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成了将军的心尖宠》 第1章 穿成疯批男主 太宸殿的大殿之上,少年慵懒的靠在王位上,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手中沾满鲜血的剑。 大殿中央,一位气宇非凡的男子瘫倒在地,他的发丝凌乱不堪,嘴角渗透着鲜血,即便如此狼狈不堪,却也丝毫掩盖不住身上的帝王气势。 男人瞪着王座上的少年恨到了极点,他怒吼着,“逆子!”男人的眼睛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 “逆子”两字如锣鼓般喧闹刺耳,少年蓦地抬眸,他从王位上起身,提着剑缓缓向男人走去。 “阿祈,三思而后行。”楚临渊抓住宋祁的手腕温声提醒道。 宋祁轻轻拂去楚临渊的手,轻描淡写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少年走到男人身侧蹲下,他从怀中掏出一颗糖,宋祁盯着手中的糖喃喃道: “父皇你可记得,阿祈小时候总是向您讨糖吃。” 宋祁眼中闪烁着阴晦明暗的光芒,他顿了顿又开口言: “阿祈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父皇。” 许是想到了脑海中尘封已久的美好回忆,宋祁阴狠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而男人却无所动容,眼里依旧是厌烦。 倘若母妃不是因他而死,倘若不是他虚情假意,或许一切就不会走到这般地步。 他将糖塞进口中,很甜,小时候要糖,长大了……要权! 权,可他一开始从未想过要争、要抢,他只是想要安稳的过完此生罢了。 我本无意惹尘埃,奈何无处明镜台。 宋枫瑜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他总是一副傲骨的姿态,令宋祁厌恶,“怎么,你要弑君吗。” 宋祁顿了顿,他喃喃道:“弑君……” 也是,于宋枫瑜而言他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 没有父子之情,只有君臣之别。 “从始至终我从未想过要弑君。” 宋祁提着剑缓慢起身,阴狠的目光像似地狱中走出的恶鬼般令人胆战心惊。 他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宋枫瑜,只听他冷漠道:“我这是要弑父!” 话音刚落,宋祁便抬起手中的剑,狠狠的刺向宋枫瑜的胸口。 楚临渊瞳孔猛缩,他迅速拔剑划向宋枫瑜的脖颈,毫不犹豫,一剑封喉,一瞬间鲜血四溅。 宋枫瑜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随后重重的瘫倒在地,死不瞑目。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楚临渊手中。 死在自己的左膀右臂,最信任的臣子手中。 宋祁不明所以的望向楚临渊。 “我不想让你背负上弑父的骂名。” 楚临渊的目光真诚却又明亮,鲜血溅在了他的白衣上,犹如绚染的玫瑰,鲜艳夺目。 宋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仔细望去他那长长的羽睫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 泪水滑落在手中的糖纸上,迅速散开,无尽蔓延。 他失了神般呢喃道:“我什么都没有了。” 楚临渊见不得宋祁落泪,他上前将宋祁拥入怀中,“阿祈不哭,我会陪着你的。” 宋祁眼底一片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他将匕首毫不犹豫的插入了楚临渊的腹部,随后嫌恶的将他一把推开。 楚临渊的心蓦地一停,嘴角的笑意肆意蔓延。 “我教过阿祈,刺在腹部是死不了的。” 他抓住宋祁的手,将他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前。 “如果你真的想让那人死,便刺在这。”楚临渊的声音温温的,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宋祁。 他在赌。 赌宋祁会不会心软。 赌他在宋祁心里的位置。 可是他赌错了。 “将军教过的,阿祈怎么会忘呢。” 宋祁将手抽离,他转身径直走向王位,坐在王位上寒意凛然看着楚临渊。 “若偏一毫,朕便废了他的双手双脚;若偏一寸,朕便剜了他的心喂狗!”宋祁厉声道。 “放箭!”只听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箭矢瞄准的都是同一个方向——心。 楚临渊不可置信的看着宋祁,“阿祈装的可真像。”他只觉得眼前的人熟悉却又陌生。 顷刻间,楚临渊被埋伏在暗处的暗卫万箭穿心,终于他支撑不住了,跪倒在原地。 他抬头看向王位上那至高无上的人,明明两人之间只有几步之遥,却仿佛这中间隔着万丈鸿沟,进不得,退不舍。 “父皇的左膀右臂,最信任的人都能将他背叛,甚至杀害,你让我怎么去信任你呢,嗯?楚将军。”宋祁说的云淡风轻,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唯一的办法就是永绝后患。” 宋祁拿起弓箭,拉弓瞄准楚临渊,他毫不犹豫的放箭。 箭矢最终穿过楚临渊的心脏,狠狠地钉在了身后的大理石柱上。 楚临渊眼底的亮光忽然熄灭,“宋祁,你最好祈祷下辈子别再遇见我!”他咬紧牙关说完,悔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鲜血从他的嘴角直流而下,空气中血腥味肆意弥漫,楚临渊最终颓然倒下,永远的阖上了双眼。 宋枫瑜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最信任的臣子手中。 而楚临渊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最深爱的人手中。 “一切都结束了……” 宋祁看着楚临渊的的尸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他对话。 可是空荡荡的大殿上,再也无一人回应他…… “去你妈的,什么狗屁结局,费我感情!毁我三观!”坐在电脑前的男生将键盘狠狠的砸在地上。 “男主的+个心眼子,怕不是都用在楚临渊身上了,竟然欺骗威风凛凛的楚大将军,活该没人疼没人爱,唯一一个爱你的人都被你搞死了!” “这破结局,我写的都比作者写的好,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沈温年破口大骂,不带一丝停顿。 骂的正热火朝天的时候,电脑屏幕突然散发出极其耀眼的光芒,刺的沈温年睁不开眼。 “嗯?这是哪?”男人蹲在角落中揉了揉眼,环顾四周。 咯咯哒—— 他低头发现自己竟然窝在鸡圈里,四周围满了鸡,“走开走开。”男人推搡着鸡,试图让它们离自己远点。 “成功激活系统。 穿书世界:《君临天下》 穿书人物:宋祁。” 重重的机械声音在沈温年的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贵方对此书有着很大的怨气,特此给贵方一个机会,将此书篡改为经典一流之作,祝贵方体验愉快。” 沈温年处于懵逼状态,他沉默了一会,自己竟然穿书了!!! 不是,这么刺激!? “操!为什么偏偏穿成了宋祁,不是楚临渊。” 也许是代入感太强了,他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宋祁,就想啪啪给自己两巴掌。 怎么就穿成了宋祁这个疯批了! 第2章 将军是个好人 “哎呦,我的脑袋。” 一只鸡跳到了宋祁的头上,由此借力越狱了…… 宋祁愤怒的站起来,他指着那只越狱的鸡破声大骂道:“你以为你逃的掉吗!早晚被宰了煲汤喝!” 与此同时,宋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四个杀手,领头的幽幽道:“三殿下以为自己逃的掉吗?” 宋祁转过身,看到他们人手一把锋利的剑时,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四人提着剑逐渐逼近。 “看,飞碟!”宋祁指向天空。 众人好奇的望去,目光却只捕捉到一只飞过的…苍蝇。 待他们回过神来时,这才发现宋祁早已跑远,“敢骗老子,兄弟们给我追!” 他逃他追,他们插翅难飞。 只是跑了片刻,宋祁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什么破身体,那么柔弱,是不是都不能自理,才跑了几步就不行了。”宋祁的脚步逐渐放慢,“我不行了,死就死。” 宋祁停下脚步,叉着腰大口喘着粗气,索性直接摆烂。 “温馨提示,如果您死在书中就是真正的死亡,无法回到原来的世界,无法复活。”系统好心提醒道。 宋祁听到“无法复活”四字时,瞬间来了动力。 他只想好好的活着,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复兴而崛起! 宋祁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奔跑机器人穿梭在人群中。 突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抹气度非凡的身影。 那人眉目疏朗秀雅,目光深沉,嘴唇紧合,令人生畏,头顶的铭牌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灼眼却又迫人——楚临渊。 宋祁看得入迷,一瞬间失了神,不愧是他的男神,不仅有实力,小模样长的也挺标致。 在看到楚临渊的那一刻,宋祁如释重负,原着中楚临渊就是在这对宋祁一见钟情,救下了他。 虽然他不好男色,喜欢美女,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不对,小命,他愿意牺牲自己的美色! 他加快脚步,直接冲向楚临渊,“楚将军救我。”宋祁一个熊抱上去,直接挂在楚临渊身上。 “下去!”楚临渊声线清冷,目光很淡,脸上带着寒冰般的冷漠,他对宋祁的行为似乎很是愤怒。 “不下不下。”宋祁的脸颊窝在楚临渊的脖颈旁,怎么也不肯撒手。 楚临渊揪住宋祁的衣领,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 他的视线停留在宋祁的身上,宋祁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于是低下了头。 楚临渊伸手轻轻抚摸着宋祁的发梢。 宋祁内心暗喜:【小样迷不死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然而头顶却幽幽的传来一句:“脏东西。” 宋祁疑惑的抬起头,只见楚临渊手中拿着一个鸡毛,不用多想是从宋祁头上取下的。 随后楚临渊绕过宋祁径直离去,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停顿。 那四个杀手躲在不远处,见楚临渊离去后,便大步流星的走向宋祁。 “哎,楚将军,有人追杀我,你不应该救救我吗?”宋祁看着自己的救命稻草离开,慌忙挡住楚临渊的去路。 闻言,楚临渊顿了顿,他只觉得可笑,“我为什么要救你。”他表情淡漠如常,眉眼清冷,并不在意。 宋祁神色中迅速划过一抹狐疑,却还是被楚临渊捕捉到了。 “因为你喜欢……” 宋祁话说到了一半,觉得两个大老爷们之间说这话有些不妥,选择性闭嘴。 “哦?本将军喜欢什么?”楚临渊一双锐利的眼睛凝视着他。 “因为将军是个好人,喜欢助人为乐。” 宋祁坚定的眼神中没有夹杂着一丝杂质,仿佛认定楚临渊在他心中就是这种人。 闻言,楚临渊的指尖微微颤抖,他虽是元启国第一战将无人能敌,也是帝王最信任的人,但手上沾满无数鲜血,旁人见了都避之不及,这还是初次有人觉得他是好人。 “所以好将军,你就大发慈悲的救救我。” 【我可是个“三有青年”,有头有脸有身份证的。】 “我还没有娶妻生子,不想英年早逝!” 宋祁小声嘀咕道,声音极小,却还是被楚临渊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很好! “那三殿下便去阴曹地府迎娶你的鬼新娘去。” 楚临渊冷冷的抛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次奥!说好的英雄救美呢!说好的一见钟情呢!系统你不出来解释一下吗?】 宋祁见楚临渊根本没有打算救自己的样子,开始怀疑人生。 【这个涉及贵方个人魅力,原男主魅力无限,为了不打击贵方的自尊心,所以系统不给予回答。】 【什么意思!?这也叫不给予回答?】宋祁气急败坏道,【感情你这是说我魅力不大,所以和原着有偏差?】 那几个杀手见楚临渊不打算插手此事,便上前将宋祁堵住。 “楚将军当真那么狠心吗!”宋祁朝着楚临渊的背影大声吼道。 楚临渊听到这句话后却顿在原地,他笑了,笑的是那么豁达开朗。 论狠心,谁又能比得过三殿下。 楚临渊不想和宋祁扯上关系,依旧不理会,独自离去。 “楚临渊,你大爷的!还真不管我。”宋祁见楚临渊真的弃自己与不顾恼羞成怒,直接将杀手撞倒,冲向楚临渊。 杀手瞬间傻了眼,这废物皇子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宋祁一个冲刺直接跳到楚临渊的背上,死死的环住他的脖子,生怕楚临渊将他甩下去。 “嗯哼……”楚临渊闷哼一声,他的脸黑到了极点,“下去!” 楚临渊侧过脸,冷清的眸子注视着他,一瞬间四目相接,细微的气氛在两人的沉默中弥漫开来。 他不知何时记忆中的宋祁竟变得如此粗鲁不堪。 简直有辱斯文。 “让我下去可以,除非你带我走。” 他不想穿书第一天就嗝屁了,这也太悲惨了。 楚临渊言:“你下去,我便带你走。” 宋祁半信半疑,楚临渊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又言: “本将军从不食言。” 宋祁想了想,结合原着,楚临渊确实是一言九鼎的君子。 想到这,宋祁便安心了,他慢吞吞的从楚临渊的背上跳了下去。 “三殿下的命,恐怕今日你们怕是取不走了。” 楚临渊朝杀手冷漠的说道。 听到此话,宋祁瞬间提了神,一时间得意忘形,朝那群杀手做鬼脸。 楚临渊幽暗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深意,“待到明日,本将军不在时再来取三殿下的命也不迟。” 宋祁:“……” 楚临渊的话令宋祁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第3章 沈温年就是宋祁 “楚将军你没有心。” 宋祁欲哭无泪,他不想每天不是在死就是在死的路上。 楚临渊清冷的眸子中划过一抹狠厉,他勾手捏住宋祁的下巴恶狠狠的道: “宋祁你听着,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他的眼底黑漆漆的,仿佛没有尽头,像一潭死水,暗无天日。 “你最好别来招惹我!”楚临渊狠厉道。 恐惧由心而生。 宋祁吞了吞口水,他不知道这句话有何不妥,竟让楚临渊如此动怒。 再者,楚临渊也是这本书的关键人物,算得上是另一位男主,也是复仇的一颗关键的棋子,怎么可能不去招惹他。 这缘分就是天注定的。 “将军,府中的马车到了。”一旁的侍从提醒道。 楚临渊松开宋祁,转身进了将军府的马车。 马车离去时,一阵微风恰巧吹过,将马车的帘子吹起一角。 宋祁恰巧透过车窗看见楚临渊身侧坐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没想到元启国大名鼎鼎的第一战将,也会拜倒在女子的石榴裙下,果然自古英雄爱美人。 等等,楚临渊喜欢女人,所以他现在不是弯的? 还是说因为我的魅力不足,逆改了楚临渊的性取向? 虽说我也不是弯的,但是这多多少少有点刺激到我了。 待他看清那女子的模样时,宋祁的神色忽然变得惊恐万分。 他看到马车中的少女,竟和自己有八九分相像。 马车内。 “将军刚刚在与谁说话。”少女发如墨,肤似雪,一袭紫衣如空谷幽兰,宛若天仙下凡。 她挽着楚临渊的手臂,看上去是那么的小鸟依人。 “只是遇见了一个,长的很像你的脏家伙,不小心将他错认成了你。” 楚临渊说话温温的,他抬起手,细心的替少女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细心呵护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 “哦?那人究竟与玲儿有多像,竟能让将军也认错,玲儿也想见一见。” 洛清玲撅着小嘴娇嗔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醋意。 楚临渊将洛清玲拥入怀中,轻声细语的哄道:“玲儿乖,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重要。” 闻言,洛清玲的嘴角微微上扬。 谁也不能抢走她在楚临渊心里的位置。 夜幕四合,月上枝头。 宋祁坐在书桌前神游,他重新捋了捋思路。 我穿成了书中的男主,可以逆改结局。 也就是相当于我现在是男主,可以随心所欲,只要活着就行。 那就代表着我是不是可以娶老婆了! 而且按照这儿的律法,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能娶好多个媳妇。 这要是放在现实,自己怕是一个媳妇都娶不到。 想到这宋祁原本面无表情,现在嘴角微微上扬。 他的脑海中仿佛看到了以后幸福美满的的自己。 妻妾成群……日夜笙箫……子孙满堂!!! 如果复仇成功,当了皇帝还能后宫佳丽三千。 宋祁的想法越发大胆,笑容逐渐猥琐。 “检测到贵方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特此警告贵方,如果偏离主线剧情,世界将崩塌。” 系统看不下去了,提醒道。 “还真让我去和一个帝王做斗争,我没权又没势,甚至不受宠,难不成让我像原主一样去讨好利用楚临渊!” 宋祁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不过是个无辜的穿书者,凭什么为了别人的深仇大恨,白白葬送自己的生命。 系统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它选择让宋祁亲眼看看他背负的任务有多重。 “即将为您开启穿梭时空模式,请贵方做好准备。” 闻言,宋祁两眼放光。 高级,还能穿梭时空! …… 天空乌云密布,雷雨交加,一道闪电劈过,映照的景阳宫犹如白日。 从窗外趁着电闪光隐约望去,殿内的梁柱上悬着三尺白绫,一个女人面色惨白,双目无神,她赤着脚站在凳子上。 与此同时,紫宸殿大门中央跪着一个年纪尚幼的小娃娃,看上去约莫七八岁。 他长的粉雕玉琢,小小一只,他浑身湿透,像只掉进水里的小狗狗。 雨水滑落过他的眼睫,而他却不为所动,跪的挺直,清澈的眸中透露着倔强固执的神色。 沈温年的身体呈半透明状站在不远处,他眸底有些暗伤。 这是……年幼时的宋祁? 小男孩俯身弯下腰,额头重重的碰地:“儿臣请求父王明察此事,母后是冤枉的。” 顿时额间的鲜血肆意流淌在雨水中迅速的散开,混为一体。 而此刻的殿内歌舞升平,夜夜笙箫,偌大的龙椅上,帝王怀抱佳人,喜笑颜开,没有一丝要回应的意思。 过了片刻,站在门外候着的公公于心不忍,走来劝解道:“圣旨已下,绝无反悔余地,殿下还是回去,回去多陪陪皇后,让她早日解开心结。” 淑妃流产嫁祸于元皇后,而元皇后被废除后位,囚禁在景阳殿,终生不得踏出半步。 见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他踉跄起身,一瘸一拐走回景阳殿。 走到大殿门口,一道闪电划过,白光骇人,他隐隐约约看到一袭红色身影挂在悬梁上。 “母后!”宋祁忘记腿上的疼痛快速的飞奔过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元皇后傻愣在原地。 他踩上椅子,吃力的想把元皇后抬下来,无奈力小,抱着元皇后摔倒在地,他趴在旁边无声哭泣。 沈温年心底微微动容,他走到男孩身侧想抱住他,想安慰他,却发现怎么都触碰不到他。 不知为何看着那么小只的宋祁在哭,他的心也在跟着痛。 宋祁哭了好久才发觉手下压着一个檀木盒,他双手颤抖的打开,两缕青丝交缠在一起,还有一块金线绣的帕子。 这是元皇后与帝王的夫妻结发,帕子上写着: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祁将帕子握成团攥紧,他双眼似嗜血般一样的红,随后哭着哭着就笑了:“你到死都念着他,可是他呢!” 额头间的鲜血肆意流淌,顺着眼睫与泪水滑至嘴角,又咸又腥。 他恨,他恨自己的父亲昏庸无能,他更恨自己保护不了母后,宋祁暗自下定决心,从此与淑妃和帝王势不两立。 宋祁擦干眼泪起身,艰难的背起元皇后走出殿内,一路上他摔倒又爬起,摔倒又爬起…… 他双眸失去了光,寒意凛然,眼中散发着嗜血的杀气一路无人敢挡,步行回到宫外的祈王府。 母后,儿臣在世一日,便守你一日,今日之仇,孩儿以后必定让他们百倍奉还! 沈温年站在一侧看得揪心,不知何时泪水滑落在他的掌心。 忽然画面一转。 参天的桃花树下,建有墓碑,碑上纹着双凤朝阳的纹饰。 一位少年徒步而来,他一袭白衣,眉眼微微上挑,那双幽邃的眸中夹杂着冷淡和阴郁。 即便如此,背后鲜艳的桃花都显得黯然失色。 宋祁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一侧,靠在冰凉的墓碑上阖上了双眼。 他蜷缩着身体,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猫咪,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渐晚,他这才起身离去。 待到宋祁离去,沈温年这才上前,他伸出手,指尖在触碰到墓碑那一刻,忽然回到了现实。 不知君苦,莫劝大度,沈温年突然觉得宋祁似乎也没有那么讨人厌。 只是后来没有人教他这些道理罢了,而他只是想要报仇而已。 他拭去眼角的泪,目光变得坚定有神。 从今以后沈温年就是宋祁! 宋祁的仇便是沈温年的仇! 此仇必报! 第4章 舔狗之途路漫漫 不过即便要复仇,就算自己再弱鸡,再无能为力,也不愿意去依靠别人,更不会去讨好楚临渊! 绝不!!! 这是尊严的问题。 他可是个有骨气的男人,自己可以努力奋斗变得强大起来! 宋祁将自己说的热血沸腾。 然而fg是用来打脸的。 翌日,将军府门口。 “嗨,楚将军早上好啊。” 楚临渊出门便看见宋祁站在门口朝他挥手。 可他只觉得晦气。 “为了报答昨日将军的救命之恩,我给将军特意买了些糕点,但不知将口味喜好,便随意买了点,还请将军笑纳。” 楚临渊看到宋祁随意买的糕点后,直接倒抽一口凉气,不愧是宋祁,败家玩意。 宋祁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包括自己身后侍从们的手上也是满满当当,要多夸张便有多夸张。 真?随意。 他抬脚刚要走进将军府,突然…… 哐当—— 楚临渊关上了大门,将宋祁拒之门外。 宋祁:去你妈的!给你脸了! “将军这是刚睡醒,人吗多少都有点起床气的。” 宋祁朝自家侍从狡辩,试图挽回他的颜面。 太宸宫大殿门口。 大臣们刚刚退朝,众人四散而去。 楚临渊一路愁眉苦脸,皇上一向对他放任不管,竟要为他许配婚事,得想个法子,把这事搪塞过去。 他正想的出神,忽然有一抹身影逐渐靠近。 宋祁走上前拦住楚临渊的去路。 少年脸上绽放的笑容犹如小太阳般,温暖人心,一对浅浅的梨涡,倒是给他添上了几分娇俏。 “哎,楚将军这是退朝了,累不累啊?” 在楚临渊退朝的第一时间,宋祁便送上了贴心的问候。 楚临渊选择无视,并未理会,只是绕道而行。 “不如我为将军捏捏肩膀如何。” 宋祁依旧穷追不舍,紧紧跟在楚临渊身后。 而楚临渊丝毫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宋祁内心表示:【老子这辈子都没有那么舔过一个人,我奉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楚临渊停下脚步,与宋祁面面相对。 他猜不透眼前的人究竟要做什么,也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楚临渊向前逼近一步,“滚,我警告过殿下,最好别来招惹我。” 【你以为我想招惹你?还不是你有权有势还有实力。 我这么弱鸡,还不如抱一个靠得住的大腿,至少能少奋斗几年。】 【不对楚临渊这条大腿至少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我这不叫招惹,我这是关心,慰问一下将军。” 宋祁挺直腰杆,理直气壮道。 楚临渊冷笑一声,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那我再将话说明白些,离我远点,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言闭,他连余光也不曾留给宋祁,阴沉着脸转身离去。 宋祁低头丧气的摇了摇头。 原来当舔狗那么难啊,舔狗之途路漫漫。 算了,事已至此……先去吃饭。 一大早便来堵……不对,便来等候楚临渊,都没来得及干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云醉轩,二楼雅间。 宋祁斜窝在桌边的软榻上,眉眼低垂,一副慵懒之态,像极了纨绔子弟。 店中小二则微弯着腰在一侧为他上菜。 许是是房间太闷,压的宋祁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瞥了一眼紧闭的窗户开口道:“将窗户打开通通风。” 店家小二丝毫不敢怠慢,去开窗通风。 此时窗户对面的房间恰巧也开了窗。 透着窗户望向对面的房间,男人以侧颜相对,长睫下隐藏着淡淡的阴翳,远远望去,如同清冷矜贵的世家子弟。 宋祁瞬间提了神,他坐正了身子,朝小二挥挥手,“把你们店中的菜全部炒一遍送到对面的雅间。” 店小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确定是全部吗?” 宋祁将钱袋子从腰间拿了出来,随意抓了一把金叶子扔给小二。 “顺便去隔壁嫣语楼叫十个美炸天的姑娘来,让他们好好伺候对面的楚将军。” 宋祁想了想,每个人的审美不同,万一楚临渊不喜欢美女呢。 “等等……要不同姿态,不同体格的。” 十款妹子,任他挑任他选,总有一款适合他。 他可真是善解人意! 小二有些震惊,没有想到这三殿下玩的挺花。 但是见钱眼开,小二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去忙活了。 宋祁拍了拍瘪了一大半的钱袋子满脸心疼。 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大腿。 他含泪多吃了两只鸡腿。 店小二的效率也是极高,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对面的雅间便热火朝天起来了。 “公子~” “公子~” “公子……” 不得不说这些姑娘们好眼力,一眼便能看出楚临渊是富家子弟,纷纷上去巴结。 “公子,让奴家喂你吃颗甜甜的葡萄。”女人的小手纤细柔软,她从盘中摘下一颗葡萄递到了楚临渊的嘴边。 楚临渊却始终低眸,未看她一眼。 另一位女子见自己姐妹没有成功,眼底尽是嘲讽之意。 “哎呦~我这头怎么有些晕啊。” 她摇摇欲坠,用余光看了一眼楚临渊的双臂,锁定位置,随后软软的向楚临渊的怀中倒去。 女人眼看即将投入楚临渊的怀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临渊迅速起身后退。 女人大惊失色摔倒在地,“哎呦,我的腰。” 宋祁有些震惊,少年好身法,凭一己之力挡了所有桃花。 忽然他想到昨天马车上的少女,楚将军还真是一心一意,情深似海啊。 “公子不喜欢你们这样式的,让如花来伺候公子~” 女子的声音有些粗犷,她从其他女人身后冲了出来。 果然人如其声,长的些许潦草,看上去有二百多斤,很是壮实。 只见她直接起跳挂在了楚临渊身上。 楚临渊瞳孔猛缩,犹如被压在五指山下,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女人重重的压在楚临渊身上,楚临渊满脸痛苦之色。 “噗,哈哈哈哈哈哈……” 宋祁见状拍桌大笑,没想到楚临渊也有今日。 他第一次见楚临渊那么狼狈。 “滚开!”楚临渊怒吼道,他的声音震耳欲聋,神色狰狞可怖。 众人被吓的大气不敢喘,如花赶紧起身躲到了其他人的身后。 楚临渊被被笑声吸引,他起身,看向对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宋祁,目光逐渐变得阴狠凌厉起来。 “宋!祁!”楚临渊咬牙切齿的喊着宋祁的名字,浑身散发着凶残的气息。 他拔出佩剑,手紧紧握着刀柄,在剑上运足了内力,朝着宋祁挥了出去。 长剑如虹,还好宋祁反应快,身形一闪,剑芒闪过他的眼睛,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若不是宋祁手疾眼快,恐怕已死于非命。 第5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一剑有惊无险,宋祁被吓的大气不敢喘,愣在了原地。 一点,就只差那么一点,自己就要提着脑袋见阎王爷去了,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黑白无常在朝他挥手。 宋祁回过神恼怒道:“楚临渊,你来真的!”他心中很不爽,虽然是他有错在先,但也罪不至死。 楚临渊走到窗边,借着窗沿发力,纵身一跃跳到了宋祁的房中。 楚临渊浑身散发着戾气步步逼近,走到宋祁身边。 他从未受到过这样的耻辱,自己当真还是小瞧了眼前的这位三殿下,明明可以舒舒服服的活着,可偏偏要作死,既然如此那他便成全了眼前的三殿下。 宋祁表面毫无波澜,实则内心慌的一批,现在逃跑好像来不及了。 完了,看的出来,楚临渊这次是真的很生气,大腿没抱上,先被大腿给杀死了,果然no zuo no die,不作死就不会死。 楚临渊将嵌在墙壁上的剑拔出,抵在宋祁的心口处,他面无表情,目光尽是凛然和凶狠。 宋祁的心尖在颤抖,他颤颤巍巍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将剑推向一边。 “楚将军身手极好,可将剑拿稳了,千万别手抖了啊。” 宋祁欲哭无泪赔笑道。 他不服气,难道一代新星竟要陨落至此了吗,他还没有还完贷款,没有买车买房,没有娶妻生子,更重要的是没有抱上大腿。 楚临渊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紧绷着脸,一双充满怒火的双眸中寒光涌动。 最终他手中的剑挥向了一旁的桌子,桌子瞬间塌倒在地,倒成一堆,果然他始终还是下不去手。 楚临渊闭了闭眸缓和了一下心中的怒火,从嘴中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滚。” 宋祁松了一口气,差点命丧于此,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楚临渊竟然肯放他走,不愧是元启国的第一战将,心胸宽广! “好嘞~”宋祁不敢多言,一溜烟跑出了云醉轩,生怕楚临渊反悔,一气之下要了他的小命。 跑了许久宋祁觉得安全了这才停下脚步,他放下戒备,大口的喘着粗气。 宋祁粗心,他只顾着跑,并未发现有一人从云醉轩一路紧跟着追了出来。 突然宋祁感觉左肩一沉,他侧过脸,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宋祁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又来。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留的小命在,不怕没柴烧,什么尊严,统统不重要,活着最重要! “楚将军我错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宋祁转过身直接抱住少年的大腿鬼哭狼嚎,“我保证以后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此举引得街上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少年满脸笑意饶有兴趣的看着宋祁,他那多情的桃花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慧黠的灵光。 “那本将军就大发慈悲的饶你一次。” 少年清了清嗓,努力憋着笑意,模仿楚临渊装腔作势道。 “感谢楚大将军的不杀……等等。” 这不像是楚临渊的声音。 宋祁迅速反应过来,他起身凝视着眼前的人,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兄dei,你哪位啊?怎么占人便宜。” 少年一身锦衣华服看上去像是富家子弟,他眉眼微弯,闪亮如星的桃花眼勾人心魄,头顶的铭牌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沈让尘。 沈让尘是宋祁的青梅竹马,虽不问朝堂之事,却掌握各种小道消息,家族是京城的第一首富。 “宋祈几日不见,你现在可真是嚣张的很啊,连一向威风凛凛的楚将军都敢招惹了。”沈让尘浅笑着打趣道。 好巧不巧的是,沈让尘也在云醉轩,而且还是宋祁的隔壁,刚刚那一幕恰巧全都被他看在眼底,对于宋祁的行为简直令他叹为观止。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沈让尘早已当场拍手叫好,他早就看楚临渊不爽了,天天板着张脸,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令他很不爽。 再者像楚临渊吃亏的情景可是百年一见。 “你会不会说话。”宋祁双臂交叉于胸前,斜睨着沈让尘,“我这可不叫招惹。” 叫巴结,还花了不少钱呢。 想到这宋祁还不忘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神色忧伤,一脸心疼,钱不仅没了,还差点丢了小命,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好好,不叫招惹,叫礼貌性的问候行了。” 沈让尘知道宋祁理由多,便不与他争辩,“不过你能在楚将军的剑下活着走出来还真是奇迹,毕竟人人皆知楚将军有一爱刀,刀出剑鞘,必定见血。” 说完沈让尘退后一步,朝着宋祁抱拳鞠了一躬。 “三殿下,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宋祁是第一个打破先例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在楚临渊的剑下活下来的人。 不仅是例外,也是唯一。 “收收收,到此为止。别告诉我你追过来,就是特意打趣我的。” 宋祁扫了沈让尘一眼,他的眼睛很亮像星星一样引人沉沦,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这倒不是,就是来看看你命我找的杀手,有没有帮你引起楚将军的注意,可别忘了你许给我的东西。” 此话一出沈温年有些震惊,他惊愕的看着沈让尘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刺杀,全部都是宋祁计划好的,原来从一开始宋祁就已布下了棋局。 什么一见钟情,英雄救美都是计划好的,只等着楚临渊上钩,好一个运筹帷幄的宋祁。 沈让尘见宋祁滞在原地有些担忧道:“你不会……你不会反悔不把秘籍给我了!” 想到这沈让尘他慌了,他不停摇晃宋祁嚷嚷着:“宋小祈!我都帮你雇杀手了,你不能反悔啊!宋祈,宋祈,宋小祈……” 信息量有些大,宋祁一时半会没有缓过神来,庆幸的是还好楚临渊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不然在抱大腿的路上又多了道阻碍。 还好,还好,宋祁暗自庆幸。 “三殿下当真是老谋深算啊。”楚临渊不知何时站在了宋祁的身后,“竟然不惜自己雇杀手,费劲的演这一场戏。” 宋祁:……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楚临渊只是路过,却不曾想却听到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此事犹如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楚临渊的心上,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连初见时的相遇都是他一手策划好的。 所以什么是真的,或者是还有什么是真的。 宋祁慌张的转过身,楚临渊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眸底的神色冷的可怕,又凝着令人胆战的寒色,他走过来,一身威压,手指捏住宋祁的下巴: “权谋,阴谋?你当真以为就凭你,可以坐上皇位?可笑!” 沈温年被捏的生疼,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可他现在是宋祁。 他百口莫辩,不知如何说,也不能说。 沈让尘抓住楚临渊的手腕,他神色果敢毫不畏惧,“楚将军注意你的言辞。” 他的举动给了楚临渊一种错觉,仿佛只要有他在,就一定能护宋祁周全。 不知为何想到这,楚临渊就开始替沈让尘感到可惜,毕竟凡是想真心护宋祁的,下场都是悲惨凄凉。 无一例外…… 第6章 非他不可 “怎么,沈大少爷这是心疼了?” 楚临渊的声音很沉,语速很慢,每一字每一句都带有强势的压迫感,令人生畏。 “是又怎样?”沈让尘脱口而出,丝毫不肯退让。 两人对视的神情犹如刀剑相刃,都不肯让步。 宋祁不想牵连他人,他握住沈让尘的手腕,“让尘,无妨。”他眼神示意沈让尘不要冲动。 楚临渊笑了,嘴角的弧度携带着一抹轻蔑,眸中的神色夹杂着一丝嘲讽,他觉得可笑至极。 这是他第一次见沈让尘,只是见这一面他便已经料到了沈让尘的结局。 悲惨,迷茫,恍然大悟,不可置信,憎恨,绝望…… “本将军与三殿下谈话,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插嘴,恕本将军直言,你不过只是一个……” “楚临渊!”终于宋祁忍无可忍,他打断楚临渊的话,眼神充满怒火,面容逐渐变得冷厉。 “我自知这件事是我的错,所以我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将沈让尘挡在自己的身后,又言: “我也可以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但不代表你可以肆意侮辱我身边的人,还有让尘他不是什么外人。” 楚临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自嘲,又似是讥嘲。 好一个身边的人,他倒要看看沈让尘最后是否还会陪在宋祁身边。 不对,应该是…是否还会平安的陪在宋祁的身边。 他真是期待沈让尘绝望的神情。 楚临渊走到宋祁身侧,斜睨着他,“也许你真的很有实力,但我未必看的起你。”楚临渊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但他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双眸中露出蔑视的神情,然后不屑一顾的与宋祁擦肩而过,径直离去。 “我看这楚将军脾气那么大,以后肯定娶不到夫人!”沈让尘朝着楚临渊渐行渐远的背影毫无忌惮道。 他真是讨厌极了楚临渊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整天板着张脸,好像谁欠他钱一样,令人厌恶。 “好了,秘籍还要不要了。”宋祁试图用秘籍稳住沈让尘。 “要!要!要!走现在就去你的府上拿。”果然还是秘籍能令沈让尘恢复正常,他迫不及待的拉着宋祁回府取秘籍。 宋祁无奈的摇摇头,虽然他不知道沈让尘口中的秘籍是究竟是什么秘籍。 但是看到沈让尘那么激动,宋祁也勾起了好奇心,不会是流传千年的武功秘籍,听上去就很值钱,那他岂不是很吃亏。 祈王府,书房。 屋内晃动的身影投在窗纸上,纷乱无序。 “你到底放哪了,不会是后悔了,所以故意找个借口藏起来了。”沈让翻箱倒柜道。 “我没有,我是真的忘记放哪了。”宋祁停下了手中翻找的动作解释道,随后又埋下头小声嘀咕道,“不然我是脑子有病吗帮你拆家。” 整个书房满地皆是书,一片狼藉,像是刚被洗劫一空的样子,宋祁看了一眼自己的书房,叹了一口气直摇头。 要不是他不了解这些东西的摆放,早就将这拆家的“二哈”打发走了。 “秘籍!!!” 沈让尘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吼吓得宋祁一哆嗦。 这孩子,嗓门真大,不去唱高音可惜了。 沈让尘急匆匆的走到到书桌前,他蹲下身,从桌脚下抽出一本书,正是他口中所谓的秘籍。 此书封面有些破残,还有些掉色发黄,看上去年代久远,像是流传很久的东西, “宋小祁,你可真是暴殄天物,竟然用它垫桌角!” 沈让尘有些生气,他用袖子小心翼翼将秘籍上的灰尘擦拭去。 “什么武功秘籍,我又不稀罕,所以就拿来垫桌角了。”宋祁拂了下袖子,财大粗气道。 沈让尘疑惑的抬起头,指着手中的秘籍道:“你管它叫武功秘籍?” 忽然间他又恍然大悟。 “嗷~我懂了,还是你形容的贴切。” 他总感觉沈让尘的眼睛中透露出一副“还是你会”的神情,甚至有些猥琐,令宋祁有些不自在。 沈让尘翻阅着手中的秘籍,笑容逐渐猖狂放肆。 宋祁目露鄙夷的睨了他一眼,随后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胳膊,翻找了半个时辰,当真是累死他了。 他四处张望,继而倒了杯水递到了嘴边,他仰起头急促的喝着水,宋祁不经意间瞄了一眼秘籍。 春宫图!!! “噗——”一个没忍住,宋祁口中的水全部喷洒在了沈让尘的脸上,又顺着脸颊滴落在了“秘籍”上。 沈温年不可置信的擦了擦嘴,他没有想到沈让尘口中所谓的秘籍竟然是春宫图。 没看出来宋祁表面是个翩翩君子,背地里竟然是个小闷骚。 “宋小祁你干什么,自己偷偷学完了,所以要毁尸灭迹不让我学了吗!” 沈让尘不顾自己脸上的茶水,如获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秘籍”。 此话一出,宋祁就不赞同了,他可是很“单纯”的,“瞎说什么,我可是出淤泥而不染!” 沈让尘一脸心疼,满眼都是“秘籍”,连一个余光都不曾给宋祁。 “怎么,你是在说元皇后是淤泥吗?” 言闭,沈让尘忽然一愣,他放下手中的“秘籍”,愧疚道:“对不起,是我话多了。” 他知道宋祁一直都避讳关于元皇后所有的事,甚至不能提。 因为那段不堪的过往,一直都是宋祁心中的一根刺,拔不掉,忘不了。 “无碍,我知道你并没有恶意。”宋祁的眼神恢复平淡。 昨日种种在沈温年的脑海中历历在目。 他的心突然刺疼一下,或许是在心疼元皇后,或许是在心疼宋祁,他也不知。 沈让尘想到宋祁的计划,“所以你还是要从楚临渊入手?” 宋祁并未隐瞒,“没错。” 沈让尘试探性的问道“非他不可吗?” 他不想让宋祁与那冷漠无情的楚临渊牵扯上关系,可他想帮宋祁,自己并非朝堂官宦子弟,无能为力。 宋祁不假思索,目光坚定道:“嗯,非他不可。” 他是最关键的一颗棋子。 也只有他会真心对待“宋祁”。 第7章 将三殿下扔出去 非他不可?沈让尘挑眉:“你不会是看上楚临渊了?” “哎,这位少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宋祁抬起头,犀利的目光咻的射向沈让尘。 他不过只是想抱他大腿,仅此而已,别无想法,谁让楚临渊是另一位男主呢。 做人还是要有点眼力见。 “但是楚临渊现在怕是烦透了你。”沈让尘微微颔首,瞅了宋祁一眼,好心提醒。 “如果你有一个心仪的女子,但她每次都对你爱搭不理,避之不及,你会怎么做?”宋祁问。 沈让尘沉默了一会,答道:“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死缠烂打,拼命的让她和我扯上关系。” 毕竟烈女怕郎缠。 宋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学到就是赚到,他想自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过以现在这情形,楚临渊怕是不肯见他,还是等过些时日,等楚临渊缓和一下再说。 …… 将军府,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少年在门外来回踱步,傍晚的余晖倾泻而下,给少年镶嵌上了层层金边。 他曾伸出数次的手想敲门,却到门边又收回。 宋祁深呼一口气,再次伸手,然而他的指尖在刚伸出的顷刻间,门开了。 楚临渊一身玄衣站在宋祁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没有半分的情意 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一时间,宋祁紧张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僵持片刻,楚临渊率先开口: “什么事还要劳烦三殿下亲自大驾光临来到臣的寒舍。”楚临渊的一句话便将二人的关系拉远了。 现在的他不想和宋祁牵连上任何关系。 因为会变得不幸。 “楚将军,若我说关于刺杀那件事,并非是我的本意,你会信吗?”宋祁满脸真诚,他眼神炙热的望着楚临渊。 毕竟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他沈温年的本意,而是宋祁的本意。 “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那么信与不信,还重要吗?”楚临渊答道。 “对不起。”宋祁想说的话有千千万万句,到最后也只能说这三个字。 “所以这算什么,软硬兼施?”楚临渊看着他,目光中不带一点温度。 宋祁哑口无言,关于此事他百口莫辩。 “嘭——”的一声大门紧紧关上。 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再一次上演。 不过区区闭门羹而已,难不倒他,毕竟他这一米八的大长腿不是白长的。 宋祁环顾了一圈发现,这将军府的围墙怕不是特意防他的,砌的如此之高,让他不知从何爬起。 要是自己会轻功就好了,唰唰两下直接飞进去了。 宋祁突然反应过来,身为一个主角,他为什么不会武功。 另外别人穿书都是有金手指,怎么轮到自己怎么就成了废材一个,怎么,这是觉得我凭一己之力就能逆改结局了吗? 这是一把什么高端局,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系统你不出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是废材一个。”宋祁有些不服气,这也忒不公平了! “原男主足智多谋,博得楚临渊的信任后,才学会武功,并且是楚临渊亲自教学。”重重的机械音在宋祁的脑海中响起。 这一点宋祁倒是没有否认,并且很赞同。 确实是足智多谋,打得一手好算盘,算盘珠子都崩他脸上了。 “这一题勉强算你过,下一题,为什么我没有金手指???”宋祁又问。 “等贵方取得楚临渊的信任时,自会解锁金手指,当前进度为0。”系统毫无感情的答道。 宋祁有些失望,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他认。 不过这进度也太拉垮了,再加上刺杀一事,恐怕楚临渊对他已经心怀芥蒂。 还有眼下这面墙,属实是有点高了,该死的胜负欲,今天这墙他翻定了,将军府他也进定了。 他扫射一圈,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自己的贴身侍卫身上。 …… “北冥,再高点,加把劲!”宋祁朝着脚下的人喊道。 “属下…正在…努力。”北冥脸颊通红,他双手扶着墙,一点一点慢慢站起。 终于在二人不懈的努力下,宋祁爬墙成功。 他站在墙上,长舒一口气,却发现墙下有一人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他,此人正是楚临渊。 宋祁干笑两声,初次作案便被发现了,看来技术有待提高,还要多加练习。 “楚将军,你能不能……” “不能。”宋祁话未说完,楚临渊便直接开口拒绝。 “什么吗,我话都没说完,就直接拒绝。”宋祁瘪嘴道。 他不悦的望着楚临渊,表情阴沉下来,似乎像是在竭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楚临渊看着宋祁,语气淡淡的:“只要是你提的要求,我都不会答应。”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宋祁没有意料到楚临渊竟然会真的对他不管不顾,他愣了一下叫住楚临渊: “楚将军,大家朋友一场,你扶我一下,让我下去。” 楚临渊怔住,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沉声道: “不,我们不是。” 墙外,沈让尘大老远便注意到站在墙上的宋祁。 “宋小祁!你干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宋祁吓了一跳,他脚下一滑,重心朝楚临渊倒去。 “啊——”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临渊神色一惊,向一旁躲去。 “我的腰~” 宋祁趴在地上,叫声悲惨。 沈让尘隔着墙就听到了宋祁的哀嚎,可惜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听着。 令宋祁没有想到的是,关键时刻楚临渊竟然闪开了。 “宋!祁!”楚临渊几乎是从牙缝中将宋祁的名字挤出来。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幽深的双眸中寒意凛然。 宋祁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着楚临渊。 他不知道楚临渊为什么如此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一场血风暴雨。 楚临渊上前一脚踹在了宋祁的胸口处,将他踢向一侧。 宋祁闷哼一声,痛上加痛,他捂住胸口蜷缩起来。 这是第一次楚临渊对他使用暴力,就连原着上楚临渊都没有伤过宋祁一分一毫。 宋祁: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被楚临渊这个魔鬼折磨…… 楚临渊蹲下,神色紧张,他伸手抚摸着那棵已经被宋祁压成泥的花。 宋祁看着楚临渊眼里只有花他一脸茫然,随后转化为愤怒,岂有此理,自己竟然还比不上一株破花! “不就是一株花吗,我赔你便是!” 宋祁的话再次成功激怒了楚临渊。 “好一个赔你便是。”楚临渊缓缓起身,他声音低哑且清冷,“来人,将三殿下抬走,扔出去!” 第8章 有何不敢 片刻间,宋祁便被四个家仆团团围住。 “住手,都别碰我。” 宋祁怕了,这样被抬着丢出去,还让他以后怎么做人!怎么立足于世! “楚临渊,你敢!我可是三殿下。” 宋祁试图想用身份压住楚临渊,可是他忘记了… 忘记了楚临渊一向无所畏惧,忘记了楚临渊一向冷漠无情。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无人可挡,也无人敢挡。 “有何不敢!”楚临眉头突然一皱,神情恍惚,“都愣着干什么,动手。” 他只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变了,变得胆大了,竟然敢拿身份来压他了。 一声令下,几位家仆快速的将宋祁抬走。 虽说眼前的这位是身份尊贵的三殿下,但是比起三殿下他们还是更惧怕楚临渊。 那种威压是他们见了都会望尘莫及的。 更何况,主子的命令不得不从。 “楚临渊,你大爷的!”宋祁气的几乎咬牙切齿。 他对四个家仆拳打脚踢,努力挣扎,无奈一人之力终究抵不过四个人,反抗无果。 而四个家仆也似他们主子一样冷漠无情,丝毫不留情面的将他扔了出了将军府。 将军府的大门外,人来人往,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甚至当面议论起来。 宋祁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众人气冲冲道:“看什么看,没受过最高礼仪吗!” 冲着当事人的面议论纷纷,甚至还指指点点,多少有点不尊重当事人了。 沈让尘见宋祁被扔出来后,神色一愣,“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即便如此他还要克制住笑意,紧张的跑过去关心问候:“宋祁,你没事?” 他满脸担忧,装的十分相像,却还是被抽搐的嘴角出卖,宋祁一眼便看穿。 “想笑就笑,别憋着。” 宋祁暗自翻了个白眼,真是损友,没一个靠谱的。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拍打着衣袍上的灰尘。 “那我就不客气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让尘笑倒在地,“你这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竟让楚临渊这么对你?” 沈让尘重新调整了一下情绪,他表情转换自如,重新换上庄严的神情。 “恭喜三殿下,再一次打破楚将军的先例,你可是第一个从将军府被轰出来的人。”沈让尘双手抱拳鞠躬道。 “呵,我谢谢你啊。”宋祁停下手中的动作,怒气冲冲:“说到此事就来气,不过就是压死一株破花而已,至于那么动怒吗,还踹了我一脚!” 宋祁埋怨道,还不忘揉揉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 不愧是习武出身,下手真重。 这一脚他还真踢的下去。 不过历经过重重磨难,他也算是进过将军府的人了。 花? 沈让尘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那花可是奇异的紫色,鲜艳夺目,花瓣千娇百态,微微下卷?” 他问道,沈让尘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也只有那株花才会让楚临渊如此动怒。 宋祁毫不在意道:“我怎知,那花已经被我压成泥了,不过可以看出来,的确是紫色。” 闻言沈让尘一惊。 果然如此。 “宋祁啊宋祁,我要是楚将军就不单单只把你扔出来、踹你一脚那么简单了。” 沈让尘指着宋祁一顿痛骂。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恨铁不成钢!!! “你可知皇上要给楚临渊婚配,楚临渊宁死不愿?” 宋祁耸耸肩答道:“不知。” 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如何得知朝堂之事。 沈让尘又问道:“那你可知,那花是西域的奇花,在元启国非常稀有?” 宋祁又耸肩道:“不知。” 他又不喜爱花草,怎会对花花草草有什么认知。 沈让尘扶额,“你怎么什么都不知。” 他耐心解释道:“楚临渊在朝堂上向来清冷孤傲,即便如此也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这次他当着众大臣的面拒婚,大臣们借此发挥在圣上耳边添油加醋,惹得龙颜大怒。” 宋祁还是不解。 这其中和花有什么关联? “楚临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只是将西域献上的灵兰花交给他培养,为难他一下,只要七日后这花能枝繁叶茂便取消婚配一事。” 沈让尘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难就难在西域与我们元启国的气候不同,极难成活,需要细心呵护栽培,也是在提醒他,只有迎合局面方可生存,这下好了花也不用栽培了,等着喝楚将军的喜酒。” 听到楚临渊要放弃,宋祁顿时坐不住了。 楚临渊要是娶了别人那他怎么办! 这将军府若是真多了一位女主人,恐怕日后想进出这将军府更是难上加难。 宋祁情绪激动道:“为什么不用栽培了!楚临渊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 沈让尘一时语塞,他斜睨着宋祁冷嘲热讽道:“宋小祁,你还真是……真是贵人多忘事,还不是因为你把人家的花压成了泥。” 楚临渊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却因为宋祁不得不屈服。 宋祁一时噎住。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如此混蛋。 “你知道除了西域哪里还有灵兰花吗?” 宋祁瞬间化作狗腿子替沈让尘捏肩捶背。 沈让尘也是丝毫不客气,摆出一副大爷姿态尽情享受。 “当然知道,用力点。” 宋祁强忍着怒火,还是乖巧的加重了些力道,“好嘞大爷,所以哪里有?” 沈让尘转过身看着宋祁。 他伸出手,两人面面相觑。 宋祁不知何意,他疑惑道:“什么意思?” “报酬啊,别人可是花重金到我这儿买消息,甚至想买都买不到,你就偷着乐你。” 沈让尘不客气道。 这话是事实,没有半分虚言。 他虽不过问朝堂,但这世上之事,上到碧落,下至黄泉,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沈让尘凭一手之力建起隐月阁,掌握住大大小小的消息,但没有人知道隐月阁的阁主竟是年纪轻轻的沈让尘。 因为本就是京城首富,所以消息千金难买,或者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而且隐月阁的所建之地,非一般人绝对找不到。 宋祁嘻嘻而笑,他伸手去勾沈让尘的肩:“就我们这关系谁跟谁啊,谈钱就伤感情了。” 沈让尘拍开宋祁的手:“你没有听说过高价买邻吗?” 宋祁不再争辩,“行行行,你开个价,多少钱?” “我不缺钱,我要你一个承诺,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要答应我。” 沈让尘眉眼弯弯的的看着宋祁,他的眼睛明亮如星,说出的话像是玩笑,又似是认真的。 第9章 你不是他 “就这么简单?什么承诺说来听听?”宋祁半眯着眸子,有些怀疑,“不过先说好杀人犯法的事情我不做。” 宋祁先讲清规则。 因为他不相信天上有这等掉馅饼的好事。 “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沈让尘又接着道,“不过你须得立个字据,万一日后你反悔了我找谁哭去。” 宋祁觉得很有道理,并未反驳,他翻找了一下身上有没有可以代表他的信物。 他从怀中掏出一颗糖,除了这颗糖身上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宋祁将糖递到沈让尘的手中道:“想好了就拿这颗糖来找我。” 沈让尘看着手中的糖思绪万千,他有些惊讶,随后这些情绪在脑海中统统化为虚有。 他上前一步,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揉了揉宋祁的脑袋,温声道:“小祈儿长大了,舍得把糖分给我吃了。” 沈让尘紧紧握住手中的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他与宋祁的第一次相见。 热闹繁华的街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盛世之相。 沈让尘在街上与几位孩童嬉戏打闹,你推我搡,甚是惬意,而宋祁在街道对面朝着相反方向路过,只是匆匆一眼沈让尘便注意到了他。 宋祁小小的,但他神情严峻,腰带松松垮垮,头发也并未束起,任它散落在肩,即便如此也遮挡不住他身上清冷矜贵的气息。 衬的他整个人与这喧嚣的街市格格不入,一副不食烟火气息的模样。 “喂,你看什么呢!” 沈让尘一时看的入迷,一位孩童想吓唬他,趁机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向街市中间。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迎面而来,在这万分危急的情况下,他本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 是宋祁,他奋不顾身扑向自己,顺势向旁边滚去,宋祁就像天使一样突然降临救他于水深火海之中。 沈让尘坐在原地惊险未定,恍惚了好久被宋祁腿上渗透的殷红刺醒。 当时年纪小,对死亡没有定义,以为血流干了就死了,他怕宋祁死,想到这沈让尘“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宋祁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景手足无措,他从怀中掏出一把蜜饯,“给你吃,你别哭了。” 果不其然,沈让尘止住了哭声,他在想这个男孩是天使吗,受伤了也会关心其他人。 他又看了一眼宋祁受伤的小腿,衣裤被鲜血浸红,还在慢慢的蔓延。 看上去很痛,可是男孩眼中没有表现出半分痛意,他虽然看上去很瘦弱,却带着桀骜不折的坚强、倔强。 沈让尘看到蜜饯中夹杂着一颗糖,他伸手去拿,然而在触碰到糖的那一刹那,宋祁迅速将糖装进怀里。 “这些都可以给你,独独这颗糖不行。” 沈让尘没有胡搅蛮缠,而是拿起蜜饯塞到了宋祁的口中:“吃颗甜的就不痛了,我叫沈让尘,你叫什么名字?” 他目光璀璨的看着宋祁,眼睛中像是洒满了银河一样亮晶晶。 男孩沉声答道:“我叫宋祁。” 现在想想,明明年龄相仿,甚至比宋祁要年长些,可他就是比不上宋祁,比不过宋祁骨子里的那股骄傲劲。 如今的小男孩长大了,痛了会喊,重要的是会把糖分给他。 他觉得宋祁变了,变得爱笑了,变得爱玩了,不过他喜欢现在的宋祁,喜欢开心、快乐的宋祁。 “如果你忍不住把糖吃了,那我可不认了。” 宋祁叉着腰,实际上他巴不得沈让尘立刻吃了。 沈让尘仿佛猜到了宋祁的心思,他将那颗糖收好后,打趣道:“放心,我的忍耐力极好。” 而且从一开始沈让尘从没想过要吃宋祁的糖。 小时候是,现在亦是。 宋祁摊摊手回归正题:“所以哪里还有灵兰花?” “正是我们凌云城最大的拍卖场会——月夜轩,据我所知后日的一场拍卖会有一株灵兰花。”沈让尘又接着答道,“不过月夜轩的拍卖会都是丑时开始,并且进入者不得以真容示人,须得戴面具,或面纱。” 丑时!? 这怕不是特意为鬼怪办的拍卖会。 好在之前他经常熬夜看小说,是个夜猫子,熬得住。 宋祁无所谓,“好说好说,大不了回府后睡到傍晚。” “不可,后日便是第七日,所以你要赶在楚将军上朝前将灵兰花送到他的手中。” 宋祁: 事情皆因他而起,他不配睡觉。 宋祁瞬间失去了动力,失落的转身就往回走。 “你去哪?”沈让尘问道。 宋祁喃喃道:“回府,先睡上个一天一夜,改日再叙。” 沈让尘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不远处的北冥跟上。 是夜,月上柳梢,星斗在天,万家灯火盏盏亮起,透窗而出。 “将军他日若娶了旁人,玲儿绝无怨言,只要将军心中有玲儿便足矣。” 洛清玲依偎在楚临渊的怀中善解人意道。 借着灯火仔细望去,她的眼眶中溢满了泪水,委屈的撇着小嘴,楚楚动人。 “不会的,不会有旁人,我的婚事用不着让一朵花来定夺。”楚临渊拭去洛清玲眼角的泪水温声道。 此刻的楚临渊温声细语,简直与傍晚时判若两人。 洛清玲抬起头,嘴唇轻轻落在楚临渊的下巴上,留下一吻。 她抬起细腕,搭在楚临渊的肩上,慢慢慢慢的环住他的脖颈,继而缓缓起身含情脉脉的望着楚临渊,她欺身压上,跨坐在楚临渊的腿上。 楚临渊望着那张与宋祁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入了迷。 洛清玲的指尖从楚临渊的眉头滑至嘴唇,到喉结,至胸膛,最终停留在他的腰间的革带上,缓缓解开。 她细细观察着楚临渊的神色,见楚临渊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没有拒绝,她得逞一笑。 这一笑令楚临渊回了神。 没有梨涡,不是他 忽然楚临渊附上洛清玲的手,制止她。 洛清玲一脸不解的看着楚临渊,“将军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忽然想到还有些要事未处理。” 楚临渊不动声色的起身离去。 而此刻的洛清玲紧紧拽住衣裙,眼里充满了狠意,哪有原本的温柔动人。 明明只差一点,她就可以真正成为这个将军府的女主人了。 第10章 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今夜便是拍卖大会了,这一日宋祁倒是乖巧的很,只是待在府中,并未做出什么行动。 他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楚临渊,楚临渊现在怕是恨极了他,所以他现在还是安分守己些较好。 “殿下,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北冥在门外提醒道。 宋祁拿起桌上的银白色的面具起身向外走去,黑黑的瞳仁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他抬起皓腕将面具戴上,遮住了一张倾世的脸。 等过了今夜,他就要咸鱼翻身,一雪前耻! 宋祁坐着马车来到了月夜轩,虽是夜半却还是人来人往,黑色金丝木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月夜轩”。 月夜轩地处于凌云城中心,犹如一座金色的岛屿,室内,琉璃玉壁为灯,金嵌珍珠为梁,朱红檀木为柱,纸醉金迷,不愧是凌云城最大的拍卖会场。 “公子,这边请。”下人恭敬道。 他引领宋祁进入了楼上的雅间,来者都被安排到不同的雅间,虽不大但是桌椅、茶水、点心样样俱全。 桌椅靠窗台摆放,从窗台向楼下望去便是大厅,拍卖的物品整齐的摆放在一侧,一目了然。 然而并没有灵兰花。 一开始宋祁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经过他的再三确认后,的确是没有。 沈让尘的消息是绝不可能有误。 “北冥你下去问问,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东西,为何没有灵兰花。”宋祁吩咐道。 “属下这就去。” 北冥下楼,只是与掌事的交谈两句便上了楼。 “掌事的说出了点意外,今夜怕是拍不了灵兰花了。”北冥一五一十的回答。 闻言,这当头一棒,刺激的宋祁脑海中嗡嗡作响。 宋祁:完了,翻身失败,一不小心粘锅上了…… “殿下,眼下这局面,该怎么办。”北冥问道。 宋祁尽力了,再过两个时辰楚临渊就要被“制裁”了,他有罪,可他实在是别无他法,只能摆烂。 “还能怎么办,打道回府。” 等着吃楚临渊的酒席…… 他发誓,等到楚临渊大婚那日,他肯定送份大礼,包个大红包! 宋祁颓废的回到府,回到府后便把自己关在书房中。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眼看即将到了楚临渊上朝之时,宋祁更加坐立不安。 转眼间已经到了楚临渊上朝之时,太宸殿,文武百官两侧而立。 “臣等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座上的男人气势如虹,脸上挂着严肃的神情,浑身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气息,“众爱卿平身,谁有本可奏?” 一位面相严峻的中年男人率先站出,此人正是吏部尚书——袁明弘。 袁尚书鞠躬行礼道:“臣有事启奏。” 宋枫瑜眉峰如刃,眼角微微上挑,薄唇微启道:“哦?何事?” 袁尚书转身看着楚临渊: “楚将军怕不是忘了今天便是第七日,怎么空手前来,未见灵兰花?”他停顿片刻,又试探性道,“还是说灵兰花已经凋零衰败?” 闻言,宋枫瑜云淡风轻的看到向楚临渊,对于灵兰花一事,他胸有成竹。 因为他赠给楚临渊的灵兰花,并非是西域贡献的花,而是与灵兰花长相极为相似的凤栖花,一般人是分辨不出的。 而凤栖花极其容易存活,可以说有手就行,他内心清楚,楚临渊手握大权,再加上自己很器重他,难免会遭到一些大臣的针对。 但宋枫瑜深知,楚临渊他配得上。 “玄穆,灵兰花何在?” 然而楚临渊的话,却令宋枫瑜万万没有想到:“回圣上,正如李尚书所说,灵兰花确实凋败,玄穆答应娶妻一事。” 宋枫瑜恶狠狠的瞪了楚临渊一眼,真是恨铁不成钢,给你机会不中用! 他扶额道:“既如此,那便将丞相之女……” “等等……” 宋枫瑜的话被硬生生打断,众人纷纷望向门口,来者正是宋祁。 宋祁在众目睽睽下飞奔上前,他还未来得及站稳脚跟,就气喘吁吁道:“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他向前倾去,宋祁心中一惊:“完了,又要丢人了,还那么多人。” 忽然宋祁只觉得脖子一紧,定在原地,他疑惑的转过头,是楚临渊揪住了他的衣领,这才没有摔倒。 宋祁站稳后朝着楚临渊尴尬一笑。 差点又要丢人了。 “你来做甚?”楚临渊不解问道。 宋祁眉眼一弯。 “当然是……”他的声音逐渐变小,只有二人能听到,“抢亲。” “大胆!”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吓得宋祁一颤,“三殿下见到圣上为何不下跪。” 宋祁:你在狗叫什么! “是臣唐突了,宋祁拜见皇上。”宋祁调整好站姿,他躬身拱手行礼。 此话一出惹得宋枫瑜极为不悦。 他皱眉道:“怎么,朕还不配做你的父亲?” 父亲? 虽是父亲,但未做过一件父亲该做的事。 从前,宋祁只觉得“父亲”二字有些奢侈,现在他觉得“父亲”二字只是称呼。 仅此而已。 宋祁有条有紊的回道:“并非如此,圣上是高高在上的君,而我只是臣子。” 宋枫瑜冷声道:“怎么,你在怪朕?” 宋祁再次拱手鞠躬道:“臣,不敢。” 他的话恭敬而又冰冷,像是在刻意疏远。 宋枫瑜不再追问,而是问道:“对于玄穆的婚事,你有何异议?” 宋祁一顿,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是被自己一屁股压死的。 他在心中组织好语言,义正言辞道: “灵兰花是我不小心压……失手打碎,与楚将军无关,要许配婚事,便许给我,我替将军娶。” 宋祁神色坚定,目光中透露着决绝。 他内心暗喜:楚临渊不想娶妻,自己想娶妻,如此一来自己不仅白嫖了一个媳妇,还赎了罪,简直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楚临渊面色一沉,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的气息,原来宋祁口中的所谓抢亲,竟然是这个意思。 不愧是宋祁,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第11章 我不需要你帮我 “我不需要你帮我!”楚临渊声线清冷道。 在此之前楚临渊早已想好了对策。 灵兰花已衰,这门婚事非定不可,那他便娶了就是。 但是人的一生终究会生老病死,大不了过些时日将她杀了便是,到时再放消息说她是病死的。 无论如何,他总会有办法。 但这个办法绝对不是,让宋祁代替自己娶妻! “没事的楚将军,不用见外。”宋祁真诚道,他神色黯然,默默的低下了头。 为了隐藏内心的喜悦,他刻意做出一副视死如归,很勉强的表情,仿佛他并不是很想娶妻。 楚临渊见此,心中万分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感觉自己真是不知好歹,竟然以为宋祁只是单纯的想娶妻。 “不必勉强,我娶便好。” 反正娶和不娶结果都是一样。 闻言,宋祁猛地抬头,他匆忙摆手道:“不勉强,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谈何勉强! 可在楚临渊看来并不是这样,他以为宋祁心中愧疚,便委屈自己成全他人。 “哼,真是情同手足,娶个妻还要互相推辞。”一旁的丞相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倒不如让皇上给你们赐婚得了。” 此话一出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喂喂喂,这位糟老头子,请你管好你的嘴,不要乱发表遗言。”宋祁丝毫不避讳的朝他翻了个白眼,语气更是不善。 亏这些还是德隆望尊的臣子,真是肤浅!肤浅至极! 宋祁的目光看向了楚临渊,他好奇楚临渊作何感想。 楚临渊倒是冷静的很,甚至有点不像他,放平常,楚临渊早就用他那强大的压迫感威慑那老头了。 “够了!”宋枫瑜厉声道,“此事,朕心中已有定夺。” 没错,他想让宋祁代替楚临渊娶妻。 比起宋祁,楚临渊更为重要。 毕竟一颗弃子,和一颗有用的棋子相比算不上什么。 已经是弃子了,弃了便弃了。 而且他不会做,令楚临渊和自己产生隔阂之事,于他而言没有半点好处。 宋枫瑜捏了捏鼻梁问道:“宋祁,你当真愿意替玄穆娶妻?” 楚临渊不解的看向宋枫瑜。 众大臣心中也充满了怨言。 当年北平一战,那是楚临渊第一次率兵上战场,仅用了三日便凯旋而归,宋枫瑜亲自去城门迎接。 继而当场下旨封楚临渊为元启国第一战将,并赐名号为“玄穆”,景福降兮圣德远,玄化穆兮天历长。 并且为楚临渊设下了三天三夜的庆功宴。 而且只要是楚临渊上阵,从未败过。 所以宋枫瑜是越发器重楚临渊,因此遭到了众大臣的嫉妒和不满。 即便如此,大臣们见到楚临渊还是要礼让三分,恭恭敬敬的称一声楚将军。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宋祁目光坚定道。 宋祁知道宋枫瑜这厮想让自己替楚临渊,他忍不住内心窃喜。 可他却又想到了真正的宋祁,若今日站在这儿的是他,他恐怕心又要寒了几分,恨意又增添了三分。 “卑职参见皇上。”一位衣着打扮极为朴素的男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他怀中抱着花。 在门卫候着的公公也继而追了上来,他鞠躬颤颤巍巍道: “皇上,是奴才无能,不但没有拦住三殿下,就连一个下人也没能拦住。” 宋枫瑜倒是大度,他摆手道: “无碍,你先下去。” 裴尚书极为不满道: “这朝堂现在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进了吗?先是三殿下,现在又是一个下人。” 那下人是将军府的管家,他拱手行礼道: “皇上是卑职失了礼数,但此事,事关我家将军终身大事,卑职也是迫不得已,将军今日走的急,竟忘带了灵兰花,所以卑职特意送来。” 众大臣先是吃惊,随后一个个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而宋枫瑜、楚临渊和宋祁也很是吃惊。 他们没有想到,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竟然会有反转。 而宋祁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灵兰花是被他亲自压死的,已经成泥了,不可能发生奇迹。 他眸光一闪看向楚临渊,果然楚将军不愧是楚将军。 想必这下人手上的灵兰花,便是月夜阁的那株,怪不得今夜月夜阁上并没有灵兰花,原来是被楚临渊抢先了一步。 他早该料到,楚临渊不会坐以待毙。 倒是可惜了没能娶上媳妇。 “哦?灵兰花不是被三殿下失手打碎了吗,难不成这是买来的冒牌货,只是长相相似而已?”裴尚书捋着胡子没好声道。 坐在王座的宋枫瑜倒是一惊,说的不就是他吗。 宋枫瑜内心表示:谢谢,有被冒犯到。 这管家却没有被难倒,而是冷静自如的分析,随后从容的答道: “的确是被三殿下不小心打碎了,不过将军并没有放弃灵兰花,对它更是细心呵护,今早将军刚走不久后,奇迹便发生了,这灵兰花竟慢慢恢复了生机。” 不愧是楚临渊的管家,机智的很。 不知是哪位大臣不服气,小声嘀咕道:“谁知道这花是不是冒牌货。” 即便声音很小,却还是被众人听了去。 宋枫瑜沉声道: “西域献上灵兰花只有一株,呈上来,朕一看便知是不是假的。” 管家小心翼翼上前,将灵兰花双手呈上。 宋枫瑜将灵兰花拿到眼前,仔细的端详着。 竟然是真的灵兰花,可他给楚临渊的那株分明是假的。 宋枫瑜确定了这株就是灵兰花,但不是楚临渊的那株灵兰花,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 “这确实是灵兰花,丞相,你曾去过西域,想必一定见过灵兰花。”宋枫瑜有意似无意,“为了让众爱卿放心,朕没有偏袒之心,你一看便知这灵兰花是真是假。” 丞相半信半疑,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当今世上有谁敢去质疑帝王。 管家将灵兰花递于丞相的面前,他惶恐接过,只是匆匆看了两眼,便还于管家。 只是两眼,他便已经认出那花的确是灵兰花。 “回皇上,的确是灵兰花。” 丞相恭恭敬敬的回答。 宋枫瑜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婚约一事就此作罢。” 大臣们纷纷左右瞻首,虽有不满却无可奈何。 第12章 万幸得以重来 退朝后,楚临渊与宋祁一同离开太宸殿,两人一路默默无语,突然宋祁的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当前楚临渊对贵方的信任度为:5。】 宋祁内心窃喜,还有点小抱怨。 喜的是,那么长时间了,终于有些进展了。 怨的是,自己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帮楚临渊解围,竟然才值5的好感度。 不过见好就收的这点道理,宋祁还是懂的。 他忽然想到那株灵兰花,它绝对是月夜轩的那株灵兰花。 宋祁试探道:“那灵兰花是被我压死的那株吗?” 他想知道楚临渊会不会将真相告知于他,会不会信任他,宋祁观察着楚临渊的神色。 果然楚临渊眸光一闪,他如实道:“的确不是。” 宋祁内心暗喜,楚临渊没有骗他。 可楚临渊只觉得宋祁的这个问题,问的当真是蠢。 他“亲身”压死的灵兰花,并且都压成了泥状,怕是神仙下凡也无能为力了,谈何死而复生,简直是荒谬至极! 不过令他疑惑的是,李管家手中的灵兰花从何而来。 宋祁言:“怪不得今晚月夜轩的拍卖会上没有灵兰花,原来是被楚将军抢先一步。” 那双弯弯的眉宇下,一双褐色的双眸闪烁着清澈的目光。 “也是,能提前将拍卖品顺走的,恐怕也只有楚将军了。”宋祁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又言道。 月夜轩?他并未去。许是想到了什么,楚临渊清冷的眼神忽然闪烁起阴晦明暗的亮光。 随之,他的步伐也逐渐加快。 “哎,楚将军走这么急做甚?不如去我府上小酌一杯可好?” 宋祁穷追不舍,紧跟在楚临渊身后。 身后的大臣纷纷摇头,觉得宋祁有失皇家颜面。 甚至觉得宋祁厚颜无耻,楚将军明显并不想搭理三殿下。 “不必,我有要事,先走一步。”楚临渊紧绷着脸,匆匆离去。 宋祁摇摇头有些失落,还以为多了点信任就能更进一步,真是不给他面子,赶着去投胎呢! “三殿下,圣上有请。” 阴沉的声音从宋祁的身后传来。 宋祁转过身,是服侍宋枫瑜身侧的书德公公。 他原本嬉笑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劳烦公公带路。” 宋祁紧跟在书德公公身后,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书德公公将他带到御书房的门前,“三殿下,请。” 书德公公伸手示意,恭敬道。 宋祁在门前端正的站着犹豫一番,随后他又像是下定了决心,迈着稀碎且优雅的步子推门而入。 宋枫瑜坐在书桌前目视前方,书桌上整齐划一,像是等待宋祁很久的样子。 宋祁屈身拱手行礼:“不知圣上召臣前来,所为何事?” 宋枫瑜没有说话,宋祁自然不敢妄意起身,他微微抬眸观察着宋枫瑜的一举一动。 “来了啊。” 宋枫瑜起身,逐渐走向宋祁,他抬手欲要扶起宋祁。 然而在他的指尖,快要触碰到宋祁的手腕那一刹那,宋祁下意识后退一步。 宋枫瑜有些难堪的收回手,“怎么,你怕朕?”他半眯着眼,极为不满的问道。 “并非如此,圣上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我只是你的臣子,还是注意点礼数较好。” 宋祁始终拱手弯腰,并未起身。 此举倒是让宋枫瑜有些意外,他知道宋祁从小就不是那么守礼数的人,宋祁分明是在与他疏远关系。 “平身,你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般,如此乖巧守礼。”宋枫瑜绘声绘色的讲起从前。“总是趴在父皇的身上,上蹿下跳,向父皇要糖吃。” 他眉心舒展,面带微笑,一副慈父的模样,许是讲的入迷,连他也并未在意自己的自称,何时从“朕”变成了“我”。 可是在宋祁看来,都是些虚情假意。 不对,不对。 以他和宋枫瑜现在的关系,怎么会突然谈起往事,还是父慈子孝的往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莫不是想打感情牌,想利用自己? “圣上都说了那是小时候,我已经长大了,再者谁能当一辈子的小孩。” 宋祁无所动容,低暗的神情深远幽暗,从他的眼神中,已经看不到任何情绪和欲望。 “从八岁那年,母后离我而去的那一刻,我便不再是小孩了。” 因为他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庇护,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乎,他怎么去做从前开心的小孩。 他只能逼迫自己长大、成熟,然后报仇。 “你母后的事,是父王的错,我不知道你母后会自缢。” 宋枫瑜低下头,忏悔道。 这一点,他没有说谎,他只是想将元皇后软禁在景阳殿,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可是他忘了,像柳惜元这般傲骨的女子,怎会心甘情愿的待在景阳殿一辈子,于柳惜元来说,这和进了冷宫有何区别。 “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风云殿的那位。” 宋祁扬了扬唇,嘴角勾起的弧度凉薄而又讽刺。 事已至此,说多也已无用,只会令人厌恶。 有些人只会在事后忏悔,到头来打动的只有自己罢了。 而发生过的事情,结局已定,不可逆转。 “阿祈,当年……” 宋祁深幽暗黑的黑瞳中,划过一抹愤恨的寒光,他冷声打断:“圣上,还请不要再提及臣的母后。” 因为他不配。 宋枫瑜这种惺惺作态的模样,当真是令宋祁恶心。 还好万幸得以重来,只是他不是宋祁,但他们却有着共同的目标。 “如果圣上只是来找臣叙旧,那旧已叙完,臣先告退。” 宋祁行礼转身离去,不想在这多待一分一秒,他感觉这空气中都弥漫着阴谋。 “等等。”宋枫瑜叫住宋祁。 宋祁停下脚步,果然,他就知道这帝王让他前来,肯定不止叙叙旧那么简单。 他倒要看看,这挨千刀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父皇有一事相求。” 这倒让宋祁勾起了一抹好奇心,没想到他一个小卡拉米,也有被帝王相求的高光时刻。 “哦?何事?” 宋枫瑜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他沉声道: “沈氏,沈让尘。” 第13章 阿祈不哭 沈让尘? “怎么,圣上这是在威胁臣?” 宋祁沉稳的眼神逐渐狠厉,他半眯着眼警惕的望向宋枫瑜。 “非也,父皇只不过觉得此人颇有才能,想让你帮忙引荐一下,他是否有意谋个官职。” 他说的冠冕堂皇,宋祁却有些意外,这对于沈让尘来说是个好事。 但是仔细想想,破绽重重。 其他才望高雅的世家子弟众多,为何独独选择了,向来不问朝堂之事的沈让尘。 宋祁低头沉思。 莫非…莫非这奸诈的帝王想骗财,充盈国库,毕竟沈让尘好歹是个首富。 岂有此理!身为沈让尘的好兄弟,他都没捞多少,岂能让这奸诈狡猾的老狐狸得逞!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宋祁一时慌了,他摆手急忙否认,“不不不,沈让尘他无意。” 言闭才发现,自己反应有些大,失了礼数。 他收回手,仿佛无意一般缓缓道: “臣,先替让尘谢过圣上,此事臣无能为力,沈让尘他从不过问朝堂之事,更不想做什么官。” 想来应该没有几人,愿意蹚入朝堂这浑水之地。 更何况那群老谋深算的大臣们,他可是见识过了,像沈让尘这种人傻钱多的人,指不定会被算计。 宋枫瑜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他郑重道: “你素来与那沈让尘交好,你且劝劝他,只要沈让尘应下,朕一定会重用他!” 他目光坚定,像是在给予承诺,可宋祁偏不随他意。 “请圣上恕罪,沈让尘他既无心过问朝堂之事,身为他的挚友臣应当全力支持他。” 宋祁拱手,他的腰弯的极低。 宋枫瑜见此便不再强求,终有一日他一定会让那沈让尘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 “既然如此,朕便不强人所难了,待他改变了心意再议也不迟。” 宋枫瑜话锋一转,看向宋祁: “阿祈,你可愿搬回宫中来住,毕竟这里才是你的家,你的揽月殿日日都有人去打扫。” 闻言,宋祁很是诧异,好端端的这厮搞什么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宋祁拒绝道:“不必了,或许这里从前是我的家,但现在不是。” 现在是你们的家。 宋祁道:“如若没有什么事,臣先告退。” 宋枫瑜微微颔首,“去。” 待宋祁离开后,宋枫瑜眼中的慈祥瞬间化为虚有,多了一抹凌厉。 晨光熹微,云蒸霞蔚。 楚临渊并未乘坐马车,而是骑马回到将军府,他脸色阴沉,目若寒星,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意。 将军府的门几乎是被楚临渊踹开的,他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偏院找洛清玲。 “将军,你回来了,圣上怎么说?” 洛清玲笑语嫣然,她上前一步挽住楚临渊的手臂。 从远方望去,二人依偎在一起,像是神仙眷侣般令人艳羡,此情此景如诗如画。 可惜好景不长。 楚临渊抓住洛清玲的手腕,“你去月夜轩了?”他厉声质问道。 突如其来的吼声将洛清玲怔住了,她从未见过楚临渊对自己发如此大的火。 洛清玲不敢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楚临渊的眸子越来越冷,暴虐肆起,他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几分,仿佛要把洛清玲的手腕捏碎。 “我告诉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踏出将军府半步,更不能回月夜轩!” 他的吼声暴怒慑人,满身寒意瞬间将洛清玲冰封住。 “将军,玲儿只是想帮你。” 洛清玲小嘴紧抿,眼眶中溢满了泪水,极力隐忍着不让泪水留下。 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当真是让人心生怜爱,可是楚临渊不喜欢她这副模样。 楚临渊喜欢被人依靠,不对,是被他依靠,可洛清玲这副模样一点都不像他。 “我不需要任何人帮我,你以为区区一株花就能将我难住?”楚临渊甩开洛清玲的手臂冷声喝道。 洛清玲微咬下唇,她缓缓抬起头望向楚临渊。 “我没有家,没有亲人,我只有将军,我只是怕将军真的娶了旁人。”她眼圈泛红委屈道。 终于泪水无声的流落下来,顺着脸颊滚落在楚临渊的掌心中,泪珠盈盈,显得她愈发楚楚可怜,像只令人怜爱的小猫咪。 楚临渊盯着洛清玲的脸,他将那颗泪水紧握在手心,他伸手轻轻的,拭去洛清玲脸颊上的泪水。 他捧着洛清玲的脸,声音温温的,轻声道,“阿祈不哭,我会陪着你的。” 洛清玲心中疑惑,她开口问道:“将军,阿祈是谁?” 楚临渊眸光一闪,他收回手,郑重其事的道:“无谁,你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出门,更不能去月夜轩。” 此时的楚临渊,他的表情是冷漠的,严厉的。 有时候就连洛清玲也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是,玲儿知道了。”洛清玲说话的声音极小。 这是她们相识以来,楚临渊第一次朝她发那么大的火,从前她以为楚临渊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出门。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从楚临渊在月夜轩买走她的那一刻,她就注定只能当一只金丝雀。 楚临渊离开偏院,“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洛姑娘离开将军府半步。”他朝着管家冷声道。 祈王府。 “沈让尘?” 宋祁回到府中,便看到沈让尘在门外等候。 沈让尘捏了捏宋祁的脸颊,拽了拽他的头发,“竟然是活的。” 宋祁:…… 他拍掉沈让尘的手,“怎么,我还活着你很遗憾?” 沈让尘慌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就是稀奇,北冥说你孤身一人,勇闯太宸殿,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宋祁叹了一口气,“没有灵兰花,被人提前拍走了。” “怎么会。”沈让尘微微皱眉,“绝不可能,月夜轩向来是按时拍卖,绝无提前拍卖这一说。” 除非此人和月夜轩有着极大的关系,否则不可能。 “那楚将军的是如何解脱的?”沈让尘又问。 宋祁环着手臂,“当然是灵兰花。” 沈让尘满脸不解,“灵兰花哪来的?” 据他所知,楚将军和月夜轩并没有什么渊源,他绝不可能提前拍走灵兰花。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宋祁将沈让尘丢在原地,自顾自的走进府内。“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 第14章 将军的腰竟如此纤细 “对了,那狗皇帝让我引荐你做官,我拒绝了,虽然你才华横溢,但是你人傻钱多。”宋祁转过身,觉得有必要让沈让尘知道这件事。 果然他做的决定是对的,沈让尘并未觉得惋惜。 “被人听到你这样称呼当今圣上,可是要掉脑袋的。”沈让尘故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唬宋祁。 随后他又道:“拒绝便拒绝了,我本就无意干扰朝堂之事。” 无意也无心。 因为他要经营的东西、掌握的事物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等等,“你说谁人傻钱多呢,宋祁!”沈让尘恼怒,他不满道。 这个词语实在是不堪入耳,有辱于他,俗话说得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沈让尘撸起袖子朝着宋祁冲了过去。 宋祁见此不妙,“关门!关门!”宋祁朝着守门的侍从喊道。 “哐”的一声,大门被紧紧关上,宋祁松了一口气,大摇大摆的走向自己的寝室,他须得好好补一觉,晚上还要请楚临渊小酌一杯。 毕竟这有了一点进展,他可要好好把握住。 门外,沈让尘见大门关上,他抬手将袖口放下,又细心的理了理一头青丝。 想来上面的那位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像看中他才华横溢这种话,只有宋祁这个傻子才信。 人傻钱多的那个人并非是他,应该是宋祁才对。 天色渐晚,夜幕低垂,漆黑如墨的苍穹上,一轮皎洁的明月缓缓升起,穿过人声鼎沸的夜市便是将军府了。 与热闹喧哗的夜市相比,将军府倒显得黯淡冷清。 借着月光仔细望去,将军府外有一身影鬼鬼祟祟,此人见将军府的后门留了一条缝,他便小心翼翼的潜入将军府。 奇怪的是偌大的将军府竟没有一人巡逻,而且将军府一向戒备森严,怎会连看门的人都没有,他越想越怪。 而此刻他的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那人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转过身,是楚临渊,“好巧啊,楚将军。” “不巧,这里是我家。”楚临渊幽幽开口,“三殿下。” 宋祁扯下面罩尴尬一笑。 “你这府上也没有人把守,我担心你的安危便进来瞧瞧。”宋祁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他说的面不改色,仿佛就是事实。 但是一切尽在楚临渊的掌握之中。 从门外无人把手,至府内无人巡逻,但凡有一个人宋祁便进不来。 他就是故意放宋祁进来。 “走,去我房内。”楚临渊淡淡道。 楚临渊的房中?“去你房间作甚?” 宋祁下意识抱住自己,他的神色充满警惕。 他知道楚临渊好男色,但是他不好! 楚临渊撇撇嘴,他斜睨了宋祁一眼,言:“退朝后你说的小酌一杯。” 言完便不再理会宋祁,独自离去。 宋祁听后甚是欣慰,楚临渊这个小闷骚,竟然把自己说的话放在了心上。 所以,别急,都在慢慢变好。 “楚临渊,你等等我。” 宋祁小跑追了上去,两人并肩而行。 月色朦胧,月光洒落在两人的肩上,只有点点灯火透窗而出。 楚临渊眉目冷淡,他轻轻瞥向宋祁,漫不经心道:“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 宋祁反问道:“帮你还需要理由吗?” 他的眸光清澈的像一潭湖水,潋滟波光,美丽的让人捉摸不透。 恍惚间,楚临渊差点又陷了进去,着了他的道。 他一怔,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你从前从不会在意旁人如何,包括我。” 宋祁坦然的说:“你都说了是从前,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人都会变的。” 毕竟他是沈温年。 就算吃一百个宋祁,也学不来宋祁的性格,和处事风格。 真是便宜楚临渊这小闷骚了。 毕竟他可比宋祁温柔一百倍,清醒一千倍! 楚临渊低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眼中的凉薄之意比冰雪还要胜上几分,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 “是啊,人都会变的。” 宋祁不再是从前的宋祁,可他也不再是从前的楚临渊。 从前那个痴傻,受人蒙骗的楚临渊已经死了。 楚临渊目光一凝,眼中骤现冷意。 【信任度-5,目前楚临渊对贵方的信任度为0。】系统的提示瞬间将宋祁击垮。 宋祁:!!! 【系统君,你莫不是出故障了,我分明什么都没有做!】 宋祁恼羞成怒,这可是他千辛万苦才博取到的一点信任度。 系统选择无视宋祁,并没有做出回答。 不知不觉走到了楚临渊的房内,桌上美酒佳肴应有尽有,宋祁没有想到楚临渊竟然早已备好。 凡事还要靠自己,都说酒后吐真言,今晚他必须灌醉楚临渊。 毕竟喝酒蹦迪可是他的强项。 可宋祁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结局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 “咚——”宋祁只喝了三杯便醉的不省人事,他坐在木凳上直接向后倒去,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楚临渊懊悔的扶额,他已经开始后悔和宋祁喝酒了。 他上前嫌弃的将宋祁扶起,宋祁站起来后,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可是视线迷糊,无论他怎么努力,都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他努力的去看清眼前此人的模样,此人唇似樱红,发丝如墨,肤如玉,眉如黛是个绝世佳人! 宋祁乐呵呵道:“原来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啊。” 闻言,楚临渊眼中盛满无边的阴影。 他堂堂三尺男儿!英俊少年郎!竟然被宋祁误认成女人! 他倒是风流的很,就连醉了都忘不了美女。 “来美人,让大爷乐呵乐呵。”宋祁大步走过去。 楚临渊内心一惊,下意识转身就跑。 无奈晚了一步,宋祁将楚临渊环在怀里,还趁机捏了两把他的腰,“姑娘的小蛮腰,竟如此纤细。” 楚临渊瞳孔猛缩,宋祁怎么敢调戏他!怎么敢! 他一定会让宋祁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要让宋祁牢牢记住今日,记住酒后乱性的后果。 楚临渊茫然的眼神里,燃起阴郁的怒火。 第15章 酒后失“0” “放手!”楚临渊一个蹙眉,凶狠的戾气便盖过清冷的眉眼。 若是旁人见了都想要退避三尺。 倒是可怜了现在的宋祁,他醉的一塌糊涂,看不出楚临渊现在很是生气,不然早已逃之夭夭。 作死的宋祁将楚临渊抱的更紧,他含糊不清的道:“女人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他甚至愈发变本加厉,宋祁将唇凑到楚临渊的耳边轻声道:“所以你说的放手,就是不放手的意思。” 宋祁的气息喷洒在楚临渊的脖颈间,惹得他心头一阵缭乱。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宋祁的声音变得低沉暗哑,他说的字字句句,都环绕在楚临渊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楚临渊滚动着喉结望向宋祁,宋祁双眸朦胧,醉颜微酡,脸上的红晕衬的他软玉温香。 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楚临渊声音有些嘶哑道:“三殿下小心玩火自焚。” 宋祁噗嗤一笑,他醉醺醺的将脸窝在楚临渊的脖颈旁,不以为然道:“火有什么好玩的…” 他抬起头,眼波如雾,勾人心魄,继而紧盯着楚临渊的眼睛,只听他道:“来玩我啊……” 楚临渊不可置信的看向宋祁,他忽然感觉内心发热。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看来三殿下对女人当真是了如指掌。”楚临渊轻声道,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宋祁,“既然如此,三殿下不妨也了解了解我。” 楚临渊不再忍让,他直接抱起宋祁向屏风之后的床边走去。 烛光摇曳,他们在光的背后如罩薄雾,却又飘忽迷蒙。 楚临渊粗鲁的将宋祁扔在,床,上,继而脱,掉外衣俯身欺压而上,他低头看着身下的人最后一次问道:“你不后悔?” 宋祁不清醒,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人生在世,只管珍惜当下,哪有什么后不后悔,去t的后悔。” 开始宋祁语速很慢,每个字说出来好像很费力,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 楚临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可是经过本人的同意了,他给过宋祁后悔的机会,是他自己不要。 楚临渊用指腹摩挲着宋祁的下巴,又忽然挑起来,逼迫宋祁看向他。 “阿祈,吻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宋祁的脸上,急促又滚烫。 楚临渊的话像是命令,宋祁抬起头,似小鸡啄米般轻轻吻了一下楚临渊的唇角。 在宋祁离开楚临渊嘴唇的那一刻,楚临渊突然凑过去,yong力吻住宋祁的唇,霸道又强势,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两人耳鬓厮磨,不停的相互磨合。 房间内瞬间旖旎四起,全都是番茄不让写的画面。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到窗边的花上,顺着枝丫,在房内留下了斑驳的光影。 睡梦中的宋祁带着一抹笑意,他梦到自己把楚临渊给sleep了,并且自己是1! 宋祁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随后楚临渊那张清冷俊美的脸映入眼帘。 他不敢置信的四处打量,发现两人身上一,丝,不,挂。 一时间宋祁难以接受,他双眸紧闭不停的催眠自己,【这只是个梦而已,这只是个梦……】 然而他再一次满怀希望的睁开双眼,却对上了楚临渊清隽的目光。 宋祁犹如晴天霹雳,他的大脑和思绪瞬间停止运行。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酒后失零,宋祁现在只想逃离这,他猛地起身,却发现自己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嘶——”这酉夋爽。 一阵疼痛从身后传来,随后蔓延至全身。 “三殿下倒是好体力。”楚临渊起身添油加醋的打趣道。 宋祁想哭,他懊悔的扶着自己的额头,悔意从心底弥漫开来,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喝什么酒。 酒后失shen就算了,和男人上bed也算了,到头来自己竟然是下面的那个! 甚至昨夜的感受竟让他觉得……很舒服,很美好! 宋祁的头低垂下去,耸拉着肩膀,一副要哭的表情,楚临渊瞬间心生一丝内疚感,但是又很快散去。 他有什么错,是宋祁先撩拨的他,再说他又不是没给过宋祁机会,是他不要。 “三殿下这是做甚,该哭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是你先撩拨的我。”楚临渊先发制人。 宋祁不可置信的看向楚临渊。 他还没开口说什么,这个小闷骚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恶人先告状! “楚临渊你还要不要脸了!” 宋祁欲哭无泪,现在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而且更气愤的是,他对昨晚的事情没有一丝记忆,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暗自发誓要把楚临渊灌醉。 为什么打脸的总是他,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脸?不要,因为我已经有了。”楚临渊丝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宋祁心想:完了,给楚临渊这小闷骚开了荤,说话都会噎人了。 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律制裁他,而不是酒后失shen,还要被楚临渊怼。 宋祁艰难的起身,他现在无心与楚临渊争吵。 他胡乱的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像极了抛夫弃子的负心汉。 刚迈出房间,宋祁便原形毕露,他神情痛苦,扶着腰慢悠悠的离去。 楚临渊透过窗户,看着宋祁离开时狼狈的背影,他忽然笑了,他觉得宋祁受委屈时当真是有趣。 他改变主意了,现在不想让宋祁死了。 既然老天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那应该好好把握才是,毕竟机会只有一次,要好好珍惜。 他要让宋祁爱上自己,再亲手将他推下万丈深渊,就像上一世的自己那般。 “上一世的自己。”楚临渊喃喃道,随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愚蠢!当真是愚蠢至极!” 奈何我的长安飘雪,飘不进你的江南。 楚临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宋祁那绝望、无助的神情了。 他想等到那时,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慢慢释怀。 第16章 不信谣不传谣 楚临渊今日的三餐,比平常都要多吃两碗粥。 他今日闲来无事,便将院中的花草统统修剪一番,还喂了池塘中的金鱼,下人们只觉得自家将军是不是吃错药了。 过后实在无所事事,便卧在房顶上悠哉悠哉的喝酒,毕竟这酒可是个好东西。 而另一边的祈王府,相比之下又是一番景象。 早上宋祁失空落寞的扶着腰走进祈王府,北冥见状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和楚将军没有谈妥?” 宋祁现在只要听到,有关于楚临渊的一切事物,他就觉得头要炸裂。 “身为我的贴身侍卫,我一夜未归,你为何不去寻我。”宋祁质问道。 “属下想,楚将军一向公私分明不会打你,所以才没有去寻殿下。”北冥小声答道。 宋祁一时语塞。 是!他是没有打我!他目垂我! 北冥见宋祁良久没有说话,他小心翼翼的抬头观察着宋祁的神色。 然而他的目光却停滞在宋祁的脖颈间,那片红印刺激着北冥的大脑。 他神情紧张开口道:“三殿下你的脖子怎么了,莫不是楚将军他……” 宋祁迅速捂住自己的脖颈,他神色慌张,目光闪躲。 完了,他的一世英名都要毁于一旦了吗! 北冥思考片刻,有些不可置信的道:“莫不是楚将军他,真的打了殿下!” 宋祁:…… 宋祁:少年,好一个清奇的脑回路。 北冥还是不敢相信楚临渊会是这样的人,他托着下巴低头沉思,“不可能啊,楚将军不是这种人……。” 随之宋祁干笑两声,反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有多远滚多远!” 北冥倒是识趣的很,看出自家殿下现在很不爽,让他滚他真滚,他滚着消失在了宋祁的眼前。 宋祁扶着腰慢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寝室,他将自己蒙在被子中不停的忏悔。 不肯离开房间半步。 午膳时间,“殿下,可要出来用午膳?”北冥在门口问道。 宋祁无力道:“不吃,滚。” 晚膳时间,“殿下,可要用晚膳?”北冥在门外端着饭菜卑微问道。 宋祁依旧不愿出去,“不吃,滚。” 他搞不懂究竟是哪一步出错了,在原着中,楚临渊可是碰都不舍得碰宋祁一下。 轮到他倒好,不仅该碰的碰了,不该碰的也都碰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其实睡一次也没什么,宋祁想的很开,但偏偏是和男人,那个男人还是楚临渊。 而且他有一个很危险的想法,他觉得昨晚的感觉很不错,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他可是独生子,沈家可就他一个独苗苗传宗接代,难不成他老沈家要在他这断后了吗! 不行,他不能对不起祖上的列祖列宗。 他还想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呢! 不行,他不信这个邪。 宋祁起身,他换了一身风骚的红色锦织衣袍,长发遮住了他的容颜,他拿起一根雪缎随意的在脑后扎起。 一张倾世的脸,一双勾魂的眸子,如诗似画,仅是一眼便足矣让人沉沦其中。 他定要在嫣语楼呆上个七天七夜,到时重拾自信! 宋祁推开门便看见沈让尘在门外狗狗祟祟。 “哇—哦—宋美人 ,你大半夜穿那么风骚是要去哪风流?” 沈让尘看见宋祁先是一愣,随后扒拉着宋祁衣袖打趣他。 宋祁将沈让尘推开,嫌弃的理了理袖子。 “嫣语楼,去吗,我请你!”宋祁大方的很。 嫣语楼!? 沈让尘有些不可置信,他觉得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之前无论他怎么拉宋祁去嫣语楼,他都不去,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看到宋祁去嫣语楼。 “宋小祈,没看出来啊,你一天不吃不喝卧在榻上,原来是为了晚上的饿虎扑食啊!” 沈让尘挑逗道,他还故意做了只老虎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一天不吃不喝,只卧在榻上?”宋祁反问道。 旁边站着的北冥冒了一头冷汗。 “我算命算出来的。” 沈让尘冷静化解。 他装的有模有样,道貌岸然的掐算着手指。 “算命算出来的是。”宋祁将袖子撸起,面露凶狠。“那你给自己算算今天有没有血光之灾!” 沈让尘第一时间护住他的绝世容颜 ,“你休息一日,不就为了今晚吗,可别误了您的大事啊。” 然而宋祁的话,再一次让他炸裂。 “不信谣不传谣,昨夜与楚临渊喝酒喝大了,头晕没缓过来。”宋祁说谎不怕脸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酒!喝……喝酒?”沈让尘顿时有些语无伦次。 要知道宋祁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三不沾。 赌不沾。 酒不沾。 嫖不沾。 仅是短短两天之内,便破了两例! 他昨日喝酒,今日嫖娼,那他明天是不是就要去赌博了,沈让尘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宋祁输的一丝不挂的样子。 “想什么呢,去还是不去。”宋祁失去耐心道。 “去!去!去!”沈让尘丝毫不客气的上了马车。 这可是宋祁人生第一次嫣语楼,他肯定要去看一看是何情景。 只是想想他便觉得刺激。 宋祁无语,这厮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随之他紧跟其后上马车。 北冥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突然马车内一阵颠簸,疼痛感从宋祁的身下传来,他闷哼一声皱了皱眉头。 “北冥,你怎么回事,稳一点!”宋祁紧攥拳头,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虽说是休息了一整日,但是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依旧存在着一些疼痛感。 他对楚临渊的仇恨又心生几分。 嫣语楼,歌舞升平,烟雾缭绕,糜烂与纸醉金迷为大殿上增添了一抹微妙的气氛,犹如瑶光仙境。 一楼大厅的正中央。 水晶珠帘倾泻而下,帘后,女子薄纱遮身,赤脚跳舞,妖艳的脸庞,曼妙的身姿,令人想入非非。 女子脚腕上的铃铛,随着舞姿不停的作响,撩人心弦。 老鸨见宋祁和沈让尘穿着不菲,便上前热情的招呼二人:“哎呦,二位公子来了。” 其它女子见妈妈如此热情,便知道这两人也是富家子弟,一个个蜂拥而上。 宋祁第一次见那么多的女人朝他奔来,有些慌了神,他下意识后退几步。 第17章 七日后再见 宋祁反应过来后,觉得此举甚为不妥,他后退做什么,他应该左拥右抱,抱得美人归才是,他可是个男人! 还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钢铁大直男,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判定了自己的性取向。 宋祁挺直腰杆,迎面而上,当他和沈让尘即将要被这群女人包围的时候,宋祁开口了:“等等……” 众女子和老鸨瞬间变了脸色,都以为二人是来砸场子的。 “北冥!”只听宋祁吼了一声,北冥便火速赶来。 北冥将鼓鼓囊囊的两个钱袋子递给宋祁,随后识相的离开了。 沈让尘震惊的眼睛都瞪大了,宋祁的钱袋子比平常的要大上两三倍。 他将钱统统洒在桌子上,语气极为张扬跋扈道:“我要台上的那位姑娘陪我。” 老鸨也是见钱眼开,见桌子上统统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叶子,她胡乱的堆成一堆抱住,生怕别人抢了去 老鸨喜笑颜开道:“都依公子,都依公子。” 台上赤着脚跳舞的女子,慌了神,她舞步凌乱,摔倒在地。 宋祁满意的朝台上走去,女子微咬下唇,神情惶恐。 她朝着老鸨喊道:“妈妈,我不要接客,我们不是谈妥了吗。” 老鸨只顾着收拾金叶子,她满不在乎道:“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女子满眼绝望,她惊恐的看着宋祁,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其他的女子纷纷心生嫉妒。 “如妹妹,在嫣语楼,就不要装什么纯洁了,有人重金买你一夜,是你的福分。”有些嫉妒心强的女子,便故意嘲讽道。 而宋祁在意的却是那一句“重金买你一夜”。 宋祁:??? 一夜? 他花那么钱,就一夜!? 他可是想风流个七天七夜。 亏本买卖他可不做。 “老鸨,我花那么多钱就只值一夜?”宋祁不假思索的问道,“七天七夜可以吗,行我和我兄弟就留下,不行我就拿钱走人。” 宋祁还不忘兄弟情义,他伸手揽住沈让尘的肩。 闻言沈让尘扶额,他将宋祁的手臂晃向一边,现在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宋祁真的是太丢人了。 竟然在烟花柳巷之地讨价还价。 宋祁不要面子,他还想要呢! 老鸨听见“拿钱走人”四字后瞬间惊慌失措,她慌忙点头道:“当然行,当然行。” 宋祁得意的向沈让尘挑了挑眉。 沈让尘没眼看,他只觉得丢脸。 “来人,带颜如姑娘梳洗一番。”老鸨的一声令下,那位名叫颜如的女子,被几个婢女拉去了楼上。 “公子这钱你花的当真是值啊,我们颜如姑娘从不接客,还是处子之身,你可是第一个啊。”老鸨赔笑道,“公子先去二楼的第二间房等候,颜如姑娘很快就到。” 宋祁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二楼,沈让尘紧跟其后。 见状,老鸨有些面露难色。 她拦住宋祁的去路,有些为难道:“这,公子我们嫣语楼不接受一女同时侍两男。” 一女侍两夫? 开什么国际玩笑。 就算嫣语楼接受,他也不接受,他还没有那么变态玩3p。 宋祁转过身,这才发现沈让尘竟然跟着自己,怪不得老鸨会拦住他。 “妈妈多想了,有劳妈妈为他找个佳人了。”宋祁展颜笑道。 闻言老鸨长舒一口气,她还以为到手的金子要飞了呢。 宋祁朝沈让尘挥挥手,眯眼笑道:“七日后再见。” 随后宋祁迫不及待的跑向了二楼。 沈让尘:七日!!! 他本以为宋祁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竟然来真的。 沈让尘上前想追上去,老鸨却拦住了他,“姑娘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招待贵客。” 老鸨的话音刚落,几个娇艳欲滴的小姑娘,纷纷拉着沈让尘去一旁喝酒了。 二楼雅间,宋祁等候多时,他焦躁的喝了口水。 终于颜如姑娘推门而入,她雪肤唇红,一袭紫纱裙衬的她肩薄纤瘦,只是眼中充盈着泪水,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滑落。 她关上门走到宋祁面前,颜如这才发现宋祁的容颜几乎不逊女人,这是她见过最美的人。 可是美有什么用,还不是和外面的男人一样。 她脱掉外衣只剩薄纱,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来,我认命了。”颜如淡淡道。 她紧闭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许是昨晚的事对宋祁留下了极大的影响,此刻他竟有些感同身受,看着颜如的神情宋祁有一丝于心不忍。 宋祁开口言:“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也不喜欢认命。” 他不疾不徐的走到颜如的身后,将她的外衣从地上捡起,递给颜如又喃喃道: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问心无愧,做人最重要的是对得住自己。” 颜如猛地睁开眼,她那暗淡的神情瞬间亮起了光芒。 她看向宋祁,他一袭红衣,眉目如画,整个人看上去温温柔柔的,没有什么压迫感。 她想,她一定是遇见了心软的神。 颜如拂去宋祁手中的衣服认真道:“能献身给公子这般深明大义之人,是颜如的福气。” “哈?”宋祁神色有些茫然,这反转令他措不及手。 他不是这个意思,所以他说的话还能煽风点火? 竟然有这等好事。 颜如扯着宋祁的衣角来到床边,她一袭轻薄软纱笼着玲珑身段,宋祁将她推到在床,他半跪在床上,随后俯下身望着颜如那张素静的小脸。 他伸手理了理颜如额前的碎发,随后目光落在樱红的朱唇上。 宋祁低头逐渐靠近,眼看两人即将接吻,宋祁却内心撕扯,他紧握拳头。 最终他别过脸,瘫在颜如的肩上。 宋祁喘着粗气,他不相信自己直不起来了。 颜如以为是宋祁怕勉强自己,她便翻身反击,跨坐在宋祁的腿上,将他压在身下。 她低头吻上宋祁的唇,宋祁却及时别过头,这一吻落在了宋祁的脖颈上。 颜如满脸不解,忽然宋祁脖颈上的吻痕刺入颜如的眼帘。 “你有妻子?”颜如问道。 宋祁摸了摸脖颈上的吻痕,他深呼一口气道:“没有,只不过我和你一样,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第18章 怎么,想逃? 宋祁缓缓阖上了双眸,没错,他爱上了昨晚的感觉。 他心烦意乱的随意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此时此刻他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的内心倍受煎熬。 他睁眼望向一侧的墙壁,却发现墙壁挂有一幅画,是个栩栩如生的女人,桌子上还有贡品以及烧尽的香灰。 “那是谁?”宋祁好奇的问道。 颜如转过头顺着宋祁的视线望去,望见画的那一刻,她的神情忽然低暗下来。 “那是我母亲。”颜如淡淡道,从她的声音中听不到任何语气。 她起身走向桌旁,拿起一侧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放在供桌上。 随后颜如跪在她母亲的画前,丝毫不避讳的谈起往事。 “我母亲是个贤惠温婉的可人,街坊邻居,无一不羡慕我父亲,他何德何能娶了一个如此温柔漂亮的妻子。 可我的父亲却不知好歹,只知道赌钱,有时候输钱了,便对着我们撒气,甚至对我们母女拳打脚踢。” 说到这,颜如凄凉的神情,忽然变得阴狠憎恶。 “不久前母亲生了场大病,我攒了好久的钱都被父亲抢去赌钱输光了,母亲也因病重离我而去。 而我成了父亲嘴中的拖油瓶,把我卖到了嫣语楼,我告诉妈妈我不要一分钱,只要不让我接客,妈妈念在我有几分姿色的面子上,便让我在大厅跳舞抚琴,直到遇见了公子你。” 颜如语气平淡,仿佛已经释怀了。 但只有她自己内心知道,她没有释怀,她只是认命了。 她知道,当她有一个如此这般的父亲时,她的一生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宋祁心灵深处有些触动,他走过去倒了一杯酒祭拜颜如的母亲,随后跪在颜如的一侧。 他神情暗伤的看向颜如。 颜如却道:“公子不必用这般眼神望向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我没有同情的意思,是心疼。” 闻言,颜如低下了头默默不语。 除了母亲外,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心疼她。 “我替你赎身,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颜如惊愕的望向宋祁。 宋祁目光坚定,瞳孔乌黑很清澈,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散发着光芒。 而她清晰的看见,星星中映着她的身影也在发光。 “好,颜如将来必将百倍报答。”颜如朝着宋祁莞尔一笑。 她知道想要离开嫣语楼有多么的不易,所以没有拒绝。 此刻有人突然破门而入,来者正是杀气腾腾的楚临渊。 他隔着珠帘隐约看到两人并肩而跪,颜如正朝宋祁微笑,楚临渊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在他看来两人正在私下成亲拜堂,私定终身,楚临渊怒吼道:“你们在做什么!” 宋祁惊恐万分的望向楚临渊。 沈让尘还未进门便嚷嚷道:“宋祁,我们翻窗跑,我刚刚看到楚临渊……” 宋祁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然而沈让尘前脚刚迈进门,便看到楚临渊目光狠辣的看着自己。 沈让尘内心慌得一批,他脸色转换极快,“打扰了,我帮你们把门关上。” 他手忙脚乱的关上门,随后靠在一侧的墙边长呼一口气。 宋祁:你大爷的,沈让尘!!! “楚将军有话好好说。”宋祁慌忙起身,“我可是三皇子,你须得听我的!” 闻言,一旁的颜如眸光闪了闪。 随着楚临渊的步步逼近,而宋祁被吓的也是连连后退。 趁楚临渊的一个不注意,宋祁转身就跑,楚临渊眸光一动,一个跨步便拦在了宋祁的前面,他揪住宋祁衣领。 “跑?三殿下当真以为能跑出臣的手掌心?” 宋祁放弃挣扎,他知道自己打不过楚临渊,那他认怂便是。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实在不行二十年! 再不济三十年也行。 宋祁欲哭无泪,为什么他能辣鸡到这种程度。 楚临渊抓住宋祁的手臂,弯下腰将宋祁直接扛在肩上向外走去。 都这个时候了,宋祁还不忘替颜如赎身,他朝颜如喊道:“颜如姑娘,我一定会回来替你赎身的!” 颜如感激一笑,随后朝着宋祁行了行礼。 楚临渊的眸子沉的看不见底,像一潭死水,好一个说到做到的痴情种。 一楼人多眼杂,楚临渊扛着宋祁吸引来了众多视线,宋祁觉得丢人,两个大老爷们你扛我趴成何体统。 “放我下去楚临渊!”宋祁挣扎。 “别乱动。”楚临渊皱眉,他拍了一下宋祁的屁股。 宋祁却吃惊一痛,“次奥!老子的屁股!” 楚临渊不解,他没有很用力,这个宋祁真的是柔弱不堪。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很是得意,原来是他的杰作。 忽然,宋祁的眼神一亮,他看到了沈让尘,他站在不远处正看着自己,宋祁用眼神求助。 沈让尘却用口型无声回应道,“祝、你、好、运!”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宋祁的希望再一次破灭。 见宋祁不再挣扎,楚临渊便步履如风的离去。 沈让尘却站在原地不动,他有些不可置信,刚刚他好像看到宋祁的脖子有一片红印,那是吻痕吗? 他实在没有想到宋祁和颜如姑娘进展那么快! 真是令他叹为观止。 嫣语楼外,灯火忽暗忽明,一副市井的烟火气息,气氛与嫣语楼截然不同。 楚临渊将宋祁放下,宋祁不肯死心,转身就想跑,楚临渊眼疾手快将他抵在墙角。 “怎么,还想逃?”楚临渊声线清冷道。 楚临渊的手臂撑在墙上,将宋祁禁锢在墙角,两人姿势暧昧,四目相对。 宋祁转过头,不敢望向楚临渊的眼睛,他伸出手,将手抵在楚临渊的胸口,试图推开他。 “楚临渊,你放开我。”宋祁挣扎道。 楚临渊勾起宋祁的下巴,让宋祁看向自己,他开口问道: “听老鸨说三殿下要在这呆上七天七夜,殿下以为这是客栈吗?我见识过殿下的体力,也知道殿下的体力好,却没想到那么好。” 尼玛! 这是可以说的吗? 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宋祁恶狠狠的瞪着楚临渊,他满脸不服气的道:“是又怎样?” 他凶狠的模样,看上去极度不好惹,睚眦必报的样子。 可在楚临渊看来,他像只炸毛的小猫咪,奶凶奶凶的,只会虚张声势而已。 只有这样才能掩饰自己本身的柔弱。 第19章 孤独寂寞空虚冷 墙角暗无天日,只有一丝微弱的光芒,从街市照射过来,楚临渊背对着光,一双阴晦明暗的眸子注视着他的眼睛。 随后目光逐渐下移,楚临渊紧盯着宋祁的红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微妙的气氛在两人的沉默中弥漫开来。 “所以为什么会来这?”楚临渊漫不经心的问道。 宋祁愣了愣,他目光闪躲,心虚的避开楚临渊炙热的眼神。 楚临渊发现异样,他捏着宋祁的下巴,迫使宋祁看向自己,继而冷声道:“回答。” 宋祁慌了。 他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来试试自己还是不是直的。 又或者是说来实验一下他老沈家会不会断后。 玩呢?扯淡呢!他不要面子的吗! “是沈让尘!沈让尘说自己孤独寂寞空虚冷,非拉我一同前往嫣语楼寻乐子。” 情急之下,宋祁将沈让尘拉出做挡箭牌。 【对不住了沈让尘,若他日你去了地下,我宋祁必定每天给你烧十斤纸钱,就连你的毕生心血隐月阁,也给你一并烧过去。】 沈让尘:我谢谢你!!! 此刻的沈让尘还在把酒言欢,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 “很好。”楚临渊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明。 “不对啊楚临渊,你既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娘,你凭什么管我?”宋祁瞬间清醒。 他是惧怕楚临渊,但是现在他有理,他怕什么。 “就凭你是三殿下,我是臣,身为臣子怎能见殿下像个纨绔子弟一般不务正业。” 楚临渊将宋祁说的一无是处。 但是宋祁无话反驳,因为觉得楚临渊说的没有错。 因为原着书中的宋祁表面就是不务正业,但是人后却大有一番作为。 而他沈温年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都是不务正业。 他只是一个有头有脸有身份证的三有青年,但不代表他有智慧,有谋略。 现在的他只能抱大腿,还有博得楚临渊的信任度解锁金手指。 更令他气愤的是,他把自己的肉体都搭进去了,虽然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楚临渊收回手,以防万一宋祁再次逃跑,他揪着宋祁的衣领来到马车前, 宋祁一脸生无可恋,他已经记不清这是楚临渊第几次揪他的衣领了,这让他很没有面子,却又打不过不敢反驳。 “景湛,你护送三殿下回府。”楚临渊朝着自己的手下命令道。 宋祁摆手赔笑道:“多谢楚将军好意,我让北冥送我回去就好。” 说完,他四处张望寻找北冥的身影。 可他环视一圈,别说北冥了,就连王府的马车都没了踪影。 “别看了,他早就被吓跑了。”楚临渊缓缓道。 他觉得宋祁身旁的人没有一个正经的。 贴身侍卫逃跑不护主。 至交兄弟见死不救。 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北冥是沈让尘调教出来的,两人总结一个字——怂。 宋祁此刻气愤到了极点,他的身边都是什么极品人物! 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损,没一个靠得住的。 “我走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宋祁的声音极小。 楚临渊眯了眯双眼眉目肃然道:“殿下是自己上马车,还是想让我抱殿下上。” 他看向宋祁的眼神带有强势的压迫感,像是在故意威胁宋祁。 宋祁的神色顿时猛沉,他向后退去一步,“使不得使不得,我自己上。” 楚临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瞥向宋祁,丝毫不掩饰。 宋祁被盯的心底发毛。 “还以为殿下昨夜疲惫过劳,没有完全恢复,自己上不了马车呢。” 此话一出宋祁炸了。 他就知道楚临渊就没憋什么好p!!! “大家都是成年人,昨晚你我心知肚明只是场意外。”宋祁强装镇定道,毕竟他也没有经验。 没人注意到楚临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洋洋得意的弧度,随之又很快散去。 宋祁说的没错,昨晚确实只是一场意外。 一场他故意制造的意外。 一场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意外。 而且对于楚临渊来说,意外既然发生了,那就不可能只发生一次,毕竟世事难料,人心叵测…… 宋祁不再理会他,转身上就要上马车,连半分余光都不曾留给楚临渊。 “三殿下,上下马车时记得当心。” 楚临渊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宋祁的臀部,他就是故意挑逗宋祁。 宋祁瘪着小嘴狠狠睨了楚临渊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马车。 楚临渊朝景湛使了个眼色。 景湛微微点头。 他跟在楚临渊身边数十年,只是一个眼神,他便知道自家将军是何意思。 无非就是让他将马车驾稳点。 景湛驾着马车悠哉悠哉的离去。 楚临渊见马车消失在街市的尽头,他这才转过身,冷意翩飞的走进了嫣语楼。 彩色的丝织帷幔下,沈让尘一手扶额,一手拿着酒杯,气若悠闲的看着台上的美人抚琴。 许是听的入迷,他的身后何时站了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楚临渊站在沈让尘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抬手,朝着身后四个侍卫做了个手势,侍卫便直接上前将沈让尘打晕抬走了。 沈让尘不知道接下来的七天,他要接受非人的待遇。 而另一边,宋祁刚到祈王府便气势冲冲的下了马车,他跨进王府大门怒气冲冲的吼道:“北冥,你给我滚出来!” 下人们见此吓得不敢多言,头一个比一个低,生怕牵连到自己。 宋祁环视了一圈连北冥的影都没有见到。 “好你个北冥,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把你阉了!”宋祁破口大骂的同时,不忘在偌大的王府中寻找他。 王府的某一处。 北冥听到宋祁的怒吼,他惊恐的护住了自己的小北冥。 他愈发觉得三殿下越来越凶狠,越来越残忍了。 宋祁找了一圈愣是连个影都没有见到,他无处撒气,气愤的一脚踢在旁边树上。 只听夜空传来一声响亮的尖叫声,紧接着北冥从天而降。 他摔落在地,满脸灰尘,疼得嘶声哀嚎着。 “挺会躲啊,躲树上是。”宋祁被气笑了,还不忘在在北冥的屁,股上多补两脚。 “来人!” 第20章 蓄谋已久的偶遇 “去买二十只鸡放进柴房,再把北冥扔进去!”宋祁一声令下,下人们不敢怠慢。 他们丝毫不给北冥起身逃跑的机会,眨眼间将北冥绑了抬去柴房。 比起楚临渊这个小闷骚,北冥还是最怕尖嘴动物,这一次他要让北冥尝尝抛弃他的滋味,让他知道什么是杀人诛心! 宋祁从厨房装了一盘瓜果蜜饯走去柴房,距离十多米远,他便听到了北冥凄惨的哀嚎声。 那叫声,凄惨的嘞~ 宋祁趴在门缝旁边捧腹大笑,拍手称快。 北冥听见宋祁的笑声后,他不停的拍打着门苦苦哀求道:“殿下北冥知错了,饶了我,殿下!” 宋祁嗑着瓜子一脸傲娇,“以鸡换鸡,是阉了你,还是陪这二十只鸡,两个鸡,你自己选。” 北冥顿时觉得宋祁比楚临渊还要可怕,他承认从前是他对楚临渊的意见太大了。 他有悔! 北冥选择了二十只鸡,“心善”的宋祁从窗口又送了他五只鸡。 一瞬间整个王府都回响着北冥鬼哭狼嚎的声音,本就月黑风高,夜深人静,闻者听了定会吓得瑟瑟发抖。 他发誓,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宋祁这个魔鬼! 北冥的声音已经吼哑了却还在哭喊,渐渐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直至他没有力气发出一丝声音,宋祁这才令人将北冥抬出来。 北冥的脸庞绝望又凄楚,浑身上下沾满了鸡毛,狼狈至极,他两眼望向黑压压的天空,吐出一口浊气。 他的主子从小就教导他,打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今日一用倒是差点把自己的命根子搭进去了。 北冥万念俱灰,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被人抬回了自己的房间。 宋祁心满意足的离去,简直大快人心! 这一晚北冥一夜无眠,因为他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那群该死的鸡。 而宋祁恰恰相反,他睡的死气沉沉。 早晨的天空一碧如洗,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从大树的枝丫间的缝隙中洒落下来。 宋祁起床,他打开房间的门那一瞬间,却被吓了一跳,北冥顶着一双熊猫眼,毫无生气的站在宋祁的门口。 待他看清此人是北冥后才松了一口气。 宋祁还以为大白天的撞鬼了。 “殿下,早餐已就绪,马车已就绪,还有什么吩咐。”北冥贴心道。 现在的他像极了狗腿子。 宋祁对北冥的态度很满意,他欣慰的点了点头。 “准备马车做甚?我今日不出门。”宋祁幽幽道。 闻言,北冥眼神充满了失望。 “殿下不是每月的今日,都会去看望小姐吗,今日不去了吗?”他问道。 宋祁抬眸,他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妹妹,不过是宋祁自己收养的,并无血缘关系。 那年十岁的宋祁把七岁无依无靠的小女孩带回了家,取名为宋惜瑶。 他收养宋惜瑶不仅是因为两人经历像似,还有她说的那一句: 【日落在等黄昏,黄昏在等归家的人,可是有没有家,太阳总是要西沉的。】 从此两人相依为命,近两年宋惜瑶重病,一直在住在南山的菩提寺养病,宋祁每月都会去南山看望她。 “去,只不过一时忘了。”宋祁答道。 北冥眼中顿时充满了光。 当年沈让尘将他安插在宋祁身边,命他保护宋祁。 开始他是极度不愿意,直到他在王府看到宋惜瑶。 宋惜瑶是他见过最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也是因为宋惜瑶北冥才愿意留在王府,因为他想守护宋惜瑶,顺便奉主子之令保护宋祁。 “对了,一会托人多拿些银两,去嫣语楼替颜如姑娘赎身,另外再给她一些银两让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宋祁交代道。 他这人一向说到做到。 北冥微微点头,经过昨晚的经历,他不敢多问。 宋祁吃完饭,便在北冥的督促之下去往南山。 一路上走走停停,每逢街市北冥都要买一大堆小物件给宋惜瑶。 宋祁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心。 将军府,书房。 楚临渊低头抿了一口茶,幽深的眸子看向窗外的景色,悠然自在。 此时景湛推门而入。 “他可出发了。”楚临渊开口淡淡道。 “正是。”景湛恭敬答道。 楚临渊起身,从抽屉中拿起一把匕首。 他看着手中的匕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楚临渊将匕首装进怀中,“我们也出发。” 出发去偶遇宋祁。 是蓄谋已久的偶遇。 两人也出发一并前往南山。 “殿下醒醒,我们到了。”北冥轻轻摇晃着宋祁。 宋祁揉了揉双眼,他睡眼惺忪言:“嗯?到了。” 下了马车,菩提寺犹如一座金色的岛屿坐落在南山上,周围云雾缭绕,如坠云山幻海般。 “兄长!”银铃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继而一个身姿曼妙的身影映入眼帘。 宋惜瑶提着裙摆,从菩提寺的台阶上匆匆跑下来。 她笑颜如花,北冥看愣了神。 “跑慢点,别摔倒了。”宋祁提醒道。 宋惜瑶挽着宋祁的手臂,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兄长终于来看惜瑶了,我都想死兄长了,兄长想我吗?” 宋祁宠溺的揉了揉宋惜瑶的脑袋。 刚想开口却被北冥打断。 “北冥可是想小姐想得紧!我给小姐买了许多好玩的东西。” 好玩的东西!? 宋惜瑶两眼放光,瞬间放开宋祁的手臂紧跟着北冥朝马车走去。 宋祁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转过身满脸不服的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北冥,好小子! 宋祁看向北冥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兄长!” 听到宋惜瑶的声音,宋祁释然一笑,他就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是惦记着他的。 然而宋惜瑶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宋祁打脸了。 “兄长,北冥哥哥买的东西太多了,你快来帮我们拿一下。”宋惜瑶催促道。 宋祁眼中充满幽怨的寒光,是他太自以为是,想太多了。 “来了。”他一脸不情愿的迈着碎步过去。 两人到是开心,提着包袱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 宋祁则抱着东西哀怨的走在后面。 本是来看自己的妹妹,到头来反而他像是个外人。 东西太多遮挡住了宋祁的视线,他艰难的上着台阶,稍不留神他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第21章 男孩还是女孩 宋祁惊慌失措的伸手去抓北冥,无奈北冥走的太快,他的指尖只是碰到了北冥的衣角,并未抓住。 楚临渊刚下马车便看见这惊险的一幕。 千钧一发之际,他踩着马背由此借力翩然飞起,他似浮光掠影般冲向宋祁。 只是眨眼间,他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宋祁的身后,还好及时,宋祁倒在楚临渊的怀中。 宋祁看见楚临渊的脸瞬间松了一口气。 忽然楚临渊脑海中划过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他狡黠一笑,紧紧护住宋祁,假装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两人紧紧相拥,从台阶上滚落在平地上。 宋祁在上,楚临渊在下,他趴在楚临渊的怀中毫发无伤。 相比之下楚临渊很惨,他的额间与手臂有些擦伤,并且精准明确的躺落在锋利的石头上。 好在那个石头不是很大,只是将后背划出了一道血痕。 宋惜瑶:“兄长!” 景湛:“将军!” 北冥:“殿下!” 三人的声音极有默契,一同响起。 楚临渊躺在地上紧皱着眉,看上去痛苦不堪,他却不顾自己的伤势开口问道:“殿下可有哪里受伤?” 他神情紧张的望向宋祁。 仿佛把宋祁的命看的比自己还要重要。 “你都这般了,就不要管旁人如何了,先关心关心你自己!” 宋祁瞬间破防,他既心疼楚临渊却又生楚临渊的气。 他小心翼翼的将楚临渊从地上扶起。 楚临渊摇摇欲坠,他咬牙坚持道:“我无碍。” 看着楚临渊一副隐忍的神情,宋祁心底有些触动,“都这样了,怎么没事,疼就要说疼。” 宋祁的余光看到了那块沾满鲜血的石头上,他将眼神锁定在那块石头上,宋祁抬脚踢了一脚厉声道: “北冥,一会把这块石头扔下悬崖,让他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 楚临渊望向宋祁一本正经的模样,强忍着笑意。 而景湛注意到北冥,他冰冷阴郁的怒视着北冥:“身为一名侍卫,你就是这般保护你家主子?甚至还连累到我家将军!” 北冥被说的满脸惭愧,他低下头只字未言。 果然楚临渊连身边的手下,都如他一样凶狠冷漠。 宋祁搀扶着楚临渊走向菩提寺。 可是刚走几步,楚临渊便脚下一顿倒在了宋祁的肩上。 景湛本想上前帮忙,却无意看见楚临渊嘴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虽一闪而过,却还是被景湛眼疾手快捕捉了去。 他瞬间明白了楚临渊的意图,他早该想到自家将军武功高强,怎会重心不稳。 于是他默默的收回双手。 “你的腿也受伤了吗?”宋祁紧张的问道。 “有些痛。”楚临渊吃力的回答着。 深深的罪恶感瞬间涌上宋祁的心头。 宋祁细心的放慢脚步,他慢慢的搀扶着楚临渊走进菩提寺。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这是怎么了?”一位身穿袈裟的老和尚走上前关心道。 “念空大师,我的兄长前来看我却出了些意外,想必要叨扰几日,还请见谅?”宋惜瑶解释道。 念空大师微微颔首。 “无妨,只是厢房只剩下两间,便是女施主隔壁的两间,委屈几位施主挤一挤了。”念空大师双手合十道。 “那便多谢大师了。”宋祁垂首恭敬道。 众人来到厢房,宋祁扶着楚临渊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床上。 宋惜瑶见楚临渊伤得不轻,她提议道:“兄长,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后山请医师。” 楚临渊瞬间清醒,他紧张道:“不必。” 若是请了医师接下来的几日就没意思了。 众人见楚临渊拒绝,都向楚临渊投去不解的神情。 “景湛懂医术,虽不精明,但这点小伤他还是懂的。”楚临渊薄唇轻启,缓缓道。 景湛:??? 景湛当场石化在原地。 他何时会的医术?竟连自己都不知道。 将军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撒谎不打草稿。 宋祁看了一眼成熟稳重的景湛,又看了一眼叛逆痴傻的北冥,纷纷向楚临渊投去羡慕的眼神。 果然好侍卫都是别人家的。 景湛看向宋祁,配合楚临渊沉声道:“属下略懂医术,只不过殿下在这多有不便,还请殿下移步门外等候。” 宋祁点头。 待三人出去后,楚临渊挥手示意景湛上床前来。 景湛走过去,他屈下身,附耳倾听。 听完后景湛大吃一惊,将军不愧是将军,果然是足智多谋!够腹黑! 门外,宋祁皱眉头紧张的来回踱步。 “殿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夫人在里面接生。” 北冥肩靠柱子,笑着打趣道。 闻言,宋惜瑶低头捂嘴偷笑。 “闭上你的嘴!”宋祁抬手,重重的扇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北冥痛呼一声,他撇了撇嘴揉着自己的脑袋。 宋祁转过头不再理会他,北冥的话像是魔咒一般,他竟不受控制的脑补出楚临渊生崽的样子。 “噗。”宋祁脑补过头,不小心笑出了声。 宋惜瑶和北冥面面相觑的看向他。 此时正好景湛打开门,替宋祁缓解了尴尬。 宋祁第一个冲进房内,他欣喜若狂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景湛疑惑:“男孩?” 北冥不解:“女孩?” 男孩?女孩?宋惜瑶从门外探出了脑袋,她天真的问道:“谁生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百思不得其解。 宋祁尴尬扶额:完了,芭比q了,脑补过头了,一时嘴快竟说错了话。 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咳。”宋祁战略性干咳两声,转移话题,“楚将军的伤势如何?” “将军的额间与手臂轻微擦伤,后背的伤口所幸并不深,只是这左腿骨折多有不便,生活起居……”景湛试探性的看向宋祁。 果然将军说的没错,鱼儿上钩了。 “生活起居我来照顾就好,毕竟是因为我而伤。”宋祁拍拍胸脯讲义气道。 景湛释然一笑,“既然如此为了方便,那属下与北冥住一间房,殿下就和将军住一间房。” 宋祁低头沉思,景湛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他便点头应下了。 第22章 来求姻缘 “我不愿意!”北冥抗议道。 不知为何,自他见这个景湛第一眼起,就打心眼里不喜欢他。 何况他这个人看上去便无趣的很。 “抗议无效。”景湛幽幽道。 “殿下,金疮药放在一旁的木桌上了,记得帮将军擦。”景湛看向宋祁提醒道。 随后他勾住北冥的脖子,强行将他拉去了隔壁的房间。 “兄长,那你好好照顾楚将军。”宋惜瑶微微含笑,柔声道。 宋祁微微颔首,“去。” 宋惜瑶转身离去,将门关上。 “楚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菩提寺?”宋祁好奇的问道。 “闲来无事,来求姻缘。”楚临渊靠在床上,眉眼微挑道。 宋祁不敢相信,他惊讶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求姻缘?”宋祁确认一遍。 他轻轻对上楚临渊深邃的双眸,他表面不动声色,看不出一点端倪来。 “对,臣正是前来求姻缘。”楚临渊又轻声重复一遍。 宋祁内心顿时很不平衡。 初见楚临渊时,他并没有按照原着上对自己一见钟情。 现在竟然还来求姻缘! 事情从一见钟情开始,好像就全部都错了。 “你今日为何没有上早朝?”宋祁瞥了一眼楚临渊问道。 “不想上。”楚临渊直截了当道。 他一副神清气朗的模样,说的理直气壮。 像极了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 像极了玩物丧志的狺狺之犬! 像极了成语里的酒囊饭袋! 像极了俗语里的臭鱼烂虾! 像极了经常逃学的叛逆学生! “你这般,当心圣上降罪于你。”宋祁褐眸半垂,瞥向楚临渊。 楚临渊的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嘴角的弧度轻蔑,随着又现出傲慢的神气。 他撇撇嘴,故意拖长语调,“这是我独有的……特权。” “怪不得你每日那么悠闲。”宋祁的声音像是使劲哼出来的,有些不屑。 楚临渊扶着窗沿艰难起身,他笔直的站在宋祁的面前,沉默不语。 紧接着他伸手褪去身上的衣服。 宋祁惊呼一声,下意识别过头去,“光天化日之下,你做什么!” 楚临渊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丝毫不理会宋祁,一件一件褪去自己的上衣,除了亵裤一件未留。 他抬手捏住宋祁的下颚,迫使他将目光看向自己。 楚临渊身上满是伤疤,犹如布满蜈蚣般狰狞可怖。 “悠闲吗?拿命换的。”楚临渊黑沉的眼睛隐晦的看着宋祁,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一丝光芒。 宋祁的身体微微一僵。心中万分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像是无边的海水在不断的吞噬着他的思绪,令他窒息。 无论楚临渊有多么的坚韧,多么的强大,可他也是人,他有血有肉,也会疼,也会累。 所有人都知道当今的帝王有多器重楚临渊,却无人知道在那背后楚临渊又为此付出了多少。 宋祁心疼楚临渊,更心疼过去的楚临渊。 “怎么这般神情,又不是没见过。”楚临渊的唇角有意似无意的勾起一抹苦笑。 上辈子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宋祁的在意与关心。 这辈子却轻而易举的便得到了。 可一切都太迟了,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只想也让宋祁尝一尝,被深爱之人亲手推下深渊的感觉。 宋祁娇嗔的轻推一下楚临渊并未回答。 当时那般情景,他大脑一片空白,谁会那么仔细观察。 “殿下,帮臣上药。”楚临渊伸出手将药递给宋祁。 宋祁接过药搀扶着楚临渊坐在床上。 他发现,最近楚临渊竟然在他面前自称为臣,而且他似乎对自己少了许多偏见,不似从前般那么不待见自己。 这可不像他的作风,楚临渊如此恭敬,他竟有些不习惯。 像楚临渊这样的人,竟然会对自己俯首称臣,实在是可疑。 “楚将军不必在我面前自称为臣,毕竟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宋祁从容道。 “那殿下甘心吗?殿下难道不想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 楚临渊凤眼微眯开口试探道,他表面说的云淡风轻,像是随口一问。 “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宋祁坦然道,没有一丝的隐瞒,“皇位无趣,我只想报仇。” 楚临渊凄然一笑,笑容里满是凄凉萧索。 他差点忘了,上一世宋祁能够报仇雪恨,还是借他之手。 宋祁用指腹沾上药,动作轻柔的涂抹在楚临渊的额间。 楚临渊毫不避讳的直盯着宋祁看。 他与从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面庞依旧明朗温柔,眼波似雾夜的星空般清澈明亮,像秋水,像星星,像宝珠。 只是变得爱笑了,变得更想令人走近了,唯一不变的是,他还是不爱他。 “转过去,给你后背上药。”宋祁开口,他抬眸对上了楚临渊深邃的眸子。 楚临渊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乖巧的背对过去。 他满背的疤痕触目惊心,如今又在旧的疤痕上添了新伤,宋祁温柔的为他上着药,他怕弄疼楚临渊,指尖有些微微颤抖。 “你在手抖,你怕这些狰狞的疤痕?”楚临渊微微侧头问道。 宋祁摇摇头否认道:“不怕,我只是怕弄痛你。” 楚临渊的呼吸一滞。 痛?楚临渊眼中闪着阴狠的目光,嘴角勾起的弧度是自嘲也是讥嘲。 这仿佛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再痛恐怕也没有万箭穿心之痛。 楚临渊面无表情沉声道:“习惯了,有时候疼痛会让人更清醒。” 比如在万箭穿心的那一刻,那是他最清醒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以后痛就要说痛。”宋祁眉心微动,他垂下扇般的羽睫温声道。 楚临渊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凄然一笑,出口的声音沙哑苍白:“说痛就会有人关心吗,还是我只要说痛,就不用上战场?” 楚临渊停顿片刻,他缓缓的转过身看向宋祁,眼中的光芒忽然熄灭。 “如果都没有,那么说与不说还重要吗?”楚临渊的声音凉薄而又低柔,让宋祁有一瞬间的恍惚。 第23章 殊途同归 “谁说没有,虽然你冷漠无情,还总是无缘无故的惹怒我。”宋祁表面有些恼怒,可眸底尽是温柔,“但即便如此这些都不妨碍我关心你,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在宋祁的声音静止那一刻,楚临渊仿佛见世界瞬明。 而他选择默默收回视线,并未打算回复宋祁。 “房间太闷,扶我出去走走。”楚临渊穿上衣服,若无其事道。 他泰若自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与刚刚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宋祁起身帮楚临渊整理衣服,他点头柔声道:“好。” 两人徒步来到后山的山顶,山顶建有凉亭面对悬崖。 青山层层叠嶂,连绵起伏,半山腰常年云雾缭绕,犹如五指山,像似是仙境。 两人坐在凉亭中,一切景色尽收眼底。 寻得青山多安静,不闻世间烦忧事。 若是可以,宋祁也想归隐山林,无人事纠葛,无世俗纷扰, 可与世无争。 江湖路远,山高水长,他想,总有一天会远离世间的喧嚣与繁华。 “在想什么。”楚临渊见宋祁望着远处出神许久,他开口问道。 宋祁双眸如星般闪烁。 “在想如果我没有出生在皇室,一定会归隐山林,像现在这般无忧无虑,不用想什么阴谋,权势。” 他心中属实委屈。 宋祁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着小日子。 不用争权斗势,不用勾心斗角。 谁曾想穿书后竟手无缚鸡之力,不似原主有勇有谋,只能当个舔狗先抱大腿。 他沈温年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卑微过! 楚临渊没由来的说了一句:“现在你也可以归隐山林。” 若是他愿意放弃报仇。 放弃皇位。 可他知道宋祁不会。 果然正如楚临渊所想,只听宋祁嗫嚅开口道:“现在不可以。” 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 宋祁转过头,他目光深沉,带着股阴郁的神情凝视着楚临渊,“你知道的,我只想报仇。” 宋祁平淡开口,从容的说道。 他对楚临渊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楚临渊能感受到。 上一世他到死才知道,自己只是宋祁的一颗复仇棋子,他只是想借自己的势力除掉帝王。 可重来一世,他与宋祁皆判若两人。 他变了,宋祁也变了。 他有时在想宋祁是不是也重生了,可这个念头很快就会被打断。 因为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楚临渊摸不着头脑,对宋祁自己也并无好处。 无论是他顶撞得罪大臣。 还是故意与圣上疏远关系。 又或者是去嫣语楼寻欢作乐。 种种愚蠢的事件若放在从前,宋祁根本无法做出自绝后路之事。 他越来越看不懂宋祁了。 可这样的宋祁却更令他想靠近。 忽然宋祁的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信任度+10,当前信任度为10。】 楚临渊想的出神,竟鬼使神差的说了句:“若他日殊途同归,你可愿意与我一起归隐山林?”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像是重力的吸引。 宋祁微微一愣,沉默不语。 他举目望向连绵起伏的群山,他喃喃道:“殊途同归……” 他收回视线对上楚临渊的眼睛,宋祁的眸子一瞬间深沉无比,显得遥远而迷茫。 目光闪动间,流露出复杂之色。 他顿了片刻沉吟道:“殊途……殊途还能同归吗?” 宋祁的话语触人心弦,楚临渊眸底深处微微一动,两人四目相对,没有声音,没有言语。 身后不远处,念空大师不知何时来到后山。 “风亦不动,树亦不动,乃汝心动也。”他捻着珠子,嘴中念念有词喃喃道,“既种因,则得果,一切命中注定。” 宋祁和楚临渊最终谁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坐着。 午膳时间。 大老远便听到宋祁的哀嚎声,寺庙中的饭菜皆是素菜,清汤寡水,没有一点油水。 宋祁难以下咽。 “我们要在这住几日,你们忍心让我日渐消瘦吗?”宋祁哭喊道,他只想吃肉。 本想着等楚临渊的腿脚好一些便走,可当下宋祁是一日也不愿多待。 他可以受点累,但他不能不吃肉! “有的吃就不错了!” 宋惜瑶觉得宋祁实在是太吵了,她拿起馒头,粗暴的塞进宋祁的嘴中,堵住他的嘴。 楚临渊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开口道:“三日后我们便离开,殿下再忍耐些时日。” 宋惜瑶看了一眼宋祁,撇嘴道:“兄长现在怎变得如此娇生惯养,你从前可不是这般。” 闻言,宋祁有些心虚。 宋祁是不娇生惯养,可他沈温年是! 他淡淡一笑道:“人都是会变的。” 楚临渊看向宋祁,宋祁也恰巧看向楚临渊。 楚临渊抬起自己轻微擦伤的手臂,眼神示意宋祁喂他。 宋祁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楚临渊,他扬起下巴道:“大哥,轻微擦伤而已,不至于拿不起筷子。” 景湛替楚临渊打掩护,他随口胡诌道:“殿下,将军的手臂虽是轻微擦伤,可稍作用力还是会痛的。” 他面无表情,说的一本正经,宋祁半信半疑。 这时,一直专注于埋头苦吃的北冥抬起了头,他一脸真诚道: “殿下不是说,将军的生活起居全都包了吗?” 北冥这是卖主求荣,他知道晚上要与景湛同眠共枕,刻意讨好。 宋祁死亡微笑看着北冥。 他认命,不再反抗,小心翼翼的喂着大腿,毕竟聪明的男人从不给自己找麻烦。 再者养“腿”一时,用“腿”一世,他还要抱大腿呢。 一顿午膳下来,只有宋祁简单吃了两口,连晚膳也不曾吃一口。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进入梦乡,只有宋祁在装睡,过了良久他听见楚临渊均匀的呼吸声。 “楚临渊~”宋祁睁眼,小声叫着楚临渊的名字,试探他有没有睡着。 楚临渊没有说话,宋祁蹑手蹑脚的起身,他低头观察着楚临渊。 他的双目微微阖上,狭长的羽睫在眼底留下了淡淡的阴影。 宋祁朝楚临渊的脸上轻轻吹了一口气,楚临渊微微皱眉,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第24章 来者何人 宋祁再三确认楚临渊是真的睡着后,他蹑手蹑脚的穿上衣服出了门。 这时楚临渊在黑暗中睁开了犀利的双眼。 他的眸子像是无底的黑洞,让人看不到边缘,没有一丝的光亮。 楚临渊迅速穿上衣服,紧跟在宋祁其后,楚临渊双腿矫健,步履如风,哪像有半分骨折的样子。 他紧跟宋祁来到后山的林子。 宋祁走在林子中不停的张望四周,他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可过去良久什么都没有找到。 正在他失望的同时,附近的草丛沙沙作响,传来窸窣的声音。 宋祁顺着声音望过去,一只雪白的兔子,从草丛中探出身来,宋祁顿时两眼放光。 他轻手轻脚绕到兔子的身后,然后趁它不注意迅速揪住兔子的耳朵。 宋祁双眸一弯,他伸手挑逗着小兔子道:“小东西,长的真可爱,”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树林中一片寂静,只有不远处传来篝火的光亮。 宋祁坐在篝火的旁边悠闲自在的哼着小曲,看上去心情大好。 “兔兔那么可爱不吃可惜了。” 宋祁低头嗅着肉香,只见烤架上串着一只兔子,在火焰不停的烤灼下,兔肉滋啦滋啦的向外冒出油。 方圆十里都飘着肉香味。 宋祁看着差不多了,他扯下一只兔腿,大口吃着。 他眯着眼,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果然可爱的东西熟了更可爱,吃着更好吃。” 宋祁嘟囔道,他的腮帮鼓鼓囊囊的,被兔肉充满,嘴角的油锃亮。 这一切全都被楚临渊看在眼里,楚临渊双手环胸靠在树后,只露出那双漆黑的眸子在黑夜中紧盯着宋祁。 他看见眼前这副情景,无奈的摇了摇头。 楚临渊没有想到,宋祁三更半夜狗狗祟祟的出来,竟然是觅食。 怪不得今日午膳只是吃了两口,晚膳又一口未进,原来是蓄谋已久,为了现在的这一刻。 是楚临渊错怪于他,也高看了他,以为宋祁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宋祁吃的油光满面,整只兔子,只是片刻间,变成了一堆白骨。 他起身满足的拍了拍饱腹的肚子,随后灭火离开。 宋祁逍遥自在的走在树林中,天河上的皓月繁星,光华璀璨。 月光洒落在宋祁身上,给他镀了一层光边,他一袭白衣似是清冷俊美的谪仙,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贯穿在丛林中。 楚临渊在身后默默跟着宋祁,就这样静静的紧跟其后。 忽然宋祁停顿在原地,他原本悠闲自在的神情变得凝重紧张起来。 他紧紧盯着草地上被月光照射的影子,他可以确认自己身后有人跟着。 宋祁先是恐惧,又反手想给自己一巴掌,大半夜的来什么小树林。 这下好了,被人盯上了,自己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菜鸡。 楚临渊先是一顿,待他看见地上的影子便恍然大悟,怪不得宋祁会突然停下脚步,原来是发现了自己。 宋祁强忍着恐惧,努力克服着自己内心,他壮壮胆,气势极足的问道:“来者何人?” 楚临渊幽邃的双眸中,夹杂着一丝隐约的笑意,显得深不可测,又透露着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阴险。 他见宋祁不敢回头,知道他只是一个纸老虎,索性故意挑逗一下宋祁。 楚临渊压低嗓音,丝毫不显慌张,他眉眼一弯,隐藏脚步声逐渐靠近。 他低头将脸庞靠近宋祁的耳边,压低嗓音道:“采花贼。”楚临渊的声音及其浮夸。 气息喷洒在宋祁的脖颈见,宋祁微微一颤,更加清醒和恐惧。 采花贼! 竟然还是男人的声音! 宋祁表面毫无波澜,实则内心慌乱不已。 男孩子在外要保护好自己,若是能完整无好的走回去,他发誓以后晚上绝不独自一人外出。 他傻愣在原地,不敢做出任何举动,生怕此人将自己就地解决。 只是楚临渊不像宋祁那么有耐心,他见宋祁久久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和举动,开始觉得无趣。 楚临渊一双炽热的眼神,他痴痴的望着宋祁的脖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随后楚临渊伸出一只手,温柔似水的抚摸着宋祁的脸庞,随后摩挲着他的下巴,继而向下游走,划过宋祁的喉结。 终于宋祁按捺不住了,想逃离这个险恶的小树林。 他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拨腿就跑。 可是宋祁再快,也没有楚临渊的手快,他眼疾手快,迅速拽住宋祁的衣领,让他没有逃跑的机会。 即便如此,宋祁依然没有放弃停下脚步,奔跑在原地。 他双眸紧闭,由于跑的速度太快,身体有些大幅度的前倾,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摔倒在地,只听宋祁大声的嚷嚷着喊道: “死变态你放手,别扒拉劳资,劳资可是有志气的男人,宁死不屈!!!” 令宋祁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采花贼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让他放手他是真放手。 楚临渊没有一丝的犹豫,直接放开手。 宋祁内心一惊,他惊慌失措的看着地面,果不其然,在下一秒他于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吻。 “哎呦~”宋祁重重的摔倒在地,痛呼一声,随后又趴在地上苦苦哀嚎道,“太欺负人了!” 这都是什么出人意料的无脑采花贼。 楚临渊上前走去,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站在宋祁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宋祁,随后他缓慢的蹲下身子盯着宋祁:“殿下这幅样子可真是狼狈至极!” 听到此人的声音后,宋祁先是一滞,随后满脸惊讶的猛地抬起头。 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后,宋祁直接开口大骂:“楚临渊你大爷的,大半夜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楚临渊被骂了,但他却满脸不在乎,并且有理有据的回怼宋祁言:“我没有装神弄鬼,我是在装采花贼。” 宋祁一时语塞,楚临渊说的没错,他一时竟无法反驳。 自从给楚临渊这货开了荤后,他说话是越来越会噎人了,就连语气也是丝毫不客气。 第25章 吃鸡补鸡 宋祁狼狈的从地上爬起,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胡乱的将身上的杂草气愤的扔向楚临渊。 他不由得冷哼一声,撇向楚临渊有些生气的问道:“为什么故意吓我?” 不知道他经不起恐吓吗! 但楚临渊确实不知道。 楚临渊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宋祁问为什么,其实也没有为什么,楚临渊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是单纯的想吓一吓宋祁罢了,甚至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很幼稚,有点不像他的作风。 但他就是喜欢捉弄宋祁,喜欢看宋祁出丑,喜欢看宋祁惊恐的表情。 然而这些喜欢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是别人得不到的,也只能属于他。 宋祁见楚临渊低着头久久不说话,他拖着下巴陷入沉思,过了片刻,他抬眸恍然大悟道:“该不会是因为我出来偷吃,你生气趁机报复我!” 不等楚临渊开口,宋祁又一副懂了的样子,他伸出手指着楚临渊咄咄逼人道: “好啊楚临渊,你个小闷骚,从前是我错看你了,原来你是这种瑕疵必报的小人,你这样对我,可是非君子所为!” 楚临渊幽幽的看向宋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将宋祁扫射一圈,然后饶有兴趣的开口道: “殿下三更半夜偷吃独食,难道就是君子所为吗?” 宋祁才不会在乎什么君子不君子。 只要不杀人放火,能填饱肚子便好。 “我不是君子,我是男子。” 宋祁不讲道理,他满不在乎道。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甚至连眼神也不曾留给楚临渊,将他一人扔在原地。 宋祁不讲道理,楚临渊不与他计较,只是一瘸一拐的默默跟在宋祁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去,宋祁知道楚临渊腿脚不便,原本快速的脚步,故意逐渐放慢。 楚临渊察觉到,他嘴角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走着走着,宋祁忽然停下脚步,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随后又看向楚临渊,他眨动着双眼,像似是在哀求他。 楚临渊也跟着停下脚步,他一脸疑惑的望向宋祁,接着顺着宋祁的目光看向那颗有着鸟巢,还隐隐约约露出几个鸟蛋的大树。 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他便知道宋祁是什么意思了。 楚临渊瞥了一眼宋祁,开口拒绝道:“不行。” 宋祁有些不服气道:“为什么?你的轻功不是很厉害吗?” 楚临渊指了指自己的腿,宋祁瞬间明白了。 他心中开始有些庆幸,幸亏自己装骨折了,不然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助纣为虐,然后令他颜面尽失。 本以为宋祁会放弃,谁知他竟然三下五除轻轻松松爬上了树,楚临渊看的目瞪口呆。 他从不知宋祁会爬树,而且爬的如此熟练。 宋祁坐在粗壮的枝丫上冲楚临渊摆手。 楚临渊摇头扶额,宋祁最近还真是经常做一些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简直是粗鲁,没眼看。 “喂,楚临渊,接住!”宋祁丝毫不给楚临渊反应的机会,直接将鸟蛋扔向楚临渊。 宋祁是故意的,谁让楚临渊刚刚捉弄他。 他一向是有仇必报。 令宋祁没有想到的是,楚临渊连头都为抬一下便将鸟蛋轻轻松松握在手中。 宋祁不服,他将剩下的鸟蛋全部捧在手掌,一并扔向楚临渊。 然而全部被楚临渊精准接住,并且都是完好无损的。 他抬眸眼中满是蔑视与不屑,只听他冷冷的从嘴中吐出四个字:“雕虫小技。” 此话一出,激起了宋祁的怒意。 宋祁奋不顾身的直接从树上跳向楚临渊,楚临渊大惊失色,若是此时躲开,自己装骨折此事,便就暴露了,日后宋祁恐怕是很难相信他。 于是楚临渊选择站在原地,心甘情愿的被压成‘肉泥’,就像当初的那株灵兰花一样。 只听咚——的一声,随后从楚临渊的脚下传来宋祁凄惨的叫声。 楚临渊: 没错,是宋祁他自己跳偏了。 楚临渊轻轻一瞥,他无奈的摇摇头,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宋祁这般模样,真替他的未来担忧。 他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笨拙成这种地步,而且这个人还是一向足智多谋的‘宋祁’,楚临渊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宋祁像是变了一个人。 虽然傲娇炸毛,甚至愚钝,但是比起从前更讨喜。 不过,楚临渊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躲开,不然他真的就成了肉泥。 他给过宋祁机会,是宋祁他自己不中用。 宋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随后他缓了片刻,伸手拽住楚临渊的衣角,试图从地上爬起。 楚临渊瞥了一眼不争气的宋祁,还是选择伸出一只手臂。 宋祁抓着楚临渊的手臂,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他扶着腰,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给你。”楚临渊伸手不忘将鸟蛋还给宋祁。 宋祁本想烤几个鸟蛋吃,可他现在没有食欲了,他腰痛! 俗话说得好,吃心补心,吃脑补脑,他现在只想吃个腰子补一补。 “吃鸡补鸡,吃蛋补蛋,你留着吃。”说完他全然不顾楚临渊的反应,扶着腰狼狈离去。 只留楚临渊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翌日。 由于昨天很晚才回房睡觉,宋祁与楚临渊睡到日上三更才起床。 昨天从树上跌下来的那一下,宋祁直至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景湛与北冥见两人迟迟不起床用膳,也不敢贸然敲门打扰,便在门外候着。 宋祁扶着腰打开门便撞见了两人。 “殿下早,我和北冥来送早膳。”景湛率先开口恭敬的道。 宋祁点点头,伸手示意道:“放桌上。” 两人进门,将早膳整齐的摆放在桌上。 景湛看了一眼扶着腰的宋祁,又看了一眼刚穿好衣服的楚临渊,他偷偷的向自家将军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他家将军,日上三竿,腰痛,这才几日,那么快就将三殿下拿下了,看来将军的计划离成功不远了,只是可怜了三殿下,不仅被骗身,还要被骗心。 第26章 来,楚娇娇,哥哥扶 楚临渊不知景湛为何意,他满脸不解的看向景湛。 景湛却以为楚临渊是疲劳过度。 宋祁看了一眼早膳,失望的摇了摇头,“我不饿,你们随意,我去找惜瑶了。” 北冥听见宋祁要去找宋惜瑶,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人都走完了,屋内只剩下楚临渊主仆二人。 “我有事情让你去做。”楚临渊抬起慧眸,眼中划过一抹精光,转瞬而逝。 这副神情,景湛便猜到了不是什么正经事。 “将军请吩咐。”景湛回道。 “这墙不隔音,你且附耳过来。”楚临渊谨慎道。 景湛上前,听完后再次令他颠覆三观。 他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事情,而且只有是关于三殿下的事情,将军才会是这样。 “属下这就去办。”景湛郑重道。 楚临渊微微颔首,他的嘴角逐渐上扬,显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他这么做,不过是想让阿祈爱上他而已,就像他从前爱阿祈那般,最后再后悔、绝望,这可真令人期待 想到这,楚临渊嘴角的笑意肆意蔓延,一双锐利的眼睛,既冷漠又孤傲,如明艳中的黑暗,妖娆怒放。 “兄长,下个月来接我回家,我已经在菩提寺静养快一年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宋惜瑶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不行,等你彻底痊愈再接你回家。”宋祁拒绝道,不带一丝迟疑。 “兄长~兄长~兄长~兄长~兄长~” 宋惜瑶不停的晃动着宋祁的手臂,嘴中不停的叫着他。 宋祁却原地不动,没有半分心软的意思。 两人谁也不让谁,一个不停的喊,一个按兵不动。 北冥看不下去了,“殿下,您就把小姐接回去,我会保护好小姐的。”北冥义正言辞道。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宋祁觉得心烦意乱,生气离去。 北冥对宋惜瑶有意,宋祁不傻能看出来,可是他竟然重色轻主!卖主求荣! 真是鸡贼,以后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成全这两人。 而宋惜瑶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理会宋祁,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一眼宋祁。 即便如此,饭倒是没少吃。 还顺带着北冥一起对他爱搭不理。 宋祁才不在意,他只想赶紧抱上大腿,从此走上巅峰! 今日有些不愉快,所以没有人发现景湛消失了一天。 宋祁依旧是只吃几口。 反正他自己会“觅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吃那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又是夜晚降临。 昨夜楚临渊至少伪装一下,今夜倒好,别提什么伪装了,他直接将头侧向宋祁,睁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盯的宋祁心里直发毛。 楚临渊不睡,宋祁也不会坐以待毙,便主动出击。 “将军失眠了吗?已经很晚了,快睡。”宋祁眉眼一弯笑吟吟道。 谁知楚临渊直接翻身正面对着宋祁,楚临渊轻启薄唇低声道: “房中有个半夜偷吃的小老鼠,我得看着着他,不然他又会趁我睡着了去偷吃。” 此话一出宋祁瞬间怒了,老鼠!楚临渊竟然将他比做成老鼠!他轻推一下楚临渊的肩膀,傲娇道: “你见过如此,聪明果敢,勇敢无畏,机智善良,风度翩翩,霸气侧漏,邪魅狂拽,眉清目秀,温文尔雅,智商超群,英俊潇洒,极具魅力,气宇不凡,一表人才,明眸皓齿,玉质金相,惊才风逸,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足智多谋,博学多才,雄姿英发,貌比潘安,才高八斗,一尘不染,清新俊逸,面冠如玉,天下无双,仪表堂堂的老鼠吗!!!” 楚临渊神情有些震惊,随后摇摇头无奈一笑,笑中夹杂着一丝宠溺。 宋祁有些惊讶,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意,真是见了鬼了,宋祁仿佛看见楚临渊在笑。 房中太黑,他看的不真切。 此刻的楚临渊他的眼中有光,在黑暗中如同深渊里的光芒,令宋祁沉沦。 “我带你一起去偷吃,不过你得保密,如何?” 宋祁不愿与他继续耗下去,自退一步道。 其实宋祁不是不愿带楚临渊,而是因为楚临渊腿脚不便,被发现了跑不快,难免会拖他的后腿。 殊不知楚临渊就是在等这句话,就算宋祁不带他去,他也会想尽办法跟着宋祁。 因为今晚他与宋祁才是主角。 只不过宋祁才是今晚的猎物,而他则是猎手。 “好,我答应你,更衣。”楚临渊假装镇静道。 皓月当空,星星环绕在月亮的周围,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在林中转悠许久,什么也没有发现,宋祁有些不耐烦了,相对之下,楚临渊倒显得沉静自如,因为他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在林子中转了许久,是时候该收网了。 楚临渊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眸中迅速闪过一丝精光。 “殿下,不如我们向林子深处走走,或许会有什么发现。”楚临渊假装替宋祁出谋划策。 宋祁有些犹豫,万一i林子深处有狼怎么办。 到那时,自己还没有打到猎物,反而成了狼的猎物。 楚临渊似是看出了宋祁的顾虑,他为了打消宋祁的顾虑开口道:“放心,几只豺狼虎豹我还是可以解决掉的。” 闻言,宋祁忽然双眸放光,惊喜不已。 “那还等什么,走起。”宋祁一时开心,竟忘了搀扶楚临渊,大摇大摆的朝林中深处走去。 楚临渊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他神情有些暗伤幽幽道: “殿下,你把我落下了。” 宋祁听到楚临渊的声音后,转身愧疚一笑,此时楚临渊正好向宋祁伸出手。 他的神情低暗,耸拉着脸,像是小媳妇受了委屈般在生闷气一样。 “将军何时变的那么娇,以后也不用叫什么楚将军,楚临渊了,干脆叫你楚娇娇好了。” 宋祁走过去,挽住楚临渊伸出的手。 “来,楚娇娇,哥哥扶。” 而楚临渊冷哼一声,脸色瞬间暗沉下来。 为什么宋祁每一次都可以令他那么生气。 第27章 携光而来的星星 两人搀扶着向林中深处走去。 一路上楚临渊四处环顾,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宋祁却未在意,以为他在找猎物。 忽然,楚临渊的目光注视着一侧的草丛。 那一簇草丛与其他草丛不一样,它的颜色要深上许多。 这正是景湛留给的标志,与其他草丛不同,颜色更加深重几分。 楚临渊陷入沉思,他该怎么把猎物引过去呢,忽然他眸光一闪,叫住宋祁。 “殿下,我刚刚看到那簇草丛似乎在动,是不是有什么小动物躲藏在里面。”楚临渊指着那簇草丛别有深意道。 动物?难道是兔子!!! 宋祁内心激动不已,他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的走近草丛。 楚临渊跟在宋祁身后,不过他似是有意般,故意拉扯开距离。 随着宋祁越来越靠近草丛,楚临渊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尖锐。 当宋祁走到草丛旁时,地层表面忽然塌陷,裸露出一个巨坑。 “啊——”只听宋祁惊叫一声,来不及反应,他便一脚陷了下去。 正在楚临渊得意之时,他突然无意瞥见陷阱中的捕兽夹。 “不好。“他内心一惊,这是真的陷阱,并不是景湛特意布置的陷阱。 随后楚临渊不顾一切飞奔过去,毫不犹豫的跳下陷阱,他眼疾手快抓住宋祁的手腕,将他紧紧护在怀中,用脚抵在一侧的墙壁上,脚下云步一旋,滚向空旷的一侧。 在楚临渊的竭力逆转下,两人成功避开捕兽夹滚向一旁空旷的地方。 此次有险无惊,宋祁慌张坐起身惊险未定,正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宋祁忽然感觉手心一热,像是有液体浸染自己的手掌。 他抬起手,整张手在血液的浸染下,渲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一瞬间极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宋祁大惊失色,他看向楚临渊的腿。 捕兽夹狠狠的夹在楚临渊的小腿上,鲜血在不停的肆意流淌。 看着地上一片鲜血,宋祁脑中一片空白,他来不及多想,慌张的将捕兽夹取下。 他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双手,任凭捕兽夹上的锯齿将宋祁的手划破。 “殿下”楚临渊痛苦的皱着眉头,他艰难的坐起身,刚开口只说了一个字,便被宋祁恼怒的打断。 “殿下什么殿下,先关心一下你自己,本来骨折就未好!” 宋祁很是生气。 只不过宋祁自己也不知道。 他究竟是在气楚临渊第一时间没有保护自己,而是先保护他。 还是在气自己没有一丁点实力,只会让楚临渊陷入危险。 宋祁将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块,小心翼翼的替楚临渊包扎伤口,他动作极其温柔。 楚临渊目不转睛的盯着宋祁,他的目光时时刻刻跟随着宋祁。 包扎好后,宋祁还是生气,甚至越想越气。 他恼怒的推了一下楚临渊,楚临渊好不容易坐起身来,却被宋祁生气的推到在地。 宋祁生气,此刻楚临渊的心情也很不美丽。 现在好了,弄假成真了,他的腿是真的彻底走不了路了。 真是该死,竟然大意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真的陷阱。 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运气这么差,竟然掉进了真的陷阱中! 宋祁平复一会,继而起身环顾四周。 这个陷阱大概有三米深,凭他们现在的能力恐怕上去不。 倘若楚临渊没有受伤,别说三米,十米都小菜一碟,可当下是出不去了。 “我们不会要饿死在这里。”宋祁似是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又或者还没饿死就被狼给吃了!” 楚临渊眉毛微微上挑,他发现一向无所畏惧的宋祁,竟然越来越怕死了。 而他说的云谈风轻,仿佛丝毫不在意。 “极有可能,而且我受伤了,现在殿下与我就如同被待宰的羔羊。” 宋祁慌了,他不想死,他的银行卡中还有两万块的存款呢!!! 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银行卡怎么办!银行卡中的巨额怎么办! 那他不就与他的巨额存款阴阳两隔了吗。 宋祁神色变得惊慌害怕起来,他的两只手不停摇晃着楚临渊的手臂,失魂落魄的大喊道: “楚临渊,我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为什么他的命运那么悲惨,无论在哪儿,都有生命危险。 楚临渊被宋祁摇的的晕头转向,他满脸无奈的安慰宋祁道:“放心,景湛发现我一夜未归,肯定会来寻我的。” 听到有救后,宋祁的脸色变得极为迅速,他停止摇晃,神情半信半疑。 宋祁的目光宁静清澈,犹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他望向楚临渊轻声问道:“真的吗?” 面对宋祁突如其来干净又炽热的目光。 楚临渊微微一怔,随后眼底渐渐涌现笑意,眼瞳中似乎闪着点点星光,“真的。” 宋祁长呼一口气,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陷阱中阴暗潮湿,墙面凹凸不平,宋祁坐在土地上,慵懒的靠着墙壁,他起抬头仰望着漫天繁星。 虽身处阴沟,但不曾忘记仰望星空。 “楚临渊,你看那颗星星好亮。” 宋祁像个孩童般天真可爱,他抬手指着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星给楚临渊看。 楚临渊望着宋祁的眼睛,也如同星星一样璀璨,他瞬间融入宋祁眼中的夜色。 宋祁在仰望星星,而楚临渊在仰望那个看星星的人。 殊不知那个看星星的人,亦是楚临渊的星星。 楚临渊眉眼柔和的望着宋祁,他一时情难自禁道:“嗯,很亮很亮” 深邃的苍穹缀满繁星,而星星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在黑暗中独自璀璨,发光发热。 就如同宋祁与楚临渊,一个是闪闪发光的星星,引人沉沦。 而另一个则是深邃幽暗的苍穹,暗无天日。 于楚临渊而言,宋祁就像光一样,他携光而来,就像星星,从此楚临渊的世界光芒万丈。 可当星星离去之时,就只剩下朝朝暮暮 第28章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清晨,阳光从大树枝桠的缝隙中折射下来,阳光洒落在楚临渊与宋祁的脸上。 宋祁微微颤了颤羽睫,阳光一时刺的他竟睁不开眼,他抬手挡在眼前,光芒顺着指缝在宋祁的脸颊上留下来斑驳。 他转过头,只见楚临渊眉头紧皱着,他的嘴唇泛白,面容毫无血色,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楚临渊奄奄一息的样子令人着实心疼又着急。 “楚临渊。”宋祁轻声喊着,“楚临渊,醒醒。” 可是楚临渊一声都未曾应答,他躺在宋祁的肩膀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样子。 宋祁伸手抚上楚临渊的额间,很烫,许是伤口一夜未处理,因此感染,而发起了高烧。 已经过去一夜了,却迟迟不见景湛和北冥寻他们。 宋祁开始慌张,不知所措起来。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的等下去了,他可以等,但是楚临渊的伤不能等。 宋祁起身,朝着陷阱上方大声呐喊:“有人吗,有没有人啊!救救我!help !!!” 喊了许久,宋祁的嗓子都喊哑了,可是不见一人来。 “有没有人啊” 宋祁有气无力的喊道,随后颓废的坐在了楚临渊的身侧。 他开始后悔了,什么素的荤的,能吃饱就行,吃什么肉,觅什么食。 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向林子深处走那么远。 他有悔!!! 咕咕 此时宋祁不争气的肚子响了。 他昨日本就没有吃什么饭,还没有打到猎物就掉进陷阱中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宋祁指着自己的肚子抱怨道:“你还有脸叫,都是为了满足你,我和楚临渊才会被困于此!” 忽然间,陷阱中的地面上有一人影折射下来。 宋祁欣喜若狂,终于有人来了,是猎户来收猎物了吗。 他抬头却发现是一位女子,女子背对着光芒,看不清模样。 “宋公子,你怎么掉进陷阱中了?”女子似是认识宋祁,她大惊失色道 宋公子?宋祁有些纳闷,此女子竟认识他? 宋祁朝着那女子站的方向走近,待他看清那女子的容颜后,宋祁一脸震惊,“颜如姑娘!” 女子正是烟雨楼的颜如,不过宋祁已经替他赎了身。 “我从小路前往菩提寺拜佛,没想到竟然在此遇到了宋公子。”颜如轻声道:“我去马车上看看有什么工具可以将你们救上来。” 言完,她转身从马车上翻出一把剪刀,和一件他的衣服。 “刺啦———” 颜如将衣服剪成许多布条,随后将它们系成一根长长的绳子。 她将绳子绑在树干上,另一边则扔下陷阱递给宋祁。 宋祁将绳子紧紧的绑在楚临渊的身上。 “颜如姑娘,楚临渊受伤昏迷不醒,麻烦你与车夫一起将楚临渊拉上去了。”宋祁由衷道。 “好,宋公子放心。”颜如乖巧道。 颜如与车夫一起发力将楚临渊拉起,则宋祁在下拖着楚临渊的身体,减轻颜如与车夫的负担。 终于楚临渊被拉了上去。 继而颜如将绳子扔给宋祁,宋祁自己紧抓绳子,奋力爬出陷阱。 宋祁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终于解救了。 他忽然想到楚临渊还在发着高烧,昏迷不醒。 宋祁猛地一下起身,他扶起楚临渊,朝着颜如行礼道:“还要麻烦颜如姑娘将我们送去菩提寺。” 颜如姑娘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她伸手帮宋祁搀扶着楚临渊,“不麻烦,快上马车。” 颜如与宋祁一同搀扶着楚临渊进了马车。 景湛见自家将军,被奄奄一息的搀扶回来,吓得胆战心惊。 “殿下,将军这是怎么了!?”景湛上前搀扶楚临渊紧张的问道。 宋祁神情紧张,只字未语。 他将楚临渊轻轻放倒在床上,“一会再解释,治伤要紧,你来。” 宋祁神情凝重,看上去很着急,而景湛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一句“你来”,景湛便已经慌了,他是真的不会医术,倘若实话实说那将军装病一事便暴露了。 “愣着干吗?给你家将军看病啊!”宋祁不耐烦道。 \"属下医术不精,还是去请医师,殿下稍安勿躁,属下这就去。”景湛微微拱手,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去请医师了。 宋祁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楚临渊的睡颜,他的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看上去很痛苦。 而这痛苦皆因宋祁而起,宋祁却无能无力。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宋祁摇了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以身相许还是算了。 他紧张的望着楚临渊,他暗自发誓,以后绝对不再欺负楚临渊,一定会加倍对他好,不然他就是狗!!! “医师来了,医师来了。” 还未见到景湛的人影,便听见他大老远的喊道着。 宋祁望向门外,只见景湛背着一个老者火速赶来。 那老者神情有些痛苦,只听他嚷嚷着:“慢一点儿慢一点儿老夫的内脏都要被你颠簸出来了。” 景湛来到楚临渊的床边,这才将他放下。 景湛与宋祁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老者被盯得实在不自在。 “各位去门外等候,等老夫看完,自会叫你们进来。”老者顺了顺胡子道。 二人不敢耽误楚临渊的伤情,自觉地走向门外。 宋惜瑶一路小跑过来,她神色紧张足足,围着宋祁转了好几圈,发现宋祁并无大碍后直接抱住宋祁大哭。 “兄长,你可吓死惜瑶了,惜瑶再也不会和兄长吵架了。”宋惜瑶哭喊着,话语中透露着难得的善解人意。 宋祁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宋惜瑶的脑袋,温声道: “好了,兄长这不是没事吗,多大了还哭鼻子,那么多人看着你呢,等会都要笑话你了。” 宋惜瑶丝毫不在意,她紧紧抱着宋祁,在宋祁的怀中撒娇。 “笑话就笑话,我才不在意呢!”宋惜瑶撅了撅小嘴。 她将脸埋进宋祁的怀中,不以为意道。 忽然宋惜瑶抬起头质问道:“兄长一夜未归,是和楚将军去哪玩了?为何不带惜瑶!” 第29章 知错不改 玩? 玩什么,玩命吗! “我们一夜未归,你们难道没有一个人去找我和楚临渊?” 宋祁目光幽深、阴翳,他冷冷的凝视着众人质问道。 话音刚落,景湛便下意识后退一步,他若无其事的看着天空,仿佛一切事情都与他没有关系。 接下来,宋惜瑶的一番话让景湛当场石化在原地。 “本来想去,可是景湛说兄长现在和楚将军应该玩的很开心,不要去打扰。” 宋祁阴狠毒辣的目光扫射在景湛身上。 “殿下,属下之所以没有去找你和将军,是因为因为” 景湛低着头,摸着鼻子,他想狡辩,可是实在想不出什么正当的理由。 “怎么,连狡辩都不会?”宋祁冷哼一声,斜睨着景湛。 景湛心头一惊,他是真的以为将军和殿下在玩的很开心。 谁曾想两人竟这副样子回来,说到底都是他的失责。 “殿下,是属下的失职,请殿下责罚。”景湛撩起衣摆,拱手下跪,他身体笔直,神情庄严凝重。 归根结底,景湛终究是楚临渊的侍卫,一切应让楚临渊定夺。 “等楚将军醒了,你自行去找楚将军领罪。”宋祁背对着景湛,冷漠道。 此话惊醒了躲在一旁默默不语的北冥。 景湛告诉过他,楚临渊对自己手下异常的苛刻,如果犯错,鞭刑定是少不了。 “殿下,此事属下也有错,楚将军尚在昏迷中,不如殿下将我们二人一并处罚了。” 北冥跪在景湛身侧,神色中毫无惧怕之意。 景湛怔怔的看向北冥,目光一片漠然,眼中水雾氤氲,分不清是温柔,还是淡漠。 这一次,‘怂’不可耐的北冥竟然主动认错,没有逃避,倒令宋祁挺意外。 果然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就该让他和景湛每天在一起熏陶。 “念在你们主动认错的份上,两天不许吃饭!”宋祁看着兄弟情深的两人,沉声道。 毕竟宋祁也是一天都未吃饭。 他要让景湛和北冥双倍奉还!!! 景湛满脸惊愕,他开口还想说什么,便被北冥捂住了嘴。 “好的殿下,我们一定知错不改。”北冥满脸赔笑道,“口误,口误,知错就改。” 宋祁摇摇头,果然比起景湛还是差了点,“起来,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好嘞。”北冥‘噌——’的一下弹射起来。 “谢殿下。”景湛恭敬的拱手行礼,随后不疾不徐的起身。 对比之下倒显得北冥粗鲁不堪。 宋祁扶额摇摇头,又是羡慕楚临渊的一天。 “兄长,这个姐姐是谁啊。” 宋祁转身望向宋祁,只见宋惜瑶的脸马上贴到颜如的脸上了,她歪着脑袋观察着颜如。 他竟不知道宋惜瑶不仅是个自来熟,还是个社牛。 宋祁抓着宋惜瑶的衣领,将她拽到自己身旁。 “不好意思颜如姑娘,惜瑶有些调皮。”宋祁轻声歉意道。 颜如莞尔一笑,眉目柔情似水,“没关系,我看着令妹到是活泼可爱,讨人喜欢。” “我瞧着姐姐长得也是美若天仙。”宋惜瑶甩开宋祁的手臂,嬉皮笑脸的贴了上去。 正当宋祁准备上前制裁宋惜瑶时,房门打开了。 “让各位等候多时了,快请进。”老者打开门展颜笑道。 宋祁狠狠睨了一眼宋惜瑶,仿佛在说:等会再收拾你。 随后宋祁急忙的进了房间。 “医师,他怎么样了?”宋祁皱着眉头,担忧问道。 “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腿上的伤口久久没有得到医治,所以伤口感染,又引发了高烧。”医师解释道。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宋祁由开口问道。 “算算时间,应该快醒了。”老者背着手向外走去,“来个人随我去取药。” 听到赎罪的机会来了,北冥和景湛异口同声道:“我去!” 说完两人都随之微微一愣,随后相视一笑。 最后景湛提议道:“我和北冥一起去。” 宋祁微微点头,二人并肩一同离去。 看着景湛与北冥一同离去的背景,宋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忽然宋祁感觉头晕目眩,他身形一晃,眼看就要瘫倒在地。 这时,楚临渊迷迷糊糊睁开眼,他大惊失色,伸手去抓宋祁,可是晚了一步,只是与宋祁的指尖相擦而过。 “宋公子!”颜如眼疾手快的扶住宋祁,宋祁瘫倒在颜如的怀中。 楚临渊松了一口气,当他看见接住宋祁的正是颜如后,原本平静的目光,变的阴暗狠戾起来。 “惜瑶,你先将阿祈搀扶到景湛的房间。”楚临渊看向宋惜瑶温声道。 “好。”宋惜瑶神情紧张的微微点头。 她上前与颜如一同搀扶着宋祁,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颜如姑娘还请留步,我有话要同颜如姑娘说。” 楚临渊瞥向颜如,眼里尽是不屑一顾,犹如在看一只蝼蚁般。 颜如一顿,她放开宋祁,转过身走到楚临渊的面前。 “是你救了我和宋祈?”楚临渊看向窗外,漫不经心的问道。 颜如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向楚临渊。 她怯弱的开口回答道:“正是。” “那先谢过颜如姑娘的救命之恩了。”楚临渊平淡道,不带丝毫情绪。 平日中,楚临渊本就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他现在这幅样子更加阴冷凌厉,令颜如更惧怕上几分。 颜如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她一副温柔的模样,令人心之向往。 楚临渊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他眼眸一转,阴冷的凝视着颜如,他声音低沉道: “救命之恩定要重重答谢,不过,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抹阴郁狠戾的神色在楚临渊的双眸中闪过,深不见底的目光,仿佛有暴风雨在暗涌积蓄,令人生畏。 颜如神情微微一怔,随后嘴角上扬笑语盈盈,她假装听不懂道:“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楚临渊眉峰微微上挑,明知故问,还真是令人厌烦。 “你早就知道宋祁的身份不是吗?殿下愚昧他看不出,但不代表我看不出,殿下是因为心善才替你赎身。” 说到宋祁,楚临渊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可瞧着瞧着,那抹笑容逐渐变了意味,变的凉薄阴冷起来。 第30章 要不我帮你舔干净 “一介娼妓之流,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楚临渊眼中满是不屑。 他斜倚在床上,唇角掠着一抹轻慢的笑意,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随后他神情一变,嘴角的笑意渐失,只听他一字一句道:“痴心妄想!” 颜如咬着下唇,眼眶中蓄满眼泪,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令人心疼,“楚将军,你是不是误会颜如了。” 可楚临渊不吃这一套,相反他只觉得恶心。 “呵。”楚临渊冷笑一声,就那么冷冷的看着颜如, “没有什么误会,你心中如何作想,我便怎么说,你骗的了宋祁,骗不了我。” 闻言,颜如自嘲一笑,“娼妓之流,难道娼妓之流就不配爱上一个人吗?” 如果可以,她也想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或者什么人都可以,只要不是娼妓。 可是她别无选择。 “宋祁本就是不受宠的皇子,你有没有想过,他如果真的娶了你,那些大臣、那些子民该如何评价他?” 楚临渊眸底一片猩红,说不上来是恼怒还是着急,他闭了闭眸。 “我没有蔑视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宋祁快乐点,再快乐点。” 说完此话,楚临渊突然惊醒。 他长呼一口气,刚刚都说了些什么p话。 颜如恍然大悟,她一言未发,过了片刻,她朝着楚临渊微微行礼。 “我明白了,多谢楚将军的一番话,让我幡然醒悟。” 随后颜如转身离去,离开了房间,离开了菩提寺,离开了凌云城 宋祁是除了自己母亲后,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 颜如不会拖累宋祁,但她也绝不会放弃。 她一定会成为那个与宋祁并肩而行的人! “将军,你醒了!”景湛取药回来,见楚临渊坐在床上惊喜不已,“属下立马去给将军煎药。” “不必,你现在立刻下山,快马加鞭去云醉轩买点酒菜带回来。”楚临渊又叮嘱道,“切记要荤的!” 景湛有些为难,“可是这药”’ “无妨,你现在立刻启程。”楚临渊催促道。 景湛无奈,却又不能违抗命令,便快马加鞭下了山。 而宋祁不过只是一天没有吃饭,体力透支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等到景湛回来时,宋祁还未醒。 “景湛,扶我去殿下的马车前。”楚临渊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明日便要回去了,在此之前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差点忘了。 景湛扶着楚临渊来到宋祁的马车前。 楚临渊走近,他环顾四周,未见一人,确保万无一失后,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他用匕首将宋祁马车的缰绳划断。 这番操作令景湛傻了眼,他发现将军真是越来越不走寻常道了。 “将军,你这般做,殿下和北冥还怎么回去。”景湛担忧道。 “当然是与我们同坐一辆马车。”楚临渊的眼底浮现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听完楚临渊的一番话后,景湛大为震撼。 不愧是他家将军,此举高!实在是高! 令他受益匪浅。 楚临渊回去以后,宋祁还未醒,他便坐在床前守着宋祁。 过了片刻,宋祁是被景湛买来的饭菜香醒的。 “好香!!!大肘子,烤鸭,叫花鸡”宋祁睁开眼,努力的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 宋祁睁开双眸,第一眼便看见了楚临渊,楚临渊同样看着他:“醒了?” “今天是不是吃满汉全席,我好像闻见香味了,还是我在做梦。”宋祁揉了揉脑袋,有气无力道。 楚临渊双眸一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是做梦,起来吃肉。” 吃肉! 原本气虚体弱的宋祁,在听到‘吃肉’后,猛地起身,顺着香味冲到了隔壁的房间吃肉。 这惊人的速度令楚临渊震惊在原地。 “果然还是肉的作用更大。”楚临渊摇摇头,随后紧跟宋祁去了隔壁房间。 宋祁一副放荡不羁的姿势,大口大口吃着肉。 他坐在木凳上,一脚踩在凳子上,手里抱着大肘子不顾形象的啃食着。 若是旁人见了,还以为宋祁是被饿了三天三夜。 “宋祁!注意形象。”楚临渊窒息道,他伸手将宋祁的脚腿下木凳。 “其他人怎么不来吃饭?”在关心其他人的同时,宋祁并未停下进食。 楚临渊坐在宋祁的旁边,他正在喝水。 听到宋祁的问题后,楚临渊神色一顿,平淡开口道:“他们用完膳了,你吃便好。” 闻言,宋祁微微点头,继而埋下头大吃一顿。 其他人确实是用过膳了,不过是寺中的斋饭。 “明日我们便回去。”楚临渊清冷道。 “真的吗!?”宋祁停止咀嚼。 他终于要苦尽甘来,脱离苦海了。 “不过,回去之后,你还是要继续照顾我,因为我是为你而伤。” 楚临渊目光下移,神色忧伤的望着自己受伤的那条腿。 宋祁偷偷的看向楚临渊的腿,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他忽然挺直腰板负责任道:“放心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腿!” 他问心有愧。 事到如今,只能对楚临渊百依百顺,来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感。 “楚将军,你要不要吃点。”宋祁将他啃过的大肘子,亲手递到楚临渊的嘴边。 楚临渊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你吃就好。” 而宋祁却以为楚临渊在与他客套。 “没事,吃肘子补肘子,吃两口。”宋祁不依不挠。 “真的不用。”楚临渊浑身写满了抗拒,可是宋祁就是看不出来。 在两人互相推搡下,宋祁手滑,大肘子掉落在楚临渊的衣服上,随后滚落至地上。 “我的大肘子!”宋祁满脸心疼的喊道。 楚临渊的一张脸,在大肘子碰到他的衣服那一刻,瞬间阴沉下来。 “宋祁!”楚临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的样子十分可怖,如同咆哮的恶龙。 宋祁这才注意到,楚临渊的衣服上沾满了一大片油渍。 此刻,宋祁呆坐在原地,神情惶恐。 “楚将军,你别生气,要不要不我帮你舔干净”宋祁动也不敢动,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第31章 我选择摆烂 听到宋祁的话后,楚临渊眼中的阴冷微微收敛,嘴角抽搐一下。 楚临渊一脸冰冷,他费力的克制自己的声音淡淡道:“滚!” 这熟悉的台词,熟悉的语气。 听到有台阶可下,宋祁毫不犹豫的冲向门外,消失在楚临渊的眼前。 空气终于宁静下来,楚临渊低头看着满是油渍的衣服,皱了皱眉。 前脚刚离开的宋祁,忽然半路又折回。 他趴在门前,只探出一个脑袋。 “那个楚将军,我我还没吃饱。”宋祁弱弱道,他低着头,不敢看向楚临渊。 楚临渊微微一怔,简直又气又觉得好笑。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眸里笼罩的阴霾瞬间挥散开去,变得清透柔和起来。 楚临渊抬眸望着宋祁,嘴角勾起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懒洋洋道:“过来。” 宋祁犹豫片刻,疯狂摇头。 他也想过去,可是他不敢。 “过来。”楚临渊压低声音,认真的望着宋祁,仿佛要将他看穿一样。 宋祁扭扭捏捏从门后站出来,他走向楚临渊,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般。 当走到桌前,宋祁停下脚步,他眼珠一转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 只见宋祁一手拿起烧鸡,一手拿起烤鸭迅速逃离现场。 楚临渊: 他有那么可怕吗,楚临渊陷入自我怀疑,他觉得自己经足够温柔了。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 经过猪蹄事件后,宋祁一下午都没有出现在楚临渊的面前。 楚临渊坐在床前守株待“祈”,宋祁无处可去,他不相信宋祁晚上不回来睡觉。 果然,门外有一人影晃动。 楚临渊起身走到门前,他毫无预兆的打开门,宋祁站在门前怔在原地。 “为什么不进来?”楚临渊冷声质问道。 宋祁的头耷拉的很低,像个认错的小孩,“楚将军你还生我的气吗?你不会揍我?” 楚临渊神情漠然,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沉声道:“不生气,也不会打你。” 他的语气很平淡,将话说的没有任何情感。 宋祁有些半信半疑,不是他不信,而是楚临渊的语气让他不敢相信。 “嗯”他思考片刻,坚定道:“我不信。\" 令宋祁没有想到的是,楚临渊竟然不解释。 “那你就在门外度过最后一晚。”楚临渊朝着宋祁无情一笑,随后毫不留情面的抬手想将门关上。 “诶——”宋祁眼疾手快,弯着腰从楚临渊的手臂下钻进房内。 “怎么,不怕我揍你了?” 楚临渊懒散的微眯着眼,他唇角一挑,略带戏谑。 “算了,我选择摆烂,你随意,我要睡觉了。”宋祁径直走向床边,他躺在床上闭上眼,满脸不在乎。 闻言,楚临渊眉毛微微上挑。 其他的话语楚临渊没有听清,他只听到了那句“你随意”。 不得不说,楚临渊很会抓重点。 “确定让我随意?”楚临渊嘴角掠着一抹轻慢的笑意。 他目光下敛,长长的羽睫下的慧眼,闪烁着阴晦明暗的光芒,似乎是在打定主意要阳奉阴违。 宋祁不理会楚临渊,他故意高昂的抬了抬下巴。 楚临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小样,还挺傲娇。 过了片刻,楚临渊久久没有发出一丁点动静,宋祁悄悄的睁开一只眼。 只见楚临渊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边,他单手托腮,压在自己的膝盖上,就那样沉默的看着宋祁。 “这么快就睡醒了?”楚临渊嘲弄道。 宋祁依旧一副高傲的模样,只字不语。 忽然楚临渊俯下身,目光灼热的盯着宋祁,他的目光像可燎原的星星之火,令人无可抗拒。 宋祁抬眸,近距离凝视着楚临渊的脸。 他的目光落在楚临渊的眼睛、鼻尖、嘴唇,很快宋祁便沉溺在其中,心血涌动,无法平静。 宋祁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眼神中表现出渴求。 慢慢的,慢慢的,楚临渊逐渐俯下头,随着楚临渊的脸逐渐靠近,宋祁没有反抗,他顺从的闭上了双眼。 楚临渊上下扫视着宋祁,他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在两人的即将接吻的那一刻,楚临渊忽然停滞住,戏谑的笑意在眼底一闪而过。 他抬手细心的帮宋祁盖好被子,随后躺在宋祁的旁边,替自己也盖上了被子,继而闭上了双眼,没有什么动作。 宋祁惊愕的睁开双眼,然后神情中满是怒火。 次奥!楚临渊竟然戏弄于他! 更可恶的是自己竟然闭上了双眼! 宋祁愤怒的转过身,他背对着楚临渊,还不忘故意挤搡着他。 楚临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顶着一张桀骜不驯的脸勾唇一笑。 翌日,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殿下,既然缰绳断了,不如我们再在这住几天。”北冥惊喜不已道。 这样就可以和宋惜瑶多待几日了。 而宋祁心中却甚是纳闷,这好端端的缰绳怎么会断。 随后他看向异常兴奋的北冥:“该不会是你小子为了留在这里,故意弄断的。”宋祁质问道。 北冥慌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我怎么会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 楚临渊:谢谢,有被冒犯道。 站在一旁的楚临渊眼神飘忽的摸了摸鼻子。 “殿下,不如与我同坐一辆马车,当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楚临渊善解人意道。 宋祁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那就多谢楚将军了。” 楚临渊微微颔首,随后二人上了马车一同离去,则景湛与北冥一起驾驶马车。 “殿下,回去后为了方便你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所以我准备搬到祈王府去住。”楚临渊淡淡道,他话锋一转,“或者殿下来将军府住。” 楚临渊将话说的理所当然。 宋祁瞬间愣住,他想要自由! “楚将军这般,也不怕金屋藏娇被我发现。”宋祁含着一丝笑意,打趣道。 不曾想,宋祁这句话却提醒到了楚临渊。 洛清玲还在他的府上住着,绝对不能让他们二人碰面,否则到那时覆水难收。 宋祁见楚临渊犹豫了,他假装大惊失色:“不是楚将军,没想到,你这种人也会金屋藏娇啊!啧啧啧,真是没有想到。” 第32章 金屋藏祈 楚临渊回过神,他不紧不慢的开口解释,没有一丝的慌张。 “殿下说笑了,没有金屋藏娇,但是”楚临渊眉眼忽挑,他抬眸盯着宋祁,“殿下来了,不就有了吗。” 宋祁一顿,随之干笑两声。 真是挖坑给自己跳。 “将军说笑了,我一个大男人,可不是什么娇。”宋祁避开楚临渊的目光,讪讪的解释道。 “嗯。”楚临渊假装明白的点了点头,“应该是金屋藏‘祈’。” 宋祁无语,他与楚临渊讲不通。 “那今日你收拾好东西,明日我去接你。”楚临渊不假思索道。 他丝毫不给宋祁思考的时间。 自己帮宋祁拿定主意。 楚临渊这副模样仿佛在说:我不是来找你商量的,我是来通知你的。 宋祁不服气,依旧不折不饶的找楚临渊的麻烦。 “楚将军怎么明天才接我过去,莫不是今夜要先安顿好私藏的小美人。”宋祁双手环胸,没好气的说道。 这一次又被宋祁一语击中。 楚临渊的确是这么想的,他想在今晚将洛清玲安顿好。 “殿下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进将军府?”楚临渊一顿,“也是,毕竟殿下不是一直想进将军府,但是都没有成功。” 楚临渊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宋祁的心尖上,将他那脆弱的心脏践踏蹂躏。 但是楚临渊的话不可否认,宋祁的确是想进将军府的大门。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抱大腿。 或者更直白的来说是为了回家。 “是又如何,倒是将军,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转移话题,一定有鬼。”宋祁的下颚微微扬起,嗓音低沉既冷淡。 楚临渊认真的看着宋祁,他微启薄唇道:“没有美人,也没有鬼,只有阿祈你。” “大胆,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讳的!”宋祁慌了神,他不敢正面回答楚临渊的话。 也不知如何回答。 他现在非常混乱,这话到底是不是喜欢他的意思,楚临渊现在到底是不是弯的。 “又不是第一次这样称呼殿下了。”楚临渊坦言道。 只不过上一次宋祁喝了酒,估计也忘的一干二净了,正好楚临渊帮他回忆回忆。 “胡说,我怎么没有印象。” “那我帮阿祈回忆回忆。”话音刚落,楚临渊便将宋祁扑倒。 宋祁大惊失色,他用手抵住楚临渊的胸口,防止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宋祁惶恐不安,“楚临渊你干什么!”他的视线飘忽不定。 楚临渊将宋祁抵在他胸口的那只手拿掉,他用一只手紧握着宋祁的手腕。 他将宋祁两只手抵在宋祁头上方的软榻上,紧紧禁锢着,任宋祁如何挣脱,都挣脱不开。 楚临渊用另一只手捏住宋祁的下巴,他忽然一挑,强迫宋祁看向自己。 “阿祈,吻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宋祁的脸上,他面上一热,脸颊也比平常红了几分。 宋祁一动不动,脸上表情不知是惊愕还是冷漠。 他的脑海中划过一段破碎的片段,他主动亲了楚临渊。 他竟然主动亲了楚临渊!!! 宋祁咽了咽口水,心跳加速,他下意识屏住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想起来了吗?”楚临渊棱角分明的脸庞映在宋祁的眼中。 “上一次称殿下为阿祈,已经得到‘制裁’了,那这次殿下要怎么‘制裁’臣呢。”楚临渊俯首凑近宋祁的脸颊,缓声开嗓。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狡诈。 宋祁变得愈发不知所措起来。 楚临渊挂起一抹邪笑,他俯首到宋祁的耳畔旁,“没关系,臣亲自来教殿下。” 喷洒在宋祁脖颈间的气息,像是炙热翻滚的波涛。 楚临渊的手指轻拂过宋祁柔软的唇,宋祁刚要开口,便被温热的唇堵住。 此刻宋祁脑中一片空白,但他并未反抗,只是顺从的微微闭上了双眼,环住了楚临渊的脖子,迫使这个吻变得更加投入。 楚临渊轻轻咬磨着宋祁的唇。 正当他准备更深入时,宋祁却忽然清醒将他一把推开。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宋祁起身不解的问道。 “你想让我们成为什么?”楚临渊开口反问宋祁。 宋祁低下头沉默不语,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只觉得以他和楚临渊现在的关系就很好,宋祁认为两个男人之间卿卿我我很奇怪,可是他并不讨厌,甚至爱上了这种感觉。 宋祁现在很迷茫,他一时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楚临渊不再逼迫宋祁,他将手搭在宋祁的肩膀上,认真且坚定道:“你只要记住我对你好,这便够了。” 宋祁迷茫是因为他从未喜欢过男人。 而楚临渊自始至终都知道他的目的,他清楚的知道为什么要接受宋祁。 宋祁点点头,不再去多想。 “明日我来接你。”楚临渊对宋祁说道。 宋祁朝楚临渊微微一笑点头道:“好。”随后宋祁下了马车。 待楚临渊走后,北冥提醒宋祁言:“殿下,您应该向沈公子说一声,不然他找不到你肯定会着急。” 宋祁突然惊醒,他差点忘了,还有沈让尘那么一个人。 奇怪的是,他在菩提寺的这几日,下人们说沈让尘并未来找过自己,这令宋祁很是奇怪。 “北冥,备马去沈府。”宋祁缓缓道。 来到沈府,只是站在沈府的大门外,便听到一阵女子的吵笑声,而且不止一个。 宋祁趴在门缝前仔细偷听。 “好啊,沈让尘,看来我不在,你玩的倒挺开心。”宋祁扁扁嘴道。 宋祁推开门,他倒要看看这元启国的第一首富,是怎么玩的。 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宋祁当场呆滞在原地,他知道沈让尘玩的花,但是他竟不知道沈让尘口味也这么独特。 眼前的一群女人,还真是独具匠心,每一个都丑到极致,甚至还有大妈,看上去要比沈让尘大上三十岁左右。 第33章 女大三十送江山 那一群女人注意到宋祁,纷纷将目光锁定在宋祁身上,宋祁顿时感到危机感来袭。 “嗨~姐姐们好。”宋祁摆摆手,僵硬一笑。 “呦,这位俊俏小郎君来找谁啊?”领头的大妈率先开口问道。 她们一群人通通走向宋祁,宋祁被这阵仗吓到了,他机灵道:“来找你们夫君。” 大妈一脸娇羞,她轻轻的将丝帕甩在宋祁的肩上,“讨厌,说什么呢~” 其他的女子也都捂嘴害羞一笑。 “我们夫君不在,要不公子明日再来?” 明日宋祁就要去将军府,见不到沈让尘了,所以今天必须见到他。 “没关系,我进去等他。”宋祁满脸堆笑道。 他侧过身,从一旁的门缝中卑微的贴墙走进来,今天宋祁可是大开眼界了,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宋祁朝沈让尘的书房走去。 在路过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时,一只鞋子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宋祁的头上。 宋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刚想破口大骂,抬头却发现是沈让尘趴在树上。 见宋祁看向自己,沈让尘慌忙竖起食指在嘴边,示意宋祁不要说话,可是枝叶茂密,有些遮挡住沈让尘。 “沈让尘!”宋祁阴沉的眸子,瞬间闪烁起来。 沈让尘眼中的光芒逐渐熄灭,此刻他心如死灰。 紧接着那群女子匆匆跑来,“我们夫君在哪?”女子们纷纷质问宋祁。 宋祁不敢说话。 她们顺着宋祁的目光望向树上,一眼便望见了沈让尘。 “夫君,树上多危险,快下来。” “是啊是啊,太危险了。” “你跳下来,我们接住夫君。” 女子们纷纷上前张开怀抱,将宋祁拥挤到最后。 “我不下去,死也不下去。”沈让尘紧紧抱着树干,疯狂摇头哭喊道。 他下去,还有清白可在吗! 这是沈让尘第一次觉得女人原来那么可怕。 领头的大妈率先抡起袖子,“你不下来是 ,姐妹们,把他摇下来!” 话音刚落,只见她们冲到树下,疯狂摇动着树木。 宋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在树木不停的晃动下,终于沈让尘坚持不住了,他从树上摔落在地。 这副画面,仿佛似曾相识,宋祁眸光一闪,这不就是北冥吗! 不过北冥可没有这待遇。 沈让尘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踉跄的躲到宋祁身后。 那群女子气势汹汹的站在宋祁的面前,宋祁向后倒退一步,他一脸赔笑道:“各位姐姐,有话好好说。” 大妈环着手臂,一副气质高昂的模样,“小郎君这是要护着他,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这小子竟然嫌我大他三十岁,真是不识好歹!” 闻言,宋祁吞了吞口水。 他目测了一下,这阵仗打起来,他和沈让尘肯定没有还手的机会。 所以他还是狗一些,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沈让尘怎么回事,这就是你做的不对了,快给这位貌美如花的姐姐道歉!” 宋祁一脚踢在沈让尘的屁股上,眼神示意他道歉。 沈让尘别无选择,他低着头支支吾吾道:“对不起。” “这就对了。”宋祁满脸欣慰,“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 宋祁的一番话让大妈笑得合不拢嘴,“哎呦~还是小郎君会说话。” “我来就是想说,最近有事,不会在府上。”宋祁眉目含笑,恭恭敬敬道,“现在话说完了,各位姐姐玩好,我就先走了。” 随后他转身就跑,快速逃离现场。 沈让尘似乎料到宋祁会跑,他紧跟宋祁身后跑到马车前,上了马车。 “算了算了,楚将军说了,只是吓吓他而已。”众人想去追,却被大妈拦下。 马车上,两人惊险未定,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说你怎么搞的,玩的那么开放。”宋祁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问道。 真是太可怕了。 “记得当日在嫣语楼,你被楚将军扛走后,他又回来了,然后然后” 沈让尘话未说完便哽咽起来。 “太欺负人了!”沈让尘趴在宋祁的腿上哭喊道。 他的声音愤怒又夹杂着一丝委屈。 宋祁目光闪躲,沈让尘没有解释完,他就已经知道原因了。 因为当日他为了解脱,便骗楚临渊说,是沈让尘孤独寂寞空虚冷,硬拉着自己去的嫣语楼。 宋祁干咳两声,他轻轻拍打着沈让尘的后背:“没事,回头我送你十个绝色的美人,咱好好的缓缓。” 话音刚落,沈让尘像是受到了惊吓,猛地坐起身。 他疯狂摆手摇头,眼中的神色惊恐不已:“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沈让尘已经被女人搞出心理阴影了。 他现在只要想到女人,他的脑海中便不自觉的浮现出那群恐怖如斯的女人。 宋祁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完了,沈让尘恐怕是被楚临渊玩废了。 “你最近暂且就住在我府上避避。”宋祁带着沈让尘来到客房。 沈让尘满脸感激,他从未觉得宋祁原来如此伟大! 而宋祁只是觉得愧对于沈让尘。 “我明日要搬到将军府住上一段时日。”宋祁淡淡道。 “哦。”沈让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将军府!” 突入起来的呐喊声将宋祁吓得一抖。 “所以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都干什么了!”沈让尘激动的质问宋祁,他的神情中充满了好奇。 “咳咳咳。”宋祁清清喉,随后摸着嗓子,“我这嗓子怎么那么干啊。” 干?沈让尘环顾四周,他跑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宋祁。 宋祁一仰而尽,沈让尘懂事的接过茶杯,“现在可以说了吗?” 沈让尘的眼神中充满渴求。 宋祁拍了拍肩膀,示意沈让尘给他捏肩。 沈让尘很不情愿的走到宋祁身后,替他捶背捏肩,宋祁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起。 “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在香炉的熏陶下,我迷迷糊糊从睡梦中睁开眼,打开门,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我” 第34章 迎娶三殿下 沈让尘翻了个白眼,忽然他手上一用劲,微笑着咬牙切齿道:“说重点!!!” 宋祁痛的一耸肩,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沈让尘:“就是前几日,我和北冥一起去菩提寺看望惜瑶,然后” 沈让尘很满脸认真的听着,而宋祁绘声绘色的讲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期间,沈让尘的脸色转变的极快,有震惊、感慨、愤怒、感动,像是在表演川剧变脸般。 “这么一说楚将军人挺好的,倒是你怎么越看越像一个扫把星。” 沈让尘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宋祁,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谢谢,你大可不必这么捧一踩一。”宋祁用着死亡微笑凝视着沈让尘。 其实沈让尘的话并没有令他生气,而是令他更加愧疚了。 不过正好,进了将军府能更好的有机会抱上大腿。 与此同时,将军府的偏院。 “将军,你是不要清玲了吗?”洛清玲假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她瘪着小嘴,眼中蓄满眼泪,努力不让泪水滑落。 不过的确,洛清玲故作坚强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 “怎么会,清玲乖,过几日我亲自接你回来,好不好。”楚临渊的声音依旧是温温的,只是眼中不似从前温柔,洛清玲能感受到。 不过楚临渊好几日没有回府,洛清玲以为只是许久未见,生疏了,可是眼下这般情况,怕是不能增进感情了。 洛清玲心中纵使有万般不愿,可她还是点头应下了。 毕竟聪明的女人,从不给自己找麻烦。 “好,那将军一定要早日接清玲回家。”洛清玲一双眼中雾气蒙蒙,她委屈的望着楚临渊。 “既然如此,那现在收拾一下,我现在送你去小院。”楚临渊毫不留情的说道。 听完此话后,洛清玲一愣。 “现在?现在就要去?”洛清玲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将军府。 楚临渊点点头道:“没错,先委屈你一下了,等你回来我将那间小院的地契交于你。” 闻言,洛清玲心中微微触动,他知道楚临渊的意思是要将那小院送给他。 即便如此,楚临渊没有将话说明白,她按耐住心中的触动,脸上却满是不解,“地契?将军将地契交给清玲做甚?” 洛清玲已经待在楚临渊的身边一年有余,他怎么会不清楚洛清玲的小心思。 毕竟洞察人心可是他的强项。 楚临渊没有拆穿不过给她面子而已,洛清玲喜欢演,那他便陪洛清玲演。 他知道洛清玲是有目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那他又何尝不是,两人不过是互相利用、需求罢了。 “当然是送给你了,就当作委屈你的赔礼。”楚临渊温柔一笑,配合着洛清玲。 “送给我的!?”洛清玲捂住嘴,双眸忽然猛然一睁,她的表情很是震惊。 随后又听她慌忙拒绝,“不行,清玲不能要。” 洛清玲表面依旧毫无波澜,实则内心激动万分。 只是将她送出去住几天,楚临渊就觉得委屈她,便送她了一座宅子,洛清玲不敢想象若她受了更大的委屈,楚临渊会怎样 “怎么,清玲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楚临渊沉声道。 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想多与洛清玲拉扯,他现在只想将洛清玲快点送走。 “清玲最听将军的话了。”洛清玲亲昵的挽住楚临渊的手臂。 在挽上楚临渊手臂的那一刹那,洛清玲清晰的感觉到楚临渊的身体微微一僵,似乎很排斥她。 她在想楚临渊在外面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但是很快这个想法便云消雾散。 他知道楚临渊不是三心二意的男人,如果他真的爱上了别人,肯定会不留情面的赶走自己。 “你先收拾,收拾好了叫我,我送你过去。”楚临渊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走向门外等候。 洛清玲不甘的微咬下唇。 她待在楚临渊身边一年有余。 楚临渊经常说爱她,却从不碰她,就那么无名无份的待在将军府,甚至连个妾位都不愿给她。 洛清玲经常暗示楚临渊,可每次楚临渊都能轻松化解。 时间久了,洛清玲便顺其自然,不再问了,因为她只要待在楚临渊身边就有机会,有机会成为将军府的女主人。 过了片刻,洛清玲收拾妥当,楚临渊便将她送去了小院。 那是一个巨大的古色古香的宅院,进门便是正房大院,大院中尽是流水,还有金鱼在水中嬉戏。 水上铺着几排石阶,作为路,还有着几座假山供人欣赏,正厅门外,站着两位婢女。 楚临渊和洛清玲站在宅院的门外。 “将军,一定要早些来接清玲回家。”洛清玲用面纱遮盖着脸,她的眼中写尽不舍。 “好,照顾好自己。”话音刚落,楚临渊便转身被景湛搀扶着上了马车,没有一丝的犹豫。 此刻,楚临渊的表现,令洛清玲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小姐,请进。”一旁的侍卫,伸手恭敬道。 洛清玲看着站成一排的侍卫,眼中狠辣的目光全都展现出来。 无论在哪,楚临渊总是派人跟在她的左右,她没有自由,没有得到楚临渊的许可,她不能随便外出。 而且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就连王府的下人,除了景湛,没有一人见过她的脸,没有人知道她究竟长什么样子。 只知道她叫洛清玲。 洛清玲刚进入宅院内,两位侍卫便上前将门关闭。 随后,其他的侍卫也快速分散,将整个宅院团团围住,像是在看押犯人一般。 在楚临渊身边的这一年多,洛清玲就是这样度过的,像是一只金丝雀。 “去祈王府迎娶三殿下。”楚临渊嘴角上扬,心情看上去大好。 迎娶!? 景湛的嘴角一抽,这形容一个字:绝! “不是明日一早去接去娶三殿下吗?”景湛好奇的问道。 楚临渊本以为,他突然提出将洛清玲送走,洛清玲肯定会哭闹。 没有想到一切发展的那么顺利,洛清玲竟然没有哭闹。 第35章 臣来接殿下回将军府 北冥引领着楚临渊走去宋祁的房间,他前脚刚迈进宋祁的房间,便看见宋祁趴倒在桌上,手中紧握着酒杯。 而沈让尘在不停摇晃着宋祁:“宋小祁,别睡啊,你酒量怎么变那么差。” “你怎么在这。”楚临渊蹙了蹙眉,眼中满是厌烦。 沈让尘闻声望去,他看到的不是楚临渊,而是夺命的厉鬼。 他来不及多想,只想逃离,而楚临渊却站在门口,沈让尘直接翻窗逃走,就像老鼠见到了猫一般。 楚临渊嘴角一抽,这怕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在景湛的搀扶下,楚临渊艰难的走到宋祁的身边,他轻声叫着宋祁:“殿下,殿下。” 宋祁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只是烦躁的看了一眼楚临渊,又埋头倒下。 “殿下,臣来接你回将军府。”楚临渊依旧温声道。 将军府! 宋祁猛地坐起身,“将军府!!!” 他做梦都想去的将军府,一瞬间,宋祁像是瞬间清醒,他重重的拍下桌子。 “北冥冲!随我一起,去将楚临渊的老窝掀了!” 北冥神情一惊,掀就掀,牵扯他做甚,宋祁不怕死,可他怕,北冥在心底默默的捏了把汗。 他偷偷看向楚临渊,本以为楚临渊肯定勃然大怒,北冥却发现他嘴角有些微微上扬,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真是见了鬼了。 随后宋祁跌跌撞撞起身,向外冲去。 “追上去,北” 楚临渊开口想让北冥追上去,可他扫射了一眼北冥,一副呆头笨脑的模样,还是算了。 “景湛,你去追,我在这等你。”楚临渊默默转过头看向景湛。 “是,将军。”景湛转身飞奔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北冥和楚临渊二人。 楚临渊坐在一旁,则北冥站在楚临渊的身后,两人默默无语,空气中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就这样过了许久,景湛独自一人回来。 “将军,殿下他刚跑进将军府便抱着柱子睡着了,属下命人将殿下抬到了朝暮院中,现在已经睡下了。” 抱着柱子睡着了 楚临渊无奈的的摇了摇头,他抬脚刚要离开,北冥实在没有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北冥极力隐忍着,他抬头却发现楚临渊正在静静的看着自己。 楚临渊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你就留下祈王府快活一段时日,殿下我带走了。” “不行!”北冥当即拒绝。 他承认可以休息一段时日,这令他很心动,可是沈让尘叮嘱过他,不能离开宋祁身边。 他的任务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在宋祁身边。 “将军,我要去照顾我家殿下。” 北冥面容俊朗,一双亮如寒星的双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楚临渊觉得没有必要,北冥去了也有什么用处,而且将军府自会有人照顾他,偌大的将军府最不缺的就是下人。 他开口拒绝道:“将军府会有人照顾三殿下。” “属下跟在殿下身边已有五年,都是属下照顾殿下,其他人属下不放心。”北冥一双浓眉的大眼中,闪烁着坚毅严肃的光芒。 看到此时的北冥那么坚贞不屈,楚临渊和景湛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在所有人的心中,什么英勇顽强、坚韧不拔、铮铮铁骨、永不屈服等等这些词,都与他沾不上半点关系。 甚至都与他恰恰相反。 “哦?那你的意思是连将军府的人都不放心?”楚临渊眸光幽深了几分。 本以为北冥会怕,谁知他的回答竟让?楚临渊和景湛出乎意外。 “是!”北冥眸光加深,毫不迟疑的回答。 只是一个字,却被北冥说的刚劲有力,这次他没有退缩。 如果宋祁在现场,肯定会欣慰的祖坟冒青烟。 “很好!”楚临渊没有感情的沉声说道,他的目光毫无波澜,像是有些生气。 不过楚临渊的这句‘很好’,的的确确是在夸赞北冥。 不过景湛却以为楚临渊是真的动怒了,他慌忙替北冥解释: “将军,北冥他只是护主心切,并未有要冲撞将军的意思。” 楚临渊收回目光,望向景湛,他的神色中夹杂着不解与疑惑,“你何时那么关心他了?” 在他的印象中,景湛虽然不是什么冷血的人,但他从不插手旁人的事,就算是自己的挚友遇到麻烦,他也绝不插手。 楚临渊曾经问过景湛,为什么,景湛说为了不引起没有必要的麻烦。 景湛的往事,就连楚临渊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景湛没有亲人,他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楚临渊仔细想了想。 许是在菩提寺,两人共处一室,同床共枕,慢慢的相认相知。 “要去那便去。”楚临渊淡淡道。 其实当北冥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楚临渊便决定让他去照顾宋祁。 只不过,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北冥,为了主子究竟能忍到什么地步。 果然事实证明,人不可貌相也。 长的不聪明的样子,但是心中倒是个勇士。 “多谢将军,好人一生平安,祝您早生贵子。” 画风忽然一转,北冥激动的手舞足蹈,他这次是真正见识到了变脸大法。 “走了。”景湛的嘴角也跟着不由自主的上扬起来。 景湛提醒北冥,继而转身去搀扶楚临渊。 “诶,我来,我来,我比较细心。”北冥先一步踱步到楚临渊一侧,随后搀扶住他。 “那你小心点。”景湛不放心的提醒道。 “我做事你放心。”北冥拍了拍胸脯满面春风道。 事实证明,确实很放心,也很细心。 原本半盏茶的功夫就能走到门外,却被北冥硬生生的走成了一柱香的时间。 “你可以走的再慢一点吗”楚临渊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咬牙切齿道。 “将军,是我走的太快了吗?”北冥天真的问道,并未听出楚临渊话中的话。 楚临渊忍无可忍,刚想开口准备对北冥恶语相向,却先一步被北冥打断。 “等等将军,前面有个小石子,您可别摔着。”北冥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一路走来,他极其认真的观察着脚下的路。 说完,北冥放开楚临渊,走到石头前,将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石头踢像一边。 然后又迅速回到楚临渊身侧,将他搀扶住:“走将军,障碍已经被属下清理干净了。” 楚临渊: 景湛: 第36章 被狗咬了 北冥搀扶着楚临渊继续向前走,可楚临渊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将军?累了吗?那属下背你。”话未说完,北冥便很自觉的蹲在地上。 楚临渊捏了捏眉心,不愧是宋祁一手调教出来的。 “景湛,扶我走。”楚临渊低垂的眉毛,令人不寒而栗,拒人于千里之外。 景湛淡淡看了一眼北冥,便搀扶着楚临渊径直离去。 北冥不解的抬起头,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快速起身跟了上去。 “将军不累了吗。”北冥站在楚临渊的身旁,一边走着一边贴心的问候着。 楚临渊没有理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北冥见此只好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上马车前,楚临渊看了一眼北冥,特意叮嘱道:“景湛你来御马。” 楚临渊上了马车,北冥还在原地挠了挠脑袋满头雾水。 他这是被嫌弃了吗??? 刚下马车,便听到将军府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还有宋祁凄惨无助的哭喊声:“太欺负了人了,呜呜呜你们以多欺少。” 宋祁受欺负了!? 楚临渊不顾伤口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跑到门前,将大门打开。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与楚临渊脑海中想象的景象恰恰相反,受欺负的不是宋祁,而是那一群下人。 那群下人,有的头破血流,有的鼻青脸肿,有的衣衫褴褛,只有宋祁毫发无伤。 宋祁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像个泼猴,没有一个下人敢上前去扶他,生怕又邦邦给自己两拳。 看到宋祁没有什么大事,楚临渊这才松一口气。 楚临渊走进将军府,当他观察到四周有些异常的时候,他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宛若一座孤城中的冰雕,寒冷刺骨,那双寒光涌动的眸子,冷的摄人。 宋祁的这番操作,将景湛和北冥都惊住了。 只见昔日熠熠生辉的将军府,如今像极了荒废已久的老宅。 河水中的金鱼,统统被宋祁捞了上来,扔在草地上,有些经得起折腾的还在扑腾,而那些经不起折腾的可惨了,死不瞑目。 还有他种的那些奇花异草,全部被宋祁连根拔起。 一旁楚临渊亲手悉心栽培的桃花树,如今已高大挺拔,也没有幸免,叶子、桃花落了满地。 楚临渊强忍着怒意走近桃花树,他却无瞥见 树干上镶嵌着楚临渊最爱的宝剑。 宋祁竟然用他的宝剑当做斧头! 楚临渊紧握拳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此时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公鸡路过,楚临渊终于忍不住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宋!祁!”此刻的楚临渊早已忘记了腿上的疼痛,怒气冲冲的走到宋祁面前。 为什么每一次,宋祁都会做出如此令他意想不到事情! 北冥和景湛见事不妙,急匆匆的上前拦住楚临渊。 景湛对于宋祁的所作所为也是大为震惊,从来没有人能让楚临渊这么生气过。 “呦,你挺牛逼啊,敢直呼本少的大名!”宋祁踉踉跄跄起身,丝毫不惧怕。 宋祁也就只敢借酒壮胆对楚临渊说这些话。 楚临渊无情冷笑,他的脸色异常的低沉,“我不仅敢直呼你的名讳,还敢打你!” 闻言,宋祁不屑一笑。 “打我?小子,你很嚣张啊?”宋祁将脸伸过去,当场挑衅楚临渊,“来啊,来啊,打我啊,你倒是打我啊!” 楚临渊也丝毫不惯着宋祁,更何况宋祁这副样子真的很欠揍。 他抬起手,但是那一巴掌始终都没有落下,楚临渊虽然很生气,可他还是于心不忍。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楚临渊选择回房,随宋祁闹去,明日再命人收拾残局。 “诶,你走什么啊!”宋祁伸出手抓住楚临渊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楚临渊现在本就心烦意乱,怒气冲冲,可宋祁作死偏要招惹他。 僵持片刻,楚临渊从牙缝中冷冷的抛出两个字:“松手!” 此话一出,成功激起了宋祁的胜负欲,他微扬下巴,傲娇道:“就不,你让我放手我就放手,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面子!? 楚临渊的薄淡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面子,他怎么没看出来宋祁还在乎面子。 楚临渊轻轻甩开宋祁的手,许是宋祁喝了酒的缘故,弱不禁风的摔倒在地,随后便坐在地上再一次大哭起来。 “呜哇你们都欺负我,小时候被小孩欺负,长大了还要被大孩欺负,呜”宋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楚临渊蹲下,他看着宋祁,努力将声音表现的温柔些:“起来,地上凉。” 宋祁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抬起头,不等楚临渊反应过来,他直接俯过身将楚临渊扑倒在地,宋祁“小样,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随后他张嘴,俯首朝着楚临渊的脖颈咬去,顷刻间楚临渊的脖颈上便留下了深深地咬痕。 “你”楚临渊刚开口,宋祁便附上了他的唇,一瞬间楚临渊瞳孔猛缩。 景湛和北冥傻愣在原地,不知是去拉开两人,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宋祁用牙齿咬磨着楚临渊的下唇,随后楚临渊的嘴唇猛地刺痛,血腥味瞬间弥漫在两人的口腔中。 两人缠绵许久,景湛和北冥这才上前想将宋祁拉起,可宋祁死死环住楚临渊的脖子,不肯撒手。 楚临渊抬起手,艰难的将宋祁的手拿开。 终于北冥和景湛一人一边拉扯着宋祁的手臂,将他扯了下来,“放开我,放开我” 任凭宋祁喊破嗓子,两人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将他拖向朝暮院。 楚临渊站起身,他抬起皓腕擦了擦唇角的鲜血。 算了,就当被狗咬了! 第37章 事不过三 宋祁被拖走后,楚临渊的眉眼这才渐渐舒展开来。 知道的是三殿下来了将军府,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养了一只拆家的二哈! 楚临渊拖着受伤的腿,艰难的走到桃花树下,将自己心爱不已的宝剑,从树干中拔出。 他站在原地,用犀利的目光,扫视将军府的每一个角落。 昔日光鲜艳丽的将军府,如今已成了破烂府。 楚临渊提着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寝房。 有北冥和景湛二人照看宋祁,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事,楚临渊便安心的进入梦乡。 “殿下,你别跑了,殿下” 在楚临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嘈杂声将楚临渊的困意扰乱全无。 嘈杂声扰乱着楚临渊,楚临渊紧紧的蹙着眉,紧接着房顶传来脚步的声音。 黑夜中,楚临渊的呼吸骤然停止,他的眼睛瞬间睁开,楚临渊的眉眼漆黑如墨,闪烁着犀利的目光。 楚临渊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他起身拔出一旁白色的佩剑,轻手轻脚走向门外。 他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夜闯将军府 。 楚临渊迅速打开门,想杀那刺客一个措手不及,可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人却是景湛和北冥。 “那么晚了,你们在这做什么?”楚临渊狐疑的目光迅速扫过二人。 景湛和北冥迅速站好,两人并肩而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 正当景湛欲要开口之时,他的目光忽然看向房顶,神色变得惊恐万分,“将军,小心!”景湛迅速提醒楚临渊。 楚临渊用余光一瞥,只见一个瓦片朝自己飞来。 他镇定自如的站在原地,丝毫不慌张。 在瓦片即将砸向楚临渊后脑勺的那一刻,楚临渊身形一闪,躲了过去。 而北冥却惨了,他忽然变得大惊失色。 瓦片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北冥的额头上,北冥痛的呲牙咧嘴,一瞬间他的额头鲜血直流。 楚临渊转身,发现宋祁站在房顶上朝着他们做鬼脸,他心累的的呼了一口气。 “下来!”楚临渊平淡道,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中,一种心累的无奈在其中隐隐透出。 宋祁踉踉跄跄的走到楚临渊的正上方,他的神色忽然变得正经起来。 楚临渊紧张的看着宋祁,本以为宋祁要搞出什么不一样的名堂,只见他伸出手臂,勾了勾食指,用尽全身的气势喊道:“你过来啊!” “你带着北冥去包扎伤口,这里我来处理。”楚临渊没有理会宋祁,而是转身对着景湛说话。 景湛点点头,扶着北冥离去。 “竟然敢无视本少!”宋祁气愤道,他又立即拿起瓦片砸向楚临渊。 楚临渊抬手轻而易举的接住,随后他右肩微动,反手将瓦片扔向宋祁,瓦片狠狠的砸在宋祁的脚下,碎为两片。 宋祁被吓的倒坐在了房顶上。 楚临渊累了,宋祁要拆便拆,随他去。 他已经拆了那么多东西,不差一个房顶,正好明天统统一起修缮。 楚临渊不再管他,转身离去,今晚自己的房间肯定是不能继续睡了,他打算今夜去朝暮院睡一晚。 其他事情,等明日醒来再说。 宋祁在房顶肆意张狂,胡搅蛮缠累了,便睡在了房顶。 待他醒来时已是翌日的晌午,太阳散射出柔和的光线,照的宋祁身上和脸上暖洋洋的。 他睁开眼,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看上去昨夜睡的很香。 宋祁转头才发现自己特喵的怎么在房顶上,这要摔下去,可不得摔断胳膊摔断腿! 而且房顶秃了一片,瓦片全然不知去向。 他颤颤巍巍的起身,发现楚临渊,景湛和北冥站成一排看向他。 楚临渊脸色阴沉,他的目光也透漏着嗜血的光芒。 当他仔细看向北冥后,实在没有忍住,当场笑倒在房顶。 “噗——哈哈哈哈哈哈,北冥你的头怎么包扎成木乃伊了!哈哈哈哈哈哈,好憨的样子。” 宋祁无情的嘲笑着北冥,丝毫没有克制半分半点。 只见北冥的脑袋被白纱布紧紧缠绕着,只露出一张脸。 这可是景湛的杰作,他不会包扎,所以一不小心就将北冥包扎成了木乃伊。 可恶的是宋祁这个罪魁祸首,竟然好意思吵笑他,还笑得那么大声! 他的伤可都是拜宋祁所赐! “殿下,你不记得了吗,属下的伤,可是您用瓦片砸的。”北冥有些气愤,却还是和声和气的与宋祁谈话。 闻言,宋祁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别告诉我,这房顶的瓦片是我拆的?”宋祁不敢置信的问道。 楚临渊冷哼一声。 “不止瓦片,池塘中的鱼全部被殿下捞出扔在地上,就连公鸡也不放过,将它的毛拔的一干二净。 更可恨的是殿下用我的宝剑,当做斧头,砍了我亲手栽种的桃花树!当然还有其他较小的东西,臣就不提醒殿下了。” 楚临渊一一说出宋祁的罪行,他说的咬牙切齿,心都在滴血。 一时间宋祁脑袋当场炸裂,他难以接受,楚临渊不会让他赔钱! 完了,祈王府要破产了。 “下来。”楚临渊面无表情沉声道。 楚临渊越是一副平淡的表情,宋祁就越害怕。 “我不下,你上来。”宋祁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楚临渊,语气极其张狂。 他又不傻,下去后肯定会挨揍。 “那你便在上面呆着。”楚临渊冷冷道,随后毫不犹豫的转头离去。 见楚临渊走后,景湛也迅速紧跟其后离开。 只有北冥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宋祁想试图下去,他向下探了探头惊恐道:“我的妈耶!这也忒高了,快去找个梯子。” “殿下当时爬的那可是一个快,属下与景湛可是拦都拦不住。”北冥撇了撇嘴,阴阳怪气道。 宋祁已经开始懊悔了,只是喝了两次酒,此次都能做出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发誓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等等 上次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宋祁锤了锤脑袋,努力的给自己洗脑:事不过三,事不过三,事不过三 他发誓,下次真的真的不喝酒了! 第38章 重新做人 宋祁被营救下来后,他第一时间去找楚临渊。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宋祁来到朝暮院,在他抬手准备敲门之时,便听到楚临渊的声音幽幽想起。 “又是沈让尘,上次是带殿下去嫣语楼,这次又是喝酒,看来教训的还是不够,得来点狠的让他长长记性。” 楚临渊拿起茶杯喝口水,在茶杯遮挡下的那双眼睛,充满了玩弄之意,望向禁闭的房门。 他微微勾唇,继续开口言:“他以为逃到祈王府,我便不能拿他如何了吗,呵,天真。” 楚临渊放下茶杯,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露出狠辣的神色。 “一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祈王府,废了他的双腿,我倒要看看腿没了,他还会不会再误人子弟了!” 景湛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瞥向房门。 他配合道:“是,将军。” 门外,宋祁的身体突然惊悚一抖,只觉得背后隐隐发凉。 真是太恐怖了。 是他对不住沈让尘,宋祁再三犹豫要不要推开房门,为沈让尘说上两句。 可是伸出去的手半路又收了回来,他害怕!!! 无所谓,楚临渊会出手。 宋祁不敢推开门,那他便帮宋祁一把。 在宋祁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 景湛看到宋祁的那一刻,目光瞬间变得惊讶起来,“殿下,你竟然偷听我与王爷谈话!” 宋祁:??? 虽然他是真的偷听了,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只是刚到而已,碰巧他刚走到门前,又碰巧景湛打开了门。 幸亏这不是碰巧,不然宋祁什么都没有听到,还要被景湛误会,岂不是很吃亏! 宋祁越想越自信起来,只见他一脸正气之派:“我只是碰巧……” 楚临渊可不会给他狡辩的机会,他扬声打断道: “殿下可知道,有些人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他们的下场都是什么吗?” 知道,宋祁当然知道,毕竟权谋宫斗的电视剧他也没少看。 轻则挑筋拔舌,重则丧失性命,甚至有些人被发现后一剑封喉,当场毙命。 他不想死,也不想挑筋拔舌,要是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这么一想,好像横竖都得死。 等等,楚临渊还没有大胆到刺杀皇子,楚临渊肯定是想戏弄于他! 宋祁的智商突然在线。 这两人狼狈为奸,那他便陪这两位奥斯卡影帝玩一玩。 宋祁的画风突变,他垂下眼眸,神情有些低落,他像是失了神般呢喃道: “也是,我自小便是孤身一人,没了母亲,父亲也是不曾对我有半点关心,那么多年也像野草般长大了。” 忽然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嘲一笑:“性命与尊严也似野草般,可以任人随意践踏。” 许是这段话令这副身体深有感触,说进了他的内心中的痛处,宋祁不受控制的流下两行清泪。 泪水顺着脸颊向下滑落至下巴,晶莹剔透的泪珠,摇摇欲坠的挂在宋祁的下巴上。 楚临渊一时束手无策,他只是想让宋祁远离沈让尘,仅此而已,没有想到却戳到了宋祁的伤心之处。 他伸手温柔的拂去宋祁脸颊上的泪水。 楚临渊轻轻的捧起宋祁的脸颊,使宋祁望向他,宋祁眼眶微红,他委屈的瘪着小嘴,可爱至极。 一时间楚临渊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滚动着炽热的喉结,真想将宋祁吃干抹净。 “别哭,就算你是野草,也是棵顽强不屈的小草,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亦是我心中最坚强的野草。” 楚临渊温柔道,他目光真诚,眼神中没有夹杂着一丝杂质。 宋祁静静的看着他,此刻的楚临渊柔情似水,他像是有两幅恰恰相反的面孔。 温柔时会令人情不自禁的着迷,冷漠时却又令人不自觉的心生畏惧。 可是在楚临渊施压的同时,宋祁却忍不住的想要屈服于他,屈服于他的温柔、狠厉之下。 “我是像野草一般,可我就一条命,没了便是真的没了 难不成真的能复活重生。” 宋祁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哭腔。 可楚临渊却眸光一顿,有些失神,并未在意到宋祁难过委屈的声音。 他像是在回忆什么,只听他喃喃道:“也许可以。” 就如同他一样。 楚临渊现在想起,至今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宋祁看来,楚临渊现在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来安慰他,“可是我不能。” 宋祁平淡的说道。 的确如此,他确实不能重生。 楚临渊微微启唇,他欲想开口却被打断。 “将军,圣上传来急召,让您进宫。” 李管家匆匆前来,见门开着,便直接进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原本被打断话,楚临渊有些生气,在听到急召两字后,他原本有些怒意的眼神,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景湛,备马进宫。”楚临渊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 “是。”景湛的神情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 一主一仆刻不容缓的动身进了宫,将宋祁一人丢在原地。 宋祁站在原地有些懵,一时他觉得好气又好笑,两位大可不必那么敬业。 本以为要不了多久楚临渊就会回来,可宋祁左等右等,迟迟不见两人回来。 他一人无聊,去找北冥聊聊天,可北冥还在生他的气,不愿理他。 于是便随便去找几个下人唠唠嗑,竟连下人都对他避之不及。 更奇怪的是,这些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点新伤,看到这些伤痕,宋祁瞬间就知道了下人不愿意理会他的原因。 一定是楚临渊教训他们太狠了,所以导致这些下人也以为自己也和楚临渊一样残暴。 想到这宋祁有些生楚临渊的气,楚临渊自己残暴无情,还拖累了他,让他在这些下人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等楚临渊回来,他要好好理论理论。 让楚临渊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过了很久,宋祁已经用完晚膳了,也不见楚临渊归来的身影。 不知道那个老狐狸又在密谋什么。 第39章 宋祁是属于楚临渊的 天色渐晚,宋祁见迟迟没有等到楚临渊,他开始有些心急。 本就腿脚不便,若是真的出了意外,连自保都难,宋祁突然想到。 大腿要是出什么事,那他的任务基本上就玩完了,任务玩完了也就代表他的小命玩完了。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想到这,宋祁坐不住了,他动身准备进宫,为了快点到达宫内,他没有坐马车,而是独自一人骑马前去。 而且这一次宋祁又迷了路,他迷茫的看着着偌大皇宫内的建筑物,分明就是一模一样。 令宋祁更未想到的是,他竟然偶遇了淑妃。 眼前的女人雍容华贵,头戴凤冠,身披锦缎绣以凤凰。 元皇后是先皇钦定的皇后,就算是逝世,谁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所以淑妃永远坐不上后位。 可即便如此,她的待遇却与后位没什么不同,只是少了一个名分。 宋祁只是淡淡的瞥了淑妃一眼,并未想要搭理她。 毕竟只是个小人物,若他没有记错,淑妃可是与一个侍卫私通。 更可笑的是宋枫瑜到死都不知道,他最得意、最器重、最宠爱的皇子——宋知礼,是淑妃与那侍卫的孩子,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宋祁抬脚想径直离去,淑妃却面露讽刺的看了宋祁一眼,随之挡在他的前面。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令人厌恶。 “借过。”宋祁面无表情的淡淡道,连看都不看淑妃一眼,毕竟怕污了眼。 淑妃见自己被无视,她心中很是不快。 “怎么,见到母后也不问安?”淑妃趾高气扬的说道,尖锐的眼神令人发寒。 “呵。”宋祁却不受控制的冷笑了一声。 他抬眸,丝毫不避讳的对上淑妃的双眸,他的目光中满是不屑,甚至连神情也要比淑妃更加冷上几分。 只听他嘲讽的冷声道:“一介嫔妃,也配让本王叫母后,又有什么资格自称为母后。” 淑妃气的瞪大了双眼,她紧握着拳头,由于力气过大,指甲就快要镶嵌进肉中。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宋祁,他竟然敢当面与她叫嚣。 “眼睛瞪的再大也没有用,嫔妃就是嫔妃,一辈子也成不了皇后。”宋祁继续变本加厉的刺激淑妃。 淑妃面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看上去被气的不轻。 宋祁就是喜欢别人一副,看不惯他,却又干不掉他的表情。 “你不过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野种,有什么资格在这指点我。”淑妃十分的气愤,导致她说话时表情有些狰狞可怖。 虽然沈温年是穿书过来的,可他听到这番话后还是忍不住的伤心。 若是此刻站在这的是宋祁,他该会有多难过。 “我这个野种,可比你那个真野种好上千倍万倍。”宋祁眸底一片猩红,看不出来是愤怒还是委屈。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仿佛空气都沉寂下来了。 淑妃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难堪无比,没有夹杂着半点刚刚的嚣张跋扈之色。 她内心惶恐,神情更是恐慌不已。 不过,很快淑妃的脸色又变得极为嚣张起来。 宋知礼不是帝王亲生的皇子,宋祁又怎会知道,自从元皇后自尽以后,宋祈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不可能发现。 说来也是奇怪,宋祁这段时日进宫的次数可是越来越频繁了,她可要重视起来。 “三殿下,本宫虽然不是你的生母,但也是你的长辈,亦是皇上的妃,于情于理三殿下见到本宫还是要问声安的。”淑妃傲慢道。 她伸手理理头上的发髻,丝毫不在乎宋祁,仿佛在她眼中,宋祁只是一个卑微的奴隶。 若不是这里的规矩实在太多,宋祁早就抡起衣袖动武了,她一副妇人嘴脸,当真令人作呕。 什么淑妃,惠妃,若他日宋祁完成任务,登基成帝,他第一时间就将后宫佳丽三千这政策给破了。 没有子嗣可以过继,他不在意,就像宋枫瑜般,在意子嗣又如何,到最后,至死都不知晓宋知礼不是他亲生的。 “怎么,三殿下耳朵是聋了还是哑了。” 见宋祁良久没有回答,淑妃开口讽刺道。 “不好意思,本王只和人说话。”宋祁神色从容,一丝不苟,“另外,劳烦淑妃以后见我绕道走,因为本王怕狗。” 此话一出,就连淑妃身旁的侍女都大为震撼。 伺候在淑妃身侧许多年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竟然有人敢当面骂淑妃是狗的。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野种!!!”淑妃厉声吼道,她恼羞成怒,扬起手臂向宋祁扇去。 宋祁也不是好惹的,在他准备反击的那一刹那,一个挺拔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将他护在背后。 宋祁抬眸,此人正是楚临渊。 楚临渊脸色阴沉,有些怒意。 他的手掌紧紧握着淑妃的手腕,极其用力,仿佛要将淑妃的手腕捏碎一样。 “楚…楚…将军。”淑妃脸色瞬间变得难堪起来。 淑妃被捏的极痛,她微微皱着眉头,轻轻挣扎。 可是她越是挣扎,楚临渊便更加用力。 “你没有资格在他的面前提及元皇后!”楚临渊的声音低沉既狠厉,“还有,以后不要再让本将军听到那两个字,现在就向三殿下道歉。” 他紧盯着淑妃,眼神冷冰冰的像是射出的丝丝寒气,寒冷如冰。 楚临渊狠狠的甩开淑妃的手腕,他力大,淑妃险些摔倒在地,而楚临渊丝毫没有在意。 无论何时何地,他就是见不得宋祁受别人的委屈,被他人欺负,这个世上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不能欺负他。 无论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今生今世,永生永世,宋祁只能任他欺负,因为宋祁是属于他的。 而淑妃此刻的心情是差到了极点。 她心中纵然有千般不甘万般不愿,但她还是紧咬牙关,面露微笑的看向宋祁。 “阿祈,是母妃错了,母妃向你道歉。”淑妃温声细语道。 见识过淑妃的嚣张跋扈,所以她现在一副温柔祥和的模样,宋祁只觉得虚情假意,惺惺作态。 第40章 楚临渊只败给宋祁 “少在这惺惺作态,别叫我阿祈,我嫌恶心。” 宋祁眉眼凶戾未消,嗓音冷淡道。 淑妃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神情有些难堪。 令她没有想到,在楚临渊的面前,宋祁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给她。 自己被羞辱,楚临渊竟然只字不语,不替她辩护。 好歹她也是淑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淑妃正在心中埋怨,此时楚临渊走近,她内心顿时感到惊喜,以为楚临渊要为自己辩解上两句。 谁知他竟然直接拉着宋祁离去,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 她恼怒的转过身,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淑妃气愤的跺了跺脚,哪有贵妃该有的礼数。 楚临渊拉着宋祁的手腕,步伐越走越快,宋祁有些跟不上,便小跑起来。 即便如此,宋祁还不忘低头观察着楚临渊的腿,他的腿走起路来还是有些步履蹒跚。 看来楚临渊真的很生气,生气到忘了腿上的疼痛感。 虽然宋祁看不到楚临渊的神色,可他还是能够感觉到,从楚临渊身上散发出的怒意。 宫中的奴婢见楚临渊怒气冲冲的离去,纷纷大气不敢喘,只是低头行礼。 经过御花园时,御花园内空无一人,楚临渊这才停下脚步。 由于楚临渊毫无征兆的停滞在原地,导致宋祁措手不及,撞在了楚临渊坚硬挺拔的后背上。 宋祁痛哼一声,抬起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他幽怨的瞥了一眼楚临渊。 楚临渊怒视着宋祁,“谁允许你大晚上出门的!” 比起生淑妃的气,他更生宋祁的气。 “我这不是怕你出什么意外。” 宋祁有些被吓到,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着头,小声说道。 “出意外。”楚临渊看着宋祁,他情不自禁的冷笑一声,“这天下除了你,谁能伤的了我,又有谁能要了我的命。” 这句话意味深长。 楚临渊是在讽刺宋祁。 只有宋祁,楚临渊只败给宋祁。 这句话是有前车之鉴的,楚临渊永远都不会忘记,上一世是怎么死在宋祁手中的。 万箭穿心,这是有多狠毒,有多恨他。 若是当时宋祁犹豫一下,哪怕一下,楚临渊都可以不计前嫌,给宋祁来个痛快。 可是他没有。 而是毫不犹豫的放箭。 在宋祁看来,楚临渊说的这句话像是在调情。 又像是在内涵他,因为他,楚临渊的腿才会受伤。 可即便如此,宋祁也是出于好心,担心他、关心他。 想到这,宋祁瞬间感觉自己有理了,他抬起头理直气壮道:“因为我担心你。” 可楚临渊非但没有触动,反而出口反驳宋祁。 “担心,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一身武功,遇到危险有能力自保,你有这个能力吗?” 宋祁抿了抿嘴唇,沉默不语,他确实没有能力自保。 楚临渊双眸中蒙上了一层冷意,一张俊逸清冷的脸阴云密布,他冷声喝道: “没有就老实待在府中!” 什么态度! 他只是关心楚临渊而已,有什么错。 宋祁有些生气,他丝毫不畏惧的盯着楚临渊的眼睛,双眸中渐渐浮现出不肯认输的神情。 两人的目光如炬,连眼都不眨一下,谁也不肯认输。 “你凶什么凶,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你要是死了,我怎么…怎么……” 我怎么抱大腿啊。 宋祁把最后一句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差点就暴露了,他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宋祁没有发现,在他欲言又止的那一刻,楚临渊的神情一顿,变得柔和起来。 一般言至于此,通常来说,最后一句话都是:我怎么办。 而楚临渊恰恰就是这样想的。 他没有顺着宋祁的话说下去,而是淡淡开口道:“回家。” 宋祁忽然感觉心中涌过一股热流,暖暖的,随后蔓延至全身。 只是简短的两字,宋祁便沉溺其中。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听到‘回家’两字了。 是从沈温年的母亲离世以后,还是从沈温年被赶出家门自立门户以后,他记不清了,也不想记得,这些仿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如今再次从楚临渊口中听到,宋祁的内心有些触动,他眸光一闪,随后淡淡勾唇,眉眼微弯看向楚临渊,“嗯,回家。” 楚临渊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便抬脚先一步离去。 宋祁站在原地,他看着楚临渊的背影有些入神。 楚临渊走路一瘸一拐,看上去有些笨拙,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身姿挺拔。 夜风吹的他衣诀翩翩,腰间佩戴着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佩,整个人都带着清冷矜贵的美感。 “还不快跟上。”楚临渊微微侧头,在灯火昏暗的光线下,俊秀的面容半遮半掩。 宋祁随即嘴角上扬笑道:“等等我。” “不等。”楚临渊冷漠道,他转过头继续前行。 宋祁没有发现,在楚临渊转过头的那一刹那,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而楚临渊也是口嫌体直,嘴上说着不等,却还是故意放慢了脚步。 宋祁小跑追了上去,他追上了楚临渊,走在楚临渊的身侧,两人并肩而行。 忽然,楚临渊一顿,他感觉到到脚下有颗石子,有些硌脚。 楚临渊目光一闪,他假装脚下一滑,像后倾去的同时还不忘抓住宋祁的手,宋祈内心一惊,下意识握紧楚临渊的手,随后用力将他拉回原地。 随后宋祁看了一眼那颗无辜的石子,随后一脚将它踢进了旁边的河水中。 宋祁:真是不懂事! 还好他反应快,不然楚临渊这伤又要再一次重上加重。 “还是我扶你。”宋祁神情紧张,他担心的说道,语气中夹杂着难得的善解人意。 目标达成,楚临渊微微颔首,没有拒绝,嘴角迅速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宋祁这才发现,两人的手紧紧握着。 而宋祁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是另一只手顺势挽上楚临渊的手臂。 他细心的搀扶着楚临渊,脚下的步伐放慢了许多。 灯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他们在月光下,慢慢悠悠的离去。 第41章 抱上楚临渊的大腿 天色已晚,回到将军府已经到了楚临渊就寝的时间。 宋祁准备服侍完楚临渊便回朝暮院。 他伸手帮楚临渊宽衣解带,宋祁有些好奇,他想问问楚临渊,宋枫瑜那么着急让他进宫面圣,究竟是所为何事。 他微微启唇,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问出口。 因为他不宜过多了解政事。 怕被楚临渊误会有不二之心。 宋祁放弃追问答案。 “六殿下在洛川出了点意外,圣上让我去接应六殿下,护送他归来,明日一大早我便要出发前去洛川。” 楚临渊主动开口说道。 两人相对而站,楚临渊的目光澄净又真挚,如秋水,似宝珠。 宋祁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楚临渊竟然会主动告诉他。 这令他很是意外,心中还有一丝窃喜。 这不就说明,楚临渊在慢慢信任他,靠近他。 如果在这时,宋祁再趁机卖好,那他不就距离抱上大腿更进一步。 “你的腿伤还未痊愈,我陪你一同前去,在你身边照顾你。” 宋祁不假思索道。 话音刚落,楚临渊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淡淡道: “路途遥远,你在府中就好,若觉得不习惯,便回祈王府,我身边有景湛照料我,不会出什么事。” 楚临渊说的轻描淡写,本就是一段再正常不过的话语,宋祁听出另一层意思。 自己的丈夫找了个小三,要将自己赶回娘家。 笑话,他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洛川,他去定了! “好的。”宋祁双眸一弯淡淡的笑道。 宋祁脸上笑嘻嘻,心里p。 为了抱上大腿,他还是选择顺着楚临渊的意。 毕竟现在他的奋斗目标就是:抱上楚临渊的大腿。 毕竟聪明的男人,绝不给自己找麻烦。 “天色不早了,回去睡。”楚临渊故意调侃宋祁,“还是说,殿下想与我一同睡觉进入梦乡。” 宋祁:??? 他有些震惊,这个小闷骚在说什么屁话。 宋祁发现楚临渊表面上冷酷无情,但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就是个油嘴滑舌只会调侃人的小闷骚。 然而宋祁不知道,楚临渊的另一面只有宋祁见过,也只会在宋祁面前展现出来。 “将军太客气了,我就不留了,将军晚安,将军早点睡。” 宋祈后退着满脸堆笑道。 说完转身就想跑,谁知道楚临渊这个疯子,会不会将他强行留下。 万万没想到的是,宋祁转身便撞上了门上。 他来不及叫痛,急匆匆的离开了楚临渊的房间,像是逃离地狱般慌张。 楚临渊见状勾勾唇,无奈的摇了摇头。 忽然楚临渊眸光一闪,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的笑意迅速消失,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将衣服重新穿上,转身出了门。 静水居。 明月倒映在溪水中,模糊而又朦胧,别有一番美意。 庭院中种有一颗桃花树,树下的石桌上,酒壶倒地,酒香醉人,似是有人刚刚喝了酒。 楚临渊见此微微皱眉。 “将军。”清脆甜美的声音从楚临渊身后传来。 楚临渊转过身,洛清玲正朝他微笑。 她的眼神有些扑朔迷离,脸颊上隐隐约约显现出两坨红晕,可以看出,她有些醉意。 楚临渊幽幽的望着洛清玲,一双漆黑的眼眸,在夜光中显得冷漠犀利,透着一股莫测高深之色。 洛清玲有些意外,楚临渊怎么会出现在这,一定是她看错了。 她路都走不稳,踉踉跄跄的走近楚临渊。 洛清玲站在楚临渊的面前,她伸出手想去抚摸楚临渊的脸颊,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可楚临渊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只听他淡淡道:“你喝醉了。” 闻言,洛清玲垂下眼眸自嘲一笑。 他还是没有变,依旧拒她于千里之外。 “将军,你是来接清玲回将军府的吗?”洛清玲神色在不停的闪动,神情中充满了期许。 “不是,明日我有要事要离开凌云城一段时间,一大早便会离开,等我回来的时候,自会接你回府。” 楚临渊的声音和神情依旧淡淡的。 他说的话语没有夹杂着一点感情,就像是在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洛清玲的表情肉眼可见的,瞬间变得低落下来 。 即使她万般不愿,却也没有办法,只能低头。 就算她有千句万句怨言,也只能憋在心里,不能轻易表达出来,还要假装知书达礼。 “好,将军一路顺风,清玲等你来接我回家。”她将话说的是那么善解人意。 洛清玲冲楚临渊甜甜一笑,这一笑当真是媚色倾城,眉眼中荡漾着风情万种。 “夜晚凉,当心受寒。”楚临渊只是叮嘱一句,一刻也不多留,转身离去。 洛清玲追了上去 她从楚临渊的身后,环抱住楚临渊。 “将军,今晚可以不可以下来陪陪我,留在清玲的身边好不好。” 洛清玲的声音娇软撩人,若是旁人听了定会心头一震。 楚临渊从洛清玲的怀中脱离,他的目光忽而幽深如潭。 “你喝醉了,回房歇息。”楚临渊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怒意。 不知为何,他越来越排斥洛清玲。 甚至讨厌洛清玲触碰他。 洛清玲虽然醉了,可是此刻的她确实无比清醒。 她不想庸人自扰之,便应和道:“看来我是真的醉了,清玲便不送将军了。” 楚临渊丝毫没有停顿,转身离去。 漆黑的夜中,洛清玲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站了很久,她开始有些危机感了。 她走到石桌旁,拿起酒壶仰头喝着酒,一口接着一口,直至酒壶中的酒水一滴不剩。 洛清玲狠狠的将空酒壶摔在地上,严重的目光变得狠辣起来,与平时温柔娇小的她一时竟判若两人。 随后洛清玲身形晃了晃,无力的趴到在石桌上。 所以她该怎么做才能让楚临渊敬她,爱她,在意她。 宋祁本想着早起些送送楚临渊,可是不仅自己睡过了头,就连北冥也睡过了头没有叫醒他。 等他醒来时,楚临渊早已离去。 第42章 机会只有一次 洛川,幽暗潮湿的地牢中暗无天日,只有一丝光亮,透过窄小的窗口照射进来。 昏暗的地牢中血腥味肆意弥漫,令人隐隐发寒。 借着那唯一的一丝光亮望去,少年被绑在粗壮的木柱上,凌乱的发丝沾在嘴角的鲜血上。 他眉头紧皱着,双眸紧闭,浑身伤痕累累,看上去痛苦不堪。 “将他给我泼醒!”中年男人坐在一旁厉声道。 他衣冠楚楚,长的一副和善慈祥的面貌,双眸炯炯有神,丝毫看不出是个狠厉的人。 在他的命令下,站在一侧准备随时待命的下属丝毫不敢怠慢。 那个下属抬起一旁装满盐水的木桶,狠狠的泼向奄奄一息的少年。 少年像是受惊了般猛地睁开眼,他不停的咳嗽着,身上的伤痕在盐水的浇灌下火辣辣的疼。 “杀了吾妻,你以为我会让你那么轻而易举的死吗?” 李宁安从容的喝了一口茶淡定的说道,哪有一分像是刚刚死去妻子的伤心模样。 宋知礼虚弱的不屑一笑,笑声逐渐放大。 李宁安不悦的蹙了蹙眉,“疯子,笑什么笑。” 宋知礼止住笑意,他歪了歪头,故作诧异的眼神看着李宁安,“我为什么笑城主大人不知道吗?” 他的眼底升腾起一股浓浓的鄙夷之色,随后满脸突然展现一副恍然大悟之色。 宋知礼自问自答道:“哦,我差点忘了,城主大人记性不好,就连自己的妻子到底是怎么死的都忘记了。” 闻言,李宁安瞬间暴跳如雷,他起身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向宋知礼。 茶杯砸在了宋知礼的额间,裂为两半,随之又掉落在地,成为一摊碎片。 一瞬间,鲜血顺着宋知礼的额间划过他的眼睫,至嘴角。 李宁安抬抬手,示意让他的手下先出去。 待他的下属离开后,李宁安猖狂道: “我当然不会忘了,可惜是她死有余辜,就算人不是你杀的,可你没有证据,更不会有人信你的一面之词。” “就算你真的是皇子又如何,若你真的死了,帝王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一番话当真是荒唐。 宋知礼的喉咙中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夹杂着一丝颤抖,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怎么,城主不上演伉俪情深的模样了,另外,我没有罪,若本王真的死了,我父皇必定彻查此事!” 闻言,李宁安不屑一笑,“本王?父皇?彻查此事?装的有模有样,就算如此,所有的证据统统指向你,无论怎么查凶手只会是你。” “凌云城可不似洛川城一样没用。”宋知礼凝视着李宁安,眼底一片猩红。 他说的话没有错,的确如此,可是李宁安却丝毫不以为意。 “哦?是吗?那我拭目以待。”李宁安的唇角掠过一抹轻慢的笑意。 显然他并没有将宋知礼的话放在心上,更没有相信宋知礼所说的一切。 宋知礼一言不发,他的眼底渐渐涌现杀意,心中的恨意又增加几分。 “城主,有位男子不顾阻拦,直接闯入府内。”一位下属急匆匆的来禀告。 李宁安气愤到青筋凸起,“是谁那么大胆,竟然敢擅闯城主府!” “来着自称是楚临渊,玄穆将军。”侍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交代着。 听到来者是楚临渊后,他的心中浮现出不详的预感。 李宁安背对着宋知礼,一言不发,沉默了一会后,他似是想到什么,惊愕的转头看向体无完肤的宋知礼。 莫不是,他真的是皇子。 若他真是皇子,那他这个城主之位恐怕是不保了,更别提城主之位,怕是连小命都难保。 李宁安开始慌乱。 但是很快这个想法便云消雾散。 在他面前的这个人现在不是皇子,而是个犯人,是杀人凶手。 想到这,李宁安心中便有了底气。 宋知礼的神情却是很平静的神色,他一眼未发,只是凝视着李宁安。 “你的希望来了,但是,马上你的希望就会破灭。”李宁安猖狂道,仿佛对于这件事情的输赢势在必得。 随后他整理好衣服发冠,不疾不徐的离开了地牢。 城主府的大厅内,楚临渊坐在上座,府内的下人站在两侧,仿佛楚临渊才是这个府中的主人。 下人们沉默不语,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他们知道,此时坐在上座的人正时那个冷酷无情、杀伐果断的玄穆将军。 “玄穆将军怎么有空来洛川,可是来游玩的?” 李宁安来到前厅,见楚临渊丝毫没有礼数的坐在上座,心中气愤无比。 可即便如此,李宁安还是假装赔笑,就算他的地位要比楚临渊高,但是他没有胆量去教训楚临渊,只能在心中暗自咒骂。 “本将军前来所为何事,想必城主大人心知肚明,就不要说这些虚伪的客套话了,浪费时间。” 楚临渊当着李宁安下人的面,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李宁安。 他坐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扶手,自始至终楚临渊从未抬眸看李宁安一眼。 “楚将军何出此言,吾是真的听不懂。” 李宁安一副不明所以的神色,装的有模有样,若是旁人定会受他蒙骗。 楚临渊眯了眯眼,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在他这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楚临渊抬眸,他的眸光悠倏然一深,犀利寒冷的眼神落在李宁安的身上,气场强大摄人 李宁安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瞬间降了下来,他都身体不自觉的一抖。 忽然间,楚临渊闻到一股他再熟悉不过的气味——血腥味,淡淡的血腥味 弥漫在周围。 而这股血腥味,似乎是从李宁安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楚临渊起身,景湛上前搀扶住楚临渊。 他逐渐靠近李宁安,越是靠近,那股血腥味便越是更重。 楚临渊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李宁安,李宁安没有受伤,也不像受伤的模样。 李宁安静静的站着,他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第43章 沉船 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李宁安的衣袖上。 李宁安察觉到楚临渊的神情有些不对,他顺着楚临渊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衣袖。 他的衣袖上不知何时沾染上了血渍,兴许是在地牢中不小心沾到了宋知礼的血,只是一小块,却还是被楚临渊发现了。 看来眼前的这位楚将军也是位难搞的大人物。 在楚临渊看到血渍的那一刻,一些不好的想法油然而生。 “说,六殿下究竟在哪里!” 楚临渊的声音忽然响起,冰冷的的声线中,隐藏着难以自控的杀意。 “我真的不知道。”李宁安死鸭子嘴硬,依旧不说。 此刻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楚临渊不再与他废话,他的耐心已经耗尽,只见他迅速锁住李宁安的喉。 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像冬日中刺骨的寒冰,如雪地中的破冰寒潭,寒冷无温。 “杀了我,楚将军便永远永远都找不到六殿下了。”李宁安呼吸困难,他不停的挣扎着威胁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 楚临渊将他扔在地上,李宁安狼狈的瘫倒在地。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 “说,人在哪。”楚临渊冷漠道,他微微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宁安。 “他杀了我的夫人,证据确凿,七日后便要斩首示众。” 李宁安答非所问,似乎并未打算告诉楚临渊,宋知礼究竟在哪。 “斩首示众?六殿下也是你这种贪赃枉法的下流人物碰的起的?”楚临渊不屑道。 他的一番话令李宁安更加的不悦。 但是结局已定,按照当今律法,若想重新翻案,要等到第一次审案结果出来后的第七日。 可老天爷都帮着他,好巧不巧宋知礼斩首那日便是第七日。 就算楚临渊本领再大,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谁也救不了宋知礼。 待宋知礼一死,便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夫人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想到这,李宁安不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而楚临渊似乎猜到了李宁安想法,他却无动于衷。 “结局如何谁都说不准,李城主我们拭目以待。” 楚临渊墨色的双眸中,蕴藏着想要毁天灭地的狂暴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接下来的几日,楚临渊一直住在城主府,紧紧盯着李宁安。 李宁安倒是安分的很,并未做出什么令人怀疑的举动。 可他越是安静没有什么动作,便越是令人怀疑。 楚临渊站在窗边,算了算时间,宋祁应该是在来洛川的路上,距离宋知礼斩首示众的日子还有两天。 他拟了封书信差人送去凌云城,带给宋枫瑜,眼下情景除了劫狱,便只有圣旨才能救下六殿下。 李宁安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差人去请圣旨。 而且书信中清清楚楚的写着,要让宋祁亲自前来送圣旨。 楚临渊知道宋祁恨淑妃,宋知礼又是淑妃的骨肉,他想知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在他心中复仇是否还是比他重要。 他知道宋祁肯定明白,若是圣旨未送到,宋知礼遇险后,那个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圣上肯定会重重责罚他,因为楚临渊此次的任务就是,安全的将宋知礼带回凌云。 就算宋祁真的想让宋知礼死,没有送来圣旨,他也有办法救走宋知礼。 这个计谋,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宋祁罢了。 宋枫瑜看到这封信后,起初是极其不愿,可他始终相信,楚临渊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宋枫瑜还是选择相信楚临渊,他忐忑不安的将圣旨交于宋祁。 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公报私仇,宋知礼他没有错,他是无辜的。 宋祁看了只觉得好笑,这就是儿子与儿子之间的差距。 明明两人都是他的骨肉,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对待。 不对,准确来说,宋知礼不是他的孩子,可惜他不知,若是知晓,恐怕便不会如此宝贝着。 当宋祁得知前去洛川宋圣旨时,他正在府中与沈让尘斗蛐蛐。 “路程遥远,肯定很累,要不然你让北冥替你去。”沈让尘不放心道。 他眉心蹙了蹙,眉眼间尽是冰冷之色。 沈让尘在心中暗自咒骂着楚临渊, 身为一个将军,他是怎么做到那么多事,圣旨谁都可以去送,却偏偏提名道姓让宋祁亲自去送,而且只能是宋祁去送。 “不行,楚临渊知道我与淑妃有着深仇大恨,却还是让我亲自去送圣旨,说明他信我。” 宋祁的目光犹如火炬般明亮,眼角眉梢流露着掩盖不住的惊喜之色。 而且此刻正时抱上楚临渊大腿的大好时机。 也是博取楚临渊信任的关键一击。 无论无何他都要去。 “被楚临渊信任有那么重要吗。” 沈让尘的眼眸显得深沉无比,目光闪动间,流露出难以掩盖的不满之色。 他紧紧盯着宋祁,似乎想在宋祁的口中听到否认的答案。 宋祁没有犹豫,不假思索道:“当然重要。” 因为这是解锁金手指的重要一步。 听到答案后,沈让尘神情有些低落,他微微启唇,想让宋祁留着祈王府,不要去。 可是心中的千言万语到嘴边却转化为一句:“既然你执意要去,那一路小心,等你回来我们二人再把酒言欢。” 宋祁没有发现沈让尘的情绪不对,而是在意到‘把酒言欢’四字。 他忽然想到醉酒之后,自己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坏事。 若非大喜之日,他不会再喝酒了,楚临渊不喜欢。 “来,等我回来再说。”宋祁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沈让尘点了点头,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连眼角的眉梢都弯成月牙状,却丝毫说不出话。 天才刚蒙蒙亮,宋祁站在前往洛川的船上,此次前去只是几个侍卫陪同,北冥并未前去。 因为宋祁心中有愧 ,便让他在府上休息。 海面上一望无际,无限辽远,看不到尽头,它宽阔,宁静,汹涌。 海风轻轻拂过,连海涛声也出奇的轻,海面逐渐起了薄雾,宋祁以为是晨雾便未在意。 第44章 比起自己,他更在乎楚临渊 可是过了一会,海面慢慢的被大雾覆盖住,远远望去,只看见灰蒙蒙的一片,水天一色。 宋祁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这天怕是要下雨,此时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殿下,看着天怕是要下雨了,您还是进去躲躲。”一旁陪同的侍卫关心道。 宋祁点点头,转身进了船舱,他坐在桌旁,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发堵,隐隐不安。 “殿下,不好了,雾太大了,看不清路,水手迷失了方向。”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跑进来汇报情况。 眼下大雾四起,伸手不见五指,任凭谁来都会迷失方向。 “先停留在原地,待雾散去再出发前进。”宋祁沉静自如道。 越是关键时刻便更不能自乱阵脚。 过了片刻,天空中果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大雨,众人聚在一起,却未发现少了一个人。 突然,只听嘭——的一声,整个巨轮剧烈颤抖一下,吓的众人慌了神。 “你去查看一下怎么回事。”宋祁神色紧张道。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脚下一凉,像是有水浸透。 宋祁低头,不知是海水还是雨水即将没过脚面,还在不停的上涨。 他眸光一闪,急匆匆的出了船舱,向着刚刚发出剧烈的响声走去。 宋祁走近,一股强烈的炸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它的气味是那么的刺鼻,船头竟然被炸了一个大洞。 紧接着船尾又传来一阵响亮的爆炸声。 宋祁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而那人肯定是奸细。 船在迅速的下降,只是眨眼间,水便没过了宋祁的膝盖。 宋祁来不及多想,他跑进自己的房间,将枕头下的圣旨装在怀中的口袋中,紧紧护着。 “殿下,我们的备用木筏被那个奸细划走了!” 宋祁一时慌乱,他急匆匆的跑到甲板上,雨水顺着鬓角,滴落在他的眼角,模糊了视线。 在茫茫大雾中,宋祁模糊的看见一艘小船越驶越远,最后消失在海平线上。 其他的侍从纷纷乱了手脚,有些水性好的索性直接跳海游走。 果然,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人们只会想着自己。 可是宋祁现在不在乎,这是宋祁第一次在面临危险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而是担忧楚临渊,若是圣旨没有送到,宋知礼死了,楚临渊定会受到严重的责罚,甚至为此丧失性命。 宋祁伸手摸了摸怀中的圣旨,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原来他在乎楚临渊已经大于自己了吗。 比起自己宋祁更在乎楚临渊。 此时水已经漫到了他的腰间,可他没有半分的惊恐,而是越挫越勇。 无论如何他都要努力活下来,为了楚临渊,更是为了自己。 最终船沉入海底,消失在海面上。 海面上顿时陷入沉静,大雨淅淅沥沥,大雾弥漫,仿佛从一开始便是一幅平静的景象。 而另一边,楚临渊正在若无其事的品着茶。 他算了算时间,宋祁差不多天黑之前便会抵达洛川。 此刻的他是那么的悠闲自在,却什么都不知道,而宋祁却陷入险境,生死未卜。 楚临渊在想,若是宋祁真的没有前来送圣旨,又或者是半路逃离,到那时他该怎么惩罚宋祁好呢。 但是无论什么惩罚,宋祁必须活着,他不能死,因为宋祁是他的羁绊。 此时楚临渊在想着怎么折磨宋祁,而宋祁到死都念着楚临渊。 一个费尽心思的想着怎么折磨宋祁,而另一个就连当陷入绝境时都想着对方。 眼看距离宋祁抵达的时间越来越近,楚临渊便乘马去码头接应宋祁。 雨下了整整一天丝毫没有要停的样子。 楚临渊撑着伞站在码头等待宋祁的到来。 他望着没有尽头的海面,海面上空空荡荡,始终没有船朝着洛川驶来。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开始为宋祁辩护。 可能是因为海上雾大,还下着雨,所以耽误了行程。 再等等,一定会等得到。 他入神的望着海面,多希望有一艘船出现在海平面的尽头。 天色渐晚,楚临渊一直站在码头,丝毫没有动弹。 “将军,别等了,回去,殿下今日恐怕是来不到了。” 景湛站在一侧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有些于心不忍替宋祁打掩护道。 楚临渊紧紧握着伞,他指尖泛白,一张微微发白的脸为他增添了几分慑人的高冷气息。 他不信宋祁会真的不来。 楚临渊没有说话,他闭了闭眸,随后撑着伞转身离去。 随之景湛快步跟上。 表面上景湛面容平静,实则他在心中也在质疑宋祁。 甚至他认为宋祁有很大的几率选择放弃楚临渊。 今夜楚临渊一夜未眠。 天边刚蒙上一层鱼肚白,楚临渊便起身去了码头。 他不相信宋祁会违背他的命令。 一连几日,楚临渊周而复始的站在码头,等待宋祁的归来。 近来几日,来来往往的船只数不胜数,可始终不见宋祁的踪影。 眼看明日便是宋知礼问斩的时日,而楚临渊现在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宋祁到底会不会来。 夜幕降临,楚临渊像往常一样返回城主府,唯一不同的便是今日的他没有失落,他已经彻彻底底的不再相信宋祁了。 更不会对宋祁再抱有一丝的希望,现在楚临渊已经不在乎了。 待他明日劫狱回到凌云城后,再好好折磨宋祁。 对于惩罚宋祁,他总有千万种法子,每一种法子都会让宋祁生不如死。 楚临渊回到寝室中,他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楚临渊在烛火的背后,显得他灼眼迫人。 长长的眼睫在烛火的照明下,眼角下映出一片阴影。 窗户半开着,一微风吹进,烛火摇曳不定,楚临渊的眼神也闪烁着隐晦明暗的光芒。 楚临渊眉眼漆黑如墨,他收回目光,走向床边更衣就寝。 床头靠着一把银白色的佩剑,这是楚临渊出门在外的习惯。 他知道一旦出了将军府,明天和意外他不会知道究竟是哪个先会到来。 第45章 调皮鬼,又去哪鬼混了 因为宋祁,楚临渊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睡过好觉了,今日亦是如此,他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 夜静人深时,楚临渊的房门被轻轻打开。 一个黑色身影慢慢靠近,此人的动作极其小心,却还是被楚临渊察觉到,楚临渊呼吸骤然停滞。 那人逐渐走近,待他走到床边,楚临渊猛地睁开双眼。 随后楚临渊迅速拔起床头的剑,将剑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说,来者何人。”楚临渊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漆黑的房间中显得冷漠又孤傲,如明艳中的黑暗妖娆怒放。 那人却丝毫不慌张,他的脸庞逐渐靠近轻笑道:“采花贼。” 借着月光望向此人的脸颊,少年的目光明亮炽热,嘴角勾起目眩的笑容。 只是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湿,沾染上许多灰尘,甚至连他那俊美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可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他俊宇不凡的容貌。 楚临渊看清楚此人的长相后,微微一怔,他觉得不可置信。 因为他始终认为宋祁不会来了。 他抬起皓腕,轻轻擦拭去宋祁脸颊上的脏东西。 “调皮鬼,这又是去哪鬼混了。”楚临渊的话语似是在责怪,又像是在关心。 他的声音温温的,没有平常的冷漠淡然。 “没什么,只是沉了个船而已。”宋祁将话说的云淡风轻。 他表面不以为意,其实是故作镇定,但是一回忆起,宋祁还是会忍不住惊恐。 他努力遏制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他的两只手也在不受控制的微微抖动着。 沉了个船而已 如此惊险骇人的事情,竟让宋祁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楚临渊幽深的眸内迅速点燃两簇烈焰,阴鹭的神色掺杂着寒意,原本清冷的气质倏的变得乖张阴冷起来。 他一时竟不知道是该责怪宋祁,还是该夸赞宋祁。 正当楚临渊准备开口责备宋祁时,他却从怀中掏出一卷黄色锦布——圣旨。 “喏,圣旨帮你送到了。”宋祁伸手递到楚临渊的面前。 楚临渊清楚的看到,圣旨还在不停的向下渗着水滴。 忽然他眼底骤然一痛,在宋祁还未到来的前夕,他还在想着如何折磨宋祁。 现如今看着宋祁的脸颊,他却愧疚不已,甚至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愧对于宋祁。 宋祁观察者楚临渊的神色,却以为楚临渊有些嫌弃。 他收回圣旨,用力将水拧干,随后甩了甩又重新递到了楚临渊的面前。 “楚将军,别嫌弃,这可是救命用的。”宋祁眼底冒起一层戾气,“都怪那个小垃圾,炸了我的船,不然圣旨也不会变成落汤圣旨。” 宋祁埋怨道。 “宋祁,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圣旨难道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楚临渊努力克制的情绪,他这般性情淡然的人,手掌也被宋祁气的微微颤抖。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担心圣旨。 楚临渊一张沉静、俊朗的脸瞬间阴云密布,似乎马上便要打雷下雨了一般阴沉。 “我不傻,我只知道圣旨对你很重要。”宋祁抬起头直视着楚临渊的眼睛。 面对楚临渊的质问,宋祁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他也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傻。 他这个人一向惜命,说白了也就是贪生怕死。 自穿书至现在,他所做的一切事情,不就是为了活着吗。 可在危险当头的时刻,他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护好圣旨,念的是其他人的安全。 想到这,宋祁有些头疼,他脸色苍白,嘴唇也有些泛白,整个人看上去虚弱不已,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在听到宋祁的回答后,楚临渊心中蓦然一紧,时间像是静止了几秒,他无法理解宋祁所做的一切。 在他的记忆中,宋祁一向是自私自利的人,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可以借此报复淑妃。 可他却没有行动,甚至为此险些丧命。 若楚临渊是宋祁,一定会选择让宋知礼死。 可他不是宋祁,也不懂宋祁心中的想法。 他看着眼前的人,感觉熟悉却又陌生。 宋祁变了,他越来越看不清宋祁了,但是这样的宋祁令他更想靠近。 【信任度+80,当前信任度为90。】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宋祁的脑海中响起。 在听到信任度+80后,他嘴唇微张,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沉一次船加了80的信任度,值了! 早知如此,他便自己动手炸船了,根本无需旁人亲自动手。 “沉船之后呢,你不会水,是怎么回来的?”楚临渊眉眼间流露着关心之色。 的确,宋祁不会游泳,但是沈温年会啊。 宋祁顿了顿,在想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很快他又换上了另一副神情。 “当然是阎王爷玩不过我,所以不敢收我。”宋祁嬉皮笑脸道,有些孩子气。 他的眼睛圆润而明亮,似光,如火。 楚临渊紧紧盯着宋祁,一副隐忍克制的神情,仿佛马上就要将宋祁就地正法。 看着楚临渊一副憋屈的模样,宋祁忍不住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不闹了。” 宋祁迅速收回笑容,变得正经起来。 “虽然我不会水,但是我运气好啊,遇到了出海捕鱼的渔夫救了我一命。” 宋祁有些心虚,他边说边观察着楚临渊的神色。 楚临渊看上去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他的神情很是平淡,显然是信了宋祁的话。 果然,这90的信任度不是说说而已。 “以后遇到危险,先保命。”楚临渊拧了拧眉头,严肃的说道。 “若是此次我先保住了性命,但是丢了圣旨,你会信我吗?” 宋祁一双清澈的眸子,目不转睛的望着楚临渊的眼睛,好像压抑着许多未曾宣之于口的期冀。 楚临渊的目光一滞,仿佛隔着一层飘渺的云雾,令人望不见他的心里。 他的表情变得逐渐僵硬起来,连脸上的肌肉都在不断的抽动。 楚临渊沉默不语,过了片刻,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快去换身衣服,不要着凉了。” 第46章 答非所问 宋祁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淡淡一笑,温声答道:“好。” 答非所问,就已经是答案了。 宋祁现在才知道,原来在那之前,楚临渊并不相信他。 他没有想到的是,楚临渊竟然拿着自己的性命去赌自己会不会来。 宋祁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楚临渊不是这种人,他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如此想来,以他的才智,就算没有圣旨,他也有办法将宋知礼救走,楚临渊怎么会将自己的性命压在他的身上。 这一切不过是楚临渊设下的计谋而已,用来试探自己,他早该想到这一点。 可他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既是淑妃犯下的罪孽,他自不会用他的儿子来偿还。 “我去命景湛帮你打桶水洗澡,顺便帮你找身衣服。” 此刻楚临渊心情沉重,犹如被千万斤石头所压,简直透不过来气。 宋祁微微点头。 见宋祁应下,楚临渊这才转过身,准备出门去叫景湛。 宋祁看着楚临渊的背影,心中觉得苦涩不安, 忽然,宋祁的视线有些模糊,他眼中的楚临渊有一层重影。 他身形一晃,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渐渐的瘫倒在地。 楚临渊听到动静后疑惑的转过头,见宋祁晕倒在地上,他变得紧张不安。 他迅速走过去,将宋祁抱在怀中 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他问心有愧暗自责备着自己。 假若回到那天,他断不会故意试探宋祁。 “殿下,宋祁,宋祁”楚临渊神情紧张的呼唤着宋祁的名字,可宋祁始终没有回答。 景湛住在楚临渊的隔壁,他听到动静后,以为楚临渊出了什么意外,直接破门而入。 “三殿下。”景湛看到楚临渊怀中的人是宋祁,很是震惊。 见宋祁倒在楚临渊的怀中,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去寻太医。 楚临渊抱起宋祁,将他轻轻的放在床上。 很快,景湛便引领太医前来为宋祁诊治。 好在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还有些低烧。 诊治完后,房间内只剩下楚临渊和宋祁。 楚临渊替宋祁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此刻的他灰头土面,像只脏兮兮的小猫咪。 借着烛火的光亮,他细细观察着宋祁的容颜,消瘦了很多,也憔悴了许多,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楚临渊伸手褪去宋祁的外衣,最后至里衣,香艳撩人的春色瞬间映入眼帘。 他将毛巾用温水打湿,小心翼翼的为宋祁擦拭着身体。 楚临渊的神情很是温柔平静,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像是在细心呵护着绝世珍宝。 宋祁现在一副虚弱的模样,忍不住令人心疼。 替宋祁擦拭完身体后,楚临渊这才放心躺下,他与宋祁同眠共枕,久久未能入睡。 楚临渊环着手臂,侧卧对着宋祁,他双眸注视着宋祁,瞳仁犹如黑曜石,仿佛有焰火在燃烧。 只有在梦里宋祁才属于楚临渊。 翌日,等到宋祁醒来后,房内只有他一人。 宋祁忽然记起今天是宋知礼问斩的日子。 他急匆匆的起身穿好衣服准备赶去现场,那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少的了他呢。 谁知当他打开门,楚临渊便笔直的站在门外。 “楚临渊?”宋祁有些纳闷,“你怎么在这?” 按理来说,此刻楚临渊不应该在解救宋知礼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 难道楚临渊去晚了一步,宋知礼已经头身分家了! “你想我去哪?”楚临渊淡淡的瞥了一眼宋祁道。 第47章 局外人 这是楚临渊能问出的话吗。 还能去哪!当然是救宋知礼。 “宋知礼呢?”宋祁疑惑的问道。 他抬眸望着楚临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露着一股毫不掩盖的嗔怪之意。 “你关心他?”楚临渊难以相信。眼底浮出一抹讶异之色。 “难道你不恨他?”眼神闪烁间,楚临渊的神情显得复杂而微妙。 这不像宋祁的作风,他从来都不是爱恨分明的人。 楚临渊想,若他是,也许上一世他就不会死,不会被宋祁亲手杀死。 “不恨,宋知礼是宋知礼,淑妃是淑妃,淑妃自己犯下的错误,不应该让宋知礼替她承担,这样太不公平了。” 宋祁喃喃道,语气极为平淡,没有任何的情感。 他眸中水雾氤氲,分不清是温润还是淡漠。 楚临渊眸光一顿,他一言未发,只是凝视着宋祁。 他陌生的看着眼前深明大义的人,这绝对不是宋祁会说出来的话。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宋祁。 楚临渊神情一顿,难道宋祁也重生了。 但是很快这个想法便在楚临渊的脑海中云消雾散。 就算宋祁重生,他的性情与本质也不会变,更不会改。 上一世的宋祁机智果敢,有勇有谋。 而眼前的宋祁 楚临渊缓缓抬起脸来,将宋祁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番。 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个词,一无是处。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算了,简直没法说。 总之这一人竟判若两人。 有着相同的容貌和身体,但是做事行为,处事风格,还有言行举止,都有着天差地别。 两人 忽然间,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楚临渊一怔。 他只觉得这个想法简直荒唐,更是无稽之谈。 可重生这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都已经发生在他的身上,还有什么事不能成真。 楚临渊抬起眼皮,一双深潭般阴沉的明眸里,透着一股若有所思的神色,显得深不可测。 宋祁眸光一动,望向楚临渊的身后,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视线。 来者正是宋知礼,在景湛的搀扶下,他正在艰难的朝宋祁走来。 楚临渊见宋祁愣住了,便顺着他的视线转身向后看去。 “六殿下不在房内休息,怎么跑这来了。”楚临渊讲话说的像是在逐客般。 他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了些,薄薄的阴凉逐渐浮现出来。 楚临渊讨厌与宋祁在一起的时候,被人打扰。 “咳咳,楚将军,听景湛说皇兄为了救我险些丧命,我来看望一下皇兄。” 宋知礼皱着眉头,痛苦干咳着,看上去伤的很重,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就连身上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换 ,鞭打留下的血痕触目惊心。 原本白色的衣服,在血的浸染下成了妖艳的红色。 宋知礼看上去温润如玉,眼中潋滟波光,脸上干涸的血迹,将他衬的美丽又危险。 “人已经看到了,六殿下可以放心的回去休息了。”楚临渊当着众人的面,丝毫不留情面道。 人都已经快被折磨的丢了性命,还有闲情到处乱走。 真是多事。 宋祁嘴角一抽,他从未见过想楚临渊一样直白的人。 他抬头看了看宋知礼,宋知礼抿了抿嘴唇,始终没有开口,显然有些难堪。 宋知礼一副隐忍的神情,令宋祁又在心中感概道: 果然还是有权利好,除了那个渣皇意外,谁都可以怼,看上去就很爽! 楚临渊将话说的很明白,明白的令人止步不前。 而宋知礼像是未听到一般,直接无视楚临渊的话语直接走向宋祁。 楚临渊的眸光忽的一深,犀利冷锐的目光落在宋知礼的身上。 他刚想挡在宋祁的面前,谁知宋知礼竟如此弱不禁风,他身子忽然一软,向地上倒去。 还好宋祁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不然他一身伤痕摔在地上,估计得疼上十天半个月。 宋知礼抬头冲宋祁凄然一笑,“谢谢皇兄又帮了我一次。” 紧接着,他的手顺势搭上了宋祁的手臂。 而宋祁并未发现,只顾着接住宋知礼。 这一举动,只有楚临渊看在眼里,楚临渊站在一侧,像是个局外人,他死死的盯着宋知礼的手,漆黑如墨的眸子中隐藏着想要毁天灭地的强大气息。 更令他气愤的是,宋祁竟然笑着回应他,“无妨,小心身上的伤。” 此刻的宋祁,声音温温的,一双明亮的眸子莹莹若秋水,令人沉溺。 他不知道自己的现在的这副神情,令人有多么着迷。 楚临渊看着两人一见如故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跳出一个邪恶的念头。 他真想将宋祁绑起来,关进自己的府中,只共他一人瞧着。 除了他,谁也不允许靠近。 想到这,楚临渊幽深的眸内迅速点燃两簇烈焰,似欲。 “皇兄可以帮我上药吗,景湛一个习武之人,下手极重,我怕痛。” 宋知礼哀求道,他眼神中夹杂着一丝雾气,似乎真的很痛。 此话一出,楚临渊的表情瞬间绷不住了,他冷冷的凝视着宋知礼,阴郁狠戾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只是上个药而已,宋祁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便未拒绝,直接点头应下。 “当然可以。” “不行!” 楚临渊与宋祁异口同声道。 话音刚落,两人便对上了目光。 宋祁眼神中充满不解,楚临渊只是淡淡的看了宋祁一眼,随后神情一变,又将犀利的目光落在宋知礼的身上。 那神情像是在扞卫自己的猎物般,占有欲极强。 只听他漫不经心道: “景湛下手重,那便让我来亲自为六殿下上药。” 听闻此话后,宋知礼神情一惊,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楚临渊。 宋知礼竟没想到,楚临渊竟然会为了宋祁做到这种地步。 他何德何能,不过,既然楚临渊愿意,那他便随了楚临渊的意。 第48章 “金疮药” 宋祁想了想,觉得不对。 楚临渊也是习武之人啊,而且楚临渊一个大男人,不方便给宋知礼上药。 而他就不一样,他可是翩翩少年!为宋知礼上药刚刚好。 “楚将军也是习武之人,这种心细之事,还是让我来。” 宋祁冲着楚临渊淡淡一笑,将话说的极其善解人意。 旁人都认为宋祁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可只有宋祁知道,他是别有用心。 宋知礼也未想到,宋祁竟然会主动提出为他上药。 既然如此,那么楚临渊爱上哪玩便去哪玩。 “都依皇兄便是。”宋知礼有气无力道。 他并未拒绝,一切听从宋祁的安排,再加上他脸色惨白,脸上的血迹和血衣还未来得及清理,便匆匆赶来慰问宋祁,显得他是那么的懂事。 宋祁却听着这句话有些不对劲,茶里茶气的。 但是当他看向宋知礼时,那双清澈的目光柔弱的令人心痛。 顿时,宋祁感觉自己太不是人了,怎么能这样想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弟弟。 “那你进来,我为你上药。”宋祁向一旁侧了侧,示意宋知礼进房。 宋知礼拘谨的点点头,在景湛的搀扶下,艰难的走进房中。 在与楚临渊擦肩而过时,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后在刹那间转瞬即逝。 等到三人已经全部进入房中,只有楚临渊站在原地丝毫未动。 他的脸色极其深沉眼底寒光乍现,杀气四起。 “楚临渊,药在哪?”宋祁看向楚临渊问道。 楚临渊只是站着,并未回答,也未曾做出任何举动。 房间用他的,药也用他的,这些楚临渊大可不计,现在倒好,就连人也要用他的! 想到这,他对宋知礼不由得憎恨上几分。 见楚临渊没有回答,宋祁轻声的喊着他的名字:“楚临渊?” 楚临渊神情冷漠,拳头紧紧握着,似是在压制着什么。 随后他转身走向储物柜,随手拿了一瓶药递给宋祁。 宋祁接过药,此时的宋知礼在景湛的帮助下,已经将衣服褪去。 顷刻间 满身的鞭痕皆历历在目,苍白的肌肤上,几乎没有完好之处,都是醒目的伤痕。 而且还有些已经结了疤的伤痕,看上去应该是被折磨了许久。 宋祁不敢想象这些时日宋知礼是如何挺过的,这简直就是非人的待遇。 他不由自主崇拜的看向宋知礼,心中生畏。 这都没死,牛逼!!! 属实牛逼!!! 宋祁将药的盖子打开,他惊奇的发现这药竟然是鲜艳的红色。 果然还是大人物,连用的金疮药都与平常用的不同,一看就是“国外进口”等我,看见效肯定很快。 “你这药还有吗,回头送我两瓶。”宋祁眼珠一转,朝着楚临渊微微挑眉。 随后宋祁转念一想,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宋祁沉默了两秒,觉得不对,又狡辩道: “没有肖想你的金创药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喜欢红色而已。” “红色的金疮药???” 景湛打断道,他满脸疑惑。 因为他自出生至现在,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红色的金创药。 一般红色的大部分都是毒药。 景湛走过去,他看了一眼宋祁手中的那瓶红色金疮药。 在看到药的那一瞬间,属实将景湛吓了一跳。 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双眼,随后瞪大眼睛紧盯着那瓶所谓的金疮药。 确认没有看错后,景湛张开嘴,狠狠的吸了一口凉气,将到嘴边的惊叹声努力的憋了回去。 这哪里是金疮药,这分明就是当场令人毙命的鹤顶红。 景湛没有想到,楚临渊竟然大胆到刺杀皇子。 “怎么了,你为什么一副震惊的神情?”宋祁不解的瞥了一眼景湛狐疑道。 景湛不知该不该告诉宋祁,他手中的药并非金疮药,而是鹤顶红。 他转过头看向楚临渊,见楚临渊没有阻拦,景湛这才将实话告知于宋祁。 “两位殿下,这并非是什么红色的金疮药,而是鹤顶红。” 宋祁:!!! 宋知礼:!!! 景湛低着头,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解释道,生怕被自家将军连累到。 在知道他手上此刻拿着的是“鹤顶红”后,宋祁吓得手一抖,鹤顶红从他的手中脱落,差点摔在地上。 还好楚临渊眼疾手快接住了。 此刻宋祁惊险未定,他觉得此时自己真的很有必要用84泡泡手。 “不好意思,拿错了。” 楚临渊神情冷漠,淡淡道,哪有一丝一毫的歉意,看上去分明就是故意的。 只要一想到刚刚拿着的那瓶药是鹤顶红,宋祁便不受控的微微打颤。 “那两瓶还要吗?”楚临渊挑起眉毛,他素手微抬将手中的鹤顶红递给宋祁。 很明显,他就是在故意挑逗宋祁。 “不要了,还是楚将军自己留着用。”宋祁内心发寒,脸上却还要赔笑着说道。 谁知楚临渊却依旧故意挑逗宋祁,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这里应有尽有,送你十个都不成问题。” 宋祁内心暗自叫苦,他有悔,贪什么心。 “楚将军真是太客气了,真的不用了。” 楚临渊不再挑逗宋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情看上去好了许多。 “给你,这是金疮药。 楚临渊重新拿了一瓶药递给宋祁,宋祁犹豫半天,还是选择不接。 他不敢接过楚临渊递给他的药,怕一不小心出现生命危险。 “要不还是将军来为六皇弟上药。” 第49章 绿茶男 “也好。” 楚临渊微微皱眉,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可实际上,为宋知礼上药,他求之不得。 毕竟上药可是他的强项。 而此刻宋知礼,他的表情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宋祁却以为宋知礼是伤口太痛。 “快替他上药。” 楚临渊点点头坐了过去。 真是罕见,这是宋祁第一次见楚临渊如此听别人的话。 一点都不像他,有失他冷漠无情的风范。 楚临渊将药瓶的盖子打开,他用指腹轻沾一点药膏。 一双狭长的双目,牢牢盯着宋知礼身上的伤口,若有所思。 他神情一暗,嘴角迅速划过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邪笑。 然而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楚临渊的指腹还未碰到宋知礼,他便皱着眉头,倒抽一口凉气,仿佛是楚临渊将他弄痛了般。 真是令楚临渊大开眼界,他也是刚刚知道,这个宋知礼竟然那么会装。 还好宋祁不仅是一根筋,还是个大直男,他觉得是伤口碰到了药才会痛。 要不然楚临渊真的要跌在这个绿茶男的手中。 宋知礼见宋祁不为所动,便变本加厉道:“楚将军不愧是习武之人,下手那么重。” 他的话说的太隐晦了,隐晦到只有楚临渊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下手重?什么意思?”宋祁托着下巴低头沉思。 忽然他想通了,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你身上的伤是被楚临渊打的!?” 宋知礼: 他表示有被无语到。 在相比之下,楚临渊的神情却是很平淡,仿佛一切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早就猜到,宋祁开口必定不同凡响。 这是楚临渊第一次遇到如此骨骼清奇的很,每一句话都出乎意料。 宋知礼索性将话直接挑明了说:“不是楚将军打的,我的意思是楚将军上药的时候力气太大了,真的很痛。” 旁人都能听得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换个人替他上药 。 景湛和楚临渊都是习武之人,下手都是一样的没轻没重。 现在只有宋祁一人可以亲自替他上药。 “那怎么办?。”宋祁疑惑的问道 。 这句话回答的很好,令宋知礼出乎意料。 所以宋祁单身这么久也是有原因的。 见宋知礼一副吃瘪的神情,楚临渊心情大悦。 他将药膏狠狠的抹在了宋知礼的伤口上,宋知礼疼的眉头紧皱。 仔细望去他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看上去真的很痛。 “要不,你忍一忍?”宋祁无情的说道。 宋知礼痛的说不出话,只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好在楚临渊的手法越来越温柔 也不知他究竟发什么疯。 上完药后,宋知礼便回房休息了,没有多留,因为他晚上还有大事要办。 被折磨了那么久,须得好好养精蓄锐。 等到一切事物全都安定下来后,楚临渊这才问宋祁当日沉船一事。 “那日你可看清是谁炸了你的船?”楚临渊问宋祁。 宋祁低着头若有所思,他记不起那人是谁。 那日雾大,还下着大雨,宋祁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划着船渐行渐远。 “没有,雾太大,我看不清。”宋祁思索一会开口道。 楚临渊一开始猜测是淑妃的人,可宋祁是去救宋知礼的。 就算淑妃再痛恨宋祁,想要置他于死地,也不会搭上宋知礼的性命,毕竟宋知礼可是她的亲骨肉。 而宋祁久居祈王府,没有要事从未进过宫,且不受宋枫瑜的宠爱,除了淑妃外应该没有什么仇家。 这样一想,此人应该是冲着宋知礼去的,宋祁死了,圣旨便送不到,而宋知礼将会被问斩。 所以一切都是为了让宋知礼回不去,死在这。 若是宋知礼和宋祁都死了,最大的受益者便是 想到这楚临渊便终止想象,那位胆小又懦弱,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此事等他回去定要好好彻查一番。 夕阳西下,当天空中最后一抹残阳,彻底消失在天边的尽头,夜色便悄然降临。 许是深夜的原因,城主府内一片寂静。 小径无灯,只有月亮散发出来的薄弱光芒,才能勉强将眼前的路照亮。 第50章 皇兄这是怕我? 宋祁半夜出来上茅房,恰巧路过城主的房间。 房间的门并未紧闭,流出一条缝,宋祁心想:这城主真敬业,半夜三更还在处理公事。 他并未多想,只是从门前默默离去。 然而宋祁还未走远,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从城主的房间内传出。 紧接着一阵凄凉的惨叫声,同时还伴着瓷器摔落在地,清脆的声音。 但是很快,房间内便安静了下来,没有了任何声音。 宋祁有些好奇,难不成城主府进贼了? 他原路折回,静悄悄的走到门边 ,宋祁附耳倾听,房内悄无声息,没有一丝声音作响。 宋祁探出头,小心翼翼的从门缝望去,房中空无一人,只有蜡烛摇曳着。 没有人? 若是没人,刚刚的声音又是从何而来。 他分明听到声音,就是从城主的房间中传来的。 宋祁坚信自己不可能听错,他偏不信这个邪。 好奇心害死猫,宋祁壮着胆子,极其小心的打开门。 他先伸头试探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便推门而入。 房中灯火通明,悄然无息,宋祁转身,发现李宁安已经歇息了。 李宁安躺在床上,许是在灯光的照耀下,他脸色煞白,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宋祁并未多想,只是觉得奇怪。 李宁安睡觉竟然不灭灯火,在明亮的烛火下还能睡着,睡眠质量当真是好。 见房中无事,宋祁欲要转身离去,在他转过身抬脚刚要离去之时,只听嘀嗒——嘀嗒——的声音响起。 似是水珠滴落的声音,从宋祁的背后传来。 他转过身,将房间扫射一圈,寻找声音的起源。 可是他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他走近床边,随着距离的增近,水滴的声音也愈加清晰。 忽然他将目光锁定在床沿,一瞬间宋祁瞳孔猛缩,脸色变得惊恐起来起来。 只见殷红的鲜血不断的从被褥中渗出,向下滴落,滴打在地板上。 宋祁走近,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掀开被子,由于内心的恐惧他的手剧烈的颤抖着。 当被褥被掀开的那一刻,宋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被褥之下的李宁安,醒目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鲜血在被褥上不断的蔓延。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在刺激着宋祁的神经,他惊吓的向后连连退步。 在他没有任何的防备之下,突然,他撞进了一个刚劲有力的胸膛之上。 “皇兄是来找我的吗?” 凉薄而低柔的声音从宋祁的背后响起,带着慵懒的沙哑,令人在一瞬间恍惚。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宋祁的颈间,宋祁能感觉到宋知礼的唇便在他的脖颈间。 宋祁一颤,他赶忙远离宋知礼,脱离他的怀中。 半夜三更,真是什么事情都能让他碰到。 宋转过身,充满警惕性的看着宋知礼。 他的脸上沾染着鲜血,许是李宁安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晕染开来。 忽然,他朝着宋祁勾唇微笑,犹如明艳妖冶的恶魔。 d,一般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那这个人基本就玩完了。 宋祁也是第一次穿书,没有什么经验。 他想知道,怎么样才能稳住宋知礼,不要让自己嘎了。 “那个六弟,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放我走你看行吗?” 宋祁干笑两声谄笑道,他的神色异常的慌乱。 他不等宋知礼开口,便试图迈着小碎步沿着墙边离开。 眼看已经走到门前,宋祁沉重的心情即将放下,然而在他刚要踏出门的那一刻,宋知礼“嘭——”的一声重重的将门关上。 继而将宋祁抵在门前,不让他逃离。 “怎么,皇兄这是怕我?” 宋知礼微微侧头,他漫不经心的伸出手,轻抚着宋祁的脸颊。 从宋祁的角度看来,宋知礼的半张脸在阴影下,衬的宋知礼另外半张脸更加的白皙。 他的另一半身影遮挡住了光,他目若朗星,矜贵之态。 分明是张美艳的脸,此刻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开玩笑,他宋祁怎么会怕宋知礼,哥哥怎么会怕弟弟,真是无语住了。 他怕的是死!!! 宋祁在内心咆哮,可是也只敢在内心咆哮。 他不动声色的将脸向一旁侧了侧,脸上一直赔着笑。 “哪有,大家都是兄弟。”宋祁内心叫苦,“所以六弟啊,你到底怎样才肯放我走。” 怎样 宋知礼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眼中有种神思恍惚的迷离之色。 他启唇刚想开口,却听到一阵脚步声越走越近,宋知礼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若是被旁人发现,这次这真的要掉脑袋了。 他放开宋祁,迅速走向李宁安,用被褥将他身上的鲜血紧紧盖住。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宋知礼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从衣袖中拿出匕首,做好了准备。 宋祁见宋知礼一副警惕的神情,他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若是被发现,宋知礼这货,不会让他当替罪羊。 第51章 打闹 不行,他可不要当背锅侠,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跑就完了!!! 说做就做,宋祁深呼吸,为自己打打气,继而转身便向外跑了去。 他与那人擦肩而过,并未看清此人的容貌。 眼看就远离案发现场,宋祁却被致命的命运扼杀住。 他只觉得脖子一紧,似是有人抓住了他的衣领。 但是宋祁既没有挣扎,也没有惊慌失措,恰恰相反,他的神色变得放松起来,似乎进了安全区。 因为他知道,身后的人是楚临渊。 他记得这个熟悉的动作,还有他身上熟悉、独特的香味。 “跑什么。”楚临渊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有些嘶哑,还带着一丝宠溺。 “楚将军?”宋知礼听到动静后,走向两人。 宋祁甩甩肩膀,从楚临渊的手中挣脱,他理理衣服迅速站好,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在在弟弟面前,他的面子与形象,还是有必要的维护一下。 当他抬头看向宋知礼的那一刻,宋祁惊呆了。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那么注重形象,此刻宋知礼脸上干干净净的,血迹早已消失不见。 宋祁呆滞住了,他自愧不如。 见宋知礼也在,再加上宋祁还特别的注意形象,更是紧紧盯着宋知礼看,这令楚临渊不悦的蹙了蹙眉。 两人孤男寡男的在一起做甚,而且还是三更半夜,这很难不让楚临渊多想。 忽然,楚临渊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的眉头逐渐锁紧。 “你受伤了?”楚临渊将视线移到宋祁身上,迅速的将他扫射一圈。 “没没有啊” 宋祁神情有些紧张,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楚临渊凤眼微眯,宋祁的神情,很难让他相信。 他伸出手将宋祁转了一圈,从左到右,依上至下,仔仔细细的将宋祁环视一圈。 见宋祁身上没有伤痕后,他这才放心。 而此刻的宋祁惊慌到了极点,他若是将宋知礼拱了出去,他日宋知礼不会来找他报仇。 可是若宋祁真的为了宋知礼而欺骗楚临渊,那楚临渊肯定会将他宰了喂狗。 一位是权利滔天的将军,另一位是未来的储君。 无论是谁,他都得罪不起。 谁让宋祁本身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材皇子。 此刻的宋祁阴郁到了极点,他进退两难。 算了,他还是先闭嘴,走一步算一步,靠着仅有的一点智商随机应变。 “既然三殿下没有受伤,那是六殿下受伤了?”楚临渊将目光移到了宋知礼的身上。 在看向宋知礼的时候,楚临渊的目光瞬间转变,他的神情变得极有压迫感,压的宋知礼喘不过气来。 宋祁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宋知礼这厮不会真的让他做该死的背锅侠。 相比之下,宋知礼的神色却依旧平淡自如,丝毫没有被楚临渊的话影响到。 而接下来宋知礼的一番话,让宋祁万万没有想到,直接震惊他八百年!!! “有劳楚将军挂心了,今日伤痕刚止住血,却在刚刚,我与皇兄打闹时不小心撕裂了伤口。” 宋知礼说着便扯开衣襟,将胸膛袒露出来,果然鞭痕正在向外渗着鲜血。 “打、闹!”楚临渊说的咬牙切齿,低哑暗沉的声音,仿佛禁锢着一头野兽。 他转过头,深邃幽冷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宋祁。 楚临渊身上散发出阴气逼人的寒气,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周围的空气都降到了极点。 “没有,没有,我只是上个茅房,上完茅房后呢,就突然发现今天的月色还挺美,于是就四处走走看看。 嗯然后,我发现有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我便上前观察一番,再然后再然后” 宋祁扯东扯西,想掩盖住事实,可他属实编不出来。 “打!闹!”楚临渊重复道。 他根本没有将宋祁刚刚说的话听进去,只知道他在胡编乱造的狡辩。 宋祁越是这样,楚临渊便越是气愤。 不得不说,楚临渊挺会抓重点。 宋知礼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楚临渊却偏偏将这两字反复重复两遍。 “再然后再然后!我看见一个身影,趴在城主的门前狗狗祟祟的,我以为是进贼了,便将他胖揍一顿,谁知那贼竟然是宋知礼!” 宋祁费尽脑筋,才将这事给圆了回来。 他愤恨的看向宋知礼,而宋知礼恰巧也正在看他。 自宋祁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宋知礼的目光便已经落在宋祁的身上,他早已紧盯宋祁已久。 宋知礼朝着宋祁微微挑了挑眉,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狡黠的笑容。 而楚临渊背对着宋知礼,所以宋知礼才会如此大胆,竟然敢当着楚临渊的面挑逗宋祁。 楚临渊见宋祁的目光,紧盯着自己身后,不用多想,他便知道,宋祁一定是在看宋知礼。 “看我,别看他。”楚临渊的眸光又沉了几分,一双墨色的双眸幽深深谙。 他知宋祁与宋知礼是兄弟,可是他更深知两人虽是兄弟,却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 没有血缘关系那就代表着,宋知礼他有机可乘,他绝不会给宋知礼这个机会。 因为宋祁只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意思也就是这么个意思,总之没有打闹,是我的失误不小心让宋知礼的伤口裂开。” 宋祁乖巧的看向楚临渊。 他的目光澄澈,没有夹杂着任何的杂质。 楚临渊微微启唇,欲要说话之时,宋知礼却开口道: “是没有打闹吗?皇兄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不要记错了。” 宋知礼的神情晦涩不明。俊美无瑕的脸庞,在摇曳的灯火下若隐若现,带着病态的白。 他在要挟宋祁,施于威压给宋祁。 宋知礼和楚临渊一同紧紧盯着他,强烈的威压展开,犹如修罗场。 宋祁心中发苦,他这辈子都没有那么难过。 如果有罪,请让法律制裁他,而不是让两位恶魔同时死死的盯着他。 宋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内心纠结良久。 算了,无论落到谁的手中都会死。 比起宋知礼,还是楚临渊更残暴,所以宋祁选择先稳住楚临渊。 “没有就是没有,这很难令人理解吗?” 宋祁清掀眼皮,冷漠的看向宋知礼,此刻的他好似谪仙,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矜贵傲然。 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臣服之意来。 面对宋祁的冷漠,宋知礼并没有生气,而是神情中多出一抹欣赏之意。 他并未为难宋祁,而是迎合宋祁,“皇兄莫要生气,是臣弟记错了。” 此话一出,楚临渊的神情顿了顿,他半信半疑。 宋祁更是没有想到,宋知礼竟然没有刁难于他。 今日他是良心发现了?属实是难得。 “三更半夜,你们怎么会在城主的房间?城主呢?” 楚临渊看了看灯火通明的房间,狐疑的问道。 对于宋祁和宋知礼来说,这个一个极为致命的问题。 第52章 只会向着楚临渊 “城主在睡觉。”宋知礼神情淡定道,看不出一点慌乱之色。 相比之下,宋祁却差远了,他直直的站在原地,很不自在的模样,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敢看向楚临渊。 楚临渊见此,心中起了疑心。 “刚刚如此吵闹,就算睡着了,也该醒了。”楚临渊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道。 “可能城主太累了,睡的比较沉,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了较好。” 不等宋知礼开口应付,宋祁便抢先一步解释道。 可是宋祁的话一点都没有说服力,楚临渊不信,除非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信这种鬼话。! 楚临渊上前一步,朝着李宁安的床边走去。 宋知礼慌忙挡在了楚临渊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楚将军,这么晚了,我们这样打扰城主不好?” 楚临渊抬眸,眼中满是嘲讽之意,他将视线锁定在宋之礼的脸上,听到宋知礼说的话,楚临渊只觉得好笑。 “六殿下说的极是,确实不好,但是六殿下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面对楚临渊的质问,宋知礼一噎,不知如何作答。 因为此时此刻的他,也不正在打扰李宁安吗。 “二位殿下真当我是傻子,就算城主睡的再沉,这么大的吵闹声还不醒吗?” 宋祁和宋知礼越是这样,楚灵渊便觉得越是可疑。 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看看城主究竟是否在睡梦中。 楚临渊不顾宋知礼的阻拦,上前走去,可宋之礼依旧挡在他的前面,丝毫不肯退让。 “让开!”楚临渊冷声道,他的眼底划过一丝危险的精光。 宋知礼目光坚定,岿然不动。 “城主,若是此刻您还不醒,恐怕你的城主府便要翻天了。” 楚临渊朝着李宁安的方向说道。 李宁安在床上的帷幔之后,搁着一层薄薄的帷幔,依稀可以看清他躺在床上的身影。 可独独却不见他起身,甚至连一句话,一个字都未说,这让楚临渊更加疑惑不已。 宋祁怕此事连累到自己,开口掩饰道: “楚将军,既然城主大人睡得这么死,我们就别叨扰他了,不如我们就各回各房,洗洗睡,毕竟天色也不早了,也不要和宋知礼这小子一般见识。” 宋祁的一番话下来,楚临渊并没有多想,也未在意。 可宋祁的最后一句话,令楚临渊瞬间恼怒。 他竟然向着宋知礼。 楚临渊紧盯着宋祁,他有些不可置信,“你向着他,向着宋知礼?” 他的声音很平淡,语速很慢,像是在努力隐忍着什么,从他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宋祁一听楚临渊的这种语气,他就知道楚临渊已经生气了。 “不是的,我没有向着他,你听我狡辩,呸,你听我解释,我当然只会向着楚将军。” 宋祁不断的摇头,慌忙摆手否认。 “我只是为城主的休息着想,并没有别的意思。” 这番话从宋祁的嘴中说出来,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楚临渊更是不信,但是他不想揭穿宋祁,他就想看到宋祁害怕慌张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夜都不要睡觉了,就在这里等城主,等他明日一早醒来,我要听他亲自说。” 楚临渊沉稳的声音不疾不徐。 第53章 告老还乡 宋祁陷入了沉思,他看了看宋知礼,宋知礼没有要坦白的意思。 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更何况他还要博取楚临渊的信任。 断不能因小失大,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宋祁上前,他伸手拉住宋知礼,将他拉到一侧。 本以为宋知礼会像头倔驴一样,依旧原地不动,所以宋祁已经做好了发力的准备。 可他只是轻轻一拉,宋知礼便跟着宋祁,为楚临渊让开了路。 楚临渊看了一眼宋祁,他的双眸中隐隐有光泽流动。 【信任值+5,当前信任度为95。】 宋祁极力的按捺住心底的喜悦之情。 果然,他做的选择没错。 楚临渊走向李宁安的床前,他感觉每走近一步,血腥味便多加重一些。 他站在李宁安的床前,抬起手,轻轻的的将帷幔撩起。 李宁安双眸闭着,只是脸色惨白的吓人,毫无生气,但是在旁人看来,这的确像是一副深睡的模样, 但是只有楚临渊知道,这不是深睡的模样,这是死人的模样。 除了脸色煞白之外,他的嘴唇也是惨白的毫无血色,李宁安的身上还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楚临渊觉得可疑,他将目光锁定在了被子上,他弯下腰,抬起皓腕,想将被褥掀开。 然而在他的手即将碰到被子的那一刻,宋知礼却匆忙上前,他慌忙握住楚临渊的手腕,阻止道: “人也已经看到了,城主的确是在睡觉,就不要叨扰他了,在打扰就不礼貌了。” 闻言楚临渊微微挑眉,他轻蔑一笑,看向宋知礼的脸。 宋知礼的神情有些紧张,始终不敢对上楚临渊的目光,像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仿佛在这被褥之下,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六殿下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替城主盖好被子,夜深了,不然会着凉。” 楚临渊掀起眼皮,神色阴戾而玩味,目光寒冷如冰刃,将宋知礼盯的无所遁形。 他将宋知礼的手甩开,宋知礼内心忐忑,只是直直的站在一侧,目不转睛的盯着楚临渊的手。 楚临渊的手握着被褥一角,而楚临渊的确只是替李宁安理了理被子,便将手收回。 因为他已经确认李宁安的确是死了,血腥味也正是从李宁安的身上弥漫出来的。 在楚临渊进来之前,李宁安床边的那摊血水,早就被宋知礼匆忙的处理掉了。 只是由于时间紧迫,宋知礼并未处理干净,还留下些不易被人察觉的印记,若是善于观察的人,还是可以看出残留在地上的血迹。 “城主的确是睡着了,由于公务繁忙,疲惫不堪,这才导致他睡的深沉。 城主年纪已大,身体承受不住,想告老还乡,越快越好,最好在明天,城主便能回老家安享晚年。” 楚临渊转过身,他正对着宋知礼,随后将目光移到宋知礼的脸上,意味深长道:“六殿下可明白了微臣的意思?” 宋祈听的满头雾水,宋知礼听没听懂他不知道,不过宋祁听懂了,楚临渊这摆明了就是替宋知礼打掩护。 第54章 不止顺路,是同房 宋知礼内心也是大为震惊,他没有想到楚临渊会替他出谋划策。 果然,楚临渊不愧是楚临渊境界如此之高,是他错怪楚临渊了。 可楚临渊还是楚临渊,从来不做对自己没有利益得事情,可惜从没有人看穿过他的内心。 “明白,多谢楚将军相助。”宋知礼澄澈道,此刻他的神色变得极为温顺。 “既然城主睡下了,那便都回房,明日一早,我便让景湛护送城主回乡。” 楚临渊平淡道,他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对这件事全然不在意,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宋祁听闻,先是微微一怔,他没有想到楚临渊竟然能冷血到这种地步。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从楚临渊口中说出,竟那么云淡风轻。 “好。”宋知礼微微颔首。 他转身走到宋祁的身边,语气温声道:“天色已晚,不如臣弟送皇兄回房。” 宋知礼的话音刚落,楚临渊勃然的声音便幽幽响起,他目光阴冷的盯着宋知礼。 “不必麻烦六殿下了,我送三殿下便好。” 听到楚临渊的话,宋知礼极度不满。 他抬起头丝毫不畏惧的对上楚临渊的眸子,两人眼中寒光暗涌,都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还是我送皇兄,因为顺路。”宋知礼嘴角上扬,挑衅的笑意在嘴角肆意张狂。 然而,楚临渊接下来说的话,直接令宋知礼原地炸裂。 “顺路吗?忘了告诉六殿下,我与三殿下不止顺路,是同房。” 楚临渊淡淡扫了一眼宋知礼,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宋知礼神情一愣,脸色瞬间沉了几分,他的拳头也不由自主的紧握。 他今日早上才得到救援,所以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知道楚临渊照顾了宋祁一整夜,不知道两人不止一次睡在一起,更不知道宋祁在楚临渊心中的位置。 “所以六殿下不用送我们二人。”楚临渊补刀道。 宋知礼内心苦涩,他沉重的点了点头,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对宋祁以笑脸相迎。 在楚临渊看来,不过是虚情假意,虚伪的东西! 楚临渊与宋祁二人共处一室,宋知礼没有办法,直接完败。 宋知礼抬脚准备先走一步,没有想到的是,楚临渊伸手拉住宋祁的手,抢先宋知礼一步出了门。 宋知礼内心发涩,他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苦涩的摇了摇头,随后紧跟其后。 楚临渊就是故意走在宋知礼的前面。 宋知礼不是说顺路吗,他就是有意而为之, 楚临渊要让宋知礼看看,顺路又如何,送宋祁回房又如何。 站在宋祁身边,与他同行,可以牵着他的手,引领宋祁回家的是他楚临渊。 也只会是他楚临渊,旁人想都不要想。 此刻,宋祁觉得这般不太好,竟然当着晚辈的面十指紧扣。 他微微挣脱,谁知楚临渊握的更紧,宋祁怕楚临渊动怒,不敢再挣脱,便由着楚临渊。 可宋祁自己没有发现的,他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跑,当着晚辈的面不能这般轻浮。 而不是两个大男人十指紧扣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 宋知礼走在二人身后,他紧盯着楚临渊和宋祁紧握的手。 这一幕仿佛刺进了他的心中,只觉得呼吸沉重,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第55章 心机男 宋知礼跟在两人身后,他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如此之慢,令他很是难熬。 终于走到一个分岔的路口旁,宋知礼毫不犹豫的转身,想与他们二人就此分开。 宋知礼还未走出几步,身后便幽幽的传来楚临渊的声音。 “六殿下不是说顺路吗,为何转了弯,甚至连招呼也不打,便独自离去?” 此话一出,宋祁觉得很有道理,他充满审视的目光纷纷投向宋知礼。 面对宋祁的目光,宋知礼有些不知所措,在心中不禁埋怨起楚临渊。 更可恶的是,在他看向楚临渊的那一刻,楚临渊这厮竟然挑衅般的,向他挑了挑眉,嘴角还勾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士可忍孰不可忍!!! 突然,宋知礼身子一软,直直的向地上倒去。 宋祁心惊肉跳,他慌张的跑过去接住宋知礼。 好在他接住了宋知礼,宋知礼半眯着眼,倒在宋祁的怀上,顺势将头依靠在宋祁的肩膀上。 楚临渊见此,当场石化在原地,嘴角的笑意逐渐凝固在嘴角。 “许是伤口太痛的原因,刚刚便有些头晕目眩,所以阿礼这才走错了路,好在楚将军提醒。” 宋知礼声音薄弱,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话说完。 楚临渊的目光深邃幽冷,他拳头紧握。 可恶,竟然被他装到了。 他的话语倒显得楚临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令楚临渊更加的气愤。 宋知礼窝在宋祁的肩膀上,竟然朝他眨眼挑眉,还向他嘲讽一笑,这简直是妥妥的挑衅! 哪有半分像是病人的样子。 “宋、知、礼!” 楚临渊咬牙切齿道,眼中喷发着无边的怒火,仿佛下一秒便要将宋知礼撕碎。 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将宋祁吓得一颤。 “楚临渊,你干什么!”宋祁皱着眉看着楚临渊不满道。 宋知礼对于宋祁的反应似乎很是满意,嘴角的笑意愈加的浓烈放肆。 而宋祁却并未发觉。 “我干什么,三殿下不妨看看你怀中的病狗在做什么!” 楚临渊口无遮拦的说道,他面色铁青,差到了极点,语气充满了愤恨。 宋祁低头看向宋知礼的脸,他的目光半阖,却又在极力压制着自己不要睡过去。 “咳咳。”他眉头紧皱,费力的干咳着,看上去很痛苦的模样。 楚临渊心中的怒火忽的燃烧起来,他的深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寒意。 他从前怎未发现宋知礼那么会装。 宋祁只是恶狠狠的瞪了楚临渊一眼,并未说什么。 而是斥责宋知礼,“既然头晕为何不说。” “臣弟不想麻烦皇兄,更不想麻烦楚将军。”宋祁说话的声音温温的,他善解人意道。 论武力他比不过楚临渊,论权谋他也比不过楚临渊,论势力他还是比不过楚临渊。 但是论心机城府,任他一百个楚临渊也玩不过一个宋知礼。 “谈不上麻烦。”宋祁低着眸摇摇头说道,看不清任何情绪。 顶多是浪费时间。 “走,先送你回房。” 天色已经很晚了,宋祁很困倦,他想快点将宋知礼安排妥当,好去休息。 他扶起宋知礼,抬脚向宋知礼的房间走去。 谁曾想,刚走几步宋知礼又身子一软倒在宋祁的怀中。 此刻宋祁不悦的皱了皱眉,他已经失去了耐心。 浪费别人睡觉的时间,可耻! 宋祁微微启唇,话还未说出口,楚临渊便抢先一步开口言: “三殿下还是让臣来搀扶六殿下,三殿下柔弱娇小,可经不起六殿下这般千钧重负。” 楚临渊抓住宋知礼的手腕,稍作用力,宋知礼便从宋祁怀中脱离。 一瞬间宋祁如释重负。 “那便多谢楚将军了。”宋祁求之不得,他揉揉肩膀面露微笑道。 “走,六殿下。”楚将军微微侧头,眼中满是不屑。 他想到宋知礼刚刚依靠在宋祁怀里,心中便气愤不已。 许是太过于愤怒,楚临渊搀扶宋知礼的那双手,便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 疼的宋知礼呲牙咧嘴。 “楚将军是在怨恨我什么吗?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何如此用力的捏我?”宋知礼垂着眼眸,看上去有些委屈。 他就是要这样,激起宋祁的保护欲。 可宋祁不吃这套,他只是看着宋知礼陷入了沉思。 因为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宋祁正在努力的回忆。 宋祁突然眸光一闪,这不妥妥的白莲花,心机男吗! “怎么,我只是正常力气。”楚临渊眸光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嘲讽一笑,“哦,我忘了,六殿下养尊处优惯了,变得柔弱不能自理。” 楚临渊说的这番话,总结一句便是:你不行! 第56章 断后 宋知礼微微一笑,愤恨的甩开楚临渊的手臂。 “我自己能走,养尊处优,但还没有到柔弱不能自理这般地步。” 这一切都皆在楚临渊的掌控中,他站在一旁,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不忘侧侧身子,向旁边站一站,为宋知礼让路。 宋知礼冷哼一声,慢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走,六殿下不需要我们了。” 楚临渊望向宋祁,淡淡道。 宋祁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望向宋知礼关心的询问道:“你确定自己可以?” 宋知礼:当然不可以!!! 见机会来了,宋知礼必须要好好把握住。 可是千算万算,竟然让楚临渊这个老狐狸给打破了。 “可以,当然可以,六殿下刚刚说了,自己并非到不能自理这般地步,还是说” 楚临渊的眼中忽然充满怀疑的神色,他看向宋知礼。 “还是说六殿下碍于脸面,刻意隐瞒了什么?” 宋知礼他急了,慌忙否认。 “当然没有!” 就算是有,他也绝不会承认。 果然这种事还是要楚临渊出马。 宋知礼看向宋祁,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只有楚临渊知道,那是一抹苦笑。 “皇兄放心,我可以的。” 宋祁早已困倦不已,宋知礼可以自己回房,他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一步。”宋祁打了个哈欠,说完转身便离去。 楚临渊得意的看了宋知礼一眼宋祁,嘲讽的神情在他的眼中乍现。 会演如何,会装又如何,他从不依靠这些虚假的手段。 他靠的是智谋。 楚临渊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宋知礼,转过身离去。 宋知礼站在原地,他的眼中寒光涌动,紧抿的嘴唇在微微抽动着。 此刻的他无比厌恶楚临渊。 八年前,他输过楚临渊一次,这一次他要赢。 可宋知礼不知道的是,有些结局已经定下,更是无法逆转,他只是个配角,永远活在楚临渊的光环之下。 所以无论是八年前还是八年后,他都永远赢不过楚临渊。 “三殿下貌似很疼爱您的弟弟。”楚临渊语气冰冷道。 宋祁神色中尽是疑惑。 疼爱??? “楚将军怕不是对‘疼爱’有什么误解?我不过是出于礼貌性的关心。” 宋祁说的是实话,他可是个有礼貌的三好青年。 可楚临渊听到宋祁的话后,神情忽然一顿,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望向宋祁,眼中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楚临渊顿了片刻开口问道: “所以,在这之前…对我也是出自于礼貌性的关心?” 这题宋祁会,简简单单的送分题。 “当然不是,礼貌性的关心那是对旁人。”宋祁对上楚临渊的目光,神情认真,“于我而言,楚将军不是旁人。” 楚临渊似乎对于宋祁的回答很是满意,他的目光逐渐柔和起来。 宋祁见状,神情放松下来,果然没有什么问题可以难倒他。 “不是旁人,那我在殿下心中是什么人?” 楚临渊继续问道。 前一秒还在内心暗喜的宋祁,此刻的他已经呆滞在原地,宋祁嘴角微抽。 上一题是送分题,这一题简直是送命题! 宋祁轻声道:“朋友?” 楚临渊脸色沉了几分。 看来不对,宋祁又试探性的问道:“兄弟?” 楚临渊眸光一暗。 还是不对,宋祁再次小心翼翼问道:“知…知己?” 楚临渊眼中的怒意,已经无法掩盖,宋祁心中一惊,他着实不知道有何不对。 难不成他口中所说的这些关系,都高攀了在楚临渊心中所想关系? 楚临渊向来冷漠无情,应当是了。 宋祁低头沉思,他眸光一瞥,无意瞧见了楚临渊紧握的拳头,他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仿佛下一秒拳头就要抡在宋祁的脸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楚将军莫要冲动,我只不过是你的小跟班。” 宋祁急匆匆的说着,生怕下一秒就要被楚临渊就地正法。 本以为楚临渊听到答案后会冰消瓦解,可眼前楚临渊的神色,好像与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原本楚临渊便怒火冲天,眼下楚临渊听完他的回答后,貌似更加严重了。 此时的楚临渊面色铁青,冰冷的眸子中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的神色差到了极点。 楚临渊压制着心中的怒火,随后只是冷哼一声,狠狠的睨了一眼宋祁转身离去,不再与他多说废话。 宋祁站在原地无辜的摊了摊手,他实在是不知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莫不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楚临渊心中的地位? 难不成他连给楚临渊提鞋都不配!? 有个大胆的想法突然浮现在宋祁的脑海中。 还是说……这些关系太低太低了。 此刻宋祁回想着,自穿书与楚临渊相识后,他与楚临渊发生的一切事情。 什么朋友会睡在同一张床上? 什么兄弟会有亲密的行为? 什么知己会每日每夜的在一起? 这已经远超出朋友、兄弟、知己的关系范围。 宋祁想,他们现在关系好像不止于此,可又该是如此。 他已经开始混乱,开始困惑,兄弟之间究竟该如何相处? 朋友之间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小情侣之间该发生的和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所以现在楚临渊究竟是他的朋友还是男友? 一系列的问题在宋祁的脑海中炸裂。 沈温年只知道,他老沈家在他这,恐怕要断后了。 更该死的是,楚临渊睡了他,竟然还不给他一个名分! 不给名分就算了,刚刚还向他甩脸色,宋祁越想越气,今日他一定要将楚临渊狠狠的揍一顿,以解他心头之恨。 宋祁看着楚临渊远去的背影,他怒瞪了一眼楚临渊,随后便气势冲冲的追了上去。 他追到楚临渊身旁,宋祁右脚一迈,挡住了楚临渊的去路,当他看清楚临渊那张冷漠淡然的脸时,宋祁却有些怂了。 但是很快他又重振勇气,若是此时他不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严,那以后楚临渊岂不是更要横着走! 第57章 与臣一同入睡 宋祁抬起拳头,朝着楚临渊的脸庞重重的挥了过去。 “楚临渊!你大爷的!” 楚临渊不明所以的望向宋祁,他微微皱眉,看上去有些烦躁不悦。 宋祁见此,紧攥的拳头停留在半空中,充满‘文明’的话语到嘴边也顿住了。 仅仅只是楚临渊的一个眼神,宋祁便被恐吓住了,此刻的宋祁是彻彻底底的怂了。 宋祁的拳头颤了颤,他咬咬牙,最后伸出食指,气愤的指着楚临渊,“楚临渊你你就是一渣男!!!” 话音刚落,楚临渊还未反应过来,宋祁便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 他气楚临渊,但是比起生楚临渊的气,此刻他更气自己,气自己竟然如此不争气! 楚临渊站在原地,他神情有些疑惑,“渣男?” 他虽然不知道“渣男”二字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宋祁绝对是在骂他。 可楚临渊并不在意,独自一人在后慢悠悠的走着,因为他的心除了自己,从不会被别人左右。 当楚临渊走到房门前,他抬起手刚打开房门,便看到宋祁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坐在正坐上。 宋祁双手环胸,下巴微微上扬,表情一丝不苟,异常的严厉。 此刻的场景,像是一副夫纲不振的景象。 楚临渊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抬脚走进门,轻轻的将门关上,随后直接无视宋祁朝卧室走去。 宋祁则是环着手臂起身,跟在楚临渊的身后,他不满的撅起嘴,瞥了一眼楚临渊。 楚临渊走进卧房,只见床边宋祁早已打好了地铺,怪不得从进门开始便只字未说,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你又在折腾什么?”楚临渊的眉心蹙了蹙,一双漆黑的眸子不见半点波澜。 他早已习惯宋祁这些无理取闹的鬼点子。 “我们什么关系啊?睡一张床?”宋祁眼角抽了抽,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疏离感。 “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楚临渊不慌不忙的反问道,他没有跟随宋祁的思路走。 宋祁一愣,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他不知如何作答。 楚临渊这小闷骚城府极其深沉,不好拿捏,而且稍不留神便被他给拿捏住了。 楚临渊见宋祁回答不上来,继续乘胜追击,他微微俯身,一本正经的朝宋祁拱手行礼道: “臣愚钝,不知以臣与殿下现在的关系,为何不能同睡一张床?还请三殿下赐教。” 楚临渊的沉稳的声音不疾不徐,他低着头,深邃的瞳孔幽幽的泛着狡诈的精光 听到楚临渊的话后,宋祁愣住了,表情从不自然,变得极其不自然。 这他喵的不就是妥妥的渣男语录!!! 宋祁彻底忍不了了,他不受控制,气急败坏道: “只有夫妻才睡一起,夫妻懂吗?又或者是小朋友和父亲睡一起,怎么,你是我夫人还是我儿子!?” 闻言,楚临渊很是震惊,他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宋祁。 果然,不逼宋祁一把,他都不知道宋祁心中究竟所想的是什么。 宋祁感受到了楚临渊的目光,他瞬间怂了下来。 刚刚他说的都什么鬼话,嘴比脑子快,他已经开始懊悔了。 “我困了,我睡地铺,你睡床,不要越界,不然后果自负!” 宋祁恶狠狠道,随后迅速窜进了被褥中,用被子紧紧的盖住了脸。 可在楚临渊看来,宋祁不过是一直披着狼皮的羊罢了。 语气凶狠又如何,宋祁的表情出卖了他,从始至终,他那慌乱的目光便不敢望向楚临渊。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宋祁竟然胆大到说自己是他儿子。 比起做他的儿子,他更喜欢做宋祁所说的前者——夫人,不过夫人是宋祁不是他。 看来距离他的计划不远了,这进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鱼儿已经上钩了,很快便要收网了。 楚临渊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他将油灯熄灭,楚临渊侧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人。 “殿下睡着了吗?”楚临渊开口问道。 话音刚落,便得到了宋祁的回应,“睡着了。” 宋祁的声音闷闷的,他紧紧蒙着被子,不肯露出头来。 “殿下蒙着被子不闷吗?”楚临渊的脸颊隐匿在黑夜中,他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地板硬吗,要不来与臣一同睡。” 宋祁内心有点触动,确实很硬,但是他能忍! “不闷!不硬!劳烦将军闭嘴,我要睡觉了。” 楚临渊眼角微微上扬,嘴角的笑意尚在,并未消散。 被褥之下的宋祁,眼底满是后悔之意,早知道楚临渊今日如此听话,便让他睡地铺了。 要不是他怂,不对,要不是他心善,怎会将又软又大的床让给楚临渊! 楚临渊没再说话,房间内很快安静了下来,很快便传来楚临渊平稳的呼吸声。 宋祁从黑夜中悄悄探出脑袋,他看向楚临渊,楚临渊阖着双眼,看样子已经进入了梦乡。 今天的他真是脑子追不上嘴,每句话说完后,就连自己都要震惊上几分,更别提楚临渊了。 宋祁不敢望向楚临渊的脸,更不敢对上楚临渊的目光,他想象不到楚临渊当时的神情是怎样的。 他一开始只是想抱大腿仅此而已,没想连人都一起抱走。 宋祁“啧”了一声,他烦躁的摇了摇头,随后闭上了双眼,准备睡觉。 在他刚闭上眼的那一刻,楚临渊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他的眼中没有夹杂着任何神情,只是淡淡的看着宋祁。 星子点点,竹窗并未关严,夜风微寒,丝丝凉意从窗外透入。 睡梦中的宋祁窝成了一团,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宋祁做了一个梦,梦中似是下起了鹅毛大雪,异常的寒冷,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在寒冷的黑夜中不停的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他看见前方有一丝光亮。 那一刻宋祁像是看到了希望,他朝着光前行。 终于他奔向了阳光万里,一瞬间光芒万丈,炽热的阳光打落在他的身上,身上的寒意渐退。 第58章 大哥我错了 清晨的阳光穿过薄薄的晨雾,投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线打在窗边。 房中屏风之后的床上,宋祁依偎在楚临渊的怀中,头枕在楚临渊的胸口间,两人的睡姿暧昧不清。 楚临渊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在他的胸口上,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睁开眼,目光迷离,楚临渊垂下眼眸发现宋祁不知何时睡在了他的怀中。 昨夜宋祁三令五申,不让楚临渊越界,他倒好,自己先越界,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楚临渊痴痴的望着宋祁熟睡的面容,他内心不禁感慨道:也就只有睡着了才会安分点。 想到这,楚临渊的神情一顿。 睡着了 若宋祁一直睡着,那他便会一直听话。 他喜欢乖巧听话的宋祁。 楚临渊沉浸在在自己的想象中,并未发现此刻的宋祁,已经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宋祁抬起头,对上楚临渊的目光,这时楚临渊才回过神来。 楚临渊微微启唇,准备说些什么,迎面而来的便是宋祁的无影脚。 宋祁丝毫不留给楚临渊反应的机会,一脚将他踹下了床,没有一丝的迟疑。 楚临渊被踹的措手不及,滚落在地板上,此刻的他处于懵圈的状态,身上的传来的痛意,远不及他心中的震惊。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被踹下床的一天,而那个踹他的人还是宋祁! 从小到大,谁敢如此对他! 宋祁他何德何能! “宋!祁!”楚临渊咬牙切齿的喊道。 近日楚临渊压在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终于压制不住了,全部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从地上狼狈起身,低着头怒视着宋祁。 犀利极具有压迫力的目光紧盯着宋祁,宋祁一颤,只觉得周身的温度都下降到了极点,仿佛掉进了冰窟。 宋祁却佯装不怕,因为他有理。 “谁让你抱我睡觉的,是你越界在先!” 宋祁叉着腰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楚临渊,他毫不避讳的对上楚临渊的眼睛,甚至神色还要比楚临渊凶上几分。 如果问他怕吗,宋祁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怕!!! 但是谁让他有理。 “劳烦三殿下擦亮你那一无是处的眼睛,将它睁大些,好好看看到底是谁越界!” 闻言,宋祁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睡在了床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现在睡在地上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完了完了。 他颠倒是非就算了,竟然还将楚临渊踹到了床下。 宋祁扶了扶脑袋,摇摇欲坠。 “楚将军。”宋祁欲哭无泪,“不对,哥,哥哥,大哥我错了,是我睡迷糊了。” 此刻他悔不当初,懊悔极了。 楚临渊眸光一闪,他听到宋祁对他的称谓后,只觉得心头一震,似乎对于“哥哥”这个称呼很是满意。 他喜欢这个称呼。 楚临渊想,如果宋祁日日夜夜都这样称呼他,似乎也很不错。 “你踹了我,只是一句错了就能将此抵过吗?”楚临渊的冷漠的眼尾微挑,淡淡的扫了一眼宋祁。 只是一眼,宋祁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宋祁觉得自己最主要的任务不是逆改结局,而是活着 他这辈子都不曾觉得,原来活着是那么难的一件事。 此刻宋祁慌极了,忽然他灵光一闪,像是无赖一样冲下床,躺在楚临渊的脚下。 楚临渊不明所以的低下头望向宋祁。 “楚将军要不你踹回来,三倍奉还也可以。”宋祁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楚临渊向后退去,宋祁内心一惊。 不是,楚临渊这货玩不起,怎么还带助跑发力的! 是他之前看走眼了,楚临渊也不是只什么好鸟! 楚临渊这几脚踹下去,就算没有粉身碎骨,也要被痛死。 由于宋祁过于害怕,他惊恐的将双眼紧紧阖上,就连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变得僵硬起来。 宋祁暗自下定决心,如果他有幸活下来,必定将楚临渊踹的他爹妈都不认。 过了片刻,身上迟迟没有传来痛意,宋祁有些疑惑,他试探性的睁开一只眼看看此刻的情况。 只见楚临渊已经穿好衣服,束好发冠,他懒散的倚靠在柱子旁,双手环着胸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宋祁瞬间将眼睛睁开,他觉得自己被楚临渊耍了。 此刻楚临渊的神情像是在看猴一般,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嘲弄的微笑,这副神情很难不让宋祁多想。 岂有此理! 打他可以! 骂他可以! 但是绝对不能侮辱他的人格与尊严,这是他的底线! 如果有人触碰了他的底线,并且那个人是他努力一辈子都无法超越的,那他再换个底线便是。 宋祁很现实,也很清醒,底线可以随便换,但是小命只有一条。 孰轻孰重宋祁还是会掂量的,切莫不能因小失大,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 可是自宋祁睁开眼后,楚临渊的神情没有一丝的收敛。 宋祁起身,欲要开口说些什么,楚临渊便将宋祁的衣服扔到了他的头上,一瞬间衣服遮挡住了所有的光芒,漆黑一片。 宋祁: 你礼貌吗!!! “穿衣服,明日傍晚之前要赶到凌云城,我在门外等你。”楚临渊冷冷道,将话说完后便头也不转的离去。 待他走到门口时停顿一下,楚临渊用眼尾余光扫了一眼宋祁。 “还请三殿下迅速点,过时不候,如果三殿下慢了”楚临渊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危险的精光,“那你便跑回凌云。” 他声线清冷,宋祁听后心中忍不住发寒,楚临渊真是太狠了。 宋祁以后宁愿得罪宋枫瑜,也不愿得罪楚临渊,至少宋枫瑜可以直接给他一个了断。 楚临渊前脚刚出门,宋祁便迅速起身更衣,生怕浪费一分一秒。 十几年都没有治好的拖延症,在楚临渊这儿一秒便好了。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宋祁便将一切收拾妥当,他出了城主府的大门,便看到马车早已备好,等候多时。 第59章 外人 宋祁在景湛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他撩开幕帘,只见宋知礼也坐在其中。 他与楚临渊相对而坐,二人谁也不看谁,一副有着深仇大恨的样子。 见宋祁迎面而来,宋知礼立马转换成另一副神情,“皇兄早啊。” 他眉眼一弯,冲宋祁微笑道,一瞬间判若两人。 宋祁出于礼貌以笑脸相迎,但是由于楚临渊的缘故,他今日实在是开心不上来,很快又耷拉着一张脸。 “喂,你向旁边挪一挪。”宋祁环着胸,他低垂着眼眸不屑的看着楚临渊冷冷道。 而楚临渊却端坐在正中间无动于衷,他手拿书本目不转睛的盯着,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表情却依旧是冷漠的很。 他似是没有听到宋祁说话般,悠闲的品着茶,丝毫没有要让空的样子。 不仅如此,楚临渊甚至连一个余光都不曾给宋祁,只是静静的低头看着书。 此举引来了宋祁的极度不满,当着宋知礼的面,楚临渊竟然无视他! 宋祁颜面尽失,楚临渊让宋祁丢了颜面,宋祈瞬间绷不住了。 在他开口即将要对楚临渊口吐芬芳的时候,坐在一旁的宋知礼却忽然开口道: “皇兄莫要同不必要的人置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宋知礼没有提名道姓,只是轻蔑的扫了一眼楚临渊。 说完,宋知礼起身向一侧坐了坐,特意为宋祁腾出位置来,“皇兄不如坐臣弟身边。” 话语刚落,宋知礼别有深意的拍了拍一旁的空位,冲楚临渊挑衅一笑。 楚临渊虽低着头,可宋知礼的一举一动全部被他看在眼里。 宋祁陷入了沉思,他还未做出什么举动,正在低头看书的楚临渊却坐不住了,他的双眸忽然一闪,寒光暗涌。 只见楚临渊狠狠的将书本扔向茶桌上,伸手拽住宋祁的腰封,猛地向自己的怀中一带。 宋祁呼吸一滞、瞳孔猛缩,迅速向楚临渊倾去,他不偏不倚的坐在了楚临渊的腿上,随后楚临渊伸手环住宋祁那细软的腰肢。 “不必劳烦六殿下了。”楚临渊冰冷道,摄人心扉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的冷意。 他紧盯着宋知礼,目光似是陵墓鬼火,阴冷可怖,气场诡异到了极点。 “楚临渊你干什么!”宋祁压低声音嗔问道。 他伸手试图挣开楚临渊的手臂,无奈楚临渊力大。 “大胆,楚临渊你竟敢以下犯上!”宋知礼丝毫没有恐惧,他攥紧了拳头,气的青筋暴起,恼怒道。 “误会,误会。”宋祁转过头朝宋知礼尴尬一笑,随后低声在楚临渊耳旁言:“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说,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宋祁话音刚落,楚临渊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了下来,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神情不似刚刚的冷淡。 随之,他竟出乎意料的放开了宋祁,这倒令宋祁有些惊讶。 宋祁都已经准备好对楚临渊用强了,谁知楚临渊竟放开了手,宋祁转念一想,或许楚临渊也怕失了颜面。 而实际上并不是,楚临渊从来不需要什么颜面,他靠的是实力。 他之所以放开宋祁,只因为宋祁说的“外人”二字。 宋祁说宋知礼是外人,而这句话的另一层深意,就是在说,楚临渊于他而言不是外人,是自己人。 “阿祈说的对,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楚临渊心情愉悦,嘴角微微上扬,他得意洋洋的看了宋知礼一眼,还特意强调了“外人”两字。 此刻三人之中只有楚临渊一人喜不自胜。 此时此刻,宋知礼和宋祁的脸色差到了极点。 宋知礼强颜欢笑,他依旧端坐在原位,并未失态,只是放在腿上的拳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仔细观察还在微微发抖。 而宋祁脸色也没有好到哪去,直接僵住在原地,他没有想到楚临渊竟然这么会为他拉仇恨,不过只是一句话,竟成了他炫耀的资本。 此刻的宋祁恨不得打爆楚临渊的狗头,这货怕不是来拉他入地狱的的! 毕竟他有一个“好”母亲。 若是宋知礼是个妈宝,那他回到宫中必定会找淑妃告状。 如此一来,他离死也不远了。 宋祁狠狠拧了一把楚临渊,随后面露微笑,起身坐在了楚临渊的身侧,在看向宋知礼时,他双眸一弯,冲宋知礼尴尬一笑。 该死,为什么楚临渊总是让他陷入困境。 马车内陷入了一片寂静,楚临渊与宋知礼端坐着,两人的目光一个比一个狠厉,只是片刻间,仿佛已经大战五百回合,二人谁也不肯让谁。 这一切宋祁都看在眼中,他只是默默的坐着,周围强大的气场,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咕—— 忽然一阵声音传来,打破了这阴冷的氛围。 没错,是宋祁他饿了。 楚临渊与宋知礼的目光咻的一下,纷纷投向了宋祁的身上。 宋祁吞了吞口水,一动不敢动,他被盯的心底直发毛。 “皇兄饿了,我就知道皇兄肯定来不及吃早饭。” 宋知礼从一旁的包袱中掏出两个包子来,他满脸堆笑道递给宋祁。 “这是臣弟特意留给皇兄的,皇兄快吃。” 宋祁满脸感激,在他伸手即将接过包子时,楚临渊却伸手将宋祁阻止住了。 只见他逐渐靠近宋祁身边,低下头附在宋祁的耳旁轻声道:“三殿下可别忘了,他的母后可是淑妃,小心这是你的最后一顿饭。”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宋祁的颈间,如此暧昧的气息,却让宋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宋祁迅速收回手,“不必了,我不爱吃包子。”他谄谄一笑,笑的比哭的还要难看。 差点就要ga over了。 楚临渊对于宋祁的举动很是满意,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看上去很是愉悦。 宋知礼嘴角微微抽笑,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是吗,是臣弟的疏忽,没有提前了解好皇兄的喜好。” “六殿下不必了解,因为三殿下从不在乎外人有多了解他。” 第60章 覆水难收 楚临渊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他垂着眼眸,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神情中夹杂着些许玩味的笑意。 他将茶杯放在桌上,随后拿起一旁的价值连城的白玉壶,不慌不忙的将茶水满上。 茶杯中的水已经满上,眼看即将溢出楚临渊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在水涌出的那一刻,楚临渊却停住了。 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眸底深处是全然的漫不经心,他薄唇微启: “你瞧,水再多又如何,能力局限于此,到最后不过都是覆水难收。” 楚临渊忽然认真的看向宋知礼,清冷的黑眸危险的眯起,冷若冰霜,寒如风雪。 “人也一样,要及时止损,认清自己的实力与权利,不要自不量力。” 楚临渊黑色的眸子中熠着光,就像是冬日中冷感的阳光,慵懒又淡漠。 宋知礼的神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眼底的情绪剧烈一颤,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他 不傻,楚临渊明摆着就是在用权力施压他。 自己虽贵为皇子,但是楚临渊功名显赫,又是元启国第一战将,除了圣上,无人敢置喙他。 “六殿下觉得本将军说的可对?”此刻,楚临渊的话语中多了几分玩。 宋知礼嘴角勾着笑意,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面对楚临渊的施压,他并未方寸大乱,而是淡然一笑答道:“楚将军说的话自然是对的。” 宋祁见此,不禁啧了一声。 不愧是皇家出身,面对楚临渊的百般刁难,竟然还能如此淡定。 在楚临渊的视线从宋知礼的身上移开的那一瞬间,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森寒幽深。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楚临渊察觉去。 “说那么多,想必六殿下一定口渴了。” 楚临渊嗓音深沉而低哑,他的手骨节分明的放在茶杯上,随后拿起那杯茶,递到了宋知礼的面前。 宋知礼并未拒绝,“那便多谢楚将军的一番好意了。” 他伸出手去接茶杯,在宋知礼的指尖刚触碰到茶杯,还未拿稳时,楚临渊却突然松开了手。 茶杯瞬间掉落在地四分五裂,茶水溅的到处都是。 “六殿下怎么那么不小心,你看,这不就真成了覆水难收了吗。” 楚临渊玩味的声调从嘴中吐出,俊美无瑕的面庞,自带一股清冷矜贵的气场。 “楚临渊!” 宋知礼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咆哮着,看向楚临渊的神情带着怒意,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楚临渊看着宋知礼不屑一笑。 宋知礼伸手拔出一旁的佩剑,迅速刺向楚临渊。 佩剑的锋芒在宋祁的眼中一闪而过,他大惊失色。 宋祁伸手想去抓住剑,可宋知礼出剑却先他一步,根本来不及阻止。 在剑即将刺向楚临渊胸口的那一刻,楚临渊却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剑用手指夹住。 “怎么,六殿下这就怒了,原来一向温文如玉的六殿下也会生气啊。” 随后他手腕灵活一转握住剑柄,指向宋知礼的心口。 “楚临渊别冲动。”宋祈紧紧握住楚临渊的手腕,试图阻拦。 楚临渊并未放下剑,他手腕稍作发力,故意偏了几分刺向宋知礼,剑狠狠的钉在了宋知礼一旁的木板上。 “将你平安送到凌云城,是我此次的任务,回到凌云城后,六殿下可要安分守己些好。” 楚临渊的眼睛通透冷清,话语中透露着尖锐张扬。 “毕竟命只有一条,没有了便是真的没有了。” 纵使宋知礼心中有千万般不服,可他还是低下头,屈服在楚临渊之下。 “知礼多谢楚将军提醒。” 面对宋知礼的回答,楚临渊并没有理会。 而宋祁是三人当中最无权无势的,毕竟刀剑无眼,且自己只有一条小命了,不敢置喙一声。 他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二人相互较量。 楚临渊伸手撩开幕帘,转过头望向窗外,此刻已经到了热闹繁华的街市中。 在幕帘的撩开之际,车窗外的阳光照射进马车内,阳光打在楚临渊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的神明。 楚临渊是宋祁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他的一举一动,宋祁都目不转睛的盯着。 但是宋祁心中很清楚。 楚临渊形似神明,心似恶魔。 “景湛,靠路边停下去买些早点来。”楚临渊撩下幕帘缓缓道。 “是,将军。” 宋知礼见缝插针道:“楚将军这般这样走走停停,何时才能抵达凌云城,岂不耽误了围猎大会。” 听闻宋知礼的话语,楚临渊并未生气,而是笑出了声。 此举倒让宋知礼受宠若惊。 只是眨眼间,楚临渊的神色变得极为平淡起来。 “六殿下怕不是忘了我是因何而来,又是为何这般匆忙赶回凌云城。” 宋知礼顿住了,他一时回答不上来。 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怎么,说不出来了,这一切皆是因为六殿下您自己没用。” 楚临渊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 宋知礼也没有想到楚临渊竟如此咄咄逼人,丝毫不留情面。 好在马车内只有宋祁,没有外人,颜面尚在。 宋祁在一旁默默的吃瓜,宋知礼身为天之骄子,是宋枫瑜最宠爱的皇子,亦是未来的储君。 没有想到也会惨败于楚临渊,甚至不敢还击。 储君 宋祁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随后不屑的勾唇一笑。 这一世因为他的到来,储君之位恐怕是要移主了。 景湛将马车靠边停下,正准备去买早点,却又听到楚临渊说道: “不需要买太多,免得吃不完浪费粮食。” 景湛神情闪了闪回答道:“属下明白。” 待景湛买完早饭回来时,宋祁才真正领会到楚临渊那句“浪费粮食”的含义。 此刻人人手中都有热腾腾得肉包子,只有宋知礼没有。 怪不得刚刚景湛的回答是“属下,明白”。 这世上恐怕唯有景湛最懂楚临渊了,他了解楚临渊的一切,执掌楚临渊身边的一切事物。 楚临渊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一个眼神他都能读懂。 宋祁他羡慕嫉妒恨,果然好下属都是别人家的,他一想到北冥就头疼。 第61章 舍身相救 此次他孤身一人前来,还不是因为北冥那小子记仇。 不过只是不小心砸中了他的脑袋而已,竟赌气不愿理会自己,在景湛的对比之下,宋祁是愈发的羡慕楚临渊了。 这一路宋知礼倒是安分守己许多,没有过多的小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侧。 相比之下宋祁倒没有那么安静了,一路上宋祁对楚临渊叽叽喳喳个不停。 但是楚临渊却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发现宋知礼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落在宋祁身上。 宋知礼察觉到了楚临渊犀利的目光,索性阖上眼,修身养目。 近日与楚临渊和宋祁朝夕相处,令宋知礼发现了许多疑点。 在他的印象中,宋祁一直都是忧郁沉默的样子,没有现在那么话多,也没有现在那么爱笑。 更令他惊讶的是,面对宋祁的吵闹喧嚣,楚临渊竟然不为所动,没有责怪宋祁。 楚临渊与宋祁的关系,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亲密。 看来他不在,发生了许多事。 不过,宋祁开始变得快乐起来,这令他很开心。 一直以来他都希望宋祁可以从过去中走出来,慢慢的放下过往,慢慢的待见他。 现在宋知礼看见现在的宋祁那么快乐,那么爱笑,只愿他今后一直如此,其他别无所求。 宋祁本想在城门下马车,不想进宫,谁知他竟然睡着了。 “皇兄,皇兄,醒醒。”宋知礼的声音回荡在宋祁的耳边。 “闭嘴!”楚临渊压低声音,墨色的冷眸危险十足。 他似是因为宋知礼吵到宋祁休息而不满。 宋祁好像听到了动静,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见此,宋知礼先一步开口言:“皇兄,我们到家了。” 到家了! 宋祁瞬间坐直了身子,终于回家了。 他起身激动的下了马车,宋祁刚下马车却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楚临渊与宋知礼从马车陆续下来。 “这不是我家,怎么进宫来了?”宋祁一分一秒都不愿多留,转身便要离去,“我要回家。” “怎么,这偌大的皇宫不配做你的家吗?”低沉阴冷的嗓音幽幽响起。 顺着声音望去,宋枫瑜徒步走来,淑妃则伴一旁。 “知礼,母后总算等到你了。”淑妃上前抱住宋知礼。 “快让母后瞧瞧。”随后淑妃抚摸着宋知礼的脸颊,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惊喜与担忧,“瘦了。” “回来就好,你母后天天盼着你平安归来。”宋枫瑜在一旁欣喜道。 宋祁像个外人一样站在一旁,他的心骤然一疼,神情变得暗伤起来。 原来没人疼没人爱是这种滋味。 他想象不到这些年宋祁孤身一人,是如何度过的。 当他独自走在街巷,看见那些孩童与自己的家人一起逛街游玩,他心中是何滋味。 每逢佳节,一家人团聚之时,只有他冷冷清清一人时,他又作何感想。 宋祁一直不愿踏入皇宫半步,想来这也是一部分原因。 微风轻起,风扬起宋祁的乌发,楚临渊站在宋祁的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宋祁。 宋祁的神色微黯注视着阖家团圆的三人,一张脸苍白到有些病态,精致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孤寂苍凉。 蓦然间,宋祁只觉得掌心一热,他侧过脸,不知楚临渊竟何时站到了他的身旁。 “你不是孤身一人。”宋祁神情一顿,随后像是惊醒了般,眼中的云雾消失不见,他转头看向楚临渊。 此刻的楚临渊目光灼灼的看着宋祁,他的眼中闪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宋祁的眼眸结连闪烁了几下,最幸运的莫过于,当你转过头时还有人愿意与你并肩而行。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望着对方,忽然宋祁微微一笑,心照不宣。 “阿祈,这一路辛苦你了。”淑妃满脸感激之色,装的实在是逼真。 “父王这次多亏皇兄舍命相救,儿臣这才得以平安归来。”宋知礼不停的为宋祁邀功,“父皇可要好好奖赏皇兄。” 提到宋祁,宋枫瑜脸上的笑意明显收敛了一些,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宋祁遇难一事他早有耳闻,此事疑点重重,定是有人蓄意而为。 “阿祈,此次你受苦了,想要什么奖赏父皇都应你。”宋枫瑜毫不吝啬的说道。 而一旁的淑妃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臣不需要任何奖赏,舍身相救并非臣的本意,我只是不想连累楚临渊。” 宋祁直截了当的说道,他的眼眸中隐约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芒。 楚临渊一愣,紧接着难以相信的看向宋祁,他抿了抿嘴,嘴角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听闻此话,宋枫瑜的神色瞬间变得晦涩难辨。 他有些愣怔,神情中还有些困惑,夹杂着一丝愤怒。 困惑的是,楚临渊与宋祁之间的关系,何时变得可以拿命相抵。 愤怒的是,宋祁竟然毫不在乎自己对他的嘉赏。 “皇兄,若是在十年前,我有性命之忧,你可会舍命相救?” 宋知礼站的笔直,背影略微有些薄凉,他专注的凝望着宋祁,眼中某些情愫在翻滚。 宋祁丝毫没有避让宋知礼的目光,他的眼神平淡如水,只听宋祁云淡风轻道: “不会。” 宋知礼压制着内心的苦涩,“你骗人。” 他那低沉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宋祁的回答,完全在宋知礼的意料之外。 而宋祁也已察觉到异样,原着中宋知礼与宋祁的故事没有过多的描写。 但是现在想来,每次描写二人碰面的景象,都是那么的晦涩难懂。 而且两人同为皇子,却没有一次为皇位而反目,一直和和睦睦,相敬如宾。 沈温年想,宋祁与宋知礼肯定有隐藏的故事。 眼前的宋知礼无动于衷,只是怔怔的看着宋祁,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可他是沈温年,不是宋祁。 就算他是宋祁,时隔多年,种种经历,心也变了。 “刚刚的所言所行,句句属实,绝无欺瞒。” 宋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异常的寒冷,双眸中晕染着淡淡的疏离与淡漠。 第62章 约定 听到宋祁的坚决否认,宋知礼的心骤然一疼,神情变得暗伤起来。 他只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宋知礼摇头苦笑,嘴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淑妃走向前,她满脸关心的挽住宋知礼的手臂,“知礼,莫要失了仪态。” 看似关心,实则是提醒,因为宋枫瑜还在一旁看着。 可是宋知礼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失了魂般。 淑妃的脸色越来越沉,她没想到宋知礼竟然如此不争气。 但是没用了,淑妃内心清楚,他们二人不可能成为情同手足的兄弟,毕竟谁会愿意和杀母仇人的儿子做兄弟呢。 “陛下,若无其事,臣便与三殿下先行告退了。” 楚临渊请示道,他实在不想看宋祁与宋知礼在这纠缠了。 因为他不爽。 宋枫瑜微微点头,“围猎大赛朕改到了三日之后,这几天你好好休息。” “陛下,此举不妥,围猎大赛一向都是”楚临渊想制止宋枫瑜,却被宋枫瑜打断。 “有何不妥,君无戏言,你这是想让朕收回成命不可?”宋枫瑜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淑妃眸光一闪,狠厉的目光一闪而逝。 陛下为楚临渊改过的规矩实在是太多了,就算他的战功卓着又如何,一个外人而已,并非皇宗国戚,凭什么享受至高无上的待遇。 楚临渊:“臣” “好了,什么臣不臣的,好好休息便是。”宋枫瑜似笑非笑道,不给楚临渊拒绝的机会。 “多谢陛下体恤,臣告退。”楚临渊无奈,只好点头应下。 待二人离去后,淑妃看向宋知礼。 “知礼,清醒点,别做那些徒劳无益的事情了,没听到你皇兄刚刚说的什么吗?何必自讨无趣。” 淑妃想要一语击垮宋知礼,就算二人此时的关系再好又如何,待他日二人一同面对权势与储君之位时,照样会反目成仇。 宋知礼甩开淑妃的手,朝着宋祁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好在楚临渊与宋祁走的不快,还未离开皇宫。 “皇兄!” 听到宋知礼的呼喊,宋祁顿住了脚步,他转身,只见宋知礼正奔向自己。 他停在宋祁的面前,喘着粗气。 楚临渊觉得二人的距离靠的过于近,他下意识将宋祁向后拉了一步。 霎时间,宋知礼看向楚临渊的眼神变得复杂寒冷起来。 “六皇弟可还有别的事?”宋祁面色毫无波澜的开口问道。 从洛川至凌云,他一直都和宋祁以兄弟相称,起初宋知礼以为楚临渊在,宋祁是为了避嫌。 可现在宋知礼认为,宋祁是真的想逃离他,所以故意疏远。 宋祁想要逃离他的身边,宋知礼偏不如宋祁愿,他不会给宋祁这个机会 “哥哥,可否借一步说话。”宋知礼的瞳眸清澈如河水,干净明亮。 这一段时间,他姑且先做乖乖做好宋祁的好弟弟。 他不急,比起过程,他更在意结果。 宋祁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不知道宋知礼究竟是敌是友,万一不小心被暗杀,那就玩完了。 毕竟因王位而相残相杀的皇子不在少数。 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宋知礼与宋祁肯定有些渊源和不为人知的事情。 宋祁纠结一会,还是选择与宋知礼单独交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微微点头。 宋知礼淡淡一笑,他走向不远处的宫墙旁。 宋祁抬脚刚想跟去,楚临渊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六殿下一向狡诈,还是不要去了。”楚临渊眉峰凝起,眸光幽深。 “无碍,就算宋知礼胆子再大,也不敢将我怎样,毕竟在宫中,人多眼杂,他若真做了什么事,对他影响不好。” 宋祁淡淡开口道。 毕竟储君之位,他与宋词景皆费尽心思。 宋祁都懂得道理,楚临渊又怎会不懂,但是只要事关宋祁,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变得紧张多虑起来。 楚临渊犹豫了片刻,还是侧过了身子,为宋祁让开路来。 宋祁径直走到宋知礼的面前,他脸依旧平淡冷漠的神情。 “六弟有何事要与我相谈,现在可以说了。” 宋祁一副平淡的口吻,透着若隐若现的距离感,令宋知礼有些心寒。 “哥哥,无论现在的你是厌恶我,还是喜欢我,我都想问问你,这皇位你可还想坐?” 宋知礼的眼眸闪动着,他认真的看着宋祁,眼中有些慌乱,有些紧张。 这是宋知礼第一次怕知道答案。 宋知礼与宋祁约定好的,他们二人其中,一定要有一个人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上。 这样就能保护好彼此了,也可以不顾一切的阻拦,一直在一起了。 宋知礼想知道宋祁的心,究竟变没变。 “朝堂之事,甚是无趣,我无心登上那个位子。”宋祁毫不在意道。 他面无表情,并未惊起任何波澜。 实则宋祁的内心有些慌乱,因为他说谎了,此时他若告诉宋知礼,自己想与他争夺皇位,不是往火坑中跳吗。 一个是受尽宠爱的皇子,另一个则是任人欺辱的皇子,他现在拿什么去和宋知礼挣。 拿权,他没有。 拿钱,他没有。 拿智慧,他更没有! 宋祁没有想到,他这个有头有脸有身份证的三有青年,竟成了三无青年。 好在他有楚临渊这个大腿,若是抱紧了,将来定会飞黄腾达。 可宋知礼的反应,却令宋祁有些意外,他并没有很庆幸的样子,而是有些落寞和气愤。 “无心,什么叫无心!”宋知礼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 他的的嗓音有些颤抖,似乎对于宋祁的回答有些恼怒。 “无心很难理解吗?就是不在乎皇位,也不想坐上那个位子。”宋祁垂着眉眼盯着宋知礼,黯沉沉一片。 “好一个不在乎,那你我在神明前许下的誓言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宋知礼的嗓音微微沙哑,他眼眸清冷伶俐,冷傲孤洁却又盛气凌人。 见此,宋祁更是满头雾水,他不知宋知礼为何发如此大的火。 他不争不抢,于宋知礼来说不应该是件好事吗,可他的反应为何如此激动。 第63章 失忆 “誓言?” 宋祁的神情中闪过一丝疑惑,宋知礼所说的誓言他一概不知。 宋知礼顿了一下,宋祁的神情像是一无所知就算宋祁厌恶他,也不可能忘记他们之间许下的誓言。 宋知礼眸光一闪,似是联想到了什么,自上次与宋祁分离后,在洛川见到宋祁的第一眼便有些不同。 为何宋祁会突然冷落他。 为何宋祁与楚临渊会突然变得如此亲近。 为何宋祁的性格突然变得与从前大不相同。 短时间内,一个人他是做不出那么大的改变。 宋知礼想,他已经猜到了那个答案。 “你变得和从前很不一样,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机智果敢、阴郁温柔的宋祁了。” 宋祁惊诧的看向宋知礼,他的内心有些慌乱,难不成宋知礼看出他不是宋祁了!? 两人的视线相交,宋知礼的眼神意味不明。 阳光倾泻在二人的肩膀上,忽然,一缕风在宋祁的面庞轻轻掠过。 他已经数月没有见过宋祁了,宋知礼在自己的印象中,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宋祁的光风霁月。 却不曾想,再见之时,宋祁变得不再是他印象中的宋祁了。 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他窒息,只觉得须臾间,天地皆非,万物皆空。 “皇兄有事瞒着我”宋知礼轻轻扫了一眼宋祁,他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打量。 只是淡淡的一眼,宋祁便变得紧张起来。 难不成宋知礼发现他不是真正的宋祁了!? “让知礼来猜一猜是什么事呢。”宋知礼挑眉微笑,他缓步靠近宋祁,随后微微低头在很近的距离凝视着宋祁的眼睛。 宋祁向来清澈不见底的双眸,此刻有些紧张。 “你”宋知礼微微启唇。 此刻,宋祁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敢看着宋知礼,索性低下了头。 “失忆了?” 宋知礼的话音刚落,宋祁便震惊的抬起头,他嘴角一抽,干笑两声。 这宋知礼的脑回路真是清奇,宋祁还以为今天势必要栽在宋知礼的手上,好在宋知礼他智商不够。 宋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顺着宋知礼的意,假装失忆,如此还能套出宋祁和宋知礼的故事。 演戏这事,他最在行。 “没有,我怎么会失忆。”宋祁目光闪躲,他的语气有些心虚。 宋知礼半眯着眼,“那皇兄倒是说说,除夕那夜,你可答应过我什么?” 果不其然,宋祁支支吾吾半天,却回答不上来。 此刻宋知礼的心中已经认定宋祁就是失忆了,忽然他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失忆了,那他便挑逗宋祁一番。 他双眸惯性的半眯起,嘴角噙着一抹坏笑。 “皇兄答应过我,等我坐上皇位,你便做我的皇后,我们执手一起坐享这世间繁华。” 宋知礼说完后,宋祁的耳畔边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去踏马的,玩他呢? 这兄弟俩竟然有私情!? 就算有私情,凭什么宋知礼是皇上,他却是皇后! “六弟,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宋祁皱眉,他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的咆哮起来。 就凭宋知礼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也配做1? 卡哇伊还差不多! 宋祁越想越气。 “不想让我到处乱说可以啊,皇兄将你最近发生的事情告知我就好。” 宋知礼摊摊手,满脸不在乎的模样,像极了无赖。 “反正传到那些大臣的耳中,我不怕失了名声,又或者是传到父皇耳中,我更不怕死。” 因为比起怕死,宋知礼更怕自己会在宋祁的世界中销声匿迹。 闻言,宋祁满脸不屑。 笑话,他沈温年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岂会怕死? 怕死的是宋祁,关他沈温年什么事。 “这事说来话长。”宋祁拖着下巴,匀称的梨涡在脸颊若隐若现。 “那便长话短说。”宋知礼嗓音微微沙哑,眼眸清冷却又闪动着光泽。 “记得那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宋祁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讲述着,“我早早的便起床更衣,吃了我爱吃的肉包子” “说重点。”宋知礼低沉的声音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啧。”见被打断,宋祁很不爽。 “少年,你能不能有点耐心,重点马上不就来了吗。” 他的激情已经被宋知礼打磨掉了一半。 宋祁毫无感情的讲述着,甚至有些不耐烦。 “吃完饭,我便骑马去街上游玩,谁知,马匹突然失控,将我甩了出去,不幸撞到了脑袋,也因此失去了记忆。” 宋知礼微微点头,一副深信不疑的表情。 见此,宋祁有些惊喜。 果然,车祸失忆放在古今都很耐用。 “那皇兄又何时与楚临渊的关系如此要好。” 宋知礼眸光微闪,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这个问题困扰已宋知礼许久。 “好在楚将军出门办事,即使制止住了马匹,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宋祁早有准备,他毫不慌张的解释着,丝毫看不出一点破绽。 忽然他转念一想,如果宋知礼与楚临渊当面对峙,那他不就暴露了没有失忆。 宋祁灵机一动又接着道:“楚将军将我送去医治后,我还未醒他便离开了,所以他不知道我失忆一事,待我醒来后先见到的人是沈让尘,是他从头到尾将我的一切告知于我。” 此刻,宋知礼低着头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僵持片刻,宋知礼还是只字未言,显然他这是信了宋祁的鬼话。 宋祁紧接下一步追问。 “但是沈让尘所讲所绘中,独独没有关于你的,所以六弟可以讲讲我们的从前吗?” 宋祁的目光一直落在宋知礼的身上,从言行到言止从未移开,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可是宋知礼却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只见他孑然一笑,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不掺杂的一点杂质。 “皇兄忘了便忘了,都是些前尘往事,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宋知礼说的轻描淡写。 此次宋祁失忆,正合了他的心意。 忘了也好,忘了他和宋祁就能重新开始,他有足够的信心,能让宋祁与他像从前那般。 第64章 活着就行 宋祁实在没有想到,宋知礼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虽是前尘往事,但我也想知晓一二。” 宋知礼越是沉默,宋祁便越好奇。 而宋知礼却耷拉着眼皮,低着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皇兄只需要知道,你我同为皇子,但从来不是敌人,之前不会,以后亦不会。” 宋知礼一双狭长的凤眼紧盯着宋祁,眼底深处的神色,是全然的认真与坚定。 可这个答案,宋祁还是不满意。 他在意的并非是二人的关系好不好,而是二人从前的故事。 当他微微启唇,再想开口问道时,宋知礼却先一步开口道: “好了,如果皇兄再问下去,臣弟可要怀疑皇兄是不是想从臣弟口中套出什么话来了。” 宋知礼声音寡淡,带着一点点的鼻音,露出戏谑的笑容。 宋祁面色紧张愣在原地,随后他坦然一笑。 “皇弟多虑了,既然没什么事,我先行一步。” 不等宋知礼回答,宋祁便径直离去。 在离开宋知礼视线的那一秒,宋祁脸上的笑容瞬间全无。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往事罢了,宋知礼不告诉他,那他便去问沈让尘。 “走。”楚临渊见宋祁走了过来,淡淡开口道。 这倒令宋祁有些惊讶,“你不问问我和宋知礼谈了些什么吗?” 楚临渊不容置疑道:“不问。” “为什么不问,你难道不好奇吗?” “不好奇,如果你想让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的。” 楚临渊语气很平淡,神情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似乎是真的不在意。 这一点倒是令宋祁很佩服,毕竟好奇心害死猫,换作是他,定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知道。 宋祁忽然想到什么,他的眼神像是恳求般看向楚临渊。 “楚将军,三日之后的围猎大会我可以和你同去吗?” 楚临渊惊诧的看向宋祁。 要知道,从前宋祁从不参加宫内的任何事情。 世人皆知从前有一位备受宠爱的皇子,可从先皇后离世后,这位皇子便杳无音讯,更不知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若非偶然,楚临渊也不会认识宋祁,更不会了解他,爱上他,最后惨死他手。 宋祁主动提出参加围猎大会,此举异常可疑,楚临渊有些迟疑,他现在还未全心全意的相信宋祁。 但他还是想看看宋祁到底想干什么。 “可以,但不要生事。”楚临渊应下,警告宋祁。 宋祁粲然一笑,“遵命,我保证乖乖听话。” 围猎大会可是抱大腿的好机会,若是他帮楚临渊夺下首魁,岂不是让楚临渊对他刮目相看。 从此他在楚临渊心中的地位大大提升,受到重用,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宋祁想的出神入化,可他却忘了现实很残酷。 此时景湛走到楚临渊身边,不知对他说了些什么,只见楚临渊皱了皱眉头。 “走,先送你回府。”楚临渊看向宋祁那刻,眼中乌云烟消云散。 宋祁意识到楚临渊有事情,他很识趣的挥了挥手,“无碍,我正好散散心走回去便好。” 可是楚临渊却依然坚持要将宋祁亲自送回王府。 “我送你。” 海上的那批刺客,看似是冲宋知礼来的,但也有很大的几率是冲宋祁来的。 “真不用楚将军。” 宋祁脸上挂着出于礼貌的笑容拒绝道。 楚临渊眼眸清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是三殿下自己上马车,还是臣亲自将你扔上去。” 低沉的声音在宋祁的耳边回荡,仿佛蕴藏着危险的气息。 宋祁脸上的笑容还未挂过三秒,便受到惊吓,一张笑脸瞬间耸拉下来。 “动手动脚多不好啊,我自己上就可以。”宋祁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一眨眼的瞬间,便窜进了马车里。 随后楚临渊紧跟其后。 “我准备好了,走!”宋祁坐在马车内乖巧道。 景湛受到指示,驾马朝着王府的方向去了。 马车内,楚临渊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宋祁。 刚刚他似乎有些凶狠,吓到了宋祁。 此刻的宋祁双腿紧闭,白皙的手放在膝盖上,大气不敢喘,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让人觉得好笑,又令人觉得心疼。 楚临渊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上扬,有些按耐不住的暗喜。 一路上,直至宋祁下了马车,两人都未说一句话。 宋祁更是连看都不敢看向楚临渊。 到王府时,宋祁本是正常速度起身下马车,可当他的脚刚触碰到地面的那一秒。 瞬间化为兔子,咻--的一下跑进了王府,不见踪影。 生怕晚了一秒,就要栽在楚临渊的手中。 马车内,楚临渊无奈的摇了摇头,“竟变得如此胆小。” “将军可还要先行回府一趟?”景湛的声音响起。 楚临渊的神情瞬间变得庄严凝重起来,“不必,直接去静水居即可。” 刚刚楚临渊才得知,他不在的这段日子,洛清玲又是寻死觅活,又是不吃不喝。 女人就是麻烦,楚临渊捏了捏眉心,他已经懒得去哄洛清玲了,浪费时间。 他想,他已经厌烦了洛清玲。 因为从始至终,洛清玲不过只是个替身而已。 而楚临渊也知道,洛清玲也并不爱他,只是看他有权有势而已。 他们二人不过只是相互需求罢了,无关情情爱爱。 “祈求佛祖,让我家殿下平安归来,如果平安太难,半身不遂回来也好,半身不遂不行的话,只要有口气在也可以,总之活着回来就好,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宋祁只是恰好路过祠堂,便听见北冥在念念有词的诅咒自己。 听到北冥的祈祷,宋祁差点没气晕过去。 半身不遂!? 只要有口气!? 这是保平安,还是在诅咒!!! 他这暴脾气,宋祁撸起袖子,抬脚直接将门狠狠的踹开。 北冥端跪在佛像前,阖上的双眼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惊恐万分的看向面目凶狠的宋祁。 “鬼鬼啊!!!” 北冥惊恐的喊叫着,他跪着转过身双手合十的面向宋祁。 第65章 傻人有傻福 北冥嘴中念念有词,双手止不住的发抖。 “殿下,是属下不该赌气让你一人前去洛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属下。” 去他妈的! 诅咒谁呢! 宋祁过去,一脚将北冥踢翻,北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身体上的痛感来袭,可他现在顾不上肢体上的疼痛,迅速爬起重新跪在宋祁面前。 “殿下,您就放心去,属下一定每年给你烧好多纸钱!”北冥似是想起什么,恍然大悟的喊道:“还有一等一的绝色纸人。” 北冥的声音变得有气势了几分。 仿佛绝色纸人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起来!”宋祁嫌恶的瞥了一眼北冥。 可北冥不敢,依旧跪在地上鬼哭狼嚎。 宋祁“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我让你起来!” 他再一次朝北冥怒吼道。 突如其来的吼声,将北冥吓得激灵一颤。 他小心翼翼的起身,不敢违令。 “伸手。”宋祁淡淡的扫了一眼北冥,北冥却感受到逼人的压迫感。 可即便压迫感十足,北冥还是不敢伸出手。 宋祁并未选择与北冥多费口舌,而是粗暴的抓住北冥的手。 北冥像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上窜下跳,极为抗拒。 “殿下,您放过属下!”一瞬间,整个房中都是北冥哭喊的声音,震耳欲聋。 宋祁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他紧紧抓住北冥的手,向前一带,放到自己的心口上。 这一刻北冥哭喊的更大声了。 “闭嘴,你家的鬼有心跳声!”宋祁被北冥吵的心烦意躁。 北冥的手在宋祁胸口间摸索几下,停止了哭叫声。 他有些不可置信,随后俯下身将耳朵附在宋祁的心口,仔细聆听。 北冥愣了几秒,随后眼神一亮,“鬼竟然有心跳声!” 宋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品种的人类,竟然蠢到这种地步。 难倒没有另一种可能,就是他没死。 可北冥就是不醒悟。 他趴在宋祁的胸口听来听去,像是发现了新天地。 宋祁忍不住了,他反手就是对着北冥的脑袋一巴掌。 北冥痛呼一声,揉着脑袋连连向后退了几步。 “摸够了吗。”宋祁幽幽的开口。 “我之前就知道你傻,没想到是那么傻!”宋祁恨铁不成钢,“鬼没有心跳,人才有,我是人!” 北冥心中有些怨气,他小声嘟囔道:“小姐告诉过属下说过,傻人有傻福。” 宋祁斜睨着北冥,“惜瑶说得对,傻人有傻福,但是傻逼没有。” 傻逼??? 北冥听的满头雾水。 “殿下,傻逼为何意。”北冥双眸清澈的询问宋祁。 宋祁摆摆手,“夸你呢。” 闻言,北冥心花怒放,殿下已经很久没有夸过他了。 他双手抱拳,嘴角的笑意怎么止也止不住,“多谢殿下夸奖。” “沈让尘最近在干什么?”宋祁问道。 提到沈让尘,一向傻呵呵的北冥,脸色变得极为凝重起来。 “前几日,沈公子接到圣旨进宫面圣,回来后便回了隐月阁。”北冥将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皆告知于宋祁。 “面圣?皇上找他何事?”宋祁紧张问道。 他怕因为自己,令沈让尘陷入险境。 北冥摇了摇头,“属下不知,沈公子说如果你回来了,便去隐月阁找他。” “那我现在去。”宋祁转身便要离开。 “殿下,属下与你一同去。” 宋祁刚经历过生死,北冥不敢再让宋祁一人出门。 保护宋祁,便是他的指责所在。 宋祁看了一眼北冥,眼圈发黑,瘦了许多,想必因为他,北冥最近肯定寝食难安。 “不必,我自己去便好,你好好休息。”宋祁拒绝道。 “可是” “没有可是,我的话就是命令。”宋祁说完,便出门离去。 宋祁驾马出了王府,此时将军府的马车正在不远处,逐渐驶向祈王府。 “诶,那不是三殿下吗。”景湛眼神尖利,捕捉到了宋祁的身影, “将军,三殿下出门了,我们可还要去祈王府?”景湛停下马车,询问楚临渊的意见。 楚临渊听闻宋祁出了门,他撩开幕帘,看向宋祁的身影。 很快楚临渊便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宋祁是独自一人出门。 北冥竟未陪在他身边。 “跟上去。”楚临渊放下幕帘,微微启唇道。 宋祁孤身一人,又不会武艺,楚临渊怕他宋祁又出了什么意外。 景湛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不知不觉便跟着宋祁来到了郊外。 宋祁停在了雾霭环绕的树林前,他下了马,没有顾虑的走了进去。 “这是毒雾林!”景湛紧张的开口道。 “他这是要去隐月阁。”楚临渊淡定开口道。 隐月阁可谓是人尽皆知。 它建在毒雾林的深处,若是在雾中超过半个时辰,便会七窍流血而暴毙。 这片树林极其诡异,无论怎么走都是循环,走的越深,雾越深,因为欲望,死在这片林中的人不计其数。 传闻,至今为止,找到隐月阁的只有一人。 可那个人是谁,无人知晓。 只有月圆之夜,来到毒雾林前,谁出的钱最多便能被阁主的手下带入隐月阁。 不过,此人一路上要蒙着眼睛,若是摘下眼罩,便必死无疑,再无生还。 想买一个消息,全凭阁主心情。 心情好时,便用金银珠宝作为报酬。 心情不好时,四肢、器官、甚至性命等等,都可作为报酬。 说好听点是叫报酬,实则是代价。。 如若这报酬实在拿不出,阁主也不为难,会将他平安送出毒雾林。 可是人的欲望在隐月阁中,都会被无限放大,无论什么代价,面对一个极为珍贵的消息,他们都愿意为之付出代价。 “将军,我们可要跟上去?”景湛问道。 楚临渊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他挥手拒绝,“不必,静观其变便好。” 他很好奇,宋祁究竟是想知道什么,竟独自一人来毒雾林。 第66章 毒雾林 宋祁孤身一人走在毒雾林中,周围毒雾弥漫,他不停的直走,走了良久,宋祁像是在原地打转一样。 他站在一棵粗壮的树前,这棵树宋祁从它一旁路过许多次。 若是旁人遇见了鬼打墙,定是吓得心神不宁,可宋祁倒是一副沉着冷静的面容。 他依旧只是直走,就这样来来回回循环十几次,毒雾越来越浓,伸手不见五指。 宋祁依旧沉静自若的直走,并为此失了理智。 穿过浓雾,一座古色古香的庄园映入眼帘,这便是隐月阁。 稀薄的雾气飘荡在隐月阁的周围,四周古树参天,微风吹过,杂草沙沙作响,透出阴冷肃穆。 阁中主殿内,男人的面容被银色的面具所遮盖,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 只露出那双亮如星辰般的桃花眼,引人沉沦。 他坐在窗前若有所思,手中拿着一颗糖,眼神不曾离开过那颗糖半刻。 忽然,一位英姿飒爽的红衣女子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阁主,竟然有人闯过了毒雾林,此人正朝庄园内走来。” 沈让尘眼神一闪,抬起眸子,他瞬间来了兴致,过了那么久,终于有人能够找到隐月阁了。 他刚想将手中的糖收好,准备起身去会会此人,可此时,他的手一顿,看了一眼那颗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来者是谁,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也对,他早该想到,这毒雾林几年来无一人成功穿过。 “我已知晓,无事你先下去。”沈让尘平淡开口道。 女人妖艳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她冷凝着一张脸,收到指令后便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宋祁刚好走进主殿,红衣女子正准备离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女人淡淡扫了一眼宋祁。 那种眼神冰冷、犀利、冷漠,是宋祁再熟悉不过的了。 因为这种眼神,他经常在楚临渊的脸上浮现。 宋祁停下脚步,他站在原地,转身看向那抹离去的背影 。 她不似平常女子般柔情似水,更多是干净利落,杀伐果断的样子。 从身形样貌来看,宋祁已经大概猜出她是谁了,她就是芊影,沈让尘的手下。 沈让尘不在隐月阁的日子里,这里的一切都由烈如来掌管。 虽是女子,但是毫不逊色于男子,模样生的是极为妖艳美丽,就是表情看上去凶巴巴的,令人由心生畏。 宋祁直盯着烈如,直至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宋祁的视野中,他也未能回过神。 可惜他已经被楚临渊睡弯了,遇见再美丽、再温柔的女子,他也提不起兴趣来了。 宋祁摇了摇头,遗憾的转过身。 “看够了?”沈让尘坐在窗前,手抵桌子托着腮,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看着宋祁。 面具之下,他嘴角噙着一抹轻慢的笑意,似是有些生气。 宋祁走到沈让尘的对面坐了下来,“怎么,我说没看够,你会将人送给我吗?”宋祁笑着打趣道。 沈让尘撇了撇嘴,“想的倒美。” 他回怼着宋祁,手上的动作还不忘为宋祁添上茶水。 “哝,喝口茶,冲掉你那痴心妄想的想法。”沈让尘细心的将茶水递给宋祁。 走那么久,他的确是渴了。 “哦~”宋祁接过茶杯,故意拖长尾音道。 他抿了一口水,思绪已经飞出了窗外。 难怪沈让尘在凌云城没有喜欢的千金小姐,原来是藏在隐月阁了。 不得不说,烈如的确是要比那些温柔似水的富家千金好看上许多。 这才是有效的金屋藏娇。 “怪不得我们沈大少爷怎么突然回老巢了,原来是前来一解相思之苦的啊。” 宋祁笑着打趣道,别有深意的目光仿佛要将沈让尘一眼看穿。 沈让尘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宋祁变的开朗活泼起来,他是很欣慰。 但沈让尘不希望,宋祁变开朗活泼起来的代价是失去智商。 别人开朗活泼像个孩子,可宋祁开朗活泼起来偏偏像只猴。 想到这,沈让尘摇摇脑袋。 算了,不能侮辱猴。 “相思之苦现在是解了。”沈让尘坦坦荡荡道,并无掩盖之意。 宋祁唏嘘一声,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但是,性命之忧还未解。”沈让尘又开口道。 宋祁的羽睫扑朔一闪,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什么性命之忧?”他关心道。 沈让尘云淡风轻的拿起茶杯,喝起茶来,看上去满不在乎。 宋祁有些恼了,他愤怒的夺过沈让尘手中的茶杯。 “你是想去阴曹地府喝吗,什么时候了还喝。”宋祁脸颊涨红,低声咒骂着沈让尘。 “还不是那昏君。”沈让尘冷哼一声,咒骂道。 宋祁皱了皱眉。 宋枫瑜? “他又作什么妖了?” 不得不承认,他这个渣爹最会来事了。 “之前是询问我的意见进入朝廷,参与政事,现在直接是逼迫我。”沈让尘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是被迫回到隐月阁的。” 宋祁托着腮很认真的在听沈让尘讲述。 听完后他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然后发出了疑问。 “进入朝廷?参与政事??你???”宋祁不屑的眼神,由上到下,将沈让尘扫视一圈。 随后唉声叹气,摇了摇头。 “不是,宋小祁,你什么意思,我是有多么的不堪,竟让你用这种眼神看我!用这种语气质疑我!” 沈让尘恼羞成怒道。 他可是智商与才貌并兼的首富! “说真的,我不想让你进入这乌烟瘴气的朝廷之中。”宋祁目光认真道,他的眼神紧盯着沈让尘。 “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岂是你我能看穿的。” 宋祁是真的不希望沈让尘卷入朝堂中,朝中的那些大臣阴险奸诈,岂能是沈让尘这种痴傻单纯的公子逗的过的。 可宋祁说的这些,沈让尘又怎会不懂。 他不过是想帮宋祁报仇,宋枫瑜拉拢沈让尘,不是因为他多有才华,只是因为他背后的隐月阁,和那些他所知晓的答案而已。 沈让尘想,如果他真的进朝做官,博得宋枫瑜的信任,再占有一方的势力,那他便可以帮宋祁报仇雪恨了。 第67章 只为一人 宋祁见沈让尘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竟然走了神,他气的反手便是一巴掌,落在了沈让尘的后脑勺。 “宋小祁!你干什么!”沈让尘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他揉着脑袋怒视着宋祁。 宋祁双手环胸,丝毫不怕沈让尘,他傲娇的扬起下巴看着沈让尘。 “我干什么,当然是打醒你,省的你丢了小命,还要让我为你收尸!” 这话一出,沈让尘便有发言权了。 “不知道是谁差点淹死,丢了小命,让我收尸。” 说到这,沈让尘便来气。 那楚临渊什么意思,竟然点名让宋祁亲自前去。 他算老几! 忽然他神情一闪,想起了什么。 “宋小祁,你是怎么回来的?”沈让尘平淡的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回来,当然是坐马车回来的。”宋祁玩弄着桌上的摆件,没有在意。 “我是问,你是怎么获救的?”沈让尘放缓语气,直接问道。 宋祁并未当回事,依旧玩弄着摆件,“这还不简单,游上岸不就好了。” 沈让尘微微一顿,有些怔住“游上岸” 他重复着宋祁的话。 随后他盯着宋祁,“可是你不会水的。” 不会水!!? 宋祁的手顿住了,沈让尘该不会看出他不是宋祁了。 “糟糕,开个玩笑竟被你瞬间识破了,其实我是被附近打鱼的渔民救了。” 宋祁坦然一笑,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开口胡编乱造道。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沈让尘的表情,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来。 沈让尘未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妈的,好险。 宋祁松了一口气,还好沈让尘不太聪明。 “好了,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不准做官!”宋祁巧妙的话锋一转。 沈让尘假装没有听到,无视宋祁。 他擦擦桌子,看看窗外,目光不曾落在宋祁身上一秒。 宋祁的声音又抬高几分,他拍桌怒吼道:“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听到没有!” 这死孩子! 还好沈让尘不是他生的娃,不然早晚把他气死! 沈让尘被宋祁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了一跳,他惊恐的吞了吞口水,不停的点头。 看看宋祁那副凶狠的样子,比恶鬼还要恐怖几分。 他感觉,自己要是再争执一下,就要吃宋祁一脚了。 看到沈让尘乖乖应下后,宋祁翻脸比翻书还快,立马换上了一副温柔的模样,“乖,这才是爹的好大儿~” 他轻轻抚摸着沈让尘的头发,眼里充满慈祥的关爱。 “我才是爹!有病!”沈让尘拍打掉宋祁的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宋祁。 宋祁立马黑了脸:“逆子!我是爹!” 沈让尘:“我是爹!” 宋祁:“我才是爹!” 沈让尘:“我才是爹!” 隐月阁这边,全然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 而毒雾林前的楚临渊却按耐不住了。 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可还未见到宋祁的身影。 楚临渊来回踱步,局促不安,他的内心此刻无比的慌乱,楚临渊从未那么害怕过。 曾经在战场上,锋利的剑刺穿他的胸口,他没有害怕,甚至连眼都未眨一下。 但这次,他怕了。 他怕宋祁从此消失在他的身边。 楚临渊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顾一切的冲向毒雾林中。 “将军,不可!”还好景湛眼疾手快将楚临渊拦住。 “拦我做甚!”楚临渊挣开景湛的手。 当他再次想踏入毒雾林中时,景湛却焦急道: “将军,半个时辰已过,三殿下肯定在毒雾林中丧命了!” 现如今,楚临渊进去,无非就是白白葬送性命。 身为楚临渊的贴身侍卫,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楚临渊去找死。 “我不信,他那么机智,肯定有办法活着。” 若是宋祁亲耳听到,楚临渊夸他机智,肯定会笑的合不拢嘴。 “将军,你这番说辞,不过是在骗你自己罢了。”景湛毫不留情的拆穿。 他是最了解楚临渊的人,又怎会不知楚临渊心之所想。 楚临渊顿住了,他抬眸,眼中透着一股坚毅和果断,似是下定势不可挡的决心,“无论生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种眼神,景湛只有在楚临渊上战场时才见过。 每次杀上战场时,楚临渊都是这副神情。 他英勇无畏,他无所畏惧,他所向披靡,最终都是战无不胜。 景湛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了。 但令景湛的开心的是,这一次楚临渊不为百姓,不为朝廷,而是只为一人。 “将军且放心大胆的去,属下等着将军带着三殿下平安归来。”景湛一丝不苟的拱手行礼,他的神情中尽是敬佩。 楚临渊微微启唇,想说出口的话还是未能说出口。 随后他拿着剑毫不犹豫的走进了毒雾林中。 楚临渊警惕的走在林子中,四周杂草丛生,周围弥漫着薄雾,一副乌烟瘴气的样子。 走了几圈后,楚临渊发现自己竟在原地打转。 但他并未停下脚步,一直前走,不敢浪费一分一秒。 而另一边,“父慈子孝”组已经开始上演依依不舍的道别了。 “宋小祁,后会有期,待我回去,我们再一起把酒言欢,共赏明月!” 沈让尘说的慷慨激昂,将自己感动的无法自拔。 宋祁嘴角一抽,不由自主的翻了个白眼。 “行了,行了,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去做官。”宋祁再三叮嘱道。 沈让尘一脸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啰哩啰嗦的。” 他不喜欢宋祁一副啰嗦的样子,像极了他娘。 “知道就好,那我走了。”宋祁微微一笑。 沈让尘目露不舍,却还是笑着说道:“好,一路小心。” 宋祁微微点头,随后离开了隐月阁,消失在了雾霭中。 若不是原着宋祁每一章都有认真在看,恐怕这毒雾林他是进不了了。 宋祁像是在闲逛一样漫不经心的走着。 忽然间,他在茫茫大雾中,模糊的的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正似乎也看到了他的身影,逐渐走近。 第68章 男男授受不亲 他喵的,大白天的见鬼了! 宋祁像只受惊的幼兽,撒腿便跑。 他只顾着跑,并未在意身后,当他以为甩掉身后的人后,这才放慢脚步。 宋祁转头看去,谁知那人竟与他仅有几步之遥。 “我的妈耶!”宋祁吓的加快脚步。 因为雾浓看不清那人长相,但是从身形可以看出是个雄姿英发的男子。 而且他竟然还拿着剑!!! 宋祁知道就算是十个自己也打不过。 这一刻他承认自己是个垃圾。 他侧过脸用余光望去,两人的距离仅有一步之遥。 宋祁咬紧牙关。 td,拼了! 宋祁转身逆跑的同时,双腿逐渐弯下 ,他似乎是跪滑过去的。 俗话说得好,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就跪地求饶。 “大哥,饶命啊!”宋祁紧紧抱住男人的大腿,哭喊叫道,“我上有八十岁老母等我赡养,下有尚在襁褓中的孩儿要照顾。” 宋祁哭的那叫一个悲惨啊。 虽然有辱斯文,有损颜面。 但是宋祁不在乎这些,面子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让他平安。 “孩儿?” 宋祁的头顶传来冷漠无情的声音,吓得他心头一颤。 有那么一瞬间,宋祁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可情况紧急,他想不了那么多,只是不停的点头。 “对对对!我要没了,孩子就没人照顾,我家就断后了啊!” 宋祁虽然大难当头,头脑却还是异常的清醒。 但断后这件事,是命中注定的。 因为那一晚,宋祁就已经弯成蚊香了。 “三殿下那么怕断后吗?”楚临渊低头看着缩成一团的宋祁。 他的声音很淡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终于宋祁认出这声音是楚临渊的,他抬头确认看向楚临渊。 恰好楚临渊也在低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宋祁。 楚临渊垂着眸,一贯平淡冷漠的眸子中,竟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温柔。 宋祁喉结一滚,脸颊有些发烫,随后慌乱的低下头。 他努力平复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就是被看了一眼吗,害羞什么劲! 宋祁想起身,可他刚挺直身子,便感觉自己的小腿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般麻木。 “楚将军,扶我一下呗,脚麻了。” 因为有求于楚临渊,宋祁不得不以笑脸相迎,说话也是客气了几分。 但是楚临渊不吃宋祁这套。 “男男授受不亲。”楚临渊冷冷道。 宋祁:??? 他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头次听说男男授受不亲。 “楚将军,你也太敷衍了,拒绝我好歹编个正当的理由。”宋祁无语吐槽,“我呸,什么男男授受不亲。” 和他有肢体接触的时候怎么不说男男授受不亲! 睡他的时候怎么不说男男授受不亲! “编不出来,只能随便搪塞。”楚临渊毫不隐瞒。 果然,人气人,气死人。 宋祁拳头紧握,紧紧咬着牙关,看上去被气的不轻。 他深呼吸,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洗脑: 别生气,打不过 别生气,打不过 别生气!打不过!!! 气大伤身!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ok,洗脑失败,宋祁一拳打在楚临渊的腿上。 他已经竖起耳朵,准备享受楚临渊的惨叫声了,然而想象和现实总是会有那么亿点点偏差。 楚临渊并未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三殿下这一拳可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楚临渊目光一冷,质问道。 宋祁感觉周身的温度冷了几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没有没有。” 他慌忙拒绝,随后又抬起手,在楚临渊的腿上又捶,又揉,又捏。 “我怕将军腿酸,给你按摩一下。”宋祁赔笑言,一副讨好的模样。 楚临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看上去心情愉悦。 宋祁这副模样,全在楚临渊意料之中。 刚刚他不过只是故意哄吓宋祁而已。 他喜欢宋祁随机应变献殷勤的样子,有点愚蠢,有点笨拙,有点可爱。 此时楚临渊心中又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有人能陪他左右,伴他身旁的感觉似乎很不错。 楚临渊改变主意了,他要让宋祁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但前提是必须要在他身边。 如果宋祁想跑,那他就将宋祁关起来, 上一世,楚临渊深知爱宋祁入骨,也非他能私有。 这一世,无论宋祁愿不愿意,他都要将宋祁囚禁在自己身边。 楚临渊竟出乎意料的向宋祁伸出手。 宋祁盯着楚临渊的手怔在原地。 他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楚临渊这是要扶他起来的意思? 奇怪,太奇怪了,楚临渊竟然会扶他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见宋祁不为所动,楚临渊又柔声道:“起来,地上脏。” 宋祁僵硬的点了点头,“好好。”随后鬼使神差的握住了楚临渊的手。 楚临渊握紧宋祁的手,宋祁心头一颤,感觉自己的手掌在发烫。 他迷迷蒙蒙的被楚临渊扶起来。 楚临渊:“你怎么在这?” 宋祁:“你怎么在这?” 两人异口同声道。 楚临渊先一步开口解释道:“我怕你有危险,前来寻你。” 他的目光落在宋祁的面容上,小心翼翼观察着宋祁的神色。 楚临渊眼睫一闪,他微微启唇问道。“你是那个唯一一个找到隐月阁的人对吗?” 宋祁顿住了,他不想承认,但他更不想和楚临渊之间有什么误会。 眼下楚临渊对他的态度刚有了些好转,宋祁不想因为误会,再次拉远二人的关系。 但是沈让尘是隐月阁的阁主这件事,他定是要隐瞒的。 宋祁默不作声,楚临渊的眼神变得越发晦涩难辨。 那么久了,宋祁还是不信任他。 楚临渊有些失落道:“走,回府。” 他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转身向林外方向走去。 见楚临渊转身离去,宋祁的情绪剧烈一颤,只听他对着楚临渊的背影喊道: “那个人是我。” 第69章 比起死我更怕失去你 这句话从宋祁口中出来后,楚临渊大脑嗡嗡作响,他顿在了原地。 真相被揭露的那一瞬间,楚临渊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他转过身看着宋祁,微微启唇,“我知道。” 楚临渊的声音温柔、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 他不傻,当然能猜出,不过他只是想让宋祁亲口承认罢了。 【信任度+5,当前信任度为100,恭喜贵方解锁金手指。】 系统的声音在宋祁的脑海中乍然响起。 宋祁眼中的欣喜隐藏不住。 眼前他顾不上问金手指是什么,只想着怎么好好答谢楚临渊。 “楚临渊谢谢你来救我。”宋祁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么危险,你不怕死吗?” “我征战沙场多年,死有何惧。” 谈及死,楚临渊语气异常的平淡。 在宋祁的记忆中,楚临渊就是这样,好像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在乎。 没有弱点,也没有软肋。 “我怕的是失去你。”楚临渊话锋一转,他看向宋祁的眼神认真且专一。 宋祁有些不知所措,他很开心楚临渊会那么在乎他。 但是宋祁也是第一次喜欢男人,他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楚临渊。 而楚临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宋祁,眼神中还泛着星光点点,似乎在渴望得到宋祁的回应。 “快到半个时辰了,我们快出去,你不怕死,我怕死!”宋祁选择性逃避,他不看看楚临渊此刻的神情,低头从他身旁逃去。 不过宋祁说的都是大实话。 他确实怕死。 断后就算了,他老沈家可就他这一个独苗苗了,小命还是得保住。 楚临渊不急,因为宋祁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对于宋祁,他势在必得。 “三殿下可要走快点,不然小命可要保不住了。” 楚临渊腿长,迈的步子自然也要大些,几步就将宋祁甩在了身后。 “我腿短走的慢,哪像楚将军两米二的大长腿。”宋祁不服气的阴阳怪气道。 楚临渊哑然失笑,他转身看向宋祁,目光从上扫到下。 最后目光落在“小宋祁”上,“三殿下怎么哪都短啊。”,楚临渊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宋祁的思绪当场炸掉。 楚临渊学坏了,竟然会调侃他了。 “楚临渊,你大白天的说什么骚话呢!”宋祁开口叫嚣,毫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身为男人,有两个点说不得。 一个是短! 另一个是不行!!! “我短?你才短!你全家都短!”宋祁恼羞成怒,指着楚临渊破口大骂。 宋祁以为楚临渊会生气,实则并没有,而是恰恰相反。 他唇角笑意分明,一贯冰冷没有半点温度的眼底染起一丝邪恶的神情。 “我短不短殿下不知道吗?” 话音落下的那一秒,气氛停滞了片刻,宋祁的脸颊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短短几秒钟,销魂的那一夜又在宋祁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只是一次的一时冲动,却断子绝孙。 宋祁的脑袋被搅的纷乱,“楚临渊你不要脸!” 闻言,楚临渊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那阿祈说说我怎么不要脸了?” 宋祁支支吾吾半天,他只觉得羞耻,说不出一个字来。 “反正反正就是不要脸!”宋祁没法和楚临渊交流。 他气鼓鼓的将楚临渊甩在身后,独自离去。 楚临渊摇摇头无奈一笑,他发现,宋祁很容易炸毛。 也很喜欢怼人,怼不过时,他的脸会涨的通红,模样甚是可爱。 和上一世的他完完全全不像同一个人。 楚临渊想,若是宋祁还是当初的宋祁,没有一丝改变,恐怕宋祁现在早就死在他的剑下了。 “三殿下我腿短等等我。”楚临渊追上去打趣道。 宋祁只是恶狠狠的瞪了楚临渊一眼,没有理会他。 一路上无论楚临渊怎么逗宋祁,宋祁都没有回应。 甚至连看都不看楚临渊一眼。 为了快点摆脱楚临渊,宋祁加快了脚步。 很快两人便平安的走出了毒雾林。 “将军,您终于出来了。”见楚临渊从毒雾林中走了出来,景湛忧愁的面容迅速挂起了笑脸。 他无视宋祁,将楚临渊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受伤后这才放心。 羡慕这个词宋祁已经说累了。 景湛刚长舒一口气,才发现宋祁也活着出来了。 “三殿下,你竟然活着出来了,太好了!” 宋祁无语,这孩子真会说话。 好好的少年,怎么偏偏就长了一张嘴。 宋祁烦躁的进了马车,景湛看着宋祁的背影有些疑惑,“三殿下这是怎么了,被毒哑了?” 面对景湛的疑问,楚临渊并未给予回答。 而是继而跟在宋祁的身后上了马车。 景湛一人迷茫的站在原地,“这是都毒哑了?” 马车内,楚临渊故意坐在宋祁一旁,宋祁依旧不搭理他。 “你不是在生气,是在害羞对吗?因为我说的那些话。”楚临渊偏着头,声音低低沉沉的道。 又来!没完没了了。 这一刻,宋祁突然觉得这个脸也不是非要不可。 今天他非要将楚临渊整治一番。 “害羞?我为什么要害羞?”宋祁的一言一语杀人诛心,“技术不行,身材” 宋祁将楚临渊扫视一圈后,啧了两声,随后摇了摇头。 此刻楚临渊已经黑了脸。 “身材一般,也就脸勉强看的过去,所以我有什么好害羞的?” 宋祁注视着楚临渊,朝他微微一笑,这个笑别有深意。 楚临渊被气的说不上话来,他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技术不行! 身材一般! 脸勉强看的过去! “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楚临渊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等宋祁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楚临渊便掐住宋祁的脖颈吻了上去。 宋祁没有反抗,而是怔住了,脸上的神情有些惊愣。 楚临渊的嘴唇不停的在宋祁的唇上蠕动着,可宋祁没有回应,他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楚临渊放开宋祁,他嗓音有些嘶哑,“怎么,技术不行的是三殿下?” 第70章 技术探讨 呵!?? 质疑他的技术,这该死的胜负欲瞬间上来了。 宋祁一个旋身,跨坐在了楚临渊的大腿上,他环住楚临渊的脖子,往前一带迅疾的亲了上去。 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了一起,彼此之间都能感受到对方心跳起伏的瞬间,声声清晰。 楚临渊有力的大手扣在宋祁的脑后,则另一只手扶上了他的腰肢,温热的香舌撬开宋祁的牙关,贪婪的索取着属于他的气息。 渐渐的楚临渊的吻越来越炽热,炽热到不再只满足于这一个吻。 他开始吻宋祁的耳垂,下巴,脖颈 “唔”宋祁看出楚临渊想要的更多,他慌忙推开楚临渊,“还在马车上。” 宋祁双眸迷离的看着楚临渊,透过楚临渊的瞳孔,他看到自己红扑扑的脸颊,以及自己那张,泛着亮光还有些红肿的嘴唇。 “姑且放过你。”楚临渊有些意犹未尽。 他温热的手抚上宋祁的脸颊,大拇指在肆意蹂躏着宋祁粉嫩的嘴唇。 楚临渊觉得自己疯了,竟然想吃掉宋祁。 “三殿下,我们下次再练习。”楚临渊直勾勾的盯着宋祁的嘴唇。 就像猎人紧盯猎物。 宋祁:??? 还想有下次! “不必练习了,楚将军技术最好。”宋祁欲哭无泪。 就差一点,他又要失身了。 虽说他爱上了那一夜的感受,但是他沈温年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哦?那三殿下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真枪实战了?”楚临渊不要脸的说道,眼神清澈无辜。 “咳咳”宋祁有被吓到。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他很难相信这些话都是从楚临渊口中说出来的。 难不成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楚临渊,也是同他一般穿书了? 今日楚临渊的所言所行,不像他平时能做出来的。 “殿下不说话,臣就当你默认了。”楚临渊不以为意道。 闻言,宋祁人麻了。 “唉唉,谁默认了,我可是有贞操的人,不是那种随随便便都可以献身的!”宋祁慌乱的拒绝。 他万万没想到仪表堂堂的楚临渊,背地里竟是这种人。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献身?臣说的是教殿下习武射箭,过几天便是围猎大赛了,殿下想的是什么?” 楚临渊嘴角噙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坏笑。 宋祁:!!? 真枪实战习武射箭。 好像没毛病,想歪的人是他。 “什么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宋祁摇头三连,坐直了身子。 他目视前方,心虚到不敢看向楚临渊。 “哦。”楚临渊语带讥笑的看着宋祁,一副我信了但没全信的神情。 “将军,前方就到祈王府了。”景湛提醒道,缓解了宋祁尴尬。 此时,北冥正在门口徘徊,等着宋祁回来,直到他看见景湛驾马前来,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好久不见啊景兄。”北冥双眸一弯笑吟吟道。 景湛却与他相反,他板着一张脸,冷凝道: “好久不见,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家殿下差点命丧毒雾林,这次又差点牵连我家将军。” 北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表情有些绷不住。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谁?你说我家殿下命丧毒雾林?我们三殿下可是当今” “行了行了,这次还是多谢楚将军救我。” 正当北冥开始诉说重点时,宋祁却从马车内出来了。 他怕自己再不出来,自己的老底都得被北冥这小子揭完。 “哼,殿下你看看景湛那副样子,还说你牵连他家将军,真是气煞我也!” 北冥冷哼一声,狠睨着景湛忿忿不平道。 宋祁扶了扶额有些头疼,这货就不能成熟稳重些吗。 “今晚不想搂着公鸡睡觉,就把嘴巴闭上。” 他压低声音,微笑着对北冥说道。 北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慌忙捂住了嘴巴,不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时候不早了,将军也快回。”宋祁难得的善解人意。 楚临渊眉峰一挑,“三殿下不留我过夜吗?正好我们探讨一下技术。” 宋祁当场石化在原地,他明知故问道:“什么技术,射箭吗?” 他当然知道楚临渊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当着景湛和北冥的面说这些,他会觉得很羞耻。 即便两人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射箭了,我们切磋一下谁射的更准,更快。”楚临渊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邪笑。 d,根本招架不住。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宋祁却想歪了 “将军您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我们殿下吗,肯定是您射的更准,更快。”北冥替宋祁打抱不平道。 楚临渊可是从小习武,他家殿下连挥个拳头都得打偏。 听完北冥的话后,宋祁整个人都炸了。 楚临渊不对劲。 他更不对劲!!! “我累了,就先回屋睡下了,将军慢走不送。” 宋祁选择逃避,他转身走近府内,哐当—一声,将大门关的异常的紧密。 “将军请。”北冥贱嗖嗖道,手上还做着请的姿势。 楚临渊没有生气,而是面露同情的目光看着北冥。 年纪轻轻,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楚临渊摇了摇头,上了马车。 随后景湛也叹了口气,用看傻子的目光最后望了一眼北冥,然后驾车而去。 北冥双手环胸,傲睨得志望着马车的背影,直至消失北冥这才反应过来,宋祁竟然把他落在了外面。 他连跑带跳的跑到门前,拍门大喊:“殿下,你把我落下了!” 刚刚北冥的样子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狼狈。 祈王府内无一人回应。 “殿下,您怎么能将你最疼爱的下属落下,开门啊!!!”北冥鬼哭狼嚎道,此刻他伤透了心。 等等 天天跟着宋祁好吃懒做,差点忘了他可是个会武功的侍卫。 北冥起身走到围墙前,他抬头看了看高度,一脸自信。 就这高度,他和他的轻功都看不起。 第71章 我的原则是随你而变 北冥朝前助跑几步,随后足尖一点,由地面借力凌空而起。 他身轻如燕,眨眼间便越过了十几丈的高墙,漆黑如墨的夜晚中,在月光的照亮下只瞧见一道黑影,在房顶划过。 可是帅不过三秒,他挂在了树上 北冥自信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他转头,只见他背后的腰封挂在了树上。 北冥伸手想去解救自己,无奈手短,以失败告终。 此刻的北冥,像是被揪住脖颈的小猫般垂头丧气。 “有人吗,殿下!殿下!!”北冥扯着嗓子喊道。 可偌大的王府中,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谁?是谁在叫?”一阵粗犷的声音从王府墙外传了进来。 “不要装神弄鬼!”男人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北冥转头,顺着声音张望过去,一个中年男人拿着酒瓶摇摇欲坠的走着,看上去是喝醉了。 “大哥,帮帮我。”北冥欣喜若狂的喊道。 本以为自己有救了,谁知男人闻声抬头看向了北冥。 “啊——吊死鬼!!!” 朦胧的眼神倏地一下变得惊恐万分。 那醉汉瞬间醒了酒,一溜烟跑掉了,就连走路也不摇摇晃晃了。 “去你大爷的吊死鬼,你个酒鬼!”北冥骂骂咧咧道。 此时此刻北冥想死的心都有了。 “三殿下,你没有心!”北冥仰天咆哮,随后垂下了头,选择了认命。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已经准备入睡的宋祁忽然坐了起来。 “奇怪,怎么听见北冥的声音了。”宋祁有些诧异道。 但是很快他的神情又恢复了平常,“北冥现在肯定已经和庄周碰面了,我听错了。” 他哪里还记得关门的同时,也顺便将北冥关在了外面。 想到这,宋祁便放宽了心,安心的躺下盖好被子,当他准备进入了梦乡时,突然想起他那刚解锁的金手指。 宋祁:【系统君,出来。】 系统:【贵方有何指教。】 宋祁微微扯了扯嘴角,果然这系统还是一向高冷。 算了不重要,宋祁平复了一下此刻激动的心情:【所以我的金手指是什么!?】 宋祁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但是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您的血可以解毒疗伤,心头血更是可以活死人。】系统毫无温度的诉说着。 听到金手指就是这后,宋祁不淡定了。 【这t也叫金手指!!!】宋祁在内心嘶吼道,他瞬间坐不住了。 这哪里是金手指,这分明就是要他命呐! 若是被那些有心人发现,他的血有如此妙用,他的小命不就玩完了吗。 【要我心头血,不是要我的命吗!】宋祁怒道。 【因贵方穿书人物是主角,所以在运用金手指的情况下,不会丧命。】系统讲解道。 宋祁干干一笑,没死也得痛死。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的夜,不仅宋祁如此,北冥亦是。 早晨,旭日东升,晨光熹微。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房内的盆栽上,宋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明明昨夜还沉浸在悲伤中,怎么就睡着了! 关键是,他还睡的很香,太不尊重昨夜的悲伤了。 失眠的痛苦只有北冥一人知道,他挂在枝头是一夜未眠。 北冥顶着两个黑眼圈,正在他垂头丧气的时候,他的希望来了。 一阵马蹄声传入北冥的耳中,他闻声望去。 只瞧见一个翩翩少年郎朝祈王府驾马而来,他一袭白衣坐在马背上,衣摆随风在肆意飘扬。 马蹄声越来越近,模糊的身影忽然闯进北冥的视线。 “景湛!”北冥惊喜不已的喊着景湛的名字。 “吁—”烈马停下后,景湛抬头看向围墙内的树上。 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一个长的特别像北冥的猴,待他仔细确认后,那只猴的确是北冥。 “你在树上做什么?”景湛不悦的皱了皱眉。 在他印象中,北冥一直是毫无章法的人,总是会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总结来说就是制造麻烦。 北冥尴尬一笑,他该怎么解释清楚整件事的过程,又不令他丢了脸面。 “别告诉我,昨晚被遗落在外面后,想翻墙进去,最后武艺不精挂在了树上?”景湛一步一步解析。 北冥也是大为震撼: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正当北冥要承认的时候,景湛却摇摇头说道:“真笨。” “才不是呢。”北冥开口否认道。 他目光夹杂着心虚,还有些凶狠。 景湛向来最会洞察人心,只不过是一个眼神,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但是景湛选择看破不说破,毕竟男人吗,都要面子。 再者,狗急了还要咬人呢。 “景兄,大家兄弟一场,帮帮我呗。”北冥和声细语道。 “谁和你是兄弟。”景湛皱了皱眉,第一时间否认道。 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北冥生怕景湛弃他与不顾,急匆匆道:“不做兄弟,做姐妹也行,只要你肯救我下去。” 景湛: “你没有原则吗?”景湛抬头盯着北冥,眼神深沉,令人捉摸不透。 还好这题北冥会。 “我的原则都是随你而变。”北冥不假思索道。 景湛微微一怔,愣在了原地。 北冥说的是真的,只要景湛肯救他下去,什么他都答应,除了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 “所以,景湛哥哥,景哥哥,好哥哥,救我下去。” 北冥乞求道,他偏头看向景湛,眼眸干净清澈。 景湛假装镇定,可杂乱无章的心跳声却戳穿了他的小心思。 他站在原地平静了片刻,随后拔出佩剑,一个踮脚旋身轻轻落在了,勾住北冥的那个粗壮的枝丫上。 “手给我。”景湛幽幽开口道。 北冥很自然的将手伸向景湛。 “冒犯了,一会我将你的腰封斩断,待腰封断掉的那一刻,我会第一时间将你拉上来的。” 景湛说出自己的想法,随后握住了北冥的手。 两人双手紧握,景湛觉得这个举动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但是很快景湛就摇了摇头,他不过是在救人而已。 随后景湛挥剑,剑芒一闪,迅速划断了北冥的腰封。 在腰封断掉的那一刻,景湛想用力将北冥拉上来。 谁知他脚下一滑,重心不稳,竟也跟着北冥跌了下去。 第72章 别害羞 景湛瞳孔猛缩,两人双双从树上跌落下来。 忽然,两人仿佛听见刺啦—一声,可情况紧急,来不及思索。 景湛环住北冥的腰肢,一个旋身,自己在下,北冥在上。 最终两人重重的摔落在地,景湛闷哼一声,皱了皱眉头。 北冥趴在景湛的身上,景湛的一只手环着他的腰,姿势要多暧昧,便有多暧昧。 从始至终两人紧握的双手从未放开过。 此时他无意一瞥,景湛怎么只剩下了里衣。 他抬头望向树上,他的腰封,和景湛的衣服都挂在了枝头。 北冥衣服的质量好到感人。 景湛衣服的质量差到害人。 “你唔”景湛刚要开口,北冥却捂住了景湛的嘴。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影朝他们走来。 好巧不巧的是,宋祁从此处经过,但他并未低头看到地上的两人,只是单纯路过。 正在北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宋祁却又默默的后退了回来。 他伸了伸脖子,怔怔的看着衣衫不整的北冥,神情有些惘然:“北冥?” 随后宋祁的目光又逐渐下移,落在了同样衣衫不整的景湛的身上:“景景湛???” 两人一上一下,紧握的双手,浓郁的黑眼圈,难舍难分的躯体。 怎么说宋祁也算是过来人,一下子便明白了所有。 “对不起,打扰了,我什么也没看到。”宋祁很识大体 。 “殿下,殿下,你听我狡辩。”北冥越说越乱,“不是,听我解释!” “不用狡辩,我懂,我都懂。” 宋祁挥了挥手,随后火速离开案发现场,丝毫不给北冥解释的机会。 北冥从景湛的身上起来,懊悔的躺在草地上。 此时,宋祁的心中乐开了花,他没有想到一无是处、虎头虎脑的北冥竟然是1,太炸裂了!!! 看看景湛给北冥熬的,那黑眼圈,年轻就是好,体力旺盛。 那么久了,北冥可算是给他长一回脸了。 “殿下早,可要用早膳,奴婢去准备。”路过的侍女上前问候宋祁。 宋祁摆摆手拒绝,“不必了,你去忙。” 侍女行了行礼便离去了。 看着那侍女离去的方向,宋祁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 侍女停在了原地,她一脸疑惑的转身看向宋祁:“殿下,有何吩咐。”她有条不紊道。 “你交代下去,任何人不可靠近前院。”宋祁笔直的身姿充满威严,“违令者,罚!” 毕竟前院有大事发生。 一来是不想打扰他们二人的好事。 二来是觉得这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太有冲击力了,怕他人瞧见接受不了。 “是。”侍女乖巧应下,随后朝着反方向离去。 这下宋祁可以安心了,可他还是感觉少点什么。 他眸光一闪,走向了北冥的房间 北冥此时正懊悔中,他脑海中乍然浮现景湛将他护在怀中的场景。 “你没伤到哪?”北冥坐起,担忧的看着景湛。 他伸出手想将景湛扶起,谁知北冥的指尖刚触摸到景湛的肩膀,“等等!”景湛突如其来的声音却将北冥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北冥手上的动作停顿住。 他现在害怕极了,景湛不愿起来,不会是想讹他。 北冥惊恐的吞了吞口水。 他可没钱啊!!! “别碰我,肩膀疼,我缓缓。”景湛强装冷静道。 北冥松了一口气,他收回手,默默的坐在一旁。 只有景湛自己知道,他所缓的不是肩膀上的疼痛,而是那跌宕起伏的心跳。 就在刚刚,北冥只是碰了一下他的手腕而已,竟又加快了心跳。 这些都是他前所未有的经历。 北冥在一旁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景湛。 他转念一想,自己在一旁坐着也不是个事。 于是他开始‘动手动脚’。 “我帮你看看,伤的严不严重。”未经景湛允许,北冥便扒去了他肩上的衣服。 待景湛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景兄,你这皮肤可真白啊。”北冥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走开!”景湛的小脸涨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别害羞啊景兄,我帮你看看伤的严不严重。” 北冥丝毫不见外,他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景湛的肩膀。 “我再说最后一遍,滚开!”景湛恼羞成怒道。 他从来都没有那么狼狈过。 “呦呵,敢骂小爷我,你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把你扒光!”北冥赤裸裸的威胁道。 放在平时,他是断不敢说出那么猖狂的话。 现在不过只是仗着景湛受伤了,不能拿他怎样胡作非为而已。 景湛:!!? 他信了。 这么变态的事,会像是北冥这个疯子干出来的事。 见景湛不再挣扎反抗,北冥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乖,这才听话嘛。” 无所谓,待景湛好时,他自会出手。 北冥低下头,检查着景湛肩膀上的伤痕。 明明只是检查,北冥的脑袋竟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景湛的脖颈间,扰的他颈间一阵瘙痒。 那颗没有出息的心脏,又开始砰砰乱跳。 而另一边,宋祁则抱着一床被褥走在去寻北冥的路上。 走到半路,他忽然停下脚步。 “我这么不见外的大摇大摆走过去是不是不太好。”宋祁想了想自言自语道。 这和当场看h片有什么区别。 更重要的是,他要学会尊重他人! 宋祁果断掉回了头,搬着梯子来到了邻墙。 他轻手轻脚的抱着被褥,爬上了梯子。 待他登上最高点,便闭上了双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是一种尊重。 “是不是太硬了,硌到你了?”北冥的声音乍然响起。 宋祁听到后,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下去。 这都是什么些虎狼之词。 看来战况挺激烈。 【要不就看一眼?就一眼!】宋祁在内心挣扎。 他的双眸微微睁开一条缝,在他的视线看来,北冥低头在啃噬着景湛的脖颈。 “你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宋祁恐吓住。 第73章 将军在上,我在下 “救命!” 宋祁脚下一滑,重心不稳向后倒去,手中的被褥将他遮掩住,顿时他的视线变成漆黑一片。 本以为自己会粉身碎骨,谁知竟一点痛感没有。 他伸出手摸了摸地面。 竟然是软的!!! 围墙内,北冥费劲力气,终于将压在景湛脖颈下的石头取出。 “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北冥疑惑的问景湛。 景湛不假思索言:“是三殿下的声音。” 听见是自己主子在喊救命。 北冥连衣衫都来不及整,奋不顾身的去寻宋祁。 景湛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紧跟北冥其后,朝着刚刚宋祁呼救的声音追了出去。 此时,北冥站在原地不动,景湛顺着北冥的目光望向地上蒙着被褥的两人。 “憋死我了!”宋祁将被褥掀开。 顿时一片明亮,他这才发现,原来所谓软绵绵的大地竟然是楚临渊的胸 宋祁迅速收回手,微微一笑,用笑容来掩饰尴尬。 北冥震惊的张大了嘴巴,手中的佩剑也随之掉落在地。 相比之下,景湛的神情倒没有那么夸张,因为他早就知道二人暗度陈仓。 但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这般,着实令他震惊。 果然还得是他家将军,做什么事都是大张旗鼓,不同凡响。 此刻他更敬佩楚临渊了。 佩剑掉落在地的声音,将宋祁的思绪拉回,他闻声望去。 竟不知景湛与北冥何时站在一旁,宋祁无地自容,想死的心都有了。 宋祁趴在楚临渊的胸前,僵硬的尴尬一笑,“好瞧,早早上好。”他自然的朝二人挥挥手。 楚临渊迅速将景湛与北冥扫视一圈,二人衣衫不整。 景湛的脖颈间,一片醒目的“吻痕”刺激着他的大脑。 “景湛,你”楚临渊开口,欲言又止。 景湛有注意到楚临渊的目光,他这才想起,两人衣衫不整的站着,旁人肯定会误会些什么的。 “将军,我和北冥没什么的。”景湛开口解释。 楚临渊微微点头,景湛可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他的话楚临渊自然是信的。 正在楚临渊选择相信景湛的时候,北冥开口了: “对对对,我我们真的没有什么。” 北冥极其用力的摇头否认,甚至连话都说不流畅,看上去就是做贼心虚。 楚临渊的目光“唰—”的一下射到北冥身上。 一旁的宋祁也看向了北冥,他开始说教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若非我亲眼所见,早就信了你的邪!” “那殿下可敢作敢当?你刚刚和将军还在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北冥直接反将一军。 宋祁百口莫辩。 “我没有,我和将军可是清清白白的。” 说到清清白白,宋祁有些心虚。 但他为了不露出破绽,依然底气十足的看着北冥。 “那殿下脖子上是什么?”北冥饶有兴趣的盯着宋祁的脖子。 很明显的能看出来,那就是吻痕。 宋祁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想起昨晚在马车中和楚临渊一起“探讨技术”的时候。 “蚊子咬的。”宋祁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这蚊子怕成精了,叮成这样。”北冥嗤之以鼻道。 北冥难得聪明一回。 “我和将军真的没什么。”宋祁不依不饶的解释着,“我不过是看你和景湛在树下咳咳,所以想着送床被子来。” 听闻宋祁的话,楚临渊的神色变得极为凝重起来。 “你看梯子还在,刚刚不过是将军忽然喊我,不幸从梯子上跌落下来,所以才有了刚才那副场景。” 宋祁指着墙角的梯子,有条有理的解释着。 北冥没有反驳,只是恍然大悟的点了头。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等等 “什么被褥?我和” “行了,你们两个去把衣服穿好,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楚临渊打断北冥的话。 他闭上嘴不再出声,毕竟这可是楚临渊,玄穆将军。 北冥怂,不敢反驳。 景湛率先转身离去,随后北冥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眼下只剩宋祁与楚临渊二人了。 “事已至此,这聘礼我们将军府会出的。” 楚临渊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决心沉重道。 “嗯~”见楚临渊如此明事理,宋祁满意的点了点头,“嗯???聘礼是我们祈王府出才对。” 宋祁反应过来与楚临渊争执。 楚临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轻笑。 “我想三殿下可能搞反了。” 宋祁当场否决,“我亲眼所见,北冥在上,景湛在下。” 他环着胸,昂着下巴,肆意张扬道。 终于在楚临渊这扳回一局了,还是北冥给他长脸。 “哦?需要臣帮殿下回忆一下吗?”楚临渊挑了挑眉。 宋祁一脸傲娇,不以为意,他没有猜想到楚临渊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那晚是谁在上,而后又在下?”楚临渊丝毫不在意宋祁的死活,强制宋祁重新回忆起旖旎的那晚,“又是谁主动在先,最后投降缴械化为被动?” 果然,此话一出,宋祁面色大变。 他哪还有刚刚傲娇的气势,此时的他恨不得光速逃离现场。 “那是因为我喝醉了,不然,在上面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宋祁嘴硬道。 身可以失,面子可失不得。 “殿下现在滴酒未沾,倒是异常清醒,不如重新实践一下,看看究竟谁在上谁在下?” 楚临渊知道宋祁只会纸上谈兵,他故意上前一步靠近宋祁。 他微微弯腰嘴角含笑,清冷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的凝视着宋祁,一副要将宋祁就地正法的样子。 宋祁眸中某些情绪翻腾,迅速融入楚临渊眼中的景色。 随后趁楚临渊一个不注意,转身撒腿便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但是谁又能在楚临渊的眼皮子底下逃走,更何况是宋祁,他怎么可能让宋祁逃离他。 宋祁只觉得脖子一紧。 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又双叒叕被楚临渊揪住了衣领。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宋祁深呼一口气,他转过身无力道::“将军在上,我在下。” 第74章 学以致用 “怎么在上,怎么在下,不如殿下演示一遍。”楚临渊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楚临渊,做人不要太得寸进尺!”宋祁恼了,真是他丫的给楚临渊脸了! 楚临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他就喜欢挑逗宋祁。 就喜欢看宋祁像只猫一样炸毛。 景湛穿戴整齐,匆匆赶来向楚临渊解释,他怕再不解释,明天北冥就成景夫人了。 见景湛姗姗来迟,楚临渊立即收起脸上笑容,变得正襟危坐起来。 宋祁则一副吃瘪气冲冲的模样,丝毫不掩饰。 “将军,殿下,我与北冥真的没有什么。” 宋祁淡淡的看着景湛,一副我信你个大头鬼的神色:“我洗耳恭听,给你个机会狡辩一下。” 景湛便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述出来。 宋祁托着下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见宋祁相信后,景湛这才放宽了心,他家将军相不相信无所谓,因为楚临渊始终跟着宋祁走。 所以宋祁相信,楚临渊便信。 “所以还是北冥在上!?”宋祁结束沉思,猛地抬起头。 景湛: 所以他刚刚阐述那么多,都是在对牛弹琴。 不得不说,三殿下挺会抓重点。 景湛欲要开口,楚临渊却说话了。 “景湛是怕北冥受伤,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北冥护在怀中,自己则成那个摔得最惨的人。” 虽然景湛未说,但他又怎会不明白呢。 与景湛主仆多年,他怎会不懂景湛的心思。 ”至于你们的婚事” 北冥刚走来,便听到“婚事”二字,他急了眼,连滚带爬的迅速跑来。 “将军三思,这婚事不能定啊!”北冥边跑边喊着。 三人闻声望去,北冥跑到三人面前后,连气都来不及换,便着急开口: “我和景湛什么都没发生,殿下和将军如若不信,我将裤子脱了给你们验证!” 楚临渊: 宋祁: 景湛: 北冥也是个行动派,说脱就脱。 “我信,我信,我信。”宋祁慌了,他伸手制止北冥,“我们可以失态,但是不能变态!” 他怕自己再不信,接下来的画面就是十八禁了。 再者,脱裤子的人是北冥,丢脸的人可是他。 “既如此,此事便就此翻篇。”楚临渊沉稳道。 听到这句话,不仅是景湛与北冥松了口气,宋祁也放下了心 。 他不想以后别人对他的称谓,由公子变成了那个变态的主子。 “事情解决完了,走三殿下,去学习射箭。”楚临渊温声道,随后转身离去。 “你们随意,我先走一步。”宋祁交代完后,去追楚临渊的身影。 景湛与北冥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微风拂过,二人只字未言,显得气氛有些微妙。 “先进去,我找点药给你涂。”北冥率先开口。 “好。”景湛并未拒绝北冥的好意。 两人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上,北冥拿出一罐瓷瓶,他打开盖子,用指尖粘上少许的药膏涂抹在景湛的脖颈上。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这是景湛第一次见北冥如此正常。 “还有其他地方伤到吗?” 涂抹完毕后,北冥捏住景湛的下巴,左转右转,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景湛没有回答,他肆无忌惮的盯着北冥看,双眸中溢出着连他自己都未发觉的点点温柔。 “你要是个小娘子,刚刚我就答应娶你了。”景湛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话。 他的一句话,将北冥的思绪炸的七零八乱,北冥瞬时顿在了原地。 “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娶我为妻!” 北冥不懂的拐弯抹角,所以话语中充满直白坦率。 “我要是个小娘子才不嫁你呢。” 景湛被逗笑了,他双眸微弯,看上去有些宠溺: “不嫁给我那嫁给谁?” 他并没有打断北冥的话,而是陪他一起将这些幼稚的玩闹话接下去。 “当然是嫁给像我这般英勇无畏,俊美潇洒的公子了。” 景湛瘪瘪嘴点着头,他的双眸充满了星光点点,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北冥,“是吗,北冥那么厉害。” 他像是在哄儿童般,顺着北冥的话。 即使景湛心中深知,这两个成语与北冥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得到认可后,北冥自豪的昂了昂下巴,“那可不。”一股骄傲劲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景湛哑然失笑,他好像知道了怎么讨北冥欢心。 那就是夸他。 如果北冥生气了,那就使劲夸他! “不和你闲聊了,我要去找殿下了。”北冥起身。 今晚沈让尘便回来了,若是被他发现自己偷懒,没有跟在宋祁身边保护他,定要受些处罚了。 景湛也随之起身,“那小生可否同英俊潇洒的北冥公子一同前去将军府呢。” 听到景湛说他英俊潇洒,北冥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他心中高兴的要命,表面却强装镇定自如:“咳咳,准了。” 随后北冥背着手,挺直了背,迈着傲娇的小步伐离去。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嘴上的笑意终于绷不住了。 这一幕被景湛尽收眼底,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拆穿。 “我去牵马。”北冥道。 景湛眸光一闪,疑似想到了什么,他点点头,“那我在门口等你。 “好。”北冥去了马棚。 景湛左顾右望在找些什么,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佩剑上。 随后他嘴角一弯,提着剑去了门外。 他再三确认没有人后,便拿着剑迅速将马匹上的缰绳斩断。 做人要学以致用,还是他家将军老谋深算。 景湛将佩剑放进剑鞘中,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佩剑有那么多的妙用。 “走。”正好北冥牵着马出来了。 景湛皱了皱眉头,“马上的缰绳不知怎么断了。” 北冥闻声望像断掉的缰绳,他走过去,将断掉的缰绳拿在手中认真观察。 “很明显是被锋利的东西划断的,这一看就是有人恶意而为。”北冥智商在线,“这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事,真不是人!。 第75章 前功尽弃 景湛嘴角一抽,没错,那个挨千刀的就是他。 “既如此,不如你我二人” “等一下,我去府内拿个新的缰绳来。”不等景湛说完,北冥便开口道。 “啊…?”景湛滞在了原地,有些摸不清头脑,他料到了开始,却未料到结局。 他眼看着北冥急匆匆的去拿新的缰绳。 过了片刻,北冥拿着新的马鞍走来。 北冥上前安装上新的缰绳,嘴中念念有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景湛站在一侧静静的看着北冥,此时他的手中不知不觉多出了一根银针。 他向来讨厌“前功尽弃”这个成语,既然成功了一半,那么另一半也必须要成功。 趁北冥不注意,景湛藏在衣袖之下的右手轻轻一挥,银针迅速扎进了马匹的腿上。 马儿像是受惊般,风驰电挚撒蹄冲向远方。 北冥瞳孔猛缩,他还未反应过来,景湛便抓住他的手腕连忙向后退去。 景湛的视线落在北冥的手腕下,那是一块红色的胎记,弯弯的像弓箭,似月牙。 早在菩提寺,二人共处一室,他就发现了这个胎记。 北冥挣开景湛的手,“谢了。” 景湛心虚一笑,这句“谢谢”他承受不住,毕竟都是他一手制造的。 “这破马,不知道发什么疯!”北冥气愤的将缰绳扔在地上。 景湛内心窃喜,机会都是靠自己创造的。 “算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和你同乘一马。”景湛一副勉强不愿的口吻。 景湛的话给北冥气笑了。 “什么叫勉为其难!?我还不愿和你同乘呢!” 北冥双手环胸,气到了极点。 “和我共乘一马是你的荣幸,你就偷着乐!” 景湛被北冥压制的一句话都不敢反驳,只是不停的点头赞同,“是是是,我的荣幸,我偷着乐。” 他怕自己再嘴硬,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景湛主动屈身,“公子请上马。”他伸出手,准备搀扶北冥上马。 见此,北冥极为傲娇,他将手搭在了景湛的手上,在景湛的搀扶下坐在了马背上。 随后景湛借力坐上马背,双手握住缰绳,趁机将北冥圈在怀中。 “你去过栖梧城吗?”景湛问北冥。 “去过一次,不过是几年前的事了。”北冥言,“怎么了,你想去栖梧游玩吗” 景湛摇头苦笑,“那是我家乡。” 闻言,北冥倒有些惊诧。 “家乡?你不是生在凌云,在凌云长大的吗?” 景湛摇了摇头,“不是,栖梧是我的家乡,但凌云是我以后的归宿。” 北冥眨着眼睛,只是静静的听着。 “栖梧很美,虽然没有凌云那么繁华,却有山有水,百姓安居乐业。” 北冥努力回想着记忆中栖梧城的样子。 “想来他们所说的归山隐林,也不过如此。” 景湛问:“你是什么时候去的栖梧?” 北冥没有立即回答,他低头静静冥想了一会。 “太久了记不清,只记得那是四城归一的不久后 。” 四城归一的不久后 那便是了。 景湛抬眸,他微微启唇,却欲言又止。 都不重要了,他想他已经知道了心中所问的答案,所以景湛选择了沉默。 一路上,景湛的眉宇间舒展了不少,嘴角也微微上扬,看上去心情大好。 “景湛,你就不能骑快一点,照你这速度,等到了将军府,太阳也下山了。”北冥忍不住吐槽道。 确实如此,就连行人都比他们走的快。 这不过是景湛自己夹杂的一点私心。 驾-- 还没等北冥反应过来,景湛便策马迅速狂奔起来。 北冥吓得大惊失色,下意识伸手抓住景湛的手臂。 “景湛!你故意的!”北冥恼羞成怒道。 景湛的嘴角迅速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转瞬即逝,只听他无辜道: “你误会我了,是你让我骑快一点,我只是照做而已,何错之有?”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景湛心中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就是故意的,就是有意而为之。 北冥理亏,他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景湛。 二人共乘一马,惹得街上人一阵议论。 “两个大男人,真是不知羞耻。”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男人共乘一马,成何体统。” “……” 她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都入了两人的耳。 景湛并没有在意,因为这些流言蜚语不足以撼动他的心。 唯一担忧的便是北冥。 “谁说两个男人就不能骑一匹马的?”北冥全然不受影响,甚至正面反驳:“一帮没见识的,没见过好兄弟共乘一马的?” 那群坐在小摊边的妇人瞬间不说话了,毕竟景湛的佩剑还在一侧。 见她们闭了嘴,北冥小声道:“别怕,大哥保护你。” 景湛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驾马扬长而去,远离街道的喧嚣。 “我t不学了!” 宋祁气急败坏的将弓箭狠狠的摔在地上,随后像个无赖般躺在地上。 从小到大,他只觉得上学读书已经够难的了,没想到学习射箭更难! 一侧的楚临渊也是气的够呛,他从前怎么没发现宋祁那么笨。 明明上一世一遍就会,这都教了几十遍了就是学不会。 “你到底是宋祁吗?”楚临渊生气道。 眼前的人恐怕是头猪,笨猪!蠢猪!! 宋祁的心咯噔一下,他马甲掉了? “我不是宋祁,难道你是?”宋祁猛地坐起来怒怼楚临渊。 宋祁这副样子很可疑,本是一句玩笑话,楚临渊却有些怀疑。 为人处事不同,谈吐举止更是截然不同,性情也是大变。 洛清玲长的像宋祁,这不排除还有第二个人长的也像宋祁。 楚临渊不由得想起宋祁喝醉酒后的那句玩笑话,“如果我不是什么宋祁,不是什么三殿下,你会杀了我吗?” 当时,楚临渊并未放在心上,只当宋祁是酒后胡言乱语。 现在想来疑点重重。 不知道为什么,楚临渊心中强烈的感觉,眼前的人并非是宋祁。 看来要找个时间探一探了。 第76章 感觉 楚临渊轻叹一口气,他捡起宋祁扔在地上的弓箭,朝宋祁勾手,“过来。” 宋祁充满警惕的看着楚临渊,他疯狂摇头,全身抗拒。 这活阎王,怕不是想让他当靶子。 “过不过来!” 楚临渊也不惯着宋祁,索性拉弓瞄准宋祁的脑袋。 宋祁吓的一哆嗦,“我这就过去楚大爷!” 在楚临渊赤裸裸的威胁下,宋祁连滚带爬的走到楚临渊身边。 然而宋祁只顾着害怕,却未发现箭矢上锋利的箭头不是瞄准着他,而是对着楚临渊他自己。 楚临渊的剑从来只瞄准敌人,永远不会指着他所爱之人。 “可能是我太严厉了,我们重新来一遍。”楚临渊温声细语道。 他不相信,自己手下曾培养出十万精兵,还教不会一个宋祁。 “看到那个靶心了吗?” 楚临渊难得温柔一次,宋祁却盯着他出了神。 顿了几秒,宋祁没有回应,楚临渊的视线这才从靶心上转移到宋祁身上。 “看我干吗!看靶子!”低沉的怒声将宋祁的思绪拉回现实。 妈的,他差点以为自己穿回了上课的时候。 在楚临渊的低吼下,宋祁极其认真的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靶心。 他三连点头:“看到了,看到了。” 楚临渊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就当作那是敌人,或者是你最痛恨的人,然后瞄准,狠狠的射中。” 宋祁点头,他懂了。 至于痛恨的人吗当然是宋枫瑜了。 要不是宋枫瑜,宋祁也不会变成疯批,楚临渊也不用死,而他也不用穿书。 “然后就是射箭姿势。”楚临渊拿起弓箭,亲自示范,“首先双脚微开,右手臂” 楚临渊有意无意看向宋祁,却发现宋祁直盯着靶心。 心中的那簇无名怒火,噌——的一下,又迅速上来。 “看靶子干吗,看我!”楚临渊极其忍耐着心中的怒火,努力不去与宋祁叫嚣。 还好他手下的士兵不似宋祁这般愚笨,不然这太平盛世,他怕是保不下来。 “奥奥。”宋祁的视线慌忙转移到楚临渊身上。 “双脚微开,右手臂和弓箭保持一条直线,左手臂略微弯曲。” 楚临渊每讲解一句,便详细做出相应的动作。 “视线焦距目标上,将弓箭瞄准目标,随后拉弓,射出。” 随着话音的落下,楚临渊射出的那一箭,分毫不差的正中靶心。 也是这一刻,宋祁感觉到了恐惧,若是楚临渊发现自己并不是宋祁,一直以来都在骗他。 下一个被射中的“靶心”会不会是他。 “来一遍,我看看。”楚临渊随意的将弓箭扔向宋祁。 宋祁手忙脚乱,笨拙的接住弓箭。 他安置好箭矢,用力拉弓,宋祁的头不停的晃动,似乎在瞄准靶子。 楚临渊看着宋祁怪异的姿势,表情一言难尽。 最终忍无可忍,他揉了揉眉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随后上前大手一挥,将宋祁圈在怀中。 楚临渊握住宋祁的手,他牵制着宋祁的手臂向后拉。 “手臂抬高,头部不要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宋祁的耳畔。 他侧过脸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出了神。 “殿下看靶子,别看我啊。”楚临渊打趣着宋祁,“还是殿下觉得我比靶子要好看。” 宋祁收回目光,他小声嘀咕道:“轻浮。” 哪有人将自己与靶子相对比的。 不过楚临渊确实要比靶子好看上许多。 “手臂抬高,瞄准目标,蓄力拉弓。”楚临渊一步步,手把手指教宋祁,“放箭!” 在楚临渊的一声令下,宋祁迅速放箭。 这一箭远超宋祁的想象。 只见箭矢狠狠钉在靶心上,靶心上楚临渊刚刚射中那一只箭矢瞬间劈成两半,散落在地。 宋祁惊了,这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弓箭的威力。 若他日后勤加练习,定能百发百中,说不定还能远超楚临渊。 更重要的是既可防身,也可杀人。 “记住刚刚的感觉了吗?”楚临渊的声音在宋祁耳畔响起。 感觉!? 他在胡言乱语什么,宋祁眼中夹杂着些许震惊。 见宋祁这副模样,楚临渊便知道宋祁想歪了。 “我指的是射箭的感觉。”楚临渊解释着,眼中的笑意毫不掩饰,“三殿下想成什么了?” 宋祁被楚临渊盯得发慌,他心虚道:“我我想的就是射箭的感觉。” 他不想听到楚临渊再戏弄他,索性直接结束这个话题。 “记住了记住了,你去一旁待着,不要打扰我练习箭术。” 宋祁夺过楚临渊手中的弓箭,将他推搡到一旁。 见宋祁如此有上进心,楚临渊并未打扰,而是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不远处。 “那臣便等着在围猎大赛中,一览三殿下的风采。” 这话在宋祁耳中听来,像是在打趣他。 他要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楚临渊的轻看,激起了宋祁心中的胜负欲。 一连射出十发,竟无一发射中。 “手臂抬高,你要让手臂和弓箭去适应头部的高度,而不是让你头部上摇下晃去跟随弓箭转换。” 楚临渊指出宋祁的错误。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宋祁恍然大悟,他安置好箭矢,蓄力拉弓瞄准靶心,最后放箭。 虽未射中靶心,但好歹也是射中了个三环。 “我会了,改日再练。”宋祁嘴角上扬,骄傲的将弓箭扔在一旁。 他才不要当着楚临渊的面练习,他要偷偷摸摸的练习,然后惊艳所有人! 看见宋祁趾高气扬的模样,楚临渊不悦的蹙了蹙眉头,这才练到哪跟哪,只是三环而已,便如此神气。 “接着练,什么时候射中靶心什么时候休息。”楚临渊严厉道,他这次是真的怒了。 今日他必须要磨一磨宋祁的心性。 “知道了。” 幸好宋祁会察颜观色,并未与楚临渊做些无谓的口舌之争。 而是不服气的撅着小嘴,乖乖的将弓箭捡起来,继续练习。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过,宋祁已经牢记射箭的姿势与要领。 第77章 断子绝孙 可刚刚所练习中,竟无一发射中靶心,最高也不过只是六环。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算了,殿下还是别练了。”楚临渊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日后不要对外说,殿下的箭术是臣教的。” 因为他觉得丢人。 目的达成,宋祁得逞一笑,他很期待楚临渊以后惊讶的样子。 “殿下学的怎么样了?” 宋祁闻声转头看去,北冥与景湛并肩走来。 北冥站到宋祁旁边,他看向不远处的靶子,靶心一箭,三环两箭,五环一箭,六环一箭,地上地上数不清的箭! 不用多想,靶心那一箭肯定是楚临渊射中的。 他家三殿下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废材啊。 “不如给属下展示一下,让我和景湛开开眼,学习一二” 北冥开口提议道,这个“箭”他今天是非贩不可。 但是很快,北冥会为自己的提议付出残忍的代价。 宋祁当然能看出北冥是故意贩剑的。 他拿起桌上苹果扔给北冥 ,北冥瞬间便明白了宋祁的意思,他嘴角的笑容迅速凝固在脸上。 北冥强装冷静,他干笑两声故意曲解错宋祁的意思,“我不爱吃苹果,殿下你自己吃。” 就北冥心中那点小啾啾,宋祁一眼便能看穿。 他冲北冥温温一笑,将手中的苹果又递近了北冥几分。 “我真不爱吃苹果。”北冥欲哭无泪,他可太难了。 好好的,他就不该提这一嘴。 宋祁懒懒的开口道:“楚将军,我记得将军府好像有鸡,不如” “诶殿下,一切都好说好说,能陪殿下练习箭术,是属下之荣幸。”北冥强颜欢笑。 他在心中暗自咒骂了宋祁几句,然后乖乖的接过宋祁手中的苹果,走向不远处的靶前。 果然论心狠还得是他家三殿下。 够狠,够毒。 北冥站在靶子面前,一副抗拒的神情,迟迟未将苹果放在头顶。 “好了吗?”宋祁催促道。 北冥深呼一口气,沉重的将苹果放在头顶,随后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好了”。 宋祁活动活动筋骨,他拿起箭矢安置好后,左瞄右瞄,上瞄下瞄,一副不会射箭的模样。 他每一个动作都令北冥心头一颤。 随后宋祁不满的摇了摇头,他放下弓箭,北冥释然一笑,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只见宋祁又拿起两支箭矢,他这是要一弓三箭。 此刻北冥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不等他开口制止,宋祁已经放箭。 三支箭矢,两支射落在地,一支重重的钉在了北冥的裆下。 有惊无险,差点便要断子绝孙。 “噗哈哈哈哈!”北冥忍不住捧腹大笑,苹果也随之掉落在地,“所以殿下,你让属下头顶苹果的意义何在?” 宋祁看着地上的箭矢没有说话,北冥以为是被自己的话语刺激到了,内心有些过意不去。 他走到宋祁面前,开口安慰道: “殿下莫要气馁,这射箭本就是件难事,虽然你射的确实不怎么地,但是你可以努力!” 北冥实诚 有什么便说什么,丝毫不掩盖。 “笨点没有关系,只要肯上进就行了。” 一侧的景湛听不下去了,他用手肘轻轻推搡了一下北冥,提醒他不要再说了。 “景湛你推我做什么。”北冥直言不讳道。 景湛僵在了原地,北冥他是真傻! 沉默了几秒后,景湛半开玩笑道:“不好意思,我手抖。” 宋祁否认,“我没有气馁,只是在反思。” 北冥顺着宋祁的话接了下去,“反思什么?” 宋祁的目光刻意的在北冥的脸上停顿了几秒钟。 “反思刚刚那一箭为什么会射偏。” 闻言,北冥只觉得身下一凉,他家殿下好狠的心! “殿下莫不是想让属下断子绝孙!” 宋祁摊摊手,这事他不认,他可没有这样想。 “断子绝孙可不在于我刚刚的那一箭,而在于你自己。” 说完,宋祁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景湛。 断子绝孙的可不止北冥一人啊。 北冥听不懂宋祁的话,他疑惑道:“为什么在于我?” 宋祁懒得解释:“没有为什么。” “将军,射箭要领我已牢记,回府后我一定勤加练习,不会给你丢脸的!”宋祁信誓旦旦的说着。 “三殿下如此好学,我很欣慰。” 有些话楚临渊听了是很开心,但他永远都不信。 比如宋祁说的这一句:不会给他丢脸。 脸确实是丢不得,大不了到时他就将宋祁的手打断,射不了箭就不能给他丢脸了。 “将军,天色已晚,那我就先回府了,弓箭借我一用,我不习武,所以府上没有。” 楚临渊微微颔首,“拿去用便是。” 待二人走后,景湛忍不住问道:“将军还没问三殿下去隐月阁做什么吗?” 楚临渊摇摇头:“没有,他想说自然会说的,我不逼问他。” 他抿了一口茶水,盯着宋祁离开的方向出了神。 所以,宋祁身上还有他不知道的什么秘密。 景湛发现,楚临渊因为宋祁变得温柔克制了许多。 不对,准确来说,只对宋祁是这样。 宋祁离开将军府后,并没有立刻回王府,而是在酒楼吃了顿饭,听了会曲,直至夜色降临这才不舍的离开。 “风吹哪页读哪页,花开何时看何时。”王府的房顶上,沈让尘双眼微阖,他仰卧着房顶,一手撑额,一手拿酒散漫至极。 大老远宋祁便注意到了,“你先下去休息。”宋祁对北冥说。 北冥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宋祁朝着沈让尘走近,“哪来的酒鬼?” 沈让尘的双眸颤了颤,他睁开眼懒散的喝了口酒。 随后摇摇晃晃的起身,待他看到宋祁手中拿着弓箭时,有些震惊。 “怎么,最近我不在是太无聊了吗?”沈让尘打趣道。 宋祁睨了一眼沈让尘,“难道我就不能热爱学习,发奋图强吗。” 他才没有那么纨绔。 “当然能了,那三殿下让我看看你学习成果。” 沈让尘将酒壶放在房顶最高处,自己则站在一侧观看。 第78章 废材教废材 面对沈让尘,宋祁依旧选择隐藏自己的实力。 “不是沈让尘,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放那么远。”宋祁昂着头对着沈让尘骂骂咧咧道。 “相信自己,万一误打误撞射中了呢。”沈让尘鼓励道。 “你说的对!”宋祁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自信满满的拉起弓,姿势可谓是相当标准,气质也是直接拉满。 沈让尘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当沈让尘以为这一箭必中之时。 箭矢飞出去便迅速下划出一个极其弯曲的弧度,最后掉落在地,它甚至连房檐都未曾沾到半分。 沈让尘傻眼了,他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是宋祁练了一下午的成果。 他拿起酒坛,纵身一跃而下,将地上的箭矢随手捡起来,“楚临渊教你的?” 宋祁点点头,“没错。” 沈让尘走到宋祁面前,他伸手将箭矢递到宋祁的面前,“你别和他学了,我教你。”沈让尘脸上的神色十分认真。 然而令沈让尘没有想到的是,宋祁竟然拒绝他! “大哥,别闹。”宋祁接过箭支,一句玩笑话带过,“废材教废材射箭,你挺会玩啊沈让尘。” 废材教废材,听上去有点可笑。 等等 沈让尘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可不是什么废材。 装废材装久了,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是个废材。 沈让尘指了指自己:“我是假废材。” 随后又勾唇指向宋祁:“你是真废材。” 就在此时,沈让尘话音刚落,便瞥见宋祁脖颈上醒目的吻痕。 顿时他便坐不住了 。 “不是,宋小祁,你拿学射箭的幌子骗我呢,出去潇洒也不喊我!”沈让尘恼羞成怒,“别告诉我你脖子上的吻痕是你自己用箭射的!” 宋祁迅速捂住脖颈,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无措。 他开口想解释,可沈让尘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说你练一下午怎么射成这个破样子!。” 沈让尘滔滔不绝,此刻他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原来不是去学习什么箭术,而是去嫣语楼享受媚术了,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了!” 宋祁开口解释道:“我没去嫣语楼,我真的没去。” “你今天没去嫣语楼,也没在王府?”沈让尘疑惑问道。 宋祁不停的点头确认。 本以为马上可以洗脱冤屈,谁知沈让尘的反应竟变得更加激烈了。 “说,你带谁去钻小树林了!说!” 听到沈让尘的话后,宋祁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脑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黄色废料。 “上次的吻痕是颜如亲的,这次又是谁?”沈让尘质问道。 “上次?颜如?”宋祁努力回想着。 忽然脑海中划过楚临渊的脸。 上次也是楚临渊,准确的来说只有楚临渊。 宋祁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便搪塞过去算了。 宋祁的手自然的搭在沈让尘的肩上,“好了好了,下次带你一起去潇洒。”他扯唇,语气吊儿郎当道。 沈让尘下意识的使劲摇头。 光是想到那群女人,他就已经开始头疼了,更别提去嫣雨楼潇洒了。 他摇晃着手中的酒坛明朗一笑,“一起喝点吗?” “不了,喝酒误事。”宋祁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果断拒绝,“我累了,回去休息了,你自便。” 沈让尘望着宋祁的背影,有些不解,他这是又要变成无趣的“三不沾”了吗。 酒可是个好东西,可以解千愁,可以忘旧事,虽然短暂但也快乐。 罢了,宋祁不喝,他一人独享。 夜晚 ,宋祁躺在床上发呆,他在想怎么利用围猎大会,让楚临渊更信任他。 而此刻,楚临渊坐在书房中擦拭着剑,房内烛火摇曳,一双黑眸格外的犀利。 “如何?那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四殿下怎么答的?”楚临渊将剑缓缓放下。 “四殿下说他只是想为自己谋些后路,他一向不问朝中事,若这次将军放过他,日后肯定安分守己。”景湛陈述着四殿下的话语。 楚临渊却冷笑一声,他不信这位四殿下会安分守己。 从前只是小事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这次宋祁却因为他差点溺水身亡。 好一个一箭双雕,若是当时宋祁在来洛川的路上死了,圣旨又未到,那么宋知礼也难逃一劫。 到时候最大的受益者,就是那位病怏怏的四殿下——宋词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沉船一事,楚临渊一直以为宋词景是冲宋知礼来的,宋祁只是恰好在局中,实际上恰恰相反,楚临渊怎么也想不到,宋词景要的是宋祁死。 “地牢中的人看好了,怎么折腾就行,别让他死了。”楚临渊的话中别有深意,“不然四殿下该伤心了。” “是,将军。”景湛应道。 另一边,宋词景的宫殿内,茶杯碎裂的声音从宋词景的房内传来。 “岂有此理!宋祁什么时候和玄穆走那么近了!”宋词景暴跳如雷,衣袖下紧握的拳头止不住的颤抖。 本以为宋祁不受宠,独自住在外面,可现在楚临渊竟然和他那么亲近,自己的胜算又小了些。 眼下宋祁有楚临渊护着动不得,而且自己有把柄落在楚临渊手上。 “后日的围猎大会我也要参加。”宋词景眼中的光阴晦明暗,“另外从队伍中挑选几名身手最好的死士过来。,切记不要被发现。” “是,属下这就去办。”跪在地上的侍卫不敢怠慢分毫,起身便去办。 宋词景脸上的阴狠之色,令人心生畏惧,既然不能沦为己用,那他就让楚临渊变成废物。 翌日,宋祁根本无心练习射箭,而且他对围猎大赛不感兴趣,只不过因为楚临渊在而已。 他想了想,练和不练没有什么太大影响,反正又得不了第一,索性不练了,直接摆烂。 沈让尘昨夜酒喝多了,他甚至头痛的厉害,还未睡醒,就被宋祁硬拉起来陪他出去吃喝玩乐。 ps:失踪人口回归,今天还有一章!!! 第79章 龙阳之好 很快便到了围猎大赛这天,楚临渊怕宋祁出了什么差池,早早的来到祈王府接宋祁一同前往。 林前空旷之地,搭建偌大的古亭,宋枫瑜在上座,嫔妃皇子坐于左侧,众大臣及其年轻有为的家属则坐在右侧。 宋祁就像楚临渊的小跟班,也坐在了右侧,而且还坐在一桌。 那些臣子私下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三殿下整日游手好闲,也不替元皇后争口气。” “就是,好歹也是个皇子,每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玄穆将军身边成何体统。” “我听说这两人的关系可不一般。” 虽然他们讨论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还是被宋祁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哦?怎么个不一般法?”宋祁努力将脑袋凑过去,想加入他们。 大臣们没有注意到宋祁,有问必答道: “好几次我都看到这玄穆将军从祈王府出来,或者是三殿下从将军府出来。” 宋祁拿着点心,边吃边听他们讲述自己和楚临渊的事情,吃的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楚临渊侧头看了一眼宋祁,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制止。 另一位大臣应声附和道:“我也见过,而且他们二人还同坐一辆马车。” “诶诶诶!今天不就是坐一辆马车来的吗。”有一位大臣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般激动道。 “听说这玄穆将军不近女色,那三殿下虽是纨绔不务正业,但也没有传出与女子有何交集,说不定他俩都有龙阳之好,私下早已暗约偷期。” 其他大臣纷纷点头赞同。 正在吃着糕点的宋祁听到后,一时噎住“咳咳 ” 他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茶杯递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正是楚临渊。 宋祁接过水杯,喝下后这才缓冲过来,他尴尬的看着楚临渊道:“多谢。” 有一位大臣好奇问道:“也不知道玄穆将军是怎么和三殿下走那么近。” 这题宋祁会,他毫不谦虚道:“肯定是因为三殿下玉树临风,英姿飒耍啦。” 其他大臣纷纷摇头否认,正当他们准备开口反驳时,这才发现说话的那人正是三殿下本人。 宋祁吃着糕点,一双眼睛正静静地凝视着众大臣,被发现后冲他们咧嘴一笑,“继续继续。” 那些大臣尴尬的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沉默住了,随后都笑笑应和着宋祁:“三殿下说的对,那是自然 ” 楚临渊伸手揪住宋祁的衣领,将他拉回,“好了,安分点,马上就开始了。” “哦。”宋祁乖巧的坐在原地。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人一直盯着他,他抬头查看,却发现宋知礼就坐在他的正对面。 此时他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宋祁看,见宋祁望过来后,便拿起酒杯朝他微微一笑,然后一仰而尽。 这一切楚临渊皆看在眼中。 “今日谁若拿到魁首,朕便升他一职,或是提议出一个请求,朕都会答应。”宋枫瑜的话一出,众人皆坐不住了。 宋祁忍不住冷笑,嘴角讽刺的笑意不由上扬。 都会答应,那让他去死应不应。 “你若是想进宫当职,我可以帮你夺下魁首。”楚临渊立刻看向宋祁,慢条斯理道。 宋祁不解的看向楚临渊,他猜测楚临渊这是在试探他。 两人视线交汇,楚临渊眼眸眯起,直勾勾的盯着宋祁,唇角的笑意分明。 “不必,我本就无心蹚进这浑水中。”宋祁毫不惧畏的盯着楚临渊,双眸中清澈干净。 听到这个回答后,楚临渊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楚临渊喝了口茶水,便拿起一侧的弓箭朝宋祁道:“走。” 宋祁起身,“好,走。” 楚临渊看了一眼被宋祁遗落在地上的弓箭,他蹲下将弓箭捡起递给宋祁。 “你不拿弓箭走什么走?” 宋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又射不中,拿着也是累赘。” “连着练习了两日,怎么会一个也射不中?”楚临渊垂着眉眼盯着宋祁。 宋祁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他可没有那么自律连续练习两日,昨日一整天都和沈让尘在酒楼听曲儿呢。 而且他练习的第一日就能射中了,不过他得为以后制造惊喜做打算。 “可能我没有那个天赋。”宋祁糊弄道,始终不敢直视楚临渊。 “你昨日当真练习了?”楚临渊的目光深邃犀利。 “真的练了。”宋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楚临渊的神色。 然而这一举动更令楚临渊怀疑了,“当真?” “昨天沈让尘拉着我陪他去听曲,我说不去不去,我还要练习弓箭呢,他非拉我,起初我是极其抗拒的,后来他威胁我。” 宋祁面不改色的讲着,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咎于沈让尘身上,把自己说的弱小又无辜。 “如果我不去,就把我的弓箭折断,那可是楚将军您送我的弓箭,为了弓箭我这才委身求全和他一起出去寻欢作乐了。” 楚临渊一眼望穿宋祁的小伎俩,他嗔道:“竟有此事?” “对,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宋祁茫茫然的大眼睛无辜的看向楚临渊。 楚临渊见招拆招,他淡然道:“这事好办,等我回去废了他的腿,这样就不会带着你出去鬼混了。” 说完后竟还朝宋祁歪头挑眉,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正在宋祁欲要开口时,却被人打断了。 “皇兄,好久不见。”来者正是宋词景。 而楚临渊却下意识挡在宋祁身前,将他护在身后。 宋词景皮肤煞白,嘴唇也是毫无血色,身姿单薄柔弱,一副病态的样子。 不用多想,只是一眼,宋祁就能认出这是谁了。 “四弟身子骨孱弱,不易走动,应当多多休息才是。”宋祁眉梢微扬,瞧着他道。 “多谢皇兄关心,不过想凑凑热闹罢了。” 宋词景的语音拖腔带调,话中却别有深意。 “今日有将军相助,想必皇兄定会拿下首魁,臣弟先在这祝贺皇兄了。” 宋词景微微拱手,脸上的笑意纯真无瑕,令人作呕。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宋祁就知道来者不善。 不过好在楚临渊现在对他的信任度蛮高的,不然这一句话就直接将他推进了火坑中。 第80章 多叫两声哥哥 “皇弟这就说笑了,我对首魁的奖励并不感兴趣,不然,当年我也不会那么费劲心思的出宫自立门户了。” 宋祁说的话句句属实,首魁的奖励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处,只会让楚临渊怀疑自己是想利用他。 话音落下后,宋祁便拉着楚临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走之前还不忘将自己的弓从楚临渊手上夺回,然后重新扔在了地上。 宋词景的神色再也绷不住了,哪里还有半点柔顺可言,和刚刚对比一瞬间简直判若两人。 他死死盯着宋祁的背影,眼底骤然迸发出狠毒的光芒,他心里恨透了宋祁,有些人不争不抢,最后就能得到最好的东西。 凭什么!太不公平了! 从前,相比自己,他觉得宋祁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所以一直都很同情他。 可是到头来他却发现自己错了,他自己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他才是需要同情的人! 他眸光一闪,却瞥见了不远处的宋知礼,受宠又如何,最后储君的位置他也坐不上。 因为先皇的遗诏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未来储君之位必须是元皇后的嫡长子——宋祁。 “你箭术那么好,是不是每年的首魁都是你?”宋祁好奇的问道。 此刻他的脑海中已经脑补出楚临渊年年夺魁,其他人咬牙切齿的画面了。 楚临渊声音寡淡,带着一点鼻音,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气人的话: “不是,因为太简单了,没什么意思,所以我近几年只是来转转并未参加。” 宋祁的不由自主的嘴角抽了抽。 还还真是毫不谦虚啊。 “不知今日,我是否有幸一观玄穆将军往日的英姿啊。” 宋祁笑着打趣道,特地把称谓换成了‘玄穆将军’。 “哥哥!”宋知礼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直接横叉在二人中间。 “我知道哥哥无心做官,那哥哥有什么愿望吗,我帮你拿下首魁。” 宋知礼眼睛弯成了月牙,他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宋祁,十分亲热。 “不 不必了,我没有什么愿望。”宋祁看了一眼楚临渊,脸上挂着从容疏远的笑意。 实则他心中已经开始骂爹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问他夺魁一事,一会楚临渊该怀疑他有非分之想了! 好在他偷偷观察了一下楚临渊的神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有点不耐烦。 “哥哥没有愿望吗,臣弟有。” “哦,是吗?那你加油。”宋祁只是随便潦草的回应两句。 “嗯!”宋知礼信心满满道。 “不说了,我先走一步。”宋祁绕过宋知礼走到楚临渊身边,楚临渊脸上的神情这才缓和一点。 刚刚宋祁一直观察着楚临渊的神情,他怕自己再聊下去,楚临渊就将他丢在原地,独自离去了。 两人离开后,楚临渊垂眼看着宋祁,语气欠欠道:“哥哥,当真没有什么愿望吗?” 听到楚临渊学宋知礼唤他哥哥,宋祁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将自己绊倒,好在楚临渊及时扶住了他。 “哥哥,慢点,注意脚下。”楚临渊继续添油加醋道。 明明只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可从楚临渊口中说出,却显得十分不正经。 宋祁的嘴角小幅度扯了一下,从前他怎么没有发现楚临渊那么阴阳怪气。 他迟疑半晌,斟字酌句言:“楚将军,你对我有什么不满,请大胆说出来,大可不必那么阴阳我。” 楚临渊的的唇边浮起一抹笑容,忽然他的眼神迅速扫向宋祁的身后,宋祁还未反应过来,楚临渊拉起弓箭,朝着宋祁身后方向就是一箭。 宋祁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转头查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他走近才发现草丛中有一只野兔,箭支正中兔子的胸膛,箭矢的尾端上雕刻着‘玄穆’二字。 “哥哥不是想看我射箭吗,那今日便满足哥哥。”楚临渊扬唇,手中随意握着一支箭矢。 宋祁似是被缠的有些不耐烦了,他闲散道:“不是,楚临渊,我们一定要这样交流吗?” “怎么?哥哥不乐意。”楚临渊挑眉,话中有话,“还是因人而异,只许六殿下这么叫。” 宋祁摊摊手,唇角弧度渐深:“随便,反正哥哥又不吃亏,你说对吗,楚娇娇。” 楚临渊: 宋祁明知顾问,很欠的补刀说:“娇娇怎么不说话了?再多叫两声哥哥,让哥哥乐呵乐呵。” 楚临渊依旧闭嘴不说话,他睨了一眼宋祁,自顾自的离开。 看着楚临渊的背影,宋祁却忍不住笑了,“小样,本少还治不了你了。” 继而宋祁又紧紧追赶上去,他跟在楚临渊身后喊道: “诶,娇娇走那么快干吗,不需要哥哥扶你了吗,等等哥哥啊。” 楚临渊懊悔的皱着眉头,脚下的步伐越走越快,恨不得立刻摆脱宋祁。 于是便有了楚临渊便涉猎,便逃脱宋祁的魔爪这一幕。 “又是玄穆将军。”一名世家子弟蹲在被射中的野猪旁,他看着箭矢上“玄穆”二字不禁感慨道:“看来这首魁非玄穆将军莫属了。” 站在他一侧的少年却开口言:“谢兄,此言差矣,你有所不知,这玄穆将军近几年都是射着玩玩,不参与围猎大赛。” 楚临渊虽然年少,但朝中的大臣见了他还是礼让三分,毕竟怎么说这元启国的半壁江山也是楚临渊打下来的。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威望,已经无欲无求了,所以首魁的奖励,他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还有半刻钟的时间,我们再打些猎物,毕竟今年的奖励可谓是千金难求。” 今年首魁的嘉奖百年难遇,参加比赛的臣子,是一分一秒都不敢懈怠,生怕被比了下去。 宋祁跟在楚临渊身后,这一路上嘴都没有闭上,楚临渊觉得聒噪极了。 即便如此,楚临渊的身手都被宋祁看在眼里,这让他更加确定不能与楚临渊为敌。 不然就是一百个他,都不够楚临渊打的。 第81章 只是幼稚 他只要抱紧楚临渊的大腿就够了。 半刻钟很快就过去了,众人回到古亭中静候此次围猎大赛的结果。 台下臣子们都在小声猜测此次的首魁是谁,宋知礼悠悠的喝着茶水,仿佛对于这次的比赛势在必得。 “此次胜负已分,请各位大人们噤声。” 听到皇上身侧的公公发话后,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众大臣的心中此刻无比激动紧张,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公公。 “今年的首魁是——六殿下。”公公笑着看向宋知礼,眼中满是赞赏。 首魁是宋知礼,众大臣倒也不意外,在他们眼中,宋知礼可是优秀的储君人选。 无论是学业上,还是武功上,都算上等。 此刻淑妃的神情别提有多么的得意。 宋枫瑜欣慰的看向宋知礼,朝他摆手:“知礼,上前来。” 宋知礼起身,上前去的同时,还不忘偷偷看一眼宋祁。 “你是想进殿前帮父皇处理政事,还是选择第二个嘉赏。” 宋枫瑜此话一出,台下的大臣们便坐不住了。 他们听圣上的语气,像是想借此机会将六殿下立为储君。 而淑妃听闻此言,坐在众嫔妃中的她高傲的仰着下巴,一副得意忘形的嘴脸令人厌恶。 然而宋知礼的回答令她怔在原地,“儿臣想让父皇将皇兄接入宫内。”淑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正在托腮神游的宋祁听到后,也是手一抖,下巴差点磕在桌角上。 好端端的一个嘉奖,怎么就扯上他了!!? “皇兄?六殿下是说的哪一个皇兄?”有个反应慢的不解的问道。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三殿下,圣上就三个皇子,只有三殿下住在宫外。” 原本力挺宋知礼的大臣,开始有些对他望了,如此要好的时机,不好好把握,非要接什么三殿下回宫,分不清孰轻孰重。 当初可是人家三殿下执意搬出宫的,现在让他回来,他能愿意? “知礼,你确定?机会只有一次。”宋枫瑜提醒宋知礼。 “儿臣确定。”宋知礼笑着看向宋祁,他想,如果宋祁住在宫内,那他可以每天和宋祁在一起了,这样宋祁恢复记忆指日可待。 可怜他不知道,那个疼他,爱他的皇兄,早就消失在世间了,此刻站在他身边的而是别人。 宋祁不解的看着宋知礼,心中已经暗自咒骂宋知礼一千遍、一万遍了。 好好的多管什么闲事,他要真住进宫内,淑妃弄死他是分分钟的事。 见宋知礼如此执着,而且君王一言,不能悔改,“既如此,那便遂 ” “等等。”楚临渊起身打断道。 他走上前,站到宋知礼的身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拱手行礼,“今年臣也参加,还请皇上差人,将臣打到的猎物统计一番。” 宋枫瑜点头,眼中的愁容消散开来,“如此,甚好,难得玄穆参加一次。” 若是宋祁真的重新入宫,想必许多人都会对他不利,这一点宋枫瑜很清楚。 怎么说,宋祁也是他和元皇后唯一的血脉,虽然他是一国之主,但他亦是人夫,也是父亲。 即使宋祁再任性胡闹,他也要宽恕几分,而且元皇后的死,确实是错在于他。 圣上身边的人,效率也是极高,很快便统计好了数量。 “玄穆将军狩的猎物,要比六殿下多上三倍有余,所以玄穆将军胜!” 听到数目后,台下一片唏嘘声,三倍有余,不愧是玄穆将军啊。 “六殿下,承让了。”楚临渊 宋知礼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他怒视着楚临渊,衣袖下的双拳紧紧握着。 相比之下,楚临渊倒是淡定极了,他丝毫不把宋知礼放在眼里,他眼中的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轻蔑和嘲讽。 “玄穆想要什么嘉赏?”宋枫瑜脸上的笑容十分温和。 楚临渊眼眸漆黑,慢条斯理道:“臣也选第二个,不过臣目前还没想好想要什么,可否待日后想到,再向圣上讨要这个嘉赏。” 宋枫瑜唇角弧度渐深,“自然可以,若是日后玄穆忘了,可别怪朕啊。” “臣可不是那么健忘的人。” 果不其然,听到楚临渊的选择后,那些碎嘴子的大臣又开始小声议论。 “玄穆将军真是淡泊名利啊,能有此将,是我国三世修来的福分啊。” 宋祁听到后,默默同情宋知礼三秒钟。 同样的嘉赏,宋知礼选就是任性而为,楚临渊选就成了淡泊名利,不得不说,这些大臣还真是双标。 待围猎大赛结束后,宋知礼却拦住了宋祁的去路。 楚临渊没有阻拦,只是站在宋祁身旁,先看看宋知礼又要作什么妖。 “哥哥对不起,没能帮你重新入宫。”宋知礼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小孩。 宋祁此刻还在气头上,他眸光微冷道: “你的确该向我道歉,不过不是这件事,而是你没有问过我的想法,就私自替我做决定。” 他讨厌这种做法,好像自己的想法不需要得到别人的尊重。 无论是谁都可以不在乎他的想法,他的感受。 宋知礼意识到宋祁是真的很生气了,他哑声苦笑道:“对不起哥哥,是我擅作主张了。” 宋祁没有太大的反应,他的声音倒是出乎意外的平静。 “没关系,我不怪你,我只是觉得你特别幼稚,只有幼稚,仅此而已。” 宋祁说的这些话,比劈头盖脸的骂宋知礼更令他难受。 他本想多说两句,却看见宋知礼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于心不忍,终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楚临渊看的出来宋祁是真的宋祁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宋祁如此生气。 “殿下不是说不怪六殿下吗,那你在生谁的气?” 楚临渊顿了一下,低下头故作沉默说道: “难不成是生臣的气,在怪臣阻挡你进宫的脚步。” 宋祁的眼神陡然凌厉的扫向楚临渊,随后嘴比脑子快,说出了一句就连自己都震惊的话:“楚临渊,别逼我扇你。” 闻言,楚临渊似乎一愣,但只是一瞬间,随后眼中的笑意几乎快要溢出,就连嘴角的弧度都像在是极力的克制着。 第82章 有你是我的服气 此话一出,宋祁也顾不上生气了,他怎么敢这么骂楚临渊! 怎么敢!怎么敢!! 事已至此 只愿楚临渊能留他一条狗命残言喘息。 “走快些,景湛和北冥还在宫门外等着我们呢。”楚临渊侧过脸看着宋祁神情平淡道。 宋祁顿时怔在原地,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楚临渊竟然没有怪罪他,当真是稀奇。 果然楚将军是个好人,宋祁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此时一位蒙面的红衣女子,脚步匆匆迎面走来,许是走的太快不小心撞到了宋祁,她连忙道歉:“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随后急匆匆的离去。 宋祁望着远去的那抹红色身影出了神,隐隐之中总觉得她的背影很熟悉,像是在哪见过她。 楚临渊看着宋祁出神的模样,一言未发,一双静默的眼眸却是异常冰冷,他冷哼一声,将宋祁丢在原地独自离去。 “楚临渊,你有没有觉得她很眼熟?” 宋祁问道,他一直盯着那抹逐渐远去的背影,可他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 愣了几秒,宋祁没有得到回应,他又接着开口道:“说句话啊,有没有觉得熟悉?” 他微眯着眼,努力去想。 “你耳聋了吗?”宋祁一直没有得到回应,他不耐烦了。 可他转过头时,早已没有了楚临渊的身影,“人呢?” 宫门外,北冥只见楚临渊一人出来后,不停的张望,“我家殿下呢?” “三殿下想锻炼身体,步行回去,所以不必等了,走。” 楚临渊淡淡道,随即上了马车。 北冥听到后深信不疑,甚至很欣慰,他家殿下自从认识楚将军后,变得越来越好了。 只有景湛听出这句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等宋祁走到宫门外时,只看到远处渐行渐远的马车。 “你大爷的楚临渊,我说刚刚骂了你怎么只字不提,感情在这等着我呢!!!” 宋祁再也忍不住了,看着马车破口大骂,没有丝毫形象可言。 彼时宋词景大老远便看见了宋祁独自站在宫门外,他眉毛一蹙。 “去牵辆马车来,快!”一侧的贴身侍卫不敢怠慢,几乎是跑着去牵马车。 宋祁认栽,当下只好走着回去。 可还未走几步路,一辆马车就停在了他的身侧,宋祁好奇望去。 马车内的人将幕帘掀起一角,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庞来。 “皇兄这是要回府吗,臣弟正好出去办点事,如若皇兄不嫌弃,臣弟可以带你一段。”宋词景的声音柔柔的。 “怎么会嫌弃,那就多谢皇弟了。”宋祁毫不见外言。 毕竟有车不坐,是傻子。 宋祁熟练的上了马车。 紧接着就是无尽的尴尬,因为两人没见过几次,所以不熟,只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尬聊着。 不过宋祁发现宋词景这个人很和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说话总是温温的,‘温润如玉’这个成语简直是为他而生。 过了一会马车就停在了一片树林前。 “皇兄请见谅,因为有要事办,不能耽误,所以只能将皇兄带到这了。” 宋词景一直面带微笑,似乎天生就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只可惜 是个病秧子。 “不过穿过林子,再走一会皇兄很快就能到家了。” “不要紧的,今日还是多谢皇弟了,不然我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府邸。”宋祁笑着答谢。 宋词景离开后,宋祁便一人踏进了林中。 他一路上一边走一边咒骂着楚临渊,要不是楚临渊,恐怕他现在已经到家了。 不知走了多久,林中深处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宋祁本想绕道走,但是他自从来到这里,还没有见过大型打架现场。 只是想想就觉得很酷,出于好奇心,宋祁悄悄靠近,他躲在树后,小心观摩着。 一群人中,宋祁一眼便注意到一位身穿玄色衣服男子,他背对着宋祁,点剑而起,身轻如燕。 他手中的剑被他挥动的极快犹如一道弧光,当他手中佩剑落下时,鲜血四溅。 玄衣男子微微侧身躲避敌人时,宋祁这才模糊的看到他的侧脸,他的侧脸沾着鲜血,满脸戾气,让人为之胆寒。 忽然,他好像从那群混乱的人群中看到了北冥,还有精湛。 等等,那他刚刚目不转睛盯着的人是 此时那男子正好转过身,正是楚临渊。 宋祁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和楚临渊坐一辆马车,不然就他这个小废材,早一命呜呼了。 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计,他又帮不了什么忙,活着就是帮他们最大的忙了。 在宋祁准备离开时,北冥却发现了树后的他,两人远远相望。 “殿下,你来做什么?快跑!!!”北冥‘护主心切’,一声怒吼下几名杀手纷纷看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宋祁。 然后转移目标,迅速朝宋祁的方向进攻过去。 宋祁:??? 北冥!我真他妈的谢谢你!!有你是我的服气!!! 宋祁哪里跑的过这些顶级杀手,有一个杀手纵身一跃,便挡去了宋祁的去路。 他提着剑刺向宋祁,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临渊握紧手中的剑柄,蓄力一掷,长剑不偏不倚的刺进刺客的心脏。 随后楚临渊纵跃如飞,他手握剑柄,狠狠踢向那名刺客的胸口拔出佩剑,那人重重的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楚临渊大手一挥,将宋祁护在自己身后。 眼下十名刺客只剩下三名,其中两名似是有意拖着景湛和北冥,另一名则站在楚临渊的面前。 宋祁眼神犀利,注意到了刺客手上的动作,他手中拿着东西,看上去像毒药。 以他现在的位置,很有可能波及到自己,宋祁想,如果这刺客要是有所行动,他就向旁边闪去,可以少受点苦。 若是楚临渊出什么事,又死不了,反正他的血可以救人。 虽说这舍身相救可以获得楚临渊极大的好感,方便日后抱大腿,但是刀剑无眼,他怕疼,万一命丢了怎么办。 所以不急,来日方长,留的小命在,不怕没腿抱。 第83章 动摇 宋祁紧盯着刺客的手,在他抬起手的那一刻,宋祁迅疾向一旁扯去。 可他刚抬脚,就被石头绊住了,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去,他挡在了楚临渊的面前。 眼前一片白色的粉雾朝他脸上飞来,宋祁大惊失色。 怎么剧情发展的走向,和他想的不一样,他没有想替楚临渊挡毒的! “啊——”宋祁双手捂住脸,他感觉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疼,剧烈的灼烧感让他痛不欲生。 “阿祈!”楚临渊接住宋祁,手中的佩剑迅疾挑断了那刺客的手筋和脚筋,刺客软塌塌的跪在地上。 宋祁蜷缩在楚临渊怀中,他小声哀嚎着:“痛,我好痛。” 楚临渊眉头紧锁的看着宋祁痛苦的神色,一时惊慌失措,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一样,痛到窒息。 宋祁因为承受不住剧烈的疼痛,活生生的痛晕了过去 “殿下!”北冥见宋祁倒下后,杀红了眼,步步紧逼,刀刀致命,因为过于着急,后背上挨了一刀, 好在景湛解决完自己手中的麻烦,前来相助北冥,两名刺客倒下后,北冥惊慌失措的跑向宋祁。 他只关注着宋祁,没看清脚下的路,摔了一跤,几乎是跪滑过来的。 噗—— 那名被楚临渊挑断手筋、脚筋的刺客咬舌自尽了。 景湛上前查看,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 他又一一走上前查看刚刚受重伤,但未死的的刺客,却发现他们全都服毒自尽了。 “将军,是死士。” 楚临渊双目猩红,浑身散发着戾气。 北冥疑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拉着景湛的手哀求道:“景湛,你不是会医术吗,你救救我家殿下。” 景湛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事已至此,他也不瞒北冥了:“其实我不会医术。” 当时在菩提寺,楚临渊是为了装病,才说他懂医术。 现在好了,北冥肯定觉得他是的骗子。 “快回府。”楚临渊抱起宋祁迅速走向马车,“景湛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残留的毒粉。” 景湛低头便瞧见了刺客手里的瓷瓶,捡起后,迅速上马,驾着马车回府。 将军府,宋祁躺在楚临渊的床上,额头上不停的冒着细汗,楚临渊坐在床边紧握着宋祁的手,视线一直落在宋祁身上。 医师在一侧检查着瓷瓶中的毒粉,随后又检查了下宋祁的眼睛。 “将军,此乃醉回散,不慎吸入后会导致神志不清,浑身发热,陷入昏迷。” 医师颤颤巍巍后退一步,拱手致歉, “体内的醉回散倒是好解,不过殿下的眼睛恐怕是看不见了,恕臣医术不精。” 楚临渊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赵医师是凌云城最好的医师,如今连他都无能为力了吗。 “医师,不行,我家殿下不能瞎,他那么爱玩的一个人,要是以后什么都看不到了,会伤心死的,您再想想办法。” 北冥的这些话,像是利刃,刀刀扎在楚临渊的心上。 若不是因为保护他,宋祁怎么会废了一双眼,他算什么将军,连一个人都保护不好。 医师痛惜的摇了摇头,北冥一愣,脸上顿时浮现出自责的神情。 “你们俩个随医师去抓药。”楚临渊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房门关上那一刻,屋内一片寂静,楚临渊过了好久才说话。 “你不是该利用我吗,为什么救我,重来一世,我只是想让你千倍万倍尝尽我上一世受的苦。 可是为什么你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会关心我,会在意我,甚至保护我,现在我动摇了,可是同样的错误我不想犯两次 ” 楚临渊现在很矛盾,他恨宋祁却又爱宋祁。 恨的是利用他,杀害他的宋祁。 爱的是保护他,关心他的宋祁。 这两者都是宋祁,可是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开朗爱笑;一个足智多谋,一个纯真无邪,恰恰相反。 “将军。”景湛手中端着汤药。 他本想直接进去,但想了想楚临渊现在和宋祁在一起,万一看到了不该看的,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 “进。”得到指示后,景湛才进去。 “有些烫,待会再喂给殿下。”景湛将药放在床边,提醒道。 接着又步入正题言:“查到了,是四殿下派来的,而且 ” 景湛欲言又止,就连他也不敢相信。 一开始以为是手下的人查错了,当他再三确认后,这才肯定没错。 楚临渊的的目光从宋祁上收回,他凝重的看着景湛:“说。” “将军和殿下第一次初遇时,殿下正在遭遇追杀。” 楚临渊垂着眸轻轻‘嗯’了一声,“那些杀手不过是沈让尘找来逢场作戏的。” “其实沈公子找来的杀手全都被杀害了,那些追杀三殿下的都是真正的杀手,也是四殿下派来的。”景湛一五一十的说着。 得知真相的那一瞬间,楚临渊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冷漠,眼底神色也愈发冰冷。 也就是说,若当时他真的抛下宋祁走了,那宋祁必死无疑。 令他费解的是,宋词景为什么要刺杀宋祁。 按理来说,宋祁不受宋枫瑜青睐,身边也没有支持他的臣子,宋祁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皇子而已,没有什么威胁。 宋词景没有什么理由刺杀宋祁,而宋知礼才是最有威胁的那一个。 楚临渊想,宋词景一定知道些什么事。 “地牢的中的人不必留了,杀了,然后还给四殿下。”楚临渊敛眸,声音中夹杂着狠意。 楚临渊从来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动了不该动的人,就要为此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 只是区区一个宋词景,不自量力,量他也翻不出什么天地来。 “另外收拾出来一间房给北冥,眼下还是将军府中安全。”楚临渊吩咐道。 “是。”景湛退下后先是去了地牢,处理完楚临渊交代的事情后,才去找北冥。 北冥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发愣,他只顾着宋祁,却忘了自己身上也有伤。 第84章 吃硬不吃软 北冥发发呆出了神,以至于景湛从一侧走过来都没有发现。 景湛手中拿着药瓶,他走到北冥身边,将药瓶抵在北冥的脸颊上,“谁家受伤的小狗,那么可怜。” 脸上的冰凉感将北冥的思绪瞬间拉回,他向后躲开,抬头看了一眼是景湛,又低下头言:“景湛,我没心思和你闹。” 见状,景湛的脸上难得浮现出复杂的神色,他静静的坐到北冥的身边。 景湛知道北冥现在不开心,所以他只字未语,只是坐在北冥身边,默默的陪着他。 过了良久,北冥率先开口言:“我是不是很没用,连殿下都保护不好。” 景湛想都不想便否定北冥的话:“没有,你很好。” 北冥看向景湛,他的眼神坚定认真,仿佛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不容置疑。 很好又怎样,最后殿下的眼睛还是看不见了,想到这,北冥又低下头不再说话。 景湛仿佛看出了北冥的心之所想,他伸手抚上北冥的后背,“你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他并不怎么会安慰人,只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如实说出来。 可北冥依旧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宋祁。 他情绪不高,声音低沉的颓废道:“是啊,我都已经尽力了,殿下还是受伤了,可见我有多么差劲。” 景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北冥,索性直接将楚临渊拉下水:“那将军如此厉害也没能护住殿下,岂不是将军更差劲。” 其实景湛从不觉得北冥差劲,也不觉得楚临渊差劲。 因为世事无常,危险无处不在,人的生命渺小又短暂,护得住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北冥还是不肯释怀,坚持自己没有用:“将军战无不胜,我才是最差劲的那个。” 景湛: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北冥都不会改变想法了,真是白费口舌。 景湛微笑相迎:“要不你再重新问我一遍你刚刚说的第一句话。” 北冥茫然的看向景湛,然后回想着自己刚刚所说的第一句话,“我是不是很没用,连殿下都保护不好?” 画风突变,景湛迅速收起脸上的笑容,很欠的补刀:“是!很没用!而且很差劲!” 北冥没有想到景湛会那么回答,他顾不上自责,眉毛皱起,从地上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景湛,你有没有良心。” “没有。”景湛平静的起身,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进屋,我给你上药。” 见景湛没受一点影响,北冥心中更是不平衡了,他双手环胸语气闲闲道:“不进,不上。” 他这点小伤小痛算不上什么,只是皮外伤而已。 而宋祁就不同了,当场疼晕过去就算了,眼睛还瞎了,他哪里还有什么脸面上药。 景湛似乎看出来了怎么压制北冥,他走上前一步,更加靠近北冥:“确定不上?” 虽然景湛的语气中充满威胁,但是北冥丝毫不服输,他也走向前一步,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北冥扬眉挑衅道:“不上。” “好。”景湛直勾勾的盯着北冥,打开手中的药罐。 他不给北冥反应的机会,上手便褪去北冥的衣服。 北冥被景湛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伸手制止,可始终慢了景湛一步,半边胸膛裸露在外。 “哎哎哎,大庭广众之下,你干什么,变态啊你。”北冥死死拉住自己的衣服,警惕的看着景湛。 景湛放开手,眼神飘忽,悠悠然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进屋上药。” “上上上上上。”北冥迅速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冲进屋内。 他怕自己再违背景湛半句话,自己的声名就不保了。 见北冥进去后,景湛紧跟其后进去,并且随手关上了门。 北冥坐在桌前,见景湛进来了,瞬间别过脸去,不肯看景湛一眼,像极了赌气中的小娇妻。 “看出来了。”景湛低头看着北冥,嘴角迅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的笑意。 “什么?”北冥烦躁问道,现在他看景湛是极其的不爽。 景湛眉眼似带笑意,他语气闲散又有意所指言;“你吃硬不吃软。” “那又怎样?”北冥的语气很冲,顺便还朝景湛翻了个白眼。 刚刚瞧见景湛那副认真的模样,还以为看出来什么惊天大秘密,结果就这? 景湛扬唇懒懒道:“所以以后对你直接用强的。” 对于景湛的话北冥满不在意,他“哦”了一声,连敷衍都懒得多敷衍一句。 只有景湛知道,现在北冥这副样子,有多欠揍。 “行了,上药。”景湛靠近北冥,稍微弯腰,想要脱去北冥的上衣。 这次北冥的反应倒是极快,他抓紧衣领起身后退,“你干什么?” 景湛抬手摇了摇手中的小药瓶以证自己的清白:“上药啊,不然你以为我要把你扒光观赏?” 北冥拖着尾音思考了一下,开口道:“我自己来。” 景湛站在原地,闲散道:“伤在后背,你怎么自己来。” 北冥:“我自己可以。” 景湛目光淡淡从北冥的脸上扫过,他把玩着手中的药瓶。 现在他真的拿北冥没办法:“所以又开始了?没完没了了是吗?” ‘以后直接用强的’这句话,原本景湛只是说说而已,顺带吓唬吓唬北冥。 毕竟还是要尊重他人,眼下北冥这副倔样子,让景湛换了个想法,尊重他人是没错,但前提是‘人’,不是驴! 什么尊重,去他丫的! 景湛将药塞进怀中,直接冲过去,一手抓住北冥的双手,另一只手迅速扒了北冥的衣服。 然后将北冥推倒在身后的床上,用腿抵住北冥的尾骨,一只手紧紧禁锢着北冥的双手,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北冥趴在床上,苦苦哀求挣扎着,“景湛,景兄,景大爷,我错了,让我起来,我们按照正常流程上药行吗?” 景湛双眼微眯,凉凉的扫了北冥一眼:“现在知道求饶了,刚刚干吗去了?晚了!” 第85章 只有死和赢 景湛狠狠压制着北冥,他从怀中掏出药瓶,无奈只有一只手,他便用嘴咬开药瓶,然后放在身侧,用指腹沾上药膏替北冥上药。 “我告诉你景湛,今天我会输给你,是因为我有伤在身,等我好了,我们真真正正打一架!”北冥不服气道。 他这辈子还没有那么狼狈过,连景湛的一只手都挣脱不了。 上一秒还在骂骂咧咧的北冥,下一秒就大声呼痛,“疼疼疼!你下手倒是轻点。”北冥疼的呲牙咧嘴。 “刚刚看你任凭伤口出血,也不处理,还以为你不疼呢。”景湛嘴上虽处处打压北冥,手上的动作却轻柔许多。 “下次打不过就跑。”看着北冥背上的刀伤,景湛心中五味杂陈。 “我没有打不过,只是见殿下受伤,有些杀急了眼,只知道攻,忘记了防。”北冥闭了闭眸,语气很平淡,“而且,我北冥绝不做逃兵,宁可败,不可逃。” 而且他从未败过。 因为他生长的环境中,从没有失败这一说法,也无法逃。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时沈让尘站在杀驯洞上,睥睨着他们互相杀戮,“在这里没有输赢,只有死和赢。” 杀驯洞是一个深至十米的洞穴,沈让尘特意差人挖的,四面都是墙壁,没有出口。 里面只有互相杀戮,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人,上面才会扔以绳梯,自己爬出来。 这意味着就算最后活下来了,若是战斗中缺胳膊少腿,又或是身受重伤,体力不支,爬不上来,那便依旧是死。 好在当年北冥杀出重围,最终活了下来,后来他守护隐月阁的同时,每当有空闲时间就用来习武练剑。 北冥不想赢,他只是不想死而已。 再后来,他就被派到了宋祁身边,做了宋祁的贴身侍卫,保护他。 现在倒好,人是活着,眼却瞎了,北冥现在很怕,怕沈让尘知道后,再一次将他扔进杀驯洞。 杀驯洞是他命运的转折,也是他最怕的地方。 北冥低垂着双眸,遮掩住眼底脆弱,脸上的神情平淡到没有一丝情绪,他不再叫疼,也不再说话。 景湛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让北冥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便闭上了嘴,没有说话。 “景侍卫,北侍卫在你这吗?将军让我通知他一声殿下醒了。”门外的婢女闻声道。 听到宋祁醒了后,北冥轻轻松松挣脱开景湛,一边穿衣服,一边抬脚朝门外走去。 景湛吃惊的看着北冥的背影,又看看自己被挣脱的手,刚刚怎么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房门打开后,小婢女看见北冥的发丝凌乱,还在穿着衣服,羞怯的转过头去。 结果不小心看到景湛还跪坐在床边发愣,她好像懂了,小脸瞬间涨的通红。 景湛出来见状关心道:“你是不是发烧了,去找医师看一下。” 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北冥刚进楚临渊的院子中,就听到宋祁哭闹的声音。 他加快脚步跑进楚临渊房中,只见房间内一片狼藉,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宋祁眼上蒙着白色锦缎,微微偏头,额前几缕碎发垂下,他抱着双膝蜷缩在角落里,无助且脆弱。 楚临渊就静静的单膝跪在宋祁面前,眼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没有光亮。 “殿下,是北冥的错,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北冥上前跪在宋祁旁边。 “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宋祁嗓音沙哑。 “阿祈,你还发着烧,你乖乖盖好被子躺好,我们就出去,好不好。” 楚临渊轻声细语的哄着,脸上的神色也是难得的温柔,生怕宋祁的情绪再次激动,砸东西没有什么,他怕宋祁伤会到自己。 宋祁沉默了片刻,轻轻的点点头。 楚临渊这才放下心来笑了笑,北冥伸手想将宋祁从地上扶起来。 谁知楚临渊直接搂住宋祁的腰,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膝弯,轻松将他从地上抱起,圈在怀中。 北冥干咳一声,尴尬的收回手,他很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在这多余,便先出去了,“殿下,我就在外面守着你,有事叫我就好。” 楚临渊将宋祁抱到床边,他温柔的放下宋祁,动作轻柔的替宋祁盖上被子,像呵护珍宝般小心翼翼。 安置好宋祁后,楚临渊坐在床边没有立刻离去,“楚临渊,你也出去。” 楚临渊看着宋祁温朗一笑,“好。”他伸手替他整理好额前凌乱的碎发,然后起身离开。 随即宋祁将自己整个人蒙在被子中,本来因为自己一无是处就很难了,现在眼也瞎了,更难了。 什么篡改结局,什么替宋祁复仇,他瞎着眼,捅人都能捅错,更别提杀了宋枫瑜了。 好难,好黑,他想回家 楚临渊从房中出来后,眼中神色肃穆狠绝,周身气场凛冽。 “景湛,去医师那里拿些醉回散来和我出去一趟。”楚临渊声音发紧言,“北冥,守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楚临渊抬头望着天空,血色的夕阳,将整个天空都渲染成了红色。 今晚的夜色想必也很美,有些人也不必再看到那么美的景色了! 夜晚即将降临,宋词景一路嘴角上扬走回自己的偏殿,看样子心情很不错。 地上的血迹让宋词景当场愣住,他顺着血迹走到了自己寝殿的门口,看见一个人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一出完好的皮肤。 宋词景走近才看清那人的脸,正是自己的心腹。 “清文 ”宋词景摇摇欲坠,差点摔倒在地,好在一旁的贴身侍从扶住了他。 他蹲下身,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然而李清文早已没了生气。 宋词景吓的瘫倒在地,呼吸急促,过了一会,他冷静下来道:“快,快去把血迹清理掉,不要让人发现了。” 他着急忙慌的对身边的侍从道。 “怎么,四殿下背地里偷偷养死士都不怕,还怕被发现自己殿中死了人?” 楚临渊的声音在宋词景的身后缓缓响起。 第86章 废物 楚临渊嘴角噙着不屑的笑意,他大步流星走向宋词景。 就在这时,宋词景的贴身侍卫叶城拔剑相向,拦住了楚临渊的去路 楚临渊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轻微的冷哼一声:“你倒是忠心,不过你有什么实力敢挡住我的去路。” 虽然楚临渊的话充满打压,但是叶城没有受到一丁点影响。 宋词景起身,他走近将叶城推向一旁,与楚临渊正面交锋,“这里可是皇宫,楚将军不怕惊动圣上吗。” 楚临渊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笑出了声,而后唇角微勾:“我有什么好怕的,私养死士可是重罪,我只是捉拿犯人而已。” 宋词景会偷偷养死士,这一点倒是令楚临渊意外。 因为在所有人的眼中,四殿下知书达礼,温文尔雅,虽然是个药罐子,但他一向懂规守矩,是世家子弟眼中的好模范。 近日有幸得知他的另一副面孔,还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楚临渊杀人诛心道:“而且你觉得圣上会站在哪边,虽然你是皇子,可你毫无用处啊。”他腰板直挺,戏谑一笑。 闻言,宋词景衣袖下的双拳紧握,胸腔里翻山倒海,肩膀也止不住的颤抖。 这一点,宋词景坚信不疑。 四国合一全靠楚临渊,圣上有多器重楚临渊,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就连众大臣也对楚临渊尊敬有加。 他在外人眼里,只不过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病秧子兼废物罢了。 “哈哈哈哈哈。”宋词大声疯笑起来,像是在嘲笑楚临渊,又似是在嘲讽自己。 “是,楚将军有用处,从未打过败仗,可那又如何,不照样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好吗。”宋词景反过来讥讽道。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楚临渊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森寒幽深,周身的空气都冷寂了几分。 宋词景见自己的话让楚临渊如此动怒,心中闪过一丝快意,他继续添油加醋道: “要我说,宋祁他就该死!他就不应该活 ” 宋词景话还未说完,楚临渊便一把扼杀住他的咽喉。 他奋力拍打着楚临渊的手臂,一旁的叶城用尽全力举起剑刺向楚临渊,楚临渊眼疾手快,一脚将叶城踢飞。 楚临渊毫不留情的将宋词景扔在地上,宋词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既然四殿下那么喜欢用毒,那不妨亲自试试。”宋词景还未反应过来楚临渊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一大片白色粉末扑面而来,只是一眼宋词景就猜到了是什么,他来不及躲,大量的醉回散尽数撒到了他的脸上。 “啊!!!”宋词景捂着脸,疼的在地上打滚。 “我警告过你,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我自然要成全你。”楚临渊低头厌恶的看着宋词景,眼中没有一点怜悯之色。 楚临渊转身离去,忽然他想起什么,又好心提醒道:“哦,对了,四殿下在宫外偷偷豢养的死士,现在估计真的成‘死士’了。” 说完后,楚临渊抬脚便走,他是连片刻都不想多待。 宋词景狼狈的趴在地上,身上的痛远不如心底的恨意,那可是他精心培养的八百名死士。 只有他自己知道,以他的地位和财力,培养这八百名死士有多么的不易,现在因为楚临渊,全都没了。 宋词景愤恨的用拳头捶着地,他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楚临渊,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另一边将军府,宋祁正在伤心的问系统,能不能咬一口自己,然后重见光明。 然而系统给的答案是:不能!!! “什么破金手指,只能为他人所用,不能为自己所用!”宋祁破口大骂。 他现在只想借酒消愁,宋祁坐起来,他伸手摸索着艰难的起身。 不料,他刚下床,就被床脚绊倒在地,这一摔并没有多痛,宋祁却又急又气的小声抽泣起来。 只是简单的下个床而已,他都做不好,以后吃饭洗澡他怎么办,宋祁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现在和废人没什么区别了。 宋祁趴在地上哭了一阵,又慢慢坐起来靠在床边,“北冥,给我拿酒来!” 听到宋祁喊自己的名字,北冥第一时间冲了进来,“殿下,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饮酒。”北冥劝慰道。 “怎么,我瞎了,没有什么威严了,所以现在任谁都能忤逆我了?”宋祁有些颤抖。 宋祁蒙眼坐在地上,在灯盏清冷的光线下,清俊的脸颊因为表情的淡然,而显得矜贵。 北冥犹豫片刻,可也不想在这时忤逆宋祁,最后还是选择去拿酒给宋祁。 “殿下,酒给你拿来了。”北冥端着酒,蹲在宋祁面前。 宋祁听到北冥的声音,微微侧头言:“放下,出去。” 北冥将酒放到宋祁面前,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开口说道:“殿下,虽然你现在 ” “好了,你出去。”宋祁迅速打断北冥的话,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北冥失落的点点头,“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随后起身离去。 宋祁伸手在地上摸索着,他慢慢触碰到酒壶,拿起便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 因为喝的太急,酒水从他的嘴角流出,滴落到衣襟上,宋祁擦拭去下巴上的酒,无助的苦笑着。 现在他很讨厌听到什么:‘虽然你眼盲,但是要坚强。’或者又是‘虽然你眼盲,但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保护好你。’这一类的话。 坚强有什么用,保护有什么用,他只想重见光明。 如果可以,恢复视觉,他以后回去,一定好好用眼,多读书,多看报,少打游戏,少睡觉。 他本想着进入大学后,拿着自己的存款潇洒呢,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如果有幸回去,全都捐给残疾儿童! 那两万可是他从小到大的压岁钱,还有坑骗他爸小金库的钱。 想到这,宋祁喝酒喝的更猛了,醉了就什么都忘了,他不想难过,这种感受糟透了。 忽然,“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第87章 我要回家 宋祁以为是北冥,他就没有在意,继续喝口酒,浅淡的说道:“北冥,我不是让你出去了吗?” “阿祈,是我。”听到是楚临渊后,宋祁拿着酒瓶的手,肉眼可见的慌乱了一下。 因为他清楚记得楚临渊不喜欢他喝酒。 宋祁下意识的想将酒瓶藏于身后,后来他想了想,现在瞎了,连酒都不让喝了吗。 再者,凭什么他不喜欢,就不能喝了,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今天这酒他喝定了! 宋祁撤回手中的小动作,继续毫不避违的喝酒:“你也出去,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楚临渊没有将宋祁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有因为宋祁喝酒而不悦,他只是因为宋祁坐在地上皱起了眉头。 眼前宋祁光着脚,只穿着一件单薄里衣坐在地上,任凭青丝随意散落在肩前。 “喝酒就罢了,怎么不穿件衣服,就连鞋子也不穿,一会该着凉了。” 楚临渊不怕宋祁生气,他还是选择走近。 听到楚临渊的脚步在慢慢靠近,谁曾料到宋祁此刻的火气那么大,他将酒坛摔在地上怒吼道:“出去!” 酒坛只是砸在了楚临渊脚边,并未伤到,酒瓶碎了一地,酒水也洒满地上。 楚临渊拿宋祁没有办法,现在他这副委屈可怜的模样,是打不舍骂不忍,他只好假装痛呼一声,“嘶——” 正准备引起宋祁的注意之际。 好巧不巧,北冥听见动静就在这时着急忙慌的闯了进来。 “殿下,怎么了殿下?”北冥进来后慌忙查看,见宋祁安然无恙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当他准备放心离开时,才发现楚临渊脚下一地酒坛的碎片,北冥瞬间就明白了,他吞了吞口水道:“将将军,那个你没事?” 好在楚临渊并没有生气,他挥了挥手道:“无碍,你去休息,我来照顾殿下就好。” “好。”北冥点点头就匆匆退下了。 宋祁刚刚听见楚临渊痛呼一声,又听到北冥的话,以为自己真的砸中了楚临渊,心中开始担忧起来。 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般自责的低下了头:“楚临渊,你没事,对不起 ” 楚临渊走近安慰宋祁道:“没事,阿祈敢用酒瓶砸我,说明没把我当外人。” 宋祁闭嘴不语。 楚临渊将衣桁上的外袍拿下来,轻轻盖在宋祁身上,又将鞋子给宋祁穿上。 看着宋祁胸前凌乱的头发,又温柔的抬起手腕将宋祁头发整理好。 将宋祁安置妥当后,楚临渊就坐在了宋祁身边,他拿起酒壶,放在宋祁的手上:“你不是想喝酒吗,只此一次,喝。” 见楚临渊那么细心的照料他,刚刚他竟然还拿酒瓶砸楚临渊,愧疚感瞬间充满胸腔。 宋祁又一次向楚临渊道歉:“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伤到你的。” “嗯,我知道,我不怪你。”楚临渊温声说,眼底的温柔几乎就要溢出来了。 楚临渊知道宋祁看不到他的此刻的深情,便伸手抚摸着宋祁的脑袋,让他安心。 然后宋祁就只是喝酒,不再说话,楚临渊则坐在一旁时不时的叮嘱宋祁慢点喝。 过了好久,宋祁的脸颊泛红,看样子是醉了,他低着头抿着唇,似乎在强忍着哭意。 楚临渊温热的指腹擦去他嘴角的酒渍,然后靠近将宋祁按入怀里,“想哭就哭,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会嘲笑你。” 相反,只是会心疼你。 “呜呜呜,楚临渊,我不想成瞎子,我想要我的眼睛。”这一刻宋祁绷不住了,他紧紧抱着楚临渊,这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全盘放出。 对于宋祁的话,楚临渊很内疚。 他温柔的抚摸着宋祁的后脑勺,这是楚临渊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楚临渊低头看着宋祁,将他抱的更紧:“会好的,在凌云治不好,我们就去洛川,洛川治不好我们就去栖梧,天下之大,名医甚多,总会治好的。” 这些话不只是在安慰宋祁,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嗯!”宋祁含糊的点点头,继续趴进楚临渊怀里哭着,“但我还是好难过,我想哭,楚临渊。” 闻言,楚临渊哑然失笑,脸上的笑意染着几分无奈,“你不是已经在哭了吗。” 宋祁哭了好久,最后哭累了迷迷糊糊的在楚临渊的怀里睡着了。 楚临渊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可宋祁抓着楚临渊的手臂怎么都不肯放开。 无奈,楚临渊只好将宋祁向里面抱了抱,自己躺在旁边,他替宋祁盖好被子,然后就静静的看着他。 宋祁嘴中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话,楚临渊靠近,努力去听清宋祁说的是什么。 只听他含糊不清的一直说道:“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 “现在回不了,等你好了再回王府也不迟。”即使宋祁喝醉了,楚临渊还是耐心回答。 宋祁拍打着楚临渊的胸口,浑身抗拒道:“不要回祁王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好好好,回家,那阿祈家在哪?”楚临渊握住宋祁乱动的那只手,轻声的哄着。 “我家,我家在中国!”宋祁说话的语气坚定了几分。 中国? 楚临渊满脸疑惑之色,“中国是哪里的国家?” 这句话似乎引起了宋祁的极其不满,宋祁开始对他一顿教育。 “我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从小就接受着党的教育,你竟然问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简直罪大恶极!” 楚临渊听着满头雾水,好端端的他怎么就变成了大逆不道,罪大恶极的人了。 他还未想明白,只见宋祁‘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楚临渊伸手想去扶宋祁,让他重新躺下 谁知宋祁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并怒言:“别扒拉我,你个不爱国的汉奸!!!” 此刻楚临渊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就知道宋祁喝多了准没什么好事。 要不是情况特殊,现在宋祁哪还能安稳的睡在他的床上! 第88章 精忠报国 楚临渊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宋祁便舞动着手唱起《精忠报国》来了。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 纵横间 ,谁能相抗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在唱歌的同时,楚临渊清晰看见宋祁的整张脸都在用力。 楚临渊觉得很有趣低头哑然失笑,可以看出宋祁很爱他的国家。 这也令楚临渊想到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 宋祁唱了一遍又一遍,楚临渊听够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宋祁摁在床上,让他闭嘴睡觉。 到最后歌是不唱了,又开始说胡话。 这一夜宋祁迷迷糊糊的说了好多话,有楚临渊的坏话,有‘宋祁’的坏话,还有自己的委屈与无奈。 期间对于楚临渊的问题,也是有问必答。 翌日醒来后,宋祁只觉得头疼。 对于昨夜的事已经全然忘记,只记得他砸了楚临渊。 今日一整天,楚临渊都在照顾宋祁,大大小小的事他都亲力亲为。 宋祁大部分时间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他逐渐接受事实,可以颓废一时,但不能颓废一世,瞎了而已,命还在! “只能出去转一会,殿下体内余毒未清,待会还要泡药浴。”楚临渊屈身边为宋祁穿鞋边叮嘱道。 今天一天宋祁都郁郁寡欢,现在忽然主动提议想逛夜市。 见宋祁现在会主动提要求了,楚临渊定会满足。 来到夜市,灯火通明,两侧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 虽然看不到,但是宋祁还是能听到街上行人的欢笑声。 “好香啊,这卖的又是什么?”宋祁开口问道。 现在北冥和景湛最怕听到宋祁问:“什么味道?”还有“什么声音?” 因为宋祁看不到只能听和闻,可每当他问完后,楚临渊就统统买下来,开心的是携手游玩的二人。 苦的是景湛与北冥两人,这才出来才半个钟头不到,两人手上就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 吃的也有,就连小孩玩的拨浪鼓和蛐蛐都有。 楚临渊看向旁边的小摊,他耐心回答宋祁:“是糖炒栗子。” 这次楚临渊还未开口,景湛提醒道:“将军,实在拿不下了,不如明天再买。 北冥欲哭无泪,感激的看了看景湛。 “买了很多东西吗?”宋祁歪头疑问道。 楚临渊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人,确实挺多。 景湛手里大包小包的抱在怀里,即将遮住视线。 相比之下北冥更惨,手里拿着,佩剑上挑着,腰带上挂满一整圈,嘴里甚至还叼着。 观察完毕后,楚临渊转过头不顾二人死活道:“不多。” 景湛:“ ” 北冥:“ ” 所以还有没有人管一管他们的死活了。 景湛见北冥实在可怜,努力伸出手将北冥嘴上叼着的纸袋拿走。 “谢了。”北冥满眼感激。 楚临渊眸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不由的上扬。 他又补充道:“没有殿下当时买的糕点多。” 宋祁撇撇嘴,拖着尾音道:“多又怎么样,不照样被楚大将军拒之门外。” 听到‘楚大将军’这个称谓后,楚临渊挑了挑眉。 一听就知道宋祁对这件事还在生气。 楚临渊握紧宋祁的手,“现在我后悔了,要是能重来一次,绝不会了。” 听到楚临渊这样说,宋祁很意外,他在心底开始怀疑,楚临渊现在对他的感觉是不是和从前不一样。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宋祁否认,楚临渊只是出于愧疚,毕竟眼睛是因为他失明的。 “宋 宋小祁?”沈让尘看着街市对面的人,有些不敢置信。 起初他还以为只是长的像宋祁而已,毕竟宋祁眼又不盲。 当他看到楚临渊和北冥时就愣住了。 沈让尘到宋祁面前,他拉住宋祁手臂紧张的问道:“你眼睛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他的神情中,可以肉眼可见的看出慌张和担忧。 “没事的,只是看不见了而已。”宋祁苦笑着解释。 “北冥,你怎么保护的三殿下?”沈让尘方才还语气还很柔顺,质问北冥时瞬间冷下嗓音。 “是是我的失职。”北冥低下头,不敢看向沈让尘。 他满脸戾气,眼中尽是失控的狠厉,衣襟随风摆动,藏在腰间的软剑若隐若现。 这是北冥最怕从沈让尘身上看到的神情,上一次将他丢进杀驯洞正是这副神情。 景湛站在北冥身旁,他看的出来北冥似乎很怕他,但是沈让尘这个人,他也有所耳闻。 不过是京城首富,纨绔子弟罢了,没有什么可怕的。 “不怪他,他尽力了。”宋祁袒护着北冥。 在沈让尘这里,可没有什么尽力。 “沈公子今日怎么那么闲,没去嫣语楼玩个三天三夜。”楚临渊站在宋祁面前,不动声色的撞掉沈让尘握着宋祁肩膀的手。 沈让尘冷哼一声,随后斜睨楚临渊一眼道:“真是托楚将军的福,让我看到女人就恶心,所以我不喜欢女人了。” 话音落下后,沈让尘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楚临渊身后的宋祁,随即挑衅一笑。 楚临渊不傻,他早看出来沈让尘对宋祁不一般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暗示。 两人对峙,宋祁和景湛、北冥就在后面默默吃瓜。 三人也很震惊,沈让尘竟然大胆承认自己对女人失了兴趣。 而罪魁祸首竟然是楚临渊! 这很难不令他们想歪。 “怎么?沈公子一直看我和殿下的身后做什么?”楚临渊顺着沈让尘的视线看向自己身后,故意略过宋祁,将目光停在景湛身上。 宋祁身后站着的正是景湛这个大怨种。 此刻景湛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楚临渊,并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 第89章 两个殿下 “原来是在看我的下属啊。”楚临渊眼角的眉梢荡开笑意,“沈公子莫不是看上了我这侍卫?” 景湛:“???” 有些瓜吃着吃着,就吃到了自己身上。 沈让尘微微启唇,但楚临渊怎么可能给沈让尘否认的机会。 楚临渊开口开始不停的夸赞景湛:“沈公子有眼光,我这贴身侍卫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武艺高超,保护沈公子绰绰有余。” 忽然楚临渊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宋祁他们三人也将头靠了过去: “更重要的是,景湛身强体壮,精力充沛,还是沈公子有眼光、会享受。” 闻言,宋祁肯定的点了点头。 对于楚临渊的话他很难不赞同。 北冥却有些怀疑,他上下打量着景湛。 “我!没!有!”沈让尘羞怯的涨红了脸,他咬牙切齿道。 随后沈让尘看着景湛怒气冲冲道:“你愣着做什么?倒是说句话啊!解释一下啊!” 看着景湛真是恨铁不成钢,都当着本人的面造谣了,竟然还无动于衷! “对于将军的话我很赞同。”景湛没有否认,毕竟楚临渊这是在夸他。 “但是北冥,我不知道沈公子喜欢我,而且我不喜欢沈公子的。”景湛忽然看向北冥,笨拙的解释道 。 沈让尘此刻面色铁青。 这主子和手下没有一个好人。 “景湛,你为什么单单向北冥解释?”宋祁嗅到了三角恋的味道。 “我我也我也不知道。”景湛慌乱道。 只是脑子一热,觉得有必要向北冥解释,就说了出来。 宋祁心想:又一个爱而不知的。 北冥被夹在中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当下不想与你们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沈让尘将话题再一次转道宋祁身上,“眼睛什么时候能恢复?” 这个问题问到了宋祁的伤疤上,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沈让尘再抬头看看其他人的神情,就知道答案了。 “是药物所致,还是锋利之物所致?”沈让尘问道。 “是醉回散。”只有北冥回答。 因为他知道沈让尘的实力,所以很有可能帮助宋祁治好他的眼睛。 沈让尘出神的点点头,他安慰宋祁言:“没事三殿下,只要是毒都有解药的,只是时间问题,还有人力问题。” “不要灰心,我有事就先走了。” 宋祁点点头,“好。” 沈让尘经过北冥身边时,不动声色的朝他使了个眼色。 过一会北冥就找了个理由先离开了,他原路折回,果然沈让尘在不远处等他找过来。 “阁主,属下知错。”北冥拱手跪在沈让尘的面前。 此刻的他内心惶恐不已,生怕沈让尘将他带回去,扔进杀驯洞中重新来过。 沈让尘低眸淡淡看了一眼北冥道:“起来,好在问题不大。” 听到沈让尘的话后,北冥又惊又喜,“阁主的意思是殿下的眼睛有的治!?” 沈让尘微微颔首言:“不过要通过隐月阁,不然以‘沈让尘’这个身份帮三殿下医治好眼睛,未免太令人心生怀疑。” 毕竟在外人眼里,沈让尘只是一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 除了有钱还是有钱。 沈让尘精打细算道,“想办法让楚临渊记起有隐月阁这个地方,然后带三殿下来隐月阁。” “是。”北冥脸上的笑意,难以压制。 还好殿下的眼睛有的治,不然他要自责一辈子了。 “最近你和楚临渊身边的那个小侍卫走的挺近?”沈让尘问道。 沈让尘好端端的提起景湛,北冥的心不禁紧了一下。 他怕沈让尘会对景湛不利。 “怎么这副表情,我又不喜欢他,更不会伤害他。”沈让尘不禁挑了挑眉,“只是希望你分的清孰轻孰重。” 北冥拱手一脸严谨道:“属下分的清。” “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沈让尘眯着眼再三警告。 北冥肉眼可见的慌了一下,言:“是。” 交代完所有事务后沈让尘就离开了。 中途有个侍卫急匆匆跑来对楚临渊说了什么,楚临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待北冥回来后,就吩咐北冥和景湛护送宋祁先回府,称自己有公事要处理。 于是宋祁就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闪开,凭什么不让我进!”马车还未停下,就听到将军府的大门前有一位姑娘的吵闹声。 “你们知道我谁吗!我可是将军府未来的女主人!一会将军来了定要拿你们试问!” 这些话全都被宋祁听了去,待马车停下后,景湛这才从黑夜中看清此人正是洛清玲。 他心惊:遭了!!! 宋祁被吵的有些头疼,“北冥扶我下去。” 洛清玲看见驾驶马车的人是景湛后,仪容仪态瞬间规矩起来:“景湛,将军可在车里?” 景湛连忙摇摇头,“不在,那么晚了洛姑娘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先回去。” 现在景湛只想赶紧将洛清玲打发走,这要是与三殿下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此时,宋祁在北冥的搀扶下出来了。 洛清玲死死盯着宋祁的脸,即使蒙着眼,也能看出两人很相像。 在洛清玲的注视下宋祁下了马车,洛清玲紧握着拳手,指甲就要镶嵌进肉里。 看见宋祁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两个 殿下?”北冥震惊的看了看洛清玲,又看了看身旁的宋祁。 像! 太像了! 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一个男版,一个女版而已。 “殿下,这个小姐长的和你好像好像。”北冥附在宋祁耳边小声道。 “什么?”宋祁看不见很疑惑。 像?能有多像? 可惜他现在看不见,只能好奇。 “你是谁?”洛清玲不怀好意的盯着宋祁问道。 “洛姑娘不得无理,这是三殿下宋祁。”景湛提醒道。 “宋祁,宋祁阿祈”洛清玲站在原地喃喃道。 忽然想到楚临渊之前说过的话,还有经常叫错她的名字,现在都云开见月了。 原来‘阿祈’是眼前的这位宋祁。 第90章 主角变配角 所以楚临渊深情的眼中,透过她看的却是宋祁。 所以楚临渊看着她笑时,心里想的人也是宋祁。 “哈哈哈,原来如此,是替身啊。”洛清玲笑的豁达开朗。 宋祁顺着侧了侧头,他疑问道:“什么替身?” 洛清玲眼中迅速划过一抹狠毒之色,转瞬即逝。 她看了一眼景湛和北冥,开口道:“三殿下让你身边的这两位先下去,我偷偷告诉你。” 因为景湛在这里,会听出破绽来。 “你们先下去。”宋祁言。 “不行殿下,将军再三嘱托过要保证你的安全。”景湛慌张拒绝道。 “这里是将军府的大门口,没事的。”宋祁不以为意。 而此刻洛清玲嘴唇紧闭,微微颤抖,瞪着宋祁。 没有想到,楚临渊竟然那么在乎宋祁的安危,引起她极其嫉妒与不满。 宋祁他凭什么! 景湛和北冥最后还是退下了。 “这位小姐现在可以说了吗?”宋祁问道,可迟迟没有得到答复。 “如若小姐没有话要说,那我先走了。”宋祁以为洛清玲是在诓骗他,便不耐烦道。 “三殿下你不过只是我的替身罢了,装什么清高!”洛清玲 宋祁:“嗯???” 不是,没搞错。 虽说因为他,原剧情已经篡改,但也不至于那么离谱。 怎么说自己也算个主角,不可能。 替身文学? 别太荒谬! 宋祁摆摆手立即否定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是替身呢。” 要不是他知道原着双男主,恐怕自己早就信了。 “这位小姐,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才是替身。”宋祁有什么便说什么。 “你!”听到这话,洛清玲差点没气晕厥过去。 见宋祁不上套,洛清玲忽然灵光一闪,“将军从前与我说过,遇到了一个长的很像我的人,应该就是三殿下。 我住在将军府的偏院,前几日将军送了我座宅子,所以一直没有回来住,若是殿下不信,派一个你信的过的人去查看。” 话音落下后,洛清玲又别有深意的开口:“当然,景湛也知道,可能怕你伤心多想,所以刚刚才着急赶我走的。” 宋祁陷入了沉思,洛清玲既然敢让他去查看,那便说明她是真的住在偏院。 而且还是很早以前就住在将军府了 这令宋祁想到他穿书后第一次与楚临渊见面,记得当时与楚临渊分开后,他上了一个马车,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这说明楚临渊在认识他之前就认识了洛清玲,并且还相爱了! 操了,操了。 他穿成男主,眼下结局没逆改。 倒是把主角逆改成了配角!? 而且还他妈的是个替身!? 一个女人的替身!? 宋祁脸上的神情绷不住了,猜测到这个惊天霹雳的消息后,他差点没站稳脚跟,摔倒在地。 “嗯,我知道了,多想姑娘告知于我,我累了,要去休息了。”宋祁强忍自己的情绪淡淡道。 他现在头疼的很,不想去深入了解这些繁琐的事情。 而是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这个信息,然后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他就想知道自己还能回去吗。 见宋祁知道自己替身后,竟然还那么淡定,洛清玲更加愤恨了,“休息?去哪休息,将军府吗,我才是将军府的女主人!” 宋祁要疯了。 这女人什么极品疯子。 楚临渊眼瞎,喜欢的不是疯批就是疯子。 “洛清玲!你在胡说什么!”楚临渊突然出现,他将宋祁护在怀中怒视着洛清玲。 洛清玲被楚临渊这个眼神刺痛了心,从前楚临渊绝不会用这种眼神看他的。 方才楚临渊与宋祁逛街逛到一半,下人匆匆来报,说洛清玲跑了,他这才匆匆离开去找洛清玲,以免生出事端。 没想到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竟然跑到将军府闹事来了。 “殿下你不要听他胡说,你不是洛清玲的替身,也不是谁的替身,于我而言,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楚临渊低头着急解释道。 他本想找个机会,将洛清玲这件事,还有所有的事情都向宋祁坦白。 没想到洛清玲先一步登上门来了。 看着楚临渊那么在乎宋祁误会,而着急解释,洛清玲心中十分不服,“所以,他就是你口中的那个阿祈!那我呢,我算什么,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洛清玲嘴唇微微颤抖,眼泪蓄满眼眶,就快要流出。 其实她和楚临渊在一起,不过也只是贪图楚临渊的势力与财富,两人互求所需罢了,可她不甘心沦为一个男人的替身。 楚临渊的眼皮跳了一下,他敛眸凛声道:“不,他不是阿祈。” 洛清玲不可置信的看着楚临渊。 “是我对不住你,我已经将房契还有大量金银财宝悉数送到你的府院了,就当是补偿,希望以后我们不复相见。”楚临渊淡淡道。 后面的话洛清玲没有听清,她只在乎那一句“他不是阿祈”。 不敢承认,是为了保护宋祁。 到最后,楚临渊都在骗她。 最后楚临渊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抱起宋祁进了将军府,留她一人在原地。 看着楚临渊抱着宋祁离开的背影,洛清玲独自站在风中失了神。 她喃喃道:“所以只是因为像他 仅此而已吗。” 被楚临渊抱的这一路上,宋祁神情恍惚,他没听明白,不是宋祁的替身,所以洛清玲是谁的替身? 好乱。 许是高烧刚退的原因,也可能是余毒未清的因素,宋祁有些头疼。 “你放我下来,楚临渊。”宋祁挣扎几下。 楚临渊停下脚步,将宋祁放下来:“我带你去休沐池泡药浴。” 他牵着宋祁就要走,可是宋祁不为所动,依旧站在原地。 楚临渊回头不解的看着宋祁。 “楚临渊可不可以将北冥叫来,让他陪我去,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不想和你在一起,给我点时间,让我捋一捋。” 宋祁毫不掩饰,坦白道。 “好。”楚临渊微微启唇,本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只转变成了一个‘好’字。 第90章 喜欢的是站在我面前的你 北冥扶着宋祁去了休沐池,刚进入水池中,一股药味直冲宋祁脑门。 “这要泡多久?”宋祁皱了皱眉头,他实在不喜欢这药浴的味道。 “当然是越久越好。”北冥不假思索道。 宋祁闭嘴不语,问了也是白问。 “一会去医师那里拿些药,我有点头疼。”宋祁揉了揉太阳穴道。 肯定是今天的信息量太多,他的脑容量不够。 “好的,殿下。”北冥道。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宋祁的脸色变了变,他沉声问道:“北冥,我和刚刚那位姑娘真的很像吗?” 北冥又回忆了一下,自然道:“很像,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有些不同的。” 宋祁兴致勃勃的问道:“哪里不同?” 北冥拍马屁言:“当然是殿下生的更为俊俏。” 听到北冥的话,宋祁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虽然北冥不太聪明,但是眼光挺好。 终于让他发现了北冥的优点。 宋祁微微昂起下巴,毫不谦虚道,“那是自然。” 可惜刚发现北冥的优点不过三秒,只听北冥不习惯道:“殿下,你还真是真是真是自恋。” 闻言,宋祁的笑容瞬间凝固:“闭上你的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偏偏长了一张嘴。” 北冥迅速抿紧了唇不说话,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替宋祁整理头发。 他转头,发现楚临渊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自己竟未察觉。 北冥欲要开口,楚临渊却摇头制止,眼神示意他出去,北冥点了点头就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咳,你最近和景湛的关系有点微妙啊。”宋祁清了清嗓子,假装无意打探道。 另一边却是无尽的沉默。 宋祁朝后侧了侧头,可‘北冥’只是为他梳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怎么不说话,我又不会棒打鸳鸯的。”宋祁怕北冥误会,开口解释道。 “殿下看别人看的倒是通透,怎么到自己这反而不透彻了。”楚临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近在耳边。 听到楚临渊的声音后,宋祁双颊微红,有些赧然。 他可是没穿衣服,有点尴尬。 毕竟他目前没打算和楚临渊‘坦诚相见’。 宋祁慢慢移动,想离楚临渊远一些,谁知他才刚移走半步,楚临渊只是轻轻一拉,又重新将他拉回了远处。 而且距离楚临渊更近了,宋祁能感觉到。 楚临渊的手环住宋祁的双肩,使他动弹不得。 宋祁恼了:有完没完!给爷死! 他双手紧紧禁锢住楚临渊的手臂,用力一拉,将楚临渊拉进了池中。 水花四溅,雾气弥漫,楚临渊从水里站起来,这才看清宋祁。 水珠沿着宋祁的锁骨流淌,嘴唇湿润润的,格外性感,几缕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肩前。 楚临渊的喉结一滚,他打趣道:“殿下是想和我洗鸳鸯浴吗。” 宋祁恼羞成怒道:“闭嘴。” 他脑子里装的都是黄色废料吗! “殿下我刚给你理好的头发,怎么又乱了。”楚临渊的视线落在宋祁的青丝上,“殿下还得勤加锻炼才是。” 宋祁耳根一红,他当然能听出楚临渊话中的意思。 自己的小身板怎么能和楚临渊比。 宋祁靠着池壁慢慢下滑,只探出一个脑袋来。 只恨此时此刻自己瞎了眼,不然他一定要看回来! “我不是说了不想和你待在一起吗。”宋祁道。 楚临渊正经道:“我有话想对你说。” 谁家有正经事会在洗澡的时候说。 这让宋祁不得不怀疑楚临渊是故意的。 “有什么话,我们一定要在我洗澡的时候说吗。”宋祁简直气急败坏,“而且我没穿衣服,没穿衣服!” 楚临渊耍流氓道:“那我也脱了,不穿衣服,这样就公平了。” 宋祁要被气晕,他是这个意思吗! 还公平,他眼盲又看不到,哪公平了? “你忘了我看不 到 ” 宋祁话未说完,就发觉不对,一时嘴快,竟然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楚临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既然殿下看不到,可以体验一下亲自帮我脱去衣服的过程。” 听完楚临渊的提议后,宋祁感觉很羞耻。 楚临渊靠近宋祁,握住他的手腕,将还未反应过来的宋祁向自己轻轻一拉,两人撞个满怀。 “脱。”楚临渊将宋祁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 他低着头,一双迷离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怀里的人,宋祁脸上微微染上红晕,让人更想靠近。 宋祁下意识想逃,但楚临渊怎么可能给宋祁逃跑的机会,他环住宋祁的腰,不让他离开。 谁知楚临渊突然脚下一滑,他大惊失色,连带着怀中的宋祁一并向后仰去。 楚临渊慌忙将宋祁紧紧护在怀里。 而宋祁趴在楚临渊的怀里,他的膝盖隐隐约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等宋祁反应过来后他方寸大乱,脑中的思绪一瞬间炸掉。 楚临渊竟然对他起反应! 等两人从池中起来后,宋祁小脸通红,一声不吭。 因为他怕自己再说错什么话,楚临渊兽性大发。 “有什么话对我说,你说。”宋祁偏过头去,转移话题。 他本想甩开楚临渊的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但是他不敢,就由着楚临渊继续牵着。 “你不要听洛清玲胡说,你不是谁的替身,我喜欢的是站在我面前的你。” 楚临渊盯着宋祁,眼里是说不清的缱绻。 气氛停滞片刻,宋祁感觉很恍惚,恍惚间还有点开心,他还未来得及回应,楚临渊的下一句话,直接令他当场傻掉。 “还有一件事,我重生了,至今我都想不清是什么原理,所以一开始才对你那么恶劣,希望你能原谅我。” 楚临渊表面强装镇定,他不由分说的握紧了宋祁的手,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喜欢 重生 宋祁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他感觉命运像是在玩弄他,到最后他还是替身,是宋祁的替身。 所以楚临渊一直记得宋祁,喜欢的是宋祁,不是他沈温年。 对他好,也不过只是因为他是宋祁。 第91章 你是谁 因为过于紧张,楚临渊没有感觉到宋祁的不对劲。 “所以,殿下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楚临渊紧盯着宋祁,眼里似有细碎的光。 如今他将所有的事全部都交代清了。 他也希望宋祁可以与他坦诚相见,从此两人之间没有什么误会与秘密。 宋祁眉间紧蹙,染上一抹不易发现的怒气。 “没有!”他又不是宋祁,怎么知道宋祁有什么话要说。 楚临渊眼中的光迅速黯淡下来,嘴角微微下垂,失落感遍布全身。 但是楚临渊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他相信只是时间问题。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医馆。 北冥已经在一旁等了半个钟头,医师还在为上一个病人施针。 他坐不住,起身左摸摸右摸摸,还险些失手将医师最喜爱的花瓶打碎,气的医师横眉怒目。 医师索性直接告诉北冥药的位置,让他自己去拿,拿完赶紧滚出他的医馆:“缓解头疼的药,在进药房左边第六个药柜的第四层的第八格抽屉中,拿完赶紧走!” “早说啊。”北冥抬脚去了隔壁药房。 打开药房的门,里面摆满木柜,整齐划一,药材应有尽有。 北冥走向左边的药柜,边数边走,最后停在第六个药柜。 随后他看着药柜犯起了难,北冥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第四层的第几格来着?” 他努力回想着,忽然眼前一亮,“第四层的第七格!” 北冥打开第七格的柜屉,并未细看瓶身上雕刻的药名,只是拿走一瓶就匆匆离开,回了将军府。 此时宋祁已泡完药浴回了房间,北冥来到宋祁的房外,却发现楚临渊在门口静静的守着。 他啧啧两声心想:还好楚临渊是将军,不然自己的饭碗准会被他抢了去。 “将军。”北冥走上前。 楚临渊的目光却落在了北冥手上的药瓶上。 北冥察觉到了楚临渊的视线,他解释道:“殿下有些头疼,命我去医馆拿些药。” 说完便把药递给楚临渊。 楚临渊的手浮在半空犹豫一下,他觉得宋祁目前不想见他,还是让北冥送去比较妥当。 “你去。”楚临渊收回手淡淡道。 “好的。”北冥不解的看了一眼楚临渊,就推门进去了。 “殿下,药我拿来了。”北冥道。 宋祁伸手,北冥倒出一颗药丸放在宋祁手上。 随后宋祁又伸出另一只手来。 北冥看着宋祁莫名其妙的伸出另一只手,有些不解。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还要什么?” “当然是水。”宋祁无奈扶额,谁吃药直接生吞。 北冥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将药瓶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倒了一杯水放在宋祁的手中。 这时宋祁才忽然想起,他们吃药好像都是干吞。 看着宋祁吃完药后,北冥又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殿下,怕你晚上口渴,属下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药也是。”北冥叮嘱道。 难得见北冥如此细心,宋祁这心里甚是欣慰啊。 “好,你回去休息。”宋祁点点头,慢慢躺下。 北冥替宋祁整理好被子才出去。 出来后发现楚临渊还在守着,未曾离去。 “将军,你回去歇息,我守着就好。”北冥道,哪有让将军守门的道理。 “回哪去?这里就是我的房间,你回你房间去休息。”楚临渊拒绝道。 不知道是不是北冥的错觉,他竟然听出来一丝委屈的意思,说的好像他家殿下抢他房间,不让他睡觉一样。 楚临渊见北冥还在这傻站着,他不满的的看向北冥。 北冥见状,谄谄一笑,然后就跑了。 房间内,宋祁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脑袋晕沉沉的,以为是药效不够。 便摸索到药瓶又吃了两颗药丸。 吃下后,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神志不清了,身体也开始逐渐变得发烫。 宋祁坐在床边,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襟,“热好热。” 他难以自制的轻声呻吟着,脸颊也逐渐浮现出绯红的红晕。 忽然手下一滑,不小心失手打碎了北冥为他倒好的茶水。 瓷具四分五裂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楚临渊听到动静后,顾不上宋祁会不会生他的气,神色慌张的就冲了进去。 他过去握住宋祁躁动的手腕,神情紧张的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药性太烈宋祁愈发难受,他发出极其难耐的呻吟声:“热,好难受 ” 楚临渊目光一瞥,看到了桌子上的药物,他拿起,光线昏暗,模糊的看见瓶身上刻着‘合欢丹’几字。 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北冥干的好事。 一不留神,宋祁扯住楚临渊,药瓶掉落在地上的同时,楚临渊也被宋祁压在了床上。 在触碰到楚临渊时,宋祁只觉得身上酥酥麻麻,很舒服。 意乱情迷之际,宋祁狠狠的亲住了楚临渊,因为看不到的缘故,也只是亲到了楚临渊的嘴角。 这一刻,宋祁身上的燥热感得到了些许缓解,他想要更多。 楚临渊强忍着内心躁动,飞快的起身将宋祁制止住。 与宋祁第一次是意外,这一次他不想不清不楚的就与宋祁发生关系,而且还是在宋祁意识不清的情况下。 宋祁胡乱扯着楚临渊的衣袖,“我好难受,楚临渊帮我。” 此刻楚临渊忽然抬眸,宋祁知道他是谁,楚临渊又确认一遍:“听着我的声音,告诉我,我是谁?” “楚临渊”宋祁努力压制着自己充满情欲的娇\/喘声。 话音落下,楚临渊不再忍耐,低头吻上宋祁的脖颈,指尖停在宋祁的腰带上,他稍稍一扯,灵活解开,熟练的褪去宋祁的衣衫。 随后他抬头,伸手扯去宋祁眼上的白纱,宋祁虽是眼盲,但眼睛完好无损。 楚临渊从宋祁的身体上离开,快感消失,宋祁有些欲求不满的哼唧几声。 “告诉我你是谁。”楚临渊出口的声音低沉沙哑。 身下的人回答:“宋祁。” “不,不是的,你不是宋祁,你是谁?”楚临渊不依不饶的问着。 楚临渊注视着宋祁,他的脸似橘红朝霞,他的眼睛,迷离充满情欲。 宋祁此刻欲火焚身,情不可耐,来不及多想,草草道:“我是沈温年。” 第92章 绝不为爱做替身 听到宋祁说出自己想听的的答案后,楚临渊得意一笑。 他伸手打开宋祁的双腿,俯身欺压而上,楚临渊吻住宋祁的唇,轻舔慢咬,逐渐肆无忌惮。 宋祁紧紧抱着楚临渊宽厚的背,微微颤抖着,时不时发出悦耳的娇\/喘声,任楚临渊肆意欺负。 因为宋祁服用的量过多,药效太强,导致天蒙蒙亮两人才相拥安稳睡去。 金色的阳光自窗户布满了桌上,细小的尘埃悠然的穿行在阳光里。 北冥一早醒来就守在了宋祁房门前,如今宋祁看不见,行动上多有不便,当下他自然要细心且贴心些好。 万不能像从前般粗心大意。 可眼下马上要午时了,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怕宋祁尚在睡觉中,北冥边也未曾贸然进去打扰。 犹豫许久,北冥还是觉得将宋祁叫醒较好,睡那么久了,起来用完膳走一走才行。 他推开门,抬脚走进去,低垂的帷幔,将整张床都覆盖住,北冥看了一眼心道:怎么还没醒。 床边下一地凌乱的衣服,北冥走近将衣服一件一件捡起。 他纳闷道:“殿下没有黑色的衣服啊,不过这衣服怎么那么像将军昨天穿的那一身。” 北冥一手抱着衣服,一手去掀开帷幔,帷幔后的一幕令他惊掉了下巴。 只见宋祁依偎在楚临渊怀中睡的极香,两人相拥而眠像极了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妇。 视线一转,落到了宋祁身上,宋祁露在外的肩膀与脖颈上吻迹斑斑, 不用怀疑,不用多想,北冥就懂了。 他嘴巴微张,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刚刚才捡起的衣服再一次掉落在地。 不是守门吗? 怎么守着守着守他家殿下床上去了! 彼时楚临渊听到了些动静睁开了双眼,两人四目相接,细微的尴尬气氛在他们之间散开来。 北冥干笑道,试图想缓解尴尬,“我们家殿下还挺好睡的。”随后发现这么一说,好像更尴尬了。 他大脑飞速运转,随后躬身惶恐道:“对不起将军,打扰了。” 话音落下,他不敢再去看楚临渊此刻是什么神情,而是转身迅速跑掉了。 出去后,北冥靠在墙边大口喘着气。 好险,还好他跑得快。 屋内,楚临渊并未动怒,他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宋祁是他的。 昨夜过于疲惫,宋祁还在熟睡。 楚临渊看着宋祁身上充满旖旎的吻痕,轻勾丹唇得意一笑。 他温柔的盯着宋祁,眼中充满爱意,与初见时看着宋祁的眼神截然不同,时间与命运扭转了一切。 不知怎地,楚临渊越靠越近,他握住宋祁的手放在鼻尖轻嗅,情不自禁的轻轻吻了一下宋祁的嘴唇。 只是吻了一下,楚临渊并不满足,他拿捏着分寸,接着一下又一下的轻啄宋祁的唇瓣。 “唔 ”宋祁闷哼一声,从睡梦中醒来。 他察觉到楚临渊在亲他,抬起脚就将楚临渊踹下了床,“楚临渊你就那么欲求不满吗!” “哪有阿年弟弟这般翻脸不认人的,把人吃干抹净就过河拆桥。”楚临渊坐在地上,控诉着自己的委屈。 听到‘阿年弟弟’这个称呼后,宋祁的嘴角微微一扯,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 还有,究竟是谁把谁吃干抹净! “你知道我不是宋祁,怎么不直接揭穿我。”宋祁轻哼,有些幽怨,“什么时候知道的?” 楚临渊坦白道:“其实一开始只是猜测,因为你和宋祁的性格,与行为大不相同,很难不令人心生怀疑。 前几日你喝醉,说了好多话,我什么都没问,你自己全抖了出来。” 闻言,宋祁欲哭无泪。 他没想到全毁在一张嘴上。 后来宋祁想了想,怪不得楚临渊自那夜以后,就没有叫过他“阿祈”。 “而且你还说对我是一见钟情。”楚临渊嘴角微微上扬,语调端的散漫。 其实这一句是他自己私自加上去的。 “我 我 ”宋祁顿时语无伦次起来,他悔不当初,没想到醉成狗后,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见宋祁黄泽的模样,楚临渊嗤笑了下,他想要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所以我们是两情相悦的对吗?”楚临渊问道。 宋祁此刻迷茫了:“啊???” 两情相悦? 楚临渊喜‘宋祁’,他又不是‘宋祁’! “所以现在我可以继续吻你了对吗?”楚临渊又问道。 宋祁继续迷茫不解:“啊???” 楚临渊从地上起来,他重新回到宋祁的身边,捧起他的脸。 关键时刻,宋祁用手掌抵住楚临渊的胸膛,及时制止。 “等等,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不是宋祁了吗,我沈温年绝不为爱做替身!”宋祁转过头大义凛然道。 闻言,楚临渊无奈的低头一笑。 “昨夜没让你感受到我汹涌的爱意吗?不然重新感受一次?”楚临渊欣赏着宋祁的表情,眉峰轻挑。 宋祁不由分说的涨红了脸。 楚临渊不再挑逗宋祁,他认真道:“我说过你不是谁的替身,我也说过,我喜欢的是站在我面前的你。” 当时,他说的隐晦,没想到宋祁却误会了。 楚临渊捧着宋祁的脸,盯着他目不转睛道:“我喜欢的是自我重生以来,每天在我身边转的‘宋祁’,而非亲自推我入深渊的宋祁,懂了吗?” 突如其来的认真,令宋祁措不及防,他不停的点点头。 “一开始我挺恨他的,但是现在不恨了,反而要谢谢他。”楚临渊眉眼染笑,肆意的看着宋祁,“谢谢他当年的万箭穿心,换来和你的相遇,值了!” 宋祁覆盖上楚临渊捧着他的脸那只手。 这一刻他找到了自己穿书的意义。 第93章 岁岁相守,年年相伴 医馆。 赵医师在整理药房,“奇怪,合欢散怎么少了一瓶?” 楚临渊夹起菜喂宋祁吃饭,另一只手则接在宋祁的下巴下,悉心照料。 北冥站在一侧,目光总是有意似无意的落在宋祁脖颈的吻痕上,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两人相拥而睡的场景。 景湛见北冥盯着某处发呆,他顺着北冥的目光望去。 醒目的吻痕映入眼帘。 景湛不似北冥愚钝,用不着亲眼所见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这一路走来,楚临渊是怎么套路的宋祁,他都看在眼里。 真是令他受益匪浅,学到了不少。 “北冥。”被宋祁忽然提及,北冥不禁抖了一下。 “殿殿下有何吩咐?”北冥结巴道。 宋祁想到昨天是因为吃了北冥的药才失态,开始变得内心燥热,意乱情迷。 稍微一想,宋祁就知道是什么药了。 所以他现在要兴师问罪了,“你知不知道昨日拿的药 ” 楚临渊夹菜的动作突然停顿,他先一步打断宋祁的话:“北冥,你知不知道昨日拿的药好极了!”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北冥的上扬的嘴角难以压制。 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听到楚将军夸奖自己。 但是仔细一想,反常,实在太反常了! 不会是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要开始慢慢折磨他。 “将军,属下知错,我真是无意冒犯将军与殿下的好事。”北冥慌张拱手行跪礼。 宋祁与景湛还在一脸懵中。 “无碍,这得看夫人生不生气了。”楚临渊勾唇,很自然的环住宋祁的腰。 宋祁:“夫人!?” 景湛:“夫人!?” 北冥:“夫人!?” 三人异口同声,神情一个比一个吃惊。 只有楚临渊一人镇定自若。 “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还是有必要坦白一下。”楚临渊浓眉一挑,露出媚笑,“三殿下从现在起是我的人了。” 他屈指抵住下颚,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宋祁,视线不舍移开半分。 看着楚临渊脸上挂着不值钱的笑容,景湛与北冥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冷酷无情,威风凛凛的楚将军吗。 就连宋祁也险些招架不住。 “等我们热恋几日,就离开凌云去洛川医治你的眼睛。”楚临渊眯眼笑道。 没有许诺宋祁立马启程,是因为他有私心的。 因为宋祁看不到所以很好欺负。 就像昨夜,令人欲罢不能。 “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北冥的双眸一汪流转,“隐月阁可以一试。” 这几天宋祁的情绪波荡起伏,差点忘了还有沈让尘。 楚临渊眼中闪着隐晦不明的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去隐月阁!”宋祁激动道,他受够了不见光明的日子。 好在他是幸运的,因为他知道如何穿过毒雾林,不用像别人般等到月圆之夜。 宋祁刚站起来,又被楚临渊拉回了座位上,“喝完这碗粥才可以去。” 楚临渊将粥递到宋祁嘴边,宋祁乖乖张嘴,任由楚临渊喂食。 用完膳,宋祁半刻也不愿休息,让北冥备马,在楚临渊的陪同下直奔毒雾林。 “楚临渊,我看不到,只能你牵着我进去了。”宋祁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向前走,就算发现在原地徘徊,也要直走,不许左拐右拐。” 楚临渊没有想到穿过毒雾林的方法竟然如此简单,他牵着宋祁进了毒雾林。 果然如宋祁所说,当你逐渐深入时,却发现自己像是遇到了鬼打墙,一直在原地徘徊,迷惑你的方向。 楚临渊按照宋祁所说的一直直走,很快就找到了隐月阁。 令楚临渊意外的是,隐月阁听上去很神秘,实际上只是一座庄园。 庄园的门大开着,仿佛预判到会有人来。 两人进入主殿,沈让尘带着银色面具,他低着头正在若有所思的下棋。 “阁下想知道什么?”听到脚步声,抬眸看向两人。 可吸引他视线的却是两人十指紧握的双手,沈让尘觉得异常刺眼,便立即移开视线。 这视线一转,好巧不巧的是又落在了宋祁的脖颈上。 哪里又来的吻痕!? 十指相扣,吻痕 莫非是楚临渊!? 沈让尘气恼的将棋子扔进棋笥中。 他发现宋祁变得性格开朗后,与别人玩的倒是开心,倒是与自己相处的时间逐渐减少。 与其这样,还不如做回从前阴郁深沉的宋祁好了。 “敢问阁主可知醉回散何解?”楚临渊不咸不淡的开腔,眼神悠悠的停在沈让尘的身上。 不知为何,从看到这个阁主的第一眼起,楚临渊就打心底不喜欢他。 而且只是看一眼,就心生厌恶。 “当然知道,不过今日我心情不好,这报酬想来楚将军可能不会接受。”沈让尘瞥了楚临渊一眼,回答的轻飘。 对于隐月阁阁主知道他的身份,楚临渊并不意外。 毕竟传闻中的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辨识身份对他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楚临渊的眼皮漫不经心的挑了挑:“阁主不必卖关子,不妨大胆说出来。” “听闻楚将军战无不胜,一直高高在上,不如自废武功好了,我想瞧瞧楚将军跌入尘埃的样子,只是想想就令人兴奋呢。” 沈让尘语气平淡的说出这些话,殷红的嘴唇扯出一抹邪恶的弧度。 他一般不记仇,除非对方做出的事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没错,楚临渊他做到了。 现在沈让尘一碰女人就害怕,他现在很担心日后会不会后继无人! 听到沈让尘的话,宋祁感觉气氛有些不不对劲,他轻轻扯了一下楚临渊的手,似乎在示意他离开。 楚临渊轻拍宋祁的手,示意他安心。 “如今四国合一,分为四城,也不用上阵杀敌,唯一担心的是,以后无法保住心中挚爱。” 楚临渊说的字字句句皆为心中真正所想。 他侧头望向宋祁,握紧宋祁的手。 “不过,我们可以携手隐居山林,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只愿岁岁相守,年年相伴。” 闻言宋祁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原来楚临渊还不知道他以后会离开。 宋祁只觉得胸口轻轻一颤,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第94章 怎么就瞎了眼 “没想到楚将军骨子里,竟是用情至深之人。” “罢了,若是因为我,让你没有护好所爱之人,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沈让尘看出楚临渊在说谁,因为他的目光始终都在看向宋祁。 除非他和宋祁一样瞎了才看不出来。 眼下,楚临渊可谓是所向披靡,确实能护住宋祁。 沈让尘起身,走到宋祁面前,“三殿下,还是老样子。”他伸出手。 楚临渊不解的看了看二人。 宋祁从怀里掏出一颗糖,放在了沈让尘手中。 随后沈让尘从怀里掏出另一颗糖,两颗糖在沈让尘的手心中摊开。 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这两颗糖的意义。 楚临渊的神情有些幽怨,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刚刚还让他自废武功,到宋祁这里却变成了一颗糖的事情。 不过,此时倒让他发现沈温年不像宋祁,喜欢吃糖。 看着沈让尘手中的两颗糖,楚临渊也大概猜出一颗糖代表一个消息,不过,他好奇另一颗糖换的消息是什么。 “星落草的根茎用于煮药服下,枝叶则捣碎与凝露膏混合敷于眼部,快则三日慢则七日即可复明。”沈让尘神情认真道。 “星落草哪里可以寻的到?”宋祁疑惑问道。 不会真如书上所写,珍贵的药材都长在悬崖峭壁之上。 沈让尘扫了一眼楚临渊,他大方道: “凝露膏常见,星落草比较珍稀,不过隐月阁的仓库倒是有,也用不上,三殿下拿去用便是。” “烈如。”随即一名红衣女子走了过来,她将手中装好药材的木匣盒递给了楚临渊。 楚临渊伸手接过,随后凤眸眯了眯。 连药材都早已备好,看来这位隐月阁的阁主,早就知道宋祁为何所伤,也知道宋祁一定会来。 这不禁让楚临渊开始怀疑起他的身份。 “那便多谢阁主了,若日后有需要,将军府必定倾力相助。” 楚临渊在朝堂混那么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话语中也是十分客套。 沈让尘面上浮起一抹淡笑,不置可否。 “告辞。”楚临渊拱手,随后拉住宋祁离去。 两人转身离去的同时,宋祁另一只手背后,不忘悄悄的与沈让尘挥手再见。 这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却被楚临渊尽收眼底。 回到府中后,宋祁每日按时服药,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早晨醒来后,一睁眼就能看到光明。 而楚临渊总是欺负宋祁眼盲,白天偷亲宋祁,晚上睡宋祁。 宋祁看不到,加上楚临渊力气大,所以无法去躲避,只能每天睡醒后就趁楚临渊没醒,将他狠狠踹下床。 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宋祁翻了个身,他眼睛微眯出一条缝,感觉今日洒进房间的阳光,格外的刺眼,随后便捂住了双眼。 阳光 刺眼 愣了片刻,他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先是楚临渊那张俊美的脸颊。 看着楚临渊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宋祁嘴角噙着一抹坏笑,他要继续假装失明。 然后今晚一雪前耻!直接反攻! 宋祁的眼神四处张望着,瞎太久,他都快忘了眼睛是怎么用的了。 当他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时缓缓阖起眼睑,目光喷射出无限的怒火。 只见自己的胸膛上、腰际肩还有大腿处布满密密麻麻的吻痕。 “楚!临!渊!”宋祁咬牙切齿,目射杀机的看着楚临渊。 楚临渊听到宋祁的声音后并未睁眼,只是胡乱亲了亲宋祁的嘴角,然后将他按入怀中,声音嘶哑道: “阿年弟弟昨夜辛苦了,多睡会。” 提及昨夜宋祁的脸更黑了,他依稀记得自己已经睡着了,楚临渊硬生生将他折腾醒了。 “睡你大爷,叫谁弟弟呢!”宋祁抬腿就是一脚踹向楚临渊。 连续几天被宋祁踹下床的楚临渊,这次没有吃瘪,他迅速翻身,轻而易举的滚落到床下。 “阿年叫那么大声看来还是不够累。”楚临渊趴在床沿眉眼一挑,语气欠欠的,“我喜欢你昨晚的叫声。” “你闭嘴!”想到昨晚,宋祁脸颊一红,羞耻的低下了头,“理论上来讲我还算个病人,就不能理性的克制一点!” 楚临渊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今晚把阿年迷晕,这样你就能一觉睡到天亮,我也可以做我想做的,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宋祁:“ ” 好消息是他没把你当病人。 坏消息是他也没把你当人! “楚临渊你变态!”宋祁随手抓起枕头砸向楚临渊。 见宋祁吃了瘪,楚临渊心满意足的勾唇一笑。 今日他心情好,许久未上朝的他上了个早朝。 如今四国合一,天下太平,他一个满身功劳的武官,倒悠闲自在。 今日早朝竟提及立褚一事,不用多想就知道大臣们力荐谁了。 圣上一直对宋知礼培养有加,关键时刻却只字未语,一直紧皱着眉头,让大臣们一顿猜测。 无论是宋祁还是宋词景,当下宋知礼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们不解圣上在犹豫什么。 还有一事,便是栖梧城的慧安公主过几日来凌云议亲。 楚临渊觉得到时候可以带宋祁来瞧瞧,瞧瞧各位大臣们是怎样卖力推销自家儿孙的。 凌云规定,两国结亲,不限于皇室,只要公主看上,没有官职也可以。 此时的将军府内哭声一片。 “兄长!”宋惜瑶抱着宋祁嚎啕大哭,她已经哭了半个时辰了。 宋祁都已经麻木了。 “我说瑶瑶啊,我还尚在人间,你大可不必那么伤心。”宋祁安抚道。 “上次见面还好好的,怎么就瞎了眼呢!”宋惜瑶紧紧抱住宋祁,拍打着他的后背痛哭流涕。 宋祁感觉自己的老血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而且宋惜瑶说的最后一句话,怎么听都不像好话。 第95章 生扑楚临渊 宋祁用力去推开宋惜瑶,不曾想自己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弱鸡,连一个小姑娘都推不开。 “愣着干吗?还不快把小姐拉走。”宋祁狠狠睨了一眼北冥。 见宋祁看向他,北冥站在原地怔住了。 宋祁忽然想到北冥一向宠宋惜瑶。 对于宋惜瑶可是说一不二,怎么可能帮他。 宋祁刚这么想完,北冥便伸手将宋惜瑶拎了起来。 宋惜瑶停止哭泣,呆滞的看向北冥。 “小姐,你再这么拍打下去,殿下瞎的就不只是眼睛了。”北冥直言直语道。 “好了,瑶瑶你刚回来先回王府收拾一番,我的眼睛过几天就好了,没事的,等我好了就回王府。”宋祁安抚道。 宋惜微撅小嘴,有些不情愿的转身走向门外。 难缠鬼走了,宋祁舒口气,他刚放松下来,宋惜瑶又转过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宋祁:“兄长,我走了。” 宋祁立马挺直身子面带笑容,“去,去。”他挥手道。 “我真走了!”宋惜瑶一步三回头,期望宋祁将他留下。 然而宋祁并没有,宋惜瑶留下只会缠着他,误了他反攻的大事怎么办! “嗯嗯嗯。”宋祁微笑道,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宋惜瑶一脸失望的踏出门外,不过一秒,她又踏进房内嬉皮笑脸道:“兄长我骗你的,我不走了。” 宋祁:“ ” 但凡宋惜瑶是个男生,这时候已经被他踹出门外了。 “也不知道我走后,府中下人有没有认真打扫王府,瑶瑶不想兄长回王府后,住在长满杂草的院子中。” 宋祁试探道,他皱着眉头,语调凄惨。 “当然不希望。”宋惜瑶急忙回答。 “那瑶瑶要先回去督促下人打扫卫生,这样兄长才回去才住的舒心。” 宋惜瑶低下头沉默了。 见宋惜瑶未答应,宋祁叹了一口气,接着卖惨言:“瑶瑶一向最听兄长话了,算了,要是瑶瑶不愿,兄长瞎着眼也能自己拔野草。” 宋祁朝着宋惜瑶凄然一笑,神情中尽是苍凉萧索的意味。 北冥在一旁嘴角忍不住抽搐,他马上就要听不下去了。 宋惜瑶双眸微抬,疑似下定了某种决心,“怎么能让兄长脏了手,瑶瑶这就回去为兄长打理好王府。” 话音刚落,便草草的敛衣行礼小跑离开了。 宋惜瑶刚离开,宋祁卖惨的表情瞬间收回。 他转头看向北冥,打趣他道:“刚刚表现不对啊北冥,你从前对瑶瑶可是千依百顺,现在移情别恋了?”宋祁挑眉,一副准备看好戏的神情。 “殿下别胡说,从前一直跟在殿下身边,哪知道情爱,只是觉得小姐长的好看。”北冥解释道。 宋祁轻抿唇角点点头。 他算是听明白了,意思不就是说因为某个人开始启蒙了。 “殿下,你是不是能看到了?”北冥小心翼翼的问道。 因为今天宋祁都是看着他的眼睛讲话,眼神也不像从前般呆滞。 “连你都能看出来,肯定瞒不过楚临渊。”宋祁扁扁嘴,闷闷道。 北冥幽怨的看向宋祁,幽幽道:“殿下,不要人身攻击。” “我尽量下次小点声,争取不让你听见。” 宋祁谄谄一笑,随后叮嘱北冥,“不要声张,去把眼纱拿来给我系上。” 戴好后,透过眼纱也可以朦胧的看到些人影。 他还特地令北冥准备好迷药。 今日早上,楚临渊竟然还妄想迷晕他,真是给他脸了!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个楚临渊。 宋祁左等右等,用完午膳后也未见楚临渊回来。 “北冥,你去打探打探楚临渊去哪鬼混了。”宋祁双手环胸,目光阴翳。 北冥不敢懈怠,很就打听完回来了,他欲言又止道: “殿下,将军与几位大臣在酒楼议事,还还喝了酒。” 本以为宋祁会因为楚临渊喝酒而生气。 谁知宋祁竟然满脸高兴,就差拍手叫好了,“喝酒?喝酒好啊!” 喝醉了倒也省的他下迷药了。 到时候直接生扑楚临渊就好。 宋祁闲来无事,偷偷练习了弓箭,毕竟练好了,日后能保命。 只是眼下楚临渊不知道他会离开,宋祁垂眸,现在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楚临渊回来时,已是傍晚,果不其然他醉的不省人事,被景湛搀扶回来的。 “怎么醉成这个样子。”宋祁在北冥的牵引下上前关心道,他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看着醉成狗的楚临渊宋祁又皱了皱眉,他喝酒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原来酒精味那么刺鼻。 “景湛扶我去沐浴。”虽然喝醉了,但楚临渊还是无微不至的观察着宋祁的情绪。 楚临渊抬脚就要去沐浴,忽然他脚下一绊向前倾去。 三人连忙伸手去拉楚临渊,但北冥与景湛慢了半步,好在还有宋祁他眼疾手快。 在宋祁即将拉住楚临渊时,他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盲人,这一拉不就暴露自己恢复视力了。 只见宋祁的指尖与楚临渊的衣袖划过之际,他迅速弯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并言道: “北冥,你看看我这衣摆是不是湿了,还是沾上了什么东西,怎么感觉有点沉重。” 楚临渊:“!!!” 景湛:“???” 北冥:“???” 紧接着楚临渊不解的看向宋祁的同时摔倒在地。 景湛愣了片刻才想起楚临渊还倒在地上,随后手慌脚乱的去扶楚临渊起来。 “北冥,什么声音?”宋祁做戏做到底,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北冥也是极力配合宋祁,迅速调整好状态,“是将军喝多了,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了。” 宋祁肉眼可见变得紧张起来,“将军没事,怎么那么不小心。” 第96章 让我帮你 看着宋祁从容不迫的样子,北冥也是打心里佩服。 “殿下,我还是先扶将军去沐浴。”景湛开口道。 “好的,照顾好将军。”宋祁难得的善解人意。 两人离开后,宋祁也放开北冥的手腕,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此时楚临渊充满醉意的眼睛忽然睁大,眼中的醉意全无他转过身看着宋祁的背影,勾唇淡淡道:“小骗子。” 楚临渊神情中迅速划过一抹狡诈的光芒,转瞬即逝。 宋祁坐在房中,正将迷药揣进怀里。 计划一:楚临渊醉的昏迷,他便直接上。 计划二:楚临渊仍是清醒状态,那他就直接迷晕楚临渊。 计划三:如果计划二败露,那他就不得不霸王硬上弓了。 宋祁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感觉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万无一失,今天他就要翻身成功了。 “殿下,将军他 ”景湛慌忙跑过来,话说一半又戛然而止。 “将军他怎么了?”宋祁眉头紧皱,神情紧张问道。 “将军将军他 殿下还是亲自过去看看。” 北冥紧跟上去,却被景湛挡住了去路。 但是北冥并未在意,只是绕过景湛。 “嘶——头好疼。”景湛忽然捂住自己的脑袋,站在原地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 北冥看了一眼宋祁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马上倒在地上的景湛。 极限二选一。 “好痛啊。”景湛抬眸偷偷看了一眼北冥,见他摇摆不定,继续苦苦哀嚎。 北冥咬了咬牙,已经做出了选择。 只能对不起宋祁了,他已经复明,而且现在是在将军府,想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但是景湛不一样,他头疼的厉害,万一景湛要是疼了死了,他会愧疚一辈的! “来,你先坐下,我去找医师来。”北冥将景湛安顿好后,准备动身去趟医馆。 “诶,外面已经黑了,不必麻烦医师跑一趟,让医师开点药就好。”景湛有些心虚道。 北冥看了看外面,的确 “那你一定要快点,我马上要痛死了。”景湛眉头拧的更紧了,看上去真的很痛苦。 “好好好,等我,我很快就回来!”北冥是跑着出去的。 此时太阳西沉,月上柳梢,旁晚的时间转瞬即逝,又迎来了一个新的夜晚。 李管家外出置办些东西刚回将军府,却遇到宋祁一个人着急忙慌的,身边没有侍从。 “殿下,眼睛可好了,怎么一个人出来?”李管家关心问道。 毕竟府中的人都知道,将军可是将这位三殿下看的极为重要。 若是摔着,伤着了,府中的下人免不得挨上一顿训。 “已经恢复了,不必担心!”宋祁解释道,并未停下脚步,也并未放慢脚步,看样子好像是有急事处理。 宋祁刚没了影,北冥又急匆匆的从房间内窜了出来。 李管家问道:“北侍卫,天色已晚你又要去哪?” “出去一趟,马上回来!”北冥的话音还未落下,人已经跑远了。 李管家站在原地有些摸不清头脑,他自言自语道:“这一个个的,不需要打理府中事物,怎么看上去比我还要忙碌。” 天色渐晚,医馆已经关了门。 北冥敲了好久的门,才有人应。 开门的是一个小药童,“原来是北侍卫,师父师父讲究养生,此刻已经睡下了,明日再来。” “不用医师,药就好。”北冥道。 “可是 ” 药童支支吾吾,北冥性子急,打断道:“别可是了,我知道在哪,我自己去拿,明天劳烦医师醒后告知他一声。” 他不顾药童阻拦,自己冲进药房,凭着记忆,打开药柜,又拿走了一瓶“药”。 此时北冥还在庆幸,幸好之前为宋祁拿过药。 北冥拿到药后就火急火燎的跑回将军府。 景湛悠闲的喝着茶水,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听到北冥的脚步,他又皱起眉头,开始呼痛。 “药来了,吃。”北冥将药倒出后,放在景湛手上。 只是治头疼的药物,吃了又不会死。 景湛仰头一口闷了下去。 “好点了吗?”北冥关心问道。 “没有,还是很痛。”景湛摇摇头,内心已经开始吐槽北冥。 谁家的药见效那么快? 就算奇药也不能药到病除! 如果有,那就当他没说过 “再吃两颗。”北冥又倒出两颗药丸放在景湛的手心中。 “啊?”景湛先是一愣,而后拒绝,“不必了。” “你痛的厉害,这样见效快。”北冥耐心劝说道。 景湛表情复杂,陷入沉默。 罢了,吃就吃,自己扯的谎自己受。 他真是为楚临渊付出太多了,景湛生无可恋的将药吞了下去。 “怎么样,是不是好点了?”北冥盯着景湛,期待道。 “奇怪,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热呢。”景湛扯了扯领口。 忽然他感觉体内一阵躁动,头脑开始发昏,“你给我吃的什么药?”景湛察觉到是药的不对劲。 “就治疗头疼的止痛药物。”北冥无辜道。 景湛夺走北冥手上的,他定睛一看,瞬间愣住了,刚刚吃的才不是什么止痛药。 而是合欢丹! 北冥也望了过去,看见“合欢丹”这三个字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瞬间感觉自己真该死! 没记错的话,刚刚还喂给景湛三颗,那可是三颗啊!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北冥握住景湛的手腕,惶恐不安道。 此刻景湛的眼波是迷离的,在北冥碰到他的手腕那一刻,景湛觉得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恍惚片刻,他忽然将北冥推开,“出去,你快出去。” 景湛痛苦的隐忍着,身体的那股躁动即将压制不住。 此刻他头晕目眩,神志也逐渐开始不清明,景湛知道北冥留在这与他待在一起不安全。 北冥沉默的看着景湛,景湛抬头恰好与他视线相撞,北冥心中一凛认真道:“让我帮你好吗。” 这句话能从北冥的嘴中说出来,倒让景湛有些意外。 景湛目光有些闪烁,他依旧拒绝,“我不会强迫任何人,你快出去!” 体内的燥热感即将失控,景湛迫不得已,拔出自己随身佩戴的匕首,然后朝自己的手臂刺去。 眼下,只有痛感才能让他更加清醒。 北冥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伸手制止,夺过景湛手中匕首,将它扔在地上。 他主动勾住景湛的脖颈,目光渐渐灼热,“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自愿的。” 第97章 反攻失败 景湛忽然拦腰打横将北冥抱了起来,走向身后的床。 北冥还未反应过来,他那炙热滚烫吻便落在了他的唇齿间,继而愈发放肆,逐渐失控。 窗前烛火摇曳,两人互相磨合,互相满足,他们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房间内充满暧昧气息。 另一边,宋祁来到楚临渊洗澡的房间,房间内烟雾缭绕,却未见楚临渊身影。 宋祁走到休沐池旁边,忽然听到身后门被关上的房间,转过头,楚临渊从幕帘后走过来。 他穿着薄薄的一层里衣,腰间的束带欲系不系,大片胸膛裸露在外,还有水珠未干。 宋祁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如此香艳露骨的场景,宋祁是装瞎不了一点。 看着楚临渊步履沉稳的脚步,宋祁瞬间发现楚临渊他刚刚是在装醉。 “楚临渊你骗我,你竟然装醉!”宋祁没好气道。 楚临渊不由笑道:“彼此彼此,殿下不也在骗我,竟然装瞎。” “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 宋祁没底气道,他心虚的不敢看向楚临渊的眼睛。 如果计划得逞,‘惊’的是楚临渊,‘喜’的是宋祁。 “我摔在地上是挺惊喜的。”楚临渊哀怨的看着宋祁。 “哈哈 ”宋祁干笑两声,更加心虚了,他随便应和,“是,我也觉得是挺惊喜的。” 楚临渊的神情冷了几分,宋祁瞬间收回笑意,变得严肃起来。 紧接着楚临渊款款向他走近。 果然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宋祁衣袖下的手握紧迷药,眼下计划一是行不通了,只能启动计划二了。 “诶,景湛你怎么来了。”宋祁惊讶的看向楚临渊身后。 可楚临渊不上当,依旧步步紧逼。 因为楚临渊知道,景湛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搅他。 而且景湛的房间就在隔壁的隔壁,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景湛为了不坏了他的好事,可能去别处房间睡。 但此时,楚临渊绝对想不到景湛竟然睡在了他的房间,而且是和北冥一起 见楚临渊不上当,宋祁豁出去了,索性直接强行迷晕楚临渊。 可楚临渊一介武将,眼明手快,迅速夺走宋祁手中的药物,他勾起一抹坏笑,“你不乖哦。” 宋祁尴尬的沉默下来,挤出勉强而不自然的微笑。 计划二,失败。 眼下只有计划三了,宋祁深呼一口气,在心中为自己打气,随后一鼓作气冲向楚临渊想扑倒他。 楚临渊身形一闪,随后弯腰将宋祁扛在肩上。 “那么急不可耐。”楚临渊浓眉一挑扬唇轻笑,眼中流露着一抹精光。 楚临渊无视宋祁的挣扎,扛着他向外走去。 反正景湛的房间今晚空着也是空着,倒不如借他住一晚。 将宋祁放在床上后,楚临渊便吻上了宋祁红润的唇,手掌摩挲着他的腰际。 宋祁不想就此放弃,他推开楚临渊,一个旋身跨坐在楚临渊的身上,继而得意的吻住楚临渊。 鼻腔中皆是楚临渊的气息,令他开始头脑发昏,忽然他一怔,睁开眼,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楚临渊脱了去。 在宋祁愣住的这几秒,楚临渊再次将宋祁压在身下,拉起被子,秘密探索。 好不容易宋祁抓住机会,从被褥中探出一个头来,大口呼吸,不过短短几秒,楚临渊伸手又将他拽了回去,一顿欺负。 就这样,反攻失败。 “将军,宫里传消息来了,将军?”李管家站在楚临渊的房外,轻轻拍打着房门。 景湛和北冥听到声音后,同时坐了起来,对视一眼,然后迅速起身穿好衣服,整理好被褥去开门。 “景 景侍卫?北 侍卫?”看见开门的是景湛和北冥,李管家满脸疑惑,“将军呢?” “将军他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和北冥在替将军打扫房间。”景湛找个理由随便搪塞道,说起谎话来丝毫不脸红。 北冥也配合道,“对对对。” 李管家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宫中有什么消息,一会我转达给将军。”景湛转移话题道。 “宫中来报,栖梧城的慧安公主即将抵达凌云,圣上让楚将军别误了进宫时辰。”李管家道。 景湛微微颔首,“好,我已知晓。” 李管家转达完消息后就离开了,二人这才舒了一口气。 刚刚景湛注意到北冥穿衣服时,貌似有些不适,他看向北冥关心问道:“你 还好吗?” “我没事。”北冥提醒,“你快去找将军,别让将军误了时辰。” “好,那我先走了。”确认过北冥的状态后,景湛就离开去寻楚临渊了。 景湛前脚刚离开,北冥就皱起眉头,揉着自己的腰,他感觉自己要散架了,北冥小声嘀咕着: “原来将军说景湛身强体壮,精力充沛是真的。” 这一次他是见识过了。 李管家离开后,大老远便看见楚临渊和宋祁从景湛房间出来,这令他他心中更纳闷了:“景侍卫不是说将军出去了吗?” “我现在能看到了,一会我带北冥先回王府了。”宋祁现在只想逃离将军府。 “吃干抹净就想跑?”楚临渊从鼻腔哼出笑来。 宋祁:“???” 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吃干抹净谁! 他可不想待在将军府,继续白给楚临渊了。 猪拱白菜都不带这么拱那么勤的。 “将军。”景湛朝二人走来。 宋祁见状,知道楚临渊有事要忙了,正好可以回府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你先忙,我先回王府了。”然后火速离开现场。 景湛看着宋祁的身影,有些替楚临渊担忧:“将军就这么放殿下走了?” “无妨,不过是些小朋友的玩闹的小把戏罢了。”楚临渊扬唇道,不以为意。 “有什么事?”楚临渊问道。 “是栖梧的慧安公主快到凌云了,将军快些进宫。”景湛回答道。 楚临渊微微颔首,表示已知晓。 他没有想到,这慧安公主怎么这么快就来凌云了。 圣上不是说过几日吗。 第98章 宋祁只能是他的 “这慧安公主是来挑选夫婿的,将军这般年轻有为,英姿飒爽可得小心了,万一被公主看上了 ” 景湛开口提醒道,而后又补充一句。 “仔细想想做个驸马爷也挺好,不过殿下可能就要伤心了。” 楚临渊犀利的眼神射向景湛,他立刻闭上了嘴。 “调些身手好的人手去守着王府。”楚临渊吩咐道。 他总感觉宋词景是知道些什么,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另外殿下要是出门,一定要暗中保护好他。”楚临渊将一切事务交代好后,才安心进宫。 进宫后,楚临渊领命前往城门迎接公主,护送她进宫。 城门,楚临渊坐在马背上,见公主到临后,他下马拱手行礼道: “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臣奉旨前来护送慧安公主进宫。” 马车顶部四周点缀着宝石制成的珠帘,车内榻上铺着宣软的鹿皮绒毯,华丽且富贵。 “那便有劳这位大人了。”清冽动听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微风轻拂而过,掀起一角车帘,让人忍不住去猜疑遐想。 不知为何,这慧安公主的声音,令楚临渊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听到过一般。 在楚临渊的护送下,很快抵达至宫中。 在慧安公主下马车的那一刻,楚临渊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慧安公主竟然是颜如。 看来景湛的担忧是多虑了,这位慧安公主不可能看上他的。 只希望她当上公主后,见过更多人才出众的男子,就不要再肖想宋祁了。 “楚将军,好久不见。”颜如面带微笑,有礼的问候道。 “好久不见。”楚临渊缓过神来,淡淡道,“圣上与大臣们已等候多时,公主请随我进殿。” 楚临渊很镇定,丝毫不好奇颜如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公主,这倒令颜如挺意外。 “慧安见过圣上。”颜如行礼。 “快起,快起,”宋枫瑜的嘴角也挂起祥和的笑意,“慧安如此花容月貌,肯定又有不少富家子弟倾倒于你。” 宋枫瑜的话,说的不错,不过这种男子过于肤浅,她不喜欢。 颜如不由得想到了宋祁,当时在嫣语楼机会那么好,宋祁却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还什么都不图的替她赎身。 自那时起,颜如便将男人分为两类,第一种是其他男人,第二种是宋祁。 多亏宋祁替她赎身,不然她不会有机会知道,自己竟然是栖梧走失的公主。 颜如也听说过宋祁的事情,对于元皇后她很惋惜,不过若宋祁成了他的夫婿,那宋祁以后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慧安一路舟车劳顿,朕已命人替你收拾好了宫殿,先稍作休息,明日再觅良人可好?”宋枫瑜思虑周全。 颜如面带娇羞婉拒道:“多谢陛下体恤,不过慧安心中已有心仪人选。” 下面大臣纷纷看向楚临渊。 这慧安公主初到凌云,估计路上也只见到了楚临渊一人。 而且楚临渊也才貌出众,年纪轻轻就被封了名号,能被慧安公主看上也不令人意外。 眼下只有楚临渊的脸色极为极为难看,因为他心中大致已经猜到了,猜到颜如口中所说的心仪人选是谁了。 看来景湛的担忧又多虑了。 伤心的不是宋祁,是楚临渊他自己! “哦?是谁家的公子那么有福分,今日朕替你做媒。”宋枫瑜嘴角的笑容扩大。 “此人正是三殿下,能与他相识,是慧安的福分,若非三殿下,我现在还是个任人欺辱的小丫头。”颜如说到宋祁,眼中亮起了光芒。 听到此人是宋祁后,宋枫瑜笑容凝固,大臣们也是不敢置信。 “没想到慧安和三殿下还有如此渊源。”宋枫瑜的目光宁静幽深 “三殿下为人清风高节,风华正茂,慧安倾心已久,请陛下下旨 ” 正在此时,楚临渊站出来打断道: “陛下,臣以为三殿下他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臣觉得配不上慧安公主,慧安公主应当另寻良人。” 楚临渊拱手屈身,乌黑的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 有楚临渊带头提议,其他大臣也不畏畏缩缩,紧接着又有几位大臣站出来道:“臣觉得楚将军所言极是。” 颜如的双眸微微一沉,他不解的看向楚临渊,神情也幽怨几分。 她记得楚临渊对她说过宋祁不受宠,而当时他是个刚从嫣语楼出来的妓女,若娶了她,会沦为笑柄。 所以她选择离开,没有继续纠缠。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是公主,不会连累宋祁,只会给宋祁带来荣耀。 但是为什么楚临渊还是阻拦。 “陛下,慧安不介意,在我眼中,三殿下是极好的。”颜如不死心道。 她来凌云只为宋祁一人。 宋枫瑜左右为难,有位大臣提议道: “陛下不如让慧安公主住进祁王府,每日朝夕相处,想必慧安公主就会发现三殿下并非良人。” 其余大臣也点了点头,觉得这提议很不错。 “慧安,你看如何?”宋枫瑜询问颜如的意见。 眼下颜如别无他法,只好点头应下。 “玄穆就由你将公主安全送去祈王府。”宋枫瑜安排道。 “是。”楚临渊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 看来又要将宋祁带回将军府藏起来了。 两人离开大殿,颜如开始不满的质问楚临渊:“将军刚刚是何意,我没有得罪过你,为何一直阻拦我与三殿下的亲事。” “是没有得罪过,但是公主私自让陛下下旨赐婚,你可问过三殿下愿不愿意?你们是否两情相悦?”楚临渊轻抬眼皮冷冷道。 颜如被问的一时哑口无言。 她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和宋祁在一起。 “没关系,我一定会让三殿下喜欢上我的。”颜如自信道,神情也愈发坚定。 一旁的楚临渊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冷笑出了声。 只要有他在,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宋祁只能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第99章 重要的是感觉 热闹繁华的街市上,宋祁带宋惜瑶出来逛街。 宋祁与北冥在后,宋惜瑶在前蹦蹦跳跳的走着,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糖人,笑的合不拢嘴。 走的好好的,宋惜瑶忽然停下了脚步,她转头看向一条人很少的小巷子。 小巷内,两个少年十指相扣,并肩而行,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神中,互相充满爱意。 宋祁和北冥也停下脚步,好奇的顺着宋惜瑶的视线看去。 宋惜瑶紧盯着那两个男子十指紧扣的双手,她不假思索道:“兄长,他们好奇怪。” “这并不奇怪,他们和普通人一样,不过只是牵自己爱人的手而已,没有什么奇怪的。”宋祁双眸闪烁。 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 可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手牵手。 宋祁的回答让宋惜瑶有些费解,她疑惑道: “两个男人怎么能成为爱人,爱人不应该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吗?怎么会是两个男人。” 在她的认知中,从来没有同性相爱这一说法。 自然也是闻所未闻。 “兄长觉得瑶瑶说的不对,一男一女可以相爱,两个男子或两个女子,也可以相爱的。” 宋祁举目望想向小巷中已经消失的身影,淡然一笑,接着耐心解释着。 “任何一份爱都应该得到尊重,性别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 宋惜瑶一边听宋祁为她解答,一边吃着糖葫芦,她眨巴着闪烁如星的双眸,模样十分乖巧可爱。 待宋祁讲完后,她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兄长,我懂了。” 宋祁看她一副孩童般的性子,也不知真懂假懂。 “兄长,我要兔子!”宋惜瑶的视线被不远处卖兔子的小铺吸引过去。 宋祁微微启唇,还未说话,宋惜瑶便光速跑了过去。 两人在后见怪不怪,很自觉的跟了上去。 宋祁看着宋惜瑶蹲在笼子旁,手中抱着一只小白兔爱不释手,便开口言:“喜欢那就买一只。” 谁知宋惜瑶谄媚一笑,抬头看向宋祁,她提议道:“一只多孤独啊,不如买两只,还能做个伴。” 宋祁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容看向宋惜瑶,宠溺道: “两只哪够,不如都买回家,让他们一家团聚,到时候再为它们做上一桌满汉全席,好好招待它们这个大家族。 “好啊!好啊!好啊!”宋惜瑶开心的手舞足蹈。 话音刚落,宋祁的神色就肉眼可见变得严肃起来:“好什么好,我用它们做一桌满汉全席还差不多。” “你是世界上最坏兄长!”宋惜瑶撅着小嘴,怒视着宋祁。 算了,自己的妹妹自己宠。 必须做一个好哥哥,反正他不差钱。 “买买买,不过说好了,只能两只。”宋祁事先声明。 “谢谢兄长,兄长是世界上最好的兄长!”宋惜瑶眉眼一弯,笑的极为灿。 宋祁冷笑一声,他已看透一切。 不过短短三秒钟,自己从“世界上最坏”晋级为“世界上最好”。 果然有钱能使磨推鬼。 “那给姑娘装一只公兔,一只母兔,日后可以生许多小兔崽。”店家面带微笑的细心道。 宋惜瑶鼻子微微皱动,揭示店家的错误:“我兄长说了,不一定是一公一母,两只公兔,两只母兔也是可以 唔 ” “诶!!!”宋祁迅速捂住宋惜瑶的嘴,尴尬的笑着解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他刚刚说的是相爱! 不是生崽! “那就听店家的一公一母。”宋祁的僵硬笑着,继而转头看向北冥,“付钱,拿兔子回家。” 不顾宋惜瑶的挣扎,宋祁便将宋惜瑶硬生生的拉走了。 北冥付完钱,拿着装好兔子的铁笼追了上去,等到没人的地方,宋祁才将宋惜瑶放开。 “兄长,你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宋惜瑶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气恼。 宋祁恨铁不成钢道:“兄长的老脸啊,差点被你丢尽,以后这种话,不能乱说。” 宋惜瑶本想开口反驳,却看到北冥拎着兔子匆匆赶来。 她的视线直接从宋祁身上收回,转移到北冥手中的兔子上,她绕过宋祁,走到北冥身边,“我拿,我拿。” 说完就抢过笼子,玩逗着兔子。 宋惜瑶看了一眼站的北冥,要知道从前北冥经常追在宋惜瑶身后,没点正形,今日难得安静稳重,这倒让宋惜瑶有些意外。 “北冥哥哥你今天怎么那么安静?是哪里不舒服吗?”宋惜瑶关心问道。 北冥摇摇头否认道:“没有,我天生内向。” “噗——哈哈哈哈,你知道内向什么意思吗?”宋祁本来不想笑的,可他瞧见北冥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忍不住。 面对宋祁的无情嘲笑,北冥依旧淡定自若的站在原地。 宋祁收回笑声,他打量着北冥。 不对啊,绝对有情况。 这小子平日天天小姐长小姐短的,今天和宋惜瑶也是一句话都没主动说。 当他开口想要问什么时,北冥却开口道:“殿下我去牵马车。” 北冥昨日刚开出一片新天地,现在思绪有些乱,分不清自己对景湛是什么感情,他现在需要些时间去理一理。 回到王府,宋祁发现将军府的马车停在府外。 宋祁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带着一丝得意,都怪自己的魅力大,早上才分开,这就亲自上门了。 “兄长,你嘴抽筋了吗?”宋惜瑶凑近看着宋祁的嘴巴道。 宋祁:“ ”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迫不及待的走近王府。 宋惜瑶抱着她的小兔子跟了上去。 隔着甚远的距离,宋祁就看到楚临渊站在正厅门外四处张望。 宋祁加快脚步,不用多想,肯定是在看他的身影了。 宋祁走到楚临渊的面前,用食指挑逗着他的下巴,浓眉一挑,露出媚笑道:“楚将军几时变得这么黏人了。” 话说一半,宋祁这才看清楚临渊身后站着一个少女。 他讪讪的收回手略显尴尬。 第100章 只和楚临渊 楚临渊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暗爽。 “三殿下。”颜如走上前屈膝行礼。 当她抬起头来,宋祁这才认出,“颜如姑娘!?” 随后宋祁恶狠狠的看向楚临渊,真是岂有此理,这才几日就另寻他欢,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失陪一下。”宋祁嘴角挂着礼貌的微笑看向颜如。 随后目射杀机扫向楚临渊,恶狠狠道:“你给我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正厅,来到不远处的花圃旁。 “楚临渊我前脚刚离开将军府,你后脚就招惹上了别人!” “是你招惹的,殿下真是慧眼识人,颜如姑娘是栖梧城的公主。”楚临渊讲着讲着画风突变,变得阴阳怪气起来,“看殿下风度翩翩,为人正义,非你不嫁呢。” 楚临渊冷着一张脸侧过头,不肯看宋祁一眼,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 难得见楚临渊吃醋,宋祁狡黠一笑。 他故意挑逗楚临渊,开心道:“还有这等天大的好事!?” “你!”楚临渊似乎没有想到宋祁会这样说。 看着宋祁带着笑意的薄唇,他胸膛起伏,低垂着双眸,眸底深处一片寒意。 “楚将军可别气坏了身体,不然参加不了我的婚礼怎么办。”宋祁添油加醋道。 听到“婚礼”两个字后,楚临渊的指尖一顿,神情微微有些恍惚,只是一刹那,又归于平静。 楚临渊一向清冷孤傲的声音,此刻有些沙哑苦涩,“你会成婚吗?”他盯着宋祁的眼睛,此刻紧张到了极点。 宋祁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勾住楚临渊的脖子,红唇漾着目眩的笑容: “当然会了,但只和楚临渊。” 楚临渊释然一笑,抱紧宋祁,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间。 宋祁轻轻安抚着楚临渊,谁能想到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谈起恋爱来就成了纯情敏感的狗狗。 “下次不要说这种话了,我会当真。”楚临渊喃喃道。 宋祁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不会了。” 方才宋祁说到“婚礼”时,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跳戛然而止。 开始慌乱,开始害怕。 他不知道离开宋祁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楚临渊没有想过,也不敢想。 “那现在可以讲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吗?”宋祁问道。 楚临渊依依不舍的从宋祁怀中脱离,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宋祁。 “没事,不用担心,像我这样干啥啥不行的人,颜如了解后,肯定不会再喜欢我了。”宋祁自己贬低自己,安慰楚临渊。 “不,你很好。”楚临渊摇头否认道。 宋祁微微失神,也就楚临渊会这么觉得。 “那我便遂了你的意,继续住将军府,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宋祁灵光一闪道。 闻言,楚临渊眸光一闪,有些小窃喜。 这个办法听上去似乎很不错。 “我们回去,毕竟颜如是客,不能怠慢了客人。”宋祁道。 楚临渊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宋惜瑶回到府内,就将兔子放了出来,有一只兔子跑的极快,她一路朝正厅的方向追来。 “奇怪,刚刚就跑到这里来了,怎么不见踪影。”宋惜瑶环顾四周,始终没有看到兔子。 她继续低头寻找,再次抬头时却发现自己的兔子,被颜如抱在怀里。 宋惜瑶走过去,“姐姐,这是我的小兔子。” 颜如将兔子归还宋惜瑶,宋惜瑶却大方道:“我看你也喜欢,那就允许你抱一会。” 宋惜瑶看着颜如,觉得她很漂亮,肤如凝脂,樱唇琼鼻,她歪歪头凑近看着颜如:“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颜如欲要开口,宋惜瑶眼前一亮,情绪激动道:“我想起来了,我们在菩提寺见过,你是特意来找我玩的吗?” 对于宋惜瑶活泼的性子,颜如倒是喜欢的很,“我是来和你兄长商讨亲事的。” 宋惜瑶有些失落,有些惊讶:“啊?你喜欢我兄长。” 没有想到,她兄长竟然有那么漂亮的倾心者。 颜如没有想到宋惜瑶那么直接说了出来,她羞怯的点了点头。 两人殊不知隔墙有耳,这些话都被门侧的楚临渊与宋祁听了去,宋祁时不时的观察着楚临渊的表情。 他第一次觉得,被人喜欢是件很困扰的事情。 宋惜瑶忽然抬头,她天真道:“你别喜欢我兄长了,他整天游手好闲的,就知道玩,姐姐你要不喜欢我好了。” 门外,宋祁听后脸色一黑。 大可不必这么踩一捧一,虽然他的确是这样的。 颜如听后,笑出了声,她问道:“三殿下真的如此不堪吗?今日楚将军和许多大臣也是这么说的。” 宋祁的眼神迅速射向楚临渊,楚临渊心虚的偏过头,不敢看向宋祁。 好好好,竟然背后这么玩。 “没错,最近更严重了,连续好几天不回府,出去鬼混,姐姐虽然他是我的兄长,但是同为女子,我自然希望你好。” 宋惜瑶说的感人肺腑,宋祁差点就要相信,为之鼓掌了。 果不其然,颜如皱了皱眉。 “那他这几日都去哪里了?”颜如问道。 宋惜瑶当然知道了,住在将军府,不过为了有人能陪她玩,只能委屈一下宋祁了。 “还能去哪,当然是烟花柳巷之地,身为他的妹妹,我能做的只能是替他打点好王府。” 宋惜瑶不假思索道,完全不顾宋祁死活。 “我觉得这些只是谣言,我相信三殿下,其实我原本也只是个青楼女子。” 讲起自己的过去,颜如不由得握紧拳头,因为自己曾是青楼女子,栖梧好多皇子公主都挤兑她。 虽然自己从未接过客,也未失身,可是没有人会信。 所有人只会关注她的过去,颜如知道,这个污点是终生无法洗脱的。 颜如接着道:“明明当时可以发生点什么,可他却未曾碰我,甚至还替我赎身。” 宋惜瑶听后心中不禁对宋祁又多了几分敬重,但是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漂亮的玩伴,她不想让给宋祁。 所以,对不住了兄长! “我兄长之所以没有碰你,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 第101章 哥哥,我替你杀了她 宋惜瑶的话倒提醒了颜如。 记得在嫣语楼,两人一开始都是情愿的的,到了关键时刻宋祁却掉链子。 “所以你喜欢兄长会伤心的,如果你喜欢我,每天陪我玩,我把我的好吃的,好玩的都给你,一直对你好。” 宋惜瑶头脑简单,每天没什么烦恼,所以说的话幼稚真诚。 “惜瑶,兄长刚刚给你买小兔子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宋祁听不下去了,他抬脚走进正堂,假装生气道。 宋惜瑶心虚一笑:“兄长 ” “好了,先出去,我有话对公主说。”宋祁温声道,并没有责怪宋惜瑶的意思。 “公主?怪不得姐姐那么漂亮,原来是公主。”宋惜瑶惊讶的同时,还不忘夸赞颜如。 而颜如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长的漂亮的不一定是公主,也可能是妓女 嫣语楼的姑娘长的可没有一个差的。 宋祁双手环胸,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宋惜瑶,宋惜瑶对着宋祁讪讪一笑,然后走了出去。 看着宋惜瑶离开后,宋祁淡淡的转过头,眼底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 “公主,我与你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都未曾了解过对方,谈何喜欢,我想公主一定是搞错了。”宋祁故作淡漠道。 宋祁生怕自己笑一下,或者温柔一瞥,就让颜如觉得自己有机会。 所以他故意他敛了敛眼底的柔光,在看向颜如时,双眸中冷漠疏离,没有丝毫的温度可言。 颜如摇摇头急忙否认道:“不会错的,菩提寺一别,我便日日牵挂殿下,别人都说殿下的不好,但殿下仅是一面之缘便替我赎身 ” 颜如欲言又止,她脸颊发烫,忽然害羞的不敢看宋祁。 无处安放的双手用力的揪着衣角,声音微糯道:“所以于我而言,殿下就是最好的,所以颜如此生非殿下不嫁!” 宋祁眼底的情绪剧烈的一颤,有些愣住。 今时不同往日,若是放在之前,宋祁果断答应,但他现在已经不喜欢女人了。 而且他有楚临渊了。 “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如果当时替你赎身的不是我,是别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还是喜欢那个替你赎身的人?如果只是单纯因为我替你赎身,对你好,公主才非要嫁于我,那这根本不是所谓的喜欢。” 宋祁慢条斯理的说着,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言闭后,颜如垂头思考,没有反驳。 见状,宋祁没有立马让颜如回答,而是选择给她点时间,让她自己想清楚。 “公主,先暂且好好想一想,我先去命人给你收拾房间。” 说完,宋祁便离开去寻楚临渊了。 凉亭内,只见楚临渊与宋知礼对面而坐,眼神交锋,谁也不肯服输。 宋惜瑶与沈让尘则呆呆傻傻的站在角落,两人用微笑掩饰内心的紧张,时而窃窃私语,但一步不敢靠近。 宋祁见状朝凉亭走去。 “怎么,都是来我府上一览公主风采的。”宋祁开玩笑道,爽朗的笑声逐渐传来。 见宋祁来了,沈让尘和宋惜瑶像是看到了救世主般,迅速站到宋祁身后。 楚临渊和宋知礼也纷纷看向宋祁,两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谁也不让着谁。 “哥哥,我替你杀了她!”宋知礼起身,双目带着几分病态的狠戾。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 宋惜瑶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被吓的小脸煞白,连着打了好几个颤,她拽着宋祁的衣袖,轻轻摇晃着。 示意宋祁阻止宋知礼,毕竟她很喜欢颜如。 宋祁拍拍宋惜瑶的手,让她安心。 这一举动却引来了宋知礼的极度不满,他盯着两人的手,随后不易察觉的恶狠狠瞪了一眼宋惜瑶。 宋惜瑶瑟瑟发抖,恐惧渐渐涌上了心头,她低下头,不敢看向宋知礼。 宋祁掌心微缩,神情却从容不迫,他声音冷凝道: “颜如她没有做错什么,不必这么充满恶意,而且她只是一个很平常公主,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 “从她动了嫁给你的想法那一刻,她就错了,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宋知礼微眯着瞳眸,阴鹜的目光渗着寒意。 此刻他的所言所行,像极了“宋祁”,疯批狠戾,令沈温年不寒而栗。 见宋祁没有回答,他眸光微暗,乖戾一笑道:“哥哥,我说的不对吗?” 宋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这一举动被楚临渊尽收眼底,原本清隽的面容倏然变得阴狠凌厉起来,他将宋祁拽到自己的身后。 楚临渊的视线淡淡扫过宋知礼的脸庞,仿佛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六殿下,近日立褚一事你肯定已经知晓,你应该知道我一向看你不爽,眼下你最好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来,不然太子之位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坐不上。” 楚临渊语气很平静,但身上却散发着令人不可抗拒的气场。 宋知礼双唇紧抿,眼神如冷刀子般,恨不得将楚临渊碎尸万段,随后怒极反笑道: “多谢将军提醒,放心,我想要的自会一件件夺回我手里。” 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站在楚临渊身后的宋祁。 眼下,宋知礼知道孰轻孰重。 来日方长,等他登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第一件事就是处置楚临渊这个狗将军。 “不过六殿下,不单单只是是靠夺就可以,还要智取。”楚临渊目光下敛,紧抿的薄唇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六殿下那么关心自己的三皇兄,怎么不去查查和你同住皇宫内的四殿下做了什么?” 楚临渊语气中夹杂着轻蔑,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时不时瞥向宋知礼。 “对三殿下的人身安全毫不关心,反而对婚事却是关怀备至,真是令人满腹狐疑。” 面无表情的宋知礼,忽然唇瓣都。动了两下,随后惊慌紧绷的看向宋祁:“什么意思,哥哥,宋词景他伤你了?” 在他这,没有几个人能伤宋祁。 就连他的母后,淑妃也不行。 此时宋祁也很懵逼,他也是刚知道那些杀手是宋词景派来的。 “想知道,六殿下就自己去查。”楚临渊双眸微微上挑,深邃的眼睛冷淡自若,“另外,沉船一事,也是四殿下派人动的手脚,我想四殿下是何居心,六殿下应该可以揣测到。” 闻言,兄弟二人皆是一愣。 宋祁与宋知礼身为当事人,居然现在才知道幕后主使是宋词景。 楚临渊知道宋词景日后肯定还会找宋祁的麻烦,正好借宋知礼之手除掉他。 若是宋知礼没这个本事,那他再出手。 能省一事是一事。 毕竟他现在是有妻室的人了,肯定要多陪陪宋祁了。 第102章 我何德何能 宋知礼走后,宋惜瑶差点没忍住大哭起来。 她只觉得宋知礼实在是太可怕了。 “兄长,我要改姓!”宋惜瑶的声音带着哭腔。 宋祁皱了皱眉头,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否认三连道:“不行!不可以!我不同意!” 其实他知道宋惜瑶为什么要改姓。 记得宋知礼知道宋祁收养了一个妹妹后,很不爽,觉得宋惜瑶独自霸占了宋祁。 他当时讽刺宋惜瑶道:“一个乞丐,也配和我一个姓?也配和我哥哥一个姓?” 自那以后宋惜瑶就心生改姓的想法,不过宋祁一直未同意,宋惜瑶也有了心理阴影,变得十分害怕宋知礼。 “改姓好啊,不如跟着让尘哥哥的姓好了,沈惜瑶,听上去比宋惜瑶好听多了。”沈让尘挑眉一笑道。 然而开心不过三秒,宋祁便一记狠厉的的眼神扫射过来。 沈让尘瞬间乖巧的闭上嘴低下头。 “瑶瑶你只是和兄长一个姓,与宋知礼无关,不用在意他。”宋祁双眸蒙上了一层温柔的愠色。 宋惜瑶点点头,但还是心有余悸。 “好了,去陪陪公主,正好有人陪你玩了。”宋祁揉了揉她的发顶。 听到能和颜如一起玩,宋惜瑶眸光一闪,便跑去找颜如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宋祁冷冷道,语气瞬间判若两人。 “宋小祁,你也太区别对待了。”沈让尘撇撇嘴,不满的说道。 “想让我温柔?好啊,跟我姓,叫我哥。”宋祁挑起眉毛,双手双手环胸的看着沈让尘,难掩一身傲骨。 沈让尘:“滚!” 两人在这拌嘴,一旁的楚临渊,脸色已经沉到了极点,他双眸充满杀意的盯着沈让尘。 沈让尘有所察觉,收敛几分。 “你们俩肯定背着我私相授受了。”沈让尘肯定道,加上他多次试探,肯定无疑。 “是又怎样,沈公子莫不是要棒打鸳鸯?”楚临渊冷睨一眼沈让尘。 “开玩笑,毁人姻缘,天理不容,可是要被雷劈的!而且经过我的试探,我很放心将宋小祁交给你。”沈让尘眉毛上扬,面带笑意。 看来他是真的很看好楚临渊,也不枉他这一路多次试探。 沈让尘眼中多了几分敬佩之色:“楚将军愿意自废武功救三殿下,还说出岁岁相守,年年相伴这种话,真是令我百感交集,刮目相看。” “你怎么知道?”楚临渊凤眸微眯,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沈让尘。 沈让尘一怔,被楚临渊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 真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嘎?我我怎么知道。”沈让尘说话犹豫,语言重复,他的大脑飞快的运转,“当然是殿下告诉我的。” 忽然被提及的宋祁,因为有些心虚,声音也不由得提高几分,“嗯,对,我告诉他的。” 楚临渊没有说话,他点点头。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从宋祁离开将军府的那一刻,楚临渊就派人暗地守着王府,宋祁平常外出,也有人暗中保护。 所以有什么人进入王府,或者是宋祁外出碰到什么人,楚临渊都会知道。 而宋祁有没有见沈让尘,他也知道。 眼下只有一个可能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宋祁话锋一转。 沈让尘看了一眼楚临渊,意味显然。 楚临渊一向会察言观色,主动离开,留给二人说话的空间。 待楚临渊离开后,沈让尘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问宋祁:“你想做帝王吗?” 宋祁原本垂着的眼睫忽然一抬,他不明所以道:“什么意思?” “刚刚看你的神情,应该也是才知道宋词景背后刺杀你,就连你和楚将军初遇,命我去寻的杀手,都是宋词景派来的。” 宋祁一怔,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所以说,若是没遇到楚临渊,又或是楚临渊没有救他,他就真的死了。 想到这宋祁有些后怕。 那可是穿书第一天! 第一天就差点死翘翘! “不过楚临渊后来费了他的双眼,并且将他偷偷养的死士,全部杀了,还杀了宋词景最信任的贴身侍卫,看来这楚将军真的很在乎你。”沈让尘不禁感慨道。 一是感慨楚临渊很有实力。 而是感慨楚临渊竟然为宋祁做到这种份上。 闻言,宋祁眸光一闪,他好像真的成功抱上了大腿,并且成功摆烂,他什么也没做,只需站在楚临渊身后。 就连这些事,他也是刚刚知晓,原来楚临渊背后为他做了那么多。 “不对啊,我没权没势,也没他受宠她,他杀我做什么?”宋祁反应过来问道。 怎么说,要杀也是杀宋知礼。 明明宋知礼才是对他威胁最大的那一个。 “这也就是我今天来找你说的事情,近日立褚,迟迟没有封宋知礼为储君,是因为储君不会是他。”沈让尘格外的认真道。 宋祁像是听到了无厘头的笑话,他摆摆手勾着唇,丝毫不相信道: “怎么可能,不是他难不成是我。” 话音落下后,沈让尘静静的看着他,目不转睛,他只字未语,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宋祁收回嘴角笑意,他的表情逐渐僵硬,静止几秒后,他声嘶力竭的尖叫道:“不是,真的是我!?” 沈让尘郑重的点了点头。 宋祁不敢相信:“有没有搞错,我何德何能?” 第103章 他说你将我保护的很好 “先皇的遗诏中,清清楚楚的写到,储君之位必须是元皇后的嫡长子,当然也就是你。”沈让尘指了指宋祁。 果然有些人一出生,不需要努力,就已经站在终点了。 但是生在帝王家,免不了勾心斗角,谋权篡位,也要有命走到终点才可以。 “这也就是四殿下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治你于死地的原因,不过刚刚看情景,六殿下应该不知道此事。” 沈让尘停顿了一下,又故意吓宋祁。 “不然以他的性子,还会哥哥,哥哥的叫你?还会那么帮你?” 沈让尘的话令宋祁顿时清醒。 一个宋词景已经是防不胜防了,要知道宋知礼可比旁人要狠戾,要毒辣。 宋祁不敢想象,若是被宋知礼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会有多么的悲惨。 “等等,先皇遗诏这种皇宫机密,你怎么知道的?”宋祁眯着眼看着沈让尘。 一双犀利的眼睛仿佛要将他望穿。 沈让尘嘴角的微笑中透露出一丝心虚,仿佛在试图掩饰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是谁!我可是隐月阁的阁主,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沈让尘忽然挺直腰杆,底气十足道。 宋祁淡淡看了一眼沈让尘,随后放下心中的芥蒂,选择相信他。 “从小到大你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为母亲报仇雪恨,对于帝王之位很少提及,也不屑,但还是想提醒你。” 从前沈让尘总是嬉皮笑脸,此刻难得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倒显得他神色凝重。 “我深知你无心那个位置,然则现在你已经在无形中被牵连进去,一旦被更多的人知晓,你的处境会变得极其危险。” 宋祁很认真的在听,目光也变得复杂而微妙起来。 随后,沈让尘下垂的眼睫旋即抬起,他冷静沉声道: “我觉得这时候,你要先下手为强,直接越过太子之位,先一步坐上那个位置,那时你便是王,无人再敢对你怎么样。” 宋祁猛然抬眸,眼底的情绪他一颤,他怔怔的凝视着沈让尘。 他明白沈让尘的言外之意,那就是杀了宋枫瑜,谋权篡位。 眼下就算他无心争夺皇位,也必定会因为遗诏卷入其中,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一步出击。 “可我无权无势,拿什么去争。”宋祁眸光微暗,有些苦涩道。 沈让尘立即摆手否认。 “不,你可是最有权势的那一个皇子。” 沈让尘的目光别有深意的看向远处站着的楚临渊。 宋祁顺着沈让尘的视线望去,在看到楚临渊的那一刻,眼神越发的晦涩难辨。 此时楚临渊恰好回头对上宋祁的视线,他立即朝宋祁勾唇一笑,温柔之意浮上眉眼。 宋祁呼吸一窒,死死掐着手心,不自然的一笑,回应着楚临渊。 看着宋祁难堪的笑意,令楚临渊有些起疑。 “而且我会帮你。” 沈让尘声音低沉有力,字字句句都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仿佛他已经掌控了一切。 宋祁看向沈让尘,他嘴角的笑意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笑意,能一手创立隐月阁,果然不一般。 “我该怎么做?”宋祁问道。 “这就得看看楚将军有多爱你了。”沈让尘抬眸,清亮的眸子看向宋祁,“如果楚将军不肯帮你,那你可要努把力了。” 宋祁有些失神,面对上一世“宋祁”的所作所为,楚临渊肯定心怀芥蒂。 这次他若直接对楚临渊表明自己的想法,楚临渊肯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利用他。 就像上一世的“宋祁”。 宋祁努力安慰着自己,他只是抱大腿,没有想利用。 利用和抱大腿还是不一样的。 就在此时,沈让尘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颗糖来,他递给宋祁。 “今天想用一颗糖,求一个原谅。”沈让尘看着宋祁,温然的嗓音,全然是一丝不苟的诚恳。 宋祁垂眼盯着沈让尘手中的那颗糖,继而接过糖果,“说,背着我偷偷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了,竟然舍得耗费一颗糖。” 沈让尘顿了几秒,有些怕宋祁生气,但还是如实的说了出来:“其实北冥是我的人,也是我故意制造机会让他成了你的贴身侍卫。” 宋祁神情恍惚,眼神复杂的看着沈让尘。 看到宋祁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他,沈让尘心中有些慌乱。 他手足无措,慌忙的解释道: “我没有恶意,你知道的那时隐月阁初立,还未稳定,我日日夜夜待在隐月阁,有时甚至月余不回。 你除我之外没什么朋友,我担心你的安全,就让北冥潜在你的身边,有时北冥会向我禀告你的消息,但我真的没让他做别的出格的事情。” 沈让尘的眼底泛起一丝惊慌失措,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宋祁,生怕错过一丝重要的神情。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沈让尘的心底微微颤抖,他如实解释道,不敢有一丝欺瞒: “我怕你知道真相后,将他赶走,北冥的功夫真的很好,这么多年相信你都尽收眼底,留他在身边,是最好不过的。 后来我发现你们相处的很好,关系也变得很好,想来知道真相也会留下北冥,所以直至今日才敢坦白。” 坦白完后,沈让尘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他怕宋祁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在监视他。 “我说北冥这个傻狗随谁,原来是随你。”宋祁翻了白眼,冷笑道。 听到这话,沈让尘望向宋祁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有感动,有愧疚。 “我都原谅你了,怎么这副表情。”宋祁斜睨着沈让尘。 沈让尘看着宋祁,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感动的热泪蓄满眼眶,即将涌了出来,他伸开双臂,死死的抱着宋祁。 “宋小祁,你也太好了,我太不是人了,竟然欺骗你这么多年,我真该死啊!” 此刻沈让尘的愧疚感已达到巅峰。 宋祁浑身抗拒,他伸手用力推着沈让尘的脑袋,试图让他离自己远些。 这时,沈让尘无意间看到,楚临渊一双火光四射的眼睛正死死锁住自己,然后抬脚走来。 沈让尘吓的迅速放开宋祁。 “你加油,对于楚将军,我相信你,我就先走了。”沈让尘悄悄瞥了一眼正在逐渐的走近的楚临渊,“不然再不走,楚将军就要拔刀砍掉我的手了。” 宋祁望过去,只见楚临渊杀气腾腾的盯着沈让尘,朝他们二人走过来。 见此情形,宋祁哑然失笑。 沈让尘拍了拍宋祁的肩膀,就徒步离开了。 楚临渊走到宋祁身边,他极力隐忍着眼中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刚刚沈让尘对你说了什么?” 想到沈让尘刚刚说的话,宋祁微哽,眉峰不易察觉的凝了一下,又恢复如常。 宋祁抿直唇线,继而扯唇一笑,“没什么。” 他的眼神不可捉摸,却明显不太对劲。 “刚刚你看向我的眼神,很不对。”楚临渊目光微微一凝,似乎有些担心。 宋祁抱住楚临渊,微风有意似无意轻拂过二人的衣摆,宋祁的语气温和平静道: “沈让尘偷偷告诉我,你背后为我做了许多事,他说你将我保护的很好。” 第104章 心之所想便是心之所向 楚临渊身形一僵,随后抬手环住宋祁的腰,一再收紧手臂,几乎要把宋祁整个人揉进身子里。 也许只有楚临渊一人觉得还不够好。 因为宋祁最终还是受了伤,现在只要想起还是会心有余悸。 天色逐渐变得阴暗,乌云慢慢浮现,四处飘动,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 “真的不和我回将军府吗?” 楚临渊坐在马车内,撩起幕帘,他乞求般望着宋祁。 “这不合规矩,公主才刚到祈王府,我这时候跑去将军府住,肯定会遭人非议。”宋祁解释道。 “好,那我走了。”楚临渊放下幕帘,失望的离开了。 宋祁不怕遭人非议,他在乎的是楚临渊,楚临渊日日上朝,肯定会有大臣议论他,拿此事做文章。 雨开始淅淅沥沥滴落下来,宋祁转身进了府。 回房后,宋祁坐在书桌旁开始发愁,北冥则就站在他的身后,也是一样的愁容。 宋祁苦恼的是关于利用楚临渊的权势,虽然一开始他就是想借用楚临渊的手完成任务。 但现在与从前不一样了,因为楚临渊变得重要,所以在乎楚临渊的想法。 果然男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 而北冥苦恼的是对景湛的感情,自今日早上一别,就再未与景湛见过面。 就连刚刚楚临渊和景湛一同前来时,他都不知如何去面对景湛,还有昨晚发生的事情,所以躲了起来。 宋祁:“唉 ” 北冥:“唉 ”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随后实现相撞。 宋祁:“你怎么了?” 北冥:“你怎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此刻主仆二人相当的默契。 “让我猜一猜,是不是因为景湛。”宋祁先一步问道。 北冥一向跟在他身边形影不离,今天楚临渊一来就没了踪影,宋祁知道北冥惧怕楚临渊,但没有惧怕到一看到楚临渊就跑的这种地步。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怕看到与楚临渊一同前来的景湛。 而且在将军府的这几日,宋祁看出来二人有些不同。 “怎么,喜欢景湛啊?”宋祁饶有兴趣的看着北冥。 “我 不知道。”北冥脑海涌动着许多无法解释的片段。 “不知道,那你为什么在想他?还因为他愁容满面。”宋祁一语击中北冥的内心。 北冥紧抿嘴唇,回答不上来。 “有时候心之所想便是心之所向。”宋祁似笑非笑道,眸中的深意令人捉摸不透。 他已经看穿北冥的想法,不过是爱而不自知罢了。 北冥的神情微微一颤,心跳加速,但表面依旧佯装镇静,一言不发。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整个房间,紧接着雷鸣声轰响起,震耳欲聋。 “晚饭让厨房做丰盛些,公主刚来,不能怠慢了她。”宋祁吩咐道。 北冥点点头。 宋祁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便让他回房休息了。 宋祁不知坐了多久,外面的雨势也不见小,等北冥再来时,已经是用晚膳的时间了。 移步厅堂时,宋惜瑶与颜如已等候多时。 “颜如姐姐,你是不是怕兄长?”宋惜瑶直言不讳道,“兄长一来,你就变得有些拘谨起来。” 宋祁与颜如皆是一顿。 “在我这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不必拘束自己,放开些就好。”宋祁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颜如微微点头,若不是宋惜瑶说出来,她自己都未发现,自己在宋祁面前不敢话多,不敢无礼。 但是今日和宋惜瑶在一起,她都在做自己,没有什么仪态可言。 “吃饭。”宋祁开口,两人才动筷。 宋惜瑶不停的给颜如夹菜,生怕饿到她。 “颜如姐姐多吃点。” “这个特别特别好吃。” “来点肉,太瘦了可不行。” “ ” 仅仅几十秒,颜如的碗就堆成了小山丘。 颜如笑着道:“太多了,你以为我是猪吗?” 宋惜瑶不值钱的笑着:“我也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猪。” 二人一边耳语,一边低笑,亲近无比。 宋祁不禁握紧了筷子。 他觉得此刻自己应该在桌底,不是坐在这像个多余的人,还不如让闪电将他劈晕过去。 此时正好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耀眼的白光照亮漆黑的殿院。 宋词景浑身是血爬行在自己的殿外,他爬行过的地上留下血痕,被雨水晕染成一片血水,令人胆战心惊。 白色的衣袍已经渲染为触目惊心的红,身上皮开肉绽皆是剑伤,但不致命。 宋知礼在他身后,一双眼变得猩红,充满杀意,提着剑步步紧逼。 “宋知礼你疯了!我可是你的皇兄!”宋词景哭喊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皇兄,但你不也是这样对待皇兄,一次两次,次次!”宋知礼上前,狠狠将宋词景踩在脚下。 他的衣摆上沾染血迹,在湿透的衣服上,迅速蔓延,如同盛开的红花。 宋词景恍然大悟,又是因为宋祁。 第105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宋知礼,楚临渊帮宋祁就罢了,连你也要帮他吗?”宋词景忍不住的嘶吼起来。 雷鸣滚滚,白色闪电骤然一亮,照明他脸上不甘且憔悴的面容。 “我想你搞错了,我没有帮他,我是袒护他!”宋知礼漫不经心道,他嘴角噙着一抹讥笑。 宋词景却是像听到了极大的笑话般大笑起来。 “袒护他?你说你袒护他?哈哈哈哈!”宋词景有些不可置信,嘴角嘲讽的笑意逐渐放肆。 别人护着宋祁也就罢了,宋知礼这个蠢货竟然还替宋祁做嫁衣。 “你也只能护住一个人了,连本属于你的位置都护不住!”他语气淡淡的,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闻言宋知礼掀起眼皮,垂在身侧执剑的那只手握紧了剑柄,他微微眯眼,“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迟早会跪在宋祁的脚下,你倒是心切,那么快就学会护着未来的帝王了。”宋词景讽刺道。 宋知礼不吭声,神色晦暗不明。 宋词景看不见,不过听宋知礼没有反驳,他就猜到宋知礼此刻在怀疑。 “先皇的遗诏上,写的可是让宋祁继位,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杀一个不起眼的废材?”宋词景添油加醋道。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宋知礼的双眸阴戾而戒备,目光冰冷如薄刃。 “如果我说的不对,眼下你受众多大臣拥护,是储君之位最佳选择,为何迟迟没有封你为太子?”宋词景厉声道。 这也正是所有人疑惑的问题。 所以,没有封他为太子,是因为这个位置本就不是他的。 宋知礼抬走踩在宋词景身上的那只脚。 这个位置宋知礼并非不让宋祁坐,他怕宋祁坐上这个位置就会弃他如敝履。 恰恰相反,宋知礼不会,所以这个王位必须由他来坐。 到那时,他是王,宋祁便是他唯一的后。 “我姑且饶你一次,今日之事,你若说出半点 ”宋知礼忽然顿住,又猖狂改口,“罢了,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是我做的,毕竟我在所有人心中知书知礼,他们只会认为眼下立褚,你故意陷害我,让我坐不上储君之位。” 宋知礼淡淡扫了一眼宋词景,眼尾带着凉薄的笑意。 继而踏着雨水,转身离去。 宋词景狼狈的趴在地上,双手紧握着拳,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此刻他心中不甘已经到了极致。 雨下一夜,直至凌晨才见停,雨后的清晨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雨水的气味。 今日早朝满朝文武百官都在提议立宋知礼为储君,但是宋枫瑜依旧没有松口,众人都在不解圣上究竟在犹豫什么。 眼下只有宋知礼才能担此大任。 退朝后,臣子四下散去,两三结伴,窃窃私语。 “玄穆将军,陛下有请。”公公挡住楚临渊的去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公公的引领下,楚临渊来到了书房。 宋枫瑜正在独自下棋,见楚临渊来后他抬眸,朝公公使了眼神,众人便通通退下,关上了门。 偌大的书房中,只剩君臣二人。 “来玄穆,陪朕下盘棋。”宋枫瑜笑着开口。 楚临渊点头坐下,与宋枫瑜切磋棋艺。 “关于立褚一事,其他大臣异议颇多,唯有你一言未发,难道不好奇朕为何不迟迟立六殿下为太子吗?”宋枫瑜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随后问道。 “自然好奇,想来陛下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不然不会拖这么久,所以多说无益,说了也是像其余大臣一样白费口舌。” 楚临渊虽嘴上说着好奇,面容和语气确是极为平淡,看不出一丝好奇之意。 对于楚临渊这种从容不迫的仪态,宋枫瑜已经见怪不怪了,在他印象中,楚临渊总是这样。 好像无论什么事,都无法影响到他。 “你是文武百官中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活的最通透的一个。”宋枫瑜不置可否,眼中满是对楚临渊的赞赏之意。 “玄穆觉得三殿下宋祁如何,他可担得起太子之位?” 楚临渊指尖一顿,恍惚之时,棋子下错了位置,虽然很快恢复如常,但还是被宋枫瑜捕捉了去。 他早就看出来二人的关系不一般,今日楚临渊这副神情更是坐实了。 若是放在以前,宋枫瑜这么问他,楚临渊肯定会将宋祁说的连狗都不如,但现在有了一层喜欢的滤镜后。 他只能淡淡的说一句:“三殿下很好。” 宋枫瑜的眼波闪了闪,神色不愠也不怒,“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楚临渊蓦的怔了一下,瞳孔猛缩,手中的棋子再一次下错了位置。 “朕还从未见你如此失神过,你这盘棋一连下错了两次位置,朕给你一次重下的机会。”宋枫瑜平淡道。 楚临渊却拒绝:“多谢陛下谅解,但是落子无悔。” 他指尖泛白,强忍着内心的的紧张与压力,还是开口问道:“陛下怎么会会知道我和三殿下 ” 后半句,他实在不知怎么当着宋枫瑜的面说,索性选择沉默。 宋枫瑜的眼神一直放在棋盘上,很认真的下着每一步棋,“是玄穆你告诉我的。”他镇静道。 楚临渊却满脸不解,这绝无可能。 他喜欢的是男子,而且对方还是三殿下,怎么可能会轻易告诉旁人。 “臣并未向陛下透露半分。”楚临渊的语气极为肯定道。 “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看宋祁的眼神,可不是一个臣子该有的眼神,朕也年轻过,所以你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何种神情,朕都知道。” 楚临渊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已是极好,没想到却还是被宋枫瑜有所察觉。 他微微张口,宋枫瑜却制止道:“其余的话,等下完这盘棋再议。” 楚临渊见宋枫瑜如此认真对待这盘棋,便不再说话,怕扰了他的雅兴。 良久过后,楚临渊执子下出最后一步棋,“陛下,承让。”他拱手道。 宋枫瑜输了,但并未生气,他眉眼染笑,如若外人不知道,还以为这一局是宋枫瑜胜了。 “知道为什么众多臣子中我最看重你吗?”宋枫瑜语调波澜不惊的问道。 他就只是气若神闲的坐着,身上却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 楚临渊心中大抵是知道的,但他不确定,索性摇头道:“臣不知,但臣愿闻其详。” “不单单是因为你战功赫赫,更是因为你不像其他大臣一样阿谀奉承;就如这盘棋,换任何大臣来下,都会是朕赢;还有方才,朕问你三殿下如何,你答:他很好,若其他大臣肯定会借此机会说他的各种不是,不单单是因为大臣们偏向宋知礼,也因为他们知道朕不喜欢宋祁;而你却与他们恰恰相反,敢说你心中所想,从不蓄意恭维,这很难得,凭这一点你便胜过所有臣子。” 宋枫瑜平平淡淡,坦坦荡荡,很沉稳的评价着楚临渊。 第106章 带宋祁离开皇城 这是宋枫瑜第一次与他谈心,就连上一世他也从未如此长篇大论的说过这些话。 但楚临渊心中一直萦绕着刚刚宋枫瑜问他的问题,“宋祁可担得起这太子之位。” 很快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宋枫瑜起身,去书柜的暗格中将先皇遗诏取出,随后递给楚临渊。 楚临渊双手接过,看完后,心中一惊。 怪不得刚刚陛下会那么问他。 怪不得宋词景一定要对宋祁赶尽杀绝。 原来储君之位,早就被先皇定下了。 “知道朕为什么不喜欢三殿下吗?因为他和他的母后实在太像了,两人都过于强势,不肯服输,不肯低头,哪怕元皇后向我认个错,哪怕宋祁向我服个软,结局都会不一样的,所以他们母子俩还是太蠢了,因为一时之快,让自己后半生不得安宁。” 宋枫瑜忿忿的说着,脸色也愈发的阴沉。 楚临渊无所动容,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上一世,宋枫瑜也这么经常说,但是楚临渊都会替宋祁说上两句话,但这一次他不会了。 因为宋祁就是这样的人,而且真正的宋祁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太子之位我绝不能传于宋祁,但先皇遗诏更是不能违背。”宋枫瑜语气更加冷冽了几分。 楚临渊眸光一闪,他心中愈加不安。 如果宋枫瑜执意这样想的话,那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想除掉宋祁! 楚临渊慌忙开口,他还未说什么,只听宋枫瑜道:“你带宋祁离开皇城。” 闻言,楚临渊一愣,他怔怔的凝视着宋枫瑜,有些不可置信。 宋枫瑜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无论如何,宋祁的身体中也是留着他的血脉,虎毒不食子,他不可能因为不喜欢宋祁,就要对他赶尽杀绝。 起初,宋枫瑜刚知道楚临渊与宋祁的事情后,他十分生气。 但现在想想未尝不是件好事,如今天下太平,已无战乱,楚临渊也无需征战沙场,让他说服宋祁,带宋祁离开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也是宋枫瑜下棋时,为何能心平气和说出二人的关系。 若非于他有利无害,他早就下旨为分别二人指配亲事,将二人分开,两个男人相爱,成何体统。 更何况一个为将军,另一个是皇子。 好在眼下情况,二人的关系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玄穆你不愿意吗?”宋枫瑜微微皱眉,随后语气中带着威胁,“我可以不对宋祁做些什么,若是其他人知道后,那朕就不敢保证了。” 宋枫瑜的一番话忽然惊醒楚临渊,让他想起宋词景的所作所为。 “事发突然,容陛下给我几日的时间劝说三殿下。”楚临渊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有些顾虑。 宋枫瑜点头应下后,便让楚临渊先退下了。 楚临渊一路都在回想宋枫瑜的话,他自然是愿意带宋祁离开的,但此事不是他一人做主。 他不禁想到在菩提寺的山顶上,沈温年很认真的告诉他自己只想报仇。 那时楚临渊觉得没什么不妥,但知道他不是宋祁后,也无需报什么仇,所以现在想来那番话有众多疑点。 楚临渊想是时候该将一切都问清楚了。 祈王府,宋祁在心无旁骛的练箭。 沈让尘则在一旁悠闲自在嗑着瓜子,观赏宋祁练箭。 “宋小祁,你突然那么努力,让我很不习惯。”沈让尘幽幽道。 宋祁放下手中的弓箭,旋即坐到沈让尘对面 ,“我不努力,难不成只靠你和楚临渊?” 瞬间沈让尘就懂了,他知道宋祁有压力,便半开玩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封我个官做做。” 宋祁低头喝着茶水没有说话。 他昨夜想了想,还是觉得沈让尘的办法不妥。 如果失败,楚临渊和沈让尘都会因此受到牵连丧失性命。 如果成功,王位他还没坐热乎,他就要离开了,到那时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没有他的拥护,沈让尘和楚临渊该当如何。 沈让尘可以丢弃首富这个身份,去做隐月阁的阁主,但楚临渊没有后路可退。 果然人一旦有了感情后,担心的就越多,便会畏手畏脚,不敢前行。 “让尘,你看我孤身一人去行刺宋枫瑜有几成胜算?”宋祁满脸期待的看着沈让尘。 “啧啧。”沈让尘嫌弃的看了宋祁一眼,然后摇头,“皇宫内,特别是宋枫瑜的寝宫与书房,有众多顶尖暗卫隐匿在暗处,只怕你还未碰到宋枫瑜,就已经开启下辈子的生活了。” 听到沈让尘的评价后,宋祁无力的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生在皇族,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我身为你的兄弟,有选择帮不帮你的权利,至于结果如何,就交给时间定夺,无论结局如何,我都认,这都是我们该走的路。” 沈让尘凝望着宋祁,轻柔的嗓音,将每个字都说的认真谨慎。 宋祁与他的视线撞上,沈让尘认真且清晰道: “而且你也不希望我做个弃朋友于不顾的胆小鬼。” 宋祁弯起唇角,重重的点头,随后拿起弓箭,像打了鸡血似的开始狂练,关键时刻他可不想拖后腿。 眼下只有楚临渊了,等下次见面,他便和楚临渊认真谈一谈。 第107章 你只是沈温年而已 “殿下,将军来了,现在在书房。”北冥走来禀告道,他神情飘忽的扫了一眼沈让尘。 宋祁心道:说曹操曹操到。 他本想起身去寻楚临渊,却发现北冥时不时的看向沈让尘。 随后他又坐回位置上,微微勾唇,露出一抹顽劣的笑意看着北冥。 “看什么看,怕你的主子真喜欢景湛?”宋祁语气欠欠的道。 北冥心头一颤,他摆手否认:“不是的!” 他怕的不是沈让尘喜欢景湛。 只是单纯的怕沈让尘而已。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沈让尘和宋祁相处时的情景,简直让他大跌眼镜,他没想到沈让尘也有那么像人的一面。 都怪沈让尘在隐月阁一向冷凝着脸,一做事也是杀伐果断,像魔鬼一样。 北冥脸色忽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刚刚宋祁说的是“你主子”,并未提名点姓。 他有些心虚的看着宋祁,然后结结巴巴道:“殿下,你都知道了。” 宋祁轻轻的“嗯”了一声,淡定的喝着茶,听到宋祁的回答后,北冥的头又低了低。 “行了,不罚你,要罚也是罚幕后指使者。”宋祁起身,扫了一眼低着头的沈让尘。 沈让尘干咳一声,不敢吱声。 宋祁摇摇头,不愧是一个巢出来的。 旋即转身离开去书房找楚临渊了。 到书房门外后,宋祁抬手,本想推开门,可悬浮在半空的手却顿住了。 他还未想好,怎么开口。 万一楚临渊觉得自己在利用他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宋祁迅速收回手,楚临渊站在他面前,低垂着头静静的望着他。 “来了怎么不进来?”楚临渊怔怔的看着宋祁,眼睛一动不动。 他从小习武,对声音极其敏感,听声辩位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 宋祁只好道:“正准备进去。” 楚临渊走进书房,宋祁紧跟其后。 他正要开口与楚临渊坦白,只见楚临渊转身率先开口道:“我们离开皇城,我不做什么将军了。” 宋祁瞬间停住脚步,这句话传入他耳中那一刹那,将他仅存的那些理智炸的支离破碎。 “离开皇城我们能去哪?”宋祁的脸色煞白,他的眼中充满困惑和愤怒。 楚临渊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宋祁的手,他眸光蕴含着光泽,一闪一闪的,“我们可以去看山水,去哪都可以,只要是和你。” “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宋祁不解的问道。 他实在没有想到楚临渊会说出这些话。 楚临渊很认真的看着宋祁为他解释道:“今日我看到了先皇的遗旨,上面写着储君之位只能是你,这就是宋词景三番五次想置你于死地的原因。 一个宋词景不足为患,但是满朝官员都会向着宋知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若是被他们知晓后,所有人都会视你为眼中钉,想方设法的会加害于你。 陛下不愿见你出事,所以提出让我带你离开皇城,永远不再踏进皇城干扰政事,你知道我是愿意的,我本就不在乎权势,不在乎官职,眼下我只在乎你,我不愿让你陷入这尔虞我诈的朝堂中,只有这样,你才会平安。” 楚临渊将宋枫瑜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宋祁,没有丝毫隐瞒。 听完后,宋祁却低头笑出了声,他笑的明艳妖冶。 正在楚临渊疑惑之际。 宋祁却下意识的抽回手,他神情淡然的看向楚临渊,脸色也变得极为冷漠。 “所以我要感谢陛下的不杀之恩吗?” 看着宋祁脸上陌生的表情,楚临渊一愣,觉得他的此刻的笑容异常的刺眼。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上一世宋祁的影子,也是这般冷漠,仿佛对世间一切都毫不在乎。 “眼下只有这样,你才能安然无虞。”楚临渊坚持道。 他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虽然他也是有私心的。 那便是可以和宋祁过平常人家的生活。 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不用踏进朝堂纠纷,只是安稳的生活着。 “倘若我不愿呢!”宋祁怒吼着,低沉的嗓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冷意。 这一刻,楚临渊眼中的光瞬间消失不见。 “凭什么受尽冷落的是我?让步的还是我?”宋祁终于忍不住怒吼道,他的双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 “可这些都是宋祁该承受的,你不是他,你只是沈温年而已,这些本就与你无关。”楚临渊再一次攥住他的手腕,声音发紧道。 宋祁眼皮跳了跳,再次凝眸望向楚临渊时,眼里交织着坚定之色: “如果有些事情,只有宋祁可以面临,那我就是宋祁。” 楚临渊觉得此刻宋祁的心,令人难以洞悉。 沈温年记得第一次深切体会到宋祁的内心时,是穿梭时空那次,他看到年幼时宋祁所遭遇的一切。 他记得幼小的宋祁,一个人背着元皇后的尸体离开皇宫,一路上他摔倒又爬起。 他记得宋祁与墓碑相依,那时他孤身一人,活在没有光亮的世界里。 从那时他便说过,沈温年就是宋祁,所以替元皇后报仇,对他来说不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也是作为儿子替自己的母亲报仇。 眼下便是他第二次体会到宋祁的心,原来面对亲生父亲如此的偏袒之心,是这样的委屈。 “这王位宋知礼能坐,我为何不能坐!”宋祁的声音令人心颤。 话音落下后,门忽然被打开,沈让尘闯了进来。 “宋祁,怎么了,楚将军若是不愿相助,也不必强求。”他担忧的劝说道。 隔着大老远他就听到宋祁的声音,沈让尘怕楚临渊一怒之下动起手来,毕竟宋祁可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沈让尘的话,楚临渊恍然大悟。 他神情复杂的看向宋祁,声音有些颤抖:“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宋祁淡淡扫了一眼沈让尘,“你先出去。” 沈让尘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只好听宋祁的话先出去。 他并没有责怪沈让尘的意思,因为他本就不想隐瞒楚临渊。 因为他知道,无论什么事情,隐藏的越久,误会就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深。 到最后有口难言,两败俱伤,于谁而言都不好过。 “是,我在你之前就先知道,但是我并没有想隐瞒,我本想坦白,你却先一步比我开口。”宋祁不冷不热道。 不等楚临渊开口,他继续言: “楚临渊,这不只是为了宋祁,也是为了我自己,替宋祁报完仇,我就要离开了,回到我的世界,开始我自己的生活。” 沈温年语气极为平淡道,他觉得当下是个好时机,应该将所有的事情都坦白。 听到宋祁要离开,楚临渊的心脏骤然一停,他从没有如此慌乱过,“你非要帮宋祁不可吗!还是说你从遇见我的那一刻,就在计划着离开了?” 明明宋祁就站在他的面前,不过咫尺的距离,确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宋祁眼中闪烁着痛苦之色,他喃喃道:“楚临渊我不属于这里,我有我的家人,有我自己的生活。” 沈温年是独生子,他不可能因为深爱楚临渊,就对自己的父亲母亲弃置不顾。 第108章 我不会帮你的 楚临渊内心此刻非常的痛苦,让他帮助宋祁离开自己的身边,他做不到。 对于楚临渊来说,宋祁的离开大过所有。 “我不会帮你的!”楚临渊的神情恢复以往的清冷和淡漠。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松开宋祁的手,转身漠然的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宋祁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神情并没有太大的的变化。 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庆幸楚临渊没有答应帮自己,这样等他离开后,楚临渊还是那个没有叛变的大将军。 “没关系,没准以后楚将军他想开了呢。”沈让尘的手臂顺其自然的搭在了宋祁的肩上,“况且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我呢。” 原本因为楚临渊的缘故,宋祁的心情极其低落。 果然关键时刻还得是兄弟靠谱! 沈让尘的一番话,却令他感觉心中一暖,缓解了不少。 “实在不行,你牺牲一下美色。”沈让尘用食指勾勾宋祁的下巴,像极了在逗小狗。 宋祁脸色一黑,他收回刚刚心中所想的那一句话。 “牺牲是?”宋祁脸上的笑容极为恐怖,他的视线阴冷的扫向沈让尘,“你去牺牲好了!” 宋祁反手就给沈让尘的后脑勺一巴掌。 随后不给沈让尘反击的机会,转身一溜烟跑没影了 留沈让尘一人在原地抱头痛呼。 北冥在后院习剑,宋祁不敢靠近,站在一旁道:“北冥去备马车。” 北冥闻声望去,看见宋祁后,将剑收回剑鞘,他问道:“殿下,我们要去哪?” “去南山。”宋祁眼中的光忽暗忽亮。 北冥愣了一下,随后就去备马了。 去南山的路上,北冥想问些什么,却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要知道,宋祁已经许久没有没有去南山了。 到南山时,宋祁远远的便看见了桃树下的衣冠冢,祭台上放着贡品,看上去应是不久前有人来祭拜过。 宋祁蹙了蹙眉,谁会来祭拜元皇后? “来时忘记带些贡品,你折回去买些来,再买坛酒。”宋祁朝北冥道。 北冥却犹豫了,他对上次宋祁受伤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没受到惩罚已是万幸,怎敢放任宋祁一人留在这。 “不行,我还是留在这,荒山野岭的属下不放心。”北冥拒绝道。 “你都说了荒郊野岭,有什么不放心,快去。”宋祁决绝道。 北冥犹豫再三,被宋祁强迫上了马,这才去。 宋祁走到墓碑前,祭台上盘中的水果还很新鲜,墓碑上也没有一点灰尘,像是被人清理过。 突然,有一个石子掉落在宋祁的肩膀上,宋祁抬头望去,只见宋知礼悠闲的坐在枝丫上正朝他笑。 随后宋知礼纵身一跃跳落在宋祁面前,“哥哥。” “你怎么在这?”宋祁疑惑道。 不用多想,这些贡品肯定是宋知礼带来的,墓碑上的落叶与灰尘也是宋知礼打扫的。 没有想到宋知礼竟然知道元皇后所葬之处,宋祁竟然能隐忍淑妃的孩子来祭拜自己的母亲。 这让沈温年更加好奇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了。 “当然是来接哥哥去我殿中玩几日了。”宋知礼眼眸幽深,嘴唇的笑意令人耀眼。 宋祁的眉头一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宋知礼很不对劲,宋祁淡漠的拒绝道:“不用,我不想去。” 被拒绝后,宋知礼无所动容,他嘴角依旧噙着笑意,骨节分明的手自然的搭在宋祁的肩上。 宋祁被宋知礼的举动吓到,他向后退去,可宋知礼的手狠狠压制着宋祁,不肯让宋祁远离自己半步。 随后宋知礼俯身靠近宋祁,在他耳边道:“这可由不得哥哥做主 ” 此时,宋知礼搭在宋祁肩上的那只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极细的银针来。 在宋祁毫无察觉下,宋知礼手指微微一动,银针刺进了宋祁的皮肤里,宋祁一怔,不可置信的看向宋知礼。 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晕倒在宋知礼的怀中。 宋知礼得逞一笑,他收起银针盯着宋祁看。 “哥哥不听话,只能吃点苦头了,不过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宋知礼漫不经心道。 他微微弯腰,将宋祁打横抱起抱在怀中,随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北冥最后之所以妥协,是因为来的路上就发现有一批人暗地跟踪他们来到了南山,为了让宋祁安心,便没有告诉他。 正好借着去买贡品的由头将他们都解决掉,虽然这些人武功很高,但和北冥比还是差远了。 北冥三下五除就将这些人手全部解决掉了。 当他买完贡品,回到南山时,他却慌了,宋祁已经不见踪影了。 附近也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北冥只好努力安慰自己,宋祁只是先一步回王府了而已。 他快马加鞭的赶回王府,想确认宋祁的安全。 “小姐,公主,殿下回来了吗?”北冥慌忙问道,他刚到王府门口,就看到准备出门的宋惜瑶与颜如。 二人纷纷摇头,“没有,我兄长不是和你一起出门的吗?” 宋惜瑶反问道,北冥一时语塞,心中更加自责。 第109章 哥哥是在怪我吗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没点正形。”沈让尘缓缓走来,他启声道。 北冥肉眼可见的变得慌张起来。 他瞳孔微缩,不敢直视沈让尘,“殿下 殿下不见了。” 宋惜瑶双眼泛红,她脚下一颤,差点摔倒在地,还好颜如及时扶住了她。 她还未开口,沈让尘却忽然暴怒起来,“你怎么照看人的,第一次把人看瞎就算了,这一次直接看没了!” 北冥低着头满脸懊悔,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故而选择沉默不语。 早知如此,当时说什么他都不会留下宋祁一人在南山,而是带着宋祁一起去买贡品。 他已经开始懊恼、后悔了。 沈让尘捏了捏眉心,他冷静下来,眼下不是拿北冥问罪的时候。 当下,找到宋祁才是最要紧的。 “人怎么丢的?在哪丢的?”沈让尘沉下心来问。 “属下陪同殿下去南山祭拜元皇后,去的路上发现有一批人暗地里跟踪我们,到了南山,殿下忘记带贡品,便让我下山去买。 起初我是拒绝的,但是我拗不过殿下,所以便下山留殿下一人在南山,下山时,我将那批人全都解决了,当我回去时,却发现殿下不见了,附近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北冥说完后,颜如道:“没有打斗痕迹,想来殿下是被人掳走的,这该如何是好!” 她眉头锁紧,神情慌张。 宋惜瑶拽住沈让尘的衣袖,他担心的问道,“让尘哥哥,我兄长他不会有危险。” 沈让尘看着宋惜瑶,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滑落,沈让尘只好先安抚宋惜瑶。 “惜瑶你和公主先回府,我会找到你兄长的。”怕宋惜瑶不愿,他只好模仿着宋祁的语气,“听话。” 宋惜瑶强忍泪水,点点头,“好,那让尘哥哥一定要找到兄长。” “好,我答应你。”沈让尘温声道,他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想让宋惜瑶放心。 看着宋惜瑶回府后,沈让尘脸上的神情立马恢复如初,“去隐月阁派多点人手去找殿下。” 沈让尘将可以号令隐月阁人手的令牌递给北冥。 此刻北冥看着手中的令牌,心中极其复杂,原来沈让尘那么信任他了吗。 “潜入各个大臣的府邸好好查探。”沈让尘又补充道。 他怀疑肯定有人走漏了风声,眼下只有想扶宋知礼的上位的人才会这么干,当然还有那两位皇子。 事关宋祁,北冥不敢怠慢,驾马扬长而去。 楚临渊安插在王府四周,暗中保护宋祁的那批人知道后,迅速回将军府上报此事。 “什么!人不见了!?”楚临渊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然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潜伏在殿下身边保护他的人呢!” “全部被北侍卫当做刺客杀死了。”领头的说道。 闻言楚临渊两眼发昏,差点气晕过去,他强忍怒火,忍不住低声骂道:“蠢货!” 景湛在一旁替北冥捏了把汗,他提醒楚临渊道:“将军眼下还是派人找到殿下要紧。” “你多带点人手去找,翻遍整个皇城也要将人给我找出来!”楚临渊看向景湛,嗓音变得异常尖利。 “是。”景湛面色沉重道。 待众人几人离开后,楚临渊终于撑不住了,他脸色煞白弯着腰,用双手支撑着桌子。 夜幕降临,今日的星星黯淡无光,沈让尘与楚临渊派出去的人还是未找到宋祁。 明华殿的书房内,只见宋知礼将书架上的抽屉拉开将其中的书本全部拿走后,显现出一处暗格。 他打开暗格,轻轻转动机关,书架却平移打开,现出一条暗道来。 暗道的尽头便是密室,密室正中央有一个偌大的囚笼,令人意外的是,宋祁蜷缩在囚笼内的一角。 他双眸紧闭,身体微微颤抖,月光从狭小的窗口洒落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的静谧美好。 趁着月光仔细望去,他的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干涸的嘴唇上沾染着血迹。 不过血不是他的,是宋知礼的。 当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宋知礼的宫殿中,本想趁着宋知礼不注意逃跑,却还是被他发现了,情急之下他只好咬了宋知礼。 后来宋知礼怕他再次逃跑,就将他关在了这里。 房门被人打开,宋知礼面带微笑走到囚笼旁蹲下,他伸出手想去抚摸宋祁的脸庞。 可宋祁却别过脸去,不给他留下机会。 宋知礼却不以为意,他不顾宋祁反抗,手掌继续抚上宋祁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眉眼间尽是温柔,他微微笑着说: “哥哥不要怪我,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他那双深幽暗黑的眼瞳,在漆黑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犀利。 “滚!别碰我!” 宋祁拍打掉宋知礼的手,咬紧牙关怒视着他,眼中的厌恶尽数显露出来。 以前沈温年觉得宋祁就已经够疯批的了,没想到宋知礼更疯!竟然将他关进笼子中。 宋知礼没有生气,只是玩弄着他的头发温声细语道:“哥哥是在怪我现在才来看你吗?” “不好意思,我巴不得看不到你。”宋祁冷笑道。 宋知礼停顿了片刻,很快又恢复如常,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端倪。 『系统君我觉得此刻我身为宋祁,有权利知道我和宋知礼的故事。』宋祁在心中默问系统道。 『这个问题需要贵方自己探索得知。』冰冷的机械声传进宋祁的脑海。 宋祁努力隐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 眼下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猜测宋知礼心中所想。 『待宋知礼的绝望值达到最高点的时候,自会解锁隐藏故事线。』系统又补充道。 听到后,宋祁心中的气愤这才有所缓解,至少有目标,不是让他无厘头的去盲目探索。 等等 『系统君,你怎么不早说。』宋祁脸色阴沉道。 系统却理直气壮道:『因为贵方未曾问过。』 宋祁:“ ” 回答的很好,下次不要回答了。 第110章 宋知礼你疯了 “好了,哥哥不要再生气了,只是在这住几日而已。”宋知礼说的轻描淡写,眼中的温柔之色不减半分。 看着宋知礼那么轻易地说出这种话,宋祁气笑了。 有没有搞错,住在囚笼中的人可是他! 让他怎么不生气! “只是住在这里几日?你怎么不住?宋知礼你没有心!”宋祁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宋知礼目光炙热的看着宋祁,他舔了舔淡色的唇开口道:“胡说,我的心分明给了哥哥。” 听闻此话,宋祁翻了个白眼。 他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听不下去了。 “千万别,我不要,你爱给谁给谁。”宋祁眼里没有什么温度的看着宋知礼。 他一副不耐烦的神情,显然不想再与宋知礼继续聊下去。 见宋祁如此不待见自己,宋知礼停顿了许久,心中升起一丝无奈与苦涩。 但他并未生气,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宋祁,自然的抬起手,捋了捋他那额前凌乱的碎发 “哥哥说的话真令人心痛,不过哥哥不记得了,我不怪哥哥。”宋知礼出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无论宋祁做什么,宋知礼都不会责怪他。 宋祁目光一滞,内心有些动容,“宋知礼,我们之前究竟是怎样相处的?又是什么关系?你能告诉我吗?” 宋知礼没有正面回答宋祁的问题,只是温声道:“哥哥只要记得我们约定过,日后我做了帝王,你就做我的皇后。” 他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中间发生过什么,宋知礼不在乎,只要结局是他为王,宋祁为后就好。 虽然宋祁不知道二人究竟是何关系,但从宋知礼的言语中,宋祁大概能猜出几分来。 “哥哥,等我坐上王位,到时候就能放你出去了,你先委屈些时日。”宋知礼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狠厉的话。 宋祁心中一惊,坐上王位?难不成宋知礼他要行刺宋枫瑜! “你 ”宋祁刚开口,宋知礼便打断他的话,“好了哥哥,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你就安心等着知礼的好消息。” 宋知礼起身离去。 这时,宋祁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道:“宋知礼你疯了!” 果不其然,宋知礼身形一顿,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双眸中阴鹭的神色渗着寒意。 宋祁被宋知礼的神情吓的后退一步。 “没错我是疯了!”宋知礼终于忍不住的怒吼道,他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偏执,“当你逐渐远离我,靠近楚临渊的那一刻,我就疯了!” 随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密室,留下宋祁一人在囚笼中。 出去后,宋知礼坐在太师椅上神情有些病态,他心中的怒火还未散去,忽然他手上发狠,将桌上的书本全部推倒在地。 他从未对宋祁发那么大的火。 别人可以不认同他的所作所为,但是宋祁不能。 因为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宋祁。 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依旧没有宋祁的消息,也没有一点线索,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楚临渊就这样在书房坐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当景湛第二日进来时,被楚临渊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他双眼布满血丝,眼中更是黯淡无光,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景湛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将手中的粥放到了楚临渊面前。 “将军,你就吃一点。”景湛费心劝道。 楚临渊没有说话,只是将那碗粥推到另一边去,意思显明。 景湛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军你平日里挺精明的,怎么一遇到关于殿下的事情就犯了傻。” 楚临渊依旧噤声,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殿下还等着你去救他,将军这般不吃不喝怎么去解救殿下!”景湛不肯放弃,接着劝解楚临渊。 楚临渊心头一紧,他起身离开书房。 宋祁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他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 索性与众人一起去寻宋祁的下落。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与宋祁起争执。 什么离不离开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下,至少现在他们仍在一起。 此时宋祁坐在囚笼中闭着双眼,稍作休息。 宋知礼见状,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吓到宋祁,这一次他拿出钥匙打开了牢笼。 然后走到宋祁身边蹲下,接着伸出手。 在指尖刚触碰到宋祁的脸颊时,睡梦中的宋祁似乎有所察觉,他猛地惊醒,一双锐利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宋知礼。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想看见你。”宋祁冷漠道,他嫌恶的扫了一眼宋知礼。 宋知礼对于宋祁的冷漠疏离似乎已经免疫了。 他并未做出什么举动,神色也没有变。 “好了哥哥,昨日是知礼的不对,不应与哥哥发火。”宋知礼极其耐心的轻声哄着宋祁。 宋祁冷哼一声,淡淡瞥了一眼宋知礼,然后侧过头去,不愿看见宋知礼。 “哥哥不要闹脾气了,是知礼错了,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你肯定喜欢。” 紧接着宋知礼从怀中掏出几块糖来,他拿起一块糖,剥开糖纸递到宋祁的嘴边。 他知道宋祁最喜欢吃糖了,所以今日特意拿些来讨宋祁欢心。 宋祁垂眸扫了一眼,立马将脸偏向另一边。 “哥哥,这可是知礼特意为哥哥准备的。”宋知礼嘴角勾起的笑意有些僵住,仿佛下一秒就要绷不住了。 宋知礼再一次将糖递到宋祁的嘴边。 这一次宋祁看都未看,接着将脸侧偏向另一边。 宋知礼似笑非笑的抬起另一只手挑起宋祁的下巴,让他正视着自己,“怎么非让知礼亲自喂哥哥不可吗?” 他嘴角温然的笑意已经转化为冰冷的笑意,原本柔情似水的眼神也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他将手中的糖强制的塞进宋祁的嘴中。 宋祁拍打着宋知礼的手臂嘶吼道:“你放开我!放我出去!” 宋知礼看向宋祁的眼神温柔又多情,可他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仿佛要把宋祁的下巴捏碎。 第111章 不知感恩的东西 “我每天费尽心思的规划着我们的未来,你却吼着让我把你从囚笼中放出去,呵,不知感恩的东西!” 宋知礼这次是真的怒了,他讨厌听到宋祁说“放我出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宋祁非要逃离他。 正在此时,宋祁看准时机,甩开宋知礼的手就向牢笼外跑去。 可宋知礼怎么会给他逃跑的机会,他不屑一笑将宋祁连拖带拽的扛了回来,宋知礼将宋祁抵在牢笼中。 宋祁抬手反抗,他试图想推开宋知礼,他不服气死死的盯着宋知礼,眼中凶光毕露。 不过在宋知礼看来,宋祁只是一只凶狠的小白兔罢了,不足为惧。 “哥哥,我不会给你离开我身边的机会,你最好乖乖的,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宋祁目光似刀,泛着寒意,他看着宋知礼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他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宋知礼一言不发,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随后抬手掐住宋祁的脖子。 这一举动吓到了宋祁,他身体轻轻一颤,可即便如此,宋祁依旧不愿意看他一眼。 “哥哥,别怕,我怎么忍心伤害你。”宋知礼的大拇指抵在宋祁的下颚,稍作用力迫使宋祁看向他。 此刻他眼睛弯弯的,分明是笑着的,可宋祁瞧着却极为不正常,令他心生恐惧。 “殿下。” 见自己的手下端着饭菜进来,宋知礼这才放开宋祁。 他接过饭菜后,冷淡道:“出去守着。” 随后将饭菜递到宋祁面前,温然笑道:“哥哥吃饭。” 有了前车之鉴,宋祁不敢违抗。 他很听话的拿起碗筷,生怕自己抗拒一下,宋知礼再一次强制喂他。 见宋祁总算没有违背他的话,宋知礼满意一笑。 “对了哥哥,还要谢谢你。”宋知礼勾唇道,话语中意味不明。 “谢我什么?”宋祁不解道。 他从未帮宋知礼做过什么事情。 “谢谢你成为楚临渊的软肋。”宋知礼掀起眼皮,低低一笑。 本来他还发愁怎么除掉楚临渊。 这不就有办法了。 宋祁当然听出了宋知礼的言外之意,他的手微微一顿,筷子险些掉落在地,“楚临渊从未伤害过你。” “我自然知道,但是楚临渊敢觊觎你,他就该死。”宋知礼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神情淡漠。 “该死的不是他,是你!”宋祁怒道。 他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扔在地上,不再装的乖巧听话。 竟然想利用他对付楚临渊,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闻言宋知礼眉毛一挑,他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中的扳指道:“怎么?偏袒他?” 宋祁毫不畏惧的对上宋知礼的眸子,他嘲讽一笑道:“没有偏袒的意思,你从不在我的选项中。” 宋知礼神色寒意凛然,冰冷的目光中仿佛没有焦距。 好的很!因为楚临渊竟然与他置气。 “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宋知礼狠狠掐住宋祁的脖颈,将他抵在牢笼一角。 宋祁的脸涨红,他皱着眉头,抬手去拍打着宋知礼的手。 他的话已经彻底让宋知礼丧失了理智,能陪在宋祁身边的人只能是他。 楚临渊他凭什么! 就算宋祁失忆,他也绝不会让其他人趁虚而入。 如果有,那就统统该杀。 宋祁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声音,他意识渐失,不再垂死挣扎。 宋知礼见宋祁即将昏死过去,他猛地惊醒了似的,眼神骤然一痛放开了宋祁。 一时得到解放,宋祁瘫倒在地,他干咳着,大口呼吸着空气。 宋知礼慌忙蹲下身子伸手去扶宋祁,他丝毫不避讳的看着宋祁,眼里是道不尽的心疼。 “哥哥,对不起,是我下手重了,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仅此而已。” 宋知礼握住宋祁的手懊悔道。 宋祁用尽全身力气甩开宋知礼的手,“滚开,你就是个疯子。” 他双眸中含着水汽,小脸苍白的可怕。 不等宋知礼开口说话,宋祁便微微闭了闭眸,他开口淡淡道:“宋知礼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宋知礼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出口的声音沙哑苍白:“好,我走,哥哥别生气,我改日再来看你。” 话音落下后,宋知礼就离开了。 宋祁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宋知礼内心真正的样子。 果然和“宋祁”是差不多的德行。 都是那么疯! 宋知礼就像疯子一样,说爱你却又不愿放过你。 现在的他只想逃离这个牢笼,更想逃离宋知礼。 而楚临渊带着北冥与景湛二人,杀到了宋词景的宫殿内,他极其张扬,也不怕会传入圣上耳中。 “说,宋祁人在哪?”楚临渊将剑架在宋词景的脖颈间。 宋词景的眼睛看不到,他微微一动,锋利的剑划破他的脖颈,留下一条血痕。 “我真的不知道。”宋词景慌张解释道,不敢再乱动。 “就因为不小心将宋祁弄瞎了,你们前前后后来了三波人马来教训我,我哪敢再招惹宋祁。”宋词景绝望道,他弱小又无助。 楚临渊蹙了蹙眉,眸光一闪。 “三波人?”他疑问道。 其中有他和宋知礼,这个楚临渊倒是知道,还有一个是谁,他并不知晓。 宋词景害怕的疯狂点头,“先是将军,后来有个女子半夜闯入我的殿中毒害我,不知道喂我吃了什么,每到晚上我便头疼不止,直至现在都未解毒,然后就是宋知礼拿剑杀的我体无完肤,浑身都伤口。” 他欲哭无泪,不就招惹了一个宋祁,就有三队人相继赶来教训他。 竟然还是女子 楚临渊双眸微眯,“毒害你的人是谁?有什么特征?”他继续问道。 外人不可能随随便便踏进皇宫内的。 楚临渊竟不知除了自己以外,宋祁还结识了宫内的其他人。 而且这个女子竟然对宋祁这么上心,竟然肯为了宋祁连宋词景都敢下毒,要知道宋知礼怎么说也是个皇子。 想到这,楚临渊忍不住的冷哼一声,手也微微发抖,一不小心又抹到了宋词景的脖子。 宋词景疼的倒抽一口凉气,“楚楚将军,你别别手抖啊,我害怕 ”他说话变得结结巴巴,声音也颤抖不稳。 第112章 我们不是敌人 “回答我的问题。”楚临渊一字一句的说道,嗓音如沁入寒冰般冷彻入骨。 宋词景害怕的的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那个女子说下次再伤害宋祁,直接要了我的命,我的眼睛看不到,只能喊人来救我,等来人时,那个女子已经走了,听侍卫说只看见了一抹红色的身影翻出墙外。 “红色的身影 ”楚临渊垂眸喃喃道。 “对对对,没错,红色身影。”宋词景应和道,生怕惹楚临渊不悦,一剑将他就地解决了。 他从未见过在宫中穿红色衣服的女人。 忽然,他想起围猎大赛结束后,遇到一个红衣女子,不过她蒙着面纱,并未看清容貌。 宋祁却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久,因此他还生气,独自离开了。 但宋祁并未与她有什么交集。 楚临渊眸光一闪,还有在隐月阁时,阁主身边也有一位叫烈如红衣女子。 经过上次沈让尘说漏了嘴,他已经猜出沈让尘大致是隐月阁的阁主。 给宋词景下毒的红衣女子真是烈如的话,如此一来就说的通了。 就是不知围猎大赛之后遇到的红衣女子,是不是也是烈如。 如果是,说明沈让尘在宫中谋划着什么,不然他不会插足皇宫内的事情。 正在此时,一位侍卫不知被谁踹了进来,他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来。 宋词景听到动静后,吓的瑟瑟发抖,他弱小又可怜道:“又是谁来了?” 楚临渊闻声转身望去,正是那位蒙面的红衣女子。 “将三殿下放了!”她扬言道,极其的嚣张,“不然我不介意送你入黄泉。” 这下楚临渊可以确定围猎大赛后遇到的红衣女子也是烈如。 不然怎么会来找宋祁。 “我真的没有绑宋祁。”宋词景苍白无力的解释道。 这个声音他最熟悉不过了,虽然只听过一次,但是这个声音已经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阴影。 宋祁受伤,来找他偿还就算了 怎么人丢了,也要来他这里找人。 “我凭什么信你?”烈如反问道,虽是女子,但身上却没有半分女子该有的娇弱感。 “反正我没绑宋祁,你们爱信不信,是不是宋知礼一会也要来?你们三个干脆直接杀了我。” 宋词景已经解释累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省的宋祁那个废物出一次事,你们一个个的就来找我一次,你们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呢!” 这话说出口,北冥站在旁边不乐意了。 “你说谁废物呢?” 北冥气的将宋词景一脚踹翻在地。 “他妈的北冥,你竟然敢踹我!”宋词景趴在地上,心中愈发委屈,他满脸不服气,气冲冲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家主子什么样,你他妈心里没点数吗!” 此刻的宋词景满嘴污言秽语,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哪有半分像从前一样温润如玉,谦谦有礼。 一切不过是他虚伪的外表罢了。 刚刚宋词景提到宋知礼后,楚临渊便陷入了沉思。 北冥气急败坏的准备教训宋词景,却被楚临渊拦下。 “眼下重要的是找到殿下。”楚临渊眸光深算,“景湛你和北冥想办法现在就放消息,让宋知礼知道宋祁失踪了。” “是,将军。”景湛和北冥匆匆离去。 如果宋知礼知道后,想必肯定也会来找宋词景要人。 毕竟除了宋词景,他们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绑走宋祁。 如若宋知礼知道后,不为所动,那么他肯定知道先皇遗诏一事,就算宋祁再重要,也没有皇位重要。 所以他想快速解决掉宋祁,铲平障碍。 “你是沈让尘的人?”楚临渊淡淡扫了一眼烈如,然后试探性的问道。 他直接提名点姓报出沈让尘的名讳,并未说是隐月阁阁主的人。 烈如是个聪明人,他听出沈让尘的身份已经暴露。 “我是谁的人不重要,将军只需知道我们不是敌人。”她表面云淡风轻,即使暴露了身份,也毫不慌张。 这一点倒是令楚临渊佩服几分,毕竟没有几位女子能像烈如这般沉稳。 想来沈让尘身边个个都是聪明人,不容小觑。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不再说话。 空气莫名安静下来,宋词景看不到,也不知当下是何情况,不敢轻举妄动,继续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宋词景的身边的仆人亦是大气不敢喘。 很快,北冥与景湛二人便回来了。 “如何,六殿下知道三殿下失踪的消息了吗?”楚临渊问道。 “六殿下已经知晓。”景湛回答道。 楚临渊微微点头,眼中的光晦暗不明。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 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也未见宋知礼赶来的身影。 “景湛,你确定六殿下知道了?”楚临渊再次向景湛确认问道。 景湛极其肯定的回答道:“确定无误。” 听到景湛的回答后后,楚临渊心中已有答案。 “看来今天是臣唐突了,误会四殿下了。”楚临渊转身看向宋词景,此刻他还是趴在地上的姿态。 “没事没事,误会解除就好。”宋词景赔笑道,即便是楚临渊搞错了,他也不敢说些什么。 虽然他是臣,但是楚临渊的权势摆在这,就连这天下也是他帮宋枫瑜打下来的,宋词景自然是不敢与楚临渊起冲突。 而且楚临渊这个人阴狠毒辣,他也是怕的。 “地上凉,还不快扶四殿下起来。”楚临渊的视线扫向照顾宋词景的小侍女身上。 那名小侍女吓的一抖,慌忙扶宋词景起来。 “走,去看看六殿下。”楚临渊微抬眼皮,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冷意。 随后四人一并转身离开。 “等等,姑娘,不,姑奶奶,把解药给我,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宋词景卑微的哀求道。 烈如垂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并未理会,转身就离开了。 第113章 一厢情愿又如何 明华殿,楚临渊几人前来时,宋知礼正坐在悠闲的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 他毫无波澜的掀起眼皮看了看众人,一副气若神闲的模样,神情并无惊讶之色,看上去倒像是等候多时。 “想来三殿下失踪,是六殿下派人指使的。”楚临渊眸光微暗,眼底染上一抹厌恶之色。 “非也,楚将军没有证据,可不能随便诬陷人。”宋知礼辩解道,嘴角勾起一抹纯净的笑容,看上去清澈无辜。 他的回答早在楚临渊的意料之中。 毕竟谁会承认自己做了坏事呢。 旋即宋知礼又开口笑吟吟的对着众人道:“我是亲自动手,没有派人指使。” 宋知礼大大方方承认毫不掩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他们实在猜不透宋知礼的心思。 “把三殿下放了,不然我照样让你坐不上储君之位。”楚临渊幽深的眸子中涌起阵阵杀气。 宋知礼忽然笑了起来,“楚将军说的话真是好笑,我有说过要做太子吗?”他嘴角勾起标准的弧度,像是面具,没有一丝感情。 他要直接越过太子之位,要坐他便坐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反正最后都一样,不过是提前而已。 不过是让父皇早些退位而已。 “况且我比任何人都要在意哥哥,我只会保护他,不会伤害他。” 一直以来,宋知礼对宋祁如何,楚临渊都看在眼里。 没错,宋知礼的确对宋祁很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不正常,旁人或许看不出来,感觉不到,但是他能。 在宋知礼看向宋祁的眼神中。 在宋知礼对宋祁说话的言语中。 在宋知礼对宋祁的无微不至的关心中。 都已经超越了普通兄弟该有的感情。 “你们出去,我和六殿下谈。”楚临渊对一旁的三人道。 接下来要与宋知礼谈的话,会有损宋祁的身份。 景湛与北冥点点头,两人一同转身离开。 烈如像是没有听到楚临渊的话一般,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主人,但眼下你认为单凭你自己可以救出三殿下,并且安然无虞的走出明华殿,你大可留下。”楚临渊冷声道。 烈如是个聪明人,她可以从宋词景那个病秧子的宫殿内逃脱,但是在宋知礼这却不一定。 经过深思熟虑后,她也转身出去等候。 殿内只剩宋知礼与楚临渊二人。 “六殿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不是其他人,他是你的皇兄。”楚临渊冷淡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他的话语中指着两层深意。 一是指,不顾手足之情绑架宋祁。 二是指,对自己的皇兄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知道他不是其他人,我也知道他是我皇兄,可那又如何?”宋知礼语气淡淡的,不以为意。 不过是名义上的罢了,并无血缘关系。 但是楚临渊并不知晓此事,能借此惹楚临渊不悦,宋知礼可是开心极了。 “六殿下这般有违人伦,难道不怕背负上千古罪名吗。”楚临渊的语气中如淬了寒冰。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让宋知礼这个疯子从洛川活着回来,害人害己。 “千古罪名和哥哥比起来算不上什么,我凭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他们说他们的,我爱我的。” 宋知礼眸中是风雨欲来的情绪,笑容明亮却病态乖戾。 “可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楚临渊冷笑一声嘲讽道。 这一番实话,引起了宋知礼的极度不满。 即便心中苦涩不堪,他还是安慰自己,宋祁只是失忆将他忘了,等他想起来了,宋祁还是爱他的。 可宋知礼不知,他心中的宋祁永远不会回来了。 他起身,走到楚临渊的面前,目光阴郁的看着他,紧接着他挑衅一笑。 “一厢情愿又如何,只要最后陪在哥哥身边的是我,又有何妨!”宋知礼的神情充满狂热的疯狂。 闻言,楚临渊觉得宋知礼没救了,不愿再与他扯些无关紧要的,而是直接切入正题。 “我们直接开门见山,你究竟想如何,六殿下开条件。”楚临渊的声音又低又轻,散漫却又带着冷冰冰的暴戾。 宋知礼靠近楚临渊,他身体微微前倾,附在他的耳边温声道:“简单,我想要将军的命。” 随后他偏过头直勾勾的盯着楚临渊,神情耐人寻味,“如果怕了,就滚回你的将军府,以后不要再来了。” 话音落下后,宋知礼转过身,重新坐回书桌旁。 他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望着楚临渊,眼里的情绪慢慢变浓。 过了半晌,楚临渊才不慌不忙的开口言:“仔细想想,你也不会伤害三殿下,那我还是回将军府。” 楚临渊的话出乎宋知礼的意料,他不给宋知礼的反应的机会,抬脚就准备离开。 他又不傻,眼下有的是办法去营救宋祁,没到最坏的地步,何必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这就是楚将军的爱,真廉价!”宋知礼反应过来后,盯着楚临渊的背影,眼里带着明晃晃的讥讽与不屑。 看来哥哥真是眼瞎爱错人了! 不过没关系,楚临渊不敢为宋祁死,但是他敢,无论怎么样,以后宋祁有他护着。 “六殿下,我只是怕我死了,三殿下会伤心欲绝,与我一起殉情。”楚临渊转过身看着宋知礼,他凤眸微微上挑,戏谑一笑道。 说完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此刻,宋知礼幽深的眸色,比冬日的夜色还寒凉。 景湛三人在明华殿外焦急的等候,北冥期间曾多次想闯进去,都被景湛拦下。 “不行,我直接杀进去算了。”北冥焦急道。 明明已经知道宋祁在哪了,非要浪费时间在这等。 北冥实在担心宋祁,他已经等不了。 “愚蠢,你杀进去就能找到殿下被藏在哪了吗?”烈如嫌弃的扫了一眼北冥,冷冷道。 “你厉害,也没见你将殿下救出来!”虽说烈如是女子,但北冥嘴上丝毫不肯让着烈如。 不知道为什么,北冥每次听到烈如高傲的语气,他就会产生强大的讨厌感。 “废物,着什么急,像你一样急着去送死吗?”烈如注视着北冥,眼中透露着一股难以掩盖的不屑。 北冥气笑了:“男人婆,你骂谁废物呢,来咱俩现在就比一场。” 言完,北冥的手就握住剑柄,眼看马上就要将剑拔出,好在景湛握住北冥附在剑柄上的手,压制着他。 “这里是皇宫,不必宫外,还是不要生出事端较好。”景湛温声劝解道。 北冥冷哼一声,移走握着剑柄的手。 “你们认识?”景湛看了看水火不容的二人。 北冥:“不认识!” 烈如:“不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道,同时别过脸去。 二人的声音突然加大,将景湛吓了一激灵,他干笑两声,不再说话。 不认识就不认识,那么大声干吗。 第114章 我不懂 过了片刻,三人见楚临渊独自一人回来,纷纷皱眉。 北冥率先开口问道:“殿下呢,殿下怎么没有同将军一同出来。” 楚临渊没回答北冥的问题,他开口轻声道:“你们在这人多眼杂,太容易引人入目,先回去。” 景湛问道:“那将军你呢?” “我去打探殿下被关在了何处。”楚临渊语气很平,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怕被旁人听了去。 随后,楚临渊又看向烈如,他话里多了几分认真,直接道: “你可以告诉你主子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让他去将军府等消息,顺便告知于他,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烈如微微一愣,又很快恢复如常,她弯腰拱手,继而转身离去。 “将军千万要小心行事。”景湛叮嘱道,楚临渊微微颔首,紧接着北冥与景湛也相继离开。 这次,换作楚临渊盯着烈如的背影看了好久。 烈如是一人前去找宋词景,皇宫戒备森严,若无达官贵人带领,她肯定进不来,也无法单独一人行动。 除非,她是沈让尘安插在宫里的眼线,在某个宫殿当职,否则上次和这次她根本无法闯进来。 待那抹红色身影消失在宫墙的尽头后,楚临渊这才收回目光。 他绕到明华殿书房的后墙,随后足尖一点,跃到房顶上。 楚临渊蹲下身,伸手移走一块红色的瓦片,只见书房内,宋知礼桌上有几本奏折,他随手打开一本,开始认真批改起来。 见此楚临渊眸光一闪,原来宋枫瑜已经偷偷的让宋知礼学习处理政事了,真是过分偏爱。 看来宋枫瑜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他拒绝带宋祁走,宋枫瑜就要亲自动手了。 毕竟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宋祁消失,要么宋祁继位,显然宋枫瑜选择了第一个办法。 楚临渊就这样紧紧盯着宋知礼的一举一动,他相信宋知礼一定会去看宋祁的。 不知过了多久,宋知礼终于批改完了奏折,他放下笔,揉了揉眉心,看上去有些累了。 正在此时敲门声响起,“进。”宋知礼坐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 迎面走进来的是一位婢女,她拿着一盘糕点,走到宋知礼书桌旁放下,“殿下,这是淑妃差人送来的。” “嗯。”宋知礼淡淡应了一声,随后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侍女微微屈膝行礼,然后退下。 宋知礼盯着眼前糕点,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他起身走向身后的书柜前,将抽屉中的书统统拿走,然后打开暗格,按下机关,密室打开后,宋知礼便拿起糕点走进了密室。 这一切全被楚临渊看在眼中,他探头确认书房周围无人,这才一跃而下,进了书房。 他走到书架的抽屉前,学着宋知礼的样子打开暗格,按下机关。 果然密室的门开了,他走进去,到了尽头拐弯处才看到有一个开着门的房间,里面传来宋知礼的声音。 他靠在门旁,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视线刚扫进房内,就看见宋祁被关在一个巨大的囚笼中,宋知礼则背对着楚临渊坐在宋祁面前。 楚临渊的眼中透着浓浓的杀机,令人毛骨悚然。 他没想到,宋知礼竟然将宋祁关在这种地方,好在宋祁并未受伤。 “哥哥,吃点。”宋知礼将糕点递到宋祁嘴边。 宋祁不说话,也没有伸手接过来。 宋知礼已经习惯了,“哥哥,今日知礼见了楚将军。”他温温开口道。 “你拿我威胁他了!?”宋祁憎恨的看着宋知礼,透出一股毫不掩饰的凶光。 “现在可以说话了?”宋知礼敛眸忽的笑了,他的笑容浅了几分。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因为楚临渊才开口理他。 也是因为楚临渊,竟然用这种神情看着他。 “哥哥,我不懂,楚临渊有什么好的,你那么爱他,替他挡毒,他竟然不肯为你去死!”宋知礼下颌紧绷,眸色极深。 忽然提及挡毒,宋祁有些心虚,当时只是一个意外。 他只是想逃跑,自己的腿脚不争气,绊在了石头上,才误打误撞替楚临渊挡下了毒药。 “不然谁都像你一样吗?你也剩一条命了有用了,不带脑子,拿命直接冲?”宋祁斜睨了一眼宋知礼,无语的说道。 想挑拨他和楚临渊的关系。 门都没有! 他可不是什么傻白甜大女主。 即使受到宋祁的辱骂,宋知礼那双漆黑的眼眸中,一如既往的泛着温柔的光,在他听来,宋祁只是在教育他,教育他做事不要冲动。 趴在门沿边的楚临渊听到宋祁的回答后,哑然失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宋祁的视线忽然瞥到门口,他看到楚临渊微微一顿。 见宋祁看向了自己,楚临渊的目光不由的放软了下来,朝他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 宋知礼似乎察觉到了宋祁有些不对劲,仿佛一直盯着他背后,他刚想转身望去,宋祁慌忙接过宋知礼手中的糕点。 “算了,我饿了,还是吃点。”他将宋知礼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 宋知礼满意的笑了笑,伸手替宋祁擦了擦嘴角。 随后他不动声色的转头望向门口,此时楚临渊已经离开了,见并无异样,宋知礼这才放下心。 第115章 没用的东西 “哥哥,给我七日的时间,七日之内,我一定让你做我的皇后。” 宋祁内心“咯噔”一下,心中不安的预感愈发的强烈。 也就是说宋知礼有信心在七日之内能坐上皇位,这未免也太快了,他还真是小瞧了宋知礼这个人。 “知礼啊,为什么我们的位置不能对调一下呢?”宋祁眼底含笑,一副讨好的面容。 宋知礼弯唇不羁的笑了笑。 见此情景,宋知礼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宋祁感觉有戏,心中放宽了几许。 “等哥哥坐上了皇位,只怕这后位非楚将军不可,哪里还容得下我,到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了,该找谁哭去?嗯?” 宋知礼眼角微微挑起,眼眸闪烁着妩魅又病态的光芒,危险又迷人,有着说不不清的致命诱惑感。 “哈哈。”宋祁干笑两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你想的可真多。” “好了,我要休息了,你明日再来。”宋祁迅速躺在床上,蒙上被子,背对着宋知礼。 他怕自己再说些什么话,会连累到楚临渊。 眼下楚临渊已经知道他被关在哪了,宋祁相信,很快楚临渊就会来救他了。 所以当下他还是乖乖听话较好。 宋知礼走到宋祁床边,替他理了理被子,然后就站着静静盯着宋祁。 良久过后,他开口道:“接下来我无论伤害谁,都不会伤害哥哥的。” 宋祁眸光一顿,他能感受到宋知礼的认真。 仔细想想,宋知礼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与宋祁的一同许下的承诺,他无法想象,如果宋知礼知道自己不是宋祁后,会疯成什么样子。 等宋祁转过身的时候,宋知礼已经离开了。 从密室出来后,宋知礼的眼神却一直盯着留有一点缝隙的抽屉,他分明自己的自己关的很严实,不留一丝缝隙。 宋知礼半眯着眼走上前,将抽屉关紧。 他眼皮一跳,不由的让他想起宋祁刚刚奇怪的举动。 “殿下,淑妃娘娘来了,现在在正殿。”侍女敲了敲门,提醒道。 宋知礼收回目光,回应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他再次确认了一遍,这次的抽屉关禁闭了后,转身去了正殿。 宋知礼站在门外,犹豫了一下才进去。 淑妃穿着一身华服,高高的发髻上戴着用金银珠宝打造的玉冠与步摇,看上去极其的繁琐。 见宋知礼来了,她眼底忽然凝起怨恨的光芒扫向宋知礼。 “母妃。”宋知礼拱手屈身。 啪—— 宋知礼还未反应过来,就挨了淑妃的一巴掌。 他被打的偏过头去,脸上也逐渐泛起一片清晰可见的红印。 “本宫说过多少遍叫我母后!” 淑妃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随后她面目变得狰狞起来,语含愤恨道: “没用的东西,这么久了连一个区区太子之位都未拿下!” 宋知礼缓缓抬起头,一双眼睛透露着阴鹜的寒意,冷笑道:“呵,亲生父亲不过区区是个小侍卫,你能指望他的儿子多有能耐?” 听到宋知礼的话后,淑妃暴跳如雷。 皇宫内人多眼杂,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你给我闭嘴。”她抬手又想去打宋知礼。 但这一次,宋知礼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他眼疾手快的握住淑妃的手腕,将她甩开。 宋知礼力气大,而且并未手下留情,淑妃连退几步远,若非她及时扶住一旁的桌子,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不像淑妃娘娘能说会道,会讨人欢心,也不像淑妃娘娘那么会演,连帝王都能被你骗得团团转,我从来都是就事论事,你有什么不满吗?” 宋知礼收回唇角那丝冰冷的笑意,一双幽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淑妃。 “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谁煞费苦心的培养你!”淑妃恼羞成怒的吼道。 “我有说过要你培养吗?我有说过要做皇帝吗? 小时候你对我异常严格,甚至出手打骂,打到吐血,那时我不过只是个六岁的孩童!” 宋知礼情绪激动道,他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在轻颤着。 他闭了闭眸,平缓的呼着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接着又道: “我时常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父皇面前,你总是一副贤妻慈母的表现,背后只有我们二人时,却是另外一副样子。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撞见你与李侍卫谈话,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你陷害元皇后,甚至想让我坐上皇位,将这个天下改未李氏的天下,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宋知礼说着淑妃不堪入耳的过往,紧握的拳头中隐忍着深深地怒火与憎恨。 淑妃面不改色,理直气壮道:“那又如何,若是这些事陛下知道了,你也会牵连。” 有时候宋知礼真的很佩服淑妃。 佩服她做了那么多的恶事,每天却还能那么心安理得的享受生活。 “母妃真是说笑了,无论如何我也是您的亲生儿子,当然会为我们的以后考虑,这皇位儿臣势在必得。” 宋知礼勾了勾唇,脸上的笑意弥漫开来,语气也变得极为缓慢。 面对宋知礼突如其来的亲近,令淑妃捉摸不透他。 但她可以确认的是,宋知礼也怕身份暴露,他也很想成为王,这两点便足以让淑妃放宽了心。 “既然如此,本宫等你的好消息。”淑妃走到宋知礼身侧,毫无温度的斜睨了一眼宋知礼,随后抬脚离去。 在淑妃离开的那一刻,宋知礼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眼底的情绪也染上了几分狠戾。 心狠手辣又如何,可惜好骗。 将军府的大门口,众人站在门外张望着,等着楚临渊回来。 最为焦躁的就是北冥与沈让尘,两人不停的徘徊着。 “将军你怎么又一个人回来了,我家殿下呢?”北冥最先开口,说完后他就后悔了。 因为担心宋祁,有些过于出言不逊。 “对不起将军,是属下冒犯了。”北冥拱手认错,生怕惹得楚临渊不悦。 “无妨。”楚临渊道。 此刻他无心过问旁事,更何况比起北冥将他派出去的暗卫全都杀光了,这些不算什么。 “所以打探到什么消息了?”沈让尘开口问道。 第116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楚临渊微微点头道:“回府再讲。” 随后楚临渊率先进了将军府,几人紧跟其后。 “六殿下的书房内有一个密室,三殿下就被关在那里。”楚临渊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宋祁被关在囚笼中。 “那还等什么,拆了他的书房。”沈让尘迅速从木椅上跳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就要向外走去。 烈如和北冥也跟在后面。 楚临渊扶额,只觉得头疼,“那里可是皇宫,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 “宋知礼身为皇子,竟然搞绑架这一套,楚将军要不你去陛下面前告他。”宋知礼不假思索道。 “你觉得陛下会帮我们吗?准确来说是会帮三殿下吗?”楚临渊抬眸,他冷冷道。 闻言,沈让尘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这个办法楚临渊也想过。 但是他拿不准,宋祁对宋枫瑜来说可有可无,更何况当下宋祁还牵扯到太子之位,正好可以借此除掉他。 而且掳走宋祁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宋知礼,众人皆知宋知礼是最受宠爱的一位皇子,告诉陛下也无用。 “我有一个计划。”楚临渊启唇沉声道。 “什么计划?”沈让尘好奇的看向楚临渊。 他还是比较相信楚临渊的。 毕竟他驰骋沙场多年战无不胜,是有些真本领在身上。 “晚上我一人行动去明华殿救殿下,人太多肯定会引人注意,你们在宫外接应就好。 若是半个时辰我还未出来,就直接去六殿下的书房内找我,书架的抽屉内有密室的机关。” 楚临渊详细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沈让尘听到楚临渊要孤身一人去救宋祁,觉得有些莽撞,但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点头同意。 只希望晚上一切顺利,不要再出什么事才好。 “楚将军你今日见到宋祁了吗?他没事?可有受伤?”沈让尘拧着眉头问道。 近日宋祁真的是多灾多难。 眼睛才刚治好没多久,又被劫走了。 “宋知礼并未伤他。”楚临渊回答道,随后拿起茶杯送至嘴边。 在茶杯的遮挡下,楚临渊的眼神变得冷凝起来,因为他想到宋知礼竟然将宋祁关在囚笼中。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想到这,楚临渊手上的力道不由的加重了几分。 就在此时,瓷器碎裂的声音从楚临渊的手上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原来是楚临渊手上的力气太大,硬生生的将茶杯捏碎了。 鲜血顺着楚临渊的指尖滑落在地,沈让尘被吓到了,他开始怀疑刚刚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吗,惹楚临渊那么生气。 可回想一遍,并没有哪里不妥。 “楚将军,你 没事?”沈让尘嗫嚅的开口关心道。 楚临渊这才回过神,“无碍。”手中开始传来剧烈刺痛感,随后他将碎片放在了桌上。 景湛赶忙去拿纱布和药,替楚临渊包扎好。 沈让尘和北冥变得紧张起来,他们二人一致觉得楚临渊这个人肯可怕,阴晴不定的。 只有烈如的反应比较淡定。 几人就这样干坐着,谁也不说话,沈让尘坐不住了,他觉得和楚临渊在一起,实在是喘不过气来。 他内心开始好奇,也不知道宋祁和楚临渊怎么相处下去的,。 “咳咳。”沈让尘干咳一声,看了一眼一侧的烈如。 烈如很快就知道了沈让尘是何意思,这是坐不住了,让她找理由带着他离开。 “公子,府内还有些急事未处理。”烈如语气平淡道,她神情紧张,看不出一丝破绽。 “对对对,你瞧瞧,差点忘了。”沈让尘起身拱手,“楚将军,我去去就回,不会耽误去救宋小祁的。” 楚临渊微微颔首,表示已知晓。 沈让尘礼貌性的笑了笑走向门外,他余光一瞥,只有烈如跟着,没有看到北冥的身影。 于是他转头查看,原来是景湛手上沾上了血迹,北冥正帮他擦手呢。 两人眉来眼去,一看就有些什么,沈让尘冷哼一声,拂了拂袖子离开了。 很好,一个两个都上赶着嫁进将军府! 楚临渊抬眸,正好也看到了暗戳戳的二人,他只觉得更加的阴郁烦躁了。 于是起身去了书房,他坐在书桌前,拔出一侧的佩剑,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他暗自下定决心,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宋祁带出来。 很快,夜幕降临。 沈让尘很守时,前来与楚临渊会合。 几人乘马车来到宫外,楚临渊独自一人进宫,他们几人则在宫外接应。 楚临渊来到明华殿,今日夜晚的明华殿倒是异常的安静,无人巡逻,像是故意给他机会,让他有机可乘。 因为无人巡逻,楚临渊很轻易的进入了书房。 他熟练的打开机关,走进密室。 想到马上就可以带宋祁出去,他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恨不得立马飞到宋祁的身边。 他赶到囚禁宋祁的房间打开门,宋祁躺在床上,他听到动静后,以为是宋知礼,“出去!” 宋祁冷淡道,声音带着某种压抑。 楚临渊一想到这么多天,宋祁都是被宋知礼关在这里,他的心脏就隐隐作痛。 “殿下,是我。”楚临渊的声音又柔又轻,他已经努力克制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对不起,我来晚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宋祁猛地坐起来。 他匆匆下床,连鞋子都忘记了穿,跑到囚笼的门前,“楚临渊,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宋知礼他有多变态。” 宋祁忍不住瘪着小嘴委屈巴巴的说道,眼圈也逐渐发红,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楚临渊上前拔出剑将锁斩断,他抬脚刚想进牢笼中,只感觉脚下一陷,疑似踩到了什么。 紧接着四周墙壁多出许多洞穴,然后朝楚临渊发射出箭矢。 楚临渊向后一退,随后纵身一跃,在空中旋身的同时,迅速挥舞着手中的剑,箭矢统统被楚临渊尽数斩断。 就在此时,宋知礼已经站在了门外,他拿着弓箭已经瞄准了楚临渊,随后手一松,箭支迅速射向楚临渊。 第117章 你怎样都与我无关 “楚临渊,小心身后!” 宋祁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箭矢射穿了楚临渊的小腿。 腿上的痛感来袭,楚临渊用剑支撑在地,努力不让自己倒下,他低眸看了一眼腿上的箭支,不顾疼痛,毫不犹豫拔下,扔在了地上。 滴落在地上的血液是黑红色的,不用多想,箭上有毒。 看来宋知礼早知他会来,所以提前设好了局,依宋知礼眼中的那抹狠劲,看来是没想着让他活着离开。 “楚临渊!”宋祁拧着眉头,声音有些发抖,他疯了一样跑到楚临渊身边。 在宋祁刚挽住楚临渊手臂的那一瞬间,楚临渊却迅速将宋祁推到一边,他嘴中喊道:“别过来。” 因为他知道宋知礼只是针对自己,所以宋祁靠近他,难免会有危险。 而且他相信宋知礼可以掌控这里的机关,不会伤到宋祁。 “楚将军,死之前能见哥哥一面,也是便宜你了。”宋知礼语音婉转,很平淡的说道,仿佛对今日势在必得。 楚临渊冷笑一声,他沉着冷静道:“今日我不但要活着出去,也一定会将三殿下带出去!” 宋知礼如果有十成把握杀掉楚临渊,那楚临渊就有十二成的把握杀出重围。 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是因为,他从未将宋知礼放在眼里。 听到楚临渊的话后,宋知礼眼中的狠戾难以掩饰,他讨厌楚临渊那么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所向披靡。 今日他要让楚临渊永远的消失。 宋知礼拉弓,这次他没有瞄准楚临渊,而是射向一侧的墙壁。 箭矢射到墙上的机关后,又一波箭支朝楚临渊射去,即使楚临渊腿上有伤,却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躲开这些箭支绰绰有余。 宋知礼狡黠一笑,随后瞄准另一侧的墙壁射出一箭,又一波箭支来袭,这次的射速更快,数量也极多。 四周的墙壁旁人看不出任何破绽,没有凹凸不平,没有裂缝,和普通的墙壁没什么两样。 因为是宋知礼的地盘,所以只有他最熟悉不过,就算没有标记,他也可以准确的判断出机关在何处。 四周的墙壁上有六处机关,每一处机关发射出箭矢的位置各不相同。 所以宋知礼百分百确定宋祁不会受到伤害。 眼下楚临渊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宋知礼索性接连用弓箭准备去触动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机关。 第六处机关瞄准的位置也正是宋祁所在的位置,所以宋知礼并未打算去触发。 随着宋知礼触发的机关越多,射出的箭矢与速度也就越多越快。 因为受伤的缘故,可以看出楚临渊开始有些吃力。 而且他感觉到自己手上的那只腿逐渐发冷,有些开始麻木。 这也告诉他,眼下必须速战速决。 宋知礼已经瞄准了第五处机关,他松手放箭,在触发机关的那一刻,不知为何,第六处的机关也紧跟触发。 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向宋祁。 “哥哥。”宋知礼心惊胆战的惊呼一声。 楚临渊大惊失色,他顾不上朝他飞射而来的箭,也顾不上腿上的伤,他纵身一跃挡在宋祁的面前。 箭矢划过他的手臂,衣服瞬间被划破我,留下一条黑红色的血痕。 楚临渊扫了一眼,不禁皱紧眉头。 这是每一支箭上都有毒。 他旋转着手中的剑,动作游刃有余,凭一己之力替宋祁挡下所有的箭。 “宋知礼,停下!有什么冲我来!”楚临渊怒吼道。 四周的箭矢朝他们不停的飞射而出,眼下他受着伤,还要护着宋祁,腿上的麻木感逐渐蔓延,手臂也逐渐开始麻木。 再这样下去,他怕一不小心会伤着宋祁。 宋知礼也慌了,明明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眼下怎么失控了。 他慌忙转身,急匆匆扯下门后墙壁的画,露出一处机关,宋知礼按下机关,可箭支没有停下的意思。 宋知礼手足无措的再次连按几下,还是没有用。 楚临渊的腿已经无法动弹,他终于支撑不了,单膝跪倒在地上同时不忘将宋祁护在自己的背上。 手中挥烁的剑也在尽力一搏,不敢停下。 宋知礼看到楚临渊倒下,彻底慌了,这意味着宋祁很危险。 他拔出自己的佩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机关劈去,眼下只有毁掉它一试,成功与败皆在这一瞬间。 机关在宋知礼锋利的的剑刃下一分为二。 他转过头望去,箭矢没有继续发射,楚临渊的手臂已经麻木到极点,手中的剑也随之掉落在地。 令宋知礼窃喜的是,余下的几支箭矢射向楚临渊。 如今楚临渊身上的毒效发作,必然是躲不掉的,虽然过程有些失措,但是好在结局如宋知礼所愿。 正在宋知礼得意之时,宋祁却挡在了楚临渊身前。 宋知礼瞳孔猛缩,此刻他慌张失措伸出手,却又无能为力。 “殿下,闪开!”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楚临渊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宋祁,虽然使不上力,但还是推开了宋祁。 箭矢穿过楚临渊的胸膛,忽然间,他只觉嗓间一阵微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衣襟。 他瘫倒在地,眼神看向宋知礼,像是在责怪,又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要牵扯宋祁。 宋知礼看到楚临渊的眼神有些惊慌失措。 “楚临渊!”宋祁撕心裂肺的喊着楚临渊的名字,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发丝些许凌乱,身体止不住的发颤,宋祁不顾形象的爬过去,将楚临渊紧紧抱在怀中。 隐忍的泪水滑至鼻尖,最后滴落在楚临渊的眼角处。 楚临渊想开口安慰宋祁,说自己没关系,可他不知怎的,说不出话来。 看着宋祁的面容在自己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最终只剩下无尽的黑暗,还是一句话都未来得及说。 “哥哥,哥哥我 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的。”宋知礼语无伦次道,他的眼神有些慌乱。 他怕宋祁误会他,他怕宋祁就此讨厌他。 “你怎样,都与我无关,我要带楚临渊离开这里。” 宋祁冷漠道,他神情暗伤,眼神一直放在楚临渊身上,连一个余光都不肯看向宋知礼。 见此情景,宋知礼嫉妒的要疯了。 他眉眼透出几分危险的意味,语气平淡道: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每一支箭上都有剧毒,楚临渊必死无疑。” 宋祁抬头眼里尽是恨意的看着宋知礼。 但是宋知礼不在意,至少哥哥肯看他一眼了。 他走到宋祁的面前蹲下,伸出手擦去宋祁眼角的泪,“哥哥你忘了他,从此以后只有我们。”语气中是病态的偏执。 第118章 你说过我们只有彼此了 宋知礼满眼都是宋祁,以至于他没有发现宋祁放在一侧的手,已经捡起楚临渊掉落在地的佩剑。 趁宋知礼不注意,宋祁便抬手刺向他。 但是宋知礼也是习武多年,宋祁这一剑不足为惧,他身形一闪,巧妙的躲避开。 宋知礼嘴角扯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盯着宋祁看,随后嘴角的笑慢慢凝结,神情冷如薄冰,“哥哥竟然想杀我?” 他的嗓音暗哑低沉,带着几分酷寒的笑意。 “可能要让哥哥失望了,你杀不掉我的,也别想离开。” 宋祁将楚临渊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脖颈上,艰难的扶楚临渊从地上起来。 他一手扶着楚临渊,一手拿剑。 随后将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让我走,不然楚临渊死了,我绝不独活!”宋祁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看着宋祁决绝的表情,宋知礼却大笑起来,他笑的是那么的豁达开朗。 随即他神情一顿不解的看向宋祁,嘴角的笑意像是自嘲:“绝不独活?” “好,很好,好的很。”宋知礼疯疯癫癫的喃喃道。 宋祁竟然用自己的性命来要挟他。 这么久以来,他知道宋祁是楚临渊的软肋,所以一直用宋祁来引诱楚临渊,一步步踏进自己的圈套。 可他忘了 忘了宋祁不只是楚临渊的软肋,也是他的软肋。 “哥哥,是你说的,是你亲口说的我们只有彼此了!”宋知礼身体颤抖的低吼着,委屈与不解交织在一起,在他的眼中翻涌着,“现在这又这算什么?” 闻言,宋祁的指尖微微一顿。 对于宋知礼的问题,他很抱歉,宋祁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 他不是与宋知礼只有彼此的宋祁。 他是只爱楚临渊的沈温年。 “闪开,放我走!”宋祁现在只想离开这里,楚临渊还等着他救。 见宋知礼不为所动,宋祁狠下心,手上稍作用力,在脖子上划出浅淡的伤痕来。 宋知礼拳头紧握,眸底猩红,最终还是站到了一边,任由宋祁离开。 到最后,他还是不忍心让宋祁受伤,就算宋祁不爱他了,他还是不舍得伤害宋祁,就连宋祁想杀他,他也恨不起来宋祁。 宋知礼看着宋祁离开的背影眼神涣散,他哑着嗓子反复的喃喃道:“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 一直以来,他都用宋祁失忆了这个借口来麻痹自己。 今日,无论怎么想,他的心还是很痛。 宋祁吃力的搀扶着楚临渊,刚出明华殿,就看到景湛和北冥。 “殿下!” 北冥第一个看到宋祁,他跑上前,一副欲哭无泪的神情。 景湛则伸手帮宋祁去扶楚临渊,他神色凝重的看着楚临渊,开口问道:“将军怎么了?” 此刻宋祁无心解释那么多,只想着快些救治楚临渊。 “先回府医治楚临渊,其余路上说。”宋祁紧张道。 “好,沈公子在宫外等着我们呢。”北冥道。 宋祁眼中划过一丝疑惑,随后转瞬即逝。 坐进马车内,宋祁才将发生的一切与他们说。 几人一直认为宋知礼是个疯子。 中途,北冥与景湛去请医师。 烈如驾马车,带着他们先行回了将军府。 将楚临渊小心翼翼的放倒在床上后,这才发现楚临渊的嘴唇已经微微发紫。 马车内光线暗,所以一路并未发现。 宋祁看不出,但是沈让尘知道这一关楚临渊恐怕是过不去了。 看着宋祁担心的神情,沈让尘不忍心打击他,只是搂住宋祁的肩膀安慰道:“会没事的。” 宋祁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楚临渊的手,目光一刻不曾从楚临渊身上移开。 “医师来了!”北冥喊道。 只见他与景湛一前一后,一人托着医师的肩膀,一人抬着医师的脚,将人扛了进来。 医师被颠的双眼发昏,直到他看到躺在床上的楚临渊,瞬间醒目,他慌忙挣扎道:“快放我下来。” 待他站稳后,慌忙走到楚临渊身边,宋祁起身退后,留出空地来,让医师诊治。 医师扒开楚临渊的衣服,胸口的伤痕冒出的血全是黑红色。 他轻轻擦拭去血液,露出的肌肤也有些发黑。 医师的眉头忽然紧皱,他伸手替楚临渊把脉,在摸清脉搏的那一刻,他的手几乎是抖的。 可他还是不死心,又颤颤巍巍的去探楚临渊的鼻息。 随后他收回手,神情凝重的朝宋祁拱手,深深地鞠了一躬,“殿下节哀,老夫也无能无力,将军他只剩一口气尚在,已然是回天乏术。” 宋祁不相信,他拽着医师的衣袖近乎崩溃道:“不可能,医师你说需要什么药,我都能给你搞来。” 景湛直接站到医师面前拱手行跪拜礼,“求医师,救救我家将军!” 医师叹了一口气,对于楚临渊他也很遗憾。 他无奈开口言:“殿下,景侍卫,这不是药的问题,这毒已经蔓延至心脉,无法救治。” 听到“无法救治”这四个字后,宋祁的手从医师的衣袖间无力滑落。 他后退半步,险些摔倒在地上,“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 泪水止不住的一涌而出,宋祁哑着嗓子,声音像是哽在嗓子中道:“不可能,不可能 ” 他反反复复,好似只会说这一句话。 第119章 独取心头血 宋祁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只顾着伤心,忘了自己的血可以救人。 想到这,他瞬间停止哭泣不再伤心。 妈的,白哭! 众人见宋祁那么快就释怀了,也微微放下心来,只有景湛脸色阴沉的看着宋祁,替楚临渊感到不值。 宋祁转头看向北冥,“给我一把匕首。”宋祁催促道。 几人刚刚放下心,又紧张起来,什么释怀,他分明就是想不开了。 北冥下意识护住自己腰间的匕首,“殿下,我觉得你需要些时间,好好冷静一下。” 在一旁的沈让尘也神色紧张的附和着:“对对对,楚将军拼命将你救回来,不是让你殉情的。” “我没有!”宋祁解释道。 他看着沈让尘和北冥一副满脸不信的神情,知道一时半会解释不清。 现在楚临渊还有一口气在,只要他的血就够了,再迟一会,要是没了生气,这可是要取心头血的! 只是想想,宋祁就觉得心脏已经隐隐作痛了。 他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就去夺,“拿来你。” 北冥身手极好,怎会让宋祁得逞。 宋祁落空后,他着急道:“快给我,我有办法救楚临渊,快!” 北冥犹豫不决,可见宋祁如此慌张,还是选择将随身携带的匕首递给了宋祁。 接过匕首后,宋祁想都未想,直接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 北冥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沈让尘,很好,这次又是他的份。 只见宋祁将手伸向楚临渊的嘴边,血液顺着宋祁的手腕滴落在楚临渊的唇上,染的楚临渊的嘴唇鲜红。 血液从唇缝渗进楚临渊的嘴中,过了片刻,楚临渊依旧没有半分转好的迹象。 于是宋祁伸手去探楚临渊的鼻息。 果然,还是晚了一步。 随后他狠狠睨了一眼北冥和沈让尘。 二人什么也未做,就这样平白无故被宋祁瞪了一眼,心中隐隐发寒。 “你们先出去。”宋祁沉声道。 北冥摇头拒绝,“殿下我们还是陪着你。” 他怕宋祁一个人在屋内会做出什么事来。 “有些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出去。”宋祁的耐心即将耗尽。 最后沈让尘开口道:“好,那我们先出去。”他还是选择相信宋祁。 在沈让尘的带领下,其余人也紧跟着走出门外。 宋祁拿起桌上的白玉盏作为容器,他褪去半边衣服,毫不犹豫的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独取心头血。 暗红色的血顺着锋利的刀刃迅速滴落在白玉盏内,宋祁脸色逐渐发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他疼的身体直发颤,额头上也布满细密的汗珠,即便如此,宋祁还是强撑着自己不要倒下。 神奇的是,当他拔出匕首时,心口血瞬间止住了。 楚临渊喝下心头血后,伤口也慢慢变成了正常的颜色。 见此宋祁放下心来,他伸出手本想去探楚临渊的鼻息,可最后他还是抵不住心口处的疼痛,倒在地上。 听到房中传来一阵动静,北冥实在是放心不下,他不顾其他人的阻拦,直接破门而入。 他前脚刚踏进去,就瞧见宋祁手中握着沾满鲜血的匕首倒在地上,心口处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痕。 “殿下!”北冥着急的呐喊着,随后飞奔到宋祁旁边。 其他人被北冥的声音吓到了,也通通闯进屋内。 沈让尘看见眼前这副场景,差点没忍住给自己一巴掌,他本以为宋祁是想一个人静静,这才将所有人支出去。 就在刚刚,他甚至阻拦北冥,不要让他进去打扰宋祁。 医师上前替宋祁诊治,他把完脉后,又看了一眼宋祁的伤口,眼中有些惊讶。 随后赵医师神不在焉的替宋祁上药,包扎,他目光有些呆滞,像是在思考别的事情。 “殿下怎么样?”沈让尘开口问道,他一脸焦急,从进门开始,他的视线就不曾从宋祁身上离开过。 “殿下的心脏已经被刺穿,按理来说,脉相应该孱弱或者已经没了脉象,但并没有,而且这血竟然自己止住了!” 医师神色有些激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种奇事。 “要知道,心脏都已经刺穿了,竟然只留伤口,其余一点事都没有,这是老夫从医几十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事!” 听到宋祁没什么大事后,其余人也懒得管什么奇事怪事,人没事就好。 景湛站在一侧却瞥见了地上的白玉盏,里面有些血迹,他本想走过去查看,赵医师却先一步捡起。 他将白玉盏拿在手中观察,可以看出,这里面是装过血的样子。 这时医师瞧见楚临渊伤口渗出的血已经恢复成红色,他连忙起身查看,毒貌似解了。 他不可置信的去把楚临渊的脉,脉象竟然恢复平稳,赵医师再一次震惊不已。 “楚 楚将军的毒解了,而且脉象恢复正常。”赵医师说完后,看看宋祁,又看看楚临渊陷入了沉思。 沈让尘和北冥抱在一起欢呼声一片,赵医师却沉默不语。 没想到今日一连碰到两次奇迹。 赵医师的目光盯在了楚临渊嘴角溢出的血迹上,他眸光一闪,眼中划过一丝精明。 随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玉盏,又看了一眼宋祁心口处的伤痕,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中萌生。 “我觉得我此时的想法和赵医师是一样的。”景湛走到赵医师身边开口道。 沈让尘和北冥温声望过去,两人一脸茫然道:“什么一样的想法?”沈让尘问道。 “我从不知道心头血可以活死人,还是说三殿下体质特殊,只有三殿下的心头血可以,毕竟平常人的心脏若是刺穿,肯定血流不止,甚至当场毙命,三殿下却和受普通刀伤一样。” 赵医师将种种疑虑和猜测统统说了出来。 沈让尘的表情却变得凝重起来,赵医师说的前半段话他并不在乎,他只怕关于宋祁的后半段被别人知道了,会对宋祁不利。 有些有心人知道后,不管真假,肯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去得到宋祁的心头血。 第120章 但我独独爱你 “赵医师,还请将今日之事保密,日后如若有需要,我们一定倾力相助。”沈让尘屈伸拱手道。 事关宋祁安全,他断不能让这个消息流露出去。 “沈公子言重了,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今日之事我一定闭口不提。”赵医师诚恳道。 沈让尘释然一笑言:“多谢。” 赵医师替楚临渊处理好伤口就离开了,他临走时路过北冥身侧,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北冥才离去。 而北冥则心虚的低着头,假装没有注意到。 “愣着干吗?三殿下还躺在地上呢。”沈让尘拍了一下北冥的后脑勺。 北冥这才想起来宋祁,他搀扶着宋祁走向楚临渊的床边,刚要将宋祁放倒在楚临渊身侧,沈让尘却阻止道: “诶诶诶,干什么,送去客房,孤男寡男的睡在一张床上,成何体统。” 孤男寡男? 成何体统? 又不是第一次睡一起。 两人没受伤时,可不止单纯睡一起。 北冥在心中暗自吐槽。 但这些他哪敢告诉沈让尘,只好面带微笑恭敬顺从道:“好的呢,沈公子。” 随后在景湛的帮助下,二人将宋祁带去了客房。 沈让尘交代完北冥一些事务后正准备离开,北冥犹豫再三还是主动叫住沈让尘,“属下三番两次令殿下陷入危险之中,公子不责罚我吗?” 闻言沈让尘脚下一顿,他转头笑道:“你可是三殿下眼前的红人,不敢责罚,而且这次有进步,知道将潜藏在暗处的刺客先杀了,所以 ” “那些不是刺客,是将军派出去暗中保护殿下的。”景湛忽然打断二人的谈话。 北冥:“???” 沈让尘:“???” 二人皆是一愣,随后陷入了沉默。 “我先走了,照顾好三殿下。”沈让尘火速离开现场。 怕下一秒楚临渊就会醒来兴师问罪。 俗话说的好“子不教,父之过”,怎么说北冥也是他一手培养的,他怕楚临渊一怒之下,连他一并罚了。 沈让尘走出将军府,发现烈如还在门外等着他。 “你怎么还在,怎么没回隐月阁?”沈让尘问道。 “我等公子一起。”烈如淡淡道。 “那走。” 两人走在街巷内,月光照在二人的身上,将两人的地影子拉的极长。 “景湛,替我照顾一下殿下。” “你要去哪?”景湛疑惑问道。 “我回一趟王府,告诉小姐殿下现在已经安全了,让她不用担心,这几日她总是不吃不喝。”北冥解释道。 此刻,景湛的神情已经有些不对劲。 沉默半晌,景湛的视线落在北冥的脸颊上,他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你喜欢她?” 瞥见景湛的幽幽目光,北冥似乎提起些兴致,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对,我喜欢小姐。”北冥的声音中染上几分玩闹的笑意。 他是在故意捉弄景湛。 言毕后,景湛苦涩一笑,双眸中涌上一股淡淡的悲伤。 见景湛真信了,北冥笑出了声,又继续说道:“我不仅喜欢小姐,还喜欢殿下,喜欢将军 ” 景湛双眼闪着亮光看着北冥,本以为下一个会说喜欢他,北冥却就此打住。 在景湛以为自己又要失望时,北冥却突然靠近他,轻轻亲了一下景湛的嘴角。 随后只听北冥道:“但我独独爱你。” 北冥撩完转身就想离开,景湛却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向自己怀里一带,随后低头含住北冥的唇。 见北冥没有推开,景湛逐渐加深这个吻,随后撬开北冥的的齿关,贪婪的索取着每一个角落。 北冥一惊,慌乱的看着景湛那双近在眼前半眯着的黑眸,异样的酥麻感让他的的心弦颤动不已。 寂静的夜晚,只有时不时树枝随风摇曳的声音,还有他们接吻的声音。 过了良久,景湛这才不舍得放开北冥。 北冥抬头看着景湛那双泛着情欲的双眼,以及通过他的瞳孔,看到自己被景湛吻到迷离的神情,还有因刚刚拥吻而红肿的唇。 此时北冥的脑袋被搅的纷乱,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景湛,为什么你的心跳的那么快?”北冥蹙眉抬眸看向景湛。 两人贴的极近,稍不小心就会嘴唇相贴。 景湛一愣,旋即瞬间明了,他握住北冥的手腕,放在他自己的胸口上,继而温声道: “不是我的,是你的。” 北冥惊了一下,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此刻的他像是被发现心中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些无地自容。 随后景湛又将北冥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处,“但是我和你一样。” 景湛近在咫尺的凝望着北冥,就在这一刻,北冥知道自己沦陷了。 “我先回祈王府了。” 北冥收回手,从景湛怀中抽身,他狼狈的跑走了,再这样待下去,北冥怕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 景湛看着北冥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绽开一个笑容。 翌日,楚临渊一大早便醒来了。 “殿下呢?”楚临渊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宋祁在哪。 “殿下在隔壁房间。”景湛回答道。 楚临渊起身就要去找宋祁。 景湛欲言又止,还是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楚临渊: “殿下昨晚为了救将军,独取心头血,不过现在已无大碍,只是殿下还尚在昏迷中。” 楚临渊更紧张了,他刚快速走两步,就扯到了腿上的伤口,无奈只好在景湛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去找宋祁。 看到宋祁的那一刻,楚临渊的心都要碎了。 宋祁一张小脸苍白的令人心疼,他就闭着眸静静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楚临渊就静静的坐在宋祁身边等他醒来,哪也不去。 景湛与北冥中途进来劝说过楚临渊,可他不听,依旧坚持陪在宋祁身边,寸步不离。 等宋祁醒来时已经接近傍晚,他迷迷蒙蒙睁开眼,还未看清眼前的人是谁,那人就抱住了。 不过这个抱很轻很轻,应该是怕碰到他心口处的伤口。 ps:宝宝们记得来个五星好评~ 晚安,梦里见(?〃?w?〃)k? 第121章 重要的是现在 “对不起。” 楚临渊的鼻音有些沙哑,心中的愧疚翻江倒海。 他非但没有保护好宋祁,竟然还同他发火置气。 上一次离别时分明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没想到分离多天再次相见时,宋祁却又因为他受伤。 此时此刻,他心中愧疚,自责,后悔,心疼,想念 内心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情绪,窒息感涌上心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淹没。 宋祁看清眼前的人是楚临渊后,他的视线便一直落在楚临渊忏悔的面容上。 良久,宋祁开口道:“扶我起来。” 楚临渊动作很轻柔将宋祁扶起来,让他靠在床上。 思虑片刻后,宋祁开口问道:“为什么要道歉?” “那日我不该同你置气。”楚临渊垂丧着头,面有愧色。 他的头垂的极低,仿佛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 对此,宋祁内心有些得意,这一刀挨得真值,有生之年竟然让楚临渊向他低头。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只是太在乎我,怕我离开。”宋祁善解人意道。 虽然他能感觉到楚临渊的心,但是离开这件事,他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他和楚临渊很相爱。 但是命运总会将相爱的分开,很多时候,不是相爱就能走到最后。 但这不代表,分开后就不爱了。 楚临渊握住宋祁的手,他认真道:“那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 宋祁眸色微深,楚临渊的话令他出乎意料。 他抬头看着楚临渊,此刻他的神情认真的不能再认真。 可他却有些不敢面对楚临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楚临渊却选择迁就他。 宋祁低下头欲言又止,想说的话也如哽在喉。 楚临渊忽的勾起宋祁的下巴,紧接着温柔的吻落了下来,随后浅尝辄止。 他盯着宋祁,目光专注,继而抬手抚摸着宋祁的脸颊: “我只想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爱你,所以你也不要去想其他的,只要好好爱我就够了。” 楚临渊温柔的嗓音又低又沉,像是在请求,又像是在命令。 宋祁点头,语气坚定有力:“嗯!” 那么好的男人竟然是他的,宋祁想,无论现在还是未来,他都不会再遇到比楚临渊还好的人了。 宋祁眼角泛红,忍住酸涩感,下瘪的小嘴有些颤抖,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惹人怜爱。 楚临渊眼中满是缱绻之意,他朝宋祁敞开双手,“过来。” 宋祁靠近,在闯进楚临渊怀抱中的那一刻,眼中蓄满的泪水,终是缓缓流下。 楚临渊拥抱着宋祁,如同失而复得般庆幸,他像安慰孩子般轻柔的抚摸着宋祁的脑袋。 “谢谢你楚临渊,你不怪我不肯为你留下吗?”宋祁还是疑惑问道。 比起楚临渊那么委屈自己的迁就他,宋祁更希望楚临渊责备他。 这样宋祁的手心中或许会好受一点。 “不怪,如果你连爱你、宠你、抚养你长大的家人都可以抛弃,那下一个被抛弃的可能就是我了。”楚临渊笑着打趣道。 “你会不会安慰人。”宋祁带着哭腔训斥着楚临渊,然后哭的更凶了。 楚临渊慌了,他轻轻拍着宋祁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你只要爱我就够了,至少当下我们彼此深爱着对方。” 闻言,宋祁双手一缩,紧紧抱住楚临渊。 “嘶——痛痛痛。”宋祁不小心碰到了楚临渊手臂上的伤口。 宋祁松开楚临渊,无语的看着他,他还没喊痛呢。 他的情绪已经浓郁到最高点了,真会破坏气氛。 虽怨楚临渊,但宋祁还是卷起楚临渊的袖子,对他的伤口吹了吹,他嘴角勾起一抹虚情假意的笑容,“还痛不痛了?” 楚临渊当然能看出,但他偏要逗宋祁。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伤处,声音有些委屈道:“这里也痛。” 宋祁无语,真是给你狗盆,你就开饭。 他朝楚临渊翻了个白眼,“你够了,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娇,嗯?楚娇娇。” 对此楚临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撩拨宋祁。 他歪着头,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戳着宋祁的胸口,用着娇软的语气说道:“不可以吗?” 看着楚临渊竟然娇滴滴的撒娇,一副娇软可欺的模样,宋祁简直欲罢不能。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楚临渊那么会勾人心魂。 “不要勾引我,拿出你之前盛气凌人的的气势来。”宋祁滚动着喉结,话音落下后,他忽然清醒过来。 楚临渊露出这副模样,那就代表他是不是能体验一次在上面的感觉了。 “喂,商量个事呗。”宋祁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一副讨好的模样。 楚临渊淡淡看了一眼宋祁。 他知道肯定准没好事。 “什么事还需要商量?”楚临渊沉声问道。 “下次你在下面,我在上面。”说完后,宋祁冲楚临渊递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楚临渊眉峰一挑,有这好事? “在上面很累的。”楚临渊假装用心疼的口吻劝道。 此刻两人的谈话虽在一个频道上,但脑海中所想,却是不同。 反正都是在上面,又没说怎么在上面。 楚临渊早已看穿宋祁的想法,但宋祁却不知道此刻楚临渊的心中所想。 “没事,我不累。”宋祁摆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只要能在上面,累点又何妨! 但是宋祁只是被楚临渊的表面迷惑了。 他忘了,楚临渊刚刚只是表面娇弱可欺,骨子里还是很阳刚威猛的。 小雨忽至,雨水滴落在池塘内,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父皇关于遗旨,儿臣都已知晓。”宋知礼镇定道。 宋知礼知道宋枫瑜一定会传位于他,但前提是让宋祁消失,他不会任由宋枫瑜这么做。 也不会放弃储君之位。 今日他特意前来只为一事。 那便是毁掉先皇遗诏,让一切重新步入正轨。 闻言,宋枫瑜手中的刚沾满墨的笔一顿,墨汁滴落在纸张上迅速蔓延。 他放下手中的笔,语重心长道:“此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自有安排。” 第122章 哥哥要照顾弟弟 “儿臣愿意暂将储君之位让给皇兄。”宋知礼拱手屈身,仿佛下定了决心。 殊不知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宋枫瑜却有些动怒,“不可,朕说了自有办法。” “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宋知礼依旧坚持,不肯起身。 见此,宋枫瑜有些头疼。 他想过宋知礼会心有不甘,因此勃然大怒,但他实在没想到宋知礼竟然会主动让出。 “可储君一位不同,你若是拱手让出,日后很难再拿回来。”宋枫瑜费尽心思劝解道。 “父皇有所不知,四皇兄一早便知此事,他开始只是想毁掉遗诏,却发现御书房守卫极严,根本无法得逞。 后来就改为刺杀皇兄,好在有楚将军保护,只是受伤,并未因此丢了性命。” 此话半真半假。 宋知礼下垂的眼睫掩,盖住了他眼中的精光。 “他这次倒是精明,知道先毁遗诏,未成,再杀其人。”宋枫瑜看向宋知礼的眼神意味不明。 他转身,从书架上将先皇遗诏取出,随后走到宋知礼面前,将遗诏递给他。 “那知礼是想毁遗诏,还是灭其人?”宋枫瑜的神情隐晦不明,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宋知礼会心一笑,他接过遗诏后,毫不犹豫的走到烛台旁将其点燃,随后扔进火盆中,任其肆意燃烧。 一侧的宋枫瑜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看着宋知礼的所作所为。 “父皇曾教导过儿臣,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于是就有不忍人之政,这种忠恕之心是治国根本,如此可轻易平治天下。 眼下只有此法可保全皇兄,但儿臣知道此举有辱先皇,所以儿臣自愿领三十鞭刑,而后在祠堂中自省三日。” 宋知礼拱手跪在宋枫瑜面前,他跪的笔直,眼中神色却无所畏惧。 看着宋知礼,宋枫瑜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他,也是这般无所畏惧,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但是宋枫瑜相信,终有一天他会知道生在皇室,兄弟之间只有权谋与阴谋。 “知礼一番话确实有太子之范,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既如此,那便领罚。”宋枫瑜一脸漠然,但眼神中却带些骄傲,“来人,带六殿下去门外即刻行罚。” 站在门外的侍卫带着宋知礼转身出了御书房门外跪着。 宋知礼一向是拎得清,知进退,懂分寸,是所有皇子公主中最有修养的。 对于宋知礼,宋枫瑜从未失望过,这次亦是如此。 宋知礼毫不避讳的看着一旁准备施行的侍卫,这张脸他从前经常见,可自从见到与淑妃私通之人就他后,便觉得异常恶心。 “殿下,得罪了。”李明州拱手道。 随后挥起手中的鞭子,一下下鞭打在宋知礼的背上。 旁人看不出,但是宋知礼能感觉到,李明泽分明只用了三成力气。 “李侍卫不必顾及我的疼痛,这犯了错必须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宋知礼故意加重最后二字,随后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李明泽,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鞭子。 紧接着手中的鞭子重重的落在了宋知礼的背上,很快宋知礼的衣服,被血水浸染成一条条红色的血痕。 但是宋知礼一声未吭,就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只是倒下再爬起,倒下再爬起。 “住手,这是在做什么?” 淑妃来送羹汤,却瞧见这一幕,此时三十鞭刑已经完成。 淑妃蹲下身去扶宋知礼的同时,还不忘与李明泽眉目传情,这一切宋知礼皆看在眼中。 宋枫瑜闻声从御书房内走出来。 “知礼这是犯了什么错,要受那么大的刑罚!”淑妃肉眼可见的心疼,眼中泪水已蓄满,“皇儿,痛不痛啊?” 这种母子情深的画面,宋知礼已经演够了,可即便如此,他还要配合淑妃。 “儿臣做错事就该受罚。”宋知礼淡淡道,随后起身朝宋枫瑜行礼,“鞭刑已施完,儿臣现在去皇祠跪着。” 宋枫瑜微微点头。 “跪什么跪,先去找太医瞧瞧。”淑妃担心道。 “多谢母妃关心,儿臣先告退。”宋知礼转身离去,因为后背负伤,所以走路有些踉跄 他还未走远,便听到淑妃向宋枫瑜置气,“你瞧瞧,那背上的伤,真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宋枫瑜开着玩笑安抚道:“好了好了,下次朕用鹅毛打他好了。” 此刻宋知礼冷笑一声。 好一个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虚情假意。 宋知礼如星子般深邃的眼眸满是冰寒之意,带着彻骨的杀意。 进入皇祠内,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灵位,宋知礼靠近,随后屈膝而跪。 当年宋祁将元皇后的遗体背出宫外安葬,并未进皇陵,但皇祠中,还是放有她的令牌。 宋知礼一直盯着元皇后的灵牌出了神。 记忆回到四岁那年,淑妃经常打骂自己,对自己很严苛,他经常趴在景阳殿的宫门外看宋祁与元皇后玩闹。 那时他在想,如果他是元皇后所出就好了。 后来有一次偷看却被发现,他转身就跑,因为他知道淑妃讨厌元皇后,讨厌宋祁。 他怕元皇后和宋祁也讨厌自己,但是逃跑未果,却摔倒在地。 元皇后很温柔的将他抱在怀里,“原来是知礼,看看小手都摔破了。” 随后元皇后抱着他进了景阳殿,替他上药,宋祁就在一旁帮忙。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那么温柔。 “谢谢母后。”宋知礼的声音很小。 元皇后摸了摸宋知礼的头,叮嘱道:“下次不要跑那么快了。” 按理来说所有皇子公主都应该称元皇后为母后,但是淑妃从不让他这么喊。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元皇后。 “阿祈你身上藏的糖分给弟弟些。”元皇后温声道。 宋祁摆手,他声音软软的,稚声稚气道:“母后,阿祈真的没有糖了。” 就在这时,随着手的摆动,袖口中掉出几块糖来。 “你呀~”元皇后戳了戳宋祁的脑袋,眼中满是宠溺,“阿祈,这是弟弟,你作为哥哥要照顾弟弟,知道吗?” 宋祁看了一眼宋知礼,他若懂似懂的点点头,“呐,弟弟给你。” 第123章 如果是你我甘之如饴 自那以后,他经常偷偷溜去景阳殿,很奇怪明明不是自己的宫殿,也不是很亲的家人,却总有归属感。 每次受到淑妃的谩骂和鞭打,都有宋祁安慰,明明那个时候他因为宋枫瑜的冷落也很伤心。 再后来,宋祁对他说,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因为元皇后告诉宋祁:阿祈就是母后希望。 可宋祁不知他是元皇后的希望,也是宋知礼的光。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母后,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哥哥的。”宋知礼郑重道,神情之中流露出成熟稳重之色。 皇位本无趣,但他想保护好宋祁。 也只有这样,才有资格碾压过淑妃。 “什么!住在将军府?我不同意!”听到宋祁要住在将军府,宋惜瑶当场拒绝,差点将桌子掀了。 从菩提寺回来那么久,宋祁天天和楚临渊鬼混一起,心里哪还有她半点位置。 “北冥哥哥你倒是劝劝兄长。”宋惜瑶气冲冲的说道着。 可她不知,北冥也有自己的私心,两人早已暗度陈仓。 他偷瞄了一眼景湛,随即帮衬宋祁说话:“小姐,殿下身边危机四伏,只有在将军府比较安全。” 北冥说的很有道理,宋惜瑶无法反驳。 “惜瑶,现在在府内有颜如陪你,多我一个少我一个都无所谓。”宋祁劝解道。 眼下,不知道哪天就会回去,他只想好好陪在楚临渊身边。 宋惜瑶思考一番,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兄长言之有理。”她应和道。 “嗯 嗯?”随后他反应过过来,宋惜瑶竟然没有挽留。 罢了,能留在将军府才是最重要的。 “那惜瑶要看好颜如,她要是进宫告状,到时候兄长不仅要遭殃,你也就没人玩了。” 宋祁有意吓唬宋惜瑶,主要是为了自己。 宋惜瑶听完后,她忽然想起颜如自己在府内不会偷偷离开。 想到这,她还顾什么宋祁,直接迅速离。 “冬菱,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照顾好小姐。”宋祁交代几句,宋惜瑶的贴身侍女紧追上去。 等宋惜瑶回到府内,恰好碰到颜如外出,她二话不说,直接绑住颜如的手牵着绳进了府内。 “惜瑶妹妹这是何意?”颜如问道,但她并未生气。 “我兄长说了,让我看住你。”宋惜瑶精明的很,为了让颜如不生她的气,直接拉宋祁垫背。 颜如很淡定,没有吵着让宋惜瑶解开,只是任由她闹。 通过近几日,颜如已经深切了解了宋惜瑶,爱玩爱闹,但是没有恶意,只是一个很纯真的小姑娘。 和她相处轻松又自在。 楚临渊受伤,无法上朝,但是却得到宫中传来的消息。 宋枫瑜已下旨立宋知礼为太子。 宋祁知道后,面容上的神情并未有太大的变化,他早就料到如此。 楚临渊站在宋祁对面,他开口欲言又止,神情也有些复杂。 “你想说什么就说。”宋祁瞥了一眼楚临渊。 从前楚临渊哪有唯唯诺诺的时候,他因为宋祁改变了许多。 现在会在乎宋祁的心情,想法,感受…… “六殿下他对你 ”楚临渊有些难以启口,不知怎么去说。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弟弟喜欢哥哥这种有违伦理纲常的事情,简直令他惊为观止。 楚临渊只说一半,宋祁就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不再说下去。 思来想去,这件事事关重大,但宋祁还是打算告诉楚临渊,爱人之间本就要相互坦诚。 有些秘密隐藏久了,随着时间推移就成了误会。 “我和宋知礼之间并无血缘关系,淑妃和侍卫私通才有了宋知礼。” 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楚临渊眼中神情瞬间从平淡转为震惊。 宋祁忽然想到楚临渊是重生,有着前世记忆,或许他可能知道一些关于宋知礼和宋祁的故事。 “上一世,宋知礼和宋祁的关系如何?”宋祁开口问道。 但答案却不如他意。 “两人一直相敬如宾,看不出任何破绽,不过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矛盾,后来替淑妃挡刀而死。” 楚临渊回想着,但他所知不多,只有这些。 但是宋祁不信,他知道宋知礼恨淑妃还不急,怎么可能替她挡刀,这事一定暗有隐藏。 “就这些?”宋祁问道。 这也猜不出宋祁与宋知礼的关系。 楚临渊点点头,“就这些。” 他竟不知重活一世,竟有那么多秘密隐藏在背后。 “不是,你上一世都在干吗?就知道这点消息。”宋祁双手环胸道。 “上一世都在被骗,被利用。”楚临渊冷冷道语气中有些小委屈,脸上的神情也阴沉几分。 闻言,宋祁非但没有安慰楚临渊,甚至反过来无情嘲笑。 楚临渊睨了宋祁一眼,宋祁这才收敛。 “你不怕我有天也骗你?”宋祁作死道。 “不怕,如果是你,我甘之如饴。”楚临渊垂头哑笑,眼底的柔光毫不掩盖。 糟糕,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楚临渊变成了恋爱脑。 不会智商也降智了,要是如此,那他好不容易以身睡服的大腿,岂不白抱! “楚临渊,请恢复往常的状态,你这样已经和北冥没有什么区别了。”宋祁眼底划过淡淡的嫌弃。 “可是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沦陷。”楚临渊眼底的笑意分明,目光久久在宋祁身上流连。 此时此景的气氛刚刚好,只差一吻。 宋祁却扫了一眼楚临渊,旋即没有情趣的说了句:“你沦陷什么?我又不是沼泽。” 楚临渊:“ ” 好好的一个人,可惜长了张嘴。 提及北冥,楚临渊忽然想起还有事未找他算清。 他差人将北冥叫来,景湛似乎猜到是什么事情,便跟着北冥一同前来。 “将军,殿下。”二人拱手行礼。 “殿下,一般北冥犯了大错,你都是怎么惩罚他的?”楚临渊转过头问宋祁。 “关进小黑屋,顺便扔几只鸡进去。”宋祁不假思索道,“怎么他犯什么事了?” 北冥已经大致猜到是因为什么事情了。 只是听到“鸡”这个字眼,他就已经开始害怕了。 “小黑屋?鸡?”楚临渊不解的看向宋祁。 对于一个大男子汉来说,这也算得上是惩罚? “他害怕尖嘴动物。”宋祁解释道。 楚临渊恍然大悟。 “所以他到底犯什么滔天大罪了?”宋祁追问道。 “将我派去暗中保护殿下的人,当成刺客杀光了。”楚临渊冷凝着脸幽幽道。 北冥哪都好,就是脑子不好使。 “将军,北冥也只是担心殿下的人身安全,再者他先前不知是将军拍去的暗卫。”景湛站出来维护北冥。 下垂的手勾了勾北冥的小指,示意他安心。 这暗戳戳的小动作,全被站在一侧的宋祁看在眼里,他眼神犀利的扫射向二人:“你俩什么时候偷偷好上的?” 第124章 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 宋祁心里瞬间不平衡了:我他妈在笼子给宋知礼当猴看,你俩在这你侬我侬的过二人世界? “也也没多久。”北冥磕磕巴巴道,心虚到不敢看向宋祁。 “殿下,我有件事同你讲,可不可以将功抵过,别让将军罚我。”北冥开口与宋祁谈条件。 宋祁掀了掀眼皮,他好奇心极重,想都没想就应下了,“可以。” 于是,北冥便将景湛其实不会医术,楚临渊在菩提寺装瘸的事情告诉了宋祁。 揭开楚临渊的罪状后,宋祁的表现却出乎意外,他嘴角绽出核善的笑容,表示没关系,不怪楚临渊。 事出反常必有妖,景湛和北冥果断选择退出聊天。 待二人离去时,门关上的那一刻,宋祁嘴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此刻的楚临渊心中还在想着他家的阿年是多么的大度,多么的善解人意,并未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 宋祁直接一脚踢在了楚临渊有伤的条腿上,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不过还是顾及楚临渊的伤口,并未用力,他倒好,直接倒地上演起来了,“嘶,好痛。” 宋祁淡淡瞄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楚临渊不为所动,“别装了,我根本没用力。” “可是,真的很痛。”楚临渊抱着腿,眉毛都要拧到一起去了,看上去确实不像是装的。 宋祁信了。 他刚蹲下想去查看楚临渊得到伤口,楚临渊却将宋祁拉入怀中,一顿猛亲。 “还生不生气了?”楚临渊从宋祁的唇上移开。 宋祁被亲懵了,但是很快清醒过来,“生 ”气。 刚说一个字,楚临渊就料到宋祁想什么,他不给宋祁将话说完的机会,继续拉过宋祁狠狠的亲了上去。 亲完后放开宋祁,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宋祁的下唇,又接着问:“还气吗?” 此刻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眸中仿佛蒙上一层朦胧水雾,宋祁很快陷了进去。 见宋祁没有说话,楚临渊以为宋祁还在生气,于是垂下头又要去亲吻宋祁。 宋祁却用手抵在楚临渊的胸口制止他,“我我不生气了。”他的脸颊微微泛红。 楚临渊还是轻轻在宋祁额间留下一吻,嘴角的笑意蔓延开来,心底也忍不住变得温软起来。 时过境迁,有人变温柔,有人会害羞。 是夜。 房内烛火的光亮透过窗纸,给窗户镀上了一圈光晕,约莫片刻,灯火熄灭,周围陷入无尽黑暗。 宋祁与楚临渊睡在床上相拥而眠。 “楚临渊,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宋祁依偎在楚临渊怀中,忽然抬起头,“宋知礼肯定在背后谋划着什么事情。” 他知道宋知礼的野心很大,对于“宋祁”也很执着。 眼下宋知礼做了太子,不知又会掀起什么风浪来。 楚临渊闭着眼,他抬手抚上宋祁的脑袋又将他按入自己的怀中,“和我睡在一起,竟然还在想别的男人。” 宋祁略微嗔怒道:“这不算。” “怎么不算,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楚临渊睁开眼睛看着宋祁,一双眸子在黑夜中像星星一样,让人沉溺。 “罚你什么好呢?”楚临渊微微启唇,他上下打量着宋祁,想到有伤在身,眼中的光黯淡了几分,有些遗憾的模样。 他转过身,将宋祁整个人禁锢在怀中,随后用下巴懒散的蹭了蹭宋祁的头顶。 “那便罚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 宋祁一愣,忽然觉得自己没有楚临渊纯洁。 听到楚临渊说要罚他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十八禁,没想到楚临渊纯洁的来一句:罚你讲个睡前故事。 就这?就这!? “哦。”宋祁垂下眸淡淡道。 楚临渊瞬间听出了宋祁的不对劲,“怎么听这语气似乎有些遗憾。”他哑然失笑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讲什么故事好。”宋祁急忙否认,“那我给你讲小兔子和大灰狼的故事。” “好。”楚临渊闭着的双眸弯了弯。 “小兔子喜欢大灰狼很久了,终于有一天她鼓起勇气,向大灰狼表明自己的心意,她红着脸对大灰狼说:“我喜欢你。” 大灰狼却一直知道小兔子喜欢他,他问小兔子:“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有多喜欢呢?” 小兔子张开自己的双臂比划着说:“这么多。”随后她又摇了摇头,努力将双臂张的更大一些说:“不对不对,这么多。” 大灰狼摸了摸小兔子的头说:“好啦不要纠结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就够了。” 结果当天晚上小兔子就失踪了,大灰狼等了好久好久,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找到小兔子。 有人告诉他,小兔子陪着嫦娥飞到月亮上了,不会回来了,大灰狼不听依旧等着小兔子回来。 后来的后来,大灰狼终于等到小兔子回来,小兔子告诉他,她对大灰狼的喜欢,有跑到月球绕一圈再回来这么多。” 讲完后,宋祁的嘴角还在上扬着。 每次想起这个故事,宋祁都觉得很温馨。 “这不符合常理,兔子和大灰狼怎么可以相爱,大灰狼只会将兔子吃干抹净才对。”楚临渊不解风情的就事论事道。 宋祁冷凝着脸,懒得与楚临渊解释,“将军说的对。” 第125章 谋杀亲夫 “那你呢,如果我也一直等你,你会回来吗?” 楚临渊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将此刻的想法情不自禁的问出了口。 宋祁明显顿了一下,他没有立即回答。 楚临渊的确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他并未着急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关于这个问题,宋祁回答不上来。 虽不想让楚临渊失望,但是他也不想让楚临渊抱有不该有的希望。 最后,宋祁选择了沉默。 有时候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见宋祁久久不回答,楚临渊眼中的光亮了又灭,他没有追问,只是闭上了双眼喃喃道:“睡觉。” 宋祁轻轻“嗯”了一声,两人都不再说话。 池边房顶上时不时传来细微的声音。 定睛望去,原来是北冥,他坐在房顶,身旁放了一盘点心,月挂枝头,晚风拂过,他倒是十分惬意。 此时北冥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瞬间屏住呼吸,变得警惕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一只手搭在了他的左肩上。 北冥反应极快,他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继而起身,手上蓄力,直接来了一个过肩摔。 二人一上一下,北冥的膝抵在那贼人的胸口处,压制着他。 “景湛?”看清此人的脸后,北冥惊呼一声。 景湛皱着眉头,一副痛苦的神情,他看着北冥憋屈道:“你谋杀亲夫啊你。” 虽是如此,可他的手却不老实,不动声色的抚上北冥抵在他胸口处的腿上,轻轻摩挲着。 北冥淡淡扫了一眼景湛,眼神中带些略微的嫌弃之色,随后放开他,起身又坐回了原处。 见没得摸了,景湛意犹未尽的站了起来,坐在了北冥身旁。 “背着我,偷偷摸摸躲在房顶偷吃。”景湛看了一眼旁边的点心不满道。 “我这叫光明正大的偷 光明正大的吃。”北冥话音一转,险些被景湛带歪。 “嗯。”景湛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显然不信。 “我也要吃。”景湛看向北冥。 “想吃就吃,告诉我干嘛,难不成吃个东西还要让我喂你。”北冥平淡道,身体,向后靠了靠。 景湛一言不发的看着北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北冥嘴角抽了抽,表情从不自然变为极其不自然。 得到肯定的拒绝后,景湛失望的垂下了头。 “刚刚不小心摔倒了手,如今抬不起来了,但是没关系,我不怪你的。”景湛将话说的善解人意,“晚上也没吃饭,不过也没关系,饿一顿又死不了人。” 他低头给自己顺气,他的声音闷闷的,无奈又夹有一丝委屈。 不得不说,景湛真的很会伪装。 只是三言两语,北冥便上了他的当。 “给,吃。”北冥将糕点递到景湛嘴边,无意间却露出了手腕上的红色胎记。 景湛低头,可他却略过北冥手上的糕点,轻轻吻了一下北冥手腕上的胎记。 突如其来的动作,将北冥吓的手一颤,糕点随之掉落,好在景湛眼疾手快的接住了。 “你不是说手动不了吗?”北冥冷冷道,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景湛的手上。 事情败露,景湛并未选择狡辩,他大大方方承认道: “手动不了是假,但想让你亲手喂我是真。” 这些不过是些套路北冥的小把戏罢了。 闻言,北冥神情微展,嘴角也不经意间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其实我们在很久以前就见过。”景湛抬头看向天边的星月。 北冥蹙了蹙眉,他脑海中实在没有关于景湛的身影,他转头问道:“何时见过?” “当年在江阳城,那时候还未被收复,应该叫南凌国,当时战乱四起,我随将军出征,险些丧命。 在身受重伤时,敌军借此暗杀我时,有人出现护下了我,他替我疗伤,喂我喝水,虽然意识不清,但我清晰看见了他手上的胎记。 在菩提寺你我同住时,我便发现了你手上的胎记,形状相同,位置相同,那一刻我便就知道了你就是那个人。” 景湛转头看向北冥,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 虽然一开始他并不喜欢北冥,甚至带些讨厌。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的目光竟不自觉的跟着北冥走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景湛歪头看着北冥。 从头到尾,他一言未发。 “没事,信息量有点大。”北冥怔怔道,随后假装有些懊悔,“早知道是你,就不救了。” 景湛怔愣一下,随后笑了,他知道北冥在故意逗他。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景湛信誓旦旦道。 “真的?”北冥有些质疑。 景湛神色认真的点点头,“真的。” “那 换你喂我。”北冥昂了昂下巴道,他的脸上泛起一丝谦卑的得意之色。 话音刚落下,景湛便拿起糕点递到了北冥嘴边。 在北冥准备低头去吃糕点的那一刻,景湛慢慢将糕点撤向自己。 北冥并未发现,只是跟着糕点走,他逐渐靠近景湛的胸膛。 就在这时,景湛低头亲了一下北冥的额头。 北冥僵在原地,他呵斥着景湛:“你干什么!” “很明显,亲你。”景湛大言不惭的笑眯眯说道。 随后北冥双手环胸,他赌气别过脸去。 “好了好了,这次不闹了,真的喂你。”景湛轻声哄着,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 北冥转过头,看了一眼景湛冷哼一声。 他伸手再一次将糕点递到北冥的嘴边,北冥试探一下,见景湛没有移动糕点这才放下警惕。 然而在他张开嘴那一刻,景湛迅速将手中糕点移向一边,紧接着将头探过去吻住了北冥。 北冥呆愣住了,连眼睛都忘闭上,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尊石头,一动不动。 在这万籁俱静的夜中,脚下是水平如镜的池塘,头顶是满天繁星,寂静而温柔。 待二人分开后,北冥微怒言:“景湛你个骗子。” “你又没说喂什么,也没说不能喂自己。”景湛不疾不徐道。 他挑了挑眉,挑衅的舔了舔嘴唇。 北冥红了脸,“你 ”他一时语噎,无言以对。 第126章 喜欢要说喜欢 “亲你一下,为什么要生气,不喜欢我亲你?”景湛微扬下巴,他转头质问北冥。 北冥摇头否认,“不是。” 景湛神色凝重,他声音提高了几分又问道:“那就是不喜欢我?” 北冥慌忙摆手否认道:“不不是的,我喜欢。”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极轻,好在景湛坐的离北冥极近,这才听到。 瞧着北冥低垂着头,红透的耳根将他此刻的心情暴露。 原来他是在试图掩盖害羞。 景湛羽睫轻颤,掩盖的笑意从双眸中透出,他竟不知北冥那么纯情。 “以后喜欢就要说喜欢。”景湛的温柔含笑道。 “嗯。”北冥点了点头。 得到北冥的回答后,景湛牵住了北冥的手,二人十指相扣。 景湛轻轻开口问:“喜欢吗? 北冥十分诚恳的回答:“喜欢。” 景湛又更进一步,他伸手将北冥拽入自己的怀中。 “这样呢,喜欢吗?” 头顶传来景湛清润的声线,他的声音有些微哑,格外撩人。 北冥抬头看向景湛,两人视线相撞,谁也没有躲避。 “喜欢。”北冥看着景湛的眼睛认真道。 景湛的视线逐渐下移,目光落在了北冥垂涎欲滴的唇上。 他不由自主的挑起北冥的下巴,两人情至深处,无法自拔我。 景湛盯着北冥的嘴唇,逐渐靠近。 “谁在上面?”李管家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北冥迅速回神,他可不想明天一睡醒,将军府就传遍了他与景湛深更半夜不睡觉,偷偷在房顶私会。 想到这他下意识推开景湛,然后一脚将景湛踢下了房顶。 在景湛掉落房顶的那一刻,只听房顶下传来“噗通——”一声,北冥心中一惊。 糟糕,他忘了下面是个小池塘。 等李管家靠近,这才看清房顶上的人是北冥,他慰问道:“夜色渐深,北侍卫在房顶上干什么?” 北冥转过身,他向后靠了靠,用手指了指天空:“我睡不着,上来看星星。” 李管家点点头,温馨的提醒道:“这月黑风高的,北侍卫身后就是池塘,可要当心些别掉了进去。” “多谢李管家提醒,我自会小心些的。”北冥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随后李管家提着灯盏便离开了。 直至李管家走远,北冥这才慌忙一跃而下,跳到了池水边。 他稳住身形刚抬头看向池中,却发现景湛站在池水中正目光幽幽的盯着他,北冥忍俊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黑灯瞎火的,景湛今日又是一袭白衣,他站在池中属实有些吓人。 “愣着做什么,水凉快上来。”北冥关心道。 景湛他还未开口质问北冥,北冥就先一步开口解释道:“我这是为了引起没必要的麻烦。” 说完北冥惭愧的低下头,不敢去看景湛此刻的神情,他音量小了几分又道:“我忘了下面是个池塘。” 出乎意料的是,景湛非但没有生气,他竟然还笑着说:“没关系。” 他走到岸边朝北冥伸出手。 “拉我一把。”景湛道。 北冥不假思索就把手伸了出去,在牵住景湛的那一刻,他刚想用力将景湛拉上来。 谁料景湛勾唇一笑,将他拉下了水中。 旋即,他抬脚就要抢先上岸,北冥却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重新拉回水中。 两人谁也不让着谁,都不允许对方抢先上岸,幼稚的在水里打闹。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一个起夜的小侍女看了去。 第二日一大早这件事就在府中传开了。 “昨夜景侍卫与北侍卫在池水中打架。” 有人却否认。 “不是,景侍卫与北侍卫是在一起玩闹,这叫鸳鸯戏水。” 这时有一个小侍卫举手发言了。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亲眼所见,景侍卫与北侍卫在池中一起洗澡,才不是什么打架和嬉闹,分明是在洗鸳鸯浴!” “ ” 只是半个时辰,这事便出了好几个坂本,甚至越传越离谱。 有些人不信,甚至去池边查看线索,确岸上确实有未干的水渍,地上还有黄泥。 楚临渊房内。 宋祁与楚临渊并肩而坐,景湛与北冥一排站在宋祁面前,二人低着头,要比往日拘谨不少。 “阿啾——” 北冥一个喷嚏打破了静止的场面。 “咋滴,昨日在池中洗完鸳鸯浴冻着了?”宋祁的目光迅速扫射到北冥的身上。 这不禁又让他想起二人在祈王府的树下干的那些事。 现在想想应该也是真的,真他妈刺激。 年轻体壮的小侍卫就是勇,喜欢户外打野战,先是树下,现在又改为水池中,玩的挺花。 “殿下,我们在房顶看星星,只是不小心掉进池塘里了,什么也没干。”北冥开口解释道。 宋祁点点头,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的眼神仿佛在说:我就静静的听你狡辩。 “你们俩身手一个比一个好,是在房顶干什么事情了,才会掉进池塘?”宋祁思路清晰,直接抓住重点。 闻言,北冥回忆起昨晚在房顶发生的事情,他神情有些闪躲。 这些宋祁全都看在眼中。 “今日来也不是兴师问罪,以后多多注意些,府内人多眼杂,传出去影响不好。”宋祁明事理道,并未指责。 忽然他转念一想觉得不能闲置他们的“兴趣爱好”,于是话音一转又道: “你们若是喜欢野外运动,就出府找一处偏僻的地方,随便怎么来,我和将军是不会阻拦的。” 坐在一侧的楚临渊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未讲。 在听完宋祁的这番话后,他挑眉勾了勾唇,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显然是听懂了的样子。 景湛与北冥面面相觑,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的满头雾水。 对于宋祁的话,他们二人虽然没有理解,不知道宋祁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主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第127章 何其幸运 两人应道,“是,属下已牢记。” 宋祁微微点头,待两人退下后,他转过头,却发现楚临渊正盯着自己看,嘴角还带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看什么?”宋祁被盯的有些紧张,话都说的不流畅。 话音落下后,楚临渊愈发胆大,他托着下巴又逼近宋祁,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宋祁看。 “在看将军府未来的‘女主人’,如今你倒是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样子了。”楚临渊眼带笑意,懒散的说道。 宋祁本是冷凝着一张脸,很快,他勾唇一笑,将脸凑到楚临渊面前,与他平视。 两人的脸贴的极近,楚临渊那双凤眸格外的灼眼迫人。 “我相信将军做的要比我好,不如将军跟我回王府,做王府的当家主母可好?”宋祁与他拉扯道。 二人的眼神如冰刀利刃,就这样瞪着对方,谁也不肯服输。 终于楚临渊收回目光,他坐直了身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惜木已成舟,大局已定,无法逆改。” “也好,那我直接架空整个将军府。”宋祁抱着手臂,时不时瞥向楚临渊。 楚临渊却云淡风轻的点点头,“嗯,无妨,都依你。” 见楚临渊不按套路出牌,宋祁只能连连吃瘪。 “明日太子册封大典,你想待在府中,还是想与我一同前去?”楚临渊问道。 他很耐心的询问宋祁的想法。 听到是太子册封大典,宋祁连忙摇头。 虽然听上去很热闹,宋祁也很想去见识一下,但是他怕宋知礼再次发疯,将他关进笼子中。 “我不就不去了,但是我可以负责接送你!”宋祁贴心道 “嗯,听上去挺不错。”楚临渊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点点头。 “不过你明日可要小心,我怕宋知礼会趁机找你的麻烦。”宋祁担心道。 宋知礼的手段他算是见过了,若是对楚临渊,肯定会变本加厉的报复。 楚临渊就这样静静盯着宋祁出了神。 他喜欢被宋祁关心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也是重要的。 话音落下片刻,宋祁见迟迟没有得到楚临渊的答复,他略带怒意瞪着楚临渊道:“楚临渊,我在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嗯嗯嗯,听到了,啰嗦 。”楚临渊接连点头,他虽语气有些不耐烦,但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半分。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被爱。 会有人关心他,会有人等他回家。 何其幸运,重来一世可以遇到沈温年。 “而且明天是他的册封典礼,就算他心中怨气再深,也不会在明天这种场合动手的。”楚临渊又言。 宋祁恍然明了的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如果你没有来到这里,现在的你应该在做什么?”楚临渊好奇的问道。 宋祁低头沉思,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如果没有穿书,他现在正在上大学生活,说不定已经和漂亮学妹谈着甜甜的恋爱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高冷学姐。 “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宋祁张口就来。 “哦?我竟不知阿年那么好学。”楚临渊抬了抬眸看向宋祁,他又问继续道,“那课余时间呢?” “打工还钱!”宋祁想都未想,不加思索道。 “是在那个世界过的不富裕吗?”楚临渊羽睫轻颤,开始有些心疼宋祁。 宋祁否认,“恰恰相反,很富裕,但是父亲母亲希望我能够独立,以后能继承家业,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们怕过分溺爱,我会成纨绔子弟。” 沈温年的父亲是公司董事长,母亲是大学老师。 他从小就不像其他富家子弟一样,零花钱多的花不完,出门有专车接送,要什么就有什么,沈父沈母更注重他的独立性。 更重要的一点是沈温年是独生子,若是以后公司倒闭,或者他们不在了,沈温年就是孤身一人,有谁可以依靠。 所以他必须要靠自己。 即使家中再富裕,沈父沈母也没有肆意宠溺他,只是让他和普通孩子一样生活。 富家少爷硬生生的活成了落难少爷。 “所以想让你独立就不给你钱花?还是给的太少不够花?”楚临渊不解的问道。 “当然会给,也够花。”宋祁回答,随后声音慢慢降低,含糊道:“贷款,也就是借钱,然后买了辆跑车。” 他知道楚临渊不知道跑车是什么,又解释道:“就是炫酷无比的车。” 楚临渊若懂似懂的点点头,“所以它是你的必需品吗?” 当然是! 没有课的时候可以载学妹兜风,这多拉风,多酷。 还能展现他个人的魅力! 可惜还没来及载学妹兜风,自己就已经弯了。 “之前是必需品,现在无所谓了。”宋祁神情染上一抹悲伤。 楚临渊摸了摸宋祁的头顶,以表安慰,随后又缠着他讲述着自己的事情。 宋祁讲述着自己的从前,楚临渊则在一旁温柔的看着宋祁,认真的听着宋祁的过去。 两人一整天都在一起,就好像普通的夫妻过着平凡的日子。 和宋祁在一起的时间,楚临渊总觉得过的很快,他经常想,如果和宋祁在一起的时间能够放慢就好了。 翌日,宋祁遵守诺言亲自去送楚临渊进宫。 两人分离时,楚临渊像个等待放学孩童,再三叮嘱宋祁不要忘记来接他回家。 太子册封大典上,宋知礼身着金丝制成的华服,光华闪烁,台下的大臣瞻首观望,其面容庄重,神情赞赏。 “宣读诏书。” 公公的声音刚落下,宋知礼站在宋枫瑜面前拱手行礼。 一旁的宰相代为宣读册命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 六皇子知礼,日表英奇,天纵神武,品质冲华,文德武功。觐告天地、宗庙、社稷。 授知礼于册宝,立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钦此!” 随着话音的落下,宋知礼屈膝而跪,“儿臣谢恩。” 宋枫瑜上前扶起宋知礼,为他戴上太子冠冕,继而将玺印、和印信等信物亲自交于宋知礼手上。 此时宋枫瑜看向宋知礼的神情中,是骄傲与自豪,他自小便对宋知礼寄予厚望。 宋知礼转过身,面向台下的文武百官他的衣袖微微扬起,神色带着天神般的威仪,高贵圣洁。 “恭贺太子殿下!” 台下的臣子皆跪倒在宋知礼面前,洪亮整齐的声音打破宁静,似要传到云霄之外。 “众卿平身。”宋知礼面容冷静威严。 第128章 你算什么东西 典礼结束后,楚临渊并未像其他臣子一样,聚集在一起聊天,互相寒暄问暖,他一秒都不愿多留。 而是直接转身离开,去看看宋祁有没有来接他。 殊不知,宋知礼一直关注着他,准确的来说是在他身边寻找宋祁的身影。 “几位大人,失陪了。”见楚临渊离开,他向来与他祝贺各位大臣聊表歉意后,就跟了上去。 他想问问楚临渊,问问他,宋祁为什么没有来。 可楚临渊已经走的很远了,他顾不上什么礼仪,边追边喊着楚临渊:“等等,楚将军,楚临渊。” 虽然距离相隔甚远,但楚临渊还是模糊的听到了宋知礼的声音。 楚临渊并未停下脚步,只认为宋知礼过分大胆了,今天可是他的册封典礼,竟然来招惹他。 “楚临渊,楚临渊!”宋知礼在后面穷追不舍。 今日实在是特殊,楚临渊脚步不由得加快,他不想与宋知礼有过多的牵扯,他现在只想找宋祁。 快走到宫门外时,已经看到宋祁的马车已在外等候着,身后也没在传来宋知礼的声音。 他转头查看时,却发现宋知礼就在他身后,仅有几步之遥的距离,没有想到宋知礼竟然跟到宫门。 眼见宋祁的马车在前,他不想让宋知礼见宋祁,索性停下脚步,看一看宋知礼究竟要做什么事情。 “太子殿下,有何要事,前面就是宫门了,你这样不合规矩。”楚临渊冷冷的开口道。 “哥哥呢,他来了吗?”宋知礼紧张问道。 “没有。”楚临渊斩钉截铁道,语气中没有夹杂半分感情。 “今天是我的册封典礼,为什么他没有来?”宋知礼眼中的失落感肉眼可见的流露出来。 正当楚临渊准备开口时,身后却传来宋祁催促的声音:“楚临渊,傻站着干什么呢?” 宋祁撩开幕帘透气,恰好看到了楚临渊。 由于楚临渊与宋知礼相对而战,楚临渊不偏不倚将宋知礼的身影挡住了,所以宋祁只看到了楚临渊一人。 “哥哥。”宋知礼眼中的失望,瞬间转变为惊喜,他微微探头看向楚临渊身后不远处的马车上。 然而在宋祁看到宋知礼的那一刻,他面露惊慌,迅速放下了幕帘。 宋知礼走上前,楚临渊的表现却极为淡定,在宋知礼即将踏出宫门的那一刻,冷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太子殿下,册封大典刚结束,可别忘了规矩,你一旦踏出这一步,就是私自出宫。” 果然,宋知礼顿在了原地,并未做出下一步的举动。 “哥哥,是我不好,明知你失忆,还伤害你。”宋知礼站在原地自责道。 可马车内并未传来一丝的动静。 沈温年也很惭愧,他能感受到宋知礼很爱他,应该是很爱宋祁。 可他不知道怎么去向宋知礼解释,如果宋知礼知道了真相,他一定会疯。 “太子殿下,看来三殿下并不想见你,请回。”楚临渊声音冷凝启声道。 许是被楚临渊说中了,宋知礼瞬间变得恼怒起来,他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刀来,趁楚临渊不注意刺向他。 “你算个什么东西!” 楚临渊屈身绕到宋知礼的身后,将刀抢夺过来,随后抵在他的脖颈处。 宋知礼身形一顿,整个人都变得极为紧张起来。 “放心,我不会杀你,太子殿下趁早改改这些不入流的手段,要打便堂堂正正的打。”楚临渊冷笑道。 宋知礼闷声道,“总有一天我会打赢你,将皇兄抢过来。” 当下的他是极为不服。 楚临渊不悦的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赞同宋知礼的话。 他抬眸盯着宋知礼,声线冷清:“三殿下不是什么彩头,也不是靠输赢就能得到。” 忽然间楚临渊的声音压的极低,他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而且,阿祈他,只喜欢我。”楚临渊故意气宋知礼。 闻言,宋知礼双唇紧抿,脸色发青。 见宋知礼变得脸色极为难看,楚临渊这才满意的放开宋知礼。 随后转身进了马车,“你们俩 唔 ” 宋祁刚开口,楚临渊便一手掐住宋祁的脖颈,一手揽住宋祁的腰肢向自己的胸膛中带。 随后他低头亲了上去,堵住宋祁的唇,楚临渊犹如狂风啃噬着宋祁的唇瓣,这次的吻没有往日的缠绵婉转,更多的是霸道。 宋祁不知道楚临渊抽的是什么风,但他无力反抗,只能任由着自己像只小白兔一样被楚临渊吃干抹净。 马车外,宋知礼站在原地,他总感觉自己听到了亲吻的声音,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一阵风吹过,掀开薄薄的一层幕帘,楚临渊肆意的吻着宋祁,此时他睁开眼,朝宋知礼勾唇一笑,挑衅感十足。 见状,宋知礼手上青筋暴起,衣袖下的拳头咯咯作响。 直至马车快没了踪影,宋知礼依旧在原地恶狠狠的盯着。 察觉到宋祁有些呼吸不过来,楚临渊这才意犹未尽的亲了亲宋祁的眼睛,将他放开。 宋祁趴在楚临渊的胸膛上,他面色潮红,眼波潋滟,大口喘着气。 马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宋祁的呼吸声清晰分明。 是凌乱且又急促的。 “北冥怎么回事,稳着点。”楚临渊轻轻顺着宋祁的后背,他故意捉弄宋祁,“看将我们三殿下颠簸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忽然被点名的北冥吓得一激灵,他不禁放慢了马车的速度,“是,将军。” 宋祁抬头瞪了一眼楚临渊,羞怯又气愤,他张嘴狠狠咬了一口楚临渊的脖子。 第129章 别动手动脚的 宋祁虽未用全力,但楚临渊的脖颈间还是红了一片,。 松口后,宋祁便坐在马车一角,他双手环胸,别过头去,离楚临渊远远的。 到府外后,宋祁抢先楚临渊一步率先下了马车,不等楚临渊,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府内。 北冥则跟在宋祁身后。 进府的同时,与出来迎接的景湛擦肩而过,“殿下 ”见宋祁脸色不太好,他轻轻唤了一声。 宋祁只是轻微“嗯”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如旧,脚下的步伐也并未停下。 北冥经过景湛的身边时,故意勾了勾景湛的手。 只是轻轻的勾了一下手,景湛就像是被勾了魂一般,目光直直的盯着北冥的背影,直到楚临渊走到他的身边才回过神来。 “将军,殿下这是怎么了?”景湛转头询问楚临渊,视线却被楚临渊脖子上一片红印吸引了去。 景湛的猜想本是吻痕,但是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答案。 楚临渊脖子上的印记要比吻痕要大些,颜色也要深,总感觉只要轻轻一蹭,下一秒就会流出血来。 终于他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问道:“将军你的脖子是怎么了?可要紧?需不需要上药?” “无妨,来时的路上,不小心被一只急了眼的小狼狗咬了。” 楚临渊摸了摸脖颈的咬痕,满眼笑意,随后昂首挺胸的走了。 景湛望着楚临渊远去的背影一脸疑惑:“将军这是怎么了,都被狗咬了,还那么开心。” 甚至,他怎么感觉楚临渊还有点……小自豪? 景湛摇了摇头不再去多想。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去拿些药给楚临渊送去。 将药送去时,房内只有宋祁一人。 “殿下。”景湛拱手行礼。 “景湛,你手中拿着药做什么?”宋祁盯着景湛手中的药瓶,不禁皱了皱眉。 是楚临渊受伤了? 可刚刚在马车内,他也未发现楚临渊有什么不妥之处。 景湛看了看手中的药,向宋祁解释。 “将军的脖子红了一大片,他说是被小狼狗咬了,属下想着外面的狗病疫颇多,还是上些药较好。” 闻言,宋祁的嘴角抽了抽。 被只小狼狗咬了? 宋祁缓缓眯起双眸,浑身散发出阴寒的气息,言:“哦?被狗咬了,药交给我,待将军来了,我亲自给他上药。” 好好好,楚临渊竟然变着相骂他是狗。 “是,殿下。”景湛的将药递到了宋祁的手上。 他并没有多想,见二人如此恩爱,只是打心中替他们开心。 景湛离开房间后,宋祁便开始在心中暗自咒骂着楚临渊。 房门外,楚临渊见门半开着,索性直接进去了。 他刚踏进房间里,只见一个东西朝他迅速飞了过来,楚临渊身形一闪,伸出手巧妙接住。 “这要是砸中了,你不心疼?”楚临渊眼含笑意走到宋祁面前,将药放到了桌上。 “你少来,我知道你接的住。”宋祁没好气的道,随后抬眸睨了一眼楚临渊。 “这是景湛刚送来药,听说你被狗咬了?”宋祁表面云淡风轻,但语气中却带着明晃晃的不善。 楚临渊挑眉睨他,道:“对啊,挺凶的一只小狼狗。” 宋祁满脸奴役,他拍了下桌子起身。 “这家没法呆了!”撂下最后一句话,抬脚就朝门外走去。 好在楚临渊及时拉住了宋祁的手腕。 “不闹了,我真的是有事找你说。”楚临渊握住宋祁的手,指尖轻轻抓挠着宋祁的手心。 “说事就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宋祁甩开楚临渊的手,重新坐回了原处。 楚临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空落落的手,嘴角微微下垂,看上去有些失落。 “是你让沈让尘在宫中安插的眼线?”楚临渊步入正题问道。 在宫里安插眼线? 宋祁掀了掀眼皮,他怎么不知道:“我竟不知有此事,不是我安排的。” 忽然想起,沈让尘提及过此事。 但那时,他答应过自己不会插足朝中的事情。 楚临渊低头陷入了沉思,他语气平淡道:“也对,你也没这智谋。” 他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这一句话。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宋祁瞬间不乐意了,他自我吹嘘道:“我这是没认真去想策略,不然我早就回家了。” 话音落下后,这次换楚临渊神伤了。 他眼神中划过一丝慌乱的神色,随后又迅速掩盖。 楚临渊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宋祁:“你很想回家吗?” 宋祁顿了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说最后一句话。 问他很想回家吗?答案是当然想。 问他想留在这吗?答案是想留下。 两个世界都有很重要的人。 但万事难如愿,世间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该问出这种令你为难的问题。” 没等到宋祁的回答,楚临渊却开口表歉。 有时候宋祁觉得楚临渊过分的善解人意,对于这一点他并不为之感到开心,更多的是心疼。 宋祁望着楚临渊,心底深处的痛感在汹涌翻滚,他上前轻抚着楚临渊的脸颊,柔声道: “楚临渊,于我而言你也很重要,但是身为子女,我要以大局为重。” “嗯,我知道的。”楚临渊轻轻附和,眼底并未翻起什么波澜。 瞧着楚临渊一副委屈宝宝的模样,宋祁的心都要碎了。 “烈如应该是沈让尘的人,先前围猎大会结束后遇到的那个红衣女子便是她。”楚临渊开口道。 宋祁眸光一闪,楚临渊知道烈如是沈让尘的人,那是不是代表他也知道了沈让尘的身份 “沈让尘将他的事告诉你了?”宋祁诧异的问道。 “没有。”楚临渊摇摇头,随即解释,“是我自己发现的。” “烈如在宫内的事情也是你发现的?”宋祁又问道。 楚临渊点头,“没错。” 突然宋祁感觉自己很牛掰,会找男人。 瞧瞧楚临渊,有钱、有颜、有权、有智,宋祁觉得自己的眼光简直不要太好! 现在他越看楚临渊,越欢喜。 宋祁索性一把搂住楚临渊的脖子,将人捞了过来,“来,嘴一个。” 第130章 玩点不一样的 随着话音的落下,宋祁不由分说的狠狠亲了一口楚临渊的脸颊,随之又亲了一口楚临渊的嘴唇。 本以为宋祁会就此停下,谁知他没完没了了,一下接着一下亲着楚临渊,而且每一下都极为用力。 楚临渊愣在了原地,他伸手捂住宋祁的嘴,开口道:“我现在在说正事。” 宋祁扒开楚临渊的手,依偎在楚临渊的怀中。 一只手搭在楚临渊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不停的拨弄着楚临渊的喉结,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知道啊,你说你的正事,我做我的正事。” 楚临渊滚动着喉结,他被撩拨的心中一阵骚乱。 终于他反手握住宋祁那只不安分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他痴痴的望着宋祁,眼中隐隐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欲望。 “是你先撩拨我的,我想要的可不只这几个吻。”楚临渊忍不住放轻了声音。 “那便如你所愿。”宋祁一双亮闪的眼睛,勾人心魄。 宋祁又提醒楚临渊道:“不过别忘了我们约定好的,这次我在上。” 闻言,楚临渊恍然一笑,原来是在打这个小算盘。 不等宋祁反应过来,楚临渊便将一手护住宋祁的腰,一手环住宋祁膝腿打衡抱了起来。 宋祁被楚临渊毫无征兆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紧紧抱住楚临渊的肩膀。 “好,你在上。”楚临渊声音温温的,“不过先闭上眼睛,而且途中不能偷看。” 令宋祁没有想到的是,楚临渊就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而且今天好像很刺激,还要闭眼,宋祁喜欢惊喜,他没有多问,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见宋祁闭上眼后,楚临渊便抱着宋祁朝门外走去。 走了约十步左右,宋祁察觉到了不对劲,床榻不过距离他们几步之遥,哪有这么远。 “楚临渊,我们这是要去哪?”宋祁开口问道。 “今天我们换个地方,玩点不一样的,刺激一番。”楚临渊开口解释道,嘴角勾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 玩点不一样的!!! 刺激一番!!! 此时此刻,宋祁的内心无比激动,他开始有点好奇。 没想到楚临渊这个小闷骚还挺会玩。 过了片刻,楚临渊停下了脚步,“到了,不过先别睁眼。” 宋祁激动道:“好好好。”他的头点个不停,足以看出此刻的他有多么的兴奋。 然而下一秒,楚临渊松开了手,失坠感弥漫至全身。 紧接着宋祁便觉得身体一湿,他站起身,慌忙的睁开眼,只见自己浑身湿透,站在休沐池中。 宋祁:??? “楚临渊你有病。”宋祁指着楚临渊破口大骂。 他妈的,楚临渊竟敢将他扔水里! 这辈子都没有那么无语过。 “这不刺激吗?”楚临渊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宋祁被气的一时接不上话来。 的确刺激! “我身上还有伤呢。”宋祁选择卖惨。 “没事,结疤了。”楚临渊有条有紊的向宋祁讲述着两种后果,“你的伤口碰到水并不会加重,如若碰上我,殿下这伤恐怕是白养了。” 虽然楚临渊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宋祁只听出来一种含义,那就是楚临渊在暗示自己很行! 宋祁不服气,他大言不惭道:“谁让谁白养还不一定呢。” 对于这个问题,楚临渊并不去争,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结果。 而且这个结果永不会变。 “殿下冷静冷静再上来,这几天还是禁欲要好。”楚临渊说完后,便勾着唇转身离去。 “楚临渊你大爷的,你他妈的上辈子是个忍者吗,以后别想碰我 ”宋骂骂咧咧道,对着楚临渊疯狂输出。 这些楚临渊全都听到了,但他毫不在意,毕竟他才是主导者。 不出意外,宋祁下一步应该气的离开将军府,回自己的府上。 楚临渊回到书房内翻阅着书籍,清净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景湛就进来了禀告事务。 果不其然,宋祁带着北冥回了王府。 “将军,是否在将军的书房和卧房周围暗中隐藏些人手?”景湛问道。 楚临渊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他淡定开口道:“不必,就他那些小伎俩不足为患。” “将军,属下不明白,为什么不放消息出去,让六殿下知道三殿下住在将军府,他那么在乎三殿下的安危,肯定不会来将军府行刺。”景湛不解问道。 明明有更简易的办法,楚临渊却偏偏故意激怒三殿下,将他气走。 就三殿下那性子,到时候肯定很难哄。 “该来的总会来的,正好我想瞧瞧六殿下能有什么好计谋,能够暗杀我。”楚临渊不以为意道,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继续派人盯紧明华殿那边,有什么动静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于我。”楚临渊再三叮嘱道。 接下来就静等着宋知礼出场了。 另一边宋祁已经抵达祈王府的门外,他刚下马车,北冥就多嘴问道:“殿下,这好端端的,怎么回王府了?” “怎么在将军府住久了,忘了自己的家是祈王府了吗,还是说你在怪我?怪我将你和景湛分开?”宋祁声音极其平淡。 北冥扬起下巴慷慨激昂道:“属下不敢,殿下在我心中永远第一位,殿下去哪,我便去哪!” 对此,宋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很有觉悟。” 随后,他便准备进府。 此时的宋祁,看着紧闭的大门还有些疑惑,大白天的门关的如此严实做甚。 当他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兔子,一旁的树上挂满了风铃,还多了个秋千。 随着风起,风铃在叮铃叮铃的作响。 见此宋祁直接僵在了原地,他要崩溃了。 而宋惜瑶与颜如并未发现宋祁,两人正在满脸笑意的荡着秋千,看上去十分的惬意。 “宋!惜!瑶!”宋祁咬牙切齿道,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秋千上的两人闻声望向府门处。 看见宋祁那张阴沉的脸后,宋惜瑶‘腾’的一下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兄兄长,你怎么回来了?”她结结巴巴道。 第131章 明明是楚临渊他不行 “我怎么回来了?”宋祁奋力推开门走进去,面容严肃凛然,“我怕我再不回来,这祈王府就变成白兔府了!” 进府后,宋祁站在院内中央,周围遍地的兔子围着他转。 只是草草的看一眼,宋祁就觉得头大。 宋惜瑶小声请求道:“兄长你可不可以关上门,再生气啊。” “你敢养那么多的兔子,还怕丢人不成?”宋祁盯着宋惜瑶,唇线紧绷,略微透着一股怒意。 宋惜瑶解释道:“不是,我怕我的小兔子不小心溜出去。” 闻言,宋祁一噎,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但他还是很顾及宋惜瑶的感受,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北冥,示意他去将门关上。 好在宋惜瑶是个女孩,但凡要是个男孩,宋祁早就找个大笼子将她和兔子一并丢进去了。 “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兄长,这些兔子是原来的那两只小兔子生的。” 宋祁看了看府内的兔子,根本数不过来,这怕不是兔子的祖祖代代都在这了。 他承认自己有时候有些愚笨,但只是愚笨,他不傻! “原来是这样。”宋祁眉眼染笑,恍然大悟的点着头。 “没错,没错。”宋惜瑶接连认定,表面也应和宋祁弯嘴笑着。 她心想:兄长真好忽悠。 然而下一秒,宋祁收回笑意,瞬间垮下脸来,“你当我傻?”他幽幽道。 宋惜瑶低下头沉默不语,显然不愿说出真相。 “不说就不说,北冥待会捉十几只送去厨房,今晚就吃它们了。”宋祁恐吓道。 “殿下,这些兔子都是我买的。”一旁的颜如开口道。 宋惜瑶之所以不肯说出事情的真相,是因为他怕宋祁一怒之下将颜如赶走。 宋祁眼皮微微一跳,难不成 颜如想借此贿赂宋惜瑶! 看着满目成堆的兔子,宋祁不禁感慨,为了拿下他,还真是下足了血本。 不过如此看来,颜如倒是挺聪明,宋惜瑶心思单纯,知道先从她下手,看来还是与她越快说清较好。 “公主,请移步房内,我有话说。”宋祁看向颜如开口道。 宋惜瑶慌了,她伸手挡在颜如身前,声音透着担忧与焦躁:“兄长,是我非要买的,不要赶姐姐走,要罚便罚我。” 颜如的将手搭在宋惜瑶的手腕上,微微用力,示意她放下。 可是宋惜瑶一脸倔强的颜如,不肯让步,颜如笑着朝她摇头,她轻软道:“没事的。” “瑶瑶。”宋祁无奈的喊着她的名字,随后又开口解释,“我就找她说几句话,你护那么严实做什么?” 他长的很像会出手打人的恶人吗? 将宋惜瑶安抚好后,二人便单独去了偏房议事。 宋祁:“公主,我不会娶你的。” 颜如:“殿下,我不愿嫁你了。” 二人刚走进偏房停下脚步,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话音落下后,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又随之相视一笑。 “如今我已经想通了,我喜欢殿下,是因为我觉得殿下是个很好的人,但是这种喜欢并不是爱人之间的喜欢。”颜如开口解释道。 一瞬间,宋祁觉得自己如释重负,他笑着点点头:“想通就好,想通就好。” “其实殿下和将军在一起了。”颜如试探性的问道。 “你怎么 咳咳 ”宋祁被颜如问题惊到了,吓的一口气没上来。 看这反应,颜如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起初,宋惜瑶说起宋祁和楚临渊的事情,她并未在意。 可是宋惜瑶说的多了,她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两人可不像正常的普通朋友,要比朋友亲密上许多。 宋惜瑶性情单纯察觉不到什么,也是情之有理,但她可不像宋惜瑶这么单纯。 “你怎么知道?”宋祁缓过来后开口问道。 “听惜瑶提过殿下与将军的事情,便大胆猜测了一下。”颜如如实坦白。 现在她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楚临渊一直以来都万般阻挠她与宋祁。 “你不觉得奇怪吗?”宋祁沉声问道。 “什么?”颜如不解的看向宋祁。 “两个男人在一起。”就连宋祁自己都未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明显的放低了一些。 颜如摆手,她大大方方道:“为什么要觉得奇怪,你们只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 听到颜如的回答,宋祁微微松了一口气,起初他还以为颜如会鄙夷他们。 “陛下那边 ”宋祁面露难色。 颜如却开口道:“殿下不必担心,我已写信告知于陛下了,不过以后可能要叨扰殿下了。” 宋祁不明白的看向颜如。 “此话何意?”他问道。 “我在心中写,要认殿下为义兄,长住王府,和亲一事不急,当然我也告知我父皇了,因为觉得亏欠于我,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依我。” 颜如解释的同时,也在观察宋祁的神色,因为她很难见宋祁一面,无法与他商议,只好擅作主张了。 见宋祁的脸色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她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是因为惜瑶?”宋祁抬眸看向颜如。 本以为颜如对宋惜瑶好,是为了套近乎接近自己,现在看来不是了。 “和她相处我每天都很开心,是她让我意识到自己有多好,我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也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自己。 惜瑶说她一个人在菩提寺养了好久的病,回来后也很难见到殿下的身影,好像从来她都是一个人。 在她面前我可以做自己,而我可以填补她内心的孤独,希望殿下成全,能让我待在王府。” 颜如低下头,她屈膝行礼恳求宋祁。 若不是颜如提及,宋祁还未发现一直以来自己确实忽略了宋惜瑶。 “你们两个可以互填互补,我自然不会拒绝的。”宋祁深明大义道。 “多谢殿下。”颜如眼中又惊又喜。 犹豫再三,宋祁还是忍不住问道颜如:“你是栖梧的公主,那你先前的父亲与母亲是收养的你?” 颜如摇了摇头否认,随后解释道: “我母亲是妃子,当时母亲怀着我在战乱中走失,因为长相美丽,最后被父亲捡回了家,所以一直以来他对不好只是因为我不是他亲生的。” 宋祁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这时他目光一瞥,却发现门外露出一片衣角来,不用多想,宋祁就知道是宋惜瑶藏在外面偷听。 “今日就到这,突然想吃烤兔子,我去吩咐厨房一声。” 宋祁朝着门外故意扬声道。 果不其然,宋惜瑶按耐不住了,她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兄长你好讨厌,突然回府不会是楚将军将你赶了出来。”宋惜瑶凶巴巴的说道。 闻言,宋祁气消笑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谁会不识好歹将他赶出来。 明明是楚临渊他不行! 第132章 多补补 “我是和楚临渊吵架,自行离开的,临走时楚临渊还抱着我的腿不撒手呢。”宋祁张口就来。 可宋惜瑶不信,她甚至故意刺激宋祁:“哥哥别找借口了,虽然被赶出来确实有些丢人。” 随后她拉着颜如,嫌弃的绕开宋祁就离开了。 “死丫头!”宋祁怒瞪着宋惜瑶的背影。 今天的屈辱,他决定都怪在楚临渊的身上,想到楚临渊竟然将他扔进水里,他的怒气一下又上来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将军府的门外,得知宋祁来了,楚临渊故意不去见他。 而此刻,宋祁找到了散播景湛与北冥谣言的那个叫小蝶的侍女,他走过去递给小蝶一个檀木盒,并言: “这个鹿茸片给你家将军,这可是我南听说楚将军不行,一点心意,让楚将军1多补补。” 宋祁环顾一下四周,见没有人又压低嗓子说:“这可是好东西,壮阳的!快去给将军送去,让他不用和我客气。” 小蝶听完后,当场呆滞在原地。 她的小脸肉眼可见的变得涨红起来,接着磕磕巴巴道:“好好的。” 刚想离开,景湛便注意到了,他走过来,“殿下。” 小蝶看到景湛像是看到了救星,她将书中的盒子递到景湛手中,“景侍卫与将军朝夕相处,还是景侍卫送去较好。” 说完她便红着脸跑掉了。 宋祁摇了摇头,果然小女生面子薄,不过她能将消息散发出去就好。 “殿下,此为何物?”景湛疑惑的看着手中的东西。 “壮阳的,让你家将军多补补。”宋祁毫无避讳的说道。 闻言,景湛惊了,手中的东西差点吓掉在地。 壮阳的!? 他家将军啥时候不行了!? 景湛平复了一下此刻的心情,随后开口道:“那属下先替将军谢过殿下了,那…那属下先告退了。” 宋祁微微颔首,任务完成,他哼着小曲离开了将军府,看上去很开心。 楚临渊坐在见景湛面色沉重的回来,立马开口问道:“可是殿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景湛神情复杂的看着楚临渊,随后他犹豫片刻,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殿下特意前来送东西给将军。” 他先卖了个关子。 “哦?什么东西?”楚临渊瞥了一眼景湛,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假装很平淡,没人注意到他喝水时微微上扬的嘴角。 看来宋祁还是很在乎他的,他就知道宋祁才没有那么小气。 景湛深呼吸,一鼓作气迅速说道:“殿下说将军不行,特地拿了补药给你补补。” “噗——咳咳!”楚临渊刚喝的一口水,全部一口气喷了出来。 楚临渊不可置信的擦了擦嘴。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低笑声,楚临渊抬头望去,原来有两个侍女在打扫园子,刚刚景湛的话,都被她们听了去。 随后楚临渊眯眼朝着侍女狠狠道:“你们先下去,刚刚……” 两个侍女倒是识趣的很,连忙摇手否认道:“刚刚我们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说完便匆匆的拿着扫帚退下了。 “景湛,你如何替我辩解的?” 景湛怯生生的回了句:“属下说先替将军谢过殿下了。” 听到景湛的回答后,楚临渊只觉得两眼发昏,差点晕厥过去。 他冷沉着一张脸,声音也有些动怒:“你!我行不行难道你不知道吗?还谢过殿下!” 此话一出,景湛震惊了。 我知道?我怎么知道? “属下又没见过你与殿下行房事,怎知将军行不行。”景湛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着。 楚临渊被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么多年,他征战沙场,景湛都在一侧,他自认为将景湛教导的很勇猛机智,怎么和北冥接触后,智商就下降了。 真是一朝恢复解放前。 “景湛你竟敢以下犯上,给我去面壁思过!”楚临渊冲景湛低吼道。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景湛小心翼翼的离去。 楚临渊独自一人陷入自我怀疑中。 他低头看了看身下,自言自语道:“我哪不行了。” 然而景湛站在门口目睹了一切,他惊掉了下巴:“将军,东东西忘留下了,给你放放桌上了,属下这就去面壁思过。” 话音还未落下,他便一溜烟跑掉了,生怕楚临渊迁怒于他。 托了三殿下的福,他才有幸见到一向坐怀不乱的将军也有如此一面。 将军府的厨房内。 “小蝶,今天到你出去买菜了,快点去,别耽误了时辰。”阿满指使小蝶道。 小蝶笑眯眯道:“我今日有些累,你若替我去,我就偷偷告诉你一个八卦,保证让你惊掉下巴。” 阿满抱着手臂半信半疑的看向小蝶:“说来听听。” 小蝶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才低声细语道:“听说将军不行,今日殿下还特意前来送补药给将军。” 阿满听后大吃一惊:“什么!怪不得将军多年未娶。” “没错,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小蝶嘱咐道。 “我懂,你还信不过我吗。”阿满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 摔茶杯。 第133章 移情别恋 不曾想出门买菜时,在门口遇到了自己的好友:“阿颜,我告诉你个秘密,比景侍卫和北侍卫在池中洗鸳鸯浴还劲爆。” “什么秘密?” “就是将军他不行!” 守门侍卫甲:“!!!” 守门侍卫乙:“!!!” 随后将军府八卦炸开了锅,他凭一己之力,成功压下景湛与北冥的谣言。 只是短短一柱香的时间,楚临渊不行这件事便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岂有此理!”楚临渊知道后怒 “景湛传下去,若是以后再听到关于这件事的谣言,便不必留在将军了,通通赶出去!”楚临渊脸色凝重,怒火冲天。 “是,将军。” 楚临渊越想越气,脸上有点挂不住,他从小到大何时这样被人诋毁过,还是这种事情上。 等处理完宋知礼,他一定要让宋祁亲自体会一下自己到底行不行! 宋祁回府后,差人买了许多木材回来。 他亲自动手在墙角围了很大一圈的围栏,还搭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木屋,像个小村落一样。 完成后将所有的兔子都统统扔了进去。 “兄长。”宋惜瑶声音软软的,她抓住宋祁的手臂内心复杂。 “兄长并不是不让你养那么多的兔子,但是那么多兔子在王府跑来跑去,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万一绊倒别人怎么办。”宋祁耐心教导着宋惜瑶。 “这件事是瑶瑶没有考虑周全。”宋惜瑶坦然接受自己的错误。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它们不会再乱跑了,也有自己的家了。”宋祁弯着眸,眉眼含笑道。 宋惜瑶一直盯着宋祁看。 她发现宋祁变了很多,没有从前那么冷漠,也没有了很难接近的感觉。 但无论从前还是现在,宋惜瑶依旧敬他,爱他。 “兄长最好了~”宋惜瑶的声音娇软甜糯,拖着长长的尾音。 忽然,宋祁觉得有个妹妹也很不错,偶尔依赖他,时常撒撒娇。 “今日御膳房那边可有什么异常?”宋知礼有些发沉,他半靠在太师椅上,疲劳的揉着眉心。 风云面无表情禀告道:“太子殿下,一切正常。” 听后,他又不放心的提醒道:“事关重大,千万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来。” 风云道:“属下明白。” 宋知礼合着双眸,他微微点点头,随后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他就这样趴在书桌上,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醒来时夜幕已经降临。 待宫中巡逻的人马,换成他的人后,宋知礼这才动身,虽然太子权威大,但是限制也多了不少。 在路过御花园的假山旁时,粗重的喘息声从假山后传了出来。 宋知礼只是皱了皱眉头,但并未停下脚步,直到听到假山后传来充满情欲的谈话声。 “淑情妹妹,何时变得那么敏感了,嗯?”男人哑着嗓子,笑着打趣。 紧着传来一声女人的娇软的呻吟声,“别,别碰那里。” 话音落下后,便没了说话声,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与女人的娇|喘声交杂着,逐渐放大。 淫秽的声音不堪入耳,原本无所动容的宋知礼,脚下忽然一顿。 淑情,柳淑情,恐怕这宫中不会有与淑妃重名的宫女,宋知礼没有想到,淑妃竟然能与李明泽深更半夜在这里偷情。 宋知礼脸色沉了沉,强忍着冲过去揭穿二人的冲动,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 反正二人也潇洒不了几日,宋知礼有的是机会整治他们二人。 在悄无声息下,宋知礼成功出了皇宫。 他没有立刻去将军府,而是停在在了祈王府的门外,宋知礼只是站在外面,没有进去的打算。 此时夜已深,祈王府的大门紧闭着,但隔着高高的围墙,院内时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来。 原来是众人在院内办了个小型的家宴,颜如与宋惜瑶非要听宋祁与楚临渊相识相爱的故事。 他拗不过,只好从头到尾讲述着与楚临渊发生的故事。 宋知礼下马,他站在门外,伸手抚摸了一下祈王府红色的木门。 “哥哥,今晚过后,你就不会喜欢楚临渊了。”宋知礼喃喃道。 随后他转身上了马,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哥哥,你都生气跑回家了,为什么楚将军不来找你认错?”宋惜瑶不解的问道。 宋祁原本一张笑嘻嘻的脸,瞬间阴沉下来,若非宋惜瑶提及,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 颜如的手,轻轻扯了一下宋惜瑶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但是宋惜瑶不明白颜如的意思,她继续问道:“哥哥,楚将军是不是移情别恋,不爱你了?” 在宋惜瑶刚说完前半句时,宋祁的神情已经绷不住了,此刻他的眼神如利剑,仿佛能杀死人。 宋祁没有回答,只是声音格外的冷凝:“我困了,先回去睡了。” 看着宋祁离去的背影,宋惜瑶有些捉摸不透:“兄长怎么了,下午还为兔子塔建房子,傍晚又勤勤恳恳的练习弓箭,怎么到了晚上就如此生气?” “小姐,这两天还是少提及楚将军较好。”北冥一旁提醒道。 随后也回了房间。 宋惜瑶更不解了,刚刚宋祁还开开心心的讲着他和楚临渊的故事,怎么就不让提了? “有些事,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天色不早了,回房。”颜如音色温润道。 宋祁回房后,嘴中不停的骂着楚临渊,最后骂着骂着声音逐渐变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宋知礼已经到了将军府外。 将军府的门大开着,也没有侍卫守着,像是在刻意等他。 “她在来的路上了吗?”宋知礼转身问身后的风云。 “太子殿下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去接应了,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风云肯定的回答,让宋知礼放宽了心。 宋知礼下马,走进去,就连府内一个人也没有,这令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府中一片黑暗,只有楚临渊书房的灯还在亮着,宋知礼站在书房的门外。 楚临渊的声音从房内传出道:“既然来了就进来。” 宋知礼羽睫轻颤,随后推门而入。 令楚临渊意外的是,宋知礼就这么乖乖进来了,而且就带了一个侍卫。 这是在小看他的实力,还是高估自己的能力,单凭他们二人就想刺杀他,未免太痴人说梦了。 “六殿下 不,应该是太子殿下,那么晚前来,有何贵干?”楚临渊抬眸看着宋知礼,眼里全然是漫不经心。 他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显然早就知道宋知礼今晚会来。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所以故意开着门等我进来,又故意将侍卫支走,等着我乖乖上门。”宋知礼眯着眼睛,审视着楚临渊。 第134章 你分的清吗 “这有什么稀奇的,太子殿下可以用尽一切手段收买宫内的侍卫,为己所用,我在朝中多年,肯定也有自己的眼线。” 楚临渊话锋一转,意味不明的笑着。 “当然,不止我,其他的臣子也有,不过他们不像我这般诚实罢了。” 这番话说好听点叫诚实。 说难听点就是没有将宋知礼放在眼中,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拿楚临渊怎么样。 “楚将军一个人在这等我大驾光临,也不多备点人马,看来是对自己很自信啊。”宋知礼盯着楚临渊眸中深沉。 他讨厌楚临渊一副傲骨的模样,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无所畏惧。 楚临渊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脸上笼着一层乌云,“彼此彼此,太子殿下不也是只带了一个小侍卫来刺杀我吗? 闻言,宋知礼却从容一笑。 他嘴角忽然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来,“刺杀?谁说我来刺杀你,我只不过让你与妻儿团聚而已。” 宋知礼特地加重了“妻儿”两字。 楚临渊掀了掀眼皮,不明所以的望向宋知礼,此时的他还不知宋知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啧啧,没有想到楚将军竟然能做出抛妻弃子这种品格低下的事来。”宋知礼眯着眼,戏谑的笑着,“不对,不是妻,毕竟未成亲,你只是玩玩而已。” 关于宋知礼说的这些话,楚临渊听的满头雾水。 他从来没有睡过女人,哪儿来的孩子。 宋知礼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抹黑他,肯定带着目的而来。 “太子殿下,你大可不必耍这种手段来拆散我与殿下,我嫌恶心。”楚临渊神情越发的薄凉,双眸如寒潭沉星。 他早就知道宋知礼会耍一些小手段,没有想到这次连妻子和孩子都扯出来了。 “楚临渊你装什么装?敢做不敢当?”宋知礼脸色骤变。 楚临渊沉声道:“单凭太子殿下的一言之语证明不了什么,证据。” 房间内窗户并未紧闭,微风拂过烛火摇曳,光亮照在楚临渊的脸上,不经意间晃出一抹狠戾的光来。 他倒要看看,宋知礼会怎么证明自己。 宋知礼转头,向身后的风云递了一个眼神,收到指示后,风云点头便出去了。 过了一会,风云身后跟着一位姑娘走了进来。 “将军,玲儿好想你。”洛清玲站到楚临渊的面前,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些许哭腔。 看见洛清玲后,楚临渊愣了几秒,她怎么在这。 “看看这张几乎与哥哥相同的面容,你喜欢的究竟是谁啊?是她,还是哥哥?你分的清吗?” 宋知礼的脸一半被烛光照亮,一半则逆着光埋藏在黑夜中,那半张在烛火下的面容阴狠凌厉。 楚临渊收起唇角那丝冰冷的笑意,他走到宋知礼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我告诉过洛清玲,我自始至终爱的都是宋祁,现在也不妨告诉你一遍。” 此刻他的眼睛冰冷孤傲的仿佛没有焦距,眸光深寒刺骨。 看到洛清玲微微隆起的小腹,楚临渊便知道孩子是怎么一回事了。 “而且我从未碰过她,你们两个既然能联起手来陷害我,谁知道她肚子中的野种会不会是太子殿下的。” 楚临渊眯着眼眸,上挑的眼尾微微弯起,勾着唇角,笑如新月。 “你胡说八道什么!”宋知礼恼羞成怒道。 洛清玲抓住楚临渊的手,“将军,你可以不要我,但这是你的亲骨肉啊。”她哭喊道。 面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洛清玲,楚临渊并没有防范意识,他刚想甩开洛清玲的手,只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 楚临渊甩开洛清玲,他低头查看,只见洛清玲手中拿着一根银针,不用多想,这银针肯定是有毒的。 紧接着,楚临渊觉得头脑开始有些发热。 “楚将军,哥哥若是看见你们二人共同躺在一张床上,而且洛清玲还怀有身孕,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宋知礼嘴角的笑意肆意绽开,他稍微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更何况,哥哥知道你与洛清玲从前的事情,到时候又看见你们二人发生关系,就算孩子不是你的,哥哥也不会信,到那时你百口莫辩。” 随之,他在摇曳的烛火下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楚临渊扶着桌面,压制着体内的躁动。 宋知礼不给他说话与反应的机会,转身便走了出去,将楚临渊与洛清玲关在了一起。 “两个时辰后,想办法将三殿下骗到将军府。”宋知礼吩咐道。 风云点头应下。 “另外,将军府所有的房间都投放迷药了吗,可有遗漏?”宋知礼问道。 “太子殿下放心,今夜之事不会有人打搅。”风云信誓旦旦道。 宋知礼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带着风云离开了将军府。 今日任凭楚临渊叫破嗓子也没有人来救他。 “将军,今夜就让玲儿来服侍你。”洛清玲的手搭在在了楚临渊的肩上,她故意放低了声线,有点撒娇的妖媚。 “滚开!”楚临渊甩开洛清玲,“我嫌脏!” 看洛清玲微微隆起的小腹,大概有孕四五月,那个时候她还未离开将军府,也就是说洛清玲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偷腥。 “恶心?等药效彻底发作,将军就不会这么觉得了。”洛清玲柔声的语气中夹着几分魅。 第135章 我教你 随着话音的落下,洛清玲褪去外衫,她缓缓走近楚临渊。 在微闪的烛光下,楚临渊的影子摇摇晃晃,他面颊潮红,每一个呼吸都略显急促和无力。 洛清玲伸出手,他还未触碰到楚临渊,剑芒一闪,楚临渊在自己手臂上划出一道伤痕,疼痛让他清醒了不少。 随即,楚临渊将剑抵在洛清玲的脖颈处。 他扬言:“你若再靠近我半分,我不介意送你们母子二人上路。” 洛清玲的声音轻灵,还透着浓浓的狡黠:“将军,玲儿是真的爱你,让我帮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好不好。” 弯弯的柳眉下,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眸中透着楚楚可怜的神情。 楚临渊皱了皱眉头,觉得更加厌恶洛清玲,他厉声低吼道:“你没资格在我面前谈爱!” 没有想到,洛清玲怀着别人的孩子,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说爱自己。 真是恶心透了。 忽然,内心的燥热感又逐渐涌了上来,楚临渊想都未想,毫不犹豫的挥剑,又划了自己一刀。 见状,洛清玲脸上的神情装不住了,她恼火的看向楚临渊,“你宁愿伤害自己保持清醒,都不愿碰我吗!” “你最好少说两句,我现在只是顾及你肚子中无辜的孩子,不然你现在已经见阎王了。”楚临渊无情道。 听到楚临渊的一番话,洛清玲脸色骤变,她屈辱的攥紧衣袖。 楚临渊摇了摇有些神志不清的脑袋,他知道自己耗不了多久。 因为药效的原因,楚临渊手中的剑一晃,偏离了洛清玲的脖颈,给了洛清玲有机可乘的机会。 她眼疾手快的夺走楚临渊手中剑,顺势握住楚临渊的手,慢慢上游到手臂、颈间,脸颊。 “将军莫要强忍了。”洛清玲倚在楚临渊的耳边,另一只手轻轻勾住楚临渊的腰带。 在她即将去解开楚临渊腰带的那一刻,门突然被景湛一脚踢开。 “将军!”景湛冲过去,一掌将洛清玲劈晕了过去。 楚临渊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捡起自己的佩剑,对着自己的手臂又是一下。 看到楚临渊的神情,与刚刚莫名的所作所为,景湛再熟悉不过了,分明就是中了合欢散的表现。 “送我去祈王府。”楚临渊声音低沉暗哑,手臂处的衣衫渗出少许的血迹。 眼下情景,景湛不敢怠慢,他顾不上为楚临渊包扎伤口,将楚临渊在马车内安置好,便快马加鞭的奔向祈王府。 抵达祈王府时,大门紧闭,为了节省时间,景湛直接带着楚临渊飞了进去。 好在宋祁睡觉没有锁门的习惯,楚临渊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了。 有过前车之鉴,他怕明天一早又有人推门而入,看到不该看到的景象,楚临渊插上了门。 黑夜中,楚临渊一双眸子显得深邃明亮,在宁静的房间内,他的呼吸声极为沉重。 楚临渊燥热难耐的胡乱扯了扯自己领口,瞧见宋祁的睡颜,心中的欲火更加难以克制。 他俯身亲吻宋祁,宋祁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别过脸去。 睡梦中的他还不忘记骂楚临渊,只听他口齿不清的骂道:“楚临渊,混蛋。” 既然骂都骂了,楚临渊决定就坐实了混蛋这个骂名,楚临渊啃咬着宋祁的脖颈,此时他觉得心中燥热感得到了释放。 当然,他的手上也未闲着,去解宋祁的衣衫。 睡觉本就穿着一层薄薄的里衣,楚临渊很容易便解开了。 没了衣衫的阻碍,楚临渊的吻一路下游,他低头轻轻舔舐着。 宋祁闷哼一声,睡梦中的他觉得莫名浮上一层燥热感,甚至感觉到有人扒了他的衣服。 黑夜中宋祁迷蒙的睁开眼,他不由得喘着粗气,胸口间隐隐传来酥麻感。 他低头望去,只见黑暗中隐隐约约看清了楚临渊的面容,他睡的沉,不知楚临渊何时跑到了自己的床上。 宋祁推开楚临渊,“我在睡觉,你是不是人了?” 他裹紧被子,又羞又怒,没想到趁自己睡着,楚临渊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房间昏暗,宋祁看不清楚临渊脸上的神情,但听出楚临渊呼吸急促,察觉到了不对劲。 空气内还夹杂着血腥味,宋祁拧起眉头,他紧张道:“楚临渊,你受伤了?” “小伤不用在意,我被人中了合欢散,帮我。” 楚临渊艰难的开口回答宋祁,他的声音沉重嘶哑,看上去隐忍了许久。 宋祁犹豫了,毕竟今天都那样色诱楚临渊了,结果呢,楚临渊直接将他扔进池水中冷静。 迟疑太久未说话,楚临渊猜忌到了宋祁的想法,他只好使出杀手锏。 “这次,依你上次所说。”楚临渊开口道。 面对极大的诱惑,宋祁半信半疑,他狐疑的望着楚临渊,“真的?” 楚临渊忍耐不住了,他含住宋祁的唇,肆意的亲吻着,“唔 真的。”他吻着宋祁,口齿不清道。 听到楚临渊的肯定的回答后,宋祁瞬间精神起来。 他双手勾住楚临渊的脖颈,一个翻身将楚临渊压在身下,反守为攻。 被宋祁突如其来的的翻身,楚临渊惊了一下,旋即,宋祁进行下一步过不了审的动作。 楚临渊的手扣着宋祁的后脑勺,双眸紧闭着,足以看出他很享受。 但他也能感觉到宋祁很不熟练,却又在假装很熟练的样子,瞧着宋祁漏洞百出的模样,他低笑一声。 “我教你。”楚临渊的声音富有磁性,迷乱着宋祁的心智。 第136章 临渊哥哥最好了 闻言,宋祁坐起身子,目光迷离的低头看着楚临渊,呼吸也跟着紊乱。 楚临渊指导完宋祁该怎么做后,他声音中隐隐带着狡黠的笑意, 宋祁还未来的及去多想,楚临渊便做了一个番茄不让播出的小动作。 忽然宋祁全身紧绷起来,“不行,太。”宋祁皱着眉头,说着番茄不让说的话语。 二人的姿势十分暧昧,写出来不让过审的那种,楚临渊刚得到一丝快感,但审核不让过,所以不得不停下。 “你改文改到疯的样子真狼狈。” 楚临渊呼吸越发急促,因为不让写脖子以下的部位,所以他只能口嗨。 “楚将军~”宋祁的微微发颤着,发出番茄不让写的声音,传到楚临渊的耳边,这让他更加兴奋了。 楚临渊伸手轻轻抚摸着宋祁的面颊,“叫我的名字。” “楚…临渊、楚临渊 ”宋祁一遍遍叫着楚临渊的名字。 忽然间,楚临渊眼底闪烁起狂热的光芒,他声音微醺低哑道: “我还未来得及看就全都删了,真可惜,啧。” 可不是吗,连擦边球都不让打。 仅仅一夜,改了数回,结果一切都是徒劳,全删光了。 楚临渊看着宋祁充满情欲的面容,真是诱人,在宋祁毫无征兆下,又做了一个番茄不让做的小动作。 宋祁忍耐不住发出番茄不许发出的声音,整个身子瞬间都瘫软下来。 他无力的趴倒在楚临渊的肩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接着二人不停的发生番茄不允许发生的运动。 完后,仔细瞧去,宋祁的眼角挂着两滴闪闪的泪珠,原来是因为刚刚的场面根本无法修改,也无法删除字数而伤心。 因此,他觉得十分对不起读者们。 楚临渊捧着宋祁的脸,克制又炙热的吻着宋祁,像是在轻轻安抚他。 翌日早晨,宋祁依偎在楚临渊的怀中,许是楚临渊过于大力,禁锢的宋祁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挣脱开楚临渊的手,向旁边翻了个身,紧接着身下的一阵疼痛感来袭,让他睡意全无。 这一次宋祁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瞬间清醒。 他转头看着熟睡楚临渊,楚临渊的嘴角还带着笑意,看上去睡的很香,宋祁反手就是一巴掌。 若不是太痛,加上腿发软,这时楚临渊已经被他狠狠的踹下床了。 令宋祁不可置信的是,他刚刚可是打了楚临渊一巴掌,他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是抓过宋祁的手,重新将他拉入自己的怀里。 “别闹,昨晚辛苦了,再睡会。”重重的鼻音加上嘶哑的嗓音,充满蛊惑。 宋祁被楚临渊禁锢在怀中,任宋祁怎么闹都不肯放开。 但宋祁可不会那么轻易服输,他张嘴狠狠的咬住了楚临渊的锁骨,这次因为心中有气,所以没有嘴下留情。 腥甜的血腥味在宋祁的口中弥漫开来。 “嘶。”楚临渊终于睁开眼去推宋祁。 “你最近不乖,怎么总爱咬人。”楚临渊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的眼波像是迷上了一层薄雾朦胧。 “楚临渊,你耍赖,明明说好的!”宋祁气势汹汹的说道。 早知道他就不该轻信楚临渊了。 楚临渊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他回答道:“你不是已经如愿了吗?” 看着楚临渊理直气壮的神情,宋祁心中瞬间火冒三丈。 他涨红了脸,面容上带着愠怒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楚临渊,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我不管,你自己没说清楚,我已经说到做到了。”楚临渊无赖道。 这账他不认,他全部归结于宋祁自己没有说清楚,怨不得他。 再者,他还要向宋祁证明自己行不行。 免得他再造谣,让他颜面扫地。 “这样玩是,那我下次直接将你扔冷水池里,自己清醒。”宋祁咬牙切齿道。 这件事确实是他理亏,他没有想到楚临渊竟然这么有心机。 “那我昨晚表现行不行?”楚临渊盯着宋祁问道,眼中暧昧的神色仿佛要将宋祁吞噬掉。 “闭嘴。”宋祁觉得这个问题很羞耻,不由得让宋祁想到了昨夜旖旎的风光 看着宋祁羞红了脸,楚临渊狡黠一笑,他继续添油加醋道:“是我从前没有让小年满足吗?竟然让你那么造谣我。” 这都是什么危险发言,宋祁受不住了,索性躲进被子里,将自己蒙住。 本以为可以躲过一劫,可没想到,楚临渊依旧不依不饶的靠近他说着:“看来关于床 ” 终于宋祁忍不住了,他探出头,直接抬手捂住了楚临渊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楚临渊,你闭嘴,别说了。”面对楚临渊的公开处刑,宋祁几乎崩溃。 他知道楚临渊脸皮厚,但没想过脸皮那么厚。 楚临渊移开宋祁的手,他眼带笑意的问道:“不想听?” 宋祁不停的点头。 楚临渊嘴角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又接着道:“想让我闭嘴?” 宋祁乖巧的点点头。 “好啊,叫两句好听的,我就闭上嘴。”楚临渊嘴角漾起浅浅的弧度,用手撑着脑袋,姿态悠闲的看着宋祁。 开什么国际玩笑,宋祁冷笑一声,接着嘴角上扬,挂起一抹假笑,他僵硬的说道: “哥哥,临渊哥哥,你最好了。” 本以为,这事就此过去,楚临渊却皱了皱眉头,他不咸不淡的道: “没有感情,太生硬了,重来。” 宋祁怒瞪着楚临渊,他的后牙槽都要咬烂了,但他实在不想听到那些‘污言秽语’,索性忍下骂楚临渊的冲动。 他眼角微弯,莞尔一笑,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声音也不自觉的放低柔了几分,酥痒又缱绻: “哥哥,临渊哥哥,你最好了,你是世界最好最好最好最好最好的。” 楚临渊挑眉,心中暗爽,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嗯,阿年弟弟以后有福气。”楚临渊语调端的散漫,他倒是应得轻飘。 随后他起身,有条不紊的穿上衣服。 “怎么?睡完了就打算跑路?”宋祁哀怨的盯着楚临渊,语气有些冲。 楚临渊被气笑了,“我哪敢?” 对于楚临渊的回答,宋祁似乎很满意,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放柔和了几分,不过三秒,楚临渊又接着说道: “要不然下次就没的睡了。” 话音刚落下,宋祁直接随便拿了一件衣服就朝他扔了过去。 楚临渊稳稳接住,他拿在手上,低头轻嗅,“真香,都是小年的味道。” 这时宋祁才看清,扔出去的是他的里衣! 第137章 你要点脸 宋祁羞红了一张脸,他怒言:“楚临渊,你要点脸!” “无所谓,要你就够了。”楚临渊摊摊手,嘴角带笑。 宋祁嘴角一抽,无可奈何的躺在床上。 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才让楚临渊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昨夜你辛苦了,今天我替你更衣。”楚临渊理好手中的衣服,走向宋祁。 宋祁眼前一亮,这种好事,他又怎么会拒绝,而且还是楚临渊自愿提出的,他瞬间坐直了身子,静等着被楚临渊服侍。 在服侍宋祁穿里衣的同时,楚临渊的手总是有意似无意的触碰到宋祁的肌肤,但他面上毫无改色。 宋祁也有所察觉,他总觉得楚临渊似乎在趁机占他便宜。 但他看着楚临渊那副认真替他穿衣服的模样,又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他刚否定下,楚临渊手上的动作就变得更加肆意妄为了,他趁机掐了一把宋祁的腰。 宋祁打断他:“我还是自己来。”他抓住楚临渊的手腕,防止他有下一步的动作。 真是没想到,让楚临渊服侍自己,都能让他爽到,太便宜他小子了。 楚临渊温然一笑,依旧坚持,“没关系我来。” 他将手抽出,继续从容的替宋祁穿衣服,手上的动作并未因此停下,反而变本加厉,穿到哪,摸到哪。 宋祁忍不下去了,他瞪着楚临渊。 “我说,你要不直接上手摸算了,还穿什么穿。”宋祁的眉毛微微皱起,表示他的不满与不耐烦。 “当真可以?”楚临渊眼前一亮。 他明知宋祁不是这个意思,却偏偏与宋祁唱反调捉弄他。 “你还真敢想!”宋祁眼睛瞪的大大,仿佛有无边的怒火要肆意喷出。 他后退一步,迅速自己将衣服穿好,生怕下一秒楚临渊直接上手,然后将他就地正法。 看着宋祁慌乱的模样,楚临渊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意。 宋祁穿着衣服,却无意间从铜镜中看到自己的脖颈间与锁骨处都是吻痕。 他整理衣领,试图掩盖住这些印记。 “对了,昨晚怎么一回事,谁给你下的药?”宋祁系着腰带,忽然转头问起楚临渊。 提及昨晚的事情,楚临渊的眼中的光芒忽然黯淡几分,变得幽深阴暗。 正当楚临渊微微启唇开口时,敲门声却响起,景湛在门外喊道:“将军,将军可醒了?” 见宋祁已经穿好衣服,楚临渊去开门,“何事?”他问道。 景湛问道:“今日早朝将军可还去?如果去现在就要出发了,不然误了时辰。” 楚临渊第一时间看向宋祁,他还未开口,宋祁便善解人意道:“去,回来再说。” 闻言,楚临渊怔了一下,随后勾唇一笑:“好,等我。” 这早朝他必然要去的,不然怎么看宋知礼生气的样子。 “走。”楚临渊朝景湛道,随后抬脚离去。 景湛点头,紧跟上去,他压低声音道:“将军,昨夜有人孤身夜闯祈王府,本以为能逼问出什么,可那人却服毒自尽了。” 楚临渊眸光一闪,人肯定是宋知礼的,这一点不容置疑。 既然孤身一人,那便肯定不是前来劫走宋祁,而是另有目的。 宋祁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却发现了什么端倪。 “等一下。”他叫住二人。 楚临渊与景湛不解的回头看向宋祁,随后楚临渊挑眉笑道:“如果殿下想让我陪在你身边,我也可以不去。” 宋祁走过去,他微笑的看着楚临渊道:“谢谢,并不想。”话音落下后又收回笑容。 “你腿怎么了?”宋祁看向景湛。 听到宋祁的话后,楚临渊低头看向景湛的腿,他刚刚只顾想昨夜的刺客,并未注意到景湛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就是昨夜月黑风高 ”景湛顿住,然后灵光一闪接着道,“ 看不清路,不小心摔了一跤。” 看着景湛的表情,宋祁与楚临渊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强迫景湛说出事实。 最后,楚临渊顾及景湛的腿伤,便让他安心休养,自己去了。 等楚临渊走后,宋祁压低声音悄悄问景湛:“现在就我一个人,你悄悄告诉我腿怎么伤的,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 “真是摔伤的。”景湛一口咬定道。 然而宋祁不信,他不是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人。 “少骗我,刚刚你分明犹豫了。”宋祁精明道。 景湛知道宋祁不好糊弄,索性坦白道:“昨夜将军去找殿下,我就去找北冥了,房间内昏暗,我刚靠近床边,就被北冥当成刺客一脚踹飞了,腿正好撞在了桌脚上。” 了解事实后,宋祁不厚道的笑出了声,但他又想到昨夜楚临渊被人下药一事。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宋祁问景湛。 犹豫片刻,景湛还是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宋祁。 从楚临渊故意气走宋祁,到宋知礼与洛清玲想让楚临渊喜当爹,至被洛清玲下药,全盘告知宋祁。 听完后,宋祁一愣一愣的,没想到的是,连孩子这种戏码都发生了。 “殿下,但是孩子真不是将军的,这一点属下愿意用性命为将军担保。”景湛怕宋祁误会,焦急解释道。 “我知道,我又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宋祁随意道,不以为意。 能听到宋祁这样说,景湛松了一口气。 “带我去见她。”宋祁的声音不辨情绪。 “啊?”景湛又紧张了起来,他摆手拒绝,“殿下,将军不在,一切还是等将军回来再说。” 虽然这句话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不妥,但在宋祁听来就是,怕他伤到洛清玲。 想到这宋祁不满的冷哼了一声,他看向景湛:“怎么,怕我伤了洛清玲,楚临渊会伤心?” 不让他去,他就要去,今日去定了。 景湛慌了,他连连摇手否认:“不是的,将军怎么会关心她,我是怕她会伤了殿下你。” 这话宋祁就不爱听了,真是笑话,一个女人而已,而且还是个孕妇,能将他怎么样。 第138章 我应该骄傲 “快点带路。”宋祁命令道,但是他的声音没有一点威慑力。 景湛面露难色,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楚临渊不在,他怕宋祁与洛清玲见面会出什么意外。 到时候受责罚只有他。 “快点,不然我不同意你和北冥的事情。”宋祁斜睨着景湛,精准拿捏他。 果不其然,景湛瞬间俯首听命,“属下这就去备马车。” 宋祁满意的点了点头。 怎么说,也算是去见情敌,气质这块他决不能输,宋祁回到房间内开始翻箱倒柜,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北冥进来后走到宋祁的旁边,不解的询问道:“殿下,你在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 即使听到了北冥的声音,宋祁手中的动作依旧未停下,边翻找边开口言:“来的正好,有没有见过我那身红色的衣服。” 只有骚红色才能衬出他这个正宫,今天无论是气势还是气质他都要! 北冥站在原地回想了一下,然后走向宋祁旁边的衣柜,他从最底层拿出那件红色的衣服。 “殿下,是这件吗?”北冥递给宋祁。 “对对对,就是这件。”宋祁眼前一亮,伸手接了过来。 在北冥印象中,这件衣服宋祁就穿过一次,好像是与沈让尘第一次去嫣语楼的时候。 他有些疑惑,怎么忽然想起穿这件衣服了。 莫不是他又要去嫣语楼鬼混! “殿下,眼下这嫣语楼可去不得,今时不同往日,将军知道肯定连我一起罚。”北冥神情惶恐。 宋祁眼角抽了抽,严肃道:“北冥,你在胡说什么,谁说我要去嫣语楼了?说话注意点。” 毕竟这话要是传进楚临渊耳中,受罚最重的那个人可是他! 听到宋祁的解释,北冥舒了一口气,“那殿下穿那么花枝咳咳飘逸潇洒是要准备去哪?” 宋祁充满冷意的目光从北冥脸上一闪而过,最终选择不与他一般计较,毕竟他自己也觉得很花枝招展。 “当然是宣誓主权了。”宋祁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北冥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宋祁出来的时候,北冥竟有些移不开眼,偷偷多瞄了几眼。 宋祁姿容清冷,尊贵与雅致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如同妖冶的谪仙一般。 “与上次在将军府门外,你见到的那个和我长相似的女子比如何?谁更胜一筹?”宋祁问道,他目光犀利的看着北冥。 北冥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必然是殿下更胜一筹!她这得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长的如此像殿下您。” 虽然北冥是在拍马屁,但是宋祁很爱听。 不过经过宋祁那么一说,北冥也就知道这次盛装出席是为了见谁了。 景湛见到宋祁衣着后也是惊了一下,但倒没有像北冥那般偷瞄,他是光明正大的看。 看的同时,还不忘在心中夸赞楚临渊眼光真好。 抵达将军府,景湛引领宋祁来到了关押洛清玲的房间,门从外面锁着,两名侍卫则站在两侧看护着,以防她逃跑。 宋祁本想独自进去与洛清玲交谈,景湛却说什么都不肯,不然就不打开门,他只好同意景湛与北冥跟在身后。 门打开前,宋祁故意将领口微微扯开些,露出脖颈间的吻痕来。 宋祁一袭红衣在前,景湛与北冥在后,如他所愿,气势与气质皆被他拿捏住。 门被打开时,洛清玲正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看上去心态很好,一点也不像被软禁的模样。 进去后,宋祁毫不客气,不等洛清玲发话,直接将椅子放在她的后面,坐了上去,“你慢慢梳妆,我不急。” 宋祁善解人意道,随后就静静的等着,景湛和北冥就像左右护法一样,直直的站在两侧。 通过镜子,宋祁看到了洛清玲的脸,也看到了自己的脸,不得不说是真的像极了。 洛清玲涂完胭脂后转过身,她温婉的笑着,“看来将军还是惦记我的,这是我昔日住的房间,没想到里面的东西还在,殿下觉得呢?” 她毫不畏惧得盯着宋祁的眼睛,先一步开口想激怒宋祁。 在看到宋祁脖颈上的吻痕时,洛清玲眼中划过一丝嫉妒与狠辣,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这些皆被宋祁收尽眼底,他看了看四周,桌面上与柜子上已经积了灰,也是难为一个娇娇欲滴的小姑娘在这睡了一晚。 “这就是我的错了,怪我整日和楚临渊待在一起,这才让他忘了清理干净,毕竟他和我在一起时从不想其他杂七杂八的事。” 宋祁沉稳道,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恰到好处的炫耀感。 洛清玲脸上的笑意明显僵硬了几分,却还是和声和气道:“您虽是三殿下,但怎能直呼将军的名讳。” 说起这个,宋祁挑了挑眉,“我和他一直如此,怎么难道楚临渊不让你这么称呼他么?” 宋祁明知故问,他就是故意气洛清玲的,毕竟是洛清玲自己问的,他只是解答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洛清玲要比宋祁想象中还要隐忍的很,她脸上的笑意依旧不减。 “殿下还不知道,我怀了将军的孩子。”洛清玲抬起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我听景湛说,你来将军府一年有余了,照楚临渊这体魄与速度,怎么现在才怀上,不应该啊。” 话音落下后,宋祁有意似无意的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锁骨间刺眼的吻痕扎痛了洛清玲的心。 北冥与景湛听到后两人吞了吞口水,不敢相信宋祁这么敢说。 “你你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话,不觉得丢脸吗!”洛清玲羞红了一张脸,怒斥着宋祁。 当然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来自于嫉妒和愤怒,因为这一年来他和楚临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祁摇了摇头,到底还是小娘子,脸皮薄。 而他就不一样了,不仅脸皮厚,有时候还不要脸,于是他不要脸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觉得丢脸?我男人体力好,身材好,哪哪都好,我应该骄傲才是。” 第139章 拿你练手 “贱人,你怎么不去死!”洛清玲按耐不住了,她拿起桌上的发钗狠狠刺向宋祁。 北冥与景湛眸光一闪,几乎同时出手去制止洛清玲,但是宋祁却先他们一步治住洛清玲。 宋祁握紧洛清玲浮在半空中的手腕,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作为补偿宅子和钱财楚临渊都给了你,见好就收,做人不要太贪心。”宋祁重重甩开洛清玲的手。 他知道洛清玲不喜欢楚临渊,只是喜欢楚临渊的身份与权利,但是宋祁没有拆穿她。 “你不就是仗着楚将军喜欢你吗,离开他你什么也不是。” 洛清玲圆瞪着眼,她言辞犀利。 宋祁听后反而笑了,他丝毫没有受到这些话语的影响,谈吐自如道: “这句话是在说你自己,就算没有遇到楚临渊我依然过的很好,不像你,若是楚临渊什么都没给你,你现在怕是无处可去。” 洛清玲咬紧牙关,她的嗓子仿佛被堵住了似的,哑口无言。 见状,宋祁不屑一笑,声音压低几分: “又或者说,在月夜轩拍卖会上,楚临渊没有拍下你,你现在不知道是在为别人做奴还是做妾。” 宋祁说的很平淡,神情也透着严谨之意,在洛清玲听来句句如刀,这是她最不愿提及的过往。 因为过去的她只是一个拍卖物品 卑微又低贱。 宋祁没有去刻意挖苦洛清玲,只是在提醒她,现在所有的一切,包括自由之身都是因为楚临渊才得来的。 然而洛清玲并没有收敛,她甚至开始幻想那个不可能发生的未来。 “那又怎样,我现在有了楚将军的骨肉,很快我就是将军府的女主人了,而你什么都不是。” 这番话就连北冥与景湛都听不下去了,两人无语的朝洛清玲翻了个白眼。 宋祁觉得洛清玲这个疯女人有病,口出什么狂言,他看上去很像傻白甜吗? “现在还能随便认爹?不如你认我当爹,以后我肯定好好照顾我大孙子。” 洛清玲气的脸色煞白:“你 ” 宋祁打断洛清玲:“你什么你,我是没杀过什么人,但若是有人执意要阻拦我的前路 ” 话音停顿,宋祁的身体微微前倾,他微凉的指尖捏住洛清玲的下巴,如刀剑的冷。 “我不介意拿你来练手 ” 他的嗓音阴沉平淡,透着几分森森的寒意。 随后,放开洛清玲的那一刻,宋祁手上稍作用力,洛清玲的脸偏向另一边边,眼中的恨意毫不掩盖。 当下,宋知礼这一个阻碍就已经够棘手了,再多些其他阿猫阿狗阻挡他的去路,那他要何时才能离开。 该说的他都说了,是死是活全凭洛清玲自己选了。 宋祁准备起身离开,不愿与她多费口舌,可在这时洛清玲又开口道:“无论怎样,楚将军最后一定是我洛清玲的!” 闻言,宋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笑了起来,可真够自信的。 差点忘了,她之所以那么胸有成竹,是因为她是在和宋知礼合作,“一颗棋子若是没了利用价值,留着还有什么用呢?” 宋祁说的话一字一词都意味深长。 洛清玲算的上是个聪明人,她明白宋祁的意思。 当然她也知道,为什么宋知礼偏偏来找她合作。 “正如你所见,楚临渊他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当然就算他喜欢女人,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女人都喜欢。” 宋祁的声音不高,平淡的话语中含沙射影,句句见血。 没错,他就是故意让洛清玲对号入座。 此刻的洛清玲,眼里是刻骨的怨毒,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都要镶嵌进肉里了。 “话已带到,楚临渊快下朝了,到时候他看不到我会想我的。”宋祁挑眉,嘴角的笑意充满挑衅与得意。 话音落下后,他懒得去管洛清玲什么神情,连一个多余的余光都不愿留给她,直接转身离开。 这还是北冥第一次见宋祁那么飒!他差点忍不住为宋祁竖个大拇指。 刚走出门外,房内便传来东西摔落在地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 只是听着宋祁便觉得心情大好,这足以看出洛清玲被他气的不轻,都已经开始发疯了。 宋祁这边已经结束了,楚临渊还未退朝,准确的来说还未见到宋枫瑜的人影。 众人又等片刻,公公却前来禀报,宋枫瑜龙体欠佳,今日的早朝取消,大臣们纷纷询问圣上的状况。 公公没有细说得了什么病,只告诉他们病的不严重,只需调理几日便可。 得知病情不重后,殿内的臣子这才放心的四下散去。 只有楚临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倒了,如果正如公公所说只是小病,不至于上不了早朝。 宋知礼走到楚临渊的身侧,这一次楚临渊主动开口:“昨夜太子殿下睡的可好?” “很好。”宋知礼勾唇笑道,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今日天刚破晓探子便来报,洛清玲被软禁一事,还有昨夜派去王府的人一夜未归,多半已经遇害了。 昨夜之事,是他草率了,他早该料到想到楚临渊这样的人一定会留有后手。 眼下他也不知道两人昨天究竟有没有发生关系,当他想开口试探时,楚临渊先他一步开口: “托太子殿下的福,昨天我与三殿下睡的也极好。”他扯唇微笑。 一瞬间宋知礼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顿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楚临渊,目光中有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你怎么敢碰他!怎么敢!”宋知礼紧紧扯住楚临渊的衣襟。 楚临渊并未制止任由他扯着,只是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在宋知礼看来,那么目眩的笑容格外的刺眼。 “我和三殿下是你情我愿,而且这不都是因为太子殿下的计谋吗?”楚临渊话锋一转,扯到宋知礼身上。 楚临渊明显感觉到宋知礼的手微微一顿,眼中的神情也变得万分复杂。 这一刻,宋知礼觉得自己混账极了,双手慢慢的从楚临渊的衣领间滑落,他将所有的错误归结于自己的身上。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没有他,二人也照“做”不误。 第140章 新郎不是你 “我今天没有炫耀的意思,只是借此警告你,要斗便光明正大的斗。”楚临渊冷冷道。 他没有很讨厌宋知礼,因为楚临渊知道宋知礼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宋祁。 可他心中所念的宋祁也许不会回来了。 宋知礼站在原地久久未开口说话,楚临渊没有继续与他僵持下去,转身径直离开了。 等宋知礼平复下心来,楚临渊已经没了踪影。 他眼神阴翳,眸光幽幽闪烁,那张薄唇浅浅的抿着,用不了多久楚临渊便没有资格阻挡他了。 当下他只需耐着性子,慢慢等就够了,不过在这之前,淑妃与李明泽的事情也是时候该处理了。 “我的呢?”楚临渊目不转睛的盯着站在院内的宋祁,两眼放光,上半身也不由自主的向宋祁倾过去。 宋祁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用手指抵住楚临渊的肩膀,拒绝他更近一步。 “什么你的呢?”宋祁使劲一推,试图让楚临渊离自己远一点。 “殿下自己穿上了婚服,那我的婚服呢?”楚临渊歪头,又向宋祁靠了靠。 景湛与北冥一个低头看看地,一个抬头看看天,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嘴角却在努力压制着笑意。 “我和将军早上什么也没有吃,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膳食,你们如果也没用膳,那便用完膳再过来。”宋祁朝二人淡淡道。 他怕二人再呆下去,会因为憋笑憋死,又或者是没忍住笑出声,被楚临渊一怒之下打死。 景湛与北冥点点头,二人离开后楚临渊又问道:“新娘的婚服已经穿上了,那新郎的婚服呢?” 看着楚临渊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宋祁恍然明了,楚临渊又在消遣他。 宋祁从容一笑,礼貌道:“不好意思,新郎不是你。” 话音刚落下,楚临渊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宋祁不安慰,反倒笑的更开朗了。 这个头可是楚临渊先开的,那就怪不得他了。 “楚将军,那我先回房收拾一下,不然一会该误了吉时。”宋祁有模有样的说道。 随后转身离去,刚走没几步,他发现楚临渊竟然没有屁颠屁颠的跟上来,宋祁勾唇一笑。 没看出来,楚临渊还和他较上劲了,但他不需要哄,宋祁有的是办法让楚临渊主动跟上来。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楚临渊,随后将腰带抽出扔在了楚临渊的手上,宋祁不疾不徐道: “你是想继续在这站着,还是想帮我换衣服?自己选。”说完后宋祁果断离开。 楚临渊故作镇定的跟了上去,上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刚刚宋祁将腰带扔出去时,他便注意到楚临渊眼中有道光一闪而过,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局稳了。 回房后,楚临渊帮宋祁换上平常所穿的衣服,不过这期间,他一直心不在焉的,宋祁也有所察觉。 这身衣服楚临渊见宋祁穿过一次,当时宋祁穿着去了嫣语楼鬼混。 当下是第二次见宋祁穿,好像宋祁也就穿过这两次,所以楚临渊开始怀疑刚刚宋祁是不是去了嫣语楼。 “皱眉做什么?有什么问题直说。”宋祁实在忍不住了,他直截了当道。 从前楚临渊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想骂他直接骂,想动手绝不犹豫半分。 果然,爱情能让一个不知不觉、悄无声息的改变,但宋祁没有改变什么,一直都是楚临渊在迎合他。 “你刚刚去了哪?”楚临渊小心翼翼的问道。 宋祁还以为什么事,他微微启唇,好巧不巧的是,此时景湛与北冥恰好走了进来。 “饭来了。”北冥道。 今天宋祁还什么都没吃,属实饿极了,他顾不上与楚临渊解释,跑到饭桌前坐了下来。 楚临渊站在原地未动,眼中的光黯淡下来, 他觉得宋祁不愿说,是心虚了。 他走过去,坐在了宋祁的身侧,微微张了张口,但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宋祁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一点形象也没有,但他也时刻注意着楚临渊的神情,从换衣服时他就不太对劲。 总不能是因为使唤他为自己换衣服而生气。 这也不应该啊,早上他明明河南享受来着,而且这种好事,他偷着乐还来不及。 “楚临渊你今天怎么了?有心事还是哪里不舒服?”宋祁关心问道。 “没事,多谢殿下关心。”楚临渊客气道,礼貌又疏离,这让宋祁更加觉得不对劲。 “我是哪里做错了?惹你生气了?”宋祁试探性的问道。 “殿下怎么会做错事,而且我是殿下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生气。”楚临渊冷冷道,嘴角微微下垂。 宋祁:“ ” 虽然楚临渊句句不提生气,但处处都是生气之意。 楚临渊这模样,这语气,分明就是楚娇娇上身,这让宋祁很难办,也问不出什么来。 既然负了楚临渊,那就不能再负了热腾腾的饭菜,无奈之下,宋祁选择了闭嘴,安静的干饭。 “哦对了,我太饿了,你俩给将军讲一下我刚刚去做什么了。”宋祁嘴中咬着包子,含糊不清道。 景湛和北冥二人现场来了一个角色扮演,将与宋祁与洛清玲二人对峙的场景演的惟妙惟肖。 闻言,楚临渊的神色明显缓和了很多,他意识到是自己想太多了。 “殿下,你早上真的是太帅了。”北冥崇拜的看向宋祁,似是想到了了什么,又面露惭愧的低下了头,“这次是属下肤浅了,还以为殿下你又要去嫣语楼。” “为什么要这么认为?”宋祁不解的问道,只是一身衣服而已,就随便判定他。 北冥有条不紊的解释道: “这身衣服殿下就穿过一次,还是去的嫣语楼,但被将军扛出来了,所以我以为这一次穿这身衣服,殿下又要去嫣语楼。” 宋祁点点头,觉得北冥说的话不无道理,想多了也属常。 等等,有句话倒是提醒到了宋祁,楚临渊也见过,北冥这种脑子不灵光的都会这样想,那楚临渊也肯定想到了。 宋祁转头看着楚临渊,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你不会以为我早上去了嫣语楼,所以在这生闷气?”宋祁问道。 小心思被识破,楚临渊默不作声,喝了口粥掩饰自己的尴尬。 第141章 现在喜欢了 见楚临渊所露的的神情与动作,宋祁就知道被自己猜对了。 他忽然来了兴致,宋祁放下碗筷托着下巴,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楚临渊,嘴角还挂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楚临渊,放在以前你肯定直接打骂我了,哪像现在,竟然学会了自己生闷气。” 宋祁单手托腮,压在桌上嘴角的轻慢的笑意衬得他整个人有些放荡不羁。 楚临渊坦然回答:“以前是不在乎,现在是舍不得。” 他看向宋祁的眼神越来越炙热,仿佛下一秒就要为之沦陷。 “舍不得。”宋祁低下头若有所思,他目光期待的看向楚临渊,“所以我今天真的要和别人成亲,你也只会默默的生闷气?” 楚临渊一言未发,就这么冷冷的凝视着宋祁,那深不见底的目光令人胆战心惊。 就连北冥都觉得宋祁太不惜命了,竟然在楚临渊底线的边缘疯狂试探,简直作得一手好死。 “你大可试试。”楚临渊的声音低沉,他静静的盯着宋祁,唇边的那点笑意是淡漠的,是冰冷的。 “我开玩笑的。”宋祁的目光有些闪烁,嘴角扬起讨好的笑容。 旋即他埋下头,大口大口的喝起了粥,不敢再看向楚临渊。 宋祁觉得楚临渊温柔时令人沉溺,冷漠时又让人心生畏惧,楚临渊教会了他,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将军,洛姑娘该怎么处理?”景湛问道。 宋祁好像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他微微偏头,悄悄打量着楚临渊的面容。 “今夜带去月夜轩,从哪来回哪去。”楚临渊目光显得深不可测。 宋祁心道,论做事杀伐果断,还是要看楚临渊,而且这次还买一送一,上次去月夜轩,还是为了灵兰花。 用完膳后,宋祁与楚临渊一起去见了洛清玲。 景湛将手中的衣物放在了洛清玲的面前,“晚上的时候换上。”楚临渊语气淡淡道。 洛清玲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楚临渊,随后看了一眼薄纱所制的衣物,她展开衣服,看清后扔到了地上。 这件衣服她最熟悉不过了,正是当年在月夜轩拍卖会上她所穿的衣物。 淡紫色的衣衫,只有一层层的薄纱,穿上后,薄纱下的肌肤若隐若现,只有这样穿,才会勾起男人的欲望,将价钱拍的更高。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洛清玲怔怔的望着楚临渊,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即使她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在装做不知道。 楚临渊那双眼眸,原本温润的目光在看着宋祁,当望向洛清玲时,神情却是一片漠然。 “今夜去月夜轩,我很少做后悔的事情,将你买下来这件事,算是一件。”楚临渊的声音中泛着逼人的寒气。 听到自己又要回到月夜轩,再一次被拍卖,洛清玲苦苦哀求着:“将军,我下次再也不会陷害你了,求求你放过我。” 她惊慌的看向楚临渊,整个人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楚临渊轻轻抿了抿嘴角,垂下眸沉静的看着洛清玲。 有些人只有死到临头,才会开始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但是机会不是次次都有的。 “殿下,殿下求您帮帮我,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做错。” 洛清玲知道楚临渊的性子,索性跪倒在宋祁的面前,求他帮忙,她好不容易摆脱月夜轩,再进去,她一定会死的。 “他是什么都没有做错,但这些都是你亲手造成的。”楚临渊开口道。 他并不想让宋祁掺进此事中,而且此事因他而起。 “做错事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楚临渊冷冷道,随后牵着宋祁转身离去。 “楚临渊,如果没有我,你现在早就娶了别人,怎么会和三殿下在一起,你忘恩负义。” 洛清玲朝着他的背影哭喊道,眼底的哀求之色瞬间化为了滔天的愤怒。 景湛觉得洛清玲的话真是可笑至极,他忍不住为楚临渊辩解道:“洛姑娘,你不要忘了是谁 ” “景湛,不要与她白费口舌。”楚临渊制止道。 “知道了将军。”景湛不情不愿道。 明明洛清玲才是那个忘恩负义的人,亏他还一直以为洛清玲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竟然都是她伪装的。 门再次被锁上后,房间内时不时传来洛清玲绝望的哭泣声。 “刚刚洛清玲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宋祁站在门外问道。 “当时在朝堂上,李管家送来的那株灵兰花是洛清玲找来的。”楚临渊默默注视着前方,神情中透着若有所思。 他还记得,当时宋祁为了帮他,还要替自己娶妻。 想到这,楚临渊眼中神色柔软几分。 “原来当初是她坏我娶妻的好事!”宋祁骂骂咧咧道。 当初宋枫瑜话都说一半了,就差一点自己就可以抱的美人归了,结果李管家就抱着灵兰花闯进来了。 楚临渊神情一顿,他不解的看向宋祁,眼中水雾氤氲,像温柔,又似冷漠:“什么意思?你当初不是为了帮我吗?” “确实是为了帮你。”宋祁被看的有些心虚,他谨慎的看着楚临渊,“但想借此机会娶妻也是真的。” 他本可以选择欺骗楚临渊,因为无论宋祁说什么楚临渊都会无条件的相信宋祁。 但是宋祁一向不喜欢欺瞒,有任何误会都会立马解开,因为他觉得这些就像种子,终有一天会破土而出。 楚临渊冷哼一声,此刻的他说不上是恼怒还是委屈,只觉得这一瞬间空气都沉寂了下来。 “将军,殿下比起娶妻,帮你是放在第一位,因为殿下先去的月夜轩,准备买下灵兰花帮将军的。” 北冥替宋祁说话,他觉得宋祁的嘴关键时刻就是个摆设。 听到北冥的话后,楚临渊有些动容,但是他不相信北冥的话,而是看向宋祁问道:“他说的是真的?” “真的。”宋祁抬起眸看着楚临渊,瞳仁清澈而认真,“那时候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嘛,所以才有娶妻的想法,但是现在喜欢了。” 第142章 你有多喜欢我 楚临渊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我理解的。” 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毕竟那时候他也巴不得整死宋祁,他与宋祁二人半斤八两,相抵而过。 “你真的要将洛清玲卖了?”宋祁问道。 楚临渊点点头,脸上的神情照旧,看上去并未将洛清玲的事情放在心上。 “我觉得她可以从轻发落,毕竟孩子确实是无辜的,换个思路想,如果没有她,估计这会我都当爹了。” 宋祁摊摊手笑道,他并没有想太多。 一瞬间,楚临渊一记冷眼扫向宋祁,他声音阴沉道:“笑什么,想到自己当爹你很开心?” 话音还未落下,宋祁便抿唇收回笑意,他摇头否认:“不开心 ” 这是不可能的! 当爹这说明什么,说明以后养老送终有着落了,这换谁谁不开心。 但是当爹没有当楚临渊的媳妇爽。 楚临渊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于宋祁: “说将她送回月夜轩只是吓吓她而已,洛清玲肯定会想方设法逃跑,到时候假意放她走便是,相信她走后,一定不会再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宋祁觉得这个计策好极了,既可以狠狠恐吓洛清玲,也能将她悄无声息的放走。 他相信洛清玲肯定不会再回来了,甚至遇到楚临渊都要绕着走。 毕竟洛清玲在将军府住了一年有余,楚临渊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若她走了再回来,那便是蠢上天了。 若真到那时,洛清玲只有死路一条。 宋祁还有一事不明,他看向楚临渊疑惑问道:“所以孩子是谁的?” 楚临渊看向景湛,视线刚在景湛身上停留一秒,北冥却曲解了楚临渊的意思,他看向景湛:“什么意思,孩子是你的?” 这一刻,景湛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了,怎么就成他的了。 他开口想解释,可北冥气昏了头,丝毫不给景湛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张口就骂: “你都睡了别人,连孩子都有了了,还来勾搭我!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看上你这种狗东西!” 宋祁微微撇嘴,向后靠了靠,神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与我无关,孩子不是我的。”景湛解释道,眼中闪烁着急迫的光芒。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北冥此刻的双眼瞪的极大,好像此刻什么谎言都瞒不过他。 无奈之下,楚临渊只好开口道:“孩子的确不是景湛的 是你误会了。” 北冥狐疑的看向楚临渊,他半信半疑的问道:“孩子不是他的?那刚刚将军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楚临渊轻轻叹了一口气,许是无奈,他解释道:“我看景湛是因为有任务交给他,也正是让景湛去查孩子是谁的。” 闻言,北冥放下心来,尴尬的同时,又觉得有愧于景湛。 宋祁摇了摇头,拉着楚临渊离开了。 “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北冥面露愧色的向景湛道歉。 “无碍。” 景湛在乎的才不是这一句道歉,他很羡慕楚临渊与宋祁,因为楚临渊总是无条件相信宋祁,宋祁亦是如此。 今日洛清玲一口咬定腹中的孩子是楚临渊的,在这之前,宋祁并未得到楚临渊的一句解释,却依然相信。 直至现在楚临渊也主动向宋祁提及,因为楚临渊知道宋祁相信他,所以不必多言。 宋祁没有问,也是因为他相信楚临渊。 北冥看得出景湛很不对劲,这分明就是还在生他的气。 他勾勾景湛的手,语气稍软下来,“别生气了,是我不对。” 景湛的目光幽幽的看向北冥,一双沉默的眼中暗含着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他开口言: “我希望你可以对我多点信任,不是别人的一个眼神,或者是三言两语就开始对我有所质疑,那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可以问我,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对你有所欺瞒的,我也想让你坚定不移的相信我。” 听后,北冥抬起眼皮对景湛承诺道:“我以后一定做到,不会有下次了。”他说的极为肯定。 景湛接连瞄了他好几眼,每一次的目光,都透着一股不相信得神色。 “真的。” 见景湛还是没有回答他,北冥直接放开了他的手,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声音冷冽道: “你看,你都不信我的话,又凭什么让我信你。” 景湛最终选择见好就收,“我信,我信。” 他知道北冥一向没心没肺、头脑简单,刚刚他所说的话,估计第二日北冥就会抛之脑后了。 罢了,这些都不是问题,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午膳时,小侍女提着食盒去给洛清玲送饭,洛清玲趁机打晕小侍女,穿着她的衣服逃出了将军府。 可她不知,自己这一套逃跑的流程做下来有多么拙劣。 小侍女并未被打晕,只是倒下配合洛清玲演戏而已,昔日值钱的首饰与珠钗全都装进食盒中带走。 走出门时,食盒内首饰相撞的声音格外的响亮,若来真的,洛清玲连小侍女的身近都近不得。 直至午时过后,下人才来报,洛清玲已经离开了将军府。 书房内,楚临渊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宋祁也看不懂,只是坐在旁边盯着楚临渊静静的发呆。 “楚临渊你有多喜欢我?”宋祁问道,虽然这个问题是突发奇想,但他也想知道。 楚临渊放下手中的笔,他对上宋祁的眸子,神情极其的认真。 宋祁已经想象出,楚临渊会说出多么动听的情话了,只是想想,他的嘴角便止不住的开始上扬了。 “有跑到月球绕一圈再回来那么多。”楚临渊眉梢好看的扬起,就连眼中也充满笑意。 这副神情,这句话语,摆明了是在挑逗宋祁玩。 “没意思。”宋祁挥了挥手,瞬间没了兴致。 当初给楚临渊将睡前故事,不是让他现学现卖的! 正当宋祁开口制裁楚临渊收,只听楚临渊再次开口言: “为你了我愿意做任何事,包括放你离开我的身边,你说我有多喜欢你呢。” 楚临渊看着宋祁,一双眸子如星辰闪亮,似潭水清澈,目光流转间,显得柔情似水,真挚而热烈。 第143章 一文不值 这番话听上去是很深情,但宋祁的心却跟着刺痛了一下,他的思绪如同被无形的韧丝缠住。 他知道楚临渊没有别的意思,想多的那个人是他。 宋祁想过,如果楚临渊自私一点,他定不会放自己离开,若真是这样,恐怕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斗不过楚临渊。 所以宋祁时常会因为楚临渊没有那么自私而感到庆幸,但现在他只觉得心疼。 原来真的有人是因为爱自己,而在乎他所有的感受,赞同他所有的想法,尊重他所有的决定。 “发什么愣,不表示一下吗。”楚临渊将左脸贴了过去,示意让宋祁亲亲。 看着楚临渊索吻的模样,宋祁蓦地笑出了声,他一言未发,只是凑近,轻轻吻了一下楚临渊的脸颊。 楚临渊脸上微露喜色,但他好像并不满足于此,又将右脸贴了过去。 见此,宋祁的嘴角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但还是顺从,他又吻了一下楚临渊的右脸。 宋祁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楚临渊没完没了了,他微扬下巴,又将嘴唇凑了过去。 楚临渊目光闪闪的看着宋祁,神情满怀期待,宋祁也不愿扫了他的兴。 这一次他捧起楚临渊的脸,一连吻了好几下楚临渊的嘴唇,这才放开。 “够了吗?”宋祁平淡的扫了楚临渊一眼。 从一开始,楚临渊的目光便放在宋祁身上,从未移开过。 “不够,没有诚意。”他看着宋祁,笑容多了几分兴味。 宋祁微微垂眸,神情不悦,毫不遮掩,他将内心中的不爽全都写在了脸上。 忽然,楚临渊扣住了宋祁的后脑勺,他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楚临渊温热的唇瓣覆于他的唇上。 宋祁反应过来后并未反抗,只是顺从的闭上了双眼。 缠绕的舌尖在轻轻摩挲着,宋祁环住楚临渊的脖颈,他回应着楚临渊的吻。 两人时而咬磨,时而舔舐。 一吻过后,楚临渊的喉结在微微滚动着,继而声音温沉道:“这样才有诚意。” 他看着宋祁,上挑的凤眸带着勾人的意味,楚临渊轻舔嘴唇,一副满面春风的得意之色。 宋祁见不得楚临渊得意的样子,他从怀中掏出一文钱放在了楚临渊的掌心内。 “刚刚的服务费。”宋祁温润的语气中夹带着一抹不屈的力量。 没错,他就是在暗示着楚临渊的吻只值一文钱。 楚临渊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轻抿唇角笑出了声,他目光略斜,把玩着手中的那枚铜钱。 随后,楚临渊将眼神停在宋祁的身上,挑眉悠然道了句: “刚刚的吻不值一文钱,我再补给你好了。” 闻言,宋祁觉得不对劲,他起身便想跑,楚临渊像是预判到了宋祁会那么做,抢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腕。 宋祁知道自己玩脱了,他挣脱着,试图想甩开楚临渊的手。 无奈之下,楚临渊干脆将宋祁抱起,让他坐在了桌面上。 楚临渊就站在宋祁眼前,他微微屈身,两只手置在桌上将宋祁围住,控制在自己面前,以防他跑掉。 桌上的笔不小心掉落在地板上,但楚临渊并没有因此收到干扰。 他还未做什么,宋祁便用手捂住楚临渊的嘴唇,生怕他下一秒又亲了上来。 “楚临渊你的吻就这么不值钱吗!”宋祁抬起眼眸看着楚临渊,语调又恨又气。 楚临渊勾了下唇,他好整以暇的关注着宋祁的神情,眉峰微动。 紧接着他的目光盯在了宋祁的红唇上,许是刚刚亲吻过的原因,他的嘴唇上泛着水润的光泽。 他抬起皓腕移开宋祁的手,声音闲散道:“嗯,不值钱,一文不值。” 话音刚落,楚临渊慢慢地俯身吻上了他的唇,亲吻的同时,将宋祁整个人向自己怀中带。 原本温柔的轻吻逐渐转化为唇齿间的热吻,楚临渊用力的向里探,他的手掐着宋祁的脖颈,不给他半分退缩的余地。 宋祁被吻的招架不住,他用手撑着桌面,却不小心将什么东西碰掉在地板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他垂下眼眸用余光看去,只见砚台打翻在地,乌黑的墨汁将地板染黑一片。 再看向楚临渊,他闭着双眸,好像并未被打搅。 宋祁轻轻推搡着楚临渊,“唔 砚台打翻了。”他的呼吸急促又暧昧。 “没事,不管它。”楚临渊微微睁眼,迷离的看着宋祁,一语说完后又堵上宋祁的嘴唇。 最后,地板上的墨汁还是景湛与北冥擦了十几遍才擦干净的。 乌云遮月的夜,微风轻抚河畔。 昏暗的房间中,宋知礼一言不发,眼中透出深不见底的光,仿佛要将人埋没。 “太子殿下,子时将过,我们还要等吗?”风云开口问道。 “再等等,毕竟今夜过后,他们可就再也无法快活了。”宋知礼嘴角得意笑容毫无违和感。 但笑着笑着,嘴角的笑意就变了意味,有些薄凉无情,仿佛在积蓄着什么。 因为只要想到今夜能够杀掉李明泽与柳淑情,他就止不住的开心,隐忍了那么多年,今日便一起清算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宋知礼这才起身去了淑妃的风云殿。 宋知礼站在淑妃的寝室外,房内时不时传出亲昵的声音,还有二人淫秽的喘息声,简直不堪入耳。 近日宋枫瑜有疾在身,这才有机会让这对狗男女在风云殿快活。 宋知礼气愤的咬紧牙关,他怒气冲冲的将门一脚踹开。 床上的两人听到动静后慌张看向门外,看到是宋知礼后这才稍作放下心来,毕竟此事宋知礼早就知道,并无影响。 “宋知礼,你是疯了吗?为什么不敲门!”淑妃盖紧被子,冲着宋知礼怒吼道。 看来是太久没有狠狠的教训宋知礼了,这才让他失了规矩。 宋知礼冷冷凝望着两人,在黑夜中,他的目光犀利、阴鹭,令人心生畏惧。 “我敲了,可能是你们叫的太大声没有听到。”宋知礼勾看着二人勾唇嘲讽道。 第144章 不会任人摆布 “太子殿下,别在这胡闹了。”李明泽制止道,他皱着眉头,明显很不悦。 宋知礼轻轻抬眸,眼中的神色令人难以捉摸,他笑道: “李侍卫,你也知道我是太子殿下,那你可知此刻与你同眠共枕的人不是别人,是淑妃娘娘。” 听到这番话李明泽笑了,他起身走到宋知礼的面前,趾高气昂道: “是淑妃娘娘又怎样,那也是老子的女人,连你,尊贵的太子殿下,也是老子的种!” 他的语气中满是骄傲与自豪感。 皇帝的最宠爱妃子是他的女人,皇帝最疼爱的皇子是他的儿子,听上去多么的有成就感。 “像他这种下贱的女人,在皇帝身边都能为他人生育孩子,你又怎么知道我的父亲一定会是你呢。” 宋知礼语调端的散漫,他故意挑拨二人的关系。 当然,他自己也这么想过。 李明泽还未动怒,倒引起了淑妃的大怒,她起身,“宋知礼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给我闭嘴,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 说完也不管手中摸到什么摸到什么东西,直接狠狠砸向宋知礼。 原本他可以轻轻松松躲过去的,只是“白眼狼”那三个字令他失了神,虽然淑妃从小到大不止一次这么叫过他,但是他听了还是很难过。 鲜血从额间渗出滴落在眼睫上,宋知礼羽睫轻颤,血液顺势滑落在下至,犹如血泪。 但他的眉头未曾皱过一下,好似察觉不到痛感一样。 “养不熟?” 宋知礼嗤笑一声,他逐渐走近淑妃,目光扫向之处,皆带恨意,那眼神让淑妃头皮发麻。 “敢问你是如何养的我?我有过一天像正常孩子生活吗?又或者是说,你有将我当做你的孩子吗?” 那时候宋知礼还小什么都不懂,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让母妃那么讨厌他。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再优秀一点,母妃就会喜欢他。 后来他发现,做这些都是徒劳而已,对于淑妃而言,他只是一个帮助他们得天下的工具而已。 宋知礼接着说道:“我的生活中只有习武、读书,但凡有一丝惹你不高兴或者碍你眼,你就肆意打骂我,这就是你说的养我?” 这些话淑妃听后并未有一丝动容,只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着宋知礼。 “好不容易,我的世界中也有了希望,有了光芒,可是就那唯一的一点光亮,你都要将它掐灭。” 讲到这,宋知礼的声音有些哽咽,如今旧事重提,许多情绪涌上心头。 有压抑多年的委屈,有积蓄已久的恨意,还有心底深处的绝望。 “希望光芒光亮?你是在说那个贱人和他的儿子?”淑妃不屑一笑,“她没死的时候,你倒是叫的亲热,一口一个母后。” 不止宋知礼,所有的公主皇子都是这么叫,只因她是皇后。 而柳淑情只是个在宋枫瑜醉酒时,趁机爬上龙床的一个卑贱婢女,无论怎么比都是比不过元皇后。 “你没有资格提元皇后。”宋知礼敛眸冷声道。 “为什么,就因为是我害死了她?”淑妃明知故问,她光明正大的坦白道。 “别说了。”一旁李明泽制止道。 过了那么多年,忽然提及此事,李明泽还是觉得莫名心慌。 淑妃并不在乎,她眉梢轻佻不以为意道: “没关系,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与宋祁早就知道是我害死了元皇后,可那又怎样,不照样杀不了我吗。” 言毕她抬眸,正好对上了宋知礼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淑妃觉得宋知礼今天有些异样,她开始揣测宋知礼的想法:“怎么你要告发我?可惜你没有证据,而且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安危与共。” 宋知礼眼眸漆黑,毫无情绪的说道:“嗯,那又怎样。” 他的命从不是和这对狗男女绑在一起。 见宋知礼如此淡定,这倒令淑妃有些怀疑与惊讶: “你不怕吗?如果我们被圣上发现了,一定也会将你供出去,到时候陛下知道了你的身世,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淑妃的话语中充满威胁和恐吓。 在这之前,每当宋知礼想要到宋枫瑜面前揭穿一切时,她都是这么恐吓宋知礼。 但这一次,宋知礼听后眼神依旧坚定,没有因为这番话受到任何影响。 这一刻,淑妃知道宋知礼好像要真的去揭穿一切,她有史以来从来没有觉得那么恐慌过。 “宋知礼,你这个白眼狼,怎么不去死啊!” 看着淑妃惊恐的神情,宋知礼笑的愈发灿烂。 他欣赏着淑妃害怕的表情,缓慢的说道:“别害怕啊母妃,放心,我是不会告诉父皇的,不然我就暴露了不是吗。” 听到宋知礼这么说,淑妃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她刚放下心来,宋知礼又勾唇阴恻恻道:“但是,如果你们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世了。” 他轻轻扬眉,眼神中带着一分挑衅,根本没将二人的性命放在眼里,整张脸在鲜血的衬托下,显得整个人狠戾诡异, 淑妃嘲讽的笑道:“你还真是愚蠢,的确杀了我们就没人知道了,但是你莫名其妙杀了我们,自己逃脱的了吗?” 她现在真是后悔剩下宋知礼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本以为多打多骂就能让他乖一点,听话一点,没想到真是一天比一天威风。 “我如何摆脱嫌疑,全靠两位今晚的“劳动”成果了。”宋知礼舔了舔嘴唇,说出的话令二人摸不清头脑。 他不愿与二人解释太多,只是语气肯定道:“我从不会任人摆布,所以你们必须死。” 闻言二人皆是一愣,他们不敢相信这是宋知礼会说出来的话。 淑妃方才就注意到宋知礼拿着佩剑,起初她并未多想,现在看来他是下定决心要杀人灭口。 “逆子,你的命可是我们给的!”李明泽打了宋知礼一巴掌,怒骂道。 宋知礼被打的偏过头去,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他眼中寒芒乍现,似乎暗藏着暴风雨。 他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剑柄,淑妃慌忙道:“李明泽,快,快杀了他!” 第145章 弱者才会求饶 李明泽看了一眼靠在桌旁的佩剑,他拔出,眼神决绝的刺向宋知礼,毫不犹豫。 看的出李明泽是真的想让宋知礼死,这一剑直冲他的心脏,宋知礼稍微闪了一下,他故意没有完全躲开,只是避开要害。 剑刺进宋知礼的胸膛,溢出的鲜血将他胸口间的衣衫染红一片。 宋祁声音低哑道:“这一剑就当我还了你们的生养之恩。”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表情没有丝毫的起伏。 见李明泽竟然那么绝情,竟然想一剑要了他的命,宋知礼心中的罪恶感也随之消散许多。 既然李明泽不顾及父子之情,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虽是亲生父亲,但从小到大说话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宋知礼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锋利的长剑在手中熟练的翻转,刀光闪过,一剑封喉,当利剑落下时,顿时血光冲天。 李明泽瞪大了双眼,表情扭曲,他捂住脖子不可置信的盯着宋知礼,随后重重的倒在地上,没了生气。 殷红的鲜血溅了淑妃一脸,她只是一个常居后宫的嫔妃,何时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 淑妃直接吓的瘫倒在地,脸色也如纸般惨白。 宋知礼背对着烛光,手中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他逐渐走向淑妃,犹如从地狱徒步而来的魔鬼。 “知礼,母妃错了,母妃真的错了。”淑妃声音颤抖着,她不停的向后移动,眼中透出无可遏制的恐惧。 这一番话,宋知礼觉得无比熟悉,他也曾像今日这样哀求过淑妃,而且不止一次。 在他背错书,淑妃罚他跪在雪地中快要冻的休克时。 在他习武三日,便让他与三位侍卫以拳肉相搏快被打死时。 在他只因夸赞了元后一句,就被鞭打的皮开肉绽之时。 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说不完也道不尽,这些便是他从小就开始经历的。 宋知礼低头看着地上狼狈的淑妃,他忽然一笑,雪白的利齿隐约可见,眸光深寒刺骨。 他蹲下,薄唇微启,缓缓道:“弱者才会求饶,而且在强者面前,求饶不会有用,这还是母妃教我的。” “知礼,母妃始终认为慈母多败儿,所以对你异常苛刻,可是母妃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不知道该如何将你教养成合格的储君,所以用错了方法。 母妃现在知道错了,我一直知道你羡慕别的皇子公主,因为他们的母妃很爱他们,我又何尝不是,你可是母妃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来的,让我如何不爱你。 那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我只是不怨过分溺爱你,谁知竟走了弯路,母妃真的真的很爱你。” 淑妃说的情真意切,眼中的神情透着母亲慈爱的柔光。 此时的她已经泪流满面,淑妃颤抖的抬起手抚摸着宋知礼的头顶,浮现出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 宋知礼的指尖轻颤,眸光也柔和了许多,因为委屈,眼眶中也浸满泪水,很明显他动摇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淑妃说爱他。 宋知礼的一举一动淑妃皆看在眼中,她伸手身体前倾,在即将触碰到宋知礼时,宋知礼却下意识用剑挡在自己身前。 虽然淑妃的话让他动摇了不少,但还是要时刻防备着,因为淑妃实在是很狡诈。 “今日将所有误会都说开了,母妃释怀了,只是想抱抱你。”淑妃神情有些忧伤。 长剑抵在她的身前,她不顾自己安危,依旧张开双臂去抱宋知礼。 在锋利的剑即将伤到淑妃时,宋知礼还是选择放下了手中的剑,任由淑妃将他抱住。 “好皇儿,母亲自知亏欠你太多,如果杀了我才能得到你的原谅,母妃绝无怨言。”淑妃决绝道,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宋知礼觉得心中一暖,他很开心,原来自己的母妃也是爱他的。 他和其他的皇子公主一样,都有母妃的爱。 宋知礼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想环住淑妃的腰,他有些犹豫又有些不敢。 终于他鼓起勇气也抱住了淑妃,嘴角的笑意又随之肆意绽开,原来有母亲爱是这种感觉。 “知礼,谢谢你那么相信母妃。” 忽然心口的刺痛将他拉回现实,他愣住了,刚抱紧淑妃的双手无力的滑落下,嘴角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原来淑妃偷偷将发钗藏于袖口中,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刺杀宋知礼。 她确实觉得慈母多败儿,所以对他十分严厉。 更多的是因为想让宋知礼坐上了皇位,到时她就是太后,什么皇后之位,她都不在乎了。 所以宋知礼必须要比其他皇子努力千倍百倍才行,可宋知礼一向调皮,只有刻骨铭心的痛才能让他听话。 因为做过卑贱的婢女,所以她眼中只有滔天的权势,被更高的权位冲昏了头脑。 其余的东西对她来说都只是垫脚石,包括宋知礼,她只在乎自己。 “你的命是我给的,也是时候还给我了 ”淑妃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冷意,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宋知礼忽然笑出了声,似自嘲又像是讥嘲,他的双目开始渐渐变得赤红,目色渗着寒意。 随后他猛地推开淑妃,本想伸手去捡地上的剑,却落了空,他的剑不知何时竟被淑妃捡了去。 淑妃双手握着剑柄刺向宋知礼,宋知礼身手敏捷,他侧身踢中淑妃的手腕,随后夺过长剑,迅速划向淑妃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房间内血腥味扑鼻,紧接着便是淑妃倒地的声音,她的头侧向一边,心脏慢慢的窒息。 血溅在宋知礼清隽的面容上,他的双目已经充血而变得异常狠戾吓人。 寂静的房间中,只有剑刃上的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无意中掺杂着他的泪水。 他低头看了一眼刺进胸口的那只发簪,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宋知礼躺在地上,不能动,也不能呼吸,感觉生命在流逝。 “太子殿下!” 第145章 弱者才会求饶 李明泽看了一眼靠在桌旁的佩剑,他拔出,眼神决绝的刺向宋知礼,毫不犹豫。 看的出李明泽是真的想让宋知礼死,这一剑直冲他的心脏,宋知礼稍微闪了一下,他故意没有完全躲开,只是避开要害。 剑刺进宋知礼的胸膛,溢出的鲜血将他胸口间的衣衫染红一片。 宋祁声音低哑道:“这一剑就当我还了你们的生养之恩。”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表情没有丝毫的起伏。 见李明泽竟然那么绝情,竟然想一剑要了他的命,宋知礼心中的罪恶感也随之消散许多。 既然李明泽不顾及父子之情,那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虽是亲生父亲,但从小到大说话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宋知礼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锋利的长剑在手中熟练的翻转,刀光闪过,一剑封喉,当利剑落下时,顿时血光冲天。 李明泽瞪大了双眼,表情扭曲,他捂住脖子不可置信的盯着宋知礼,随后重重的倒在地上,没了生气。 殷红的鲜血溅了淑妃一脸,她只是一个常居后宫的嫔妃,何时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 淑妃直接吓的瘫倒在地,脸色也如纸般惨白。 宋知礼背对着烛光,手中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他逐渐走向淑妃,犹如从地狱徒步而来的魔鬼。 “知礼,母妃错了,母妃真的错了。”淑妃声音颤抖着,她不停的向后移动,眼中透出无可遏制的恐惧。 这一番话,宋知礼觉得无比熟悉,他也曾像今日这样哀求过淑妃,而且不止一次。 在他背错书,淑妃罚他跪在雪地中快要冻的休克时。 在他习武三日,便让他与三位侍卫以拳肉相搏快被打死时。 在他只因夸赞了元后一句,就被鞭打的皮开肉绽之时。 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说不完也道不尽,这些便是他从小就开始经历的。 宋知礼低头看着地上狼狈的淑妃,他忽然一笑,雪白的利齿隐约可见,眸光深寒刺骨。 他蹲下,薄唇微启,缓缓道:“弱者才会求饶,而且在强者面前,求饶不会有用,这还是母妃教我的。” “知礼,母妃始终认为慈母多败儿,所以对你异常苛刻,可是母妃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不知道该如何将你教养成合格的储君,所以用错了方法。 母妃现在知道错了,我一直知道你羡慕别的皇子公主,因为他们的母妃很爱他们,我又何尝不是,你可是母妃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来的,让我如何不爱你。 那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我只是不怨过分溺爱你,谁知竟走了弯路,母妃真的真的很爱你。” 淑妃说的情真意切,眼中的神情透着母亲慈爱的柔光。 此时的她已经泪流满面,淑妃颤抖的抬起手抚摸着宋知礼的头顶,浮现出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 宋知礼的指尖轻颤,眸光也柔和了许多,因为委屈,眼眶中也浸满泪水,很明显他动摇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淑妃说爱他。 宋知礼的一举一动淑妃皆看在眼中,她伸手身体前倾,在即将触碰到宋知礼时,宋知礼却下意识用剑挡在自己身前。 虽然淑妃的话让他动摇了不少,但还是要时刻防备着,因为淑妃实在是很狡诈。 “今日将所有误会都说开了,母妃释怀了,只是想抱抱你。”淑妃神情有些忧伤。 长剑抵在她的身前,她不顾自己安危,依旧张开双臂去抱宋知礼。 在锋利的剑即将伤到淑妃时,宋知礼还是选择放下了手中的剑,任由淑妃将他抱住。 “好皇儿,母亲自知亏欠你太多,如果杀了我才能得到你的原谅,母妃绝无怨言。”淑妃决绝道,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宋知礼觉得心中一暖,他很开心,原来自己的母妃也是爱他的。 他和其他的皇子公主一样,都有母妃的爱。 宋知礼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想环住淑妃的腰,他有些犹豫又有些不敢。 终于他鼓起勇气也抱住了淑妃,嘴角的笑意又随之肆意绽开,原来有母亲爱是这种感觉。 “知礼,谢谢你那么相信母妃。” 忽然心口的刺痛将他拉回现实,他愣住了,刚抱紧淑妃的双手无力的滑落下,嘴角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原来淑妃偷偷将发钗藏于袖口中,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刺杀宋知礼。 她确实觉得慈母多败儿,所以对他十分严厉。 更多的是因为想让宋知礼坐上了皇位,到时她就是太后,什么皇后之位,她都不在乎了。 所以宋知礼必须要比其他皇子努力千倍百倍才行,可宋知礼一向调皮,只有刻骨铭心的痛才能让他听话。 因为做过卑贱的婢女,所以她眼中只有滔天的权势,被更高的权位冲昏了头脑。 其余的东西对她来说都只是垫脚石,包括宋知礼,她只在乎自己。 “你的命是我给的,也是时候还给我了 ”淑妃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冷意,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宋知礼忽然笑出了声,似自嘲又像是讥嘲,他的双目开始渐渐变得赤红,目色渗着寒意。 随后他猛地推开淑妃,本想伸手去捡地上的剑,却落了空,他的剑不知何时竟被淑妃捡了去。 淑妃双手握着剑柄刺向宋知礼,宋知礼身手敏捷,他侧身踢中淑妃的手腕,随后夺过长剑,迅速划向淑妃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房间内血腥味扑鼻,紧接着便是淑妃倒地的声音,她的头侧向一边,心脏慢慢的窒息。 血溅在宋知礼清隽的面容上,他的双目已经充血而变得异常狠戾吓人。 寂静的房间中,只有剑刃上的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无意中掺杂着他的泪水。 他低头看了一眼刺进胸口的那只发簪,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宋知礼躺在地上,不能动,也不能呼吸,感觉生命在流逝。 “太子殿下!” 第146章 你这是在关心他? “将军!将军!宫中传来急诏!” 急促的敲门声与呼喊声将楚临渊吵醒,他睁眼看了一旁的睡梦中的宋祁。 他紧皱着眉头,看上去被吵的很烦躁,他伸手扯住被子蒙住了头,试图隔断外面的声音。 楚临渊下床开了门,不知景湛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楚临渊的神色明显变得凝重起来。 他朝景湛微微启唇言:“去备马车,我这就来。” 景湛点头着急退下。 楚临渊转过身,发现宋祁已经坐了起来,他头发有些凌乱,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怎么了?”宋祁的声音低懒沙哑,好似还未睡醒。 楚临渊走过去,顺了顺宋祁头发,他温声道:“宫中出了点事,要进宫一趟,天还没亮呢,你再睡会。” 宋祁微微将眼睛眯开一条缝,眼皮微微颤动着,一副半梦半醒的状态,“嗯 那你去,小心。” 话音落下后,宋祁便不再说话,就这样呆呆坐着又睡了过去。 楚临渊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将宋祁放倒在床上,细心为他盖好被子后才穿好衣服匆匆离开。 天刚破晓,黎明渐渐拉开帷幕。 宋祁睡了没多久,他翻身去抱楚临渊,却落了空。 “嗯?人去哪了?”宋祁睁开眼,发现枕边空无一人,就连一丝余温都没有,看来是离开有一会了。 他没了睡意坐起身来,伸手揉了揉脑袋,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梦。” 不知道是关于其他事,还是关于楚临渊的事,天还未亮就匆匆进了宫,这让宋祁忍不住担心起来。 宋祁起床后,第一时间去找了景湛,却发现景湛也不在,许是陪同学楚临渊一起去了宫内。 眼下他只能静静的等待着。 卯时刚过,只见楚临渊面色沉重的回来了,他神情复杂,直至看到宋祁才恢复了常态。 宋祁走上前担心的问道:“怎么这副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淑妃死了,和一个侍卫一同死在了她的寝宫中,太子也伤了心脉,尚在昏迷。”楚临渊安然回答。 他的神情似水一般平静,丝毫看不出一点波澜。 听到这个消息,宋祁猛地一惊,他有些不可置信。 要知道淑妃是宋枫瑜宠爱的妃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实在是太突然了。 宋祁吃惊的问道:“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真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楚临渊:“仵作验尸时,发现淑妃娘娘与侍卫身上还留有事后的痕迹,而且两人都只穿着里衣,疑似是私通。” 闻言宋祁面上并无太大的变化,好似早就知道了淑妃和侍卫私通一般,“那宋知礼又是怎么一回事?” 楚临渊淡淡的看了宋祁一眼,神情变得严肃了几分: “他被利剑捅了一刀但不致命,不过却被发簪伤到了心脉,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那只金簪是淑妃娘娘的。 现在所有人都猜疑是太子殿下撞见了淑妃与侍卫私通,于是想去圣上面前告发他们,二人怕暴露选择了杀人灭口,太子殿下一怒之下反杀二人,虽是猜测,但我认为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不过具体还要等到太子殿下醒来方能定夺。” 听到淑妃与那侍卫疑似是被宋知礼杀害,宋祁有些怔愣住。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可是宋知礼的生父生母。 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本以为宋祁就已经够疯的了,没想到宋知礼竟然比他更疯,弑父弑母。 不愧是兄弟二人组。 楚临渊抬眼看向宋祁,刚刚一直都是宋祁在不停的问他问题,现在轮到他问了: “关于淑妃和侍卫私通,你好像并不震惊,莫非你早就知道此事?” 宋祁有些心虚,但他还是坦然回答,没有丝毫的隐瞒:“的确如此,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答完后,他心中暗想:我不仅知道他俩有一腿,还知道他俩有个孩子,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宋知礼。 可惜他虽然手握剧本,却没那个本事掌控全局,真是又恨又气! 本以为楚临渊会有些恼怒,毕竟无论怎么说,自己还是隐瞒了他,但楚临渊只是点了点头,并无其他举动。 宋祁小心翼翼的问道:“我隐瞒你,你不生我的气?” 楚临渊垂眼看向宋祁,他慢条斯理道:“为何要生气,这是旁人的事,无关你我二人,知与不知都不重要。” 听楚临渊的语气,确实没有将这当成事,这让宋祁不禁感慨楚临渊的胸怀。 “这个世界太玄乎了,那么好的男人竟然是我的。”宋祁眉眼微弯笑道,句句发自内心肺腑。 闻言,楚临渊唇角弯度渐深,漾出好看的弧度来。 宋祁忽然又问道:“对了,太医可有说宋知礼什么时候醒来?” 无论怎么说,宋祁的仇,宋知礼算是帮他报了一半。 楚临渊收回脸上的笑容,眉心微皱冷冷道:“你这是在关心他?” “你知道我要帮‘宋祁’复仇,淑妃算一个,怎么说宋知礼也算是帮了我的忙,我就小小的慰问一下,没有其他想法。” 宋祁双眼微眯,嘴角挂着一抹讨好的笑意。 楚临渊冷哼一声,“刚刚所说只是猜测而已,有可能淑妃并非为他所杀,而是另有其人。” 他目露不悦,脸色紧绷着。 “你刚刚说淑妃十有八九是宋知礼所杀,我信你。”宋祁眼神坚定的盯着楚临渊。 楚临渊一噎,无言以对,毕竟这话的确是他自己说的,没想到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此,宋祁趁机握住楚临渊的手臂,他轻轻晃着楚临渊的手。 “带我进宫瞧瞧他,好不好。”宋祁的声音声音微微放软了下来,带点撒娇哀求的语气。 他从来都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万一宋知礼永远醒不过来怎么办,他还不知道宋知礼与宋祁的故事和关系呢。 “好,我带你去。”楚临渊知道自己拗不过宋祁,索性答应下来。 而且宋知礼尚在昏迷,就算醒了也会很虚弱,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第146章 你这是在关心他? “将军!将军!宫中传来急诏!” 急促的敲门声与呼喊声将楚临渊吵醒,他睁眼看了一旁的睡梦中的宋祁。 他紧皱着眉头,看上去被吵的很烦躁,他伸手扯住被子蒙住了头,试图隔断外面的声音。 楚临渊下床开了门,不知景湛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楚临渊的神色明显变得凝重起来。 他朝景湛微微启唇言:“去备马车,我这就来。” 景湛点头着急退下。 楚临渊转过身,发现宋祁已经坐了起来,他头发有些凌乱,揉着睡意惺忪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怎么了?”宋祁的声音低懒沙哑,好似还未睡醒。 楚临渊走过去,顺了顺宋祁头发,他温声道:“宫中出了点事,要进宫一趟,天还没亮呢,你再睡会。” 宋祁微微将眼睛眯开一条缝,眼皮微微颤动着,一副半梦半醒的状态,“嗯 那你去,小心。” 话音落下后,宋祁便不再说话,就这样呆呆坐着又睡了过去。 楚临渊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的将宋祁放倒在床上,细心为他盖好被子后才穿好衣服匆匆离开。 天刚破晓,黎明渐渐拉开帷幕。 宋祁睡了没多久,他翻身去抱楚临渊,却落了空。 “嗯?人去哪了?”宋祁睁开眼,发现枕边空无一人,就连一丝余温都没有,看来是离开有一会了。 他没了睡意坐起身来,伸手揉了揉脑袋,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梦。” 不知道是关于其他事,还是关于楚临渊的事,天还未亮就匆匆进了宫,这让宋祁忍不住担心起来。 宋祁起床后,第一时间去找了景湛,却发现景湛也不在,许是陪同学楚临渊一起去了宫内。 眼下他只能静静的等待着。 卯时刚过,只见楚临渊面色沉重的回来了,他神情复杂,直至看到宋祁才恢复了常态。 宋祁走上前担心的问道:“怎么这副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淑妃死了,和一个侍卫一同死在了她的寝宫中,太子也伤了心脉,尚在昏迷。”楚临渊安然回答。 他的神情似水一般平静,丝毫看不出一点波澜。 听到这个消息,宋祁猛地一惊,他有些不可置信。 要知道淑妃是宋枫瑜宠爱的妃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实在是太突然了。 宋祁吃惊的问道:“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真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楚临渊:“仵作验尸时,发现淑妃娘娘与侍卫身上还留有事后的痕迹,而且两人都只穿着里衣,疑似是私通。” 闻言宋祁面上并无太大的变化,好似早就知道了淑妃和侍卫私通一般,“那宋知礼又是怎么一回事?” 楚临渊淡淡的看了宋祁一眼,神情变得严肃了几分: “他被利剑捅了一刀但不致命,不过却被发簪伤到了心脉,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那只金簪是淑妃娘娘的。 现在所有人都猜疑是太子殿下撞见了淑妃与侍卫私通,于是想去圣上面前告发他们,二人怕暴露选择了杀人灭口,太子殿下一怒之下反杀二人,虽是猜测,但我认为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不过具体还要等到太子殿下醒来方能定夺。” 听到淑妃与那侍卫疑似是被宋知礼杀害,宋祁有些怔愣住。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可是宋知礼的生父生母。 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本以为宋祁就已经够疯的了,没想到宋知礼竟然比他更疯,弑父弑母。 不愧是兄弟二人组。 楚临渊抬眼看向宋祁,刚刚一直都是宋祁在不停的问他问题,现在轮到他问了: “关于淑妃和侍卫私通,你好像并不震惊,莫非你早就知道此事?” 宋祁有些心虚,但他还是坦然回答,没有丝毫的隐瞒:“的确如此,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答完后,他心中暗想:我不仅知道他俩有一腿,还知道他俩有个孩子,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宋知礼。 可惜他虽然手握剧本,却没那个本事掌控全局,真是又恨又气! 本以为楚临渊会有些恼怒,毕竟无论怎么说,自己还是隐瞒了他,但楚临渊只是点了点头,并无其他举动。 宋祁小心翼翼的问道:“我隐瞒你,你不生我的气?” 楚临渊垂眼看向宋祁,他慢条斯理道:“为何要生气,这是旁人的事,无关你我二人,知与不知都不重要。” 听楚临渊的语气,确实没有将这当成事,这让宋祁不禁感慨楚临渊的胸怀。 “这个世界太玄乎了,那么好的男人竟然是我的。”宋祁眉眼微弯笑道,句句发自内心肺腑。 闻言,楚临渊唇角弯度渐深,漾出好看的弧度来。 宋祁忽然又问道:“对了,太医可有说宋知礼什么时候醒来?” 无论怎么说,宋祁的仇,宋知礼算是帮他报了一半。 楚临渊收回脸上的笑容,眉心微皱冷冷道:“你这是在关心他?” “你知道我要帮‘宋祁’复仇,淑妃算一个,怎么说宋知礼也算是帮了我的忙,我就小小的慰问一下,没有其他想法。” 宋祁双眼微眯,嘴角挂着一抹讨好的笑意。 楚临渊冷哼一声,“刚刚所说只是猜测而已,有可能淑妃并非为他所杀,而是另有其人。” 他目露不悦,脸色紧绷着。 “你刚刚说淑妃十有八九是宋知礼所杀,我信你。”宋祁眼神坚定的盯着楚临渊。 楚临渊一噎,无言以对,毕竟这话的确是他自己说的,没想到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此,宋祁趁机握住楚临渊的手臂,他轻轻晃着楚临渊的手。 “带我进宫瞧瞧他,好不好。”宋祁的声音声音微微放软了下来,带点撒娇哀求的语气。 他从来都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万一宋知礼永远醒不过来怎么办,他还不知道宋知礼与宋祁的故事和关系呢。 “好,我带你去。”楚临渊知道自己拗不过宋祁,索性答应下来。 而且宋知礼尚在昏迷,就算醒了也会很虚弱,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第147章 唯一的希望 宋枫瑜前脚刚从宋知礼寝宫离开,宋祁就到了。 二人没有碰面,若是宋祁见到了宋枫瑜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宋枫瑜看上去实在是太憔悴了。 现在的他面色蜡黄,没有一点血色,眼圈是乌黑的,眼中还带着红血丝,仅是短短几日的时间,他就孱弱的不成样子。 本身近几日他的身子骨便不太好,眼下又出了这种事,更是病重了几分。 药香环绕的寝宫内,宋知礼阖着双眸躺在床上,苍白的脸颊像冰雕雪筑,一触即碎。 风云站在床边,看到宋祁来了后很开心,他蹲在宋知礼床边欣喜道:“太子殿下猜猜是谁来了,是三殿下来看你了,你快醒醒。” 可那头却是沉默一片,风云就这样紧盯着宋知礼,希望会有奇迹发生。 可过了片刻,依旧如此。 宋祁看向风云,开口问道:“太医怎么说的,他究竟何时才会醒?” 风云低下头,他用力攥了攥手,带着几分苦涩开口回答: “太医说太子殿下能不能醒全看天意了,如若子时过后还未醒,那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到宋知礼极有可能会死,宋祁神情复杂的看向宋知礼,颇为惋惜的模样。 趁宋祁不注意,风云直接跪在宋祁面前,肃然的神色中带着恳求。 “三殿下,风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三殿下在子时到临前能够陪在太子殿下身边。” 宋祁第一时间是用余光观察一旁楚临渊的神情,确认他没有生气后这才开口说话: “可是 ” 听到这两个字,风云就知道宋祁要拒绝,他固然选择打断,继续劝说: “殿下,属下不知道你为什么变了那么多,开始疏远六殿下,但六殿下陪你走出过低谷,希望这一次你也可以陪在他身边,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殿下你。” 沈温年能感觉到宋祁也同样很在乎宋知礼,两人的关系也不简单,恐怕已越过兄弟这条线。 他有些动容,无论怎么说,因为他的到来,才让两人分开,还把他们的关系搞的那么僵。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救宋知礼。 下定决心后,他准备告诉楚临渊自己的想法,在他转过头的那一刻,楚临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宋祁的身侧。 楚临渊对上宋祁的目光,道:“如果你想留在这里,那便留下,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尊重你。” 宋祁没有想到楚临渊会猜到他的想法,更没有想到他就那么轻易的答应了。 “我很快就会回去的。”宋祁侧着头,温朗一笑。 有他在宋知礼不仅死不了,还会很快就醒过来,不过是几滴血的事。 好在这次用不上心头血,不然他只会默默等着吃席了。 楚临渊眸光一闪,似乎看穿了宋祁心中所想,温柔的声音又低又沉道:“送我到门外。” 宋祁点点头,走到门外后,楚临渊停下脚步,他转身面对着宋祁,将声音刻意压低提醒道: “未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自己的血去救太子殿下,宫内人多眼杂,若是被旁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宋祁一顿,如大梦初醒般,还好楚临渊提醒了他。 若真是被其他人发现,说不定会把他的血放干,只是想想宋祁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宋祁严谨道:“我记住了,放心。” 叮嘱完一切后,楚临渊才离开。 之所以会放心宋祁留下,是因为他知道宋知礼不会伤害宋祁。 而且宋知礼不能死,虽然楚临渊讨厌他,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位好的储君。 宋祁没忍住,还是问了风云昨晚的事情:“淑妃与那个侍卫当真是宋知礼杀的?” 风云没有隐藏真相,因为这件事也有关宋祁,他如实回答道:“是的,杀掉他们二人,这是太子殿下早就计划好的。” 这真是令宋祁没有想到,原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杀。 宋祁有些诧异:“为什么,那可是他的母妃。” 侍卫杀就杀了,毕竟没有感情,虽然是宋知礼亲生父亲,但私下也没有单独见过几次面。 但淑妃不同,那可是陪他长大的母亲。 “淑妃从未将太子殿下当做他的儿子,所以太子殿下凭什么要将她当做母妃。”风云语气有些愤恨,随后话音一转看向宋祁,“至于为什么,我想三殿下应该比属下清楚。” 宋祁听的满头雾水,这都什么和什么,没将宋知礼当做他的儿子是什么意思? 在他的印象中,淑妃一直很宠爱宋知礼,为何从风云的话语中听着,好像淑妃苛刻他一般。 还有,他怎么就比风云清楚了。 宋祁缩了缩脖子,他语速缓慢,小心试探的问道:“我没听懂,可不可以展开详细说说?” 风云选择回答后者,因为宋知礼曾告诉过他,关于宋祁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太子殿下答应过三殿下,会帮你替元皇后报仇,这些三殿下难道都忘了?”风云语气有些激动与不满。 显然是在替宋知礼抱不平,自家主子为了完成当年的诺言至今昏迷不醒,而宋祁好像已经忘却此事。 虽然刺杀淑妃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宋知礼自己。 “没忘,当然没忘,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忘呢。”宋祁心虚笑道。 忽然他无意间瞥到桌上那只沾满血的金钗,毋庸置疑这肯定是刺伤宋知礼心脉的那只簪子。 宋祁心想,按理来说,被自己的母亲刺穿心脏,肯定会绝望到极点,但是宋知礼好像并没有。 如果这都不行,他觉得自己怕是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宋知礼与宋祁的隐藏剧情了。 宋祁又开口说道:“外人都说是淑妃刺伤的宋知礼,但我还是我有些不信。” 许是想到了淑妃昔日的所作所为,风云面上带了些愠怒:“有什么不信,毕竟这又不是淑妃第一次这样对太子殿下了。” 闻言,宋祁清冷的目光中划过一丝错愕,为了不被风云发现破绽,又很快恢复如常。 第147章 唯一的希望 宋枫瑜前脚刚从宋知礼寝宫离开,宋祁就到了。 二人没有碰面,若是宋祁见到了宋枫瑜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宋枫瑜看上去实在是太憔悴了。 现在的他面色蜡黄,没有一点血色,眼圈是乌黑的,眼中还带着红血丝,仅是短短几日的时间,他就孱弱的不成样子。 本身近几日他的身子骨便不太好,眼下又出了这种事,更是病重了几分。 药香环绕的寝宫内,宋知礼阖着双眸躺在床上,苍白的脸颊像冰雕雪筑,一触即碎。 风云站在床边,看到宋祁来了后很开心,他蹲在宋知礼床边欣喜道:“太子殿下猜猜是谁来了,是三殿下来看你了,你快醒醒。” 可那头却是沉默一片,风云就这样紧盯着宋知礼,希望会有奇迹发生。 可过了片刻,依旧如此。 宋祁看向风云,开口问道:“太医怎么说的,他究竟何时才会醒?” 风云低下头,他用力攥了攥手,带着几分苦涩开口回答: “太医说太子殿下能不能醒全看天意了,如若子时过后还未醒,那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到宋知礼极有可能会死,宋祁神情复杂的看向宋知礼,颇为惋惜的模样。 趁宋祁不注意,风云直接跪在宋祁面前,肃然的神色中带着恳求。 “三殿下,风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三殿下在子时到临前能够陪在太子殿下身边。” 宋祁第一时间是用余光观察一旁楚临渊的神情,确认他没有生气后这才开口说话: “可是 ” 听到这两个字,风云就知道宋祁要拒绝,他固然选择打断,继续劝说: “殿下,属下不知道你为什么变了那么多,开始疏远六殿下,但六殿下陪你走出过低谷,希望这一次你也可以陪在他身边,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有殿下你。” 沈温年能感觉到宋祁也同样很在乎宋知礼,两人的关系也不简单,恐怕已越过兄弟这条线。 他有些动容,无论怎么说,因为他的到来,才让两人分开,还把他们的关系搞的那么僵。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救宋知礼。 下定决心后,他准备告诉楚临渊自己的想法,在他转过头的那一刻,楚临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宋祁的身侧。 楚临渊对上宋祁的目光,道:“如果你想留在这里,那便留下,你有自己的想法,我尊重你。” 宋祁没有想到楚临渊会猜到他的想法,更没有想到他就那么轻易的答应了。 “我很快就会回去的。”宋祁侧着头,温朗一笑。 有他在宋知礼不仅死不了,还会很快就醒过来,不过是几滴血的事。 好在这次用不上心头血,不然他只会默默等着吃席了。 楚临渊眸光一闪,似乎看穿了宋祁心中所想,温柔的声音又低又沉道:“送我到门外。” 宋祁点点头,走到门外后,楚临渊停下脚步,他转身面对着宋祁,将声音刻意压低提醒道: “未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自己的血去救太子殿下,宫内人多眼杂,若是被旁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宋祁一顿,如大梦初醒般,还好楚临渊提醒了他。 若真是被其他人发现,说不定会把他的血放干,只是想想宋祁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宋祁严谨道:“我记住了,放心。” 叮嘱完一切后,楚临渊才离开。 之所以会放心宋祁留下,是因为他知道宋知礼不会伤害宋祁。 而且宋知礼不能死,虽然楚临渊讨厌他,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一位好的储君。 宋祁没忍住,还是问了风云昨晚的事情:“淑妃与那个侍卫当真是宋知礼杀的?” 风云没有隐藏真相,因为这件事也有关宋祁,他如实回答道:“是的,杀掉他们二人,这是太子殿下早就计划好的。” 这真是令宋祁没有想到,原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暗杀。 宋祁有些诧异:“为什么,那可是他的母妃。” 侍卫杀就杀了,毕竟没有感情,虽然是宋知礼亲生父亲,但私下也没有单独见过几次面。 但淑妃不同,那可是陪他长大的母亲。 “淑妃从未将太子殿下当做他的儿子,所以太子殿下凭什么要将她当做母妃。”风云语气有些愤恨,随后话音一转看向宋祁,“至于为什么,我想三殿下应该比属下清楚。” 宋祁听的满头雾水,这都什么和什么,没将宋知礼当做他的儿子是什么意思? 在他的印象中,淑妃一直很宠爱宋知礼,为何从风云的话语中听着,好像淑妃苛刻他一般。 还有,他怎么就比风云清楚了。 宋祁缩了缩脖子,他语速缓慢,小心试探的问道:“我没听懂,可不可以展开详细说说?” 风云选择回答后者,因为宋知礼曾告诉过他,关于宋祁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太子殿下答应过三殿下,会帮你替元皇后报仇,这些三殿下难道都忘了?”风云语气有些激动与不满。 显然是在替宋知礼抱不平,自家主子为了完成当年的诺言至今昏迷不醒,而宋祁好像已经忘却此事。 虽然刺杀淑妃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宋知礼自己。 “没忘,当然没忘,那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忘呢。”宋祁心虚笑道。 忽然他无意间瞥到桌上那只沾满血的金钗,毋庸置疑这肯定是刺伤宋知礼心脉的那只簪子。 宋祁心想,按理来说,被自己的母亲刺穿心脏,肯定会绝望到极点,但是宋知礼好像并没有。 如果这都不行,他觉得自己怕是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宋知礼与宋祁的隐藏剧情了。 宋祁又开口说道:“外人都说是淑妃刺伤的宋知礼,但我还是我有些不信。” 许是想到了淑妃昔日的所作所为,风云面上带了些愠怒:“有什么不信,毕竟这又不是淑妃第一次这样对太子殿下了。” 闻言,宋祁清冷的目光中划过一丝错愕,为了不被风云发现破绽,又很快恢复如常。 第148章 独独忘了宋知礼 不是第一次,也就是说淑妃经常打骂宋知礼,就连在外表现出的母子情深都是演的。 宋祁别有深意的看向风云,他觉得眼下正是走捷径的好机会。 “风云,你是不是知道我和太子殿下所有的事情?”宋祁问道。 或许他今天就能知道宋知礼与宋祁之间的故事。 风云想了一下,回答道:“嗯 大差不差。” 宋祁面露喜色,机会这不就来了,他神情凝重道:“其实我失忆了,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向你提起过。” 风云明显顿了一下,神情却没有惊讶,显然他是知道的。 也对,他可是宋知礼的贴身侍卫,宋知礼肯定告诉他了。 “提过,三殿下是太子殿下最在意的人,所以无论三殿下说什么,太子他都会信。”风云不露丝毫情绪,随后又看向宋祁一字一句道,“但,属下不信。”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宋祁,眼中满是审视,似乎要将宋祁看穿。 宋祁怔愣了一下,他似乎没有想到风云会那么回答。 面对风云审视的目光,宋祁有些心虚,他努力克制内心的慌乱,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什么破绽来。 “为何不信?”宋祁微眯着眼,迎上风云的目光。 这时候他不能慌,更不能闪躲,不然风云肯定会察觉到什么。 “三殿下记得所有人,记得所有事,却独独忘记了关于太子殿下的一切,不觉得过于刻意了吗?” 风云的双眸中闪耀着犀利的光芒,他一直盯着宋祁,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 不得不承认,宋知礼确实很机智,但只要是关于宋祁,他都会犯傻。 面对风云的质问,宋祁一时哑口无言,他欲哭无泪,不知道如何作答,因为设定就是这般刻意。 沉默片刻,宋祁缓缓开口道:“我的确只忘了宋知礼,事实就是如此,但是我从始至终都未想过要害他,只想知道关于我和他从前的一切。 宋知礼不肯告诉我,我猜测是不是因为他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所以不肯说,但我也有权利知道这些。” 宋祁话音刚落,风云便开口反驳: “任何人都可能会伤害三殿下您,但太子殿下绝不可能,不愿告诉你,无非是有一次太子殿下受淑妃蒙骗,害三殿下你险些丧命,这一直是他的心结,所以太子殿下不愿提从前往事。” 他不愿看到宋祁误解宋知礼。 旁人不知,但是他知道,宋知礼将宋祁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怎么会伤害他。 “宋知礼不愿意告诉我的事,你就这样告诉我了,不怕他醒后责罚你?”宋祁的余光不动声色的看向风云。 风云眼神凝聚,毫不畏惧:“不怕,太子殿下只字不提,总有人要说,而且属下不希望三殿下误会太子殿下。” 见此,宋祁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就喜欢有嘴的人。 “你方才说关于我们的事情知道的大差不差,那可否全都悉数告知于我?” 宋祁看着风云,语气与神情中都充满哀求与期待。 起初风云有些犹豫,可他不想看到宋知礼默默承受着一切,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好。”风云答。 二人交谈很久,沈温年的猜测很准,宋祁与宋知礼的关系,果然并非兄弟那么简单。 在风云的描述中,无论宋祁做什么,身后都有宋知礼爱他护他,只要宋祁回头,就会看到宋知礼一直站在他的身后。 八岁时,宋祁没了娘亲,是宋知礼一直陪在他身侧告诉他:“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永远不会离开。” 可宋祁讨厌他,吼着让他滚,宋知礼知道原因,因为是他的母妃害死了元皇后,从那时起,宋知礼便再也不叫元皇后为母后了,他觉得自己不配。 九岁时,宋知礼因为袒护元皇后与宋祁,而遭淑妃毒打,他想宋祁了,也想元皇后,可他没脸去见宋祁,这宫中再也没有人会心疼他了。 十岁时,宋祁终于进宫了,可他并不是为自己而来,只是将元皇后的东西全都搬走了。不过也很开心,至少见了一面。 他变了很多,长高了,看上去稳重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宋祁看向他的眼神很陌生,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宋祁恨自己的母亲,也恨他。 十一岁时,宋知礼不想再过没有宋祁的生活,他告诉了宋祁关于自己的一切,包括亲生父亲是侍卫这件事。 很开心,因为宋祁也在念着他,他答应宋祁,会替元皇后报仇,当然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自己。 十二岁时,宋知礼逃出了宫,他对宋祁说:“你在哪,我在哪。” 十三岁时,两人一起去祭拜了元皇后,在墓前泣不成声,宋祁说:“我们只有彼此了。” 他们在元皇后的墓前许下承诺,成为对方一辈子可以依靠的人。 十四岁时,宋知礼从宫内带了糖给宋祁,殊不知却被淑妃动了手脚,害宋祁险些丧命。 宋祁不怪他,可宋知礼却无法原谅自己,这多年成了他未解的心结。 十五时,宋祁走丢在树林里,是宋知礼一夜未眠将他寻到,他失而复得般紧紧抱住宋祁,“别怕,我带你回家。” 十六岁时,宋知礼第一次吻了宋祁,糕点铺的小姑娘将自己的绣的荷包送给了宋祁,宋知礼当众吻了宋祁,扬言:“哥哥只能是我的!” 十七岁,除夕夜那晚,宋知礼与宋祁一同游船看烟火,正是那晚,二人在绚烂的烟火下约定,宋知礼坐上了皇位,宋祁便做他的皇后。 听完这些后,沈温年有些惋惜。 他竟不知,二人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可后来宋知礼死了,死在了淑妃的手中。 想到这,宋祁忽然转身看向奄奄一息的宋知礼,重来后也是因为淑妃。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宋知礼不会死,他不会让宋知礼死的。 知道宋祁与宋知礼的故事这一刻,沈温年只觉得命运多舛,原着中的结局是宋知礼死了,现在却是宋祁不在了。 第148章 独独忘了宋知礼 不是第一次,也就是说淑妃经常打骂宋知礼,就连在外表现出的母子情深都是演的。 宋祁别有深意的看向风云,他觉得眼下正是走捷径的好机会。 “风云,你是不是知道我和太子殿下所有的事情?”宋祁问道。 或许他今天就能知道宋知礼与宋祁之间的故事。 风云想了一下,回答道:“嗯 大差不差。” 宋祁面露喜色,机会这不就来了,他神情凝重道:“其实我失忆了,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向你提起过。” 风云明显顿了一下,神情却没有惊讶,显然他是知道的。 也对,他可是宋知礼的贴身侍卫,宋知礼肯定告诉他了。 “提过,三殿下是太子殿下最在意的人,所以无论三殿下说什么,太子他都会信。”风云不露丝毫情绪,随后又看向宋祁一字一句道,“但,属下不信。”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宋祁,眼中满是审视,似乎要将宋祁看穿。 宋祁怔愣了一下,他似乎没有想到风云会那么回答。 面对风云审视的目光,宋祁有些心虚,他努力克制内心的慌乱,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什么破绽来。 “为何不信?”宋祁微眯着眼,迎上风云的目光。 这时候他不能慌,更不能闪躲,不然风云肯定会察觉到什么。 “三殿下记得所有人,记得所有事,却独独忘记了关于太子殿下的一切,不觉得过于刻意了吗?” 风云的双眸中闪耀着犀利的光芒,他一直盯着宋祁,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 不得不承认,宋知礼确实很机智,但只要是关于宋祁,他都会犯傻。 面对风云的质问,宋祁一时哑口无言,他欲哭无泪,不知道如何作答,因为设定就是这般刻意。 沉默片刻,宋祁缓缓开口道:“我的确只忘了宋知礼,事实就是如此,但是我从始至终都未想过要害他,只想知道关于我和他从前的一切。 宋知礼不肯告诉我,我猜测是不是因为他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所以不肯说,但我也有权利知道这些。” 宋祁话音刚落,风云便开口反驳: “任何人都可能会伤害三殿下您,但太子殿下绝不可能,不愿告诉你,无非是有一次太子殿下受淑妃蒙骗,害三殿下你险些丧命,这一直是他的心结,所以太子殿下不愿提从前往事。” 他不愿看到宋祁误解宋知礼。 旁人不知,但是他知道,宋知礼将宋祁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怎么会伤害他。 “宋知礼不愿意告诉我的事,你就这样告诉我了,不怕他醒后责罚你?”宋祁的余光不动声色的看向风云。 风云眼神凝聚,毫不畏惧:“不怕,太子殿下只字不提,总有人要说,而且属下不希望三殿下误会太子殿下。” 见此,宋祁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就喜欢有嘴的人。 “你方才说关于我们的事情知道的大差不差,那可否全都悉数告知于我?” 宋祁看着风云,语气与神情中都充满哀求与期待。 起初风云有些犹豫,可他不想看到宋知礼默默承受着一切,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好。”风云答。 二人交谈很久,沈温年的猜测很准,宋祁与宋知礼的关系,果然并非兄弟那么简单。 在风云的描述中,无论宋祁做什么,身后都有宋知礼爱他护他,只要宋祁回头,就会看到宋知礼一直站在他的身后。 八岁时,宋祁没了娘亲,是宋知礼一直陪在他身侧告诉他:“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永远不会离开。” 可宋祁讨厌他,吼着让他滚,宋知礼知道原因,因为是他的母妃害死了元皇后,从那时起,宋知礼便再也不叫元皇后为母后了,他觉得自己不配。 九岁时,宋知礼因为袒护元皇后与宋祁,而遭淑妃毒打,他想宋祁了,也想元皇后,可他没脸去见宋祁,这宫中再也没有人会心疼他了。 十岁时,宋祁终于进宫了,可他并不是为自己而来,只是将元皇后的东西全都搬走了。不过也很开心,至少见了一面。 他变了很多,长高了,看上去稳重了许多,更重要的是,宋祁看向他的眼神很陌生,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宋祁恨自己的母亲,也恨他。 十一岁时,宋知礼不想再过没有宋祁的生活,他告诉了宋祁关于自己的一切,包括亲生父亲是侍卫这件事。 很开心,因为宋祁也在念着他,他答应宋祁,会替元皇后报仇,当然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自己。 十二岁时,宋知礼逃出了宫,他对宋祁说:“你在哪,我在哪。” 十三岁时,两人一起去祭拜了元皇后,在墓前泣不成声,宋祁说:“我们只有彼此了。” 他们在元皇后的墓前许下承诺,成为对方一辈子可以依靠的人。 十四岁时,宋知礼从宫内带了糖给宋祁,殊不知却被淑妃动了手脚,害宋祁险些丧命。 宋祁不怪他,可宋知礼却无法原谅自己,这多年成了他未解的心结。 十五时,宋祁走丢在树林里,是宋知礼一夜未眠将他寻到,他失而复得般紧紧抱住宋祁,“别怕,我带你回家。” 十六岁时,宋知礼第一次吻了宋祁,糕点铺的小姑娘将自己的绣的荷包送给了宋祁,宋知礼当众吻了宋祁,扬言:“哥哥只能是我的!” 十七岁,除夕夜那晚,宋知礼与宋祁一同游船看烟火,正是那晚,二人在绚烂的烟火下约定,宋知礼坐上了皇位,宋祁便做他的皇后。 听完这些后,沈温年有些惋惜。 他竟不知,二人还有这样的一段故事,可后来宋知礼死了,死在了淑妃的手中。 想到这,宋祁忽然转身看向奄奄一息的宋知礼,重来后也是因为淑妃。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宋知礼不会死,他不会让宋知礼死的。 知道宋祁与宋知礼的故事这一刻,沈温年只觉得命运多舛,原着中的结局是宋知礼死了,现在却是宋祁不在了。 第149章 虽不永恒但真诚 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何其无奈。 但至少他们曾经照亮过对方,一起仰望过星空,一起走出黑暗,有些人只是相遇便是足够的幸运了。 宋知礼与宋祁虽不永恒,但彼此真诚,他和楚临渊亦是如此。 “三殿下现在有妹妹,有沈公子,有楚将军,可太子殿下只有你了。”风云的神情有些暗伤。 宋祁没有说话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因为他就是个冒牌的。 令宋祁没有想到的是,宋知礼竟然会那么相信风云,信到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但宋祁不知道的是,宋知礼身边唯一可以倾诉的人只有风云。 “属下先退下了。”风云拱手转身离开。 如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如何做,就要看宋祁自己了。 房间内重归平静,看着宋知礼的脸,宋祁微微启唇,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选择闭嘴。 随着时间的流逝,宋知礼丝毫没有苏醒的痕迹,隔着窗纸宋祁依稀看到风云来回踱步的身影。 宋祁可以再等下去,但看风云焦急的身影,他怕宋知礼再不醒,一会风云就该闯进来了,到时候再想支开他恐怕是难上加难。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子时了,宋祁这次是有备而来,他身上带着匕首。 看了一眼宋知礼,宋祁从怀中掏出匕首,随后撩起衣袖对准自己的手腕。 他再三犹豫,始终下不去手。 宋祁已经忘记当时是怎么狠下心用心头血去救的楚临渊。 他咬咬牙,深呼一口气,眼神愈发坚定,随后毫不犹豫的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慢慢渗出,滴落在宋知礼的苍白的唇上。 就在这时,宋知礼忽然间睁开了眼,宋祁愣了一下。 他的血见效竟然这么快? 宋祁本想收回手,却被宋知礼抓住了,他没有问宋祁割腕的原因,而是吃力的起身,动作很轻柔的为宋祁包扎。 在这期间宋知礼默默无语,他的视线一直盯在宋祁的手腕上。 许是从风云口中知道了许多事,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知礼,所以宋祁也没有开口说话。 宋知礼抿了抿唇,腥甜的血腥味弥漫在嘴中,他貌似猜到了什么。 “哥哥,你的血 ”宋知礼话说一半,又改口,“哥哥下次小心些,莫要再伤到了。” 这多年,宋祁体质特殊这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他,想来是不愿意让自己知道,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多问了。 宋祁知道宋知礼只是不愿意拆穿他,他话语含蓄道:“我的血特殊这件事,可否替我保密?” 宋知礼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点点头。 随后又房间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宋祁面带微笑,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天色已晚,你也刚醒,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宋祁想逃离现场,他刚转身却被宋知礼叫住了。 “哥哥,阿礼说到做到了,那哥哥呢?”宋知礼望着宋祁的背影,声音有些哽咽。 闻言,宋祁怔在了原地,他脑子里空白一片,空洞洞的,思想也随着陷入一阵恐慌与凌乱中。 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因为他不是宋祁。 当然,如若站在这的是宋祁,他肯定毫不犹豫的走向宋知礼,这一点沈温年内心无比清楚。 “你只需知道,我们从来不是敌人,之前不会,以后亦不会。”这句话是宋知礼曾经对他说过的。 不等宋知礼开口,宋祁又道:“好好休息。”话音落下后,便转身离开了。 见宋祁出来,风云迅速站到他的面前,“他醒了。”宋祁道。 “三殿下辛苦了。”风云欣喜道。 宋祁神不在焉的微微点头,迈着步伐走出了景阳殿。 宫内夜深人静,夜空繁星闪烁,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宋祁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显得有些孤寂。 这一路宋祁低着头,直到他看到闯入视线地上的影子,这才抬起头。 楚临渊站在他的面前正温然的看着他,“想什么呢?” 宋祁走过去呆呆的望着楚临渊,“你怎么在这?” “来接你回家。”楚临渊弯眸一笑,眼底的神情柔软成一片。 宋祁抱住楚临渊,他将头埋进楚临渊的颈窝间,声音闷闷道:“楚临渊,我好累。” 第149章 虽不永恒但真诚 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何其无奈。 但至少他们曾经照亮过对方,一起仰望过星空,一起走出黑暗,有些人只是相遇便是足够的幸运了。 宋知礼与宋祁虽不永恒,但彼此真诚,他和楚临渊亦是如此。 “三殿下现在有妹妹,有沈公子,有楚将军,可太子殿下只有你了。”风云的神情有些暗伤。 宋祁没有说话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因为他就是个冒牌的。 令宋祁没有想到的是,宋知礼竟然会那么相信风云,信到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但宋祁不知道的是,宋知礼身边唯一可以倾诉的人只有风云。 “属下先退下了。”风云拱手转身离开。 如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如何做,就要看宋祁自己了。 房间内重归平静,看着宋知礼的脸,宋祁微微启唇,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选择闭嘴。 随着时间的流逝,宋知礼丝毫没有苏醒的痕迹,隔着窗纸宋祁依稀看到风云来回踱步的身影。 宋祁可以再等下去,但看风云焦急的身影,他怕宋知礼再不醒,一会风云就该闯进来了,到时候再想支开他恐怕是难上加难。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子时了,宋祁这次是有备而来,他身上带着匕首。 看了一眼宋知礼,宋祁从怀中掏出匕首,随后撩起衣袖对准自己的手腕。 他再三犹豫,始终下不去手。 宋祁已经忘记当时是怎么狠下心用心头血去救的楚临渊。 他咬咬牙,深呼一口气,眼神愈发坚定,随后毫不犹豫的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慢慢渗出,滴落在宋知礼的苍白的唇上。 就在这时,宋知礼忽然间睁开了眼,宋祁愣了一下。 他的血见效竟然这么快? 宋祁本想收回手,却被宋知礼抓住了,他没有问宋祁割腕的原因,而是吃力的起身,动作很轻柔的为宋祁包扎。 在这期间宋知礼默默无语,他的视线一直盯在宋祁的手腕上。 许是从风云口中知道了许多事,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知礼,所以宋祁也没有开口说话。 宋知礼抿了抿唇,腥甜的血腥味弥漫在嘴中,他貌似猜到了什么。 “哥哥,你的血 ”宋知礼话说一半,又改口,“哥哥下次小心些,莫要再伤到了。” 这多年,宋祁体质特殊这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他,想来是不愿意让自己知道,既然如此,还是不要多问了。 宋祁知道宋知礼只是不愿意拆穿他,他话语含蓄道:“我的血特殊这件事,可否替我保密?” 宋知礼没有说话,只是轻微点点头。 随后又房间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宋祁面带微笑,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天色已晚,你也刚醒,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宋祁想逃离现场,他刚转身却被宋知礼叫住了。 “哥哥,阿礼说到做到了,那哥哥呢?”宋知礼望着宋祁的背影,声音有些哽咽。 闻言,宋祁怔在了原地,他脑子里空白一片,空洞洞的,思想也随着陷入一阵恐慌与凌乱中。 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因为他不是宋祁。 当然,如若站在这的是宋祁,他肯定毫不犹豫的走向宋知礼,这一点沈温年内心无比清楚。 “你只需知道,我们从来不是敌人,之前不会,以后亦不会。”这句话是宋知礼曾经对他说过的。 不等宋知礼开口,宋祁又道:“好好休息。”话音落下后,便转身离开了。 见宋祁出来,风云迅速站到他的面前,“他醒了。”宋祁道。 “三殿下辛苦了。”风云欣喜道。 宋祁神不在焉的微微点头,迈着步伐走出了景阳殿。 宫内夜深人静,夜空繁星闪烁,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宋祁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显得有些孤寂。 这一路宋祁低着头,直到他看到闯入视线地上的影子,这才抬起头。 楚临渊站在他的面前正温然的看着他,“想什么呢?” 宋祁走过去呆呆的望着楚临渊,“你怎么在这?” “来接你回家。”楚临渊弯眸一笑,眼底的神情柔软成一片。 宋祁抱住楚临渊,他将头埋进楚临渊的颈窝间,声音闷闷道:“楚临渊,我好累。” 第150章 见色忘友 宋祁坐进马车内就靠在楚临渊的肩膀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宋祁醒来后已是第二日,他躺在床上,身侧已经没了人影,只模糊记得昨晚是楚临渊将抱他回了房间。 “殿下,醒了吗?”北冥轻敲两下门。 等待几秒钟后,并没有得到宋祁的回应。 北冥闭了闭眸,看来只能暴力些了,他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向门:“殿 ” 拳头落下的那一刻,门开了,宋祁看到有一个拳头狠狠的挥向自己时,又关上了门。 紧接着北冥的惨叫声在门外响起,他痛苦的哀嚎着:“殿下,开门,快开门,夹手了!” 宋祁闻声打开门,北冥迅速抽出手,他拧着眉头控诉着宋祁:“殿下,你关门做什么。” 见北冥并无大碍,只是手腕有些泛红,宋祁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我不关门,等着毁容吗?”宋祁向后靠了靠,语气极为平淡,“这次就原谅你,下次注意点。” 话都被宋祁说完了,北冥有苦难言,只能抱着手臂可怜兮兮的看着宋祁。 对于北冥的眼神,宋祁心中竟有些愧疚感,他觉得北冥此时此刻的神情,像极了受伤的小狗。 宋祁有些过意不去,他无奈道:“收起你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我下次注意点行了。” 随后进入房间内拿了一瓶药递给了北冥,“所以找我干什么?” 北冥差点忘了正事,好在宋祁及时提醒了他,“昨日阁主来找过殿下,见你不在,于是让我转告殿下今日再来见你,等用完膳后阁主差不多就该到了。” “我知道了。”他转头又问道,“楚临渊去哪了?” 北冥回答道:“将军上朝还未回来,不如殿下先用早膳。” 宋祁点点头,他猜测楚临渊在宫内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宋知礼已经醒了,众人肯定都在询问真相。 想到宋知礼,宋祁就有些头疼,他还没想好以后该用何身份去面对他。 宋祁刚用完早膳,沈让尘便来将军府找他了。 “最近又幸福了宋小祁,现在想见你都得来将军府找你了。”沈让尘的嘴角扬起一抹令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耳边传来沈让尘贱嗖嗖的聒噪声,宋祁嫌弃的睨了他一眼。 这一举动却引起了沈让尘的极度不满,他忍不住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不会,某人刚看到我第一眼不会就想赶我走。” 宋祁扫了一眼沈让尘,当下除了他们二人,就只有烈如,这不明显在说他么。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直接点我的名得了。”宋祁冷哼一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找我什么事?” 沈让尘挑眉看向宋祁,他的语气促狭至极:“怎么,见色忘友?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 果然,一旦有人闯进宋祁的心里,就没他沈让尘什么事了。 宋祁面带笑容,他的声音很沉,也很慢:“能,当然能。” “不和你贫了,说正事。”沈让尘毫不客气的坐下了。 宋祁早就习以为常,他转身坐在了沈让尘的对面。 “最近宫中发生的事情烈如都告诉我了,眼下正是取宋枫瑜性命的好机会。”提及此事,沈让尘刻意压低了声音。 听到要刺杀宋枫瑜,宋祁手指轻微一顿,他神情飘忽,有些失神。 这一天这么快就要来临了吗 察觉宋祁好像走了神,沈让尘伸出手在宋祁眼前挥了挥,“宋小祁,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宋祁回过神,他神色平静的问沈让尘:“听你这语气,莫不是已经想好计谋了?” 话音还未落下,沈让尘故意挺了挺胸,他骄傲的扬起下巴,“那是自然。” 此刻的他幼稚极了,稍有成就便盛气凌人,难掩一身傲骨。 宋祁的眉毛轻微挑起,好奇的问道:“什么好计谋,说来听听。” 沈让尘不由得向宋祁坐近了几分,开始详细的为宋祁讲述自己的想法: “宫内戒备森严,在宫中动手肯定是行不通的,隐月阁每隔一周都要为宋枫瑜上报一条有用的消息,我们可以充分的利用这一点。” 闻言,宋祁眸光一闪,他忽然提起兴致,认真的听沈让尘讲述着他的计划。 “据我了解,淑妃经常拜佛,抄写佛经,所以连带着圣上也开始信佛,最近宫内不太平,圣上病重,太子受伤,淑妃逝世。 所以这次让烈如带进宫的消息是,去菩提寺诵经拜佛三日,一切可恢复太平,只要宋枫瑜出了宫,我们有的是机会下手。” 宋祁轻轻颔首,他垂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转头问道:“你确定宋枫瑜信这些?就算他信了,到时出宫肯定带着许多武功高强的御前侍卫。” 宋祁说的这些问题,沈让尘又怎会想不到。 “放心,隐月阁在他心中也算很有地位,只要是隐月阁带来的消息,圣上肯定会信,至于第二个问题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沈让尘的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小得意。 关于最后一句话宋祁有些不太理解,他疑惑的看向宋知礼,“什么意思?” 沈让尘嘴角微抽,“你是不是忘了楚将军这号人了。” 他接着替宋祁解释:“楚临渊可是圣上的左膀右臂,况且他武功极强,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带着他,圣上肯定会少带些侍卫。” 宋祁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果然,别人的脑子就是好使。 “宋枫瑜肯定想不到楚临渊会背叛他。”沈让尘不以为意的补了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宋祁却低下了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楚临渊和沈让尘掺进此事中。 到那时,杀了宋枫瑜,他拍拍屁股走人了,只留下楚临渊和沈让尘背负上弑君之罪,他做不到。 所以等宋枫瑜出了宫,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怎么,终于能替元皇后报仇了,你不开心吗?”沈让尘搭上宋祁的肩膀。 从一开始他便发现宋祁不对劲,总是心不在焉的。 第150章 见色忘友 宋祁坐进马车内就靠在楚临渊的肩膀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宋祁醒来后已是第二日,他躺在床上,身侧已经没了人影,只模糊记得昨晚是楚临渊将抱他回了房间。 “殿下,醒了吗?”北冥轻敲两下门。 等待几秒钟后,并没有得到宋祁的回应。 北冥闭了闭眸,看来只能暴力些了,他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向门:“殿 ” 拳头落下的那一刻,门开了,宋祁看到有一个拳头狠狠的挥向自己时,又关上了门。 紧接着北冥的惨叫声在门外响起,他痛苦的哀嚎着:“殿下,开门,快开门,夹手了!” 宋祁闻声打开门,北冥迅速抽出手,他拧着眉头控诉着宋祁:“殿下,你关门做什么。” 见北冥并无大碍,只是手腕有些泛红,宋祁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我不关门,等着毁容吗?”宋祁向后靠了靠,语气极为平淡,“这次就原谅你,下次注意点。” 话都被宋祁说完了,北冥有苦难言,只能抱着手臂可怜兮兮的看着宋祁。 对于北冥的眼神,宋祁心中竟有些愧疚感,他觉得北冥此时此刻的神情,像极了受伤的小狗。 宋祁有些过意不去,他无奈道:“收起你那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我下次注意点行了。” 随后进入房间内拿了一瓶药递给了北冥,“所以找我干什么?” 北冥差点忘了正事,好在宋祁及时提醒了他,“昨日阁主来找过殿下,见你不在,于是让我转告殿下今日再来见你,等用完膳后阁主差不多就该到了。” “我知道了。”他转头又问道,“楚临渊去哪了?” 北冥回答道:“将军上朝还未回来,不如殿下先用早膳。” 宋祁点点头,他猜测楚临渊在宫内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宋知礼已经醒了,众人肯定都在询问真相。 想到宋知礼,宋祁就有些头疼,他还没想好以后该用何身份去面对他。 宋祁刚用完早膳,沈让尘便来将军府找他了。 “最近又幸福了宋小祁,现在想见你都得来将军府找你了。”沈让尘的嘴角扬起一抹令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耳边传来沈让尘贱嗖嗖的聒噪声,宋祁嫌弃的睨了他一眼。 这一举动却引起了沈让尘的极度不满,他忍不住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不会,某人刚看到我第一眼不会就想赶我走。” 宋祁扫了一眼沈让尘,当下除了他们二人,就只有烈如,这不明显在说他么。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直接点我的名得了。”宋祁冷哼一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找我什么事?” 沈让尘挑眉看向宋祁,他的语气促狭至极:“怎么,见色忘友?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 果然,一旦有人闯进宋祁的心里,就没他沈让尘什么事了。 宋祁面带笑容,他的声音很沉,也很慢:“能,当然能。” “不和你贫了,说正事。”沈让尘毫不客气的坐下了。 宋祁早就习以为常,他转身坐在了沈让尘的对面。 “最近宫中发生的事情烈如都告诉我了,眼下正是取宋枫瑜性命的好机会。”提及此事,沈让尘刻意压低了声音。 听到要刺杀宋枫瑜,宋祁手指轻微一顿,他神情飘忽,有些失神。 这一天这么快就要来临了吗 察觉宋祁好像走了神,沈让尘伸出手在宋祁眼前挥了挥,“宋小祁,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宋祁回过神,他神色平静的问沈让尘:“听你这语气,莫不是已经想好计谋了?” 话音还未落下,沈让尘故意挺了挺胸,他骄傲的扬起下巴,“那是自然。” 此刻的他幼稚极了,稍有成就便盛气凌人,难掩一身傲骨。 宋祁的眉毛轻微挑起,好奇的问道:“什么好计谋,说来听听。” 沈让尘不由得向宋祁坐近了几分,开始详细的为宋祁讲述自己的想法: “宫内戒备森严,在宫中动手肯定是行不通的,隐月阁每隔一周都要为宋枫瑜上报一条有用的消息,我们可以充分的利用这一点。” 闻言,宋祁眸光一闪,他忽然提起兴致,认真的听沈让尘讲述着他的计划。 “据我了解,淑妃经常拜佛,抄写佛经,所以连带着圣上也开始信佛,最近宫内不太平,圣上病重,太子受伤,淑妃逝世。 所以这次让烈如带进宫的消息是,去菩提寺诵经拜佛三日,一切可恢复太平,只要宋枫瑜出了宫,我们有的是机会下手。” 宋祁轻轻颔首,他垂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转头问道:“你确定宋枫瑜信这些?就算他信了,到时出宫肯定带着许多武功高强的御前侍卫。” 宋祁说的这些问题,沈让尘又怎会想不到。 “放心,隐月阁在他心中也算很有地位,只要是隐月阁带来的消息,圣上肯定会信,至于第二个问题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沈让尘的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小得意。 关于最后一句话宋祁有些不太理解,他疑惑的看向宋知礼,“什么意思?” 沈让尘嘴角微抽,“你是不是忘了楚将军这号人了。” 他接着替宋祁解释:“楚临渊可是圣上的左膀右臂,况且他武功极强,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带着他,圣上肯定会少带些侍卫。” 宋祁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果然,别人的脑子就是好使。 “宋枫瑜肯定想不到楚临渊会背叛他。”沈让尘不以为意的补了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宋祁却低下了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楚临渊和沈让尘掺进此事中。 到那时,杀了宋枫瑜,他拍拍屁股走人了,只留下楚临渊和沈让尘背负上弑君之罪,他做不到。 所以等宋枫瑜出了宫,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怎么,终于能替元皇后报仇了,你不开心吗?”沈让尘搭上宋祁的肩膀。 从一开始他便发现宋祁不对劲,总是心不在焉的。 第151章 如愿以偿 宋祁犹豫了几秒,虽然觉得这些话有些肉麻,但他还是抬起头看向沈让尘,语气非常认真的说道: “沈让尘,谢谢你一直义无反顾的帮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准确的来说,沈让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宋祁,只是顺便也帮助了他。 “谢什么谢,这就见外了,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做兄弟的应该做的。”沈让尘双眼微弯,笑着说道。 原本那只搭在宋祁肩上的手也故意收紧了些,将人朝他身边带。 宋祁嘴角上扬,看着沈让尘,不禁令他想起了他的朋友。 “你们在做什么?”阴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楚临渊板着一张脸正朝他们走来,目光极其不善的盯着沈让尘的手。 沈让尘谄谄一笑放开宋祁,由于一时紧张,手不知往哪放了,他解释道:“我来找你和殿下商讨些事情,巧了你不在,一会让殿下讲给你。” 看着沈让尘手足无措的样子,宋祁哭笑不得。 “我讲完了,将军也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先走一步。”沈让尘咧嘴笑起来,他边说边起身朝外走去,一刻也不敢多留。 路过楚临渊身边时,还不忘补一句,“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完后就像耗子遇到了猫一样慌忙逃窜离开。 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楚临渊也很无语,他又没有说些什么。 烈如朝二人行了行礼,急忙追了出去。 出门后,沈让尘的神情又恢复如常,面无表情的走着。 而烈如就跟在一侧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时不时的观察着沈让尘的神情,以猜测沈让尘此刻的心情。 沈让尘察觉到了烈如的目光,他开口启声道:“有话直说。” 烈如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阁主喜欢三殿下为什么不说,你们相识十几年感情很深,只要再稍微上点心肯定可以和三殿下在一起的。” 沈让尘停下脚步,愣在了原地,他眸光微暗,眼底染上一抹自嘲,他平淡道:“是吗?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望着沈让尘漆黑平静的眼眸,烈如有些不解。 沈让尘转过身,他低头看着烈如,唇线拉直,毫无情绪的说: “不止我,我相信你也感觉到宋祁在慢慢变好,从前能看到他笑,能看到他开心,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然而这些已成为常态,我不止一次想过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回忆数遍才发觉,原来是从认识楚临渊的时候开始改变的。” 烈如不懂得这些情情爱爱,她只知道明明是沈让尘陪在宋祁的身边长,楚临渊只是后来者。 无论如何,二人的感情都没有沈让尘与宋祁的感情深。 沉默几秒,烈如道又开口: “可是阁主,你比楚将军要早认识三殿下十几年,只要你出手,我相信三殿下会回心转意的。” 沈让尘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起伏,随后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言: “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时间的问题,就算我陪在他身边十几年又如何,他要的快乐我给不了,只有和楚临渊在一起他才会开心,而且我看的出,他们是真的互相喜欢的。” 听到沈让尘的这一番话后,烈如似乎明白了,她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忽然间,沈让尘想起宋祁很久以前说过,无论他做什么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以偿一次。 所以,这次他就不捣乱了,让宋祁如愿以偿,就这样一直快乐下去。 沈让尘从怀中掏出宋祁第一次给他的那块糖,他盯着掌中的糖看了好久,随后喃喃道:“还好当时没有说出口。” 话音落下后,便将糖紧紧握在手中,接着抬脚离去。 另一边,宋祁刚为楚临渊讲完沈让尘说的计策,楚临渊只是提出了些建议。 二人谁也没有提及宋祁离开的这件事,他们都在刻意的逃避,不愿正面面对。 宋祁转移话题道:“昨夜走的急,宋知礼醒来后也没有问他淑妃的事,今日你进宫,他怎么对宋枫瑜说的?” 提及此事,楚临渊眸光一闪,似乎对于这件事有些不一样的看法。 “太子殿下发现二人私通后,便对李侍卫起了杀心,为了救李侍卫,淑妃娘娘不惜用金钗刺伤太子殿下,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挡在了李侍卫的面前,替他挨下了致命的一刀。 在太子抱着淑妃痛哭的时候,李侍卫这才有机可乘,刺伤了太子殿下,不过最后还是被太子殿下反杀。” 闻言,宋祁掀了掀眼皮,替侍卫挡刀? 旁人可能不知,但他最清楚淑妃什么德性了,在她心中自己的利益与安全是最重要的,怎么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小侍卫挡刀。 毋庸置疑,宋知礼说谎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宋枫瑜怎么看。 宋祁:“宋枫瑜怎么说?他信了?” 楚临渊微微颔首,他不疾不徐得解释道: “自然是信的,太子殿下受伤是事实,淑妃娘娘与侍卫私通也是事实,让圣上如何不信,知道淑妃替侍卫挡刀后,圣上气急攻心口喷鲜血,病情又加重了不少。” 想到这,看来沈让尘的计划应是行的通,楚临渊看向宋祁。 果然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该来的总会来,眼下,他要学会的是如何去面对,而不是去逃避。 宋祁对上楚临渊的目光,他主动抱住了楚临渊,“从今以后只有你一个,没有别人,我会一直想念你。” 尽管这一切对楚临渊来说毫无意义。 一直以来,宋祁最不擅长的就是告白与告别,但无论如何,这一次都是他欠了楚临渊的。 楚临渊紧紧抱住宋祁,宋祁感觉楚临渊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忽然间,他只觉得脖颈间微微一湿,瞬间便明白了一切,“没吃早膳,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宋祁双眼微红,眼眶中早已蓄满泪水,他放开楚临渊,不敢去看他,只是转头走出门外。 第151章 如愿以偿 宋祁犹豫了几秒,虽然觉得这些话有些肉麻,但他还是抬起头看向沈让尘,语气非常认真的说道: “沈让尘,谢谢你一直义无反顾的帮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准确的来说,沈让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宋祁,只是顺便也帮助了他。 “谢什么谢,这就见外了,我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做兄弟的应该做的。”沈让尘双眼微弯,笑着说道。 原本那只搭在宋祁肩上的手也故意收紧了些,将人朝他身边带。 宋祁嘴角上扬,看着沈让尘,不禁令他想起了他的朋友。 “你们在做什么?”阴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楚临渊板着一张脸正朝他们走来,目光极其不善的盯着沈让尘的手。 沈让尘谄谄一笑放开宋祁,由于一时紧张,手不知往哪放了,他解释道:“我来找你和殿下商讨些事情,巧了你不在,一会让殿下讲给你。” 看着沈让尘手足无措的样子,宋祁哭笑不得。 “我讲完了,将军也回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先走一步。”沈让尘咧嘴笑起来,他边说边起身朝外走去,一刻也不敢多留。 路过楚临渊身边时,还不忘补一句,“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完后就像耗子遇到了猫一样慌忙逃窜离开。 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楚临渊也很无语,他又没有说些什么。 烈如朝二人行了行礼,急忙追了出去。 出门后,沈让尘的神情又恢复如常,面无表情的走着。 而烈如就跟在一侧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时不时的观察着沈让尘的神情,以猜测沈让尘此刻的心情。 沈让尘察觉到了烈如的目光,他开口启声道:“有话直说。” 烈如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说了出来: “阁主喜欢三殿下为什么不说,你们相识十几年感情很深,只要再稍微上点心肯定可以和三殿下在一起的。” 沈让尘停下脚步,愣在了原地,他眸光微暗,眼底染上一抹自嘲,他平淡道:“是吗?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望着沈让尘漆黑平静的眼眸,烈如有些不解。 沈让尘转过身,他低头看着烈如,唇线拉直,毫无情绪的说: “不止我,我相信你也感觉到宋祁在慢慢变好,从前能看到他笑,能看到他开心,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然而这些已成为常态,我不止一次想过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回忆数遍才发觉,原来是从认识楚临渊的时候开始改变的。” 烈如不懂得这些情情爱爱,她只知道明明是沈让尘陪在宋祁的身边长,楚临渊只是后来者。 无论如何,二人的感情都没有沈让尘与宋祁的感情深。 沉默几秒,烈如道又开口: “可是阁主,你比楚将军要早认识三殿下十几年,只要你出手,我相信三殿下会回心转意的。” 沈让尘用力攥了攥手,压下心底的起伏,随后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言: “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时间的问题,就算我陪在他身边十几年又如何,他要的快乐我给不了,只有和楚临渊在一起他才会开心,而且我看的出,他们是真的互相喜欢的。” 听到沈让尘的这一番话后,烈如似乎明白了,她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忽然间,沈让尘想起宋祁很久以前说过,无论他做什么事情总是事与愿违,什么时候才能如愿以偿一次。 所以,这次他就不捣乱了,让宋祁如愿以偿,就这样一直快乐下去。 沈让尘从怀中掏出宋祁第一次给他的那块糖,他盯着掌中的糖看了好久,随后喃喃道:“还好当时没有说出口。” 话音落下后,便将糖紧紧握在手中,接着抬脚离去。 另一边,宋祁刚为楚临渊讲完沈让尘说的计策,楚临渊只是提出了些建议。 二人谁也没有提及宋祁离开的这件事,他们都在刻意的逃避,不愿正面面对。 宋祁转移话题道:“昨夜走的急,宋知礼醒来后也没有问他淑妃的事,今日你进宫,他怎么对宋枫瑜说的?” 提及此事,楚临渊眸光一闪,似乎对于这件事有些不一样的看法。 “太子殿下发现二人私通后,便对李侍卫起了杀心,为了救李侍卫,淑妃娘娘不惜用金钗刺伤太子殿下,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挡在了李侍卫的面前,替他挨下了致命的一刀。 在太子抱着淑妃痛哭的时候,李侍卫这才有机可乘,刺伤了太子殿下,不过最后还是被太子殿下反杀。” 闻言,宋祁掀了掀眼皮,替侍卫挡刀? 旁人可能不知,但他最清楚淑妃什么德性了,在她心中自己的利益与安全是最重要的,怎么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小侍卫挡刀。 毋庸置疑,宋知礼说谎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宋枫瑜怎么看。 宋祁:“宋枫瑜怎么说?他信了?” 楚临渊微微颔首,他不疾不徐得解释道: “自然是信的,太子殿下受伤是事实,淑妃娘娘与侍卫私通也是事实,让圣上如何不信,知道淑妃替侍卫挡刀后,圣上气急攻心口喷鲜血,病情又加重了不少。” 想到这,看来沈让尘的计划应是行的通,楚临渊看向宋祁。 果然有些事情是无法避免,该来的总会来,眼下,他要学会的是如何去面对,而不是去逃避。 宋祁对上楚临渊的目光,他主动抱住了楚临渊,“从今以后只有你一个,没有别人,我会一直想念你。” 尽管这一切对楚临渊来说毫无意义。 一直以来,宋祁最不擅长的就是告白与告别,但无论如何,这一次都是他欠了楚临渊的。 楚临渊紧紧抱住宋祁,宋祁感觉楚临渊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忽然间,他只觉得脖颈间微微一湿,瞬间便明白了一切,“没吃早膳,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宋祁双眼微红,眼眶中早已蓄满泪水,他放开楚临渊,不敢去看他,只是转头走出门外。 第152章 我不要面子的吗 转身的那一瞬间,宋祁眼眶中的泪水无声的落下,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一行浅淡的泪痕。 宋祁怕再和楚临渊待下去,会控制不住改变想法,他知道楚临渊伤心,自己又何尝不是。 做选择的那个人是宋祁,所以他的痛苦与挣扎只会比楚临渊多,不会比楚临渊少。 可他终归不属于这里,也做不到每个人都对得住。 接下来的一天两人谁都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也没有因为宋祁即将离开,而变得沮丧。 恰恰相反的是他们好像更加相爱了,几乎形影不离,因为他们知道在一起的时间所剩不多了,所以更加珍惜。 园内,宋祁坐在凉亭内悠哉哉悠哉的吃着糕点,嗑着瓜子,楚临渊则在他的面前练剑。 正午的阳光洒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闪耀着,忽然一条红鲤鱼跃出水面,又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这一幕瞬间吸引了宋祁的视线。 “骚鱼,勾引我。”宋祁瞬间觉得手中的芙蓉糕不香了。 他放下手中的糕点,朝楚临渊勾了勾手,“楚临渊,过来。” 听到宋祁的呼唤,楚临渊果断放下手中的剑,他一边走向宋祁,一边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我想吃鱼。”宋祁目光格外的闪烁,似乎在打些什么主意。 楚临渊依着宋祁说道:“一会吩咐厨房给你做。”他的目光专注的落在宋祁的脸上。 宋祁却摇摇头道:“不要,等着吃做好的有什么意思。” 楚临渊不明所以的看向宋祁,只见宋祁的目光正在紧紧盯着水池,瞬间他便懂了宋祁的意思。 显然他是想自己下水抓,府内下人众多,实在有损形象,只是想想楚临渊便皱起了眉头。 “你想自己下水抓?”楚临渊明知故问。 宋祁没有说话,继续摇了摇头。 见此楚临渊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只要宋祁不亲自下水抓,其他都好说。 宋祁看着楚临渊,眼中有些恳求的神色,“我想让你下水帮我抓。” 楚临渊傻愣在了原地,他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的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我可以 ” 拒绝吗? “不可以!”楚临渊话都还未说完,宋祁便斩钉截铁道。 “就不能 ” 钓鱼吗? “不能!不行!不可以!”宋祁根本不给楚临渊拒绝的机会。 一连三个不,再加上宋祁极其肯定的语气,楚临渊就知道逃不掉了。 “那你陪我一起抓总行了。”楚临渊唇角勾起,有些无奈的说道。 犹豫片刻后,终于看到宋祁点了点头,“这个可以。” 达成共识后,二人走到了池塘边,脱掉了鞋袜。 宋祁也是难得体贴一次,竟细心的替楚临渊将袖子挽起。 楚临渊低下头认真的看着为他整理衣袖的宋祁,嘴角不自觉得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 此时的楚临渊只顾着看宋祁,毫无防备之心,忽然宋祁抬脚便将他踹进了水中。 就这样,楚临渊毫无征兆的被揣进了池塘中。 “沈温年!”楚临渊浑身湿透,狼狈的站在水中。 宋祁理直气壮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是宋祁。”他双手环胸里,嘴角得逞的笑意毫不掩盖。 楚临渊神情有些小委屈,“我最近根本没有惹你生气。” “我只是单纯报复你,在我中了春药时,将我扔进休沐池内这件事。”宋祁 闻言,楚临渊简直无语住了。 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宋祁怎么还记得。 “你不是已经报复过了吗?”楚临渊嘴角抽了抽,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若非今日宋祁旧事重提,估计他永远都想不起来。 宋祁气势冲冲道:“但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生气,我当时都那样勾引你了,竟然将我扔进水里,我不要面子的吗!” 他越想越憋屈,越憋屈便越生气。 楚临渊挑了挑眉锋,他眼中闪烁着光芒,打趣道:“今晚你再勾引我一次,我保证不会将你扔水里了。” 到那时,他会直接将宋祁扔床上。 宋祁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愿理会楚临渊。 楚临渊哑然失笑,他盯着岸上同他置气的少年,语气放软道:“好了,踹也踹了,我给你抓好多鱼,就别生气了。“ 宋祁抬淡淡的睨了楚临渊一眼,微微启唇道:“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就原谅你了,这件事就此翻篇。” 说完后,他向池边站了站,视线一直盯在楚临渊的身上,准备看他大展身手。 因为习武的原因楚临渊的身手极好,轻轻松松就抓住了一条鱼。 宋祁开心的接过,他指着池塘,“楚临渊,我要那条红鲤鱼。” 顺着宋祁手指指的方向望过去,楚临渊很快便发现了目标,他毫不费力的将红鲤鱼捉住。 “两条鱼就够了,送厨房。”楚临渊走上岸。 宋祁却拒绝送去厨房,:“我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今天宋大厨给你露一手,亲自烤鱼给你吃。” 对于宋祁会烤鱼这件事,楚临渊半信半疑,但他还是全由着宋祁来。 “你去换衣服,我来搭个火架。”宋祁将所有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楚临渊换完衣服回来后,宋祁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他刚坐下,只见宋祁直接将穿好的鱼放在了火架上准备开始烤。 “等等,鱼鳞没有去。”楚临渊制止道。 被指出错误后,宋祁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他似乎想用笑容来掩饰尴尬。 “刚刚没注意,忘了。” 宋祁清理完鱼鳞后,又重新放回了火架上,然后就静坐着等待。 看着没有被点燃的柴,楚临渊扶额,他开口准备提醒宋祁:“那个 火没生。” 他可不是故意拆宋祁的台。 等宋祁生完火后,楚临渊这才发现,鱼没有开膛破肚。 罢了,楚临渊对宋祁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好不好吃无所谓,能不能也吃无所谓,只要吃完后人还活着就行。 第152章 我不要面子的吗 转身的那一瞬间,宋祁眼眶中的泪水无声的落下,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一行浅淡的泪痕。 宋祁怕再和楚临渊待下去,会控制不住改变想法,他知道楚临渊伤心,自己又何尝不是。 做选择的那个人是宋祁,所以他的痛苦与挣扎只会比楚临渊多,不会比楚临渊少。 可他终归不属于这里,也做不到每个人都对得住。 接下来的一天两人谁都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也没有因为宋祁即将离开,而变得沮丧。 恰恰相反的是他们好像更加相爱了,几乎形影不离,因为他们知道在一起的时间所剩不多了,所以更加珍惜。 园内,宋祁坐在凉亭内悠哉哉悠哉的吃着糕点,嗑着瓜子,楚临渊则在他的面前练剑。 正午的阳光洒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闪耀着,忽然一条红鲤鱼跃出水面,又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这一幕瞬间吸引了宋祁的视线。 “骚鱼,勾引我。”宋祁瞬间觉得手中的芙蓉糕不香了。 他放下手中的糕点,朝楚临渊勾了勾手,“楚临渊,过来。” 听到宋祁的呼唤,楚临渊果断放下手中的剑,他一边走向宋祁,一边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我想吃鱼。”宋祁目光格外的闪烁,似乎在打些什么主意。 楚临渊依着宋祁说道:“一会吩咐厨房给你做。”他的目光专注的落在宋祁的脸上。 宋祁却摇摇头道:“不要,等着吃做好的有什么意思。” 楚临渊不明所以的看向宋祁,只见宋祁的目光正在紧紧盯着水池,瞬间他便懂了宋祁的意思。 显然他是想自己下水抓,府内下人众多,实在有损形象,只是想想楚临渊便皱起了眉头。 “你想自己下水抓?”楚临渊明知故问。 宋祁没有说话,继续摇了摇头。 见此楚临渊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只要宋祁不亲自下水抓,其他都好说。 宋祁看着楚临渊,眼中有些恳求的神色,“我想让你下水帮我抓。” 楚临渊傻愣在了原地,他心中一百个不情愿,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的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我可以 ” 拒绝吗? “不可以!”楚临渊话都还未说完,宋祁便斩钉截铁道。 “就不能 ” 钓鱼吗? “不能!不行!不可以!”宋祁根本不给楚临渊拒绝的机会。 一连三个不,再加上宋祁极其肯定的语气,楚临渊就知道逃不掉了。 “那你陪我一起抓总行了。”楚临渊唇角勾起,有些无奈的说道。 犹豫片刻后,终于看到宋祁点了点头,“这个可以。” 达成共识后,二人走到了池塘边,脱掉了鞋袜。 宋祁也是难得体贴一次,竟细心的替楚临渊将袖子挽起。 楚临渊低下头认真的看着为他整理衣袖的宋祁,嘴角不自觉得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来。 此时的楚临渊只顾着看宋祁,毫无防备之心,忽然宋祁抬脚便将他踹进了水中。 就这样,楚临渊毫无征兆的被揣进了池塘中。 “沈温年!”楚临渊浑身湿透,狼狈的站在水中。 宋祁理直气壮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是宋祁。”他双手环胸里,嘴角得逞的笑意毫不掩盖。 楚临渊神情有些小委屈,“我最近根本没有惹你生气。” “我只是单纯报复你,在我中了春药时,将我扔进休沐池内这件事。”宋祁 闻言,楚临渊简直无语住了。 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宋祁怎么还记得。 “你不是已经报复过了吗?”楚临渊嘴角抽了抽,语气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若非今日宋祁旧事重提,估计他永远都想不起来。 宋祁气势冲冲道:“但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很生气,我当时都那样勾引你了,竟然将我扔进水里,我不要面子的吗!” 他越想越憋屈,越憋屈便越生气。 楚临渊挑了挑眉锋,他眼中闪烁着光芒,打趣道:“今晚你再勾引我一次,我保证不会将你扔水里了。” 到那时,他会直接将宋祁扔床上。 宋祁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愿理会楚临渊。 楚临渊哑然失笑,他盯着岸上同他置气的少年,语气放软道:“好了,踹也踹了,我给你抓好多鱼,就别生气了。“ 宋祁抬淡淡的睨了楚临渊一眼,微微启唇道:“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就原谅你了,这件事就此翻篇。” 说完后,他向池边站了站,视线一直盯在楚临渊的身上,准备看他大展身手。 因为习武的原因楚临渊的身手极好,轻轻松松就抓住了一条鱼。 宋祁开心的接过,他指着池塘,“楚临渊,我要那条红鲤鱼。” 顺着宋祁手指指的方向望过去,楚临渊很快便发现了目标,他毫不费力的将红鲤鱼捉住。 “两条鱼就够了,送厨房。”楚临渊走上岸。 宋祁却拒绝送去厨房,:“我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今天宋大厨给你露一手,亲自烤鱼给你吃。” 对于宋祁会烤鱼这件事,楚临渊半信半疑,但他还是全由着宋祁来。 “你去换衣服,我来搭个火架。”宋祁将所有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楚临渊换完衣服回来后,宋祁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他刚坐下,只见宋祁直接将穿好的鱼放在了火架上准备开始烤。 “等等,鱼鳞没有去。”楚临渊制止道。 被指出错误后,宋祁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他似乎想用笑容来掩饰尴尬。 “刚刚没注意,忘了。” 宋祁清理完鱼鳞后,又重新放回了火架上,然后就静坐着等待。 看着没有被点燃的柴,楚临渊扶额,他开口准备提醒宋祁:“那个 火没生。” 他可不是故意拆宋祁的台。 等宋祁生完火后,楚临渊这才发现,鱼没有开膛破肚。 罢了,楚临渊对宋祁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好不好吃无所谓,能不能也吃无所谓,只要吃完后人还活着就行。 第153章 会再相遇的 宋祁烤的这条鱼肯定是难以下咽了,为了让他有的吃,楚临渊将另一条鱼处理好,也一并烤了。 “殿下,你在烤鱼吗?” 烤鱼的香味飘香四溢,北冥带着景湛闻着味就找来了。 宋祁闻声望去,他想看看是谁问出的这个无脑问题。 见是北冥后,宋祁毫无感情的淡淡道:“不是,我在烤猪。” 北冥纠正道:“殿下说笑了,这分明是鱼,猪哪有那么小。” 宋祁朝他微微一笑,随后又迅速恢复如常,不再开口,因为他不想和傻子说话,会降智。 北冥执着的问着宋祁,“所以殿下是在烤鱼吗?”好像没有亲口听到宋祁说出答善不罢休。 宋祁:“ ” “是!如果想吃就给我乖乖的闭上嘴。” 此话一出,北冥果然乖巧的闭上了嘴,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北冥终于等到了宋祁的那一句“烤好了”。 楚临渊烤的那条鱼几乎被吃的一干二净,宋祁烤的鱼格外的苦,则被扔在了一侧。 “要不我和景湛再去买些鱼,就这点根本不够塞牙缝的。”北冥舔了舔嘴角提议道。 “不用。”宋祁摆摆手,然后指了指池塘,“这两条鱼都是在池子里抓的。” 北冥看了一眼桌上的鱼磷,是红色磷片还有呈浅黑色的鳞片,这不是他来到将军府后养的鱼吗! “翠花!铁柱!”突如其来的吼声将几人吓了一大跳。 楚临渊和宋祁从景湛口中得知,这两条鲤鱼是北冥养的。 此刻北冥沉浸在丧鱼的悲伤中,他将宋祁烤的那条黑乎乎的鱼,还有那条被吃的只剩鱼骨的鱼拿在手中。 “等等,等等,你管这两只鱼叫翠花和铁柱?”宋祁差点没忍住笑翻在地。 怎么会有人给鱼起名字,还是起这种名字,想想就好笑,宋祁实在没忍住,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殿下你还笑!是你们害死了翠花和铁柱。”北冥紧盯着宋祁,肃然的痛切道。 “应该是我们,你刚刚也吃的很香。”宋祁摸了摸鼻子小声道。 北冥原本紧绷着的一张脸忽然呆滞一下,整张脸上又多出深刻的懊悔之色,浓重如雾。 两条鱼而已,宋祁有些看不下去了,“要不我赔你十条。” “殿下你不懂,这不是赔不赔的问题,翠花只有一个,铁柱也只有一个。”北冥伤心欲绝道。 宋祁面露难色,他不知道北冥竟然那么在意这两条鱼。 景湛没有觉得北冥有何不妥,而是站在北冥的思想上安慰道:“逝者已去,让它们入土为安。” 北冥点了点头,在景湛的帮助下,为翠花和铁柱立了个小小的衣冠冢。 见北冥一本正经的鞠了三个躬,宋祁再一次笑出了声,他也不想笑,但是这离谱的场面实在是太好笑了。 这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见给鱼办丧礼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北冥的目光就一直盯在了宋祁的身上,“殿下,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对翠花和铁柱说吗?” 被点到名的宋祁,强忍着笑意,艰难的走到翠花和铁柱的墓前。 宋祁闭了闭眸,深呼一口气,然后深感歉意的鞠了一躬: “翠花、铁柱实在对不住,因为我管不住嘴,让你们为此付出了生命,对此我深感歉意,希望你们一路走好。” “楚临渊轮到你了,你也参与谋杀了。”宋祁转头看向楚临渊道。 楚临渊嘴角抽了抽,却还是走上前站到了宋祁的身边,他沉着一张脸,艰难的吐出四个字:“一路走好 ” 虽然没有鞠躬,但楚临渊能说出这句话,已是不易。 另一边,宋枫瑜得知新的消息后深信不疑,丝毫没有怀疑沈让尘。 宋枫瑜一开始有些怀疑沈让尘目的不纯,因为一开始沈让尘是极其不愿为他所用。 后来竟然改变想法实在令他多疑,不过从他那传来的消息,从来没有失误过,久而久之,宋枫瑜就对沈让尘慢慢放下了戒备。 夕阳西下,新月升起,皎皎明月在夜空中寂静的发亮,可它却照不明整个天空。 凉亭内,宋祁靠在楚临渊肩上,两人惬意的赏月,忽然宋祁将目光转移到了楚临渊的脸上。 明日过后,或许他和楚临渊就像月亮和太阳一般,明明都存在于这世间,却永不能相见。 宋祁静静的看着楚临渊,他的眼中映着星星和月亮。 楚临渊转过头对上宋祁的目光,“我比月亮好看对吗?” 原来楚临渊早就知道宋祁在看他。 宋祁依旧盯着楚临渊,他忽然勾唇温然一笑,不止星星和月亮,差点忘了,还有沈温年。 “对,你最好看。”宋祁笑着点头。 “楚临渊,我喝醉过那么多次,却没有同你一起喝过酒,要不一起喝点?”宋祁虽是在问楚临渊,眼中的神情却带点乞求。 “都依你,那我去拿酒。”楚临渊眸中温柔泛水。 在他正准备起身时,宋祁按住了他,随后自己起身,主动开口道:“你坐着就好,我去拿。” 宋祁根本不给楚临渊拒绝的机会,边说边抬脚去拿酒。 来到厨房后,宋祁拿好他率先准备好的两壶酒,确认无误后便回了凉亭。 替楚临渊倒上酒后,宋祁坐在了他的对面,又拿起另一壶酒为自己的酒杯满上,随后他举起酒杯。 “希望我们终有一日能再次相遇。”随后宋祁一仰而尽。 可惜酒杯太浅,敬不到来日方长。 “会再相遇的,就像万河归海。”楚临渊摩挲着酒杯轻声道。 宋祁知道楚临渊在安慰他,可他实在是开心不起来,但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他看不到的是,自己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楚临渊从宋祁脸上收回目光,随后将杯中的酒喝的一滴不剩。 殊不知楚临渊的那壶酒中,已被宋祁提前下了药,这是宋祁做出的重大选择,一直以来楚临渊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刺杀成功自己是走了,可楚临渊走不了,他不敢想象满朝的文武百官会如何谴责楚临渊。 这是他的任务,不是楚临渊的,他不想别人说楚临渊的不好,楚临渊很好,很好。 “楚临渊,我可以吻你么?” 第153章 会再相遇的 宋祁烤的这条鱼肯定是难以下咽了,为了让他有的吃,楚临渊将另一条鱼处理好,也一并烤了。 “殿下,你在烤鱼吗?” 烤鱼的香味飘香四溢,北冥带着景湛闻着味就找来了。 宋祁闻声望去,他想看看是谁问出的这个无脑问题。 见是北冥后,宋祁毫无感情的淡淡道:“不是,我在烤猪。” 北冥纠正道:“殿下说笑了,这分明是鱼,猪哪有那么小。” 宋祁朝他微微一笑,随后又迅速恢复如常,不再开口,因为他不想和傻子说话,会降智。 北冥执着的问着宋祁,“所以殿下是在烤鱼吗?”好像没有亲口听到宋祁说出答善不罢休。 宋祁:“ ” “是!如果想吃就给我乖乖的闭上嘴。” 此话一出,北冥果然乖巧的闭上了嘴,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北冥终于等到了宋祁的那一句“烤好了”。 楚临渊烤的那条鱼几乎被吃的一干二净,宋祁烤的鱼格外的苦,则被扔在了一侧。 “要不我和景湛再去买些鱼,就这点根本不够塞牙缝的。”北冥舔了舔嘴角提议道。 “不用。”宋祁摆摆手,然后指了指池塘,“这两条鱼都是在池子里抓的。” 北冥看了一眼桌上的鱼磷,是红色磷片还有呈浅黑色的鳞片,这不是他来到将军府后养的鱼吗! “翠花!铁柱!”突如其来的吼声将几人吓了一大跳。 楚临渊和宋祁从景湛口中得知,这两条鲤鱼是北冥养的。 此刻北冥沉浸在丧鱼的悲伤中,他将宋祁烤的那条黑乎乎的鱼,还有那条被吃的只剩鱼骨的鱼拿在手中。 “等等,等等,你管这两只鱼叫翠花和铁柱?”宋祁差点没忍住笑翻在地。 怎么会有人给鱼起名字,还是起这种名字,想想就好笑,宋祁实在没忍住,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殿下你还笑!是你们害死了翠花和铁柱。”北冥紧盯着宋祁,肃然的痛切道。 “应该是我们,你刚刚也吃的很香。”宋祁摸了摸鼻子小声道。 北冥原本紧绷着的一张脸忽然呆滞一下,整张脸上又多出深刻的懊悔之色,浓重如雾。 两条鱼而已,宋祁有些看不下去了,“要不我赔你十条。” “殿下你不懂,这不是赔不赔的问题,翠花只有一个,铁柱也只有一个。”北冥伤心欲绝道。 宋祁面露难色,他不知道北冥竟然那么在意这两条鱼。 景湛没有觉得北冥有何不妥,而是站在北冥的思想上安慰道:“逝者已去,让它们入土为安。” 北冥点了点头,在景湛的帮助下,为翠花和铁柱立了个小小的衣冠冢。 见北冥一本正经的鞠了三个躬,宋祁再一次笑出了声,他也不想笑,但是这离谱的场面实在是太好笑了。 这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见给鱼办丧礼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北冥的目光就一直盯在了宋祁的身上,“殿下,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对翠花和铁柱说吗?” 被点到名的宋祁,强忍着笑意,艰难的走到翠花和铁柱的墓前。 宋祁闭了闭眸,深呼一口气,然后深感歉意的鞠了一躬: “翠花、铁柱实在对不住,因为我管不住嘴,让你们为此付出了生命,对此我深感歉意,希望你们一路走好。” “楚临渊轮到你了,你也参与谋杀了。”宋祁转头看向楚临渊道。 楚临渊嘴角抽了抽,却还是走上前站到了宋祁的身边,他沉着一张脸,艰难的吐出四个字:“一路走好 ” 虽然没有鞠躬,但楚临渊能说出这句话,已是不易。 另一边,宋枫瑜得知新的消息后深信不疑,丝毫没有怀疑沈让尘。 宋枫瑜一开始有些怀疑沈让尘目的不纯,因为一开始沈让尘是极其不愿为他所用。 后来竟然改变想法实在令他多疑,不过从他那传来的消息,从来没有失误过,久而久之,宋枫瑜就对沈让尘慢慢放下了戒备。 夕阳西下,新月升起,皎皎明月在夜空中寂静的发亮,可它却照不明整个天空。 凉亭内,宋祁靠在楚临渊肩上,两人惬意的赏月,忽然宋祁将目光转移到了楚临渊的脸上。 明日过后,或许他和楚临渊就像月亮和太阳一般,明明都存在于这世间,却永不能相见。 宋祁静静的看着楚临渊,他的眼中映着星星和月亮。 楚临渊转过头对上宋祁的目光,“我比月亮好看对吗?” 原来楚临渊早就知道宋祁在看他。 宋祁依旧盯着楚临渊,他忽然勾唇温然一笑,不止星星和月亮,差点忘了,还有沈温年。 “对,你最好看。”宋祁笑着点头。 “楚临渊,我喝醉过那么多次,却没有同你一起喝过酒,要不一起喝点?”宋祁虽是在问楚临渊,眼中的神情却带点乞求。 “都依你,那我去拿酒。”楚临渊眸中温柔泛水。 在他正准备起身时,宋祁按住了他,随后自己起身,主动开口道:“你坐着就好,我去拿。” 宋祁根本不给楚临渊拒绝的机会,边说边抬脚去拿酒。 来到厨房后,宋祁拿好他率先准备好的两壶酒,确认无误后便回了凉亭。 替楚临渊倒上酒后,宋祁坐在了他的对面,又拿起另一壶酒为自己的酒杯满上,随后他举起酒杯。 “希望我们终有一日能再次相遇。”随后宋祁一仰而尽。 可惜酒杯太浅,敬不到来日方长。 “会再相遇的,就像万河归海。”楚临渊摩挲着酒杯轻声道。 宋祁知道楚临渊在安慰他,可他实在是开心不起来,但还是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他看不到的是,自己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楚临渊从宋祁脸上收回目光,随后将杯中的酒喝的一滴不剩。 殊不知楚临渊的那壶酒中,已被宋祁提前下了药,这是宋祁做出的重大选择,一直以来楚临渊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刺杀成功自己是走了,可楚临渊走不了,他不敢想象满朝的文武百官会如何谴责楚临渊。 这是他的任务,不是楚临渊的,他不想别人说楚临渊的不好,楚临渊很好,很好。 “楚临渊,我可以吻你么?” 第154章 他是不是有病 楚临渊微微点头,然后朝宋祁勾手,示意他过来。 可能连楚临渊自己都未察觉到,他漆黑如墨的眉眼间,早已不经意的染上了一抹温柔溺爱的神色。 宋祁走到楚临渊的面前,他弯下腰勾住了楚临渊的脖颈,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楚临渊忽而抬手紧紧揽住宋祁的腰,令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旋即启唇放心的回吻过去。 许是吻的急促了些,楚临渊觉得自己头脑逐渐发昏。 渐渐的他失去了意识,昏沉的脑袋逐渐发沉,最终慢慢下滑的靠在了宋祁的颈窝间。 宋祁偏过头,吻了吻楚临渊的脸颊,用力抱紧了他,生怕一松手,楚临渊就会消失不见。 这是暴风雨的前夕,也是他陪在楚临渊身边的最后一天。 宋祁闭了闭眸,一滴热泪恰巧落至在楚临渊长长的羽睫上,楚临渊的睫毛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就这样静坐了一会,宋祁吃力的将楚临渊拖回了房间。 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楚临渊还是安静的躺在宋祁的身边。 唯一不同的是,宋祁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楚临渊,他只想多看看楚临渊。 “楚临渊你是那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所以你的人生就该坦坦荡荡,没有任何污点。我不能那么自私,自己离开后,却要让你们来背负上弑君之罪,所以请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你知道吗,从相识至相知再到相爱,好像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因为你总是露出一副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模样。 但我知道,有时候你也会迷茫,也会惶恐,其实你可以脆弱一下的,至少在我面前是可以的。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聪明的人,没什么大彻大悟,无非步步错步步悟,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原本我能做的只有坚定,可现在我却动摇了,所以我已经提前预订好了结局,只要宋枫瑜一死,我便会被抽离这个世界。 其实我现在很害怕,怕离开后你会忘记我,也怕你会记得我,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人生里,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了,因为我已经遇到了世间最好的人。 原谅今天话唠的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楚临渊我爱你只爱你。” 说完这些话,宋祁看向楚临渊的眼神瞬间支离破碎,隐忍的泪水,顺着清冷的面颊滑落。 他红着眼眶无助的依偎在楚临渊的怀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内。 黑夜中,楚临渊闭着双眼,一行清泪从他的眼尾滑落。 宋祁苦累后,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到怀中的人逐渐传出平稳的呼吸声,楚临渊这才睁开了眼,他轻吻宋祁的头顶,抱紧他。 楚临渊微微启唇道:“沈温年,我也爱你,只爱你,没有人会像我一样爱你了。” 翌日醒来后,由于昨夜哭了很久的原因,宋祁的眼皮有些发肿,眼睛也布满红血丝。 他收拾好一切,最后在楚临渊的唇间落下一吻,“楚临渊,再见。” 随后转身离开,昨夜的迷药能够让楚临渊昏迷上一天一夜,在这期间,足够让他杀了宋枫瑜了。 只是不知道楚临渊醒来后找不到他,会不会发疯。 宋祁孤身一人赶到宫门,此时所有的人都已到齐,“参见陛下。”他拱手道。 “玄穆何在?”宋枫瑜淡淡的看了一眼宋祁,并没有其他表示。 “将军他昨夜染上风寒,至今未醒,待明日好转后定会赶到菩提寺。”宋祁随便编了个理由应付道。 得知楚临渊是因生病才未及时赶到,宋枫瑜并没有过多谴责,“既如此,便出发。 话音落下后,宋枫瑜进了他的马车内。 “哥哥不如与我同坐一辆马车。”宋知礼看向宋祁。 “不必了,我还是坐沈公子的马车,正好有事请教他。”宋祁婉拒道。 随后便与沈让尘一同上了马车。 此次同去的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 而此时的宋枫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宋祁要刺杀他,因为在他眼中,宋祁只是个玩世不恭的废物,没那个本事和胆量。 唯一令宋枫瑜在乎的是,宋祁是元皇后最后的血脉,所以他不会对宋祁做些什么。 “眼睛怎么了?莫不是终于可以为元皇后报仇,激动的一夜未睡?”沈让尘怕宋祁紧张,故意开玩笑道。 “小点声,被旁人听了去怎么办。”宋祁瞪了一眼沈让尘。 “怕什么,不会有人听到的。”沈让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向后靠了靠,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着。 宋祁无话可说,神情略显无奈。 沈让尘掀了掀眼皮,吐槽楚临渊的话还是没忍住,全都说出了口: “楚临渊当真感染上了风寒?早没病晚没病,偏偏这个时候有病,他是不是有病啊?” 宋祁:“ ” 搁这儿和他玩绕口令呢,而且无论怎么听都不像好话。 “看来计划要推迟了,既然楚临渊明天来,那我们明晚再动手。”沈让尘提议道。 “为什么一定要等楚临渊。”宋祁问道。 沈让尘思虑周全道:“还不是因为他厉害,有他在我们才能多一份保障,回首以往,能在他手中生还的,能有几人?” 宋祁倒是算的上一个。 普天之下,几乎无人敢与楚临渊为敌。 思考片刻,宋祁最终点了点头,假装应下:“好,那就等明晚动手。” “北冥那小子又滚哪去了?怎么没有跟在你身边。”沈让尘语气有些生气。 那么久以来,北冥是他带过最差劲的一届暗卫,人傻话还多,叛逆又怕他,沈让尘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玩忽职守了。 真是可惜了他那一身好功夫,怎么就配了个低配的脑壳。 “我让他替我办点事,不出意外,明天会和楚临渊一同前来。”宋祁替北冥解释道。 沈让尘顿了一下:“好,这次是我错怪他了。” 到达菩提寺时,住持与方丈早就在寺门前等候着。 安顿好一切后,宋祁和沈让尘打算先逛一逛,不得不说菩提寺的香火真的很旺,来来往往皆是人。 “来菩提寺的路上,经过毒雾林,没想到林中竟然失火了。” “我也看到了,冒着好大的烟,直冲云霄,不知道隐月阁是不是已经被化为灰烬了。” 一对妇女的谈话恰好传进了沈让尘的耳中。 第154章 他是不是有病 楚临渊微微点头,然后朝宋祁勾手,示意他过来。 可能连楚临渊自己都未察觉到,他漆黑如墨的眉眼间,早已不经意的染上了一抹温柔溺爱的神色。 宋祁走到楚临渊的面前,他弯下腰勾住了楚临渊的脖颈,主动吻住了他的唇。 楚临渊忽而抬手紧紧揽住宋祁的腰,令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旋即启唇放心的回吻过去。 许是吻的急促了些,楚临渊觉得自己头脑逐渐发昏。 渐渐的他失去了意识,昏沉的脑袋逐渐发沉,最终慢慢下滑的靠在了宋祁的颈窝间。 宋祁偏过头,吻了吻楚临渊的脸颊,用力抱紧了他,生怕一松手,楚临渊就会消失不见。 这是暴风雨的前夕,也是他陪在楚临渊身边的最后一天。 宋祁闭了闭眸,一滴热泪恰巧落至在楚临渊长长的羽睫上,楚临渊的睫毛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就这样静坐了一会,宋祁吃力的将楚临渊拖回了房间。 和平常没什么两样,楚临渊还是安静的躺在宋祁的身边。 唯一不同的是,宋祁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楚临渊,他只想多看看楚临渊。 “楚临渊你是那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所以你的人生就该坦坦荡荡,没有任何污点。我不能那么自私,自己离开后,却要让你们来背负上弑君之罪,所以请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你知道吗,从相识至相知再到相爱,好像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因为你总是露出一副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模样。 但我知道,有时候你也会迷茫,也会惶恐,其实你可以脆弱一下的,至少在我面前是可以的。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聪明的人,没什么大彻大悟,无非步步错步步悟,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原本我能做的只有坚定,可现在我却动摇了,所以我已经提前预订好了结局,只要宋枫瑜一死,我便会被抽离这个世界。 其实我现在很害怕,怕离开后你会忘记我,也怕你会记得我,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人生里,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了,因为我已经遇到了世间最好的人。 原谅今天话唠的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楚临渊我爱你只爱你。” 说完这些话,宋祁看向楚临渊的眼神瞬间支离破碎,隐忍的泪水,顺着清冷的面颊滑落。 他红着眼眶无助的依偎在楚临渊的怀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内。 黑夜中,楚临渊闭着双眼,一行清泪从他的眼尾滑落。 宋祁苦累后,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到怀中的人逐渐传出平稳的呼吸声,楚临渊这才睁开了眼,他轻吻宋祁的头顶,抱紧他。 楚临渊微微启唇道:“沈温年,我也爱你,只爱你,没有人会像我一样爱你了。” 翌日醒来后,由于昨夜哭了很久的原因,宋祁的眼皮有些发肿,眼睛也布满红血丝。 他收拾好一切,最后在楚临渊的唇间落下一吻,“楚临渊,再见。” 随后转身离开,昨夜的迷药能够让楚临渊昏迷上一天一夜,在这期间,足够让他杀了宋枫瑜了。 只是不知道楚临渊醒来后找不到他,会不会发疯。 宋祁孤身一人赶到宫门,此时所有的人都已到齐,“参见陛下。”他拱手道。 “玄穆何在?”宋枫瑜淡淡的看了一眼宋祁,并没有其他表示。 “将军他昨夜染上风寒,至今未醒,待明日好转后定会赶到菩提寺。”宋祁随便编了个理由应付道。 得知楚临渊是因生病才未及时赶到,宋枫瑜并没有过多谴责,“既如此,便出发。 话音落下后,宋枫瑜进了他的马车内。 “哥哥不如与我同坐一辆马车。”宋知礼看向宋祁。 “不必了,我还是坐沈公子的马车,正好有事请教他。”宋祁婉拒道。 随后便与沈让尘一同上了马车。 此次同去的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 而此时的宋枫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宋祁要刺杀他,因为在他眼中,宋祁只是个玩世不恭的废物,没那个本事和胆量。 唯一令宋枫瑜在乎的是,宋祁是元皇后最后的血脉,所以他不会对宋祁做些什么。 “眼睛怎么了?莫不是终于可以为元皇后报仇,激动的一夜未睡?”沈让尘怕宋祁紧张,故意开玩笑道。 “小点声,被旁人听了去怎么办。”宋祁瞪了一眼沈让尘。 “怕什么,不会有人听到的。”沈让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向后靠了靠,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坐着。 宋祁无话可说,神情略显无奈。 沈让尘掀了掀眼皮,吐槽楚临渊的话还是没忍住,全都说出了口: “楚临渊当真感染上了风寒?早没病晚没病,偏偏这个时候有病,他是不是有病啊?” 宋祁:“ ” 搁这儿和他玩绕口令呢,而且无论怎么听都不像好话。 “看来计划要推迟了,既然楚临渊明天来,那我们明晚再动手。”沈让尘提议道。 “为什么一定要等楚临渊。”宋祁问道。 沈让尘思虑周全道:“还不是因为他厉害,有他在我们才能多一份保障,回首以往,能在他手中生还的,能有几人?” 宋祁倒是算的上一个。 普天之下,几乎无人敢与楚临渊为敌。 思考片刻,宋祁最终点了点头,假装应下:“好,那就等明晚动手。” “北冥那小子又滚哪去了?怎么没有跟在你身边。”沈让尘语气有些生气。 那么久以来,北冥是他带过最差劲的一届暗卫,人傻话还多,叛逆又怕他,沈让尘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玩忽职守了。 真是可惜了他那一身好功夫,怎么就配了个低配的脑壳。 “我让他替我办点事,不出意外,明天会和楚临渊一同前来。”宋祁替北冥解释道。 沈让尘顿了一下:“好,这次是我错怪他了。” 到达菩提寺时,住持与方丈早就在寺门前等候着。 安顿好一切后,宋祁和沈让尘打算先逛一逛,不得不说菩提寺的香火真的很旺,来来往往皆是人。 “来菩提寺的路上,经过毒雾林,没想到林中竟然失火了。” “我也看到了,冒着好大的烟,直冲云霄,不知道隐月阁是不是已经被化为灰烬了。” 一对妇女的谈话恰好传进了沈让尘的耳中。 第155章 你们是相爱的 他慌忙拦住两人的去路,再三确认的问道:“请问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隐月阁的方向?” “当然看清楚了,这话我怎敢乱说。”其中一名妇女回答道。 确认无误后,沈让尘心底微微颤抖,整张脸变得紧绷起来。 隐月阁可是他的毕生心血。 “烈如,你留下保护殿下,我先回隐月阁。”沈让尘叮嘱好烈如。 随后又看向宋祁,他还未说什么,宋祁却开口道:“你快去,报仇的机会总会有,隐月阁却只有一个。” 沈让尘点点头,“等我。”随后迅速的离开了菩提寺。 烈如的神情也很紧张,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让尘离开的方向。 “去,去帮他。”宋祁善解人意道。 烈如却摇了摇头,她开口道:“不行,阁主让我留下来保护殿下,我不能违背阁主的命令。” “这里人那么多,不会出什么意外的,隐月阁也是你的家,快去。”宋祁急切道。 闻言,烈如犹豫了一下,最后朝宋祁拱手鞠了一躬,便匆匆去追赶沈让尘。 宋祁知道后山最为清净,几乎无人,所以在那里动手最合适不过,他故意让方丈安排宋枫瑜一会在后山诵经。 而宋祁早就已经备好了弓箭,这一次没有后盾,他将孤身一人作战。 沈让尘赶到毒雾林时,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 林中深处巨大的烟雾笼罩着树林上方,沈让尘不敢想象这得是多大的火,而这个方向他最熟悉不过,正是隐月阁。 沈让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脑中一片空白,直奔隐月阁。 “北冥!你他妈的要修仙吗!”沈让尘赶到隐月阁,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原来是虚惊一场,他赶到时,只见北冥将潮湿的树枝与树叶累积成了一个小山丘,烟雾便是由它散发出来的。 所以根本没有走火,一切都是北冥的恶作剧。 “快给老子灭了!”沈让尘气急败坏道。 此时景湛怀中抱着许多树枝走了过来,不用多想,一看就是作案同犯。 这时,沈让尘忽然想到宋祁说让北冥去替他办点事,莫非是这事?为什么这么做,这也没理由。 “楚临渊生病了,你怎么不照顾你家将军,和北冥一起作什么妖。”沈让尘忍不住训斥道。 景湛将怀中的树枝扔在了地上,随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沈公子,你听谁说我家将军生病了,他和殿下一同去菩提寺了。” 沈让尘愣在了原地,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一个说有病,一个说没病,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阁主,火灭了吗?” 沈让尘刚要开口,烈如得声音却从背后传来,他闻声望去。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保护殿下吗?”沈让尘语气不满的质问道。 “是殿下坚持让我回来帮忙。”烈如解释道。 闻言,沈让尘觉得宋祁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他好像在无形中支走了所有人,宋祁一定在谋划着什么。 沈让尘感觉心中隐隐发慌,他早该察觉到宋祁的不对劲。 “快,去找殿下。”沈让尘心急如焚。 可他现在赶过去已经晚了。 菩提寺后山,宋枫瑜正坐在树下诵经,宋祁已经在角落中拉弓瞄准了宋枫瑜的咽喉。 此刻的他紧张到手心出汗,在他准备放箭的那一刻,宋知礼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哥哥,眼下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宋知礼提醒道。 宋祁疑问道:“为什么?” 宋知礼:“父皇只是表面带了六个暗卫,还有数十名隐匿在暗处,你这一箭非但伤不了他,还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对于宋知礼的话,宋祁还是很相信的,因为他知道宋知礼不会伤害他。 “哥哥,我会帮你的。” 宋祁将所有人都支走了,却忘了还有一个宋知礼,他不想连累留下的人,“不必。” 眼下他怕是支不走宋知礼了,好在他有迷药,宋祁衣袖下的手握紧了迷药,趁宋知礼不注意迅速洒向他。 可还是被宋知礼躲了过去,宋祁眸光一闪,既然如此,那就让宋知礼恨他,不愿帮他。 “哥哥这是做什么?” 宋祁冷漠的眼神射向宋知礼,他淡淡道:“不瞒你说,我想杀的人,其中也有你。” “哥哥不要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不会的。”宋知礼脸上依旧带着纯真的笑意。 宋祁拉弓,毫不犹豫的放箭,射中了宋知礼的肩膀。 宋知礼知道宋祁不会射箭,应是刚学不久,所以射不中要害也是常理之中,并未多想。 他眼神一片寒色,“你凭什么以为我不会?” 宋知礼先是震惊,随后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人都是贪婪的,我也想过荣华富贵的生活,想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而你恰好成了我的绊脚石。” 宋祁决绝道,可宋知礼不相信,他不信宋祁是这样的人。 即使宋祁伤害了他,宋知礼还是不停的在为宋祁找理由开脱:“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苦衷?醒醒宋知礼,别那么天真好吗,你已经帮我杀了淑妃,所以没什么用处了。” “哥哥小心身后!”宋祁转身望去,两名侍从正朝他杀来。 宋祁坐怀不乱,他拉弓瞄准,然而一弓双箭,箭箭致命。 原来刚刚的争吵声太大,早就引起了宋枫瑜的注意,他起身朝二人走去。 “来人,护驾!” 在宋枫瑜的一声令下,数十名暗卫倏然现身,果然如宋知礼所说,宋枫瑜身边潜藏着暗卫。 当下情形有些棘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如果我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宋祁从怀中掏出匕首,他劫持了宋知礼,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宋知礼并不怕,因为他刚刚看到宋祁的箭术,知道宋祁是故意射偏的,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受到牵连而已。 就算宋祁真要杀他,他也绝无怨言。 “哥哥,我们只有彼此了,所以我一直 ”会站在你的身边。 “你给我闭嘴!”宋祁打断道,虽然宋知礼的声音不是很大,但他还是怕被宋枫瑜听了去。 被宋祁凶了后,宋知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宋知礼你听好,我知道你爱的人一直都是宋祁,我也想让你知道,宋祁也爱宋知礼,所以你们是相爱的。” 沈温年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二人听的到。 宋知礼有些迷茫,他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宋祁趁机尝试着用刀柄打晕宋知礼,没想到一次成功,这还是北冥教给他的。 第155章 你们是相爱的 他慌忙拦住两人的去路,再三确认的问道:“请问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隐月阁的方向?” “当然看清楚了,这话我怎敢乱说。”其中一名妇女回答道。 确认无误后,沈让尘心底微微颤抖,整张脸变得紧绷起来。 隐月阁可是他的毕生心血。 “烈如,你留下保护殿下,我先回隐月阁。”沈让尘叮嘱好烈如。 随后又看向宋祁,他还未说什么,宋祁却开口道:“你快去,报仇的机会总会有,隐月阁却只有一个。” 沈让尘点点头,“等我。”随后迅速的离开了菩提寺。 烈如的神情也很紧张,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沈让尘离开的方向。 “去,去帮他。”宋祁善解人意道。 烈如却摇了摇头,她开口道:“不行,阁主让我留下来保护殿下,我不能违背阁主的命令。” “这里人那么多,不会出什么意外的,隐月阁也是你的家,快去。”宋祁急切道。 闻言,烈如犹豫了一下,最后朝宋祁拱手鞠了一躬,便匆匆去追赶沈让尘。 宋祁知道后山最为清净,几乎无人,所以在那里动手最合适不过,他故意让方丈安排宋枫瑜一会在后山诵经。 而宋祁早就已经备好了弓箭,这一次没有后盾,他将孤身一人作战。 沈让尘赶到毒雾林时,整个人差点晕了过去。 林中深处巨大的烟雾笼罩着树林上方,沈让尘不敢想象这得是多大的火,而这个方向他最熟悉不过,正是隐月阁。 沈让尘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脑中一片空白,直奔隐月阁。 “北冥!你他妈的要修仙吗!”沈让尘赶到隐月阁,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原来是虚惊一场,他赶到时,只见北冥将潮湿的树枝与树叶累积成了一个小山丘,烟雾便是由它散发出来的。 所以根本没有走火,一切都是北冥的恶作剧。 “快给老子灭了!”沈让尘气急败坏道。 此时景湛怀中抱着许多树枝走了过来,不用多想,一看就是作案同犯。 这时,沈让尘忽然想到宋祁说让北冥去替他办点事,莫非是这事?为什么这么做,这也没理由。 “楚临渊生病了,你怎么不照顾你家将军,和北冥一起作什么妖。”沈让尘忍不住训斥道。 景湛将怀中的树枝扔在了地上,随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沈公子,你听谁说我家将军生病了,他和殿下一同去菩提寺了。” 沈让尘愣在了原地,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一个说有病,一个说没病,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阁主,火灭了吗?” 沈让尘刚要开口,烈如得声音却从背后传来,他闻声望去。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保护殿下吗?”沈让尘语气不满的质问道。 “是殿下坚持让我回来帮忙。”烈如解释道。 闻言,沈让尘觉得宋祁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他好像在无形中支走了所有人,宋祁一定在谋划着什么。 沈让尘感觉心中隐隐发慌,他早该察觉到宋祁的不对劲。 “快,去找殿下。”沈让尘心急如焚。 可他现在赶过去已经晚了。 菩提寺后山,宋枫瑜正坐在树下诵经,宋祁已经在角落中拉弓瞄准了宋枫瑜的咽喉。 此刻的他紧张到手心出汗,在他准备放箭的那一刻,宋知礼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哥哥,眼下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宋知礼提醒道。 宋祁疑问道:“为什么?” 宋知礼:“父皇只是表面带了六个暗卫,还有数十名隐匿在暗处,你这一箭非但伤不了他,还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对于宋知礼的话,宋祁还是很相信的,因为他知道宋知礼不会伤害他。 “哥哥,我会帮你的。” 宋祁将所有人都支走了,却忘了还有一个宋知礼,他不想连累留下的人,“不必。” 眼下他怕是支不走宋知礼了,好在他有迷药,宋祁衣袖下的手握紧了迷药,趁宋知礼不注意迅速洒向他。 可还是被宋知礼躲了过去,宋祁眸光一闪,既然如此,那就让宋知礼恨他,不愿帮他。 “哥哥这是做什么?” 宋祁冷漠的眼神射向宋知礼,他淡淡道:“不瞒你说,我想杀的人,其中也有你。” “哥哥不要开玩笑了,我知道你不会的。”宋知礼脸上依旧带着纯真的笑意。 宋祁拉弓,毫不犹豫的放箭,射中了宋知礼的肩膀。 宋知礼知道宋祁不会射箭,应是刚学不久,所以射不中要害也是常理之中,并未多想。 他眼神一片寒色,“你凭什么以为我不会?” 宋知礼先是震惊,随后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人都是贪婪的,我也想过荣华富贵的生活,想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而你恰好成了我的绊脚石。” 宋祁决绝道,可宋知礼不相信,他不信宋祁是这样的人。 即使宋祁伤害了他,宋知礼还是不停的在为宋祁找理由开脱:“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苦衷?醒醒宋知礼,别那么天真好吗,你已经帮我杀了淑妃,所以没什么用处了。” “哥哥小心身后!”宋祁转身望去,两名侍从正朝他杀来。 宋祁坐怀不乱,他拉弓瞄准,然而一弓双箭,箭箭致命。 原来刚刚的争吵声太大,早就引起了宋枫瑜的注意,他起身朝二人走去。 “来人,护驾!” 在宋枫瑜的一声令下,数十名暗卫倏然现身,果然如宋知礼所说,宋枫瑜身边潜藏着暗卫。 当下情形有些棘手,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如果我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宋祁从怀中掏出匕首,他劫持了宋知礼,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宋知礼并不怕,因为他刚刚看到宋祁的箭术,知道宋祁是故意射偏的,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受到牵连而已。 就算宋祁真要杀他,他也绝无怨言。 “哥哥,我们只有彼此了,所以我一直 ”会站在你的身边。 “你给我闭嘴!”宋祁打断道,虽然宋知礼的声音不是很大,但他还是怕被宋枫瑜听了去。 被宋祁凶了后,宋知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宋知礼你听好,我知道你爱的人一直都是宋祁,我也想让你知道,宋祁也爱宋知礼,所以你们是相爱的。” 沈温年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二人听的到。 宋知礼有些迷茫,他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宋祁趁机尝试着用刀柄打晕宋知礼,没想到一次成功,这还是北冥教给他的。 第156章 我只要你 “你是想杀朕的。”宋枫瑜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宋知礼,仿佛猜到了一切。 果然是帝王,被猜到后,宋祁也不装了,他光明正大的承认,“是又怎样?” 宋枫瑜不以为意,反而大声笑出了声,毕竟只是一个宋祁而已,不足为惧,“宋祁你很有胆量,竟敢孤身一人来刺杀朕。” 宋祁想好了,这些暗卫他是打不过,后面就是悬崖,大不了他拖着宋枫瑜一起跳崖,争个鱼死网破。 但前提是,他要跑的过这些暗卫。 “谁说他是孤身一人。”冷厉的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没有想到说出此话的人竟然是楚临渊。 整个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楚临渊对圣上忠心耿耿,是圣上的左膀右臂。 “玄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当真要帮宋祁?”这番话宋枫瑜几乎是靠吼出来的。 “我谁也不帮,我只帮我心悦之人。” 楚临渊将宋祁护在身后,低哑的声音中又带着温柔的音调。 宋祁看着挡在身前的楚临渊,觉得无比安心,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楚临渊将他护在身后了。 “你怎么会来。”宋祁疑问道,他明明已经将楚临渊迷晕了。 “昨夜你亲口说自己不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你那些小把戏用在我身上,和我玩闹就行,其余的还是由我来解决。” 楚临渊偏着头,意味深长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溺爱。 “那便速战速决。”楚临渊拔出剑。 宋枫瑜的目光紧盯着楚临渊手中的佩剑,他知道这一次楚临渊要来真的,旁人皆知楚临渊的佩剑,刀出剑鞘,必定见血。 保护宋枫瑜的暗卫知道打不过楚临渊,但宋枫瑜还是让他们拼死一试。 楚临渊的剑法凌厉而迅猛,他身手矫健灵活,剑剑致命,轻描淡写间便将这些暗卫斩于剑下。 紧接着宋枫瑜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自己的面前。 他随便捡起一把剑,扔向宋枫瑜脚下,锋利的剑刃插进泥土中,立在宋枫瑜的面前。 “给你个机会,杀我。”楚临渊的语气极为嚣张不屑。 “楚临渊!”宋祁焦急的喊道,他看不懂楚临渊此刻的做法。 “相信我好吗。” 楚临渊转过头看向宋祁,他眉宇间染上了一抹鲜血,发丝如墨,随风轻拂,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犹豫再三后,宋祁还是选择了妥协。 宋枫瑜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他拔出剑,直刺楚临渊的心脏。 长剑贯穿了楚临渊的心脏,与此同时,他手中挥舞的佩剑,也划破了宋枫瑜的咽喉。 “楚临渊!”宋祁顿时觉得锥心刺骨,痛不可言。 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将楚临渊抱在怀中,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涌而出。 “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楚临渊用尽全身的力气,嗫嚅的开口道。 此时巨大的悔意在宋祁的心中横冲直撞。 【叮—任务完成——】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后,楚临渊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我能救你,对 我的血可以救你的,楚临渊你不准死 你不准死 ” 宋祁慌乱的拿出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鲜血顺着刀刃流进楚临渊的嘴唇中。 可心头血好像对楚临渊失了效,他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宋祁慌了,他将楚临渊紧紧抱在怀中,崩溃的号啕大哭:“楚临渊,我后悔了,我不走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即将为贵方脱离《君临天下》】系统的声音在宋祁的脑海中响起。 而宋祁像是疯了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将匕首插进自己的心口,鲜血染红了楚临渊的衣襟,他也没有醒过来。 最后宋祁倒在了楚临渊的身边,哭声渐渐消失。 这一刻他明白了,选择家人,他有愧于楚临渊,选择楚临渊,他有愧于家人。 所以无论他怎么选,都是错的。 第156章 我只要你 “你是想杀朕的。”宋枫瑜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宋知礼,仿佛猜到了一切。 果然是帝王,被猜到后,宋祁也不装了,他光明正大的承认,“是又怎样?” 宋枫瑜不以为意,反而大声笑出了声,毕竟只是一个宋祁而已,不足为惧,“宋祁你很有胆量,竟敢孤身一人来刺杀朕。” 宋祁想好了,这些暗卫他是打不过,后面就是悬崖,大不了他拖着宋枫瑜一起跳崖,争个鱼死网破。 但前提是,他要跑的过这些暗卫。 “谁说他是孤身一人。”冷厉的声音忽然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没有想到说出此话的人竟然是楚临渊。 整个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楚临渊对圣上忠心耿耿,是圣上的左膀右臂。 “玄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当真要帮宋祁?”这番话宋枫瑜几乎是靠吼出来的。 “我谁也不帮,我只帮我心悦之人。” 楚临渊将宋祁护在身后,低哑的声音中又带着温柔的音调。 宋祁看着挡在身前的楚临渊,觉得无比安心,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楚临渊将他护在身后了。 “你怎么会来。”宋祁疑问道,他明明已经将楚临渊迷晕了。 “昨夜你亲口说自己不是个聪明的人,所以你那些小把戏用在我身上,和我玩闹就行,其余的还是由我来解决。” 楚临渊偏着头,意味深长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一丝溺爱。 “那便速战速决。”楚临渊拔出剑。 宋枫瑜的目光紧盯着楚临渊手中的佩剑,他知道这一次楚临渊要来真的,旁人皆知楚临渊的佩剑,刀出剑鞘,必定见血。 保护宋枫瑜的暗卫知道打不过楚临渊,但宋枫瑜还是让他们拼死一试。 楚临渊的剑法凌厉而迅猛,他身手矫健灵活,剑剑致命,轻描淡写间便将这些暗卫斩于剑下。 紧接着宋枫瑜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自己的面前。 他随便捡起一把剑,扔向宋枫瑜脚下,锋利的剑刃插进泥土中,立在宋枫瑜的面前。 “给你个机会,杀我。”楚临渊的语气极为嚣张不屑。 “楚临渊!”宋祁焦急的喊道,他看不懂楚临渊此刻的做法。 “相信我好吗。” 楚临渊转过头看向宋祁,他眉宇间染上了一抹鲜血,发丝如墨,随风轻拂,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犹豫再三后,宋祁还是选择了妥协。 宋枫瑜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他拔出剑,直刺楚临渊的心脏。 长剑贯穿了楚临渊的心脏,与此同时,他手中挥舞的佩剑,也划破了宋枫瑜的咽喉。 “楚临渊!”宋祁顿时觉得锥心刺骨,痛不可言。 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将楚临渊抱在怀中,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涌而出。 “此生固短,无你何欢 ”楚临渊用尽全身的力气,嗫嚅的开口道。 此时巨大的悔意在宋祁的心中横冲直撞。 【叮—任务完成——】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后,楚临渊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我能救你,对 我的血可以救你的,楚临渊你不准死 你不准死 ” 宋祁慌乱的拿出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鲜血顺着刀刃流进楚临渊的嘴唇中。 可心头血好像对楚临渊失了效,他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宋祁慌了,他将楚临渊紧紧抱在怀中,崩溃的号啕大哭:“楚临渊,我后悔了,我不走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即将为贵方脱离《君临天下》】系统的声音在宋祁的脑海中响起。 而宋祁像是疯了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将匕首插进自己的心口,鲜血染红了楚临渊的衣襟,他也没有醒过来。 最后宋祁倒在了楚临渊的身边,哭声渐渐消失。 这一刻他明白了,选择家人,他有愧于楚临渊,选择楚临渊,他有愧于家人。 所以无论他怎么选,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