八九点的时候忙一点，其他时候还是挺清闲的。” 陈雨，“好。” 答应是答应了，不知道他听不听。 果然，十点半以后就没什么人了，周母没事就把钱拿来数数。 就这一上午，抛开成本，足足赚了83块块，这还是开展第一天，没什么熟人的情况下，以后有了回头客，说不定会赚的更多。 中午就没什么生意了，几人关门回家吃饭。 一路上走，周母想着，店铺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多卖一点其他。 “小宁，你觉得我们也卖面，怎么样？” 温宁，“卖面的话，你忙不过来？”现在还没看到有做挂面的机器，家家户户吃面都是现擀的。 “没事的，忙得过来，反正也没多少人，要不然咱只卖一个上午，下午啥也不卖感觉有点太亏了。” 温宁，“要觉得仍有余力，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也要知道开这个店的初衷，主要是为了让你们两个打发时间，千万不要为了赚钱，而把身体累坏了。” 周母长笑一声，“老头子，你觉得累吗？” 老实巴交的周父，“不累啊，还没我们秋收时候的一半累。”他又调侃着说，“我知道你娘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想着回去了，原来是在这边过上好日子了。” 周母哂笑，“说什么屁话呢，我照顾两个孩子也不轻松的啊。”但也比以前在老家轻松多了。 温宁，“你们也知道路怎么走了，下午可以出去看看，需要什么就买点回来，没钱从我这里拿。” “我有呢。” 周可可拍着自己的口袋，“我也有钱。”她今天没上幼儿园了，可开心着呢。 周母，“你的钱自己好好保管，买糖糖吃。” “妈妈说不能吃太多糖糖，牙齿会坏掉的。” “那就一次买少一点。” 周大毛比了个手势说，“以后就买这么多。” …… 早餐店渐渐走上正轨后，那边的服装店也装修好了。 罗序真的不愧是有钱人，店里的装修搞得很是精致，那逼格一看就是卖高档货的地方。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去采购衣服了。 他一个大直男不懂欣赏，这事也有心无力。 不，应该是无心无力。 “小宁，你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深市逛一圈呗。” 她们只负责挑选衣服，后面的搬运罗序安排人，所以这项工作不是特别累。 听说现在那边发展得很快，有很多做生意的，杨慧玲还真想去玩一下。 温宁，“我得先回去安排一下，有时间的话就跟你一起去。” “行，去不了也没关系。”杨慧玲是个敞亮人。 温宁建议，“其实，如果你对这方面有兴趣的话，我觉得以后可以做一个自己的品牌，自己请设计师设计款式，到工厂加工出来。” “可是我已经学了三年机械了，毕业后可能也没什么时间忙这个事情。” 杨慧玲的路子已经被家里边安排好了，开服装店这个事都是瞒着家里人悄悄搞的。 “技多不压身嘛，这就要看你喜欢什么行业了，不过我觉得你在服装搭配这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温宁实事求是地说。 “真的吗？”杨慧玲兴奋。 “真的，不然大家都是摆摊买衣服，怎么就你的衣服最好卖，不就是因为你能帮客人搭配适合他们的吗。” “行，那我好好考虑。” 温宁成绩优秀，在设计方面也很有天赋，在老师面前属实是个值得信任的好学生，所以她请假一般都给批。 周母和周父要忙活早餐店的事，周大毛的学习也不能耽误，温宁这次想带着周可可一起去深市玩一圈。 衣服的事是小事，主要的是玩，希望周可可能有一个丰富多彩的童年是时光。 第206章 南下 “舅妈，你要带着妹妹去深市吗。”周大毛痛心疾首。 温宁颔首，“对啊，我们去几天就回来了，你好好上学，回来给你带礼物。” 周大毛嘟着个小嘴，“我也好想跟你们一起去啊。” 温宁哄道，“你和我们去了外公外婆怎么办，他们两在家找不到人说话很孤独的。” 舅妈说的对，但周大毛一边很想跟她们一起去玩，一边又放不下外公外婆，可谓是左右为难了。 周可可拍拍他的脑袋，“哥哥乖乖，可可回来给你买糖糖。” 周大毛抬眸看妹妹，“好想好，那你们要快快回来啊。” 周母和周父只有这么个亲亲大孙女了，千叮咛万嘱咐，让温宁一定要看好孩子，或者，要不然还是留在家里他们带。 温宁还是想带她出去玩玩，以后上了小学初中，就没那么多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你们放心，肯定会完好无损地把她带回来。”周可可是温宁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怎么样都会好好保护好她的。 周母，“你也要顾好你自己，遇到啥事都没有身体重要。” “我知道，放心。” 去温华那边说了一声，收拾好行李，温宁带着周可可跟着杨慧玲就南下了。 一路上周可可都非常兴奋，好奇火车停靠的每一个地方。 杨慧玲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跟周可可接触，被她萌萌的小模样萌化了一颗姨母心，给她投喂了好多自己随身带过来的小零食。 周可可也是非常有礼貌的小朋友，吃了杨慧玲的东西就大声地道谢，“谢谢姨姨。” 杨慧玲忍不住伸出魔爪捏捏她白嫩嫩的小脸，“不用谢，喜欢吃什么就告诉姨姨，我都给你买。” “好。” 杨慧玲十分佩服温宁，“可可这么小，你怎么放心带她来。” 温宁，“带她到处看看，有助于她理解世界。” 杨慧玲惊呼，“她还这么小。”理解啥世界。 周可可，“我已经三岁了，是大孩子了。” 杨慧玲又忍不住搓了搓她的小脸，“你怎么这么可爱啊，真想一口吞掉你。” 温宁拍掉她的手，“你个怪阿姨，喜欢自己生去。” 杨慧玲哈哈大笑，“我才不生。” 窗外天气明朗，蓝天白云看的人心里很敞亮，火车驶过一座又一座的山脚，远处还有些叫不出名来的花朵正盛开着，美得像一幅油画。 乘坐火车从京都到深市大约三十五个小时，几人是傍晚六点的时候到的目的地。 刚下火车就能看到这个小城市的蓬勃生机，这个点街道上还是非常的热闹。 几人去了一家有名的酒店，订了一间双人床。 今天是不可能工作的了，去外面吃点东西回来就可以休息了。 这边的治安很好，灯火阑珊，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出门玩乐。 温宁不放心在人潮拥挤的地方跟她分开，说道“妈妈抱着你。” “妈妈，我可以自己走。” 温宁跟她商量，“一会儿妈妈抱累了就让你自己走。” 周可可乖乖的在温宁怀里待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忙碌的四处看看，每看到一个稀奇玩意儿就跟妈妈分享，让温宁快看。 一路上母女俩欣赏了不少好看的东西。 几人选了一个人比较少的饭店，一进店就有服务员上前来询问，“请问，吃点什么。” “两个招牌菜。” “再来一点适合孩子吃的。” 跟服务员沟通一会儿，确认了几个菜，没等多久菜就上来了。 “这个肉肉真好吃。”周可可赞叹 。 杨慧玲，“好吃就多吃点，我们明天还来吃。” “妈妈也吃，姨姨也吃。”周可可奶声奶气地说。 吃饱喝足，散着步走回酒店。 杨慧玲洗漱完，温宁带着周可可进卫生间洗，小丫头跳了一天全身都是汗。 杨慧玲自己睡一张床，母子两个睡另外一张，有温宁在身边，周可可睡得很好，半夜也没啥发生什么状况。 第二天，吃了早餐后两人去到指定地点跟罗序派来的人集合。 这人负责把他们挑选的衣服运到京都。 “小山，怎么是你。”看见来人的庐山真面目，杨慧玲惊讶。 “玲子!序哥让我来的，今天全心全意为两位女士服务。”看到旁边的小不点，又改了口，“哦，是三位。” 温宁下意识地伸手出去，“你好，我叫温宁。” 他轻握了下，“你好，程禄山!” 周可可觉得好玩，有样学样，“叔叔你好，我叫周可可。” “周可可小朋友好，以后你可以叫我小山叔叔。”程禄山也就是个刚满十九岁的小年轻，童心未泯着呢。 “小山叔叔。” 跟杨慧玲一样，被这么个软萌可爱的小家伙叫叔叔，程禄山的心软耙耙的，赶紧翻找口袋，找到了几个巧克力。 周可可先看了眼温宁，妈妈答应后她才拿。“谢谢小山叔叔。” “不用谢。” 要不说罗序神通广大呢，这边开厂的都能有他的朋友，也不用温宁两人四处跑了，直接带去几家服装厂，挑款式就行。 温宁和杨慧玲喜欢的风格不一样，各自挑选自己喜欢的风格，又拿了些其他款式的。 前几年是以黑色，军绿色，和蓝色为主，这几年开放后，大家渐渐都开始喜欢起了鲜艳的的颜色，像红色就是最受欢迎的颜色。 杨慧玲喜欢的也是这类风格强烈的。 而温宁则受到后世的影响比较深，对于黑白灰这种冷色调的比较喜欢。 挑好款式，程禄山负责跟工厂负责人详谈，确定每个款式的要多少件，以及尺寸，颜色这些。 大家都说女人的钱最好赚，她们开的这家服装店也是以卖女装为主。 衣服挑选就花了一天的时间，第三天终于可以好好转转了。 看着满大街的时尚女郎，杨慧玲也想来个大转变。 “咱也去烫头，你们她们的大波浪多好看啊。” 温宁以前也烫过几次，只不过应了那句话，烫发的尽头是直发，染发的尽头是黑色。 “我就不烫了，我喜欢直发，你想烫就烫。” 说干就干，只不过她问了下，烫个头要两三个小时，还带着孩子，杨慧玲担心她们难等，“还是不烫了，我回京都再烫。” 第207逛街 温宁，“那行，不烫的话我们继续逛街。” “可以可以，我想去买条新裙子，像火一样红的那种，我们也可以去电子商城逛逛，我都听这边的电器都好便宜。”杨慧玲赞成。 一个人抱着周可可温宁也吃力，还好孩子也懂事，大多数时候都让妈妈放她下来自己走。 这边的服装城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什么样的衣服都有，有很多顾客都是从远方进货而来的。 衣服物美价廉，杨慧玲挑了两条裙子才二十几。 温宁也给周可可买了几身，裙子买了两条连衣裙，两条半身裙，还有两套衣服裤子，周可可给自己和妈妈挑了一样的亲子装牛仔裙，温宁也给自己挑了两套。 随后，周父周母，周大毛，温父温母，温华，大嫂，温远，大嫂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也统统都要买上两身。 一共算下来才要三百多块钱。 大包小包的拎着也不好继续逛街，几人回了趟酒店，将东西放置好后又去了电子商城。 电子商城并不是那种大商场，而是两条长长的街道，里面都是卖各种电器的。 大器件两人也搬不动，看些小东西就好。 三人进了一家卖手表的店，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手表。 杨慧玲兴致勃勃地挑了块戴在手腕上，左看右看都觉得欣喜，就买了下来。 温宁手上还带着之前在东池买的那块，质量好，到现在还没出过什么问题。 她之前买的那块一百多还是加了手表票的，杨慧玲这块就五十不加票。温宁心痒，有种不搞几块就亏了的心理。 想着周父周母做生意不知道个时间也不方便，应该给她买一块，当然，自家亲爹妈的也不能少，于是，大手笔地买了四块。又给两个小的买了块电子手表。 这边的东西便宜到你不敢相信，温宁使了很大的劲才抑制住继续血拼的冲动。 杨慧玲也对她佩服到五体投地，“还是温姐有钱。” 温宁瞥向她的口袋，“你的也不少。” 杨慧玲现在花的钱都是自己赚来的，花起来可没一点心里负担，长叹一口气说，“花自己赚来的钱可真好。” 温宁早就有这种感受了，从小就立志长大要赚好多好多钱，所以，在付出和收入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还能坚持住不离职，以至于死前的最后一秒钟还在加班。 “对啊，自己养活自己可真好。” “怎么，你男人的工资养不了你？”杨慧玲疑惑。 温宁轻啧，“花男人的钱有什么意思。”她可不靠男人养活，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杨慧玲再次竖起大拇指，“宁姐，吾辈楷模，我以后要多向你学习，你这思想高度，甩那些为了男人就要死要活的人几条街，要我说你的副业还可以增加一个，以后去给人讲课多好，鼓励大家多多爱护自己。” “去你的，我的课不是谁想听就能听的。” “以后你在哪开课酒店告诉我，花钱我都要听。” 该买的东西都买了，吃了饭，还在店里惬意地吃了点小甜品，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微风徐徐，夕阳在那天边晕染开来，泛着金边的点点星光照耀在与港城相隔的那条海湾的水面上。 过来散步的老人和孩子不少，海风将发丝吹散，温宁给周可可茂盛的黑发扎了个丸子头，将她圆嘟嘟的小脸显得更可爱了。 “妈妈，那边是哪里啊？” 温宁，“港城。” “也是我们国家吗？”得益于温宁每晚给她讲的故事，周可可知道了世界上不止有华国，还有很多国家。 不同的国家大多说着不一样的语言，学着不同的文化。白雪公主那样的西方的外国人和我们长得不一样，不同的地理特征，造就了人体部位的不同生长。 温宁，“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周可可，“我们可以去那边玩吗。” 温宁，“可以，不过需要通行证。” “等爸爸回来，我带着大家一去那边玩。”小小年纪画饼的技术在周大毛那学了个十成十。 “行，我们都听你安排。” 在母子俩一问一答的来回中，杨慧玲怀疑，“你家可可真的才三岁？这个知识厚度不像是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能说出来的。” 想当年她们上幼儿园那会儿，整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温宁，“她确实是三岁啊，她喜欢看书，再加上我给她讲点故事，日积月累，知道的就多了点。” “这可不是一点，我觉得可可真的很聪明，感觉你说啥她都能听懂，而且她不认字嘛就喜欢看书了。” 周可可握着小拳头，不笑的时候缺的牙巴也被隐藏得好好的，“姨姨，我已经认识字了，我还会查字典，不会的字都标了拼音。” 杨慧玲：莫非你真的是个天才？ “聪明!” 街也逛了，东西也买了，好吃的也吃上了，风景也看了，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明天启程回家! 买了个大清早的车票，只能在车上补吃早餐了。 来的时候没几件行李，回来直接换了个超能装得的大包。 周可可回程没有来的时候活泼了，好在她懂事，躺着不吵也不闹，自己玩自己的。 到京都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罗序知道知道她们的行程，算的刚刚好，开车到车站去接几人。 还好有他，不然拿着袋大行李，还要带着个孩子，温宁还真的有点为难，白天倒还好 ，晚上周可可不在她的怀里抱着温宁都觉得有危险。 “对亏有你了，改天请你们吃饭。”车停在温宁家门口，抱起孩子，拿上行李，跟两人挥手告别。 “行 ，快进去。”罗序说。 院子的门被锁上了，温宁摸出钥匙开了锁才能进去。 进去就看见四处黑灯瞎火的，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说话的声音，估计都睡了。 关上院门，又打开客厅的房门，才推开门就看见披着件衣服，头发凌乱的周母。 “才回来啊。” “奶奶～” 第208章 逼王 “快进屋，快进屋。”周母碎碎念，伸手拿接过温宁的行李包。 周大毛本来睡得好好的，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立马就爬了起来，果然，在客厅看见了她亲爱的舅妈和妹妹。 上前一把抱住不停打哈欠的周可可，“你们终于回来了，哥哥好想你啊。” 周可可向来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哥哥，可可也很想你。” 一兴奋，周大毛的瞌睡倒是没了，拉着温宁和周可可问东问西。 周母，“你们饿不饿，要不要煮点东西吃。” 她们已经在火车上吃了，现在也没啥胃口，“不想吃，明天再吃。” 周大毛还没歇下话唠的心思，周母出声制止，“行了，你舅妈和妹妹也累了，先让她们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明天他要起早去上课，可能中午他回来吃饭舅妈也不在家，还要憋着一天才能跟她们详谈呢。 周大毛哄道，“可可，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正好跟我说一下你们在深市玩了什么。 来了这边以后周可可大部分是跟温宁睡，有时候跟奶奶睡，基本没跟周大毛一起睡过。 周母嫌烦开始赶人，“妹妹跟舅妈睡，你自己一个人睡，明天你还要起早去上课，快去睡觉。” 周可可也拒绝道，“我还是想跟妈妈一起睡。”妈妈香香的，哥哥臭臭的，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周大毛神情受伤，最爱的妹妹竟然不想他。 温宁从行李袋里掏出一块电子手表，“给你的，明天早上可以看时间。” 周大毛新奇，接过手表后细细打量，可以清楚地在上面看到此刻的时间和今天的日期，还有一个小按钮，按下之后会有灯光，在暗处都能看时间。 周大毛如获珍宝，戴上后给周母炫了炫，大声告白温宁，“谢谢舅妈，我爱你。” 他看到周可可小小的手腕上也戴了一块，欢喜地跟妹妹说，“可可，我们是一样的。” 这时，周父披着件衣服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周大毛又得瑟地向他炫耀，“外公，你看舅妈给我买的手表，舅妈好爱我。” 周母没眼看，周父先把周可可抱到自己的腿上，“我家可可戴这个手表真好看。” 周可可捂嘴笑，“谢谢爷爷夸奖。” 周父这才瞥向周大毛，教育道，“舅妈对你好不是理所当然的，你以后也要孝敬她，爱护妹妹，我跟你外婆你不管都可以，舅妈对你的养恩大于天，你不能忘记她对你的好。” 说真的，周父觉得温宁做得比人家的后妈还要好，一个舅妈做到这个份上，跟亲妈有什么区别。 周大毛已经听过不下百遍这种话了，他当然会对舅妈和妹妹好。“我知道的外公。” 温宁又从里面掏出了两块表，分给周父和周母，“给你们俩的，做生意有块表方便看时间。” 周母不想问价格扫温宁的兴，只敢在心里肉疼。 温宁知道他们的性子，解释说，“那边的东西很便宜，这两块表不值多少钱，都没我手上戴的这块的二分之一，你们放心戴。” “那边的东西这么便宜？”周母惊讶。 温宁拍了拍手边的大行李包，“这个包里装的都是给大家买的衣服，应该有二十几套，才花了百来块。” 那么一大袋都是衣服？ 二十几套才要个百来块？ 周母咋不那么相信呢。 “要不是看到便宜，我也不会买那么多，下次有机会带大家一起去逛逛，那边的东西可真是太多了。”温宁说。 周可可也说，“可多可多好玩的，还吃了很多好吃的，风景也很美丽，下次我还去。” 周父高兴，“等你爹回来，咱一家人一起去。” 担心周父和周母不会认有时针的这种表，温宁让他们戴上，教了一下。可能是做了生意，两人的脑子还挺灵活的，听温宁这样一说就会了，只不过认得有点慢，需要慢慢地数格子。 人生中的第一块表，怎么样都是稀奇的。 大家也累了，温宁带着周可可洗漱完就就回房间睡了。 第二天她没课，周父和周母忙着去那边开店，她揽下了送两个孩子去学校的活。 兄妹两个等不到将新衣服洗一下，一大早就想穿着去学校。 温宁也没跟他们犟，喜欢就穿。 吃了周母留下的早餐，穿着新衣服，戴上新手表，兄妹俩迫不及待地想去学校跟朋友们玩。 一路上，周大毛看着手表，过几分钟就报时一下，直逼得温宁让他闭嘴。 “到了学校你可别这样啊，我担心你被打。”太逼王了，大家可不喜欢。 周大毛悟错了她的意思，“我知道，肯定藏得好好的，不让他们发现。” 小学上课要早一点，温宁先把周大毛送到了学校门口，才送周可可去幼儿园。 完成送孩子的任务后回家整理带回来的行李。 把大家的衣服送到各自的房间，剩下的送去温华那边。 温宁过去的时候只有李文静和温母在家。 “嫂子还好。” 李文静勾发至耳后，笑道，“有妈的照顾，哪哪都好。” 温母问，“啥时候回来的。” 温宁，“昨晚到的。” “那么晚？怎么不提前打电话过来让你大哥去等你，带着个孩子从车站到家不安全。”温母担忧道。 “同行的朋友的表哥开车去车站接的我们，把我和可可送到了家门口。” “开车？这么有钱啊。”温母惊讶。 “嗯，有钱人。”她们的衣服温宁将就用的大行李包装了过来，“这是买给你们的衣服，还有我爸和小远的，让我哥寄回去给他们。” “这还有两块表，给你和我爸买的，我公公婆婆的也买了。” 温母轻拍她一下，“花这么多钱干啥，我又不工作，用不到手表。”温华让她过来带孩子的，温母的以前的工作直接给卖了。 温宁，“你戴着就是了，反正不偏颇谁。” 她最怕处理人际关系了。 戴着手表，温母嘴角还是抑制不住地溢出了笑容，真不怪她以前会喜欢温宁多一点，你看看，只有她是想着老娘的。 第209章 服装设计 戴着手表，温母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李文静现在自学的就是服装设计，看见这些新款式，眼睛都亮了。 “小宁，你买的这些衣服好好看。” “你们喜欢就好。” 瞥见李文静桌上的画，温宁好奇，“大嫂，你怎么改行了。”她记得李文静学的并不是。 李文静羞赧，“我脑子不好，对很多学科都转不过弯来，无意中认识了一个朋友，她就是学的服装设计，我觉得有趣就跟着着她学了，平时自己就看看书瞎琢磨。” 温宁凑近看了看她画的图，称赞道，“嫂子，你很有天赋啊，你画的这些衣服款式也都很好看。” 温宁是第一个夸她的，李文静抑制不住的兴奋。 “真的吗，小宁。” 温华太过优秀，她自己就是沾了他的光，才来到京都这种天之骄子聚集的地方上了大学，进入大学后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和温华的差距在逐渐拉大。 她迫切地想得到一句认可。 没想到，这句认可会出现在温宁这个优秀的人口中。 温宁笑道，“我骗你干嘛，你设计的这几款衣服真的都很好看，以后做出来了我都肯定会买。” “谢谢你小宁。”李文静差点落泪。 温宁，“还给孩子买了两身，也不知道合不合适，等出生了再给他多买点。” 温母哂她，“你也太积极了，买这么多，可可穿的应该都没扔，你收点她的过来就行了，小孩子长得快，买再多的也是浪费。” 在老一辈的观念里，衣服这东西就是兄弟姐妹几个轮流穿的，这叫合理共享资源。 温宁，“可可以前穿的衣服都留在东池没带过来，这衣服又不值几个钱，孩子出生了，我给他买新的。” 有来有往，温华和李文静也给周可可买了不少的衣服，把她当做自家孩子疼爱，温宁自然也会爱护哥哥的孩子。 温母，“买，你这个小姑有钱了，给侄子买几套衣服也是应该的。” 温母自从知道温宁家住得的那套四合院是温宁买下的，就不说她花钱大手大脚了。 她还觉得温宁说的那句话很对——钱是赚来的，不是省出来的。 就像她省一辈子都买不起京都的房子，而温宁大手大脚的花钱，偏偏年纪轻轻的就买下了一套大四合院。 你品，你继续品。 李文静，“买的这两套够穿很久了，也不用买太多。” 温宁想到之前她跟杨慧玲说过的关于品牌的事，“嫂子，我跟朋友合开了家服装店，以后也打算走自家品牌的路线，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来我们店里试试。” 馅饼突然从温宁嘴里掉出来，将李文静砸了个蒙圈，“我真的可以吗？” 温母，“肯定可以的，小宁可不是随便开后门的人，让你去肯定也是看中你。” 温宁，“我真的觉得你的设计很好，很有灵性。”恰恰是这种还没受规训过的，设计出来的作品会让人眼前一亮。 很多人从一开始受到了系统的学习后，思维就会被框住，设计出来的东西很中规中矩，毫无亮点。 李文静现在还没受到系统的学习，大多数情况都是自己自学琢磨，随心所欲的东西显得不成体统，受到温宁的邀请觉得底气不足。 “我再学习两年，以后学好了再找你毛遂自荐。” 品牌的事也不是一天就能解决的，还得跟那两人慢慢商议，而现在才迈开了第一步。 …… 程禄山是在她们到家后的第三天才把货运到。 那天温宁和杨慧玲都在上课没时间，罗序请了三个之前在商店干过的员工，她们仨一天就把衣服都整理好了，有些挂着，有些就在下面放着。 翌日是周日，温宁和杨慧一早就过来了。 服装店的名字是罗序找大师算的，叫衣锦阁，温宁两人随他去了。 “我找大师算了开张的日子，这个月二十六号，你们看看店里还差点什么。” 温宁真的佩服他，不仅要管那边的电器工厂，现在这个服装店也是他管事居多，反而她和杨慧玲这两个原始创始人像是抱大腿的。 转了一圈，衣服都挂得很整齐，灯光也很充足，一开始装修的时候温宁就提过意见，楼上楼下都搞了几个试衣间，方便客人现场试衣服。 “可以可以，很可以。”杨慧玲赞不绝口。 这跟她一开始预想的小服装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也终于知道为啥表哥能赚到钱了，就这种高逼格，她不买都想进来看看。 温宁建议，“最好再搞几个塑料模特，可以展示衣服，外边也可以贴几张大海报，宣传我们的衣服。” 罗序仔细考虑了温宁说的，但“塑料模特要怎么做，大海报要怎么做。” 温宁以前刷视频的时候看到博主做过，但现在的技术没那么发达，肯定做不成像后世那么精细的，想了想她说，“有透明胶吗。” “还需要什么。” “硬纸，棉花，布，针线。” 弄到这些东西都不困难，罗序出门二十分钟就给弄过来了。 杨慧玲的身材比例就很好，温宁让她站着，“你别动，我用你做一个简单的壳子。” 将透明胶带反过来紧紧沾在杨慧玲身上（有粘性的一面朝外），再用硬纸粘在胶布上，一个杨慧玲身材的壳子就做好了，从后背剪开，拿下壳子，再把棉花塞进壳子里去，用布在外面裹上一圈，随后缝合，一个简易假人模特就做好了。 “慧玲，你选一套衣服，给她套上试试。” “罗序，你去打印几张女人的头的照片出来，贴在假人头上， 照片要按照这个模特的身体比例来。” 看到假人模特的成品，两人都觉得这个主意挺好，也乐意听她差遣。 杨慧玲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挑选了一条红色收腰的裙子给假人套上，“嘿，你别说，这效果就是不一样啊。” 在罗序出门打照片的时间，两人又继续做了几个假人模特。 还没贴上照片的时候感觉怪怪的，一把照片贴上，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出来了。 罗序，“完美。” 嗯，温宁说不出话来，因为有两张照片是她的头，有两张是杨慧玲的。 海报是罗序请的摄影师，到店里给杨慧玲拍的“艺术照”，她的镜头表现力也还不错，两张大大的照片被摆在了门口。 一楼和二楼各两个假人模特，套上两人挑选的不同风格的衣服后，栩栩如生了许多。 第210章 这是爸爸 二十六这天，杨慧玲请了假，一早就去店铺那边忙活，温宁是中午下课才去。 杨慧玲还邀请了班上一些玩得好的同学一起过去捧场。 大家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她俩阵仗搞这么大。 而且，学委啥时候和大学霸关系这么好了？温宁不是喜欢独来独往吗？ 杨慧玲的那些发小朋友就更不用说了，有空的都来了，可谓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 店面装修得很高大上，最让大家眼前一亮的还得是门口贴的大海报和温宁做的几个假人模特。 “这怎么做的啊，还是你们俩的照片来的。” 杨惠玲昂起下巴，“好看，咱班的大学霸做的。” “好看，效果很好啊。” 开张的时候，罗序就放了两串大大的鞭炮，后面的朋友过来，又放了几串，排场搞得那叫一个张扬。 除了上次叫过来的那三个员工，罗序又请了三个，两批人分别看着一楼和二楼，收银台设在一楼，收银员也是请的专业人员。 有罗序这个表哥在，杨慧玲店长的体验感还不赖，麻烦事都有人做了，她就参与做个决定就好。 开张第一天的生意不错，一天的营业额就已经达到了几千元。他们店最大的不同就是体验感，在店里不仅可以现场试，还有全身镜子给顾客看合不合适，店员也会帮忙搭配，这样就算是卖得贵点大家也愿意掏钱。 营业时间是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第一天下班后罗序请了大家一起去吃大餐。 吃饱喝足后才各回各家。 服装店的生意温宁不用管太多，除了有时候参与决定一些店铺未来的发展。 罗序的重心也是放在自己的电器厂那边，所以也会减少温宁的其他事，让她多花时间在设计电器上面。 温宁的野心不大，每个月从电器厂和服装店拿到的分红就足以让她生活得很滋润，闲暇之余还能买上两套房子玩玩。 跟罗序混熟后，温宁也跟他请教了些买房的事，在房地产上面也渐渐地有了些心得。 时间一晃而过。 毕业后学校给学生都分配了工作，温宁这个专业第一更是十分抢手，不仅许多厂子抢着要，研究所的人都来了几趟，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温宁全都拒绝了。 拿到了毕业证后她就完全躺平在家了。 嗯，那叫一个舒坦。 这两年都没有一点关于周正尧的消息，过年的时候程霜和李知浔都会带着孩子过来京都玩一阵，几个孩子的感情很深厚，特别是李天天这小子，每次回家那天都哭了个昏天暗地。 温宁在深市买了两套房，1982年夏天，趁着两个孩子放暑假，她带着一家人到那边游玩。 港城就在对面，那边的的游玩计划也在其中，温宁提前办好了大家的通行证，所以，在深市玩了一个星期，一家人又到港城玩了半个月。 这个年代港城的娱乐行业发展得很好，大街小巷都是各路明星的海报专辑。 温宁带着他们去看听歌，唱歌 回到京都那天是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周母和周父出去一趟都变得时尚起来，周母染了黑发，烫了大破浪，周父也染了发，穿着都很有深市那边的风格。 暑假后就要上初中的周大毛蹿了个子，遗传到了老周家个高的基因，小小年纪就长到了一米六八，周可可这个即将踏入小学的小学生在他面前就是个小娃娃。 在这边住了几年，跟周围的邻居也熟了不少，大家看着他们一家人终于回来了，寒暄了好一阵。 “前两天你们家好像来了客人，见家里没人就走了。”住在隔壁的大娘说。 想着可能是来找温宁的，几人也没放在心上。 钥匙打开门，终于回到了家里，没休息几分钟，周可可和周大毛就出门了，刚才在胡同里看见几个小伙伴在那边玩，两人玩性大发。 温宁把行李收拾了下，就躺床上休息了。 梦中看见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想抓却抓不住，那人犹如一阵风，从指尖溜走。 胡同口。 周大毛兄妹俩在这边算是众星捧月的存在，特别是周可可，长得漂亮可爱，还很聪明，大家都喜欢跟她玩。 伙伴们之前就在玩捉迷藏，两人来了后就直接加入了，第一轮周大毛蒙眼抓人。 “嘿嘿，这边。” “这边。” “哥哥，你前面有一个人。” 突然，前面来了两个男人，其中有一个周可可还认识。 周大毛一把就抓住了李知浔旁边的人，“抓住了。”他扯开蒙眼睛的布。 “周大毛，这是谁。”李知浔笑着。 仔细辨认了下，“舅舅！”周大毛猛然抱了上去。 周正尧黑了很多，身形憔悴纤瘦，以前的舅舅笑起来像阳光一样温暖，眼睛里有星星。 看到他额头上狰狞的疤痕，周大毛一个已经到了他肩膀的人立马就哭了，嚎啕大哭的那种。 “舅舅，你怎么才回来啊，你头怎么了。” 小伙伴们都停下，围着一圈站在他们外边，周可可更是懵圈。 直直地盯着那个被哥哥称为舅舅的男人。 来之前李知浔给周正尧看过他们去年拍的照片，周正尧立马就锁定了直愣愣站着的周可可。 “可可，过来。”他朝周可可招手，声带里传出来的声音又干又涩。 周大毛把她拉过来，激动道，“可可，这是你爸爸。” 周正尧走了好几年，周可可就只从爸爸妈妈的那张结婚证上见过他的照片。 眼前的爸爸跟照片上爸爸一点都不一样。 周可可呆呆地喊了声，“爸爸”。 这声爸爸熟悉又陌生。 刚会说话时家里人都会教她叫爸爸，生活中偶尔周可可也会提到爸爸这个字眼。 她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个大英雄，私下里的时候不只对着空气叫过一次爸爸。 如今，对着这个身为她爸爸的人，叫出那两个字，显得陌生又熟悉。 周正尧梦中梦到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可可甜甜地叫他爸爸，他抱着可可在院子里玩耍，温宁看着他们笑。 这些都是支撑他走过来的信念，如今，梦境成真。 周正尧嗓子哽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眼，眼角红了一片，只能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第211章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周可可被他抱着不能动弹，旁边的小伙伴们只觉得好奇，原来这就是周大毛口中那个大英雄舅舅。 看着不太像。 李知浔，“先回家里，弟妹和你爹娘应该都在家。” 周大毛欢喜，“在的，在的，舅妈和外公外婆都在，我们刚从港城回来。” “舅舅，我好高兴啊，我不是做梦。” “可可，你掐我一下。”把手伸到周可可的面前，贱贱地要求。 周可可被周正尧高高抱着，对于哥哥的要求她没拒绝，狠狠给他掐了一下。 “嘶。” 手上传来痛感，周大毛却觉得很高兴。 “是真的欸，舅舅你真的回来了。” 周正尧用另外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长大成大男孩了，还这么毛躁。” 周大毛眼睛亮亮的抬头看他，“我马上就要上初中了。” 一向话多的李知浔今天难得话少，就站在一边笑着看他们一家团聚。 周可可有很多话也想跟他说，但这是第一次见面，她觉得有些别扭，就乖乖地窝在爸爸怀里。 原来被爸爸抱高高是这种感觉，不自觉地将搂着他脖子的手收紧。 到了家门口周正尧反而不敢进去了，迟暮的父母，幼小地孩子，这么多年都是靠温宁一个人扶着。 不知道在他牺牲的消息传来时，她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信念才会依旧等着他。 才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母又是怎样的悲伤。 “舅舅，进门啊，外公外婆和舅妈都在家里。” 不错，周父正在院子里清扫落叶，周母在旁边择菜，明天还要开工呢。 听到周大毛咋咋呼呼的声音，老夫妻俩仿佛听到了幻音。 “外公外婆，舅舅回来了。”周大毛再一次高喊。 推开门，周大毛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在院子里的两人。 扫把落地，周父立起了身，周母陡然抬头，都愣在了原地。 周正尧抱着孩子在院门口跟他们遥遥相望。 周母率先丢下菜跑过来，嘴里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娘，儿子回来了。”周正尧的声音还是哑哑的，眼睛下意识瞥了下整个院子，并没有看到温宁。 “春生，春生，娘的春生啊。”周母瞬间就哭了出来，声音悲怆又带着欣喜。 周正尧没有放下周可可，另一只手将周母拉到怀里。 “儿子回来晚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如果说一开始信念坚定，但当日子一天天地流过，却没有一丁点关于他的消息的时候，信念也会渐渐地瓦解，多少个日夜里哭着入睡。 她不恨了，不怨了，回来就好，所念已得，还求什么呢。 周父擦了擦眼睛，不停地点头，“回来就好。” 大型催泪现场，在场的人无不红了眼。 泪洒一番后，周父才说，“小宁在屋里睡觉呢，大毛去叫你舅妈起来。” 周正尧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 猜到他们夫妻可能会说些悄悄话，周母拉住也想跟过去的周大毛。 周正尧怀里抱着女儿，推开媳妇房间的门，见她正熟睡着。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温宁满头大汗，嘴里不停呓语。 “小宁。”周正尧轻声唤。 “妈妈。” 浓密而纤长的睫毛颤动，温宁瞬间睁开了眼，嘴里还大喘着粗气，眼神聚焦后，看清了站在床边的两人。 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温宁神情有些呆滞。 “妈妈，爸爸回来了。”周可可有些担心温宁的状况。 梦里梦到他不断远去，如今又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温宁不太搞得懂状况。 “做梦？” 周正尧抱着周可可坐下， 拿过温宁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掐一下。” 温宁傻傻地听他操作。 “很疼，所以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温宁总觉得他的声音怪怪的，像用什么东西摩擦老旧金属激发出的声音。 “怎么回来了。”温宁立马坐起来，脑子混乱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真的太突然了。 在一个睡了午觉醒来后的娴静午后，突然醒来，最想见到的人坐在床边，这件事任谁都不会相信。 “任务完了就回来了，对不起，逾期了。”周正尧心里酸涩，对她有诉不尽说不清的情感。 温宁，“回来就好。” “谢谢。” 这一声感谢两人都清楚地知道里面包含了多少重量。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刚才外公外婆都激动的哭了，而妈妈和爸爸的对话却显得这么的镇定，周可可不解，“妈妈，你不喜欢爸爸回来吗。” “喜欢啊。” 其实按理来说两人的相处并不多，这么多年的分离反而比相处的时间长多了。 一时间两人并不知道怎么去打破这个沉默。 还好有周可可这个小天使，“爸爸，你抱抱妈妈。”像刚才抱爷爷奶奶的那样。 应女儿的要求和和他内心的迫切，周正尧将温宁揽入怀里，紧紧地，像是要把她嵌入骨髓那般相拥着。 他们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周可可拉扯着周正尧的衣服，小声说，“我也想跟你们抱抱，在爸爸妈妈中间。” 周正尧哪里会不满足闺女的要求呢，将周可可抱到两人中间，一家三口静静的拥抱着。 时间仿佛停留在这一刻。 “看到你们真好。” 你们愿意等我真好。 我的家还在真好。 许是拥抱最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周可可现在已经接受这个回家的爸爸了。 嘻笑着说道，“爸爸，欢迎回家。” “谢谢可可。” 温宁到现在还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注意到他额头上的疤，轻轻触摸，”疼吗。“ “不疼，想到你们就不疼了。”在每一个危险，濒临死亡的瞬间，他就是靠着妻儿才挺过去的。 “呼。” 温宁下意识地给他吹了下，周可可每一次受伤了都会找妈妈给她呼呼。 明明不痛的地方，被她吹了下后，感觉又麻又痒，像被蚂蚁啃噬，又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轻挠，痒到了心里。 “欢迎回家。”温宁渐渐红了眼。 捂住周可可的眼睛，周正尧覆上了她一张一合的红唇。 第212章 去晦气 一吻完毕，周可可移开周正尧蒙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掌，奶声问道，“爸爸妈妈你们在干嘛，为什么不让可可看。” 嘴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温宁有了实感，他是真的回来了。 周正尧轻轻吻了下周可可的额头，“没有不让你看，是爸爸不小心碰到了你的眼睛。” 信你个鬼，蒙了差不多一分钟，周可可虽然小，但不傻。 “你们就是不想让我看。” 一家人呆在房间里久久不出也不好，“你先抱着可可出去，我马上就起了。”温宁说。 周可可很喜欢爸爸的怀抱，温暖有力量，笑嘻嘻地搂着他的脖子，催促，“我们先出去爸爸。” 儿子回来，周母笑得褶子都出来了，让李知浔坐下，给他泡了杯茶，钻进厨房里做煮饭去了，还吩咐着周父赶紧去菜市场买几斤肉鱼，以及一些蔬菜。 今天几人也是刚回到家，家里什么菜都没有 他们一家三口说话的空档周父就已经把菜买回来了。 周正尧抱着周可可出来，周大毛眉飞色舞的凑过来。 “舅舅，舅妈醒了吗。” “醒了。” 周大毛发自内心地说，“舅舅，你一定要对舅妈好，她这几年好辛苦的。” 虽然不像其他人家的妈妈那样起早贪黑的做活，但周大毛就是能瞧见舅妈的辛苦。大家都说赚钱好难的，舅妈一个人养家，一个人赚钱，所有的重担都放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肯定更难。 “会的。” 他已经发誓，此生定不会负温宁。 周正尧的话很少，除了问他问题，他才会回两句，就静静地抱着周可可听他们说话。 买菜回来把它交给周母后，周父就坐过来陪着李知浔说话。 想着周正尧的职业特殊，愣是一句都没敢问这五年他去哪了。 见温宁出来，李知浔对她点了个头，冲周可可拍手，“可可，过来干爹抱一下。” 在亲爹怀里还没热乎呢，周可可才不想下来，紧紧抱着周正尧的脖子，将头埋下，无声地说着不要。 李知浔笑道，“白疼你了。” 温宁含笑坐到周正尧旁边，“你让她先跟亲爸贴贴。” 周可可歪头对着温宁，小家伙笑得牙巴都出来了。 周正尧微笑看着温宁坐下，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掌在众目睽睽之下紧握住温宁的右手。 周大毛捂着嘴笑了。 温宁加入后，周正尧更不怎么说了，跟个望妻石似的，一直就瞅着温宁。 知道她买下了住的这套房，知道她给父母开了个早餐店，还知道她跟朋友合伙开了服装店，她的每一件事情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周正尧都觉得听不够似的。 惊讶也佩服于温宁的能力，她强于万千男儿，更胜于自己。 “大毛，收拾好餐桌，我们吃饭了。”周母做好饭，出来吆喝一声。 “好嘞。”周大毛立马将餐桌搬出来摆好，去厨房帮忙端菜。 都是他们家喜欢吃的菜。 红烧鱼，红烧肉，辣椒炒肉，糖醋排骨，麻辣豆腐，鱼香肉丝。 嗯，很是丰盛，跟过年没两样了。 “春生，小李多吃点，小宁也多吃点。”周母一脸欢喜。 周可可终于舍得从周正尧怀里下来了，坐在她的专属小吃饭桌上乖乖吃饭，周正尧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照顾她，给她夹菜，喂水。 “爸爸，我不喜欢吃豆腐，给你吃。” “好。”周正尧接过来。 周母嘻笑，“你们真不愧是亲父女啊。” 周正尧给周可可擦嘴，但笑不语。 李知浔应该也受过了他的交代，在饭桌上也一句没提这五年的事。 吃完饭，兄弟两人在院子里说了会儿话。 “每个月记得去医院复查，别不当回事，你后面的工作也安排好了。” “知道，谢了。” 李知浔静静地看着他，不知不觉的眼角就泛起了一片红，“辛苦了，还有，欢迎回来。” “这些年谢谢了。”周正尧艰难的出声，嗓子干哑到了一定程度，口中起了血水。 李知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该谢的不是我，是你媳妇，这些年她都没找过我一次，真的，正尧，我很少佩服一个人，现在，你们两口子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会大家都以为你没了，组织派我来慰问家属，那一路上我都在打稿子，不知道见到面要说什么，不知道怎么给他们带去这个消息。 打了一路的退堂鼓，最终换来温宁的一句话，她说不相信你已经没了，第二天就带着你娘回了老家探亲，再把你爹接来京都。 她很有本事，买下这套大房子，让你父母孩子都生活得踏实安逸，担心你父母整天在家胡思乱想，又给他们开了一个早餐店打发时间。 每年还会安排时间带他们出去玩，京都都转完了，现在还去了港城玩。刚才你也看到了，你爹娘的精神状态都很不错，穿着打扮比现在的老头老太太都时尚。 她说了等你就真的是在等你，毫无希望地等，漫无目的的等。你不在的这几年，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丈夫，但谁都没见过。她把你父母和孩子都照顾得很好，让你没有意思后顾之忧。 说真的，能娶上这种媳妇是你祖坟冒青烟了，不过，你也不赖，是个堂堂正正的大英雄。” “谢谢。”周正尧再次诚恳地道谢。 “兄弟直接不用说这些，好好过好你的日子就行，有事直接找我，我先走了。” “慢走。” 夜幕降临，天色渐晚。 本来打算明天要去早餐店开门的周母都歇了这个心思，一切以老儿子为重，儿子终于回家了，这样的理由就够她罢工一天。 周母准备了一个火盆，放在门口，高声叫道，“春生，快来跨过去。” 要是换作以前，周正尧或者温宁是不屑于这种封建迷信的，但经历了某些事情后，他们变得内敛了，沉稳了，如果真能让大家开心，做一做又何妨。 一脚跨过燃烧着的火盆，仿佛飞蛾涅盘重生，周母又用沾了水的枝叶拍在他身上，嘴里念念有词，名为去晦气。 第213章 还爱我吗 跨过火盆，去了晦气，周正尧嗓子不舒服，只能一直喝点温水缓和。 这时候也还没什么娱乐活动，八点半大家瞌睡就已经来了。 洗漱完，各回各的房间，周母还想把周可可带过去他们那边睡，奈何这孩子黏自己爹娘黏得紧，死活不肯。 上了床后她让妈妈睡里边，爸爸睡外边，自己睡在他们中间，两只小手分别勾着爸爸妈妈。 周正尧看得心里软乎乎的，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挠动。 周可可听故事入睡习惯了，直接开口，“爸爸，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温宁已经察觉到他的嗓子出了问题，哄道，“爸爸今天才回家，肯定很累了，妈妈给你讲好不好。” “好的。” 周可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静静地听妈妈讲故事。 她脑子聪明，温宁讲过一次的故事她就已经记住了，导致只能不停的讲新的，讲到现在温宁已经没有啥好故事说了，于是开始自己编，但编故事也不好编，逻辑有漏洞，这孩子就会变成十万个为什么。 以后还是给她念，以前他爹自己说的，贼有用的一招。 “从前有个小孩很喜欢吃胡萝卜，然后他就变成了小兔子……”许是今天赶路累了，还没编完这个故事呢，周可可就睡着了，撅着小屁股，脑袋直往温宁怀里钻。 周正尧一眼不眨地盯着母女两个，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缺席看回来。 “睡着了吗？” “嗯，她今天也累了。” 相比于孩子，媳妇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更胜一筹，偷天换日般把周可可抱到最里面，将温宁揽入怀里。 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长发，手臂，低声地诉说着爱意与谢意。 他主动说道，“以后我们可以不用分开了。” “嗯？”温宁不解，看向他。 月光透过窗帘映射进来，在地上留下一层白霜，就着它的光可以模糊看到他的脸部轮廓，硬朗坚挺，嘴唇轻抿。 “我转业了，转到了京都的检察院，以后可以天天回家陪你们了。” 好是好，但……“除了嗓子，还有哪受伤了。”温宁担忧问道。 “没事，就是心理出了点小问题，不太适合在前线工作了，组织给我转到了检察院做些文职工作。” 心理出了问题? 温宁只能想到那一个词——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 “保家卫国了这么些年，该有新的战士来接你们的班了，你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我们也很感激你的付出。周正尧同志，欢迎转业，以后我们的小家就交给你负责了，这也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希望你能不辱使命。” “保证完成任务。” 周可可在一旁睡着，夫妻俩在这边聊着，室内一片温馨。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一下嗓子，好不好。” 周正尧，“刚去看过了，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医生说好好休养，几个月就好了。” 额头留疤，声带受损，心理还出了问题，温宁不敢轻易触摸他这五年间的回忆，只能装作不在乎，不关心。 关于任务的事，周正尧回来时在组织那边已经审完了，还在东池的病房里躺了一个月，身体有好转了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关于那些记忆太过惨烈，翻遍大脑，都找不出一丝一毫轻松的，五彩的，可以告诉她而不让她担心的时刻。 她不问，他也不忍心说。 把以后的日子过好就行了不是吗，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 那些污浊的，肮脏的，黑暗的东西已经离他远去了，从此他的生命里只有温暖。 不经意间将搂住她的手攥紧，想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想让她知道自己的爱意。 “我爱你，温宁，很爱很爱。”爱到在以为活不下去的那一刻，脑子里冒出来的全部都是他们斗嘴，欢笑，爱爱的画面。 满打满算他们只相处了两年，这两年除掉一开始的生疏，不知道爱意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产生的，竟然能消散住这五年的痛苦。 “对不起，将所有的重担都放在了你身上，离开前还跟你闹了那么久，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他的声音又开始了干涩喑哑，似是枯旧的木头，渐渐地嗓子眼充满了铁锈味。 “别说了，嗓子不好就少说点话，我接受你的感谢。”她做的一切虽是心甘情愿，却不是理所当然，周正尧欠她一句谢谢。 轻吻在她的发丝上，他还是想问一句，“还爱我吗”亦或是嫌弃我吗，还要我吗，心里还有我吗。 说实话，温宁不知道。 应该是爱的，但她没爱过，不确定那是不是，书上说爱是擦枪走火，轰轰烈烈，是一种强烈的情绪。 温宁的爱太过理性，平淡，在听到周正尧出事的消息时，有悲伤，有痛苦，有心痛，但从来没有天塌了，活不下去的感觉。她能理智的把所有人都安排好，能当做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毫无希望地等下去。 所以，这是爱吗？ “爱的。”对他仍有一种区别于其他人的情感。 “那就好。” “”字不重要。 …… 翌日醒啦，周可可发现爸爸妈妈抱在一起睡觉觉，而她自己被扔在了一边，轻哼一声爬起来，溜到他们两之间。 周可可一有动作周正尧就醒了，警觉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怀里多出了个糯米团子。 “爸爸，你也醒了吗。”周可可眨巴着大眼睛。 “嗯，你还想睡吗。” “要，我们一起睡好不好，你和妈妈还有我，我们一起睡。”周可可以前就渴望着这样的画面，终于在这一天实现了。 “好。”周正尧给她调整好位置，母女俩人都被抱着。 温宁轻轻哼了一声，父女俩看过去，见温宁没有睁开眼睛，顿时都松了口气。 此时才早上五点半，远远不到温宁起床的时间，了解她的生物钟的人就知道，距离她起床至少还有五个小时。 享受着这一室的静谧和谐，父女俩再次闭眼，发现都睡不着后，玩起了游戏。 第214章 温馨日常 父女俩玩了一会儿，听见周父和周母起床的声音后，周正尧就打算起了。 “你要跟妈妈再睡一会儿，还是跟尾出去。”他温声说。 周可可瞧了眼睡得正香的妈妈，还是决定跟爸爸出去玩。 老儿子回家，周母一晚上做梦都是笑着的，特意起了个大早起来给他们做大包子吃。 做包子的时间比较久，早起的几人就先喝了点粥垫肚子。 吃完，周正尧盛了一碗端到房间里，坐到床边低声问，“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继续睡。” 温宁哼了一句，睡眼惺忪，“不想吃。” 没刷牙洗脸之前根本吃不进去东西。 周正尧哄了几句，“先喝一口，妈已经在蒸包子了，等你睡醒就能吃了。” 温宁睡不醒心情就不会好，“你先放着，我没胃口，困的很，你别打扰我了。” “行。”不想吃就不吃，他也不能过度强求，给她掖了掖被子，留下一个吻才出去。 看着舅舅灰猫猫地把没动过的粥端出来，周大毛嘻嘻哈哈说道，“舅舅，都跟你说了，舅妈没起床之前，谁都不能打扰。” 他很了解舅妈的。 周正尧也就笑笑，晃了晃手里的粥，“舅妈没吃，你要不要吃。” 现在已经不是饿肚子的那几年了，每顿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周大毛早已经吃饱了，“我不吃，舅舅你吃。”他吃了四个大肉包子，喝了两碗粥，塞不进去了。 周正尧，“可可呢，你要不要吃。” 周可可碗里还有一点没吃完的，眯着眼看着爸爸笑道，“我不吃，爸爸你吃，把我碗里的也吃了好不好。” 周正尧现在对周可可那是一个有求必应，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摘下来给她，更别说只是吃一点她的剩饭了。 把她剩下的粥倒进手里的碗里，埋头就扒了起来。 周大毛，“可可，你不多吃饭，以后长不高，只能当个小矮人。” 周可可用最奶的声音说着最恨的话，“哥哥，妈妈说长得越高的人反应越慢，我就算是小矮人，也是一个聪明的小矮人。” “是的，我家可可是最聪明的，以后也跟你舅舅一样，去那什么研究所，当个大科学家。”周母叉腰说道。 周可可小嘴一撅，“我才不要像舅舅一样，我要像妈妈一样，妈妈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周母，“像你妈也行，坐着就能赚大把大把的钱。”又对周正尧说道，“对了，你也回来了，一会儿去你大舅子那边让他们过来一起吃吃饭。” “行。” 周可可，“爸爸你知道大舅舅家在哪吗，我带你去好不好。” 周大毛也喜欢凑热闹，“还有我。” 周正尧，“行，我们一起去。” 周可可，“我也好久没见到舅舅家的乐乐弟弟了。” 这五年周正尧已经错过太多，回来才知道李知浔家现在已经三胎了，小儿子是赶在政策严起来之前生的，就连先前死活不生的大舅子家也有了个两岁的孩子。 五年之间的变化太多，不仅是身边人都，还有整个社会。 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是穿着五彩裙子，烫着大破浪的时尚女郎。 各种私营小店也多了起来，每一处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就像是被时代抛弃的旧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温宁的生物钟一般都很准，今天被周正尧打扰了一下后提前醒了半小时，揉搓着酸涩的双眼，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周正尧在听到她的开门声后正好回头，两人四目相对。 早起的太阳高高挂起，阳光顺着门缝和窗户溜了进来，打在温宁的身上，下半边脸隐匿在阴影里，上半张脸以及发丝都都发着光，犹如从天而降的仙女。 周正尧走过来率先开口，“醒啦，饿不饿。” 温宁的右手被他牵着，顺势坐在了他的旁边，不太清醒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慢慢清醒过来。 “我先洗漱再吃。” 先前设计的热水器一造出来，罗序就送了她一个，温宁请了两个工人帮她重新装修了一下卫生间，一切按照她的图纸来，就跟现代的差不多，还做了干湿分离，外边修了个洗脸池。 大家的牙刷毛巾都整齐放在上面，周正尧昨天一回来，周母早上就给他准备好了，一家人的整整齐齐靠在一起。 周正尧跟着温宁到卫生间，给她挤好牙膏，递给她毛巾，一切亲力亲为，就像照顾个小孩子。 温宁不太适应，“你还是过去陪可可和大毛玩。” 周正尧，“我就想陪着你。” 以前不好意思说的话，如今发现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温宁洗漱好回到客厅，他就像个小媳妇一样给人装好包子和粥，端了过来。 周母见状打趣说，“你是不是吃了粘粘药，一直粘着小宁，她还会跑了不成。” 周正尧眼里含笑，“就想粘着她。” 周母好笑，“老娘这辈子还没享过你这样的福。” 周正尧，“娘需要的话，明天我也给你挤牙膏。” 周母，“我可不要。” 周大毛对着周母笑哈哈，“让外公给你挤，舅舅是舅妈的亲爱的，你是外公的亲爱的。” 学校里大家都这样都会这样说。 周母笑骂，“你个死孩子，说的什么话呢。” 周大毛一本正经，“你和外公是夫妻，你不就是他的亲爱的吗，我又没说错。” 周正尧离开那年他还是个想舅舅就哭的小不点，现在已经成了个跟周母差不多一样高的小大人了。 周母斜视他，“我们都已经老夫老妻多少年了。” 周父轻易不说话，说话威力可不小，“大毛别乱说这种话，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啥都懂，你在学校别给我乱来啊，学习最重要。” 周大毛无奈，拉长了声音，“外公，我还是个孩子。” 周父睨他，“你知道就好。” 周父和周大毛你来我往，周可可爬到爸爸怀里窝着看戏。 温宁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包子就饱了，吃完她还没有动作，周大毛就殷勤地过来帮她收拾。 吃了早餐，周母和周父一起去市场买菜，温宁几人去温家叫人。 第215章 你没这个命 温华那边离温宁家也没多远，走个二十几分钟就到了。 周正尧一只手抱住周可可，一只手牵着温宁，周大毛走在他的另外一边。 夏日的树叶十分翠绿，阳光从树梢间隙倾洒下来，留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微风拂面， 带来阵阵凉爽，发丝随风起舞，走过树下，几人的影子逐渐拉长，周可可见哥哥玩踩影子自己也想玩，从周正尧怀里下来，兄妹俩牵着手奔跑，笑声如铃。 前面是孩子们的身影，身后是牵着手漫步的两个大人。 时间在这一刻跑得很慢很慢。 到了温华家的胡同里，周大毛眼尖地看到了前面的人，“小舅舅！” 背着大包小包的温远斜过身来，穿着少年气十足的白衬衫，还弄了个三七分的发型，悠然看见几人，笑道，“大毛，可可。” 周可可见过他的次数不多，所以对温远不是那么的熟悉。 温宁两人走近，温远这才看清她旁边的人，瞪圆了眼睛，放下手里的行李，像个大型哈士奇冲上来，“姐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正尧温和笑笑，“昨天。” “你终于回来了。” “想我了？” “可不是咋地，你不在我都找不到人玩了。” 周正尧：我在家的时候你也没找我玩啊。 温宁瞥向他的大包小包，“怎么过来了，还带着这么多东西。” 温远长叹一声，耸搭个脑袋，“说来话长，我们进去再说。” 温华在研究所好几天没回家了，李文静现在也做着温宁她们服装店的设计师，平常不用那边打卡，在家画图即可。 温宁她们进门时，家里同样只有温母三人在家。李文静在屋里学习，打稿，温母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玩。 听见推门声，温期乐软软的手指头指向这边，奶声奶气地大喊，“小叔，你终于来了。” “看看是谁来了。”温远退开，让院子里的祖孙俩人一眼就能看见温宁几人。 温期乐兴奋招手，“姑姑，哥哥姐姐。” 嗯，他并不认识自己小姑父。 温宁捏了一把他软乎乎的小脸，“你在干嘛呀。” “玩球球。” 温母一个激动，差点老泪纵横，“小周回来啦，啥时候回来的。” 她闺女这辈子的命说好也不好，说不好又还行。有本事，能赚钱，就是这个夫妻缘太弱了。 谁像她一样结个婚跟丧偶似的，男人一走就是五年，家里的一堆烂摊子都给她管。 周正尧点点头，郑重说道，“妈，这些年多谢你们的帮忙。” 温母嗐一声，“谢啥，我可什么都没做，都是小宁和你爹娘照顾两个孩子。” 稍顿又说，“回来就好，回来了可可看起来比以前高兴多了。” 周正尧，“我爹娘去买菜了，一会儿大家一起去那边吃顿饭。” “好嘞，去，大家一起吃顿团圆饭。”温母笑着答应。 在屋里的李文静听到有人在院子里说话，靠着墙仔细听了一会儿，越听越不对劲。 周正尧回来了！ 他不是已经…… 推开门，定睛一看，那不是周正尧是谁。 “嫂子。”周正尧主动打招呼。 李文静，“你回来啦，欢迎欢迎。” “谢谢。” 温母，“小周让我们一起过去吃饭，中午就不在家做了” 李文静，“行，我们就一起过去吃一顿。” 温远把行李放在他之前在这边住时的房间，“我大哥呢，怎么不在家。” 说起这事温母就愤愤，“好几天没回来了，可能在研究所住下了，他不要这个家了，别管他，这个杀千刀的。” 呃，避免战火转移到自己身上，温远抱起周可可这个外甥女，“走，我们去吃饭。” 但……火还是烧身了。 温母当着这几个女儿女婿儿媳妇，“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啥样的，别人家的孩子都几岁了，就你还没个媳妇，也不知道害不害臊。” 温远打哈哈，“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可可，帮舅舅捂住耳朵。” 周可可嘻笑着给他堵住，“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温母，“小没良心的。” 一行人回到周家，周母和温母去厨房里做饭，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温宁几人在客厅喝茶。 温远这几年年龄长了几岁，心智还跟以前一样，没成熟多少。 “小远还没定下来啊。”周父关心道。 温远，“慌什么，我还年轻。”以前的那段婚姻早已被掩埋在时光岁月里。 “也不小了。”周父在这个年纪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温远，“工作为重。” 温宁，“怎么想通了，你那边的工作辞了?”先前也不是没叫过他，这人拒绝得干净利落。 “辞了，我想要去深市那边闯闯。”温远天真说道。 温宁，“那你来这边干嘛，京都不够你闯荡？” 温远被他姐这样一激也说不了啥，谁叫她现在是家里只有出息的人。 “妈让我过来的。”他本想直接跟着朋友南下，谁知温母知道了，让他先过来这边看一下大家。 “那你干脆别出去了，我给你在这边找个工作。” 温宁觉得温远这种傻白甜，根本不适合去那种人精遍地的地方待着，他肯定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前车之鉴也不是没有。 温远一腔少年气，只想四处闯荡，哪肯安心待在这。 “我不要，我要自己去找，听说深市那边现在遍地开花，我也要去摘一朵。” 温宁直言，“你没有那个命。” 哦豁，这么气人，温远气鼓鼓地看向周正尧，“姐夫，你看她。” 周正尧现在可是坚定地唯温宁主义者，温远说太多也没啥用，他只有一句话，“你姐都是为你好，你听她的。” 李文静也说，“我们大家都在这边，你来的话也有个帮衬，去了深市，遇到点啥事，你可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有时候舒适圈也没什么不好。 温远幼稚说道，“等大哥回来再投票。” 第216章 你不是那块料 温母出来正好听到了温远的这番高谈阔论，拿着筷子给他一掌，“投个鬼的票，你就在这边安心找个工作，再找个合适的姑娘就结婚，你不是赚大钱的那种料。” 嗯，一家子说话都挺直接。 直往人心脏插刀子。 温远翘着嘴不服，“我怎么就不是赚大钱的料了，咱家基因这么好，我也也不可能是傻子，怎么大哥和三姐能赚我就不能。” 温母冷哼一声，“你先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眼见着这场面逐渐走向不可控的场面，周母适时地从厨房窗户高喊一声，“吃饭啦。” 院子里玩耍的几兄妹洗了个手，殷勤地去帮忙端菜。 像个小鸭子似的，一人端了一道，温远为了避免继续在那坐着被骂，也跑过去，“婶子，我也来端一点。” 周母还挺喜欢这个敞亮孩子，就当自家孩子一样，见人家来帮忙当然是欣喜的，“好嘞。” 菜布置好，周大毛给大家伙都盛了饭，几人吃到一半温华才灰尘扑扑赶来。 温母没好色，甩了他一眼，“来干什么？” 周可可吃了口饭，笑得甜甜地对他说，“大舅舅，吃肉肉。” 温华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你吃。” 视线落在温宁旁边的某个人身上，周正尧也正好看了过来，两人之间形成了一场暗无声息地较量。 温华朝他点了个头，淡淡说道，“回来了？” 周正尧同样轻轻点头，“嗯，吃饭了。” 周大毛也很喜欢这个温华这个大舅舅，积极地给他拿碗筷盛饭，“大舅舅坐这。” 温华坐下，正好坐在了周正尧对面。 “喝一杯?”他说。 “不了，他嗓子不舒服，先养一阵。”温宁替他说道。 温母诧异，今天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问问周正尧身体怎么样，“嗓子咋了？” 周正尧，“没事，受了点小伤。” 温母关心说，“那就不喝了，身体为重。” 周母对这个事也没怎么了解，对于儿子的身体状况也问不出啥来，那孩子担心父母忧心，有啥事也不会给他们说。 “对，听小宁的，先养养。” 周正尧对温华歉意笑笑，“好，下次再陪大哥喝。” 温母，“你别管他，跟个流浪汉似的，孩子也不带，整天家都不回，就知道喝酒，以后孩子都不认识这个爹了，我看他怎么办。” 温期乐适时地冒出声来，“我认识爸爸。”他可崇拜爸爸了，什么都会做，在家里给他做了好多玩具。 温母瞥他，“多吃点饭，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这娃聪明是聪明，就有时候有点像他小叔，像个傻白甜，硬是听不懂话，分不清场合。 温期乐叭叭嘴，“奶，你又这样，我今晚不回家了，我要跟可可姐姐一起睡。” 周可可虽然喜欢这个长得好看的弟弟，但对他的情谊可不及对爸爸妈妈的十分之一。 “我白天可以跟你一起玩，但是晚上我要陪爸爸妈妈一起睡觉，没有我，妈妈睡不好的。是，妈妈。” 不习惯是真，要说睡不好那可就太假了，温宁能一觉睡到天亮不带中途醒过来的，但在大家的面前，还是要给她点面子，点头，“对，没有可可，我睡不着。” 温期乐脑子还不会拐弯，对于这个问题，他想说，“我们不可以一起睡吗，我们大家一起睡，带上小姑姑和小姑父。” 周可可，“……” 那是我的爸爸妈妈，你醒一醒啊喂。 “你去陪你的爸爸妈妈，舅舅舅妈没有你也睡不好。” 温期乐，“他们才不会。” 每次爸爸回家都会霸占着妈妈，而他只能跟奶奶一起睡，不管他哭得再大声，亲爹都不带心软的。 所以，这一点也是温华在温期乐心里成不了最喜欢的人的原因。 目前为止她最喜欢的是妈妈，再是爸爸，最后是奶奶。 温华也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这破小孩了，怪想念的，等他吃完，把他抱到自己腿上。 周可可见状，也要钻进爸爸怀里。 温母看向温远，还是那句话，“看到别人家有小孩你不羡慕吗。” 这几个孩子真就没一个省心的。 温远，“羡慕啥，他们不也是我家的小孩吗。” “想得美，又不是叫你爹。”温母无语 。 “行了，亲家母，小远也还年轻，结婚的事不能操心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有合适的他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主动出击的。”周母替温远说话道。 这么多人在这，温母也不可能在随便说出些啥骂人的话了，直接丢下一句，“结婚上的事我可以不管，工作上的事你得不听我的，就在这边找个工作好好收心了。” 温远看向悠哉悠哉吃完饭接着喝茶的大哥，“大哥，你觉得呢，我还是想去南边闯闯，听说那边机会多。” 几个孩子都遗传了温母的毒舌，温华说话也没几分客气，“你没那个本事，别想了。” 温远，“怎么就没这个本事了，我还是大学生呢，懂的东西不一定比你少。” 温华懒懒说道，“我和你三姐都是京都大学的，工作也干得不错，你确定懂的东西比我们多?” 温远摸摸鼻子，讪笑，“我就说说。” 反正，温华来之前他想着投票表决，来了之后突然觉得这很没必要了。 如果说大哥来之前还会有一两个人同意，温华说了这样的话后肯定没一个人会同意的。 温华轻飘飘瞥他一眼，“你安心在这边工作，没有的事就别想了，你没有那个本事。” 温远不想服，但又不得不服，他还是有一个暴富梦的。 这两年李文静两口子也存下了不少钱，而且钱都放在李文静那保管，跟温宁这个小姑子一合计，也买了一套四合院。 他们住的那套算是温华老师赠送的，如今温华也成了他老人家的养子，两家人恰似一家人。 但温远又不想打扰他们一家，虽说都是兄弟姐妹也必要那么避嫌。但他也知道，人不能这样，人心永远是不知足的，一但有了开口，欲望永远都不会被满足，要想避免那种场面，他只能一开始就拒绝。 第217章 案板上的肉 “那我要去自己去租个房子。”温远自己提出。 温母以为这孩子不想被她唠叨，冷冷说，“管你的，年底之前找个媳妇回来就行。” 嗯，很直接，没有一点母子之间的温情。 吃过饭后，温华这个大忙人也得了清闲，跟周正尧一边喝茶，一边聊了很多。 周正尧的工作他是佩服的，也觉得这人很好，但作为温宁的大哥，在这五年间他见过温宁所有的艰难，很难得不对周正尧有意见。 “以后还出去吗？”他眼神冷傲，不像是对着妹夫说话，细细地观察着周正尧的神情。 周正尧正面迎上他的眼神，不紧不慢地说，“不去了，转到了京都检察院工作，以后都不用出去了。” 等部队审核过后，该有的荣誉和奖励都会给他，也算是为了以后的子孙后代谋得了一个好前程。 温华的眼神缓和了些，“除了声带，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了？”不然也不可能退伍。 周正尧，“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你确定？” “嗯，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行，我等着看。”注视了他一会儿，又说，“你要知道她不是非你不可。”这样一个不能随时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并肩作战的人，要来有什么用。 而且，温宁也不是非得结婚不可。 他永远都是温宁的底气。 周正尧保证道，“我知道，也很感谢她，以后我会好好爱护她，守护她，一辈子不离不弃。”很艰难地说完这么一通话，嗓子又开始干痒，狂喝了几口温水。 温华叹气，“这些年你也辛苦了，以后就好好过点普通人的生活。” …… 高兴过后，周母和周父又开始为早餐店忙活起来了，晚上准备馅料，天不亮又立马起来包包子。 两人早早就去了店铺那边，周正尧起来给两个孩子做好吃的，等温宁起来吃了早餐，一家子才去了那边帮忙。 出乎意料的是，有人比他们还来得早。 “小雨，你怎么来了。”温宁诧异。 “宁姐，你来了。” 陈雨此刻在洗碗，听到声音，脸上布满笑意，抬起头来看向这边，看到了一起过来的一家四口，特别是那个跟温宁紧紧握着手的男人。 离开时陈雨在周正尧心目中就跟周大毛现在一样，只当小孩看待。没想到，一别五年，人家都长这么大这么高了。 而且，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 周正尧感受到了紧迫感，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 “周叔叔，你回来了。”陈雨主动问好。 周正尧沉声点头，“刚回来。” 周大毛周可可兄妹俩，感受不到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浮着的不明气息。 “陈雨哥哥，你今天不上课吗？”周大毛问。 念完大学后，陈雨又考了温宁她们学校的研究生，平时还要在研究所工作，空闲时间真没多少。 陈雨继续洗碗，“今天有点时间，过来看一下有什么需要帮的。” 周母，“每次有点时间小雨都会来帮忙，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这么好一孩子，要是你爹娘同意，我都想认作你当干儿子了。” 周大毛，“那我就不能叫陈雨哥哥了，以后要叫小舅舅。” 周可可，“我也要叫小叔叔。” 店里还有几个客人在吃东西，有个大爷就是他们家的熟客，遇到好几次陈雨过来帮忙了。 说，“不是亲儿子啊，我还以为这小孩是你们家亲儿子呢，长得俊又勤快，羡慕着嘞。” 周母哈哈大笑，指着周正尧骄傲地介绍，“不是，这才是我亲儿子，人民解放军，才转业回来。” 大爷，“你们这一家子都够厉害的啊，儿媳妇是京都大学的，儿子还是个军人。”话锋一转，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这孩子呢，还在上学啊，我看着也有个二十岁了，处对象没有啊。” 周母跟这人聊过几次，知道这大爷家里就有个闺女，“还没呢，这孩子不爱说话，就喜欢闷着头做事，十五岁就上了大学，现在才二十就是研究生了呢。老哥，你有没有啥好人选，帮我家小雨介绍一个。” 周母跟大爷说着这话，温宁和周正尧也没有插嘴，陈雨低头继续洗着碗。 周父倒说，“你个老婆子，小孩有自己的主意，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 先前他觉得了陈雨居心不良，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陈雨也没做出啥越轨的举动，不该说的，不该做的，真就一点都没说，一点都没做。 所以，他觉得这孩子还是很不错的。 周母把陈雨当做自家孩子，自然很关心他的人生大事。 “我问一问咋了，这个年纪也是时候处个对象了，话说，小雨你喜欢啥样的。” 大爷也伸长了脖子想听一听陈雨的要求。 奈何人家只是摇摇头，说了句，“看缘分。” 缘分? 哪有什么缘分，一切还不是人为的。 大爷自荐，“我有个闺女二十一了，比你大一岁，今年大学刚毕业，在报社工作，长得人模人样，你想见见不。” 大爷确实喜欢这种眼里有活的孩子，特别是陈雨话不多，自家那个是个话唠，两人正好互补。 邻桌吃粉的大娘早就悄咪咪地听着几人说话了，一听这小伙条件这么好，哪能错过。 回过头来，“小伙子，我家也有个侄女今年十八，在京都大学读大一，她长很漂亮的，跟……”找了一圈，看到温宁，“跟你那个姐姐长得差不多，你也考虑考虑呗。” 大爷一听急了，明明是他先问的，竟然还有人这么不要脸，当面挖墙脚。 面红耳赤抢着说道，“我闺女长得也不赖，像港城唱歌的那个大明星，我家还有三套房，以后结婚了你也可以带着你爹娘一起过来住。” 哟呵，大娘白了一眼他，也说，“我侄女家里有三套房，还是独生女，年轻漂亮，学校还是全国最好的大学，你跟了她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嗯，陈雨都要成了案板上的肉了，洗完碗，说了一声就赶紧溜了。 第218章 大彩电 陈雨离开后，洗碗的工作就换成了周正尧去做。 那两大爷大娘合意的人走了，失望了好一会儿，拉着周母亲亲热热说话。 大爷，“大妹子，你帮我在那孩子面前说点好话啊，我家那闺女真是个好的，保准见到一面肯定会喜欢。” 大娘也不肯落后，“我家侄女更好，比那孩子小两岁，又是一个学校的，有共同话题。” “大一岁更有话题，我家闺女工作也不错 长得很漂亮。” “我侄女更好看。” “分明是我闺女更好。” 大战一碰即发，周母被吵得头疼，“好嘞好嘞，我会跟孩子说一下，你们先忙事情去。” “大妹子，你千万要记得啊，我等你的好消息。” 周母，“我会跟孩子说一下，但他有没有意思我就不知道了，看他的意愿来。” “是这样的。” 好不容易把两人打发走，周母松了口气。 温宁笑道，“小雨桃花还挺旺盛啊。” 她记得好像小雪就对他有点意思，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两个孩子传出什么消息。 反倒是志远和小雪在一起过一段时间。 周母说笑，“这么好的孩子，我要有跟他年纪合适的闺女，我都想让我闺女嫁给他。” 周正尧把碗洗干净，一边跟周可可玩，一边支着耳朵听这边说话。 先前听大家伙争着抢着给陈雨介绍对象他还松了口气呢，这会儿听到周母都话，不禁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如果说那孩子真喜欢温宁，他倒不会觉得意外，本身温宁就大不了他几岁。再且，年少时遇到了一个这么优秀的人，指引着他前进，还在他成长的道路上充当着良师益友的角色，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动心。 温宁笑道，“现在不比以前了，大家都是自由恋爱，看小雨自己的意愿，他在学校应该也有不少小姑娘暗恋着呢。” 周可可突然出声，“我长大了可以嫁给陈雨哥哥吗？” 陈雨哥哥长得好看，还会陪她玩，给她买好吃的，她也喜欢陈雨哥哥。 温宁，“你可以问一下你爸爸。” 周正尧，“……”。 实话实说，“你们不太适合。” 周可可，“为什么呀，陈雨哥哥可喜欢我了。” 周正尧一本正经，“等你长大陈雨哥哥就老了，你们不能结婚。” 周大毛进入了青春期，也慢慢地处在好奇这种事情当中。在他的心目中，妹妹和陈雨哥哥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年龄相差那么多。 笑道，“等你能结婚的时候，陈雨哥哥可能已经当上爸爸了。” 周可可，“他可以等等我吗。” 周正尧，“这个事情等下次你遇到他了再问他。” “好。” 周大毛拆穿她，“妹妹，你之前不是说长大要跟天天弟弟结婚吗，怎么又想跟陈雨哥哥了。” 周可可轻叹一口气，“他太爱哭了，那话是我哄他的。” 温宁：很不错，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逢场作戏，以后应该不会被人随便一杯奶茶就骗走了。 周大毛则认为，“老师说不能骗人，要做诚实的好孩子。” 嗯，虽然他也没做到，但这并不妨碍他用老师的话来教育妹妹，教导她成为一个正直诚实的好孩子。 听老师的总没错。 “我不算骗人，我还没长大呢，等长大了才能知道结果。”她说得有模有样。 周母十分稀罕她这小模样，觉得小孩就应该这样能说会道，以后长大了才会聪明。这会还真没几个家长喜欢内向的孩子。 “我家可可说得对，她可不算骗人。”说完还感慨这孩子以后会像她妈妈一样厉害。 周大毛仿佛听不懂这些人的语言了，难道是他理解出了问题，但……嗯……妹妹确实聪明。 早上的热潮过去，中午就没什么人了。 周母说，“你们去外面逛，看看想买点什么东西，这边有我和你爹就够了。” 早餐店赚的钱周母全部交给温宁存着，平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支出，除了买食材花点钱，这几年靠着小店赚了不少。 周可可还没跟爸爸一起出去玩过，很是积极，“走走，爷爷奶奶，我回去给你们带好吃的。” 周母夸赞，“好，我家可可真懂事。” 周父给两个孩子兜里都塞了二十块钱，“好好玩。” 快要开学了，他们也玩不了多久了。 “好，爷爷再见。” 这边的景点温宁都带他们玩过了，也没啥好去的，最后她觉得得去干件大事。 ——带着几人去逛了下家电城。 当然少不了罗序开的店了，本来就有一个电器厂，供货更是一流。 开始的时候他也想着给各家店铺供货，后面从温宁提出的品牌设计中得出灵感，他也要打造一个品牌，自家的货自家卖。 他不仅要在京都开店，他还要去全国各地开店，用温宁的话来说，就是全国连锁。 当然店铺的逼格也不会差，一开始他就定位在中高端产品。 果然，走进店每一处的灯光都很足，还有服务员友好地来介绍。 温宁显然并不需要，不管是品牌的设计理念，还是产品本身，大多数都有着她的参与，她一清二楚。 每次产品落地后，罗序都想着给她送去一个，温宁嫌麻烦就拒绝了，她需要的就自己提出来。 家里现在已经有了洗衣机，冰箱，热水器……嗯，还差一个彩色电视机。 先前担心孩子太小，听不懂话，家里有电视的话，不好管教，说要看就看，不给看就满地打滚，虽然周可可应该不会这样，但为了以防万一，温宁直到现在都没买。 是时候买一个了。 选了一个十八寸的，一共三千块。 周正尧还没来得及付呢，经理人就认出了温宁。 “温同志，老板说了你来店里拿就好，一律。” 跟罗序的交情都在那了，温宁也没矫情，告诉他自家的地址，先聊了几句后就走了。 出了店铺周正尧才问，“他们老板就是李知浔的那个朋友?” 温宁，“对，那人经商有一手，我跟着他喝了不少汤。”也少走了很多弯路。 第219章 西装暴徒 周正尧提出，“过两天我跟你一起去拜访一下人家。” 温宁，“不用了，有啥好拜访的，他忙得很，也没时间招待我们。” 温宁跟罗序的相处就是那样，两人都很随心所欲，专门去拜访人家也太正式了。 “等哪天他有时间了，让他来家里吃一顿就好了。”带上他媳妇。 周正尧，“听你的。” 周大毛一心扑在电视上，从舅妈走进那个店开始 ，他就没说过一句话，听他同学说一个电视机可贵了。 但……舅妈好像很有钱。 于是他闭嘴了。 周可可一出门就叽叽喳喳地问温宁，“妈妈，电视机是干什么的。” 温宁耐心解释，“电视剧可以看到画面，比如你用收音机听孙悟空的故事只能听到声音，但电视机可以让你看到孙悟空这只猴子，看它怎么三打白骨精，怎么对付各种妖魔鬼怪。” 这么精彩？ 兄妹俩高兴死了。 纷纷说道，“我想看，我想看。” 温宁，“看可以，不过我要提前跟你们约法三章，每天都只能看一个小时，看多了对你们眼睛不好。” 有一个小时看就已经很知足了，而且，他们永远不会怀疑温宁对他们做出的任何规定。 “行。” “行。” 周正尧缺乏孩子的童年太多，只能每天观察着温宁怎么教育孩子，学着她的方式，一步步去教导他们。 买了彩电，几人沿着街道走。 街上来往的行人中有慌忙着赶路的，有像他们一样随意闲逛的，有两两牵手的情侣，有成群的同学，有温馨和谐的家人…… 地上零落的树叶，有各种各样的影子，迎面吹来的风。 这个夏季，比任何一年都多了丝凉爽和畅意。 慢悠悠逛到了服装店，温宁问，“你去检察院上班，需要订做一套西装吗。” ? 周正尧还没穿过。 从十五六岁入伍开始，他穿得最多的是部队发放的军服，平时的服装也很随意。 京都是国家首都，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拂过这边的每一寸土地，许是受到港城那边的影响，亦或是其他原因，男士之间渐渐流行起了西服，不管是上班坐办公室的，还是乡里种田的，大家都想拥有一套自己的西装。 但显然周正尧并没有这个想法。 “不做了。” 他的衣服都挺好的，不用浪费钱重新买。 温宁，“可是我挺想看一下你穿西装的模样欸。” 周正尧个子高，身材好，脸上除了额头上有一块显眼的疤痕，五官都长得不错。 以前他的气质是温和俊朗那挂的，如今因为那疤痕倒有了一丝糙汉的味道? 以前听其他人说啥西装暴徒，除了电视上的明星，生活中温宁还真没见过真正的西装暴徒是啥样的。 突然就想看看身旁这人能不能成为西装暴徒。 周正尧抿抿嘴唇，认真问，“真想看?” 温宁回得很快，“想！” 周可可也学妈妈，“想！” 周大毛跟着大部队走，也说，“想！” “那走。” 说好的她想要啥都满足她，不能打脸啊。 而且周正尧还很享受温宁用那种满含期待地眼神看他。 “宁姐，你来啦。”才到门口，眼尖的售货员晓琪就看见了她。 “可可和夏商也来啦。” “琪琪姐姐，你今天又漂亮了。”周大毛嘴甜夸道。 张晓琪叫温宁姐，周大毛又叫张晓琪姐，这辈分也真够乱的，但人家也说了，各论各的。 周可可，“琪琪姐姐每天都好漂亮。” 张晓琪乐得笑弯了眼，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小零食分给他们。 随后才看见走在后面的周正尧，他背挺得很直，眼神坚毅，一看就是当兵的，再结合温宁之前说的话，猜测，“这是姐夫。” 温宁点头。 好了，她这话一出来，里面又跑来几个人。 “姐夫来了，在哪呢，我们也看看。” 张晓琪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们。 “哇哦，姐夫长得很帅气诶。” “跟宁姐很配。” “郎才女貌。” “怪不得宁姐看都不看其他男人一眼，原来姐夫长这样啊。” 温宁真心觉得这些人太夸张了。 一两句姑且可以相信他们的嘴，这一波接着一波的彩虹屁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她们语言的真实性了。 周正尧宠辱不惊，“谢谢你们的夸奖。” “宁姐，你是来查店还是买衣服。” 温宁，“今天我嫂子来了吗。” 店铺扩大了不少，三楼一整个大通间修了一个逼格很大的会议室，还专门为李文静整了个工作室，随便她在家里还是这边工作。 正巧她今天就来了。 “在的，一早就来了，慧姐也在里面，她们不知道在商量啥事呢。” 温宁转头对周正尧说，“那边有一个玩耍的区域，你带可可和大毛去那边玩，我上去找一下嫂子。” “你们也继续看店，不用管我。” “好，你去。” 温宁推门进去，杨慧玲和李文静正在对着一张图纸讨论什么。 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杨慧玲回头，“你怎么过来了。” 温宁视线落在她像个大皮球的肚子上，“身体还吃得消。” 杨慧玲怀的是双胞胎，才五个月，肚子看起来就跟人家单胎足月的差不多大小了。 “烦都死了，都怪罗序那个臭男人，早上还想拦着我出门，哪哪都不让去，就让我乖乖在家里给他生孩子。”杨慧玲抱怨。 他们两口子的事，温宁能说啥。“他也是担心你。” 对，就是两口子。 刚听到两人领证的消息，她也像被五雷轰顶一样。 后面才知道有隐情。 杨慧玲不是杨家亲生的，是她养父战友的孩子。 而他们两人的事也算是酒后乱性导致的结果。 就跟后代那些先婚后爱的小说桥段差不多。 印证了那句，艺术来源于生活。 结婚前两人三天两头的吵，结婚后反而不吵了，罗序仿佛变了一个人，竟成了宠妻狂魔。 杨慧玲爆粗口，“我要他担心个屁，老娘身体好着呢。” 毕业后她拒绝了学校分配的工作，全心全意打理着这家店，也慢慢地开始学习服装设计。 李文静，“毕竟你怀的是双胎，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第220章 一见钟情 “烦死了这个男人，早知道就不生了，我这么瘦弱的身体怎么承担得起生两个孩子的负担嘛。”杨慧玲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抚肚，嘴里碎碎念。 李文静帮她缓着背，“好了好了，别说他了，放心平气和一点。” “对了，小宁怎么来了，周正尧呢，没跟你一起来?” 温宁婉转一笑，“他跟孩子们在下面玩。” 杨慧玲感到新奇，“你男人回来了？” 那个活在传闻中的男人，竟然回来了，杨慧玲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眼他的庐山真面目。 “在哪，让她上来看看。” 温宁，“陪孩子们在下面玩。” 杨慧玲表示，“让他们上来呗，我们在这也没啥正事要聊。” 温宁打着商量的语气，“你们有空不， 帮他做套西服呗。” “哦，怎么一回来你就给他打扮，快让他上来瞧瞧。”杨慧玲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行，你们等着，我让他上来给你们瞧瞧。” 下了楼梯，在二楼窗户边可以看到几人玩闹的身影。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温宁的口型，周正尧点头，弯腰对周可可说，“妈妈让我们上去。” “好啊，走。” 一家四口到楼上的时候，杨慧玲都摆好了吃瓜的阵势。 贼拉好奇他俩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 看到人的那刻，杨慧玲还觉得挺有意思。 两人看起来很般配。 温宁给他介绍，“这是我朋友杨慧玲。” 周正尧点头，“你好，我是周正尧，温宁的丈夫。” 杨慧玲激动，“你好你好，我是杨慧玲，温宁的朋友。”说着还不忘对温宁挤眉弄眼。 “可可，来，姨姨亲一个。” 周可可跑到她面前，盯着她的大肚子，“姨姨，这里面是弟弟还是妹妹。” 杨慧玲，“姨姨也不知道，有可能都是弟弟，有可能都是妹妹，也有可能一个是弟弟一个是妹妹。” 周可可瞪大了眼睛，“里面有两个宝宝吗。” 杨慧玲，“对啊，你可以摸摸。” 周可可试着伸出小手，“姨姨，你会痛吗。”肚子从扁扁的一个胀成这么大，应该会很痛。 而且揣着这么大的肚子，做什么都不方便。 杨慧玲亲亲她的小脸，“太会心疼人了，我就想要个这样的小棉袄。” 温宁开玩笑，“送你了。” 杨慧玲，“恐怕你家老周不同意。” 温宁，“我也不同意啊，我家可就这么一个小棉袄。” 周正尧也笑着说，“还是不能给的。” “知道你们宝贝可可，我就不跟你家两口子抢了。” 李文静，“你肚子里还有两个呢，别贪图太多，到时候你家老罗该发疯了。” “管他呢，那人烦死了。” 笑完一番，回到正经事。 李文静，“想要什么样的西装。” 现在的西装大多流行比较松垮的，温宁看见好多人的裤腿都拖到地上来了。 “就做套比较合身的。” “怎么突然想穿西装了？工作要求吗？”现在应该也没有哪个单位要求上班必须穿西服。 李文静也从温华那里知道了周正尧转业的事。 周正尧能怎么说？ 说不是?是单纯温宁想看而已? 胡乱一声“嗯。” “好奇葩的单位啊。”杨慧玲吐槽，又说笑，“小宁，你赚的完全可以养周同志了，要不干脆让他别去工作了，让他在家里给你当小娇夫?” 温宁，“我愿意人家可不愿意，他可是公家的人，不归我管。” 李文静拿出卷尺，“你来量?” 温宁摇头，“这可不是我的强项，嫂子还是你来，做西装尺寸可不能量错了。” “行。” 上衣所需尺寸有颈围，肩宽，衣长，袖长，胸围，中腰，袖肥。 下装测量裤长，直档，臀围，腰围，横档，中档。 看完周正尧的数据，杨慧玲感叹一句，“真不愧是当兵的，不知道周同志有没有兴趣给我们品牌当个模特。” 周正尧婉拒，“我还有工作，不太适合。” 李文静，“小宁也做一套呗。” 温宁，“我又没有工作，也不会去啥需要穿西服的场合。” 杨慧玲，“怎么没有了，等年底我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大家一起穿着过来多洋气啊，你也做一套呗，我跟静姐也要做。” 人们都说买衣服的时候最怕人劝，这话还真没错，这不，温宁可不也答应做了一套。 温宁，“嫂子 ，还有那种大衣，你也帮忙给他做一件呗，就上次你给我哥做的那种。”还是温宁给他们提供的灵感。 李文静自然是爽口答应，“行啊，给他多做两件，今年冬天就可以穿了，小周身板好，穿起来也好看。” 个子高的男生确实很适合那种大衣，穿起来很精神。 上次温华他们研究所的人看见他穿了这么一件，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严刑逼供他到底在哪买的。 最后才知道，那是人家老婆亲手做的，而且她老婆还是个服装设计师。 这不，大家让温华跟自家媳妇说一下，多做几件卖给他们研究所的人。 杨慧玲，“好想让你们夫妻两个当我们店铺的模特，这身材这比例，浪费了多可惜。” 温宁开玩笑，“不好意思，我们只靠才华吃饭。” 聊了几句，没那么生疏后，杨慧玲开始八卦，“话说，你们俩怎么在一起的，谁追谁。” 谁让自己的八卦温宁全都知道了。 呃，他们的开始，有点猛烈，一度让温宁陷入回忆当中。 心虚吐出来两个字，“忘了。” 杨慧玲不信，“怎么可能，结婚那么大的事，说忘就能忘了？” 李文静也不知道小姑子跟姑爷到底怎么在一起的，只知道她下乡后就嫁给了他，所以，她也很好奇。 温宁，“我现在记性真不太好，总是忘记以前的事。” 杨慧玲转变目标任务，“她忘了，周同志你应该没有忘。” 温宁给他使眼色，周正尧还是点头，哑着声音说，“记得，我追的她。” 杨慧玲来了兴趣，“哦，可以说说过程。” 周正尧，“我回家探亲，看到她长得挺合眼缘的，就让我爹娘去提亲了。” 杨慧玲嘴巴张得大大的，“你们这算是一见钟情?” 第221章 打情骂俏 “算是。”温宁心虚说道。 杨慧玲觉得好玩，“小宁你嘞，你也对他一见钟情?” 温宁，“嗯。” 应该说整件事都是由她做到底，怎么不算是“一见钟情”呢。 一眼就看见了周正尧的潜力，想让他带自己回城 ，谁知道看走眼了，啥也没捞到。 杨慧玲觉得好玩极了，“你们真的同时对对方一见钟情?这也太难得了。” 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的概率本来就低，互相一见钟情的概率就更低了。 温宁，“还好，还好。”这个话题可以跳过了。 谁知杨慧玲好奇的更多了，“周同志，那你最喜欢的是小宁的什么，是觉得她长得好看，还是被她的才华折服了。” 周正尧，“都有。” 但第一眼看见的肯定是脸，因为在老家那边，根本就没机会见证温宁的才华。 杨慧玲，“小宁呢，你第一眼看中的是周同志啥，怎么就一眼就定情了。” 温宁胡诌，“觉得他好看呗，工作也好，我很崇拜我们的人民英雄的。” 李文静调侃，“是吗？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们的人民英雄。” 周可可大嚷，“我妈妈喜欢我爸爸!” 几人笑作一团。 还没离开呢，杨慧玲家那个烦人精都就来了。 “玲儿，带你去吃饭去。”罗处还没进到屋里，声音就传进来了。 “哟，怎么都在，这位是？”他看着周正尧问道。 周正尧向前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周正尧，温宁的爱人。” 罗序眼睛一亮，“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周正尧同志啊。” 周正尧回以一笑，“见笑了。” 罗序，“大家一起吃顿饭?” 杨慧玲可开心了，天天跟这人一起吃饭，看见他的脸就烦，“好啊好啊，一起吃顿午饭，怎么样，小宁，静姐，周同志？” 温宁和周正尧接下来也没啥安排，吃顿饭也没啥，“行啊。” 周可可他们对罗序也挺熟悉，“罗叔叔，我们一起吃饭啊。” “吃，叔叔抱着可可一起去好不好。” “我要爸爸抱，叔叔抱姨姨。”周可可说。 罗序跟杨慧玲一样，贼拉稀罕温宁这闺女，就希望自家也有一个这样聪明可爱的女儿。 “行，走，跟叔叔一起去吃。” 市中心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怀孕后杨慧玲只吃了一次，这些日子被罗序管着，啥好吃的都吃不了，早就想骂人了。 “咱一起去吃火锅，新开的那家，味道超棒。” 温宁也好久没吃过火锅了，正想吃呢，“行。” 罗序买了汽车，不用走路，一行人坐着车就过去了。 这个时间段吃火锅的人还没那么多，一去就有了座位。 周可可坐在爸爸妈妈的中间，东看看西看看。 火锅是山城那边的口味，几人点了个鸳鸯锅，孩子们吃不辣的，温宁和杨慧玲特别喜欢吃辣锅。 看着杨慧玲一直往辣锅里伸筷子，罗序又开始啰嗦了，“吃清汤的，你少吃点辣，吃多了对胃口不好。” 几天上演一次这种桥段，杨慧玲跟演戏似的，瞥着嘴就来，“我就知道你最在乎的是孩子，我吃口我喜欢的怎么了，凭什么不让我吃。” 罗序扶额，“不是不让你吃，现在是特殊时期，还是要忌口些。至于你说的我只在乎孩子这种话根本就是空穴来风，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好吗。” 杨慧玲，“不好，不知道。” 罗序看向周正尧，“你们家生可可的时候出现过这样的事吗，你怎么解决的，兄弟。” 周正尧回忆起以前温宁怀孕时期的记忆，好像也没那么多的忌口，就是坐月子的时候严重些，那时候天天都让她吃猪蹄，喝鱼汤，温宁简直快要哭了。 “只能陪着她吃了。”那段时间她不想吃东西大部分都进了周正尧嘴里，他都长胖了很多。 杨慧玲，“你听听。” 罗序，“我没陪你吃吗。” 杨慧玲斜眼，“在家是陪了，出去偷吃了不少好的。” 罗序就差举手投降了，“天地良心，我啥时候在外面又吃了，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他还是想念当她表哥的时候，这人可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但谁又让他犯了错。 杨慧玲，“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李文静打哈哈，“行了行了，孩子们在这呢，也不怕被笑话。” 呃，杨慧玲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 笑着问周大毛和周可可，“你们应该都没听到。” 周可可十分诚实，“全都听到了，你们在打情骂俏。” 打情骂俏这个词，嗯，就很恰当。 周可可也说，“打情骂俏。” 罗序，“啥打情骂俏呢，你舅舅舅妈在家不这么说话吗。” 周大毛吃得小嘴红通通的，嘶哈一声，“就是因为他们是这样说话的，我才知道这是打情骂俏。” 尴尬从杨慧玲脸上转移到了温宁脸上。 温宁，“周大毛，你说话注意点啊，从现在开始，你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供词。” 周大毛，“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舅舅，舅妈威胁我。” 不得不说他还挺有幽默细胞。 温宁竖起大拇指，“会说话你就多说点，真的。” 周大毛摊开上手，“我舅妈平时就喜欢这样跟我舅舅说话，我舅舅也很会配合她，这算是打情骂俏吗。” 杨慧看听得姨母笑，“算，必须算，想不到你们两口子还挺浪漫。 ”话锋一转，“静姐呢，你跟姐夫怎么相处的，我看姐夫是那种不爱说话的性子，平时她他跟你在一起时话多吗。” 祸从天上来，李文静都蒙了。 早知道不说话了。 “我嘛……我们……温华就是那样，话都不怎么多。”就是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话不是一般的多，还逼着她说。 杨慧玲也是无聊久了，啥事都好奇，“那他话那么少，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家长安排的?” 李文静点头，“嗯，家长安排的。” 杨慧玲，“介绍人眼睛还挺毒的，竟然能把你们两介绍在一起，都长得这么好看，乐乐那小不点长得也帅气。” 罗序，“行了行了，别说了，吃饭吃饭。。” 第222章 可可趣事 吃过饭，大家就各回各家了。 周父和周母没回来，还在店铺那边忙活。 周正尧办好了转业，明天开始去检察院上班。 后天周大毛和周可可开学。 傍晚，夕阳西下之时，彩电就已经送上门了，帮忙安装好之后他们才回去。 周父和周母下班，看见几人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几分钟后又把一个大黑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还有一口大锅。 跟几根线连接好后，那黑东西上面就传出了声音，还有画面。 等人走了之后，周母才问道，“这是啥?” 周大毛一眼不眨地盯着电视上的画面，分出点注意来回答周母的话，“外婆 ，这是电视。” “电视?干嘛的？” 洗衣机是洗衣服的，热水器是洗澡的，收音机是听消息的，那这电视剧是干嘛的？ 周大毛，“用来看的啊， 你看这个人好好笑。” 周母瞥了眼，乐出了声。 但也就瞟了眼，随后她跟周父就去了厨房。 温宁调了个《大闹天宫》给他们俩看，两个小不点盯着看个目不转睛。 胡同里的小伙伴们也看见他家买来了电视，一个个伸着小脑袋在院门口偷瞄。 周正尧正扫着院子，见状，打开了院门，一个个小不点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周正尧，“怎么了？” 站在最前面的小胖子愣住，才认出这是周可可的爸爸，“叔叔好。” 周正尧点头，温声说，“你们来找可可玩吗？” 小胖，“是的，叔叔，你们家买电视了吗。” “嗯，他们在看电视，你们要进去看看吗。” 小胖和一众小孩不停点头，进门前礼貌问道，“可以吗?” 周正尧，“可以，进来。” 几人来过好几次周可可家了，每次都羡慕她家的大房子，大院子，还有周可可漂亮明理的妈妈，和会做很多好吃零食的奶奶。 “可可，大毛，你的小伙伴们来找你们了。”周正尧推门进去说道。 进屋前小胖再问了一下坐在一边的温宁，“温阿姨，我们可以进来吗。” 温宁温婉一笑，“可以啊，进来，可可在看电视。” “我们也可以看吗？” “可以，快进来，但只能看一集，看完这集就不能看了。”温宁说。 “谢谢温阿姨。” “……” “谢谢阿姨。” 周可可小小年纪就有了招待客人的风范，积极地招呼着大家落座，还拿出了自己最喜欢吃的小零食。 几个小朋友欣喜地坐一窝看着电视，为了防止他们靠得太近，温宁时不时就喊他们坐得远些。 看完一集，家里的父母叫吃饭的声音早就响了，几人嘴巴乖巧地再次表达了感谢之情。 “先别回家，在我家一起吃呗，周奶奶马上也要做好了。”温宁说。 “不用了，温阿姨，谢谢你们和可可的招待，我们就不吃饭了， 改天再过来找可可玩。” 小胖今年八岁了，说话像个小大人一样。 温宁还挺喜欢这孩子，周可可和周大毛兄妹俩跟他在一起玩就没有被欺负过，当然，他也打不过周大毛。 但一般来说，土着居民对于外来人口总是有种先天的优越感。 这边的孩子这一点就很好，对待每一个小朋友都一视同仁。 周可可也招手道，“再见，明天再来玩。” 吃晚饭时间正好放着新闻联播，温宁也就没关电视了，让家里人了解些新闻也是好的。 听着电视里播音员的话，大家了解到了今天全国发生了什么大事。 周父当了半辈子的村长了，自然是对新闻联播很感兴趣了，听得津津有味，饭都忘记吃了。 周母白了他好几眼后说，“先说好，谁吃最后谁洗碗啊。” 小朋友们最喜欢干带有比赛或者游戏性质的事了，听了周母这句话，赶忙拼命地扒饭，争第一 。 周正尧看着他们噎得脖子长长的，安抚道，“吃慢点，慢慢地吞咽，一会儿吃完我洗。” 他们比赛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怕洗碗，而是争第一。 “妹妹我不跟你争了，你慢点吃，保证你得第一名。”周大毛速度慢了下来，看着周可可说道。 周可可才不要别人让的第一名，“哥哥你比不过我就直说，别说什么让我得第一，你不让我也能拿第一。” 周母都快成了她的彩虹屁专属机器，“对，不用你让，我们可可吃饭的速度本来就比你快，她哪次不是比你先放下碗。” 周大毛想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吃得比较多。 在这种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他一次要吃四五碗，吃三碗了周可可才吃完一碗，而她恰好只吃一碗，所以就真的比他先放下碗呗。 心里是这样吐槽外婆的无脑夸赞行为，嘴上却是恨不得跟她一样无脑夸。“我家妹妹，肯定是最厉害的。” 周可可傲娇挺胸，“我是最厉害的。” 温宁，“虽然你能得第一，但还是要慢些，细嚼慢咽，别一口想吐个胖子，吃太快对胃也不好，以后就不能出去玩了，还要吃药。” 最后两个字算是成功地让周可可速度慢了下来。 吃药? 成功长到五岁，她最害怕的就是吃药。 如果说其他时候她乖得像个来报恩的孩子，那吃药的时候就是个游戏人间的小恶魔了。 真是是吃不了一点苦味，特别是要吃味道大点的，或者是液体的药，她就会立刻化身成为一条不停游动的鱼，必须要三个人在场，一个按手，一个按脚， 一个负责按嘴灌药。 “那我慢慢地吃，妈妈。”她乖乖地说道，正可谓是细嚼慢咽都不为过了。 温宁点头，“乖小孩，爷爷奶奶做饭给我们吃，爸爸妈妈要工作，一会儿你负责收拾碗筷，哥哥负责洗碗好不好。” 所以，比不比都不能逃过要洗碗的事实。 周可可大声答应，“好!” 周大毛也同意了。 第223章 千错万错 当晚。 周母说周正尧明天要上班，必须要早睡，而且半夜不能被打扰，就用这个理由把周可可哄去跟他们一起睡了。 她跟周父还合计，等有时间了让木匠师傅再打一张小床放在他们的房间，让周可可自己一个人睡。 这边的房子房间很多，也不是没有空房间给她，就是孩子太小，晚上想上厕所啥的，看不见旁边有人担心她害怕，等她再大几岁就让她自己一个人睡。 小夫妻俩这边终于没有了电灯泡（不是），周正尧抱着抱着就忍不住上下其手了，急促的喘息声在这个宁静的夜晚响显得异常的悦耳。 你别说，温宁还真想了。 没有他在的时候，她每天都被上课，工作和带孩子占据，根本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一躺床上就睡着了。 有周正尧打开了这个开关，qy之门被冲刷，渐渐地她也来了兴趣。 激情过去，气喘吁吁地躺着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当思绪渐渐舒缓过来时，她就开始想东想西的，嘴角扬得高高的，甚至还笑出了声。 周正尧宽厚的大掌揉捏着她的腰，听闻此声，歪过头去，嗓子干涩，显得声音十分低沉，“笑什么？” 热气喷在温宁的脸上，声音犹如蚯蚓一般钻进耳窝，她觉得痒，埋着头瑟缩了下。“没笑啥。” 明明说着没笑啥，周正尧却能从这三个字中听出明显的笑意来。 “笑什么？嗯？”他又问了一遍。 温宁，“你前几晚不是挺正人君子的吗。”即使有时候她都感觉到了某些东西的变化，他面色还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镇定。 周正尧揉捏她腰肢的手指顿住，稍后才又开始继续伺候人。“孩子在这，而且。” 温宁还挺不相信孩子这个借口，因为这人真的一点越矩的动作都没有，就跟个没啥兴趣的出家人一样，身体虽然有变化，但偏偏要用大脑去抗争。 “而且什么？”温宁的兴趣被他勾起。 周正尧用她的手去摸向自己额头上的疤痕，而且不只额头，当他把衣服全脱了之后，温宁才注意到他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其中腰上就有一道十分骇人的疤。 “那你会嫌弃我吗。”声音中带着些抖动。 “不会啊。”温宁说，“你又不靠脸吃饭，而且这些伤都是你的荣耀，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周正尧盯着她的眼睛，里面干净无比，并没有看出一丝一毫的勉强。 将脑袋埋进她的脖颈里，瓮声瓮气道，“媳妇，你真好。” “你咋了。”温宁偏偏脑袋。 “没有，就是感觉我很幸福，我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很多好事才娶到了你这么好的媳妇。”那些年他经常感慨自己的运气真好，同时又觉得温宁眼神是真的不好，才找了自己这么个不靠谱的人。 温宁，“你这辈子也做了很多好事。”是大家的英雄。 英雄往往都是只能顾大家，对于小家还是多靠另一半。 以前上网时经常能听到嫁军人很苦，军嫂是个很伟大的职业。 现在自己也嫁了这么一个人，温宁觉得她跟周正尧还挺合适。 她是个不是十分喜欢别人粘着她的人，如果天天腻歪在一起，没过多久她肯定就厌烦了。 这种距离感觉刚刚好。 “真的吗，我觉得我上辈子，上上辈子肯定也做了很多好事，上天才让我遇到了你这么完美的人。” 温宁，“腻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现在感觉变了很多，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甜。” 周正尧头发长得长了些，刺得温宁脖子痒痒的。 他抱着人撒娇道，“甜的话再亲一口。” 温宁像是看见了新世界的什么奇观一样，这个大男人竟然会对他撒娇了。 “周周，周正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周正尧坦然，“想要媳妇的亲亲并不丢人。” 温宁向上坐了一截，抱着他的脑袋，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两口响亮的。“够了没。” “不够。” 温宁又亲了两下，“够了没。” 周正尧，“亲一下这里。”是嘴唇。 温宁满足他的愿望。 “媳妇儿，你真好。” 温宁怀疑周正尧喝了假酒。 “睡觉睡觉，你明天要早起去上班。” “不想上班，想天天跟你在一起。” 温宁，“那可不行。”不得腻得慌。 窗外树叶被风吹得唦唦作响，室内一片和谐安宁。 …… 八点上班，周正尧六点就醒了，温宁昨晚太累，现在还好好睡着。 周母和周父五点过就去了那边，周正尧吃完早餐后就去上班了。 家里买了很多挂面，他是煮了一碗面，出门时周大毛刚好起床出来他，交代了几句。 “洗漱完，一会儿煮面你和妹妹一起吃，看好妹妹，舅妈可能要晚点起，中午我会回来做饭给你们吃。” “知道了。”他根本就不好奇舅妈为什么会晚起，因为她每天都在晚起，根本不需要理由。 但今天属实有点奇怪了，煮好面，跟妹妹一起吃完，他又去把碗洗了，做了好一会儿的作业，舅妈都还没起。 “可可，舅妈今天是怎么了，十点半了她还没起床。”温宁给两人买的电子手表还被他们珍惜着好好戴着。 周可可拿着故事说，听到哥哥的话，歪头看了眼妈妈紧闭的房间门。 “不知道，我去看看。” 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爸爸可没在家。 房间门被关上了，两人没有钥匙也打不开，只能一遍敲一遍喊。 “舅妈。” “妈妈。” “……” 一直叫不醒，两人还是开始慌了，用更加清澈洪亮的嗓音继续喊，拍门的声音也更大了。 温宁睡梦中听到陆陆续续的叫喊声，还以为在睡梦中发生啥大事了，拖着疲惫的身躯醒来。 “舅妈。” “妈妈。” 又拖着她那一副沉重身躯去开门，温宁睡眼惺忪，“咋了，地球要爆炸了？” 周可可昂着头抱着她的腿，“妈妈，我跟哥哥还以为你晕倒了。” 温宁，“我只是睡死了，不是晕倒了。” 周大毛，“可是舅妈，都十一点三十几了你还没起，比以前晚了半个多小时呢。” 呃，千错万错都是周正尧的错。 第224章 我长得很老吗 温宁算是过上了理想中的生活。 早上醒来吃点东西填肚子，中午周正尧回来做饭，吃完午饭她画一个下午的图，或者看看书，日子就这样悠闲的过去了。 周正尧的第一天上班生活也不算太累，同事们对他都很客气。 里面有好几个人都是军人转业来的。 上午八点上班，十二点就下班了，回家做饭吃饭，下午两点半继续去上班五点半下班。 检察院也不远，出门胡同口有个公交站，坐两站公交就能到了。 第二天是周可可和周大毛开学的日子。 一个升小学，一个升初中。 周正尧刚上班第二天就请了一上午的假。 这么多年都没送闺女上过一天的学，这回怎么着也要送她一回。 兄妹俩上的是同一个学校，只不过一个是在小学部，一个在初中部。 小学部在前面，就先送周可可去报到了。 今天来报到的人很多，大多数家庭都是一个大人带着来，周可可家来了三个，班主任老师不由得抬头看了眼前面的人。 “可可妈妈看起来好年轻啊。”老师说道。 像个在校大学生。 温宁笑笑，“也不年轻了，都二十好几了。” 三十好几的周爸爸周正尧站着都能躺枪。 周可可煞有其事说道，“老师，我妈妈是不是很漂亮，她还很厉害呢。” 老师点头，“你妈妈确实很漂亮。” 温宁，“谢谢。” 但也是真想捂住这孩子的嘴，话太多了，感觉跟谁都能聊得起来，也不知道像谁。 明明她跟周正尧都不是这样的人。 领了她的书本放在书包里，周正尧单肩帮她背着，两孩子蹦蹦跳跳走前面，他跟温宁走后面。 想了想刚才周可可老师说的话，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装作随意地问温宁，“我长得很老吗？” 本来就比她大几岁，老师还说她看起来很年轻，那他们看起来就更不配了。 温宁一门心思放在前面的两小孩身上，冷不丁听他说这话，有些蒙，“什么？” 周正尧再次重复了一遍，“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温宁头顶都是问号，表情也是一个囧字。 “啥？” 周正尧，“我看起来老吗？”语气已经不随意了，还能看出他十分在意。 温宁，“不老啊，不就是三十岁人该有的长相吗。？” 二十岁，三十岁，他现在真不能听到这些字眼。 “那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这块疤会很丑吗。” 温宁摸不清状况，但还是安慰道，“不丑啊，很帅气，有了这块疤显得你很有男子气概。” 周正尧反问，“难道我以前没有男子气概？” 温宁，“有啊，但以前的气质和现在不一样，以前是阳光大狗狗，现在是藏獒。” 怎么都是狗，为什么要用狗来形容他？ 绕来绕去，周正尧想得到的答案是，“我们俩看起来年龄差得很大吗。” 温宁，“没有啊，咱俩多般配啊。” “那就行。” 只要看起来不是一个是老男人，一个是小姑娘就好。 “爸爸妈妈，你们聊什么呢，快点过来，我们找到哥哥的班级了。”周可可转头，看见落后了很多步的爸妈竟然停下来说话，不由得高声喊道。 “来了。” 报到的第一天的形式比较简单，交钱拿上书就可以走了。 周正尧跟周大毛老师聊了下，老师知道了周大毛的家庭情况，表示以后会对他多加关照。 “也不用太过关注，就跟普通同学一样就行。”周正尧说。 报道完，温宁和周正尧带着孩子去吃了顿烤鸭和小炒菜。 午饭就这样解决了。 出门时偶遇到了周为民当一家四口。 以前他说要买个房子过来跟周正尧家当邻居，谁知那边没人家卖房子，而且他开的店又在另一个区，只能有时间的时候带孩子过去玩玩了。 周为民在老家的时候就闲不下来。 来了京都后他也捣鼓了很多东西，开了服装店，火锅店，小超市……忙得不亦乐乎。 所以距离上次见面才过去几个月，他最最亲爱的三哥周正尧就回来了，他竟然不知道! 五年没见了! 比见到亲爹还让他激动，抱着怀里的小闺女三步并两步跑过来。 “哥!” “你啥时候回来了！” 他媳妇余音牵着大闺女也慢慢走过来，接住周为民怀里的孩子，跟温宁打招呼，“嫂子，好巧啊。” 周笑笑来了这边开朗了许多，不像以前那么胆怯了，“温伯母好，可可姐姐好，大毛哥哥好。” 温宁，“笑笑好啊。” 周可可也喜欢这个小妹妹，跑过去跟人家牵起了小手。 周笑笑甩着另一只手，“大毛哥哥，牵。” 周为民紧紧抱住周正尧，引得过路的人侧目相望，他眼泪说来就来，“哥啊，你怎么才回来呀，我这几年好想你。” 余音可以作证，刚来这边那会儿，他不知道在哪听到了周正尧可能已经牺牲了的消息，哭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午夜午夜梦回间，时不时想起周正尧来，他都能抱着余音好一顿哭泣。 伤心的哟。 谁看了不被这惊天动地的兄弟情感动到。 要不是那个年代思想还没那么开放，群众的思想还想不到某个层面，余音都怀疑周为民对周正尧是不是有啥见不得人的心思了。 周正尧被他箍得紧紧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咳嗽了好几声。 余音见状说道，“你快放开哥，人家被你抱得喘不过气来了。” 周为民松开手，周正尧这才得到了拯救。 周为民问温宁，“嫂子，我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温宁诚实说道，“也才刚回来几天，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周为民，“这也怪我 ，我好久都没去那边了。” 温宁顺势邀请道，“那你们有时间就过来玩呗。” 周为民虽然还有很多事要忙，但为了周正尧一切都不是问题。 “哥，你下午有空吗。”有时间的话他还真想跟周正尧喝两口。 周正尧淡淡表示，“下午要上班。” 周为民关心问，“你现在已经转业了吗，不当兵了？” “嗯，转业了，现在在检察院工作。” 身体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周正尧现在情况也做不了什么剧烈的工作，整天基本都是做文职工作。 周为民知道检察院，只是惊讶于竟然转业回这边工作了。 第225章 暗恋我媳妇 “哥，你们是不是带可可和大毛过来这边报名。”周为民看到了周正尧肩上的彩色书包，问道。 温宁，“对，笑笑也是来这边上学吗。” 余音说，“之前上幼儿园，随便哪个学校都行，孩子进去也不要求他学到啥。现在上小学就不一样了，还是要选一个好点的学校，老师负责，上课也教的好。为民说了，希望以后笑笑能跟你一样，考个好大学给他长长脸。” 为了把一家四口的户口能够迁过来，为了周笑笑能在这边上学，为了孩子能上一个好点的学校，周为民可算是费尽了心思，光是送礼就差不多送出去了大几千块钱。 周笑笑高兴，“我可以跟可可姐姐和大毛哥哥一起上下学了。” 对的，为了孩子上学方便，周为民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一家要卖房子的，当机立断，在学校附近这边搞了一套四合院。 气氛组周可可，“真的吗，那太好了。” 周大毛，“那以后我等你们一起下课。” 余音怀里抱着的是她家两岁半的小闺女周潇潇，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早上起得太早，就现在还在她妈妈怀里睡得正香呢。 周为民感慨，“哥，你去了这么久，连我两个闺女的脸都没见过，今天总算是见到人了。” 拍了拍周笑笑的小脑袋，继续说，“笑笑，快叫伯伯，这上是你爸我的哥哥，他以前是解放军战士，专门打坏人那种。” 周笑笑对于军人有一种天然的崇拜，五岁的小女孩眨着星星眼望着眼前的大英雄。 “周伯伯好。” 周正尧揉揉她的小脑袋，温声说，“笑笑你好。” “嘻嘻。”周笑笑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抱着周为民的大腿，“爸爸抱我。” 周为民伸手将她抱起来，对周正尧说，“哥，嫂子，你们吃饭了没，咱一起去我店里吃顿饭?” 温宁，“刚吃过，你们晚上来家里吃呗。” 周为民，“那你让伯娘别做菜了，我打个电话让人送过去，懒得收拾了。” 余音笑骂，“你可真是个懒鬼。” 周为民，“哪里懒了，我这叫不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是，嫂子。” 温宁，“你说的都对。” 反正不是她做，不是她收拾，也不是她付钱。 周为民恨不得现在就去跟他哥聊几句，但现实又显然是不行的，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行，那我们晚上见。” 周正尧几人回到家才一点多，他休息了一会儿才去上班。 周大毛和周可可睡了个午觉又野去胡同里玩了，温宁一个人在家里作图。 去年厂子扩大，罗序的又请了好几个人专业人员，温宁的工作减轻了不少。 傍晚，周正尧前脚刚走进来，后脚周为民订的饭菜就到了。 “请问是周正尧同志家吗。”送菜来的是一个长得白白胖胖的小哥。 他是骑着摩托车过来送的，胡同里玩的几个小孩看见了摩托车，兴奋地跟了过来，到了门口才发现原来是来周可可家的。 “我是周正尧。” 小哥，“那就对了，周哥，这是我们老板让我送过来的，请问放在哪。” 饭菜被装在精美的食盒里，这是他们店里的特色——送货上门。 周正尧收好出餐桌，“摆在这张桌上。” 小哥一一为他们摆好，十个菜运过来都没改变形状，可谓色香味俱全。 “好了，祝您用餐愉快。” 小哥走后，周正尧看着温宁，“为民现在都在捣鼓些什么呢。” 温宁，“他开了好几个店，赚了不少钱。” 周正尧这才想起来一件事来。 早年他见过程知青，她好像不长今天这样，完全就是两个人。 但是周为民到东池那回不是说回去就跟程知青结婚吗，怎么换了一个人。 “为民跟程知青掰了？”他问。 刚才周为民太激动了，都忘记跟他哥介绍自己媳妇了。 温宁，“早掰了，他现在的媳妇叫余音，也是老家那边的人，两人现在的感情很好。” 周正尧八卦，“怎么闹掰了。”依稀记得周为民非娶她不可的那架势。 温宁，“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他，就是为了拿到回城的指标。” 跟当初的她一样。 “这样啊。”周正尧对那年被温宁赖上的记忆已经慢慢地变淡了，只记得他回来后的事，跟她在一起的每一件趣事他都记得。 “哥，我们来了。”周为民一手抱着个孩子，一手拎着两瓶茅台。 周笑笑在后面跟妈妈手牵手。 “我三伯和伯母还没回来吗。”没看到人他随意问了句。 周正尧，“快了。” “小叔。”周可可乖乖叫人。 “乖乖，笑笑带着妹妹跟哥哥姐姐去玩，我跟你伯伯说说话。” 周为民的小女儿周潇潇比大女儿外向，古灵精怪的，很得大人的欢心。 周可可的小伙伴们见到摩托车走了，还在周可可家院子里等着他们兄妹俩一起过去玩呢。 “好的，我会帮小叔照顾好两个妹妹的。”周可可主动承担起大姐姐的责任。 “谢谢可可了，今天来得太急，下回小叔给你买玩具。”周为民哄道。 “谢谢小叔叔。”她牵着周潇潇的一只小手，周大毛在另一边牵着周笑笑。 小孩们都出去了，周为民一屁股坐在了周正尧旁边，“对了，哥，忘记跟你介绍了，这是我媳妇余音，也是我们老家的人，贼拉轻快，温柔，漂亮，最重要的是从小就暗恋我，她喜欢着我呢。” “嘶。”腰间突然多了一丝酸爽直冲天灵盖。 余音表面不显，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 周为民，“我错了 我错了，是我暗恋她，我从小暗恋我媳妇。” 他说完这话余音脸上更臊了。 全大队的人都知道这人以前喜欢一个女知青，被人家摆了一道，才跟自己相看，这消息都传到她们大队了。 就凭周为民对周正尧的这股热乎劲，她不信温宁和周正尧会不知情。 “别乱说话，一会儿你也少喝点。” 第226章 当众处刑 今天生意不错，周父周母回来得稍晚了些。 周可可和周大毛看到他们跟小伙伴告别，也带着两个妹妹一起回来了。 “三伯 ，伯母，回来啦。” 周为民和周正尧聊了好几句，看见终于回来的两人，主动打招呼。 周母，“为民和小音来啦。” “可不是咋地，我哥回来几天了我才知道，早知道我早就跑过来了。”周为民说道。 周母解释，“也回来没两天，我还说让你三伯去让你过来吃一下饭呢，谁知道你就自己来了。” 周为民不是那种脸皮薄的，“不用你们去叫，我自己来了，又不是外人，快来吃饭，就等你们了。” 周父放下手里的东西，瞟了眼桌上的菜，“怎么都做好了，小宁做的吗？” 因为周正尧下班再来做的话不可能这么快就提前做好了，桌上摆了十个菜呢，没两三个小时应该做不下来。 温宁，“不是，为民在他们店里订的。” 周母，“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你们店里厨子的手艺了。” “那肯定，快快坐下，我还拎了两瓶好酒，一会儿大家一起喝一个。”周为民如实说道。 他的两瓶茅台就放在桌上，周父一眼就看到了。 周父这么些年还没怎么喝过酒，茅台这种好酒更是只闻其名。 “这酒容易醉吗。”他明天还要去上班嘞。 周为民笑称，“以你的酒量来说，喝上三杯，应该不会醉。” “啥三杯，拇指一样大的那种小杯子吗，明天还有事 ，我跟你说，你可别贪多啊，喝一杯尝尝味儿就够了。春生也是，你明天要上班，别喝太多，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逞强。”周母劝道。 周正尧自然是明白的，“我知道。” 温宁讨厌酒味，他今晚要是喝醉了，就别想上床，干脆在外面睡一晚上，吹点西北风。 “没事的，能喝多少喝多少，嫂子和伯母也可以尝尝。” 温宁可享不了这个福，“你们喝就好，我就不用了，这么多菜需要我去消灭呢。” 周可可举手，“还有我，妈妈，我也能跟你一起消灭。” 周母，“那你今晚要多吃一碗饭。”这孩子的饭量小得可怜，也不知道肉从哪长来的。 周可可辩驳，小脑袋转得也快，“我只说了吃菜菜，没说吃饭。我可以把这个鱼都吃了，哥哥帮我多吃一碗饭，哥哥喜欢吃饭。” 周为民，“大毛吃了是到他的肚子里去，长个儿长肉的都是他，对你没啥好处啊。” 周笑笑蒙圈，只抓住了那个关键信息，“我可以帮姐姐吃一碗。” 周潇潇鼓起腮帮子，活脱脱一个小可爱，“爸爸说了不能帮。” 周笑笑，“为什么？” 粥潇潇，“你帮可可姐姐吃是吃进你的肚子里，又不是可可姐姐的肚子，长肉肉的是她。” 好。 周笑笑时常感慨，妹妹就是比她聪明。 温宁招呼，“好了好了，大家快来坐好，我们要吃饭了。” 孩子们乖乖听话，周可可坐在周正尧中间，周笑笑姐妹俩也是坐在他们爹妈中间，周大毛则是坐在周父和周正尧中间。 当然，周为民这个唯周正尧主义者肯定是要挨着他坐的。 他给自己和周正尧，周父分别都倒了一杯满满的，给周母倒了半杯。 “大家快尝尝，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买到的。” 温宁给了周正尧一个眼神，那人就心领神会了，端起酒杯说，“我嗓子不舒服，今天就尝一口，你和我爹喝，我以茶代酒陪你们。” 周为民大惊小怪，“嗓子不舒服?怎么不舒服了？是受伤了吗？啥时候受伤的。” 周正尧避重就轻，“没事，医生说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休养一段时间?那还得了！ 一般用到休养这个词就是生了大病。 周为民从他手里哆过杯子，一口就闷下去了，“听医生的，医生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以后的时间多着呢，咱以后再喝都行，可千万不能出岔子了。” 周母也说，“为民说得对，还是别喝了，等完全好了再喝。” “行，那我就不喝了，我喝茶陪大家。”他重新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热茶。 “行，喝啥都一样，都是自家兄弟，咱不论那些。” 酒过三巡，周正尧一边照顾着周可可吃饭，一边听周为民和周父侃大山。 那两人已经上脸了，说话都有些大舌头的趋势。 说的话也都是酒后的真言。 一个：“我当了十二年的队长，对我们村那是兢兢业业，生怕哪里做的不对，在梦里都想着带领我们大队的人吃饱饭，穿得暖和些，我无愧于百姓了。” 土地分产到户之后，他的重担就慢慢减轻了，大家也都没有那么需要他了，这个队长的职位形同虚无，所以来了这边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了，紧急跟村里人商量之后，又重新选了个新队长。 周母嫌弃地默默坐得离他远了些。 另一个： “年轻的时候……没长眼睛! 被人家摆了一道! 好在……后面长了眼睛，看得也清楚了。嘿嘿。 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这么漂亮温柔，对我那么好，还给我生了两个好闺女。嘿嘿…… 媳妇……音音……我……我跟你说，这辈子，你要是不离开我，我对你好一辈子，永远不背叛你 ，对你一心一意。” 说完还到处找着余音，想转头亲她一口。 在场的所有清醒的人的视线，不由得全都放在了余音的身上。 她本就是个容易害羞的性子， 还被周为民当众处刑，这跟当场拉了坨大的有什么区别。 “你别喝了，也别说了，快闭嘴，啥话都说的出来呢。”余音走到他身边悄悄给了他一爪子。 周为民反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媳妇……我媳妇真好。” 余音脸色一片通红，都臊死了。 除了周大毛，剩下的几个小孩都没看懂他在上演什么戏码。 只是看见周母笑了，也跟着捂嘴笑。 周可可问温宁，“妈妈，小叔怎么了。” 温宁，“你小叔喝多了。” 周可可，“我感觉小婶要哭了。” 温宁，“哭倒是没有哭。” 只不过是社死罢了。 温宁相信了那句话，“i不过是e人的玩具罢了。” 他家两口子一个性子内向，一个又极其外向，简直是两个极端。 第227章 招摇过市 余音担心回不了家，就没让这人继续喝了。 吃了饭，温宁一家极力邀请他们在这睡一晚，余音没答应。 他们家已经搬来这边了，走过去也不远，半个小时就到了。 暮色降临，那轮明月也已经早早就挂在了空中，从窗户往外看，它似挂在树枝上的一个大灯笼。 周为民脑子不太清醒，还有两个小孩，周正尧不放心他们一家四口独自回去。 让周可可跟周大毛在家待着，他跟温宁亲自送他们一家回去。 周为民没有醉得太彻底，抱着周潇潇还是走得很稳的，这些年忙生意上的事，也没少请人吃饭喝酒，酒量自然也就没那么小了。 “哥，嫂子，我真的没醉，你看我走的是直线。”周为民涨红着脸。 “没事，就当我和你嫂子只是出去溜达一圈，顺路送你们一下。”周正尧抱着周笑笑走在后面，一只手牵着温宁。 “太麻烦你们了。”周为民不好意思说道。 余音乜他一眼，“谁让你喝这么多，自己麻烦人。” 周为民挠挠后脑勺，“这不是见到哥高兴吗，再说也没喝多少啊，我只是容易上脸而已。” 他身上都是酒味，周潇潇在他身上一直动，直想捂住他的鼻子和嘴巴。 “爸爸，你出气好臭啊。” “我漱口的啊，不好意思，喝了几口酒。你太重了，妈妈抱不动，爸爸先抱着你，回家再帮你换衣服。”说到后面他就开始检讨自己，给孩子道歉。 他说话一直大舌头，余音翻了好几个白眼，“你还没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舌头都捋不直了。” 周为民向周正尧求证，“哥，真的吗？” 拐了个弯，见他和余音停在一道红色大门前，余音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里面的布局跟温宁家那边差不多，只不过比她家小了一点。 周正尧将周笑笑放在地上，回答他的话，“我们就不进去坐了，你们快洗洗睡。” 余音把钥匙收进口袋，招呼道，“哥 嫂子，进来坐坐再走呗。” 温宁摆手，“不了，现在也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休息了，有时间大家再聚。” 周为民背靠着门，通情达理说，“那我们……就……就不留哥和嫂子了，有时间了……一定要过来玩，或者我们过去也行，嘿嘿。”反正以后你们要烦我们的地方多着去了。 周为民是个厚脸皮的，但对周正尧一家又十分的真诚，属于不把自己当外人，有话就说，有啥好东西也会毫不吝啬地分享过去。 周正尧点头，“快进去，现在风大，别给孩子吹感冒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身体最是虚弱，有时候吹点小风都会发烧不止。 对于大人来说这个风却是凉爽的。 温宁扎了个低马尾，耳边松垮了不少发丝，随着凉风四处拂乱。 两人肩并肩走着，周正尧与她十指相扣。出来时都添了件外套，将握着的手放在他大大的口袋里。 年代不同了，如今的京都街道是灯火通明的，各商店也被照得亮堂，四处都有人走动，很多像他们一样并肩走着的情侣。 温宁这样走着，感觉生活多了丝烟火气的浪漫，“我们好像没这样走过诶。” 周正尧，“有的。” 温宁说笑，将两人相牵放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得了，你以前恨不得离我一米远，哪会这样牵着我招摇过市。” 周正尧含笑，眉眼温和，眸子里的爱意仿佛要溢满出来，“什么招摇过市。” 饶是他再没文化，也能听得猜得到这个招摇过市不是啥好词。 温宁，“就是招摇过市啊，你以前可不敢这样。” 说着，两人正好走到了一处树干的影子后面，身体完全被遮住，周正尧快速地在她的唇上留下湿热一吻，眉眼轻佻，“我还敢这样。” 以前的温宁就是个钢铁直女，啥温情的东西到了她这都能变了调，此刻像是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他的随便一个小动作，都能让她红了脸。 嗔怪道，“你干嘛？” 周正尧启唇，“招摇过市。” 温宁微笑，“你现在不怕人看到了?” 周正尧，“我亲我自己媳妇不犯法。” 温宁瞥了眼四周，时机很好，没有一个人影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般也飞快地给了她一个香吻。 身体某处仿佛觉醒了，“快回家。”周正尧说道。 温宁疑惑，“怎么，不想跟我轧马路了。” 周正尧，“想，但是更想回家。” “家里有什么你藏起来的小情人吗，还快点回家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咱多逛逛。”温宁突然兴致就来了。 周正尧现在已经能一本正经地说情话了，“我的小情人就在我旁边，家里只有我的小棉袄。” 温宁哟呵一声。 还好现在天黑，他们走的这条路也没多少人，周正尧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了两个字，热气喷洒在温宁耳边，那两个字直击脑神经，天灵盖差点烧焦了，心脏酥麻。 “流氓!” 周正尧以前一直是个一身正气的，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天。 “就流氓这么一次，先回家。”不然等到亮堂的地方他可就暴露了。 温宁恨不得咬死他，“流氓胚子，一天天的，脑子里净装着黄色废料。” 天地良心，周正尧一开始真的啥都没想。 而且，体谅体谅他，结婚这么多年，真正吃上肉的日子一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夸张说法） “我冤枉，抗议。” 温宁幼稚接话，“抗议无效，我是法官大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的话就是圣旨。”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两人一直走在比较暗的地方，那人心急要吃热豆腐了，恨不得背起温宁就跑，那样还可以发泄些精力，以至于心情不那么迫切。 “走慢点，走慢点，跟不上了。”温宁一只手被他牵着，脚却跟不上他的步伐。 听她的话，周正尧慢了些，也就半小时的路程，没多久就到家了。 第228章 白日宣那啥 走进院子，屋内电视声传来，孩子们正在看他们最喜欢的动画片。 听到门声，周母走过来开了门。“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不在外面玩一会儿。”周母问道。 周正尧走在温宁后面，进了门还没跟周父周母说句话，他就趁着大家不注意，快步钻进了房间里。 温宁好笑，回周母道，“他明天还要上班呢，外面也没啥好玩的，我们要去睡觉了，你们看完也去睡觉。” 瞥了眼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的兄妹俩，“看了多久了，说好的一小时，你们别忘了啊，时间到了就去睡觉。” 周大毛和周可可自己就戴着手表，也是个讲诚信的好孩子，边分秒必争地看电视，边回温宁，语速十分地快，“还有十分钟！” 周母表示，“你们困的话就去睡了，我和你爹看着呢，时间到了就让他们去睡觉。” 这点温宁是很放心的，“行，那我们就睡去了。” 周正尧都到房间几分钟了还不见温宁进来， 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一趟洗澡间，回来时温宁已经在房间了。 装作漫不经心实则非常猴急地问，“要洗澡吗？” 温宁剜他，“猴急什么？” 周正尧：“……” “不洗了吗？” 温宁，“直接开始?” “……” 空气中散发的暧昧因子全部被这句话给炸得灰飞烟灭。 仿佛他们之间有啥不可告人的交易。 周正尧，“能不能不要那么……嗯……直白。” 夫妻之间有啥不能说的，太委婉了反而像朋友，不像夫妻。 “来，做完早点睡觉。” 周正尧扣子解到一半，“先关灯。” 本来她的话就直白，那头顶的白炽灯还那样亮，给人一种白日宣那啥的感觉。 “就你事多。”温宁嘀咕。 话没说两句，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了。 两人房间距离客厅比较远，室内的隔音效果也不错，任两人如何“大闹天宫”，也没传出啥不知羞的动静来。 夜深人静，月亮也被羞红了脸。 …… 早上，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温宁一觉睡到十一点半，起来坐着发了会儿呆，周正尧就回来了。 看见温宁懒洋洋地眯眼坐在窗户边晒太阳，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下，伸手过去探了下她的额头，温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温宁睁开眼，思绪有些迟钝，伴随着中午的刺眼阳光，她只觉得全身没有什么力气。 顺势将脑袋依靠在他的腰上，埋着头，说，“好饿啊，好累啊。” 周正尧此刻就像个哄小孩让她不要哭的怪叔叔，“几点才起的，给你留了早餐，没吃吗。” 温宁拱了拱脑袋，“才起呢，还没吃。” 周正尧抚摸着她垂落在肩头的长发，“那就不吃早餐了，一会儿一起吃午饭。” 温宁点头，“可以，你快去做饭，可可和大毛也要回来了。” 让一个上班的人，下班了继续回家做午饭，温宁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还吩咐得非常地理直气壮。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周正尧万分愿意给她洗手作羹汤，时常在心里愧疚给她的东西不多，就怕温宁不要他。 让她靠着沙发，周正尧给温宁倒了杯温水，“你先休息一下，我炒几个菜就能吃了。” “嗯。”温宁依旧闭着眼，声音拉得很长。 家里有了电饭煲和电磁炉，做饭的速度就快了很多。把米淘干净放在电饭煲里，等菜炒好饭也差不多就熟了。 学校离家近，这个年代也还不像新时代一样，学生们都是回家吃饭。 下课铃一响，老师走出教室，周大毛就立马从后门跑出去。 跟周可可说好了，让她在教室等，下课了周大毛就过来找她 ，兄妹俩一起回家。 周大毛性格好，长相周正，成绩也很优异，中考是以第二名的成绩考上的初中，所以班上很多同学都很喜欢他。 每次看见他们兄妹二人一起走，大家都会跟他们打招呼，更有甚者爱屋及乌，把他的妹妹当做自家妹妹一样爱护。 兄妹俩回到家， 周正尧还在厨房里忙活，温宁斜靠在沙发上。 周可可放下书包，坐在她旁边，小手学着平时爷爷奶奶的做法，放在她的额头帮她试体温，嘴上关心道，“妈妈，你生病了吗？” 周大毛也十分心急，但是舅妈的脸颊看起来又不像生病的模样，比正常人看起来都健康。 但……万一呢……是。 他坐到了温宁的另一边，轻唤，“舅妈，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啊。” 温宁眯睡着了一会儿，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睁眼一看，是自家的两个小孩。 “咋了？” 他急任他急，她倒是一副淡定做派。 周可可抢先问，“妈妈，你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周大毛接着，“舅妈，你是不是生病了。” 温宁，“我健康着呢，没有哪里不舒服，洗洗手，帮老周同志端菜过来。” “真的没事吗，妈妈。” 温宁，“真没事，我要哪里不舒服，你爸早就送我去医院了。而且你妈我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这话确实是。 谁都有可能委屈自己，但她妈不是，从小妈妈就告诉她，做任何事情只要她开心就好，随心所欲，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好嘞，那我们现在就去帮舅舅端菜。” 中午只有她们四个人吃饭，周正尧就简单炒了三个菜加一个汤。 “爸爸，你好厉害啊，这些菜闻起来好香。”周可可技术高超地吹着彩虹屁。 周正尧先给温宁盛了一碗汤，“先喝口汤。” 温宁大喇喇地接下，洗了个手周大毛负责给大家盛饭。 温宁喝了口汤，味道还不错，学着周可可的语气，夸奖道，“老周同志很棒，这个汤很好喝。” 周正尧满含笑意，“小温同志，好喝就多喝一点。” 第229章 甜吗 温宁，“谢谢老周同志，继续努力。” 周可可开玩笑，“爸爸妈妈，你们是在演电视剧吗。” 周可可见过别人家爸爸妈妈相处的画面，根本不像自家爸妈这样，有时候她感觉自己都融不进他们之间的氛围里。 温宁，“那可不是，我们是在生活。” 一家人温馨吃饭，该上班的， 该上学的，继续上班上学。 温宁吃完有了点精神力，下午继续画图工作。 沉浸在工作中时，敲门声响起了。 来人是李知浔和张政委。 李知浔，“弟妹，周正尧上班去了吗。” 温宁请他们进屋，给自己和坐在对面的两人各泡了一杯茶。 茶气缕缕，香味四溢。 张政委进院子就打量过了温宁家这处房子，知道她们过得不错，也就放心了。 想想也是，温宁能力这么优秀，怎么可能过不好呢，这样的人就应该风生水起。 “咋样，这几年?” 温宁，“还不错。” 张少群眉开眼笑，“我合计着应该也过得不错，你这孩子是个有能力的。” 温宁谦虚一句，“也就那样。” “听说张少群那几个小子天天来你这蹭饭，他们是不是吵死了，放假回家我都嫌烦。”政委开玩笑说道。 温宁，“他们都那么大了，肯行不像小时候了，还多亏了他们经常过来帮我带着孩子呢。” 说起孩子的事，李知浔就不由得念起了自家孩子的事，“我和小霜打算把天天转过来念书。” 现在可以念大学，学校的教育资源就显得尤为重要了，东池那边虽然方便，但在教育上面还是比不上京都。 “可以的啊，转过来跟可可上一个班。”温宁说，“不过，你们两口子都在东池工作，孩子来这边上学谁带。” 李知浔，“他爷爷奶奶整天没事干， 可以带他。”还有陈婶的帮忙，李天天也五岁了 ，应该也不难带。 他们家三个孩子，之前一个上班，一个上学，孩子都是靠程霜她妈和陈婶帮忙带着。 “那也行，这边的教育资源怎么说也比东池那边好一点。” 李知浔，“李不言那小子天天念叨着要跟可可姐姐一起上下学，要搬过来跟你们一起住，念得他妈耳朵都快长茧子了。”所以，非常痛快地答应给他转过来。 “想来就来呗，这边好玩的也多。”温宁只能这么说了。 李不言那小子遗传了他爹的好相貌，小小年纪就长得十分惹人爱。 但性格确实天差地别，他爹是个十足十点厚脸皮，话唠，他自己反而像个缩小版的霸道总裁，话少得可怜，来这边的时候小小一个跟在周可可后面，去哪都跟着她。 闲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该谈正事了。 张政委，“我们来这边时间也不多，主要也是为了开会，我们就长话短说来了。”他拿出一沓钱给放在桌上。 这次的说法与上次截然不同，上回算是慰问家属的费用和抚恤金，这次是他立功的奖金和光荣退伍的费用。 厚厚一沓，温宁估计有好几万。 正常退伍应该也没有那么多。 张政委，“他这次立的是一等功，这些是组织给他的奖励。” 李知浔，“他该得的。”用命挣回来的名誉，理应庇荫子孙。 “行，谢谢你们。”但她一直关心的是周正尧的心理状况，“他的情况严重吗？” 张政委比温宁还了解周正尧的心理状况，对他的情况也有所确定。 “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 只要不再重现令他心里恐惧的事，外表是可以继续生活的，而且以周正尧回来这段时间的表现，他的情况也没有严重到难以独立生活的情况。 “心理医生做过检查吗？” 根据温宁以前看电视剧或者小说的经验，大概率是做过的。 执行任务回来之后，他过来见到她们之前应该也有一段“保护期”。 “做过了，你放心。” 温宁， “那就行。”以后可以定时带他去检查。 时间也快到了，周政委起身，“那我们就不久留了。” 温宁留人，“吃饭了再走呗，等周正尧下班了，大家一起吃顿饭。” 李知浔说道，“还有任务呢，有一个会要开，一会儿开完有时间的话我们再来。” “行，那我准备好晚饭，你们有时间了就过来。”温宁说。 张政委笑着答应，“行，腾得出时间我们就来。” 两人离去，温宁只将桌上的钱放在抽屉里，什么也没多想，就继续画图。 四点多的时候，去了菜市场，买了好些食材。 傍晚，周正尧下班回来，温宁将事情说给他听。 周正尧如今对钱都没什么概念了，家里似乎都不怎么缺钱，以前他的工资在温宁的面前就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现如今只怕更是。 “钱你都拿去存着，想买啥就买啥。” 温宁，“你确定？”她扇了扇钱，“这可不少呢。” “有什么不确定的，我的人都是你的，我的所有都是你的。”他目光灼灼，说话的时候全程盯着温宁。 温宁哟呵一声，“小嘴好甜啊，既然你这个人都是我的了，晚上洗洗准备好，等着小爷过来宠爱你。” 嗯，完全忘了昨晚自己喊得多么的惨烈，今早连个力气都没有。 周正尧挑眉，“你确定？” 嘴炮王者·温宁，“……” 赶紧转移话题，“快去做饭，他们可能晚上要过来吃饭。” 周正尧，“你不是说我嘴甜吗？尝一下?” 温宁，“……” “你这人，我真的是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啵。” “没那么甜呢。”挑衅回去。 周正尧摸摸嘴唇，“你尝这，这比较甜。” 温宁羞赧，“你想得美，快去做饭，晚上给你尝。” 周正尧，“你确定今晚?” “我说的是晚上，我可没说今晚。”温宁回。 周正尧，“行，我帮你记着。” …… 周父周母没回来，小夫妻俩钻进厨房里琢磨饭菜。 周正尧做主厨，温宁给他打下手。 周大毛和周可可回来，听到厨房里传来歌声，趴着窗户往里看。 “舅妈，舅舅，你们在做饭吗。” 周可可嘻笑着 ，“爸爸妈妈，我要来帮你们。” 周正尧，“你跟哥哥先把作业写了再来帮我们。” 第230章 爸爸跟妈妈是一伙的 周正尧早早就将饭菜准备好了，李知浔和张政委是将近七点了才过来的，两人在路上还顺道买了点礼信。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李知浔这个厚脸皮的人还真的觉得耽误人家吃饭了。 “干爹，你和张爷爷来得好晚啊，我都饿了。”周可可开玩笑地抱怨，说着话，手摸着肚子，一副饿惨了的模样。 李知浔把礼信放下，抱起周可可，“对不起啊，干爹和张爷爷开会呢，现在才开完，我们也很饿了，不是故意来晚的。” 周可可搂着他的脖子，“那我不怪你了。” 周可可每年都能见到李知浔几次，干爹干妈和干爷爷一家人还经常给她寄东西，所以，对李知浔她并不会感到陌生。 倒是张政委周可可没见过，至少有记忆以来一次没见过。 张政委握了握她的小手，“丫头，认得我吗，以前张爷爷还抱过你呢。”非常典型的一句客套话。 周可可摇头，“不记得了，不过妈妈说今天干爹和张爷爷来我们家吃饭，所以你就是张爷爷。” 张政委哈哈大笑，“跟你妈一样，是个聪明的。” 周母，“小李快把可可放下，就等你们吃饭了，你跟张大哥快过来坐。” “好嘞。”将周可可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坐着。 “也不知道买这些东西来干嘛，家里都有的，你们能来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周母笑着说。 “那可不行，不能就带着张嘴来吃饭 ，我们可跟那群不知礼数的小子不一样。”张政委揶揄。 周正尧招呼他们坐下，“都是自己人，不用讲究那些东西。” 李知浔挑眉言笑，“你们的可以不买，给我干闺女的礼物不能不买，以后她不跟我亲了咋办。” 周可可刚把一块豆腐吃进嘴里，小嘴鼓得满满的，对着李知浔笑弯了眼，“不会的干爹，就算你怎么都不给可可买，我都不会生气的，以后可可长大了给你买。” 温宁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跟谁学的，彩虹屁吹得那叫一个溜。 三十七度的嘴说出这么温暖的话 ，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李知浔只觉慰贴，“还是我闺女对我好，以后想要啥干爹都给你买。”豪言就放在这了。 周可可继续输出彩虹屁，“我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干爹干妈还有弟弟妹妹天天开心，健健康康的就好。” 张政委另眼相看，打趣周正尧，“你要是有你闺女这张嘴，早就干到我这个位置了，这闺女以后肯定是个干大事的，好好培养，将来必定能做出比你们更大的成就。” 周正尧，“您可别胡说，你坐到这个位置那是凭真本事上的。”转头摸摸周可可的头，温柔似水地说，“我和小宁对可可没什么期盼，只希望她能天天开心过好每一天就好。” 走到今天，他早已经明白，干大事，挣荣誉，必须要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煎熬苦痛。 家里啥都不缺了，他俩只有一个最简单的期盼，也是心底最真诚的期待。 张政委笑笑不说话。 周父招呼，“家里也没有什么好菜招待，大家讲究吃。” 周正尧声带受伤的事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家也都没有提议喝酒，再加上李知浔和张政委明天一早要去赶车，大家也就单纯的干饭而已。 “老哥，你可别这样说，这几个菜哪个不是好菜了，别家一年到头还吃不上一顿这样的呢，是我们有口福了。”张政委客气说道。 李知浔也接话，“就是，这可是我们周正尧同志做的，这味道，菜色，跟大饭店的大厨比都不输的。” 周正尧睨他，“那你今晚多吃几碗饭。” “几百年难遇一次你做饭，我肯定要多吃几碗，你的厨艺有长进诶，早知道让你去炊事班干了。”李知浔调侃。 周可可嘟着小嘴，“我爸爸可勤快了，每天都是他做饭给我们吃。” 怪不得最近厨艺精进了。 李知浔酸溜溜说道，“你妈妈真是嫁了个好男人 ，以后你找朋友照着你爸爸的这个模子找。” 女儿才五岁，还没想过以后她谈朋友的事，周正尧修长地腿在桌子底下精准地找到了李知浔的脚，上去就是狠狠地一踢。 “多吃饭，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李知浔愤懑加懵逼，“我夸你也不行吗？” 周正尧淡淡回道，“没人喜欢你这样的夸奖。” “弟妹你看他，夸不得两句了，你说说他。”李知浔向温宁告状。 温宁扯开一个笑，“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周正尧才是我爱人，我这个人也一向帮亲不帮理。” 周正尧舒坦的笑了，李知浔皱巴着的脸更皱巴了。 古人言：有人欢喜有人愁。说的就是现在这副场面。 张政委制止，“行了，别抖机灵了，没见面的时候想念，见面了又吵嘴。” 李知浔跟周正尧的革命友谊那叫一个深厚。 周正尧失踪的消息传来的那会儿，悄悄红了眼的是他，跑到操场怀念人的是他。 那段时间他喜提了一个玉面阎王的称呼，新兵蛋子都要被他练废了。 “谁想念他了。”一时被政委这么一掀老底，李知浔觉得尴尬。 周大毛突然出声，“李叔叔，我舅妈跟舅舅才是一伙的。” 周可可，“对，爸爸最爱的是妈妈。” “你爸爸最爱的不是你吗？” 周可可，“不是，爸爸说他最爱的是妈妈 他们才是相伴到老的人。” “哟呵，没想到老周你现在嘴巴这么甜啊，情话说得一套一套的。”李知浔嘴贱继续说。 温宁灵魂反问，“你们家两口子私下里没说这些。” 说肯定是说的，比这还露骨的都说过，但这么腻歪的还真没说过。 “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他转移话题，“你现在的工作干得怎么样？” 周正尧，“也就那样呗。” 张政委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这边往上爬的机会很大。事情要干好，但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只会闷着做事，该说的话也要说。” 他年纪摆在这了，在这边工作反而比在军队有前途。 周正尧，“知道，谢谢政委。” 第231章 热恋期的小情侣 “你们乔检察长跟我是战友，我跟他打过招呼了， 有事你就找他。”少顷，张政委说道。 “好。”他们之间的感恩不用多说。 李知浔扒了几口饭，“你也可以找一个叫陈俞的人 。” 那人跟李知浔关系也不错，比他大八岁，一个大院长大的。具体在里面担任什么职位他不知道，但凭他在京都的关系网，找他是没有错的。 社会就像一个蜘蛛网，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某些关系要靠着自己的努力你才能牵上 ，有些人一辈子都在边缘，有些人能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向中心。 吃完饭，好好聊了一通，李知浔和张政委就离开了。 一家人都没什么事，就坐下一起看电视剧。 周父周母和两个孩子看得入迷，看着看着，还一起讨论剧情。 温宁看了没多久就打起了哈欠，周正尧揽着她的肩，歪过头悄声问，“你昨天不是说想去街上逛逛吗，现在去?” 如今京都的夜市生活非常丰富，大家白天上班没空逛街买东西，晚上吃完饭都聚到了街上闲逛，也好比在家浪费电打发时间强。 温宁耸眉，瞪圆了眼，“现在?可以吗？” 周正尧点头，“当然可以，就我们俩自己去。” 两人小声地密谋着 ，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看的几人，还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那走呗！”温宁开心说道。 两人手牵手小手出门，月色朦胧，他们在外面逛了几圈了，那几人才意识到不对劲。 “舅舅舅妈，去睡觉了吗？”周大毛的手表闹钟响起，他和周可可看电视的时间也到了，转头一看发现没人了。 周可可也转头，“嗯？他们啥时候走的。” 快步走去他们房间看了下，“里面没人啊。” 房间里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影都没有，打开灯，被子还整整齐齐地叠在床上 ，屋里空无一人。 周大毛也向前扶着门框往里看，“真没人诶，他们去哪了。” 周父，“应该是出去了，你们看电视的时间到了，洗洗睡，明天还要上学呢。” 他和周母也一样，一天就跟着孩子们看一个小时，准时九点睡觉 周可可嘀咕，“爸爸妈妈是不是悄悄出去吃好吃的了。” 周大毛，“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悄悄地背着我们去吃好吃的了。” 这边。 两人手牵手出门，不像老夫老妻，倒是像恋爱期的小情侣。 周正尧对她是关心至极，“想吃什么？” 走到夜市街，各种小吃层出不穷，夹杂着复杂的味道霸道地钻进鼻子里来。 “还有点饱，一会儿再吃，先转转。”温宁东瞧瞧，西看看。 好久没看见这种接近新世纪的景象了。 “行，你想吃什么就说。” 他的钱都在自己这，温宁瞅他，“你有钱吗？” 周正尧诚实点头，“有一点。” 温宁，“你藏私房钱了？” “没有，买菜剩下的。”周正尧说。 “小可怜，这么点钱你就留着，一会儿姐姐请你吃，想吃什么都没问题，我请客。”温宁扔下了豪言壮志，做足了大款的模样。 她也确实是大款，这两年国家渐渐爆出万元户，而温宁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个万元户了。 “行，那我一会儿就仰仗着姐姐，吃香的喝辣的。”周正尧一如既往地不让她的话丢在地上。 “包在姐身上了。” 这边挨着一条河，河面凉风吹来，给处在热闹街道的人们带来了凉爽。 “还不怎么饿，我们去服装店看看衣服做好了没有?”温宁跟他打着商量。 “现在那边还开门吗？” “开的，现在已经延长了营业时间。” “走。”周正尧就没有反驳的时候。 绕了两条街道，走了快十分钟，两人终于到了店铺。 “晓琪。” “宁姐，姐夫，你们怎么来了。”坐凳子上打盹的张晓琪惊了一跳，立马站起来，看见眼前的人竟是几个月不来一次的温宁。 打瞌睡被老板的合伙人抓到，她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羞红一片。 温宁只是个合伙人，也当过两年的牛马， 对于实在太累打个盹这种小事不会放在心上，也觉得无可厚非。 “吃饭了没?” “刚吃过。”张晓琪见她没苛责自己 ，松了口气。 “没事，我跟你姐夫过来就是想看看衣服做好了没有。” 张晓琪满脸含笑，“姐夫的衣服都做好了，也是今天才完成的，慧玲姐还说明天让小华送过去呢。” 温宁，“放在哪了，带我们去看看。” 周晓琪，“都挂在这边，跟我来。” 几件衣服都做好了，挂在最前面的是一套黑色的西装，配的是一条黑色的领带。 温宁一眼就觉得很适合周正尧。 真不愧是量身订做的。 “你要不要现在试一下。”温宁眼冒星光。 周正尧看了眼四周，又看了眼笑着站在一边的张晓琪，“不太合适。” 张晓琪在这边工作也有经验了，非常地清楚顾客的需求，“这边是试衣间，宁姐你们慢慢试，我先过去那边看看。” 温宁，“行，你先去。”等人走后，笑周正尧，“你害羞啥，又没让你脱光了在这换。” 周正尧，“你确定不会吃醋?” 借口，其实是他第一次穿这种衣服，觉得在不认识的人面前不太自然。 温宁，“你吃错药了，你是啥香饽饽吗，看都不让人看一眼，就换一套西装我为啥要吃醋。” 周正尧，“人家不都这样说吗，爱是占有，不想让其他人瞧上一眼。” 温宁撇嘴，“你在哪看到这么酸溜溜的东西，神经病才有这种想法，我又不是颠婆，你也不是癫公。” 他这个做法，要是放在新世纪，她都要被网友骂成筛子了。 周正尧甩锅，“同事说的。” 温宁，“别啰嗦了，现在该没人了，快换一下我看看。” 周正尧把衣服拿进试衣间，说实话，还没在这种高档的地方买过衣服，跟了温宁以后，还真是的吃香的喝辣的。 衣服非常合身，跟以往宽松的不同，将他的宽肩，大胸肌，翘臀，长腿，都体现得淋漓尽致。 第232章 牵手 “帅。”温宁脱口而出。 又加了句，“很合身。”身材都摆在那了，根本不用多说。 周正尧当兵几十年，早就把抬头挺胸那套融入了骨血，背挺的很直，像是一棵耸立的青松。 这段时间他的头发长了不少，将额头前的那道狰狞的疤痕给遮住了，温宁给他理了会儿，连周母都说显得年轻不少。 时常为了看起来能跟温宁般配一点想尽了办法，也就没把头发剪成以前那样了。 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周正尧觉得别扭，”真的好看吗。” 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转了一圈又看。 温宁竖起大拇指，“相信我的审美，真的帅，比港城的电影明星还帅。” 周正尧记得，他回来那天几人就是刚从港城回来，这段时间偶尔也会听到家里的几人说到他们在港城的见闻。 顺口就问了句，“你们去港城还见了电影明星啊。” 温宁，“没有啊，我们才舍不得那个钱，我是在电视里看到的，不行啊。” 也不是不想见，而是没买到票。 周正尧，“真的？” “什么真的。” “我真的比港城的电影明星还帅？” 温宁实话实说，“哥哥，我就开个玩笑，你跟他们比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差距的。” 周正尧，“在你心里也是？” “在谁的心里都是，我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们不是一种风格，而且你是靠能力吃饭，不用拿自己的脸跟他们相比。” 明星也是从千万人中挑出来的一个，又不是满大街都是，周正尧比不过很正常，但也没有很差，要是真的把打造明星的那套放在他身上，也是可以比其他人帅的。 这人以前经历的都是些枪林弹雨的生活，再精致的脸也会被晒黑，晒伤，或者在工作作时受到伤害，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周正尧的底子是不错的，好好保养上几年，温宁觉得就可以出道了。 周正尧看着她，“在我心里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因为他早已看不到其他人了。 温宁，“我谢谢你啊，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没骗你，你在我眼里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姑娘。”周正尧重申一遍。 温宁，“我谢谢你啊。”给了她这么高的评价。 周正尧神戳戳地（很突然地）来了一句，“我喜欢你刚才的称呼。” 温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啥称呼。” 周正尧，“哥哥，你刚才叫我哥哥。” 闷骚。 “你以前不是不让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温宁又拿下一件衣服，“好的，哥哥，再套上这件大衣试一下。” 长得高的人就是适合穿大衣，穿起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少，西装穿在里面，颇有种禁欲的味道。 温宁摸着下巴，“我觉得你还少一样东西。” “什么？” “眼镜。”就是眼镜。 斯文败类怎么能少得了眼镜的装饰呢。 周正尧不解，温和清朗的眸子里满是疑惑。“我眼睛又没问题，为啥要戴眼镜。” 温宁，“你不懂，听我的就行，不用带有度数的。” “没有度数，买来干什么。”眼镜不是专门为了近视或者远视的人戴的吗。 “装逼啊。”她总是语出惊人，说出些令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话。 就比如，此刻周正尧还真没到为什么要戴着眼镜装逼。 “？” “让人觉得我很有文化还是很有钱?” 现如今，很多地方都吃不饱饭，戴眼镜的人，家里一般来说都挺有钱的。 温宁，“很有钱啊。” 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那种。 是霸道总裁的那种有钱，一晚上收购一个公司，把人丢到非洲服苦役的有钱。 “我这个工作不需要装。”他迟疑。 温宁无理要求，“不是装，反正你穿上很帅，以后跟我出门就穿这些。” “穿西装上街？” “外面穿西装的也不少，你害羞啥，穿多了就习惯了。”温宁开玩笑。 “这衣服看着挺贵的，我还是留着以后参加正式场合再穿。”要他穿着西装到大街上乱逛，周正尧是真的办不到。 温宁刚才说的几句话也只是逗他玩的，“行，那你要好好保护好，以后有什么重要场合就穿这个。”相当于给她们店做宣传了，这也是为什么订做他这几件衣服，杨慧玲坚持不收钱的深层次的原因。 又让他把剩下的几件试穿了下，都很合适，把衣服挂回去，“晓琪，我们就不带走了，明天你让小华送去我家里。” “好的，宁姐，刚上了几款新款，你要看看吗。” 温宁，“不用了，我们有点饿了，还要去夜市那边逛一圈。” 走出店门，周正尧再一次有所感慨，“我爹那句话说对了。” 温宁，“嗯哼?” “我突然也觉得……”他停住脚步，“我有点像吃软饭的。” 温宁夹着声音，贱贱问道，“软饭好吃吗，哥哥。” ”我肠胃不好，软饭正好适合。“ “喜欢吃就多吃点，姐姐有的是钱，把我伺候好了，全部身家都给你。”温宁一犯病就会忘记那些不能睡的夜晚有多么的惨烈了。 周正尧眸子幽深，“有些话你承担不了后果，还是别说了。” 温宁嘴硬，“承受不住的不知道是谁。”毕竟那句千古名言说得可不是她不行。 周正尧，“你别哭。” 温宁正想昂着下巴继续嘴贱，眼睛一偏，看到了前面在人群中手牵着手的两人。 从圆润男生的后脑勺，她就可以看出是自家的那个倒霉弟弟。 “温远！”她立马叫住人。 走在前面的人一怔，立马放开了牵着的白嫩小手。 没多久，那只手又缠了上来，邀住他的臂弯。 温远回头，皮笑肉不笑地叫人，“三姐，姐夫。“ 明明都二十好几了，这反应像是个被家长抓住早恋的高中生。 旁边的短发女孩比他淡定，笑嘻嘻地跟着温远喊姐姐，姐夫。 温宁视线放在两人身上来回扫描。“你们好好玩。我们先走了。” 女孩热情邀请，“姐姐姐夫，第一次见面，我们一起吃顿饭呗。” 第233章 再见程知青 温宁看向温远，嘴角笑意不浅，回问，“方便吗？” 温远还没说话，女孩就立马答应，“方便，方便，肯定方便。” “姐姐姐夫，忘记跟你们介绍我自己了。我叫向芊芊，今年刚满二十岁，京都人士，是你弟弟温远的女朋友。” 温远并没有否认向芊芊说的话，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家姐姐，就怕她下一秒棒打鸳鸯。 “你好，温宁。”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个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孩，脸颊两边满满的胶原蛋白，后脑勺扎起的高高的马尾显得青春洋溢。 周正尧朝她点头示意，“周正尧。” 向芊芊是个直爽性子，想到啥就说啥了，“姐姐和姐夫好般配啊，女的美，男的帅，你们一家长得都好好看。” 温宁莞尔一笑，“你们也很般配。” 都是赤城热烈真的性子。 温宁从温远的眼里明明就能看出对向芊芊的喜爱，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闹别扭。 向芊芊，“真的吗姐姐，我们自己真的很配吗。” 温宁，“真的。” 向芊芊嘿嘿一笑，“我就说我们很配，你弟弟还是我死皮赖脸地追来的，今天是我们正式交往的第二天。” 才第二天，怪不得温远看起来那么别扭。 这条路与旁边的高楼店面不同，都是些简单的地摊小店。一个小帐篷，简单的设备，几张凳子桌子，充满了烟火气。 温宁就喜欢在这些地方吃点小串，喝点啤酒，特别是夏天的晚上，在吹点小风，感觉人生都升华了。 “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了，就在这边随便吃点，有时间再一起吃饭？”温宁询问。 “可以啊，我还怕你们不喜欢吃这些呢。”向芊芊高兴说道。 周正尧找了一家有空位置的小店，点了些东西后过来叫人，“我点好了，去那边坐。” 这是一家烧烤店，只有两个人工作，男人负责烤串，女人负责串东西。 温宁发现，她会悄悄地看向自己。 “她怎么了？”温宁问。 周正尧摇头，过了很久才跟她说， “这好像是以前下乡在我们大队的程知青。” 程知青? 那个娇娇女程知青? 抛弃了周为民，一心只想回城的程知青?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脸色蜡黄，发丝枯如稻草，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哪有以前的美丽少女模样。 听说她城里的家也挺好的，回了城以后理应混得更好才是。 向芊芊瞟了眼他们俩谈论的人，漫不经心地说，“她是被自己哥哥卖了，前面的男人爱喝酒打人，去年突然死了，婆家就让她嫁给这个瘸腿小叔。” “……” 时过这么多年，温宁经常会忘记自己生活在一本书里。 刚开始会研究剧情，当生活逐渐有了实感，她就慢慢抛弃了原书所有的记忆，专心过好自己当下的生活。 不是有句话说的——比起纠结未来，更应该过好当下。 当着人家的面讨论别人终究不好，温宁又把话题引到温远身上。 “工作做得怎么样。” 上回经过全家人的商讨，温远最终没能南下，温华给他找了个工作，让他安心在这边待着。 正好工作的厂子有食堂，有宿舍，他就搬了出去。 嗯，然后就认识了老板家这个缠人的女儿。 听他南下的朋友来电话说，已经赚了第一桶金了，温远鼓起腮帮子，“还可以。” “还可以是怎么样？” 向芊芊抢话，“我爸说他再干上半年，就提拔他做车间主任。” 温宁，“那就是干得不错咯。”连老板的女儿都泡到了。 向芊芊，“远哥是个踏实肯干，有想法的人，我爸爸很喜欢他。”又加了句，“我也很喜欢他。” 温宁打趣，“你喜欢他啥？” 向芊芊看着温远的眼神都快拉丝了，眼里都是星星，掰着手指头数，“喜欢他长得好看，人品好，身材好，年轻，有想法……” 听得温宁都起鸡皮疙瘩了。 温远嘴角的笑倒是越来越灿烂。 “你笑什么，胆小鬼。” 温远知道他在说自己刚才见到她们把向芊芊的手放开的事，抓着后脑勺讪笑着说，“第一次谈恋爱，还不习惯。” 向芊芊撑着下巴，问道，“姐姐，远哥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吗。” 温宁，“对。” 但可能会是第二次结婚。 “打扰一下，你们的东西烤好了。” “谢谢，放在这就好。” 程思雨放下东西并没有马上离开，嘴唇蠕动，似乎想跟温宁说什么。 沉默了很久，她才鼓起勇气说出几个字。 “你是温知青” 温宁，“?” “有什么事吗？” 她跟这个程知青并没有交集，也不想介入到她的生活中去，平白惹一身骚。 程思雨抿着嘴唇，“温知青，我想跟你说几句，你看……你方便吗。” 温宁，“有什么事就在这说。” 请人帮忙的是她，温宁有权利听或不听，如果她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可以选择不说，温宁并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不妥。 程思雨咬着嘴唇，思虑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记得……你们跟周为民的关系不错……”知道自己的话多少有点不要脸了，停停顿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下说 “他现在怎么样？” 周正尧听她提到周为民，不由得嗤笑一声，“为民现在很好，不用你操心。” 程思雨担心跟他们说话太久，被丈夫骂，索性一股脑说出自己的需求，“他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他，但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他现在来了京都吗，我想去看看他。” 话说得冠冕堂皇，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有多无辜呢。 温宁，“他现在过得很好，夫妻恩爱，家庭和睦，两个孩子都很可爱。” 程思雨不敢置信，“他已经结婚了吗？” 当初信誓旦旦非自己不娶的人，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温宁无语，“早就结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烂人，做个几件烂事呢，生活总要继续。” 彼此都知道烂人指的是谁。 程思雨当初做的确实不厚道，应该说是很坏很坏了。 “我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午夜梦回时，想到自己过去做的错事，会心里难安，真的只想看看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只想求个心安 。” 周正尧，“做错了事就别想着心安了，他现在过得好是凭他自己的本事，你过得怎么样也没人关心。就算你真的有什么见不人都心思，我也劝你还是不要凑到他的跟前去，免得被揍一顿。” 那头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思雨，别聊了，你快过来送餐给客人。” 第234章 小舅妈 “温知青，我……”程思雨看着那边叫自己的丈夫，一边又祈求温宁。 周正尧，“这边蚊子太多，我们换一个地方。” 向芊芊立马说，“我知道一个地方，那家的东西也很好吃，我们去那边吃。” “思雨， 思雨 ，过来端菜给客人。” 那边叫喊的声音又响了，程思雨不知为何是好，“温知青，你们在这吃，我不问了。” 要是被丈夫发现她把客人弄跑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吃是肯定不在这吃了，但点好的东西肯定要拿走的。 周正尧把东西拿上，向芊芊带路，几人走到一家看起来有好些年头的小店，里面的人可不少，人来人往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 几人中只有向芊芊一个人是在京都土生土长的，对于这边哪好玩，什么东西好吃都知道个一清二楚。 晚上吃太多容易积食 ，几人进店就只点了几个菜，加上烧烤，最后都没吃完。 吃饭期间，向芊芊一直跟温宁打探温远的事，从喜欢吃什么，到喜欢什么颜色，什么都想了解。 温宁问，“他没跟你说吗？” 向芊芊做委屈样，嘟嘴，“没有，把他追到手都花费了我好多心血，他根本就不可能跟我说这些，我问啥都不说。” 温宁看向温远，“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就是耍流氓，你既然跟人家在一起，就好好对人家芊芊，千万不能玩弄她的感情。” 温远反驳，“姐，你可冤枉我了，我哪敢玩弄她的感情，我这不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嘛？” 向芊芊听到温宁那句话， 眼睛都亮了，“姐说得对，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所以，我们啥时候结婚?下个月，或者年底也行。” 温远三人真猜不透这洒脱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 “结婚？” 向芊芊解释，“远哥，你年纪也差不多了，我和我父母都很满意你，我们赶紧结婚呗。” 温远觉得，“还是先处看看，结婚是人生大事，不能着急。” 向芊芊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可以先处一段时间，最后和你结婚的人是我就行。” 温宁好笑，“你就这么喜欢他？” 自家嫌弃的倒霉弟弟，在别人那竟是个香饽饽，世事就是这样无常。 向芊芊疯狂点头，“对啊，看到远哥的第一眼，我就已经想好了我们宝宝的名字。” “咳咳咳” 很好，很好，很纯爱战士。 边吃边聊，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了。 “姐姐，姐夫，下次再见，有时间来找我玩哦，我有时间的话也会去找你们的，到时候别嫌我烦啊。” 温宁，“哪里，我们全家都很欢迎你的。” 温父上个星期也已经来了京都，闲暇时候做点小生意。 温远反复轻声在温宁耳边嘱咐，“三姐，你可千万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爸妈啊。” 温宁，“为什么，你不想跟人家好好处？” 温远解释，“等到合适的时机我肯定会告诉他们的，反正你现下千万别说漏嘴了，老爹老妈要是知道了，下个月非得让我结婚不可。” 温宁保证，“行，肯定不告诉他们，我和你姐夫先走了，你把芊芊送回去。” 向芊芊站在温远的旁边就像个发着光的小太阳，“姐姐，姐夫再见。” …… 两人回到家里，除了客厅给他们留着灯，其他人都睡了。 这一片也已经没有了声响。 温宁夫妻俩都已经尽量把声音降到最小了，还是把周可可和周大毛给招来了。 那两小兔崽子就等着他们呢。 “妈妈，你们去干嘛了。”周可可穿着白色的小拖鞋，睡衣是一套粉色的小裙子。 周大毛也扯开一条门缝，用极小的声音问，“舅舅，舅妈，你们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温宁和周正尧：“?” 活生生被吓了一跳。 温宁瞟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经十一点半了。 “你们怎么都还没睡，明天还要上课呢。” 周可可像小狗似的吸耸着鼻子，“爸爸妈妈，你们出去吃什么了？好香啊。” 他们俩的身上都掺着一股浓烈的烧烤味，这让大半夜没睡的兄妹俩垂涎三尺。 被一个小孩抓住了辫子，周正尧还挺不好意思的。 撒谎又不好，直接承认肯定不行。 “先睡觉，有时间了带你们出去吃大餐。” “舅舅，舅妈，晚安。”周大毛关上了门缝。 周可可拉开房间门，走出来，仰着头看温宁，“我今晚想跟你们一起睡，可以吗，妈妈。” 温宁欣然答应，“可以，你先去床上，我和你爸爸要先洗漱。” 周可可现在有了自己的房间，已经好久没被允许跟爸爸妈妈一起睡了，今天也是抓住了机会才换来的。 以前她大多数都是跟温宁一起睡，现在上了小学，温宁就要开始培养她的独立性了。 周可可回房拿着自己的小枕头，开开心心地躺在大床中间，温宁洗漱完就先回来了。 她一提溜滚进温宁的怀里，软糯糯地问，“妈妈，你们今晚吃了什么？” “烧烤和锅子。” “就只有你和爸爸吗？” 温宁一时嘴快，“不是，还有你小舅舅和小舅妈。” 周可可疑惑，“小舅妈?舅舅找到老婆啦？” 温母骂温远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人，所以温宁这些小孩都知道了小舅舅这么大年纪还找不到老婆的事。 温宁，“嘘，你千万别说出去啊，这是我们和小舅舅的秘密，说出去了妈妈会被小舅舅埋怨的。” 小孩子就喜欢跟大人玩保密的游戏，这会让他们有一种参与感，“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爷爷奶奶那边我都不会说。” 温宁，“真乖。” 周正尧洗漱完回来，母子俩就已经睡着了，周可可躺在温宁怀里，小手还捏着枕头的一角。 周正尧关灯躺在最外面，将母女两个揽入怀里，周可可嘟囔一声，“爸爸。” 周正尧拍拍她的小背，“爸爸在这呢，快睡。” 第235章 温宁动手不动口 翌日，今天如往常一样该上学的上学，该工作的去工作。 温宁九点过就醒来了，吃了周正尧留下的早餐，准备在院子里锻炼一下身体。 感觉最近都长肉了，来了这边都没怎么控制饮食，她的脸都团了。 围着院子跑了几圈，又跳了一百个绳，准备结束锻炼时，送衣服过来的小华就到了。 “宁姐!” 温宁拉下门栓打开院门，“你来啊，吃饭了没。” “吃了，谢谢宁姐关心。”莫小华笑笑。 这小伙子极其容易害羞，店里的几个女孩子都喜欢逗他，跟温宁说了几句话这孩子就开始面红耳赤了。 “衣服都给我，谢谢你了。” 衣服是被装在他们家独自设计的袋子里，袋子上的logo（也就是服装品牌的事标志）还是温宁参与设计的。 因为这几件服装的特殊性，并不是折叠装进袋子里，袋子是透明的那种，相当于只只罩在外面。 莫小华双手抱着衣服，交给温宁，“行，那我就先走了宁姐。” “先进来喝杯水呗。”温宁客气说道。 莫小华忙摆手，“不喝了，不喝了，我忙着回去工作呢，还有几单需要送到别人家里去。” 在商店里充了会员卡的大客户，他们都有送货上门的服务，温宁家是大中之大。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 温宁随手关上门，将袋子拿下，把衣服平平整整地挂进衣柜里。 整理完家里，她出去转了一会儿，买了些食材回来。 在门口看到了个不断往她家院子里偷瞟的女人，贼眉鼠眼的，温宁高声，“你谁啊。” 那人转过身来，“温知青……我……” 嗯，又是程思雨。 温宁都不知道她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你来我家干什么？” 程思雨今天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还是那些年她经常梳的两个大麻花辫，多少男人就是被她这两个麻花辫给迷住了。 程思雨抿着嘴唇，“温知青，我就想知道周为民现在住在哪里。” 温宁华丽丽地无语住了。 “他不在京都，还在老家，你要找他就去老家那边找。” 程思雨手背在后面，紧紧地扯着裤腿，“我知道他来了京都，温知青你就看在我们曾经一起下乡的情谊帮帮我，告诉我他在哪里。” 温宁现在已经变得温和了，要换做以前，她一定张着嘴就骂起来了，现如今还愿意好好给她说话。 “你要是还想要点脸，你就别打听了，好好过日子，你们现在都有了家庭，好好过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 程思雨显然是不想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她最想赶紧有个人来拯救她，而这个人只能是周为民。 他曾经为了自己花好几百块钱送礼都没有眨眼，还说最喜欢自己，要一生一世跟她在一起。 就算不看曾经的情谊，程思雨还是想请他可怜可怜自己，把她救出火海。 她是真的在那户人家过不下去了。 王新军虽然不像他哥一样爱喝酒打人，但他脾气不好，还是个愚孝的男人，万事以他老娘的话为圣旨 。 不然怎么可能会同意他爹娘这个无耻的要求，同自己组成家庭。 她曾经生了一个孩子，是王新军他哥的，但孩子是不足月生的，生下来没多久就因为患病死了。 而这些年又过得太过磋磨，身体都磨坏了，孩子带不住，一怀上没多久就掉了。 她是真的厌恶极了这样的生活，怀念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 要是当初嫁给周为民就好了，好好的跟他过日子，现在可能已经过上了， 吃穿不愁的闲适日子。 而不是自投罗网般千方百计跑回城 ，被嫁给一个令人生厌的男人。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嫁给周正尧这么一个好男人，跟着他当官太太，当然是想要好好过日子，可你知道我过的又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逼日子吗，你要是跟我一样，你早就疯了，比我还疯。”程思雨愤懑不满。 当初她要是下手比温宁早，现在住在这种大房子的人就是她了 。 这个点了温宁都没去上班，过的不是一般的悠闲。 嫉妒生恨就是这么来的。 她们以前多么的像啊。 都是一样的长得漂亮，都想尽办法回城，只不过她最后真的回城了，温宁没有，但温宁过的却比她好多了，两人的生活发生了截然相反的变化。 她们都是一样的人，只是温宁运气好选上了周正尧这个男人，而她一向缺的就是点运气。 温宁只想说她的那些假设都不存在。 既然做了事，那就得承担后果，他们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她亦然。 “我管你满不满，别在我家门口骂街就行，想死就滚远点。” “你不能这样，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求你了。”程思雨就差上前跪求她了。 温宁，“你死在我家门口都没用，都说了他在老家，不相信就别问我。”说完，她回屋里打了一盆水。“再不走，我家这边要下雨了。” “你变了温知青，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程思雨说什么都得不到一点周为民的消息 只能无能狂怒。 “换我以前早把你骂个狗血淋头，我现在确实变了，我只动手不动口。” 口字才出口，冷水就从头淋到脚，来了个透心凉，随即听到了关门的声声。 “啊！” “砰砰砰” 程思雨发怒拍门。 温宁把收音机搬了出来，放上了最大声的音乐，哼着小曲儿准备做午餐。 没人答应，那人也没待多久就走了，毕竟下午还要继续准备晚上烧烤需要的食材。 再不回去，那边肯定要大闹天宫，她也不想过快地就暴露自己的计划，要是被王家人知道，肯定又想着招对她。 今天周大毛和周可可竟然比周正尧还回来得早，他们吃好饭了，他才赶了回来。 “不好意思，今天院里有点事，你们都吃好了吗？” 周可可，“没事的，爸爸，我们已经吃完了，你也快吃，今天的午饭是妈妈做的，妈妈辛苦了。” 周正尧，“谢谢妈妈，妈妈辛苦了。” 第236章 我才不是谁的小媳妇 某日。 “今天遇见为民了，他说今晚过来吃饭。”周正尧放下包，对温宁说道。 现在知道他回来以后，那人恨不得天天过来找周正尧聊天吃饭。 “过来吃饭?” “嗯，就他自己。” 程思雨跟个鬼魂似的，时不时在胡同口那边转悠，“他会不会撞上那人。”温宁担心。 周正尧，“没事，早晚要遇到，让为民自己解决。”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终有一天会碰到，晚解决不如早解决。 他也相信周为民会自己把事情做好。 “是那样的，走，我们去买菜。” 如今生活悠闲了，小夫妻俩有空就一起去买点菜，晚上偷摸着出去逛。 每个周末都把孩子交给父母看着，两人自己出去玩，出去浪。 时常被周母念叨不靠谱。 就没见过哪家父母像他们这样。 但说也说了，骂也骂了，俩人就是死性不改。 菜市场也近，两人买菜回来，又看见了胡同口那抹相似的身影。 温宁真的无语了。 “你经常出来蹲着别的男人，你自己家男人知道吗？” 上次瞧见，她好像挺怕那男人的。 就不担心被发现? 程思雨嘴硬说道，“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他知道又怎么了。”这几天她把那男人哄得心花怒放，他一高兴，白天就松口放她出来逛一下，但晚上的活可不能耽误。 周正尧直言，“他今晚要来我这，你不用守着了，一会儿再过来。” 闻言，程思雨眼睛一刹那就亮了，“真的吗？” 温宁，“千真万确，你有什么想说的一会儿一起说了。” 这人真的很烦，真个癞皮狗似的，还好她就在胡同口这边 ，并没有到她家门口来晃悠，要不然，温宁真的想打人了。 没理她，两人拐弯进了胡同。 才到院门口，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嬉闹声。 热闹极了。 “爸爸妈妈，你看这是谁来了。”周可可笑声如铃，穿着一身板板正正的校服还没脱下来。 温宁看向院里的两个大人，嗯，很熟悉。 “芊芊，你来啦。”温宁笑笑，自动忽略她旁边的温远。 惹得那小子好几声抱怨。 “姐，到底谁才是你亲弟弟啊。” “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 温宁，“我宁愿有芊芊这样的妹妹。” 周可可赞叹，“小舅舅，你在哪找到的小舅妈啊，她好漂亮。”说着，眨巴着星星眼看向向芊芊。 向芊芊今天是第一次来这，为了赢得大家的喜欢，给所有人都买了礼物。 给周可可的是一套不倒翁娃娃，几个小人穿着不同的衣服，随便你从哪个方向碰它，它都不会倒，周可可喜欢极了。 温远，“我在大街上找到的。” 周可可已经五岁了，肯定不会相信小舅舅这个骗人的话术，“我怎么在街上找不到这么好看的对象。” 温远被她的话逗笑，“你肯定找不到啊，你还小小，以后才能找。” 周可可圆鼓鼓的小眼睛瞪着他，“我已经不小了，我五岁了。” 温远，“五岁还不是上一年级，你个小学生。” 这句话给周可可激起了斗志，“我明天就去跟老师说我要上五年级。” “你个小不点还要跳级啊，字认全了吗。”温远继续逗她，一点都没相信周可可的童言。 她妈妈温宁再厉害都没跳级 ，这小不点难道还能比她妈妈还厉害，七岁上初中? 怕不是个天才。 周大毛，“妹妹认识的字不一定比小舅舅认识的少，她还会背诗，所有东西看一遍就会了， 我的数学题她都会做。” 真是个天才？ “谁教她的？” 周可可翘着小嘴，“我自己学的。” 家里有很多书，自从她会查字典认字后，就经常翻书看，周大毛学习的时候她也在一旁看着。 遇到不懂的就问她妈妈，有时候她像个十万个为什么，而妈妈就像个百科全书，什么她都懂。 周正尧这个初中毕业生的水平就默默地在一旁干瞪眼，连个英文字母都不会。 所以，周可可的知识储量真的不少了。 向芊芊惊奇，“真的吗？可可这么厉害？” 被漂亮的小舅妈夸奖，周可可嘴角都要翘到天边了。“我只是喜欢看书而已 ，可能比小舅舅知道的多一点，还没有舅妈厉害啦。” 温远越瞧越不对劲，这小屁孩想干啥呢。 “诶诶诶，这是我媳妇啊。” 周正尧，“可可又不是傻的，肯定知道这是小舅妈。” 温远，“我看不一定，你听听她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你的小跟班呢， 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了。” 李天天的转校手续办好后，终于能来京都跟他最喜欢的可可姐姐一起上课了，所以每天都跟着周可可上学放学，都快成周家人了。 温宁还开玩笑，让李知浔把孩子送给她家算了。 李知浔那个不要脸的回，“可以啊，干爹变公爹， 也不是不行，现在就可以给他们两小的办个娃娃亲。” 他巴不得呢。 温宁白眼，“我家可可这辈子都不会去别人家的。” 李知浔，“让李不言这小子当上门女婿，我们也是不介意的。” 周正尧：“……” 不要脸。 自从大人喜欢打趣周可可跟李不言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以后要嫁给李不言当他的小媳妇后，周可可就特别不喜欢让李不言跟着她了。 那小子今天本来还想跟着她过来，被她一瞪，瘪着小嘴，呜呜跟着来接人的爷爷回家了。 “小舅舅，你真讨厌，就是因为你们多嘴，我才失去了一个朋友。”周可可逻辑清晰地骂人。 向芊芊也欢笑着看他们舅甥俩骂嘴。 “我可冤枉啊，是你自己霸道欺负人家天天 ，关我们什么事。” 周可可，“可你们说我是他的小媳妇，我才不是任何人的小媳妇 ，我只是爸爸妈妈的女儿，爷爷奶奶的乖孙女，我是周可可，不是谁的小媳妇。” 温远愣怔了，没想到这小孩会说出这样的话，呆呆地看向走过来的姐姐姐夫，“你们家这孩子真是个天才。” 向芊芊也这样想。 任她这把年纪了都想不出这句话。 温宁，“我可不教孩子这些，我们家可可在我这，当个快快乐乐的小孩子就行。”使劲瞪温远一眼，“是你们太烦，每天说那些鬼话逗孩子。” 周正尧把菜拿到厨房 ，路过他时瞥了温远好一眼，“你都没个小孩想得清楚。” 周可可句话切切实实让他爽到了。 自家闺女出息啊。 第237章 羡煞旁人 受到暴击，温远自觉离她远远的，到厨房里帮周正尧做菜。 “姐夫，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买了这么多好菜。” 周正尧只能说，“你想多了，这菜是给为民准备的，你只是赶上趟了。” 温远，“……” “你们家人说话都这么直的吗。” 周正尧，“我们说的都是大实话。” 在温远的帮忙下，周父周母刚回来，饭就做好了。 “小远来了。”周母眼睛一歪，看到了站在周可可旁边，跟她温柔说话的姑娘，乐呵道，“这是谁啊。” 周可可笑着介绍，“奶，这是我小舅妈，是不是很漂亮。” 周母多看了几眼向芊芊，“好看好看，你舅舅在哪找到这么好看的媳妇的。” 周可可，“舅舅说在大街上找到的，奶奶，你信吗。” “你小舅舅逗你的。”周母笑得褶子都拉长了，这些孩子说话就是好玩。 周可可，“舅舅一个大人还总是说话骗人。” “在说什么呢，好热闹啊。”周为民推门进来。 手里挎着个食盒，里面装着烤鸭和一盘花生米。 “叔叔，你看这是谁?”今天的周可可像足了显眼包。 听了她的话，周为民抬眼看过去，“这是?” “我小舅妈！”周可可大声说。 见过几次面，周为民也算是对温远有点熟悉的，“哟呵，找到女朋友啦。” 温远害羞点头，给他俩介绍，“为民哥，这是我女朋友，向芊芊。” “芊芊，这位是我姐夫的弟弟，叫他为民哥就好。” 向芊芊只觉这个名字非常的熟悉。 周为民咧出八颗大白牙，“弟妹好，初次见面，没什么好表示的，下次你跟小远到我那里，我给你们露一手。” 向芊芊也不是个内向的，“好嘞，为民哥，有时间一定去叨扰你和嫂子。” 周为民打趣，“你们打算啥时候结婚，我好久没吃喜酒了。” 向芊芊羞赧，“看远哥的意思。” “小远，你是啥意思。”周为民极其八卦。 温远抓抓后脑勺，“先看看，了解了解，不着急。” 周为民，“了解是好的，但一定要好好对人家姑娘啊。”他从向芊芊的眼里能看出对温远满满地爱意，像极了当年满怀爱意的他。 年轻时，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结局，他希望像他一般的人能拥有一个好结果。 他已经得到重生了，现在的他十分幸福美满，对曾经的一切已经释怀，若说对程思雨还有什么感觉，周为民觉得那也就只剩淡淡的恨和无所谓了。 温远麻了，每一个见到她们俩的人都让他好好对向芊芊，“我是什么很坏的人吗。” “开个玩笑，习惯了，这只是我们这些，结了婚的人的口头禅。” 似乎每一个结了婚的人都喜欢劝别人结婚。 周为民也没有恶意，只是因为他觉得婚姻很好 ，给了他很多爱。 向芊芊眼含笑意，“为民哥，结婚好吗？” 周为民，“好啊，当然好，谁会不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温远捶了他一下 ，周为民又改口，“你问你姐姐姐夫，他俩最有资格说这话，都老夫老妻了，看着比小年轻谈朋友还恩爱。” 向芊芊想起刚才两人牵着进门的手，“姐姐姐夫的感情令人羡煞。” 周可可大声说，“我爸爸最喜欢妈妈，我妈妈最喜欢……我，妈妈最喜欢我。” 温远逗她，“你妈妈最喜欢你爸爸。” “才不是，妈妈最喜欢我，爷爷奶奶和哥哥也最喜欢我，只有爸爸最喜欢妈妈。”周可可辩驳。 这是之前大家亲口对她说的，“我最喜欢我家可可了。” 而她问爸爸最喜欢的是谁，爸爸说是妈妈。 周可可也没生气，因为他知道爸爸第二喜欢的就是她。 周大毛帮忙把所有的菜都摆好，给大家拿齐了碗筷，低声说，“我们吃饭。” 他最近慢慢进入变声期，从自己嗓子里发出的磁性嗓音，令他自己感到尴尬，是以，他每天都减少了说话的频率，用温宁的话来说，变得高冷起来了。 他声音太小了，有些人都没有听到，温宁吆喝一声，“吃饭啦。” 落座后，周可可才问周为民，“叔叔 ，为什么不带婶婶和妹妹们过来。” “他们今天跟爷爷奶奶去爬长城，回来都累坏了，估计现在已经睡着了。” 周为民是今年才把他爹娘接过来的，老两口来到新城市，没文化加上胆子小，自卑，以至于半年了还不敢独自出远门，来温宁这边也要周为民带着来才行。 周正尧，“你来的路上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周为民，“没有啊，哪有什么奇怪的人。” 大家停下筷子，同时看向周正尧，期待他能说出什么精彩的答案。 周为民，“先吃饭，吃完饭再说。”担心说了周为民就吃不下饭了。 向芊芊倒是猜到了答案，她刚才好像看见了那个程思雨，就在胡同口。 在结合他们上次说的话 ，貌似她跟这个为民哥之间有一段爱恨情仇。 不过向芊芊沉默着没说话。 周为民怀着一团疑惑，终于熬到了吃完晚饭。实在是周正尧的话太吊人胃口了，哪有说了上句不说下句的。 “哥，你刚才说的奇怪的人是谁啊。” 周正尧指向门口，“你出去看看， 她应该现在过来了。” 过来了？ 更吊人胃口了，周为民好奇极了，“到底是谁啊。” 温宁，“自己去看，自己把事情解决好，我们是站在小音那边的。” 神神秘秘的，周为民拉开院门，伸着脑袋往外看，外面一团漆黑，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影。 “为民!” 声音很熟悉。 人影越来越近，借着月光，周为民看清了来人。 脸色立马沉下来，黑得像深潭里的水，突然明白了温宁那句——她站在余音那边是什么意思了。 程思雨过得很不好! 离开了他，回了城，她过得很不好! 这是周为民一眼就看出来的。 即使她穿着崭新的衣服，还梳着记忆里的两根辫子，但周为民还是看出了她的伪装。 第238章 是单纯不是蠢 “你谁啊。”周为民冷冷开口，语气冰冷如寒冬三月的江水。 “为民，我是程思雨。”她慢慢走近，在看清周为民的那刻，差点激动落泪。 周为民心胸翻起怒火，瞬间被恶心代替，“过去这么些年了，你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是觉得我脾气太好了是。” 那年知道自己被骗后，他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人。 慢慢地，他只要她能回来，所有的一切他都愿意一笔勾销，但等啊等，等到花都谢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他都已经释怀了，她还出现在他面前干嘛？ 程思雨已经料到了周为民肯定会生气，不过她不怕，只要他肯帮自己，无论周为民说什么羞辱人的话她都觉得无所谓。 努力勾起一抹笑，“为民，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我在那边吃不好，睡不好，再不回城我真的就完了，我也想跟你好好过的。”程思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的“不甘”。 周为民眉头拧得像麻绳，“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这些鬼话，也没心情听，我请你你别在来找我了。” 他现在的生活很美好，不希望有这些牛鬼蛇神来打扰他们一家。 本来在这场婚姻里，余音一开始就没安全感，他不想在因为这个女人让她流泪。 程思雨咬着嘴唇，做足了我见犹怜的可怜样，“为民，当年我是真的没办法，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周为民关上院门，走出去一步，绕开眼前的女人，恶狠狠地重复，“我再说一遍，我现在已经不想提以前的事了，也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一点关系，我很爱我的妻子和孩子，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程思雨低着头，“为民，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周为民冷眼，“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下次我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你要不是个女人，我现在已经大嘴巴子扇到你的脸上了。” 程思雨不敢置信，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直往地上掉，“为民，我错了，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呵”，周为民嗤笑，妙语连珠似的输出，“你还真有脸呢，你怎么说的出口的，我帮你的还少啊，你怎么报答我的，现在过得不好又记起我了？想得真美呢。” 程思雨，“我不是，我以后一定会回报你的。” “我不需要，死一边去，别在我面前晃悠，别想威胁我，你知道我这人的脾气，下次在敢到我面前胡说八道，我可不管你是男的女的。”由上至下打量她一眼，“滚!” 说完，推开门，一眼都不带瞧外面的人的，“砰”一声，大力地关上门。 周正尧，“解决了？” 周为民，“嗐，我还以为是谁呢，解决了。” 温宁，“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我这暴脾气，她自己找上门来不就是找骂嘛？还想我帮她呢，做梦。” 周正尧，“以后就好好跟余音过。” 周为民，“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啥时候不好好过日子了，我现在最稀罕我媳妇了。” “家和万事兴，好好过日子，日子才会好过。”周母说道。 “我知道的，伯母，我拎得清的。”周为民失笑。 吃好饭，几个大男人去帮忙洗碗收拾桌子，温宁给他们泡上热茶。 “辛苦了，喝茶。” “谢谢嫂子。” “谢谢姐。” 温宁无意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带芊芊回家。” 这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告诉温父温母，温宁还真怕瞒不了多久，就会暴露。 温远，“快了，一会儿我跟你说件事 。 他还没跟向芊芊坦白之前的事呢。 温宁，“啥？” “你出来。。”温远站起身，走到院子里，“你们都别偷听啊，一个都不准哦。” 周可可白眼，“小舅舅，你无不无聊，我们可没你那么幼稚。” “不偷听最好。” 周可可偏头给向芊芊吐槽，“小舅舅真幼稚。 向芊芊摸摸她的头，同她说笑，“他那是童心未泯。” 周可可，“……” 周为民：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说，找我说什么？”温宁随他出来 ，硬生生问道。 温远撅着嘴，扭捏道，“之前张娇娇那事我一直都没跟芊芊说，我担心她嫌弃我。” 谁会喜欢二婚男呢。 更何况是向芊芊这么好的女孩，追她的人本来就多，她可比自己受欢迎多了。 温远之前一直不答应，就是害怕自己的事被发现后，向芊芊会不喜欢他。 但，事情拖得越久，他越害怕，主动自首和被动逮捕，两者性质可不一样。 温宁诧异，“你怎么还没说？”不应该谈恋爱之前就要告诉人家的吗。 温远，“我害怕 ” “你的情节不算太严重，主动告知，芊芊应该不会太生气，要生气也只会气你为什么会这么蠢，竟然会被人家算计至此。” 温远脸上涩红，“我那叫单纯，谁知道她会那么坏。” “年纪小的可以叫单纯，你都那把年纪了，只能叫蠢。”温宁精准吐槽。 温远可不想承认，“我要是蠢就考不上大学了，我不蠢。” “管你蠢不蠢，赶紧把那件事情一五一十地给芊芊说清楚，她比你聪明，应该不会怪你。” 温宁好奇：向芊芊这么好一个女孩子，不知道为啥会给温远上了一层滤镜。 温远啥啥她都觉得特别好。 温远语塞，“我害怕。” 要是芊芊不理解怎么办。 温宁重重拍了下他的脑袋，“你个倒霉玩意儿，我真没看出来芊芊喜欢你啥。” 每天都受到这些人的暴击，对于温宁的话已经免疫了，但说他啥都行，前提是不能骂他蠢。 人家可聪明着呢。 “当然是喜欢我的聪明才智啊，我这么帅，谁不喜欢我。” 温宁懒得搭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建议你赶紧解决。” “知道了，知道了。” 第239章 心服口服 吃了饭，喝了茶，聊了天，再不走人家也瞌睡了。 三人都没有答应他们家邀请在这过夜的挽留。 周为民今天见到了那个女人，迫不及待的想回家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而温远听了温宁的话后，觉得今晚就是给向芊芊坦白的最好时机。 如果再拖下去，他觉得自己可能就再也没有勇气提起这个事情了。 “我们还是回家，有时间了再过来玩”向芊芊挥手告别热情的温宁一家。 温宁，“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赶紧回去，时间也不早了。”温宁就不是一个喜欢挽留的人。 她说话比较直，做事情也比较直，不喜欢说多余的话。 出门，周为民四处看了看，总算没有见到那个女人的影子了。 “行了，咱不顺路，那我就不陪你们走了，注意安全，小远，记得把人家芊芊安全送到家。” 温远，“好嘞哥，你也注意安全。” 今晚要坦白事情的，不只有温远。 周为明也要把今天遇到的事情给余音说了， 免得后面知道了她心里不舒服。 兵分两路，周卫民三步并两步小跑回家，温远和向芊芊手牵着手，漫步悠闲。 温远空闲的另外一只手搓了搓裤腿，嗓子干涩，声音有些颤抖，心理准备永远都做不足，“芊芊，我有话要对你说。” 向芊芊小步跳动，听了他的话，转过身来，“什么话？”，脸上洋溢着笑容。 温远放开她的手， 双手抱着她的肩膀，眼睛不断眨巴着，“你会嫌弃我吗？” 向芊芊失笑，“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我自己选择的男朋友，我肯定不会嫌弃你，你知道的，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她的眼睛干净如天上的星星，温远被她注视着，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她有抚平他内心慌乱的魔力。 “我以前结过婚。”温远长话短说， 语毕，一眼不眨地盯着向芊芊的表情，生怕从她的脸上看见厌恶与后悔。 “我知道。”向芊芊回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你知道?”温远疑惑。 他从没跟向芊芊提起过。 来到京都，除了家里人，他身边的朋友也都不知道他以前发生过的事。 所以，夏芊芊是从哪里知道的，他很困惑。 向芊芊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向芊芊勾住他的臂弯，“跟你结婚的那个人告诉我的。” “?” “张娇娇?”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面了？” 向芊芊回忆，“好像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四天。” 温远担心张娇娇跟向芊芊说什么胡编乱造的话，紧张问道，“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向芊芊，“都说了，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都说了。” “怎么说的？”温远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就说你如何单纯被她设计，然后跟她结婚，跟她离婚的事情呗。”两人都口下留情了，说的是他单纯。 “你再跟我说说，详细点的。” 向芊芊好笑，拍拍他的肩膀，“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啊，就是好奇她跟你说了什么？”嘴上说着没紧张的人，手心都出了汗，小腿止不住的颤抖发软。 向芊芊看出了他的伪装，但没揭穿。 “我们在一起的第四天，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吗？ 那天我们一起出去玩，下午吃了饭之后，我就自己回家了，她就是在我家路口拦住了我。” …… 上了大学之后，张娇娇也一直没忘了温远，她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单纯至善的少年。 但遵守约定，大学期间，她一直没有去打扰他，克制住自己思念的心。 毕业了之后，她又正好遇到了温远的同学，知道他放弃了南下打拼的机会，选择北上京都，好像一家人都在那边安顿下来了。 张娇娇大学是在深市那边上的大学，经历了改革开放的热潮，站在时代的风口上，还没毕业，她就赚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再次见到跟温远有关的人，她抑制不住内心的贪婪，不管怎么样，她都想为自己拼一次。 坐了几十个小时的车，到了京都，打听到温远的住处，守了他一天，却看见了他跟一个女孩手牵手的画面。 静静的坐在一旁，等他们吃饭，玩耍，在他们分离之时，她拦住了向芊芊。 张娇娇一直都十分清楚自己的性子，她不善良，可以说是小有心计。 所以，温远那种赤城正直的男孩，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 他就像她永远也得不到的月亮。 “你知道温远结过一次婚吗？”她先发制人，拦住向芊芊的第一句话就来的这么地猛烈。 向芊芊也不是个被吓大的孩子，对于这种场面更是处理得游刃有余，只见她昂着下巴回，“那又如何。” 结过婚又如何？ 只要他现在是单身，只要她喜欢，她就有追求他的权利。 张娇娇显然也没料到这是一个如阳光般的女孩，她恶毒的小心思在她面前一览无遗，她就像下水道里阴暗的老鼠，见不得人，更见不得光。 “你赢了。” 还没开始，她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向芊芊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下聊聊?” “你就不怕我趁机挑拨你们的感情?” 向芊芊有这个自信，“该是我的跑也跑不了，不该是我的，我也不强求。不过我相信，温远一定是我的。” 张娇娇输得心服口服，连她自己都认为温远就应该跟这样的人相配。 “我不是来挑拨你们感情的，只是想看看他这些年过得好吗？ 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他，是我亲手设计陷害他跟我躺在一张床上，逼迫他不得不娶我，是我为了离开吃人的原生家庭，使了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要怪就怪他太善良了，我们之间也什么都没有发生，若说是夫妻，其实我更像是借住在他们家的一个亲戚，考上大学后我就走了。” 赚了钱后，她并没有跟自己的爸妈联系，而是时不时的给温父和温母以及李文静和温华买点东西，她早已默默地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的家人。 向芊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我从始至终都是相信温远的。” 第240章 白月光 “她就是这么跟你说的?没有添油加醋，胡编乱造?”温远不敢相信，她竟然会这么好说话？ 向芊芊摇头，“没有诶，不过，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她。”转头，盯着温远看了两秒，“话说，你对她什么感觉啊，有没有一点喜欢。” 温远直摇头，“没有没有，以前跟他哥玩得好的时候，就把她当妹妹，自从被她陷害以后，我就只把她当个心计深沉的陌生人了。” 温远纯洁的心就是被那个女人给伤害了，他以前是多么开朗的男孩子啊。 她都已经这样对自己了，温远尧是还喜欢上她，不就成了那啥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吗？ 他又不是有病。 怕向芊芊不相信，他举起了双手，伸出三根指头，正儿八经的发誓。 “我真的没有喜欢过她，哪怕一分一秒都没有。如果我说的是假话，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 说到后面竟然不好意思起来，埋着脑袋到她肩膀上。 向芊芊歪着头笑了，像个得意洋洋的小耗子。“我相信你，诅咒自己的话你以后还是别说了。” 温远，“真的？不嫌弃我？” 向芊芊开玩笑，“真的，不嫌弃，再说了，你虽然结过婚，但身体还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我为啥要嫌弃。” 温远听出了她话里的调侃之意，脑袋轻轻撞击着她的肩膀，“害不害臊，光天化日之下说这种话 。” 向芊芊稳着他的脑袋让他别动，糯糯说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哪来的光天化日，而且你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害臊，我哪里说错了 ” “你没错，是我的错，我是你的，只是你一个人的。”温远说。 事情得到圆满解决，温远重重松了口气，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早就告诉她了，害得自己平白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向芊芊调戏，“要跟我回家吗，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只属于我一个人。” 温远咬牙切齿，“别着急，结婚以后我会让你知道的。” “我想现在知道。”向芊芊撒娇。 “不行，结婚以后才能干。” 可以说他保守，但他只想为向芊芊负责。 不管在哪个时代，女生的清白都是很重要的。 没有结婚之前，他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发生什变故，所以，那种事情还是要等到结婚以后。 向芊芊在他脸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眼里亮亮的，对着他的耳朵说，“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事情已经解决了，温远此刻不仅耳朵软，腿也软了，咽着口水说，“我明天去你家。” “去我家干嘛？” “跟你爸妈提亲。”温远说得认真。 向芊芊笑出声，“你之前不是说再了解了解吗，怎么松口了。 ” 温远也不扭捏，红着脸说着最动听的情话，“现在，此刻，突然好想跟你结婚。” 向芊芊，“明天让你爸妈先跟我爸妈吃一顿饭。” 温远，“也行，我今晚回去跟他们说。” 两人才交往两个月，温远每天对她的喜欢与日俱增。 照当前社会的情况来看，相处两个月已经够久了，年龄也到了，温远觉得该顺应时代主流——结婚了。 …… 这边，周为民回到家，家里所有人都睡着了，本想坦白从宽的他，也只有先睡着等明天再说。 然而才在余音身边躺下，她就被吓了一大跳似的，从睡梦中醒来，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 周为民急忙坐起来给她拍背舒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没事没事，我在呢。” “为民哥。”余音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前，寻找一个最安全的位置。 “我在呢，别怕啊。”周为民温声哄道。 “为民哥，你会不要我吗？会嫌弃我吗？” 先不说嫁给周为民之前，他就已经心有所属了，嫁给他之后，余音也只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即使周为民一再强调女儿他也喜欢，余音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在她受到的几十年的教育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她没给周为民生下一个儿子，就是大大的不孝。 周为民的生意做得越大，她就越担惊受怕。 他越有钱，会不会就越看不上她。 年轻时她尚且有几分姿色，等年纪上去了，年老色衰之时，看着他身边冒出的一个个年轻女孩，那时她该如何自处。 余音一直都是没有安全感的。 “傻瓜，你就爱胡思乱想，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我最爱的就是你和两个闺女了。” 渐渐地，他的衣服领子开始湿润了，“我都没给你生一个儿子，我好对不起你。” 其实也不怪她，自小生活的环境就是这样，念过的书也不多。 在她只生了两个女儿后，娘家人比她还着急，一遍遍地提醒他，赶紧再要一个。 但这边计划生育搞得很严格，她现在已经不能生了。 所以，众人的话就给她刺激出精神压力来了。 周为民轻吻了下她的脑门，柔声安慰，“我不喜欢男孩，有这两个闺女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只是普通人，没有必须要儿子的那种需求。所以，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我最喜欢的是你。” 余音脑子抽了，只说了句，“你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那个程知青。” “……” 本来周为民看着今天的架势，想着今天先不跟余音坦白了，担心她听到那个名字会心里难受，谁知她竟会自己提出来。 到了不得不说的境地，周为民把下巴轻轻靠在她的头顶，声音仿佛从天灵盖传到了心脏。 “我不喜欢她了，从很早开始就不喜欢了。我今天看见她，变了很多，变得憔悴了，她想让我帮他一个忙，我立马就拒绝了，还骂了她一顿。” 余音，“你骂她了？不帮就不帮呗，没必要骂人家。” “我也不想骂的，实在是她太贪了，竟然还想让我给她帮忙，我凭什么给她帮忙，害我那么惨还不够吗？还想再吃一顿的霸王餐，想得美。” 白月光在在这一刻变成了嘴边的烂饭粒。 “你这人……骂得好。” 周为民，“你只要记住，我们才是一体的，我永远都不会因为其他人不要你。” 不管承诺能不能成真，至少在这一刻他们都是高兴的。 第241章 心理医生 周末。 温宁这段时间见周正尧的情绪不太好，便给他预约了心理医生。 周正尧也没抗拒，温宁说啥就是啥。 温度急剧下降，天气骤然变冷，天空中灰蒙一片。 温宁给他搭了一身大衣，她自己穿的也是。 两人看起来非常的配。 周可可招手，“爸爸妈妈快回来哦。” “好，一会儿给你带好吃的。”周正尧声带好了不少，但声音已经变不回去了，沙哑低沉。 “我不要好吃的，只要爸爸身体健康，平安喜乐就好。”周可可摇头。 “好。” “舅舅，舅妈，我跟你们一起去。”周大毛抿着嘴唇，担心道。 温宁发话，“我能去去就来，你们兄妹俩好好待在家里，看书也行，看电视也行。” “那好。” 周大毛肯定是要看书的，为了拿年级第一，他现在可拼了，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做完作业就玩。 现在，除了作业就是看书，周母都怕他变成了书呆子。 对了，周可可已经跳级成功了，从一年级跳到五年级，只需要做两张五年级的试卷就好。 她直接考了个99分，差一点就满分了，校长肯定同意了。 还笑得合不拢嘴呢，他看这孩子必成大器，以后这可是他们学校招生的招牌。 周大毛曾经问她为什么不直接跳到初中，周可可回，“等我长高了再说。” 就她现在这个子，到了初中人家还是会把她当做小学生看待。 等以后长高点了再去也不迟。 她要当大姐大。 天气不好，街道上的人也不多，伶仃几个在外面游荡。 坐上公交车，温宁实在受不了里面的味道，天气冷还好说，天气一热里面就混杂着各种刺鼻的味儿。 温宁突发奇想，“好想买一辆车来开开。” 但她又不喜欢出门，上班开的时间也不会特别多。周正尧的单位离家也近，开车出去属实没必要。 “什么就买，不用顾虑太多。”周正尧说。 如今才刚明确了私家车的合法化，想要考驾照还需背靠单位参加考试，现在的考试也不简单，并不是单纯的学开车，还要懂一些修车的方法，机械原理的书就有一大本需要学。 对于温宁来说算是专业对口，但她又觉得这个过程太麻烦了。 “再说。” 两人到医院门口的站台下了车。 他们来的是一家军区医院，温宁以前就听说过它，医生治病很厉害。 因为如今我们国家的心理医生并不多，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这个小行业都还没发展起来。 温宁预约的这个胡医生是从国外回来的，看到人很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 周正尧的事情他已经基本了解，要想进一步的治疗，就要请温宁出去了。 “行，你们慢慢聊，周正尧，我在外面等你。” “好。” 周正尧的情绪和最近他正在办理的案子有关。 被犯案的那恶人给刺激到了。 温宁也不知怎么给他调节，就只能来找专业人士了。 医院大厅的墙上有介绍每一个医生的履历，基本都是有军籍在身的，有几个的职位高得吓人。 温宁在外面逛得有些晚了，回去接人时胡医生已经在接待第二个病人了，周正尧挺直地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她。 头发遮住了他额头上的疤，垂直下来耷拉到眼睛上方，眼神平静无波，看见温宁时又像个被丢弃的大狗狗。 温宁一下就被他萌住了，“走，乖乖。” “你去哪了，怎么才来。”语气里有几分撒娇道意味在。 温宁牵住他的手，“就在外面逛了一下，没想到你们这么快，胡医生怎么说的。” 周正尧，“神经绷得太紧了，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最近忙案子，他都好几个星期没休息过了，每天都加班到九\/十点才下班。 温宁知道肯定不止这个原因，也不单纯是这个原因，但他不想说，他也不会非逼着他，即使是夫妻，互相之间也都应该有自己的一点私人空间。 “那就听医生的，好好休息怎么样。” “先忙完这段时间，领导说办完这个案子给我们放一个星期的假。” 温宁，“那也行，这段时间我监督你，注意好休息。” 大周末的，从医院回到家没多久，他又要去加班了，温宁阻止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可可软声软气让爸爸注意休息。 “好，爸爸今晚早点回来陪你。” 有时候周可可会问温宁，为什么爸爸会这么忙呀，别人家的爸爸陪他们去公园里玩，而他的爸爸除了一开始的时候陪她去过几次，后面不是陪着妈妈，就是被工作缠身。 温宁给她解释，“因为爸爸是英雄，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让我们生活的更好。” 就连周大毛这个大孩子有时候也会问，“舅妈，为什么舅舅比你忙，赚的钱却比你少很多很多。” 温宁耐心给他解释，“钱并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对于很多人来说，你舅舅的工作比我的有意义多了。” 从保家卫国到维护社会安定，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很有意义。 很多人都觉得周正高配不上温宁，觉得有他没他都一样，但温宁觉得不是。 一加一怎么样都是大于一的。 她只是赚的钱多一点，人格上并不比周正尧高尚多少，可以说他比她要高。 曾经看电视，很多缉毒警察的下场都会很惨，温宁那时就不明白，为什么都这样了还会有人前仆后继地选择那个职业。 现在她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比其他人多了一丝自警，仿佛他们生下来使命就是为了国家和人民奋斗。 人没有什么，恰恰最容易被什么吸引。 温宁自问是一个比较自我自私的人，但就是被周正尧身上的那种责任感吸引了。 第242章 成长 生活平静的继续着，努力生活人的都奔向了幸福。 1990年，温宁买够了三十栋房子，两辆车，还买了几支股，想去哪就去哪。 而周正尧转业的第三年就因为表现优异，实现了第一次升职加薪，受到了领导的重视，听说有望被培养成下一个检察院长。 但正因为工作的原因，温宁可以满世界的乱跑，而他哪也去不了，每天下班了只能苦巴巴地数着日子等温宁回来。 好笑的是，两人的关系像是对调了，前些年是温宁等着他回来，这些年是他等着温宁回家。 今年十三岁的周可可同学，已经成功跳级成为一名高一的学生了。 十九岁的周大毛光荣荣升为家里的第二个大学生，由于高中三年的不懈努力，以市第二名的成绩考入了华清大学的物理系。 “爸爸，妈妈不是说今天到家吗，怎么还没来啊。” 周可可坐在沙发上玩着温宁给她配备的笔记本电脑，抽条后她褪去了原本的婴儿肥，逐渐长成亭亭少女。 快四十岁的周正尧也比以往多了些稳重，许是工作原因，身上多了几分老干部的气质，还是一样的帅。 他对周可可很上心，即使工作再忙，她的每一次家长会，每一个亲子活动他都抽出了时间陪伴着她。 周可可是他的骄傲。 他从没带她去过自己工作的场所，但每一个同事几乎都知道周主任家有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儿，一路跳级上高中，高一下学期参加高考，考上了京都科技大学的少年班。 你就说牛不牛。 有两年周父和周母回老家过年，周可可的光荣事迹都被老两口传播至附近几个村的人的耳中。 考上华清大学的周大毛都已经不够格让他们炫了，要炫就炫十三四岁考大学的孙女。 “刚来了电话，快到站了，我一会儿去接她，我们今晚就在外面吃了。” 周正尧这两年看的东西多了，加上年龄越来越大，眼睛慢慢地变差了，看书或工作时都会戴上眼镜。 这副金丝边的还是温宁特意给他挑的，她的原话是，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带着眼镜工作的男人最最帅。 每次温宁看见他推眼镜的小动作，都会说帅得她一脸。 周正尧同样也是一脸的满足，他很喜欢温宁对自己露出这副花痴的模样。 勉强算是双赢。 “什么，你们今晚还要去单独出去吃？能不能带上我。”周可可祈求。 关上电脑，到周正尧跟前卖惨。“爷爷奶奶单独吃饭不带上我，哥哥和女朋友吃饭不带上我，你和妈妈吃饭也不带上我，我周可可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明天我就去交个男朋友。” 周正尧哭笑不得，摘下眼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说话讲点良心好不好，爷爷奶奶十天半个月也不出去吃一次，哥哥也几乎天天都去你们学校陪你吃午饭，我和妈妈更没有亏待你，我们约会的时间少得可怜，你是全家的宝贝疙瘩，谁敢怠慢你了。” “呃……”周可可有些理亏。 她还真不能反驳爸爸说的话。 爷爷奶奶把她当做眼珠子一样疼，哥哥宁愿不跟自己的女朋友吃饭，也要去她的学校陪她。 用其他人的话来说，她确实很命好。 独生女家庭，集全家人的宠爱于一身。爸爸妈妈都有很好的工作，不仅先天上给她聪明的脑子，美丽的外貌条件，后天上还给她富裕的经济条件。 在很多人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年纪，她就已经坐拥十几套房产，去过好几个国家旅游了。 她的命好，这一块点周可可并不否认。 “嘿嘿，我错了爸爸，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接妈妈，我们一家三口吃顿美美的晚餐不好吗。” 周正尧瞥她，“刚才是谁说明天要去找个男朋友陪你吃饭?” “不找了，不找了，我最爱的就是爸爸妈妈，这辈子只要你们就好。”周可可站到他后面，搂着他的脖子，，“爸爸，我好爱你和妈妈啊。” 周正尧，“爸爸的心已经千疮百孔，需要单独跟你妈妈吃顿饭才能恢复，你愿意吗。” 爸爸越来越像妈妈了，周可可除了同意还能怎么办。“行，你们快点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呵。” 周正尧信她的邪，自家这闺女就是个最强王者，学习成绩不用操心，体能上有周正尧的指导也强得可怕，曾经单挑了全班的男生，大获全胜，荣获了铁手霸王花的称呼。 “行，吃完我们就回来，绝对不会让你害怕。” 听到来电铃声，周正尧掏出自己的小诺基亚。 “喂” “嗯，好，马上来，你就在那等我。” “妈妈打电话来了？”看爸爸这像接待大领导的架势，周可可就猜到，绝对是自家老妈驾到了。 温宁这次去的国家是小日本。 他们那边的电器行业很发达，温宁借着学习的名义，跟杨慧玲在那边玩了两个月。 真的是完全丢下孩子和丈夫，玩得十分的忘我。 杨慧玲家七岁的双胞胎儿子和大龄奶爸罗序同志，就差一天打去十个电话了，要不然那两人还想再玩几天。 周正尧给她掏出二十块钱，“对，如果晚上爷爷奶奶回来得晚了你就自己出去买吃的，或者去天天家吃。” 周可可接过那二十块，“我自己出去吃，吃炸鸡薯条喝可乐，我才不去干妈家吃，那个跟屁虫实在烦。” “人家天天又怎么你了，就跟你吃顿饭，就成了跟屁虫。”周正尧难得为自家干儿子说句公道话。 “反正我不喜欢他。”周可可瘪嘴，“诶呀，爸爸你快走，别替他说话。” “周正尧又戴上眼镜。”拿过一件外套，“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啊。” 周正尧前脚刚走，后脚李天天就过来了。“我爸妈过来了，让你一起去吃饭。” 许是两人闹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小别扭，李天天的表情实在是很妙。 “哦，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逃不了的，也只有面对了。 第243章 陪你疯 在温宁拿到驾驶证后，周正尧也参加了驾照考试，没出多久，就拿到了证件，开了这么多年，已然成个老司机了。 左手打着方向盘，右手接着电话，“我到门口了，你们在哪？” “看见了，看见了，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滴滴。” 拉开车门，下次帮她们把行李放在后备箱。 杨慧玲拉住行李，“我的就不用麻烦了，我家司机马上就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罗大司机就到了。 周正尧带的是眼镜，人家带的是招摇的大墨镜，很是耍帅地抹了下头发。 罗序算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她盼回家了，竟然来得比周正尧还晚。 杨慧玲调侃，“罗大司机，你的车技不行啊，竟然输给了老周同志。” 罗序没理她发癫，掏出烟，给周正尧发了一支。 “谢谢。”周正尧接过放在耳朵后面。 除了工作上压力大的时候不得不抽外，平常时候他基本不碰了，更别说抽烟的那天，想亲温宁一口都难。 那人最讨厌这些味道，只要他沾上什么烟酒的味道，洗澡冲不去的话，他就只有睡客房的份了。 杨慧玲瞥了自家男人，吐槽，“你能不能学学人家，穿个衣服穿得齐整些，看着比较有精神。” 罗序来得太着急了，身上还穿着开会时的西装，但白色衬衫的扣子已经被他解了三颗，颇有一种放荡不羁的颓丧感。 罗序把她的行李放进车里，直白一句，“这是我的穿衣风格，改不了，我穿得多帅啊，为什么要改，看不下去，你让他改。” 杨慧玲白了他还好几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走了，孩子们等你吃饭呢。”罗序打断她的话，伸出脑袋，对另一辆车坐着的两人说，“温宁，春生，我们就先走了，改天有时间了我们约一个。” “行，再见。” “我们今天去哪吃。”温宁问。 周正尧，“订了你最喜欢的那家火锅店，不是说在日本两个月都没吃到这一口，甚是想念吗。” 温宁笑得粲然，“很贴心哦，老周同志。” 仿佛她的每一句话他都在听，并不是敷衍了事，而是真的在认真的跟她打电话，享受着那一刻的全心全意。 “出发。” “对了，可可和大毛咋办。” 周正尧，“给了可可钱，但今天李知浔和程霜回了京都，她应该会去那边吃饭，大毛在学校没有回来” 料事如神，她女儿此刻正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李天天的旁边。 温宁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我听说大毛有女朋友了，真的假的？” 周正尧，“应该是真的，可可说跟他们一起吃过饭。” “真的啊，你没有见过吗？” “没，可能还不到时间，那小子藏得很深。” 上了三十以后，温宁时常说，年纪大了，我…… 现在又感慨起，“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还是别管那些了，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时间到了，他会带回来的。” 说到耍朋友的事，周正尧就有状要告了 ，眼睛盯着前面，嘴上不饶人，“你家闺女说我们都不管她，她明天要去找个男朋友跟她一起吃饭。” 正在喝水的温宁差点就笑喷了，“她真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 温宁，“让她去找呗，反正又找不到。哈哈哈哈。” 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怎么找。 他们班上的同学那可真叫一个高矮胖瘦，牛鬼蛇神都有。 虽说确实在智商上是个天才，但闹出的笑话也不少。 “有必要这么幸灾乐祸吗？”周正尧说。 “这可不是幸灾乐祸。”温宁否认。 只是想到全班都是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天才”就有点反差萌。 到了目的地，把车停好，随周正尧一起去了订好的包房。 温宁以前也想不到，几十年的的京都就已经这么繁华了。 菜已经点好了，他们过来服务员就把底锅给端上来架炉子上。 汤一冒，味道就出来了。 温宁忍不住感慨，“我那两个月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 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嗯，胖了。 吃不惯那边的食物，都是买了些热量高的填肚子。 周正尧不经意来了句，“在那边吃得不好，怎么还能玩得那么久。” 他都望眼欲穿了还没见人回来。 温宁，“食物不好吃，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好看吗。”说着，对周正尧挑了个眼神，“我给你带了点好东西。” 一般这样说的其他人都会以为是那边的土特产，但自从温和杨慧玲混在一块之后，周正尧觉得这个好东西可能不太美妙。 “可以选择不要嘛，太破费了。” 温宁，“你是嫌我花你的钱了吗？” 周正尧：“?” 众所周知，他就是个吃软饭的，抱大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大腿粗呢。 “没有，随便你花 ，我的意思是钱花在你身上那是花在刀口上，花在我身上纯属就是个浪费。” 温宁搓搓他的手，“同志，我发现你现在是专业对口了嘞，怎么嘴巴那么甜，很会说话啊。” 周正尧，“不是我说的，我的心脏告诉我的。” 温宁下了块肉，吃得呛了起来，“你说情话的功力上升了，现在说得这么顺口，看来是真的想我了。” 周正尧，“很想很想。” 给温宁好不好意思了，他穿着一身黑风衣，鼻子上夹着金丝眼镜，脱发清爽，活脱脱体制内大帅哥。 “我发现你今天变帅了。” 周正尧，“都是你的功劳。” 他的打扮全靠她搞装备，要是让周正尧来买，可能所有的服装都会是他们领导的那种体制内穿搭，现在办公室里的服装风格仿佛逐渐走向统一，而周正尧就是一股妥妥的清流。 “还得是我，跟了我让你吃穿不愁，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温宁抚一抚长发，笑着打趣。 周正尧，“多谢姐的关照，以后多多提拔小周。” 爱情不就是有个能捧哏的人吗。 陪你疯，陪你闹，听得懂你的梗。 第244章 周可可番外1 周可可遗传了温宁的智商，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二十岁硕博毕业，出国游学两年，二十二岁被聘为京都科技大学最年轻的讲师。 她的外表极具欺骗性，看着明明是一个醉心科研的姑娘，内里却是个游戏人间的高手。 十八岁以后，她就开始交男朋友，所有追求她的人都来者不拒，最长的一任是半年，最短的是两分钟。 渣女实锤。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男朋友，只能一个一个地实验，希望最后能得到最优解。 “你放开我。” “唔” “李……不言，放开……” 刚走近胡同口，就被眼前的高大男人拖过来强吻，后背是咯人都墙面，身前是大力抱着她的男人。 周可可无处可逃。 任凭他的舌头在自己嘴里肆意滑动。 “防控!” “嘶” 心狠之下，周可可咬了他一口，铁锈般的血水混合着口水散开来，李不言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脑袋靠在她的肩颈大口平复呼吸。 周可可，“你是狗吗。” 李不言眼神深沉，仿若无波的井水，幽幽看着周可可，下嘴唇上还有一道明显的口子在泛着血丝，他仿佛在说，“究竟谁才是狗。” 沉默许久，李不言终究还是败下阵来，率先开口，“潇潇说你要结婚了。”语气中的冷淡就如同不关她什么事一样。 周可可拧眉的模样像极了温宁，“她什么时候说的。” 李不言可不关心她什么时候说的 而是紧紧盯着周可可，就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周可可，“是不是真的你不会自己问干爸干妈?”非得要来问自己。 还以这种最为激烈的方式。 说来好笑，虽然谈了那么多的人，这还是她的初吻呢。 越想越气，就应该给他一巴掌，再重重咬上一口，最好给他咬残。 这人自从入伍后，力气就变得贼大，周可可这种铁手霸王花都撼动不了。 “我想要你说。”李不言倔得像头牛。 “说说说，说个屁。”周可可一脚重重踩在他的脚背上。“我去哪结，我和谁结，你给我放开。” 得到满意的答案李不言这才松开禁锢住他的手，莫名其妙来了句，“跟我结。” 周可可差点背过气去。“不要，凭什么要跟你结。” 李不言，“因为我想跟你结。” 周可可，“神经病，癫公。” 李不言默默来了句绝杀，“那天晚上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天晚上…… 凌乱的衣服，耳边急促的喘息，喷薄的热气…… 停。 周可可打住自己继续想下去的冲动，模棱两可说道，“是我又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 嗯，她一向这么霸道，都把他吃干抹净了还没一点给他个名分的想法。就像他高考完的十八岁那天，哄着让她看了所有，他以为这就是在一起了，谁知自己前脚踏进不对，她后脚疯狂谈起了恋爱。 李不言后槽牙都要咬断了，她还是这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明明干爸干妈对感情那么认真的人，怎么就会养出她这种姑娘，而他正好又很喜欢，还明里喜欢了那么多年。 从小，大家就知道李不言喜欢周可可，但周可可不喜欢李不言。 “我们都这样了，你觉得不结婚能收场吗。”李不言还是那句话。 结婚，结婚。 周可可，“不结，我还那么年轻为什么要跟你结，姐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呢。” “你睡\/了\/我。”李不言气鼓鼓地说。 “别搞得就你一个人吃亏啊，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没说话呢。”周可可说话向来敞亮 。 李不言被噎了一下，“我愿意对你负责。” “负个毛线，我下星期就要出国了，你自己好好玩。” “出国干什么？”不是才回来吗。 周可可，“我的事情没有必要对你报备，各回各家，我忙着回家吃饭呢。” “我爷爷说今天在我家吃。” 周可可脚步一顿，“为啥？” “你过来就知道了。” “你这兔崽子，滚。”周可可随手抹了下嘴唇。 回到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只有爷爷奶奶在，“我爸妈呢。” 周母周父这些年已经不做生意了，温宁另外招了些人，就让老两口在家休息，没事可以去公园跟大爷大妈们跳跳舞，下下象棋。 “都出去了，好像说是去参加你妈妈的同学聚会。” 周可可不明，“那我爸去干嘛。” “当司机。”周母已经见怪不怪了。 周可可，“李天天说今晚去他家吃饭，真的吗？” 周父回，“真的，你干爷爷特意过来说的。” 周可可一屁股坐在周父旁边的沙发上，“爷爷，你知道是什么事吗，我问李不言那小子他不说。” 她坐过来，这也给周父周母机会看清她的脸，“你的嘴咋了 ，被蚊子叮了？” “嗯。”周可可伸手过去摸了摸，不在意地说，“不疼，过几天就好了。” 带上老花镜的周母嘀咕，“我怎么看着不太像啊。” “不管他了，先跟我说说今天晚上去那边干嘛？” 周父摊手，“不知道，你干爷爷没说，就让我们今晚不要做饭，说去那边吃。” 这么神秘？周可可都有些好奇了。 不会是李不言那小子，把他俩的事情告诉干爷爷了？ 但周可可转念一想应该不会。 先不说被人睡了，还始乱终弃，这种事就已经够丢脸的，凭周可可对李不言的了解，这小子应该也不敢，说出这种私密的事。 而且，要是被大人知道了，被打断腿的不知道是谁呢。 但是，她极有可能会被抓去跟他结婚，这步棋虽然险，有效啊。 想到这些，周可可拉住周母的手，“奶，我可以不娶吗，我才想起来好像学校里还有一个会要开。” 周母能看不出她的下来心思? “你去呗，反正你干爷爷很好说话的。” 嗯，到时候再派人去学车给她接回来。 周可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烦死了。” “我先回一下房间，你们要出发了叫叫我。” 第245章 周可可番外2 暮色降临，周家人还没到，李不言亲自上门接人。 “周爷爷，周奶奶，可可呢，怎么没在这？” “回房间了，说要走的时候叫叫她，你去看一下。”周母道。 李不言来过无数次周家，即使小时候周可可不喜欢搭理他了，他还是能凭借温宁干儿子的身份过来吃饭。 两人的状态有点像那种，分手了又怎样，老是不想我了又怎样，逢年过节，你还不是得跟我一起吃饭？ 李不言轻车熟路推开周可可的房间门，就半小时的时间，她已经熟睡了。 窗户微微开了一条缝，清风拂过，吹打着窗帘。室内只有一点微光，但足以让李不言看清周可可的模样。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视线停留在她微微蠕动的嘴唇上，克制了几秒，“周可可，起床吃饭了。” 周可可从小就有起床气，睁开眼睛后白了他一眼，抓过被子又继续睡。 “起床了。”李不言推推她 。 “别打扰我，我这三天没睡了。” 说没睡有点夸张，但每天平均睡不到三个小时。 听到三天没睡，李不言又开始心疼了，“行，你再睡半小时，我等着你。” 半小时就是极限了，再不去就要有人来了。 “随你。” 周可可又陷入沉睡，李不言将椅子搬到她的床头，坐在床边一眼不眨地盯着周可可瞧。 那眼神似要把她记在心里，目光柔得像水一般，慢慢蔓延在周可可周围。 周母舅舅不见两人下去，佝偻着身子走过来，“天天，可可，怎么还不走，你爷爷又派人来了。” 推开门，李不言还在盯着周可可看，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边，站了起来，“嘘，周奶奶，你跟周爷爷先过去，可可这几天没睡好，让她再睡几分钟，时间到了我就叫她起来。” “行，那你们快来啊。”周母含笑，早就把这俩孩子的想法摸个透彻。 李家这孩子似乎是非常喜欢她孙女，从小跟到大，遭了她家可可多少次冷脸还是这忍不住对她好。 周可可也不能说不喜欢他，至少在他面前跟在所有人面前都不一样，她可以随意地对李不言生气，对他非打即骂，把所有坏脾气一股脑地抛给他。 在父母亲人面前她是一个可爱娇气的小女孩，在同学和不认识的人面前是个高冷女神。 “周可可，周珂，起床了。”李不言压着声音低声叫。 知道也睡不长了，周可可闭着眼睛坐了起来，胡乱搓了搓眼睛，抓了把头发，“起了。” 李不言将她的外套给她套上，粗粝的大掌给他整理了下头发，“吃完饭回来再睡。” 周可可移动了下位置，双腿垂下，李不言给她套上鞋，抱她起来。 “我自己走，放我下来。”周可可嘴上是这样说的，腿上却没有动作。 他们之间已经不差这一点亲密接触了，从小讨厌是讨厌的，很多事情又要指使李不言帮她做，在她面前她就是个小霸王。 走，抱你到门口。 “我不要，抱我去洗手间，我还要洗个脸。”怎么能蓬头垢面地出去见人呢，她还要保持自己的女神形象呢。 “你坐着就好，我给你洗。” “你会化妆吗。” “都已经这么好看了，不用化了。” “我要涂个口红。” “我帮你涂。” “用你上次送给我的那支口红涂。” 指使完李不言，周可可就放心地眯着眼睛放空了。 李不言是个钢铁直男，但该会的都会，特别是为了伺候周可可这尊大佛，他涂的口红比好些女生还涂得好。 轻柔地给她洗了脸，涂上口红，在梳好头发去，“好了，你看一下。” 周可可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脸，满意地点头，“小李手艺不错啊。” 李不言，“给我转正，天天这么伺候你。” 周可可睨他一眼，“转个屁的正，见个面都难，别说天天伺候我的这种屁话了。” “你不满意我的职业?”李不言盯着他。 周可可，“没有，随便说一说。” 她爷爷奶奶说了，让她不要找跟爸爸一样职业的丈夫，不然以后就有的等了。 听说爸爸让妈妈等了八年，她出生后也都是爷爷奶奶帮着妈妈带她，在她五岁了，爸爸才回来。 爸爸时常在她耳边说，妈妈带她长大好辛苦的，不要惹妈妈生气，要孝敬妈妈。 周可可无形中受到了些这种影响，就算爸爸妈妈从来没说过希望她找什么样的，只要她开心，就尊重她的决定。 “你以前没说过不喜欢……”李不言低着头说。 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在外头是个酷哥，在她面前只是个听话的小狗。 “你别乱说，我没有不喜欢，我很尊重这个职业的，我爸爸以前也是个大英雄。”周可可找补道。 无言的沉默蔓延开来。 “吃饭去，大家都在等着了。” 月亮悬挂高空，两人肩并着肩走在路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干爷爷，干奶奶，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到了李家，大家都落座了，只有温宁两口子和李天天周可可没在。 温宁和周正尧是事先打过招呼的，那边散场了就赶来这边。 “没事，你工作也忙，我们很理解。”李爷爷比李知浔两口子还要喜欢喜欢周可可这个干孙女，简直恨不得跟周家换一下。 自从周可可十三岁考上大学，二十几岁就成了大学教授后，那喜爱值成直线上升，炫她的时候比炫亲孙女还多。 一边又想自家大孙子要是能娶到她亲上亲就好了，一边又觉得李天天着实配不上这么好的姑娘，整个人矛盾极了。 “谢谢干爷爷的理解，我可太爱您了。”周可可嘴甜说道。 “可可姐姐，爷爷本来就喜欢你，你再多说几句，我们这几个亲生的都要成外边捡的了。”老三李灿说道。 李爷爷说话也狠毒，“你有哪点能跟可可比，什么都比不上人家，我凭什么喜欢你。” 第246章 周可可番外3 李灿，“我比她高。” 李爷爷白了他好一眼，“你也就这个可以说了，跟一个女孩子比个子高也是只有你了。” 老二李优优嘚瑟，“就是，老三你不行啊。” “你上次考试语文没及格，还好意思说我。”李灿反击道。 李优优才想告回去，周大毛三人接二连三的进来了。 李爷爷气得吹鼻子瞪眼，“优优，语文不及格，你还做什么华国人 ，干脆转国籍好了。” 李优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脚踩在李灿脚上，“我数学考满分了。” 周大毛现在也在研究所工作，好不容易有几天的休息时间，累得捏了捏鼻梁。“优优你这不行，高考可不能只靠数学。” 李优优低着头，“学不好，我也没办法。”背也背了，就是容易忘啊。 李知浔已经对这些孩子没有什么想法了，为他们铺路之前，都会问一句你喜欢不。就像李不言高中毕业后就选择考军校，他也没说什么，最多给他一点意见。 “没事，开心就好。” 李灿想起上次因为数学不及格被打的屁股，直言，“爸，你偏心，上次你不是这样说的。” 李知浔冷冷瞥他，“你二姐没考及格是意外情况，发挥正常的情况下都不会不及格，而你是一直不及格。” 嗯，李优优是在及格线上一点。 “大哥，你看爸爸。” 李不言人如其名，话很少，给人感觉除了关注周可可的动静外，其他的东西他都不关心。 “活该。” 李灿又找了温宁和周正尧，“温阿姨，周叔叔，你看我爸好偏心。” 温宁和周正尧坐在周可可右手边，李不言坐她左手边，两人只笑笑不语。 程霜忍不住说，“闭嘴吃饭你，话这么多。” 李灿羡慕，“我要是温阿姨和周叔叔的孩子就好了，生下来就很聪明，学习上都不用努力，一看题目就知道答案。我很好奇可可姐的这种感觉，牛逼坏了。” 稍顿，他又怪自己爸妈。 “为什么你们不让我认温阿姨和周叔叔当干爹和干妈，你看我大哥就比我和二姐聪明。” 李知浔，“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我看你小子是念书太多了，还怪起我和你妈了。” 李灿插科打诨惯了，“我哪敢，你们尽情忽视我。” 特意将话题引到别人身上，看了看周可可又瞧了瞧自己大哥李不言，他好像发现了华点。 “大哥，可可姐，你们的嘴都怎么了，这里都有一道小口子诶。” 被点到名的两个人同时摸向自己的嘴唇，表情不变。 周可可主打的就是一个胡编乱造，“我的是被蚊子咬的，爷爷奶奶都知道，至于李不言的是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迅速地撇清关系。 李不言脸不红，心不跳，十分之淡定，“被猫抓的。” 李优优，“猫?你们那边哪有猫啊。” 李不言，“我说有就有。”明明是一只不听话的傲娇贵族猫。 温宁左看看右看看，越发地怀疑起了两人的关系。 有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可不是蚊子咬的，除非那是一只超级巨无霸蚊子。 但她依旧只是选择笑笑不说话，静观其变。 而且，孩子的事情孩子自己处理。如果能成，双方家里知根知底，亲上加亲很好，成不了也没关系。 “叔叔说今晚有事情要说，是什么事？” 温宁的话正是周可可想问的，从踏进这个房间开始，她就害怕叫她来的目的会不会是真的知道了她和李不言的事。 一直小心仔细地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变化。 李家两个小的还不知道，其他大人一起商量过了，就没那么地好奇了。 李奶奶越发地慈眉善目了，“老大的事。” “什么事？” 李爷爷，“让天天自己说。” 周可可心脏如打鼓。 众人视线又一次聚集过来，李不言，“我参加了这次的维和，应该要出去两年。” 两年，怎么又要出去这么久。 想当年周正尧也让温宁等了三年，后面又让她等了五年 周母受到ptsd似的，“维和就是出任务吗？” “不是，出发的目的地是周围的一个小国家，我们是去维护那边的安全。” 说话的同时他也一直盯着周可可的反应，只见她只愣住一秒，随后继续低头吃饭，李不言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李灿瞪直了眼，他是很佩服且尊重自家大哥的。“期间可以回来了吗。” “大概率是不可以的。” 李灿，“大哥，那你回来就要变成大龄剩男了。” 李不言冷冰冰给了他几眼，“多吃饭，少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 李灿：一如既往地毒舌。“你怎么对可可姐姐那么温柔，对我就像是对外人。” 李优优，“因为哥哥喜欢可可姐姐。” 周可可：说呗， 谁能说得过你家俩姐弟啊。 忽视不了众人聚集过来的视线，她再厚脸皮，也还是个小姑娘，脸颊慢慢变红，“祝你一路顺风。” 李灿，“啊，可可姐你就只有这句话想对我大哥说嘛。” “不然呢。” 李爷爷眼神冷冽，快七十的人了手脚还是那么有力量，一脚精准地给李灿踢过去，痛得他龇牙咧嘴。 李灿抱住自己的小腿，今天第二次受到上伤害了。 拉长声音，“爷爷，你踢我干嘛？” “多吃点饭，堵上你的嘴。” “不说了，我这个月都不会在跟你们说一句话。” 他发誓，从今往后，要做一个高冷的帅哥。 温宁，“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一号。”已经不足一个月了。 “行，到时候我们大家去送你。”温宁说。 “不用了，明天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上面安排统一过去。” 今天聚餐的目的就是让大家过来团圆一下，吃顿团圆饭，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在聚齐这些人呢。 “好，那我们就不去送你了，祝你一路顺风。你今年的生日礼物我已经提前买好了，一会儿跟我们一起过去拿。” “谢谢干妈。” 进了部队后，他每年的生日都不能跟大家一起过，但家里人总会给他准备好礼物，放在他的房间，像这种提前准备好，提前送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第247章 周可可番外4 吃了饭，聊了天，时间不早了，大家就散伙了。 周正尧两人是顺道开车来的，接了自家人坐上一起回家，周可可说她要走路消消食，而李不言又要去他们家拿礼物，两人就又走到了一起。 这会儿的风吹起来有些冷，周可可抱住自己的胳膊，上半身撅成一团，随后身上被一件宽大的外套罩住。 周可可歪头看去，只见他身上独穿着件白色短袖，随着风的吹动，那腹肌若隐若现。 周可可从来就知道李不言的身材很好，不管是十八岁的互相探索，还是二十三岁的那夜欢好，她都过足了眼瘾。 说来好笑，她交过那么多男朋友，牵过手的都寥寥无几，更别说接吻\/上\/床，至今只有李不言这么一个可探讨对象。 不只是气氛太好，还是风中有什么蛊惑人都药水，周可可鬼使神差地将手覆在被风吹起的肌肉上面。 两人都停住了脚步，脑子宕机了好几秒。 周可可，“你身材练得还怪好的。” 李不言，“跟我结婚，只给你一个人摸。” 不知是肌肉太烫手，还是他的话太过烫耳朵，吓得周可可立马将手拿了出来， 李不言似乎料到了她的动作，大掌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掌又一次放在刚才的部位。 “结婚，结婚，你是什么结婚怪吗？”周可可抱怨。 李不言就着月色，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我不是结婚怪，只是想跟你结婚。” 他担心一去两三年，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要是看到她真的喜欢上了其他的男人，牵着别人的手恩爱地到自己面前来，李不言会疯的，疯到想杀人。 “你又来了，那你跟我说说，跟你结婚有什么好处。长时间的异地婚姻，我要一个人照顾家庭，以后还要一个人照顾孩子，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永远找不到人，这样的人结婚跟没结有什么区别。” 李不言，“我不需要你照顾我的家庭，我的家人都能照顾好他们自己，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算我不在身边，他们也会帮我照顾好你。”最后一句的回答是，“结了婚 ，就算我出了什么事，我的所有遗产能名正言顺的给你。” “……” “等我通知。”周可可心乱如麻，这人犯规，一边用自己的手摸着他的身体，一边又用溺死人的眼神看自己。 “好，结婚报告我已经打好了，领导也同意了我的申请，只要你松口，我们立马去民政局。” “……”周可可彻底无语了。 “干爸和干爷爷知道你打报告的事了？”他们家都在部队工作，所有的人际关系就像蜘蛛网一样，可能他的领导还是李知浔以前的某个战友或者是李爷爷的某个学生呢。 “嗯。” “那我不结了，你自己找人。” “我骗你的。”知道她是这种性格，李不言求爷爷告奶奶地让领导不要惊动家里人，。 “呵，你这人。”周可可冷笑，“耐心地等通知。” 到了家，周家一大家子人都还没睡，就等着他俩回来。 “爷爷奶奶，你们快去睡，现在已经不早了。” “行，那我们就去睡了，天天今晚就在这睡一晚，明天再回去。”周母说道。 李不言，“好嘞周奶奶，你不用管我。” “哥，你明天不是也要起早去接嫂子吗，你也快去睡呗。”周可可见周大毛仰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揉搓着眼睛。 “我还有话要跟天天说，你们先去拿礼物。” 李不言从小到大，温宁就送过他数不清的东西，除了生日，节日，有时候去玩，看到什么适合他的也会买，没有什么偏好，也不会觉得什么已经送过了再送就不好。 今年送的是一款超酷的百达翡丽，价格不菲，但，它是李不言看一眼就喜欢的东西，温宁送给他的东西总是很合他的心意，并不是像别人那样为了送礼而送礼，这一点周可可就很像她。 “谢谢干爸干妈。” “谢什么，跟我还这么客气，今年生日你应该也回不来一起过了，我们就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了。干妈不怎么会说漂亮话，只能祝你在那备一切顺利，平安归来了。” “我很喜欢干妈说的话。” 漂亮话就像豪华餐厅的精美摆盘，过于太漂亮了让人无从下口，充满期待地尝上一口也只有冰冷冷的味道，让人没了继续往下吃的欲望，而往往是家常小菜，虽然摆盘不怎么样，但味道却很让人惊喜温暖，让人吃了一口还想吃。 李不言像小时候一样的抱着温宁，只是以前小小的一个只到她的腰上，仿佛一瞬间，就长大了，比她高出了一截。 “去，一会儿就在这睡，你的房间一直打扫干净的，可可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李不言，“我明天一早就得走了，还要回去整理行李，今晚就不在这睡了。” 一旁的周正尧，“好，时间不早了，我们也不留你了。” 听出干爸这是觉得被打扰不高兴了，李不言懂水的道别。 走到周可可房间门口，她像是早就等在那里一样，拉开一条缝，把东西递出来，“给你的，回去再打开。” 李不言得寸进尺，“抱一个。” “滚。”周可可恨他。 李不言，“那你好好考虑，不管什么结果都要告诉我。”不好的结果他自然会进行人工干预。 “滚。” 随后，李不言在客厅跟周大毛聊了快两个小时才回去 …… 夜深人静时。 周可可睡了几个小时就醒了，做了一个春\/梦。 梦里的场景正是那天晚上的画面。 交\/缠的身体，炙热的呼吸，一切燥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所有，她就醒了。 明明很久都没睡过好觉了，却怎么也睡不着，害怕一闭上眼又是刚才的画面，周可可叹了口气，爬起来到浴室冲了个澡。 回到房间，拿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待那边接通，她飞快地说了句，“下个月一号前，你要有时间出来，我就跟你去民政局。”还没等那边回话，或者反应过来，她就挂断了电话。 嗯，舒心多了。 第248章 周可可番外5 周可可挂断电话后，就把手机关了机，任凭那边的李不言急得像油锅上的蚂蚁。 电话打了十几二十几通，这边都没有回信，李不言唰一下就坐了起来，想立马跑去亲口问周可可的心到了嗓子眼。 洗了个冷水脸，才把那股冲动按压下去。 都已经这么晚了，过去也没人给他开门，周可可那小没良心的肯定是不会管他的。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翻出了以前的照片欣赏起来，全都是他和周可可的合照，大多数那小妮子都摆着一张臭脸。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一激动，他跑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擦头发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早起锻炼的李爷爷和李知浔。 “起这么早冲冷水澡?”李爷爷沉声问，视线上下扫视，停留在他的某个部位。 李不言颔首，避过他的眼神，“要先出去一趟。” 说完，快步跑去房间。 李知浔看向李爷爷，“这孩子发什么疯？” 起这么早洗冷水澡去见人? 李爷爷意味深长地勾起一个笑，“赌不赌，他去见的一定是可可。” 李知浔，“这不明摆着的事吗，赌什么？” 李爷爷摇头咂嘴，“没意思。” 李知浔使了个眼神，“你去看看?” 李爷爷，“看个鬼，别把我孙媳妇看丢了。” 李知浔，“开个玩笑，就他俩那点事，谁不知道啊，我才不是那种八卦的人。” 李爷爷，“你不是，我是。” 一夜没睡，还洗了个冷水澡的李不言到了周家门口。 李不言围着他们家绕了几圈还没看到人出来，也不好贸然去敲门，没等到人却等到了领导的电话。 时间有调整，让立刻归队。 编辑了条信息给温宁发送过去，朝她房间的方向深深看了眼才离去。 周可可醒来时已经下午三点了，给手机充上电，立马跳出了十几条李不言的信息。 最后一条是他先归队了，还有——这个婚他结定了。 周可可只觉，昨晚的自己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才会答应他这个话。 结个鬼的婚啊，结婚。 然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只能尽量想想挽救的措施了。 “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反悔，但我也有条件，这个事你不能透露给其他人知道，至少在这两年里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编辑好，点击发送。 李不言那边久久没有回复，应该是已经回去了，周可可也没有特意去等，起床洗漱好，吃了周母给她准备好的“早餐”。 瞥了眼四周，还是那句话，“爷奶，我爸妈呢。” 周父，“你爸上班去了，你妈也出去了，不知道去干什么。” 周可可喝着碗里的粥，慵懒地靠着椅背，“我一会儿也要出门跟朋友吃个饭，晚上你们和我哥吃。” 周父，“你哥去接菁菁了，晚上应该也不回来吃饭。” “哦，我差点忘了，他今天早上不是就去接的菁菁姐吗，到现在还没回来?” 周母，“没那么早，可能在菁菁家那边吃了。” 周大毛的女朋友就是大学时期的那个顾菁。 说来好笑，周可可跟她还有一段故事呢。 那时候周大毛经常丢下女朋友跑去对面的学校陪小姑娘吃饭。 他跟顾菁的说辞是陪妹妹吃饭，但顾菁觉得都已经考上大学了，应该也没小到要哥哥天天陪着吃饭的程度。 在被他又一次丢下自己而去陪周可可吃饭后，顾菁忍无可忍，必须得去对面看一下周大毛口中的妹妹的路上真面目。 她跟小姐妹探讨过这个问题，大家一致觉得此妹妹一定非彼妹妹，说不定是个“情妹妹”。 在某天，几个小姐妹约好，悄悄跟着周大毛到了周可可的学校，看到坐在他对面吃饭的“情妹妹”就一小孩时 ，几人傻眼了。 兄妹俩也不是吃素的，她们搞得这么明显肯定很快就发现了他们。 周大毛没看出几人跟过来的目的，只是让她们坐过来，特意让顾菁坐到他旁边，当着周可可的面问，“你们过来干什么，这边的食堂还没我们学校的食堂好吃。” 顾菁还处于大脑宕机的状况，愣愣道，“这就是你妹妹?” 周大毛，“嗯，你们看一下要吃点什么，我去打过来。”他也见过顾菁的这几个朋友，恰好遇见了请她们吃顿饭也没啥。 顾菁对着几个姐妹使了个眼神，众人心领神会，“她们喜欢的口味很复杂，让她们自己去打，我们仨聊聊天。” 确实需要好好聊一聊，就比如，“为什么天天陪伴吃饭的情妹妹会变成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妹妹。”还真的只是小妹妹而已。 “她真的是你妹妹，不是你胡编乱造的?” 周可可掏出自己的学生证，好心给自己老哥辩解，“他没有骗你呢姐姐，我就是她如假包换的表妹。” 顾菁简直不敢相信，问道，“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周可可，“我刚满十四岁。” “嘶!”顾菁倒吸一口凉气，“你才十四岁就考上大学了？” 周大毛一向喜欢炫妹，“我家可可一路跳级，十四岁就上了大学，天才中的天才。” 顾菁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人家真的是兄妹，那两双眸子干净如水，而她心脏得像墨汁。 话锋微转，“妹妹好可爱，我好喜欢，我们以后都要成为一家人的，介意以后我陪你们一起吃饭吗。” 周可可那会儿年纪小，属实没有听懂他们的话。 稚气地问，“可以啊，我也很喜欢姐姐，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吗？” 顾菁也是个社牛，“是啊，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顾菁，叫我菁菁姐姐就好。” “菁菁姐姐好漂亮，我喜欢跟你一起吃饭。” “那说好了，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陪你哥哥一起过来。” 周可可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哥哥还是陪着姐姐吃，时不时来在这边一趟就好了，经常来就麻烦了。哥哥以后还是别过来了，我想回家吃。” 顾菁，“没事的，当我不存在就好了，以前你们兄妹俩怎么相处现在就怎么相处。” 第249章 周可可番外6 周可可跟顾菁就是从那次开始认识的。 他俩恋爱长跑这么些年都不结婚，周可可也算是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哥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跟菁菁姐结婚啊，他们两都快三十了，可以准备了。” 人们都说感情的事夜长梦多，交往时间越久往往最后越不成结婚。 周可可自然是希望自己喜欢的哥哥姐姐能修成正果。 周母也催了他好几次了，每次都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知道了，马上了。 马上了好些年了，就是结不了。 周父周母早已生了白发，本就不年轻的两老口对这个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很是忧心，就担心他们一脚蹬了以后，这孩子的婚事怎么办。 这么些年，他们也了解清楚了温宁的为人，知道到她是一个好人，肯定不会让周大毛流落街头，但老人家就是担心，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杞人忧天的想法。 “我们催不了，他不听我们的，你有时间了也多劝劝他们。”周母说。 那她还是先别说话。 她可不敢干这事，本来自己就被催着。 “顺其自然。”她也只是随口问一句。 吃了饭，周可可收拾了一番才出门。 跟她一起吃饭的有周为民家的两个闺女周笑笑和周潇潇，还有胡同里一起长大的几个朋友，金海月，毛书玉，江涛，江淮。 “哟，大小姐终于舍得过来了。”吊儿郎当的江涛看见周可可后面并没有那个高大男人的身影，打趣道。 约饭的地方是周为民开的餐厅，周潇潇也已提前给大家留了个安静的包房。 周可可垂下眼睑，将包放在椅子上，一屁股生无可恋地坐下，“老娘三天没睡好了。” 江淮又瞅着门外看了好几眼，没看到想看到的人，失望地问道，“言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还有事找他呢。 江涛，“他现在是大忙人了，怎么可能会来。” 周可可横他一眼，“人家不像你，这把年纪了还没个正经工作，当然天天有大把的时间消磨娱乐了。” 江涛摊手，“没办法，谁让我老爹太给力了。”给他挣到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 周潇潇性子跟周可可一样，比较飒，而周笑笑感觉有点慢半拍。 周潇潇死命怼他白眼，恨不得让这逼王家立马就破产，或者让他家父母将他逐出家门，让他知道社会的险恶，赚钱的艰难。 “说呗，谁能说得过你啊。” 江淮，“行了，大家都到齐了，我们点菜。” 金海月做惯了这些事，拿起菜单就点了好几个大家伙喜欢吃的菜，“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周可可艰难的抬起眼皮瞟了一眼，“就这些。” 江涛不适时地开玩笑，“大科学家，才三天没睡好，你不至于这样，怎么感觉像是被人榨干了精力。” “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你少做点那些事，不然我担心你英年早逝。”周可可顺便给了他一脚。 江涛渣男的事实大家有目共睹。 周潇潇，“他的脑子除了那种事情，也想不到其他的了。” 江涛躲闪着周潇潇的眼睛，“我脑子好着呢，倒是你的脑子该去治治了。” 周潇潇冷笑，“呵呵，你要是没钱，我可以资助你一点，早点去医院看看脑子。” 金海月吓得心惊肉跳，“行了行了，好不容易出来吃顿饭，大家都有收敛一下，各退一步。江涛你一个大男人心胸咋这么窄，还爱犯贱呢。” 周潇潇，“他心胸窄能谈了那么多个?他心宽着呢，比大海还宽，爱犯贱倒是真的。” 江涛，“关你屁事。” 周可可揉了揉太阳穴，“好了好了，吃完饭随你们怎么吵，开新的包间边吃边吵都行，现在让我们无辜的人安静一会儿。” 周可可在这群人中的地位就是大姐大的存在，她发话了，哪还有人不知好歹，瞬间安静如鸡。 服务员将菜都上齐了后，大家就开吃了。 江涛那老大人还点了两听啤酒，许是长大了都各有烦心事，菜没吃多少，酒都被喝完了。 周可可心里想着事，没吃多久就放下了筷子，也是拿着啤酒就往嘴里灌。 隐约着听到了手机的铃声，笨手笨脚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上面的字怎么都看不清，才按了接听键。 “周可可，我要走了，我们下次见。” 那边的人含情脉脉，这边的人醉生醉死，充满酒气的一个“喂”字从这头传到那头，暴露了她此时的状态。 “周可可，你在喝酒?”李不言的话满含着蹙眉的味道。 “哈……你怎……怎么知道的……” 那边还有几个酒量稍好的人没喝醉，抬眼看向这边，安静地听着周可可讲电话。 “你跟谁一起喝？” “有笑笑，潇潇，干妈，干爸，那是谁啊？” 得了，醉得彻底。 李不言猜测只有前面两个人名是对的，他老爹老妈根本不可能跟她一起喝酒，随即给周潇潇打去了电话问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周潇潇没怎么醉，清楚地跟他说了所处地位置。 周可可靠在桌子上休息了一会儿就被人拉起。 周大毛眉头拧成一条线，“可可，回家。” 同时来的还有各家的兄弟姐妹。 周大毛就只把周家三人带走了。 车开到一半，周可可突然惊坐起，看清楚开车的人，“哥，你回来啦。” 周可可要被她醉酒的模样笑死了，根本分不清今朝是何年。 “怎么喝了那么多。”要不是李不言给他打了电话，这些人今晚可能就只能睡在餐厅包间了。 周可可嘴硬道，“我都没喝多少，只喝了这么一丢丢。”说着，比了一小截小手指。 周大毛，“这是几?” 周可可抱着他的手指，“你别愰啊，太愰了我看不清楚。” 周大毛好笑，“最好别摔了。” 谁知周可可下一秒就耍起了酒疯，“哥啊，我好想他。” “谁啊。” “李天天那个没良心的。” 第250章 周可可番外7 爱情犟种，恋爱脑界的扛把子——李不言。 为了结个婚，在离开前的前两天他千辛万苦终于请到了三个小时的长假。 一出大门，立马给周可可打去电话，语速极快，“可可，你在哪？” 周可可两点过了才吃到午饭，“学校食堂，咋了。” 李不言，“我现在出来了，你的身份和户口本在身边吗，我过来接你。”语气中满是掩藏不住的开心愉悦。 周可可做了一上午的实验，脑子有些晕乎，“接我干嘛？” 李不言，“结婚啊。”心脏像是沉到了谷底，丝丝麻麻的疼，“你不会是不承认。” 周可可都已经是有好几位学生的导师了，咋能做出说话不算话的事来呢。“没有啊，怎么可能不承认。” 李不言，“那你证件在身边吗。” 上次周可可办证件，正好用到了户口本，温宁给了她以后就一直在她这里没还回去。 没想到，倒还便宜了她。 周可可，“在的。” 李不言松了口气。 那就好，不用浪费时间再去家里取一趟了。 需要的所有需要的东西，他也已经准备好放到了身边。 现下，只需要来学校接周可可一趟就好了。 也不知道今天民政局人多不多，排队领证也要浪费好些时间，毕竟他只有三个小时的长假，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周可可回答完，坐在她旁边，跟她一起吃饭的学生同时看向她，目光灼灼，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老师，这是你男朋友?” 周可可跳级上的学，到这个学校任教时年纪还非常小，带的硕士生好些都比她的年龄大，刚开始听他们叫老师她还有些尴尬觉得不适，后来才渐渐适应。 跟大家相处久了，也慢慢地变成了朋友，她在学校的受欢迎程度几个学生有目共睹的，知道她花心大家更是为她找理由。 ——聪明，优秀，年轻，漂亮，一个如此接近完美的人花心点怎么了。 而且，她每一个分手的前任都没说过她的坏话，这不也失为一种本事。 周可可摇头，“不是男朋友。” 一个跟她处得比较好的学生开玩笑说，“不是男朋友，你怎么会笑成这样，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笑，是不是非常喜欢这一个？” 周可可失笑，“真不是我男朋友，是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弟弟。”也有很大可能是未来的丈夫。 学生，“你跟上一任男朋友分手已经快半年了，这次怎么筛选得这么慢，还没有选到合适的上任吗，而且我觉得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帅哥，老师不喜欢弟弟吗。” 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怎么说机会都比别人大，他们就没想过人家不喜欢她这个可能性。 “感情的事说不准，看缘分，缘分到了人就对了。”周可可快速扒了几口饭。 身旁几人振振有词。 “老师你什么人变得这么迷信了，我只相信一切事在人为。” “我觉得是老师应该是在认真准备下一段恋情了。” “老师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感觉你哪种类型的男朋友都谈过。” 周可可终于扒完了盘子里的饭，借用李健老师的一句话，“小姑娘，小伙子，爱情自有天意。” 谈过的那些她一个都不喜欢，喜欢的在来接她的路上。 爱情很奇妙，你永远不知道它会以什么样奇奇怪怪的方式出现。 手机再次响起，她端起盘子，跟学生说了句，“你们好好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转身，一只手端着盘子，一只手按下接听键，边走边回话。 “怎么了？” “吃好了吗。” “嗯，刚从食堂出来。” “那你先去收拾东西，我快到了。”李知浔跟开飞车似的，足足比以往缩短了二十分钟。 “这么快?” “时间不多了，要节约时间。” “行，你停在学校门口等我，我收拾好东西就过去。” 周可可一猜就知道李不言肯定借了部队的车开过来的，还是不让他开进来招摇了，学校人多嘴杂，她可不想在传出什么离谱的谣言。 从食堂出来，她就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了下头发和着装，将李不言千叮咛万嘱咐交代千万不要忘记的证件放在包里，快速地推开门。 “小周老师要约会去了？”走廊上遇上一个女老师。 周可可微微摇了下头，“跟朋友吃饭。”她跟那人也不熟，就寒暄两句，没必要知根知底地瞎聊。 学校非常大，但好在实验楼比较接近北门出口，李不言每次来接她都是停在这，走了快十分钟就看见人了。 他并没有坐在车上等待，跟看不见周围围观打量的一圈人似的，拿着个手机，低头靠在车门上。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相当的帅，再加上那身衣服的加持，周可可怀疑在她过来之前，就已经有好几个大胆的女孩过去搭讪了。 没心情欣赏他的帅气，周可可遮着脸，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拉开车门，爬上车，关上车门，动作一气呵成。 周正尧看到人后也随她一起上了车。 “快开走。”周可可大声说。 也不知道安分点坐在车里别下来招摇，或者换身衣服再来，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来给她增加绯闻。 “我很见不得人吗？”李不言蹙眉，以前怎么不见她这样。 周可可，“你不知道现在人的八卦能力有多强，我可不想再次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快走。” “东西带齐了吗。”发动车走上去民政的路上，李不言一直问，要不是开车，他都想亲自检查一下。 周可可无语，“齐了齐了。” “我之前给你发的短信你看见了吗。” “什么短信。” “没看见?那不结了，送我回家休息。” 李不言，“看到了，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等我回来我们就立马办婚礼。” 领证只是想把她先套住，见家长，婚礼，酒席，该有的他一样都不想少。 “不要，想领证就听我的话，在你回国前谁都不能透露。”她可不想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人“关心”。 第251章 周可可番外8 李不言不解，转过头问，“为什么不想告诉他们。” 是不想跟我结婚吗，还是在给自己留退路。 周可可神色坦然，“你也知道我们两家什么情况，一旦我们结婚的消息被他们知道，你躲去了国外倒是清净了，我在这边咋办，一个人面对那么多豺狼虎豹，我肯定也会害怕。” 李不言想想也是，但“先斩后奏，我担心腿会被打断。” 如果今天领完证就说可能情况还不会那么严重，如果两年后再告诉他们，李不言断定，没有一顿毒打，是解决不下来的。 周可可，“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自己想办法。” 李不言：“行，那就一个都不说。”等他回来，到时候在根据现在人结婚的步骤，见家长，办酒席，领证，谁也不会发现他们其实在两年前就已经领证了。 车子停在民政局前，今天过来办理结婚的人不多，两人一进去就有专人为他们办理。 两人恰巧一个穿着白衬衣，一个穿着军装，郎才女貌，看起来非常的赏心悦目，摄影师都乐了。 经过半小时的填表，拍照，宣誓，出来时两人手里多出了一本红本本。 李不言一本正经地拿过她手里的那一本结婚证，“我看一下”，前后左右，仔仔细细观察了两本结婚证有什么不同，突然就不想给回去了，可能是早有预谋，“我帮你保管。” “给你，给你，都给你，我不稀罕。” 如了愿的李不言嘴角笑意明显，“我稀罕。” 又看了两个红本本好几眼，妥帖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轻轻拍了拍它，一副宝贝样。 “我带你吃饭去?”他还有两个小时。 “我刚放下碗，现在还没消化完呢。” “看电影去?” “最近没什么好看的电影。” “逛街?” “累” “想去哪玩？” 犯了懒癌的周可可，“只想回家躺着。” 李不言看她的眼神暗了几分，抿着嘴唇，喉结滚动了下，嗓子眼有些干巴，“真的？” 单身二十几年才吃上一次荤肉，脑子早就堆满了黄色废料。 这段时间已经不知道洗过多少次床单了，晚上也冲过很多次冷水澡，梦里的素材没那么丰富，翻来覆去都是那晚上的画面，他早就想更新素材库了。 刚好还有两个小时。 周可可显然是还没想到他那么深的层次，“当然啊。” 李不言没问她去哪家，因为去哪家都不好，他也不想去为了这种事情开个酒店，他名下早就有好几套房了，其中有一套是他根据周可可的喜好来装修的，李不言将车开到那边楼下。 “下车。” 周可可看着陌生的地方，“这是哪?” 不是说好了想回家休息的吗。 李不言，“我家。” “你的房子?不回家来这边干嘛？” 李不言胡编乱造，“参观一下我们的婚房。” “你神经病啊。” 李不言，“不是想回家躺着吗，下车，跟我上去看看，这边比较近。” 周可可还挺想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亦步亦趋跟他到了房子里。 每一个房间的风格都是按照周可可的喜好来装修得，客厅宽敞明亮，卧室温馨，卫生间也很大，还有一面大大的镜子…… “喜欢吗？” “还可以。” “送给你了，以后你想过来随时过来。” 周可可财大气粗，“不要，我又不是没有房子，我名下的房子比你还多。” 这一点李不言是相信的。“随便你，反正钥匙交给你了。” “要洗一下澡吗再开始吗？”说这个话，他还有些小羞涩。 “开始什么？”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洞房花烛夜啊。”李不言诚实说道。 “洞个鬼，我累死了，要睡觉。”周可可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就不想动了，昨晚又熬到大半夜。 李不言摸到口袋里的红本本，“我这是合法的。”打着商量，“不用你动，我来动好不好。” “这是什么鬼话，你动我就不累了吗。”周可可任凭身体陷进海绵里，眯着眼睛。 感受到旁边沙发的凹陷，下一秒那人就覆了上来，脑袋靠在她的脖颈处，粗硬的短发抵着她的脸和脖子，大掌落在她的细腰处 “姐姐，我后天就走了，两年见不到一面了，你可怜可怜我。”任谁也想不到这种外表帅气的单眼皮硬汉这么会撒娇。 从小到大他惯会用这招，每当周可可不想搭理他的时候，他就小小的一个，任劳任怨地跟着她，拉着她的衣角叫姐姐。 即使后来他长得比她高，比她壮，惹急了人他依然可以叫姐姐撒娇。 这招百试百灵。 “我很累。” 李不言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今天只有三个小时的假，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我只有一个半小时了。姐姐，可怜可怜我。” 周可可闭眼，瓮声瓮气道，“抱我去卧室” 得了赦令，李不言三步并两步，不愿浪费属于他的每一秒。 周可可，“窗帘拉上，关上灯，速战速决啊，最多半小时。”她要留一个小时休息，上次做完第二天她全身都很不舒服。 不知道哪句话又惹到她了，嘴里窜进来一根四处乱窜的舌头，一吻之后，她大口大口地仰着面呼吸。 “你真是属狗的。” “我快不了。”李不言答非所问。 “你可以的。”周可可说。 李不言，“你闭上眼睛，我来动。” 周可可指定，“半小时，你快点。” “姐姐，可怜可怜我，今天是我们的洞房呢。”李不言又装起了。 “唔。” 两人的衣服都是李不言褪下的，他说的半小时完全不够用，周可可累得要死，喘气着说她不来了。 当然，李不言没有同意，游戏一但开始，怎么如此结束。 他卖力地干了一个半小时，领导的夺命连环call打来，连陪着她睡一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一别就是两年，恨不得把她系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盯着她累极熟睡过去的脸自言自语。 “姐姐，姐姐。” “周可可，你只能爱我一个。” “我好爱你的。” “回来我办理退伍，我们就结婚，天天在一起。” 第252章 周可可番外9 李不言走后，周可可的生活一如既往地风生水起。 李不言回来前她又去国外交流了一年半。 回国那天就接到了温宁的电话，并不是恭喜她回国而是——两人做的坏事东窗事发了。 事情是这样的。 李知浔家的祖屋被划分为拆迁地，有关部门统计了他家的人口，发现了李不言已经结婚的事实，他家多了一个人，就要多分一套房。 知道自家对了一个人的李家几人炸开了锅。 “妈，怎么了？” “你到机场了吗？你哥哥在外面等你了，快回来，你爸爸有事找你。” 周可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爸爸找我干嘛？” “你干爸要给你一套房。”温宁说。 “干爸给我房子干嘛？”周可可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推着行李箱。 “你回来就知道了。” 周可可走出机场，就看到了站在外面对他招手的周大毛，上了车，系上安全带，没有忽视周大毛那惊诧的眼神。 周可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问，“咋了？” 周大毛推了下眼镜，“没事，你做好回家的准备就好。” 周可可觉得奇怪，“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神神叨叨的？” 周大毛，“所以，还得是你胆子大。” 他也看不出来，心里那个需要人关心爱护的小妹妹，竟然能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 周可可撑着下巴，“哥，你们到底发现我做的啥错事了。” 周大毛，“李不言这几天是不是要回来了。” 周可可，“应该是。” “他跟你说了？” “说了。”周可可点头。 周大毛冷笑，“你不是不喜欢他嘛，怎么知道他这么多的消息。” 周可可警觉地察觉到，他们口中的事好像跟她和李不言有关。 他俩一起做的人神共愤的事情，也就只有隐婚那件了。 “哥， 你们是不是知道了。”周可可问。 周大毛跟她打圈圈，“知道啥？” 周可可，“我和李天天的事，你们是不是知道了。” 周大毛还是那样，“你们什么事？” 周可可试探一句，“我们要结婚的事。” 周大毛冷笑，“哦，你们要结婚了，要邀请我吗？” 行了，周可可断定他们知道的就是这个事了，直白说，“我和他已经领证两年了。” 周大毛就算变得再稳重，都避免不了，在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妹结婚了，还不告诉他这个事情上，变得暴躁。 “哦豁，怎么没有邀请我，十几年的交情都不够资格的吗。” 周可可扶额，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还好李天天马上就回来了，她不用一个人面对。 “够够够，肯定够，我漏了谁都不会漏了你的。”周可可忙点头。 周大毛稍微平复一下自己的怒气值，“自己看着办。” “我爸妈他们都知道了吗，是不是都特生气?”周可可打探。 周大毛，“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选的路，咬着牙都要把它走完。” “哥，好哥哥，你给我想个办法呗，或者给我分担点火力。” 周大毛，“你闭嘴，让我安静点，反正怎么样你爹妈都不会把你给扔了。” 周可可大脑飞速转动，想着应付的方法，嘴上还要应付周大毛，“那可说不定，你也知道我妈是什么样的人，说一不二，把她惹生气了，房子都能给你点燃，而我爹永远是我妈旁边那个点火递刀的人。” 周大毛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周可可闭上了嘴巴。 汽车驶得很快，随着外面树木的不断倒退，两人离家越来越近 ，周可可的心也越跳越快。 回到家，她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到，周正尧和温宁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干妈程霜亲热地拉着她坐下。 周可可一脸的懵逼，决定先发制人，“爸爸，我妈不是说你找我有事，让我快点回来吗，什么事啊，怎么我一来到家里谁都不说话。” 温宁抱着手坐在周正尧旁边，夫妻俩面上不显多余的表情，周父和周母一脸严肃。 周正尧，“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说。” 周可可，“事情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和李不言结婚了，两年前他出发的前几天我们领的证。” 温宁，“怎么不告诉我们呢。” 周可可小时候很聪明，就是个小天才，温宁不知道天才应该怎么教育，才不会辜负她的天赋，只能在大的方向上引导她，小事情全是她自己做主，她施行放养政策。 这么多年的很多事情都是周可可自己做决定，所以，她这次胆子还挺大，这么大的事都当小事来处理，完全不告诉家里的任何人，要不是被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直接能瞒到最后。 周可可一本正经地解释，“他要出去两年，婚礼之类的东西也要他回来之后才能办，说不说基本就是一样的啊。” 周正尧心脏被伤到了一个大口子，酸溜溜的情绪往外冒，“那为什么不直接等他回来后再结呢。” 程霜和温宁也很好奇，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忙慌的在出去前就把证办好，两年的异地夫妻生活应该也不好受。 周可可一五一十地说，“他担心自己回来我就跟别人好上了，直接领证把我套住。” “……”此处无声胜有声。 只能说李不言的这个担心不无道理，周可可换男朋友的速度连温宁夫妻俩都汗颜。 但感情上的事他们也说不了什么，有时候恰恰是谈得越多，你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周正尧这个老父亲寒心啊！ 闺女结婚两年了都不告诉他一下。 “你不是喜欢玩吗，怎么就甘愿被他套住了。” 这个问题，周可可哪能说得清呢。 从小一起长大，熟到没边了，李天天的喜欢大家都一清二楚，对她的偏爱有目共睹。 可能是他的爱意太过明显张扬，也可能是因为那晚上的一夜缠绵。 她想，婚姻应该也还不赖，目前为止她接触的所有家庭都挺正常的。 周可可，“可能脑子被驴踢了。” 几个家长又是一阵无语。 第252章 周可可番外9 李不言走后，周可可的生活一如既往地风生水起。 李不言回来前她又去国外交流了一年半。 回国那天就接到了温宁的电话，并不是恭喜她回国而是——两人做的坏事东窗事发了。 事情是这样的。 李知浔家的祖屋被划分为拆迁地，有关部门统计了他家的人口，发现了李不言已经结婚的事实，他家多了一个人，就要多分一套房。 知道自家对了一个人的李家几人炸开了锅。 “妈，怎么了？” “你到机场了吗？你哥哥在外面等你了，快回来，你爸爸有事找你。” 周可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爸爸找我干嘛？” “你干爸要给你一套房。”温宁说。 “干爸给我房子干嘛？”周可可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推着行李箱。 “你回来就知道了。” 周可可走出机场，就看到了站在外面对他招手的周大毛，上了车，系上安全带，没有忽视周大毛那惊诧的眼神。 周可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问，“咋了？” 周大毛推了下眼镜，“没事，你做好回家的准备就好。” 周可可觉得奇怪，“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神神叨叨的？” 周大毛，“所以，还得是你胆子大。” 他也看不出来，心里那个需要人关心爱护的小妹妹，竟然能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 周可可撑着下巴，“哥，你们到底发现我做的啥错事了。” 周大毛，“李不言这几天是不是要回来了。” 周可可，“应该是。” “他跟你说了？” “说了。”周可可点头。 周大毛冷笑，“你不是不喜欢他嘛，怎么知道他这么多的消息。” 周可可警觉地察觉到，他们口中的事好像跟她和李不言有关。 他俩一起做的人神共愤的事情，也就只有隐婚那件了。 “哥， 你们是不是知道了。”周可可问。 周大毛跟她打圈圈，“知道啥？” 周可可，“我和李天天的事，你们是不是知道了。” 周大毛还是那样，“你们什么事？” 周可可试探一句，“我们要结婚的事。” 周大毛冷笑，“哦，你们要结婚了，要邀请我吗？” 行了，周可可断定他们知道的就是这个事了，直白说，“我和他已经领证两年了。” 周大毛就算变得再稳重，都避免不了，在面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妹结婚了，还不告诉他这个事情上，变得暴躁。 “哦豁，怎么没有邀请我，十几年的交情都不够资格的吗。” 周可可扶额，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还好李天天马上就回来了，她不用一个人面对。 “够够够，肯定够，我漏了谁都不会漏了你的。”周可可忙点头。 周大毛稍微平复一下自己的怒气值，“自己看着办。” “我爸妈他们都知道了吗，是不是都特生气?”周可可打探。 周大毛，“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选的路，咬着牙都要把它走完。” “哥，好哥哥，你给我想个办法呗，或者给我分担点火力。” 周大毛，“你闭嘴，让我安静点，反正怎么样你爹妈都不会把你给扔了。” 周可可大脑飞速转动，想着应付的方法，嘴上还要应付周大毛，“那可说不定，你也知道我妈是什么样的人，说一不二，把她惹生气了，房子都能给你点燃，而我爹永远是我妈旁边那个点火递刀的人。” 周大毛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周可可闭上了嘴巴。 汽车驶得很快，随着外面树木的不断倒退，两人离家越来越近 ，周可可的心也越跳越快。 回到家，她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到，周正尧和温宁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干妈程霜亲热地拉着她坐下。 周可可一脸的懵逼，决定先发制人，“爸爸，我妈不是说你找我有事，让我快点回来吗，什么事啊，怎么我一来到家里谁都不说话。” 温宁抱着手坐在周正尧旁边，夫妻俩面上不显多余的表情，周父和周母一脸严肃。 周正尧，“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说。” 周可可，“事情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和李不言结婚了，两年前他出发的前几天我们领的证。” 温宁，“怎么不告诉我们呢。” 周可可小时候很聪明，就是个小天才，温宁不知道天才应该怎么教育，才不会辜负她的天赋，只能在大的方向上引导她，小事情全是她自己做主，她施行放养政策。 这么多年的很多事情都是周可可自己做决定，所以，她这次胆子还挺大，这么大的事都当小事来处理，完全不告诉家里的任何人，要不是被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直接能瞒到最后。 周可可一本正经地解释，“他要出去两年，婚礼之类的东西也要他回来之后才能办，说不说基本就是一样的啊。” 周正尧心脏被伤到了一个大口子，酸溜溜的情绪往外冒，“那为什么不直接等他回来后再结呢。” 程霜和温宁也很好奇，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忙慌的在出去前就把证办好，两年的异地夫妻生活应该也不好受。 周可可一五一十地说，“他担心自己回来我就跟别人好上了，直接领证把我套住。” “……”此处无声胜有声。 只能说李不言的这个担心不无道理，周可可换男朋友的速度连温宁夫妻俩都汗颜。 但感情上的事他们也说不了什么，有时候恰恰是谈得越多，你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周正尧这个老父亲寒心啊！ 闺女结婚两年了都不告诉他一下。 “你不是喜欢玩吗，怎么就甘愿被他套住了。” 这个问题，周可可哪能说得清呢。 从小一起长大，熟到没边了，李天天的喜欢大家都一清二楚，对她的偏爱有目共睹。 可能是他的爱意太过明显张扬，也可能是因为那晚上的一夜缠绵。 她想，婚姻应该也还不赖，目前为止她接触的所有家庭都挺正常的。 周可可，“可能脑子被驴踢了。” 几个家长又是一阵无语。 第253章 周可可番外10 两人悄悄领证的事，除了一开始的震怒，李知浔和程霜两人后面想想还是挺开心的。 毕竟是自家的猪，拱了别人家的大白菜。 你别说，看着周正尧怨怒的表情，他除了不好意思，还感到挺爽的。 李不言是一个星期后到家的。 整个人黑了不少，身板更挺拔了。 一落地，拿到了手机，他就迫不及待地想给周可可打电话，但李知浔的电话先他一步打了过来。 “落地了？” “嗯，刚到。” “赶紧回来，找你有事。” 李不言，“找我干嘛，我还有其他事要忙。”想找周可可叙叙旧 培养培养感情。 李知浔，“后天你结婚，今天过来试衣服。” 李不言，“?” 我结婚？今天试衣服?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结婚，什么试衣服？” 结婚的事被发现后，李知浔还没高兴两天，就因为一个打赌输给了温宁，不得不把自己儿子嫁给她闺女。 对，没错，李不言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几个大人当做赌注，还被他老爹赌输了，做了周家的上门女婿。 婚礼所有的事情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差他这个人了，到时候他穿上衣服出面一下就好了。 对，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谁让这两个兔崽子领证的时候也没有问过他们的意见。 周正尧白得一个大女婿，心情好上不少，关键是这孩子也是他们看长大的，人品，外貌，家世上面都没什么问题，就是遇上周可可的事容易冲动，就像这次一样。 李不言出了门，脑子还是昏的。 他才多问了一句关于结婚的事李知浔就不耐烦的挂了，再打去直接搞了个关机。 他给周可可打了一个过去，那边也是关机状态。 仿佛自己正处于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听他爹的那个语气，李不言都担心李知浔把他卖了。 想到自己已经提前跟周可可领证了，就算他们再作妖，给自己介绍其他的人也不行了，李不言才放下心来。 到了祖屋，发现院门被关得紧紧的，门上的锁霸气地告诉他里面没人。周围也没什么人走动，李不言没有钥匙，只能打电话找人，老爹的打不通，打了程霜的。 电话接通，里面声音嘈杂，并没有听到程霜的声音，李不言皱眉“喂”了几声，那边的人依旧在说说笑笑，没人管这边。 突然，程霜的声音传来，“可可，帮我接一下电话。” 这一家人也是没谁了。 “喂。”周可可清朗的嗓音解了他一些饥渴。 “我回来了。”知道里面的人是自家媳妇，李不言激动地对里面说。 “哦。”伴随着她说话声音传来的是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小动静，李不言感受不到她的欣喜，直接问，“我回来你不开心吗。” “开心啊，你快过来，我没时间讲电话。” “过来?我爸妈都在你家那边吗？”李不言问道。 “我们在你家啊。” 李不言抬头看了看眼前紧闭的大门，这里面的幽静跟电话里的喧闹犹如天壤之别。 周可可说他们在他家，李不言不禁疑惑了，“我就在我家院子门口，没看到人啊。” “啊，干爸干妈没告诉你，你们家搬家了吗？” “搬家?”没人告诉他。“为什么要搬家？” “你们家那边要被拆了，现在已经搬到了我家隔壁，你过来啊，我忙着呢，没时间跟你闲聊。” 李不言只能呵呵了。 找到周可可家那边，看到一户院子的门是开的，而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就是他所熟悉的几人的，伸着脑袋往里瞧了瞧，入眼的是大红的灯笼和喜字，连树上都挂上了彩灯。 程霜回头看见了他，招手让他进去。 周正尧彻底懵了。 这是要结婚的前奏?谁结？他爸妈还是弟弟妹妹？ “站着发什么呆呢，快来帮忙把这个柜子搬到这个房间里。”指挥起来得心应手。 李不言呆呆地听了程霜的指挥，把柜子搬进屋里放下后，忍不住问了程霜，“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家谁要结婚了？” 程霜冷笑，“你啊，你不是喜欢结婚吗？” 李不言皱眉，“我跟谁结婚?还有我什么时候喜欢结婚了？” 程霜，“别啰嗦，乖乖等着嫁人。” 又是搬家，又是结婚嫁人，李不言已经完全搞糊涂了，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 还有，为什么他回来了这些人就是这个反应，一点都不想他的吗？ “可可呢，我不是听到她在我们家吗？”没有人关心，他自己找喜欢的人关心。 程霜指了个方向，“客厅，你去帮她们一下。” 得了，他就要去问问他媳妇这些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大步走进客厅，最先发现他的是二妹李李优优。 她正在剪喜字，“大哥，你回来了，快来帮忙。” 李灿听到声音，立马摔下了手里的笔，“大哥，来帮我一下。” 李不言谁都没理，就看着坐在沙发上跟老人们一起编东西的周可可。 “忙什么呢。” “编同心结。”周可可拿起自己的半成品给他看。 “编这些干什么用？”李不言问。 李母笑骂，“你小子，当然是编来结婚用的啊，不帮忙就别说这些鬼话。” 李不言顺势问下去，“谁结婚？” 周母，“当然是你和可可结婚啊。” 终于真相大白了，但李不言还是不解。 如果他们早就发现了自己和周可可领证的事，按道理来说东窗事发，免不了一顿毒打才是，他都做好躺床上一个月的准备了，怎么大家都反应都那么的……出乎意料呢。 “你们同意我和可可结婚了？”他还啥都没做呢，感觉一切都很不真实，像是做梦一般。 周母，“同意，哪能不同意呢，只要你们孩子过得幸福恩爱就行。” 李不言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周可可都说了，是自愿跟他结婚的，他们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李不言恨不得立马跪着感谢周母都大恩大德的，“谢谢奶奶愿意把可可交给我。” 周可可看着这傻不愣登的人，只有哭笑不得了，祝愿他以后都能笑得这么灿烂。 第253章 周可可番外10 两人悄悄领证的事，除了一开始的震怒，李知浔和程霜两人后面想想还是挺开心的。 毕竟是自家的猪，拱了别人家的大白菜。 你别说，看着周正尧怨怒的表情，他除了不好意思，还感到挺爽的。 李不言是一个星期后到家的。 整个人黑了不少，身板更挺拔了。 一落地，拿到了手机，他就迫不及待地想给周可可打电话，但李知浔的电话先他一步打了过来。 “落地了？” “嗯，刚到。” “赶紧回来，找你有事。” 李不言，“找我干嘛，我还有其他事要忙。”想找周可可叙叙旧 培养培养感情。 李知浔，“后天你结婚，今天过来试衣服。” 李不言，“?” 我结婚？今天试衣服?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结婚，什么试衣服？” 结婚的事被发现后，李知浔还没高兴两天，就因为一个打赌输给了温宁，不得不把自己儿子嫁给她闺女。 对，没错，李不言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几个大人当做赌注，还被他老爹赌输了，做了周家的上门女婿。 婚礼所有的事情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差他这个人了，到时候他穿上衣服出面一下就好了。 对，没有问过他的意见。 谁让这两个兔崽子领证的时候也没有问过他们的意见。 周正尧白得一个大女婿，心情好上不少，关键是这孩子也是他们看长大的，人品，外貌，家世上面都没什么问题，就是遇上周可可的事容易冲动，就像这次一样。 李不言出了门，脑子还是昏的。 他才多问了一句关于结婚的事李知浔就不耐烦的挂了，再打去直接搞了个关机。 他给周可可打了一个过去，那边也是关机状态。 仿佛自己正处于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听他爹的那个语气，李不言都担心李知浔把他卖了。 想到自己已经提前跟周可可领证了，就算他们再作妖，给自己介绍其他的人也不行了，李不言才放下心来。 到了祖屋，发现院门被关得紧紧的，门上的锁霸气地告诉他里面没人。周围也没什么人走动，李不言没有钥匙，只能打电话找人，老爹的打不通，打了程霜的。 电话接通，里面声音嘈杂，并没有听到程霜的声音，李不言皱眉“喂”了几声，那边的人依旧在说说笑笑，没人管这边。 突然，程霜的声音传来，“可可，帮我接一下电话。” 这一家人也是没谁了。 “喂。”周可可清朗的嗓音解了他一些饥渴。 “我回来了。”知道里面的人是自家媳妇，李不言激动地对里面说。 “哦。”伴随着她说话声音传来的是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小动静，李不言感受不到她的欣喜，直接问，“我回来你不开心吗。” “开心啊，你快过来，我没时间讲电话。” “过来?我爸妈都在你家那边吗？”李不言问道。 “我们在你家啊。” 李不言抬头看了看眼前紧闭的大门，这里面的幽静跟电话里的喧闹犹如天壤之别。 周可可说他们在他家，李不言不禁疑惑了，“我就在我家院子门口，没看到人啊。” “啊，干爸干妈没告诉你，你们家搬家了吗？” “搬家?”没人告诉他。“为什么要搬家？” “你们家那边要被拆了，现在已经搬到了我家隔壁，你过来啊，我忙着呢，没时间跟你闲聊。” 李不言只能呵呵了。 找到周可可家那边，看到一户院子的门是开的，而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就是他所熟悉的几人的，伸着脑袋往里瞧了瞧，入眼的是大红的灯笼和喜字，连树上都挂上了彩灯。 程霜回头看见了他，招手让他进去。 周正尧彻底懵了。 这是要结婚的前奏?谁结？他爸妈还是弟弟妹妹？ “站着发什么呆呢，快来帮忙把这个柜子搬到这个房间里。”指挥起来得心应手。 李不言呆呆地听了程霜的指挥，把柜子搬进屋里放下后，忍不住问了程霜，“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家谁要结婚了？” 程霜冷笑，“你啊，你不是喜欢结婚吗？” 李不言皱眉，“我跟谁结婚?还有我什么时候喜欢结婚了？” 程霜，“别啰嗦，乖乖等着嫁人。” 又是搬家，又是结婚嫁人，李不言已经完全搞糊涂了，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 还有，为什么他回来了这些人就是这个反应，一点都不想他的吗？ “可可呢，我不是听到她在我们家吗？”没有人关心，他自己找喜欢的人关心。 程霜指了个方向，“客厅，你去帮她们一下。” 得了，他就要去问问他媳妇这些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大步走进客厅，最先发现他的是二妹李李优优。 她正在剪喜字，“大哥，你回来了，快来帮忙。” 李灿听到声音，立马摔下了手里的笔，“大哥，来帮我一下。” 李不言谁都没理，就看着坐在沙发上跟老人们一起编东西的周可可。 “忙什么呢。” “编同心结。”周可可拿起自己的半成品给他看。 “编这些干什么用？”李不言问。 李母笑骂，“你小子，当然是编来结婚用的啊，不帮忙就别说这些鬼话。” 李不言顺势问下去，“谁结婚？” 周母，“当然是你和可可结婚啊。” 终于真相大白了，但李不言还是不解。 如果他们早就发现了自己和周可可领证的事，按道理来说东窗事发，免不了一顿毒打才是，他都做好躺床上一个月的准备了，怎么大家都反应都那么的……出乎意料呢。 “你们同意我和可可结婚了？”他还啥都没做呢，感觉一切都很不真实，像是做梦一般。 周母，“同意，哪能不同意呢，只要你们孩子过得幸福恩爱就行。” 李不言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周可可都说了，是自愿跟他结婚的，他们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李不言恨不得立马跪着感谢周母都大恩大德的，“谢谢奶奶愿意把可可交给我。” 周可可看着这傻不愣登的人，只有哭笑不得了，祝愿他以后都能笑得这么灿烂。 第254章 周可可番外11 周母手里的动作不停，笑道，“放心，以后你来了我们家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李不言还没听出他们话里的深层含义，保证道，“我也一定会好好对待可可的。” 周母李母笑做一团，让两个孩子出去转转。 李不言，“先等一下，我爸说找我有事。” “那你去看看，他在书房。”李母说道。 “可可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 “扣扣扣” “进来。” 李不言推门进去，李知浔正伏案写着东西，“爸，你找我干嘛？” “让你去试婚服。” “好 ，一会就去。” 李知浔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他一眼，“怎么样。” 问的是这两年的维和工作。 李不言颔首，“一切顺利。” “那就好。” 李不言的好奇问出了口，“为什么你们会突然同意我和可可结婚。”还是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准备好了一切事宜，就等着他回来了。 李知浔吞吞吐吐，“那个……有个事，你别怪老爹啊……” 李不言迟疑，“什么？” 结婚的事有变故，还是跟周可可结婚的不是他？ 李不言，“这事也怪不得我，是上天的旨意。” “……”说成这样，李不言怎么回答。 “到底什么事？” 李知浔问，“你想去可可家还是想可可来我们家?” 李不言，“什么？”不知道他问的啥意思。 “我们把你许配给可可了。” “什么许配?” 李知浔长话短说，“你给周家当上门女婿，是男人就一句话，行不行?” 李不言瞬间就理解了从进门以来大家的怪异。“上门女婿?” “你就说行不行?” “行啊，当然行。”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李知浔松了口气，一个游戏就把自家大儿子送人了 ，还挺不好意思说的，不靠谱父亲实锤了。 “你真的愿意?自愿的，我可没有逼迫你。” 自古以来就没有男人喜欢当赘婿。 上门女婿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很多是不能接受且耻辱的，有点条件的人家多不会让自己孩子去上门。 而李知浔给自己儿子弄上门了，还好李不言没有什么怨言。 “你愿意就好，可可是个好姑娘，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去，去多陪一下陪可可。对了，你们不告诉家长私自领证的事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少不了一顿打。” “知道了。” 两人说了会话，周可可那边就差不多忙好了。 周母和李母让他们赶紧去试一下婚服。 李优优和李灿也很想念自家大哥的，“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去啊。” 李不言，“不行。” 接下来是他和周可可的私聊时间。 “大哥为什么不行啊，我们想去看看嘛，我想提前看看你们穿婚服的样子。” “就是就是。” 李母，“你大哥不想，你们姐弟俩就不要捣乱啦，后天有你们看的。” 周可可的婚纱是李文静亲手设计的，上面镶满了钻，很得周可可的喜欢。 李不言的媳妇设计了三个款式给他挑选。 婚纱改动的话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但西服只要尺寸合适，其他的改动就不大，时间短也还是来得及的。 西服在店里还没拿回来，李不言开着车载周可可，他的车技很不错，每次只要载周可可他就会开得很稳 ，力求做到安全第一。 车上，两人满打满算已经有两年没见面了，虽然期间通过电话，车里还是弥漫着几分的尴尬。 尴尬只是周可可的，李不言并没有，一只手牵着她白嫩细长的手，另一只把控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问，“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一个个的很喜欢打哑迷。 李不言，“我去你们家当上门女婿的事” 周可可反问，“你不愿意?” “没有啊，我愿意的。” “那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问一下而已。”他能有啥不满意的，为了周可可都能放弃自己的职业，更别说是上门了，他乐意至极。只要周可可肯跟他好好过下去，他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那你抿着嘴唇干嘛？”周可可胡乱问。 李不言，“我怕我会忍不住笑出来。” 周可可，“就那么开心?” “开心，比捡到钱还开心。”李不言松开嘴唇，漫起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到了店里，这边的店面又扩大了不少，品牌受到了不少人的喜爱。 张晓琪已经坐到了店长的位置，一看见周可可过来，亲自迎了上来。 她不太认识李不言，“这是?” “李不言，可可的爱人。”李不言抢先自我介绍。 “你就是可可的结婚对象啊，很帅气，可可有眼光啊。”张晓琪笑着称赞道。 周可可，“谢谢张姨夸奖。” 李不言跟着道谢。 “行了，你们是来试衣服的，那边客人多，你们跟我来这边试。”张晓琪说。 “辛苦张姨了。” “没事，静姐现在没在，等你们试好后，哪里需要改动，我来跟静姐说。” “行。” 三套西服有两套是黑色的，一套是白色的，款式都大差不差。 他身材挺拔，三围尺寸都是给的给的精准的数值，穿起来很合身。 最终他们选了那两套黑色的，一天之内换两套也是合理的。 “不需要改动了，很合身。” “行，先放在这，明天我们派人送过去。” “麻烦张姨了。” “你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客气。”张晓琪笑得褶子都起来了。 “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后天记得跟程姨他们过来玩。” “肯定会过去的，新婚快乐啊。” 这两孩子一个俊一个美，站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特别是刚才李不言试婚纱的时候就，她一个已婚妇女都要移不开眼了，心里暗自感叹，现在的孩子长得可真好。 衣服的事情解决了，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从店里出来，李不言没开车，就牵着周可可的手四处乱逛。 周可可，“我们这边需要请的人都已经说过了，你那边还需要请什么人就劳烦你自己去了。” “知道，一个电话的事。” 他的朋友很多都是跟周可可的共同朋友，需要另外请的也就是几个战友了。 第254章 周可可番外11 周母手里的动作不停，笑道，“放心，以后你来了我们家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李不言还没听出他们话里的深层含义，保证道，“我也一定会好好对待可可的。” 周母李母笑做一团，让两个孩子出去转转。 李不言，“先等一下，我爸说找我有事。” “那你去看看，他在书房。”李母说道。 “可可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 “扣扣扣” “进来。” 李不言推门进去，李知浔正伏案写着东西，“爸，你找我干嘛？” “让你去试婚服。” “好 ，一会就去。” 李知浔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他一眼，“怎么样。” 问的是这两年的维和工作。 李不言颔首，“一切顺利。” “那就好。” 李不言的好奇问出了口，“为什么你们会突然同意我和可可结婚。”还是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准备好了一切事宜，就等着他回来了。 李知浔吞吞吐吐，“那个……有个事，你别怪老爹啊……” 李不言迟疑，“什么？” 结婚的事有变故，还是跟周可可结婚的不是他？ 李不言，“这事也怪不得我，是上天的旨意。” “……”说成这样，李不言怎么回答。 “到底什么事？” 李知浔问，“你想去可可家还是想可可来我们家?” 李不言，“什么？”不知道他问的啥意思。 “我们把你许配给可可了。” “什么许配?” 李知浔长话短说，“你给周家当上门女婿，是男人就一句话，行不行?” 李不言瞬间就理解了从进门以来大家的怪异。“上门女婿?” “你就说行不行?” “行啊，当然行。”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李知浔松了口气，一个游戏就把自家大儿子送人了 ，还挺不好意思说的，不靠谱父亲实锤了。 “你真的愿意?自愿的，我可没有逼迫你。” 自古以来就没有男人喜欢当赘婿。 上门女婿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很多是不能接受且耻辱的，有点条件的人家多不会让自己孩子去上门。 而李知浔给自己儿子弄上门了，还好李不言没有什么怨言。 “你愿意就好，可可是个好姑娘，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去，去多陪一下陪可可。对了，你们不告诉家长私自领证的事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少不了一顿打。” “知道了。” 两人说了会话，周可可那边就差不多忙好了。 周母和李母让他们赶紧去试一下婚服。 李优优和李灿也很想念自家大哥的，“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去啊。” 李不言，“不行。” 接下来是他和周可可的私聊时间。 “大哥为什么不行啊，我们想去看看嘛，我想提前看看你们穿婚服的样子。” “就是就是。” 李母，“你大哥不想，你们姐弟俩就不要捣乱啦，后天有你们看的。” 周可可的婚纱是李文静亲手设计的，上面镶满了钻，很得周可可的喜欢。 李不言的媳妇设计了三个款式给他挑选。 婚纱改动的话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但西服只要尺寸合适，其他的改动就不大，时间短也还是来得及的。 西服在店里还没拿回来，李不言开着车载周可可，他的车技很不错，每次只要载周可可他就会开得很稳 ，力求做到安全第一。 车上，两人满打满算已经有两年没见面了，虽然期间通过电话，车里还是弥漫着几分的尴尬。 尴尬只是周可可的，李不言并没有，一只手牵着她白嫩细长的手，另一只把控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问，“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一个个的很喜欢打哑迷。 李不言，“我去你们家当上门女婿的事” 周可可反问，“你不愿意?” “没有啊，我愿意的。” “那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问一下而已。”他能有啥不满意的，为了周可可都能放弃自己的职业，更别说是上门了，他乐意至极。只要周可可肯跟他好好过下去，他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那你抿着嘴唇干嘛？”周可可胡乱问。 李不言，“我怕我会忍不住笑出来。” 周可可，“就那么开心?” “开心，比捡到钱还开心。”李不言松开嘴唇，漫起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到了店里，这边的店面又扩大了不少，品牌受到了不少人的喜爱。 张晓琪已经坐到了店长的位置，一看见周可可过来，亲自迎了上来。 她不太认识李不言，“这是?” “李不言，可可的爱人。”李不言抢先自我介绍。 “你就是可可的结婚对象啊，很帅气，可可有眼光啊。”张晓琪笑着称赞道。 周可可，“谢谢张姨夸奖。” 李不言跟着道谢。 “行了，你们是来试衣服的，那边客人多，你们跟我来这边试。”张晓琪说。 “辛苦张姨了。” “没事，静姐现在没在，等你们试好后，哪里需要改动，我来跟静姐说。” “行。” 三套西服有两套是黑色的，一套是白色的，款式都大差不差。 他身材挺拔，三围尺寸都是给的给的精准的数值，穿起来很合身。 最终他们选了那两套黑色的，一天之内换两套也是合理的。 “不需要改动了，很合身。” “行，先放在这，明天我们派人送过去。” “麻烦张姨了。” “你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客气。”张晓琪笑得褶子都起来了。 “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后天记得跟程姨他们过来玩。” “肯定会过去的，新婚快乐啊。” 这两孩子一个俊一个美，站在一起就是郎才女貌，特别是刚才李不言试婚纱的时候就，她一个已婚妇女都要移不开眼了，心里暗自感叹，现在的孩子长得可真好。 衣服的事情解决了，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从店里出来，李不言没开车，就牵着周可可的手四处乱逛。 周可可，“我们这边需要请的人都已经说过了，你那边还需要请什么人就劳烦你自己去了。” “知道，一个电话的事。” 他的朋友很多都是跟周可可的共同朋友，需要另外请的也就是几个战友了。 第255章 周可可番外12 周可可跟李不言结婚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五月初的天气，既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 整个婚礼前期的一切事宜都是家里人准备的，明明是个最或不可缺的男主角，倒显得李不言就是个凑热闹的。 谁家好人结婚前三天才知道自己结婚了。 一早起来，周可可就换上婚纱，请来专门的化妆师给她化妆盘发。 “可可姐姐，你今天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孩子。”看着镜子里的周可可，周潇潇忍不住夸奖。 周可可本来就长得漂亮，在搞了个头发和妆容后简直惊为天人，美得不可方物，穿上洁白婚纱的她 ，此刻就像个下凡的仙女。 “谢谢夸奖，每一个女孩子在结婚那天都很美，你以后也是这样。”周可可谦虚回道。 周潇潇开玩笑道，“可别说话安慰我了，我自己长成啥样，我还是有个自知之明的。” “就是 ，可可姐就别说这种安慰的话了，我们缺的是那件婚纱吗？不，是你这样的一张伟大的脸。” 闻言，周可可只笑笑不语。 “话说，是天天哥来接你，还是你去那天接人啊。”她们也听说了李不言是周家的上门女婿。 周可可的婚纱是一件镶满了钻的蓬蓬裙形式的婚纱，这种衣服很麻烦，不适合到处走，而且按道理是周可可要背他一程路，这可咋办，周可可肯定是背不动的。 于是两家人就合计，办婚礼的时候按照去娶媳妇的形式来，婚后他们再一起过去周家住。 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自己住，觉得自由。 但温可可这种用爱养大的玫瑰恰恰喜欢呆在供养它的花瓶里，而且周父周母都已经年迈了，往后陪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周可可想跟他们多住住。 家里人都很爱她，既能给她想要的尊重和自由，也能给到恰到好处的关心和呵护。 “我穿着这个样子不方便，他过来接我。”周可可说。 “好，那我们负责帮你堵门。”还可以拿红包呢。 现在的婚礼还不流行到酒店去办，一早新郎到新娘家接人，在这边接到人后就赶往新郎家，在那边举行结婚的仪式，随后客人到新郎家订好的地方吃饭。 “我来藏鞋，保准让他找不到。”周笑笑自告奋勇。 周潇潇，“我来出题，保准让天天哥乖乖交出大红包。” 毛书玉，“我帮你一起出题。” “……” 巷子里一起长大的女孩都来做了周可可的伴娘，周可可结婚只有一次，而她们都想见证她的婚礼，所以就只有都来了。 不过也不多，就只有四个女孩，男孩都到李不言那边当伴郎了。 接近十一点钟的时候，李不言那边的人就到了 。 第一关是周大毛的。 他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堵住门，桌子上全是倒满了酒的杯子，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有几杯。 伴郎们看着李不言大舅子的这一关就觉得嗓子疼，肚子胀，好在杯子里面的的酒都是没什么度数的啤酒。 来之前大家都说好了的，如果是酒和伴娘，那就伴郎来解决，周可可出的题周正尧自己解决。 江涛咽了咽口水，“言哥，全都要喝完吗？” 李不言看向抱着手站在门框内的周大毛。 他的气质太过骇人，江涛这么个厚脸皮至此的人都被吓到了。 周大毛低头看着桌上的酒，“当然，不然你想倒了？” 江涛讪笑，“哪里会，今天我们全都挺听大舅子的，吩咐我们干什么都行。” 周大毛，“不要你干什么，我这是第一关，过了它你们可以继续去第二关。” 总共有三关，大舅子一关，周可可的舅舅温华和舅妈李文静布置了第二关，第三个是由她的伴娘团来准备的。 谁也想不到，在第一关就遇上了困难。 周大毛的要求都摆出了，只能一个接着一个的迎难而上了。 为了让他能清清爽爽地接到新娘子，全程就让他只喝了两杯意思意思。 喝完桌子上的酒后，大家的肚子都开始胀气了，全身都是酒味。 第二关，温华也没出什么刁难的。 让李天天亲手写下绝对不辜负周可可的保证书，以及一些关于婚后两人生活的主权问题。李不言看都不看，他们让他签字他就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三关，才到楼梯门口，门就被她们关得好好的，门下面有一条比较宽的缝隙，可以让他们把红包塞进来，然后再开门。 李天天是个大方的，一个红包装得都是几十上百块钱，她们一伸手就给红包，大方到伴娘不好意思刁难就给他们开了门。 “可可，我来接你回家了!” 周潇潇开始改口了，“姐夫，回家前你先找一下鞋子。” 李不言直接给她递了两个大红包，可惜他们搞错了，周潇潇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给了红包，还是要找鞋的，我那还有一些问题要你回答呢。” 今天的很多花样都是温宁给他们提供的，几人那是一个大大的佩服。 李不言，“行，今天你们说啥就是啥。” 不就是找鞋吗，凭他对周可可的了解，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鞋子肯定就在周可可的身上放着。 果不其然，他稍微掀开点裙子，一双红色的鞋子就在她的裙子底下藏着。 “我靠，姐夫，你这么知道的，你是不是长了火眼金睛。”周潇潇佩服。 “没有火眼金睛，只有对你姐的一颗真心。”李不言开始情话模式。 结婚这天讲讲情话咋了，反正是说给他媳妇听。 周潇潇，“既然鞋子已经找到了，那就请听题。” 江涛，“我毕业后就没看过书了，你可别出些乱七八糟的啊。” 周潇潇摆了他一眼，“请问结婚以后你们谁当家做主？” 李不言，“可可最大，她说了算。” “请用三个不重复的成语形容你老婆。” “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 “天生丽质” “窈窕淑女。” “……” “请用三种语言说出我爱你” “……” “请用三种字体写出我爱你。” “……” 一场关于文化人的婚宴。 至此，李不言得偿所愿。 第255章 周可可番外12 周可可跟李不言结婚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日子，五月初的天气，既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 整个婚礼前期的一切事宜都是家里人准备的，明明是个最或不可缺的男主角，倒显得李不言就是个凑热闹的。 谁家好人结婚前三天才知道自己结婚了。 一早起来，周可可就换上婚纱，请来专门的化妆师给她化妆盘发。 “可可姐姐，你今天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孩子。”看着镜子里的周可可，周潇潇忍不住夸奖。 周可可本来就长得漂亮，在搞了个头发和妆容后简直惊为天人，美得不可方物，穿上洁白婚纱的她 ，此刻就像个下凡的仙女。 “谢谢夸奖，每一个女孩子在结婚那天都很美，你以后也是这样。”周可可谦虚回道。 周潇潇开玩笑道，“可别说话安慰我了，我自己长成啥样，我还是有个自知之明的。” “就是 ，可可姐就别说这种安慰的话了，我们缺的是那件婚纱吗？不，是你这样的一张伟大的脸。” 闻言，周可可只笑笑不语。 “话说，是天天哥来接你，还是你去那天接人啊。”她们也听说了李不言是周家的上门女婿。 周可可的婚纱是一件镶满了钻的蓬蓬裙形式的婚纱，这种衣服很麻烦，不适合到处走，而且按道理是周可可要背他一程路，这可咋办，周可可肯定是背不动的。 于是两家人就合计，办婚礼的时候按照去娶媳妇的形式来，婚后他们再一起过去周家住。 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喜欢自己住，觉得自由。 但温可可这种用爱养大的玫瑰恰恰喜欢呆在供养它的花瓶里，而且周父周母都已经年迈了，往后陪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周可可想跟他们多住住。 家里人都很爱她，既能给她想要的尊重和自由，也能给到恰到好处的关心和呵护。 “我穿着这个样子不方便，他过来接我。”周可可说。 “好，那我们负责帮你堵门。”还可以拿红包呢。 现在的婚礼还不流行到酒店去办，一早新郎到新娘家接人，在这边接到人后就赶往新郎家，在那边举行结婚的仪式，随后客人到新郎家订好的地方吃饭。 “我来藏鞋，保准让他找不到。”周笑笑自告奋勇。 周潇潇，“我来出题，保准让天天哥乖乖交出大红包。” 毛书玉，“我帮你一起出题。” “……” 巷子里一起长大的女孩都来做了周可可的伴娘，周可可结婚只有一次，而她们都想见证她的婚礼，所以就只有都来了。 不过也不多，就只有四个女孩，男孩都到李不言那边当伴郎了。 接近十一点钟的时候，李不言那边的人就到了 。 第一关是周大毛的。 他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堵住门，桌子上全是倒满了酒的杯子，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有几杯。 伴郎们看着李不言大舅子的这一关就觉得嗓子疼，肚子胀，好在杯子里面的的酒都是没什么度数的啤酒。 来之前大家都说好了的，如果是酒和伴娘，那就伴郎来解决，周可可出的题周正尧自己解决。 江涛咽了咽口水，“言哥，全都要喝完吗？” 李不言看向抱着手站在门框内的周大毛。 他的气质太过骇人，江涛这么个厚脸皮至此的人都被吓到了。 周大毛低头看着桌上的酒，“当然，不然你想倒了？” 江涛讪笑，“哪里会，今天我们全都挺听大舅子的，吩咐我们干什么都行。” 周大毛，“不要你干什么，我这是第一关，过了它你们可以继续去第二关。” 总共有三关，大舅子一关，周可可的舅舅温华和舅妈李文静布置了第二关，第三个是由她的伴娘团来准备的。 谁也想不到，在第一关就遇上了困难。 周大毛的要求都摆出了，只能一个接着一个的迎难而上了。 为了让他能清清爽爽地接到新娘子，全程就让他只喝了两杯意思意思。 喝完桌子上的酒后，大家的肚子都开始胀气了，全身都是酒味。 第二关，温华也没出什么刁难的。 让李天天亲手写下绝对不辜负周可可的保证书，以及一些关于婚后两人生活的主权问题。李不言看都不看，他们让他签字他就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三关，才到楼梯门口，门就被她们关得好好的，门下面有一条比较宽的缝隙，可以让他们把红包塞进来，然后再开门。 李天天是个大方的，一个红包装得都是几十上百块钱，她们一伸手就给红包，大方到伴娘不好意思刁难就给他们开了门。 “可可，我来接你回家了!” 周潇潇开始改口了，“姐夫，回家前你先找一下鞋子。” 李不言直接给她递了两个大红包，可惜他们搞错了，周潇潇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给了红包，还是要找鞋的，我那还有一些问题要你回答呢。” 今天的很多花样都是温宁给他们提供的，几人那是一个大大的佩服。 李不言，“行，今天你们说啥就是啥。” 不就是找鞋吗，凭他对周可可的了解，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鞋子肯定就在周可可的身上放着。 果不其然，他稍微掀开点裙子，一双红色的鞋子就在她的裙子底下藏着。 “我靠，姐夫，你这么知道的，你是不是长了火眼金睛。”周潇潇佩服。 “没有火眼金睛，只有对你姐的一颗真心。”李不言开始情话模式。 结婚这天讲讲情话咋了，反正是说给他媳妇听。 周潇潇，“既然鞋子已经找到了，那就请听题。” 江涛，“我毕业后就没看过书了，你可别出些乱七八糟的啊。” 周潇潇摆了他一眼，“请问结婚以后你们谁当家做主？” 李不言，“可可最大，她说了算。” “请用三个不重复的成语形容你老婆。” “沉鱼落雁” “闭月羞花” “天生丽质” “窈窕淑女。” “……” “请用三种语言说出我爱你” “……” “请用三种字体写出我爱你。” “……” 一场关于文化人的婚宴。 至此，李不言得偿所愿。 第256章 现代番外1 温宁在那边是八十多岁过世的，走得很安详。 她再次醒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睁开眼是一片的白，病床前除了个查房的医生，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旁边床位也没有其他人。 “咳” “咳咳” 嗓子像是三百年没有口水的滋润，干涩得像是被塞了一把沙子。 “医生”她尝试着叫出口。 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不管在那个年代还是在现代。 “你醒了？”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抬起头来。 他背着光，温宁看不真切他的脸，只能看清个大概轮廓，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我怎么了？” “劳累过度，差点休克。”男医生回道。 温宁疑惑，“我还没死吗？” 究竟是南柯一梦，还是什么因缘际会。 在那边的几十年难道就是个梦? 只见男人眉眼弯起，“活得好好的呢。” 温宁抬着自己的手遮了遮溜进来的阳光，“请问谁送我过来的。” “好像是你同事。” 温宁，“我家里人来看过我吗？” “家里人?没有。”男医生摇头。 “我躺了多久了？”温宁问。 “一个月了。” 医生将手里的笔夹在左胸口袋，凑近温宁来，用听诊器放在她心脏的部位。 温宁听着他的指挥张嘴，闭嘴，某瞬间发现他的眉眼像极了某个人，一时间忘记了眼前人的身份，一把就将他的口罩拉了下来。 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嘴巴，所有的所有都是一样的。 都是梦中的那个人，以及他口袋上夹着的胸牌——周正尧。 “周正尧！”温宁脱口而出，眼眶里立刻含满了泪水，下意识地想靠近他，抱抱他。 周正尧小幅度地移了一步，防备的姿势。 “你认识我?” 温宁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是那个世界。 他不认识她，不，应该说他不是那个周正尧。 周正尧瞧她的反应不对，像是遇到非常熟悉的故人，但他又肯定他们以前从没见过。 温宁心脏狂跳，指了指他的胸牌，“上面有。” “你是我的主治医生?”温宁擦了擦眼泪，问道。 “嗯。”周正尧颔首。 他也不过度纠结，“你恢复得很好，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温宁还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懂为什么周正尧会变成她的主治医生，这个世界仿佛都颠倒了。 “医生，现在是哪一年了，我怎么感觉昏迷了几十年呢。” “2024年1月6日，距离你送进医院来已经过了快一个月。” “你们通知我父母了吗？”她的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周正尧。 “你领导应该是通知过了，但还没来过。”周正尧回。 温宁也不恼，早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 多嘱咐了几句，周正尧就先去忙了。 温宁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星期才出院，她的领导算是松了口气，从送进医院到出院都有表示慰问，不仅医药费全部报销，还给了她一笔不菲的“安抚费”。 出了院温宁就辞职了，不想再继续做那种高强度的工作。 她一直跟脑子里多出的那段记忆和解不了，买了张机票就去了一个海边小城散心。 这边的生活很安宁，她租了个民宿，早上骑着电动车到海边看日出，傍晚又坐在沙滩上一个人看日落。 她最喜欢从海边到民宿的那条路，海风中带着丝丝的海盐味，微风将她的长发吹得乱七八糟，很喜欢头发耷拉在手臂上的触感。。 在这边生活的一个月，除了好朋友打来的两三个电话，一直都没什么人找她。 脑海里的那段记忆一直困扰着她，毕竟她在那边不是几天，而是几十年，他跟周正尧朝夕相处了几十年。 她在那边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孩子们都很孝顺，与现在的孤独一人形成鲜明对比。 她想去找周正尧，但不知道人家什么情况，她不敢贸然上前。 他要是有女朋友怎么办？ 他要是看不上自己怎么办？ 他们要是没有缘分怎么办？ 那个潇洒自由的温宁好像不在了，现在的她被一切困扰着走不出来。 想勇敢又不敢，但直觉告诉她那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渐渐地还给自己搞出了心理疾病，她感觉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心里像是丢掉了什么东西。 回到南城，温宁不仅挂了医院的精神科检查了一番，还主动预约了一个心理医生。 在诊室，她跟女医生坦白了自己所经历的事。 “那种感觉很真，我会痛，会哭，有真实世界所有的感觉。在那里我还遇到了一个男人，他跟我现在遇到了某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女医生静静地听她讲述，在她停止时，才问了一句，“那个人是谁呢。” 温宁，“我的主治医生，而且他的名字跟我梦里的那个人的名字也是一模一样的。” “我看过你的病历单，你的主治医生是叫周正尧是。” “对，我没看到他胸牌之前就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如果说是假的，那名字这个事怎么解释呢。” “有没有可能在治疗过程中你模糊地醒来过呢。”医生说。 “我不知道，从一个月前在公司晕厥后，我就已经没了这段时间的记忆了，一直都在那个梦中，直到我后面醒来。”温宁坦诚说道。 她不知道是自己病了，还是陷得太深。 “你这是心病，还得心药医。” “怎么医呢。”温宁问，她迫切地想赶紧好起来，她的生活已经严重被影响到了。 “主动打一个周正尧的电话，多跟他聊聊。” “?” 温宁迟疑，“这不好。”他是医生本来就忙，要是打扰到他了怎么办。 “可以的，你只是想治好病不是吗？” 温宁掏出了手机找到上次留的周正尧的电话号码，终是没有按下拨通键。 女医生，“如果你担心他有女朋友了，打电话过去，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那我告诉你，他至今为止没有谈过恋爱。” 温宁，“怎么会。” 现在的他看着就是个条件极好的，身高腿长，脸上棱角分明，五官立体，再有医生这个职业的加持，找女朋友根本不操心，在家里坐着都会有人亲自送上门来。 “我是他表姐，我肯定知道。”女医生笑道。 第256章 现代番外1 温宁在那边是八十多岁过世的，走得很安详。 她再次醒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睁开眼是一片的白，病床前除了个查房的医生，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旁边床位也没有其他人。 “咳” “咳咳” 嗓子像是三百年没有口水的滋润，干涩得像是被塞了一把沙子。 “医生”她尝试着叫出口。 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不管在那个年代还是在现代。 “你醒了？”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抬起头来。 他背着光，温宁看不真切他的脸，只能看清个大概轮廓，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我怎么了？” “劳累过度，差点休克。”男医生回道。 温宁疑惑，“我还没死吗？” 究竟是南柯一梦，还是什么因缘际会。 在那边的几十年难道就是个梦? 只见男人眉眼弯起，“活得好好的呢。” 温宁抬着自己的手遮了遮溜进来的阳光，“请问谁送我过来的。” “好像是你同事。” 温宁，“我家里人来看过我吗？” “家里人?没有。”男医生摇头。 “我躺了多久了？”温宁问。 “一个月了。” 医生将手里的笔夹在左胸口袋，凑近温宁来，用听诊器放在她心脏的部位。 温宁听着他的指挥张嘴，闭嘴，某瞬间发现他的眉眼像极了某个人，一时间忘记了眼前人的身份，一把就将他的口罩拉了下来。 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嘴巴，所有的所有都是一样的。 都是梦中的那个人，以及他口袋上夹着的胸牌——周正尧。 “周正尧！”温宁脱口而出，眼眶里立刻含满了泪水，下意识地想靠近他，抱抱他。 周正尧小幅度地移了一步，防备的姿势。 “你认识我?” 温宁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是那个世界。 他不认识她，不，应该说他不是那个周正尧。 周正尧瞧她的反应不对，像是遇到非常熟悉的故人，但他又肯定他们以前从没见过。 温宁心脏狂跳，指了指他的胸牌，“上面有。” “你是我的主治医生?”温宁擦了擦眼泪，问道。 “嗯。”周正尧颔首。 他也不过度纠结，“你恢复得很好，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温宁还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懂为什么周正尧会变成她的主治医生，这个世界仿佛都颠倒了。 “医生，现在是哪一年了，我怎么感觉昏迷了几十年呢。” “2024年1月6日，距离你送进医院来已经过了快一个月。” “你们通知我父母了吗？”她的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周正尧。 “你领导应该是通知过了，但还没来过。”周正尧回。 温宁也不恼，早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 多嘱咐了几句，周正尧就先去忙了。 温宁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星期才出院，她的领导算是松了口气，从送进医院到出院都有表示慰问，不仅医药费全部报销，还给了她一笔不菲的“安抚费”。 出了院温宁就辞职了，不想再继续做那种高强度的工作。 她一直跟脑子里多出的那段记忆和解不了，买了张机票就去了一个海边小城散心。 这边的生活很安宁，她租了个民宿，早上骑着电动车到海边看日出，傍晚又坐在沙滩上一个人看日落。 她最喜欢从海边到民宿的那条路，海风中带着丝丝的海盐味，微风将她的长发吹得乱七八糟，很喜欢头发耷拉在手臂上的触感。。 在这边生活的一个月，除了好朋友打来的两三个电话，一直都没什么人找她。 脑海里的那段记忆一直困扰着她，毕竟她在那边不是几天，而是几十年，他跟周正尧朝夕相处了几十年。 她在那边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孩子们都很孝顺，与现在的孤独一人形成鲜明对比。 她想去找周正尧，但不知道人家什么情况，她不敢贸然上前。 他要是有女朋友怎么办？ 他要是看不上自己怎么办？ 他们要是没有缘分怎么办？ 那个潇洒自由的温宁好像不在了，现在的她被一切困扰着走不出来。 想勇敢又不敢，但直觉告诉她那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渐渐地还给自己搞出了心理疾病，她感觉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心里像是丢掉了什么东西。 回到南城，温宁不仅挂了医院的精神科检查了一番，还主动预约了一个心理医生。 在诊室，她跟女医生坦白了自己所经历的事。 “那种感觉很真，我会痛，会哭，有真实世界所有的感觉。在那里我还遇到了一个男人，他跟我现在遇到了某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女医生静静地听她讲述，在她停止时，才问了一句，“那个人是谁呢。” 温宁，“我的主治医生，而且他的名字跟我梦里的那个人的名字也是一模一样的。” “我看过你的病历单，你的主治医生是叫周正尧是。” “对，我没看到他胸牌之前就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如果说是假的，那名字这个事怎么解释呢。” “有没有可能在治疗过程中你模糊地醒来过呢。”医生说。 “我不知道，从一个月前在公司晕厥后，我就已经没了这段时间的记忆了，一直都在那个梦中，直到我后面醒来。”温宁坦诚说道。 她不知道是自己病了，还是陷得太深。 “你这是心病，还得心药医。” “怎么医呢。”温宁问，她迫切地想赶紧好起来，她的生活已经严重被影响到了。 “主动打一个周正尧的电话，多跟他聊聊。” “?” 温宁迟疑，“这不好。”他是医生本来就忙，要是打扰到他了怎么办。 “可以的，你只是想治好病不是吗？” 温宁掏出了手机找到上次留的周正尧的电话号码，终是没有按下拨通键。 女医生，“如果你担心他有女朋友了，打电话过去，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那我告诉你，他至今为止没有谈过恋爱。” 温宁，“怎么会。” 现在的他看着就是个条件极好的，身高腿长，脸上棱角分明，五官立体，再有医生这个职业的加持，找女朋友根本不操心，在家里坐着都会有人亲自送上门来。 “我是他表姐，我肯定知道。”女医生笑道。 第257章 现代番外2 “你真是他表姐?”温宁表示怀疑，而且为什么要鼓励她跟周正尧打电话，难道周正尧就是他的心药吗？ “如假包换。”程医生说。 “我不知道打给他要讲什么?”他们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相处起来反而会比较尴尬。 陈医生打包票说，“没事，随便聊，想聊什么都可以。” “等下班时间了我再打给他，现在这个时间点打过去，怪打扰人家的。”温宁心里惴惴不安。 “也行，这些时间都由你来安排，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方便就什么时候。你跟他什么都可以聊，天南海北。想说啥说啥，也可以把梦中的事都说给他听。” 出了心理诊室，温宁加了周正尧的微信号，等待着他的通过。 周正尧本来就比较忙，他是在准备睡觉后才看到的。 温宁的名字他比较熟悉，一看到就想起来了这个几个月前的病人，稍一想就通过了。 温宁还是睡不着，每次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那个世界里的画面，弄得烦躁了，她干脆爬起来玩手机，周正尧通过好友的信息立马就发到了通知栏上面。 温宁，“周医生好啊。” 那边的人很高冷，“嗯。” 实在不习惯他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但也没有什么别动更好的办法，温宁只能装成不在意的模样，“周医生，你要休息了吗？” 还是一个高冷的“嗯。” 温宁，“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周正尧公事公办，“没有，如果是身体上的事情欢迎咨询。” 人家都这么说了，温宁只能搬出自己的救兵了，“周医生，程青云医生真是你的表姐吗？” 她这么一问，周正尧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你心理出了问题?” 回完温宁这条信息，表姐程青云的电话就来了。 果然是关于温宁的。 表姐说怀疑温宁有“现实解体症”，分不清梦和现实，让周正尧帮助一下她。 周正尧，“我又不是神经科的医生，我帮不了。” 程青云，“你就是她梦中的那个人。” 周正尧突然想起她那天突然叫出自己名字的画面，仿佛她们是相识很久的故人，她下意识地想靠近自己，满眼含满了泪水。 “我只能试试。” “我能听一听你的那个梦吗？”周正尧编辑了这么一条短信，给温宁发过去。 温宁从刚才他不回微信开始就一直守着手机，马上就看到了他的信息。 “不会打扰到你吗？” 他心里知道，已经开始打扰了。 周正尧，“没事，我明天休息一天。” “周医生，你相信穿书吗？” 其实周正尧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温宁猝不及防的话给惊到了。 “穿什么书？”没看过那些小说，他表示听不懂温宁的话。 “就是个穿越一样，穿到一本书里。” 周正尧触媒，觉得温宁的病情有些严重，这种正常人听了都不会相信你话，竟然还变成困扰她的话了。 冷冷说道，“这些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温宁娓娓道来，“我知道，但很多事情也不是科学就能讲得通的。” 周正尧，“行，先说说你的梦。” 温宁，“在梦中，我同事把我送进医院那天，我就已经猝死了，随后便穿进一本小说里，在书里，我也叫温宁，你也叫周正尧。我是下乡知青，你是入伍军官，因缘际会，我们结婚了，生了一个聪明懂事的女儿，你在一次任务中差点牺牲，我等了你五年，回来后，我们就给童话故事里的主人翁一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周正尧越听，眉头拧得越紧，但温宁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在给他阅读一则小故事。 然而作为医生，病人的病情才应该是他要关心的事，给出温宁一个真诚的建议，“我觉得你明天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们医院的神经科检查一下。” “你怀疑我是精神病?” 周正尧，“是神经病，你的神经应该出了问题，才会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温宁，“我已经去检查过了，医生说没问题。” 所以她才去看了心理医生。 周正尧，“就是心理问题，可以定时到心理医生那边做治疗。” “打扰你了。” 温宁的状态一直都不怎么好，程医生建议她还是不要做高强度的工作了，最好找个轻松的工作，缓解一下焦虑。 温宁早就辞职了，目前也不知道做什么，她已经不准备做老本行了，太累了，只能无休止的加班工作，之后加重她的病情。 合计一下，她准备开个小甜品店，不求赚什么大钱，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 温宁也不想把所有都是时间都耗费在那子虚乌有的事情上，病是要看的，但生活也要继续，至少目前为止除了她自己，没人会把她救出泥潭。 说干就干，她先去甜品机构培训了两个月，熟练了做甜品的技巧步骤后，又开始着手开店的事。 目前为止她的储蓄是足够她开一个小店的，加上装修应该所剩不多。 温宁选择的是加盟店，会有上面的人帮他布置好店铺，给她联系货源，等到一切弄好，交了钱，她的小店就算正式开起来了。 她每个月都会到程医生那边跟他聊聊天，还有周正尧，他有时间的话，也都会回她的信息。 小店的生意不错，温宁觉得一切都在变好。 然却发生了一个大变故。 周正尧突然约她见面。 再次见面，他们选择的是一家人比较少的咖啡店。 温宁先到，看见周正尧的那刻，惊了一跳。 眼角下都是青色，满脸的倦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周医生，你最近太忙了吗，都没好好睡觉。” 周正尧拉开凳子坐下，幽幽盯着温宁不说话。 “你怎么了？” “我做了一个梦。”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一个跟你一样的梦。” 第257章 现代番外2 “你真是他表姐?”温宁表示怀疑，而且为什么要鼓励她跟周正尧打电话，难道周正尧就是他的心药吗？ “如假包换。”程医生说。 “我不知道打给他要讲什么?”他们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相处起来反而会比较尴尬。 陈医生打包票说，“没事，随便聊，想聊什么都可以。” “等下班时间了我再打给他，现在这个时间点打过去，怪打扰人家的。”温宁心里惴惴不安。 “也行，这些时间都由你来安排，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方便就什么时候。你跟他什么都可以聊，天南海北。想说啥说啥，也可以把梦中的事都说给他听。” 出了心理诊室，温宁加了周正尧的微信号，等待着他的通过。 周正尧本来就比较忙，他是在准备睡觉后才看到的。 温宁的名字他比较熟悉，一看到就想起来了这个几个月前的病人，稍一想就通过了。 温宁还是睡不着，每次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那个世界里的画面，弄得烦躁了，她干脆爬起来玩手机，周正尧通过好友的信息立马就发到了通知栏上面。 温宁，“周医生好啊。” 那边的人很高冷，“嗯。” 实在不习惯他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但也没有什么别动更好的办法，温宁只能装成不在意的模样，“周医生，你要休息了吗？” 还是一个高冷的“嗯。” 温宁，“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周正尧公事公办，“没有，如果是身体上的事情欢迎咨询。” 人家都这么说了，温宁只能搬出自己的救兵了，“周医生，程青云医生真是你的表姐吗？” 她这么一问，周正尧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你心理出了问题?” 回完温宁这条信息，表姐程青云的电话就来了。 果然是关于温宁的。 表姐说怀疑温宁有“现实解体症”，分不清梦和现实，让周正尧帮助一下她。 周正尧，“我又不是神经科的医生，我帮不了。” 程青云，“你就是她梦中的那个人。” 周正尧突然想起她那天突然叫出自己名字的画面，仿佛她们是相识很久的故人，她下意识地想靠近自己，满眼含满了泪水。 “我只能试试。” “我能听一听你的那个梦吗？”周正尧编辑了这么一条短信，给温宁发过去。 温宁从刚才他不回微信开始就一直守着手机，马上就看到了他的信息。 “不会打扰到你吗？” 他心里知道，已经开始打扰了。 周正尧，“没事，我明天休息一天。” “周医生，你相信穿书吗？” 其实周正尧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温宁猝不及防的话给惊到了。 “穿什么书？”没看过那些小说，他表示听不懂温宁的话。 “就是个穿越一样，穿到一本书里。” 周正尧触媒，觉得温宁的病情有些严重，这种正常人听了都不会相信你话，竟然还变成困扰她的话了。 冷冷说道，“这些都是没有科学依据的。” 温宁娓娓道来，“我知道，但很多事情也不是科学就能讲得通的。” 周正尧，“行，先说说你的梦。” 温宁，“在梦中，我同事把我送进医院那天，我就已经猝死了，随后便穿进一本小说里，在书里，我也叫温宁，你也叫周正尧。我是下乡知青，你是入伍军官，因缘际会，我们结婚了，生了一个聪明懂事的女儿，你在一次任务中差点牺牲，我等了你五年，回来后，我们就给童话故事里的主人翁一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周正尧越听，眉头拧得越紧，但温宁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在给他阅读一则小故事。 然而作为医生，病人的病情才应该是他要关心的事，给出温宁一个真诚的建议，“我觉得你明天要是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们医院的神经科检查一下。” “你怀疑我是精神病?” 周正尧，“是神经病，你的神经应该出了问题，才会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温宁，“我已经去检查过了，医生说没问题。” 所以她才去看了心理医生。 周正尧，“就是心理问题，可以定时到心理医生那边做治疗。” “打扰你了。” 温宁的状态一直都不怎么好，程医生建议她还是不要做高强度的工作了，最好找个轻松的工作，缓解一下焦虑。 温宁早就辞职了，目前也不知道做什么，她已经不准备做老本行了，太累了，只能无休止的加班工作，之后加重她的病情。 合计一下，她准备开个小甜品店，不求赚什么大钱，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 温宁也不想把所有都是时间都耗费在那子虚乌有的事情上，病是要看的，但生活也要继续，至少目前为止除了她自己，没人会把她救出泥潭。 说干就干，她先去甜品机构培训了两个月，熟练了做甜品的技巧步骤后，又开始着手开店的事。 目前为止她的储蓄是足够她开一个小店的，加上装修应该所剩不多。 温宁选择的是加盟店，会有上面的人帮他布置好店铺，给她联系货源，等到一切弄好，交了钱，她的小店就算正式开起来了。 她每个月都会到程医生那边跟他聊聊天，还有周正尧，他有时间的话，也都会回她的信息。 小店的生意不错，温宁觉得一切都在变好。 然却发生了一个大变故。 周正尧突然约她见面。 再次见面，他们选择的是一家人比较少的咖啡店。 温宁先到，看见周正尧的那刻，惊了一跳。 眼角下都是青色，满脸的倦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周医生，你最近太忙了吗，都没好好睡觉。” 周正尧拉开凳子坐下，幽幽盯着温宁不说话。 “你怎么了？” “我做了一个梦。”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一个跟你一样的梦。” 第258章 现代番外3 “……”温宁一时间竟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呆呆地看着他。 周正尧也觉得这样很奇怪，但自从那天她跟自己说过她做的梦后，他就接连着几天开始做同一个梦，梦里发生的一切都跟温宁所说的相差无几。 活生生被折磨了几天没睡过好觉了，眼下都是藏不住的青色，满满的疲倦感。 “在你梦里，我就长现在这样吗？”他问。 温宁点头，“嗯，一模一样。” 周正尧记得从把她送进医院开始，她就没有醒来过，“你以前见过我吗？” “多久以前?” “进医院之前。” “没有。从来就没见过你。” 周正尧：他觉得自己也应该要去看看医生了。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着，直到影响到了他正常的行为，每天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梦就像放电视一样纷纷占据着他的脑海。 周正尧身为医生当然知道不能讳医的道理，先挂了精神科确保不是神经有问题，再在去挂了其它科。 得出结论，哪哪都好着呢。 于是周正尧就把希望都放在了程青云这边。 你别说，看着这两人齐刷刷的一起来到这找她时，程青云表示很震惊。 “你怎么也来了。” 周正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跟她一样，可能出了点问题。” “什么情况？” “她做的梦出现在了我的梦境里?” “?，你们做了同样的梦?” “对，而且基本每个晚上都会做。”跟放电视剧一样，扰得他不厌其烦，甚至出现了幻听。 “那你有没有研究过哪天晚上不做那种梦。”程青云态度温和。 周正尧神色愣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只有白天跟她见面的当天晚上没有做。” ? 这么神奇? 在程青云的职业生涯中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案例。 “你呢，最近有没有好一些?”她问温宁。 “好一些了。”但不多，这男人一直活跃在她的梦中从未离去。 程青云点头，用比较科学的话说，“春生你是不是最近手术太多了，再加上温宁这个事又比较突然，所以给你造成了隐形的压力。” “可能。”周正尧说。 温宁的侧重点在于，“春生是你的小名吗？” 在梦里她也听到别人叫他春生。 周正尧点头，“小时候身体不好，父母给取的小名，说是好养活，就一直这么叫着了。” 温宁试探着说，“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叫周正清，她还好吗？” 本想问她还在吗，话到嘴边变成了她还好吗。 周正尧和程青云俱愣，诧异问，“你怎么知道？” 温宁再怎么神通广大都不应该对周正尧家的情况了如指掌，更别说还是这么隐私的问题。 周正尧从没在社交媒体发布过他和姐姐的合照，更是很少对自己的朋友提起她，是以，任谁都不会把他和世界跳水冠军周正清联系起来。 周正尧不可谓是不震惊。 温宁，“在梦里梦到的。” 程青云和周正尧不得不重视起她这个所谓的梦了。 “在你梦里，她怎么了？” “难产死了。”温宁咽了咽口水，说道。 正在喝水的程青云忍不住喷了水。 华丽丽地溅了温宁周正尧两人一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忙脚乱地给他们拿纸擦擦。 周正清在身边认识的人眼里，就是个女强人，一心只有跳水，程青云怀疑她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更别说这么扯的死亡理由了。 联想到她之前说道穿书穿越啥的，周正尧皱眉，“你之前是不是看了一本有我们名字的乱七八糟的书?” 他也不想相信那些鬼扯的理由。 温宁回来后又把那本书翻来看了一遍，书的评分很高，看到人也很多，很多评论都是骂温宁这个恶毒女配的。 “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个我认识的人，以前玩得很好，后面发现她总喜欢背后造谣我，还特意在她的小说里用了我的名字当恶毒女配，我们就掰了。” “对了，她就杨晴，你们认识她吗？”温宁怀疑里面很多人的都名字都是用的三次的人的。 果然，听了这名字，程青云表情很是无语。 “杨晴?” “小说叫什么名字，我看看。” 呃，那名字还挺羞耻的，跟以前的土味霸总名字差不多，温宁脚拇指都扣紧了，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出来给他们看。 程青云快速翻了翻，简介，开头，中间，结局都看了一点。 可怜望向温宁，啧啧道，“你是怎么得罪她了，给了这么个悲惨的结局。” 温宁，“羡慕嫉妒恨我呗。” “那确实。”程青云道，又有点好笑，“春生，你看我是里面的哪个角色。” 周正尧睨她，“程霜不就是你的小名吗？” 确实，细看温宁才发现她跟记忆里的程霜长得很像，只不过现在的她剪了帅气的短发，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形象打扮跟记忆里的人截然不同。 “她到底是有多羡慕我们，嫉妒成这个样子，还特意写本小说来诅咒我们。” 在她的原着小说里，温宁劳累病死后，周正尧另娶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跟她生了四个孩子，但在那次边境的任务中，周正尧和李知浔都没了，唯独留下两个女人和孩子。反正全文除了他们没听过名字的男女主，就没几个结局好的。 温宁，“你们怎么也认识她?” 程青云说话直，“一个大院长大的，后面她爹被开了，她家就搬走了。”反正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并不喜欢这个两面三刀的人，跟她爹一样，特别适合干间谍。 温宁，“怪不得。”她说话总有种优越感。叫别人帮她办事就像吩咐个丫鬟似的。 “得了。”程青云乐观地说，“你们就是压力太大了，都适当地休息一段时间。” 总不会真有什么牛鬼蛇神的事情来。 看向周正尧，“这小说咋办?” 周正尧，“李知浔有时间，让他来办。”那人就不是个心软的，只要他出手，杨晴至少得脱一层皮。 程青云吐槽，“他有个屁的时间，这久一直忙着婚礼的事，两个星期没跟我约会了。” “滚”周正尧冷笑，“别在我们单身狗面前说这些。” 程青云，“什么你们，人家温宁可不一定是单身狗哦。” 第258章 现代番外3 “……”温宁一时间竟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呆呆地看着他。 周正尧也觉得这样很奇怪，但自从那天她跟自己说过她做的梦后，他就接连着几天开始做同一个梦，梦里发生的一切都跟温宁所说的相差无几。 活生生被折磨了几天没睡过好觉了，眼下都是藏不住的青色，满满的疲倦感。 “在你梦里，我就长现在这样吗？”他问。 温宁点头，“嗯，一模一样。” 周正尧记得从把她送进医院开始，她就没有醒来过，“你以前见过我吗？” “多久以前?” “进医院之前。” “没有。从来就没见过你。” 周正尧：他觉得自己也应该要去看看医生了。 这个情况一直持续着，直到影响到了他正常的行为，每天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梦就像放电视一样纷纷占据着他的脑海。 周正尧身为医生当然知道不能讳医的道理，先挂了精神科确保不是神经有问题，再在去挂了其它科。 得出结论，哪哪都好着呢。 于是周正尧就把希望都放在了程青云这边。 你别说，看着这两人齐刷刷的一起来到这找她时，程青云表示很震惊。 “你怎么也来了。” 周正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跟她一样，可能出了点问题。” “什么情况？” “她做的梦出现在了我的梦境里?” “?，你们做了同样的梦?” “对，而且基本每个晚上都会做。”跟放电视剧一样，扰得他不厌其烦，甚至出现了幻听。 “那你有没有研究过哪天晚上不做那种梦。”程青云态度温和。 周正尧神色愣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只有白天跟她见面的当天晚上没有做。” ? 这么神奇? 在程青云的职业生涯中还没有出现过这种案例。 “你呢，最近有没有好一些?”她问温宁。 “好一些了。”但不多，这男人一直活跃在她的梦中从未离去。 程青云点头，用比较科学的话说，“春生你是不是最近手术太多了，再加上温宁这个事又比较突然，所以给你造成了隐形的压力。” “可能。”周正尧说。 温宁的侧重点在于，“春生是你的小名吗？” 在梦里她也听到别人叫他春生。 周正尧点头，“小时候身体不好，父母给取的小名，说是好养活，就一直这么叫着了。” 温宁试探着说，“你是不是还有个姐姐叫周正清，她还好吗？” 本想问她还在吗，话到嘴边变成了她还好吗。 周正尧和程青云俱愣，诧异问，“你怎么知道？” 温宁再怎么神通广大都不应该对周正尧家的情况了如指掌，更别说还是这么隐私的问题。 周正尧从没在社交媒体发布过他和姐姐的合照，更是很少对自己的朋友提起她，是以，任谁都不会把他和世界跳水冠军周正清联系起来。 周正尧不可谓是不震惊。 温宁，“在梦里梦到的。” 程青云和周正尧不得不重视起她这个所谓的梦了。 “在你梦里，她怎么了？” “难产死了。”温宁咽了咽口水，说道。 正在喝水的程青云忍不住喷了水。 华丽丽地溅了温宁周正尧两人一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忙脚乱地给他们拿纸擦擦。 周正清在身边认识的人眼里，就是个女强人，一心只有跳水，程青云怀疑她这辈子都不会结婚，更别说这么扯的死亡理由了。 联想到她之前说道穿书穿越啥的，周正尧皱眉，“你之前是不是看了一本有我们名字的乱七八糟的书?” 他也不想相信那些鬼扯的理由。 温宁回来后又把那本书翻来看了一遍，书的评分很高，看到人也很多，很多评论都是骂温宁这个恶毒女配的。 “这本书的作者是一个我认识的人，以前玩得很好，后面发现她总喜欢背后造谣我，还特意在她的小说里用了我的名字当恶毒女配，我们就掰了。” “对了，她就杨晴，你们认识她吗？”温宁怀疑里面很多人的都名字都是用的三次的人的。 果然，听了这名字，程青云表情很是无语。 “杨晴?” “小说叫什么名字，我看看。” 呃，那名字还挺羞耻的，跟以前的土味霸总名字差不多，温宁脚拇指都扣紧了，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出来给他们看。 程青云快速翻了翻，简介，开头，中间，结局都看了一点。 可怜望向温宁，啧啧道，“你是怎么得罪她了，给了这么个悲惨的结局。” 温宁，“羡慕嫉妒恨我呗。” “那确实。”程青云道，又有点好笑，“春生，你看我是里面的哪个角色。” 周正尧睨她，“程霜不就是你的小名吗？” 确实，细看温宁才发现她跟记忆里的程霜长得很像，只不过现在的她剪了帅气的短发，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形象打扮跟记忆里的人截然不同。 “她到底是有多羡慕我们，嫉妒成这个样子，还特意写本小说来诅咒我们。” 在她的原着小说里，温宁劳累病死后，周正尧另娶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跟她生了四个孩子，但在那次边境的任务中，周正尧和李知浔都没了，唯独留下两个女人和孩子。反正全文除了他们没听过名字的男女主，就没几个结局好的。 温宁，“你们怎么也认识她?” 程青云说话直，“一个大院长大的，后面她爹被开了，她家就搬走了。”反正住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并不喜欢这个两面三刀的人，跟她爹一样，特别适合干间谍。 温宁，“怪不得。”她说话总有种优越感。叫别人帮她办事就像吩咐个丫鬟似的。 “得了。”程青云乐观地说，“你们就是压力太大了，都适当地休息一段时间。” 总不会真有什么牛鬼蛇神的事情来。 看向周正尧，“这小说咋办?” 周正尧，“李知浔有时间，让他来办。”那人就不是个心软的，只要他出手，杨晴至少得脱一层皮。 程青云吐槽，“他有个屁的时间，这久一直忙着婚礼的事，两个星期没跟我约会了。” “滚”周正尧冷笑，“别在我们单身狗面前说这些。” 程青云，“什么你们，人家温宁可不一定是单身狗哦。” 第259章 现代番外4 温宁直勾勾地看着周正尧，“我是单身，也可以说是孤身。” 周正尧听得出她的自我调侃。 在医院那会儿，她醒来第一时间就问父母亲有没有来看她，得到否定的答案时，眼里流露出的失望不作假。 程青云踢了踢周正尧，“人家单身诶。” “怎么了，一定要所有人跟你一样都马上结婚吗。” “你这小子，我好心好意地给你介绍，你说这种话，都老大不小了，还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是，赶紧拿出手机来加个微信啊。”程青云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巴掌他的脑袋。 她看得出来温宁这姑娘稀罕自家的表弟呢。 温宁长得漂亮，做事情独立自主，程青云很欣赏她。 周正尧轻咳一声，“我们已经加过微信了。” 程青云为他操碎了心，明明是个心理医生，却干着媒婆的活，语气热络地勾着温宁，“小宁，你也跟他接触过了，你觉得周正尧怎么样。” 温宁打着官腔，“挺好的啊，周医生很负责，医术也很高超，还很有责任感。”如果换作其他人根本就不会理她这无聊的梦，而他还愿意腾出时间来配合自己。 甚至也给自己搞出病来。 温宁怎么能没有好感呢。 “你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些，你觉得他距离当你男朋友还差哪些条件?”程青云朝她挤眉弄眼，俨然没有以往的成熟医生形象。 温宁，“喜欢我。” 当她男朋友自然得喜欢她。 程青云欣赏她的直接，发问周正尧，“你呢，喜欢她吗。” 这叫些什么事啊？ 哪有人当面这么问的。 周正尧简直头皮发麻。 嗯，还没谈过一次恋爱的大龄男青年就是这么纯情。 这跟他想象中的美丽的邂逅一点都不一样。 雨天，屋檐，音乐，雨伞……什么都没有。 “你不嫌我年纪大？” 他看过温宁的身份证，自己比她大七八岁。 温宁又直直地盯着他，“不嫌，我外婆说年纪大的会疼人。” ! 周正尧双颊瞬间爆红，连着耳朵脖子，像是被火烧一般。 温宁才知平时成熟稳重，穿衣服一丝不苟的周医生竟如此纯情，她都还没说什么，他就那什么了。 “周医生，你怎么了，耳朵好红。”温宁装作不知，天真问道。 周正尧横了她一眼。 程青云躲在一边偷笑，还默默地拿出手机录像给自家男人乐呵。 三十出头的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撩到脸红心跳，这种年度好戏，她怎么能一个人独享呢。 有句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拱火道，“人家小姑娘说了，不嫌弃你年纪大，是个男人你就给句痛快话，到底喜不喜欢人家。” 周正尧虽然说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了，又没谈过恋爱，怎么知道喜不喜欢。破罐子破摔，“什么是喜欢。” 程青云，“你看见她有没有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看见她就肾上腺素飙升，心跳不止。” “那就对了，你暗恋着人家呢。” 温宁，“……” 怎么就扯到暗恋了？ “你呢，小宁，你觉得有戏吗？”程青云又把话题落她身上。 直球选手——温宁，“我很喜欢周医生。” 哦豁。 不行了，热气就差从天灵盖冲出来。 周正尧觉得现在的小年轻人就是不矜持。 但这种感觉很不错，他很喜欢。 眼看着两人就要成了，在看下去就不厚道了，程青云按下暂停键，给李知浔发过去，换了外套，拿着包，“我家男人邀请我吃烛光晚餐呢，我就先走了，下次见，春生，弟妹。” “下次见，姐姐。”温宁笑意吟吟地跟她招手。 周正尧想说，“你这小孩……”不会害羞的吗。 “我咋了。” “矜持点。” “你是我谁啊，你又管不到我。”温宁随手扎了个地丸子头，背上自己的包也要离开。 周正尧，“……” “不是说喜欢我吗？” 他喜欢她，她也喜欢她，刚才还说了那么多了，怎么就不是他的谁了。 温宁提点他两句，“喜欢可不能当饭吃，你没有送我花，也没有跟我表白，让我当你女朋友，还是说你们老男人都喜欢这样玩弄小女孩的感情?” “你这就过分了啊，刚才还说不嫌弃我比你大。不就是喜欢花嘛，走。” 不由分说地攥着她的手腕，随后，想了想温宁的话又放开了，绅士地走在她的身旁。 “今天太匆忙了，什么都准备不好，我申请几天的时间布置。” 温宁找回了以前跟他斗嘴的那种感觉，“批准了。” 她不信那一切都是幻觉。 但近来发生的事让她意识到，所有的疑惑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那一切也只能是幻觉，有时候装傻才能快乐。 “我们先去吃顿晚饭，看了电影，我送你回家。”周正尧眼睛亮晶晶地回看她。 “好，吃饭你请，看电影我请。” 这边两人吃得正欢的，那边李知浔和程青云吃瓜也吃得很满足。 “杨晴特别写了本小说来诅咒我们?”李知浔将程青云拉过来抱在腿上，大掌握住她纤细地腰肢，慢慢摩挲。 “可不是，差点给春生和他快要追到手的小女朋友搞出心理疾病来了。” 程青云始终认为温宁所说的一切不可能是真的，要相信科学。 “她找死。”李知浔恶狠狠地吐出几个字。 “春生说事情让你来解决。” “没问题。” 李知浔看到了她发给自己的视频，里面只有温宁的声音，看不到她的脸，周正尧的脸倒是看得清楚，她甚至还把他的耳朵脖子给放大了。 “周正尧根本不是这小姑娘的对手，以后有苦头吃了。” 程青云，“我觉得他们很般配，春生就适合这种外向热烈的小姑娘。” 李知浔，“你的眼光我一向相信。” “而且那小姑娘长得贼漂亮，人也很有本事，我怎么觉得是周正尧赚了。”程霜嘀咕。 两人最热衷于吃瓜了，有时候那啥完了，想起刚吃到的瓜都能八卦一下。 “不是还有眼睛不好嘛。”李知浔说。 “那倒也是。” 第259章 现代番外4 温宁直勾勾地看着周正尧，“我是单身，也可以说是孤身。” 周正尧听得出她的自我调侃。 在医院那会儿，她醒来第一时间就问父母亲有没有来看她，得到否定的答案时，眼里流露出的失望不作假。 程青云踢了踢周正尧，“人家单身诶。” “怎么了，一定要所有人跟你一样都马上结婚吗。” “你这小子，我好心好意地给你介绍，你说这种话，都老大不小了，还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是，赶紧拿出手机来加个微信啊。”程青云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巴掌他的脑袋。 她看得出来温宁这姑娘稀罕自家的表弟呢。 温宁长得漂亮，做事情独立自主，程青云很欣赏她。 周正尧轻咳一声，“我们已经加过微信了。” 程青云为他操碎了心，明明是个心理医生，却干着媒婆的活，语气热络地勾着温宁，“小宁，你也跟他接触过了，你觉得周正尧怎么样。” 温宁打着官腔，“挺好的啊，周医生很负责，医术也很高超，还很有责任感。”如果换作其他人根本就不会理她这无聊的梦，而他还愿意腾出时间来配合自己。 甚至也给自己搞出病来。 温宁怎么能没有好感呢。 “你知道我不是问你这些，你觉得他距离当你男朋友还差哪些条件?”程青云朝她挤眉弄眼，俨然没有以往的成熟医生形象。 温宁，“喜欢我。” 当她男朋友自然得喜欢她。 程青云欣赏她的直接，发问周正尧，“你呢，喜欢她吗。” 这叫些什么事啊？ 哪有人当面这么问的。 周正尧简直头皮发麻。 嗯，还没谈过一次恋爱的大龄男青年就是这么纯情。 这跟他想象中的美丽的邂逅一点都不一样。 雨天，屋檐，音乐，雨伞……什么都没有。 “你不嫌我年纪大？” 他看过温宁的身份证，自己比她大七八岁。 温宁又直直地盯着他，“不嫌，我外婆说年纪大的会疼人。” ! 周正尧双颊瞬间爆红，连着耳朵脖子，像是被火烧一般。 温宁才知平时成熟稳重，穿衣服一丝不苟的周医生竟如此纯情，她都还没说什么，他就那什么了。 “周医生，你怎么了，耳朵好红。”温宁装作不知，天真问道。 周正尧横了她一眼。 程青云躲在一边偷笑，还默默地拿出手机录像给自家男人乐呵。 三十出头的大男人被一个小姑娘撩到脸红心跳，这种年度好戏，她怎么能一个人独享呢。 有句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拱火道，“人家小姑娘说了，不嫌弃你年纪大，是个男人你就给句痛快话，到底喜不喜欢人家。” 周正尧虽然说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了，又没谈过恋爱，怎么知道喜不喜欢。破罐子破摔，“什么是喜欢。” 程青云，“你看见她有没有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看见她就肾上腺素飙升，心跳不止。” “那就对了，你暗恋着人家呢。” 温宁，“……” 怎么就扯到暗恋了？ “你呢，小宁，你觉得有戏吗？”程青云又把话题落她身上。 直球选手——温宁，“我很喜欢周医生。” 哦豁。 不行了，热气就差从天灵盖冲出来。 周正尧觉得现在的小年轻人就是不矜持。 但这种感觉很不错，他很喜欢。 眼看着两人就要成了，在看下去就不厚道了，程青云按下暂停键，给李知浔发过去，换了外套，拿着包，“我家男人邀请我吃烛光晚餐呢，我就先走了，下次见，春生，弟妹。” “下次见，姐姐。”温宁笑意吟吟地跟她招手。 周正尧想说，“你这小孩……”不会害羞的吗。 “我咋了。” “矜持点。” “你是我谁啊，你又管不到我。”温宁随手扎了个地丸子头，背上自己的包也要离开。 周正尧，“……” “不是说喜欢我吗？” 他喜欢她，她也喜欢她，刚才还说了那么多了，怎么就不是他的谁了。 温宁提点他两句，“喜欢可不能当饭吃，你没有送我花，也没有跟我表白，让我当你女朋友，还是说你们老男人都喜欢这样玩弄小女孩的感情?” “你这就过分了啊，刚才还说不嫌弃我比你大。不就是喜欢花嘛，走。” 不由分说地攥着她的手腕，随后，想了想温宁的话又放开了，绅士地走在她的身旁。 “今天太匆忙了，什么都准备不好，我申请几天的时间布置。” 温宁找回了以前跟他斗嘴的那种感觉，“批准了。” 她不信那一切都是幻觉。 但近来发生的事让她意识到，所有的疑惑都只能往肚子里咽。 那一切也只能是幻觉，有时候装傻才能快乐。 “我们先去吃顿晚饭，看了电影，我送你回家。”周正尧眼睛亮晶晶地回看她。 “好，吃饭你请，看电影我请。” 这边两人吃得正欢的，那边李知浔和程青云吃瓜也吃得很满足。 “杨晴特别写了本小说来诅咒我们?”李知浔将程青云拉过来抱在腿上，大掌握住她纤细地腰肢，慢慢摩挲。 “可不是，差点给春生和他快要追到手的小女朋友搞出心理疾病来了。” 程青云始终认为温宁所说的一切不可能是真的，要相信科学。 “她找死。”李知浔恶狠狠地吐出几个字。 “春生说事情让你来解决。” “没问题。” 李知浔看到了她发给自己的视频，里面只有温宁的声音，看不到她的脸，周正尧的脸倒是看得清楚，她甚至还把他的耳朵脖子给放大了。 “周正尧根本不是这小姑娘的对手，以后有苦头吃了。” 程青云，“我觉得他们很般配，春生就适合这种外向热烈的小姑娘。” 李知浔，“你的眼光我一向相信。” “而且那小姑娘长得贼漂亮，人也很有本事，我怎么觉得是周正尧赚了。”程霜嘀咕。 两人最热衷于吃瓜了，有时候那啥完了，想起刚吃到的瓜都能八卦一下。 “不是还有眼睛不好嘛。”李知浔说。 “那倒也是。” 第260章 现代番外5 周正尧本来想搞一个盛大的表白仪式，在网上查了攻略以后就放弃来了那个想法。 原来很多姑娘都不喜欢当众表白，她们说让人有一种被挟持的感觉。 ——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那么多的观众。 他问温宁最喜欢什么？ “看日出，看见夕阳从天际线出来那一刻，会有一种今天很美好的感觉。” 于是，我们的小周同学开着车，在后备箱准备着玫瑰花，载着我们的小温同学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看日出的地方。 温宁知道今天会是他表白的日子，特意化了妆，穿了条白裙子，还带了一个拍立得。 在他说下“我喜欢你”的瞬间，记录下此刻的美好。 “不知道在哪一刻就对你动了心，只知道有你在身边我就会很安心，那是任何人都不曾给过我的感觉，所以，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温宁。” 人们说一段感情有告白的开始，才不会糊里糊涂的结束掉，温宁只信一半，毕竟感情的培养是靠双方，而不是什么所谓的仪式感。 在那边他们的开始也是稀里糊涂的，但也是相爱了大半辈子，携手度过了一生。 “可以。” 求婚有戒指，告白周正尧准备了项链，温宁那一副里面有他名字的缩写，他这副亦然，是温宁名字的缩写。 “我们一起合照。”温宁把拍立得递给他。 周正尧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那叫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于时下流行的东西一概不知。 这一刻，拿着拍立得怎么也拍不好的他，显得像个笨蛋。 “这样。”温宁给他示范，“拍好点啊，我这相纸好贵的。” 周正尧，“我给你买，想要多少买多少。” 温宁哟呵一声，“这么有钱，大款啊。” 周正尧按住她的脑袋，“不是大款，但养得起你。” 再次拿起拍立得的那刻，嘴唇碰上她的，按下快门。 “偷袭我？”温宁羞得脸红耳涨。 “不算，合法的。” 周正尧甩着刚出来的照片，看着里面慢慢清晰的两人，背后渐渐升起的太阳成了他们永恒的背景板。“真好看。” “谁好看？” “你好看。” 周正尧一早就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了，拉着她坐在沙滩上享受夕阳的美好，海风吹来，温宁的头发不听话的乱飞，发梢垂落到周正尧的手臂上，裙摆被她压在褪下。 “冷吗？” “不冷。” “在你梦里我们最后怎么样了？”周正尧问道。 他的梦在出任务那会儿就戛然而止了。 从来都不信牛鬼蛇神的他，却觉得温梦里的东西很真实。 那些画面就像是在另一个时空发生的事。 “我们当然是好好的在一起了，我赚了很多很多钱，实现了经济自由，你在工作上也很成功，最后升到了检察长的位置，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我们有孩子吗？” “有，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她很聪明，还是个天才，二十岁就被聘成了大学教授。” 周正尧自恋道，“看来是遗传了我的聪明才智。” 温宁像个孩子似的跟他掰扯，“明明是遗传了我。” 周正尧，“行，我们以后也要个姑娘。” “才刚开始呢你就敢肖想以后了。”温宁说。 周正尧握紧她的手，“怎么不敢，你是我认定的人，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 在那个梦里，生孩子这事一直是他们两个不敢触碰的话题，那些年还因为这事差点分开。 那时候温宁虽然强势，但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自私，没有提前跟他聊过这个问题。 那时候年轻，没生孩子前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也不会特意聊这个话题。现在有了经验，她直接就试探着问出口了。 “你打算要几个孩子啊？”靠着周正尧的肩膀，装作不在意。 周正尧，“就一个，不管是闺女还是儿子我都喜欢。” 温宁意外，“你不想多跟我要几个吗？” 虽说才在一起就问这个话题有些不太好，但迟早要解决的。 周正尧摇头，“不要了，我是医生，清楚生孩子对女人的危害有多大。” 要说一个都不要那也不现实，他私心还是想要一个他们两个人的结晶。 温宁，“我也只想要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是周可可。 周正尧，“那就要一个。” 说着，他拿出手机又拍了两张照片，一张是高高升起的夕阳，一张是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骚包地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我找到她了。 温宁问，“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意思啊，我们在一起了呗。” 温宁调侃，“这么多年不谈恋爱就是在等我这个真命天女的出现?” 周正尧点头，“对啊。” 可不是真命天女嘛。 周正尧，“你也来发一张。” 温宁直接拍了周正尧的一张侧脸照，没有配文，点击发送。 程青云在两人的朋友圈下面都评论了“恭喜”。 李知浔还是那么喜欢犯贱，评论的是，“这手看着就是小姑娘的手，老周，你不会是老牛吃嫩草了。” 周正尧直接给他发私信：【滚。】 程家哥哥：【啥时候结婚啊？】 周正尧：【等着通知。】 程家哥哥：【那事给你解决好了。】 李知浔就不是个会手下留情的。 那本小说被全平台下架，杨晴不仅要退还所有稿费，还要赔偿给他们十倍的精神损失费，她的工作也黄了，在李知浔的授意下，以后也没哪家公司敢要她。 周正尧知道李知浔的手段，没问他结果：【谢了。】 周正尧这把年纪总算老树开花了，周母喜不胜收，害怕到手的儿媳妇飞了，整天催着两人赶紧结婚。 周正尧把这事当做笑话一样说给温宁听，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在两人认识还不到一年，交往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去领了结婚证。 周正尧曾问过温宁，为什么会敢这么冲动的把自己嫁给他。 他们两人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年龄相差也大，认识的时间还短，怎么说也要个几年的时间慢慢相处，慢慢了解。 温宁只回了他几个字，“因为是你。” 可把周正尧感动坏了。 每每想到这句话就一阵欣慰，告诉自己一定要加倍对她好，才不辜负她对自己的爱。 现代篇完～ 第260章 现代番外5 周正尧本来想搞一个盛大的表白仪式，在网上查了攻略以后就放弃来了那个想法。 原来很多姑娘都不喜欢当众表白，她们说让人有一种被挟持的感觉。 ——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那么多的观众。 他问温宁最喜欢什么？ “看日出，看见夕阳从天际线出来那一刻，会有一种今天很美好的感觉。” 于是，我们的小周同学开着车，在后备箱准备着玫瑰花，载着我们的小温同学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看日出的地方。 温宁知道今天会是他表白的日子，特意化了妆，穿了条白裙子，还带了一个拍立得。 在他说下“我喜欢你”的瞬间，记录下此刻的美好。 “不知道在哪一刻就对你动了心，只知道有你在身边我就会很安心，那是任何人都不曾给过我的感觉，所以，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温宁。” 人们说一段感情有告白的开始，才不会糊里糊涂的结束掉，温宁只信一半，毕竟感情的培养是靠双方，而不是什么所谓的仪式感。 在那边他们的开始也是稀里糊涂的，但也是相爱了大半辈子，携手度过了一生。 “可以。” 求婚有戒指，告白周正尧准备了项链，温宁那一副里面有他名字的缩写，他这副亦然，是温宁名字的缩写。 “我们一起合照。”温宁把拍立得递给他。 周正尧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那叫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于时下流行的东西一概不知。 这一刻，拿着拍立得怎么也拍不好的他，显得像个笨蛋。 “这样。”温宁给他示范，“拍好点啊，我这相纸好贵的。” 周正尧，“我给你买，想要多少买多少。” 温宁哟呵一声，“这么有钱，大款啊。” 周正尧按住她的脑袋，“不是大款，但养得起你。” 再次拿起拍立得的那刻，嘴唇碰上她的，按下快门。 “偷袭我？”温宁羞得脸红耳涨。 “不算，合法的。” 周正尧甩着刚出来的照片，看着里面慢慢清晰的两人，背后渐渐升起的太阳成了他们永恒的背景板。“真好看。” “谁好看？” “你好看。” 周正尧一早就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了，拉着她坐在沙滩上享受夕阳的美好，海风吹来，温宁的头发不听话的乱飞，发梢垂落到周正尧的手臂上，裙摆被她压在褪下。 “冷吗？” “不冷。” “在你梦里我们最后怎么样了？”周正尧问道。 他的梦在出任务那会儿就戛然而止了。 从来都不信牛鬼蛇神的他，却觉得温梦里的东西很真实。 那些画面就像是在另一个时空发生的事。 “我们当然是好好的在一起了，我赚了很多很多钱，实现了经济自由，你在工作上也很成功，最后升到了检察长的位置，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我们有孩子吗？” “有，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她很聪明，还是个天才，二十岁就被聘成了大学教授。” 周正尧自恋道，“看来是遗传了我的聪明才智。” 温宁像个孩子似的跟他掰扯，“明明是遗传了我。” 周正尧，“行，我们以后也要个姑娘。” “才刚开始呢你就敢肖想以后了。”温宁说。 周正尧握紧她的手，“怎么不敢，你是我认定的人，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 在那个梦里，生孩子这事一直是他们两个不敢触碰的话题，那些年还因为这事差点分开。 那时候温宁虽然强势，但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自私，没有提前跟他聊过这个问题。 那时候年轻，没生孩子前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也不会特意聊这个话题。现在有了经验，她直接就试探着问出口了。 “你打算要几个孩子啊？”靠着周正尧的肩膀，装作不在意。 周正尧，“就一个，不管是闺女还是儿子我都喜欢。” 温宁意外，“你不想多跟我要几个吗？” 虽说才在一起就问这个话题有些不太好，但迟早要解决的。 周正尧摇头，“不要了，我是医生，清楚生孩子对女人的危害有多大。” 要说一个都不要那也不现实，他私心还是想要一个他们两个人的结晶。 温宁，“我也只想要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是周可可。 周正尧，“那就要一个。” 说着，他拿出手机又拍了两张照片，一张是高高升起的夕阳，一张是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骚包地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我找到她了。 温宁问，“什么意思啊。” “就是字面意思啊，我们在一起了呗。” 温宁调侃，“这么多年不谈恋爱就是在等我这个真命天女的出现?” 周正尧点头，“对啊。” 可不是真命天女嘛。 周正尧，“你也来发一张。” 温宁直接拍了周正尧的一张侧脸照，没有配文，点击发送。 程青云在两人的朋友圈下面都评论了“恭喜”。 李知浔还是那么喜欢犯贱，评论的是，“这手看着就是小姑娘的手，老周，你不会是老牛吃嫩草了。” 周正尧直接给他发私信：【滚。】 程家哥哥：【啥时候结婚啊？】 周正尧：【等着通知。】 程家哥哥：【那事给你解决好了。】 李知浔就不是个会手下留情的。 那本小说被全平台下架，杨晴不仅要退还所有稿费，还要赔偿给他们十倍的精神损失费，她的工作也黄了，在李知浔的授意下，以后也没哪家公司敢要她。 周正尧知道李知浔的手段，没问他结果：【谢了。】 周正尧这把年纪总算老树开花了，周母喜不胜收，害怕到手的儿媳妇飞了，整天催着两人赶紧结婚。 周正尧把这事当做笑话一样说给温宁听，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在两人认识还不到一年，交往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去领了结婚证。 周正尧曾问过温宁，为什么会敢这么冲动的把自己嫁给他。 他们两人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年龄相差也大，认识的时间还短，怎么说也要个几年的时间慢慢相处，慢慢了解。 温宁只回了他几个字，“因为是你。” 可把周正尧感动坏了。 每每想到这句话就一阵欣慰，告诉自己一定要加倍对她好，才不辜负她对自己的爱。 现代篇完～ 第261章 陈雨番外 到了新世纪时，陈雨听过一句话——年少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 他很认同这句话。 在他人生才刚刚开始的阶段，有个优秀，聪慧，漂亮到简直完美的女人，指引他走上正确的道路，帮他克服了人生中的一个又一个困难，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动心。 但她始终没有把眼神放在他身上过。 回首他这一生，研究出了很多东西，钱赚到了，名利也有了，但最想要的东西终究成了遗憾。 他一辈子没结婚。 人们都说他是痴迷于工作，也有少部分人猜测他心里肯定藏着一个人，但从未见过他跟任何异性接触过，后面的猜测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正尧失踪的那段时间，陈雨心里有过卑劣的，隐秘地开心。 他觉得温宁并没有那么那么的爱周正尧，如果他真的出事了，只要他一直陪在她身边，长此以往，温宁应该能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陈雨从未对温宁表明过自己的喜欢，他想不动声色地让温宁自己察觉到。 但好像她天生就没有长那根筋，或者说两人的差距太大，她根本就没想过他，对他永远是对学生或者说对弟弟那样。 可他想要的永远不是那些。 周父和周正尧曾经都知道了他的心思，在周正尧回来后，他就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甚至是还没开始，他的喜欢注定要隐藏在心里一辈子，像一阵风吹过，来去无影无踪。 四十岁之前他都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家里有姑娘的无不想让他们见一见。 还在上学的时候，周母就给他介绍过好几个，都是她了解过后觉得可以的好姑娘，但陈雨失始终是看不上。 后面，眼见着他年纪越来越大，还无心于这方面的事情，他父母也相继上场，给他介绍了一个又一个的姑娘，然而不喜欢始终是不喜欢。 不管在哪个年代，不结婚在父母那就像是犯了死罪，不管你在工作上有多成功，赚了多少钱，有了多大的名誉，只要不结婚，你就是不孝子。 在那时候更是，陈雨像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明明以前是各家父母敲打孩子的榜样，后面却成了众人眼中的反面教材。 “他赚再多的钱又怎么，老来还不知道怎么个凄惨呢。” “就是，不结婚，让父母那么年纪了还为他操心，被人耻笑，那就是不孝。” “我要是他爹妈，我气都要被气死。” “诶，早知道就不让他跟温老师去京都了，我看去那边学不到什么好的。” “……” 类似这样的话，层出不穷。 陈雨是没有打算去管的，直到有人竟然说他不结婚就是被温宁害的，温宁带坏了他，甚至他父母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陈雨才觉得忍无可忍。 那年他相看了一个女孩，第一眼就觉得她跟温宁长得很像，相处久了觉得不只是外貌上的像，不管是行为举止，名字，还是说话啥的，通通都很像。 本来应该要订婚的，被陈雨紧急叫停了。 他知道那个女人察觉到了他对温宁的心意，她是在刻意的模仿温宁。 他不能，至少不应该找一个跟她那么像的人来代替她，温宁只能是温宁。 如果他真的跟这个女人结婚了，那别人怎么想? 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对她的心思。 人的恶意是无止境的，一但有了那个缺口，所有的邪恶都会放出来，像大火一样燃烧，把一切弄得面目全非，而他就是纵火者。 “他媳妇这么像温宁，是不是他喜欢的就是温老师啊。” “我看就是那样，要不然他能那么大把年纪还不结婚？” “就是就是” “说不定两人早就苟且上了。”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 “咦，一个老师跟学生这样，也是够不要脸的。” 温宁承受不住这样的恶意，陈雨也舍不得让她承受。 陈母问，“为什么要取消订婚了，你跟小柠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嘛。” “不太合适，我不喜欢这一款。” “为什么？她长得多好看啊。” “你也知道她长得像温老师，平时相处还好，跟他结婚让我有种还在上课的感觉，不喜欢这种。” “我看你不是挺喜欢你们温老师的吗。” “我是志同道合的喜欢，跟她一起工作可以，但结婚是找个过日子的人，我不想休息的时候还像在上课，怪累人的。” 陈母不耐烦了，“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陈雨，“我不知道，对女生没有那种感觉。” 停顿之后，下了一剂猛药，“而且，我的那地方不行，应该没有女生想嫁给我这样的人。” 陈雨这句话完全就是给陈母沉重的一击，“你去检查过了吗？” 陈雨面色不改，“检查过了，这些年也一直在治疗，用啥都好不了，医生说让我不用浪费钱了，我不想别人知道，我不想被人笑话。” 男人行不行，只要一结婚就能暴露无遗，陈雨的这个借口也算混得过去。 “那你后半辈子怎么办。”陈母总算是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排斥相亲和结婚了。 “我打算领养一个孩子，以后就不用结婚了。” “你确定？” 陈雨是她最引以为豪的孩子，她不忍心让他那么辛苦。 “嗯。” 在陈母几番折腾陈雨还是说没用的时候，她总算是放弃了。 好在她还有其他的子女。 陈雨是在四十岁的时候，收养了一个两岁的小男孩，取名陈轶。 陈轶知道温宁，知道她跟爸爸的关系很好，但自从他十岁后就跟着陈雨离开了京都，被调去了安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他在上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不是陈雨亲生的孩子，他问过陈雨为什么不结婚，生一个亲生的孩子。 陈雨笑笑不语。 奶奶说爸爸患了一种不能生孩子的病，那时他就觉得爸爸好可怜。 后来他长大了，从爸爸的日记本上看见了一张忘记销毁的纸，知道爸爸根本就没有患病，他心里藏了一个人几十年。 他觉得爸爸更可怜了。 第261章 陈雨番外 到了新世纪时，陈雨听过一句话——年少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 他很认同这句话。 在他人生才刚刚开始的阶段，有个优秀，聪慧，漂亮到简直完美的女人，指引他走上正确的道路，帮他克服了人生中的一个又一个困难，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动心。 但她始终没有把眼神放在他身上过。 回首他这一生，研究出了很多东西，钱赚到了，名利也有了，但最想要的东西终究成了遗憾。 他一辈子没结婚。 人们都说他是痴迷于工作，也有少部分人猜测他心里肯定藏着一个人，但从未见过他跟任何异性接触过，后面的猜测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正尧失踪的那段时间，陈雨心里有过卑劣的，隐秘地开心。 他觉得温宁并没有那么那么的爱周正尧，如果他真的出事了，只要他一直陪在她身边，长此以往，温宁应该能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陈雨从未对温宁表明过自己的喜欢，他想不动声色地让温宁自己察觉到。 但好像她天生就没有长那根筋，或者说两人的差距太大，她根本就没想过他，对他永远是对学生或者说对弟弟那样。 可他想要的永远不是那些。 周父和周正尧曾经都知道了他的心思，在周正尧回来后，他就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甚至是还没开始，他的喜欢注定要隐藏在心里一辈子，像一阵风吹过，来去无影无踪。 四十岁之前他都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家里有姑娘的无不想让他们见一见。 还在上学的时候，周母就给他介绍过好几个，都是她了解过后觉得可以的好姑娘，但陈雨失始终是看不上。 后面，眼见着他年纪越来越大，还无心于这方面的事情，他父母也相继上场，给他介绍了一个又一个的姑娘，然而不喜欢始终是不喜欢。 不管在哪个年代，不结婚在父母那就像是犯了死罪，不管你在工作上有多成功，赚了多少钱，有了多大的名誉，只要不结婚，你就是不孝子。 在那时候更是，陈雨像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明明以前是各家父母敲打孩子的榜样，后面却成了众人眼中的反面教材。 “他赚再多的钱又怎么，老来还不知道怎么个凄惨呢。” “就是，不结婚，让父母那么年纪了还为他操心，被人耻笑，那就是不孝。” “我要是他爹妈，我气都要被气死。” “诶，早知道就不让他跟温老师去京都了，我看去那边学不到什么好的。” “……” 类似这样的话，层出不穷。 陈雨是没有打算去管的，直到有人竟然说他不结婚就是被温宁害的，温宁带坏了他，甚至他父母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陈雨才觉得忍无可忍。 那年他相看了一个女孩，第一眼就觉得她跟温宁长得很像，相处久了觉得不只是外貌上的像，不管是行为举止，名字，还是说话啥的，通通都很像。 本来应该要订婚的，被陈雨紧急叫停了。 他知道那个女人察觉到了他对温宁的心意，她是在刻意的模仿温宁。 他不能，至少不应该找一个跟她那么像的人来代替她，温宁只能是温宁。 如果他真的跟这个女人结婚了，那别人怎么想? 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对她的心思。 人的恶意是无止境的，一但有了那个缺口，所有的邪恶都会放出来，像大火一样燃烧，把一切弄得面目全非，而他就是纵火者。 “他媳妇这么像温宁，是不是他喜欢的就是温老师啊。” “我看就是那样，要不然他能那么大把年纪还不结婚？” “就是就是” “说不定两人早就苟且上了。”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 “咦，一个老师跟学生这样，也是够不要脸的。” 温宁承受不住这样的恶意，陈雨也舍不得让她承受。 陈母问，“为什么要取消订婚了，你跟小柠不是相处得挺好的嘛。” “不太合适，我不喜欢这一款。” “为什么？她长得多好看啊。” “你也知道她长得像温老师，平时相处还好，跟他结婚让我有种还在上课的感觉，不喜欢这种。” “我看你不是挺喜欢你们温老师的吗。” “我是志同道合的喜欢，跟她一起工作可以，但结婚是找个过日子的人，我不想休息的时候还像在上课，怪累人的。” 陈母不耐烦了，“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陈雨，“我不知道，对女生没有那种感觉。” 停顿之后，下了一剂猛药，“而且，我的那地方不行，应该没有女生想嫁给我这样的人。” 陈雨这句话完全就是给陈母沉重的一击，“你去检查过了吗？” 陈雨面色不改，“检查过了，这些年也一直在治疗，用啥都好不了，医生说让我不用浪费钱了，我不想别人知道，我不想被人笑话。” 男人行不行，只要一结婚就能暴露无遗，陈雨的这个借口也算混得过去。 “那你后半辈子怎么办。”陈母总算是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排斥相亲和结婚了。 “我打算领养一个孩子，以后就不用结婚了。” “你确定？” 陈雨是她最引以为豪的孩子，她不忍心让他那么辛苦。 “嗯。” 在陈母几番折腾陈雨还是说没用的时候，她总算是放弃了。 好在她还有其他的子女。 陈雨是在四十岁的时候，收养了一个两岁的小男孩，取名陈轶。 陈轶知道温宁，知道她跟爸爸的关系很好，但自从他十岁后就跟着陈雨离开了京都，被调去了安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他在上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不是陈雨亲生的孩子，他问过陈雨为什么不结婚，生一个亲生的孩子。 陈雨笑笑不语。 奶奶说爸爸患了一种不能生孩子的病，那时他就觉得爸爸好可怜。 后来他长大了，从爸爸的日记本上看见了一张忘记销毁的纸，知道爸爸根本就没有患病，他心里藏了一个人几十年。 他觉得爸爸更可怜了。 第262章 周大毛番外 周大毛本科毕业后听了温宁的建议，继续读了硕士，后又跟着导师，一路读到博士，最后进了国家的物理研究院。 长大后的他时常庆幸，他的人生本不该如此，走得如此的顺畅。 这个念头在他见了中年的陈丑蛋后更加的强烈。 从他上了高中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距今得有个十几二十年了。 那时的周大毛穿着得体干净的衣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俨然一副文化人的样子。 而陈丑蛋则是背着一个大包，穿着破了洞的，带着洗不干净的黄色污垢的黑色裤子，上衣是一件褪了色的皱巴巴的老头衫。 本是不会再相交的两人在那一天终是相遇了。 他的面容早已跟小时候有很大不同，皮肤粗糙，来不及剃掉的胡子，长到要盖住眼睛的头发。 本不应该再认出来的人，却因一张掉在地上的身份证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上面清楚的写着姓名，年龄和籍贯，再怎么样周大毛都不肯弄错，激动大喊。 “丑蛋?” 陌生中带着丝丝缕缕的熟悉。 陈丑蛋回过头来。 对面的人是那么的清风霁月，不像是他能认识的人。 瞟了一眼陈丑蛋又扭过头去了，手指攥紧。 “丑蛋，我是大毛，周大毛。” 周大毛再一次出声，拿着他的身份证跑到了陈丑蛋面前，双手激动地搂住他的肩膀。 陈丑蛋只觉得不适，“不好意思同志，你认错人了。” “崇州市小河镇牛场大队有几个陈丑蛋?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陈丑蛋！” 陈丑蛋埋着头，“我不是！也不认识你！” 声音中隐隐透露出几丝愤怒。 周大毛俨然放下了工作上的事，拉着他的大包，“你就是，为什么不敢认我。” 那些年忙着学业，他不是没写信过去，只是在十七岁那年寄过去的信全被退了回来，邮局的人说那人不在他给的地址了。 周大毛又折腾一番，给当大队长的堂舅舅打了个电话。 这才得知陈丑蛋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是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 堂舅说从结婚后他就没有再回去过，至于那家人具体住在哪，他们也不知道。 只听陈家人说那家人是外省的，家里就一个独生女，就想找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上门。 于是，一百块钱就把陈丑蛋“卖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时候周大毛还挺高兴，庆幸丑蛋能逃离陈家，他觉得再怎么样都比在陈家被欺负好，反正那家只有一个姑娘，只要丑蛋对那个姑娘好，应该不至于对他太差。 后来，周大毛就推翻自己先前的想法，他甚至怀疑丑蛋是被卖了，那时候的网络还不发达，实则各种传销诈骗组织的很多，还有一些专门倒卖人体器官的。 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这些年他也在打听他的消息，但始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陈丑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你是不是在怨我，怨我没有去找你?”周大毛神情激动，想到他这些年可能受到的痛苦，眼角渗出泪珠来。 “我没有！”陈丑蛋还是那般，语气很是生硬，一个正眼都不给周大毛。 “这位同志，我真不认识你，也不是不说的什么陈丑蛋，我叫张大力，请把身份证还给我。” 周大毛，“上面写的名字是陈丑蛋，你说你叫张大力，那这个身份证就不是你的。” 陈丑蛋想一走了之，但没有身份证他连份工作都找不到，不得不继续跟周大毛耗着。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陈丑蛋歪着头不肯看周大毛一眼，而周大毛紧紧盯着他，都在等着对方败下阵来。 哪个年代都不缺看热闹的人，渐渐地周围被人群围住了。 有人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偷钱抢劫之类的案件，而陈丑蛋一看就是作案的那个人。 出声问，“这位同志，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要我们帮忙吗。”话是对着周大毛说。 周大毛这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淡淡一笑，对着问话的那人，“谢谢啊，没什么需要帮的，我跟我朋友说话呢。”来到京都这么多年，口音也早已带着这边的调调了。 那人点头，“原来如此。”但两人看着真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好嘞，需要帮忙直接说啊，咱京都的都是一家人。” 那人说话速度很快，陈丑蛋初来乍到，根本就不熟悉这边的语言，所以就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但语气里的轻视与讽刺他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在这待下去也不行，任由周大毛拉着自己到了一家店门口，那家店看着就很高级，陈丑蛋看了看自己，倔强着不肯进去。 “把身份证还我，我要走了！” 周大毛愤愤不平，“陈丑蛋，你到底怎么了？” “都说了我不是陈丑蛋，我是张大力。”陈丑蛋继续辩解。 周大毛一把将他的行李大毛抢过来，“既然你不想进去，那就跟我回家，让我外公外婆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陈丑蛋。” “你到底想干嘛？就算我是陈丑蛋又能怎么样？我是谁跟你有关系吗？”陈丑蛋怒吼，他干惯了农活，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一把就将自己寒碜的行李抢了过来。 身份证被周大毛装进了裤子口袋，不好直接抢，只能暂时受制于他。 “我们不是说好了是一辈子的朋友吗？”周大毛呆呆地，露出了跟这个年纪不符的神情。 陈丑蛋冷嗤一声，胸腔中充斥着怒火，“你多大了，还以为是小孩子呢，骗人的话你也相信，还是觉得看我现在很好笑。” “我没有，我只记得我们是朋友。” “朋友?” 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大城市的人上人怎么跟犄角旮旯出来的烂货做朋友?” “文化人怎么跟大字不识几个的乞丐做朋友?” “你是觉得跟我这样的人做朋友才能凸显出你的成功吗？还是想故意看我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陈丑蛋就是个克星，扫把星，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你满意了吗。” 第262章 周大毛番外 周大毛本科毕业后听了温宁的建议，继续读了硕士，后又跟着导师，一路读到博士，最后进了国家的物理研究院。 长大后的他时常庆幸，他的人生本不该如此，走得如此的顺畅。 这个念头在他见了中年的陈丑蛋后更加的强烈。 从他上了高中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距今得有个十几二十年了。 那时的周大毛穿着得体干净的衣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俨然一副文化人的样子。 而陈丑蛋则是背着一个大包，穿着破了洞的，带着洗不干净的黄色污垢的黑色裤子，上衣是一件褪了色的皱巴巴的老头衫。 本是不会再相交的两人在那一天终是相遇了。 他的面容早已跟小时候有很大不同，皮肤粗糙，来不及剃掉的胡子，长到要盖住眼睛的头发。 本不应该再认出来的人，却因一张掉在地上的身份证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上面清楚的写着姓名，年龄和籍贯，再怎么样周大毛都不肯弄错，激动大喊。 “丑蛋?” 陌生中带着丝丝缕缕的熟悉。 陈丑蛋回过头来。 对面的人是那么的清风霁月，不像是他能认识的人。 瞟了一眼陈丑蛋又扭过头去了，手指攥紧。 “丑蛋，我是大毛，周大毛。” 周大毛再一次出声，拿着他的身份证跑到了陈丑蛋面前，双手激动地搂住他的肩膀。 陈丑蛋只觉得不适，“不好意思同志，你认错人了。” “崇州市小河镇牛场大队有几个陈丑蛋?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陈丑蛋！” 陈丑蛋埋着头，“我不是！也不认识你！” 声音中隐隐透露出几丝愤怒。 周大毛俨然放下了工作上的事，拉着他的大包，“你就是，为什么不敢认我。” 那些年忙着学业，他不是没写信过去，只是在十七岁那年寄过去的信全被退了回来，邮局的人说那人不在他给的地址了。 周大毛又折腾一番，给当大队长的堂舅舅打了个电话。 这才得知陈丑蛋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是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 堂舅说从结婚后他就没有再回去过，至于那家人具体住在哪，他们也不知道。 只听陈家人说那家人是外省的，家里就一个独生女，就想找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上门。 于是，一百块钱就把陈丑蛋“卖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那时候周大毛还挺高兴，庆幸丑蛋能逃离陈家，他觉得再怎么样都比在陈家被欺负好，反正那家只有一个姑娘，只要丑蛋对那个姑娘好，应该不至于对他太差。 后来，周大毛就推翻自己先前的想法，他甚至怀疑丑蛋是被卖了，那时候的网络还不发达，实则各种传销诈骗组织的很多，还有一些专门倒卖人体器官的。 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这些年他也在打听他的消息，但始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陈丑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你是不是在怨我，怨我没有去找你?”周大毛神情激动，想到他这些年可能受到的痛苦，眼角渗出泪珠来。 “我没有！”陈丑蛋还是那般，语气很是生硬，一个正眼都不给周大毛。 “这位同志，我真不认识你，也不是不说的什么陈丑蛋，我叫张大力，请把身份证还给我。” 周大毛，“上面写的名字是陈丑蛋，你说你叫张大力，那这个身份证就不是你的。” 陈丑蛋想一走了之，但没有身份证他连份工作都找不到，不得不继续跟周大毛耗着。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陈丑蛋歪着头不肯看周大毛一眼，而周大毛紧紧盯着他，都在等着对方败下阵来。 哪个年代都不缺看热闹的人，渐渐地周围被人群围住了。 有人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偷钱抢劫之类的案件，而陈丑蛋一看就是作案的那个人。 出声问，“这位同志，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要我们帮忙吗。”话是对着周大毛说。 周大毛这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淡淡一笑，对着问话的那人，“谢谢啊，没什么需要帮的，我跟我朋友说话呢。”来到京都这么多年，口音也早已带着这边的调调了。 那人点头，“原来如此。”但两人看着真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好嘞，需要帮忙直接说啊，咱京都的都是一家人。” 那人说话速度很快，陈丑蛋初来乍到，根本就不熟悉这边的语言，所以就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但语气里的轻视与讽刺他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在这待下去也不行，任由周大毛拉着自己到了一家店门口，那家店看着就很高级，陈丑蛋看了看自己，倔强着不肯进去。 “把身份证还我，我要走了！” 周大毛愤愤不平，“陈丑蛋，你到底怎么了？” “都说了我不是陈丑蛋，我是张大力。”陈丑蛋继续辩解。 周大毛一把将他的行李大毛抢过来，“既然你不想进去，那就跟我回家，让我外公外婆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陈丑蛋。” “你到底想干嘛？就算我是陈丑蛋又能怎么样？我是谁跟你有关系吗？”陈丑蛋怒吼，他干惯了农活，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一把就将自己寒碜的行李抢了过来。 身份证被周大毛装进了裤子口袋，不好直接抢，只能暂时受制于他。 “我们不是说好了是一辈子的朋友吗？”周大毛呆呆地，露出了跟这个年纪不符的神情。 陈丑蛋冷嗤一声，胸腔中充斥着怒火，“你多大了，还以为是小孩子呢，骗人的话你也相信，还是觉得看我现在很好笑。” “我没有，我只记得我们是朋友。” “朋友?” 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 “大城市的人上人怎么跟犄角旮旯出来的烂货做朋友?” “文化人怎么跟大字不识几个的乞丐做朋友?” “你是觉得跟我这样的人做朋友才能凸显出你的成功吗？还是想故意看我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陈丑蛋就是个克星，扫把星，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你满意了吗。” 第263大结局完 “我没有看你笑话的想法，只是很想见见你。”周大毛一个三十好几的人在路边哭红了眼。 “我不想！以后别来找我，我恨你们这些人！” 陈丑蛋朝他伸出手，周大毛在不愿还是把他的身份证还了过去。 失魂落魄回到家，顾菁才刚刚睡醒，孩子周大毛已经送去托儿班了。 “你咋了，不是去上班了吗，遇到什么事了。”从没见过他这样的顾菁属实被吓了一跳，忙把他拉过来安慰。 周大毛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沉默着不说话。 顾菁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周大毛像个小孩似的抽噎道，“我刚才遇见丑蛋了。” 顾菁知道他找了那个朋友好几年，终于见到人了，怎么是这个反应啊。 “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这个表情。” 周大毛，“他不肯跟我相认。” “?” “为什么？” “他说我想看他的笑话，死活都不肯跟我回来。”周大毛这几年性子稳重了些，但在顾菁和温宁等人面前有时还是跟个幼稚的孩童一样。 那年，周可可和李不言结婚那天，他差点没哭晕过去，轮到他自己结婚也是，哭拉着嗓子，话都说不清楚了。 顾菁不急不慢，“你先给老师打个电话请假了再说。” 陈丑蛋的顾虑谁都能理解，也就周大毛这傻子还在想为什么？ 当然是觉得阶层不一样了。 小时候再好的朋友在长大后都会渐渐走上不同的道路，如果没变，那只能说他们所在地阶层没变。 阶层一直都是在的，只是当时不以为然，等到各自都回到自己的位置时，你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我们本不应该成为朋友。 周大毛听她的话给老师打了个电话，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老师还以为他遇到啥大事了，很痛快地批了。 请了假，两口子才慢慢坐下来，顾菁帮他分析为什么陈丑蛋不肯跟他相认。 “你说丑蛋是不是在怪我这么多年不跟他联系啊。” “我看不一定，他介意的不一定是这个，而是如今你们两个人跨不过去的阶级。” 周大毛固执地认为，朋友之间不应该顾忌这些东西。 “我跟他一样啊，我们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我运气好，碰上了好的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这才有了如今的境遇，丑蛋只是运气没我好罢了，但我们至始至终都是一样的人啊。” 顾菁叹气，这人呆在学校里久了，还是那么单纯。 “早就不一样了，从你跟着舅妈踏进京都的那一刻，就已经不一样了。如今你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在研究的领域也有了一定的成就，是个很多人都知晓的大物理学者，但他不一样，他所遭遇的那一切，逐渐有了差距的生活，都让他感到自卑。” “商夏，人不能这样的。既然他不想再跟你有交集，你一再的打扰只会让他觉得难堪，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结局。” 有句话说的是，在饥饿者面前小声咀嚼也是一种美德。 他相信周大毛并没有恶意，不是诚心想在陈丑蛋面前找优越感，但事已至此，他的单纯善意早已是别人负担不了的重担了。 “可我想帮帮他。”今天看见丑蛋的模样让他有些伤心。 他曾以为长大就好。 长大能赚钱了丑蛋就能好好生活了，不再受到亲爹和后妈的压迫，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他以为长大了一切都会变好，但成人都世界比他想象的更加困难。 “可以，你可以悄悄地帮他，不让他知道，那样他才不会有心理负担。” “他好像是来京都找工作的，我今天看见他变得好老，跟小时候那个瘦小的丑蛋一点都不一样，手上布满了茧子，他这些年肯定过不好。”说着又想哭了。 顾菁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菁一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大毛会过分珍惜这个朋友。 明明陈丑蛋只是他孩童时的一个玩伴，陪伴他的时间都没有这边的朋友多。 后来一想，便懂了。 陈丑蛋更像是另一个他。 一个没有好运气，没有遇上好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的他。 如果没有他们，周大毛的结局应该会跟陈丑蛋一样。 私心里不愿那样的自己变成无家可归，无人怜悯的寡人。 他不止在帮陈丑蛋，还帮着那个不幸的自己。 听了顾菁的建议，周大毛没在去打扰陈丑蛋的生活，只是在暗中帮助他，助他慢慢从一个小小的员工，变成了组长，乃至升向更大的职位。 …… 周大毛跟顾菁说过很多事，包括他小时候在村里时候的生活。 他说除了丑蛋没什么人愿意跟他玩，大家都骂他说没爹没妈的孤儿。 他说他要好好报答舅妈和妹妹，如果没有舅妈就没有他的今天，妹妹也待他如亲兄长一般好。 在他的人生道路中，舅妈给他的陪伴比舅舅多了很多，真就如同一个母亲一样，给他所有的关心和关爱。 后来，在他功成名就时，有记者采访周大毛。 “古时，有孟母三迁成就了孟子这个一代圣人。如今您成为了新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您觉得在您这些年的人生道路上对您影响最深的人是谁？” 周大毛感谢了很多人，但对于她问的对他影响最深的人，周大毛的回答是，“我想应该是我舅妈，温宁女士。” 记者问：“是那个“唯胜”集团，创始人之一的温宁女士吗？” “对，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我这辈子所有的好运都是她给的。我时常庆幸，我遇上了这么一个人，是她让我的人生从泥泞小路变成了康庄大道。” 报道一经发布，考古温宁的人更多了，这时大家才知道，那个天才少女周可可就是她女儿，她老公还是个长得贼拉帅气的检察长，穿上那一身衣服，年轻小姑娘都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他们一家不仅颜值拿得出手，智商更是高得可怕。 第263大结局完 “我没有看你笑话的想法，只是很想见见你。”周大毛一个三十好几的人在路边哭红了眼。 “我不想！以后别来找我，我恨你们这些人！” 陈丑蛋朝他伸出手，周大毛在不愿还是把他的身份证还了过去。 失魂落魄回到家，顾菁才刚刚睡醒，孩子周大毛已经送去托儿班了。 “你咋了，不是去上班了吗，遇到什么事了。”从没见过他这样的顾菁属实被吓了一跳，忙把他拉过来安慰。 周大毛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沉默着不说话。 顾菁摸了摸他的头，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周大毛像个小孩似的抽噎道，“我刚才遇见丑蛋了。” 顾菁知道他找了那个朋友好几年，终于见到人了，怎么是这个反应啊。 “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这个表情。” 周大毛，“他不肯跟我相认。” “?” “为什么？” “他说我想看他的笑话，死活都不肯跟我回来。”周大毛这几年性子稳重了些，但在顾菁和温宁等人面前有时还是跟个幼稚的孩童一样。 那年，周可可和李不言结婚那天，他差点没哭晕过去，轮到他自己结婚也是，哭拉着嗓子，话都说不清楚了。 顾菁不急不慢，“你先给老师打个电话请假了再说。” 陈丑蛋的顾虑谁都能理解，也就周大毛这傻子还在想为什么？ 当然是觉得阶层不一样了。 小时候再好的朋友在长大后都会渐渐走上不同的道路，如果没变，那只能说他们所在地阶层没变。 阶层一直都是在的，只是当时不以为然，等到各自都回到自己的位置时，你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我们本不应该成为朋友。 周大毛听她的话给老师打了个电话，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老师还以为他遇到啥大事了，很痛快地批了。 请了假，两口子才慢慢坐下来，顾菁帮他分析为什么陈丑蛋不肯跟他相认。 “你说丑蛋是不是在怪我这么多年不跟他联系啊。” “我看不一定，他介意的不一定是这个，而是如今你们两个人跨不过去的阶级。” 周大毛固执地认为，朋友之间不应该顾忌这些东西。 “我跟他一样啊，我们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我运气好，碰上了好的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这才有了如今的境遇，丑蛋只是运气没我好罢了，但我们至始至终都是一样的人啊。” 顾菁叹气，这人呆在学校里久了，还是那么单纯。 “早就不一样了，从你跟着舅妈踏进京都的那一刻，就已经不一样了。如今你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在研究的领域也有了一定的成就，是个很多人都知晓的大物理学者，但他不一样，他所遭遇的那一切，逐渐有了差距的生活，都让他感到自卑。” “商夏，人不能这样的。既然他不想再跟你有交集，你一再的打扰只会让他觉得难堪，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结局。” 有句话说的是，在饥饿者面前小声咀嚼也是一种美德。 他相信周大毛并没有恶意，不是诚心想在陈丑蛋面前找优越感，但事已至此，他的单纯善意早已是别人负担不了的重担了。 “可我想帮帮他。”今天看见丑蛋的模样让他有些伤心。 他曾以为长大就好。 长大能赚钱了丑蛋就能好好生活了，不再受到亲爹和后妈的压迫，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他以为长大了一切都会变好，但成人都世界比他想象的更加困难。 “可以，你可以悄悄地帮他，不让他知道，那样他才不会有心理负担。” “他好像是来京都找工作的，我今天看见他变得好老，跟小时候那个瘦小的丑蛋一点都不一样，手上布满了茧子，他这些年肯定过不好。”说着又想哭了。 顾菁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菁一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大毛会过分珍惜这个朋友。 明明陈丑蛋只是他孩童时的一个玩伴，陪伴他的时间都没有这边的朋友多。 后来一想，便懂了。 陈丑蛋更像是另一个他。 一个没有好运气，没有遇上好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的他。 如果没有他们，周大毛的结局应该会跟陈丑蛋一样。 私心里不愿那样的自己变成无家可归，无人怜悯的寡人。 他不止在帮陈丑蛋，还帮着那个不幸的自己。 听了顾菁的建议，周大毛没在去打扰陈丑蛋的生活，只是在暗中帮助他，助他慢慢从一个小小的员工，变成了组长，乃至升向更大的职位。 …… 周大毛跟顾菁说过很多事，包括他小时候在村里时候的生活。 他说除了丑蛋没什么人愿意跟他玩，大家都骂他说没爹没妈的孤儿。 他说他要好好报答舅妈和妹妹，如果没有舅妈就没有他的今天，妹妹也待他如亲兄长一般好。 在他的人生道路中，舅妈给他的陪伴比舅舅多了很多，真就如同一个母亲一样，给他所有的关心和关爱。 后来，在他功成名就时，有记者采访周大毛。 “古时，有孟母三迁成就了孟子这个一代圣人。如今您成为了新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您觉得在您这些年的人生道路上对您影响最深的人是谁？” 周大毛感谢了很多人，但对于她问的对他影响最深的人，周大毛的回答是，“我想应该是我舅妈，温宁女士。” 记者问：“是那个“唯胜”集团，创始人之一的温宁女士吗？” “对，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我这辈子所有的好运都是她给的。我时常庆幸，我遇上了这么一个人，是她让我的人生从泥泞小路变成了康庄大道。” 报道一经发布，考古温宁的人更多了，这时大家才知道，那个天才少女周可可就是她女儿，她老公还是个长得贼拉帅气的检察长，穿上那一身衣服，年轻小姑娘都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他们一家不仅颜值拿得出手，智商更是高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