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之豪侠恶人路》 第1章 黄粱大梦,回首往事 沂州市。 晚上九点。 红旗桥东,十字路口处。 一堆祭祀用的火纸正在路边燃烧,一名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蹲在火边,念念叨叨的说道。 “在那边省着点花钱,老弟不信这个。下去肯定是个穷光蛋,你得帮着他点。” 打成一卷一卷的黄色火纸,被这个年轻人放进火圈里,看着火纸化为白色的飞灰,随风吹走。 在火光的照映下,年轻人的脸上,带着一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深邃的眼底,还有一丝阴暗的煞气。 “不多说了,老天爷给了我们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我们不能放弃,我一定好好活下去,一定!” 年轻人沉声说完,拿起一边的酒瓶,用牙咬开上面的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翻转酒瓶,里面的酒水浇在火纸上。 一股劣质酒的味道,在周围回荡,火纸也被浇灭了,没烧完的部分,带着黑色的痕迹,湿漉漉的搭在地上。 年轻人缓缓起身,看着周围,黑漆漆的马路上,没有一个路灯,只有远处一个小卖铺前,还亮着灯泡。 出售香烟,酒水的招牌,在灯光下看的很清楚,旁边还放着用十几个烟盒做成的架子。 再过十来年,这里就大不一样了,这些破旧小的棚户区,破产的工厂区,都会被高楼大厦所取代。 干净宽阔的马路,和明亮的路灯,即便是夜晚,也畅通无阻。 只不过现在吗,这边就是有名的贼窝,最混乱的地方,晚上摸黑走过这边,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年轻人拿起地上,早就准备好的木质镐把,镐把的宽头上,还镶着十几枚手指长短的铁钉,钉尖上冒着寒光。 就像狼牙棒一样,让人看一眼就害怕。 一旦打在人身上,那上面的钉子,就能刮下一块血肉。 年轻人扛着这根自制的狼牙棒,颇为悠闲的走在路边,坑坑洼洼的路面,并没有影响他晃荡的脚步。 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那在夜色朦胧之中的房屋,还有那高耸宽大的烟筒。 他叫张金马,因为出生的时候,刚好是马年,又是金字辈的儿孙,就叫了这个名字。 一个无论是四十年后,还是现在,都是一个名声败坏的人物。 败家子,恶棍,骗子,叛徒,杀人凶手,通缉悬赏犯,监狱里的常客。 黑道上有名的大内太监,哈哈哈哈…… 张金马想着自己那垃圾一般的人生,忍不住放声大笑,在这漆黑的马路上,这突如其来的笑声,不由得让人一惊。 在墙边觅食的野猫,被这笑声吓到,一阵嘶喊的猫叫声,抗议着不满。 走到一个偏僻的三叉字路口,张金马停下了脚步,看着左边路上那茂密的树林。 找了一个靠墙的角落,席地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机,诺基亚新款手机,翻盖的,能敲核桃。 这在几年就被智能机给碾死的玩意,现在可是极其稀有,比任何爱疯十四都要火。 毕竟将来,实在不行卖个腰子就能买的起的玩意,现在你卖两个腰子,钱也不一定够。 张金马皱着眉头,看着屏幕上的时间,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等人,不为别的事情,就为了做件善事。 老天爷让他,重新回到这个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代,他无比感恩,哪怕就是个梦,他也不打算醒了。 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了,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曾经拥有过的有多好。 从一个家里有钱的富二代,变成吃喝玩乐的败家子,最后家破人亡,带着老弟流浪街头,还有卧底黑道,那种凄惨的日子。 张金马每回想一次,就忍不住落泪,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其实……等浪子回头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就在张金马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从另一侧的马路上,三个男的扛着一个女的,正朝这边走来。 寂静的马路上,响起女生哭泣的声音,还有那呜呜的求救声。 那三个男的,一个抱着腿,另外两个一边一个,架着这个女生胳膊,捂着嘴,满脸坏笑的往树林跑。 蹲在路边角落的张金马,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口罩,戴在脸上。 拎起身边的狼牙棒,就大步的朝前走去。 这女生是谁,张金马不知道,只知道叫什么静,是一个高中学生,晚上上完晚自习,回家的时候。 被这三个禽兽绑走后,在树林里面给糟蹋了,后来这三个人判了五年。 女生……自杀了,受不了那些闲言碎语,从学校楼顶跳了下来,当时是一个挺轰动的新闻,也让不少父母亲自过来接送孩子。 但三个王八蛋,五年后从监狱出来,刚好赶上拆迁,倒是混的顺风顺水。 遇到不拆的钉子户,家里有女眷的,这三人就光着膀子,去那人家里,明目张胆的警告。 不想让家里的孩子,女人出点什么事,就老老实实的搬迁。 以前上,张金马还对这三个人有些憧憬,吆五喝六,人见人怕,都是社会人,惹不起的江湖人。 不过现在,面对这种杂碎,张金马只想让他们身上多几个眼子,让他们下辈子也没办法出来祸害人。 树林里,已经落下了一层枯叶,女生被扔在了地上,手足无措的想要起身逃跑。 随后就被一个人给踹倒在地,满脸淫笑的给摁住了。 刘慕静满脸惊恐,用手捂着撕开的衣领,花容失色的求饶道,“求求你,别这样,别这样。” “求我?”李大柱伸手指着自己,擦了一下嘴上的口水,满脸淫笑的说:“我还想求求你呢!” 说着,李大柱就扑到了女生的身上,撕扯着衣服,另外两个人,张刀子和马桐,也一脸淫笑的摁着女生的双手。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上连个鸟都没有,你叫,你使劲叫,你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的!” 李大柱一脸猖狂的喊道,两只手在女生的衣服里摸索着,一阵呼啸的风声响起,李大柱那摸索的手突然停下了。 一脸淫笑猖狂的表情,也凝固在了脸上。 “划拉”一声皮肉撕裂的声音响起,地上的落叶,溅上了一层豆粒般的血珠。 “啊!!!” 李大柱扯着嗓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像屠宰场里的猪叫一般, 第2章 难见面目,注视过往 李大柱突然起来的惨叫,把张刀子和马桐吓的浑身一哆嗦。 就连被摁在地上,衣衫凌乱,春光外泄的刘慕静,都吓的喊不出声来了,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滴血的铁钉。 李大柱几乎就是捂着屁股,原地蹦起来了,在他身后的张金马却没有半分的犹豫。 手里的狼牙棒,再次带起一阵腥风,砸在李大柱的肩膀上,尖钉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救我!” 李大柱倒在地上,朝两人喊道,胆小的马桐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 张刀子,倒是有些名副其实,从腰上拽下一柄弹簧刀,脸色凶狠的挥手,朝张金马肚子上捅去。 “你不觉得有些多余吗?”张金马有些讥讽的问道。 面对刺过来的弹簧刀,张金马不闪不躲,猛的抓住张刀子的手腕,一个熟练的夺刀技,反手一拧。 手腕吃痛的张刀子,手里的刀再也拿不住了,随着弹簧刀离手。 张金马的手,如同鬼魅一般凌空抓住弹簧刀,反手插在了张刀子的大腿上。 弹簧刀很是锋利,没有半分的停顿,刀刃就全捅进去。 “呀啊!!!” 张刀子伸手捂着伤腿,而对他迎面而来的是,带着血迹的铁钉,划拉一下在呼在了脸上,顺势拽下来了半块脸皮。 短短一分钟,两个人就倒在了地上,惨叫的哀嚎了起来,就像被打断了骨头的野狗一般凄惨。 刘慕静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把她救出危险的人,白色的口罩遮挡住了面貌,看不清楚。 但是……那双眼睛,就像见了血的野狼一样亢奋,残忍而又冷血。 “起来,穿上鞋子,赶紧走。” 张金马捡起地上的一只黑色提篮鞋,扔给了刘慕静,比起那若隐若现的春光,张金马更对这个,浑身打哆嗦的马桐更感兴趣。 刘慕静拿着鞋,看了一下周围,连忙起身跑向马路,转身的时候看了一眼身后。 那个拿着狼牙棒的人,正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白色的口罩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刘慕灵拿着一只鞋子,拼命的朝家里跑,光着的那只脚在这坑坑洼洼,满是杂石头的路面上,都磨出血了。 一路不停歇的跑过这黑漆的马路,跨过这冷风吹过的大桥,在前面一群打着手电筒,正在找她的人,连忙跑了过来。 “找到了,静静在这里!” 刘慕静的妈妈,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长期的劳作让她看起来,更像四十多岁的人。 手上长着一层粗糙的老茧,指尖还有皲裂的伤痕,贴着胶布。 一边给刘慕静擦着眼泪,一边安慰道:“静静,没事了,没事了。” 气喘吁吁的刘慕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周围的人,泪水不断的流下,引的周围人满头问号。 “让开,瞎看什么!”一个中年男人挤身过来,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刘慕静的身上,遮挡住了那些破损的衣服。 这举动,倒是让周围的几个年轻人,羞涩尴尬的左右看着。 “静静,告诉二大爷,你在那边碰到人的?”中年男人轻声的问道。 斑驳的头发,就像钢针一样竖起,脸上的皱纹,就像老虎的斑纹一样,让人害怕。 刘慕静认识他,是住在她家隔壁的二大爷,叫邹建国,以前当过兵,周围街坊有事都会找他商量,是一个很有威望的人。 “那边……”刘慕静喘息着,伸手指着桥对面,周围的人,拿着手电筒朝那边照着,空荡荡的街面上,只有几片树叶被风吹过。 “过去看看。”邹建国拿着手电筒,一马当先的朝那边走过去。 四五个小伙子,也都好奇的跟了过去,沿着地上那黑点点的血迹,几个人走到了三叉路口,看着那边的树林。 “这帮畜生!”邹建国厉声骂道,这边已经出过好几次的事情了,没想到这次轮到了他们头上。 “呜~” 树林里有声音响起,把几个小伙子吓的背上的汗毛竖起,这地方原来是一个乱坟地的,后来大建设时期,都清理了。 但还是阴森森的,尤其是这晚上,连月亮都没有,这些树林晃动的更加吓人。 “怕什么,胆子怎么这么小。”邹建国呵斥了一声,虽然他也觉得后背发凉 但这时候不能弱了气势,鬼怕恶人,你胆越小,就越找你。 几个人凑到树林前一照,两个胆小的年轻人被吓的嗷嗷乱叫。 只见在手电筒的灯光下,三个男人被扒光倒吊在树上,身上还血肉模糊的,就跟肉摊吊起的死猪一样。 “鬼叫什么!赶紧放下来,还活着!” 邹建国连忙下去,把人往下面放下来,其他人对视一眼,也都战战兢兢的下去帮忙。 “这是被什么东西咬的?”一个年轻人拿着手电筒,指着那些伤口问道。 一块块血淋淋的没有皮肉,就像被狼咬了一样,还有那脸上跟爪子挠了一样。 “不知道,问问。”邹建国伸手捏着人中,没几秒。 李大柱睁开了眼睛,惊恐的喊道:“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饶了我!” 听到这话,一联想到刘慕静那副可怜的模样,周围的几个人,眼里再也没有一丝同情。 邹建国立刻就把李大柱扔在了地上,一脸恶心的搓着手,就跟沾了屎一样。 “吊起来!吊起来,狗日的,就是这帮玩意干的恶心事!” 几个人拽着那沾着血的绳子,手脚麻利的跟捆猪一样,把这三个人又吊了起来。 “你,去上派出所叫孙德旺,”邹建国指着一个年轻人喊到。 那个年轻人拿着手电筒,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街头,只看能看到手电筒的灯光,在不断远去。 “欺负大姑娘,小媳妇,狗日的不是玩意,给我打!” 邹建国撸着袖子骂道,“啪啪”两大巴掌扇,就在了李大柱的脸上。 其他几个年轻人跟打沙袋一样,“哐哐”一阵乱打,把这三个人从昏迷中,硬生生打醒了,痛的“嗷嗷”乱叫。 过了一个多小时,一辆除了喇叭不响,车身乱响的警车,晃晃悠悠的开了过来。 前面的两盏车灯,还有一个不亮的。 车门打开,去报警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对着那三个人,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行了,行了。”孙德旺,戴着大檐帽,从驾驶座上下来。 挺着大肚子,把警服撑的紧紧的,一脸油腻的样子,眼角的皱纹,都能挤死苍蝇了。 “老邹,你行啊!把这三个兔崽子逮住了,我得让所里给你发表扬信。”孙德旺过来一脸笑意的说道。 邹建国抬手打断了孙德旺的攀谈。 “哪有那么多事情,你就说这三个王八蛋怎么办!” 看着一脸严肃的邹建国,孙德旺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虽然他贪小便宜,吃拿卡要的。 但是对这些糟蹋女学生的杂碎,他没半分好感,要不是现在不兴枪毙了,直接打死都不过分。 “我看这地方就挺好,明天带着他们三个上街上逛逛,让大家都指认一下,看看认识不。” 第3章 难舍难遇,熟人相见 凌晨四点,天还黑蒙蒙的。 路边的一家早餐店,已经开门了,屋里热气腾腾的蒸汽,在贴着胶带的窗户玻璃上,蒙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闲逛了一晚上的张金马,正坐在桌子前,左手拿着一个包子,右手拿着一个勺子,正吹着热气喝着糁。 这是一种肉粥,一般都是用牛肉或者是羊肉做的,骨头熬汤,里面有胡椒面,喝一口浑身热乎。 “舒服,老板再来一碗!” 张金马擦着额头的汗水,咬着手里的包子,抬手喊道。 “好嘞,还是年轻人胃口好啊。”店老板笑哈哈的,从后面的小厨房,又端出来了一碗,放在了桌子上。 张金马用勺子舀着粘稠的糁粥,一边嚼着包子,说道:“我平时胃口很一般,就是你这里的好吃,地道,我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就是想这口家乡味。” 店主听到这话,笑着摇头,这小伙子人不错,就是太好说大话了,走南闯北,嘿。 走到后厨,继续擀着面皮,老板娘正在忙碌的包着包子,一笼笼的包子,放在蒸锅上,呼呼的冒着热气。 这家店很小,是个夫妻店,屋里只有两张桌子,六个凳子,后面还一个小厨房,放着煤球炉子。 发黄的墙面上,贴着带有年代感的报纸,灯泡上的电线,都被油污给粘成了黑的,外面还摆着几个桌子,凳子。 不过现在时间还早,还没有上客人,也就没有摆出去。 连喝两碗的张金马,又吃下去了一个包子,满足的靠在墙上。 几十年后,就再也吃不到这记忆里的味道了,都是各种简便方法搞出来的,没有这种浓厚的口感。 吃饱了饭,张金马咂着嘴,习惯性的去摸口袋,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不过当烟拿出来的时候,张金马极其干脆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把烟又塞了回去。 吸烟有害健康,张金马自己念叨了三四遍,才平静下心情,好习惯没有,坏习惯一堆,都得慢慢改。 和过去那种提心吊胆,犹如过街老鼠一样的生活,彻底告别。 “老板,给我打包一百个包子。”张金马起身说道。 “这么多?”店老板有些惊讶的问道。 “给同学带的,多少钱。” 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皮质的钱包,里面倒是很厚实,光一百的票子就好几张,一点都不差钱。 店老板看着张金马手里的钱包,也就放心了,连忙在旁边收拾包子。 张金马正看着钱包里的一张照片,很清秀的一个女孩,但是他丝毫想不起来,与之相关的记忆。 大概,这就是时候的自己,春心荡漾的暗恋对象,张金马把照片拿出来,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四十多年江湖路,他的心比边境线的铁丝网还要冰冷,别说暗恋了,就是爱情,在他面前也是麻花屁。 店老板拿着两大袋子包子,递了过来,在围裙上搓着手,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一共八十块钱,给您抹了一个零头。” “钱放这里,我走了。” 张金马从钱包里,拿出了找零的钞票,放在桌子上,接过袋子。 店老板拿着钞票,在灯下看了一下,才放心的收下了,笑容满面的把张金马送出店外,看着他的身影离开后,才关上门。 张金马一路朝记忆中的学校走去,自打发现自己重生了以后,好像就一直在外面闲逛,都没回去过。 想起重生的感觉,张金马就能想起一句话,大梦一场,一场空啊! 沂州市第三中学。 张金马跟着那些来上早读的学生,走进学校,看着墙上那白底红字的大字:“好好学习,认真做人。” 只不过这学校风水不好,在未来三十年后,还有一个传说,叫做第三中学直奔监狱。 在这里上过学,日后上死刑场的人,一辆大巴车都装不下。 全是各种狠人,甚至细数一下,都能组成一部精选犯罪史。 尤其是张金马这一届,连出六个死刑犯,牢底坐穿的更是两只手数不过来,还有一个在通缉令下,逃了二十多年。 张金马一直徘徊在,牢底坐穿和九死一生之间,算是给学校抹黑了。 “六班,六班。”张金马念叨着,走进了高一二班。 这时候,都开始上早读了,一个个早起,精神还没有恢复过来的学生,在白色的灯光下面,翻看着课本。 也没人在意张金马的到来,倒是那两袋子的包子,散发出来的香气,让不少人都咽了一下口水。 张金马目标明确的走到最后一排,看着一个正在翻书的男生,长相一般,是放人堆里都辨别不出来的大众脸。 身体瘦弱,跟麻秆一样,胳膊和袖子完全不成对比,嘴里念念叨叨,背诵着课本上的内容。 林则轩,和历史上虎门销烟的林则徐就差一个字,未来震惊整个东部省的毒品大亨,代号:口红47。 在口红里藏毒,当时涉案的金额,能查到的就有几千万,也是张金马第一次卧底的目标,本届死刑犯之一。 说起来,张金马很对不住他,当时同学相助,还是苗根正红的社会败类,同心同德,本来应该是做大做强,创造辉煌。 结果是……借你人头一用! 张金马在他那里干了三个月,就把他送上死刑场了,正巧碰上林则徐的祭日,加急办的,一声枪响就没了。 张金马把一袋子包子,放在课桌上,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请你吃饭,你教我写作业。” 林则轩看着包子咽了一下口水,他家很不富裕,父母都是下岗工人,早上……他都是喝白开水的。 包子的香味一股脑的涌进他的鼻子里,是肉味的,还是猪肉大葱的。 “怎么样,教我学习,我请你吃饭。”张金马咬着一个包子,吹着热气问道。 “你……你为什么找我?”林则轩看着张金马手里的包子,那带着酱油汤的肉馅,简直就要把他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 上次吃肉,还是期末考的时候。 “……我。” 这问题把张金马难住了,总不能说,我把你卖了,心里过意不去? “你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 “我吃!” 第4章 学海无涯,浪子回头 上课铃声响起。 老师夹着课件,拿着装满茶水的罐头杯子,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张金马拎着半袋子包子,在一声声“谢谢金马哥”的赞美声中,得意洋洋的离开。 果然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就是不一样,前一辈子的时候,有的是人叫他金马哥,不过怎么听,都是社会渣的欢呼。 没有一点希望和未来,只有阴暗的监牢在前面等着他,现在……人生充满了希望。 高一六班。 班主任,徐爱国板着脸,在黑板上自顾自的写着课题,和各种解答知识点。 粉笔敲打在黑板上,发出“碰碰”的声音,不时飘落一阵粉末。 张金马正坐在课桌前,翻着那从未动过的书包,里面的书本都干净的,就像刚刚开封一样。 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班主任粉笔的敲击声,还有张金马翻书的声音。 没错,能坐下五十多人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人,不是学校牛逼到可以一对一教导。 而是这个班级,是属于学校里的一个特殊班级,人称“万代六班”,和那个卖模型的万代没一点关系。 只是这个教室里的学生,家里平均都是万元户,百万元户,惹不起的富二代,学校的钱袋子,所以……特别对待。 这个点,百分之百那些“特殊”学生都还在宿舍里,没有起床,班主任徐爱国,对此已经完全习惯了。 别的班级,老师训学生,这个班级学生训老师,人家一天的零花钱都比他一个月的工资都多,还能说什么。 至于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居然有一个学生坐在这里,徐爱国也不想说一句话,只是在尽自己身为老师的职责,把这节课上完。 至于在下面的张金马,就跟看天书一样,看着黑板上的粉笔字…… 看不懂,两辈子的学问加起来,都撑不到小学毕业,社会大学倒是进修到了研究生级别,甚至还曾经在外国社会大学进修过。 别称蹲监狱。 上辈子是有钱,而且人还傻逼,自己家里有钱,还上个屁的学,老师学问比我大多了,怎么还没我家有钱呢? 而且这种想法,还是一种主流想法,突出一个无所畏惧。 这班级五十多个学生,家里顿顿吃肉都不香的主,下去十年,基本上就是大浪淘沙。 只有两三个成功靠岸,子承父业还能继续快乐,其他人……只能说混差了。 重新开局的张金马,只想把小学课程先补回来,然后上个大学,感受一下读书人,文化人的气氛。 “滴铃铃,滴铃铃。” 下课铃声敲响了,徐爱国如释重负的走了出去,连茶缸子都忘了拿。 第一次有学生认真的上完一节课,心里有些过于感动。 而张金马坐在桌前,看着比脸还干净的笔记本,也不知道该写什么,考虑了半天,在上面“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字写的倒是刚劲有力,有一些书法底子,一看就是沉心练过的。 没办法,在监狱里那种单间生活,不找点事做,真的会疯掉的。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中午。 下课铃敲响了十几分钟后,徐爱国才恋恋不舍的拿起课件,返回办公室。 第一次有人认真听讲,徐爱国的感觉,就是在稀软发臭的粪坑里,看到了一块石头,是个可造之材。 那发自内心对职业的热爱,让他第一次拖堂,拖课,对每一个知识点,都是数次讲述,分析到了极致。 在课堂里的张金马,正奋笔疾书的在笔记本上写着密密麻麻的知识点。 虽然这上面他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就真不懂了,但是看起来却是很牛逼的样子,至少抄完之后。 张金马都感觉到了知识的香味,正在滋润他那贫瘠的大脑,瞬间就感觉自己高大上起来了。 在教室门口,林则轩小心翼翼的探头过来,扒着门框往里面看。 看到了张金马自己在这里后,林则轩才如释重负的走了进来。 六班的学生,在他们这些老实本分的学生眼里,那就是恶霸,什么掀女生裙子,辱骂老师,砸学校玻璃。 看他们一眼,都可能招来一顿胖揍,甚至穿的衣服特别一点,都可能招来一顿羞辱,霸凌。 而且,还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称兄道弟。 这让他们对六班是望而畏怯,丝毫不敢靠近。 林则轩慢步的走在课桌旁边,有些羡慕的看着这些崭新的桌椅,比起他们班那已经用了不知多少年的古董。 这些桌子,还有那些带靠背的椅子,都跟刚生产出来一样,听说是一个有钱的家长捐赠的,还给校长收拾了一间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张金马盖上笔帽,有些好奇的问道。 早在林则轩在外面走廊上徘徊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那徘徊的脚步声犹豫不决。 “我是过来谢谢你,这个。”林则轩从身后的书包里,拿出一个作业本,递给了张金马。 张金马翻看了一下,上面是写的一些学习日记,还有密集的知识点,为了节约纸张,每一页上,都画着分门别类的方格。 前后两面,都写着密密麻麻,苍蝇大小的字,虽然小,但是很工整,还有同比例的绘图。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这个。”林则轩站在旁边,紧张的搓动着衣角。 张金马不仅给他了他一袋子包子,还请了全班人都吃了一顿包子。 肉馅的,价格很贵,就那些包子,他爸妈得干一天活才能挣到。 书包里还放着十多个包子,他打算拿回去给家里人尝尝,为了偿还这个人情,他也没什么好给的,就只能拿这个了。 “东西很好,但是我看不懂,你有小学的吗?我建议从一年级开始。” 张金马把作业本递回给林则轩,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小子虽然将来搞的事情大,但是学习成绩一直不错。 要不是遇到了一个拜金女,说不定这小子将来发展的会更好,凭那心思缜密的行动,怎么也不至于贩毒,走上死刑场。 想到这里,张金马拽着林则轩的手,认真的说道:“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那种膀大腰圆,过日子的女人,那种漂亮的绝对不要!” “蛤?” “蛤什么蛤!拿着本子,给我抄一份小学的知识点。” 张金马把两个崭新的笔记本,塞到林则轩手里,顺便把那些剩下的包子塞给他。 混迹江湖多年,张金马十分清楚漂亮的女人,不可怕,喜欢花钱的女人,不可怕。 当这两种品质加在一起,再遇到一个赚钱不多,还老实的男人,那就是绿色的噩梦。 第5章 跨越时间,哽咽难言 中午的阳光,暖暖呼呼。 下课放学的学生们,成群,追逐打闹着朝校门外跑去。 在门口看门的老大爷,站在门口,看着这些热闹的场景,不禁感叹时间之快。 一片枯黄的落叶,被风吹落,盘旋着朝操场一角的地方飘落 几套锈迹斑驳的锻炼器材,堆放在墙边,破碎的漆面下,是褐红色的锈渣。 被旁边的教学楼阻挡着阳光,在这秋风吹过的季节,显得有些阴冷。 张金马坐在这些器材旁边,枯黄的落叶掉落在肩头,也没有在意。 只是呆呆的看着手机,通讯录里备注:“妈妈”的手机号。 手指有些颤抖的,在绿色的接听键上徘徊,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壁,阻挡他着按下。 眼里满是慌乱和胆怯,回来这么久了,都不敢细想是梦,还是现实。 手指落下,手机里传出“嘟嘟”的通讯声,张金马吞咽了一下口水,万分紧张的看着手机屏幕。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每一次“嘟嘟”的响声,都让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一万个希望这个电话能打通,但又害怕电话无人接听,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冰冷无情的世界,那个孤零零的冬天。 那个在监牢里,看着铁窗外的阳光,呆板而又无情的脸。 就在张金马手都颤抖了起来的时间,“滴”的一声,电话接通了。 犹如暂停的时间开始转动,在这见不到太阳的角落,他都感觉到了一丝热度。 “儿子,怎么想起打电话了?生活费又没了?” 温柔的女声,带着宽厚的母爱,犹如一道春风一般,让张金马冰冷的脸上,落下一道热泪。 “……妈。” 张金马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喉咙里哽咽着一万句话,全挤在了一起。 眼前的回忆,一幕幕浮现,母亲那宽容的脸庞,病床上的遗言。 那满是落叶寒风的冬天,夺走的一切,都回来了。 “妈!” 张金马颤抖着声音,尽量不让自己失态,可是这个声音,他想了四十年,也让他后悔了四十年。 无数的遗憾和愧疚,变成了无尽的自责,如果当时自己听话,如果当时自己能攒一点钱,如果自己…… 没有如果…… “儿子,你怎么了?”张春丽焦急担忧的问道:“是不是惹了什么祸,别哭啊。” “没事,我想你了,妈。”张金马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大脑开始思考,回来,真的回来啦,因为激动而喘促的呼吸,也被他强行的压了下去。 张金马现在眼里,满是杀意的寒光,像极了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走投无路的样子。 既然回来了,有的人必须得死!把他家当成猪宰,往死里坑的人,让他的父母死在那场寒冬的人,都得死! “妈,我没事,过几天我就回去。”张金马匆忙的挂断电话。 把手机放进裤兜,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还有一件事他必须要去做,去打破一个诅咒,也是一场赎罪。 沿着一边踩踏出来的小路,张金马朝宿舍楼走去。 在宿舍区,最里面的一栋楼前,张金马停下了脚步,外面墙壁上画着各种杂乱的涂鸦,就像三岁小孩子拿着大号彩笔,胡乱画的一样。 旁边还停了六七辆摩托车,里面时不时的传出一阵阵喧闹的声音。 张金马推开宿舍门,里面烟熏缭绕的,几个穿着另类的学生,正光着脚,蹲在凳子上,往那三条腿的桌子上,摔着扑克牌。 桌子下面,还有一个倒霉的学生,蹲在下面,举着胳膊,托着桌面充当第四条桌腿。 不用猜,八成又是那个倒霉学生,撞在他们手里,成了被欺负的小沙包。 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嘴角叼着一根烟,往桌子上砸了一个炸弹,转头道: “吆,小马,你这几天去哪了?课也不上,宿舍也不回,彪哥都问了你好几次了。” “没兴趣。”张金马冷淡的回了一句,在自己的床铺上翻着东西。 床上就一床乱糟糟的被子,一个枕头,也不知道这几天谁在这上面睡的,还有好几个烟头。 把下面铺的床单掀起来,床板上有一个空洞,里面是一把车钥匙,还有一把马头匕首,刀把和刀鞘是铜制的。 还是去年,在内草原旅游的时候,买的纪念品。 张金马把东西拿起来,一股脑的塞进口袋里,转身就要离开。 那个先前跟他搭话的人,立马站起来,挡在门口,手上夹着烟笑道:“小马,彪哥说了,你的会费再不交,就别跟着他了。” “那就不交了!”张金马点头说道,没有半分的犹豫。 什么彪哥啊,就是在学校周围的一个地痞,早些年有点名声的,手下有两个小赌场。 还在学校这里收保护费,带着两个小弟吆五喝六的,这些特殊学生,对这种社会人,那自然是无比的崇拜。 自愿掏会费,给彪哥,求彪哥带着他们一起浪,一起飞,一起耀武扬威,横着走。 以前的张金马,也是这种脑袋被驴踢了的憨憨,不过现在……张金马只想笑。 这帮学生的老爹,绝对比这些地痞流氓要黑的多,其中不乏把竞争对手沉河断腿的狠角色。 但是,他们就是很别扭的认为,自家老爹就是废物,一点社会人的气质都没有。 综合来说,就是欠揍,七匹狼一上手,什么社会人都没了。 张金马推开这个,在记忆里都没有留下印象的同学,晃荡着钥匙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李磊修车场。 “我说张少,这车你真卖?” 一个光着膀子,露着一条过肩龙纹身的男人,叼着烟瞅着这辆崭新的摩托车。 可不是新的吗,从他这里买了不到半个月,就要卖回来了? “三万,加上这部手机,你不亏。” 张金马把手机也拍在了摩托车座位上,李晶站起身来看着张金马。 拿起手机打开看了一下,又合上,点头说:“可以,可以,不过要等一会,我得凑钱。” “加上这身衣服,多给我五百。” 第6章 恩怨已了,一了百了 穿着一身破旧工作服的张金马,怀揣着一个沉甸甸的档案袋,离开了这里。 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的李晶,坐在摩托车上,看着手里的手机,一脸乐嗨了的笑容。 就连徒弟不小心摔坏了他的茶杯,都没有厉声呵斥,反而耐心的叮嘱道:“没烫着人就行,赶紧的把这里扫干净。” 东关二号街区,孟康酒厂家属院。 张金马踩着露着脚趾的布鞋,一路问着过来的,最后停在了一个木板门前。 低矮的围墙,都不用翘脚,就能看到里面,院子不大,两间瓦房还有两间配房,地面是胡乱铺的一些碎砖头。 院子里还堆着好几袋子,纸板,化肥袋子,钢筋废铁什么的,墙角还网着几只肥胖的母鸡,有一只母鸡,正窝在放满秸秆的箱子里下蛋。 左边的配房里,还往外冒着烟,应该是在烧火做饭,外面还放着一袋子木头。 张角在外面驻足了一会,鸡窝里的母鸡“咯咯咯”的叫了起来,像是在炫耀自己又下了一个鸡蛋。 一个颇为壮硕的男人,从烧火的配房出来,直奔“咯咯”叫的母鸡,一脸笑意的从里面拿出了一鸡蛋。 张金马站在门口,朝那个男人喊道:“薛智勇!” 薛智勇闻声转头,一米八四的身高,虽然略显一些消瘦,但是骨架魁梧。 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裤子,校服的上衣,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塑料拖鞋,还是一双女式的,只不过上面的塑料图案都被抠掉了。 目光炯炯,表情严肃,略黑的脸庞上,有一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张金马,你想干什么!” 薛智勇把手里的鸡蛋,放在一边,大步的朝门口走去。 在屋里有一个小女孩,探头出来喊到:“哥,妈说了,不让你打架!” “我不打架!” 薛智勇扔下这句话,推门出去,当即把那木板门又给关上,背对着门,脸色阴沉的瞪着张金马。 “咱们的恩怨可以学校里解决,你划拉个地方,我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男人!别来我家里生事!” 薛智勇对这些有钱的富二代,没有半分好感,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些摩擦。 张金马站在一边,看着这个让自己百感交集的男人,薛智勇,和他同年级的。 学习不错,但是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名字,往往的称呼就是:“拾破烂的那个同学” 因为他时常在学校,回家街头,把那些别人不要的废品,捡起来卖掉,就成了这个外号印象。 但……十几年后,他还有一个更加声名显赫的外号:“薛王爷” 沂州市一手遮天的枭雄巨擘,跺跺脚都能让东部省震一震的狠角色,他那装修豪华的薛王府,后来还成了一个地标性建筑。 只不过,枭雄终有落幕时,法院里的宣判,死刑场上的笑声,画下了人生中,最后一个句号。 不过,张金马和他的恩怨,牵扯不到那么远,甚至都不会太久,就在这个冬天。 一个充满恨意的诅咒,让张金马在无数个夜晚惊醒。 “给你,缺钱可以再说,别去打架了。”张金马把怀里的钱袋子,扔了过去。 薛智勇一接过钱袋子,就知道这沉甸甸的手感是什么了,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 他确实缺钱,他母亲在医院里,急需治疗费用,已经拖欠医院两个月的医疗费了,再没钱就得出院。 “……这钱,你什么意思。”薛智勇呼吸有些喘促的问道。 “给你妈治病的,别耽误了,现在好好治疗,还是能治好的。”张金马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半分停留。 薛智勇反应过来的时候,张金马已经走到了巷子头,他连忙抱着钱袋子,追了上去。 “张……金马,这些钱我写个欠条。”薛智勇把钱袋子塞给张金马,略带不舍的转身,一口气跑进院子里。 找了一个本子,随手拿了根笔跑了出来,张金马还是站在门口,手里抱着钱袋子。 薛智勇喘息了两下,低头在纸上写起了借条,在金额上顿住了笔。 “这钱是给你的,不用借条,你就当……从天上掉下来的。” 钱袋子砸在欠条上,档案袋上挣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百元大钞,带着动人心弦的红色。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说两句好话,我就想要个彩头。”张金马爽快的笑了起来。 薛智勇看着里面的钱,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碰碰碰”的磕了五六个响头,额头都撞出红印子来了。 “您一定长命百岁,富贵万年,家财万贯,家庭美满,幸福,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发财,富贵。” 听着薛智勇那绞尽脑汁,想出的一切祝福语,张金马笑着转身离开。 这副场景,倒是有些熟悉,那个冬天他无不幻想着,自己磕一百个头,一万个头,哪怕是卖命,也想换这么一笔钱。 只不过,始终是梦,始终是幻想,那个傻子会去可怜一个……下跪磕头的男人。 真实……世事难料,不过,那份刻骨铭心的诅咒,现在应该消失了。 张金马双手插兜,耷拉着鞋子,大拇脚指还在破洞处,若隐若现,一边思索着一边离开。 薛智勇跪在原地,握着手里的钱袋子,不真实的恍惚感扑面而来,就像做了一场黄粱梦一样,感觉一切都是虚幻的 这些钱……就…… “呲拉”袋子撕开,三捆崭新的百元大钞,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虽然不知道张金马什么意思,但是……这钱就是救星。 薛智勇百感交集的看向张金马离开的地方,心里暗自记下这份恩情。 在这老旧的家属院,逛了一圈,张金马慢悠悠的走在路边,向西落下的太阳。 正巧就在对面,暖洋洋的太阳,晒在身上很是舒服,让张金马惬意的眯起了眼睛。 虽然身上穿的衣服,又脏又破,卖出去的东西也算是折本,不过提前了结这段恩怨,一切都值了。 在路边拐角,几个老头坐在墙角,围坐成一圈,噼里啪啦的下着象棋。 木质的象棋拍在棋盘上,那是铿锵有力,就像说书先生的惊堂木一样。 在这方寸之间的棋盘上,演变了千军万马的厮杀,良将帅才的征荣。 隔着楚河汉界的两个老头,一个不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另一个也不是多多益善的韩信。 只是两个白发老头而已,穿着干净的工装服,手上拿着旱烟袋,略有缺失的牙齿上,被烟熏的发黄。 但这挥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将之风,不计较一地一失之差,而是都想直奔主营,斩将夺旗。 张金马在这里找了一个位置,席地坐下,靠在墙上,眯着眼,听着象棋的拍落声,感受着暖洋洋的阳光照耀。 唯一所遗憾的,大概就是空气里弥漫的旱烟味,飘飘荡荡,让张金马忍不住,也想来一口,感受一下那辛辣呛人的味道。 第7章 没有原谅,可以言说 说起来,薛智勇和张金马的经历中,都很多相似,未来一样的孤苦,却还有一丝希望。 薛智勇的父亲,在工厂下岗后,就跟着工友去了南方打工,干工地的时候出了意外,人死了,赔偿也让工友冒领了。 到现在薛智勇都不知道,他爹已经没了。 直到十几年后,他才找到父亲骨骸,那时他已经是站在沂州市顶端的薛王爷了。 数百辆豪华轿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把骨骸带了回来,风光大葬。 就连市领导,都去亲自献花,豪商贵贾,名流人物,纷纷到场。 好不热闹,好不风光,可惜也只是昙花一现,随风而去。 只剩下两座枯坟,在新一批的地产规划里,被铲车推平,再无痕迹。 不过,现在的薛智勇,也没有走上那条黑路,也没有喊出那声,让张金马后悔半生的诅咒。 “你们这帮混蛋!你们早晚家破人亡,被冻死!饿死!病死!到时候你们连乞丐都不如,你们父母死在你们眼前的时候,你们这帮冷血的畜生,也流不下一滴眼泪!” 躺在墙角睡觉的张金马,被这噩梦般的回响声,惊醒,满头汗水的看着周围。 太阳早已落下,略带夜色的街道上,只有两辆载人的三轮车在路边经过。 那些下棋的老头早就回家了,只留下张金马坐在路边,看着清冷的街道。 “又梦到了。” 张金马靠在墙上,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看着在暗淡的天空上,半圆的月亮,就像被切掉了一半似的。 往事如梦,让人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就是这个冬天,薛智勇失去了母亲,在极度的愤怒下,喊出了那个诅咒。 仿佛一切就像真的一样,从那个诅咒出现后,张金马就一件件的失去了所有。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弟弟要照顾,早就扛不住跳河了。 家业败落,父母双亡,欠债累累,只有那个冬天在街上流浪的人,才能感觉到寒风到底有多冷。 双手冻的就像茄子一样青紫,一碰就出水,老弟受冻的哭喊声,还有那一串串冻起来的水泡。 就像灰色的阴影,一直都无法抹去。 张金马起身朝学校走去,已经是秋天了,虽然还不是多么冷,但是树上的落叶,已经开始飘落。 落在地上,随着小风的吹起,就像一道滚动的毛毯一样。 学校里已经放学了,等了张金马一下午的徐爱国,在写完最后一节课后,苦笑一声拿着茶杯离开了教室。 宿舍楼里,一些学生嬉闹着朝食堂跑去,不过看到张金马的时候,都远远的避开了。 走到宿舍里,屋里漆黑一片,那些打牌抽烟的精神小伙们,已经开始了夜晚的生活,现在不是在网,就是去酒。 要么就是去找乐子了,宿舍只是回来睡觉的地方。 “咔”墙上的电灯开关打开。 屋里乱七八糟的,让张金马有些意外的是,那个在桌子底下当桌腿的学生,还没有出来。 用头和双手顶着桌子,蹲在下面,也看不到脸,但是眼神挺灰暗的,跟行尸走肉一样,毫无活力。 “你……还在这里干嘛?”张金马弯腰问了一句,不过随即就知道了。 这学生裤子被人脱了……出不去,或许等晚上没人了,才能偷跑出去。 张金马起身在周围的几张床铺上,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条牛仔裤,裤腿上还被烟头烧出了几个大窟窿。 “穿上裤子,赶紧走,要学会还手,要不然总是被人欺负。” 张金马把牛仔裤扔到地下,继续收拾着自己的床铺,床单都换好了,这桌子底下也没一点动静。 “吓傻了?还是耳朵堵毛了?”张金马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随后一脚踹在桌面上,桌面飞了出去,砸在了墙上,又落到了下面的写字桌上,砰砰楞楞的一阵乱响。 那个学生蹲在地上,看着头顶的灯泡,呜呜的哭了起来,看起来年龄也不大,看穿的校服也是和张金马同年级的。 头发挺乱的,嘴上还有一些淤血肿胀,看样是被打的不轻。 “唉,穿上裤子。”张金马叹息一声,把地上的牛仔裤捡起来,递了过去。 “他们说,俺要是走了,就把俺腿打断,俺……俺……”学生一边哭,一边哽咽的说道。 这土了唧的口音,让张金马倒是蛮亲切的,笑了一下,把裤子递给他。 “他们就是放屁,穿上裤子,出去洗洗脸。下次遇到这事情,冲上去咬他们几口,你不还手就会一直被他们欺负。” 这种校园霸凌的事情,多半都是对单,你越是怕死,越是孤立,越是被欺负,豁出去来一下狠的,就没问题了。 等学生穿好裤子离开后,张金马才躺在床上,看着有些泛黄的天花板, 要是,自己没有回来,没有这些不堪的回忆,不也是这些霸凌弱者的垃圾。 就像那个下午,薛智勇拿着卖废品换的钱,被他们堵在了路上,那一阵毒打,让薛智勇一个多月都没有下床。 而且事情发生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两句对骂,一个巴掌。 一个捡垃圾的,也敢那么嚣张,也敢动手打人,给我往死里打,这就是当时张金马喊出来的话。 二十多个人,把薛智勇手上拴着绳子,吊在树上,打了一下午,钱也拿走了,当做了晚上的开销。 至于求饶,哀求,辱骂的声音,都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被人遗忘。 被遗忘在原地的薛智勇,挂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上午,才被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救下来。 双手被勒的皮肉,血管都紫了起来,浑身冰冷的就像一具尸体。 他那本来就积劳成疾的母亲,又急又忙,到处借钱给他治疗,累死在了那个冬天。 伤好了以后的薛智勇,连捅三人后逃走,被关了七年。 在这期间,他妹妹被人贩子拐跑了,旧区改造拆迁,家里没人,就直接推了,也没有什么补偿。 从监狱出来的都薛智勇,成了社会流浪犯,靠着打零工赚钱,一边找他妹妹,一边……活着。 直到工资被拖欠,他带着十几个农民工,把包工头家里给砸平了,才冒出头来。 凭着为人仗义,做事公平,能打,也有脑子,到处结交朋友。 就像贪吃蛇一样,从小工程到大工程,不断变大,最后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 在这期间,张金马和他见过数次面,但是,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原谅这一说。 现在这因果,都应该消失了。 张金马躺在床上,无声的笑了笑,前世亏欠的,还完了就好。 人生才刚刚开始,有的事情只要闪开了,就可以安稳一生,不用再刀里进,火里出的卖命了。 第8章 回忆往昔,钱财杀人 天色还黑蒙蒙的,学校里就响起了跑操的音乐,让还沉睡在梦乡中的张金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在宿舍里,都能听到学生紧忙慢赶的脚步声,管理宿舍楼的大婶,正在挨个楼层的检查。 有些笨重的脚步声,和那些轻快急促的脚步声,就像是两个世界一般,没有半分的相称。 从床上坐起来,挠了挠有些发痒的头皮,几天没洗的头发乱糟糟的 熟练的从床上跳下来,抓住床沿就是四十个俯卧撑热身,没穿上衣的身躯,在外面的灯光照应下,显得单薄却极具有爆发力。 “呼……还是年轻好啊,舒服!”张金马活动了十多分钟,身上冒起一层薄汗。 却十分喜悦的摸着肩膀上的肌肉,年轻的活力,真的是让人陶醉。 尤其是在四十年后,张金马的身体暗伤连连,一到阴雨天,就像虫子钻进了骨缝里一样的痛苦。 年轻时拿命换钱,一过中年,就是拿钱换命了,不过那时候,他已经不舍得再花一分钱,往自己身上用了。 回忆起那些,张金马苦笑了一下,起身走向阳台,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洗脸,擦了擦身体。 又从口袋里拿出那把马头刀,把脑袋上的头发都割了一下,刀子很锋利,贴着头皮一缕缕的头发落下。 手艺很是不错,即便是看不清楚的脑后,也没有割伤一点,随着黑漆漆的头发落下,光溜溜的脑袋,显得有些滑稽。 张金马看着镜子,思考再三,把左眼上的眉毛剃掉了一节,看起来倒是有点个性。 但,这个地方却是一个弹痕,擦着眉骨打过去的,再偏一下,就能把他的头盖骨掀开。 一个来自越地的杀手,给他留下的一个记号,也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张金马从床底下的行李箱里,找到了一套崭新的校服。 灰白色相间的校服,说不出的土气,不过张金马倒是十分珍惜的抚摸了一下。 自己丢掉的,这次一定要捡起来,换好衣服,张金马也跟着急促赶往课堂的学生们,一起跑了出去。 都穿着一样的校服,也没有人认出张金马,大家就这样跑到了教学楼,匆匆的跑进教室,拿出书本开始早读。 张金马一个人坐在空荡的教室里,头顶的灯管里,散发着白色的灯光。 翻着看不太懂的书本,多少都有些乏味,距离班主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 这个教室,基本上就处于一个放弃的阶段,除了徐爱国这个班主任,还在尽职尽责的,对着空荡荡的教室,写着课题。 其他老师来都不来,直接把这里当成了空气,属于不可回收的垃圾堆,一些性质恶劣的学生,也一起送到这里。 自生自灭,爱怎么样怎么样,别带坏别的学生,就是天大的好事。 张金马趴在课桌上,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一些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有些事情并不着急,但是却很重要。 在记下一个人名的时候,张金马突然想找他给自己算算命,看看这辈子还是不是孤独终老的命。 窦本初,一个老骗子,现在应该还在月山监狱蹲着,就在隔壁省,开车两天就到了。 在窦本初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对号,上辈子的时候,张金马一共见过他两次面,一次是在毒贩窝里。 这老骗子坑走了两个贩毒团伙的资金,将近一个多亿的美金,趁着警方收网抓捕的时候,直接把这些资金给转走了。 警察抓到了毒贩,毒贩吃了枪子,毒贩的钱被他给弄走了,真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第二次见面,是在数年后,在东南亚泰地的一处豪宅里,当时张金马是在那边度假。 这老头在那边,成了当地华侨里的标杆,江湖上的大佬,手底下十几个工厂,上万亩土地的种植园,跟土皇帝一样。 看的张金马是一脸羡慕,老头给张金马算了一卦,丧父丧母,漂泊半生,受尽磨难,孤独终老。 也不知道算不算应,但是在刀尖上走多了,迷信这件事,张金马是十分相信。 因为遇到的很多事情,都无法用科学,或者说是巧合来应付。 至于孤独终老,对他这种人来说,还是件好事,至少不用担心别人的报复,妻儿老小,那可是最好的报复点。 正在张金马在本子上,记录下那些能想起来的人,物,一些情况资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有些漂浮,不稳重,心绪不宁,而且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 张金马一边推测着脚步声的主人,一边把笔记本收起来。 随着那个人走进课堂,张金马也没有意外,是林则轩,昨晚好像没睡好,两眼有些无神,而且还有一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林则轩看着张金马这副造型,有些意外,但是也没说些什么,走过来从身后的书包里,拿出笔记本放到了桌子上。 “你要的东西,谢谢你的包子。” 林则轩说完,就想转身要走,却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站在课桌旁边一脸纠结的模样。 张金马对他这样子,也是有些推测,拿起笔记本翻看了一下,已经写了有一百多页,记录的密密麻麻的信息点。 让张金马也不得不咂舌,这确实是个狠人,至少一天一夜没有停笔,怪不得精神不振,其他的事情吗。 两张百元大钞出现在了桌子上。 “自己写个欠条,家里的事就不要说了,都是一本难念的经。”张金马把钱包揣进口袋里,看着笔记本说道。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钱能解决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包括一些无能为力的事情。 能让一个学生这样忧愁的,无非就几样,学校,家庭,生活。 学校不会有多大问题,那就只有家庭和生活了,而且这副纠结的模样,张金马那是相当熟悉。 借钱可不是件容易事,这嘴上就跟栓了一个铁秤砣一样,难以开口,什么尊严,什么稳重,自尊,道德,什么自爱。 都比不过两张轻飘飘的纸,明明随风都能刮走,却重如千斤。 悲欢离合,看得多了,就没有什么感觉了,这种事情比比皆是,任何东西在缺钱这两个字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我……”林则轩拿着那两百块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昨天,又有亲戚去他家要钱了,就几百块钱,这位亲戚,他得叫姑姑的女人,就把他家里的人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他爸一个一米七九的大男人,就蹲在墙角,垂头丧气的咬着卷烟,听着那泼妇的叫骂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干的工作,到下个月才能发工资,人家老板说了,等到了时候,一起结账。 几百块钱就能憋死人。 林则轩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着欠条,眼里憋屈的眼泪,忍不住滑动。 心里暗自发誓,总有一日,他要有钱,有很多钱,让所有人都不敢瞧不起自己。 “有个赚钱的买卖,你干吗?” 第9章 家迹显露,情报成网 中午,下课铃声响起。 张金马靠在后面的桌子上,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拿着笔记本,凑在眼前,看着上面的知识点。 从外面急匆匆走回来的徐爱国,看着张金马,连忙喊道:“赶紧过来,你家来人了。” “蛤?” 张金马猛坐起来,有些诧异,但是看徐爱国脸上的模样,也不像是假话,连忙起身跟着徐爱国朝外面走去。 校长办公室。 校长正满脸笑容的和一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人,在办公桌前谈着话,看起来很是亲切,还时不时的哈哈大笑几声。 张春丽坐在沙发上,一脸焦急的看着办公室门口的方向,昨天张金马打过电话后,就一直联系不上。 急的她一晚上没睡好,天一亮,就连忙叫着人朝学校赶来,生怕儿子出了什么意外。 “姐,你就不用担心了,小孩子爱玩,很正常的,咱家又不差钱。” 那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人,拿着一部新款翻盖手机,在手里把玩着。 身上穿着花格子衬衫,手腕上戴着金表,一条黑色的长裤,腰带上闪闪发亮。 头发向后梳着,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 “耀奎,那是我儿子,我能不担心吗!”张春丽瞪着眼,大声的驳斥道。 宋耀奎一脸不屑的扣了扣耳朵,完全不在意张春丽的喊声,自顾自的说道:“那是我大外甥啊……”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徐爱国推着张金马走了进来。 “儿子!” 张春丽看到张金马后,就连忙过去,抱着张金马仔细打量,摸着光秃秃的头皮,心疼的说:“金马,你怎么……你头发呢?” 张金马看着眼前的母亲,突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傻笑说:“天太热了,把头发剃了,洗头方便。” “天热,大外甥啊,这都进秋天了,你这头……”宋耀奎一边说着,伸手就要朝张金马头上摸去。 “啪!” “哎呦!” 宋耀奎捂着被打红的手背,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喊道:“什么情况啊!” “你打你小舅干嘛。”张春丽也是一脸责怪的问道。 “跟他玩玩,大男人家的,被碰一下就乱嗷嗷,连个小女生都不如。”张金马一脸笑意的说道。 只不过看向宋耀奎的时候,张金马眼里的寒光一闪而过。 小舅,这个词他还真不配。 张金马的家庭,算是比较另类的了。 自家老妈,张春丽是一个实打实的大小姐,名下有两家酒楼,一家酒店,手里少说也得有百十万的资产。 老爷子张信哲,就只有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就是一个宝贝,后来老爷子身体不好,为了闺女不被人欺负。 就从自家的酒楼里,招了一个女婿,也就是张金马的老爹,张宝旭。 同样都是姓张,而且出身也好,三代贫农,人品硬朗,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兵,颠的起大锅,拿的起菜刀。 还懂一点八卦周易,江湖奇闻,刚好绝配,老爷子一眼就看中了,留在手底观察了两年,本分实在,没有什么花花肠子。 小伙子,你这个月工资就不发了,把我闺女娶了。 就这样,老爷子雷厉风行的给办了婚礼,两个穿着喜庆婚装的男女,一脸惊讶的照片,就放在了墙上。 一年后,随着一声响亮的哭声,张金马出生了,一辈子没看过族谱的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搞出来一本族谱,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后来,老爷子没了,家里挑大梁的就是张金马的老爹了。 这位宋耀奎,是老爷子续弦小老婆的侄子,凭借着这层关系,一直在家里混吃混喝,眼馋这副厚实的家业。 因为当初老爷子还在的时候,那枕边风就想让他继承老爷子的家产。 门都没有,而且张金马的老爹,张宝旭也是个一顶一的猛人。 老爷子葬礼上,宋耀奎想带人搞事情,抢遗产,被张宝旭带着几个伙计,差点把他活活打死。 从那之后就老实了,不过对这份家业依旧眼馋,后来伙同一群诈骗犯,设了一个圈套,把张宝旭给送进了局子里。 然后各种恐吓,张金马的老妈,张春丽被吓的慌了阵脚,全都托付给了宋耀奎,让他无论花多少钱,都得把人弄出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 家业没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好在人没事,张宝旭倒是挺看得开的,重新再起炉灶就好了。 结果就是,在两口子出摊的路上,悲剧发生了,一辆拉钢缆的货车翻了。 在医院里,宋耀奎把带着血的赔偿金拿走了,就只有张金马带着弟弟,成了这个世界上的孤儿,什么都没有。 既没有家,也没有人收留,甚至找个地方打工都被讹诈,打十天工,只有三天的工资,甚至两个月都发不下来。 脏兮兮的大袄,挡不住寒风,冻伤的手脚钻心的痒。 那年,张金马就像流浪的野狗一样,什么事情都干过,甚至看着街边那些发廊女,都很羡慕,人家腿一叉,就有钱。 “慢走!” 张金马摆着手,看着那辆红色的小轿车,缓缓的离开自己的视野。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一次性把宋耀奎一家,连同那个惹是生非的小老太太,一起送走的计划了。 上辈子的时候,一把大火就解决了一切,但是丝毫没有报仇的喜悦。 这辈子怎么也得让他们不得好死啊! “呼……呼……金马哥,我弄完了。”林则轩喘着粗气跑过来,把一张纸递了过来。 张金马拿起来看了一下,上面是一份名单,有几个已经找到了。 “给,工资。”张金马拿着五十块钱,塞给林则轩。 随后就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看着在学校里找到的人,十七人的名单,找到了六个。 里面有一个让张金马比较在意的人。 杨勇,高二6班,家住洪水沟136号,父母离异,跟着父亲居住,学习成绩优良。 右脸上有一块红色胎记,巴掌大小,性格比较自卑,因为脸上的问题,没有选上班长,连学习委员都没有份。 “可以啊,你是怎么找到他家的住址的?”张金马笑着问道。 在旁边攥着钞票,一脸笑容的林则轩,连忙解释道:“我去老师办公室,帮忙送作业的时候,问的。” “老师没有说什么吗?” “问了,我说是帮同学问的,去他家辅导作业。”林则轩回答道。 “不错,其他的不着急,把那张a单上的人都查一下,一个十块,都是老区的人。” 张金马的话刚刚说完,林则轩就跑了出去,学校虽然不大,但是学生却来自各个不同的地方。 是个不错的情报整合网,要是让张金马自己去找,大概都找不到一点头绪。 再看这上面,分门别类写出来的事情经过,张金马就觉得自己赚了。 从各种小道消息,到事情发生,经过,都有描述,蝇头小字写的很是清秀。 这个杨勇,也算是一个传奇人物,将来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外号“红脸狮” 第10章 再遇旧人,食堂白水 蹲在路边,张金马看着这一届的“犯罪分子”名单。 这学校风水确实有问题,这个杨勇,将来也是一个海外贸易大亨。 主要职业是卖人,提供偷渡,走线,出国业务,买卖护照,各种身份证件。 买卖做的很大,后期甚至在非洲某个不知名的小国,专门搞身份买卖。 护照印刷机,比印钞机还要牛逼,本国人口二十万,在籍人口一百多万。 张金马还从他这里,买过两次身份,虽然没什么卵用,甚至在电脑上,都找不到这个国家的名字。 但是比没有身份的三无人士要强多了,至少不是一张废纸。 脸上那块胎记,现在是他脸上的丑陋,等到了将来,反而成了一个商标,别人不一定记得住他的名字,但一定记得住他的脸。 上课铃声稀稀落落的响起。 张金马坐在教室里,这次不孤单,还有十多个人在教室……睡觉,穿的衣服也都各种各样,哈欠连天的。 一看就是昨晚疯了一夜,在讲台上的老师,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自顾自的在黑板上写着字。 作为为一个穿着校服,留着光头,还是一本正经听课的学生,这位老师也是有些意外,但也仅仅是意外。 朽木不可雕,烂泥扶不上墙,我不招惹你们,你们也别惹我,就成了一道距离感分明的空气墙。 把讲台上的老师,和下面的学生隔成了两个世界。 张金马没有去看讲台上的老师,而是趴在桌子上,复习着林则轩写的知识点,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看不懂,就是真的看不懂,不能装懂。 下课铃声,总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刻响起,等张金马写完两页的知识点抄录后,外面都快黑天了。 林则轩伸手拽着一个头发遮着半边脸的学生,朝这边跑来。 也不算是第一次见面了,但是张金马还是有些感慨,比起将来,林则轩只是少了一些不择手段的阴狠,其他方面没什么变化。 胆小,谨慎,好学,脑子灵活。 薛智勇只是少了一些枭雄的傲气,狠辣的手段。 而杨勇,就有些让张金马十分陌生了,很难想象,那个满身红绣,身材魁梧,敢去雨林跟黑帮枪战的猛男。 现在腼腆的跟个女生一样,眼神恍惚不安,身体瘦的跟皮包骨头一样。 留到鼻梁上的长发,看起来有些非主流的感觉,要不是脸上的红斑,和印象中的一样,真是见面都不敢相认。 “金马哥好。”杨勇低着头,小声的喊道。 林则轩在旁边拽着他的衣角,皱着眉头说道:“大点声啊,你没吃饭吗!” “金马哥好!”杨勇涨的脸色通红,大声的喊道,在走廊外面都能听到。 啪! “哎呦!” 林则轩双手捂着脑袋,一脸痛苦的表情。 “那么大声干什么,不知道我耳朵灵敏,听不得大声啊!”张金马甩着有些发麻的手,厉声的呵斥道。 “我不知道,下次不敢了。”林则轩苦着脸应承道。 张金马收拾起书包,领着他们两个朝外面走去,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那几个人都找到了,只不过有两个去外地打工了,家里没人。”林则轩也不揉脑袋了,连忙从书包里拿出那张a单。 上面一个个的人名,都是钱啊,虽然不知道张金马要这个干什么,但是能赚钱,就够了。 他自己算过,要是把这几个单子的人都找清楚,加上借的钱,那个泼妇亲戚家的钱,就能还干净了,不用再被堵着门骂了。 想到这里,林泽轩对张金马也是颇为感激的,这年头打工的都不一定能赚到钱,更不用说他这个得朝家里伸手要钱的学生了。 脑袋上被扇了一巴掌的不快,也都甩到了脑后,要是挨打能赚钱,他宁愿被活活打死,也不想看着自己家被人欺负。 张金马走在前面,看着手里的名单,八个人都找到了,地址都有,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人,而是张金马打算黑吃黑的目标。 自家虽然有钱,但是不代表就放过这些人了,能记住的几个名字,也就这些,间隔太远了,只有一个印象了。 张金马指着一个人名,郝星星,暗自记下地址,今晚就去搞了他。 这个人的名字好记,当时看报纸的时候,案情都忘的差不多了,名字还依旧没忘。 当时查出来的是,拘押妇女,卖淫嫖娼,买卖婴儿,涉及买卖妇女,贩卖人口案件。 这事情也挺火的,后面还改编成了警示情景剧,主犯死刑,从犯都是十年起步。 外面都黑天了,学校门口的保安亭外面,已经亮起了照明灯。 保安大叔正在和一个卖菜的老大爷,站在路边聊天,嘴上的烟卷亮着红光,一闪一闪的。 张金马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跟在后面的林则轩和杨勇两人,有些不解的问道:“我说,你们两个跟着我干嘛?不回家啊?” 林则轩苦笑着说:“没地方回去,我妈让我出来躲几天,家里要账的……有点多。” 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很小,满脸不好意思的尴尬。 杨勇躲在林则轩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怯生生的说道:“我家没人……不用回去。” “那你住哪里?”张金马双手插在衣兜里问道。 杨勇指着前面的保安室,笑着说道:“那是我二大爷,我在保安亭里睡觉,帮他值夜班。” 张金马点了点头,这事林则轩写过,杨勇他爹一直都在外地打工,除了偶尔汇点钱过来,一年到头都见不了一面。 杨勇就自己在家里,原本他奶奶还能照顾他,去年老太太没了,杨勇就自己住了,十六七也能照顾自己。 刚好他二大爷,杨军国在这里上班,一起凑合着吃食堂,为了省钱,就没住宿舍,随便凑合着睡。 “那你们两个吃饭了吗?”张金马掏了掏口袋,手里攥着一卷钱问道。 这还是老妈张春丽临走前,给他硬塞下的,生怕他在这里饿着,冻着。 “吃了!” 林则轩和杨勇,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吗?那就再一起吃点,我请客。”张金马伸手揽着他们两个的脖子,一脸笑意的朝外面走去。 别人要是说吃了,他可能还真信,至于这俩,百分百吃不上饭。 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人,顶多就是去食堂接点白开水充饥,要是看到有人剩下了饭。 趁食堂阿姨不注意,就过去偷吃两口,把碗刷干净再放回去。 这事情张金马记忆犹新,因为是十几年后,林则轩自己说的,当时……哭的稀里哗啦,一边说一边吃饭。 他家里欠的钱,是前几年他爹给人上梁盖房子,墙塌了把一个的人腿给砸断了,赔了一万多块钱。 加上运气也差,家里人三天两头的有病,爷爷还在医院里躺着,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求借无门,要账的倒是不少。 他爹打工赚到钱,拖欠了十几年,那时候林则轩已经进了监狱,上新闻联播了。 那个包工头看了新闻以后,连夜给他爹送去的,连本带利三万六千四。 啧啧啧…… 第11章 吃饭练摊,东郊追踪 在街边的小吃部,三个人凑了一桌,一盆猪肉炖白菜,三个碗,一筐馒头,一壶茶,三十四块钱。 吃的是满头大汗,隔壁桌上那几个喝酒的工人都看傻了眼,就跟风卷残云,饿鬼附体一般。 一指厚的肥肉片子,卤过油的,焦黄焦黄,被汤泡软了,配上大白菜,还有一把老板送的粉条,一个人盛上一碗。 配着热乎乎的大馒头,吃的是满嘴流油,连点汤都没有剩下。 张金马用袖口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笑的合不拢嘴,很少有吃的这么开心的情况。 虽然前世干了卧底以后,就不缺钱花了。 但是白道顶着通缉令,黑道顶着悬赏令,那是过的心惊胆战,睡觉都不敢在床上睡,生怕晚上被套了麻袋。 除了在监狱的单间里,就没睡过安稳觉,至于吃饭,山珍海味到嘴里都不香了,更多的是在逃窜的路上啃的冷面包。 想想都心酸,张金马搓着手指,抵消着饭后一根烟的烟瘾。 林则轩吃完了,擦了擦嘴,一脸不好意思的说:“这饭馆挺不错的,一不留神就没停住嘴。” “好吃就行,不够再点。”张金马毫不在意的笑道。 杨勇喝完碗里的汤,拿起一边的茶壶,倒进空盆里,端起盆涮了涮里面的油水,倒进碗里,咕咚咕咚的又喝了下去。 吃完了,意犹未尽的唧了一下嘴,然后看着张金马和林则轩,有些尴尬的说:“对不起,我……我吃相太没出息了。” “没事,没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才正常。”张金马安慰道。 都说半大小子,吃垮老子,这年龄正是好胃口的时候,而且学习压力也大。 杨勇虽然跟着他二大爷吃食堂,但……终究还是不敢放开吃,吃个馒头就饱了,其他靠喝水,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瘦弱。 在张金马的印象里,杨勇的身高可是有一米八六,体重两百起步,肌肉扎实,站在那里就跟一堵墙一样。 尤其是那一身红绣纹身,远远的看过去,就觉得吓人。 那是杨勇赚到第一个小目标,从西欧找来的一个纹身大师,以脸上的红胎记为基础,纹出来的一只石狮子。 纹满了全身,胎记成了狮子的半张脸,而且这身红绣,还在某个国际级别的纹艺比赛里,拿过冠军奖项。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故事,杨勇因为一些业务上的问题去了东瀛了一次。 在浴场里,这一身红绣,还有那生猛的体魄,就斜瞪了一眼,直接就把几个东瀛的雅库扎给吓跑了。 “行了,饭也吃饱了,你们两个回学校,林则轩跟你挤一挤没问题?”张角看着杨勇问道。 “没问题,没问题。”杨勇满口答应道,吃了这么一顿油水,脸上都有些暖色了。 对张金马也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了,只是觉得亲切,请他们吃饭的人,能是什么坏人啊。 三个人在学校门口分别,临走时,林则轩还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金马哥,你去哪啊?” “我?”张金马指着自己,哈哈大笑道:“我当然是去过夜生活啊,要不我带你们两个一起去,给你们包夜。” “不用,不用。”两人连忙摇头,这年代网,游戏厅,那就是清末的大烟馆,万恶的赌毒场,都是不正经的人才去的地方。 不过也差不多,毕竟是真的乱,嘴臭骂上几句,给你把嘴拿刀子豁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目送两人走进学校后,张角转身摸着自己的大光头,朝东边走去。 晚上十点,东郊。 张金马孤独的走在马路边,被大货车压烂的路面,坑坑洼洼,一不留神就会踩空。 濒临倒闭的纺织厂里,还稀稀落落的亮着几盏灯,机器有气无力的响着。 用不了一年的时间,这家有五十多年历史的老厂,就会彻底消失了。 张金马站在原地,看了一会,然后转头朝右边的土路走去,远处有犬吠的叫声响起。 沿着土路,张金马在这个西井村转了两圈,除了踹哭了一只狗,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是一个城中村,周围都是高低不等的自建房,见缝插针盖的房子,跟迷宫一样。 每一个胡同,都连着两三个胡同,本地人不熟悉的都转不出去,而且这里的租户,大部分都是外地人。 有外地人的地方,流动性大,同样也代表了不安定,捂着鼻子绕过一个垃圾堆,张金马凑在一边亮灯的窗口前。 看着纸上的地址,还有那个迷你版的地图,只有一个手指印大小,眯起眼睛,都看不太清楚。 “麻蛋,这么省纸,我特么一点都不高兴。”张金马咬着牙,低声的抱怨道。 林则轩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抠搜劲,让人不喜欢,别人交作业是几页,他就一页。 密密麻麻的字迹,能让班主任,早几年戴上老花镜。 就在张金马不知道该怎么找地方的时候,远处胡同里走过来的一个男人,让张金马捏了一下鼻子。 那个男的穿着一身纺织厂的工作服,看起来年龄不大,顶多二十多岁,耳朵上带着一个坠子,流里流气的。 一边朝这边走,一边还在提溜裤子,像是没穿好一样,关键是身上那股味道,让张金马说不上该高兴,还是该皱眉。 等男人走了以后,张金马才沿着他走过来的路,找了过去。 真是隐蔽啊,在胡同里面拐弯的地方,还有一条巷子,要是从外面看,就以为是个死胡同。 张金马一边走着,一边转头向后看,柳暗花明又一村,不是诗词啊,是真实写照。 巷子尽头是一个小院,外面的铁门倒是新的,院墙有两米高,上面插满了碎玻璃瓶,明晃晃的玻璃片,锋利的吓人。 张金马把耳朵贴在铁门上,屏住呼吸偷听了一下,免得不是正主,闹出了误会。 里面倒是有几个人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哭声,偶尔还有几声粗鲁的骂声,但是听不太清楚。 思考再三,张金马伸手敲了敲铁门。 “咚咚咚” 铁门的敲响声,让里面的声音一停。 “谁啊?”一个男声询问道,脚步声正朝这边走来。 张金马咳嗽了两下,粗着嗓子喊道:“找妞的!” “……没有!” 那人拒绝的非常干脆,脚步声就停在门后,张金马的耳朵,都能听到铁门后面的呼吸声。 “彪哥介绍过来的,自己人。”张金马一边说道,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心里默念了几个数字。 还没数道三,铁门就打开了,一个男的探头出来问道:“彪哥介绍来的?” 第12章 心慈手软,轮流说话 彪哥,本名范德伟。 老区家属院出身的,早些年在市区也是有名号的人物,后来捅了人,蹲了三年监狱,出来后就老实多了。 开了两个小赌场,带人收点保护费,吹吹牛逼,再去洗头房点个钟,也算混的挺滋润的。 过几年大拆迁,还想出来雄起一下,纠结了一批老混子,结果碰上了跟恶虎一样的薛智勇。 拎着磨的锋利的铁铲,当时就把他胳膊给砍下来喂狗了。 新时代的那帮人太狠了,龙化造的黑枪,在这里拆迁的巅峰时期,人手一把。 不过那些都是将来的事情,现在就是,彪哥的名号确实好用,至少三道九流多少都听说过。 这个开门的男人,也让开了位置,让张金马走了进来。 院子还算宽敞,有两间正房,一间厢房,院子中间扯着几道晾衣绳,晚上了都还有衣服晾在上面。 一个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子的男人,坐在厢房门口,趁着屋里的灯光打量着张金马。 “学生?” 张金马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校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就被对方理解成了羞涩。 在张金马身边的男人,哈哈大笑着说:“还是个雏啊!来这里就要开心,有钱吗?” 张金马掏了一下口袋,两张百元大钞夹在指缝里拿了出来,钞票上的纹路,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这就没问题了!”在张金马身边的男人,伸手就要去拿钱,被张金马一抬胳膊,躲了过去。 “总得拿出来亮亮,妞呢?就看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张金马略带不满的喊道。 “满子,带他去看看。”在厢房门口坐着的男人说道。 这个叫满子的男人,摇着脑袋,领着张金马朝正房走去。 两间房子是打通的,在里面靠墙的那边,是铺成的大通炕,六七个女的坐在床上,头发凌乱的看向这边。 有两个都没穿好衣服,时不时的漏出一些衣下的春光。 看起来都挺年轻的,但让张金马在意的是,右边正房里的两个女人,脚踝上都拴着一根手指粗的铁链。 抱着腿一脸警惕的看着张金马他们,脸上还有哭泣的泪痕。 “那边怎么回事?”张金马问道。 “管你什么事,这边的随便挑,一次五十,可以去厢房玩。”满子熟练的说道,显然这样的生意,已经成了他的主业了。 “我这两百块,有什么消费?”张金马晃动着手里的钞票,好奇的问道。 “消费?要套吗?加两块。”满子不太清楚张角说的是什么意思。 转身从窗台拿了一个纸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避孕套,递了过来。 “里面这两个什么价位。”张金马接过避孕套,看了一下,还是计生委颁发的那种。 “里面这俩啊,五十!一次!”满子把价格说出来后,看到张金马手里的钞票,连忙改口道:“不是,一百!一百块一次!” “最后一个问题,郝星星是谁?在这里吗?”张金马把手里的钞票,搓成一个尖锥状的纸筒问道。 “郝哥?他出去谈买卖了,你……有事吗?”满子转头看着张金马问道。 隔着口罩也看不清面容,但是满子也没什么戒心,毕竟学生还是要点面子的。 只不过这些学生,有些絮絮叨叨,问东问西,该不会是下面不行? 满子低头看向张金马的裤裆,一个尖锐的纸筒朝他眼睛戳了过来。 “啊啊啊啊!” 满子捂着眼眶,失声痛哭,惨叫哀嚎的声音就像狼叫一样,鬼哭狼嚎的,在深夜倒是十分吓人。 周围的狗都被吓醒了,到处都是“汪汪”乱叫的声音,倒很是热闹。 钞票的搓成的尖锥,直接刺进了满子的眼眶里,扎进了眼球里,血从手指缝里不停的往外流。 张金马没有半分犹豫,右手攥拳,一记沉重的勾拳,狠狠打在满子的下巴上。 惨叫声顿时停止,满子被这一拳打的下巴上扬,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摔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满子!”在外面厢房门口坐着的男人,拎着凳子冲了进来。 看到昏过去的满子,二话不说就举起凳子朝张金马身上砸来。 张金马侧身闪过这一板凳,右脚一勾,就把男人绊倒在地,男人还想爬起来,张金马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这种标准的小混混,没什么技术含量,处理起来都不用太费事。 男人刚爬起来,就被张金马一脚踹在了脸上,势大力沉的一脚,把男人踹出去了一米多,撞在了墙上。 趴在地上,男人只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跟散架了一样,疼的厉害,但是比起疼,更让他害怕的是眼前这个学生。 刚才那一脚直接让他离地飞起来了,就跟电影里那些武术高手一样,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张金马倒是没管他,而是在屋里转悠了起来,大通铺上的女人,都抱着被子躲在一边,也没有尖叫,也没有哭泣。 眼里反而有些报仇的喜悦,尤其是那两个脚上带着铁链的女人,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 张金马在门后面找到了十几个酒瓶,有啤酒的大绿棒子,也有白酒的四角玻璃瓶。 顺手拿了几个啤酒瓶,走到了男人身边,男人看着那些啤酒瓶,顿时就感觉不好了,连忙求饶道:“大爷,英雄,有事说事,别动手,能谈的!” 回应他的是一个绿色的啤酒瓶,落在他头上,“嘭”的一声炸开了。 玻璃碴子到处乱崩,男人晃着脑袋,一副愣神的样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又是一个啤酒瓶砸在了他头上,随后“嘭”,“嘭”,“嘭”一连砸了三个瓶子。 直到男人翻着白眼,昏死过去,张金马才搓着手,拎起剩下的一个啤酒瓶,猛的砸在昏倒在一边的满子头上。 啤酒瓶砸在满子的额头上,没炸开,但是在他头上砸起来了一个包。 张金马搓着手,看向大通铺上的女人说道:“好了,现在我问,你们答,明白了吗?” 大通铺上的女人们,连忙点头。 “你们来自哪里,一个一个说,不要抢答!”张金马伸出一根手指问道。 “俺是南河的。”一个短发的女人先说道,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短袖衬衣。 “徐阳。” “南丰。” “丁奉……” 随着一个一个的说出来,张金马就忍不住呲牙了,没一个近处的,最近的一个,都是隔壁省。 最远的都隔了好三个省了,完全就是天南海北。 “你们怎么来干这一行的?”张金马一屁股坐在昏倒的满子身上,顺手捡起地上的啤酒瓶,又补了一下子。 “他们骗我们来的!”脚上拴着铁链的一个女人,指着昏倒的满子,满脸仇恨的说道。 一边说着,眼泪就哗哗的落下,其他人也都感同身受的落泪了。 基本上的经历都是大同小异,就是出来找工作,被套到了这里,身份证被烧了,出去也是陌生的地方。 既不认识人,也不认识路,身上也没钱,这里看管也严格,一有不从就挨打。 逃不出去,没办法,就被迫干起了皮肉生意。 第13章 人贩风云,算一段落 听着这些女人的诉苦,张金马除了点头,也干不了别的。 不过倒是清楚了一些事情,那个被他打昏的男人叫卢大兵,这个满子叫孙满,负责管事的。 除了他俩,还有两个人,分别是郝星星,和卢大兵的弟弟卢小兵。 就她们说,郝星星带着卢小兵去接人了,就是去火车站门口等人,有一些套近乎的抬牙子,按照价格把她们带来。 然后郝星星就带着她们回来,甚至一些女的,在这里还被转手卖出去了。 那两个脚上拴着铁链的女人,就是半个月前刚买来的,当时一个大姐说给她们介绍个工作,见个面试试就行。 说话可亲切了,还是老乡。 她们两个就跟着下了火车,然后上了面包车,等车开动的时候,她们想反抗都没有机会了。 来了这里,连哭都不行,被子蒙在头上,这些人是抡起皮带就打。 要是还不听话,塞住嘴,绑在院子里,浇上一桶水,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一晚上就冻老实了。 听到这里,张金马连忙摆手,别让她们说了,要不然情绪一上头,今晚这几个玩意都活不下来。 尽管张金马压制了心里的怒火,但是下手可一点都不轻松,咔嚓几下,就把满子和卢大兵的胳膊,腿全都卸了。 而且还把筋脉给别住了,不复位跟残废没什么两样,别说从地上起来,就是动一动胳膊都做不到。 一动就钻心的疼痛,要是接不好,下半辈子,就等着走路都痛的浑身颤抖。 这套拿骨手,张金马是炼的炉火纯青,还是监狱的一个老羊倌教的,六十多岁了还蹲监狱,挺不容易的。 他儿子在煤矿死了,儿媳妇带着孙子守了寡,当地的一个流氓,天天去骚扰他儿媳妇,把他儿媳妇逼的都要自杀。 这老头也是个狠人,把家里斧头磨的锋利,揣在怀里,第二天蹲在柴火垛后面。 那个流氓又跑了过来,可惜这次没进屋,就被老头给拽倒了,一斧头劈在了天灵盖上,整个斧刃都进去了。 脑浆子溅的到处都是,杀人以后,老头也没逃,只是在家里吃了顿饭,教育了一下孙子,要好好读书,学习,遵纪守法。 然后自己去派出所自首的,在监狱里,狱警也挺照顾他的,跟张金马一起在外面打扫卫生。 老头看张金马人不错,就传了一手,给羊看病的,也给人拿骨。 不过到了张金马手里,没怎么救过人,基本上都是在拆骨头的路上。 在这里等待的时候,张金马也没闲着,把这些人仅剩的一些存款翻了出来。 藏的挺隐蔽的,在墙壁的烟筒里面,要不是有人提醒,还真不好找。 加上满子两个人身上的钞票,一共是三万六千七百多,沉甸甸的,就她们所说,这是一个被卖掉的女人。 张金马自己留下了一万块,把剩下的钱都分成了等份,用避孕套装起来,扔给了那些女人。 “自己贴身放好,等警察来了,让他们送你们回家,别露财,别说你们遇到了什么,跟谁都不要说。” 张金马一脸严肃这说道,拿着钱的女人们,一脸感激的看着张金马,甚至不少人都跪下磕头。 额头撞在床板上,砰砰的响,张金马拽着两个昏迷不醒的废物,从屋里出来,顺便把房门也关上了。 院子里挺安静的,周围也是,除了偶尔有两声狗叫外,天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张金马就把这两个人扔在墙角,自己坐在上面,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最新款的翻盖手机。 从宋耀奎身上顺出来的,电话卡还没有换,也没什么好玩的,连个小游戏都没有。 唯一能玩的,就是拍照模式了,虽然内存只能装五十张照片,信息里面倒是订阅了一个新闻报,打发时间倒是够了。 一直等到深夜三点多钟,外面巷子里才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两个人,脚步混乱,像是拿着重物。 张金马把手机合上,塞进口袋里,起身朝门口走去。 轻敲门的声音响起。 “满子,开门!”一个压低的男声,隔着门喊道。 张金马把门栓拉开,铁门推了过去。 门后的那俩人也没在意,急忙进来关上大门,手里还拽着一个大藤条箱,下面还带着两个轮子。 沉甸甸的,应该是装了一个人。 “艹他娘的,这次就一个,白跑了一趟。”郝星星扔下箱子,十分不满的说道。 往常都是两个,甚至三四个,这次就带来了一个,不过好在对面没要钱,白送的。 不枉自己跑的这一趟,等明天歇歇,教教规矩,也是一件做新郎的好事。 一边想着,郝星星就朝主屋走去,门口被椅子挡住了。 郝星星弯腰去搬椅子的时候,突然看到昏倒在墙角的满子和卢大兵,后背顿时就冒起了冷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做的亏心事,可是能写一厚厚一沓笔录的,这下是真的吓到了,不过他顿时一想,刚才是谁放他们进来的? 也不敢回头,郝星星伸手去拿挡住房门的椅子,脑海里突然想起。 人家说在路上遇到狼,不能回头,要不然就会被狼咬掉脑袋。 现在还能胡思乱想,郝星星都佩服自己走神的能力,不过身后的人……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满子,这椅子怎么在……外面!”郝星星咬着牙喊着,猛的转身,手里的椅子“啪啦”一下子砸在了后面的人身上。 实木的椅子腿都断了,可想而知郝星星到底是有多用力。 不过等打完了这一下后,郝星星就愣住了,在他身后的是翻着白眼的卢小兵。 张金马把掐晕后,又挨了一椅子的卢小兵甩到了一边。 双手合十抱拳攥了一下,指缝里“咔嚓咔嚓”的响声,在这漆黑的夜里十分的渗人。 “你……你是人是鬼!”郝星星有些胆颤的喊道,只不过这声音,多少有些底气不足,都跑调了。 “我啊,我是正义克星!去尼玛的!”张金马一边说着,一拳就擂了过去。 郝星星拿着椅子想要阻拦,张金马的拳头就跟铁锤子一样,一拳就把椅子上的木板给打了个通透。 去势不减的捶在郝星星的脸上,这一拳的力气,实打实的落下了。 郝星星嘴里顿时就吐出来了一口血,牙都晃动了,张金马夺过椅子,反手砸在郝星星身上。 一连砸了四五下,直到把郝星星给砸的不会动弹了,才掐着他的脖子,从地上拽了出来。 郝星星满脸都是血,眼神惊恐的看着张金马,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口罩,那一双冷冰冰的眼神,也让郝星星颤抖不止。 “说,人都卖哪去了?”张金马掐着郝星星的脖子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去送货,其他不知道啊!”郝星星求饶着说道。 张金马盯着郝星星的眼睛看了几秒,确定了他没有撒谎,手上突然用力,把郝星星往前一拽。 膝盖往上一撞,“砰”的一声,撞在郝星星的下巴上,上下牙床撞在一起,一颗黄灿灿的金牙飞了出去。 郝星星顿时一翻白眼,就昏死了过去。 张金马反手把郝星星扔在地上,有些厌恶的搓了搓手,看向正屋里。 那些女的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情况,张金马摆了摆手,让她们回去。 被卖掉的人,怕是找不回来了,都不知道倒了几手,一想到那些在新闻中被解救出来的人,张金马就皱着眉头,咂了一下嘴。 难办啊! 随后蹲下,“咔嚓咔嚓”的把郝星星,卢小兵的腿脚都拆了,而且还做了一些阴狠的手段,留了一些暗伤。 让他们看起来完好无损,就是仪器也检查不出来什么,但是一到阴雨天,就连手指缝都痛,浑身骨节抽筋般的难受。 都做完了以后,张金马暗自盘算了一下,这边是证据确凿,没有一点遗漏。 确定完后,才掏出手机拨打幺幺零。 “歪,是警察吗?杀人了!这里有人死了!”张角掐着嗓子,用一副尖锐的女声慌张着喊道。 第14章 雨落枯叶,偶遇五虎 “哇呜,哇呜,哇呜。” 红蓝闪烁的警灯,拉着刺耳的警报,把这西井村的平静,给扫的一干二净,到处都被惊醒的犬吠声。 一些人在睡梦中,被这吓人的警报声唤醒,还有人听到警报声后,从床上跳起来,拉开窗户就往外跑。 结果从楼上掉下去,摔的头昏脑涨,都不敢出一声,只能咬着牙,憋红了脸。 在心里暗自跟玉皇大帝,三清,观世音,佛祖祷告,千万别是来抓自己的。 警报声,就像一把看不到的利刃,在心里有事的人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在这一刻,吹牛逼的大哥,身上也冒出来了一层冷汗,灯都不敢开,贴在窗口,看着警察一窝蜂的过去。 才跟溺水的人一样,大口的喘息了起来,擦着汗坐在床上,回想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干坏事。 都想完了,才放心的把自己扔在床上。 在面包车里的张金马,把手机卡掰断,丢了出去,看着又一波赶来的警察,无奈的笑了笑。 报假警的风险还是有的,不过也没错,要是不早点去,那四个废物倒吊在墙上,十有八九都得死。 至于杀人,张金马是不打算动手了,不值当的,至于意外,那就是意外。 面包车缓缓驶离西井村,朝市区开去,外面的下起了一阵小雨。 面包车的雨刷来回摆动,前面只有一个车灯亮起,好歹也是个代步工具,要是走回去,多半得到了天亮。 不过张金马从后视镜里,看着车里的摆设,对于破车这个词,又有了新的理解和看法。 这辆面包车真是扔路边都没人要,车底板是木头的,油门那块都不敢使劲踩,是活动的,用力大了,油门能踹出去。 不过后面倒是很宽敞,就前面两个座椅,后面是一马平川,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放着几个马甲,两件厚大衣,还有一个大藤条箱子。 还以为这些人,有什么神奇的迷药,迷烟之类的玩意,结果就找到了一瓶安眠药,还是过期的。 张金马自己嚼了一片,就是普通安眠药,药劲也不大,这群人纯粹就是暴力犯罪,糙的一批。 一路开回市区,才早上四点多,这时候也就早餐店,扫大街的大爷大娘,开始工作了,不过外面下的雨,倒是有点看头。 在车灯前面,黑蒙蒙的路上,落下的雨滴,击打在枯黄的落叶上,别有一番感慨。 张金马张着大嘴,打了一个哈欠,眼角冒出了一点眼泪。 药劲上来了,不过也就这样了,还没有喝醉了劲大,前世上张金马可是靠着自己的毅力,把蓝冰精灵的毒给戒掉了。 这点抗性,比起钻心刺骨的感觉,还算不了什么。 现在回想一下,当时是真的糟践自己,什么任务都敢干,什么任务都敢接。 真是毒贩巢里混日子,枪林弹雨里玩扑克,张金马双手叠在方向盘上,脑袋靠在上面,侧脸看着窗外击打的雨水。 思绪万千,一时都找不到头绪,前世的生活,就像电影一样在眼前闪过,居然没有一点值得留念的地方。 女人?孤家寡人一个,五百块钱的爱情,就足够温暖了,其他都是高攀不起的。 朋友?为了利益扭头就走,没有半分情义可言,坑人的倒是不少。 亲人?前辈子没被老弟亲手抓住,真可惜了一次一等功的机会。 想着想着,张金马就长叹了口气,转身从腰间拿出那沓钞票,一万块钱,加上从郝星星身上那些钱。 再加上自己手里的钱,也有个小两万了,可以搞点别的事情了,总不能老靠这个赚钱啊,虽然张金马一点都不介意。 车门推开,外面的小雨落在身上,倒是凉嗖嗖的,好在没有刮风。 张金马拽着衣服,跑进了一家刚开门的早餐店,要了一碗豆浆,一斤油条,半碗糖,打包两份。 就在张角“咕咚咕咚”喝着豆浆,啃着油条的时候,一个穿着黑大衣的男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跟店老板很是熟悉,一口气就要了十多个人的早餐,基本上把店老板刚炸出来的油条给包圆了,还有点不够。 得现炸,男人也不急,自己舀了一碗豆浆,挖了一勺盐,放在豆浆里搅拌了一下。 呼呼的吹着热气,喝了起来,就坐在张金马的对面,靠近门的地方。 店老板是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汉子,穿着一条大白围裙,很是熟练的捏着油条,放在锅里炸了起来。 “小尚,你们局又办大案子了?”店老板熟络的问道。 他在这里干了十几年了,但凡早上来这里订早餐,对面的警察局,准是昨晚打通宵了,今天早上还得加班干活。 姓尚的警察,端着豆浆暖着手,摇头说道:“别提了,别提了,过几天就知道了。” “好家伙,保密工作不错。”店老板一边调侃道,一边往袋子里装油条。 顺便装了几根油条,给小尚送了过去,张金马一边油条沾白糖,一边抬头看着前面这个尚警察。 有点耳熟,尚这个姓可不多。 越看……越有点眼熟,张金马把满是白糖的油条塞进嘴里,看着眼前的警察,二十出头,一米七六的个子,皮肤晒的有些黑。 长脸,头发浓密,脸上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里面穿的是警服,外面穿的执勤大衣。 尚……尚俊? 张金马一脸见鬼的表情,夜路走多了,这次是真见鬼了,出来吃个饭还能遇到东部省的警讯五虎? 在张金马对面的尚俊,看着张金马一脸诧异的表情,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警察的身份,毕竟也是值得夸赞的榜样。 对面还是个学生,尚俊咳嗽了一下,笑着问道:“同学,是那个学校的啊?” 张金马看了一下自己的校服,把半碗白糖都倒进了豆浆里,搅拌了一下,“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下去。 甜的有点齁嗓子,最后嚼着油条说道:“我是市区三中的,警察叔叔好。” “奥。” 尚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尤其是看着张金马拿着油条刮白糖碗的举动,更是觉得这小子吃相太差了。 第15章 秋雨绵绵,鱼头老大 “少吃点糖,对身体不好,长蛀牙。”尚俊善意的提醒道。 “我知道了,谢谢警察叔叔的指点。”张金马站起来,标准的四十五度的鞠躬,让尚俊有些措手不及。 尤其是看到张金马,把店里的白砂糖都打包带走了,更是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要是非说的话,就是这年轻人不好对付,是个甜党。 离开早餐店的张金马,左右看了看,窜上车,踩着油门就跑了。 开玩笑,东部省警讯五虎,是让整个东部黑道都瑟瑟发抖的存在,谁愿意那么近距离接触啊。 跑出去了一千多米后,张金马才刹住车,懊悔的拍了一下脑袋,自己都重生回来了,这五虎还没起来了呢。 怕个屁,而且自己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学生,将来还是大学生,苗根正红的良民。 不是黑道败类,更不是灰道鼠辈,不用怂!等会就报个警,享受一下公民待遇。 都开出来这么远了,回去也不值得了,张金马打着方向盘,朝学校的方向开了过去。 副驾驶座上还放着打包的豆浆油条,还有店老板的白糖罐子,满满五斤白糖,都被他买来了。 至于尚俊,东部省警讯五虎之一,绰号常胜虎。 成名的时候,也是在几年后的大拆迁时期,那时候不能说黑道猖獗,只能说拆迁这个行业,已经是一片厮杀惨烈的红海。 当时有两伙最大的拆迁势力,纠结了五百多人,争夺一个拆迁区。 一方不讲道义,把人打出来,直接强拆,顿时两方就跟土匪一样,把人从房子里拽出来,就让挖掘机开拆。 最后两伙人进度一样,只剩最后几家拆迁户了,他们自己打起来了,几百人带着枪,打成一团。 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伊拉斯战场。 当时里面的拆迁户,见况不妙,就想跑,结果跑的太急了,把一个刚满月的孩子忘里面去了。 警察赶过来后,进不去了,里面的枪战,尚俊自己杀进去了,几百号人的乱战。 他不仅把那个孩子给抱出来,顺便还把一个势力的老大给抓了。 一战成名,堪称常山赵子龙七进七出,江湖人称“常山虎” 此战之后,直接进了市刑警队,后来因为破案厉害,这常山虎的名号,就改成了常胜虎。 这是一个不要命的狠人,张金马曾经和他打过配合,抓的是毒贩。 面对三十发连射的微冲,正常人都不敢往上顶,尚俊不光往上顶了,还一脚把那个毒贩踹出去了三米远。 事后检查,防弹衣中了三枪,身后夹克都穿了两个眼。 赫赫威名,都是从生死之间搏出来的,东部省警讯五虎,就是放眼全国那都是伸大拇指的英雄。 面包车停在了学校后面的停车场里,下了车后,张金马把仪表盘上的挂锁拿下来,给车上锁。 对,这面包车是带锁挂的,虽然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踹一脚这车门就能自己打开,但是仪式感很重要。 这是张金马唯一对这车满意的地方。 学校里已经上早读课了,张金马拎着早餐,在6班门口打了一个呼哨,扭头就走。 还没走到教室的,林则轩和杨勇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金马哥,都找齐了!”林则轩跟献宝一样,把一张写满字的目录,递了过去。 张金马把豆浆,油条,白砂糖递给他们,让他们吃早饭,自己坐在课桌上,看了起来。 林则轩,杨勇两个人拿着豆浆,一个劲的咽口水,但是也没动,吃人家的嘴软,也不能天天吃啊。 “帮个忙,把这些吃了,免得浪费。”张金马推着他们朝后面走。 自己看着上面的信息,这边是他自己还记住的同学目录,不一定是同年级的。 但都是张金马听说过,或者是接触过,见过的。 林则轩写的挺详细,几乎大事小事都打听到了,一晚上的功夫,看样是去宿舍区,挨个问的。 两百块钱拍在了林则轩面前,张金马笑着说道:“干的不错,多的算奖金。” 林则轩左手拿着钞票,右手拿着豆浆,有些为难的说:“金马哥,要不这钱就算了,你请我们吃饭也……” “吃饭是吃饭,你们不吃就得扔掉,浪费食物是一种极其可耻的行为,知不知道!” 张金马摆着手,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又瞅了几眼这份同学目录。 突然有个想法,现在五虎还是雏,那么……自己上辈子的老大,余头,是不是还那个地方扫地啊? 一想到这里,张金马脸上就露出了一个笑容,得去看看他。 一边正扯着袋子喝豆浆的林则轩,连忙擦了一下嘴,说道:“金马哥,明天考试,你怎么样?” “什么?”张金马一脸震惊的转头问道。 这么快就考试?自己是花钱?还是交白卷? 张金马脑海里,瞬间就想出了四五种操作,但都放弃了,到时候再说。 上课铃敲响,林则轩和杨勇都回教室了,就只剩下张金马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间教室里。 班主任请假了,所以今天没人上课。 张金马把脚放在前面的桌子上,翘着脚,回想着自己前世的老大。 人称:黑水鱼头的余目非。 本名:余非, 离婚之后,自己加了一个目字,说自己瞎了眼,这辈子唯一后悔的,就是和妻子离婚。 响当当的狠人,他要不是警察,一定是罪恶滔天的黑道巨枭。 想起余非,张金马心里说不上来是感激,还是憎恶。 要是没有余非,自己也当不上卧底,老弟也成不了警察,也升不了官,还是堂堂正正的警察局长。 那时候过的太难了,坑蒙拐骗,下九流的事情,张金马都混了个遍。 虽然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也都是恶心人的流氓事,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怎么烂掉都无所谓。 要是让老弟也这么烂下去,自己做鬼都不安心,但也没机会。 张金马当时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老弟上学,其他的有心无力,户口都没落地。 尤其是那些讨债的,人死债不消,一债传三代。 当时张金马除了赚钱,搞钱,就是和这些催债的互相恶心,日子过的并不怎么样。 直到自己因为打架,被局子抓去了,因为口红47坐了冷板凳的余非,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找到张金马,就直接了当的说:“我能给你弟弟一个好的未来,但是你得去拼一下。” 就这样,张金马就走上了卧底这条不归路,第一个目标,就是老同学林则轩。 借你人头一用,之后张金马就彻底的在黑道世界混开了。 老弟也能正儿八经的上学,下学,甚至作为警方特殊人员,还有优待。 唯一的问题,就是哥俩见面,得在监狱才能偶尔见一面。 余非对卧底很仗义,说做到的事情就绝对做到,无论后果,成本和代价。 所以他手下的卧底,个个都是舍生忘死的狠人,为了查632大案,在国内,国外前仆后继死了六个卧底。 都是在江湖上混出名号的狠人,不说家财万贯,但是跑到国外当个富家翁是足够了,依旧效死力。 张金马也差点栽进去了,在水牢里蹲了半个月,被救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没一块好地方了,大腿上都长蛆了。 那次大案,连端了十多个贩毒团伙,从上到下没跑一个,连销售渠道网,卖小包的都没放过。 第16章 一起发财,准备捞钱 考试结束后,张金马跟着那些嬉闹的学生,缓步走出了教室,只不过脸上没有什么喜悦之色。 这些学生是把成绩单当做提款单的,上面的分数经过校长的亲自加工,那都是翻倍的价值。 一想到这里,张金马就不得不佩服一下了,能把第三中学的老师薪资福利,调整成全市最好。 本校校长高登峰,功不可没,虽然这三个字他那个都没沾上,但是,搞钱的本事真的不小。 从教学楼上下来,林则轩和杨勇从后面,就急匆匆的跟了过来。 张金马在操场上找了个,太阳晒的到的地方,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朝他们两个招了招手。 三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看着操场上成群,跟放羊一般的学生。 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块口香糖,分给了他们两个,问道:“你们想过将来要去哪里上大学吗?” 林则轩拿着口香糖愣了一下,叹气道:“没想过,我打算毕业了,就去工作,我一个哥哥在供电局里,他哪里缺人,我……” 说到这里,林则轩把口香糖扔进嘴里,一脸惆怅的嚼着,嘴里的甜味都有些苦涩。 杨勇没心没肺的嚼着口香糖,思索了一下说道:“我想去上大学,知识改变命运,只要学习好,就一定能出头。” 张金马双手在身后撑着,看着天上一块块洁白的云彩,沉声说道:“我想带你们一起赚钱,一起上学,一起发财,不知道你们给不给我这个机会。” 林则轩舔了舔嘴唇,眼睛不断在地上扫视,仿佛是要确定刚才有没有听错。 杨勇激动的坐起来,罩着眼睛的头发都甩到了耳后,连忙说道:“金马哥,你说真的啊?” 张金马抬手戳了一下杨勇的脑袋,笑道:“傻子,我骗你有什么用。” “金马哥,我一直都想不通,你为什么这样帮我们。”林则轩有些迟疑的问道。 张金马笑了一下,指着天上的云彩说道:“这个学校里我看的顺眼的人不多,你们算是两个,还有一个去了省城,给他妈治病去了,这个理由够吗?” “……” 林则轩没有说话,张金马也没有再问什么,不管是未来还是现在,林则轩都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 有贫穷的自卑,有仗着聪明的自大,有小心到细致的谨慎,有远超同龄人的深沉。 甚至在以后,因为郁郁不得志的压抑生活,妻子的背叛,种种打击,让他甚至有些近乎变态的阴狠。 即便是在刑场上,面对行刑的枪口,也没有半分后悔的决绝,更没有一丝的害怕。 所以,张金马在和他相遇后,就想把他收下,但是,收人要收心,要不然背叛的后果,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我……很羡慕您,我想赚钱,赚大钱,花不完的那种钱,让家里不用再为几百块钱,而吵架,金马哥,你说我有这机会吗?” 林则轩看着张金马,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疲惫和老态,眼神像是灰色的灯罩,没有多少神光。 “我给你机会,给你飞黄腾达的机会,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这条路不是黑的,但是一样凶险。” 张金马伸出手,林则轩没有犹豫,一把就握着了,郑重的说道:“金马哥,以后你说的话,就是圣旨,我一定照做!” “我不是皇帝,也不是神仙,如果要找个比喻的话……我们是兄弟。”张金马拍着林则轩的胳膊笑道。 旁边的杨勇,看的也是心情激动,但是也有些忐忑,自己也算吗? 挡在眼前的头发飘荡,杨勇把手缩到了袖筒里面,羡慕的看着张金马他们,脸上的胎记,让他从小跟怪物一样。 丑的要命,朋友……兄弟……这种情谊,一直是他梦中的存在。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张金马伸出手,问向杨勇。 杨勇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很白净,手指修长,指甲有些长了,手背上有些破皮的青紫。 本来缩进袖筒的手,一把握住了张金马的手,杨勇眼角带泪,咧着嘴说道:“金马哥。” 张金马跟哄孩子一样,笑着喊道:“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 三个人在这里又是握手,又是拥抱,哭哭闹闹的,跟神经病一样。 周围的学生都是绕着那边走,生怕被他们吓到了。 考试结束后,学校放假一天。 张金马带着林则轩他们,在学校外面的巷子里,找了一家小饭店,三个人坐了一桌。 要了一些菜,张金马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正在端着饭碗,往嘴里扒饭的杨勇和林则轩,连忙放下碗,咽下嘴里的食物,等着张金马说话。 “我等考试结果出来后,就要出去一趟,大概一个得星期才能回来,给你们两个任务。” 张金马指着一个厚实的信封说道:“这钱里面有一份名单,跟他们打好关系,都是咱们同校的同学,发财就要把能用的都要用上。” 林则轩点了点头,这个他擅长,这段时间打听事情什么的,让他认识了很多人,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一些待人接事的方法。 张金马指着下面的信封说道。“这些,你们拿着在大学城那边,问问,有没有房屋要出售,都记下来,等我回来处理。” 虽然说是叫大学城,实际上都是一些连三流都算不上的野鸡大学。 张金马不在意那边怎么样,而是那边明年就会下达一个整改措施,地价立刻就翻了数倍,也是拆迁时代的一个前奏曲。 加上政府的扶持,过几年,那边的野鸡大学,还真出来了一个逆生长的奇葩,让大学城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存在。 到时候的价格,足够张金马累积起前期的资本,虽然回家去要钱,更简单,但是一些事情,张金马还是不想牵扯家里。 钱的方面,他还真的是不太缺,一些知道的死财,也可以下手干一票了。 “金马哥,我呢?”杨勇眼巴巴的看着张金马。 “你……”张金马看着杨勇,思索片刻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钞票拍在桌上,沉声道:“你先把自己吃到一百斤再说,拿两条好烟去六班的体育老师家里去一趟,好好锻炼。” 杨勇诧异的问道:“体育老师?你说那个咳嗽鬼?他还没我健康的。” “我说的话不管用吗?”张金马眼一横,杨勇立马低下了头,拿着那几百块钱。 想不明白,给一个咳嗽鬼买烟抽,算不算拍马屁,拍在马屁股上? 看到杨勇这个样子,林则轩多少也是有些不理解,张金马也没解释。 那位体育老师,是正儿八经的上过战场,挨过子弹的,杀过敌人的英雄,只不过十分低调。 一直到去世后,才有报道,虽然只是报纸边角的一个豆腐块。 张金马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让杨勇跟他学两招还是不错的,至少先把身体练好,这不到八十斤的弱鸡身材。 实在是无法和印象中,那个一马当先的红脸猛男对在一起。 第17章 回头的路,命运的钱 天还没亮,张金马就开着面包车,带着三份区域地图。 跑到一家超市,“砰砰”的敲响铁门,把店老板从床上骚扰起来。 然后,在超市里跟扫荡一样,买了一堆吃的喝的,把还睡眼朦胧的老板,吓的打了个激灵,连忙拎起在柜台里的大砍刀。 没办法,张金马这麻利的动作,实在是太像要装满车后,一溜烟逃走的匪徒了。 把面包车后备箱塞的差不多了,张金马又拿了五条烟,两箱白酒,在一边的祭祀用的烧纸也没放过,拿了两摞。 到最后结完账,张金马开车离开后,老板看着少了一半货物的超市,还有手里一把百元大钞,站在店门口,一脸懵。 一阵寒风吹过,让店老板打了个激灵,低头一看,就穿了个裤衩,连秋裤都没穿,两条腿的黑色腿毛,正在迎风飘扬。 “卧槽,今天邪门了,开门就做生意?”店老板嘟囔着走回超市,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半分钟后。 店老板急忙从超市跑了出来,看着张金马开车离去的方向,跳脚痛骂道:“狗日的玩意,把我刀还回来啊!那是我一千块钱买的啊!” 已经上了高速的张金马,随手拆开在副驾驶上的牛奶,拿出一盒,插上吸管。 旁边还放着那把砍刀,造型很别致,是那种电视剧里刽子手用的鬼头刀,刀把上一个骷髅头。 一米多长,开过刃的,没粘过血,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别的不说,就这样像也是很凶人的。 路上就是遇到拦路打劫,也算是有个趁手的家伙式。 这年头,还不是未来单枪匹马逛遍全国的好日子,路上是真的有车匪路霸。 高速路上的司机,那个身上不带把刀子,有能耐的在座位底下塞把枪,保证百无禁忌。 张金马喝完牛奶,顺手塞进从超市拿来的袋子里,拿起一边的地图看了一眼。 单手开车,一心两用,要是被监控拍到,已经不是扣分的问题了,好在没有监控。 张金马一边看着地图,一边盘算着自己怎么把这几笔财富搞到手。 别人重生都是搞股票,搞世界杯,再差也能搞彩票,奈何自己着实没有这些能力。 但是,钱他也不缺,只不过要费些力气,还得准备出手的问题,再加上去一趟月山监狱,一个星期的时间多半不够。 东边的天际线上,太阳漏出了一丝阳光,天上那黑色的夜幕,就开始快速变淡,从深蓝色开始褪色。 没多久,蓝色的天空上,又挂起了太阳,白色的云彩在辽阔的天空上飘过。 高速公路上,装满煤炭的万吨王,就像一辆辆火车一样,看不到头尾。 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跟在几辆万吨王的大货车旁边,一路加速驶过。 外面那些奇形怪状的万吨王,吸引了张金马的不少视线。 这时候跑大车,车厢千篇一律,有多少装多少,但凡少了几十吨,那都是对改装车的挑衅。 除了常见的拖挂车,其他的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拖拉机,四不像,机动三轮车,只要是能跑,能拽动的车厢。 那都是大货车,后面的车厢甚至拖两个,三个的都有,装满了黑色的煤炭,就像陆地火车一般壮观。 在高速路上,跑了两个多小时,张金马调转方向盘,朝一边的乡间小道开去,打算抄近路。 颠簸的乡间土路,两边的杨树林下,已经落下了一层树叶,早起干活的农民,站在外面,稀奇的看着路过的面包车。 面包车穿过这个并不富裕的村庄,张角看着路过的砖瓦房,趴在大门口的四眼土狗,朝着这辆面包车叫了几声。 仿佛是在警告不要靠近,牛羊的叫声,正在催促主人快点添加饲料。 穿过村庄后,张金马沿着记忆里熟悉的道路,沿着乡道朝临水市的方向赶去。 在加油站加满了油,张金马叼着一根烟,站在加油站外面,跺着有些发麻的脚,看着周围,略显眼熟的环境。 当初,葬父葬母,还被人逼债的张金马,就是在这条路上,抱着三岁大的小老弟,走了一个冬天。 张金马看着车流奔走的马路,擦了一下眼角,把烟狠狠的扔在地上,转头上车。 临水市,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阳光照在车里,暖洋洋的,张金马把车停靠在路边,从后面的车厢里,找了一袋子面包,又撕开了一包火腿肠。 就这样在车上吃了起来,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铺在方向盘上的临水市地图。 这座城市,张金马可是很熟悉,毕竟在住了十多年,当时跟乞丐一样的张金马,来到这座城市。 在这里还是有很多回忆的,不过大部分都是不好的,唯二值得回忆的,就是一碗面条,一个女人。 吃完手里的面包,张金马把身上的面包屑抖了抖,这超市老板卖的货不真,面包都干的散口了,生产日期还是这个月的。 从车里翻出来了一盒水彩笔,张金马开始在地图的几个角落上写画了一下。 当时张金马来到这个城市,落魄的,连拦路抢劫的心都有了,而且付诸于行动,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也幸亏没有成功。 要不然,就没然后了。 张金马最后在罗山区画了一个圆圈,就从这里开始,这财富既不会跑,也不会溜,一直就在这里放着,等着有缘人来拿。 都说穷人才有一夜暴富的幻想,那么当时的张金马,就是一个连幻想都没有憨批。 每天和老弟的开销,都得压制到最低消费,还不能饿着老弟,还得攒钱租房子,置办衣服,什么都得花钱。 干了一个月的工作,该死的老板还往死里压工资,但凡有一点不耐烦,这个月就别想要了,又得勒紧裤腰带一个月。 所以,他当时唯一的期望,就是周围传闻中的发达,谁谁谁掀了块石头,捡了一块金砖,当时就发了。 搬出了那个拥挤的贫民区,在这座城市里,买下了属于自己的房子。 一个个成功的案例,让张金马闲着的时候,总是想着,自己也出去走走,然后走运,踹开一块石头。 就捡到了价值连城的古董,硬邦邦的黄金,大洋,各种宝贝。 至于别人中了彩票啊,买中了头彩啊,反而不在张金马的考虑中,因为那些都要钱,而他除了一身力气什么都没有。 可惜,总是听说别人捡到了东西,张金马一次也没有,最接近走运的时候,还是后来知道的。 就在他每天上班都路过的马路边上,有一块三角形的大石头,被人摸手蹭的溜光滑亮。 在城市改造,道路加宽的时候,把这块石头挪开了,石头下面是空的,封藏着一坛子大洋,当时无数人悔恨不已。 每天都经过,但凡掀起来看看,都不至于错过啊!一坛子大洋啊!怎么算都能弄一套房子啊。 要是回老家,都能盖起两栋大瓦房,拉起院墙,顺便都能再娶个媳妇了。 当时的张金马,已经完成了第一次卧底任务,正蹲在监狱,体验铁窗生活,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没什么值得懊悔的。 命运这个小表砸,总是在不经意间向你撩起裙角,然后当你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把裙子放下去了。 脸上也恢复了那冷若冰霜的样子,继续拒人于千里之外。 第18章 心魔迷离,收获颇丰 一块黑青色的石头,倚靠在路边,因为独特的三角形,被人摸手蹭的光滑无比,就像被精细打磨的玉石一样。 只不过是时间留下的痕迹,张金马坐在这块石头上,脚边还放着一根刚从五金店购买的撬棍。 一身半新不旧的灰色工作服,一双黄底胶鞋,坐在石头上,看着周围车来车往,人群流动的轨迹。 骑自行车的人比骑电动车的多,走路的人比开车的人多,素颜朝天的女孩,带着开心的笑容,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一头乌黑的秀发向后飘荡。 前面坐着的男生,穿着一件朴素的褐色外套,一边唱着流行的歌曲,一边卖力的蹬着自行车,脸上满是幸福的光芒。 张金马有些羡慕的看着,这辆自行车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一盒香烟从口袋中拿出,张金马抽出一根烟,放在手里把玩着,一块金属质地的翻盖打火机,在张金马手里耍着花样的转动了几圈。 咔嚓,一朵火花冒出,香烟被点燃。 张金马看着烟头亮起的红光,袅袅升起的烟雾,突然想起自己曾经深信不疑的一个故事,那还是他刚从戒毒所,转到监狱的时候。 毒瘾,无法根除,吸过毒的人,无法逃出那种成瘾的反应,用那位老医生的话就是,身瘾好治,心瘾难除。 染上毒瘾的张金马,已经丧失成为卧底,在黑白两道纵横的能力了,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毒虫的忠诚。 蓝冰精灵,很好听的名字,一次成瘾的感觉,就像飞到了天上,那种多巴胺失控的感觉,就像烧红的烙印,烙在了身上,烧穿了皮肉,落在了骨头上。 失去毒源的时候,身上每一块骨头都在颤抖,鼻子里流出透明的鼻涕,手脚止不住的颤抖,疼痛,酸痒的感觉,在骨头缝里不断的摩擦。 在那一刻,张金马就知道自己废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黑线卧底,最好的下场,就是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隐姓埋名金盆洗手。 要不然,就是在监狱里度过残生,但是沾上了毒瘾,人生就废了。 张金马在监狱里蹲了半年,认识了一个大和尚,一个很奇葩的大和尚,六根不净,把佛门戒律的挨个的试了一遍。 就像大和尚自己说的:“有朝一日,定要杀个人试试。” 张金马跟他的交情一般,但是大和尚对张金马很感兴趣,因为张金马眼底有一个化不开的阴翳。 他管它叫做:“心魔” 当时万念俱灰的张金马,真的有想剃度出家,皈依佛门的想法,就像小说里的,电视剧里的人一样,青灯古佛,粗茶淡饭,了此残生,也是一件很潇洒的事情。 大和尚却对此嗤之以鼻,就他说的,这心瘾就是一个性感妖娆的骚娘们。 只要你不去动这个毒品,她就会一直在你面前卖弄风骚,百般诱惑,勾的你心魂四散,日夜难眠。 但是,当你真的用上这毒品,你就什么都找不到了,那个骚娘们走了,空荡荡的,一股窒息的空虚感,压在了身上。 毒品给你的反应,连那个骚娘们身上万分之一的诱惑都没有。 只有守住这个心,这个骚娘们就会永远跟在你身边,无时无刻的不在诱惑你,老婆会跑,情人会走,美人会老。 唯独这个骚娘们不会跑,不会走,永远都那么让你心动,时间抹不去印记,只会让陈年的老酒越发醇厚。 你抓不住别人的心,但是你能拴住自己的心,让那个骚娘们一辈子在你面前,跳着性感迷离的艳舞,千方百计的勾引。 或许是信了大和尚的鬼话,或许是真的有这么回事,张金马真的戒掉了那种缭绕的毒瘾。 经过种种检测后,再次前往黑白混淆的地方,干着忠诚和背叛混淆的事情。 手里的香烟早已燃尽,长长的烟灰,被一阵风吹倒,张金马随手把熄灭的烟屁股,塞进嘴里吸了一口。 有一股烟草的苦涩味,太阳慢悠悠的从西边落下,给天空染上一片红彤彤的颜色。 街上的行人渐渐变多,急匆匆下班的人,拎着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蔬菜,饭食,赶回家里去做饭。 一个个穿着校服的孩子,在父母的陪伴下,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往家里赶,一副岁月无忧的样子。 几个穿着轮滑鞋的青年,在众人好奇的目光,孩子羡慕崇拜的目光中,沿着路边一路滑行。 张金马起身跺了跺脚,等待夜幕的降临,北边略显阴暗的巷子里,早早的就亮起了一面粉红色的招牌灯,洗头,按摩。 随着下班的人群逐渐变少,街道也有些空旷了起来,在前面的马路上,路灯已经亮起,只不过显得这边过于阴暗。 路灯也不是到处都有的,不过这也给了张金马灯下黑的机会。 拿起一边放着的撬棍,笔直的戳进石头下方,撬棍和石头的碰撞,还蹭起来了一点火花。 张金马又从旁边,搬了两块水泥地砖,垫在下面,踩着撬棍用力一撬,三角形的大石头顿时掀倒。 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好在周围没人,张金马趁着还不算漆黑的夜空,在石头底下摸索了两下。 里面果然是中空的,一个陶土罐子被泥包在里面,固定了起来。 张金马拿起撬棍朝里面砸了两下,第一下把里面的泥土捣碎了,第二下,滑落一声,陶罐碎裂。 “哗啦啦”金属清脆的碰撞声,就像流水一样从里面响起。 张金马蹲下捡起了一块,往上面一吹,放在耳边,能听到轻微的鸣响,随后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厚尼龙袋。 把挖出来的大洋,全都装了起来,没仔细数,但是从手感和重量上,也得有一百多枚。 费点功夫陶腾到古阁斋去,还是一笔不错的价格,再想到自己脑海里,其他的宝藏地图。 张金马就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以前的梦想总算是实现了。 把大洋都收了起来,张金马思索再三,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把,又塞回了石头里,把碎泥堵在里面。 又用撬棍把石头抬起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就连地上砸出来的印痕,也被张金马拿着撬棍都给划拉了。 最后在石头上点了一根烟,放在了上面,这种意外之财,总是要留下一点,都拿走了,总感觉心里不安分。 怀里揣着沉甸甸的袋子,张金马走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沿着记忆里的印象。 沿着马路,走到了一片贫民区,每一座城市都有一个这样的地方,或许贫民区这个词并不好听。 但是,在这里住的人,就是图一个房租便宜,三道九流,鱼龙混杂。 低暗的灯光从窗口探出,照在路上,留下一道方块的光影,饭菜的味道在周围缭绕。 有味道浓厚的炖菜,有一闻就觉得辛辣的炒菜,还有油炸咸鱼的味道,端着饭碗的孩子,在狭窄的街道上跑来跑去。 犹如蜘蛛网一般错综复杂的电线,在屋顶之间互相牵连,时不时有几句乡间俚语,外省土话从房屋里传出。 犹如大杂烩一般,在这奇形怪状,见缝插针,高低不平的自建房里。 上演着一场又一场的悲欢离合,有人在这里飞上枝头,有人在这里埋头苦干。 有人在这里遇到了爱情,有人在这里寻觅着财富,有人在这里埋首苦读。 有人在这里无声痛哭,有人在这里争吵不休,有人在这里喝着闷酒,有人在这里垂头丧气。 坐着墙上的张金马,看着就像电视机一样的窗口里,上演着一幕幕的生活。 第19章 初恋梦言,一碗面条 露天的下水道,散发着食物残渣腐烂后的腐臭味,里面黑色的污水,带着泡沫翻滚而去。 冬天还好说,夏天的时候蚊子一群群乱飞,要是遇到下暴雨的时候,污水都能漫到大腿,屋里的家具更是沸沸扬扬的飘起来。 这边的房子连厕所都没有,唯二的公共厕所,一个北边在五百米外的公园,一个在东边三百米外的街区。 要是来不及跑去,就只能找个塑料袋临时解决,然后丢进臭烘烘的垃圾堆里。 卫生条件,是无法想象的,不过亏了是北方地区,蟑螂无法肆虐,只有一些老鼠才是大敌。 张金马一直在墙上等到了深夜,灯光都熄灭的时候,才在这里逛了起来,轻手轻脚的,就像一只脚底带着肉垫的野猫。 走在坎坷不平的路上,也没有半点声音,身形飘忽不定,一晃一晃的,要是有人在这时候看到张金马,一定会被吓一大跳。 路过一个狭窄的小巷的时候,张金马停下了脚步,巷子里面是一个低矮的棚户屋。 屋顶是用几块铁皮搭建起来的,几节当做承重梁的木头搭在上面,露出来的地方已经腐烂了。 一个锈迹斑斑的防盗门挡在前面,外面还栓了一条晾衣服的绳子。 看着就觉得压抑狭窄,完全就是见缝插针,在两边的边墙中间,搞出来的违章建筑,就是农村人放柴火的棚子,都比这要牢靠许多。 这地方,张金马住了五年,一个月五十块钱的房租,里面很是狭窄,高度只有两米,大小只能放下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 天气不好了还会返潮,天气热了就跟烤炉一样不透风,冬天的时候又冷又冻,还不遮风。 也是在这里,张金马遇到了一个不嫌弃他没钱,没能力的女人,虽然最后也是因为钱,因为一个未知的未来,两人分开了。 张金马从烟盒里摸出一根香烟,咬在嘴里,他不怨她,一个不在有乎房,不在乎有车,不在乎有钱。 住在这种棚户屋里,也不觉得委屈的女人。 他没有资格去抱怨,虽然她长得并不算漂亮,但是素颜朝天,依旧是青春靓丽。 皮肤很好,即便没有什么化妆品,什么润肤品,洁白光滑,就像剥了皮的白萝卜一样水嫩。 在张金马要不回工资的时候,她总是自掏腰包,来养活这兄弟两个。 为了老弟学习,他们一般都是在外面野战,说起来有情趣,实际上是连在路边旅店开房的钱都没有。 男人活到这个份上,真的是垃圾…… 他们的关系维持了三年,她想要结婚,要一个家……不想在外面漂荡了,她父母给她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对方家境挺不错的。 当时的张金马,浑身上下都拿不出五百块钱,她没有怪他,自己收拾行李回老家了。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 为了钱,为了一分一毛的钱他们都吵过架,打过架,最终还是抱着一起,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谁都不想放开对方。 在她临走前,张金马借了一笔高利贷,一个沉甸甸的信封塞到了她的行李里。 虽然到最后,因为这笔高利贷,张金马差点被扒皮抽筋,但那是他认为做的最不后悔,最爷们的事。 时间过去了很久,但是张金马依旧记得她那口川蜀的方言,还有那好吃甜,辣的口味,人们总说,最难忘记的就是初恋。 张金马是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后来,过了好多年,他们又见了一次面。 那时候,张金马双臂纹龙,眉毛上一道深刻的伤痕,脖子上的金项链比手指都粗。 钱包里鼓鼓囊囊的,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戴着劳力士手表,开着豪华的跑车,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弟。 她是一个小超市的老板娘,生了两个孩子,两个都是男孩,虽然说不是大富大贵,但是耳朵上也是有金耳环的。 他们就这样,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相遇了,没有千丝万缕的回忆。 她已经不认识张金马了,张金马也没有在意,只是把她的店砸了,留下了一笔足以买下五家店的巨额赔偿后。 在小弟们兴奋的欢呼声之,踩着跑车的油门,在引擎咆哮中嚣张的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他叫了成州最有名的一品鸡,在外面疯狂的发泄了一晚。 依旧是野地,依旧是城市的灯火璀璨,一品鸡的身材,也是性感妖娆,那销魂的娇声,却让张金马无比丧气。 只是发泄着纯粹的兽性,纵容自己的欲望而已。 或许那个六根不净的大和尚,说的都是真的,有的事情,不去做,就永远是心里的最好。 张金马在这里迟疑了很久,嘴里的烟卷都咬成了两节,掐着时间算,那个小娘们还没有离开学校呢。 再过两年,她才会来,到时候看缘分! 没有不舍,也没有遗憾,更没有撕心裂肺的难受,遇到就是缘分,遇不到……也是缘分。 张金马把烟头随手一丢,面带笑容的离开,至少……不用像过去那么狼狈,也不用那么逞强了。 萧行行,一个很笨的名字,她是大姐,后面还有三个弟妹,名字连起来就是“行动起来” 萧老头子挺有才华的,两女两男,在当地有名的超生大队,罚款罚的家徒四壁,依旧每天二两小酒,不愁不忧。 张金马怀揣着沉甸甸的袋子,在自己记忆熟悉的地方都逛了一遍,黑沉沉的深夜,除了几只耳朵灵敏的看家狗。 从沟渠里钻出来的老鼠,路过的野猫,没有人发现张金马的路过,就算发现了,大概也只是把他当成踩点行窃的小偷。 在一家小饭店前,张金马从房门上撕下来了一块红色的对联,从怀里拿出了十块大洋,包起来塞进外面的灶台下面。 饭店很小,也是撑起来的一个小棚子,上面罩着塑料布,老板是江浙人,娶了一个东北的老婆,两人在这里干了将近一辈子。 从小吃店,到后来的小饭店,周围的环境变了又变,高楼大厦层出不穷,唯独这家店在时间的变化中一直都在。 那碗加了肉块卤子的面条,也一直都在。 张金马重生前,还来这里吃了一碗面,这家店曾经救过张金马兄弟一面。 当时最开始来到这个城市的张金马,跟要饭的没差意思,身无分文,跟老弟饥肠辘辘,当时都准备拦路抢劫了。 老板看他们在这边徘徊,送给了他们一碗带着肉块的卤子面,满满一碗,那是他们吃的最香的一顿饭。 就因为这碗面,张金马在这座城市落下了脚,这份恩情,张金马一直都记得。 老板不是很在意,一辈子没攒下多少钱,穷的大方,娶的东北老婆十分贤惠,一副好生养的体格。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中间还能拿着菜刀跟城管骂街,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将来的发展前途都很不错。 在这周围的邻居,都说这是老板积德行善攒的福气。 别人做这种事情,都是无盐清水面。 唯独老板,你只要说没饭吃,他就给你做最贵的饭食,分文不收,加着肉块的卤子面,是老板最喜欢吃的,也是最拿手的。 可惜到最后,这家店依旧是饭店,卖的是炒菜,不是卖面条的面馆。 除了偶尔,有几个点面条的人,能让老板大显身手,然后吹吹牛逼,就没什么了。 钱放好了以后,张金马就离开了,等将来一定再来吃一碗面。 第20章 深夜登山,黄金白骨 面包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只有一个的照明的车灯,在昏暗的道路不停扫动。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张金马在市区办完事情,就开着车一路疾驰,直奔这个未来的自然公园,罗山。 罗山这个地方,在将来还是一个好地方,到处都是依山而建的豪宅别墅,非达官贵人,豪商大腕,明星佳人,不得入内。 甚至去看房子,你身价没有个千万打底,都不可能进去,被称为东部省的小天堂,不过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张金马对这边的印象,就是枪多,钱多,危险多的老印象了。 上山的路已经到了尽头,在往上面包车就开不动了,关上车灯,熄灭引擎。 山上静悄悄的,只有被风吹的哗啦啦的树叶声响,还有夜枭古怪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偶尔有几颗碎石滚落,也有一些夜行的小动物路过。 张金马嘴里咬着一根烟,说不害怕是假的,虽然也曾经在半夜三更,去接货,传消息,但是也没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待过。 按捺住呼吸的频率,张金马推开车门下来,走到车后面,掀起后备箱,把那两打火纸拿下来了一打。 又拿了一瓶白酒,把准备好的袋子,撬棍也扛在了肩膀上。 走到车前,用撬棍划拉出来了一块空地,把火纸扔在空地上,拿出打火机点燃。 “呼啦”一下子,火纸就全都烧了起来,纸灰在周围打转,就像一个旋风。 张金马拧开白酒,一口气都倒在地上,双手合十念念有声道:“各位先来的,后到的,喝了酒的,拿了钱的,就给个面子,让上山的路轻快一些。” 说完,张金马拿着袋子,扛着撬棍,就沿着狭窄颠簸的土路,朝山顶走去。 这地方曾经盘踞过一群土匪,后来解放时期剿灭了,但是还留下了不少的东西。 其中一些东西,甚至在几年后的拆迁浪潮里,还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严打缴枪行动。 在路上,也没有灯,只能靠着天上的月亮照着,能稍微看清路面。 说是路面,其实也就是一人多宽的土路,两边都是杂草丛生,树林密集,阴沉沉的。 张金马也没有什么畏惧,该给的买路钱也都给了,也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倒不是他迷信,而是在那些年卧底生涯中,自己遇到的事情,都有很多无法解释的。 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黑道枭雄,亡命之徒一样的毒贩,在干活前,也都去敬天敬地,敬神明,说来也是讽刺。 但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的是一步死刑,一步地狱的活,也就只有神明,才能让他们有那么一点心理依靠。 一路爬到山顶,东边天上,已经有些白光了,再过一个小时就能天亮了。 出了一身汗的张金马,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左右打量着周围的方向。 直到看见东边山坳里的一块红石头,才连忙向前走去。 腿上缠绕的纸板和胶带,也都被路上的杂草给勾的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的。 好在鞋底够结实,要不然也得磨透气了,一路从山顶跑过去。 那块红色的石头,就在山坳的石壁上,就像长出来的一样,少说也得有几百斤沉,半人多高。 这个好像被人称为剜心石头,还牵扯着一个民国时期的传奇故事。 张金马也不知道这个故事情节,只知道是一个潘金莲式的女人,被剜心掏肺,挂在了这里。 石头被血染红了,所以就成了一个鬼故事里的地方,不过这里却是那群土匪的仓库,很隐秘。 当时,还引得一些考古专家前来考察,有专门的记者跟踪报道,里面的钱是真的不少,黄金白银都是实打实的。 张金马跑到石头旁,仔细的找了一圈,用手把周围石头,一块块的都摸了一遍。 才找到那块可以活动的石头,就像一个井盖一样,上面落满了碎石尘土,缝隙里面还生长着几根杂草。 如果不是有心之人,就是在这里走上一万遍,也很难找到这么个地方。 张金马用撬棍,清理了一下周围,然后用撬棍把石头盖板撬起来,里面一股令人窒息的腐朽味传来出来。 把石头盖板放在一边,张金马捂着鼻子坐在十多米外,一直等到天色渐亮,才起身过去。 不是忌讳什么,而是这下面除了金银财宝,还有一具尸骨,被腰斩的尸骨。 枯白发黄的骷髅头,黑黝黝的眼洞里,爬过一只黑到发红的蜈蚣。 两个枯骨胳膊,紧紧的抱着一个装满黄金白银的箱子,指骨松散的落在箱子里。 只有上半身的骨头,下半身没有,是土匪惩罚背叛兄弟,独吞钱财的一种刑法。 前一任管理这个秘密仓库的人,应该就这位白骨老哥了。 张金马带上一副连着袖子的手套,从袋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纸香,燃点放在骨头架子上烧了起来。 纸灰不断向外飘荡,张角拿着两瓶白酒倒了进去,是祭祀,也是消毒。 等一切做完了,张金马才伸手去拿里面的黄金,只拿黄金,都是巴掌大小的金条,很粗糙,是那种私炉炼的。 上面还能看到金戒指,金耳环的轮廓,还有黑点子一样的杂质,不过分量十足。 从箱子里把黄金都拿的差不多了,张金马又拿了两块白银,一节指骨从白银上掉到了箱子里。 张金马连忙告罪一声,把石头盖板再次挪回来,又弄了一些碎石尘土,把周围的痕迹都掩盖了起来。 才转身离开,身前抱着的袋子沉甸甸,一脱手就能把袋子坠坏,死财,死财,有缘人得之。 张金马这次算是满载而归,沿着路一直走到半山腰,才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太阳已经高挂在半空中了。 黄金就是沉啊,不过有了这笔巨款,将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张金马从里面拿出一块黄金,一脸唏嘘的看着,要是当初自己有这么一块,也不用求爷爷告奶奶,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这辈子全补上了,值了! 不过这山上,可不仅仅只有这些东西,张金马目光放在了对面的一座矮山上。 上面有不少开荒出来的田地,还有垒起来的围土墙,一堆堆的玉米秸秆,都捆扎好了放在墙边。 田地里还有不少的砍倒的玉米根茎。 第21章 军火无望,辗转河东 坐在车里,吃了两块面包,又喝了几瓶牛奶,美美的睡了一觉。 一直到太阳下山,张金马才揉着脖子从车里下来,趁着太阳还有余晖,从车厢里又拿出来了一些吃的,狼吞虎咽的糊弄了一顿。 才继续在腿上缠绕着透明胶带,还有纸壳板,防护必不可少,尤其是腿。 等都收拾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这边山区野的很,自然环境很好,一直到了十多年后,还有人拍到狼出没。 张金马一点都不想,遇到那些珍贵的野生动物,临走前把面包车的油门拆了,别在腰带上当武器用。 防盗技术一流,张金马还真不担心,有人能不踩油门的情况下,把这辆车弄走。 至于那些巴掌大小的金条,也都被张金马塞到了座位底下。 一切都准备好了,才拿着厚尼龙袋子,扛着撬棍,一蹦一跳的朝对面矮山上走去。 这边曾经是一场着名战役的后勤营地,即便是战后,也有一部分的军火库,没有缴获干净。 后来,有几个干活的村民,挖出来了一个,当时正是拆迁时代的混乱期,路子都野的很,龙化造的黑枪,就成了大佬标配的存在。 然后这些村民,就拿着正儿八经的军火,去冒充龙化造的黑枪,完全就是碾压性的输出。 龙化造的黑枪,也就只有仿制手枪,三管手喷,双管猎枪,鸟铳,气枪之类的。 这边都敢把轻机枪往外甩,完全就胆子有多大,火力就有多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三把送一把,买十把送手雷。 火力顿时升级,也引起了一场十分激烈的治安严打,禁枪缴枪,顺便也查到了这里。 已经盖起新房的村民,表示自己赚够了,向公安机关自首,并且对自己贩卖军火的事实供认不讳,判了三十多年。 在监狱里表现良好,并且家属也舍得出钱,律师什么的都出力,不到十年就出来了。 出来后,依旧是村里的首富,周围地区的传奇人物。 不过说回来,这边的军火是真多,也是相当的危险,在雷暴天气,或者是森林大火的时候,这边总是能听个响。 鬼知道这里埋了多少炮弹和地雷。 张金马一点都不想赌,自己踩中了地雷会不会炸。 走到山底下,沿着山下的泄洪沟走了一会,用手里的撬棍,不断敲击着周围的墙壁。 记得当时那人吹牛逼,说是炸石头盖房子炸出来的。 应该也就是这里了,张金马在一边碎石堆上走了一圈,这边人们盖房子,还是得来山上砸石头,运下去盖瓦房。 再有个几年就用不上了,不过说起这个,等拆迁的时候,去搞二手建筑垃圾卖,倒是个不错的发财路子。 张金马一边想着发财的路子,一边在周围敲着石头,随着一下空荡的声音响起,张金马停下了脚步。 那块石头很大,得有四米多宽,青灰色的石头,和周围的石头看不出什么不一样来,顶多就是完整一点。 张金马连忙左右看了一下,已经黑天了,周围也不可能有人。 连忙拿起撬棍,在周围撬了一下,把一边的碎石挪开,都弄完了以后,张金马才发现,自己大意了。 这石头下半截埋在土里,光从外面露出来的缝隙看,就是用水泥浇筑起来的。 就手里这根撬棍…… 张金马拿起来朝上面凿了几下,火星都撞出来了,依旧纹丝不动,连点水泥沫都没撞下来。 “艹,意外了,还以为能省笔钱的。”张金马呲着牙,看着水泥岩石,思索再三,还是把碎石又堆回去了。 这笔财,搞不定的,想搞把枪防身,还是得去黑市的军工厂。 张金马也没什么太大的遗憾,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不过这年头,还是腰里带把枪安全点。 回到面包车,天上已经繁星闪烁了,摁开车里的灯,把油门又装了回去。 把面包车调头,一路沿着颠簸的山路朝下开去,这边不行,就去其他地方看看。 张金马盘算着还有那些地方,是自己能搞定的,貌似能想起来的,还有一个明朝的大花瓶,一个老宅里的黄金柱子。 那个花瓶造型别致,就像一个棒槌,不过最后涉及洗钱,卖出去了三千多万,也算是名贵一方了。 真实价格,应该不到五百万。 不过却是个很不错的物件,放在家里能保值的那种,只不过要费些功夫,在东河头搜寻一下。 张金马把车开下山后,找了个纸板,画了一个瓶子的大概图像,上面细,下面粗,倒是有点保龄球瓶的感觉,上面的花样倒是真不清楚。 要是去逛一圈,搞不好要打眼。 至于那个黄金柱子,倒不是黄金做的柱子,是老宅院子里的石头柱子,中间是空的,放着十几根金条。 这个倒是容易一些,那个老宅子的位置,应该就在罗山区斜对面的河东区,刚好顺路。 考虑好路线以后,张金马就开着车,朝河东开去,跨过河东大桥,就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大棚。 白色的塑料布在黑夜中格外显眼,这年头能搞起这么多大棚的,以后也不是缺钱的人,张金马侧头看向那片大棚。 即便是深夜了,也还有人拿着手电筒,穿着棉大衣,在周围巡视,看着大棚里的火炉,控制里面的温度。 周围还有六七只狗,听到面包车路过的声音,都警惕的起身看着这边。 “唉,干什么都不容易啊。”张金马叹息了一声,踩着油门,加快离开,不想让那些狗乱叫,惹人注意。 一路赶往河东区后,张金马沿着马路行驶,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是没办法对上记忆,这边也他就只来过一次。 这时候,东河头的古董旧货市场也不开门,没办法过去。 张金马把面包车停在一边,从旁边拿起一盒牛奶,趴在方向盘上喝了起来。 外面冷冷清清,黑蒙蒙的,也看不太远,只能朦胧的看着两边关门闭户的店铺。 一只流浪猫从马路上跑过,张金马伸手从后面的车厢里,翻了几根火腿肠,撕开包装,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等待总是漫长的,尤其是在这种平静之中。 第22章 集市百态,东河头桥 河东大集,算是周围几个乡镇,最热闹的一个了,周围赶四集的商贩们,都不会错过这个热闹的地方。 早不早的,三轮车,摩托车,手推车,拖拉机,自行车,就成群结队的朝这边赶。 还有挑着担子,从周围村庄里过来卖菜的乡下人家。 秋天的早上,还是很清冷的,呼出来的气都是白雾,一些早餐摊子,已经支起大锅,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早上来赶大集的老爷子们,兜里有几毛闲钱的,就已经喝上早酒暖暖身子了。 石头木板支起的桌子前,匆匆忙忙都是过往的食客,热乎乎的蒸汽,在周围飘荡,撑起一块塑料布,就是一个饭店。 大杯小杯的白酒,一碗碗的面水汤食,都是一些经济实惠的丸子汤,猪血汤,羊杂汤,猪肺汤。 热腾腾的蒸笼里,一个个弯月般的大包子,从里面拿出来,在外面排队的人。 急忙递给老板两块钱,接过热乎乎的大包子,拿在手里暖和着,朝自己的摊位走去。 带着被看章,穿着大蓝袄的市场管理人员,拎着个小皮包,拿着一个本子,正在挨个摊位的收摊位费。 张金马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军大衣,揣着手在包子铺前排队,隔壁的火烧倒是很香,但是排队的人更多。 这几天风餐露宿,也没时间洗脸,看起来就跟流浪汉一样不修边际,尤其是头上长起来的头发,贴着头皮,像极了刚出监狱的犯人。 花了五块钱,买了五个肉包子,张金马捂着袋子,就往嘴里塞,烫的一张嘴的往外哈热气。 又到另一边,买了一碗猪肺汤,挖了一勺辣椒,老板还送了一把香菜,周围喝早酒的老爷子们,也都差不多吃饱喝足。 拿着烟杆,背着袋子,跟相熟的老板吆喝一声,就去集市上赶集,买东西了。 早上还不算太热闹,到了中午,四面八乡的人都过来赶集,那是相当的热闹。 吃完饭,太阳才从东边升起来,周围的摊位都已经沿着路边,分划了出来,一个个摊位在两边展开。 尼龙袋子往地上一铺,就是一个摊位,摆上要卖的蔬菜瓜果,旁边放上一杆秤,就算是开张了。 虽然看起来乱糟糟的,却是乱中有序,东西两条街,东边是卖杂货百物的,西街上卖鸡鸭鱼肉,牛羊肉类的。 中间是卖瓜果蔬菜,油盐点心的,早餐摊子都在靠南的方向排列着。 随着人流量渐渐增多,张金马也在集市上逛了起来,买了两斤农家自己种的黄烟,都是切碎的烟条,用纸卷起来就能抽。 劲头那是相当大,那个卖烟的老头,手里拿着的烟杆,上面的烟袋油都往外流了。 北边是卖布料衣服的,商贩们拿着衣服,都说这是哪里,哪里产的,多少钱一件,说的天花乱坠。 但实际上,血价二十元一件,他都能赚十块钱,张金马在一个废衣摊子,也就是二手衣服摊。 买了两件外穿的大袄,虽然有些破旧,但是洗的相当干净,随手把自己脱下来的军大衣,披在了一个沿街乞讨的小孩身上。 世间有万般苦,佛陀尚且闭眼,凡人又能奈何。 那个小孩,脸上脏兮兮的,脚上的鞋子,还是两只不一样的,穿着极其不合身的毛衣毛裤,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 摸着身上暖乎乎的军大衣,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里的两百块钱。 看着那个孩子,急匆匆的跑掉了,张金马才从旁边的角落里走出来,穿上一件灰色的大袄,上面还有一些洗衣粉的味道。 从杂货摊子那边,买了一把斧头,试着劈砍了一下,很顺手,防身是够了。 插在腰间,张金马一路沿街朝着东河头走去,东河头这个地方,才是真的市井百业,鱼龙混杂,买什么的都有。 有卖飞禽走兽,野兔山鸡的,也有山鸟鱼虫,盆景花卉。 有穿着朴素,卖着山野草药,灵芝人参,百般草药,万般酒的。 靠近河边的摊位上,几个仙风道骨,样貌不凡的周易大师,正坐在马甲上,等着痴男怨女的到来,慢慢开解。 当然,东河头最有名的,就是那一串古董市场,又叫破烂街的摊位群。 从春秋战国的青铜器,到高头大马的唐三彩,从宋朝的瓷器,到明朝的罐子,从清朝的五帝钱,到民国的袁大头。 比博物馆的物品,还要齐全,真不真不知道,但是古老是真古老,有些东西上,还有临时造假抹上的泥土。 看起来就像刚刚重见天日一样。 张金马在周围的摊位上走走停停,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对古董这一行,他是一点都不懂,唯一有了解的。 就是跟一个东北三省,有地字号名称的小爷,曾经吃过一顿饭,看过几件国宝级的藏品。 说实话真的分辨不出来,张金马蹲在一个摊位前,看着那个缩小版的四羊方尊,真的很想问问老板。 这东西真的有必要,拿出来当真货卖吗? “这是什么时代的?商周的?”张金马最终没忍住,拿起那个缩小版的四羊方尊,好奇的问道。 老板是一个带着墨镜,遮掩着市侩奸诈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黑夹克,脚上的皮鞋都能刮下半斤土来了。 甚至张金马都怀疑,这摊子上的东西,加起来,都没有这双皮鞋的年份久。 “战国的,知道楚霸王吗?”老板悄声的说了一声,就像是怕隔墙有耳,让别人听到了一样。 “楚霸王,我知道,霸王别姬啊!”张金马掂量着手里的四羊方尊回答道。 “轻点,轻点,这就是当时楚霸王喝酒的东西,别弄坏了!”老板连忙从张金马手里接过四羊方尊,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多少钱?”张金马问了一句。 一听到这话,老板立刻就笑了起来,伸手比出来了一个八字,笑道:“咱们有缘,就八千……” “买不起,告辞!” 张金马立刻就起身离开了,把老板看的一愣,连忙追过去,一把抓住张角的袖子,一脸堆笑着说道:“价格可以商量吗,六千?” 张金马继续往前走,老板都被拽的向前走了好几步,价格一降再降,从六千一直掉到八百。 最后以四百块的价格成交,还被张角要走了一个兽面腰带扣,斑驳杂玉的,虽然不值钱,但是也没挣到钱。 甚至最后一盘算,老板自己还亏了十块钱。 走在集市上,张金马把玩着手里的四羊方尊,虽然是假的,但是看起来是真不错,挺精致的,算是量产品里的精品。 甚至还可能是某个造假大师的练手之作,当个笔筒,一定很有寓意感。 第23章 三道九流,石柱藏金 在东河头的破烂街上,张金马逛了四五趟,最终把那个花瓶拿下来,本来还以为很困难。 结果就是七百块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卖家还送了两张报纸和一根自己搓的草绳,瓶子就这么成了张金马的了。 拎在手里看了好一阵,张金马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少说也得有几百万价值的东西,就这么到手了? 瓶子很干净,上面画的图案也很光鲜亮丽,很难想象这是一件真的古董。 尤其是和周围那些,恨不得就是从坟墓里扒出来的赝品,一对比,这不仅完整,而且一点瑕疵都没有。 新的让人胆颤,不过总之到手了就行。 张金马抱着花瓶,走在街上,也有了闲情,去逗弄一下,在路边出售的小土狗。 四眼的黑色铁包金,看起来十分有精神,趴在箱子外沿上也不怕人,尾巴一摇一摇的,时不时的还叫几声。 在这周围逛了一圈,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三道九流。 在河边算命的先生,怎么都得有一身干净的衣服,最好有点胡须,还得是白发苍苍的那种。 地上铺着一块红布,上面写着算命之本,再放上一本线装的古书,一个马甲,一壶茶,一坐就是一天。 要么就是带上副圆墨镜,来个瞎子算卦,铁口直断。 桥头卖药草的,看着穿着朴素,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面前的化肥袋子上,放着一堆草药,何首乌,山灵芝,丹参。 破烂街上卖古董的,时不时就有托,跑过来喊上一句出彩,引得周围人围观。 等逛完这边,张金马就抱着花瓶,走回了停车的地方,把花瓶用大袄裹起来,放在藤条箱子里。 把拆下来的油门,又装了回去,避开人群密集的地方,在巷子胡同里找了一下方向。 打算去那个老宅看一下,虽然那边有人住着,但是好歹来都来了,就算拿不走,也得看一眼。 面包车摇摇晃晃的停靠在公园边,这车在张金马手里,算是倒了大霉了。 跑了高速,跑山路,跑完山路,钻胡同,也就是车破,不用怕刮擦,要不然就成大花脸了。 张金马拎着油门从车上下来了,再踩几次,这就安不上去了。 老宅子还在,外面还有不少晾晒的衣服,看样是出租出去了。 张金马走过去看了一下,四合院那种类型的房子,曾经是一个大地主的宅子,后来充公了。 这边现在,应该是某个家属院,附近的房子都挨的差不多,远处还有一座家属楼,六十年那种建筑风格。 现在多少都有些破旧,已经临近下午了,有几个小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玩耍,嬉闹的声音,倒是很悦耳。 走进院子里,在墙边竖着一根青石的柱子,上面刻了一半的花纹,像是一个没有完成的作品。 斜插在地下,上面栓了好几根晾晒衣服的绳子,地面上铺上了一层红砖,都得有些年份了,一些地方都踩平了。 “你是干什么的?”一个小男孩,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张金马问道。 “就是啊,你是干什么的?”其他几个孩子,也在旁边好奇的问道。 “小勇回来!”在对面的屋里,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推门出来喊道。 老太太声音很大,而且气势汹汹,就像肥硕的老母鸡,正面对着要吃小鸡崽的老鹰。 “我是过来问一下,这个石柱子卖不卖?我那边缺一根石材,所以想问一下。”张金马连忙解释道。 老太太把几个孩子,赶进屋里以后,听到张金马的话皱了皱眉道:“这是公家的东西,我们不卖。” “你是干什么的?”老太太站在门口问道。 “我,我是帮人收东西的,看这根石材不错,想收购,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找我。”张金马一边说道,一边从地上捡了块红砖,在墙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你叫什么?”老太太走过来问道。 “……我姓张。”张金马有些莫名的烦躁,最怕和这些老太太打交道了,不把你盘根问到底,那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盘问能力一流,只要接上话茬,那就是一套连招,防不胜防,你如果说不出来,说不对,你就是敌特! 半个小时后,张金马生无可恋的从老宅里走了出来,这老太太问话太刁钻了。 针针见血的那种水平,也亏了张金马随机应变的能力强,不过这根石头柱子,怕是没啥希望了。 等这边拆迁的时候,可以过来打打秋风。 坐在面包车里,张金马翻看着地图,其他的地方,他还知道几处,但是都没有那么好办,而且太费事了。 思索再三,先把那些黄金,大洋都变现了再说,刚好去隔壁省处理一下大洋,去月山监狱看看那个老头子。 正打算开车的时候,从大院里跑出来了一个男的,看到面包车要走,连忙喊道:“收石头的,等一下。” 张金马停车等着,那个男的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穿的蓝色的工作服,应该是啤酒厂的工人。 “你买那根柱子?多少钱?”男人喘息着问道。 张金马用手指敲着方向盘,想了一下,觉得这是个机会,只要把石柱子弄出来就行了,里面的黄金才是他要的。 “一千块!”张金马说道。 男人犹豫了一下,摇头说:“不行,一千太少了,那可是古董,你没看到上面的花纹吗?乾隆那时候的大地主留下的!” “你就吹!”张金马忍不住道:“我就是要那根石头,你把它当古董卖,那就去破烂街卖。” 男人也是挺纠结的,听到有人要买石头柱子,他就跑了出来,但是真要个价格,他还搞不清楚,反正不能低了。 张金马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两千块钱,拍在方向盘上,一脸严肃的说道:“两千块钱,你给我把石头运出来,不能损毁,行不行?” “两千六!”男人开价道。 张金马踩着油门,就要离开,男人扒着车窗,两条腿在下面蹬着,恼羞成怒的喊道:“给我两千六,我就给你搬出来!要不然就是砸了也不卖。” 张金马踩住刹车,看着窗外这个有些生猛的男人,把两千块钱递了过去:“剩下的钱,干完活再说。” 第24章 公路遇劫,有惊无险 赚钱容易吗?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赚钱都不容易,尤其是对普通人来说,今天赚的钱,只是明天的生活费。 只有赚钱赚的轻松,才能花的潇洒。 张金马叼着烟头,坐在高速路边的枯河道前,脚下堆放着十几个圆柱状的金条。 屁股底下坐着的碎石,就是花两千六买的石柱子,从老宅运出来后,就拉到了这里,拿着锤子,撬棍,把石柱子砸的粉碎。 里面一共有十六块金条,每块都有三斤多重,就这么一下,张金马也能说自己身家百万了。 嘴里的烟头没有点燃,高速路上的车辆还不是很多,把金条收拢起来,装到袋子里。 塞进车座子底下,财不外露,要是被人知道了,真的就是死无全尸。 搏一搏单车变四轮,世界上是从来不缺赌徒,也不缺胆大妄为的人,更不缺穷困潦倒的亡命徒。 面包车缓缓的驶向高速,天色黑了不少,只有一个车灯的面包车,在高速路上狂奔。 追赶着前面满载货物的大车,面包车跟在拉煤的车队后面,才开始减速。 张金马趁着这个时候,开始在车厢里翻找着吃的,撕开一箱方便面,就扯开吃了起来,嘎吱脆的,就是发干。 好在各种饮料,牛奶准备了很多,这次出来张金马所有的预备都准备好了。 就算是被堵在高速路上,也不用担心饿肚子,唯一所欠缺的,就是防身的家伙。 手头虽然有一把鬼头刀,腰后也有斧头,但是威慑力终究是不够。 本来想弄开个军火库,但是就那水泥浇筑的厚度,不用炸药,不用机械,那纯粹开玩笑。 现在想搞枪,就得去那些地下兵工厂瞅一眼,多少都得出个高价,才能弄到好货。 前面的大货车突然停住了,张金马也连忙踩下刹车,然后就握住了副驾驶上的鬼头刀,外面天色漆黑。 已经后半夜了,突然停车,可不一定是要下来方便,或者是抽根烟。 大货车司机恨不得吃喝拉撒,都在车上,也不想在高速路上停一下。 最好只是车坏了,下来检查,张金马心里暗自安慰到,但是手上握的更紧了。 一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小货车开了过来,后面的车斗里,站着一群拿着砍刀,蒙着脸的人。 张金马一脸懊悔的拍了一下方向盘,走夜路真的见鬼了,为今之计,走为上策。 不过对方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后面还有一辆拖拉机,拽着一根粗木头,横挡在路上,别想从前面冲过去了。 前面那些大货车司机们,打电话的打电话,凑钱的凑钱,只求破财免灾。 张金马也急忙,从口袋里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破财消灾就好,双拳难敌四手。 没过多久,那辆小货车就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的人,手里拿着一个麻袋,用砍刀敲着车门,挨个要钱。 不给钱,还想反抗,你这车就别想跑了,连石头带砍刀,一股脑的砸在车窗上,把司机砍的满头是血的,从驾驶室里拽了出来。 周围车辆上的司机,也没有一个敢下去帮忙的,在小货车的车斗里,那两个拿枪的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 张角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都是双管猎枪,威力大不大不好说,但是挨一下子,就是要和阎王爷喝交杯酒。 小货车上还带着红白警示灯,张金马都怀疑,这是他们从警车上抢的。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三不靠的穷地方,自然就出刁民,拦路抢一晚上,运气好,就能顶的上辛苦一年的收入。 在地里刨食养不活家人,但是当车匪路霸就没问题了,出了事大不了就是枪毙,只要捞够本。 给家里留下一套大瓦房,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再赚点钱,死就死,这辈子值了! 张金马冷着脸,只希望对面拿钱就走,是个白路子,要是群吃干抹净的黑路子,就是拼死一搏,也不让他们痛快。 拿钱不伤人,统称白路子。 拿钱还伤人,就是黑路子。 为了抢劫几百块钱,就捅死一个人的事情,也不是少见了,为了千数块钱,杀人抢劫,更不是新鲜事。 小货车不断向前移动,车上已经有一个塞满的麻袋了,鼓鼓囊囊的全是票子。 走到了张金马的面包车前,没等对方敲窗户,张金马就把车窗放下,一沓钞票递了出去。 在外面拿着砍刀的人,一把夺过这些钱,点都没点,就扔进了一边的袋子里。 “车里还有什么!”那个人大声的问道。 张金马咬了咬牙,强扯起一个笑容,连忙回答道:“就一点吃的,你们要是需要,尽管拿!” 说着,张金马把车厢门给推开,堆满车厢的各种吃的,用的东西,顿时让外面那几个人眼睛一亮。 见张金马也不在意,就直接下手搬货了,成箱的方便面,火腿肠,牛奶,还有各种面包饼干,直接往后面的小货车上扔。 不过这群人还行,就拿了一半,还剩下了一点,那两箱酒,烟也都拿走了。 好在藤条箱没有被动,这些人也没有仔细搜索,驾驶室两个座椅底下,全是黄金。 在这一刻,张金马身上是真的冒出一阵冷汗,大意了,应该把黄金搞掉的,存折比黄金好藏啊! “这个娃不错,让他走。”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说道。 张金马这一刻千恩万谢,可以驾车离开这里了,在前面路上堵路的拖拉机。 “突突突”的响着,把那根拦路的粗木头给拽到了一边去。 前面交过钱的大车,连忙启动,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张金马也踩着油门,赶紧离开这里,经历了这次拦路抢劫后。 之后的路上倒是平静了很多,至少没有梅开二度,再遇打劫。 就这样开了一天,在天黑前下了高速。 找了一个没人停车场,张金马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全是老妈打的,张金马连忙回了一个,报了一下平安,也没敢说自己一个人跑外省来了,要不然得把张春丽吓的哭出来。 虽然交通发达,但是伴随来的危险,也还是有的,这可不是未来那种一人一车一部手机,就能安全感拉满的时候。 第25章 月山监狱,刑期二十 在车里又睡了一晚上,早上天一亮,连饭都没吃,张金马就开车朝月山监狱的方向开过去了。 月山监狱,是最近才建造完成的,不过未来就成了历史悠久的监狱之一。 关押过很多传奇人物,在半山的郊区,非常偏远。 在车上,拿了一盒牛奶垫垫肚子的张金马,拿出那件外套大袄,把买的两斤烟叶切条,沿着拆开的线脚倒了进去。 本来想送几条烟的,现在也懒得去买了,身上就只剩下三百块钱,不搞点钱,都没钱回去了。 在监狱门口,做好了预约,还有人员签订,以及对要送的东西,进行的检查。 在等待了半个小时之后,张金马才看到这位传奇人物,窦本初。 穿着一件黄色的马甲,身上是蓝灰色的囚服,脸上倒是很慈祥,头发已经有些发白了,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人。 但其实也只有四十出头,干了一件大事后,被手下出卖,在这里蹲了二十年。 窦本初一坐在椅子上,看着张金马,立刻就夸赞道:“哎,好面相啊!小伙子有贵人风范。” “哈哈。”张金马笑了两声,起身和在一边的监狱警官握了一下手,两百块钱,就顺着袖子过去了。 等警官走了以后,窦本初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反而有些阴森森的。 “说,是谁让你来的,我可没什么亲戚朋友,除了几个狼心狗肺的徒弟以外,就没有人记得我了。” “老爷子身体不错啊,再有十年就能出去了。”张金马坐回椅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窦本初的脸上更加阴冷,眼睛都有些发红,二十年啊! 能让一个襁褓里的婴儿,长大成人的时间,等自己出去以后,就成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还能有什么希望。 “你是过来嘲讽我的吗?”窦本初抬了下眉毛,有些可怜的问道。 “没,我就是过来找您算一下命的。”张金马笑着说道。 “算命?找我算命?”窦本初十分诧异的看着张金马,仿佛是在看一个外星生物一样。 整个月山监狱,谁不知道他是个老骗子,还是一个被砸断腿的老骗子,找骗子算命? 窦本初稳住心态,认真的看着张金马,片刻后说道:“确实是贵人的面貌,今生不须他人助,扶危救贫有功德,断眉残缺杀人心,口中不含半分血。” “什么意思?”张金马好奇的追问道。 “你信我算的命?”窦本初伸出手指,指向自己问道。 “为什么不信,至少你比那些在街头算命的周易大师要强很多,只不过你现在……” 张金马上下打量了一下窦本初,和印象里的一对比,缺了很多东西。 那种荣宠不惊,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着感,没有,那张号断鬼神之路的金口,也没有。 当时在泰地的别墅里,张金马看到窦本初的时候,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就跟看到了一只年迈的白发狮子一样。 智慧,威武,自信,骄傲,当然也可能是当时他有钱,很有钱,非常有钱的原因。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不能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而是掉了毛的老公鸡,丑陋不堪。 “我现在怎么了?”窦本初追问道,他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能成为自己的贵人。 “你现在应该好好改过自新,为自己的罪行负责到底。”张金马也只能这么说了,没办法,他对窦本初的经历,真的不清楚。 窦本初听到这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陷入了沉思,在桌子下的右手,飞快的掐算了起来了。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人生如梦,大梦随行。 东风难借,柴薪不旺。 物归原形,事归所起。 “我明白了!”窦本初一脸激动的喊道,脸上那些阴翳一扫而空,心态瞬间平静了下来。 张金马眨了眨眼,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小心的询问道:“你给我算的命怎么样?” 窦本初看着张金马,眼里满是欣喜之意,抬手扫一下桌子,笑道:“没多大问题,多做好事,多生孩子,今生富贵荣华,衣食无忧,自己手上不要沾血,就这些。” “生孩子?”张金马表情诧异的问道。 “对,生孩子,多生!至少生十几个,最好生几十个,家族旺盛,才能富贵传世,要不然孤木难支。” 张金马盘算了一下,点了点头,生娃倒不担心,罚款罚就是了,也没多少年罚了,怕个鸡。 窦本初眯着眼睛,盯着张金马,心里再三的盘算了一下,开口道:“我给你一道富贵,你要不要?” “不要。”张金马干脆利落的拒绝了。 这老头搞的事情,搞的富贵,都是铤而走险的事情,还没有自己去挖死财来的快。 而且自己搞的这些钱,足够支撑接下来的计划了,去大学城周围搞上几套房子,再搞点人手,弄出一个基础来。 后面就是数钱的日子,只要不沾赌毒,日子是越过越好,没必要冒险。 窦本初看着张金马拒绝的干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提醒了一下:“那是我打算养老的棺材本。” “那您留着养老,哪天出去,记得来找我,我叫张金马,沂州市的。”张金马拍了拍桌子上的棉袄,转身离开。 只留下窦本初坐在屋里,手指不断的掐算着,最后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出房门,跟着陪同的监狱警官回去了。 在进仓房前,窦本初停下脚步,转身说道:“马警官,请帮我办个借书卡,我想学习。” “回仓房!”马警官严声的说道,在监狱里的狱警管教,就像是那道铁窗一样,没有半分的温度。 只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罪犯”。 回到仓房,坐在大通铺上的窦本初,把大袄里的烟丝分给同铺的狱友,坐在床边出奇的安静。 周围的人也没有在意,只是叹息了几声,毕竟十年没见过外面的亲人了,好不容易迎来一次探监,谁都会这样的。 漫长的刑期,根本看不到尽头,一道冰冷的铁窗,一成不变的厚的墙壁,就是岁月的变换,也无法改写。 二十年,到底有多长…… 算命的人,却算不出自己的未来,或许是觉得太渺茫了,所以不愿意相信。 张金马不知道二十年有多长,但是二十年后,这个世界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间从来不会停留,更不会等待,只会加速的前进。 走出监狱后,张金马转头看了一眼月山监狱,自己也曾在这里住过,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值得回忆的内容。 有的只有灰色的空白,唯一能想起来的,就是照进铁窗的阳光。 “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进这些地方!” 第26章 灰杨先生,龙化黑枪 开着面包车,张金马在市区转了几圈,从kfc肯德基老爷爷那里,买了一些汉堡,没敢在外面吃饭。 一旦离省,到外地去,张金马绝对不吃当地的菜肴,尽可能的啃面包,吃一些大众食物,肯德基,麦当劳那种量产品 要不是没带锅,也不好弄热水,张金马就是泡面加肠,糊弄一顿算一顿。 水土不服可不是一个假话,尤其是对不熟悉的菜肴和饮食来说,第一次去川蜀之地,吃了几顿正经的本地菜。 张金马之后的的回忆,就是肛肠医院的大夫,给他开的十几种药物。 趴着睡了半个月,没别的,痔疮爆炸了,大出血,差点就死厕所里面了。 这样深刻的记忆,让张金马从此再也没有放松过警惕,除非在一个地方常住十天以上,才会考虑本地的食物。 其他,想都不用想,在车里凑合了一顿,张金马一边擦着手,一边思索怎么把这些黄金出手。 也不能全出去,从石柱里面搞出来的那些金条,可以留着,通硬货的价值,在一些地方比钞票要好用多了。 从罗山挖出来的那批黄金,得找个合适安全的地方出手,要不然这么多黄金,基本上拿个百万钞票没什么问题。 放谁身边,都得考虑能不能黑吃黑。 “艹,势单力薄啊!”张金马有些气恼的拍了一下方向盘,要是带上四五个保镖,看看谁该担心黑吃黑了。 现在,就是找保镖,也不敢啊,羊入虎口都没有这么送的,这年头弄死个人,找个荒山野岭一埋,就真是销声灭迹了。 思考了半天,还是得去搞枪,搞枪就得先搞钱,成死循环了。 想了一会,张金马发动面包车,沿着市区找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个古董店,装饰的很是古朴。 从外面的玻璃,就能看到里面,仿古式的家具摆设,四周的壁架上,摆满了各种收藏品,有玉石,有花瓶,有摆件,有根雕,还有大幅的字画。 还有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坐在一张茶桌前,收拾着繁杂的茶具。 店门外面放了一个匾额,上书“灰杨先生”匾额的材质是生铁的,字是描金的。 张金马把车停好,把小腿上绑着的马头刀取下,穿上大袄,把刀塞进袖子里,拿起那袋子沉甸甸的大洋。 揣在怀里,大步朝古董店走去。 白色的大理石地板,被磨损严重的胶鞋踩着,留下一个个不浅不深的脚印。 张金马穿的就像农民工一样,甚至比一些农民工还要差,毕竟在不穿袄的中午,裹着厚实的大袄,很不正常。 在茶桌前斟茶的女人,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灰杨先生,从来都不招待正常客人。 张金马偷偷打量了一下,坐在茶桌前的女人,穿着一身金边大红色的旗袍,身材倒是凸显的淋漓尽致。 脸上画着较为浓郁的妆容,却掩盖不了眼角的那几道细纹,一袭乌黑的长发,用一条红绳束缚在身后。 两只手轻拿着紫砂壶,正在往杯子里倒茶。 “大洋,收不收?”张金马先开口问道。 女人没有抬头,只是轻笑了一声:“能来这地方,也应该知道,灰杨先生没有不敢收的东西。” 张金马点了点头,所谓的灰杨先生,其实就是一个处理赃物的地方,而且是主攻古董,古物之类的。 只不过相当隐秘,属于大隐隐于市的那种奇地,背后的老板也是神秘莫测。 但无论是南北的土夫子,还是翻山越岭的力士,玩双簧的金口,手里有处理不掉的扎手物件,都会往这边送。 张金马能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哪位地字号的小爷,喝多了吹牛逼说出来的。 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一袋子大洋,就这样放在了茶桌上,厚实的尼龙袋子,和精巧的茶具一对比,显得有些粗俗。 张金马问道:“该怎么称呼?” 女人笑了一下,虽然不再年轻,但是依旧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且更有成熟的韵味。 “来这里卖东西的人,可没有你这么好奇。”女人笑着说道。 “我也不想,但是价格……”张金马抬起下巴指了一下袋子。 “市场价,减半,现金付款,怎么样?”女人递过来了一杯茶,碧绿的茶水,在茶杯里晃动出波痕。 “可以,但是总得给个称呼?”张金马点了点头,来这里就没打算能赚多少钱,主要是安全。 要是去本地的古董市场,搞不好就被地头蛇给坑了,没有一定的实力,还是稳健一点比较好。 “芮红杨,这是我的名片。”女人把一个金属的卡片,递了过来。 卡片上印着,一个京剧花旦的面容,芮红杨三个字,是用金瘦体写的,看起来很有诗意。 在张金马看着名片的时候,芮红杨就已经开始检查那袋子里的大洋了。 十多分钟后,一个带着棒球帽的年轻人,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走了进来。 “你可以离开了。”芮红杨把塑料袋放到桌子上,向张金马面前一推。 都不用摸,单从袋子的轮廓上看,张金马就能估算出个大概,应该不到五万块钱,比想象中少了一些,不过倒是也还满意。 比起车里那些黄金,这些大洋也只能说是一个配菜,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拿着钱离开后,那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人,拿起装着大洋的尼龙袋子,转身离开了古董店。 只有芮红杨继续坐在茶桌前,重复的摆弄着那些茶具。 上车以后,张金马把钱贴身藏起一万,剩下的钱,就准备拿去买枪。 这些黄金不管在哪里,都能引起别人贪心,太多了,如果只是一块两块,还不要紧,数量这么多就是财神爷也得多看一眼。 也亏了是在外地,出手后拿钱就走,要是在东部省,张金马可不想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查到自己家里去。 面包车开到半郊区,张金马就从车上下来,拿了一个纸板一根笔,在公共厕所,大街小巷,死胡同,电线杆上。 抄录着那些广告号码,百分之九十都是假的,但是里面绝对有真的,慢慢试就够了。 毕竟,黑枪这时候,真不是什么稀罕货,就是价格高。 龙化造的黑枪,一把就要五千块钱,如果按照那些造枪的人说的话。 一年搓出三把枪,就不用愁吃喝了,两年就能盖新房,娶老婆。 距离财富自由最快的路程上,无关善恶,也无关老少,哪怕最终锒铛入狱,也没有人在意,穷字远比死亡还要可怕。 当然,更可怕的是,别人赚到了你一辈子都不敢想的钱,盖起了气派的二层楼,娶了漂亮的媳妇。 眼红,嫉妒,在这一刻通通都没有搞钱重要了,一根锉刀,一台钳,灯泡底下赚大钱。 第27章 申字无头,郊区买枪 公安局门口,一辆十分破旧的面包车,停在外面,车门上还挂了一把铁锁。 张金马蹲在车边,拿着手机,挨个拨打着纸板上的电话,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天底下,怕是没多少几个敢在老虎底下撩须子的人了。 “嘟嘟嘟”电话接听了。 “卖枪的?”张金马问了一句。 对面立刻回答道:“手枪五千,子弹两块……” “滴”电话挂断了。 又是一个骗子,张金马熟练的在纸板上划去一个号码,虽然卖黑枪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也没明码标价到这种程度。 龙化距离这里还隔着两个省,能卖枪的都是些军火贩子,那些人比猴子都精明。 更不会张口就来,还手枪…… 继续拨打电话,又是一阵等待通话的“嘟嘟”声。 电话接通了,对面说道:“什么事?” 张金马连忙说道:“卖枪?” “54,64,短猎。” 对方说话很冷淡,但是,这两个名称,让张金马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龙化造的两把54,一把三管,合适吗?” “临西路46号胡同。”对面说完地址后,就挂断了电话。 张金马合上手机,转头看向公安局门口的警徽,突然有点莫大的讽刺感。 在警察局门口买枪,也算是头一次了。 收拾了一下身上,把准备的钱塞在腰带里,夹着大袄,朝临西路走去。 在路上问了一圈,才找到46号胡同,是一个卖废品的收购站。 一堆堆的废塑料,废纸板,还有生锈的钢铁,杂乱的堆放在墙边。 里面停着一辆绿色的桑塔纳出租车,司机正在和收购站老板聊天。 张金马走过去,晃了晃手机问道:“打电话是这里?” 出租车司机看着张金马,点了点头,笑着说:“上车。” 张金马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出租车司机是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人,挺瘦的,不过开车技术很好。 一路上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围着市区转了两圈后,才朝郊外开去,停在了半路上。 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根烟,自己点上,抽了一口,说道:“从这下去,一直往前走,有人接你,车费两百块,不打折。” 张金马也没有回话,扔下两百块钱,下车就往前走,出租车司机,一直等到张金马走远了以后,才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甲哥,人到了,挺顺溜的,不像是新手。”出租车司机又想起张金马那刚长出来的头发,补充了一句:“看着有点像监狱出来的。” 沿着路走了十多分钟,一辆三轮拖拉机在前面停着,两个男人站在旁边等着。 都穿的都很普通,年龄大点的那个,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不过上面缝的布补丁,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 年龄小点的那个,嘴上一圈浓密的唇须,穿着一个小蓝袄,肩膀上的棉花都露出来了,揣着个手,看着张金马这边。 问道:“舅舅,这个就是客户?” “闭嘴,我说了多少次,见人就要叫老板,干完这个活,你就回家,给你娶个媳妇,老老实实的种地。” 申昆三没好气的瞪了这个外甥一眼,什么都好,就是脑袋转不过弯来,一点都没自家姐姐的精明能干。 像极了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整天政府长,政府短,满口国家大事的丧气姐夫。 看着张金马走来,申昆三上下打量了几眼,穿的一般,样子倒是怪年轻地,就是这个头发,跟监狱出来的人没啥子两样。 多少让他有点担心,毕竟从监狱出来的亡命之徒,干那种黑吃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自己在这里混了两三年了,到现在也没湿鞋,靠的就是办事牢靠,卖军火这买卖听起了牛逼哄哄。 其实也是干的苦命活,不仅有同行竞争,还有警察虎视眈眈,查住就是半辈子没了,买枪的客户,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搞不好连人带枪都得没了,前几天听说在城东的那个同行,被人在车里塞了雷管,当时就炸碎了。 唉,可惜了那辆大奔车,成了废铁。 张金马走过来之后,申昆三立刻笑眯眯的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盒烟递了过去。 “老板发财啊,俺就是老甲,干的是没脑袋的买卖,所以道上的兄弟都叫我甲鱼。” “不抽烟。”张金马抬手婉拒道。 申昆三也没在意,自顾自的点上了一根,看着远处荒凉的山丘说道:“老板,恁要的东西,有点多,价格就……” “价格不是问题。”张金马从腰间拿出一沓钞票,在手里拍了一下,什么客套话,都没有钞票好用。 申昆三看到钞票后,脸上笑的褶子都出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买,那是最痛快不过的了。 “狗子,把家伙给老板看看。”申昆三朝后面喊到。 外甥狗子,几步跑了过来,掀起身上的蓝袄,两把手枪就插在腰间。 申昆三抽出一把枪来,把弹夹拆下来,里面子弹是没有的,这是军火商的通识,枪和子弹是分开卖的。 那种夺枪杀人,黑吃黑的风险,是谁都不想遇到的。 张金马接过手枪,上面还带着一些温度,没有那种金属冷,熟练的拆开枪膛,检查了一下里面的零件。 还有枪的护手,扳机,尤其是护手上的大黑星,这可是着名商标。 龙化造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它跟那些小作坊货,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仿制技术特别好。 跟正规军用货对比,都能以假乱真,而且故障率也低,不会出现炸膛,崩膛,走火的情况。 弹夹里面也打磨的很干净。 张金马拿起枪,做了一个单手射击的姿势,扳机扣动,咔嚓清脆的空膛声响起。 “可以,多少钱?”张金马拿着枪问道。 脸上都笑出褶子来的申昆三,不知道从那掏出来了一个计算器,一连串的加号机械声响起。 “老板,恁还看看那把三管不?”申昆三小心的询问道。 “给我。”张金马伸手要道。 小名狗子的年轻人,连忙从裤子里抽出那把黑色的三管枪,手臂长短,打的是纸壳散弹,是实打实的自造枪。 威慑力十足,就是装弹麻烦,得疏通枪管后,才能装弹使用。 张金马在做了几个瞄准的姿势,沉甸甸的手感,桃木的枪托,这东西比56式大黑星便宜,而且制造简单。 是各种场合,都能出现的贫民版ak47。 第28章 身怀利器,勿动贪念 三把枪都检查完了,张金马提出了一个要求“验枪”。 申昆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接过一把54式手枪,蹲下身子,把左脚上那只军绿色的劳动鞋脱了下来,从里面倒出来了一颗子弹。 装在弹夹里,上膛,穿上鞋走到不远处一个河道上,申昆三眯起眼睛,对着五米外的一颗白杨树扣动了扳机。 枪身一震,碗口粗的白杨树上,顿时就掀起了一块树皮,枪声在周围回荡,很清脆。 “成交!”张金马笑着说道。 申昆三连忙让外甥,从三轮车上拿下一个奥特曼的蓝色书包,把三把枪都放了进去。 张金马也把腰上,别着的两万六千块钱拿了出来,其中还有一千块钱的子弹钱。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子弹要去市区领,临走前,申昆三还给张金马记下来了一个电话号码,以后买枪找他,打八折。 抱着一个儿童书包,张金马走在路上,总感觉自己现在特别像是一个流浪汉,本来造型就不行,现在更差劲了。 申昆三看着张金马走远后,朝一边的荒地打了个呼哨,一片枯黄的杂草里,站起来了一个人影,手里还拿着一把半自动步枪。 出来混社会,永远要有多重准备,申昆三对这句话,奉为圭旨,并且严格执行。 手里掂量着钞票,申昆三拍着外甥的肩膀,一脸得意的说到:“今年舅舅给你娶好媳妇,就村头的徐芳行不行,她老子说两万块钱就卖女儿。” “好啊,好啊,谢谢舅舅。”外甥狗子,高兴的不得了,徐芳那可是他们村的村花,所有未婚男人的梦中情人。 “谢什么谢,干活!以后要叫老板!”申昆三笑着踹了这个外甥一脚,招呼着在地里的人,赶紧过来。 三轮拖拉机的排气管,“突突突”的往外冒着黑烟,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张金马抱着背包,按原路返回,这倒是不担心遇到黑吃黑的事情,搞这种掉脑袋买卖的人,靠的就只有“信任”两个字了。 一旦出现点问题,那就是灭顶之灾,而且也没那么丧心病狂,都是为了混日子而奔波劳累的人。 要是说他们有多狠,张金马不敢想象,干军火买卖的,要是手头干净,那才是惊天奇闻。 走回到出租车的位置,张金马发现出租车换了,连里面的司机都换了,是一个穿着黑外套的胖子。 脸上还带了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倒是很老实,一看到张金马就连忙下车解释道:“小胡接了一个客人回去了,让我过来带你接你。” “没关系。”张金马也没在意,自己拉开车门,就坐在副驾驶位上,抱着书包。 胖司机倒是很喜欢聊天,出租车掉头后返回的路上,就闲聊上了。 张金马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倒是也清楚了这位“甲鱼”军火商,玩的是什么盘子。 如果不出意外,在市区送子弹的那位,就姓胡的出租车司机。 安全,倒是真安全了,不过这三把枪的价格,也是真的贵,至少按照现在的物价算,两万多块钱,在乡下足够盖起一套房子了。 一路上从郊区,到了市区,这边发展的还是不错,高楼大厦和低矮的平房,成了鲜明的对比。 路上的车流量不多,一些红棚子的载人三轮车倒是很多。 出租车停在了路边,张金马扔下一百块钱就下车了,那位姓胡的出租车司机,拿着一个黑塑料袋,就在前面站着。 “老板好。”一看到张金马,姓胡的出租车司机,立马就点头哈腰的问好。 态度是相当好,塑料袋都是双手奉上的,拿起来的时候,能听到金属子弹的碰撞声。 张金马敞开袋子看了一下,一堆金黄的手枪弹,还有两个空弹夹,纸壳散弹就跟鞭炮一样用绳子捆着。 “行了,货收到了。”张金马把袋子塞进书包里,那个姓胡的出租车司机,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张金马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朝东边走去,在市区转了一圈,带着三把枪,一堆子弹,体验了一下逛超市的感觉。 买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不知道为什么,张金马就觉得自己很像电视里的恐怖分子,随手准备拔枪大杀四方。 说实话,这书包里的枪,要是在这里被警察摁住了,那就不仅仅是牢狱之灾那么简单了。 买完衣服,又找了个网,吃了两碗泡面,这时候的电脑还是大部头,张金马摸索了半个小时,申请了几个六位数的qq,记下密码。 然后就靠在椅子上,看着周围的精神小伙,敲打着键盘,或是聊天,或是在游戏时间奋战。 张金马开了一盘扫雷,难度直接拉到最高,鼠标刚刚点上,就是一个红色的炸弹,当场过关。 尴尬的笑了一下,又点开蜘蛛纸牌,难度调到最高,直到时间耗完,也没有完成一半的顺序。 “多少还是差了一点。”张金马嚼着口香糖,在陌生的市区游荡了一下午,直到天黑的时候,才返回公安局门口。 面包车完好无损的停在哪里,也没有罚单什么的,坐在车里,张金马把枪都上好子弹,别说什么地头蛇了,就是来个过江龙,也得跪下唱征服。 把那些从罗山拿来的黄金,全都放进这个书包里,刚好装了一书包,拎起来沉甸甸的。 随后张金马把衣服脱了,换上新的运动服,把之前的衣服撕成两根布条,缠在腰间,两把54一把放在腰后,一把放在前面。 三连喷就直接插进裤筒里,把裤子口袋撕开,到时候顺手就拽出来了,天冷了就这点好处,穿着长衣,棉裤,看不出什么来。 夏天的时候,短衣半裤,别说拿三连喷了,多带一把枪,都能看出不一样来。 一切都准备好了,张角枕着藤条箱,躺在车厢里,看着车窗外的路灯,昏黄的灯光,孤零零的停在这里。 周围很安静,除了一群不要命的小鬼,在远处轰着摩托车的引擎,跟疯了一样,带起一阵咆哮音浪。 虽然在窦本初那边算是失望而归,但是张金马还是想去看看余非,自己记忆里那些叱咤风云的强者,能人。 现在都是各有苦难的凡人,那些看似强大的光环下,也是一步步走过的刀尖路,一点点的尘埃,都是能把人给压垮的苦难。 不过……张金马猛的坐起来,连忙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日历,暗自计算了一下。 随后,嘴角带起一个怪异的笑容,这时间……说不定能去看一下。 东部省未来的女皇帝,现代版的武则天,号称蛇蝎心肠,黑寡妇的女人。 第29章 黄金出手,夺路而逃 天一亮,张金马就开车离开了这里,前往昨天下午,就踩好点的地方。 凤凰楼,本市第二大金楼,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全国都有分店,也是张金马这次的目标。 至于为什么不去第一金楼,主要是因为凤凰楼的隔壁,就是银行,资金储备绝对够。 张金马打算的就是,一波全都出来,一书包黄金进去,一张银行卡出来。 拿的就是一个速度,就是有一些胆大包天,打算来个虎口夺食的地头蛇,过江龙,也得掂量掂量。 面包车停好后,张金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去这种场合,就不能穿的邋遢了,要不然,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虽然装逼打脸的感觉很不错,拿出一堆黄金砸在地上,绝对是最吸引眼球的事情。 甚至还会成为都市的传说,一些香艳的小故事里的主人公,但是这种情况,往往都会变成别人眼里的肥羊。 抢一把就跑,抢一个穷光蛋也是抢,抢一个有钱的人,那不是更好? 终究是底子太薄了,要是带上十几个保镖,别说装逼打脸,今天这些黄金进去,高低得带个女经理出来。 早上八点。 银行的押运车,带着几箱现金,在拿着枪械的护卫看守下,运进了银行。 凤凰楼也开门了,穿着职业套装的销售员,已经开始清点柜台里的黄金饰品了。 张金马拎着沉甸甸,快坠到地上的儿童书包,快步的迈进黄金楼。 “欢迎光临。”门口两位迎宾的销售员,面带微笑的喊道。 “你们经理呢?收黄金。”张金马把书包费力的拿起,放在一边的玻璃展示柜上。 刚刚上班的,凤凰楼经理,洪宇,正在办公室里检查账务,一个销售员慌慌张张,推门进来。 “经理,你快出去看看。” 这一句话,直接让洪宇愣了一阵,连忙回想着自己曾经学过的应急处理,起身说道:“别慌,外面有多少人,都干什么的,是警察,消防,还是市场管理局的?” “啊!不是,就一个人,卖黄金的。”销售员连忙说道。 “卖黄金的?”洪宇皱眉问道。 片刻后,张金马拎着一袋子黄金走了进来,看到那个一看就是便宜货的儿童书包,沉甸甸都快到坠下来了。 洪宇的心脏就跳了起来,这里面要是一袋子,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咚”书包重重的落在茶几上,张金马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这位经理。 身高一米六左右,有些矮,但是挺胖壮的,不是那种胖肚子,是浑身胖,连手指头都肉嘟嘟的。 看起来很有福气的那种,脸上要是堆起笑容,就很像弥勒佛那种笑容。 “先生贵姓?”洪宇连忙坐下,让销售员先泡壶茶过来,秘书还没上班,就只能让销售员多干活了。 张金马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把玩着一个打火机,在手指上转动着。 洪宇戴着手套,把黄金一块块的从书包里拿出来,虽然这些黄金表面粗糙,还掺杂着一些杂质,但是数量和分量,就很恐怖了。 “先生,您打算全都出手?”洪宇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张金马,试探的问道。 “全出,现金!”张金马沉声说道。 “那是按市价,还是一口出?”洪宇端起茶杯,按捺住激动问道。 张金马笑了一下,按市价就是把这些黄金全部融化,重新铸造,按照净重量算,一口出,就是这一袋子黄金,单口一个价。 “按市价,不差时间。” 洪宇点了点头,出去叫人,准备融金的炉子和模具,张金马跟在后面,炼金的工作室,在二楼,不仅有全套的制炼工具。 还有一些首饰的加工台,穿着白围裙的职工,把黄金在秤上过了一遍,然后剪成了小块。 放进坩埚里加热,逐渐融化,变成橙白色,像粘稠糖浆一样的液体。 一边标准化五百克的金条模具,也已经被喷枪加热完成了,随着坩埚里面的金液倒入,慢慢等待冷却。 在旁边的洪宇,已经擦了不止一次的汗了,一边应付着张金马,一边去隔壁银行准备现金。 那个负责协助洪宇的女秘书,确实是秘书,穿的黑裙子都快撩到大腿了,尼龙丝袜高跟鞋,发梢染的发红。 站在张金马身边,那眼睛都快眨抽筋了,暗送的秋波,都能比得上翻滚的黄河口,可惜张金马就是正人君子,纹丝不动。 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哪怕那娇滴滴的声音,都在耳边响起了,也没回她一句。 在一边加工黄金的职工,眼睛都时不时的瞄了过来看一眼裙子下面的长腿。 开玩笑,但凡做点手脚,那就是自己都损失,不亲眼盯着谁敢放心啊。 一直等到中午,所有的黄金才提炼完成,一摞崭新的金条放在,红布垫着的托盘上,根根成色饱满,在灯光下闪烁着财富的光芒。 银行那边的保安人员,连同银行经理,六个人押送着一箱现金送了过来。 在办公室里,用点钞机,挨个的走了一遍,九十七万六千元四百元,然后洪宇才和张金马签了出售协议。 “张老板,下次再有合作的机会,一定来我这里。”洪宇热情的握着张金马的手,一路把张金马送到隔壁银行。 然后在银行经理,还有营业员们羡慕的目光下,把那一箱钱存进去了,又办理了一张银行卡。 怀里两根崭新的金条,互相碰撞,发出让人心动的声音,张金马扇着衣服,走进停车场,找到自己的那辆破面包。 张金马上车之后,立刻启动面包车,调头就跑,没有丝毫的停留。 在凤凰楼外面,看着面包车远走的洪宇,有些羡慕的摇了摇头,一边的女秘书,贴在身边轻声说:“这次赚了多少?” “赚,赚,赚,你脑子里就知道赚钱,回去说。”洪宇揽着女秘书的细腰,朝凤凰楼走去,又凑在女秘书耳边问道:“熔炼的时候,剪了多少?” “没多少,那家伙软硬不吃,死盯着。”女秘书有些气恼的说道,这么多黄金,熔炼的时候,只要漏掉那么一个小金豆,就能赚好多。 可惜,这次没成功,这个姓张的年轻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真是怎么挑逗勾引都没用。 “无所谓了,按提成也不少了。”洪宇揽着女秘书走回办公室,“碰”关上门。 女秘书笑着跳到沙发,就在洪宇打算脱件衣服散散热的时候。 “啊!”女秘书尖叫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像是被针扎到了一样。 “怎么了?”洪宇拽着皮带问道。 “被东西扎了一下。”女秘书揉着被扎的地方,在沙发上摸索了一下,一枚黄灿灿的子弹,放在哪里。 洪宇看着子弹,嘴角一阵抽搐,也亏了没打算坑人,要不然就惹到麻烦了。 第30章 高速公路,大车之行 钱到手了,张金马就没有任何想留在这的想法了,面包车在加油站加满油。 顺便补充了几箱矿泉水和牛奶,以及方便面,面包,火腿肠这些食物。 一切准备好了,直奔高速,不过绕了一下,没敢走原来的路,怕半夜又被截住了。 绕行到了另一条高速,全是拉煤炭的大车,一辆辆的带着沉重的煤炭,就像笨拙的老牛一样在路边行驶。 高速路的路面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煤粉,被风一吹,到处都是黑色的煤粉。 大车车厢上,也没有蒙防护网,时不时的还从上面,堆成小山一样的煤堆上,落下几块煤炭。 砸在高速路上,被后面的车碾过,沉重的轮胎碾压过去后,就成了碎煤,然后被后面的车逐渐压成煤粉。 面包车在大车中间,就像一条灵活的胖头鱼,不断的穿梭着。 符合交通规则,那肯定是不符合的,但是他快啊! 在太阳落山后,张金马就逐渐减速了,只有一个灯亮的面包车,老老实实的跟着一辆大货车的后面。 “哈!”张金马打了个哈欠,拿起一边拆开的牛奶喝了起来,不吃饭的时候,牛奶也是能顶一下的。 就是排尿多了点,也亏了从加油站走的时候,要了几个大饮料瓶,能临时解决一下,只要不吃太多的饭,就不用担心别的。 眼睛得紧盯着前面的拖挂大车,一有情况就得赶紧闪开,高速上无老少,一点事故,那都是要命的存在。 在夜间上开车,最可怕的就是疲惫,周围的情况一成不变,很快就会麻木了,用冷水洗脸,掐大腿,扇巴掌。 嘴里叼着烟,眼神憔悴的就跟失恋的汤姆猫一样。 一夜无事,天渐渐的亮了起来,在路上开车的人,都松了口气。 张金马打着饱嗝,掐着发麻的右腿,老是保持一个姿势,真的是难受。 前面大车,突然亮起双闪灯,停了下来,张金马也连忙停车,趁这个机会,赶紧从后面拿了几根火腿肠,扯开包装,塞进嘴里嚼着。 等了一会,大车还没有开,上面的司机也都下来了,朝前面指指点点的。 张金马也下车,跺了跺脚,活动了一下,拥挤的车队一直排的看不到头。 听前面那两个司机说话,是出车祸了,一辆大车追尾了,把前一辆车给直接顶翻了,现在路被堵住了。 张金马爬到大车车厢上面,往前看了一眼,一辆红色的车厢被黑色的煤炭掩埋,一堆煤炭挡住了路面。 不少人围在那边,张金马从车上跳下来,把那几个装满圣水的饮料瓶,拿到路边倒掉,坐在路边打开手机看了一下。 这时候的手机就是厉害,自从到手就没充过电,结果还能用,比未来那些被应用掏空身体的智能机,要强太多了。 一直等到中午,前面也没疏通完,不过倒是来了一台起重机,正在吊运破损的车头和车厢。 张金马找了一个罐头盒子,在旁边捡的木头,垒了个灶台,烧起水来了。 在前面那辆大车上的司机,嚼着干面饼,看着张金马的操作,愣了好一会。 然后拿着不锈钢的快餐杯,从车上跳下来,在高速路周围,找了一些枯树枝,又搬了几块石头,垒了个炉子。 把快餐杯放在上面,倒了一碗水,就开始烧火了,明显不太熟练,冒的烟比火都大。 不过能弄一口热水喝,泡个方便面,在这一刻比大鱼大肉还要香。 “大叔,要面不?”张金马拿着几包方便面问到。 那个司机也是个实诚人,连忙说道:“不用,俺自己带着呢。” 一边说着,一边上车拿了半箱方便面下来,还要给张金马两袋。 水还没开,就往里面扔了两个面饼,调料什么的,撕开就倒了进去,拿两根木头在衣服上蹭蹭,搅拌一下就能吃了 张金马也往罐头盒子里,弄上了一包方便面,用两块树枝挑下来,撕了两袋火腿肠,“嘶溜,嘶溜”的吃了起来。 虽然简单,但总算是吃了顿热乎饭。 吃完饭,把罐头盒子倒扣在石头上,又浇了点水,防止死灰复燃。 前面那辆大车上的两个司机,也在路边吃了起来,一碗方便面就是菜,拿着玉米煎饼,卷着面条吃。 “快来,快来。”那个跟张金马打招呼的司机,朝他摆手。 张金马拿着一袋子火腿肠递了过去:“卷这个,光面条不够吃的。” “哎呀,谢谢啊。”司机接过火腿肠,又连忙掏着腰包,拿出五十块钱,非要塞给张金马,被张金马硬生生塞了回去。 “这后生劲真大,来来来,坐下。”司机揉着胳膊蹲,又连忙从方便面箱子上,撕下一块纸板递给张金马。 找了个稍微平缓的地方坐下,张金马问道:“大叔,哪的人啊?” “莱城的,拉煤的黑子。”司机很是俏皮的指着后面装满煤炭的大车说道。 “咱们老乡,我沂州的。”张金马指着那辆面包车说道。 “嘿,抽烟不,后生。”司机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岳之巅问道。 “不抽。”张金马摆手道。 “后生,叫啥啊?”司机咬着煎饼,说话不太清楚。 “姓张,叫我金马就行了。”张金马笑着道,跟这些走南闯北的司机聊聊天,倒是挺舒服的,总比自己窝在车里强。 “金马,好名字,金子做的马,可值钱了。”司机笑着说道,又从驾驶室的袋子里拿了个煎饼。 另一个司机比较年轻,一手拿着火腿肠,一手拿着煎饼,用木棍挑起一些方便面,卷在煎饼里就开始吃。 “大叔怎么称呼?”张金马问道。 “俺叫赵红卫,这是俺侄子,赵兴龙。”司机指着吃饭的侄子笑道。 赵兴龙腼腆的笑了一下,继续吃着饭。 “老叔,前面的货车怎么回事?”张金马指着前面的起重机升起的吊臂问道。 “唉,应该是睡迷糊了,把刹车当油门,直接撞过去了,车头都扁了。”赵红卫摇着头,一脸可惜。 这种情况在大车司机的世界里,不算少数,基本上不存在活着的可能性。 整个车头都扁了,里面的人都压成了泥,可惜了两条人命啊,高速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徘徊在人间啊。 张金马点了点头,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大车车头,也不知道是红色的车漆,还是无法洗掉的血污。 一直疏通到下午,太阳都快落山的时候,在两台装卸机的紧张忙碌下,道路才逐渐疏通开,停留的车队才缓缓起步。 第31章 交警拦路,弃车保帅 开大车的,就是负债累累,硬着头皮在路上拼命,能拉多少拉多少,能跑多快跑多快,只要命够硬,不出事。 几年就能还清债款,挺胸抬头的回家,多拉一点货,就多赚一点钱。 路上的风云江湖夜,不比那些武侠小说差,无论是路上拦街夺路的车匪路霸,还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交警,都是惹不起的。 夜晚的道路上,大车“轰轰”的引擎声,和一排排的灯光,汇聚成了长河。 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拽着一个四轮的大车斗,在路边爬着坡,穿着大衣的司机,咬着牙哈着白雾。 还有五十公里,就进东部省了,之后就好走多了,张金马拍着脸颊,忍着一阵阵的昏睡感,陪着那些大车缓慢的移动。 晚上两点半,车队停下了,前面几辆闪着红蓝警灯的汽车,在路边停着。 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拿着手电筒,正在挨个查车,查驾照。 疲惫了一晚上的大车司机们,都忍不住骂起了娘,就这么一步路了,用不了半小时,就能下高速,就在这给堵住了。 又得破财消灾,赚,赚他个头,葬他爹的,葬他仙人板板。 骂归骂,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都得从钱包,从裤裆内包里,拿出几张钞票,塞进驾照里,暗自祈祷这些死条子收钱就放行。 千万别出事。 但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这边的交警明显是有备而来,第一句话就是罚款,相当直接。 这些大车司机,也只能弯腰低笑的递烟,递钱,当孙子一样顺从。 没办法,这路上的车,百分之一百的全都不符合标准,超载,改装,违规上路,无证驾驶,车检过期,有一个算一个,都经不起查。 要是多说几句,车给你扣这里,就直接完蛋,这年头开大车的,都是压着全家的命,借钱,借贷,全靠这车才能赚钱。 没了车,就等于没了命。 罚款,就认罚呗,现金结款,连个票据都没有,两张嘴皮一张一合就是钱。 有关系的,着急忙慌的打电话,把人从床上叫起来,赶紧解释,能少掏一点钱,就算一点。 关系硬挺的,直接就开车走了,检查都不用检查。 即便这样,依旧有不少人,给查在路边,大车也被开走了。 在大车里的赵红卫,一边骂着那些阴魂不散的条子,一边往外点钱,多亏了带的现金多,要不然,也得倒了八辈子血霉。 在面包车里的张金马,已经绝望了,驾照是假的,自己手绘的,能上高速纯粹是不要零钱。 这要是被查住了…… 张金马摸了一下大腿上绑着的三连发,袭击交警算不算袭警? 趁着车队还没查过去,张金马考虑了一下,决定弃车保帅,就这辆破面包,回去也是得丢的货,不如就这样扔了算完。 起身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把座位下面,那些从石柱里砸出来的金条,扔进藤条箱里。 身上这两根金条,用胶带绑在大腿上,其他的东西,胡乱收拾一下,把藤条箱装满,锁住 。 张金马拎着那两箱没开封的牛奶,夹着一箱方便面下车,走到前面大车前,敲了敲车门。 赵兴龙拉开车窗,探头望下来,看到张金马后,很是热情的笑道:“金马,你过来干甚呀?” “我的车怕是过不去了,报废货,罚款都够买再买一辆了,我打算丢车,能不能载我一路?”张金马拎着牛奶笑道。 赵兴龙想起张金马的破面包,笑道:“那车确实挺破烂的,你真扔啊?” 张金马点了点头,一脸惋惜的说道:“我没钱交罚款,还没驾照,这逮住得罚多少?” “后生,你等会把车停路边,挂个牌子,等他们不查了,你再开走就是。”赵红卫咬着一根烟,有些窝火的喊道。 罚款这事,比从他身上割块肉还要难受,就是把这钱给路边的要饭的,要饭的还得说他声好。 给这些条子,还得挨顿训,有种就在高速路上查啊,看看爷们踩不踩刹车。 张金马把那些牛奶递了上去,赵兴龙也连忙推开车门,过去帮忙。 没一会,面包车里的东西就都搬走了,临走前,赵兴龙还把车里的汽油,都用皮管子抽了出来,扔在路边也不用担心被偷。 大车里面十分拥挤,尤其是放上五六箱东西后,张金马抱着藤条箱坐在后面,狭窄的空间,连坐都坐不下。 后面还堆着一些脏兮兮,散发着汗臭味的被子,旁边还有一个二十斤的塑料水桶,张金马背靠在上面,把箱子放在脚下。 半蹲了下来,虽然在这里窝憋着不舒服,但是也算有地方坐了。 “后生,你不一般啊。”赵红卫侧头看着张金马说道。 “大叔别笑话我了,连车都丢了,还不一般。”张金马伸手捂着脸苦笑道。 “娘滴,这帮条子今晚又赚钱了。”赵兴龙坐在副驾驶位上,点上了一根烟,撇着嘴酸溜溜的说道。 比起他们这些靠着大车讨饭吃的人来说,这些交警就是他们仰望的存在,往路边一站,那就是钱。 高速公路就是印钞线,交警一拦路就是大把大把的进账,大车司机为了挽回损失,只能多拉,多运,多超载。 但凡遵规守法一点,那都是赔钱赔到裤子都没有,你今天没超载,不代表你不违规,更不代表你不用交罚款。 “唉,回去让恁弟弟好好学习,花钱给他买个官!我就不信了!”赵红卫一脸气愤的喊道。 “对,不好好学习,俺回去就抽他!”赵兴龙也咬牙切齿的说道。 叔侄两个在同一个目标上达成共识,看的在后面的张金马也是一脸的好笑。 不过交警是真赚钱,过几年在沂州市第一家五星级豪华酒店,就是一位交警大队长开的。 一夜赚三万的传说,让这职业成了老子传儿子的铁饭碗,穿上交警服,拦住一辆车上上下下检查一下,就能开出罚款来。 也因此催生了不少假交警,穿着反光背心,出来坑蒙拐骗。 当然遇到那种暴脾气的司机,油门真的是踩到底,一下子就是干净利落,大快人心,让司机们拍手称赞。 第32章 罚款结束,莱城钢铁 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大车才缓缓的开到前面的检查站,没有办法,后面的车,挤的满满当当。 大家只能硬着头皮,来走这遭奈何桥。 车刚停下,就有一个交警走过来敲门,赵红卫连忙从车上下去,先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了过去,满脸的讨好之色。 脸上强撑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窝囊,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个交警板着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一把推开赵红卫递上来的烟,伸手说道:“驾照!” 赵红卫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驾照,里面夹了三张钞票,那名交警看了一眼驾照里面的钱。 又瞥了一眼车厢,还有那高出车厢煤炭,里面的意思都不用知会了,赵红卫在路上也算是跑了几年了,当然知道这意思。 连忙从口袋里又拿出了几张钞票,握着交警的手,一脸诚恳的说道:“俺一定改过自新,绝不再犯。” “车上几个人啊?”交警不露声色的把手里的钱,塞进口袋里,又询问了起来。 “俺侄子,还有……俺外甥!”赵红卫连忙说道,只不过把张金马给隐瞒下来了。 “检查一下。”交警指了指驾驶室。 在车上的赵兴龙和张金马,连忙下来,站在车边上,交警看着车玻璃上的年检标志。 在下边的赵兴龙跟看阶级敌人一样,瞪着交警,这是没吃够,还要再找点啊! 张金马拽了一下赵兴龙的袖子,让他别乱看,免得又惹麻烦,热血临头的小伙子,很容易干出点事来。 赵红卫又忍着心疼,塞给了交警两百块钱的罚款,并且保证会及时去更换的车检标志的。 就这样,交警还在车周围查看了一下,好死不死,车牌上还蒙了一层黑色的煤粉,看不清上面的车牌号。 赵红卫这一刻,突然有点想杀官造反了,在脑海里把这个尽职尽责的交警,扒皮抽筋,大卸八块,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不能减少。 一瓶不知名的矿泉水,瓶盖上扎了几个眼,就冲洗了一下车牌,五百块。 赵红卫咬着牙,笑容满面的送着交警离开,上车之后,就骂上了:“狗娘养的,这水是特么金子做的啊!五百块!五百块葬你爹!” 赵兴龙坐在副驾驶上,满是怒火的瞪着外面那些警察,恨不得出去咬他们几口。 张金马从口袋里翻出两百块钱,放在了前面,说道:“老叔,这是车费,我跟你一块去莱阳,我去那边坐车,就麻烦你了。” “哎呀,后生,你是打我的脸啊!收起来收起来!顺路的事情,说什么钱!”赵红卫连忙把钱又塞给了张金马。 “俺就是气这些王八蛋,分分钟给你找出麻烦来,你还不能说什么,这嘴巴一张一合,就是钱。”赵红卫发着牢骚,朝高速路口驶去。 被大车压的破碎的道路,坑坑洼洼的,时不时就这边低了一块,那边高了一块,颠簸的感觉,更是让赵红卫生气。 把那些交警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整个族谱的女性都没有放过,甚至大有给他们当爹的觉悟。 大车停在了加油站里,等着油箱加满,赵红卫揭开腰带,从贴身的内兜里拿出了一沓钞票,只不过比之前薄了不止一点。 “草他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赵红卫点完钱,结完油费,剩下的钱就只够他们吃饭的了。 “老叔,别叹气了,喝个牛奶。”张金马把牛奶盒插上吸管递了过去。 “唉,这玩意好喝,不贱?”赵红卫拿着牛奶吸了一口,咂着嘴问道。 在跑车的路上,别说牛奶了,他们就是热水都喝不上多少,能省则省,家里一堆外欠账,得跑一年多才能还上。 “咱们得多久才到?”张金马蹲在后面,拿着一盒牛奶问道。 “快了,今下午就能到莱城,能睡一个好觉了。” 赵红卫跟侄子倒换了一下位置,让赵兴龙开车,自己坐在副驾驶上,没一会就睡着了,打着沉重的鼾声,车窗外的景色在飞快的移动。 张金马在后面缓缓活动着脚,用脚趾发力,让身体一起一伏的活动着,免得麻了脚,行动不方便。 一些多年养成的习惯,都已经成了肌肉记忆了,眼睛随意的打量着周围。 驾驶操控台上,摆着一个小巧的财神爷,还系了一个红斗篷盖着,后视镜下面,挂着一个手工缝制的平安符。 一个剪开的矿泉水瓶,被当成的烟灰缸放在中间的档位上,还有几盒便宜烟,胡乱的放在能随手拿到的地方。 开车的赵兴龙,看起来年龄不大,也就二十五六,穿着一身不怎么干净的迷彩服,手上很粗糙,指缝里都是刷不干净的黑色油污。 性格倒是很沉稳,开车的手法也不飘,是个认真的人,不是很喜欢说话。 在副驾驶上睡觉的赵红卫,应该四十多了,头发显得乱糟糟的,长时间不洗头,看起来有些油腻打卷。 脸上有几道疤痕,被皱纹掩盖住了,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在袖口间都脱丝了,手上常年抽烟,指甲都被熏黄了。 这车也有些年头了,一些地方都磨损严重了,但是还是维护的不错,看起来有个六成新。 “金马,你多大呀?”赵兴龙舔着嘴唇,抽烟抽多了,有些犯恶心,所以才想闲谈聊天。 “十七。”张金马点头笑道,青春正年少,当是好风光。 “卧槽,你十七岁自己出来跑车?”赵兴龙有些惊奇的问道。 “意外,意外。”张金马岔开话题问道:“你多大了?” “二十六了。”赵兴龙笑了一下,伸手撩了一下头发,说道:“俺还比你大不少来。” 张金马见坡下驴,连忙喊道:“龙哥好!” “哎,什么龙哥,我就一开车的。”赵兴龙笑的牙都漏出来了。 “这煤往哪里运啊?”张金马靠在一边的水桶上,揉按着大腿,上面绑着两根金条,僵持在这里不舒服。 “钢铁厂,老大了!当地有名的!”赵兴龙一边说着,一边伸着大拇指。 钢铁厂?张金马思索了一下,好奇的问道:“你们莱城不是有煤矿吗?” “贵啊!而且还都停产了,说是亏损,要转包出去,煤矿还亏损,真笑话。” 赵兴龙羡慕的咂嘴道:“在晋西那些煤老板,前脚开煤矿,后脚开豪车,那大吉普后面两袋子钞票,那威风。” “啊哦。”张金马没有说话,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莱城第一钢铁厂,好像就是今年破产的,被人里应外合的掏空了。 账目上一毛钱没有,欠债累累,工人工资拖欠,厂长上吊自杀,机器被卖,工厂停摆了一年多,才又重组的。 后来的新厂长很牛逼,又把厂子做了起来,这件事情,张金马还记忆深刻。 主要是这个牛逼的厂长,就在这一年里成为了莱城黑道的龙头老大,并且在一年后接任了新厂长职位。 魔幻的一批,靠着一群敢打敢拼的下岗职工,把那些被偷做的账单,全都要了回来,而且还是连本带利的吐了出来。 最牛逼的是,他带着人冲了市政府大楼,把市委书记都差点打了。 按道理说他算不上黑道人物。 但是干的事情,让人目瞪口呆,莱城也没人敢跟他狗叫,就成了令人害怕的黑老大,反正就是恶名远扬。 莱城钢铁王,刘军旺。 第33章 莱城军旺,混淆之路 天色都快黑了的时候,大车才在路边停下,扛着藤条箱的张金马,跟赵家叔侄挥手告别。 看着大车渐渐远去,张金马才把藤条箱放在地上,拽着上面的把手,让两个轮子在地上滑动。 两边的街上,倒是很有上世纪的风格,红砖板瓦,筒子楼,马路上被大车碾压的到处都是裂缝。 一些地方直接被压的粉碎,要是下雨的话,一些深一些的地方,都能养鱼了。 走了一会,街边的店铺也都亮起了灯光,张金马在一个水果摊前,买了一袋子苹果,一边啃着苹果,一边问路。 顺着路人的指引,走到了莱城第一钢铁厂的家属院,挺气派的。 外面一连串的沿街店铺,卖什么的都有,烟酒糖茶,家居百货。 里面都是那种老式的直筒楼,还有一片二层的平房,有公园,有健身设施,还有托儿所。 甚至在东边还有一个三层的疗养医院,只不过显得有些老旧。 在那一圈的红砖墙上,还用白底红字刷着计划生育的标语。 一片白杨树林下的公园里,几个老太太,正在看着玩闹在一起的孩子,一边的路灯很是明亮。 张金马站在路边,看了一会,拦住了一个年轻人问道:“请问,刘军旺是在这里住吗?” 那个年轻人看着张金马,穿着满是皱褶的运动服,又拖着个大藤条箱。 以为是来走亲戚的,指着西边的一栋楼说道:“那栋楼,第四层,右手边那家就是。” “第四层,右手边,谢谢啊!”张金马道了声谢,拽着藤条箱就往那边走。 他对刘军旺也是很好奇的,只不过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虽然说是黑道上的人,但是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白道人物。 顶多就是起步办事的时候,手段狠辣。 张金马知道他,还是因为一个跟自己有一万块钱交情的女人,一说起刘军旺,就是一脸的崇拜 就是那种刘军旺要是愿意,勾勾手,她倒贴过去给他生儿育女都愿意的,哪怕没名分也行,一夜情也愿意。 简直就是西游记里的唐僧,迷的女妖精个个和他都想结为夫妻。 而且,他起步的时候,也确实是个枭雄,当时钢铁厂破产,欠债累累,一些工人将近半年没有发工资了。 家里老人有病,孩子上学的那种,真的是上下求借无门,家里揭不开锅,那都不是假话。 那些落井下石,趁机放贷收债的混混,就来强行收债,没钱就拿房子抵,逼良为娼都是常事了。 人心散了,想帮忙都帮不上,没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警察也管不了太多。 混混地痞算是无法无天了,一个男人在钢铁厂死了,受照顾的寡妇,带着闺女在楼上住,也被堵住了。 她弟弟借的钱,还不上跑路了,那些讨债的混混就来找她要,看着她还有点姿色,顺便还想收点利息。 被刘军旺拎着铁铲,堵在楼道里一顿暴打,砸断了两条腿,随后带着那些被套路借贷给坑了的人。 把这群讨债的混混,堵在家里暴打,一时间都没一个敢来家属院讨债的混混。 也就那一战成名,都知道钢铁厂有个大混混,叫刘军旺。 之后刘军旺就带着人统计了所有账务,来了一场极其血腥的讨债之路。 那个做假账的财务主任,两条腿都被剁成了馅子,里应外合掏空钢铁厂的人,一个都没放过,甚至连他们的家里人都没放过。 其中有一个后台官员,女儿在美利坚留学,都被刘军旺派人找了过去,连捅三刀。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充其量也就是个天字号的黑老大,关键他弄回钱来,不仅把所有工人的工资结了。 还把工人子女的学费,退休职工看病的钱,也全都给包了,各种保险社保也全都弄上了,垮掉的钢铁厂也要再次开起来。 而且还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人心又再次聚起来了,满是蜘蛛网的工厂也有人干活了。 结果就是市委要把钢铁厂拆分,重新规划,上演了钢铁厂工人家属,围攻政府的惊人画面。 最精彩的来了,每次一万块钱的交情说到这里,激动的比在床上还要兴奋,跟高潮了一样。 当时警察都来鸣枪示警了,刘军旺一把抓住那个警察的手,把枪口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大喊道:“你今天不开枪弄死我,钢铁厂就得开起来!” 然后,政府就遵从民意,钢铁厂重新开启,外走的那些骨干技术员也都回来了,重新整合,钢铁厂也继续做大。 刘军旺也成了当地的名人,只不过这个名声不太好,听说他后来的后台,非常硬,能把他那些敌人,崩掉一口牙的那种硬。 不过和张金马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想过来认识一下,这个没接触过的传奇人物。 扛着藤条箱,一路爬到四楼,还没等敲门的,右手边631号的房门就被拉开了。 一个顶着蓬松爆炸头,穿着蓝白色金纹花衬衫,看起来有点时髦的大龄男青年,脸上戴着墨镜,冷漠的看了张金马一眼。 关上房门,就朝楼下走去,皮鞋踩在水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撞击声。 张金马愣了一下,抬手捏了捏鼻子,空气里带着一阵古龙水的香味。 “刘军旺?”张金马试探的朝楼下喊了一句? 走在楼梯上的刘军旺抬头看了一眼,问道:“有事吗?” 张金马朝楼梯下面看了一眼,笑着说道:“想请你吃顿饭,赏不赏脸?” 刘军旺往下拉了一下墨镜,眼神有些诧异的看着张金马,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请我吃饭?” “凭你长得帅,值得我请你吃顿饭,这个理由够吗?”张金马咧嘴笑道。 刘军旺没想到张金马会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楼梯的木质扶手,哈哈大笑道:“有眼光!我请你吃饭!” 十分钟后………… 新疆烤羊肉店前,张金马和刘军旺坐在一张折叠桌前,端着啤酒,吃着羊肉串,在秋风萧瑟的街上,聊的是热火朝天。 第34章 初结友谊,账单之情 新疆烤羊肉的老板,阿古力是个从新疆转业过来的退伍老兵,据说是因为看中了老板娘的美丽,从此深夜不思故乡。 这店已经开了三十多年了,是远近闻名的老字号,当年的英俊的新疆小伙,也变成了阿凡提样式的老汉。 只有那一手烧烤,是久经炉火锻炼,即便是寒风萧瑟的秋天,依旧有很多食客在外面等待。 “老古,再来二十串羊肉!”刘军旺抬手喊道。 在烧烤炉前忙碌的阿古力,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手,笑着喊道:“好,还要别的吗?” “再来两个啤酒!”刘军旺补充道。 张金马拿着啤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口,另一只手拿着满是油渍的羊肉串,分量十足,也没有那种浓郁的羊膻味。 “兄弟,再说说我这面相。”刘军旺把墨镜推到头顶,指着自己的面容,一脸欣喜的问道。 张金马说是要给他看面相,而且还说了一些他将要遇到的事情,最让刘军旺关心的,就是自己的桃花运。 “你将来啊,是万花丛中过,万花为你开,将来想给你生孩子的,多的是。”张金马一副江湖骗子吹牛皮的口吻,大手一挥夸夸其谈。 把刘军旺听的满脸都是笑容,阿古力端着一盘烤好的羊肉串走了过来,还拿过来了两瓶啤酒。 张金马嘴里撸着串,暗自打量着眼前的刘军旺,看起来虽然有些流里流气的浮夸,但是从谈话上,倒是一个不错的人。 挺单纯的,没有那些动不动就要把人剁手剁脚的狠辣感,也没有混不忌的感觉。 没有太大的惊喜感,也没有失望,张金马端起啤酒瓶高喊道:“敬未来!” 刘军旺也连忙拿起啤酒瓶,碰在一起,高喊道:“敬未来!” 两个人“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张金马擦了一下嘴,拿起一串羊肉问道:“军旺,你现在干什么工作?” “嗨,我就一打杂的。”刘军旺嚼着羊肉说道:“我爹是会计,前年退休了,我顶班上来了,结果没我的位置了,妈的。” 刘军旺一边说一边摇头,大有怀才不遇之感,别人忙的热火朝天,自己坐在门口叠纸飞机,是挺轻松的,但是工资啊! 非正式只能拿一半,还没保障,家里的老头子也是跑前跑后,又不想把刘军旺调走,就只能老鼠搓磨,慢慢磨呗。 “你在财务哪里?”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对,财务室扫地的。”刘军旺说着说着,就苦笑了起来,比临时工还惨。 里面的人都自成体系,不是一个圈子,根本混进去,那些在里面干活的叔叔伯伯们,也都退休的退休,根本帮不上忙。 甚至他们自己的儿子都还没有着落,又怎么帮他啊。 张金马把吃完的竹签竖起,朝远处的垃圾桶一丢,竹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的插进了垃圾桶里。 “厉害!”刘军旺连忙拍手称快道,自己也拿起一根丢了过去,力气不够,飞了一半就掉地下去了。 “钢铁厂你觉得怎么样?”张金马拿起啤酒瓶,试探性的问道。 “挺好的啊。”刘军旺拿着一根竹签又丢了出去,力气大了些,直接飞过了垃圾桶。 “嗯,这是我手机号,咱们俩互换一下?”张金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掀开盖子说道。 刘军旺看着张金马的手机,一阵羡慕,又有尴尬的说:“我没手机,不过我家的电话号码有。” 两个人互相记下了手机号码,又昏天黑地的聊着,四面八方的江湖传言,小道消息,紧张的国际新闻,香艳的奇闻异事。 两个人年龄差不多,算是臭气相投,只不过张金马显得更加见多识广。 喝的脸色微红的刘军旺,开口邀请道:“金马,你今晚上我家睡,我爸我妈都回乡下了,家里没人。” 张金马晃了晃桌子下面的啤酒瓶,两个人喝了十六瓶啤酒,羊肉串倒是没多少,还有几串在盘子里没动。 “不了,我明天早上得坐车去省城。”张金马拒绝道,有的事情就得一次性做完。 出来这一趟,张金马更加坚定了,要做掉吃里扒外的宋耀奎,自己这一切都来之不易,得好好珍惜。 “去我家,明天早上我送你去车站!”刘军旺不依不饶的说道:“来我这里,我肯定得接送一条龙啊!” 张金马笑了一下,拿起一根羊肉串,看着刘军旺说道:“我来这里,其实就是想看一下你。” 刘军旺眨了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张金马也没解释,继续说道:“一个女人,我跟她认识了二十多次,她每一次都要说你的事情,真的,我都有点嫉妒了,这次见了真人,挺有意思的。” 张金马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坦然道:“不管怎么样,如果有事,来沂州市找我,我叫张金马!” “额,好的。”刘军旺茫然的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龄要小的人,有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就跟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一样。 吃完肉串后,张金马抢在刘军旺身前,把账给结了,刘军旺气的脖子都红了,两个人跟孩子一样,丢着手里的钱。 “说了我请你吃饭,别那么犟!” “这是我的地盘,还能让你请客,收下!收下!” 阿古力站在已经熄灭的烤炉旁,看着着两个年轻人在这边抢着付账,忍不住笑道:“别争了,这次你请,下次他请不就好了吗。” “就是啊!下次我去你那里,你请客!”刘军旺一把将钱塞进张金马的衣领里,手碰到了在里面捆着的枪械上。 金属的触感,让刘军旺猛的一愣,张金马连忙又把钱塞给了阿古力,转身扛起藤条箱跑了几步。 转头看着要拔腿追过来的刘军旺,张金马大声的喊道:“看住账单,你就知道一切了。” 说完,张金马扛着藤条箱,就在路上跑了起来,把刘军旺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卧槽,你至于吗!跑这么快。”刘军旺喘着粗气,半蹲在地上,看着张金马消失在黑暗中。 又低头看着手里的钱,一脸懊恼之色,吃饭让别人付钱,这也太没面子了。 不过他最后喊什么?账单?啥账单? 刘军旺站起来,看着在外面收拾桌椅,准备关门的阿古力,揉了一下额头,朝钢铁厂家属院的方向走去。 第35章 智勇双全,恩义无双 省城第一人民医院。 凌晨五点。 一个壮硕的身影,端着一碗粘稠的小米粥,脚步轻微的走在走廊上,没有吵到周围的人。 悄悄的推开四号的病房门,里面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有六张病床,躺在上面的病人还都没起。 靠门的病床上,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看到门外照进来的光线,连忙起身。 “妈,别动,我放下粥。” 薛智勇连忙把手里的粥,放在床头的柜上,拿起病床上的枕头,放在母亲身后,让她靠着。 李秀慧看着面前的儿子,有些愧疚,又心疼的说道:“智勇,让你受累了。” “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薛智勇把病房门轻轻的关上,坐在病床旁边,轻声的笑道。 自从拿到张金马借给他的钱,当天晚上他就决定带着母亲来省城治病,把小妹寄宿在舅舅家后。 薛智勇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带着凑齐了的钱,背着母亲来了医院,检查很顺利,没遇到什么困难。 医生都说他好运气,要是再晚些来,病情难以控制了,到那时候就不是手术的事情了,鉴于薛智勇的家庭困难。 医院也给减免了部分医药费,让薛智勇无比感动,苦了十多年的日子,突然就像走了大运一样。 手术也很顺利,等休养半个月后,再进行检查,如果没问题,就可以回家静养了。 “哎,也不知道你小妹吃饭了没有。”李秀慧靠在床边,担心着在家里的小女儿。 “妈你放心,我给舅舅打电话了,小妹也接电话来,她让你好好治病,等着回家她要吃你炒的鸡蛋。”薛智勇搅拌着小米粥,一脸笑容的说道。 只要母亲没事,什么都好说,身上剩下的钱,足够在这里维持一个月的住院费。 “好,我回去给她炒鸡蛋。”李秀慧说着说着就落下了眼泪,自从孩他爸出去打工,就不回来了,家里全靠这个儿子撑着。 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点荤腥,一个炒鸡蛋,就能让小女儿开心好久,想想都自己这个做娘的拖累了他们。 “妈,别哭,医生说了,不能伤心难过,你这病就是累的,别担心了,喝粥。”薛智勇端起小米粥,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给母亲。 李秀慧喝了两口,就摇头不喝了,看着消瘦了一圈的儿子,心疼的劝道:“智勇,你也吃点,都瘦了。” “嘿,我都胖了好不好,这里的食堂比我们学校的还丰盛,你看,我今早上还吃了好几个大包子呢。” 薛智勇拍着肚子笑道,看起来很是诚实,事实上却是,自己带来的这些钱,只能够母亲做手术和治疗的。 其他的钱只能减了再减,跟舅舅打电话,就是想再借一点钱,但是舅舅家也是不富裕,好歹打过来了两百块钱。 这医院的物价高的吓人,就一碗小米粥都敢要三块钱,还得给母亲补充营养。 这些天,薛智勇就是在医院食堂的泔水桶里,捡点剩馒头,偷偷的晒在停车场外面的角落里。 接一杯热水泡着吃,还不敢让人看到,生怕被人嫌弃到,虽然自己狼狈不堪。 但是看着母亲安然无恙,别说吃酸馒头,就算是吃屎他也心甘情愿。 男人不能为家人撑起一片天地,那还有什么意义。 一想起那个出去打工,就一去不回音讯全无的父亲,薛智勇就暗自叹了口气,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 但是他始终都相信,自己的父亲不是那种抛妻弃子,跟别的女人跑路的负心汉。 很快就到了查房的时候,医生推着档案车,过来检查,给李秀慧又加了一些消炎药,顺便加了一项检查单,让薛智勇等会去拿。 等护士推着针剂车过来,都挂上吊瓶,薛智勇在旁边盯着,把那两个小瓶打完,等挂上五百毫升的盐水后。 薛智勇拜托隔壁床上的人,帮忙看一下吊瓶,打完了换一下,要不然按应急铃叫护士,就得算一块钱。 去护士站询问去哪里领化验单,薛智勇急忙从楼上跑下去,朝隔壁楼的化验科跑去,拿到化验单,又马不停蹄的回来。 “薛智勇!” 一声呼喊从背后传来,薛智勇连忙停下脚步,转头看了过去,一个让他十分意外的人,出现在面前。 张金马穿着那身满是皱褶的运动服,黑色的,身后拽着一个藤条箱,头发的短发有些乱,脸上带着奔波的疲惫。 但是眼睛炯炯有神。 昨天晚上,张金马坐着末班车,就往省城赶了,这是刚找到医院,在门口就看到了薛智勇。 “瘦了很多啊!”张金马打量着薛智勇说道。 薛智勇拿着化验单,有些意外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张金马笑道。 薛智勇确实瘦了很多,脸上少了很多肉,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里面是褐色花纹的毛衣。 黑色的裤子,还有一双刷的很干净的运动鞋,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老气。 “金马哥,钱的事情,我会……” “给,那些钱不够的。” 薛智勇的话还没说完,张金马就从裤子里,拿出一捆钞票塞给了他,顿时让薛智勇说不出话来了,眼里满是泪水。 只有遇到难事,才知道钱有多重要,明明就是纸,却能买到一切。 “金马哥,谢谢!谢谢!”薛智勇哽咽的说道,不停的给张金马鞠躬。 “行了,阿姨的身体怎么样?”张金马摆手问道。 “医生说恢复的很好,再有一段时间就能回家了。”薛智勇抱着钞票,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眶,满是激动的看着张金马。 这一刻,哪怕是张金马让他杀人放火,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更不会有丝毫的拒绝。 读书不错的薛智勇,没从书本里学到什么大知识,但是深信一条,贯彻始终的恩义。 张金马给他的是大恩,拿命都换不来的大恩情,或许这些钱对张金马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对现在的薛智勇来说,这就是他母亲的命,今后就算他能挣十万,二十万,三十万,一百万,也换不回现在的三万。 “金马哥,谢谢你,无论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全力以赴!”薛智勇没有表什么忠义恩情,但是却说出了他心中最重的承诺。 哪怕是以身赴死,都不会犹豫片刻。 第36章 林中欣燕,泉城女皇 张金马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坚定诚恳的薛智勇,才只有十七岁的年龄,肩膀上就担起了家庭的重担。 无论是未来那个在东部省一言九鼎的薛王爷,还是现在这个为了家庭能倾尽一切的薛智勇,张金马都没有任何恶意。 这些金钱,也只是自己内疚的补偿,却是另一个人的新生。 “回去照看阿姨,我去搞点吃的。”张金马打发着薛智勇回去。 “我去给你买。” “买什么买,我吃完饭就上去,赶紧的。” 张金马目送薛智勇上楼,自己走到缴费区排队,等到了自己的时候,里面的值班人员问到:“缴什么费?” “住院费,一个叫……叫。”张金马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薛智勇母亲的名字,改口说道:“她儿子叫薛智勇,你帮我查一下。” 值班人员很认真的在电脑上搜寻了一下,没一会就说道:“是不是这个,李秀慧,三楼内科,三十一号床?儿子是薛智勇。” “那就没错了,先交一个月的。”张金马拿出一沓钱递了过去。 值班人员扣完钱,把剩下的又退了回来,张金马拿起钱塞进口袋里,拽着藤条箱就往外走。 时间紧迫,先去搞口吃的,然后还得去看两个人,张金马一边盘算着,一边快步朝路边走去。 一辆出租车刚好路过,被张金马拦了下来。 “去泉城工业大学。”张金马上车后说道。 “好的。”司机笑着,把空车的牌子翻了一下,调转车头朝东边开去。 张金马坐在后排座椅上,把藤条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两盒牛奶,插上吸管喝了起来。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闲聊道:“是要去上学吗?” “去看人。”张金马喝完一盒牛奶,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色说道。 “朋友?”司机好奇的问道。 “额。”张金马皱了一下眉头,跟那个女人做朋友,上辈子手上染血无数的自己,也不敢想这个,这辈子…… 司机看张金马面色不好,也就不说了,专心开车,十五分钟的车程,泉城工业大学就到了。 在学校门口,张金马下车,站在路边,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进去。 东部省的武则天,这称呼不仅仅是女皇的意思,还有心狠手辣,虎毒食子的意思。 林欣燕,一个受尽磨难,却又不择手段爬到巅峰的一个疯女人,一个堪称癫狂的赌徒,一个孤家寡人站在高处的可怜人。 张金马把藤条箱放在地上,坐在上面,看着在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们。 自己当初还在林欣燕手下,当了一年多的保镖,大内太监这个名号,就是在那时候攒出来的。 在薛智勇,薛王爷死后,继承东部省天字号席位的巨枭,任谁都没想到会是一个女人。 一个现在还默默无闻的女大学生,再过几年差不多就结婚,怀孕,生子,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普通的母亲。 直到她那个在政府部门工作的丈夫,被人下套赌博输了一千多万,一时想不开跳楼了,她的悲惨生活就开始了。 威逼利诱不断要债的催债人员,从家里,到工作的地方,一个接一个的噩耗传来。 工作被解雇,公公被催收人员,吓的犯了旧病,女儿还被胁迫威胁了,对她来说,生活不是灰色的,而是彻底的黑暗。 直到一束光落下,那是她第二个男人,也是她永远也忘不了的人,也是带她走进这条黑暗的道路的引路人。 当时正是拆迁热潮,她第二个男人,就是泉城一个很有名气的黑老大,把她收为了情妇,并且花大价钱摆拍了那些债务。 脱离苦海的她,以为生活就这样放过了她,安心的当自己的金丝雀。 在第二年,这位黑老大,就被人砍死在桥底,尸体都发臭了才被人发现。 她又被黑老大的小弟霸占了,出来混不照顾嫂子,实在说不过去。 如果只是换一个人在身边,她不会变成后来那样,这个小弟吸毒吸嗨了,把她年满九岁的女儿强暴了,并且注射了毒品。 孩子疯了,精神分裂,她拿着一把沙喷子,把小弟的脑袋给轰开了。 杀人是什么感觉,张金马直到现在也不清楚,哪怕他经历过很多次,也没办法说清。 林欣燕就在枪杀小弟以后,走上了一条黑色的不归路,她收拢了小弟的手下,竖起了盘子,不仅搞拆迁,还同时搞房地产。 靠着银行贷款,暴力拆迁,拖欠工资和货款,她搞出来了第一笔资金,拿下了第一个楼盘。 或许命运就是这样捉弄人,在她一路向上的时候,撞上了从沂州市横空崛起的薛智勇,输的干净利落。 不仅仅是她,整个泉城的黑老大,全都被薛智勇带人扫了,当时黑道猖狂的地步,连警察都不敢去触薛智勇的虎须。 或许她应该退出了,这时候是她最后一次能全身而退的机会,可惜没有。 她被之前强拆的时候,得罪的仇人给抓住了,没人知道那两年她被关到哪里去了。 更不知道她受了什么罪,只知道两年后,一个疯狂的女人,带着一身的伤痕,重返泉城。 以最恐怖的手段,在最快的速度下,成为了一方势力,川蜀的父子帮,辽东的刀客,南方的枪手,亡命奔逃的通缉犯。 她手底下什么人都有,也不计后果,和那些根基稳固的黑道大佬对轰,并且以蛇吞象的方式快速壮大。 以各种手段拿下工程,项目,任何赚钱的地方她都要掺一脚,几年后,一个畸形恐怖的怪物诞生了。 在东部省已经制霸的薛王爷,成了她的目标,全力以赴的计划,换来的是资金链崩溃,债务的爆发,人员的惨重伤亡,警局的传唤。 让她再一次无路可走,又被逼进了绝境,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脱困的。 只知道,她女儿死了,她从医院还有保险公司拿到了一笔巨大的赔偿,凭着这笔赔偿,她又站了起来。 变得更加不择手段,无论是什么,只要是能交换到对她有利的存在,那么都能换。 张金马也是那时候成为她的保镖的。 双手被化学药剂腐蚀过,白的就像死人手一样,那时候的张金马,确实有点电影里那些阴气森森的太监风范。 也亲眼见证了这个女人,能达到的最高点,一年的时间里,想杀她并付之于行动的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直到她在薛王爷失势的那一刻,爆发出来的能量,就像飓风一样快速的接手薛智勇的产业。 一夜辉煌。 她从一个被人随意唾弃,辱骂,羞辱的女人,成了所有人都要仰望的存在。 所有的骂名,也都成了美名,她不再是别人嘴里的黑心贱婊子,也不是人尽可夫的妓女。 而是有名的人物,在电视台,报纸上,慈善晚会上,频频出现的上流人士。 张金马辞别保镖工作,继续去做卧底行业,那也是和她最后的见面。 等任务执行完成后,养伤的时候,张金马才知道她死了,是自杀。 一把造型精美的左轮手枪,发射出的子弹,从左侧的太阳穴射入,带走了她的生命。 里面有没有利益纠葛,黑色内幕,还是恩怨仇杀,张金马不知道,只是还记得她最后说的一句话。 “如果能早点遇到你,说不定我会杀了你,或者爱上你。” 张金马对这话毫无感觉,但还是想来看看,看看她一直怀念的时期,到底有多好。 看看那个癫狂的女人,是不是从最开始就是那样疯,是不是一把藏锋不露的妖刃。 第37章 武器论人,青润碧玉 如果拿武器来比作人,那功成名就,霸气无双的薛王爷,就是一把青龙偃月刀。 仅仅是立在那里,都能让人感觉到温酒快刀的冷厉杀气,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也有那孤傲的豪气。 林则轩更像是一把古朴的火药燧发枪,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能一击致命,不留任何情面的冷酷狠辣。 杨勇像是一把长柄宣花大斧,一举一动都带着狂暴的毁灭感。 要是和他赤裸相见,任谁第一眼都会被那一身霸气的红绣所吸引,却忽略了,那红绣下面伤痕累累的强壮躯体。 林欣燕……这个女人在张金马的印象里,就是一柄妖异的软剑,看起来柔弱,却无比的锋利,旁人要想触碰,就会被削指断腕。 张金马对自己的评价是,一把生锈的剪刀,在什么地方发挥什么作用,再也无法回到正常的生活,只能带着致命的铁锈,刺伤一个个的敌人。 在大学门口等了一会,张金马起身拽着藤条箱走进一边的书店,买了一个信封,一根圆珠笔,一沓信纸。 趴在柜台上画了一幅素描,一个妖异的女人,穿着一件风衣,嘴角有一道伤疤。 只不过没有画脸,张金马咬着笔头思索了一会,轻手在上面一划,两道弯眉之下,一双冰冷的眼睛,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整张画看起来很惟妙惟肖,但是让人看着就是不舒服,像是说不出来的别扭,又像是这画里的就是真人一样。 那画上的冷淡表情,似乎能瞬间变成掐媚的娇笑,勾引的妩媚,端庄的大方,良家的贤淑,冷冽的妖治。 张金马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素描绘画,可是正儿八经学过的,在泰地还曾经在佛堂宗教,绘过神像。 不一定很像,但是那种气势感,却能很好的描绘出来。 当然了,张金马最喜欢的就是用植物大战僵尸的素描表情包,来传递情报。 以至于,在抓捕行动开始的时候,负责抓捕的警察,坐在会议室,看着大屏幕上那一张绿色憋屈窝瓜图,一脸懵逼。 素描画完了,在背面张金马写了一串地址,藏地的一位活佛所在的地方。 这也是林欣燕在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地方,她一直想去一趟,看看活佛所在的大雪山,雪莲花,还有那神圣的殿堂。 可惜,直到死她也没有到达过那里。 把信纸叠好,塞进信封里,张金马又往里面塞了两张钞票,能不能见到人,就看这想法能不能有用了。 随后张金马走到大学门口,挨个问人,说是从乡下过来,受邻居之托给林欣燕送学费的。 张金马一边说着饶舌的土话,拿着带有钞票的信封,还有那份伪装的诚恳。 让不少热心的学生都表示,自己会帮忙找人的。 半个小时后。 几个女生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张金马坐在藤条箱上,一眼就看到了林欣燕,确实不一样。 和记忆里的基本对不上号。 也就眉宇间的容貌有几分相似,还算漂亮的,样貌能打个七十来分,身材能上八十分,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 穿着一件白色的运动衫,牛仔裤,一双奥克的运动鞋,一米七七的身高,倒是很显眼,有种走台模特的感觉。 身边那四个女生,应该是她朋友,或者是舍友,就不是很出彩了,基本可以忽略当做背景板。 “就是你在找人?”林欣燕身边的一个背景板跑过来,看着张金马就问道。 张金马直接无视她,拿起手里的信封,把钱倒了出来,把里面的信递给了林欣燕。 “这是?”林欣燕拿着信封,一脸疑惑,她刚上完课,就听人说有一个乡下的亲戚,来给她送学费。 可是她根本没有这样的亲戚啊? 看着眼前的男人,林欣燕有些恼怒的问道:“你是我哪门子亲戚啊?” “放心,我们这辈子可能就见这一面了,里面是一个女人要我转交给你的,希望你能帮她去看一眼,就这样。” 张金马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牛奶,坐在藤条箱上,一脸无所谓的喝了起来。 把林欣燕身边的几个女生给气坏了,这个邋里邋遢的年轻人,从她们过来,就无视她们,还在这里摆谱。 “哼,肯定又是什么情,我告诉你,我家欣燕可是有男朋友的!”一个女生,声音刻薄尖锐的说道。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有的人就是想的美。” “撒谎,撒谎,不要脸!” 其他人也都冷嘲热讽了起来,现在全学校都知道林欣燕有个乡下的亲戚,不远万里跑来给她送学费。 一些对林欣燕看不过眼的人,就各种编造谣言,短短的时间内,学校都知道林欣燕是个乡下孩子,什么城市户口,都是骗人的。 张金马自然不知道这些事,就是知道他也照做不误,原本对林欣燕还有点兴趣,只不过现在也没了。 太普通了,除了长得稍微漂亮点,身材好点,貌似就没看出一点能吸引他的地方。 要知道那时候的林欣燕,可是有孟尝君的风格,养士三千的那种。 只要愿意跟着她,无论出身,能力,甚至她亲自去陪床都行,要什么给什么,胸怀宽阔的让一些男人都自愧不如。 张金马也是有这机会的,但是没敢,老老实实的当保镖,所以才有大内太监的称呼。 唯一一个贴身跟在林欣燕身边,却没一亲芳泽的男人。 都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黑寡妇这个称呼,就说明了一切。 跟她睡觉的男人,要么因她而死,要么为她而死,基本上没听说过有善终的。 其中最让张金马记忆深刻的,就一个叫九宝的小伙子,为了她连杀十一个人,最后逃亡海外,被悬赏枪杀。 女人张金马见的多了,甚至在泰地还体验过一对姐弟花,但是能让一个懦弱的男人,甚至是六亲不认的亡命之徒,为了她舍生忘死。 跟春药加兴奋剂一样的女人,张金马就见过两个,一个是林欣燕,另一个是吉隆坡长牙会馆的女老板。 不过现在,张金马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包养女大学生这种事情,张金马不感兴趣,因为不划算。 要是研究生级别,倒还可以考虑一下。 第38章 恩助卧底,黑鱼余非。 “好了,不要说了。”林欣燕叫住那几个要口诛笔伐的闺蜜,瞪了一眼满脸无所谓的张金马。 从信封里倒出信纸来,说起来她也很生气,突然多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亲戚,还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信纸一打开,那幅黑白素描展开,林欣燕突然感觉上面的女人十分眼熟,却又说不出是谁,那双平淡的眼眸,似乎有些寒意。 “画的还不错吗?这是谁啊?”在林欣燕身边的女生,伸手夹住信纸问道。 “是一个不存在这个世界的女人,好了,人我也见了,信也送了,拜拜。”张金马喝完牛奶,起身拽着藤条箱就往马路上走。 随手把牛奶盒丢到了街边的垃圾桶里,引的周围几个关注这边的人,一阵惊呼。 那垃圾桶只有一个圆口,距离五六米远,牛奶盒就像计算好的炮弹一样,准确无误的落了进去。 但是张金马露的这一手,并没有给林欣燕和她的闺蜜们带来什么好感。 “真是一个怪人。”林欣燕摇头说道:“不过画的真不错。” 看着信纸上的素描画,林欣燕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伤感,就像看到了没有尽头的黑暗,人生无望的那种感觉。 “别理他了,你想想怎么解释,现在全学校都知道你是乡下人。”林欣燕的闺蜜说道。 “那就说呗,嘴在她们身上,又不能堵住,再说乡下人又怎么了,我乐意!”林欣燕把素描画叠起来放进口袋里。 心里暗自记下那个地址,藏地活佛,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又看了一眼张金马离去的方向,这辈子只能见一次的吗?我可不信。 漫步在路上的张金马,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去蒙城看守所多少钱?” “那地方得五十块,不打表。” “行。” 张金马坐到了后排座上,从藤条箱里又拿出来了一包小面包,在车上吃了起来,时不时还看向窗外。 司机看着张金马这样子,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驾驶着出租车,抄了两个近道,以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了。 给完钱,张金马从出租车上下来,看着蒙城看守所那生锈的铁丝网,仰面打了个哈欠。 这地方他真是没什么好感,在里面蹲着,就跟兔子一样被提溜过来,提溜过去。 罪犯不是罪人啊。 张金马摇着头,拽着行李箱走到外面站岗的地方,敲门问道:“余非在这里吗?” “余非?你找他干什么?”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问道,恶腾腾的面容,看起来就让人往恶犬这个词上去想。 “我借了他两百块钱,是来还钱的,谢谢他的帮助。”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两百块钱,一脸恭敬的说道。 一听是这个情况,里面那位恶犬警察,也和善的笑了一下。 “等会,我打个电话问问。” “麻烦您了。” 张金马乖巧的在外面等着,余非这个人,要是以兵器论人,就是一把菜刀。 明明是最常见存在,最平平无奇的存在,却能砍菜切瓜,做出美味佳肴,也能杀猪宰羊,杀人断头。 不是凶器,却胜似凶器。 张金马在他手下当卧底,不仅仅是因为恩情,再大的恩情,十几次出生入死也能还回去,可事实就是还不完。 余非这个人很精明,精明到让人无法讨厌,他不喜欢用威胁的办法,却时时刻刻紧逼着,张金马在内的黑线卧底。 他给的是一条路,一条让张金马他们,付出一辈子也无法铺出的天路。 “你弟弟在一线调查组里,这次任务结束后,前途无量。” “你这辈子毁了就毁了,都已经是败类了,就别在意手多脏了。” “我帮他找了个对象,体制内的,家境也挺好的,早点完成任务,还能回来喝杯喜酒。” 脑海里回荡着余非说的话,张金马无奈的叹了声气,一个人拼死,为另一个人铺路,划算吗? 相当划算,尤其是对张金马这种,根本没有未来可言的人,那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烂命一条,却能让老弟光耀门楣。 不过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就是痛苦不堪,张金马都数不清自己那双被化学药剂腐蚀过的手,到底杀了多少人。 余非就是一个穿着警察衣服的黑老大,还是心狠手辣的那种。 没有足够的证据,把罪犯钉死在监狱里,凶手逍遥法外。 余非就敢叫张金马,去清理垃圾,法律管不了,那就不用法律。 但凡他接手的案子,就没有因为证据不足,放走一个人的存在。 张金马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口香糖,撕开放进嘴里,清凉的薄荷味,让杂乱的思维清晰了一些。 不管前世怎么样,这辈子还是少跟他接触为好,老老实实的窝在沂州市,过自己快乐的小日子才是最好的。 看守所的生锈的铁门“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出来,面相有些老成,但是挺有活力的。 三两步就跑进屋里,喊道:“鹏叔,什么情况?谁要还我钱?” “外面!在太阳底下坐着呢。”恶犬警察郑鹏,伸手指着窗外。 余非从屋里出去,绕到外面,看着张金马坐在墙边。 “你欠我钱?”余非好奇的问道。 张金马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那早就准备好的两百块钱递了过去。 余非也没客气,一把接过去,还对着太阳看了一下钞票上的水印,又疑惑的看向张金马。 他记得自己没往外借钱啊,而且自己上个月才调配到这个看守所实习。 “不用问,我确实借了你的钱,只不过你不记得了。”张金马抬手开口道。 “我这就走,跟你说件事,遇到喜欢的人就不要辜负,更不要提离婚!好了,我说完了。” 张金马说完,立刻就起身,拽着藤条箱就走,没有半分停留。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什么时候借你的钱啊!”余非大声的喊道。 “你要是记得,我还来还什么钱啊!我叫马金!”张金马也没回头,只是回了两句,听没听到都无所谓。 两百块钱是每次出任务,余非都会给张金马递上的资金,自己掏腰包出的。 马金,是张金马卧底时用的名字,是有正经的官方资料的。 余非拿着钞票,在头上蹭了两下,念叨着:“马金?怎么听着像是个假名。” 第39章 路遇警车,医院悲哭 沿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张金马都想骂人了,知道这里偏僻,但是一路上连辆车都没看到,也就过分了。 把藤条箱放在地上,张金马坐在上面,一脸沮丧,一幕幕的回忆,跟放电影一样在眼前乱转。 突然就有那么一点乏味了,就在张金马胡思乱想的时候。 一辆警用面包车按着喇叭,停在了路上,张金马抬头看去。 余非正在驾驶室朝他摆手,张金马左右看了一下,想回市区还有段距离,走路得到了晚上。 张金马连忙起身,拽着藤条箱走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没车坐。” 余非笑着说道,略显老成的脸上,看不出具体的年龄,但是感觉像个三十多岁的人。 其实也就二十七岁,加上在警校特别培训,风吹日晒,加上又不好好保养,老的快倒是也正常。 张金马坐在车厢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麻烦你了,我去第一人民医院。” “okok。” 余非比了个手势,开着车朝市区的方向行驶,眼神时不时的从后视镜上扫一眼。 “老弟,你看起来年龄不大啊?不上学了?”余非好奇的问道。 “上学,这是来看病号的,顺便过来的。”张金马点头道,一脸老实本分的样子。 只不过余非却觉得,这位马金一点都不老实,不过也没再问什么。 警车很快开到了市区,在拥挤的道路上,余非直接拿起车里的警报,放到了车顶上,“哇呜哇呜”的警报声响起。 警车带着闪烁的警灯,一路闯过红灯,路口,从应急车道通过,停在了第一人民医院门口。 在医院里的人看着警车过来,都纷纷起身,朝外看过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谢了。” 张金马拽着藤条箱从警车上下来,抬手向余非道谢,余非拿着一根烟,凑在嘴边笑道:“不用谢,就当是那两百块钱的车费了。” 说完,就开着警车走了,警报依旧“哇呜哇呜”的响着。 张金马拽着藤条箱站在路边,看了一下医院里面,转头朝路对面的超市走去。 “老板,来两瓶啤酒。”张金马一走进去就喊道。 又拿了一堆速食品,黑皮卤蛋,辣椒鸡爪,还有扒鸡,火腿肠什么的,最后拿了两包酒鬼花生。 都是下酒菜样式的,能凑一桌不错的菜,超市这里没有瓶装的啤酒,张金马就干脆拿了一打易拉罐装。 又挑了几样吃头零食,结完账装了两大袋子,张金马拽着藤条箱,拎着袋子又过了马路,朝医院走去。 还没进医院的,就听到了一阵极其凄惨的哭声,起初张金马还以为是那个病人去世了,家里人接受不了,才痛苦的哭喊。 毕竟这里是医院,在这里的就只有三种人,好人,病人,死人。 不过听了一下,张金马觉得不太对劲,也朝那边走了过去。 周围的人都围成一圈了,张金马推开人群走了进去,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一边扇自己巴掌,一边痛哭流涕的嘶喊道:“俺该死啊!俺该死啊!” 一巴掌一巴掌往脸上打,皮肉相击的声音“啪啪”的响,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男人身上穿的衣服很一般,下面露出来的毛衣,衬衣,都带着补丁,粗糙的手掌。 还有那不停落泪的脸,看起来十分可怜和绝望。 “他怎么回事?”张金马问旁边的人。 旁边的人不忍的摇了摇头,用可怜的口吻叹气道:“他给他老婆准备的手术费被偷了,二十万呢。” “唉,造孽啊!”后面的一个老头叹气道。 “这些小偷,真该死,救命钱也偷,没良心,有本事去偷那些贪官污吏啊!”一个义气愤慨的男人怒骂道。 周围的人也都是可怜他,却也没办法,刚才已经有医生打电话报警了。 “啊!我该死啊!我该死啊!” 男人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打着自己的脸,一些皮肤薄的地方,都冒出血汁了。 男人叫石传宝,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老婆李莲胃里长了个肿瘤,急需手术,这二十万,是在周围邻家,一块一百借出来的。 十里八乡都跑遍了,但凡能认识的人,都借了一个遍,没想到从楼上下来,缴费的时候,一眨眼钱就没了。 石传宝在这里找了半天了,绝望的跪下了,二十万,在他们身上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能凑齐这些钱,都是卖房子卖地,跪地求人,借来的,什么都没了。 张金马摇了摇头,也叹了声气,这医院里的贼滑子,太不讲道义了,连救命钱都偷,活该剁爪子。 自己身上虽然有钱,但是也没轮到圣母慈悲,去发贩子。 走出围绕的人群,张金马把藤条箱放到墙边,坐在上面打量着周围,每一个人都看一下,尤其是靠近医院门口的。 看了半天,张金马也放弃了,毕竟弄到了这么多钱,再傻的贼也会选择直接跑路。 看来这位大哥命是真不好。 张金马也只能暗自叹息了一声,就在转头一瞥的时候,张金马看着一个人站在医院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 如果是普通看热闹的,张金马也不会注意,让张金马注意的是那个人手上的戒指。 银色的反光,两圈,戴在中指上,别的不清楚,这个张金马绝对清楚,前世上他自己手上就戴了一个。 另一边是高金属刀,小偷用来割金链子用的,同样也用来划包,算是一个特别的偏门物品。 这个场景,这个情况,这个人…… 张金马起身拽着藤条箱就往外跑,那个人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衫,牛仔裤的腰带上挂着一个手机。 脸上戴着墨镜,手腕上还戴着金表,看起来丝毫不差钱,谁又会防备这样的人。 那个被张金马锁定的贼,看着张金马速度不减的朝自己冲了过来,条件反射般的朝后跑了。 这一跑,就全都露馅了,张金马咧嘴一笑,拽着藤条箱三步作两步的冲了上去。 那个贼吓的连忙朝医院后面的家属院跑去,这也正合了张金马的意,大庭广众之下怎么也不能直接动手。 在这没人的地方,弄死他也没人看见! 第40章 黄公门下,极品出租 那个贼慌不择路的跑进一个巷子里,拽着藤条箱的张金马,健步如飞,手里还拿着一块顺手捡起来的板砖。 对着那个小贼的后背就砸了过去,这一下实打实砸在了贼的肩膀上,一下子就让他平衡错乱,手脚无措的摔在了地上。 张金马也没痛打落水狗的冲过去,只是停下脚步,把藤条箱放在一边,还有那两袋子食物也一起放下。 一脸警惕的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贼,狗急跳墙,贼急伤人。 贼偷的一身本事全在手上,那只有一个尖勾的戒指,看起来不可怕。 但是在手上一划,就是一道深深的伤口,曾经张金马和一个判了死刑的贼偷,蹲过同一个监房。 那个贼偷就是被两名反扒警察,逼到了角落,拿着刀片反击,两个反扒警察一死,一残疾。 死的那个是手腕动脉被切断了,大出血,还没等送进医院的,人就不行了,另一个残疾的手指头被拉断了两根。 所以,遇到贼偷,先废了那双手。 张金马眼前这个贼偷,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弹簧刀,一边指着张金马,一边向后撤退。 张金马冷笑了一下,快步往前一冲,那个贼偷刚想挥刀,就被张金马一巴掌扇在了脸上,这一巴掌拍了下来。 贼偷的脸皮都晃荡了几下,人都愣了,张金马双手齐出,抓住贼偷拿刀的手,“咔嚓”一下,就给他拆了手骨。 随后又往上一推,整条胳膊也被拆了下来,贼偷还没有感觉出来,张金马就一拳补在贼偷的下巴上。 势大力沉,避无可避的一拳,直接让贼偷“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张金马毫不留情的,拽起贼偷的另一只胳膊,“咔嚓,咔嚓”两声,手臂就给他拆开了。 就跟煮熟的面条一样软软无力,为了以防万一,张金马还卸了他一条腿。 一切都弄完了,张金马才在这家属院逛了一下,大白天这里没什么人,找了一个很偏僻的死胡同,封死了扔垃圾的那种地方。 张金马扛着贼偷,扔了进去,拿了一个易拉罐啤酒,刚拉开,里面的酒一下子就喷出来了,刚才跑的太快。 都晃起沫了,张金马吹了吹上面的泡沫,喝了一口,把剩下的都倒在了贼偷脸上。 贼偷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看到张金马,就想转身就跑,但是两条胳膊就像没了一样,完全不听指挥。 “别动,如果你还想要胳膊的话,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不然就等着残废一辈子!”张金马一脸阴沉的威胁道。 “知道!知道!”贼偷点头如捣蒜一样说道。 两条胳膊无力的耷拉在地上,完全没有感觉,已经把他吓掉了半条命了,要是这样过一辈子,他宁愿去死。 张金马看到贼偷一脸惊恐的表情,很是满意,自己这拿骨手,不说出神入化,也能说的上是自成一派了。 放在以前,也是个能开门立派的手艺。 张角厉声喝问道:“姓名!年龄!” 贼偷连忙答道:“许六,二十四岁。” “干了几年了,那个门的?” “八年了,在黄阿公门下。” “嚯,还真是个有门路的 。”张金马有些意外的说道。 黄阿公就是专门割链子的,以金银首饰为目标,专门盯着那些穿金戴银的人,算是偏门里比较有逼格的了。 干这一门,第一条门槛,就是长相周正,浓眉大眼,一看就让人放心的那种。 要是横鼻子竖眼,歪瓜裂枣的别说靠近,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好人,一开始就抱有警惕了。 张金马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许六,长相一般,但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身装扮还真不差钱,也让人放心。 毕竟人会担心一个乞丐,偷他的东西,但不会担心一个有钱的人,偷他的东西。 “医院那个拎包的,是你认识的人?”张金马蹲下问道。 许六连忙说道:“不是我们干的,是东车站那群车偷子顺走的,我是想过去提醒那个大叔一句的。” “啊哦,你是说我错怪好人了?”张金马瞪着眼问道。 “没有,没有,”许六连忙摇头,跟拨浪鼓一样解释道:“是我没说明白,让您老受累了。” “哈哈,那群车头子在哪里?”张金马搓着手问道,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骗我,我就让你五条腿全都废掉!” “不敢!他们就在东车站对面的馆子村,有一个二层楼,门口挂着一个轮胎,那就是他们的地盘。”许六连忙说道。 “我觉得可以,不过,为了验证真假,还得让你受点委屈,你愿不愿意?”张金马不怀好意的问道。 许六咽了一下唾沫,可怜巴巴的看着张金马,他能说不愿意吗? …………几分钟后。 张金马拽着藤条箱跑回医院,警察刚刚做完笔录离开,石传宝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不敢上楼,更不敢跟家里人说这事情。 一个穿着校服的年轻人站在他身边,一边安慰他,一边落泪:“爹,相信警察,钱一定会回来的,俺娘也会没事的。” “虎子,对,钱一定会回来的。”石传宝哽咽着说道,泪水还是不停的落下,脸上红彤彤的巴掌印到现在也没消散。 张金马稳了稳心神,走了过去说道:“我知道谁偷了你们的钱,但是那些人很凶。” 石小虎跟石传宝连忙抬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两个的眼神,张金马突然想为那群车偷子默哀一下了。 五分钟后,出租车上。 石小虎紧张的问道:“大哥,钱真的在他们那里吗?” 坐在副驾驶上的张金马,伸手比划道:“是不是这么大小的一个包,黑色的,上面拉锁还系了个红绳。” “对,就是那个!”石传宝连忙说道。 “那就没错了,师傅开快点!”张金马催促道。 出租车司机知道张金马他们要去干嘛后,二话不说,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水平。 出租车就跟极品飞车一样在市区,快速的行驶着,连红灯都闯了两个,张金马有些担心出租车司机的驾照。 出租车司机哈哈大笑的说了一句话,让张金马立刻就系上了安全带。 “我压根就没驾照,不怕!” 第41章 江湖救急,刀沾鲜血。 馆子村 “呲啦”一声,出租车的轮胎,摩擦着路面停了下来。 张金马刚下车,出租车司机连忙喊道:“我后备箱里有钢管,带上防身!” “咔嚓”一声,后备箱被掀了起来,出租车司机拿起一边的旅行包,拉开拉锁。 五六根钢管在里面堆放着,张金马伸手拿起了一根,很沉,两边都是用水泥堵住的,堪称打群架的大杀器。 “好东西啊!”张金马夸赞了一声。 出租车司机得意的笑了一下,给石小虎和石传宝一人发了一根,石传宝紧攥着钢管,连忙道谢:“谢谢,谢谢。” “不用客气,江湖救急!要不要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也是能打两三个的!”出租车司机拿着一根钢管问道。 “大哥,你给了这东西,就已经帮大忙了,就几个偷子,我还真没放在眼里。”张金马拎着钢管,一脸自信的说道。 “那好,我就在这等你们凯旋!”出租车司机双手一抱拳,颇有江湖气息的说道。 “好!”张金马也抱拳还礼。 在后面的石小虎,也是一脸激动的学着抱拳还礼。 张金马左手拽着藤条箱,右手拎着钢管,大步的朝这个城中村走去。 石传宝,石小虎父子俩在后面跟着,手里的钢管攥的绷紧,呼吸也逐渐变重,倒不是因为害怕,纯粹是因为愤怒。 张金马可以断定,等会要是不见血才是假话,谁要是说农民好惹,那是没见过乡下的械斗。 比什么黑帮砍人都要凶残十多倍,黑帮混混还不敢往死里打,农村的汉子,就敢喊着一命偿一命的死拼。 在这城中村里,基本上都是二三层的自建楼,不过门口挂着轮胎的二层楼,就格外好找了。 那是一个用轮胎做的秋千,挂在门口,铁大门禁闭,里面还有狼狗的犬吠声,拴狗的铁链子“哗哗”作响。 张金马一脚踹在铁门上,朝身后的石传宝说道:“老哥,就是这里了。” 石传宝就像牛一样,从鼻子里喷出两道气来,拎着钢管就砸在了门上。 铁门被砸的“碰碰”乱响,里面的狼狗更是“汪汪”乱叫。 “死妈的!开门!偷了劳资的钱,给劳资滚出来!”石传宝愤怒的骂声,不断的响起。 “谁特么想死啊!来这里撒野!啊!”一声气恼的骂声从院子里响起。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里面响起,少说也得有五六个人,还有钢管的碰撞声。 狼狗的铁链子也被解开了,“碰”的一下子,铁门被从里面拽开了。 一个剃着光头,左脸上有一道刀疤,满脸恶气的男人走了出来。 在他身后,还有六七号染着黄毛,绿毛,一看就不是正经人的混混,都拿着木棍,钢管,西瓜刀什么的。 看起来倒是很吓人。 石传宝后退了两步,红着眼睛问道:“医院!钱包!是不是你们拿的!” 满脸恶气的男人叫秦相,这一片有名的混混,管着东车站这一片的小偷,还有那些野妓店的保护费。 听到有人质问,秦相横着眼睛,瞪了石传宝一眼,骂到:“老不死的玩意,你发疯滚一边去,什么吊东西,劳资不知道。” “你就是秦相?”张金马歪着脑袋,一脸挑衅的问道。 “关你他妈的叼毛事!”秦相身后的一个黄毛,拿着西瓜刀指着张金马骂道。 “把钱还回来,我就让你们全乎的活着,要不然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废一只手!”张金马瞪着眼睛说道。 “艹,真是屎壳郎说大话,吃多了屎!”小黄毛继续骂道。 张金马松开藤条箱,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钢管,猛的一甩,“啪叽”一下子甩在了小黄毛的脸上。 小黄毛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向后倒去了,嘴里的牙跟碎了一样,顺着吐出来的血就往外流。 秦相一看自己手下被干掉了,拎起手里的西瓜刀,指着张金马喊道:“艹!干死他!” “妈的,惯的你们!”张金马也是一肚子邪火,在高速路上被劫了两次,都是自己惹不起的玩意。 这一个犄角旮旯的瘪三,也敢骂自己,刚好泄泄火,不用考虑五百块钱的爱情了。 秦相挥舞着西瓜刀朝张金马迎面砍来,张金马稍微一侧身,攥起的拳头带着一股恐怖的崩劲,直击秦相的肋下。 一拳爆肝,秦相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嘴里一口口水吐了出去,手上的西瓜刀也掉了下来,扑通一下趴在地上了。 张金马笑了一下,弯腰拎起地上的西瓜刀,抬手一刀砍在一个拿铁棍的混混脸上,“刷了”一声。 那个混混只觉得脸上一疼,伸手一摸,从左脸到右脸被砍出了一道伤疤,不断的往外渗血。 “啊!!!”混混捂着脸,发出一阵惨叫。 张金明冷眼看着那些在周围,举着铁棍什么的,却不敢下手的混混,冷笑道:“草拟吗的,我还以为是什么硬骨头,都是一帮废物!” “你!” 一个小混混气愤的冲过来,被张金马一脚踹倒,西瓜刀架在他耳朵上,猛的一拉,半个耳朵都割下来了。 “啊!!!”捂着耳朵的混混,一点都没有前几秒的狠劲了,眼泪都出来了,跟个孩子一样哇哇的惨叫。 “瘪三!” 张金马呸了一下,又瞪向其他人,其他混混连忙后退,打架,欺负人他们还行。 这种刀刀见血的事情,他们还真不敢上,谁也不敢拼着自己挨上一刀,冒着破相的风险,去砍人打架,没这胆子。 “再问一句,医院的钱包,二十万谁干的?”张金马拎着沾血的西瓜刀,指着周围的混混问道。 几个小混混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的看向在地上躺着的小黄毛。 张金马也看了过去,小黄毛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嘴唇都被钢管砸烂了,里面的牙也残缺不全。 “换个话题,钱还有包在哪里?”张金马问道。 一个混混连忙跑进去,拿出来了一个黑包,拉锁上还带着一根红绳。 “天杀的啊!”石传宝面容扭曲,厉声的骂道。 刚开始还有点底气不足,生怕找错了人,现在人赃俱获,石传宝只想上去砸死这些人。 “吼吼吼,我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你们爷俩就能解决。”张金马后退了两步,踩着在地上吐苦水的秦相,一脸笑意的说道。 眼睛气的发红的石传宝,石小虎爷俩,拎着钢管就冲了上去。 随后在周围就响起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还有石传宝癫狂的喊叫声:“钱呐!” 还有狼狗夹着尾巴的惨叫声。 第42章 父子帮记,冷面摧花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石传宝和石小虎这父子俩,挥舞着钢管,就像冲进羊群的恶狼。 尤其是看到那个黑色的钱包里,一分钱没有,这帮混混算是倒了血霉。 就连那只黑背狼狗,都一起牵连上了,凶神恶煞的想出来咬人。 被石传宝一钢管抡在头上,狼狗当时就夹了尾巴,两钢管下去,狗脑浆子都飞出来了。 除了张金马放倒的这三个,这个二层楼院子里,十六个人,无论男女,都被这爷俩给打翻在地。 张金马踩着秦相的手指头,做着第二广播体操,原地踏步! 嘴里还念叨着:“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被踩在地下的秦相,脸上再也没有那些嚣张的恶气了,只是张着嘴,一脸痛苦的喊不出半分声音。 为了不让秦相大喊大叫,张金马把他下巴卸了,顺便还做了一下手脚,让他的舌头抽筋,说不出话来。 一紧张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看着石传宝脑袋上挨了一刀,反手就还回去了一钢管,满头鲜血,越打越勇,跟儿子石小虎背靠背,一路杀了进去。 路上断胳膊断腿的混混们,就跟哭丧一样,捂着受伤的地方,鼻涕眼泪的流成一团。 张金马再次确定了父子兵的战斗力,比起别的混混受伤了,就把士气拽下来了。 这些父子兵,一旦受伤或者出个意外,那就是杀父之仇,夺子之恨,跟加了狂暴buff一样,打的更凶,更猛,更不要命。 比较有名的,就是川蜀的父子帮,说是帮派,其实就是老子带着儿子出来打工,同乡一起抱团取暖。 晋西的煤老板,东部省的地产大亨,干工程的包工头,都喜欢用这些父子帮。 不仅团结性好,干活牢靠,敢打敢拼,不管是去争夺煤矿,持械火拼,都能打头阵,而且对生死是真的看淡。 比起本地人伤了,残了,死了,就要掏一大笔钱,还容易尾大不掉,成了长期的赔偿。 这些川蜀的父子帮,直接就敢签生死合同,尤其是下煤矿的人。 负责招揽工作的川蜀人,直接就说,如果在煤矿下面出了事,只死不残。 死了人也就赔偿几万块钱,一旦残废了,或者重伤,光医疗费就十多万不打底。 凭着生死看淡,一些最危险的工作,基本上都被这些川蜀爷们招揽了。 真出了矿难,这些人也是真敢按合同办事,领头的老大,拽着铁镐坐着猴车就下了煤矿。 看到那个兄弟还喘气,就补上两下,至死方休,然后通知家属来领尸体。 两条毯子,一个军大棉袄,四万块钱赔偿,外加一个月的工资,就是一条人命的价格。 二层楼里面,一阵打砸声音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还有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惨叫。 张金马左右看了一下,在周围的巷子里,一边的墙头上,都有不少人探头探脑的朝这边看。 不过也没有热心群众去打报警电话,开玩笑这帮偷子在这里,算是那种人人喊打的地痞无赖。 有人整治他们,周围群众拍手叫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报警。 这年头报警,小偷小摸也就是打一顿放出来,顶多关一二个月,尤其是秦相跟这一片的派出所的关系还不错。 让周围的人更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有人愿意惩恶扬善,以暴制暴,今天附近超市的啤酒能卖到脱销。 肯定得喝一杯庆祝一下。 张金马就跟拖死猪一样,拽着秦相的腿,扔进了铁门里面,又把那昏迷不醒的小黄毛拽起来,也一起拎了进去。 最后才拽着藤条箱走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铁门。 院子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了,石家父子俩也顾不上身上的伤,在屋里到处翻箱倒柜,找那救命的二十万。 几个染着头发,纹着身的女人,穿着短衬衫,蹲在墙壁嚎啕大哭,手上还有被钢管砸出来的瘀血伤痕。 “闭嘴,要不然就让你们下去!”张金马面色冷淡的警告道。 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猪哥,更没有不打女人的恶性。 甚至辣手摧花这种事情,都干过不止一次,再漂亮的女人,死了也就是一副会发臭的尸体。 那几个女人看了张金马一眼,被那阴冷的目光给吓住了,不敢嚎啕大哭了,只敢抽泣的落泪。 石家父子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翻找,也没找到正经地方。 张金马走到沙发前,从茶几上拿起一把弹簧刀,用手指擦了一下刀刃,很锋利。 随后转头看向那几个吓的瑟瑟发抖的女人,看起来年龄都不大,也就二十出头,都是社会人,社会姐。 张金马拿着弹簧刀走过去,缓缓蹲下,弹簧刀冰冷的刀刃,拍在一个画着粗糙眼妆的女人脸上。 “叫什么名字?”张金马冷声问道。 “李霞,大哥别……” “闭嘴!” 张金马刀刃一转,就在李霞的脸上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吓的她也不敢说话了,就是一个劲的流眼泪。 “那二十万在哪里?”张金马逼问道。 “我……我不知道。”李霞哭腔的说道。 张金马表情不变,手上的弹簧刀刷的一挥,李霞只感觉自己脸上一凉,随后捂着脸惨叫了起来。 一道从脸颊到耳朵上的划痕,就像孩子嘴一样张着,不断从指缝里往外渗血。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钱在哪里!”张金马继续逼问道。 “墙边!墙边的鱼缸后面!”李霞惊恐的喊道,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这不是,那些跟他们打架斗殴,放狠话的混混,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真的会杀人的。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这么后悔, 后悔混了社会,遇到这种生死一线的情况。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张金马嘟囔了一句,弹簧刀在手上耍了一个花俏的刀花,收了起来。 墙边确实有一个玻璃鱼缸,不过是空的,里面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茶叶盒,破衣服,烂玩具,塑料袋子什么的。 张金马伸手拽住鱼缸,猛的向后一拽,在鱼缸后面粘着一块木板,贴在墙上看不出来。 把鱼缸挪开,就能看到里面的铁柜子了,还挂着两把大铁锁,张金马蹲下,敲了敲铁柜子。 是用钢板焊接的,粗糙但是足够结实,子弹都打不透,从口袋里掏出弹簧刀,张金马左右看了一下,弄了根铁丝。 用弹簧刀挑着铁丝,塞进锁眼里,捣鼓了三两下,“咔嚓”一声,铁锁弹开了。 “呼,还行,手艺没落步。”张金马自言自语的笑道,又用同样的办法,把另一个铁锁打开了。 铁柜子拉开,里面放着一堆红灿灿的钞票,张金马朝外面喊道:“你们的救命钱,找到了!” 第43章 搜刮贼财,劝贼向善 “谢谢,谢谢啊!”石传宝抱着钞票,一脸激动的道谢,要不是张金马扶的快,石传宝又得跪下了。 “虎子,给恩人磕头!”石传宝看着自己跪不下,连忙跟儿子喊道。 石小虎也是个实诚人,“扑通”一声跪下,“碰碰碰”的磕了四五个头。 “不用,不用,你们两个赶紧回去,医院还等着用钱。”张金马连忙把石小虎又拽了起来。 石传宝把那二十万块钱,放进包里,紧紧的抱在怀里,这次谁都别想从他手里,把钱偷走。 “老哥,你赶紧擦擦脸,回医院,这边我处理。”张金马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递给石传宝。 他头上被砍了一刀,流了不少的血,看起来十分的吓人,倒不致命,只是皮外伤。 “不是,这是俺们爷俩干的,警察要抓就抓俺!虎子把钱拿着。” 石传宝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的场面,还有那些捂着胳膊腿,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的小混混。 就知道自己惹了大祸了,连忙把包塞给儿子,打算自己来承担。 “用得着你啊?赶紧回去,这是江湖事,跟警察扯不上关系的,赶紧走!”张金马板着脸呵斥了一声。 连忙推着这父子俩出去,让他们赶紧回医院,张金马目送这父子俩,离开这边。 随后关上铁门,不怀好意的看着在地上躺着的混混们。 张金马拽着秦相的腿,一路拖进屋里,秦相歪着脸,就像脑瘫病人一样,说不出话,不停的往外流口水。 一点都没有之前,那满脸恶气的威风感。 张金马把他拽到茶几前,把秦相的手放在桌子上,从口袋里拿出弹簧刀,毫不犹豫的捅了下去。 弹簧刀锋利的刀尖,刺穿秦相的手掌,深深的钉进了茶几的木板上。 剧烈的疼痛,让秦相在地上抽搐了起来,嘴里“乌鲁乌鲁”的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额头上冒出一连串的汗珠,在屋里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更是不敢出声。 被张金马把脸给划了的社会小妹李霞,用衣服捂着脸,蹲在墙角更是瑟瑟发抖。 以前总是看秦相,拎着砍刀,说打这个就打这个,说砍那个就砍那个,身边前呼后拥,钞票大把大把的。 看起来威风八面,很有社会大佬的风范,现在就跟一只被屠宰的肥猪一样,连动都动不了,嘴里呜呜的呻吟。 那个脸色冰冷的年轻人,更是让人无比的害怕,甚至都没有人敢去多看一眼,生怕自己自己知道多了,被挖眼,割舌。 “秦相是,你老子怎么给你起这么个名字,还想当宰相啊?”张金马拽着秦相的下巴,喃喃自语道。 秦相眼神里已经是无比的惊恐了,就像被吓破胆的老鼠,地痞流氓,和真正亡命江湖的人相比,连老鼠都不算。 张金马手上一动,把秦相歪斜的下巴,给装了回去,从喉咙往上捋了一把,抽筋的舌头也摆了回来。 “啊!啊!啊!!”秦相一能说话了,就喊了起来。 张金马啪的一巴掌,扇在秦相脸上,脸上带着阴森的笑容,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说说,你打算拿多少钱,买你的狗命?” 声音尖锐,就像古装片里的太监一样,阴气森森,尤其是那双眼睛,闪烁着残忍和嗜血。 “我全部都给你!都给你!”秦相连忙喊道,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哪怕蹲监狱都行。 “唉,那么早答应干什么?我还想试试刀来。” 张金马叹息了一声,从沙发下面又拿起一把水果刀,拿起秦相的另一只手,在秦相绝望的求饶声中。 水果刀穿透手掌,再次钉在了茶几上,木质的茶几上,已经布满了一层血水。 秦相的两只手,十根手指不停的颤抖,两把刀子,一左一右的把他的手掌穿透,不停的从伤口处冒出血来。 张金马也没在意他,只是自顾自的在屋里逛了起来,找了一个品相不错的男式皮包,棕色的。 把铁柜子里的钱,都收了起来,里面除了那二十万现金,其他的钱真不多,就几千块,还有几部手机。 把包放好,张金马又在周围找了一圈,弄了一条新牛仔裤,还没拆包装的,又找了一件红色的皮夹克。 这贼窝真是什么东西都有,都说贼不走空,真没说错,跟老鼠一样喜欢絮窝。 张金马直接就起了衣服,周围有人偷着看了一眼,一看到张金马身上的枪支,顿时都快要昏过去了。 这是招惹到了什么瘟神啊! 换好了衣服,张金马走到秦相身边,沉声问道:“其他钱呢?我今天不拿够数,你就等着被我大卸八块!” 秦相惨白着脸,看向另一边的卧室,虚弱的说道:“床下面,就那些了。” 张金马走了过去,卧室里也是乱糟糟的,衣服被子扔满地都是,掀起床垫子,从下面拿出一个铁盒子。 就一根金项链,一卷钞票,张金马拿起金链子看了两眼,随手扔在了地上,半金的链子他还真看不上。 把钱扔进包里,又上二楼看了一下,卫生环境堪忧,看着穿的不错,实际上邋遢的要命,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快堆成菠萝了。 到处都翻找了一下,也就凑起来了不到一千块钱,张金马也没嫌弃,能有这些收获就已经很不错了。 要知道这些小混混,身上能剥削出一千块钱,就算多的了,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光族,偷多了就赌,就嫖,就快乐。 没钱了再去偷,社会渣滓就是这么养成的。 从楼上下来,张金马找了了装行李的大包,把那只被打死了的狼狗装起来了。 狗肉火锅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这狼狗的分量也不轻,得有个六十斤左右,喂得不错卖相很好。 可惜也就两棍子的事情,石传宝这个农民,对这种咬人的畜生,下手是又快又狠。 一切都收拾好了,张金马走进屋里,冰冷的眼神扫视了一圈。 “等会警察来了,该怎么交代怎么交代,把自己的罪行都说清楚,我在这里要待两个月,你们要是早一天从看守所出来,我就让你们少一只手!” 阴森的语气,让周围的混混们,连连点头,他们现在宁愿进看守所,也不想再跟张金马共处一室了。 “希望你们明白,混社会,是要还的!祝你们早日洗心革面,走上正轨!”张金马右手拽着红色的夹克,左手放在胸前,做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第44章 江湖白涛,智勇归心 张金马拽着藤条箱,大包小包的从馆子村出来,一辆出租车连忙开了过来。 石家父子从车窗伸出手来,朝张金马打招呼:“恩人!这边!” 张金马笑了一下,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问道:“不是让你们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恩人啊!俺不懂大道理,但是俺知道,要是就这样把你留在这里,俺以后铁定睡不好觉!良心上过不去啊!” 石传宝一脸激动的说道,手里紧紧的抱着那个黑色的钱包,今天从大悲到大喜,跟坐过山车一样体验了个遍。 “老哥,又得麻烦你了。”张金马看着出租车司机笑道。 “不麻烦,兄弟,你真是这个!”出租车司机一边调转方向盘,一边伸出大拇指称赞道:“你这就是江湖上,扶危救贫的侠客啊!” “哎呀,别提了,就顺手帮个忙。”张金马笑着摆了摆手。 出租车司机笑容满面,开车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一路上说着那些武侠小说里的江湖故事,什么大侠之举,孟尝之意,梁山泊的好汉。 听的后面的石家父子,一脸欣喜,张金马捂嘴大笑。 出租车很快就开到了医院门口,石家父子,也被张金马劝了回去,要不然大庭广众之下再磕头,张金马得羞死。 出租车司机站在旁边,一脸笑意的问道:“兄弟,还不知道你的花名呢?” 张金马转身抱了一下拳头,笑道:“行走江湖没有花名,姓张,名金马,沂州市的。” 出租车司机也连忙抱拳说道:“我姓白,单名一个涛字,前几年打架,把头发扯下来了一块,人送外号肿头龙。” “哈哈哈哈,白哥好。”张金马大笑道。 “金马老弟,英雄再世,就今天这事情,我服你!娘的,我打了五六年的架,没见过几个好人,你算一个!” 白涛一脸笑意的说道,抱着拳头,颇有武侠小说里的风气。 “世上好人难做,我只是碰巧能帮一把,再说我也算是拿来一点不义之财。”张金马拍着腰间的皮包笑道。 “不义之财,天下人皆可夺之!没什么好在意的。”白涛一脸欣喜的说道。 就在他们两个惺惺相惜,打算促膝长谈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车笛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救护车闪烁着警灯被堵在了外面。 “聊天不会滚一边聊啊!让开!”救护车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愤怒的喊道。 “马上!马上!”张金马和白涛连忙喊道,白涛急忙上车把路让开。 让救护车进去,出租车停在路边,白涛点上了一根烟,笑问道:“老弟,今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正有此意,看这是什么。”张金马踢了一下在地上的行李袋子,白涛扯开袋子一看,是一只被打死的狼狗,浑身都是肉。 “好东西啊!我知道一家狗肉馆,味道贼正宗!”白涛一脸激动的推荐道。 “那就麻烦白哥了,我一个兄弟还在医院里照顾病号,我得先去跟他说一声。”张金马拽着袋子说道。 “既然是兄弟,一起来,这狗少说都得有四五十斤,足够咱们几个人吃!” 白涛顿了顿,又说道:“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你交兄弟的人,一定不是凡夫俗子,一起见见!” “哈哈哈,肯定的,我先上去了,还有点事,你说店面,等会我们去找你。”张金马推开车门说道。 “哪能让你们找我啊!我专车接送!”白涛爽快的笑道。 张金马目送白涛开着出租车离开,对这个爽快的江湖人很是欣赏。 拽着藤条箱走进医院,挨个病房看了一眼,直到在四号病房,看到了在给母亲做康复锻炼的薛智勇。 “找到了。”张金马推门说道。 薛智勇看到张金马,一脸欣喜的跟母亲介绍道:“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张金马。” 李秀慧看着张金马,也是一脸的笑容,连忙指着一边的座位说道:“赶紧坐,喝水吗?智勇……” “阿姨不用麻烦,”张金马连忙摆手说道:“我就坐一下,朋友请客,我想叫智勇一起去,阿姨,行不行?” “可以 。”李秀慧一口答应下。 薛智勇看着母亲有些不放心,隔壁陪床一个的阿姨说道:“小薛,你去就是,我帮你看着,晚上不打针,也没事情。” “谢谢。”薛智勇连忙道谢。 张金马把那些吃的顺便放下,拽着行李箱,跟薛智勇走了出去。 病房门关闭,李秀慧轻叹了口气,眼角又涌出泪水,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都瘦了这么多,哪里好好吃饭了。 “唉,他薛姨啊,别流眼泪,你这儿子啊,杠杠的孝顺,真是衣不解带,夜不睡床。”隔壁床上的病号,躺在床上夸道。 “都是我这病,拖累了孩子。”李秀慧擦掉眼泪,有些哀叹的说道:“我家那个老薛,跟人出去打工,就一直没回来,家里都活全都落在了智勇身上。” “他薛姨啊,你不能光想这个,你得健康起来,才能让孩子放心,你这样悲观,毛病好的更慢。”隔壁陪床的阿姨,也接上话茬说道。 “小薛这个人啊,热心肠,将来一定前途无量,你就等着享福!” 李秀慧被逗笑了,满是憧憬的看着房门,日子还越过越好的。 在医院楼下,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卤蛋,递给了薛智勇。 薛智勇连忙摇头,不肯收下。 “赶紧吃,你这些日子怕是没怎么正经吃饭?”张金马强塞给他,看着路边的车流说道:“将来想干些什么?” 薛智勇嚼着卤蛋,看向周围,笑着了一下说道:“我打算去宾州打工,去找找我爹,顺便攒钱。” 张金马看了薛智勇一眼,笑道:“不上学了?你学习成绩,我记得还不错。” “……学习……赚不到钱啊。”薛智勇有些叹息的说道,张金马借给他的钱太多了,短时间根本还不上。 还有一份大人情,不知道该怎么还。 “智勇,你要不跟我干,我打算一边赚钱,一边考学。”张金马邀请道。 “好!” 薛智勇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只要是张金马说的,他百分百去做。 “别那么……嘶!我好像忘了点事情。”张金马突然想起一件事。 医院后面的家属院,某个装满垃圾杂物的巷子里。 许六躺在地上,歪着嘴,泪流满面的看着就要落下的太阳。 第45章 狗肉白酒,英雄相会 张金马连忙跑向医院后面的家属院,薛智勇抱着藤条箱紧跟在后。 两个人在家属院里挨个巷子找了一遍,最后才在一堆垃圾下面,把许六拽了出来。 许六激动的看着张金马,嘴巴不停的颤抖,也说不出话来,眼睛不停的眨动。 “我知道,我知道。”张金马伸手握住许六的下巴,往上一抬,一合,顺着喉咙往上一提。 许六啊的一声,痛呼了起来,嘴巴能张开合上了,张金马把他放在地上,就像组装玩具一样,把他身上拆下来的骨关节,又都按上了。 站在一边抱着藤条箱的薛智勇,一脸惊奇的看着张金马这熟练的手法。 十分钟后,许六就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了,只不过腿麻了,也走不动。 “大爷,祖宗,我活下来了!”许六一能开口说话,就到处叩拜了起来。 鬼知道他在这巷子里,被一堆垃圾砸在脸上,有多绝望,尤其是身体一动也不能动,跟瘫痪了一样。 时间的一分一秒都跟度日如年一般,许六在心里给漫天诸佛,各路神仙都发下宏图大愿,只要自己能完好如初。 就再也不做小偷了,一定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守法,修桥铺路做好事 。 “怎么样,恢复了吗?”张金马蹲在旁边问道。 许六哭红的双眼,看向张金马,委屈的点了点头说:“我好了,谢谢。” “这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张金马搓着手,看向许六手上的戒指。 许六的目光也看了过去,最后一咬牙,反正自己也不敢偏门了,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 “给你,拿去!” 张金马接过戒指,对着天空看了一眼,在戒指侧面,有一个隐藏的机关,上面侧放着一个枣核大小的金属刃。 手指触动机关就弹开了,锋利无比,切项链,切戒指,手镯,手表,甚至切玻璃都可以。 曾经张金马也有这么一个,是从移居美利坚的遗老手里买来的,名字叫做“盗戒”。 品相比这个要好,正面还镶嵌了一块祖母绿的宝石,这个就是光秃秃的戒圈。 “谢谢了,这个给你。”张金马把腰上的皮包扔给了许六。 许六一拿起钱包,就能掂量出里面有多少钱,一脸意外的看向张金马。 “这东西是你吃饭的家伙,白拿你的,不合规矩。”张金马戴上戒指,朝天空比了一下,笑着说道。 许六拿着皮包,颓废的坐在地上,也抬头看向天空。 夜幕渐渐降临,高楼大厦亮起的灯光,璀璨而又绚丽,马路上移动的车流,汇聚成的灯海更是让人心醉。 “来省城,我最喜欢的就是看这些灯,你看那大楼,多漂亮啊!”薛智勇坐在路边,指着一栋二十多层的大楼说道。 张金马转头看了过去,笑着说道:“在上面看的话,会有感觉的,整个城市都像是灯光的海洋。” “说的也是啊。”薛智勇笑道。 “滴滴滴。”一阵车笛声响起,把张金马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青山有缘来相见!”白涛从出租车上下来,抱拳喊道。 “绿水长流又一家!”张金马也笑着拱手。 白涛换了一身新衣服,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应该是洗了头,看样对今晚的饭局,是相当的重视 。 “这位就是金马说的兄弟?”白涛笑着看向薛智勇。 薛智勇连忙起身,学着张金马的样式抱拳说:“我叫薛智勇……是金马哥的小弟!” “哈哈哈,是个实诚人,来来来,上车,红烧狗肉!管够!”白涛拍着出租车喊道。 “就等着您来!”张金马笑着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薛智勇紧跟其后,抱着藤条箱坐到了后座上。 白涛发动出租车,沿着车流一路行驶,在路上不断的说起七侠五义,各种武侠小说,水浒传,古龙,金庸的经典之作。 就跟说评书一样,铿锵有力,绘声绘色,手里就差一个惊堂木牌,显然也是一个武侠小说的骨灰级粉丝。 出租车停在了一个立交桥下面,桥洞外面撑着塑料布棚子,旁边还有一个大锅,正在土灶上煮着。 周围挺荒凉的,水量减少的河道里,裸露出了鹅卵石,一片枯黄的野草,在秋风中摇晃。 空气里弥漫着让人流口水的肉香。 “到了,这地方一般都没人知道,只有绝世老饕,才能闻着味道追过来。”白涛做着夸张的动作,逗的张金马他们哈哈大笑。 一个体型胖壮的男人,穿着一条白围裙走了出来,看到白涛他们连忙吆喝道:“赶紧进屋暖和,这就上菜!” 白涛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兄弟,王大炮,生铁铸的!” 在土灶前忙碌的王大炮,听到这介绍词,笑骂道:“你特么才是生铁铸的来!” “哈哈哈,赶紧进来。”白涛领着张金马,走进塑料布围起来的棚子。 里面很是简陋,就两张行军床,几个箱子,还有一个用木板,空心砖支起来的桌子,几个凳子也是自己用木板做的。 白涛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很是自豪的介绍道:“别嫌简陋,这就是哥的家。” “没有,没有,这里很温馨。”张金马笑道,说的很实诚,不是假话。 他住过比这还要简陋的地方,不仅没有反感,反而对白涛的好感更加了一分,确实实在,能领到家里来吃饭。 白涛连忙拉着张金马他们坐下,张金马怎么也不坐主位,跟薛智勇两个人合力,把白涛推了过去。 “好,那我也不客气啦。”白涛笑着坐下,张金马和薛志勇在两边坐下。 “来了!来了!”王大炮端着一个大铁盆,从外面走进来。 薛智勇连忙起身把塑料布拉开,王大炮端着铁盆放在桌子上,里面是四条狗腿,还有一堆切好的狗肉。 王大炮放下盆子,看着空荡荡的桌子,指着白涛骂道:“赶紧拿碗筷啊!你就丫的一废物。” 白涛被骂了也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我忘了,哈哈哈。” 王大炮从一边的箱子里,拿出了四个白瓷碗,还有竹木筷子,摆在桌子上。 白涛在行军床下面翻找了一会,拿出了一个包裹着报纸的酒瓶,神秘兮兮的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啊!好酒配狗肉,佛祖都难耐!” 王大炮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把这瓶酒藏到老呢,总算拿出来了!” “哈哈哈!”白涛大笑了几声,收敛住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今天高兴,英雄惜英雄!好酒敬朋友!” 四个玻璃酒杯凑在一起,白涛拧开酒瓶,一时间一股淡淡的酒香味,在塑料棚子里弥漫了开来。 张金马鼻头轻嗅了一下,开心的笑道:“这酒好,淡泊而又烈性!” 白涛小心翼翼的在酒杯里,挨个倒满了,把酒瓶放下后笑道:“金马,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别看这酒的香味不浓郁,但是喝在嘴里,那就是一团滚烫的烈火!” 第46章 双龙之困,支点国外 一阵推杯换盏,酒香满屋,红烧狗肉的味道勾人心弦。 在桌上的人,也没有矜持的食相,拿起一根狗腿就吃了起来,尤其是张金马和薛智勇,一个奔波劳碌,吃不上热乎饭。 另一个完全是饿了,白涛和王大炮也都拿着狗腿啃了起来。 在刚才喝酒的时候,也都自报家门了。 白涛和王大炮是从苏江过来的,要按王大炮说的话,他们两个算是逃窜犯,在一些黑道码头上还有花红悬赏的那种。 白涛说的是行侠仗义,浪迹天涯,看遍祖国风光,吃遍天下美食。 不过让张金马很感兴趣的是,这俩人居然是因为见义勇为,被苏江的一个黑老大悬赏了,金额是一人五十万,打死翻倍,在国内算是很高的一种悬赏了。 白涛跟王大炮是死党兄弟,还是名义上亲兄弟,白涛的老爹和王大炮的老妈,一个死了老婆,一个死了男人,就凑合过在一起了。 他俩名字不一样,姓名不一样,却比亲兄弟还亲,白涛是老弟,王大炮是大哥,一个绰号肿头龙,一个绰号霸王龙。 两个人从小就沉迷武侠小说,向往侠客的生活,而现实中,侠客也是要吃饭的。 这俩初中没上完的有志青年,靠着双拳四手,在当地也算是打出了赫赫威名,然后在联防办当起了临时工。 后来,被一个姓侯的老板,邀请到酒去看场子,工资优厚,主要是教育那些敢搞事情,敢诈票的人。 两个人很认真的工作,直到有一天,一个在酒玩的女学生,被一个富二代缠上了,本来也没什么。 问题这个女学生有男朋友,还跟富二代杠起来了,两个人在酒里打起来,被白涛带人赶出去了。 本来没多大事情,结果这个富二代把这个女学生抓住了,还把她男朋友给打了,还是在酒门口,带着十几个人干的事。 本着工作第一的精神,王大炮和白涛拎着铁棍,带人出去平事。 结果这个富二代,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个女学生扒光衣服,强了。 然后就没然后了,这个富二代被白涛一脚踹成了太监,又被王大炮补了一棍子,成了半残废。 酒老板挺仗义的,连夜把他们给送了出去,从此两个人就到处流浪,那个富二代的爹,找黑道的人下的悬赏花红。 让这对哥俩,只能跟盲流一样到处躲藏,为了悬赏花红,想杀他们的人,也不是个了。 这是他们在泉城待的第三个月,打算赚点钱哥俩就北上,去东北看看。 这是遇到了张金马,干的事情也是让这俩人很是赏识,所以愿意结交一下。 啃完一只狗腿,张金马擦了一下嘴上的油,这些天都风餐露宿,这一下子就补回来了,舒服。 “两位放在古代,那都是威名远扬的英雄,总不能就这样流落江湖?”张金马拿起筷子问道。 “这个我们也想过了,不瞒兄弟,我们俩这几年也没少拼命,也有不少人招揽我们,就是……看不上!” 白涛一脸自傲的说道:“我到现在也没后悔,踹那个鳖孙一脚,只恨自己出去的太晚了。” 王大炮拿着狗腿,一脸嫌弃的说道:“不用管他,这孙子就这逼样,喝上两口酒,就喜欢聊当年事,没鸟用。” “那你们两个为什么看不上那些人?”张金马夹着一块狗肉问道。 “利益啊!妈的为了一点钱,亲妈都能卖的主,谁敢跟他卖命!”白涛一脸愤慨的骂道。 王大炮也是摇了摇头,这几年,他们也曾经遇到过一个不错的老大,可惜在金钱的面前,依旧是出卖兄弟。 心冷了,也就不考虑那些了,俩人直接告辞,连夜离开。 “你们两位就没打算,自己安个门?”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这两位虽然他没听说过,但是也算是江湖上能混个名号的人了,立个门,自己当老大应该没问题啊。 白涛摆手道:“赚的钱太脏了,不干。” “蛤?”张金马诧异的问道:“你们干的什么?” “不就收保护费,开赌场,开妓院,放高利贷,这些下三滥吗?顶多搞个毒,害人的玩意。”白涛很有正义感的骂道。 “你们就没想干别的吗?”张金马看向王大炮问道。 这兄弟俩很有意思,白涛什么都说,但是最后能一锤定音的,就是王大炮了。 “嘿嘿,说起来挺丢人的。” 王大炮用油腻腻的胖手,擦了一下嘴巴,笑道:“我们俩干了很多活了,就是心高气傲,纯粹矫情,干不长时间,又不想在一个地方蹲着,就过一天混一天了。” 张金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身上有点能力的人,都不会自降身份去干苦力,赚那两毛血汗钱。 “那你们两个就没什么计划吗?”张金马问道。 “没有。”王大炮摇头道。 “怎么没有啊!咱们去东北,看看土匪王张作霖的地盘!”白涛兴奋的说道。 “那边躲事确实可以,山高水远,但你们怕是待不习惯。”张金马嚼着狗肉说道。 这两个人,张金马很清楚自己收不了,野性太强了,当手下不放心,一些拼死的事情,怕是不能使唤。 但是当朋友,却是一顶一的好朋友,关键时刻,能两肋插刀的那种,关键时刻也是不错的援兵 王大炮掰着狗骨头,撕扯着上面的肉,不甘心的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没地方去。” “南方沿海呢?那边发展很不错,机遇也多。”张金马问道。 “哈哈,不瞒你说,我们的花红在那边的黑道码头上,比彩票还多。”白涛大笑着说道。 “那么……外国呢?你们没去过吗?”张金马轻声的问道。 声音不大,却让其他人都惊了一下,这年头外国就是一个很遥远的词汇。 跟外星球一样,让人觉得无比遥远,能想到的也就是电影里的情况。 “我们不会说外国话啊!洋鬼子说话叽里呱啦的,听不懂啊。”王大炮摸着下巴说道。 “这个好说,你们会土话吗?就是家乡话。”张金马笑着问道。 “呃,好像会一点。”白涛不确定的说道。 “那就够了,跟这个差不多,一段时间就学会了,你们想去哪里?”张金马问道。 白涛和王大炮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兴奋的神色,外国……真是个充满诱惑的词汇。 “那个金马兄弟,外国都什么国啊?”白涛搓着手问道,就像在店门口挑选玩具的孩子一样,按捺不住兴奋的好奇心。 “这就得让课代表讲话了,看。”张金马指着坐在对面,啃着狗腿的薛智勇。 “隆重的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学校的优秀学生,所有课程都是合格优秀,将来的大学苗子,祖国的栋梁!” 王大炮和白涛的视线,转到了薛智勇身上,薛智勇尴尬的愣在了原地,手里拿着的骨头,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 第47章 世界之大,双龙北上 一张印着摩登女郎的挂历纸,被平铺在桌子上,王大炮拿着一块抹布,擦着手上的油污。 看着薛智勇拿着一根圆珠笔,在纸上绘画着中国周围的邻近国家,虽然很粗糙,但是都能看懂。 “真大啊!我们就在这里?”白涛伸手指着地图的一个角落问道。 “对的,周围邻近的国家应该就这些了,其外,还有其他的地方,比如美洲,澳洲,非洲,欧洲。” 薛智勇在空白处,又画了几个圆圈,填充上大洲名字,然后看着这幅粗糙的地图,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大炮和白涛,则是目光闪烁的看着地图,他们也没想到,世界可以是这样的,就像开启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那个,金马兄弟,你说那个国家好啊?”白涛笑着问道。 在一边拿着一根排骨,正啃的不亦乐乎的张金马,擦了擦嘴说道:“都是差不多,就是经济水平,国家情况的问题,你要是问那个国家最好,十年后的中国就是向最好的宝座前进。” “你们两个想去什么地方,我给你们推荐一下?我喜欢旅游,所以看过不少旅行杂志,能给你们解答一下。” 王大炮看着上面地图,指着东北的方向问道:“这边有什么?” “那边是俄国,就是毛子,南韩北朝,棒子知道吗?”张金马拿着骨头比划着问道。 “抗美援朝,这个我知道,我六姥爷就在那里打仗没的。”白涛点头道。 “这东亚其实挺不错的,这边是东瀛,又叫霓虹,脚盆鸡,鬼子,应该都知道。”张金马指着像毛毛虫的岛屿说道。 “知道,小鬼子呗,一帮狗娘养的杂种。”白涛说完,满是不屑的朝地上呸了一下。 “就是这样,如果上东北,南韩,东瀛,毛子都能选择,北朝不建议,进去就出不来了。”张金马指着东北角说道。 “俺哥俩真不懂这些,但是那边更好呢?就是……”王大炮沉吟了一下说道:“就是能大展拳脚,有用武之力的地方。” “哈哈哈,哪里都行啊,即便泉城,也能让二位成就一番不菲的基业啊。”张金马笑道。 “兄弟别笑我们了,歪门邪道我们两个都懂,但是正道是真不懂,也怕吃苦,更怕过看不到尽头的苦日子,就是浪荡货,没个根子的光棍。” 王大炮搓着手,一脸讪笑着说道。 张金马点了点头,指着南韩说道:“这地方的话,你们知道租界吗?类似上海滩那种,杜月笙知道吗?” “知道知道,上海三大亨啊!”白涛一脸得意的说道:“那家伙就是从一个小混混,一步一步的爬上去的。” “对,不过南韩那边,可没有这种奇迹,层层等压的很难受,但是黑道还可以。” 张金马点头道,又伸手指着东瀛:“这边黑道合法化,敢打敢拼还是能出头,但是做不大,本地势力多。” 王大炮一脸担忧的说道:“老弟,这两个地方,都有点远啊,隔着大海,看起来不牢靠。” “如果你们以东北为方向的话,那就毛子了,那边倒爷多,枪多,淘金的多,有钱坦克也能买。”张金马指着北方的白色板块说道。 “那毛子不好惹?红毛碧眼的跟妖怪一样。”白涛好奇的问道。 “没,那边地广人稀,而且都是酒蒙子,你们要是能弄两大车酒水过去,就能混个不错的基础。” 张金马想了一下又补充道:“那边的大洋马真不错,要是不干那些脏活,当倒爷开公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啥是大洋马啊?那边的马很大?”白涛眨着眼睛问道。 “嗯,很大!”张金马一脸怪异的笑道,手上做了个托举的姿势,把白涛弄的满脸通红,“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王大炮和薛智勇也看出这个比喻了,纷纷大笑,声音震的塑料棚上挂的节能灯泡,都开始了晃动。 “那边大有可为,而且咱们国内的人,在那边淘金的也不少,派系杂乱,但是却能大显身手,也就是二位不想干脏活,要不然南韩,东瀛也是捞钱盆。” 张金马指向东北边境,又划到内草原,蒙古边境,辽阔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几个人继续在这里大声讨论,毛子那个地方的故事,还有各自的想法,一直聊到深夜。 张金马擦着手说道:“两位,我们得走了,智勇的妈妈还在医院里,我不能让她担心啊。” 白涛连忙起身抱拳说道:“金马兄弟,我去送你!” “不用不用,我们得走走,喝了酒得醒醒,要不然身上有酒味,在医院不好说。”张金马一脸笑意的婉拒道。 薛智勇抱着藤条箱跟着张金马往外走,王大炮和白涛连忙起身出去相送。 “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在沂州市,还能帮得上忙。”张金马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抄在纸上,递了过去。 王大炮连忙双手接过,笑道:“金马兄弟,都说听人一句话,胜读十年书,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只怪当初太贪玩了,没好好上学,就跟井底的蛤蟆一样,看不到天。” 张金马笑了笑,对这个看起来粗笨,却实则精明能干的大胖子,又高看了一眼。 “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张金马抱拳说道。 王大炮和白涛双手抱拳,齐声说道:“后会有期!” 张金马转身和薛智勇,一起朝公路上走去,路灯还亮着灯光。 看着张金马离开,白涛搓了搓有些黏腻的手掌,笑道:“大炮,你说咱们去不去毛子哪里啊?” “爹没了,娘没了,就咱哥俩了,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王大炮张开手,看着手里的电话号码条。 又抬头看着黑色的天空,点点繁星闪烁,夜风吹动荒草,飘落枯叶,发出萧瑟孤寥的声音。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国家,有的地方居然还有皇帝,有的地方到现在还在打仗,真有意思啊!”王大炮眼里闪烁着名为野心的神色,转头看向白涛。 白涛哈哈一笑,收起那份浪荡子的神态,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去我就去,我真想看看大洋马是什么模样。” “那好,收拾东西,今晚就走!”王大炮真的就像大炮一样,一旦决定要做的事情,毫不犹疑的就去执行。 两个人手脚麻利的把塑料棚子拆开,把东西装进箱子里,行军床拆开,熟练的装到出租车上。 不到一个小时,就把所有东西都装好了,两个人穿好衣服,开着出租车就离开了。 只剩下一个石头垒起来的灶台,一堆黑色的炉灰,还有一堆吃剩下的骨头留在原地。 第48章 回家路途,贼急跳墙 昏黄的路灯,照在空荡冷清的马路上,只有从树上掉下来的枯叶,在马路上飘荡 张金马和薛智勇走在路边,漫步前进,薛智勇始终慢张角一步,怀里沉甸甸的藤条箱也没有落地,就这样一直抱着。 “智勇,你就没什么好奇的吗?”张金马转头问道。 “不好奇。”薛智勇摇了摇头,越接触张金马,越觉得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大的年轻人,格外深沉。 就像这副稚嫩的皮囊下,有一个苍老的灵魂一样,但是张金马是个好人,薛智勇无比认同这一点。 为了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就能去贼偷窝子抄家,就凭这一点,薛智勇就知道,自己跟着他,不会走上那种下三滥的道路。 侠义,一个被金钱抹消,被人嘲讽的词语,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了眼前。 “我明天早上就坐长途汽车回去,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张金马问道。 “没有了,你帮了我很多忙了。”薛智勇连忙摇头。 张金马停下脚步,伸手揽过薛智勇的肩膀,这种亲昵的姿势,让薛智勇愣了一下,也没抗拒。 “回去好好学习,未来大有可为,赚钱的机会接连不断。”张金马沉声说道。 “哈哈哈,一定。”薛智勇笑着答应道。 “那咱们就在这里分别,我得去汽车站,等早班车。” 张金马松开薛智勇,顺手接过藤条箱,朝薛智勇摆了摆手,拖拽着藤条箱。 就向前走去,藤条箱的轮子,在地上摩擦滚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薛智勇看着张金马的背影,连忙喊道:“金马哥!” 张金马停下脚步,转头看去,薛智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严肃的喊道:“我知道你不在意那些钱,但是那些钱救了我妈的命,今后我的命,就是你的!” “傻子!命是自己的,赶紧回去!”张金马说完,转头带着藤条箱就走远了。 薛智勇一直跪在这里,一直到看不见张金马的背影,才起身朝医院走去。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当真的遇到困难的时候,黄金又有何在? 张金马孤零零的走在马路上,路灯一盏盏的熄灭,原本就空荡冷清的马路上,更是显得空旷。 藤条箱的轮子在地上“哗啦啦”的滑动,成了这里唯一的声音。 张金马回想着自己这一次出来,看到的人,见到的事情,不禁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笑声在周围回荡。 在漆黑的马路上,冷清的街边显得格外诡异。 张金马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漆黑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轮廓。 张金马对自己说道:“回家。” 泉城汽车站,深夜十二点。 亮着灯光的候车大厅里,还有不少人在这里睡觉,椅子上,墙边的行李上。 满是疲惫的旅客,在这里按下了暂停键,等着上车,等着下车,等着明天的到来,等着夜幕的离去。 张金马站在候车大厅的门口边,把藤条箱放在墙边,坐在了上面。 看着在椅子上疲倦入睡的人们,张金马从口袋里翻找了一下,拿出来了一盒香烟,抽出来了一根点燃,拿在手里。 看着烟头上的红光,渐渐吞噬掉整根香烟,没有那种诱惑的感觉,却有一种心安。 等烟头熄灭以后,张金马把烟屁股扔进嘴里,嚼碎了又吐了出去,拽了一下身上的皮夹克,夜晚的温度会持续降低的。 张金马靠在墙上,抱着手臂,轻缓的闭上眼睛,陷入了浅睡之中,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 一夜无话……早上五点,工作人员上班。 候车大厅的售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天南海北的声音,在这里喧闹成一团。 “一张票,去沂州市。” 拿到车票的张金马,扛着藤条箱直奔长途客车,车上还没有多少人,张金马找了一个前排靠窗的地方坐下。 从藤条箱里翻找了一下,拿了一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进去的可乐,拧开盖子喝了起来。 客车司机正拿着牙刷,蹲在外面刷牙,验票的大姐,也开始了查票。 张金马拿着被剪掉一块的车票,依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大包小包,满是疲惫的旅人,抱着孩子的女人,扛着袋子的男人。 客车上也渐渐上人了,一个穿着牛仔服的年轻人,拎着一个手提包走了上来,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客车前面已经没座位了,就只剩下张金马身边还有位置。 年轻人连忙问道:“这地方有人吗?” “没有,你自己坐就是。”张金马和气的笑了一下,顺便把藤条箱往里面拽了拽。 年轻人坐下后,连说了两个谢谢,张金马一笑了之,靠在车窗前,无聊的揣摩着手指上的盗戒。 到了发车的时间点,客车司机扯着嗓门喊道:“还有人没上车吗?这就要开车了!” 确定都在车上以后,客车司机才关上车门,售票的大姐坐在车门旁边的座位上。 客车缓缓启动,驶离汽车站,在外面又接了十多个乘客,客车车厢里满满当当。 没地方坐的人,就站在中间,客车在路上遇到人就得停下,走走停停一晃一晃的。 在张金马后面坐着的一个小孩,“哇”的一下子就吐了出来,好在他父母拿的塑料袋及时。 不过那股酸臭的呕吐味,和车里乱七八糟的味道混为一团,随着客车走走停停的,让人心烦意乱。 即便不晕车的人,也能感觉有到种令人窒息的气味,长途客车,少说也得跑个几小时。 车上的人随着客车的颠簸,昏昏欲睡,张金马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口香糖,塞进嘴里,嚼着,来打消瞌睡的感觉。 客车又一次停了下来,几个乘客从下面拥挤的上来,验票的大姐正在挨个的收钱。 就在这时,一个女生的尖叫从后面响了起来:“我钱包没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人,被这一声尖叫,给惊的一点睡意都没了,身上装钱的人,纷纷摸向自己的口袋。 “卧槽,我手机呢!” “有小偷啊!” “我钱没了!” 车厢里顿时乱了起来,有的人找不到手机了,有人包上被划开了一个大洞。 客车司机一看这情况,连忙把前后都车门关了起来,拿着呼叫器连通车里的喇叭喊道:“都不要慌!” 他这不关门,还好,一关门张金马就知道坏了,车厢里的人都开始自查了起来。 两个在后面站着的人,显得是鹤立鸡群,相当的显眼,为首的一个人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很肥大,眼睛有些慌乱的看向周围。 另一个人穿着一件灰色的外套,站在旁边,低垂着眼皮,看不出什么来。 “是不是你们两个偷的?”那个丢了钱包的女生,言辞激烈的逼问道。 那个穿着羽绒服的男人,嘴唇颤抖了一下,显然没什么定力。 女生立刻站起来,就去抓他,嘴里还喊着:“抓小偷啊!” 声音刚喊出来,在旁边站着穿的灰外套男人,从口袋里拿出刀子,就捅了女生一刀,下手极快。 周围的人都吓傻了,就连那个女生都吓傻了,脸上惨白一片,白毛衣上被戳出来了个口子,往外渗血。 “杀人了!” 石破天惊般的一句喊叫声,让车厢里更是混乱了。 “开门!谁再乱说话,我弄死他!” 那个穿着灰外套的男人,掐着那个女生的脖子,一脸凶狠的喊道:“停车!开门!” 第49章 出门在外,少管闲事 出门在外,家里人都会叮嘱这么一句话“少管闲事”。 哪怕看到小贼偷东西,也不能声张,更不能出头去大喊大叫,更不要去见义勇为。 听起来很迂腐,很负能量,却是很多人都在做的事情,整个车厢里三十多个人,都被这一个人,一把刀给吓到了。 被刺中的那个女生,躺在在座位上,捂着伤口,满脸痛苦和后悔之色。 那个穿着羽绒服的小贼,更是吓的脸都变色了,一看就是个背货的雏鸟。 那个穿着灰外套的男人,一脸凶狠,手里拿着的刀子,左右比划着。 周围的人连忙闪躲,根本不敢靠前,客车司机担心会出大事,一边拉开前后的车门,一边按开公司的通讯。 “嗤”的一声,车门打开了,穿着灰外套的贼,拽着那个被吓到的雏鸟,急忙下车。 两人刚从车上下去,就朝马路边上的野地飞奔而去,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客车司机连忙关上车门,验票的大姐也急忙走过人群拥挤的走廊,过去看那个受伤的女生。 女生肚子上有一个手指大小的伤口,万幸只是皮肉伤,没捅进去。 客车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跟公司联系,把女生往医院送,等着客车司机绕路,跑到医院门口时候。 早就有医生在外面等着了,还有几名警察,都做了一份简单的笔录,耽搁了一个多小时,才正式上路。 “小哥,你一点都不怕啊?”坐在张金马身边的年轻人问道。 “我腿都哆嗦了,太吓人了。”张金马搓着脸,一副害怕的样子。 客车加速行驶,一路上倒是也没再遇到什么情况,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到达了沂州市汽车总站。 从车上下来的张金马,拽着藤条箱,就往外走,在外面叫了一辆三轮“蹦蹦”。 十块钱,到达第三中学。 街上的情况都很正常,一些下课放学的学生,成群的在街边走着,拿着书本当扇子挥着。 张金马拽着藤条箱,打着哈欠,朝学校里面走去,沿着操场外面过道,一路走到宿舍楼。 一路上遇到那些学生,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张金马,直到张金马走到那个特殊宿舍楼后,才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一脚踹开宿舍门,里面突然传出了几声尖叫,把张金马差点吓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一男一女赤身裸体的在宿舍床上,女的连忙用被子捂住自己,男的拿起裤子,一边穿上,一边骂道:“草拟吗的,不会敲门啊!” 张金马后退了两步,特地看了一下只剩下一半的宿舍号牌,没错,是自己住的那间宿舍。 “瞎搞乱搞,去外面旅馆玩,别特么在宿舍里玩刺激!”张金马厌恶的回怼道。 外面有一些学生,听到有凑热闹的机会,纷纷凑了过来。 “看什么看!劳资是郭蒲城!”郭蒲城冲着外面那些人,嚣张的喊道。 外面那些学生一听到这名字,顿时做了鸟兽散,谁不知道郭蒲城最近出了头,跟着一群江湖大佬混。 在三中附近,说话比彪哥还有劲,几个电话就能叫起几百号人,相当吓人。 张金马倒是很无所谓,别说叫郭蒲城了,就是叫郭富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自己想在宿舍里睡一觉的想法,算是被打消了,海鲜味的床单还是免了。 郭蒲城看着逐渐散开的学生们,得意忘形哼了一声,眼睛恶狠狠的瞪了张金马一眼。 正办着人生传承交配的大事,就这样被中断了,郭蒲城更是一肚子窝火。 “行了,不打扰你了,我换个地方睡觉。”张金马摆了摆手,转身就要离开。 “草拟吗的,我让你走了吗?”郭蒲城光着脚,冲着张金马就跑了过去。 张金马看着他,咧嘴笑了一下喊道:“你要是不敢追我,你就鳖养的!” 说完,张金马拽着藤条箱就跑了出去,郭蒲城更是怒火中烧跟了出去。 一出宿舍门,张金马从一边低矮的绿化带里跳了过去,后面的郭蒲城也一下子跳了过去。 然后就“嗷”的一声,惨叫了起来,宿舍楼附近的绿化带里,什么东西都有,光着脚全力跳上去。 单是想想,张金马就觉得脚底一阵刺痛,这就是没脑子的结果。 拽着藤条箱在学校里逛了一圈,张金马又走回了教室,太阳刚好晒到这里,暖洋洋的,没有比这更好的睡觉地方了。 张金马把藤条箱打开,拿出了一大袄,把几个课桌拼在一起,铺上大袄,往上面一趟舒服极了。 出去这些天,好好睡觉的机会都不多。 在暖乎乎的太阳照耀下,张金马悠闲的进入了梦乡,刚才的小插曲,就直接忘到了脑后。 宿舍楼前,郭蒲城被人扶着,一瘸一拐颤颤巍巍的从绿化带走了出来,脚上被扎的血淋淋了,也不知道是谁扔的啤酒瓶,碎玻璃。 这光着脚,两脚全都踩了上去,郭蒲城就这样被好几个人,拽着胳膊腿的抬到了学校医务室,处理伤口。 医务室里的实习医生,也是一个天才,用的酒精消毒,还是冲洗消毒的类型。 郭蒲城的惨叫声,在学校外面都能听到,那个在宿舍里跟郭蒲城滚床单的女生,染着红紫色的发梢。 耳朵上带着闪烁的金属饰品,脸上画着哥特样式的黑色妆容,一脸鄙视的看着在病床上疼的死去活来的郭蒲城。 “你就不能是个男人点啊!叫什么叫!跟杀猪一样,连这点小痛都忍不住,废物!” 郭蒲城趴在床上,痛的哇哇大哭,听到这话,立刻就骂到:“夏蜻蜓,你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这是,痛啊!!!” 实习医生拿着镊子,正在从郭蒲城脚下取碎玻璃,几个学生死死的摁住郭蒲城的腿。 但是又掐又挠的那个学生,多少都有点私人恩怨,要不然不会这么伤心,嘴角都笑弯到后脑勺了。 郭蒲城痛的哭爹喊娘,在心里算是把张金马给恨死了。 第50章 一声老大,福祸相依 教室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金马抬头往外看了一眼,继续倒头就睡。 脚步声在教室门口停住了,林则轩和杨勇,一上一下的探头进来,看着在课桌上躺着睡觉的张角,一脸开心的笑容。 “有事就进来,趴门口看什么?”张金马伸手支着脑袋,转头笑道。 “金马哥,你去哪了,好久都没见你了。”杨勇一脸笑容的跑进来问道。 林则轩嘴角上扬,摸着鼻子,跟在杨勇后面走了进来。 张金马打量了一下杨勇,比之前更阳光开朗了一些,头发也剪了,脸上绑了一块黑布,遮挡红斑胎记。 要是再换身好点的衣服,也算是个小帅哥,上广爱吃雏鸟的富婆们,就好这一口。 “出去见了几个朋友,看了一下光景,学校怎么样?”张金马询问道。 杨勇抢先答道:“学校里没事,就是最近新来了几个老师,跟学生闹的不怎么愉快。” 张金马看着一直没说话,又带着自信笑容的林则轩,肯定有什么好事。 于是张金马逗趣的问道:“则轩,在想什么好事?口水都流出来了,看中那个妹子了?我给你去提亲!” “哪有啊!”林则轩都笑红了脸,连忙说道:“老大……你交代的事情,我办妥了,这是剩下的钱。” 这一声老大,让张金马愣了一下,看着林则轩认真的表情,张金马连忙坐起来,顺手把夹克穿上。 林则轩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厚实的信封,还有两页纸,第一页是张金马给他发的名单目录。 让林则轩去结交一些能用得上的同学,看名单后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显然是已经解决了任务。 甚至连消费清单都弄出来了,张金马在上面粗略的看了一眼数字,花费最大的,也就是借出去的两百块钱,还有借条。 “厉害!”张金马给林则轩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夸道:“将来你去搞间谍任务,绝对是个特工头目,007什么的都弱爆了。” 林则轩笑的很开心,比起赚钱,自己的一点本事能发挥出来,还能让人夸赞,赏识,这种自己有用的感觉,让他十分愉快。 被需要,也是一种欲望。 杨勇靠在旁边,也改了称呼:“老大,你是不知道,林哥真的很牛,那些富学生都不敢欺负他。” 富学生,就是那些特殊学生,跟张金马差不多,家里都有点钱。 第三中学在全市都是老师福利最好的地方,也是最出成绩的地方,花钱进来的学生也多,就成了转圈的提升。 当然,像是校霸这种存在,已经是公开透明化的了,只要不搞出大事,老师也不会管这些送财童子的,所以就很肆无忌惮。 “则轩可以啊!下一步咱们三中的领头羊,必须是你啊!”张金马一脸笑意的夸赞道。 “没,要是有领头羊,也只有老大你,否则这三中算什么!”林则轩一脸严肃的说道,脸上带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成熟。 他这段时间,算是真的学到了很多,张金马给他留下的钱,只用了不到三分之一,就搞定了绝大多数的目标。 也让他有了一个很夸张的情报网,甚至整个三中,有一点风吹草动,他比老师校长知道的还要早。 同样,因为众多的走读生,城市里的一些消息,他也很灵通,也因此知道了一个大新闻,东郊抓了一伙逼良为娼的人贩子。 而且还被一个英雄,都给打进了医院,更有意思的事,一些小道消息说,那个英雄穿着他们三中的校服。 第三中学的校服和别的学校都不一样,别的校服都是蓝白,绿白,唯有第三中学的校服是灰白色的。 再加上时间点,还有一些行动方式,以及小道消息说,那个英雄是个光头。 几下一拼凑,林则轩都不用再推断了,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张金马,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 或许是知道了张金马暗地里的一面,或许是英雄侠客的崇拜感作祟,又或许是因为张金马帮了他一把。 林则轩觉得跟着张金马混,一定差不了,自己虽然不能打,不能杀,但是自己有脑子,也有能力,这就给了他自信。 自信在张金马身边,能够帮到他,所以使出了百分百的努力,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最大的胜利。 张金马不知道林则轩的想法,但是看着手里那张反正面,都记录满满的大学城出售房屋的信息。 甚至在上面,林则轩还写了自己对价格的推断,张金马只感觉自己捡到宝了,现在就有这么璀璨的能力。 将来呢?张金马随便想想都觉得激动。 人脉,只要给林则轩一个合适的平台和资源,他就能像结网的蜘蛛一样,拉起一个庞大的关系网络。 不管将来干什么,都先人一步,已经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了。 张金马放下手里的目录纸,郑重的叠起来,放进口袋,装钱的信封直接撕开了,把里面的钱分成了两份。 一份多一点的塞给了林则轩,另一份少一点塞给了杨勇。 杨勇十分意外的看着手里的钱,虽说少了一些,但是也是近两千块钱啊。 林则轩拿着钱想推给张金马,被张金马伸手阻止了:“干什么活,拿什么钱,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你的努力我看在眼里,你们值得我信任。” 张金马又看向杨勇,沉声说道:“收下这笔钱,好好吃饭,将来的时间,我们还有很多挑战,可没有给你们下船的机会了。” “我不下船,就在这船上……共存亡!”林则轩笑着说道,但是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我也一样!共存亡!”杨勇一脸正色的喊道,不管怎么样。 张金马和林则轩是真的拿他当朋友,当兄弟看,他一无所有,但最重视这段感情,哪怕是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张金马也大笑着喊道:“哈哈哈,那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是在我这里,只有扬帆起航!” “对了,老大,我得给你介绍个朋友!”林则轩神秘的笑道,朝教室外走去。 杨勇靠在课桌旁边,叠着手里的钞票,一脸笑意,显然已经知道这个朋友是谁了。 只有张金马还在好奇,也有些感慨,有些人只要一点机会,就能快速蜕变。 林则轩也不是最开始那个好好学生了,甚至在走路的步伐上,都带着一些隐约的气势,这是自信的人才会有的。 杨勇也变了很多,比起最开始的胆小,自卑,现在很是开朗,也有青春阳光的感觉,身体粗略一看,也壮实了一些。 但是想养好,是个耗时间的活,而张金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第51章 鲁炎来投,马上封侯 林则轩从教室外面领进来了一个学生,张金马看着他有点眼熟,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是谁。 那个学生走到张金马面前,连忙鞠躬喊道:“金马哥好!” “老大,他叫鲁炎,听说还被你救过一次 ”林则轩一脸笑意的介绍道。 “鲁炎……”张金马念着这个名字,打量着眼前的学生,一米七二的身高,身材普通,皮肤有些黝黑,头发有些长。 看不出有什么亮点,但是鲁炎这个名字,张金马是真的知道,学校名人之一,顶着通缉令海外逃亡二十年。 曾经一度是张金马憧憬的目标之一,传奇经历是,给老板往国外洗钱,把老板的妻儿送出去了,然后把老板送监狱去了。 自己带着老板全部身家跑了,并且在国外还混了一个码头,开了一个挂牌的金融公司,把老板的妻子女儿一起收了。 还给老板送过一个精彩片段的dvd,把那个老板活生生气死在了监狱。 但是,眼前这个看起来老实本分,还有点土气的学生,很难想象将来有这么大的计划和谋划。 唯一能清楚的就是,他搞出去的钱很多,多到张金马重生前,通缉令也一直没有撤销。 “我救过你?”张金马有些疑惑的问道,自己着实没想起来,还和他有过接触。 鲁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俺裤子还是你给的来。” “啊哦,是你啊!”张金马立刻就想起来了,是那个被塞在桌子底下,当桌腿的倒霉学生。 “你怎么想来找我?”张金马追问道。 这小子未来,是标准的凤凰男,凭着自己的学习能力,硬生生考到了魔都上海,毕业后就在一个大企业工作。 只不过之后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俺,俺不想被人欺负了。” 鲁炎低着头,情绪复杂的说道:“林哥说,要想不被欺负就要团结,俺没多少朋友,也没帮俺的人,你是一个,所以俺想跟着你。” “……” 张金马沉思了一下,点头说道:“欢迎加入学习小组,本小组以学习为第一,搞钱为第二,审核严格,试用期一个月。” “哈哈,鲁炎,欢迎你!我叫杨勇!”杨勇笑着伸出手和鲁炎握在了一起。 张金马从课桌上跳下来,把大袄丢到藤条箱上,看着林则轩问道:“咱们学校附近,有没有出租,出售房子的?” 林则轩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记事本,在上面翻阅了一下,指着一条念叨:“有一个卖房的,不过……是个二楼要十万块。” “等会过去看看,那个郭蒲城什么来头。”张金马靠在桌子旁边问道。 “郭蒲城……他是新来的转校生,原来是一中的,把老师给揍了,被强制退学了,花钱转到我们学校的。” 林则轩早就听到了,张金马在宿舍里和郭蒲城的矛盾,所以在一些地方格外留意。 “他父亲是开砂石场的,在云县那边很有名,也很有钱,据说还跟黑道上的人有关系。” “他在学校的情况怎么样?我看他挺大胆的,敢带着女人在宿舍里乱搞。”张金马笑道。 对郭蒲城,张金马还真没放在眼里,别说黑道了,就自己身上带的枪,就是泰地拳王来了,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挨几颗子弹。 “那个女的叫夏蜻蜓,也是转校过来的,手下有一帮姐妹,叫暗影姐妹帮,挺嚣张的,上课第一天就和老师吵架了,而且……” “而且什么?”张金马问道。 林则轩看了一眼张金马,有些犹豫的说道:“她好像是大马猴的干女儿,在道上有点名声,不好惹。” 张金马点了点头,大马猴这时候可是很牛的,都可以说是沂州市的黑道一哥。 大马猴,本名苏灿,后背上有一个马上封侯的纹身,就是猴子骑马戴官帽。 因此得了一个外号,大马猴,也是这时候的沂州市势力最大的黑道群体。 在大拆迁时代,被后来崛起的黑道新秀给剁成了肉酱,拉开了新的黑道时代。 大马猴手下的产业倒是很简单,运输,赌场,歌舞厅,高利贷,还有一些建筑工程。 张金马对其他几样不感兴趣,但是对高利贷这条财路,还是很有兴趣的。 借钱不还这种事情,张金马还是很有兴趣的,没重生的时候,张金马第二个爱好,就是去撸网贷,撸高利贷。 甚至把一个小网贷公司,给直接给搞垮了,撸出来的钱,基本上都捐献给了福利院的治疗基金。 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那些高利贷催债人员,在枪口下瑟瑟发抖的表情。 不过现在的本钱足够,没必要去冒险,毕竟自己家还是有钱的,不是之前那个孤家寡人。 “那就无所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吃饭了吗?”张金马笑着问道。 “吃了,真的吃了。”杨勇连忙说道,生怕张金马不信,还拽起衣服,让张金马看了一眼。 “对了,体育老师怎么样?”张金马突然想起交代杨勇的任务。 “师傅他人很好。”杨勇一脸笑容的说道:“而且,还教了我很多东西。” 张金马点了点头,叮嘱道:“那你就好好学,别辜负了这份机缘。” 教室外面的上课铃敲响了,林则轩他们急忙朝各自的教室跑去。 又只剩下张金马在这里了,收拾了一下东西,把藤条箱放在地上,等下午放学,去看看房子。 宿舍是不能住了,张金马伸手从课桌下面,把贴在桌底的笔记本撕了下来。 这是最开始,张金马记录下来的,有回忆,也有想法,还有一些想干的事情。 上课铃响完了,别的教室都上课了,六班的上课老师也没有来。 毕竟在没有学生的课堂,还能坚持上课的,也就只有徐爱国这个班主任了。 张金马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画着,一些想法都得推翻,怎么把自己手里的资源最大化,才是最重要的。 搞钱,是第一步,大学城周围的房子,一拆迁就能翻一倍的价格,二十万变一百万,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不够,张金马的野心可不至于此,走正道赚大钱的方法有很多,但是也要有个基础。 第52章 卖房风波,酒汉撒泼 夜幕降临,学生稀稀落落的从教室里离开,嘴里背诵着复习的知识点。 张金马在教室里空坐了一下午,一个老师都没来,班主任徐爱国请假,倒是又睡了个不错的午觉。 在学校门口,杨勇和林则轩早就在保安亭外面等着了,鲁炎在地上坐着,凑着灯光在看书。 杨勇的二大爷杨军国,穿着一件保安服,戴着大檐帽,站在学校门口维持秩序。 几辆拧着油门,发刺耳的轰鸣声的摩托车,从学校里冲了出去,吓到路上几个学生都差点跌倒。 摩托车上的男女,看着那些学生狼狈的模样,只留下了一串嘲讽的笑声。 张金马拽着藤条箱不急不慢的走了出来,林则轩朝这边招了招手。 四个人结伴朝卖房的地方走去,张金马在路上的小吃摊上,买了十根烤肠,林则轩和杨勇抢着付钱。 被张金马给一把推开了,鲁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零钱,也被张金马给推开了。 片刻后,一人手里两根烤肠,朝路边走去,林则轩在前面领路,两边都是那种老式的小区,拐了两拐,找到了那栋房子。 是个二层楼,前面带院子,但是人家出售的只有第二层,在外面加了一个靠墙的铁楼梯。 房主是一个姓陈的女人,三十岁左右,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拿着钥匙开门。 里面家具什么很齐全,一室一厅一卫的,还有一个封闭式的阳台,卫生间里还有一个小浴池,倒也方便洗澡。 沙发什么的都是老式的,纯木头结构的,虽然有些掉漆,不过还看得过去。 卧室里的双人床,也是十几年前的样式,突出一个实木的沉重感。 家用电气化,就只有灯泡,还有一个墙上挂的电子表,水电都是走的单线,要交水电费得去街道办事处。 “行,这地方挺合适,有房产证吗?”张金马看了一圈问道。 “有,这是老头子分家留下的,能改名的 。”陈彩英肯定的说道。 张金马点了点头,去阳台看了一下,用铁围栏围起来的封闭式,上面加了玻璃彩钢瓦。 拉开窗户,就能看到斜对面的学校,距离足够近,跑快点两分钟就能到,妥妥的近距离学区房。 林则轩他们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鲁炎在看了一下房屋后,又拿出课本看了起来。 几乎是不放过任何一点时间,性格也挺孤僻的,杨勇跟他攀谈了几句,也就放弃了,跟林则轩在一起计算这个房子,多少钱拿下最合适。 陈彩英看着这些学生,心里虽然觉得有些不靠谱,但是三中的学生,出了名的有钱,也不是假话。 老爷子临死前,把房子分成了两份,下面的一楼和院子给了她大哥陈雄风,上面的二楼当成陪嫁的嫁妆,给了她。 现在老头子没了,大哥不认遗书,非要把房子收回来,她也是没办法了,才打算把房子卖出去,图个清醒。 “阿姨,你给个实在价,这房子多少钱?”张金马从阳台进来问道。 陈彩英一脸无奈的说道:“学生啊,这个价格已经最低了,你要是出租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便宜,但是我这是卖房子。” 张金马点头说道:“理解。” 林则轩起身说道:“阿姨,我也知道你的困境,楼下的陈叔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他也就是今天不在家,要不然早就打起来了。” 一听到林则轩说楼下的大哥,陈彩英脸上就更是犯愁,自家这个哥哥,正经事一点不干,整天游手好闲。 喝点酒了就惹是生非,打架撒酒疯,好好的工作,都搞丢了,老婆带着孩子都不敢回家。 就连她自己,都被打了好几次,实在没办法了才决定卖了房子,跟着自家男人去南方打工。 “阿姨,七万块,我们能出现金,你只需要留下房产证,和一份转让协议就好了。” 林则轩比了一个手势,张金马从身上掏出来了一万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陈彩英看到那一万块钱,顿时犹豫了起来,七万块钱,直接少了三万,那可不是一点两点,但是现金…… 看着陈彩英一脸纠结的模样,林则轩叹气道:“我们只有这些钱,要不您考虑一下。” 陈彩英点了点头,张金马连忙招呼着鲁炎杨勇他们离开,四个人逃一样的跑掉了。 林则轩站在一个阴暗的巷子口,一脸欣喜的笑道:“老大,你准备钱收房子。” 张金马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林则轩,揽着他的脖子说道:“不得不说,你玩花样确实厉害。” 林则轩和张金马相视一笑,看的鲁炎和杨勇一头雾水。 在房子里犹豫不决的陈彩英,看着茶几上的一万块钱,连忙跑出来,想叫住张金马他们的。 外面那还里还有人影,陈彩英攥着手里的钱,有些窃喜,这是天上掉下来的财啊! 就在她打算上去关门的时候,一个恶冲冲的男人跑了过来,一把薅住陈彩英的头发。 “草拟吗的!陈彩英你个贱人!你要卖劳资的房子!你胆子大的很啊!” 一听到这声音,陈彩英就吓的打哆嗦,再一闻这浓郁的酒臭味,更是回忆起被打的恐惧。 “别,哥,我没有卖!”陈彩英连忙解释道,可是头发被死拽着,让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 陈雄风瞪着眼睛,伸出手指戳在陈彩英的额头上,恶狠狠的骂到:“你个贱人,你个婊子,你看不起我!你不是我妹妹!” 被手指戳的额头一阵刺痛,陈彩英绝望的看向两边,忍不住喊道:“救命啊!” 喝醉了酒六亲不认的陈雄风,一听到这刺耳的求救声,眼睛更是瞪的厉害,手指戳着陈彩英的鼻子喊道:“你不许叫!” 陈彩英哪里管这些,继续喊着,希望周围的邻居能出来救她一下。 陈雄风瞪着眼睛,急躁暴怒的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打在陈彩英的脸上。 “给我躺下!”杨勇大喊一声,冲上来一脚踹在陈雄风的腰上。 把陈雄风踹了一个踉跄,陈彩英就跟看到救星一样连忙喊道:“小心点!他喝多了!” “喝多了也不能打人啊!”杨勇一脸气愤的喊道。 周围的邻居也都出来看是什么情况,但是也没人愿意上前,之前帮陈彩英拉架,结果这个陈雄风,喝多了就去他们门口骂街。 一骂就骂一晚上,跟坨臭屎一样,让周围的人厌恶至极,连带着对这家人也没什么好感。 陈雄风拽着陈彩英的头发,转头恶狠狠的看向杨勇,嘴里骂骂咧咧到:“那个杂种,跑出来了,艹尼玛的!” 杨勇听了这话也没生气,不过随着陈雄风一句一句草拟吗的,让杨勇呼吸粗起来,最后忍不住打了他一拳。 陈雄风一下子扑倒杨勇,放开了陈彩英,双手掐向杨勇的脖子。 手还没落下的,就被人抓住了,张金马满脸恶意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张金马双手攥着陈雄风的手腕,用劲一抖,大拇指卡住骨缝,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陈雄风就惨叫了起来,张金马拽着他的衣领,把他甩到了地上。 陈雄风双手哆嗦着在地上打滚,一边的陈彩英也被林则轩和鲁炎搀扶了起来。 头发散乱,眼泪汪汪很是可怜。 张金马伸手把杨勇从地上拉起来,扶着他的肩膀笑道:“小子,你得增重了,要不然就像豆芽菜一样被摁在地上了。” 杨勇拍着身上的尘土,尴尬的笑道:“我这就锻炼,一定不是豆芽菜。” 林则轩看向在地上疼的打滚的陈雄风,一脸担忧的问道:“阿姨,你这情况……还卖房子吗?” 陈彩英看着手上被拽掉的头发,又看向在地上打滚耍泼陈雄风,心一横,擦了一下眼泪,斩钉折铁的说道:“卖!今晚就卖!” 晚上银行关门了,但是陈彩英直接把转让协议签了,户口本都留在这里了,沿着路边哭着走的。 张金马给嗷嗷乱叫的陈雄风补了一脚,让他昏过去了,在一边的鲁炎看着情况反转的局面,也顾不上看书了。 连忙凑到林则轩身边,好奇的问道:“林哥,她怎么把房子卖给老大了?” 林则轩看着十分疑惑的鲁炎,很是满意的笑道:“没什么,她哥不是东西,让她伤心了。” “啊?”鲁炎还是没想清楚,但是张金马他们已经走到屋里去了。 第53章 新房落定,率先出手 第二天早上,在银行门口,张金马拿着六万块钱,跟陈彩英交换了钥匙。 陈彩英眼睛红彤彤的,头上戴了一个帽子,拿到钱后,就跟丈夫开车离开了,车上放着不少行李。 看样短期内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张金马掂量着手里的钥匙,两百二十块钱的功劳,直接减了三万块钱。 酒汉陈雄风,昨天下午走大运,在地上捡了两百块钱,立刻跑去小赌场玩了两把,自然是输得底朝天。 剩下的十几块钱,在一个路边摊上喝了一顿,这个摊主家的学生,跟他提了一嘴,他妹妹要卖房子,正在和人家谈话。 酒气攻心,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的陈雄风,拔腿就朝家里冲了过去。 后面的结果就是,被张金马打晕后,丢在门口冻了一晚上,第二天手上拿个馒头都疼的受不了。 中午一放学,林则轩他们拎着从学校借出来的扫把,抹布,水桶,就过来帮张金马打扫卫生。 房子虽然小一点,但是收拾一下空间还是很大的,张金马去旧货市场跑了一趟。 找人运过来了两张架子床,上下两层的,又搞了一台打磨机,自己改装了一下,把阳台上面的彩钢瓦上,又加了一层塑料布。 阳台上刚好左右一边一个床位,上面那层不住人,放衣服行李什么的很合适。 客厅又重新打扫了一遍,把家具都归类了一下,不合适的直接弄出去,空出来的位置,放了两个长办公桌。 二手市场老板说买一送一,张金马刚付完钱,办公桌就从三中后门那里抬出来了。 看的张金马他们一愣一愣的。 客厅里除了一个沙发,其他的家具全都清出去了,在墙边又加了两个铁书架,不用说,也是从三中后门抬出来的。 要不是担心涉嫌盗窃,张金马真的是连钱都不想付了。 卧室里没加什么东西,就是把窗帘换成了遮光的,把床靠边放了。 浴室里也打扫干净了,上面也有太阳能,林则轩跑了一趟街道办,充了一年的水电费。 晚上的时候,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杨勇也不知道从哪里弄的一块黑板,也放在了墙上,还有一盒粉笔,弄的跟教室一样。 张金马买了几瓶喷漆,挂在腰上,在外面的墙上画了一幅特殊的涂鸦。 “青龙白虎学习小组。” 为此,张金马还真的特地把“龙虎”两个字,画成了猛兽型,黑边框,看起来很有立体感。 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就连一些学生都慕名而来参观这幅艺术涂鸦。 甚至在学校里,还引起了一阵学习小组的风潮。 在屋里的张金马等人,正围在炉子旁边,涮着火锅。 炉子是二手市场送的,里面的炉胆,是鲁炎自己用黄泥做的,锅是杨勇从家里拿的,菜是林则轩买的。 肉是张金马切的,锅里滚动的红汤,漂浮着花椒和辣椒,张金马拿着一把切肉刀,就跟剁白菜一样,唰唰的落下。 原本难切的牛肉,在张金马的刀下,就像固定住了一样,一片片厚薄均匀的肉片,扔进了盆里。 几个人也不用客气,涮着菜,呼啦呼啦的吃着,又辣又热,吃的是满身流汗。 四个人干掉了一盆肉片,两盆青菜,顺便还涮了四五个土豆。 一顿吃饱,伴随着上课铃提前的催促声,四个人急忙下楼,朝学校走去。 “这是你们画的吗?”一个女生在后面大声的喊道。 张金马他们闻声转头看去,那个女生骑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身上穿着厚牛仔裤,机车夹克,看起来很是帅气。 可惜那染的五颜六色的头发,还有过于浓郁的妆容,让这份帅气看起来很……另类。 “有事吗?”张金马歪头问道。 女生拿着手机把墙上的涂鸦拍下来,眯着眼睛的问道:“这是你们画的吗?” “我画的,有事吗?”张金马再次问道。 在一边的林则轩皱起了眉头,轻声的说道:“这就是暗影姐妹帮的人,咱们同学。” “你叫什么名字?”女生拿着手机,朝张金马他们拍了几张照片,有些好奇的问道。 “在询问别人的名字前,你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 张金马说完后,就感觉不对劲,急忙向后一看,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几个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张金马他们。 “有意思了。”张金马咧嘴笑道,只不过这笑意多少有点假。 那几个人的衣着打扮,就是那种学校里的小混混,灰白色的校服还没脱呢,看来就是三中里的人才了。 林则轩拍了一下手,杨勇已经开始在周围扫视,有没有趁手的武器了。 “我叫李汐月,后面那几个人是来找你们麻烦的,要不要求我一下,让他们走人?”李汐月拿着手机,一脸笑意的问答道。 “姓张,名金马,十七岁,就这样。”张金马报出自己的名字后,快步的冲向前面。 杨勇朝一边的杂物堆跑了过去,抓住一块板砖就跟着张金马冲了过去。 那几个人没想到张金马,会先一步冲过来,还没等抬手反击的时候。 张金马劈砖裂石的一掌,就已经带着沉重的劲风砸了过来,第一个人直接被砸在了脖子上。 沉重的击打,顿时让他身体不自主的晃动了一下,随后张金马抬腿一膝盖撞了过去。 顺势伸腿一扫,把那个人踹出去了三米多远,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这一下,快的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摧枯拉朽的结束了。 没有太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单的暴力,够凶够狠,也足够精准,干净利落的没有半分虚招。 “还有谁,过来!”张金马揉着有些发麻的手,略带挑衅的看向那几个人。 杨勇拎着板砖站在张金马后面,瞪着眼睛扫视着那几个人。 林则轩和鲁炎,也拿着刚找到的武器,也冲了上来,四个人倒是显得有些气势汹汹。 那几个人后退了一步,主要是刚才张金马出手又快又狠,让他们心里有些害怕了。 士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到,但是士气高涨的时候,胆小的老鼠都追着敢咬人。 士气低落的时候,可是草木皆兵。 张金马可一点都不怂街头打斗,就是黑牢里的肉搏赛,也不是没打过。 “郭蒲城让你们来的?”张金马有些笑意的问完,然后就愣住了。 那几个人……转头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在后面的李汐月看着落荒而逃的几个人,拿着手机连续拍了几张照片,笑的前仰后合。 “这个女的,怎么办?”林则轩把手里的石头丢掉,拍着手上的尘土问道。 张金马向后看了一眼,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用管她,回去上课,记得把初中的笔记给我准备一份。” 第54章 心烦意乱,算他倒霉。 张金马坐在教室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有些心烦意乱,斩草除根的破坏欲,正在脑海里打转。 当卧底最怕的就是出现纰漏,哪怕一点问题,都是要面对死亡的威胁,那些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毒贩。 为了活命,那是不择手段,一旦卧底暴露,那就是生不如死的刑罚和报复。 张金马的卧底生涯中,见过数个因为一些纰漏,一点点问题,就被揪出来的卧底。 生不如死不是一个词汇,至少蹲在水牢半个月的张金马,对这种感觉是深有体会。 那种皮肤逐渐溃烂生蛆的感觉,让张金马几乎神志崩溃。 “妈的,算他倒霉!”张金马一脸狰狞,起身拽着椅子,朝外走去。 挨个教室里都看了一眼,林则轩看到张金马,连忙躲开老师的视线,在几名同桌的掩护下,从后门溜了出来。 “老大,你要干嘛?”林则轩小声的问道。 “我找郭蒲城。”张金马拽着椅子笑道。 林则轩感觉张金马的状态不太对,但是还是把郭蒲城在的地方说了出来。 “他不在学校,现在应该在东边的游戏厅,那边是几个外地人开的,他在那边很混的开。” “我知道了。”张金马点了点头,把椅子扛起来,就朝外走去。 林则轩低头,衡量利弊的思考了一下,连忙追了上去。 “老大,我也去!” 两人从学校后门跑了出去,沿着马路朝好运来游戏厅走去。 林则轩一边走,一边劝道:“老大,你这是报仇不隔夜啊,也不一定是郭蒲城干的啊。” “所以,我说了,算他倒霉。”张金马不以为然的笑道。 林则轩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感觉张金马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充满了攻击性。 走了六七分钟,好运来游戏厅的音乐声,就能听到了。 张金马扛着椅子快步的走了过去,林则轩也紧跟了过去,游戏厅就是一个沿街商铺。 里面并不大,也没什么装修,墙上脏兮兮的,电线杂乱的在地上连接着,门口竖着一块广告牌。 屋里只有九台机器,都是带有赌博性质的捕鱼机,老虎机,麻将机,还有一台格斗拳皇,不过样式都有些破旧,像是二手货。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坐在店门口的台前,叼着烟,看着一份三流杂志的黄色笑话,手边还放着一盒子硬币。 郭蒲城和几个学生,正凑在拳皇格斗机前,咋咋呼呼的喊着:“看招!看招!” 张金马看着那几个学生,忍不住笑了起来,林则轩则是一脸的爱莫能助,或许等会能打个急救电话。 在台后面的男人,看了张金马和林则轩一眼,看着他们都穿着校服,也就放松了警惕,喊了声:“一块钱一个币,不退不换。” 张金马朝里面大声的喊道:“郭蒲城!” 郭蒲城叼着烟,一脸烦躁的转头看过来,一看到张金马,顿时就骂了起来:“你个龟孙!还敢过来!弄死他!” ……游戏厅里安静了许多,只有台下面的音响,还在播放音质极差的音乐。 在台后面的男人,放下手里的杂志,朝那几个学生看了一眼。 那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都不敢上前,之前张金马一下子把人打到昏迷不醒的身手,可不是假的。 谁也不想上去挨这么一下子。 “你们在干嘛?”郭蒲城板着脸歪头看向身边的人,吹牛逼的时候多么厉害,多么强大,怎么就软了呢? “今天中午,是你让人来找我的?”张金马拽着椅子走进来问道。 郭蒲城咽了一下口水,强撑着气势装作恶狠狠的样子骂到:“怎么滴!你让劳资脚受伤了,劳资敲断你一条腿又怎么样!” “很好!我喜欢诚实的人!”张金马笑道,手里的椅子就跟没有重量一样,在手里转了一下。 郭蒲城突然怕了,眼前这个家伙有点不对劲啊!尤其是那渗人的眼神,就跟看死人一样冰冷无情。 “其实,我们……别!啊!!!” 郭蒲城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张金马就冲了过来,手里的椅子“划拉”一下就砸在了他身上。 在台前站着的林则轩,看着宛如野兽一般残忍的张金马,突然有点怀疑,自己这是跟了一个什么人。 但是一想郭蒲城在学校里的恶名,林则轩顿时就没同情心了。 要是那几个被郭蒲城欺压过的学生在这里,说不定还会拍手叫好。 椅子被砸的粉碎,六个人没一个从游戏厅跑出去的,都被张金马揍倒在了地上。 还想有想反抗的,被张金马一手抓住拳头,另一只手就像鹰爪一样,对着那人眼睛就抓了过去,要不是最后收住了力。 这眼睛一下子就把他抓爆,虽然只是在眼皮上点了一下,也让那个人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几分钟后,张金马看着在地上都跟毛毛虫一样呻吟痛呼的人,吐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台。 在台里坐着的男人,看着张金马那直勾勾的眼神,自觉的拿起了杂志,遮挡在了眼前。 张金马拽着郭蒲城的头发,从地上站起来,郭蒲城满脸都是血,嘴里更是不断往外吐血沫,浑身颤抖。 看向张金马的目光中,全是恐惧,他就是一个仗着有钱,在一群狐朋狗友的衬托下,装一下逼,结果撞铁板上了。 刚才被打的时候,自己都能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要是想杀他,就真的能做到。 “呼,听说你是校霸,能谈谈你是怎么欺负人的吗?我想试试。”张金马咧嘴笑道。 这笑容在郭蒲城还有那些混混学生眼里,不亚于恶魔的微笑。 林则轩一脸笑意的说道:“老大,这个我知道,他们一般都会逼着人,自己扇巴掌,甚至是扒衣服,裸奔,下跪,辱骂,还有很多,我没记。” 林则轩每说一个词,就让郭蒲城他们脸色苍白一下,心里暗自祈求,千万别这样。 “好一般啊?就这?”张金马一脸茫然的问道。 在他印象里,这些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顶多算个热身。 林则轩眨了眨眼,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是今天有好戏看了! “会唱喜羊羊吗?”张金马一脸笑意的问道。 郭蒲城惊恐的看着张金马,就是傻子也知道接下来的羞辱是什么了。 在地上一个英雄,怒吼一声:“唱你妈的喜羊羊!” 第55章 成王败寇,一念之差 第五中学学校门口。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羊儿的精彩难以想象!”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 “整齐一点!没吃饭吗!大点声!”张金马坐在路边大声的喊道。 在路边站着的整齐,脸上画着羊妆的郭蒲城,还有五个混混学生,举着手里的纸牌,一脸悲愤的唱道:“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整齐一点!还有六十七遍!灰太狼可以多说两句。”林则轩坐在旁边,拿着一个木棍指挥道。 在地上趴着的灰太狼,就是那位喊出:“唱你妈的喜羊羊”的英雄。 在张金马长达半个小时的悉心教育下,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为了改过自新,自愿打扫街区卫生。 当然,如果不是只穿着内裤,可能会干活更快一些,毕竟用嘴吹砖缝里的尘土,是一个力气活。 路边经过的人都好奇的看向这边,被众人窥视的郭蒲城忍不住流下了懦弱的泪水。 看着张金马的目光,那就跟看到恶魔没什么区别,就因为他们说了一句,宁死不唱。 这家伙就把他们带到了公共厕所,要把他们淹死在大粪里,如果不是有更糟糕的选择,他们是绝对不会在这里唱歌的。 绝对! “要不换首情歌,动情一点的。”张金马看向林则轩,问道:“有没有什么男女对唱的情歌?” 林则轩一脸沉思的搓着下巴,在地上用木棍划拉了一会,笑道:“我知道一个!” 郭蒲城突然觉得,自己在大粪里淹死,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尤其是看到两个混混学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着情脉含含的才艺,江湖十八摸…… 两个男人,一个张口就是美娇娘,另一个开口就是小相公,还特么上下其手。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在一边看戏的张金马都愣了,看向林则轩的目光,都有些忌惮,这小子切开里面全是黑的啊! 林则轩倒是很有兴趣的,指点着两位才艺新人的演技,什么手啊,摸哪里啊! 还要有感情的表演,还要有动情的抚摸和触碰,别说这么一指点,还真有点妖娆的感觉。 但是让人想呕吐的感觉,又多了一些。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哈哈大笑的声音,几乎把郭蒲城他们那点可悲的自尊心,放在地上踩了无数脚。 那些刺耳的笑声,更是在他们心里捅了无数刀。 他们恨不得立刻把这些人全都砍死,把张金马和林则轩剁成肉泥,但也只是想想。 他们连跟张金马对视的胆气都没有了,更别提反抗了,噩梦,这就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下课铃敲响,郭蒲城他们颤抖了一下,最害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看到他们害怕的样子,林则轩满脸笑意的警告了一句:“长痛不如短痛,我可是知道你们的家庭住址,如果不想在家门口唱歌,就在这里唱个够。” 几个混混学生顿时脸色大变,看向林则轩的目光,已经是极度的恐惧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带有黄色性质的民间小调,被他们唱出来,居然有种凄凉的感觉。 随着下课铃的敲响,学校里的学生开始下课,还有一会,就要从大门口出来。 郭蒲城悲愤的大喊了一声,转身就要逃走,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歌也不唱了,也不摆姿势了,转身就要逃。 “你们要去哪里?”一个冰冷的声音,让郭蒲城打了个哆嗦,转头看着一脸平淡的张金马。 郭蒲城再也忍不住了,苦苦求饶道:“金马哥,金马爷爷,放我一马,我不想被嘲笑,我不想被他们欺负!” 成王败寇,是世界上最典型的一个情况,胜者得到一切,败者一无所有。 败者不怕向胜者跪拜,但是怕面对那些被自己蔑视的人,被自己嘲笑的人。 现在可以都嘲笑自己了,那是一种绝对的痛苦,自尊心就像放在火上燃烧一样。 “你们现在逃了,就会害怕我一辈子,值得吗?”张金马一脸好奇的问道。 “怕就怕!我服了,您放过我!”郭蒲城一脸哀痛的求饶道。 尤其是看到学校里面,已经开始往外出人了,郭蒲城恨不得跪在地上磕头。 “走,以后别混社会了,好好学习,你们没这本事。”张金马摆手劝道。 郭蒲城他们看着张金马摆手,立马起身就跑,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跑的远远的,跑到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这就完了?”林则轩问道。 “面子,始终是一个好东西,猜猜他会转校,还是消声灭迹再也不见了。”张金马笑道。 林则轩看着那些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那些在学校里的校霸,就是这样的纸老虎? 挨了一顿哭爹喊娘的毒打,被逼着唱了几首歌,就彻底的崩溃了? 那些被他们欺负的学生,又是什么呢? “他们要是反抗,会不会更好一点?”林则轩看着已经落下的夕阳问道。 张金马点头道:“他们有这个胆量吗?” 林则轩笑了一下,捡起地上的纸板,上面写着“好好做人” “不过我能赢,是因为我比他们要残忍,无论是实力,还是技术,他们没有,以后也不会有的。”张金马接过纸板说道。 “情郎~”林则轩拿着纸板,捏着兰花指,尖声细呛的唱着小词 。 “娘子~”张金马也是一脸笑意的唱道。 “哈哈哈哈。”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要是我是他们,我会唱到最后,我不怕被笑话,我怕输,只要咬住牙,他们没赢,我就赢了!”林则轩一脸笑意的说道。 张金马点了点头,这家伙说的倒是真的,即便上了死刑场,也没有丝毫畏惧,属于一条路走到黑的那种。 “我今天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头了?”张金马坐在地上,看着从学校里走出的学生。 虽然年龄差不多,但是那些记忆,却让张金马始终无法融入学生的圈子,更没有什么畏惧感。 什么校霸,什么混混,在他眼里也只是玩笑话一样,叶公好龙般的过家家。 比凶,比狠,有监狱里的人渣狠毒吗?有为了活命把自己亲儿子架在枪口下的毒贩狠吗? 张金马看着自己的手,白哲,修长,刚剪过的指甲,带着健康的光泽。 不是那个被化学药剂腐蚀过,带着病态白色的枯手。 “我觉得,你下手轻了很多。”林则轩坐在旁边说道:“你一直在收着手,不敢出全力,有机会全力拼一下,就舒服了。” 第56章 准备后手,颓废之人 夜晚。 在明亮的灯泡下,张金马坐在办公桌前,擦拭着手里的枪械零件。 一块柔软的棉布,在枪膛零件上擦拭着,金灿灿的子弹在一边排列,那把黑色的三管手喷,就放在旁边。 林则轩回家,杨勇得在保安亭跟他二大爷作伴,鲁炎回宿舍了,这屋里就只剩下张金马一个人。 枪械零件在手里快速的组装着,又再次拆开,两把54式手枪,在张金马手里已经拆解了数次。 旁边放着那个缩小版的四羊方尊,上面的青铜锈迹,被张金马拿细目砂纸打磨掉了一层,看起来倒是一个不错的工艺品。 时间跨度直接从商周战国,变成了昨天刚出炉的那种。 桌子上还有一张调查表,也不知道林则轩怎么弄到的,连入学申请的文件都有。 鲁炎,老家是云县岚下村的,高二生,有一个大哥,一个小妹,家庭情况很穷,父母都是务农的。 学习成绩班内前二,全年级前十,有早恋前科,被老师严重警告过。 之前被人霸凌塞在桌子底下,就是因为这个,鲁炎暗恋的对象叫周雅,周雅的弟弟周波,跟张金马是同一个宿舍的。 家里是干装修公司的,鲁炎被对方整了不止一次了,林则轩后来又救了他一次,同时看到他是名单上,需要拉关系的人物,就直接接收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鲁炎的早恋对象,还一个海王,像鲁炎这样的备胎,学校里至少有六七个。 张金马再次组装起枪支,把子弹一颗颗的压进弹匣里,又翻看了一下调查表下面的照片,好熟悉…… 要是没记错,张金马自己的钱夹里,也有这么一张照片,但是确实对这个女生没什么印象。 要不然也不会扔的那么干脆了,张金马又翻看了一下鲁炎的调查表。 这个人可以用,甚至可以有大用,但是得把这该死的初恋给他掐死。 张金马拿起54手枪,瞄准前面的房门,手上没有半分的颤抖。 “咔嚓”扳机扣动,空膛的清脆声响起。 张金马拿起桌子上的弹匣,装在枪上,推弹上膛,关上保险。 虽然自己看不上那些小混混,但是该防备的还是防备,张金马对自己的能力十分有数,虽然前几次也是以少敌多。 但都是各个击破,单对单,就是来个特种兵,张金马也不怂,打不过也能跑。 但是一旦超过三个人以上,张金马很清楚,双拳难敌四手,功夫再高的人,被抱住双手双脚,压在地上,也是待宰的羔羊。 之前和郭蒲城他们打架,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第一时间就把对面的胆气给打没了。 剩下的就没意思了,张金马一边想着,一边把另一把枪也装好了弹匣。 掀起衣服,裤子的口袋已经拆开了,在街边做钥匙,修拉链的地方,定制了一条皮带,刚好绑在大腿上。 出枪收枪都很方便,关键是外面的裤子只要穿的宽大一点,就看不出一点痕迹。 一把54式随身携带,还有一个弹匣。 剩下的……张金马看向屋里,狡兔三窟,这地方当落脚点可以,但是不能留下太多东西,藤条箱在地上放着。 里面的黄金还有花瓶,都用棉大衣包裹着,张金马把三管手喷连同子弹,一起扔了进去。 墙上挂着从学校拿出来的自走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张金马拿起挂在书架上的红夹克,穿在身上,把另一把54式手枪,连同弹匣,还有两根新铸的金条。 用报纸裹起来,装进一个铁盒子里。 拿着钥匙挂在腰带上,随手关上电灯推门离开了,外面的街上是很冷清。 只有几户人家里,还亮着灯光,外面只有夜风吹起的塑料袋,在地上就像幽灵一样飘动。 张金马揣着怀里的铁盒子,在路边走着,顺便把中午画涂鸦剩下的喷漆,装走了两瓶。 藏东西有三个条件,第一是不会变动,第二是没人在意,第三是好拿回来。 这样的地方,在即将迎来拆迁浪潮的沂州市,还真不是很好找。 尤其是好拿回来这一条,就有些难度,哪怕是顶着公安的通缉,沿街的搜捕,也能到的地方。 张金马在市区逛了半晚上,最终选择了一个刚刚完工的跨河大桥,在靠岸的第二个桥墩子后面找到了一个缝隙。 用随身带的马头刀,把水泥一点点的扣掉,大小能塞进铁盒子就够了,最后趁着夜幕的掩护。 张金马跑到工地还没拆除的区域,偷了两把水泥,掺着沙子,把缝隙外面糊了起来,干燥以后,就根本看不出来了。 为了能有个显眼的标志,张金马拿着喷漆,在桥墩子上面,用红漆黑漆,画了一条红鲤鱼。 鱼头指向铁盒子埋藏的地方,这地方十几年不会动工,靠岸的桥墩子一米多高,也没人愿意上来。 而且所在的位置,还是高速公路对面,经常有大车出入,真遇到事情,也好跑路,虽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把这件事情解决后,张金马蹲在河边洗了洗手,看着月光飘落的河面,缓缓流动的水波。 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在水面上,月亮就碎成了一团。 张金马转身朝路边走去,顶着黑灯瞎火的夜晚,朝住的地方走去。 有的地方已经关门歇业,沉入梦乡了,有的地方,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音乐的声音震耳欲聋。 蓝牡丹歌舞厅包厢里,一脸颓废的郭蒲城坐在一边的角落,沉闷的喝着杯子里的酒。 在他旁边,穿着各异的男男女女,拿着酒杯,酒瓶疯狂的唱歌跳舞,玩的不亦乐乎。 玩的最嗨的一个女的,站在大理石桌面的酒桌上,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拿着酒水就往身上倒去。 湿漉漉的衬衫贴在身上,黑色的内衣,诱人的轮廓都显露了出来,酒精的味道,更是显得迷离。 让周围的年轻男女,激动的大呼小叫,就像得了狂躁症一样,唱歌的人喊着五音不全的声调,自娱自乐般的高唱。 坐在郭蒲城对面的夏蜻蜓,穿着一件亮眼的黑色夹克,脚上穿着镶钻的长筒靴,短裙下面露出的腿上,带着一个蜘蛛的纹身。 “我说你真是个废物,在床上是废物,在床下也是废物,还被人逼着唱喜羊羊,真是笑死人了。”夏蜻蜓一脸嘲讽的说道。 就算这些尖酸刻薄的话,也没能让郭蒲城有一点振作或是生气的感觉。 只是一个劲的喝着酒,在他身边已经有十几个空酒瓶了。 夏蜻蜓看着郭蒲城的样子,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全都倒在了郭蒲城头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喊道: “你真是个废物男人!人家怎么对付你的,你再打回去啊!你不是有兄弟吗,你那几个江湖大哥呢?去找人啊!” 郭蒲城抬头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管你屁事!” “你就是再废物,也是姑奶奶的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那个小子叫什么!” 夏蜻蜓的声音很大,让屋里混乱的音乐声,还有那些男女狂乱的声音都停顿了一下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废物,也是在你身上睡过的!” 郭蒲城扔下手里的酒瓶,瞪了夏蜻蜓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随着包厢门发出“碰”的一声后,包厢里的音乐又再次响起,男男女女的欢呼声,狂乱的歌声又再次覆盖。 坐在沙发上的夏蜻蜓,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拿出一个黑色带金属纹的翻盖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狗叔,我想求您件事。” 第57章 学校日常,园丁老师 天刚亮,张金马就换上一身新校服,朝学校走去,路上的学生们哈欠连天,嘴里还是不断背诵着知识点。 虽然三中的校风不怎么样,但是升学率是嘎嘎的高,老师的高工资,学校的高福利,也不是没有效果的。 林则轩搓着眼睛,跟一群凑过来的人,交谈着最近的消息,时不时的递过一块,两块的钞票过去。 对现在的林则轩来说,这点零头不算什么,对那些普通学生来说,那就是中午食堂的加餐,网里的门票。 毕竟以学习为重,钱包羞涩很正常的。 张金马先一步走进了教室,然后就在座位上坐下,很好,又是第一个到的。 杨勇上来的时候,还特地跑来打了个招呼,手里拿着两个包子,穿着一件夏天的t恤,满身是汗。 “老大,早!” “跑了多久?”张金马趴在桌子上问道。 杨勇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靠在教室门口,一边嚼着包子一边笑道:“一个小时!” 在六班体育老师,高秋生的锻炼下,杨勇的体质是在飞速的提升,本来的底子就不差,就是缺营养缺补充。 在两条好烟,以及杨勇认真的态度下,高秋生算是认下了这个学生,一早一晚的时间指点一下。 杨勇也是认真完成每天的任务,还抽空帮高秋生浇花种草,收拾房间,很是上道。 上课铃敲响了,杨勇连忙两口把包子塞进嘴里,穿上校服外套,急忙朝走廊右边的教室跑去。 没一会,走廊里就回荡起,学生早上的朗读声,张金马翻看着林则轩给自己准备的初中知识点全集。 是用信纸装订起来的,据说是找了本校学习前三十的学生,挨个凑出来的武功秘籍,都是绝对的杀手锏。 把上面的知识点背透,至少应付一下初中级别的考试,是没一点问题。 张金马看着这沓信纸,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和作业本,从别人的书包里找出来了几根新笔,就开始了抄写。 下课铃,上课铃,连连作响。 六班教室里的学生,就没超过十个,其他人来着看了一眼空荡的教室,转头就走了,也有人在这里坐下,然后就趴下睡觉了。 张金马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也懒得去管那些事情。 一直到了中午,班主任徐爱国,才风尘仆仆的跑了过来,一进教室,就跑到讲台前拿起一个教学本,就要往外走。 习惯性的往讲台下一扫,看着在笔记本上不断书写的张金马,才停下脚步。 其他学生睡的是鼾声大作,睡醒了咂咂嘴,就往外走,一点学生样子也没有,要是说几句,就等着被问候祖宗十八代。 只有张金马很另类,徐爱国看着手上的教学本,走到下面看着张金马写的字,不由的暗自夸赞了一句。 “这字不错啊!” 都说见字如人,张金马这金钩银划颇有古风的硬笔字,是真的日复一日在纸上炼出来的。 经得起时间的磨炼,也耐得住人心的揣摩,不过要是有真正的高人看了,就能看出这字里的冰冷孤寂的感觉。 徐爱国伸手敲了一下桌子,开口说道:“这位同学,你在写什么?” 张金马写完后面的一个问号,抬头看着徐爱国,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有了五十多岁人的刻板。 头发有些杂乱,还有一些粉笔的尘埃,看上去白一片黑一片,身上穿着一件撞色的深蓝外套,黑色长裤。 棕色的皮鞋上也满是粉笔的碎屑,外套里面的衬衫衣领上脏兮兮的,有一段时间没洗过了,看起来有些邋遢。 “老师,你好久没来上课了。” 张金马这句话,把徐爱国弄的脸色一红,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上课,全是请假。 “抱歉,家里有事,不过你这是在写什么?”徐爱国岔开话题问道。 “初中知识点。”张金马也没隐瞒,直接就说出来了。 这大方的样子让徐爱国也是一愣,六班,七班,九班,那可是校长亲自下命令,都是可以放弃的班级。 要是有认真的学生,就调到其他班级,这边就放任自流,老师不是救死扶伤的园丁,能活就活,死了拉倒。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也是相当不负责任,当时就有很多老师拍着桌子跟校长吵了起来。 然后就被校长安排到这里,来负责这些学生的课程,然后……都被教育了。 徐爱国就是其中一个,老师的职责神圣,教书育人,光荣!绝不放弃一个学生! 然后……理想毕竟是理想,面对一群完全不服从管教,又嚣张异常的学生。 就像一块磨石,把所有老师的耐心全都磨干净了,甚至一些老师宁愿不干了,也不想再教这些学生。 毕竟能把老师扒光衣服,扔在操场上的学生,全市也只此一家了。 有一些暴脾气的老师,想来动点武力,罚站,跑圈,开始体罚。 当天下午,就被一群混混堵在学校门口,硬逼着给学生下跪道歉。 然后就没然后了,老师也是人,遇到管不了的事情,也照样管不了。 “我记得你之前也很久没上课啊。”徐爱国一脸认真的问道。 之前还以为自己等到了一个好学生,能来个屎坑淘金,结果一个多星期都没来上课,他也放弃了。 “我去看了看世界,认识了几个朋友。”张金马点头说道。 “……好好努力,学习还是很重要!可能你现在还不觉得,但是将来一定会用上的……” 徐爱国很是实在的劝道,不过到最后,也是苦涩的笑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没资格说,跟张金马摆了摆手。 便急匆匆的朝外面跑去。 张金马看着徐爱国离去的背影,在本子上写下徐爱国的名字,这家伙倒是挺不错的,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随手把笔放在桌上,张金马从书包里拿出一本语文课本,随意的翻看着。 随着最后一节的下课铃敲响,走廊上的脚步声渐渐变多。 张金马起身舒展了一下胳膊,收起桌子上的东西,也朝外走去。 杨勇已经拎着快餐缸子,朝食堂跑去了,几乎是一马当先,第一个冲进去的。 在他后面是一群过去抢位置,打饭的学生,浩浩荡荡,犹如千军万马,气势惊人啊! 张金马趴在阳台上,看着这些学生,带着要把食堂踏平的气势冲过操场,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则轩还在教室里,跟那些“消息通”聊天,书包里扔着几沓一块钱,五块钱面值的钞票。 跟谁都能聊上两句,颇有些长袖善舞的感觉,张金马站在走廊外面看了一下,就朝操场上走去。 外面太阳暖洋洋的,张金马眯着眼睛走在路上,考虑着今天中午吃点什么。 正想着呢,张金马突然瞄到了鲁炎的身影,正在朝宿舍楼跑去。 第58章 追踪之路,迷人周雅 按道理说,一个住校的学生,在下课放学后,去宿舍楼没有问题,也引不起张金马的注意。 但是鲁炎去的是女宿舍…… 第三中学的宿舍楼,一眼就能看出男女的差别,男生宿舍是十几年前的旧楼,比这届学生的年龄还大,主打一个复古风格。 而在斜对面的女生宿舍……那就是,前年刚建起来的,全新的,外面还刷着淡粉红色的漆面。 据说是校长高登峰在一场酒会上,放倒了二十多个领导,获得的这批款子,然后还没风光两天。 然后被高三二班的班主任,现在的副校长给灌醉了,把女生宿舍翻新重建了。 张金马沿着操场外围,一路跟在鲁炎后面,看着鲁炎轻车熟路的,从教学楼侧面一个隐蔽的小道,跑了过去。 这是为暖气管道特地开出来的一个侧墙,狭窄,拥挤,几根粗大的暖气管道,包裹着厚实的防护层,用角铁固定在墙上。 鲁炎猫着腰,从暖气管道下面通过,下面荒草丛生,还有一些随手丢弃的垃圾,倒是个隐蔽的地方。 张金马一边注意周围的视线,一边伸手抓住暖气管道,轻身翻了上去,就像一只野猫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追踪能力这点,张金马确实不怎么厉害,但是追踪个高中生,还没什么难度。 一路绕过几栋宿舍楼,鲁炎依旧没有停下,而是直奔一个还没建成的室内体育场。 是一个长方形的二层楼,已经封顶了,但是还没有建好,里面堆放着不少的砖头,水泥,还有一些建筑材料。 外面扯着绿色的防护网,挂着一个“禁止入内”的警示牌。 张金马站在墙角,看着绕了一个大圈的鲁炎,有些疑惑,这边的室内体育场,要明年和露头体育场一起开工翻修的。 来这里干嘛,不过这地方,在三中也确实挺有名,一些小情侣,男女朋友,喜欢在这里碰面。 晚上的时候,住宿的老师,都得拿着手电筒上这里抓人,严防死守禁止早恋,好苗子不能就在这里废了。 张金马对此很是认可,不过对鲁炎的好奇心就更大了,张金马猫着身子,跑到体育馆外面。 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再看一下这到处都能攀爬的墙体,张金马轻呼一口气,猛的一跳,双手就像抓钩一样,抠住墙体。 两下的功夫,就爬到了二楼,地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一堆堆的砖头在边上放着。 二层基本上都是一些观看台,没有什么遮挡物,看的很清楚。 鲁炎在下面还没修完的篮球场上,跟一个女生坐在一堆砖头上,正在说话。 张金马在地上找了一个大纸壳板,在上面戳了个洞,推着纸壳板,蹲在柱子旁边,往下看。 那个女的,张金马倒是认识,就是鲁炎的早恋对象,第三中学的海王,有五六个备胎的周雅。 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清纯一些,尤其是在后面用红绳系住的马尾辫,很是让人印象深刻。 脸上带着单纯的笑容,认真的看着鲁炎,单就面相来说,张金马能打个七十分。 身材就算了,旺仔小馒头,拉开校服也看不到太大的起伏。 鲁炎坐在一边夸夸其谈,语气也没有跟张金马他们在一起的土味了,反而十分正式,咬字都很清楚,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磁性音线。 让张金马都有点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练过美声,或者是主持人培训。 “小雅,你放心,我对你的真心永远不变,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就像天使一样降临到我的身边,我爱你。” 看着鲁炎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么肉麻的话,张金马第一个想法是呕吐,第二个想法是抄下来,说不定自己也能用上。 在旁边坐着的周雅,伸手握住鲁炎的手,笑道:“我知道你对我的爱,但是学校不会允许的,我弟弟又找你麻烦了?” 鲁炎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跟林则轩在一起,他不找我麻烦了。” 一说起周雅的弟弟周波,鲁炎就有些精神紧张,那个小霸王干起事情来无法无天。 “听说,林则轩找了一个好老大,赚了不少钱呢,他们干什么?”周雅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他老大,就是张金马,六班那个,跟你弟弟同一个宿舍,不过他的钱,不像是家里的。”鲁炎有一些犹豫的说道。 张金马买房子的时候,他也在场,虽然耍了一点花招,但是七万块钱是实打实的,即便是学校里的富二代多。 但是也没富到能一口气掏出七万块来,毕竟给的生活费,一个月顶多几千块一万块左右。 “他是个什么人?”周雅抬手托着下巴,更是好奇的问道。 “什么人,不好说,但是他把郭蒲城给打了,听说还逼着郭蒲城在学校门口唱歌,不是什么简单人。”鲁炎有些忌惮的说道。 脸上的表情,可没有半分老实土气的书呆子模样,而是有些像是狐狸一样的狡诈。 张金马蹲在二楼看着鲁炎的表情变化,也没有半分意外,早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还是被老师严重警告的。 要知道他这种尖子生,那是老师的心头肉,眼中宝,还能被人欺负到裤子都穿不上,多少都有点问题。 要是真的老实,早恋的念头都不敢有。 不过张金马更好奇下面这个周雅,看来昨天晚上让林则轩,准备收集一下关于她的情况,是对了。 下面的两个人依依不舍的握手分离,鲁炎有好几次,都想伸手抱住她。 但是在周雅的目光下,鲁炎还是规矩的离开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等鲁炎离开后,张金马也打算离开,结果就看到周雅,朝着宿舍楼的反方向走去。 看到两个人相反的路线,张金马丢下手里的纸壳板,朝周雅的方向追了过去。 没敢跟的太近,始终保持在视线之内,张金马的目光聚焦在周雅附近的人身上。 跟踪最大的忌讳,就是把目光锁定在一个人身上,视线是有温度的,被人注视久了,就会有反应。 周雅是没感觉到什么,张金马一直跟着附近,看着她在学校里跟数个学生见面,甚至还到了学校外面。 跟几个社会上的人说了几句话,别的不清楚,但是就看那几个人,跟她握手后,那一脸陶醉的表情。 显然就是被这朵诱人的玫瑰花吸引住了,搞不好还是彼此的唯一,真爱啊。 第59章 街边炸串,突如灾祸 学校外的拉面店里。 张金马和林则轩坐在一起,吃着酱油浓汤的拉面,说着今天遇到的事情。 不过让张金马意外的是,林则轩把周雅的底子全都扒了出来。 周雅,十八岁,高二七班的学生,学习成绩一般,父母离异……情况很复杂。 弟弟周波跟着父亲生活,两人虽然都在同一个学校上学,但是都不怎么待见对方。 有意思的事,周雅的备胎男朋友,有七个,至于暗送秋波的人就更多了,至少她的照片在学校里很多人都有。 张金马放下吃完的面碗,拿起桌子上的照片,跟自己之前钱包里的照片一样。 真爱,这玩意挺逗的。 “老大,你也喜欢她?”林则轩咬了一口蒜瓣,满嘴蒜味的问道。 张金马连忙摇头说:“敬而远之,这种人太复杂,搞不好就被坑个狠的。” “但是,她对你很感兴趣啊,托人找我打听过好几次了。”林则轩吃着拉面,嘟嘟囔囔的说道。 他现在可是全校有名的包打听,不管是学生资料,还是个人信息,小道消息,他都能甩出来,所以就有不少人找他打听消息。 多是一些青春萌发的感情,宁愿中午饿肚子,也想多知道一点心上人的消息。 林则轩毫不客气的,开出了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价格,五块钱一次,二十块钱手抄。 “那你给了?”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没,我说过明天整理好了给她,不过明天就可以拖到后天,反正没收钱。”林则轩一脸笑意的说道。 张金马点了点头,这种心机深重的女人,还是少接触比较好,要不然就是一块粘皮肉,贴上就撕不下来了。 “老板,买单!”张金马抬手喊道。 脖子上搭着一个毛巾的老板,连忙在菜单上算了一下,扯着嗓子喊道:“两碗牛肉面,二十,小菜算送你们的。” 张金马还没掏钱的,林则轩已经把四张五块的钞票递了过去,一脸得意的说道:“老大,今天我请客。” “行,明天我请你吃好的。”张金马笑着说道。 两个人吃完饭后,就朝外走去,街上的学生一点都没少,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 绝大部分学生,都选择在教室里睡觉,或者在外面逛逛玩玩。 反正体育课不上,不算逃课。 张金马咬着一根牙签,打量着周围的店铺,都是一些简陋的小吃摊,拉面,炒菜,早餐包子什么的。 “则轩,你爸妈找到工作了吗?”张金马随口一问。 在旁边的林则轩苦笑了一下,工作是找到了,但是工资能不能发下来,就两说了。 “在市区金桂苑那个工地上,当小工,那包工头要压两个月工资才发一次,剩下的一直到明年才给。”林则轩摇头说道。 他对这工作,是一点都不抱希望,奈何父母闲不住啊。 张金马指着十字路口旁边的一个快餐车说道:“你看那边,给你父母搞个这种快餐车,怎么样?就弄炸串,烤串,不需要技术,赚钱没问题。” 林则轩朝前面看了过去,是一辆手推车改的快餐车,卖的是炸串,还有不少学生在那边排队。 “嘶,过去看看。”林则轩连忙,朝快餐车那边跑去。 张金马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搞快餐车这个绝对赚钱,只不过是散钱。 林则轩在前面排队,张金马站在一边打量着这台快餐车,是两个轮子的手推车改的,四周用木头柜子盖起来的。 里面有一个煤气灶,还有一个深铁锅,在推车把手那边,挂着一个小型的煤气罐,没有招牌,就只有一个价格表。 靠近窗口的盘子里放着要卖的串,肉串,鸡翅,火腿肠,鸭肠,土豆片,倒是很齐全。 林则轩排了五分钟的队,一样买了两份,用一张报纸卷着,一边吃着一边过来。 “老大,尝尝。” 林则轩递过来了一把竹签子,张金马拿着一根淀粉肠嚼了起来,炸的挺透,孜然的味道就是诱人。 两个人在一些学生羡慕的目光中,站在一路边撸串。 张金马嚼着淀粉肠,也不感慨一下,还是年轻胃口好,量大管饱的拉面,恰下去了一大碗,还能继续往下吃。 就在两人打算一鼓作气消灭手里的炸串,一辆没有牌照的金杯面包车,突然从路上冲了过来。 猛的停在了他们两个的面前,“哗啦”一声车门拉开,两个拿着镐把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直奔张金马。 林则轩被吓的愣在了原地,张金马手里的炸串竹签就已经丢了过去。 那两个人来势凶猛,手里的镐把毫不留情的砸了过来,林则轩被一镐把打在腿上,摔在了地上。 从林则轩嘴里喊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腿在地上滚了起来。 张金马后退了几步,躲过了砸过来的镐把,听到林则轩的惨叫,张金马也急了眼,拔出腰后的马头刀。 一脸恶气的扑了过去,那个人还没抬起镐把来,就被张金马一刀捅在了胳膊上。 用力之大,让马头刀的刀刃,直接贯穿了手臂,那个人看着手臂上不断流血的刀刃,也吓的乱叫了起来。 张金马抬腿在那个人脚腕上一踹,借力把出刀刃,对着那人脸上,从上而下就是一刀,从额头,鼻梁,一直到嘴唇。 这一刀几乎是要把他的脸从中间一分为二,下嘴唇几乎被割成了两半。 快准狠,张金马没有丝毫犹豫,马头刀在手里转了一圈,反握着刀柄,对着眼前这个,就是连续三刀。 左右肩膀,大腿,一连串的刺击,让周围的人,就连袭击的人都没有想到。 招招狠辣,却又避开了所有致命的地方,被张金马刺中的人,一脸惊恐的惨叫。 张金马猛的抬手,一刀割掉这个人的半个耳朵,又一脚踹把他踹开。 被踹开的人,双手捂着脸,捂着耳朵,又不住的伸手捂着那些被刺伤的地方,一时间手忙脚乱,在地上不停的扑腾挣扎。 就像屠宰场,被割断了脖子的鸡。 惨叫声,更是凄惨的让人感觉到秋天的寒冷,在阳光照耀到的马路上,就像蚯蚓一样的血痕,在地上蔓延。 张金马反握着马头刀,瞳孔就像那些食肉动物一样,冷的让人害怕。 那个砸倒林则轩的人,看着张金马,连忙攥紧了手里的镐把,有些害怕的后退了半步。 两个人僵持了不到十秒,张金马就扑了过去,那个人连忙用镐把砸向张金马。 张金马不闪不多,抬起胳膊挡住脑袋,硬挨了这一棍子,手里攥着的马头刀,在秋日的阳光下,带起一阵寒光。 刷的一下子刺进了这人的脸上,从腮帮刺了进去,撞碎了一块牙齿,连舌头都穿透了。 张金马脸上带着一个残忍的笑容,冷声说道:“后悔!” 手上猛的用力一拽,把马头刀拽了出来,那人脸上直接被刀刃划到了嘴角,鲜血不断的向外涌出。 拔出刀来的张金马,一脚把这个人踹倒,朝前面的面包车冲了过去。 在面包车里的司机,一脸震惊的看着,宛如野兽一样扑过来的张金马,连忙踩上油门,想要离开。 张金马已经冲进了面包车,手里的马头刀,一刀扎向司机的胳膊。 司机也是个狠人,踩死油门,猛打方向盘,想要甩开张金马。 第60章 血拼传言,杨勇暴怒 面包车一路加速离开了十字路口,在路边的炸串车,还有排队的学生们。 脸上的带着震惊,惧怕,疑惑,还有好奇,刚才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林则轩捂着腿看着面包车跑远,强忍着疼痛从地上挣扎了起来。 那个打断他腿的人,痛苦的趴在地上,捂着脸一个劲的苦喊,两只手都捂不住的伤口,不断的往外渗出鲜血。 把身上弄的血淋淋的,嘴里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呜呜噜噜的跟打断了腿的野狗一样哀嚎。 林则轩又看向刚才张金马站的地方,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颤抖着手,身下已经有一摊血迹了。 “呼呼……”林则轩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拽着一边的镐把,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 朝面包车离开的地方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张金马的安危,但是张金马刚才爆发出来的战斗力,让林则轩安心了一下。 随后就是,令林则轩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冷静,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耳边的哀嚎,还有远处惧怕的目光。 以及在十字路口驶过的汽车,都没有让林则轩有那么一点的想法,就连腿上的疼痛,也没有影响到他。 甚至他还有闲心,看向一片飘落的枯叶,在心里回想着,这片叶子是什么树上的。 地上就像蚯蚓一样蔓延的血迹,也没有让他触动一下,脑海里只是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随后,林则轩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砸断自己腿的人,那人穿着一件红白色的运动外套,淡蓝色的牛仔裤,一双平底鞋。 捂着脸哀嚎的样子,真的是丑陋不堪。 林则轩用镐把撑着身体,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毫不犹豫的举起镐把,狠狠的砸在这个人的头上。 一镐把就把那人给打晕了过去,歪头倒在地上,就像死了一样。 林则轩看向那人的腿,刚好有一辆大巴车路过这边,在大巴车的遮挡下,林则轩一脸平静的举起了手里的镐把。 回想着自己平淡的生活,又想起刚才面包车门拉开的时候,自己腿上那清脆的折断声,似乎也不是很痛…… 随着大巴车的影子消失,林则轩使出全身的力气,砸在那人的腿上。 随着镐把砸在腿上,和血肉接触,没有清脆的声音,但是那沉甸甸的触感,让林则轩咧嘴笑了一下。 将镐把当成拐杖,林则轩拄着,一瘸一拐的朝一条胡同里跑去。 路过的人看到躺在地上的人,都连忙躲开,其他人也不敢擅自靠近。 十多分钟后,一辆警车闪烁着警灯,响着警报一路飞驰而来。 随后又是救护车“呜呜呜”的声音,周围看热闹的群众站在一边,对着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指指点点。 一个劲爆的新闻,以口耳相传这种传递方式,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让整个第三中学的学生都知道了。 就在学校东边的十字路口,有黑社会拼杀,说话的人,就像亲眼目睹一样,说的神乎其神。 有人说是大马猴和卢九爷正式开片了,双方叫了七八十号人,都拎着开山刀,在街上砍了起来。 据说砍死了好几个人呢,警察都来了,救护车拉走了好多人。 有断手的,有断腿的,还有被砍掉脑袋的,一些女学生吓的花容失色,讲的人就更带劲了。 接着就有人反驳,明明是开游戏厅的那帮江北佬跟大马猴打起来了。 大马猴叫人过来灭了他们,结果被他们杀出来了,有两个人被砍成了血葫芦一样,浑身是血。 传言越传越广,也越来越离谱,就连老师们都不断的说,所带来的结果,就是对学校外面的黑社会,更加害怕了。 大庭广众之下,都敢结伙砍人,就跟电影里的一样,谁敢惹啊! 当然了,也有一群热血临头的精神小伙,激动的不可一世,恨不得立刻就学着那些人,拎着砍刀出去。 大手一挥几百号人跟上,浩浩荡荡砍人去,谁不服就砍谁,吊到爆炸的那种。 在走廊里跑了好几遍的杨勇,却一点都不好奇那些传言,都上了两节课了,张金马和林则轩人都没了。 联想到外面被救护车,拉走的那两个人,杨勇顿时感觉一阵发抖。 昨天还听林则轩说,他们把郭蒲城给收拾了,以后郭蒲城见了他们都得绕道走,有心理阴影了。 现在…… “郭蒲城!我艹你姥姥!”杨勇红着眼睛,从旁边拎起了一个红色的灭火器,一路朝九班跑去。 郭蒲城疲倦的坐在椅子上,翻看着那些陌生的课本,不管在哪里,那些嘲笑的声音,就一直在他耳边响起。 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也没睡着觉,心里一个劲的难受,说不出来的痛苦,突然就哭出来了。 那些平时的好兄弟,现在见了面就唱喜羊羊,一脸讥讽的笑话他。 逃了,躲了,结果只有教室没人,空荡荡的,好安静啊。 就在郭蒲城打算闭上眼睛,享受一下片刻的宁静。 教室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了,杨勇一脸愤怒的走了进来,看着在课桌后面坐着的郭蒲城。 杨勇一脸怒火的吼道:“郭蒲城!劳资要你的命!” 吼完,杨勇手里的灭火器就砸了过去,郭蒲城一脸惊恐看着沉甸甸的灭火器,从他脸边飞过。 砸在后面的墙上,“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哧哧”的往外喷着干粉。 就在郭蒲城还没缓过神来,杨勇就踩着课桌冲了过去,一拳打在郭蒲城脸上。 可怜的郭蒲城就被打翻在了地上,一夜没睡的疲惫,酒精的宿醉,还有那些环绕在耳边的嘲笑。 让郭蒲城彻底崩溃了,躺在地上疯狂的大喊大叫,脸上也满是泪水。 杨勇可不管他是疯了还是傻了,从桌子上跳下来,拎起一边的椅子,就朝他身上砸了下去。 郭蒲城倒在地上,被打的嗷嗷乱叫,走廊里的人,听到惨叫声,也都跑过来查看。 一群人围在教室门口,看着郭蒲城双手抱头,痛哭流涕的哀嚎。 杨勇就跟野兽一样,拎着椅子砸在郭蒲城身上,脸上缠绕的黑布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里,红色的胎记在脸上,就像血一样浓郁。 打累了的杨勇,把散了架的椅子扔在一边,一把薅起郭蒲城的头发,把他拖到窗口,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 杨勇拽起郭蒲城,就摁着他的脑袋,撞在玻璃上,头破血流的郭蒲城脸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阳光。 “我杀了你,我偿命,他们两个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杀你全家!”杨勇暴怒的吼声,在教室里回荡着。 在门口围观的学生们,听到那句我杀你全家,浑身都颤抖了一下。 那仿佛就是小说里的说的杀气,让人感觉到一阵胆寒。 第61章 黑线卧底,苏醒的人 作为一个黑线卧底,需要什么样的资格?又需要什么样的担当? 在黑白混淆,背叛和忠诚,恩义和仇恨之间行走的张金马,从来没有想过。 或许只是运气够好。 张金马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哪怕是面对任何人都一样,他所杀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孩子,一个从山区出来打工的孩子。 才十六岁,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脸上总是喜欢带着笑容。 杀他不是因为仇恨,也不是因为利益,而是投名状。 他杀人,其他人毁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此以后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 那一刀刺穿了那个孩子的心脏,也杀死了过去的自己。 张金马不再是那个苟且偷生,为了几十块钱,就能和别人吵架的人了。 而是一只游走在法律的锁链上的野兽,随时准备撕咬那些“兄弟”。 恩义,情谊,没有半分的价值,金山银山,价值万千的财富,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身材妖娆,温柔体贴的女人,也不过是发泄的工具,是用钱打发的外人。 过着战战兢兢的日子,仇人的追杀,黑道的悬赏,来自警察局的通缉令。 如果有机会重新开始,谁又会去选择那条不归路呢。 梦醒了………… 张金马睁开眼睛,看着前面碎成蛛网的挡风玻璃,一阵阵眩晕让他眼角抽搐。 抬起手擦了一下额头,鲜红的血在手上流淌,看了一下周围,自己还是在面包车里。 顶着一阵阵的眩晕呕吐的感觉,扶着车座强撑着站了起来,拉开车门。 外面的阳光,让张金马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迈着踉跄的脚步从车上下来,伸手扶着车门。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吐了出来,有点脑震荡的情况,张金马一边暗自思量,一边擦了一下嘴唇。 看向周围,挺荒凉的,到处都是杂草,碎石,还有水流…… 不远处流动的溪流,在鹅卵石堆上流淌,发出悦耳的声音,张金马连忙几步跑了过去,脚步跟不上反应,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张金马也没有在意,手脚并用的爬到水边,连忙伸手兜起水来,拍打在脸上,冰凉的溪水,让张金马感觉到了一阵舒爽。 水流不断拍在脸上,把殷红的血迹洗掉,随着水流被带走。 洗干净脸后,张金马趴在水边喝了两口,又擦了一下头发,只是额头上有一道被划开的伤疤,没多大事情。 张金马伸手摸索着身上,没有受伤,也没骨折,最后把手伸进口袋里,握着54手枪的枪柄。 金属的坚硬感,让他心里浮现出一阵安全的感觉,转头看向面包车。 这是在干涸的河道上,张金马甩了甩脑袋,看着周围的情况和脑海里的地图对比着,这地方应该是东环路的饶河。 上游清淤,所以断水了,金杯面包车撞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看样就是在路上的时候,一路加速撞下来的。 张金马拔出手枪,拽开驾驶室的车门,里面白色的气囊,已经有些干瘪了。 司机满身是血的昏迷不醒,张金马伸手触摸着司机的脖颈动脉,人没死。 左右看了一下,没看到有人的踪迹,又把枪插回枪套,双手拽着司机,把他从车上拖了下来。 一路拽到溪水旁边,拽着头发就摁在了水里,没过一会,就听到司机吭气的声音。 张金马放开手,把司机翻过来,检查了一下伤口,右臂挨了两刀,胸前一刀。 司机一阵咳嗽,吐出了两口水,还没有苏醒。 张金马拿起司机的手,抓住小拇指,“咔嚓”一声,小拇指就像麻花一样,被拧断了。 十指连心的痛苦,让司机猛的惊醒,惨叫声在干涸的河道上回荡,张金马抬手揉了一下有些眩晕的额头。 拿起地上的一块鹅卵石,“啪”的一下这,砸在司机的嘴里。 司机一脸惊恐的看着张金马,满是惧怕的喊道:“我服!我服了!别了!” 张金马看了一下手里的鹅卵石,上面带着一些血迹,有些发愣的眨了眨眼,举起手里的鹅卵石再次砸在司机的脸上。 随后,就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阳光照在石头上,慢慢的移动,张金马坐在一边,手指颤抖的拿着一根香烟。 在溪流边上,司机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嘴里的牙齿十不存一。 张金马拿出打火机,“咔嚓咔嚓”几下都没有冒出火花,气恼的丢在了一边。 拿着烟的手向下,在石堆上捡起了一块带血的牙齿,碎掉的那种。 张金马笑了一下,司机把自己这辈子能说出来的事情,能记得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严刑逼供不是件好事,但是在一些情况下真是有用。 司机叫郑斌,算是一个道上的小头目,跟着大马猴混的,昨晚在大马猴手下四金刚之一的青狗家打牌。 输了不少的钱,青狗接了个电话,给他了个活,打折张金马的腿,就把那晚上的债务一笔勾销。 张金马翻看了一下他的手机,里面的照片还是张金马他们打架的时候,拍的。 应该就是那个姓李的女人,拍的那几张,林则轩也在其中,被连累了。 被张金马干掉的那个人,叫刘真,打断林则轩腿的那个,叫蔡廷南。 两个人都是他的下属,在东郊一个地下赌场,看场子的混混。 张金马把照片发到自己手机上,把郑斌的手机砸在地上,把烟咬在嘴里,朝岸边走去,还有些踉跄的脚步,踩着石头。 拽着岸边的杂草爬了过去。 郑斌一直等到张金马离开以后,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凑在水边,不断的洗脸,伸手摸着嘴里所剩无几的牙齿。 有些怨恨又惧怕的,看向张金马离开的地方。 第62章 末路相逢,深渊可见 火红的残阳留下最后一抹残辉,路上的车流,渐渐变多。 张金马摇着头,抵抗着眩晕的感觉,一路走回了学校,在十字路口处蹲了一会。 地上的血迹已经看不出来了,只有路边上还能看到一点点痕迹。 张金马咬着嘴里的烟,心里一股股的怒火,不停的翻腾,像杀人的念头,就像锁链一样碰撞。 但是,自己不想再回到那种该死的生活中了,就在张金马烦躁不安的时候。 一个声音让张金马转头看去。 “金马哥!” 鲁炎怀抱着一本地理课本,挥手朝这边跑来,张金马警惕的扫视了周围一圈,确定了这周围没有那些隐藏的便衣民警。 也没有要拔刀砍人的帮派份子,才放心的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 “金马哥,林哥让俺跟你说,他去新心医院了,让你回来就去找他。”鲁炎一口土气的说道,脸上带着有些憨厚的笑容。 张金马抬头看着眼前的鲁炎,思索片刻后点头说道:“谢谢你,你回去。” 说完,张金马起身朝新心医院的方向走去,鲁炎看着张金马的背影,舔了舔嘴唇喊道:“金马哥,杨勇把郭蒲城打进医院了。” 张金马转头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在学校的教导处,被绑起来,他二大爷气的不管他了。”鲁炎眯起眼睛,有些感慨的说道:“金马哥,您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好人!”张金马扔下这句话,朝学校跑了过去。 鲁炎左右看了一下,蹲在路边趁着阳光还在,翻开课本,看了两眼,又合上了,起身朝张金马的方向跑去。 学校教导处。 杨勇坐在一边的角落里,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周围的老师,脸上有几个鲜红的巴掌印,是他二大爷打的。 几个老师坐在周围,也没有说什么,事情太大了,杨勇差点把郭蒲城给活活打死,现在还在医院里急救。 一个处理不好,就是要命的事情,而且郭蒲城家里,也不是什么善茬。 他二大爷杨军国,听到这事情以后,差点吓晕了过去,非要拉着杨勇去给人家磕头道歉。 体育老师雷千山,捂着嘴咳嗽了两声问道:“咳咳,杨勇,你为什么要打他?” “打人不需要理由,但是他要是死了,我给他偿命,但是我那两个哥哥要是没了,我就是死也拉他全家陪葬!” 杨勇很是义气的说道,没有丝毫的害怕和畏惧,自打奶奶死了以后,他就跟一个孤儿一样活着。 人长得丑,别说朋友了,就是连条狗都不愿意靠近他,好不容易有两个能真心待他的人,生死未卜,他杀人的心是真的有了。 唉,雷千山叹了口气,他对杨勇的感观还是不错的,要是没有脸上的胎记,这个年轻人的人生,比现在会好更多。 房门被人一下子推开了,张金马快步的走了进来,几个老师都是烟篓子,屋里烟雾缭绕的。 张金马扇了一下烟雾,在里面坐着的杨勇,看到张金马立刻就站了起来,一脸欣喜的喊道:“老大!” “我就知道你小子惹事了,人没死?”张金马笑着问道。 “没死,在医院急救,要是死了,我偿命!不用担心!”杨勇一脸认真的说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偿个屁命,走跟我去医院看看。”张金马招手说道。 在周围坐着的老师,看着他们两个直接把他们无视了,那是一点都不能忍。 “碰!”一个看起来有些胖壮的老师,拍着桌子喊道:“无法无天了!你那个班的!在事情没处理完之前!谁都别想走。” 张金马转头看着那个老师,笑着说道:“老师,十字路口那俩人还没死呢,你就不要逞强了,我们知道是什么情况。” 张金马朝杨勇招了招手,杨勇起身看着周围的老师,连忙鞠了一躬,诚挚的说道:“各位老师,是我自己做错的事情,我自己承担,谢谢你们的教导,谢谢。” 杨勇起身看向坐在一边的雷千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红着眼睛说道:“老师,我让您失望了,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磕完头,杨勇起身就向外走去,张金马看着教导处的老师,也是鞠了一躬说道:“各位老师,对不起,我们给学校添麻烦了。” 说完,两个人朝外跑去,那个胖壮的老师走到门口,看着跑走的两个人,有些叹气的说道:“这一跑,可千万别回来啊。” 两人跑出学校后,杨勇问道:“林哥呢?” 张金马回答道:“则轩被人打折了腿,在新心医院那里,我们先去哪里再说。” “好,咦,鲁炎?”杨勇看向前面,鲁炎拿着卷成管子的课本在前面站着。 张金马停下脚步问道:“有事情吗?” “你们要是在这件事情后,还能回学校,我就跟你们一起干。”鲁炎一本正经的说道,脸上很是认真,说话也没有了俺字。 “哈哈,不需要。”张金马笑了一下,带着杨勇快步的从鲁炎身边跑过。 鲁炎攥着课本,扭头看向在夕阳下奔跑的二人,转身朝一边的小卖铺走去。 新心医院。 虽然说是医院,其实就是一个大点的诊所,在第二职业高中斜对面,距离三中并不近。 缝合伤疤,治疗刀伤,骨折,无痛流产,在那边不需要证件,直接掏钱就能做。 加上职高那边的小混混多,这种事情三天两头就有,一些道上的人受了伤也在这里治病,也就让这家诊所声名远扬。 林则轩腿上打着石膏,坐在门口的一个椅子上,打着点滴,药瓶挂在一个铁丝架子上。 诊所是个三层楼,二楼能住院,也有几个单间,一楼就是大厅,还有不少人在这里打针。 林则轩揉着打针的手臂,看着外面的街上,自己学生的生涯,好像就成了幻影了。 今后该怎么办呢? 在这医院里进进出出的人,林则轩这一下午,也看了个七七八八。 都是没有未来的人,肩膀上,手上描龙画虎,但是真有混黑社会的心? 看着几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女生,急匆匆的走进里面的科室,过一段时间,又步伐踉跄的走出来。 林则轩有些失望的闭上了眼睛,就算是混社会,自己也不能混进这些人堆里。 “怎么样,好点了吗?”张金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则轩连忙转头看去,只见张金马和杨勇在医院门口蹲着,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哈哈,医生说没事,静养几天就好了,没断,就是出裂纹了。”林则轩一脸笑意的说道,丝毫没有受伤的气氛。 张金马伸手弹了一下额头,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显得格外生涩挠口。 林则轩笑道:“老大,带我们去报仇,我腿这个样子,怎么也不能就这样完了!” “就是!管他是谁,找他们去!”杨勇也是一脸怒气的说道。 “就你能!”张金马伸手摁了一下杨勇的脑袋,整理了一下情绪说道:“则轩,这件事情要是搞大了,你可能就上不了学了。” 林则轩笑了笑,把手上的吊针直接扒了下来,把针头扔在一边,鲜血从手背涌出,林则轩毫不畏惧的摁住伤口。 “老大,你跟我这么说,你怕是早就想好了退路了?”林则轩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们的未来,绝对辉煌,今晚就干点别人都不知道的小事情!”张金马笑着说道,只不过笑容很冷。 第63章 南郊赌场,寻找青狗 秋天的夜晚,没有想象中那么寒冷,却依旧让人觉得手脚冰凉。 杨勇奋力蹬着一辆三轮车,张金马和林则轩坐在车斗里,三个人都裹着一件厚实的军大衣,就是有些破旧。 头上绑着一块蒙头巾,揣着袖子,就像农村来找亲戚的老太太一样。 本来张金马是打算直接“借”一辆路边车的,杨勇说他有车,然后…… 确实是车,至少比自行车要强一些,林则轩怀里抱着一个拐杖,看着漆黑的马路,周围的房区略显荒凉。 破败的厂区里时不时有几只野猫窜过,过了这边,路面就颠簸了起来。 张金马咬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袖子里攥着一把杀猪的尖刀。 南郊,道路极其坎坷,厚实的沥青路面,都被压的坑坑洼洼,两边街上的店铺,不是修车的,就是换轮胎的,炒菜的,开宾馆的。 “前面停车,咱们走过去,则轩留在这里。”张金马咬着烟说道。 杨勇把三轮车停在路边的一个巷子里,下车之后就掀起了军大衣,扇着里面的汗水。 张金马拿着垫在屁股下面的麻袋,从车斗跳了出去,林则轩拽了一下头上的头巾,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小心点!” “安心,就绑个票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后半夜才是干正事的时候。”张金马略带笑意的说道。 跟林则轩摆了摆手,杨勇就跟着张金马,朝一个灯火通明的停车场走去。 一排排的大车停在里面,补胎补水的蓝色招牌斜插在地里,在最里面,还有几栋两层的红砖建筑。 门口拴着三条大狗,脖子上的铁链都磨的反光,一听到张金马他们靠近的脚步声,就警惕的叫了起来。 “汪汪汪” 店铺外面那红砖水泥的墙面,看起来十分粗糙,就像毛坯房一样,窗户外面都封着塑料布,门口也挡了一床厚实的门帘。 张金马推开门帘走了进去,里面灯光耀眼,但是扑面而来的那些烟味,酒臭,还有高温带起来的浑浊空气。 差点让张金马窒息,杨勇更是把袖子捂在脸上走进去的。 里面很宽敞,在墙边,一个半人多高的大火炉,在一边释放着惊人的热度,把屋里的温度提升到了夏天的感觉。 摆着几张大圆桌,脏兮兮的也擦不干净,在灯光下面反射着油腻的光芒。 几个刚从外地回来的司机,正坐在一边的桌子上,对着一盆羊肉狼吞虎咽,旁边还放着几个酒瓶。 脸上胡子拉碴的,朝张金马他们看了一眼,就继续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张金马和杨勇,随便找了一个桌子坐下了,眼睛在周围打量着,在台里面,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在聚精会神的玩着电脑。 也没人来招待他们,张金马也不恼,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青狗。 大马猴苏灿手下的四大金刚之首,这地方就是大马猴的产业,不仅仅只是一个饭店,或者是停车修车厂那么简单。 在这下面,还有一个地下室,是一个很有名气的赌场,专门招待这些开大车的司机,还有外地的客户。 二楼是妓院和一楼是分开的,得从后面上去,在这里看场子的就是青狗。 青狗本名王志民,是在沂州市很有名的混混,一个五进宫的狠人。 不过,张金马对他是一点畏惧也没有,这次来就是要把他绑走,最坏的打算,就是在这里跟他们拼一场。 在这里坐了一会,张金马起身朝一边厕所间走去,杨勇揣着袖子坐在原地,半伏在桌子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张金马走进厕所,在一个个水泥隔间里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通风的窗口,拿出刀子,把窗口撬开,推拉到能让一个人钻过去的空子。 弄完了,张金马才收起刀子走了出去,凡事都得有双重准备。 从厕所走出来,张金马看着墙上挂的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在台里的孩子,眼也不眨的看着电脑屏幕,根本不管周围的事情。 张金马咳嗽了一声,杨勇起身走到炉子边,用铁铲往里面又加了些煤炭,顺便把铁铲也放在里面烧了起来。 又等了一会,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了几个人,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洗了。 一个个子高的人,骂道:“刚才,我就该收手的,真特么该死!” 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力的拍着自己那双粗糙的大手,看样是输的很不甘心。 张金马在厕所外面,等着那些人离开,才朝厨房里看了一眼,厨房也是乱糟糟的,还有一股发霉的油味。 案板上堆放着一些不怎么新鲜的蔬菜,还有半扇带着冰凌的排骨。 一边的洗碗池子里,还扔着一些用过的碗筷,白色的油脂在上面凝固着。 不过,在里面那个冰柜旁边,有一扇黑色的房门,被人摸手拽的,看起来相对干净一些。 张金马裹了裹大衣,朝大厅看了一眼,杨勇站在炉子旁边点了点头。 张金马直接走进厨房,拽着门把手“砰砰”的推了几下,里面锁着。 “谁啊!”里面有人喊道。 张金马后退了两步,猛的抬脚踹了过去,门锁“咔嚓”一声就撞断了,在门里面的人,也被门给撞到了。 一阵碰撞声,还有骂声从下面传出来,张金马趁乱冲了下去,下面是笔直的楼梯道,一个染着白毛的小混混。 一路从上面摔了下来,碰的头破血流,还没爬起来,就被张金马一脚踩在脸上,从他身上踩了过去。 下面的赌场倒是很大,十几个麻将桌“呼啦呼啦”作响,到处都是香烟燃烧的烟雾。 在白炽灯下,有点烟雾缭绕的感觉,坐在麻将桌前的人,精神亢奋的摸牌打牌,手边放着一堆颜色各异的筹码。 楼梯门口引起的小骚乱,根本影响不到这些沉迷在赌博世界里的人。 不过,有几个看场子的混混,警惕的走了过来,张金马搓了搓手指,快步在赌场里寻找了起来。 水泥的地面上扔满了烟头,纸巾,果皮,还有塑料纸。 负责打扫的人,跟那几个看场子的混混坐在墙边,叼着烟一脸笑容的吹着牛逼。 赌场虽然大,但是也分级别的,外面这些就跟毛坯车库一样的地方,在里面却有精装的单间。 木质的隔间,加上磨砂玻璃,倒是有点日本的那种格子间的风格,一排有四间,张金马在格子间外面看了几眼。 几个看场子的混混已经走过来了,张金马没有在意他们,只要找到了青狗就行。 张金马也不认识青狗,但是具体的特征还是清楚的,大光头,脑袋上有几个刀疤,右手上戴着两个鸽子蛋大小的金面戒指。 一米七六的身高,四十来岁,体格有些发胖,肩膀上纹了一个滴血狼头,后背纹了一个盘龙。 据说之前自己混的时候,叫做青狼,跟了大马猴以后,以狗自称,是个很忠心的硬骨头。 第64章 单枪匹马,赌场火拼 那几个看场子的混混已经跑过来了,为首的一个人,厉声的喊道:“你干什么的!” 几个人跟包围圈一样,把张金马围了起来,张金马也没在意,就跟他们不存在一样,在格子间外面看到了青狗。 坐在格子间里,光着膀子,露着一身带着伤疤的肥肉,手指上的金面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脖子上还戴着一串佛珠样式的项链,脸上一脸横肉,手上翻着麻将牌,不过显然牌面很好。 张金马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那难以掩饰的喜悦。 “胡了!”青狗刚喊出这话,还没把麻将牌面放倒,张金马就踹开格子间的房门,冲了进去。 背靠着房门的一个人,直接房门被砸在了地下,牌桌上的麻将也乱成了一团,崩的到处都是。 张金马踩着麻将桌,拔出尖刀就抵在了青狗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在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在外面冲进来的混混们,一脸惊恐的看着已经把刀放在青狗脖子上的张金马。 “英雄,哪条道上的?”青狗虚拱了一下手,神色平静的问道。 “艹,放开狗哥!”外面领头的那个混混,一下就扑了上来。 张金马猛的转身,手里的尖刀“唰”的划过一道寒光,顿时就在那人脸上,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从左脸到右脸,一道整齐的血色横线,开始渗了出来,那人惨叫了一声,扑在麻将桌上,在后面的青狗也突然暴起。 挥舞着拳头砸向张金马,外面的混混也一鼓作气的冲了进来,狭小的格子间里,顿时危机四伏。 张金马单手如鹰爪,一下子挠在青狗的脸上,硬挨了一拳,手里的尖刀,一连向外砍出三刀,溅起的鲜血,都飞到了头顶的灯泡上。 外面的人往里面跑,里面的人拼命挣扎,厮杀声,咒骂声,惨叫声,顿时乱成一团。 靠近格子间近的一些麻将桌,有人听着动静,转头看向格子间,惊讶的看着打成一团的人。 张金马一手拽着青狗的脖子,手指扣在青狗的喉管上,死死的掐着,另一只手拿着尖刀在前面挥舞着。 已经有三四个混混,被他砍倒在这里了,麻将桌上还有半节手指,也不知道是那个倒霉鬼的。 张金马站在角落里,把青狗挡在身前,嘴里喘着粗气,手上的尖刀,已经有些顿牙了。 外面那些混混,也不敢再往前冲了,如临大敌一样围在周围,在麻将桌下面,还有两个捂着伤口惨叫的人。 “英雄,你想干嘛……要钱?还是要命?”青狗费力的说道。 在自己脖子上掐着的手,就跟老虎钳一样有力,而且就刚才这砍人的果断,青狗就知道自己惹上不得了的人。 “你猜,我要钱,还是要命?”张金马冷笑了一下,手里的尖刀甩了一下,在麻将桌上划出一道血痕。 猜?我猜你大爷,青狗很想问候一下张金马的全家,但是形势不在他这边,就张金马刚才的果断。 青狗真的不敢赌,自己会不会被捅一刀,都说道上混的都是亡命之徒,不要命的人,其实这话应该相反。 就是想活下去,所以才敢做其他人不敢干的事情,去拿命赌对方的狠辣,那是刚出头的小年轻才会干的事情。 就像青狗这种功成名就的老混混,他怕死,要是他能从张金马手里逃掉,他绝对会让张金马知道什么是黑社会的报复。 但现在,他得保住自己的小命,才能想将来的事情,要钱就给钱,他不在乎。 张金马看着外面越聚越多的人,果断的丢掉了手里的尖刀,尖刀斜插在麻将桌上,在灯光下泛着一阵寒光。 那个领头的混混,双手捂着脸,一脸恨意的嘶喊道:“你放了狗哥,我们放你走!” “哈哈,好啊。”张金马伸手从口袋里掏出54式手枪,对着上空就是一枪。 “砰!” 枪声很清脆,就像暖水瓶爆裂的声音一样,在周围回荡着响声。 让周围的人,一阵胆寒,尤其是那还带着硝烟的枪口,指向自己的时候。 “狗哥,你要么跟我走一趟,要么咱们就在这里比比谁的命硬!”张金马把枪口顶在青狗的太阳穴上,一脸阴狠的说道。 青狗头上冒出来了一层冷汗,枪口还有一些热度,贴在他额头上,就跟烧红的烙铁一样,让他忍不住尖叫逃离。 但是,这些年经历的腥风血雨,让他从心底抗拒着逃离的想法。 “我在哪里惹到您了?还是卢九指请您来的?”青狗声音嘶哑的问道。 张金马的手指,已经在他脖子上掐出了好几个窟窿,喘气都喘不过来。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今天不是让人来打断我的腿吗?怎么?郑斌不是你手下?” 张金马脸上略带笑意的提醒道,青狗听到这话,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就因为这点事?砍了好几个人,还拿枪指着劳资? “你想怎么样!”青狗咬牙问道。 要说不后悔那是假的,一听到是这个理由,青狗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帮人出个头,还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我想见苏灿。”张金马一字一顿的说道。 青狗迟疑了一下,瞪着那些围在周围的手下,嘶吼着喊道:“看什么看!都去给我管场子去!这里没你们的事情!” “狗哥!他……” “他什么他!给我滚!都给我滚一边去!把门关上!” 青狗一脸恶气的骂道,在周围都拎起砍刀钢管的混混们,互相对视一眼,渐渐的散开了。 顺便把受伤的人都拽了出去,被踩碎的隔板门,也拽起来了,上面的磨砂玻璃已经粉碎,还有几个被踩破的地方。 外面赌场里,有不少人想走,都被拦了起来,一时间人心惶惶,攥着手里的钱,坐在椅子上,止不住的抽烟。 刚才被抬出来的那几个人,浑身血淋淋的,疼的乱叫,这明显就是黑社会之间的问题啊,谁都不想往这种事情里掺和。 刚才还有人听到了枪响,那更是让不少人胆颤,自己还有家人啊,还有房子,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干。 在格子间里的张金马,把枪口从青狗的额头上拿开,轻呼了两口气。 “今天我就要个说法,没有这个说法,你猜我能做出什么事来?” 青狗费力的咽了一下口水,沉着脸说道:“我记得你是个学生,年少有为 。 “我赔你钱,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也不记仇,也不记恨,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行不行?” “你看我信吗!”张金马暴虐的掐住青狗的喉咙,青狗连忙抬手抓住张金马的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放手,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青狗涨红着脸,挣扎着说道。 张金马一脸寒意的说道:“别跟我耍花招,咱们去外面的饭店,叫苏灿来,我要一个说法,懂吗?” 青狗憋屈的点了点头,张金马突然抬起手枪,对着隔壁的板墙“砰砰砰”连开三枪。 “啊!!!” 另一边的格子间里,几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让原本就人心惶惶的赌场,顿时炸开了锅。 那些已经坐不住的赌客,纷纷朝楼梯道跑去,那几个在门口的混混,根本挡不住这些人。 就连外面的饭店里都乱成了一团,赌客们从厨房跑了出去,也顾不上什么了,掀开门帘就窜了。 杨勇拎起前段烧的赤红的铁铲,拦住一个赌客问道:“里面怎么了?” “打枪了!黑社会火拼啊!”赌客一脸慌张的说道。 杨勇放开了那个人,拽下头上的包头巾,绑在手上和铁铲上,朝拥挤的厨房走去。 第65章 生死威胁,逐渐到场 枪这种武器,如果不能扣动扳机,那就是一块废铁。 能毫不犹豫的开枪,不仅要的是胆量,还有敢杀人的底气。 格子间里爆发的枪声,让青狗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自己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就算是有枪,也不敢这么毫不犹豫。 赌场里的混乱,渐渐停歇,格子间直接被周围的混混拉倒了,磨砂玻璃在地上摔的粉碎。 那些用木头条和薄木板做出来的隔板墙,就像泡沫板一样,被踩的粉碎。 两个混混,捂着腿在地上打滚,被人架着带了出去。 “小子,你觉得你今天能活着出去吗?”青狗一脸惋惜的说道。 那个被张金马把脸划伤的领头混混,手里拿着一杆双管猎枪,脸上粗略的绑着几圈绷带,被渗出的血染的殷红一片。 “老哥,你先考虑一下,你能不能从我手里活下来再说。”张金马用枪顶住青狗的下巴,毫无畏惧的和周围的混混对视。 “我还是那句话,你放了狗哥,我给你一条活路。”黄骁一脸阴狠的说道,脸上的伤口就像火烧一样刺痛。 “狗哥,你是用哪只手吃饭的?”张金马一脸笑意的问道,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被这群人砍成肉酱。 “……” 青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前面拿着双管猎枪的黄骁,这小子是他从职校里挖过来的一个狠苗子。 将来有独当一面的本事,也算是一把快刀,只不过……现在。 “黄骁,算狗哥求你了,把枪放下,把路让开。”青狗有些伤感的说道,语气很是悲凉,让前面的黄骁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狗哥!” 黄骁表情狰狞的咆哮着喊了一句,猛的把手里的双管猎枪丢在地上。 “让开路!”黄骁向旁边喊着。 周围拿着砍刀铁棍的混混们,朝两边让开,赌场里面一片狼藉,麻将桌东倒西歪,麻将牌散落一地。 各种筹码就像贝壳一样,在地上到处都是,还有几张钞票在地上点缀着。 张金马拿枪顶着青狗,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手指紧扣在扳机上,如果有人敢动手,那就等着同归于尽…… 赌场的楼梯门口,杨勇拿着赤红的铁铲,上面还冒出一阵小火星,指着那几个挡路的混混。 他往前走一步,那些混混就后退一步,比起锋利的尖刀,这种火焰附魔过的铁铲,更加可怕。 毕竟谁都不想被这东西拍在脸上,光看到那赤红色的铁铲,就能想象到被这东西打到会有多痛。 被打败,并不是因为别人有多强,只是被自己的恐惧所支配了。 想的太多了,就会畏惧受伤和死亡,热血沸腾的感觉很棒,但是热血冷却以后,就是寒到骨头里的冰冷。 杨勇看着一步步挟持青狗走过来的张金马,直接掀开了自己的军大衣,肚子上缠了一圈黄色纸管的炸药。 一根引线就在外面露着。 “我看看谁特么不怕死!”杨勇一脸凶狠的喊道,手里的铁铲凑近引线。 一股彪悍的匪气,让周围的几个混混忍不住向后退去,今天遇到的事情,让他们着实有些如梦似幻一般。 就跟电影里演的一样,单枪匹马就有人敢杀进来,拿着枪就打,倒地的那几个人,可是他们亲眼看着抬出去的。 现在又有一个身上缠着炸药的……试试这炸药是真是假? 这种疯狂的想法,根本不会在这些智商和理智占据高地的人,脑海里停留片刻。 权衡利弊在他们脑海,也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如果当初学习的时候,有这么清醒,也就不至于出来混社会了。 但是,自己的小命能不能活到明天,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太难了。 一些被吓懵的人,愣愣的站在原地,裤子湿了一块都不知道。 张金马在杨勇的掩护下,把青狗带到了厨房,青狗也很安静的没有反抗。 赌博他很喜欢,但是赌命这种事情,他不想去试。 从厨房走出去,饭店里也已经有十多人涌了进来,手里都拿着砍刀,个别的还拿着三管喷和双管猎枪。 还有几个形状怪异的气枪,站在饭店的大厅里,墙边的炉子里,往外冒着火星。 “吕卡,谁让你来的?”青狗皱着眉头,看向那群人问道。 一个带着茶色墨镜的男人,从人群里走出,烫着一头卷发披在肩膀上,身上穿着黑色的皮衣,手上还戴着皮手套。 看起来很是另类,但是张金马已经警惕到了极致,手里的扳机随时准备扣动。 在张金马身前的青狗,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就像踩在了冰块上一样,一些不想的事情,也都回忆起来了。 “吕卡!你别乱来啊!”青狗连忙喊道。 吕卡,本名吕原贵,大马猴苏灿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手里管着两家夜总会,是个能文能武的人物。 因为原本是个开卡车的司机,所有有个卡子的外号。 吕卡一脸笑嘻嘻的说道:“青狗,你混差了,被一个小屁孩给绑了!以后你也别混了!” “吕卡,你别乱来,这位小兄弟可是真枪实弹啊!一个人杀进去的,你别把我坑了啊!”青狗连忙劝解的说道。 事关自己的生命,真的不能让这个混蛋来掺和啊! “哦?”吕卡一脸怀疑的神色,往前走了一步,像是不相信青狗说的话一样。 “杨勇!拿下他!”张金马一脸忌惮的说道。 在身后跟着的杨勇,没有丝毫的犹豫,拿着铁铲就朝吕卡子头上拍了过去。 吕卡也算身手敏捷,往外一撤躲了过去,手里藏着的电棍“呲拉”一下冒出一道蓝色的电弧。 “卡哥真是好身手啊!”张金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吕卡看着自己手里的电棍,刚做了个投掷的姿势,张金马手里的枪就响了。 子弹贴着青狗的下颚打过去的,在皮肤上擦出一道伤痕,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身冷汗。 “我不想再威胁谁了,下一次,就是某人的脑袋!” “啊!快让苏哥过来!你们早晚都得坑死我啊!”青狗一脸惊恐的喊道,手脚都止不住的颤抖。 一而再,再而三的惊吓。 让青狗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要死就快点,可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感觉,比刀子割肉痛多了。 在街边坐着的林则轩,拿着手机,看着空荡的路面,除了偶尔有一辆百吨王的大车路过,就没有别的踪影了。 第66章 苏灿登场,恩怨两清 一辆沂c1888牌照的奔驰车,在三辆面包车的保护下,一路开进了停车场。 在大车里准备睡觉的司机,一脸惊奇的看向那个车队。 面包车的车门拉开,一群穿着厚棉衣的壮汉,拎着各种利器,把饭店给围住了。 奔驰车缓缓的开到门口,副驾驶上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下车恭敬的拉开车门。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西裤,留着一个小平头,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迈步走进了饭店。 大车司机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辆奔驰车的车牌号,这1888的牌号,沂州市只有一个人有。 大马猴苏灿,凭着背上封侯挂印的纹身,以一个简单的称呼,成了沂州市黑道巅峰的人物。 哪怕号称坐拥半城的卢九爷,也在他手里折戟沉沙,为了保全性命,自剁右手大拇指,成了一个残缺的九指。 在饭店里,原本势如水火的两方人,却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有说有笑的和气的很。 青狗正拿着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水,吕卡坐在旁边揽着他的肩膀,张金马坐在另一边一脸笑意的跟他们谈笑风生。 墙边的炉子上坐了一个大锅,杨勇拿着一根铁棍子在里面搅拌,大米在里面泛着水花翻滚,逐渐变得粘稠。 一股米粥的味道,在周围飘荡,脸上缠着绷带的黄骁,跟杨勇大眼瞪小眼的敌视。 两个人都像夜晚在墙上相遇的野猫,喉咙里藏着渗人的咆哮声,浑身都毛发都竖了起来,露出利爪,随时准备给对方来一下狠的。 张金马他们能谈笑风生的基础,在于桌子上的那捆炸药,那把54式手枪,就扔在桌子上,却没有任何人怀疑这枪的威力。 吕卡手里的电击棍,也在桌子上放着,其他混混都在周围靠墙站着,手里的武器都放在背后。 苏灿从外面走了进来,青狗,吕卡,还有周围所有的混混,都连忙起身低头,恭敬的齐声喊道:“苏哥好!” 这一声,就像是点燃引线的火花,瞬间就把散乱的士气,重整了起来。 原本那些恍惚不安,瞻前顾后的混混,现在也是热血上头,恨不得抱着炸药就去当人肉炸弹。 张金马站在青狗身边,看向那个沂州市的黑道霸主,没有想象中的凶神恶煞,也没有那老奸巨猾的样子。 很普通,穿的衣服也不是特别昂贵,身上也没有什么奢侈品,只有手上的腕表看起来有些老旧,还有不少的划痕。 脸上很和气,不像是一个黑老大,更像是一个在乡镇工作,有点权利的公务员。 “搞这么大排场干嘛,都散了。”苏灿摆了摆了摆手,周围的混混都十分听话的从饭店里出去了。 苏灿看向坐在一边的青狗,还有卡子,有些无可奈何的笑道:“你们两个,真是让我不省心。” 说完就拿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没有什么排场,或者是放什么狠话,更没有在意桌子上的炸药和手枪。 “年轻人,叫什么名字?”苏灿一脸笑意的问道,语气很平和。 “姓张,叫金马。”张金马恭敬的说道,眼前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角色。 也不是靠着什么运气爬上来的人物,而是靠着拳头,砍刀,双管猎枪,一路打出来的,包括青狗他们,也都是被他打服的。 虽然说最后的结局不好,但是能从微末之辈爬到天字号的巅峰,就值得张金马对他尊敬。 “金马,挺不错的名字,说说你的事情,我兄弟怎么得罪你了。”苏灿点头问道。 “我说。”青狗连忙开口。 十分钟后,锅里的米粥“咕噜咕噜”的翻滚着气泡,杨勇搅拌的铁棍在里面不停的转动,米粒都变成了米粉,就像熬胶一样。 听完青狗的讲述后,苏灿脸上阴沉的吓人,不过这阴沉的神色,不是给张金马看的,而是瞪着青狗。 青狗壮硕的身影,在苏灿面前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渺小。 苏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惹事,你说说……” 青狗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这一刻他觉得,还不如被张金马一枪打死好受。 他最怕的就是让苏灿失望,而自己不着调的个性,更是给苏灿添了不少的麻烦,这次也是一样。 在旁边的吕卡开口说道:“大哥,青狗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就是一傻逼,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苏灿只是微微侧头,视线看向吕卡,吕卡就不敢再说话了,只是瞥了一眼在另一边的张金马。 苏灿拢着双手,看向张金马问道:“小兄弟,事情我知道了,你想怎么解决,我好几个兄弟都被你送医院去了,还好几个是枪伤。” “我来这里,是想要个说法,顺便想和您交个朋友。”张金马笑着说道,笑容很纯粹,没有那么多的心机。 苏灿也笑了一下,只不过没有那些和气的样子了,反而像揭掉了面具一样,露出了暴虐的一面。 “去让那个死妮子,给我滚过来!” 苏灿的话,就像圣旨一样,在外面等待的人群,就像听从圣旨的锦衣卫一样,两辆面包车飞快的开了出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经过,几个人都站在那里,只有苏灿一个人坐着。 半个小时后,一辆面包车停在了饭店门口,车门拉开,画着浓妆,穿一身黑色哥特风格的服装的夏蜻蜓。 被两个壮汉拽了下来,送进了饭店里。 饭店里面弥漫着米粥的香气,只不过有一点焦糊的味道。 夏蜻蜓有些害怕的看着在场的人,脸上显得更加苍白无色,视线在那几个人身上扫过。 青狗,吕卡,张……金马,夏蜻蜓惊恐的看着张金马,还有旁边的青狗。 就算再怎么不清楚,她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了,视线转移到坐在椅子上的苏灿身上。 “干爹!”夏蜻蜓声音颤抖的喊道。 苏灿转过头来,毫无感情的看着夏蜻蜓,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 夏蜻蜓顿时就流下了泪水,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有多可怕,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旦报上他的名字,就能迎刃而解。 但是,站在这个男人的对立面,夏蜻蜓才知道自己有多绝望。 “蜻蜓,你妈还好吗?”苏灿开口问道。 “她,她很好……” 夏蜻蜓刚说了一句,就不敢再说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更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 “你知道我是混道上的,往常你惹的麻烦,我都能解决,但是这次,你得自己面对了。”苏灿沉声说道。 夏蜻蜓已经面无血色了,在浓妆下显得更像是一具尸体。 苏灿转头看向张金马,语气有些阴沉的问道:“小兄弟,你要的说法来了,我的呢?” 张金马朝苏灿拱手道:“我今天来,就是想解决掉所有后患,自然也想到要给您的说法。” 说完张金马掀开了军大衣,一边的青狗和吕卡一阵眼皮抽搐,生怕又是一捆炸弹。 张金马把大衣脱了下来,几个沉甸甸的重物砸在了桌子上。 在灯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芒,黄金!青狗和吕卡顿时就想到了这个词。 四根圆柱状的黄金,在桌子上滚动,其中有一个滚到了苏灿手边。 苏灿伸手拿起了一块,沉甸甸的手感也是让他有些愣神,这份厚礼,有些过于沉重了。 “这是说法?”苏灿掂着手里的黄金问道。 “医药费,还有损失,以及各位兄弟的精神损失费。”张金马语气平静的说道。 仿佛丢下的不是沉甸甸的黄金,而是几张百元大钞。 苏灿:“那你要什么说法呢?” 张金马看向杨勇,杨勇把手里搅拌的棍子,扔在一边,用袖子端着铁锅走到桌子旁。 铁锅刚放在桌子上,就把桌子烧出了一个黑印子,一股焦烟从周围冒起。 青狗一脸惊讶的看向张金马,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张金马朝青狗笑了笑,撸起袖子朝夏蜻蜓走去,夏蜻蜓吓的当时就要往外跑。 门口那两个汉子,就像一堵铁墙一样挡在那里,任凭夏蜻蜓手打脚踹,哭喊撕咬,也没有放她过去。 张金马拽着夏蜻蜓的手,朝桌子旁边走去,苏灿冷眼旁观。 夏蜻蜓哭喊求饶的声音,也没有半分能触动他的,他就像是泥塑的神像,毫无怜悯之心。 站在桌子旁边,杨勇拽着夏蜻蜓的另一只手,把她摁在原地,但是眼神终究是有些不舒服。 一种负罪感在他心里缭绕。 哭哑嗓子的夏蜻蜓,绝望的看着那锅还在翻腾的米粥,一边的吕卡已经闭上了眼睛。 “各位,事情因我而起,也将因我而终,张金马在这里给各位赔罪了!” 张金马拱手说完,吕卡和青狗一脸不敢相信的看向张金马。 只见张金马握住夏蜻蜓的手,十指相扣,在夏蜻蜓奋力的挣扎中,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 两只手臂齐齐的插进了滚烫的米汤里。 “啊!!!” 夏蜻蜓凄惨的尖叫声,直接从饭店里传了出去,外面的三条大狗,被尖叫声吓的狂吠不止。 在大车里休息的司机们,也都吓的纷纷睁开眼睛,在饭店二楼的妓院里,在那些木板隔间里的女人。 听到这尖叫声,吓的浑身发抖。 饭店里,夏蜻蜓痛的直接蹦了起来,双脚离地不停的跳动,在另一边的杨勇死死的掐着她的手臂,红着眼睛看向张金马。 两条手臂插在米粥里,那炙热的温度,能瞬间把肉都烫熟。 难以想象的痛感,让人从心里胆寒。 张金马的手臂不停的颤抖,牙齿咬的咔嚓咔嚓作响,腮帮子抽搐着,额头的汗水直冒,另一只抓住桌子的手,把实木桌面都扣掉了一块。 足足过去了十多秒,张金马才把手臂从锅里拿了出来,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皮肉都黏连了。 上面还糊着粘稠的米浆,肉眼可见的冒起一层水泡。 “各位,这个说法,可还满意!”张金马声音沉稳的嘶喊道。 “好!今天算是见了一个英雄。”在旁边的苏灿拍手说道,语气和善了很多。 一边的夏蜻蜓已经疼晕了过去,张金马忍着疼痛张开手指,甩开她的手。 手掌上被拽掉了一层皮肉,不住的颤抖,但是依旧面不改色的,向周围的人拱了拱手。 “承蒙各位赏脸,此愿一刀两清,恩怨分明。” “清了。”青狗点头说道。 “清了,以后不会找你的麻烦,我作证!”吕卡举手说道。 “张金马,名字我记住了,以后不会有人找你麻烦的。”苏灿点头说道。 张金马再三拱手后,才在杨勇的搀扶下,朝外面走去,在外面聚集的混混们,都纷纷让开一条路,让他们两个过去。 看着张金马远去的背影,苏灿伸手摸着脸边有些扎手的胡茬,笑了一下,很和善。 第67章 夜诉黑道,狰狞野狗 张金马和杨勇两个人,在深夜的道路上狂奔,杨勇抱着军大衣,在后面都追不上张金马。 一路跑到藏车子的地方,林则轩连忙起身招手喊道:“这里!” 张金马继续往前跑,杨勇看了一下林则轩,连忙过来把三轮车推出来了,让林则轩坐在车斗里。 杨勇踩着三轮车,就朝张金马跑路的方向追去。 “你们两个怎么了?老大怎么跑了?”林则轩攥着手机着急的询问道。 “老大胳膊,胳膊,手!”杨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一着急也说不清楚。 在前面废弃的厂房楼了,一声凄厉的嚎叫声,让林则轩和杨勇浑身哆嗦了一下。 凄凉,暴虐,就像一只受伤的野狼,在发泄着疼痛的刺激。 “老大!”杨勇连忙从三轮车上跳下去,朝废厂房楼跑了过去。 林则轩坐在车斗里,看着就要自己跑路的三轮车连忙喊道:“你刹车啊!” 手忙脚乱的爬了过去,拽住三轮车的手刹,把车停下,杨勇已经跑没了影,只有那惨叫的回音在周围散开。 林则轩拄着拐杖从车上下来,一瘸一拐的朝废厂房楼走去。 只见杨勇扶着张金马朝这边走来,张金马的左手袖子撸起,带着白惨的肤色,看起来有些浮肿。 “老大,你怎么了?”林则轩有些惶恐的问道。 张金马摆了一下手,说道:“没事,解决了一件江湖恩怨,等明天再搞定一件,咱们就没事了。” “老大……”杨勇咬着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眶流出的泪水。 “走走走,赶紧上车,我得去找人治病,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残疾啊!快点!”张金马急忙催促着。 杨勇连忙把张金马扶到车上,又把林则轩拽上车,踩着三轮车,奋力的向前冲刺。 坐在车斗里的张金马,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看着放在膝盖上的手,上面已经冒起一层水泡了。 还肿胀了起来,就跟漂白了的癞蛤蟆一样,痛是真的痛,不过也值了。 事情做的有里,有表,就是苏灿再怎么黑,也没办法拿他们找麻烦了。 “咔嚓”一束火光亮起,张角的嘴里咬着的烟被点燃了。 张金马意外的看向旁边,林则轩拿着打火机笑道:“想抽就抽,别把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我们能帮上忙的!” “哈哈。”张金马用手指夹着香烟,忍不住笑了起来,靠在三轮车上,看着漆黑的夜空,自己的事情啊。 “我们算不上混黑社会了?”林则轩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问道。 “什么黑社会,白社会,都是些傻逼问题。”张金马把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 苦涩的烟雾在嘴里停留,又被吐了出来,没有那些舒服的感觉,也没想象中那么好抽。 张金马随手把烟丢了出去,看着消失的火星,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则轩,混社会没有前途的,你看那些天字号的黑老大,都一个个争着抢着洗白,打人,杀人,成不了谋生的手段,只是一些下三滥的吃食。” 林则轩握着手里的打火机,“咔嚓”一下,冒起一束火光。 盯着这束微微晃动火光,林则轩沉默的说道:“老大,你的手……这代价有些大!” “代价大?你读书读傻了。”张金马摆了摆受伤的胳膊,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对沂州市的黑道一哥,还是没有太大的印象。 “这么说,今晚要是没有一点说得过去的理由,明天,我们家里,就能被混混们砸的粉碎,父母指不定就被打进了医院,断腿还是断胳膊,得看那些人下手的情况。 “亲戚朋友,同学,邻居,一切和你有关系的人,都会被牵连,然后就是敲骨吸髓的各种费用,足以让你对世界绝望。” 林则轩看着张金马那一脸平淡的样子,试着按照他说的去想一下,结果就是凭空冒出一身冷汗。 自己就是被打死了,他也不怕,牵扯到家里…… “所以,不要以为混黑道的是什么好人,更不要以为是守道义的,下三滥就是下三滥,卢九指你知道吗?” 张金马用手指比了一个九的弯钩,林则轩点了点头,沂州市坐拥半城的卢九爷,威名比大马猴苏灿还要大。 黑道上声名显赫的狠角色,动不动就剁人喂鱼的恐怖传说,更是让这位黑道老大,显得无比吓人。 张金马一脸神秘的问道:“卢九指下跪求饶,自剁手指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 林则轩思索了一下,想了一个最可靠的说道:“好像是双方火拼,卢九指输了,自己剁掉一根手指谢罪,从此大马猴在的地方,他退避三舍。” “狗屁,纯粹脸上贴金。” 张金马不屑的骂了一句,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最贴近现实的一段说了出来:“剁手指的事情,就是在咱们市中心医院,一楼产房里,卢九指的老婆,在那里生孩子,苏灿拎着一把斧头冲了进去。” 说到这里,张金马顿了一顿,从口袋里又翻出一根烟咬在嘴里,看着林则轩问道:“如果你老婆和你刚出生的孩子,被一个疯子拿着斧头威胁,你能做什么?” “……” 林则轩没有说话,只是表情阴沉了下来,黑道从来都不是热血的,而是为了利益,没有丝毫的底线。 只要别陷进去了,黑道就只是一种手段,要是陷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就像杀人,只要爆出来了,等待你的就只有监狱死刑,或者是逃亡。 如果给苏灿这种级别的黑老大一个选择,拿自己全部身家换一个干净的身份,他们可能会犹豫,但绝对不会拒绝。 “你以后有时间可以查查,卢九指的大儿子少了一只左手,年龄比我们大一些,在外面读大学。” 张金马咬着烟头说完,林则轩又伸手给他点上了烟。 “老大,我们该怎么办?” “嘿嘿,好好学习啊,你是好学生,杨勇学习也不错,就我差点,但是也能补回来。放着光明正道不走,去垃圾桶里啃垃圾,那才是傻瓜行为呢。” 张金马伸手夹着香烟,看着上面的红红火星,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只要把苏灿这边解决了,其他的事情都不算问题,只要有钱,有手段,万事如意。 张金马摸着胳膊上的水泡,手指肿胀的已经攥不起来了。 “杨勇,咱们去东关找黄医生,我还不想植皮,快点!” 第68章 威逼利诱,医院道歉 市中心医院,外科6楼。 郭蒲城头上绑着白色绑带,一脸笑容的啃着苹果,在旁边一个穿着华丽的窦玲,看着儿子的样子,就忍不住落泪。 在病房外面的走廊里,一个粗暴的声音,带着愤怒咒骂道: “我不管你们学校有什么理由,那个小逼崽子的命,劳资要定了!敢动手打我儿子,我看你们学校也不想开了!” 郭海洋一脸怒气的把手机挂掉,听到儿子被人打进了医院,昨晚一路疾驰,连鞋都没换,穿着拖鞋就跑了过来。 在医院里看着儿子身上缠着绷带的样子,真的是让他气的恨不得,把那个叫杨勇的小畜生,立刻给剁碎成肉块,扔出去喂猪。 学校里说这个叫杨勇的小畜生跑了,还反的了天! 想到这里,郭海洋拿起手机,打算找几个道上的人去这小畜生家里找人。 就在他刚按完号码,就被人拽着了手机,郭蒲城正要发作怒火的时候,转头看了过去。 “大叔,我们是来赔礼道歉的。”张金马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西装,系着一条花领带,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左胳膊的袖子被剪开了,摸着药膏的胳膊,有些肿胀,杨勇在他后面拎着一份果篮。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郭海洋眯起了眼睛,打量着张金马还有杨勇。 当看到杨勇脸上的红胎记,郭海洋就明白个差不多了,踏破铁鞋无觅处,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那个打我儿子的小畜生!”郭海洋压制着怒火,低声吼道。 杨勇也没想隐瞒,往前走了一步,毫无畏惧的说道:“郭蒲城是我打的,我是来向他道歉的。” “道歉要是有用!还特么要警察干嘛!”郭海洋眯着眼睛,目光就跟刀子一样,恨不得把杨勇碎尸万段。 “大叔,能进去说两句吗?” “不能!你们这帮无法无天的凶手!你们知不知道,我儿子差点死了啊!你们就是杀人凶手啊!” 郭海洋的声音很大,在走廊里的人都纷纷的看了过来,不过也只是看着,不敢过来凑热闹。 在病房里的也能听到一些,郭蒲城好奇的朝门口看去,窦玲擦了一下眼角,笑着说道:“儿子,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你爹又发疯了。” 窦玲起身,推门走了出去,看着自家男人在跟两个年轻人在吼着什么。 听了几句,窦玲就明白了,自己儿子被人打的这么惨,全是这两个人的罪过。 “老郭怎么回事!”窦玲开口问道,目光不善的盯着张金马他们。 郭海洋回头看着老婆,连忙说道:“这没你的事,回去照顾儿子去!” 杨勇看着郭蒲城的母亲,低头说道:“阿姨,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窦玲的眼里顿时涌出来了,咬着牙冲过去,对着杨勇就是两巴掌,又撕又拽的。 张金马连忙伸手拦住。“阿姨,有事说事,别动手。” “动手,你们把我儿子打成这样,我……我跟你们拼了!”窦玲一边哭着,一边咒骂着杨勇和张金马,手不断的落在杨勇脸上。 郭海洋站在一边,也不拉架,反而朝周围喊着:“都来看看啊!把我孩子都快打死了,还说要道歉!这是什么学校教出来的学生啊!这是杀人凶手啊!” “行了!” 张金马一声暴喝,压住了这两人的声音,窦玲喘息了几下,继续打着杨勇的脸。 杨勇就跟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里,任由打骂,张金马一只手拽着窦玲,往旁边拖拽,窦玲被拽了一个踉跄,当即就哭喊道。 “杀人了,打完我儿子,还要打我,我不活了!有种你们就杀了我!” 郭海洋也走了过来,拽着张金马的衣领,一脸怒火的骂到:“我草拟吗的小逼崽子,你把手给我放开!你个畜生玩意。” 张金马抬起受伤的胳膊,用手肘推开郭海洋,拽着窦玲走到病房门口,踹开门就要往里面走。 窦玲连忙抱住张金马的腿,哭着喊道:“你想干什么?杀人了!杀人了!” 郭海洋也跑了过来,伸手拽住张金马的胳膊,被烫伤的手臂,一用力就被拽下来了一块皮肉。 看着手里惨白黏腻的皮肤,郭海洋打了个哆嗦,连忙把手里的东西甩在地上,拽着张金马的衣领。 张金马就只蛮牛一样,拽着着两口子走进来病房,在病床上的郭蒲城,看到张金马就不住的打哆嗦。 但是看到哭喊的母亲,郭蒲城强撑起勇气,一脸紧张的喊道:“你想干什么!” “呼,还活着啊,我还以为只能给你奔丧了。”张金马笑着开了个玩笑。 伸手把窦玲松开,把西装的纽扣解开,十几沓钞票哗啦啦,从身上掉了下来。 砸在地上红彤彤一片,看起来很是耀眼,郭海洋拽着张金马的领子骂到:“你个小畜生想干什么!” 张金马转头看了郭海洋一眼,抬起受伤的手,拍了拍郭海洋的脸。 带着浓郁的药膏味,肿胀惨白,就像尸体一样的手,让郭海洋一阵想要呕吐。 张金马笑道:“当然是来解决问题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各方面的费用加起来,十五万足够了。” 郭海洋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十五万也叫钱?劳资一晚上输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您如果拒绝,我不能保证郭蒲城能活着走出沂州市。”张金马表情冷漠的说道。 郭海洋听到这种威胁,一脸怒气的吼道“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找人办死你!狗日的逼崽子,还敢威胁你爷爷!” “十万块钱,捅他一刀。”张金马伸手指着在病床上的郭蒲城,声音冷的让窦玲和郭海洋都为之一顿。 “什么?”郭海洋一脸错愕的问道。 “您不同意我们的道歉,我就花十万元,”张金马伸手比了个十字,半合着眼睛,看不出神态,轻描淡写的说到: “十万块钱,捅郭蒲城一刀,我前段时间发了个小财,手里有一百万,刚好够捅他十刀的,我想不会有人和钱过不去的。” “你想死啊!”郭海洋双手拽着张金马的衣领,咬着牙满脸怒容。 “大叔,你可以拒绝的,十刀而已,捅屁股是一刀,捅心脏还是一刀,没什么可怕的。” 看着张金马一脸淡然的表情,郭海洋忍不住攥起了拳头,打算给他一点教训。 “大叔,你可以打,还可以打的更狠一点,但是没有用,我说的话,没有半句假的。”张金马略带警告的说道。 “你就不怕被人砍死吗!我道上是有兄弟的!”郭海洋底气十足的喊道。 “就是因为知道您道上有兄弟,我昨晚才去找的苏灿,要不您给他打个电话。”张金马略带笑意的说道。 郭海洋哼哼的笑了两声,手里攥着的衣领,感觉有点滑手,他所谓道上的兄弟,其实就是在苏灿手下看场子的混混。 跟苏灿……那是根本不能比。 张金马看到了郭海洋眼里的顾虑,连忙乘胜追击,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如果苏灿不行的话,你还可以给青狗,吕卡打电话,看看他们管不管这件事,我很乐意跟他们见面。” 郭海洋咽了一下口水,张金马说的这几个人,他还真搭不上关系,顶多就是见过几面而已。 “说几个人名,就能哄得住我!你当我吃白饭的啊!”郭海洋继续吼道,只不过没有之前的怒气冲冲的样子了。 “您也可以选择报警处理,我兄弟顶多进看守所,但是这一百万的悬赏,绝对会在沂州市的黑道上传起来。” 郭海洋瞪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攥着对方衣领的手,就像攥了一块猪油一样,使不上一点力气。 从心里来说,他是不相信这个年轻人能认识苏灿那种大人物,他更相信张金马在骗他,但是地上那十五万的钞票,不是假的。 能一把拿出这么多钱,还这么冷静…… 一百万十刀……郭海洋不敢想,以后自己儿子,出门被人捅上一刀的情况。 “大叔,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给青狗打个电话,或者是你认识的道上人打个电话,问问昨晚的事情。” 第69章 宴请校长,语重心长 “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走。”在病房里打完电话的郭海洋,一脸惊恐。 在旁边拿着钱的窦玲,忍不住问道:“孩他爹,怎么了?” 郭海洋转头看向在病房上的儿子,叹了口气说道:“咱们赶紧回云县,收拾收拾今天就走!” “怎么了?”窦玲慌张的追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惹不起了!”郭海洋有些自暴自弃的喊道。 “昨晚东郊都有人开枪火拼了,就是今天来的这个,大马猴都没留下他,我们惹得起吗?赶紧收拾东西走,咱们回云县!” 窦玲听到这里,也知道是黑社会上的人物,不能惹的那种,连忙说道:“我刚才……打了他。” “所以说啊!赶紧走!”郭海洋咬着牙说道,连忙跟老婆窦玲收拾起东西,跟医院借了一辆救护车。 当天中午就匆忙的离开了沂州市。 在路边坐着的张金马咬着牙,在胳膊上涂抹着药膏,杨勇在旁边拿着一卷卫生纸,擦拭着从胳膊滴答下来的坏水。 两个人都挺狼狈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撕坏了。 “老大,金马哥,我……我对不住你。”杨勇哆嗦着嘴,一脸后悔的说道。 “什么啊?”张金马有些错愕的问道。 “要不是我打了郭蒲城,你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罪,还赔了那么多的钱。” “哈哈,艹就那点钱也算钱?”张金马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无所谓的研发组,把一边落泪的杨勇,看的有发愣。 “你记住,钱只是一种资源,只要有获得钱的手段和能力,比钱重要的东西多的是,没有这种手段能力,钱就是一切。” 张金马甩了甩胳膊,肿胀的地方都开始消散了,上面抹着一层厚厚的黑油药膏。 “杨勇,我不缺钱,我缺人,我说了,我们的未来会非常璀璨,所以你能陪我一直走下去吗?” 杨勇看着张金马的目光,重重的一点头,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却胜似千万句话。 “行了,咱们得赶紧去海鲜福饭店了,光靠林则轩自己,是搞不定那件事的。”张金马起身说道。 杨勇连忙拿起一边的药袋子,跟着张金马朝路边走去。 海鲜福饭店,一进门口就能看到,在墙壁摆着一排的玻璃鱼缸,里面用海水养着一些蛤蜊,贝壳,龙虾,海鱼。 就跟海鲜市场一样,里面装修的倒是也很豪华,蓝色海洋风格,到处都能看到贴在墙上的贝壳,海螺。 还有一幅幅装饰的油画,都是跟海有关的主题,椰子树,沙滩,海水,浪花,大船。 在621号,海皇宴会的包间里。 第三中学的校长高登峰,正坐在主位上,跟林则轩说着什么。 “小林啊,你们这事情,不是那么好办的,我能帮的真不多。” “校长,您的顾虑,我们都知道,今天就是想请您吃顿饭。”林则轩一脸笑意的说道。 前面的转盘圆桌上,已经摆了六七道菜了,都是最好,最贵的海鲜菜肴,一边还放着几瓶价格不菲的好酒,红的白的都有。 房门被推开了,杨勇站在旁边,张金马穿着一件红夹克,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走到旁边,杨勇和张金马都齐声的说道:“校长好!” “不用的,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学校里,不用说的。”高登峰连忙摆手说道。 张金马在高登峰旁边坐下,杨勇在张金马另一边坐下,张金马朝林则轩摆了一下手,林则轩拿起一边开好的酒瓶。 “校长,谁不知道我们第三中学,是您一手带起来的,作为第三中学的一份子,请让我敬您一杯!” 说完,林则轩就倒上了一圈酒,一边的张金马也开口说到:“校长,我们这些不懂事的学生,给您麻烦了,请一定喝一杯。” 高登峰笑了一下,端起酒杯说道:“学生年轻气盛,我们当年也是这样,你们这事情闹的太大了,尤其是他!” 高登峰伸手指着杨勇,杨勇讪笑了一下,端起前面的酒杯,一脸诚挚的说道:“校长,我做错了,认打认罚,对不起!” 说完,一饮而尽,第一次喝酒的杨勇,顿时被酒水辣的皱眉。 “唉,我能帮的忙真的不大,人家孩子还在医院躺着呢,我也……”高登峰举着酒杯,一脸愁容。 “校长,我知道您的难处,也不想为难您,只是希望您别把杨勇开除,归根结底还是我和郭蒲城的矛盾。” 张金马举着酒杯,一脸歉意的说着,高登峰犹豫了一下,另一边的林则轩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 趁此机会塞进了校长的口袋里,感觉到口袋里的信封,高登封一脸意外的表情。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校长,学校里被杨勇砸坏了桌椅板凳,都得维修,怎么也不能让你出钱啊!”张金马一脸笑意的说道。 高登峰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林则轩,林则轩连忙举杯说道:“校长,您一直都在学校里,为学校添砖加瓦,明年更是有体育场和室内体育场的翻新,我替众多的学生们敬您一杯。” “那里的话,都是公务,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也不用拐弯抹角。” 高登封把酒杯挪了一下,说道“三中在我来了以后,就没有开除学生的先例,这件事的大小,还是人家父母说了算,他们要是不来找学校,那就……”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张金马举着酒杯说道。 高登封笑着点了点头,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趁着酒气说道:“你们做的确实过火,当着那么多学生老师,这都是人证啊!万一人家报警,” 张金马拿着酒瓶,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放心,校长我保证,他们不会来找学校麻烦的,事情我们会尽全力去挽救。” “你知道就好,郭蒲城的老头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在云县那边很是霸道,你们得小心点,那些可不是打架斗殴的混混们,是真的敢杀人的黑社会。” 高登封一脸忌惮,看着张金马他们并不在意的神色,连忙说道:“咱们学校东边那个十字路口你们知道吗?” 张金马和林则轩怪异的对视了一眼,连忙点头。 高登峰一脸严肃的说道:“就昨天!两个小年轻的,在那边被人砍了,脸都被人砍烂了,身上全是血,被救护车拉走的,现在还在急救室里抢救。” 张金马一脸害怕的说道:“这么吓人吗?” 高登峰对张金马的表情很是满意,语重心长的说道:“就一辆面包车,连牌照都没有,一下子就是六七个人拎着砍刀冲下来,把人砍了以后,开车就走。 “警察都抓不到那些人,你们好好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别以为混社会很好,真的死都不知道死在哪里。” 第70章 事情暂结,医院红颜 下午三点。 抱着一条山之巅香烟的高登峰,脸不红,脚不晃,步伐稳健的从海鲜福饭店里走了出来。 海皇盛宴的包间里,不胜酒力的杨勇,已经在桌子底下躺着了,醉的跟一摊烂泥一样。 桌子上东倒西歪,放着六个空酒瓶,一边的单间洗手间里,张金马吐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扶着墙走出来。 原本以为是传说,没想到是写实,五瓶白酒,一瓶红酒,张金马他们三个,加起来喝了不到一瓶半,其他全是高登峰,高校长一个人喝的。 真的是喝酒如饮水,实力深不可测。 林则轩坐在椅子上,用手捏着额头,他前面喝了两杯,剩下的全换成了白开水,有张金马和杨勇在前面拼酒。 他就没怎么喝,总得有个清醒的。 桌子上的菜几乎一动都没动,三千多块钱的大龙虾,成了摆件。 “老大,高校长这边,算是完成任务了?”林则轩一脸苦笑的问道。 张金马坐在椅子上,一脸难受的闭着眼睛,拼酒这种事情,不是身体好就能扛得住的,真的需要一定的天赋。 “没事了,他拿着钱,又不用担心风险,等下午我再去医院一趟,不行就用点手段,摆平了就没问题了。” 张金马搓着嘴唇,看着窗外的阳光,事情基本上都摆平了。 唯一有隐患的,就是那两个被他砍成血葫芦的混混,应该在派出所有底子了,短时间内是无法处理。 “则轩,你把这些菜打包了,杨勇你先照顾着点,我去洗个澡,见个人。”张金马起身说道。 林则轩连忙说道:“明白,杨勇交给我,你小心点手臂,” 张金马脚步虚浮的从饭店出来,坐在路边,用手拍了拍脸,左手的伤还有些疼痛,喝了酒更刺激了。 能惹事不是什么本事,能把事情处理好才算本事,张金马突然想起余非的口头禅,忍不住笑了起来。 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坐到副驾驶上,张金马搓了一下脸,尽量让自己清醒一下。 “师傅,找个洗澡的地方。” 出租车一路向北行驶,司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头发已经白了很多了。 手上戴着一副白色的线织手套,车里很干净,没有那些杂乱的味道。 张金马看着挂在后视镜上的一个平安符,思绪摇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几分钟后,司机晃着张金马的肩膀喊道:“小兄弟,到了!” 张金马连忙从口袋里掏了一下,车费十块钱,不过下车后,看着眼前洗澡的地方……张金马就想给那个司机一脚。 蓝色梦洗浴城,沂州市最大的一个夜服务中心,关键这地方是卢九指的地盘。 张金马左右看了一下,沿着街朝东走去,进去是不可能进去的,鬼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在街头一家洗浴按摩店,花二十块钱要了一个单间,张金马又要了两个塑料袋,一块肥皂,一条毛巾。 走进单间,很是狭小,外面一个柜子是放衣服的,里面是洗澡的地方。 把衣服脱掉,胳膊上又被蹭掉了一块皮肉,看起来很是渗人,张金马熟练的把塑料袋撕成条条,绑在手臂上,防止透水。 连忙脱光衣服,进去洗了洗,冲了一下身体,关键是嘴里,仔细的漱口,确保没有酒臭味。 扶着墙边,让热水从身上流淌,张金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色有些憔悴,脸瘦了一点,但是更有线条感了。 身上的肌肉也都显现了出来,看起来很有型,但是张金马很清楚,至少一个月才能补回来,肌肉都是瘦出来的。 等身上冒出一层薄汗,张金马才松了一口气,洗了洗头,拿着毛巾擦干身体,把手臂上的塑料布解开。 又抹上了一层黑油药膏,不留疤是不可能的,但是恢复个百分之八十,基本没问题。 穿好衣服,张金马出去找了一个银行,提出来了四万块钱的现金,拦住一辆出租车,直奔市中心医院。 等找到病房的时候,却被告知郭蒲城一家,已经离开了。 张金马心里松了口气,坐在医院门口的石头台阶上,看着一边的常青树,思考着怎么把下一步搞定。 这件事牵扯不大,自己行动也够快,把最难搞的黑道势力解决了,其他就都轻松了。 怀里揣的四万块钱,倒是没地方用了,张金马揣着钱在医院里闲逛。 看着急救病房前,愁容满面,悲伤流泪的家属们,世间百态到了这里,就只剩下生死离别了。 张金马蹲在墙角,看着他们流泪伤心,彷徨不安的样子,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起身朝外面走去,在缴费的地方蹲了一会,看着一些人愁容满面的,从怀里掏出钞票,连同住院单据交了出去。 医院真不是一个好地方啊…… 坐在门口,跟个闲杂人员一样的张金马,无所谓的咬着一根香烟,看着一个蹲在角落里哭了十多分钟的一个女生。 刚才她借了张金马的手机,给她父亲打了个电话,要住院费…… 那头的父亲,哭泣的泣不成声,老板出差了,工资还没有发,让她先找几个叔叔借一点用。 然后几个叔叔的电话,不是响了几声就挂断了,就是没钱。 张金马敞开夹克,看着塞在腰带上的四捆钞票,人与人的悲伤,看起来并不相通。 女生起身擦了一下眼泪,就要朝外走,张金马抬手喊了一声:“靓女,要钱吗?我借你?” 趁人之危,还是救人于危急,张金马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是见色起意。 女生叫胡苗苗,比张金马还大两岁,第一中学的高三生。 母亲上半年突发脑淤血,一直在医院治疗,父亲在外地打工,家里就她自己维持,在医院已经欠了三个月的住院费和治疗费了。 一个简单的交易,就这么在医院门口达成了,张金马扔下了四万块钱,潇洒的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脸羞涩的胡苗苗抱着怀里的钞票,站在门口看着张金马离去的背影。 最后鼓起勇气朝他喊了一句:“我等你!” 张金马没有转身,只是吹了个轻佻的口哨,就让胡苗苗羞红满脸了。 第71章 落叶知秋,浪子担忧 路上车流涌动,张金马走在路边,手里捏着一片从地上捡起的落叶。 从医院离开后,就朝学校走去,不过没进去,只是在周围打了个转,朝买的二层楼走去。 等走过路口,张金马目瞪口呆的看着,林则轩在一只脚蹦蹦跳跳的,拿着拐杖在殴打一个男人。 杨勇趴在地上呼呼大睡,打包回来的饭菜,在杨勇头上放着,外挂的铁楼梯上,还有不少的家具。 在另一边,一对小夫妻正一脸别扭的看着,追打那个男人的林则轩,也没有去阻止的样子。 张金马快步的走过去喊道:“怎么回事!” 林则轩听到张金马的声音,连忙停下脚步,扶着拐杖,用手指着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骂到:“这王八蛋,趁咱们不在,把房子又租出去了!门锁都给砸了!” 张金马朝那个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看了一眼,虽然狼狈不堪,但是就那乱糟糟的头发,还有那邋遢的衣服。 不就是之前被他们教训的陈雄风吗,这房子还是从他妹妹手里买的。 看样是想一房两客,吃定张金马他们了。 陈雄风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红了一块,是被林则轩拿拐杖打的,虽然林则轩腿上有伤,但是动起手来,那是毫不留情。 周围的地上还散落着几块碎砖头,就是林则轩丢的,把陈雄风打的嗷嗷乱叫。 张金马快步朝陈雄风走了过去,陈雄风明显有些害怕张金马,爬起来就想跑。 被张金马两步追了上去,一脚踹倒,对这种酒鬼加赌鬼的人,张金马没有半分的犹豫,抬起脚踩在陈雄风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陈雄风的眼睛差点瞪了出来,嘴里呜呜着喊出沙哑的惨叫。 “啊!我的手!!!” 陈雄风抬起另一只手,疯狂的拽着张金马的裤脚,想让他抬起脚来,把自己的手放开。 张金马不紧不慢的蹲下,一把薅起陈雄风那油腻的头发,看着他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看你胆子挺大的,敢赌吗?” 陈雄风一听到赌字,一时间也顾不上头上还有手上的疼痛,问道:“有钱吗?” 张金马笑了一下,说道:“有钱。” 从口袋里掏了一下,掏出来了五十块钱,扔在了地上。 陈雄风立刻就把钱抓了起来,张金马也把另一只脚踩在了他的手上。 又是“咔嚓”一声,手腕骨错位,陈雄风还没痛喊出来,就被张金马一巴掌摁着脑袋撞在了地上。 额头和水泥的地面,亲切的接触了一下,碰撞的声音让人牙口一酸。 张金马甩了一下手上油腻的头发,那股冲头的味道,真的让人恶心。 林则轩拄着拐杖走了过来,看着晕过去的陈雄风,问道:“怎么处理?报警?” “叫他家里人来,恶心。”张金马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土,搓着手指上油腻腻的感觉。 鬼知道他多久没洗头了,怕是用个白毛巾擦一下,都会变成褐色的。 “对了,你不是回家了吗?”张金马才想起来,之前让林则轩回家,怎么来这里了。 林则轩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没人,我也怕惹上事情,就干脆来这里了,就看到他们在搬东西,锁也被砸了,才动手……” 张金马看向那对小夫妻,摆手说到:“把东西搬走,这跟你们没关系。” 那对夫妻之前看到林则轩打人的那一幕,就想远离了,但是家具行李还都在这里,现在听到张金马让他们走。 如蒙大赦一般,连忙跑过去,拿起那大包小包的行李,拖着几样家具,就赶紧离开了。 张金马过去,帮忙拿了几样家具送了下去,也是一些小桌子,板凳之类的。 屋里没怎么被动过,就是地板上多了几个黑脚印,张金马走去卧室,把藤条箱拿了出来,里面的东西都还在。 那把三管喷,还在报纸里裹着,子弹也都在,黄金在下面的大袄里裹着,不过之前拿走了几块,看起来有些少。 “妈的,过几天得去干票大的了,要不然,真不够买房买地的。”张金马合上箱子,喃喃自语道。 钱对他来说,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是一些不黑不白的现货,顶多就是麻烦一点。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卧室,把夹克脱了下来,挂在了书架上,走到门口。 杨勇还在水泥地上趴着,林则轩在路对面的邻居家,跟一个老头站在外面说话。 陈雄风趴在路边,还没醒过来,张金马扶着铁栏杆,看向学校那边。 太阳的余晖落在白色的墙上,操场上的红旗在缓缓的飘动,几棵已经落叶的大树,在旁边伸展着光秃秃的枝干。 张金马下去,把杨勇拽了起来,一路从楼梯下面拖到了屋里,扔到了阳台上的一张架子床上。 也没有被子,就把夹克给他盖上了,张金马坐在客厅的办公桌旁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四羊方尊,在手里掂量着。 盘算着下一步的选择,只要最近三天没有问题,那么就真的没事了。 他们依旧可以正常上学,放学。 外面的楼梯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张金马都不用仔细听,也知道是林则轩,拐杖落在铁楼梯上的声音很特别。 果然,林则轩从门口走了进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笑着问道:“又在想事情了?” 张金马点了点头,把四羊方尊放在桌子上,手指摩擦上面的花纹。 “老大,给。”林则轩从怀里掏出来了一把钞票,红的绿的,还有一沓零散的钞票。 张金马看着这些钱愣了一下,看向林则轩问道:“几个意思?” “买饭吃的啊!几个意思,最近我也得住你这里了。”林则轩笑着说道。 “你们跟家里说你腿的事情?”张金马看向林则轩的腿,还打了一层固定的石膏,可不是一点小事。 “没说,不想让他们担心,我说在朋友家补习课程,反正他们也不在家里住…… “工地管吃管住,夜班有加班费,他们两个都在那里,家里也没人,不担心。” 林则轩面色轻松的说完,但是张金马还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些担忧。 也是啊,惹到了黑社会,谁不怕呢,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就怕牵连家人。 “放心,两天,只要两天内没有问题,咱们就可以去上学了。”张金马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林则轩点头说道:“肯定的,我相信你!” 张金马也点了点头,两个人坐在一块,也没什么能再说的话题,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了,现在坐在一起,就已经决定了所有。 两人只是静静的看着窗户外面的阳光,一点点的移动。 张金马抬起左手,看了一下烫伤的地方,心里想着,等好了……就回家看看。 家,一个过去只存在梦里的奢望,一个现在不敢去触碰的存在。 第72章 回校上学,强制分班 一直等到晚上七点,陈雄风的老婆才骑着一辆自行车过来,又是道歉,又是赔礼的。 拿来了一袋子橘子,张金马留下了。 不过在看到昏倒在路边,还没醒过来的陈雄风,他老婆又是气愤,又是伤心的踹了他几脚。 在张金马和林则轩的帮忙下,把陈雄风拖进了二层楼下面的院子里,院子不错,还有一个小菜地,两间配房。 不过家里乱的,就像是被土匪洗劫了一样,到处都是垃圾,脏衣服,还有各种酒瓶,桌子上的碗菜盘子都长毛发霉了。 在西边的配房里,一只烂臭的死狗,散发着腐烂的臭味,林则轩没忍住,当时就吐了出来。 陈雄风的老婆,看到死狗更是伤心,不停的擦眼泪,狠狠的打了昏迷不醒的陈雄风两巴掌。 把陈雄风扔在卧室里,他老婆找了两个袋子,在屋里找了几件秋冬季穿的衣服,收拾了一下卫生就匆匆离开了。 临走前,还跟张金马他们多次道歉,然后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在路边,看着那个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里,林则轩把鼻子里的橘子皮拿出来,有些可惜的说道:“陈雄风这个烂人,居然还有这么好的老婆,真是瞎了眼!” “管他的,今晚吃点什么?”张金马扶着栏杆问道。 “把剩菜热热?”林则轩捏着橘子皮问道。 “行,先糊弄着吃一顿,明天我去搞点肉吃,这两天都瘦了。”张金马点头道。 林则轩原本以为,张金马说的搞点肉吃,就是弄顿大鱼大肉。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张金马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扛了半扇猪回来了,还拿着一个大锅以及一大袋子材料。 然后林则轩,杨勇,张金马,三个人两天内什么都没吃,全都是肉。 白水煮肉沾蒜泥,一边煮着一边吃,主打一个炉子不灭,煮肉不停,也吃个不停。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警察没有来过,黑社会也没有来过。 就连郭蒲城的父母,也没有来这里闹腾,学校里也是风平浪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被摔坏的桌椅板凳,灭火器也早就不见了踪影,玻璃上的血迹,也被擦去。 沉重的学习任务,让学生们也再懒得去想这些江湖传闻,小道消息。 就连林则轩他们几天没上学,也没人在意,除了本班的几个学生还好奇一下,其他人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 第三天早上,张金马他们换上一身从二手市场,买来的崭新的校服,也是从学校仓库拿出来的。 伴随着熟悉的上课铃声,三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了教室。 最开始还没有人反应过来,等上课以后,才有人突然发现,原本空荡荡的位置上,居然有人坐着。 张金马到没有这些情况,六班依旧是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林则轩也没什么事,顶多就是跟邻近的同桌打了声招呼。 杨勇……就尴尬了,一节课没上完,把隔壁桌的女生,吓哭了三次。 第二节课,老师宣布自习,跑去开会了,然后在杨勇周围的学生,在老师离开关门的瞬间,以百米冲线的速度。 离开了杨勇周围,杨勇原本的位置是坐在中间,这么一来,以他为中心的上下左右两排的桌椅,瞬间就……空了。 那些学生,就跟看什么凶恶的怪物一样,看着杨勇。 毕竟那天,杨勇拿着椅子砸人的样子,太让人震惊了,以至于直接成了学校里的头号传说。 当天的学校热点消息,就是杨勇的英勇事迹,接着两天没来上课。 学校里的传言,已经从杨勇连夜出逃,浪迹天涯,变成了被郭蒲城他爹找黑社会,把杨勇剁成了肉酱,扔进黄庄水库喂鱼了。 总之,就是突出一个极度的凶残,同样杨勇也成了一个恐怖的人物。 能直接和那些恐怖分子画等号的存在。 现在,传说落在了眼前,那就只有害怕两个字了,生怕杨勇突然暴起,拿起板凳又开始打人。 传言可能是假的,但是郭蒲城浑身是血,被担架抬走的场面,可是众人亲眼目睹的。 自习课很快就上完了,杨勇,林则轩被直接送到了六班,跟张金马作伴了。 也让六班变得更加……恶名昭彰。 也让三中的学生们,再次确认,六班的人就是坏蛋的标准。 林则轩他们对换班是没什么意见的,没被开除,没被处分,也没有记过,换个班级又算的了什么。 然后外面的上课铃声响起,六班的讲台空荡荡的,黑板上一尘不染,也没有老师过来上课。 外面下课铃声敲响,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六班依旧空荡荡的。 张金马趴在桌子上,抄录着初中的知识点,林则轩和杨勇叹了口气,也开始了自己的复习。 不是六班没老师,也不是没有老师愿意偶尔来上一节课,但是在他们三个回来以后,已经没有老师愿意来了。 安静,仿佛成为了一种状态。 圆珠笔在纸张上划出“刷刷”的摩擦声。 林则轩和杨勇原本的学习成绩就不错,也是全班前十名以上,自习也没问题,刚好补一下基础点。 教室门被推开了,林则轩和杨勇连忙抬头看去,只有张金马依旧在作业本上抄录着,连头也没抬。 进来的不是老师,而是鲁炎,让杨勇他们有些丧气。 鲁炎穿着校服,剪了一个精神的小平头,快步的走了进来,朝张金马喊了一声老大。 张金马没有答应,也没有抬头。 鲁炎低下头说道:“金马哥,我来赴约了!” 张金马抬起头看着鲁炎,用手里的笔指了一下林则轩,语气平淡的说道:“则轩领你进来的,你跟着他玩。” 林则轩在旁边笑着伸出了手,鲁炎连忙伸手握住,笑着说道:“林哥好!” 等鲁炎走出教室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杨勇和林则轩在笑着说什么,张金马继续趴在桌子上抄写。 有时候选择就是那么简单,不过鲁炎不怎么后悔,即便再来一次,他依旧不会选择跟着张金马面对那些未知的事情。 鲁炎摸了一下口袋里,那是一把沉甸甸的塑料刀柄的水果刀,朝自己的教室走去。 没一会,上课铃再次响起。 张金马放下手里的圆珠笔,转头看向窗外,今天阴天,看不到一点都阳光,显得有些阴冷。 鲁炎这个人,就是一把自带刀片的裁纸刀,锋利,也能派上用场,但是绝对不会去硬碰硬的拼命。 第73章 学生恐慌,六班齐聚 一直到了中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敲响,杨勇依旧端着快餐杯,一马当先的朝食堂跑去。 然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但凡他去的地方,瞬间人就散开了。 张金马和林则轩坐在一个餐桌前,看着周围跟躲瘟神一样的学生,三米范围内,就跟开了防御圈一样。 全都绕着走,张金马倒是对此没什么感觉,别说校霸,就是狱霸他也不是没当过。 林则轩干脆就是眼不见心为净,拿着小本本背诵着抄录的知识点。 去打饭的杨勇,打饭窗口前排着一个十六七个人的长队,看到杨勇过来,顿时就都朝两边让开了。 杨勇把不锈钢的快餐杯,放在了窗口,被他们戏称为,打菜手抖僧的阿姨,这次手法沉稳的给杨勇拍了满满一勺菜。 张金马要了一份土豆炖肉,一个萝卜豆腐,主食是馒头两个,林则轩加了一碗的海带汤。 杨勇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饭,一边抬头朝周围看去,那些盯着他看的学生,看到杨勇抬头,就连忙收回视线。 这种感觉对杨勇来说,太糟糕了,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感觉成为了动物园里的观赏动物。 到处都是看过来的视线,有好奇的,有害怕的,还有怀疑的,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跟苍蝇一样嗡嗡的响。 不过也是有正面效果的,至少没人在意他脸上的红胎记了,也不是原来那个被人歧视的小透明了。 张金马和林则轩两个人脸皮厚,丝毫不管那些视线,一个劲的大吃特吃。 不知道为什么,张金马居然从这食堂里吃出来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跟淮郡监狱的伙食味道一模一样。 张金马不禁怀疑,这学校的厨师将来能端上铁饭碗。 吃完饭以后,张金马他们离开食堂,讨论的声音顿时跟菜市场一样热闹。 传言再次升级,杨勇那个在外地打工的老爹,成了江湖大佬,挥手就能翻云覆雨的存在,要不然杨勇不会这么猛的。 甚至有传言说,在学校门口看大门的那位保安大爷,杨勇二大爷,也是深藏不露的神人。 据说在杨勇跑路的那天晚上,这位深藏不露的保安大爷拎着砍刀,灭了好几个追杀杨勇的人。 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张金马和林则轩忍不住,在操场上笑的肚子痛。 而传言里的黑道巨枭之子,手里背了好几条人命的杨勇,一脸无奈的咒骂那些制造谣言的人。 在上厕所的时候,操场边上的厕所,都是抽烟的地方,杨勇走进去还没解开裤子,十几根烟就递了过来。 看着那些一脸崇拜之意的学生,杨勇恨不得把他们都塞进马桶里。 不过好在没有这么干,要不然更加坐实了那些传言。 不过等到下午的时候,上课铃还没敲响,张金马他们就朝教室走去了,走廊上的学生纷纷让路。 甚至还有极个别的傻逼,直接鞠躬弯腰,夸张的吓人。 不过一到六班教室门口,走廊上的学生没一个靠近的,就连路过的学生,都是快步走过。 跟张金马说笑的杨勇,一把推开教室门,顿时就愣在了原地,在后面的张金马和林则轩连忙两步走进去。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六班,突然满员了…… 一个个穿着各异,头发染的七紫八红,五彩斑斓,脖子上挂着项链,手上戴着戒指,耳朵上挂着耳环的人,坐满了教室。 还有几个叼着烟,在后面吞云吐雾的。 说实话挺有压迫感的,尤其是那些桀骜不驯的眼神,甚至在一些人的腰带上都能看到军匕的刀鞘。 不过放在桌子上的车钥匙,手机什么的,都不是便宜货,这帮人的身份就清楚了,第六班的原住民。 “特殊”学生群体。 杨勇有点迟疑的瞪着那些人,林则轩已经拽着了房门,随时准备关门。 张金马咳嗽了两下,转身走到讲台上,拿起放在一边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还用的是花俏的写法。 最后一个“马”字,就是一个画出来的马,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在下面划出一道白痕。 张金马丢掉手里的粉笔,转身说道:“第一次,认识一下,我叫张金马,六班的学生!” 在下面课桌后面坐着的学生们,不是搓着下巴,就是转着手机,要不就是咬着烟,齐刷刷的盯着张金马。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过去了,杨勇已经抓住讲台上的一个木质三角尺,能用武器,绝不空手! 在靠窗倒数第二排,一个穿着牛仔褂的男生起身喊道:“金马哥好!” 随后,教室里的学生,呼啦一下全都站起来了,齐声喊道:“金马哥好!” 声音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在教室里回荡,在外面走廊里,也能听的清楚。 那些在走廊里的学生,看向六班的眼神,更加害怕,就跟看到了虎窝狼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一样。 在教室里,张金马看着下面那群学生,也是一阵无语,跟特么黑帮聚会一样。 旁边的林则轩已经把教室门关上了,跟杨勇站在旁边。 “都坐下,除了你!”张金马伸手指了指,后排座的那个男生,也是他先起身的。 下面的学生,呼啦一声又都坐下了,样子也都随便了一些,不过还是很收敛的,就是点烟,抽烟而已。 周围的人都坐下了,就剩下后面那个男生还站着,张金马抱着胳膊说道:“自我介绍一下。” “额,好的,我叫唐辉,六班的学生!”唐辉一脸正色的说道。 身上穿了一件洗的发白的牛仔褂,肩膀上,背上都绣着几朵红色的玫瑰花,看起来很别致。 头发向后梳着,打了不少的发蜡,有点大背头的感觉,手上带着一串细铁链子,一直绕到袖子上。 “说说,你们怎么想来上课了?”张金马好奇的问道,要知道六班人数最多的时候,是在考试期间,用分数跟家里的老头骗钱。 唐辉看了一下周围,一脸轻松的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来是干嘛的,不过我是来看你的!” “我?”张金马皱着眉头,跟旁边的林则轩交换了一下眼神,有些迟疑的问道:“看我干嘛?我有什么好看的?” “金马哥,您的大名可是在沂州市都传遍了,大马猴苏灿都称赞您是英雄啊!”唐辉一脸热切的说道。 张金马脸色顿时就差了很多,大意了,忘了这件事了,在道上混的,十个有九个都是吹起来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但自己干的事情,也不至于这么快就传开了?苏灿不要面子的吗? 第74章 黑道传说,小组规矩 说实话,张金马还真没在意那天晚上的事情,毕竟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 以前端着56式冲锋枪,带人去敌对的毒贩势力,搞灭门行动,比这凶残多了。 就那天晚上的节奏,连煤老板抢矿的械斗都比不上,充其量算个热身运动。 但是,在沂州市黑道上的震动,不亚于一场五级地震,虽然达不到改变地形,破坏环境的基础,但也是一些房倒屋塌。 当天晚上被张金马送进医院的人,三辆救护车都没装完,两个字“凶残”。 沂州市的黑道,在十年前就基本定下了基础,尤其是卢九指低头以后,大马猴苏灿就成了沂州市黑道上的无冕之王。 势力盘根错节,虽然现在卢九指的威名,那是绝对是榜首的地位,但凡有个恶性事件,都能跟他扯上关系。 但实际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大马猴苏灿,却实实在在的掌握了,绝大部分的财富和利益。 而且把自己手下的场子,都管理的很干净,那些脏活基本已经没有了,甚至连暴力催收这种业务,都进行了外包。 所以,当知道青狗因为夏蜻蜓的一个电话,就让人去打断张金马的腿,苏灿才会那么生气。 当然,主要是因为张金马反杀回来,要是真被打断了腿,苏灿也不会在意的。 而且,张金马后面的果断,更是让周围的人无不佩服,对别人狠,很多人都能做到,对自己那么狠的,真不多见。 两样加在一起,沂州黑道平静多年的江湖,似乎又起了波澜。 大马猴苏灿的一声称赞,更是加分巨大,胆子大,做事稳,下手狠,这简直就是混黑社会的天才啊! 尤其是在那些赌徒,大车司机,当晚参与的那些打手混混们的传言里。 张金马那单枪匹马,犹如无人之境的样子,瞬间成了传奇。 如果说杨勇在学校里是传言不断,那么张金马在沂州市三道九流的人员嘴里,那就是常山赵子龙再世,浑身都是胆。 尤其是第三中学,这些对黑道社会人,异常崇拜的“特殊”学生。 就像郭蒲城跟几个外地开游戏厅的江北佬,有那么一点半拉的关系,手下有几个小弟,就成了周围一霸。 张金马这种就是铁板钉钉的强人…… 更何况,郭蒲城更是被杨勇直接打进了医院,更是让他们激动不已。 不愧是大马猴苏灿称赞过的英雄,手下的小弟都这么生猛,能不激动吗。 于是,一听到张金马他们回学校上课了,六班,包括其他班的学生,收到消息的人,都连忙跑了过来。 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张金马一脸悔不当初的看着,下面那些炙热的目光。 真是很想骂人,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是张金马看不起下面这些人,实在是良莠不齐。 属于那种有贼心,没贼胆,顺风摇旗呐喊,逆风……没有逆风,直接吓哭。 “所以,你们什么意思?”张金马抱着胳膊问道。 “我们想跟着您混!在沂州市打出一片天下!”一个长相粗犷的男生,站起来吼道。 长得跟猩猩一样,脸上满是络腮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年龄三十起步的大叔。 个子挺高的,一米八,坐在最前排,穿着一件蓝色的运动外套,腰带上别带着一把军匕。 张金马抬手说道:“自报姓名。” “我叫孟佳康!沂州市本地人,愿为金马哥鞍前马后!死战不歇!” 孟佳康说的那是热血沸腾,引得周围的人都齐声喊道:“鞍前马后!死战不歇!” “噗。”林则轩差点笑出来。 杨勇有些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林则轩轻声说:“老大叫金马,他们要……” 杨勇也差点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憋着脸,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倒是满吓人的。 张金马伸手揉了一下额头,这帮热血傻逼,就应该扔监狱里去体验一下,古道热肠是什么感觉。 好好的学生不干,去混社会?有前途吗? 脑袋都是被驴踢了傻子。 不过话说回来,张金马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教室里的人,可不止五十个人,要是能提炼一下也是个不错的助力。 “咳咳!”张金马咳嗽了一下,让下面的声音停顿了下来。 “首先,我不是混社会的,我的第一职业!是学生!是以学习为首要任务! “第二点!搞钱才是我的第二要务,你们不要想太多了,更不用想着别的什么,都是假的,是传言。” 张金马说完了以后,下面一片哗然,不是震惊,却胜似震惊。 这时候不应该说点,激动人心的话吗?怎么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在这些吃喝不愁的“特殊”学生眼里,找刺激比钱还要重要,在他们心里,他们这么一说,张金马就应该热情的收下他们。 征战四方,先扫荡三中,再去二中,一中,还有职校那边,以及大学城,统一沂州黑道。 拿着铁棍砍刀,去轰轰烈烈的拼上一场,然后坐拥美女佳人,大开香槟红酒,庆祝胜利。 要是身上多了两道伤疤,那就是荣誉的证明,勇士的象征,比那些只会读书的软蛋牛逼一百倍。 而事实上,他们在张金马眼里,连农民工都比不上,属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多功能废物。 “金马哥,什么是假的?”在右边靠墙,第二排的一个眼镜男,开口问道。 张金马搓了一下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传言是有水分的,根本那么一会回事,你们都误会了。” “哪方面的误会?”眼镜男继续问道。 张金马朝他瞥了一眼,问道:“我应该说过,问话的时候自报姓名。” “……我叫叶灰墨。”叶灰墨笑着说道。 染着栗褐色的头发,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左耳戴着一串闪亮的金属耳环,脖子上搭着一条方格围巾。 手上戴着一连串的戒指,翘着二郎腿,穿着黑色的陆战鞋,倒是很炫酷。 “很多误会,你们就是想太多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学习小组,你们要来吗?”张金马略带笑意的问道。 学习小组?下面人的头上,飘起一连串的问号。 “那是什么?”高个子的孟佳康开口问道。 “顾名思义啊,学习小组,当然学习的了,目标是考上心仪的大学,为祖国添砖加瓦,创造辉煌!”张金马十分自豪的说道。 这个想法,还真是他一直都想要完成的目标,大学生啊……只不过前世彻底没有机会,现在有了,自然就要实现。 下面已经一阵无语了。 总感觉张金马跟他们不在一条线上,却又不敢出言嘲讽。 “有没有愿意加入的?”张金马开口问道。 “……怎么个学习法?”在后面的唐辉开口问道。 “读书,做题,认真上课!努力!奋斗!”张金马一本正经的说道。 在一边的杨勇和林则轩倒是点了点头,不下功夫,考不出分数的。 “金马哥,我还有事,先……走了。”在最后面一排的一个男生说道。 “请便。”张金马也没阻拦。 没一会,就走了十多个人,剩下的人面面俱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了,我说一下几个学习小组的规矩,第一把头发剃了!我不喜欢长发,女的除外,更不喜欢五颜六色的头发,女的除外。 “第二,我不喜欢杂乱的服装,统一穿校服,或者是其他的。 “第三,我不喜欢三心二意的人,做事不踏实,所以各位盯好自己的目标,大步前进!” 张金马连说三个不喜欢,前两条就已经让在教室里的人,脸色变了好几变。 “杨勇,买两把电剪推来,买好的,我报销!”张金马转头跟杨勇说道。 杨勇点了点头,转身拉开房门,朝外面走去,教室里的人更加不安了。 “对了!”张金马转头看着教室里的学生,笑着说道:“在杨勇回来前,你们可以离开,等他回来,教室里的人直接默认是学习小组的人,统一剃头!” “……” 教室里的学生,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知道张金马想干什么,但是剃头这个词,他们是极其抗拒。 他们是不一样的烟火,怎么能和这些人一样!太欺负人了! 然后稀稀拉拉的走了几个人,过了一会,又走了几个,最后是叶灰墨带了七个人离开了。 张金马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给自己的名字添加了一些装饰画,压根就没看后面。 对他来说,不管剩下几个,都是赚的,能干活就行,学习他不太靠谱,但是搞人他绝对拿手。 二十分钟以后。 杨勇一脚踹开了教室的门,脸上有点伤痕,嘴角出血了,校服上也满是尘土。 右手里拿着一个“嗡嗡”作响的电剪推,左手拽着一个光头的耳朵,笑着走了进来。 第75章 剃度出家,学习小组 这些学生混社会,连炮灰都不如,但是挑挑拣拣,再培训一下,当个三角钉不错。 不管是扎车,拦路,还是当暗器一丢,总能发挥一些作用。 遇到就是缘分,至少对张金马来说不是一件坏事,当然对这些学生来说,得打个问号。 教室门被一脚踹开了,张金马侧头看过去,杨勇拽着一个光头的耳朵,就跟拖死狗一样把他拽了进来。 在座位上的学生们,顿时起身,伸长脖子,踮起脚尖,更有甚者直接站到了桌子上,朝门口看去。 杨勇身上有些狼狈,但是那个光头明显更惨,脸上都被打出血来了,头上还有被砸的破皮伤口。 “怎么回事?”张金马问道? 杨勇把手里的光头随手扔下,用手指擦了一下嘴角,咧嘴笑道:“这孙子在路上找事,挺能打的,被我给剃度了!” 杨勇的牙齿上还有猩红的血丝,笑起来很是狰狞,在杨勇背后的学生,惊讶的看着杨勇后背的伤痕,校服都被划破了,好在没伤到皮肤。 张金马接过杨勇手里的电剪推,攥在手里“嗡嗡”的震动,动力很是充足。 杨勇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装电池的那种电剪推,再次摁开“嗡嗡”的响了起来。 在教室里的学生,顿时觉得头顶一凉,但是也有人挺胸抬头的走了出来。 满脸络腮胡的孟佳康,走到讲台前,拔出腰间的军匕,“碰”的一声,捅在了讲台上,抬头说道:“金马哥,这个学习小组,我加了!不过我学习成绩不好,别怪!” 张金马笑了一下,看来自己也有走眼的时候,这不是也有一点可塑的材料吗。 “来,剃个头,从头开始!”张金马拿着电剪推说道。 孟佳康低着头,张金马把电推子放在他头上,浓密的黑发,一簇簇的从头上落下。 教室里其他的人,有的被孟佳康感染了,挺着头站在后面排队,也有的人不想剃头,又不敢离开。 林则轩指着门口说道:“也可以,以后剃头,先走。” 不少人如蒙大赦,连忙说道:“下次,我这头发太短了,不好剪。” 说着各种借口,匆匆的走了出去,又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正在剃光头的孟佳康。 有两个人又溜了回来,其他人叼着烟,说着怪异的大话,掩盖心里的怯懦,朝外走去。 在学校后门的停车场,四五个人正坐在地上擦鼻血,地上散落着一堆东西,还有一块带着血迹的板砖。 在路上还有散落的头发,一个人蹲下,捡起来了一簇,褐栗色的…… 这几个人看向那边被打的人,地下还有一个镜片碎裂的黑框眼镜。 “你们……” 那五个被打的人,畏惧的看了他们一眼,继续擦拭脸上的血迹,地上扔了不少的口袋纸。 这几个人转头看向后面的教学楼,突然有点后悔。 在门口等了一会的林则轩,“砰”的一声把教室的门给关上了。 剃完头发的孟佳康,张金马顺便把他的络腮胡给剃了,完成后用手抬着孟佳康的脸看了一下。 “挺帅气的人啊,怎么就长了这么长的胡子?”张金马笑着说道。 孟佳康脸色一红,连忙解释道:“家传的,我爷爷,我爸爸都是大胡子。” 张金马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电剪推递给了他,孟佳康看着电剪推,伸出双手一脸激动的接了过来,就像接圣旨一样。 拿着电剪推的孟佳康转过身去,看着那些已经排队的学生,咧嘴笑了起来。 胡子遮盖下的皮肤,还真有点白,脸模样也算周正,属于那种很耐看的样子。 “那个,佳康,咱们是同学……轻点!”一个学生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孟佳康拽着头发摁桌子上了,电推子贴着头皮剃了下去。 那样子,颇有一点张屠夫杀猪的真传。 其他人看着孟佳康的姿势,连忙跑到杨勇身边排队,林则轩接过了杨勇手里的电剪推,拽了个椅子,让学生坐下来剪。 这么一对比,堪称地狱和天堂的差别。 也不知道剪头发有什么感觉,但是孟佳康突然觉得自己很满足,尤其是看着那些头发,齐刷刷的掉落下去。 很舒服,如果他知道一个词,就应该是满足强迫症。 然后,他的目光就看向了那些还没有“剃度”的学生身上,不分由说的就摁倒一个,电剪推就摁了上去。 一时间教室里全是电剪推的“嗡嗡”声,还有被剪的学生的“哼哼”声。 张金马脱下校服,扔给了杨勇,说道:“赶紧换一下。” 杨勇拿着校服,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开心,自从奶奶没了以后,就没人关心他穿的孬好。 二大爷也只是照顾他晚上有个睡觉的地方,他就已经很知足了,虽然晚上都是他值班,二大爷回家睡觉。 杨勇脱下校服外套,背后一道大大的划痕,再深一点就要出一道大伤口了。 张金马看了一下杨勇的后背,检查了一下双手,就有点破皮,没伤。 换好衣服以后,杨勇踹了一下,还在地上装死的叶灰墨。 “你怎么把这小子给拽回来了?”张金马低头问道。 没了头发,眼镜,他记不清叶灰墨长的模样,但是衣服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耳朵上的那一串耳环,更是辨别能力很强,看着耳环,张金马总有想薅一把的冲动。 以前这种事情他也干过,一把薅下去,半个耳朵都能拽下来。 所以他从来不留长发,不戴耳坠耳环,就连项链都是选那种一拽就断的合扣。 “我回来的时候,被这小子带人堵住了,我摸了一块板砖,直接给他开了个罐头!”杨勇挥手比划着说道。 张金马点了点头,杨勇这段时间的战斗力确实长得快,一股嗜血的悍勇和狠劲,仿佛彻底激活了一样。 虽然没看到杨勇打架的场面,但是要是拼死一搏,杨勇拿把刀子,能送走至少三个人,这种校区混混,多来一倍也没用。 “把他扔出去。”张金马朝杨勇说道。 杨勇没有片刻迟疑,伸手就去拽叶灰墨的耳朵,再也装不下去的叶灰墨睁开眼睛喊道:“金马哥!我想学习!” 第76章 光头校服,考试阳光 随着电剪推的“嗡嗡”声停止,教室里多了七个光头,还有个被张金马挂在房门上的叶灰墨。 张金马接过孟佳康送过来的电剪推,摁开启动,就朝自己头上剃去。 在那些光头学生诧异的目光下,张金马干净利落的把头发剃光了,林则轩拿着一块餐巾纸,给张金马扫了一下脖子上的碎发。 接过张金马的电剪推,自己剃了起来,一边的杨勇也已经剃完了。 比起什么画大饼,搞事情,统一这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服装还是发型,只要都一样,就有一种认同感。 后面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张金马带着孟佳康,还有剃了光头的唐辉,一路浩浩荡荡的朝学校外面的二手市场走去。 别的不说,光头的威慑力,直接就是夺目般的惊人,从路上走过,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比什么奇装异服都要显眼,二手市场的老板,看着张金马他们浩浩荡荡的过来,一度认为是砸场子的。 十二套崭新的校服,就这么从学校的仓库里拿了出来,一套三十块。 张金马试了好几试,最终还是没开口,因为他特别想问一下,这位把学校仓库当货源的老板,是谁家的亲戚啊。 教室里换上校服的学生们,看起来居然有那么一点顺眼了,就是校服太难看了,看起来像是一群服刑人员。 要是再穿上一件黄马褂,都能上今日说法,来拍摄审问视频了。 不过这统一的着装和发型,多少都是拉近了一些距离感,其他的不良习惯可以慢慢改。 林则轩从老师办公室里,借出来了一套空白卷子纸,然后孟佳康他们看着放在面前都试卷,那是如临大敌。 原本以为张金马是随便说说的,但是,这是玩真的啊! 硬着头皮也得写,一边的林则轩和杨勇下笔如飞,这种级别的练习题,他俩都不知道做了多少遍了。 张金马就比较无奈了,只能挑一点能看懂的去做,没办法初中级别的,他才刚学。 外面的下课铃声,再次敲响,林则轩起身收卷子开了。 被拿走卷子的学生,就跟脱虚了一样趴在桌子上,学习比挨揍还要可怕,被打一巴掌确实疼。 但是留白卷的感觉,比挨巴掌更要难受,更何况还是在一群“兄弟”面前,那是丢脸的成分啊! 林则轩在讲台上批改卷子纸,张金马坐在课桌后面,继续抄录初中的知识点。 在后排,孟佳康手里抱着三根烟,蹲在墙角,念念有词的求神保佑,他知道自己成绩肯定垃圾,所以他没求什么成绩惊人。 而是求别人的成绩比他更差,这样他就能脱颖而出,矮子里面的高个子! 在下面的学生们,也确实紧张起来了,要是老师发的卷子纸,他们敢拿起来直接叠个纸飞机,让老师恼羞成怒,却不敢发火。 现在……被挂在教室门上,双脚离地的叶灰墨,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脑袋上的伤口,看一眼就觉得痛。 不过他们对杨勇,那是更加的崇拜了,完全符合他们心里老大的形象。 当然,他们也忘了,以前还嘲笑过杨勇脸上的胎记,是个丑鬼的笑话了。 现在谁敢说杨勇脸上有毛病,这些人就跟护主的家犬一样,上去跟人理论,讨论,争论。 二十分钟后,林则轩拿起粉笔,在黑板正下方,开始写分数,排名。 总分一百二十分制度。 林则轩和杨勇,各记一百一十分。 唐辉六十六分,宋阳六十五分,高万户六十一分。 胡家信五十四分,丁书河五十分。 张金马四十分。 孟佳康三十分,穆玄三十分。 看着排名出来,有人欣喜若狂,有人一脸苦哀。 “林哥!则轩大哥!我都写完了,没这么低。”孟佳康一脸悲痛的喊道。 林则轩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你是写完了,但是没做对。” “哈哈哈哈。”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幸灾乐祸的声音。 剃着光头的唐辉,显得有些脸长,拿着林则轩批改过的卷子纸,坐在课桌上,拿着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原本以为自己得倒数来,没想到还是第一名,没错在他们眼里,已经直接把林则轩和杨勇的成绩踢出去了。 一百多分,已经是天际线了,根本不是他们能妄想的。 不过,就现在这个分数,就已经让他们喜出望外了,张金马坐在旁边,拿着试卷,看着上面林则轩写出来的解题方法。 拿起笔来,继续抄写。 一群人就这样在嬉笑中,把自己的书包又翻了出来,干净的连翻动都没有翻动的课本,在手里又“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被挂在房门上的叶灰墨,看着教室里其乐融融的模样,有些尴尬的说道:“金马哥,能放我下来吗?我想尿尿……” 此话一出,教室里的笑声顿时停止了,齐刷刷的目光看向叶灰墨。 目光里有戏谑的,有嘲讽的,但是都带着淡淡的敌意,仿佛他就是外人一样。 一道看不见的裂缝和屏障,在他们之间分割开来了。 “我有说不让你走吗?”张金马抬头说道。 叶灰墨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屋里的人,神色挣扎的说道:“金马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想学习!请让我回来!” “与我有关系吗?”张金马依旧是语气平淡的问道。 叶灰墨表情呆滞的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刚才说的话,已经让他的自尊心跟火烤一样了。 这一刻他真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那么耍帅的走了,更不会在后门跟杨勇起了冲突。 一想起杨勇毫不犹豫砸过来的板砖,还有那狠辣的眼神,叶灰墨就觉得自己的头隐隐作痛。 “下去。”张金马的话,就跟下了最后通牒一样。 在后面坐着的唐辉,孟佳康,胡家信,穆玄,宋阳他们,也都搓着手指站了起来,打算开始清理这个外人了。 杨勇起身,走到门口拽着叶灰墨的衣服,把他从房门上放了下来。 从房门上下来的叶灰墨,双脚麻木一个没站稳,“扑通”跪地上了。 教室里顿时十分安静,静的就是掉根针都能听见。 跪在地上的叶灰墨瞪着眼睛,看着地面,脸就跟火烧一样,不管是意外还是什么,他跪下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下了,自己的尊严,自己的面子,就跟撞到了钢钉上的气球,就这么炸了? 叶灰墨嘴唇哆嗦着,不敢去抬头,生怕看到那些嘲讽的笑容,还有那些幸灾乐祸的眼神。 他想立刻就夺门而出,远离这里,逃走,逃到一个没人知道他的地方。 “麻了腿,就不要逞强,起来!” 叶灰墨愣愣的看着,在自己面前伸出手的张金马,一时间大脑空空如也。 张金马没有看他,而是侧身站立,躲开了他这一跪,目光看向窗外。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外面阴云阵阵的天空,居然久违的露出了一丝阳光,透过教室窗户,照在了地上。 站在阳光下的张金马伸着手,叶灰墨伸手抓着张金马的手,被那十分有力的大手拽了起来。 “考试低于三十分,你直接给我滚蛋。” “是!” 第77章 下课放学,街头混混 阴沉的云彩,再次把太阳遮盖了起来,看不到一丝的阳光。 保安室里的小电视里,播放的天气预报,主持人提示到:“最近三天有暴雨预警,局部地区将有大雨,外出时请携带雨具。” 最后一节下课铃敲响。 孟佳康把课本扔在桌子上,一改愁眉苦脸的模样,看不懂是真的,不想学也是真的,但是张金马在前面奋笔疾书。 他们就是做样子,也得看下去。 随着张金马收拾好书包,放进桌洞,起身朝外走去,后面“哗啦”一声,孟佳康他们连忙跟上。 在外面走廊里,准备放学回家吃饭的学生,都从教室里出来了,还有下课的老师。 一个端着茶杯,戴着一副厚眼镜的数学老师,转头一口,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一群剃着光头,穿着校服,跟监狱囚犯一样的学生,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边走来。 在走廊里的学生,顿时有些慌不择路的往教室跑去,有的来不及跑的学生,就直接贴墙站立,一副看不到我的样子。 张金马摸了一下光溜溜的脑袋,转头看向孟佳康,叶灰墨他们,一个个嬉皮笑脸的,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笑什么笑!严肃点,把同学都吓到了!”张金马出声呵斥道。 在后面的孟佳康他们立刻收起了笑脸,瞪大了眼睛,挺胸抬头,看的张金马都愣了一下。 原来看起来像是小混混,现在板起脸来,怎么有种地痞流氓的感觉? 一定是错觉,张金马连忙快步的朝外走去,两边的学生都纷纷的让开。 林则轩摆了一下手,朝宿舍楼那边走去,杨勇朝保安室走了过去,张金马一路朝外走去。 孟佳康他们看着周围人畏惧的眼神,一个个在心里都乐开了花,追求不大,就是想要点存在感。 哪怕是害怕的恐惧感,也是一种关注啊!虚荣心一下子就起来了。 走到学校门口,张金马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们,一脸疑惑的问道:“你们不回家吗?跟着我干嘛?” “额,我们这就回去。”孟佳康摸着光头,一脸讪笑的说道。 “赶紧回家,少在外面乱晃,多看书,多学习,明天还有一次考试。”张金马说完,就朝二层楼那边走去。 光头学生里突然有人喊道:“金马哥慢走!” 孟佳康他们也连忙喊道:“金马哥慢走!” “滚啊!”张金马忍不住回头骂道。 周围那些学生,还有街边摊位的老板,都纷纷往这边看,光头不稀罕,这么多光头确实有点稀罕。 孟佳康他们站在学校门口,一直看到张金马的背影消失,转头嬉闹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最开始喊话的是叶灰墨。 “你小子可以啊,明天考试三十分不到,你就要滚蛋了。”孟佳康一脸笑意的说道。 叶灰墨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转身朝学校里走去,随口说道:“我看某人明天连三十分都拿不到了。” “我……你大爷!”孟佳康有些气恼,又特么说不出反驳的话,自己垫底了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一想到明天还有考试……孟佳康脸上,就浮现出来一阵痛苦的神色,谁知道混社会还要考试的,难啊! 穆玄拍了一下孟佳康的肩膀,一脸惋惜的说道:“明天,就是你垫底的时候了,我要去补课了。” 孟佳康斜眼看着穆玄,一挥胳膊,锁住穆玄的脖子,另一只大手放在穆玄头上,一阵摩擦。 “你要是把我一个人扔下了,我就把你头皮给你抛光了!” 走到后面停车场的叶灰墨,从地上捡起那个碎裂的眼镜框,戴在脸上,也不管镜片上的裂缝。 骑上一辆绿色的重型机车,拧着油门冲出了学校。 一路上看着渐渐亮起的灯光,叶灰墨拧着油门,排气管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让周围的人厌恶的摇头。 更有甚者直接骂道:“不要命的兔崽子,就特么扰民!” 前面的十字路口,红灯亮起,叶灰墨继续加速油门,但是在靠近路口的时候,还是停下了车。 双手拍着油箱,泄愤般的喊叫了两声。 随后等着红灯熄灭,绿灯亮起。 “哎,这不是那谁吗?怎么换发型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嬉笑声,从路边传来。 叶灰墨转头看去,一个穿着流里流气男人,揽着一个染着红蓝头发的女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混混。 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嘴上斜叼着一根细烟,一脸嘲讽的说道:“啧啧啧,这脑袋,摸起来,怕是比我这屁股蛋还要滑溜啊!” “哈哈哈。”后面那几个混混,也是极为配合的笑了起来。 那个男人怀里的染发小妹,也一脸媚笑的说道:“讨厌了你,什么屁股不屁股的,粗俗。” “劳资就好这一口!不粗!”男人拍了一下染发小妹的屁股,引的后者惊呼一声,后面那些混混笑的更是肆无忌惮。 “刘宇,你想死直说,我不怂你!”叶灰墨瞪着那个男人,咬着牙说道。 名字叫刘宇的男人,伸手夹住嘴角的细烟,朝周围看了一眼,不屑的说道:“就你一个小白脸,小和尚,能反了天啊!” 叶灰墨脸色冷的吓人,刘宇是学校附近的混混,是敢跟彪哥,范德伟硬刚的狠货。 就连之前的郭蒲城,见了他都得恭敬的说话,下手又黑又狠,是他们这些在三中附近的混混学生,最怕的人物之一。 叶灰墨跟他打过两架,就赢了一次,还是跟人偷袭的,在这里遇到,自己身边也没人,叶灰墨也不敢动手。 但是刘宇可不怕,满脸嘲讽的笑意,显然是想让叶灰墨在这里颜面扫地。 “听说你妈是个小三,还被人原配扒光了衣服,差点打死了。” “我艹你祖宗!”叶灰墨憋了一肚子火,当即调转车头,拧着油门朝刘宇撞了过去。 把那个染发小妹吓的尖叫了一声,但是路面有台阶,重型机车又没拉起速度来,直接撞台阶上了。 虚惊一场的刘宇,脸色凶狠的看着叶灰墨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好,今天我就想看看,富家公子哥的屁股,到底滑不滑溜! “给我上!” 刘宇大手一挥,带着那几个街头混混,就朝叶灰墨冲了上去,两下子就把叶灰墨从车上拽了下来。 重型机车摔在路上,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连忙躲开,生怕被卷进去了。 两个混混拽着叶灰墨的手,把他压在路边的电线杆上,刘宇伸手掏进裤子,挠了挠,然后就要往叶灰墨的头上抓去。 叶灰墨挣扎的骂了起来:“刘宇,你个狗日的,我可是跟着金马哥的!” “金马?我管他金马银马,还是大洋马,反正你这脑袋,我得摸摸!你这蛋我也给你掏了!”刘宇一脸狞笑的走了过来。 “滴!滴!滴!” 一阵急躁的喇叭声,从路边响起,几辆摩托车毫不顾忌的就撞了过来。 骑摩托车的人,拽起车头,一下子冲上台阶,“砰”的一声把一个混混撞倒了。 第78章 恶棍光头,猎奇故事 “刘狗头,你又想干什么!”孟佳康板着脸,瞪着刘宇问道。 刘宇看着孟佳康,这光溜溜的脑袋,和有些白哲的脸庞,一时间都想不起眼前这个人是谁,只是听着声音有点耳熟。 “你是那个小白脸?”刘宇试探性的问道,眼睛在旁边扫视了一下。 五辆摩托车,六七个光头,倒是很显眼,都跟和尚庙里出来的秃驴一样。 那个被摩托车撞倒的混混,被人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孟佳康骂到:“草拟吗的,没长眼啊!” “撞的就是你!不服啊?”唐辉一边说着,一边拧着摩托车的油门,作势要再撞他。 其他人也都拧着油门,一阵引擎的咆哮声,把那个混混吓的不敢说话了。 “刘宇,你狗日的狗头,连你爷爷也不认识了!”孟佳康瞪着眼睛,毫不客气的骂道。 在孟佳康后面坐着的穆玄,嬉皮笑脸的介绍道:“他就是……孟佳康,孟大傻子!” 孟佳康一听到这样的介绍词,顿时火冒三丈,伸手朝后一抓,拽着穆玄的脑袋,就是一阵摩擦。 嘴里骂骂咧咧的喊道:“你特么才是傻子呢!只考三十分的大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刘宇看着孟佳康跟穆玄打闹的情况,眼里有些忌惮,三中附近的人都知道,孟大傻子的名号,腰带上带着一把军匕。 动不动就要捅人,虽然从来没伤过人,但是都会忌惮一下这种没脑子的傻子,生怕自己真被来上一刀,那可真是冤枉死了。 唐辉拿着一卷子试题,攥成棍子喊道:“行了,把叶灰墨放了!要不然!让你们知道一下什么是知识的力量!” “我不用你们救!”叶灰墨一脸嘴硬的喊着。 孟佳康听到这话,一脸讥讽的笑道“想让劳资救你?你做梦,刘宇那个狗犊子,上厕所从来不用纸,也不洗手,让他给你上点肥料!好好长!” 被孟佳康摁着脑袋的穆玄,抬头喊道:“而且他还从来不换内裤,脱下裤子就能招来苍蝇。” 一边的染发小妹,听到这话,突然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唐辉,宋阳,高万户他们更是连连点头。 要是有必要,他们能当证人,对簿公堂之上,来坐实刘宇不换内裤,不洗手的邋遢劲。 “你们放屁!”刘宇一脸怒火的骂道。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怕我们说实话?” “妈的,给我撕烂他的嘴!”刘宇红着眼睛,叫上那几个混混朝孟佳康他们冲去。 被放开手脚的叶灰墨,立刻就扑了过去,把刘宇给摁到了地上,手里的拳头砸在刘宇脸上。 孟佳康他们也从摩托车上下来,跟那几个混混打成一团。 打群架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敌我身份辨别混乱,连打的是谁都不知道,往往都得统一着装,带上显眼的东西。 但是,现在这锃亮的大光头,就是最显眼的敌我标识,只要是有头发,没穿校服的,就是敌人! 打起来那叫一个舒畅,一对一变成了二对一,甚至是七对一。 打到最后,只看到几个大光头聚在一起,伸腿踹着地下的人,惨叫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哈哈,痛快!”孟佳康双手叉腰,咧嘴笑道:“老早就想揍你个狗犊子了,今天可算得手了!” 站在一边的叶灰墨,擦着嘴角的血迹,看着站在一起的唐辉,孟佳康他们,轻声说道:“谢谢了。” “啥?你说什么?”孟佳康转头问道。 “谢谢了!行了!”叶灰墨大声的喊道。 “不行!”孟佳康一脸严肃的说道:“明天你考不到三十分,你就给我滚蛋!” 话说到这里,几个人都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说起来他们之前是谁都看不上对方,都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个性。 这么一接触,还都挺有意思的。 “妈的,你们给我等着,我早晚弄死你们!”被揍的满脸青紫的刘宇,还嘴硬的放狠话。 让孟佳康他们的目光,都盯在了他身上。 “妈的!再揍他一顿!”穆玄攥着拳头喊道。 孟佳康瞪着眼睛,掀起校服,把刘宇吓了一跳,谁都知道这个大傻子喜欢拿刀捅人,吓唬人,这别真惹上了。 唐辉他们也都看向孟佳康,生怕他真搞出人命来了,掀开校服后,孟佳康从腰带上拿下来了一个东西。 随着一阵“嗡嗡”声响起,唐辉他们都带着玩味的目光,看向刘宇。 刘宇看着他们的目光,不由得菊花一紧,这帮傻子学生又想干嘛! “把他剃光!”穆玄抬手喊道。 “连眉毛也别留下!”唐辉补充着。 “哈哈哈,你叫!你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的!”孟佳康一脸狞笑,就像要霸占良家妇女的强盗一样。 吓的刘宇连忙想爬起来,就被唐辉他们一拥而上,给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孟佳康一脸狞笑的,把电剪推摁在刘宇的头上,在刘宇绝望的叫喊声中,把他的头发给剃了下去。 片刻之后,穆玄朝刘宇的头上吹了口气,几簇黑色的碎发,就给吹掉了。 不仅脑袋光了,就连两道眉毛都一起剃掉了,刘宇瞪着眼睛,气的都快哭了。 剃秃头他不在意,可是太憋屈了,就跟特么被强了一样。 “你们有种!你们给我等着!”刘宇不甘心的怒吼道。 “把他裤子扒了!一根毛都不给他剩下!”一边大仇得报的叶灰墨,落井下石的说道。 摁着刘宇的唐辉他们,还有拿着电剪推的孟佳康都齐刷刷的咽了一下口水。 这就……太好了! “不要,不要!我求你们了!给我点面子!别啊!”刘宇一脸惊恐的喊道。 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有什么脸混啊!这是要命啊! “哈哈哈,你挣扎啊!你越挣扎,我越开心!”孟佳康一脸坏笑的说道,就跟大反派一样。 几个人刷刷的就把刘宇的裤子给撕开了,在刘宇极度惊恐的喊叫声中,叶灰墨抢过孟佳康手里的电剪推,怼了上去。 周围的人,都是极度诧异的眼神,看向那个路边,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文明呢?道德呢?还要不要脸啊? 还是一群男人跟一个男人……嘶,真是丑闻啊!还叫的那么大声,真是奇闻啊! 一群大叔大妈皱着脸,用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目光看向那边,然后添油加醋的又描述了出去。 事情越描述,越恐怖,越猎奇,越引人注目,越带有刺激性。 总之,在这件事情上发生以后,沂州市的街头,就再也见不到刘宇的身影了。 有人说,他被十几个大汉给当街强暴了,肠子都被捅出来了。 总之,未来十几年,刘宇的故事,被编成了各种传言,流传不止,在各种三流小报,市井街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最后,刘宇的名字已经没人记得了,但是大家都还记得,在这个街头,有一个男人被一群男人给强了。 第79章 市区之行,厨师赵鹏 离开学校的张金马,一路小跑,赶在最后一批银行职工下班的时候,把人堵住了。 然后在银行经理幽怨的目光中,提出来了两万块钱。 兜里揣着钱的张金马,前脚刚出银行,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就耽误了几分钟吗,至于吗?”张金马搓着鼻子,喃喃自语道。 揣着钱,张金马又是一路小跑,在移动营业厅业务员惊恐的眼神中,冲了进去。 办了两张固定的电话卡,又讨价还价拖了十多分,在业务员咬牙切齿的目光中,充了一年份的话费。 当然,也不是没优惠的,至少凭着张金马绝世容颜的厚脸皮,这个营业厅的业务员,给了一个优惠相当大的业务套餐。 主要是想让张金马快点走,办完卡的张金马,搓着手又去路对面的个人营业厅里,买了十几张不记名的手机卡。 顺便挑选了两部手机,然后在老板各种恭维的话语中,张金马很是愉快的结了账,领了两个手机盒,还有两套赠品碗盘。 夜晚下的市区,也算是很繁华,主要是市中心这里,灯火通明,各种招牌上的霓虹灯,闪烁着彩色的灯光。 车流涌动,犹如灯光的海洋,虽然不如几年后那么繁华,但是也有一些纸迷金醉的都市感了。 张金马蹲在路边,就像等车的行客,看着街对面的一家酒店,红色的招牌灯,还有那一串红灯笼,看起来格外喜庆。 红满天大酒店,张金马家的产业之一,两家酒楼,一家酒店,其实还有一家,在省城,只不过还没有弄起来。 处于筹备状态,也是因为那家酒店,自家老爸张宝旭,就被宋耀奎那个王八蛋设计给坑了。 蹲了近一年的看守所,家里的钱掏的一干二净,偌大的家业全没了,负债累累。 那个冬天,一场车祸就什么都没了,现在回想起来,张金马只能回忆起那个冬天的寒冷。 搓了搓手,被烫伤的地方都已经干燥了,手上戴了一只一次性塑料手套,里面涂抹着药膏,不细看也看不出来。 就是近距离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 张金马起身朝酒店走了过去,红满天酒店,分为上下三层,第一层是大厅,第二层是会议室包厢,第三层是包厢。 张金马轻车熟路的绕过前面,朝后厨走去,在前面迎宾的大堂经理,正在跟几个服务员训话,也没有看到偷溜过去的张金马。 后厨里已经开始热锅了,厨师长赵鹏,正拿着大勺,站在炉子边上,指点着两个徒弟做油炸松鼠鱼。 两个厨师正在灶台前奋战,炉火翻腾,抽烟机的嗡嗡声,带走了呛人的油烟味 “铛铛铛”的切菜声不绝于耳,切菜的帮厨,正在往一个个长铁盘里,分类菜品。 都是切好的菜品,随手就能炒菜。 张金马站在一个不碍事的地方,等着赵鹏教完徒弟,才亲切的喊了一声:“赵叔!” 赵鹏连忙转头看去,一看到张金马,脸上那古板的表情,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张啊!赶紧过来又长高了不少啊!”赵鹏摘下围裙,拿掉厨师帽,一脸笑意的说道。 小张,老张,就是张金马家里人的称呼,老爹张宝旭是老张。 赵鹏带着张金马,去一边的面案,拿了好几个刚蒸出来的寿桃包子,装在盘子里,递了过去。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个,刚好有,来尝尝,是不是原来味味道。” 张金马也没客气,拿起来就吃,一口气把盘里的寿桃包子都吃完,是红豆馅的。 赵鹏又找出来了一个不锈钢的大碗,不知道从哪倒了一碗可乐,给张金马端了过来。 看着张金马吃了喝了,赵鹏才站在一边问道:“学习怎么样?在学校有没有人欺负你?跟赵叔说,赵叔带着人给你帮场子去!” 这话说的很有一副江湖范,赵鹏是张金马老爹的师弟,两个人学厨师,拜的是同一个师傅,也是住在一起的朋友。 关系相当铁,对张金马也是视若己出的关爱,在张金马家遭遇大变之后,曾经去找过张金马,只不过没找到。 又受不了宋耀奎这个王八蛋的羞辱,砸了酒店,把宋耀奎揍了一顿,带着人去了威山市开了家饭店。 曾经张金马找过他,只不过后来就不好意思去了,太热情了,曾一度想让张金马给他当女婿。 也算是为数不多,能让张金马放心的亲人了。 张金马放下可乐碗,打了个气嗝,一脸笑意的说道:“学习最近在从头复习,之前落下了太多了,得慢慢补,学校的老师同学都很好,没人欺负我,放心。” 赵鹏听了连连点头,不过看到张金马的左手,一脸担心的问道:“你手怎么回事?” 张金马看了一下左手,连忙说道:“没事,不小心烫了一下子,抹药了。” “我这有,东关那个烫伤黄的药膏。”赵鹏一边说,一边在柜子里翻找。 张金马连忙喊道:“不用,赵叔,我这就是从他那里拿的,你闻闻,是不是一样。” 烫伤黄,也是沂州市的一个传奇人物,家传的烫伤药膏,几乎是所有饭店,酒楼后厨都预备的好东西。 就是价格高一些,但是不留伤疤。 赵鹏真的过来闻了一下,才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一定得好好养伤啊,忌口,不能吃辣,吃牛羊肉,知道。” “哈哈,我知道了赵叔,对了这玩意给你。”张金马把赠品的碗盘递了过来,解释道:“帮朋友买手机,送的赠品,你拿回家用。” “嗨,你来这里,你还给我拿东西,你赵叔在意这个吗,你来玩就行。”赵鹏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还是很高兴的接了过去。 把碗盘盒放在一边,赵鹏问道:“你还跟你爸生气啊?没回家?” 听到这话,张金马苦笑了一下说道:“都是我不懂事,乱花钱,回家肯定要回的,等手好了我就回去,要不然又找我麻烦。” 赵鹏笑了两下,张宝旭的脾气,他再熟悉不过了,就是一头倔驴,吃软不吃硬的玩意。 “想吃好东西了,来这里,赵叔给你弄,海参鲍鱼,燕窝鱼翅,想吃啥叔给你弄啥,叔那厨艺不是吹,在沂州市绝对能排上前五!”赵鹏一脸笑意的吹嘘道。 张金马也是连连点头,拜托赵鹏炒了三份蛋炒饭,还有两样小菜后,张金马才摆手离开了。 看着张金马离开的背影,赵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一个勤快机灵的学徒,就已经把打火机点上了。 赵鹏满意的吸了一口烟,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对面一接通,赵鹏张口就骂上了。 “你这个倔驴,真不让小张回家啊?我看他老实了不少,穿着校服,还剃着光头,外面凉嗖嗖的,也不带个帽子,你也真狠心。” 第80章 无家可归,身世之乱 拎着手机跟饭菜,张金马在市区转了两圈,看了一下那涌动的车流。 站在车流旁边,总是能清楚的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以及自己的渺小。 一路走回二层楼,却看到杨勇坐在楼梯上,拿着一个电瓶手电筒,在翻看一本考试重点手册。 “吃饭了吗?”张金马笑着问道。 杨勇抬头看着张金马,一脸笑容的回应道:“吃了。” 走进屋里,拉开电灯,张金马找了一个碗,把炒饭袋子放进去,拆开袋子,递了一双筷子给杨勇。 “吃了就再陪我吃点,我就吃了几个包子,没吃饱。”张金马端着四羊方尊的饭碗,拿着筷子,就往嘴里扒饭。 两道小菜,一个酸辣土豆丝,一个肉炒芹菜,敞开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杨勇扒了两口饭,忍不住抬手擦了一下眼泪,张金马就当没看到,显然就是二大爷跟他划清了关系。 原本就是个半孤儿,现在差不多都成了真孤儿了,这没法说,也没法安慰。 说再多,也无法感同身受,更无法缓解一点难过。 杨勇大口的吃着蛋炒饭,张金马给他倒了一点芹菜的菜汤,拌饭吃。 两个人吃饱了,张金马从桌子底下抽出来了一箱牛奶,扔给了杨勇一盒。 插上吸管,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老大,你说混社会是不是就是十恶不赦,都是社会败类啊?”杨勇拿着牛奶盒,一脸茫然的问道。 张金马嚼着吸管,想了一下说道:“你二大爷把你丢出来了?” “哈,差不多,”杨勇苦笑了一下说到:“让我滚远点,他们老杨家没有不三不四的人,更不要跟他们扯上一点关系。” “很正常。”张金马点头说道,也没有安慰他。 混社会根本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有惹祸上身,牵连一家。 报复不了你,还找不来你家里人吗,人这种生物,一旦急眼,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除了数学。 张金马见过太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事情了,甚至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一个人能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才是一种最虚妄的幻想。 “你爸呢?没联系你?”张金马放下空牛奶盒问道。 一提到父亲,杨勇脸色更差了,趴在办公桌上,看着窗户外的灯光,叹气着说道:“他今年就不回来,他在外面……有老婆孩子了。” 张金马侧头看着杨勇,仅仅看一眼都能看到孤单这两个字。 “给你个礼物,开心一下。”张金马拿出一个手机盒,递给了杨勇。 杨勇看着白色的手机盒,还有上面的手机图案,又看了一下张金马,再也忍不住了,哭的就跟个孩子一样。 没饭吃肚子饿的时候,杨勇没哭。 考试成绩不理想的时候,他没有哭。 冬天手脚冻伤发痒的时候,他也没哭。 被人嘲笑红脸怪,丑鬼的时候,他更没有哭,自打遇到张金马后,他哭了很多次。 那些关心,担当,站在自己面前,摆平事情的高大,都是他从来没有拥有过的。 他不记得母亲的样子,就连父亲的样子都模糊了,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张老旧的结婚照片。 只有奶奶还疼他,在奶奶没了以后,他哭的最伤心,二大爷不是脾气好的人,家里还有几个孩子。 对杨勇也仅仅是面上能过得去,在杨勇打了郭蒲城以后,二大爷算是对杨勇深恶痛绝,生怕被杨勇牵连了。 被黑社会报复,又怕丢了工作。 提心吊胆的等了几天,杨勇回了学校,剃了大光头,跟学校里那些学生混混玩在一起,完全就走了歪路,跟人学坏了。 所以,在杨勇去保安室跟他值夜班的时候,就被赶走了。 放在保安室里的书籍,本子,衣服,也都像破烂一样装在袋子里扔到了保安室外面的墙边。 杨勇最后,就拿了一个沉甸甸的电瓶手电筒,那是二大爷唯一送给他的礼物,虽然也是学校里发的。 晚上十点。 林则轩拿着一个笔记本走了进来,屋里亮着灯,张金马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杨勇的那本考试重点。 “杨勇呢?”林则轩小声的说道。 张金马朝阳台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林则轩轻手轻脚的走到阳台门前,看着在床上抱着手机盒睡着的杨勇,脸上还有泪痕。 林则轩可怜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惊动他,又轻手轻脚的走了回去。 “给你留的饭,吃点。”张金马把那份炒饭放在了碗里,朝林则轩推了过去。 林则轩把笔记本递给张角,轻声的说道:“都查完了,没有遗漏的。” “先吃饭。”张金马递给林则轩筷子,又把没开动筷子的酸辣土豆丝往前推了一下。 林则轩扒着饭,也没在意凉了,一边吃一边轻声的说道:“杨勇挺可怜的。” “我知道,有时间带他出去转转,散散心就好了,鲁炎那边怎么样?”张金马拿着牛奶问道。 “那小子很老实,这上面的信息,有一半是他提供的,我都复查过了的,很详细,也是真的。”林则轩放下筷子,指着笔记本画着波浪线标注的那些。 张金马点了点头,示意林则轩赶紧吃饭,自己翻看起着上面的情报。 都是今天收的那八个小弟,按照姓名已经分好了档案,从就学记录,到家庭情况,都很清楚。 这几个人共同点很多,但是让张金马注意到的一条就是,他们不是跟着别人混的,而是自己都有一个小山头。 跟三中附近的地痞混子,还有不少的冲突,虽然实力和能力都不怎么样。 但是也算是能稍微出头的。 个人家庭的情况,都不算太差,也不是那种特别有钱,能随便拿出一百万的那种。 孟佳康家里是修大车的,在南郊有三家修车厂,还有一个哥哥在交警队。 唐辉的家里是开粮店的,原本学习成绩不错,因为谈恋爱,成了学校混混,不过已经失恋了。 最让张金马诧异的是,叶灰墨这家伙的身世,很那个什么。 他算是小老婆生的私生子。 他父亲是一个外地商人,年龄得有小七十了,他妈才不到四十在沂州开了一家公司,生活环境非常混乱。 比较出名的就是,他把她妈养的一个小白脸,给打进了医院。 各方面都很别扭,甚至可以说是抽象。 其他几个,就只有宋明,能跟他在家事生活方面一较高下了。 宋明算是半个黑道子弟,张金马对他有点印象,看起来挺腼腆干瘦的。 是一个黑道大佬的遗腹子,老爹在他出生前就没了,他母亲在欢乐家ktv当妈咪。 还是在沂州市首屈一指的那种,非常有名的妈咪,手下带出来了几百号姑娘。 说个夸张的,要是她摆摆手,不让这些姑娘上班,沂州市的娱乐场所,至少得减三分之一的营业额。 第81章 夜幕叙话,血雨腥风 林则轩吃完饭后,张金马把准备好的手机递了过来,林则轩倒是没有意外。 毕竟杨勇有的,他差不多也有,随着手机开机的音乐响起。 林则轩摆弄着手机说道:“老大,我还搞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消息。” 张金马放下笔记本,好奇看向林则轩,“有意思的话?说一下。” “你还记得之前,咱们去的那个游戏厅吗?”林则轩放下手机问道。 张金马点了点头,当时还是去揍郭蒲城,后面惹出来了一堆麻烦。 “那帮江北佬,开了个赌场,两个月套了七百多万,独眼龙华兴也被坑了,大马猴苏灿发话,要让这些江北佬走不出沂州市。” 张金马点了点头,这消息也没什么值得意外的,外地人来开赌场搞牵牛套马的勾搭,很正常。 不过独眼龙华兴,确实是大马猴苏灿的手下,四大金刚之一,手下管着一个放高利贷的套皮公司。 仔细一想,张金马就觉得好笑,搞不好这七百多万,全是独眼龙华兴自己输得,要不然不至于让苏灿都亲自开口了。 沂州市的黑道真的要掀起惊天骇浪了,不过跟张金马没关系,他们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你回家,还是在这里睡?”张金马问道。 林则轩看了一下阳台,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在你这里得住一段时间,不介意?” 张金马点了一下头,“不介意,随便,被子都在上面,自己收拾。” 前两天的时候,被子枕头什么的,都买齐全了,张金马还在衣柜里添了一些衣服。 林则轩拿着牛奶喝了两口,朝阳台走去,开门的时候,拍了拍口袋笑道:“老大,谢谢。” 张金马点了点头,继续看着笔记本,思考着怎么把他们磨炼一下,原本只是以为能当个三角钉用。 现在看,也算可以定型锻炼一下,搞个后备的工具库,自己做点事情也方便很多。 高万户家里不是特别有钱,但他爹是村长,北关的城中村,那边拆迁改造的时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地块。 想到这里,张金马连忙拿了根笔,写下了几个人名,不管什么时候,还是得朝中有人啊! 张金马起身关上电灯,走进了卧室,黑暗的客厅里,只有阳台上的手机光芒,还在亮着。 走进卧室后,张金马开始从记忆里找寻那些能想起来的名字,虽然自己不清楚那个区长,那个县长。 但是他还真知道将来的市长是谁,并且还不止一个,现在不准备投资,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一夜未眠,拿出手机看了一下,都凌晨三点了,张金马看着写的密密麻麻的书页。 还有那些排除掉的名字,最后几个人名确定了下来,绝对是自己能投资的。 至于其他人……张金马没这个资格,毕竟光知道一个名字,接触不上,没屁用啊! 从床下面拽出一箱牛奶,拿出一盒,张金马躺在床上,看着剩下的笔记信息。 胡家信家里是卖车的,有一家4s店,这小子干的最出名的事情,就是带人把英语老师扒光了扔在操场上,轰动全校。 在校外跟不少混混都有冲突,被打断了三根肋骨,这是刚从医院里出来。 丁书河的家庭情况不清楚,是外地人,转校过来的,不过在校外挺吃得开。 不过这家伙,跟那个暗影姐妹帮有仇,据说是被这帮女人骗的,脱光了衣服,被扔进了公共女厕所里。 张金马翻到后面,是林则轩给鲁炎做的一个账单,一条情报五块到十块钱不等,对于一些关键信息,可以加价。 算是成了林则轩的一个下属,带有雇佣兵性质的。 张金马翻看了几遍,喝了两盒牛奶,抗拒着一阵阵的睡意,从床上下来做了五十个俯卧撑。 外面“哗啦啦”下起了大雨,雨点掉落在阳台上方的玻璃钢瓦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林则轩睁开眼睛,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雨景,远处若隐若现的校区,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朦胧。 比起杨勇,他是幸运的,虽然家里没什么钱,但至少父母都在。 跟着张金马混,他没有半点后悔,一个能对他这个无名之辈,当亲人一样诚挚相待,推心置腹信任的人,值得他压上身家性命。 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林则轩以前是不相信的,但现在,他只想履行上面的意思。 但是,在心里,他不想牵扯到家里人,等头发长出来,就跟父母说自己住校,搬出来就能避开很多事情。 至于张金马能走到那一步,林则轩不敢确定,但是他想尽全力的让张金马前进。 至少……自己不能再是,蹲在路边,看着漆黑马路的累赘。 “轰隆”一阵沉闷的雷声,在天上响起,狂暴的雷声,就像要把天空撕裂一样。 杨勇被雷声吵醒,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林则轩,又看了看窗外那不断落下的雨水。 “杨勇,给。”林则轩把一张电话卡,丢了过去。 杨勇双手接住那张绿色的电话卡,又看着枕头旁边的手机盒,心里百感交集,却又隐隐约约感到高兴。 因为自己并不孤单,在身边有人陪伴,这就够了。 “怎么开机啊?”杨勇拆开手机盒,拿着崭新的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 “我教你。”林则轩凑过来,教杨勇使用手机,外面不仅是阴雨阵阵,还是血雨腥风。 南郊,修车仓库。 几辆报废的大车,停在一边,两台锈迹斑斑的龙门吊在一边竖立,几丛半黄的野草,显得格外的荒凉。 三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停在仓库外面,任由雨水的冲刷。 在仓库里面,十几个打手都穿着一件紧身的灰色布袄,站在旁边,满脸严肃之色。 最前面的黄骁,脸上缝着密密麻麻的针疤,从左脸到右脸再到鼻梁,一道细长的伤痕,就像要把他的脸分成了两半。 缝合的伤疤,又像是上下咬合的拉链。 让他脸上更显恐怖吓人的威严感。 身材胖壮的青狗,坐在一边的大车轮胎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在他面前放着四个旅行袋,都拉开了拉链。 里面都是双管猎枪,三管喷,手枪,子弹,甚至还有一把56式冲锋枪,别称仿制ak47。 “黄骁,人都有飞黄腾达的机会,苏哥说了,要让那几个江北佬走不出沂州市。 “这是个机会,吕卡他们也都派出了得力干将,我能拿的出手的,只有你,是龙是虫,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在一边的黄骁,呼吸明显加重了许多,出人头地的机会,就在眼前。 青狗往旅行袋上扔了一沓照片。 “就这几个人,连同他们相关的,一个都不要放过。” 第82章 雨幕序曲,正式收下 外面暴雨倾盆,照样阻止不了学生上课的节奏。 穿着雨衣,打着雨伞,穿着雨靴的学生们,风雨无阻的前进。 老师们也是一脸厌烦的咒骂着该死的天气,还有着该死的课程,擦着头上的雨水。 几辆摩托车“呜呜”的,在满是雨水的道路上,掀起一阵浪花,从学校后门冲了进去。 仓库外面的停车棚里,几个聚在一起抽烟的老师,目光有些怪异的看着摩托车,不由的向一边退了几步。 随着摩托车上的雨披被脱下,一个个光秃秃的脑袋,颇为滑稽的出现了。 一个中年老师,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憋住笑声,但是那几个学生扫视的眼神,让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还以为你们会迟到。”唐辉叼着一根香烟,看着孟佳康他们说道。 “这雨真大。”孟佳康拽着穆玄的校服,擦着头上的雨水。 穆玄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要不是真的打不过这个四肢发达的光头大猩猩,他早就动手了。 “走!”叶灰墨高呼一声,第一个冲进雨幕,朝教学楼跑了过去。 孟佳康他们也都冲出了,毫不在意那些落下的雨水,只有丁书河举着雨伞,表情怪异的跟了上去。 教室里,张金马他们正在吃着早饭,旁边还放着一袋子热乎乎的肉包。 房门被推开了,叶灰墨第一个冲进来,浑身湿漉漉的,看到张金马后,立刻喊道:“金马哥早!” 后面紧跟上来的孟佳康他们,也连忙喊道:“金马哥!早上好!” “好你们个头,滚进来,你们不觉得尴尬吗?搞的跟特么日本极道一样。”张金马没好气的骂道。 林则轩从一边的桌子上,拿了两块毛巾丢了过去,“赶紧擦擦,感冒就不好了。” 抢到毛巾的叶灰墨和唐辉连忙喊道:“谢谢林哥!” “吃饭了没,一起吃点?”杨勇指着一边的包子袋子问道。 “吃了!”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随便,一人拿两个。”张金马开口说道,都是嘴巴比铁硬的玩意。 草草的吃了一顿饭,孟佳康他们目光警惕的看向林则轩,生怕考试就开始了。 林则轩擦了擦手,又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水,还伸手摸了一下墙边的暖气片,冰凉。 外面的上课铃声响起,杨勇拿着一沓复印纸考题走了过来,给人挨个发了一张。 只有十道题,五十分制的。 涵盖的内容很多,基本上是全科测试选题,不过孟佳康他们的脸色更差了。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带走了一部分体温,又是昨晚连夜看了一下,已经扔进破烂堆里的复习课本。 今天怎么……感觉都用不上了,头还有点晕…… 随着笔尖在纸张上划动的声音响起,其他人也都拿起了笔,艰难的在上面写着。 孟佳康朝右边的穆玄,伸出拳头,“咔嚓”一下手里的两个核桃被捏的粉碎。 穆玄苦着脸,点了点头,把验算出来的数字,5顺手一弯钩变成了8。 孟佳康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趴下,看着上面题目,奋发图强,艰难的落笔。 在前面的张金马,从戒指的反光面上,看到这一幕,只是会心一笑,穆玄这小子,算是身世比较平淡的了。 家里是卖农机的,就他一个独生子,在三中不上不下,也混不出个门路,也没几个朋友,现在看是跟孟佳康打成一片了。 教室里很安静,外面的雨幕“哗啦啦”落下,雨水汇聚在地面上流淌。 随着下课铃敲响,林则轩把卷子纸收走,唐辉他们都紧张的等待达分排名。 不出意外,林则轩和杨勇的分数依旧在最高,直接被他们无视了。 叶灰墨三十七分,唐辉三十二分,张金马三十一分。 宋阳二十九分,高万户二十七分,柳家信二十四分,丁书河二十一分。 孟佳康十九分,穆玄十一分。 随着分数公布,穆玄一脸无奈,孟佳康则是皱眉不止。 “你们两个,都可以组成差分二人组了,唱二人转可以了。”叶灰墨略带嘲讽的笑道。 孟佳康拍着桌子站起来,一脸气愤的叫喊:“我这就给你擦擦头!” “行了,欢迎!”张金马向后喊道。 “谢谢金马哥!”叶灰墨连忙鞠躬说道,态度十分恭敬。 “考试的感觉怎么样?”张金马转过椅子,靠在桌子上问道。 唐辉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各异,就他们这种垃圾成绩,还能搞个排名 纯粹就是矮子里面选将军,个子始终有点差距 。 “那就换个问题,你们想跟着我干嘛?”张金马拢着手,有些惬意的问道。 “听说你很强,所以……说不太清楚,就是很牛逼的那种!”孟佳康一脸讪笑的说道。 “我是听说,夏蜻蜓被你弄残了一只手,我才来的。”丁书河靠在课桌旁说道。 这句话引的唐辉他们连连对视,这事完全不知道啊,夏蜻蜓可是大马猴苏灿的干闺女,那个姐妹帮也都这种货色。 都是既不能打,也不能骂,还容易惹事情的存在,后台太硬了。 张金马点头,“嗯,还有吗?” “我想出人头地!干点大事!”宋明一脸傲气的说道。 “要不,你去抢个银行,当天就能上新闻,第二天就能上报纸,还是头版头条。”张金马开玩笑的说道。 让有些紧张的气氛,放松了很多。 张金马起身说道:“行了,你们大部分的想法,我都知道了,但是在我手下,就要守我的规矩,知道吗?” “明白!”众人齐声回答道。 “那就开始学习,先把初中的知识给我补完,月底还一次考试,不达标的给我滚蛋! “我不需要不动脑子的莽夫!” 张金马目光扫视过唐辉他们,身上那股气势,把唐辉他们压的一愣,随后就是一脸激动的喊道:“明白!” 六班吵闹的声音,让只隔了一堵墙的五班听的清清楚楚,尤其是唐辉他们的齐声,更是压过了老师的声音。 讲课的五班老师,一下课就跑到了校长办公室,大倒苦水,让校长出面管管。 高登峰听了以后,自然是很生气,不过一看到这些学生累累记录的前科,当时情绪就冷静下来了。 再一看这些学生每年的学费,顿时就心如止水了。 第83章 赌博之术,秋叶枯黄 连续三天的大雨,让沂州市的人民,对雨水是深恶痛绝了。 一些下水道流通不好的地方,直接就是水漫金山,家具漂浮。 尤其是寒冷的秋风一吹,医院里多了好多病号。 张金马他们也是因为大雨,在学校里也是很老实的待在教室里,除了吃饭的时候,一群光头带来的震撼感。 把在食堂吃饭的学生都给震惊到了,张金马他们坐在那里吃饭,一群人站在三四米的地方围观,就跟看动物园的熊猫一样。 叶灰墨他们倒是嗷嗷的发了几次火,结果就是围观过来的人更多了。 甚至为了防止这些光头恶犬伤人,食堂大妈的工作岗位上,都放了几根擀面杖。 除此之外,在教室里因为宋明拿来的一副扑克牌,唐辉他们差点欠下上千万的债务。 张金马凭借着一些粗糙皮毛的赌术,和一些拿捏人心的方式,跟唐辉他们赌了一整天。 最后,就连一向谨慎的林则轩,都签了一个三十万的欠条。 一旦陷入节奏里面,只能计算到自己赚了多少钱,根本不算自己亏了多少了。 等脑子里安静下来,孟佳康他们,看着桌子上那一堆欠条,吓的脸都白了。 虽然用的都是筹码货币,但是赌起来的时候,为了翻本是正儿八经的签的借条,从日期到签字,按章,金额都有。 说个不好听的,张金马拿着这些欠条,给那些催债公司里,是真的能要出钱来的,只不过他们家里全都得破产。 整整一下午,唐辉他们看着借条,一个个脸上都是不可思议的样子,完全没感觉啊!就这样签了? 不少人还是只看着,不下场赌博的,就比如杨勇和林则轩,到最后也玩一把,赢了很多,但是最终还是有欠条。 完全想不起自己,是不是猪油糊了心,怎么被这样的赌博给坑死了。 张金马端着一个泡着大枣的搪瓷缸子,眼带笑意的看着他们的表情。 论起赌术,张金马只会皮毛,根本拿不出手,但是对付这些连牌号都记不住的傻蛋,那就是降维打击。 赢两次输一次,赢三次输一次,看起来很有规律,而且好胜心极度膨胀,自以为抓住了好运。 其实赢的是小钱,输的才是大钱,不管玩多少把,都翻不了本。 因为赢的这一把,连欠条都赎不回来,只能继续往下赌,去赌那个缥缈的运气,结果就可想而知。 叶灰墨赢的最多,玩的最大筹码价值飙到了一千多万,并且狂赢两千多万,但是最后只剩下六百万的欠条。 要不是最后叫孟佳康拍了他一巴掌,醒悟了过来,张金马能让他欠一千多万。 唐辉跟柳家信是直接输傻了眼,后面玩最后一把的时候,手直接哆嗦了。 赌桌之上,就是大喜大悲一瞬间,恍若一场黄粱梦,半似幻境,半似梦。 “还有人要玩吗?”张金马起身喊道。 没一个人回话,就连林则轩坐在椅子上,都不敢抬头,到现在也没想清楚自己怎么输的。 一直都在赢,哪怕最后一把,也是输的小钱,自己怎么就会欠这么多钱呢? 孟佳康更是把那些欠条,一把抓起来,放在嘴里嚼碎了咽下去了,眼眶红彤彤的,都快哭出来了。 这里唯一欠钱少的,就是宋明了,或许是从小接触半黑半白的世界,耳濡目染多了。 在欠了一万块钱后,宋明就果断的从赌桌上下来,从那个赢钱的节奏里脱离了。 下课铃敲响了,张金马走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下:“人只会死在自己的贪婪之下。” 就拍手离开了,只留下那些还没反省过来的学生们,在教室里沉思。 外面冷了很多,操场上一片枯黄的落叶,几个打扫卫生的人,用大扫帚把落叶都堆了起来。 落叶下面还满是雨水,天上的乌云也渐渐的散开了,一场秋雨一场寒。 张金马伸手拽了一下身上的校服,有些冷了,沿着操场边上的马路,朝学校外面走去。 学校外面也很冷清,那些店铺也都关着门,路上也没有多少车辆。 张金马转头看了一下教学楼,那些熟悉的光头,还没有出来,看样受到的打击相当大。 对此张金马没有半点可怜,早晚都得来一下子,给他们整出了心理阴影,倒也是一件造福后代的好事。 沿着马路,张金马漫无目的走着,直到看见医院的大楼,调转方向走到了医院,去一边刚开门的水果摊,买了两样水果。 拎着东西,张金马朝内科的住院楼走去,刚好在楼梯上碰到了胡苗苗。 胡苗苗看着剃着光头的张金马,脸色一红,低着头说道:“你来了。” “水果。”张金马拎起袋子说道。 “啊?谢谢,谢谢。”胡苗苗接过水果,两个人在楼梯上,就这样站着。 “能等我一下吗?我去把药送下。”胡苗苗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药,声音低微的说道。 “可以,你先去。”张金马点头说道。 胡苗苗拿着水果袋子,连忙朝楼上跑去,跑到楼上层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张金马一眼。 张金马站在楼梯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含着,刚才从水果摊买的。 没等两分钟,胡苗苗就从楼上跑了下来,乖巧的走到了张金马身边,张金马一把揽住她的肩膀。 胡苗苗有些紧张,倒是没抗拒,就这样跟着张金马下楼了,在医院的外面的路边,慢步的走着。 “我不能离开太久。”胡苗苗有些紧张的说道。 张金马在一边停下脚步问道:“我知道,你母亲身体怎么样了?” “还在恢复中,谢谢你的帮助。”胡苗苗靠在张金马肩膀上,轻声的说道。 张金马看着眼前的女生,伸手撩了一下她的头发,都能感觉到她紧张的颤抖,心跳的加速,就像一只慌张的小鹿。 “半个小时的时间有吗?”张金马凑在她耳边问道。 胡苗苗羞红的点了点头,她早就想到今天的场景,也并不抗拒,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幸运。 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愿意帮助自己的人,至于代价……她只觉得欣喜。 没有要挟,没有逼迫,甚至都没有多少了解,她只知道他的姓名,对他一无所知,却充满了信任。 在一家还算干净的旅馆里,胡苗苗脱下那件宽大的外套和毛衣,把美好的身材展现了出来。 年轻性感这两个词汇,就已经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了起来,如瀑布一样的青丝长发,披散在白哲的皮肤上。 显得有些魅惑和神秘,带着丝丝若隐若现的诱惑,在一件件衣服落下后。 屋里只有拥抱在一起的男女。 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张金马都不是一个长情的人,感情只会带来负担,甚至是令双方都难以承受的后果。 但是张金马看到这个像小鹿一样紧张,却又勇敢的女生,忍不住伸手擦拭掉她眼角的泪痕,放缓了动作。 “金马,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胡苗苗眨着眼睛的问道。 “可以。” “我可以喜欢你吗?” “……可以,虽然不建议。” 第84章 桥上偶遇,流血斗争 张金马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空白的梦,梦里什么都没有,却很充实。 没有茫然,没有恐慌,也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满足的温暖。 睁开眼睛,张金马看着天花板,身边还残留着胡苗苗的体温,翻身起床,看着床单上梅花般的血迹。 张金马从裤子口袋里,翻出两张钞票扔在床上,做为替换的床单的赔偿。 穿好衣服的从旅馆出来,外面已经亮起了路灯,夜幕已黑,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是林则轩打过来的。 张金马一边拨打回去,一边朝学校的方向走去,在掏校服口袋的时候,掏出来了一簇系着红色发绳的头发。 头发很是柔顺,带着淡淡的香味。 张金马思索了片刻,笑着把头发拆开,看着头发在风中散开,才把发绳绑在河边的栏杆上,感情,还是不要久留比较好。 在马路上,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突然朝张金马撞了过来,张金马看着撞过来的奥迪车,连忙抓住桥栏杆跳了起来。 整个人就像野猫一样灵活,躲闪在桥栏杆后面,一只手朝口袋里掏去,抓出三根长钉,随时准备投掷出去。 奥迪车并没有真的撞过来,在靠近桥栏杆的时候就刹住了车,车窗降了下来。 “你还很警惕吗。”黄骁从车窗里探头说道,脸上的伤疤显得有些凶恶。 张金马看着黄骁后,轻快的吹了个口水,手上的长钉猛的丢出。 “砰!”的一声响起,奥迪车身都震动了一下,前面的左侧轮胎就干瘪了下来。 “卧槽!”车里的黄骁忍不住骂了一句。 张金马伸手翻身跳上栏杆,半蹲在上面,居高临下的说道:“看来你是发达了,这车不错啊!” 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的黄骁,看着那三枚铁钉扎在轮胎上,咬牙切齿的瞪着张金马,恨不得把他剁碎了喂狗。 张金马看着黄骁那目露凶光的模样,还有那难以隐藏的杀气,笑着说道:“见过血,是个道上的杀手了。” “呵呵,能看出来?”黄骁有些好奇的问道。 张金马拍了拍膝盖说道:“看不出来,能感觉出来,你手上有人命,不止一条。” 黄骁没有说话,只是在注视着张金马,明明比自己年龄还要小一些,却比一些江湖老辈都要狠辣。 那天晚上,黄骁没在饭店里,但是在张金马离开后,他走进去看着那个还在冒泡的米粥锅,还有痛昏过去的夏蜻蜓。 就没有了跟张金马一争高下的心情,差距太大了,那不是狠辣可以描述的了。 甚至大老板苏灿,都对张金马赞不绝口,黄骁连嫉妒的心都没有了。 直到完成了大老板的任务,自己也算是出人头地了,刚好看到张金马,却又是自讨苦吃。 “你不用看我,咱们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你脸上的伤疤,我划的。”张金马收起笑容,一脸严肃。 黄骁伸手摸了一下脸,那些缝合的伤疤,已经结痂,还在隐隐约约的发痒。 “我就想知道我们两个差在了哪里!”黄骁声音低沉的吼道。 张金马抬起左手说道:“我让你一只手,你也打不过我,差距不是大,而是我们不一样。” 黄骁也看向张金马的左手,上面带着一个塑料手套,显然也是伤的不轻,夏蜻蜓连夜转院去的省城,要从大腿上植皮,才能保住胳膊。 “就在这里,我要是输了,这车给你!”黄骁咆哮的喊道,在空荡的桥上,居然都有些回响。 “满足你。”张金马双脚一蹬,直接向黄骁扑了过去,黄骁一脸凶狠,攥拳打了过来去。 张金马硬挨一拳,把黄骁扑倒在地,右手就像鹰爪一样扫在黄骁的眼上,黄骁惨叫一声伸手遮挡眼睛。 “啪”一巴掌扇在了黄骁脸上,黄骁气愤的咆哮一声,双手朝张金马打了过去,张金马用右手挡住黄骁的拳头。 猛的一头撞在了黄骁的鼻子上,顿时黄骁就惨叫了起来,鼻子都歪了起来。 张金马乘胜追击,一脚踩住黄骁的手,巴掌“啪啪啪”抽在黄骁的脸上。 “啊!” 黄骁猛的翻身把张金马甩开,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带着血迹,脸上的伤疤也往外渗血了,十分狼狈。 张金马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从地上站起,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朝着黄骁十分挑衅的招了招手。 黄骁并没有被激怒,反而双手捂着鼻子,咬着牙面露狠色,“咔嚓”一下,把鼻梁又扳了回去。 剧烈的疼痛,让黄骁的泪水都涌出来了,捂着一个鼻孔,哼出一些血迹,随手擦了一下。 “再来!”黄骁咆哮着喊道。 “有种!”张金马也是夸赞的喊了一声,一步踏前,朝黄骁踹了过去。 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黄骁的腹部,黄骁瞪着眼睛,强忍下这股剧痛,双手紧紧的拽着张金马的腿,快速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张金马的步伐一乱,黄骁咬着牙拽着张金马的腿猛的转身,就要把张金马摔出去。 “够狠!”张金马笑骂了一声,单腿一跳,一脚蹬在黄骁的肩膀上,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黄骁就跟疯狗一样爬起来,就朝张金马扑了过来,右手一拳打在了张金马脸上。 张金马猛的张开嘴,毫不犹豫咬在黄骁的手上,黄骁咬牙痛哼了一声,抬起另一只拳头打在张金马脸上。 张金马的右手突然扬起,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啪”的一巴掌扇在黄骁的耳朵上。 黄骁只觉得“嗡”一声,耳朵就听不见声音了,就像进入了空洞一样。 张金马松开黄骁的手,嘴里全是血,一口血水吐在黄骁的脸上,顿时黄骁的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 “去死啊!”黄骁也不去擦眼,睁着满是血迹的眼睛,朝张金马打去。 张金马硬挨了两拳,挣扎着把黄骁掀翻在地,连忙爬了起来,黄骁一边擦着眼睛,一边后退想要拉开距离。 “哈哈,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我当成目标的,但是啊!我跟你真的不一样,要是论年龄,你才是狠角色。” 张金马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张开右手,等黄骁擦完眼睛里的血水。 黄骁的眼泪带着血水,从眼里流出,就像血泪一样,看起来十分吓人。 “下三滥的手段!”黄骁不屑的吼道。 “但是好用!”张金马毫不为耻,如果是生死斗,黄骁至少已经死了三次了。 “去你妈的!”黄骁猛的扑了上去。 张金马侧步躲开了这一拳,右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了黄骁的肚子上,转动的拳头,带着寸劲,一下子就让黄骁吐出苦水。 “你要知道,死去的人,没有任何资格说话。”张金马语气低沉。 黄骁捂着肚子后退了几步,咳嗽了十几下,张金马等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一步前踏,右腿就朝他的脑袋横扫了过去。 “碰”的一声闷响,黄骁摔在了地上,不甘心的昏倒了过去。 张金马把左手从背后拿出,从黄骁身上搜出一盒烟,点上了一根,丢在了地上。 转身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第85章 疤脸疯狗,黑道天王 平淡的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那场狂赌的风波也渐渐消散了。 只不过孟佳康他们,再也没敢在张金马面前玩过扑克,就连签字的时候,都得瞪着眼睛仔细看一下,才敢签名。 如果是几百块的赌局,他们根本不会有反应,但是上升到家破人亡的情况。 这帮还没踏上社会的熊学生,就脆弱的一批,失眠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对张金马也更加敬畏了。 除了按时上课,下课,这群被校长高登峰在老师会议上,点名批评的光头恶犬。 把三中周围的痞子混混,全收拾了一遍,就连大名鼎鼎的彪哥,都被摁在大街上剃光了脑袋,刮掉了胡子和眉毛。 以至于干假发行业的店铺,居然迎来了一波销售热潮。 在周围也算是闯出来了一点点名声,三中光头帮派很是有名气。 不少的混混学生,兴高采烈的剃着光头,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站在街上横鼻子竖眼,倒是也真能哄住人。 可惜,最开始第一批的大光头,叶灰墨,唐辉他们,脑袋上都长出来头发。 除了孟佳康天天拿着电剪推,把胡子跟头发一起剪,连同小跟班穆玄都没有放过,算是六班唯二留有光头的人了。 张金马的手,已经不用戴塑料手套了,皮肤皱的就像老树皮一样,再有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六班依旧没有老师过来上课,校长高登峰跟张金马说道,等下个学期,他去招几个实习老师过来。 让张金马管好那些光头恶犬,别在惹事了,尤其是不能再剃光头了。 第三中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这些光头比五颜六色的鸡毛头,还要显眼,太败坏校风了。 林则轩最近忙着在大学城那边,搞房屋出售的信息,也是张金马最关心的,大学城那边的拆迁,是市政府的一个试点工程,赔偿很是丰厚。 也是拆迁时代的序曲,但也就是因为大学城这里的赔偿丰厚,让后面的拆迁团伙,变的更加暴力。 对张金马来说,他想要的就是拿这些地,去换商业街的店铺,稳赚不赔的买卖。 “大新闻!大新闻啊!”宋明一脸激动的跑进来喊着。 一时间教室里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宋明身上,都知道他算半个黑道子弟,消息渠道多,一些江湖传闻也有依据。 所以都好奇他的大新闻是什么。 “咳咳。”宋明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脸上带着激动的笑容,站到讲台上喊道:“咱们沂州市又出了一个狠人,把卢九指的蓝色梦洗浴城给接收了!” 这话一出,顿时让张金马他们都愣了一下,蓝色梦洗浴城可是沂州市,夜生活最有名的存在,而且还是卢九指的招牌产业。 虽然不是最高档的,但也是一个最有名的夜场所,大名鼎鼎的聚宝盆啊。 “谁啊?这么吊,能从卢九指手里抢东西?”穆玄一脸好奇的问道。 “东郊的职校知道不?”宋明一脸笑意的询问,显然是要卖关子。 “新心医院斜对面那个黑窝?”唐辉有些忌惮的问道。 “没错,就是那个地痞流氓遍地走,老师都得揣刀子上下班的第二职校。” 宋明拍手说道,转身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圈,里面写上第二职校,又画了一个火柴人 。 “那地方出了一个猛人,据说拿着一把大黑星,还有一沓欠条,直接杀了进去,崩了卢九指的一个保镖,硬逼着卢九指把蓝色梦洗浴城给抵让了出来。” 张金马坐在下面,看着宋明一本正经的解说,第二职校那是臭名远扬,如果说三中犯罪分子频出。 那么第二职校就是社会混混的预备基地,夜生活场所的人员后备资源。 一个字“乱”。 在市区的学校里,十几个学生在学校里斗殴,都能让校长亲自领着教导处的老师,带着保安牵着狗,给他们一个后悔一生的教训。 但是在第二职校那边,两三百号学生,在食堂打起来,都没人敢管。 老师上下课都得带着点防身的东西,那些学生是白天谈恋爱,晚上拎着钢管去给那些老板,抢沙场,抢工地。 一晚上一百块钱,报销医疗费,往死里打,甚至等拆迁时代来临,那边堪称强拆大队的培训中心。 不过那边出头的真不多,混混始终是混混,从第二职校毕业的人,男的是看场子,女的是当小姐的。 虽然有些编排的说法,但差不多算是一部分人的写照,没前途也是真的。 混社会想出头,比考上一所顶尖大学还要难一些。 “画你噶蛋啊!说啊!是谁!”孟佳康忍不住催促道。 宋明依旧自顾自的,在黑板上画出来几个圈子,还有箭头,然后才开口说道:“这家伙很牛的,手下现在有上百号小弟,蓝色梦洗浴城都开始重新装修了,下个月一号就正式开业。” “我这暴脾气!”孟佳康拍着桌子喊道:“你就不能直说吗,那个混蛋是谁。” “我不知道啊!”宋明很是无奈的摊手。 “妈的,涮我们呢!关门!放猩猩!”唐辉拍着桌子喊道。 在靠近门口坐着的叶灰墨,从课桌后面跳过去,“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早就按捺不住的孟佳康,跑过去,一把薅住宋明的衣领,把他拽的双脚离地,其他人伸手把宋明给摁在了黑板。 “别别别,兄弟们我还没讲完,这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是我知道他的绰号!”宋明惊恐的解释道。 “那就说!”孟佳康张着大嘴,朝他脸上咆哮着,唾沫星子都飞到了宋明脸上。 宋明侧着脸,连忙说道:“他脸上有一道伤疤,别人都叫他疤脸疯狗。” “还有什么!”孟佳康继续咆哮,声音大的让宋明的耳朵一阵嗡嗡。 “他跟大马猴混的,跟其他几个人叫新一代的五大天王!” “五大天王?什么东西,歌星吗?”丁书河一脸笑意的问道。 宋明朝张金马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咱们三中这里,就是金马哥,头号!” !!! 孟佳康他们齐刷刷的转头看去,就连一直在计算房价的林则轩,都满脸意外的看向张金马。 张金马更是一脸意外,完全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怎么上排名了。 “什么情况?” 宋明拽开孟佳康的手,指着黑板说道:“就是道上几个闲人,搞得一个排行,金马哥硬刚大马猴,疤脸疯狗咬了卢九指,就是按这样算的。” “其他呢?不是五天王吗?还有谁?”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这情况他还真没想到,挺有意思的。 宋明摇了摇头,“没了,其他三个空着,还没有彪悍的战绩,所以就没名字。” “你刚才不是说还好几个人吗?”孟佳康拍着宋明的肩膀问道。 “金马哥跟疤脸疯狗的战绩太彪悍了,其他人就不够格了,北河道的马全,一中的乔伟杰,六道路口的高棒,电影院的郑双将,还有李家车行的李焱。” 听到这里,张金马就没兴趣了,全是瘪三,也就郑双将后来混起来,被将来的薛王爷收编了,成了一个业务经理。 第86章 虚名天王,王八江湖 孟佳康他们,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了,一个胡编的虚名,就让他们有一种制霸沂州市的感觉了。 张金马平淡的说道:“闹够了吗?回去坐下。” “是是是。” 孟佳康他们连忙跑回座位,时还不时的傻笑一下,就跟想到了什么好事情一样。 “老大,你看起来并不高兴啊。”林则轩放下计算机问道。 “被人拿出来当靶子,谁会高兴的起来?妈的,那帮老家伙是真会玩。” 张金马靠在后面的课桌上,看着屋顶悬挂的灯管,心不在焉的说道:“用不了多久,什么五天王,六天王都冒出来了,就没人在意什么大马猴,卢九指了。” 张金马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面带笑容的孟佳康他们一下子就愣住了。 林则轩略微思索的说道:“你是说,他们要躲在幕后?” 张金马转头看了一下孟佳康他们,一个个眨巴着眼睛,还没从五大天王这个虚名里反应过来。 单纯的简直,就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不对……地主家的傻儿子还知道算账来。 “这么说,之前那几个江北佬,道上还有消息吗?大马猴的话,总不会有差?还有人讨论吗?” 教室里一个人说话的都没有,都在想之前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了。 但是,好像真的没有消息了,就好像压根就不存在一样,也没人说,也没人传的。 “那几个江北佬完蛋了?”林则轩语气里带着一些不确定。 “要是现在沸沸扬扬,都是说大马猴把他们废了,或者是宰了,那才是假话。” 张金马抬起左手,看着上面的难看的皱褶印,笑着问道:“你们杀了人,会让别人大肆宣扬吗?” “那这次……他们要把你们捧到前面去,然后坐山观虎斗,让你们自己斗,他们在后面遥控指挥。”林则轩很快就理清了思路。 “差不多,这帮人的嗅觉挺灵敏的。”张金马搓了一下手指,拆迁这块肥肉,想惦记的人是真多啊。 虽然知道大马猴会被人砍死,但是死在什么时候,还真不清楚。 但现在这帮老东西,明显是要躲到幕后,来玩暗中操作,将来的暴力拆迁,他们戴着手套吃肉,可真是简单啊。 说不定,还直接洗白了,成了某某公司的老总,着名的慈善企业家,甚至步入政治圈子,也不是不可以。 就这五大天王的虚名,一毛钱不用,就能竖起几个遮挡他们身影的靶子,真特么是划算啊! 这些江湖老辈,打打杀杀也就算了,还想玩人情世故,真是千年的王八要成精。 张金马都不用细想,那个疤脸疯狗肯定是黄骁,这小子也是够狠,要是中途不死,沂州市的黑道史上,绝对有他的一笔。 张金马看向林则轩,一脸严肃的说道:“则轩,明天请假,你和杨勇跟我出去一趟。” “没问题,我今天晚上就去办。”林则轩点了一下头,教导处的老师们,跟他关系都不错,假期要多久都能办出来。 张金马转头看向身后,“你们,我不在的时候,给我老实点,别去惹事情,有问题等我回来再去搞定,知道了吗?” “知道了!”孟佳康他们连连点头。 刚才听到张金马说的这些,心里那点小虚荣心,顿时就萎缩了,第一次觉得这社会水深的很。 就连心高气傲的叶灰墨,丁书河,唐辉他们也都沉思了起来。 “你们也不是傻子,也不小了,记住一个底层逻辑,闷声发大财!真的能赚钱,能搞事的人,没有一个是浮于表面的。” 张金马把桌子上的课本收了起来,翻出来了一个空白笔记本,拿着笔写了一个目录。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别闲着,这是给你们的作业,搞清楚状况,在江湖上想谈人情世故,你得有能打打杀杀的本事。” 说完,张金马把这页目录撕了下来,往旁边一丢,离张金马最近的高万户,一把就抓住了这页纸。 还没展开看的,就被叶灰墨抢了过去,孟佳康直接扑了过去,把叶灰墨撞到了墙上。 踩着课桌跳过来的唐辉,已经摁住了纸张,看着上面的字念出声来。 “卢九指为什么叫做九指? “南湖大酒店的纵火犯是谁? “卢九指的产业有那些? “宏庆车厂的大老板是谁……” 这页纸都没念完,唐辉他们直接愣在了原地,这是什么东西,作业?这是什么作业?要命的? “其实,你们能搞懂这些事情,就对沂州市的黑道江湖,十分了解了。” 张金马面带笑容的说道,他对这几个小老弟,还是有想培养的心情。 只要搞懂这几件事情,基本上就对黑社会没啥感觉了,全都是赤裸裸的利益。 为了利益,不择手段,黑社会或者说是这些手段黑暗的人,压根就没有什么血仇大恨,只不过因为利益,足可以灭人满门。 “金马哥,这些怎么找啊?”唐辉面带难色的问道。 光看上面的几条,就已经吓到他们了,卢九指啊!沂州市黑道排行第二的恐怖角色。 上个月的时候,还听说卢九指把一个欠债不还的人给剁成肉酱,扔水库里喂鱼了。 这是真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啊! “不用怕,你们就是亲自去找他,问他也没问题,不会吃了你们的,要是他心情好,还会给你们讲讲他的风光。” 张金马摆了摆手,把唐辉他们一肚子问号打消了回去。 “想混的长远,就得胆子大点,不要被这些虚名给吓住了,没用。” 张金马端起搪瓷杯子还没喝的,杨勇推开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上的运动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老大,有人在外面找你。”杨勇擦着脸上的汗水说道。 “谁啊?”张金马喝了一口水问道。 “黄骁!他说他是来送车的,身后还带了不少的人。” “……” 张金马把茶缸递给杨勇,杨勇接过来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在张金马的金钱攻势下。 体育老师雷千山,正式把杨勇收为徒弟了,一些格斗基础,身体锻炼,都是按照严格的标准来训练的。 反正在教室里也学不了什么,杨勇就直接跟着同样没事干的体育老师,在学校后面的沙堆上锻炼。 天不亮就拽着轮胎去跑步,打沙袋,手上的皮肤都有一层厚厚的血痂。 第87章 送车的人,下跪的狗 第三中学门口。 一辆奥迪黑色迪车在旁边停着,引得周围的人都好奇的向这边看。 倒不是四个圈的奥迪有多稀罕,而是这边停着的十几辆摩托车,还有那些穿着大衣,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 下沿一直到大腿的黑色军大衣,穿在这些人身上,显得更加整齐,不像那些穿的都不一样的混混。 更像是那电视里演的黑社会,一举一动都有那么一股气势。 一些戴着帽子的学生混混,躲在路边的店铺里,一脸羡慕的看着那些人,心里自动带入那些看起来牛逼哄哄的黑社会。 张金马跟杨勇从学校里走了出来,奥迪突然响了一下车笛。 孟佳康他们拎着从学校仓库借出来的钢管,跟着林则轩从后门绕了过来。 张金马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看着奥迪车喊道:“你又想干什么?” 奥迪车的车门打开,黄骁从驾驶室里下来,右胳膊上缠着绷带,吊挂在脖子上,肩膀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军大衣。 背后鼓鼓囊囊的,即便是有大衣的遮挡,也能看出来,是砍刀一类的武器。 身后那些人,也是差不多的打扮,黑色军大衣,都背着东西,也都很年轻,比张金马他们大不了几岁。 “说了,这车给你。”黄骁面无表情的说道,看向张金马的目光也很平静,没有什么情绪。 张金马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黄骁身上的绷带,还有一些淡淡的血腥味,显然是伤的不轻。 “你挺厉害的,拿下了蓝色梦洗浴城,我是不是应该叫你黄老板?还是黄经理?” “你冲赌场的时候,就没怕过吗?”黄骁沉声问道。 张金马低头看着地面,用脚划了一下,害怕,他是真没害怕,只有担心失败了以后,亡命天涯的不甘心。 十九岁,就敢杀人,还敢单身进敌营,活着回来,这已经是很难很难的事情了。 张金马也不能说自己的年龄,都够给他当爹了,压根就不是同龄人。 “怕,很怕,出来的时候,两腿发软,就要瘫在地上了。” 黄骁听到张金马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活着真好,车给你了。” 一把车钥匙丢了过来,张金马也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看着钥匙划过一道抛物线,掉在了地上,翻滚了几下。 “有时间一起喝一杯,车就不用了,再会!”张金马转身朝学校走去。 杨勇等张金马进去以后,伸手放进嘴边吹了声哨子,才往学校里走。 在保安亭里的实习保安,已经吓的不敢出来了,这阵势一点都不轻松。 蹲在街边的林则轩听到哨声,也带着孟佳康他们从另一边,绕回学校。 黄骁站在学校门口,一直看着张金马的背影消失,用左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烟。 一个小弟跑过来,拿出火机给黄骁点上,又把车钥匙捡了起来。 “把车烧了。”黄骁平淡的说道。 “啊?”小弟明显没反应过来,黄骁又重复了一句:“把车烧了!” 小弟提醒道:“黄哥,这是新车啊!大老板送你的。” 黄骁低头看了这个小弟一眼,眼神很是冰冷,小弟额头顿时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了。 这位老大可是敢把枪,顶在卢九爷脑袋上的狠人,掐死自己跟掐死一只蚂蚁一样。 连忙说道:“黄哥,我这就去办!” 黄骁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第三中学的教学楼,比职校的好太多了,操场上也没有垃圾,都很干净。 一边的小弟,拿着可乐瓶,接了一瓶汽油,看着黄骁,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黄哥,真烧啊?” 黄骁咬着香烟,转头一脚踹在小弟的身上,把毫无防备的小弟,踹出去了两三米,汽油瓶也摔在地上,往外流淌着汽油。 “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黄骁一字一顿,满身杀气的说道。 那个被踹到的小弟,连忙起来拿着已经淌了一半的汽油瓶,泼在奥迪车上。 在后面那些打手,挑着眉毛看着黄骁这霸气十足的样子,更加确信,有些传言不是假的,眼前这位老大是真的狠人。 随着十几瓶汽油倒在奥迪车上,车身,车里面,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汽油味。 黄骁夹着烟吸了一口,看着烟头上的火光,回想着自己从蓝色梦洗浴城出来的样子。 浑身是血,右胳膊上三个血淋淋的窟窿,身上挨了一十七刀,但是却拿到了蓝色梦洗浴城,就跟一场梦一样 根本不像外面说的那样,他拿枪顶在卢九指的头上,他只是打伤了一个卢九指的保镖,就被摁在了地上。 一想到卢九指看他的眼神,黄骁到现在还心惊胆战的,当时他连自己的遗言都想到了,可是卢九指没有杀他。 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三枪六洞,一十二刀,自己动手,就放他一马。 拿到枪的黄骁,确实想给卢九指来一下,但是,在那些保镖如狼似虎的眼神下,黄骁拿枪的手都在抖。 “活着真好。” 黄骁把烟头丢到奥迪车上,“呼啦”一下火苗燃起,奥迪车烧了起来。 没一会就升起了熊熊大火,伴随着浓郁的黑烟,奥迪车被火焰吞噬。 那晚,黄骁拿着蓝色梦洗浴城的产本,成了一个新的黑道传奇,一夜成名。 那一夜,大老板苏灿对他不停的夸赞,青狗更是高兴的把金凤凰娱乐城包了下来,大开庆功宴。 但只有黄骁自己知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右手三枪,自砍一十七刀,黄骁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去手,刀刀见血,却又感觉不到疼痛。 跟梦一样,在落下第一十八刀的时候,卢九指伸手抓住了他。 那只有四根手指的右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臂。 “我缺一只右手,也缺一个儿子,你能继承我这一切吗?” 双膝跪地,三个响头,换来了千万资产蓝色梦洗浴城,换来了名满沂州市的疤脸疯狗,也换来了出头之日。 是跪着生,还是站着活。 黄骁看着那辆被火焰吞噬的奥迪车,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尸体在火焰中被焚烧。 “终有一日,我要整个沂州市!” 第88章 李家车行,双塔墓园 天还没亮,张金马他们,就背着旅行包,穿着厚实的羽绒服。 跑到了李磊修车场,“咚咚咚”的敲起了门,外面铁笼子里的狼狗,“汪汪”的狂吠了起来。 修车场后面院子里的藏獒,也咆哮了起来,连着敲门声,就像一场演奏会一样。 张金马敲完了,杨勇接着敲,铁皮门“咚咚咚”的响个不停。 林则轩站在后面,朝周围看了一下,整齐的水泥地面上,周围角落里,扔满了废旧轮胎,破旧的车门,车架。 还有几辆生锈的摩托车,在排水渠里躺着,沟渠里流淌着黑色黏腻的油污。 “特么的!敲你马勒戈壁的门呢!赶着投胎啊!”一个就像狗熊样的男人,咆哮着拽开了铁门。 “卖车!给我来辆五千的!”张金马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在那个人眼前晃了一下。 李磊那暴躁的起床气,顿时就消散一空,满脸堆笑的说道:“有有有,刚好有一辆五千块钱的车!这边走。” 李磊修车行,一共兄弟三个,李磊,李晶,李焱。 老大李磊,当过五年兵,回来开的这个修车场,凭着一身强悍的武力,把周围的混混打的服服帖帖。 最出名的一件事,是拿摩托车的排气管,给当地的一个大地痞,烫了一个头发。 永久脱毛,永不再生的那种。 老二李晶,在外面混了几年,不学好,搞大了一个姑娘的肚子,不认账,被他哥李磊拿着扳手砸断了两条腿。 结婚的时候,是坐着轮椅结的。 老三李焱,比张金马大一岁,在第四中学上高二,也是有名的角色,学过两年拳击,很能打。 李磊修车场,又叫做李家车行,不仅修车卖车,各种二手车应有尽有,在南郊的大仓库里,他们家存放着至少上百辆的汽车。 从没有牌照,没有手续一切归零的黑车,到崭新的保时捷跑车,就没他们不卖,或者说不敢卖的。 一辆深蓝色的破皮卡,在马路上呼啸的奔驰着,带着防风镜的张金马他们,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寒冷如风。 五千块钱的价格,确实便宜,本来还担心来路不正,结果都不是事故车。 而是故事车,车前面没有引擎盖,没有车灯,没有挡风玻璃,还没有车门,后面的车斗能直接看到下面转动的轴承。 也就四个轮胎是好的,不过花纹磨没了,引擎很是狂躁,车后面排气管喷出的黑烟,跟烧煤炭的一样。 “老老老大,慢点,慢点!”冻哆嗦的林则轩,颤抖的喊着。 在后面的杨勇,已经裹上了一个满是油污的破被子,李磊送的,说是路上用的上。 “便宜没好货,还真特么实在!”张金马紧握着方向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方向盘飞了出去。 昨天忘了去银行取钱,手里就这点钞票,好歹上路了,回来一定买辆新车,一定! 张金马踩着油门,车速表里面的指针,也没有,只能靠感觉来体验车速到底有多快。 在副驾驶坐着的林则轩,死死的抱着座位,连根安全带都没有,不小心就真的飞出车外了。 最可怕的不是看到六月份冰封大地,而是在高速路旁边,撞开一道围栏,强行挤上高速。 不知道为什么,刚上高速,张金马就觉得这车掉了点东西,开着不顺手。 不过好歹在高速上了,只要不被交警围追堵截,就是遇到劫匪,也别想让他停下来半步,腰里别着的三管喷都上满了子弹。 高速路上的百吨王大货车,依旧是满载货物,只不过那些大车司机,看到这辆几乎解体的皮卡车。 眼里那都不是惊讶之色,而是怀疑自己出幻觉了,这种报废拆解的破车,也能上高速?玩呢? 在高速上的张金马,就是一路狂奔,油门踩到底的那种,目标倒不是出省,只不过走高速快一点。 太阳从东边出来,照的高速路上,有了那么一丝热乎的感觉。 张金马哈着白气,猛打方向盘,撞开一道围栏,就从高速路上冲了过去,压过干涸的河床,穿过一块满是玉米茬子的田地。 从村庄的道路上,直奔向东。 跑了四个多小时,这辆顽强的皮卡车,在一个荒山野岭的郊区,停了下来。 林则轩下车的时候,都不会走路了,摇摇晃晃,两步就摔倒了。 张金马就很有自知之明,直接从车里爬出来的,一连做了十多个俯卧撑,让血液循环开了才起身。 “老大,这一路太难了!”林则轩蹲在地上,抱着旅行背包,一脸痛苦的哀叹道。 张金马坐在地上,伸着一根手指喊道:“忍一下就好了,这次不捞够本,绝对不回去,目标小千万!” 林则轩点了点头,揉搓着发麻的大腿,突然想起杨勇还在车上。 张金马连忙起身跑了过去,把杨勇从车里拽了出来,杨勇都睡过去了,林则轩极其暴力的两巴掌扇了过去。 杨勇睁开眼睛,看着张金马,哭腔着说道:“老大,我梦到我奶奶了。” 林则轩转头看了一下,那辆皮卡车,车后面的挡板也掉了。 可能,大概,不是做梦。 “行了,赶紧起来,收拾一下,剩下的路咱们得步行。”张金马拍了拍杨勇的肩膀。 三个人背着旅行包,头上带着套帽,就像外出旅游登山的人一样。 只不过他们没往山里走,而是往城市走去,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双塔山公园。”张金马上车说道。 司机点了点头,开车朝那边驶去,看着张金马他们这背包客的打扮,司机好奇的问道:“是去祭拜吗?” 双塔山公园,还有一个别称,叫做双塔山墓园,拥有泉城最大的墓区。 而且风水极好,一些达官贵人,商贾富豪也都在这里置办墓地,以至于这里堪称寸金寸土。 “是的,奶奶在那边。”张金马侧头看着窗外说道。 后座上的杨勇,一听到奶奶,脸上露出哀伤之色,司机叹了口气,也不再下问。 半个小时的路程,出租车在双塔山公园下面停了下来,张金马付了车费,转头看向那犹如卧龙盘旋的山脉。 双塔山上有两座古塔的遗址,故以此而得名,曾经改名龙泉公园,被投诉后取消。 张金马招呼杨勇他们,朝山上爬去,一片片的墓碑在山上密密麻麻的。 路边的松树林,显得格外的幽静,大理石的台阶,一块块就像倒扣的鳞片,向山上蔓延过去。 这次出来搞钱,最主要的是安全,不能让人找上门来,要不然,他们真的会被剁成肉酱喂鱼的。 不过价值巨大,巨大到可以铤而走险。 “这边,是这个!”林则轩拿着笔记本,对照着墓碑上的姓名。 张金马跑过来看了一眼,又蹲下,看了看贡品台下面的痕迹,“就是这个,杨勇看着周围,则轩,干活!” 第89章 墓碑黄金,老偷大官 杨勇跑到一边的高地,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望远镜,搜寻着周围可能出现的人影踪迹。 警车上用的警报器,在杨勇手里摁着,随时都能响起激烈的警报声。 林则轩和张金马放下身后背的旅行包,把头上的脖套拽在脸上,只露着眼睛和嘴巴,就跟要抢银行的劫匪一样。 白色的编织手套戴在手上,林则轩拿着手机,在旁边对着墓碑拍了一张照片,等会得完全复原。 张金马半蹲在地上,从裤腿里掏出一把薄刃尖刀,沿着墓碑下面的贡品台插了进去,然后缓缓的把大理石板撬了起来。 挪开大理石板后,林则轩瞪着眼睛,朝里面拍了几张照片,只见原本放骨灰盒的墓坑里,放满了一排排包着塑料薄膜的黄金,还有一捆捆的钞票。 就像砖块一样,码的严丝合缝。 张金马小心翼翼的放下大理石板,从墓坑一边的不起眼的地方,用手指拿起了一片枯黄的竹叶。 “妈耶,这地方还有后手。”张金马喃喃自语的看向周围,别说有竹叶了,连棵竹子都看不到,各种松树倒是很多。 “老大,这这……是。”林则轩说话都有些颤抖,这些钱完全是他没有想到的数额。 “冷静!照片拍了吗?”张金马沉声问道。 “拍了,你看。”林则轩把手机递了过来,拍了三张,张金马翻看了一下,确定了那片竹叶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当警报的。 “上面那两层慢慢拿出来,下面的用背包里的替换掉。”张金马放下手机说道。 林则轩连忙拉开旅行包,里面是用胶带缠好的硬纸板,还裹着塑料薄膜。 上面那两层金砖,成捆钞票的钞票,小心翼翼的都拿了出来,也没敢放在地上。 张金马把羽绒服铺在地上,生怕沾染上东西了,下面的黄金和钞票,全都塞进了旅行背包里。 下面全都用提前准备好的硬纸板,垫了起来,两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按照手机照片,把上面那两层,原模原样的放了回去,就连那片竹叶,都放在了原处,根本看不出有过变化。 张金马装好旅行包,给林则轩背上,沉甸甸的感觉,比装满的书包还要沉重,但是林则轩嘴都快笑歪了。 也不嫌沉,也不怕累,一口气爬到了山上,张金马留在原地,继续复原墓碑原来的情况。 随着大理石板扣上,张金马拿着羽绒服在周围仔细的擦了一遍,确定连脚印都没有留下后,才朝山上跑去。 杨勇等他们两个都上山后,才收起警报器和望远镜,朝山上跑去。 站在山顶,这边的墓地就少了很多,林则轩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张金马从杨勇包里拿出望远镜,一路看了下去,山上秋风萧瑟,枯草遍地,一幅荒凉的景色。 除了几只麻雀在周围飞过,就没有其他踪迹了,下面的墓地群里,也没有人影。 一不过节,二不逢祭,没人愿意来这种墓地,就连在这里干活的护墓员,也在山下的小屋子里,烧着炉子取暖。 “安全了。”张金马放下望远镜说道。 林则轩松了一口气,把身后沉甸甸的旅行包拿了过来,“哗啦”一下拉开拉链。 里面一块块的黄金,还有一捆捆的钞票,直接让杨勇看直了眼。 “怎么样,快乐!”张金马伸手拿起一块黄金,拆开外面的塑料薄膜。 在阳光下,黄金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卧槽,这这这……这得有多少钱啊!”杨勇瞪着眼睛,看着张金马手里的那块黄金。 “嘿嘿,这是一个开始,还有好几个地方,咱们都得去看一眼。”张金马掂量着手里的黄金,一脸笑意。 “这钱,是谁的?”冷静下来的林则轩,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个吗……”张金马搓着下巴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委婉一点说道: “你晚上的时候,看一下新闻,咱们东部省经常露脸的那几位,人我就不说了,这墓碑就是他亲妈的,可以查到的。” “……” 林则轩和杨勇瞪着眼睛看着张金马,一脸不敢置信,他们掏了人家的家底子? “放心,咱们这次准备充足,十几年内都不会有人发现,人家不在意这些用不着的小钱,等他发现的时候,那都猴年马月了。” 张金马一脸得意的说道,搞钱的方式有的是,但是就这条最快,还副作用最小。 这些压箱底的死财,那些大官根本用不上,只要能掩盖过去,就可以了。 而且,就算是他们知道了,他们也不会说自己失窃了多少东西,要不然倒霉的绝对不是张金马他们。 这一招还是一个金盆洗手的老偷子,教给张金马的,那个老偷子,就吃定了一个大官,那个大官的别墅,比他自己家还熟悉。 缺钱了,就去那个密室里偷一沓钞票,或者是拿点被遗忘的古董,宝石去卖掉。 跟南韩的电影(寄生虫)有的一拼,可惜,这位大官在反贪局的年轻人手里,还是没扛过去。 老偷子去拿生活费的时候,别墅的门就被踹开了,那群如狼似虎的年轻人冲进去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听说过金屋藏娇,没见过口味这么重的,然后老偷子和大官在审讯室里见面了。 知道了所有情况后,大官只是颤抖的说了一句:“你就不能多偷点吗!” 事后在监狱里,老偷子跟张金马上下级关系,张金马那时候是狱霸,凡是进去的人,都得交代点东西给他排忧解难。 后来听说,老偷子跟那个一撸到底,牢底坐穿的大官,成了莫逆之交。 老偷子在监狱外面搞了个三轮车,夏天卖雪糕,冬天卖烤地瓜,跟那位大官还时常在接待室里见面聊天。 这位老偷子给大官的照顾,比大官远在美利坚的妻儿老小都要多。 不过,还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这些人哪怕动动手指,张金马他们也会万劫不复,要是让他们知道这里失窃了,都不用认真,只需要提一嘴。 就像大马猴苏灿这种黑老大,就会兴高采烈的拎着砍刀,把张金马他们剁成肉酱,扔水库里喂鱼。 顺便让张金马他们全家消失,来换一个跟大官见面的机会。 “唉,还是得好好学习。”张金马一脸感慨的说道。 林则轩他们也都极其认同的点了点头。 第90章 保卫森严,南区凶宅 在山顶上蹲了一个多小时,把黄金重新收拾了一下,只不过那些成捆的现金,绝大部分都是美钞。 让张金马脸上有些难看,这么大数额,只能走地下钱庄才能转出来。 去银行,搞这么多美钞现金,那百分百就成了目标户。 “钱多了不愁,大不了去晋西一趟。”张金马无所谓的说道。 他们三个在山顶等了一个小时,确定了没人来的,才从另一个出入口离开。 在路上,也没拦出租车,主要是林则轩和杨勇都过于紧张了,背着个包,眼神止不住的盯着周围路过的人。 还有过往的车辆,看谁都像是贼,神经兮兮的。 不过张金马倒是不意外,谁突然身上背着价值数百万的财物,都有这种紧张感。 一直到了下午三点,他们才走到市区,蹲在一家大型超市外面的台阶上。 林则轩和杨勇抱着旅行包,坐在台阶,紧张激动的心情,还是没能降下来。 张金马只能自己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棒球帽,还有一副黑框平面眼镜戴上,把羽绒服脱掉,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在不化妆的情况下,眼镜,帽子,就是最大的掩护和化妆。 在超市旁边的肯德基怪叔叔里,买了一个三件套加超大份汉堡。 三个人凑合着吃了一顿,直奔鼎盛时期小区,在城西,光走路走了一下午。 晚上天都黑了,他们才姗姗来到这个豪华小区,里面都是独栋的别墅,看门的保安都是成编制的退伍军人。 每隔二十分钟,就有一次绕圈巡逻,出入的车辆有好有坏,但是车里的人没一个是简单的。 没有邀请,没有预约,没有小区业主带着的人,是进不去的,张金马他们也只能在周围的绿化带附近。 拿着望远镜朝里面看,别墅里面灯光璀璨,隔着那些落地玻璃的反光,就跟童话里的水晶宫一样。 杨勇和林则轩算是开了眼界,对什么都好奇,张金马在周围打量着,这地方确实牛逼,周围连个十层以上的高楼都没有。 小区里面的绿化树木也多,基本上再往里面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十分神秘。 围绕的铁围栏有三米多高,里面还种着密密麻麻的竹子,根本摸不进去。 张金马在周围观察了半晚上,也没有找到,能摸进去,还能在不惊动那些保安的情况,带东西出来的地方。 “老大,这里面有什么?”林则轩好奇的问道,在墓地搞到的钱,已经让他喜欢上这种劫富济贫的感觉了。 “价值上千万黄金和同等价值的现金,古董不算。” 张金马酸溜溜的说道:“怪不得这地方贵,人家确实有这个贵的条件。” 光看曝光新闻上,里面有多少多少钱,价值多少多少财物,羡慕的一批,结果现在看,根本没办法搞出来。 林则轩拿着望远镜,看着里面三班倒的保安,挺拔的身姿迈着正步,一步一步的测量小区里面的距离。 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些保安,就没在意过里面的人吗?” “他们的工资,不是你能想象的到滴,而且,他们只负责外面的安保,真正的好地方,在里面呢,你看不见的。” 张金马说完,就开始收拾背包,这里不行就直接换下个地方,绝对不能在一个地方吊死。 一边的杨勇,也连忙背起沉甸甸的旅行包,跟张金马离开,林则轩留着这里,把痕迹清理完后,才快步的追了上去。 临时在街边找了一个黑网,一不要身份证,二不管人的那种。 网里面烟雾缭绕,昏黄的灯光下,是一个个精神萎靡,瞪着黑眼圈网瘾少年,敲击着键盘在熬夜奋战。 屋里的空调吹着暖风,让这里的空气变的更加浑浊,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林则轩和杨勇,相当不习惯。 在台的网管,穿着一件短袖t械,露着的胳膊上,纹着红绿相间的蟒蛇,眼睛盯着电脑画面,叼着一根烟,不耐烦的说道:“一个人十块,包夜不退钱!” 语气很是恶劣,甚至有点欺客的感觉,张金马也没在意,要了三台靠近门口的机子,又要了六碗泡面,加肠加蛋。 顺便还有各种零食,饮料。 以至于网管盯着张金马看了一分钟,才不甘心的说了一声:“算你狠!” 坐在电脑前的林则轩他们,十分好奇的摆弄着鼠标,看着电脑上的图像。 对他们来说,网这个地方,着实没什么好印象,无论是老师,还是家长,都对此视作洪水猛兽。 而且网里也确实鱼龙混杂,一些闲散人士,混混痞子,打架闹事也不算少数。 但凡网管老板不能打,撑不起场子,那这个网就成了人家收保护费的地方了。 而且,林则轩他们也没多少钱,能让他们来这里消费,在认识张金马之前,吃饭和学习用品,才是他们最头疼的最大消费。 “老大,这怎么玩?”杨勇端着泡面,一脸好奇的问道。 张金马把背包都绑在腿上,笑着说道:“哪里不会点哪里,玩坏了让网管过来重启,咱们花了钱的。” 连吃带喝,白天的一整天的疲惫,就涌了上来,除了林则轩还在翻看着电脑,杨勇和张金马,就已经陷入了梦乡。 时间慢慢流逝,几个小时后。 张金马他们就各自背着背包,离开了这个网,一路向南走去,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透,太阳都还没有出来。 街上只有运输垃圾的垃圾车,带着酸臭的味道,在环卫工人的帮助下,清理垃圾桶里的垃圾。 南边的别墅区,保安质量差了很多,都不用仔细观察,张金马他们都能看到数个漏洞,这边的价值也是巨额,虽然是个凶宅。 “杨勇跟我进去,a栋6号,别忘了!”张金马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叮嘱道。 杨勇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a栋6号!” 林则轩拿着警报器,在外面放风,遇到情况就得想办法拦人。 张金马和杨勇,都把大袄脱了,穿了一件紧身的黑衬衣,用胶带把袖口全都捆住了,头上带着脖套,蒙住头发。 手上带着编织手套,都背着一个旅行包,朝别墅区里靠近。 别人偷东西,都是半夜三更,现在烈日当空,正值中午,才是张金马行动的时刻。 不选中午,早晚都要出事。 翻过围墙,直奔a栋6号,是一个老式的别墅楼,三层的,仿西式的尖顶建筑,带一个园林小院。 屋顶的瓦片有些都残破了,外面的铁大门上锈迹斑斑,只有挂着的那把锁是新的。 里面院子里有一颗大银杏树,都和别墅楼房一样高了,院子里落满了树叶,看起来有些荒废,屋里都拉着窗帘。 第91章 凶宅寻宝,默契逃脱 从围墙翻过去的张金马跟杨勇,一前一后朝别墅后门跑去,木板台阶因为年久失修,踩上去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两根细钢丝,看着锁孔的形状,快速的折了几下。 塞进锁孔,左右暴力的转动了起来,随着里面的锁簧弹起,房门也“咔嚓”一声开了。 张金马跟身后的杨勇点了一下头,把脖套放下来遮住脸,钻进了屋里。 屋里有一股腐朽的霉味,就像烂木头发霉了一样,地上落满了尘土,周围的家具也都被白色的防尘布盖了起来。 张金马慢慢的关上门,杨勇左右打量着屋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屋里的家具,像是被挪动了很多,在客厅里空出来了很多地方。 “别太好奇,找浴室!”张金马轻声说道,有些忌惮的绕过客厅,朝其他屋子走去。 这栋别墅挺有名的,在后来还是一个声名鹊起的凶宅,在这里死了一家四口。 死相很惨,男的被大卸八块,放在锅里煮熟了,女的和两个孩子,被硬逼着吃下人肉,被强暴奸杀。 这件案子,很快就破了,两名杀人犯去警局自首,对罪行供认不讳。 但实际上,这家人是泉城地下钱庄的老板,黑了一笔巨款,并且还想携款外逃。 被人堵在了这里,活生生被凌迟折磨死的,那笔款子也不翼而飞。 听起来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在这个别墅,以后还有一个很有名的人物,就是靠这笔款子一步登天。 “老大,这里!”杨勇拍手轻喊道。 张金马连忙跑了过来,浴室里很是宽敞,大浴缸里能让几个人,同时一起洗澡都没问题。 墙壁上贴着白色的方块瓷砖,地面上是带有凹凸纹路的防滑地砖,张金马用手指测量着墙壁的宽度。 杨勇在一边看着张金马的行动,从房门开始测量,又跑出去测量了一下。 里面果然是少了一些空间,而那边是一个木质的组合壁柜,挂衣服的,只不过仔细一看,有些不伦不类的。 “杨勇,帮忙!”张金马拽着一边的壁橱说道。 杨勇过来抓住另一边,两个人同时用力往外拽壁柜,随着“咔嚓”一声,里面有机械滚轮的声音响起。 张金马精神一震,脸带喜色,跟杨勇更加用力的往外拽,“咔嚓咔嚓”里面的机械滚轮不断发出响声。 壁柜被从墙里面拽了出来,地面上凹凸不平的印痕里面,隐藏着一条滑动导轨。 把壁柜拽出来后,张金马朝里面一看,三个银灰色的行李箱在里面放着,上面还有些黑红色的血垢。 “怕不怕?”张金马沉声问了一句。 一边的杨勇笑道:“有什么好怕的!” 张金马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密室,还有几个保险箱,不过都被打开了,钥匙在地下扔着。 里面也落满了一层灰尘,张金马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份纸质文件。 都是一些账本,上面的数额都是以百万计算的,只不过最近的日期,也是七年前的了。 在保险柜里都搜查了一下,张金马的目光才转移到这三个大行李箱上,上面带着滚动的密码锁,金属材质的。 那些血垢也都是在密码锁上的,像是有人双手沾着血调动的密码。 上面还有指纹,张金马小心翼翼的在行李箱上下左右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后手以后,才拽着行李箱,往外推。 在外面的杨勇,把行李箱拽了出去,思索再三,张金马把行李箱全都搬走了,随着壁橱推回原位,杨勇拽着行李箱往外走。 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破布,一边倒退,一边打扫后面留下的痕迹。 走到门口,杨勇稍微掀开一点窗帘,看着外面的情况,确定没事后,给林则轩打了个电话。 “安全?” “安全,就是在东边,有一辆白色的汽车,刚刚停下,你们得等一会再出来。” 杨勇和张金马蹲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林则轩打电话过来说:“车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张金马接过电话说道:“则轩,你那里还有塑料吗,黑色的,把小区西边那两个监控给蒙了,咱们从那边离开!” “明白!” 林则轩挂断电话,从身后沉甸甸的背包里,翻出一沓黑色塑料袋,抽出两个,放在地上抓了把泥土,摩擦了几下。 为了这次准备,张金马叮嘱了很多,准备的也是齐全,把塑料袋做旧了一下后。 林则轩背着包,快步的朝西边跑去,那边有一道矮墙,原本是一个门口,后来封闭了,但是还有两个摄像头在路边立着。 在跑过来的时候,林则轩捡了一根树枝,挂住塑料袋,躲过摄像头的视角,一下子把塑料袋罩了过去。 两个摄像头就黑了起来,在别墅里面的张金马他们,也手提肩扛着行李箱,从屋里跑到了院子里。 杨勇一手拽着一个行李箱,跑到墙边,张金马打扫完后面的痕迹,关上房门,又用刀刃刮了一层灰尘,吹进锁孔里。 又从院子里抓了一把树叶,在木板台阶上把脚印全都擦掉了。 有一句话叫做细节决定成败,但是在监狱里见过太多被抓的老手,张金马很清楚一个不起眼的失误。 等着他们的,就是无可挽回的灾难和后悔,所以帮手一定也要是小心谨慎的人。 张金马拽着最后一个行李箱跑到了墙边,林则轩也跑了过来接应。 杨勇坐在墙上,张金马把行李箱举了起来,用接力的方式,把行李箱送了出去。 在外面的小区矮墙那边,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弄出去的。 等张金马他们都出去后,林则轩把摄像头上的塑料袋弄了下来,塞进口袋里,背着沉甸甸的旅行包,从正门大摇大摆走出去的。 三个人配合默契,压根就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拽着三个行李箱,一路狂奔,远远的逃离这个地方。 在一处还未施工完成的河岸步行道上,张金马他们把行李箱放在了地上。 上面的血垢也被刀刃挂掉了,密码是肯定不知道,但是暴力开锁还是很简单的。 张金马拿着三管手喷,对着密码锁就是“砰!砰!”两枪。 枪管里打出的钢珠,把密码锁给打的粉碎,里面的金属层都被打出来好几个凹印。 随着匕首捅进去,把上面的锁扣给砸开,行李箱也弹开了。 里面是装在塑料袋里的钞票,一捆一捆的,但是让张金马他们瞪大眼睛的是,那透明的塑料袋上,满是黑红色的血垢。 第92章 准备洗钱,右臂野狗 箱子里钞票拆开了一沓,张金马原本兴高采烈的神色就凝固在了脸上。 钱是真钱,能花出去,能经过印钞机的检测,也能进银行的,但是唯一的问题,都是统一批号。 “妈的,运气没这么背?”张金马连忙拿着枪,把其他两个箱子暴力拆解开了。 在林则轩和杨勇诧异的目光中,张金马撕开了十多捆钞票,批号相差不大,但是同批号的钞票太多了。 根本不能大规模使用,市面上突然出现一堆老批号的钞票板,引起的注目太大了。 单独使用没问题,几张几张的那种。 张金马坐在一边沉思,林则轩和杨勇把三个行李箱的钞票清点了一下,足足有一千多万。 在不引起重视的情况下,能用的,也就那个零头十来万。 但是这些钱都是干净的,只要找地方转手洗一遍就好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找去那里弄…… 洗钱的地下钱庄,张金马知道很多,但是那抽水的代价,让人望而生怯,而且根本不需要那么多。 只要找个包皮公司,把钱运转一遍,抽出来就行,张金马眯着眼睛,考虑着脑海里合适的人选。 首先人品得够硬,身世得有牵挂,最好蹲过监狱一无所有的那种,才好把控。 一时间还真不好找这种人才…… 张金马缓缓转头看向林则轩,眼前一亮,还真有一个! “老大,你干嘛?”林则轩有些害怕的问道,张金马这眼神都快发光了,就跟传说中的色狼一样,不由得让人心里一颤。 “没事,只是想起来了一个故人。”张金马打了个哈哈。 可不是故人吗,跟着林则轩一起上死刑场的狠角色,张金马第一次杀人,就是被这孙子给逼的。 口红47,是林则轩所率领的贩毒团伙的代号,成员有七个人,加上张金马有八个人,但实际上外围成员高达三百多人。 只不过,那些人也不知道自己参与了贩毒制毒的过程,而那些人领导者,就是林则轩的右臂,田震雨。 一个出生的时候,伴随着地震和倾盆大雨的男人,手里有21条人命的狠人,敢拿着冲锋枪扫射警车的亡命之徒。 这家伙绝对敢把这些钱转干净,并且能咬死牙,一句话不说。 “走,找辆出租车,去……”张金马停顿了一下,心里掐算着年份,以前没少听那个老鳖孙吹牛逼。 这时候……应该在泉城露宿街头。 “去哪里?”林则轩问道。 张金马抬头一笑,摆手道:“不用叫车了,咱们走着去。” 把三个旅行背包塞的满满的,最后拉上拉链,那些黄金都用胶带,缠在了身上。 正儿八经的身家百万,把其他的钱都塞在一个行李箱里,其他两个空箱子,就地砸的粉碎,扔进垃圾桶里。 不用等到第二天,就会被人捡走卖破烂,张金马他们拽着一个用胶带缠起来的行李箱,沿着河岸挨个搜寻桥洞。 有流浪汉的地方,都过去问一句:“谁叫田震雨?” 然而跑了一天,也没找到个人影,没多久天色就黑了。 “真特么狗日的,这王八蛋骗我。”张金马坐在行李箱上,一脸气愤的骂道。 林则轩和杨勇半蹲在地上,“咕咚咕咚”的喝着矿泉水,累是真的累,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上有上百万的财富。 顿时就没有累的感觉了,只觉得这是幸福的感觉。 “老大,咱们还去哪里?”林则轩丢掉空水瓶,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笑着问道。 “去他家!我不信法院的判决书上还有假的!”张金马起身拽起行李箱,就跑去拦车。 林则轩和杨勇对视一眼,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张金马在路上拦了辆三轮出租车,拽开车门坐了进去,林则轩他们也急忙赶来。 “师傅,去洪兵路!” 随着摩托车的引擎“呜嘟嘟”的响起,张金马伸手捏了捏腿,回忆着田震雨的身份还有经历。 一个被开除的大学生,创业失败,欠债累累,然后女朋友怀孕了,为了赚钱,出去打工,被卖到传销窝点。 从传销窝点跑了出来,给人带小包,判了五年,在监狱里面龙场悟道,出来借了一大笔钱,投进了房地产行业。 凭着敏锐的嗅觉,赚了一笔钱,然后因为一块地皮,跟一个黑老大火拼了起来。 被车碾断了一条腿,成了瘸子,公司破产,妻离子散,跟野狗一样流浪街头数年。 跟林则轩结识后,成了很好的朋友,一个拿死工资的闷葫芦,一个看惯了江湖事的老野狗。 最后成了东部省最大的毒贩组织的头目,甚至是在全国都是一号热门新闻。 张金马忍不住再次转头看向林则轩,提醒道:“则轩,以后找对象,一定不要找把握不住的!” “……”林则轩一脸怪异的看着张金马,总感觉从那个凶宅里出来后,老大就有点怪怪的,跟中邪了一样。 张金马也没解释,能说你老婆跟一个卖小包的毒虫,给你戴了绿帽子吗,你知道还不敢吭声,田震雨直接宰了那个毒虫。 一个杀人,一个毁尸,就这样把命交给了对方,也成了他们唯一的规矩。 洪兵路。 三轮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张金马给司机付完钱,就看着周围的房区,大海捞针。 “老大,你不要告诉我,我们要从这里找人……”林则轩有些迟疑的说道:“这地方到底有多大啊!” 只见他们站的地方,是一个岭坡马路,两边的房区连绵成片,就像一幅画卷一样铺向天边,一眼望不到尽头。 只有远处的灯光闪亮的高楼大厦,和这边的瓦房平房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省城也是有这种穷地方啊。”杨勇有些诧异的说道。 “哈哈,你不会以为泉城都是高楼大厦,再等个几年还有可能,现在算了。” 张金马一边笑着,一边朝东边那片房区走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家门口,有非常热闹的场景。 “草拟吗!还钱!”一个满脸怒气的大妈,瞪着眼睛,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咚咚”的敲着薄薄的铁门。 铁门上面已经被敲出来了好几个窟窿了,要不是里面的门架结实,早就崩塌了。 “田小子!我知道你在家!还钱!” “田震雨!你个王八蛋!咱们可是同学啊!你连我的钱都坑啊!还钱!” 薄铁门后面的院子里,一片狼藉,家具什么的扔的到处都是,碗盘碟子摔的粉碎,就像是被洗劫了一样。 穿着一身破衣服的田震雨,跪在空荡的屋里,对着两张灰白色的相片,在一个破铁锅里烧着祭祀的黄表纸。 “爸,妈,你们在那边好好生活,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还完这些钱的!” 第93章 大小裴总,机会和钱 行李箱的轮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摩擦,发出碰撞的声音。 张金马从腰间拔出三管手喷,对着天空就是一枪。 “砰!” 那些在田震雨家门口,喧闹不停的讨债人群,顿时就没了声音。 “双虎帮办事!都给我滚蛋!”张金马一脸嚣张跋扈的叫吼道,手里的三管手喷,再一次扣动扳机。 枪口对着天空,喷出一阵火光,枪响沉闷的回荡着。 那些过来讨债要账的人,顿时就慌了起来,在泉城的人,可能不知道东部省的青天大老爷是谁。 但是绝对没人不知道大裴小裴的双虎帮,虽然现在洗白了叫双庆集团。 但是其内核,依旧是泉城排行第一的黑恶势力,手下涉及的行业众多,而且恶名远扬,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碰瓷的。 还没等张金马他们走过来,那些气势汹汹过来讨债的人,就匆匆忙忙的跑了,那个大妈,连擀面杖都忘了拿。 扯虎皮装大旗,也得扯个最大的,虽然人家大裴小裴是真的金盆洗手,认真的洗白,但是谁信啊! 只要泉城还没蹦出新的尖峰人物,这大小裴依旧是数一数二的黑老大。 别以为穿上西装遮住了纹身,开着大奔,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一出手就什么什么经理,董事长的名片。 就不再是什么黑恶势力,那些打打杀杀的江湖旧事一笔就能结过,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很清楚什么惹不了,惹不起。 走到门口,杨勇和林则轩一左一右,同时抬腿一脚踹了过去,本来就奄奄一息的大门,轰然倒地。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小院,两间正房一间侧房,乱的不成样子了,窗子玻璃被砸的粉碎,房门都被砸烂了。 一些家具被扔的到处都是,运动鞋踩在那些瓷器碎片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空荡的屋里,被人泼了红油漆,在那破锅的黄表纸的火光下,就像凶杀案现场一样,阴森森的,颇有灵异气氛。 跪在屋里的田震雨,依旧在一张一张的烧着黄表纸,仿佛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林则轩和杨勇站在外面,张金马自己走进去的,在屋里跪着的田震雨,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西装外套。 说实话,能把一件黑西服外套,穿成褐色的,也算是一种能力。 头发很长乱糟糟的,手掌里满是破裂的水泡和血痂,看来没少干体力活,应该是在工地搬砖干小工。 张金马蹲在旁边,看着田震雨被火光照亮的脸,三十来岁额头上就有了皱纹,头发里也有些白发。 脸上满是木讷,或者说是麻木的神色。 但是那双眼睛,却让张金马有些意外,那是一种饥饿的眼神,不是身体上的饥饿,而是不熄灭的野心。 “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张金马拍手问道,手里的三管手喷,有意无意的朝田震雨晃了一下。 “请等我烧完这些纸,谢谢你让他们离开。”田震雨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张金马看了一眼那两张灰白照片,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林则轩在院子里翻出来了一个断了腿的椅子,侧翻在地上坐着,看到张金马出来,刚想询问一下,就被张金马抬手打断了。 张金马在院子里左右看了一下,又抬头看着天空中那半圆的月亮,猛的转头看向屋里那个下跪的背影。 田震雨给张金马的感觉,不一个用落魄两个字就能描述的人。 而是一只掉毛的野狗,身上的毛发斑驳,却能龇牙咧嘴,反咬过来的野兽。 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把控,但是他有牵挂,就能给他拴上链子,野狗也只是失去一切的丧家之犬。 张金马原本计划只是想洗一下钱,但现在突然觉得,可以多想一点了。 “则轩,过来。”张金马朝林则轩招了招手。 张金马一把揽住林则轩的肩膀,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去周围问问,田震雨还有一个女朋友,把底子给我查出来。” 林则轩点了点头,朝外面跑去,张金马把三管手喷丢给了一边的杨勇。 “会用吗?”张金马问了一句。 杨勇拿着三管手喷,一脸笑容点头,熟练的掰开枪管,用指甲把爆开的纸弹壳拽了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两发子弹又装了进去。 张金马指着大门说道:“看住大门,别让闲杂人等进来。” 杨勇点了点头,把玩着三管手喷,拽了一个破床架子,把大门又竖了起来,挡在了门口。 刚才那两声枪响,就已经把周围的人,给吓的鸟兽散了,外面很是安静。 张金马从口袋里掏了一下,从被压扁的烟盒摸出了一根烟,皱褶的不成样子了,用手搓了一下。 好歹也算是能抽,拿着烟张金马走进了屋里,把烟凑在燃烧的黄表纸上点燃,递给了田震雨。 田震雨没有接,只是继续烧着纸钱,随着最后一张黄表纸化作一片灰烬,田震雨对着照片磕了三个响头。 接过了张金马手里的烟,烟已经烧了一半了,一条长长的烟灰落在了地下。 田震雨贪婪的吸了一口烟,就像要一口气吸完这小半根烟一样。 “呼……”随着一口烟雾吐出,田震雨咳嗽了两下,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咳嗽的太厉害,眼泪都冒出来了。 田震雨坐在地上,笑着擦了一下眼睛上了泪珠,很是洒脱的说道:“我叫田震雨,你们找我有事吗?” 张金马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三百块钱,拍在了地上。 “找你帮个忙,给我找二十个人,银行卡信用卡不低于三十张,你能做到吗?” 田震雨看着那薄薄的三百块钱,脸上那强撑起来的笑容都有点绷不住了。 哄鬼呢,三百块? 田震雨瞪着眼睛,看着这钞票上的数字,确定这是三百,而不是三千,才开口说道:“就这些钱?” 张金马毫不客气的说道:“就这些,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能赚钱翻本的机会,你要是没这个能力,我就去找别人。” 田震雨脸色沉了下来,思索了几秒后问道:“我能赚多少?” “五十万或者一个机会。”张金马伸出了两根手指勾了一下,一张记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亮了出来。 “你有两天的时间,弄到这些东西后,给我打电话,你会就有十万块。” 说完张金马起身就往外走,杨勇拽着行李箱跟在后面,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摩擦碰撞的声音渐渐变远。 田震雨看着地上的纸条,还有三百块钱,夹着烟头狠狠的吸了一口,眼里满是赌徒般的决绝之意。 第94章 入住酒店,鬼街金佛 从田震雨家出来,张金马跟杨勇一直走到路边,才在行李箱上坐了下来。 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灯火璀璨的夜景,一串串的灯光,汇聚起来,让人感觉就像梦幻般的场景。 尤其是和这边一片平房区相对比,虽然也是家家有灯,却像萤火虫的光芒一样,并不炫彩夺目。 过了一个多小时,林则轩才背着沉甸甸的旅行包,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搞定了!他女朋友叫李雯,在移动营业厅当接待员,27岁,老家是海召市的。” “能找到她吗?”张金马问道。 林则轩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略微得意的说道:“花了我一百块钱呢!” 张金马拿过照片看了一眼,照片里是两个人,男的年轻气盛,穿着一件白衬衫抱着胳膊,下巴微挑一副骄傲的样子。 女的漂亮可人,虽然不是那种美人胚子,但是一头干练的短发,蓝白色的水手服,倒是很是青春靓丽。 张金马盯着那个男的看了一会,才敢确定是田震雨,两者的差距不是一般大。 照片里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出一种莫名的傲气,就像棱角分明的冲天石柱,直刺云霄,孤云野鹤不与为伍的那种姿态。 现在的田震雨,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拖着受伤的身体,孤独的舔着伤口。 眼里没有那些不屑一顾的傲气,只有为了一块发臭的烂肉也敢撕咬拼命的饥饿。 “……走,咱们奢侈一把,去香妃大酒店,包个豪华套房!”张金马收起照片笑道。 三个人拽着行李箱,在路上跑了一会,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香妃大酒店。 香妃大酒店不是泉城最好的酒店,也不是最豪华的酒店,但绝对是目前楼层最高的酒店,今后也一直都是。 他们的广告词就是,只要在香妃大酒店,您都能看到比别的地方,更高的景色。 35层,863号豪华套房。 在服务员把行李箱推进来后,恭敬的留下房卡,还有一份紫色金边的目录卡页,就弯腰离开了。 第一次住这种地方的林则轩和杨勇,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金碧辉煌的装修,心里都有些害怕。 张金马倒是没有在意,直接穿着鞋,就跳上了沙发,踩着沙发居高临下的观察了一下,确定这里没有那种三流设施的监视器后,才放心的躺在了沙发上。 从口袋里掏出香妃大酒店的黄金卡,卡片挺不错的,有金属的磨砂感,花了五万块钱才办下来。 张金马躺在沙发上,向后仰头喊道:“还愣着干嘛?洗澡的洗澡,睡觉的睡觉,饿了的话打电话叫饭吃,服务都是的。” “哦……”林则轩和杨勇,还有点放不开,有一些敬畏的感觉。 张金马满是无语,身上背着几百万,都没有被吓到,就这么一点装饰就吓到了。 拿起桌子上服务员留下的卡页,上面是各种服务的详细介绍,一条龙服务,从吃喝玩乐,到床上服务应有尽有。 多达十几项,翻看了一下,就被张金马扔到了一边,从沙发上翻身起来,大步走到窗前。 一把掀开厚实的窗帘,外面璀璨的城市夜景,灯光流动的街道,出现在了张金马眼前。 居高临下看着一座城市的夜景,确实会让人产生一种豪迈的情绪。 下面的灯光璀璨,是无数灯火汇聚而成的,每一束灯光下面,或许就是一个家庭,一个奔波在路上司机。 一个刚刚下班的男人,一个在等着丈夫回家的女人,一个在灯光下写作业的孩子。 芸芸众生之态,就像在眼前浮现。 林则轩和杨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三个人站在窗边,看着城市的夜景,一直看到很久很久。 第二天,张金马他们就换了一身休闲服,在街上大幅购物。 张金马还特地去,泉城最有名的地下鬼街逛了一圈。 说是鬼街,其实是一个三防设施的防空洞,因为有几个相连的通道,四通八达,后来改成了地下商业街。 成了一些卖电器杂货,古董潮器的地方,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在这里摆摊售卖。 平常人要是进去,大概只会以为这里只有一条亮着灯的地下街,只会注意那些卖电器,古董的铺子,根本不会注意那些杂物堆积巷子口。 张金马带着杨勇,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在这巷子里面,是一些用塑料布,铁皮板,竹页板隔开的摊位。 一个个摊位前都亮着灯泡,从盗版的dvd影碟,二手手机,电脑设备,各种首饰货品,衣服,就跟夜市一样。 这里绝大部分的铺子,主业并不是卖东西,而是收东西,当然他们卖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干净物品,只不过没人在意而已。 来之前,张金马让林则轩打听过,这个地下鬼市,是一个绰号金头佛的人罩着的。 势力并不大,是个地头蛇,手下有三十多个能打的手下,在附近很是有名气。 曾经当过和尚,头顶有香灰戒疤,手上带着佛珠,为人义气十足,这地下鬼市里的人都受过他的恩惠。 所以从来没有因为摊位费,保护费,卫生费,杂物费什么的起过冲突,要是卖不出摊位费,金头佛就直接免钱。 所以,这边颇有一些信佛的人,至少在好几个摊位上,张金马都看到了供奉的佛像,佛珠,甚至还有摊主坐灯光下面,翻着金刚经。 不过卖的东西,倒是很那个什么。 颇有些杀人放火行天罚的感觉,毕竟管制刀具谁敢放在正面摊位上卖啊,不都躲躲藏藏吗。 这边不仅摆出来了,还是明码标价。 张金马在一个刀具摊子前停了下来,就凭他的感觉,这摊位上的刀,百分之四十都是见过血的。 一些刀柄上的血锈压根就没擦干净,再一看摊主,是个十七八的年轻人,头发染的左边红,右边绿,在耳朵旁边还系了两个小辫子。 把张金马都看愣了一下,最后夸赞道:“这发型真有个性!” 把那个年轻人夸的,头发一甩一甩的,笑着说:“有眼光!来一把?我给你打折。” 张金马跟杨勇站在蹲在摊位前,挑了半天,也没买,都是些片刀,开山刀,砍刀,还有自己焊接的管刀。 虽然都是开刃的,但是体型太大,随身不好携带,用不上。 “有没有匕首一类的,防身的。”张金马抬头问道。 那个年轻人甩了一下头发,扔下了句:“等会。” 就走到后面的床铺下面翻找了起来,没一会就拎着一个装行李的皮箱走了过来,沉甸甸的,他拿起来很是吃力。 “来看看,这才是精品,那些摆着的……”年轻人很是不屑的撇了下嘴。 张金马把行李箱打开,里面五花八门的各种刀具,乱成一团,锋利的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寒冷的光芒。 第95章 野狗拴绳,骄傲命薄 其实,张金马突然觉得,买刀不一定是遇到价格问题,而是怎么把刀拿出来。 这行李箱里的刀具,就跟炸了刺的刺猬一样,刀刃寒光烁烁,让人都不用怀疑这种锋利度。 而且一些刀上并不干净,带着锈迹和黑红的血锈,这要是挨一下子,不去打破伤风针,都是一种赌博。 不过张金马,还真从里面看到了两把不错的刀具,一把三棱军刺,一把黑刃匕首。 奈何被这些蝴蝶刀,弹簧刀还有几根带着铁链的短刀,给缠的严严实实。 年轻人直接躲在摊位后面,戴着耳机拿着p3听歌,无视张金马的眼神求助,拒绝提供服务。 张金马也只能暗骂一声,跟杨勇蹲在地上,把那些刀子,小心翼翼的捏着刀刃,一把一把的拿出来。 忙活了半个小时,才把那柄三棱军刺拿了出来,确实不错,正规军用品,捅刺放血一绝。 长短也合适放进袖子里,裤筒腰带上携带,那把黑刃匕首上面带着两道血槽,鲨鱼一样的锯齿,略长一些。 最难得的是,这玩意是正儿八经的手工品,在刀刃下方,有印刻着刀匠的称呼“叁参江” “就这两把,多少钱?”张金马拿着刀刃问道。 年轻人看了一眼两把刀具,就继续低头摆弄着手里的p3,随口说道:“四百!” 张金马看了一下这两把刀,把军刺递给杨勇,杨勇一脸欣喜的接了过去,做了几个标准的捅刺动作,很是伶俐。 张金马扔下四百块钱,把刀刃插进腿上的皮鞘里,原来那把薄刃尖刀,就直接扔在摊位上了。 继续在鬼市里面逛了一下,买了一个黑色的背包,有了这两把刀具的意外之喜,其他就没什么惊喜了。 逛了一圈,买了一些衣服,两人就打道回府了,在香妃大酒店门口,刚好碰到回来的林则轩。 林则轩穿着一身职业性的西装,打着领带,穿着皮鞋,脸上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学生。 倒像是……刚开始上班的销售人员,主要是没那种气势感。 三个人在电梯里,都默契的躲开了电梯里的摄像头,没有留下一点面容。 虽然也不用躲的,钱没有白花的,黄金,就是警察来了,除非是什么大案重案,市局发话的那种。 否则就别想知道一点信息,至少一些不涉及底线的保密问题是很有用的。 一走进套房里,林则轩就拽开了领带,坐在沙发上喝了一瓶矿泉水。 在地上扔着三箱方便面,十箱矿泉水和各种速食食品,这三个鸟人算是把住在黄金笼子里,吃垃圾食品的精髓,给贯彻下去了。 “怎么样?人找到了没有?”张金马摁着林则轩的肩膀问道。 “找到了,还在哪里上班,还有一个意外收获,你知道是什么吗?”林则轩放下水瓶,一脸期待的看着张金马。 “不清楚,你说。”张金马摇头说道,心里猜测大概就是这个李雯怀孕了。 果不其然,林则轩一脸笑意的说道:“这女人怀孕了,百分百是田震雨的,我连b超单子都搞回来了!” 说着,林则轩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复印纸,看日期还是前几天的,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应该是有孕吐反应了。 “则轩,你说田震雨能为了李雯,做到什么地步?”张金马看着b超单子问道。 林则轩依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有些阴险的笑道:“田震雨……他能为了这个女人和肚子里的孩子去死。” 张金马点了点头,把b超单子收了起来,转头看向坐在窗前擦刀的杨勇,喊道:“杨勇,往包里装五十万,等会要用。” 杨勇收起军刺,拿着刚买的背包,去卧室的行李箱装钱,张金马看向林则轩问道: “则轩,你能拽住这条野狗的链子吗?” 林则轩笑着点了一下头,沉声说道:“控制他并不难,只要给他个念想,他就是一条能看家护院的狂犬,这小子……其实很惨。” 张金马坐在了对面,随手拿起了一个真空包装的小面包,拆开说道:“不妨讲讲,我对他很感兴趣。” 林则轩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在了桌子上,指着第一张照片说道:“这小子考试很强,直接考进了京城。” 张金马看了一下照片,照片里的田震雨一脸青涩,拿着录取通知书一脸笑容,父母在身后站着。 林则轩指向下一张照片:“他在学校里的评价也不错,就是为人太骄傲了,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 这张照片上的田震雨,在参加一场运动会,短跑项目,一个人拿着水杯在狂饮,后面是一群正在欢呼庆祝的学生。 “因为骄傲,他惹了一个大祸,被学校处分了,他直接从学校退学,回来了。” 背着行囊的田震雨,跟头发有些花白的父母站在一起,脸上带着一副嘲讽般的笑容,依旧骄傲。 “回来后,他跟李雯认识了,两个人成了男女朋友,李雯很仰慕他,就跟崇拜者一样。” 张金马这才注意到,那张两人照片上,李雯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田震雨,脸上的笑容也是看着他才有的。 “他借了一大笔钱开公司,父母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七大姑八大姨,同学,亲戚也都愿意帮他,因为他有能力。” 田震雨跟几个员工打扮的人,站在一家名为“静雨电子商务公司”的招牌前面,穿着一身职业西装,很有老板的派头。 “后面呢?”张金马嚼着面包问道。 林则轩把照片拿了起来,就像洗牌一样在手里反转:“后面,公司因为经营不善破产了,债务犹如房倒屋塌一样砸了下来,他父母也因此没了,昨天刚好是他父母一周年的祭日,要不然咱们也找不到他。”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张金马回想着田震雨落魄的模样,也只能说这么一句了。 “所以啊!他现在仅剩的,就只有李雯了!”林则轩就像变戏法一样,翻出来了一张李雯的单人照片。 要不是从袖口里抽照片的时候,动作太大了,倒是能得到张金马的几分赞赏。 照片里的李雯留着短发,穿着牛仔背带裤,一副假小子的模样,笑的很是灿烂阳光。 张金马看着照片,把最后一块面包扔进嘴里,朝杨勇喊了一声:“走,咱们去南桥路移动营业厅!” 第96章 李雯入网,凄美的情 张金马的手机在桌子上,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林则轩放下手里的书,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脸上就带起了淡淡的笑容,靠在沙发上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田震雨有些紧张的问道:“人和银行卡找齐了,十万块钱,是给我的酬劳,还是下一步的资金?” “田震雨先生,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要是找齐了这些人和卡,这十万块钱就是你的,也是你接下来能用的钱,完成任务后,五十万的酬劳我们双手奉上。” 林则轩的语气不紧不慢,却让电话那头的田震雨紧张无比。 “我都找齐了,二十一个人,三十张银行卡,钱呢?” 林则轩转头看了一眼手机,要不是上面的通话依旧在继续,他真想说句脏话,这速度有点快啊! “田先生,你要确保,你说的是实话。”林则轩语气严肃的说道。 “没有问题,银行卡都在我手里,有一部分是新办理的,我需要钱!”最后一句话,田震雨是压抑着情绪吼出来的。 “银行卡账号,还有人员的名字,我需要你重复一遍,今天下午就能给你送钱过去。” 林则轩起身走到一边的酒柜台前,拿起一边的备忘录纸页,用圆珠笔开始了记录起来。 南桥路移动营业厅。 张金马和杨勇,都穿着一身运动服,脸上带着遮挡墨镜,拎着包等在停车场。 李雯从营业厅里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穿着移动营业厅的蓝色服装,左右转头的看着周围。 张金马朝她摆了摆手,李雯的看到后,急忙跑了过来。 “震雨怎么了!”李雯一脸恐慌的问道。 “你就李雯女士?” 张金马确认般的问了一句,和照片上相差不大,就是脸色有些憔悴。 “我是,震雨怎么了!”李雯连忙摇头,又再次问道。 可见田震雨在她心目中,比她自己还要重要,张金马朝杨勇做了个手势。 杨勇拿着背包,递到了李雯手里。 李雯抱着沉甸甸的背包,有些愣神,张金马点头道:“确认无误,我转告一下田震雨先生的话,他让你忘了他,带着这笔钱,找个好人家嫁了,你以后过得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希望。” “你什么意思……”李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有些歇斯里地的喊道:“田震雨他怎么了!告诉我啊!” “这包里,是田震雨先生要我们转交给你的,他还说,如果有下辈子,一定跟你生一群孩子,好好度过一生。” “不,不,不是,我求求你们,告诉我,田震雨怎么了……”李雯伸手拽着张金马的袖子,一脸哀求的问道,眼泪一道道的滑落,看起来非常可怜。 张金马低头说道:“女士,职责所在,我们不能说,就此告辞。” 说完,张金马他们转身就要走,李雯死死的拽着张金马的袖子,声音哀求的说道:“求求你,告诉我他怎么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爸爸。” 说着就要往地下跪去,张金马连忙伸手扶住她,拉开背包的拉链,里面一沓沓的钞票,更是让李雯的眼泪“唰”一下流了出来。 一个欠债累累的人,突然多了这么多钱,还让人带过来了这些话。李雯就是再不知道什么事,也有些猜想了。 “这钱我不要,你把田震雨还给我!”李雯拽着张金马,一脸痛苦的低喊道。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们无法干涉,抱歉……”张金马依旧是那副不近人情的冰冷。 “我要见他,我要告诉他,他要当爸爸了,他不能离开,那些钱我们会还的,我不要他去干那些事情,不要。” 看着李雯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张金马也不得不说,世界上还是有痴心人的,不离不弃也不是一个虚词。 张金马深叹了一口气,就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看着李雯,一脸严肃的说道: “女士,我带你去见我们老大,能不能行,就看田震雨愿不愿意退出了,但是这钱……” “这钱我们不要,给你,我只要他平安无事!”李雯十分果断的,就把这些钱推到了张金马怀里,丝毫没有在意里面的钱有多少。 “好,但是你不能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张金马叮嘱道。 “我知道,我只要他,我什么都不要。” 李雯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拽着张金马的袖子,生怕张金马跑了。 “那……我们一起去?”张金马扫视了一下周围问道。 李雯点了点头,跟着张金马他们上了出租车,直奔香妃大酒店。 在电梯里,李雯紧紧的攥着张金马的衣袖,有些担心道:“你们老大会同意吗?” “应该会的,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能让你们见一面……我尽力。”张金马语气有些坚定的说道。 863豪华套房里。 林则轩带着黑框眼镜,坐在沙发上,听完了李雯的话,有些犯愁的揉按了一下额头。 “女士,他说他仅剩的牵挂,就只有你了,所以我们才答应他,帮他安排好这份牵挂,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啊。” “我知道这坏了你们的规矩,我求你,让我见一下他,我得让他知道,他当爸爸了,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亲人。”李雯咬着牙,一脸坚强的说着。 “……我只能给你们安排一次见面的机会,愿不愿意见面,是他的问题,最终的结果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女士你离开这个门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明白。” 李雯双手合十,眼角落泪的说道:“我知道,谢谢你,谢谢你。” 林则轩拿出手机,点开了录音功能说到:“你对他说两句话,我会带到的。” 李雯拿着手机,看着上面开始录音的提示,一只手抚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孕育的小生命。 “震雨,你当爸爸了……” 林则轩听了一会,就转身走进了卧室,看着正在擦枪的张金马,脸色有些沉重的说道:“有这样的女人,田震雨也不懂的珍惜。” “嘿,珍惜?他拿什么珍惜?”张金马给三管手喷上好子弹,对着一边的镜子瞄准了一下,又擦了一下枪口。 林则轩摘下眼镜,捏了捏被镜框压的发红的鼻梁,叹气道:“话是这么说,但真的是……” “少叹气了,等会要面对疯狗的,就是你了,会用?”张金马把三管手喷递给林则轩问道。 “会,你教过的,下手不要留情,最差也得废对方一只手,一条腿,为自己创造优势。”林则轩接过三管手喷,左右瞄准了一下,插在了腰后。 “撸起袖子,我给你绑上。”张金马把皮鞘和匕首从腿上解了下来。 林则轩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袖口,张金马把皮鞘绑在林则轩的左手上,刀柄朝外,猛的一甩,就能出鞘。 皮鞘口有一块磁铁阻挡,不用担心刀飞出去的情况。 “你自己行不行?”张金马不放心的再次询问道。 “哈哈哈。”林则轩笑了两声,穿上外套一脸正色的说道:“没有问题,这可是我的首战,必胜的!” 第97章 布置计划,残忍的笑 目送林则轩坐着出租车离开后,张金马双手揣在兜里,转身走到前台,拿出那张黄金卡,预约了一项租车服务。 在前台小姐恭敬的笑容中,张金马在电脑上选了一辆普通的黑色桑塔纳。 “请稍等,一个小时内就会送达。”前台小姐温柔的提醒道:“可以在前台领取钥匙。” 张金马点了点头,转头朝带有金色装潢的电梯走去,走进电梯,按上35层电梯键,随着电梯门关闭。 张金马戴上墨镜,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电梯上升的很快,也没中间停顿。 863豪华套房里,杨勇坐在沙发上,用电磁炉煮着泡面,李雯坐在窗边,悄悄的擦着眼泪。 “坐下。”张金马推门进来,朝杨勇摆了下手,拿起一袋子食物和一箱水,送到一边的卧室里。 “李女士,你可以先在这里歇息,三天内我们一定给您一个答复,只不过……有的事情。” “我明白,给你们添麻烦了,震雨没事?”李雯一副自己知道的表情,略带担忧的看着张金马。 “他很好,不过……”张金马指了一下卧室。 “我知道,我进去就不出来了,三天内真的能见到他吗?”李雯有些担心,又有些害怕张金马他们陌生的势力。 对她来说,这已经是超乎她所有想象的了,但是从心里,她相信这些事都是真的 田震雨真的会为了这些钱,去干一些无法想象的事情,这也是她最怕的,她怕那个骄傲的人,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 “呼……我们不希望有节外生枝的事情,所以三天内,我们会安排他跟你见一次面,其他的事情,就看他自己的决定了。” 李雯点了点头,走向卧室,被张金马伸手拦住了,张金马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说道:“女士,请理解,我们不想冒险。” 李雯呆愣了一下,然后摸着自己的口袋,把一个粉红色带着一个兔兔贴纸的手机放在了张金马手里。 “我……”李雯看着张金马,最后也没有把话说完,就走进了屋里。 随着卧室门关闭,客厅里就只剩下张金马和杨勇两个人了。 桌子上的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着热气,方便面的面饼被沸腾的水花冲刷着。 张金马看着卧室的房门,语气有些阴沉的问道:“杨勇,如果事情变成最坏的那一步,你下的了手吗?” 杨勇转头看了一眼卧室门,想着李雯抚摸肚子那副母爱的姿态,眼里有些不忍,但是一想到张金马和林则轩的身影。 那一抹不忍就被无情的抹杀掉了,只有冰冷的残忍,充斥在瞳孔中。 “没有问题!我做得来。”杨勇语气沉稳的说道。 张金马伸手拍了拍杨勇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下来,“那是最后一步,根本不会发生,看好这里,过几天咱们回家!” 杨勇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张金马走向另一间卧室,拽着行李箱和三个背包走了出去。 在房门关上后,杨勇把袖口里藏着的军刺拔了出来,放在了趁手的地方。 张金马拽着行李箱,站在电梯门口,等着电梯降下来,电梯门打开,里面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高挑,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发型脸型都无可挑剔,卖相很好,是个帅哥。 看到张金马进来,还向里面挪了挪脚步,友善的点了点头。 女的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裙子,脸上虽然画着浓厚的妆容,但也难以掩盖那些皱纹,年龄已经不小了。 身上的首饰倒是价值不菲。 在看到张金马进来的时候,这女人还挑逗性的朝张金马抛了一个媚眼。 在她身后的那个帅小伙,也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张金马戴着墨镜拽着行李箱和沉甸甸的旅行包,走进电梯,按了一楼。 电梯门关闭,张金马站在一边,把行李箱放在身前,眼观鼻,鼻观心,全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个女的朝张金马抛了几个媚眼,见没有回应,就牵着身后男人的手抚摸了起来。 那动作,那手法,还有那男人尴尬的笑容,可不是什么正经的老妻少夫,应该是私会小白脸的富婆。 张金马对此事丝毫不好奇,更是对身后的事情丝毫不关心,永远不要去考虑,一个女人能玩的多花。 男的再牛逼的,也就是一龙双凤,两行白鹭上青天,一夜七次狼等于都市传说。 女的那是可以一群黄鹂鸣翠柳的。 电梯门打开了,张金马拽着行李箱就走了出去,女人踩着高跟鞋紧跟了出来,看样还想跟张金马再打声招呼。 那个卖相极好的男人,在电梯里好一会,才拿着一团纸巾跑了出来,继续跟女人耳翼磨腮,亲热无比。 在前台拿着车钥匙,张金马走大门,一眼就看到停在酒店右边的桑塔纳轿车。 车洗的很干净,外面还打了一层蜡,在阳光下泛着光芒,打开后座车门,把行李箱和背包塞了进去。 张金马开着轿车朝东边驶去,路上的车流还不算拥挤,路上的红绿灯也算是顺畅,没有遇到红灯。 桑塔纳轿车在市区转了两圈,停在了一家文具店门口,张金马买了一册画纸,素描笔和几个背包。 在车上把行李箱里的钱,都装在包里,确定好金额,张金马才开着车,在市区公园外面的停车场,找了个空位停了下来。 把手机放在副驾驶上,张金马用摇杆把车窗降下,看着外面的常青树丛,停车场里的车并不多。 张金马愣愣无神的等着电话,拿着素描铅笔,在画册纸上留下一道道的痕迹,在铅笔的划痕下。 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了纸上,是个瘸子,右边的裤腿空荡荡的,坐在地上,拿着一把微冲,正在疯狂的射击。 布满皱纹和伤疤的脸上,全是狰狞和凶狠的神色,但是那双眼睛却露着一丝绝望。 张金马点了一根烟,用左手夹着探出了窗外,右手撕下这幅画,放在了一边,又继续画了起来。 一个带着眼镜,面相老实的男人出现在了纸上,只不过在画完一张面孔后,张金马继续又画了起来。 那是一个面相阴翳,眼神凶狠如狼的男人,仅仅是看一眼,都能感觉到残忍这两个字的形容。 “则轩啊,这条野狗,你能不能收下,我是真的不知道。”张金马拿起烟抽了一口,朝纸上吐出了烟雾。 在烟雾之下,那两张完全不同的面孔,似乎变成了一个人。 一个被妻子称为窝囊废,一个被戴了绿帽子也不敢多说的闷葫芦,一个心里酝酿着恶魔的怪物。 一个操纵着贩毒集团,笼罩在东部省之上的阴影。 在林则轩被抓后,负责审讯的警察们才发现,这家伙手里没有一条人命,能让他死刑的只有制毒贩毒的罪名。 而他手下的人,却是人命累累,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魔。 其中尤以绰号老野狗的田震雨,杀人最多,21条人命,堪称当代的屠夫刽子手。 但是在认识林则轩之前,田震雨却从来没有杀过人,只是一个心灰意冷,流浪街头的失心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在认识林则轩后,或许是巧合,或许是意外,他看到了那个给林则轩戴绿帽子的毒虫,很巧合的是,在地上有一把林则轩忘在这里的尖刀。 老野狗看着那把尖刀,又想起夜晚林则轩喝酒痛苦的声音,以及那在路灯下,孤单落寞的背影。 毒虫死了,肚子上被捅了十七刀,那是老野狗田震雨第一次杀人,他丢下杀人的尖刀,跑回了自己的住处。 把仅剩的钱,拿去买了一顿好酒好菜,等着林则轩晚上来喝酒,也等着警察来带他离开。 那一夜林则轩没有来,警察也没有来。 老野狗再次回到那个杀人的地方,地上干干净净,连滴血都没有,干净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晚上,林则轩来了,还是带着平常带的小菜,油炸花生米,辣椒炒鸡蛋,还有一份小咸菜,一瓶二锅头。 两个人喝了一顿酒,老野狗把自己杀人的事情说了出来,又哈哈大笑的说道,尸体没了,杀人的痕迹也没了,成了一个白日梦。 林则轩笑着喝了一口酒,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尸体是我毁的……” 声音不大,却如同雷击一般,让老野狗的笑声一下子消失了,只是呆愣的看着林则轩脸上那淡淡的笑容。 残忍,而又凶狠。 第98章 气势升起,打压敬酒 离开香妃大酒店的林则轩,坐在出租车里,轻轻的揉按着额头。 腰后的三管手喷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安全感,反而硌的有些难受。 “师傅,前面的超市停一下,我买点东西。”林则轩抬手说道。 出租车在超市门口前停下,林则轩走进超市,买了两瓶可乐,一小瓶白酒,一包烟,店家送了一个打火机。 林则轩拆开烟,点上了一根,不熟练的吸烟方式,一下子就呛的咳嗽了起来。 “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抽的。”林则轩喃喃自语道,拿起烟又抽了一口,再次呛的咳嗽。 咬着牙硬顶着抽完了一根,直到烟头烧到了后面的过滤嘴,才在地上摁灭了。 出租车司机有些不耐烦的喊道:“还走不走啊!” “等会,等会!”林则轩摆着手,又跑进了超市里,拿了一瓶白酒跑出来,“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了两口。 辛辣的酒水,刺激的林则轩吐着舌头,随手把酒瓶扔在地上,摔的粉碎,林则轩转了一下脖子,斜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睛。 看的出租车司机嘴角都抽搐了两下,林则轩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出租车司机咽了一下唾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身后这个客人,有点不对劲,说不出来,但是从心里有那么一点害怕。 林则轩扯开领带,直接从车窗扔了出去,把里面的白衬衫,解开了衣领上的两个扣子,又伸手向后捋了一下头发。 拿起手机拨打了那个电话,对面接通的很快,几乎是在第一声响起,就接听了。 “我在,什么时候给钱!”田震雨急促的问道。 “去市公安局门口,我去接你。”林则轩语气冰冷的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林则轩朝前面看了一眼,和出租车司机的眼神,在后视镜里对视了一下。 “去市公安局门口,接个人。”林则轩说完,伸手朝出租车司机丢过去了两百块钱。 出租车司机连忙伸手捡起那两百块钱,发动出租车,朝市公安局的方向驶去。 市公安局门口。 出租车停在了外面,林则轩看着警徽的标志,靠在座椅上,手指轻轻的敲打着车窗,眼神平淡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身影,引起了林则轩的注意。 穿着一身干净衣服的田震雨,急匆匆的把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停住,站在市公安局门口,紧张的看向周围。 林则轩抬了抬手,出租车司机配合的按了两下车笛,田震雨看着那辆出租车,连忙跑了过来。 林则轩拉下车窗,语气冷淡的说道:“坐在前面。” 田震雨也只能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一边的出租车司机,更是有些发愣,但是已经收了钱,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师傅,去南河区公园。”林则轩沉默片刻后说道。 出租车司机开着车,行驶在去南河区的路上,车里十分安静,田震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路过南桥路移动营业厅的时候。 田震雨的视线久久的停留在那里,直到出租车驶远,再也看不到那个地方。 出租车停在了南河区公园,林则轩拎着袋子,推开车门率先下去了,田震雨紧跟其后。 出租车司机一直等看不到他们两个后,才吐了口气,发动出租车离开了这里。 在河边的一个凉亭里,林则轩把袋子放在了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了两瓶可乐,推给了田震雨一瓶。 田震雨把可乐一把推开,开门见山的问道:“钱呢!” 林则轩看着田震雨,眼神里有些不耐烦,田震雨在林则轩的对视下败下阵来,低声说道:“我真的需要钱。” “银行卡呢?我应该查一下。”林则轩不急不慢的问道。 田震雨敞开外套,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包裹严密的塑料袋,里面是一叠厚厚的卡片。 林则轩拆开袋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片,挨个对照起了上面的账号数字。 田震雨攥着拳头,一脸紧张的等着林则轩的检查,那感觉就像是在等待高考成绩出来一样。 林则轩把一张银行卡直接丢了出去,卡片落在地上弹了两下,田震雨连忙起身捡了起来,刚想说几句话。 但是一想到,对方手里的钱,话到嘴边就全憋回去了。 “田震雨先生,你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只不过,为什么会混的这么……惨?”林则轩把玩着银行卡问道。 田震雨有些怒气的低吼道:“与你有关系吗!钱呢!” 林则轩看着田震雨的眼睛,一直等到田震雨的怒气消散后,才用卡片敲着桌子说道:“你想要多少钱?” “你们说的十万!十万!”田震雨急促的喊道。 林则轩放下卡片,推到了田震雨面前,略带笑意的说道:“这可不像是求人的样子。” 田震雨如遭雷击一样愣在了原地,愤愤不平的看着林则轩,回想着自己处处碰壁的狼狈,最终强挤出一个笑容。 “对不起,我真的需要那十万块钱,后面的任务,我也一定会完成的,尽全力!” 林则轩从袋子里拿出了那一瓶酒,推到了田震雨的面前。 田震雨看着那瓶酒,回想着饭桌酒局上的一幕幕,双手拿起酒瓶,拧开盖子,满脸堆笑着说道:“祝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端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最后举起酒瓶,仰头灌了下去,只不过有两道眼泪,从眼角划过。 屈辱,痛苦,自尊的煎熬,都比不上这一瓶酒的辛辣。 喝完酒后,田震雨拿着酒瓶朝下倒了倒,表示里面没有一点酒了。 林则轩掀起了西装外套,从鼓鼓囊囊的腰带上,抽出了五个信封,拍在了桌子上。 看着那鼓起来的信封,田震雨那有些微红的眼睛,顿时就明亮了起来 “现在,可以谈谈下一步了。”林则轩拍着信封问道。 “没问题,您说,我一定配合!”田震雨弯着腰,一脸谄媚的说道。 脸上没有那些不甘,只有想讨好林则轩来拿到这笔钱的讪笑。 第99章 你的骄傲,一文不值 “老板,你们要洗的,可不止这么三百万……”田震雨眯着眼睛,伸手扶着桌子,眼里满是激动的神色。 在他对面的林则轩,依旧是那副冷冰平淡的样子,但是平淡的表情下,却已经咬牙咂舌了。 田震雨的嗅觉,真的就像狗一样,仅仅听到林则轩说要处理三百万现金,就立刻反应过来了。 并且颇有些反客为主,试探性的问道:“你们要洗……洗……一千万!” 田震雨大声的说出,他预测出来的数字,但是林则轩的表情,依旧没有透露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让田震雨有些落败感,但是心里一直在坚持自己的想法,不论是之前的说话留下的信息,还是刚才林则轩说的洗钱金额。 绝对不低于这个价格,否则他们不会找他这个外人来洗钱的,自己就是一个替罪羊,或者说是一个祭品。 众目睽睽之下的祭品,但是这是一个机会,田震雨略带推测的说道: “老板,你们手里的钱,应该是干净的,但是没办法大规模使用,所以……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们以最小的代价洗干净这些钱。” 林则轩笑了一下,这家伙还真会顺杆往上爬,不肯放过一点机会啊,不过这种想法,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所以,你想要什么……”林则轩笑着问道。 田震雨盯着林则轩,双手扶着桌子,头一下子就碰在了石头桌子上,就像下跪磕响头一样。 “我不要钱,我只想让你们给我一个机会!” 林则轩看着田震雨,点头问道:“说说。” 田震雨抬起头来,盯着林则轩,眼神就像饿急了的狼一样,低声说道:“我要借八十万现金,三天内还给你们。” 林则轩听到这句话后,差点笑了出来,一个欠债累累人,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了,还要借钱,八十万,三天内还钱…… “你可真是敢想啊!”林则轩有些气笑的说道。 “我敢说,我就敢做,或许是上天注定,我命不该绝,老板,这八十万,按利息滚,我到时候还给您九十万!” 田震雨十分自信的说道,完全没有之前的踌躇,焦躁和急促,骄傲和自信再次充满了他的身体。 “我要是拒绝呢?”林则轩语气冰冷的问道。 田震雨低着头,说出了一声不算威胁的威胁,“老板,信息也是可以卖钱的,即便我死了,你们也保守不了秘密……” “哈哈哈。”林则轩是真的笑了出来,从一边的袋子里拿出那盒拆开的烟,点了一根,朝田震雨脸上吹了口烟雾。 “你是真特么自信啊!谁给你的胆子和勇气,这么敢想?” 田震雨低着头,沉声说道:“有机会不抓住,任何自信都没有用。” “说说,你想拿钱干什么?说不定我也想分一杯羹呢。”林则轩手里夹着烟,屈指点了点烟灰问道。 “详细的我不能说,只能说是古董,绝对物有所值的那种。” “你就这么自信,能赚到钱?要知道你的自信可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好的结果。” 田震雨抬头看着林则轩,嘴角带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那些结果,那不是我的自信所造成的,是不公平!” 林则轩把烟头随手丢掉了,田震雨看了一眼在地上滚动的烟头说道:“我只有一条贱命,所以我会先帮你们洗钱,事成之后,请给我一个机会。” “你知道这个机会,有多大吗?”林则轩半眯着眼睛问道。 田震雨看着远处泛着波痕的南河,一脸沧桑的说道:“……比天都要大,甚至是我一生唯一一次的幸运。” 林则轩思索了一会,把手里的烟盒扔给了田震雨。 “我凭什么相信你?” 田震雨拿着烟盒,一脸笑容的说道:“爹!” 这是谁都没想到的结果,一个三十成家而业年龄的人,对着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年轻人人喊爹,滑稽又可笑。 “……哈哈哈哈,你够狠。”林则轩被这一句爹,给弄的笑个不停。 笑完之后,林则轩收起了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复印单据,递给了田震雨。 “你并不是只有一条贱命,你还有很多。”林则轩的语气冰冷的吓人。 接过单据的田震雨,扫视了一下就知道是一个b超检查单,但是当看到李雯的名字的时候。 田震雨手颤抖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脸上只有惶恐的神色。 林则轩拉开可乐,举起来喝了一口,感受着碳酸气泡在嘴里爆炸的感觉。 田震雨猛的一拍桌子,整个人攥拳扑在石桌上,脸上满是择人而噬的狰狞之色,就像一只暴怒的野兽。 “你们敢动她们!你们找死!” “田震雨先生!我们之所以找你,就不怕你反悔,更不怕你不负责任。”林则轩语气平淡,没有一点情绪。 但就是这么平淡的声音,就让暴怒的田震雨坐了回去,看着手里攥成一团的b超,田震雨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团阴影。 那是他的骨肉,他的亲人,他的孩子,他的一切…… 林则轩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音频文件,李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震雨,你要当爸爸了……” “滴。”林则轩放完这句话后,就把音频关闭了。 一边的田震雨,已经哭成了泪人,一只手捂着嘴巴,牙齿紧咬,另一只手拿着b超复印单,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落下。 这一次,他哭的是那么痛苦,又那么开心,他好像看到了一根宛如蛛丝一样纤细的希望。 “我……我能再听一遍吗?”田震雨语气颤抖的问道。 林则轩再次点开了音频文件,李雯的声音再次响起:“震雨,你要当爸爸了……” “滴,”文件再次被关闭,后面的话,就没必要放出来了。 林则轩敲着桌子问道:“现在,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她们在哪里?”田震雨小声的问道。 “很安全的地方,一个你……无法找到的地方。” “呼……谢谢,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田震雨抱着那张b超单子,一脸认命的表情。 林则轩双手合十,一张李雯的照片出现在了手里,田震雨手指颤抖的接过照片。 看着上面的李雯青春活泼的样子,田震雨嘴角忍不住带起了一丝笑容。 “傻子……” 林则轩:“说说,你借钱要干什么?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第100章 软肋铁链,再出一招 凉亭里,田震雨把b超单子认真小心的叠了起来,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诉说起他想要借钱的原因。 他目前干活的地方,常梁坪开发区,a-6工地里,挖出来了一个古墓,工地的大老板把消息封锁住了。 带人封住了工地,进行了第一波挖掘,搞出来了不少好东西,但是却无法大规模出手,一直藏着掖着。 田震雨刚好知道几个门路,想来个铤而走险,拿钱来做交易的桥梁,在老板身边做个中间商,收购那些古董。 “你就那么自信……”林则轩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眼前这个人就是个自信爆表的人,就是运气差点,说不定还真能成事。 “做你该做的事情,等结束之后再说,这是地址,带着五个人,拿着这些银行卡,知道怎么转账洗钱?” 田震雨接过纸条,上面是一个银行的地址,还想再说些什么,让林则轩多了解一下。 就被林则轩抬手打断了,“李雯和孩子还在等你,不要做无所谓的事情,干活!” 一提到李雯,田震雨瞬间就安静下来了,自己亏欠这个女人太多了…… 田震雨盯着林则轩问道:“我想确认一下她的安全。” “没可能,不过你搞定这些钱以后,我们会把她完好的送回来,我们只是想要钱,不想干什么坏事,除非被惹急了。” “明白,请您给她带句话,老公让她受苦了,我以后不会再离开她了。” 看着田震雨离开凉亭后,林则轩拿起可乐喝了一口,拿起桌子上的照片,在手指上翻动,软肋啊…… 林则轩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寒意,连忙转头看去,一双满是寒意的眼睛,凶狠的瞪了过来,林则轩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身影。 不过就那双眼睛,在林则轩心里留下了一个很大的印象。 林则轩拿起照片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与其说是软肋,倒不如是拴着疯狗的铁链子。 一旦铁链断裂,那么就没有人能拦的住一条疯狂的野狗。 市中心公园,停车场。 副驾驶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张金马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一条短信“一切顺利,戴上链子了。” 张金马看着手机笑了一下,转身从后排座椅上,拿过来了一背包钞票,朝之前计划好的银行开车驶去。 一个多小时后,田震雨带着五个人坐着一辆出租车赶了过来。 张金马观察了一下那五个人,都很年轻,穿着工作服,洗的很干净。 只不过看什么都好奇的目光,晒的发黑的皮肤,还有脚上那双黄胶鞋。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进城打工的,身上也没看出什么武器。 张金马摁了一下喇叭,田震雨朝这边走了过来。 “意外吗?”张金马放下车窗问道。 “没什么好意外的,我就是你们手下的傀儡,我会做好一切任务的。”田震雨很是平静的说道。 “不需要这么悲观,把这些钱存起来,然后转到这个账号里。”张金马把背包和纸条递给了田震雨。 田震雨接过背包和纸条,盯着张金马看了一会,才转身招呼那些人赶去银行。 十分钟后,田震雨拎着空背包走了出来,把背包递给了张金马。 “银行说,他们还有一个小时就会下班,还有吗?” “那就明天。”张金马接过空背包后,就开车离开了。 田震雨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车流里,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手指在头发里薅了一下,脸上全是无助的恼怒之色。 刚才他去了营业厅,李雯不见了,她的同事都说,是两个人说他有事,让她过去,然后就没有回来。 期间打过一次请假电话,就再也没有消息,住的地方,工作的地方,常去的地方,都没有。 “她在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田震雨想起了林则轩的话,自暴自弃的朝一边的电线杆踹了一脚。 那几个被他一天一百块钱,从劳务叫来当保镖的打工人,看着他这副样子,也不敢靠近。 “结账,你们先回去,明天我再叫你们。”田震雨从口袋里拿出几百块钱,给他们支付了工资。 怀里还有两万块钱,能做很多事情了。 田震雨蹲在路边,思考了很久,起身朝西边市区跑去,那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又从另一边的路上绕了回来。 林则轩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跑走的田震雨,有些好奇的问道:“老大,你好像很在意他。” 张金马似笑非笑的说道:“有这么一个外力办事,总是能方便很多,你不如猜猜他想去哪里?” 林则轩看着一边消失的背影,笑道:“他想跟我们拼命,至少是要有同归于尽的能力,反抗心理很强。” “那就让他成功,你回去接替杨勇,我跟他去办点事情。” 张金马开车朝香妃大酒店驶去,林则轩从车上下来,急匆匆的跑上了电梯。 等了一会,杨勇从酒店里跑了出来,身上穿了一件军绿色的迷彩外套。 “杨勇,过来干活!”张金马摆手喊道。 杨勇连忙跑到车前,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张金马把三管手喷递给了杨勇。 “等会,你把这东西卖给田震雨,明白吗?”张金马一脸笑意。 杨勇苦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不会啊。” “好弄的很,咱们先去化个妆。”张金马一脸笑意的开车,朝在来的路上看到的那家超市驶去。 在超市里扫荡了一圈后,张金马拿着一袋子东西,拽着杨勇在车里,连描带画的折腾了十多分钟。 杨勇再看后视镜的时候,都认不出自己了,褐色的皮肤就像晒黑了一样,脸上多了几道伤疤的痕迹。 脸上的红色胎记,更是被遮掩成了一个纹身,还是条红色的蜈蚣,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突然变成了三十多岁一样。 还有一些皱纹就像真的一样,杨勇忍不住想触摸一下,被张金马拦住了。 “别乱动,这是用胶带固定住的,板着脸,别做太多的表情,晚上根本看不出来。” 第101章 怀里藏枪,准备撤离 晚上9点,田震雨孤身一人走在路边,拿着一张李雯的照片,挨个询问着。 路过的人群看了一眼,就连连摇头的离开了,田震雨继续拿着照片在路边询问着。 “等等……”一个有些粗犷的声音,拦住了田震雨。 田震雨停下了脚步,手朝怀里摸了一下,里面是一把锋利的尖刀。 那个人走到了田震雨身前,看了一下周围后低声说道:“要片子吗?” 一边说着,一边掀起身上穿的军大衣,大衣里面挂满了各种光碟,在路灯下还有点反光。 “我不需要。”田震雨摇头说道,往前走了两步,又突然转头,看着那个人离开的背影。 回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轮廓,在那个人的腰带上,好像是一把枪…… 田震雨摇了摇头,自嘲道,怎么可能呢,枪又不是烂大街的东西,但是想了一下,那条满是裂口的褐色皮带。 那一节绑着胶布的握柄,那么大,总不能是刀柄…… “等等,我想买点东西!”田震雨出声叫住了那个人。 那个人一脸欣喜的跑了过来,掀开衣服说道:“欧美的,东瀛的,还有港片三级的,要什么?” 田震雨仔细打量着这个人,身上的军大衣脏兮兮的,一些地方都开线了,棉花都漏出来了。 脚上的黄胶鞋都磨出了窟窿,露着黑色的袜子,裤子也是打着补丁,身上还有一股浓郁的烟味。 脸上很是凶恶,有纹身还有伤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头发很短,像是刚出监狱的那种人。 “你这些片子多少钱?”田震雨伸手看着那些dvd盗版光碟,眼神却看向那人的腰带,确实有枪。 还没有用衣服盖起来,握把上贴着几块发黑的胶布,像是用了很久的。 “这个稀罕货,三十块钱一张,我这也有成套的,五十块钱一套,绝对好看,嘎嘎过瘾!”那人卖力的推销着自己的光碟。 田震雨看了一下周围,指着一边的没人的停车场说道:“我们去那边聊一下,我想买点东西。” 两个人走到停车场后,那个人继续推销着自己的盗版光碟,唾沫星子都飞出来了。 田震雨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隔一会就点一下头,就像是在认真的倾听一样。 “老哥,你腰上的东西,卖多少钱?”田震雨突然问道。 那人低头看了一下怀里,突然就把大衣捂在身上,一脸警惕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再见。”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田震雨也没有挽留,直到那人走出去十几步后,田震雨才喊道:“一万块!” 那个人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向前走,田震雨紧张的攥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拆开的烟,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根烟。 “咔嚓,”一束火苗在田震雨眼前亮起,那人拿着火机,板着脸说道:“一万块,现金!” 十分钟后。 田震雨咬着一根烟,继续在街上拿着照片询问,周围的人依旧是说没有看到。 匆匆走了半夜,田震雨蹲在路边,揣着手,单薄的外套不能给他带来多少的温暖。 但是在怀里那把沉甸甸的三管手喷,却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里面只有一发子弹,足够了,至少这一枪就能让人去死。 深夜十一点,田震雨靠在银行at机的墙角,抱着胳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刚睁开眼睛的田震雨,就看到了张金马,一脸笑意的蹲在他面前。 吓的他差点,把枪掏出来崩了眼前的人,稳住心神,田震雨好奇的问道:“你来这里找我?” 张金马指了指身后的行李箱,“该干活了,今天把事情干完,你就可以去见李雯了。” 田震雨从地上起来,用力拍打着肩头和大腿,时不时警惕的扫视张金马一眼。 “今天把这些钱转出去。”张金马留下一部手机后,就起身离开了。 田震雨刚想有些动作,却看到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是李雯的照片。 连忙扑了过去拿着手机看了起来,相册有两张照片,李雯脸上憔悴了很多,眼睛也有些红肿。 田震雨咬着牙盯着李雯周围的背景,却想不出任何相似的地方,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看着上面备注“老大”的号码,田震雨犹豫再三,接听了电话,张金马的笑声从里面传来出来。 “不要那么紧张,今天努努力,今晚就能见到她了,加油,顺便警告你一句,少一毛钱,你就考虑一下禽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电话挂断,田震雨继续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一直到银行开门后,黑色的运钞车,在持枪护卫的运送下,带着一铁箱一铁箱的钞票到达。 田震雨才拽着行李箱,走进了银行,在银行业务员震惊的目光中,把行李箱里的钱,全都倒在了办公桌上。 田震雨一脸淡漠的说道:“存钱。” 随着一笔笔的款子,打到账户上,又再次转账到其他账户,查看账户余额的杨勇,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 脸上的皱纹有些松弛,拿出银行卡就走了出去,沿街跑了一会,找到那辆桑塔纳轿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老大,钱数没错,剩下的怎么办?” 张金马拿着一盒牛奶,吐出吸管后说道:“那些美金换一半,咱们手里留一百万现金就够了,你今晚回沂州把钱转走,我和则轩明天就走。” 杨勇点了点头,拿起胶带,掀开衣服,把银行卡贴在身上,又戴上了棒球帽。 张金马开车把杨勇送到车站,看着杨勇坐的客车离开后,拿出手机给林则轩打了电话。 “杨勇走了,你可以让李雯回去了,准备最后一场好戏。” 挂断电话,张金马靠在座椅上,一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忍不住摇了摇头。 田震雨麻木拽着背包,走进银行,熟练的把背包扔在办公桌上,再喊上一声:“存钱。” 其他的事情,就没他的情况了,那一张张的银行卡,就能办理完所有业务。 随着最后一笔美钞兑换成了人民币,又变成了一堆数字从账户上消失,银行卡再次空荡了起来。 田震雨满是疲惫的从银行走出来,从怀里掏出了一顶帽子戴上了。 周围有不少带着怪异目光看着他的身影,田震雨根本不敢去想这些人是谁。 今天从他手里走了一千多万的巨款,他的消息早就被银行里的人传出去了。 一个带着这么多钞票存钱的幸运儿,那就是一个大肥羊,无论借钱还是存钱,总是有那么一些地方,在暗处等着你。 田震雨走到了街头约定的地方,却没有看到那辆熟悉的桑塔纳轿车。 “嗡嗡,嗡嗡”手机的震动声响起,田震雨拿起了手机。 “震雨,你在哪里?”李雯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田震雨瞬间脑海一片空白,连忙问道:“雯雯,你在哪里?” “我?我在香妃大酒店,我不知道是几楼,但是很高,从窗户能看到街上。” 田震雨看了一下周围,急忙说道:“你在哪里等我,我马上到!通话别断了,我这就去!” “好,我等你,我这就下去,震雨……”李雯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眼含泪水说道:“别离开我。”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着我!”田震雨意气风发,拿着手机横穿马路,在急促的车流中,快速通过。 有几辆被他逼停的轿车,司机忍不住放下车窗,探头骂到:“不要命了啊!” 田震雨一路朝香妃大酒店跑去,在一边路上的黑色桑塔纳轿车,缓缓的在后面跟着。 林则轩拿着望远镜,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田震雨那急促的身影,忍不住问道:“这小子等会不会疯了。” “他欠的钱那么多,其中不乏高利贷,能怪我咯,再说了……你不让他疯一下,他能心甘情愿的跟你走?” 第102章 惊喜惊吓,疯狗跳墙 从香妃大酒店跑出来的李雯,站在路边,左右环顾,紧张的问道:“震雨,我出来了,你在哪里?” 田震雨气喘吁吁的往前跑着,咬牙喊道:“等着我!” 一路横跨半个市区,田震雨双腿就像没有感觉了一样,只知道向前迈步,香妃大酒店那高楼上的广告牌,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快点,再快一点。 李雯那焦急的身影,出现在了田震雨的视线里,身体里又再次涌出了一股力量。 田震雨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李雯,激烈的喘息,激动的心跳,身体的疲惫和酸痛,在这一刻通通消失了。 他抱住了她,就像抱住了一整个世界,田震雨开心的笑了一下,自己赢了一次。 李雯的泪水落在了田震雨的肩膀上,很是用力的抱着他的肩膀,“震雨,那些钱我们可以慢慢还,不要去做那些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田震雨点头说道,什么都无所谓了,自己已经拥有了一切。 “真特么感人啊!田震雨,我还以为你要躲到什么时候,这不是也出来了吗。”一个有些暴躁的声音,从一边传了出来。 田震雨放开李雯,转身看了过去,一个矮胖身材的男人,坐在一辆拉开车门的商务车里,一脸笑容的盯着田震雨。 “……吕梁!你想干什么!”田震雨一脸暴怒的吼着,表情狰狞的就像是野兽一样,把李雯牢牢的护在身后。 吕梁一脸无奈的说道:“妈的,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呢?我找了你一年多了,真难找啊!” “狗屁!你的钱,劳资都还给你了!你特么不要过分了!”田震雨一脸愤怒的嘶喊道。 吕梁完全不为所动,只是拍了拍白胖的手掌,朝周围喊道:“给我们的田总,汇报一下,他还欠我多少。” 从路对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在走了过来,在商务车两边,也有两伙人靠近了过来,把田震雨围在了中间。 田震雨犹如困兽一样,眼神凶狠的看着周围,在他身后的李雯更是被吓的不成样子了,惊恐的看着周围。 “小田啊,你当时签的合同,还都在我那里,别人跟我说你发财了,我还真不信,但是你这个高材生,我倒是相信……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吕梁摸着下班,皱眉思考了半天后,猛的一拍手,笑道:“对了,是叫奇迹,还钱。” 田震雨咆哮般的喊道:“我就你欠五十万!我已经还完了!我前前后后给了你七十万啊!” 吕梁完全不为所动,反而一脸无辜的问道:“你给的只是一部分啊,利滚利都有一百多万了,七十万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你现在可是一天上千万的人了,还有美钞。” 田震雨脸色狰狞,却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一直在看着周围,寻找能逃出去的漏洞。 十几个人围在这里,就算是赤手空拳,自己也打不出去,田震雨目光看向吕梁,现在他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擒贼先擒王” 远处的桑塔纳轿车里,林则轩拿着望远镜,一脸惊奇的说道:“我还以为,只有电影里能看到这种场面。” 坐在驾驶位上的张金马,拿着一盒牛奶,嗦着吸管好奇的问道:“那车里的人是谁,让田震雨能气成这样?” “吕梁,泉城有名的高利贷大王。”林则轩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册子,扔给了张金马。 张金马翻了两下,就看到了吕梁的介绍,放高利贷起家的,也以此为主业,名下有一个金融公司,一家茶馆。 他放高利贷的目标,不是针对普通人,而是针对一些中小型企业,在银行里有很多关系,能延缓银行的贷款。 让很多人不得不找他来周转资金,十万以上,七十万以下,有资产抵押,当天放款,但是一旦用上他的贷款。 就像是被水蛭趴在了身上一样,不断的吸血,直到把血吸干,企业崩塌才算完。 “怎么这么详细?你从哪里搞的?”张金马拿着小册子好奇的问道。 林则轩有些无奈的说道:“说来你可能不信,这家伙的知名度很大,骂他断子绝孙不得好死的人,能排满整条大街,根本就是透明的好不好。” 张金马翻着记录的密密麻麻的小册子,“就没人整他一下子?” “哈哈,老大,黑社会不是打打杀杀,全特么是人情世故,他姐夫你知道是谁不?” 张金马很干脆的摇了摇头,这个他真不认识,甚至都是今天才听说。 “他姐夫冯山,市公安局排名前三的那位,泉城的黑老大,对他独吞这块肥肉,都网开一面。”林则轩脸上怪异,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哦,懂了。”张金马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平常,关系户有的是,但是也就一条命,真要是被这层关系吓到了,那就没意思了。 张金马掏出一个一块钱的硬币说道:“来泽轩,咱们来赌一把,就赌那把枪会不会响,我赌枪响!” 林则轩笑了一下,“我也赌会响,甚至吕梁身上都得挨一枪!” “英雄所见略同,不过你怎么让他过来的?”张金马有点疑惑的问道。 林则轩拿起一边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头套,戴了起来,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笑道:“我只是告诉了田震雨的同学,说他会来这边接人。” “哈哈。”张金马干笑了两声,同样戴上头套,就跟悍匪一样,把桑塔纳给开进了停车场,钥匙扔在车里。 坐上了另一辆,早就准备好的商运面包车,车牌已经卸掉了,车身上早就糊满了报纸,看不清楚车漆。 就连玻璃上都没有放过。 两人开着面包车驶离这里,在街上转了两圈,还特地从田震雨那边经过了一次。 田震雨朝身后的李雯,轻声说道:“跟在我后面,一步也别离开。” 李雯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小田,你缺钱的时候,我二话不说,现在该还了,我不要多,就三十万,其他都免了,现在三十万对你来说,就是个零头。” 田震雨直接了当的问道:“我要是不给呢?” 吕梁眨巴了一下眼睛,样子很是无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欺负的是他。 “小田,大家都守规矩,也好做事,要不然……你女朋友也不愿意啊。” “我给你卡,你自己去提钱可以吗?”田震雨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问道。 “没问题!”吕梁看到银行卡后,立刻就起身了,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银行卡。 周围那些抱着胳膊的混混,也都笑了出来,只是摆个姿势,就能赚钱,谁不开心啊。 三十万,他们也能分到几百块,还不用打架,多轻松啊! 吕梁走过来拿银行卡的时候,田震雨松开了手,把银行卡丢了过去,吕梁伸手没接住,落在了地上。 就在吕梁要弯腰拿银行卡的时候,田震雨一脸狰狞的,从怀里掏出了那把缠着胶布的三管手喷。 “狗日的!你说我欠你多少钱啊!” 枪管直戳戳的顶在了吕梁头上,硬邦邦的金属质感,让吕梁顿时打了个哆嗦。 第103章 一声枪响,木锥冷笑 吕梁缓缓抬头,瞪眼看着一脸狰狞的田震雨,脸上从一瞬间的害怕,变成了更加浓郁的愤怒。 他吕梁在道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就连双庆集团的大裴小裴兄弟,见了他都得称呼一声兄弟。 就这么一个破产瘪三,拿着一把不知道从那个垃圾袋捡来的破枪,就敢威胁自己? 这真是反了天了,真以为他吕梁是什么善男信女了? “田震雨,我给你脸,叫你名字,不给你就是一个连野狗都算不上的狗杂种!当初借钱的时候,你都快跪在地上了,你现在想干什么?杀人?” 吕梁满脸怒气,每说一句话,就往前走一步,枪口直挺挺的顶在他脑门上。 矮胖的身躯,居然有那么一点凶恶的霸气,看到老大这样,周围那些混混更是摩拳擦掌的涌了上来。 “你特么给劳资闭嘴!让他们滚开!”田震雨更加大声的喊道。 两个人就跟互相嘶吼的野兽一样,气势汹汹的撞在了一起,田震雨都恨不得用枪管摁穿吕梁的胖脑袋。 吕梁表情猖狂的大喊道:“你种你就开枪啊!泉城的人都知道,我姐夫是谁,你就等死!” 李雯站在田震雨身后,紧紧的攥着田震雨的衣服,惊恐的看着那些不怀好意,聚过来的那些混混。 田震雨更是骑虎难下,恨不得立刻就把吕梁的脑袋,给打的粉碎,可是理智告诉他,这枪开了,他就真的得亡命天涯了。 身后的李雯……还有孩子…… “我草你大爷!” 田震雨一脚踹在吕梁的肚子上,把吕梁踹倒在地上,手里的枪指向那些靠近的混混。 “都不要过来!给我滚开!” “草拟吗的,拿把破枪吓唬谁啊!给我上!”几个小混混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李雯也被他们拽住了,吓的连连尖叫。 田震雨红着眼睛,拿着枪朝一个拽着李雯胳膊的混混,挥舞着砸了过去。 一枪管抡在那个混混脸上,砸的那个混混惨叫了一声,但是其他人一拥而上,对着田震雨拳打脚踢了起来。 “你们不要打他!”李雯尖叫声,还有那些混混的谩骂声,落在身上的拳打脚踢,让田震雨的大脑一片嗡鸣的空白。 “死啊!”田震雨一声咆哮。 “砰!” 那些混混的动作顿时一停,数十双惊恐的目光锁定在田震雨身上,还有枪口带着一丝硝烟的三管手喷。 被打枪打中的混混,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就像被野兽咬了一口一样,肚子上一片鲜红的血迹渗出。 “啊!!!” 混混惊恐的喊叫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忙脚乱的按住了伤口,鲜血不断的从里面渗出。 田震雨红着眼睛,盯着那个混混的伤口,拿着枪指着其他人,那些混混纷纷往后退了好几步。 拽着李雯的那两个混混,就像摸到了烧红的烙铁一样,连忙把李雯放开了。 李雯跑到田震雨身后,面色惊恐的看着田震雨,拿着枪的田震雨,满脸狰狞凶狠之色,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了。 流下了一道鲜血,显得更加狠恶,就像电视剧里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一样。 李雯看着完全陌生的田震雨,心里更是痛的难受,这个骄傲的就像太阳一样的男人,承受了太多太多了。 “震雨……” “放心,没事。” 田震雨轻声回了一句,手里的枪已经指向了被人从地上扶起来的吕梁。 吕梁也没了刚才的嚣张,呆呆的看着田震雨手里的三管手喷,三个黑黝黝的枪口,就这样指着自己。 “田震雨,你可要想清楚,你这是枪,是要牢底坐穿的!”吕梁声音有些颤抖的喊道。 “你让他们给我滚!”田震雨往前走了两步,把枪管再次顶在了吕梁的头上。 这次,吕梁没了那些嚣张的气焰,地上那个捂着肚子惨叫的混混,就像一个反面教材一样,告诉他们,这枪能干什么。 地上那些殷红的鲜血,足以证明这枪是不是能给他们同样来一下。 “让开!”田震雨朝周围的混混喊了一声。 “让开,快让开!”吕梁也连忙附和着。 那些混混恨不得早点离开,地上中枪的那个混混,也被人拽到了一边,在周围已经有不少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香妃大酒店里,一些人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惊奇的看着停车场那边的情况。 幺幺零的报警电话,也被拨打了出去,当街持枪,可不是一件小事。 “妈的,都是你逼我的!”田震雨用枪戳着吕梁的脑袋,恨不得一下子打死他,枪里只有一发子弹,刚才就已经结束了。 “滴滴滴!”一阵急促的喇叭声,从路上响了过来。 一辆被报纸糊满车身的面包车,横冲直撞的开了过来,两个混混差点就被撞到了车底下。 面包车在吕梁身边停住了,车厢门“哗啦”一声被拽开了。 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人,从车里下来,穿着一条宽松的军绿色迷彩裤,黄胶鞋,黑外套,手上带着白色的编织手套。 就跟要抢银行的悍匪一模一样。 “两位,要不要我带你们一程啊?”张金马声音沙哑的问道。 田震雨和李雯看着面包车,还有那个从车上下来的不速之客,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上车,或者是留在了这里,不用拿枪指着我,我没有恶意,毕竟你忙活了一天。”张金马略带暗示的笑道。 田震雨一下子就想起那个在凉亭里跟自己谈话的人,还有开着桑塔纳送钱的人。 自己又落到对方手里了。 “可没时间给你们犹豫了,五!四!三!”张金马伸出手指,开始计数。 远处响起了幺幺零的警报声,田震雨当机立断,拽着李雯的手就朝面包车跑去。 张金马伸手从田震雨手里把枪夺了过来,田震雨也没有反抗,急忙把李雯送上车。 在驾驶位上的林则轩笑了一下,喊道:“欢迎!衣服在后面,赶紧换上。” 田震雨看着在座椅上放着的两套工作服,蓝色的工作服,像是清洁工的。 在外面的张金马,掰开三管手喷的枪管,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子弹塞了进去。 一边的吕梁和那几个小混混,正不断向后挪动着脚步,想逃离这里。 “谁先跑,我就打断谁的腿,两颗子弹,足够让那位勇敢者一辈子做轮椅了。”张金马冰冷的语气,让吕梁他们打了一个哆嗦。 把手喷插在腰带上,张金马转头看向吕梁,露出了一个不算和善的笑容,虽然隔着头罩,但是吕梁依旧觉得自己要出事了。 “你,你想干什么?”吕梁语气颤抖的问道。 张金马袖子里滑出一把木锥子,一把攥住就扑了过去,削尖的木锥,轻而易举的刺进了吕梁满是脂肪的肚皮里。 “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明白吗?”在张金马那冰冷的眼神中,吕梁连忙点头,脸上满是恐惧和疼痛之色。 “你在那个医院治疗,我很清楚,田震雨有什么事情,我就要了你的命,不要以为你姐夫会是你的保命符,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知道吗?” 第104章 胆大胆小,深夜敲门 面包车快速驶离了现场,只留下捂着肚子的吕梁躺在地上。 没一会响着警报的警车和救护车,姗姗来迟,捂着肚子的吕梁,被众人费力的搬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拉着警报,一路驶向医院,一辆蓝色的面包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上面还贴着白色的广告字“家居清洁” 医院里,手术室外面。 吕梁的亲姐姐吕凤,正一脸焦急的坐在椅子上,人虽然已经中年了,但是保养的不错,脸上没有太多的皱纹磨损。 身上穿着一身家居的保暖衣,脚上的鞋还是拖鞋,一听到弟弟出了事,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过来了。 那几个跟着吕梁的混混,站在墙边低着头,丝毫不敢说话。 一个身材高壮的中年男人,脸色阴沉,穿着一件黑色夹克,快步的走了过来问道:“什么情况?” 吕凤一看到自家男人,顿时就落下了眼泪,“吕梁被人捅了。” “别哭了,我说过了,这小子早晚得出事,是谁干的知道吗?”伊高亮语气沉稳的询问道。 对于这个小舅子,他是一点都看不上,就知道扯他的虎皮,去招惹事情,要不是会办事,对自己也够孝敬,鬼才管他的死活。 “你说,是谁干的!”吕凤转头看向站在墙边的那群混混,语气也变的严厉了起来。 “田震雨,吕总带我们去找他收钱,结果他掏出一把枪,把我们一个兄弟打伤了,然后又来了一辆面包车,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把吕总捅了……” 那个混混说完后,又支支吾吾的提醒了一句:“那人威胁说,这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吕凤歇斯里地的喊道。 “要不然,保不住命的。”混混连忙说道,刚说完就被吕凤伸手打了一巴掌。 “吕梁可没少给你们钱,你们就这样让他们走了!要你们有什么用!”吕凤一脸气愤的喊道。 但是话里话外的却是在提醒身边的伊高,吕梁可没少给他送钱,不管是什么,都得出手帮忙。 “我知道了,等会他出来,让他仔细交待清楚,我安排一下,田震雨是,还有其他人吗?”伊高亮拿着手机问道。 “还有他女朋友。”一个混混提醒道。 “叫什么名字?”伊高亮问道。 混混尴尬的摇了摇头,伊高亮不屑的骂了一声:“废物。” 就拿着手机到走廊另一边打电话去了,吕凤有些怨念的看着伊高亮的背影,一副看负心汉的眼神。 等伊高亮转头看过来的时候,吕凤就连忙伸手擦着眼角,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夫妻恩爱……就像一场没有观众的闹剧。 在医院停车场里,那辆蓝色的面包车停在一边,张金马换上了一身蓝色的工作服,正拿着镜子,往脸上上妆。 在后座上的田震雨和李雯,穿着蓝色的工作服,一脸无措茫然的样子。 “后面有吃的,可以吃一点,要是想吐,也有塑料袋,丢后面那个铁皮垃圾桶里就是。”张金马一边化妆,一边说着。 窄小的透明胶带,在他的手里,贴在脸上就成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 林则轩坐在驾驶室里,拿着随身的小册子,翻阅着,完全没有一点紧张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田震雨忍不住问道,他已经憋了好久。 从张金马毫不犹豫给了吕梁一刀,到开车逃离,其实就是去了一个偏僻小巷里,把外面贴的报纸都撕了下来。 那些报纸现在还在车厢后面,换了一副车牌,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跟在救护车后面,跟到了医院里。 再看张金马在脸上化妆的样子,明显是想再进去一趟,这胆子已经不是一般大了。 而且……现在一看,这两人的年龄,真的不大,但是这…… ”张金马一边往脸上,脖子上扑粉,一边毫无顾忌的说道。 “当然是给吕梁补一刀了,打蛇打七寸,我虽然不想搞死他,但是也不能让他这么轻松就完了,怎么也得让他少点东西。 “他姐夫可是市公安局的啊!”田震雨连忙提醒道。 “我知道啊,怎么了?”张金马有些疑惑的看了镜子一眼。 田震雨张了张嘴,也没说出来什么,确实啊,姐夫是市公安局的又怎么样,不照样送医院去了吗。 “对了,这个给你。”张金马把一个硬币丢给了田震雨。 田震雨看着手里的硬币,很是疑惑,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林则轩放下小册子,有些郁闷的讲到:“我以为,你会在吕梁身上来一枪,结果没打上,打了个混混,可惜。” 在田震雨旁边的李雯,一脸紧张的抱着田震雨的胳膊,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太难以想象了。 “好了,不要聊别的了,田震雨。”张金马转头说道:“我给你一个机会,这件事情我帮你平了,你给我干活怎么样?” 田震雨看着张金马,沉思良久,点了点头,“我要是拒绝,怕是没有什么好的选择?” “也不会,只是把你们留在这里,我们开车走人。”张金马笑道。 夜晚,从手术室出来的吕梁,转移到了单间看护病房,腹部的伤势并不严重,也没有伤到脏器。 在麻药劲散了以后,就醒了过来,跟姐夫伊高亮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又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等姐夫走了以后,吕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管,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姐,你跟他还能过多久?” 吕凤坐在一边,削着一个苹果,听到吕梁的询问,手里的苹果皮都削断了,笑了一下说道:“你胡说什么呢。” “我消息比你灵通,他在外面可不是只有一窝,妈的,拿着劳资的血汗钱,去养婊子,他也是个杂种。”吕梁脸色扭曲的骂道。 “吕梁!”吕凤有些生气的说道:“再怎么样,他也是你姐夫,你还得靠他才能起来,别乱想别的。” “靠他?姐,我要是不能给他捞钱,你又算的了什么……”吕梁说的很是气愤,起身又扯到了伤口,痛的直皱眉。 吕凤连忙起身,把他摁在床上,责备道:“你就惹事,医生说了,要是再深一点,你就得死了。” “……早晚搞死那个瘪三,回头我就去找人砍死他。”吕梁一脸气愤的骂道。 “咚咚咚。”病房门被敲响了。 “谁啊?”吕凤朝外面问了一句。 第105章 医院惊魂,末路夫妻 病房门被推开了,两个举着双手的混混,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张金马戴着面罩拿着枪,顶在一个混混头上,另一只手拿着匕首,顶在另一个混混脖子上。 随着人都走了进来,吕凤差点尖叫了出来,吕梁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乱动,就是进来聊聊。”张金马语气轻松的说道。 田震雨跟在张金马后面走了进来,看着病床上的吕梁,脸上闪过一丝解恨的表情。 那眼神,完全就是,你也有今天啊! 张金马收起匕首,把枪也收了起来,那两个混混还没抬头的,就被张金马摁着头撞在了墙上。 又拽了过来,把两个脑袋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闷响,两个混混额头通红,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下次,记得找几个敢卖命的小弟,要不然几百块钱,玩什么命啊。”张金马略带笑意的调侃道。 吕凤站在病床前,一脸呵斥的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这是医院!你们这么做是犯法的。” 张金马竖起手指,“嘘!小点声,我没有不打女人的恶习,只有一视同仁。” 田震雨走到床边,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慌张的吕梁。 变化真的快啊,上午的时候,还意气风发,现在,也就这样了。 “美女,上一边坐下,免得溅你一身血。”张金马掏出匕首说道。 “你敢!”吕凤放声大喊道。 随后就被张金马一巴掌扇在了脸上,捏住脖子拽了起来,“我警告过你了,闭嘴睡觉。” 说完,张金马手里加大了力度,窒息感让吕凤挣扎了起来,双手无力的拍打着张金马的胳膊。 一分钟后,吕凤就昏了过去,被张金马放到了另一边的床上。 “来,吕总,咱们来谈几个大项目。”张金马拿着匕首,在手里耍了一个刀花,走到了吕梁的床前。 “你们想干什么?”吕梁双手撑在身后,想坐起来,肚子上的伤口一个劲的发痛。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之前跟你说的什么?真当我说的话是废话啊?”张金马冷笑了一下,手里的匕首,直接捅了下去。 一边的田震雨也拿着枕头摁了过去,堵住了吕梁的嘴,在吕梁的挣扎下。 张金马手里的匕首刺进了吕梁的右臂,扎了一个通透,刀尖直接刺进了病床上。 拔出来的匕首不断向下滴血,下面病床上的白色床单,也被血染红了。 吕梁的更是痛的挣扎了起来,被田震雨拿着枕头摁在了底下,一点声音都喊不出去。 等枕头拿开的时候,吕梁满头大汗,拼命的呼吸着空气,手指都把床单撕开了。 “现在想起来,我说的是什么了?”张金马坐在旁边问道。 “我……我没有,我没说你们。”吕梁面色虚弱惨白,声音低微。 “看来你还是没懂,继续。”张金马摆了下手。 田震雨拿着枕头,在吕梁惊恐的眼神中,又盖了上去,吕梁又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张金马在一边啃着削好的苹果,拿起桌子上的暖水瓶,朝田震雨摆了摆手。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吕梁看着张金马手里的热水瓶,连忙说道:“我说了,我说了,我姐夫刚才问过,我如实说的,他去找田震雨了,还有他的女朋友,明天有警察过来做笔录。” “这不是挺清楚的吗?”张金马笑着把暖水瓶放回到了桌子上。 “现在谈谈,你打算怎么办?” 吕梁瞪着哭红的眼睛,看着张金马,喘息了几下说道:“我肚子上的伤,是自己撞上的,是意外,和田震雨没有一点关系。” “你那个挨了枪的小弟呢?”张金马咬着苹果问道。 “他是……他什么都不会说的,他也是自己弄伤的。”吕梁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你看我信吗?”张金马笑问道。 吕梁当场就哭了出来:“……哥,我错了,我真错了,饶了我,我不敢了。” “道歉要是有用,我还拿刀干什么?”张金马把匕首甩了一下,递给了田震雨。 “来个投名状,他的生死在你手里。” 田震雨接过匕首,漆黑的刀刃,在灯光下也没有反光,但是能感觉到很锋利。 吕梁哭着喊道:“田哥,田哥我错了,饶我一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欠你多少钱?”田震雨拿着匕首问道。 吕梁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您不欠我钱,是我欠您的,您都还完钱了,您饶我一命,我给您当牛做马。” 田震雨看了一眼,在旁边抱着胳膊,啃苹果的张金马,伸手摁住吕梁的胳膊,抬手就一刀扎了过去,只有刀尖刺进去了。 张金马伸手掐住了吕梁的喉咙,让他一点声音都喊不出来。 “往下摁,通透一点,一刀双洞。”张金马一边指挥道。 田震雨看了一眼痛不欲生的吕梁,把匕首往下一摁,刀刃直接穿透了吕梁的手臂,刺穿了出去。 吕梁无助的张着嘴巴,就像缺氧的鱼一样,额头的汗珠一颗颗冒了出来。 “记住你自己说的,三天内我还会来看你的,很期待下次的见面。” 张金马收回胳膊,把吃完的苹果核装进口袋,朝田震雨招了招手。 两个人走出了病房,只剩下吕梁喘着粗气,躺在被血染红的病床上,一条胳膊上还被匕首钉在了床上。 两分钟后,进来换药的护士,一声尖叫打破了医院的平静。 刚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不到三个小时的吕梁,又被推了进去,急救灯亮起。 在别墅里,刚陪小儿子吃完饭的伊高亮,就被一个电话吓到了。 连忙拿起衣服,连再见都没说,就开车离开了,只剩下貌美如花的小娇妻,还有刚两岁的儿子,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在医院里,伊高亮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看着在急救室门口,召集了一大群人的吕凤。 “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没事。”伊高亮急促的问道。 吕凤一脸冷漠的看着他,回想着伊高亮从一个小民警一路爬到这个高度,自己陪伴了多久,现在却是无法依靠。 吕凤平淡的说了一句:“我们离婚。” “啊?你在说什么胡话?”伊高亮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是孩子的爸爸,你也有孩子的妈妈,但是都和我没关系,我只有一个弟弟。” “你有一个弟弟又怎么了,是谁干的!”伊高亮有些暴躁的喊道。 “明天我会让律师去给你送离婚协议书,就这样,你该走了。” 吕凤看了伊高亮一眼,转头走到了一边坐下,周围的人就像一堵厚实的人墙,把两个人分成了两个世界。 伊高亮朝里面喊了一句:“你就不后悔吗!” “我只能说谢谢你,我爹是杀人犯,是你一直在帮我,没有嫌弃我,但是……我认识的伊高亮,已经死在了五年前,再见……” 吕凤的声音平淡如水,没有一点的情绪波澜,伊高亮看着前面的人群。 都穿着厚实的长外套,抱着胳膊,满脸都是桀骜不驯的样子,站在前面,衣服里面都能隐隐约约看到砍刀,钢管一类的东西。 “吕凤,我从来没怪你……”伊高亮郁闷的说了一句。 但是最终也没有挽留的话,他们的婚姻,恩爱,情义,似乎都已经消失了。 是因为没有孩子,还是因为自己的官又能进一步了,看的更远了? 伊高亮站在走廊里等了很久,一直到手术室里的灯光熄灭,面色苍白的吕梁被护士推了出来。 那厚实的人墙,一直围在病房前,没有一丝的漏洞,随时都是能抽刀砍人。 伊高亮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封短信,内容是:“儿子睡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按着键盘,打了几个字又删除了,想了在想,写到:“我们结婚。” 第106章 事情波澜,再连三事 第二天,泉城各种小道消息里,最热门的就是吕梁完蛋了。 吕梁的金融贷款公司门口,更是被人送了六七个花圈,撒了一地的冥币。 更有甚者拿着喇叭,在门口放着音乐,今天是个好日子,然后蹦蹦跳跳的,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 在吕梁的茶馆门口,被人用浆糊贴上了两幅白纸对联,左边的是问候吕梁全家女性,右边是的希望吕梁下十八层地狱。 地上还有一个被黑色喷漆写的横批,罪该万死。 闲看高楼起,又观高楼塌,墙倒众人推,现在吕梁倒霉了,那些被他逼债的人,恨不得在他身上踩上一万脚。 但是在泉城的黑道上,一个人名成了一个不小的风头,甚至可以说是闪亮的黑道新星,田震雨。 当街开枪打人,把吕梁捅进了医院后,跟到医院,又给他来了两刀,这胆量,这狠辣的作风,少见啊! 吕梁也没有敢报复,更没有跟警察说这些事情,没用白道手段,也没在黑道打招呼。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吕梁这次是真的怕了,他那个市公安局的姐夫,也救不了他的命。 不过这事,给不少被逼到绝路上的人,一些特殊的启发。 一时间那些上门暴力催债的人,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被送医院了不少,更有几个人彻底消失了。 以至于泉城黑道上,暴力收债的分成比例,一度上涨。 不过这跟张金马没什么关系了,开着面包车一路狂奔,后半夜的时候,在荒郊野岭睡了一觉。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才赶回沂州市,林则轩把田震雨夫妻安排到了东郊,租了一间房子,又置办了一些临时家具。 张金马把面包车送到了李磊修车厂,预约了一个刷漆整容的套餐,还有一套保养。 李磊脸上的笑容,就跟一头偷吃了蜂蜜的狗熊一样,连忙满口答应下来。 张金马又在他屋里的电脑里翻看了一下,全都是各种汽车的照片,从大车到小车,甚至连工程车都有。 看了很久,张金马最终购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皮卡,没有牌子,也没有证件,但是来路可以放心。 是一辆烧钱的野外俱乐部,抵账过来的改装车,价格五十万,车子的引擎,悬挂都是改装过的,出过一次事故,但不是车祸。 所以低价出售,定金五万,李磊还送了一个驾照服务。 一张满是皱着的驾校名片,到那边去找孙明教练,填完表就能领驾照,提李磊的名字,不用付钱。 三天后过来提车,张金马蹲在路边,等着过往的出租车,拿着手机跟杨勇聊天。 最近不在的这几天,事情发生的有点多,其中有一个更是让张金马一脸苦涩。 他老爹张宝旭带着他老妈来学校看他了,然后没找到张金马,跟校长聊了一会,又在周围打听了一下,黑着脸走的。 叶灰墨,宋明,唐辉,还有丁书河,被人打进了医院,唐辉今天刚出院。 杨勇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听的张金马一脸尴尬,主要是好混乱啊!玩的花啊! 相当于叶灰墨同父异母的老哥,成了叶灰墨的干爹……叶灰墨叫上唐辉他们,把那位干爹老哥给打了。 然后,被人家报复了…… 事情起因是叶灰墨的便宜老爹去世了,年龄也不小了,七十多岁了,死于急性心脏病。 按照遗嘱,在外面的小老婆,私生子都得回去守孝,这老头挺花花的,光小老婆就到场了十几个。 私生儿女们,更是坐满了一屋,叶灰墨也在其中,老头在遗嘱里都写好了,他的遗产主要部分由大老婆的子嗣继承。 其他儿女只能二选一,股份和钱,小老婆们不能再参与公司里的事物了。 叶灰墨的老妈选的是股份,但是失去了这个分公司的掌控权,只有一个挂名董事。 丧事完成的当天。 分公司空降了一个经理,姓叶,是叶灰墨的第十五个哥哥,同一个亲爹的那种。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叶灰墨的干爹,跟他妈睡一张床的那种。 张金马听完这事情后,脚指头都忍不住勾了起来,叶灰墨当时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但是真尴尬啊。 老头的头七还没过,真是孝顺! 最后一件事,让张金马沉思了很久。 卢九指要见他…… 一辆出租车驶过这边,被张金马抬手拦住了,朝第三中学开去。 在路上,张金马翻看着手机通讯录,看着备注“父亲”的号码,始终是没摁下去。 也没法解释,自己在第三中学上学,就是跟流放一样,老爹发了大火,不让他再在家里败家了。 张金马也挺无语的,自己原来太能折腾了,自家在省城准备开启的那个酒店,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启动资金。 但是,哪有那么简单,张金马当时就亲自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坑爹,拿了钱,出去玩了一个月。 然后又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败家,在毫无顾忌的情况下,启动资金花空了。 回来没吃上皮带炒肉,只有一张第三中学的入学通知书,还有一个行李箱,扔在了大门口。 就这样,被流放到了沂州市第三中学。 家里的零花钱也被断了,只有老妈张春丽每个月都打过来一笔生活费,生怕他饿死了,当然了,老爹张宝旭是严防死守。 但是挡不住慈母多败儿。 现在,张金马都能想象的到,老爹张宝旭那阴沉的脸。 唉……生活不易,金马叹气,过段时间,掐着时间回去。 张金马心里盘算了一下,自己那位光耀门楣的小老弟,现在应该,已经在老妈肚子里报道了。 大号练废,直接开小号,张金马对此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自己也是半斤对八两。 不过对小老弟,张金马还是很期待的。 这小子比他争气,学习好,也能吃苦,更是他那时唯一的亲人,就是脾气太倔了。 倔的跟叫驴一样,自己在前面拼死拼活,他直接拣现成的功劳就好了,傻逼一样跟人家在一线死拼。 身上两个弹眼,六处刀伤。 张金马给他偷偷攒的钱,也全都被他捐了出去,突出一个视钱财如粪土。 要不是这小子真的太能打了,张金马肯定就动手摆出老大哥的姿态,教训他一顿。 全省大比武,他打进过前五,私下在一个黑拳场子里,曾经有过三十胜零败的成绩。 第107章 回到学校,光头之战 出租车停在了学校门口,张金马从车上下来,双手伸展活动了一下。 朝学校里面跑去,熟悉的操场,熟悉的走廊,还有那些在课本遨游的学生。 张金马一脚踹开六班的教室门,冲进来喊道:“崽子们!劳资回来了!” 然后张金马就笑不出来了,屋里坐着一群鼻青脸肿的大光头,同样是光头的孟佳康和穆玄连忙起身喊道:“欢迎回来!金马哥!” 那些光头,也都哗啦一下子站了起来,面色激动的喊道:“欢迎回来!金马哥!” 声音很大,大到在走廊里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其他的教室里全都安静了一瞬间。 在讲台上,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的实习老师李青才,更是一脸惊奇的看着张金马。 “额,我们六班什么时候这么多人了?”张金马有些疑惑的问道,这班里一般应该没人的啊? “他们都是洗心革面,想要好好学习的人,所以我让他们留在了这里,请金马哥训话!”孟佳康咧着嘴,一脸笑意的说道。 “额,无所谓,好好学习,做个有用的人,”张金马询问道:“杨勇呢?” “杨哥带人去医院了。”穆玄抢答道。 “那个医院?带路!”张金马摆手喊道。 穆玄一脸欣喜的冲了过去,被孟佳康一巴掌拽住了,穆玄脸色顿时就僵住了。 “金马哥,我骑摩托车送你过去,穆玄的作业还没做完,我觉得他有必要补课!”孟佳康一脸正色的说道。 张金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孟佳康把穆玄摁在课桌前,把自己的课本也递了过去。 “好好学习,把这些题都补回来,看好家,我走了。” 说完,孟佳康一脸笑意的拿着车钥匙跑了出去,只留下穆玄楞楞的坐在那里。 “咳咳,那我们继续上课?”李青才试探性的问道。 因为他感觉到了,那个叫孟佳康学生离开后,这教室里明显不对劲了很多,那些光头学生的眼神,就像要吃了他一样。 “上课!谁特么要是补不完!劳资剁了他!”穆玄一脸阴沉的喊道。 “嘿,你以为你是孟大猩猩啊?小丑。” 声音不大,却让穆玄脸色阴沉的发黑,孟佳康那超乎同龄人的强壮身躯,就像暴力大猩猩一样,镇压着这些光头脑袋。 但是穆玄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狗腿子一样的小丑,没本事,被欺负的傻瓜角色。 推开桌子,穆玄踩在椅子上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一眼。 然后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穆玄把桌子上课本,作业什么的装进书包里,看样子是要收拾书包离开一样。 更是让一些看不到的地方,发出嗤笑的声音,很是刺耳,在讲台上的李青才,也有些生气。 这些学生太不老实了,就在他想站出来仗义执言的时候。 穆玄把桌子也收拾好了,然后……穆玄一脸怒火骂到:“艹你祖宗的!我打不过孟猩猩,我还锤不了你们这群瘪三!” 说完,穆玄伸手拽起桌子,就朝那边砸了过去,桌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砸在了几个光头身上。 一阵狼藉的痛呼惨叫,一边的人连忙闪开了,那几个被砸中的人,怒气冲冲刚站起来。 就被穆玄拿着椅子砸了过去,教室的大门也被人关了起来。 讲台上的李青才,就看着穆玄咬牙切齿的拎着椅子,大杀四方,那些光头学生,都闪躲在教室周围,围出来了一个大圈。 都是一脸兴奋的,看着穆玄暴躁的模样,还有学生吹着口哨,打油打气的。 教室门更是被五六张桌子当的严严实实,还有好几个光头学生,拿着椅子,坐在旁边,翘首以盼。 李青才看着被空出来的地方,地上一片狼藉,课本,作业本散落一地,还有两张歪倒的课桌。 穆玄手里的椅子,毫不留情的砸在那些光头上,那四个光头学生虽然人多,但是被这劈头盖脸的一砸,也是乱了分寸。 嗷嗷乱叫,打不出什么伤害,一个劲的在躲避穆玄手里的椅子。 穆玄是越打越勇,最后把砸断的椅子,扔在一边,拽过一个光头学生,一头撞在对方脸上,把对方的鼻子都撞伤了。 鼻血都喷出来了,穆玄就死拽着那个光头学生,挥拳往死里打,其他三个人连忙上来,拽着穆玄,但是根本拦不住他。 穆玄拽着那个都被打哭的学生,一把撞在墙上,一只手拽着衣领,一拳拳的砸在那个学生脸上。 一直砸了十几下,穆玄才松开手,喘息着看向周围,那三个围攻他的学生,有一个跟他对视了一眼,还被他踹到一边。 穆玄擦了一下嘴角,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卫生纸,擦了一下手背上破皮的血迹。 “该上课上课,然后下课。”穆玄说的很轻松,根本不像刚打完架的人。 走到一边,把地上歪倒的课桌搬起来,放到了自己座的位置上,又捡椅子,一脚踹断,那些折断的地方。 放在课桌前,有一个学生,把书包放在了课桌上。 “谢谢啊。”穆玄笑着道了声谢。 就让那个送书包的学生,一脸欣喜。 教室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地上一片狼藉,三个在中间站着的光头学生,还有一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光头。 而始作俑者穆玄,却坐在课桌前,做起了解答题,一副没事的样子。 “妈的,打死他!”在地上哭泣的学生,起来,就要那三个人去打穆玄。 可是没有人动手,那个学生也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 周围那些站着看热闹的光头学生,都是一脸冷笑的看着他们。 “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四个给我消失,今天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孟大猩猩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穆玄一边做题,一边说道。 教室门被暴力的拉开,那些堵在门口的桌椅也被拽到了一边,那四个学生,就被人拽着手脚,丢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光头在水泥地上的碰撞声,很是清脆。 桌椅也又摆了回去,地上破烂不堪的课本,也回到了课桌上,被砸坏的椅子,扔在了最后面的一排。 好像什么事都没有,李青才拿着课本,一脸怪异的,在黑板上写着课文的注意点。 第108章 叶家之乱,坠楼之人 张金马坐着孟佳康的摩托车,体验了一把噪音炸街的感觉。 改装后的排气管,带起声浪的尖啸声,一路上的回头率极高,鬼火少年的刺激感。 孟佳康还想表现一下,时不时的抬起摩托车头,“嗷嗷”的尖叫两声,看的张金马都想带上头套了,这太丢人了。 摩托车一个甩尾,停在了医院门口,孟佳康还一脸得意的问道:“金马哥,我这车技怎么样?” 张金马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挺不错的,等会回去的时候,我骑车。” 两人朝医院里走去,孟佳康打着电话,一路询问,在四楼找到了他们。 病房里倒是没有了空位,叶灰墨双手缠着绷带,吊在床前的辅助架上,宋明坐在窗户旁边吃着橘子。 丁书河脸上绑着绷带,躺在床上看着一本杂志,唐辉穿着一身黑西装,在旁边端着盒饭吃饭。 四个人看到张金马后都愣了一下,叶灰墨一脸尴尬的喊道:“金马哥。” 唐辉连忙放下盒饭,把椅子推了过来。 孟佳康看着叶灰墨那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大哥下手真狠,第几个哥哥啊?我感觉你这兄弟姐妹,比皇上的孩子都多。” “你个死猩猩,你给我滚!”叶灰墨一脸气愤的骂道。 张金马询问道:“行了,杨勇呢?他不是带人上你这里了吗?” “杨勇哥……”叶灰墨说了一半,就不说了,眼神别扭的看向在窗前的宋明。 宋明也是一脸别扭的说道:“杨勇哥去了六楼,把叶灰墨他妈……堵病房去了。” ??? 张金马和孟佳康瞪大了眼睛,就跟没听懂他们说的话一样。 宋明表情有些苦涩的解释道:“叶灰墨他哥,被我们打断了腿,就在六楼……” “……” 张金马和孟佳康齐齐转头,看向一边床上的叶灰墨,叶灰脑袋低垂着,要不是手被绑在固定架上。 他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丢人丢到家里了。 “我知道了,我上去看看。”张金马点头说道,跟孟佳康从病房出去了。 唐辉也连忙跟了上来,三个人没等电梯,直接走的楼梯,在路上唐辉也介绍了一下事情经过。 叶灰墨的那位十五哥……跟他妈老早之前,就是一对了,只不过他不知道。 从葬礼回来后,叶灰墨他妈就给叶灰墨租了一个离学校近的公寓,让叶灰墨搬过去住,以学习为重,本来也没什么。 叶灰墨回去想开辆车出去拉风一下,结果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反正当天晚上,他们四个就骑着摩托车追了上去,找到那个十五哥的住处,拉出来二话没说,就砸断了他的两条腿。 然后第二天,一个女的领着一群打手,把他们四个送进了医院。 “女的?谁啊?”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唐辉的表情更别扭了,支吾的说道:“是那位十五哥的妹妹,叶橙玉。” 张金马他们脸上的表情更精彩了,尤其是孟佳康,那表情完全就是震撼了。 “你们连个娘们都没打过?”孟佳康有些意外的问道。 “打手!打手!你是不是聋啊!都特么拎着铁棍,棒球棍的,摁住我们就是一顿打,要不是我跑的快,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唐辉一脸忌惮的说道,当天的情况太激烈了,那些人就过来问一下你的姓名,劈头盖脸的就砸了下来。 “这女人干什么的?”张金马一边向上走,一边询问道。 唐辉摇头道:“不知道,不是咱们这里的人,好像是苏江那边。” “走,上去看看。”张金马催促道。 三人快步的跑向六楼,刚走出楼梯,就看到了在走廊上跟几个黑西装对峙的杨勇,胡家信和高万户也在这里。 那几个穿黑西装的人,身材壮硕,眼神锐利,手上还有一些老茧。 张金马立刻就确定了,这些是专业的保镖,不是乱哄人的那种样子货。 杨勇站在前面,跟那几个人对视,丝毫不落下风,在那些人身后,还有一个穿着高叉旗袍的女人。 染成褐色的头发披露在肩头,眼神有些焦急,却不敢多说,也不敢乱动。 随着张金马快步走了过来,才发现这女的眉眼之间,居然跟叶灰墨有那么几分相似,但是这打扮…… 太开放了,这高叉旗袍都开到腰间了,露出来的长腿,让孟佳康直勾勾的瞅着,哈喇子都快漏出来了。 旁边的唐辉提醒道:“这就是叶灰墨的母亲,丁雪梅。” 一听到是叶灰墨的母亲,孟佳康满脸的不敢置信,“艹,不可能,叶灰墨都十七了!” “你要是有那么多钱,那么多闲,天天保养,也能年轻一些。”张金马有些调侃的说道。 “什么情况!” 听到了张金马的声音,杨勇连忙转身,“老大,你怎么来了?” “看看,他们怎么了?”张金马问道。 杨勇朝那个领头的保镖瞪了一眼,“叶灰墨他妈妈想下去,但是他们不让。” “为什么?”张金马揣着裤兜问道。 杨勇朝里面的病房示意了一下说道:“里面那个瞎眼娘们说,等她哥哥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放她走,要不然就等着叶灰墨双手双脚断绝。” “这话很勇,不过瞎眼是什么意思?”张金马突然有些好奇,因为杨勇一般不会骂人。 “那女的左眼瞎了,戴了一个眼罩,就像海盗一样。”唐辉在后面提醒道。 张金马点了点头,揣着裤子口袋,看了一下这六名保镖,能雇得起这种按时间收费的保镖,肯定不简单了。 “阿姨,你想下去照顾叶灰墨,还是在这里等着?”张金马朝里面喊道。 丁雪梅神色挣扎了一下,最后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让灰墨照顾好自己,我这当妈的给他惹麻烦了,也麻烦你们了,对不起。” 说完,丁雪梅弯腰,朝张金马他们鞠了一躬,硕大的事业线有些壮观,让孟佳康他们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好的,我会转告给他的,还有别的吗?”张金马问道。 丁雪梅抚摸了一下肩膀上的长发,笑道:“他的生日礼物在箱子里,他一定会喜欢的。” “好。”张金马点头道。 一直目送丁雪梅走进了病房,张金马他们才往回走,依旧是走到楼梯,却没有人再说话。 刚推开病房门,就听着外面一沉闷的重物落地声,还有一阵慌乱的车载警报声。 张金马顿时感觉不对,连忙在叶灰墨他们错愕的眼神中,冲到了窗前,医院外面的停车场哪里,掉下来了一个人。 “卧槽,不至于!”张金马有些惊慌的喊道,连忙朝外面跑了出去。 在窗前站着的宋明,看着下面被砸的凹进去的救护车,还有那个滚在地上的人影,顿时也慌了起来。 “快,快,快,有人跳楼了!” 第109章 叶家之争,医院之乱 医院停车场里,刺耳的车载警报声响起,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当看到那个头先着地,面目全非的尸体的时候,周围那些过来的人,急促惊慌的声音更是喧闹。 从四楼楼梯,一路跳下来的张金马,急忙赶了下来,当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张金马就冷静下来了。 不是想象中的那个丰盈妇人,而是一个穿着职业装扮的男人,头都摔扁了,面目全非,身下已经渗出了一片殷红的血液。 有些让张金马好奇的是,这个人的右手,从食指到小指,全都没了,断口整齐,还在往外流血。 张金马朝楼上看去,六楼的一个窗户还开着,一个女人正在朝下看,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是张金马还是有些忌惮。 医院里的医生,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对坠楼者急忙检查了一下,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没救了。 杨勇他们也急匆匆的追了下来,就被张金马赶了回去,在病房里,叶灰墨他们也要挣扎着起来。 被赶过来的护士教训了一顿,叶灰墨一脸暴躁的回骂着,要不是两只手还捆在支架上,就直接动手了。 “吵吵个屁!给我闭嘴。”张金马进来喊了一句,让叶灰墨闭上了嘴。 那个小护士跟报仇一样,把叶灰墨的支架调整的更高了一些,让叶灰墨更是瞪眼。 “行了,上面掉下来了个人,不是你妈,一个男的,右手少了四根手指,讲讲,你家这个十五哥是什么人?” 张金马拽了个椅子坐下问道,杨勇他们把门关上,其他人也都找地方坐下了,显然是对叶灰墨家的事情很感兴趣。 叶灰墨皱着脸,极其不情愿的讲了一下他家里的事情。 他老头子叶清风,早些年赚了很多钱,手下的公司也很多,同样小老婆也多。 为此专门开了一系列的分公司,用来安置这些后宫家眷,有能力就管管,没能力就等着分红领钱。 叶灰墨在家里排行第十七,在之前葬礼上算是认祖归宗了。 老头有三十四个子嗣,全都登记了起来,按照年龄排序的。 现在的他们这一支的老大叶红鲸,有四十多岁了,是盛鲸集团的核心老板,家底在苏江,有不少兄弟姐妹都在他手下混饭吃。 老头子死了,那些分公司,那些不赚钱养小老婆的项目,浪费资源的地方,都要进行削减,重组,那些小老婆都得靠边站了。 东部省这边更是重组的中心,因为这里有一个后叶集团,财力很是雄厚,但是关系也错综复杂。 怎么说呢,这边报团的有叶家的六七个兄弟姐妹,跟叶家老大分庭抗争。 领头的是六哥叶青鹤,后叶集团的董事长,在东部省势力很大,对老头子留下来的遗产,也是很想动手。 这两位的斗法,就是先从这些分公司开始,这位十五哥,就是叶家老大空降过来的,但是被叶灰墨直接送医院来了。 然后这位十五哥的妹妹,叶橙玉知道自己哥哥被打残了,连夜带人坐飞机来的。 把叶灰墨双手打断,连同唐辉他们,一起送医院来了。 “有意思,你们这是要搞大事情啊,那家分公司,是干什么的?”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叶灰墨一脸羞涩的说道。 他是真不知道,压根就不管这些闲事。 反正每个月都不缺钱花,也不用努力干别的,等花完钱,下一月又到账了。 病房里的人,听完之后,表情都是那种很难理解的茫然。 “你自己好好养伤,有事打电话,我们走。”张金马忍俊不禁的笑道。 病房门刚拽开,张金马脸上的笑容就没了,病房门外,脸上有疤的黄骁,带着一群人堵在走廊里。 周围的护士,医生都把门关了起来。走廊上空荡荡的,倒是很安静。 黄骁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拿出手机来按了一个号码问道:“23号病房,对吗?” 张金马看了一眼病房门上的门牌号,正是23号。 黄骁明显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很是开心的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笑容玩味的问道:“有没有感觉到害怕?” 张金马探头看了一下走廊上,少说也得有三十多人,手里都抱着一件外套,光看那个轮廓,就知道里面包裹着武器。 “看来他们面子很大啊,咱们黄经理也得亲自出马啊!”张金马毫无畏惧的调侃道。 “当看到要教训的是你,哪怕是赔钱,我也得给你个惊喜啊!弄死他们!” 黄骁挥手一喊,后面的人抽出武器,就朝张金马砸了过去。 张金马手疾眼快的把房门关了起来,杨勇他们抬着病床,直接堵在了房门后面。 外面一阵打砸的乱响,薄木板的房门,更是被砸出一个个窟窿。 孟佳康他们死命的推着病床门,挡住房门,宋明他们拿着水果刀,在给叶灰墨割固定的绷带。 要不然坐在床上动不了的叶灰墨,就是活靶子,得被活活打死。 “卧槽,你倒是快点啊!”叶灰墨也慌了,连忙催促道。 “慌个屁,他们顶多就干半个小时,把热水瓶给我!”张金马在一边临危不乱的指挥,一边喊道:“把吊瓶架拆了!” 薄木板门,没撑过五分钟,上半截就被砸的粉碎,上面的玻璃都被砸烂了。 随着房门被砸烂出窟窿,一个根根的钢管,顺着窟窿就砸了进来。 没来的急闪躲的孟佳康,被劈头盖脸的铁棍给砸的满头是血,头上绑着绷带的丁书河,连忙和高万户把他给拽到一边去。 张金马拿着热水管,冲着那个窟窿就砸了过去,爆炸的热水壶,热水飞溅,烫的外面的人鬼哭狼嚎的。 “黄骁,你今天就准备给我住医院!”张金马踹着挡门的病床,一脸怒气的喊道。 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黄骁叼着一根烟,颇为悠哉的靠在墙边,哈哈大笑道:“我等着!” 随着他一挥手,几个人扛着在走廊墙边的木长椅,就跟攻城锥一样撞在了摇摇欲坠的房门上。 摧枯拉朽一般把房门撞成了两半,长椅去势不减的撞在那些推床的人身上。 房门顿时就被突破了,几个拎着钢管的打手,踩着门口阻挡的病床,一脸兴奋的冲了进来。 张金马拿着打吊瓶的杆子,就跟长矛一样刺了过去,当时就撞到了一个人,但是这吊瓶杆子确实不是打架用的东西。 打了两下子就断头了,杨勇他们也都莽了上来,孟佳康在后面捂着流血的脑袋,拿着手机狂吼道: “穆玄!赶紧带人来!我们被人堵了!” 房门那边没守多久,就被黄骁带来的人给掀翻了,病床更是被踹到了病房中间。 第110章 病房混战,三声枪响 第四层的走廊里,病房的房门紧闭,就连医务室里的护士,还有值班医生,都没敢露面。 走廊上站着的那些人,拎着钢管,木棍,一窝蜂的往病房里冲,手里的武器更是跟雨点一样落下。 孟佳康他们拼了几下,就被人给撞在地上,连踢带踩的,根本起不来,只能抱着脑袋痛喊。 即便这样,那钢管也是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孟佳康的光头上,都被砸出了好几个伤口,不断的往外流血。 宋明他们也是一样凄惨,唐辉还想开溜冲出去,结果被两根钢管砸在了脑袋上,躲在了病床下面。 这是四楼,唯一的出入口就是房门外面的走廊,当然还有一个选择,后面的窗户。 从四楼跳下去试试,或者试着爬空调外机,被打一顿不会死,一旦失手那就是人在阴间。 屋里唯一能反击的,就是张金马和杨勇,背靠着墙,还能打一下,冲进来的人太多了,都不是双拳难敌四手了。 而是一个人面对五六根,挥舞过来的钢管,木棍,一旦被打在地上,那就是单方面的揉虐。 杨勇挨了六七棍子,被打急了眼,掏出三棱军刺捅了两个人,就被一棍子敲在了手腕上,军刺脱手。 钢管披头盖脸的打在他身上,杨勇也是够狠,死拼着扑倒了两个人,连咬带打的比疯狗还要可怕一点。 但是被几只手拽着胳膊,拽着腿,硬生生扯开,没一会就砸的嗷嗷乱叫。 张金马这边也是被堵在了墙边,但是张金马下手狠,也老练,控制着一个打手挡在身前,拿着钢管跟对面打的有来有往。 扑面而来的钢管,大部分都打在了那个当盾牌的打手身上,张金马就是手上被挨了一钢管。 “孙子!来啊!”张金马一边骂着,一边挥舞着手里的钢管,跟对面对打着。 人多有时候,就是有绝对性的优势,尤其是这种无路可退的地方,就是死拼了。 张金马喘着粗气,手上毫不敢松懈半分,被他勒住脖子的打手,都已经被勒的昏厥了过去。 但是有这么一个肉盾,张金马少挨了不少打,随着杨勇也被打趴下了。 其他人全都盯在了张金马身上,眼神里更是跃跃欲试,这可是跟他们老大一个级别的,黑道五天王之一啊! 今天干掉张金马,指不定他们也就有几分能吹嘘的实力。 “艹,黄骁,你个孙子!”张金马有些气笑的骂了一句。 在外面走廊的黄骁,把烟屁股扔在地上,重重的踩了一脚,笑道:“有种你就打出来,要不然住医院的就是你了!干死他!” 随着黄骁的命令,病房里的人,拎着钢管就冲了过去,密集的钢管噼里啪啦的砸在张金马身上。 张金马压低了身体,把那个昏厥的打手顶在了身前,就跟顶着一面盾牌一样撞在了人群里。 甩开钢管,从腰间把三管手喷抽了出来,对着人群密集的地方,就开了一枪。 “砰!” 枪声在病房里回荡,硝烟的味道,让不少人心里一震。 但是手里的钢管,没有丝毫留情,狠狠的砸在张金马身上。 头上挨了一钢管,张金马咬着牙,面目狰狞的抬起三管手喷对着天花板,又开了一枪。 就特么三发子弹,要是吓不住他们,张金马都已经确定,自己绝对会在床上躺一个多月。 “砰!” 这一枪不仅仅是响了,周围的人的看到那枪口的火焰,手里的钢管也轻了一些。 眼神有些惊讶的看向张金马,与此同时,挨了一枪的人惊恐的喊了起来。 “卧槽,我中枪了!”那个人捂着肚子,惊恐的看着手上的血。 身上穿的厚毛衣都被血渗透了,殷红的一片,让周围的人也懵了一下。 张金马忍着身上的疼痛,咬着牙一把薅过了一个人,把手里的三管手喷,直接插进了这个人的嘴里。 “我草拟大爷,有种就过来!看看是他脑浆先飞出来,还是我先被你们打死!”张金马瞪着眼睛,一副玩命的模样。 病房里的打手看着情况突变,那个被张金马控制的人,更是吓的手都哆嗦了。 嘴里的枪管还有点热,苦涩的硝烟味,更是让吓的他都想求饶了。 这是真家伙,真的能把他脑袋崩开的枪啊,怕死是人之本性,不要脸的人有很多,但是不要命的人,真不多。 那个挨了一枪的打手,楞楞的站在那里,捂着肚子,还没从自己中枪的感觉中反应过来。 “滚开!”张金马一脸狰狞的吼道。 周围的打手,你看我,我看你,突然都没了主意,手里的钢管也不敢乱动了。 “张金马,你可以啊!”黄骁双手插兜,从病房外面走了进来。 在病房里的打手,纷纷给他让开了一条路,让他通过,看起来很有大哥的风范。 “你放了他,把枪顶在我头上,我比他更值钱。”黄骁站在张金马身前,毫无畏惧的说道。 张金马冷笑着说道:“你值个几把钱,让他们滚出去,要不然咱们可以试试,把人惹急了会有什么后果。” 黄骁面色平静的盯着张金马,点头道:“可以,你们出去!” 随着黄骁的命令,在病房里的打手们,纷纷的向外撤离,那个中枪的打手,更是被人架着,跑到一边的医护站前。 “啪啪”的拍着玻璃门,朝里面喊道:“开门啊!救人啊!” 一个个血手印,拍在玻璃上,看起来就像惊悚片一样吓人,把里面的小护士都吓哭了两个。 在病房里,张金马和黄骁面对面的站着,张金马也没有放开身前的打手,反而把三管手喷往他嘴里又塞了一些。 被打的昏厥过去的杨勇躺在墙边,其他人也都躺在地上,还没缓过劲来。 “问个很傻逼的问题,谁让你们来的?”张金马沉声问道。 “不知道。”黄骁摇头道:“我只是接到了电话,上这边来教训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逼。” “哈哈哈,所以你可以走了吗?”张金马忍不住笑问道。 “做梦!”黄骁冷笑了一声,伸手抓住了张金马拿枪的手。 “你想开枪,就朝我头上打,要是我死不了,你就是个废物!”黄骁表情狰狞,脸上的伤疤更添凶恶之色。 “那你就给我去死!”张金马可没有之前那样的好脾气,跟他玩了。 抬腿就是一记撩阴脚,踹在了黄骁两腿之间,黄骁当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满脸涨红,身体忍不住的弓了起来。 “艹你……”黄骁的骂声,还没从嘴里挤出来,就被张金马甩手一枪管抽在脸上。 “妈的!死!”张金马对着黄骁,就扣动了扳机。 “咔嚓”一声,扳机扣到了底,想象中的枪声没有出现。 就在张金马怀疑自己装错了子弹的时候,枪响了,钢珠随着枪响的火光,打在了黄骁胸前。 一阵金属碰撞的闷响声响起,黄骁面色苍白的摸了一下胸前,一团血迹渗了出来,但是摸到几颗撞扁的钢珠,让黄骁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胸前绑上的钢板,不是水货,能抗的。 张金马可没有管他有没有事,甩开手里挟持的打手,把三管手喷当棍子朝黄骁脸上砸了下去。 “给我打死他们!”穆玄的声音在外面走廊里响起。 第111章 光头乱世,直杀六层 走廊上,拎着一根棒球棍的穆玄,带着一群光头学生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 原本秉着治病救人的天职,医护室打开了房门,现在也“砰”的一声关了起来。 里面的医生和护士,更是跟看大片一样,看着外面走廊上打成一团的人。 那些穿着校服,拎着各种武器,甩棍,搬砖,还有木棍之类的光头学生,面色凶狠的跟那些拎着钢管的打手撞在了一起。 走廊上顿时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斗声,穆玄一马当先甩着棒球棍,打在最前面。 这种群架,就拼的就是一个热血临头,士气高涨,一鼓作气,顺风仗就是老鼠都能跳起来咬人。 黄骁带来的打手,被张金马他们干掉了七八个,在医务室里急救处理的,就有四五个人。 剩下的人热血也都下去了,体力还没恢复,遇上这群如狼似虎,热血冲头,比磕了药还嗨皮的光头学生。 没坚持多久,就开始出现一些溃败的迹象,热血上头,肾上腺素暴增,就被捅上一刀都不觉得痛。 现在热血下去了,挨一下子那是真的痛,而且……穆玄带来的人也是真的多。 整个走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光头,第三中学的灰白拼色的校服,更是整齐划一。 “拼死这帮王八蛋!”穆玄举着棒球棍喊道。 “杀!!!” 后面那些学生,更是激动的嗷嗷乱叫,集群效应更是让他们智商下降百分之九十,体力,耐力,战斗力更是翻倍的上涨。 在病房里,在响起了第三声枪响后,黄骁的两个心腹手下,就拎着钢管杀了进来,跟张金马打在了一起。 逃过一劫的黄骁,捡起地上的一根钢管,三个人跟张金马打了起来,被张金马劫持的那个打手,也想起来加入战场。 被张金马一棍子抡了过去,砸昏了过去,手里的三管手喷,没有子弹,还不如一根烧火棍。 不过这东西足够沉,张金马拎着当锤子使,也算是打的有来有往,跟黄骁他们拼了几下。 外面打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在病床下面,被打的手指发紫的唐辉,瞅准机会抓起地上遗落的一根钢管。 对着黄骁就砸了过去,这一下背刺,直接让黄骁吃了个狠的,张金马看到破绽,直接舍身撞了过去。 张金马就跟一头蛮牛一样,一鼓作气的把黄骁一路推了出去,黄骁的那两个心腹手下,也被缓过劲来的孟佳康他们舍命拦住。 黄骁被重重的撞在了走廊的墙上,张金马双手抱着黄骁的脑袋,“砰砰”的撞在墙上。 又一脚直踹在黄骁的腿面骨上,这一脚张金马用足了全力,“咔嚓”一声,黄骁就忍不住惨叫了起来,他的右腿歪了。 张金马放开黄骁,看着他在地上捂着腿哀嚎,喘着粗气看向走廊上打成一团的两伙人。 “妈的!停手!”张金马拽起黄骁,把他一头撞在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黄骁的额头顿时血淋淋一片,昏了过去。 在打斗中的两伙人,才开始注意到张金马这边,当看到被张金马就像掐死鸡一样,掐着的黄骁,那些打手们明显愣了一下。 “给劳资滚,要不我就弄死他!”张金马把黄骁扔在地上,暴怒的喊道:“给我滚!” 黄骁那两个心腹也从病房里杀了出来,身上也多了好几处伤,血淋淋的。 其中一个肚子上还挨了一刀,伸手捂着伤口,一脸虚弱的惨白。 张金马眼神冰冷的瞪着他们,“带着他离开,要不然,死在这里!” 那两个人中伤势最轻的那一个,咬牙喊道:“带上兄弟,咱们走!” 那些打手连忙带人,扶着那些伤员,从走廊另一边撤离,那两个心腹架起黄骁,一瘸一拐的撤离。 张金马朝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句:“叫什么名字?你们将来能成点事情。” 那个受伤捂着肚子的年轻人喊道:“韩代!” 另一个人回头喊道:“陆战王!” “有点名不副实啊!”张金马调侃道。 等那些打手都撤离了以后,穆玄连忙靠了过来,那些光头学生也一脸兴奋的过来。 张金马朝病房里看了一眼,一片狼藉,杨勇在角落里昏迷,孟佳康他们更是被收拾的起不来了。 “有烟吗?”张金马冷声问道。 “有!”一个光头学生,连忙从口袋里拿了盒烟,连同打火机递了过来。 张金马接过烟,点上,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副癫狂的神色。 “走,去六楼!跟我打残几个人!”张金马用脚挑起一根钢管,大步的朝走廊那边的电梯走去。 穆玄也急忙喊道:“跟我杀到六楼!灭了他们!” 那些光头学生的热血还没有消耗干净,热情似火的跟了上去,在电梯里,一下子就挤进去了十几个人。 电梯超载,其他人直奔楼梯间,哗啦啦一群光头在楼梯间不断的向上攀爬,手里的钢管,木棍敲在楼梯上,“啪啪”作响。 在电梯里,张金马把沾血的外套脱了下来,夹着烟,又吸了一口。 站在电梯里的那些光头学生,眼神热切的看着张金马,这就是他们一直想干的事情,纯粹的破坏!让着沸腾的热血摧毁一切! 电梯逐渐上升,五层,六层! 电梯门一打开,靠近电梯门的那些光头学生,瞪着眼睛凶神恶煞的走了出去。 张金马在后面,用手夹着烟,看着那站在门口的黑西装保镖们。 穆玄带着人跟那些保镖,毫不畏惧的对视着,过了一分钟,从两边楼梯间冲上来的光头学生们,直接把第六层的走廊填满了。 一眼看过去,全是带着青色发茬的光头,凶神恶煞的挤了过来。 “给你们一次机会,给我让开!”张金马夹着烟喊道。 那些保镖十分尽责的站在那里,连话都没有回,张金马抬起手掌,手指一根根的落下。 最后一攥拳,喊道:“锤了他们!” 那些光头学生在张金马的命令下,穆玄的咆哮声下,举起了手里的武器,二话不说就朝那些保镖砸了下去。 那些保镖刚开始手里功夫强悍,打倒了两个学生,随后就被劈头盖脸的钢管,木棍砸倒在了地上。 没过三分钟,就被那些光头学生给打的站不起来了,张金马毫不犹豫的踩着他们的身躯走到了病房门口。 张金马拿起手里的烟头,抽完了最后一口,抬起脚,喊了一声:“打扰了!” 一脚踹开了这扇房门。 第112章 女名铁牛,当面对峙 在把黄骁撞出来,看到那一走廊的光头的时候,张金马脑海里就把事情都想好了。 趁热打铁,把六楼那个叶家人锤了,不怕真刀实枪的干,就怕这种躲在后面拿刀子阴人的王八蛋。 黄骁这把刀折了,还有其他人,为了钱,为了名,社会上从来不缺敢拼一把的人,今天打在身上的是钢管,明天就能是砍刀。 一脚踹开房门,张金马带人走了进去,病房很是宽敞,有两张病床,在靠窗边还有沙发家具,如果不是那些医疗器械和吊瓶针架。 真就像是一个包间套房,在病房一角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 在靠近房门的病床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双腿打着石膏,吊挂在固定架上。 叶灰墨的亲妈,丁雪梅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有些惊讶的看向张金马他们。 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两个女人,其中站在前面的女人,让张金马眼皮一跳。 脑海里就只有两个字的描述“强壮”。 一米八三的身高,牛仔裤,陆战靴,上身穿了一件军绿色的帆布外套。 头发绑了一个麻花辫,缠在脖子上,发梢上还有一个粉蝴蝶的发卡。 身体强壮到,宽大的牛仔裤就跟紧身裤一样,都能看到大腿上肌肉的轮廓,双拳紧握,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站在病房里,强壮的体型极具威慑力,就像一堵无法跨越的高墙一般厚实。 张金马从心里掂量了一下,自己要是赤手空拳,绝对打不过这个女人。 体型上的压制绝对是致命的,尤其是这女的身上的气势,明显是个练家子,那就不是一加一大于二实力了。 就是外面那些被打趴下的保镖,张金马都很怀疑,单挑的话,那些保镖能不能在这个女人手下走过一个回合。 要是拿这家伙,张金马确定自己有三成的胜率,要是有枪,胜率就有八成! 剩下的两成,就是赌对面没有枪,这种体型的压迫感,张金马只能想到将来巅峰期的杨勇,那一身红绣的威武。 还有……那个内草原的黄金之子,呼铁,单单站在那里,光强壮的体型,就能让人感觉到胆颤和忌惮。 当然,还有一个张金马排除在外的人,自己的亲弟弟,刚在娘胎里报到的张金虎,东部省的警讯五虎末首,斑斓金虎。 “你挺猛的,敢踹门进来。”坐在窗户旁边的布料沙发上,那个戴着眼罩的叶橙玉,把目光从笔记本挪开,漫不经心的看着张金马。 “今天要是不过来,明天就怕是不知道怎么死的了。”张金马脸上毫无畏惧的说道。 只不过张金马目光一直没有看向叶橙玉,甚至连在意都没有在意。 一直盯在这个强壮的女人身上,张金马前世纵横江湖黑白之间,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 盯死对你危险最大的那个人,这个病房里,只有这个女人给张金马的威胁最大,不是那种能一个电话弄死自己的权势。 而是能当场就把自己打死的危险。 叶橙玉看着直接无视自己的张金马,不仅没有什么厌恶,反而有点欣赏的感觉。 “铁牛,给他搬个椅子。”叶橙玉点头说道。 那个叫铁牛的强壮女人,瞪了张金马一眼,从一边拿过来了一张带靠背的椅子,放在了自己面前 张金马看着椅子,又看了一眼这个名副其实,壮的跟牛一样的女人,好一个下马威。 前脚坐在这凳子上,要是给自己来上一脚,可真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有意思!”张金马咧嘴一笑,迈步走了过去。 铁牛脸上没有半分女人的娇媚之色,只有比男人更加严肃深沉的模样。 张金马走到椅子前,伸手抓住椅子,突然一个躲闪步,就像打篮球一样,虚晃一下。 铁牛顿时伸手拦截,却没有抓住张金马,张金马低头弯腰,从她手下钻过,拿着椅子作势要砸在叶橙玉身上。 “你敢!” “住手!” 病房里顿时有两声喊叫响起,一个是在病床上的叶橙洋,一个是没有拦住张金的铁牛喊出来的。 跟身材样貌刚好相反,铁牛的声音却是很女性化的那种,要是在夜间广播,都能当选知心大姐姐那种御姐的声音。 张金马手里拿着椅子,猛的一甩,椅子腿从叶橙玉有些慌乱的脸上闪过,放在了地上,张金马一屁股坐了下去。 虚惊一场,让病房里原本紧张的气势,顿时有些剑拔弩张的急迫。 铁牛更是从腰间拔出来了一柄短斧,寒光闪烁的斧刃,让人绝对不会怀疑这种锋利度。 “来谈谈,为什么要打我们。”张金马盯着眼前的叶橙玉,丝毫不担心身后的铁牛,会不会一斧头要了他的命。 叶橙玉忍不住笑了一下,刚才张金马作势要砸过来的慌乱感,也被她这一笑给掩盖了下去。 长得还算漂亮,左眼上戴了一个黑色的眼罩,身上穿着宽松的运动服,皮肤很好,在窗外的阳光照耀下,带着健康的光泽。 一头乌黑的秀发,在后面随意的用皮筋绑了一下,但是张金马也注意到了,在她右手腕的袖子上,还别着一个粉蝴蝶的发卡。 很廉价的那种,带着粗糙的塑料感。 叶橙玉给张金马的感觉,就是一只野生的狸花猫,好斗,不服输,而且强硬。 “你太多管闲事了,所以教训一下你。”叶橙玉毫不忌讳的说道,甚至嘴边还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 她只是打了一个电话而已,至于后面的事,自然就有很多人愿意去办。 “是吗,那跳楼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情人?还是你的小白脸?”张金马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不到二十分钟,自己手下的兄弟就被砸进了医院,至少要躺半个月,原因是因为自己多管闲事,出去看了一眼? 这个理由张金马认可,但是不代表张金马就怕了她们。 “哈哈哈。”叶橙玉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的前仰后合,随后笑道:“他给我当小白脸,我都嫌弃他床上的活差,他贪了我的钱,就这么点事情。” 说的很是轻松,根本不像是之前看着对方被剁掉了四根手指,又从楼上摔了下去的……杀人主使者。 “要不来赌一把。”张金马一脸笑意的问道。 “赌什么?”叶橙玉有些好奇的问道。 张金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语气冰冷的说道:“这么近的距离,你说我戳瞎你右眼,需要几步?” 第113章 给你规矩,乌龙李茂 叶橙玉听到张金马这么说,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了,在张金马身后的铁牛,已经不动声色的举起了手里的短斧。 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的穆玄他们,此时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是什么情况,外面人挨人,人挤人,都在走廊里聚集在一起,翘脚探头的看着里面的情况。 却没一个人敢踩进病房里半步,只是兴奋,又有些胆怯的看着里面。 穆玄咽了一下唾沫,攥着手里的钢管,盯着张金马坐在椅子上的背影。 “你胆子有点大,就不怕走不出去吗?”叶橙玉冷声道。 “我没想走出去,只是跟你赌,我弄瞎你另一只眼睛,需要几步。”张金马目光平淡,坐在椅子上却散发着危险的气势。 距离太近了,张金马敢拿自己的脑袋当赌注,自己的手指戳进叶橙玉的眼睛里,能直接把她的眼睛拽出来。 就算后面那个肌肉铁牛,再快,也保不住她的眼睛,至于报复,那也是有时间效应的。 “我最讨厌别人拿我的眼睛来威胁我。”叶橙玉脸色冰冷的说道,空荡的左眼框里,是她一生的悔恨和疼痛。 “因为你失去了一只眼睛了,知道什么是痛苦,所以才有威胁的可能性,你不怕死,但是你绝对不敢盲眼活下去。” 张金马身体前倾了一下,目光带有狼一样的侵略性,死死的盯在叶橙玉的独眼上。 整个人就像弹簧一样,随时都会动手,在后面的铁牛更是气息一禀,眼睛冷咧的盯在张金马的脑袋上。 手里的短斧扬起,随时准备一斧头劈死这个大言不惭的危险分子。 病床上的叶橙洋在丁雪梅的搀扶下,坐在床上,朝张金马喊道:“小伙子,我为她的行为道歉,你朋友的损伤,我会赔偿的,大家就当交个朋友,怎么样?” 张金马没有说话,只是跟叶橙玉,无所畏惧的对视着,叶橙洋的话,轻飘飘的没有造成一点影响。 “……小伙子,要不这样,我找苏灿,苏老总来做个调解怎么样?这件事就此……” “哥,你说的那些都没用。”叶橙玉收回和张金马对视的目光,看向电脑的屏幕上,那一条条红绿色的数据分析线,又有了一点变化。 “说,你想干什么?威胁一个女人,很没有绅士风格。”叶橙玉语气冷淡的问道。 “女人总是比男人要危险一点,所以我不觉得我没有绅士风度,离开沂州市,这就是我给你的条件。”张金马也坐回椅子上,收起了那副剑拔弩张的危险气势。 “可以。我们明天就走。”叶橙玉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个条件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就算是没有张金马,她今晚也得走。 之前从楼上丢下去的人,给她惹了一堆麻烦事,哪怕是死了,也没办法解决的那种。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条件?”叶橙玉敲击着电脑键盘问道。 语气很是冷淡,也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感,让张金马很是不舒服。 不管是谈什么条件,要钱,要物,在这一刻都有些……低三下四的感觉了。 “二十万现金,就这样了。”张金马回答道。 “嘿……”叶橙玉轻蔑的笑了一声,抬手打了一个响指,铁牛走到一边的病床旁边,拿起了一个金属手提箱。 掀开手提箱的盖子,里面摆满了钞票,从里面拿出了二十沓丢在了病床上。 张金马也没在意,拿起病床上的钱,猛的向上一撒,一沓沓的钞票顿时在病房里散开了,就像天女散花一样,飞的到处都是。 “这是给外面那些人的医药费,我不是某些脑残的大小姐,连点规矩都不知道。” 说完,张金马起身一脚踹开椅子,朝病房门口走去,在外面的穆玄他们,就跟看了世界杯一样,举手喊叫了起来。 “走了,你们赶紧回学校,黄骁他们打了招呼,敢在这里开片,但是不代表警察不会来找你们。”张金马一边朝电梯那边走一边说道。 穆玄他们连连点头,在下楼的时候,就直奔一楼,分散着离开了。 在病房里,叶橙玉伸手捂着左边的空荡的眼眶,铁牛站在她身边沉默不语。 “安排人,我们今晚离开,哥,你跟苏灿打个电话,我们的合作终止了。” 在病床上的叶橙洋听到这话,连忙喊道:“老妹啊!这合作不能停啊!苏灿那个地头蛇是真的有能力,沂州马上就要开始翻新建设了,这可是大肥肉啊!” “肥肉……”叶橙玉转头看了一眼自家老哥,又有些厌恶的瞪了一眼丁雪梅。 心里的种种话语,最终化为一声叹息:“随便你,我得回去,李茂那个混蛋干事太狠了,再不回去准备一下,我就要被踢出去了。” “老妹啊……不是哥劝你,不行咱就从了,跟李家结亲,对咱们叶家也是有好处的。” 叶橙洋一本正经的劝着自家妹子,脸上甚至还有点憧憬的神色,想着叶家和李家强强联手的那情况。 “你……”叶橙玉愣神的看着自家老哥,整个叶家谁不知道,苏江乌头龙李茂是个什么玩意。 他想要的是睡她吗?他想要的是叶家产业,引狼入室都没有这样的啊! 就连大哥叶红鲸见了李茂都有些忌惮,丝毫不敢提联姻这两个字。 甚至都警告过家里的姐妹,就是去找小白脸,也不能跟李茂有一点关系。 万一让这个鳖孙折腾出来,进了叶家,那就等着被他吃个底朝天。 叶家的产业朝东部省调整,跟自家兄弟抢食吃,就是为了避开李茂那些人的围追堵截。 都知道他们叶家有钱,不光自己家里的人惦记着老头子的遗产,外面的狼崽子也是流着口水看着那些遗产。 那些原本和蔼可亲的叔伯,在老头子死后,更是提出要分家,分产业的举动,被叶红鲸严厉的拒绝了。 内忧外患,在东部省的厚叶集团,更是直接割据分裂,不管苏江的老大哥了,自立门户。 甚至来这边收拾产业的三姐叶黄素,都被他们直接控制软禁了起来。 叶橙洋过来管理分公司,还被十七弟叶灰墨给打断了双腿,虽然干的事情确实丢人。 但是也让叶橙玉丢下苏江的事情,急忙来给自家老哥找场子,结果自己的公司,就被李茂给她搞了一个大新闻。 第114章 乌头外号,江湖日常 张金马给医院里冲了一波业绩,全都住院了,医院原本就紧张的床位,更是雪上加霜。 不过当天晚上,叶橙玉就带人走了,派头很大,外面三辆车等着,甚至还有一个沂州市的名人,大盛集团的经理胡笑,亲自过来接送的。 苏灿手下四大金刚的最后一位,被称为笑公子的胡笑,叫他公子是因为年轻,比大马猴苏灿要小一轮多。 也是苏灿明面上干净产业的操盘手,高级大学出来的高材生,那分量那是相当的重,比青狗和吕卡绑在一起还要重。 甚至没有儿子的苏灿,曾经发过话,以后就招胡笑当女婿,来继承他的产业。 叶橙玉临走前,还过来看了一下头上绑着绷带的张金马,搞的张金马还以为是过来报仇的,操起刀子差点动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恶心一下张金马,叶橙玉说要把他介绍给一个大老板,当听到李茂的名字的时候,张金马都愣住了。 这名字……太鸡熟悉了,乌头李茂啊! 苏江船运行业的半壁大佬,曾经带人硬生生扫了一个往他船上走私毒品的毒匪帮派,那是威名不断,凶名显赫。 当时带队扫人的,就是张金马,十来个武装毒贩,连同他们的家里人全都沉了运河。 江湖人称乌头龙,只不过不是什么好称呼,而且跟龙也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还是一个嘲讽他的外号。 因为李茂在没发家的时候,天赋异禀,十二三岁就在岸边妓院里焕发青春,当地的鸨姐都以睡过他为荣。 他的那些仇家就造谣,说他十几岁就得了脏病,不得不把墨汁抹在裤裆里遮掩,染乌漆嘛黑的玩意,就成了乌头。 后来他有本事了,就把乌头后面加了一个龙字,听起来确实不一样了,但是那个传闻就更广了,说他下面是长满了烂瘤脓水的脏东西。 张金马跟他一起泡过温泉,确定这家伙就是一个管不住裤裆,又没有底线的王八蛋。 说他没底线,是因为他发家不光彩,而且干事情也特别狠,狠到什么地步,能把怀孕的老婆都能扔进精神病院里。 三年内把岳父一家全都送走,上上下下男女十一口没留一个,独吞了那六条货船。 靠这些船和岳父家的财富,还有一群敢打,敢杀,敢拼命的兄弟,他才发的家,土匪搞押运那叫专业。 他为了找点面子,就说自己最崇拜的是刘邦,更是尊崇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句话,虽然这是刘备说的,但是不妨碍他这么尊崇。 他也确实做到了,女人对他来说真的是衣服,一天三换的那种。 除了陪他发家的那两个老婆外,后面就没有女人能在他床上睡过一个月的,半个月都少见。 但是对兄弟,手下,这家伙真的没话说,张金马当时干的是保镖队长,兼职下黑手,一年就攒了一栋楼加精装修的钱。 接着就被老弟捐出去了,让张金马在监狱里郁闷了一个多月。 叶橙玉走了以后,张金马才回过味来,这娘们该不会以为,李茂是能为她得罪人的? 那孙子从来就没为女人出过头,甚至把老婆送出去陪人家睡觉,来换手底下人的平安,这种事情他也不是没干过。 甚至张金马都暗戳戳的想着,叶橙玉这娘们,八成也在李茂的狩猎范围内,上到八十下到八岁,不管肥瘦丑俊没一点忌讳的。 张金马知道一件事,李茂在魔都有一个情人,在商圈很有能力的那种,帮他摆平了很多事情,当时就已经七十多岁了,头发都白了。 李茂一口一个宝贝,两人在屋里玩的那叫一个嗨,张金马跟一个保姆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欢愉的声音,都吓的心惊胆战的。 那个小保姆,左手攥着手机,右手攥着急速救心丸,楼下停着一辆急救车,还有一支医疗急救小队。 想到这里,张金马急忙拿起手机,翻看了起日历,然后一脸欣喜的确认,李茂那个龟孙还没起家,这时候别说半壁江山了,只是一个刚下船在商圈带人厮杀的憨憨。 除了狠,没底线,其他就是废物。 这么一想,张金马突然就盼着叶橙玉,赶紧把李茂忽悠过来了,光凭那个魔都老情人。 李茂就能诚心感谢张金马的祖宗十八代,让他少走二十多年的弯路。 看着张金马一会笑,一会看手机的,弄的在里面的杨勇他们一脸懵。 林则轩带着一大袋子东西,跟穆玄推门进来,“来来来,赶紧换衣服,吃饭!” “则轩!过来,快点!”张金马一脸笑意的喊道。 林则连忙把盒饭,还有换洗的衣物放下,急忙过去,还以为张金马有什么急事。 “来,帮我买点酒!咱们哥几个喝一杯!”张金马拿着一沓钞票喊道。 “啊?医生说了,你们不能喝酒,要喝就喝这个!”林则轩直接拒绝了张金马的要求,拿了几盒牛奶扔给了他们。 个个带伤,光请假,还有跟他们家里人解释,以及在医院里办理住院手续,就把林则轩忙了一整天。 林则轩大总管的职业属性以及能力,开始渐渐的展露了出来,张金马在医院弄出来的事情,全都被他平了下去。 还有几个光头学生在路上,跟一个打手遇到了,好死不死遇上了过来的警察,林则轩还去警局,找同学的老爹,托关系把人给捞了出来。 还得管理学校里的关系网和情报网,不过鲁炎倒是接替了林则轩手里的情报关系,甚至还再次辐射了出去。 连同其他几个中学的情报信息,都能贯通过来,创建了数个网络聊天群,来交流情报和附录,为此林则轩直接奖励了鲁炎一万块钱。 这么一大笔钱,直接把鲁炎给震惊了,他家里一年都不一定能赚出一万块钱,更何况这是实打实的钞票,完完整整的一万块钱。 当场,鲁炎就拍着胸脯保证,林则轩交代下来的事情,他绝对会拼命去干。 不过鲁炎看着林则轩离开的背影,摸着怀里的一万块钱,心里多少都有点淡淡后悔之意。 随手能拿出一万块钱,那人家手里到底有多少钱?才会这样大方? 鲁炎想不出来,也不敢去想。 林则轩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坦率的说,他跟杨勇每人两百万,外加三块金砖。 当然把钱怎么合理的给家里人送去,那就是一个极其困难的事情了,毕竟上百万也没办法解释啊! 林则轩的办法很是简单粗暴,买了一个行李包,装了二十万,拎回家里了。 跟家里人说这是在路上捡的…… 林则轩他爸妈吓的差点拎着钱,跑去警局报案了,但是最终还是收下了这笔横财。 为了让父母放心,林则轩还编出来了一个五年还款计划,来慢慢消化这笔巨款。 在林则轩诚心诚意的忽悠下,林则轩的父母不敢工地了,意气风发,大张旗鼓的到处借钱。 把亲戚又都借了一遍,借的钱不多,但是名头出去了,林则轩找人定制了一辆快餐车,摩托三轮的,忽悠着父母去干路边摊了。 又找了几个家里是干市场管理,城管的同学,几百块钱的零花钱,就搞了一个黄牌许可,不用被城管拖车的那种。 杨勇……没地方送钱,最终让林则轩以匿名的方式,给二大爷家送去了二十万块钱。 用的是他那个在外地不回来的老爹的名义,让杨勇意外的是,钱送完后不到三天,他二大娘拎着一袋子煮鸡蛋过来看他了。 把杨勇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顿吃了十几个煮鸡蛋。 张金马也分到了一个鸡蛋,没别的感觉,就觉得这鸡蛋是真的贵啊! 第115章 医院日常,狼犬跟父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张金马就呆不住了,他本身没受多少伤,就是手指错位,自己就安回去了,一些皮外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在这里久住,主要是因为六层那个十五哥叶橙洋,压根就没走,叶橙玉那个女人把那些保镖都留下了。 张金马担心上面来人报复,干脆也在医院守着了,让林则轩搞了一套电鱼的设备,扔在病床下面,真敢打进来。 两根导电棒就能让他们知道一下,什么叫做雷电法王,电磁步兵,无线鱼竿。 不过那几个保镖,伤的不比杨勇他们轻,十几根铁棍抡在脑袋上,砸了两三分钟,没有断胳膊断腿,都是这帮学生下手不利索。 在这几天里,除了杨勇家的二大娘来这里送了一次煮鸡蛋,就叶灰墨家里的人来了一次。 排行第十的老哥,叶蓝疆从泉城风尘仆仆的赶来过来,一进病房门,就是一声大喊:“我亲爱的弟弟在哪里!” 三十来岁,穿的很是帅气,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得体的条纹西装,看起来很有成功人士的风范,做事也很豪爽。 一见面,病房里的一人五百块钱的见面礼,张金马更是收到了一千块钱红包,所有医疗费,赔偿损失,全部都接下来了。 来这里,坐在床边拽着叶灰墨的手,滔滔不绝的讲着他们才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此人口才相当好,把叶灰墨说的那是泪眼汪汪的。 张金马坐在病床上听了一会,就确定这家伙绝对是个狠人,来这里不是为了别的。 就是为了奖励这个叶灰墨这个小弟弟,把老十五给打断了双腿。 坚决扞卫了他们厚叶集团的面子,盛鲸集团的叶红鲸就是要跟他们抢财产的混蛋。 他们的家主大哥,只有六哥叶青鹤。 而且,直接把分公司的所有权,扔给了叶灰墨,并且让叶灰墨尽快的跟他妈撇清关系 趁早分家,免得他亲妈给他折腾出个大侄子,把总公司的股份弄走了。 叶灰墨百般推脱,他一个只知道玩乐打架的富二代,对公司真不懂。 但是这种推脱,在叶蓝疆眼里完全不是问题,当时就给自己负责的公司打了个电话,空降了两个职业经理人过来。 叶灰墨光顶个名字就行了,然后……发挥自己最大的专长,把从苏江来的二家兄弟们,全都跟老十五一样全都打断双腿。 他们兄弟的东西,不能被任何人抢走! 叶蓝疆还想跟张金马,来一场掏心掏肺的谈话,来为他们厚叶集团添砖加瓦,狠狠的打击苏江那帮二家人。 但是张金马早就躲了,没办法,叶蓝疆直接跑到了六层上,慰问了一下老十五。 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老十五叶橙洋当天下午,就连同那些保镖都转院搬走了。 张金马在医院转了一圈,连夜溜圈到了隔壁的第一人民医院那边,跟一脸羞红的胡苗苗。 在半夜三更,阴森恐怖的医院厕所,尝试了一下新的体位锻炼。 别的不说,胡苗苗这柔韧的身躯,还有这深藏不露的丰盈感,以及那任君采纳的顺从感,让张金马一时间都有些沉迷。 可惜还没沉沦几天温柔乡,一些事情就堆到头上了,张金马也只能恋恋不舍,丢掉那些感情的触须,面色低沉的迎击了过去。 望山县。 一辆银灰色的皮卡车,停在了路边,张金马拿着望远镜,看着路对面的红满天家宴楼。 漆红的柱子,大红的灯笼,还有复古式的木质装修,看起来倒是很气派。 “怎么样,交代你的事情都记住了吗?”张金马放下望远镜问道。 在后排座的田震雨,照着镜子,拿着一把尘土,在头发上搓了一下,看起来更加狼狈一些,才说道:“进去找一个叫何进取的人,就说是南部省的老乡介绍来的,泉城人,得罪了人来这里的。” 张金马点了点头,“何进取是我爹的大徒弟,今天星期五,我爹就在这里查账收账发工资,你一定要露一手啊!” “哈哈,放心。”田震雨笑着把一件破旧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看起来土里土气的,像是个农民工。 “你要是在我爹这里站住脚,就把李雯接过来,在学校那边没人敢动她,但是她怀孕了,你得陪着她。”张金马叮嘱道。 田震雨脸上闪过一丝温柔,点头道:“老板,放心,我干秘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兼职保镖和司机也没问题,能下得了手。” 张金马从一边的控制台上,拿过一盒烟,递给了田震雨一根。 “有一个人,你给我往死里整,就是那个宋耀奎,你要是把他弄死了,我直接给你一个店铺面,泉城,沂州,地段你自己选。” 听到这里,夹着烟的田震雨忍不住笑了起来,“没问题,有机会我会给您打电话的。” “这个拿着,我老头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张金马递给了田震雨一个铁盒子。 田震雨接过铁盒,上面还有一些锈迹,沉甸甸的,刚揭开盖子,田震雨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里面有两根黄灿灿的金条,还有一个被报纸裹起来的东西,看那个轮廓……田震雨已经确定了,这是枪,还是手枪。 “大黑星,两个弹夹,没事的时候可以练练,但是这个只是防身,不到万不得已,别用,有事给我打电话,号码你有。” 张金马坐在驾驶位上,眼神平淡的看向前方的马路,田震雨点了点头,把盖子盖住,闭上眼睛平心静气了一下。 “咕噜,咕噜。”田震雨的肚子,发出了饥饿的响声,弄的张金马都有些愣神。 田震雨笑着解释道:“昨天早上以后,我就没吃饭,演戏就要彻底。” 张金马认可的点了点头,“你那些债务我帮你换上了,你大姑让我跟你说,有时间回去坐坐,虽然没家了,但是她家就是你家。” “哈哈,有机会一定。”田震雨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就只有这个亲姑姑,他最对不住,连表哥结婚的钱都借给了他,真没脸回去见她。 “不用气馁,我家老头,你别看他像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心里野着呢,你会喜欢他的。”张金马哈哈大笑道。 田震雨点了点头,抽完烟后,把烟屁股扔进嘴里,嚼了嚼,推开门吐了出去。 “我走了,谢谢您!” “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了,张金马看着田震雨拘偻着身子,朝街对面的酒楼跑去。 那副胆小,陌生,畏惧的样子,就像一只夹着尾巴的流浪狗,狼狈不堪。 自家老头子是什么个性,张金马最清楚,今天弄死宋耀奎,明天还有张耀奎,不给他配备个好点的人手,商场如战场啊…… 本来张金马是想让田震雨开个地产公司,自己掺和一下拆迁时代后的房地产爆发式的利润。 但是,家里……始终是不放心啊,而且自己都不务正业了,干脆就多干点。 田震雨急了眼,开枪杀人没一点问题,只要能照顾好李雯和肚子里的孩子,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那么一条凶猛的黑背狼犬,就足够看家护院的。 张金马看着田震雨的身影在酒楼里消失以后,也开车离开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可惜,没办法挖墙角。 要不然那个铁牛配上一把枪,跟在老妈身边,张金马毫无畏惧,也根本不担心家里会有什么麻烦。 第116章 车祸现场,约人夜景 张金马开着车在县里逛了一圈,结果意外的看到那辆红色的小轿车。 好熟悉啊!张金马沉思了三秒,就调转车身,一车屁股顶了过去。 皮卡车后面的拖车钩,就像一根钢柱一样,把小轿车的车前盖给撞开了,保险杠直接断裂。 轿车上的警报声响成一团,转向灯一闪一闪的,喧闹的声音,吸引街边的人纷纷的看了过去。 张金马毫不在意,挂挡,踩一脚油门把皮卡车挪开,然后继续撞了上去,“哐哐哐”的撞了三四下,发动机都给他撞变形了。 一声凄惨的喊叫声,从街边的一个店铺里响起,宋耀奎一脸愤怒的跑了出来,看着自己的爱车被撞成了废铁。 “你特么的找死啊!撞我的车!你个狗日的给我下来!” 一边喊着,宋耀奎一脸愤怒的冲了过来,张金马连考虑都没考虑,脚上的油门踩到了底,猛打方向盘,朝宋耀奎撞了过去。 宋耀奎看着朝他撞过来的皮卡车,脸上的愤怒顿时变成了惊恐的害怕,本来向前追的脚步,也要向后转了过去。 “砰!”皮卡车的屁股,一下子就撞在了宋耀奎身上,把他撞出去了两米多,撞踏了后面店铺堆放的纸箱货物上。 有了这么一层缓冲,居然没把宋耀奎撞死,张金马十分惋惜,并且想踩着油门,碾过去补一下子。 但是,理智占据了上风,周围人太多了,要是搞出人命,自己这刚提的新车,就得走报废甩卖的程序。 张金马调转车头,迅速逃离现场,沿着县道直奔湾头沟那边,那条路没有监控摄像头。 随着皮卡车驶过河滩,越野性能开始展现出来了,半涸的峪水河,裸露着大片大片的浅滩,干枯的芦苇丛密集的排列在周围。 皮卡车咆哮了起来,滚动的轮胎掀起一阵激烈的浪花,踩住油门不到两分钟就通了过去。 都说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张金马今天也体验了一把,不过在回沂州市的时候,张金马给自家老妈打了一个电话。 没说两句话的,就匆匆挂断了,宋耀奎住院了,还进了急救室,这是好消息,张金马差点就鼓掌相庆了。 等跑回沂州市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张金马看着路灯亮起的灯光,还有前面刚刚亮起的红灯,把车停下。 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电话,不过林则轩发来了一个短信,张金马点开看了一下,是关于收购大学城那边的房子的情况。 张金马他们现在手里的资金是足够了,但是也不能大张旗鼓去干,林则轩建议开家中介所,先重点收购大学城周围的房子。 也能扯一个套皮,不用亲自去准备,张金马把事情交给了林则轩,现在都做完了,就等着挑个好日子开业了。 “滴滴滴。” 前面的绿灯已经亮起,皮卡车后面的汽车司机,已经按起喇叭催促了起来。 张金马连忙扔下手机,开车离开,但是在街上游荡了一圈,突然发现自己也没地方去。 随便找了一个停车场,把车停下,张金马拿出手机,给胡苗苗发了个短信,内容很简短。 “约吗?” 在医院里给母亲按摩完胳膊,正在准备吃饭的胡苗苗,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短信,差点一口饭喷出来。 放下手机,胡苗苗机警的看了一下病房里,六张床的病房里,三个打跑针的病号,早就已经离开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床位。 另外两个常驻病号,已经拉上床帘,准备睡觉了,只有自家老妈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苗苗,你朋友叫你吗?”胡苗苗的老妈吴燕,有些生硬的问道,就像是舌头有些转不动一样。 “没有,就是……闫妮,我同学,让我去……吃饭。”胡苗苗有些紧张的解释着。 “你去,我自己在这里没事。”吴燕笑了一下,抬起手又摆了一下,说道:“你也好久没出去了,都是我拖累……” “不要这么说!”胡苗苗连忙打断她的话。 摸着母亲剪短的头发,胡苗苗笑着说:“你在我身边,就是老天爷给的希望,好好的,你还得看着我出嫁,结婚,生孩子呢。” 听到胡苗苗这么说,吴燕又笑了一下,催促着胡苗苗早点去,早点回来,跟同学要好好交朋友,多谈一下学习。 在吴燕絮絮叨叨,又断断续续的叮嘱下,胡苗苗收拾起桌子上的饭菜,放回柜子里。 给母亲端了一杯水放在柜子上,又和值班护士说了一声,胡苗苗才急匆匆的离开了。 临走前还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把头发解开梳了一下,又洗了洗脸,擦了一点润肤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胡苗苗用手指挑起嘴唇笑了一下,虽然没有什么装扮,但是也很顺眼,又拉了一下黑色的大外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胡苗苗脸色突然红了一下,拿起手机给张金马发了一个信息:“我来了。” 在手机店更换换电池的张金马,坐在椅子上,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胡苗苗发来的短信,笑了一下。 又低头看着在玻璃柜台里,摆成一排的手机,样式都很新颖,红的,蓝的,金属外壳的。 “给我拿一部这个。”张金马指着一个白色带金属条纹的翻盖手机,上面还带着一个银色小星星的图案。 店主一脸笑容的把手机拿了出来,正要介绍这手机的优点,张金马直接了当,“多少钱,付账!” 当店主把手机盒拿出来的时候,张金马出去从皮卡车里拿出了三万块钱,对折了一下,在店主惊讶的目光中,把钱塞进了手机盒里。 然后把手机包装扣了上去,把手机放好,拎着手机包离开了,店主目瞪口呆的看着张金马开车离开,忍不住羡慕的说道:“艹,有钱真好。” 皮卡车一路呼啸,强有力的引擎,发出咆哮的声音,轮胎快速碾压过路面。 “呲啦”一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医院旁边,张金马从车上下来,站在旁边。 夜晚的寒风有些冰冷,终究是要冬天了,张金马吐了口热气,搓了搓手,靠在了引擎盖上,一阵子的热浪很是舒服。 第117章 夜晚约会,偶遇偶遇 胡苗苗从医院里跑了出来,刚走到医院大门,就看到了站在皮卡车边的张金马。 穿着一件红色的夹克,白色的羊毛衫,牛仔裤,黑色的军靴,很有硬汉气息。 尤其是张金马在昏黄的路灯下,那偏硬朗的面容线条,还有那种天涯浪子的气势,让胡苗苗的心忍不住砰砰的乱跳了起来。 胡苗苗忍不住想到,要是张金马现在手里要是有一根点燃的香烟,脸上再有一些稀疏的胡茬,会更有那种让人激动的画面感。 “我……我来了。”胡苗苗微微低着头,有些不敢跟张金马对视,虽然已经坦诚相见好几次了,但是她还是有些放不开的羞涩。 张金马看着胡苗苗,起身搓了搓手,一下子就冲了过去,猛的把胡苗苗抱了起来。 把胡苗苗吓的惊呼了一声,张金马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托着胡苗苗转了两圈。 “今晚能出来多久啊?”张金马在胡苗苗耳边问道。 “十一点后,应该没问题。”胡苗苗红着脸,小声的说道。 张金马哈哈大笑了几声,把胡苗苗扛在肩膀上,朝皮卡车走去,胡苗苗也没反抗,就被张金马扛上了车。 “砰!”车门关闭,坐进皮卡车里,张金马发动引擎,把空调打开。 胡苗苗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里的摆设,很干净,在控制台上放着一盒山之巅的香烟,还有一个一次性的打火机,除了这些就什么都没了。 “这是新车吗?”胡苗苗好奇的问道。 “算是,今天早上开过来的,挺干净的。”张金马调转着方向盘说道。 胡苗苗点了点头,看向张金马的侧脸,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多大啊?” 说完胡苗苗都觉的脸上发烫,张金马笑着按了一下喇叭,催促前面的车离开,顺手用手指挑起胡苗苗的下巴。 “比你小一点,我在第三中学上高一。” “啊!”胡苗苗有些惊讶,甚至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张金马。 “怎么?比你想的要年轻吗?”张金马笑着问道。 胡苗苗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张金马伸手抓住胡苗苗的手攥了起来,并没有那种丝绸般的柔滑,在手指上还贴了一块胶布。 但是摸起来很舒服,这是一双干过活的手,一双经历过生活的手,跟这个比较单纯的女人在一起,张金马很是轻松。 见过太多女人的狠辣,也见过太多的情爱恨意,有些事情看透了,就都没有意思了。 “饿了吗?一起吃点饭?”张金马停下车问道。 胡苗苗才发现,车停在了市区内的一家肯德基店门口,红色的招牌和白胡子的老爷爷,正在微笑,贴着广告纸的玻璃窗后,灯光闪亮。 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反射光亮的灯光,胡苗苗有些怯懦的被张金马牵着手,领了进来。 看着坐在餐厅里,那一对对衣着鲜亮的情侣,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 胡苗苗看着自己身上穿的黑外套,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混在白天鹅里的黑小鸭,甚至有些让她落荒而逃的羞耻感。 但是张金马紧紧握住的手掌,让她一路跟了过来,拿了两张菜单,张金马趴在柜台上,手指不断点着。 服务员被张金马指挥的,打出来了一条长长的账单,其中最让张金马不满意的,就是冰激凌只有小份的了。 “你把那个东西给我拿过来!”张金马伸手指着在后面柜台上的一个全家桶的纸桶,服务员有些疑惑的拿了过来,不清楚张金马要干什么。 “我不管你用大份还是小份,把这一桶给我填满,ok!”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沓票子问道。 “ok!”在前面的店长立刻答应道,并且把账单快速的计算了一下,张金马支付了钱。 两个人在靠近出餐点的地方,找了一个双人餐桌坐了下来,胡苗苗看着手里的菜单,轻笑着说道:“你要是点这个,就会便宜很多的。” 张金马拿过菜单看了一眼,星期五情侣爱的相遇, “还挺浪漫的。”张金马忍不住笑道。 胡苗苗侧头看着旁边,周围的双人餐桌上,都是一对对年轻男女,红色的塑料桌面上,放着盛放着食物的托盘,一杯饮料两根吸管,中间带着一个红色的爱心。 “来了!”张金马拍手说道。 由于张金马消费足够大,店长带着一名服务员亲自送过来的,两人份的餐桌上顿时就摞满了,张金马选的不看价值,只看分量,大,超大。 “这么多,吃的完吗?”胡苗苗有些诧异的问道。 “那就赶紧吃!”张金马拿开一个汉堡撕开,塞进胡苗苗嘴里,自己也扯开了一个吃了起来。 别人是一杯可乐两人喝的亲密惬意,浪漫风度,在张金马这边就是另一个画风,大口吃!大口喝!颇有一番豪迈的气势。 一阵风卷残云后,张金马发现自己确实是大意了,点少了…… 胡苗苗一个人就干掉了一半,不过也都饱了,没有浪费一点,周围的情侣,倒是都看向了他们两个。 张金马无所谓的拿着一根肉串的牙签,剔着牙缝,把那一桶冰激凌放在桌子上当餐后甜点。 胡苗苗倒是有些羞涩了,不敢放开了吃,张金马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挺有意思的,那些情侣看向张金马他们的目光,就两个字嫌弃。 尤其是一些男同胞,就快把土鳖两个字,刻在眼神里了。 张金马不屑的笑了一下,起身抱着胡苗苗的脸,唧一口亲了上去,在胡苗苗惊讶的目光中,给那些那些男同胞上了点颜色。 深度舌吻,毫不顾忌的亲了五六分钟,亲完以后,胡苗苗羞的都捂住了脸,张金马带着挑衅的目光环视了一圈。 不是他看不起在场的所有人,全是垃圾! 那些原本拿着土鳖目光看张金马的人,都愣了一下,一些人也悄悄的看向自己的准女朋友,但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胆子,做不到。 不过在靠窗的一个胖哥,深呼吸了几下,义无反顾的亲了过去,然后就听到“啪”的一声,还有一句“流氓”。 女生拎着包气冲冲的离开了,胖哥发出了败犬的哀嚎急忙上前解释,弄的张金马想笑都笑不出来。 肯德基店外面,两辆摩托车停了下来,两男两女,推门走了进来。 张金马和胡苗苗正在你一个我一个,吃着手指长短的小份冰激凌。 那两男两女在点餐的地方,点了两份情侣爱的相遇,就在找位置的时候,一个女生看着胡苗苗一脸意外的喊道:“苗苗!” 胡苗苗闻声看了过去,也是满脸意外的喊道:“闫妮?你怎么在这里?” 闫妮脸上闪过一阵惊慌,连忙拽着另一个女生解释道:“我……我在这里陪崔莹吃饭!” “啊哦。”胡苗苗点了点头,张金马嚼着一个冰激凌转头看了过来。 闫妮穿着一件米黄色的厚外套,头上还带着一个粉红色的帽子,只不过笑的不怎么自然。 崔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风衣,看起来有些老气,但是长发飘飘,戴着一副茶色镜,倒是也压的住这深沉的红色。 “卧槽,遇到同学了!”一个男生满脸郁闷的喊道,另一个男生戴着耳机还在摇头晃脑,在等着出餐。 两个人都穿着一身运动服,肩膀上还挂着绑在一起的拳击手套。 胡苗苗她们尴尬的对视了一下,闫妮的目光看向了张金马,好奇的问道:“他是谁?” “……” “我可以当做不存在,不告密的那种。”张金马笑着说道。 胡苗苗她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像是达成了什么交易一样,瞬间就满脸微笑,一副好朋友,好闺蜜的样子了。 这变脸速度,让张金马还有那个男生都有些愣神,太快了。 另一个戴着耳机的男生,还不知道这边的事情,等套餐端出来,接过去转身喊道:“来了!莹莹我爱……卧槽!张金马!” 第118章 江湖传言,李焱败情 李焱把手里的餐盘,往旁边一放,撸起袖子就摁张金马肩膀上了,眼睛里满是好奇的神色,在张金马身上扫视。 张金马的名声,在沂州市的圈子里,那是如雷贯耳啊!一个人独闯青狗的赌场,还废了夏蜻蜓一只手,在大马猴苏灿的手里全身而退。 后面更是被评为沂州五大天王之一,他们这些原来有点名号的人,都成了候选人。 尤其是在黄骁一人拿着不知道多少年的账单,杀进蓝色梦洗浴城,拿枪顶着卢九指的脑袋,把蓝色梦洗浴城给夺了过来。 更是让这五大天王的份量,直接拔高了一节,在所有人都在争论,他们两个谁强谁弱,谁是老大,谁老二。 医院里更是爆发出来了一场大战,让不少人直呼牛逼,黄骁带着三十多个打手,突然袭击张金马,随后被张金马叫来的数百人给围殴了。 两方当时在医院里打的那叫个天昏地暗,就一些小道消息,当时两方人都动了枪,崩死了好几个人。 黄骁中了一枪,还被打断了腿,要不是两个心腹手下带人拼命杀了出来,就死哪里去了。 一战成名,五大天王张金马排名第一,成了没有人反对的事情了,虽然也就两个人,但是带来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人的名,树的影,在道上混,就是靠的一个名声,你一个连名字都没人知道,谁懂你有多狠多强啊! 除了张金马在圈子里成了一个道上的新秀,同样出名的还有第三中学,以及那些光头学生,不管他们去的还是没去的,牛都吹上天了。 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到八十人,在他们嘴里已经是几百人的大混战,从楼下砍到楼上,到处都是人,杀杀杀的。 一些人傻热血的青年,听了医院的激烈凶残的生死之战,更是给自己剃了一个大光头,以张金马小弟自居。 第三中学外面的那家二手市场,更是把灰白撞色的校服,当成了畅销货物进行批发售卖。 于此同时,第三中学的学生,也隐隐约约有些横着走的态势,以往都是被外面的小混混收保护费,现在反过来了。 在一些网,游戏厅里更是打出了第三中学的学生,打八折的优惠,毕竟一群剃了光头,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站在这里,嚣张跋扈的。 着实影响店里的营业,还影响网管店长的心情,吓唬不住,还不一定打得过,就……只能割地赔款,同意不公平条约。 以往在外面跟学生借钱的小混混,更是被打的连人影都见不到了,当然这样的风气,让校长高登峰已经不止一次去摸胸口了。 奈何身体很是强壮,除了有点心塞,不舒服的感觉,暂时还影响不到健康。 学校里那些不良少年,混混学生,隐隐约约有报团作乱的苗头,自发的组成什么八大金刚,七十二排行,甚至还要奋发图强,读书学习。 原本都在外面撒丫子乱跑的玩意,突然都回学校了,外面那些小混混鸡飞狗跳,学校里面也是一片狼藉,喊打喊杀的声音比读书声还大。 第三中学的名声,算是一落千丈。 忽悠来的几个实习老师,吓跑了三个,气哭了两个,还有一个一直在请假,到现在还没见面。 现在回到肯德基的餐厅里,张金马看着李焱,挠了一下下巴,“我脸上有东西吗?” 李焱摇了摇头,“第一次见到活的,有点激动,不过也就这样,没看出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啊?” “你们认识?”闫妮有些好奇的问道。 在她旁边的宁可听到这话,连忙笑着介绍道:“第三中学那个天王,贼能打!” “哈?”闫妮有些意外的看向张金马,就连胡苗苗也好奇的看着张金马,对于他的事情,胡苗苗十分好奇。 “好了,看完了没,我又不是美女,看多了也没用,不好男色。”张金马一脸笑意的调侃道。 “艹,我也不喜欢。”李焱把两个餐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把肩膀上的拳套和背包放下。 “有时间,咱们两个打一场?”李焱有些跃跃欲试的喊道。 “没时间!”张金马直接举手拒绝。 逗得周围几个人笑了一下,李焱拽着宁可介绍道:“这是我兄弟,宁可,和我一样能打!” 宁可笑了一下,身上虽然穿着穿着运动服,但是就体格来说,看起来比李焱还要强壮一些,也更高一些。 张金马点头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李焱他们也都坐下,准备吃饭了,不过闫妮和胡苗苗坐在了一起聊着天。 就把宁可给挤兑过来,跟张金马坐在了一起,两人都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 李焱端起餐盘,点燃上面的仙女棒烟花,一脸深情的说道:“莹莹,我爱你。” 在他对面的崔莹,双手揣在大衣里,看着李焱那一脸的深情,忍不住的笑道:“收起你这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带女人来这里吃饭,就喊一遍,说我是你第几个女朋友了?” 这话毫不留情,但是李焱脸色丝毫不慌,放下餐盘,眼神顿时就委屈起来了,眨巴了一会没憋出眼泪来,“我心里只有你!” “可我们今天才认识啊……”崔莹有些无语的说道。 “命中注定!” 看到李焱那无耻的厚脸皮,还有这撩妹的技术,张金马忍不住拍了两下手,“牛啊!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坐在对面的宁可,伸手遮住了脸,一副哥们不熟的样子,一点都不想讲述自己这位兄弟,伟大的爱情史。 胡苗苗跟闫妮坐在一起,聊着学校的事情,还有张金马的消息,听着张金马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传言,胡苗苗更是意外的偷瞄着张金马。 完全看不出这个有些成熟的小男人,会是那种挥手一招就能叫来上百人的黑老大去。 几个人在这里嬉闹了一下,倒是也没闹出那些狗血的剧情,不过李焱的表白算是失败了。 宁可看到最后,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粉色的手账本,拿起笔又给李焱记录下来了,一笔失败的情债。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李焱背上包,推着一辆红色的摩托车,朝张金马喊道:“有机会打一架!” 随后跟宁可,带着崔莹和闫妮,骑着摩托车车离开了,摩托车是改装过的,起步非常快,也没有那些改装的尖啸噪音。 十几秒的功夫,就只能看到一点红红的车尾灯,消失在了马路上。 “哇哦,这家伙挺有意思的。”张金马笑着说道,胡苗苗靠在他身边轻笑了一下。 “时间还早,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张金马拿着手机问道。 “能陪我走走吗?金马……我能这么称呼你吗?”胡苗苗试探的问道。 “可以啊,咱们沿着这条路走?”张金马伸手问道,胡苗苗一把挽过张金马的胳膊,笑着喊道:“走到哪,算哪!” 张金马被她拽着,在路上结伴散步,夜风吹过,两个人靠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以及微喘的呼吸。 在医院门口,张金马看着胡苗苗三步一回头的走向住院楼,才想起来自己准备的礼物还没有送…… 连忙朝来的路上,跑回去了。 十分钟后,越野皮卡车的咆哮音浪,轰鸣着冲了过来,在保安室里的保安一脸惊讶的神色里,开进了医院。 张金马拿着手机盒急匆匆的走进了住院楼,一个男人拿着药单子,跟张金马擦肩而过。 走到外面的时候,看着那辆银灰色的越野皮卡车,男人突然就愣住了,围着皮卡车转了两圈,还摸了一下车后面的拖车钩。 然后连忙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歪,师父,撞老宋的车找到了。” 第119章 楼梯之动,叔侄互殴 张金马拎着手机盒,绕开电梯直奔楼梯间,一阵小跑上去了。 胡苗苗在病房里,轻手轻脚的给母亲盖了一下被子,打算上床睡觉的,手机“嗡”的响了一下。 连忙拿出手机,是张金马发来的短信,“门口!” 胡苗苗连忙穿上鞋,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拧开房门,在外面走廊站着的张金马笑着挥了一下手。 胡苗苗连忙走了出去,关上病房门,脸色羞红的说:“刚才怎么不说……” 张金马把手机盒塞给了胡苗苗,抱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好好睡觉,我走了。” 说完,张金马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胡苗苗抱着怀里沉甸甸的手机盒,连忙追了上去。 “这个我不能要!”胡苗苗连忙把手机盒推了回去,张金马直勾勾的盯着胡苗苗。 把胡苗苗盯的心里七上八下,小心的解释道:“你帮了我很多了,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 “那就多要点!”张金马一把抱起胡苗苗,猛的亲了上去。 在住院楼下面,一辆箱式货车加速开了过来,刚停下,副驾驶位上的人就连忙推门下来,跑到车后面,拉开车厢门。 几个人从车上下来,其中还有人穿着围裙,赵鹏从货车驾驶室里下来,叼着烟看着周围。 在皮卡车后面靠着的彭启,看到赵鹏他们连忙抬手喊道:“师父!在这里!” 赵鹏带着人走了过去,看着皮卡车的样式,询问道:“确定是这辆车?” “没错,你看,还有碰撞的痕迹。”彭启连忙指着拖车钩上的划痕。 “干得不错,把人给我找出来了!还没王法了!”赵鹏咬着牙说道。 身后跟过来的几个徒弟,都朝周围看了过去,但是也没一点头绪。 “我跟他擦肩过去,他应该就在楼上,应该是看病号的,碰巧了!”彭启一脸激动的说道。 身为赵鹏的小徒弟,彭启这次算是长脸了,宋耀奎被车撞了个半死,在当地医院急救过来以后,生怕自己要完蛋,求着转院到了市医院。 作为在这里的地头蛇,赵鹏算是接下了一系列的安排,包括住院,吃饭,住宿。 在彭启的指引下,几个师兄弟都跟着朝住院楼冲了进去,赵鹏点上一根烟,一脚踹在了皮卡车的车门上。 车载警报“哇哇”的响了起来。 在楼梯间里关上门,正在和胡苗苗做着体育运动的张金马,听着下面“碰碰”杂乱的脚步声,一时间都有些傻眼。 半夜一点多了,还有人走楼梯? 看着下面的声控灯亮起,胡苗苗吓的都不敢出声了,张金马连忙抱着胡苗苗一路朝楼上跑去,也就体力旺盛,一口气窜了两层。 胡苗苗连忙拿着卫生纸收拾了一下,有些慌张的看着张金马,就像是要被抓奸在床了一样。 “怕什么,走,我送你回去。”张金马系上腰带,把夹克给胡苗苗披上,外套掉下面去了。 两个人手牵手走了下去,张金马把胡苗苗送回病房后,看着房门关闭,吐了口气,多少都有点扫兴。 拿着夹克走向楼梯,一个厨师打扮的人,看着张金马朝下走,有些愣神。 但是也没阻拦,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老板的儿子。 从楼上下来的张金马,就听到了车载警报的响声,越野皮卡车上装的警报,跟警笛声一样,极具辨识性。 张金马有些警惕,走另一边的后门,绕了出去,拿着车钥匙把警报关掉了。 在车边的赵鹏看到车载警报不响了,又朝车门上踹了两脚,在安静的夜晚的,皮鞋和车门碰撞的声音十分清晰。 “妈的!找死!”张金马看着那个站在皮卡车边的人影,脸上闪过一丝狠色。 从一边拽过一个拖把,一脚踹断中间的木棍,拿着就走了过去。 赵鹏正踹的尽兴,就被张金马一棍子砸在了头上,随后一脚踹了过去。 “哎呀,卧槽!”赵鹏被张金马这一棍子,敲的捂着脑袋还没骂出来,就被踹倒了。 张金马憋了一肚子火,语气暴怒的喊道:“半夜砸车!你特么想死啊!” 喊完,拽起地上的赵鹏,一膝盖就撞他脸上了,赵鹏猛的挣扎开,捂着鼻子喊道:“弄他!” “死你妈的!”张金马一脚踹了过去。 还没站稳的赵鹏就被踹出了两米多远,摔在了地上,在住院楼大厅里的的人,听到外面的声音,连忙跑了出来。 四个人一阵大呼小叫,张金马更是挥拳猛击,然后……保安室里一阵灯光照过来。 几个人都愣住了。 “赵叔?” “金马!” 片刻后,被叫醒的护士,带着一些起床的怨气,给赵鹏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张金马坐在一边,不好意思的说道:“赵叔,我真不知道是你。” “你小子,下手是真黑啊!”赵鹏仰着头,鼻子上贴了一个胶布,几个徒弟都在外面站着。 “那车是你的?”赵鹏好奇的问道。 张金马沉重的点了点头,赵鹏也一时无语了,抬手揉搓了一下脖子,“你丫的……别走歪路啊!” 赵鹏颇有一些无奈,张金马的名声,他也是略有所闻,本来以为就是年轻人能折腾,现在看到这车…… 貌似这个大侄子,有点过于能折腾了,就算他赵鹏再怎么不认识车,也能看出来,这车不便宜,而且……这车撞的…… “你们不用看了,早点回去休息,彭启留下!”赵鹏朝外面喊道,几个徒弟也很听话的离开了,就只有彭启还在外面等着。 “金马,你跟赵叔说实话,宋耀奎是不是你撞的?”赵鹏一本正经的询问道。 “是,今天上午回去,在路上看到他,一脚油门就过去了。”张金马十分坦率的承认了。 “嘶……”赵鹏咬牙吸了一口冷气,也不知道是伤疼的,还是对张金马的直率头疼。 “你……跟他有这么大的仇吗?今天他差点就没了,这是人命啊。” 张金马点了点头,对宋耀奎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不管是沟通那个诈骗团伙,把老爹弄进局子里,还是把家里的钱财都掏空了。 甚至最后的最后,就连父母的车祸赔偿,都一把拿走了,让张金马带着老弟流浪街头。 前世张金马一把大火烧死了宋耀奎全家,但是心里的疼痛,还有浓郁的恨意,根本没有半分缓解。 “可是,他怎么也算你舅啊,没必要搞死他。”赵鹏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抖出一根,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给他点上了。 吹灭火苗,张金马脸上有些不屑的说道:“狗屁的舅舅,我妈就一根独苗苗,哪来的兄弟?要是说亲戚,我在乡下还有一个小姑,已经多年不联系了,还有就是您了,你算是我亲叔。” 听到这里,赵鹏笑着咳嗽了一下,用手指敲了一下烟灰,“话是这么说,但……” “宋耀奎在我爷爷死的时候,干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我爷爷还没进棺材,他就敢带着地痞流氓,拿着刀在灵堂喊着,这个家有他的一份…… 要不是你跟我爹带着人把他打服了,就我妈得被他欺负死,家里的酒楼,酒店什么的想都别想了,早没了。” 张金马一边抱怨一边说着那些事情,赵鹏夹着烟,微皱着眉头,一路走来,真不容易啊。 “我知道,但是你也别太在意,事情都过去了十年了,你也没必要为了这种下三滥,把自己搭进去,他要是敢造反,你赵叔在这里,不把他大卸八块,我赵字倒过来写!” 赵鹏拍着胸膛,一脸豪迈的保证道,张金马宛然一笑,知道这位老叔是担心自己,于是点头说道:“这不就脑袋一热,以后不敢这种傻事了。” 心里却暗道:“以后就去找葛村的杀手集团干活,自己肯定不干了。” “唉,对了,金马,人家都说你在医院跟那个疤脸骁开片了?是真的假的?”赵鹏一脸好奇的问道。 “假的,道上的事情,就是七拼八凑,全是吹牛皮的,我当时是在医院看病号,而且黄骁也不是冲我去的,是跟我同学有矛盾。 他们打起来了,又叫人来打群架,我喊着要报警,才把他们吓走,结果就成了我把他给打了,我找谁喊冤去?” “这倒也对。”赵鹏点头道。 第120章 咱们不怕,校长警告 叔侄俩在没人的医护站,坐了一个晚上,从小时候,聊到赵鹏年轻的时候。 两个人笑的很是开心,一直聊到天蒙蒙亮,上早班的护士,已经下来拿着血压仪查房了。 张金马他们连忙打扫了一下地上的烟灰和烟头,又打开窗户通风,在护士宽容的笑脸下离开了这里。 外面还是很冷,甚至比晚上更有寒冷的感觉,医院外面的街上,清冷无人,只有远处的一辆垃圾车,响着单调的音乐,在清理垃圾桶。 “呼……”赵鹏吐出一口白雾,接过徒弟递过来的外套,转身拍着张金马的肩膀。 “金马,好好学习,别走了歪道,别沾上那些坏东西,打架不算什么大事,打不过给你赵叔打电话,赵叔给你去找场子!” “哈哈,一定。”张金马满脸笑容的说道。 对于赵鹏这些草莽时代的人物,根本不怕打架斗殴,也不怕别人敢来闹事,红满天酒店也不是没被同行下过各种下三滥的招数。 也不是没有被那些大猫小猫的混混,要过保护费,但是在用拳头解决事情都地方,赵鹏就没怕过,在那一片也算是不好惹的人物。 “咱们不去欺负别人,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这是彭启,我徒弟。”赵鹏拍着彭启的肩膀介绍道。 “彭哥好。”张金马也是很有礼貌的问好。 “叫我彭启就好了。”彭启一脸笑容的说道,这是可是大老板的儿子,大少爷啊!能叫自己一声哥,也是一份荣幸了。 “彭启,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知道了吗?”赵鹏略带警告的问道。 彭启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昨晚我喝多了,回家了,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彭启这么上道,赵鹏很是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着给我打下手,我教你几道硬菜,能传家的那种。” “谢谢师父!”彭启一脸激动的喊道。 “我走了。”赵鹏走了两步,看到那辆皮卡车,转头问道:“金马,那车是你买的吗?” “不是,我跟李焱是朋友,他借给我开的,他家不缺车,就是李家车行那个!”张金马毫不犹豫的就掩盖了过去。 赵鹏点了一下头:“记得给人家修好。” 看着赵鹏离开后,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金属翻盖打火机,塞给了彭启。 “彭哥,以后还得多照顾啊。” 彭启一脸受宠若惊,连忙推辞要拒绝,“不用,真的不用,少爷。” “什么少爷啊!我家又不是有多少钱,你这是寒碜我,叫我金马就行了。”张金马笑道。 两个人随意的聊了一会,互换了电话号码,就分开了。 张金马随意找了一个早餐摊,吃了一顿饭,又带了几份早餐,朝另一条街的医院走去。 病房里很是热闹,孟佳康他们一个个都在唱着生日歌,叶灰墨一脸惊喜的看着一碗众筹的长寿面。 热水泡的方便面,一人都让给了他一根,张金马给他掰上了一根油条。 “生日快乐!”屋里的人都端着面碗高喊道。 “耶!快乐!”叶灰墨捞起面条就吃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叶灰墨的母亲来了一趟,订了一桌菜肴,请张金马他们吃了一顿,还给叶灰墨了一个小箱子。 灰色皮革的箱子,大小能放得下一个小型的笔记本电脑,当叶灰墨高兴的打开后,一把跑车的钥匙,就放在里面。 可惜,高兴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叶灰墨正要发表生日感言,他妈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原本大家以为她是有事,结果…… 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回来,叶灰墨“咕咚咕咚”给自己灌了两瓶白酒,醉的差点被拉去洗胃。 醒了之后,叶灰墨去找孟佳康要了电剪推,给自己剃了一个秃头。 又过了两天,都出院回学校了,叶灰墨去后叶集团沂州市分公司,当了一把官瘾。 张金马回到学校后,那就是众星捧月,一堆光头排队迎接,倍有排面。 除了校长高登峰,脸黑的就跟锅底一个颜色,光头跟传染一样,一天比一天多,必须要严厉禁止这个问题。 校长办公室。 “你疯了!还是老年痴呆提前了啊!”张金马一脸惊讶的喊道。 高登峰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抱着一个毛绒玩具,就跟电影里的帮派大佬一样,一脸平静的说道:“事情因你而起,自然要找你的麻烦了。” “可是,我就剃了几个头啊!也不管我事啊!我这两个星期都没在学校里,您不能这样啊!” 张金马苦丧着脸哀嚎道:“您就不能换个吗?” 高登峰面对张金马的哀嚎,丝毫没有同情心,甚至心里还有点暗爽。 “我没开除你,都是看在你老实的份上,老实的过去,就一个冬天,等他们头发长齐了,就让你回来。” 张金马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转校生通知书,下面列的学校名单,都是远离市区的,最远的一个都去了隔壁市。 不过,张金马虽然面色苦丧,但是心里还是很满意的,树大招风,鬼知道自己会引来什么。 能出去避避风头,也是不错的选择,当然张金马还有一个想法,那些光头学生,虽然只能打打顺风仗。 但是人数的优势,那是实打实的有用。 “我转校不会变成永久的?”张金马有些担心的问道,虽然自己那点分数,怕是又要给三中抹黑,但是差距还是要的。 “你去不去都无所谓,只要这三个月内,你别回学校就行!你看看现在的升旗仪式!我们这是学校!不是和尚庙!” 说到最后,高登峰眼里都恨不得冒出火花来,太刺眼了,后面一片光头啊! “我懂了,能不能多给我几份,我把那几个喜欢剃头的也送走,反正明年回不来,您……” 张金马后面的话没说,高登峰已经皱起了脸,什么吊学生,还敢威胁校长。 但是高登峰还真有点怕他们,自打前天他出去买烟,一个鼻青脸肿的小混混,看到他就立刻喊校长好,他就知道事情不对头了。 完全失控了,虽然这种感觉也不错,但是校风啊!第三中学是为国家培养人才的地方。 不是培养黑老大的地方! 学校门口的标语,从好好学习,都变成了遵纪守法。 甚至高登峰都想去医院和监狱参观一下,搞点特殊标语,警告一下这些热血上头的学生。 张金马拿着一沓转校生通知书,思考着上面的学校,打算把这个机会最大化发展。 说不定还能从里面赚一笔。 第121章 准备转校,葛村杀手 回到教室后,教室里早就乱成了一团,孟佳康拿着一块毛巾,在穆玄脑袋上摩擦着,叶灰墨正在跟几个学生炫耀自己的跑车钥匙。 周围的人也都是乱哄哄的,打电话的,抽烟的,打牌的,还有几个纸飞机在教室里乱飞。 就只有林则轩还在认真的刷题,杨勇没来学校,去他二大爷家拿信去了,他那位身在外地结婚生子的老爹,寄回来的信。 “停停停停!”张金马敲着讲台喊道。 下面乱哄哄的声音猛的一顿,张金马把手里的转校生纸张,在讲台上磕了两下,捋的整齐。 “无关人等出去等着,内部会议,林则轩清场!” 张金马的话音刚落,林则轩就起身,拿起课本敲在桌子上。 “叶灰墨!孟佳康!唐辉!宋明!丁树河!穆玄!高万户!胡家信!留下,其他人出去等着!” 教室门被拽开,呼啦一群光头学生走了出来,孟佳康指着走廊一边喊道:“靠墙站好!敢偷听!” 孟佳康猛的一攥拳,威胁性不言而喻,那些光头学生一排的靠墙站好,在学校军训站正步的时候,都没有站的这么标准过。 随着教室门“砰”的一声关闭,走廊上倒是安静了下来,站成一排的光头学生们,有些好奇里面那些大佬哥们都聊什么。 但是,不敢……真不敢,这里面都是敢跟人拎着砍刀开片的狠人,万一自己偷听到了什么机密……那不得人间蒸发啊! 有时候人的脑补能力,比现实可怕多了。 在教室里,张金马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几个大圈,第一职校,第二职校,河间二中,总山中学。 张金马丢掉粉笔,拍手说到:“来,商量一下,学校里光头太多了,校长要发疯了,我们得被流放一个冬天。” “卧槽,这没一个在市区的啊!”唐辉忍不住说道,最近的都在郊区。 “其实还有一个,风蓝一高,在隔壁市。”张金马拍手笑道。 最近的路程都要一个多小时,可见校长是对他们抱有多大的期望,如果不是学校能力有限。 张金马相信,高校长绝对会把他们送到西伯利亚,不为别的,流放苦寒之地。 “老大,你应该有想法了?”林则轩攥着圆珠笔问道。 “想法肯定有,就看你们有没有想当老大的心了。”张金马扫视了一眼下面。 此话一出,叶灰墨他们眼神顿时就亮了起来,脑海里已经浮想联翩了,穆玄在医院里振臂一呼的场景,那可是牛到爆炸刺激。 “我去!”叶灰墨连忙举手喊道。 其他人眼里也都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第二职校是什么样子,我就不多说了,在座的都懂,第一职校在乡下,那地方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战斗力极高!” 张金马拿着讲台上的三角尺,指着黑板上的图形,开始了介绍。 不过对于第一职校,张金马还是很欣赏的,那地方比第二职校要强太多了,周围三个县全是地头蛇的盘子。 第一职校的雇佣军,能把外地过来的开发商,都给打的抱头鼠窜,甚至一些企业征地,敢动粗,当地村里一个电话。 六七辆拖拉机冒着黑烟,带着第一职高的人就杀了过来,这是亲戚,那是亲戚,一顿饭就帮忙看一天的场子。 而且下手够狠,只可惜没什么牛逼的角色,后来拆迁时代,都去干工地了,后面房地产行业的暴力讨薪,就有他们的身影。 河间二高,那地方有些偏远,在山区,这么说,宿舍楼外面都能看到路过的野狼,当地生态环境特别好,夏天的时候在宿舍里经常都能抓到野味。 总山中学是个体校,那边张金马不清楚,但是在将来,这地方出过一群狠人,把葛村的杀手集团整合了,业务发展到了东南亚。 不过一说起葛村杀手集团,听着很牛逼,但确实也牛,葛村又叫葛家村,村里以姓葛的人多。 那边是有名的山村,在山顶山的石头堆上建起的村子。 地方穷,能耕种的地方都是山地,而且没有水源,纯粹靠天吃饭,大多数人都在外讨生活,都有一把手艺活,一把锤子,就能混饭吃。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干的,葛村在江湖黑道上,成了有名的杀手村,一条人命从一万块钱。 也涨到后来二十万块钱,五十万,一百万,数百万。 跟电影里黑西装,拿狙击枪的杀手很不一样,葛村的杀手极其接地气,一把羊角锤,一个化肥袋子,一身农民工干活的打扮,一张目标的照片和地址信息。 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看到目标就一个字“干”,操起羊角锤对着目标脑袋就“砰砰”两锤,确定对方脑浆出来了,才撤离。 当天晚上就远遁外地,去工地干农民工,所有身份都是真的。 要是真被警察追上了,葛家村里就出替死鬼,五十岁以上的老人,直接去自首,把事情揽过来,甚至在看守所自杀,把事情抹掉。 要是被抓到了,就咬死是抢劫杀人,再问就死给你看,其实杀人的也不知道。 收钱和干活的是两个人,儿子收钱老子干活,哥哥杀人,弟弟收钱,叔叔干活,侄子收钱。 兄弟这种收钱杀人的搭档,都得跪在祠堂祖坟前面发誓,杀人的要是出了意外,收钱的就算是把自己亲儿子饿死了,也不能让干活的孩子饿死了。 以血脉为锁链的杀手,十年的浪潮之间,把葛家村从穷的娶不起媳妇,盖不起房子,变成了家家都有二层楼。 后面葛村也洗白上岸了,但是祠堂背面那密密麻麻的牌位,依旧有人祭拜。 从总山中学,出来了一群狼崽子,其中的老大,绰号葛蛋,扛起了葛村杀手的牌匾。 创建了葛村杀手集团,在黑道上声名显赫,势力范围辐射到东南亚,就是在美利坚,依旧有他们的堂口。 张金马还见过一次葛蛋,或许是因为掩人耳目,葛蛋穿的女装,画的浓妆,实在是没办法看出一点特征来。 甚至连年龄都不知道,背景也是十分神秘,只知道他性别男,是葛家村的人,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当时,张金马,花两百万买了一个死胖子的狗命,最终在泰地那个死胖子,身中十六枪,其中六枪补弹爆头,百分百死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传承的问题,葛村的杀手,对脑浆有一种别样的执念,看不到脑浆就不算死亡。 也成了葛村杀手集团独一无二的标志。 第122章 教室谈话,畅想未来 在教室里几个人聊了一节课,外面走廊里的下课铃都敲响了。 但是没一个学生从教室里出来的,外面那一排光头学生,腿都站麻了,那叫一个面色狰狞。 就连下课的老师,看到那些光头学生的样子,心里都“咯噔”一下,连忙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拿起课件遮挡住视线,急匆匆的回办公室了。 在走廊那些开门的教室里,那些着急去上厕所的学生,跟外面那一排光头学生对视了一眼,原本急促的人生三急之一,硬生生被憋回去了。 没办法,眼神的交流,已经充分的警告道,敢出来就让你回不去! 也有的学生没有憋住,以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冲了出去。 然后就……自愿在门口罚站,被光头堵住了。 教室里面,林则轩拿出了一把纸条,让他们抽签,河间二中直接被无视掉,那地方跟监狱都有的一拼,戒网瘾倒是不错。 十天有七天停电,周围连个超市都没有,晚上都要点蜡烛,来秉烛夜谈,大家再怎么想不开,也不至于往那边跑。 最终的选择,就是第一职校,第二职校,总山中学,三个地方。 第二职校虽然乱,水浅王八多,个个是大哥,但是好歹距离市区还近一些。 除了留在第三中学,还有已经选择了的,其他人都伸手拽了一根纸条。 孟佳康,宋明,高万户,丁树河都抽到了第二职校,一脸跃跃欲试的激动。 穆玄,留在第三中学,管理那些光头学生,目标在三个月养出一头黝黑的秀发。 叶灰墨,唐辉,胡家信抽到了第一职校,下乡度假三个月。 张金马去总山中学,不过丁书河撕了手里的纸条,要跟张金马一起去,张金马也没拒绝。 其他人也想有样学样,都被林则轩训了一顿,“给你们机会,是让你们去当老大的,三个月你们要是拿不下来,趁早退出!” “明白!”孟佳康他们连声喊道。 “行了,别瞎玩,有事打电话。”张金马拿着一根圆珠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号码。 大家都留下各自的号码,互换了一下,还有张金马写的两个条件,一个是载具,一个是钞票,对他们来说还不算困难。 零花钱,压岁钱凑一凑就够了,至于载具…… 孟佳康果断把自己亲哥给卖了,拍着胸脯打包票,能从交警的扣押车里,搞出几辆好的。 林则轩让他们把自己能用上的关系,资源都整理了一下,看看有那些能互补。 几个越聊越带劲,林则轩也记下来了不少,在一些地方,这些人家里的关系,都能派上用场。 一直到了中午,下课铃敲响了半天了,孟佳康他们才一脸不尽兴的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互相勾肩搭背的,商谈着如何打下一片天下,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他们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放在古代,那就是出征的大将。 在外面都站的要发狂的光头学生,听着孟佳康他们断断续续的聊天内容,互相又一脑补,头热血顿时上头……我们也去! 当天,校长办公室里就多了一堆转校生通知书,把高登峰高兴的直接开了一瓶茅台,对着瓶喝了起来,双喜临门! 在第三中学交学费,去第一第二职校上学,怎么看怎么划算,等明年淘汰的教材用具,顶给他们就够了,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在林则轩父母的炸串摊子上,张金马和林则轩坐在一张折叠方桌前,吃着一些品相不好的炸串,满满两大铁盘。 过来买炸串的也很多,林则轩的父母,是一边炸着串一边收钱,都是真材实料,比别的摊位上要实在太多了。 而且,还有保障,我自家儿子都吃这东西,绝对安全,料是好料,油也是好油,绝对不加地沟油。 经常还送一些炸串,生意好的不得了,把周围原本的两个炸串摊子,直接顶死了。 都说同行是冤家,嫉妒使人面目狰狞,不是没有城管过来查过,甚至还要罚款什么的。 但是林则轩找了几个同学,知道事情后,当时他们就给自家的父亲,母亲,舅舅叔叔的打了个电话。 然后那两个过来找事的城管……被开除了。 周围原本也有小混混过来收保护费,都不用林则轩说话,那些小混混就被堵在小巷子里,接受了一场凄惨的霸凌事件。 三中周围,能收保护费,能欺负三中学生的,就只有他们三中自己人,才有这个特权。 其他的,要么夹着尾巴,要么成群的光头摁在地上摩擦了,然后屈辱的被剃成了光头,在脑袋上画上了王八乌龟。 最后被摁在学校门口,面如死灰的,大声唱着东方红,喜羊羊,黑猫警长等经典歌曲。 林则轩嚼着一根炸裂的烤肠,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老大,你要是去总山中学,一定带上杨勇,那地方可不是善地,今年都有两个人跳楼了。” 张金马很是不以为然,“那个学校没死人啊,咱们学校不也是有啊,尤其是高考的时候,咱们天台都是焊死的,窗户上都拉胶带。” “还是带上,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就像医院那次……”林则轩再次劝道。 张金马攥着手里的竹签子,在医院里那次是真的危险,要不是穆玄带人支援的快,就真的被砸在哪里了。 “我会考虑的,但是杨勇得留在这里,这边没有一个能打,能撑住场子的,我更不放心。” “田震雨那事……”林则轩有些担心的询问。 “放心,吕梁就是一个地头蛇,爪子还伸不过来,田震雨我给他安排了个工作,过段时间他稳定下来,就把李雯接走,没给你添麻烦?” 林则轩摇头道:“没有。” 李雯被张金马安置在了林则轩家附近,租了一个小院,周围的环境,倒是也算安静,养胎什么的都没问题。 张金马不担心吕梁那边的情况,只是有些担心叶家这个意外。 这段时间,张金马也了解过叶家的公司集团的情况,十分确定自己前世,绝对没有听说过这个集团。 甚至叶家的一些公司集团的主业,都是乌头李茂旗下的产业,这个叶家将来百分百要被吃掉,就是不知道其中的情况是怎么个步骤。 “则轩一会吃完了,去看看店铺!”张金马笑道。 林则轩也是笑着点了点头,那才是他们要干的产业,已经有那么一点苗头了。 第123章 中介店铺,杜连强嘴 简单的吃完饭,林则轩帮父母把桌子收拾了起来,跟着张金马朝停车场跑去。 张金马开着皮卡车,载着林则轩直奔大学城那边。 开着车,张金马看着后视镜里的银白色车身,银白色有些过于空白了。 大学城那边错落建造的自建房,从瓦房,平房,到两层,三层形状各异的房屋,到处都挂着广告招牌。 从小旅馆,小超市,在路边撑个摊子就营业的小饭店,到挂着牌子放着音乐的游戏厅。 有些狭窄的路面上,倒是不缺各种各样的汽车,甚至一些带着高标的跑车也不在少数。 这边的大学,都是一些给钱就能进的野鸡大学,但是占的位置非常好,几座大学就像两个对称的品字形。 也是沂州市翻新拆迁工程的第一期,后面政府大力扶持,这几座大学真出来了一个奇葩,把大学城变成名副其实的存在。 寸金寸土,不过……现在这地方名声还不如第二职校,尤其是后街那边的一连串酒,更是乌烟瘴气的存在。 皮卡车停在了街角的一家店铺前面,黄色的广告招牌,红色的标题字,兴旺中介店。 里面倒是很热闹,外面已经撑起了一个贴满了招租广告的架子,张金马和林则轩从车上下来,看着架子上的招租广告。 都是一些出租屋,价格不算太高,毕竟房屋质量在这里,只能说拎包入住这个条件可以,就这家店铺,张金马都不用仔细打量。 就是用空心砖和楼板架起来的,窗户,店门都是那种老式的木框门。 “进去看看?”林则轩笑着问道。 张金马点头走了进去,里面还有几个人,在看墙上贴的各种照片还有房屋介绍。 店里的墙上都挂着密集的木架子,上面拴着长铁丝,用木头夹子夹着照片,还有房屋的主要描述,很是精确。 无论是房子里的情况,还是周围环境,都能一眼看出来,就连房东的介绍都有。 林则轩自豪的笑了一下:“来这租房子的,除了学生,就是家长了,服务态度好一点,贵一点他们也不在意。” 店长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黑西裤,脸上堆满了和善的笑容。 很是勤快的招待着,那几个想要租房的客人,看到林则轩他们后,连忙摆了摆手,打了招呼。 只不过那两位阿姨说话的声音,急促又大声,跟吵架一样,即便是这样,这个店长依旧好声好气的介绍道。 上面的资料内容,房屋大小,距离学校多远,显然已经熟记于心,朗朗上口。 林则轩点头介绍着,这位店长的资料。 “他叫杜连强,原来在东郊菜市场,置办了一个鱼摊子,得罪了人,鱼被投毒了,一桌宴席药死了两个人,他成了罪魁祸首,赔偿的倾家荡产,还在监狱蹲了五年。” “谁给他投的毒?”张金马有些好奇的问道。 林则轩双手揣在口袋里,摇头道:“不知道,当时闹的事情很大,两条人命,四五个人住院,谁敢承认,而且事情过去好几年了,当时的人都找不到了。” “你怎么找到他的?我看他口才很不错啊,那两位阿姨都让他说的掏钱了。”张金马笑着朝那边点了点头。 林则轩看了过去,那两个阿姨很是满意的掏出钱包,拿着笔准备签合同了。 “我在街上捡的……” 张金马很是意外的转头看着林则轩,在街上捡的?这是大活人啊! 林则轩看着张金马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连忙解释道: “真的是捡的,他这是刚从监狱里出来,家里也没人了,他父母受不了债主都催促,都出去打工了,老婆带着孩子改嫁了。 “我弄下这个店铺后,打算去招人,就看着他在街边摆着泡沫牌子,求招工,求工作,我就……把他拉来干活了。” “有工资吗?”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没有,他自己得赚提成,还有要给我的房租 还有我给他的机会,他还欠我一千块钱。” 张金马突然觉得,林则轩很有那种黑心老板的潜质,不过看着杜连强的样子,显然很珍惜这个机会。 几乎是千恩万谢,服务态度做到了最好,一路把那两位拍板签合同的阿姨,给送出去了二十多米,才转身回来。 “老板,这是今天的业绩。”杜连强一回来,就把一沓合同递了过来。 林则轩接过来,随便翻看了一下,“你最近干的不错啊,比上个月要强很多。” “还是得谢谢您给我的机会。”杜连强一脸笑意的说道:“要不然,我还指不定在那个工地干活呢。” 林则轩把合同递了回去,朝杜连强介绍道:“这是我老大,张金马,他才是老板,知道吗。” 杜连强很是恭敬的喊道:“知道,老板好!” 张金马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个杜连强确实是从监狱出来的,还是在牢房里那种不出头的,鞠躬的姿势相当的标准。 显然是背靠墙,头顶水盆,被罚过的。 张金马摆手询问道:“行了,有多少出售房子的,大学城这里拿下来了多少?” 杜连强的视线看向了林则轩,林则轩点头道:“现在拿下来了六套房子,都是带院子,占地面积大的,沿街的店铺,只有一家网在和商谈。” “在冬天来临前,加快一下速度,价格合适就拿下来,不一定要店铺,只要面积占起来就够了,主要是西北角的,多拿两个。” “好的,会多留意一下。” 杜连强连忙说道:“我去隔壁点桌菜,两位老板在这里吃一顿?”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情。”张金马笑着婉拒了,跟林则轩在店里参观了一圈,就开车离开了。 在路上,张金马拧开车载音响,一个磁带盘缓缓的转动了起来,悦耳的情歌音乐响了起来。 张金马询问道:“这个杜连强怎么样?” 林则轩靠在座椅上,颇有闲情的说道:“挺好的,在监狱有重大良好表现,早了五年出来,对家里人也不错,有牵挂。 “我找人跟踪了他几天,他每天晚上,都去他前妻家楼下,看着女儿房间的灯熄灭,才回来。” 张金马语气冰冷的说道:“那就行,不要找那些没有牵挂的人,万一坑钱跑路了,我们连个复仇的目标都没有。” “哈哈哈,这是一定要注意的。” 第124章 舞狮皮卡,开始计划 回到学校后,张金马从学校仓库里翻出来了一堆喷漆,把自己的皮卡车,给重新漆了一遍。 还别出心裁的把皮卡车,漆成了一个红色的舞狮样式的涂装,倒是十分吸引眼球,也非常喜庆,尤其是车灯那里,两个大眼睛炯炯有神。 “金马哥,你这手艺,牛啊!” 在一边端着喷漆箱子的丁书河,一脸羡慕的看着,皮卡车上的舞狮涂装,不停的夸赞道。 “一般般,只用了我三分实力,”张金马摘下手套,扔进盒子里,很是满意的看着皮卡车,这才是改头换面。 学校里很是安静,只有朗朗的读书声,还有飞鸟落叶,清风拂过的声音。 孟佳康他们早就去准备,张金马吩咐的东西了,载具,现金,还有自己的计划书。 林则轩搞了一个互助基金会,张金马掏了一百万的底金,并且明确了几项产业,并且以会员的形式提供互助资金。 连锁网,量贩版ktv,各种类型的小吃店,比如烤串,麻辣烫之类的,都以同一个标牌进行发展。 真的要搞大活,还是得等拆迁开始,那时候才是上升期的躁动。 一直到了晚上,几辆皮卡车被开进了学校后门,清一色的八成新皮卡,什么颜色都有,但是上面尘土密布,也不知道停了多久了。 孟佳康推开车门,哈哈大笑道:“金马哥!看看我们的收获!” 在车前拿着手机跟胡苗苗聊天的张金马,看着那几辆皮卡车,也是愣住了。 “你们是去干嘛了?把人家的车库给抢了吗?” “没有!我们去交警大队存车的地方了,这都是没人要的,我们给直接拿下!”叶灰墨一脸兴奋的攥起了拳头。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高兴的从车上下来,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那么多的车,从好的,到坏的,什么样的都有。 孟佳康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大哥,几个电话,就让他们进去随便挑,随便选,按照卖废铁的价格,给他们安排的。 叶灰墨豪气冲天,把自己的新跑车卖了,所有人的载具车辆,尽管选,他买单。 在那个汽车坟场一样的地方,他们找了一天,翻出来了六辆八成新的皮卡。 据说是一批走私货,到这里被扣住了,大头已经弄走了,就这几辆扔这里,已经半年没联系了。 孟佳康的老哥拿了两万块钱,跑屋里聊了一会,这几辆车就成了报废货。 “卧槽!这是什么!”宋明看着张金马身后的舞狮涂装的皮卡车,一脸震惊的喊道。 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坐在车里的丁书河亮起大灯,上面威武霸气的涂鸦装扮,让孟佳康他们瞪大了眼睛。 “有时间,我也帮你们画一下。”张金马笑着摆手道。 “耶!金马哥万岁!” 一听到自己也有机会,搞这样的涂装,一个个都高兴的喊了起来。 第二天,在街边的洗车店,就迎来了一大波生意,一排皮卡车停在门口,每一个都是要求深度清洁,一点灰尘都不要的。 孟佳康他们抱着一箱箱的喷漆,跟在后面,张金马也很给面子的,给他们一次定制的机会。 那一手喷漆绘画的能力,看的洗车店老板一愣一愣的,盯着张金马那辆极其喜庆的,红色舞狮涂装皮卡,拿出手机拍了十几张照片。 他们在这里玩的是相当尽兴,一辆辆的皮卡车,都成了移动的涂鸦艺术品,搞不好交警看了都得找他们麻烦。 不过……在座的几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驾照,就张金马有一个,还是买车送的。 从早上喷到晚上,还加了一层防护,张金马手指头都摁出了印子,但是搞出来的成品,倒是非常喜人。 孟佳康他们兴奋的,拽着张金马开着车,一排各色舞狮样式的皮卡车,排成车队,亮起车灯,在市区转了几圈。 吸引眼球的能力直接拉满了,看到的人一度都以为是那个婚礼结婚迎亲的车队。 当看到他们闯红灯都不踩刹车,所有人心里都想着,这是有多急啊?新娘跑了?去抓亲?抢亲? 夜晚飙车倒是满带感觉的,可惜简单平淡的时间,流逝的真的很快。 时间一转,校长高登峰就给张金马下了最后的通告了,这个月底必须去其他的学校嚯嚯。 不能再出现在三中附近了,还有把那些皮卡车都开回去,学校的后门停车场,不是给你们停车的地方! 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为了表示诚意,张金马让孟佳康先带人转校,反正也是去第二职校,不算太远。 也不知道孟佳康怎么想的,在自己的皮卡车后面挂了个旗子,上面写着沂州市第三中学,第一远征大军,在风中呼呼作响。 临走的时候,还开着车在学校周围转了一下,高登峰看到旗帜后,猛的捂住了胸前,心脏很健康。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退休了,再不退休,这第三中学的名声,就彻底葬送在他手里了,这帮王八羔子,欺人太甚。 除了孟佳康他们,还有一堆热血临头的光头学生,穿着第三中学的校服,光头擦的都反光了,甚至有的还打了蜡。 坐着孟佳康他们的皮卡车,骑着摩托车,甚至还租了一辆货车,用来拉行李。 只不过那些行李……有百分之八十都不是他们的,而是临走在即,得拿点纪念品,多了不嫌多,少了不嫌少。 学弟,学长们都要照顾一下他们这些远离家园的孩子们,这是要发配边疆了,可怜一下! 看起来像是要饭的,实际上是站着要饭的,而且目光不善,姿势嚣张,并且胃口极大。 别管是贵的还是便宜的,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就算是一个空瓶子也要,就这样把几个宿舍楼都搜刮了一下,甚至还搬走了两张架子床。 最离谱的就是,校长栽的发财树,都被他们挖走了一棵。 当天下午,整个学校都听到了校长极其愤怒的咆哮声。 “土匪!” 这事情搞的,把张金马吓的都没敢在学校久留,当天下午就跑出去了,车都没开。 在林则轩的运作下,他又回到了原来的班级,继续上课,并且还找了几个不错的手下。 除了鲁炎这个情报员,还有一个张金马强力推荐,但是自己没敢收的人物。 周雅,鲁炎的女友,第三中学的高级海王,很多人梦中情人,培养一下,绝对是公关强人。 就凭她校里校外搞了六七个男朋友,却没有让人占到一点便宜,就这能力…… 张金马看了都头疼,这种人对自己有明确的看法,用尽心机,想把自己卖个高价。 刚好,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冲冠一怒为红颜,张金马手里就缺这样的人。 至于鲁炎……张金马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想让他赶紧断了,一跟周雅在一起,智商直接为零,一切都是为了周雅。 林则轩给他了一万块钱,四千块钱给了家里,六千块钱给了周雅。 就换回来了一句“你真好。” 这孙子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着觉,第二天就是整理各种情报信息,找林则轩拿日结工资。 舔狗必死无疑……临走前,张金马决定把这几件事都给搞定。 给林则轩搞一个能打能抗,能撑起场子的人。 把鲁炎给直接打醒,冷酷无情的背叛者,总沉迷于虚幻的恋爱里算什么。 把周雅培养一下,把早就计划好的那几个人拉下水! 等了这么久了,一点机会都没有,干脆就自己创造机会,干了! 张金马把这几件事记录在纸上,确定好时间,就开始准备起来了。 第125章 入侵职校,打扫宿舍 孟佳康开着绿色狮纹涂装的皮卡车,带着一副墨镜,车窗开着,嘴角疯狂上扬,后面车斗里坐着六七个光头学生。 那杆第三中学远征大军的旗帜,在风中呼呼作响,仔细看一下,还是用校服改的。 周围七八辆摩托车保驾护航,唯一的特征的就是光头和校服统一着装。 后面还跟了两辆颜色各异的皮卡车,一辆红色鲤鱼纹的一辆黄色金鳞纹的。 宋明握着方向盘,拿起一边的喇叭,一脸兴奋的对着外面喊道:“给我放战歌!轰轰烈烈的过去!” 后面车斗里的光头学生,听到这话,也都嗷嗷的喊了起来,一个个手机举了起来,最大的声音启动,还有拿着喇叭凑在手机上。 “喜羊羊……” “最美不过夕阳红……” “眼睛瞪得像铜铃……” 一个个手机里,那录下来的战利品之歌,就跟群魔乱舞一样,嗷嗷的嚎了起来。 一路上的声音跟风声混合起来,就跟特么的丧乐一样,尤其是这些光头学生,扯着五音不全的调子,也跟风嗷嗷了起来。 倒是有那么一点气势,挺吓人的,一路加速车队飞快的驶出市区。 第二职校,占地面积很大,学校建起来还没有十二年,只不过显得有些……破烂。 窗户玻璃上糊着一层一层的胶带,被砸烂的自行车,扭曲着车架轮廓,在绿化带里遍布锈迹。 还有一辆没有车玻璃,没有轮胎,只有一副车架子的废车,停在停车场里,上面被人画了好几个名字。 卷起袖子,露出纹身,一脸恶容的保安,正恶狠狠的盯着几个学生,拿着胶带,把碎裂的窗玻璃都粘起来。 孟佳康他们那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老远就能听到,只不过这边的人刚看过去,就被吓到了。 皮卡车一路加速,连停都没停,就直接窜进了学校,喇叭按的震天响。 那些光头学生,也都默契的把手机里的音频文件关闭了,孟佳康推开车门走了下来,把墨镜扔在车里。 宋明他们也从车上下来了,孟佳康接过宋明手里的喇叭,调试了一下,“歪,喂,听的到吗?” 调试好了以后,那教学楼里,靠窗的地方,能看到这边的地方,到处都是人,就连老师们都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甚至有一些老师都深刻怀疑,是不是学校里的学生,惹到了什么社会势力,过来找场子复仇的。 看着周围的人足够多了,孟佳康拿起喇叭,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喊道:“我们是第三中学的!在这里为期三个月的冬季转校生,我介绍完了!” “……” 孟佳康喊完以后,整个学校都安静了起来。 在校长办公室里,第二职校的校长,不敢置信的掏了一下耳朵。 “狗日的,高登峰这个鳖养的,往我这里送的什么玩意?” 喊完话后,孟佳康就招呼人搬行李,准备入住宿舍,而且他们十分有礼貌,看到老师就大声喊:“老师好。” 把一些老师吓的都一哆嗦。 在宿舍楼,几个逃课的学生,正宿舍里打牌抽烟,吹牛,聊着江湖大事,手里的牌“啪啪啪”抽在桌子上。 “砰!”宿舍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宋明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这几个职校的学生,一看这情况,顿时就掀了桌子,“草拟吗的!几个意思啊!” 一边骂着一边拽开门,当房门一拉开后,他们骂人的话,一下子就噎在嗓子眼了。 外面走廊上,全是光头,身上穿的校服也不是他们学校的。 “赶紧清理干净,这一层我们包了,万户!你去跟老师沟通一下,其他人打扫卫生!金马老大说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干活!” 随着孟佳康的喊声,那些光头学生都齐声应道:“明白!” 说完,在袖子里藏的手臂长短棍,也都落在了手里,那几个职高的学生,顿时就想起了前段时间的江湖传闻。 第三中学的光头佬…… 两分钟后…… “滚出去!妈的!”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职校学生,就被光头们拎着扔了出去,连同衣服,行李,床单,被褥。 “哗啦”一下子全都丢出来了。 在宿舍楼外面,已经围了不少人了,都满脸意外的看着,里面那堪称搬家一样的情况。 一个个宿舍窗户,全都被推开了,屋里的东西全都被扔出来了,跟垃圾堆一样。 高万户满脸堆笑的跟管宿舍的老师,还有两个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谈笑风生,很是热切。 “草拟吗!谁干的!” 一个暴怒的黄毛,拎着一根生锈的铁钢筋,带着一群同样拿着武器的人,怒气冲冲走了过来。 “黄鸡!你的鸡窝被人端了!”在宿舍楼外面围观的人群里,不知道谁是喊了这么一句,顿时引得他们哄堂大笑。 那个绰号黄鸡的学生,拿着钢筋指了一圈,那些围观者的笑声也都憋回去了。 都知道这家伙打架贼狠,在道上还有关系,所以基本上没几个愿意跟他对上。 黄鸡站在宿舍门口,朝里面喊道:“草特么的!谁干的!” “我干的,有意见?” 孟佳康拎着一根橡胶棍,后面跟着整齐划一的光头学生,气势一下子就拉起来了。 黄鸡瞪着眼睛看着孟佳康,但是当孟佳康从台阶上下来,黄鸡才发现这家伙比自己高了一头多,自己得抬头看他。 “有……意见?”孟佳康皱着眉头问道。 后面那群围观的人看到黄鸡那副滑稽样,更是忍不住嘲笑了起来。 原本心里还有点惧意的黄鸡,听到这些笑声,就跟被针扎了一样,顿时就骂了起来:“草拟吗的,你扔劳资的东西,还问劳资有没有意见,我有意见你妈!” 骂完,黄鸡拎起钢筋就要动手,孟佳康抬起脚,一脚就把黄鸡踹了出去,砸在后面那些跟她来的人身上。 孟佳康指着黄鸡喊道:“是你先动手的!弄死他们!” 随着孟佳康说完这句话,后面那些摩拳擦掌,早就按耐不住的光头学生,在宋明的一声大吼之下,拎着手里的短棍,就冲了上去。 宋明拎着短棍,更是一脸狰狞的砸了过去,黄鸡他们还没来及有什么抵抗,就被一阵密集的短棍砸在了身上。 这种橡胶短棍,打在身上嗷嗷的痛,没两下黄鸡他们,就被摁在地上遭到了暴打。 孟佳康更是一手短棍,一手抓着那些想打人的学生,左手一抓,右手一棍,两棍子过去就老实了,趴在地上捂着脸惨叫。 为了让他们有点像样的战斗力,张金马把监狱里那些狱警教官的招式,拆解了一套,交给了他们。 动手就一个方向,劈头盖脸的砸过去,优先砸脸,最好砸眼和鼻子,其次是嘴。 一定要配合,两个人一个砸手,一个砸脸,然后摁在地上,掐脖子,掰手,单膝压头。 就是那些亡命大盗,在那些狱警手里,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水来,那可不是一般的有用。 第126章 职高风波,多年以后 当天下午,整个第二职校都知道,从第三中学来了一批光头佬,霸占了一层宿舍。 而且还把黄鸡给暴打了一顿,然后就在当天晚上,又一批地头蛇拎着钢管,打算来个深夜屠龙斩,把这些光头过江龙给打出去。 结果,被孟佳康他们拿消防水管,加上高压水枪,把这些人给呲了一个透心凉,穿着湿透都衣服,在外面被冷风一吹,差点集体进了医院。 可惜,这依旧是连个开头小菜都不缺,第二职校别的可能都缺,就是不缺那种头角狰狞,浑身带刺,又爱搞事情的人。 接下来四五天,孟佳康他们算是知道什么叫做陷入了烂泥塘一样的毒沼泽里了。 一旦落单,就被那些学生摁在地上一阵暴打,上个厕所,刚脱下裤子,就被人一桶凉水浇了下来。 晚上睡觉,宿舍里就被扔进来了二踢脚,窗户玻璃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去上课,在教室里老师一离开就成了全武行。 在这种极度紧张,天天干架,与全世界为敌,堪称死神来了的节奏里, 发生了一件震惊沂州圈子的大事,其辉煌程度,足可以流传十几年之久的那种。 甚至会让第二职校,拥有一个抹不掉的传说,史称……厕所屎战。 此战以后,原本水火不容的第二职校的学生们,大部分都歇战了,不想跟这些打急了眼,什么都敢用的光头学生对轰了。 学校里那个厕所,至少在一个月内,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当时的场面太震撼了,闻风而来的人们都拎着武器打算助拳,教训一下那些光头。 结果就看到,让他们三观震裂,恨不得把眼挖出来的场面,只看见一个职校的学生,一脸慌张的从厕所跑了出来。 被后面的光头扑过来摁在地上,一巴掌难以言说的恶臭之物,就“啪叽”一下子,呼在了职校学生脸上。 当时,那些来围观的人,来的有多快,跑的就有多快,拎来的武器都扔了,简直就是落荒而逃,而事实证明,跑的快的都是明智的。 孟佳康他们的名声算是臭了,但是也远扬了起来,至少那些小鱼小虾,是丝毫不敢再去招惹他们了。 随后又是几场恶战,才算是把这个臭名给洗掉了,其中最严重的一战,还是穆玄带着第三中学的人去帮的场子。 在郊区一个非法采集的沙场,连同当地开沙场的黑老大,一起干停了,当时双方加起来都有上百人,还有从别的地方过来抢沙场的人。 三方人打成了一团,孟佳康这边足够团结,只要不是光头,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最后硬生生打赢了,这个新闻很是震动,尤其是那些标志性的大光头,还有三中的校服。 大家只知道第三中学升学率高,但是没想到第三中学的人这么能打啊! 三中出狠人啊! 以至于大马猴苏灿手下的吕卡,都给孟佳康他们发了一个邀请函,过来给他看场子。 然后被孟佳康果断的给撕了,继续跟第二职校里的人死磕。 这充沛的战斗力,也让刚从医院出来的黄骁,跟孟佳康对上了,更准确的说,是黄骁的心腹手下韩代,跟孟佳康对轰上了。 两伙人在第二职校,打的不可开交,斜对面的新心医院,床位在那段时间,永远是紧缺的。 而且,两伙人在医院里碰面也是往死里打,最后还是职校校长亲自发话,两伙人才算罢休。 同样,歇战之后,孟佳康他们算是有了场子,能正常上课下课,还帮老师维持秩序。 然后,一帮热血沸腾的职校学生,要加入这个传说中的和尚班,拜孟佳康当老大。 结果,孟佳康把门槛一下子给拉高了,剃光头,穿校服,不说脏话,考试必须全部合格,而且每天早上还得围着学校跑六圈。 讲实话,孟佳康他们列的条件,百分百他们自己都做不到,但是……真的爽啊! 张金马抄的一本小册子,更是被孟佳康点灯夜读,翻的纸都烂了,深刻培养大佬气势。 但是其内容……是狱霸养成指南,张金马写的自己当狱霸那些日子,干的事情,列的规矩,还有折腾人的招式。 一句话,我不喜欢的事情,你们就不能做。 你们不喜欢干的事情,那我一定让你们做。 孟佳康第一次看完这本小册子,是浑身冷汗直冒,万般感谢张金马老大,对他们手下留情,要不然他们得被整死。 但是在这个基础上,孟佳康他们丧心病狂的把张金马那些规矩,给翻倍,翻倍,超级加倍。 甚至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点传销的感觉。 总之,原本炸毛不好管理的职校学生,在遇到比他们更凶恶,更不好惹的光头学生后。 突然就良善了很多。 深夜读书,直到凌晨,孟佳康他们带着被子,折叠床,轮流值班,挨个抽查。 原本简单的熬鹰方式,被他们折腾的……无法描述,反正那些桀骜不驯,浑身带刺的职校学生,变得很老实,非常老实。 尤其是孟佳康,时不时拿着一本快翻烂的论语,靠在窗前一副文化人的气势。 更是给这些单纯的职校学生,从实力,到智力的全方面碾压,甚至内心发出了怀疑,他真的有这么牛逼吗? 为了给他们最后一击,孟佳康亲自表演了一下,拿分数是有多么简单,五张卷子纸,两百分的基础,全满一千分。 孟佳康拿下了九百七十分,一骑当先,直接成了神话般的人物。 那些职校学生直接惊为天人,一句话服了。 而在背后搞事情的宋明和高万户,已经快笑疯了,甚至他们还玩了一把大的。 在之后的测试考试里,孟佳康的分数,更是一路飙升,堪称恐怖的成绩。 不仅把这些职校学生给忽悠的心服口服,就连孟佳康的亲爹妈,都忽悠愣了。 他爹甚至亲自摆了几桌,庆祝自家的傻儿子,终于开窍了,将来一定是能考上大学,一流大学随便选的天才。 这可把孟佳康给吓住了,就连林则轩都觉得他这分数都有点过分了。 为了给他折腾这个分数,三中成绩排名全校前五的尖子生,过去了四个帮他作弊。 作弊也得悠着点啊,孟佳康处于快乐和痛苦之间,快乐的是他的零花钱翻倍了,他爹表示只要你好好学习,干什么都行。 而且自己手下的两个班的学生,那叫一个赤胆忠心,甚至发生了一件非常意外的事情。 因为孟佳康开了一个玩笑,说考试不合格的学生,就踢出学校,结果就因为老师批错了一个题,让一个学生不及格了。 那学生把老师捅了,一连十六刀,要不是送医院及时,那个老师就真的完蛋了。 事情闹得不小,林则轩当机立断把事情想办法摁下去了,好在没出人命,那个老师拿了一笔赔偿后,就搬家跑了。 这笔赔偿是孟佳康力排众议,自己把车和东西都卖了,又跟家里借了一笔钱凑起来的。 那个学生随后也被学校开除了,孟佳康带着他骑着摩托车,跑到山上说了一些实话。 然后……这学生成了孟佳康的死忠,在孟佳康离开第二职高后。 这个学生以转校生的身份,进入了第三中学,成了让三中老师精神极度紧张的存在。 甚至他做的事情,在许多年之后,一直都被当成一些老师警告新来老师的话。 “批卷子的时候,一定要看好题,以前上有个老师,就因为批错了一道题,被学生活活捅死了,死的老惨了,肠子都出来了。” 那位新来的老师,也只能哭笑不得的点头,自己曾经干的吊事,变成了长久不散的传言。 第127章 练手吃黑,自改警车 就在孟佳康还在跟第二职校里的学生,斗智斗勇的时候。 张金马带着叶灰墨他们,正拿着林则轩提供的目标清单,穿着大袄,揣着匕首砍刀,漫步在城中村的道路上。 叶灰墨他们是一脸的激动,尤其是听到张金马黑吃黑,行侠仗义的计划后,立刻就是义不容辞,当仁不让。 林则轩给的调查清单很是清楚,也费了很多时间和功夫,说个不好听的。 这单子要是扔给一个警察,今年直线升级没什么问题,至于升几级就得看命了。 但是在张金马手里,这东西就是个练手的训练场,外加资金筹备。 最近钱花的有点凶,尤其是买房买地,真的大头,储备资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银行卡账户里消失。 搞得张金马都想重操旧业,继续去搞事情了,但是时间不允许,挨过今年冬天,明年春天就能收票子,收房子了。 资金方面就自筹,接下来还有两三项大头,凑齐三十来万就够了。 张金马揣着袖筒,蹲在路边,身上绿色的军大衣,用黑墨汁染了一遍,显得黑漆漆的。 叶灰墨他们也都有样学样的蹲在旁边,就是姿势有点别扭,衣服里的家伙式有点硌人。 除了胡家信被林则轩拉去当苦力,跑去拍照写出租房信息,叶灰墨,唐辉,还有张金马的新进小弟丁书河,都在旁边蹲着。 天色不早了,红彤彤的夕阳已经落下,街上都是下班回家的人群,远处的广告招牌,已经亮起了璀璨的霓虹灯。 “金马哥,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叶灰墨踮着脚尖,抬头朝远处看了一眼。 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一家平房的屋顶上,已经亮起了粉红色的招牌灯,上面是按摩推拿的白字。 “安静,遇到事情,不能惊慌,要学会等待。”张金马心平气和的说道。 对叶灰墨这小子,张金马还是有点欣赏的,下手果断,干事也有那么一点狠辣,而且执行力强。 说打断他那位十五哥的腿,当天晚上就敢带人过去,毫不犹豫的砸断两条腿。 虽然后面被过来报复的叶橙玉打断了双手,但是这份行动力,就足够了。 而且,双手被打断了,也没有产生一点害怕的情绪,就张金马观察,叶灰墨内心并不健康,甚至有点变态的偏执。 虽然跟家庭有关系,但是差不多的身世,宋明比他就健康多了,甚至还很乐观。 从小混迹在各个夜店,跟着他老妈赶场,颇有夜场小王子的风范。 但是叶灰墨……可以说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他母亲对他的关心,甚至有点严厉,学习成绩一直都是拔尖的存在。 一直到他妈在外面养了小白脸,然后把他丢出去了,他就开始了混日子的堕落,在进入三中前,就飙车,打架,只不过都是很普通的。 根本进不到圈子里,一直都是被排斥的边缘人物,直到进了三中,进了六班,剃了光头,开始了野蛮生长。 最先对三中外面那些混混,进行清理的,就是他带的头,从医院出来后,他老妈……就走了,真走了,去了苏江,陪那位十五哥养伤了。 张金马都能感觉到,这小子就是没有机会而已,要是有机会,绝对是那种变态分尸级别的凶杀犯。 自尊心太脆弱了,而个性又太扭曲了,对亲情的看重,又得不到回应。 只希望他将来的妻子,会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不会背叛他,能温暖他的心,要不然…… 就在张金马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车身外面,贴了一层厚厚的报纸,上面还有一阵漆味。 杨勇从车窗探头出来喊道:“这是刚从漆厂出来,还没来得及洗车。” “不要紧!车里的东西都弄好了没?”张金马起身问道。 杨勇做了一个ok的手势,张金马笑着走了过去,拉开车门,里面放着两个编织袋,扯开一个袋子,里面是黑色的警服,还有肩章。 “行了,你去一边等着,今晚上通宵干活!”张金马关上车门喊道。 杨勇摆了摆手,开车离开了这边,张金马抖了抖身上的军大衣,朝叶灰墨他们喊道:“走,带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黄赌毒。” 说完,张金马揣着手就向前走去,叶灰墨他们一脸激动的跟了上去,脚步有些急促,但是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紧跟在张金马身后。 “来看一下,就这家。”张金马站在按摩店门口,把手里的清单递给了叶灰墨他们。 叶灰墨他们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不得不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字,叶灰墨更是把眼镜拿出来戴上了。 田大志,绰号烙铁头,拐骗妇女,强迫卖淫,贩卖毒品,有杀人记录。 下面是家庭住址,门店地址,甚至连店里有多少人都有记录,很是详细。 反面还有一张照片,是一个面容干枯,眼眶内陷的男人,看起来很有些恐怖。 叶灰墨他们看完这个分页目录后,也都冷静了一下,这是真的杀人犯啊,不是那些混混…… 张金马看着他们的表情,最开始的热血消散,面色变的冷静,眼神闪过思索的纠结,随后就是稳重的果断。 叶灰墨眼睛里带着跃跃欲试的神色,毫不犹豫的低吼道:“干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头套戴上,唐辉他们也都有样学样的戴上了头套。 张金马笑了一下,转身一脚把贴着塑料布的防盗门踹进去了,破旧的防盗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 里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叶灰墨抽出砍刀第一个冲进去的,唐灰和丁书河跟在后面,也都抽出了匕首和甩棍。 里面顿时发出了一阵尖叫声,男声女声,还有粗鲁暴躁的叫骂声混成一团。 张金马吹了一个口哨,左右看了一下,也迈步踏了进去。 随着里面的房门“啪啦”一声关了起来,杨勇在巷子里,穿着一身黑色的警服,把面包车上的报纸都撕了下来。 面包车已经被漆成了警用车的样式,杨勇从后备箱里拿出红蓝横杠式警报灯,固定在了车顶上,拿着一个小扳手在上螺丝。 时不时的朝周围看一下,黑吃黑就要做到彻底,让他们报复都找到不地方。 第128章 练手开始,带血的刀 屋里乱成一团,叶灰墨拎着一把开山刀,进来就一刀把正中间的茶几给劈碎了,上面的玻璃杯子摔的粉碎。 吓到几个在旁边坐着的女人,一阵尖叫,一个男的,起来还没骂两句,就被叶灰墨一刀砍了过去,这刀干净利落。 从他脸上,到胸前,划出一道狰狞的血痕,原本骂骂咧咧的男人,顿时就怂了,捂着流血破烂的脸庞,一阵哀嚎惨叫。 那些女人看到血后,更加害怕了,尖叫声就跟闹了猫一样,喊的人心里发麻。 叶灰墨砍倒这一个人后,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笑了起来,一路朝里面跑去。 里面是一个个的小隔间,唐辉和丁书河也跟了上去,这是刚开门,还没有上客人,隔间里空荡荡的。 往里面走,出了那个后门就是一个院子,算是外套院,在对面还有两间瓦房,窗户亮着灯,院子里晾了不少的衣服。 一只黑狗在墙边拴着,冲丁灰墨他们“汪汪”的狂吠着。 听到前面店里的惨叫声,还有院子里的狗叫声,那对面屋里的人也在往外走,两个人手还里拎着椅子什么的家伙式。 叶灰墨他们拎着刀就冲了过去,一阵乱砍,尖叫惨叫嗷嗷的响成一片。 在屋里的田大志,推开床上的女人,在乱糟糟的床上翻找了一下,拿了一把双管的长猎枪,瞪着深凹进去的眼睛,神色紧张的举枪盯着外面。 脏乱的水泥地上,扔着一团团的卫生纸,还有一条条的锡纸片,以及一根带血的注射器。 院子里那两个人,被叶灰墨他们砍倒在地上,就跟拖死狗一样,拽到了前面的按摩店里。 张金马正揣着手,戴着一副放风镜在店里安慰那些女人,每人一巴掌,比什么安慰的话都要管,再加上一句:“再乱喊,就要你的命!” 按摩店里顿时就没有声音了,就连那个捂着脸和胸膛在地上打滚的男人,也收住了声音。 张金马这才有心情打量着按摩店,说是按摩店,除了墙上的几面镜子,两条刷白漆的长椅。 还有一张被破碎的木头茶几,墙边还有一个炉子,煮着一锅红烧肉,味道还行,就是酱油多了。 张金马站在炉子旁边,拿着一根长钉子,挑起了一块肉,津津有味的品尝了起来。 叶灰墨他们拽着两个被砍伤,跑了过来,还没等他们说话,张金马就抬手喊道:“我要是考官,你们三个都不及格。” “啊?”丁灰墨他们有点愣神,随手把拽过来的人扔在墙边,地上还有一道鲜血。 张金马拿出手机,按了一下,“哇呜!哇呜哇呜!”警车的警报声顿时响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叶灰墨他们浑身一哆嗦,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门口,心跳顿时拉到了最高。 “看,我们是来打劫的,钱呢?屋里的人都查了吗?后面什么情况,这里为什么没人控制放风啊?”张金马一连三问,手里还不停的插着锅里的红烧肉。 “我知道了……”叶灰墨甩了一下刀的血珠,神色凌然的朝后面跑去,丁书河和唐辉也分头行动。 唐辉跑去追叶灰墨,丁书河拎着匕首跑到了门口,警惕的看着外面的景象。 “孺子可教也,将来定能为祸一方。”张金马咬着红烧肉,笑着朝后面走去。 在后面的院子里,那只汪汪乱叫的黑狗,已经被气焰凶猛的叶灰墨一刀砍了。 张金马很是抱歉的双手合十,心里想着等会把这狗带走,黑狗大补。 至于惹的事情……张金马还真不在意,这地方能被他精挑细选出来,当做第一个练手的地方,就是这个按摩店的人死绝了,他们也不敢报警。 叶灰墨这种偏执的性格,不沾点血,那都可惜了,说不定还真能刺激出一个狠人。 后面的一间半掩的屋门,被叶灰墨一脚踹开,唐辉拎着进去一阵乱砸,开始翻找了起来。 跟鬼子进村了一样,毛糙,太毛糙了,张金马揣着袖子,一脸不满意的走进了另一间屋子里。 一进去,那股刺鼻的气味,就让张金马皱起了眉头,有尿骚味,还有劣质酒的味道,以及一些药物的苦味。 屋里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八仙的桌子,上面摆着几个空酒瓶,还有一片狼藉的碗盘碟子。 左右两边都是那种老式大床,在右边床上,还有一个人影,张金马就扫了一眼,耳朵一动,猛的转身,袖子里的手猛的甩出。 一根长钉就像子弹一样飞了出去,扎在了窗帘后面。 “啊!”一声惨叫从窗帘后面喊了出来。 张金马丢完手里的长钉后,一脚前踏,半身旋转,借着这股离心力,一记势大力沉的回旋踢,踢了过去。 在窗帘后面的田大志,捂着肚子上的长钉,被张金马这一脚踢了出来。 在另一个屋里翻箱倒柜的叶灰墨二人也急忙的跑了过来。 张金马已经摁住田大志,卸了他的胳膊和手臂,两条胳膊软塌塌的趴在地上。 田大志瞪着眼睛,张着一口黑漆漆的烂牙,要咬人,被张金马一脚踹在了嘴里,牙根腐烂的牙齿顿时就掉了好几个。 “让他闭嘴!”张金马后退了一步说道。 唐辉左右看了一下,连忙跑到床边,拿起一只脏兮兮的皮鞋,叶灰墨帮忙摁住田大志,把皮鞋使劲的塞了进去。 “好了,看看床上是什么情况。”张金马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指点道。 叶灰墨大步的走了过去,看着床上的裸露的脊背,伸手晃了一下,对方没醒。 唐辉拽着床上人的手,毫不客气的拽了起来,是一个女的,短发,眼眶青紫一片,神志模糊,赤裸着身体,身上还有牙印什么的。 “卧槽!”唐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看胳膊,看血管。”张金马搓着手指,漫不经心的提醒道。 叶灰墨看了一下女人的手臂,有好几个针眼,又低头看了一下周围,顿时就愣住了。 “这家伙挺厉害的,已经不是吸冰了,注射类型,格外的爽,给你们……” 张金马掏出手机看了一下,“给你们三十分钟的时间,把他的钱,都给我掏出来。” 第129章 一夜无眠,收工准备 半死不活,浑身血淋淋的田大志,眼神哀求的趴在一个长条椅上,上面的白漆都被血染红了,嘴里的皮鞋都咬烂了。 是个硬汉,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叶灰墨他们在旁边跟杀猪的一样,身上裹着都裹着一个血淋淋的破床单,跟围裙一样,操着扳手,钳子,长匕首,还有烧红的火钩。 张金马很想提醒一下,刑讯逼供的前提,是让对方说话,但是看着他们三个兴致勃勃的样子,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反正效果也一样,田大志挨的那些打,他那三个小弟已经快被吓尿了,生怕自己也被来一个豪华套餐。 那些在这里工作的女人,都被关进那些小隔间里了,都有一定的毒品成瘾性,不过都是吸的,只要戒掉不再接触就不会有事。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田大志的家底情全被掏了出来,现金只有几百块,还是零散票子。 大头是一袋子毒品,十几个小包,还有一个两公斤的大包,让张金马很是失望。 那个大包看起来很大,但是拿起来,张金马就一脸的嫌弃,四等毒品里的拉拉货,其中至少三分之二的杂质。 纯度还没那些小包好,那些小包随便一个都能在铁窗里吃年夜饭。 八成就是某个地下加工厂最后的收尾,剩下的多余材料加上墙灰搅拌了一下,拿出来当工资卖的。 总的来说就是……鸡肋! 不管是大包还是小包,张金马都不想沾,风险太大,而且变现也太麻烦了,完全没有现金来的爽快。 想了一会,张金马掏出手机给林则轩打了个电话,把收益最大化。 “则轩,第一个地方,一个两公斤的大包,十几个小包,你看看同学里面,家里有没有缺功劳的那种,升一级没问题,还有暗娼。” 在三中宿舍里,林则轩挂断电话,合上书本,敲了敲桌子说道:“出去一下。” 几个在床上看书的舍友,极其懂事的从床上下来,急匆匆的走了出去,临走前还十分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宿舍里就只剩下林则轩一个人了,他从口袋里拿出电话簿,翻看了一下,拿出另一部手机,开始拨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按摩店外面,响起了警车的声音,一辆警车急匆匆的开了过来,朝按摩店按了两下喇叭。 在按摩店里的张金马拿着双管猎枪,听到了喇叭声,把枪塞给一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弟。 “开一枪,放你活着离开。” 小弟颤抖的接过猎枪,眼睛一闭,扳机扣动,枪声在按摩店里回荡了起来。 在外面的两名警察,一脸惊喜的冲了进来,拿着警官证喊道:“不许动!警察!” 张金马早就一溜烟的跑到了后院,叶灰墨他们拽着那只死狗,已经翻过了墙头,张金马猛的一跳,抓住围墙边缘,纵身一跃就过去了。 杨勇开着那辆仿真警用面包车,已经过来接应了,唐辉把死狗装进一个化肥袋子里,扔后备箱里了。 张金马跑了过来,指点着叶灰墨和丁书河怎么清扫痕迹,把脚印还有落下的东西,全都销毁掉,才上车离开。 面包车驶过按摩店门口,张金马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能说这年头能当警察的,真不简单,两个人已经有一个负伤了。 另一个也在咬着牙,一脸狰狞的往胳膊上划了一刀,情况万般危急。 田大志他们袭警的罪名,算是坐实了,按照数罪并罚的原则,不是死刑也是牢底坐穿。 路上,林则轩打过来了一个电话,事情摆平,为了最大化输出,他还找了几个家里和记者有关系的同学帮忙,最近几天就能看到报纸。 等面包车停下的时候,张金马转头看了一下叶灰墨他们。“怎么样?还来不,不来我送你们回家。” “来!”叶灰墨他们一脸兴奋,就跟见了血肉的狼崽子一样,拿刀吓唬人和真拿刀捅人,绝对是两回事。 能面不改色的把刀捅到别人身上的,绝对是一种本事,更不用说这三个,把自己知道的酷刑都用了一遍。 要是再有人招惹他们……张金马挺期待的,至少玩狠的,这三个刚刚合格。 面包车车门拉开,染黑的军大衣,在漆黑的夜晚犹如隐身了一样,一脚踹开了房门。 “不许动!打劫!”这一嗓子嚎的很有土匪的蛮横气势。 当天晚上有很多人都没有睡觉,周围地区的派出所值班人员,更是奔波忙碌了一晚上。 抢劫的匪徒没抓到,把报案人都抓了回来,不,应该说是自首,因为救护车都叫不过来了。 第二天中午,眯了一觉的叶灰墨和唐辉,就被张金马叫起来,拿着转校生通知书送走了。 胡家信在批发市场,按照张金马的吩咐,买了一堆吃的喝的,还有用的。 开着鲤鱼纹路的皮卡车,载着昏昏欲睡的叶灰墨他们,赶往第一职校。 其实第二天的时候,好安静的,什么小道消息都没有,张金马颇有闲心的在学校附近的二层楼里,清点了一下昨晚的收获。 忙了一晚上,才弄了二十来万,真是血汗钱,昨晚砸了六个暗窑,就连小赌场都掀了两个。 最后还是在一个卖小包的家里,搞出来了十万块钱,其他都是有一分花一分的混蛋,满嘴的牙都打没了,也吐不出一毛钱来。 也就是没门路,要不然全都拉去卖血,也能再搞个一万出头。 不过这些也够了,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粉末的小包,这东西,可是栽赃嫁祸的神器啊! 只要被查出来,这比持枪查的还严,持枪的只要这把枪没有案底,就不算有事,拿小包,你是有口都说不清。 把小包塞进桌子上的四羊方尊里,随手放到办公桌下面的角落里,这东西用的上就用,用不上就丢了。 比这赚钱的方式多着多,不用赚这个苦力钱,张金马惬意的仰躺在椅子上,窗外的阳光刚好照进来,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黄赌毒,完全就是难度排行,最简单的就是黄色,别管怎么弄了,有个女人就能开张干活,成本低廉。 赌这个,一般人玩不起,甚至一些地痞都玩不起,只能玩百十块钱那种小赌场,麻将馆,多少都要一点道上的背景,还要有点关系。 至于毒……没有渠道,那就纯粹苦力钱,脑袋别腰上干活,就是这年头最垃圾的血汗工厂,也没有那些地下加工厂的环境糟糕。 也就是没有消息罢了,要不然这些毒贩,才是最好的存钱罐,一次交易都是十几万,上百万起步,还都是换好的零钞,吃一次就爽了。 第130章 假期周六,苦涩咖啡 难得的星期六,而且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碧蓝色的天空让人心旷神怡。 第三中学里也难得少了一些拥挤的喧闹声,只有几个为高考做努力冲刺的尖子班,依旧在争分夺秒的刷着卷子纸。 在学校外面,穿着第三中学灰白色的校服的学生们,正三三两两的在文具店,书店,超市附近徘徊购物。 在附近的一些网和游戏厅里,网管和店长既快乐,又别扭的看着在这里消费玩耍的学生。 快乐的是,自打三中的学生把周围小混混给扫了,要保护费的人都嗝屁了,来玩的学生更多了,消费也上来了。 别扭的是,这些学生比收保护费的还离谱,只要是穿着第三中学的校服,就得打八折…… 附近的两个小赌场,都被学生砸了,赌场背后的大混混彪哥,跑出来发了一通火,拎着砍刀又骂,又吼,被周围的学生齐刷刷的围了起来。 连同那几个叫来的混混,都是被救护车拉走的,据说差点被打死了,警察过来调查了一下,学生统一回复不知道,不认识,不懂。 以前上的三中是道上有人,现在是道上有一个叫三中的学校。 市区,欧豆咖啡厅。 张金马坐在靠窗的位置,百般无聊的看着窗外,咖啡厅里飘荡着轻松的钢琴乐,黑白色的木石装修,倒是别有一番格调。 可惜,张金马对那些丝毫没有兴趣,就连饮品都是一杯白开水,没办法,周雅那个女人要谈条件,还要一场有预谋的约会。 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有人迟到了…… 咖啡店的门被推开了,房门上的铜铃铛“叮铃叮铃”的响了起来。 周雅推门走了进来,张金马朝那边看了一眼,抬手朝服务员喊道:“来杯黑咖啡,不加奶,不加糖,有多苦就来多苦!” “对不起,我迟到了,路上……”周雅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金马抬手打断了。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张金马依旧看向窗外,外面的马路上稀稀落落的有车辆经过。 周雅搓着衣角有些忐忑不安,张金马的名声在三中,那绝对不是正面性的,都能和历史书了那些搞行为艺术的暴君有的一拼,生吞活剥人类的那种。 没过多久,咖啡就被端了过来,白色的陶瓷咖啡杯里,黑色浓郁的液体,就像中药汤一样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苦涩。 张金马把咖啡杯推给了周雅。“我提前在这里等了二十分钟,你迟到了。” 周雅看着眼前的咖啡杯,上面飘散的热气,闻起来都有种苦味,“我真不是故意的,你……” 张金马摆手道:“我这个人有一个好处,就是有功认赏,有错认罚,我给了你面子,现在你也得给我面子了。” 周雅紧张的咽了一下唾沫,张金马板着脸的时候,那股冷冽蛮横的气势,真的就是凉飕飕的,让人忍不住一阵胆寒。 “我喝。”周雅认命一样的端起咖啡杯,看着里面黑色的液体,就像咽毒药一样,一口灌在了嘴里。 好在咖啡不是太热,还能下咽,但是那种缭绕的苦涩,让周雅顿时都以为自己的舌头已经融化了,但是在张金马审视的目光中。 周雅憋着气,一口口的把这黑咖啡咽了下去,“碰”咖啡杯被放在了桌子上,她扭曲着脸,眼睛里带着泪水,有些怨恨的瞪着张金马。 “很好,下次记住,不要迟到。”张金马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说道:“来谈谈你的条件。” “我要进你们的互助基金会。”周雅抬手擦着眼泪说道。 张金马点头,“可以,但是你没有这个资格。” 周雅说道:“我可以答应林则轩的要求,和鲁炎他们分手,并且再无瓜葛,但是,我要一个保证,你们不会把我卖了,或者是让我去伺候那些臭男人。” 听到这个要求,张金马摸了一下鼻子,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眼前的周雅,最终点头道:“这个我同意,而且也不打算让你做这些。” 周雅提出了自己第二个条件,“我要我弟弟离开你们的群体,不要让他打打杀杀了。” 张金马微微摇头,“这个我不能保证,毕竟是他自己的意愿,但是我可以让他好好学习,少打架,其他就看他自己了。” “谢谢……”周雅点头道。 张金马摆手道:“不用客气,毕竟我们也是合作关系,你家里的事情我听说了,只能说你父亲放弃你,是他的失误。” 周雅听到这话,笑了一下,“女人就是要嫁人的,是泼出去的水,是外人,没了就没了,他有儿子就够了。” 张金马微笑道:“在我看来,你也做的很过火,已经涉嫌谋杀的那种了。” 周雅脸上的笑容一凝,眨了眨眼:“你不会听了那些人的胡话,他怎么样都是我父亲,我不可能杀他的。” “我说的不是他,是你另一个小弟弟。”张金马就像是揭露了什么隐秘一样。 周雅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恨意,妒忌,后悔,说不上来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变成了嘴里的苦涩。 “林则轩真的可怕啊,我以为没人知道的。”周雅一脸的苦笑,表情有些沮丧。 张金马双手聚拢,“你父亲说的,是酒后失言,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了。”周雅点了点头说道:“我没条件了,你可以……敲诈我一下了。” 这句话让两人都笑了一下,原本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很多。 “林则轩会安排你的事情,鲁炎那边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会处理,将来你的选择,有很多……” 看着周雅离开,门上的铜铃声响起,又消散,张金马才转头看向窗外。 女人啊,真的一瓶毒酒,喝不到最后,也永远都不知道会被毒死在那一杯。 一个糖葫芦,差点要了那位私生子的小命,敢想,也敢干,周雅她爹当时更是吓的哆嗦了。 小儿子在抢救室里,而女儿在自己面前说,药是我投的,就是为了要报复你。 每一个字都寒冷刺骨。 从那以后,周雅就跟着母亲一起生活,干着空手套白狼的招数,在学校里就跟招蜂引蝶的鲜花一样。 操控着几个男朋友,一点一点的满足自己的想法,也就是现在她没有能力而已,要不然…… 张金马摇了摇头,抬手叫服务员过来结账。 今晚还得准备一个场面,又有的忙了,房门上的铜铃声再次响起,又消失。 在张金马离开半个小时后,周雅再次回来了,坐在张金马的位置朝外面看去,又抬手要了一杯什么都不加的黑咖啡。 “我很后悔,没有毒死他,直到现在也是这样。”周雅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后拿起咖啡杯,面色平静的咽下这苦涩的咖啡。 第131章 平安春秋,截路袭击 夜晚九点三十分,一辆有些破旧的自行车被踩的“嘎吱,嘎吱”乱响。 骑在自行车上的安春秋,刚过完三十五岁的生日,也是刚和老婆离婚,在距离市区七十多公里的一个郊区乡镇,当着一个苦逼的公务员。 钱少活烂,升职无望,原本的雄心壮志,都被埋没在了琐碎的事物里,没有关系,没有钱,你算那根能升职的葱啊。 作为一个从农村出来的的孩子,安春秋自认自己把事情都做好了,可就是入不了别人的眼。 当初的同学,都成了人中龙凤,只有自己还在学着打洞,忙忙碌碌十多年,除了一套破旧的两居室,什么都没有。 相伴七年,相恋三年,共计十年相爱的老婆,也坐上了那辆黑色的宝马车,跟着那个自己曾经的情敌,去了南方。 这辈子倒霉的事情,似乎都让自己遇上了,父母在乡下说着自己的儿子是城里人,是住着高楼,端着铁饭碗的政府人。 但实际上呢,却是一个连人微言轻都不算的边角料,回首一看,这十多年活在狗身上了。 脚蹬子猛的一轻,“咔嚓”一阵摩擦声,安春秋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掉链子了。 从自行车上下来,安春秋恨不得一脚把这辆破自行车给踹飞,再狠狠的踏上一万脚,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下脚。 自己委屈了十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这车掉链子也不是一两次了,自己就跟着辆自行车一样,都是个劳碌命。 “一个停不下来,一个修不好,般配。”安春秋自嘲了一句,拿着手电筒照着车链子,蹲下身去用钥匙往上挑。 就在他快把车链子弄上的时候,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从后面路上开了过来,而且车灯照到安春秋的时候,车速没有半点减速,甚至连喇叭声都没有按。 就这样直闯闯的撞了过来,安春秋在车灯照到的时间,就急忙躲开了,看着自行车被撞出去了三四米,摔的七零八碎。 安春秋瞪着眼睛,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差点自己就死在这里了。 面包车停了下来,车门猛的拉开,几个浑身酒气的混混从车里下来了。 驾驶室里的司机拉开车窗,掏出一张照片,看了一下安春秋,又低头看了一眼照片。 “得罪了齐老大,你也敢出门!”司机扔下照片,面色凶狠的喊道:“打断他一条腿!让他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安春秋在听到齐老大这个名字以后,转身就跑了,不跑不行啊,那几个满身酒气的混混,红着眼睛追了过来。 “救命啊!救命啊!”安春秋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大喊。 那位齐老大,全名齐守武,在当地是个大地痞,安春秋在工作的时候,帮别人多说了两句话,让他下不来台,就被记恨上了。 但是安春秋也没想到,这混蛋敢找混混来打自己啊! 一路高喊救命,安春秋快步的在街上跑着,后面那几个混混,都快跑岔气了,骑着自行车蹬了十多年的体力,终究是有用的。 可惜,在面包车追上来的时候,安春秋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面包车一下子从他身边开了过去,刹住车,挡住了路,后面那些气喘吁吁的混混们,也动了真火拎着棍子就冲了上来。 安春秋被砸了好几下,慌不择路的朝巷子里跑了进去,混混在后面追,高喊救命的求救声不断响起。 直到穿过巷子,跑到另一条路,安春秋看到了一个穿着大衣,正在骑自行车的男人。 “救命啊!”安春秋连忙喊道。 那自行车上的人,连忙停车问道:“怎么了?” 一停下来,安春秋一口气没喘匀,咳嗽了起来,后面那些混混操着棍子冲了上来,一棍子就把安春秋给打倒了。 安春秋捂着脑袋,一脸惧怕的蜷缩着身体,可是等了几秒,也没有棍子落下,身上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只听着那些混混一阵乱喊。 安春秋抬头往身边一看,那个骑自行车的男子,跟那几个混混已经打在了一起,拳头挥舞的很是凶猛。 一个混混被他抓在手里,对着脑袋两拳就把那个混混打的从地上爬不起来了。 那几个混混拿着棍子,都讨不到半点便宜,被男子三下五除二的给打在了地上。 安春秋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生猛的人,脑袋上硬挨了两棍子都没有半点事情。 一个人打的几个人还不了手,就在安春秋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被打急眼的混混,掏出来了一把折叠刀。 安春秋看到折叠刀,连忙喊道:“小心啊!” 那个混混一刀捅了过去,”男子躲闪不及时,被一刀捅在了肚子上,好在抓住了刀刃,没全捅进去。 男子猛的发出一声大吼,抬起手“哐哐”两拳,打的那个混混牙都飞出来了了一颗。 那把带血的折叠刀,被男子拔出来扔在了地上,地上也滴答了几滴血迹,男子身体一阵晃动, 在巷子里躲藏的司机,拿着一根棍子冲了出去,对着安春秋就是一阵暴打,安春秋被摁在了地上,尽力反抗。 男子转过身来,一脚踹在了那个司机身上,把那个司机吓得连忙跑出去了几步,男子作势要追,把司机吓的跑进了一个黑巷子里。 缓过神来的安春秋,连忙起身扶住男子,一脸紧张的问道:“兄弟你没有事。” 但是手上摸着一阵湿漉漉的感觉,还有血腥味,安春秋真的被吓到了,连忙喊道:“兄弟,你别啊,稳住。” 男子点了点头,头上冒起了一层虚汗,在路灯下,安春秋才看到,这个身材高挑壮硕的男人,很是年轻。 “我没事,我得回去了,我还……”男子话还没说完,就一阵脚步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 “去医院!你这不能拖!”安春秋急忙摸向口袋,拿出了一个老旧的小灵通手机,按了一下接通了,但是没有信号断断续续的。 安春秋拿着手机左右看了一下,急得一拍大腿,破口大骂道:“你狗日的又掉链子!” 连忙左右看了一下,男子骑来的自行车还在地上躺着,安春秋托举着男子喊道:“上自行车!我带你去,别睡!” 安春秋连忙把男子放到车子上,用男人的大衣揽住他的身体,连忙蹬着自行车,朝医院方向赶去。 “就在前面了!兄弟,别睡啊!”安春秋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兄弟!你叫什么!醒醒啊!你救了我的命啊!” 蹬着自行车,安春秋一路鬼哭狼嚎的咆哮,在他身后的男子,虚弱的说了一句:“我叫……薛智勇。” 在安春秋离开十分钟后,从那个漆黑的巷子里,张金马和那个司机结伴走了出来。 擦掉了脸上的化妆品,不是杨勇还能是谁。 “妈的,你还真捅啊!”张金马气冲冲的走到那几个还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混混身边,抬脚“咔嚓”一下,踩断了那个混混的手臂。 杨勇在后面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张金马捡起那把折叠匕首,在那个混混肚子上来了一刀。 那群混混被吓的落荒而逃。 “老大,要不要废了他们?”杨勇语气有些森冷的问道。 “有人会报仇的,这些人底细怎么样?”张金马拍手问道。 杨勇回答道:“欺男霸女的地痞流氓,那个齐守武一顿酒,就嗷嗷的要报仇,这些人都是他的把兄弟,没问题的,就是车,也是他提供的。” “行,收拾一下,我们后天转校。”张金马点头道。 几分钟后,张金马和杨勇骑着摩托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空荡荡的路上,只有两滩鲜血在逐渐扩散。 在医院里,安春秋架着薛智勇,急忙的喊道:“医生!救命啊!” 第132章 春秋官途,戏演人生 在城区卫生院里,安春秋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排椅上,医院里很是安静。 隔音环境差,安春秋都能听到病房里的医生向护士要缝合针,还有消毒碘伏。 在卫生院外面,张金马拿着一根烟,站在花坛上面,面色冷静的看着网状防盗窗里面,正在忙碌的医生和护士。 计划再准备,也是有一些意外的,代价稍微有点大,安春秋是这次的目标,也是张金马打算靠上的大树之一。 虽然现在,别说是大树了,完全就是一个失败的男人,平庸,无能,还没有钱,似乎都能一眼看到尽头的人生,不会再起任何波澜。 但是在时代的大势面前,总有沉没在水里的沙砾,被抛到风口浪尖,成为最耀眼的金子。 而安春秋就是这样一颗沙砾,谁能想到就这么平庸的人,将来在沂州市的官场上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有人因他受益,有人因他家破人亡,有人因他赚了万贯家财,有人因他锒铛入狱。 他在最靠近一把手的位置上,重重的跌了一跤,所有人都以为他这辈子废了,他用了十年的时间,又再次爬了上去,再回头已无敌手。 张金马抬手点了点烟灰,拿起来抽了一口,风带走了一半的烟雾,也留下了嘴里的苦涩。 按时间和传言算,安春秋命运的齿轮,在明年拆迁开始的时候就会转动,应该是在夏天。 因为暴力拆迁造成的治安事件,接连发生,甚至还出现了多家灭门的大案。 省里派下了调查组,与此同时,在底层就要消磨一辈子的安春秋,迎来了第一次高升,开发区拆迁办主任。 高升,绝对的高升,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一只绑着蝴蝶结的替罪羊,总得有个有分量的岗位,让调查组拿去砍头。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以怜悯的目光,看向安春秋的时候,憋屈了十几年的安春秋,第一次露出了獠牙。 在调查组找他谈话的时间,他拎了一个袋子证据文件,坦白自首,十分配合。 没人知道他到底坦白了什么,但是……他顶头上司,连同拆迁办的同事,被他这一口咬死了不少,堪称地震一样的恐怖。 调查组的尚方宝剑,那真是杀的人人自危。 安春秋跟着指导组离开了沂州市,两个月后又回来了,从野鸡变成了金凤凰,在官道的路途上一路顺风的那种。 只不过……名声不咋滴,他干活的那十年,是沂州市最混乱的地方,规划出来的开发区,被他压到了低价,吸引了不少资本大鳄过来投资。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可以说是水浅鳄鱼多,到处都是吃人的地方,而且因为地产的投资和建造,吸引了大量外来务工人员。 治安混乱的情况,那叫一个糟糕,街上的飞车贼,半夜爬楼的大手贼,拦路抢劫的强盗,持枪杀人的亡命之徒。 犄角旮旯的肮脏交易数不胜数。 各种帮派份子,社会活力群体,可以说遍地都是大哥,利益,成了所有人追逐的存在, 但是就在这种罪恶幻影的缭绕下,沂州市也在飞速的翻新建造,贫富的差距拉开的,比人和狗的距离还大。 不过……对此张金马还挺期待的。 病房里的缝合手术结束了,医生和护士,挂上点滴就推门离开了。 张金马把早就熄灭的烟头丢掉,挠了挠头发,又拍了拍脸,走到一边的自行车上擦了两把,深呼吸几下。 抬腿跑了进去,一卫生院里面,刚好碰到那个值班医生,白大褂上还有一些蹭上的血迹。 “医生,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男的,叫薛智勇,身高大概有这么高。”张金马伸手比划了一下,神色慌张的喊道:“他自行车在外面,人找不到了。” 医生转头看了一下后面的病房,“今晚有一个人被送了过来,刚进去,你是……” “我是他同学,跟我约好了在西边路上见面的,我到了,没看到他,听一个过路的说有人被捅了,地上有血,我一路追过来的!” 张金马神色慌乱,加上身上穿的校服,让医生也没有怀疑,只是连忙说道:“在六号病房,你看一下是不是。” 顺着医生指的方向,张金马连忙跑了过去,刚推开门,就跟安春秋撞在了一起。 张金马朝病房里看了一眼,薛智勇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打着点滴。 “怎么回事?”张金马有些急促的问道。 安春秋皱着苦瓜脸,连忙解释道:“这位小兄弟,是为了救我,被……被人捅了。” 一听到这消息,张金马表情震惊的后退了一步,随后就要冲进去,“智勇!” 安春秋连忙拦住张金马,急促的说道:“别,他刚睡着,麻药劲还没有散开,让他歇歇,歇一歇再说。” 张金马被安春秋推到了走廊上,张金马脸色冰冷的问道:“你又是谁?谁捅的他!” “我叫安春秋,是……是一群混混!都是我的错!”安春秋都快要哭出来了。 他就是看到齐守武压烂了别人的摊位,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让齐守武赔钱,结果就被他报复了,好人难当啊! 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多什么嘴啊!人家摊主都没敢说一声赔偿,自己怎么就多嘴了啊! “……” 就在两个人沉默无言的时候,护士走过来喊道:“你们谁把住院费缴纳一下?” “我去!”安春秋连忙起身要去缴费,被张金马拦住了。 “是谁捅的薛智勇!我就想知道是谁!”张金马带着怒火低吼道。 安春秋看着张金马的样子,也有些心惊,但是懊恼的感觉更多。 “我……那……那个人是个当地的大混混,跟派出所的关系还很好……掰不过的,智勇的治疗费我给,我给,你们别逞强。” 或许是看到了张金马身上的校服,或许是对这种社会恶势力的惧怕,安春秋只觉得社会一片黑暗,无能为力的怯懦压垮了他。 “我管对面是谁,我只知道我兄弟在里面躺着,他母亲刚从医院里出来,他是个孝子,他还有一个小妹妹! 他父亲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是家里的唯一一根顶梁柱了,我不能让他躺着这里,我却连伤他的人都不知道!” 张金马瞪着有些发红的眼睛,看着安春秋,或许是被张金马的话语感染了。 安春秋一咬牙喊道:“他叫齐守武,是牛夹峪那边的沙石场老板,在黑道上很有名声,有很多打手,很厉害的。” 张金马抬手拍了一下安春秋的肩膀,面色沉重的点头道:“我知道了,帮我照顾好他,我得去跟智勇的母亲说个谎,我不能让她担心。” 安春秋连忙点头,看着张金马的身影快步离开,又突然后悔自己多嘴了,一个学生跟黑社会对抗,那不是……送死吗。 想到这里,安春秋连忙跑了出去,一把拽着张金马的手,“别去,我们报警!你别去找他,你要是出事了,我真的就是罪人了!” 安春秋几乎是用哭腔喊出来的,张金马泄愤般的踹在了卫生院的花坛上,蹲在地上抖着身体,像是在忍耐着无能为力痛苦。 “谢谢,我知道了,我得打个电话。”张金马拿出手机走到了一边。 安春秋心里松了口气,但是还是不放心,担心这个年轻人去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一直看着张金马打完电话,才放心的走去缴费,还有填单据资料。 在第二职高,第三中学,数辆皮卡车,十几辆摩托车,载着一群群的人,直奔牛夹峪那边的非法采砂场。 在卫生院外面的杨勇,也发动摩托车朝路上跑去,引擎加速起来的轰鸣声渐渐汇聚,最后一个庞大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在路上聚集起来了。 第133章 来人集合,夜袭前夕 张金马站在花坛旁边,拿着手机给孟佳康打了一个电话,在铃声响起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在卫生院门口站着的安春秋。 这个人不错,就是胆子小了一点,比不上将来那个大手笔,敢拿城市当画板的父母官。 也比不上,敢给声名鹊起的黑老大,当街一巴掌的豪迈感。 终究是身上有权利,才有胆量,身上有钱,才敢大声说话,见过了高峰,才知道脚下有多么的狭小。 见过更大的世界,手里也有一个机会,才会把一个人锻造的无比可怕。 人这种生物,真的是一种特殊的材料。 第二职校,宿舍楼区,一个门口挂着第三中学的牌子的宿舍楼里,孟佳康还在洗手间,拿着一桶冷水,打着肥皂搓洗着身上。 地上扔着几个空的香水瓶,水桶里面带着一股浓郁的香味,即便这样,孟佳康的脸上,还是一脸狰狞的表情。 不断用肥皂搓洗着手,这绝对是他从出生到现在,身上最干净的一次,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一股臭味在身上缭绕。 “老大!电话!”一个光头学生,拿着手机连忙跑了过来,不过看到孟佳康的时候,脸上多少是有点想要远离的表情。 鼻子更是忍不住抽动,仿佛空气里隐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孟佳康黑着脸,伸手接过手机,一看到上面的号码,顿时就激动起来了,连忙接听。 张金马拿着手机,看着卫生院外面的一个巷子里,低声说道:“去给我灭一个人,叫齐守武,是个开沙场的,手底下人不少,我让穆玄去帮你,声势搞大一点,我要让全沂州市都知道是我们干的!” “没问题!”孟佳康神情激动的喊着,“金马哥你放心,不管他姓齐的是乌龟还是王八,今晚上都是他的死期!” “我会让杨勇过去帮你们,别让我失望。” 随着电话挂断,孟佳康急促的深呼吸了几下,一把抓住面前的光头学生,咆哮般的喊道:“把所有人都给我叫起来!今天晚上!就是死也不能给金马哥丢脸!把姓齐的那个王八蛋,大卸八块!去!” 随着孟佳康的咆哮声,在走廊上洗澡的学生,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好奇的看向洗手间里。 孟佳康把手机扔给那个学生,端起水桶,“哗啦”一下子倒在了头上,冷水的刺激,让他忍不住抖了两下。 但是强壮的身躯,扎实的肌肉,散发着野蛮的力量,孟佳康直接光着身子走出去,拖鞋都没穿,在那些光头学生诧异的眼神中。 一脚踹开了宿舍门,“别特么睡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晚给我把三中的气势打出来!” 随着宿舍门一个个的踹开,听到张金马吹哨子,要灭人的消息后,原本就不安分的光头们,顿时就兴奋了起来。 拎着裤子,只穿着裤头的宋明,拿着车钥匙,冲进车里,发动皮卡车,把灯光照在宿舍楼上。 引擎声让其他的宿舍楼里的学生,都探头看了过来,想看看这些敢在厕所里打架的光头,又搞什么事情。 只看到那些光头学生,穿着校服,拽着棍子,铁管,甚至还有拎着砍刀的,一股脑的冲上了皮卡车。 还有骑着摩托车的,“呜呜”的拧着油门,车队浩浩荡荡的朝大门冲去。 “卧槽,这帮秃子又要干什么?” 职校学生们议论纷纷,但是看向那些光头学生的身影,多少都有点羡慕的情绪,真特么拉风啊! 车队行驶到了学校门口,早就上锁了,看门的保安,一脸不耐烦的喊道:“你们想干嘛?造反吗?滚回去睡觉!” 皮卡车门被推开了,几个光头学生拎着家伙朝保安室冲了过去,一看到这些人来者不善,保安也没闲着。 从抽屉里拿出电棍,一把薅开保安服,露出里面的纹身,能在第二职校当保安,那都是特聘人员,要不然镇不住场子。 “早十年上,爷也是……”保安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保安室门上那被一层层胶带糊起来的窗户,被一刀砍烂了。 随后房门也被踹开了,两把明晃晃开刃的砍刀,就这样架在了保安的脖子上,都啦出一道血痕了,冰凉冰凉的。 “有话好说,我这就开门!” 随着学校的大门被推开了,一辆辆的摩托车,就跟飞一样,轰着油门冲了出去。 皮卡车紧跟其后,等人都走了,保安才捂着脖子,看着流血的地方骂到:“草特么的,这什么年代啊!学生仔都这么凶了吗?” 在第三中学,宿舍门也是被“砰砰”的踹开,穿着校服的宋明,拎着一把大号扳手,正在挨个喊着:“起来!金马哥吹哨子了!干死姓齐的王八蛋!” 只听着宿舍里哗啦啦一阵乱响,被叫起来的学生,穿上校服,急匆匆的朝外跑去。 在宿舍楼外面,穆玄面色激动的喊道:“走后门,坐车!让他们看看我们第三中学的气势!” 说完,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朝学校后门走去,右边的宿舍楼上,一扇窗户打开了,林则轩探身出来喊道:“周波!过来给我看门!” 下面的人愣了一下,随后一个兴高采烈的光头学生,拎着一把砍刀,满脸高兴跑了出去来。 “走!”穆玄喊了一声,众人齐刷刷的跑了起来,直奔后门,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师,穿着睡衣跑了出来。 看着正在后门撬锁的学生后,还有已经发动起来的摩托车和皮卡车,一脸惊讶的喊道:“你们在干什么?” 穆玄一扳手砸开了后门的铁锁,转头喊道:“老师,你要不要一起来!我们一起去!” 那个老师愣了一下,看着这拎着家伙,一副不好惹的学生,又想起这些学生是真敢干事情。连忙摆手。 “我……我在这等你们回来。” 随着摩托车,皮卡车呼啸的跑了出去,这位老师连忙跑进办公室,要给校长打电话。 “老师,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走廊响起。 刚跑进办公室,拿起电话的老师,连忙转头闻声看去,在亮着灯的走廊里。 林则轩双手揣在口袋里,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你……”这位老师拿着电话,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四五个拿着铁棍的学生,站在了林则轩身后,一脸凶神恶煞,眼睛就像狼一样凶狠。 林则轩慢步的走进了办公室,从老师手里把电话拿了过来,扣在了电话机上。 “老师,学校后院的大门,门锁年久失修,打不开了,所以才会被砸开,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用劳烦校长大人,对吗?” 这位老师,看着林则轩那一脸淡然的模样,刚想争论两句,就看到林则轩的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拍在了自己的衣领上。 “老师,您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这是学生们的一点点心意,也是对你的新婚祝福,另外,新娘很是漂亮……是个美人,祝你们今后的日子,幸福美满。” 林则轩说完话后,转身朝外走了出去,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学生,也跟着走了。 只有老师一个人在空荡的办公室里,额头冒着冷汗,伸手从衣领里拿出了一沓钞票,很厚实,跟自己的工资额度一样。 他有些惊恐的看向外面的走廊,也是空荡荡的,又转头看向办公桌上的电话,伸手抓住头发,蹲在地上一脸懊恼纠结的样子。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周波一脸崇拜的看着林则轩的背影,太帅了…… 林则轩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身后的周波,跟在后面的几个学生,也都把周波围了起来。 周波有些愣神的看着他们,脸上的笑意都消散了很多,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跟在我身边,就要学会管住自己的嘴,你能管住自己的嘴吗?周波!”林则轩面色平静,语气冷淡的问道。 周波紧张的咽了一下唾沫,连忙举手说道:“我嘴巴绝对严!一个字都不会吐出来的,我发誓!” 林则轩笑道:“不用那么紧张,我喜欢办事踏实的人,不喜欢那种油嘴滑舌,不干正事的人,你知道吗?” 周波连忙点头,“我知道!跟在您我一定管住嘴!什么话都往外说!” “是不乱说,不乱做,明天把学校的人名都抄写一份给我。” 林则轩转头,继续向前走去,其他人也都面带笑意的,对周波点了点头,迈步朝前走去。 周波喘息了几下,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汗水都是冷的,然后看着林则轩他们的身影,连忙追了上去,这才是他想要的威风啊! 第134章 沙场砍人,流言四起 在北郊湾河道上,一辆辆的皮卡车,结成长队,呼啸的摩托车在成群结队的在旁边徘徊。 双车道的路面,被他们占的严严实实,好在已经深更半夜了,这条路上根本没有车通过。 穆玄按着喇叭,对着正在通话的手机,兴奋的喊着:“啊!大猩猩!想我了没!” “少特么说废话!姓齐的王八蛋,今晚死定了!阎王爷也保不住他!”孟佳康一脸狂傲的喊着。 在皮卡车上的光头学生们,更是齐声喊道:“干死他们!打出三中的气势来!” “呜呜……”一辆摩托车,从车队后面加速驶过,按了两下喇叭。 骑在摩托车上的人,穿着一件染黑的军大衣,向后飘着,青瓜皮一样的短发,脸上带着一块红斑胎记,一脸冷傲的模样。 “杨勇哥来了!”一个在车斗里的光头学生,大声的喊着。 周围的摩托车,顿时让开了一条通道,让杨勇骑着摩托车到了最前面,杨勇在驶过孟佳康的车前时把一个呼叫器扔给了过去。 孟佳康连忙伸手抓住,双手摁着方向盘,呼叫器里传出了杨勇的声音。 “跟我走!今晚闹腾的大一点!孟佳康你跟我打头阵,还有穆玄!宋明带人绕后!高万户给林则轩打电话!” 说完,杨勇一拧摩托车,车速再次加快,到了最前面引路,后面的车队更是呼啸着跟了上去。 牛夹峪西,河间采砂场,一个个硕大的沙堆,就像山一样环绕着,两艘生锈的采砂船停在岸边,用木桩子垫了起来,看样是在维修。 一台装载机,正在往一辆暗红色的渣土车上,装着沙子,沙场的老板齐守武,正叼着烟,有些醉醺醺的在沙堆上撒尿。 在沙场门口的临时屋里,还有不少人打牌嬉闹的笑声,铁皮烟筒里往外冒着浓烟。 里面很是热闹,至少有二十多号人,几个麻将桌上,那也是哗啦哗啦的推牌打牌。 几个头上绑着绷带,脸上贴着胶布,脸色嚣张的年轻人,正牌桌上,叼着烟,不耐烦的骂道:“今晚谁都不准走啊!赢了劳资这么多钱,怎么也得让我有回本的机会。” 一个头发半白的老混混,有些讥讽的笑道:“得了,小葛,你压根就没赢过,是不是被人打怕了?手气也没了?” “老东西,少废话!继续!”小葛一脸气愤的喊道。 屋里牌局正热闹,外面运沙的渣土车,也装满了向外走,叼着烟的齐守武在一个手下的搀扶下,在单子上签了字。 外面的渣土车刚开出去,就停下了,五辆皮卡车,十几辆摩托车就在外面停着,一群光头拿着家伙,目光不善的往这边看。 司机看到这情况,想把车窗放下来问问怎么回事,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一看到那些人手里的家伙,顿时就憋回去了。 一个光头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窗,“大叔,把车停这里,你可以走了,明天来开车!” “额,好的,好的。”司机连忙点头,拿着手机,还有烟盒,披着一个破大袄,下车了一溜烟的就跑了。 孟佳康点了一根烟,把烟盒扔给了后面的学生们,拎着一把砍刀,就要往里面走,被杨勇一把拉住了。 “跟在我后面!”杨勇夺过砍刀,步伐稳重的朝里面走去,颇有一种敌有万千,我独往之的气势。 “跟上来!”孟佳康朝后喊着,穆玄拎着两把砍刀递过来了一把,孟佳康笑着接了过来。 后面的光头学生,四十多号人,都光着脑袋,拎着家伙跟了上去。 在沙场跟开装载机的司机,正在聊天的齐守武,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从沙场大门冲进来的那些光头,惊讶的嘴里的烟都掉了下来。 “齐守武!” 杨勇大喊了一声,拎着砍刀就冲了过去,齐守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砍翻在了地上。 从肩膀到后背,一刀划开了,皮肉都翻开了,齐守武顿时就惨叫了起来。 开装载机的司机,吓到转头就跑,周围全是沙堆,也没地方躲,就往沙堆上跑。 “大叔,你要去哪?”宋明拎着一根棒球棍,站在沙堆上面带微笑的问道。 司机惊恐的朝宋明身后一看,十多个人站在后面,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啊!” 司机被从沙堆上踢了下来,齐守武已经被砍了五六刀,在地上一个劲的惨叫求饶,腿上两刀已经让他爬不起来了。 在临时房里“哗啦哗啦”打牌的人,也都听到了外面的惨叫声,从窗口向外一口,好家伙,一群光头啊! 那灯光照着的地方,都能看到他们身上的校服,还有沂州市第三中学的字样。 “卧槽,怎么是那群秃驴啊!”小葛一脸惊恐的喊道,听到他这么一喊,从第二职校过来干活的人,都愣住了。 “还特么秃驴啊!出去弄死他们!”几个跟着齐守武的混混,从桌子底下抽出砍刀,就推门冲了出去。 小葛他们也都咬牙拎着家伙冲了出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社会上哪有牛逼哄哄的事情,都是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姓齐的,知道为什么砍你吗?”杨勇拿着带血的砍刀,拍着齐守武的脸问道。 齐守武连忙喊道:“我不知道啊!大侠!英雄,饶命,饶命啊啊!” “不知道……那让他知道一下。”杨勇抬起刀,朝孟佳康示意了一下。 孟佳康丢掉手里的砍刀,伸手一抓就把齐守武拽了起来,一边的穆玄把腰带上的扳手拿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就砸在了齐守武的嘴里。 “呜啊!”齐守武顿时发出来一声惨叫。 嘴里碎掉的牙齿伴随着浓郁的鲜血,吐了出来,也说不清话了,下巴都有些歪斜。 “把他吊起来,把其他人收拾了!”杨勇叮嘱完,然后转头看向,那些从临时屋里跑出来的混混。 “砍死他们!”穆玄拎着扳手就冲了过去,那些被血腥场面刺激的光头学生,兴奋的举起手里的家伙,就冲了过去。 那些混迹半生的老混混们,口号喊的震天响,但是一到短兵相接的时候,步伐猛的一顿,就落到了最后面去了。 第二职校小葛那些混混,就嘴里嗷嗷的,冲到了最前面,拎着砍刀打了起来。 穆玄冲的最快,手里拎着的大号扳手,就像锤子一样,对着一个混混的脸就砸了过去,完全是照着要对方的命去的。 其他的光头学生,跟着后面也是直冲了过来,手里的武器也都挥舞了起来。 那些第二职校的混混也都不是吃素的,看场子的那股蛮横劲也上来,直接就是拎刀砍过去,刀刀见血。 冲在最前面的穆玄后背挨了一刀,但是那人也被他反手砸在地上,杨勇和孟佳康也拎刀冲了上来。 那副凶残嗜血,下手狠辣的模样,看的后面那些出工不出力的老混混们,都有些惧怕的呲牙,年轻人下手就是狠。 杨勇拎着手里的砍刀,冲上去,当时就砍了两个混混,其中一个刀刃互撞,对方的砍刀都崩飞脱手了。 孟佳康更是直接,冲上去就是一阵乱砍,对面原本就薄弱的防线,被他们三个彻底撕碎了。 后面的光头学生,更是以绝对的优势人数压了上来,那些第二职校的混混们,被两个甚至三个光头,围殴在一起。 有的混混拼死反抗了几下,就被钢管砸在手上,武器一丢,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摁在地上一阵暴打。 那些老混混原本在后面,专挑那些落单的光头学生下手,一脚踹倒,就拎着手里的砍刀砸下去,下手很是利索。 但是,随着第二职校的混混们全躺在了地上,那些躲在后面的老混混们,就变得格外显眼, 那些刚刚动手砍人,还没从那股兴奋劲里缓过来的学生,二话不说就朝他们冲了过去。 老混混们的身手也是真的可以,手里的砍刀一阵乱砍,就让几个学生身上见了血。 但是肾上腺素上头的感觉,让这些被砍的学生丝毫没有疼痛和惧怕,反而大喊一声扑了上去,近身缠斗了起来。 周围都是光头,这种人数上的优势,更是让他们自信心爆棚,只觉得刺激的热血沸腾。 随着其他光头学生也围了过来,这些老混混再也没有还手的机会,劈头盖脸的棍子,砍刀,狠狠的落在了他们身上。 没一会,这个沙场除了第三中学的学生,就再也没有别人站着了,宋明带着人在周围警戒,又下来搜查了一下临时屋。 那些学生,拎着铁棍正在挨个补刀,不是砸手就是砸脚,打完了就跟拉死狗一样,把他们拽到了装载机前。 用绳子绑起来,挂在了一边的筛沙的大铁筛子上,有还能动的,就拎着家伙再补几下子。 尤其是第二职校的混混学生,更是被孟佳康砍了好几刀,纯粹是报复性的。 被绳子绑起来的齐守武,手脚都被敲断了,从手肘膝盖开始砸的,整个都反方向折断了。 沙场里的那些惨叫声,在两里外都能听见。 躲在荒草树林里的渣土车司机,拿着手机一脸震惊的看着,在沙场里肆无忌惮砍人的光头学生。 连忙打电话:“老邱,你不是想要沙场,又打不过齐守武那个王八蛋吗?他沙场让人砸了,人都快被打死了,你来不来?” “来!等着!我拿枪去崩了那个狗日的!”电话那边的邱招财,顿时就从床上跳了下去。 不顾床上的老婆,把床掀了起来,抄出一把半自动步枪,裤子都没来的及穿,裹了一件大袄就跑了出去。 一边跑还一边打电话:“六子!招呼人!齐守武那个王八蛋被人整了,咱们过去弄死他!” 村头,三个人拎着家伙,抱着膀子站在路边,邱招财拎着半自动步枪,跑了过来。 “卧槽,邱哥,你这毛裤好有型啊!”六子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别放屁了,快走!”邱招财咬着牙,迈着满是腿毛的大腿,朝河边的采砂场跑去。 冻的都打哆嗦,但是一想到能把齐守武废掉,那这一片除了他邱招财,谁还有资格占这个沙场? 那一车车的沙子,全都是钱啊! 几个人一路小跑,还没跑到沙场的,就听到那边传来的惨叫,深更半夜,鸡不叫狗不咬的,真的是渗人的很。 “别怕!为了发财!”邱招财咬牙喊了一声,拿着半自动步枪,一路跑了过去,其他人跟在他后面。 刚爬上沙堆,就看到被砸断双手双脚的齐守武,被挂在了装载机的铲斗上,血淋淋的样子十分恐怖。 “卧槽!”六子没忍住喊了出来。 然后……杨勇他们看了过去,宋明张口骂到:“艹他大爷的!有援兵!弄了他们!” 宋明喊完,拎着砍刀就朝那边追了过去,其他人也都追了上去,邱招财他们连滚带爬的朝沙堆下面跑去。 一脚没踩实全都摔了下去,枪掉了都没捡,拔腿就跑,后面这帮人是玩真的啊! 宋明他们在后面穷追不舍,一直追到村里,邱招财他们顶死了大门,死活不开门,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木头的大门都被砍了十几刀,又踹了几脚,纹丝不动,砍门的声音引的全村的狗都叫了起来。 最后没办法了,宋明捡了块砖头砸进了院子里,一阵“稀里哗啦”的玻璃碎裂声响起,宋明他们才不舍气的撤了回去。 把沙场里的人全都吊了起来,孟佳康他们清点了一下人数,伤了二十多个,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找个医院缝几针就行了。 皮卡车打头,摩托车群跟在后面,一群人飞快的撤离了这里。 当天晚上,村里四十多个壮劳力,拿着铁锨,锄头,铡刀,牵着狗壮胆才敢跑过来,把齐守武他们给送进医院。 乡镇医院里第一次接纳了这么多的病人,二十多号人,全都被砍成了血葫芦,身上全是刀疤,还有几个转院到了县医院急救。 光给这些人缝针,就把几个医生护士累的,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拿不起筷子。 派出所过来调查了一下,一听说是市区里的黑社会干的,顿时就不查了。 倒是村里有不少人放了鞭炮,其中就有邱招财家,不仅是放鞭炮,还请了唱大戏的,在村里演出三天。 那门板上被砍出来的十几个刀印,成了邱招财吹嘘的本钱。“那群黑社会,太狠了,一直追到这里,要不是我家门板够好,上面的门神够灵,我也得被砍死了。” 不过每次说完之后,邱招财总是有种大难不死的庆幸感。 牛夹峪周围的几个乡镇,就更离奇了,齐守武被砍了,好事!报应!老天爷开眼了,恶人自有恶人磨,怎么就没弄死他呢。 当然,这件事情在市区引起的波澜就更大了,近百人的血腥拼杀,要多激烈有多激烈。 尤其是那几个二职校的学生,浑身打着绷带,拄着拐杖回到学校,更是把孟佳康他们描绘的跟亡命之徒一样。 别人要是说不信,这几个人把衣服一脱,那一身被砍伤缝合的伤疤,显得是如此的狰狞恐怖,那帮秃子是真的敢啊! 正在为几个刺头闹烦的吕卡,听说了这事,二话不说就开了一份极其诱惑的薪水,打算收编孟佳康他们,来给自己看场子。 在二职校引起的波澜,比沙场血拼还要大,那可是吕卡啊!吕卡的老大可是大马猴苏灿,沂州市的老大啊! 对他们这些混社会,混日子的职校学生来说,那就是天花板的存在了,出去吆喝一声,我老大是吕卡,开红色卡车ktv的那个。 大马猴苏灿的四大金刚之一,这面子,这名号,能解决一大堆对他们来说难如登天,无能为力的问题。 结果,孟佳康他们看了吕卡派人送来的工资条件,“刺啦”一下子就撕成了碎片,扬了那个一脸假笑的胖经理一头。 孟佳康用手指戳着那个胖经理的胸口,一字一顿的说道:“回去告诉吕卡!我老大叫张!金!马!” 第135章 读者老爷,元旦快乐 凌晨四点多了,卫生院里只剩下一个窗口里还在亮着灯。 张金马拿着一盒牛奶坐在床边,挂断了电话,看着在床上昏睡的薛智勇。 从泉城医院回来后,这家伙整个都快瘦脱相了,腹部的伤势并不严重,就是在来医院的路上,因为过于颠簸,造成了二次伤害。 失血过多,加上自身的营养不良,在麻醉剂的作用下,直接昏睡了过去。 医生过来检查了三次了,确定只是睡着了,才离开。 看着眼前薛智勇脸上瘦弱的样子,张金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真是个死硬的人。 薛智勇的眼皮动了一下,随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 “大英雄,醒了?”张金马略带笑意的调侃道。 “金马……老大?我这是……嘶!”薛智勇刚想坐起来,就被腹部的伤口刺痛到了。 “别乱动!伤口刚缝合,小心挣开了!”张金马起身把薛智勇摁在床上,让他躺下。 “我这是……”薛智勇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想了一会才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我被捅了一刀,应该没多大事情的。” 张金马微微皱眉,有些气愤的问道:“是没多大事情啊!你身体太弱了,流的血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在医院那一个月都干了什么?” “啊哈哈,我觉得我身体还不错啊。”薛智勇打了个哈哈笑道。 “喝点,还记得谁捅的你吗?”张金马把手里的牛奶递过去。 薛智勇拿着牛奶喝了两口,摇头道:“我就是在路上帮了别人一下,被人戳了一刀,对了,那个人没事?” 张金马笑了一下,侧头示意了下门外,“还在外面守着呢,生怕你出了事情,你可是人家的救命恩人呢。” “不至于,就是帮了把手。”薛智勇傻笑道。 张金马有些自责的说道:“也怪我,约你去那边见面,结果遇到了这种事情。” 薛智勇双全连忙摆手,“不是,老大,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攥住刀子的,没攥紧,被刺了过来……我这睡了多久?” “放心,家里我打过电话了,我跟阿姨说,你去帮我送行李了,大概要两三天才能回来,你安心养伤就是。”张金马笑着点了点头。 薛智勇最在乎的就是家里人了,也是所有人的通病,只要能解决了这部分的事情,那就没问题了。 这是软肋,也是拴住野兽的锁链,更是最坚固的后盾。 “行了,你好好养伤,把这两个月的课程补上,我跟外面的那位安春秋,安大叔说了,他负责帮你补课,并且在这里陪护。” 张金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绿色的银行卡,放在了薛智勇的手里。 “这卡里有五万块钱,密码是尾号的六位数,你先拿去用,不用考虑其他问题。你要是想报答我,就拿下年级前十,让我也炫耀一下。” “老大,这我……” 薛智勇刚想拒绝,就被张金马抬手打断了。 “你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全家就只能靠你,要不然吃饭都是问题。但是学业更重要,你错过了现在,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张金马说完,看了一下窗外,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不过路上的路灯都亮了起来。 “智勇,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要是真的觉得亏欠,那就努力的往上爬,至少现在的我,比你站的高。 等你比我站的高的时候,拉我一把,就是最好的报答了,至于现在。” 张金马转头看着薛智勇,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站的比你高,拉你一把是必须的,外面那位安大叔,是一位高材生,你跟他勤来往一点,多学点东西,你的成就不仅仅是现在,为了生活的柴米油盐,还有更辽阔的世界。” “老大……”薛智勇一肚子感激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人穷志短,说什么都成了空话,没有一点分量,但是……这恩情太重了。 张金马起身拍了拍薛智勇的肩膀,“我要转校三个月,明天就走,不能在这里陪你太久,我得回家一趟,照顾好自己,你要是垮了,你母亲和妹妹怎么办?” “我知道,老大,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如果……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帮忙,哪怕豁出这条命,我也倾尽全力去帮您!”薛智勇红着眼眶,咬牙低声的吼道。 “我等着!你一定能做到,我相信!”张金马一脸欣慰的点头,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 “遇到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别觉得是给我添麻烦,你金马哥,还是能给你扛起一片天的,不管是什么,你在我心里,是这个!” 张金马伸了一个大拇指,很是自豪,但是脸色也阴沉了一下,“任何敢对你动手的人,那就是在我脸上划刀子!” 说完,张金马就转身离开了,随着房门关闭,那个结实伟岸的背影,也在薛智勇的眼前消失,只有房门后面的挂历还在晃动。 薛智勇咬着牙,强忍着不想让眼泪掉下来,攥着拳头朝病床上锤了一下。 今天张金马给他撑伞,而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报这份恩情。 在病房外面,安春秋坐在长椅上打着瞌睡,眼皮一动一动的,像是做了噩梦。 张金马抬手晃了一下他,安春秋立刻就被惊醒了,紧张的看着周围,发现是张金马后才松了口气,抬手擦了一下额头。 安春秋一脸惭愧,“抱歉,睡着了,还被梦给吓到了。” “没事,里面还有空病床,你可以睡一觉,智勇也醒了,其他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兄弟是个憨厚的傻子,多担待。” 张金马拱手说完,安春秋连忙说道:“你去忙就是,智勇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安春秋虽然身无一物,但是绝对是个有恩必报的人。 “他的康复就交给我,落下的课程我帮他补,要不是他,就那个地方,我……我真怕死在哪里了。” 张金马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纸条,“谢谢了,这是我的手机号,那家伙死硬,怕给我添麻烦,有事您招呼一声。” 安春秋接过纸条后,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点头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有事我一定给你打电话。” “好的,我走了。”张金马摆了摆手,快步的朝外面走去。 安春秋收起纸条后,才想起来,没叮嘱张金马别去想报仇的事情,连忙起身追了出去,那里还有张金马的身影。 “哎呀,年轻人,千万别冲动啊!”安春秋有些紧张的喃喃自语道。 在路上,杨勇骑着摩托车,载着张金马朝学校那边驶去。 嗅着杨勇身上的血腥味,张金马咧嘴笑道:“昨晚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害怕?” 杨勇轻笑了一下,“没有多么害怕,看到血甚至还有点冲动。” “那就记住这个感觉!在法律之外,鲜血就是最大的法律,也是最低的律条,生命只有一次!无论富贵还是贫穷!这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 “荆轲一届草民,也能刀刺秦王!” 第136章 学校失窃,已经回家 第三中学,又有了一个新的爆炸性新闻。 学校进贼了,把监控室里的电脑全拆了,还有好几个监控也被拆了。 据说当天晚上,一个老师看到外面有人影闪过,还以为是要翻墙出去的学生,就起床去抓人了,结果看到一群小偷在偷东西。 老师的叫喊声,把学生都叫了起来,一阵穷追猛打,把小偷赶走了,不仅是赶走了。 这些学生还追了上去,跟那些小偷大战三百回合,把那些偷走的赃物,又抢了回来。 一大清早赶到学校的校长,高登峰听到这新闻,整个人都是愣的。 尤其是一大群学生都在说这件事,就连老师都说,说的绘声绘色的。 那些小偷个个都是飞檐走壁的存在,摘监控就跟摘苹果一样简单,拎着一台大部头的电脑,夹着几捆电线都健步如飞。 而且还有警察过来做了一下调查,拍了两张照片,确定了是入室盗窃,并且建议在后门也安排上一个保安。 在学生的保卫下,学校没有财务损失,那些监控摄像头,电脑什么的再安放回去就好了。 为此,高登峰还特地开会讨论了这件事,并且要加强学校的安保工作。 开车在回家路上的张金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时候,只要有人相信了,就成了真事,流言蜚语成传说。 开着车,一路往家跑,这次没有遇到那个遭天灾的宋耀奎,据赵鹏说,那家伙打算在医院里过年,说是身体出问题了,需要调养。 靠近家里的时候,张金马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听,把皮卡车停靠在路边。 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张金马拽着藤条箱,沿着记忆里熟悉的道路,朝家的方向走着。 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和紧张,近乡心切啊! 藤条箱下面的轮子,在地上摩擦,沿着新铺的水泥路,向东的角巷一路走着,一栋两层的小楼,很是突出的出现在了眼前。 楼顶还有一个茅草顶的凉亭,很是独特,围绕着一圈刷着蓝漆的铁围栏。 中间还拴着两根晒衣服的铁丝,上面还晾晒着几件衣服,今天的天气不错。 坐在凉亭里放下遮风的帘子,点个木炭的小暖炉,烧壶茶,感觉一定不错。 这房子还是老妈张春丽结婚时候的嫁妆,自家老爹可不是上门女婿,而是儿子。 在老爷子这一脉族谱上有名的儿子,因为同姓张,也不用改名,就直接拜进了门。 迎娶了自己那个还在上学的老妈,当时十里八乡的人,都说老爷子昏了头,张家要败落了。 但是,自家老爹也确实争气,红满天的牌匾被他确确实实的扛了起来,十多年的时间内,不仅没有半点缩水,败落。 反而成了一个声名远扬的老字号,甚至都有自己的专门供应的肉菜市场。 走到了院子门口,看着黑色的铁门,还有门挂上的鎏金兽头,上面横挂着锁链,看样是都出门了。 张金马掏出钥匙把锁打开,铁链抽出来,挂在门口,转身关上了门。 里面院子里响起一阵“汪汪”的狗叫声,张金马笑着喊了句:“白贝!我回来了!” 里面的狗,听到张金马的声音,也乖巧的不叫了,那是一只大白狗,不是萨摩耶那种名贵犬,就是普通的田园土狗。 家里是两层院子,这层院子是一个套院,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把这块地盘下来的。 围着原来的楼院,又拉开的一个围墙,有两间车库,三间侧房,都是充当仓库的,放着一些闲杂物品,前几年还招过几个租房子的。 但是弄的太乱了,后面就不租了,推开两扇厚实的大木门,才算是真的回家了。 一个四方小院,院子里种着一棵桂花树,西边放着两个大水缸,里面养着几条鱼,都是鲤鱼,黑鱼这种能做菜的。 一走进院子,就看到白贝兴奋的朝这边跑,被铁链拽住了,张金马蹲下,搓了一下狗头。 从墙上挂着的剩饭袋子里,拿出一个干馒头,扔给了白贝,馒头还没落地,就被白贝张嘴咬住了。 张金马起身朝屋里走了过去,屋里装修的很是简约,但是看起来很舒服,都是以木质纹理为主的装饰,有点老式古风的感觉。 墙上挂着一串串的辣椒,红彤彤的很是喜庆,还有一副大框的全家福,是张金马和父母的照片。 当时的张金马才十四岁,穿着的很是洋气,脸上带着耍帅的笑容,头上还戴了一个牛仔帽,站在两人身后。 老妈张春丽坐在右边,一脸幸福的模样,笑的很是开心,挽着自家男人的胳膊。 老爹张宝旭穿着一身中山装,临危正坐,表情严肃,不苟言笑,但是眼神里还有些难以隐藏的喜悦。 看着全家福,张金马笑了一下,把钥匙扔在桌子上,伸手在照片上自己的脸上点了一下。 “笑的真傻,小傻子……” 放下藤条箱后,张金马在屋里转了起来,看着那一样样只有在梦里,才曾回见过的物品。 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一下,不是幻影,不是虚梦,是实实在在的接触感,坐在沙发上,拿起一边的针线盒子。 里面是一双缝了一半的鞋垫,上面还绣着一朵牡丹花,还有平安二字。 张金马起身走到一边的厨房里,厨房里很是干净,白色的瓷砖上,没有半点油污,一把把厨刀挂在墙上,厨具整齐的放在柜子上。 自家就是以炒菜起家的,丢了什么,也没丢这门手艺,可惜后面就没了。 张金马打开冰箱,拿了一个芒果,从墙上拿下一把尖头厨刀,干净利落的削了一下皮。 啃着芒果,朝卧室走去,卧室里拉着窗帘,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在中间放着,墙上挂着一副结婚时候的婚纱照, 穿着喜庆红色婚服的年轻男女,看着镜头一脸惊讶的样子,被定格在了这张照片上,看着很是好笑。 张金马退出卧室,朝二楼走去,推开了自己的卧室门,靠窗的地方有一个写字台,还有一个书架,在西边还特地开了一个小阳台。 下午的时候,推开门就能看到夕阳西落的场景,夏天的时候,拽着椅子,躺在上面,吹着过堂风,听着音乐看着满天的火烧云,很是享受。 张金马坐在床边,看着墙上贴的那些动画海报,还有挂着的几张奖状,回首若梦啊。 打开衣柜,里面是一件件整齐干净的衣服,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香味,拿了两件比划了一下,还都能穿上。 拿起几件衣服,还有挂在门后的洗漱用品,张金马朝二楼浴室走去,脱下衣服,露出健壮有力的身躯。 随着淋雨喷头,不断落下热气腾腾的水滴,浴室里的镜子上也蒙上了一层薄雾。 张金马伸手擦了一下水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年轻,虽然算不上太帅,但是脸上的线条,很有那种硬朗风格。 抬起手臂,做了一个健美的姿势必,浑身的肌肉扎实,虽然没有那些明显的线条,但是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感。 “老天爷待我不薄啊!” 第137章 在家日常,考试前十 在客厅里,张金马啃着苹果,倚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西游记,刚好演到孙悟空三借芭蕉扇。 外面的白贝就叫了起来,外院里也有人说话的声音,张金马起身看着窗外。 老妈张春丽正和另一个女人,朝院子里走来。 “谁在家里啊?”张春丽有些疑惑的喊道。 张金马走出来喊道:“老妈!想我了没。” 看到张金马穿着一身宽松的兜帽衫,满脸笑容的从屋里走出来,张春丽一脸高兴的喊道:“回来也不打个电话!” “我打了,家里没人接,我下了车,就直接过来的,这位是……”张金马看向那个女人。 “不认识了,这是你花姨,那个叫玫瑰花的!”张春丽一脸笑意的介绍道。 张金马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到,“华丫头!” “去你的,叫姨!”华玫瑰一脸嫌弃,却难掩笑意:“几年不见,金马都成男子汉了,我记得你以前只有这么高。” 一边说着,华玫瑰伸手比了一个身高,张金马哈哈大笑:“这都多少年了,快进来,我给你们泡水。” “不了,我是当司机送你妈回家的,我还得回去一趟,先走了,拜拜啦!”华玫瑰摆手离开。 虽然三十多岁了,但是穿着打扮,还是以前的样子,很是年轻时尚的范,仿佛没有变化。 不过她……婚姻很差,等了一个男人三年,人家娶了别人,赌气嫁了一个男人,生了两个孩子,后来男人跟小三卷钱跑了。 她带着两个孩子,日子过得很差,后来张金马家的酒楼,需要稳定的供货商,免得被人恶心的掐脖子,她就接手了这个,成了独家代理。 这些年攒了不少的钱,手下有一个车队,挺不错的人,张金马还记得,自己家遭难的时候,人家尽心尽力的凑钱,甚至把车队都抵押了出去。 可惜……唉,说来就是一声长叹,背后的血泪永世难忘啊。 走进屋里,张春丽拉着张金马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着,连说:“瘦了,又瘦了,我给你打去了生活费,你得好好吃饭啊!” 张金马一脸傻笑,“安心了,我一顿四五个馒头,还能再来两碗菜,食堂的阿姨都说我属猪的,能吃!” 这话把张春丽逗得笑个不停,又想起去学校的事情,有些担忧的问道:“金马,你在外面不能学坏了,你爹那个倔驴,去学校一趟,就黑着脸跑回来了,说你学能耐了,翅膀硬了,敢混社会了。” “妈……你看我像是混社会的吗?酒楼杀鸡,我都不敢看的,还敢打人,砍人,那不得吓死我啊,我现在都改了,学习都上来了。” “真的吗?”张春丽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张金马连忙坐好,一本正经的说道:“上个月考试,我全班前十名好不好!摩托车我都买了,一本正经的学习,就是偶尔跟同学出去玩玩,也是坐别人的车。” “你还能考上前十名?多少分的题啊?”张春丽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知道,从小就不是学习的材料,合格就算是满分了。 不叫家长去挨训,就是作风优良的好学生了,但张金马明显不是。 “哎呀,你啊,就是不行,你看我同学给我抄的,全是知识要点,学习差的我都不跟他们玩,近墨者黑,我也是受到熏陶的。” 张金马拿出了好几本小笔记,翻给老妈看,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知识点,做题思路什么的。 张春丽拿着笔记本,一脸惊喜的说道:“真的啊,那你得好好学,将来考个好大学,咱家的酒楼都是你的,别听你爸瞎说,那两家酒楼还是我的陪嫁呢,他管不着。” 张金马干笑了两下,又拿了一张转校生通知书,笑道:“妈,你看这个,我要去培训三个月了,去总山中学。” “培训?干嘛的?”张春丽接过通知书,看了一下,一脸不解的问道:“你要转校?” 张金马点头,“单独培训,我体育方面特别好,一共就十个名额,我有一个!校长亲自点的名!厉不厉害!” “这不是假的?我看电视上,有那种骗子,就把人骗去搞传销,咱不是好好上学吗?培训什么啊?”张春丽很是担心的问道。 “我学习成绩加不了分,只能试着走体育的路子了,去看看人家能练什么,毕竟我们学校在体育方面,就有短板,我就是去当转校生实习,三个月后再转回去。” 张金马耐心的,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张春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三个月,两个月就能回来看看了,说到这里。”张金马有些憋笑:“我弟弟什么时候出生啊?” 一听到张金马这么问,张春丽脸上顿时就红了起来,“你怎么知道啊,我还担心你生气,没敢告诉你,都是你爹那个坏蛋!” “对对对,百分百是我爹的坏蛋。”张金马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弄的张春丽一脸羞涩,“哎呀,你要死啊!敢笑话老娘。” “不多说了,给你个宝贝!”张金马躲闪着,跑到一边,掀起藤条箱,把缠绕的大袄扒开,拿出了里面的花瓶。 “当当当!明代的大花瓶!哪天用钱了,就拿去卖了,我捡漏买的!”张金马一脸自豪的笑道。 张春丽看着花瓶问道:“这是假货?好新啊。” 张金马看着自己手里的花瓶,确实很新,但这玩意是真古董,也没法解释,“不管了,你帮我保存起来,我娶老婆的时候,你给我拿出来卖了,当老婆本!” “切,你娶老婆的钱,我早给你准备好了,有没有喜欢的姑娘?有女朋友了吗?漂亮吗?”张春丽一副八卦好奇的模样,不停的问着。 张金马连忙摇头,“学业为重!我们学校抓早恋抓的特别严,最厉害的都用大喇叭喊话,我可不敢。” 张春丽接过花瓶,叮嘱道:“喜欢就去追,找个过日子的,漂不漂亮不要紧,只要能过日子,不耍妖,咱家的家底子够你嚯嚯的。” “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我同学还等我!我得早点去,要不然老师又要发火了。” 张金马看着表,连忙催促道:“我去拿两件衣服,你别跟我爸乱说,他又找我麻烦。” “你还知道怕你爸啊,”张春丽朝楼上喊道:“你爸发火的时候,你不是很不服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改过自新了!”张金马拿着衣服,一股脑的装进藤条箱里,拽着跑下来。 张春丽从卧室里拿了一沓钞票,塞给了张金马,叮嘱道:“多跟好人学,千万别学歪了,好好的。” “妈,用不着这些,我生活费够了,那些大手大脚的花费,我都丢了,不玩了。”张金马一脸乖巧的笑着。 张春丽伸手给张金马拽了一下衣领,“钱多了总有用,给你同学买点礼物,请人家吃顿饭,不能老让人家帮你,你也得帮人家。” “我走了,妈,好好的,有事给我打电话。”张金马伸手抱着母亲,轻呼了口气,把眼里的泪水憋了回去。 回家了,是好事,不能落泪,不吉利。 “我走了!不用送!”张金马拽着藤条箱,就跟逃一样,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慢点!在学校里好好吃饭!钱不够了打电话!慢点!” 看着张金马的身影消失在路上,张春丽摸着肚子,笑了一下,儿子长大了,不恋家了。 第138章 送行饺子,混蛋一群 傍晚,第三中学校门口。 一家没有招牌的小吃摊上,外面扯了一个塑料布围帐,遮挡寒风,挂在竹竿上的电灯,已经亮起。 用汽油桶改成的炉灶,呼呼的向外冒着火焰,上面坐着的大锅里,翻滚着水花,一个个大小相似的水饺,一个个掉进了锅里。 杨勇拿着一个蒜锤子,正跟老板说笑的敲打着蒜瓣,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姓胡,都叫她胡大姐,穿着一个干净的花围裙,手脚利索的在灶台前,放着水饺。 学校刚建起来的时候,她就在这里开水饺店,一直到现在,店面也没有扩张,依旧是六张桌子,一个大锅灶,一个案板。 屋里还有一个大冰箱,夏天的时候还卖凉面,酱面,冰糕冷饮什么的,虽然没有招牌,也没什么广告牌,店里连个名字都没有。 但也是淳朴的老味道了,用料也实在,三中的一些老师都经常在这里吃个晚餐,宵夜什么的。 张金马跟林则轩坐在一边的桌子上,还要了一个凉拌的小菜,杨勇端着一碗调好的蒜泥跑了过来,用勺子分成了三碗。 没一会,两大铁盘的水饺,就捞了出来,馅子都是精肉的,林则轩昨天就定下了,算是临行前的送别饭。 三个人也没说什么场面话,端起蒜碗,沾着水饺就吃了起来,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把两大铁盘的水饺给扫空了。 等吃完了饭,三个人才面面相觑的笑了起来。 张金马放下筷子,看着远处烟筒里冒出的浓烟,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都冬天了。” “你要去总山中学,那边更冷,多注意一下。”林则轩点头道。 张金马笑了一下,“我那边不用担心,就是你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一些,我写的东西,给孟佳康准备好了吗?” “弄好了,你看。”林则轩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本书,蓝色封面,黄色纸的那种老书。 张金马接了过来,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卧槽,论语,你就不怕孔老头拿着砍刀半夜去找你吗?” “内容散乱在里面,也不用担心惹事,不过这东西有点阴狠,真按上面来,当个地方老大没什么问题。” 听到林则轩这么说,张金马讪笑道:“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算是个偏门。” 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开头和结尾都是论语的内容,中间全是换页的,还是张金马写的,林则轩润色后的狱霸管理笔记。 张金马把书放下,脸色严肃的说道:“告诉孟佳康,咬人之后,不能把血迹擦干净,再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一辈子就只能是一个不入流的打手。” 林则轩点头,“我会转告的,你说的话,他会听的。” 张金马端起茶杯和林则轩碰了一下。 “临走前,没给你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怕是你得自己准备了,这个冬天大学城区那边不太平,自己多注意一点,不行就把杜连强扔出去当靶子。”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以身犯险的。”林则轩喝了一口茶水,“你走以后,我就把学校周围给清了,三中这面大旗,能让我们藏的很深。” “你自己有数就行,只要不出人命,不惹出大事,学校对于一些事情,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老师的小把柄,不要留手,该抓就抓,但是别用那种构陷的手段,容易引火烧身。” “我知道,用不上构陷,仔细一查,其实都有问题,只不过是大事化小,还是小事化大了。” 说道这里,林则轩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外人后,才低声说道:“高二七班的班主任,就跟班里的女学生上过床,还是用强迫的手段,那个女生闹过两次自杀,都被他以学习压力大,压了下去。” 张金马听到这消息后,有些好奇,“你怎么办的?” 林则轩脸上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我让人写了一份匿名信,让他赔了一万块钱,并且还给他录了音,足够让他身败名裂,能吃死他。” 张金马点头,“可以,但是注意,别玩过火,别把自己拉进去了。” “我让周雅去准备的,唉……表面上衣冠楚楚,背地里有人跟禽兽一样。”说到这里,林则轩也是长叹了口气。 张金马宽慰道:“阴暗面看太多了,你不行就找个女朋友,换换心情,垃圾人哪里都有,不跟出身,还有阶级有关,没必要悲观。” “懒得去找,而且我也没有悲观啊。” 林则轩反而一脸笑容的说:“我其实很开心,如果是以前,我只能叹气,说这个女生太惨了,老师是个禽兽,然后继续麻木,现在……至少我能给她要个公道。” “哈哈,咱们的林则轩大人,要变成行侠仗义的大侠了!”张金马一脸夸张的开着玩笑。 杨勇坐在一边端着茶杯,也是一脸的笑容。 林则轩也是豪气大发,语气严肃的说道:“天地下看不过去的事情太多了,我也管不了,但是在三中这个地方,我绝对能帮很多人撑腰!” “敬撑腰的林则轩!”张金马举着茶杯喊道。 “撑腰!”杨勇也是笑着举杯。 林则轩看着两人,拿起茶杯碰在了一起:“感谢命运的相遇,感谢和你们相伴!” “干杯!”三人齐声喊道。 夜晚八点多,杨勇拎着背包去了二大爷家,家里盖新房了,他得去收拾一下行李。 张金马跟林则轩分开后,就沿着马路走回了二层楼前,看着墙上那青龙白虎的涂鸦,忍不住摇了摇头,走了上去。 趴在楼梯栏杆上,吹着夜风,远方天边还有星星闪动,地上的千家万户,亮着繁星般的灯光。 林则轩徒步走回了学校,教学楼上还有不少教室都亮着灯,自习的课程,永无止境。 走进宿舍楼里,遇到的学生看到林则轩,都十分恭敬的喊道:“林哥!” 林则轩摆了摆手,在宿舍楼外面坐了一会,周雅领着一个女生从宿舍楼后面绕了过来,女生脸上还带着口罩,怯懦的看着林则轩。 “你们来干嘛?”林则轩有些好奇的问道。 周雅无可奈何的说道:“有人要跟你当面道谢,这不一直等到现在,才等到你回来,你喝酒了?” 林则轩摆了摆手,“没喝,只是觉得有点虚幻,道谢就不用了,都是爹生娘养的,不比别人差什么,将来遇到这种事情,别袖手旁观,就是最好的道谢了。” 在周雅身后的女生,低垂着脑袋,拿着一个信封,周雅叹气的接过信封,递给了林则轩。 “这钱她不要,那个禽兽给她道歉了,并且保证再也不骚扰她,不提这件事情了。” “收下,这是他欠你的,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我只是看不惯而已。”林则轩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走进了宿舍。 “周姐,他……” 周雅把钱塞给女生,“给你,我说了,他们不在乎这点钱。” “那他们是……大侠吗?” “大侠?哈哈……”周雅忍不住笑了起来,拽着女生原路返回。 “他们是一群混蛋,不讲道理的那种。” 第139章 过渡章 算是水文 把行李都收拾了一下,衣服叠的整齐,放在藤条箱里,这箱子的储物能力确实厉害。 塞进去了一堆衣服,还有一大半的空间,怪不得能用来装人,张金马左右看了一下,也没什么好装的了。 两块手机上用的电池,都用万能充电器,充满了电,放在了里面,洗漱用品,还有一把能“噼里啪啦”冒蓝色火花的电击枪,也扔了进去。 在箱子侧面,贴了一个恶霸犬的塑胶贴画,张金马又跑到下面街头的超市里,买了一箱方便面,半箱牛奶塞进了箱子里。 书包也收拾好了,两把杀猪用的尖刀插在课本里,四十块钱一把,还附带一根磨刀棒,作业笔记本都塞了进去,也算是收拾整齐了。 屋里也没什么要带的,车钥匙给了林则轩,明天早上坐早班车走,车票是丁书河定的。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张金马躺在床上,翻看着手机,给胡苗苗发了一条短信。 在医院里的胡苗苗,手机震动了一下,连忙拿起来看了一下。 张金马:“要转校出去一段时间了。” 胡苗苗有些生涩的按着九宫格的键盘,打字问道:“多久回来?” “转校期三个月,两个月左右。”张金马回了一下。 “那你今晚还……来吗?”胡苗苗快速的发完短信,紧张的看着周围,伸手搓了一下发红的脸,好羞人啊! 张金马看着短信,又看了看时间,坐起身来,拽着藤条箱和背包,朝外走去,一边走一遍按着手机。 “你选地方,我找你睡觉去。” 那边的胡苗苗,脸红的跟发烧了一样,连忙回到病房,把东西放好,看着已经熟睡的母亲,跟隔壁床上的陪护大哥打了声招呼。 才拿着手机离开,走出医院,胡苗苗看着空旷的马路,从口袋里拿出之前的旅馆名片。 在路灯下,照着上面的号码打了过去。 一个油腻大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你好,这里是梦巴黎旅馆,给你最好的夜晚。” “我定个房间,就是那个有浴室的,034号房。”胡苗苗紧张又急促的说道。 “没问题,请问您什么时候来?我帮您准备好房间。”一听到是订房的,大叔的声音也殷勤了一些。 “一会就过去。”胡苗苗挂断电话,伸手拍了拍脸,有些小激动的朝旅馆的方向跑去。 梦巴黎旅馆的广告牌,正亮着彩色的灯光,是一栋三层带后院的沿街自建房。 后院里还有一个洗车场和大众浴场,店中店的广告灯箱就在路边放着。 一进走进旅馆,就能看到一幅巨大的油画,足有一面墙那么大,画上的内容,正是巴黎的艾菲尔铁塔,色彩很是鲜艳。 旅馆里面的暖气很足,是自烧的锅炉,屋里的温度,比外面相差好几度,在外面需要穿厚外套,在屋里都能穿短背心。 旅馆老板是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大叔,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坐在台里面,正端着餐缸子,聚精会神看着电视上的一场球赛。 “你好,我定的房间。”胡苗苗抬手喊道。 老板跟没有听见一样,眼睛一直盯着电视。 就在胡苗苗想再问一句的时候,老板一摔手里的餐缸子,激动的大喊道:“好球!” 这激动的神态,把胡苗苗都吓了一跳,随后老板直接蹦了起来,这次不是激动,是餐缸子里的热水倒脚上去了。 “嗷嗷,卧槽。”老板连蹦带跳的,把鞋脱了下来,脚上都冒起了一层热气。 “你没事?”胡苗苗关心的问道。 老板一看胡苗苗是个女生,还是那种看起来很是单纯的学生样子,红彤彤的小脸很是可爱。 顿时就止住了喊痛的狼狈模样,轻描淡写摆了摆手:“放心,不痛的!” “我定的房间,036那个。”胡苗苗拿着手机问道。 老板光着脚踩在地上,翻开记账本问道:“在这里,按天还是按时间,房间是单间,热水的费用也算里面了。” “一天。”胡苗苗伸手搓着衣角,低头说道。 老板点了点头,伸手道:“身份证!” “有,这个。”胡苗苗拿出身份证,还有开房的押金,领到了钥匙,朝楼上走了过去。 等胡苗苗走了,老板脸上那轻描淡写,无所谓神情顿时狰狞了起来,“艹,什么死杯子!” 抬起脚对着台里的餐缸子就踹了两脚,委屈巴巴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视上插播的广告。 十多分钟后,张金马拽着藤条箱,一脚踹开了挡风的门帘,冲了进来。 藤条箱的轮子“呲拉”一下子,在地上滑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老板闻声瞪眼看了过去,“你干嘛的?” “住店的,036号。”张金马摆了摆手,拽着藤条箱就朝跑了上去。 老板愣了一下,翻看了一下账单,然后又看向电视,心里感慨道:“又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真是该死的世界。” 张金马站在036门口,放下背包,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然后深吸一口,拧了一下门锁。 里面反锁着,张金马仔细看了一下门牌号,又看了一眼短信上的门牌号,确定一致。 放下手机掏出一根铁丝,捅进锁眼,咔咔咔,一阵转动,“叭嚓”里面的锁簧弹开了。 慢慢的推开门,还有一道链子锁,张金马把手里的铁丝展开,往里面一伸,勾住链子头,拉开了门锁。 这种熟练的感觉,让张金马很是有期待感,拎起藤条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屋里没人,但是浴室里有淅淅索索的水声,床上还扔着几件衣服,张金马关上房门,把藤条箱放在门口。 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隔着浴室的玻璃,就看到了胡苗苗的身影,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水流贴在身上。 像是感觉到了注视的目光,胡苗苗转头看了一下,突然看到外面有人,吓到尖叫了一下。 “嘘!”张金马连忙嘘声。 胡苗苗伸手拿着毛巾,挡在身前,满是责怪道:“你吓死人了!” 张金马一脸坏笑的说道。“没,我刚才想把你塞箱子里带走的。” 胡苗苗眼神毫不含蓄的看着张金马,伸手拽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我漂亮吗?” “不是很漂亮的那种,但是我喜欢,你很美。”张金马很是认真的说道。 “你真是不说谎话。”胡苗苗笑道,又低头问道:“我是你第几个女朋友?” “第一个。”张金马点头道。 即便如此香艳的画面,张金马依旧是一副欣淡然的表情,眼神的清澈,让胡苗苗也都忘了自己是在浴室里洗澡。 胡苗苗表情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有很多女朋友……” 张金马摇头,“没有,就算是上辈子加起来,也不到一只手的数字,感情这方面,我不长情,也不滥情。” “那……我很高兴!”胡苗苗走过来,轻揽住张金马的脖子,凑了过去,两人亲吻在了一起。 第140章 爱不可得,三中威慑 一大清早,杨勇就扛着行李箱,跑到了汽车站,丁书河坐着一辆三轮“蹦蹦”也赶过来了。 一看到杨勇的身影,丁书河连忙喊道:“杨勇哥!早啊!” 杨勇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早啊!” 丁书河拽着一个行李包跑了过来,拉开外套的拉链,拿出了三张车票,递给了杨勇一张。 “大早上的,人真多啊!”丁书河看着周围已经熙熙攘攘汇聚的人群。 “距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等一会,你吃饭了吗?”杨勇拿着一袋子包子问道。 “没……”丁书河尴笑的挠着头。 “给,先垫垫肚子,害饿的感觉,可不好受。”杨勇把包子递了过来。 丁书河也没客气,伸手拿了两个包子,两个人坐在候车大厅的角落里,刚好把行李箱当凳子坐着。 大厅里的人群熙熙攘攘,买票的窗口前,都排着长队,车站喇叭里喊着发车的次号。 穿着朴素,扛着化肥袋子,装着衣物的工人,拿着车票,成群的朝发车的后门跑去。 杨勇吃着包子,看着排队的人群,闲聊道:“书河,你家里怎么了?我听学校里说,有人找了你好多次了,你都躲了。” 丁书河听到这话,嚼包子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叹气道:“我……我没家。” “没有家?”杨勇好奇的转头,“咱们俩算是同病相怜了,我也没家了。” “啊?”杨勇更是诧异,“不是,杨勇哥,你二大爷家不是,跟你关系很不错了吗?” “那也不是我家啊,二大爷对我是好了很多,但也仅仅是这样,有的事情不能深想,心里是拔凉拔凉的。”杨勇吃下一个包子,摇了摇头。 丁书河轻笑了一下。“嘿,那咱们俩还真差不多了,我爹妈都还活着,只不过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我就成了累赘。” “理解,不过你怎么自己在这里?”杨勇擦了擦手,好奇的问道。 “我为了一个女人,才转校过来的,结果被人当傻子一样坑。”丁书河很是烦躁的朝地上踹了一脚。 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以为是为了爱情,结果在人家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蠢狗,自己还傻傻的以为是爱情的考验。 杨勇有些好奇的问道:“是那个暗影姐妹帮?一个什么样子的帮派啊?” “一群傻逼变态的死娘们,凑在一起发疯的蠢人聚集地!一群智障,脑残,死妈的王八蛋!” 丁书河满是气愤的乱骂一通,脸上都气红了,“劳资跟她恋爱了两年,结果就比不上那帮死女人的一句考验!狗日的……我爱特么了个头!” 怨念深重的语气,让杨勇一阵尴尬的讪笑,这黑历史过于浓厚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杨勇从口袋里拿出临考背诵的小册子,低头默读了起来。 旁边的丁书河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大倒苦水,“我对她的爱,还需要证明?我特么就只有她了,结果给我安排各种挑战,考验,完不成就不是爱她,就是说假话!” “劳资是一个男人啊!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就这样被这群女人当狗一样玩。” 说到最后,丁书河更是气的一阵搓手,恨不得亲手打死那几个狗女人。 杨勇放下手里的临考背诵,“你要是以后再遇到她呢?” “我……我……”丁书河最终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不想见她,我心里的那个她,已经死了。” 杨勇收起小册子,起身说道:“有机会去见她一面,要不然她在你心里依旧有分量,早晚被她会坑一下。” “……有机会一定。”丁书河点头道。 杨勇看着候车大厅门口,抬手喊道:“老大!这里!” 丁树河也连忙站了起来,张金马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背着书包,拽着藤条箱朝这边走了过来。 “等了有一会了。” “没有,我们也是刚到。”杨勇点头笑道。 “金马哥,车票。”丁书河把车票递了过去。 “谢谢,这个给你,以后我们两个的开销,你负责买单了,密码是后面的尾号。”张金马从怀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丁书河。 “金马哥,真的不……”丁书河刚想拒绝,就被杨勇打断了:“跑腿的事情还得你干,不能让你自己掏钱,拿着,要不就留下。” 丁书河收下银行卡后,张金马拽着行李箱招呼道:“走,我们上车!” 杨勇和丁书河也都拿起各自的行李,跟着张金马朝等车的地方走去。 在后面的车场里,一辆辆大客车都在两边停放着,上班的客车司机,正在车下面帮人放着行李,张金马他们的行李也都放到了下面。 登车的时候,前面坐满了,他们三个就坐到了最后面那一排的五连座,张金马坐在靠窗的地方,杨勇坐在中间,丁书河坐在旁边。 没等多长时间,乘务员就开始验票了,等车票被剪下一节后,司机最后询问一下两遍,还有没有人没上车。 确定都上车,没有问题了以后,客车正式发车,车轮缓缓转动,客车朝外驶去。 张金马掀起大衣,拽了一下身上的毛衣,丁书河好奇的朝那边看了一眼,差点笑了出来,连忙捂住了嘴。 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女式款的毛衣,胸前有些松垮,上面有一个大兔子抱着爱心的图案,看起来挺好看的。 但是和张金马这硬朗的面容,还有这黑色大衣的沉重感加起来,居然有那么一点反差萌。 就跟杀猪的张飞,穿了一套打着蝴蝶结领带的西装一样另类。 “老大,你谈恋爱了?”杨勇好奇的问道。 张金马有些炫耀的挑眉说道,“是情人!” 在丁书河旁边的一个中年大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女朋友就是女朋友,还情人,年轻人情人是啥啊?” 张金马也没生气,反而笑着解释道:“女朋友就是女性朋友的称呼,情人就是对你有感情的女人,不是所有女朋友都能陪你上床,但是情人能等你很久。” 这话说的,那位中年大叔愣了一下,“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哈。” “哈哈哈。” 张金马笑了几声,靠在座椅上,看向窗外略过的景色,伸手触碰了一下唇边,似乎还残留着那个温柔的香吻。 杨勇从随身书包里拿出了一本课程书,翻看了起来,丁书河凑过去看了两眼,就一阵想犯困的感觉,掏出耳机和dvd播放器,开始听歌。 客车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沂州市,朝西边的总山县驶去,高楼大厦的建筑在后面,也渐渐的消失。 当天晚上十点,第三中学的后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 一群穿着第三中学校服,拎着绑着绷带的钢管的人,从学校里面浩浩荡荡的走了出来。 脸上都蒙着白色的方巾,只露着眼睛,头上带着一顶夏天活动时才带的红色遮阳帽,看不清面容,却整齐划一走在街上。 人数足足有两百多人,目标明确的直奔三中附近新开的两家赌场,一家赌博游戏厅。 这个时候,游戏厅里还是灯火通明,音乐声和游戏机发出的声音,混成一团喧闹不停。 胳膊上纹盘龙画虎的混混,坐在暖风空调下面,“啪啪”的往桌子上,摔着手里的扑克。 “砸了他!”外面突然一声大喊。 随后一群穿着第三中学校服的人,冲了进来,挥舞着手里的钢管,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 那些看场子的混混,还没反应过来的,就被砸倒在了地上,那些人来的快,去的也快。 把游戏厅砸的粉碎后,就迅速撤离,干净利落的让人不可思议。 甚至那些混混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看着凌乱的游戏厅,都以为是做了场短暂的噩梦。 外面一个声音凶狠的男人,穿着三中的校服,白色方巾蒙脸,带着红色的遮阳帽,警告威慑般的吼了一句。 “三天内,滚出三中的范围,要不然……宰了你们!” 第141章 初到总山,别来学校 到了总山县,张金马他们结伴拽着行李箱,走出了汽车站。 这地方张金马也是第一次来,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总山县虽然是个县城,但是却一点都不落后,甚至有些地方,比市区还热闹。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两边的店铺上的广告牌,也是层层叠叠,虽然房子也都是老房子,但是很热闹。 汽车站后门,过来拉货的人开着三轮车,带着一个个结实的客运大包,离开了这里。 这边有很多工业园区,也有不少的厂子,人流量大,所以热闹,天南地北的人都有。 张金马他们背着书包,拽着行李箱,在汽车站前的人群里挤了出去。 外面的路边上,停了不少等着接客载客的司机,现在这时候,应该叫做黑车司机,都是一些桑塔纳轿车,面包车一类的。 还有一些十分显眼,带着红棚子的三轮车,出租车也看到了几辆。 那些聚在一起抽烟闲聊的司机,一看到张金马他们这大包小包的样子,顿时就迎了上去。 “年轻人,去哪啊?我这有车!”一个中年司机,快步迎了上来,满脸笑容的说道。 其他司机看到被抢先了,也没在意,继续聊天,眼睛时不时的看向这边,万一价格没谈好,他们就上去。 总得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其他全凭本事。 张金马看了一下周围停下脚步,丁书河迎上去问道:“去总山中学,多少钱?” 司机看了一下张金马他们,点头道:“你们三个,我就少算一点,一个人十五块钱!送到门口!” 听到这个价格还算可以,丁书河点了点头,看向张金马那边。 张金马直接拽起藤条行李箱,问道:“车在哪里?” “这边!”司机一看有活干了,连忙抬手指着路边,伸手去帮丁书河拎起了行李包,还要去帮杨勇拿行李。 杨勇已经自己拽起了行李箱,司机连忙朝自己的车边走去,是一辆没有车标的老式面包车。 白色的,不过有些年头了,一些地方都已经露出锈迹斑斑的车身了。 “哗啦”一下,车厢门被拉开了,里面的座椅也是拆掉的,有几个马甲椅子,把行李往后面一放。 张金马和杨勇坐在后面,丁书河坐在了副驾驶上,司机没有立刻上车,而是又朝车站门口张望了一下,可惜没有合适的客人了。 才上车,启动面包车驶出停车场,朝南边开去。 在路上,司机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们是学生吗?” 丁书河看着窗外,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去总山中学上学的。” 司机有些疑惑,“唉,不是已经过了招生的季节了吗?你们怎么才上学啊?” “学校转过来的,交流学习。”丁书河点头道。 “那可不得了,这是大秀才啊!”司机笑着说道,这笑话闹的张金马他们都笑了起来。 一路上倒是也没堵车,但是在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被红绿灯逼停了,主要是路边有一辆警车,要不然这红绿灯可以当做没有。 “这警车上有横幅啊!”丁书河好奇的指着那边问道。 张金马他们也都看了过去,果然在那辆警车上拉着一条红色的横幅,上面有八个大字,“飞车抢劫!当场枪毙!” 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杀气腾腾,一副不可招惹的威严感,扑面而来。 尤其是站在路边的警察,穿着交警的绿色反光背心,腰上系着武装带,还有枪套,枪握把就漏在外面。 丁书河有些诧异,“卧槽,这么狠吗?” 司机朝那边看了一眼,不屑的撇嘴道:“就吓唬吓唬毛贼,那伙飞车党,压根就不怕这事,车速都拧到底的那种,那摩托车‘嗖啦’一下子就看不到了,别说枪毙了,枪还没拔出来,人就跑了。” “这些人很厉害吗?”张金马靠在车窗上,看着路口的警察,有些好奇的问道。 飞车党这个张金马真知道一点,按时间算,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段开始兴起的。 完全就是一群不要命的飙车族,干的事情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当街抢东西,手机,钱包,金链子,还有女士包包。 抢劫自然不用枪毙这样立即执行,但是这帮飞车抢劫犯,是在速度极快的情况下,去抢路边人的东西。 被抢的人,要是不松手……被拖行个十几米,二十几米的也不是没有,很惨。 甚至一些社会大哥都深受其害,脖子上的金项链,瞬间就变成了夺命绳索。 司机听到了张金马的询问,皱了一下眉毛,“都是不要命的,昨天有一个,就从那边的十字路口,被警车一路都追上了高速,也没抓住,这警察……” 说道最后,司机摇了摇头,很是不屑,刚好红绿灯亮起,司机开车驶离这边。 张金马拿出手机,给家里报了一个平安,又拿起手机朝窗外拍了一张照片。 穿过这条马路,总山中学就能看到了,很有震撼感的那种。 总山中学算是一个新建的学校,前年才刚刚完工,不仅仅是学校名字里有一个山字。 在学校里是真的有一座山,学校位置处于半郊区,但是占地面积极大,校区依山而建,逐渐拔高。 甚至还有一条盘山公路,能跑个半程马拉松,也得益于此总山中学拥有最大,最完善的体育场。 甚至在学校里面,还有一个人工湖,夏天的时候,作完清淤工程以后,用安全网分割开,就可以当做露天游泳池使用。 司机把张金马他们送到学校门口,就开车停在了一边的停车场上,从车里找出来了一个纸牌,挂在车上招揽客人。 张金马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转校生通知书,招呼杨勇他们,走到学校门口的保安室。 半小时以后,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老师,往这边赶了过来,看起来很是年轻,有一种很有活力的感觉。 这位老师停下自行车就走了进来,满脸笑容的自我介绍道:“我姓蒋,叫蒋进酒,也是你们的指导老师,今后你们也可以叫我蒋老师,现在,我带你们去办入学手续,还有看看宿舍。” 说完,蒋老师就拽起张金马的藤条行李箱,朝外走去,往自行车后座上放,杨勇和丁书河的行李也被放了上去。 蒋进酒骑着自行车,很是高兴的喊道:“跟我来!” 然后就一骑绝尘的跑了,那蹬自行车的姿势,很是专业,张金马他们从保安室出来,就观察周围,就只有一辆自行车。 没办法,就只能跟在后面了,本来也没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就跟着蒋近酒跑了一个多小时。 真是穿过了森林和湖泊,还有一片片的教学楼,才到达学校的办公楼。 蒋进酒把自行车停在一遍,抬手招呼道:“先来办个手续!” 走进了办公楼,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在总山中学副校长谭迅,有些别扭的眼神下,张金马他们签完了入学手续。 当然,这种别扭的眼神,在谭副校长一阵训话之后,就转移到了张金马他们的身上。 谭副校长,起身看向窗外的夕阳,满是感慨的说道:“我和你们的高校长是同学,他跟我说,你们三个都是危险分子,要我给你们准备个笼子,关进去,免得你们咬人。” “这是诽谤!”丁书河很是不服的辩解道。 “我觉得也是,都是学生,就算成绩再差,也不能歧视!”蒋进酒老师义正言辞的赞同道。 “所以。”谭副校长转身看着蒋进酒,很是严肃的说道:“他们三个就交给你了,好好盯着他们,过年给你转正。” “舅舅!是真的吗!”蒋进酒一脸激动的问道。 “工作时间,叫我校长。”谭副校长很是宽慰的笑了一下,拍着蒋进酒的肩膀,叮嘱道:“高登峰我还是知道的,他说的话,我信,别让他们三个在学校住了,出去租个房子,上不上课无所谓,别惹事就行了。” “……” 张金马他们很是别扭的看着,这两个毫不避人,就侃侃而谈的舅舅和外甥。 “要不,我们三个回避一下,你们聊完了,我们在进来?”张金马有些别扭的问道。 “不用!”谭副校长摆手道:“我就是让你们听的,高登峰给我了五千块,我会给你们支付房租,你们就当是来旅游,不用考虑太多。” 张金马有些干笑,“这……不太好?” “等你们走的时候,我会给你们发放优秀学生的奖状,还有五好学生证书,我就一个要求,别来学校!” 第142章 自由的人,吹起泡泡 也不知道高校长跟自己的老同学,都说了些什么,反正站在盘山绕岭的校区公路上,看着县城里那璀璨的灯火。 张金马他们自由了,名副其实的自由了,为了让张金马他们玩的愉快,谭副校长还许诺了一份嘉奖信,能盖公章的那种。 杨勇坐在行李箱上,看着远方的灯火,“老大,我们去哪里?” 张金马摇头,“先找个地方住……我都担心,我们今晚会住在山里。” 丁书河转头看了一下周围,下午的时候还没感觉,怎么一到晚上,就觉得周围的这些树木,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走,下山!进城!”张金马拽着行李箱喊道。 杨勇和丁书河看了一下远方的灯火,也都齐声喊道:“进城!” 三人豪气万千的朝山下跑去,而在他们身后的办公楼里,副校长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光。 “咔嚓,”一朵火苗从打火机里冒出,谭副校长坐在椅子上,把烟凑到火苗上点燃。 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继续看着桌子上的几张传真纸,拿起来每看一个,眉头就皱一下。 “真是……年少有为啊!有组织,有纪律,还有预谋,下手还狠,啧啧啧。” 谭副校长看完了这几张传真,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烟灰缸,把烟掐灭在里面,起身拉开窗户,通风散散烟味。 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了一下,在备注高乌龟的电话号上,停顿了一下,然后打了过去。 “高登峰!你个乌龟王八蛋啊!你把这种害群之马,往我这里送?你是真狠啊!你是生怕我总山中学的学生,不学好是?” 谭副校长骂完以后,看向远处一片璀璨的城区灯光,吐出了一口闷气,骂的真爽啊,老早就想这么骂他一顿了。 沉默良久,高登峰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老东西,心虚了!”谭副校长笑的就跟个孩子一样,笨拙的敲着手机键盘,给高登峰发着骚扰短信。 在总山中学门口,张金马他们筋疲力尽般的从山上跑了下来。 杨勇扶着墙壁,吐槽到:“不愧是体校啊!在这里上学,没个好体格,真的不行。” “体校不体校的等会说,我们怎么进城?”张金马看着外面空荡的马路问道。 杨勇也连忙探头看了出去,马路两边的路灯早已亮起,但是这空荡的路面,一辆车都没有啊…… 丁书河连忙跑到停车场,希望送他们来的司机还在,结果……什么都没有。 “走。”张金马认命般的,拽着行李箱,朝前走去,杨勇也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今天这是什么事情啊! 三个人垂头丧气的走在马路上,周边倒是有几个超市,还有网什么的,白天没注意,晚上的时候广告灯箱都亮了起来。 倒是显眼了不少,随便找了一个小饭店凑合了一顿。 吃饭的时候,林则轩还发了一个短信,询问一切顺利吗? 张金马苦笑了一下,回复了一个“ok” 吃完饭,张金马在饭店老板的介绍下,在隔壁修车店,花了两百六十块钱,买了三辆自行车,总算是免受跑腿的烦恼了。 三个人载着行李,朝县城的方向驶去,就在这时,一辆小轿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我不是让你们等我一下吗?”蒋进酒放下车窗喊道。 丁书河听到这话,顿时就火冒三丈的喊道:“大哥!你那是等一下吗?我们等了你三个小时啊!天黑了!” “抱歉,抱歉,我这……哎呀,我送你们进城。”蒋进酒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连忙下车帮张金马他们卸行李。 连同自行车,一起装到了这辆小轿车上,连拉带拽的,让张金马他们坐了进去,蒋进酒系上安全带,就开车朝前驶去。 县城的街景倒是很璀璨,街边的彩灯广告灯连成一片,颇有些纸迷金醉的感觉。 “今天真的是抱歉了,我请你们吃饭,自罚三杯怎么样?”蒋进酒按着喇叭,伸手指着不远处路边的烧烤摊问道。 “我们吃饭了。”张金马靠在座椅上回道。 “啊这……要不,喝点东西?我请你们去酒,嗨皮一下?” 蒋进酒一脸笑意的问道,显然他是对这个选项很是满意,年轻人嘛,都喜欢玩,带他们逛逛夜场,自己也嗨一下,多好的夜生活啊。 张金马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妈说过,少去不正经的地方。” “噗嗤。”坐在后面的丁书河,忍不住笑了一下,连忙解释道:“刚才吃的有点咸,咳嗽了。” “刚好,前面有超市,你们喝什么,我去买!”连续两次献计失败的蒋进酒,这次果断出击。 把车停下,解开安全带就下去了,杨勇在后面打了一个哈欠,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晚上九点多了。 张金马朝后说道:“书河,给我买两箱牛奶,没拆封的那种。” “好的。”丁书河连忙推门下车,临走前问了一下,“杨勇哥,你喝什么?” 杨勇沉思了一下说道:“给我拿瓶可乐,再拿一条口香糖,我要橘子味的。” “没问题。”丁书河关上车门,就朝超市里跑了进去,张金马也打了个哈欠,靠在座椅上闭眼休息了起来。 超市不是很大,但是货品齐全,蒋进酒买了一袋子饮料,接了个电话,就聊了起来。 丁书河靠过去听了一下,是个女人的声音,再看蒋进酒的模样,没救了,这绝对是一只掉进恋爱漩涡里的傻狗,早晚淹死的那种。 摇着头,丁书河在超市里逛了起来,挑选了两箱牛奶,又找了一瓶可乐,自己拿了一瓶柠檬味的苏打水。 正要去付账的时候,一个女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穿着皮衣皮裤,头发披在肩头,绑着好几个小辫,发梢染的红蓝渐变色。 嘴里嚼着泡泡糖,看到丁书河的时候,还吹了一个泡泡,两人对视了一眼。 丁书河一脸愤怒的咆哮道:“李汐月!” 李汐月听到这包含怒意的声音,打了一个哆嗦,丁书河已经拿着手里的东西,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啊!救命啊!”李汐月被两箱牛奶砸中了,一脸惨白尖叫,吓得看店的收银员都站了起来,蒋进酒都转头看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收银员是个女的,拿着一根放在收银台后面的棍子,一脸警惕的质问道。 丁书河不管不顾,盯着尖叫的李汐月,歪了一下脑袋,一脸恶狠狠的笑道:“我找了你们这帮鳖孙,找了一个多月,也没见影子,原来是躲到这里了!” 李汐月一边向后倒退,一边伸手指着丁书河喊道:“你别乱来!曲心也在这里,你有事你找她!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我草拟大爷的!”丁书河猛的冲上去,一脚就踹在了李汐月的肚子上,把她从超市踢了出去。 “你疯了!”蒋进酒连忙挂断电话,冲上去,拦住了暴怒的丁书河。 “你连女人都打,你是不是男人啊!” 第143章 手拔鼻环,害群之马 超市里乱成了一团,蒋进酒用手臂死死的拦住了丁书河,旁边的收银员已经开始打电话报警了 。 “你特么给我放开!”丁书河虽然一脸暴怒的样子,但还是没有对蒋进酒动手。 “男人,遇到事情要忍一下,也不能打女人啊!你是畜生吗!” 蒋进酒也是一脸气愤的样子,丁书河刚才动手打人的情况,已经在他心里打上了一个混蛋的标签。 “去你妈的!劳资被绿成狗,被耍成狗了,你跟我说不能打女人,你个狗日的!”丁书河看着外面的李汐月要跑,顿时急了。 抓住一边的货架,猛的弯腰,把蒋进酒给砸了过去,甩开蒋进酒的束缚,丁书河两步就跑了出去。 李汐月已经跑到了路边,正跟几个男的在说着什么,那些人也穿着差不多的皮衣,头发五颜六色的,耳朵上还带着彩灯耳坠。 彩灯一闪一闪的,倒是有那么一点赛博朋克的感觉。 丁书河想都没想,就朝那边跑了过去,李汐月吓的连忙躲到了那几个人的身后。 一个染着黄绿色头发,鼻子上还戴了个金鼻环的家伙,一脸嚣张的喊道:“小子,你哪条道上的!敢动我的女人!” 丁书河走过去,一拳就砸在这个人脸上了,那个人也没想到丁书河敢直接动手。 被这一拳打的就朝后仰躺了过去,被身后的人扶住了,捂着脸还没说话的,丁书河就杀了过去。 一个人打五个人,丝毫不落下风,拳头上缠着一串铁手链,打在那些人身上,就跟戴了金属指虎一样。 只不过被他们一阻拦,李汐月早就跑到马路对面,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见了。 “李汐月!劳资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丁书河气呼呼的大喊了几下。 张金马和杨勇站在路边,看着李汐月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往远处跑。 杨勇眯着眼睛看向那边,“老大,这女人坑了我们一次,要不要弄回来?” 当初就是因为这女人拍的照片,张金马和林则轩被人袭击了,林则轩还为此伤了一条腿。 张金马抬起左手,看着上面已经淡化了的伤痕,“不用追,等会他们就来了,把行李卸下来,范老师不会带我们了。” 杨勇朝超市看了一眼,点头去搬行李,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防风打火机,把后面的小阀门调到最高。 “咔嚓”一下,火焰顿时窜了出来,张金马拿着甩了两下,火苗依旧在烧,是个偷袭利器。 张金马手指微动,打火机就消失在了手里,这个变戏法的手法,以前上不是很熟练,但是这些日子偷着练习,倒是也精进了不少。 不过想起这件事,张金马就想起了林则轩,那家伙偷梁换柱的手法,练的比自己还要出色很多。 就在张金马胡思乱想的时候,丁书河已经放倒了两个人,正抓着那个领头的人,一拳一拳的朝他脸上打着。 那人牙都被打掉了一颗,嘴里全是血,丁书河看了一眼路对面,那空荡荡的地方,连个身影都没有了。 更是气的,伸手拽着这个人鼻子上的鼻环,猛的一拉,在那个人的惨叫声中,把鼻环撕了下来。 蒋进酒伸手捂着后背,从超市里出来,看着这一幕,满是震惊的喊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丁书河看了范进酒一眼,有些愧疚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盯着眼前这个鼻子流血的男的,一脸威胁的问道:“刚才那个女的,在哪里住?跟你什么关系,还有什么人!” “她,她在华二女校,我们俩没关系!真的!”那人都哭出来了。 蒋进酒连忙走了过来,“你放了他,那个女孩呢?” “回去告诉她,有种就别跑!敢做就要敢当。”丁书河把他扔到了一边。 那人连忙起身,捂着嘴跑了出去,远处也响起了警车的声音。 “走了!”杨勇推过一辆自行车喊道。 “杨勇哥,我惹祸了。”丁书河苦笑道。 杨勇也笑了起来,“知道,所以才走啊!” 说完,杨勇踩着自行车,快速的掠过,丁书河也急忙踩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你们!你们这帮死混混!”蒋进酒看着已经远去的两个人,恨铁不成钢的跺脚骂道。 张金马拿着钱包从超市里走了出来,超市里面,收银员正满脸笑容的打扫着,被拽倒的货架也竖了起来。 警车停在了超市门口,两名警察跟张金马擦肩而过,走进了超市。 蒋进酒躲在树后面,悄悄的朝车边走去,打算开车跑路,生怕被警察留下了。 “蒋老师,今晚很是抱歉,我朋友情绪失控了。”张金马拿着一盒烟走过来说道。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蒋进酒看着张金马,有些诧异的问道。 张金马靠在车边,拆开烟盒说道:“放心事情解决了,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已经赔偿超市了。” 果不其然,在收银员的陪笑下,两名警察没多久,就开车离开了。 “你们……”蒋进酒皱眉,指着张金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所有的话憋在胸口,吐不出来。 “好了,您要是没事可以早点离开了,等会这里还有大事。”张金马走到一边,坐在行李箱上笑道,箱子已经都打开过了。 张金马的腰带上,就别着一把强力电击枪,一次电击就能让一个成年人陷入昏迷。 自从上次在医院里被围堵以后,张金马身上就不缺能快速让人失去战斗力的东西,袖口里还藏着两袋石灰粉。 打起来的时候,猛的一撒,那可不是一般的阴险,行走江湖就差一瓶蒙汗药了。 张金马拿起手机给杨勇打了一个电话:“警察走了,回来,让丁书河去超市道歉,把事情了结。” 挂断电话后,不到五分钟,杨勇他们就蹬着自行车跑了回来,停下自行车还开会。 丁书河低着头,站在张金马身边,沉声说:“金马哥,我惹事了,对不起。” 张金马摆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那女的跟我也有过节,刚好赶上了,你去超市,跟人家说清楚,免得有什么后患。” “我知道了。”丁书河转身朝超市跑去。 收银员一看到丁书河,吓的差点尖叫了起来,生怕他是来报复的。 丁书河连忙低头,认真的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情绪失控了,给您造成了损失,很是抱歉。” 在外面的张金马看着丁书河的样子,忍不住拍手道:“这小子将来能成点事情,下手狠,能抬头,也能跪下,知道自己的分量,难得啊!” 杨勇也点头道:“确实,如果他不偏科,成绩再好一点,就更完美了。” “哈哈,那你就多操点心,给他补习一下。”张金马一脸笑意的说道。 在他们对面的蒋进酒,看着眼前这两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学生,突然想起了自己舅舅的叮嘱。 “小心这三个人,都是一群祸害,尤其是那个名字里带马的,妥妥的一个害群之马。” 第144章 迷路旅途,旅馆通铺 晚上十二点。 超市都关门了,只有广告牌上的灯箱,还在放着光亮,张金马他们坐在路边,看着已经熄灯的马路,在微微的夜风中,露出了几分尴尬。 高估对方了,不仅没来报复,连个影子都没有,蒋老师等了半个小时,就开车走了,也懒得跟张金马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 “老大,今晚怎么办?” 杨勇穿着一件从行李箱里拿出的军大衣,胸口和后背处,都缝了一块厚实的皮革,袖子里还有两把皮质的刀鞘。 张金马看着街上冷清的样子,抬手捏了一下眼眶,“先找地方睡觉,总不能露宿街头。” 杨勇起身把打起瞌睡丁书河,也一块拽了起来。 “谁!”丁书河睁开眼,精神紧张的喊了一下。 把杨勇给逗笑了,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走了,人家不来找咱们了,咱们得找地方睡觉了。” 把行李箱绑上自行车,三人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寻找着,能住宿的地方。 平时不在意,现在找个旅馆都有点麻烦,三个人都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完全就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 地头蛇蒋进酒也跑了,他们连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张金马拿着手电筒,看着公交站牌,思索了半天才发现,似乎他们出城了。 杨勇接过手电筒,张金马从背包里找出了一个本子,拿着笔按照记忆里经过的路线,挨个画了出来,然后跟站牌一对比。 “艹!真出城了。”张金马都被气笑了,这是跑人家郊区了,怪不得周围的房子都有些低矮。 “要不……咱们沿着路再走走?这边有厂房,应该有住的地方?”杨勇拿着手电筒,朝路边照了一下。 都是一些蓝色铁皮屋顶的厂房,院子里还放着不少的包裹什么的。 张金马起身推着自行车,“走,找个地方睡觉,再磨蹭一会,天都亮了。” 三人继续向前走,还真看到了一家旅馆,也是自建房的那种,门口挂了一个旅馆的灯箱牌子,旁边还拴了一只土狗。 一看到张金马他们过来,这条黑黄杂毛的土狗,就起身“汪汪”的叫了起来。 连串着周围的狗也都叫了起来,粗略一听周围至少有十多条狗,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狗看门。 张金马把自行车停下,丁书河已经跑进了院子里叫喊了起来:“有人吗?住宿的!” 一连喊了六七声,一个男的睡眼朦胧的,才从屋里出来,“谁啊!干嘛的!” 男人披着一件大袄,拿着一个电瓶手电筒照着丁书河,丁书河抬手挡住这刺眼的灯光,喊道:“住宿的,还有房间吗?给我们安排一下。” “房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男人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朝屋里走去。 “房间没了,还一有个大通炕,五块钱一晚上!爱睡不睡!” 被吵醒了美梦,男人的脾气也很是恶劣,丁书河刚想跟他杠两句,被杨勇拦住了。“给钱,我们住宿。” 自行车停在了院子里,院子很是宽敞,地面没有硬化,东墙角扔了一堆破烂,什么东西都有,几个红色塑料的破椅子,倒是很显眼。 破烂堆旁边就是厕所了,是个旱厕,丁书河没拿手电筒,差点就掉进去了。 捂着嘴吐着出来的。 男人简单的看了一下张金马他们,也懒得询问,拿着钥匙就领着他们过去了,不过走的时候叮嘱了一句:“把车子上好锁,这边怪乱的,丢了我可不管啊!” 杨勇从行李里翻找了一下,拿出来了一根铁链,把三辆自行车的轮胎都捆了起来,借了老板的一个锁,给锁在了一起。 走过西边的一个小门,就到了另一个院子,这边的房子略显破旧,屋顶的瓦都碎了不少,两边的配房还是石头垒起来的。 男人走到正房门口,一脚踹开房门,轻车熟路的走到墙壁,拉开电灯,屋里东西两张大通炕,已经住了不少人了。 屋里味道那叫一个酸爽,臭鞋,臭袜子,臭脚,还有香烟燃烧的烟味,汗臭味,以及一些说不上来的味道,冲头。 就连带路的男人,都忍不住这股气味,捂住了鼻子,开口骂道:“麻利个比的,那个瘪孙又在屋里解手了!让我逮住,拿剪子送你当太监去!” 丁书河都愣住了,突然感觉到,露宿街头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张金马和杨勇倒是没什么表情,各自拿着行李,朝西边的大通炕走了过去,这边人少,就三个,右边还有一大块位置。 东边都人挤人,人挨人了。 丁书河皱着眉头,两位老大都过去了,自己也没别的选择,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了男人。 男人也没找钱,只是叮嘱了一句:“睡觉的时间,记得关灯。”转身就走了。 张金马已经收拾好了地方,把行李箱当枕头,从超市拿的几个塑料袋,撕开铺在床上,至于床上的被褥…… 丁书河是捏着鼻子,拎到一边的,丁书河甚至有种感觉,他宁愿出去抱着那只土狗取暖,也不盖这种被子,黑的啊!真的黑! 还好,三个人的包里,都带着改装染色的军大衣,当被子盖正好。 躺在床上,丁书河鼻子里塞着卫生纸,虽然条件差,但是这么一躺,是真的舒服。 张金马抱着胳膊看向窗外,窗户上贴着一层塑料布,防风挡寒的,炕面上不热乎,没烧过。 不过睡这种大通炕,居然让他有那么一点回忆感,多少都能回想起一些,蹲监狱,当狱霸的那几年的事情。 不过也没什么好回忆的,单调的很,在里面作威作福,出来一看……岁月沧桑催人老。 随着外面的两声鸡叫,张金马也闭上了眼睛,进入了睡眠。 外面蒙蒙亮的天空下,此伏彼起的鸡叫声,就像是演奏会一样,斗志高昂的大公鸡,扯着脖子发出最洪亮的叫声。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越来越亮,直到太阳从东边升起,那层不肯离去的黑暗,才彻底消散。 炕上的人,疲惫的挣扎起身,伸展着胳膊,搓着眼角的眼屎,在地上翻找着自己的鞋子。 要是看到了好的……还合脚的,就是自己的了,随着太阳从东边整个都蹦了出来。 东西两边的大通炕上的人门,也渐渐起身,离开,奔赴各自的生活。 第145章 免费午餐,复仇货车 太阳正当午,旅店里门户打开,晾晒的床单在晾衣绳上随风飘动。 “我鞋呢!” 丁书河苦着脸,盘腿坐在炕上,看着地上一双露着脚趾的运动鞋,跟扔在煤炭堆里滚过一样,自己那双鞋没了。 “穿这双。”杨勇从行李里面找出来了一双平底鞋,递了过去。 “没事,咱们就找地方吃饭,熟悉一下这里。”张金马拽着打包好的行李喊道。 三个人拽着行李走了出去,院子里晾晒了一些床单,两个女人正在压水井前,清洗着床单,院子里有股劣质洗衣粉的味道。 走到前面的旅店里,昨晚那个男人没看到,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在前面柜台里嗑着瓜子。 张金马开口问道:“老板,这附近有什么吃饭的地方?” “朝西走,左拐那个胡同里都做饭的。”老板娘头也没抬,看着柜台里的小电视,嗑着瓜子。 张金马他们出去,就看到车链子被掐了好几下,也就是上着锁,要不然车也没了。 “卧槽!”丁书河忍不住抬手拍在了脸上,“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不,有更过分的,给你加上一道锁。”张金马拿着铁丝,把锁给开了,推着自行车朝外走。 昨晚冷清的马路上,现在倒是挺热闹,大车小车的不断过去,有往里面走,有往外出的。 还有不少在周围打工的人,路两边倒是有不少的摊位,把原本就狭窄的马路,变的更窄了。 按照老板娘指引地方,张金马他们绕了过去,果然是个小巷子,也没什么招牌,巷子里面摆了几张桌子。 还有一个砖头砌的灶台,一个围着围裙的大爷,正叼着烟,在水管旁边杀鱼。 “大爷,来两个素菜,两斤馒头,再来个肉菜。”张金马拿了一个马甲坐下喊道。 “好嘞!”那个大爷立马放下手里的鱼,在水管上冲了一下水,就朝院子里跑去。 杨勇拿了一个暖壶,三个茶碗,倒了点水,喝了起来,丁书河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又有些难过的问道:“老大,今晚咱们还在这里住?” “吃饱饭就走,怎么也不能睡大通铺了。”张金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大爷的动作很快,门口的灶台就烧了起来,一个土豆丝,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辣椒炒肉片,三个人拿起馒头就吃了起来。 就他们一墙之隔的马路上,一辆大货车突然拐弯,朝一路边的厂房撞了过去。 只听着“轰隆”一声,随后就是一阵接连不断的尖叫声,“死人了!撞车了!” 听到这动静,大爷左手拎着鱼,右手拎着刀,急匆匆的跑过去围观看热闹了。 “老大,你说我们要是吃霸王餐会怎么样?”丁书河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张金马拿着馒头笑了一下,“你看大爷手里的刀,能不能把你当鱼杀了。” 一阵狼吞虎咽,三盘菜连菜汤都没剩下,最后还喝了一壶水,也没等到大爷回来。 杨勇起身朝后看了一眼,只看到巷子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那么多人,大爷拿着一条鱼,正在前面叫骂着什么。 “走,过去看看。”张金马拿着打火机说道。 丁书河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跟在后面。 外面的人挤成一团,都是附近的邻居,被围起来的地方,有尖叫声,有哭声,还有激烈的骂声。 杨勇仗着自己强壮的身体,硬生生在人群里,挤出来了一个前排围观点位,张金马跟丁书河紧跟其后。 也不知道踩了多少人的脚,拽了多少人的头发,还有一个小屁孩,想抢着过去围观,被张金马一手拽住,裤子都给他拽了下来。 把那个小孩气的在人群里哇哇大哭,让原本就混乱喧闹的场面,更加混乱。 小孩的母亲听到哭声跑了过来,看着被拽下来的裤子,朝周围的人劈头盖脸的就骂了过去。 始作俑者三人组,已经到了最前排了,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已经把路都堵住了。 这年头,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甚至一些工厂里的老板,带着员工都爬到屋顶上朝这边看了。 是一辆黑色的大货车,栏杆样式的车厢,整辆车已经撞进了厂房里,碾过去的。 被撞塌的墙壁里面,还能看到成堆的布头什么的杂物,当然更吸引眼球的还是厂房院子里,被碾在车轮底下的人。 站在路上看不清,应该是个女人,头发很长,身体也挺胖的,被车轮从肚子上横着碾了过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内脏都从嘴里挤出来了,场面十分凄惨。 这车撞了应该不止一个人,厂房里面也有血迹,轮胎上还有碾碎的血肉,几个自告奋勇的男人,在里面搜寻。 马路上,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站在中间,拿着一根烟正在抽着,脸上有不少的皱纹了,是个操劳的人,额头受伤了,往外冒血珠。 没有擦,也没有管,表情很是平淡,不是装出来,是那种生死都看淡了的平淡。 院子里还有几个女人在哭喊,像是在喊被车撞的人名。 那位做菜的大爷,正拿着那条被杀了一半的鱼,朝一边拎着砍刀的男人骂着。 那个男人二十出头,眼里全是泪水,一边听着大爷的叫骂声,一边落泪,在他身后还有好几个人伸手死死的拽着他的胳膊。 丁书河把行李箱放在地上,三个人坐在上面,张金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从旅馆老板娘那里顺出来的瓜子。 三个人分了一下,“咔咔”的磕了起来,正儿八经的吃瓜观众,虽然没搞懂是怎么回事,但是听了一会也懂了一些 那个四十来岁,一脸淡然的男人,就是肇事司机,一口气撞死了六个人,包括工厂老板,老板娘,还有一个小儿子,以及两个工人。 还有……他自己的老婆……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张金马他们都是震撼的,什么鬼啊?情杀? 不过听到后面,张金马他们只觉得在马路上站着的这个男人,确实是狠人。 很简单的事情,单纯的报仇而已,这个男人的儿子,和工厂老板的儿子,在一个学校上学,因为一些事情,男人的儿子死了。 没死在学校里,尸体是在一个公园树林里找到的,凶手就是工厂老板的小儿子。 事情闹的很大,工厂老板许了很多东西,只求别让他儿子偿命,事情结束了,结果……之前许诺的事情,翻脸不认账。 一直也没有什么解释,今天是工厂老板的小儿子从外地回来,男人的老婆过来闹腾,被人堵在厂房里打了一顿。 男人开着车直接撞了进去,就跟保龄球撞击一样,全中,就剩下工厂老板的大儿子还活着。 警车的声音,从后面马路上响起,一队警察强势的驱散围观人群,拉起警戒线,进行调查。 男人被戴上手铐,一路压到了警车上。 张金马他们也被驱散到了一边,一个穿着一半的男人,站在张金马他们身边,拿着相机朝现场拍了几张照片。 尤其是那个在工厂老板大儿子的脸上,拍了好几张特写,张金马侧头看了一下,拍的很有技术感。 那年轻人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要是画面感再好一点,说不定能拿个奖。 “你是记者?”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那人只是撇了张金马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朝另一边走了过去。 没一会就越过了警戒线,对着车祸现场一阵拍摄,被警察给赶出去了。 “走,咱们进城。”张金马摆手道。 还没走几步的,就看到了炒菜的大爷,在前面跟警察解释,地上那把菜刀是自己做饭的家伙,不是证物。 说着还拿手里的鱼,递过去给警察看,那个警察跟大爷对视了三秒,转身拿出证物袋,把鱼装起来了。 第146章 今晚无更,浴场玩水 手里没有刀,也没有鱼的大爷,是追不上两个轮子的自行车的。 张金马他们哈哈大笑的,蹬着自行车跟着警车,享受了一段避免拥挤的绿色通道。 跟着警车一直到了派出所,张金马他们才转头朝城区驶去,再跟着,就等着被警察追出来询问。 城区倒是也挺繁华的,蹬着自行车,在街边找了一圈,搞到了两个出租广告。 闲着也是闲着,三个人挨个跑了一趟,第一家出租的地方是一个老式居民楼,在三楼上,两室一厅,已经打扫好了,有家具 但是价格偏高,而且还得签合同,不能损坏屋里的装修。 第二家,出租的是一个院子,在东边的半郊区,半厂房样式的,有一个很大的铁皮棚,目测能停进去四辆面包车。 就两间屋,被人当仓库用的,屋里也挺宽敞的,就是没打扫过,地面上全是油污和碎屑,还有几个废弃的大车轮胎。 价格和之前的那个二居室一样,周围的环境很是自然,院子后面是一片经济树林,全是杨树,整齐划一的格式,一片片的。 即便是万物落叶的冬天,也能看到里面密集的树木,让人从心里就感觉到拥挤,要是到了夏天,那就是阴森森的。 两边也都是差不多的仓库厂房,没人住,都是村里自建的,没有房产证,也没有土地证。 跟房东商量了一会后,张金马一口气租了五年,最后的零头给抹掉了,要求是一把支付这五年的房租。 杨勇和丁书河去城区找了一圈,提的现金,房东拿到钱后,很是高兴,还送了一把u型锁具。 张金马看着屋里的情况,伸手比了一个方框,朝身后喊道:“你们说这里,能做点什么?” “这地方很安静,做个书房挺不错的。”杨勇看着西边快要落下的太阳说道。 丁书河看向外面,“就是偏僻,真的是十里无人烟那种。” “那就正好,把这里改改,当个休整的地方,我觉得这地方会有点用。”张金马放下手,拿着u型锁走了出去。 三个人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屋里,就骑着自行车进了城区,打算明天去找个包工头,修理一下这个仓库院子。 在街边找了一个旅馆,开了三个单间,丁书河顺便问了一下,周围有没有洗澡的地方,一整天奔波,他都觉得自己身上在冒油。 趴在窗口,拿着啤酒的张金马,看着不远处的一栋亮着彩灯的超市大楼,思索着接下来该干点什么。 被总山中学放下来后,突然有点无事一身轻的感觉,就像流浪的走地鸡,没窝回了。 杨勇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按着遥控器,在换着电视节目,这时候刚好是晚间新闻。 在换到本地电视台的时候,杨勇停下了动作,看着上面的新闻介绍。 杨勇朝身后喊道:“老大,咱们今天下午遇到的事情,上新闻了。” “嗯?有我们吗?”张金马连忙过来,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空瓶子丢在一边。 “据本台记者报道,在总山县前户村,发生了一起异常残忍的故意杀人案,造成六人死亡,一人重伤,让我们连线记者,候先飞。” “金马哥!杨勇哥!我们去洗澡,老板说在路前面有一个大浴场。”丁书河高兴跑上来喊道。 张金马抬手摆了一下,让丁书河过来,三个人都蹲在电视机旁边。 里面的画面一转,出现了一名拿着话筒的记者,正在现场拍摄的画面。 视频画面上,应该是张金马他们离开后,记者才到达的,那辆大货车已经被拖了出来。 血迹也都用沙子掩盖住了,但是依旧能看的殷红殷红的血渍。 还有警察的现场汇报,不过有意思的是,据警方介绍,肇事司机金某,并非是之前死亡的那个孩子的父亲,双方并没有血缘关系。 其他方面正在调查中,至于之前那个孩子的死亡原因,根据调查资料,确定是三年前的一起案件,但是并非是受害者小儿子所为。 当时的报警人就是他,至于为什么这些人会凑在一起,案件正在调查之中。 “滴!”电视被关闭了。 “走,吃点饭,咱们洗澡去。”张金马起身说道。 杨勇拿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塞进了背包里,丁书河从地上起来,有些疑惑的问道:“金马哥,这事情怎么跟我们听到的不一样啊?” 张金马拿着空酒瓶笑问道:“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子?” “谁在说谎?这不是复仇吗?”丁书河有些别扭的问道。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太在意这些傻事,就会变成别人的棋子。”张金马毫不在意的摇头。 丁书河点了一下头,随后想起来要去洗澡,一脸笑容的在前面引路。 三个人在街上的一个饭店,简单的对付了两口,就直奔大浴场,确实够大。 外面的装修金碧辉煌,门口四个亮着的大字“罗马浴场” 张金马咂了咂嘴,“我居然一时间,说不出这名字是土,还是有点洋气。” 丁书河已经跑进去,定浴室了,有大众浴场,蒸桑拿,按摩,搓背,也有更好的单层设施。 “三位大众浴室,搓背,按摩都来一下,桑拿也要。”丁书河看着价格表,掏钱支付。 张金马他们就跟着路标的指引,直接朝更衣室走了过去。 更衣室里还有几个人,张金马他们也没有在意,找了一个储物柜,拿了钥匙牌,挂在手上。 开始换衣服,刚解开腰带,一把匕首掉了下去,落在地板上,“当啷”一声。 就在张金马伸手去捡匕首的时候,在旁边一个人已经先一步捡了起来,一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水果刀掉了。” “没关系。”张金马笑了一下,看着那个人把匕首缠在衣服里,扔进了储物柜。 丁书河拿着肥皂,洗头膏还有浴巾,拖鞋,走了进来,三个人换上拖鞋,朝浴室走了过去。 人还不是很多,浴室里挺宽敞,中间是个垒起来的浴池,都贴着白色的瓷砖,已经有几个人在里面泡着了。 左边墙边是淋浴的地方,洗干净了进池子里泡着,右边有搓背的床铺,只不过没有搓背按摩的师傅。 “洗澡!”张金马他们走到一边的淋浴场,开始了清洗,刚打上肥皂。 就听到一群咋咋呼呼的人走了进来,声音很是嚣张,杨勇转头看了一眼,都是身上带着纹身的家伙。 也没过来淋浴,直接跳进了浴场里,趾高气昂朝那几个泡澡的人竖中指。 丁书河抓着头上的泡沫,转头看了过去。 一个剃着青瓜片的小年轻,正撇嘴看过来,“看什么?转过头去!” 丁书河转过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放了一个屁,很响。 那个小年轻的脸都气绿了,“扑通”一下子从水里站了起来,胸口纹了一个青色的老虎,也不知道是体格一般,还是纹身师技术不好。 这老虎有点瘦,还有点扭曲的感觉,但是不妨碍这位年轻人以此为荣。 张金马吹了个口哨,很是讥讽的说道:“我好像看到了一只小小鸟。” 杨勇拧开淋浴冲了一下泡沫,转头看到,“小小鸟嘴里的虫虫,还会动嘞。” “噗嗤。”在浴池里跟那个小年轻一起来的人,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包虎,你以后就叫包虫算了,大虫也行啊!” 叫包虎的年轻人指着张金马大喊道:“你有种!” “来,亲一个,我爱你妈!”张金马一脸笑意,传了一个飞吻。 “哈哈哈哈。”浴室里的笑声更大,就连那几个洗澡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包虎脸上更是青一阵红一阵,迈步走了过去,眼睛瞪着张金马,伸手虚戳了一下,没敢太靠近。 张金马身上的肌肉量,在这种赤身裸体相见的地方,极具威慑力,尤其是杨勇,更是有往横向双开门的方面发展。 跟之前的皮包骨头那可是完全不一样,身材可以说的上是魁梧了,肌肉块比张金马还要结实,即便是丁书河也是胸肌厚实的存在。 对标包虎这种身上能看到肋骨的情况。 着实让包虎很是忌惮,但是又不能落了面子,只能放两句嚣张的狠话。 “我告诉你,你知道这罗马浴场是谁的吗!”包虎伸出大拇指,向后一指,歪着脑袋问道。 张金马低了一下头,瞪着包虎,“你只要不死在这里,这浴场跟你没一点关系。” “……” 包虎咽了一下唾沫,强撑着喊到:“这里是陈大拿的地盘!你动我一根毛试试!” “好啊!”张金马笑了一下,起步朝包虎走了过来,包虎一看没吓唬住,连忙喊道:“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动你的毛了!”张金马一步前冲,伸手扼住包虎的脖子,然后猛的转身,伸手从包虎的腋下穿过,一个精准的抱摔。 哗啦一下子,把尖叫的包虎,直接丢进了浴池里,溅起的浪花,都飞到了浴室天花板上了。 整个浴池里的水,就像炸药炸出来的,惊天骇浪一样,四处冲撞,哗啦啦的往外淌。 张金马快步走了上去,一只脚踩在浴池边上,略带笑意的看着里面,跟落汤鸡一样的小混混们。 “怎么样,薅你多少根毛,才能试试啊!” “呕,噗,你!”包虎从浴池里爬起来,脸上泪水,鼻涕都出来了,很是狼狈。 几个在这里泡澡的人,见势不妙,已经从浴池里起来,朝外走了。 杨勇拿着泡了水的毛巾,甩了两下,拍在肩膀上,朝门口走去,明显是要堵门了。 丁书河直接跑到浴池里,扑通一下跳了进去,一把抓住包虎的脑袋,就摁在了水里。 “妈的,不是挺能吗?能啊!” 丁书河抬手把包虎的头从水里拉出来,还没等包虎喘两口气的,又“扑通”一声,摁了进去。 只有包虎无助挣扎的双手,还在扑腾着。 跟着包虎过来,咋咋呼呼的那几个小混混都愣住了,门口的杨勇,拿着毛巾,已经稳稳的挡住了他们唯一逃跑的出路了。 第147章 开始开始,万亿富豪 “来,再给我狂一个看看,动你怎么了?”张金马伸手摩擦着包虎的脑袋,一脸笑意的问道。 跟着包虎来的那几个小混混,都一排的跪在墙,面朝墙壁,丝毫不敢乱动。 刚才想动手反击一把的人,被丁书河按在浴池里差点淹死,想夺路而逃的人,被杨勇拿着蘸水的毛巾,打的嗷嗷惨叫。 包虎一脸恐慌,丝毫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了,连忙拱手喊道:“大哥!我服了,我不敢了!” 丁书河啪的一巴掌打在了包虎脸上,玩味的笑道:“大哥是你叫的?你够格吗?” “不够格,不够格!爷爷,爷爷!你是我亲爷爷!”包虎连忙改口。 “得了,我可没你这种丧气孙子。”张金马摁着包虎的脑袋,“来,报一下自己的真名,家庭地址,年龄,有一句假话,就把你淹死在这里。” 张金马冰冷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情绪。 刚才被摁在水里,那种生不如死的窒息感,让包虎顿时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喊道: “我……我叫包新集,23,不是,是24岁,家住前河县,百家洼。” “好的,什么工作啊?”张金马拽过一个人,让他跪趴在地上,当凳子坐了上去。 浴室里的热气渐渐散开,有点凉嗖嗖的感觉,包新集头都不敢抬,“没工作,就是帮人……看场子,干点小活。” “哪家这么倒霉?找了你们看场子,就这三脚猫的水平,连个残疾都比不上?” “花歌之都……我们就是在最外面,看停车场的!”包新集苦着脸,把实话掏出来了。 张金马点了一下头,“那还可以,一个月工资多少,有一千吗?” “六百。”包新集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都觉得有些扎心。 “……几百块钱,这个应该是工资?外快都有什么?仙人跳,还是送糖包,开车门。” 张金马搓着脚上的皮灰,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些看场子的小弟,工资低,但是有外快,虽然都不是什么正规手段,但是来钱容易。 “你说的我不懂,就是跟几个女的怪好,合伙骗两个钱……”包新集很是尴尬的说道。 “仙人跳啊,本地人?”张金马放下脚问道。 包虎连忙点头,“初中就在这里混,好几年了。” “刚好,找两个人。”张金马朝丁书河使了一个眼色。 丁书河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知道一个叫暗影姐妹帮的组织吗?” 包新集抬头看着丁书河,想了一下,“听说过,都是些女人,很有势力,而且还都很漂亮的那种。” 丁书河深吸了一口气,“那你知道她们在哪里吗?” “不知道,人家开好车,挂大哥的,我们……”包新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行,那你知道她们最常去的地方吗?或者说你们这里最好的夜店是哪里?ktv?歌舞厅?酒?”丁书河连续追问道。 “我们这里最好的就是亿富豪娱乐城,那边一晚上都能赚十几万,帮人停车都有上百块的小费。”包新集说到这里,眼里有些羡慕。 张金马看着丁书河,起身朝淋浴场走去,“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了结这件事情,有事打电话。” 丁书河听到这话,精神一震,连忙喊道:“明白!” 说着就要朝外走,想了一下,又回来把包新集拽了起来,“给你个机会,带我去你说的地方,我找到人,什么都好说,找不到,你找死!” 被吓唬住的包新集,就跟着丁书河离开了浴场,在更衣室换完衣服,跑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亿富豪娱乐城。 张金马也洗完了澡,跟杨勇一起坐在桑拿房,感受着热气腾腾的蒸汗。 包新集的那几个好哥们,早就趁此机会,跑出去拿着衣服就窜了,穿都没穿好。 引的浴场大厅的几个女人高声尖叫,“耍流氓啊!” 杨勇有些担忧道:“老大,丁书河一个人行吗?那群女人可不是善茬,关系错综复杂,都是一些不好惹的。” “好不好惹,有什么关系?这终究都是丁书河要面对的。”张金马拿起毛巾,拍在后背上,抬头看着屋顶的灯泡。 “把房子安置好,你跟我去个地方,咱们去拜个祠堂。” “行。”杨勇直接点头,跟着张金马就是他最大的任务 在离开沂州的时候,林则轩给他发过一条短信,内容很短,就几个字,“忠事,效力,赴死。” 亿富豪娱乐城。 灯火辉煌,金砖彩瓦,各种彩灯缤纷璀璨,穿着职业西装的大堂经理,和几个装扮妖艳,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站在门口两边。 一看到人进来,就满脸笑容的喊:“欢迎光临。” 包新集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畏畏缩缩的不敢向前,被丁书河一脚踹了进去。 那狼狈的模样,让几个迎客的女人忍不住捂嘴偷笑。 大堂经理连忙迎了过来,丝毫没有架子,扶着包新集问道:“客人小心地滑,走红地毯。” 说着,就把包新集扶了过去,包新集到现在还有点发愣,丁书河从外面走进来,甩出一沓钱,扔给了大堂经理。 一副不差钱的嚣张二代样子,“拿着钱,我就打听一件事,暗影姐妹帮的人是不是在这里?” 大堂经理一听到是这件事情,顿时就把钱收了起来,“这个吗,她们都是晚上十点以后,才会来这里,但是不一定,有时候几天都不来。” “你认识李汐月吗?”丁书河追问道。 “李小姐我还是知道的,你……”大堂经理上下打量了一下丁书河,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她的追求者?” “不是,追她的人很多吗?”丁书河拿出一盒烟,倒出一根问道。 一边的包新集看到丁书河拿着烟,摸了一下自己的挎包,刚好有一个打火机,连忙拿出来,凑到烟前点燃了。 丁书河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包新集,给他了个赞赏的目光,伸手把包新集手里的打火机要了过来。 是个一次性的塑料打火机,上面还印着一个画质粗糙的裸体女人的相片。 “李小姐长得漂亮,自然就追求者众多了,好多人都追着给她送花呢,只不过李小姐眼光高,谈的不长久……” 大堂经理有些含蓄的暗示着,小伙子别费劲了,人家夜夜换新郎。 就暗影姐妹帮那些女的,在这里争风吃醋惹出来的事情,那是数不胜数。 甚至一些事情,让大堂经理这种在社会上厮混了十多年的人,都一样的震惊。 第148章 继续日常,开始整活 丁书河在亿富豪娱乐城,一直等到凌晨三点,那些迎宾女郎都下班了,也没有等到。 接下来的几天,丁书河让包新集带着,把中山县的娱乐场所都转了一圈。 还去了华二女校,结果人家虽然在这里上学,但是除了转校来的第一天,就没在学校里待过一个小时。 大海捞针一样的茫然,每天晚上丁书河都去亿富豪门口等人,颇有守株待兔的意思。 包新集被张金马拽去收拾半郊区的仓库房,找了一个搞装修的包工头,为了多赚一点钱,包工头就没找小工。 自己带着老婆在这里二十四小时奋战,手被铁丝划开了,都不敢有片刻停歇。 经常跑过来献殷勤,攀关系的包新集,就被张金马抓了壮劳力,带着他那几个小伙伴,干起了义务工人,没工资的那种。 虽然没有工资,这几个憨憨,依旧干的很是带劲,连轴干了几天,人数是越来越少。 张金马是真的把他们当苦力用,原本只是简单修整一下的仓库房,直接翻新了一遍。 最后只有包新集,手上带着水泡,跟包工头勾肩搭背的讲着社会话,哄的包工头一愣一愣的,一口一个虎哥,让包新集很是有成就感。 “你看,你是包工头,我刚好姓包,咱俩这就是缘分啊!有机会咱们斩鸡头,烧黄纸,喝血酒,拜个把兄弟,以后我罩着你!” 这一幕看的张金马都有点想笑,包工头的年龄都能给包新集当爹了,还一口一个虎哥,倒也是有那么一点意思。 仓库房算是重新装修出来了,屋里地面上重新硬化了,加了一个太阳能浴室。 又隔开了几个房间,水电线路都重新安装的,还扯了一根电话线过来。 外面的铁皮棚里,挂上了一个用大车内胎,填上沙子做成的拳击沙袋。 张金马还搞了一个圆形擂台,是用装修剩下的木板,还有稻草垫子加泡沫板制作的。 放在铁皮棚里倒是挺有感觉的,墙上画了五爪金龙的涂鸦,让包新集连说精彩。 当张金马和杨勇光着膀子,在擂台上拳拳到肉的对打起来的时候,包新集眼睛都瞪直了。 两人谁都没有留手,先出擂台者输,倒地十秒者输,杨勇一个前跨马步,军体拳打的虎虎生风,中间还掺杂着擒拿术。 甚至还有捕俘刀改良的格斗术,一个字“稳”,站在那里就是不动如山,一力降十会的那种。 偶尔看到破绽,抽冷子猛的偷袭一两下,更是凶险异常,身体的强壮,让杨勇有更强的耐力,和更稳定输出的爆发力。 虽然看起来魁梧,但是却一点也不笨拙,举手投足之间,没有半分迟钝,攻防一体。 张金马身体素质和现在的杨勇不相上下,虽然也没少过锻炼,但体质真的比不上。 杨勇现在的身体是飞速增长,就像汲取到营养的树木,快速的生长发育。 和张金马最开始见到的那个腼腆,瘦弱的小子,已经完全判若两人了,自信,强壮。 张金马完全是剑走偏锋,用手臂推,格,挡,遮,躲开杨勇的攻击,然后以各种凶险异常的杀招回击了过去。 每一下都要是结结实实命中了,那杨勇得死个七八次,至少眼睛已经废掉了。 张金马从没练过正经的功夫,唯一接受正规培训的,还是在第一次当卧底的时候,特别训练的街头格斗。 主要精髓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余非为了确定张金马能活着回来,最后一项测试是,让张金马拿着一把匕首,弄死一头饿了三天的老母猪。 那头猪有八百多斤,跑起来的时候,真的只有两个字可以描述,恐怖。 对比一下,手里的匕首跟牙签差不多,紧张,害怕,恐惧,但是在舍命一搏之间。 张金马确实有亡命之徒的本质,母猪尖锐的惨叫声,让隔壁监狱里的犯人听了都觉得凄惨。 最终,浑身被猪血洗了一遍的张金马,拎着猪头,嚼着一块生猪肉从训练场走了出来。 出了那道门,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张金马也见过从六七岁就开始练武的那种武术家,但是世间太浮躁了。 留不住这种人,一杯毒酒,一颗子弹,一个暗藏杀意的女人,就能让他消失在这人世间。 再次躲开杨勇一拳的张金马,猛的抬手,指尖如刀一样,朝杨勇脖颈处刺去。 临到跟前,化刀为掌,猛的朝上一击,撞在杨勇的下巴上。 杨勇后退了一步,硬挨下了这一招,打出去的拳头,张开手掌,往回一抓,想要抓住张金马的脑袋。 张金马就像身后有眼一样,脚下一顿,猛的弯腰,躲过这一抓,右手紧跟上去,抓住杨勇的肘关节,一拉一拽。 杨勇只感觉自己胳膊没了力气,张金马抬腿一记泰拳的膝撞,撞在了杨勇的胸口,随后就是狂风暴雨一样的拳击。 失去节奏的杨勇,只能抬手疲于应对,被张金马发现破绽,一脚直踹,踹在了杨勇的脚腕处,杨勇顿时失去了平衡。 张金马猛的一个前扑,伸手扼住杨勇的喉咙,另一只手攥成拳头,就要朝喉咙上打去。 两人轰然倒地,杨勇浑身大汗的咳嗽了两下,苦笑道:“老大,你太损了!” “兵不厌诈!你要是躲不开这些,就要被干掉了。”张金马坐起来,揉搓了一下肩膀,舒展了一下筋脉。 “那个,两位大佬,电话。”包新集一脸恭敬的拿着振动的手机,双手递了过来。 是张金马的手机,手机盖上贴了一个一箭穿心的贴画。 张金马起身拿过手机,包新集殷勤的拿了一盒牛奶,插上吸管递了过来。 张金马笑着伸手拍了一下包新集的脑袋,“你这家伙,有必要这样吗?” “有。”包新集一脸认真的说道:“两位大佬是真的牛逼!不像我只能装,还装不好。” “伸手我看看。” 张金马接听电话,看着包新集手上被磨破的水泡,露着红色的皮层,往外渗着黏腻的水珠。 手机里传出一个阴沉的声音,“你小弟在我手里,还想让他活命,今晚来钢铁厂四区。”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张金马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把电话收了起来,伸手按了一下包新集手上的伤。 “嘶!”包新集痛的吸了一口凉气。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拼吗?我可没把你当什么好人,而且还欺负过你,就没想过报仇吗?。”张金马面带笑意的问道。 “没想过……欺负我的人多了,也没那么难受,就是看到你们这么强……我也想这样。” 包新集低着头,总觉的脸上发热,他心里想说的是,那天在亿富豪娱乐城,自己差点跌倒,被大堂经理扶起。 要是以前的自己,那就是能吹好多天的光荣事迹,但是跟着丁书河逛的几天,突然就感觉到一些不一样。 看着那些一脸掐媚的人,总感觉能从他们脸上看到自己,高高在上的感觉真好…… 张金马看着他的样子,笑道:“给你个任务,去搞两辆摩托车,一桶汽油,再搞两个喷灯,弄到了,我教你混社会。” 第149章 守株待兔,满口的牙 晚上九点,亿富豪娱乐城。 丁书河穿着一件染黑的军大衣,站在停车场,就像看门的保安一样,扫视着周围的车辆。 蹲了一个星期了,唯一一次她们来这里玩,丁书河还错过了,回去也帮不上忙。 张金马就让他放下心来,老老实实的这里等着,夜晚的寒风,一阵阵的吹着,刮在人身上,就像刀子一样冷冰冰的。 路边已经落叶的大树,被寒风刮的萧瑟,仿佛就连粗厚的树皮,也无法抵挡风中的冰冷。 大堂经理也跟丁书河混的熟悉了,也正儿八经的劝了他几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个毒蘑菇上着迷呢。 甚至还要给丁书河安排一个特色项目,叫做十仙采蜜,被丁书河拒绝了。 后面就不在大厅等了,出来站在停车场等,大堂经理总是找他聊天,给他看各种夜场公主的照片,还推荐各种服务套餐。 一门心思的想让丁书河,这个在他眼里的大冤种,知道世界有多么美好,美女有多么漂亮,身材有多么妖娆,没必要去啃发臭的毒蘑菇。 可是,他越劝,丁书河心里越难受,这不是看的美女,这是在看他悲催的爱情史。 站在夜晚的寒风中,丁书河下了一个决定,劳资要堂堂正正的甩掉曲心这个脏女人! 然后把亿富豪的夜场公主全包下来,享受一下人生的快乐!对过去那个傻狗一样的自己,伸出中指,鄙视的咒骂一句:“你就是一个傻x。” 想法是好的,等待是漫长的,军大衣里面的防护皮革,都能被体温捂的发热。 那么多年的恋爱,那么多海誓山盟,到头来都是废话,什么叫爱,劳资不爱了! 想着想着,丁书河朝亿富豪娱乐城右边的厕所走去,就在他离开的时候。 两辆黑色的商务车,开进了停车场,车门一打开,就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昏暗闪耀的动感彩灯。 李汐月跟几个女生,穿着一身单薄性感的皮衣,踩着金属鞋跟的长筒高跟鞋,画着浓郁的烟熏妆,头发就像孔雀一样五彩斑斓。 大呼小叫的,就要朝亿富豪娱乐城里走去。 还有一群染着头发,穿着非富即贵,脸上带着虚浮的苍白,耳朵上带着各异的饰品,随意的伸手揽过一个女的。 耳翼摩擦着,一副亲密的样子,亲了两口才发现不是自己的女伴,哈哈大笑的换了过来。 一进去,还没等大堂经理说什么的,一张银行卡就扔了过去。 一个领头大少样子的人,十分嚣张的喊道:“少说废话!开间!上最好的酒,要最好的女人!” “洪少威武!”身边的男女,都极其配合的送上奉承的彩虹屁。 洪少哈哈大笑的,一手揽着一个女人,跟着迎宾女郎的指引,朝里面走去。 丁书河放完水,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停车场多了两辆车,拿出手机对照了一下刚才拍的照片。 连忙朝亿富豪大厅里跑去,刚拿着呼叫器安排好事物的大堂经理,看到丁书河,连忙伸手拦住他。 “我警告你,别在这里惹事,我不想找保安对付你,你得知道分寸。”大堂经理一脸诚挚的说道。 “我知道,李汐月来了对?”丁书河稳住心里的激动询问道。 大堂经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人太乱了,穿的也都差不多,不过她应该在,你要是有事,你就在停车场解决,在这里,我不能让你撒野。” “我理解,你告诉我她在那个房间,把她叫出来,我就跟她说两句话,就两句!”丁书河掏出一沓钱塞进大堂经理的手里,一脸哀求。 大堂经理攥了一下手里的钱,厚厚的感觉,让他有些惊讶,再一看丁书河这可怜样,也是一个痴情的人,也不可能惹出什么事情。 “好,孩子听叔一句劝,别跟这些人混。”大堂经理一脸认真的劝告道。 丁书河连忙点头,“我知道,我不会的。” 大堂经理叹了口气,拿着呼叫器叮嘱了两句,带着丁书河朝里面走去。 坐着电梯直上三楼,这边的装修更是豪华,一个个独立的包间,都有最好的隔音。 哪怕里面的音乐震天响,在外面的走廊里也听不到一丝一毫。 大堂经理带着丁书河站在一个包厢门口,丁书河很是自觉的后退了两步,让开位置。 大堂经理才推开门,里面的重金属的音乐声,还有尖叫,嚎叫的声音,就像打开了妖魔乱舞的房间一样。 各种喊叫声,酒杯的碰撞声,骰子在骰盅里的碰撞声,五彩斑斓的夜灯,在包厢里不断闪动,里面和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 在阴暗的包厢里,闪烁的灯光下,是酒水的乐园,是重金属音乐的浪潮,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挑逗,是兴奋的放纵和堕落。 是充斥在脑海里的一切。 大堂经理在屋里站了几秒,从旁边的橱柜里拿出了一瓶葡萄酒,扯着嗓子大喊道:“李汐月公主!欢迎光临本店!这瓶酒祝李汐月公主,永远快乐!” 大堂经理的声音很大,而且声腔洪亮,让周围喧闹的声音都停止了一下。 “给我的?”李汐月伸手指着自己问道。 大堂经理连忙点头,“当然是给李汐月公主的!您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比白雪公主还要美!” 李汐月听到这话,哈哈的笑了起来,其他人也都纷纷祝贺,或是耍宝。 一个男的握住李汐月的手,语气深沉的说道:“我的公主啊!让我做你的骑士!” “去你的,是老娘骑你!”李汐月大大咧咧的笑道,拽着男人亲了一口,引得身边几个女同伴,纷纷不满。 拽着男人又亲了回去,闹腾的很是激烈,大堂经理把葡萄酒放在一边,拿开酒器拔出瓶塞。 李汐月也从人群环绕的地方走了过来,拿着开好的葡萄酒,一脸笑意举过头顶问道:“我真的是公主吗?” 大堂经理满脸堆笑,“当然了,你是最美的公主。” “骗子!你就是想睡我!”李汐月脸色一变,手里的葡萄酒对着大堂经理就倒了下去。 紫红色的葡萄酒,划过一个弧度,“哗啦”一下子倒在了大堂经理身上。 那坐在沙发上的男男女女,看到这一幕,就跟看到了最有趣的小品笑话一样,哈哈大笑。 在外面的丁书河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立刻就走了进去。 大堂经理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奈的,躲过那倒过来的红酒,但是身上的西装算是糟蹋了。 就算生气也不能发作,这些都是花钱不眨眼的财神爷,别说是倒酒了,就是倒尿,也不能反对,还得笑着接受。 原本还想再捉弄一下大堂经理的李汐月,一看到丁书河走了进来,就像老鼠看到猫一样被吓到了。 丁书河一把薅住了李汐月的头发,就往外走,大堂经理还没反应过来的,丁书河已经拽着她出去了。 直奔在走廊上早就考虑好的地方,李汐月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被拽着走出包间,看到了走廊上那刺眼的灯光。 还有头发撕扯头皮的剧痛感,让喝的有些发晕的她,立刻就醒了,“啊!救命啊!救命啊!” 求救的声音从她嘴里喊出,丁书河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李汐月白嫩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来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 五指分明,可见丁书河用力之大,大堂经理一脸惊恐的看着拽着李汐月消失的丁书河,连忙跑了出去,走廊上也没人了。 在女厕所里,门已经被丁书河拿拖把挡住了,在洗手台前,李汐月的头被摁进了水池里。 丁书河拧开水管,堵住水池里的下水口,不断上涨的水位,让李汐月已经无法呼吸了,不断的吐出泡泡。 一张嘴,水就从嘴里,从鼻子里涌进去,仿佛要溺死了一般。 李汐月的双手不停的拍着周围,抓着洗手台,想把头从水池里拿出来,可是丁书河的手就跟铁钳一样结实,让她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丁书河看着洗手台上的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嘴笑了一下,拽着李汐月的脖子,把她脸撞在了镜子上。 李汐月脸上的妆容全都花了,眼睛上乌黑一片,全是化开的眉妆,嘴里不停的吐出水来。 连喝的酒水,吃的东西也一股脑的吐了出来,洗手间里顿时弥漫起来了一股酸腐臭的味道。 李汐月的样子十分狼狈,嘴里还有吐出来的残渣,眼泪汪汪的看着丁书河,求饶的话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呕吐。 下面的水池里飘了一层呕吐的脏东西,还在流淌的水管,把漂浮的脏东西向外冲刷着。 丁书河伸手关闭水管,掐着李汐月的脖子,“扑通”一下子,再次摁进了水里。 李汐月连忙挣扎,带着美甲的手指,碰在洗手台上,连留长的指甲都崩了,鲜血从指缝里流出。 丁书河再次把李汐月拽了起来,一脸冰冷的问道:“曲心在哪儿?” “呜呜呜……”李汐月直接哭了起来。 丁书河没有丝毫怜悯,也没有半分犹豫,直接把李汐月再次摁进了水池里。 这次足足摁了一分钟,才把她拽出来,大口呼吸着空气的李汐月连忙说道:“她……她在学校,她在学校!” “放屁!我去问了!华二女校,压根就没有叫曲心的!”丁书河一脸暴怒,手上用力又要把李汐月给摁进水池。 李汐月尖叫的喊道:“她在总山中学!她不跟我们玩了!” 丁书河手上一顿,盯着李汐月,“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李汐月连忙点头。 丁书河松开她,双手向后梳了一下头发,离开丁书河的束缚,李汐月身体瘫软的坐在了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呼……”丁书河看了一下镜子,从身上摸索了一下,掏出手机,递给了李汐月。 “叫她过来,她要是不来,我砸碎你满口的牙!” 李汐月双手颤抖的接过手机,在键盘上按着号码,打了过去,手机里“嘟嘟”的发出通话的声音。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让丁书河表情紧张了一下,随后就是冰冷一片。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李汐月紧张的解释,“我没想到她关机了。” 丁书河蹲下身子,伸手温柔的给李汐月梳了一下头发。“我说了,今晚她要是不来,我砸碎你满嘴的牙!一个都不会留下!” 第150章 陌生的人,迷途的路 晚上十点三十分。 亿富豪娱乐城西边的十字路口,丁书河叼着一根烟,在马路边上吞吐着烟雾。 身上的军大衣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答着水,一阵寒风从路面上吹过,刮起一个红色的塑料袋子,就像幽灵一样飘荡在空中。 在军大衣的下沿,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碎冰,似乎在预示着今晚的寒冷。 一辆白色的越野车,从西边开了过来,在路对面停下了,丁书河的目光盯在那辆车上。 “嗡,嗡,”怀里的手机发出振动的声音,丁书河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按了接听键。 一个焦急的女声从手机里传出:“月月,你在哪里?我过来了!” 丁书河略带沧桑的说道:“曲心,好久不见啊。” 坐在越野车里的曲心,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身体突然停顿了一下,开车的男子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曲心捂着手机,强颜欢笑道,心里却已经是惊慌失措。 世界依旧是那么小,小到可以让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再次相遇。 “你在哪里?”曲心拿着手机问道,眼睛看向窗外,那个站在路边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落寞。 丁书河咬着烟,语气平淡的说道:“见一面,你也不用躲着了,当初的事情,让我们一刀两断,从此再无关系。” 曲心手指紧握着手机,沉默许久才开口说道:“好,我过去。” 挂断电话后,开车的男子眨了眨眼睛,看着有些不对劲的曲心,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月月带的钱不够吗?我这卡里还有两万,你先拿去用。” 说着,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鳄鱼钱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没,陈伟,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见一个人。”曲心挤出一个微笑,满是爱意的看着男子。 “你要去见谁,我跟你去。”陈伟解开安全带,伸手去推车门。 “一个老朋友,他……惹了一些事情,我去看看,你别下车了,我爱你。”曲心靠过去,在陈伟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推开车门走了出去,陈伟看着曲心的身影,想追下去,却想到了曲心刚才的话。 没有下车,不过轻踩着油门,让车缓缓的向前挪动了一下,看到曲心没有注意,继续往前慢慢磨蹭。 曲心穿着一身总山中学的校服,外面套了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外套,身材很好,穿着运动鞋,一步一步的踩在地上。 就像t台的模特一样,走的很有气势感。 丁书河伸手夹着烟,看着曲心的身影,一种熟悉,也陌生的感觉,缭绕在了心头。 曾经的一幕幕都浮现在了眼前,为什么自己成了牺牲品? 就在丁书河回忆曾经的时候,曲心已经走过来了,看着穿着军大衣,头发杂乱,面容憔悴的丁书河。 曲心的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她甩开了,面色平静的看向丁书河。 “你找我有什么事?” 丁书河拿起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头的红光,就像被点燃的导火索一样,把所剩无几的香烟逐渐吞噬。 “呼……”丁书河朝曲心脸上,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曲心被烟味呛的咳嗽了两下,厌恶的抬手扇动了起来。 “戒烟了?这么大反应?”丁书河歪着头问道 “那都是过去了。”曲心冷着脸问道。 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相视却无言,陌生的距离感,就像一道将天地分割的屏障,竖立在他们面前。 最终还是曲心先开的口,“叫我来干什么?报复我?羞辱我?还是想再续前缘?” 丁书河木讷的抬起手,可手里的烟头早已燃灭,他依旧塞在嘴里吸了一口,略带苦涩的味道,环绕在嘴里,似乎比现在更舒服。 “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没必要了,车里那个是谁?新欢?”丁书河略带讥讽的问道。 “他叫陈伟,我男朋友,比我大一岁,是一个很好的人。”曲心面带爱意的说道,似乎完全没有在意丁书河的讥讽。 丁书河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恭喜。” 两人沉默片刻,丁书河丢掉手里的烟头,转身离去,曲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喊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对你。” 丁书河走出去了十多米才转身,朝曲心比了一个中指,张开怒骂道:“你就是一个贱人!在我生命中留不下一点分量的贱人!” 说完,丁书河大步朝前走去,丝丝的夜风,吹在脸上,让眼皮都受到了刺激,流下了一串苦涩的泪水。 曲心一直看着丁书河的身影消失在路灯下,一件厚实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肩头。 陈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揽着曲心看向空荡的马路,“跟老朋友聊完了?” “聊完了。”曲心靠在陈伟的肩头,轻嗅了一下笑道:“你抽烟了?” 陈伟“嘿嘿”的笑道:“没忍住,我还以为有人要当我的情敌呢。” “你没有情敌的,我只有你。”曲心一脸笑容的说道。 美人在怀,娇喘如香,陈伟低头和曲心亲吻了起来,漆黑的夜晚,昏黄的路灯,路灯下相吻的爱人,更像是一张唯美的老旧照片。 在路口处,一辆没有开灯的货运面包车,一路疾驰了过来,在靠近两人的时候,司机一脚急刹车,停在了旁边。 亲吻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车门猛的拉开,一个带着几搓鸡毛的麻袋,朝两人劈头盖脸的扣了过去。 车门猛的关闭,面包车直线加速,呼啸而过,在车里的两人,被人七手八脚的摁在车厢里,胶带“呲拉”的拉扯声,捆扎在两人身上。 惊恐的两人连救命都没喊出,就被塞住了嘴,蒙住了脸。 刚走到亿富豪娱乐城旁边的丁书河,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正面画着爱心的银行卡,背面还画了一个钻戒。 面包车呼啸而过,带起一阵狂风,丁书河朝那边看了一眼,甩了一下手里的银行卡,朝亿富豪娱乐城走了过去。 大堂经理换了一件衣服,正拿着一本杂志,寻找自己之前看到的一个洗衣服的小版块。 丁书河直接把银行卡扔给了大堂经理,“给我安排个房间,把你夸的那些项目都给我亮亮!今晚我包场了!” 第151章 钢铁厂里,汽油啤酒 下午四点,总山县国营钢铁厂外围。 张金马拿着一个望远镜,抱坐在一个粗树杈上,看着钢铁厂里面的情况。 这地方破产有些年头了,里面的东西都卖光了,就剩下几个年久失修的厂房,还有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 在破裂的水泥地那边,还有一袋袋已经失效的水泥,堆在角落里,还有沙子,石子什么的,上面覆盖了一层枯黄的藤蔓植物。 这地方按道理说,应该是野猫,野狗,野麻雀的世界,今天多了好几辆车,在空地上放着。 几个剃着小平头,穿着保安服的人,拎着铁棍在周围巡逻,不时就有车开进来。 就正面那间大厂房里,至少已经进去了三十多人了,还有两辆外地牌照的汽车。 丁书河的身影,是一点也没看到,在树下面,杨勇跟包新集,拿着捡来的空啤酒瓶,正拎着汽油桶往里面灌。 然后用纸板包裹着塑料袋,把瓶口堵死,还用蜡烛密封了一下,已经弄出来了六个汽油瓶了,在旁边一字排开。 包新集拿着手机,找人打听了一下,都说没有丁书河的身影,亿富豪娱乐城哪里也没有情况。 张金马放下望远镜,低头看着杨勇他们弄的汽油瓶,准备的有点少,就里面的情况,真的是龙潭虎穴,深不可测。 “小包,你去买点烟花,买震天雷,那种往天上打的,声音大的,炸的响的。”张金马从树上跳下来说道。 包新集连忙起身,往停放摩托车的地方跑去,杨勇又装起一个汽油瓶,用绳子捆扎了一下,绑在一起。 “老大,你有点担心啊?”杨勇抬头问道。 “担心?那倒没有,我只是想,那个王八蛋在威胁我们。”张金马拿着钳子,蹲在地上,修改着汽油喷灯的喷口。 晚上八点,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了,包新集扛着一个捆绑起来的烟花箱,看着张金马和杨勇,骑着摩托车直奔钢铁厂。 钢铁厂门口,停着两辆加长的白色面包车,车牌都卸掉了,旁边围了一群人在聊天。 还有几根粗木头围起来的篝火,火焰贪婪的吞噬着木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还有炸开的点点火星。 摩托车的引擎声,“嗡嗡”的震动,吸引人这些人的注意,杨勇和张金马压低身体,手里的油门再次加速。 “不滚开撞死你们!”张金马咆哮的喊了一句。 那些人就站在钢铁厂门口,火堆就在门口放着,也是用来挡路的,火烧的很大。 杨勇拧着油门,眼里闪过一丝狠色,摩托车笔直加速朝前面冲了过去。 被水浸泡过的军大衣,贴在身上很是沉重,在这种加速状态下,大衣下沿甩出一阵水花。 摩托车在那些人惊恐逃窜的身影中,把火堆从正中间撞开了,火焰崩的四散,燃烧着火苗的木头,更是被撞到了一边。 几个倒霉的人,被飞过去的炭火烧了一下,正在大呼小叫。 张金马紧随其后,摩托车再次加速,压过留下黑色痕迹的火堆,冲了进去。 两辆摩托车在钢铁厂的空地上转了几圈,喇叭声,引擎声,把整个钢铁厂都唤醒了。 站在不远处山头的包新集,拿着手机兴奋的吼道:“劳资今天就要办件大事!你们这帮没义气的家伙,就等着给劳资舔皮鞋!” 说完,包新集挂断电话,拿出烟盒叼了一根,手指激动的都有些发抖,摁了好几下,打火机都没冒出一点火花。 “艹!垃圾!”包新集咒骂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块包在红布里的打火机。 看着上面的裸体美女,包新集笑着吹了个口哨,“咔嚓”一下按开打火机。 火苗窜出,点燃了香烟,也点燃了包新集眼里的火焰,一根长长的引线,从树下呲出了火花,朝树上蔓延了过去。 树上面绑着两箱震天雷,都用胶带死死的固定住了,一个个烟花药筒,就像炮口一样对着不远处的钢铁厂。 摩托车在钢铁厂里引发的喧闹声,也让在厂房里隐藏的那些人都从里面涌了出来。 钢铁厂门口的人也都拎着铁棍堵了起来,甚至为了防止张金马他们逃走,一辆面包车被人开到了门口,把路堵住了。 张金马他们也不在意,就在钢铁厂里骑着摩托车绕圈,喇叭声,引擎声,乱成一团。 外面的人越聚越多,张金马快速的扫视了一眼,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甚至还有几个人身上都是有人命的那种。 不是传说中的杀气,而是一种本能,一种在人群里看一眼,就觉得不舒服的人,总觉得他们身上有种莫名冷意。 像是一种神经素,在提醒你危险,却找不到合适的对比。 绕了几圈之后,远处响起了一个窜天猴的声音,尖锐的哨声,“砰”的一声爆炸了。 随后就是一阵平静,人群里有人朝那边看去,还有人拿着手机打电话询问。 “砰砰砰砰砰砰砰。”一阵爆响,从钢铁厂附近的山头突然响起。 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张金马和杨勇拧着油门,直接朝人群撞了过去。 突然发生的情况,让人群立刻引发了骚乱,在震天雷的爆炸声中,更是乱成一团。 杨勇猛的歪倒摩托车,横拦着撞了过去,自己在地上滚了两圈,摩托车在人群里撞到了四五个人。 有的人来不及躲闪,直接捂着腿惨叫了起来,张金马拧着油门,猛的拽起车头,撞进人群,冲进了厂房。 杨勇紧张的摸着胸前,六个汽油瓶完好无损,让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摸出一个汽油瓶,就朝人群砸了过去。 汽油瓶落在人身上,“噼里啪啦”碎裂,浓郁的汽油味,让混乱的人群还没反应过来,杨勇就低头冲了进去,一手一个汽油瓶。 左击右打,手里的汽油瓶,在人群脑袋上炸裂,也有人抄出砍刀,跟杨勇对拼。 杨勇用后背硬扛一刀,反手一汽油瓶,抽在了那个持刀的人头上,顺势往厂房里冲。 漆黑的夜晚,震天雷的轰鸣声,让钢铁厂里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被汽油瓶打中的人,伸手抹了把脸,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呛鼻的气味,让人们还没有嗅出危险。 第152章 汽油火焰,待宰的猪 骑着摩托车冲进厂房的张金马,眯着眼睛来适应突如其来的灯光,摩托车咆哮的在厂房里前进。 张金马猛的刹车,甩尾,一脚蹬下车撑子,“呲拉”一声,金属的车撑在地上滑出一阵火星。 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双臂青筋暴起的张金马,没有被甩出去,厂房里的人不多,就五个人,还有点发愣的看着张金马。 突然,太突然了,风驰电掣的引擎声,似乎还回荡在厂房里,短短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只听到外面一连串的爆炸声。 然后摩托车就飞进来了,只有一个保镖反应了过来,掏出了枪。 “我兄弟在哪里?”张金马从车上下来,甩了一下手上那也不知道是水渍,还是汗渍的液体。 “胆子真大啊!”坐在一个车座椅上的胖壮男人,略带夸奖的说道。 张金马也闻声看了过去,是一个中年男人,很富态,身上穿着也不错,脸上油光满面,皱纹都看不到几条。 梳着一个大背头,神色有些凶狠,但是布满血丝的双眼,有些焦躁。 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雪茄,一边的地上还扔着几个雪茄烟头,看来他就是老大了。 张金马松了口气,完全不在意那位保镖指着自己脑袋的手枪。 本来还以为这里有多么恐怖,也就这样啊,另外三个人,张金马也扫了一眼,都不是什么狠角色,就自己身上这些东西。 张金马自信,能让这厂房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下去,在厂房里扫视了一圈,也没看到丁书河的身影。 “人呢?不是说命悬一线吗?”张金马抱着胳膊问道。 从厂房外面冲进来的杨勇,拎着一个汽油瓶,啪的一下摔在门口,从怀里拽出汽油喷灯,另一只手拿出一个缠着纸包的塑料打火机。 “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地上顿时就冒起了一股火焰,厂房大门口就烧了起来。 外面的人惊恐的朝外面跑去,地上的汽油开始蔓延,朝人群里追逐而去。 还有身上被火焰点燃的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在地上打滚。 “卧槽尼玛的!什么意思!”陈大拿看到这一幕也坐不住了。 “别急,先来个自我介绍。”张金马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汽油瓶,“啪”一下子砸在地上。 汽油的味道一下子散开,顿时让那五个人都坐不住了,还有杨勇手里摆弄的喷灯,“呼哧”一下子喷出两米多远的火焰。 那保镖手里的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对准谁了。 “我叫张金马,是个学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位老大,要弄死我兄弟?”张金马从怀里又拿出了两个汽油瓶,一脸笑意的问道。 陈大拿瞪着眼睛,盯着张金马那张年轻,却又疯狂的面容,咬牙笑道:“你想干什么?” “碰!”汽油瓶摔在了地上,碎裂的啤酒瓶,在灯光下反射着绿色的光芒。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张金马又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汽油瓶,朝陈大拿那边走了两步,手里的汽油瓶摇摇欲坠,随时都能落地。 保镖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手指扣着扳机,瞄着张金马的脑袋。 “我,陈大拿,知道吗?”陈大拿掐灭手里的雪茄,一脸认真的问道。 张金马点了一下头,“好像知道一点。” “碰!”又一个汽油瓶落地,张金马搓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点头道:“罗马浴场是你的?我在哪里洗过澡,不过没搓背。” “那还真是荣幸啊!有机会我请你一个全套服务。”陈大拿笑了一下。 “不用了,丁书河在哪里?”杨勇拿着喷灯问道,喷灯前面的火焰,就像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样,晃晃悠悠。 “……在外面,两位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吗?”陈大拿露出了一个还算和善的笑容。 “飞碟啊!”杨勇突然指着右上角喊道。 “啊?”陈大拿他们整个一愣,朝杨勇指的地方看了一眼。 “你特么也配跟劳资谈条件!”张金马一步前冲,手里的汽油瓶,“啪啦”一下子打在了保镖的脸上。 保镖脸上受到重击,手里的扳机朝张金马那边连续扣动,“砰砰砰砰砰” 张金马矮下身子,躲过保镖盲目的射击,从怀里掏出最后一个汽油瓶,当锤子一样,敲在了保镖的头上。 汽油瓶当场碎裂,保镖头顶流血昏倒在了地上,另外三个人,被杨勇手里的喷灯,喷出的火焰给拦住了。 其中有一个瘦子,眉毛都焦了,捂着脸在屋里逃窜,被杨勇一脚踹倒。 “来,你要跟我谈什么?”张金马丢掉手里的碎酒瓶,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大拿。 陈大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强忍下心头的怒火,“你兄弟,还在外面……” “啪!”张金马一巴掌抽在了陈大拿脸上。 这一巴掌,是谁都没想到的,陈大拿肥厚的腮帮子晃了好几晃,瞪着眼睛,就要跟张金马拼命。 “来,还手!你不还手,你就是我孙子!”张金马拿着一把尖刀抵在陈大拿的脖子上,一脸嚣张跋扈的样子。 但是脖子上那刺痛感,让陈大拿不敢有丝毫动作,杨勇站在厂房门口,手里的喷灯不断的朝外喷出火焰。 外面被火烧到的人,可不是少数,在外面都能闻到一股焦味缭绕,尤其是那几个头上被汽油沾上的,更是烧的惨不忍睹。 这地方连点水都没有,唯一有办法的,就是拳打脚踢,遍地打滚。 “你这样弄我,就不怕走不出去吗!”陈大拿咬牙威胁道。 “大拿啊!你说,我手里有你,我还怕啥?”张金马一脸笑意的从怀里掏出喷灯,拧了一下阀门。 “杨勇,来点火!”张金马举着喷灯喊道。 杨勇拿着喷灯朝上面猛的一喷,火焰就像一条长蛇一样横跨了过去。 张金马一捏手里的喷灯,喷灯口也烧起了火焰,“大拿,你说!我要是把你胯下的鸟蛋烧了,你外面的人敢进来弄死我吗?” “你……你……”陈大拿喘了两口粗气,也没敢再放狠话,他算看出来了,这年轻人是真敢做。 “说说,我兄弟怎么惹着你了?是睡了你大老婆,还是睡了你小老婆?要是真睡了,你敲断他一条腿,我没二话,要是没睡,我敲断你一条腿!” 陈大拿冷笑了一声:“我儿子失踪了,跟他有关系,所以我才抓他!” “这样啊?”张金马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你准备断子绝孙!你这鸟蛋我烧定了!” 说着,张金马把喷灯猛的朝陈大拿的裤裆,摁了下去,喷灯口的火苗,一下子被撞灭了,烧红的喷灯口,烧穿了衣服,贴在了陈大拿的皮肤上。 “啊!!!”宛如杀猪般的惨叫声,从陈大拿嘴里喊出。 拆下来的汽车座椅,也随着陈大拿的挣扎,向后倒去,张金马向后一收尖刀,看着摔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腹,不断惨叫的陈大拿。 “你儿子命是命!我兄弟的命不是命?”张金马一脸愤怒的吼道,一脚踹在了陈大拿脸上。 “我告诉你,我兄弟少一根汗毛,我从你身上挖一块肉,断一根骨头,我剁你一根手指,你可能有钱,能买枪,买命。 “但是!你在我面前,就是一头待宰的肥猪!别特么的装逼!跪下!” 第153章 开始开始,残忍暴虐 厂房门口的火焰,依旧在燃烧,腐烂的铁皮大门被火焰熏撩的发黑。 厂房外面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都说水火无情,更何况是烧在身上。 爬到树上的包新集,扶着满是硝烟味的烟花箱子,看着厂房院子里被火焰包围的几个人,就跟鬼一样在地上打滚。 惨叫声隔得这么远,都能听到,尤其是在这漆黑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渗人。 在惊慌失措的混乱之后,没被烧到的人,都在寻找灭火的东西,唯一能用的,就是陈大拿那辆黑色大奔后备箱里放着的灭火器。 随着司机拿着灭火器,对着那几个火人,一阵乱喷,白色的干粉,覆盖在那几个人身上。 一连串的枪响,让外面的人猛的一愣,一道从厂房里喷出的火舌,把几个凑近的人,再次烧的鬼哭狼嚎。 穿着厚实的衣服,成了最恐怖的燃烧物,一瓶灭火器很快就空了。 也没人敢往厂房门口走了,就看着门口那流淌的汽油,燃烧的火焰,阻断了道路。 被烧伤的严重的人,在其他人大呼小叫的声音中,往车上抬去,随手一碰,就掉下一块焦黑的血皮。 凄厉的惨叫声,更是让周围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从心底泛起阵阵寒意。 厂房里面,杨勇把保镖的枪捡了起来,从他身上搜到了一个弹夹,还有一个在腰带上的枪套,直接拔出刀子,把腰带截断了。 保镖头上流着血迹,身上被汽油浸透了,杨勇拽起他,拖到了仓库里面,免得被一点火星碰上就烧起来了。 陈大拿也没了老大的气势,老老实实的跪在灯泡底下,张金马接过杨勇递过来的枪,更换弹夹,上膛一气呵成。 随后,枪口就顶到了陈大拿的头上。 另外三个人,被杨勇用腰带绑住了双手,摁在了门口跪着,一字排开,刚好把厂房的正门口给挡住了。 外面的人要是想跟张金马他们一样,飞车冲进来,这仨人就当是祭品了。 “陈大拿,那个是你手下的号码?”张金马一只手拿枪,另一只手拿着从陈大拿身上搜出来的土豪金手机,翻看着通讯录。 “大车轮!外面的人听大车轮的!”陈大拿连忙喊道。 张金马往下翻看了一下,找到了备注大车轮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厂房外面的地上,一个表面被烧焦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 一个人发现了地上的手机,连忙拿起来,看着上面的通话,按着通话键接听了。 “陈总!你怎么样了!”那人连忙问了起来。 厂房里面,张金马拿着手机,咧嘴笑了一下,把枪口从陈大拿头上移开,对着陈大拿的右耳就扣动了扳机。 子弹瞬间出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陈大拿的半截耳朵,直接被打碎了。 “啊!!!” 陈大拿捂着耳朵,惊恐的惨叫着,手指缝里往外渗出血来,惨叫声即便是在外面也能听见。 “卧槽!”拿着手机的人,还有其他在钢铁厂里的人,连忙朝厂房门口跑了过去。 “最好别过来了!”杨勇冰冷的声音在厂房里响起,随着话音落下,一道火焰长蛇又喷了出来。 刚要跑过来的人,顿时刹住了脚步。 地上的汽油已经快被烧完了,只剩下点点余火,带着蓝色的底焰在地上摇摆。 “听得到吗?”手机里传出了张金马的声音。 “你们想干什么!放了陈总!”外面的人愤怒的大喊道。 随着他们的叫喊,张金马手里的枪口又移动了一下,对着陈大拿的右腿扣动了扳机。 “砰!” 枪响声让外面的人打了个冷颤,陈大拿凄惨的喊叫声,成了钢铁厂周围唯一的声音。 张金马拿着手机,看向厂房外面,“不想让你们的陈总身上少点东西,说话都给我放尊重点!” “……” 外面的人顿时就不敢乱说话了,一个年龄大点的人,伸手夺过了电话,瞪眼看着厂房里面的灯光,沉声说道:“好……” “把你们抓的人给我送进来,少一根汗毛,我就给陈大拿一刀,别指望拿他来威胁我,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电话挂断了,张金马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踩着陈大拿的手蹲下,枪口硬塞进了陈大拿的嘴里。 “妈的,不就是挨了一枪吗!至于叫的跟死了亲妈一样吗?你妈死的时候你都没哭的这么大声!” 张金马面色狰狞的,在陈大拿嘴里猛捣了两下,陈大拿捂着腿上的伤口,一脸惊恐的看着塞在自己嘴里的手枪,还有紧扣在扳机上的手。 生怕这枪走了火,自己就真死了。 杨勇蹲在仓库门口后面,调整着两个喷灯的阀门,那三个跪在地上的人都吓尿裤子了,地上一片湿漉漉的水渍。 外面安静了许久,张金马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发财了~发财了~老爷咱又发财了!” 张金马拿着手机,笑道:“这铃声挺喜庆的。”随手接听电话。 厂房外面,一群人围着一个放在车里的铁笼子,一脸忐忑不安的纠结。 “人给我送进来,不用我说第二遍,你们也可以试试进来弄死我,我很欢迎!”张金马的声音很是嚣张,还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狠辣。 那人看着笼子,沉默了好一阵,最终憋出了一个字。 “……好。” 四个人抬着铁笼子,走到了厂房门口。 杨勇从怀里掏出最后一个汽油瓶,另一只手拿着喷灯,从门后面走了出来。 随着那四个人走进来,张金马看到笼子里的情况后,脸色冷的吓人。 那是一个装狗的铁笼子,上面还挂着三把锁,丁书河光着身子躺在里面,被打的浑身都是伤,血淋淋的,身体还不停的发抖。 “很好!”张金马一脸笑意的点了点头,枪口对准陈大拿的右手“砰!”的一枪,随后对准陈大拿的左手,又是一枪。 两声枪响之后,杨勇拎着汽油瓶,“砰”的一下子,砸在一个人头上,手里的喷灯对着那四个人,威胁性直接拉满。 杨勇压抑着怒气,低声喊道:“人放下!你们给我滚出去!” 那四个人听到话后,连忙放下笼子,向外跑去,尤其是那个被汽油瓶砸中的人,更是手忙脚乱的朝外跑,生怕被火烧了。 “呼……”张金马深吸了两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朝杨勇喊道:“我去开笼子,你过来把他手脚给我挑了!” 杨勇丢掉手里的半截啤酒瓶,从袖子里拔出三棱军刺,朝陈大拿走了过去。 挨了四枪,少了半只耳朵的陈大拿痛的早就喊不出来了,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杨勇拽起陈大拿的手,对着手背,猛的一军刺戳了下去。 锋利的三棱军刺,直接捅了一个对穿,昏过去的陈大拿,也被这一刀给痛醒了,刚想要喊,就被杨勇掐住了脸。 “你惹了不该惹的人!”杨勇冷声说道。 手里的军刺猛的一拧,陈大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奋力的从地上挣扎,想要翻身起来,却被杨勇死死的摁住。 第154章 江湖报复,怕死野心 张金马从湿漉漉的口袋里,掏出两根细尖钢丝,对着铁锁的锁眼就插了进去,使劲的左右拧了一下,锁簧跳动。 沿着锁芯的弹簧一阵掰动,“咔嚓”一声,铁挂弹开了,把锁拿了下来,朝厂房外面狠狠的砸了出去。 落在外面的水泥地上,发出“碰楞”的声音,那些叼着烟的人,看着丢出来的铁锁,脸上多少都有些冰冷。 都是在道上混的人,被这两个毛崽子给掀了锅,还把陈大拿给抓了,这以后这脸在道上,他们就成了一个笑话…… 钢铁厂外面,三辆轿车疾驰而来,停在了钢铁厂外面。 车门推开,一个光着脑袋,面相凶恶,身材魁梧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身上穿了一件毛领夹克,腋下还夹了一把包裹着报纸的砍刀。 身后车上的人也都走了下来,人手一把砍刀,穿着缝着补丁的外套,看起来就像是要下地干活的人一样。 钢铁厂里人也出来了,一个领头的人恭敬的喊道:“白哥!” “吆,这不是咱们那个……叫什么哥来?”白国庆一脸懊恼的转头,向身后的小弟询问道。 身后的一个小弟很是配合的说道:“这位不是咱们总山县的扛把子,曹镇洋,曹老大,人家比咱们厉害,不能叫哥。” “对对对,我忘了,这辈分规矩,那可得老祖宗定的,那可千万不能错。”白国庆一脸尊崇的说道,身后的小弟们也连连点头。 只不过前面的曹镇洋,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这是恭维吗?这是挤兑他。 总山县就这么大的地方,能捞钱的好地方,都被曹镇洋占住了,白国庆跟他为了争地盘,抢利益可是没少干架。 虽然到不了把对方一家升天的地步,但是见面也不可能,给对方多少好脸色。 但是现在这情况,曹镇洋也只能强忍住自己想骂人的心,挤出一个笑容。 “白哥,别笑话我了,被家雀琢了眼睛,得请您这只大老虎,来帮忙镇场子。” “啧啧啧。”白国庆露出了一个可怜的表情,然后咧嘴笑道:“你个狗日的也有今天!真好!” 曹镇洋嘴角抽搐了一下,低头道:“里面就两个毛崽子绑了陈总,那两个人你帮我抓了,我一人给十万,只要陈总没事,以后陈总的场子,我给你一半。” 这话一出,白国庆眼皮都跳了一下,陈大拿的场子可不仅仅只有总山县这一个地方,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好买卖。 就是看场子,也能养活一大批兄弟,那是实打实的金饭碗啊。 曹镇洋看到白国庆还不肯上钩,再次低头弯腰,沉声说道:“白哥,他们绑的是陈总,我动不了手,您帮我这次,以后我介绍您进陈总的公司。” 白国庆恨不得立刻就答应,但是这些年在江湖闯荡,他很清楚一件事情,钱难挣,屎难吃,这么好的条件,就这么简单? “曹哥啊,你跟我说实话,里面什么情况?”白国庆板着脸,耐心的询问道。 “就是两个毛头小子,坑了陈总一笔钱,陈总过来找他们要钱,被摁住了,我堵在外面进不去。”曹镇洋一脸阴沉的说道。 白国庆狐疑道:“你说实话!我可不信你拿不下他们,就两个毛崽子,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有七十二变啊?” 曹镇洋沉吟道:“保镖的枪被他们抢了,还有几颗子弹,我不敢赌,只能求你了。” 白国庆盯着曹镇洋的眼睛,点了点头,“这个我倒是信,你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玩意,就知道坐享其成,搞歪门邪道。” 曹镇洋颇有唾面自干的态度,脸上波澜不惊,对他来说,不管是里面的张金马,还是白国庆,只要陈大拿不死…… 这两方人最好全死了才好,死了那个他都不心疼,反而还很高兴。 这次为了找陈伟,他是把手下全撒出去了,还从外地找了几个道上的老炮,没想到被一把火,七个人被烧进了医院。 陈大拿还被抓了,今天堪称他曹镇洋最倒霉的日子了,不能解决好这件事情,他这颜面扫地,多年的威名也要落地了。 别的不说,白国庆绝对会把自己踩在脚下,那些日进斗金的场子,怕是一个都留不下来。 “行了,这事我接了,但是……那些场子,我全都要!”白国庆面冷笑着的抬手,猛的一抓。 “那你得先把陈总救出来。”曹镇洋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曹,听我一句劝,不敢拼就别混社会,回去抱孩子去,怕死就别出来玩!” 白国庆说完,向身后的小弟一挥手,在小弟的簇拥下,朝钢铁厂里面走去。 曹镇洋低头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烟,塞在嘴里,一个小弟拿着打火机给他点上烟。 “行了,看好门,我透透风。”曹镇洋摆手,把小弟打发到一边去,从怀里掏出手机,按出了一串号码,打了过去。 手机响了几下,对面接听了,没有说话。 “看好陈伟,明天我给你电话,把他送回去,女的?卖了,做的干净点。” 曹镇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看了一下周围,继续按着号码,又打了一个电话。 “伍局长吗,我是老曹,是这样……我举报陈大拿贩毒!是的,有确凿的证据,他在自己的娱乐场所都有毒点,我可以让人作证,好的,明天我联系你。” 电话挂断,曹镇洋拿着烟吸了一口,看着漆黑的马路,眼里闪烁着野心的火焰。 “真特么有道理啊,不敢拼就别出来混社会……”曹镇洋转头看向钢铁厂,咧嘴笑道:“老白,你要是能活过今晚,我就不睡你老婆了。” 说完,曹镇洋头沿着马路,朝钢铁厂的反方向走去,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的开来。 曹镇洋坐上车后,给110报警中心打去了一个电话,电话的内容很简短,老钢铁厂这里,有人持枪杀人…… 轿车开的很快,没多久,曹镇洋的手下,也都从钢铁厂悄悄的撤走了。 第155章 准备开始,夺命枪击 铁笼被张金马掀开,里面的丁书河一脸惨白,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被划了一刀,豁开了一个口子,算是破相了。 伸手摸了一下丁书河的额头,张金马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发烧了,但是就现在这情况,也没办法把他弄走。 张金马伸手把丁树河从铁笼里抱了出来,把身上的蘸水的军大衣,披在了丁书河身上。 杨勇手里的军刺,已经把陈大拿的脚筋挑断了,陈大拿嘴里被塞了一只鞋子,手脚无力的在地上挣扎。 “呼……真是个多灾多难的日子。”张金马坐在一边,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弹夹,把上面仅有的两颗子弹退了出来。 手枪上的弹夹卸下来装弹,杨勇拽起衣角,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两人坐在一边谁都没有说话。 张金马上完子弹后,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给林则轩打了一个电话,响了两下就接通了。 “老大,怎么样?总山学校漂亮吗?”林则轩略带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张金马看着破烂的厂房,还有地上的血迹,还有手里的枪,忍不住笑道:“别提了,惹了一个麻烦,你手里有放心的人吗?” 林则轩那边沉默了一下,只听到关门的声音响起,等了一会林则轩才开口说道: “杜连强介绍了一个人,现在在中介店干杂活,我查了一下,是个三进宫的老油子。底细靠得住,他女儿在吕卡那里当小姐,被我招了过来,现在在学校外面的网当网管。” “能杀人吗?”张金马沉声问道。 “没问题,这家伙对女儿很是愧疚,也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要他这条命没问题。” “你今晚让他来总山,把我床底下的东西,拿过来。” 说到这里,张金马忍不住骂了一句:“他妈的……则轩我给你一个号码,帮我定一批装备,搞两把56式冲锋枪,其他你随意。” 林则轩沉声问道:“老大,我叫人去帮你?” “不用,有的事情人越少,做的越狠,人多了反而出的事情多。”张金马从怀里摸出烟盒,里面的烟也被水浸湿了。 张金马把烟盒捏成一团塞进了怀里,杨勇从一边的地上,捡起了一节雪茄递了过来,张金马接过雪茄,拿出防风打火机点燃。 抽了一口,提了一下精神。 “则轩,今晚要闹腾的可能大点,我家里那边,你有办法断一下消息吗?” “有,李雯跟阿姨在一起养胎,我安排她们中奖,去旅游换换心情,怎么样?” “靠谱!林则轩老子爱死你了!”张金马哈哈大笑道。 “滚你,我不喜欢男人。”林则轩也笑骂了一句,正色道:“你们没问题?” 张金马和杨勇对视了一眼,笑道:“那肯定是没事,你应该担心别人会不会有事。” “别人我不担心,该死就死,你们没事就行,我这就安排他往那边赶,他叫庞牛,是个老汉。” “嗯。”张金马挂断了电话,把号码给林则轩发了过去,将手机塞在了衣服内兜里,拿着雪茄吸了两口,递给了杨勇。 杨勇接过雪茄后,凑在嘴边吸了一口,被呛的直咳嗽。 “哈哈哈,第一次抽这玩意?”张金马哈哈大笑道。 “我不喜欢抽烟,这东西太苦了,没有口香糖好吃。”杨勇拿着雪茄摇头道。 “闯过今晚,想吃什么吃什么!过瘾!”张金马咧嘴笑道,手里的枪上膛检查了一遍,才靠在墙边歇了一下。 杨勇转头看着身边的丁书河,有些担心道:“这小子没事?我看他脸色不好。” 张金马点头道:“暂时死不了,别小看人的生命力,很能折腾的,等会找机会跟他们谈判一下,瞅准位置,咱们骑车冲出去。” 杨勇点了点头,皱着眉头又抽了一口雪茄。 厂房外面,白国庆带着一群小弟,拎着砍刀看着厂房里面,那三个跪在门口里面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白国庆眯着眼睛,甩了一下手里的砍刀,刀背是加厚的,开刃的刀口泛着寒光,向身后的小弟喊到: “兄弟们,我白国庆没本事,身上没钱,也没枪,就这一条烂命,不怕死!今天还是那句话,成王败寇!赢了应有尽有!跟我拼了这一把!” 随着白国庆的喊声,他身后那些小弟,也都拔出了砍刀,一股彪悍的气势,让这萧瑟的夜风中,更加寒冷。 “走!” 白国庆拎着砍刀,一马当先,朝厂房里走去,身后的小弟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外面的动静,也让张金马他们警惕了起来,杨勇丢掉手里的雪茄,拿起喷灯对着门口。 张金马也起身拽起了半死不活的陈大拿,手里的枪顶在了陈大拿的脑门上。 白国庆踩进了厂房大门,那三个跪在门口的人,也被他一脚踹到,身后的那些小弟,更是踩着这三个人的身体走进来的。 而且没有丝毫要停步的迹象,张金马扯掉陈大拿嘴里的皮鞋,大声喊道:“不想死的就过来啊!” 杨勇手里的喷灯直接调到了最大,火焰“呼啦”一下喷了过去,前面领头的白国庆,一声大吼,拎着砍刀就冲了上来。 身后的那些小弟,也都咆哮着冲了过来,被火焰烧的鬼哭狼嚎,也只是拦住了几个人。 其他人也都冲上来了,张金马也看出来了,这些人,跟外面那些人是两伙人,根本不在意陈大拿的死活。 “狗日的!”张金马怒骂了一声,抬枪对着白国庆那边就打了过去。 “砰砰砰”一连三枪。 白国庆肩膀中了一枪,一个小弟替他挡了一枪,还有一个被子弹掀了脑壳。 “杀啊!!!”白国庆咆哮着冲了上来,手里的砍刀朝张金马劈了过来。 张金马连忙侧身,把陈大拿给推到了前面当盾牌,白国庆看到陈大拿,刀口偏了一下。 “唰!”的一下子,在陈大拿身上砍了一刀,随后一把抓住陈大拿,就要向身后甩过去。 这时候,张金马突然起身,手里的枪口指向白国庆的脑袋。 “你给劳资去死!” “砰!” 第156章 杀戮盛宴,两败俱伤 子弹从枪膛里飞出,从白国庆的左眼打了进去,强大的冲击力,让白国庆像挨了一记重锤一样,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手里紧握的砍刀,也掉落在了地上,仅剩的一只眼睛,茫然的看着破旧的厂房。 似乎,他还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死了,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却看不清一点一滴,那些熟悉的面孔,也都蒙上了一层黑影,越来越远。 耳边似乎回荡着喊杀的咆哮声,一切那么清楚,又那么遥远…… “草他大爷的!” 张金马瞪着眼睛,躲过面前劈过来一把砍刀,后背就被另一个人砍中了。 跟着白国庆冲进来的人,已经杀上来了,张金马拿着枪,对着一个人的脑袋,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你死我活的场面,不要奢求有任何的怜悯,只有让他们死! 杨勇拿着喷灯,对着一个喊杀跑过来的人,就是摁死喷灯的阀门,喷灯里猛的喷出炽热的火焰,把那个人的脑袋烧了起来。 “啊!!!” 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也没有让其他人有丝毫的停止,砍刀在灯光下,划过一道弧度,狠狠的砍在了杨勇身上。 被水浸湿的军大衣,起到了最好的防护,这一刀只是砍开了,大衣里面的橡胶皮革。 杨勇也红了眼,这些人是真的奔着要他们命来的,尤其是杨勇看到张金马被砍了两刀,掏出袖子里的军刺。 猛的冲了过去,对着一个砍伤张金马的人,“噗噗噗”就是连续三次刺击。 穿透性极强的三棱军刺,把那人的肚子,捅了三刀,两个对穿,那三个伤口,就像漏水的茶壶一样,止不住的往外流血。 那人“扑通”一声就趴在了地上,伸手茫然的捂着受伤的地方。 两枪下去,子弹打光了,枪膛也弹开了,张金马面色狰狞的把枪甩开,双手摸向身后,从腰带固定的皮套里,一左一右的拔出了两柄尖刀。 双刀在手,张金马比了一个刀式,两把锋利的刀尖就像牛角一样对着前面的人。 那些人也都红了眼,在鲜血的刺激下,肾上腺素飙升,一股不要命的彪悍气息,也都爆发了出来。 完全就是奔着要把张金马他们,大卸八块,粉身碎骨,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他们眼里了,有的就是眼里嗜血的暴虐。 “杨勇!拼命!弄死他们!”张金马满脸狰狞的喊道,双刀一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张金马喘息了两下,率先对着面前的一个人杀了过去。 那人手里的砍刀大开大合,猛劈过来,张金马手里的尖刀,一把格挡,另一把直刺那人的眼睛。 刀刃相击,张金马一声大吼,一步前踏,尖刀直接从那人的眼眶里刺了进去,那人还没痛喊出来。 张金马的另一刀格开砍刀,猛的一个横扫,锋利的刀刃,从那人脖子上划过,脖子上顿时就冒起了一条血线。 然后就像喷泉一样往外喷出了血雾,在他面前的张金马,被血雾给洗了一脸。 张金马猛的甩开这个人,躲开劈过来的砍刀,那砍刀劈在了地上,在水泥地面上砍出来了一个印子,溅起了一层火花。 “劳资要你偿命!”一个人哭喊着拿刀砍了过来,张金马手里的尖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一下子就捅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茫然的张着嘴,很年轻,随着张金马的尖刀拔出,刺穿了动脉血管,“哧哧”的向外喷血。 在张金马身后的杨勇,手里的军刺,已经被血染红了,只有刃上的寒光依旧,整个右手的袖子,都成了红的,在他身前已经倒下了两个人。 军大衣上被砍破的地方,往外冒着白色的棉花,挨了三刀,但是没一个人能从他这里过去。 “来啊!”杨勇喘着粗气,面色凶狠的喊道。 随着杨勇这声大喊,周围的人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低头一看,地上已经倒了六七个人,血就跟水一样在地上蔓延。 鞋底都被血染透了,浓郁的血腥味在厂房里飘荡,浓郁的让人恶心,有种想吐的感觉。 在地上趴着的陈大拿早就昏了过去,半张脸都被血染红了,纵横交错的几具尸体躺在地上,不断的流出血水。 灯光照在下面黑红的血泊之中,泛点的涟漪,那是从刀尖掉落的血珠。 “呼……呼……” 张金马右手抬起,手里的刀尖指了一圈厂房里的人,身上就跟血洗了一样,殷红的一片。 那件白毛衣也变成了红色的,也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 “杨勇!带着丁书河,我们走!”张金马喘着粗气喊道。 杨勇盯着那围绕着他们的人,甩了一下军刺上的血水,朝在地上躺着的丁书河走去。 有一个人拎着刀,想朝杨勇砍过来,张金马手里的尖刀,猛的一甩,打着转,“刷啦”一下子砍在了那人头上。 那人被尖刀砍中,刚一愣神,杨勇就已经冲上来了,手里的军刺从下而上,直接从他的下巴刺了进去,军刺插进去了一半。 那人双眼圆瞪的看着杨勇,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杨勇嘶吼了一声,手里的军刺猛的拔出,带起一阵喷涌的血迹。 其他人也都冲了上来,张金马硬挨了三四刀,面目狰狞的挥舞着尖刀,捅在那些人的身上。 厂房外面,那些还没有离开的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厂房里面,枪声,喊杀声,惨叫声,还有那刀刀血肉的碰撞声。 在这漆黑的夜晚,就像惊悚的恐怖片一样,让人心惊胆战,原本有的那一点胆气,这一刻全都没了,命都没了,还拼什么。 面子……在这一刻,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厂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喊杀声没有了,碰撞声也没有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周围安静的吓人,众人惊恐的互相对视着,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或者是过去看一眼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那似乎……是警车的警报声,原本就惊恐的众人顿时就有些慌乱。 就在这时,厂房里出来人了,张金马浑身鲜血淋漓的,拎着一把断刃的尖刀,气喘吁吁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挺热闹啊!不想死的滚开!”张金马猛的一吼,就像咆哮的雄狮,带着无尽的怒火。 远处的警报声也变的清楚了不少,似乎又近了一些,杨勇背着丁书河从厂房里走了出来,脸上血红一片。 眼角的伤口,让他不得不眯着眼睛看向外面。 那辆该死的面包车,还在门口堵着,让张金马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迈步朝外走去。 外面站着的那些人,看着杀气腾腾的张金马,也没敢留,就这样愣神的看着张金马他们向外走去。 好一会,这些人才缓过神来,一脸惊恐的看着亮灯的厂房,两串带血的脚印,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白国庆呢?”一个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一个年龄大点的人,翘脚往厂房里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众人往前凑去。 就看了一眼,就有人忍不住吐了出来,厂房里面就跟屠宰场一样,血淋淋的倒了一片,没死的人在地上捂着伤口,痛苦的呻吟。 地上的血浆蔓延成了一片,打空子弹的手枪,在血水里浸泡着,金黄的弹壳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 满是缺口的军刺,斜插在一个人胸口,白国庆空洞的眼神,无力的看着上方。 警车的红蓝色的警灯,还有那急躁的警报声,正在靠近…… 第157章 慌乱逃窜,袭警抢车 杨勇背着丁书河,喘着粗气从钢铁厂跑了出来,张金马拿着电击枪在后面断后。 电击枪的方形的枪口处,“噼里啪啦”的闪烁着蓝色的电弧。 钢铁厂里那些人,没有出来,但是远处的警车的警报声越来越大了,用不了几分钟就过来了。 一阵夜风吹过,让张金马打了一个冷哆嗦,身上湿漉漉的血水,就跟要结冰了一样,寒冷刺骨。 杨勇脸色都白了不少,身上湿漉漉的军大衣,正在快速的吸收他身上的热量。 张金马拿着断掉的尖刀,在门口的面包车轮上捅了两刀,妈的,他们不好过,里面的人也别想跑了。 “老大……我们去哪?”杨勇喘着粗气问道。 张金马看了一下周围,警车的声音是从东边过来的。 “我们往西,我看看那辆车能开不。”张金马拎着短刀朝另一辆面包车跑了过去,车门被锁住了,张金马抬起胳膊,一肘砸在了车玻璃上。 “咔嚓”一下子,玻璃就碎成了蛛网样式,张金马咬牙又是一肘砸了过去,玻璃在驾驶室里碎了一地。 伸手从里面拉开车门,张金马上车的,警车已经开过来了,红蓝闪烁的警灯已经能看到了。 “狗日的这么快,杨勇!快点!”张金马连忙跳下车来,拽着杨勇朝西边跑去。 两人慌乱的朝西边跑去,三辆警车,鸣着警报停在了外面,看着慌乱逃窜的张金马两人,一辆警车按着喇叭追了上去。 “我艹他大爷!妈的!妈的!”张金马咬牙切齿,快步拽着杨勇朝前跑去,在这里要是被抓了,那不就是牢底坐穿的事情了。 “前面的人,站住不准动!站住!”警车里有人喊话,似乎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张金马回头看了一下警车,车灯很是耀眼,但是车上似乎只有……两个人。 “往前多跑两步,咱们有车了!”张金马咧嘴笑道。 杨勇低声吼了一下,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冲刺,张金马抓了一下杨勇袖口上的血水,往自己脸上抹,又在杨勇脸上抹了两把。 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土搓在了脸上,粗糙的沙砾擦在脸上,一阵刺痛,张金马脸上带着笑容,只不过看起来更加狰狞了。 往前又跑了五十多米,杨勇着实跑不动了,喘气就跟拉风箱一样,折腾了半晚上,体力都已经透支了,张金马也到了极限。 两人站在路边,喘着气,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警车开了过来,刺眼的车灯照着张金马他们。 杨勇一屁股坐在地上,把丁书河放下,往脸上搓了两把,遮住脸。 警车的车门被推开了,正驾驶和副驾驶的人都下来了,张金马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副驾驶上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身上穿着黑色的警服,手里还拿着一把64式警枪,正驾驶下来的是个女警,一只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手铐,另一只手拿着一个警棍。 “我弄枪,你拖住另一个,能行吗?”张金马小声的问道。 杨勇看了一下女警手里的警棍,咧嘴笑了一下:“没事,她那东西,打不死我。” “双手抱头!蹲下!”那个男警察大声的喊道。 “我投降,但是他需要急救,他中枪了!”张金马语气悲伤的,指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丁书河大声的喊道。 两名警察朝丁书河看了一眼,缓步靠近,“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张金马高举双手,缓缓的往头上放去,蹲在了地上,那个女警快步的走了过来,手铐“咔嚓”一下甩在张金马的手腕上。 就在这时,杨勇突然暴起,一把抓住女警的腿,把她拽倒在了地上,那个女警惊叫了一声。 持枪的警察连忙呵斥道:“不准动!开枪了!” 张金马猛的抬手,把放在袖子里的电击枪朝警察脸上砸了过去。 那个警察一下子被砸在了脸上,抬手去捂脸的时候,张金马大吼着冲了上去,仅存的体力彻底爆发,一下子就把警察给扑倒在地。 手腕上铐着的手铐,现在成了张金马的武器,握着手铐就砸在了警察的脑袋上,那个警察被突如其来的袭击,给打懵了。 张金马狠狠的给他来了两下,就朝他握枪的手砸了过去,掰住小手指猛的一拽。 食指连心的疼痛,让警察手上一松,警枪就被张金马丢了出去。 “得罪了!”张金马咧嘴笑道,脸上黑红的血迹和抹脸的泥沙,让张金马的笑容就像鬼怪一样。 张金马对着警察的脑袋,就是三下重拳,起身拽着警察的头发,就撞在了警车的引擎盖上。 “师傅!”被杨勇死死拽住的女警,凄惨的喊道,手里的警棍“啪啪”的打在杨勇头上。 嘴上挨了一警棍的杨勇,牙缝里全是血渍。 “妈的!”张金马丢掉手里,已经昏迷过去的警察,快步的朝女警走来。 一脚把女警踹了出去,杨勇躺在地上,胸前剧烈的起伏着,咳嗽着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张金马也大口的喘几口气,在周围看了一下,从地上把电击枪捡了起来,掰开启动按键。 看着上面闪烁的电弧,张金马放心的点了一下头,对着昏迷过去的警察就上一下,看到警察身上颤抖了一下。 张金马才转头看向女警,女警刚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张金马,又看了一下在地上昏迷的师傅,连忙转头就跑。 张金马快步追了两下,把电击枪又砸了过去,女警头上吃痛,脚下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张金马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一拳毫不留情打了下去,捡起电击枪,对着女警的脖颈刺了下去。 “啊!”女警惨叫了一声,昏了过去。 张金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紧张的看向东边,连忙起身拽着女警,朝路边走去。 杨勇也已经把那个警察拽到了路边,把两人靠在一起,张金马把两个人的手机搜了出来,把手在裤子上擦了两下。 按出自己的号码,往自己的手机里打了两个,然后快速的删掉通话记录,放了回去。 杨勇拿着警枪过来了,张金马看着警枪,苦涩的笑了一下,把弹夹卸掉,把子弹全都卸了下来,子弹丢在了周围。 “让他们忙去,我们走。”张金马起身看着警车,咧嘴笑了一下:“今天真是日了狗!” 两人合力把丁书河抬进了后排座,张金马一脚油门,警车就窜了出去。 钢铁厂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十几名警察根本控制不了场面,本来以为是一个普通的持枪案件,结果这里这么多人。 当警察冲进厂房的时候,一个年轻的警察,被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的直接吐了出来。 一个老警察看着厂房里的惨剧,皱着眉头说道:“这是大案啊!” 第158章 寻找诊所,缝合伤口 警车在街上快速掠过,张金马盯着窗外的广告牌,一个个的看了过去。 从县郊区一直跑到这里,城中村都转了一圈了,也没找到张金马想找到的地方。 就在张金马打算开车离开的时候,杨勇指着一个巷子里喊道:“老大,是这个吗!” 张金马连忙停车,朝杨勇指的地方看了过去,一个白底绿字的广告灯箱,在巷子里亮着,上面写着:“无痛人流,割痔疮,治性病。” “就是这里。”张金马轻呼了一口气,身上那些伤口又有些发痒了。 昨晚那么大的事情,天亮之后,全县的医院都得被查一遍,张金马从来不怀疑警方的能力,更不抱侥幸心理。 事情做,就做到最好,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晚上是真的乱。 张金马下车看了一下周围,不愧是城中村,什么房子都有,街边的露天垃圾堆,更是让张金马安心了不少。 这要是十几年后,自己除了跑路,就没别的机会了,现在……好歹还有办法。 确定周围没有监控,也没有人注意这边,张金马拉开车门,跟杨勇合力把丁书河拽了出来。 烧的更厉害了,杨勇背着丁书河,张金马从裤腿里拿出了一把弹簧刀,两人朝巷子里走去。 广告灯牌下,是一个红砖院子,虚掩着大门,张金马慢慢的推门进去,一个机械的欢迎声吓了张金马他们一跳。 是大门口的一个猩猩玩偶,胸前有一个红外线,有东西闪过就会响起来。 院子里面很是脏乱,黑色的垃圾袋里,全是废弃医疗器械,空瓶子,注射器,一次性手套,卫生纸什么的。 里面是两间瓦房,另一边撑着一个棚子,里面放着一辆摩托车,用铁锁锁着,还有几个破水桶,一个空心砖隔间,是厕所。 杨勇背着丁书河走了进来,张金马把院子搜索了一圈,才走到门口敲门。 里面的人睡的很熟,直到张金马“哐哐”的踹门,里面的人才不情愿的起来,没好气的骂到:“要死啊!这么晚还来!” 听声音是个年龄不小的女人,屋里应该还有一个人,正在淅淅索索的穿着衣服。 “加急办件事!快点开门,赶时间!”张金马催促道。 “急什么急,急着上黄泉路啊!”一个凶巴巴的女人,一边骂着一边拉开房门,张金马一脚就踹了进去。 把女人踹倒在地,杨勇把丁书河放在地上,插上了大门。 “哎呀!你……”女人还想骂两句,但是冰冷的刀刃贴在脖子上,还有那刺鼻的血腥味,顿时就让她安静了下来。 卧室里的男人问道:“海霞,怎么了?” “别出声,就什么事都没有。”张金马小声的说道,杨勇脱掉军大衣,从外面走了进来。 站在了卧室门口,那个男人刚出来,看到女人被张金马控制住了,就想动手,在他身后的杨勇,抬起胳膊一下子就把他勒住了。 张金马冷声道:“第一别乱喊!我们来不是杀人的,今晚杀的够多了,第二别多嘴!少不了你的报酬。” 女人连忙点了点头,张金马把弹簧刀拿了起来,女人急忙起身,一脸害怕的样子。 张金马走到一边,把电灯都打开,男人和女人都吓了一跳,浑身都是血迹的张金马和杨勇,活像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你这里有做手术的东西吗?”张金马沉声问道。 “隔……隔壁有。”女人有些哭腔的说道。 “抱歉,刚才粗暴了一些,你这有刷卡机吗?我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足够你们不说出秘密。”张金马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问道。 女人转头和男人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脸懵的表情。 “滴!”在一个黑色的刷卡机上,张金马把钱转了过去,女人看着上面的数字,眼睛都瞪圆了,看向张金马的目光也和善了一些。 果然是钱是万能的,如果有不能做到的,那就是钱不够多。 有了钱,这两口子也都有说有笑了,也不在意张金马他们的身份了。 在这种城中村,开这种黑诊所的人,都是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张金马心里掐算了一下,自己还有两天的时间,两天内把事情办完,要不然…… “劳资就是死,也不进监狱!”张金马沉声说完后,笑了一下,事情还没到那一地步。 在那两口子的帮助下,丁书河被抬到了隔壁屋里,这地方虽然差点,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隔壁的瓦房,除了充当手术室,还是病房,里面有三张病床,各种打针的药剂也都有。 发烧什么的倒不是大事,张金马也简单的套了一下话,女的跟张金马是本家姓,都姓张,叫张海霞,五十二岁了。 原来是在妇科当医生,因为操作失误,惹上了人命官司,被开除了。 男的叫赵柱,算是个混子,四十九岁,跟张海霞搭伙过日子,也在这个小诊所里充当保安,吓唬一些不知道深浅的年轻人。 看着丁书河打上针,赵柱还弄了一盆热水,帮丁书河洗了洗身上的血迹。 在洗脸的时候,看着嘴上那一道伤疤,张海霞有些可惜的说道:“怪漂亮的小伙子,就这样毁容了。” 张金马和杨勇坐在门口,拿着赵柱送过来的烟,抽着。 “杨勇,怕吗?我把你拽下水了。”张金马夹着烟,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抓下来了一把暗红的血痂。 “哈哈,有什么好怕的,咱们不动手,死的就我们,看……这帮人是真冲要命来的!”杨勇指着被砍伤的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 “我们搞不好,一个不顺利,咱们就成了亡命天涯的通缉犯了,要枪毙的那种。”张金马叼着烟,做了一个枪的手势,朝头上崩了一下。 杨勇很是平静,拿着烟吸了一口,看着院子里面,笑道:“老大,我告诉你个秘密。” 张金马点了一下头,吐出一口烟雾。 “我偷着给我爹打去了五十万,他不想要我这个儿子,我还得认他这个爹,只不过……他一毛钱也没给我回,真绝情,那么多钱,都不想给我一点,我二大爷也是,都看到钱了,我是多余的。” 杨勇拿着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猛的吐出一口烟雾,就像表演吐火的那些人一样。 “我没亲人了,但是老大,你对我真不薄,我这辈子就只有在你这里,在林哥那里,这里暖和过……”杨勇伸手拍了拍胸口。 “别说是杀人了,亡命天涯,我帮你扛了这事,无非就是一颗子弹,老大,你是个好人,不该……” “啪!” 张金马一巴掌扇在杨勇脸上,杨勇都有些愣神,张金马瞪着眼睛,满脸怒气的低吼道: “妈的,你想屁呢,劳资就是带着你去流浪,也不可能把你扔出去!我带出来的人,我就要带回去!别以为你想的是牺牲,你这是在割我的肉!割我的心!” “老大……”杨勇眨巴着眼睛,眼眶里闪动着泪花,嘴里的话都哽在了嘴里,吐不出来。 “事情没到那地步,你老大我啊,还想好好看看这花花世界呢,处理处理伤势,过几天咱们还得干点大事!” 张金马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掐灭,起身搓了一下杨勇的头发,笑着说道:“相信我,我能带你们出来,就能带你们回去,我可不想做夹着尾巴的老鼠。” “我信!我相信老大!”杨勇重重的一点头。 张金马笑了一下,朝屋里喊道:“张姨,帮我们弄盆水,我们洗洗,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伤口。” 赵柱连忙拿了一个洗澡的船盆过来,把暖水瓶里的水倒进去,又掺上凉水。 张金马也没避讳,直接脱了衣服,光着身子在院子里洗了起来,水落到身上,就是变成了红色的血水滴落到了地上。 杨勇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把张金马脱掉的衣服收了起来,简单的清洗了一下。 头发直接剪掉,折腾了一会,坐在屋里,张海霞带着医护手套,拿着缝合针,看着张金马身上的伤口,有些担心的问道:“都不打麻药?” 张金马咧嘴笑了一下,“张姨,不打了,我得留着一个清醒的脑子干活!” 杨勇在外面用水冲洗了一下,身上的伤也不比张金马少,也就是军大衣挡下来一部分。 要不然是他死守住了张金马的身后,张金马就真的被人围成一圈剁成了肉酱。 “嘶……”张金马吸了一口凉气,张海霞拿着弯钩针,在张金马的伤口处缝合,手法很好,而且缝合的伤疤也更密,愈合后不会太难看。 张金马拿出手机给林则轩打去了一个电话。 响了两下,电话就接听了,林则轩急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老大,你们怎么样了?” 第159章 商谈事情,骚扰电话 张金马看了一下杨勇身上的伤,纵横交错的,差点就被分尸了。 “情况挺好的,就是惹得祸太大了,我们两个弄死了至少得有十个人,我占大头。”张金马苦笑道。 正在缝合伤口的张海霞,听到这话手哆嗦了一下,把线扯直了,痛的张金马一皱眉。 “没事,马上就不痛了。”张海霞连忙解释道,拿着镊子把线拉了回去。 张金马也没在意,靠在椅子上,看着灯泡,林则轩沉默了很久才说话:“我想办法送你们出去,你们赶紧离开。” “则轩,我真怕你刚才把电话挂了,跑路就不用了,我还不想过老鼠的生活,还有翻盘的机会!你信我吗?” “我信!”林则轩回答的,没有丝毫的犹豫。 张金马开心的笑了一下,这辈子认识这些人,真是最大的幸运啊。 “我给你两个号码,你给我把他们查的底朝天,家里有多少人,什么情况都得查清,而且还得快,往他们家里……男的送五十万,现金,女的送二十万,把他们家里人收钱的情况弄下来,录音,录像都行。”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去做,不……我亲自去做!你们等我!”林则轩那边响起了一阵拿东西的声音。 张金马也没阻拦,只是继续说道:“你来了,别找我,我不能跟你见面,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们跑路,但是不能牵连到你,你再帮我查陈大拿。 “想尽办法,看看陈大拿有什么仇家,我们就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黑锅送出去,只要丢掉这件事情,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明白,还有吗?”林则轩询问道。 “没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尽力而行,其他交给天意!”张金马挂断了电话。 身上的两处伤口已经缝合完了,看了一下时间,再有两个小时就天亮了。 “张姨,不用缝那么好,粗略的给我来两下子,不影响行动就行。”张金马催促道。 外面还有一辆警车得想办法处理了,张海霞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给张金马缝合了一下伤口。 赵柱拿来了几件自己的衣服,给张金马穿上,杨勇坐在椅子上,张海霞拿起茶杯喝了两口水,拿起针继续缝合。 “张姨,赵叔跟我去办点事,中午就回来!”张金马穿上衣服说道。 赵柱脸色顿时就白了,他可是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可不是什么善茬,那是妥妥的亡命之徒,身上这些伤。 还有打电话说的那些话,那都不是一般的亡命之徒,还是有势力的黑社会。 “这……能不去吗?”张海霞有些害怕的问道。 “哈哈,张姨,我只是让赵叔带一下路,中午的时候,我保证一根头发都不会少的把赵叔送回来。”张金马捏着手指笑道。 赵柱一脸恐惧的看着张海霞,张金马伸手揽着赵柱的肩膀,就往外走。 杨勇弯腰捡起地上的弹簧刀,往门上一丢,弹簧刀顿时就镶在了门里。 张海霞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缝合着伤口。 赵柱跟着张金马出了院子,把大门关上了,朝巷子外走去。 一看到警车,赵柱腿都吓软了,张金马拉开车门,邀请赵柱进来。 “你们……还能开警车啊?”赵柱坐在警车里,小心翼翼的问道。 “在路上抢的。”张金马也没遮掩,就事实说了出来,赵柱顿时眼泪都快出来了。 张金马开着警车在街上逛了一圈,让赵柱去一家杀鸡店买了两只活鸡,又让赵柱找了一个能上高速的偏远道路。 把警车停在路边,张金马拿着车钥匙,把两只鸡的脖子划开了一道口子,扔进了驾驶室。 两只鸡在里面垂死挣扎,没一会就把驾驶室里弄的满是血迹,张金马还把车胎扎了一个,带着赵柱按原路返回。 天蒙蒙亮,张金马在赵柱的带领下,走到了公安局,在附近的一个早餐摊子,吃了一顿早饭,豆浆泡油条,还有两个刚出炉的鲜肉火烧。 赵柱整个人都是愣的,完全不敢吃饭,尤其是看到公安局,心里就是打颤。 张金马吃完饭,擦了擦嘴,让赵柱付了餐费,两人就朝银行走去。 在银行门口,张金马他们等着押运车过来,才走了进去,赵柱生怕张金马再来个抢银行,吓到路都走不好了。 就跟脑梗的病人一样,走一步哆嗦一下,还时不时脚步错了,左脚绊右脚的摔倒。 张金马提了十万现金,当场就塞给了赵柱一万块钱,看到钞票,确定是给自己的,赵柱顿时就头不疼了,腿也不软了。 都说酒壮怂人胆,钱也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金马从二手手机店,买了一个带卡的手机,应该是那个小偷直接卖过来的。 找了一个公园,张金马拿出自己的手机,按照上面的号码,给包新集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听…… 张金马掏出烟点上了一根,给包新集发了一个短信,上面是一个求助的消息,还有一个地址。 要是这家伙被警察抓了,这个地方就是警察过去找了。 随后张金马深吸了一口烟,给那个持枪的警察打了一个电话。 医院,头上包着纱布的项南明,躺在病床上,旁边的吊瓶架上,挂着点滴。 “嗡嗡……”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在旁边陪护的警察,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接听了。 “歪,谁啊?” 张金马捏着嗓子,用女性假声说道:“先生您好,这里是幸福安保险,请问您需要……” “咔……”电话被挂断了。 一边的赵柱眼都看直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的吗? 张金马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掐灭,给那个女警打了过去。 病房里响起了音乐铃声,陪护的警察起身走到另一个床边,武燕正闭着眼睛在熟睡,吊瓶架上还挂着两瓶盐水。 陪护警察拿起手机,看着刚才的号码,皱了一下眉毛,直接挂断的电话。 张金马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再次打了过去。 一连三次,陪护警察烦躁的接听电话怒喊道:“这里不需要保险!不用再打了!” “哈哈哈。”张金马笑着把手机扔到了后面的草坪里,起身朝回走去。 没人死,也没什么大事,那就好办多了。 第160章 各方云集,好戏开场 天微微亮的时候,十几辆摩托车组成的车队,开着大灯,引擎轰鸣,一路咆哮的冲进了总山县。 在总山县西城广场上,摩托车停了下来,黑色的车身上,贴着【三中威武】的蓝底贴纸。 林则轩摘下头盔从摩托车后面下来,搓了搓有些麻木的手,看着完全陌生的城市,心里虽然有些忐忑。 但是表情却十分沉稳,没有一丝波澜,甚至站在摩托车队中间,隐隐约约有一种成熟稳重的威严感。 穆玄摘下头盔,摘掉手套,看着周围,“林哥,这……我们怎么找啊?” “用尽一切办法,别管什么手段,把那几个人的底线,给我找出来,其他人下午就到。” 林则轩说完后,转头看着穆玄,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叮嘱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能把总山县踏平,你就给我滚回去好好学习,别在想闯社会了,我们……不留废物!” 穆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狼一样的狠色,猛的抬手喊道:“七班的跟我走!八班的跟着林哥,林哥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要了你们的命!” 说完,穆玄戴上头盔,拧着油门,重型机车的引擎再次咆哮,十一辆摩托车紧跟穆玄,一路向东驶去,每辆车上都是双人。 黑夹克,黑头盔,车后面都挂着铁链和钢管,林则轩拉开拉链,从怀里拿出一盒廉价的香烟,叼在嘴里。 穿着皮衣的周波连忙跑过来,拿出打火机给林则轩点燃,林则轩吸了一口烟,看着周围的建筑,心里盘算着怎么以最快的速度,搞定一切。 “走!我去公安局,你们今天把这里的地形都给我跑一遍,有多少派出所,多少夜店,都给我查清楚!” 林则轩丢掉手里的香烟,转身上车,摩托车启动,其他人骑着摩托车,四面八方的散开。 中午十二点,汽车总站,一辆风尘仆仆的大客车停进了车站,车门打开。 叶灰墨穿着一件狗皮大衣,率先从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三个人,除了唐辉外,其他两人都是新面孔,但是四人身上气息彪悍。 板着脸,穿着翻毛的狗皮大袄,就像土匪一样身上带着蛮横的气势。 一下车,叶灰墨从怀里拿出来了一根烟,咬在嘴里,看着周围,略带警告的说道: “林哥这次是真的要干大事,谁敢掉链子,我叶灰墨跟谁不对付!” “叶哥你放心!俺们哥俩就是奔着玩命来的!”高壮汉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恶笑,从左脸斜下来的刀疤,就像蜈蚣一样狰狞。 唐辉拿出手机,给林则轩发去了一个短信,内容很简短,只有两个字,“到达!” 下午三点,三辆皮卡车领头,两辆蓝色的载客大巴车紧跟在后。 车身上原本的字号被喷漆遮盖,只有用白漆喷的【三中威武】还有用红漆喷的【二职高】。 孟佳康坐在副驾驶上,拿着手机给林则轩发了一个短信,依旧是两个字,“到达!” 公安局,林则轩满脸笑容的跟一名中年警察摆手,骑上摩托车离开。 在三中积攒的关系网,在这一刻全部都用上了,这名警察姓吴,叫吴千福,他本人跟林则轩没一点关系。 奈何他外甥跟林则轩是同学,还是关系很好的同学,看着外甥千叮嘱万嘱咐的面上,就见了一面。 林则轩谈笑风生,不卑不屈,进退自如的态度,和妙语连珠的夸赞和恭维,让吴千福对他的态度那是持续上升。 颇有一些忘年交感觉,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顿饭。 看着林则轩坐着摩托车离开,吴千福颇有些遗憾,有这么懂事的同学,自家外甥怎么是那个狗德行。 不能比,比一比那就自己姐夫的锅,他的种不好,孬! 林则轩一天内拜访了六名警察,等停下来吃饭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周波从超市买了几桶泡面,几个人蹲在路边咬着火腿肠,凑合的吃了一顿。 北郊城中村。 一个小赌场内,穿着皮衣的穆玄,拎着一根钢管,看着被打的头破血流,跪在地上的六个人,语气阴沉的问道:“陈大拿是谁?有谁知道吗?” 跪在地上的人听到这话,有些茫然的对视了一眼,总山县谁不知道陈大拿啊。 但是一看旁边站着的那些穿皮衣,踩战靴,手里带着家伙的人,明显不是本地人啊,进来问了两句,就把他们给打了一顿。 过江龙?这种传说中的存在? 穆玄看着他们一个个都不说话,直接拍了一下手,一个手下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车载汽油桶,“砰”的一声放在地上。 “再不说,就喝这个,管够!”穆玄拿着钢管指着汽油桶喊道。 那六个人顿时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就连陈大拿有多少个小老婆的江湖传闻的说出来了。 在旁边看押他们的人,也都夹着棍子,从怀里掏出本子,记录了起来。 东郊,暗巷一条街。 在工业园区外围,多是一些野酒,按摩店,有名的夜场所,穿着单薄,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街边揽客。 一辆皮卡车闪着警灯,亮着警报,横冲直撞的冲了进来,巷子两头都被大巴车给堵住了。 穿着一身警服的孟佳康从车上下来,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脑袋,长出了一层短发的头皮,有点扎手。 “给我围了这里!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统一问话!” 随着孟加康的大喊,大巴车上下来了一群穿着黑色警服的人,拎着橡胶棍,把人群全都聚集了起来。 一些女的看到情况不好,连忙打手机求助,却发现手机一点信号都没有。 坐在皮卡车里的高万户,叼着烟,一脸笑容的操控着这台信号干扰器。 搞事情就搞大的,要么就不做,这种想法堪称疯狂事情,太对他的胃口了。 宋明穿着警装,对着后视镜打扮了一下,很是自恋的摆了几个姿势,“这衣服我怎么穿怎么合适,将来考大学,我一定要去搞一身真的穿。” “那感情好,到时候给我介绍个警花!”高万户笑呵呵的说道。 外面的人也都聚起来了,尤其是那些鸡头想跑的,都被摁在地上打了一顿。 看着外面的情况差不多了,宋明拿着高仿的警官证从车上下来,安抚那些站街女。 孟佳康趁机把那些消息最灵通的鸡头,全都塞进了大巴车上,其他人也都渐渐的撤离。 宋明拿着一本安全性小册子,正在挨个讲解上面的情况,等情况差不多了,就丢下一句,要配合调查。 然后拿着一张行动保密协议,让她们挨个按手印,忽悠的这群女人,连话都不敢乱说了。 第161章 长袖善舞,苏秦引狼 罗马浴场,后门停车场。 罗马浴场的经理徐厚才,拿着手机走进停车场,就被人掐着脖子,拖到了一边的黑巷子里。 “英雄!我有钱!”徐厚才惊恐的喊道。 “闭嘴!”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一把更加冰冷的刀刃贴在了徐厚才的脖子上,徐厚才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我问,你答,说错一句,或者是隐瞒不报!”锋利的刀刃顿时就在徐厚才的脖子上,划出一丝血痕,感觉到脖子上的刺痛,徐厚才连忙说道:“您问!我一定如实回答,绝对不说半句假话!” 叶灰墨戴着一个黑色的头套帽子,坐在巷子外面,叼着一根烟。 巷子里传出了几声闷痛的呻吟,让叶灰墨笑了一下,只不过笑的很冷。 晚上八点,盛世聚大酒店。 林则轩带着周波,还有两名既能喝,又能说的手下,那是一个长席流宴,要不是在这里实在是不熟悉。 高低得都找几个被看添香的美女,腐化一下这几位同学的亲戚。 酒宴一直喝到了晚上十一点,一个个都摇摇晃晃的走出的酒店,林则轩挨个打车,把他们送回去的,还送了一点小小的土特产。 只是摸了一下土特产的厚度,就让那些人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看着林则轩的样子,那就是爷爷看孙子,怎么看都是好的。 把人都送走以后,林则轩看着漆黑的夜空,吐出了两口酒气,抬手往脸上扇了一巴掌,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危机有时候,也是机会……在书本上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林则轩还觉得有点故弄玄虚。 但是当真正遇到这种感觉的时候,真的就像开悟一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周波扶着两位学长,从酒店里出来,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下来了两个人,帮忙把人抬到了车里。 “周波,过来!”林则轩朝周波招了一下手。 周波连忙跑了过来,一脸恭敬的喊道:“林哥,有什么吩咐。” 林则轩揽着周波的肩膀,表情严肃的说道:“周波,你的表现,我也看到了,你很认真,但是……你应该知道,是你姐姐要求,我才让你跟在我身边,你要想独当一面,就得有点能拿的出来的东西,你知道吗?” “我……我知道。”周波沉默点了点头,跟在林则轩身边的这段时间,他是真的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威风。 但是,他也清楚的明白,要不是老姐的要求,他现在还是一个热血上头的傻子,根本进不了这个核心圈子,更成不了林则轩这种大佬的部下。 “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办成了,你就跟着我身边,办不成,你姐姐说了,要让你去河二那边上学,男人都需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你……要吗?” 林则轩的话就像一杯壮人胆魄的药酒,顿时就让周波抬起了头,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低声吼道:“我要!” “好极了!”林则轩咧嘴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手机,把一个号码亮了出来。 “记住这个号码。” 周波盯着手机,连忙点头,嘴里快速的默念了起来,林则轩扶着他的肩膀,点了一根烟,看着路上的奔走的车流。 凌晨三点。 沂州市,蓝色梦洗浴城。 周波拿着一瓶白酒,看着灯光璀璨的洗浴城,脑海里回荡着林则轩几个小时前跟他说话的场景。 “周波,你知道苏秦吗?”林则轩略带醉意的问道。 周波摇了摇头,有些窘迫的说道:“好像是个有名的古人,其他……我不知道。” 林则轩看着马路上,有些感慨的说道:“是个古人啊!挂六国相印,凭口舌之能,就能定千古之名。”说到这里,林则轩转头看着周波。 “男人的权势,不一定是靠拳头打出来,” 林则轩用手指着,周波的胸口说道:“这里有一颗勇敢的心。”又指着周波的脑袋。 “这里有一个聪明的脑子,再有一个能说话的嘴,男人追求的权势,财富,女人,都能到手,你如果不能亲自感受一下,你永远都找不到那种感觉的。” “呼……扬名立万!”周波大喊一声,把酒灌进嘴里,猛的咽了两口,把酒瓶摔在地上。 然后,毫无畏惧的朝蓝色梦洗浴城走去,心里的忐忑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满怀的壮志。 人生所求,就要用自己的努力去拿! 十分钟后,洗浴城的保安值班室,黄骁拿着一本三流的黄色杂志,坐在沙发上遮着脸,正在睡觉。 房门被人推开了,韩代拽着被打的鼻青脸肿,依旧满脸亢奋的周波闯了进来。 “骁哥!这三中的小子疯了,非要找你,拦都拦不住,坦克被他差点掐死。” 黄骁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脚踹倒前面桌子上空荡的啤酒瓶,看着周波,眼里闪过一丝狠意,抄出沙发下面砍刀。 “留下他一只手,扔出去!”黄骁把刀丢在桌子上说道。 “黄骁!你要是想要一块自己的地盘!那就来!”周波一脸激动的喊道。 韩代抬脚就是给周波一下子,踹的周波“哇”的一口就吐了出来,酒臭味的呕吐物,让保安值班室里的气味更加难闻。 “你算什么东西,也能叫我的名字?”黄骁一脸阴沉的问道。 韩代伸手抓起周波的头发,拽到桌子前,把周波的右手踩在了桌子上,黄晓拎着砍刀,眼神冷的吓人。 周波似乎也被吓到了,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冒失,但是看着黄骁,想着他在道上的传奇故事,周波咧嘴笑了起来。 “剁了我的手,麻利的!”周波癫狂的喊道。 “你当劳资不敢还怎么着啊!”黄骁拎起砍刀,一刀砍在了周波手上。 刀刃在手臂上砍出一道深深的伤痕,血液止不住的往外流,周波咬着牙,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眼泪都涌出来了。 “总山县!有一块肥肉,能让你有自己的地盘!不用当看门狗了!”周波咬着牙,嘶吼的说道。 黄骁半眯着眼睛,把带血的砍刀拍在周波脸上,“说清楚一点!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沉尸东郊河!” 第162章 封贴封门,重返现场 就在林则轩带人进入总山县时。 张金马跟赵柱买了一堆食物,从一家刻章打印的店铺里,又买了两道封贴。 赶在中午之前的时候,回到了诊所里,丁书河已经退烧了,但是还没有苏醒。 杨勇穿着一件破旧的牛仔褂,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看到张金马他们大包小包的走了进来,连忙过去迎接。 张金马把东西都放下,给了张海霞一万块钱,实打实握在手里的一万块钱,可比一串数字要重太多了。 也让张海霞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安抚了很多,赵柱把各种吃的东西都搬了进来。 足够五六个人吃一个星期的,光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就弄了十箱,用绳子捆绑起来,扛进来的。 张金马坐在病房门口,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从口袋里把封条拿了出来,白底黑字,中间还带了一个红戳,是总山县法院的封条字样。 那一万块钱也没有那么好拿,张海霞和赵柱也答应了,一个星期之内,绝对不出院子。 杨勇拿着张金马刚买的刀具,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老大,林哥要来,你出去冒险,是不是太……” 张金马拿着封条,往上面刷着浆糊,“我知道他要来,不能把事情都丢给他啊,我得重新回去看看,放心,我就是跑路也得带上你。” 杨勇沉默的点了一下头,拿着一块磨石,打磨着刀刃,张金马临走的时候,把张海霞赵柱的手机也一起拿走了,顺便把电话线也切断了。 随着大门打开,张金马推着赵柱的摩托车走了出来,杨勇站在院子里朝张金马摆了摆手。 两道封条交叉的贴在大门上,就算是最大的一个保险了,张金马掀开衣服看着插在腰带上的两把匕首。 发动摩托车,朝钢铁厂的方向一路疾驰而去,在路上绕了一圈,街上没什么特别的情况。 一路赶到钢铁厂,钢铁厂外面还停着一辆警车,钢铁厂外面都拉起了警戒线。 张金马没敢停留,从路上疾驰而过,在昨晚抢车的地方,停着一辆警车,也拉起了警戒线,地上还画着两个白线,还有半个车道可以过去。 摩托车疾驰而过,擦肩的时候,张金马看了一眼,有两名警察,带着白色手套,弯腰在地上搜寻什么,应该是在寻找那些子弹。 一直跑出去了五六里路,张金马才停车,看向周围,找了一个爬山的路,一路奔向昨晚和包新集碰面的地方。 树上还挂着打完的烟花巷子,地上有几根烟头,被张金马捡起来,塞进了口袋里。 摩托车停在后面的斜坡上,张金马看着周围地上凌乱的脚印,一路追踪了过去,脚印最后出现在了钢铁厂外面,但是没有进去。 之后就跑远了,看逃窜的方向,是往县城跑的,张金马搓着手指,翻墙走进钢铁厂,厂房外面也被拉上了警戒线。 依旧是那副荒凉的场面,就是地上多了一些被火烧过的痕迹,还有一些黑褐色的血渍。 厂房大门也关上了,那辆被张金马扎爆胎的面包车,靠在墙边停着,上面还有一根拖拽杆,应该是被强推进来的。 院子里还有三名警察看着,那三人也没敢太靠进厂房,就在大门口那边站着,背靠着厂房,在抽烟聊天,地上扔了好几个烟头了。 张金马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掏出手机又确定了一下时间,已经中午了,这些人也要换班吃饭了。 果然,没等多久,外面就开过来了一辆警用轿车,一个男进来喊着他们过去吃饭,等那几名警察出了大门。 张金马快步的绕到厂房旁边,掏出匕首,一路猫着腰走到厂房后面,顺着一个锈迹斑斑,磨损严重的铁爬梯,伸手爬了上去。 厂房屋顶有些破损,能看着里面,张金马就跟野猫一样,脚步轻柔的挪了过去。 厂房里面有大片干涸的黑褐色血迹,还有用白线画出来的人形,粗略的数了一下,有七个,应该是当场死亡的人数。 那个铁笼子还在墙边扔着,汽车座椅掀翻在地上,其他东西倒是没有了,应该是都当证物带走了。 蹲在厂房屋顶上,张金马轻轻的吹了口气,看着下面那一大块干涸的血迹,真的就像一个梦一样,但是也没什么后悔。 不是情绪激动而犯下的杀人案,纯粹的你死我活,要是昨晚他们两个没有杀出来,这地上的白线圈,就一一个属于他的。 张金马摸着下巴,脚步轻柔的又绕了回去,从厂房屋顶跳了下来,按照原路返回。 骑着摩托车,在山路上一路狂奔,体验了一把越野的感觉,绕过马路,朝县城的方向冲了过去。 在县城里转了一圈,张金马看着一辆似曾相识的摩托车擦肩而过,身上的夹克后背上,还用白漆写着三中。 在这个地方,看到这样的场面,张金马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凄凉,也有些感动,至少自己还有人可以帮忙。 发动摩托车,张金马一路奔向在半郊区组的仓库房,仓库房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外面张金马故意布置的一个机关,也没有被触动。 这里没人来过…… 张金马坐在摩托车上,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有陈大拿的手机啊! 连忙在身上摸索了起来,才想起来自己换了衣服,张金马拿起手机给杨勇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刚接通,张金马就快速的说道:“杨勇,找找我之前的衣服,陈大拿的手机在我哪里,你把手机找到后关机,我晚上去拿。” 说完,张金马就挂断了电话,拧着摩托车油门,在县城里转了两圈,在县医院门口,买了一个果篮。 走进医院后,张金马在护士台询问道:“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陈大拿的人住院,人很富态,很胖。” 一边说着,张金马还伸手比了一下身高体胖的样子,带着一脸和善笑容,倒是没有让护士怀疑。 但是得到的答案,是没有这个人住院。 随手把果篮送给了一个路人,张金马骑着摩托车快速的离开,找了一个街边地摊,买了一身新衣服,宽大肥厚的牛仔裤,一件黑色外套。 换完衣服,张金马找了一个偏僻的小吃摊,吃着饭,跟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昨晚发生的事情,似乎也没那么引人注目。 晚上七点,张金马把摩托车放在一边,徒步走回了诊所,朝墙里面扔了一个石头。 杨勇踩着梯子,翻过墙头,把一部手机递给了张金马,有些担忧的说道:“这手机早关机了,被血水泡透了,我拿吹风机吹了半天,也没有开机,怕是得修……” “无所谓,手机卡能用就行。”张金马把手机卡拆下来,手机递回给杨勇,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委屈你得在这里守几天,林则轩带人来了,就他的能力,不用担心。” 杨勇摇了摇头,看着外面叹了口气:“老大,这事情,能办成吗?” 张金马咧嘴笑道,伸出手指算道:“七成把握,陈大拿,还有那两个警察,只要解决了这些事情,就没问题了。” “你要去解决陈大拿?”杨勇询问道。 张金马看着巷子口外面的路灯,表情平淡的看不出情绪,“杀人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我得跟他见一面,让他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杨勇低头思索了一下,“他……伤的很重,应该不在这里,县级的医院始终是只能急救……” “我已经联系了林则轩,让他在市医院打听一下,不行就去省医院,只要在他开口前,见他一次就行了。” 说到这里,张金马轻松的一笑:“而且他屁股底下可不干净,枪是他的,人也是他的,他比我们还怕警察。” “老大,一路顺风!”杨勇抬手说道。 张金马转身抬手和他击了一掌,哈哈大笑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老大我可能学习差一点,但是搞事情可一点都不差!” 第163章 深夜谈话,双倍兄弟 深夜十一点四十分。 街上的路灯已经熄灭,两边的商家店铺也早已关门,只有几处广告牌,还亮着灯光。 冷冷清清,只有夜间的寒风,在街上游荡,张金马骑着摩托车,一路疾驰,停在了广场上。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路面落了叶的大树,显得有些张牙舞爪,怀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张金马从摩托车上下来,掏出手机按开,朝广场里面走去。 林则轩独自站在路边,左手拿着一个亮光的手电筒,右手拿着手机看着广场。 “看到你了,忙了一天了?”张金马蹲在一棵大树旁边,对着手机说道。 “老大!”林则轩连忙起身,朝周围看去,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你不用躲着我!咱们兄弟什么事情没遇到过,就杀几个人而已……我们能扛的下来,警察那边的情况,我也弄清了,等我几天,他们两个就能摆平!” 张金马咧嘴笑了一下,叹气道:“老大给你添麻烦了,没想到那些警察去的那么快,让事情变的更复杂了。” 林则轩坐在了地上,把手电筒关上了,“大家都来了,叶灰墨也被我叫来了,用的是我的名义,我没跟他们说你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并不严重,能改的。” “说说具体的情况。”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这可是死了好几个人的大案子,哪怕是黑帮火拼,不计生死,但是一旦掉到警察手里,那就是一个铁饼,能砸死很多人的那种。 林则轩转头看了一下周围,确定周围没人,也没有声音,才小声说道:“今晚请了几个叔叔辈的喝酒,有一位一线的叔叔喝多了,透露了一个消息,比钢铁厂还厉害的案子,刚刚立案,钢铁厂的杀人案,隶属于这案子的下面,并不要紧,只要我们能解决那两个病人,把局面搅浑,没有人会查过来的。” 张金马咬着大拇指的指甲,沉思了片刻,“比钢铁厂还大的案子……有具体的目标吗?” “没有,但是就听他说话的情况,涉及的东西很多,还要和别的地区沟通,但是我猜测,和陈大拿脱不了干系。” 林则轩皱着眉头,沉声道:“老大,我让周波去找黄骁了,可能他会给你打电话,你想办法把他弄来,我最坏的打算,就是让黄骁给你们当替死鬼,反正他身上有人命,进去就进去了。” “……你这是让周波送死啊,黄骁守着那么大一个洗浴城,会过来赌一把?而且我跟他关系……”张金马想了一下,貌似真不怎么样。 听到这话,林则轩忍不住笑了一下,“以前是以前,他黄骁现在就是一条看门狗,可不是那个风头浪尖的沂州天王了。” 张金马吐了口气,“让周波去找黄骁,周雅不得找你的麻烦?” 林则轩脸上有些笑意,看着手机说道。 “那你就想多了,周雅已经警告我三次了,让周波转校,还想找群混混,毒打他一顿,让他知道江湖险恶,我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要么证明自己,要么自己走。” “我知道了,要是黄骁打过来,我会让他过来的,对了,沂州市那边的医院,你都让人去看一下,我得去见陈大拿一面,让他闭上嘴。” 张金马脸上闪过一丝狠辣,必要的时候,就得让陈大拿永远闭嘴。 “这个我会的。”林则轩点头道:“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说太陌生了,而且环境复杂,三道九流什么人都有,我让孟佳康他们干一票就回去。 “叶灰墨带来的两个人我留下了,都是狠手子,给钱就能干活,而且也不怕事,就是干活粗一些,让人跟着收尾就行了。” “行,其他事情就拜托你了,我想办法在这当地搞一批地头蛇,我们毕竟是来客,对这里的情况不清楚……则轩麻烦你了。” 林则轩看着手机咧嘴笑了一下,“老大,能帮上你,我已经满足了,放心大胆的干,明天晚上我把整理出来的情报,给你送过去,就在……城西派出所门口,我让人送过去,你去拿。” “保重身体,挂了。”张金马挂断电话,看着林则轩拿起手电筒,朝东边走去。 一直目送林则轩离开后,张金马才靠在树上,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看了一下手机,翻找出包新集的电话。 张金马打了过去,依旧是无人接听…… 考虑片刻,张金马起身,朝停放摩托车的地方跑去,骑着摩托车飞奔而去。 凌晨一点十七分,花歌之都ktv。 虽然已经深夜了,里面依旧是音乐摇摆,外面停车场里,几个看车的小弟,叼着烟,无精打采的蹲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张金马骑着摩托车,在花歌之都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看车的小弟,连忙起身过去,打算把推车到一边。 “认识包新集吗?”张金马拿着一张钞票问道。 那个小弟,看着钞票顿时就来了精神,但是寻思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找包虎啊?” 张金马点了点头,扯着粗声说道:“对,就是他,他说要给我介绍个大人物,还收了我不少钱,结果现在电话也打不通,人也找不到,你说我是不是被骗了?” “噗,他认识什么大人物啊!就一个瞎混的,您……八成是被他骗了。”看车的小弟,一脸笑意的说道。 “草特么,我就知道。”张金马一脸受骗的愤怒之色,看着小弟,又从怀里掏出了五张钞票,顿时就让小弟眼都看直了。 “他在那住?有没有相好的?要是你找到他,我就给你!” 看车小弟看着张金马手里的钞票,表情纠结的说道:“大哥,我真不知道,这小子到处瞎混……” “我懂!”张金马点头,又伸手从怀里抽出了五张钞票,在小弟面前晃了一下。 “出卖兄弟不符合江湖道义,但是如果我出双倍,你能找到他吗?” 第164章 江湖如海,机会和钱 凌晨一点四十七分。 张金马骑着摩托车,来到了一个老旧的家属院,里面都是老式的筒子楼,在里面转了两圈,张金马停下车,看着唯一亮灯的楼道口。 从怀里拿出那个小弟给的地址,开灯的楼洞,第六层,左手那家。 就那位小弟介绍,这家的女主人跟包新集是姘头,一遇到事情包新集就往这里躲,一连十几天都不出门,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前年的时候,包新集在赌桌上欠了一笔钱,不想还,被债主追的连班都没敢上,一连失踪了一个多月。 他们还以为包新集被人埋了,或者是连夜逃窜到了外地,结果包新集一脸乐呵的跑回来上班了,皮肤都白胖了很多。 直到给他喝酒庆祝的时候,包新集才把这个地方说出来,大家都当是他吹牛,包新集领着他们过来看的。 这房子的女主人,还是包新集以前学校的老师,退休离异的,深居简出,据说还是一个欢婆,有好几个姘头。 张金马沿着楼梯走了上去,脚步很轻,就连声控灯都没有亮起。 走到第六层,张金马看着右手边的房门,警惕的环视了一圈,侧耳贴在门上,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声音。 从口袋里掏出细尖钢丝,插在了钥匙孔里,没一会,锁簧全部弹起,张金马拿着一个沾着汽油的纸巾,在门合页上擦了一下。 确保不会发出半点声音,才开门走了进去,关上房门后,找到电灯开关。 灯泡亮起,客厅里收拾的很干净,是两室一厅的那种,客厅收拾的还不错,电视橱上放着一台大彩电,沙发上扔着两件衣服。 桌子上还有两个菜,桌子下面几瓶喝完的啤酒,张金马拿起衣服看了一下,是男式的。 卧室里有鼾声,张金马没过去,而是去了卫生间,在卫生间的浴盆里,放着两件浸泡的衣服,张金马拿起来一看,就笑了起来。 这就是包新集穿的那一身,人找到了就很好说了,一入江湖深似海,这话可不是假的。 卧室的门悄然打开,在床上熟睡的两人,对此丝毫不知,张金马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薄纱睡衣,盖在了女人的脸上。 然后伸手捏着包新集的鼻子,堵住了嘴巴,让他没办法正常的呼吸,没一会,包新集就猛的睁开了眼睛,张金马朝他咧嘴笑了一下。 包新集眼睛都瞪圆了,一脸惊恐的表情,结结巴巴的喊道:“大……大,大佬,你怎……怎么来了。” “嘘!”张金马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出来说。” 说完,张金马率先走出了卧室,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包新集坐在床上,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卧室里,连忙转头看向身边。 女人还在熟睡,包新集却有些想要哭出来了,昨天晚上,他可是看到了,那一具具被警察抬出来的尸体,血淋淋的。 吓得他慌不择路的就跑了,怎么就找上门来了呢……包新集是真的怕了,这是真的敢杀人的亡命之徒啊! 跟那些打架厉害的混混,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别让我亲自去请你。”张金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包新集连忙在床上找了条裤子穿上,有些踌躇的走了出去。 “关上门,别打扰人家睡觉,坐。”张金马就跟在自己家一样轻松,指示着包新集干活。 卧室门关上,包新集拎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张金马面前,头都不敢抬。 “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张金马拿着手机问道。 包新集苦着脸说道:“掉了,当时跑的太急,不知道掉哪去了。” “城里?还是钢铁厂那边的山上?”张金马板着脸问道。 “城里!我跑进来还打了个电话,路上跑掉了,我谁都没见,就在这里,也什么都没说,一点都没说!”包新集都快哭出来了。 生怕张金马是来灭口的。 “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找你办点事。”张金马拉开外套,从腰带上拿出来了两万块钱,扔在了桌子上。 包新集看着钞票,愣了一下,“大佬,这这是……” “我说了,你找到那些东西,我教你混社会,这是买衣服的钱,明天去买一身西装,皮鞋,手表,金链子,戒指,新手机,钱包里塞满钱,能做到吗?”张金马面带笑意的问道。 包新集咽了一口唾沫,一脸惧怕的看着张金马,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佬,我能不混社会吗?我……我怕。” 张金马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的疑惑,语气不善的低声问道:“你不混社会,你还能干什么?” “我……我……我回去种地。”包新集看着张金马脸色变了,顿时就哭了出来,声音颤抖的说道:“大佬,我回去种地,我爸妈年纪大了,我得孝敬他们,我回去老老实实种地,锄地,种粮食。” “呼……”张金马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看着哭泣的包新集,招了招手。 包新集一脸疑惑,还没反应过来,张金马把烟从嘴里拿了出来,砸在了包新集的脸上。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你要是一个好好种地,好好上班工作的人,你能在这里睡觉?害怕了?” 张金马拿起桌子上的一沓钞票,“哗啦”一下子展开,就像扇子一样,朝包新集脸上砸了过去。 顿时钞票就在屋里四散的飞开,张金马拿起另一沓钞票展开,这一次没有丢出去,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金属防风打火机。 “叮!”清脆的金属声响起,火苗呼呼的冒了起来,张金马把钞票放到打火机前,“呼啦”一下子,这一沓钱就烧了起来。 张金马拿着这沓票子,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根烟,凑上去点燃了,吸了一口,然后把手里着火的钱递给了,呆若木鸡的包新集。 包新集看着着火的钞票,那一张张的都被火焰烧成了发皱的灰烬,连忙伸手去抓,被火烧的哀嚎了一声。 “钱难挣,屎难吃,你不知道拼命,不知道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往死里拼一把,你一辈子也点不了一把钱。” 张金马说完,夹着烟,朝着火的钞票上吐了一口烟雾,随手一甩,用上了巧劲,钞票上的火顿时就震灭了。 “你所仰望的地方,你也能到达,小偷小摸的混一辈子,终究是个废物,人这一生很平淡,有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张金马把这沓钱,往空中一扔,起身就走了出去,随着房门关闭。 包新集抬头看着,在天花板上悬挂的灯泡,久久不能平静,起身抓起一把钞票,伸手就翻着裤子口袋,去找一个打火机。 口袋是空的,包新集焦急的周围寻找,平时都很常见的打火机,却找不到一个。 气急败坏的一脚踹在了垃圾桶上,里面的垃圾“哗啦”一下子倒了出来,一个打火机在垃圾里,在灯光下,显得那么不一样。 包新集蹲下,拿起那个打火机,看着上面的劣质的图案,按动打火机,一个微弱的火苗,升了起来。 钞票凑在火苗上,微弱的火苗就像是找到了依靠,逐渐变大,包新集急忙捡起地上的那根烟,凑在钞票上点燃。 满是激动的吸了一口,看着钞票被火焰吞没,包新集也朝上面吐了一口烟雾,使劲甩了甩钞票,火焰一下子变大。 炙热的火焰烧到了手上,让包新集差点尖叫出来,看着火焰焚烧着钞票。 包新集粗喘了两口气,恶向胆边生,一下子把手里的钱捂在了怀里,火焰烧在肉上一阵刺痛,双臂合拢。 火焰熄灭了,包新集满头冷汗的站了起来,夹着烟,朝手里的钞票上吹了口气。 “味道确实不一样啊……” 包新集一脚踹开卧室门,一下子扑到了床上,熟睡的女人被吓醒,看到是包新集后,还没骂两声的,就被床铺的“嘎吱”声代替。 第165章 电话聊天,突发情况 站在门口,听着屋里的动静,张金马有些嫌弃的撇了一下嘴,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骑着摩托车慢悠悠的,在空荡的马路上闲逛,熟悉了一下城区里的大概情况,在县医院的停车场,把摩托车放了进去。 双手揣着口袋,拉链拉到脖子上,张金马有些疲惫的看着医院,在周围找了一圈,捡了一块纸壳包装板,走进了医院。 在外科病房的走廊上,找了一张空的长条木椅,把纸板铺了上去,张金马抱着胳膊躺了上去,伸直腿舒展了一下身体。 疲惫感一阵阵的冲刷着神经,也就是年轻的身体,真的强壮也扛造,两天两夜没睡觉,精神还依旧不错。 张金马打了一个哈欠,昏暗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接触不良的灯管,一闪一闪的,要是拍恐怖片,都可以不要滤镜了。 盘算着今天的情况,多少还是有点好转的,张金马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看着备注妈妈的电话号码,沉思了良久。 把手机放回去,张金马闭上眼睛,强制着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屏住呼吸,逐渐调整节奏,进入沉睡之中。 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像是溺水一样的沉沦感,距离水面越来越远…… “嗡嗡……嗡嗡……” 张金马猛的睁开眼睛,手腕里藏着的匕首,也出现在了手里,警惕的看向周围。 走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手机在怀里发出震动声,张金马收起匕首,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按上了接听。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我,黄骁,你是?” 张金马看着手机笑了一下,把手机放在耳边说道:“听说你降职了?” “张金马?你的人来我这里,就是为了给送你的电话号码?你是智障吗?”黄骁笑着调侃道。 张金马嘴上也丝毫不饶人,“周波在你那里没受委屈?要是他出事了,我得去弄死你。” 蓝色梦洗浴城,368包间里。 坐在沙发上的黄骁,转头看着,胳膊上缠着纱布,正跟三个穿着泳装的女人,在浴池里指点江山的周波。 黄骁笑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沉河了,你去东郊河说不定还能捞几块碎肉。” “那行,我找把刀剁了你去。”张金马坐在长条椅上,揉着肩膀笑道。 就这样在你骂一句,我回一句,相当没营养的聊天中,张金马也大概知道黄骁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那是极其尴尬。 蓝色梦洗浴城被黄骁拿下后,就被大马猴苏灿,奖励给了黄骁,并且让他全权负责。 但是在月末结尾查账的时候,日进斗金的蓝色梦洗浴城,给大马猴苏灿送上的钱财,只有很尴尬的十万块钱。 蓝色梦洗浴城虽然在黄骁的名下,但是在洗浴城工作的人,负责的经理,管理的人事,都是卢九指的手下旧部。 只认黄骁,不认苏灿,听调不听宣,完全是独立在外的一方势力,财政大权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 苏灿跟黄骁谈了几次话,发现没效果后,把闲置起来的独眼龙华兴派了过去。 华兴,当初跟着苏灿起家的老兄弟,四大金刚之一,原本负责贷款,放高利贷的公司。 但是因为偷挪公司资产赌博,被苏灿暴打了一顿,解除职务赶回家去了。 当时也是黄骁的崛起之时,在围剿那些江北佬的时候,下手狠辣,做事果断,进了苏灿的视线,后面拿下蓝色梦洗浴城,更是成了新一代的骨干力量。 华兴奉命到了蓝色梦洗浴城,一出手就是极其血腥的整改,把所有部门经理,管事的人员,都叫了过来。 当着数十人的面,把一个最反抗强硬的部门经理,砍掉了两只脚,让他拖着断腿血淋淋的爬出去的,当时就把那些跳墙的人都镇住了。 华兴一下子立起了威严,也渐渐的把黄骁给架空了,一直挤兑到了保安值班室,当上保安部门的执行经理,简称保安队长。 而且华兴还在挤兑他,誓要把黄骁彻底赶出蓝色梦洗浴城,但是除了这个地方,黄骁也没有别的去处了,手下有一帮兄弟要养。 只能死皮赖脸的窝在保安室里,听着那些风言风语,昔日的疯狗也拴上了链子,成了一条听话的看门狗。 没有财务进账,饭都吃不起,那兄弟们就只能散伙,忠义再大,也不能养家糊口,尤其是他们这种除了打架,没别的技术的人。 来钱的地方太少了,打架不赚钱的……没有能力,没有门路,更混不出什么势力了…… 两人聊了许久,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挂断电话,张金马挠了挠头发,看着已经上班的清洁工,拿着带有消毒水的拖把,擦拭着地面。 这里也没办法睡觉了,张金马揣着手机走了出去,骑着摩托车在周围找了一家早餐店,吃了一顿饭。 打包了几个肉包子,直奔半郊区的仓库房,这里虽然没有放床,也没有置办家具,但是睡个觉还是没问题的。 躺在那个圆形擂台上,张金马突然有点想胡苗苗了,倒不是有什么感情可言,单纯是饱暖思淫欲,人之常事。 把手机放在身边,盖着一个装修剩下的保暖海绵,张金马陷入了深度的沉睡之中。 万盛宾馆,208号房间。 林则轩端着一杯浓茶,正在往嘴里灌,屋里放着一块黑板,上面挂着几张照片,还有关系表,以及桌子上一沓一沓的文件。 昨晚从三中赶过来的情报整理团队,已经投入了工作之中,一共九个人,都是林则轩精挑细选出来的,如果说有什么共同点。 就是家里穷,但是学习好,脑子够聪明,在同年级里都是前二十的人物,林则轩给他们开出的奖励,也是相当丰盛。 就像一块肉一样挂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激动的就像狼一样,眼光都是贪婪的绿色。 在杂乱的纸堆里,一条条或真或假的信息里,寻找着最可靠的关系链,三台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不断接收发送着文件。 打印机里吐出长长的单据,林则轩面前摆着六部手机,每一部手机都是一个方面的关系。 林则轩一口气喝完一杯浓茶,继续拿起手机,拨打着电话,联系着方方面面的关系。 门口走廊上,两个穿着翻毛狗皮袄的汉子,拿着椅子坐在门口,十分稀罕的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哥,这群学生是真厉害,比咱们那边的郭半城都牛逼。”熊文兵一脸兴奋的说道。 “人家都是干大事的人,人家这里聪明。”熊文强指着脑袋,又有些嫌弃的说道:“那像你似的,一个猪脑子。” 熊文兵也没反驳,只是一个劲的看着手里的翻盖手机,龇牙咧嘴的拍着照片,一脸兴奋。 熊文强掏了一下怀里的短刃砍刀,惬意的靠在墙上,看着手机,咧嘴笑道:“等晚上的时候,给娘打个电话,咱们也是有手机的人了!” 穆玄急匆匆的走了过来,熊家两兄弟顿时就收起了笑脸,一左一右的挡在了门口。 “有事敲门!不准乱闯!”熊文强声音严肃的说道。 “林哥说了,要是有人乱闯!直接乱刀砍死!”熊文兵亮出怀里的斩骨刀,一脸凶悍的样子。 “艹!我走楼梯都没人拦,你们两个牛逼!”穆玄有些嫌弃的瞪了他们两个一眼。 但还是规矩的敲门,等里面的人开门,才进去的。 一进去穆玄直接跑到林则轩身边,林则轩正在打电话,抬手让他先别说话。 等了两分钟,林则轩笑着和电话里的人告别,挂断了电话,“什么事?快点说!” 穆玄连忙说道:“陈大拿死了,尸体在沂州市中心医院,是被杀的,闹得很大。” 听到这话,屋里的人停顿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向这边,林则轩摆了一下手。 “继续干活,他死了他那些资产也不会死,那些敌人也不会死,给我继续查!” “不是什么大事,他死是应该的,我让你联系的人联系上了吗?”林则轩盯着穆玄问道。 穆玄连忙点头,“联系上了,东西今天晚上送到这里来,要现金付款,我要不要去准备一下?” 林则轩摇了摇头,“不用,你歇着,等会帮我送份东西,去旁边睡一觉,这一层我都包下来,没人打扰。” 穆玄点了一下头,走了出去,随着房门关闭,站在走廊上的穆玄也松了口气。 以前都没发现,林哥身上的气息这么吓人。 第166章 谈话进度,准备接货 “嗡嗡……”身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张金马闭着眼睛,伸手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就贴在了耳朵上。 “大佬,我买完衣服了,去哪找你?”包新集的声音有些拘束的问道。 “手机不是掉了吗?怎么又用上了?”张金马漫不经心的问道,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铁皮棚顶。 “哈哈,这……这我又捡回来了,”包新集打了一个哈哈说道,然后岔开话题,语气严肃的说道:“大佬,我想通了,正儿八经的跟着您混社会,无论生死,绝无怨言!” “口气有点大,你去人民医院门口等着,我让人去接你。” 张金马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给林则轩打了过去,正在黑板上粘贴照片的林则轩,看着胸前口袋的电话振动开了,把照片递给了身边人。 自己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街区,接通了电话:“老大,怎样了?” “我找了一个本地人,在这里混的时间挺长的,有点野心,但是胆子一般,我让他去人民医院门口等着了,你派人去把他带走,以他为中心,接通一下这里的关系网。” “没问题。” 林则轩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在这地方真的就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搞不懂这边的套路,有个本地人那就好办多了。 “对了老大,今晚晚上,你要的东西就到了,对面要现金交易,因为是加急,对面价格翻了一倍,要四十万,我这里有二十万现金,孟佳康正带人在银行提钱,今天下午就能送到。” 张金马拽了一下衣服,点头道:“这个按他们的价格给,这些零贩军火商,杀人放火比吃饭都简单,没必要得罪,陈大拿找到了吗?” 林则轩看着窗外,一字一顿的说道:“陈大拿死了,被杀的,我查了一下他的仇家,敌对关系,你猜我发现谁了?” “猜?那就是我知道的人。”张金马盘腿坐在擂台上,略微思索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大马猴苏灿?还是他手下的人?” “都不是,”林则轩略带笑意的解释道:“苏灿正在谋求自己的公司洗白,跟叶家的盛鲸集团打的火热,他手下的人也都固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手伸不过来。” “卢九指!”张金马立刻说道。 “对。”林则轩满脸笑意,“准确的说是,陈大拿曾经跟着卢九指混过很长时间,在卢九指被苏灿打击的时候,反咬了卢九指一口,从此再也不敢进沂州市了,卢九指也没找他的麻烦。 但是,我发现陈大拿有一小部分产业就在沂州,一家还没开业的娱乐城,还有一套别墅。” “所以,你觉得是卢九指干掉的他?”张金马有些迟疑的问道。 “肯定不是,卢九指想让人死,绝对不会搞这么大,我猜应该是有人不想让陈大拿活着。” 林则轩停顿了一下,“那个案子我还没查出来,打算今天晚上让孟佳康他们去陈大拿名下的娱乐场所闹腾一下,试探试探。” “行,刚好,你再找几个人,把丁书河带回沂州,我感觉光打消炎针,这家伙好不了。”张金马有些担忧的说道。 “啊?丁书河那小子怎么了?”林则轩语气诧异的问道。 “别提了。”张金马脸上一脸烦躁的表情,耐心的解释道:“他去蹲他前女友,要断个干净,结果不知道怎么了,就被陈大拿抓了,我和杨勇杀进去把他救出来,就被人堵死在里面了,最后只能杀出来,都差点就死里面去了。” “……丁书河这个龟孙!”林则轩猛的捶了一下玻璃,很是愤怒。 张金马摇头道:“他也是无辜的,被打的相当惨,脸都被划开了,我找到他的时候……被人的扒光了关在了狗笼里……到现在还没苏醒。” “老大,你该不会,从杀进去,到杀出来,再到袭警,你们就没丢了他?”林则轩一脸苦笑的问道。 “没,我这个人不算什么好人,但是……至少这辈子,我不想丢下一个兄弟。”张金马语气有些沉重,思绪似乎回到了那个背叛和仇恨的世界。 张金马连忙摇头,换了一个轻松的态度,“再说了,那么大的代价都付出来了,我要是把他再丢了,那不亏大发了。” “唉,你做的对,要不然你是老大呢。”林则轩有些释怀的说道:“放心,我安排人去接他,杨勇呢?” “也在那边,到时候我去接他。”张金马叮嘱道:“那两个警察,你上点心,案子的问题,我们走内部突破!把他们拉下水,钱不能白花!” 林则轩连忙点头,“行,我明天就去准备,今天刚找到他们的家庭住址,人员信息正在核对,我把鲁炎调过来了,下午就能到,我亲自去他们家!” “录音录像,都给我准备好,那两个警察是师徒关系,刚好是一条线的蚂蚱,你主要抓师傅,拿下他,另一个就好说了。” 张金马回想着钢铁厂里的情绪,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连忙提醒道:“对了,我记得陈大拿说过,抓丁书河是因为他儿子失踪了,你按照这条线去查一下,优先找他儿子,我要是没猜错,他儿子跟丁书河的前女友有关系!” “陈大拿的儿子……”林则轩念了一下,朝身后忙碌的人群喊道:“把陈大拿儿子的资料给我!” 一个人连忙起身,拿着一沓刚复印出来的文件递了过来,林则轩接过文件,看着上面的信息,连忙对着电话讲到: “陈伟!18岁,总山中学高二班的学生,曾经因为斗殴打架,被严厉处分过一次,在总山县的圈子里很有名,女友有好几个,得挨个排查,丁书河能说话吗?” “怕是不能,我离开的时候,体温才刚稳定,挂着盐水,你直接找陈大拿家,看看那个地方有警车,就盯着那个,派三组人去盯梢,一组盯警车,一组盯房子,一组盯人。” 林则轩点了一下头,有些难办的皱眉道,“老大,问题是我们……不熟悉啊,跟人,跟不上就迷路了。” 张金马笑了一下,“这个好办,我给你送去的包新集,你让他找人盯梢,按时间算钱,按报告算钱,只跟他们谈利益,让叶灰墨带着刀子去管理他们。” “好!我这就去准备。”林则轩迟疑了半天,没有挂断电话,略带笑意的说道:“老大!跟着你,我们不亏!” 张金马看着挂断的电话,咧嘴笑了一下,忠义二字,还是要自己背负,才是最好的。 至少,这辈子能抓住很多人的手,不会辜负那些情义。 第167章 放水1章 找找感觉 人民医院门口。 包新集正抖着腿,站在一个卖烤地瓜的摊位旁边,感受着烤炉里的丝丝暖意。 卖地瓜的老大爷看着他,无可奈何的转过了头,有这么个倒霉星在旁边,吓到周围的人都不敢过来买东西了。 包新集身上穿着花纹衬衫,条纹西装,皮鞋擦的反光,手上戴着镀金表,敞着领口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串沉甸甸的金项链。 剃了一个小光头,左手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鳄鱼钱包,右手拿着一部新手机,就像跳踢踏舞一样,两只脚抖个不停。 倒不是有什么他特殊爱好,纯粹是冻的,西装好看,衬衫华丽,但是不挡寒风的侵袭,更挡不住北方的冬天。 摊位后面的大爷,穿着厚棉袄,时不时用看二傻子的目光瞥向包新集。 要不是这身形象实在是太贵了,包新集都想转身抱着后面的烤地瓜炉子,好好的亲热一下。 一辆摩托车引擎轰鸣的冲了过来,吓得周围几个在医院门口等车的人,起身拔腿就跑,生怕是飞车抢匪。 包新集也想跑的,腿哆嗦了……脸也麻了。 穆玄骑着摩托车,停在了包新面前,就这骚包的打扮,确实有鹤立鸡群的风范,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小子不是什么好鸟。 “你……就是包新集?”穆玄拿下头盔问道。 “是是是!”包新集连忙点头,抬手搓了搓发麻的脸皮,“我是包新集,您是大佬的人?” “那就没错了,上车!”穆玄点了点头,从身后焊接的车架上,拿下一个头盔扔给了包新集。 “好!”包新集连忙戴上头盔,刚想要上车,才想起一件事,跑到摊位前,甩了甩发麻的手,掏出一张钞票甩在摊子上。 “把地……地瓜,给我打包!”包新集皱发麻的脸喊道。 老大爷拿起钞票,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下,又瞥了一眼包新集,才拉开烤炉,拿出了两个烤地瓜,找了一把零钱,递了过去。 “……你多装点会死啊!”包新集拿着两个热腾腾的烤地瓜,一脸嚣张的骂道。 大爷擦了一下手,把毛巾往摊位上一砸,眼一瞪,厉声喊道:“我儿子是公安局的!” “……” “……” 穆玄一脚踹在包新集的屁股上,“道歉!” 包新集连忙低头:“大爷!我错了。” 说完,包新集连忙坐上摩托车,穆玄戴好头盔,一拧油门,“呼啦”一下子,摩托车就跟飞出去了一样,一转眼就看不到了。 万盛宾馆,包新集端着手里的烤地瓜,一脸害怕的跟在穆玄后面。 楼梯转角处坐着六个人,都穿着机车夹克,腰带上别着钢管,视线扫视在包新集身上,就跟刀子一样。 “穆玄哥,这个……”一个人看着包新集开口问道。 穆玄点头道:“这是林哥叫的人,按规矩来,搜一下身。” 那人迈步过来,伸手在包新集身上一阵搜索,腰带都解了下来,除了内裤没拽下来看看,包新集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也不敢乱动,这些人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啊!包新集脑海里,已经被黑涩会三个字,给洗了很多遍,此刻只有害怕。 “上去。”那人搜完了,给包新集提上裤子说道。 穆玄带着包新集走了上去,就跟门神一样熊家二兄弟,目光不善的看着包新集。 穆玄伸手敲门,等了一会,房门才打开,穆玄自己走了进去,房门关闭,包新集一脸尴尬的看着熊家二兄弟,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要,要吃地瓜吗?” “当啷!”一把斩骨刀掉在了地上。 包新集顿时就腿软了,手都哆嗦了起来,弟弟熊文兵伸手把斩骨刀拿了起来,又从身后拿出来了一根手腕粗的棍子。 “哐哐”两刀,就给砍断了。 “那的人啊?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哥哥熊文强抬手拽了一下身上的翻毛狗皮袄,一脸凶恶的问道。 “不……不知道,我……我真不知道。”包新集嘴巴跟不听使唤一样,哆嗦着说道。 熊文强搓着下巴说道:“不该看的事情不能看!” 熊文兵接着也说道:“不该问的事情,不能问!” “好好干活,要是偷奸耍滑!管不住嘴巴,管不住耳朵和眼睛!” 熊文强掏出怀里的短刃砍刀,挥舞了两下,威胁性十足的说道:“把你剁碎了喂狗!” 包新集整个人都吓哆嗦了,点头就跟捣蒜一样,“我好好干活,一定好好干活!” 房门被从里面拉开了,穆玄看着包新集,点头道:“林哥要见你,懂事点,林哥的心情不好,别惹事!” “明白!”包新集一脸惧怕的说道。 穆玄让开位置,让包新集进来,包新集苦着脸,颤抖着嘴唇说道:“我……我腿麻了。” 穆玄一脸无语的表情,伸手把包新集拽了进来,包新集看到房间客厅里,有很多人在忙碌,一沓沓的纸张,在桌子上放着。 一个大黑板在中间放着,上面贴着很多照片,包新集连忙低下了头,根本不敢再往那边看,要命啊!这是真的黑涩会。 林则轩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沓纸质文件,正在翻看,抬头看了一眼躲在穆玄后面,跟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包新集。 “叫什么?”林则轩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开口问道。 穆玄往旁边走了一步,把包新集给亮了出来,包新集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林则轩。 一身霸气十足的黑西装,白衬衫敞着领子,头发有些乱,却气场十足,表情不威而怒,就是看起来怪年轻的。 仅仅看了一眼,包新集就不敢抬头了,生怕多看几眼,就被人剁碎了喂狗。 “叫什么名字!”林则轩声音严厉的问道。 “包……包……包!包新集!”包新集紧张的结巴了起来,包了半天,才把后面的憋出来。 “杀过人吗?”林则轩靠在沙发上问道,声音平淡的就像在问候昨晚吃了什么一样。 “没……没有。”包新集语气颤抖的说道。 “那……捅过人吗?”林则轩继续问道。 “没有……”包新集脑袋低的更低了。 林则轩脸色变的有些阴沉:“那你蹲过监狱吗?” 包新集脸色纠结的说道:“蹲过十天,喝醉了酒……打架。” “说实话!”穆玄在旁边厉声喊道。 包新连忙解释道:“我喝多了,跟隔壁桌的人吵了起来,被人抡了两啤酒瓶,警察关了我十天,就这一次。” “……你知道谁介绍你来的吗?”林则轩表情严肃的问道。 “大……大佬!大佬介绍我来的!”包新集语气急促的说道。 “大佬?嘿,还挺应景的。”林则轩笑了一下,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万块钱,扔在了桌子上。 “给你一个机会,去把你那些狐朋狗友都集合起来,汽车站的晚班车,去接一个人,听他的指挥,干好了,我不差你们钱,干不好……” 林则轩没有说下面的话,但是包新集已经明白了,要是干不好,自己小命也要没了。 “拿着钱出去,今晚我就要看到效果。”林则轩摆了摆手。 穆玄拿起桌子上的钱,拽着呆若木鸡的包新集走了出去。 站在万盛宾馆门口,一阵凉风吹了过来,包新集才回过神来,看着手里钞票,还有一个信封,一切都像是在梦里一样。 包新集有些畏惧的看向身后的宾馆,突然觉得周围好冷。 “冰铃铃铃~”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包新集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是一个陌生号码,包新集按上了接听键。 “我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站了,过来接我,我不喜欢迟到,你最好早点来等着。” 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包新集看着手机里已经挂断的通话,对身后的宾馆更加畏惧。 第168章 开始准备,庞牛老汉 一辆商用的面包车,缓缓的开进了巷子里,停在了被封条封门的诊所前面。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农机厂工作服的年轻人人从车上下来,看着门上的封条,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杨勇哥,我们到了,封条看到了,好的,好的。” 挂断电话后,几个人把封条小心翼翼的撕了下来,放在了地上,用石头压住。 木板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杨勇脸上那标志性的红斑,让几个人精神一震,连忙恭敬的低头,齐声喊道:“杨勇哥好!” 杨勇看着几个人,面带笑容的问道:“那个班的?几年级?” 一个领头的人连忙回答道:“我们是高二四班的,我是班长,林哥让我们来的。” 杨勇点了点头,让开了路,“里面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带他直接去医院就好了。” 其他几个人走了进去,四班的班长留在了外面,朝杨勇比了一个大拇指。 “杨勇哥!威武!” “嘿,不说这个了,学校里没事?”杨勇有些害羞的岔开话题问道。 “没有,我们三中周围的治安是最好的,大家都在努力学习,林哥对我们很是帮助。” 四班班长低下头,诚挚的说道:“请跟金马哥说一声,谢谢他的支持,现在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我会的。”杨勇点了一下头。 进去的几个人,已经把沉睡中的丁书河抬了出来,四班班长看到丁书河脸上狰狞的伤口,有些伤感的说道:“受罪了啊。” “找好医院了吗?”杨勇走过去拉开车门问道。 “找到了,我二婶就是市医院的,我给她留了一个床位,林哥也安排好了陪护人员。”四班班长点头道。 “慢走!”杨勇抬手说道。 坐到驾驶室里的四班班长,从车窗探出身来,抬手喊道:“三中!” “威武!”杨勇笑着喊道。 面包车快速的开出了巷子,朝路上行驶了出去,杨勇拽了一下身上洗的发白的牛仔褂,转身走了回去。 在屋里,张海霞和赵柱坐在沙发上,有些畏惧的看着杨勇。 “你们两个,先出去避避风头,最近一个月就先别回来了。” 杨勇伸出手指,认真的说道:“有的事情,就烂到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能说,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们都明白。”赵柱连忙点头。 “我先走了。”杨勇点了点头,起身拎着一个垃圾袋子,走出了诊所。 十分钟后。 赵柱和张海霞就拎着两袋子,打包好的行李,急忙跑了出去,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就走了,走的匆忙,连房门都没有上锁。 杨勇嚼着口香糖从巷子另一边走了回来,把房门都上锁,水管关死,确保没有留下痕迹,才把大门上锁,钥匙从外面扔进了院子里。 最后,小心翼翼的把封条又贴了回去。 一切做完以后,杨勇在街头拿出手机,给张金马打了过去。 “老大,事情办完了,丁书河送走了,行,我去看看。” 杨勇挂断电话,在路边的报刊摊买了两份报纸,又问了一下城西派出所的地址,直奔城西。 张金马嚼着已经凉透的肉包子,正看着手里的一份总山县的地图。 几个包子,没一会就都塞进了肚子里,张金马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擦了擦手。 推着摩托车走出了仓库房,扣上大锁,骑着摩托车直奔城西派出所。 下午六点,天色已经蒙上了黑夜的颜色。 城西派出所门口,蹲着一个等人的老汉,五十多岁的年龄,脸上满是沧桑的皱纹。 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褐色外套,打着补丁的黑裤子,黄胶鞋,头发梳的倒是很板正,看到人就咧嘴笑,很是和善。 少了一半的牙齿,笑起来嘴里黑漆漆的,看起来有些滑稽,就像是从乡下来探亲的人一样。 身边放着一个崭新的行李箱,就跟个宝贝一样护在身后,脚下有几个踩扁的烟头。 老汉抽烟很有意思,一直要把烟抽到只剩下烟屁股,才恋恋不舍的丢在地上,一口烟都不肯浪费,抽的还是最便宜的那种。 在怀里还放着两盒,一看到人,就递过去一根,不过在这边也没人过去接烟。 老汉也不生气,依旧乐呵呵的抽着烟。 杨勇在派出所斜对面的超市前面,坐在台阶上,端着一碗泡面,正在吃饭。 张金马骑着摩托车从另一边赶了过来,停在了派出所门口,看着老汉问道:“是庞牛,庞大叔吗?” 老汉连忙掐灭嘴里的烟,起身说道:“是滴,俺就是庞牛,你就林老板说的金马哥?” “叫我金马就好了,麻烦你了,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张金马笑着说道。 “不麻烦,要不是林老板帮忙,我现在还在街头要饭呢。” 庞牛一脸笑意的说道,拿起身边沉甸甸的行李箱,放在了张金马的摩托车上,用绳子固定好,还晃了一下,确定结实了才点头。 “金马老板啊,林老板说了,俺这条命就交给您了,林老板是俺的大恩人,他说的话就是圣旨,俺……得跟着您。” 庞牛说完后,又连忙解释道:“你别看我年纪大了,不管是砍人,还是打架,俺这身子骨没一点问题,俺在苦窑里的时候,也是个号头,就是杀人俺也敢干!” 张金马点了点头,“庞叔,你说的话,我信,这样你帮我去拿几个行李,有手机吗?” “有有有,林老板给俺配了。” 庞牛急忙从怀里,掏出来了一部新手机,外面还带了一个布套,是用毛线缝的,只不过手艺很差,有点四不像的样子。 “这是俺闺女给俺做的。”庞牛摸着手机套,一脸笑意的说道:“俺闺女可漂亮了,也懂事。” “行,手机给我。”张金马接过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上,然后给庞牛发了一个短信。 “就是这个旅馆,在往东三条街左右,我们开了三间房,行李在那里面,你帮我们把房间退掉两个,把行李放在一起,你住在那边,手机开机,等着我的电话。” “没问题,俺一定做到!”庞牛接过手机,一脸认真的说道。 张金马点了一下头,调转摩托车,拧着油门朝超市跑了过去,杨勇把吃完的面盒扔进垃圾桶里,坐上摩托车,两人快速的驶离了这里。 在派出所门口的庞牛,咂摸了一下嘴,看着远远离去的车尾灯,“现在这年轻人,可比俺那时候狠多了,让人瘆得慌。” 庞牛弯腰低头,把那半截烟头捡了起来,吹了一下上面的尘土,塞进嘴里,双手捂着烟头点上火,吸了一口。 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字,一脸纠结的跑到派出所门口的值班室,敲着窗户问道。 “那个小同志,这是啥字啊?在哪里啊?” 第169章 卖枪准备,写的一半 摩托车一路疾驰,回到了仓库房,刚停下车,杨勇就把行李箱卸了下来。 周围依旧是那副冷清的样子,仓库房后面的杨树林,在夜晚黑漆漆一片,更显阴沉。 大门敞开,杨勇拎着大锁走进屋里,按开屋里的电灯,屋里依旧是离开时的样子,一些装修剩下的材料还在墙角堆放着。 张金马推着摩托车进来了,“在路上没问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杨勇放下行李箱,掀开衣服笑道:“结疤了,没出问题,老大你呢?” 张金马停下摩托车,拉开拉链,掀起一衣服看了一下,庆幸的说道:“缝合的很结实,伤口没挣开,赚了。” “哈哈哈。”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李箱打开,里面除了一沓沓的现金钞票,就是一个鼓鼓囊囊的黑布袋子,还有一部放在密封袋里的手机。 张金马拿过黑布袋子,里面是贴着爆破专用标签的雷管,还有两个造型特殊空心钢管。 “给你一个防身。”张金马拿出一根钢管递给杨勇,钢管一头被切的十分尖锐,就像一根针头一样。 里面还加了一个就像枪栓一样的弹簧制动器,张金马从袋子底下,翻出了两颗纸壳霰弹,拉开钢管底下的弹簧,把子弹放了进去。 “单管,这东西一般都是做陷阱的,但是拿在手上戳人的感觉也不错。”张金马掂量着手里的单管笑道。 这种东西只能用一次,本来是打算装在箱子里,当个防盗触发装置的,没想到,现在居然要用来防身了。 张金马把单管塞进袖子里,长短大小刚好,随后拿起手机,手机里面只有一个通话记录,顺势拨打了过去。 对面接听的很快,但是没有说话。 “甲鱼,钱我准备好了,货在什么地方交易?”张金马看着箱子里的钞票问道。 “长官庄水库大桥,晚上十点,我只等你十分钟。”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张金马连忙起身跑到外面,把那张地图拿了过来,长官庄大桥……在正南方向,距离城区有点远…… 附近有两条高速公路,道路复杂,倒是一个交易的好地方。 张金马连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是八点多了,“杨勇,把钱装起来,我们走!” 杨勇连忙起身在屋里找了一个袋子,把钞票一沓一沓的放了进去。 张金马伸手拿起,在行李箱里面,被钞票掩盖住的一个牛皮纸材料的档案袋,很厚实,沉甸甸的。 “老大,收拾完了。”杨勇拎着装好的袋子说道。 “行。”张金马把档案袋放回行李箱,从黑布袋子里拿了两根雷管,揣在了怀里。 把行李箱往屋里面一丢,关灯上锁,两人骑着摩托车直奔南边的道路。 “呼……今晚怎么这么冷?”张金马骑着摩托车,吐出一口白雾,扑面而来的冷风,吹的眼角流泪,一阵刺痛,就跟冻住了一样。 好在路上的车并不多,这边是通往乡镇,山区的道路之一,比较偏僻,夜间没什么行车。 杨勇在张金马身后,紧紧的抱着怀里的钞票,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虽然是黑夜,但是依旧能感觉到阴云密布的天气。 “我怎么感觉要下雨啊!” “那最好不要,坐稳了,我要加速了!”张金马拧着油门,摩托车的速度再次提升。 引擎发出激烈的咆哮,排气管都隐隐约约的发红,车尾灯在黑夜里划出一道红光。 晚上十点,长官庄水库。 呼呼的水浪碰撞的声音,带着一丝河水的湿气,绿藻的水腥味,让张金马笑了一下。 大桥头上停着一辆箱式货车,横放在路上,把过桥的路堵的严严实实。 张金马也停下了摩托车,朝那边按了两下喇叭,怀里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 “我到了,你们人呢?”张金马拿着手机说着,看向大桥那边。 “兄弟,你来的可真快啊,钱……带齐了吗?” “我想知道,这次跟我交易的,是之前那个甲鱼吗?”张金马追问道。 “哈哈,兄弟,能给个提示吗?我卖的东西太多了,一时间想不起来啊。” 张金马拿着手机说道:“两把54,一把三管,我这次可是出血了,你要的是双倍,我得保险一点啊。” “想起来了,上桥!我在大桥的另一边等你,你那个兄弟也能跟着过来,就别骑车了,走过来。” 电话挂断,张金马看向周围,这附近有人躲着,不过也懒得去找了,招呼杨勇下车,把摩托车推到一边。 两人沿着桥边走了过去,一滴雨水从天上落下,掉在了杨勇脸上。 杨勇伸手擦掉,看向天空,“老大,下雨了。” 张金马抬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笑道:“那就跑起来,我可不想变成落汤鸡。” 两人连忙朝前面跑去,大桥对面已经能看到人影了,对面也是两个人,一个蹲在地上,一个靠在桥栏杆上。 申昆三连忙起身拱手,开口喊道:“兄弟!发财啊!” “废话少说!东西呢!”张金马厉声喊道。 “这里!”申昆三指了指地上的行李包,张金马快步走了过去。 申昆三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身上的衣服换了,穿着一件灰色的西装外套,笑的跟暴发户一样。 “兄弟,有段时间不见了,我看到你是真的开心,这里高兴!”申昆三拍着胸膛喊道。 “你是看到钱高兴,先验货!”张金马表情冷淡的说道。 申昆三点了点头,后退了两步,把行李袋子让给了张金马。 张金马侧头看向靠在大桥护栏上的人,是一个女的,头上戴了一个黑帽子,裹着一个大袄,不仔细看还真没看出来。 “之前跟着你的那个外甥呢?”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申昆三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了一丝伤感,笑着说道:“死了……” 张金马点了点头,蹲下拉开行李袋子,两把折叠枪托的56式冲锋枪,下面还有六把54式大黑星,都没有弹夹,也没有子弹。 张金马拿起了一把56式冲锋枪,这东西在外面叫ak47,不过市面上的ak系列,基本上都是56冲改。 “咔嚓”拉动的枪膛,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扳机扣动没有问题。 把所有枪械都挨个检查了一遍,就已经二十多分钟了,天上下起了小雨。 申昆三一脸笑容的等着张金马检查完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子弹和弹夹呢?总不能这次也让我回去拿?”张金马拎着行李袋子问道。 “就在你的摩托车上。”申昆三笑着伸手做了一个拧油门的姿势。 张金马点了点头,向身后喊道:“给他钱。” 杨勇走过去,要把钱递给申昆三,申昆三连忙回退了一步,拉开距离笑道:“兄弟,放地上,你放心,我也放心。” 钱放到地上后,一边的女人走了过来,张开大袄遮挡住雨水,拿着一个手电筒,开始了点钱,手法很快,钞票在她手里快速的翻阅着。 张金马站在原地,擦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看着申昆三问道:“这是你老婆?” “不是,这是我外甥媳妇。”申昆三依旧是满脸的笑意,只不过有些苦涩。 “节哀。”张金马点头道。 “无所谓了,兄弟,在江湖上混,那有平安无事的。”申昆三倒是很洒脱。 等了十多分钟,钞票都点完了,女人把钞票装进袋子里,抱在了怀里。 申昆三拱手告别:“兄弟!发财啊!” 张金马摆了摆手,转头离开,杨勇跟在后面,警惕的看向那两人。 在桥头上,那辆堵路的货车已经不见了,摩托车上挂着一个行李包,杨勇走过去看了一下,拉开拉链,全都是子弹和弹夹。 张金马拿过一个手枪弹夹,从包里抄出一把手枪上膛,对着一边的树林。 “砰砰砰”就是连续三枪,枪声在周围飘荡,渐渐消散。 “给你,会用?”张金马把一个弹夹丢给杨勇问道。 “远距离可能打不准,但是会用。”杨勇点头,拿起一把手枪装上了弹夹,很是喜欢的摸着冰冷的金属枪身。 “给你一个弹夹,在这里打空,练一下手感。”张金马蹲在地上,给两把56冲装填弹夹,时不时的举枪瞄准。 杨勇拿着一个弹夹,朝树林里开枪,枪械的后坐力,让他很是激动。 “砰砰砰”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 在这场寒冷的雨水之下,城区里满是闪烁的红蓝警灯,急促的警报,呼啸的警车,从空旷的道路上疾驰而过。 第170章 强大力量,修改之后 摩托车轮胎碾压过地上的水流,张金马和杨勇被雨淋的浑身湿透了,但是精神依旧兴奋。 似乎还沉迷在那枪声,硝烟和扣动扳机的喜悦之中,只不过一靠近城区,就看到了在路边设立的检查站。 红蓝色的警灯闪烁,穿着雨衣和反光背心的执勤警察,正在路上警惕的看向周围,拦路的路障上,带着反光的条纹。 张金马立刻拐弯,在那些警察的目光,还没有看过来的时候,疾驰而去。 身上揣的枪支,这一刻无比的烫手,围着城区跑了半圈,在各个主要路口,全都有人站岗。 张金马急忙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这时候别说过去了,就是出现一个人,都是十分显眼的存在。 “老大,怎么办?”杨勇有些紧张的问道。 “呼……不慌。”张金马吐出了一口气,看着周围,用脚一蹬,摩托车调转车头,朝郊区驶去。 “哗啦啦”的雨水冲刷在身上,也不觉得寒冷,只觉得警报声一直环绕在耳边。 在一个无人的水泥厂里,张金马一枪打断了生锈的铁锁,杨勇在后面捡起弹壳。 两人跑进了工人休息的棚子里,摩托车也推了进来,棚子不是很大,但是不漏雨。 杨勇坐在一块空心砖上,脱下衣服拧着上面的雨水,拧出来的水流,在脚下冲出了一个小坑。 张金马坐在墙边,脱下鞋,里面也存了不少的雨水,外面的雨依旧是“哗啦啦”的下个不停。 “艹,什么鬼情况。”张金马脱下衣服,拧着雨水,把手机都放在干燥的地方。 杨勇把两个背包放在一边,搓着身上的皮肤,冻的脸色发白,有些担忧的问道:“老大,那些人该不会……是抓我们的?” “不可能,这种黑帮火拼死的人,根本不算什么,除非是什么非常严重的案子,林则轩说过,钢铁厂的案子是一个下属案子,看来大案子已经起来了。” 张金马脱光衣服,把雨水拧了一下,挂在一边的墙上,杨勇在周围找了几根带着水泥的木板,用匕首刮下来了一些木条,充当引燃物。 用打火机点燃,两个人凑在一起烤着火。 “老大,你不给林哥打个电话?”杨勇搓着胳膊问道。 张金马看着火焰,摇了摇头,“不了,他现在比我还急,他几乎把咱们能用的资源,全都用上了,一个不好,咱们都得翻船,我回不去,就只能靠他了。” 万盛宾馆。 林则轩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起。 外面的呼啸的警报声,就像催命曲一样演奏,把他所有的布置全都打乱了。 接完最后一个电话,林则轩疲惫的躺在了沙发上,屋里除了他以外,没有一个人了,都被他连夜派车送走了,自己可以赌上一切。 但是不能把他们给坑死啊。 外面呼啸的警车,又一次经过,林则轩起身看向窗外,今晚的路灯没有熄灭。 在雨中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在地面上流动的雨水也反射着点点的灯光。 林则轩拿起了手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妈,还没睡觉,没有,我刚打算休息,是的,学习压力大点,你跟我爸好好注意身体,行,你们赶紧休息,我挂了。” 打完电话后,林则轩松了口气,扯开身上的白衬衫,给张金马拨打了电话。 正拿着衣服烘烤着的张金马,拿起电话接听了,略带笑意的说道:“城里很热闹?” 林则轩看向窗外,“全城的娱乐场所都被扫荡了,不仅是总山,陈大拿名下所有的地方,都被查了,真厉害啊!一瞬间就扫平了。” “那就是毒品了,黄赌,都不至于用这么大的阵仗,陈大拿成了背锅的了。”张金马伸手烤着火,语气平淡的说道。 “不清楚,孟佳康他们看到警察过去,连忙跑了,现在已经回到沂州市了,不过……咱们也有机会了,这种狂风暴雨之后,一定会有很长时间的平静。” 林则轩转身背靠着窗户,看着客厅里黑板,上面贴满了很多人的照片,密密麻麻关系网,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老大,你回来,我一个人真的撑不住。”林则轩有些沮丧的说道。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明天,我去解决袭警的问题,你帮我把钱送到,录像给我,你老大我啊!要回去了。”张金马面带微笑的说道。 “没问题,明天早上我就去,中午的时候给你,这几天真的……度日如年。” 林则轩坐到沙发上,看着一沓沓的资料文件,身上的疲惫,几乎要将他冲垮。 “那两个警察的身份,我也找齐了,男的叫项南明,女的叫武燕,是师徒关系,而且这个武燕的父亲,跟项南明是结拜兄弟,喝多了酒,在路上摔了一跤,第二天发现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武燕是走关系进去的。” “明白了,你早点休息,明天中午见。”张金马挂断了电话。 沉思片刻后,张金马抬头看着已经坐在睡着的杨勇,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有笑出声音,略带期盼的看向棚子外面。 外面的雨渐渐的变小了,呼啸一夜的警车,似乎也是疲惫了,没有继续响起。 路上的路障也被挪开了,只有加班执勤的警察,打着哈欠,揉搓着干涩的眼睛,坐进警车离开了这里。 天色微亮,一阵冷风吹过,早起上班的人,拽紧了身上的衣服,十分怕冷的缩着脖子,骑着自行车,往上班的地方赶去。 街边的早餐摊,冒起了白色的热蒸汽,一个个贴着“早点”的牌子,似乎在提醒人们,要早一点来吃饭。 随着太阳出来,暖洋洋的阳光照在地上,昨晚的大雨,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 也有人发现,一些娱乐场所门口,都被贴上了白底黑字的封条,随着时间推移。 好奇讨论的声音,层出不穷的小道消息,犹如井喷一样爆发了。 人民医院。 刚从病房出来的武燕,拿着暖水壶,去热水站灌水,热水器的温度正在缓缓上升,得等一会才会烧开。 就在武燕看向窗外那棵大松树发呆的时候,一个牙齿缺损的老汉,神神秘秘的走了过来。 “小同志,你是警察?”老汉小声的问道。 “是的,大叔,我是警察!”武燕很是高兴的承认道。 “那个,小同志,下面有一个贼,你能抓他吗?”老汉一脸期待的问道。 “什么贼啊?偷钱的?”武燕好奇的问道。 “不是啊,他,他偷人啊!我看到一个女的,被他放进了箱子里,我不敢说啊!”老汉一脸惶恐的说道,神色焦急。 “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有人贩子!大叔,你带我过去!”武燕一脸气愤,转头在旁边拿了一个拖把杆,大有要把人贩子当场打死的气势。 “小同志,你一个人行吗?”老汉有些担忧。 武燕一脸自信,“放心,我练过的,天天打沙袋,有力气,而且我们要发动群众的力量,只要确定他箱子里有人,我们就大声呼喊!” “好,那我们下去?”老汉问道。 “走!”武燕一挥拖把杆,率先走了出去,暖水壶留在了热水台上。 在楼下,老汉翘起脚,扫视着走廊周围的人,皱着眉头似乎是找不到那个人了。 “小同志,我刚才确实看到他了,拖了一个大箱子,还是藤条的,上面还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狗头,沉甸甸的!我亲眼看到他把一个女的放进去的,我没说谎啊!” 老汉一脸焦急的解释道,生怕武燕当他是骗子。 “大叔我相信你,但他该不会走了?”武燕皱着眉头在周围看着。 这一层都是住院的病房,两边倒没有多少人,但是拽着大箱子的…… 武燕突然看到一个人拽着一个大箱子,朝厕所走去,那个箱子上还贴了一个狗头的贴画,很是显眼。 “是那个!追!”武燕拎着拖把就追了过去,老汉连忙喊道:“等我啊!” 急匆匆冲进男厕所的武燕,手里拿着拖把,看着放在厕所中间,已经打开,里面空荡荡的藤条箱,顿时感觉到了一阵惊悚。 一双强壮有力的手,一下子从厕所门后伸出,一个带有苦涩药味的手帕,被蒙在了武燕的口鼻上。 武燕惊恐的挣扎了两起来,强壮的手臂就像巨蟒一样,死死的勒住武燕的脖子。 片刻之后,武燕垂下了脑袋,双脚停止了挣扎,张金马架着她从厕所门后走了出来。 用胶带把武燕紧紧的缠了起来,就像被缠绕起来的蚕茧,被打开的藤条箱,就像长着大嘴的怪物,刚好能塞进一个人。 张金马只留下了一双粉红色的棉拖鞋,伸手把藤条箱扣住,杨勇从外面走了进来,拽着藤条箱离开了这里。 张金马走到洗手台,伸手梳了一下头发,拿着拖鞋朝楼上走去。 第171章 威胁利诱,最后心境 病房门被推开,坐在病床上看报纸的项南明,头也没抬就问道:“怎么打个水这么慢啊?” 房门关闭,一双拖鞋放到了项南明的床上,白色的被套,顿时就被染上了一个黑色的鞋印。 “小燕你……”项南明放下报纸,还没说一句的,就停住了。 张金马坐在项南明面前,笑着摆了摆手,“大叔,你认识我吗?” 项南明瞪眼看着张金马,本来还以为是那个老朋友家里的孩子,来看他,但是仔细看心里猛的一惊,有点眼熟…… 张金马咧嘴笑道:“看样是认出来了。” “你!”项南明满脸震怒之色,刚想大声呼喊,就被张金马手里的枪给指住了,黑黝黝的枪口可没有那么友善。 “你胆子真大啊!”项南明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给你家送了五十万块钱,现金。”张金马很是平静的说道。 “呸!劳资不用你们的脏钱!”项南明一脸愤怒的低吼道,要不是顾及张金马手里的枪,他真想扑过去把张金马抓起来。 “看看这个。”张金马从衣服里掏出了一台dv摄影机,把拍摄的画面,让项南明看了一下。 画面是项南明的妻子,一脸高兴的接过那五十万现金,还满脸欢笑的说着自家老项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项南明看完视频后,沉声问道。 “你连这个都没注意?”张金马拿起粉红色的棉拖鞋问道:“她可是你徒弟啊!” “小燕!我杀了你!”项南明看到棉拖鞋,再一看空荡荡的床铺,顿时怒火中烧,就要朝张金马扑过去。 “大叔,我要是你,就绝对不会这样做!”张金马手里的枪顶在项南明的头上,一脸冷笑的说道:“你的家人可是每人十万块的悬赏呢。” 项南明整个人都愣住了,“你说什么?” 张金马掰着手指算道:“你一家四口人,你,你太太,你儿子,你妈妈,对了!还有一只宠物狗,叫虎斑,一个人头十万块,那……会有多少人敢铤而走险呢?” “你知道你在威胁谁吗!你知道我是谁吗!”项南明铁骨铮铮的怒喊道。 张金马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只是在跟一个妻子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年迈母亲的儿子在说话,和任何事情无关。” 项南明怒瞪着眼睛,“你个狗日的!你就不怕被抓吗?” “我怕啊!但是……”张金马晃了一下手里的dv摄影机,“这视频放出去,你也跟着我一起进去。” “我没收你的脏钱!你个罪犯!”项南明冷笑的说道:“我告诉你,你这是罪加一等!” “我信啊,所以这位小姐姐,我就暂时收留了。”张金马拿起棉拖鞋,笑了一下。 “……你个畜生!你要对她做什么?”项南明有些慌乱的喊道。 张金马摇头道:“我不是禽兽,不会干强迫的事情,但是也仅限于男女关系,我有一万种办法,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活不下去,同样……对你也一样,我觉得我们没必要鱼死网破,或许……还可以互相帮助。” 项南明咧嘴笑道,一脸鄙夷的喊道:“帮助?威胁别人的妻儿,绑架一个无辜女性,这叫做帮助!” 张金马无奈的耸肩,“没办法,我不威胁你,你怎么可能跟我合作,互相帮助呢?” 项南明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张金马,恨不得用眼神就把张金马大卸八块,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那五十万,就是一个小小的见面礼,毕竟遇到就缘分,而且咱们的缘分还很深。” 张金马说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 “好了,我不逗你了。”张金马点了一下头。 “五十万块钱,够你做很多事情了,你可以给儿子买一套结婚用的房子了,按现在的物价,一套婚房完全不是问题,你可以上下打点一下,让你这干到老的职位,向上升一升。” “呸!肮脏下流的犯罪分子,也配跟我谈!”项南明很是不屑的骂道。 “那是谁为了儿子的工作跑前跑后,却找不到一点头绪,连个辅警的名额都没弄下来?又是谁因为得罪了人,十多年都没有升一下?我知道你有你的坚持,但是……你真的什么都没有。” 张金马收起dv摄影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递了过去,项南明往上面扫了一眼,就愣住了,上面就只有几个人名。 他都很是熟悉,都是他们县公安系统里的人。 “你……”项南明强忍住自己心里的疑惑和好奇,没有开口,继续气冲冲的抱着胳膊,怒瞪着张金马。 “我知道你很疑惑,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张金马收起了纸条。 “我还知道你家里有十万块钱的债务,是前几年给老人家做手术欠下的,这些年你省吃俭用,看别人的脸色,干着最苦的一线工作,活多,钱少,加班忙,这五十万,能改变你的命运。” “你这是让我贪污腐败?我告诉你,我身上的衣服没有一丝的尘埃!我到死也光明磊落!”项南明情绪激动的低喊着,眼里有泪水在飘动。 张金马面无表情,“可你家里人呢?你太太手上已经满是裂口了,为了省一点点的钱,常年用冷水洗衣,你听到过她的抱怨吗?” 项南明咬着牙,“这不关你的事!” “您儿子一直想当警察,可惜,你连退休后让儿子接班的能力也没有,甚至去当个辅警,也都搞不到名额,你提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 张金马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在我面前光明磊落,可是……你真的是那种人吗?每年都要借钱去送礼,却找不到一个能帮你忙的人,该说你成功还是失败呢?” “你给我滚!”项南明再也忍不住了,情绪激动的大喊道:“你一个犯罪份子!你跟我说说教,你配吗!有种就开枪啊!” “砰!”很小的枪声,枪膛的撞击声却很好听。 项南明额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点,一颗黄色的bb弹掉在了地上,弹跳着消失在了床下。 “刚才,你差点失去了一切,你儿子失去了父亲,你妻子失去了丈夫,你母亲失去了儿子,当然你家的债务依旧存在。” 张金马把手里的玩具手枪,扔到了床上,“你觉得,你会得到什么?现实一点,你自己觉得问心无愧,可是真的无愧吗?” 项南明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头上隐隐约约的疼痛感,仿佛就像梦一样。 “就我所知,在你们辖区,你是一个最坏的人,小气,吝啬,贪财,为了一点点的钱,就能跟别人争论半天,对你好的人,你还不帮别人办事,外号两面针,不讨好。” 张金马撇了一下嘴,“你对武燕好,并不是因为这是你兄弟的儿子,而是你希望她能当你的儿媳妇,但是……她看不上你儿子,对啊,一个没工作的家里蹲,长得还不帅气,谁能看得上呢?” “你就是来奚落我的吗?来奚落我没有被你活活打死?没有成为烈士?”项南明抬头问道。 张金马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给你选择,你能往上爬到你想象不到的地方。” “我不会做违法的事情!我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的!”项南明反复的念着这段话。 “没让你同流合污,当保护伞你都不够格,我给你钱,给你凑一个局,还有一个功劳,你跟我把陈大拿的根基全拔了!” 项南明抬头看着张金马,目光里有些疑惑。 “给你太太打个电话,她已经在还钱了,我猜,就算你训斥她,她一样用这笔钱,去把那些债务还完,然后再用死……给你谢罪,你遇到了一个好女人,一个不求富贵,只求一家人平安的好女人,她多久没穿过新衣服了?你给她买过吗?” 第172章 因人而异,开始熬鹰 张金马拿着那双粉红色的棉拖鞋,从病房里出来,轻轻的关上了门。 庞牛已经在走廊里等了很久了,一看到张金马过来,连忙说道:“金马老板,这怎么样了?” 张金马笑着说道:“庞叔你可以回沂州了,事情办完了,我这里的问题解决了。” 庞牛点了点头,又连忙说道:“你们那些行李,我帮你都拿过来了,在楼下,要不要一起带回去?” “不用了,我等会拿走,你自己去汽车站,坐车回去。”张金马笑着摆了摆手,拿着棉拖鞋就离开了这里。 在医院外面,杨勇骑在摩托车上,藤条箱绑在后面,旁边还放着好几件行李。 张金马从医院里面跑出来,看着杨勇招了招手,把行李都搬了上去,用绳子捆好。 两人骑着摩托车快速的离开。 万盛宾馆。 熊家二兄弟又继续坐在门口,拎着菜刀充当门神,屋里面除了林则轩,只有几个人在忙。 手机叮咚的响了一声,林则轩连忙拿起手机,走到窗前接听。 “老大,情况怎么样?顺利吗?” 张金马拿着手机咧嘴笑道,“很顺利,项南明也不是什么金刚不坏,都是普通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可以解决的。” 听到这消息,林则轩松了口气,这两天没白忙活,连忙叮嘱道:“项南明可是有名的双面针,扎的里外不是人,对他好的人,被他折腾,对他坏的人还是被他折腾,你说他……” “不用担心。”张金马面带轻松的笑道:“两面针,是因为,那些利益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你过段时间再组个局,邀请一下那些叔叔们,你只需要让项南明去倒酒陪坐,他都能给你跪下,有的时候利益是有需要和没需要。” 前面路口有红绿灯,红灯亮起,杨勇靠边停车等着绿灯亮起,张金马向后靠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给一个快饿死的人再多的钱,也比不上一个救命的馒头,他需要的不是小恩小利,而是能改变命运的转机。” “我明白了,那几位叔叔的酒局,我负责安排,那个武燕家里,原本送二十万,现在只送十万是不是有点少啊?”林则轩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少了,武燕太年轻了,二十六岁,她的家庭根本束缚不了她,意思意思就好了,她和项南明不一样,项南明满打满算都折腾不了十年了,黄土都到脖子了,对他来说,能为家里拼一把,就是胜利,他有妻子,有儿子,有牵挂。” 前面的绿灯亮起,杨勇拧着油门,骑着摩托车冲了过去,张金马看着从头顶一闪而过的红绿灯咧嘴笑道。 “对付什么人就用什么办法,掌握不了,也不能当朋友的,那就一律当敌人处理。” “你自己有数就行,陈大拿家里的跟踪蹲守都安排好了。” 林则轩皱眉道:“包新集找的人太差了,警报一响全都吓跑了,丁书河从第一职高叫来了一批人,一天五十块钱,就能蹲死在哪里。” 张金马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这是我疏忽了,混久了的社会渣子,没个屁用,以后用人就去那些偏远地区招人,一句话给钱拼命!” “不过包新集还可以,是个本地通,干活还行,就是胆子……不够看。”林则轩摇头道。 “能用就行,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就不用那么急了,我处理完这件事,就跟回去跟大家见面,先挂了。” 张金马挂断电话,杨勇也停下了车,还是那个巷子,还是那个被封条贴住的大门。 只不过里面的主人,早就跑了,刚好让张金马想起来,搞个最后的利用。 两人把行李卸下来,张金马爬上墙头,杨勇奋力抱起藤条箱递了上去。 张金马抱着藤条箱,慢慢的放进了院子里。 “老大,还有这个!”杨勇从怀里拿出了一台立拍得相机。 “ok,你把行李送回去,晚上的时候送点菜过来。”张金马接过相机说道。 杨勇装好行李,就骑车离开了,张金马从墙头上跳下来,推开两间房门看了一下。 屋里变化不大,就是有几盒变质的泡面,各种物资还能用一段时间。 张金马拽着藤条箱走进了,里面的卧室,还是那种铁架的双人床,很老式的那种,还架着蚊帐,脏兮兮的都成了黑色的了。 藤条箱放在地上,打开,武燕还在闭着眼睛沉睡,张金马算了一下,剂量的大小,应该是能睡五个小时。 把武燕放在了床上,张金马从衣袖里甩出匕首,把缠绕的绷带割开。 为了以防万一,直接把武燕的胳膊,手脚的骨骼拆开了,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之后张金马才有闲工夫,摆弄起手里的照相机,这种一拍即出的照相机挺好用,就是照片褪色太快了。 不过张金马也不需要太久,单纯的熬鹰战术而已,从心理方面折磨一下而已。 正想着,张金马起身抱着武燕,跑到了隔壁的病房,把她放在了病床上。 拿着水桶出去提了一桶水,“哗啦”一下子,半桶水倒在了武燕身上,冰凉的冷水,顿时就把沉睡的武燕给惊醒了。 “哈喽!美女,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张金马面带笑意的问道。 武燕楞楞的看着张金马,又侧头看向周围,想抬起手,却做不到,顿时张开嘴就喊道“救!” “哗啦”剩下的半桶水,也倒在了武燕身上。 一口水呛的武燕咳嗽不止,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来,美女认识一下,在下张金马。”张金马伸手握住了武燕的手,一脸亲切的笑道:“茄子!” 随后拿起照相机,两个人来了一张合影,由于视角错差,显得两人很是亲密。 “你对我做了什么!”武燕惊恐的喊道,双手没有一点力气 。 “我不告诉你,但是你可以求我。”张金马面带笑意的搬了一个椅子,在病床旁边坐下。 拿着照相机对着武燕,就是“咔嚓”一拍。 “你个禽兽!放了我!”武燕厉声大喊道。 “稍等!”张金马起身跑去关上门,然后坐下拿着刚拍出的照片说道:“你可以尽情的大喊,这房子贴了一层泡沫海绵,隔音性很好,哪怕是不打麻药的人工流产,都在外面听不见,你可以撕心裂肺一点,悲伤一点,让我有点做反派的兴奋。” “救命啊!!!”武燕嘶声大喊。 “哇,声音再大点。”张金马拿着照相机,起身对着武燕张开的大嘴,“咔嚓,咔嚓”拍了两张。 张金马拿着照片说道:“好大的嘴巴,我觉得一些三流杂志,一定很喜欢这张图片,就叫做口大吃四方!” “你个混蛋!你个畜生!你放开我!”武燕哭腔着喊道。 张金马无奈的一摊手,“我没抓你啊!” 武燕顿时哭了起来,“我手动不了!” “好可怜,哭的再悲伤一点。”张金马拿着照相机凑过去,对着哇哇大哭的武燕“咔嚓咔嚓”拍了两张。 “你个畜生……”武燕泣不成声的喊道。 “好的,武燕小姐,你要是再不尊敬一点,我不介意让你光着躺在床上,然后让你的照片,刊登在黄色杂志上。” 说着,张金马拿起照相机再次“咔嚓”一声,拍下了武燕哭泣的照片。 第173章 情绪支配,上下起伏 哭的呜呜的武燕,一脸悲伤的喊道:“你有本事就弄死我,要不然我一定把你抓起来!” “英雄!我就喜欢这种直接的女人。”张金马一脸笑意的放下手里的相机,转身拎起水桶就跑了出去。 武燕惊恐的看着张金马消失的身影,连忙活动手脚,可是手脚就跟失去了感觉一样,一点都动不了。 片刻后,张金马拎着满满的一桶水,放在了病床下面,略带笑意的问道:“请问英雄,你是真的想死?” 武燕瞪着张金马,“老娘我宁死不屈!你这种下三滥,有种就弄死我啊!” “我等你这句话好久了。” 张金马很是开心的拍了一下手,“当知道你半年都没回家,身边也没有男朋友,更没有什么亲人之后,我还挺担忧,怎么找你麻烦,现在事情解决了。” 说着,张金马伸手把武燕拽了起来,拉到了床边,面对着装满水的水桶。 “你想干什么!”武燕看着水桶,身体蛄蛹的挣扎了起来。 “你说的啊。”张金马咧嘴笑道:“得让你看我有有没有种,怕死了吗?” “一桶水能淹死人?我是警察!”武燕有些慌乱的喊道。 “啧啧啧,你要不是警察,我还不绑你来。”张金马放开手。 “哗啦”一下,武燕整个人都从床上掉了下去,脑袋插在了水桶里,双手无力的落在地上,水桶里一下子冒出来一摊水。 武燕挣扎在水桶里抖动,一连串气泡从嘴里冒出,水一下子就呛进了鼻子里,嘴里,眼泪唰的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张金马盘腿坐在病床上,看着在水桶里挣扎的武燕,有些不屑的说道:“别说一桶水了,就是一瓶水我也能呛死你。” 挣扎了一分钟后,武燕的身体停止了摆动,张金马伸手抓着武燕的头发,从水桶里拔了出来,放回到了床上。 张金马双手交叉,在武燕胸口用力的按压了两下,“噗”武燕嘴里吐出了一口水。 等了一会以后,武燕才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英雄,死亡的感觉怎么样?”张金马伸手给武燕梳了一下头发,一脸和善的笑道。 武燕一脸茫然的看着张金马,眼神有些可怜,张金马抬起武燕的胳膊,三两下把手臂接了回去。 “自己拍两张照片,我就放了你。”张金马把相机放在一边,转身走了出去。 在外面院子里走了一圈,拿了根烟叼在嘴上抽了起来,张金马拿着出dv摄像机,看着武燕母亲接过那十万块钱现金的画面。 十多分钟后,张金马走进了病房,武燕脱的一干二净,就像具尸体一样,直挺挺的躺在里病床上。 拍立得照相机在地上摔的粉碎,不过有几张照片,倒很是有意思。 “啧啧啧,你不应该去一线当干警,而是去宣传科拍照片。”张金马拿着两张照片说道。 对床上的武燕于视无睹,连看都没看一眼。 “你不是想干我吗?来啊!畜生!”武燕冷笑着骂道。 张金马斜眼瞥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让武燕暴跳如雷的话,“真小啊。” “我杀了你!”武燕坐起来,抬起手臂,张牙舞爪的抓向张金马。 张金马只是往前走了两步,武燕就扑了一个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委屈的咬牙切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哎呀,咱们两个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你死我活。”张金马看着照片,转头笑道:“英雄,给你几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 “我咬死你!”武燕用双手撑着地面,爬了过来一下子抱住张金马的小腿,张口就咬了下去。 “别……好像说晚了。” 张金马看着就跟某h片里贞子一样的武燕,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怜悯的说道:“我裤子上抹了一层工业辣椒素,你不觉得辣吗?” “呜呜呜~”被辣哭的武燕,死死的咬住张金马的小腿,恨不得咬下一口肉来。 僵持了十多分钟,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干辣椒,塞进了武燕的嘴里。 “呸呸呸!你个畜生!”武燕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嘴巴被辣的都肿了一圈。 “好的,你这比警犬下口还狠。”张金马拽着裤腿,看着上面带血的牙印,评价道:“你当干警屈才了,去警犬大队给警犬上课,就这牙,可怕!” 武燕跟大仇得报一样,龇牙咧嘴,要不是那通红的香肠嘴,或许还真有点气势。 张金马蹲下,伸手戳了一下武燕肿胀的嘴唇,好奇的问道:“这东西痛不痛?” “我咬死你!”武燕朝张金马扑了过来,张嘴就咬,张金马连续后退两步,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辣椒,趁武燕不备,一下子塞她嘴里去了。 关键,武燕真的嚼了两下,顿时辣的嚎啕大哭,张金马心有余悸的说道:“看来辣椒,比灌水要好太多了。” 武燕趴在地上,哭成一团,张金马伸手抓住武燕的脚,咔嚓两下,就按了回去。 “你滚!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武燕挣扎的喊道。 “你说的!我绝对不碰。”张金马笑着走到了病床旁边,拿着两根辣椒,在手里把玩着。 武燕气愤的转身,突然发现自己的右腿能活动了,挣扎了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左腿还是没感觉。 “你……”武燕一脸惊奇的看着张金马。 “你说的,我的脏手可不配摸你。”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照片,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武燕听到这话,顿时就气的起身朝张金马扑了过去,张金马也毫不客气拽住武燕的胳膊,咔嚓两下,把手臂骨又拆了下来。 看着手臂毫无知觉的掉了下来。 “啊!!!”武燕惊恐的大叫。 “啧啧啧,求我啊!”张金马拿着辣椒笑到。 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天色都漆黑一片了,张金马的手机响了一下,杨勇送饭过来了。 伸手把武燕从床下捞了上来,张金马快步的走了出去,杨勇翻墙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份盒饭。 “老大,情况怎么样?”杨勇好奇的问道。 “还行,你把这几个点,给我标起来,让林则轩派人盯着。”张金马把怀里的折叠起来的纸张,递给了杨勇。 杨勇接过去,放到了贴身口袋里,点头道:“没问题,我一定送到。” 张金马叮嘱道。“让林则轩注意一下,我感觉总山县真的有一个大窝,至少是有自己的渠道,加工厂,千万注意,这帮毒贩可不讲规矩,绝对不能把自己漏出来。” “我明白。”杨勇点了点头,把盒饭放下,翻墙出去,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张金马点了一根烟,回想着刚才那张纸上的地址,都是一些卖小包的。 还是孟佳康他们抓了一批鸡头,拉皮条的人,吓唬出来的,这些东西放在别的地方,那是一点用都没有。 但是,只要找对了方向,给对了人,这些就是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猫有猫路,鼠有鼠路啊。 张金马叼着烟,拎着盒饭走回了病房,武燕还在床上躺着,张金马放下盒饭,坐在床边问道:“英雄,考虑的怎么样?” “想让我求你,门都没有!”武燕躺在床上,气冲冲的喊道,伸手拿起枕头就打在了张金马身上。 “好痛啊!”张金马夸张的说道,拿起盒饭就吃了起来,武燕瞪着眼睛看着张金马。 张金马想了一下,把另一个盒饭,放在了床上,“自己吃,一条胳膊不妨碍你吃饭,吃完饭,我要是心情好,我就给你把胳膊抬回去。” 武燕斜眼瞪了张金马一下,拿起筷子插开泡沫盖子,扒着炒饭吃了起来。 没吃一会,就“嗒嗒”落下了眼泪。 “不好吃吗?”张金马看着她流泪,好奇的问道。 “我要喝水!”武燕哭着说道。 “没有水,有牛奶。”张金马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盒牛奶,递了过去。 武燕一把夺过牛奶,插上吸管喝了起来,转头瞪了一眼张金马,开口问道:“你多大了?” “十七岁。”张金马吃着盒饭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犯法了!”武燕皱眉问道。 张金马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转头说道:“姐姐,你光着身子在这里诱惑一个未成年人,你这才是犯法。” 武燕低头一看,脸色顿时一红,拽起被单遮住身体,气恼的说道:“你个畜生,也会被诱惑?” “我也是男人,但是我不喜欢强迫,仅此而已。”张金马点头道。 “哟,还是正人君子啊!”武燕笑着调侃道。 张金马摇头,“不,我只是怕降低了警戒心,太多的人都是被枕边人给坑死的了,心有余悸啊!女人的话和感情,不是能随便相信的。” “噗,说的你好像有多少女人一样,下面长毛了吗?”武燕情绪似乎回升了一点,脸上略带笑意的调侃道。 “有一个,胸比你大一点。”张金马一边说着,手上还做了一个抓握的姿势。 “是深藏不漏的那种,手感很好。” 武燕“哼”了一声,也没有再骂人,张金马吃完饭后,看着床上的武燕。 “胳膊给我,我给你接上。” 第173章 情绪支配,上下起伏 哭的呜呜的武燕,一脸悲伤的喊道:“你有本事就弄死我,要不然我一定把你抓起来!” “英雄!我就喜欢这种直接的女人。”张金马一脸笑意的放下手里的相机,转身拎起水桶就跑了出去。 武燕惊恐的看着张金马消失的身影,连忙活动手脚,可是手脚就跟失去了感觉一样,一点都动不了。 片刻后,张金马拎着满满的一桶水,放在了病床下面,略带笑意的问道:“请问英雄,你是真的想死?” 武燕瞪着张金马,“老娘我宁死不屈!你这种下三滥,有种就弄死我啊!” “我等你这句话好久了。” 张金马很是开心的拍了一下手,“当知道你半年都没回家,身边也没有男朋友,更没有什么亲人之后,我还挺担忧,怎么找你麻烦,现在事情解决了。” 说着,张金马伸手把武燕拽了起来,拉到了床边,面对着装满水的水桶。 “你想干什么!”武燕看着水桶,身体蛄蛹的挣扎了起来。 “你说的啊。”张金马咧嘴笑道:“得让你看我有有没有种,怕死了吗?” “一桶水能淹死人?我是警察!”武燕有些慌乱的喊道。 “啧啧啧,你要不是警察,我还不绑你来。”张金马放开手。 “哗啦”一下,武燕整个人都从床上掉了下去,脑袋插在了水桶里,双手无力的落在地上,水桶里一下子冒出来一摊水。 武燕挣扎在水桶里抖动,一连串气泡从嘴里冒出,水一下子就呛进了鼻子里,嘴里,眼泪唰的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张金马盘腿坐在病床上,看着在水桶里挣扎的武燕,有些不屑的说道:“别说一桶水了,就是一瓶水我也能呛死你。” 挣扎了一分钟后,武燕的身体停止了摆动,张金马伸手抓着武燕的头发,从水桶里拔了出来,放回到了床上。 张金马双手交叉,在武燕胸口用力的按压了两下,“噗”武燕嘴里吐出了一口水。 等了一会以后,武燕才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英雄,死亡的感觉怎么样?”张金马伸手给武燕梳了一下头发,一脸和善的笑道。 武燕一脸茫然的看着张金马,眼神有些可怜,张金马抬起武燕的胳膊,三两下把手臂接了回去。 “自己拍两张照片,我就放了你。”张金马把相机放在一边,转身走了出去。 在外面院子里走了一圈,拿了根烟叼在嘴上抽了起来,张金马拿着出dv摄像机,看着武燕母亲接过那十万块钱现金的画面。 十多分钟后,张金马走进了病房,武燕脱的一干二净,就像具尸体一样,直挺挺的躺在里病床上。 拍立得照相机在地上摔的粉碎,不过有几张照片,倒很是有意思。 “啧啧啧,你不应该去一线当干警,而是去宣传科拍照片。”张金马拿着两张照片说道。 对床上的武燕于视无睹,连看都没看一眼。 “你不是想干我吗?来啊!畜生!”武燕冷笑着骂道。 张金马斜眼瞥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让武燕暴跳如雷的话,“真小啊。” “我杀了你!”武燕坐起来,抬起手臂,张牙舞爪的抓向张金马。 张金马只是往前走了两步,武燕就扑了一个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委屈的咬牙切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哎呀,咱们两个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你死我活。”张金马看着照片,转头笑道:“英雄,给你几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 “我咬死你!”武燕用双手撑着地面,爬了过来一下子抱住张金马的小腿,张口就咬了下去。 “别……好像说晚了。” 张金马看着就跟某h片里贞子一样的武燕,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怜悯的说道:“我裤子上抹了一层工业辣椒素,你不觉得辣吗?” “呜呜呜~”被辣哭的武燕,死死的咬住张金马的小腿,恨不得咬下一口肉来。 僵持了十多分钟,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干辣椒,塞进了武燕的嘴里。 “呸呸呸!你个畜生!”武燕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嘴巴被辣的都肿了一圈。 “好的,你这比警犬下口还狠。”张金马拽着裤腿,看着上面带血的牙印,评价道:“你当干警屈才了,去警犬大队给警犬上课,就这牙,可怕!” 武燕跟大仇得报一样,龇牙咧嘴,要不是那通红的香肠嘴,或许还真有点气势。 张金马蹲下,伸手戳了一下武燕肿胀的嘴唇,好奇的问道:“这东西痛不痛?” “我咬死你!”武燕朝张金马扑了过来,张嘴就咬,张金马连续后退两步,从口袋里抓出了一把辣椒,趁武燕不备,一下子塞她嘴里去了。 关键,武燕真的嚼了两下,顿时辣的嚎啕大哭,张金马心有余悸的说道:“看来辣椒,比灌水要好太多了。” 武燕趴在地上,哭成一团,张金马伸手抓住武燕的脚,咔嚓两下,就按了回去。 “你滚!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武燕挣扎的喊道。 “你说的!我绝对不碰。”张金马笑着走到了病床旁边,拿着两根辣椒,在手里把玩着。 武燕气愤的转身,突然发现自己的右腿能活动了,挣扎了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左腿还是没感觉。 “你……”武燕一脸惊奇的看着张金马。 “你说的,我的脏手可不配摸你。”张金马从口袋里拿出照片,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武燕听到这话,顿时就气的起身朝张金马扑了过去,张金马也毫不客气拽住武燕的胳膊,咔嚓两下,把手臂骨又拆了下来。 看着手臂毫无知觉的掉了下来。 “啊!!!”武燕惊恐的大叫。 “啧啧啧,求我啊!”张金马拿着辣椒笑到。 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天色都漆黑一片了,张金马的手机响了一下,杨勇送饭过来了。 伸手把武燕从床下捞了上来,张金马快步的走了出去,杨勇翻墙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份盒饭。 “老大,情况怎么样?”杨勇好奇的问道。 “还行,你把这几个点,给我标起来,让林则轩派人盯着。”张金马把怀里的折叠起来的纸张,递给了杨勇。 杨勇接过去,放到了贴身口袋里,点头道:“没问题,我一定送到。” 张金马叮嘱道。“让林则轩注意一下,我感觉总山县真的有一个大窝,至少是有自己的渠道,加工厂,千万注意,这帮毒贩可不讲规矩,绝对不能把自己漏出来。” “我明白。”杨勇点了点头,把盒饭放下,翻墙出去,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张金马点了一根烟,回想着刚才那张纸上的地址,都是一些卖小包的。 还是孟佳康他们抓了一批鸡头,拉皮条的人,吓唬出来的,这些东西放在别的地方,那是一点用都没有。 但是,只要找对了方向,给对了人,这些就是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猫有猫路,鼠有鼠路啊。 张金马叼着烟,拎着盒饭走回了病房,武燕还在床上躺着,张金马放下盒饭,坐在床边问道:“英雄,考虑的怎么样?” “想让我求你,门都没有!”武燕躺在床上,气冲冲的喊道,伸手拿起枕头就打在了张金马身上。 “好痛啊!”张金马夸张的说道,拿起盒饭就吃了起来,武燕瞪着眼睛看着张金马。 张金马想了一下,把另一个盒饭,放在了床上,“自己吃,一条胳膊不妨碍你吃饭,吃完饭,我要是心情好,我就给你把胳膊抬回去。” 武燕斜眼瞪了张金马一下,拿起筷子插开泡沫盖子,扒着炒饭吃了起来。 没吃一会,就“嗒嗒”落下了眼泪。 “不好吃吗?”张金马看着她流泪,好奇的问道。 “我要喝水!”武燕哭着说道。 “没有水,有牛奶。”张金马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盒牛奶,递了过去。 武燕一把夺过牛奶,插上吸管喝了起来,转头瞪了一眼张金马,开口问道:“你多大了?” “十七岁。”张金马吃着盒饭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犯法了!”武燕皱眉问道。 张金马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转头说道:“姐姐,你光着身子在这里诱惑一个未成年人,你这才是犯法。” 武燕低头一看,脸色顿时一红,拽起被单遮住身体,气恼的说道:“你个畜生,也会被诱惑?” “我也是男人,但是我不喜欢强迫,仅此而已。”张金马点头道。 “哟,还是正人君子啊!”武燕笑着调侃道。 张金马摇头,“不,我只是怕降低了警戒心,太多的人都是被枕边人给坑死的了,心有余悸啊!女人的话和感情,不是能随便相信的。” “噗,说的你好像有多少女人一样,下面长毛了吗?”武燕情绪似乎回升了一点,脸上略带笑意的调侃道。 “有一个,胸比你大一点。”张金马一边说着,手上还做了一个抓握的姿势。 “是深藏不漏的那种,手感很好。” 武燕“哼”了一声,也没有再骂人,张金马吃完饭后,看着床上的武燕。 “胳膊给我,我给你接上。” 第174章 情绪变化,圈套和坑 武燕坐在床上,用被单紧裹着身体,看着张金马握着她的脚,咔嚓几下,自己就能脚就有了感觉,活动了一下脚指头。 武燕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张金马抬头看了一下武燕,语气平淡的说道:“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你告诉,不然我就搞你袭警!把你抓起来!”武燕语气轻松的说道。 “我教你也可以啊,我有什么好处?”张金马起身坐在椅子上问道。 武燕伸手摸了一下张金马的头发,又快速的收了回去,“我……我不抓你了,行,再说了我让你白看了那么久,总得收点利息!” “理由很充足,但是我更喜欢看这个。”张金马面带微笑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上面正是武燕自己拍的照片,很是开放,至少构图的冲击力是十足。 “给我!”武燕一脸紧张的喊道。 “不给,这是我的,把你弄来,我也得收点利息!”张金马笑着一摆手,照片顿时消失。 武燕焦急的抓住张金马的手,张金马无奈的摊开手,“没有了,要不你吹口气,它说不定就飞出来了。” “我……你把照片给我!”武燕委屈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张金马。 “看,你就是不听我的,朝这里吹口气。”张金马攥着拳头说道。 武燕没好气的,朝张金马拳头上吹了口气。 张金马猛的张开手,一张照片突然出现在了手里,武燕连忙去抓,照片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瞬间又转到了张金马的另一只手里。 “看,它不想找你。”照片在张金马指尖,就像蝴蝶一样不停的跳动。 “给我!”武燕焦急的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最后双手齐出,一把抓住张金马的手。 “哇偶。”张金马笑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牙齿,照片突然弹起,被张金马一口咬住。 “怎么样?”张金马笑着问道。 武燕双手一撑,就朝张金马脸上碰了过来,张金马吹掉了嘴里的照片,两人顿时亲在了一起。 武燕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张金马,张金马伸出舌头在武燕的嘴里舔了一下。 武燕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连忙分开手,就像收到了惊吓一样。 “露出来喽!”张金马指着武燕笑道。 武燕连忙拽起被单裹在身上,委屈着脸,丝毫没有白天的时候,那精神十足的愤怒。 从大惊,大悲,人的情绪就是一瞬间的结果,但是发展的情况,却是很不一样。 “姐姐,有没有兴趣,出去抓两个小贼啊?”张金马转头看向门外,略带笑意的说道。 “你才是贼!”武燕裹着被单,一脸委屈的骂道。 “我偷了你的心?”张金马转头问道。 “呸!”武燕气鼓鼓的转头。 张金马起身走了出去,从隔壁卧室,找了几件张海霞的衣服,拿了过去。 “给衣服,别挑剔,有的穿就不错。”张金马把衣服扔在床上说道。 武燕连忙转头,警惕的伸手拿起衣服,仔细看了一下,才说道:“你出去!” 张金马转过头去,“就这样,你换衣服,我听听动静,酝酿一下情绪。” “呸,你有个屁的情绪。”武燕撇嘴笑道,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一身粉白色的秋衣,秋裤,牛仔裤,黑色的厚外套,上面还印着花色,看起来有点老气,但是很干净。 换好衣服后,武燕坐在床边,看着张金马的背影,没好气的喊道:“你酝酿的情绪呢?” 张金马一脸无辜的回头,拉开外套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双粉红色的棉拖鞋。 “我能给你穿上吗?” 武燕看着自己的脚,低着头没有说话,张金马拎着棉拖鞋走了过来,拿起武燕有些冰冷的脚丫,用手搓了搓,放进了鞋里。 鞋里很暖和,让武燕脸色红了一下。 两只鞋的穿上了,张金马起身笑道:“美女,能请你出去玩吗?” 武燕抬头看着张金马,咬着嘴唇,“我要把你抓进监狱!” “如果是你,我很愿意。”张金马从腰带上取下了一把银晃晃的手铐,在武燕面前晃了一下。 “咔嚓”一下拷在了自己手腕上,然后另一端拷在了武燕的手腕上。 “好了美女,作为我进监狱的要求,今晚能陪我逛一下吗?”张金马面带笑容的问道。 武燕拽了一下手铐,起身说道:“好啊,我倒想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金马猛的靠前和武燕额头相碰,“我不喜欢药,我更喜欢你这个葫芦。” “你……你起来。”武燕红着脸把张金马推开,朝外走去。 张金马停在原地,武燕的手被手铐拽住了,转头看向张金马,“你不是要出去吗?走啊!” “我抱你!”张金马笑着冲了过去,一把抱起武燕,在院子里一个助跑。 纵身一跃跳到了墙上,武燕有些害怕的抓着张金马的胳膊,张金马故意的晃了两下,吓的武燕抓的更紧了。 “呼……飞机来了!”张金马从墙上跳下来,抱着武燕朝巷子外面走去。 “你放我下来!”武燕拍着张金马的胳膊喊道。 “我建议你不要乱动,你很重的。”张金马伸手使劲掂量了一下武燕。 “你放开我!”武燕很是别扭的喊道。 张金马抱着武燕,朝巷子口冲了出去,才把武燕放下,拽着她的手一路狂奔。 武燕被拽在后面,跟着一路跑。 晚上十点,老家属院门口。 张金马喘着粗气,坐在一边绿化带上,武燕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蹲在地上咳嗽着。 “你一个当警察的,体能这么差吗?才穿过半个城区而已就扛不住了?”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咳咳咳,我让你停下,你为什不停啊!”武燕拽着手铐,一脸气愤的模样。 张金马伸手指了一下家属院里,“里面,有一个毒窝,算是半个加工厂,自己进货,自己加工再往外卖,价格比沂州的市价便宜一半。” “什么意思?”武燕好奇的问道。 张金马沉默了一会后,叹气说道:“这个功劳你可以独享了,拿下这里,你以警察的名义向上汇报,你师父也能赚一点。” “你……”武燕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张金马。 “咱们两个是一体的,至少别人在别人看来是一起的。”张金马抬手拿出一张两人的合影。 “我们……你!”武燕看着照片,又想起自己拍的那些,咬牙说道:“你不能把那些东西给别人看!” “我保证,只会成为我个人的私藏,没有人会找到的。”张金马笑着说道。 “……你怎么,才肯给我?”武燕抬头问道。 “那些都不重要,你才是重要的。”张金马拿着照片在武燕脸上蹭了一下,随手打了一个响指,照片就没了。 魔术的手法,没有让武燕有一点的惊喜,反而皱起了眉头。 “走,今晚是个不错的夜,能看到星星。”张金马拽着武燕,朝老家属院里走去。 这边的房区,都还是一排排的老瓦房,带个院子,只不过环境很差。 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个垃圾堆,扔满了生活垃圾,各种颜色的塑料袋堆积在一起,还带着刺鼻的味道。 墙边还有开辟的菜地,用木条和网子围了起来,里面凌乱的扔着一些木头棍子,都是来年种地的时候,用来搭爬架的。 张金马抬手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声音独特的哨子声,片刻之后,一个穿着破洞大袄的年轻人,匆匆忙忙的从墙边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你……就是老板?”那个年轻人开口问道。 张金马点了点头,“里面什么情况。” 年轻人伸手挠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脸上抹的黑乎乎的,看不到脸。 “里面有六个人,刚走了两个,其他人没出来,屋里还开着灯。”一边说着,年轻人一边朝里面指着。 是在里面第六排,第三家,也是瓦房小院,屋顶上还铺着两块防漏雨的油毡纸。 院子里亮着灯光,照的很是清楚,在大门口还养了一只狗,拴着链子趴在门口。 “辛苦了,你回去去歇着。”张金马从怀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也没客气,一脸笑容的接过钱,叮嘱了一句:“他里面还有一条狗。” “我知道了。”张金马点了点头,看着年轻人一路离开这里,才伸手抓住了武燕的手,十指相扣。 “这次是真的要进虎口了,怕不怕?”张金马抬手笑道。 武燕看了一下手腕上紧扣的手铐,鼻子一翘,“小弟弟!姐姐我可是警察!” “好的,警察姐姐这边请!”张金马笑着伸手道。 两人还没走到房门前的,那条看门狗就叫了起来,院子里的狗也叫了起来。 张金马捡起地上的一块板砖,就朝狗砸了过去,一下子就把狗给砸的不敢乱叫了,夹着尾巴哀嚎的跑到了一边。 院子里也有人出来了,张金马拽着武燕急忙走了过去,从里面插着大门,外面打不开。 “谁在外面?”里面有人问道。 张金马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门栓,是那种老式木头的,这大门也有些年头了。 “来试试咱们有没有默契,数到三就踹过去。”张金马拽着武燕后退了两步。 “一,二,三!”张金马和武燕助跑了两步,同时抬起腿踹在了大门上。 被岁月摧残的木头门,被这两脚踹上,顿时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张金马猛的抬腿,直踹在门栓的地方,只听见“咔嚓”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 大门被踹开了,门后的人一脸惊恐的朝屋里跑,张金马快步冲了过去,把那人一把拽了过来。 武燕一个扫堂腿,把那个人绊倒了,张金马摆着那人的手臂,咔嚓一声卸了下来。 那人惊慌失措的朝屋里喊道:“有条子进来了!快跑!” 张金马一拳打在了这人脸上,拽着武燕冲了进去。 客厅里什么都没有,但是屋里的空气中,有一些刺鼻味道,后面卧室里有声音。 张金马急忙赶过去,后面的窗户被人掀开了,有两人已经跑出去了。 还有一个拿着一个黑色的书包,正要翻墙出去,被张金马一把抓住他的腿,摔到在了地上。 武燕扑过去,一个标准的擒拿把他按在了地上,张金马扯开一边的书包,两袋子白粉在里面显得格外刺眼。 “杂质有点多,你们真用墙灰啊?”张金马拿起一包白粉问道,分量不轻,但是纯度就拉胯了。 武燕看到白粉,眼都直了,手里更是死命的摁住身下的人,“有两个人逃了,怎么办?” “逃?他上哪逃?”张金马有些疑惑的问道。 就在武燕想说点什么的,两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从窗户外面被丢了进来。 两个人就跟大虾一样弓着身子,嘴里还吐出了几颗碎裂的牙齿和粘稠的鲜血,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看,这不就回来了吗。”张金马掂量着白粉说道,又在书包里翻了一下,也没别的东西了。 张金马起身拽着武燕,在屋里搜索了起来,从床头下面,找到了一把锯短枪管的猎枪,还有十几发子弹。 “给你师父打过去,他比你更想知道这个消息。”张金马拿起床头上的电话说道。 武燕接过电话,按着号码给项南明打了过去。 对面一接通,武燕就连忙说道:“师父,我这里发现了一群毒贩。” 在医院来的项南明连忙问道:“你现在在哪里,那些人有没有伤害你?” “那些人?”武燕转头看向张金马,却发现张金马不见了,屋里只有痛苦呻吟的两人,还有一个被绑在床腿上的人。 “师父,我在老家属院,你快点叫人来,有四个人,还有两个出去了。”武燕连忙说完,从卧室跑了出去。 张金马就跟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武燕有些惊慌失措的站在院子里。 只有那只在院子里汪汪叫的看门狗,还在不停的狂吠着。 在老家属院外面,张金马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外面。 林则轩从副驾驶窗口,探头笑道:“交了新的女朋友?” “屁!这女的就是一个铁憨憨,情绪好控制,就是没什么直接把柄。” 张金马站在车边,抬手点了一根烟,从怀里拿出一沓照片,凑在打火机前点了起来。 “老大,你烧了干吗?”林则轩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金马甩着燃烧的照片说道:“有的东西,只要有人相信他存在,那么他在不在都毫无关系,只要一辈子找不到,心里的忌惮就能留到永远。” “懂了。”林则轩点了点头,“这两家算是搞定了?” 张金马看着老家属院笑道:“算是搞定了,把他们绑到我们的战车上,项南明的儿子不错,有机会把他弄到沂州,一个工作岗位,就能让项南明做很多事情。” “这个呢?”林则轩朝老家属院示意了一下,“不行,老大,你就收个大嫂呗,虽然年龄比你大点,但是……一劳永逸啊。” “嘿嘿,则轩,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想着去用男女关系束缚一个人,尤其是女人,这种关系非常薄弱,弱到仔细一想就会变质的存在。” 张金马叼着烟吸了一口,吐出烟雾,一脸深沉的说道:“想要别人站在你这一边,只需要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标,就足够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林则轩低头一想,点头道:“可是,这个女的,我们能有共同的目标吗?” “没有那就创造啊。”张金马咧嘴笑了一下,“这丫头应该不知道,这种私自行动,不仅仅是没有功劳,反而还要倒霉。” “啊?!”林则轩诧异的眨了眨眼。 “昨天人家刚扫了场子,她今天掀起一个窝点,我都不知道这是在打谁的脸,啧啧啧。” 张金马摇头道:“等她倒霉了,拉她一把就够了,毕竟英雄救美的套路永不过时。” 第174章 情绪变化,圈套和坑 武燕坐在床上,用被单紧裹着身体,看着张金马握着她的脚,咔嚓几下,自己就能脚就有了感觉,活动了一下脚指头。 武燕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张金马抬头看了一下武燕,语气平淡的说道:“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你告诉,不然我就搞你袭警!把你抓起来!”武燕语气轻松的说道。 “我教你也可以啊,我有什么好处?”张金马起身坐在椅子上问道。 武燕伸手摸了一下张金马的头发,又快速的收了回去,“我……我不抓你了,行,再说了我让你白看了那么久,总得收点利息!” “理由很充足,但是我更喜欢看这个。”张金马面带微笑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上面正是武燕自己拍的照片,很是开放,至少构图的冲击力是十足。 “给我!”武燕一脸紧张的喊道。 “不给,这是我的,把你弄来,我也得收点利息!”张金马笑着一摆手,照片顿时消失。 武燕焦急的抓住张金马的手,张金马无奈的摊开手,“没有了,要不你吹口气,它说不定就飞出来了。” “我……你把照片给我!”武燕委屈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张金马。 “看,你就是不听我的,朝这里吹口气。”张金马攥着拳头说道。 武燕没好气的,朝张金马拳头上吹了口气。 张金马猛的张开手,一张照片突然出现在了手里,武燕连忙去抓,照片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瞬间又转到了张金马的另一只手里。 “看,它不想找你。”照片在张金马指尖,就像蝴蝶一样不停的跳动。 “给我!”武燕焦急的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最后双手齐出,一把抓住张金马的手。 “哇偶。”张金马笑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牙齿,照片突然弹起,被张金马一口咬住。 “怎么样?”张金马笑着问道。 武燕双手一撑,就朝张金马脸上碰了过来,张金马吹掉了嘴里的照片,两人顿时亲在了一起。 武燕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张金马,张金马伸出舌头在武燕的嘴里舔了一下。 武燕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连忙分开手,就像收到了惊吓一样。 “露出来喽!”张金马指着武燕笑道。 武燕连忙拽起被单裹在身上,委屈着脸,丝毫没有白天的时候,那精神十足的愤怒。 从大惊,大悲,人的情绪就是一瞬间的结果,但是发展的情况,却是很不一样。 “姐姐,有没有兴趣,出去抓两个小贼啊?”张金马转头看向门外,略带笑意的说道。 “你才是贼!”武燕裹着被单,一脸委屈的骂道。 “我偷了你的心?”张金马转头问道。 “呸!”武燕气鼓鼓的转头。 张金马起身走了出去,从隔壁卧室,找了几件张海霞的衣服,拿了过去。 “给衣服,别挑剔,有的穿就不错。”张金马把衣服扔在床上说道。 武燕连忙转头,警惕的伸手拿起衣服,仔细看了一下,才说道:“你出去!” 张金马转过头去,“就这样,你换衣服,我听听动静,酝酿一下情绪。” “呸,你有个屁的情绪。”武燕撇嘴笑道,拿起衣服穿了起来。 一身粉白色的秋衣,秋裤,牛仔裤,黑色的厚外套,上面还印着花色,看起来有点老气,但是很干净。 换好衣服后,武燕坐在床边,看着张金马的背影,没好气的喊道:“你酝酿的情绪呢?” 张金马一脸无辜的回头,拉开外套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双粉红色的棉拖鞋。 “我能给你穿上吗?” 武燕看着自己的脚,低着头没有说话,张金马拎着棉拖鞋走了过来,拿起武燕有些冰冷的脚丫,用手搓了搓,放进了鞋里。 鞋里很暖和,让武燕脸色红了一下。 两只鞋的穿上了,张金马起身笑道:“美女,能请你出去玩吗?” 武燕抬头看着张金马,咬着嘴唇,“我要把你抓进监狱!” “如果是你,我很愿意。”张金马从腰带上取下了一把银晃晃的手铐,在武燕面前晃了一下。 “咔嚓”一下拷在了自己手腕上,然后另一端拷在了武燕的手腕上。 “好了美女,作为我进监狱的要求,今晚能陪我逛一下吗?”张金马面带笑容的问道。 武燕拽了一下手铐,起身说道:“好啊,我倒想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金马猛的靠前和武燕额头相碰,“我不喜欢药,我更喜欢你这个葫芦。” “你……你起来。”武燕红着脸把张金马推开,朝外走去。 张金马停在原地,武燕的手被手铐拽住了,转头看向张金马,“你不是要出去吗?走啊!” “我抱你!”张金马笑着冲了过去,一把抱起武燕,在院子里一个助跑。 纵身一跃跳到了墙上,武燕有些害怕的抓着张金马的胳膊,张金马故意的晃了两下,吓的武燕抓的更紧了。 “呼……飞机来了!”张金马从墙上跳下来,抱着武燕朝巷子外面走去。 “你放我下来!”武燕拍着张金马的胳膊喊道。 “我建议你不要乱动,你很重的。”张金马伸手使劲掂量了一下武燕。 “你放开我!”武燕很是别扭的喊道。 张金马抱着武燕,朝巷子口冲了出去,才把武燕放下,拽着她的手一路狂奔。 武燕被拽在后面,跟着一路跑。 晚上十点,老家属院门口。 张金马喘着粗气,坐在一边绿化带上,武燕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蹲在地上咳嗽着。 “你一个当警察的,体能这么差吗?才穿过半个城区而已就扛不住了?”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咳咳咳,我让你停下,你为什不停啊!”武燕拽着手铐,一脸气愤的模样。 张金马伸手指了一下家属院里,“里面,有一个毒窝,算是半个加工厂,自己进货,自己加工再往外卖,价格比沂州的市价便宜一半。” “什么意思?”武燕好奇的问道。 张金马沉默了一会后,叹气说道:“这个功劳你可以独享了,拿下这里,你以警察的名义向上汇报,你师父也能赚一点。” “你……”武燕一脸不相信的看着张金马。 “咱们两个是一体的,至少别人在别人看来是一起的。”张金马抬手拿出一张两人的合影。 “我们……你!”武燕看着照片,又想起自己拍的那些,咬牙说道:“你不能把那些东西给别人看!” “我保证,只会成为我个人的私藏,没有人会找到的。”张金马笑着说道。 “……你怎么,才肯给我?”武燕抬头问道。 “那些都不重要,你才是重要的。”张金马拿着照片在武燕脸上蹭了一下,随手打了一个响指,照片就没了。 魔术的手法,没有让武燕有一点的惊喜,反而皱起了眉头。 “走,今晚是个不错的夜,能看到星星。”张金马拽着武燕,朝老家属院里走去。 这边的房区,都还是一排排的老瓦房,带个院子,只不过环境很差。 一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个垃圾堆,扔满了生活垃圾,各种颜色的塑料袋堆积在一起,还带着刺鼻的味道。 墙边还有开辟的菜地,用木条和网子围了起来,里面凌乱的扔着一些木头棍子,都是来年种地的时候,用来搭爬架的。 张金马抬手放在嘴里,吹了一个声音独特的哨子声,片刻之后,一个穿着破洞大袄的年轻人,匆匆忙忙的从墙边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你……就是老板?”那个年轻人开口问道。 张金马点了点头,“里面什么情况。” 年轻人伸手挠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脸上抹的黑乎乎的,看不到脸。 “里面有六个人,刚走了两个,其他人没出来,屋里还开着灯。”一边说着,年轻人一边朝里面指着。 是在里面第六排,第三家,也是瓦房小院,屋顶上还铺着两块防漏雨的油毡纸。 院子里亮着灯光,照的很是清楚,在大门口还养了一只狗,拴着链子趴在门口。 “辛苦了,你回去去歇着。”张金马从怀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也没客气,一脸笑容的接过钱,叮嘱了一句:“他里面还有一条狗。” “我知道了。”张金马点了点头,看着年轻人一路离开这里,才伸手抓住了武燕的手,十指相扣。 “这次是真的要进虎口了,怕不怕?”张金马抬手笑道。 武燕看了一下手腕上紧扣的手铐,鼻子一翘,“小弟弟!姐姐我可是警察!” “好的,警察姐姐这边请!”张金马笑着伸手道。 两人还没走到房门前的,那条看门狗就叫了起来,院子里的狗也叫了起来。 张金马捡起地上的一块板砖,就朝狗砸了过去,一下子就把狗给砸的不敢乱叫了,夹着尾巴哀嚎的跑到了一边。 院子里也有人出来了,张金马拽着武燕急忙走了过去,从里面插着大门,外面打不开。 “谁在外面?”里面有人问道。 张金马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门栓,是那种老式木头的,这大门也有些年头了。 “来试试咱们有没有默契,数到三就踹过去。”张金马拽着武燕后退了两步。 “一,二,三!”张金马和武燕助跑了两步,同时抬起腿踹在了大门上。 被岁月摧残的木头门,被这两脚踹上,顿时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张金马猛的抬腿,直踹在门栓的地方,只听见“咔嚓”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 大门被踹开了,门后的人一脸惊恐的朝屋里跑,张金马快步冲了过去,把那人一把拽了过来。 武燕一个扫堂腿,把那个人绊倒了,张金马摆着那人的手臂,咔嚓一声卸了下来。 那人惊慌失措的朝屋里喊道:“有条子进来了!快跑!” 张金马一拳打在了这人脸上,拽着武燕冲了进去。 客厅里什么都没有,但是屋里的空气中,有一些刺鼻味道,后面卧室里有声音。 张金马急忙赶过去,后面的窗户被人掀开了,有两人已经跑出去了。 还有一个拿着一个黑色的书包,正要翻墙出去,被张金马一把抓住他的腿,摔到在了地上。 武燕扑过去,一个标准的擒拿把他按在了地上,张金马扯开一边的书包,两袋子白粉在里面显得格外刺眼。 “杂质有点多,你们真用墙灰啊?”张金马拿起一包白粉问道,分量不轻,但是纯度就拉胯了。 武燕看到白粉,眼都直了,手里更是死命的摁住身下的人,“有两个人逃了,怎么办?” “逃?他上哪逃?”张金马有些疑惑的问道。 就在武燕想说点什么的,两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从窗户外面被丢了进来。 两个人就跟大虾一样弓着身子,嘴里还吐出了几颗碎裂的牙齿和粘稠的鲜血,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看,这不就回来了吗。”张金马掂量着白粉说道,又在书包里翻了一下,也没别的东西了。 张金马起身拽着武燕,在屋里搜索了起来,从床头下面,找到了一把锯短枪管的猎枪,还有十几发子弹。 “给你师父打过去,他比你更想知道这个消息。”张金马拿起床头上的电话说道。 武燕接过电话,按着号码给项南明打了过去。 对面一接通,武燕就连忙说道:“师父,我这里发现了一群毒贩。” 在医院来的项南明连忙问道:“你现在在哪里,那些人有没有伤害你?” “那些人?”武燕转头看向张金马,却发现张金马不见了,屋里只有痛苦呻吟的两人,还有一个被绑在床腿上的人。 “师父,我在老家属院,你快点叫人来,有四个人,还有两个出去了。”武燕连忙说完,从卧室跑了出去。 张金马就跟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武燕有些惊慌失措的站在院子里。 只有那只在院子里汪汪叫的看门狗,还在不停的狂吠着。 在老家属院外面,张金马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外面。 林则轩从副驾驶窗口,探头笑道:“交了新的女朋友?” “屁!这女的就是一个铁憨憨,情绪好控制,就是没什么直接把柄。” 张金马站在车边,抬手点了一根烟,从怀里拿出一沓照片,凑在打火机前点了起来。 “老大,你烧了干吗?”林则轩有些不解的问道。 张金马甩着燃烧的照片说道:“有的东西,只要有人相信他存在,那么他在不在都毫无关系,只要一辈子找不到,心里的忌惮就能留到永远。” “懂了。”林则轩点了点头,“这两家算是搞定了?” 张金马看着老家属院笑道:“算是搞定了,把他们绑到我们的战车上,项南明的儿子不错,有机会把他弄到沂州,一个工作岗位,就能让项南明做很多事情。” “这个呢?”林则轩朝老家属院示意了一下,“不行,老大,你就收个大嫂呗,虽然年龄比你大点,但是……一劳永逸啊。” “嘿嘿,则轩,给你一个忠告,千万别想着去用男女关系束缚一个人,尤其是女人,这种关系非常薄弱,弱到仔细一想就会变质的存在。” 张金马叼着烟吸了一口,吐出烟雾,一脸深沉的说道:“想要别人站在你这一边,只需要有共同的利益和目标,就足够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林则轩低头一想,点头道:“可是,这个女的,我们能有共同的目标吗?” “没有那就创造啊。”张金马咧嘴笑了一下,“这丫头应该不知道,这种私自行动,不仅仅是没有功劳,反而还要倒霉。” “啊?!”林则轩诧异的眨了眨眼。 “昨天人家刚扫了场子,她今天掀起一个窝点,我都不知道这是在打谁的脸,啧啧啧。” 张金马摇头道:“等她倒霉了,拉她一把就够了,毕竟英雄救美的套路永不过时。” 第175章 酒店海鲜,三人聚会 半个小时后。 警车呼啸而来,张金马蹲在角落里,看着武燕一脸沮丧的被摁上了警车,忍不住笑了一下。 就如张金马所料,武燕不仅没有立功,反而坐了冷板凳,被责令回家写检讨了。 不过她师父项南明,因为积极沟通,调整方案,受到了一次口头嘉奖,虽然没什么用,但是也露了露脸。 张金马也不用继续躲藏了,连夜带着杨勇回了一趟沂州市,在医院严格的检查了一遍,打了两天的消炎针。 林则轩也调整了一下方案,不用跟追命一样,强行的去找情报了。 孟佳康他们也都回了学校,继续上课打豆豆,下课打豆豆,三天两头一飙车的日子。 叶灰墨也可以回第一职高了,貌似在那边当山大王当习惯了,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 不过胡家信被林则轩叫了过来,又在当地找了一群想搞钱的同学,来捞一包包钞票。 自带馒头和咸菜,还有棉大衣,有口水就行,蹲在外面盯梢,一个人能盯两三天不挪窝。 就跟活体摄像头一样,分三批在外面驻扎,就连进出的车牌号和人员,都能极其细致的记录了下来,张金马看了一下记录本,就打算把这群人收编了。 太敬业了,不过也跟张金马掏钱利索有关系,绝不拖欠,还有奖金鼓励。 沂州市,红满天大酒店。 张金马和杨勇,还有刚回来的林则轩,坐在包厢里,吃着从海边专车运过来的海鲜。 赵鹏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五花八门的摆了六七样做好的海鲜,红彤彤的螃蟹,大虾,还有造型独特的扇贝,海螺。 “赵叔,吃不了了,我们就三个人。”张金马摆手说道:“要不您也坐下喝一杯。” 赵鹏哈哈大笑道:“有时间一定陪你们喝一杯,下面大厅还有十桌喜宴,我得去盯着厨房,下次咱爷俩一定好好喝一杯” “慢点!”张金马把赵鹏送了出去,看着他的身影在走廊上消失,才关上了房门。 杨勇跟林则轩一人一个螃蟹,已经啃了起来,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螃蟹,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对着钳子就是“咔嚓”两口,突出一个牙齿坚固,倒是也吃到了甜丝丝的蟹肉。 张金马也没在意他们的吃法,笑着拿起一个螃蟹,掀开盖子,把不能吃的地方掰掉,然后啃着里面的蟹黄。 林则轩他们看了宛然一笑,也学着张金马的样子,拆开了螃蟹盖子,掰掉了里面的东西吃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打包两份,给家里人尝尝。”张金马啃着螃蟹钳子说道。 “那我不客气了,这东西挺好吃的。”林则轩笑着说道,杨勇也连忙点头。 “我家老头的生意眼光还不错。”张金马嚼着蟹肉说道,脸上也是挂着开心的笑容。 本来安排自家老妈出去玩玩,散散心,免得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弄了个海边八日游。 刚好自家老头也有空,带着司机兼职秘书的田震雨开着车赶了过去,两顿海鲜就吃开窍了,想搞海鲜特色的菜肴。 田震雨更是献计,搞冷链运输车,当天晚上在海边渔船上装货,第二天早上就能运到饭店,中午就能上桌。 新鲜,一手价格还便宜,两个人合计了半天,连夜打电话把华玫瑰叫了过来,三个人商量了半天,直接拍板,这事情成了。 当天租了三辆冷链车,拉谈了两个渔船老板,第二天沂州市这里的酒店,就吃上海鲜了,价格比别的地方便宜一半。 也就是运输链还没有搞定,要不然一个广告打开,红满天大酒店就能爆火。 “老大,咱们这钱花的有点凶啊!”林则轩掰着螃蟹腿,有些无奈的提醒道。 这几天能出来的成绩,全都是靠钱砸出来的,不仅是官方,地方,暗地里的交易,还有各种情报汇总,分析。 当时是有鱼没鱼撒一网,都火烧眉毛了,根本不管消耗,现在事情解决了一半,算了一下,烧的钱有点多了。 各种情报信息,虽然按照张金马的吩咐,搞了几个分类包,能做利益交换的,但是很多都是有时间效应的。 就像之前找的几个毒窝点,根本留不住,不是人跑了,就是被警察扫了。 绝大部分的交换情报,都失效了,这样一算,更亏了,也就是官方那部分的钱,花的还算值,人家只要在就能办事。 张金马点头,“这个我清楚,所以才盯死陈大拿家,咱们得吃一口回回血,要不然这个冬天难熬,黄骁那边怎么样?” 林则轩拿起餐巾纸擦了一下嘴,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黄骁那边没什么动静,不过他手下的坦克,就是叫陆战王那个,带着人走了,我估计是去了总山县。” “行,周波呢?是不是负责你们之间的联系?”张金马有些好奇的问道。 林则轩笑了一下,“这家伙有点飘,跟黄骁拜了把子,天天在蓝色梦泡着,好酒喝着,美女抱着,账单都刷了十多万了。” 张金马听了这话,有些狐疑的问道:“是不是在黄骁的名下刷的账单?” 林则轩点了点头,“对,黄骁就是纯粹恶心独眼龙的,反正他也弄不出钱,干脆就让周波消费掉,而且周波是我们的人,独眼龙也不好发作,要账只能去找黄骁……死循环了。” “哈哈……这招确实有点恶心。”张金马笑着拿起两个扇贝吃了起来。 “周雅呢?她弟弟在外面胡玩,就没找你麻烦?” 林则轩眨了眨眼,“周雅?她没意见,还去蓝色梦看了一下,还亲自帮她弟弟选了两个女的。” “我的错,这女人就不能拿正常想法来看。”张金马端起茶杯,自罚了一杯。 “老大,咱们还回总山县吗?”杨勇吃着馒头问道。脸上还有些期待的表情。 “你不回家看看吗?”张金马看着杨勇问道。 杨勇脸色突然一暗,摇头道:“没地方回了,回去也不是家了……” 张金马点头道:“那咱们今晚去总山,把那辆警用面包车开去,我感觉这东西的用处很大。” 林则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们去总山前,先去医院看看,丁书河醒了,要见你们。” 第175章 酒店海鲜,三人聚会 半个小时后。 警车呼啸而来,张金马蹲在角落里,看着武燕一脸沮丧的被摁上了警车,忍不住笑了一下。 就如张金马所料,武燕不仅没有立功,反而坐了冷板凳,被责令回家写检讨了。 不过她师父项南明,因为积极沟通,调整方案,受到了一次口头嘉奖,虽然没什么用,但是也露了露脸。 张金马也不用继续躲藏了,连夜带着杨勇回了一趟沂州市,在医院严格的检查了一遍,打了两天的消炎针。 林则轩也调整了一下方案,不用跟追命一样,强行的去找情报了。 孟佳康他们也都回了学校,继续上课打豆豆,下课打豆豆,三天两头一飙车的日子。 叶灰墨也可以回第一职高了,貌似在那边当山大王当习惯了,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 不过胡家信被林则轩叫了过来,又在当地找了一群想搞钱的同学,来捞一包包钞票。 自带馒头和咸菜,还有棉大衣,有口水就行,蹲在外面盯梢,一个人能盯两三天不挪窝。 就跟活体摄像头一样,分三批在外面驻扎,就连进出的车牌号和人员,都能极其细致的记录了下来,张金马看了一下记录本,就打算把这群人收编了。 太敬业了,不过也跟张金马掏钱利索有关系,绝不拖欠,还有奖金鼓励。 沂州市,红满天大酒店。 张金马和杨勇,还有刚回来的林则轩,坐在包厢里,吃着从海边专车运过来的海鲜。 赵鹏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五花八门的摆了六七样做好的海鲜,红彤彤的螃蟹,大虾,还有造型独特的扇贝,海螺。 “赵叔,吃不了了,我们就三个人。”张金马摆手说道:“要不您也坐下喝一杯。” 赵鹏哈哈大笑道:“有时间一定陪你们喝一杯,下面大厅还有十桌喜宴,我得去盯着厨房,下次咱爷俩一定好好喝一杯” “慢点!”张金马把赵鹏送了出去,看着他的身影在走廊上消失,才关上了房门。 杨勇跟林则轩一人一个螃蟹,已经啃了起来,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螃蟹,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对着钳子就是“咔嚓”两口,突出一个牙齿坚固,倒是也吃到了甜丝丝的蟹肉。 张金马也没在意他们的吃法,笑着拿起一个螃蟹,掀开盖子,把不能吃的地方掰掉,然后啃着里面的蟹黄。 林则轩他们看了宛然一笑,也学着张金马的样子,拆开了螃蟹盖子,掰掉了里面的东西吃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打包两份,给家里人尝尝。”张金马啃着螃蟹钳子说道。 “那我不客气了,这东西挺好吃的。”林则轩笑着说道,杨勇也连忙点头。 “我家老头的生意眼光还不错。”张金马嚼着蟹肉说道,脸上也是挂着开心的笑容。 本来安排自家老妈出去玩玩,散散心,免得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弄了个海边八日游。 刚好自家老头也有空,带着司机兼职秘书的田震雨开着车赶了过去,两顿海鲜就吃开窍了,想搞海鲜特色的菜肴。 田震雨更是献计,搞冷链运输车,当天晚上在海边渔船上装货,第二天早上就能运到饭店,中午就能上桌。 新鲜,一手价格还便宜,两个人合计了半天,连夜打电话把华玫瑰叫了过来,三个人商量了半天,直接拍板,这事情成了。 当天租了三辆冷链车,拉谈了两个渔船老板,第二天沂州市这里的酒店,就吃上海鲜了,价格比别的地方便宜一半。 也就是运输链还没有搞定,要不然一个广告打开,红满天大酒店就能爆火。 “老大,咱们这钱花的有点凶啊!”林则轩掰着螃蟹腿,有些无奈的提醒道。 这几天能出来的成绩,全都是靠钱砸出来的,不仅是官方,地方,暗地里的交易,还有各种情报汇总,分析。 当时是有鱼没鱼撒一网,都火烧眉毛了,根本不管消耗,现在事情解决了一半,算了一下,烧的钱有点多了。 各种情报信息,虽然按照张金马的吩咐,搞了几个分类包,能做利益交换的,但是很多都是有时间效应的。 就像之前找的几个毒窝点,根本留不住,不是人跑了,就是被警察扫了。 绝大部分的交换情报,都失效了,这样一算,更亏了,也就是官方那部分的钱,花的还算值,人家只要在就能办事。 张金马点头,“这个我清楚,所以才盯死陈大拿家,咱们得吃一口回回血,要不然这个冬天难熬,黄骁那边怎么样?” 林则轩拿起餐巾纸擦了一下嘴,思索了片刻后回答道:“……黄骁那边没什么动静,不过他手下的坦克,就是叫陆战王那个,带着人走了,我估计是去了总山县。” “行,周波呢?是不是负责你们之间的联系?”张金马有些好奇的问道。 林则轩笑了一下,“这家伙有点飘,跟黄骁拜了把子,天天在蓝色梦泡着,好酒喝着,美女抱着,账单都刷了十多万了。” 张金马听了这话,有些狐疑的问道:“是不是在黄骁的名下刷的账单?” 林则轩点了点头,“对,黄骁就是纯粹恶心独眼龙的,反正他也弄不出钱,干脆就让周波消费掉,而且周波是我们的人,独眼龙也不好发作,要账只能去找黄骁……死循环了。” “哈哈……这招确实有点恶心。”张金马笑着拿起两个扇贝吃了起来。 “周雅呢?她弟弟在外面胡玩,就没找你麻烦?” 林则轩眨了眨眼,“周雅?她没意见,还去蓝色梦看了一下,还亲自帮她弟弟选了两个女的。” “我的错,这女人就不能拿正常想法来看。”张金马端起茶杯,自罚了一杯。 “老大,咱们还回总山县吗?”杨勇吃着馒头问道。脸上还有些期待的表情。 “你不回家看看吗?”张金马看着杨勇问道。 杨勇脸色突然一暗,摇头道:“没地方回了,回去也不是家了……” 张金马点头道:“那咱们今晚去总山,把那辆警用面包车开去,我感觉这东西的用处很大。” 林则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们去总山前,先去医院看看,丁书河醒了,要见你们。” 第176章 苏醒的人,返回路上 市医院。 张金马推开病房门看了一下,走了进去,杨勇拎着一箱牛奶跟着进去了。 丁书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在睡觉,在旁边陪护的一个阿姨,看到张金马他们有些疑惑。 张金马接过杨勇手里的牛奶,放在了床边,语气和善的问道:“阿姨,我们是他的同学,来看看他,情况怎么样?” “哦,你们是小丁的同学啊,快点坐。”阿姨连忙拿了两个凳子,让他们坐下。 丁书河听到了声音,也睁开了眼睛,一看到张金马就要起身,被张金马按住了。 “伤还没好,就别起来了,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得亲自迎接。”张金马笑着调侃道。 杨勇起身问道:“阿姨,这边的地方你熟悉,能帮我买两盒泡面吗?我们还没吃饭。” 说着,杨勇递给了阿姨一百块钱,阿姨连忙出去买东西了。 丁书河看到阿姨一走,顿时就哽咽了起来,“金马哥!杨勇哥!谢谢!” 丁书河鞠躬弯腰,泪如雨下的喊道:“哥!谢谢,我这条命,是你们拼了命救回来的,谢谢!” “唉……”张金马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一下丁书河的肩膀,宽慰道:“是我不够谨慎,让你出去找人,结果遇到了这种事情,不用太难过,大家都好好的,没少胳膊少腿的,就是好事了。” 丁书河抬头看着张金马那明显消瘦的脸,语气难过的说道:“金马哥,我……” 张金马笑着说道:“没事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用自责,大家都知道这是意外。” 杨勇也起身笑道:“别掉眼泪了,男人流血不流泪,金马哥说了,能带你出来,就能带你回去。” “好好养好身体,等好了,咱们还得大干一场呢。”张金马拍着丁书河的肩膀鼓励道。 “我知道。”丁书河连忙擦了一下眼泪,思索了一下说道:“金马哥,那个陈伟被绑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了一辆面包车,没有车牌,但是他车上掉下来了几根鸡毛,能是线索吗?” “……算,但是用不上。”张金马皱着眉头说:“陈伟已经回来了,在他家门口盯梢的人汇报过,警察也找他谈过好几次话了。” “……” 丁书河沉默了起来,皱着眉头也想不出一点,有用的线索和地方。 那天早上他刚从床上起来,就被人抓了起来,带到了一个地方,就是一阵毒打,对方就认准了自己是绑匪。 “你前女友找到了?”张金马有些好奇的问道。 “嘿,找到了,就是陈伟的女朋友。”丁书河很是平淡的笑了一下,“叫曲心……” “你有她照片吗?”张金马询问道。 丁书河眨了眨眼,“没……没有,不过她是总山中学的学生,跟陈伟同一个学校,应该有照片的?” “有机会查一下。”张金马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刚好阿姨买了几碗方便面送了过来。 杨勇接过袋子,跟着张金马离开了医院,在停车场里,开着那辆高仿的警车,朝总山县的方向驶去。 路上,张金马拿着一盒牛奶喝着,思索着陈大拿的事情,目前来看,陈大拿毒贩的罪名是成立的,旗下所有的娱乐场所全部被关停了。 牵连的其他娱乐场所都关门了好几天,就连沂州市都联合行动了一下,扫了不少的场子。 不过,张金马在意的倒不是这些,而且陈大拿手里的那些资源,不管是关系网,还是那些地皮,别墅,都是真金白银的玩意。 只要瞅准机会吃一口,就能把损失全都补回去,尤其是这次的事情发生后,张金马更是想找个保护伞顶在脑袋上。 安春秋那边确实是个大伞,但是等他起步太晚了,临时就得弄一个放在脑袋上,走政府程序,可比这么瞎撞要轻松多了。 就在张金马想着事情的时候,前面路上“呜呜”的响起一阵引擎的声音,声音数量还不少。 杨勇连忙从副驾驶爬到后面,翻出来了一个望远镜看了过去,是一群飙摩托车的在前面一路狂奔。 张金马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下,伸手把控制台上的警报,警灯全都打开了。 顿时,车顶的红蓝警灯闪烁了起来,刺耳的警报声,更是把那些飙车党给吓的一哆嗦。 回头一看,一辆警车已经追了上来。 “卧槽,有条子,快跑!” 摩托车在前面跑,警车在后面追,在车里的张金马和杨勇,已经笑成了一团,按着喇叭一路狂追。 追的好几个车手,直接从马路上下去,在树林里乱撞。 在靠近总山县的时候,张金马才关闭警灯,警报,进了城区。 已经是深夜了,城区里一片安静,张金马开着车巡逻了一圈,才开向半郊区的仓库房。 院子里的铁皮棚里,刚好可以当车库,把面包车停在里面。 张金马和杨勇一人拿了一件大衣,在车里拉开了一个窗户,躺在座位上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杨勇拿着材料,坐着出租车去了总山中学。 张金马一直睡到中午,才出去吃了点饭,朝武燕的家里走去。 刚进楼道里,就听见武燕跟她妈吵架的声音,这种老式的筒子楼,真是一家吵架,全楼都知道,一点都不隔音。 等了一会,就听到“碰”的一下摔门声,一个打扮时尚的中年女人,带着一副墨镜,穿着一件新款的呢子大衣。 气冲冲的从楼上下来,嘴里还念着:“白养了个狼,白眼狼。” 看到张金马的时候,还迁怒般的瞪了他一眼,张金马一直等着她走了,才跟出去看了一下。 然后才转身爬到了楼上,武燕家住在最顶楼,阁楼带阳台,就是不方便,冬天冻死,夏天热死,刮风下雨还能看到电闪雷鸣。 张金马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答应,也没人开门,张金马再次敲了敲,还没人开门…… 张金马从夹克袖子里抽出一根钢丝,对着门锁就捅了进去,三两下就把门锁撬开了。 一进屋就听到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张金马走到了阳台边上,看着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带着拳击手套打固定沙包的武燕。 一招一式的倒是有点样子,只不过在张金马看来,花架子太大了,关键时刻,撩阴脚百分百的杀伤力。 不过……张金马看着衣着单薄的武燕,眼睛一眯,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打拳打的气喘吁吁的武燕,刚转身,就看到了张金马摸着下巴,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 顿时把武燕吓的尖叫了起来,张金马一把捞过武燕,对着嘴就亲了上去。 然后抱起她就往屋里走,武燕最开始还有点反抗,被抱进屋后连忙说道:“去隔壁,这是我妈的屋……别……” 第176章 苏醒的人,返回路上 市医院。 张金马推开病房门看了一下,走了进去,杨勇拎着一箱牛奶跟着进去了。 丁书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在睡觉,在旁边陪护的一个阿姨,看到张金马他们有些疑惑。 张金马接过杨勇手里的牛奶,放在了床边,语气和善的问道:“阿姨,我们是他的同学,来看看他,情况怎么样?” “哦,你们是小丁的同学啊,快点坐。”阿姨连忙拿了两个凳子,让他们坐下。 丁书河听到了声音,也睁开了眼睛,一看到张金马就要起身,被张金马按住了。 “伤还没好,就别起来了,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得亲自迎接。”张金马笑着调侃道。 杨勇起身问道:“阿姨,这边的地方你熟悉,能帮我买两盒泡面吗?我们还没吃饭。” 说着,杨勇递给了阿姨一百块钱,阿姨连忙出去买东西了。 丁书河看到阿姨一走,顿时就哽咽了起来,“金马哥!杨勇哥!谢谢!” 丁书河鞠躬弯腰,泪如雨下的喊道:“哥!谢谢,我这条命,是你们拼了命救回来的,谢谢!” “唉……”张金马叹了口气,伸手拍了一下丁书河的肩膀,宽慰道:“是我不够谨慎,让你出去找人,结果遇到了这种事情,不用太难过,大家都好好的,没少胳膊少腿的,就是好事了。” 丁书河抬头看着张金马那明显消瘦的脸,语气难过的说道:“金马哥,我……” 张金马笑着说道:“没事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用自责,大家都知道这是意外。” 杨勇也起身笑道:“别掉眼泪了,男人流血不流泪,金马哥说了,能带你出来,就能带你回去。” “好好养好身体,等好了,咱们还得大干一场呢。”张金马拍着丁书河的肩膀鼓励道。 “我知道。”丁书河连忙擦了一下眼泪,思索了一下说道:“金马哥,那个陈伟被绑的时候,我确实看到了一辆面包车,没有车牌,但是他车上掉下来了几根鸡毛,能是线索吗?” “……算,但是用不上。”张金马皱着眉头说:“陈伟已经回来了,在他家门口盯梢的人汇报过,警察也找他谈过好几次话了。” “……” 丁书河沉默了起来,皱着眉头也想不出一点,有用的线索和地方。 那天早上他刚从床上起来,就被人抓了起来,带到了一个地方,就是一阵毒打,对方就认准了自己是绑匪。 “你前女友找到了?”张金马有些好奇的问道。 “嘿,找到了,就是陈伟的女朋友。”丁书河很是平淡的笑了一下,“叫曲心……” “你有她照片吗?”张金马询问道。 丁书河眨了眨眼,“没……没有,不过她是总山中学的学生,跟陈伟同一个学校,应该有照片的?” “有机会查一下。”张金马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刚好阿姨买了几碗方便面送了过来。 杨勇接过袋子,跟着张金马离开了医院,在停车场里,开着那辆高仿的警车,朝总山县的方向驶去。 路上,张金马拿着一盒牛奶喝着,思索着陈大拿的事情,目前来看,陈大拿毒贩的罪名是成立的,旗下所有的娱乐场所全部被关停了。 牵连的其他娱乐场所都关门了好几天,就连沂州市都联合行动了一下,扫了不少的场子。 不过,张金马在意的倒不是这些,而且陈大拿手里的那些资源,不管是关系网,还是那些地皮,别墅,都是真金白银的玩意。 只要瞅准机会吃一口,就能把损失全都补回去,尤其是这次的事情发生后,张金马更是想找个保护伞顶在脑袋上。 安春秋那边确实是个大伞,但是等他起步太晚了,临时就得弄一个放在脑袋上,走政府程序,可比这么瞎撞要轻松多了。 就在张金马想着事情的时候,前面路上“呜呜”的响起一阵引擎的声音,声音数量还不少。 杨勇连忙从副驾驶爬到后面,翻出来了一个望远镜看了过去,是一群飙摩托车的在前面一路狂奔。 张金马接过望远镜看了一下,伸手把控制台上的警报,警灯全都打开了。 顿时,车顶的红蓝警灯闪烁了起来,刺耳的警报声,更是把那些飙车党给吓的一哆嗦。 回头一看,一辆警车已经追了上来。 “卧槽,有条子,快跑!” 摩托车在前面跑,警车在后面追,在车里的张金马和杨勇,已经笑成了一团,按着喇叭一路狂追。 追的好几个车手,直接从马路上下去,在树林里乱撞。 在靠近总山县的时候,张金马才关闭警灯,警报,进了城区。 已经是深夜了,城区里一片安静,张金马开着车巡逻了一圈,才开向半郊区的仓库房。 院子里的铁皮棚里,刚好可以当车库,把面包车停在里面。 张金马和杨勇一人拿了一件大衣,在车里拉开了一个窗户,躺在座位上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杨勇拿着材料,坐着出租车去了总山中学。 张金马一直睡到中午,才出去吃了点饭,朝武燕的家里走去。 刚进楼道里,就听见武燕跟她妈吵架的声音,这种老式的筒子楼,真是一家吵架,全楼都知道,一点都不隔音。 等了一会,就听到“碰”的一下摔门声,一个打扮时尚的中年女人,带着一副墨镜,穿着一件新款的呢子大衣。 气冲冲的从楼上下来,嘴里还念着:“白养了个狼,白眼狼。” 看到张金马的时候,还迁怒般的瞪了他一眼,张金马一直等着她走了,才跟出去看了一下。 然后才转身爬到了楼上,武燕家住在最顶楼,阁楼带阳台,就是不方便,冬天冻死,夏天热死,刮风下雨还能看到电闪雷鸣。 张金马站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答应,也没人开门,张金马再次敲了敲,还没人开门…… 张金马从夹克袖子里抽出一根钢丝,对着门锁就捅了进去,三两下就把门锁撬开了。 一进屋就听到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张金马走到了阳台边上,看着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带着拳击手套打固定沙包的武燕。 一招一式的倒是有点样子,只不过在张金马看来,花架子太大了,关键时刻,撩阴脚百分百的杀伤力。 不过……张金马看着衣着单薄的武燕,眼睛一眯,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打拳打的气喘吁吁的武燕,刚转身,就看到了张金马摸着下巴,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 顿时把武燕吓的尖叫了起来,张金马一把捞过武燕,对着嘴就亲了上去。 然后抱起她就往屋里走,武燕最开始还有点反抗,被抱进屋后连忙说道:“去隔壁,这是我妈的屋……别……” 第177章 床上的鱼,安排酒席 武燕的母亲高白玉,正拎着一个袋子往楼上走,袋子里装着一条杀好了的大鲤鱼,刚好用来炖鱼汤喝。 走到楼上,高白玉拿出钥匙,插进门锁,却发现推不开门了,不管门锁怎么转动。 门就是推不开,一推二推的高白玉就生气了,拍门喊道:“死丫头!你给我开门!说你两句你就闹腾!把门给我开开。” 正在卧室跟张金马抱在一起的武燕,听到自家老妈拍门的声音,顿时吓的从床上跳起来了,手足无措的看着周围。 张金马光着膀子躺在床上,床上还扔着一个空荡荡的鱼缸,里面的风水鱼还在张金马手里做着三百六十度的大回环。 “完了,完了。” 武燕一脸后悔不堪的样子,一把夺过张金马手里的风水鱼,放在手里,看着已经翻白眼的鱼,更是感到了一片灰暗。 “你赶紧走!我妈回来了!”武燕连忙说道,压低声音还不敢大声。 “姐姐。”张金马一脸无辜的说道:“这里是六楼,我能走哪?下去快,你得拿铲子来给我收尸。” “怎么办!这还是我妈的卧室!”武燕顿时手足无措,一脸焦急的神色。 “我建议……你先穿上衣服,先让我心里平静一下,不受诱惑。”张金马面带微笑的说道。 武燕连忙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外面的高白玉已经扯着嗓子骂了起来。 弄的武燕直接乱成了一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张金马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你去浴室,把水管拧开,把头发弄湿,拿个毛巾边走边擦,去开门,就说洗澡没听见,ok?” “好主意!”武燕立刻就要去浴室,被张金马伸手拽住了,“你是不是傻啊,这是什么?” 说着,张金马从地上拿起了一个黑色的蕾丝内裤,武燕一把抢了过去,但看着床上被鱼缸弄湿的地方,还有死了的风水鱼。 武燕更是惊慌的求助道:“怎么办?啊!” “……鱼缸是你打翻的,我顶多给你买两条鱼送来,这个我不背。”张金马连忙摆手。 “是你让我端的!”武燕捂着脸说道。 张金马撇嘴道:“我只是想增加点花活,来点刺激的姿势,结果刺激过头了,你脱手了,你就当是你倒的,顶多被骂一顿,你又不是没少被骂。” “那你怎么办?”武燕就要跑出去,突然转头问道。 张金马拍了一下胸膛,“我觉得我这样就挺好的,坦诚相见,说不定阿姨对我还另眼相看呢,把你送给我了。” “你滚啊!去隔壁屋,躲床下面!快点!”武燕攥着拳头威胁道。 外面的高白玉已经从武燕出生开始,数落了起来,怎么不孝,不听话,不乖,是个白眼狼,显然是要把武燕的人生历史,彻底批判一遍。 武燕急匆匆的跑进浴室,拧开水管往头上泼水,拿着毛巾跑了出来,门口上顶着一把椅子。 武燕把椅子拿开,高白玉看着武燕,顿时哭喊着:“你个死妮子,你要把我赶出去啊!” “洗澡呢!听不见!”武燕烦躁的扯着嗓子喊道,说完扭头就往回走。 高白玉气的呜呜的,走进屋里,“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了进去,指着武燕又开始数落了起来。 武燕在浴室里连忙,拧开淋浴喷头,脱了衣服拿着肥皂洗了起来,心里千盼万盼,期盼张金马别被抓到。 高白玉一边在厨房洗着鱼,一边骂道:“你个小丫头,丧良心,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把我关在外面,下次你是不是还要把我撵出去啊!” 收拾完鱼,高白玉拧开煤气炉,拿出砂锅刷了一下,把鱼放进去,加好配料,煲上了汤,转身走进卧室。 看着乱糟糟的床上,还有摔在床上的鱼缸,还有那几条死不瞑目的风水鱼,高白玉顿时气的脸都红了。 “武!燕!” 宛如河东狮吼一样的喊声,把正拽着供暖管道,往下爬的张金马都吓的一哆嗦。 有这种亲妈,半年不回家也不是什么意外。 饭桌上,武燕板着个脸端着饭碗,听着高白玉连续不断的语言攻击,身心疲惫的点头道歉:“我下次不敢了,别说。” 高白玉扯着嗓子喊道:“你还想有下次!” “冰铃,冰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武燕就跟看到救星一样,急匆匆的朝卧室跑去,接通电话。 “美女,给你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张金马坐在楼下面问道。 “你个混蛋!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武燕又惊又气的问道。 “啧啧啧,我还知道你师父出院了,想要发光发亮,我手里有陈大拿的手机卡,要不要?”张金马拿着手机问道。 “你怎么有这个?”武燕惊讶的问道。 张金马咧嘴笑道:“我还有陈伟被绑架的线索,要不要啊?” 武燕朝卧室外面看了一眼,捂着手机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张金马笑道:“学生,正儿八经的学生,你去总山中学,都能看到我的三好学生证书,优秀学生的奖状,副校长亲自接见的我。” 武燕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吹!你不吹牛会死啊!” “哎呀,跟你说实话,你怎么就不信呢。”张金马一脸无奈。 “我感觉你一直都在骗我!”武燕沉声说道:“你到底是谁!我跟你上了床,总不能连你的真名都不知道?” “我姓张,叫张金马,沂州市人,今年十七岁,职业学生,为人乐善好施,性格正直无私。” 张金马话还没说完,武燕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吗?”张金马看着手机一阵无语。 随后给林则轩打了过去,正在酒店安排菜品的林则轩,接听电话,在菜单上画着对号。 “老大,怎么了?” “今晚请了多少人?”张金马拿着手机问道。 林则轩放下笔,把菜单递了回去,沉声说道:“就是之前的几位叔叔,还有项南明,你说要介绍他过来,我打算今晚的酒局就让他上台。” “你不用太操心了,把人员名单给项南明,让他负责晚宴,你搞个dv摄影机,让人跟着项南明,我倒想看看他底线有多高。” “……老大,你够狠的啊!”林则轩忍不住笑道:“这家伙得气死。” “给他儿子安排好工作,他就是舔皮鞋,只要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他也愿意,底线还是要抓的,但是他想私底下玩花活,就不对了。” “行。”林则轩点了点头,“我晚上安排人专职盯他,他儿子的工作倒是不难,好几个关系都能连上,花点钱就行,就是岗位一般,钱少活多的那种。” “只要在沂州,咱们能控制的了的地方就行,市里面再差,也比县里强一万倍,虽然可能完全相反,但是别人不这么想。” 第177章 床上的鱼,安排酒席 武燕的母亲高白玉,正拎着一个袋子往楼上走,袋子里装着一条杀好了的大鲤鱼,刚好用来炖鱼汤喝。 走到楼上,高白玉拿出钥匙,插进门锁,却发现推不开门了,不管门锁怎么转动。 门就是推不开,一推二推的高白玉就生气了,拍门喊道:“死丫头!你给我开门!说你两句你就闹腾!把门给我开开。” 正在卧室跟张金马抱在一起的武燕,听到自家老妈拍门的声音,顿时吓的从床上跳起来了,手足无措的看着周围。 张金马光着膀子躺在床上,床上还扔着一个空荡荡的鱼缸,里面的风水鱼还在张金马手里做着三百六十度的大回环。 “完了,完了。” 武燕一脸后悔不堪的样子,一把夺过张金马手里的风水鱼,放在手里,看着已经翻白眼的鱼,更是感到了一片灰暗。 “你赶紧走!我妈回来了!”武燕连忙说道,压低声音还不敢大声。 “姐姐。”张金马一脸无辜的说道:“这里是六楼,我能走哪?下去快,你得拿铲子来给我收尸。” “怎么办!这还是我妈的卧室!”武燕顿时手足无措,一脸焦急的神色。 “我建议……你先穿上衣服,先让我心里平静一下,不受诱惑。”张金马面带微笑的说道。 武燕连忙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外面的高白玉已经扯着嗓子骂了起来。 弄的武燕直接乱成了一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张金马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你去浴室,把水管拧开,把头发弄湿,拿个毛巾边走边擦,去开门,就说洗澡没听见,ok?” “好主意!”武燕立刻就要去浴室,被张金马伸手拽住了,“你是不是傻啊,这是什么?” 说着,张金马从地上拿起了一个黑色的蕾丝内裤,武燕一把抢了过去,但看着床上被鱼缸弄湿的地方,还有死了的风水鱼。 武燕更是惊慌的求助道:“怎么办?啊!” “……鱼缸是你打翻的,我顶多给你买两条鱼送来,这个我不背。”张金马连忙摆手。 “是你让我端的!”武燕捂着脸说道。 张金马撇嘴道:“我只是想增加点花活,来点刺激的姿势,结果刺激过头了,你脱手了,你就当是你倒的,顶多被骂一顿,你又不是没少被骂。” “那你怎么办?”武燕就要跑出去,突然转头问道。 张金马拍了一下胸膛,“我觉得我这样就挺好的,坦诚相见,说不定阿姨对我还另眼相看呢,把你送给我了。” “你滚啊!去隔壁屋,躲床下面!快点!”武燕攥着拳头威胁道。 外面的高白玉已经从武燕出生开始,数落了起来,怎么不孝,不听话,不乖,是个白眼狼,显然是要把武燕的人生历史,彻底批判一遍。 武燕急匆匆的跑进浴室,拧开水管往头上泼水,拿着毛巾跑了出来,门口上顶着一把椅子。 武燕把椅子拿开,高白玉看着武燕,顿时哭喊着:“你个死妮子,你要把我赶出去啊!” “洗澡呢!听不见!”武燕烦躁的扯着嗓子喊道,说完扭头就往回走。 高白玉气的呜呜的,走进屋里,“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了进去,指着武燕又开始数落了起来。 武燕在浴室里连忙,拧开淋浴喷头,脱了衣服拿着肥皂洗了起来,心里千盼万盼,期盼张金马别被抓到。 高白玉一边在厨房洗着鱼,一边骂道:“你个小丫头,丧良心,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把我关在外面,下次你是不是还要把我撵出去啊!” 收拾完鱼,高白玉拧开煤气炉,拿出砂锅刷了一下,把鱼放进去,加好配料,煲上了汤,转身走进卧室。 看着乱糟糟的床上,还有摔在床上的鱼缸,还有那几条死不瞑目的风水鱼,高白玉顿时气的脸都红了。 “武!燕!” 宛如河东狮吼一样的喊声,把正拽着供暖管道,往下爬的张金马都吓的一哆嗦。 有这种亲妈,半年不回家也不是什么意外。 饭桌上,武燕板着个脸端着饭碗,听着高白玉连续不断的语言攻击,身心疲惫的点头道歉:“我下次不敢了,别说。” 高白玉扯着嗓子喊道:“你还想有下次!” “冰铃,冰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武燕就跟看到救星一样,急匆匆的朝卧室跑去,接通电话。 “美女,给你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张金马坐在楼下面问道。 “你个混蛋!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武燕又惊又气的问道。 “啧啧啧,我还知道你师父出院了,想要发光发亮,我手里有陈大拿的手机卡,要不要?”张金马拿着手机问道。 “你怎么有这个?”武燕惊讶的问道。 张金马咧嘴笑道:“我还有陈伟被绑架的线索,要不要啊?” 武燕朝卧室外面看了一眼,捂着手机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张金马笑道:“学生,正儿八经的学生,你去总山中学,都能看到我的三好学生证书,优秀学生的奖状,副校长亲自接见的我。” 武燕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就吹!你不吹牛会死啊!” “哎呀,跟你说实话,你怎么就不信呢。”张金马一脸无奈。 “我感觉你一直都在骗我!”武燕沉声说道:“你到底是谁!我跟你上了床,总不能连你的真名都不知道?” “我姓张,叫张金马,沂州市人,今年十七岁,职业学生,为人乐善好施,性格正直无私。” 张金马话还没说完,武燕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吗?”张金马看着手机一阵无语。 随后给林则轩打了过去,正在酒店安排菜品的林则轩,接听电话,在菜单上画着对号。 “老大,怎么了?” “今晚请了多少人?”张金马拿着手机问道。 林则轩放下笔,把菜单递了回去,沉声说道:“就是之前的几位叔叔,还有项南明,你说要介绍他过来,我打算今晚的酒局就让他上台。” “你不用太操心了,把人员名单给项南明,让他负责晚宴,你搞个dv摄影机,让人跟着项南明,我倒想看看他底线有多高。” “……老大,你够狠的啊!”林则轩忍不住笑道:“这家伙得气死。” “给他儿子安排好工作,他就是舔皮鞋,只要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他也愿意,底线还是要抓的,但是他想私底下玩花活,就不对了。” “行。”林则轩点了点头,“我晚上安排人专职盯他,他儿子的工作倒是不难,好几个关系都能连上,花点钱就行,就是岗位一般,钱少活多的那种。” “只要在沂州,咱们能控制的了的地方就行,市里面再差,也比县里强一万倍,虽然可能完全相反,但是别人不这么想。” 第178章 街边吃饭,酒桌怨气 夜幕降临,街边的路灯亮起了昏黄的灯光,街上的行人匆匆,奔走的车辆也亮起车灯。 街边的灯箱广告牌,也都亮起了色彩各异的灯光,五颜六色,倒是很吸引眼球。 一家园酒店门口。 穿着一身休闲装的项南明,有些紧张的在外面来回走动,口袋里的邀请名单,已经翻看了十多次,机会,是真的机会。 穿着西装的林则轩,带着几个人在酒店大厅里商谈着什么,一身上位者的气势,根本看不出来是一名高中学生。 项南明目光复杂的看向大厅里,一时间感觉到世界真的是魔幻,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关系还没有几个毛头孩子多。 尤其是知道林则轩他们还没上完高中,项南明心里就更是不是滋味了,就像打翻了的调料盘,酸的,辣的,一股脑的都出来了。 几辆出租车缓缓的开进了停车场,项南明连忙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过去开车门,凑个脸熟。 还没走过去的,就被林则轩带人赶上,项南明连那些人都面都没见,就被挤到了后面。 只能看着林则轩一脸笑容和那些人说说笑笑的走进了酒店。 在酒店两条街外的大排档里,张金马坐在塑料桌子前,拿着一瓶啤酒,用吸管喝着,桌子上摆了一盘花生米,一盘猪头冻。 穿着羽绒服的武燕,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着正在发呆的张金马,气冲冲拍着桌子喊道:“你叫我出来干嘛啊!” “冷静。”张金马拿着啤酒连忙从桌子下面,拎出来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里面是几条色彩鲜艳的风水鱼。 “好东西,大眼的风水鱼,阿姨也该消气了?你把这个送回去,让她高兴一下。” 武燕看着在袋子里游来游去的风水鱼,又看着一脸无辜表情的张金马,一肚子的火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气恼的跺了跺脚,坐在了椅子上。 “老板,再来一瓶口服液,插根管!”张金马举手,朝在大排档前炒菜的老板喊道。 “好嘞!”老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把炒锅里的菜炒出来,顺手拿了一瓶啤酒,往案板上一磕,瓶盖飞起,一根长吸管插了进去。 “慢用,还加菜吗?”老板把啤酒放在桌子上,看着张金马询问道。 张金马伸手揽过武燕,抬手喊道:“来盘猪腰子!今晚多吃点。” “好嘞!”老板满脸笑容的跑去切菜,寒风瑟瑟的冬天,大排档也没什么客人,就隔壁还有几个年轻人,围坐在桌子前,点了几个小菜在聊天。 看着老板忙碌的身影,张金马拿出手机给林则轩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一会才有人接听,林则轩喝了两杯酒,精神有些亢奋,站在走廊里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那家伙敬酒了吗?”张金马咬着吸管,略带笑意的问道。 林则轩一听就知道张金马说的是项南明,侧头朝包厢里看了一眼。 项南明端着酒跟那几位叔叔,都是一杯不倒,两杯交心,三杯就是亲兄弟。 才第一轮酒,双方的关系就拉近了很多,今晚这两箱酒要是喝出来,基本上就是酒桌上的铁哥们了。 林则轩靠在墙边笑道:“有点意思,郁郁不得志的怨气,全成酒气了,我担心,今晚都没人能站着走出去了。” “那你就小看了他们的酒量了,你没安排什么特别项目?”张金马靠在椅子上问道。 “没有,我就定了酒店包厢,其他全是项南明自己置办的,账单我让人备份了一下,今天这饭钱真贵啊!”林则轩有些咂舌的说道。 张金马笑了起来,“哈哈,很正常,对咱们来说怎么吃喝都无所谓,但是他可没有那么多机会了,年轻才是本钱。” 大排档的灶台上,呼呼的冒起了火焰,老板颠着炒锅,忙成一团,张金马跟林则轩叮嘱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武燕在旁边一直看着张金马,见他挂断电话,才好奇的问了起来,“你跟谁打电话?” “同学!”张金马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武燕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拿起啤酒瓶,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张金马无奈的摊手道:“我说的是实话,真的。” “那你真的有陈大拿的手机卡?”武燕沉声问道。 “真的。”张金马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密封袋,在武燕面前晃了一下,里面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电话卡。 武燕伸手去抓,密封袋顿时在张金马手里消失了,“不要乱动,万一弄丢了就找不到了。” “菜来了!”老板端着一盘尖椒猪腰走了过来,手艺不错,闻起来很香。 张金马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武燕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张金马,眼里满是疑惑和好奇。 “第一次请我吃饭,你就请我吃大排档?” 张金马抬起头,面带忧伤的说道:“姐姐,学生崽是没钱的。”说着,张金马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十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看,只够吃饭的,想跟你开房,你都得自己掏钱,要不然咱们只能去你家。” “你去死啊!谁要跟你开房啊!”武燕红着脸,抬手在张金马肩膀上打了一下。 “不逗你了,给你这个。”张金马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档案袋,递给了武燕。 “这是什么?”武燕接过档案袋,很是好奇的拆开看了一眼,就连忙把袋子盖住了,里面是一沓沓排列好的钞票。 “你抢银行了!”武燕有些惊恐的问道。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事吗?”张金马很是无语的问道:“你不是一直都想换个工作吗,远离你那个更年期发作的老妈,刚好有机会啊!” “你这钱……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机会啊?”武燕抱着档案袋,一脸茫然的问道。 张金马抬手揽过武燕,在羽绒服上擦了擦手,顺着衣领伸了进去。 冰凉的手让武燕打了个哆嗦,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张金马。 “你师父马上就要起飞了,你顺着他的线路,运转一下,你就能调到沂州市,你跟你妈的距离,也能拉开,而且……你的前途也会更好。” “什么意思,你能帮我?”武燕靠在张金马的肩头,表情有些疑惑。 “嘿嘿。”张金马掂量着手里的柔软,用力的捏了一下,武燕气的拍了张金马一巴掌。 “你师父能啊,我手里有他需要的东西,陈大拿的案子,才刚刚开始,只要在专案组上面挂个名,案子完结后,那都是升职的机会,你师父在这位置上待了多久了?” 武燕皱着眉头,“……所以,我们是一条绳上的人?你帮我,我帮他,然后……他再帮你?” 张金马咧嘴一笑,“互相帮忙才是长存,单一的奉献,我敢给,他敢要吗?” “他是个很正直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而且……你是坏人。”说完,武燕斜瞪了张金马一眼。 “坏人啊。”张金马暖和着手,揽过武燕的身体,低声笑道:“我要是坏人,你就一个还在叛逆期里的大龄少女,根本不知道危险为何物。” 武燕朝张金马脸上吹了口热气,“说的你好像有多懂一样,你真的只有十七岁?” 张金马一脸笑容的点头,“如假包换,正经的十七岁,未成年人。” 武燕狐疑的摇头,“我不信。” 张金马手指微屈,朝那柔软的存在,弹了一下,武燕红着脸一口咬在了张金马的肩膀上。 “属狗的啊!”张金马推开武燕,看着被咬穿的夹克,一脸惋惜道:“我前天刚买的衣服。” “你那个大奶牛女朋友,有我漂亮吗?”武燕挺着头,就像一只高傲的灰天鹅。 张金马咂嘴道:“我见过太多的女人了,漂亮这个词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了,只能说我很喜欢,与其他无关。” “喜欢我,还是喜欢她?”武燕和张金马额头向碰,很是亲密的问道。 “走,我们找个地方熟悉一下感情,我要用事实说话。”张金马起身拽着武燕离开。 武燕红着脸,刚想要拒绝,就被张金马拦腰抱起,从她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拿了一张钞票扔在了桌子上。 “老板,结账!零钱下次来取。” 说完,张金马就抱着武燕离开了这边,让隔壁的那桌年轻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穆玄拿着啤酒,朝张金马离去的背影敬了一下,一脸崇拜的说道:“金马哥真的……牛逼!” 其他人也是一脸崇拜之色,尤其是知道金马哥怀里的女人是一名警察,那崇拜感都拉满了。 “少说废话,吃饭!”杨勇抬手喊道:“老板,再上点菜,弄两笼热馒头。” 杨勇又拿出手机,给林则轩发了一个短信。 在酒桌上,看着那些人推杯换盏,大谈年轻时候的威风,项南明倒是如鱼得水般的在这些人里,混了一个眼熟,口熟。 尤其是知道项南明在一线这么多年,又在酒桌上豪迈非凡,别人一杯酒,他三杯,顿时就是人生的酒桌知己难求啊! 林则轩这个牵线搭桥的人,倒是冷落了下来,毕竟年龄的代沟在这里,这些叔叔们得端着长辈的架子,也放不开手脚。 但是跟项南明在一起,那毫无代沟,就像这里面级别最高的叔叔,拍手说道:“咱们都是一个单位,一个战壕的战友,那都是背靠背的兄弟。” 一顿话把项南明说的热泪盈眶,往常在单位见面不下百次,都不如这酒桌上的一杯酒啊! 多年郁郁不得志的怨气,今天一口气冒出来,在那些叔叔眼里,这就是真性情!好汉子!相见恨晚啊! 都坐在一起,怀念蹉跎岁月,感叹人生不如意,如果有李白杜甫的风采,今晚一定能留下不少的佳作。 可惜最后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一句,“全都在酒里!喝!” 第178章 街边吃饭,酒桌怨气 夜幕降临,街边的路灯亮起了昏黄的灯光,街上的行人匆匆,奔走的车辆也亮起车灯。 街边的灯箱广告牌,也都亮起了色彩各异的灯光,五颜六色,倒是很吸引眼球。 一家园酒店门口。 穿着一身休闲装的项南明,有些紧张的在外面来回走动,口袋里的邀请名单,已经翻看了十多次,机会,是真的机会。 穿着西装的林则轩,带着几个人在酒店大厅里商谈着什么,一身上位者的气势,根本看不出来是一名高中学生。 项南明目光复杂的看向大厅里,一时间感觉到世界真的是魔幻,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关系还没有几个毛头孩子多。 尤其是知道林则轩他们还没上完高中,项南明心里就更是不是滋味了,就像打翻了的调料盘,酸的,辣的,一股脑的都出来了。 几辆出租车缓缓的开进了停车场,项南明连忙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过去开车门,凑个脸熟。 还没走过去的,就被林则轩带人赶上,项南明连那些人都面都没见,就被挤到了后面。 只能看着林则轩一脸笑容和那些人说说笑笑的走进了酒店。 在酒店两条街外的大排档里,张金马坐在塑料桌子前,拿着一瓶啤酒,用吸管喝着,桌子上摆了一盘花生米,一盘猪头冻。 穿着羽绒服的武燕,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着正在发呆的张金马,气冲冲拍着桌子喊道:“你叫我出来干嘛啊!” “冷静。”张金马拿着啤酒连忙从桌子下面,拎出来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里面是几条色彩鲜艳的风水鱼。 “好东西,大眼的风水鱼,阿姨也该消气了?你把这个送回去,让她高兴一下。” 武燕看着在袋子里游来游去的风水鱼,又看着一脸无辜表情的张金马,一肚子的火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气恼的跺了跺脚,坐在了椅子上。 “老板,再来一瓶口服液,插根管!”张金马举手,朝在大排档前炒菜的老板喊道。 “好嘞!”老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把炒锅里的菜炒出来,顺手拿了一瓶啤酒,往案板上一磕,瓶盖飞起,一根长吸管插了进去。 “慢用,还加菜吗?”老板把啤酒放在桌子上,看着张金马询问道。 张金马伸手揽过武燕,抬手喊道:“来盘猪腰子!今晚多吃点。” “好嘞!”老板满脸笑容的跑去切菜,寒风瑟瑟的冬天,大排档也没什么客人,就隔壁还有几个年轻人,围坐在桌子前,点了几个小菜在聊天。 看着老板忙碌的身影,张金马拿出手机给林则轩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一会才有人接听,林则轩喝了两杯酒,精神有些亢奋,站在走廊里接通了电话。 “怎么样?那家伙敬酒了吗?”张金马咬着吸管,略带笑意的问道。 林则轩一听就知道张金马说的是项南明,侧头朝包厢里看了一眼。 项南明端着酒跟那几位叔叔,都是一杯不倒,两杯交心,三杯就是亲兄弟。 才第一轮酒,双方的关系就拉近了很多,今晚这两箱酒要是喝出来,基本上就是酒桌上的铁哥们了。 林则轩靠在墙边笑道:“有点意思,郁郁不得志的怨气,全成酒气了,我担心,今晚都没人能站着走出去了。” “那你就小看了他们的酒量了,你没安排什么特别项目?”张金马靠在椅子上问道。 “没有,我就定了酒店包厢,其他全是项南明自己置办的,账单我让人备份了一下,今天这饭钱真贵啊!”林则轩有些咂舌的说道。 张金马笑了起来,“哈哈,很正常,对咱们来说怎么吃喝都无所谓,但是他可没有那么多机会了,年轻才是本钱。” 大排档的灶台上,呼呼的冒起了火焰,老板颠着炒锅,忙成一团,张金马跟林则轩叮嘱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武燕在旁边一直看着张金马,见他挂断电话,才好奇的问了起来,“你跟谁打电话?” “同学!”张金马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武燕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拿起啤酒瓶,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张金马无奈的摊手道:“我说的是实话,真的。” “那你真的有陈大拿的手机卡?”武燕沉声问道。 “真的。”张金马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密封袋,在武燕面前晃了一下,里面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电话卡。 武燕伸手去抓,密封袋顿时在张金马手里消失了,“不要乱动,万一弄丢了就找不到了。” “菜来了!”老板端着一盘尖椒猪腰走了过来,手艺不错,闻起来很香。 张金马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武燕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张金马,眼里满是疑惑和好奇。 “第一次请我吃饭,你就请我吃大排档?” 张金马抬起头,面带忧伤的说道:“姐姐,学生崽是没钱的。”说着,张金马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十块钱放在了桌子上。 “看,只够吃饭的,想跟你开房,你都得自己掏钱,要不然咱们只能去你家。” “你去死啊!谁要跟你开房啊!”武燕红着脸,抬手在张金马肩膀上打了一下。 “不逗你了,给你这个。”张金马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档案袋,递给了武燕。 “这是什么?”武燕接过档案袋,很是好奇的拆开看了一眼,就连忙把袋子盖住了,里面是一沓沓排列好的钞票。 “你抢银行了!”武燕有些惊恐的问道。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事吗?”张金马很是无语的问道:“你不是一直都想换个工作吗,远离你那个更年期发作的老妈,刚好有机会啊!” “你这钱……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机会啊?”武燕抱着档案袋,一脸茫然的问道。 张金马抬手揽过武燕,在羽绒服上擦了擦手,顺着衣领伸了进去。 冰凉的手让武燕打了个哆嗦,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张金马。 “你师父马上就要起飞了,你顺着他的线路,运转一下,你就能调到沂州市,你跟你妈的距离,也能拉开,而且……你的前途也会更好。” “什么意思,你能帮我?”武燕靠在张金马的肩头,表情有些疑惑。 “嘿嘿。”张金马掂量着手里的柔软,用力的捏了一下,武燕气的拍了张金马一巴掌。 “你师父能啊,我手里有他需要的东西,陈大拿的案子,才刚刚开始,只要在专案组上面挂个名,案子完结后,那都是升职的机会,你师父在这位置上待了多久了?” 武燕皱着眉头,“……所以,我们是一条绳上的人?你帮我,我帮他,然后……他再帮你?” 张金马咧嘴一笑,“互相帮忙才是长存,单一的奉献,我敢给,他敢要吗?” “他是个很正直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而且……你是坏人。”说完,武燕斜瞪了张金马一眼。 “坏人啊。”张金马暖和着手,揽过武燕的身体,低声笑道:“我要是坏人,你就一个还在叛逆期里的大龄少女,根本不知道危险为何物。” 武燕朝张金马脸上吹了口热气,“说的你好像有多懂一样,你真的只有十七岁?” 张金马一脸笑容的点头,“如假包换,正经的十七岁,未成年人。” 武燕狐疑的摇头,“我不信。” 张金马手指微屈,朝那柔软的存在,弹了一下,武燕红着脸一口咬在了张金马的肩膀上。 “属狗的啊!”张金马推开武燕,看着被咬穿的夹克,一脸惋惜道:“我前天刚买的衣服。” “你那个大奶牛女朋友,有我漂亮吗?”武燕挺着头,就像一只高傲的灰天鹅。 张金马咂嘴道:“我见过太多的女人了,漂亮这个词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了,只能说我很喜欢,与其他无关。” “喜欢我,还是喜欢她?”武燕和张金马额头向碰,很是亲密的问道。 “走,我们找个地方熟悉一下感情,我要用事实说话。”张金马起身拽着武燕离开。 武燕红着脸,刚想要拒绝,就被张金马拦腰抱起,从她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拿了一张钞票扔在了桌子上。 “老板,结账!零钱下次来取。” 说完,张金马就抱着武燕离开了这边,让隔壁的那桌年轻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穆玄拿着啤酒,朝张金马离去的背影敬了一下,一脸崇拜的说道:“金马哥真的……牛逼!” 其他人也是一脸崇拜之色,尤其是知道金马哥怀里的女人是一名警察,那崇拜感都拉满了。 “少说废话,吃饭!”杨勇抬手喊道:“老板,再上点菜,弄两笼热馒头。” 杨勇又拿出手机,给林则轩发了一个短信。 在酒桌上,看着那些人推杯换盏,大谈年轻时候的威风,项南明倒是如鱼得水般的在这些人里,混了一个眼熟,口熟。 尤其是知道项南明在一线这么多年,又在酒桌上豪迈非凡,别人一杯酒,他三杯,顿时就是人生的酒桌知己难求啊! 林则轩这个牵线搭桥的人,倒是冷落了下来,毕竟年龄的代沟在这里,这些叔叔们得端着长辈的架子,也放不开手脚。 但是跟项南明在一起,那毫无代沟,就像这里面级别最高的叔叔,拍手说道:“咱们都是一个单位,一个战壕的战友,那都是背靠背的兄弟。” 一顿话把项南明说的热泪盈眶,往常在单位见面不下百次,都不如这酒桌上的一杯酒啊! 多年郁郁不得志的怨气,今天一口气冒出来,在那些叔叔眼里,这就是真性情!好汉子!相见恨晚啊! 都坐在一起,怀念蹉跎岁月,感叹人生不如意,如果有李白杜甫的风采,今晚一定能留下不少的佳作。 可惜最后所有的话都变成了一句,“全都在酒里!喝!” 第179章 真话假话,谎言成真 晚上十一点,街边的路灯已经熄灭了。 一群人醉醺醺的从酒店出来,在停车场等会的出租车送走了几个人。 剩下的两人跟项南明勾肩搭背的,喝的已经走路都发晃了,依旧是兴高采烈的,一口一个兄弟,赶赴下一场活动。 林则轩坐在酒店门口醒着酒,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一辆遮住牌照的黑色轿车,缓缓的跟了上去。 在一家足浴店,喝多了的三位跟着店长,走上了二楼,躺在了沙发上,昏昏欲睡,等着洗脚按摩的服务。 包新集掏出手机,急忙打了一个电话:“林总,这……这是个清店,没有小姐,也没那种服务。” 林则轩略带醉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没有服务,你不会提供过去吗?我让你准备的人,你没找?” “找了,可是……”包新集眨巴着眼睛,“可是,这么弄?不太好?” “呼……”林则轩吐出一口酒气,看着黑漆漆的街上,乏味的撇了一下嘴。 “小包……你的胆子太小了,瞻前顾后成不了大事,你只要吃死这三个人,你在总山县才能真的混出头来,这就是未来的保护伞,伺候好了,你发达,伺候不好……你回去种地,别混社会了,丢人!” 说完,林则轩就挂断了电话,给穆玄打了过去:“盯着包新集,他要是不做,今天送他走!” 在足浴店的另一条街上,穆玄看着挂断了的电话,急忙招呼人骑车绕过去。 包新集蹲在路边,手指颤抖的拿起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抽了两口,稳住心神,拿出手机打了过去。 “小胖!你们带人过来,今晚谁掉链子!我姓包的就要了谁的命!” 五分钟后。 一辆面包车急匆匆的开了过来,车门一拉开,六个女的穿的花枝招展的从车上下来。 包新集斜叼着烟,双手揣在裤兜里,花衬衫敞着怀,半露着纹身,一个个看了过去。 司机小胖正一脸笑容的看了过来,包新集掏出手来,“啪”的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 “就这几个?你哄老子钱呢?信不信劳资让你总山县彻底消失啊!”包新集一脸怒火的喊道。 “包哥,这都是好货。”小胖连忙解释着,“这几个都是从外地来的,新货啊!包您满意!” “满意?”包新集抬手又扇了他一巴掌,质问道:“手上的活计怎么样?这是足疗店啊!” “没问题,包哥你放心。”小胖连忙转头,看向那站着的小姐,脸色狰狞的骂到:“看什么看,会不会足疗按摩啊!” 小姐们连忙点头,包新集不放心的叮嘱了一遍:“只要那三位爽了,我也让你们爽,一人一千块!完活了来我这里领钱。” “但是!”包新集画风一转,脸色阴沉的说道:“谁要是给我扯了后腿,让里面的三位没上床尽兴,我姓包的,在总山县也有点名号,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一个小姐连忙说道:“大哥,您放……” “少特么放屁。”包新集语气强硬的说道:“让他们尽兴我才放心!快点!” 小姐们连忙朝足疗店里走去,在门口台坐着的老板,看着她们,刚想说点什么。 一把折叠刀,就插在了木头台上,包新集恶狠狠的瞪着老板,“借你场子用用,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钱照样给你,知道了吗!” 店老板畏惧的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坐在了台里,低着头,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候楼上也没人,有两个按脚的师傅,也被包新集和小胖拽了出去。 那三位泡着脚,还没醒酒呢,看人都有点重影,还没等他们说什么,这几位小姐就分工明确的,两人架着一个,就朝里面的按摩房走去。 这边是单纯的洗脚按摩,理疗的店铺,也没有隔间,就是几张按摩床。 “你们这是干嘛?”项南明捂着晕眩的脑袋喊道:“范大头!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大哥,这不是按摩吗,来小妹给你放松放松。”一个小姐手脚麻利的把项南明的衣服脱了。 随着屋里的氛围越来越迷离,醉醺醺的人,理智都掉下来了,至于是酒后乱性,还是色迷心窍,那就只有事后才知道了。 包新集叼着烟,拿着dv摄像机,拍摄着里面别样的风情,心里一阵激动,拍摄了十多分钟后,匆忙的离开了这里。 刚走出足疗店,穆玄就带着人,骑着摩托车过来了,包新集连忙把dv摄像机递了过去。 “林总交代的事情都做完了,还有什么要做的吗?”包新集很是恭敬的问道。 穆玄打开摄像机看看一下里面的画面,还认真的数了一下里面的人数,确定无误,才把摄像机放到胸前的背包里,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万块钱的现金,扔给了包新集。 “你辛苦一下,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你在他们耳边说一下,那些女人是你安排的,你能不能混出头,就看今晚的了。” 穆玄说完,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只留下包新集拿着钞票站在路边。 过了一会,小胖才从车上下来,看着包新集有些畏惧的问道:“包哥……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怎么穿的这么带劲?皮衣夹克,摩托车。” 包新集斜眼看了小胖一眼,翻手一巴掌就抽了上去,“你特么问个屁啊!知不知道有的事情,知道了就要死啊!人家是黑社会啊!你惹得起?那是我老大的部下,不是手下,懂不懂啊!” 小胖捂着脸,连忙惶恐的点头:“我不敢了!” 包新集阴沉着脸,拿着手里的钞票,拍着小胖的脸,慢悠悠的说道:“管住自己的嘴,把事情烂在肚子里,知道了吗!” 小胖点头如捣蒜一样,根本不敢说话,总觉得今晚格外冷,格外的黑。 路边旅馆。 半眯着眼的张金马,躺在床上,被手机的震动声叫醒了,是一条短信。 随手点开看了一下,张金马反手拍了武燕一巴掌,“起床,下去帮我拿点东西。” 武燕不情愿的扭了扭身子,不想起来,张金马也没客气,“啪啪”两巴掌下去,武燕白哲的皮肤上顿时冒起了红色的巴掌。 “我掐死你!”武燕暴怒的起来,跟张金马打成一团,没一会就被张金马摁住了。 “乖,帮我拿个东西,我教你怎么变魔术。”张金马一脸笑意的说着,手里冒出来了一包没开封的纸巾。 “去你的。”武燕推开张金马,没好气的问道:“什么东西?你又搞什么坏?” “我是坏人吗?借的一台dv摄影机。”张金马一脸坏笑道:“打算和你拍点爱情片花絮。” “呸!不要脸!”武燕穿上衣服,披上张金马的夹克,就走了出去。 “就在门口,一个骑摩托车的,帮我拿上来就好,别乱看!”张金马在后面叮嘱道。 “砰”房门关闭了过去,武燕风风火火的走了,张金马靠在床头上,拿出手机给杨勇打了过去。 在旅馆大厅里,正翻看着课本的杨勇,连忙接听了电话,“老大,有事吗?” “告诉她地址,应该有这个片段?”张金马坐起身来问道。 “最后一幕就是足浴店的招牌,只不过她能找过去吗?”杨勇压低帽子,看着风风火火走出去的武燕,有些担忧的问道。 张金马拿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你想办法拦她一下,我下去带她过去。” “好的”杨勇点了点头,把帽子里的头套拽了下来,蒙住脸,朝外面走了出去。 张金马连忙穿上衣服,收拾了一下,也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走出旅店后,就看到蹲在路边,看着摄像机的武燕,还有躲在一边无从下手的杨勇,张金马朝杨勇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你在干什么?”张金马大喝一声,快步的走了过去,武燕呆愣的看着摄像机里的画面。 张金马从后面抱住她,伸手夺过摄像机,却没拿过来,武燕紧紧的抓住摄像机,呼吸喘促的问道:“他在哪里?” “和你没有关系,放手。”张金马伸手去拽摄像机,武燕死死的抓住不肯松手,声音颤抖的问道:“我问你他在哪里!” 张金马看着武燕伤心的表情,心里那丝不忍直接掐灭了,沉声说道:“和你没有关系,你把东西给我。” “他是我师父!你为什么要……”武燕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助。 “我只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张金马拿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看向黑漆漆的马路。 “来一口,我不应该让你拿的。”张金马把香烟递给了武燕。 武燕拿过香烟,笨拙的吸了一口,呛的直咳嗽,但是摄像机里的画面,更是让她心痛。 “阿姨……知道这事情吗?”武燕呆呆的问道。 “你自己问她,就说想她了,睡不着想跟她聊天。”张金马把手机递给了武燕。 武燕茫然的接过手机,把最熟悉的电话号码输入,响了几下,那边就接听了。 “阿姨,是我,我是武燕,没睡呢,我师父呢?哦,喝酒应酬啊,行,你早点睡觉,我没事,嗯,好的,再见……” 打完电话后,武燕脸色一阵苍白,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样,站在她身后的张金马叼着一根烟,眼神冷淡的看着她。 早年丧父,母亲又不靠谱,武燕能成长到这一步,离不开项南明一家的帮助,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办法安排上工作。 但是却把武燕安排进去了,虽然也有武燕的便宜爹的缘故,也是项南明出的力。 项南明在武燕心里,跟父亲没什么区别,尤其是项南明的妻子,那绝对比亲妈还要亲。 如果不是他们的儿子太不争气了,说不定她还就真的嫁过去了。 张金马抽完一根烟,伸手把烟头掐灭,弹到一边,往前走了一步,蹲在了武燕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错误,你不用担心,我也不会用这个去干什么的。” 说着,张金马伸手拿过了摄像机,双手一合,劲力尽出,“咔嚓”一下就扭成了一堆破损的零件,里面的记录卡,也被掰断了。 “这件事情,就让他过去。”张金马摸着武燕的脸蛋,就像哄孩子一样的说道。 “他在哪里?”武燕眼泪汪汪的看着张金马,语气颤抖却坚定的问道。 “唉……我带你去找他,但是……别闹,别毁了他的家,他只不过是……唉,走,我背你。” 张金马起身背着武燕,一步一步的朝足疗店走去,武燕的趴在张金马的肩头,小声的问道:“你会背叛我吗?” 张金马抬头一笑,“我对感情,唯一的就是真诚,如果我和别的女人上床了,我会跟你说的,欺骗这种事情,太难了,我不喜欢说谎言,因为代价太大了。” 但是在心里,张金马还有一句话没说:“把谎言变成真话的代价是值得的。” 万盛宾馆。 林则轩挂断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里的黑板,上面贴着项南明,武燕,包新集的照片,两边还有一系列的信息。 现在上面画出来了一个大圈,“通吃!” 第179章 真话假话,谎言成真 晚上十一点,街边的路灯已经熄灭了。 一群人醉醺醺的从酒店出来,在停车场等会的出租车送走了几个人。 剩下的两人跟项南明勾肩搭背的,喝的已经走路都发晃了,依旧是兴高采烈的,一口一个兄弟,赶赴下一场活动。 林则轩坐在酒店门口醒着酒,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一辆遮住牌照的黑色轿车,缓缓的跟了上去。 在一家足浴店,喝多了的三位跟着店长,走上了二楼,躺在了沙发上,昏昏欲睡,等着洗脚按摩的服务。 包新集掏出手机,急忙打了一个电话:“林总,这……这是个清店,没有小姐,也没那种服务。” 林则轩略带醉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没有服务,你不会提供过去吗?我让你准备的人,你没找?” “找了,可是……”包新集眨巴着眼睛,“可是,这么弄?不太好?” “呼……”林则轩吐出一口酒气,看着黑漆漆的街上,乏味的撇了一下嘴。 “小包……你的胆子太小了,瞻前顾后成不了大事,你只要吃死这三个人,你在总山县才能真的混出头来,这就是未来的保护伞,伺候好了,你发达,伺候不好……你回去种地,别混社会了,丢人!” 说完,林则轩就挂断了电话,给穆玄打了过去:“盯着包新集,他要是不做,今天送他走!” 在足浴店的另一条街上,穆玄看着挂断了的电话,急忙招呼人骑车绕过去。 包新集蹲在路边,手指颤抖的拿起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抽了两口,稳住心神,拿出手机打了过去。 “小胖!你们带人过来,今晚谁掉链子!我姓包的就要了谁的命!” 五分钟后。 一辆面包车急匆匆的开了过来,车门一拉开,六个女的穿的花枝招展的从车上下来。 包新集斜叼着烟,双手揣在裤兜里,花衬衫敞着怀,半露着纹身,一个个看了过去。 司机小胖正一脸笑容的看了过来,包新集掏出手来,“啪”的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 “就这几个?你哄老子钱呢?信不信劳资让你总山县彻底消失啊!”包新集一脸怒火的喊道。 “包哥,这都是好货。”小胖连忙解释着,“这几个都是从外地来的,新货啊!包您满意!” “满意?”包新集抬手又扇了他一巴掌,质问道:“手上的活计怎么样?这是足疗店啊!” “没问题,包哥你放心。”小胖连忙转头,看向那站着的小姐,脸色狰狞的骂到:“看什么看,会不会足疗按摩啊!” 小姐们连忙点头,包新集不放心的叮嘱了一遍:“只要那三位爽了,我也让你们爽,一人一千块!完活了来我这里领钱。” “但是!”包新集画风一转,脸色阴沉的说道:“谁要是给我扯了后腿,让里面的三位没上床尽兴,我姓包的,在总山县也有点名号,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一个小姐连忙说道:“大哥,您放……” “少特么放屁。”包新集语气强硬的说道:“让他们尽兴我才放心!快点!” 小姐们连忙朝足疗店里走去,在门口台坐着的老板,看着她们,刚想说点什么。 一把折叠刀,就插在了木头台上,包新集恶狠狠的瞪着老板,“借你场子用用,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钱照样给你,知道了吗!” 店老板畏惧的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坐在了台里,低着头,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候楼上也没人,有两个按脚的师傅,也被包新集和小胖拽了出去。 那三位泡着脚,还没醒酒呢,看人都有点重影,还没等他们说什么,这几位小姐就分工明确的,两人架着一个,就朝里面的按摩房走去。 这边是单纯的洗脚按摩,理疗的店铺,也没有隔间,就是几张按摩床。 “你们这是干嘛?”项南明捂着晕眩的脑袋喊道:“范大头!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大哥,这不是按摩吗,来小妹给你放松放松。”一个小姐手脚麻利的把项南明的衣服脱了。 随着屋里的氛围越来越迷离,醉醺醺的人,理智都掉下来了,至于是酒后乱性,还是色迷心窍,那就只有事后才知道了。 包新集叼着烟,拿着dv摄像机,拍摄着里面别样的风情,心里一阵激动,拍摄了十多分钟后,匆忙的离开了这里。 刚走出足疗店,穆玄就带着人,骑着摩托车过来了,包新集连忙把dv摄像机递了过去。 “林总交代的事情都做完了,还有什么要做的吗?”包新集很是恭敬的问道。 穆玄打开摄像机看看一下里面的画面,还认真的数了一下里面的人数,确定无误,才把摄像机放到胸前的背包里,又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万块钱的现金,扔给了包新集。 “你辛苦一下,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你在他们耳边说一下,那些女人是你安排的,你能不能混出头,就看今晚的了。” 穆玄说完,就骑着摩托车离开了,只留下包新集拿着钞票站在路边。 过了一会,小胖才从车上下来,看着包新集有些畏惧的问道:“包哥……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怎么穿的这么带劲?皮衣夹克,摩托车。” 包新集斜眼看了小胖一眼,翻手一巴掌就抽了上去,“你特么问个屁啊!知不知道有的事情,知道了就要死啊!人家是黑社会啊!你惹得起?那是我老大的部下,不是手下,懂不懂啊!” 小胖捂着脸,连忙惶恐的点头:“我不敢了!” 包新集阴沉着脸,拿着手里的钞票,拍着小胖的脸,慢悠悠的说道:“管住自己的嘴,把事情烂在肚子里,知道了吗!” 小胖点头如捣蒜一样,根本不敢说话,总觉得今晚格外冷,格外的黑。 路边旅馆。 半眯着眼的张金马,躺在床上,被手机的震动声叫醒了,是一条短信。 随手点开看了一下,张金马反手拍了武燕一巴掌,“起床,下去帮我拿点东西。” 武燕不情愿的扭了扭身子,不想起来,张金马也没客气,“啪啪”两巴掌下去,武燕白哲的皮肤上顿时冒起了红色的巴掌。 “我掐死你!”武燕暴怒的起来,跟张金马打成一团,没一会就被张金马摁住了。 “乖,帮我拿个东西,我教你怎么变魔术。”张金马一脸笑意的说着,手里冒出来了一包没开封的纸巾。 “去你的。”武燕推开张金马,没好气的问道:“什么东西?你又搞什么坏?” “我是坏人吗?借的一台dv摄影机。”张金马一脸坏笑道:“打算和你拍点爱情片花絮。” “呸!不要脸!”武燕穿上衣服,披上张金马的夹克,就走了出去。 “就在门口,一个骑摩托车的,帮我拿上来就好,别乱看!”张金马在后面叮嘱道。 “砰”房门关闭了过去,武燕风风火火的走了,张金马靠在床头上,拿出手机给杨勇打了过去。 在旅馆大厅里,正翻看着课本的杨勇,连忙接听了电话,“老大,有事吗?” “告诉她地址,应该有这个片段?”张金马坐起身来问道。 “最后一幕就是足浴店的招牌,只不过她能找过去吗?”杨勇压低帽子,看着风风火火走出去的武燕,有些担忧的问道。 张金马拿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你想办法拦她一下,我下去带她过去。” “好的”杨勇点了点头,把帽子里的头套拽了下来,蒙住脸,朝外面走了出去。 张金马连忙穿上衣服,收拾了一下,也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走出旅店后,就看到蹲在路边,看着摄像机的武燕,还有躲在一边无从下手的杨勇,张金马朝杨勇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你在干什么?”张金马大喝一声,快步的走了过去,武燕呆愣的看着摄像机里的画面。 张金马从后面抱住她,伸手夺过摄像机,却没拿过来,武燕紧紧的抓住摄像机,呼吸喘促的问道:“他在哪里?” “和你没有关系,放手。”张金马伸手去拽摄像机,武燕死死的抓住不肯松手,声音颤抖的问道:“我问你他在哪里!” 张金马看着武燕伤心的表情,心里那丝不忍直接掐灭了,沉声说道:“和你没有关系,你把东西给我。” “他是我师父!你为什么要……”武燕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助。 “我只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张金马拿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看向黑漆漆的马路。 “来一口,我不应该让你拿的。”张金马把香烟递给了武燕。 武燕拿过香烟,笨拙的吸了一口,呛的直咳嗽,但是摄像机里的画面,更是让她心痛。 “阿姨……知道这事情吗?”武燕呆呆的问道。 “你自己问她,就说想她了,睡不着想跟她聊天。”张金马把手机递给了武燕。 武燕茫然的接过手机,把最熟悉的电话号码输入,响了几下,那边就接听了。 “阿姨,是我,我是武燕,没睡呢,我师父呢?哦,喝酒应酬啊,行,你早点睡觉,我没事,嗯,好的,再见……” 打完电话后,武燕脸色一阵苍白,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样,站在她身后的张金马叼着一根烟,眼神冷淡的看着她。 早年丧父,母亲又不靠谱,武燕能成长到这一步,离不开项南明一家的帮助,自己的儿子都没有办法安排上工作。 但是却把武燕安排进去了,虽然也有武燕的便宜爹的缘故,也是项南明出的力。 项南明在武燕心里,跟父亲没什么区别,尤其是项南明的妻子,那绝对比亲妈还要亲。 如果不是他们的儿子太不争气了,说不定她还就真的嫁过去了。 张金马抽完一根烟,伸手把烟头掐灭,弹到一边,往前走了一步,蹲在了武燕身边,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错误,你不用担心,我也不会用这个去干什么的。” 说着,张金马伸手拿过了摄像机,双手一合,劲力尽出,“咔嚓”一下就扭成了一堆破损的零件,里面的记录卡,也被掰断了。 “这件事情,就让他过去。”张金马摸着武燕的脸蛋,就像哄孩子一样的说道。 “他在哪里?”武燕眼泪汪汪的看着张金马,语气颤抖却坚定的问道。 “唉……我带你去找他,但是……别闹,别毁了他的家,他只不过是……唉,走,我背你。” 张金马起身背着武燕,一步一步的朝足疗店走去,武燕的趴在张金马的肩头,小声的问道:“你会背叛我吗?” 张金马抬头一笑,“我对感情,唯一的就是真诚,如果我和别的女人上床了,我会跟你说的,欺骗这种事情,太难了,我不喜欢说谎言,因为代价太大了。” 但是在心里,张金马还有一句话没说:“把谎言变成真话的代价是值得的。” 万盛宾馆。 林则轩挂断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里的黑板,上面贴着项南明,武燕,包新集的照片,两边还有一系列的信息。 现在上面画出来了一个大圈,“通吃!” 第180章 总山风云,山雨欲来 天色蒙蒙亮,昏黄的路灯又再次亮起。 沉睡的城市还没有苏醒,只有一部分早起的人,开始了一天的准备。 项南明跟两位人生故交三件事都做完了的铁哥们,从足疗馆出来,似乎还没有醒酒,觉得周围有些朦胧,又似乎还在品味那一丝春梦的留恋不舍。 在外面蹲了半宿的包新集,连忙上前,又是递烟,又是捏肩,热情的让三人都有点不适应,随着包新集一脸笑容的把话说了出来。 项南明三人脸上的笑容就更加勉强了,包新集把自己的电话名片,都挨个发了一张,然后十分恭敬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空荡荡的路上,吹过一阵冷风,三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都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项南明走到路口的时候,就被站在路边的武燕拦住了,一看到武燕,项南明还有些高兴。 但是看着武燕脸上冷淡的表情,项南明的心顿时坠入了谷底,身上就像被毛毛虫爬了一样,刺挠的不舒服。 “丫头,你怎么在这里?”项南明笑着问道。 武燕冷淡的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拽开项南明的衣领,当看着胸口上那一枚口红印时。 武燕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情绪,抬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无耻!”武燕声泪俱下的喊着:“你昨晚干什么了!” 项南明也愣住了,第一是没想到武燕居然会打他,第二,他昨晚干什么了…… “丫……丫头,我……我没干什么啊。”项南明慌乱的解释着。 可是那一幕幕香艳的画面,就出现在了眼前,还有包新集那句:“人是我叫的,希望你们玩的开心,这是我的名片……” “丫头,我……”项南明越说越苍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武燕流着眼泪,恶狠狠的瞪着他,项南明心里一阵钻心的疼痛,却无法辩驳分毫。 “去洗澡,换衣服!”武燕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声音颤抖的说道:“项南明,你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是你不能对不起阿姨!她为了你一辈子含辛茹苦,没说过一句抱怨话,你没钱,你没权的时候,她一直都在鼓励你,你就是她的天啊!” “别说了,别说了!丫头,不是你想的那种,我……我真的没干那种事情!”项南明慌乱的解释道,想要掩盖下这事情。 武燕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惨笑,“是啊,你没做,你什么都没做,你喝多了!在人家身上乱拱的人不是你!” 项南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觉得脑袋里一阵眩晕,他真想这是昨晚宿醉的噩梦,为什么一切都要变好了,怎么就发生这种事情? “项南明,今天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让阿姨知道了,她……她……她会难过死的!”武燕声泪俱下的喊道。 项南明脸色苍白的呆愣在原地,什么都不知道了,脑海里只有昨晚酒桌上的豪言壮语,宛如一场黄粱大梦。 “这个给你……”武燕擦了一下泪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密封袋,递了过去。 “这是陈大拿的手机卡,你有了这个,就能飞黄腾达了,你就可以不用过两面针的苦日子了,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你家里的糟糠之妻一直在等你回家!” 说完,武燕转头就走,擦着泪水的脸上,满是伤心的委屈,她亲爹下葬的那一天,她都没有这样哭过。 项南明拿着手里的密封袋,呆愣的站在原地,最后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双手敲在头上,满是懊悔之色。 万盛宾馆。 熊家二兄弟,还有穆玄他们,坐在走廊两边,静悄悄的等着。 屋里,林则轩端着一杯浓茶,正在跟张金马看着黑板上的资料。 “陈大拿家的线索,咱们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些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陈大拿有一个亲戚在省城很有能量,每年陈大拿都带着不少的钱去拜访他,也因为这个关系,卢九指才没有做掉他。” 林则轩端着茶杯,指着陈大拿的照片,上面密密麻麻连了十几道线。 “陈大拿也有自己的势力,只不过撞在你手里,成了群龙无首。” 张金马看着黑板,有些好奇的问道:“群龙无首?什么意思?” 林则轩灌下一杯浓茶,皱着眉头吐了口热气,指着黑板上面的两张照片。 “这位叫冯轮,绰号大车轮,是陈大拿手下的一名悍将,在道上也是个狠人,不过……人死了,重度烧伤,在医院里抢救无效死亡。” 林则轩伸手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不过,有很大概率是被人弄死的,我查了一下烧伤科的记录,就算是这种面积也不会死的那么快。” 张金马点头,“这个我知道,陈大拿很多事情都依仗他,当时我们挟持了陈大拿,他也是让大车轮接电话。” “其次就是这个了。”林则轩伸手指着另一张照片说道:“这家伙叫曹镇洋,势力很大,是陈大拿手下的另一股力量,负责管理陈大拿手下那些娱乐场所,一些脏活也是他来负责。” “陈大拿是不是已经洗白了?”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林则轩点了点头,“前几年上还能听到陈大拿干了什么什么坏事,现在只能听到曹镇洋干了什么狠事,剁了谁的手脚,基本上已经洗的差不多了。” “这个秃子,是谁?”张金马指着一张照片问道。 这个人他还是有点印象的,要不是这个人带着手下冲了进去,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事情。 “白国庆,不是本地人,但是手下有一帮兄弟,打架很厉害,帮人收债什么的,在总山县是一霸,但是地盘就只有几个按摩店,一个小赌场,势力一般,没什么进项。” 说到这里,林则轩看了一眼张金马,慢慢的说道:“这人已经死了,在钢铁厂被打爆了一颗眼珠,让子弹串了脑子,还有好几个手下也没了,地盘也散了。” 张金马点了点头,“继续。” 林则轩松了口气,指着一个女的说道:“这女的叫李珍珍,是陈大拿的一个情人,开了一家公司,管理着陈大拿的一部分白色产业,包括股票,地皮,还有一些租售的沿街店铺。” “这女人失踪了?”张金马玩味的说道。 “是的,在陈大拿死讯一出来,就带着所有的东西失踪了,据说……是跑了,但是……” 林则轩欲言又止,张金马很是配合的问道:“怎么了?” 林则轩低头说道:“前天,在沂州市东郊河里,捞上来了一具无名女尸,脸上被硫酸腐蚀了,浑身赤裸,没有一点身份信息,现在警方正在悬赏征集。” “办事相当狠,陈大拿的儿子呢?”张金马看着黑板问道。 上面密密麻麻的照片,看的人眼花缭乱的,也不好分辨谁是谁。 “这个。”林则轩伸手指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很是年轻,穿着足球运动服,抱着一个足球,满脸笑容。 “陈伟,陈大拿目前唯一的儿子,现在在陈大拿的一栋别墅里居住,警方对他已经多次提审。” 林则轩转身从一边的桌子上,翻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张金马。 “这小子被绑架的当天,他女朋友,就是那个曲心也一起失踪了,不过这小子对此什么也没说,如果我们要抓他的把柄,找这个女的,就能抓住。” 张金马看着文件上的信息,还有照片,一个挺清秀的女生,“行,我让武燕去查这个,刚好能连上线……毒品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林则轩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并不好找,但是你给的方向是对的,那种最粗糙的加工品,溜冰,这里的价格比沂州便宜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差距有点大啊!” “把这上面的死人都清理掉。”张金马指着黑板说道:“谁活着,谁最有希望拿下陈大拿所有的产业,谁就是凶手。” “他儿子?”林则轩挑了一下眉毛,轻松的笑道:“按照继承权,应该是他儿子继承,当然要是有私生子,也是可以的。” 张金马撇嘴笑了一下,“天下兵强马壮者为王,陈伟有个屁用!盯死曹镇洋,这小子最近一定很忙。” “好,我这就去准备。”林则轩点头道。 “对了。”张金马抬了一下手说道:“帮我准备五张存折,不要密码,拿着存折就能提钱的那种,每张里面放三万块钱。” “可以,不过有点麻烦,急用吗?”林则轩问道。 “不急,你慢慢弄,这钱是买杀手的,有的事情,咱们去干,多少还是差一点,专业的工作,就交给专业人士!” 第180章 总山风云,山雨欲来 天色蒙蒙亮,昏黄的路灯又再次亮起。 沉睡的城市还没有苏醒,只有一部分早起的人,开始了一天的准备。 项南明跟两位人生故交三件事都做完了的铁哥们,从足疗馆出来,似乎还没有醒酒,觉得周围有些朦胧,又似乎还在品味那一丝春梦的留恋不舍。 在外面蹲了半宿的包新集,连忙上前,又是递烟,又是捏肩,热情的让三人都有点不适应,随着包新集一脸笑容的把话说了出来。 项南明三人脸上的笑容就更加勉强了,包新集把自己的电话名片,都挨个发了一张,然后十分恭敬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里。 空荡荡的路上,吹过一阵冷风,三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都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项南明走到路口的时候,就被站在路边的武燕拦住了,一看到武燕,项南明还有些高兴。 但是看着武燕脸上冷淡的表情,项南明的心顿时坠入了谷底,身上就像被毛毛虫爬了一样,刺挠的不舒服。 “丫头,你怎么在这里?”项南明笑着问道。 武燕冷淡的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拽开项南明的衣领,当看着胸口上那一枚口红印时。 武燕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情绪,抬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无耻!”武燕声泪俱下的喊着:“你昨晚干什么了!” 项南明也愣住了,第一是没想到武燕居然会打他,第二,他昨晚干什么了…… “丫……丫头,我……我没干什么啊。”项南明慌乱的解释着。 可是那一幕幕香艳的画面,就出现在了眼前,还有包新集那句:“人是我叫的,希望你们玩的开心,这是我的名片……” “丫头,我……”项南明越说越苍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武燕流着眼泪,恶狠狠的瞪着他,项南明心里一阵钻心的疼痛,却无法辩驳分毫。 “去洗澡,换衣服!”武燕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声音颤抖的说道:“项南明,你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是你不能对不起阿姨!她为了你一辈子含辛茹苦,没说过一句抱怨话,你没钱,你没权的时候,她一直都在鼓励你,你就是她的天啊!” “别说了,别说了!丫头,不是你想的那种,我……我真的没干那种事情!”项南明慌乱的解释道,想要掩盖下这事情。 武燕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惨笑,“是啊,你没做,你什么都没做,你喝多了!在人家身上乱拱的人不是你!” 项南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觉得脑袋里一阵眩晕,他真想这是昨晚宿醉的噩梦,为什么一切都要变好了,怎么就发生这种事情? “项南明,今天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让阿姨知道了,她……她……她会难过死的!”武燕声泪俱下的喊道。 项南明脸色苍白的呆愣在原地,什么都不知道了,脑海里只有昨晚酒桌上的豪言壮语,宛如一场黄粱大梦。 “这个给你……”武燕擦了一下泪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密封袋,递了过去。 “这是陈大拿的手机卡,你有了这个,就能飞黄腾达了,你就可以不用过两面针的苦日子了,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你家里的糟糠之妻一直在等你回家!” 说完,武燕转头就走,擦着泪水的脸上,满是伤心的委屈,她亲爹下葬的那一天,她都没有这样哭过。 项南明拿着手里的密封袋,呆愣的站在原地,最后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双手敲在头上,满是懊悔之色。 万盛宾馆。 熊家二兄弟,还有穆玄他们,坐在走廊两边,静悄悄的等着。 屋里,林则轩端着一杯浓茶,正在跟张金马看着黑板上的资料。 “陈大拿家的线索,咱们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些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陈大拿有一个亲戚在省城很有能量,每年陈大拿都带着不少的钱去拜访他,也因为这个关系,卢九指才没有做掉他。” 林则轩端着茶杯,指着陈大拿的照片,上面密密麻麻连了十几道线。 “陈大拿也有自己的势力,只不过撞在你手里,成了群龙无首。” 张金马看着黑板,有些好奇的问道:“群龙无首?什么意思?” 林则轩灌下一杯浓茶,皱着眉头吐了口热气,指着黑板上面的两张照片。 “这位叫冯轮,绰号大车轮,是陈大拿手下的一名悍将,在道上也是个狠人,不过……人死了,重度烧伤,在医院里抢救无效死亡。” 林则轩伸手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不过,有很大概率是被人弄死的,我查了一下烧伤科的记录,就算是这种面积也不会死的那么快。” 张金马点头,“这个我知道,陈大拿很多事情都依仗他,当时我们挟持了陈大拿,他也是让大车轮接电话。” “其次就是这个了。”林则轩伸手指着另一张照片说道:“这家伙叫曹镇洋,势力很大,是陈大拿手下的另一股力量,负责管理陈大拿手下那些娱乐场所,一些脏活也是他来负责。” “陈大拿是不是已经洗白了?”张金马好奇的问道。 林则轩点了点头,“前几年上还能听到陈大拿干了什么什么坏事,现在只能听到曹镇洋干了什么狠事,剁了谁的手脚,基本上已经洗的差不多了。” “这个秃子,是谁?”张金马指着一张照片问道。 这个人他还是有点印象的,要不是这个人带着手下冲了进去,也不至于有那么多事情。 “白国庆,不是本地人,但是手下有一帮兄弟,打架很厉害,帮人收债什么的,在总山县是一霸,但是地盘就只有几个按摩店,一个小赌场,势力一般,没什么进项。” 说到这里,林则轩看了一眼张金马,慢慢的说道:“这人已经死了,在钢铁厂被打爆了一颗眼珠,让子弹串了脑子,还有好几个手下也没了,地盘也散了。” 张金马点了点头,“继续。” 林则轩松了口气,指着一个女的说道:“这女的叫李珍珍,是陈大拿的一个情人,开了一家公司,管理着陈大拿的一部分白色产业,包括股票,地皮,还有一些租售的沿街店铺。” “这女人失踪了?”张金马玩味的说道。 “是的,在陈大拿死讯一出来,就带着所有的东西失踪了,据说……是跑了,但是……” 林则轩欲言又止,张金马很是配合的问道:“怎么了?” 林则轩低头说道:“前天,在沂州市东郊河里,捞上来了一具无名女尸,脸上被硫酸腐蚀了,浑身赤裸,没有一点身份信息,现在警方正在悬赏征集。” “办事相当狠,陈大拿的儿子呢?”张金马看着黑板问道。 上面密密麻麻的照片,看的人眼花缭乱的,也不好分辨谁是谁。 “这个。”林则轩伸手指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很是年轻,穿着足球运动服,抱着一个足球,满脸笑容。 “陈伟,陈大拿目前唯一的儿子,现在在陈大拿的一栋别墅里居住,警方对他已经多次提审。” 林则轩转身从一边的桌子上,翻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张金马。 “这小子被绑架的当天,他女朋友,就是那个曲心也一起失踪了,不过这小子对此什么也没说,如果我们要抓他的把柄,找这个女的,就能抓住。” 张金马看着文件上的信息,还有照片,一个挺清秀的女生,“行,我让武燕去查这个,刚好能连上线……毒品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林则轩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并不好找,但是你给的方向是对的,那种最粗糙的加工品,溜冰,这里的价格比沂州便宜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差距有点大啊!” “把这上面的死人都清理掉。”张金马指着黑板说道:“谁活着,谁最有希望拿下陈大拿所有的产业,谁就是凶手。” “他儿子?”林则轩挑了一下眉毛,轻松的笑道:“按照继承权,应该是他儿子继承,当然要是有私生子,也是可以的。” 张金马撇嘴笑了一下,“天下兵强马壮者为王,陈伟有个屁用!盯死曹镇洋,这小子最近一定很忙。” “好,我这就去准备。”林则轩点头道。 “对了。”张金马抬了一下手说道:“帮我准备五张存折,不要密码,拿着存折就能提钱的那种,每张里面放三万块钱。” “可以,不过有点麻烦,急用吗?”林则轩问道。 “不急,你慢慢弄,这钱是买杀手的,有的事情,咱们去干,多少还是差一点,专业的工作,就交给专业人士!” 第181章 下马之威,黄骁义父 傍晚。 川蜀火锅店门口,一辆涂装花俏的皮卡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店门口。 张金马双手按在方向盘上,很是不爽的骂道:“面子真大啊!我还得亲自来接他们?” 坐在副驾驶上的杨勇,拿着手机问道:“老大,要不要让穆玄他们带人来,给这帮王八蛋一点下马威瞧瞧?” “给我手机,我给黄骁打电话。”张金马接过手机,按上了一串号码,给黄骁打了过去。 但是没人接听,张金马打了两遍,都是没人接听,随手把手机扔给杨勇。 “走,看看这坦克,有那么牛逼吗?”张金马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杨勇连忙拿着手机跟着下车。 两人刚推开门帘子,就感觉到了屋里一阵热浪涌来,大厅里三张桌子上,摆着沸腾的火锅,十几个年轻人正在往里面涮肉吃。 大呼小叫的,很是热闹,屋里也满是呛人的辣椒味和浓郁的酒味。 张金马他们走进来后,就有不少人看向了这边,其中就有绰号坦克的陆战王,黄骁的心腹手下。 “金马哥好啊!”陆战王抬手笑了一下,随后继续招呼人吃吃喝喝,完全没把张金马当一回事。 张金马抬手擦了一下眼眶,杨勇从一边抽出一瓶啤酒就走了过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砰”的一声敲在了陆战王的脑袋上,又一脚把陆战王连人带椅子踹倒了地上。 “你们敢!” 屋里顿时就跟炸了一样,桌子旁边的人纷纷起身,一脸凶狠的就要动手。 杨勇拿着半截酒瓶,拽着陆战王摁在了桌子上,啤酒瓶顶在陆战王的脖子上,一脸杀气的喊道:“来!过来!我倒想看看,谁先动手!” 被摁在桌子上的陆战王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说道:“杨勇哥……不至于?” 杨勇笑了一下,手上的酒瓶子顿时往林插了一下,刺出了血迹,寒冷的刺痛感,让陆战王连动都不敢动了。 “哥!我们可没得罪你啊!”陆战王有些慌乱的说道。 “小陆啊!你老大在哪里?”张金马慢悠悠的问道。 周围的人才纷纷转头看向张金马,其中有的人眼神中还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骁哥……骁哥在沂州!”陆战王声音有些颤抖的喊道。 杨勇那姿势,还有那赤裸裸的杀意,陆战王也没有敢说硬话的底气,这是真的敢动手的亡命之徒,不是手上没血的普通人。 张金马往前走了两步,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不自愿的让开了一条路。 “你觉得我信?给你两个胆子,你也不敢一个人坐在这里跟我说话,老实讲,黄骁这孙子在哪里?”张金马拿着一个大铁勺子,在铜火锅里翻找着问道。 “金马哥,是我的错,饶了兄弟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陆战王语气求饶的说道。 张金马舀了一勺汤,吹了几口热气,喝在嘴里咂咂,“辣味不错,就是缺点肉。” 说着,张金马的目光就落在了陆战王身上,看的陆战王心里一颤,这位爷的成名战,那是根本不怕死的,一条胳膊都能舍出去狠人啊。 “金马哥,你就是割了我的肉,我也只知道骁哥在沂州,要杀要剐,您尽兴!兄弟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陆战王咬着牙,一脸坚毅的说完,张金马拿起勺子在他脸上比划了一下,随后把勺子扔进了锅里。 “黄骁来了以后,让他来找我,总山县的地盘,他想咬下来,就等着崩牙,水深的很。” 说完,张金马就转身离开了,杨勇也松开了陆战王,把手里的半截啤酒瓶扔在了地上,周围没一个人敢拦他们。 一直到张金马他们离开后,陆战王才从桌子上爬起来,一个小弟急忙送过来了一沓餐巾纸,捂在脖子上。 “坦克,这俩人太嚣张了,办了他们!”一个大个子沉声说道,手上还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办了?我特么办了你!我刚才被人摁在桌子上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办了他啊!” 陆战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白疼你们了!就知道事后,马后炮啊!吃饭!” 其他人都稀稀拉拉的坐下了,陆战王拿着餐巾纸捂着脖子,急匆匆的跑进洗手间,看着镜子上的伤口不大,才松了口气。 “奶奶滴,这红脸下手真狠。”陆战王心有余悸的说道。 随后掏出手机,给黄骁打了过去。 沂州市。 星元大剧场,黄骁捂着手机急匆匆的跑出来,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了?” “骁哥,张金马来了……我没弄好,被他给收拾了一顿。”陆战王苦着脸说道。 “草泥马的,你脑子就不能开开窍!”黄骁一脸焦躁的骂道:“我特么告诉你,张金马那个王八犊子,在总山八成搞死了不少人,你别被他埋了啊!我连给你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不,不会?”陆战王一脸后怕的问道。 “你在总山就光知道吃喝,睡女人了!钢铁厂的案子你不知道啊!” “冤枉啊!骁哥。”陆战王连忙解释道:“我们来了就没敢出去,外面警车跟疯了一样,到处都是,兄弟几个都没敢出门,连饭都吃不好,这是刚缓过神来,吃顿好的,就被他收拾了。” “呼……”黄骁伸手揉了一下额头,真的就是恨铁不成钢啊!跟人家比比,自己手底下全特么是酒囊饭袋了。 就知道吃喝,吃喝,睡女人,连个周波都不如,人家周波还给他出了好几个主意来,真是混社会混的连脑子都没有。 “总之,你给我老实的,别乱搞事情,张金马是真的敢下黑手,出去的时候带着人,先找几个落脚点,钱我让韩代给你转过去,稳住!” “好……好的。”陆战王想了一下,补充道:“张金马说,你过来去找他,总山的水很深,会崩掉牙的。” “我知道……”黄骁看着外面璀璨的夜景灯,沉声说道:“你这些天,除了找几个落脚点,其他就是把总山县的路都给我盘熟悉了,别连路都不认识,咱们的机会……不多,所以一定要认真!” “明白,明白!骁哥你放心!”陆战王连忙保证道:“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黄骁身心疲惫的挂断电话,蹲在路边,抬手拍了自己两巴掌,一脸笑容的跑了回去。 星元大剧场里面,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十几个人坐在前排,看着舞台上的节目。 舞台上演的是三英战吕布,演出的剧团是专门从省城请过来的。 黄骁轻手轻脚的走到前排,在一个老人的身边坐下,那个老人看起来得有六七十岁了,但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又不太像。 头上光秃秃的,身材也不魁梧,反而相当瘦,不是那种病态的皮包骨头,是干瘦,一眼就能看到肌肉的那种。 身上的气势,很像在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头一样,有种清闲无忧的感觉。 “遇到什么急事了?”老人开口问道,伸手拿起了一边的茶杯,才让人注意到,他的右手没有大拇指,拿着茶杯的动作,让人看起来很是别扭。 黄骁恭敬的低头道:“义父,我的人被张金马收拾了一顿。” 卢九指喝了一口茶,“哦,我也邀请过这个小伙子一次,可惜没缘分。” 黄骁很是平静的坐在旁边,穿着一身考究的休闲装,没有半分江湖人的气场。 “总山县那边,我一直都想报仇,没有陈大拿反手一刀,我也不至于衰落成这样。” 卢九指看着舞台上的打斗,和洪亮的戏腔,拍手说道:“你啊,就是心思太重,多跟你身边那个小伙子学着一点,混江湖也要有脑子。” 黄骁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那个小伙子他可是知道,周波啊,天天在蓝色梦洗浴城左拥右抱,混的比他还顺利,扬言要睡遍洗浴城所有的女人。 “是的,义父,我也在看书,以前不懂事,成绩都拉下了。” 卢九指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欣赏,“蓝色梦的事情,你不用在意,对我来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远远没有你重要。” “义……义父。”黄骁听到这话,眼眶都红了,自从自己在蓝色梦洗浴城,失势以后,那待遇是一落千丈。 平时称兄道弟,吆五喝六,朋友遍天下的氛围,突然就没了,钱没了,名声没了,势力也没了,就连蓝色梦洗浴城都没了…… “好好的。”卢九指鼓励般的拍了一下黄骁的手,“你比我强,我被刀架到脖子的时候,才知道人生可贵,你才刚刚开始。” “虎头!” 卢九指向身后喊了一声,一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起身,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这卡里有二十万,算是义父送给你的。” 卢九指把信封递给了黄骁,黄骁刚想开口拒绝,就被卢九指瞪了一眼,黄骁收下后,卢九指才面色和善了起来。 “总山县这个地方不大,但是被搅的鱼龙混杂,对你来说,这或许就是你的机会,苏灿那边,也不会找你的麻烦,因为你没有损害到他的利益,不要想着要抢多少地盘,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比地盘,比钱,更贵重的地方。” “是什么?”黄骁连忙问道。 卢九指目光深邃的看了黄骁一眼,转头看向舞台,轻声说道:“陈大拿手里有一个账本,你只要能得到它,你就能是第二个陈大拿,别以为他混的差,他私底下赚的钱,是你想象不到的。” “明白了!”黄骁点了下头。 “这东西,同样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药,你没有能力使用它,就绝对不要让它出现,更不要让别人知道,就当这东西不存在。” 卢九指抬起手,朝舞台上叫了一声好,继续沉声说道: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你就要拼尽全力去毁了它,而且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它毁掉,哪怕是锒铛入狱,也要去做,懂吗?” 黄骁思索了一下,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义父我懂了,别人都不知道,才有得到的价值,别人都知道了,毁掉才有价值!” 卢九指笑了一下,向身后抬了一下手,一本书被递了过来,卢九指拿着书,随手翻阅了一下,递给了黄骁。 “都说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我却越看越入迷,给你一本……” 第181章 下马之威,黄骁义父 傍晚。 川蜀火锅店门口,一辆涂装花俏的皮卡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店门口。 张金马双手按在方向盘上,很是不爽的骂道:“面子真大啊!我还得亲自来接他们?” 坐在副驾驶上的杨勇,拿着手机问道:“老大,要不要让穆玄他们带人来,给这帮王八蛋一点下马威瞧瞧?” “给我手机,我给黄骁打电话。”张金马接过手机,按上了一串号码,给黄骁打了过去。 但是没人接听,张金马打了两遍,都是没人接听,随手把手机扔给杨勇。 “走,看看这坦克,有那么牛逼吗?”张金马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杨勇连忙拿着手机跟着下车。 两人刚推开门帘子,就感觉到了屋里一阵热浪涌来,大厅里三张桌子上,摆着沸腾的火锅,十几个年轻人正在往里面涮肉吃。 大呼小叫的,很是热闹,屋里也满是呛人的辣椒味和浓郁的酒味。 张金马他们走进来后,就有不少人看向了这边,其中就有绰号坦克的陆战王,黄骁的心腹手下。 “金马哥好啊!”陆战王抬手笑了一下,随后继续招呼人吃吃喝喝,完全没把张金马当一回事。 张金马抬手擦了一下眼眶,杨勇从一边抽出一瓶啤酒就走了过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砰”的一声敲在了陆战王的脑袋上,又一脚把陆战王连人带椅子踹倒了地上。 “你们敢!” 屋里顿时就跟炸了一样,桌子旁边的人纷纷起身,一脸凶狠的就要动手。 杨勇拿着半截酒瓶,拽着陆战王摁在了桌子上,啤酒瓶顶在陆战王的脖子上,一脸杀气的喊道:“来!过来!我倒想看看,谁先动手!” 被摁在桌子上的陆战王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说道:“杨勇哥……不至于?” 杨勇笑了一下,手上的酒瓶子顿时往林插了一下,刺出了血迹,寒冷的刺痛感,让陆战王连动都不敢动了。 “哥!我们可没得罪你啊!”陆战王有些慌乱的说道。 “小陆啊!你老大在哪里?”张金马慢悠悠的问道。 周围的人才纷纷转头看向张金马,其中有的人眼神中还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骁哥……骁哥在沂州!”陆战王声音有些颤抖的喊道。 杨勇那姿势,还有那赤裸裸的杀意,陆战王也没有敢说硬话的底气,这是真的敢动手的亡命之徒,不是手上没血的普通人。 张金马往前走了两步,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不自愿的让开了一条路。 “你觉得我信?给你两个胆子,你也不敢一个人坐在这里跟我说话,老实讲,黄骁这孙子在哪里?”张金马拿着一个大铁勺子,在铜火锅里翻找着问道。 “金马哥,是我的错,饶了兄弟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陆战王语气求饶的说道。 张金马舀了一勺汤,吹了几口热气,喝在嘴里咂咂,“辣味不错,就是缺点肉。” 说着,张金马的目光就落在了陆战王身上,看的陆战王心里一颤,这位爷的成名战,那是根本不怕死的,一条胳膊都能舍出去狠人啊。 “金马哥,你就是割了我的肉,我也只知道骁哥在沂州,要杀要剐,您尽兴!兄弟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陆战王咬着牙,一脸坚毅的说完,张金马拿起勺子在他脸上比划了一下,随后把勺子扔进了锅里。 “黄骁来了以后,让他来找我,总山县的地盘,他想咬下来,就等着崩牙,水深的很。” 说完,张金马就转身离开了,杨勇也松开了陆战王,把手里的半截啤酒瓶扔在了地上,周围没一个人敢拦他们。 一直到张金马他们离开后,陆战王才从桌子上爬起来,一个小弟急忙送过来了一沓餐巾纸,捂在脖子上。 “坦克,这俩人太嚣张了,办了他们!”一个大个子沉声说道,手上还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办了?我特么办了你!我刚才被人摁在桌子上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办了他啊!” 陆战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白疼你们了!就知道事后,马后炮啊!吃饭!” 其他人都稀稀拉拉的坐下了,陆战王拿着餐巾纸捂着脖子,急匆匆的跑进洗手间,看着镜子上的伤口不大,才松了口气。 “奶奶滴,这红脸下手真狠。”陆战王心有余悸的说道。 随后掏出手机,给黄骁打了过去。 沂州市。 星元大剧场,黄骁捂着手机急匆匆的跑出来,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了?” “骁哥,张金马来了……我没弄好,被他给收拾了一顿。”陆战王苦着脸说道。 “草泥马的,你脑子就不能开开窍!”黄骁一脸焦躁的骂道:“我特么告诉你,张金马那个王八犊子,在总山八成搞死了不少人,你别被他埋了啊!我连给你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不,不会?”陆战王一脸后怕的问道。 “你在总山就光知道吃喝,睡女人了!钢铁厂的案子你不知道啊!” “冤枉啊!骁哥。”陆战王连忙解释道:“我们来了就没敢出去,外面警车跟疯了一样,到处都是,兄弟几个都没敢出门,连饭都吃不好,这是刚缓过神来,吃顿好的,就被他收拾了。” “呼……”黄骁伸手揉了一下额头,真的就是恨铁不成钢啊!跟人家比比,自己手底下全特么是酒囊饭袋了。 就知道吃喝,吃喝,睡女人,连个周波都不如,人家周波还给他出了好几个主意来,真是混社会混的连脑子都没有。 “总之,你给我老实的,别乱搞事情,张金马是真的敢下黑手,出去的时候带着人,先找几个落脚点,钱我让韩代给你转过去,稳住!” “好……好的。”陆战王想了一下,补充道:“张金马说,你过来去找他,总山的水很深,会崩掉牙的。” “我知道……”黄骁看着外面璀璨的夜景灯,沉声说道:“你这些天,除了找几个落脚点,其他就是把总山县的路都给我盘熟悉了,别连路都不认识,咱们的机会……不多,所以一定要认真!” “明白,明白!骁哥你放心!”陆战王连忙保证道:“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黄骁身心疲惫的挂断电话,蹲在路边,抬手拍了自己两巴掌,一脸笑容的跑了回去。 星元大剧场里面,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十几个人坐在前排,看着舞台上的节目。 舞台上演的是三英战吕布,演出的剧团是专门从省城请过来的。 黄骁轻手轻脚的走到前排,在一个老人的身边坐下,那个老人看起来得有六七十岁了,但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又不太像。 头上光秃秃的,身材也不魁梧,反而相当瘦,不是那种病态的皮包骨头,是干瘦,一眼就能看到肌肉的那种。 身上的气势,很像在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头一样,有种清闲无忧的感觉。 “遇到什么急事了?”老人开口问道,伸手拿起了一边的茶杯,才让人注意到,他的右手没有大拇指,拿着茶杯的动作,让人看起来很是别扭。 黄骁恭敬的低头道:“义父,我的人被张金马收拾了一顿。” 卢九指喝了一口茶,“哦,我也邀请过这个小伙子一次,可惜没缘分。” 黄骁很是平静的坐在旁边,穿着一身考究的休闲装,没有半分江湖人的气场。 “总山县那边,我一直都想报仇,没有陈大拿反手一刀,我也不至于衰落成这样。” 卢九指看着舞台上的打斗,和洪亮的戏腔,拍手说道:“你啊,就是心思太重,多跟你身边那个小伙子学着一点,混江湖也要有脑子。” 黄骁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那个小伙子他可是知道,周波啊,天天在蓝色梦洗浴城左拥右抱,混的比他还顺利,扬言要睡遍洗浴城所有的女人。 “是的,义父,我也在看书,以前不懂事,成绩都拉下了。” 卢九指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欣赏,“蓝色梦的事情,你不用在意,对我来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远远没有你重要。” “义……义父。”黄骁听到这话,眼眶都红了,自从自己在蓝色梦洗浴城,失势以后,那待遇是一落千丈。 平时称兄道弟,吆五喝六,朋友遍天下的氛围,突然就没了,钱没了,名声没了,势力也没了,就连蓝色梦洗浴城都没了…… “好好的。”卢九指鼓励般的拍了一下黄骁的手,“你比我强,我被刀架到脖子的时候,才知道人生可贵,你才刚刚开始。” “虎头!” 卢九指向身后喊了一声,一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起身,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这卡里有二十万,算是义父送给你的。” 卢九指把信封递给了黄骁,黄骁刚想开口拒绝,就被卢九指瞪了一眼,黄骁收下后,卢九指才面色和善了起来。 “总山县这个地方不大,但是被搅的鱼龙混杂,对你来说,这或许就是你的机会,苏灿那边,也不会找你的麻烦,因为你没有损害到他的利益,不要想着要抢多少地盘,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比地盘,比钱,更贵重的地方。” “是什么?”黄骁连忙问道。 卢九指目光深邃的看了黄骁一眼,转头看向舞台,轻声说道:“陈大拿手里有一个账本,你只要能得到它,你就能是第二个陈大拿,别以为他混的差,他私底下赚的钱,是你想象不到的。” “明白了!”黄骁点了下头。 “这东西,同样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药,你没有能力使用它,就绝对不要让它出现,更不要让别人知道,就当这东西不存在。” 卢九指抬起手,朝舞台上叫了一声好,继续沉声说道: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你就要拼尽全力去毁了它,而且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它毁掉,哪怕是锒铛入狱,也要去做,懂吗?” 黄骁思索了一下,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义父我懂了,别人都不知道,才有得到的价值,别人都知道了,毁掉才有价值!” 卢九指笑了一下,向身后抬了一下手,一本书被递了过来,卢九指拿着书,随手翻阅了一下,递给了黄骁。 “都说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我却越看越入迷,给你一本……” 第182章 失踪立案,校长烦恼 几天后。 一大清早的。 总山东区派出所,一个学生慌忙的跑了过来,敲开门,朝里面喊道:“我同学失踪了!” 刚反省完,被调配过来值夜班的武燕,揉搓了一下眼睛,一脸呆滞的看向那个学生…… 张金马穿着一身总山学校的校服,面色慌张的拿着一张照片,在另一个值班警察的安抚下,坐在椅子上,诉说着失踪的情况。 那样子,就跟真的一样。 值班警察连忙拿出笔记录了起来,看着神色慌乱的张金马,开口安慰道:“小同志你别紧张,你把事情经过仔细的说一下,什么时候失踪的?” “前几天上,跟陈伟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学校,学校里的老师都找疯了,一直都没有找到,当时跟她一起的是陈伟。” “好的,好的,武燕倒杯水给他。”值班警察朝身后喊道。 武燕呆愣的看着张金马,恨不得拽着他的脸皮问问,你是一个学生? “武燕?”值班警察有些疑惑的转头。 “我这就去拿。”武燕起身拿了个纸杯,去旁边饮水机接了一杯水,放在了桌子上。 武燕顶着一副你的诡计已经被我看穿了的表情,直勾勾的瞪着张金马。 张金马吸溜了一下鼻子,端起水杯,继续语气颤抖的汇报着失踪案情。 等了一会,值班警察把案情经过记了下来,开始拨打电话求证,张金马拿着空杯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武燕。 “姐姐,能再来一杯吗?我早饭也没吃。” “好的,好的,稍等啊。”值班警察捂着话筒,朝武燕说道:“我橱子里还有一碗泡面,凑合着先吃一口,我这边跟校方联系一下。” 武燕拿过空纸杯,眼神就跟刀子一样在张金马的脸上剜了一眼,跑去橱子那边翻箱倒柜,就跟拆家一样。 值班警察一脸尴尬的说道:“她脾气不这样的,大概是有点不舒服。” “没事,没事。”张金马连忙摆手。 没一会,一碗泡面就端了过来,张金马刚掀开盖子,就看到了漂浮在上面的调料袋,很是无语的看了一眼武燕。 这娘们就是一个长不大的憨憨。 撕开调料包,搅拌起来,简单的吃了一顿饭,上班时间也到了。 失踪案,还是女高中生,不是小案子,总山中学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不到中午,被总山中学派来负责这项任务的谭副校长,开着车匆忙的赶来。 一进门,一看到张金马,谭副校长脸上顿时跟吃了粑粑一样难受,他外甥可是没少说这家伙到底有多坏,简直就是一个恶名昭彰的混混。 刚好是武燕负责询问,坐在一边的张金马,只能暗自祈祷谭副校长心脏比较好。 果不其然,武燕询问不了两句,话题就转到张金马身上了,谭副校长的脸上刷的一下就暗了。 好不容易话题又转回去了,没聊两句的,又转过去了,谭副校长现在只想拽着张金马的领子,摁在墙上,问问他到底惹了什么事情! 眼前这个女警就跟批判反动派一样,就差说你们学校出来的人,是恶棍土匪了。 一直折腾到下午,成功立案了,只不过曲心的家人都在外地,还没有回来的直系亲属。 调查范围还是以学校为主,然后再去询问那个陈伟,张金马就没事情了,白吃了两顿饭,早上是泡面,中午吃的馒头炖菜。 临走的时候,派出所所长,还拍着谭副校长的肩膀,责备道,还没有一个学生的警惕心高,你们学校的工作,做的太及时了。 谭副校长一脸尴尬的苦笑,保证回去一定高度反省,尽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张金马揣着口袋走在路边,武燕跟在后面,一夜没睡,又熬了一天,哈欠连天。 “姐姐,你不回去休息,跟我干嘛?”张金马停下脚步问道。 “……你又搞什么事情?曲心是谁?她怎么失踪的?”武燕连忙问道。 一脸疑惑的表情,还带着七分的不信任,生怕又是什么陷阱。 “当然是给你立功的机会啊!”张金马朝她挥了挥手,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 “这边立案调查,你跟进,我给你开一下战争迷雾,你只要把她找到,就等于在功劳簿上添了一笔。而且涉及的情况,还能让你协助专案组调查。我可是知道,那个大案专案组,一直都没有离开总山县啊。” “所以她很重要?”武燕皱眉问道。 “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她消失,又出现的人,陈伟!他爹叫陈大拿,对,就是前几天正式立案的大毒枭,那几天的警灯闪烁,让总山县的治安都好了很多,小偷小摸都少了。” 张金马伸手揽过武燕,贴在她耳朵上说道:“你也可以选择不去找,这个女生就彻底丢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这里的效率,等他们找到的时候,孩子都生下几窝了。” “我总感觉你在骗我,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我完全看不清你的真面目,只是在按照你的想法在做。” 武燕脸色暗淡,有些挣扎,又很是迷茫,张金马伸手抚摸着她的短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你害怕,是因为你怀疑,你找不到谎言,所有都是真实的,所以……你觉得不真实,摸着这里。” 张金马伸手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每一下都十分强壮有力。 “这是真的,不会骗你,我也不会。”张金马面带笑容的说着。 武燕有些愧疚的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就亲吻在了一起。 站在不远处,因为车胎被扎了,在等拖车的谭副校长,不经意间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眼前一黑,回想着这一天遇到的刁难。 谭副校长掏出手机,给三中的校长打了过去,对面刚接听,这边就骂上了。 “你那边是什么狗头学校!教出来的是什么学生!你还把他们放出来祸害别的学校,你也算是人!你个狗头!你这个猪……” 对面挂断了。 谭副校长锲而不舍的,从车里又翻出来了一部手机,对照着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对面关机了。 他这边的声音,让张金马他们也都转头看了过来,武燕脸上顿时一红。 张金马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觉得,让他闭嘴比较好,虽然我不在意……” 然后…… 谭副校长因为在派出所门口,随意停车,阻碍交通,被罚了五百块。 第182章 失踪立案,校长烦恼 几天后。 一大清早的。 总山东区派出所,一个学生慌忙的跑了过来,敲开门,朝里面喊道:“我同学失踪了!” 刚反省完,被调配过来值夜班的武燕,揉搓了一下眼睛,一脸呆滞的看向那个学生…… 张金马穿着一身总山学校的校服,面色慌张的拿着一张照片,在另一个值班警察的安抚下,坐在椅子上,诉说着失踪的情况。 那样子,就跟真的一样。 值班警察连忙拿出笔记录了起来,看着神色慌乱的张金马,开口安慰道:“小同志你别紧张,你把事情经过仔细的说一下,什么时候失踪的?” “前几天上,跟陈伟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学校,学校里的老师都找疯了,一直都没有找到,当时跟她一起的是陈伟。” “好的,好的,武燕倒杯水给他。”值班警察朝身后喊道。 武燕呆愣的看着张金马,恨不得拽着他的脸皮问问,你是一个学生? “武燕?”值班警察有些疑惑的转头。 “我这就去拿。”武燕起身拿了个纸杯,去旁边饮水机接了一杯水,放在了桌子上。 武燕顶着一副你的诡计已经被我看穿了的表情,直勾勾的瞪着张金马。 张金马吸溜了一下鼻子,端起水杯,继续语气颤抖的汇报着失踪案情。 等了一会,值班警察把案情经过记了下来,开始拨打电话求证,张金马拿着空杯子,可怜巴巴的看着武燕。 “姐姐,能再来一杯吗?我早饭也没吃。” “好的,好的,稍等啊。”值班警察捂着话筒,朝武燕说道:“我橱子里还有一碗泡面,凑合着先吃一口,我这边跟校方联系一下。” 武燕拿过空纸杯,眼神就跟刀子一样在张金马的脸上剜了一眼,跑去橱子那边翻箱倒柜,就跟拆家一样。 值班警察一脸尴尬的说道:“她脾气不这样的,大概是有点不舒服。” “没事,没事。”张金马连忙摆手。 没一会,一碗泡面就端了过来,张金马刚掀开盖子,就看到了漂浮在上面的调料袋,很是无语的看了一眼武燕。 这娘们就是一个长不大的憨憨。 撕开调料包,搅拌起来,简单的吃了一顿饭,上班时间也到了。 失踪案,还是女高中生,不是小案子,总山中学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不到中午,被总山中学派来负责这项任务的谭副校长,开着车匆忙的赶来。 一进门,一看到张金马,谭副校长脸上顿时跟吃了粑粑一样难受,他外甥可是没少说这家伙到底有多坏,简直就是一个恶名昭彰的混混。 刚好是武燕负责询问,坐在一边的张金马,只能暗自祈祷谭副校长心脏比较好。 果不其然,武燕询问不了两句,话题就转到张金马身上了,谭副校长的脸上刷的一下就暗了。 好不容易话题又转回去了,没聊两句的,又转过去了,谭副校长现在只想拽着张金马的领子,摁在墙上,问问他到底惹了什么事情! 眼前这个女警就跟批判反动派一样,就差说你们学校出来的人,是恶棍土匪了。 一直折腾到下午,成功立案了,只不过曲心的家人都在外地,还没有回来的直系亲属。 调查范围还是以学校为主,然后再去询问那个陈伟,张金马就没事情了,白吃了两顿饭,早上是泡面,中午吃的馒头炖菜。 临走的时候,派出所所长,还拍着谭副校长的肩膀,责备道,还没有一个学生的警惕心高,你们学校的工作,做的太及时了。 谭副校长一脸尴尬的苦笑,保证回去一定高度反省,尽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张金马揣着口袋走在路边,武燕跟在后面,一夜没睡,又熬了一天,哈欠连天。 “姐姐,你不回去休息,跟我干嘛?”张金马停下脚步问道。 “……你又搞什么事情?曲心是谁?她怎么失踪的?”武燕连忙问道。 一脸疑惑的表情,还带着七分的不信任,生怕又是什么陷阱。 “当然是给你立功的机会啊!”张金马朝她挥了挥手,坐在了路边的台阶上。 “这边立案调查,你跟进,我给你开一下战争迷雾,你只要把她找到,就等于在功劳簿上添了一笔。而且涉及的情况,还能让你协助专案组调查。我可是知道,那个大案专案组,一直都没有离开总山县啊。” “所以她很重要?”武燕皱眉问道。 “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她消失,又出现的人,陈伟!他爹叫陈大拿,对,就是前几天正式立案的大毒枭,那几天的警灯闪烁,让总山县的治安都好了很多,小偷小摸都少了。” 张金马伸手揽过武燕,贴在她耳朵上说道:“你也可以选择不去找,这个女生就彻底丢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这里的效率,等他们找到的时候,孩子都生下几窝了。” “我总感觉你在骗我,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我完全看不清你的真面目,只是在按照你的想法在做。” 武燕脸色暗淡,有些挣扎,又很是迷茫,张金马伸手抚摸着她的短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你害怕,是因为你怀疑,你找不到谎言,所有都是真实的,所以……你觉得不真实,摸着这里。” 张金马伸手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每一下都十分强壮有力。 “这是真的,不会骗你,我也不会。”张金马面带笑容的说着。 武燕有些愧疚的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就亲吻在了一起。 站在不远处,因为车胎被扎了,在等拖车的谭副校长,不经意间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眼前一黑,回想着这一天遇到的刁难。 谭副校长掏出手机,给三中的校长打了过去,对面刚接听,这边就骂上了。 “你那边是什么狗头学校!教出来的是什么学生!你还把他们放出来祸害别的学校,你也算是人!你个狗头!你这个猪……” 对面挂断了。 谭副校长锲而不舍的,从车里又翻出来了一部手机,对照着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对面关机了。 他这边的声音,让张金马他们也都转头看了过来,武燕脸上顿时一红。 张金马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觉得,让他闭嘴比较好,虽然我不在意……” 然后…… 谭副校长因为在派出所门口,随意停车,阻碍交通,被罚了五百块。 第183章 铁面无私,火中取栗 总山县招待所。 从沂州市空调过来的专案组组长,赵振汉,正在跟项南明坐在公园的凉亭里。 看着桌子上的手机卡,展开了谈判。 “项南明,我看你是老警员,才跟你在这里谈,你还有条件?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赵振汉义正言辞的问道,在他对面的项南明,额头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声音苦涩的说道:“赵组长,我想问一下,你有三十岁吗?” 赵振汉低头咳嗽了一下,“二十九,明年就三十了,怎么了?” 项南明羡慕的在赵振汉肩膀上看了一眼,虽然是件皮夹克,上面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不到三十岁,您这是前途无限啊,我连仰望您的资格都没有……” “别扯远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手机卡又是哪来的?你好好交代!” 赵振汉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项南明,又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密封袋,里面有一张指甲盖大小的手机卡。 要不是项南明一再请求,这卡现在已经在技术部门的机器上运转了。 “我想用这卡,来向您换一个机会,我想进专案组!”项南明沉声说道。 赵振汉立刻就摇头,“不可能!专案组的人员已经满了,而且……这案子也要结束了。” “案子还没有结束!” 项南明激动的起身,指着桌子上的手机卡说道:“陈大拿只是一个替死鬼!真正的大鱼还在下面,你要是相信我,我可以给你证据!甚至……” “甚至什么?”赵振汉好奇的问道。 项南明神色有些慌张,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甚至是一个省里的信息,陈大拿有一个省里的关系,一直都在联系。” “什么意思?”赵振汉有些疑惑的问道。 项南明咽了一下口水,回想着林则轩给他的几份稿子,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陈大拿有很多关系,尤其是官面的,陈大拿现在一死,那些关系都乱了套,但是有一部分关系,是深度绑定的,他们希望陈大拿死的干净利落,甚至是那些遗产都彻底消失。” 赵振汉伸手敲了敲桌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负责查案子,反贪,反腐败那是别的部门的工作。” “这个案子,就这么了结,你还能遇到下一个这样的案子吗?毒品的渠道没有找到,杀人的幕后凶手也没有找到,而且这里,还没有限制您的人,您手里的就是尚方宝剑,只要能用上,终会有人来求您的,就比如这个……” 项南明指着桌子上的密封袋,“里面的电话号码,有多少,是绝对不能揭露的?” “我说了,这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负责查案子!你有还有别的要说吗!”赵振汉大声的问道。 “我说了!你年轻,你有抱负,你有展翅高飞的翅膀,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想跟你求个机会,三天内,我把毒品渠道的消息给您!” 项南明一本正色的说道,脸上那十几年沧桑的痕迹,在这一刻仿佛是落在铁铸上的风霜。 赵振汉目光盯在项南明的身上,从上到下扫视了很多次,最终目光落在了那身警服的肩膀上,叹了口气。 “……可以,我给你三天的机会,不!我给你十天的时间。” 赵振汉也是真情流露,叹气道:“您也是老同志了,饱经风霜,我说实话,专案组还会存在十天,时间过了,我们就回沂州市开庆功会了。” “谢谢!”项南明激动的说道。 赵振汉摆了摆手,“别谢的太早,这个案子的证据链十分充足,有物证,有人证,还有一个在ktv地下室的制毒工厂,罪魁祸首已死,上下线的联系也断了,这件案子圆满了。” “我知道。” 项南明点头道:“有机会就行,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宵小之徒,总会露出马脚的。” “好了,不说了,我还得回去写报告,谢谢你提供的证据材料,再见。” 赵振汉起身把桌子上的密封袋拿起来,朝项南明摆了摆手,转身走出了凉亭。 项南明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虚汗,急忙从招待所跑了出去,骑着自行车离开了这里。 片刻后,一辆白色的轿车,从招待所对面的旅馆停车场开了出来,跟了上去。 “确定目标,赵组,有必要跟他吗?”一个年轻的便衣警察,坐在副驾驶上拿着呼叫器问道。 刚从技术部门出来的赵振汉,咳嗽了两下,拿着呼叫器说道。 “这案子太顺利了,顺利的就像有人在赶我们走一样,好继续自己在黑暗里作威作福,他们以为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当警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他们想让我走,也行啊!把脑袋拿出来,让我带着走人!” 最后一句,赵振汉喊的杀气腾腾,脸上也丝毫没有之前的和气,只有铁面无私的威严。 车里的便衣警察,也被这气势感染了,齐声喊道:“明白!” 车辆快速路过,紧跟着项南明的背影,虽然不再年轻,但是这自行车骑的是真快。 在路过一个电话亭的时候,项南明停下自行车,嘴里念念有词的,在上面的数字键盘按着,打出去了一个电话。 万盛宾馆。 林则轩面前的手机响了起来,张金马在旁边拿着一个橘子正在扒皮。 “喂?哪位?”林则轩捏着嗓子,声音粗豪的问道。 “我,项南明,赵组长同意了,十天时间,十天后专案组就回沂州市了,你们那边行不行?” 项南明有些紧张的握着电话话筒,手心里有些汗,换了一个手,在裤子上擦了一下。 林则轩和张金马对视了一眼,张金马拿笔在纸上写了一趟字,给林则轩看。 “你有没有被跟踪?后面有车吗?” “车?” 项南明转头一看,顿时就呆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对着话筒低声说道:“有一辆白车,就在我三百米的地方停着。” “那就没事了,你回去正常上班,身上带着手机,充满电,我们随时都会给你消息。” 项南明有些紧张,“那后面那辆车?” “你要是喜欢,你可以买两份早餐送给他们,然后让他们贴身保护你,外勤,战斗力很强的。” “……” 项南明把话筒挂了回去,推着自行车沿街走着,偶尔回头看一眼,那车稍微前进了一点。 万盛宾馆里,林则轩放下手机,有些好奇的问道:“老大,你跟那个姓赵的认识?” 张金马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一个有点类似的人,可惜那个人死了。” “那确实有点可惜,不过咱们怎么找啊?那是毒品渠道,可不是什么小东西。”林则轩有些皱眉,完全没有头绪。 “急什么?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普通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一次毒品,但是道上的人,有点钱就能搞到……” 林则轩精神一震,“黄骁!让他找?” 张金马咧嘴一笑,“让他抢地盘!多卖点假毒品,把毒品市场给他炸了!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坐的住!有的人比我们更相信口碑两个字!即便有人不出手,也有其他地方的毒贩动手。” “需要找人吗?我从沂州找点狠手?”林则轩一边思索着,一边沉声问道。 这种情况,一定得万分准备,毒贩那可是把脑袋别在腰上的亡命之徒,可不是混混。 张金马摆了摆手,“不用,你要是有钱,给我多准备一点存折,再预备一批军火,搞两辆三无黑车,火中取栗,就是要又快又急。” 第183章 铁面无私,火中取栗 总山县招待所。 从沂州市空调过来的专案组组长,赵振汉,正在跟项南明坐在公园的凉亭里。 看着桌子上的手机卡,展开了谈判。 “项南明,我看你是老警员,才跟你在这里谈,你还有条件?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赵振汉义正言辞的问道,在他对面的项南明,额头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声音苦涩的说道:“赵组长,我想问一下,你有三十岁吗?” 赵振汉低头咳嗽了一下,“二十九,明年就三十了,怎么了?” 项南明羡慕的在赵振汉肩膀上看了一眼,虽然是件皮夹克,上面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不到三十岁,您这是前途无限啊,我连仰望您的资格都没有……” “别扯远了,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手机卡又是哪来的?你好好交代!” 赵振汉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项南明,又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密封袋,里面有一张指甲盖大小的手机卡。 要不是项南明一再请求,这卡现在已经在技术部门的机器上运转了。 “我想用这卡,来向您换一个机会,我想进专案组!”项南明沉声说道。 赵振汉立刻就摇头,“不可能!专案组的人员已经满了,而且……这案子也要结束了。” “案子还没有结束!” 项南明激动的起身,指着桌子上的手机卡说道:“陈大拿只是一个替死鬼!真正的大鱼还在下面,你要是相信我,我可以给你证据!甚至……” “甚至什么?”赵振汉好奇的问道。 项南明神色有些慌张,最终还是把话说了出来,“甚至是一个省里的信息,陈大拿有一个省里的关系,一直都在联系。” “什么意思?”赵振汉有些疑惑的问道。 项南明咽了一下口水,回想着林则轩给他的几份稿子,呼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陈大拿有很多关系,尤其是官面的,陈大拿现在一死,那些关系都乱了套,但是有一部分关系,是深度绑定的,他们希望陈大拿死的干净利落,甚至是那些遗产都彻底消失。” 赵振汉伸手敲了敲桌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负责查案子,反贪,反腐败那是别的部门的工作。” “这个案子,就这么了结,你还能遇到下一个这样的案子吗?毒品的渠道没有找到,杀人的幕后凶手也没有找到,而且这里,还没有限制您的人,您手里的就是尚方宝剑,只要能用上,终会有人来求您的,就比如这个……” 项南明指着桌子上的密封袋,“里面的电话号码,有多少,是绝对不能揭露的?” “我说了,这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负责查案子!你有还有别的要说吗!”赵振汉大声的问道。 “我说了!你年轻,你有抱负,你有展翅高飞的翅膀,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想跟你求个机会,三天内,我把毒品渠道的消息给您!” 项南明一本正色的说道,脸上那十几年沧桑的痕迹,在这一刻仿佛是落在铁铸上的风霜。 赵振汉目光盯在项南明的身上,从上到下扫视了很多次,最终目光落在了那身警服的肩膀上,叹了口气。 “……可以,我给你三天的机会,不!我给你十天的时间。” 赵振汉也是真情流露,叹气道:“您也是老同志了,饱经风霜,我说实话,专案组还会存在十天,时间过了,我们就回沂州市开庆功会了。” “谢谢!”项南明激动的说道。 赵振汉摆了摆手,“别谢的太早,这个案子的证据链十分充足,有物证,有人证,还有一个在ktv地下室的制毒工厂,罪魁祸首已死,上下线的联系也断了,这件案子圆满了。” “我知道。” 项南明点头道:“有机会就行,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些宵小之徒,总会露出马脚的。” “好了,不说了,我还得回去写报告,谢谢你提供的证据材料,再见。” 赵振汉起身把桌子上的密封袋拿起来,朝项南明摆了摆手,转身走出了凉亭。 项南明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虚汗,急忙从招待所跑了出去,骑着自行车离开了这里。 片刻后,一辆白色的轿车,从招待所对面的旅馆停车场开了出来,跟了上去。 “确定目标,赵组,有必要跟他吗?”一个年轻的便衣警察,坐在副驾驶上拿着呼叫器问道。 刚从技术部门出来的赵振汉,咳嗽了两下,拿着呼叫器说道。 “这案子太顺利了,顺利的就像有人在赶我们走一样,好继续自己在黑暗里作威作福,他们以为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当警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他们想让我走,也行啊!把脑袋拿出来,让我带着走人!” 最后一句,赵振汉喊的杀气腾腾,脸上也丝毫没有之前的和气,只有铁面无私的威严。 车里的便衣警察,也被这气势感染了,齐声喊道:“明白!” 车辆快速路过,紧跟着项南明的背影,虽然不再年轻,但是这自行车骑的是真快。 在路过一个电话亭的时候,项南明停下自行车,嘴里念念有词的,在上面的数字键盘按着,打出去了一个电话。 万盛宾馆。 林则轩面前的手机响了起来,张金马在旁边拿着一个橘子正在扒皮。 “喂?哪位?”林则轩捏着嗓子,声音粗豪的问道。 “我,项南明,赵组长同意了,十天时间,十天后专案组就回沂州市了,你们那边行不行?” 项南明有些紧张的握着电话话筒,手心里有些汗,换了一个手,在裤子上擦了一下。 林则轩和张金马对视了一眼,张金马拿笔在纸上写了一趟字,给林则轩看。 “你有没有被跟踪?后面有车吗?” “车?” 项南明转头一看,顿时就呆愣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对着话筒低声说道:“有一辆白车,就在我三百米的地方停着。” “那就没事了,你回去正常上班,身上带着手机,充满电,我们随时都会给你消息。” 项南明有些紧张,“那后面那辆车?” “你要是喜欢,你可以买两份早餐送给他们,然后让他们贴身保护你,外勤,战斗力很强的。” “……” 项南明把话筒挂了回去,推着自行车沿街走着,偶尔回头看一眼,那车稍微前进了一点。 万盛宾馆里,林则轩放下手机,有些好奇的问道:“老大,你跟那个姓赵的认识?” 张金马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但是我知道一个有点类似的人,可惜那个人死了。” “那确实有点可惜,不过咱们怎么找啊?那是毒品渠道,可不是什么小东西。”林则轩有些皱眉,完全没有头绪。 “急什么?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普通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一次毒品,但是道上的人,有点钱就能搞到……” 林则轩精神一震,“黄骁!让他找?” 张金马咧嘴一笑,“让他抢地盘!多卖点假毒品,把毒品市场给他炸了!我就不信还有人能坐的住!有的人比我们更相信口碑两个字!即便有人不出手,也有其他地方的毒贩动手。” “需要找人吗?我从沂州找点狠手?”林则轩一边思索着,一边沉声问道。 这种情况,一定得万分准备,毒贩那可是把脑袋别在腰上的亡命之徒,可不是混混。 张金马摆了摆手,“不用,你要是有钱,给我多准备一点存折,再预备一批军火,搞两辆三无黑车,火中取栗,就是要又快又急。” 这书咯咯咯 各位读者老爷们,今天审核结束了,依旧是有安全风险,继续改文降低风险。 才能继续审核,等通过审核后,才能恢复推荐,我以为是涉黑,袭警,写嗨了。 结果发现…… 压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而是从最开始,第一章就错了,那几天书测,数据好,被人工审核当场枪毙。 跟我写嗨了没一点关系…… 我找人工审核问问到底是哪里错了。 结果,主角的年龄成了问题,未成年人…… 带有未成年的负面导向,简单来说,容易教坏孩子,属于毒瘤…… 重生成了中学生,也是枪毙的原因…… 打架…… 高频率打架……(我真的有些那么多打架吗?) 未成年学生涉黑…… 建议修改整本书…… 我真的服了,四十二万字,我修改个鸡…… 最开始也没人提醒,我连忙把隔壁那本关于打架的新书,给改了。 一小时以内,全员都没了年龄,我依旧心惊胆战,淦…… 让读者老爷伤心了,狗作者罪该万死。 非作者,实狗也。 继续写的话,我想过捞这个月的全勤,却发现不通过审核,我稿费能不能拿到都是问题。 ……狗作者缺钱,也想弥补一些遗憾。 今天的满盘皆输,皆是狗作者的过错,让各位英豪见丑了。 我算了一下,今天十六号,明天十七,但是这个月有三十一天。 也就是我还有十五天的时间,拼一拼,我直接开新书,十五天内十万字首测,没啥问题。 我很不服……这本书写的并不好,但是让读者老爷们难过,就是狗作者的罪过。 新书直接奔成年人去写,依旧是张金马,依旧是无外挂的重生,只不过时间线换了。 《亡命之徒重生,先去抢个老婆。》 一句话,尽全力去写的爽文,用全力去写大家喜欢的书。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那就补完所有的遗憾。 时间拉长…… 老弟!好好学习,哥给你抢个嫂子回来! 换个角度去看书里的人物。 已经成为毒枭的林则轩,沂州市的薛王爷,身上还没有纹身的杨勇。 太多人,太多故事,都是改变的。 书里没有声名显赫的三中,只有那个罪恶的传说。 那年风光正好,那年她刚刚离开。 那年,有一个人喝了一瓶医用酒精。 那年,苏醒了一个未来的灵魂。 那年,我不会再松开任何人的手了。 那年,一个穿的疯子一样的人,在街上追逐着客车,只为留下那个陪他度过苦日子的女人。 狗作者,在这里跟各位读者老爷赔罪了。 让各位读者老爷失望,实乃大罪也…… 在最后面,再水几个字,说说大纲的设想。 年代依旧是模糊的,不过是零几年。 血汗工厂依旧在压工资,地沟油依旧是餐桌上的常客,城区改造开始,相对文明的专业拆迁公司开始了工作。 工地上的农民工,依旧为了讨薪,在高楼上呼喊。 警车的响声,依旧阻止不了那些暴力的抢劫犯,但是开始生效。 情歌的离别,还不是那么的难过,爱情依旧是耀眼的存在。 时代其实一直都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这书咯咯咯 各位读者老爷们,今天审核结束了,依旧是有安全风险,继续改文降低风险。 才能继续审核,等通过审核后,才能恢复推荐,我以为是涉黑,袭警,写嗨了。 结果发现…… 压根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而是从最开始,第一章就错了,那几天书测,数据好,被人工审核当场枪毙。 跟我写嗨了没一点关系…… 我找人工审核问问到底是哪里错了。 结果,主角的年龄成了问题,未成年人…… 带有未成年的负面导向,简单来说,容易教坏孩子,属于毒瘤…… 重生成了中学生,也是枪毙的原因…… 打架…… 高频率打架……(我真的有些那么多打架吗?) 未成年学生涉黑…… 建议修改整本书…… 我真的服了,四十二万字,我修改个鸡…… 最开始也没人提醒,我连忙把隔壁那本关于打架的新书,给改了。 一小时以内,全员都没了年龄,我依旧心惊胆战,淦…… 让读者老爷伤心了,狗作者罪该万死。 非作者,实狗也。 继续写的话,我想过捞这个月的全勤,却发现不通过审核,我稿费能不能拿到都是问题。 ……狗作者缺钱,也想弥补一些遗憾。 今天的满盘皆输,皆是狗作者的过错,让各位英豪见丑了。 我算了一下,今天十六号,明天十七,但是这个月有三十一天。 也就是我还有十五天的时间,拼一拼,我直接开新书,十五天内十万字首测,没啥问题。 我很不服……这本书写的并不好,但是让读者老爷们难过,就是狗作者的罪过。 新书直接奔成年人去写,依旧是张金马,依旧是无外挂的重生,只不过时间线换了。 《亡命之徒重生,先去抢个老婆。》 一句话,尽全力去写的爽文,用全力去写大家喜欢的书。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那就补完所有的遗憾。 时间拉长…… 老弟!好好学习,哥给你抢个嫂子回来! 换个角度去看书里的人物。 已经成为毒枭的林则轩,沂州市的薛王爷,身上还没有纹身的杨勇。 太多人,太多故事,都是改变的。 书里没有声名显赫的三中,只有那个罪恶的传说。 那年风光正好,那年她刚刚离开。 那年,有一个人喝了一瓶医用酒精。 那年,苏醒了一个未来的灵魂。 那年,我不会再松开任何人的手了。 那年,一个穿的疯子一样的人,在街上追逐着客车,只为留下那个陪他度过苦日子的女人。 狗作者,在这里跟各位读者老爷赔罪了。 让各位读者老爷失望,实乃大罪也…… 在最后面,再水几个字,说说大纲的设想。 年代依旧是模糊的,不过是零几年。 血汗工厂依旧在压工资,地沟油依旧是餐桌上的常客,城区改造开始,相对文明的专业拆迁公司开始了工作。 工地上的农民工,依旧为了讨薪,在高楼上呼喊。 警车的响声,依旧阻止不了那些暴力的抢劫犯,但是开始生效。 情歌的离别,还不是那么的难过,爱情依旧是耀眼的存在。 时代其实一直都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