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粪女主花样人生》 第1章 人生交换系统 【本文女主不是那种日天日地日空气的大女主，女主被欺负时会给自己讨回公道，行为准则在正常人范围之内。 想看女主把敌人往死里整的，女主要是没这么干，就骂作者的，请移步离开！ 不喜欢可以离开，请不要骂人，谢谢！】 “当当当当当当”一阵阵急不可耐地敲门声响起，紧随其后地响起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钱多多，快起来，这都几点了。” 钱多多睁开眼睛看着屋顶，盈盈秋水的桃花眼里全无睡意，她微微一转头就看向旁边的小桌上一个闹钟。 已经是早上七点出头了。 钱多多闭上眼，想把眼里不可置信的情绪掩盖好，喃喃自语：“真的来到七十年代了！” 半晌，钱多多起身穿衣裳，红白黑三色的格子外罩，外罩下面是一件白底蓝花的碎花衬衫。下身是一件军装裤子，肥肥大大的。 脚上套上一双白底黑条纹面的偏带布鞋。 衣服其实是崭新的，连一个补丁都没有，就是土了唧的，让人不忍直视。 但在钱家，在钱多多这里是最最优待的一份了，其他的钱家孩子身上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有补丁的。 钱多多穿好衣服，用两根红皮绳把一头的乌黑亮丽的头发扎了两个麻花辫就开门出了房间。 钱家人正在吃饭，她走过去跟饭桌上的人打个招呼：“奶奶，二叔，二婶早啊！” 钱家有三个长辈，其余的还有三个儿女加上钱多多就是四个，这七个人里只有钱奶奶和钱二叔对着钱多多点头：“快去刷牙洗脸，饭都要凉了。” 而钱二婶陈满桌却是对钱多多不理不睬，包括钱家那三个儿女。 “哎，知道了。”钱多多应答了一句，对于其他人的无视见怪不怪，因为原主她本就是个不受人待见的。 没错，现在的钱多多是二十一世纪的陌生来客，而这一切都是原主搞的鬼。 原主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爹妈，她是被二叔娇养大的，为什么说是娇养呢， 因为钱二叔暗恋＋苦恋原主亲爹多年，所以钱二叔爱屋及乌把原主当成小公主宠着养大的。 原主在钱家的日子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钱二叔的亲生女儿钱来来在原主面前那都得靠边站，你说，这能不招人恨吗！ 钱多多到了屋外，拿起牙刷端详半晌才克服了心理障碍，面无表情地刷牙洗脸。 镜子里倒映出她的模样，十六岁的花季少女，长得却是绝色倾城，一颦一笑皆是娇艳无双。 据说原主的长相遗传了亲爹，这就不难想象原主的亲爹有多么地好看了。 钱家在当年生活艰难，家里没米可以下锅，却有四个孩子等着吃饭，不得已的情况下，钱家夫妻就把大儿子钱小春，也就是原主的亲爹卖给戏班子挣几口饭吃。 钱小春就在戏班子里长大了，他虽然被卖，却也知道父母是不得已，只是为了让他活命而已，所以一直和钱家保持着联系。 钱小春在戏班子的栽培下，成年后以旦角的身份登台表演，第一次亮相惊艳四座。 据说当时很多不明真相的有钱有权之人都想娶钱小春做姨太太，在得知钱小春是个男人之后，虽然打消了娶进门的想法，却也没少给钱小春捧场打赏。 钱小春靠着这些有钱人的打赏赚了个盆满钵满，他拿着钱送回了钱家，钱家的日子就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过了起来。 钱小春下面的弟弟妹妹顺利养大，还有钱去读书了，甚至还购置了房产，这一切都是钱小春的功劳。 但是好景不长，钱小春遭到了同行的嫉妒，在他的茶水里加了料，导致他倒了嗓子再也唱不了戏了。 一个不能唱戏的人自然不能留在戏班子里，于是钱小春就被钱家夫妻接回了钱家，之后不久就在父母的安排下结婚了。 在婚后一年就生下了原主，只是钱小春后来却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孩子而溺亡了。 原主的亲妈见状不愿意做寡妇，把原主扔给了爷爷奶奶，就包袱款款改嫁去了。 然后原主就跟着爷爷奶奶在钱二叔家里生活，钱二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恋上自己的亲哥的，反正原主从小就备受二叔的宠爱。 别说堂妹钱来来在原主面前没地位，原主完全把堂妹当成丫鬟来使唤，就连两个堂哥钱进步，钱进军都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原主顺风顺水长到了十七岁，高中还没毕业，就因为出色的长相被媒人踏破了门槛，不少条件优秀的男同志都想抱得美人归。 原主也并不排斥，因为她根本就不想下乡，今年是1974年，城里的岗位那个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位置安置他们这批毕业生。 没有工作的毕业生按照政策就得去下乡，原主不愿意下乡吃苦，又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下，就只能通过婚姻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所幸原主长得漂亮，在婚姻市场上十分的吃香，媒人给她介绍的男同志都是十分不错的。 可让原主没想到的是，就在她相中钢材厂厂长的小儿子，两家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突然降临，堂妹钱来来竟然偷了户口本给原主报名下乡了。 原主哭得死去活来，气得钱二叔要打死钱来来，钱二婶陈满桌却威胁钱二叔要是敢动钱来来一根手指头，她就把钱二叔的心思宣扬出去。 钱二婶认为自己忍受得够多了，钱二叔心里头惦记的是谁，夫妻二十年她哪里不清楚，只是为了名声为了儿女一直不吭声罢了。 钱二叔把别人的女儿当成宝呵护，把她的闺女当成草来糟践，她也忍了，谁让这一家子都得靠钱二叔养活呢！ 可陈满意桌没想到女儿钱来来却忍不下去，直接就给钱多多报名下乡了，这可不就捅了钱二叔的心窝子。 夫妻俩当即就吵吵嚷嚷了起来，被原主听见了，这才得知真相是这样的。 钱来来到底是没躲过钱二叔的一顿打，十五岁的大姑娘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在那一刻，钱来来眼里的阴鸷恨意让人心惊，也让钱二叔再也下不去手，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下乡的事情无法更改，原主因此大病一场，在她半死不活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宝贝，一个交换人生系统。 据说可以和别人交换人生，但只限同名同姓并且年龄差不超过五岁的人，才能够交换人生。 而钱多多就是被原主选中的人，原主选中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钱多多有钱，而且她们的长相相似，原主就毫不犹豫地要和钱多多交换人生。 钱多多被原主找上门的时候还处于懵逼状态，不过很快她就欣喜若狂了。 现代的钱多多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而且还因为她的血型特殊，找不到可以匹配的心脏更换。 随着她的年龄增长，心脏负荷越来越严重，保不齐哪天就嗝屁了。 现代的钱多多已经做好和亲人永远阴阳相隔的准备，她虽然很有钱，可是她的钱却救不了她的命。 钱多多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钱和房子早就已经做好了遗产处理，父母也同样做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 却没想到这时候，有个人看中了她的钱和身体嚷嚷着要和她交换人生，钱多多心里是百分百愿意。 毕竟对方的处境哪怕是再难，好歹身体是健康的。 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愿意呀，钱多多就怕被原主看出端倪了，于是她充分表现出一个富家千金即将被人抢夺美好人生的愤恨。 钱多多的挣扎和不甘，让原主十分的志得意满，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三月的春花。 钱多多就顺遂推舟表现的更加卖力了，结果却卖力过头了，直接挣脱了系统的束缚，略有些尴尬的钱多多只好做戏做到底。 钱多多和原主的灵魂体在空间通道里扭打了起来，当时的场面混乱异常，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把飘在一旁的系统也卷进了战局，然后系统就被她们给打碎了。 这要是不能复原，她们岂不是要困在这空间通道里？ 钱多多和原主大惊，尝试着把系统给拼回去，结果却是越拼越稀碎，最后一整个系统都散架了。 钱多多捏着几个系统碎片都傻眼了，就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空间空道发生了扭曲，然后钱多多和原主就被一股力量给被迫分开了。 等钱多多再次恢复意识，她已经和原主交换了人生，她成为了七十年代的钱多多，一个即将下乡的知识青年，过上那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日子。 而原主…… 第2章 系统碎片 而原主就算如愿以偿和钱多多交换了人生，也绝对会后悔万分的，只可惜就算是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钱多多刷好牙洗好脸，重新回到屋子里，饭桌上钱奶奶已经给钱多多盛好了早饭。 一个粗粮混合了野菜碎的窝窝头，还有一碗油条糊糊，还有一人只限定一块的咸菜， 就是钱家一天的早饭。 可别以为这一碗就有一根油条，事实上，钱家只舍得买三分钱一根的油条，切成了几小段，一人就一小段，用烧热的开水一冲就是一碗香喷喷带着一点油花的糊糊了。 油条糊糊配上窝窝头，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很不错的一顿饭了。 钱多多碗里的窝窝头一眼就能看出比别人的大一点，糊糊也似乎比别人的要稠一些，就连咸菜也比别人多了一块。 这就是钱奶奶对钱多多的偏爱，其他人有意见也得给她老人家憋着，谁让全家上上下下就只有钱二叔一个人在挣钱养家呢！ 钱二叔本名钱小夏，上学读书的时候就取了字叫茂林，如今大家都叫他钱茂林，他的本名倒是少有人提及。 他是纺织厂的货车司机，平常也会按照上头的调动援助其他的兄弟工厂，日常工作就是到处开车运货。 所以，钱二叔能常不常弄点外快补贴家用，钱家的日子才能过得这么滋润。 钱多多拿起窝窝头小口地啃着，说实话并不好吃，拉嗓子得就着糊糊才吞咽得下去。 钱多多吃得分外艰难，吃的慢吞吞的，钱二叔三两口吃完了窝窝头喝了一碗糊糊之后就披上工作服去上班了。 临走的时候，还嘱咐钱多多：“多多啊，我已经跟你们学校的老师讲好了。 你这两天有空就去一趟学校，把高中的毕业证给拿到手，然后再和你奶奶准备准备下乡的东西。 二叔我没能耐，没能把你留在城里，你看上什么，只要二叔能买得起的，你就买。 家里的钱都在你奶奶手里，直接跟你奶奶说就行了。” “哎，我知道了。”钱多多对着钱二叔点头。 钱二叔就急匆匆赶着去上班了，钱多多就看见除了钱奶奶以外的人，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尤其是钱二婶捏着筷子的手都在微微的发颤，钱来来低头露出一个惨笑，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只要和钱多多有关的事，自己的亲爹就会各种偏心眼儿。 难不成钱多多下乡，家里就得掏空家底给她不成，那为什么自己上辈子下乡，亲爹却对她不管不问呢！ 究竟谁才是他钱茂林的亲生女儿啊？ 钱来来反复张嘴几次，却是始终没有问出声，其实她心里清楚，问也不问，答案不都已经摆在这里了吗？ 钱二婶停顿了半天，到底什么也没说，也放下碗也起身离开，她要去街道办看看今天有没有火柴盒可以糊，挣一点零碎钱。 两个堂哥钱进步，钱进军也出门了，他们两个高中毕业之后，钱二叔就花钱给他们找了两份临时工，一个在废品收购站收废品，一个在钢材厂烧锅炉。 一个月也就十几块钱的工资，只不过他们的钱是不会拿出来家用的，钱二叔给他们开了户头，让他们自己各自存了起来。 将来这两兄弟要娶老婆了，或者有机会转正了，要花钱就得从这上面出，钱二叔最多就从旁给补贴一些。 因为钱二叔为了能够给他们兄弟俩弄两份临时工，已经花了家里不少的钱了，以后这兄弟俩的事情，就只能靠自己了。 堂妹钱来来吃完早饭，开始收拾桌上的空饭碗拿到屋外去清洗，干完了这点杂活之后，她才背上书包上学去了。 家里就剩下钱多多和钱奶奶了。 钱多多还在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饭，钱奶奶叹气：“多多，你是不是还在记恨来来给你报名下乡的事儿。 她就是被人挑唆了，一时脑子不清醒才这么干的，二叔也打了她了，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钱多多沉默不已，她不是原主，谈不上替原主原谅不原谅的话，说实话有因必有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钱多多都觉得原主其实就是欠！ 因为长辈宠溺太过，导致原主养成了刁蛮刻薄的性子，从小就爱逮着钱来来欺负。 原主穿旧穿小不要的衣服，在给堂妹钱来来之前，还要贱兮兮地弄脏或者划几道口子再送给钱来来。 这样恶劣习惯原主从小保持到大，她这样作死，会被钱来来报复，钱多多一点也不觉得原主冤枉。 在钱家，钱奶奶和钱二叔对原主那绝对是掏心掏肺的好，从小到大就不曾亏待过原主一分。 可原主干了什么，为了过好日子为了享福，选择掠夺别人的身体，强行和别人交换人生，她选择这么做，就是和自己现在的人生做出割舍。 原主果断的舍弃了这一段亲情，把下乡的责任推拒给另一个陌生人，还得一个陌生人承担钱家人对原主的仇恨值。 原主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也幸亏钱多多自己本身也觉得有利可图，愿意交换人生，所以在面对钱家人以及即将到来的乡下生活的时候，她才没有太大的抗拒。 这要是换成别人，那后果真是不敢想，原主这不就是纯纯的人口拐卖吗！ 至于怨恨钱来来那就更谈不上了，要不是原主和钱来来有恩怨纠葛，到最后的蓄意报复鹤蚌相争，也没有自己这个渔翁得利了。 自己和原主是双向奔赴的选择，甚至可以说是自己坑了原主一把从而获得的新生，钱多多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钱来来，钱多多要是真说什么怨恨的话，她总有一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感觉，毕竟在这场争夺中，是钱多多这个外来者成了既得利益者啊。 钱多多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糊糊才含糊不清开口：“奶奶，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起这个做什么？ 你还不如想想，我下乡了要帮我带点什么过去？ 奶奶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干过什么活，下了乡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可得帮我把家伙什准备好，我下了乡才能少吃点苦头。” 钱奶奶一听就点头：“奶奶会把事情给打探清楚的，一定把东西给你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你好好吃饭，吃完饭，先去学校把毕业证给领了。 下午我奶奶就带你去上街，咱们好好给你置办行李。” “好！”钱多多答应了一句后，就继续对着那块窝窝头奋斗，再是难吃她也不能嫌弃啊。 说不定等她到了乡下，连这样的伙食都吃不着了呢！ 艰难地吃完了一个窝窝头，钱多多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反锁好房门，她伸出右手，空空如也的右手手心干干净净白白嫩嫩，几乎没什么劳动痕迹。 钱多多的右手在一抓一握后，手心里竟然多了一小药瓶，这可不是变戏法，算是钱多多的金手指。 钱多多和原主打架，因为战况激烈把交换人生系统给打碎了，后来钱多多从空间通道里甩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捏着系统的几个碎片。 却没想到这几个碎片竟然成了钱多多在七十年代生存下去的依仗。 钱多多当时捏在手里的碎片总共有四个，一个是系统的记忆储存器，里面储存了钱多多和原主双方的记忆。 一旦交换人生成功，系统就会把双方的记忆进行交换，这样交换人生的两个人，才不会与因为时代的不同导致各种抓瞎，可以顺利地适应新生活。 钱多多也是靠着这个记忆储存器了，获悉了原主的记忆才没被钱家这是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第二个和第三个碎片都是两个随身空间，面积非常非常的小，只有一平米大小，大概就跟八仙桌的面积差不多大。 只不过第二个随身空间里面啥都没有，只有一小块的泥土地，很像小说里描述的可以种田的随身空间。 第三个空间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储物空间，里面装了不少的瓶瓶罐罐，钱多多在仔细检查后才知道这些都是一些药品。 有些名字听起来奇奇怪怪的，比如：吐真剂，催眠喷雾，基情四射，百合芬芳，一胎几个宝等等，光这名字就知道这用途挺不好说！ 第3章 毕业证 有些听起来就是很常见，比如：强身健体的保养药丸，续命散，美容养颜的养颜膏，秃头救星，恢复增强视力的辅助眼药水，辅助身高的生长因子，无忧保胎丸等等。 钱多多都不知道一个交换人生系统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又很实用的药品，不过现在倒是便宜她了。 这两个空间面积虽然只有一平方米大小，可是它的延长度却是无限高的，钱多多尝试过，发现里面的空间可以不断的堆叠堆叠再堆叠。 这两个空间能不能存放活物，这个还是未知数，最后一个碎片好像是系统的核心，目前还不知道用处是什么。 钱多多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做实验，她现在得出门去学校领毕业证了。 钱多多拿起床边的一个挎包背在身上，就离开了钱家，一路上的建筑充满了年代感，走在街上的人们衣着颜色也是灰蓝青三色，而且还多数都有着补丁。 钱多多按照原主的记忆，投了两分钱坐了三站公交车就到了原主所在的二中。 二中的环境还是不错的，一条石子路从校门口绵延到教学楼下，石子路一侧种着高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的。 二中的教学楼是一座四层高的楼房，占地面积不小，这大多是平房和瓦房的年代，四层高的教学楼已经很是气派了。 只可惜的是，但能在教学楼里面里面读书的学生却不多，很多学生读着读着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再来学校 。 教学楼的教室很多其实都已经空了，这个情况可能还得再持续好几年，等几年之后一切恢复正常，这些教室才有可能被重新启用。 钱多多来到了老师的办公室，找到了班主任，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师，他对于钱多多要下乡一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最后在勉励了几句到了乡下也不要忘了学习之类的话，就结束了交流。 钱多多拿着新鲜出炉的毕业证，投了两分钱坐上公交车，透过车窗看着沿途的建筑，她现在所在的城市是首都附近的石市。 可能是因为紧邻首都的原因，所以石市的发展看起来没那么落后，街上时不时有人骑着自行车在路上奔波。 钱多多把原主的记忆和自己看到的一切慢慢结合熟悉起来，对于这个年代才有了一点真实感。 她伸手按在心脏处，感受身体里的那个年轻活力四射的起搏感，钱多多露出一个微笑，身体健康的感觉真好啊！ 到了站，钱多多下车步行回到了钱家，钱家的房屋在这片家属区算是很不错的，合院式的院落方方正正，坐北朝南，北屋是正房三间面积最大，目前就钱奶奶和钱多多两人居住。 院子两侧有东西厢房，东厢房住着钱二叔夫妻和钱来来，西厢则是被钱进步和钱进军这兄弟俩住着。 什么意外的话，这两兄弟将来娶老婆也会住在这里面，西厢房的面积不算小隔成两间也是绰绰有余。 这房屋据说是当年钱小春，也就是原主的亲爹在戏台上发迹，赚到钱拿回来给父母盖的房子。 所以这房子也是有原主的一份，，就是原主和钱奶奶居住的三间正房，那钱奶奶还活着，就是钱奶奶的养老之地。 等将来钱奶奶去世，这房子就是原主的，不过以后就是钱多多的了。 钱多多一走进院子，就看见钱奶奶和钱二婶正在院子里糊火柴盒，她笑着叫人：“奶奶，二婶，我回来了。” 钱奶奶“哎”了一声，然后把手里的火柴盒放下：“毕业证拿到了！” “拿到了，在这！”钱多多说着从背包里把毕业证拿出来给钱奶奶看。 说是毕业证，其实就是一张薄薄的纸，上面简单地写了学校的名称 ，然后就是谁谁谁在本校完成结业。 在学生名字旁边还粘贴着一张学生头像照。 右下角写着时间日期，以及学校的印章，然后就没了。 钱奶奶不识字，却还是把毕业证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才交还给钱多多：“找本书夹起来，可不能弄坏了。” 钱多多点头：“知道了。” 她接过毕业证就回到了房间，把房门一关，随便找了一本原主的书夹好就收进空间里，钱多多也摸不清楚，这一张毕业证将来用不用得上，反正放到空间里再说。 钱多多又拉开房间的抽屉，里面零零碎碎堆放着不少东西，但最显眼是一个小本本，上面写着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光荣证。 旁边还有知青办出具盖章的知青下乡补贴的钱和各类票据，钱多多把证件收进背包里，打开房门出来。 钱奶奶已经没有糊火柴盒了，她也换了一件比较干净的衣服，就要带着钱多多出门去采购下乡要用的东西 。 钱多多笑着跟钱奶奶走出了门，院子里在糊火柴盒的钱二婶自始至终都对钱多多冷漠以对。 等人走后，钱二婶把手里的东西重重一摔，满脸的怨恨之色：“一个丫头片子也敢享受那些好东西，也不怕福气太大把她压死在乡下，那些好东留给那死丫崽子做陪葬！ 死老太婆，等你有一天落我手里，我一定……” 钱二婶的话没有说完，可看她满脸的怨毒就知道那未尽之语隐含了什么。 冬夏要穿的衣服布料棉花，脸盆，热水瓶，铝制饭盒，搪瓷大缸子，雨衣，水壶，以及抹脸油，洗发水，肥皂，棉线手套，毛巾，甚至是剪刀，掏耳勺这样的小零碎，钱奶奶都尽量想给孙女准备齐全。 祖孙俩到了百货大楼，钱多多拿出了知青证明就顺利地把需要的东西置办了下来，她是半点都没客气，只要是觉得有需要的她就买。 现在是钱二叔出钱，等离开了钱家一切就得靠自己了，钱多多现在可不就得多薅点羊毛嘛！ 反正她都接手原主的人生了，等以后她对钱奶奶和钱二叔多多孝敬他们就是了。 钱奶奶和钱多多是满载而归回到家里的，她们到家的时候，外出工作和读书的钱家人都已经回来了。 钱二叔看着钱奶奶和钱多多手里的东西赶紧去接手：“这买了不老少东西，置办齐全了吗？” 钱奶奶点头：“都置办的差不多了，就连棉花和布料都被我买到了，我可是买了不老少呢！ 到时候给多多多做两件棉衣棉裤，还有棉鞋，冬天也好过一些。” 钱二叔煞有介事点头：“我已经托人帮忙寻摸有没有军大衣的门路，要是有，到时候给多多寄过去，那个晚上还能当被子盖。” 钱二叔自顾自和钱奶奶说得高兴，可钱家的其他人就笑不出来了，钱进步和钱进军沉默地看着一言不发。 心里对于亲爹的偏心要说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想着钱多多都要下乡去了，将来都不一定能够再见到面，亲爹再偏心也就这一回了。 两兄弟很快就转移了视线，不再关注那一堆让人看了眼热的东西。 可钱二婶却憋不住，这些东西加起来得一两百的价格，花的可都是她家的钱，她心疼得都在滴血，终于开口说话了：“钱多多是去下乡吃苦的，带这老些东西下乡，可别转头就被人说成是资本家小姐。” 钱奶奶和钱茂林的脸一下子就黑了，钱奶奶转头对着几个孙辈挥手：“你们几个先出去。” 钱家的几个小辈立刻走到了院子里，各自找了地方坐下。 钱来来看着钱多多眼里的嫉恨藏也藏不住，为什么钱多多要下乡，奶奶和亲爹就为她花钱不眨眼。 而她上辈子下乡的时候，却是让她带着一堆破烂下乡，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就这么大？ 为什么钱多多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坐等吃饭，而她上学回来还得给一家子做饭，为什么要对她如此的不公平？ 第4章 身体检查 感受到钱来来的眼神，钱多多只看了一眼，就转头把钱来来当空气选择视而不见。 钱来来对原主的的怨恨由来已久，所以做出报复的举动不奇怪，原主和钱来来的恩恩怨怨也算是扯平了。 钱家姐妹就这样渐行渐远，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好事，钱多多不用替原主背锅，钱来来也就能放下了心中的怨愤了！ 至于帮钱来来干活做饭是不可能的，原主就不是这种乖巧懂事人设，钱多多也不想违拗原主的人设。 钱多多就算要做出改变，也得等她到了乡下乡之后，经过了“劳动改造”大彻大悟之后，变得成熟稳重懂事起来。 这样的改变才显得合情合理，不会被钱家人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钱多多担心的一点是，钱来来会不会为了出气往饭菜里吐口水，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于是钱多多就走到钱来来的面前，她打算全程盯着她干活，不给钱来来做坏事的机会。 “你站我面前做什么？”钱来来停下揉窝窝头的动作，一脸不善地盯着钱多多，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攻击性，好像做好了随时打架的准备。 钱多多耸肩，选择了实话实说：“没什么，我担心你往里面吐口水报复我，所以打算看着你干活。” 此话一出，原本在院子里低声说话的钱进步钱进军两兄弟也转过头去看钱来来，眼中透出怀疑的神色。 妹妹既然能干出给钱多多报名下乡的事，那往饭菜里面吐口水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要是再恶心一点的，往里面抹鼻屎也是有可能的。 两兄弟看着钱来来手里的窝窝头，一下子就没了胃口。 “你……”钱来来被噎住了话，过了好一会才组织了语言回怼：“你少胡说八道血口喷人，你要是怕我报复，有本事你就自己做啊！” 钱来来说着把手里的窝窝头往案板上一砸，一副老娘我不伺候的表情，那气冲冲的样子倒是比一脸阴郁来得顺眼。 “我不会，你要是不干活，全家都没饭吃了。 二婶肯定被奶奶骂了，要是她等下出来没有饭吃，你猜二婶是会打你呢，还是会打你呢，怕是要饿你两顿长长记性！” 钱多多是真不会做窝窝头，她只会简单的炒两个菜，用电饭锅焖饭而已，手艺也就一般般，要她干厨房的活那真的是在为难她。 原主就更加不用说了，从小被奶奶和二叔娇惯着，在七十年代竟然一双手保养得白白嫩嫩的，就可见原主在家里过得是什么日子了。 所以能不能吃得上中午饭，就只能指望着钱来来了，钱多多就下意识地用了原主威胁钱来来的语气说话，还真别说，还真感觉有点爽。 做恶人的感觉好像还挺好的！ 钱来来胸口起伏，鼻腔里发出浓重的喷气声，要是可以，她真想把钱多多按在地上踹花她的脸，没了那张漂亮的脸蛋，钱多多还能得意什么！ 钱来来拳头都捏紧了，可到了最后还是没敢对钱多多动手，钱来来又气又恨，对着案板上的窝窝头又是砸又是摔的。 钱家两兄弟对视一眼，起身走到钱来来身边帮她烧火捏窝窝头，院子里的没有人说话，气氛又重新变得压抑。 在正房里，气氛也同样压抑，钱奶奶冷眼看着钱二婶：“老二家的，我告诉过你，你不会说话，那就少说话。 你又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 钱二婶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一句小声的辩解：“我……我也是为了多多好，别人下乡也没她这样大包小包的。 那么多东西她一个人拎得过来吗？可别在路上被人偷了。” “那你想怎么样？”钱奶奶低头整理着买来的东西，语气淡淡问钱二婶。 “要我说，家里的旧东西让她带走得了，那些好东西带到乡下去也是糟践了。 进步和进军也到了要娶老婆的年纪了，那些东西我看就留着给进步进军结婚用。 钱多多以后还不是别人家的媳妇儿，给她多少好东西，以后还不是跟别人姓。 可这东西留在家里以后就是姓钱的，以后你的曾孙子曾孙女都能享受到，干啥要便宜外人。” 钱二婶话一说完，钱奶奶突然二话不说拿起一旁一杯水就往钱二婶的脚下泼去：“老二家的，我告诉你，你还没资格来做我的主。 多多下乡就是糟践东西，那你往你乡下的娘家送吃送喝的，也是在糟践东西？ 自己腿上的泥点子还没洗干净呢，就看不起我孙女来了，你还真以为你生了两个儿子，就是我钱家的功臣了？ 你以为进步和进军有工作了，你就能抖起来了？ 就你以前干的那些事，你就别想在我面前直起腰来，你要是不服，那就滚回你娘家去。” 钱二婶低头看着裤脚上的泥点子，听着钱奶奶对她的痛骂，心里依旧是不觉得自己有错，老太婆今天能对她想骂就骂，不就是因为有钱茂林撑腰吗！ 儿子要是不重要，老太婆干啥记恨她这么多年，儿子要是不重要，那老太婆干啥不去两个姑子家里吃饭，还留在钱家折腾她干啥？ 钱奶奶将儿媳妇骂了一通，把心里的火气撒出去后，看也不看这个儿媳妇一眼。 这就是一个冥顽不灵的东西，要不是看在她生了三个孩子的份上，早在十几年前就应该让她滚蛋了。 钱奶奶又转头和钱二叔商量其他的事情，直到外面传来钱多多的叫声：“奶奶，二叔，二婶，吃饭了。” 两人才停止了说话，钱进步和钱进军搬了桌子进来，钱来来把一锅蒸好的窝窝头端了进来，钱多多也拿着碗筷进来了 。 一家子就坐下吃饭，钱多多拿起一个窝窝头正要啃一口，坐在对面的钱二叔好像想起了什么。 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钱多多说道：“多多，你下午准备准备，我带你去医院，让医生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钱多多眨眼：“哦，为什么突然要检查身体啊？” 钱家其他人也不解地看着钱二叔。 钱二叔风轻云淡开口：“你前段时间病了那么久，不得去看看好了没有啊。 要是没好，得让医生给你多光开点药，要不然你去了乡下可怎么办？”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只是钱多多觉得自己身体好像没什么问题了，觉得不用去医院做检查，正想要开口拒绝。 桌子下的脚却被钱奶奶踢了踢，钱多多转头去看钱奶奶，看见老太太隐晦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 钱多多就选择了闭嘴，开始安静啃窝窝头，等到一家人吃完了饭，钱来来去收拾厨房。 钱奶奶就推着钱多多跟钱二叔去医院做检查，临出门前她老人家还嘱咐钱多多要把知青证件都给带齐了。 等出了门，就剩下钱多多和钱二叔两人，钱多多才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二叔，我觉得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干啥还带你去医院做检查呀？” “别问了，别问了，二叔不会害你的，你跟我去医院做完检查你就知道了。” 随即两个人就上了公交去到医院，钱二叔交挂号费，就领着钱多多去了科室，给钱多多做身体检查的医生竟然和钱二叔是认识的。 在做检查之前，钱二叔在科室门口交代钱多多：“等一下不管医生问你啥问题，你就直接说是有些不舒服，感觉很累就可以了。 其他的就不要多说，不要多问，知道不？” 钱多多已经隐约感觉出来钱二叔要干什么了，钱二叔对于原主那真是好的没话说了。 第5章 钱家的大小姑子 钱多多眼神闪烁，点了点头，这才进了科室。 医生进来给钱多多做检查，那个年代身体检查其实也就常规的那几项。 在接下来医生的问话里，钱多多一律都按照钱二叔交代的那样，不管问到哪里，她都表示是有些不舒服之类的话，说得含含糊糊的。 医生在例行检查问询后，给钱多多开出了体检报告，甚至还开出了药。 钱二叔带着钱多多去拿了药付了钱，从医院出钱多多才看到体检报告上，关于自己的诊断书。 钱多多看着上面明晃晃地写着遗传性心脏病，怎么两辈子都不能把心脏病这个词从自己身上去掉呢？ 上辈子是真病，这辈子身体是健康的，但钱多多是个利己主义者，这张病历单可能会给她带来一些好处，她为什么不要！ 钱多多看着自己的知青证件上，可是写明了大致的下乡去向，西北啊！ 钱多多在上辈子听老一辈的人讲过，那里风沙大，缺水，一年到头种的粮食不够吃，闹饥荒的时候一家老小去乞讨的比比皆是。 钱来来倒是知道哪里最能磋磨人，钱多多要是去到西北又何止是脱掉一层皮，不赔进半条命都算是福大命大的。 钱多多在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这个年代下乡都是有对接公社的，就比如原主的学校，就对接石市下面的几个公社，再由公社分配知青去不同的大队。 这样知青就不会离家太远，坐车走路最多也就一天的路程，很少有人会主动去到山高水远的地方。 除非是因为有指标限制，或者是自己自主报名，否则大多都是就近安排下乡的。 钱来来当初给原主报名下乡的时候，心里大概是打得着要原主没个好下场的想法，直接就一杆子给支去了西北，钱来来的目的是达成了，可现在受罪的却成了钱多多。 钱多多有心理准备要吃苦头，但要是能轻松一点她为什么不接受呢！ 说她钻空子也好，说她自私自利也好，说她欺骗也好，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骂，她都要让自己的日子过好。 从医院离开后，钱二叔带着钱多多直接去了知青办，把钱多多的体检报告递交上去，同时那薄薄的体检单下还有两包牡丹牌的香烟。 钱多多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这牡丹牌的还是高级货，好像还有一句顺口溜；“高级干部抽牡丹，中级干部抽香山，工农兵两毛三（指北海牌，两毛三一盒），农村干部大炮卷得欢。 这两包烟钱二叔还不知道从哪捣鼓来的，这里面搭进去的钱和人情估计不在少数。 钱多多感慨原主虽然没爹妈，但钱二叔和钱奶奶却把她捧在手里呵护着长大，这用心的程度有些爹妈都比不过。 原主选择放弃这段亲情，不知道肠子悔青了没有？ 钱二叔大概是早前就给知青办的人打好了招呼，一张体检报告不能让钱多多留在城里，但却可以给她换一个地方下乡。 但要就近安排是不行的，还是得去到山高水远的地方，钱二叔和钱多多看着知青办给出的几个地方，最后选定了黑省的h河，虎头县，至于会到虎头县下面哪个大队，就得看当地知青办的分配了。 这已经是钱二叔极力给钱多多争取的结果，黑省比起西北至少不缺水，粮食也不能让人吃到饱，好歹勤快些总是不会饿死。 黑省到了春夏两季，外头的地里还有野菜可吃，就算味道不好吃，那也比没得吃强啊！ 手续办好，又重新退回去一部分的知青补贴，定下确切的下乡时间，时间就在下个月一号，这间隔刚好是一个星期。 钱多多全程没有开口阻止，等到所有的事情办完，钱二叔带着钱多多离开了知青办，路上他不停的嘱咐这个侄女：“这事你静悄悄的，千万别说出去。 免得惹人眼红，到时候找咱们家的麻烦那就不好了。” 钱多多自然满世界宣扬这件事，自己拆自己的台可没什么好处，但钱来来和钱二婶可就不一定了，谁知道他们的脑回路里想的是什么？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钱多多觉得这母女俩不是干不出来的。 “你二婶和来来的事情交给我，我还做不了她们的主了！”钱二叔语气里有着不满和气愤。 钱二叔很少关注自己的女儿，一是因为当年的一些事情造成他对这个女儿的不上心，二是觉得女儿有亲爹妈在，侄女没爹没妈的，两相对比之下，他的心就偏向了钱多多。 再加上钱二叔内心对大哥隐秘的不可告人的感情，在大哥钱小春去世后，钱二叔是怀着愧疚移情到钱多多的身上，所以就种种偏袒，种种宠溺，这才养成了原主那自私自利的性格。 钱二叔说完这句话后，就和钱多多分开了，他还得去上班呢！ 钱多多独自一人回到了家里，钱奶奶和钱二婶仍旧在糊火柴盒，钱多多和她们打招呼，依旧只有钱奶奶和钱多多说话：“多多，体检结果怎么样？ 你二叔带你去办事了没有呀？” 很明显，钱奶奶对于给钱多多换地方下乡的事情是一清二楚的。 钱多多点头，语气轻松说道：“奶奶，二叔带着我把事情都办完了，你就放心！” 如此，钱奶奶就放心了，一旁安静的钱二婶听着这祖孙俩的对话，品出了里面的猫腻来，她在猜测钱茂林是不是又给钱多多多多置办什么东西了。 自从钱多多要下乡，家里前前后后给这个死丫崽子置办了多少东西，咋还这么不知足，这是要把老钱家搬空才甘心吗？ 这花费的可都是自己儿子和孙子的钱啊！ 钱二婶感觉心疼不已，就好像有人拿刀在剜她的肉一样。 钱二婶在心里酝酿怒火，却又不敢朝钱多多和钱奶奶发脾气，因为她知道钱茂林不会惯着她，这个教训她从十几年前就深刻的意识到了。 钱二婶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做，才能减少自家的损失时，钱家有人来了。 来人是钱家大小两个姑子，大姑子钱小秋，后来上学时取了字叫诗雅，大家都直接喊她钱诗雅，如今在水利局上班，结婚的对象也是水利局的员工。 小姑子钱小冬，上学时取字叫诗柔，钱诗柔就成了她现在的名字，是肥皂厂的员工，同样的她也找了同厂的员工结婚。 钱二婶一见是这两姑子，脸色就呱哒一下撂了下来，扭头继续干活，压根就不搭理这姐妹俩。 钱诗雅和钱诗柔也不在意自家二嫂的脸色，她们回来是来看自己老娘和自己的侄女的，等哪天自己老娘要是没了，这娘家也就没了。 至于别人说的姑子要对娘家嫂子好一点，家里的老人将来不得依仗儿媳妇伺候的说法，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没毛病， 但放在自家二嫂陈满桌身上是行不通的。 那就是一个故意四六不懂的货色，和钢材厂厂长攀上亲事多好的一件事，陈满桌竟然就纵容着来来偷了户口本给多多报名下乡，好好的一门亲事就打了水漂。 真是个目光短浅的女人！ 钱诗雅和钱诗柔可不敢指望这个二嫂会给自己老娘伺候终老，他们兄妹都有工作，三人一人出一部分钱给老人家养老。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的老太太多的是人抢着伺候，钱家兄妹三个还真没为老太太的晚年担忧过。 “大姑，二姑快坐。”钱多多给两个姑姑端来椅子招呼她们坐下。 第6章 钱来来的怨恨 “哎，多多懂事了，都会给姑姑端椅子了。”钱家两个姑姑真心夸奖侄女。 钱多多却听得尴尬无比，想起了小时候隔壁的老太太见到自己六岁的宝贝乖孙会自己撒尿时，她高兴地向老伴炫耀：“我的乖孙尿尿能尿一米远呢！” 那口吻那感觉一样一样的！ 这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因为一张椅子被人夸奖，钱多多有种哭笑不得的无语感。 钱诗雅和钱诗柔两个姑姑都是来给钱多多送东西的，大侄女要下乡了，而且还是去了天遥地远的地方，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为了这个大侄女在乡下能过得好一点，这两人给钱多多准备的东西都是实惠刚需的。 大姑给钱多多的是一双大雨靴还有两条汗巾子，小姑给的是一叠劳动手套和几条月事带。 钱多多也没客气，收下东西向两个姑姑道谢，几人就坐在院子里，两个姑姑就叮嘱大侄女到了乡下要怎样怎样的话来。 这别的不说，烧火做饭，缝缝补补之类的是跑不了，钱多多以前不需要学这些，但现在就得学起来，不然到了乡下谁会教啊！ 两个姑姑和钱奶奶磨牙了一个多小时后就离开了。 钱奶奶也下定决心要好好教一教孙女怎么做饭，钱多多也没拒绝，她还真得学一学，不说做饭能做多好吃，好歹能糊弄饱肚就行了。 于是，钱家这天的晚饭是钱多多在钱奶奶的手把手教导下做出来的，窝窝头和鸡蛋葱花汤，从坛子里夹了几块咸菜就是一顿饭。 钱家人下班放学回来，见到是钱多多动手做的晚饭都有些惊诧， 只除了钱来来，她进门连书包都没放下就盯着亲爹钱茂林：“爸，你走关系让钱多多去黑省下乡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钱茂林看着面前的钱来来，语气严肃：“你怎么知道的？” 此话一出，钱二婶的眼睛就气红了，看着钱多多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给活吃了，这得花多少钱才走通的门路，这死丫崽子是不把家底败光就不甘心是！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是有没有这回事，凭什么给钱多多换地方？”钱来来语气尖锐地质问钱茂林。 钱茂林把口袋里的烟盒摸出来闻了闻，缓解了情绪才开口：“为啥不能，要不是你，多多能下乡吗？ 那是你亲堂姐，你们姐妹俩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下这样的狠手？” 钱来来下颚绷紧，什么仇什么怨，其实她和钱多多之间的恩怨都只是小事，上辈子她下乡之后，姐妹俩天各一方，连见面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哪里有什么仇怨。 钱来来只是嫉妒，嫉妒钱多多上辈子的命太好，一辈子富贵顺遂。 而自己命太苦又太过无能，把自己的生活折腾得一地鸡毛，这种天上地下差距让钱来来嫉妒成性。 在重生回来的时候，她就立刻给钱多多报名下乡了，纯粹就是打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的心态去办事的。 可是亲爸钱茂林却舍得动用关系给钱多多换地方，那上辈子为什么不给她这个亲生女儿走关系呢！ 害她去到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下乡，为了能过得好一点嫁给了当地的泥腿子，结果却是一辈子泡在苦水里，她好恨！ 钱来来没说话，钱茂林环视了家里人一圈，眼睛盯着钱二婶和钱来来，带着警告的语气开口：“多多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要是有谁敢出幺蛾子 老子就拿着户口本去给你们报名下乡，不怕死的就去试试看！” 这话一出震慑作用明显，钱二婶下意识地缩了脖子，钱来来也脸色变了变，收起了脸上的不服。 这顿晚饭是在沉默中解决的，在落日余晖消失之前，所有人都洗漱完毕，在天黑后就回房睡觉了。 钱来来躺在床上，一觉就梦回了前世，她那时候是被街道办的硬指标要求下乡的。 钱家四个孩子，一个嫁了，两个有工作，按照规定必须有一个孩子下乡，钱来来就这样下乡了。 当时她下乡的地方就在石市下面的公社，远是不远，转两班公交车半天的时间就到家了。 但去到那里无亲无故的，亲妈就想让她去舅舅所在的村子插队，每个月给舅舅一点钱照顾一下外甥女，钱来来就不用吃太多苦。 可亲爸钱茂林却是不同意给女儿走通这个门路，原因很简单，他看不上舅舅一家的品性，所以不肯给女儿疏通关系。 钱来来就去了别的大队下了乡，到了乡下才知道种田有多苦，吃又吃不饱， 干有干不完的活。 亲妈就常常在钱来来耳边唠叨：“要是当初去了你舅舅家，舅舅收了钱，你就不用下地挣工分了，轻松又快活，跟在家里也没啥区别，就怪你爸狠心的，就不管你的死活。” 这话听得多了，钱来来就入了心，心里本就对亲爸偏心钱多多有怨，这一下是彻底对亲爸失望透顶。 为了逃避艰苦的田间劳动，钱来来不顾亲爸的阻拦硬是嫁给了大队长的儿子，她如愿以偿不用下地挣工分了。 但付出的代价却是一年一胎地生孩子和婆家永远也干不完的家务活。 后来，钱来来才知道亲爸拦着她不让她嫁人，是因为他找了人在偷偷走关系想让她招工回城。 之所以没有说出来，一是怕钱来来嘴上没把门，被人看出端倪。 二是两个亲哥钱进步和钱进军都结婚了，两个嫂子也都是临时工，怕她们知道了有意见。 亲爸钱茂林就想着等一切尘埃落定了，把女儿招工弄回城再说别的。 可谁知道女儿死活要嫁人，压根就不听劝，钱茂林也没辙，就遂了钱来来的意，由着她嫁人去了。 那份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名额，钱家两兄弟抓阄后，被钱大哥得了去。 而钱大哥原本的临时工工作卖掉后，这笔钱都补偿给了钱二哥，钱二哥拿着钱上下打点，再加上钱多多当时是厂长媳妇，多方一出力，钱二哥也有了正式工的工作。 两家都得了利，只有钱来来痛失改变命运的机会，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有些事情错过了就不会再有。 在乡下生活了两年多，钱来来生了两个孩子，就在她怀着第三胎的时候，国家恢复高考了。 钱来来立刻就坐不住了，她要打胎，她要高考，她要回城，她要离婚，她不想在乡下当一辈子泥腿子。 钱来来的决定，亲妈是支持的，说是等她回城了，给她介绍一个门当户对的知识青年，将来一起进步一起共建美好生活。 钱来来的决定却遭到了亲爸的反对，要参加高考可以，但是离婚打胎不行，而且两个外孙才多大点，钱来来舍得两个孩子，钱茂林还舍不得两个外孙呢！ 可钱来来再一次忤逆了亲爸，她受够乡下人的粗鲁，她想念大城市的文明和繁华，她私自去打了胎闹离婚，这场婚姻最终破裂。 钱来来终于如愿以偿去参加高考了，只可惜连续考了两年都没考上，最后是偷偷摸摸跑回了城里，靠着父母生活。 在家里要看两个嫂子的脸色不说，承包了家务活也没人说一句好，后来她终于再婚，这一回钱来来嫁给了她想要的城里人。 但二婚的生活并不如意，丈夫四十出头同样是二婚，是国营饭店的后勤小领导，有几个儿女都十来岁了。 二婚丈夫之所以娶钱来来，纯粹是想娶个保姆回去伺候老人和几个孩子的。 第7章 毁了她 钱茂林再次反对她的婚事，后妈向来难做，做的好是本分，做不好那是要被人骂的。 可钱来来依旧不愿意听亲爸的话，一心想做她的“领导夫人”，想着嫁过去生几个孩子就能站稳脚跟了，对于亲爸的话置若罔闻。 钱来来在二婚后就开始长达十多年的做牛做马的付出，至于她一开始想的很美好的生孩子根本就不能实现。 二婚丈夫压根就不想弄出几个小娃娃来折腾自己，原配生的孩子就够多了，干啥要弄的前一窝后一窝的出来添乱。 生孩子这种事情男人不配合，钱来来也只能干瞪眼，这事被继子继女知道后，她的日子就美妙不到哪里去。 不管钱来来对继子继女多好，人家压根就不领情，在二婚丈夫去世后，钱来来就被赶了出来。 因为啥，因为二婚丈夫压根就没留半分遗产给她，钱来来手里的钱还是她这些年在每个月的生活费里抠抠搜搜攒下来的。 娘家的亲爸早年因为她的再三忤逆让钱茂林对她寒心，也就不再管她的死活。 后来在亲生父母去世后，钱来来和娘家的关系也淡了下来，哪里会接纳钱来来回娘家。 钱多多就更不用说了，从前就姐妹不合，见她这样狼狈，嘴上那冷嘲热讽的话是一套一套的往外吐。 自觉被羞辱的钱来来不愿意和钱家人再来往又无处可去，她最后沦落到了捡废品为生，捡一天垃圾就有一天的收入，一天不干活就没钱拿，后来因为到工地上偷钢筋被抓，直接被关进去吃了几年牢饭。 等她再出来时，外面早就日新月异，而她依旧还是跟不上时代，依旧得去捡垃圾为生。 娘家的所有人都过得不错，钱来来的前夫一辈子也没离开农村，可他在农村弄起了养殖场，靠着卖鸡蛋鸭蛋，肉鸡肉鸭也赚得盆满钵满，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钱来来生的那两个孩子也长大了，只可惜他们对亲妈没啥好印象，小时候对他们不管不顾，现在他们长大了， 却跳出来要儿子养老，脸咋那么大呢！ 小的那个还怨恨钱来来偷东西被抓留下了案底，害他想当兵却没了资格。 别说什么孝顺了，没拿着大扫把人轰出去就算是有涵养了，钱来来成了人见人厌过街老鼠。 她都像是被命运捉弄的小丑，永远都得不到她想要的东西，而钱来来苦苦追求的东西，作为堂姐的钱多多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年少时凭着美貌嫁人生儿育女，丈夫对她不错，年轻时靠着丈夫悠闲度日，老的时候靠着几个儿子过上了富家老太太的生活。 钱来来在捡垃圾的时候，就遇到钱多多穿金戴银在逛商场，她看着钱多多浑身的富丽堂皇就忘了反应，幻想着当初要是她嫁给钢材厂厂长儿子，那她是不是也会这样过上富贵生活。 钱来来陷入幻想不可自拔，然后就被疾驰而来的汽车给撞飞了，再然后她就重生了。 钱来来一身大汗从睡梦中醒过来，她又梦见了前世，上辈子一辈子泡在苦水里的滋味太难受了，她再也不要过那样的苦日子 。 所以在重生之初，她给钱多多报名下乡一是想要报复她，二是心里未尝没有打着想要替嫁的心思。 只可惜被她弄巧成拙了，早知道就不应该那么着急的，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 钱多多的婚事被她搅黄了，钱来来还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可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她深刻意识到自己和钱多多是不能比的。 上辈子自己下乡，亲爹只是让自己不要随便就在乡下结婚，也没有跟她说，害她错过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轮到钱多多的时候，亲爹却是方方面面都替她想到了，要是上辈子亲爹多替她着想几分，自己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一切都是钱多多的错，钱来来目露凶光，只是让钱多多下乡怎么够，应该毁了她的名声，这样看钱多多以后还怎么做人！ 钱多多自然是不知道有人要对她下手，她正忙着给空间做实验呢！ 经过验证，她发现储备空间是有保鲜功能的，一杯热水放进去一两个小时还是一样的烫手。 这真是个不错的发现，用来储存食物都不用担心会腐坏。 但那个泥土空间就显得鸡肋了，里面的泥土十分贫瘠还缺水，钱多多从钱家院子里挖了两株小杂草弄到泥土空间里种了起来。 一晚上过去，钱多多却发现那两株杂草竟然发黄打蔫了，浇了水也不见好转，第三天的傍晚杂草根系都干巴了。 连杂草都不能存活的泥土空间，钱多多觉得可惜了，这个年代要是有个可种植的空间，到了乡下就算是工分挣的不多，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只可惜这个泥土空间就是个样子货，中看不中用。 钱多多就琢磨着有机会弄几只鸡进去养着，不能种庄稼养鸡总是可以的，空间里面是有氧气的，只要有水和饲料养鸡应该是没问题的。 钱多多说干就干，拿着钱就出门想去买两只小鸡回来，可是她忘了，现在可不是出门就能买到东西的现代社会。 在凭票供应的年代，她想要买两个鸡还真是不容易，而且就算是买到了小鸡，那小鸡吃什么呢？ 总不可能拿人吃的粮食给鸡吃，人都吃不饱的时候，给鸡吃粮食就太过奢侈了。 钱多多兴冲冲的出门败兴而归，回到家里却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这才想起来家里的火柴盒已经糊好了。 钱奶奶和钱二婶多半是拿着火柴盒去街道办交差去换钱了。 钱奶奶这会应该是在街道办和一些相识的老姐妹磨牙聊天，钱二婶拿了钱估计是往娘家去了。 钱多多抬腿往正房走去，拿起门口小桌上的暖水瓶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在不经意的一个转身，她眼角的余光好像看见自己房间的窗帘动了一下。 钱多多转身去看那扇窗户，灰色的窗帘将房间里的情景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就突然间很不安的跳了跳。 她早上起来好像没有把窗帘拉的这么严实？ 钱多多放下杯子走向厨房，再出来的时候右手上拎着一把菜刀，左手则是一只小巧的催眠喷雾，气势汹汹冲向自己的房间。 钱多多一脚踹开了自己的房间门，里面果然是有一个人，她毫不犹豫把喷雾器对着房子里的人就是一顿乱喷。 房间里的那个人呢，把钱多多床上的枕头衣服书本之类的往她身上砸，双方你来我往的几十秒之后，对方因为吸入喷雾进入了半昏迷状态，这场混乱的对战就停止了。 钱多多绕过地上那些枕头书本，走向那个瘫软在地上的人，她拉开窗帘，光线照进屋子里，她这才看清楚那个人竟然是个男的，而且还不算陌生。 是钱来来舅舅家的表哥，钱二婶的侄子，钱多多这对这一家可真是不陌生。 钱二婶有三个兄弟一共生了十几个侄子侄女，三兄弟上头还有父母，还有爷爷奶奶，靠着六个成年人又养活这十几口人哪有那么容易。 在原主的记忆里，钱二婶的娘家侄子可没少来钱家打秋风，有时候越厚着脸皮一住就是一个月半个月的。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过得艰难，哪有多余的粮食去供养别人家的孩子，钱二叔和钱奶奶没少给钱二婶和她娘家脸色看，可人家就是铁了心的要了赖在钱家吃吃喝喝。 因为这件事情，这两家就交了恶，这么些年过去，钱家和钱二婶的娘家关系一直都没修复好，也就只有钱二婶还巴巴的为娘家一心着想，这位可是十几年如一日的扶弟狂魔。 手里有个什么好东西，必定是要往娘家送，钱二叔为什么不敢把财政大权交给钱二婶，这就是症结所在了。 第8章 收拾人渣 钱多多记得这个好像是钱二婶的小侄子，好像是叫陈满仓还是什么仓来着。 因为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孙子，家这上头有那么多个哥哥姐姐，这下子就养成了奸懒馋滑的脾性。 那个不重要，钱多多看见自己的房间到处都乱糟糟的，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陈满仓身上背着一个大包，里面都是钱多多和钱奶奶昨天去大采购买回来的东西，手电筒，水壶，劳动手套，铝饭盒。 前面这些东西只是让钱多多生气而已，当她看到大包最底下的东西的时，钱多多的脸当场就黑了下来，她抬手就给了陈满仓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个垃圾，竟然把她穿过的私密衣物也装进包里，知青下乡一般都是住知青点的，为了防止衣物拿混或者有人想占便宜，很多人都会在衣服上绣字作为预防手段。 写了名字都的私人衣物要是流传到外面去，简直就像是把她扒光了，赤裸裸扔到众人的面前被人观摩。 钱多多转身把房门给关上，回头又关上窗拉上窗帘，屋子里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把手里的催眠喷雾对着陈满仓的脸又狠命喷了几下，原本就迷迷瞪瞪的人这会在药物的作用下就更加的傻不愣登。 钱多多问一句，对方就答一句，可老实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吐了出来。 “你是怎么到我家来的？” 陈满仓的眼睛半阖着，声音嘟嘟囔囔的听不太真切，却是有问必答：“表妹给我留的门。” 陈满仓嘴里的表妹指的可不是她，而是钱来来，钱多多就皱眉，这里面还有钱来的事？ 她还以为是钱二婶心里嫉妒钱二叔在自己身上花了太多钱，所以想出这么一个损招，想叫娘家人来把她的东西给搬走呢！ “是谁让你来帮我的东西的，谁指使的？” “是来来让我干的，她说二姑父偏心，掏空家底给你置办行李，她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让我给你一个教训 。” “为什么偷我的内衣裤？” “表妹说我搬空了你的东西，这事肯定是要闹起来的，到时候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让我把你的衣服偷走挂在钢材厂和百货大楼门口，这样你伤了脸面肯定急着下乡，以后肯定也不会再回来了。 那些丢了的东西肯定也不会去找，这样我就安全了 ” 钱多多真是气笑了，她原本以为原主已经够坏的了，没想到钱来来也是不遑多让，都是半斤八两的恶毒货色，真是欠收拾！ “你来偷东西，还有谁知道有谁看见了？” “没人知道，这事只有我和表妹知道，其他人都是瞒着的。” 钱多多点头，那就好！ 抄起一把椅子直接砸在陈满仓的头上，直接把人给砸晕了过去，钱多多拿出一根绳子把人捆得严严实实的，眼睛也用一条破布给蒙住了。 确定对方什么也看不到后，钱多多这才把人收进泥土空间里，之后她就忙着整理房间，把那些被翻乱的东西重新擦干净归置原位。 被陈满仓收到大包里的东西，能清洗的就清洗，不能清洗的擦一擦，衣服之类的她全部搬出来重新过了一遍水 。 就算是这样，她心里还是膈应的很，不把钱来来收拾一顿，她真是咽不下这口气，钱多多把自己房间整理好已经是大中午。 钱多多才有空注意被她丢进泥土空间里的陈满仓，要是醒过来的，肯定得继续补上一棍子让他继续晕着。 按照钱多多的想法，她是打算把这个垃圾关在里面好好饿上几天，给他醒醒神，等她要离开的时候再把人给扔出来。 钱多多倒是不担心这个人会泄密，储物空间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药，让他闭嘴的方式有很多，到时候就看她的心情如何了。 却没想到一看之下，钱多多就吓了一跳，泥土空间里的陈满仓的两条腿竟然从大腿根往下竟然凭空消失了。 仔细一看，钱多多才发现泥土空间里的泥土竟然是有吞噬能力的，这些泥土在吞噬陈满仓的血肉之躯。 之前没发现，是因为她也进过空间还在里面种了杂草，也没见那个空间对自己有什么伤害，难道是因为自己是空间主人的原因？ 陈满仓在空间里疼得直嚎叫，那叫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会发出来的。 钱多多听的直打冷颤，这一幕也太渗人了，这样下去陈满仓怕要死在这里面！ 她急急忙忙跑出门进了公厕，一个闪身进了空间，陈满仓的惨嚎声立刻就灌进耳朵 。 钱多多一棍子把人敲晕，才把人带出了空间，狭小的厕所里立刻就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陈满仓的断腿渗出了鲜血，整个人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 钱多多赶紧从储物空间拿出一包续命散给陈满仓灌了下去，大概过了一两分钟的时间，陈满仓的脸色就好转了起来，腿上的血也止住了 。 保住了对方的小命，钱多多才有心思想别的，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杀了这个人，只是想给他一些教训，却没想到弄到这个地步。 这是钱多多万万没想到的，如今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彻底抹去对方的记忆，不然出事的就是自己了。 钱多多心一狠，又拿出一个药瓶子倒出两粒颜色诡异的药丸子，捏开陈满仓的嘴就把药丸子塞了进去。 几分钟后，陈满仓悠悠转醒，眼神变得懵懵懂懂，一张嘴口水就流了出来，整个人彻底呆呆愣愣的，已经傻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像孩子一样伊伊啊啊地叫唤。 真不愧是空间出品，这效果杠杠的！ 钱多多这下放心了，她解开陈满仓身上的绳索，把人关在厕所里就离开了。 钱多多回到家里，钱家人也陆续到家了，看着院子里晾晒的衣服，除了钱奶奶多问了一句，其他人并没有多想什么，最多只是好奇钱多多这个娇小姐怎么突然自己洗起衣服来了？ 钱多多是这样应付钱奶奶的问话的：“我摸着衣服有点潮就想洗洗，穿上身也舒服一点。” 其他人不好奇，可最后回来的钱来来却不得不多想，她看着院子里还在滴水的衣服，又转头去看钱多多的脸色，她神色平和，不像是东西被偷了的样子。 钱来来心里猜测难道表哥没有来搬东西吗？ 可是不对呀，她今天早上故意装肚子疼晚了两节课的时间才去学校，就是要给表哥陈满仓留一个门，这饭都喂到嘴边了，怎么都不知道吃呢？ 还是说钱多多或者其他人半道就折回来啦，表哥没办法所以才不敢偷的，那他也还在不在家里呢？ 钱来来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床上床下衣柜里翻找了一遍没有看到人，去了父母和两个哥的房间也没有同样没有看到人。 这才松了一口气，人不在家就好，就怕人躲了起来，要是被抓到了，到时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钱多多心里冷笑，钱来来未免也放心得太早了，她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钱来来联合外人来作践她的名声，就要做好被她报复回去的准备。 第9章 应该不是 今天的中午是钱奶奶和钱来来做的，钱奶奶心疼钱多多马上就要下乡了，这几天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 一块巴掌大的猪肉切的细细的，和咸菜丁一块炒成肉酱，搭着窝窝头吃是有滋有味的 。 只是一块巴掌大的肉，炒出来的肉酱能有多少呢？ 本来就不多的肉酱要是一顿就给造完了，那下一顿吃啥？ 钱奶奶不顾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神色，神情自若地给他们进行了分配，钱多多得的最多有两勺肉酱，其他的孙子孙女是一人一勺。 轮到钱二婶的时候就剩下不到半勺的半勺了，钱奶奶自己却连半勺肉酱都不舍得吃，直接拿舀肉酱的勺子在窝窝头上抹了抹，夹上一块咸菜就这么吃。 剩下的肉酱被钱奶奶小心存放了起来，晚上还能再吃一顿呢！ 钱多多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碗里的肉酱给了钱奶奶一半，这个老人家对孙子孙女的心是半点都不带掺假的。 自己吃着好的，却看着老人家吃着孬的，钱多多是吃不下去的，就算吃下去了也会感觉消化不良。 我奶奶笑眯了眼睛，连声夸赞：“还是我的多多会疼人都会孝敬奶奶了。” 钱多多笑眯眯的坦然接受的钱奶奶的夸奖。 吃完了午饭，钱家所在的这条街口突然就喧哗了起来，不少人吵吵嚷嚷的，在院子里听得并不真切。 钱多多一听见声响就知道，藏在厕所里的陈满仓怕是已经被人发现了，她装作不知跟着钱奶奶出了门看热闹去了。 钱来来也感觉到心中不安，也跟在钱奶奶身后出了门，钱二婶把手里的碗一扔，别人不干她也不干，她也要看热闹去。 钱家这几个女人就这样来到了街口，同一条街道的左邻右舍多出来看热闹，钱奶奶就逮着一个平时比较说得来的老姐妹询问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唉，可别提了，街口这个公共厕所里躲了一个傻子进去，还是个残疾人。 街口的林老婆子去里面上厕所，被那个傻子摸了屁股，吓得直接摔茅坑里，这正在捞人呢！ 这一身的粑粑味儿，可真是够熏人的，你说这事儿闹得！” 老姐妹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概括清楚了。 钱奶奶“啊”了一声，哪怕前方飘来一股浓郁的粑粑味，还是阻挡不了老人家一个劲的把头往前伸。 钱二婶也一脸兴奋的往前窜，看热闹的心态可见一斑，哪怕这是一个有味道的热闹，也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 钱多多没有兴趣看热闹，她把注意力放在了钱二婶和钱来来身上，很是期待她们见到陈满仓那里的痴傻样会是什么表情？ 这个结果很快就出现了，钱二婶前一秒还兴致勃勃，眼中带着幸灾乐祸，后一秒看清那个残疾人的长相时，不怀好意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眼中透露着不敢置信。 钱来来也看清对方面孔后，脸色在一瞬间惨白了下去，那熟悉的五官正是自己的表哥陈满仓！ 钱来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流着口水伊伊呜呜涕泪横流的人，以及那凭空不见了的两条腿，裤管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 她一个腿软，直接就往后倒去，幸好她身后是一面墙，才没有让她直接摔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呢？ 钱来来在心中呐喊，明明昨天傍晚她偷偷去见表哥的时候，表哥还好好的，怎么就隔了一个晚上，这人就残疾了。 钱来来心慌意乱的，脑子一下子就不够使了，钱二婶发愣了一会儿，忽然就发出了一声嚎叫：“满仓满仓，你咋会成这样了呢！” 钱二婶一边嚎，一边拼命的往前窜硬生生在人群里挤出了一条道来，扑向了地上那个已经神智不全的侄子。 “快来人了，快救命啊，快送进医院了，这是我侄子啊！”钱二婶不顾对方身上的污秽，抖着手把陈满仓抱了起来就要往医院冲去。 钱奶奶立刻拉着钱多多转身就走，真是晦气，出来看热闹，没想到这热闹还有自己家一份，她得赶紧回去，把家里的钱和粮食都给看紧了。 陈家的儿子出了事少不了要花钱治病，老二家给娘家出力可以，但想要钱家出钱，那是绝对不行的。 家里四个孙子孙女，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自己的儿子是能干，可赚的钱也没有多余给别人花的。 钱多多被奶奶拉着往回走，看到软在墙上的钱来来，她故意招呼了一声：“钱来来，你怎么被吓成这样？ 你表哥出事了，你妈要带你表哥去医院了，你要不要跟着去？” 钱多多这一句话，让钱来来回过神来，她忽然抬头死死盯着钱多多，表哥这个样子和钱多多有没有关系？ 钱多多一脸无辜的回望过去：“你这么看着我是干什么？” 她就算是心里有鬼，这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呀！ 说实话，钱多多这会都有点后悔了，怎么就把陈满仓这个垃圾放在自己家门口的公共厕所里呢？ 她当时就不应该把这个垃圾放出来，让他被空间吞噬掉，彻底抹除掉这个人的存在，反正对方偷鸡摸贼来钱家，肯定没有让别人看见他，那陈满仓的失踪就不关钱家的事了，自己的秘密才守得住。 她当时就是太过慌张，前世今生就没有杀人这种念头，一时间看见对方要死了就赶紧把人丢出来，很多事情都办得不严谨。 有心人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细细查一番，钱多多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会暴露，只是做都已经做了，事情都已经发生。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家里好好打扫一番，尽可能把陈满仓来过的痕迹给抹除干净，然后就剩下死不承认了 。 就算有人看到自己去公共厕所，自己也是一个人进进出出的，有所怀疑并不能给她定罪，不是吗？ 钱来来在心中否定了钱多多这个人，应该不是她干的，这个娇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跟一个十几岁的青壮年抗衡。 更别说砍掉陈满仓的两条腿了，家里干干净净的，这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周围的邻居早就发现了，所以应该是不关钱多多的事。 那应该就是表哥自己惹的祸，肯定是去哪里偷鸡摸狗，得罪人了才被人打了一顿，而且被人砍断了腿，根本就不关她的事，也不关钱家的事，肯定是这样的！ 钱来来自我说服后，她对着钱奶奶和钱多多摇头：“我就是被吓一跳，你们回去就行了，我跟我妈带我表哥去医院。” 第10章 激活泥土空间 钱奶奶看着钱来来没有说出不同意的话，只是淡淡的嘱咐她：“你下午还得上学，别折腾太久，你妈要是解决不了。 就让陈家自己去折腾，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别掺和这些事。” 钱来来嗯了一声赶紧挤过人群，帮着自己的亲妈把陈满仓抬上板车，往医院走去。 钱奶奶和钱多多回到了家里，有几个和钱奶奶差不多年纪的老太太也一路尾随，他们都是好奇怎么钱家的亲家侄子怎么就在这里出事了呢？ “这我哪知道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我们那个亲家，可是从十几年前开始就不来往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还想知道是咋回事儿的呢！” 钱奶奶一脸的真诚，她是真想知道这陈满仓是咋回事，这人在哪出事不好，竟然跑到她家门口在出事，陈家肯定会借机缠上来的，想想就觉得烦！ 一个老太太就猜测：“那小子是不是在外头惹了啥事，得罪了什么人，想跑来亲家这里求个救啊。 可能你们没在家，所以才躲到厕所里去的？” 另一个老太太就深以为然：“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幸亏你们当时没在家呢！ 我记得你们家茂林出去跑车了，进步和进军这两小伙子出去上班又不在家。 这一屋子的女人要是真是被什么流氓痞子给缠上门了，那可不好过呀。” 钱奶奶也在心里嘀咕，说不定就是这样子，她得赶紧跟陈家撇清关系，免得陈满仓那个小子得罪那些人来找钱家的麻烦。 钱奶奶立刻说起了陈年往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十几年前闹饥荒的时候，我那亲家是厚着脸皮带着孩子跑到我家里来，硬是要蹭吃蹭喝的。 那个时候谁家的粮食有多余的！ 我们两家人都打起来了都，早就不来往的，他们陈家人惹了事要是敢往我家里带，我不把他们给打劈了。” 周围人就附和声一片，钱多多压根就没有心思听这些，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仔仔细细做检查，确实真的找不出陈满仓来过的痕迹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事情到了这一步，再多做一些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钱多多只能不停的催眠自己，自己根本就没见过什么陈满仓，骗人先骗己，只要自己相信了，别人不相信也得相信啊！ 自我催眠过后，钱多多把注意力放到了泥土空间里，仔细端详过后，她才发现空间里有了不小的变化，原本干巴发硬的泥土好像变黑了。 钱多多关紧房门，意念一动进了空间，她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仔细感觉了一下，泥土的质地没有那么硬了，泥土发黑并不是因为血渍，更像是因为土质变得肥沃了！ 之前杂草种不活难道是因为土质太过贫瘠了？ 钱多多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她离开了空间，从墙角挖了一株不知名的杂草随手就种在了泥土空间里，打算等过一个晚上看看这杂草还会不会死。 没想到这杂草一种下去，竟然就立刻发生了变化，钱多多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株杂草抽枝发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开出黄色的小花。 小花又在几分钟之后迅速的枯萎，然后结出了草籽，眼看着那草籽落到地上又长出了新芽，钱多多这一下回过神来，赶紧把空间里的杂草都给拔了。 这么离谱的吗？ 就因为吞噬了陈满仓两条腿，有了血肉之躯的滋养，空间前前后两个状态，也太夸张了！ 钱多多并没有觉得欣喜反而产生了一丝丝的恐惧，这个泥土空间不仅能够种植植物，而且还是一个杀人利器，她怕自己哪一天没有守自己线，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该怎么办？ 每个人都有冲动的时刻，每个人可能曾经幻想过要杀掉某一个人或者是毁掉某一个人的计划，之所以没有实施成功，并不是因为胆子小，而是因为法律和底线的约束，人性中的恶才没有被释放出来。 如今得到的这个空间却能够释放一个人身体里的恶，钱多多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心狠手辣刽子手，她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钱多多只能告诫自己，这个空间以后只能当作外挂种一些粮食，自己吃一吃填饱肚子就可以了，千万不能再做任何其他的多余的事情。 至于空间所需要的肥料来维持植物的成长，粪肥和草木灰一直都是种田不可缺的东西，用这个应该也是可以的。 就算用了这个植物生长的速度没那么快也没关系，到了乡下她就属于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这植物是长得快和慢其实没有多大关系的，钱多多可不敢指望泥土空间赚大钱，偶尔种点粮食去换点小钱花花，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 可要像一些小说里那样，成吨成吨的粮食往黑市倒，这怕不是把别人当成二傻子！ 经营黑市的人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敢收这么多粮食啊，说不定粮站都没有那么多粮食储备呢，你一个黑市有这么多粮食，这不是等着被查抄吗？ 所以这个泥土空间，钱多多只打算给自己谋一些小福利填饱肚子即可，发大财就千万别指望。 免得自己被钱财迷了眼，露出了痕迹，到时候可就小命不保了。 就算这辈子可是白捡来的，钱多多也不想面临英年早逝的结局。 把空间里的杂草都拔除干净，钻石丢进了储物空间里，钱多多就打算弄点什么东西进来种一种，既然这个外挂已经激活，没道理放着不用啊！ 忙完了空间里的事，钱多多再出房间的时候，院子里就剩钱奶奶一个人了，刚才来唠嗑的老太太们都已经回各回各家了。 钱多多对着钱奶奶撒娇想要开小灶，钱奶奶就给她一把花生，钱多多开开心心回到房间里，一把花生她一颗都舍不得吃，先是弄了一颗种进的空间里。 可能是因为杂草不能跟粮食比，反正这个花生种下去之后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才破土而出长出了嫩芽，拼多多在浇上水之后，花生生长的速度快了一些。 但还是比不上的杂草极快的繁衍速度，不过钱多多已经很满足了，按照这个速度，几个小时这花生就能够收获了。 跟游戏种田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游戏种田只要点一点就能够收获，现实里面她就需要自己动手来拔花生了。 第11章 陈年旧事 整个下午，钱多多都躲在房间里，盯着空间里的花生一点一点地长成。 期间她还出了房间，偷偷摸摸在厨房里拿了一个挖野菜的铲子和一个篮子就躲进了空间刨花生去了。 钱多多只是种了一颗种子而已，却没想到最后刨出来的今天足足有一篮子的花生，这个产量说是惊掉她的下巴也是不过分的。 要是这个空间能够一直保持土质肥沃的话，年产千斤万斤的都不是问题，钱多多剥开一颗花生送进嘴里嚼了嚼，吃起来有点清甜，不是很脆，竟然有点像花生牛奶的味道。 钱多多不知不觉就吃了不少的花生，虽然说她来到这个年代才几天的时间，钱奶奶也一直偏心她，可是钱多多对于食物的渴求却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如今遇到一个可以放开肚子狂吃的机会，这可不就控制不住了吗？ 钱多多吃了个半饱，在离开空间之前，她把这些花生都放到了储物空间里，把脚上的泥土什么的都清理干净这才出了门。 她刚把铲子和篮子重新放回厨房，钱家的院子忽然就被推开了，钱二婶鬼哭狼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妈，我求你了，你给我点钱。 满仓遭了大罪做了手术，医院里得缴费，我身上没钱，你行行好，救一救你侄子一条命。” 钱二婶仿佛是为了道德绑架一样，跪在家门口就嚎开了，听得钱奶奶和钱多多脸色难看，周围的左邻右舍也在家门口探头探脑的，甚至还有好事者直接走到这边看热闹了。 钱奶奶走到门口一轱辘就坐到了地上，然后双手往地上一拍就嚎啕大哭：“我老婆子不活啦，有人要逼死我呀。 陈满桌你这个烂了心肝的玩意儿，十几年前来来出生的时候，我儿子到处去寻摸找了一罐麦乳精，还有一吊肉几斤面粉回来给你做月子。 那时候粮食多金贵呀，你去问问哪家媳妇坐月子有这待遇？ 结果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烂心肝，今天把这些东西都偷偷摸摸的送回了娘家，说是你娘家的嫂子生了侄子，儿子金贵不能没有奶吃的。 你陈家的儿子金贵，我钱家的孙女就不值钱了，你还是亲妈呢，虎毒还不食子，连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在眼里，害得来来出生就没奶水喝。 差点就把我孙女给饿死了，我求爷爷告奶奶拿粮食去跟别人换奶水才把来来给养大的。 后来闹饥荒的时候你又干了啥？仗着我儿子在外跑长途不在家，欺负我一个孤寡老婆子打不过你们，让你娘家人带着孩子到我家来吃吃喝喝，吃掉了我家多少的粮食。 当时多少街坊四邻看见的，你可别想赖账，当事人的证人可都还活着呢！ 这些旧账，现在几个孩子都长大了份上，老婆子我不跟你计较。 你和你娘家不要脸皮，我的孙子孙女还要脸面呢，结果你今天是要翻天了，跪在门口赶着逼着老婆子我要钱。 你们陈家是绝户头了吗？啊！ 连自己的儿子都没钱救命，我钱家可不欠你们陈家的！ 老娘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就乖乖给我滚进来，不准再插手你娘家的事情，要么你就给我滚出去，从今以后我家就没你这个媳妇儿。 你的儿子和女儿要是想跟你，就让他们一起滚，我家不要这样的不孝子孙。 你们走了正好，我就让多多回来接他二叔的班，到时候我就给多多招赘，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你这个黑心烂肺的东西，看看你娘家会不会收留你。” 钱奶奶唱念做打，直接就把钱二婶的脸面给撕了下来，周围的街坊四邻都是老邻居了，哪里还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一个个对着钱二婶指指点点。 钱多多在一旁听着，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旧事在，原主之前还真是不知道，现在的钱多多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钱奶奶和钱二婶之间有什么矛盾都是让孩子们躲出去的，是不会让孩子在一旁偷听的，主要就是为了维持长辈的尊严脸面。 这个时候恰好是下班放学的时候，钱进步和钱进军钱多多三兄妹都是差不多时间回来的，结果还没到家门口呢，就听到了奶奶对着自己亲妈好一顿痛骂。 钱来来跟钱多多差不多的年纪，同样也是不知道这些陈年往事，钱进步和钱进军年长了几岁，那些老账和旧事他们倒是记得清楚，自然知道奶奶并没有冤枉自己的亲妈。 钱来来听着钱奶奶的指责声，有些怔愣，她带着怀疑的声音开口问自己的两个哥哥：“大哥大哥，奶奶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我真的差点被饿死吗？” 钱进步和钱进军沉默着点头，别说刚出生的钱来来了，他们两个小时候也是常常吃不饱，不是家里不给吃的，而是真的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他们吃。 亲妈却让娘家的表哥表弟来跟他们抢吃的，那种饿得头晕眼花看着别人吃东西的滋味，他们至今都忘不了。 这也是钱家和陈家交恶，多年不来往的原因所在。 钱来来觉得三观坍塌，前世今生她都不知道自己亲妈是这么一个人，虽然她也奇怪，为什么自己家跟外婆家不亲近。 但是奶奶从来没有说过这些陈年往事，钱来来就一味听从自己亲妈的话，觉得自己奶奶不是个好人，就喜欢磋磨儿媳妇偏心大孙女，可认知突然间被打破，钱来来一时之间是有些接受无能的。 钱进步和钱进军技过人群，一个把钱奶奶从地上扶了起来，一个把钱二婶从地上硬拽起来。 兄弟俩就温声细语安抚钱奶奶：“奶，你这说的是啥话，是我俩的家，我们不在家还能去哪啊？ 您别生气了，反正我爸知道我们惹你生气了，肯定要打我们的。” 面对钱二婶时，语气就变得冷淡异常：“妈，你要是真觉得外婆家那么好，我们现在就送你去外婆家。 要是想骂我们不孝你就骂，反正你眼里也只有你那些侄子，我们两个姓钱的跟姓陈的比不了，你爱咋咋地！” 钱二婶家闭嘴了，再是拎不清也知道自己以后要靠谁养老，她由着儿子把她拉进门，钱来来沉默着跟着进门，然后伸手就把门一关，隔绝了别人好奇的视线 。 钱奶奶被两个孙子送到了正房歇息，钱二婶唔咽一声不敢再折腾，静悄悄回自己房里去了。 钱多多双手背着身后走近钱来来，趁着她不注意，背在身后的双手突然就伸了出来，右手上还拿着一个葫芦瓢，快狠准地就砸在了钱来来的头上。 葫芦瓢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钱来来捂住自己的脑袋，疼得冒出了泪花：“钱多多，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了，打你还要挑日子吗？”钱多多手里拿着葫芦瓢继续往钱来来的身上招呼。 第12章 殴打钱来来 钱来来一边躲闪一边试图还手：“钱多多你这个疯子，大哥二哥，钱多多她欺负我啊！” 钱进步钱进军两个人站在屋檐下面面相觑，长这么大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钱多多跟别人打架，有点新鲜是怎么回事！ 他们对视一眼就打算上前把这两个女孩给拉开。 钱多多左手拽着钱来来的辫子，右手“嘣”的一声，又给了钱来来的脑袋上来了一个葫芦瓢，然后转头对着这兄弟俩来了一句：“我们女人打架关你们男人什么事一边去。” 可是现在挨打的是我们的亲妹妹，我们真能够干看着！ 大概是钱多多这一句话起到了一点作用，两兄弟根本要去拉架的心思顿时就停了停，自己的奶奶和亲爸是有多么的偏心这个堂妹那是有目共睹的。 要是不顺着这个堂妹，这丫头的犟脾气来，可没人能哄得住啊！ 兄弟俩站在那里顿时觉得进退两难了，钱二婶一把掀开自己房门的门帘，指着两个儿子就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窝囊废，看不见自己亲妹妹被人欺负吗？ 都不去帮她一下，亏你们是亲哥哥呢，胆子被老鼠吃了？” 钱二婶这话很明显是带着迁怒的，钱多多眉头一扬，对着钱来来又是一顿狠殴，嘴里还念叨个不停：“知道我为啥要打你不？ 第一点：因为你妈得罪了我奶奶，我不好对一个长辈动手，只好父债子偿，母债女还，找你出气了。 第二：你私自给我报名下乡的事情，你不会以为我放下了？ 之前看在二叔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可谁让你妈气到我奶奶呢！ 我心疼我奶奶，所以得为我奶奶出口气呀！ 钱来来你就老实的受着，谁让你是从你妈肚子里爬出来的呢！” 当然了，还有第三点就是让陈满仓偷她私密衣物要毁她名声这回事，钱多多这就不好明说了，所以只能在前面两点极力的找茬。 钱来来被水瓢砸得满头都是包，偏偏头发还被钱多多抓着躲无可躲，她尖叫着：“你凭什么只打我？ 从小到大你就会欺负我，我哥也是我妈生的，你怎么不去找我哥的麻烦！ 钱多多，你在我家白吃白住这么多年，你怎么不去死啊！” 在屋子里的钱奶奶听得这句话，原本已经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变得难看。 站在房门口原本喋喋不休在骂人的钱二婶却突然闭上了嘴，放下门帘安静下来。 钱奶奶急急忙忙走出房门，就看到钱多多直接一脚就踹在钱来来的膝盖上，直接就把人踹跪了。 “你家？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这房子可是有我亲爸的一份的，什么时候全成你家的了？ 说我白吃白喝了，说得也没错了，不过二叔愿意养着我，你就算是嫉妒也没用。 二叔赚钱养家的都没赶我走呢，你这个靠人养着的算哪根葱，敢冲着我大小声！ 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不服你也给我憋着。 你是不是想去告发二叔给我走后门，给我换地方下乡了，那你赶紧去呀，我巴不得。 到时候咱们一家几口人整整齐齐去下乡，二叔这么疼我，你说他舍不舍得我下地干活？ 到时候你们下地干活挣工分，我在家里等吃等喝就行了，这日子想起来挺美的，你不是要去告发吗？赶紧去啊！” 钱多多撒开钱来来的辫子，伸手去推她的肩膀指了指门口，好像巴不得她赶紧去。 钱来来气得浑身发抖，捂住满脑袋的包和肿胀的脸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自己的亲爸在偏心上一向是不讲道理的，钱多多说的那个假设很有可能会成真，钱来来就丧失了要去告发的勇气。 钱多多一顿输出，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她把手里的葫芦瓢放回了原位，转头就发现院子里安静一片。 钱二婶也不骂人了，钱进步钱进军两兄弟正帮着奶奶做晚饭呢！ 钱多多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指甲里的一点粉末弹飞，然后在水盆里仔仔细细洗手，又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粒解毒的药丸吃了下去。 她刚才在指甲里藏了一点药粉，沾到皮肤就会被人体吸收，这药粉不要命，却能让女性来姨妈的时候产生十二级的剧烈疼痛。 钱多多在打钱来来的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抹到她的脸上，这点药能让她在接下来的半年里体验生六个娃的滋味。 而且这种疼痛吃止痛药是无效的，只能让她自己干熬过这半年，要不了命，就是很折磨人就是了。 算是钱多多对钱来来的惩罚，让她以后长长记性，不要动不动就对人动歪心思。 钱来来要是从今以后不再招惹她，自然是相安无事，要是还在招惹她，那就继续让钱来来生生生好了。 做饭刚做好钱二叔就回来了，他跑了一天的长途，整个人累到不想说话，一家人沉默的吃完了饭，就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去了 。 钱多多睡到半夜，忽然就被一阵争吵声给惊醒了，她摸黑爬起来到院子里一看，吵架的是钱二叔和钱二婶，原因嘛，当然是钱二婶想要拿钱去救她的宝贝侄子。 她在钱奶奶这里拿不到钱，半夜三更的时候就偷偷摸摸去翻钱二叔的衣服，钱二叔是个跑长途车的，以前更年轻那会儿更是跑过出过省的长途车。 这路上是不能睡整觉的，整个人得特别警醒，免得东西和汽油被人偷了，还得警惕有没有路霸路匪之类的。 钱二婶一摸到他的身边，他立刻就惊醒了，还被他摁住了钱二婶想要偷钱的手，这就吵起来了。 钱二婶今天在家里干的事情，钱二叔跑车回来还没下班就知道了，不是他有多么的神通广大，实在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街里邻居的闲人实在不少，专门在他上班的地方绘声绘色讲给他听，钱二叔能怎么办呢？ 有气还是往肚子里吞，还能把这个老婆给休了不成！ 钱二叔气够呛，他辛辛苦苦在外面跑车，为了养活这一家子，他是费尽了心思。 结果家里有个跟他不同心的老婆，帮不上忙一个劲给他拖后腿就算了，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毛病是越来越大，这要是哪天把他们一家子都卖了换钱给陈家吃肉，陈满桌可能也干得出来！ 要不是他干了一天活实在是太累了，没精神处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原本想着先睡一觉，第二天有精神再好好说一说这件事情，结果钱二婶半夜就起来闹夭。 钱二叔再好的脾气，在自己老婆这种行为下哪里还绷得住，当即就扇了老婆两个大耳光，于是大晚上就吵吵嚷嚷了起来。 夫妻俩吵架震天响，睡在他们隔壁的钱来来自然就睡不着了，钱奶奶就安排着小孙女到钱多多的房间里将就一晚，总不能让一家子陪着这夫妻俩吵架到天亮。 钱来来不情不愿的抱着枕头的被子进了钱多多的房间，给人一种羊入虎口的即视感。 钱多多的眼睛闪了闪关上了房门，姐妹两个躺在床上，一个往床里面缩，一个躺在床边边，中间隔了好大一条道道，彰显着彼此的陌生和戒备。 第13章 拷问钱来来 屋外的争吵声还在继续，钱来来听着不知不觉就有些迷糊了，她重生回来，重新回到课堂捡起书本学习，对于一个心理年龄几十岁的人来说是很吃力的一件事情。 可是再吃力她也要坚持下去，她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碌碌无为，然后平平庸庸，孤苦伶仃的过一生 。 这用脑用的多了，精神上就容易疲惫，钱来来不知不觉就要睡过去了，就在她睡过去之前她好像听见了两声细微的“嗤嗤”声，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钱多多收起手里的催眠喷雾，伸手在钱来来的面前挥了挥，确定她没有动静之后，这才坐起身用居高临下的目光凝视着她，钱多多一直有些疑惑，钱来来对原主的敌意来的很是莫名其妙。 不是说原主没有没有错，而是钱来来被原主欺负了十几年，一直都是闷不吭声的， 突然间就在原主谈婚论嫁的时候，却忽然给原主来了这么一个致命打击，不是说不能报复，钱多多总觉得和钱来来原本的沉默性格有些出入。 给原主报名下乡，可以说是钱来来的蓄谋报复，那么让自己的表哥来偷堂姐的私密衣物，毁坏她的名声，又是为了什么呢？ 如此赶尽杀绝的做法跟钱来来前面十几年的性格实在是出入太大，原主的记忆钱多多仔细看过确定没有什么错漏的地方，原主的性格恶劣，自私自利爱欺负人。 但原主对钱来来向来都是口头奚落看不起，理所当然的把堂妹当成丫鬟来使唤，但要说动手动脚的欺负这个钱来来堂妹，还真是一次都没有。 对于原主的缺点，钱多多并不想多说什么，也不用费口舌洗白什么，但原主做的这些事远远不到要给钱来来偿命的地步。 钱多多不得不多心，她想找机会试探一下钱来来，没想到今天晚上这个人就自己送上门了 。 钱多多趴在钱来来的耳边，小声说话：“钱来来，你听不见我说话吗？听见你就吱一声。” 钱来来眼睛半睁半阖，声音嘟嘟囔囔发出了一声：“吱！” 钱多多：“……” 这催眠喷雾效果果然是不同凡响，还真就吱了一声！ 钱多多问出来了了心里最想问的话：“你为什么要针对你堂姐，她哪里得罪你了？” 嘟嘟囔囔的声音在钱多多耳边响起：“我恨她过得比我好，凭什么她嫁给了钢材厂的儿子，做了一辈子的城里人。 我却得下乡，做一辈子的乡下人，一辈子泡在苦水里，凭什么？” 钱多多惊愕不已，这原来还是一位重生人士呢！ “你堂姐上辈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抢了你的工作？抢了你的男人？还是给你报名下乡了？” 钱多多这么问却觉得原主应该没有干这些事情，毕竟原主比钱来来还要大一岁，凭着原主的美貌不用去抢，多的是优秀的男同志前仆后继的往她身边窜，哪里用得着抢别人的！ 对于一些利益纠纷，钱多多都觉得原主根本就不用跟钱来来争抢什么，作为一个从小就被人偏爱的姑娘，她想要的东西都唾手可得了。 物质和精神上都得到满足的人，是不会在意那点蝇头小利的。 钢材厂厂长的儿子不就是因为原主的美貌，所以才想跟原主结婚的吗！ 对原主来说那就是高嫁了，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堂堂一个大厂长稍微走点后门，给自己的儿媳妇安排一份工作其实并不难，只是愿不愿意而已。 “没有抢工作，没有抢男人，也没有给我报名下乡。 我只是恨她，我从小被她欺负到大，她就是个恶人贱人，可是凭什么她一辈子的命就过得那么好，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风风光光的。 我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要受一辈子的苦？我不服凭什么！” 所以重生回来，就要把自己的苦难也加入到别人身上，就因为对方过得比自己好，觉得自己过得不好，也要把别人拉到泥沼里头，所以才觉得心理平衡了是吗？ 而且那种方式来侮辱一个女孩，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毁了一个女孩子的一生，可是毁掉了自己堂姐的名声，对钱来来有什么好处呢？ 两个女孩都是姓钱的，作为堂姐的私密衣物被人展示围观没了名声，作为堂妹的钱来来，难道就名声好听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钱来来却是没有家丑，却非要想方设法的去制造家丑，这种脑回路，钱多多是真不理解！ 所以说重生真的并不能涨智商，有些人一辈子过得平平庸庸，肯定是有一定的原因和道理在里面的。 钱来来这个三观和思维是被多方面影响的，原主的欺负有一方面，亲妈的不靠谱，亲爸的不上心，长期被家庭成员漠视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她真的不聪明，别人重生回来知道自己上辈子过得不好，那就努力的去弥补，努力的去提升自己。 靠着重生这样机遇，站在时代的浪潮发家致富的也不在少数，钱来来却是一门心思跟自己的堂姐较劲，净干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在钱多多看来，钱来来与其怨恨堂姐过得好，不如正视她的家庭，探究她的亲爸为什么会如此的漠视她。 作为亲生父母，他们要是愿意护着这个女儿，原主敢那么嚣张跋扈把这个堂妹当成丫鬟使唤？ 钱家对原主来说那就是一个天堂，对于钱来来来说，那就是一个畸形的家庭环境。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待着不舒服，为什么不想方设法的去寻找这里面的根由呢，说不定等钱来来找到了答案，心里的心结就解开了，也不会生出这么多怨恨和怨怼了。 但是钱来来却没有那么做，一股脑的凭着自己的意气行事，这样的人你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钱来来的三观已经形成，想要打碎重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钱多多决定离钱来来远远的，谁也不知道她这样的思维方式，将来还会做出多少出乎人意料的事情。 不过钱来来的怨怼却提醒了钱多多，她顶着原主的皮囊获得了新生，自然得扛起属于原主的责任，在将来给钱二叔养老的的事情上，她是义不容辞的。 毕竟钱二叔偏心这个大侄女那是毫无理由的，他自己的亲生子女要是对此没有怨言了，那就奇怪了。 现在他的三个子女不管有什么怨言冒出来，那是因为他还是要靠这个亲爹养着，要是等将来钱二叔老了，没有什么赚钱能力了。 三个子女说不定要拿这些往事来回敬钱二叔，钱多多作为钱家的既得利益者，钱二叔既然没让大侄女从小受委屈，那么自己这个大侄女也不能让钱二叔的晚年受委屈。 第14章 花生卖钱 钱多多打定主意之后又仔细询问了钱来来一些事情，比如什么时候恢复高考？ 钱多多隐约记得是有恢复高考这回事，但具体是哪一年，什么时间，甚至是需要准备什么考试资料，她都一概不是很清楚。 现在有个现成的重生人士，她不得把这些事情给问清楚了，那些才是重中之重，至于钱来来上辈子的那些经历，她压根就不感兴趣。 把这些重要信息写在小本本上收进空间里，钱多多想了一下又对着钱来来的耳朵嘱咐了一句：“你记住一句话，你表哥陈满仓出事，跟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没有见过他，也没有跟他联系，他是怎么出事的，你完全不知情 记住了没有？” 钱来来用含糊不清的话语应答了一句，钱多多就觉得可以放心了，没有钱来来这边不出纰漏，这事就查不到钱家头上，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钱多多从空间里拿出了一瓶睡眠喷雾，对着钱来来的脸上喷了两下，钱来来原本半张半阖的眼就闭上了，这一下是真的睡着了。 钱多多也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酝酿睡意，没多久她也睡熟了 。 第二天早上起来，钱多多又是起的最晚的那一个，钱家人都起来了，钱二叔和钱二婶昨天晚上吵着凶，可到了早上还不是坐在一起等着开饭。 这个年代的人就是这样，很少提起离婚这种事情，很多人的婚姻不美满，可还是选择将就一辈子。 因为在这个年代提起离婚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会被很多人指指点点的，一般不到万不得已，很多人都是选择能忍就忍，这忍着忍着就过了一辈子。 所以就算钱二婶身上有诸多的毛病，只要钱二叔能忍耐，他们的婚姻就还能继续。 钱多多对此不作评价，她是现代来客和这个时空隔的几十年的认知代沟，她的某些想法在这个时候是很惊世骇俗的，同样的，他们这一代人的一些想法放到后世也是很古板生硬的。 钱二叔是成年人，再过一两年说不定都能当上爷爷了，不用别人教他怎么过日子怎么生活的，更加不用别人教他怎么经营婚姻。 只要钱二叔觉得好那就是好，别人说的再多那都只是空谈而已。 钱家的早饭就在一片沉默中结束了，然后就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家里就剩下钱奶奶和钱多多两个。 钱二婶在吃完饭之后出门去了医院，她没有办法给娘家出钱就只能给娘家出力了。 钱多多就想出门去逛一逛，出门的时候她手上还带了一个篮子，坐上公交车一路去到了城东区，下车后又去了一趟公厕。 等钱多多再从厕所里出来，她手上的篮子从提着变成了挎着，盖在篮子上面的一块布掀起一角，里面竟然是一瓣瓣的带壳花生，似乎是刚才地里刨出来的，上面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泥土。 钱多多带着这一篮子花生大摇大摆来到收购站门口排队，她打算把这篮子花生给卖了。 居住在城东这一片的人们经济条件算是比较好的，钱多多要是拿着一篮子花生挨家挨户去卖，赚到的钱肯定要比卖给收购站多得多。 可是钱多多不敢，不是因为抹不开脸面胆小什么的，而是因为她长得实在是太过惹眼，很容易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自己手上又没有合适的化妆品，储备空间里的药物也没有可以改变容貌的药物，所以为了安全着想，钱多多还是选择了收购站，钱赚的少点没关系，重要的是安全。 前面排队的人一点点减少，轮到钱多多的时候，她把花生一拿出来，工作人员就惊讶了：“现在才六月底，怎么就有花生了？” “是乡下的亲戚送来走礼的，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种的，倒是提前一个多月就收成了。”钱多多表情无辜做出解释。 收购站的工作人员虽然稍微惊讶了一下，但每天从从他们手上过手的各种农作物多的数不胜数，反季节的水果粮食什么的也不是头一次见了，他们很快就淡定了下来。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检查了花生之后，并给出了收购价格：“去壳花生一市斤是四毛钱，但是你这个是带壳的，而且还带了一点水分，我们就没有办法按这个价格给你收购。 只能按照两毛五分一斤的价格回收，你要是愿意啊，我现在就给你称重。” 钱多多当然愿意了，不管钱多钱少都是白给的呀。 工作人员见状，就把花生从篮子里倒了出来，上了一下称是22斤，一斤2毛5，总共就是5块5毛钱。 花生被工作人员收走，钱多多拿着到手的钱离开了收购站，5块钱在这个年代购买力其实是不容小觑的，但是要靠着卖粮食发家致富的话，就有些不够看了。 算一算她得卖多少粮食才能成为千元户万元户，而这里面要承担的风险却又是极高的，钱多多就再一次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偶尔卖点粮食给自己赚点小钱花花就够了，想赚大钱的话，就千万别从粮食上指望。 危险系数太大，一不小心就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卖掉了一篮子花生，空间里剩下的还有不少约莫也有几十斤了，剩下的钱多都不打算再卖了，明天晚上没事给自己开小灶。 而且她还打算多种一些其他的粮食，比如玉米，地瓜之类的，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 要不是种麦子种稻子的话太麻烦，收割之后还得经过几道工序的加工才能食用，钱多多这会肯定在寻摸麦种和稻种。 米面馒头，她还是喜欢吃大米多一点，只可惜她自己也磨不出白面，也没有办法用谷子碾米，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大概只能吃杂粮野菜窝窝头了。 回到了家里，钱多多原本空着的篮子又多了几斤花生，这是她专门带回来给钱奶奶吃的，不是她小气不肯多带一些给全家人吃。 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几斤花生钱多多可以说是路过黑市的时候看到有人卖，所以高价买回来的。 可是几十斤的花生就说不过去了，反季节的粮食一般都是人家偷偷种的，种植面积注定就不会很大，产量自然也就有限了。 在收成之后肯定要留一些给自家留吃，有多余的才会拿出来卖，一般几斤十几斤二十几斤，就算是一个极限了，是不会多出几十上百斤的余粮出来的。 钱奶奶拿出一个簸箕把花生倒在里面铺放均匀放到太阳底下去晒，钱多多趁机溜进厨房，在碗橱里面找到几个红薯，就是已经放的太久长了芽的，不出意外的话，钱家今天晚上的晚餐就是这些红薯了。 钱多多没有整个的拿，而是把上面的青芽都截取了下来放到了泥土空间里面，要是能够种活，她就不愁没有红薯吃了。 第15章 偷大粪 钱多多拿了一小把红薯芽回到自己房间里就迫不及待的进入空间，在一小把的青芽中选择了最粗壮的一根，就挖坑埋进了土里。 搪瓷杯里晾凉的白开水。往泥土里一浇，就算是完事儿了，接下来就等着这青芽长大结出红薯了。 这一到又是五六个小时过去，钱多多发现这红薯长是长起来了，但是长势非常的慢，捞出来的红薯也是刚好装满了一篮子，个头却没有她想象中大，一个一个的只有巴掌大小。 新鲜的红薯是可以生吃的，钱多多洗干净一个掰开吃了，味道甜滋滋的，掰开的部分冒出了乳白色的浓浆，这红薯长得还算是不错，只是为什么长势如此的慢呢？ 想不明白的她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把花生，一边剥壳一边吃，等到她看到花生壳上的泥土和脚下的泥土一对比，才恍然大悟，是了，应该是土质变得的贫瘠的原因 。 土质一但变的贫瘠，植物生长就变得缓慢，而且产量还会变低，只要有足够的肥料，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粮食供她吃饱穿暖。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上哪去找一个人渣来肥土呢？ 拼这个问题在钱多多心中一闪而过之后，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可怕的念头，陈满仓在厕所被人发现，原本好好的一个正常人在一夜之间变得残疾不全，智商出现缺陷，街道办的人已经报了公安。 钱多多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公安的人在附近做调查，街坊四邻都调查了，钱家自然不可能落下 。 一大早钱家要上班上学的人都被拦在的门口进行了简单的口头调查，这才放他们离开。 钱多多特别注意了钱来来的表情和语气，她好像真的催眠了一样，对于口头调查表现的十分镇定且淡然并没有引起公安的注意。 然后接下来就问到了钱奶奶和钱多多，钱奶奶是摇头一问三不知了，轮到钱多多的时候，她只是表示上了一趟公厕，她当时去厕所的时候，厕所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是一种很正常的表现，虽然在民国时期就有室内厕所这种设计出现，但是普通人建房子的时候还是用老传统的设计建造，也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合院。 躲在一个角落里盖了个小小的茅厕出来，还是在室外的，得按时清理茅厕，不然味道就非常大。 所以钱家人都有习惯，小号就在家里上，要是想上大号基本上就去外面上，这样清理茅厕的时候也会轻松方便很多。 周围左邻右舍基本上也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行事的，最近城里的不用种田，他们对于这些五谷轮回之物，自然就没那么看重，怎么方便就怎么来。 有人看到钱多多去上厕所，那时候她是孤身一人进去，孤身一人出来，和钱多多自己口述的，基本是吻合一致的，公安也就没有再继续深入的盘问。 其实这样调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公共厕所这种既私密又有人流的地方，想要查出一个结果还真是不容易。 除非钱多多自己承认，否则这件事到了最后只能成为一件悬案不了了之。 在有公安调查的情况下，钱多多不可能明知故犯再去做这样的事情，当然了，这是过了这个风头，钱多多也要告诫自己不能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城里是没有草木灰的，人们烧火做饭都是用煤炭，钱多多不确定用煤烧的煤灰不知道能不能做肥料。 唯一能够被她利用的那就是粪肥了，所以，年代文文盛行的今天，她难道要成为第一个偷粪肥的女主吗？ 混到她这个份上的女主也是不多见！ 钱多多只要想象一下，公厕里面那扭动的白色蛆虫以及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她的脸色就绿了。 这粪肥要埋到土里，先不说她要用什么工具把这些粪肥运到空间里，光是想象着那些泥土和粪肥混合在一起。 钱多多就感觉不能用自己的双手去碰那些泥土，一碰那些泥土，就好像在碰那些…… 咦！ 钱多多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而且重要的是，粮食是从地里面长出来的。 要是下种的时候，钱多多可以利用工具把种子或者苗种在土里，那收成的时候怎么可能不碰到那些泥土？ 真真是让人左右为难，为什么这个时候化肥都是限量供应的，要是化肥不限量供应，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钱多多在干干净净但是吃不饱和忍受恶心但吃饱穿暖之间纠结许久，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人只有在吃饱穿暖的时候才能讲得起排场，否则一切都是虚的，穷讲究又有什么用呢？ 下定决心之后，钱多多就琢磨着怎么偷粪，首先肯定不能在家门口这么干，被任何人发现的话，她这张老脸往哪搁呀！ 只能去别的公共厕所，最好是人流量没那么密集的，而且厕所里面最好还有格挡之类的遮蔽物。 思来想去钱多多还真是想到一个好地方，那就是学校的厕所，人流量密集不说，在上课时间基本不会有学生在厕所里逗留，刚好给了她作案的时间。 钱多多是一个说干就干的性格，打定主意之后，就立刻给自己准备好作案工具，家里茅厕旁边用来掏粪的粪勺子还有粪桶，被她偷偷摸摸的藏到了泥土空间里，有这两样工具就足够她作案了。 到了第二天，钱多多一大早就起来了，她这一次特意没有穿好的衣服，从衣柜里选出了一身比较破旧的穿上，吃完了饭她就告诉钱奶奶，她要去学校再走一走，以后就说不定没有机会再去学校了。 钱奶奶自然不会拦着，钱多多就这样出了门，坐上了公交车，她的确去了学校，但不是原主和钱来来就读的高中，而去了城东的另一个学校，为了掩人耳目她特意背了书包出来，随大流的跟着一帮中学生走进了学校里。 然后就趁机进到了厕所，等待上课铃声响起之后，操场和厕所里已经没有人了。 钱多多就摸出一点毛巾捂在口鼻上，掏出泥土空间里的粪勺子和粪桶，把厕所里面的五谷轮回之物一勺一勺的舀出后倒到粪桶里，整个过程小心翼翼的，就怕溅出来弄脏了粪桶的挂绳。 憋着气好不容易弄了半桶之后，钱多多就赶紧停手，右手抓着粪勺子，左手抓着粪桶的挂绳，就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泥土空间里 。 钱多多用粪勺子去扒拉地脚上的泥土，扒拉出一个坑之后，就把粪桶里的东西倒了进去，再把周围的泥土盖好。 第16章 偷孩子 做完这一切，钱多多的赶紧离开了空间出了厕所，她拉下捂在口鼻上的毛巾，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才觉得活了过来。 过了一会，钱多多用意念看了一眼泥土的空间，她就怕自己自己做的这些都成了无用功，泥土空间太过特殊，要是它不喜欢分解粪肥，只喜欢分解血肉之躯，那可就麻烦了。 用人肯定不行的，可如果用动物的血肉来养育空间的话，钱多多也不需要这个空间了，她都有钱买肉的，怎么会没钱买粮食吃呢？ 意念往空间里一探，看到里面的变化钱多多就放心了下来，原本已经变得贫瘠发黄的泥土再一次加深了颜色。 而且空间里的泥土似乎还有光盘意识，钱多多随意搁置在地上的粪勺子和粪桶，竟然也被泥土空间用泥土包裹了一遍，等泥土褪去粪勺子和粪桶，表面看起来已经是干干净净了。 等空间里的泥土不再涌动，钱多多回到了厕所再一次悄无声息的进入了空间，你去查看脚下的泥土，虽然已经加深了颜色，但还没有完全变黑。 黑色的泥土才是最肥沃的，也就是说她还要继续往这里面加粪肥才行，有些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心里很抗拒，我一旦开了头，有了第一次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也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钱多多躲在厕所里，陆陆续续的往空间里运载了六次的大粪，粪坑里的大粪肉眼可见的速度少了很多，空间里的泥土一点一点的加深，到了最后变成了黑不溜秋的黑色泥土。 钱多多感觉空间已经吸收不动了，这才停下了手，她看着脚下的黑色泥土，心想这一下能够支撑很久了。 但是要种什么粮食呢，地瓜土豆她现在是不想种了，总觉得在收成的时候，在刨土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在刨大粪，要是泥土空间没有把大粪都吸收干净，刨着刨着刨出大粪来，钱多多大概会想要剁了自己的手。 那就种点能够直接长在枝干上的农作物，玉米就挺好的，就是家里现在没有玉米的种子，但是这个也不用急，到了乡下还怕没有种子可以用吗？ 而且钱多多也没打算一直种粮食，只要粮食够吃，她还想种点别的东西，比如种水果，枣子，苹果，栗子，梨子之类，简单方便还不用打理，想吃就直接上去摘就可以了。 这个年代水果算是比较稀罕的商品，拿去收购站卖的话也是比较能卖得上价的。 但是同样的想要获得水果的种子，也同样不容易，供销社偶尔有货，也是需要早早排队去抢的，去晚了就什么也不剩下。 不过钱多多觉得这些问题等到了乡下都有解决的办法和机会，但是暂时让空间空着。 随着下课的铃声响起，钱多多混在中午放学的学生堆里走出了学校，坐上回家的公交车。 一路上的钱多多总是时不时闻一闻自己的衣服，虽然衣服上不脏，可她总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味，干活的时候不觉得，可这一停下来她就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想要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 到站后钱多多就跳下了车，一路快步的往家里走，没想到经过巷口的时候，斜刺里一个人影窜了出来，钱多多是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影给撞倒了。 钱多多发出了痛叫，她的手掌着地直接擦伤了，白嫩的手心里冒出了点点的血珠，她抬头去看撞她的那个人，却发现这个人是钱家的邻居，姓周，周晓阳是家里的老二。 他和钱多多一样，都是即将要下乡的知青，钱奶奶还告诉钱多多，周明珠晓阳下乡这件事情是家里的大嫂给他安排的。 周嫂从前看着挺不错的，可自从她生下了周家的第一个长孙子，人家的腰板就硬了起来，俨然自己当成了当家的主母。 她给周晓阳报名下乡就是因为不想家里多一个吃白饭的人，而且为了拿到拿到最高等的下乡补贴，还直接给人家报了个千里之外的北省去下乡。 周晓阳被报名下乡之后也是在家里闹过一段时间，周家父母看重大儿子大孙子，为了家庭“和睦”。 周晓阳很快被镇压了，反正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不愿意下乡的人多了去了，最后还不是得屈服在生活的压迫之下。 周晓阳撞到人了也没有停下来，他表情慌慌张张的看了一眼钱多多，十几岁的少年用公鸭嗓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就走，不过这一次没有刚才那么急躁了。 钱多多这才发现他双手好像抱着什么东西，因为周晓阳是背对着她走路的，钱多多也没看清楚对方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等到周晓阳快出了巷口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了起来又很快的消失了，钱多多盯着周晓阳的背影，她确定自己没听错，那个婴儿的哭声就是从周小阳的身上传出来的。 周晓阳怎么会带着一个孩子跑出来？ 钱多多满腹狐疑回到了家里，把这件事情跟钱奶奶一说，钱奶奶也不以为然：“周家那个大儿媳不是在巷口的街道办工作吗！ 说不定是孩子饿了，做叔叔的抱着孩子去找孩子的妈喂奶，没啥好大惊小怪的。” 钱多多一想也是，这个年代的人不能说没有坏人，只是说朴质的人比起后世要多得多，而且要干坏事的话，赶上严打可能就要搭进去一条命。 犯事的成本太高了，犯罪事情自然也就少了。 周晓阳还是那孩子的亲叔叔，骨肉至亲应该不至于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钱多多放下了心里的怀疑，就折腾着要洗澡洗头洗衣服，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洗干净，钱多多才觉得自己没有了那种厕所味。 中午的时候下班放学的人陆续到家了，钱家人正在吃中午饭，隔壁周家突然间就骚乱了起来。 周家人竟然全部出动，表情都慌里慌张的呼唤着周晓阳的名字，周大嫂更是直接瘫软在地上哭个不停。 周围人一问这才知道，周晓阳和周大嫂生下的儿子不见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再加一个两个月大的孩子，就一看就知道是大的带走小的。 大家在联想到之前周家闹腾出来的事情，就猜想周晓阳是为了报复周大嫂，才把孩子给抱走的，周晓阳去了哪里现在也没人知道。 附近几条街道以及犄角旮旯里的一些地方，周家人和一些热心的左邻右舍都翻找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人影。 第17章 周晓阳的报复 钱多多这时候就有点后悔了，她当时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就应该跟上去的，大人的恩怨是大人的事情。 周晓阳要是有恨就直接去找罪魁祸首，无论是把周大嫂打一顿，还是去把周大嫂的工作给搅黄了。 要是再狠一点，干脆就偷了户口本给全家报名下乡去，一家子一起吃苦受罪去，主打的就是一个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让我一个人吃苦，那就让全家老小陪着他一块去乡下种地。 就算会引起家里人的愤怒，好歹到那个时候，周晓阳心里会感到平衡不是吗？ 可一个才两个月大的孩子，就算拿他出气有什么用呢？ 就算是把那个孩子剁成十八块，也改变不了他要下乡的结局呀！ 周大嫂这个孩子就算是没了，她又不是不能生，这个年代随随便便生个十个八，那都是常见到不能再常见的事。 高大嫂夫妻可能会很痛苦，可他们不可能痛苦一辈子，可这个孩子要是真出了事情，周晓阳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从周晓阳这么干开始，大众的舆论就会倾向于周大哥周大嫂，周晓阳就算想要吓唬吓唬人，可是闹出这么大动静，他的名声也不好听了呀。 将来就算有机会回城，人家要来核实周晓阳家庭情况，只要把这事情提起来，回城的名额就绝对没有周晓阳的份了。 只是现在说什么话都是属于马后炮，不如帮忙想想周晓阳会带着这个孩子去哪里。 想来他要把这个孩子弄死应该是没有勇气的，找个什么地方把孩子藏起来或者丢了倒是很有可能。 钱多多就把自己回来的时候被周晓阳撞到，看着他往街口的方向而去了，而且着重提及了好像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周大嫂就尖着嗓子质问钱多多：“你听见孩子的哭声，你咋不上去看看！” 钱多多被指责钱奶奶第一个就不乐意了：“周家的媳妇儿，你说话可得讲良心，这谁能想到晓阳会干出这样的事啊。 多多回来的时候跟我说过，那我还想着他是不是抱着孩子去找你喂奶了。 这都是没想到的事情，这咋能怪我家多多呢。” 再说了，你要不干那亏心事，人家能这么对你儿子！ 最后一句话，钱奶奶没有说出口，到底是不想再刺激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周大嫂的丈夫，周大哥立赶紧就接话：“是这个理没错，孩子不见了，都是当妈的着急魔怔了，还请大家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没人跟周大嫂一般见识，这孩子不见了着急也是正常，钱多多说人往街口走去了，可出了街口，想要找到人那就更加不容易了 因为街口外面就是一个车站，谁知道他是上车了？还是没上车？没有上车去哪？上了车又去哪呢？ “要不去公安局借两条狗闻一闻孩子的味道，说不定还能找到人。”钱多多给出了自己的提议。 公安局是有养狗的，而且还是警犬来着，这种经过特别训练的警犬，还等的东西给它闻一闻，应该就能找到人了。 “这能行吗？狗还能找人吗？”有人就发出了质疑。 钱二叔就解释了几句：“公安局养的狗那可不是一般的狗，听说狗鼻子是经过训练的，应该能成。 我看得赶紧的，免得时间久了，孩子的味道散了，狗鼻子再灵想找到人也不容易。” 原本瘫软在地上一直哭着周大嫂立刻就蹦了起来，不顾自己披头散发，抬脚就往街口冲去。 周家人也紧跟在周大嫂后面去了公安局，其他人只是继续在几条街上街道上来回巡视，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有了公安的介入，周晓阳很快就被找了回来，但是孩子这时候却认不出来究竟哪个才是自己的。 周晓阳抱着孩子去了城南区，那里有一个孤儿院，也不知道周晓阳是怎么做到的，他带着孩子翻墙进了孤儿院，找到了专门照顾弃婴的房间。 然后把孩子的襁褓给脱了，再把别的孩子身上的襁褓进行了调换，而且还不是调换一个而是多个。 那个年代吃不饱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比比皆是，偷摸摸把孩子放到了孤儿院的，多数都是女婴。 但男婴也是有不少的，虽然大部分的男婴被放弃，都是因为身体上出现了残疾之类的重大问题，但也有少数是身体健康的。 被周晓阳调换襁褓的孩子就是身体上没什么问题的男婴，基本上都差不多一样大。 而且身上因为穿了周大嫂儿子的襁褓，几个孩子的气味都混淆在一起，警犬再厉害，它也只能把穿着一个味道襁褓的孩子给认了出来，至于哪个是周家的儿子，这就是在为难警犬了。 这乍一看真的很难分辨出哪个才是周大嫂的儿子，周晓阳自己又不肯指认，公安人员只好让周大嫂和周大哥夫妻俩自己确认一下，哪个才是他们的儿子？ 这夫妻俩一看到这个情况也傻眼了，两个月大的孩子能有啥特征啊？ 都还没长开呢！ 周大哥虽然高兴自己有个儿子，但却讲究抱孙不抱子，对于自己的儿子通常都只是看看，从来不抱着。 再加上他白天又要工作，对于自己儿子的五官长相其实有些模糊的，虽然对外说这个儿子跟自己长得像，可是一两个月大的孩子，有时候就真的不一定像自己的父母，可能像自己的长辈外公外婆之类的。 那么作为亲妈的周大嫂总是能够认得出来的，周大嫂其实也不太能确定，儿子生下来都是公公婆婆帮她带的。 她坐完月子之后就回去上班了，也只有到点了她再回来给孩子喂奶，孩子尿了拉了洗澡了，都是公公婆婆给她处理的。 甚至是孩子晚上睡觉都是跟着公公婆婆的，周大嫂接触孩子的时间，其实跟她的丈夫也是差不多的。 五六个襁褓排排放在一起，夫妻俩一会觉得这个是自己的儿子，以后又觉得另一个是自己的儿子，把襁褓仔细看看有没有胎记之类的，最后筛除掉了两个只剩下四个。 剩下四个，他们夫妻俩怎么也不能确定，孤儿院的阿姨倒是能够认得出来，那周家夫妻俩却不太相信，最后还是找来了周家的公婆来认孩子。 周家的公婆在家都快急坏了，一听到公安让他们来认孩子，二话不说立马就来了，四个孩子中准确无误的找到了自己的宝贝大孙子，然后就是一阵的心啊，肝啊，肉啊。 稀罕了宝贝大乖孙一顿后，周家公婆对着周家夫妻俩就是一顿骂：“前两天才告诉你们，我的大乖孙奶水吃得好，头发长得黑，瞅瞅这几个孩子里头发黄不拉叽的，一眼就认出来的事情，还在这里认半天，有你们这么做爹妈的吗！” 是吗？ 是这样吗？ 周家夫妻看了看公婆怀里的那个孩子，那为啥他俩觉得这个孩子跟他们不像呢？ 我们夫妻两个都是双眼皮，这个孩子可是单眼皮呀！ 而且他们夫妻俩长得也不矮，怎么这个孩子怎么感觉短手短脚的不像是他们周家的种呢？ 周家夫妻俩疑点重重，他们俩甚至还怀疑周晓阳把他们真正的儿子给藏了起来，这几个孩子都不是他们周家的种。 夫妻俩把这话一说出口，就被一公婆一顿臭骂，爹妈竟然怀疑自己孩子不是自己的种，这是要在心里扎下一根刺啊！ 第18章 下乡了 这个孩子要是对父母有啥不好的，这夫妻俩就会觉得这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有这么一根刺扎着，这个家庭哪里还能够和睦的起来。 周家公婆想清楚这点后，整个人都丧气了，自己的二儿子是要生生毁了大儿子这一家三口的好日子啊！ 可是他们俩不能明说呀，还得装作不知道，一旦挑明了，两个儿子关系就真的是断了呀！ 周家公婆满心的凄惶带着他们的宝贝大乖孙先一步回家了。 接下来就是处理周晓阳的问题，按理说报了公安这次就不能那么轻易的算了，周晓阳还故意把孩子带到孤儿院来混淆孩子的身世，周大嫂恨不得将这个二叔子给生吃了。 周大哥也很生气，可是再气也不能把这个弟弟给送进去呀，周晓阳是姓周的，周大哥也是姓周的，周晓阳的成【分】要是坏了，那就是带累家里了。 这年头成【分】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好的成分，能够找到好工作，儿子娶到好媳妇，女儿找到好人家。 可成【分】要是坏了，被波及的可就不是一两件事了，周大哥的理智还是在的，他拉着老婆把事情这么一说，周大嫂为了工作和儿子只好选择了私下调解。 周晓阳向哥嫂承认他的错误，写报告写检讨是免不了的，最后还被周大哥拉着揍一顿，他们夫妻两个担惊受怕一下午还不能对着这罪魁祸首出出气啦！ 最后的结果就是周晓阳被批评教育，外加挨打一顿，周家夫妻选择了息事宁人，这件事情给平复了下去。 钱多多在得知事情都原委后，对于周晓阳只有一个评价就是毒蛇性子，气量狭小报复心很重，平常看着不显眼，可为了私欲冷不丁窜起来咬人可是要致命的！ 孩子找回来后，周家的大哥大嫂登了钱家的门，他们是来感谢钱多多的，要不是她当时给他们出的主意，孩子也没这么快找到。 “我当时也是随口一说，你们不用那么客气，还带了东西过来。” 钱多多客气和周家大哥大嫂寒暄，一边推脱送到手上的水果。 她目光在对方拿来的两个苹果和枣子上停留，她其实是希望对方客气一下，这些水果哪怕就给她留一个也好，不管是苹果还是枣子，只要有一个种子在，她就能够获得无数的水果。 周大嫂把东西又推了回来，嘴里连连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发现不见的时候我的心像是被剜了一样疼，这些是该收下的。” 双方在你来我往推拒了一番后，钱奶奶做主收了一把枣子，这意思到了就行，剩下的让周家夫妻俩带回去。 钱多多在心里欢呼，看样子她要有吃不完的枣子了！ 钱奶奶和周家夫妻俩继续就着孩子的事情侃侃而谈，钱多多想到了自己要去北省下乡，周晓阳似乎也是要到北省下乡。 她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找了机会问周大嫂：“周大嫂，我听说过周晓阳是去北省下乡，具体被分配到那个县你知道吗？” 周大嫂点头：“说是一个叫虎头县的地方，等到了地方，他们那知青办再给分配到底下的大队里去。 我跟你们说，给晓阳报名下乡真不是我一个人意思，要是没我公婆的同意，我也干不成这事，要不是巴拉巴拉……” 周大嫂就开始大吐苦水，意思就只有一个，她给周晓阳报名是没有错的，周晓阳就是小心眼没肚量，一点没有为家里考虑等等。 钱多多的心思已经不在周大嫂说的那些家事上，她心里想的是，怎么就这么巧呢？ 钱多多的心里暗叹，这个巧妙真是不好美好，搞不好她和周晓阳两个要同一个大队下乡。 都是邻里邻居的，对方什么家底都清楚的很，钱多多就没办法立一个不缺吃不缺喝还有钱的城里姑娘人设。 那么她能拿出来的粮食就很有限了，自己偷偷摸摸填饱肚子倒是没关系，倒是想要在乡下往这一边的钱家寄点粮食可能就没机会了。 周晓阳也觉得很巧，他用热毛巾敷着身上发青发紫的皮肤，心里恨上了钱多多，要不是她多嘴多舌，自己怎么可能会被抓，更加不可能被打。 他受了大委屈，凭什么不能报复回去，骨肉分离之苦，他也要让大哥大嫂尝一尝，只可惜现在完全已经暴露失败了，以后恐怕也没这个机会了。 这一切都怪钱多多，周晓阳心中的怨恨不平被压制着没能对罪魁祸首发泄出来，反而把怨怼对准了另一个不相干的人员，欺软怕硬也不过就如此了。 随着下乡日期的临近，钱多多的行囊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钱二叔和钱奶奶的偏心，她这一次要带下乡的东西非常的多而且庞杂，光靠她自己一个人是拿不动的，钱家人就商量着，先让钱多多带一部分急用的先走一步。 然后把那一部分不怎么急用的先放在家里，到直接走火车寄邮寄过去就不用大包小包扛着走。 钱二叔还不知道从哪倒腾来了全国粮票全都给钱多多带上，钱多多仔细一数自己现有的钱和票，也是小富婆一个了。 钱家人看得眼红却没人在说什么，钱二婶因为前阵子因为想要偷钱照顾自己娘家的事情，被钱二叔收拾了一顿之后也老实了不少，不敢在钱多多的事情上唧唧歪歪。 到了出发这一天，钱家一大早就有了动静，钱奶奶给她准备好了路上吃的干粮和水，钱多多一看还真不少，水煮鸡蛋，花生，枣子，一摞杂粮煎饼，一罐咸菜，还有两个灌满了水的水壶。 这是把家里能带走的都给她的带走了。 钱多多做主把花生和枣子都留了下来，她现在可不缺这两种吃食，周家夫妻登门拜访后，钱多多又被钱奶奶偏心了一颗枣子吃。 枣核被她种在空间里，经过一个晚上的成长，枣树上已经挂满了密密麻麻枣子，想吃她随时都能吃 ，真不需要和家里人抢这点吃的。 匆匆吃完了早饭，钱二叔和钱多多就带着行囊和家里人告别，其他人面无表情，唯有钱奶奶拉着孙女的手万分的不舍。 只是再不舍也是要走的，钱多多和钱二叔拎着行囊往街口走去，正好遇到同样背着行李的周晓阳，他就简单的一套铺盖和一个行囊，似乎也没有带什么干粮出门，而且自己一个人去坐火车的。 看样子挺可怜的，可是想到他抱走亲侄子的事情，却又不值得同情。 第19章 火车上 两人视线对上一眼很快就一触即分，钱多多没有和周晓阳交流的欲望，她满脑子都在琢磨着到了虎头县，能不能用枣子花生给自己换一个好点的地方下乡。 据她所知，大队和大队之间是有差距的，有的大队土质不好，亩产收入的粮食有限吃不饱是常态。 有的大队土质好占地还广，收成好，自然也就吃得饱，工分还值钱。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越是穷苦的地方教育的普及率越低，出现“刁民”排外的概率自然也就越大。 知青作为外来者，就很容易受到当地人的欺负，虽然说有知青办这种东西，你天天跑去告状不成！ 钱多多就想着没有好的大队接手，那也得选一个距离镇上或者县城近的大队，这样也方便她到镇上去开小灶赚零花钱。 不然要是被分配到什么犄角旮旯里去，她想要去一趟镇上县上都不容易，来回几个小时得把她的脚给走废了。 脑子里东想西想的钱多多并没有注意到周晓阳看她的眼神阴恻恻的，在前二叔注意到他之前，他就率先低下了头，没有让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转了两次公交车，钱多多和钱二叔才到了火车站，我在站上乌泱乌泱的都是人，两个人拉着行李在人里挤来挤去的才到了站台上。 这么多东西，钱多多一个人很难全部背上车，只能她先上了车，然后再由钱二叔从窗口把行李给塞进去。 至于下车要怎么拿行李，钱二叔就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叮嘱钱多多要和邻座的人处好关系，下车的时候互相帮助之类的话。 钱多多连连点头，人头攒动的车站各种味道都有，如今就是夏天的六月底，天气闷热得很，她拿起水壶打开喝了两口，又拿起搪瓷杯倒了一杯水给钱二叔喝。 一扭头才发现，周晓阳竟然就她附近，钱多多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刚才扭头的时候，她的眼角余光好像看到周晓阳在瞪她，她这是被迁怒了吗？ 想到了周晓阳因为一个下乡的事情，能够把侄子跟别人的孩子调包，要是在心里记恨她，未必就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自己等一下还是得谨慎一些，别被周晓阳给坑了。 铁轨上传来火车到站的鸣叫声，车站上的人等车门一开就呼啦啦的要上车，人一多，再加上大包小包的就挤在了一块。 钱二叔一看这样可不行啊，干脆直接找到一个开着的车厢窗口，让钱多多顺着那个窗口钻进去，钱多多炯炯有神的看着那个小小的窗口，尝试着把头往里面放，嘿，还真是钻得进去。 然后她就和车厢里几双眼睛对了，钱多多笑眯眯地：“几位同志，借个路可以吗？” 车厢里的几人被钱多多的笑容晃了晃眼睛，十几岁的少男少女竟然就被钱多多这么一笑了给笑红了脸。 “哦哦，可以，可以，那什么你进！”坐在车窗边一个少年不仅脸通红的，耳根子脖子都红了，回过神来就立刻点头让钱多多进来，说完他还站起了身，把位置让了出来方便钱多多进来之后有地方可以下脚。 另一边的一个少女默默把车窗给开大了一些，方便有更大的空间可以让人钻进来。 “谢谢你们了，你们真是好人。”钱多多的笑容和声音都甜丝丝的，让人看了都不自觉的心情变好。 钱多多小心往车厢里钻，几个少年少女还帮忙搭了把手把人拉了进来。 钱二叔就把行囊大包小包给塞进车厢里，钱多多把东西都放到了地上，钱二叔又抓紧时间唠叨了两句，就转身回去了，他下午还得上班呢。 目送钱二叔走远，钱多多的耳边就有人说话了。 “这位同志也是下乡的知青吗？”其中一个扎着红皮筋的女孩子就率先开口询问钱多多。 “嗯呢！”钱多多点头：“我猜你们也是知青！” 红皮筋女孩点头：“对头，你是去哪里下乡的？我们是要去北省的。” “这不是巧了吗？我也是要去北省的。”钱多多的声调高了一些，似乎是高兴找到了“同盟”。 经过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钱多多知道这几个少男少女的名字，红皮筋的女孩叫做林有爱，她还有个哥哥叫林有国，就是一开始同意钱多多进来的那个男生。 另外还有一男一女，男生叫郑爱国，女的叫杨甜甜是表兄妹，这四个人还是同学，虽然都是去北省下乡，巧合的是他们也是在虎头县下车的，但人家是被农场给接收的。 虽然同样是种地，但是人家是有工资的，成了拿工资的农民生活，可比这种纯拿工分的要滋润的多。 这一看就是家里有关系的，要不然一般人可进不了农场，钱多多一说自己是到大队下乡，郑爱国和林有国的热情瞬间就降低了很多。 钱多多也不在意和他们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拿着车票要去找自己的车厢，还挺巧，她钻进来的这个车厢和火车票上的一致，接下来只要找座位就行了。 再一对座位顺序，钱多多的座位和林有爱他们刚好隔了一条过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钱多多把行李都归置好刚刚坐下来，旁边和对面的位置也有人坐了下来。 转头一看，旁边的人是一个女孩子，对面这不是周晓阳吗？ 钱多多不禁生出了一种对方是阴魂不散的感觉，当然她也只是在心里嘀咕，车票都是提前买好的，不存在特意跟踪的现象，但是这接二连三的巧合就是让她心里毛毛的。 后来的事实证明她心里发毛，这感觉是对的，周晓阳的确不是个好东西。 火车开动了，车身上不少小年轻看着窗外的亲人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钱多多闷不吭声。 十几岁的少年少女面临骨肉分离，在不知未来走向的情况下，在此时此刻他们的认知里，这就是要一辈子难以骨肉团聚的大事，只是哭一哭也算是内心强大了。 有些人为了逃避下乡，有选择从楼上跳下去把自己折腾到断手断脚，甚至还有因此落下残疾的，还有利用婚姻逃避下乡的，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不能说他们的选择有错，只能说他们在自己的认知里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种，可能在以后世的人看来有些愚蠢。 可当事人并不后悔，至少当时他们是真不后悔，至于在将来恢复高考之后，他们后不后悔，这个就见仁见智了。 钱多多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意念进入了泥土空间开始采摘枣子，这个空间神奇的就是这枣子成熟了，它也不会落地，就这么一直在树上挂着。 除非你把它采摘走，它才会结出新的果子，采摘下来的果子又被她放到储物空间里去，一来一回只靠意念就能够做成，只不过非常的耗费精力。 干了半个小时，钱多多就得停下来缓一缓，她睁开眼睛就感觉肚子饿的不得了，早上她啃了一个窝窝头和一碗油条糊糊，按理说应该没有那么快就饿了。 没想到用意念在空间里折腾也会耗费体力，钱多多从口袋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摸出两粒枣子，自己吃了一粒吃了，一粒塞给邻座的女孩。 枣子还挺甜汁水也丰富，一个枣子吃下去，手上沾了果汁黏糊糊的，钱多多就请身要去厕所想着去洗把手。 第20章 陷害 这个年代的火车上当然是没有洗手池的，但是钱多多的储物空间里储存了不少水就是打算在这时候应急的。 钱多多就起身去了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她回到座位上，领座的女孩就轻轻拉了拉钱多多的衣袖，低声问她：“你和对面那个男同志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 你去上厕所，那个男同志也就盯着你的东西看。” 钱多多顺着着邻座女孩的目光看去，周晓阳在看她的东西，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种人真的挺烦的，钱多多在心里发狠地想，周晓阳要是真想对他做些什么，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储物空间里那么多药物，总有一样能够用到他身上，让她想想是用终身秃头药呢？还是用终身衰老药好呢？还是用提神药让他三天三夜睡不着觉好呢？ 钱多多心里琢磨着要怎么炮制周晓阳，到了晚上这个机会就来了。 坐了一天的火车，在狭小有限的空间里几乎不怎么能动弹，其实是很疲累的。 白天车厢里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到了夜晚就安静了很多，狭小的座椅不好睡觉，有人要趴在桌子上睡觉，有人要么就靠在车窗上睡觉，还有人躺到了过道上，脏肯定是脏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挑剔环境。 钱多多也不例外，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脑袋靠着窗户边上学，垫了件衣服缓解震动就这样睡觉。 白天的时候，她用一颗枣子和邻座的女孩拉近了关系，女孩叫林志芳，也是石市人同样也是知青，因为这一层关系，两个人在白天迅速建立了友情，两个人就说好的轮流看管行李。 钱多多守下半夜，林志芳守上半夜，这会儿都快到半夜十二点了，林志芳也是坐了一天的车，加上这个时候的人们，因为没什么娱乐活动生活习惯都是比较规律的。 林志芳守着守着，眼皮就忍不住往下耷拉，清凉油抹了人中和太阳穴还是不管用，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最后还是没扛住，眼睛一眯就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 两个女孩都睡着了，入夜后一直就直接躺在座椅底下睡觉的周晓阳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点睡着的样子。 周晓阳透过缝隙确定钱多多没有清醒过来，就动作小心从座椅下挪动到桌子下面，伸手把钱多多脚边的一个布袋给拽了过来。 他伸手解开了布袋上的绳结，他把一卷东西塞到了布袋的最底下，又重新把布袋的绳结扎好，小心翼翼的送回到钱多多的脚边。 做完了这些，他又重新挪动自己的身体想要回到座椅底下睡觉，周晓阳却没有看到，当他像条毛毛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的时候， 一直靠在车窗睡觉的钱多多却睁开了眼睛，黑黝黝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脚下的那个布袋，这里面装的是钱奶奶给她做的干粮用饭盒装了，因为是要随时取用的东西，她就放在了自己脚边。 周晓阳的报复方式就是陷害她吗？ 招式虽然的老套，可要用的好，毁掉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周晓阳果然是条毒蛇！ 钱多多一动不动等了好一会，周晓阳终于挪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她这才弯腰把脚边的布袋拿了起来，解开上面的绳结伸手就往里面摸去。 钱多多一动，周晓阳发现了，他心中有些惊惧，他刚才的动作被钱多多发现了吗？ 周晓阳急着要起身，可座椅底下狭小的空间哪里能够让他想动就动，他一着急脑袋直接撞到了椅子的坐板，疼不疼另外一说，就他弄出来的这些动静，钱多多怎么可能没感觉？ 她加快的手中翻着布袋的动作，最后在最底下摸到了一卷用皮筋扎着的东西，凭着手感和大小应该是钱。 钱多多没有把手拿出来，而意念一动把钱收进了空间里头，然后她继续翻找摸出了一把花生，给人感觉好像她刚才翻找布包，就好像是为了找这一把花生一样。 对面的周晓阳终于从座椅底下钻了出来，他动作急促从地上爬了起来，张嘴就想要喊话， 可当他看清钱多多从里面竟然摸出了一把花生之后，他到嘴边的话突然就卡住了，有一瞬间的迷茫无措，钱多多究竟发现他的动作没有？ 还是说只是巧合，她刚好醒过来想吃东西了？ 钱多多不可能给他答案，周晓阳只能靠自己的眼睛去寻求答案，他看着钱多多把手里的花生放在桌子上，然后把布袋重新打结也同样放到了桌子上。 他的心中一跳一跳的，一方面他觉得钱多多肯定是发现了他放在里面的东西，所以没有叫嚷出来，可能是贪心不足想把东西给昧下。 另一方面又心存侥幸地说，钱多多应该没有发现他的动作，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可是真有这么巧吗？ 周晓阳不相信，他觉得不管钱多多发现还是没发现，他放进去的那种东西不是在布袋里，就肯定是被钱多多藏在身上哪个地方。 只要他现喊人来搜身，肯定就能够让钱多多身败名裂了，他的计划还是能够顺利的实施下去。 原本是打算明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他假装拿钱买早饭，却发现钱不见了，才把这件事情叫破的，如今就不得不提前，要是让钱多多离开了座位，把钱藏在别的地方，那他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想到这里，周晓阳就不再犹豫，他开始装模作样翻找自己的东西，一边找还一遍喃喃自语的说什么怎么找不到了，明明在这儿的到底在哪儿之类的话。 周晓阳故意加大的动作很明显就干扰到周围座椅上的其他知青，被他的嘈杂的动作和声音给吵醒了。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过道那边的李有国压着脾气问话，本来在车上睡觉就睡得不好，好不容易睡着了，还被人吵醒，这滋味谁被吵醒谁知道。 周晓阳慌张的看了四周一眼，语气里带着哭腔开口：“我我的钱不见了！” 一句话一出，周围的人立刻就清醒了过来，赶紧查看自己的东西有没有丢失。 只有钱多多戏谑地看着周晓阳几眼，然后随大流也在翻找自己的东西，周晓阳这演技也不差呀，怎么就尽往歪门邪道的方向走呢！ 钱多多真搞不懂周晓阳的脑回路，就因为她多嘴提醒了周大哥周大嫂一句，让周晓阳的计划功亏一篑，她就成为了周晓阳的报复对象，这是什么逻辑？ 车厢里的其他人检查过自己的东西后都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的东西没有丢 。 林志芳就问：“周知青，你丢了什么东西，你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吗？” “我的钱不见了，我晚上还跟列车员买了馒头，那时候钱还在的。 现在全都没有了，那可是我下乡的全部都是补贴，要是没了我连饭都吃不起了。” 第22章 黑吃黑 吃过晚饭之后，天就差不多黑了，虽然火车上有灯光，但是灯光微弱，车厢的人就没怎么走动了。 而且从晚饭后到半夜十二点这段时间，这个时间火车并没有停靠，就是说没有人员流动。 偷钱的人可能还在车厢里，周晓阳的话没有这么说，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 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是熟人作案，否则不可能知道周晓阳的钱藏在哪里，而且还一分不剩给拿走了。 列车员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在仔细询问了周晓阳情况后，也认为偷钱的人就在车厢里，他也认为是熟人作案。 于是这个可疑的目标人群，就在列车员的询问中一缩再缩，最后被锁定在周晓阳的四周，尤其是作为周晓阳“熟人”的钱多多。 但这也不是绝对，周晓阳同座的前后左右都有可能看到周晓阳把钱藏在哪里，然后趁着周晓阳睡觉的时候，偷偷摸摸给拿走了也是可能的。 怀疑的目标人群有了，但是能够一个一个搜身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列车员正在为难，你说要不要找一个隐秘的地方，让偷盗的人自动把钱放回去，这样既能找到丢失的钱，又能够保住对方的名声，这样找回钱的几率才会更大。 没有证据就随随便便搜身，要是东西真找出来也就算了，要是没找到东西，这帮知青可不好惹呀。 列车员正要开口说话，周晓阳却抢先一步开口：“我有怀疑的对象，我可以要求搜她的身吗？” 因为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列车员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周知青是，你要为你说出的话负责。 请问你的怀疑有没有合理的依据？有没有证据？” 周晓阳看了不声不响的钱多多一眼，而这一眼让所有人都注意到钱多多，很多人心里都打上了一个问号，难道这钱是钱多多拿的？ “我没有证据，但是我跟她是有一些过节的，虽然不一定就是她干的，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周晓阳说的大义凛然的。 钱多多几乎想要笑出声来了，这种拙劣的陷害到底是有几个人会相信？ 周晓阳莫不是把别人的都当成傻子了？ 还是他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她倒要看看周晓阳怎么把戏演下去。 “可以跟我到这一边来跟我说一下你的怀疑对象，我会找他们好好谈一谈的。”列车员还是想把这件事情的风险降低到最小。 周晓阳就摇了摇头，伸手就一指钱多多：“不用不用，我的怀疑对象就是她。” 面对众人或惊诧或怀疑的目光，钱多多淡定依旧：“周晓阳，你说话可要三思再三思，否则祸从口出，可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威胁呢？ 众人都觉得钱多多说这句话怪怪的，周晓阳听了这句话，却没有再心存侥幸，钱多多一定是看到了他往布袋里塞东西了。 就算她把布袋里的东西拿走又怎么样？自己全程一直盯着她，没有让她离开座位，东西东西藏得再严实也能找出来。 他就是要证死钱多多，他就是要让钱多多知道有些闲事是不能管的，坏了别人的好事，后果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 周晓阳沉默了一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点头说道：“那是当然，我说的话我自己承担后果，我就是怀疑我的钱被你偷了。” “这不可能，钱知青跟我坐在一起，从上车开始她就没有接近过你，怎么偷嘛！ 入夜后又是我守上半夜，她在睡觉，一个睡觉的人怎么越过这一张桌子到了你那边去偷东西的？ 你的怀疑根本就没有逻辑，更加没有证据。” 开口帮钱多多说话的是林志芳，她是真觉得钱多多没有偷东西，因为钱多多坐的是里座。。 钱多多有什么动静，最先知道的必然是林志芳，周晓阳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呢？ “有没有什么东西搜一搜她的东西，搜一搜她的身就知道了，难不成我还能胡说八道吗！ 你没看见就不等于她没有做到，做贼要是被人看出来了，那还叫贼吗！ 而且谁说我没有证据的，我的钱每一张都写了我自己的名字有零有整的，一共是118块3毛5分，还有几张粮票是写了我的名字的夹在里面，只要找出来了就能看得出到了。” 周晓阳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的，根本就不想跟别人掰扯这些，因为越掰扯就会发现他越没有道理。 还不如用“事实”来说话，只要找到了贼赃，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了。 所有人都看着钱多多，那样子好像是在等着钱多多说点什么。 “想要检查我的东西，想要搜我的身是，可以呀，不过……”钱多多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我也是有条件的。 第一，周晓阳说他的东西丢了，那就是真的丢了吗？我可不相信，谁知道是不是贼喊捉贼。 所以要检查我的东西可以，要搜身也可以，但是周晓阳也必须接受检查。 第二，周晓阳说我跟他有过节，所以才怀疑上我的，那好啊，那我要求周晓阳把那个所谓的过节仔仔细细的说出来，这一点应该不难。 周晓阳你要是不想说，那就我来说，要是我开了口，那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就不好说了，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第三，要是搜查出来失窃与我无关，我要求周晓阳当着全车厢的人给我道歉写检讨，这一点不过分。 而且这一份检讨，我还会递交给当地的知青办，免得将来有人和我一样，只要和周晓阳有一点过节，就会被怀疑偷了他的东西，那影响可真不好。 我就这三点要求，周晓阳答应能够做到，我自然配合搜身搜东西怎么样！” 钱多多的语气咄咄逼人，表情坦坦荡荡，很多一开始有所怀疑的人内心都有些动摇，难道真不是钱多多干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提出这么多条件，条条都是要周晓阳不好过，所以应该是有那个底气的！ 周晓阳的脸色难看，钱多多者是要把他老底给掀了，要是被人知道他干的那些事情，政审这一关他就过不去，这辈子就真的不用再回城里去了。 钱多多就是要把他摁死在乡下，让他这辈子也冲不了头啊。 好在好在，他还有机会，只要从钱多多身上找到了“贼赃”，能够推翻钱多多刚才提的那些条件，自己就不用履行那些条件了。 就算钱多多为了报复，把自己的那些事情说出去，一个贼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呢？ 自己干的那些事情可没有在公安局留下案底，自己家大哥大嫂为了一个好成【分】选择了私了。 有人去查也是查不到什么的，如此一来自己就洗干净上岸了，钱多多这个贼就肯定没有好下场了。 第23章 这不可能 这么一想，周晓阳就淡定了下来，也是底气十足地回应：“可以！” 因为失窃者和被怀疑者两方都底气十足，围观的众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对谁错？ 列车员找来了自己的同事，男一女两个列车员又分别找了别的车厢里的知青来作为帮手，杜绝了包庇的可能。 两个人的行李从货架上取了下来 各自进行了检查，就是货架上的情侣是最不可能的动手脚的，毕竟动作太大，很容易就被人注意到。 结果也的确是由众人所预料的那样，货架上的行李并没有查出什么不妥的地方，然后就是钱多多随身携带的饭盒水壶之类的。 东西都一样样拿里出来，除了一些干粮饮水之外，并没有多出什么不该多的的东西。 周晓阳那边也同样是这样的情况，搜完了东西，女列车员和几个女知青和钱多多去了厕所，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多出多余的东西。 钱多多身上是有钱，但是这个数额和周晓阳给出的数额就不对，而且上面也干干净净的没有写人名。 再说了，知青下乡身上没带钱的那都是少数，总不能说在钱多多身上找到钱就能污蔑成是周晓阳的，没这个道理！ 这个结果一出现，别人还没怎么着呢，周晓阳竟然就绷不住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不会想说你这个列车员和这两位知青都是我的同伴，公然包庇我。 还是你想说你丢失的钱被我吞进了肚子里啦！”钱多多似笑非笑的一句话让周晓阳的脸一下子就青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呢？这不可能的呀！ 周晓阳浑身发抖，钱多多要是没有嫌疑，那自己的老底岂不是得揭出来，不，不能那么做！ 可是，如果他承认他是栽赃陷害的话，也同样没有好下场啊，周晓阳这时候才发现他竟然把自己逼进了一个死角左右为难进退不得。 周晓阳张嘴半天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钱多多把自己东西收拾好，凉凉的提醒一句：“周晓阳，现在你应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我耐心有限，你可千万别让我等。” 车厢的人这时候就像是西瓜地里的即将要吃到的猹一样，纷纷竖起耳朵想要听周晓阳说话。 周晓阳红着眼睛瞪视钱多多：“钱肯定在你身上，肯定在你身上，你们找不到，我来找，我自己找！” 这话一说完，周晓阳就在突然之间推开面前的人伸手就去抓钱多多。 车厢可以活动的空间本来就不大，晚上还有列车员和其他围观的人群占据了位置，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空间让钱多多躲避周晓阳抓过来的手。 周晓阳抓住了钱多多一只手，十几岁的少年力气还是很大的，让钱多多根本就没有办法挣开，她的脸黑沉沉的抬起另一只还没有被牵制住的手“啪”的一声，给了周晓阳一个脆响脆响的耳光。 周晓阳挨了打也不在意，空着的另一只手伸出就要去摸钱多多的口袋，被周围反应过来的列车员和知青给制止了，把他拖离了钱多多的身边。 即便被拖开了，周向阳嘴里还在不停的嚷嚷：“钱就在她身上，钱肯定在她身上，你们再搜一下，钱多多肯定就是贼，肯定就是贼呀。” 周晓阳的情绪太过激动，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死不承认，周围仍旧有人嘀嘀咕咕的： “这个周晓阳不会是精神有问题？” “我看很有可能，可能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或者是他已经花光了，所以想讹诈别人！” “他这个精神这样子还能继续当知青吗？ 不会是假装的，我们那就有一户人家为了逃避下乡，直接从二楼上跳了下来，摔断了腿就不用下乡了。 他要是不想下乡做知青，假装自己的神经病在火车上骚扰别的女同志，这样他是不是就不用下乡了！” “说不定是周晓阳不敢让别人知道他的老底子，所以才故意装疯卖傻的。 你们就不好奇周晓阳之前干了什么吗？” 看，别人也不是真的是傻子，真当别人是游戏的npc可以随意糊弄，以为装疯卖傻就能够把这件事情给揭过去，可惜观众并不买账，周晓阳这一步棋算是走臭了。 周晓阳越是遮遮掩掩，越是装疯卖傻，就会激起人们的好奇心，他避而不谈，别人就不知道了吗？ 钱多多可没有打算替这个家伙遮羞的意思，因为周晓阳的过激行为，被列车员铐上了手铐带走关了起来。 剩下钱多多就被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给盯住了，就像瓜地里的猹眼巴巴的等着投喂呢！ 钱多多就微微一笑，简略的把周家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不少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钱多多就因为一句话就莫名其妙和周晓阳成了有过节的人。 然后莫名其妙的被指认成了贼，这个周晓阳是有病，而且还是神经病，病的不轻的那一种。 钱多多觉得周晓阳可能是精神上真有一些偏执病之类的病症，否则怎么会对自己的亲侄子进行调包呢？就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想陷害她，正常人怎么可能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周晓阳这一次是称心如意不用下乡了，只不过作为一个精神上有问题的人，一般就有两个去处，要么就去精神病院，要么就送回家由父母亲人照料。 周大哥和周大嫂怎么会让这个麻烦再次回到家里，所以周晓阳的去处也只可能是精神病院，一旦进了精神病院，他想要再出来就难了。 几年以后的恢复高考回城，也和精神病人没有关系了，周晓阳这辈子很有可能就这样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一生了。 周晓阳这辈子想要恢复正常是不可能的，因为钱多多在周晓阳来抓她手的时候，就已经趁机报复了回去。 一种让人三天三夜睡不着觉，过了这个时间段之后，又会连续躺在床上三天三夜的睡觉的药物被她接着打耳光的是姿势，悄无声息地抹在周晓阳的脸上。 她用的量非常非常的少，最多就能折腾周晓阳一个月的时间，这样的折腾法，周晓阳就算是假疯也得变成真疯了。 钱多多的唇角勾起一个美好的弧度，周晓阳既然想要装疯卖傻那就成全他，就希望他这辈子不要后悔就行了。 希望周晓阳老实一点，要是他还不死心想要做些什么，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拿他来试药。 第24章 分配大队 钱多多揉着手腕上被周晓阳捏出来的淤青，她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的咄咄逼人，有人要对他不利，难不成还不允许她反击吗？ 可是被周晓阳抓住的时候，钱多多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太大的战斗力，下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身边却没有太多人自己就是在吃亏的那一个。 只可惜储物空间没有大力丸或者吃完就可以获得几十年内力的丹药，所以只能靠外物来借力了。 钱多多从自己的行李里翻找出来一把剪刀，在手柄处系上的细绳，然后直接就挂到了腰间。 虽然说挂在腰上有时候也会误伤自己，但是有了这把剪刀在，震慑一些宵小是足够的。 “我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周晓阳扑上来抓我的时候，你们也看见了。 女孩子到底力气不如男生大，下次有人还想要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可以拿起剪刀戳他，我就不信他疼了还不撒手。” 钱多多表情笑眯眯的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要在腰间挂剪刀的理由。 却没想到钱多多这一招却引领了潮流，车厢里的几个女知青林有爱、林志芳、杨甜甜还有另外几个钱多多不认识的女知青都纷纷效仿她在腰间挂了剪刀。 而且周晓阳的事情还逐渐往别的车厢蔓延，钱多多去上厕所的时候，也看到其他车厢的一些姑娘腰间也挂着剪刀，没有剪刀的就挂着小刀，他甚至还看到了有一个没有剪刀没有小刀，只挂了一个瓷片在上面。 那薄薄的锋利的瓷片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将人的皮肤割破，的确是一件利器，就是要小心再小心，因为不小心有可能会把自己的衣服给割了。 钱多多哭笑不得，这样也行，就是不知道她们到了乡下，别人看着这一水的姑娘都腰间挂着剪刀，心里是什么感想？ 火车在路上行驶了两天两夜之后，终于抵达了北省虎头县，多多所在的这一些车厢内，几个相同地点下车的知青早就商量好了要互帮互助。 有人到车外面去接应有人在车厢里面搬行李，这几个人还不走寻常路。 钱多多还有另外几个身材比较瘦小的女生直接从车窗钻了出去，然后再从车窗里接行李，只剩下几个身材高大的男生钻不了车窗，才不得不去挤车门出来。 知青办的人早就在车站等着他们了，来到虎头县下乡的人还真不少，钱多多粗略数一数大概有五六十个人呢。 这一群里面那些要去农场的人已经提前一步先走了，剩下的人就着分配大队。 在知青办的大院里，钱多多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花生和大枣她已经准备好，甚至连身上的全国粮票她都拿得出来，就是不知道知青办的这些干事买不买账了？ 钱多多背了一个挎包在身上，剩余的行李她委托林志芳帮帮她看着，然后就假装肚子疼要去上厕所来到大院后头， 知青办的大院子有两排房子，前面一排就是办公地点，后面一排应该就是员工宿舍兼厨房食堂。 很多都没有去上厕所，反而是在食堂和厨房转悠了两圈，然后就果不其然的遇到了两个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食堂里面吃饭。 钱多多笑容满面的走了食堂门口，声音甜丝丝的喊了一句：“姜大叔，夏大叔，我可以进来吗？” 这两个人是刚才去火车站把这一批知青接了知青办的司机和干事，知青点其他人钱多多也不认识，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只能尝试着从这两个人身上打开缺口。 正在吃饭的老姜和夏革命看见钱多多那笑靥如花的脸，眼中都露出了不解 ，这个新来的小知青找上门是为了什么？ 夏革命就笑着点头：“我记得你，今天这一批知青里面最漂亮的那个，叫钱……钱多是！” 钱多多就抬腿走进了食堂里，一边笑着回应他：“那大叔的记性真好，我就是钱多多，我有些问题想来询问一下，又找不到认识的人，所以只能来找您和姜大叔了。” 江大叔就笑着调侃：“哟，那你这小丫头可问对人了，我们这夏同志可是知青办的百事通，没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钱多多同志，你想问哪方面的问题？ 小问题我肯定帮你，大问题咱们就得慎重对待，多问几个人，总能找到解决的方法。”夏革命意思很明显，小事嘛，你能问多少个都没问题，我要是问大事，他可不一定会帮忙。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的身体情况有些特殊，想要提前在这知青办报备一下。” 钱多多一边说着，一边从布兜里拿出了饭盒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盒的枣子，另一个盒子里打开是满满一盒的花生，上面还放了几张全国粮票。 她笑着把这两个饭盒往两人面前推着推：“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枣子和花生，两位大叔尝尝呗，看看好不好吃。” 老姜和夏革命，看着上面的粮票对视一眼，就知道这姑娘找上门肯定有所求，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为何事？ 夏革命掂量着上面的粮票谨慎开口：“你的身体情况？是有什么不妥的吗？还是说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水土不服？” 钱多多就从挎包里拿出了当初在医院给出的诊断书，她一脸忧愁的说道：“你别看我现在看着好好的，可这病要是突然发作，我是控制不住的。 要是没有药，又没有办法及时送到医院，我就怕我哪天突然躺下就醒不过来了。 这也是为了我自己的一点私心，我想问一下夏大叔这附近哪个大队距离医院比较近便一点？能不能接收我进去？ 要是出事了，能够尽快送我到医院救治，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呢，夏大叔姜大叔，你们能理解我吗！” 夏革命和老姜能说什么，要是说不理解，是不是就是在草菅人命啊？ 人家姑娘好声好气的解释自身的身体原因，又拿了这些东西来托这个忙，这稍微给这姑娘开个后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家姑娘是有正经理由的，就算是给开了后门，其他人也不能多说什么。 夏革命和老姜眼神隐晦的交流了几下，夏革命就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如果是因为身体的原因，确实不能考虑太过偏远的地方。 我看红旗镇和青山镇就不错，那里的几个大队道路都修得比较平坦，一个小时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到镇上。 我看就挺好，我会汇报你的情况，注意把你分配到那边去的，你看这样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钱多多还挑剔啥呀，道路平坦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就能到镇上，就证明这两个镇发展的还算是比较不错，不是那种穷山沟沟。 是有单车的话，估计这时间还能再缩短一倍，这就很不错了。 “那就麻烦夏大叔和姜大叔了，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搞定了分配的去向，钱多多拿着两个空饭盒离开了，饭盒里面的枣子和花生粮票都被她留下了。 第25章 下乡第一天 钱多多的嘴巴可能说了：“就是一点小吃食，夏大叔和江大叔像我的长辈一样，小辈给长辈一点吃食能有多大的事儿啊。” 这一来二去的一推诿，钱多多就顺利的把东西留下了，既然是求人办事 ，就得让对方心里觉得舒服，好东西给出去给自己换一个好地方，也不算是亏了。 回到了知青办的大院，几十个知青都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手里还拿着热汤热菜正狼吞虎咽的吃的。 林志芳见到了她赶紧招手，钱多多这才知道原来知青办还提供一些热饭菜的，当然这是要钱的。 钱多多也随大流打了一碗热汤和两个窝窝头，就着自己的小咸菜也吃了起来。 一顿饭过后，知青办的人拿着分配名单过来了，知青们被分去三个镇，红旗镇，青山镇还有黄杨镇，其中黄杨镇的知青是最多的，红旗镇分配得最少，青山镇是中不溜。 名单分配好，知青办分批将人送到下面的镇子，黄杨镇的知青是最先离开的，听说路途遥远路况崎岖，得提前将他们送走，免得知青走夜路崴脚。 剩下的就是青山镇和红旗镇的知青就只能等着。 钱多多和林志芳上了青山镇的名单分配去了下面的前进大队，和她们一起的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男知青，之前是在别的车厢里。 “两位女同志，咱们都被分配到一个大队，互相介绍认识一下！” 蔡兴华拉着李永强主动找到钱多多和林志芳两个说话，在来知青办的路上，蔡兴华就注意到钱多多，几十个人里面最漂亮的女孩 ，让他看了一眼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想入非非。 原本没机会他都有创造机会接近钱多多，没想到老天爷如此的眷顾他，让他和钱多多一个地方下乡，名单刚刚公布，蔡兴华就迫不及待拉着李永强过来和钱多多套近乎。 钱多多的和林志芳两个对着这两个男生点头，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句：“钱多多（林志芳）。” “我叫蔡兴华，这是我邻居李永强，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以后可要互帮互助啊！” 蔡兴华是一个能言善辩的活泛人，几句话就把几人的距离给拉近了。 相反的，李永强个性沉闷话不多，不主动跟他说话，他能一直沉默下去。 林志芳是个腼腆性格，钱多多倒是伶牙俐齿，但是她的社交属性时高时低，完全是看心情来办事儿的。 钱多多现在就不是很有心情和别人交流，吃饱喝足了，她累了，她困了，她想睡觉了。 蔡兴华的热切听到她的耳朵里，就跟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一样，有点吵！ 这个临时的四人团体有三个不想说话，本来会冷下来的场面，因为蔡兴华就充当了粘合剂润滑剂的角色硬是让这个团体有种热热闹闹的感觉，这种本事也不是谁都有的。 知青办大院里，一众知青伸长了脖子等待接送的车回来，时间一点点流逝，过了下午两点，司机老姜终于开着车回来了。 这一回青山镇和红旗镇的知青都争先上车，最后是青山镇的人数较多抢赢了，车下的红旗镇的知青只能干瞪眼，悻悻然成为了最后一批离开的知青。 这个年代载人卡车可舒服不到哪去 ，土路面很少平坦的时候，摇摇晃晃是常态，到了一些坡度较大的地方，钱多多感觉自己都快被颠上天了。 好在青山镇距离虎头县不远，半个小时就到了，老姜把他们放在公社门口就走了。 知青们拿着知青办给出的条子进去找公社的工作人员，对方接过条子核对了知青信息后，就让一群知青在公社等着，他们得去通知下面的大队队长来接人 。 一群知青各自找了地方坐下，等到天色将黑，终于有人来接这群知青了。 钱多多和林志芳等四人是最先离开的，前进大队的大队长姓关，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身上的衣服带着汗渍和泥土，显然在来之前应该在地里干活，估计是等到下工了才来接人。 关大队长推来一辆板车，指着板车说道：“把行李放在上面，车子让你们推着走，这样快一些。” 不用自己大包小包的扛着行李，几个知青当然是高兴的，把行李放上去之后就开始轮流推车，跟着关大队长离开了公社。 路上，钱多多打起精神和大队长聊天，再加上有蔡兴华助攻，很快他们就了解到前进大队现如今有二十几个知青，有一半已经在当地成家了 。 剩下的一半居住在知青点里，知青和当地人关系一般，以前因为知青和当地人干活起过冲突。 现在地里的活计都是分成小队管理，知青有知青的队伍，当地人有当地人的队伍。 地里的活都是按照工分算的，多劳多得，前进大队的土质不错占地也广，粮食的收成好，工分也就值钱了。 而且，前进大队大队挨着镇上的榨油厂，榨油剩下的豆饼用来喂猪是一种不错的饲料。 因此村里有一个规模挺大的养猪场，每年都给村里挣不少钱，村里人都争着抢着要进养猪场干活，工分高又不用风吹日晒，过年杀猪的时候还能多分一些猪血猪下水，就连杀猪的猪毛收集起来也能换钱。 这样的好工作，村里每年都要抢破头。 总的来说，前进大队是个挺不错的地方，距离镇上也近走路半小时就到了，钱多多心里是各种满意，觉得自己花生和枣子没有白花。 到了前进大队的村口，天已经完全黑了，关大队长带着他们来到了知青点。 一个身材高挑健壮的人影打着手电筒走了出来，有了光线大家这才看清这个一个姑娘长得浓眉大眼，小麦色的皮肤，这是一个健美女孩。 大队长指着健美女孩：“这是陈秀华陈知青，是知青点这个集体户的户长负责人，以后你们就归她管。 明天让陈知青带你们去领粮食，现在就跟着陈知青进去，村里现在不是农忙，给你们两天假期把屋子给整好，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明天再说。” 关大队长推着板车走了，陈秀华就带着人进了知青院，一走进院子钱多多就发现这院子和村里的住宅有很明显的区别。 院子里面的房屋是不规则的，形成一个l形，院子的围墙又是有点圆的，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圆圈里面放了一个英文字母l。 陈秀华就指着面向大门的横向屋子向钱多多几人解释：“这里以前是地主家的给下人和牛羊马的牛棚马棚，土改的时候，地主和地主婆子吊死在这里，这里就没人要了。 后来知青下乡后就改造成房子成了知青点。” 第26章 知青点的二三事 陈秀华这话一说完，钱多多几人的脚步就缓了下来，林志芳更是直接抓紧了钱多多的手，这个地方阴森森的感觉渗得慌。 蔡兴华和李永强两个男生脸色也不好看，这大晚上的他们又初来乍到，陈秀华跟他们说这个莫不是想给他们立下马威！ 陈秀华面对这几个人怪异的神色，认真的给出了解释：“我没有要吓唬你们的意思，你们也看见了，横向的屋子是比较好，竖向的屋子都是后来新盖起来的。 竖向屋子的房间是一个一个的小隔间，这些隔间里面都是只盘了一个小火炕，地方不大只能住一个人，冬天还不是特别暖和。 但是横向的房间就比较好，尤其是打头的这一间，就是地主和那个地主婆子吊死了这一间，这一间里面是有盘火炕火墙的，地方宽敞还大又暖和。 我这不是怕你们不知道这里面的事，觉得这屋子好就想要住进来吗？ 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我这不也是有连带责任的。 所以我就想着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不怕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们住进去的。” 这么一解释，钱多多几个人就知道是他们误会了，打眼看过去，横向的屋子黑漆漆的，三四个房间房门没关，一看就没有住人。 反而是竖向的那一排房子，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点点的光亮和动静。 几个人当即就选择要去竖向的房子里居住，横向的房子很好，但是他们胆子小，实在是无福消受啊。 陈秀华就领着他们走到了竖向的房子面前，这里面看起来就有人气多了。 门口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有的门口放着柴火，还有一些工具零零碎碎的，看起来有烟火气。 “竖向前面这几间都已经住人了，只有最后那几间空着，你们自己选。”陈秀华一边说一边领着他们走到了竖向房子最后的那几间空房子面前。 房子大小布局都是差不多的，钱多多和陈志芳就选择了做邻居，蔡兴华和李永强做邻居，排列起来就是钱多多，林志芳，蔡兴华，李永强刚好把这一排竖向房子都住满了。 钱多多进入了房间，从自己的包里摸索出了一截蜡烛点燃后，才仔细看清了这里面的情景。 房间的墙壁竟然只是用木板格挡而已，隐私是有的但是不隔音，这边放个屁隔壁也能听见，估计还能闻得出是什么味的。 成年的男子估计用力几脚就能把这个木板给踹坏了。 这个小隔间里就盘了一个小火炕，占地三分之二，刚好能让一个成年人睡下，剩下的过道就很狭窄走路可以，但几乎放不了什么东西。 钱多多的行李只能先放在炕上，到时候打一个炕柜或者弄几个钩子，到时候把东西放柜子里或者是挂在梁上，才能腾出空间来。 土炕大概是有打扫过一遍，反正没有那么多灰，旁边还有一点晒得干干脆脆的稻草，陈秀华解释这是用来铺炕的。 几个月就得一换，不然潮湿了就会长虱子。 钱多多他们要是有钱的话也可以更换成炕席，不过那都是他们以后的事情，今天晚上太晚了，也只能这样先将就一下。 钱多多拿着蜡烛把稻草铺平了，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了一床被单，勉强盖在上面，连洗漱都没有，把门一关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几天她是真的累呀，坐火车本来就睡不好，再加上这一整天不是在坐车就是在等车，精神上已经匮乏到了极点，环境再不好，钱多多也做到了一沾床就睡着的本事。 第二天一早，钱多多是被鸡鸣声给叫醒的，一觉睡醒精神上是恢复了，可是全身上下就觉得酸痛无比。 而且还很明显闻到自己身上的馊味，就是几天不洗澡不洗头，甚至都没时间刷牙洗脸的后果。 钱多多赶紧爬起来，从行囊里拿出了洗漱用品。一推门刚好看见陈秀华也出来了，她指了指一排房子对面墙跟下的几个水缸：“这里的水都是知青轮流挑回来的，洗漱洗澡就用这里的水。” 随着陈秀华的说话声，这一排房子的房门也陆陆续续打开了，最先出来的是几个老知青，两男两女加上陈秀华就一共是五个老知青。 钱多多和他们打招呼，简单自我介绍之后，也得知对面几个人的名字，孙向东、孙向红是堂兄妹，年龄也就二十岁上下。 周红霞、吴建军、许文革这三人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城市的同学，他们是去年来的知青，都是没有超过二十岁的小年轻们 。 这里面年纪最大的就是陈秀华了，她今年二十五岁，并没有在农村成家，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一个老姑娘。 几个人来到水缸旁打了水，各自洗漱刷牙，钱多多看着猛烈的热头，她正想洗个澡，毕竟身上的衣服也是好几天没有换洗了，出了汗一身的汗酸味，整个人都汗嗖嗖的。 陈秀华就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下乡头一天都是这样的，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在地里干一天活回来，哪个身上不是汗嗖的。” 孙向红就带着钱多多来到了前面的横排房子，钱多多这才知道原来这横向的房子也没有浪费，除了头一间房间被空置着没人敢用之外，其他的两三间都是有用途的。 一间是用来做在厨房给大家伙做饭用的，另外两间堆放的就是柴火，一些工具之类的零零碎碎的小东西。 当然要是想住人也是可以的，不过知青们都没有一个胆子大的久了，所以这些房子就成了储物间储放了柴火，预备着下雨天有柴火用。 这些空房间还有另外一个作用，女知青要洗澡，可以当成临时的洗澡房将就，因为这里本身马棚牛棚，屋子里有排水沟，洗澡水可以顺着这个排水沟流出来。 厨房里就一个火灶一口锅，钱多多想要洗澡只能在这里烧水，不过在烧水之前还得让这些人把早饭做出来，总不可能让其他人饿着肚子等你洗澡。 今天大概是轮到了孙向红做早饭，她带着钱多多去到了屋后也就是这个l型屋子的后面，也就是这个直角形里面是一个菜园子，唯一的一个茅厕就在这个菜园子的角落里。 钱多多很有眼色帮着孙向红挖了不少菜，两个人拎着菜到水缸旁清洗，林志芳也起床了快速的刷牙洗脸，跟着钱多多来帮孙向红的忙。 孙向红对这两个新来的女知青印象就更好了，眼里有活手脚勤快，走到哪里都不会惹人厌。 钱多多骨子里真不是一个多么勤奋上进的人，但是她擅长审时度势，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在城里她可以当大小姐，到了农村院还摆着大小姐的谱，那就是真正的惹人厌了。 第27章 集体劳动 至于会不会被人说成是表里不一，钱多多是不在意的，利己主义者，当然是是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啦，管别人怎么看呢！ 别人嘴里的评价好不好坏与坏的都影响不了钱多多，少吃一口饭或者多吃一口肉，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才是最重要的。 钱多多和林志芳也见证的知青点的一日三餐是怎么做的，首先知青的粮食是各管各的，每顿要吃多少都是知青自己淘洗干净放到铝饭盒里面交给做饭的那个人。 负责做饭的人拿着饭盒上锅蒸熟就行，有了饭也得有菜，知青点的菜园子是集体的，每个知青都要轮流去拔草浇水除虫等等的一系列维护工作。 饭是各吃各的，菜就是大家一起吃的，反正菜又不值钱，一点油盐酱醋就可以煮一大锅，这个倒是没人限制说必须吃多少，反正你只要吃得下就行。 而新来的知青们想要吃菜，因为他们之前没有在集体劳动过，所以还需要交一点菜钱，就可以吃菜了。 新知青们交的这些菜钱就可以用来购买油盐酱醋，反正知青年年都有，老的走了，新的又来了，知青点不缺购买油盐酱醋的那点钱。 今天的早饭无疑是比较特殊的，陈秀雅拿了自己份额内的粮食之外，还另外多拿了四个人的粮食给钱多多他们： “你们初来乍到的身上肯定没吃的，我们今天早饭的饭额，我先帮你们出了，等你们领完粮回来再还给我。” 钱多多几个人也不客气，接过粮食洗干净放进自己的铝饭盒里，交给了做饭的孙向红，一个人就先回去收拾自己的房间。 准备洗澡要更换了衣服和水桶，知青点千里迢迢来下乡，自然不可能带着一个水桶下乡，钱多多和林志芳只能临时先借用陈秀华和孙向红的水桶。 知青点是没有专门洗澡的厕所的，男生要是不介意，还可以去茅厕将就一下，女生就只能在横向排房的空房里洗澡了，要是奢侈一点，还可以去镇上的澡堂搓澡。 爱蔡兴华和李永强两个男生收拾好洗澡的东西，在大水缸里提了两桶冷水，两个人就这样子在茅厕里轮流洗好了澡。 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天气这么热，他们男生火气旺，洗冷水澡才舒服！ 钱多多和林志芳只能等着孙向红做好了早饭，用土木灰和丝瓜瓤把大锅刷干净烧热了，才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 早饭是粗粮粥和一大盆的炖菜，清汤寡水的，但是因为盐放的足，勉强也算是送饭了。 吃完了饭，几个新来的知青坐在饭桌前听陈秀华讲话：“因为我们的粮食是各管各的，但是住在这个知青点里劳动却是集体的。 知青点的菜地，茅厕，挑水，做饭，捡柴火都是大家伙一块轮流的。 我找人专门做了黑板给大家排了任务表，大家只要按照任务表来进行劳动即可。 如果有人不想按照值日表上的工作安排干活，必须有正当的理由，方便我做出新的安排。 在这里逃避劳动是可耻的，会影响你们的个人考评，不要为了你们的将来考虑，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陈秀华侃侃而谈说了一大通话，最主要的讲完了，让这几个新来的知青消化完内容后，她又接着说：“还有就是你们自己的房间是什么样的，你们自己住了一晚上应该也清楚。 在这里家家户户都是睡炕的，北省冬天是要下雪的，如果不烧炕那是会被冻死的，每个人烧炕的柴火是要自己负责的。 值日表象安排的捡柴火是给大家伙烧饭煮烧水用的，这个是属于集体共用的，不是你们私人的。 你们要烧炕的柴火得另外去捡，外积攒起来，如果冬天你们没有柴火可以用，后果可是要自己承担的。 当然了，如果你们有钱有粮可以跟别人换柴火，这个无所谓。”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让四个知青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从今天开始他们就得靠自己在这里生存下去了。 说了一通之后，陈秀华才带着四个知青前往了大队部落实户口领粮食，关大队长已经在大队办公室等着他们了。 一个一个点名后，关大队长一签字一盖印，他们的户口就正式落户在了农村里，想要翻身还得等好几年呢！ 四个知青排队一个一个落了户口，轮到钱多多的时候，关大队长在条子上看了又看，又去盯着钱多多脸色看，没有像前面那样爽快的给她落户： “钱多多，你的身体不好，条子上说是有心脏病不能过度劳累。” 钱多多立刻就掏出当初在医院开具的证明，再加上有知青办在条子上说明了情况，钱多多成功的给自己立了个“病弱”人设。 关大队长头疼，让一个身体不好的人下乡来干什么？来吃粮食的吗？ 可人来都来了，还能够把人赶回去啊，这已经不现实了。 而且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情，大队里也是有责任的，关大队表情一言难尽的给钱多多落了户，这姑娘就是块沾了灰的嫩豆腐，打不得骂不得，提又提不起来，真是个棘手的存在。 然后就是领粮食，现在是七月初，新粮还没有下来，仓库里剩下的都是去年秋下的余粮。 四个人只领到了两个月的份额，一人一天也就一斤粮食的分量，搭着瓜菜勉勉强强能够撑到秋收。 十几岁小年轻人本来就处在发育的高峰期，身体消耗本来就大，这时候还要下地进行重劳力活动，这个年月还没什么油水可吃，人们对粮食的需求那就更大了。 关大队长给出的这点粮属实是不够的，可任凭蔡兴华怎么说，关大队长愣是不松口，多余的一两粮食都没有。 可是这帮知青下乡的时候是有补贴的，下乡的头几个月，知青办还会按月的给一点工资，虽然不多，但却保证了知青没有饿死的机会。 知青又是属于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哪怕是地里工分挣得少，那也顶多是饿不死，吃不饱而已。 村里有些人家到了秋末的时候，家里就断了顿，关大队长得考虑人家来借粮的时候有粮食可以借出去，不然是真的要等着饿死的。 几个新知青包括陈秀华都被关大队长轰出门，就这点粮食爱要不要不要，我就收回来了！ 几个小年轻只好悻悻然的提着自己的粮食袋子走了。 一行人回到了知青点，几人先是还了陈秀华一份粮食后，都把粮食袋子提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陈秀华提醒他们：“趁着这两天有空，赶紧把该准备的准备起来，最重要的是得买一把锁。 知青点的财产都是各自保管的，知青点的围墙不高，要是丢了什么是找不回来的。” 第28章 割猪草 这些过来人的经验让这几个小年轻少走很多的弯路，陈秀华能够被推荐为知青点的户长负责人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细心而且爱操心，刚说完一段话，这一会儿又絮絮叨叨起来：“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路上你们有没有看见有一户人家门口种了榆树的人家？ 这家的余叔是个木匠，想是木盆水桶炕柜这些他都会做，炕席和扫炕笤帚之类的也有。 还有陶罐陶锅啥的，如果你们想自己弄个小炉烧点水什么的 ，余叔的手艺不错可以从这里买。 因为是村里人收费也不高，你们要是有需求的话直接从这里买，别去镇上买，要便宜多了。” 钱多多默默记下了余叔的住宅给记了下来，她挺有需求的，等把粮食送回去再回来看看。 关大队长给了知青两天的时间安顿，钱多多忙碌了两天，居然觉得时间不够用。 两天的时间她找人修缮了屋顶，给屋子里的火炕通了烟道，我看乡里的那一面墙又想办法找了些报纸订了上去防潮防灰。 又是进行了一系列大采购，什么。炕席炕柜，还有什么草鞋木盆水桶乱七八糟的，只要是她需要的都置办了回来，忙忙碌碌才把自己的小窝整理的有模有样。 钱多多忙着整理自己的小屋，却不知这短短两天的功夫，她的名字已经在前面大队火了一把，前进大队来了顶顶漂亮的城里姑娘。 十来岁的少年人正是年少慕艾的时候，在加之那时候的农村，男女结婚成家的都很早，不到法定年龄的人多了去了。 像是南方的有些地区的风俗，是有举办成人礼这项人生大事的，十几岁的爹妈抱着奶孩子一起过成人礼的比比皆是。 在这种环境长大的少年人到了十几岁就会不可避免的想入非非，恰好这时候村里又来了一个顶顶漂亮的姑娘。 乍一看之下简直是惊为天人，在口口相传之下，钱多多还没怎么见人呢，名声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前进大队。 第三分天一大早钱多多和林另外三人也跟着其他的老知青一块去上工了，那陈秀华的听一点他们今天可以说是全副武装，头上都戴着斗笠，腰间还着一个汗巾子，水壶和劳动手套更加是必不可少。 要下地干活自然不可能穿着千层底小皮鞋，所以这几个人都换上了草鞋出门，第一次穿肯定是不舒服的。 几个人从知青点走到半路就觉得脚磨的疼，可是脱了鞋子光脚走路，就更疼了，所以两之间只能取轻一点的疼了。 几个新人走路是走的呲牙咧嘴的，老知青看的可乐，想当初他们也是这样过来的，如今也该让那些新来的尝尝去其中什么滋味了。 知青们刚走到了打谷场的集合地点，喧嚣的打谷场突然就为之一静，一双双带着好奇打亮的眼睛就盯上了钱多多。 小年轻人看了几眼之后就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看，年龄稍微大一点的男人赞叹了一句这娃长得可真好就扭头跟别人去侃大山了。 反而是那些中年女性盯着钱多多看个不停，他们的眼神也很奇怪，钱多多对上他们的眼睛，总觉得这些人不是很欢迎她。 摸了摸鼻子，心想她干了天怒人怨事情吗？ 怎么这些中年大婶大妈们一个个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呢？ 殊不知中年大妈大婶不喜欢钱多多的原因，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娃长得太好了，就这模样就能让村里那些小年轻人心里长草，这就不是什么好事儿。 知青刚下乡的时候，那城里来的姑娘小子那一言一行跟村里那些土里刨食长大的人不一样的。 人长得精神漂亮又穿着体面，而且还是知识分子，就跟凤凰落到了草鸡窝里，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 就有一些小年轻们憨头憨头为了讨好这些城里的文化人主动去给人家干活的。 可这些城里文化人心高气傲的，又有几个是真愿意在村里扎根一辈子的？ 最后人家文化人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这些小年轻被父母逼着嫁人娶妻，有些人就听从了父母的话，老老实实的过起了日子。 有些人却心不甘情不愿的，日子过得不像样，家也不像家的，没少折腾出事了来。 也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本地人对知青一直都是比较排斥，除非你是或嫁或娶了当地人，他们会真正的接受你，因为你是有心在这里扎根的。 钱多多紧跟在老知青的身边没有乱走，等到关大队长敲了敲梆子，所有人才安静的下来，他把四位新来的知青挨个介绍了一遍。 村民们的反应并不热烈，多一个知青就多一个人来跟他们抢口粮的，他们能有多欢迎啊！ 前进大队的耕地面积是固定的，每年的产出也是固定的，虽然说有养猪场的存在，让前进大队村民的日子比起其他几个大队也好过一些，可是再好过也不能让他们顿顿都吃饱啊！ 一年年的孩子长大了要结婚生子，前进大队的人口在不断的增长，耕地面积却没见增长，多一个人他们能分到的口粮就越少，都在一个锅里抢食的，还是外地人，要说欢迎的话，那才是违背了真心话。 村民们的反应平平无奇，关大队长也不在意，转身就给四个知青分给了工作，林志芳和蔡兴华李永强就跟着老知青的队伍去地里干活。 只有钱多多被关大队长摘了出来，她被安排跟着一群小孩去割猪草，背篓和镰刀都准备好了，背上就能跟着那群小孩走。 大队长还拉着那群小孩里最大的一个嘱咐她：“七丫，钱多多以前没干过这种活，她割猪草的时候你看一下，别让她把有毒的草给带回来。” “俺知道了。”七丫憨笑着答应了。 可在一旁看着的村民却不同意，立刻就有人提出了异议：“大队长凭啥让这个钱知青去割猪草啊？ 十几岁大姑娘不能在地里干活，割猪草挣的那点工分能够养活她自己不？ 可别到时候粮食不够吃又来村里借，借了又还不上。 年年都有这样的德行，咱们村里哪有那么多余粮去借人。” 说这话的是一个年纪二十八九岁的女人，头发用头巾包着，皮肤黝黑，身材健壮，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 就是脸上的戾气太重，给人一种很不好惹的感觉，这个女人指桑骂槐的话说的很难听，就差没有指着知青们的鼻子骂了。 蔡兴华对那三个新知青脸色一下子就通红了，这被骂的都还找不到借口骂回去，真憋气呀！ 钱多多倒是无所谓，你去别人的碗里抢食，还不允许人家宣泄几句了？ 她的态度光棍的很，你们想骂就骂，想说就说呗，不让她割猪草也行，反正她身体“虚”，地里的活干多干少就看她的心情如何了。 钱多多打定的主意是不会往死里拼命的，毕竟要是过分劳累了，把她累倒了，累病了，那可怎么整呢？ 是！ 第29章 一无是处 钱多多上辈子可不算是真正的城里人，她是知道种田有多苦的。 因为见识过，所以她根本就不想种地，她真觉得自己就是干不了那么重的活。 要是没有钱二叔给她弄了那张病历单，钱多多自己都想给自己搞一张呢！ 参加集体劳动，对于钱多多来说，那就是一个重在参与的作用，她不能说自己不缺这点钱，也不缺这点吃喝，更加不能说她不想干活，只想在家里咸鱼躺。 这个年代讲究的就是劳动最光荣，钱多多只敢这么说的话，别人就敢批【斗】她，只想吃喝，想干活，这不是资本家大小姐的行为吗？ 这思想上是妥妥的有问题啊！ 心里的想法只能按在心里绝对不能透露出来，表面上钱多多还是得随大流的。 对于她来说，只要年末不欠下个人指标的工分，不要影响到知青的个人考评，不会对她的政审产生不利的影响就够了。 钱多多这一次下乡，除了知青下乡的补贴有一百多块钱之外，钱二叔还另外给了她一百块，再加上从周晓阳那里黑吃黑得来的一百多块，她身上就有三百多块钱了。 钱多多不干活拿着这些钱去买粮食，也足够她几好几年吃喝不愁的了 更别说她还有外挂，有外挂的人就是任性！ 一些年代文小说里，知青下乡就能够靠自己的一己之长，获得一份好工作的也不是没有，但是真的是极少数的。 钱多多也是快下乡的时候才了解到，小说里知青下了乡就能当个什么卫生员啊，计分员啊，什么小队队长啊，或者是辛苦不累人工分还高的养猪工作啊，放在现实里根本就很难实现的一件事。 就比如说前进大队，这些工作都是要论资排辈的，既能够被当选的，基本上都是特别的勤劳能干的当地人，完全没有知青们什么事。 你要说不公平，那也算不上，全大队选举，人家当地人当然是选自己人了，谁会选你一个外人呢？ 知青就算去拉票也没用啊，当地人三姑六舅的亲戚朋友那么多，不是你一个知青就能拉拢的过来过来的。 除非你给队里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汗马功劳让大队的人都受到了益处，大队里你才有了一席之地，想要争取一个没那么辛苦的工作，自然也是容易的多。 钱多多一开始也想着学一学年代文的女主，养个兔子鹌鹑或者是弄个雪花膏，做肥皂之类的发家致富小技巧，给自己弄一份一份不错的工作。 可等她冷静下来才发现这些条件，她都不具备，养兔子养鹌鹑，第一她手上没有兔子鹌鹑，第二，这个时候你想买都不一定买得到。 这不是你想养就养了，你偷偷摸摸养一两只解解馋这没什么，你要是想和村里合作往大规模养殖，首先这销路就是一个问题，东西养了你卖不出去，损失的就是自己。 既然要大规模养殖的话，为什么村里不建立一个养鸡场呢？ 要知道这时候可是有鸡屁股银行这个称号的，鸡蛋拿到收购站不愁没得卖，那为什么在这里不进行大规模养殖呢？这其中必然有原因！ 后来她才了解到，说到底还是因为粮食不够吃，人都吃不饱的情况下，哪里有多余的粮食做成饲料给家禽吃呢！ 弄雪花膏弄肥皂这些她也不会呀，上辈子她也不是学化学，那些原材料哪个跟哪个她都分不清楚，要怎么做嘛？ 钱多多绞尽脑汁的发现她上辈子所学的那些没有一样能在这个年代让她混得开的。 毕竟七十年代的人也不需要她做流麻呀！ 多多也是想不到自己来到七十年代，竟然是一无是处，还得靠着二叔给她打通了关系，换了个好地方下乡。 又靠着枣子花生还有几张粮票，给自己换了一个割猪草的活计，她大概是最窝囊废的年代文女主了！ 有了这个女人的反对，其他人也嘀嘀咕咕的说着小话，大队长又敲了敲梆子，等所有人看见他，他在说话前清了清嗓子：“大家乡里乡亲的，我老关做事什么时候没谱过？ 我安排这丫头去割猪草，肯定是有理由的，那你们有意见，那我就跟你们说说我为啥这么安排？” 大队长说到这里话音就停了停，所有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他指了指钱多多：“这个丫头有心脏病，这病啊，不发作的时候，看起来跟正常人没啥差别。 可要是突然发作了，那就是几分钟就没命的事情 这个病她就只能靠养，是把人给累出个好歹来，到时候这个病发作，那人命到时候该怎么办？ 所以我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地里的活还是不能让这丫头沾手，让她去割猪草，割多少就算多少，多劳多得。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清楚，不累的时候就干多一点，累的时候就干少点。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病情自己负责，到时候可别挂累到队里就行了。 你们要是有意见，想让她在队里干活也行，谁提出来的那就谁带着，到时候这丫头要是出什么事情，负责带人的那个人就得负责任。 大家怎么看，要不要让这丫头去割猪草，还说想让她在地里干活？ 想让她去割猪草就举手，想留她在队里干活的，那就站出来，以后这丫头就交给你们负责。” 关大队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会去傻乎乎的人要求钱多多必须下去干活啊。 那个一脸凶相的女人也没有开口了，她也不知道这丫头原来是个美人灯中看不中用的那种，割猪草好，真挺好的，自己的身体自己负责，出了事也别想祸害别人。 有了这么一出，钱多多割猪草的工作就定了下来，剩余的三人就跟着老知青去了地里干活去了。 钱多多就背着背篓手里拿着镰刀，跟在七丫的身后，听她讲哪一种草猪比较爱吃，哪一种猪不爱吃，哪一种草有毒，哪一种草没毒？ 这话不听不知道，一干听才知道，原来割猪草也是有很多讲究的，不是地头随便一把草就能做猪草。 猪吃猪草也是挺挑剔的，有些人吃的都还不如猪讲究呢！ 什么吃嫩不吃老、吃青不吃枯，打猪草就是要照着猪的喜好来。 七丫唠唠叨叨说了一堆，钱多多就跟在听天书一样，牛筋草是什么草？灰灰菜又是什么东西？鬼针草又是长什么样的？ 第30章 割猪草第一天 前进大队的地理位置还是很不错的，背靠一个大青山，山下还有一条河，当地人叫做大青河，河水贯穿过前进大队的田地，水资源的丰富，所以农作物生长得还算不错。 草料可是好东西，不仅大队里的养猪场要猪草，队里的牛、驴、骡子都要吃草，没有饲料的年代，草料永远都是供不应求的。 一百斤斤猪草一个半工分，这个其实没多少人愿意干，因为不是什么草都可以的喂猪的，这个是得挑的。 得挑挑拣拣又得割，割完还得装筐再背到山下来，一百斤斤才一个半工分，装满一个箩筐差不多要一百斤的草，要挣够满工分就得割好几百斤的猪草，还得来来回回走好几趟路，真的很不划算。 村里的壮劳力很少有愿意干这个活的，再说了，他们要是有功夫去割草的话 ，干嘛不把草割回来喂自己家的猪呢？ 这个年代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养猪的，虽然只能养一头两头这样子，自己家的猪长胖一点，年底还能多卖几个钱不好吗！ 村里的壮劳力没人愿意干，一般愿意干的都是小孩子，地里的活他们干不了，所以就只能先干这种轻省一点的。 这些孩子割草一般都会先往自己的家里运，给自己家留下足够多的猪草后，有空闲的功夫了，才会继续割猪草去换工分。 一个孩子一天能换四个工分就是顶天了，一般的时候，都是一天一个工分两个工分这样子，多也多不到哪去，少也少不到哪去。 钱多多估摸着自己慢悠悠能挣个三四个工分，努力努力可能能有个五六个工分，一年下来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纯粹就是饿不死而已。 要是她想偷懒的话，可以挑一些合适的草籽扔到泥土空间里种植，野草长得快，半个小时就能收获一堆，再拔出来扔到箩筐里头。 别说五六个工分了，一天满工分都是小意思，只不过那不符合现实，金手指可以用，但还是一天保持三四个工分收入就可以了。 七丫和一群小孩带着钱多多走过大青河，来到了河对面，这里是一片的石子地，穿过了石子地就来到了大青山。 青山的脚下才是真正的草被繁茂，绿水成荫，临水的地方还有一大片的竹林和芦苇丛。 钱多多跟着七丫一起割草，七丫割了什么草她就跟着割什么草，不一样的就绝对不往筐里多带一根。 这样总不会把毒草往里面带了！ 七丫之前唠唠叨叨的，钱多多是一样都没听进去，她只好一边割草一边指名一边说，钱多多见到了实物才懂了。 牛筋草、棒槌草这长得太粗糙，这种嚼不动的草猪是不吃的，鹅儿草、灰灰菜、鬼针草、野苋菜、荠菜、面条菜、泥胡菜、薄荷、水芹菜这些猪都是来者不拒的，给多少吃多少。 猪吃的这些跟人是差不多的，猪能吃的人就能吃，只不过是分好吃和不好吃而已。 像是走马芹，藜芦，节节草，毛筒草，笔杆草这些都是有毒的，一定要辨认仔细了，猪要是出事了，人也得出事。 七丫说的认真，这年头猪还真就比人精贵，钱多多也认真点头。 大致了解要割哪些猪草之后，钱多多就和这几个小丫头分开了。 她动作慢慢腾腾的，蹲在地上慢慢割草，一边把草籽给收集了起来，哪天她要是想偷懒了，就往空间里扔一点草籽，种出来拿回去交差即可。 对于有外挂的人来说，这可是个美差事，心情好就多干点，心情不好就少干一点。 虽然避免不了要风吹日晒，但是这个时间段她可以自己选，反正每天只要有足够数量的猪草上交，让人知道你每天也没有闲着就够了。 谁还会多长一只眼去盯着别人怎么干活，这不是闲得慌嘛！ 背后的箩筐一装满，钱多多就往回走找到记分员称重，这一筐猪草没有压实只有三四十斤的量，记分员就没有给她计工分，只是给她记了猪草的斤数。 “一百斤的猪草给一个半工分，你这都不够数，得去多割一些回来凑到一百斤，我才会给你记工分。” 记分员是一个一脸严肃的中年大叔姓许，做事一板一眼的，给钱多多记斤数连几两都记得清清楚楚，连一两都没有少了她的。 钱多多干脆利落的应答了一句之后，也没有急着去割猪草，而是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歇歇了一下。 大家都知道她身体不好，坐一下休息一下，倒也没有人因此要苛责她。 钱多多看着地里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思维忍不住发散，她知道这个时代很快就会结束，几年之后社会的秩序重组，很多人站在风口赚的盆满钵满。 钱多多就想如果到了风口的时候，她要靠什么赚钱，让自己生活的更好！ 虽然说小富平安的生活也不错，但是如果有能力让自己过得更好，她为什么不那么做呢？ 钱多多的上辈子的人生简单概括就是平平无奇，她家里也不是一开始就有钱的。 钱多多的小时候也和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只是普通家庭，生活勉强算小康。 只是在她出生被检查出了有心脏病，父母为了给她治病以及追生二胎后，在金钱上负担了很大的压力。 为了挣到更多的钱，钱多多和二胎妹妹被父母送到乡下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然后他们就背上行囊南下打工去了。 家里的经济不好，老人家照顾孩子就舍不得大吃大喝，一日三餐能吃饱，但想要山珍海味是没有的。 别人家的孩子有新衣服穿，有漂亮的玩具可以玩，她们姐妹俩却是什么都没有。 这种物欲需求父母给不了她，因为没钱，因为家里穷，因为家里要给她治病。 钱多多以为等自己长大，就能赚钱了，就能自己满足自己了，所以她小时候的愿望是成为一个有钱人，可是等他长大后才发现想法是挺美好的，只是现实让钱多多清楚的知道是她自己想当然了。 作为一个身体不好的孩子又没有父母在身边辅导监督，在读书学习这件事上就很少有自律的。 钱多多的学习成绩就很一般，父母却没有责怪她，好也是正常，不好也是正常，谁让女儿有那么一个病情拖累着呢。 第31章 想吃肉 父母没有过度的苛求，钱多多在读书这件事上自然就松散再松散，所以她的学习成绩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在及格线上来回徘徊。 而且随着她慢慢长大，病情越来越严重，三不五时就要请假休息，钱多多到了初中连基本的及格都很难保持下来。 初中毕业之后，钱多多没能考上高中，最后被父母送去读了技校，想着让她有个一技之长，将来能够养活自己就可以了。 钱多多读技校的时候，因为受到了电视剧的影响，她选择的是服装设计，可是最后她也没有能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提升了她的衣品，懂得怎么把自己打扮的更好看，期间，钱多多还学会了美甲、美发、化妆等等的一系列女生精致技术。 那时候的钱多多一方面是爱美，爱打扮自己，一方面也是觉得自己做服装设计，想要出头不容易。 所以她就琢磨着把这些精致的玩意儿学到了自己手上，原本想着要是不行以后自己就开个美甲店给人家做做美甲也是挺不错的。 做小生意至少不会像上班那样朝九晚五的，身体好的时候就多做一点，身体不好的时候就休息，比较能够让钱多多随心所欲。 钱多多打算的挺好的，但没想她技校还没有毕业呢，钱多多她爸做梦梦见的彩票号码，然后他就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样，把身上的几百块钱都拿去买彩票。 谁都说钱爸已经疯了，可没想到他这一次的疯癫就让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买的那些彩票竟然全部中了。 好几千万进了账户，全家恍惚了好几天，才逐渐接受自己突然变成了有钱人。 家里的日子突然就好过了起来，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招手，可钱多多的情况却急转而下，经过抢救她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如果想要活得长久，就必须得更换心脏。 可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呢，钱多多的血型特殊，想要找到匹配的并不容易 ，在没有配型成功之前，钱多多又只能做一个病美人老老实实的吃好喝好，其他的就不要多思多想，免得给身体造成更严重的负担。 所以在毕业之后钱多多就没有出去工作，成了被父母养着的米虫，从那以后钱多多就有花不完的钱。 有钱又有闲，钱多多就可着劲的让自己开心一天是一天。 因为钱多多自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配型成功的那一天，如果等不到配型，那么她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生命的倒计时，这个倒计时是有时限的。 所以她早早的就处理好自己名下的那些钱财。 都是父母给她的，钱多多把这些钱都投入到了基金会里面运作，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嘎嘣死了，那么基金会里每个月都会发一些钱给她父母作为养老。 钱多多也是担忧家里人突然发了横财，父母会毫无节制的挥霍，可是如果到了最后横财被他们挥霍光了，父母又该何去何从呢？ 考虑到了这一点钱多多立下了这样的遗嘱，也算是给父母最后的一点保障。 也幸亏她早早做了准备，就算是被原主抢走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已经进入了衰败期，就算有了匹配的心脏做了手术，排异反应比较低，最多也就苟活几年罢了。 要是排异反应太高的话，那也是照样离死不远的。 那时候的钱多多在后事处理好之后，就开始随心所欲的找快乐，做流麻、美甲、绒花 、仿点翠，汉服等等，只要能够让她心情愉悦的，钱多多都会去接触学习。 钱多多从十几岁就这样玩过了二十岁，这期间她还学会用漂亮的丝线编织各种各样的项链，手链，戒指等等。 网上流行什么，她就玩什么，几年的时间让她学会了很多东西，可是她学会的这些技术放到现在没人要啊！ 再漂亮的美甲，再精致的绒花，再精美的汉服也没有一碗红烧肉来得吸引人。 钱多多一想到红烧肉，嘴里的口水就泛滥了，她想吃肉，想吃肉，想吃肉啊！ 来到七十年代，有了健康的身体，她不用再顾及身体被迫戒口，却偏偏这是一个想吃什么，却又没什么的年代。 她猛咽口水，没有条件那她就创造条件，做人还能被尿给憋死了，如今还是别想着发家致富的事情，先想着怎么能让自己吃上肉。 钱多多就给自己立下了个小目标，希望自己天天都能有肉吃，要是能够实现的话，她在这个时代的生活，那就是顶顶好的了。 小目标是定了下来，可此时此刻脑海里疯狂叫嚣的食欲让钱多多坐不下去了，她背起背篓拿着镰刀又走过了大青河，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抓起了一把花生吭哧吭哧的吃了起来，烧肉现在是没有的，先拿点花生骗一骗肚子！ 到了中午快要下工的时候，钱多多才凑够了一百斤的猪草，记分员许大叔这才在她的名字上给她添了一笔，别人干了一个上午五六个工分，她干了一个上午一个半工分，这惨不忍睹的对比，让人不忍直视。 钱多多倒是脸皮厚，被别人盯着看，她就大大方方的看回去，还是对着人家的眼睛看的。 倒是把别人给看的尴尬无比，莫名其妙产生一种心虚的感觉，不好意思和钱多多再对视下去。 钱多多接受能力良好，可是林志芳和蔡兴华，李永强三个脸皮却没那么厚了，都是新手又是第一天下地干活，他们的状况百出，干了一个上午，汗水把衣服都给浸透了，也就比钱多多多了05个工分。 几个人低着头，羞愧的连耳朵都红彤彤的，钱多多看着，心中给出评价这三人心理素质不行啊，第一天赚的少，又不代表天天都赚的少，她这个真正赚的少的人都没觉得有啥，这三个人有什么好羞愧的！ 回到了知青点，大家也都没有闲着，白班到做饭的就去做饭，排班的去挑水了就去挑水，暂时没有排班的就各干各的 。 中午饭又是清汤寡水的一顿饭，钱多多一边吃饭一边想象着红烧肉的味道，越想肚子越饿，越想越觉得饭碗里的饭不香。 吃完了中午饭，中午躺在炕上睡午觉的时候，现实里吃不到的红烧肉，在梦里让她给吃上了，她吃一块扔一块，吃一块扔一块，奢靡的生活直接将她乐醒了过来。 只是钱多多的好心情，在下午上工的时候就被破坏殆尽了，她盯着那几个穿着邋里邋遢，嬉皮笑脸的小青年脸色阴沉。 第32章 高秀兰 这几个嬉皮笑脸的人不知道从哪来的，从知青点的门口就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了地头，这几个人也不跟你说话也不靠近你，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你，说话嘻嘻哈哈的。 知青们要是停下去看他们，他们也停下继续自说自话，可是知青要是走，他们也就跟着走，整的就是破泼皮无赖的做法。 一群知青停下脚步，转头对着这几个人怒目而视，钱多多的脸色阴沉沉的，这几个人一直在盯着她看，手上不停摩挲着腰间的剪刀，心里在琢磨要怎么把这几个人赶走。 陈秀华拉着钱多多的手：“不要管他们，这几个人都是附近这几个大队的闲汉，吃饱了撑的到处溜达，就喜欢盯着人家漂亮大姑娘看。 你越是搭理他们越来劲，别去管他们，他们觉得没劲就自己走开了。 等一下你去割猪草别走太远了，千万不要自己一个落单。” 钱多多点头跟着一群知青来到了打谷场，村民的陆陆续续也到了，看见这几个混混跟在知青后面，那里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前进大队的人不喜欢知青，那是因为他们是外地人，同样的，他们也不喜欢混混 。 因为知青不管怎么说，还都会干活养活自己， 这些混混游手好闲，成天没事喜欢到处偷鸡摸狗，附近几个村子哪个没有被这些混混给骚扰过。 这些混混所到之处，那边丢个瓜，这边丢只鸡，东家少了几个鸡蛋，西家门口晒的干菜不见了，这要不是因为没有摁住这帮人的手，早就把人给送进去了。 知青再怎么不讨喜，也没有这群混混到处惹人厌，就有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扯着大嗓门质问这群人：“你们这几个不着调的来我们这里干嘛？ 要是来我们村惹是生非的，我们这老少爷们可不同意的哈！” 混混里头就有一个，赶紧站出来说话：“根子叔，我们哪里敢惹是生非啊，就是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我姑姑，跟我姑讨口水喝。” “想喝水就直接去家里，你又不是不识路，跑到这里来干啥！”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女人，脸上没有几两肉，颧骨高耸，眼睛还是细长型的，给人一种很刻薄的感觉。 钱多多不认识这个女人，中午的时候她听过大队的人喊这个女人叫高秀兰，也有人喊她强子家的。 小混混就立刻嬉皮笑脸的说道：“姑，这不是得看你在不在家吗，你要是在家，我上家里讨口水喝没啥事，这你要是不在家，我带着这帮兄弟上家里是有些不太好哈。” 高秀兰嗤笑一声，脸上带出看透一切的神色：“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几个花花肠子。 想喝水就自己去家里喝，不想喝就赶紧走，有空就别在这里转悠，回家去干点活，给你爸妈争口气。” “好嘞，姑，我这就去喝水，喝完我马上回家。”小混混笑嘻嘻应答了这么一句后，就和其他人嘻嘻哈哈，推推搡搡的走远了。 原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却没想到高秀兰转头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看了钱多多几眼之后，转过头和另一个妇女用地方话说话：“真是不晓得这些城里来的娃娃有啥好的。 那一个两个见到人就走不动，长得好看长得漂亮也不能当饭吃，你说这些丫头不会是狐狸精托生的！ 那咱们大队折腾出来多少事儿啊，一个个不安不分的，都不是啥好东西。” 高秀兰这句话说的极其难听，和她一起说话的妇女只是笑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高秀兰的大儿子娶的就是城里来的知青，高秀兰原本是不同意的，奈何她的儿子就是一心一意的要和知青。 高秀兰拗不过儿子，只好成全儿子，在结婚之后，大儿子把他老婆捧在手心里呵着护着，据说在家里还天天给老婆洗脚。 高秀兰看不过眼没少为难儿媳妇，做儿子的看到自己老婆被为难，就没少跟自己老妈呛呛。 母子俩越是呛呛，婆媳关系就越不好，闹到最后儿子就跟父母离了心，还分了家 。 高秀兰就认为儿子跟自己离心都是这个知青儿媳的错，因此对知青的偏见极其的深，尤其是对漂亮的女知青，那就更加是深恶痛绝。 高秀兰平常遇到这些知青都没什么好脸色，今天却看到自己娘家的亲侄子竟然跟着人家女知青屁股后面追着跑。 这一幕对高秀兰来说简直是历史重演，想当初他的大儿子也是这么追在儿媳妇的屁话后面，最后把人给追到了手。 儿子就回家跟父母闹腾，最后就娶了那么一个狐狸精回家，把家里闹的乌烟瘴气的，你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还没有孝顺父母呢，心就跟着别的女人跑了。 高秀兰想起这件事情来就心疼的滴血，立刻就出声把侄子给赶走了，把人赶走她还觉得心气不顺，这难听的话就秃噜了出来。 高秀兰说的是地方话，她自己以为知青们听不懂，实际上怎么会听不懂呢？ 老知青下乡久了，为了融入当地的生活，少不了这些接收地方上语言和习俗，几个老知青听到高秀兰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话乍一听好像只是在骂女知青，可这不仅仅是女知青的问题啊，高秀兰这句话是把所有的知青都贬低了进去。 钱多多也同样听懂了，没办法，谁让后世的信息大爆炸，抖某某app，快某某app就让她见识到语言的多样性，这些小视频可都是配字幕的。 看的多了，听的多了，自然也就听懂了。 林志芳，蔡兴华和李强三人就听不懂，只不过看其他人的颜色，也知道高秀兰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新知青和老知青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高秀兰，陈秀华沉着脸，用同样的地方话质问高秀兰：“秀兰大嫂，我们没得罪你，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 高秀兰扭头惊讶的说道：“哟哟哟，你们这些女娃娃说的是啥，我又没指名道姓，你们一个个黑着脸是想生吃了我呀！ 真是稀奇上天了，外地人来欺负本地人了呀。” 孙向红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谁欺负你了，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骂人在先，还不承认吗！ 睁着眼睛说瞎话，小心天打雷劈。” 高秀兰眼睛一斜，指了指天：“还天打雷劈呢，你倒是现在让老天降个雷来劈我一下。 你们这群外来人我说两句怎么啦？我说两句怎么了，你们这群外来人搅得别人家里不得安宁，真以为自己是天上的凤凰呢，都说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这话真挺有道理的，你们现在就是连鸡都不如，鸡会下蛋呢，你们会啥？ 会跟队里借粮食不还吗！” 第33章 道歉 “你……”孙向红被怼的半天都说不出来，气得脸色通红。 钱多多上前两步，眼睛一眨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美人落泪端的是楚楚动人，她拉着陈秀华的手：“陈姐我们走，我们去妇联，我要告高秀兰侮辱女知青，侮辱妇女。” 钱多多说着就拉着陈秀华的手要离开了，陈秀华就顺势跟着走，其他的知青见证立刻就跟在两人的身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真打算往外走了。 钱多多是真打算去妇联，高秀兰骂人，知青们可以骂回去，可是骂来骂去有什么结果呢？ 关大队长出来，让他压着高秀兰给钱多多道歉是不可能的，他只会把和稀泥把这件事情给平了下去。 高秀兰侮辱人是不用付出代价的，知青们委不委屈都得自己受着，谁叫他们不是本地人呢！ 其实被人骂两句也没什么，毕竟他们是人又不是人民币，不可能人人都喜欢他们，可有些时候能够退让，有些时候就不能退让。 高秀兰敢这么骂他们，不就是因为他们势单力薄吗！ 在这件事上他们要是认怂了，就会给别人留下一个印象，他们这些知青是可以用言语侮辱的，明天就会有第二个高秀兰，第三个高秀兰跳出来骂他们。 所以为什么要和他们吵架呢？吵又吵不赢，又讨不回自己的公道，钱多多选择了放大矛盾，抓住了高秀兰侮辱妇女侮辱知青这两点不放。 人人平等，妇女也顶半边天，这口号可不是喊着玩的。 今天这件事情要么就让他们去妇联告状，要么其他人就得压着高秀兰出来道歉，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高秀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过是说了两句难听话，怎么就还要“告官”呢！ 要是让他们去到了妇联，这事情就闹大了，侮辱妇女侮辱知青，上面必定是要先派人来调查的，高秀兰难不成还能捂住其他人的嘴，让全大队的人集体给她做伪证不成！ 到时候两相一查证，高秀兰还能有好果子吃，妇联肯定要把她当成典型，被批评的还是小事，就怕有人要拉着她去批【斗】。 高秀兰有些慌，可是整个人却钉在了原地，想要上去把人拦住了，却又拉不下脸面。 在一旁看热闹的其他村民这时候也不敢再继续看热闹，赶紧走上前去拦着这一群小年轻人。 一个面相敦厚的女人就上前去拉住钱多多和陈秀华的手，她是关大队长的大儿媳，说话温温和和：“唉呀，这怎么就闹到去妇联了呢？ 有话咱们好好说，吵架的时候谁说的话不难听呢，谁不是怎么伤人怎么来，可放在平常谁还会真盼着谁不好呢！” 记分员许大叔的老婆许嫂子也快言快语的说道：“是啊，秀兰家的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在家里气狠了，说话就不过脑子。 她今天这话说的难听，等一下让她过来给你们道个歉。 都是一个大队的人各退一步，以后再见面也好说话呀。” “走走走，我叫秀兰跟你们道歉来了，她这个人呢，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张臭嘴，到了年纪之后啊，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臭脾气。 一开口就喜欢得罪人，你们受不了她也是正常的。 可是嫂子也有一句话跟你们说，你们这些丫头小子以后还要在这里生活呢。 听嫂子一句劝，各退一步，对大家都好，有了这么这一桩事儿，秀兰以后就不敢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说这句话的女人是高秀兰隔房的堂嫂，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希望这些知青们稍微退一步，不要跟高秀兰结仇。 高秀兰不重要，但是高秀兰的男人以及她男人的族亲都在这村里呢，要是存了心要给知青们穿小鞋，他们在村里的日子肯定就好过不起来。 这句话很隐晦带着一丝威胁的味道在里面的。 “美幺嫂子，这也不是我们要闹事儿啊，秀兰嫂子刚才说的话你也不是没听见。 外面要是不给自己争口气，那以后还不得被别人蹬鼻子上脸。 我知道本地人很多都排斥我们这些外地的，可我们来到这里是听从号国家的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我们要是做错了事情，该怎么批评教育，该怎么虚心改进，我们都能接受，可是我们不能接受被侮辱啊。 美幺嫂子，要是有人这么对你女儿，你心疼不？ 我们这些知青父母都不在身边，我们要是不多心疼心疼自己，别人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陈秀华口齿伶俐，不软不硬的把美幺嫂子的话给顶了回去，话语里暗含的意思是，你们当地人人多势众又怎么样？ 我们要是铁了心的想往上告，你们也别想好过，他们这些知青大不了换一个地方下乡照样也能过活，是你们本地人要是传出了侮辱妇女侮辱知青这种名头，说出去也不好听。 美幺嫂子表情讪讪的：“唉呀，这都是话赶话，秀兰她没有那个心思要针对你们的。” 陈秀华点头：“所以，我们这不是停下来了吗？ 我们是不怕事，可嫂子们都来说情了，我们当然要给这个面子。” 面相敦厚的大队长儿媳妇许桂花已经拉着高秀兰走了过来：“秀兰，赶紧给这几个姑娘说真对不住。 你啊你啊，就是说话从来不过脑子，想到什么就骂什么，今天你要是骂的是你自己的儿子闺女，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 你把脾气撒到别人身上去，这就不对了，赶紧的说几声对不住，这事也就过了。” 高秀兰的面色僵硬，可能她活到四十几岁都是娶儿媳妇的人了，如今却因为自己说话不过脑，要给一群十几二十几岁的小丫头道歉，就算是嘴上说服了，心里也是不服的。 她几次张了张嘴都没有说出话来，高秀兰最后一次深呼吸了一口气，张嘴就要说话：“对——”不住。 后面那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一声高亢的女声给打断了：“妈，我们来了，谁都别想欺负你。” 众人愕然的回头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姑娘手里拿着一把镰刀，身后还有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子，两人手里竟还拿着两把锄头。 三个人风风火火从一条小路上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对着那群知青就打了过去。 这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被锄头砸到脑袋，这个不是说着玩的。 第33章 碰瓷 一群人吓得四散开来，三个突然出现的姑娘小子挥舞着手里的凶器，追着知青们不放。 看热闹的村民也被吓得不敢靠近，这要是被来上那么一下，绝对见血，高秀兰这三个孩子也太虎了，这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以后谁敢得罪他们？ 只敢在一旁喊着让他们赶紧停下来，有事好好说之类的空话，却不敢上前来拦截。 一群知青被这三人撵的到处跑，钱多多心情复杂，上班第一天就被人撵的跟狗一样，年代文女主混到她这个份上，也是独有一份了。 高秀兰从愣神中当中终于回过神来，看着三个儿女为自己出气，她的心里又酸又软的，大儿子不孝顺，好在他还有三个孩子护着她这个做妈的。 美幺嫂子用力拉了拉高秀兰的衣袖着急不已：“你还愣着干啥呀？赶紧让几个孩子停下来呀，要是伤到人了，这小事也变成了大事了。” 高秀兰赶紧叫停：“竹子，松子，彩花赶紧停下来，我没被人欺负，快停下来 。” 话是喊出来了没错，可声音温温柔柔一点劲都没有，三个追着人跑的孩子怎么听得见？ 就算是喊不了大声，那你赶紧追上去呀，三个孩子会去打别人，难不成还会打自己的亲妈不成？ 你要是上去拦着这事不就停进来了吗？ 结果高秀兰喊了那么一句之后，就这么站着跟看戏一样，看着那群知青被撵得到处跑，这是亲妈吗？这不会是后妈？ 美幺嫂子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个隔房的妯娌，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糊涂，想借着孩子的手给自己出气，怎么不想想要是真伤了人，这三个孩子的名声怎么办？ 那小伙子倒是无所谓，那闺女呢？ 有了那样的名声，怎么嫁得到好人嫁？ 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刚才都讲清楚了，这个糊涂鬼不仅糊涂还长了一身的反骨，也难怪大儿子要跟她离心了，有这么个糊涂娘，怕不是要教出一群糊涂儿女？ 美幺嫂子退后两步，不再搭理高秀兰，回去得跟自己的男人说说，以后和强子来往不用太亲密，有一个糊涂鬼老婆在，可别做出什么事情来，得连累了自己家才好啊。 关大队长的儿媳妇许桂花和许嫂子两人对视一眼，许桂花悄悄回去找自己的公公去了，这事还是得自己公公出面才行啊！ 钱多多跑的气喘吁吁的，周围人愣是没一个人敢上来帮一把，别怪她不客气了。 钱多多突然快跑几步，然后整个人蹲了下去，双手抓起地上的两把沙子，然后扭身对着后面追击而来的三个疯子就扬了过去。 身后喊打喊杀的姐弟三个一个没有防备，就被沙子迷了眼睛，出于的本能他们立刻就停下了动作，去揉自己的眼睛。 一群惊魂不定的知青见状，立刻反应过来蜂拥而上，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把这三人手里的凶器给抢走扔掉，被知青们反剪了手臂抓住了。 高秀兰一看顿时就急了，刚才就跟钉在地上一样动不了，这一刻倒是窜得极快：“你们，你们快放手啊，他们手上没有东西了，他们打不赢你们了，快放开。 我告诉你们，我儿子和闺女的眼睛要是出什么问题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高秀兰一边叫骂，一边对着几个男知青又是拍又是打的。 钱多多的眼睛突然就一亮，她把手伸进了口袋里，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然后接着摸脸的动作把那个小东西吞进了肚子里。 过了一会后，她走上前拦高秀兰，用一种气愤的语气说话：“不能放，我们刚才差点就被他们打死了，现在可不是说几句对不住就能轻轻放过的事儿了。” 高秀兰哪里能够听这种话，她面色凶狠地抓起钱多多的手就用力把人推开：“小浪蹄子，有你什么事儿，滚开！” 钱多多被推得踉跄了几步，然后整个人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脸色瞬间苍白下去，嘴唇就发紫，然后整个人开始大喘气。 高秀兰没有发现，陈秀华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惊叫出声：“钱多多，钱多多发病了。” 陈秀华这一声可谓是石破天惊，原本还有些吵闹的场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高秀兰面色骸然看着倒地不起钱多多，整个人开始哆嗦起来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软倒在地上，脸色也是被吓得青白青白的：“我就推她一下，怎么就要死了，这可不能赖我呀！” 可这时候谁还有心情听她说些什么呢？ 这时候不管是知青还是看热闹的村民，脸色一样都惊惧不已，这是要闹出人命来了？ 高秀兰那三个孩子看着倒地的钱多多，看着她那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已经意识到这后果会有多严重，顿时被吓得直接就哭出声来了。 陈秀华快走两步到了钱多多的身边，她的手在抖，她想去扶着钱多多，却又不知道这样扶着会不会加重她的病情。 两只手在空中伸出又缩回，伸出又缩回，很是不知所措。 钱多多却主动伸出手抓住了陈秀华，她声音发颤，一边喘气一边说话：“陈姐~，我要是死了，你要替我去知青办告高秀兰，我是被她害死的。” 关大队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耳朵刚好就听到了钱多多说的这么一句话，他顿时觉得眼前一黑，这怎么就要闹出人命了呢？ 陈秀华终于稍微冷静了一点，她握住钱多多的手，急切的问她：“药呢？你的药呢？你放在哪里了？” 钱多多先是艰难的喘了几口气，才抖着声音说：“在我的口袋里。” 陈秀华抖着手赶紧去摸口袋，果然在钱多多的口袋里摸到了一个药瓶，她哆哆嗦嗦的打开盖子，倒出了几个药片，就往钱多多的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安慰她：“你快吃药，吃完我们赶紧去医院，不要胡思乱想，你一定会没事的。” “对对对，赶紧送医院。”关大队长就赶紧附和了一句，然后立刻转身对着身后的村民大吼：“快去把牛车拉过来，快点。” 村民们一哄而散，帮忙找牛车的找牛车，许桂花许嫂子着急忙慌的抱了一床被子铺在了牛车上，就怕路上颠簸把人给颠没了。 钱多多被孙向红和陈秀华扶上牛车的，可能是因为吃了药的原因，她的脸色好看的许多，嘴唇已经没有那么紫了。 她躺在牛车上，陈秀华和孙向红陪着，大队长和另外两个男知青蔡兴华，孙向东押车跟着去了医院。 谁也没想到事情闹到最后会变成这样，高秀兰和三个儿女被暂时看管了起来，要是没有他们闹腾，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儿。 钱多多要是活着回来，那一切都好说，钱多多要是死了，高秀兰只怕是得给她赔命了。 第34章 蓄意碰瓷 前进大队整个下午都风声鹤唳的，出了中午的那桩事，所有人都没心情说说笑笑了。 等到日落西斜该下工的时候，孙向东驾着牛车慢悠悠的回来了，车上坐了几个人，被簇拥在中间的是赫然是中午一副死相的钱多多。 此时此刻的钱多多面色红润的坐在车斗里，看起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下车的时候竟然是自己下车的，连扶都不用被人扶，前进大队的会计、书记还有中午几个给高秀兰说和的嫂子，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就没事了？ 美幺嫂子小心翼翼询问：“钱知青，你这是好了？” “嗯呐，还好我福大命大，陈姐给我及时吃了药，送到医院的时候，病情就控制住了。 在医院检查了一圈，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回来了。”钱多多笑眯眯的等几人松了一口气之后，又继续说道：“医生嘱咐我不能动气，也不能太累，这一次生命大，能捡回一条命，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几人放松的表情再一次僵住了，这就是个富贵病啊，下一次，谁还敢有下一次，钱多多这一倒下把前进大队的人都给吓够呛，这一次命大给救回来了，那下一次要是没救回来呢？ 回去了得叮嘱家里的所有小辈，离这个钱知青远一点，有一个弄不好可能就要随时给她赔命的。 梆子咚咚咚的敲了起来，关大队长把中午在打谷场的当事人都叫了出来，包括高秀兰以及她三个儿女，经过一下午的时间沉淀，这母子四人已经是吓得战战兢兢跟鹌鹑一样了。 中午的当事人之外，还另外来了几个人，高秀兰的男人根子和高秀兰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另外还有一些人都是闲着没事过来看热闹 。 大队长点燃了烟杆狠狠吸了几口烟，平复了情绪，这才敲了敲烟杆：“说，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咋闹到的喊打喊杀，还闹到差点出人命的地步！” 知青们对视一眼，由陈秀华率先开口说话：“大队长事情是这样的……” 她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我们也只是想给自己争口气而已，本来有几个嫂子说和，秀兰嫂子跟我们说几声对不住这事也就过去了。 然后不知道为啥，秀兰嫂子那几个孩子就跳出来，说我们欺负他妈，对着我们喊打喊杀的，然后最后就成这样了。” 陈秀华把话说完，也没见人反驳，可见她说的都是实话 ，关大队长心里就有数了。 他敲了敲烟杆子，转头去看高秀兰的三个儿女：“松子、竹子还有彩花，你们三个过来。” 三个十来岁的姑娘小子老老实实的走到大队长的跟前，大队长缓和了脸色：“你们三个下午为啥追着人打呀，谁跟你们说你妈被人欺负了？ 你们知不知道拿镰刀和锄头要是伤到人，你们可是要坐牢的。” 三只原本就被吓得不轻的鹌鹑，这一下都抖了起来，彩花带着哭腔开口：“我出门要去割猪草，在路上遇到我嫂子， 我嫂子说我妈是吃饱了撑着，出门没带脑子到处去得罪人，现在惹出事来了，让我以后别跟我妈学。 嫂子说完她就走了，我就心里一着急就赶紧过来看看是咋回事儿，然后就听到那些知青说要去妇联要去告官。 我一看他们那么多人，我妈就一个人，就以为我妈被欺负了，那我肯定得护着我妈呀。 就跑回去跟我弟说了，他们两个就拿着锄头跟我一起跑过来了。 我们我们也没想将他们咋样，我就是想把他们赶走，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事情也算是简单明了，高秀兰的大儿媳这话也不算是说错了，事情之所以到了这一步，完全就是彩花这个姑娘自己的臆想，怎么说呢，几个孩子的孝心是有的，也知道要护短。 就是都随了高秀兰这个妈，是个没脑子的糊涂蛋。 四个糊涂鬼加一起差点就闹出了人命，听着的人都沉默不语，今天这个事情过后，只怕前进大队的人没人愿意和高秀兰做亲家了。 糊涂脑子谁知道会不会遗传，要是子孙后代也是一群糊涂蛋，将来进了祖坟也不能闭眼！ 高秀兰的男人，许根子愁眉苦脸地蹲地上，能不愁吗！ 生了一窝的糊涂蛋，这以后可能还有一窝糊涂孙子孙女，根子都快愁死了，这娶错老婆毁三代呀！ 高秀兰把三个孩子搂到自己怀里，这个下午她悔的肠子都青了，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应该仗势欺人的。 她拉着三个孩子就直挺挺的给钱多多跪了下去：“钱知青，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骂人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赔钱要赔粮都行，求求你们别去告官行吗，我们家要是有了案底，我这几个孩子就毁了呀。” 钱多多干净利落的避开了高秀兰和几个儿女的膝盖：“秀兰嫂子这事也不是我闹起来的呀，我们下午这一群知青被追得够呛。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要是跑慢一步，挨上那么一锄头或者一镰刀，伤了残了，还是我因此病情发作就这么死了，你们赔得起我们一辈子吗！” 钱多多是绝对没想过中午的事情会闹到那个地步，原本就是两句口角的事情，在高秀兰纵容她三个儿女对着知青喊打喊杀的时候，这件事情就注定小不了了。 路上没有钱多多的故意碰瓷，假装心脏病发作，知青们也不会把这件事轻轻放下，必定是要跟前进大队闹的。 这闹出来会有什么结果呢？知青们又没有受伤，喊打喊杀的又只是几个不到十五岁的姑娘小子，还都是孩子呢。 这几个孩子还被钱多多撒了一把撒沙子进了眼睛，高秀兰要是想要碰瓷讹诈，直接拉着孩子去医院不出来。 自己就得吃大亏，到时候被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得赔得底裤都不剩，谁还会在乎自己这一边是有理的呢，是受委屈的呢，是迫不得已下选择的自救呢！ 所以钱多多只能先发制人，让自己“发病”，高秀兰就算有心想要碰瓷，在一条人命面前，她也得掂量掂量敢不敢闹起来。 事情如钱多多所料，高秀兰被吓到了，压根就想不起几个孩子被沙子迷了眼的事情，等到事过境迁，孩子们眼睛没事，高秀兰就在事后想要追究也追究不起来了。 如今道理都在钱多多这边捏着，高秀兰是再也不敢兴风作浪了，估计以后一见到自己都得绕道走了。 钱多多利用“发病”收拾高秀兰，只是自己其中的一个目的，目的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她这个人碰不得。 从中午遇到那些小混混的时候，钱多多就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不要以为这个年代没有恶人，只不过是因为消息闭塞，再加上这时候大家都穷，有些恶做不起来罢了。 今天遇到的这群小混混胆子小，只敢跟着她的身后嘻嘻哈哈的看上几眼，连搭讪都不敢，说是坏人也坏的不彻底 ，给钱多多也没有造成多大的骚扰和困扰。 要是有一天遇到的某些人，他觉得看美人看不过瘾，还想上手试一试呢！ 到了那个时候，钱多多她又该怎么做呢？ 第35章 赔偿 总不能等到出事了再来想应对之策，钱多多更愿意把这些事情想在前头。 一个柔弱的美人会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但是一个有病并且会随时死翘翘的美人会大大降低旁人的惦记。 也有利于钱多多扮猪吃老虎，要是敢对她伸手，她就敢剁了对方的爪子。 所以这些考虑钱多多就果断地装作心脏病发，也幸亏储物空间里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药，其中就有一种吃了之后身体就会产生一种类似于心脏病发作现象的药物。 但不会致人死亡，只是看着很像而已，药效过了，身体的症状自然就会消失，去医院检查，也只能检查出有心脏病发作过的迹象，真真是碰瓷讹诈的神兵利器。 为了逼真，钱多多随身携带着一个药瓶，对外她告诉别人这是治疗心脏病的药，实际上里面装的只是甘草片而已。 她今天演的这一出足够逼真，就试问有谁没有被她吓到？ “强子家的，你先起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强子，把你媳妇孩子都拉起来，要赔礼道歉也不是这样的赔法，都坐下来好好谈。”关大队长一边说，一边伸脚去踢了踢蹲在地上半天不起来的许强子。 许强子一抹脸，站起身来就走上前把高秀兰和几个孩子给拽了起来，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带着老婆孩子给一群知青鞠躬道歉： “几位知青真是对不住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老婆孩子，才让你们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也幸亏没有闹出人命来，要不然我这条命填进去都不够赔的。 你们也看见了我这几个孩子，他也不是故意要害人的，他们就是没长那个脑子，回去后我肯定好好管教他们，肯定不让他们再胡说八道。 请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在这几个孩子一回，只要不让这几个孩子留下案底，怎么赔偿我都认了。” 高秀兰和许强子的大儿子许柏子和儿媳金双双也站了出来，她就是高秀兰嘴中那个狐狸精儿媳妇，闹得高秀兰跟自己大儿子离心分家的那个狐狸精。 金双双压根就不想管这破事，可是不管，又怕这几个糊涂蛋真有了案底，到时候影响到自己男人就不好了。 自己这个婆婆千不好万不好，可她到底是自己男人的亲妈，别看现在母子离心了。 可听说高秀兰和三个弟弟妹妹被关了起来，许柏子立刻坐不住了，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带上了，打算钱都赔给人家，希望能够换自己亲妈弟妹回来了。 金双双心疼的要命，可许柏子要是对自己的亲妈真的不管不顾，金双双也会害怕是不是以后他也这样会这样对自己。 “知青点的兄弟姐妹们，真真是对不住了，我那婆婆其实是在跟我置气的。 就因为分家的事，她气在心头，你们就是刚好碰在她那劲头上，这才吵了起来，要是当时不是你们换成别人，她也照样骂。 她就是个没脑子的糊涂蛋，你们对她要打要骂我都不拦着。 可这几个孩子，小学没毕业，书都没读明白被亲妈给带坏了，要说有多么的坏心眼，肯定是没有的，就是护管太憨实了。 我问过他们了，他们当时就是想吓唬吓唬你们，把你们赶走，不想让你们去妇联告状而已，真没想着要把你们打成什么样的。 你们想想看那两把锄头那么长，要是真想伤人，怎么会追了半天没追上一个呢？ 孩子不懂事，以后我们肯定严加管教，如果你们能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金双双的语气诚恳说了一大堆话，随即又低声说道：“至于我那个婆婆你们不用客气，可劲的宰他们一顿。 刀子不捅她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得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让她以后管好自己那张嘴，你们看这样行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他知青们也没有硬揪着不放，作为当事人的钱多多目的已经达到了，自然也就点了点头。 陈秀华作为代表和大队长交涉：“看在强子叔和双双的面子上，这件事我们就不往上告了。 可是这该赔偿的还是要给的，我们这几个人被吓得不轻，钱知青差点一条命都没了。 我们这一个下午又是惊又是吓的，这几个去医院的连工分都没挣上，赔偿方面可不能少了呀。” 大队长点头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话说的是在理，强子家的是该给你们赔偿的。 你们先等等，我去跟强子家的商量一下，肯定能够让你们满意。” 许强子松了一大口气，只要不往上告，不要影响到几个孩子将来的前途，该给的赔偿，咬着牙也得给出来。 最后九个知青都得到了赔偿，钱多多得到的是最多的，两只老母鸡，三十个鸡蛋还有一包一斤重红糖。 大队长还给她放了五天的假修养身体，高秀兰的三个儿女在钱多多修养身体期间，得给她干活割猪草挣工分。 其他的知青一人得到了十个工分和两个鸡蛋作为补偿，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一行人跟着许强子去到了许家，许强子把家里两只正当年的母鸡和别人家的老母鸡交换，我家里所有的鸡蛋都搬了出来，三十个鸡蛋和两只老母鸡交给了钱多多。 因为没有糖，最后那一斤红糖还是金双双拿出来的，接下来只要许彩花和竹子松子三个孩子再给她干五天活，这恩怨就算是消了。 然后就是剩余知青们的十六个鸡蛋和每人十工分的赔偿，许大叔干脆利落地从许强子和高秀兰的名下扣掉了工分，补到知青们的名下。 知青们走了，大队长和其他人也走了，只剩下许强子自己这一家人，家里大门已关上，许彩花和两个弟弟站在鸡窝面前就哭出了声，家里的鸡蛋和鸡都没了。 可是他们一点一点从小喂到大的，自己平常连个鸡蛋都舍不得吃，现在连窝都被人给端走了。 说话他们更希望知青们把他们打一顿，他们也舍不得拿着鸡和鸡蛋出去赔人家呀，没了母鸡又没了鸡蛋，接下来半年，估计他们连口荤腥都吃不上了。 姐弟人一想到这就心疼的直抽抽，就跟割了他们的肉似的。 这一夜，许家的哭声就没停止过，先是许家姐弟哭了许久，随后又是高秀兰哭了起来，许强子的背后教妻就是把老婆给打一顿。 高秀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眼泪哗哗止不住，她知道自己理亏，不敢骂自己男人，就先转向矛头去骂金双双和大儿子许柏子。 先骂许柏子忤逆不孝，又骂金双双是城里来的狐狸精，把许柏子迷得神魂颠倒，害他们母子离心，这一切都是金双双的错。 要是没有金双双这个碍眼的儿媳妇，高秀兰就不会跟知青们吵架，没有吵架，就不会赔出这么多东西去。 第36章 计划赚钱 然后金双双就哭了，和许柏子吵了一架后，哭着要收拾东西回知青点。 然后许柏子又和亲妈呛呛起来了，高秀兰的眼泪才刚刚擦干没多久，又开始哭了。 许强子被吵得头疼，怒上心头，又爬起来给了高秀兰一顿好揍，高秀兰连连哭都不敢哭，骂也不敢骂了。 咬的衣服流着泪就睁眼到了天亮，金双双收拾好东西到底没有去成知青点，许柏子把人拦了下来，没让她真的走了。 到天亮的时候，小夫妻俩收拾好自己的铺盖行李，出门跟许强子说了一声，背上一袋粮食，两人就到村里已经破败的土地庙里去住下了。 高秀兰知道后，免不了在家里摔摔打打，又是骂又是哭的，可是这一下没人同情她了。 许家哭声一片，知青点却是喜气洋洋的，许家赔给钱多多的两只鸡，钱多多做主宰了一只，大家一起炖着吃。 剩下的那只鸡被拴在院子里，过几天再开一次荤。 钱多多的大方，让所有人都很高兴的，钱多多今天的值日是要去菜园子里浇水，连这点活都被其他知青给包圆了，甚至接下来几天她都不用再继续值日干活了，只需好好休养就行了。 毕竟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嘛！ 钱多多就拿着几十个鸡蛋和红糖回到了房间里，她把红糖放好，然后找了一些细沙把鸡蛋一个一个卧在沙子里面，这样可以延长鸡蛋的保存期限。 她心情很好的哼着小曲，上班半天休假五天，这几天她真就得好好养病才行。 她等着前进大队的人，把今天这件事情给宣传出去，请多多相信，从此以后，估计没人敢在她面前大小声，别说主动靠近自己了。 毕竟自己可是一盏中看不中用的“美人灯”，要是气到她或者不小心磕了碰了，把人给气死了碰死了，近距离和她有所接触的人不得偿命呐！ 那些被自己容貌吸引来的小混混小伙子，相信也会很快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男人是喜欢美人不错，可娶老婆不是回来做花瓶的，是回来一起建设一个小家庭的，一起生儿育女的。 就钱多多这种轻不到重不得的体质，只能让别人养着，她自己是养不了家养不了孩子的，这样的姑娘要娶回来做奶奶伺候吗？ 在这个时代根本就不可能，今天过后钱多多的桃花大概会折损很大一部分，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应该是不知情的，等到知情的估计也就没了。 钱多多一点都不遗憾，她的目标是回城，不打算在乡下有什么感情发展，否则将来恢复高考的时候就是一个麻烦事儿。 那还不如就这样先等一等，过几年回了城再考虑感情问题，钱多多是不排斥谈一场甜甜的恋爱，要是合适她也会选择步入婚姻。 钱多多上辈子情窦初开的时候，也曾经偷偷摸摸暗恋过，可是那个时候被身体所拖累，她压根就不敢把这样的心思暴露出来。 如今她身体健康，就很想尝试一下热恋的感觉，咱一个她从现在开始就得考虑，要怎么发家致富了。 自己手上虽然有几百块钱，可如果想要做点小生意什么的，这点钱压根就不够看，所以她从现在开始就得靠着外挂给自己积了一笔原始资金， 不然就算有一飞冲天的机会，手里没钱，也只能看看机会再进眼前溜走。 钱多多从空间里摸出了一颗大枣，咬上一口，真是脆甜多汁，或许卖反季水果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如果在收购站的话，就卖不上价了。 不管是不是反季，水果的收购价格都不会高得太离谱，除非是去黑市，也只有那种地方卖反季水果才卖得上价格。 可是真的有必要去冒这种险吗？ 黑市在这个年代是一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秘密”，只要有心打听也不是打听不到。 但是如果去到了黑市，就注定会多很多风险，钱多多不敢冒那个险，她长得太惹眼了，孤身一人去那种地方，谁知道会有什么牛鬼蛇神的事情发生。 她的空间里有多少药品，吃完掉头发的，吃完变老的，吃完睡不着觉的还有吃完让人生病的药都有，可却没有易容之类的药物，也没有什么化妆品之类的。 光靠锅底灰和围巾就真的能够保证自己不会被人认出来吗？ 钱多多记得这个时候好像还有打击黑市的群体，要是点背，进了黑市遇到了这样的打击活动，自己论体力跑不过人家，地图的熟悉度也是两眼一抹黑。 要是被抓到了，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不是随便你交点罚款就能够放你走的。 钱多多又不能带着大批的反季节水果直接倾倒在黑市里，每次卖最多也就一两百斤的量，能赚到多少钱呢？几十块几百块！ 付出的代价却有可能是自己留有案底，将来自己若是想要通过高考回城，政审这一关就过不去了。 钱是很重要，可是和回城的直通车相比，又变得不重要了。 所以她应该选一个更加稳妥的办法，可以赚到钱又能够保证自己不会出现任何的污点。 钱多多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去收购站比较安全，她可以少量多次，每次都卖不一样的东西，而且她也不一定非得在青山镇的收购站卖东西。 红旗镇距离这里并不远，钱多多可以选择去那里的收购站，这样轮流来回的卖自己的东西，应该就没人会怀疑了，安全性也大大提升。 就是这个过程肯定很辛苦，可这已经是钱多多能想到的最稳妥的赚钱方式了，做人想要赚钱那就不可能两头都沾，想要钱肯定辛苦，不想辛苦了，那就肯定没钱。 想要既轻松又安全还来钱的买卖，其实也可多了呢，都写在刑法里面，随便一条就能够把牢底坐穿。 钱多多把自己的计划一一列了出来，介于这个年代钱财的购买力不小，她给自己立了个小目标，那就是天天有肉吃，在几年之后还得赚到攒下至少一千块钱的积蓄，这样原始资金就出来了。 等到八零年代改革开放了，完全可以靠着卖牛仔裤，喇叭裤，花衬衫，蝙蝠衫，录音带等等，靠着自己的空间外挂赚快钱不是难事。 然后自己再等一等，到了九零年代就开始炒房买房，只要抓住这几个风口，那么她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第37章 粮食代替粮票 心里一打定主意，钱多多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她吃完这手里的大枣，就一个闪身进了泥土空间，开始采摘枣树上的大枣。 不知道忙活了多久，直到孙向红来敲门，她才从空间里出来和知青们一起吃了一顿美美的老母鸡汤。 是真正的走地老母鸡汤啊，汤里面放了板栗和蘑菇还有一点姜片，汤色浓郁，喝一口更是满嘴的喷香，鸡肉紧实有嚼劲，一桌子的人吃肉吃的头都抬不起来。 肉质和专门用饲料养出来的饲料鸡肉质是不一样的，鸡肉是越嚼越香，让人回味无穷。 钱多多一个人就吃了两碗汤，还有不少鸡肉，再加上一个烤地瓜，这一顿饭吃的极其满足。 吃饱喝足，钱多多又被其他知青赶着去洗漱回去休息了，一点活都不让她沾手。 钱多多哪里真的闲的闲得下来，空间里的大枣被她摘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没有摘，忙活了两三个小时，晚上八九点才从空间里出来。 腰酸背痛的躺在炕上，钱多多琢磨着，趁着这几天难得的假期，应该先去镇上探探底，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大枣卖出去一部分。 要是要赚钱，那就宜早不宜晚，她每个月只要有四十块钱以上的存款，那么三年后攒下一千块的原始资金，是绰绰有余的。 第二天一早，钱多多没有起来吃饭，而是一觉睡到了八九点，知青点就剩她一个人了，她在厨房烧了壶水冲了个红糖鸡蛋，刷牙洗脸，慢悠悠的吃完了一碗鸡蛋。 钱多多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小背篓，底下先是放了约莫四五斤的枣子，上面再放了约么五六斤的花生，最上层又用了八九个地瓜掩盖，用布一盖别人也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临出门的时候，钱多多写了纸条和一个地瓜放在厨房门口，表示她要去镇上寄信给家里说一声平安，可能没办法赶上中午饭，让做饭的人帮她把地瓜烤了，她回来才有饭吃。 然后钱多多就溜溜哒哒的出门了，前进大队到青山镇的大路只有一条，走路只需要半个多小时，因为中间还夹着一个榨油厂，所以这条路走的还算是平坦。 一路上遇到的人并不多，拼多多在路过榨油厂的时候，刻意停下来张望了一下，上次他们来前进一大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榨油厂早就关了门，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白天来看才发现这个榨油厂，规模也不是特别大，钱多多都没有看到类似于员工宿舍之类的建筑，原本她还想着要是有的话，说不定自己背后这一筐东西就能够销出去了。 钱多多继续往镇上走去，青山镇不大，到处都是低矮的平房，真正算是街道的只有两条，一条叫青叶街，一条叫青柳街，公社和收购站，粮站还有公安局，废品收购站都在青叶街上 。 而青柳街街因为有供销社、食品站，和平饭店，医院和邮局，公交车站，所以显得人来人往热闹了很多。 除了这两条街，最热闹的大概就是学校了，钱多多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大致逛了逛，竟然就把整个镇给逛完了。 她推测如果青山镇上有黑市的话，那大概就在这平房里面，因为这些平房聚集在一起，道路是四通八达，地方不熟的人很容易就被绕晕了。 钱多多重新回到了青柳街，家里寄了一封报平安的信，一出门就闻到和平饭店的门口闻着飘出来的饭菜香。 她的口水一下子就泛滥了，早上就喝了一碗红糖鸡蛋，走了几个小时的路，这会肚子早就饿了。 她手上的全国粮票在知青办的时候，为了给自己换一个好地方就已经搭出去了，手上剩下的那几张粮票，她可舍不得花用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直接用粮食换肉吃行不行？ 在这个人吃不饱的年代，拿粮食出来换肉吃，会不会有点太奢侈了？ 钱多多吞了吞口水，最终还是走进了和平饭店里，这个年头可没有服务员这种职业。 想吃饭只能去窗口那里交钱交粮，然后点菜，然后等饭菜做好了还得自己出来端。 钱多多一走到那个窗口旁边，里面的收银员就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想吃点啥，这里有价格，自己看。” 钱多多瞅了一眼，每一种菜式后面都标着价格和要几两个粮票，转头回来看着那个收银员低声问他：“同志，我用粮食代替粮票行不行？” 窗口里面的收银员抬起头来，表情有些诧异，钱多多就接着说道：“我手上有地瓜，有花生，还有大枣，能换吗？” 就收银员想了想，到底是没有拒绝：“你等一等，我去问问后面的大师傅能不能换。” 过了一会儿，一个长得高高大大，一副厨子打扮的中年男人就跟着收银员走了出来，他的嗓门极大：“丫头，你想要用粮食代替粮票！” 钱多多点头，又掩耳盗铃一般给出了一个解释：“我的身体虚，医生说叫我多吃肉，可我又没有肉票，只能在饭店这里碰碰运气了。” 中年男人就指了指钱多多背后的背篓：“我得看看成色。” 钱多多就把背篓给放了下来，在小窗口上拿了几个地瓜，还把还有底下的花生大枣都摸了一把出来。 中年男人拿着地瓜在手上掂了掂，发现还挺沉手的，又看了一眼大枣和花生都是新鲜干净的，终于点头同意钱多多用粮食代替粮票。 钱多多就用三十斤地瓜搭上钱换到了一盘八个肉包子还有一盘红烧肉，这个年代的猪是真的是吃猪草长大的，没有掺一点饲料，肉质那叫一个香甜，一点也不腻，一口又一口地根本就停不下来。 钱多多一口气啃了两个大包子，一整盘的红烧肉都吃得干干净净，最后打了个饱嗝，整个人觉得撑的慌。 剩下的六个包子就只能用油纸包着带回去了。 钱多多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和平饭店，没有粮票又如何，她还不是照样吃到了肉，粮食她要多少有多少，以后就不愁没肉吃了。 拎着六个包子，钱多多溜溜哒哒拐进了平房的巷子里面，转了几圈之后走进了公厕里头，她把包子放进了储物空间里。 然后又往背篓里面填了几个红薯，把这一整筐都填的满满当当的，这才向青叶街的收购站走去。 第38章 买卖成功 现在还不是秋粮下来的时候，收购站的门口并没有那么热闹，只有寥寥几个人在排着队，钱多多就走到了最后面。 七月里天气正热，收购站在门口连棵树都没有，现在刚好是刚过中午，那日头还在天上高高挂着，在门口排队的人被晒的出了一身的汗。 钱多多也不例外，她不仅热还口渴，红烧肉好吃是好吃，就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再加上两个大肉包子，吃进肚子里又没有喝一口水，这时候不得口渴吗？ 手伸进了衣兜里意念一动，摸出了一个大枣出来，钱多多吭哧吭哧吃得香甜，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站了一个老太太，她的眼睛一个劲的盯着钱多多的背篓看。 只是，她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来这里面装了什么，老太太又悄悄靠近了几步，整张脸都要趴到那筐子上，她想闻闻里面到底什么味道，到底是不是大枣呀？ 结果她刚刚靠近，钱多多前面的人走进了收购站里，钱多多也就紧跟着往前走了几步，眼看着距离收购站的门槛也就一步的距离。 老太太当时就急了，她赶紧伸手去拉钱多多的手：“闺女，你先别急着进去。” 钱多多被人拉住了手，转头就听见一个陌生老太太说了这么一句，就停住了脚步，虽然没有走进收购站，却站在原地没动。 万一这个老太太要是对她心怀不轨的话，这里这么多人喊一嗓子也能跑得掉。 老太太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耗尽了钱多多在她的耳边小声问她：“闺女，你这背篓里面有没有大枣卖呀？” 钱多多不解，她有没有大枣关这个老太太什么事儿啊？ “闺女你别误会，我就是看见你吃大枣了，所以就过来问一问，你要是有不能卖给我，价格绝对公道。 你的大枣要是进了收购站，价格肯定高不到哪去，可你要是卖给我，我肯定给你一个好价格，不会让你吃亏的。”老太太是真的急，这大枣要是进了收购站，她就买不到了。 这年头水果都比较稀罕，有好的水果一般都被人提前遭到瓜分了，不是送礼就是走礼，送到食品站售卖的少之又少，而且还品相一般。 可是这品相一般的水果想买，你还得靠抢，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老太太也是路过这里看见的钱多多吃大枣，才起了心思想过来问一问，要是能买到不错的大枣，留着给两个儿子说亲的时候用上。 要是这大枣数量够多的话，两个儿子分一些去给自己的上司送送礼，多钻营钻营，将来有什么好事才能轮得轮得到自家不是吗？ “老太太，你要跟我买大枣？”钱多多挺意外的，没想到水果竟然这么抢手。 “嗯呐，闺女，你有多少大枣，婶子今天都给你包圆了！” 老太太说着就要去掀钱多多背篓上的盖布，钱多多稍微偏了偏身子，没让老太太得逞，她低声问的老太太一句：“那花生你要不？红薯你要不？” 老太太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还有花生！ “要要要我都要，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卖。”老太太拉着钱多多的手就要去别的地方。 钱多多没有动地方，她不能被老太太牵着鼻子走，万一这个老太太是个人贩子，把她哄到没人的角落，用麻袋一套把她给卖了可怎么办？ 钱多多就提出自己的想法：“老太太这样，我这一箩筐的东西也没有称重。 我们先去粮站称一下这些东西有多重，这样才好商量价格嘛！ 而且我看你手上也没有可以装粮食的袋子，不如这样，我在这里等你，你回去拿粮食袋子，然后我们一起去一起去粮站先称一下重，怎么样？” 老太太一想这样也行，于是点头：“那也行，我家就在这附近，闺女你可得千万等我啊，我去去就回来。” 老太太说完就转身，颠着两只小脚咚咚咚的就跑了。 钱多多就站在路边，一个阴凉的阴影里等了一会，果然看见老太太拿着几个布袋子跑回来了。 这样子是真的很有诚心要买东西，钱多多心里的警戒心就稍微放下了一点点，两个人就去到了粮站。 粮站的门口常年摆着一杆秤，不管是来买粮的还是来卖粮的，都担心斤数出现问题，所以都会自己称一下看看有没有被偷工减料。 钱多多把背篓放下，把里面的东西挑拣分堆上称，红薯有三十多斤，花生只有十斤左右，大枣也是十斤左右。 老太太全都给包圆了，她给出了两个价格，要票的价格偏低，不要票的价格偏高，让钱多多自己选。 “我得先看看你给的票是什么票？”钱多多想要棉花票或者布票，肉票，工业票也行，其他的零零碎碎现在她用不上，换了也只是浪费。 老太太拿出一堆票给钱多多看，都是一些雪糕票，鱼票，澡堂的澡票，甚至还有剪头发的剪发票，这些用处对钱多多来说都是鸡肋。 她连连摇头：“这些我也用不上了，那么以不要票的价格来做买卖。” 因为不要票，粮食价格就比市面上的要高了一倍，大枣算八毛钱一斤，红薯三分钱一斤，花生四毛钱一斤，总共是十二块九毛六。 十几块钱要是拿到，上辈子连一杯奶茶都买不来，可是现在十几块钱，就是很多人一个月三分之一甚至是一半的工资了。 钱多多这一趟赚了不少了，像有些年代文女主靠着卖粮食就动辄挣个几百几千的那些纯属扯淡。 现在的粮价真的是不高，就算是黑市不要票，价格偏高一些，也绝对没有超过一块钱以上的。 价格高一点的反而是一些药材类的，比如红枣，枸杞，就是一些肉类，例如牛羊肉，猪肉能够卖得上价格，随便一头卖出去也能赚个一半以上。 钱多多拿着钱美滋滋的离开了青山镇，心里计划着大枣还是要接着种接着卖呀，这么一想，她就下意识分神去看泥土空间里的大枣树，就一个夜晚一个上午的时间，枣树又密密麻麻的全是大枣了。 这哪里是枣树啊，这分明就是一棵摇钱树，随便摇一摇就无数的钱，哗啦啦的从天上掉下来，这无本的买卖，谁做了谁不高兴！ 第39章 考虑 钱多多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了。 原以为这时候大家都在上工，院里应该没人才对。 没想到一推门进去竟然看林志芳在掉眼泪，她浑身都是草屑和泥土，显然是刚从地里回来。 这个时候不在上工，怕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钱多多就关心了一句：“志芳，你这是怎么了？” 林志芳伸出手给钱多多看：“在地头摔了一跤，手按在虎刺梅里，被虎刺梅的刺给扎了。 大队长看我手上都是刺，就让我下工了。” 林志芳的双手又红又肿，细看上面还有密密的黑点子，刺都深深扎进了肉里，想要挑出来可不容易呢。 林志芳自己给自己挑刺，不管哪只手稍微动一动都觉得疼，也难怪她想要掉眼泪了。 “你先等我一下，我来帮你挑刺。”钱多多说着就把自己身上的背篓给卸了下来，洗了手然后接过林志芳手里的针，一点一点的替她把刺给挑出来。 这是一个大工程，钱多多聚精会神挑了半天就挑出了十几根刺，这还只是一只右手，左手还没来得及挑呢。 林志芳动了动右手又抓握了两下，手上没有那种异物扎进肉里的异物感，虽然还是密密麻麻的痛，但已经能够忍受了。 到这时，林志芳在看见钱多多的背篓里面上面满满当当都是红薯，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问钱多多：“多多你吃了没有啊？” “吃了，我打算回来吃红薯的，可路过饭店的时候闻到肉包子的香气，我就走不动道了。 实在是没忍住，进去吃了几个包子。”钱多多小心挑出一根刺，才点头应答了一句。 林志芳松了口气：“吃了就好，要是让你饿着肚子来帮我挑刺，那多不好意思啊。 你这是上镇里去买粮食了，怎么就买了红薯，这个放不了太久。” 钱多多耸肩：“我倒是想着队里发的粮食还没吃完，先搭配着地瓜撑一撑，等到今年的秋粮下来再去买今年的秋粮。 要是能跟队里买更划算一点，到粮站买粮还得要粮票。 我们现在可不是城里户口，商品粮可没咱们的份，想要弄到粮票哪有那么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喽。” 林志芳一想也是：“队里给咱们发的粮食肯定是不够吃的，看来我也得学你，去买点地瓜回来搭着吃。 听说这里一下雨，林子里就有好多蘑菇冒出来还有竹笋，我们到时候一起去弄一些回来，晾干了，自己吃或者寄回家里也挺不错的呀。 我就听说到了秋下，林子里还有松果，榛子和野柿，这可都是山货，营养又丰富。 咱们城里想吃还吃不到，在这里倒是挺常见的，听说本地人每年都要进山撸山货。 到时候我也想去，多多，你要一起去吗？” 钱多多挺心动的，上辈子在家里刷视频的时候，常常看到有博主赶海捡海鲜，赶山捡菌子的视频，那时候她就想要是能够亲身体验一回就好了。 只是那时候她身体不好，父母也不让她随便乱跑，那只能看视频解馋了。 如今这个愿望倒是实现了：“竹笋可以，可这蘑菇咱们也不知道有毒没毒，要是吃到了毒蘑菇可是要命的。 撸山货也可以啊，跟着你们进里面走一走，要是让我爬上爬下的，我也怕我自己身体受不了。 跟在大部队后面捡捡漏，喝点汤就行了。” 林志芳这个时候倒是有点后悔招呼钱多多一起行动了，这要是钱多多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她要不要负责任呢？ 于是她飞快的转了口风：“其实你一个人也可以呀，你毕竟要割猪草，又没有限制你的行动，你得空就可以弄这些。 一天就弄了一点，积少成多也能弄不老少了，也不一定要跟我一起行动，我肯定要等有空的时候再说。 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叫你去你还不去呢！” 钱多多就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理解林志芳的顾虑，从她计划好要装病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太过亲密的友情关系，这是自己的选择，她从来不会后悔。 和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也能掩盖自己身上有外挂这个秘密，这样真的挺好的。 给林志芳挑完了刺，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了，天早就黑了，摸黑挑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是没有储物空间里品类繁多的药物，就原主那有一些近视的眼睛，钱多多可不敢挑这个大梁。 给林志芳挑完最后一根刺，下工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大家问了几句，见林志芳手上已经没事了，也就没有多关心，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钱多多虽然不用值日，却也没有闲着，帮着做饭的陈秀华洗菜打下手，知青点的伙食都是差不多的，一锅大炖菜和个人自己的饭就没了。 钱多多拿着烤红薯就着炖菜吃了个半饱，剁了菜叶子和红薯皮，含糊着喂给许家赔偿给她的老母鸡吃。 洗漱完毕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还不得闲呢，泥土空间里的大枣等着她收成呢！ 又是忙活了半个晚上才忙完，钱多多在临睡前，想着不能再这样熬夜下去了，这个年代的人很多都因为营养不，导致长得不高。 原主本身就是比较娇小玲珑的人，十六岁的姑娘身高才一米五出头，要是因为熬夜影响了睡眠质量长成矮冬瓜，钱多多得哭死，储物空间有药又怎么样，是药三分毒！ 为了长高去吃药，钱多多真觉得没那个必要，所以为了能够长高一点，还是要作息规律啊。 采摘大枣这个活还是尽量留到白天完成。 第二天起来，钱多多再次进入空间一通忙活，这颗枣树自从长成后，已经被她收割了三次大枣，储物空间里的大枣少说也有几百斤的量。 她自己一个人是吃不完的，这库存量也够她卖几年的了，她在考虑拔了枣树种别的，比如种苞米，水稻和小麦是别想了，她没能力把这两样作物变成细粮。 所以只能怎么简单怎么来，苞米不管是嫩的还是老的都有各的吃法，比起红薯吃完会烧心放屁，吃苞米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粮食要搭配着吃才不会腻嘛！ 还有比如药材一类，但有个问题就是新鲜药材和处理过的不是一个价。 钱多多不会处理药材，新鲜药材可能卖不上价，不过她也不介意就是了，积少成多嘛，药材的价格再怎么低也不会比粮食高一些，这算是一个来钱比较快的捷径了。 第40章 学沤肥 药材的事情可以先延后，毕竟她现在手上没有种子。 但是苞米的种子就是轻而易举能够拿到的，钱多多第二天就用地瓜就跟陈秀华换到一大把的苞米。 等到知青都去上工，她又躲进屋子里收割了一批枣子之后，就把枣树给拔了。 当然不是徒手拔的，钱多多用意念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那个枣树连根给拔了起来。 这么大一棵树，自然是不能放在外面的，钱多多只能把枣树扔进储物空间里，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拿到外面去。 拔完了枣树，泥土空间里的泥土已经没有那么黑了，钱多多心里就发愁，难道她又要去偷大粪了吗？ 为什么自己这个女主总是跟大粪过不去呢？ 人家的女主上山下乡发家致富，自己上山下山到处偷大粪，这发家史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去。 钱多多无比心塞的苞米种子种在了泥土空间里，村里肯定是没有大粪可以让她偷的。 化肥1974年才刚刚出现，还没有大面积普及到这个嘎啦里来，就算有那也是按照耕地面积按量给的，一点多余都没有。 没有化肥，要想农作物长得好，都指望农家肥出力呢。 大队有个专门沤肥的大坑，还还有人专门看着，不管是谁都别想伸一根手指头，要是被发现，可是要被全大队批的，这年头粪肥可比人金贵多了。 除了农家肥，其实烧火的草木灰也是肥土的好东西，别看不值钱，但农村生活还真就少不了这个。 草木灰的用处太多，洗衣服，洗碗，甚至还有人用来洗澡刷牙，这些都是基本操作。 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有了肥皂和洗发水，可这都是要钱要票才能买得到的，草木灰不要钱洗的还干净，就成了很多人的生活首选。 知青点里每天烧火做饭也有草木灰的，但是这些草木灰被知青收集了起来，用来给后面的菜园子肥土的。 要是偷偷摸摸用上两把不会有人发现，可要是把大量的草木灰放到自己空间里，别人的眼睛又不是瞎的，怎么会没有发现异常？ 村里的粪肥钱多多是别想打主意，不过镇上是有公厕的，还有学校的厕所，这俩地方或许是个宝地！ 钱多多迫不及待就想要出门，可一看时间都快要中午了，她等着吃完了中午饭，又背上背篓要去镇上。 接连两天都要上镇，知青们就多问了一句，钱多多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我想趁着现在有时间再去买点红薯，等以后上工就没那么多时间去买粮食了。” “多多你先等一等，顺便帮我寄封信呗，我想给家里寄封报平安的信。” “对对对，我也想寄信帮帮忙呗！” “还有我，能帮我买块香皂吗？” “多多，能帮我买俩肉包子吗？” 新老知青拉着钱多多拿着钱和票，委托她买东西，寄信。 钱多多最好拿出纸笔：“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你们要买什么，钱和票都拿出来 我记名单上，到时候一块给你们买回来。” 钱多多的手里拿着知青们给的钱和票，还有几封信就这样一路到了镇上，她先是把这几个人的事都给办了。 然后就鬼鬼祟祟的到镇上的公厕里，为了偷大粪，她连知青点茅厕里的粪勺和粪桶都偷偷摸摸的带来了。 可没想到，昨天还臭气熏天的茅厕，今天底下竟然是空的，嗯？ 大粪呢？ 我那么多，那么臭，那么多蛆虫的大粪呢？ 是谁？ 谁要和她抢大粪？ 钱多多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她赶紧离开了公厕，急匆匆的跑到了镇上的学校。 好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设置门卫这种职业，她很顺利的走到了学校里，找到了厕所往里面一看，很明显就是被人清理过了。 钱多多不死心的，她一个一个学校的找，小学中学甚至是高中，所有的厕厕所都被她钻了进去看了个究竟。 没了，都没了，竟然连一个粪池子一个都不留给她。 后来在路上打听才知道，原来镇上的公厕和学校的大粪，都被青山镇几个大队给包圆了，有时候为了抢粪，几个大队的人还要大打出手。 钱多多大失所望，现在镇上的大粪也指望不上了，村里的更加惦记不上，那她该去哪里找可以肥土的肥料呢？ 难道要再找一个人渣去肥土吗！！ 不不不，自己怎么可以有这么邪恶的想法，钱多多努力甩了甩头，把脑子里不应该出现的念头给甩掉了。 看来她只能选择自己沤肥了，回头上工的时候，她得去看看大队里是怎么沤肥的。 只是这样一来，对于泥土空间，她就不能放开手脚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得多种几批苞米，得先保证自己不会饿肚子，再考虑赚钱的事情。 钱多多就这样背着背篓回到了知青点，身后的箩筐放满了从储物空间拿出来的红薯，以及几个知青委托她买的各种小零碎。 把那些小零碎放在了厨房的桌子上，红薯背回了自己的房间里，钱多多决定了明天就要去上工。 大队长虽然批了她五天的假，这五天的活有人替她干，但是她这两天去镇上又不是没人知道，别人表面上不说，心里难免会嘀嘀咕咕。 为了避免成为那些长舌妇嘴里的谈资，钱多多打算勤快一点，明天就去上工。 第二天，钱多多跟着其他知青出现在打谷场的时候，大队长惊讶了一下：“钱知青，不是放了你几天假吗？怎么今天就来上工了。” 钱多多笑眯眯地：“大队长，我觉得我已经休息好了，能来上工了。 我的工作还是要自己做才好，那几个孩子知道错了，罚也罚过了，意思一下就行了，哪能让他们一直替我干活呢。” 大队长就点点头：“那既然这样，那你就今天正式上工，多干少无所谓，重要的是千万不要把自己给累着。 那几个孩子就让我他们再割一天猪草，工分还是算你的。” 钱多多背着背篓手拿镰刀特意走到沤肥的大水坑那里，一走那里就能闻到一股臭气，水坑的上风口就是村里的养猪场。 风吹过来就能闻到一股恶臭的猪臭猪粪味道，加上水坑里沤肥发出的味道，除了专门看守的一个断腿老太太，这里还真的没几个人愿意光顾这里。 但同时这里也是猪草长得最好的地方钱多多蹲下来割草，割了有大半筐之后，她就停下来休息，从兜里摸出了两块糖，一块给自己，一块给断腿老太太。 老太太原本对她爱搭不理的，被塞了一块糖后就变得热情了起来：“闺女，听别人说你那天被人欺负气病了。 秀兰家里为了为了给你们赔偿，可是拉了饥荒，是咋回事儿啊？” 第41章 偷师 “瞧您说的，那天的事情大家可都看着呢，我哪有那么大的气性啊。 不管别人说的是这个那个，秀兰嫂子做了赔偿，她那三个孩子还被罚给我割几天猪草，这还不能说明点啥呢！ 大队长可是当地人，我要是没点道理在身上，他哪里会偏袒我啊，你说是不。” 钱多多不急不徐的，也没有辩解什么，也没有解释什么，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的，你们爱怎么想那就怎么想呗！ 老太太就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说的也是，大队长对我们当地人还是很好的，看来肯定是秀兰家的不对了。 要我说啊，秀兰家这张嘴可真够损的，在家里欺负儿媳妇没够。 把他大儿子和大儿媳两个人都欺负得搬到破房子住，也不跟她住一个屋，就知道她这个人有多坏了。” 钱多多就笑嘻嘻的，坚决不去说别人的坏话，而是转头问起了老太太：“老太太，这水坑里的是大队沤的肥，就这个水坑够咱们村的耕地用吗？” 老太太摇头：“这一个哪够啊，也就够这附近这几十亩地的，其他地方只能重新挖坑重新沤肥呀，不然这路上抛洒的都浪费了。” “我初来乍到的，就好奇这个肥是怎么沤的呀？就用大粪和草木灰就可以了吗？”钱多多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一脸的求贤若渴。 老太太这一下就来劲了，涉及到的专业问题，她立刻就侃侃而谈起来：“这哪够啊，要用到人粪尿和猪牛羊圈粪、鸡粪，狗屎，猪都不吃的草料和槐树叶子，这些可是沤肥的上等原料。 然后还有加入阴沟里的水沟泥，草木灰，烂树叶和粪池边的淖泥巴，掺和油菜籽饼，棉籽饼。 然后把这些搅拌均匀，用一层青草压一层泥土，一层混合物，压一层泥土，然后放水浸泡。 等里面的草料都沤烂了，这肥呀，就发酵的差不多了。 到秋下秋收的时候，那些水稻稻杆还有秋黄的野草，芦苇丛的里烂泥巴，烂叶子啥的都丢进水坑里再加上水，沤一个冬天，明年春上的春肥就有了。” “原来是这样，听着还挺复杂的，难怪让您在这里守着这些水坑了，原来你是行家呀！”钱多多力捧着老太太，希望能掏出更多沤肥的好方法。 “嗨，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刨食了一辈子，庄稼人要是连肥都沤不明白，那还咋叫庄稼人！” 老太太被捧的高兴，不知不觉就说起年轻的时候的事，她有多么的能干，地里的活有多么地手拿把掐，一个人可以顶十个人来用。 对于老太太的丰功伟绩，可钱多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的心思早就飞了。 沤肥的方法有了，可沤肥的地方去哪里找，算了，先不管这些，先把沤肥的原材料凑齐了再说。 草木灰这个容易，知青点就有，她也不多拿一天抓一把，日积月累也能积攒不少。 要是还想要更多，她可以在外头自己偷偷烧一些草木灰，这个真不难。 草料和落叶就更加容易了，她只要心里一动就能往空间里收一大堆，反正只沤肥用的，根本就不用挑草料好也不好。 加上烂泥巴和水，因为没有大粪的加入，沤出来的就只能是绿肥，肥土的效果不如粪肥好，条件有限的情况下，钱多多也只能将就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钱多多已经没有心思再蹲在水坑边，让沤肥的臭味来折磨自己的鼻子。 她告别了老太太背着半筐草料走了，记分员许大叔熟练地称重记账，钱多多就没再耽搁时间，背着箩筐又慢慢的走远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钱多多表现的很是勤奋，早上和其他人一起上工，晚上和他们一起回来。 上工的时候也没见她有多偷懒，她割草每次都要歇息几分钟，但是人家也能理解身体不好是？ 可不管她有多么的勤奋，每天割的草都是固定那么多的，算下来工分只有四五个，比起人家的满工分实在是少得可怜。 村里人就说钱多多这姑娘，勤快是挺勤快的，可就是干不了重活，每天就来回半筐不停的晃荡，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也难怪挣不了那么多的工分。 钱多多听到这样的评价微微一笑，摸鱼的最高境界是，别人都觉得你忙，觉得你勤快，虽然你干的少，但这不是你的错。 要是达到这样的境界，基本上就达成摸鱼王者这一称号。 钱多多这半个月还真就没闲着，泥土空间里种植的玉米，只收获了四茬约莫有百来斤的玉米之后，土地就彻底贫瘠了，连杂草都没有办法存活了。 钱多多为了重新激活泥土空间，除了每天要交工的几百斤猪草，剩余时间她都在偷偷在搂槐树树叶，搂松针，树枝和草料。 储物空间里面的堆放在一起的叶子树枝，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比她的人还高，除了这些，还有每次去河边洗手时，从河边抠下来的烂泥田螺，河边芦苇荡里随处可见的烂泥巴，还有里面那些绿的发错的死水。 为了储存存这些脏水，钱多多还特意买了一个大澡桶装着，越是脏越是臭的水，沤肥的时候发酵的越快。 草木灰她也是偷偷摸摸储存了有小半桶，这各种材料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可以准备沤肥了。 这半个月到处割猪草，钱多多不是没有收获的，前进大队的地形她大致都了解了，也找到了几个比较适合沤肥的地方。 钱多多考虑到近水的地方，再怎么偏僻也有会有人出没，最后选择在一个山坳里面这个地方她踩点许久，平常没什么人来很是隐秘。 周围长着带刺的虎刺梅，很少有人会走到了这边，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把衣服给刮破了，村里的小孩也不愿意凑到这边来。 打定主意之后，钱多多就琢磨着下次进山坳的时候得带一把挖土的铁镐，得先在那里刨了个大坑才好沤肥。 背篓里的猪草依旧还是半筐的量，和之前称好的斤数相加起来也才100斤出头，忙活了一个上午钱多多又获得了15个工分。 村里的小孩一个上午割的都比他她多，足足有两个工分呢！ 钱多多半点不羞愧，和林志芳结伴就先回知青点。 今天轮到她们两个做饭，钱多多从背篓里倒出了一堆的田螺和几条小杂鱼：“我馋肉馋的口水都快止不住了，费了心思弄了这些回来，处理干净了，今天的饭菜就有荤腥了。” 第42章 螺肉 钱多多馋肉馋得厉害了，这半个月一直都是清汤寡水的，光吃粮食和炖菜根本就吃不饱。 许家赔偿的那两只老母鸡早就吃光了，镇上买了肉包子也在那几天陆续都吃掉了。她这个月半个月又没有去镇上，天天粗茶淡饭，吃得钱多多眼睛冒绿光，看着别人家的鸡都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 肚子里没有油水特别容易饿，钱多多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撑过来的，她庆幸自己有外挂，饿的时候可以吃花生吃枣子啃嫩玉米度过，而且她还有许家赔的鸡蛋，所以哪怕是没什么油水也没见她瘦多少。 可林志芳和蔡兴华，李强三人就成了干巴咸菜，又黑又瘦加上吃不饱，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没有精神。 一开始性情还算开朗的三个人，如今干完活就回到自己房间里睡觉，不休息不行啊，不节省体力的话，不到半晌就饿了，到时候就干不了活了。 就是给自己补充一点荤腥，知青们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富裕一点的就去买鸡蛋吃，囊中羞涩的就靠着野物解馋了，有的抓蚂蚱，有的挖泥鳅，还有人掏鸟窝。 钱多多也不甘示弱，别的野物她抓不到，摸田螺她还做不了吗！ 田螺在各个地区的叫法是不一样的，那种长得小小的叫做螺蛳，长得肥的才叫田螺，北省这种田螺长得肥的有鸡蛋大小呢。 钱多多一开始还担心是福寿螺，上辈子她在餐桌上见到的都是南方的那种小田螺，北方这种鸡蛋大小的田螺，她还真有点不敢下嘴，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好像只有福寿螺才能长这么大。 结果她找人问怎么辨别田螺，没想到周围的人都一脸懵逼的问她：“河里沟里的不都是田螺吗？还咋辨认啊？不都一个样吗？” 钱多多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时候福寿螺还没有入侵中国，福寿螺这个词汇还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耳朵中，现在江川河流里出现的都是田螺，处理干净都可以放心大胆吃。 从那以后钱多多几乎每天都会摸一些田螺回来，把螺肉挑出来洗干净了，用姜蒜焖煮也是一个肉菜了。 钱多多在吃食上从来不小气，田螺摸回来也是大家一起吃，这一点的不计较，让她在知青点里过得还不错，每天的工作值日都能得到一点点便利，不是有人帮忙搭把手，就是稍微能干一些轻松一点的。 因为今天有两条小杂鱼，林志芳就往锅里滴了两滴油把杂鱼扔到锅里煎一煎，加上各种葱蒜辣椒爆香后，再加上田螺肉一闷煮，一个肉菜就做好了。 肚子饿到震天响，一群知青早早的就洗好手，拿着筷子蹲在厨房门口等着吃。 钱多多也忍不住吞口水，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年代的油是真的好，还是说因为太久没有接触荤腥，有点油水就觉得特别香。 之前的螺肉也没少做，因为没有加油，炖出来的螺肉只能说没有腥味，没有特别难吃，但有多么的香几乎是没有的。 可今天林志芳明明才放了两滴油而已，螺肉炖出来那个味道简直是香飘十里，不少人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心里在想，没想到炒田螺能香死个人，等晚上下工他们也去弄点田螺回来炒着吃。 随着香气不停的往外飘，知青点的围墙上冒出了一排的小脑袋，那是隔壁左边老唐家的孩子，他们靠在围墙上，眼巴巴的瞅着厨房，口水哗啦啦的滴落在围墙上。 甚至还有孩子拿着碗和筷子“咚咚咚”地敲碗，知青们被声音吸引，转过头看到这一幕眉头都皱了起来。 老知青很快就转过头，不再去看那几个孩子，孙向红嘴里还嘀咕了一句：“没教养。” 钱多多他们倒是有些尴尬，不过见老知青都不搭理这些孩子，他们也就转过头去，只有掌勺的林志芳脸皮薄，被几双眼睛盯着有些不知所措。 那几个孩子嘴里还大声嚷嚷：“哥哥姐姐给点肉，我们都好久没有吃肉了，没有肉给点汤也行，俺们沾窝窝头吃。” 这话说得跟乞丐也没什么区别，老知青眼皮子都不撩一下，打开自己的饭盒就是螺肉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 “要不给他们一点肉汤？”林志芳到底是挨不住几个孩子这样的叫唤，小心翼翼的询问众人。 陈秀华对着钱多多几个说道：“不用管他们，唐家的孩子一直都有这样的毛病，谁家饭菜香他们就去谁家的门口敲碗。 你要是这一顿给他们吃了，下一顿他们还来你家门口敲碗，你信不信。 这几个孩子被教得脸皮特别厚，千万别惯着他们。 你当我们没有心软过呀，唐家的孩子在知青点吃了不止一顿，后来我们实在受不了了，不让他们进门，他们转过身就能在背后骂我们。 我们好好的粮食，结果却养了一群白眼狼，这几个孩子是养不熟的，被他们缠上，你就惨了。” 钱多多几个人听得瞠目结舌，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家里再穷，爷爷奶奶也不许她在饭点的时候去别人家里，要是盯着别人吃东西，那可是要被打的。 陈秀华摇头叹气：“有什么法子嘛，都是穷闹的，要是家里有粮食，谁还稀罕上别人家看别人的脸色。 唐家一大家子，这几个小孩都是这样糊弄着长大的，东家吃一顿西家吃一顿，前进大队就没几个人家喜欢他们的。” 陈秀华这么一说，林志芳也不再心软了，背对的那几个小孩，顶着他们的叫唤声把饭给吃完了。 几个孩子见讨不到饭吃，也就散了。 林志芳几个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被人当着面讨饭还是第一次，硬着心肠置之不理，压力还是蛮大的。 墙头上几个小孩不见了，隔壁却传来了几个孩子的哭声，一个老太太尖酸刻薄的骂声传遍了四周：“没用的东西，白养你们了。 连一顿饭都讨不回来，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小兔崽子，一天天的净浪费我的粮食。” 老太太一边骂还一边用竹条抽打几个孩子，年纪大一点的早早的跑了，年纪小一点的跑不过就只能挨打，哭声震天响。 钱多多几个格外的沉默，自己家的孩子吃自己家的粮食就是浪费，吃别人家的人不浪费了是吗？ 这逻辑真的是太好了，刷新的知青们的三观，这老太太果然不是一般人。 第43章 刨坑时的见闻 吃过了午饭，大家睡了一个午觉起来，打谷场响起了上工的敲锣声。 要上工的所有人到打谷场领了工具就下地了，钱多多也背着箩筐和镰刀走过大青河，今天她要在山坳里刨出一个坑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割猪草的话有空就割一点，没空的话就拿空间里的草料先顶一顶，挖坑沤肥才是她目前要完成的事情。 她先是在大青山的山坡上割了一点草，等其他的孩子慢慢走远之后，她才慢慢的溜到山坳那边 。 尽管小心再小心，裤子上还是被虎刺梅给刮了几下，到了山坳里的最深处，里面小小的水潭，这水是死水，污浊得很。 旁边的泥土湿润而且还是黑色的，光看着就知道这里的土一定很肥，钱多多一开始打算把这个水潭当做沤肥的深坑，可一根比她还高的树枝插下去，却还没有插到底，钱多多就放弃了。 她在不远的地方用铁锹刨开了周围的虎刺梅，然后一点点刨开地面上的落叶，吭哧吭哧刨了半个小时的土，汗水是从额头流到了脖子里，她都顾不上，给自己干活全都可舍得下力气了。 刨出一个浅浅的小坑之后，钱多多坐下来休息，她扯下手上的劳动手套，掌心里已经被磨红了。 钱多多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取出随身的水壶喝了几口，突然她的动作就顿住了，她好像听到了有人的说话声。 她皱眉，这个山坳里有很多的虎刺梅作为拦路虎，一般人没事不会到这里来。 自己来这里是别有目的，那别人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脑海里一瞬间就闪过了电影里杀人抛尸的名场面，钱多多立刻就收起了身上的东西，迅速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到了水潭附近就停了下来，钱多多躲藏的地方眼睛刚好能看到水潭那一块，就见一个年纪约莫二十七八，长相很是漂亮女人搂着一个身材偏瘦弱的小伙子，女人趴在那个小伙子的肩膀上说着些什么。 钱多多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两个人她都认识啊，那女人是前进大队的寡妇，她的丈夫姓张，所以大家都叫他张寡妇，本名好像在白云。 这个张寡妇在前进大队的风评不是特别好，据说经常有人半夜去敲张寡妇的门，张寡妇据说也是来者不拒的。 那个小伙子她也认识，是大队书记的小儿子，好像是叫周新华。 听说大队书记很看重他这个小儿子，大队书记今年快六十的人了，这个周新华是他四十多岁生下来的的小儿子。 周新华目前在读初中，据说读书特别有天赋，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名列前茅的，全家人勒紧裤腰带也要供他读到高中毕业。 两个人竟然凑到了一起，还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言行举止竟然如此的亲密，钱多多心里瞬间就闪过一些不和谐的画面。 这这这，张寡妇好大的胆子，招惹谁不好，竟然去招惹这么一个小伙子，要是让周书记知道了，张寡妇绝对没活路。 周书记全家都指望周新华读书出来能出人头地，他要是知道儿和张寡妇这样那样给带坏了，不得生撕了张寡妇啊！ 接下来的一幕就像钱多多预料的那一般，那两个人就这么大喇喇用天作被，地作床，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钱多多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是这指缝开的有点大，储物空间有专门治疗视力问题的药物，钱多多吃了那些药物之后，眼睛的视力就变得非常好。 距离这么远，她也能看清楚这两人身上的一些细节，不得不说张寡妇长得真是挺白的，身材也很不错。 就是这周新华明显还是个小菜鸡，两人看起来不是很匹配的样子，小伙子可能没察觉。 张寡妇绝对是有些嫌弃的，别看她叫的好听，那眼神透露出来的一言难尽，都不屑掩饰一下。 钱多多看得眼睛溜圆，张寡妇的花活还挺多，各种各样的高难度动作，她都能做得来，周新华看得出来是很满意的。 那两个竟然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啊，钱多多蹲的腿都酸了，都麻了，都没知觉了。 她从一开始的表情兴奋，到了最后都看腻歪了，张寡妇也真是辛苦了，这碗饭果然不是谁都能吃的，不到十分钟就要换一个动作，这也不比种地轻松多少。 种地累了好歹还能喝口水，张寡妇这一个小时，可是连口水都没得喝呢。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俩终于结束了，钱多多眼睁睁的看着周新华从裤兜里摸出了五毛钱给了周寡妇。 钱多多的视力是真的好，她还看到周信华给张寡妇的那五毛钱，上面还有铅笔写着周新华三个字。 一次就收入五毛钱，钱多多给张寡妇算了一次账，一次五毛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按照三百天来算就好了，耕地再好也得让她歇一歇，不是吗！ 三百天天的功夫，张寡妇一个人就能挣一百五十块，她为什么风评不好，就是因为经常有人去半夜敲门，也就是说她来者不拒，她的入幕之宾不止一个人。 虽然说不可能个个都像周新华这么大方，但是一次要是给个一两毛钱或者是不给钱给粮，一年下来也能挣个两三百。 大队里天天拿十工分的壮劳力一年挣下来才多少钱，一百五十块那就是顶天了，还得是年景好，粮食打的多，工分比较值钱的情况下才有的。 正常的情况下，一家好几口壮劳力，赚够一家子的粮食之外，能有个两百块块钱以上的存款，就算是很不错的了。 张寡妇一个人就能顶别人好几口劳力的收成，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她的下场绝对好不了。 遇到这样的事情，钱多多是不打算多事去干什么举报的事情，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张寡妇选择了顶风作案，就要承担被发现时的风险 ，到时候连累的不仅是她自己，她的儿女也会受到影响。 这两个人收拾好自己，周新华就进一步离开了，张寡妇在原地又理了理头发，然后扭头对着远处喊了一句：“红霞，快过来，渴死老娘了。” 钱多多眼睛就瞪得更大了，就见一个身材矮小背着背篓，穿着一身红衣裳的小丫头从另一个角落钻了出来，她身上的衣服被刮了好几道口子。 不管是张寡妇还是这个叫做红霞的小姑娘脸上都不见心疼的，张寡妇从红霞的背篓里拿出一个水壶，“吨吨吨”喝了好几口水，这才解了渴。 红霞小姑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寡妇的口袋：“妈，我要吃糖，你说过的，挣到钱就给我买糖吃。” 第44章 张寡妇 张寡妇用喝剩的水给自己洗了洗手和脸，一边应付着自己的闺女：“家里有红糖，回去我先弄点红糖给你吃，等过几天有空了我去镇上不仅给你买糖，还给你买肉吃行不！” 红霞犹豫了一下，张寡妇就接着说：“妈什么时候骗过你，说给你买糖就买糖，说买肉就肯定买肉，只不过是得等一等。” 小姑娘一想这倒也是，于是就点头：“那好，回家我要喝两碗红糖水。” 母女俩就牵着手，越过了虎刺梅慢慢的往外走，钱多多还听到红霞那个小姑娘问了这么一句话：“妈，我什么时候能够像你这样赚钱？” 张寡妇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开口：“等你长大了就不用这么赚钱了，你好好读书，妈想办法给你找个铁饭碗端着。” “铁饭碗能让我天天吃肉不？能让我天天吃糖不？”小姑娘天真的很，这个岁数的孩子，也就只关心吃喝了。 张寡妇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想骗孩子，就怕她说了实话之后，这个孩子她就不好好上学了。 于是，她就转了口风这样说：“铁饭碗能够让你买单车，还能穿漂亮的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看见那些城里来的知青没有，你以后要是能端上铁饭碗，混的比他们还好呢！” 母女两个渐渐的走远，钱多多沉默着从隐藏的地方走了出来，当着孩子的面和别人这样那样，张寡妇也是真做得出来，她就不怕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就学坏了吗？ 真的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就此就毁了吗？ 那个小姑娘从小就看到了这样的捷径，知道这样的赚钱方式，耳濡目染之下，在小姑娘长大之后会长成张寡妇期盼的那样吗？ 要是觉得工作赚钱太辛苦，会不会效仿母亲的老路呢？ 只要裤头一松，就有钱赚，就有吃的喝的，同样也能打扮的漂漂亮亮，同样也能够光鲜亮丽。 这也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钱多多不知道有什么评价张寡妇，从对红霞小姑娘的衣着打扮以及吃喝上不吝啬，可以看出她对这个孩子还是挺爱的，但是在教育这方面好像就不是很看重。 小孩子要是小偷小摸，只要狠下心来管教，也不是不能管好，可一个孩子一个小小年纪心性就学坏了，要是没有大意外的话，这辈子就真毁干净了 。 所以，张寡妇到底是爱还是不爱呢？ 钱多多也没心思再刨坑下去了，她待在外面时间太久了，是该回去交草料了。 她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堆草料塞进了背篓就背着离开了山坳，那往回走的时候她想了一下，拐了一个大弯走了另一条山路。 钱多多以为这样就见不到张寡妇，却没想到她从山路的小道上拐到大路上 ，竟然好死不死的，遇见了张寡妇母女还有周新华。 周新华背后也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满了松针，张寡妇母女俩从大路上走了过来，俩人嘻嘻哈哈的笑得很是开心。 张寡妇没有第一时间看到钱多多，看到周新华的那一刻，她的笑声就变得妩媚动人，说话的声音格外的婉转好听：“哟，这不是周家的小子吗？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上山来搂松针吗，真是能干！” 在能干这两个字上，张寡妇说得意味深长，有种挑逗的嫌疑在里面。 周新华这时候哪里有心情跟张寡妇打情骂俏，他的角度里刚好能看到从小路上走过来的钱多多。 可能是做贼心虚，他总担心钱多多听出来张寡妇话里的意思，他恶狠狠的瞪了张寡妇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转头就快步离开了。 张寡妇有些摸不到头脑，也就是在这时候钱多多从小路上一步迈到了大路上，看到还有其他人在场，张寡妇吓了一跳，心虚使她的脸色在那一瞬间都变得不自然起来了。 随即她又仔细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应该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地方，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应该听不出来才对。 那一瞬间产生的心虚害怕很快就烟消云散，她看了钱多多一眼，若无其事的跟她打招呼：“钱知青，割猪草呢！” 钱多多笑得晃眼：“是啊，我正要回去交草料呢，张姐带着孩子上山来玩的吗？” 张寡妇一挥手，无奈的说道：“嗨，别提了，这孩子说是想吃枇杷，我说现在七月份哪里有枇杷啊，她非不信在家里闹着要吃，我只好带她上上来看看枇杷树，没看到有果子，这不就死心了吗。” “原来是这样啊，现在确实没有枇杷，这个时候应该有桃子，弄点桃子吃吃解解馋也好啊，小孩子嘛，嘴馋是正常的。” 张寡妇就低头摸了摸红霞的脑袋：“到时候再看看，只拿利用野桃子弄两个给她解解馋就可以了，供销社的桃子咱们可买不到。 我们就先回去了，钱知青你去忙你的。” 钱多多和张寡妇母女就此就像分开两条路走。 张寡妇带着女儿红霞回到了家里，家里的门一关上，红霞就嚷嚷着：“妈，我要吃桃子，我要吃桃子。” 张寡妇还没有说话，屋子里就传来一个老人粗嘎且含糊的说话声音：“吃个屁，你这个娼妇生下来的小娼妇，你有那吃桃子的命吗？ 小心吃了桃子，折了自己的福，一副短命鬼命相，小心活不长久。” 这话说得极其难听，红霞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张寡妇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拿起放在门边的扫帚疙瘩走进的屋子里，把门一关。 对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就是一顿没头没脸地抽打，张寡妇一边打还一边骂：“我日你祖宗十八代，你这个黑心肝的糟烂货，我有今天是谁害的。 你这张狗嘴就该吃屎，一肚子臭烂货，我娼妇，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活该你没儿子送终。” 床上的老人被打得浑身都是条条的红痕疼得呻吟，张寡妇气喘吁吁扔下手里的扫帚疙瘩开门出去了。 她冲了一碗浓浓的红糖水给眼泪汪汪的女儿：“喝，妈想办法给你弄桃子去，谁说你不配吃的。 那个老东西就是嘴贱，看，打他一顿就好了。” 红霞低头美滋滋喝着红糖水，张寡妇看着那扇半开的房门，眼神里满是阴郁，回想起很多年的一些事情来。 想当初她曾经也是一个好姑娘来着，家里姐妹几个就她长得最好看水灵，十年代几岁的时候，她去河沟洗衣服被这个老东西的儿子看上了。 转头就花了五十块钱的彩礼将她娶进了张家，然后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第45章 白云和张寡妇 那个死鬼男人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自己当年嫁过来三天回门，在娘家跟自己的表弟说了两句话，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坦坦荡荡也没有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那个死鬼男人就拉下了脸，等回到家里就把她按在炕上打了一顿，那是她第一次被打，她倒是想回娘家告状，可是娘家的父母是怎么跟他说的？ “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打老婆啊，有什么好吵吵嚷嚷的，他不让你干啥你就别干啥呗！”这话是他那个喝了酒微醺的老爹说的。 而她那个逆来顺受一辈子的亲妈是这样跟她说的：“我被你爸打了一辈子不也一样这样过，忍一忍就好了，我也不一样忍了一辈子，女人要是离了婚再嫁，可就不值钱了。” 娘家娘家不给力，不打算给出嫁的女儿出头，白云就算心里有气有委屈，又能怎么办呢？ 都怪那时候太过年轻，才十几岁的年纪又没怎么读过书，从小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眼界见识都太浅，竟然就那么硬生生忍了好几年。 那个死鬼男人没少折磨她，尤其是在炕上的时候，白云稍微有点不配合，那就是一顿殴打。 屋子里这个名义上是她婆婆的老东西，也是个心理有病的，年轻时死了男人，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把儿子当成了宝。 费尽心思攒钱给儿子娶媳妇是她，把儿媳妇当成情敌的也是她，这个老东西没少用女人间的那种小手段折磨她。 作为儿媳妇伺候婆婆是天经地义的，这个老东西就没少在孝道上为难她，还因为她迟迟生不出孩子，没少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逼她喝下去。 可这怎么能怪她呢？ 自己偷偷摸摸找大夫看过她的身体很好，没有什么问题，怀孕那是早晚的事情。 可那个死鬼男人别看对炕上的事情很是热衷，可每次没几分钟就缴械投降，多数都是用工具来折磨他，真正有问题的是那个死鬼男人。 偏偏这母子俩却把一切的事情都怪在到她的身上，老东西在外人面前对她是千好万好，关上门把她摁在地上，使劲掐她身上的软肉，把她掐的青青紫紫的。 有好几年的功夫，白云衣服下身上的皮肉就没有一块是好的。 女人啊，没有被逼到极致，是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鬼样子的。 那几年的折磨，让白云也得了病，这种病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里头的病 ，她没有因为被折磨而变得懦弱不堪，反而被这母子俩给同化了，而且变得更加恶毒心狠。 没人知道那个死鬼男人是怎么死的，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老东西为什么会瘫痪在床上，谁让这母子俩从来都只给她吃残羹剩饭呢。 春天的菌子多好吃啊，这母子俩怎么会让她尝到这个鲜味呢？ 在她做好饭之后，就让她出去割草料做猪食，等她割完了草料回家，母子俩因为误食了毒蘑菇都口吐白沫躺在了地上。 自己那时候是怎么做的？ 是先去水缸里打了两瓢水垫了肚子，然后才出门叫了左邻右舍把这两个人送去了医院。 死鬼男人没抢救过来直接就死了，那个老东西倒是因为吃的少，捡回了一条命，结果整个人却瘫痪了，在床上迷糊了好几天才清醒了过来。 为了不让她胡说八道，白云回了一趟娘家，在娘家的诊所那边 说自己常常睡不着觉，每次来月事的时候肚子都疼的厉害。 打的这两个借口，医生给白云开了安眠药和止疼药，这两样东西，白云一样都没有吃。 而是给这老东西灌了下去，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拿一把烧红的剪刀把老东西的舌头给剪了一截。 从那以后这个老东西说话就变得含糊不清，再加上瘫痪彻底出不了门，这个人终于是完全落到了她手里。 白云把那些年受到的惩罚都加倍还了回去，不止如此，她还怀上了孩子，这个孩子当然不是那个死鬼男人的。 那个死鬼男人不过才死了半个月就有人摸上了她的门，白云当时没有拒绝，因为她不想再嫁人了。 因为再嫁人也不过是从过回从前那种伏低做小的小媳妇生活，她好不容易才翻身做主，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的。 这母子俩不是嫌弃她是只不下蛋的母鸡吗？ 她真就得好好努力给这个老东西看一下，她白云到底是不是不下蛋的母鸡，在那个死鬼男人死后一个月白云就察觉自己怀上了。 那个老东西气得半死，可又能怎么样呢？ 还不是只能干看着！ 白云却高兴的很，她不打算再嫁人，却也想着晚年有个依靠，她是打算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而且还打算多给这个孩子找几个爹。 那些男人脱了裤子上了她的炕，就得一辈子好好的养着她，有些事情一旦开了这个头，尝到了里面的甜头就没有办法再回头了。 从前的白云已经死了，如今的张寡妇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开放的很，谁给她好处她就伺候谁。 一年到头她也挣的不老少，等闺女长大了，攒下来那些钱也够给她疏通关系弄一个正式工作了。 张寡妇沉默的看着喝糖水的女儿，她一开始也不想让女儿知道自己那些不堪。 但那个老东西趁着她做饭的功夫，从炕上摔了下来，老东西用手爬到了门口看见坐在地上玩耍的红霞，竟然伸手要把她掐死。 幸亏她发现的及时，要不然她的女儿就没了，从那以后张寡妇就不敢把闺女一个人放在家里，走到哪她都带着。 有些事情自然就没有办法让女儿不去看见，自己也清楚这样可能会把女儿教坏，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能一个心理有病的人是教不出好孩子的，张寡妇只能盼望着，盼望着女儿好好读书，读书能够明理，说不定女儿就不会走上他的老路了。 钱多多自然是不知道张寡妇身上还有这样的故事，她背着草料去找计分员称重，一个下午又陆陆续续跑了几趟得四个工分，这一天就结束了。 知青们一起结伴走回了知青点，中午的螺肉味道实在是不错，新老知青们上工休息的时候，都陆陆续续跑到田埂里摸到了不少田螺，想着晚上再吃一顿油爆田螺。 没有正经肉可以吃的年代，螺肉就成了她们的不二选择，陈秀华还和知青们商量要不要等休息的时候去河里多摸些田螺，把螺肉挑出来，看看能不能腌制起来，到时候冬天了也有个荤腥，可以解解馋。 第46章 吵架 推开知青点的大门，有人去给田螺换水养一养，有人去给菜地挑水浇水，有人去劈柴，有人去做饭，没有轮到值日的孙向东和孙向红兄妹收了自己的衣服就要去洗澡。 “这是谁干的？怎么那么缺德，把我们晒的水都给弄脏了。”孙向红的大嗓门响彻了整个知青点，知青们一下子就围拢了在孙向红的身边。 知青点横排屋子放着好几个水桶，里面都装满了水，这是知青们中午打了水放在太阳底下晒的。 晒水是七八十年的一个特色，这个年代的人们为了节省柴火，夏天的时候会在大中午的时候打一桶水放到太阳底下去晒。 烈日的暴晒下，水温会逐渐升高，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能把水晒得温热，晚上用来洗澡刚刚好。 知青们也不例外，这一天活会干下来，身上又是泥又是土又是汗的，不洗澡怎么上炕睡觉？ 可现在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干的，竟然把他们辛苦晒的水都给弄脏了。 并排放在一起的几个水桶里面干净清澈的水，此时都变成了黄泥汤子，一摸底下还有一层泥沙，可惜了这晒得温热的水。 “这肯定是哪个小孩干的。”陈秀华笃定地说。 老知青许文革看了围墙一眼道：“知青点的围墙还是太矮了，要是高一点就没有今天的事儿了。” “看来我们得烧水洗澡了，我去多劈一些柴火，免得等一下不够用。”说这话的是蔡兴华。 在菜园子浇水的李强了过来，一脸肉疼心疼地说：“菜园子里的几根快长成的黄瓜也不见了，还有两个倭瓜被插了树枝。 还有一些白菜苗被踩歪了，地上乱七八糟的，到处都是小孩子的脚印。” ！！！！！ 知青们跑到菜园子里一看，一下子就怒了，熊孩子糟蹋水，他们可以不计较，可他们竟然胆大包天糟蹋他们的瓜菜，这简直是不可原谅！ 孙向红当即就炸了，立刻就大声嚷嚷了起来，别说整个知青点了，周围的左邻右舍的人都听见了： “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畜生，干这种不是人干的事儿。 是哪个黑了心烂了肺弄坏我们的瓜菜 ，一帮小兔崽子真是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 一群没教养没家教的小东西，最好别让老娘知道是谁干的，我打断他们的腿。” 孙向红这噼里啪啦的一通输出，相当的不客气，立刻就有人因为她这番话气得跟个窜天猴一样。 “你这个小烂蹄子，你骂谁呢，孩子吃两个黄瓜就上纲上线了，还城里来的知青呢，还只是知识青年呢！ 骂的话一句比一句脏，窑子里出来的人都比你的嘴干净。”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左边的围墙，那叫骂声就是从老唐家发出来的，这声音一听就是唐家那个老太太。 孙向红一听立刻就来劲了，立刻就窜出了知青点的大门，对着唐家就是一顿好骂：“我说是谁干这么缺德的事儿呢，原来是您老太太教养出来的好大孙们啊。 这一天天的人干的事，他们是一件都不干，不是人干的事，他们倒是一件都没落。 俗话说的话，半年瓜菜半年粮，你们家的孩子毁了我们的瓜菜，你们打算怎么赔？” 唐老太太也跑出了家门，颠着一双小脚，一边跳脚一边骂人：“谁毁了你们的瓜菜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 你这群城里来的知识分子就不是好东西，净会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 “我骂毁了我们瓜菜的人，那你们家没干这种事，你跳什么脚啊？ 老太太，你这此地无银三百两，也表现的太明显了。 就您还是老实人呢，你要是老实人，天底下就没有老实人了。 你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叫贼！ 要是别人家的孩子知道自己孩子做贼了，不得往死里打！ 您家倒好，我们骂一句小贼，你倒是跳起来给你家的小贼开脱了。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孙向红说话阴阳怪气的，脸上的表情还刻意装得古里古怪的，一看就特别的气人。 唐老太太气得想要跳起来打人，可是看着知青点的知青们，一个个年轻力壮都站在孙向红的身后，她不由自主的就怯了。 只敢叉着腰，泡沫横飞和孙向红对骂：“呸，不就几分不值钱的黄瓜吗？还贼贼贼的，你看不起谁呢！ 那你们中午在吃饭的时候骂我们家孩子没教养，我们家孩子记恨上了，那也不能怪我们呐！ 谁让你们嘴臭，别以为我们家孩子笑就可以随便骂，这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下一次再随便骂我们家孩子可就没有那么好收场了。” 这典型就是无理还要搅三分，人家就完全不跟你讲理，反正谁吵赢了谁就是理。 知青点的众人这才知道，唐家的小孩是因为中午没吃到螺肉，所以才特意跑过来捣乱的。 “我还就要骂，没教养就是没教养，谁家的小孩在饭点的时候去别人家门口敲饭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乞丐讨饭呢！” 孙向红嗓门极大，一边说还指了指周围出来看热闹吃瓜的人群：“整个前进大队也就你们家干得出这种事儿，周围的左邻右舍，谁家没有被你们家的孩子骚扰过呀。 自己的问题还没撇干净，全部怪到我们头上来了，别以为我们是外地人就可以随便欺负的哈。” 看热闹的人群就窃窃私语，令人反驳孙向红的话，他们也是烦死唐家这几个孩子了。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唐老太太不给他们吃饭，他们就到处偷鸡摸狗，就在这周围一片的人，哪家没有被他们骚扰过。 偏偏唐家那几个孩子根本就没有那种被人看不起了，不好意思羞愧的觉悟，反而站在唐家的门口，看着自家的奶奶跟知青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吵架吵得热火朝天。 整个知青点只有孙向红跟唐老太太吵的欢，其他人都是默默的看着，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孙向红的一个人的战斗力足矣。 可是再吵下去，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唐老太太要是有意纵容，唐家那几个小孩子就能继续搬过知青点的围墙，继续进来捣乱。 他们还能天天跟这老太太吵架不成，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大队长一般也不会管。 得想个法子才行啊，钱多多摸了摸下巴，她拉了拉陈秀华，在陈秀华的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之后，陈秀华就对着钱多多点了点头。 钱多多转身进入了知青点，没过多久又转身出来了，她可不是空着手出来的，手上还拿着一个大枣咔哧咔哧的嚼着。 衣服的口袋里都鼓鼓囊囊的，看那个形状似乎也是大枣。 第47章 教训一顿 钱多多吃的那叫一个香甜，她的身边不知不觉就有几个小孩含着手指眼巴巴瞅着她。 这几孩子也是有趣，看到别人吃东西嘴馋的很，想看，又怕家里的大人发现被教训，他们很有默契的先看看自己家大人在干嘛，发现自家大人要是没注意到自己，就赶紧转过头去看钱多多吃枣子。 看了一会又赶紧转过头去看自家大人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样反反复复，看起来好不可怜。 这些小孩的小动作怎么会瞒得过在周围看热闹的大人呢，他们其实心里也馋呢，就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更加不好意思盯着别人吃东西不放。 孩子想看就看，只要别想被他们抓到就行了，要是被他们抓到肯定少不了挨一顿骂。 钱多多吭哧吭哧吃完一个大枣子，又舔了舔嘴唇，发出了一句感慨：“真甜！” 然后她就听见很明显的口水吞咽声，钱多多低头看见那几个嘴角已经有口水流出来的孩子，又从兜里摸出了一个枣子，对着他们晃了晃，然后又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几个小孩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蹭蹭蹭就跑到了钱多多的身边，对着钱多多笑的那叫个甜呢，嘴里还甜丝丝对着钱多多，姐姐姐姐的喊个不停。 钱多多笑眯眯的蹲了下去，她把衣兜拉开了一些，让几个小孩看到了里面鼓鼓囊囊的大枣：“你们想不想吃枣子呀！” “想。”几个小孩异口同声的回答的可整齐啦！ “那姐姐问问你们，你们要是在家里糟蹋了自己家的瓜菜，你们家大人会怎么办？” 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就嘟嘟囔囔的说：“我上次不小心踩坏了一棵苗，我奶用竹条子抽了我三下呢！” “我上次用手指指了指家里的瓜，我妈给我吃了半个窝窝头，说是瓜这么一指就长不大了，就浪费了一个瓜了。 所以我妈就罚我不许吃饱饭。”这是另一个扎着头发的小姑娘说的。 一群小孩子年纪看起来最大的一个男孩小心的说了这么一句：“我奶说浪费粮食是要遭天谴的。” 钱多多就点头：“说的对，浪费粮食就是不对，唐家几个小孩跑到我们院里来霍霍我们的瓜菜。 你们帮姐姐一个忙好不好，给唐家那几个孩子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霍霍别人的瓜菜是不对的，这些枣子姐姐就给你们。” 几个孩子立刻就猛点头，打架他们熟啊，农村小孩哪个没打过架，家常便饭的事。 把唐家的小孩打一顿就有枣子吃，这要是不干，那就是傻子啦！ 年纪最大的那个男孩突然说话：“外我们可以去唐老太太家摘黄瓜吃吗？ 你可以多给我们一些枣子吗？” 钱多多看着这个说话的男孩，他是知青点右边的邻居，家里就住着祖孙两个人，她记得这个孩子好像叫做姜有为，是一个特别勤奋乖巧的孩子，没想到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钱多多摇了摇头，可是嘴上却飞快说出一句和她做的动作不符合的话来：“就再给你们每人多加一个枣子。” 这意思就是可以这么干，但是绝对不能明着说出来。 孩子们得到了承诺，立刻就呼啦的走开了，跑到对面唐家，拉着唐家那几个孩子离开了这一条巷子。 钱多多露出一个坏笑，她从来不小看熊孩子的破坏力，这几个孩子要是天天跑过来捣乱，知青们哪有那个精力天天跟老太太吵架呀！ 就看老太太这副蛮不讲理的样子，不是你不跟她吵架，她就会知进退，有些人你不跟她计较，她还以为你看了她呢，到时候说不定还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这件事情是要解决的，但是知青们最多只能和老太太吵吵架，唐家那几个孩子就算是再怎么调皮捣蛋，也不是他们这些知青能够碰一下的。 毕竟他们是大人还是外地来的知青，要是针对这几个孩子做些什么，有些本地人可不一定会跟你讲理的。 到时候麻烦重重，还容易引起知青和本地人之间的矛盾，得不偿失，实在是没那个必要。 小孩子不懂事，他们外人又何必插手呢！ 让他们当地的小孩去给那些调皮捣蛋的一个教训就够了。 小孩子和小孩子打架不过是家常便饭，大人也不过是训斥两句也就完了。 农村长大的孩子，谁家没打过架，谁家没打赢过，谁家又没打输过呢！ 家里的大人还能为了几个孩子打架的事情就喊打喊杀打上门吗？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家里的大人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然后钱多多就眼睁睁看着唐家那几个孩子被带走了，没过多久，巷子外面就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唐家几个孩子鬼哭狼嚎喊着奶奶救命啊之类的话，哭的可大声了。 唐老太太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跟孙向红吵架呀，颠着小脚就往巷子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大声嚷嚷着：“咋了？咋了？你又干了什么事儿啊？被谁给打了？” 老太太转身刚走，巷子的另一头，姜有为带着几个小孩就跑了回来，在人群里窜来窜去的，然后就顺利的窜进了唐家。 等唐老太太拽着几个孩子骂骂咧咧回来的时候，姜有为已经带着几个孩子顺利撤出了唐家。 手里还一人拿着一根黄瓜，吭哧吭哧的啃着正香呢！ 老太太不知道那黄瓜是他们家的，拽着几个孩子就进了自己家的门，然后哐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这几个没用的废物，竟然被人推到沟里滚了一身泥，连衣服都被撕破了，还好意思哭，她这么彪悍，这几个孩子怎么就没有学到她一点精髓呢？ 知青点和唐老太太这架吵得无疾而终，姜有为带着这个孩子来到了知青点，钱多多果然信守承诺的给了他们一大把的枣子，几个孩子高高兴兴的走了。 周遭的大人也不是没看见，不过想着那些孩子里面也有自己家的一个人，钱知青倒真是大方，还真就给了这些孩子一大捧把枣子。 自己家占到了便宜，大人就闭上嘴巴不说话了，算了，能自己挣点零食吃也是孩子自己的本事，何乐不为呢。 况且，唐老太太家的孩子的确是该打。 这几个熊孩子可是没少给别人家捣蛋，被联合欺负了，也是活该。 第48章 糟蹋与发毒誓 知青们也回到了院子里，开始分工干活，水桶里的脏水全部倒掉，洗刷干净放到一边。 知青点的大灶只有一个，所以只能先紧着吃饭，吃完饭才能烧水洗澡。 左边唐家的孩子在哭了一阵子之后就消停了，但没过多久，唐老太太又跳起脚来，她突然出现在知青点的墙头上，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的戾气喷薄而出活像是要吃人一般，说话的言语也是极尽刻薄： “是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摘了我家的黄瓜，还弄脏了我家的水，还是城里来的知青啊，做贼做的这么顺溜。” 要说唐老太太有没有看到其他的孩子吃黄瓜，肯定是有的，可是找一家的麻烦，她不怕。 可那么多个孩子，她一家一家找去，那么多户人家，她一个人也斗不过啊！ 所以柿子只能挑软的捏，来找知青想麻烦，也许是刚才吵架吵不过瘾！ “哟，怎么啦？老太太您也被人糟蹋了呀，这怎么办呢？ 我们这里的瓜菜被人糟蹋了，还找不到贼呢？ 不过老太太您放心，我们这所有的知青都可以对天发誓，我们绝对没有糟蹋您，那我这句话有说错半个字，那绝对是天打雷劈、五雷轰顶、死不瞑目。 您看行不行？要不要挨个叫过来给你发誓给你看！” 孙向红阴阳怪气来了一句话，故意说漏瓜菜两个字，听起来这味道就变了。 一群知青就起了狭促的心思，一个个还真就扔下手里的活，排着队走到围墙附近，用特别大的声音对着唐老太太发起毒誓。 “我，孙向东，今日在此立誓，我绝对没有糟蹋唐老太太您，这话要是有半分虚假，就让我以后生的孩子没屁眼。” “我，许文革，今日在此立誓，我绝对没有糟蹋唐老太太您，这话要是有半分虚假，就让我娶不到老婆。” “我，周红霞，我绝对没有糟蹋唐老太太您，这话要是有半分虚假，就让我以后天天吃黄瓜吃到饱。” “我，陈秀华，今日在此立誓，我绝对没有糟蹋唐老太太您，这话要是有半分虚假，以后我干活就拿不到满工分。” “我，钱多多，今日在此立誓，我绝对没有糟蹋唐老太太您，这话要是有半分虚假，就让我干活天天拿满工分。” “我，林志芳，今日在此立誓，我绝对没有糟蹋唐老太太您，这话要是有半分虚假，就……就让我嫁不出去！” “我，蔡兴华（李强），今日在此立誓，我绝对没有糟蹋唐老太太您，这话要是有半分虚假，就让我嫁给李强（蔡兴华）做老婆。” “好！说得真好！”孙向红啪啪啪鼓掌，那个手劲像要把自己手给打折了一般，其他知青见状也跟着鼓起掌。 然后就是周围的左邻右舍也跟着响应：“唐家那老太太要不要俺们也给你发个誓，俺们可没有糟蹋您嘞，你可不能攀扯到我们家来哎！” “俺们是个女人，也犯不着糟蹋您老太太，可你要是不放心，俺们也给你发个誓儿啊！” 周围的邻居发出了嘻嘻哈哈的笑声，显然都是被逗乐了。 唐老太太气得眼前一阵阵冒金星，想要找茬不成，反而被周围人给调侃了。 现在的她哪有心思去想自己家的黄瓜被糟蹋掉了几根，自己家的水被弄脏了多少？ 她气的不行，指着这一群知青张了半天嘴，却不知道要该说些什么，什么糟蹋不糟蹋的，她什么时候被糟蹋过了？ 不对，啊呸，这是糟蹋的事吗？ 明明是她的瓜和水被糟蹋了，什么时候她被人糟蹋了？ 不对，这样说更不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她把黄瓜给糟蹋了？ 黄瓜把她糟蹋了？ 这样说好像更不对，老太太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这个糟蹋那个糟蹋，光是要捋清这些关系，就够她忙活的了。 老太太哑火了，没有心思找找知青们的麻烦，骂骂咧咧离开了墙头，她想回去躺一躺静一静。 看到唐老太太吃了亏，被一句句话堵的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一脸懵逼且愤怒的回去了，知青们高兴了，又啪啪啪的鼓起了掌，那叫一个欢呼雷动。 激动过后该干啥还是干啥，吃完饭烧水排队洗澡，折腾到晚上七八点，知青们就回自己房间睡觉。 钱多多躺在炕上，想到今天干到一半被打断的事情，要不是张寡妇和周新华这两人的出现，自己好歹也把这个坑给挖出来了。 如今又耽搁了一天的功夫，钱多多就想着干脆不去山坳那里了，看张寡妇那个样子，只怕这个地方她是没少去，只不过自己前几次去踩点的时候没撞见而已。 要是还去那里，她可不保证会不会再撞破别人的秘密，或者是被别人撞破自己的秘密，总之那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钱多多这样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在第二天上工的时候，她重新选出了一个地方，大青河边的芦苇丛里。 这里近水，随便刨个坑就有水渗出而且土质泥泞，张寡妇就算是想做野鸳鸯，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滚一身泥！ 小孩子一般不会到这里来，因为猪不吃芦苇，再加上泥土泥泞，不小心要是陷入泥里，可就没命的。 但是到了秋天的时候，这里会很热闹，因为芦苇杆可以做炕席，芦苇穗可以作扫帚，花絮还可以充填枕头。 不管是自己用还是做了炕席去换钱都是稳赚不赔的，这一大片的芦苇丛可是前进大队的宝贝啊！ 钱多多走到了芦苇丛较深处的地方，咬牙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把坑挖好，一双手被磨得通红，坑里面一挖好就有水渗了出来，没多久就把一个水坑给填满。 钱多多把储物空间里的树叶青苔草木灰统统倒进水坑里，还有她在摸田螺时特地从河里收集的淤泥，厚厚地覆盖在树叶上。 水坑本来就不大，这么多东西加进去就填满了，钱多多还去河边选了一块足够大的石头装进空间里，回到芦苇丛就把石头取出来压在水坑上。 一是要让里面的树叶充分泡到水，这样就能够快速沤烂出肥。 二是把这个水坑给掩盖好，免得真有不懂事的孩子跑了进来掉进水坑里，那就麻烦了。 钱多多只是想沤肥，给自己赚点钱而已，可不想闹出人命来。 好不容易做完这一切，这一天就过去了，这一天的草料自然就来不及割，只能拿空间里储存的草料凑数。 第49章 卖枣 睡到半夜，钱多多突然被惊醒，屋外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同时她还听到有人喊着屋顶漏水和收衣服的话。 她赶紧起来点亮蜡烛，开了房门，抓起放在门边的雨伞撑着伞就跑出去，把晾在竹竿上的衣服收进了屋里。 然后去检查屋顶有没有漏水，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钱多多是请人修缮过的。 但她还是不能放心，看了一圈确定真没问题后，钱多多才重新躺回炕上，心里在庆幸，好在白天的时候就把想做的事情给做完了。 下了这么大一场雨 ，芦苇荡里的泥土一定更加的泥泞了，接下来几天的日子里，肯定不会有人主动去到那里，也不知道几天的时间能不能把肥给沤出来。 转而她又想到了今天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道明天还要不要下地去干活，要是能够休息个一天半天就好了。 这半个月来天天往外跑，虽然干的活不重，可她也累得慌呀！ 钱多多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躺在床上咸鱼躺，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要是有部手机刷一刷小视频，没事能叫个外卖，那就更更好了。 一想外卖，钱多多想起了奶茶，可乐，烧烤，啤酒，炸鸡，麻辣烫，臭豆腐，辣条，钱多多越想越馋，越想越是睡不着觉。 其实现在想想泡面也挺好吃的，要是能够在这来上一碗泡面就好了，要酸辣牛肉味儿的！ 辗转反侧好长时间，钱多多才眯着眼睛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她感觉自己没睡多长时间，天就亮了。 这场雨从后半夜一直下到了天亮，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大队里果然给出了放假通知，因为田地泥泞下不去脚，所以今天放假一天。 钱多多也不用冒雨去割猪草，猪场是有备用的青料，一天不割草也不会有事。 所以她想要咸鱼躺的愿望实现了，知青点里静悄悄的，所有人直接睡到了大中午才起来。 这时候雨倒是停了，连日头都出来了，知青们又把衣服重新晾晒在竹竿上，然后该轮到值日的该干活的干活去，该做饭的做饭去。 一群人消消停停吃了一顿早午饭，再回屋也睡不着了，孙向红就嚷嚷着：“我去镇上逛一逛，你们有谁要一起去呀？” 这个提议没人拒绝，村里没什么娱乐项目，去镇上好歹还能走走看看，再不济去和平饭店买两个包子解解馋也是好的呀！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收拾好自己出门了。。 钱多多背上一个背篓，嘴上说是要去镇上买点红薯回来，实际上她想把空间里的大枣再卖掉一部分，二三十斤的量，赚个几块钱不是问题。 出了门走到了大路上，才发现前进大队的不少人也要去镇上，不少人都在路上说说笑笑的，倒是给这一路上增添了不少热闹气氛。 钱多多跟着林志芳走在后头，刚好就看着张寡妇也背着背篓。也往镇上走去，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容和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说话呢！ 那中年妇女是谁呢？ 是周新华的亲妈，周大队书记的老婆，大家都叫她书记家的，亲近一点的人喜欢叫她名字秀云大嫂。 钱多多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怪异，可能是她修炼不到家。 张寡妇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完全不心虚心慌的能耐，也不是谁都能做到。 为了避免自己的眼神被人看出来，钱多多只好转过头和林志芳聊天，她是想跟着钱多多一起去买粮食的：“你上次掰了一半红薯给我，那红薯真的好甜，感觉都流蜜了。 隔了半个多月再去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那些甜红薯。” 那可就难了，那些红薯可是空间出品的，粮站就算有红薯卖，也不一定有这么好吃的品种，可是这话她不能说呀！ 钱多多只好换了一个说法：“但天天都有人买粮，说不定这会儿都没红薯了，到时候有什么就买什么呗。 没有红薯买，你难不成要饿肚子吗！” “说的也是，也不知道会买到什么的粮食，老天保佑，让我买到好一点的粮食。”林志芳偷偷祈祷自己能有个好运气，买到好的粮食。 而钱多多脑子里想的是，等到了镇上，她得找借口跟林志芳分开一下才行，她又不是真的缺粮食，要是跟着去了粮站，这借口就露馅了。 到了镇上之后，钱多多就捂着肚子说是肚子疼要去找公厕，让林志芳自己先去粮站排队，不用等她了。 就这样钱多多就和知青点的众人分开了，到了公厕里，她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件破衣裳，这件衣服还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是钱奶奶多年不穿的衣服，破烂到不行。 裹这么一件破衣服，把头发给盘了起来，戴上一顶破草帽，脸上还用锅底灰，稍稍涂抹了一下。 脚上的千层底也换成了一双破草鞋，再来照镜子，已经和原先的模样有了很大的变化，不熟悉她的人，一般是不会看出来的。 空空如也的背篓被她装上了一大筐的大枣，钱多多溜溜哒哒的来到了收购站，正好这会收购站没什么人，她就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几个人，每个人面前摆放的标签都代表着分类不同，粮食是一个柜台，瓜子山货是一个柜台，鸡鸭鱼鸡蛋也是一个柜台，药材也是一个柜台，分类是极其明确的。 钱多多走到了一个专门收购水果干菜的柜台，一个年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呢！ 伸手轻轻敲了敲桌子，趴在桌面上的人一下子就醒了，男人揉着有些惺忪的眼睛醒来，眼睛半睁半眯的，嘴里的话嘟嘟囔囔的：“要买什么，拿出来看看！” 钱多多就把背篓放在桌子上，摸了一把大枣给那个男人看：“大枣，你尝尝，这个可甜了。” “哟，是大枣呀！”男人也没客气，拿起一个枣子就咬了下去，一边吃一边点头：“是挺甜的，我看看还挺新鲜。 你这有多少枣子啊？给我看一下！” 钱多多就把背篓上面的盖布拿开，露出了满满一背篓的大枣，男人从里面扒拉了一下，翻到了底下面的大枣，拿出来一看和上面的没什么区别，他就满意了。 男人把嘴里最后一口枣子吞进了肚子里：“你这大枣品相不错，一斤算你两毛钱，这是最高一档的价格了，你看行不，行，我就给你上秤。” 钱多多就想起，食品站关于水果的价格也是一斤一毛钱的三毛钱不等，根据品类的不同，价格也是有所不同。 大枣能够卖到两毛钱一斤，这个价值价格是真的算是高了，和黑市的价格自然是没法比，上次和老太太的私下交易就属于是私下交易，价格高一些是理所当然的。 第50章 东窗事发 价格虽然低，可是却能够保证没有风险。 钱多多自然就点头答应了下来，一筐的大枣上称有四十六斤，一斤两毛钱，到手就有九块两毛钱，也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把钱收好，钱多多就离开了收购站，然后她就脚步一转，跑到了粮站那里去转悠了一圈。 刚好就看见林志芳买粮出来，背篓背在她身上看起来沉甸甸的，离得太远，背篓上面还盖了一层布，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粮食。 她等林志芳离开了粮站，这才走了进去，里面买粮的人不少，买的都是粗粮荞麦，高粱，红薯这些。 细粮像是富强粉，大米根本就没几个人买，价格上一个天一个地，关键是不管是价格的高低，都得有粮票才能买得到粮食。 粮站那些红薯自然跟自己空间里那些没法比，不过都是红薯，就可以蒙混过关。 再次回到了公厕，钱多多把身上这一套破烂装备给收了起来，把自己的脸擦干净，然后就往自己的背篓里红薯。 确认自己周身没什么问题之后，她才离开了公厕，背着一背篓的红薯就去到了供销社，钱多多想买点饼干，桃酥，长白糕之类的副食品，饿的时候也可以拿出来垫垫肚子。 她不可能长期只吃枣子和玉米，红薯，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吃伤的。 钱多多一走进供销社，看到在里面站着的人，她心中顿感不妙，张寡妇和周书记的老婆秀云大嫂竟然也在里面，两个人还前后排着队，在等着买桃酥。 买桃酥不是问题，问题是张寡妇她站在秀云大嫂的前面，伸手从自己的裤兜里把一卷钱摸了出来。 托视力好的福，钱多多看见那一卷钱最外边刚好是一张五毛钱，而且上面还明晃晃着写着周新华三个字。 当着人家亲妈的面，把写了人家儿子名字的钱拿出来花用，这怕人家亲妈认不出自己儿子的名字是？ 张寡妇自己不认识字，就以为人人跟她一样吗？ 秀云大嫂可是周书记的老婆，人家早年可是上过扫盲班的，人家的知识储备不够，可能够认出自己儿子的名字就够了。 张寡妇正一张张数钱和票，在她身后的秀云大嫂看着张寡妇手里的钱，眼睛已经眯了起来，显然她是发现了那钱上的字迹。 要是秀云嫂子把这件事情给叫破了，那场面一定不是很好看，尽管很想留下来吃瓜看热闹，但村书记家的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 很可能会得罪村书记，衡量过轻重后，钱多多转身正想要悄悄离开，她还是等这两个人走了再来买。 “多多！” 发出叫声的是林志芳，她刚好迈步走进了供销社，和她一起进来的还有其他的知青，几个人刚好就把钱多多给堵在了里面。 钱多多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和他们打招呼：“好巧，你们怎么都凑一块了。” 林志芳就解释道：“刚好，我们都想来买点点心什么的，两下一凑就一起来了，你这是买好了吗？” 钱多多只能改口：“还没，那不是前面在排队吗？我就想去其他柜台看看。” 她一边和林志芳说话，一边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秀云大嫂的脸色，她的脸色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她的手却攥紧成拳，明显心里是对张寡妇手里的钱起了疑心。 张寡妇还不知道自己露馅了，因为不识字，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五毛钱上面写的那几个字什么意思？ 把她自己的底细给暴露出来了，还不自知。 桃酥搭上粮票一斤三毛钱，要说贵也不贵，这可是点心里面又是油又是糖的，用料十足。 一般人家还真舍不得拿钱出来，吃着点心，张寡妇拿着钱和票抠抠搜搜买了半斤桃酥就退到了一边。 钱多多就看见秀云大嫂从自己的一卷钱里面抽出一张一块钱笑着对张寡妇说道：“白云呐，我看你好像有散钱，给我兑两张五毛钱的呗。 我大闺女生了一对双胞胎，又是头胎还是龙凤胎呢，我这做外婆的，得给孩子包红包去。 那你手里好正好有两张五毛钱的，看样子还挺干净的，干脆就跟你兑了。 干净的钱拿去包红包，看着也好看呢！” 张寡妇没有疑心，包红包的确是得新钱才好看一些，她接过秀云大嫂手里的一块钱，重新拿出自己的钱，抽出两张五毛钱就要拿给秀云大嫂。 秀云大嫂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过，而是指着那一张写了字的五毛钱：“换这一张，这一张看起来更新一点。” 张寡妇迟疑了一下，这张写了字的五毛钱从哪来的，她心知肚明，不想就这样换给秀云嫂子，没事就找借口推诿：“上面写了字拿出去也不好看呢，这两张虽然稍微旧了一点，可是干干净净的没字啊。” 秀云大嫂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摆摆手：“用橡皮擦干净不就可以了吗？ 我要是想用旧钱，我干嘛找你换呢？ 我自己就有旧钱，这不是想要取一个好意头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寡妇也没了借口，只好把写了字的五毛钱换给了秀云大嫂。 看着秀云大嫂把钱收进了自己裤兜里，张寡妇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后悔了，好像不应该把这张钱给换出去的。 钱多多心生佩服，谁说农村妇女没读书就没有智慧的？ 秀云大嫂发现自己儿子可能跟别的女人有那种不正当的关系，一哭二没闹，而是不动声色想办法把那一张罪证给收了起来。 将来这件事情闹了出来，张寡妇手里没有证据，就诬赖不到周新华身上。 要知道这时候的流【氓】罪可是很严重的，前途没了，被批被斗那都是小事，严重的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秀云大嫂的应变能力实在漂亮，钱多多心想，为了杜绝后患，秀云大嫂就应该带着周新华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不管身体好不好，他都得是不好。 这样将来有个万一，就不用担心张寡妇攀扯了。 钱多多也相信张寡妇的好日子，估计快要到头了，而倒霉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作风不正。 说不定是在上工的时候，因为左脚先迈出去，或者是不小心种坏了一棵苗，都可以拿工作不积极的借口来给她定罪。 张寡妇以后要穿小鞋的日子多着呢！ 第51章 惊艳一眼 秀云大嫂把这件事情暂时忍了下来，供销社里自然就相安无事。 钱多多和林志芳一众知青。排队上前购买了自己想要的点心糕饼，就离开了供销社。 在供销社门口，一群知青就分开了，有人想去和平饭店打打牙祭，有人想去看看电影，有人则是想去一趟邮局。 各有各的事要忙，说好了下午四点在供销社的门口集合，然后大家一起回去。 钱多多也有一些事情要做，告别了林志芳之后，她就一个人来到了废品收购站。 废品收购站是众多年代文女主被必刷的一个地图，这里面可以不定时开出黄金首饰，古董木料等等。 钱多多自然也不能放过，她来废品收购站是来找书的，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关于中药方面的书籍。 钱多多突然想要找这方面的书籍，不是因为她懂，而是刚才她在收购站的时候看到了专门收购药材的专柜贴了关于收购药材的清单。 上面关于药材的收购价格可比粮食和水果高的多了。 收购价格高昂，通常都是一斤几毛到几块钱起步的，一些比较稀少的药材甚至还有补贴粮食和布票的。 尤其是野生的山参，竟然是论克收购的，一克的收购价从30到900不等，年份越久越好价格就越贵。 有泥土空间作为外挂，对于钱多多来说，这妥妥就是低成本高回报的买卖，关键是省事省时省力还省心，卖上一棵山参就抵上别人好几年的工资了。 钱多多在看到这张清单的那一刻，她就心动了。 乡下很多野菜，其实也算是药材的一种，车前草和酸枣既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当做药材来使用。 别人采集药材得费很长的功夫，可对于钱多多来说这完全不是事啊，只要有种子就行，只要有种子她就有很多很多的药材。 她现在的工作又是让她占尽优势，割猪草可不就是得漫山遍野到处走吗？ 这就方便的了她可以在野外获得许多有价值的药材，甚至可以获得药材的种子种在空间里头。 只要有了一药材颗种子，钱多多就拥有了无数药材，这一下她就完全不用担心自己没钱花了。 所以心动不如行动，不认识药材怎么办，那就想办法学，一切都是为了向钱看齐嘛！ 废品收购站里静悄悄的，只有门口的门房里，一架老旧的躺椅上躺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老人家摇摇晃晃的，手里拿着蒲扇慢悠悠的扇着，看起来悠闲又舒心。 “老人家，老人家！”钱多多站在门房外面喊了两声。 躺椅上的老人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一眼就看见门外那个漂亮的姑娘，就开口赞了一句：“好生俊俏的姑娘，是有什么要卖的？还是想要买什么东西？” 被人夸赞了，钱多多心情一下子就飞扬了起来，笑得更加炫目，她礼貌开口，“打扰您老人家了，我是想来买一些报纸。” 老人家就用蒲扇指的是收购站里东边的一间没有门也没有窗的房间：“报纸什么的就在那边，要多少你自己拿，等一下过来过秤就行了。” “好嘞，您老人家接着睡，等一下我再过来找您。” 钱多多说完就抬脚往那个房间走过去，站在门口就可以看到里面一摞摞的报纸，还有另一边堆成山一样的各种各样的书籍课本。 像小山一样的书籍里面什么书都有，什么游记，菜谱，外文书籍，课本，小人书，各种各样的小说，还有一卷卷的山水画呀，八骏图啊之类的画卷。 这些书籍堆放在一起，有撕的毁了，有的沾到水汽发霉了，有的布满了灰尘。 钱多多在里面一本一本的翻找，弄得手上都是灰，飘飞在空气里的粉尘也呛得她直咳嗽和打喷嚏。 翻捡了半天，钱多多另外挑出来不少完好的书籍，菜谱，词典，还有一些看起来很有价值的画，毛笔墨锭砚台等东西。 这些都被她悄摸摸收进了空间里，关于中药方面的书籍竟然一本也看不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埋的太深没能翻出来，还是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 距离集合回村的时间也快到了，钱多多就没有继续再翻找下去，想着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看看。 她转身去到了报纸那一边，随便挑了两摞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报纸走到了门房里，老人家一称重足有两斤出头，收了钱多多一毛钱，就让她拎着报纸走了。 废品收购站和公社和粮站还有公安局都在青叶街上 ，但因为废品收购站存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旧东西和生活废品。 需要占据比较宽大的空间，再则废品收购又不是天天有，所以收购站的位置在青叶街和民房接壤的位置上。 在收购站的大门，往右就是繁华的街道，往左就是进入民房的小巷。 钱多多抬脚就往右边走，一辆自行车经过她身边时，骑车的人一个不经意的转头，两个眼睛就黏在了钱多多身上。 “咕咚。” 小伙子喉结抖动，咽了口水。 青山镇什么时候有这样的绝色佳人？ 他怎么不知道？ 一双明媚水润润的桃花眼，典型的鹅蛋脸，可脸型却很小巧而且肌肤白皙到给人一种十分清透的感觉。 鼻子挺拔秀气，嘴唇不厚不薄，唇珠非常的明显，嘴巴红艳妍丽，不是涂了口红，而是天生就是这个颜色。 白皙的皮肤，红色的嘴唇组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有种别样的诱惑在里面，这一张脸竟无一处不美！ 而且身材也不差，虽然身上的衣服宽宽大大的，几乎都看不到什么腰线可可还是能够看出该大的大，该翘的翘。 绝色的美人哪儿都长得好，好得不像是真人，戏里面讲述的仙女到了今天总算有了一个模板可以瞎想。 小伙子骑着车一路往前走，可头却一直往钱多多的方向看，然后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悲剧。 “咚”的一声响起，这是自行车撞墙的声音，小伙子连同自行车也可以摔倒在路边，饶是这样摔倒了，还不忘转过头多瞅钱多多几眼。 巷子里的一间平房突然打开了门，一个穿着浅蓝色的确良，长相十分精神耐看的小青年对着摔倒的小伙喊了一句：“有才，你干嘛呢？骑车都能摔倒？” 摔倒的小伙子转头对着小青年激动说道：“勤哥，我看见仙女了！” 关承勤漫不经心“哦”了一句，对所谓的仙女根本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我的午饭呢？” “啊，撒了，沾沙子了。”小伙子哭丧着脸，把一个饭盒捡了起来，上面的盖子因为摔倒掀开了，露出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只可惜现在上面满是沙子土屑，根本没法吃了。 “有才呀，我等你等到下午都快四点了，还没吃不上午饭呢，你还把他饭给我撒了，你是故意的！”关承勤摸着肚子，有气无力的发出了这么一句埋怨。 小伙子猛摇头：“勤哥对不住，真对不住，我现在立马去给你换一份。”然后扶起自行车，一溜烟就跑了。 速度快得关承勤都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那你倒是把窝窝头给我留下呀！” 第52章 赤脚大夫马大叔 供销社门口钱多多和其他知青集合，没想到村里的其他人不知道怎么的也聚集在这里。 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往大前进大队走去，一路上钱多多时不时的偷瞄秀云大嫂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也许是在琢磨着要怎么收拾张寡妇？ 张寡妇会乖乖就范吗？ 估计不会，到时候肯定有一番热闹可以看，就是不知道是看张寡妇的热闹，还是看周新华的热闹了。 回到了村里，一切还是照旧，第二天艳阳高照，所有人又得继续上工。 钱多多到芦苇荡旁边看了看，里面果然泥泞的下不了脚，一踩上去就粘了一鞋底的厚泥巴，她进不去，别人自己也是进不去了。 等过几天，地面水汽没那么重了，她再进去看看那些肥沤好了没有。 钱多多现在每天的工作还是是割草料，只不过她不会第一时间就送到了计分员许大叔那里，而是转悠了一圈，找了村里的赤脚大夫马大叔。 马大叔今年五十多岁，在村里做了一辈子的赤脚大夫，医术也只能说是一般般，比不了医院的正经的大夫和医生，但是他却能够辨认许多的草药。 在废品收购站买不到中药典籍，钱多多只好另辟蹊径，想办法认识了这位马大叔。 还挺巧的，钱多多之前在大队沤肥的大水坑旁边认识的那位老太太，竟然就是马大叔的亲妈，这位老太太看起来不好相处，可实际上只要尊敬一些送些吃的喝的，老太太就会变得很热情。 钱多多用半斤长白糕和小半斤的红糖作为糖衣炮弹，就让马大叔答应帮她在草料堆里挑有用的药材出来。 在马大叔的科普下，钱多多认识很多草药，比如常见的车前草，蛇舌草，猪殃殃，灯笼草这些在地头常见的青草，既然是猪草也是草药。 收拾干净晒干了拿去收购站，人家也会收购，只不过因为太过寻常价格不高而已。 马大叔自己也是常常山沟溪野到处寻找草药拾掇干净了，留着给病人入药或者送到医院收购站卖掉换钱，因为这一门识草药的本事，马家的日子在前进大队算是过得不错的。 钱多多才发现原来自己有眼无珠把那些可以换钱的草药当成猪草就拿去喂猪了。 想到自己可能痛失了好几块钱，钱多多就心痛不已，这个错误以后可不能再犯了。 那些通过马大叔辨认出来的草药就被她另外放了起来，下工就带回知青点清洗干净就晾晒了起来。 够不仅自己收拾这个药草，还鼓动知青点的其他人：“收购站的草药是收购的呀，你们也可以试着弄一下嘛 反正田间地头有认识的吃我呀，咱就收拾干净弄起来，哪怕能够卖个几毛几分呢，都是赚的，是不！” 没想到众人却是不以为然，摇摇头拒绝了：“也就你能够整天到处走，才能挖到这么多草药，我们整天在地里头，恐怕稍微慢一点，小队长都要有意见。 为了那几毛几分的，让小队长有意见，还是算了，多干点活，多挣几个工分，就什么都有了。” 从镇上回来的十天后，钱多多再次走进了芦苇丛里找到了那颗大石头，把石头收进空间，石头底下的水坑就露了出来。 里面的水污浊发绿，用棍子一搅动一股恶臭就扑鼻而来，熏得她头晕脑胀的。 等了这么久，这肥总算是沤好了，钱多多用知青点顺来的粪勺子和粪桶，把这些臭气熏天的肥料转移到了泥土空间里。 一个水坑用粪桶装了三次才装完，泥土空间吸收肥料的速度很快，就跟饿急的孩子似的，三桶肥料倒下去也只是让泥土的颜色稍微变深了一些。 估计种两回地瓜，这土里的肥力就消耗干净了。 想要这些泥土变成土质肥沃的黑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就是说钱多多还要继续沤肥，才能维持作物在空间里生长。 空间里恢复了可以种植的状态，钱多多这一次不像以前那样，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在选择上她慎重了很多。 目前她是不缺粮食的，所以种药材是最好的选择，平常的草药就不要想了，因为太过寻常，她经常割猪草就收集了不少，要种就种那些卖得上价格的。 钱多多就瞄上了种甘草，甘草收购站每斤的的收购价是五毛到一毛不等，根据等级的不同，收购的价格也是不同。 甘草种了卖得上价，而且在大青山上就有野生的甘草生长，钱多多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因为马大叔家里就有野生的甘草。 甘草的根茎就是入药的部分，是可以直接放到嘴里吃的，据说味道比糖还要甜，因此还有个别名叫做冰糖草。 马大叔挖到了甘草没舍得卖了换钱，而是留着给家里的孙子孙女甜嘴。 其他的村里人也偶尔能够挖到一点干草，因为数量稀少卖不上价，所以一般都是留着自己吃的。 钱多多多方打探，总算打探出甘草具体的生长情况和长相模样， 甘草的根茎在土里一般看不到，人们主要靠着辨认叶子，来确认是不是甘草，只要记住叶子长条呈三角状的，叶子的两面都有白色毛毛，花朵是穗状的，颜色有白色，紫色和黄色。 符合这种形态的基本上就是甘草了，再把它的根茎挖出来尝一尝是不是甜的，只要甜的那基本上就不会有错了。 钱多多记得分明，然后就开始了日复一日的一边割猪草，一边寻甘草，好在功夫不怕有心人，现在正是夏季，正是甘草生长的好时候。 钱多多找了好几天，终于在一处夹缝里找到了一株花朵是紫色的甘草植株，刨了一点根茎出来，剥掉外皮送进嘴里尝了尝，果然是很甜，比糖还甜。 钱多多激动的不得了，找了一根木棍小心地刨根，就在她奋力刨土时，耳边响起一个气愤的声音：“那你说怎么办，让那个贱人继续在村里面晃荡，继续勾着新华不放吗？ 再这么下去，新华还怎么读书？ 还是说，你这个老东西也舍不得那个贱人。” 钱多多刨土的动作一顿，这是秀云大嫂的声音，她怎么在这里说话？ 又是跟谁在说话？ 钱多多悄悄探了探头，就看见秀云大嫂和一个穿着黑灰色衣衫的老汉站在不远处，这个老汉钱多多不陌生，正是村书记周建国。 周建国捏着一根手卷烟吞云吐雾，声音低低出声：“你胡说八道啥呢，冷静点，这时候急着打发她，这不是告诉别人这里面有猫腻吗！ 新华是我儿子，我费了多少心思在他身上，比谁都盼着他成龙。 张寡妇敢带坏我儿子，我不会放过她的，可咱们不是得先把尾巴扫干净才行吗！” 钱多多忍不住挠头，为什么她走到哪都能听到别人的秘密呢？ 这夫妻俩要密谋要收拾张寡妇，这种事情自己在家里在被窝说不成吗？ 非得跑到外头的来说，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有人偷听吗？ 还是说她存在感太低，低到没人注意到她？ 第53章 对付张寡妇 钱多多根本就不知道，村书记和秀云大嫂跑到外面来商量这种事情也是迫不得已。 周建国跟秀云大嫂一共生了五个儿子，在这个艰难的年月里竟然都养活了。 现在儿子们大了，又娶了媳妇生了孩子。 一大家子住在一个屋檐下，家里进进出出都有人，这些事情要是被哪个儿子儿媳听出来只言片语，家里少不了要吵吵嚷嚷。 一大家子赚钱供着周新华读书，几个儿媳妇心里要是没有什么想法，那才叫怪呢！ 白天在家里没法说，到了晚上想在被窝里说，几个小孙子孙女又是跟他们夫妻俩睡一个炕。 要是被孩子听见了，回去跟着自己的爹妈说不也一样露馅了。 事关自己小儿子名声未来的事情，在家里不能说，他们也只能到外面来找个隐秘地方说了。 可没想到他们找的隐秘地方，却让钱多多听到了全程。 秀云大嫂焦躁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周建国吐出一口烟，吩咐自己的老婆：“明天儿子就从学校回来了，到时候你就带他回一趟娘家走一走亲戚，别那么早回来，总之要绊住他的脚，别让他再和张寡妇有牵扯。” 秀云大嫂就点头，确实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跟张寡妇有任何的牵扯。 手里的手卷烟抽完了，周建国就把烟头踩在脚下碾了碾，然后继续说道：“等儿子回了学校，咱们就想办法把张寡妇给嫁出去，最好是远嫁，嫁的远远的，不要再让她出现在前进大队，一辈子都不能回来的那种最好。” 秀云大嫂立刻就皱了眉：“这算是什么报复？ 她带坏我儿子，我还得给她找个婆家，让她过自己的日子去？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那个贱人裤头松得很，随便啥人都能上她的炕。 我回头盯紧了她，到时候把她和奸夫摁在炕上，看她还有什么活路，这个破鞋，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周建国又嗒嗒抽起手卷烟，对于自己婆娘的做法并不赞同，他摇头：“不行，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把人家逼上的绝路，把她逼到了死角，让她无路可退。 她要是铁了心的把儿咱们儿子给扯进去，你打算怎么办？ 可别说你把那五毛钱拿回来就没事儿了，你别忘了咱们儿子身上是有胎记的，她是把胎记的事情说出去，把这件事情给坐实，那就坏菜了。 这种事情不是咱们否认就没事的，到时候真有人下来调查，新华那个胆子被人吓唬两句，就什么都秃噜了出来。 咱们儿子重要，还是张寡妇过得好不好重要，这笔账你不会自己算吗？ 这种臭狗屎，让她有多远滚多远，你还搭理她做什么？ 而且你以为嫁了人，她的日子就好过啦！ 她要是老老实实和男人过日子，这日子说不定还能过起来。 可她要是狗改不了吃屎，她二嫁的男人会放过她？ 到时候不用咱们怎么样，就有人料理她，你现在何必去沾这个腥呢！” 这话说的有没有道理？是有道理的。 可秀云大嫂就是觉得有一口气憋在心里堵得慌，看自家老头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出的话就口不择言： “你这么向着那个贱人说话，你是不是也跟她有一腿啊？ 你是不是也有把柄落那个贱人手里了，所以才不敢闹开的？” 女人一旦开始不理智，那真的是什么都想得出来说得出来。 周建国气了倒仰：“你胡咧咧啥呢，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随便什么脏的臭的都不挑食的？ 我看是你的心眼有问题，心思歪的，所以看人也是歪的！”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心眼歪的人，一起过了几十年的日子，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秀云大嫂顿时就委屈上了。 “你还委屈上了，这不是话赶话吗，老子要是嫌弃你就不会跟你生几个娃，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说正事儿呢！” 夫妻俩因为这两句话就吵吵了起来，钱多多蹲在地上听着他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 这夫妻俩吵的冒了火，居然记得要控制自己的音量，特别小声你一句我一句吵了几分钟后，两个人又突然歇了火。 “这件事情你就得听我的，现在是什么年月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跟这种事情沾上了边，绝对落不到好下场。 明天你就带儿子回娘家串门去，再去打听打听，有什么人家适合张寡妇的，赶紧把她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最后还是周建国更加强势一些，拿定的主意要把张寡妇远远打发了事。 秀云大嫂撇了撇嘴，虽然心有不甘，可到底还是拗不过自己的男人，还点头答应了下来：“行了，我知道了，我回娘家就让我娘家人帮我打听一下。” 夫妻俩把事情商量定之后，就离开了。 钱多多听了大半天，心里的好奇秀云大嫂会给张寡妇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儿，张寡妇会乖乖配合吗？ 那种豁得出去的人可不像是一个会听话的呀！ 钱多多心里好奇归好奇，可并没有耽误自己的赚钱大计，等这两个人走远了，她继续淡定地挖甘草。 把一整株的甘草完完整整带了回去，找到在家里摆弄药草的马大叔，请他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甘草。 钱多多怕自己弄错，到时候浪费了时间的精力就不值得了。 马大叔检查后笃定的告诉钱多多，她的确是没有找错：“没错，这就是甘草，那看起来还挺大一颗的，应该能卖个一毛钱！ 要是打算自己留着，就把这个根部啊，切断洗干净晾干，一整个根茎保留起来，药性才能保证能更好。” “哎，我知道了，麻烦你了，马大叔，这甘草我不打算卖掉，打算自己留着，我现在就回去把它弄好。” 钱多多告别了马大叔，把甘草放进自己的背篓里，转身就过了大青河，找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 左右上下查看之后，确定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才放心地进入了泥土空间，把这株甘草种在里面。 因为土质并不肥沃，甘草在里面只是舒展了枝干叶，但却没有快速的生长起来。 钱多多却并不着急，没关系慢慢来，再过几天她再去一趟芦苇丛，水坑里的肥应该也沤得差不多可以收获了。 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甘草，钱多多的心情美得不得了，当天下工前又摸了一兜的田螺，回去和大家一起吃炒田螺肉了。 第54章 忽悠 无意间听到村书记夫妻俩密谋又对付张寡妇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钱多多这一天又来到了芦苇丛里。 还是原来的小水坑，把上面的大石头收进了空间里，钱多多蹲下去检查水坑里的肥料，里面的叶子都已经沤烂的差不多了。 味道奇臭熏的她几乎要掉眼泪，钱多多赶紧退开，跑到另一边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缓过头晕脑胀的感觉才又重新走了回来。 微风吹过，芦苇叶子被吹得沙沙作响，除了这个沙沙声，隐隐约约钱多多还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随着钱多多的靠近隐隐约约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说话的是两个女人。 一个声音苍老且自觉带着一点怯懦的女声响起：“你要给我女儿介绍对象？” 光听这个声音钱多多就判断出这个女人应该是一个中老年人，年纪估计大概五六十岁。 这是在谈儿女婚事吗？ 可是谁家说亲是在芦苇丛里说的？ 可紧接着一个声音的响起，让钱多多一下子就顿住了脚步，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白家婶子，就是这样的，发白云守寡也好几年了，一个人带着个女儿，这日子过得也不容易。 要我说呀，白云现在还年轻，得赶紧让她成个家才对，一个人带着女儿，将来老了，她依靠谁去啊？” 这个声音过分的耳熟，而且白云这个名字她也不陌生啊！ 钱多多脑子里的灵光突然一闪，她这是遇到村书记夫妻俩对付张寡妇的后续场面了。 她猫着腰躲在了一丛极为茂盛的芦苇丛后面，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秀云大嫂和一个陌生老太太在说话。 多多看了那个陌生的老太太几眼，张寡妇和她亲妈倒是一点都不像，不过这个老太太倒是和知青点隔壁的唐老太太面容上很是相像。 只不过没有唐老太太表现出来的那么刻薄，这位老太太难不成和唐老太太是姐妹？ “我也不是没想过，可是白云她不愿意啊，而且她那个婆婆还活着呢，这时候又瘫在床上动不了。 正是需要有人伺候的时候，白云要是改嫁，就怕被人戳脊梁骨呀。” 这位老太太倒是显得很讲道理，几句话就能看出她很在意外人的看法。 秀云大嫂就“哟”了一声：“话不能这么说，张家的老太太要是活个二十几年，难不成要拖着白云把她给耽误了。 张家在前进大队又不是孤家寡人，张家还有很多叔伯侄子，谁都能够伺候老太太。 张家那老太太早年守寡，为了给儿子娶媳妇，把房子拾掇的干干净净又宽又大。 这房子就是张家老太太的底气，张家那些叔伯侄子谁想要那房子就去伺候那个老太太呗，这有啥难的呀。 这样既不耽误白云改嫁，老太太也有人伺候，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吗？有多为难啊。” 秀云大嫂为了把张寡妇赶走，早早就给张家老太太安排好未来的去向，至于张家老太太本人的意见，那重要吗？那根本就不重要！ 在秀云大嫂眼里别说一个张老太太，就算是十个老太太加在一起，也没有自己的儿子来得重要。 老太太还是有些犹犹豫豫：“这事，我得跟白云商量，而且我也得知道你给我介绍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呀？ 我才好跟白云说一说，说不定她就愿意了呢！” 秀云大嫂“哎呦”一声：“你瞧我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我跟你说啊，这回人家在林区，比较靠近山里头。 因为他们那个村啊，人口不多，所以每个人的宅基地啊十分宽敞。 而且家里呀没有公婆，都已经去世了，以后啊，就没有要伺候公公婆婆的烦恼了。 进门就能够当家作主，老太太你也是从小媳妇熬过来的，就进门就能够做主的日子，平常就算有些委屈那也不多。 自己的牙齿和舌头都有磕碰时候，更别说夫妻间肯定是有一些这这那那的小事儿，可是没有恶婆婆在这里面搅事，小事就只是小事而已，闹不出什么大毛病来。 就是有一点，这家里就剩下这三兄弟平常是住一起，娶媳妇的钱也是他们三兄弟辛辛苦苦才攒下来的。 他们也不挑拣结婚对象到底是大闺女还是二嫁的，说了带孩子过去也行，彩礼愿意给一百块再加两只活鸡呢！ 您去打听打听咱们镇上包括这附近几个大队，有哪家娶媳妇儿有这样的排场。 这样的好事错过了可就没了，白家婶子你可要想清楚啊，这可是白云一辈子的大事儿啊。” 白家婶子越听越是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我一定和白云好好说说。” 钱多多却听出了一点不对味，他们三兄弟，他们？ 他们哎！ 到底是哪个兄弟不挑拣女方，还是说他们都不挑拣，那到底是哪个兄弟结婚？ 还是说………… 就说嘛，秀云大嫂怎么会那么好心给张寡妇选一个好人家，这男方家里要是没点什么问题，都轮不到张寡妇来捡这个漏。 钱多多也在想白家婶子好忽悠，白云可不好骗，这真的能成？ 然后就听见秀云大嫂继续开口：“白家婶子，你也不用事事都跟白云商量，有些事情你得跟她商量，可有些事情你这么做长辈的得替她拿主意才对呀。 白云这会儿还年轻呢，有些事情她现在转不过弯儿来，想不通也是正常的。 要让她自己转过弯来要等到什么时候？ 男方的条件这么好，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那……就不和白云说了，我回去和我姐说说？”白家婶子的话是试探性的问句，这种人生大事，她竟然是一点主见都没有，被两下一忽悠就改了主意。 钱多多多多打消之前的怀疑，以秀云嫂子的忽悠能力，肯定能够促成这门婚事。 “哎！”秀云大嫂点头赞同：“这就对了，你找唐家老太太好好商量一下，她也是个能人，让她做主总算没错。 要我说让唐家老太太来做这个媒人也是不错的，一家子的骨肉亲戚叫她赚一份媒人钱也是好的。” 白家婶子被忽悠着晕晕乎乎离开了，秀云大嫂笑吟吟的脸这才落了下来，嘴里小声嘀咕一句：“为了钱，让唐家老太太卖了自己的女儿都行。 有一份媒人钱在面前吊着，就不信唐家老太太不会把外甥女给卖了。 白家婶子你别怪我缺德，是那个贱人自己先犯贱的。” 第55章 丢脸至极 秀云大嫂滴嘀咕完这句话也离开了芦苇丛，钱多多这才钻了出来，身为吃瓜群众的好奇心熊熊燃烧了起来，她想知道白家婶子和唐老太太要怎么说服张寡妇改嫁？ 张寡妇要是想嫁人早就嫁人了，她只生了一个闺女，这个年代带着一个孩子嫁人虽然难，却也不是找不到人家。 可张寡妇宁愿这样和一群男人纠缠不清，就证明她现在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至少钱和粮肯定是没少赚。 白家婶子估计是不知内情，那她会用什么方法呢，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钱多多赶紧跑到水坑边，三下五除二把肥料都收进了泥土空间里，转头背着半篓的草料去找大队长请假：“队长大叔，我今天实在是干不了了，我感觉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天。” “行，我给你登记一下，一天够吗？要不要给你休两天！”大队长并没有像拒绝别人那样，拒绝钱多多的请求。 这是个病美人，轻不得重不得的那种，累了就赶紧休息，可千万别在干活的时候死了。 许大叔把钱多多的草料登记好，就算她离开了。 钱多多在人前的时候还走得慢悠悠的，等到了没人的时候，她就一路小跑回到了知青点。 在知青点的菜园子里，钱多多站在围墙边上听到了白家婶子和唐家老太太的说话声。 白家婶子怯懦的声音响起：“姐啊，你说这秀云提的这个婚事到底能不能行啊？ 彩礼给这么多，听着是好，可我怎么感觉心里不踏实？” “给这么多彩礼，男方是肯定有问题，不过问题也分人，我看了这婚事就挺适合白云的。 嫁过去了，不用一个人孤苦伶仃带着孩子，其实也挺好的。”唐老太太看出了问题，可还是要坚持把自己的外甥女嫁出去。 “这男的有啥问题啊？姐，你比我聪明，你说说呗！” 唐老太太真心怀疑这个妹子到底跟自己是不是一个娘生的，怎么能笨成这样，但还是耐心给出了答案： “这有啥看不出来的，三个兄弟都没娶老婆，却愿意出一百块彩礼，还不挑剔女方你说这是为啥？ 钱是兄弟一块出的，你让一个男人娶了老婆吃到了肉，让另外两个看着锅里的肉只看不吃，你觉得合理吗？ 做女人的可以守寡一辈子，一个男人你让他一辈子孤零零的，天底下有几个做得到，人家又不是和尚！” “啊！”白家婶子一声惊呼：“这……这不就是……，哎呀，这不行，哪有这样的呀！ 这事就不能同意，说出去都丢死人了，我现在就去找秀云把这件事情给推了。 我宁愿找个穷苦一点的，不收彩礼也行，总之就不能让白云一气嫁三个男人。” 白家婶子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唐老太太一把拽住了手：“怎么就不能够了，你忘了，以前的穷苦人家多的是几兄弟娶一个老婆，人家的日子不也一样过来了。” 白家婶子语气难得有些生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呀，这咋能和以前比呢！” 唐家老太太就嗤笑一声：“你不愿意又如何，白云自己愿意就行了。 你闺女的名声啊，我是真不想说，你自己去打听打听。 你也不想想，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闺女又没有怎么下地，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工分，怎么把自己和闺女养的白白胖胖的。 红霞那个小丫头还有红衣服穿，她哪来的钱拿着布票去扯布给孩子做衣服的，我说妹子你就从来都没有想一想吗？ 你觉得丢脸的事情，你闺女不觉得呀，她高兴她愿意就行了。 普通女人呢，一个男人就够了，可有些女人呢，一个是不够的。” 唐老太太这话说的足够露骨了，白家老太太又不是智障，怎么会听不出来。 白家婶子选择极力否认，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不可能，姐，你不能这样说白云，她可是你亲侄女啊！ 你从小看到大的，她是什么样的姑娘，咋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这不能够！” “我说妹子，这人是会变的，有些事情她未必一开始就自己愿意，可这世道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还有一个瘫痪的老人，你让她一个人咋办？ 靠着种地能养活一老一小吗？ 要是只带着一个孩子，白云种地也许是足够她们母女俩活命的，可这不是有一个拖累在那。 又要吃药又让人伺候的，哪有那么容易，所以我说这婚事就适合白云，没了那个拖累，又有几个男人一起养家，这日子就不难过了。 名声和面子那都是虚的，得到实惠才是真的。” 唐老太太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的，她分明就是为了白云好，绝对不是因为见钱眼开！ 白家婶子现在是什么感受呢？ 自己印象里一直乖巧听话的女儿儿，突然被人告知这个听话的女儿为了养家，不得不做起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白家婶子瞬间就觉得丢脸至极，她一向是注重别人的看法，别人要是说她一句不好，她能在心里辗转反侧好久。 更别说这种提起来就颜面扫地的事情，白家婶子想到有以后会有人指着她的脊梁骨笑她的女儿是【娼】妇。 白家婶子就感觉自己的脸皮被人扒了下来扔在地上踩，脸上一阵一阵的火辣辣，各种情绪在她脸上交织浮现。 白家婶子已经听不进去唐老太太的话，她连连摇头，眼泪哗哗的流：“不要了，这个女儿我不要了。 我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女儿，她怎么不去死，从今往后不许她再登我的门，恶心！” 唐家老太太看着自己这个妹子，说出和女儿断绝关系来的话，一时间愕然不已。 她前面不都是说了吗？ 这都是为了养活孩子和老人，不然哪个女人会愿意做这种勾当，别人可以嫌弃，你这个做亲妈的怎么能嫌弃呢？ 这不是有原因吗！ 说到底自己这个妹子啊，一辈子都害怕别人讲究她，为了面子和名声，现在连自己的亲生的女儿都不要了。 可唐老太太却不舍得和白云断了关系，这可是一百块块钱的彩礼呢！ “那白云的事情不如就让我来做做安排，把人好好的嫁出去打发的远远的。 以后就没人知道这些事了，你也不用担心别人说你了怎么样！” 唐老太太一开口就精准的抓住了自家妹子的命脉。 白家婶子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那行，姐，你赶紧把她给嫁出去，嫁给谁都可以，只要嫁得远远的就行。 以后也让她不用回娘家了，我丢不起这个脸，这些事情你都看着办，我回家了。” 第56章 送彩礼和接人 在围墙另一边偷听的钱多多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白家婶子就这样给自己的女儿判了死刑，都不给当事人一个辩白的机会吗？ 到七十年代这么久，钱多多也了解到这个时代的人们有多么的保守，张寡妇是在这种保守的环境里长大的。 钱多多相信张寡妇的骨子里一开始肯定不是自甘堕落的人，里面必然是有原因的。 也许就像是唐老太太说的那样，张寡妇就是为了养活孩子和老人，迫不得已做了这种见不得光的买卖，最后没有办法回头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要是迫不得已，不想让女儿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那就想办法挽救她一下呀。 是打也好是骂也好，哪怕是逼着张寡妇再嫁呢，都算是挽救的一种方式。 可是都没有，犯人在判刑之前还得进行一系列的审查，才能按照罪名大小判刑，可白家婶子连原因都不愿去了解一下，就这么简单粗暴说出和白云断绝关系的话。 不曾想着要挽救一下女儿，在这一点上，白家婶子甚至连唐老太太都不如，虽然人家是见钱眼开。 可好歹唐老太太还会想着张寡妇那么做是不是有原因，而且尽量把人想的不那么坏，可白家婶子呢！ 钱多多终于明白张寡妇。为什么会自甘堕落了，只怕原生家庭对她的影响是很大的。 白家婶子离开前进大队的时候是躲着人走的，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消散了不少，而且别看年纪大了，这走起路来的速度还挺快的，就好像后面有狗在追一样。 或许这辈子她都不会想要再来到前进大队，这个让她颜面尽扫的地方。 唐老太太把自己拾掇整齐就慢悠悠的出门去了，钱多多眼珠子一转，也挎着一个篮子出门，不远不近跟在老太太后面。 然后就看见这老太太去找了秀云大嫂，两个人窜进了芦苇丛里，钱多多也紧随其后，她就像一只即将吃到瓜的猹一样，那偷偷摸摸的动作显得有些猥琐。 进了芦苇丛，顺着地上的脚印，钱多多很快就找到在深处秘密洽谈的两个人，她动作小心的躲了起来，然后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秀云呐，白云改嫁的事情，现在就交给我了，我那个妹子拿不了主意，就让我全盘接手了。 你之前提的那个男方，我看就挺合适的，这门婚事能成，就是这聘礼有点少啊。” 唐老太太也不兜圈子，直接就开门见山说起来张寡妇改嫁的事情。 果然是不出秀云大嫂所料，唐老太太是极力赞成这门婚事的。 秀云大嫂勾起一个笑来：“唐婶子，一百块的彩礼搁咱们村可是不多见的。 白云能赶上那是她的运气，怎么还能嫌少呢。” 唐老太太用了然的口气说道：“秀云，你说话不实诚啊，人家的彩礼是没那么高，可人家不管是大闺女还是寡妇再嫁，嫁的都是一个男人。 可是你提的这一家，那可是有三兄弟呀，我猜那三兄弟家里连三副铺盖都凑不出来。 虽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可这几头牛都争抢撒了种子，然后指望这地有收成。 这地再好，也经不住一年年开花结果不是！ 而且生孩子就是一个鬼门关，这要是再有个万一，你让我那个妹子怎么办？ 白发人送黑发人，谁受得了这个打击！” 唐老太太的话说了一连串，中心意思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加彩礼！ 秀云大嫂就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最后一咬牙应承了下来：“唐婶子，一百块块钱的彩礼实在是不少了，想要再加钱那是不能了。 这几兄弟要是还有多余的钱，就不会只想着娶一个媳妇儿了。 要不再加点山货之类吃食做添头，得他们拿得出来，这事才能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说的也有道理，添些山货也可以，那至少也得有个一百五斤，三兄弟一个五十斤这也不多！” 唐老太太不再执着要钱了，转而开始和秀云大嫂讨价还价，争论要给多少山货。 最后她们终于是达成了统一，一百块彩礼，两只鸡，还有一百斤山货，不拘是什么，但数量是只能多不能少！ 而且张寡妇到时候肯定要带着她闺女红霞一起走的，这三兄弟再穷也得有个屋让这小丫头睡觉！ 秀云大嫂应承下来，却也提出了另外的条件，这三兄弟是真的穷，出了这些彩礼，肯定是没钱办婚礼，更别提什么酒席之类的。 张寡妇是二嫁，不如就把这一步给省略了，到时候请几个亲近的人喝一碗喜水，直接把张寡妇接走过日子就行了。 唐老太太没有多加纠缠，也答应了下来，她很自信的拍着胸脯：“秀云，只要彩礼的事情说定了，只要提前一天告诉我，这人随时都能接走。” 两人的话到此结束，钱多多也跟在他们后面离开了芦苇丛。 原以为这婚事要说成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却没想到仅仅两天之后，钱多多在芦苇丛往水坑里倾倒淤泥和落叶时，又听见秀云大嫂和唐老太太的说话声。 钱多多摸了摸鼻子，这回她真不是故意偷听的，这不是赶巧了吗？ 话说回来，这芦苇丛还挺受欢迎的，随便有个人什么事总喜欢往这里面来躲着人说话，自己的运气总是那么巧，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别人的瓜。 难不成自己有做狗仔的天赋和运气？ 可是内地的内娱也是得等几十年后才发展的起来，难不成老天在暗示她将来要去香江那边发展吗？ 秀云大嫂仅仅两天的时间就说服三兄弟多出了一百斤斤的山货，而且已经在家里多加盖一间屋子，让张寡妇将来的女儿有地方可以睡觉。 这三兄弟打光棍多年，想娶老婆的心比谁都急切，他们来说那是越快越好的，表示再过两天就能够把彩礼给送过来了，这诚意也是满满的。 “那就大后天送彩礼，顺便就把人接走，也不用声张低低调调就行。”唐老太太一个磕巴的不打，就定下了张寡妇的结婚日期。 事情顺利的简直是过了头，秀云大嫂等到唐老太太走了，还有些意外：“这不会出什么岔子？” 随即她又喃喃自语：“白云，你不是就喜欢勾搭男人吗，老娘这回一口气送你三个。 要是还狗改不了吃屎，三个男人六个拳头，就不知道你能受得了几回？” 第57章 送走 秀云大嫂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对于张寡妇这个人，她心里还是一肚子的愤慨没有发泄出来。 钱多多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秀云大嫂心里头大概是在期盼张寡妇将来的日子不好过，最好是那种凄凄惨惨戚戚的苦日子。 张寡妇过得越苦，秀云大嫂心里才会越高兴，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相反张寡妇要是过得太好，秀云大嫂估计能够把自己给憋屈坏了。 钱多多背着草料在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了另外一个当事人，张寡妇带着女儿急匆匆往家里走。 小姑娘身上头发都湿了，衣服上满是泥浆，估计是不小心掉到水沟里了。 张寡妇急着带女儿回去换衣服，见到钱多多也只是匆匆点了个头就走了。 钱多多看着她们母女远去的背影，耳边还听到小姑娘向着张寡妇撒娇提要求：“妈，我想吃肉包子。” “你听话，过几天就带你去吃包子，不听话就没有了……”张寡妇的声音随着她的走动，到了最后已经听不清她在讲什么了。 不过，从最简单的两句话也能听出，张寡妇似乎不知道自己要改嫁了。 唐家老太太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跟张寡妇说实话，难不成要打算生米煮成熟饭？ 几天的时间一转而过，钱多多今天特意没有去大青山附近割草，为了今天能够吃到一口新鲜出炉的大瓜。 钱多多在前两天就提前割了不少草料储存在空间里，就为了今天可以毫无旁骛看热闹吃瓜 。 她领了背篓和镰刀在地头绕了一圈，就到了知青点后面一个小山坡上，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知青点和隔壁唐老太太家院子里的情况。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这个小山坡长满了荨麻草，蹲在荨麻草丛里看热闹，时不时要被扎一下，皮肤泛起刺刺麻麻的不适感。 钱多多仍然不舍得离开，瞪大眼睛一个劲盯着唐家看，小山坡距离唐家距离有点远，不过因为视力好，钱多多连院里走动的人什么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除了没有声音，让人感觉有点遗憾之外，简直是现场直播啊！ 唐家的院里，老太太的几个儿子都去上工了，只剩下老太太和几个儿媳在屋子里进进出出的。 老太太在厨房里似乎是熬了些什么东西，还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纸包里好像有几个白色的药片，一同被她扔了进去煮了煮。 等老太太熬好了锅里的东西，倒在碗里一看颜色有些发红，好像是红糖水。 这红糖水刚刚倒好，钱多多就看见张寡妇带着女儿进了唐家的院子，和唐老太太说了几句什么，根据口型钱多多勉强辨认出她说的好像是：“大姨，我妈怎么来了？” 钱多多都不确定张寡妇说的是我妈怎么了，还是我妈怎么来了？ 可不管是哪个意思，张寡妇都已经成功被唐老太太骗进了门，因为今天白家婶子根本就没有出现。 唐老太太就指了指自己屋后的茅房，看那动作好像是在说白家婶子在厕所里上厕所的意思。 张寡妇的带着女儿坐了下来，唐老太太就端出碗红糖水，又另外拿出两只碗，一只碗只倒了半碗红糖水，吝吝啬啬推给了张寡妇母女俩 。 那小里小气的模样，张寡妇并没有怀疑什么，端起糖水就闷了下去。 唐老太太就接着和张寡妇说的话，钱多多注意到就在这两人说话的时候，老太太的几个儿媳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家。 就在张寡妇喝下红糖水十几分钟后，她终于感觉出身体的不对劲了，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女儿已经不知不觉坐在一旁睡着了。 张寡妇的表情一下子就扭曲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唐老太太，嘴里噼里啪啦的好像是在骂人。 唐老太太却完全视若无睹，端起剩下的红糖水，摁着张寡妇就给灌了进去。 张寡妇免不了要挣扎，可是她已经中招，浑身也没有多少力气，在药效的作用下，根本不是唐老太太的对手， 唐来太太手里的红糖水虽然撒了不少，可大部分还是进了张寡妇的嘴里，没多久，张寡妇就软软躺在睡着了。 唐老太她应该是给张寡妇喝了安眠药，那剂量估计还不小呢。 就在这个时候，唐老太几个儿媳妇回来了，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回来。 老太太指挥几个儿媳妇把张寡妇和她的女儿搬到了屋子里，然后就开始检查那些大包小包。 钱多多眼神好，看出里面有一件衣服是张寡妇穿过的，唐老太这是让自己的儿媳妇去搜张寡妇的房子了？ 那可是张家的房子呀，这光天化日之下，这不是明晃晃的打劫吗？ 唐老太太把那些大包小包的一一检查了一遍，那些好东西都被她独自收了起来，剩下几件破烂衣衫被她打包好，放在了张寡妇的身边。 钱多多个都不佩服唐老太太的胆子，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吃张家的绝户，难道就怕张家找上门来吗？ 还是说打算让张寡妇背这个黑锅？ 唐老太太果然不是个好人！ 就在唐老太太分配完张寡妇的东西没多久，秀云大嫂就带着几个陌生男人到了唐家。 这几个陌生的男人想必就是张寡妇要二嫁的对象，他们推着一辆小板车，上面放着一个大大的麻袋，还有两只捆起来的母鸡。 这个时候村里的人都在地里干活呢，那就没有几个人注意到村里来了陌生人。 秀云大嫂敲开了唐家的门之后，唐老太太检查布袋子里的东西，还有那两只母鸡活蹦乱跳，确定这些东西一点毛病都没有。 又看着那三兄弟抠抠搜搜，零零散散凑出来的100块钱，把钱和东西都拿到手之后。 老太太就带着几个媳妇让开了家门，三兄弟就跟着秀云大嫂进了唐家，唐家的堂屋里三兄弟抬手抬脚就把张寡妇和她的女儿一起抬上了板车。 这样一手交彩礼一手交人，三兄弟带着一辆小板车溜溜达达把母女俩给带走了 。 钱多多看得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这跟人口买卖有什么不一样？ 果然是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老太太这一手玩的六啊，她以前不会是干人贩子的出身了？ 钱多多只是目送着这三兄弟，带着着这母女俩远去，却没有打算去救人。 诚然她被亲姨妈给卖了，是有些可怜，却只有仅仅一点点，要是没有她之前种下的因，怎么会有今日结下的果呢？ 张寡妇招惹谁不好，非要去去招惹一个才十几岁的小男生，这个男生还被家人当成了宝贝疙瘩，这不就戳了人肺管子吗！ 第58章 碎碎念 钱多多还碎碎念给自己找了诸多不救张寡妇的借口。 她想要做好人好事也得先衡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担后。 首先第一点，如果要救了张寡妇，那就势必会得罪村书记 ，村书记官位不大，但是在前进大队这个地方想拿捏钱多多还是绰绰有余的。 人家亲妈都不管的事情，钱多多一个没有根基的外来人员，何必去掺和这一摊污糟事里呢？ 就算钱多多舍己为人发挥大无畏精神救了张寡妇，张寡妇就会感谢她吗？ 张寡妇要是真有这样的教养，就不会去勾搭周新华了。 再一个张寡妇要是得救了，那么唐老太太肯定就收不到彩礼钱了，到手的肥肉就这么飞了。 唐老太太会甘心！ 到时候少不得要来找她的麻烦，就这些事情就足够让钱多多望而却步了，想行善积德可以，但前提是不能把自己给搭上去。 救人是情分，不救人是本分，也没规定做人就必须心地善良，穿越女主必须圣母光环普照大地。 钱多多自认为自己就是个小人物，做不到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她吃瓜看热闹就只是看吃瓜热闹而已。 指望她伸手去帮一把别人，除非那个人值得被救，不然，钱多多是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看着张寡妇和女儿被那三个男人带走，钱多多也背起背篓离开小山坡，今年的草药还没割呢，得抓紧时间多给点草料。 她的工分就靠这些草料多寡来换，沤肥也需要草料，她可是忙的很。 泥土空间里那一株甘草种下去之后，短短的两三天内就结了许多的甘草籽，甘草籽落到地上生根发芽，没几天的功夫，空间里就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甘草。 眼看发财的机会就要来了，可肥料又跟不上，钱多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又在芦苇丛里多刨了一个坑，收集沤肥的材料也多加了一倍，务必要让这批甘草好好的成长起来。 前进大队的其他人是在张寡妇出嫁几天后，才知道她改嫁了。 是什么时候嫁的？嫁的是谁，大队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但确确实实张寡妇是开的介绍信离开的，如此的神秘低调，加重不少人的好奇心，这时候有人想起了张寡妇头上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婆婆，不由得好奇她那个婆婆被张寡妇怎么安排了？ 村里没有办白事，也就说她那个人还活着，那瘫痪的张家老太在哪呢？ 这张寡妇走了，那张家的房子如今又是谁呀？ 姓张的本家人被人问到了脸上，转头去查看才发现，张寡妇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就不翼而飞了，几乎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就剩下一个张老太婆半死不活躺在炕上，因为瘫痪再加上舌头被张寡妇剪掉了一截，动又动不了，说话又不利索，她的求救声外人根本就听不到。 唐老太太让几个儿媳妇把东西都搬走了，却还没有丧心病狂想把张老太人饿死。 张老太的床边放着一些干粮，伸手就能够够得着，短短几天的功夫张老太是没有被饿死，只不过吃喝拉撒在床上，就可以想象在床上的人有多么的腌臜了。 张寡妇想要改嫁，想把女儿带走，张家的本家人不是不同意，可是在走之前不应该跟本家人商量一下的吗？ 不管张寡妇这几年的名声怎么样，张家的本家人没有像有些人家想要吃绝户，反而还是多有维护的，要不然张寡妇一个人带着女儿，日子哪能过得那么潇洒呢！ 这么不哼不哈就走了，这房子里的东西也不全是张寡妇的呀，结果现在全都不见了。 这是啥意思啊？ 是他们姓张的不让张寡妇改嫁吗？ 这不是在埋汰人吗！ 张家的有些人还认为张寡妇要改嫁，那肯定是有聘礼的，这聘礼不管怎么说，得留一半下来赡养张老太呀！ 不然让一个瘫痪的老人瘫在家里，指望谁照顾呢？ 唐老太太终于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她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表示这是张寡妇留下来的。 张寡妇在纸上表明了这房子交给张家本家人处理，谁想要这个房子，谁就得负责赡养张老太，她已经改嫁以后也不会再管这边的事情了。 张家人一看到这张纸首先就是不相信，因为张寡妇她不识字啊！ 那纸上的内容就得先打一个问号，这个真的是张寡妇的意思吗？ 张家人不相信，他们要求唐老太太把张寡妇叫回来，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得锣对锣鼓对鼓说清楚。 张寡妇想用房子换人来照顾张老太也不是不行，张寡妇得在上面按手印，得前进大队的书记队长作为中人见证者也在上面按手印才行。 唐老太太这会哪能够把张寡妇叫回来，她连张寡妇现在住在哪，她都不清楚！ 面对张家人的质问，她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想要这样蒙混过关。 可张家人也不是好惹的，都是一个村子里住着的人，谁还不知道谁呀？ 几个张姓的本家小孩就被长辈指派着偷偷摸摸进了唐家，在唐家一通翻找之后，果然搜出了不少原本属于张寡妇和张家的东西。 几个张姓的小孩大张旗鼓的，把东西拉到了所有人面前，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不是张寡妇带着夫家和自己的东西逃跑了，可是被唐家给藏匿了起来呀！ 那张寡妇改嫁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张家的东西一拿出来，张家就有底气跟唐老太太吵架了，张家坚持认为是唐老太太偷了姓张的东西。 唐老太太却说这些东西都是张寡妇孝敬给她的，感谢她给张寡妇找了一门好亲事，人家现在的日子过得可好了。 作为媒人，她收一点媒人礼怎么啦？这也不过分啊！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道，张家的本家人和唐老太一家说着说着骂着骂着就打在了一起。 张家人冲进了唐家，想要把所有张家和张寡妇的东西给找出来，唐家又怎么会干看着让别人把自己的家翻个底朝天。 张家和唐家这一架，打伤见血了好几个人，双方都各有损失，最后是关大队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才制止了两家人继续往死里打。 大队长可不管有理没理，双双都呵斥了一番，等人冷静下来了，才给他们断官司。 张家和唐家的争执在了解清楚之后，大队长要求唐老太把张寡妇叫回来重新立一份契约证明，唐老太太自然是叫不出来。 唐老太太在这一方面是有些理亏，但是面对张家人指责唐老太把张寡妇给卖了，却还真不是这样的。 因为张寡妇离开前进大队的时候是开了介绍信走人，但是这个介绍信不是出自关大队长的手，是村里的周书记给写的。 也就是说张寡妇是用合理的途径离开了前进大队 ，所以也不存在被拐卖的现象。 第59章 杀回来了！ 争吵到最后，关大队长终于是一锤定音，要么就唐老太把张寡妇叫回来把事情说清楚，要么唐老太就把张家的东西和张寡妇的东西都交给张家人自己去处理。 要是唐老太两样都不想干的话关大队长打算让唐老太到村里的禁闭室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王老太太见糊弄不过去，想她自己已经收到了一笔不少的彩礼，也就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痛快的把张寡妇和张家的东西都还了回去。 张家和唐家这一场热闹，钱多多一点都没有落下，她不同情张寡妇的遭遇，却也不耻唐老太太的做法。 所以在那几个张姓小子进入唐家翻找东西的时候，她跑回知青点站在墙头还指点着那几个小子，把唐老太太藏东西的地方给说了一遍。 感谢自己的视力好，唐老太太卖掉张寡妇的那天，她可是亲眼看着唐老太太把张家那些东西藏了又藏，可惜一样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唐老太太不愧是人老成精，擅长狡兔三窟，好些东西她根本就没藏在屋子里，而是藏在了屋子外面，地窖里，菜窖里，甚至还有鸡圈里，猪圈里。 钱多多开开心心的做了一回助攻，然后就趴在墙头看着唐家和张家，因为翻出来的东西打成了一团。 那兴致盎然的模样，就差一壶茶和一盘瓜子了，要是有一把躺椅躺着一边看那就更好了。 就是关大队长来的有点快，热闹还没看够呢，就结束了。 钱多多小小遗憾了一下就抛出脑后了，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空间里的甘草上，全神贯注着伺候着这些宝贝们。 小半个月后，钱多多收获了另一批甘草，甘草最值钱的就是它的根部，把它的根部截下来清洗干净晾晒干，就可以拿到收购站里去换钱了。 不愧是空间出品的甘草，白白胖胖的，整个根茎长度跟婴儿的手臂也差不多大小，这可是最上等的甘草，值老钱了。 就在钱多多琢磨着什么时候再去一趟镇上的时候，那个意想不到的人竟然又重新杀回来了。 钱多多是前进大队第一个见到张寡妇的人，因为已经临近了中秋，她想要去镇上买几个月饼犒劳一下自己，顺便去把收获的甘草给卖了。 结果在路上就看到张寡妇带着女儿坐在板车上，三个个男人推着板车，一边听着张寡妇絮絮叨叨在说着些什么。 钱多多吃惊的眼睛都瞪大了，张寡妇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她的三个男人回来的，这一下可热闹大发了。 钱多多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要去镇上，当即就尾随着他们回了前进大队，张寡妇嘴里说的话，也被她听了个全。 “你们这三个蠢蛋净听别人瞎忽悠，你们正大光明要娶老婆，手里又不是没有彩礼，你见过哪家说亲像你们这样把钱交给别人，抱个女人就走的。 你们也不怕，等我醒来跑去公安局告你们拐卖强奸妇女，就算你们能看得了我一天，能看得住我一辈子吗？ 我蠢，所以上了我姨妈的当，你们也蠢，不分青红皂白就敢领个女人回家，有介绍信又如何？ 我要是想去告你们，十封介绍信他也不管用。 成了你们的女人我也认了，跟着你们过日子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们得像之前一样对我和我闺女好，还得一直好。 只要你们不变卦，以后生多少个娃我都行。” 三个男人都露出憨笑点头：“听你的，听你的，俺们都听你的，就是我们的祖宗！” 张寡妇的表情得意不已：“你们不听我的，还想听谁的？ 今天这事你们记得听我指挥，红霞以后的弟弟妹妹能不能吃饱吃好，就指望今天这一遭了。 还记得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吗？你们进了村要怎么演？” 憨男一：“直接去找你姨妈，就说要退货，就说俺们不敢碰你，怕犯法啥的，让她把彩礼都退回来，不然就要去告她骗婚。 还要找村书记闹，私自给你保媒没有经过当事人的同意，也要让他赔钱。” 憨男二：“可……可要是这样，你姨妈和村书记不肯退钱，还要去告咱们，这个咋办呢？” 憨男三：“俺们就是怕公家的人，一看到心里就发怵啊！” “你们这三个憨瓜，三个胆子加起来还没有老鼠胆大，你们还想不想让孩子吃好的喝好的，长大了有书可以读，放着山区那几亩地，能养活几个孩子？ 难不成你们让他们长大跟你们一样打光棍吗？ 放心好了，他们没那个胆子来告我，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穿鞋的，敢脱了鞋跟我一起斗吗！ 如果你能按我说的做，今天我们肯定能拿到钱！ 你们要是坏了我的事，这孩子我也不生了，生下来让他吃苦受罪，你们舍得我这个当妈的还舍不得呢！” 张寡妇一通话说完，几个男人唯唯诺诺应承绝对不会坏她的事。 眼看着距离前进大队越来越近，张寡妇在心中叹气，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亲姨妈给卖了。 那碗红糖水足足让她睡了两天，等她醒过来，这三兄弟已经把她带回了家里，三个人都跟她成了好事。 这三个人以为自己跟他们这样那样之后，就会老实留下来，那怎么可能？ 自己的入幕之宾多了去了，多三个人少三个人有什么影响呢？ 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人睡了是给钱的，这三个人是不给钱的。 张寡妇一开始是想要逃的，但是她得弄清楚自己的亲姨妈为什么要卖了自己，之前那张介绍信又是谁给她开的？ 弄清楚这些，她怎么给自己报仇呢？ 张寡妇用了心思跟这三个男人好了一场，很轻松的从他们嘴里套到了话，她这才知道，原来给这三兄弟牵线搭桥的是秀云大嫂。 联想在供销社那天，秀云大嫂用一块钱跟她换了两张五毛钱的事情，张寡妇一下子就知道是自己和周新华的事情暴露了。 想清楚这件事，张寡妇倒是不着急回前进大队了，村书记一家俨然已经是恨上了，她自己这个时候回去不就是等着被别人摁在炕上套破鞋吗？ 可是天地良心，周新华真不是她主动勾搭的，这人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周新华在学校也不知道学了什么东西，十几岁就敢拿着钱来睡她，张寡妇又是个来者不拒的，人拿着钱送上门做生意，她为什么要拒绝？ 自己的儿子不知道是个什么种，村书记还好意思记恨她，张寡妇心里恨的牙痒痒的，还联合姨母把她给卖了。 她要是不报这个仇，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第60章 大戏开场 张寡妇心里就琢磨着要怎么报复这两家，想来想去还是不能少了这三兄弟的配合，于是她就真的在这三兄弟的家里暂住了下来，一开始就是打算利用了他们就扔了。 却没想到这三兄弟一个比一个憨，竟真的像是不介意她的过去，对她倒是真的有些不错，对女儿红霞也没有当成外人来看待。 红霞也很高兴自己有了爸爸，三兄弟原本打算把张寡妇关在家里一直生孩子的想法，也在张寡妇的花言巧语之下瓦解消散了。 张寡妇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想着这三个男人要真的不介意过去的事，又愿意听她的，那留下来这件事情也不是不能考虑。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这一切的日子不能太苦，如果嫁了男人让自己比没嫁人之前过得更苦了，那张寡妇为什么要将就呢？ 她开始观察林区的生活，这才知道这三中定原来是守林员，守着一大片的山林子，没有工钱只有工分，再加上种自己种的几亩地，一年到头打出来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吃。 不过好在因为守着林子，林子的野菜菌子野果都是可以裹腹的食物，而且还可以套兔子捉田鼠，打野猪打狍子，掏鸟窝抓蛇。 靠着这些野物自己吃，或者卖了换钱才能这三兄弟一年到头有个温饱的时候。 还攒下了一笔娶媳妇的钱，张寡妇看着那么大一个林子，瞬间就觉得留下来是个挺不错的主意。 林区地广人稀没什么人家，要是偷偷多养几只鸡，用随处可见的野菜拌一点糠就可以鸡养的很不错，每天都有鸡蛋吃，这简直就是神仙日子，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三兄弟太老实了，不敢干这些勾当，可是张寡妇她敢啊！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张寡妇决定留下来，既然打算留下来，她就得和这三兄弟好好沟通交流一番俗称：洗脑！ 三兄弟不愧是憨货，张寡妇费尽心思给他们洗了半个月的脑子，终于把这几个男人给驯服了，说东不敢往西，听话的不得了。 说实话女儿周霞有时候都没这么听话，张寡妇觉得这样的日子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于是她就开始了她的第二步计划，回前进大队来报复自己的仇人，顺便把自己的家底给收回来。 偷听听到不少的钱多多咋舌，张寡妇和唐老太太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姨甥，一脉相承的无耻和不讲道理。 钱多多在心里吐槽了两句之后，脚步紧跟张寡妇他们，就怕自己走慢了，一口的大瓜自己没能吃上。 张寡妇一点都没有隐瞒自己回来的消息，坐在板车上就让三个男人把她推着到了唐家的门口。 这时候都已经临近中午了，有一些人完成自己的任务，很多都先回家休息，勤快一点的会帮家里干一些杂活，比如喂鸡养猪等等！ 张寡妇站在唐家门口就扯开嗓子大吼：“姨妈，我是白云啊，我带我男人回来走娘家了。” 话音一落，周围就有不少人探头探脑的看了过来，钱多多则是一溜烟跑回了知青点，搬出一张椅子站在上面，趴在墙头开始正大光明看热闹。 唐老太太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手里端着的水盆“哐当”一下就掉到地上，水撒得到处都是，她转头看向了门外的白云，她心下骇然，不是说白云会被关起来一辈子吗？ 怎么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这白云怎么就回来了！ 张寡妇笑盈盈走进了唐家的门，身后几个男人紧紧跟随，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把张寡妇拱卫在中间，那来势汹汹的姿态让唐老太太心里一阵阵的发紧：“啊，是……是白云回来了，你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 几个没用的男人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也难怪要跟兄弟共用一个碗，都是一窝子的窝囊废。 “我当然得回来了，我得让你看看我过得怎么样？ 姨妈，你也没想到我还会有一天，你知道吗，我最近学了一个词叫买卖妇女，那可是犯罪，要枪毙的。 姨妈，你说你怎么那么想不开，突然要寻死呢？ 你想死，自己找个绳子吊起来不就好了，还得整这么一出花活让自己死的与众不同。” 张寡妇走上前一把捏住唐老太太的手，力道大得青筋暴起，老太太也疼得露出忍耐之色。 唐老太太伸手去掰白云的手，一边绞尽脑汁说着推脱之词：“白云，你听我解释，那也是为了你好，这事你妈是知道的，她就是知道你之前的事觉得丢脸，所以才让我把你嫁出去。 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看来这门婚事是没有给你选错啊！” 张寡妇点头：“是挺好的，所以，姨妈我们去一趟村书记家带上秀云大嫂一起走！” 唐老太太不明所以：“去哪？” 张寡妇笑意盈盈：“去公社，我要告你们拐卖妇女！” 唐老太太：！！！ “我不去！”唐老太太一下子就急了，她奋力要挣脱张寡妇的束缚，整个人几乎要瘫到地上去了。 “这可由不得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走！”张寡妇说着就开始奋力把人往外拉。 唐老太太急的声音都变了，对着张寡妇那三个男人吼叫：“你们死人啊？ 她要是告我，你们也跑不掉，这彩礼可是你们亲手给我的。” 三个男人偷看了张寡妇一眼，被她凌厉瞪视回来：“怕啥，按照我说的做，公家人也得讲理，不会有事的。” 三个男人转头看向唐老太太，磕磕绊绊把张寡妇教他们的话说了出来：：“俺们没碰白云，俺们觉得你们当初做的不对。 白云当初被俺们带走的时候，她自己不知道自己要改嫁，到了俺们家才知道这事，你们这不是在卖人吗！ 俺们可不敢要这样的媳妇，俺们怕她告我们强【奸】。 俺们想娶媳妇是正大光明的，干啥得弄个不情不愿的回来。 你快点把当初的彩礼还给俺们，不然俺们就要告你和村书记骗婚！” 唐家门口看热闹的人顿时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感情张寡妇是被唐老太太和村书记给卖了。 那张家的东西都没了，也不一定就是张寡妇带走的，唐老太太心真狼啊，竟然和村书记吃张家的绝户！ 张寡妇这是跑回来算账报仇了。 第61章 背黑锅 “你们放屁，你们要是不愿意，干嘛把人带走啊？ 现在人被你们吃干抹净就说不要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涉及到退钱的事情，唐老太太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指着这三兄弟就开始骂。 “我呸。”张寡妇对着唐老太太的脸就唾了一口唾沫：“你那只眼睛看着他们将我吃干抹净了，我说没有就没有，我这个当事人都说没有的事儿。 那就是没有，你今天不仅要把彩礼钱给我退回来，还有我的嫁妆，我在张家东西你都得给我赔给我。 张家那个房子还有里面的东西，都是我那个死鬼男人留给我女儿的，将来是要招赘，给张家留条根的。 我女儿好好的一个家就被你给毁了，这些损失你要是不赔给我，我们就去公社见，看看你这公家人是偏向你还是偏向我。” 张寡妇的态度嚣张跋扈，一点也不怕自己的老底被人揭穿。 老太太心里就开始慌了，她是典型的村里横，平常不讲理耍赖自私，心狠手辣惯了，在前进大队她可以仗着自己年纪大了耍横。 可要是闹到了公家人面前，她就开始心虚腿软，那可是大衙门，光听这个名字就让人觉得害怕，唐老太太死赖在地上：“我不去，不去公社，快来人啊，有人欺负我老太婆了。” 张寡妇在旁边慢悠悠的说：“你尽管闹，反正我现在是一无所有，想到我女儿好好的一个家没了，我就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着啊。 我无家可归呀，你说我能够去哪呢？ 我女儿以后没有了那些家底，张家就断了根了，你老太太晚上睡觉可得睁一只眼，我就怕我哪天想不开，想回来看看我的仇人，你说要是天黑黑的我看不见，点个烛火不小心把你家给点了，那可怎么办呢？ 我要是再想不开一些，村书记给你牵桥搭线让你把我给卖了，还是他给我开了介绍信，让我再也回不了前进大队，我的心啊，就一阵一阵的痛。 以后大晚上我就想去看看村书记晚上睡不睡得着，不小心把村书记的家给点了，那可怎么办呢？ 反正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我没了家总得找个地方让我出出气！ 那我的户口已经不在前进大队了，有人想拿捏我也拿捏不到了，就是不知道你老太太这一家子到时候该怎么办？” 这威胁啊，赤裸裸的威胁，老太太又不是智障，当然听出来了，同时在门外看热闹的人也听出来了，张寡妇这是要鱼死网破啊！ 老太太这时候已经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见钱眼开去招惹这个白云这个外甥女，她们身上都流着一样的血，都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她会觉得白云是好欺负的呢？ 现在怎么办？ 把那些彩礼退回去吗？可是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好些东西都已经找补不回来了。 还有张家和白云的那些家底，已经被张家要回去了，让她再倒贴吗？ 唐老太太在想，她要是有这个钱，她又何必昧着良心把外甥女给卖了呢，说到底还不是穷给闹的。 门外看热闹的已经有人去找大队长，张寡妇对这三个男人挥了挥手：“过来抬着老太太，我们去找村书记好好聊聊欠我的该怎么还？” 三个男人还真就听张寡妇的话，还真就走向了唐老太太，抓手抓脚的就把人抬了起来放到板车上。 张寡妇带着女儿率先走出了唐家， 三兄弟推着板车板紧随其后，大摇大摆就往村书记家里走去。 看热闹的人尾随在后面，一群人竟然就浩浩荡荡的就到了村书记家走去，秀云大嫂已经进一步得到了消息，这会儿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有些着急了 。 给张寡妇说这门亲事的时候，她是带着报复的意味在里面的，自家的男人说要把张寡妇嫁出去，彻底了了这件事情。 可是秀云大嫂心里还是不甘心，在她眼里自己的儿子那是千好万好，所有的不好都是被别人带坏的，所以她就想到了阳奉阴违。 托了娘家从嘎嘎犄角旮旯里扒出来这么一个人家来，原本想着三个男人把张寡妇给看紧了，她以后只能像猪一样不停的生生生，要是不听话，有的是她苦头吃。 没想到张寡妇这嫁过去才多久啊，就把那三个男人给策反了。 如今人还跑回来了，等一下要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压下去呢？ 要是自家的男人知道，她把张寡妇按这样安排嫁了人肯定是要跟她发脾气的。 秀云大嫂咬咬牙想着要不先下手为强，把张寡妇之前的那些腌臜事说出去行不行？ 随即她又摇头不行，绝对不行，自己的儿子还牵扯在里面的，要是彻底撕破了脸，自己的儿子前程尽毁，自家男人的工作肯定也就没了。 看来只能把这件事情都扣到了唐老太太的头上，她既然干得出霸占的张寡妇和张家的东西，那么再多一个黑锅也不多！ 管唐老太太冤不冤枉呢，只要自己男人还是村书记，唐老太太想来是不敢闹。 张寡妇带着人无比张扬的来到了村书记家门口，秀云大嫂就笑着迎了出去：“白云，你回来了，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大一个阵仗？ 唐老太太这次怎么了？那不是你亲姨妈吗？只能把你姨妈也带出来了？ 张家的事情你知道了，唉，这都是穷闹的，那你姨妈家里要啥有啥，他也不稀罕张家那些东西了是不！” 张寡妇打量秀云大嫂几眼，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年头谁家不穷啊，也没见别人家穷了，吃自己的外甥女绝户头。 不仅把我给卖了，还抢到我的家底，秀云大嫂这门婚事不是你牵线搭桥的吗？ 怎么现在开始装好人了！” 尾随而来来的吃瓜群众议论的更加大声了，路人甲：“不会，不会，张寡妇的事情，秀云大嫂也掺和了？” 路人乙：“村书记家的掺和这个事是图啥呀？ 这不是平白招人恨吗？” 路人丙：“你们说张家的家底到底有多厚呀？ 不仅老唐老太太惦记着，连村书记家也掺和进来，两家吃了张家的绝户到底存了多少呀？ 我记得张家的本家人说好些东西都找不到的，是真还是假的？” 秀云大嫂好像没有听见别人的议论一样，一脸惊讶开口：“什么是我牵线搭桥的呀？ 这不是你姨妈找上门来说想要给你做一门婚事，让我给你找个好人家，我这才费尽心思给她找了一门彩礼高的。 不是你的意思吗？你自己不知道吗？” 秀云大嫂是打定主意装聋作哑，不管张寡妇怎么说，反正她都只有一个中宗旨，那就是把一切推到唐老太太身上。 第62章 无辜啊 了解所有事情经过的钱多多，不得不叹服人的演技都是被逼出来的。 不知内情的人看了秀云大嫂的表演，谁不得说一声无辜啊！ 张寡妇还没说什么呢，被放在板车上带过来的唐老太太，就像一条屁股被塞了鞭炮的狗立刻就跳了起来。 那干脆利落的速度，根本就不像一个六十岁多的老太太，她立刻出声给自己辩解：“陈秀云，明明是你找到我姐说要给白云说亲。 我姐拿不定主意才来找我，后来把这件事情交到我手上，要不是你提起这个话头，男方愿意给了那么高的彩礼。 我哪里会想着要把白云嫁出去，都是你害我犯错的，你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 唐老太太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喘了一大口气，又面向那些看热闹的人：“大家伙们，你们也是知道我的，我一辈子待在这个村里都没有出过几回远门，这三兄弟我压根都不认识他们，他们叫什么姓啥我都不知道。 不信你们问问这三个人，我知道他们叫啥不，知不知道他们几岁，知不知道他们住在哪个村子里不？我啥也不知道啊？ 这都是陈秀云在里面牵线搭桥，我只负责把白云交给他们，收了彩礼就完事了。 陈秀云还向我保证白云以后不会再回来，要不然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张家，把他们家的东西都给收走。 现在好了，白云回来了，你陈秀云就想要推脱责任，想得美，我不好过了，你也别想好过！” 最后一句话，唐老太太是对着陈秀云说的，她的脸上满是戾气，那样子像是要和她同归于尽。 旁观的吃瓜群众们是什么感想呢！ 感情唐老太太是真把白云给卖了呀，这男方是什么家庭，姓啥名谁几岁都不知道，就这么闭着眼睛把人送出去了，就为了那男方的高彩礼，那到底有多高呀？ 可怜张寡妇平白无故就被自己的亲姨妈给卖了，现在张家她也回不去了，商家这个闺女原本是要招赘的，现在连招赘的资本都没了，可怜呀！ 而且，村书记家的秀云牵这么一门亲又是为了啥呀？ 张寡妇莫非跟秀云有仇，吃瓜群众们就不由得想到了张寡妇那不太好的名声，这该不会是村书记和张寡妇有点什么不能说的事！ 看向陈秀云的眼神多了几丝怜悯，原来村书记也是个爱吃野食的，也难怪秀云会这么针对张寡妇了。 吃瓜群众们自我脑补了一番，就开始交头接耳无中生有，这就编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脉络人，张寡妇和村书记在野外做了什么事，做了几回都能编出个一二三来，硬生生把村书记的名声给败坏了。 “唐家老太太，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说亲说亲，我一开始也没说男方也非你们家白云不可呀！ 我就是提了一下，不是你自己觉得彩礼高所以合适的吗？ 你一开始不也清楚，这彩礼高也有彩礼高的弊端，人家要是四角俱全样样都好，人家又何必要娶一个二婚的呢？ 还是你自己跟我开的口主动答应了这亲事，我是牵过线搭过桥，可是最后我也没收过一分钱彩礼呀，这钱不都是被你收去了吗？ 包括张家的家底不也被你搜刮干净了，你要是事先没这小心思，白云怎么是从你家出的门子。 人是你做主嫁出去的，结果现在就来找我算账，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秀云大嫂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好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唐老太太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这婚事的确是她应承下来的，没错！ 陈秀云也是一分钱都没收，但是她的目的不纯，只不过自己成了陈秀云手里的刀，关键时刻就被扔出来背锅了。 唐老太太气得哆嗦：“照你这么说，你是一点错都没有啦，错都是我这个老太婆的意思啦！” 秀云大嫂没有去看唐老太太，转身对着白云用商量的语气：“白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这事儿，我还真就不清楚你不知道。 你不信就去问问你男人，那天我只把他们负责带到唐家，你姨妈怎么和他们接触的我根本就不清楚。 这婚事是有些缺陷，可是架不住彩礼高啊，在有人问到我头上，我就说我回来问问。 我也只是替人问一下，没想到你姨妈这么快就替你答应了下来，我以为你自己也愿意呢。 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原来也是不愿意的，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呢？” 秀云大嫂这话说的厉害，把自己的责任推脱的干净，现场的人都不由得顺着秀云大嫂的思路走，一时间也觉得她是无辜的。 可里面却有一个致命的点，那就是张寡妇的那张介绍信是怎么开出来的？ 这个年代要出门都是要介绍信才能买票坐车，要结婚登记也是要介绍信，钱多多看过大队长开介绍信，都是和当事人面对面问清楚，对方要去干什么，要去哪里，去多久，把这些事情原因经过写清楚，再盖上大队的印章。 但是张寡妇当时被药晕了过去，村书记在没有询问当事人的情况下，私自给张寡妇开的这张介绍信，本身就是站不住脚的。 是否能说明村书记一家是在算计张寡妇呢！ 秀云大嫂就算是长着十张巧嘴，也没有办法否定这张介绍信的存在，这就看张寡妇能不能反应的过来。 “怎么办？”张寡妇重复一遍秀云大嫂的问话，看了看慌张失措的唐老太太一眼，又看向气定神闲的秀云大嫂：“赔钱啊，那笔彩礼还有我那死鬼男人留下的家底都得给我吐出来，八百块一分都不能少。 不然我就去公社告你们，反正我是不怕的，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胆子跟我的斗。 有些事情要是被我说出来了，我不好了，别人也别想好，秀云大嫂你说对吗？” 秀云大嫂暗自咬紧了牙关，这个该死的贱人竟然在威胁她！ 张寡妇又像是想起什么，若无其事问三个男人：“我记得你们那天把我带走，还带走一封介绍信对！ 拿出来给认识字的人看看，这是谁写的介绍信，我就奇了怪了，我当时被我姨妈给药晕了，什么都不知道，这介绍信到底是谁写的！” 第63章 欠条 张寡妇不是个聪明人，但是早几年在那个死鬼男人和张家那个恶婆婆的折磨下，她学会了思考，学会了隐忍和慢慢筹谋 。 所以那个死鬼男人这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堆骨头，张家那个老太婆如今也只能半死活躺在炕上。 张寡妇回来之前就一直在想整件事情的发生和经过，别人转个念头就能想到的事情，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转过弯来。 好在她这段时间的日思夜想并没有白想，终于让她想到了那封介绍信，这才是她敢跟秀云大嫂叫板的底气呀！ 秀云大嫂心中一惊，也想起了这么一茬事儿，这事一个弄不好会牵连到自己男人，这件事情只能往死里捂盖子。 而且还得赶在关大队长来之前把这件事情给解决好，秀云大嫂立刻拉住张寡妇：“这不是说的赔偿的事情吗？ 怎么说到别的地方去了，来来来，都进屋里来说话。” 张寡妇被秀林大嫂拉着进了家里，唐老太太却不肯进去，她也想起了这事，她浑浊的眼珠子闪过了一道精光，只要把唐家拉下水，那自己就不用背锅了。 可唐老太太也想走也得走得掉啊，那三个男人看到了张寡妇给他们的眼神，立刻就拉着唐老太太把她整个人抬进了唐家。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面面相觑，只好趴在村书记的家门口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让自己长出一对顺风耳，能听到屋子里的人在商量着什么。 村书记家里堂屋坐满了家里人，唐老太太被压着坐在其中，一直试图反抗，可惜那三个男人完全就是张寡妇手里的提线木偶。 张寡妇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完全不给唐老太太离开原地的机会。 秀云大嫂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把张寡妇一家子给打发了。 她现在真的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听自家男人的，把张寡妇好好的嫁出去，不就没今天这些事儿了，如今看来自己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秀云大嫂只能低声下气好言相劝：“白云，赔偿的事情好好商量嘛，你一口气要八百块钱，唐家哪里拿得出来。 唐家老太太的确是搜刮了张家的东西，可是最后很多都被张家人拿回去啦。 你那里还有一个婆婆还要养着呢，你要是实在想要张家的东西，要不我陪你去一趟本家人那里看看能不能把东西要回来，但是这样一来那老太太你就得养着啦！” 张寡妇还没开口，唐老太太率先开口：“你们休想让我赔钱，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想让我赔钱，我就去公社门口上吊，到时候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别想逃掉，都得给我赔命。” 唐老太太的脸上满是狠色，把她逼急了，她是真干得出去公社上吊的事，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张寡妇和秀云大嫂都别想好。 张寡妇和秀云大嫂心中一凛，秀云大嫂露出无奈的表情跟张寡妇说：“你看，那是你亲姨妈，她干不干得出来你自己心里清楚，到时候咱们两个人家都不得好，这又是何苦呢！” “老太太有多少家底我当然清楚，这样，让她把彩礼赔给我，剩下的钱嘛，唐家赔不出来，我想秀云大嫂你一定赔得出来。 我也不为难你，并且你一口气拿出这么多了。 你给我打个欠条呗，一年还我一两百块，几年的时间就把这个债给还清了。”张寡妇是半分都不想退让，反正已经得罪了村书记了，那就不如得罪更狠一点。 张寡妇总要保障自己接下来半辈子的生活要过得顺心如意。 女儿要上学，自己打算跟这三个男人过日子，那养孩子也是一笔成本，就那几亩山地连温饱都困难，更别说养孩子了。 秀云大嫂的脸抽搐了一下，几百块钱她不是没有，可这是一大家子好几年的积蓄，家里孙子孙女和小儿子要上学，学费就是一大笔的支出，再加上小儿子现在还年轻，还没娶老婆呢。 把钱给张寡妇，接下来几年家里就得拉饥荒，她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几个儿媳妇不得反了天了。 张寡妇一副无所畏惧样子，继续咄咄逼人开口：“秀云大嫂你要是不愿意，咱们就拿上介绍信去公社说道说道，这做官的滥什么什么权，我记得是要坐牢的。 到时候我是没有好下场，你们家也别想好过到哪里去，还有我姨妈，说不定咱们到时候三个一起去蹲篱笆，还能在那些监狱里面做伴呢！” 唐老太太兴奋的声音响起：“秀云，就打个欠条呗，欠条一打咱们就万事大吉了。 想想你的儿子，想想你的孙子，想想你的孙女，再想想你男人的工作，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可要想清楚啊！” 不用背负巨债，还能看到陈秀云这个女人吃瘪，出一出被扣黑锅的恶气，唐老太太能不兴奋吗？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的皮都皱成了一团，浑然忘记了自己还要退还三兄弟的彩礼。 “张家的房子和张家的家底加起来哪有那么多钱，白云，那你就算要钱也不能这么开口。 你把我逼的没活路，我也不是不能和你同归于尽的。”秀云大嫂把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随即又强行缓和了脸色： “这年头大家都过得不容易，你想要过得好，也得给别人一条活路。” “所以我才让你打欠条啊，也没让你一口气拿出来这么多，你要是一口气拿出来这么多，我还不敢接呢。 我怕我拿了这么多钱走人，路上就被人给抢了。” 张寡妇说的是实话，她还真就不敢大喇喇拿了那么多钱离开。 第一是怕被抢，第二个就是怕那三个男人见自己手上这么多钱见钱眼开 ，抢她的钱把她关起来，那怎么办？ 她们母女俩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三个男人的对手。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用在十个男人身上，至少有一半会成为事实，没得选的时候他们可以共用一个碗，有的选的时候谁不想拥有自己一个碗呢？ 几百块钱就可以让这三个男人在宅基地上建三间像样的房子，再置办几套铺盖那是绰绰有余的。 有了房子有了铺盖，哪怕是彩礼低一点也是娶得到老婆，那到时候张寡妇带着女儿要何去何从？ 所以让秀云大嫂打个欠条，时不时拿来要点钱，既然这样既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还能够吊着那三个男人一举多得。 张寡妇和女儿的生活才会有保障，这就是她处心积虑想了将近半个多月才想出来的办法。 第64章 达成和解 今天回来讨债的时候，张寡妇就一直注意着这三兄弟的言行举止，当她狮子大开口要退回彩礼钱的时候，这三兄弟的眼睛都亮了，她的心下就是一沉，她之前的顾虑果然是对的。 可惜走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按照自己之前的设想一条道走到黑。 就在秀云大嫂被逼得没法子的时候，村书记气喘吁吁跑回来了，秀云大嫂看到自家的男人就跟看到救星一样，慌张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 村书记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老婆给张寡妇说了一门什么样的婚事，想着只要把人打发出去就好了。 直到张寡妇今天回来，还压着唐老太太登记了自家的门，他心说：坏了！ 自家那个婆娘肯定在婚事弄鬼了，弄得现在人家上门来讨债，这件事情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村书记能怎么办呢？ 自家老婆惹出来的麻烦，捏着鼻子也要上去给她擦屁股，赶紧扔下工作匆忙的跑回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几个儿媳妇假装是在干活实际上是在偷听，看到他回来才赶紧散开。 “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秀云大嫂这句话都喊得有些哽咽了。 村书记瞪了自己的婆娘一眼，然后就笑着对众人说道：“白云，你今天带这么多客人来，我倒是不知道，招待不周了 。” 张寡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不怕秀云大嫂，但是面对村书记，她还是有些发怵的：“周叔，没想到把你给折腾回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村书记摆摆手，扭头对着秀云大嫂说道：“客人上门怎么连碗水都没有，这都大中午了，赶紧去厨房弄点吃的，带客人去吃点东西。” 说完这句话，不等秀云大嫂回答，村书记看向了张寡妇和颜悦色的说道：“白云呐，在婚事上是我们亏欠你的，原本呢，是我跟我家婆娘说，给你找个婚事的。 但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你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说也是一样的。 只是你得清楚啊，过去的事情那就算是过去了，只要是旧事重提，对你将来也不好，是不是！ 自己不在乎自己，那红霞呢？ 这个孩子还小呢，总得为她考虑一点。” 张寡妇刚才嚣张跋扈的气势在村书记这几句话之间就消弭了大半，她知道村书记在警告她，不要太过得寸进尺，不然自己的老底就要被掀开了。 这话如果放在秀云大嫂的嘴里来说，张寡妇半点都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村书记说的话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张寡妇就忍不住在想，难不成周新华身上那个胎记被周家想办法给去掉了吗？ 也不是不可能，村书记为了保自己的儿子，说不定会狠狠心用火钳子什么的烧红了，往周新华的胎记上一烫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自己有恃无恐，以为和周新华有那样的关系，就能够拿捏周家，想来还是太天真了。 那么在讨债这件事上就不能再犟着了，村书记既然给出了台阶就得赶紧下，张寡妇就立刻软化了态度：“周叔，我这也是没法子，不回来讨个公道，我就没活路了。 你知道，我姨妈和秀云大嫂给我介绍哪吗？ 在林区，去一趟镇上得走一天的路，就靠着几亩地连温饱都难，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嫁的汉子让我吃饱都做不到，我嫁过去干啥，过去等饿死吗？ 还有我那个死鬼男人给我女儿留的留下的家底，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没了。 姓张的本家把房子和东西都拿回去了，哪里还会再拿出来？ 我对不起我那死鬼啊，周叔，你说我能不委屈吗？我能不回来找事儿吗？” 村书记点头：“哎，我事先不知道是这样的，不然我就给拦下来了。 白云，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要是想回来，这婚事叔替你解决。 张家你是回不去了，我回头给你批一块宅基地，让你们母女有个安身的地方。 这钱上面不用你发愁，叔和你姨妈两家来出，肯定不会让你们母女冷着冻着，你的户口也给你迁回来落户。 你要是不想回来呢，这彩礼我一定督促你姨妈拿出来。 你要求的赔偿是正理，那就来算一算应该赔那多少钱，张家的家底不管有多少，张家老太太还活着呢，总得拿出一半来赡养这老太太。 当年那老太太建房子时用了多少钱，现在去问问还是问得出来的，再加上这些年添置的一些家用，东西用着它就不可能不耗损，你说对不对？ 张家连同房子和家具铺盖，锅碗瓢盆一块算，四百块就是顶天的。 最值钱的就是粮食了，可是这些粮食得留一半给老太太养老，但是你今年的工分还在，我可以按照那个工分给你划算粮食。 我还记得你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也没带多少嫁妆，那时候大家都穷，你就一身衣裳，一床铺盖就这么过来了。 这些年也是有所耗损的，这样一算差不多是六百块左右，除去一半给老太太养老。 我直接赔偿给你三百块钱，把这件事给了了，如何？” 回来是不可能回来的，张寡妇心里清楚，如果要是回来，那么她就成了案板上的肉，随便村书记一家拿捏了。 可是八百变三百这个落差不是一般大，张寡妇就算心里对村书记放怵也接受不了这个数字。 张寡妇在这个时候对钱的渴望压住她对村书记的怵意，她连连摇头：“不行，三百不够，彩礼退还再加五百，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 不然，我就拿着你给我开的那张介绍信去公社问问滥什么什么权是啥后果！ 周叔，你这个位置值多少钱，你心里有数，多交200块钱而已，对你来说真不多，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说呢！” 张寡妇这句话是用极小声的声音说出来的，除了村书记，别人几乎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村书记皱眉，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张要命的介绍信在张寡妇手里呢，事到如今也只能认栽，他咬咬牙点头：“好，就五百块钱 ，但是我得打欠条，分成几年给你，每年给你五十或者一百。 你现在要这么多钱，我也拿不出来，怎么样？” 这话正合这张寡妇的心意，她立刻点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那就这么定了，欠条打完，就让唐家把彩礼退还给我，我这就走人。” 第65章 退彩礼 村书记就拿出了纸笔刷刷刷写上了欠条，言明欠了张寡妇五百块钱，以后每年都还张寡妇一百块钱，五年内将会把这笔钱还清。 张寡妇拿到了欠条，村书记又拿出了一百块块钱，把今年的欠款给结清了。 钱拿到了手，张寡妇也不再闹腾，转身和三个男人一起架着唐老太太就走，村书记和秀云大嫂也跟着他们一起到了唐家。 逼着唐老太太把那三兄弟的彩礼还回来，唐老太太哭着闹着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用，张寡只轻飘飘一句：“姨妈，你要是自己不拿出来，那我可就自己拿了。 到时候有多少东西被我带走，那可是没数的。 你想清楚了，我要是没活路半夜会跑回来想看看你睡的好不好，不小心点把房子给点了，你可就成了唐家的罪人了。” 唐老太太迫于无奈只能哭哭啼啼的把彩礼拿了出来，一百块块钱倒是还好好的，但是两只鸡和一百五十斤的山货已经消耗了不少。 最后只能拿粮食来抵债，张寡妇把钱收进了自己兜里，山货和鸡放在板车上。 这才牵着女儿的手跟着那三个男人离开了前进大队，唐老太太一副死了爹妈的哭丧样，坐在自家的门口嚎啕大哭。 她的钱呢，她的鸡呀，她的山货啊，都没啦！ 村书记一家也高兴不到哪去，秀云大嫂听到自己男人给张寡妇打了五百块块钱的欠条，当即捂着胸口就喘不上气来，眼泪霎时间就从眼眶涌了出来： “我们家是欠了这贱人的吗？ 五百块呀，那可是咱们家好几年的积蓄啊，就这么没了。 以后咱们的儿子还要继续读高中，没钱了可怎么办？ 还有几个孙子也到了年纪要上学，这钱要从哪里找啊？” 村书记恶狠狠的抽着手卷烟：“当初就跟你说过，把人嫁得远远的就行了，你就非要在这里面搅事。 搅事就搅事，有本事你就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让她再也回不来，偏偏你又没有这种本事。 弄了三个窝囊废连人都看不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让人家逃了回来。 不拿钱怎么办？不拿钱她真跑到公社去告他们怎么办？” 秀云大嫂一肚子的委屈：“我就是想给那个贱人一个教训，她带坏了我儿子，我难不成还不能收拾她了？ 早知道是这样，早知道是这样，我就………，我的钱啊，作孽呀！” 秀云大嫂越想心越痛，竟然硬生生把自己气的撅了过去。 幸亏村书记在一旁看着，赶紧把人送到了马大叔那里，才把人给折腾醒了。 经过了这么一回事，秀云大嫂就病倒了，整个人没精打采，整天躲在家里不爱出门，一提到和钱有关的事情，那眼泪就扑簌簌的往外掉止也止不住。 经过了这么一遭事，村书记家和唐老太太联合把张寡妇给卖了的事情，瞬间登上了前进大队的热搜榜。 虽然唐老太太最后把彩礼退还给了那三兄弟，张寡妇也是自愿跟那他们走的，已经不构成买卖的事实。 但是已经发生了，就是已经发生了，唐老太太名声本来就不好，这一下更加是臭不可闻了。 而村书记陷入了桃色绯闻之中，大部分的人认为是村书记和张寡妇有了这样那样的关系，所以才引了秀云大嫂的不满，这才设计把人家给卖了。 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张寡妇跑回来把这两家收拾了一顿，这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但是也有很多女人在暗地里唾弃张寡妇，要不是张寡妇自己不检点，外面跟别人勾勾缠缠的，也不至于被人给卖了。 张寡妇和村书记，唐老太太三家人的事情在前进大队沸腾了好多天，最后因为当事人一个已经远走，两家默不作声的态度渐渐平息了下来。 钱多多看完这一场大戏，着实是没想到张寡妇竟然成了最后的赢家，不过她以后难道真的要跟三个男人一起过日子吗？ 虽然不合符合法律，但是架不住人家自己愿意啊，要是民不举官不究，好像也不是不行，钱多多记得藏族就有一一妻多夫制这个传统。 好像到了后世依旧流行着，并没有取缔，钱多多依稀记得她在某个视频上曾经刷到过一个网友的留言，说是某地区某个支教的老师就是嫁给藏族的两兄弟。 两兄弟一人轮流在家一年，剩下的那个就要负责外出跑车赚钱。 因为那是藏族的传统，所以也并不违反法律，据说当地好像人家都是这样的 。 钱多多曾经对藏族这个传统心往神驰，幻想自己左拥右抱，右边的美男给她捶背，左边的美男她吃葡萄，那日子简直是赛神仙。 只可惜她只敢在心里想想，别说她当时身体不给力，就算身体给力，估计也不会选择这么干的，对待感情她还是希望双方都比较专一。 双飞什么的，这个是海棠女主的专属福利，她一个普通人承受不了啊。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钱多多像一只吃瓜吃饱了的猹，心满意足去镇上卖甘草了。 她照例在进入收购站之前先去公厕，给自己换上了那一身破烂装备，然后把储物空间里装满干草的背篓拿出来。 低头却发现这一次的公厕里面居然积攒了不少粪肥，看样子这附近几个大队还没来没来得及抢这些粪肥。 那等什么呀，说时迟那时快，钱多多意念一动就把泥土空间里的粪勺和粪桶给拿了出来，然后就开始偷偷摸摸，吭吭哧哧的往自己的空间里倒粪肥。 钱多多只挑了两桶粪肥进空间，正想要挑第三桶的时候，厕所外面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女声：“快来人啊，有人偷粪啦！” 钱多多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粪勺子差一点就掉到了粪池里面，不是，为什么粪池还有人看管？ 这个年代果然什么都是宝，就没有什么东西是无用的。 钱多多哪里还敢继续做案，把粪勺粪桶收进泥土空间，迅速整理自己的着装就赶紧离开了厕所，在厕所的门口，她和几个老太太相遇。 几个老太太手里竟然都拿着粪叉子，气势汹汹的就往厕所里冲。 她们眼神严厉的把钱多多从头看到脚，确定她手上没有作案工具之后，才退到一边让钱多多离开了。 钱多多头上的冷汗都快掉下来了，要是被抓个现行，她是不是得被抓去游街呀？ 胸前说不定还得挂个牌子，比如偷粪贼之类的称呼，告诉人家会怎么议论她呢？ 钱多多可以脑补到别人嘴里是怎么说她这个偷粪贼的：“我说这娃长得也周周正正好好看看的，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去偷屎呢？” 那画面印在脑海里浮现，钱多多就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不行了不行了，这事以后不能再干了。 第66章 卖甘草和包裹 逃离厕所的钱多多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从储物空间把装满甘草根茎的背篓拿出来，往收购站走去。 收购站还是那个收购站，钱多多走到了专门收购药材的那个柜子前，负责收购药材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衣服，戴个眼镜的老先生。 钱多多靠近柜台就闻到了他身上有股淡淡的中药味，她猜想这位老先生应该和药材打了很多年交道的人，淡淡的药材味好像都浸入了体内挥之不去。 “老先生，这些甘草你们收购吗？”拼多多一边说着一边把背篓放在柜台上，掀开上面的盖布，露出里面那一根根卖相极好的甘草根茎。 老先生扶着眼镜框凑近了一看，嘴里立刻发出惊喜的叫声：“哟，这可是上等的甘草呀！” 老先生迫不及待的拿起一根凑到鼻端闻了闻，撕下一些根须放到嘴里嚼一嚼，仔细打量每一个甘草根茎的成色。 老先生越看越是满意，对着钱多多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要，这些我们都要，按照收购价格，每斤算你五毛钱。 这是最高档的价格，要是能接受，我现在就给你上秤。” 钱多多没什么不满的，点头说道：“满意，怎么不满意，老先生你上秤。” 老先生把那一背篓的甘草都拿了出来，一过称大概是三十来斤左右，按照三十斤算就是十五块钱。 另外还有一些草药是钱多多割猪草时挑拣出来，零零散散很多都不够斤两，再加上常见的原因，所以只卖了三毛钱，价格低廉到让人发指。 药材被老先生收了进去，钱多多拿着条子去收银台兑了钱，她美滋滋拿着钱离开了收购站，果然呢，稀有药材就是好卖，而且还没什么风险。 钱多多的储物空间里还有上百斤的甘草，不过她不敢一次性拿这么多出来，慢慢来，反正药材去到哪里都是有人要的，而且价格只会高不会低。 有泥土空间在，她的药材就是无本的买卖，赚多少就是多少。 钱多多在心里算了算自己目前的存款，钱二叔和钱奶奶补贴给她的就有一百多，还有知青的补贴，还有在周晓阳那里黑吃黑拿来的就有三百多 。 下乡一个多月了，这笔钱她都没怎么动过，只花了一些零碎小钱，那一张张的大团结，她都舍不得不得拿出来用。 还有另外自己赚的一些钱，在下乡前卖了一次花生有了一点小收入五块钱。 还有下乡后，一次是卖给了老太太一背篓的大枣花生地瓜，还有在收购站买了一次花生和大枣，两次加起来就是二十一块，再加上今天的收入，自己靠着泥土空间已经收入四十一块钱。 钱多多努力努力争取在过年之前，多赚几十块凑个一百，这数字听着也吉利啊。 比起其他年代为女主，这时候都收入成千上百，钱多多这点着实是不够看，现在她的目的就是小富即安，平平安安就可以了。 背着背篓离开了，钱多多走着走着又走到了和平饭店，闻着里面的饭菜香，她馋的口水泛滥差一点就要流出来了。 钱多多懊恼抓了抓头发，失策了，她刚才就应该再去一趟厕所里，往背篓里再装一些地瓜花生，这样就可以进去换一些肉菜了。 她立刻扭头就往公厕里奔去，一路上她都在想着等一下用粮食换些什么吃吃食，肉包子还是红烧肉？还是来碗炸酱面？ 要不多装点粮食，到时候多买一些放在储物空间里也可以带回家慢慢吃嘛！ 钱多多计划的是挺好的，可到了公厕门口，她才发现刚才那几个拿着粪叉子的老太太根本就没走。 她们守在厕所的门口，那些进去出来的人都得检查一下身上的背篓篮子，生怕有人借机偷了大粪带走一样。 钱多多的心下就是一凉，检查这么严格，她还怎么夹带私货嘛？ 后悔了，她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应该见粪眼开，弄得自己都没有地方可以夹带私货。 好不容易来镇上一趟，心心念念的许久的肉肉都没吃上，是她最大的损失，没有之一，没有！！！ 钱多多真是欲哭无泪，哭丧着脸扭头离开了公厕，脚步沉重的去了供销社，想着买几个月饼慰藉一下受伤的心灵。 没想到手里的点心票竟然买不了月饼，月饼竟然还有专门的月饼票才能买，钱多多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了其他的点心走人。 路上，她还得找个没人的林子把身上的破烂准备给换下来，然后把背篓装满了地瓜大枣花生，才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前进大队。 钱多多耷拉着脸刚刚走进村里，就听见耳朵边有人喊她：“钱知青，快回知青点，有你的包裹！” 刚才浑身丧气的钱多多，立刻就满血复活，包裹肯定是钱二叔钱奶奶给她寄过来的。 之前她的东西太多，没有办法全部带过来，这一次应该是全部都给她寄过来，按照钱奶奶疼爱孙女那个劲儿，说不定这里面还有很多零食点心，钱和票肯定也不会少！ 钱多多这一下就顾不上装什么柔弱了，大步流星的就往知青点里冲，到了知青点门口，果然看见邮递员小哥正在挨个的分发包裹。 新来的知青们基本上都有包裹可以拿，老知青们有的只是一封信，有的什么都没用，好像下乡久了，和家里人的感情变淡，包裹就没有了。 钱多多赶紧走上前去，对着邮递员小哥笑脸相迎：“同志你好，我是钱多多，请问我的包裹呢？” 邮递员小哥其实不算是小哥，人家都三十多岁了，他转头看向钱多多然后“嚯”了一声：“你是钱多多？石市来的那个？” “对，就是我，我的包裹呢？”钱多多迫不及待的点头，三句话不离她的包裹。 邮递员一指自己二八大杠自行车的一侧车兜：“你的包裹在这里，你一个人的包裹就占了一个车兜啊。 你一个人可扛不动嘞，找个人来帮忙噻！” 钱多多一看“嚯”，真是好大一个包裹，钱奶奶和钱二叔对她果然是没话说。 “钱知青，我来帮你！”蔡兴华主动跳出来献殷勤，他这会儿已经不再惦记钱多多这个美人了。 之前钱多多闹心脏病发的那一出，不仅把村里人吓够呛，他们这些知青也是吓得不轻。 蔡兴华在当天就收回了对钱多多的爱慕之情，他是真的很想跟钱多多成为夫妻，一起共赴白头。 可无奈钱多多这样的身体，他实在是养不起，也只能选择放弃了。 不过放弃归放弃，却也不至于从此以后连话都说不上，钱多多为人大方，常常摸了田螺回来和大家一起吃。 知青点的众人对她的印象很好，有事的时候大家都会主动帮把手，就比如现在蔡兴华一个人就帮着钱多多买大包裹扛进了知青点，放到了钱多多的房间门口。 这纯纯就是知青之间的互帮互助，不夹杂任何爱慕之情，钱多多少了许多的烦忧，蔡兴华短暂地哀悼自己还没有到来就逝去的爱情，小小的悲春伤秋之后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第67章 用心和疑点 这年头真心实意的感情有，但是在现实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钱多多打开自己的房门，然后把整个大包裹像滚圆球一样滚进了房间里。 用腰间的剪刀开一个口子，小心的撕开了包裹，里面的东西就露出了真容。 里面占比最重的竟然是一条毛毯，然后就是两身棉衣棉裤，还有两双厚厚的棉鞋和一顶雷锋帽，钱家现在一家就靠钱二叔一个人养家，单位分配的棉花票都是有限的。 这两身衣服还有棉鞋的棉花，也不知道钱二叔花了多久的心思才弄出这么些来。 除了衣物还有毛毯，钱奶奶还在里面发了一罐麦乳精还有一包红糖，这些东西都是按照钱多多的需求弄来的，要是没有票在黑市弄到手的话，没有上百块钱弄不来。 钱家的两个姑姑给合力给钱多多织了毛衣毛裤还有棉手捂，毛衣里面还包了两个玻璃盐水瓶和一个热水袋，这些东西可都是稀罕物，有钱有票都不一定买得到，钱家桩桩件件都替钱多多想到了前头。 仔细一算钱家在钱多多下乡一事上，至少都已经花了四五百块钱，在这年头，一线大城市人家嫁闺女要是有个四五百的嫁妆，就被算是相当疼闺女的人家了。 而石市还够不上一线大城市的标准，钱家这样对待钱多多，不说是石市的头一份，那也是很稀少很稀少的一部分。 钱多多再次翻开那条毛毯，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又去摸了摸两双棉鞋和棉衣，最后从一双棉鞋的鞋底下磨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卷。 打开那个纸卷里面是二十块的散钱还有几张全国粮票，还有钱二叔写的一封家书，上面详细写明寄过来多少东西，就怕包裹里的东西半路上被人偷摸弄走了一些。 然后就是嘱咐钱多多在乡下吃好喝好，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就结婚，他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将她重新招工回城。 钱多多靠着钱家寄来的这些包裹也是不愁吃不愁穿的。 钱多多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同时她心里也有些疑惑，为什么钱奶奶和钱二叔如此优待她呢？ 难不成真像钱二婶说的那样，钱二叔是暗恋自己的亲哥？ 就算钱二叔真的是因为暗恋的原因，那么钱奶奶呢？ 钱奶奶疼爱大孙女，却又漠视小孙女，这里面总不会没有原因？ 而且最奇怪的是钱二婶竟然是农村户口，钱多多不是看不起农村人，而是在这件事上明显就有些奇怪，钱二叔还有两个妹妹，可是在原主亲爹的供养下都读到了高中毕业。 在那个年代能够高中毕业，含金量那可是杠杠的，只要一毕业随随便便都能有工作，重要的是钱二叔的长相其实也不差。 想想，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姐妹，作为大哥的钱小春是当红的旦角，作为弟弟的钱茂林长相会差到哪里去？ 有原主亲爹这个当红的旦角养家，钱家的日子应该是不难过，家境宽松，两个妹妹一毕业出来又有工作，根本不会是家里的负担。 一个年轻英俊的高中毕业生，一眼就能看得出将来前途无量，那为什么钱二叔最后会和钱二婶结婚呢？ 而且钱二婶都没有正经上过学，只是上过扫盲班而已，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是都写缺胳膊断腿，还是一个天生的伏地魔，家里有吃的一定要送给弟弟，没吃的也要割自己的肉给弟弟吃。 在饥荒年间带着娘家人上婆家来打秋风，这种作死的行为，钱奶奶和钱二叔竟然容得下！ 钱家的事不能细想，一想这里面全都是疑点，钱多多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各种阴谋论，怀疑是不是钱二婶拿住了钱家什么把柄，才不得不忍耐钱二婶的作天作地。 可是看平时钱奶奶对钱二婶那种蔑视厌恶的态度，又感觉不太像，总之就是挺迷惑迷幻的。 想不通的钱多多只能把这些事情暂时放一下，总有一天能够弄明白这里面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钱多多把东西都收拾好，她下乡的时候是夏天的七月份，到了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月过去了。 北省的八月还不算冷，但是再过半个月到了九月秋收的时候，就要正式开始降温了。 钱二叔和钱奶奶是卡着时间把钱多多开始把冬装准备好，正正好好的把东西给她寄了过来，有这些装备，钱多多这个冬天想必是不会遭罪。 收到钱家人的东西，钱多多就想着写封信，等中秋放假的时候拿到邮局寄回去，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说一说，也好让钱二叔和钱奶奶放心。 钱多多原本想要寄些粮食回去，但现在还不到秋收的时候，等秋收了，她再名正言顺寄粮食回去。 不过粮食虽然没有，但却可以寄其他的东西，就比如钱多多空间里的甘草，自己吃也好，拿去换钱也好，钱多多也算是给家里减轻了压力。 钱二叔嘴上说他给两个儿子找了临时工的工作，以后就不管他们了，但实际上儿子娶妻生子，做爹的难道真的能够干看着不管！ 钱家的包裹寄到后没两天就是中秋，前进大队放假一天，所有人都可以不用上工。 知青们都想去镇里逛一逛，大家伙都商量着出点钱去买骨头回来炖个肉菜，过节嘛，肯定要吃一点好的。 而且过完中秋，差不多就到了秋收的时候，要是赶上天气不好，那就变成了抢收，所有人都得没日没夜把粮食抢收回来，来年才不会饿肚子。 这时候肚子里要是没点油水，都撑不住这么重劳力的活动，所以很多人家都会在这个时候开始攒点有油水的东西等着秋收的时候可以吃。 有养鸡的人都会开始攒鸡蛋，没有养鸡的都会买几根骨头买点肉留着慢慢吃。 知青们商量一通之后决定买成大骨头，反正骨头也不贵，一两根就能熬一大锅汤，买上10来根可以吃大半个月了。 想吃肉的知青，要么自己去和平饭店自己花钱自己吃，要么自己弄个炉子自己在房间里煮。 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富裕，好不容易买点肉，做不到大方请所有人都吃肉啊。 大家也都能理解，于是在中秋这一天一大早就一窝蜂往镇上走去，要是去的慢了连骨头都买不到。 一行人到了镇上就直接往供销社的副食品门店冲去，陈秀华拿着大家伙众筹的一块钱巨款一口气买了十根大筒骨，上面剃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肉丝都没有。 “筒骨好，我们回去自己抹点盐吊在屋檐下，能够放好长时间，到时候砸碎了，里面还有骨髓呢，熬汤炖菜最香了。 一天一根能够吃差不多小半个月呢，我们下地的时候再摸一点田螺，泥鳅啥的回去养着，炖汤的时候就弄一些一起下去炖，每天都有油水进肚子，秋收就不会太难捱了。” 陈秀华给每个人都分配任务，竭力让所有人在秋收的时候都好过一些。 第68章 寄信和养不起 买好骨头暂时寄存在门店里，知青们就各自散开去干自己的事情。 钱多多背着背篓里来到邮局，排了大半天的队才轮到自己，把背篓里的一个包袱拿了出来，交给里面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包袱，板着一张脸说话：“同志，邮寄东西要事先进行检查。” 钱多多点头同意：“好的，你检查！” 工作人员就拆开了上面的包裹，露出了里面的甘草根茎和一封信，工作人员拿起根茎不解地问：“这是什么？草药吗？” “是甘草，我在我们大队割猪草，挖到一些甘草我就留了下来，完了寄回去给家里的孩子甜嘴吃。” 钱多多解释了两句，甘草是甜的，这个年代糖可是稀罕物，不是谁家都吃得起的。 很多人家家里都会用别的替代物来替代白糖，比如糖精，这时候的人们是无法讲究健不健康的。 那么甘草这种有甜味素的草药，当成零食给孩子甜嘴吃，也是说得过去。 工作人员小心撕下一点根茎塞进了嘴里，嚼了嚼点点头：“确实是甘草，你的包裹可以邮寄，先称一下重。” 包袱重新打包好，称重买邮票写地址交钱，钱多多的包袱就留在了邮局里，大概要一个多星期左右的时间才能送到钱家人的手里。 出了邮件，钱多多又去了公厕，这一次公厕门口没有那几个拿着粪叉子的老太太，但她再也不敢惦记里面的粪肥了。 进了公厕换上那一身破烂装备，钱多多背着一背篓的地瓜和苞米向收购站走去 。 药材再值钱也不能每次都卖，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时不时卖点这个，时不时卖点那个，反而不会让人起疑心。 一背篓的地瓜和苞米进了收购站，差不多五六十斤的重量，每斤的收购价竟然只有两分钱，到手却只有一块钱一毛钱。 收购的工作人员嫌弃苞米没有磨成玉米面，玉米面价钱比起苞米要高一点，钱多多也想多赚一点，只可惜她手上没有加工的工具。 再加上在集体生活，哪能那么扑腾啊，也只能这样贱卖了。 出了收购站，钱多多迫不及待的就往和平饭店走去，这一次她一定要吃到红烧肉，还打算多买几个肉包子和红烧肉，到时候存在空间里，想吃肉的时候可以解解馋。 等吃完了红烧肉，还得再去废品收购站看一看，她上次想要寻找的中药典籍还没找到呢。 哦，对了，还有从钱来来嘴里套出来的那一套高考必备的数理化自学丛书也要找一找。 钱多多拼多多上辈子的学习成绩不好，学过的东西早就还给老师了，不提前复习起来，到时候高考说不定能把她给考糊了。 钱多多一边走路，脑子里把今天的行程都安排了一遍，注意力没有集中的结果就是在经过一条小巷时，和站在巷口的人差点就撞在一起。 好在对方反应灵敏率先躲开了，钱多多这才回神，对着对方歉意一笑：“真不好意思。” 对方怔怔地应了一句：“没……没事。” 钱多多再次笑了笑，和对方拉开一些距离，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被钱多多差点撞到的人，他的目光随着钱多多的走动而移动，一只手捂住砰砰乱跳的心脏，什么是色迷心窍，见色起意，一见钟情，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勤哥，她是不是很好看呀，像仙女一样对不对！”一个声音从关承勤的背后响起，他捂住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转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自己身后的李有才：“她就是你上次骑单车撞墙看到的那个仙女？” “对啊，我上次说她是仙女你还不信，还说什么仙女再好看也没有红烧肉香。 勤哥，你刚才盯着人家看那眼神撕都撕不下来，现在不觉得红烧肉香了。” 李有才表情戏谑，男人喜欢美色，那都是天性。 但凡哪个男人看到钱多多这样的美人都不心动，李有才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不行。 关承勤被小弟调侃了也不生气，大大方方承认：“是啊，看得我立刻就想把她娶回家做老婆。” 李有才就连连摇头：“勤哥，那位小仙女你就别惦记了，咱们这样的人养不起的。” 关承勤下意识摸了摸裤兜里那厚厚的一沓大团结，然后抬头挺胸，用睥睨的眼神看着李有才：“你养不起，我养得起啊，我可以让她天天吃红烧肉！” “勤哥，这位仙女真不是你有钱就养得起的，你知道她是谁吗？”李有才显然对钱多多有些了解，继续唱衰关承勤。 关承勤说出自己的猜测：“咱们这个地方有名有姓的一枝花，咱们都见过这个，这个没见过，估计是下乡的知青。” 李有才点头：“没错，还是咱们村的下乡知青呢！” “前进大队的！”关承勤惊讶，他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还真不知道村里来了个这么水灵灵的美女。 李有才有心想吊一吊关承勤的胃口：“嗯呐，这位小仙女咱们村的人可没人敢碰她，你知道为啥不？” “为啥？” “因为她有病，还是心脏病，刚下乡的时候就差点进了医院。 我们村那个秀兰嫂子你是知道的，她那个大儿子，小学跟着咱们同年级的那个柏子，娶的老婆也是下乡知青。 柏子娶了老婆之后，后来不是闹得家里分家了吗？ 秀兰嫂子就恨上了下乡的知青，尤其是漂亮的女知青，这位小仙女就是长得太漂亮，被秀兰嫂子给记恨上了，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李有才滔滔不绝的给关承勤说起，钱多多和高秀兰之间的故事：“谁也没想到，秀兰嫂子就那么一推，她就发病了。 小仙女倒地的时候拉着知青院的秀华姐，说她要是死了，就让秀兰嫂子给她赔命，都是秀兰嫂子害死她的。 村里的人都吓坏了，秀兰嫂子和他那三个儿女都吓得直哭，后来小仙女福大命大没死成，秀兰嫂子家可是赔了不少东西给她，才把这件事情给平了。 勤哥，你说这样的小仙女，咱们农村人招惹得起吗？” 关承勤点头：“人家是天生的少奶奶，人家就不是干活的命，我现在的确是养不起。” 这样的姑娘就是凤凰，这个小地方是困不住她的，早晚要远走高飞。 想要得到这样的姑娘，要么就和她一样变成凤凰，飞得和她一样高，要么就有本事变成梧桐树，家有梧桐树自有凤凰来。 要是没有这样的能力，那就别惦记人家，因为惦记了也是白惦记。 第69章 老婆本 关承勤看着钱多多的背影，表情惆怅说了一句：“我们要想办法多赚点钱了，没有老婆本怎么娶老婆！” 李有才转头去看关承勤的裤兜：“勤哥，你说这话是认真的！” 他们两个跑一趟通茂镇弄海货，再跑回来倒卖这一趟少说也能赚个一百块钱，怎么就成了没有老婆本了。 哪个庄稼汉家里的姑娘那么值钱，连一百块钱的彩礼都娶不到手？ 随即李有才的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睛：“勤哥，你真惦记上人家小仙女了？” “不行？”关承勤反问了一句。 “勤哥真不是我说话难听，你惦记上人家小仙女，人家小仙女看得上你吗？ 咱们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咱们一年到头是没少赚，可咱们村的人谁见了咱们不暗地里说咱们是二流子。 还有关叔和关婶，他们能同意你娶个知青吗？” 李有才说的那都是事实，他和关承勤从小到大的铁哥们一块读书，一起高中毕业，只可惜没能在城里分配到工作。 农村户口的他们只能回到村里务农，可他们俩不甘心呢，辛辛苦苦读书那么多年，玩到最后就真的只能回家种地？ 关承勤不甘心，他从小脑子有灵活，没有毕业的时候就琢磨着这件事情，刚才见城里实在找不到工作，他们两个就做起了倒爷。 前进大队有座大青山，大青山后面有个大青岭，翻过大青岭就到了临江镇，这里是一个大镇子，镇上的人口就有两三千人，底下还有十几个大队围绕着，总体人数大概有三四万人左右。 这临江镇位置好，背后靠着大青岭，前面则是一大片的平原土质肥沃，全给开成了田地，日子比别地方不知道好过多少倍，工分也比别地方值钱。 临江镇的前面有条大河，水流深而平缓直通海洋，所以这临江镇每月初一十五都会有渔船到临江镇，交换东西，贩卖海货。 这其实就是一个渔市，虽说这个年代计划生产，但因为渔民需要粮食和食盐，自己又没有办法在海上种粮食，只能只能拿鱼货来进行交换。 临江镇和周围大队的人就会拿自家种的蔬菜粮食来经交换鱼货，因为是以物换物，不涉及钱财交易自然就不算是买卖。 关承勤和李有才干的就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买卖，他们两个手上没有粮食可以去交换鱼货，就等到鱼市散了，渔船要离岸的时候，会把不要的死鱼杂鱼扔了。 他们两个就把这些死鱼杂鱼都捡回来，能处理的都处理干净，再用食盐进行腌制晾晒，而这个过程还得背着人，不能让人知道。 然后拿到青山镇红旗镇的黑市贩卖，因为这两个镇子有大青岭隔着，很少能够吃到海货，所以哪怕是杂鱼，也能够卖出一个不错的价格，这里面的辛苦一点也不比种田少多少。 到了后来他们攒下一些资本，在黑市里头采买了牙刷毛巾针线锅碗瓢盆这些生活用品用跟渔船换好鱼大鱼。 再把这些好鱼和大鱼进行处理，然后再贩卖到黑市，因为大鱼能够做大席面，所以他们赚到的钱就更多。 钱是没少赚，可是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不务正业的二流子，整天走街串巷的。 这别说城里来的姑娘了，就算村里的姑娘也不一定就看得上他们呀！ 他们两个人的父母不也因为他们的不务正业，对他们总是没有好脸色，自己的爹妈都这样看自己的孩子，更别说外人了。 关承勤和李有才一开始是想着攒下一笔钱，然后想办法在用钱给自己买一份正式工作，有个铁饭碗端着，这辈子也就敞敞亮亮了。 只是到了后来他们的钱越赚越多每一分钱都是辛苦换来的，突然间就舍不得去换一份一个月只有二三十块钱的铁饭碗。 两个人就磨磨蹭蹭的拖着，总觉得自己还年轻呢，都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多赚几年钱也没什么。 等到该娶老婆的时候，为了有份好亲事就得有份好工作，那时候再去找拿钱换工作也不迟。 这一来二去的，他们从高中毕业，如今也做了三年的倒爷了。 “不试一试就放弃，我这辈子才真会后悔莫及，有才，我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姑娘就浑身满是干劲。 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今天才知道是什么滋味。”关承勤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的神采飞扬，好像找到了人生追求。 “我父母不是阻碍，他们要是不同意，我就坐在家门口面前哭！ 我又不是不知道，这可是我的强项。”关承勤说的斩钉截铁，理所当然。 看得李有才嘴角抽搐，都二十岁的人了，还好意思蹲在家门口哭，还当自己是几岁的小孩子会哭才会有糖吃吗？ 关承勤干得出来，李有才能想象不出来这个画面有多么的滑稽。 勤哥变了，说好听点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难听点就是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其实就是色迷了心窍，为美色所倾倒罢了。 李有才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家的老大原来还是个情种，不对，是个色胚，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简直是颠覆了对他的认知。 李有才翘起大拇指对着关承勤说了一句：“那，勤哥，你加油，就算最后娶不到小仙女，弟弟我也不会嘲笑你的。” 关承勤抬脚玩笑一样踹了李有才一脚：“去你的。” 两人低头说笑了两句，伸手搂住对方的肩膀，吆喝了一句：“走，吃肉去。” 两人哥俩好大摇大摆走进了小巷里，穿过了几个拐弯，来到了和平饭店的门口，正要抬脚走进去，关承勤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李有才还按照惯性要往前走，结果旁边的人却突然停止不动，害他差点就一个趔趄摔倒了。 李有才赶紧站好，嘴里还不解地问：“勤哥，咋了？” 关承勤收起搭在李有才肩膀上的手，然后快步的往一个方向走去。 李有才顺着关承勤行走的方向看去，嘿，他们竟然又看见了小仙女，而且小仙女这时候还遇到了麻烦。 李有才赶紧上跟上关承勤的脚步，往小仙女的方向冲了过去。 钱多多眉头紧皱，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疯子，不知怎么的就拦在她面前不许她走。 全身邋遢头发乱糟糟，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污垢，隔老远就闻着他身上一股怪味儿，这样的人让人看了就避之不及。 这个疯子原本在街上游来荡去，路上的行人都意避开他，钱多多也不例外，没想到这个疯子在看到她之后，突然就跑到她面前拦着她，就不许她走了。 钱多多不管是语言驱赶或者是把别在腰间的剪刀拿在手里威吓也好，都没有把对面的人给赶走。 第70章 疯子 好在这是在大街上，街上人来人往，她倒是没那么怕，只是要怎么把这个疯子赶走呢？ “媳妇，我的媳妇。”对面的疯子突然间开了嘴一边笑一边喊出了这句话，然后就伸出了满身污垢的黑手要去碰钱多多。 钱多多赶紧退后避开那只黑手，手里的剪刀对准了疯子的手，疯子要是再伸手过来，就一剪刀戳下去，嘴里还大声呵斥：“你谁呀？我不认识你，快走开！” 钱多多本来就长得引人注目，她这一声大喊瞬间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少路人都纷纷停了下来。 有人围观，也有热心人往钱多多这边走来，目光左右巡视，想着找一些趁手的东西帮钱多多驱赶这个疯子。 那个疯子听到钱多多的话，却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我不走，媳妇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男人说完他不仅伸手，还抬脚往钱多多的身边走了两步，钱多多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手里的剪刀高高的扬了起来，对着那疯子的手就用力戳了下去。 剪刀的刀尖一下子就戳中了疯子的手背，疯子疼得大叫，捂着手畏惧的后退，然后眼神委屈的看着钱多多，不解的问：“老婆你为什么要戳我？好疼啊！” 钱多多没有说话，这时候却有一个男性的声音响了起来：“壮志，壮志，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了。” 所有人都顺着那个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蓝色的确良的小伙子从和平饭店的门口跑了过来，然后站在了钱多多的面前，挡住了那个疯子的目光。 那个疯子疑惑的看着这个小伙子，眼神困惑：“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叫壮志？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吗？” 关承勤看着这个疯子，心里在叹气，他还真就认识这个疯子，都是一个大队的人呢。 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了两块糖，塞给这个被称为壮志的疯子手里，关承勤笑着说：“你和我小叔是小学的校友啊，你以前来我家玩过，你和小叔还带我们烤过地瓜吃呢！ 不过你现在应该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你呀，你看，这两颗糖还是你妈让我带给你的，让你吃了好好复习，读书饿的时候吃一颗，就不会饿了。” 疯子壮志恍然大悟，把两颗糖攥着紧了：“原来是这样，你听见我妈喊我吃饭了？” 关承勤笃定点头：“对啊，你没听见吗？” 疯子挠了挠耳朵：“我还真没听见，多谢你了，提醒了我，那我就先回家吃饭了。”疯子说完，抬脚绕过关承勤对着钱多多露出一个憨笑说道：“老婆，走，我妈喊我们回去吃饭了，我们回家！” 钱多多没有说话，举着剪刀又退后几步，关承勤又挡在疯子面前：“壮志，你没有老婆没有结婚呀？ 你妈不是说你要考上大学才能结婚的吗？ 你不打算高考，不打算考大学啦！” 疯子在听到大学两个字后，眼神迷茫了一瞬，然后结结巴巴地问，语气里满是紧张和担忧：“我还没考上大学吗？” 关承勤严肃摇头：“壮志，你是复习功课复习傻了吗？ 高考的时间还没有开始，没有参加考试，你怎么考上大学嘛！” 疯子恍然大悟：“对啊，高考还没开始呢，那我还不能娶老婆，我要先考上大学，再考虑结婚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不能分心，要好好复习功课，这样我才能考个好大学。” 关承勤在一旁应和疯子的话：“所以说你这时候根本就没老婆嘛，要是让你妈知道，你没有在家里复习功课，肯定要打断你的腿。” “你说的对，我妈说了，我要是不考上大学给家里光宗耀祖，她就打断我的腿，我得赶紧回去了，吃完饭要好好复习功课。” 疯子说完话还瑟缩了一下，还有踮起脚尖，直接视线越过关承勤的肩膀和钱多多对视，然后他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憨笑： “这位妹妹不好意思了，我不能带你回家，我还要考大学呢。 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去，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你不用等我了，再见。” 钱多多：“……” 疯子说完转身就走，他一边走嘴里还念念叨叨的，仔细一听，竟然是在背诵数学公式，时不时变成了物理公式，转而又变成了语文默读，简称一锅大乱烩。 然后走着走着又突然停下来，对着路边的一棵树，叽里呱啦的好像在讨论一道题的题目。 说着说着他又突然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对着路边的一个石头笔笔划划，嘴里说的都是各种题目公式。 钱多多默默收起剪刀，这是个疯子，一个读书读疯魔的人，跟一个疯子计较生气，那简直就是缺心眼。 “这位同志，你没事！”关承勤转头看着钱多多语带关切问话。 钱多多抬头去看这个跳出来帮忙的大叔，嗯，这不是刚才自己差点撞到的人吗？ 她赶紧道谢：“这位大叔，感谢您的帮忙，让你破费了。” 关承勤脸上的笑就是一僵，大叔？大叔？叔！！！ 站在旁边的李有才忍不住咧嘴尬笑，他们两个刚从大青岭回来，他们在山里面待了半个多月，就为了把买来的好鱼进行腌制，晾晒烟熏。 山里的条件差，哪里有那么清水让他们洗澡，天气又热，在山里面干活出汗又是鱼腥味，身上那个味就别提了。 两个大小伙子大半个月没有洗澡洗脸还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再好看的人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也难怪小仙女会把勤哥当成大叔了，他们两个要是这样子回前进大队，估计连亲爹妈都不敢认。 关承勤也想起这时候自己的尊容不佳，在山上吃糠咽菜半个多月，下了山就想要立马找些好吃的，所以也没来得及梳洗打扮。 这会关承勤悔的肠子都青了，要是知道今天他会遇见一见倾心的姑娘，怎么说他也得好好打扮自己，自己明明也才二十岁呀，竟然就成了大叔了。 就自己这副样子，想要澄清自己其实没那么老，也没有什么实质证据，关承勤内心的小人在痛哭流涕，一边哭还一边掏自己的肚肠看看里面有多青，而面上他却表现得十分成熟稳重： “没关系，这谁见到了都会帮忙，你以后来镇上注意着点，遇到刚才那个人你就躲远一点。 这镇上的人都知道，他见到漂亮的姑娘就会当成自己的媳妇。 以后你要是远远看到他，要不你就躲到供销社或者饭店里去，要么就有吃的给他点吃的，然后打发他走。 千万别吓唬他，他精神不正常，经不得吓，一吓反而要做一些过激的行为。” 第71章 疯子 钱多多认真点头：“好，我记住了，多谢你的提醒。” 钱多多说完，又从兜里摸出了几颗枣子递给了关承勤：“帮了我，还让你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我请你吃枣子，这是刚摘的，特别新鲜，尝尝！” 关承勤欣喜的接过枣子，内心的小人在打滚惊喜呐喊，这是小仙女给他的枣子啊，表面上他竭力保持着稳重可靠的形象：“正好我口渴，那我就不客气了。” 拿起一颗就毫不犹豫的送进了嘴里，关承勤嚼了两下就夸赞：“你这枣子好甜，好吃。” 钱多多又从另一个裤兜里摸出了几个枣子塞到了关承勤的手里：“喜欢你就多吃点，都给你，拿回去慢慢吃。” 关承勤欣喜点头，钱多多就露出一个笑：“那个大叔你慢慢吃啊，那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下次要是还能遇见你，我再请你吃枣子。” 钱多多说完，不等关承勤回答就挥挥手走人。 关承勤看着钱多多轻快脚步中夹杂着一丝丝的急迫地往走进了和平饭店，从他的背影里就能看出一丝丝的迫切，原来小仙女说的有事就是进饭店打牙祭。 那是不是说明小仙女喜欢吃好吃的美食，关承勤在心里想，或许他应该学一学怎么做饭，这样和别的男人比起来，自己是不是就多了一个优势！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李有才跳了出来，伸手去拿关承勤手里的枣子：“哥，给我一个尝尝。” 关承勤一个转身躲过了李有才的手，然后把手里的枣子全部塞到自己的裤兜里，嘴里冷酷无情拒绝李有才：“不给，要吃自己去买，这是小仙女给我的。” 李有才夸张抱怨：“勤哥你不至于，就一个枣子而已，小仙女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我可是你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啊，可是手足啊，你就这么对自己的亲兄弟的！” 关承勤依旧捂着自己的裤兜，不给李有才占便宜的机会，然后转身重新进入了小巷，李有才愕然不解：“哥，你去哪啊？我们不是来吃饭了吗？” “去澡堂洗个澡，你不看看你自己浑身邋里邋遢的，怎么就好意思拿你跑到大街上晃荡。 你浑身上下那个味儿，闻着就吃不下饭，怎么好意思踏进饭店里，真是丢脸！”关承勤头也不回的丢下这句话，就一个人走进了巷子里。 李有才不可置信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丢脸 ，咱俩现在不都一样吗？怎么只嫌弃我不嫌弃你自己啊！ 好你个关承勤，见色忘义要不要这么快，你给我站住，我怎么丢脸了。” 李有才说完这句话，就赶紧追进了小巷，关承勤要是不请他吃顿饭再加搓澡，这事没完！ 关承勤看出钱多多的着急，倒也是没看错，钱多多都多久没吃正经肉了。 田螺肉再好吃也架不住天天吃也会吃腻啊，而且随着天气的渐渐变凉，早晚的河水也变得冷冰冰的，钱多多就不太愿意下水摸田螺，别到时候摸螺一时爽，大姨妈来的时候疼得她痛不欲生。 和平饭店里的所有肉食已经成了钱多多的执念，她没有跑着过去，就算是很矜持了。 走进了和平饭店里，排队的窗口刚好没人，钱多多立刻就小跑过去，旁边的小黑板介绍了今日的菜品。 她看了一眼然后对着里面的服务员豪放开口：“同志，红烧肉，炸酱面，还有这个青椒肉丝，每样给我来两份，还有这个肉包子，你给我来八个，都打包。” 说完，钱多多就摸出了钱和票，从身后的背篓里拿出了两个铝制饭盒，还有一个大搪瓷缸，甚至还有两三个竹筒杯子。 她今天可是准备齐全，准备多买一些肉菜打包回去，放在储物空间里头，饿的时候就可以来上那么几口解解馋。 窗口里的服务员却没有第一时间答应钱多多：“你要这么多吗？同志，浪费食物可耻，我建议你重新选择。” “不多不多，是我们好几个人合伙一起买的，不是我一个人吃的。 这不是快中秋的吗？大家都想吃点好的 我们有二三十号人呢，就这点饭菜，回去都得还得加一些菜一起炖呢，不然都不够吃。” 钱多多赶紧扯出一个谎来，用真诚的眼神看着窗口里的服务员，这年头咋还有人管她买几份饭菜呢？她不都给钱给票吗！ “原来是这样，那可以，交钱交票然后等着！”服务员的报出了一个价格。 钱多多给钱给票，就在一旁眼巴巴等着，闻着厨房里面冒出来的饭菜香，她不停的咽着口水，最后实在忍不住拿出了一颗枣子来解馋。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钱多多点名要的饭菜全部出锅，带来的饭盒和搪瓷缸子和竹筒杯子都打得满满的。 钱多多把这些饭菜小心装到自己的背篓里，这才离开了和平饭店，虽然内心里已经在叫嚣着要吃肉要吃肉，但还是得忍一忍，谁让她自己说这是凑份子买的，做戏就得做全套。 离开和平饭店，钱多多感觉天蓝了，地绿了，人间处处是美好，背着一背篓的肉菜，她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把手伸进了背篓里，意念一动就把肉菜全部收进了储物空间。 然后把空空如也的背篓重新背到身上，钱多多高兴得几乎要蹦起来，只要回家，回到家她就能吃上肉啦！ 钱多多脚步匆匆去了废品收购站，收购站的老大爷依旧是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的。 一见到钱多多，老大爷就率先开口：“这个俊俏的娃娃咋又来啊？那么多报纸这么快就用完了？” “老人家，你还记得我呀！”钱多多笑眯眯和老大爷打招呼说话：“我这次来是想找一些学习资料，还是在那间屋子里找吗？” 老大爷摇了摇头：“旧书籍在隔壁，你自己过去看，反正就那两间房子，站在门口看一眼就能看到了。” “好嘞，您老人家接着睡，我拿好了想要的东西再过来找您称重。”钱多多说完就往废铁站的东边屋子走去。 她先是在那一间装满了废旧报纸以及废旧书籍的房间里翻翻找找，主要还是想要找一些中药典籍。 结果找了老半天就是一本都没看见，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类书籍已经被销毁了。 钱多多只好放弃，来到隔壁那一间装满了各种学生废旧资料书籍的房间，这一间房因为有门窗，里面的书籍和资料保存的比较完好。 开始是费心翻找那一套传说中的数理化自学丛书，钱多多只找到了两本化学的，翻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她就跟看天书一样。 她上辈子就是一个学习成绩稀烂到底的学渣，最后没能考上高中，上了技校的人，现在让她看这些书，别说初中学的那点知识都还给老师，哪怕是没有还给老师，这些她也看不懂啊！ 真是要了老命了！ 第72章 红烧肉被抢 钱多多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活了两辈子，如今还得从头开始读书学习，把找到的学习资料先放到一边，她然后开始翻找小学和初中的课本资料。 她心里在发虚啊，上辈子有老师教，学习成绩都稀烂，现在连个老师都没有，她的学习成绩拿出来还能看吗？ 上辈子读书读了十几年，那书都没读明白，如今是七四年年距离恢复高考，也也就是七七年，短短三四年的时间，她真的能把小学初中高中的课程给吃透吗？ 感觉是在异想天开呀！ 话说她是不是应该在储物空间里翻一翻，有没有吃了就会立刻变聪明的药啊？ 小学的课本是最先凑齐的，然后就是初中的找到了一小部分，高中的就东一本西一本不成套，钱多多干脆放弃。 把找到的小学课本和初中一部分的课本，还有数学数理化自学丛书的两册资料都搬了出来。 门房的老大爷看到钱多多搬了这么多课本出来，他有些愕然：“姑娘，这些你都要，这小学的课本，你要来干啥呀？” 钱多多的脸一红，怎么说呢，她总不能说，自己估计连小学的很多知识都给忘干净了，现在想恶补小学的知识，说出来会不会笑掉老大爷的大牙呀！ “啊啊，这个是村里人托我买的，他们家的孩子要上学，又不想回来买课本，所以就托到废品收购来弄一套。”钱．学渣．多多不得不无中生“孩”，一通胡诌。 听了钱多多的解释，老大爷也就没有多想，把钱多多找出来的这些课本资料都过了一遍秤交了钱，好几斤的课本就塞进了背篓里。 钱多多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往供销社去，苍天啊，大地啊，她现在急需哆啦a梦的记忆面包，有谁能给她一袋呀！ 到了供销社的门口，钱多多远远就看到有几个知青在那里集结了，她加快总部脚步走了过去。 可还没靠近就听见孙向红在骂骂咧咧骂人：“王八蛋，臭流氓，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一脚踢过去。” 陈秀华在一边低声安慰她，可孙向红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一直念念叨叨个不停，仔细一看还发现她的眼圈是红的，孙向红这是哭过了？ 钱多多忍不住好奇，是谁惹了这位暴脾气的姑娘：“孙知青，怎么啦？谁是欺负你了吗？” 孙向红就拉着钱多多开始诉苦：“钱知青，我好不容易买的一盒红烧肉被抢了。” 这话一说完，孙向红眼圈又是红了一红，她努力的眨着眼睛，把到了眼眶的泪珠给逼了回去。 “抢了你的红烧肉？谁干的啊？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钱多多听完也很气愤，这年头谁家吃口肉都不容易。 孙向红买的红烧肉还是跟她哥孙向东一起合伙买的，兄妹俩要买回去等着过节自己慢慢享用，结果竟然被抢了！ “是一个疯子，我从和平饭店出来，就跳出来喊着我是他老婆，他拉着我，要我跟他回家。 这人一看就不正常，我哪里敢跟他硬杠啊，推开他就转身进了和平饭店。 结果我拿在手上装饭盒的布袋子挂到了门上，他竟然就跑进来，要拉我的手，我没让他拉。 他就直接抢了我挂在门上的那个布袋，知道里面装的是红烧肉，他竟然就当着我的面把红烧肉都给吃了。 一口都没剩啊，一口都没剩，那些汤汁还把我的布袋给弄脏了。” 孙向红越说越委屈，这眼泪是再也止不住噼里啪啦就掉了下来：“为了这顿红烧肉，我和我哥都想了一个多月，才舍得买一份肉来解解馋。 结果好了，我们辛辛苦苦花了钱出了票，结果一口汤都没混上啊，真是个混账王八蛋流氓畜牲啊！” 陈秀华掏出一张帕子递给孙向红，孙向红就拿着帕子捂着自己的脸，肩膀一抽一抽的，那哽咽声十分的明显就知道她哭得非常厉害。 钱多多完全能够体会她的心情，她在七十年代生活不到两个月，才两个月天天吃糠咽菜没吃什么正经肉而已，她都想肉想的发疯。 而孙向红期盼不知道多少个月的红烧肉就这么没了，那可是好不容易才买下来的一顿肉啊，就这么没啦，没啦！！！ 说是杀人诛心也是不为过！ 钱多多就随口感慨了一句：“原来你也遇到疯子，我们今天的运气也太背了一点。” 孙向红就帕子里抬眼圈和鼻头都红红的：“难道说你也遇到疯子了吗？你有没有被他抢东西？” 钱多多点头：“是啊，我走在路上他跳出来就说我是他老婆，还要去拉我的手，要不是在路边有路人帮我拦了一下，还送了他两颗糖，把他忽悠走了，说不定我也会被抢呢！” “你的运气比我好一点，我真是太垫背了，今天出门就应该看看黄历的。”孙向红用帕子擦干净脸，转头去问陈秀华： “这个疯子到底是谁家的呀？能找出人来吗？我要让他们赔我一盒红烧肉！” 陈秀华一脸为难的摇头：“很难啊，我下乡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疯子在这镇上游来荡去。 这个疯子是镇上的名人呢，他偶尔出现又偶尔消失，具体是谁家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回去问问村里的人，他们可能知道一些。” 陈秀华正说着，蔡兴华忽然就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人说道：“哎，你们看，你们看那个是不是美幺嫂子？” 众人转头去看去，蔡兴华没有看错，不远处那个人果然是前进大队的美幺嫂子，也就是那次高秀兰和知青的发生冲突，有几个妇女站出来说和。 其中一个妇女就是高秀兰隔房的妯娌，人称美幺嫂子。 一帮知青赶紧向美幺嫂子挥手，赶紧叫人：“美幺嫂子，美幺嫂子！” 从副食品安全走出来的美幺嫂子，猝不及防就听到有人在招呼她，循着着声音望了过去，竟然是前进大队的那一帮知青，一个个的还在向她招的手呢。 美幺嫂子也举手向他们打个招呼，然后她就往他们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嘴上也没闲着：“你们也来镇上啊，怎么都在这站着呀？是买完东西要回去了吗？ 咦，孙知青，你这是怎么啦？” 孙向红觉得自己一肚子的苦水拉着美幺嫂子又是一通的诉苦，然后再次问出之前的问题：“嫂子，你是本地人，你知不知道那个疯子是谁家的呀？我要让他们赔我一盒红烧肉！” “你说的这个疯子，我还真就他知道他家在哪里？”美幺嫂子给出了孙向红迫切想知道的东西。 “在哪？”孙向红和其他知青异口同声发问，十几双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看着美幺嫂子，这场景还真有点吓人。 美幺嫂子就说道：“他呀，就是我们前进大队的人，曾经可是全大队都闻名的名人呢！” 第73章 真疯与假疯 美幺嫂子在众人的簇拥下，开始讲述这个疯子的来历：“他叫许壮志，村里的计分员许大叔和他是同姓的亲戚，他们祖上都是一个祖宗。 这人也不是一开始就是疯的，小时候还是挺正常的，因为读书读疯魔了才成了这个样子。” 众人听完都议论纷纷：“读书读疯了 ，我还真是头一次看见读书读疯的人。” 就有人猜测：“是因为学习成绩太差吗？” “也差不多。”美幺嫂子说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继续讲故事：“那壮志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出生之前许壮志他妈生了九个孩子，个个都是女娃。 养活了四个，夭折了五个，那时候人们都说这许壮志他爹啊，是绝户命。 这种话搁到谁身上谁受得了，许壮志他爹就受不了。 四十来岁的人了，咬着牙又生了一胎，这一胎终于把许壮志给生了出来。 许壮志他爹高兴的差点撅过去，然后就把这个独苗儿子当成宝一样宠大了。 许壮志小时候就特别的聪明，听说读书的时候老师教一遍，他就听懂了。 许壮志他爹就觉得这个儿子是文曲星下凡，一直盼着望子成龙，希望儿子能考个大学回来光宗耀祖。 许壮志父母就把这个儿子当成少爷来伺候，为了这个儿子能够读书上学。 把四个女儿都给高彩礼嫁出去了，嫁的不是瘸子就是瞎子，要么就是老棺材瓤子。 这个许壮志拿着姐姐的彩礼钱读书，那时候再加上父母愿意供着他养着他，他可是前进大队头一号风光的人。 这人小时候读书的确是挺出息的，小学跳级的，到了初中学习成绩也不错，可是到了高中，就不知怎么就学不进去了。 高中竟然一连复读了三四年，把四个姐姐的彩礼钱都给读没了。 听说最后一次就差一分，他就能考上大学了。 许壮志不甘心，他的爹妈更不甘心，儿子都供到这一步了。 差一点点，他们家就可以出一个大学生了。 于是，他们就去借钱供着许壮志第二年继续复读，可偏偏就在那一年大学突然就停招，许家的美梦就这么破碎了 许壮志连读了好几年的高中，从十几岁读到了二十一二岁，花掉了不知多少钱却是一事无成。 许壮志他爹当即就受不了这个结果，整个人在田里就直挺挺倒下了，倒下之后这眼睛就没有睁开过 ，人就这样没了。” 美幺嫂子说到这里就停顿了一下，众人听了唏嘘不已，也难怪这疯子会发疯，这搁在谁身上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孙向红就问：“然后这个许壮志他就疯了？” 美幺嫂子摇头：“那倒没有，许壮志办完了他爹的后事就病了，听说那时候病得快要死，原本跟他定亲的那个姑娘就上门跟他退婚。 那个姑娘是在许壮志考上高中的时候跟他定了亲事，许壮志的父母怕儿子那时候结婚会影响到他读书的成绩，所以就拦着没有在那个时候就成婚。 两家说好，等许壮志考上大学，两个人就结婚，来一个双喜临门。 这姑娘一等就等了好几年，等到大学停招，姑娘家也反悔了，再等下去她们家的姑娘都要成老姑娘了。 再加上许家为了给儿子读书欠了一屁股债，如果许壮志考上大学，那一切都好说，可偏偏徐壮志没有考上大学，姑娘家就不乐意了。 姑娘的父母带上自己的亲戚好友上门去许家那里退亲，许家那时候就剩下孤儿寡母，儿子还病殃殃要死。 人多势众之下，许壮志他妈就点头答应了退亲，不退也不行啊，要是不退亲，那姑娘家的父母就要把许家给砸了。 许壮志当时在不在场，有没有点头同意退亲我就不知道了。 只是没多久许壮志的病就突然好了，好了之后他就疯了，然后就疯到了现在。 许壮志他妈年纪也大了，哪管得住这个身强力壮的儿子，就由着他到处游荡。 以前在大队的时候也是见到人家姑娘就喊人家老婆，想要他走，除非给他点吃的，不然就死缠着人家姑娘喊老婆。 因为他疯了，大家也拿他没办法，就只能这样敬而远之的。 来他自己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镇上来了，因为没有在村里祸害，大家也就不管他了。” 孙向红哀嚎出声：“那……那我的红烧肉岂不是要不回来了。” 美幺嫂子目露怜悯：“许壮志他妈今年都七十多岁了，靠着五保户那点补贴才能活着，自己都吃不饱，更别说赔你一碗红烧肉了。” 孙向红一声哽咽，眼圈又红了：“这个疯子吃肉的时候倒是不疯，我看他吃的可高兴了。 当时街上也不止我一个姑娘，他怎么就追着我不放呢？我看他就是想要吃肉，所以才装疯卖傻的。” 钱多多也在想，这个疯子是真的疯了吗，许壮志这种情况是因为考不上大学，还有被姑娘退亲受不了刺激才发了疯。 按理来说，这样的病人一旦听到让自己发病的相关词汇，会在情绪激动之下，让自己的病情更加严重才对。 可是昨天那个帮了自己的大叔好几次提到了大学，而且还提到了结婚姑娘这几个词汇，那个许壮志也没见他发疯啊！ 难不成这个许壮志真的是在装疯？ 还是说他的精神时好时坏，半清醒半疯癫，还是觉得自己的失败太过丢脸，就所以就干脆装疯，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钱多多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一众知青也觉得有那么点道理。 孙向红坚定认为许壮志根本就没疯：“要是真疯了，不可能会干出围追堵截姑娘这种事情。 我看他就是想骗吃骗喝，要是见天围着姑娘喊老婆，别人为了打发他，给他点吃的喝的，这一天天他就不愁吃喝。 就算一开始受不了打击精神崩溃真的疯了，后来估摸着清醒了，觉着不用干活又能吃又有喝的，所以就继续装疯了。 可怜我那盘红烧肉啊，我就只闻了个味儿，就只闻了个味儿啊！” 知青们越讨论越觉得那个许壮志在装疯，一旁听着的美幺嫂子听着听着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就算他是假疯，你难不成还要去跟他要那盘红烧肉吗？ 他家的日子要是还能过得下去，他也不至于装疯了。 孙知青看开点，这一辈子那么长，是人都得吃点亏。 以后自己小心点就好了，要不你也可以学学钱知青，我看她天天挂那把剪刀在腰上，看起来可唬人了。” 第74章 鬼啊！ “你说的对。”孙向红抹了抹眼角，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就应该带把剪刀在身上，下次遇到那个疯子我戳死他。” 说完了疯子也到了该回去的时间，陈秀华去副食门店。拿回来寄存在那里的十根大筒骨，一群人就回去了。 当天晚上，钱多多早早就洗漱完毕回了房间，一关上房门她就进了泥土空间，意念一动，储物空间里一个竹筒杯就出现在她手里。 散发着热气和香气的红烧肉让钱多多直接就伸手捻起一口往嘴里塞：“唔 好吃，好吃。” 钱多多鼓着腮帮子一连干吃了四五块红烧肉满足了叫嚣的食欲才停了下来，拿出一个烤熟的红薯就着红烧肉慢慢吃了起来。 一竹筒杯的红烧肉分量不多，钱多多一口气全给吃完，最后的汤汁还沾着红薯吃得干干净净。 钱多多满足打了一个饱嗝，用清水再洗漱一番，确定自己身上没味后，才离开了泥土空间里。 钱多多吃饱躺炕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可她的左邻右舍却似有似无闻到了红烧肉的香气，被这味道勾得半个晚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全是红烧肉味道。 第二天一早，一个惊恐的尖叫声突然响彻了知青点：“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啊！” 睡梦中的钱多多被这个尖叫声惊得直接坐了起来，心脏砰砰乱跳，她抓起放在旁边的衣服匆匆忙忙穿在身上，下了炕，打开门发现其他几个房间里的知青也都匆忙的走了出来，然后一股脑都往前面的横排房子跑过去。 钱多多混杂在人群里，十几步就跑到了前面，就看见今天轮到做早饭的林志芳瘫软在柴火剁面前，眼泪鼻涕齐飞。 整个人还不停的发抖，脸色发青，连眼睛里的瞳孔都变小了，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陈秀华钱多多，还有孙向红几个女知青赶紧走到她旁边，陈秀华拿出帕子给林志芳擦脸低声安抚她：“不用怕，不用怕，我们在呢，我们在呢！” 几个男知青是顺着林志芳的目光往横排的厨房看过去，只见被设为厨房的房间里头，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窗口处探头探脑，两个大眼珠子咕噜咕噜往上瞟，下边的嘴巴咧得老大，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起来诡异的不得了。 这个时候天还没怎么亮，乍一看之下，好像看到了一个轻飘飘的鬼脑袋。 几个男知青都被吓了一跳，更别说早上起来睡意还有些朦胧，打着哈欠出来抱柴火，准备进厨房做饭的林志芳了， 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陈秀华不停的给林志芳拍着后背，几个男知青抓起柴火垛上了几根长木棍，就走进了厨房，把里面的那个人给驱赶了出来。 那个人被知青用木棍驱赶从厨房里被跑出来，众人才看清楚他的模样，头发乱糟糟披散着，衣服也是破烂不堪，皮肤裹着一层厚厚的污垢，浑身散发着一股熏人的异味。 钱多多和孙向红同时出声：“这不是昨天那个疯子吗？他怎么在这里？” 情绪稳定下的林志芳就颤颤巍巍的开口：“我抱了柴火，准备要进厨房做饭，他就站在那屋檐下像块木头一样，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然后忽然就笑出声，就跑进了厨房里，横排房子这里不是吊死过人吗？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林志芳话没有说完，大家都能理解她，想想自己一扭头看到这么惊悚的一幕，也是不能避免情绪失控尖叫。 疯子许壮志被赶到空地上来，完全感觉不到惧怕，再看到钱多多的那一刻就激动的喊话：“媳妇，我媳妇。” 话音刚落，疯子许壮志还迈开腿，往钱多多这边跑来，幸亏几个男知青立刻用木棍将人给挡了下来，蔡兴华还一棍子打在那疯子的腿上：“老实点，再敢发疯，打断你的腿。” “啊，疼，”疯子吃痛，俯下身去摸自己的腿，然后委屈巴巴的蹲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了，嘴里也不敢媳妇媳妇占女孩的便宜。 几个男知青木目光不善盯着他，疯子连所谓的应激反应都不敢有，似乎又多了一条他不是真正疯子的证据。 孙向东和许文革留在原地看守这个疯子，其他几个男知青去厨房还有房前屋后查看情况。 过多久两个人就回来了，孙向东一指后面的菜园子：“菜园子后面的篱笆被人掀翻了一角，我估摸着疯子就是从那个地方钻进来的。 而且他半夜三更爬进来，没有点灯，在菜地里一通乱走，踩坏了两个大白菜，还压坏了南瓜的藤子。 要不是都到了可以收成的时候，他这一弄这菜园子里的菜可就遭殃了。” 许文革黑着脸从厨房走出来：“他应该是半夜在厨房里睡觉，还在里面拉屎拉尿。 角落里我们弄的那一坛咸菜也被他扒拉开了，弄得乱七八糟的。 估计他之所以跑到屋檐下，应该看到挂在屋檐上的筒骨，刚好就被林志芳给看见了，这才把人给吓回了厨房里去。” 一听许文革说，这个疯子竟然在厨房里拉屎拉尿，一群知青的脸色都黑了。 实在是太恶心了，这让他们怎么做饭怎么吃饭嘛！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知青点的大门被敲响，蔡兴华过去开门，别人是大队长，他也是一身的衣衫不齐，显然是从被窝里被人叫起来，都还没有刷牙洗脸，就匆匆忙忙跑过来了。 跟着大队长一起来的，还有左邻右舍，周围的邻居都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看热闹。 大队长气都没喘匀，赶紧出声问话：“这是咋啦？我咋听人说你们这里有人喊着有鬼？ 左邻右舍都被你们惊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一众知青就退到了一边露出了院子里当中的那只“鬼”，陈秀华上前一步和大队长交涉：“大队长，事情是这样的……” 陈秀华就把昨天钱多多和孙向红遇到许壮志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又说到了今天：“林志芳早上起来做饭被吓得不轻，你也知道这横排房子里出过什么事。 你说冷不丁的看到这么一个人在里面晃荡，这谁看了谁不害怕呀。 你瞅瞅把林志芳给吓的，现在整个人还站不稳呢。 幸亏今天不是钱知青值班起来做早饭，你也知道她的身体不好，要是冷不丁被这么一吓，这有什么后果谁能够知道？ 你自己去厨房看看，他把我们厨房糟蹋的都不能看了。 他今天能够跑进来，明天后天或者是以后的每一天要是都跑进来怎么办？ 我们还睡不睡觉，还要不要在这里生活了，再严重一点，要是闹出了人命，这可怎么办？” 陈秀华连钱多多的身体都拿出来说话，就是想让大队长往严重里办这件事情，别管用什么方法，总之不能打扰他们的生活。 大队长看着无辜蹲在地上的许壮志也觉得头疼，这么一个疯子他家的老娘又看不住他，难不成要把他拴起来吗？ 大队长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根烟，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回衣兜里，这才开口说话：“唉，这样，放你们半天假，你们把这菜园子还有厨房拾掇拾掇，每人补你们两个工分。 把他交给我，我回头开个会，让大队的人商量一下要怎么办。” 第75章 抬高围墙 大队长把许壮志给带走了，留下了知青院里的一片狼藉，因为早上这一插曲，知青们也都没了睡意。 回了房间重新整理好衣服刷牙洗脸，几个女知青忍着恶心进了厨房，开始收拾厨房。 灶台上还好，就是在地面上咸菜草木灰还有被踩的到处都是的屎尿，混合在一起再加上那个味儿啊，真是让人看了就反胃，早上这一顿是省下来了。 女知青憋着气，用沙子盖上了那些污浊的东西，几个人打扫厨房，男知青们只是在厨房外面切一个临时的火灶。 早上这一顿他们可以不吃，那中午和晚上总不能不吃饭。 等到双方都把事情忙的差不多了，这才坐下来，大家一起商量要怎么解决知青点围墙太矮的事情。 第1一个开口说话的是比较稳重，老城的许文革：“咱们这个围墙是只防君子不防小人，上次唐老太太家的孙子不就是翻过墙糟蹋咱们的瓜菜。 这次又多了个疯子，直接从菜园子那边翻过来了，下次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人跑进来。 别的不说，那菜园子里一园子的瓜草要是被人偷了，咱们这一个冬天到明年春天就没有瓜菜可以吃。” 孙向东也出声应和：“许知青说的对，所以我提议把知青的围墙给加高。 这个疯子虽然被大队长带走了，可是大队长又不能天天看着，万一有一天还是让他跑了，要是还让他钻到知青点来。 我就怕他躲到那个犄角旮旯的角落里，冷不丁跑出来吓你一跳，男知青倒是不怕，反正身强力壮的。 可是女知青怎么办？ 咱说句实话，女知青再是能干，那力气上也是不比不得男知青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那后悔可就来不及啦！ 再一个最多就半个多月北省就要入冬，那疯子要是觉得冷干脆把知青点给点了。 到时候咱们连哭都没地方可以哭，想让队里给咱们出钱盖房子，那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想大冬天的冒着雪来盖房子，那简直不是人遭的罪。” 孙向东看着自己的妹妹孙向红，这也是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好，有个什么万一，他还哪里有脸回去见父母！ 两位男知青说出了所有人心底里的心声，大家都同意给围墙增高，大家接下来就商量如何分工合作。 最好的围墙自然是土坯，但是现在去晒土坯砖块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工程量太大，过了中秋，最多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始秋收，要是赶上天气不好，马上开始秋收都有可能。 可是等秋收完就入冬了，北省这边一旦入冬，那雪就跟着来了，到时候是更加没办法盖围墙，要盖只能趁着现在赶紧盖起来。 户长陈秀华终于开口：“知青点虽然让我们住着，但实际上这块地却不是我们的，围墙要加高，还得跟大队长说一声。 大队长同意我们用土坯砖，我们可以先向其他大队的其他人借，借完明年我们再做土坯砖还给他们也是可以的。” 大家都有这个想法，一群人也就不再等了，匆匆忙忙就出了门来到了大队长开会的办公室。 大队长和村书记连同前进大队的会计和计分员许大叔，还有一部分前进大队德高望重的老人，坐在办公室里讨论着要怎么解决疯子的事情。 当队长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意外，这个疯子在镇上游荡很多年了，全大队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以前不想着解决，这时候突然拿出来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队长把知青点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接着道：“以前不管他，是因为他没有霍霍到别人的家里，现在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跑到知青点去了。 他能够翻进知青点，就能够翻到别人家里去，谁家没有个老人小孩，要是壮志发起疯来，对着老人和孩子没轻没重动手怎么办？ 而且马上就要秋收了，地里的粮食是最最要紧的，这疯子虽然疯也不耽误他吃喝呀。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这么放任下去，至少在这段时间要把他关起来。” 村书记拿起搪瓷杯子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这才说话：“这话说的轻巧，把人关起来容易，可是他吃什么喝什么？ 你让谁养着他呀？让谁一日三餐给他送饭呢？ 许壮志他老娘年纪那么大，看得住这个儿子吗？” 记分员许大叔也是一脸的为难：“主要问题还是在口粮上，这年头谁家有多余的口粮去养一个啥事都不干的人呢！” 许大叔心里还有话没说完，要是队里愿意出这份口粮，让他们来负责给疯子送餐，倒也不是不行，毕竟都是姓许的。 “你们说的这个事儿啊，我也考虑过了，我想着要不就队里出了这份口粮，先安安生生度过了这一阵子再说。 反正他也啥也不干，我看也不用让他吃太饱，一天就一两个地瓜，饿不死就行。 人没力气才没有精力去闹事，要是让他吃太饱跑出来惹事，那就麻烦了。” 大队长现在只想暂时平息这个事情，至于等秋收要怎么处理这个疯子，那就到时候再说。 其他人自然是没意见，只要不用他们自己出口粮，怎么安置这个疯子都可以。 知青们到的时候，大队长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对于知青们他们也只是口头通知了一句，就打算把这件事情给揭过去。 知青们对视一眼，也知道没有出现不可挽回的后果之前，大队对许壮志的处理结果也就是这样的。 所以这围墙还是得加高啊，别人家的事情他们管不着，自己家的安全得有保障才行。 听说知青们要加高围墙，大队长没有不同意，只是要队里出钱砌墙，那是不可能的，知青们自己想办法。 知青们也不愿意出这个钱，主要是没人知道自己会在这里住多长时间，如果在这里蹉跎一辈子，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知青点，那这个钱花在上面就有些不值得了。 所以到了最后，知青们决定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上一层的篱笆，篱笆不要钱，知青们可以自己出工出力，那么多人四五天的功夫也就弄出来了。 篱笆的原材料很容易获得，就是芦苇丛里那些叶子已经发黄的老芦苇，长得又粗又硬，差不多有接近两米的高度，村里的家家户户都是用它来做篱笆墙。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知青们起早摸黑，赶在上工之前，下工之后，都去芦苇丛里割芦苇，剃掉上面厚厚的苇叶放在院子里晾干。 晒干的芦苇一根一根插进土里，连接起来，用野葛藤弄成绳子芦苇都连接起来，然后再和墙衔接在一起。 赶在八月底，知青点的围墙总算是抬高了一倍，钱多多，孙向红还有陈秀华，林志芳，周红霞五个女知青去割了一些虎刺梅回来，把那些带刺的荆棘缠绕在围墙上。 要是再有人摸进来的话，绝对会被虎刺梅扎得鲜血淋漓。 第76章 要赔偿 新的围墙刚刚建好，因为这段时间的辛苦，知青们想吃点有油水的饭菜，就奢侈的拿出了一根大筒骨敲碎了，熬成了炖菜汤。 这个没有油水的年代，一点点油香就能够香飘十里，知青们在吃饭的时候，隔壁唐家的小孩又爬到围墙上敲碗讨要吃的。 不过这回有高高的篱笆和虎刺梅挡着，孩子被味道勾引着在墙头上徘徊不肯走，却又不敢越雷池一步，知青们顿时就满意了，这围墙围的好啊。 没有这群烦人的小孩，知青点的瓜菜也不用被人糟蹋了，可他们高兴没两天就出事了。 一群知青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突然就被大队长给叫了回去，原因是唐老太太的孙子被知青点围墙上面的虎刺梅划破了脸。 那伤口很深很长，差一点点就划到了眼角，赤脚大夫马大叔给简单的止血之后，建议他们去镇上的医院缝针，这么大的伤口不好恢复，到时候感染了就麻烦了。 唐家的儿媳妇抱着儿子急冲冲去了镇上的医院，脸上的伤口足足缝了五六针，医生不能保证以后孩子的脸上不会留疤。 遇到这样的事情，唐老太太心疼花出去的钱，看着孙子脸上的缝线，当即就抱着孙子闹到了大队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又是哭又是骂要求知青们赔钱。 大队长也只把另一个当事人给叫了回来，听到唐老太太的诉求，陈秀华对着大队长就是一顿喷： “唐老太太要我们赔钱我们就得赔吗？ 这得问问他家的孙子为什么要爬到围墙上去啊？ 那咋的，这做贼的偷到我们屋子里头了，然后被主人家打伤了，还得我们做失主来赔偿啊，这是什么道理啊？ 大队长，你就算偏心，也不能偏心的这么明显，那讲不讲理，讲不讲法了。” 陈秀华这个好脾气的都被惹毛了，更别说其他的知青们，孙向红这个一点就炸的脾气，差点就要跳起来跟唐老太太干架。 幸亏她的亲哥孙向东在旁边一个劲的把她按住，吵架归吵架，这人可不能打，真把唐老太太给打了，他们这边有理也变成没理。 大队长也头疼啊，他今年才五十多岁呀，整天处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整个人都沧桑了不止二十岁，很多时候他都想撂挑子不干了，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大队长疲惫挥手，一副赶苍蝇的模样对着知青们和唐老太太：“你们自己去掰扯，我已经先叫妇联的人过来了，到时候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 那办公室里头只准说话，不许打架，要是闹出事来，我不管你们是谁对谁错，一律都扣你们的工分。” 说完，不等众人再多说一句话，大队长就逃跑似的离开了办公室，请留下知青们和唐老太太互相敌视着。 唐老太太面对一群好几个知青一点都不心虚，孙子被划伤的是事实，就算自己的孙子一开始心思不纯，想过去弄点什么吃的打牙祭，这不是还没弄到手吗？ 没有弄到手那就不算是偷，不算偷东西被划伤了，她让对方赔偿不是挺正常的吗！ 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人是知青，不是他们本地人欺负了，也就欺负了。 就这点小事，知青办不会来给他们讨回公道的，本着柿子就拿软的捏，唐老太太就讹上了知青们。 老太太自有自己的一套逻辑，非常强硬且不讲道理，所以她理直气壮的吐出了两个字：“赔钱！” 一群知青脸色都不好看，钱多多左右看看，眼角的余光瞥见有两道身影，匆匆忙忙的往办公室里面走来。 她迅速扭头看去，走在前头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脸上还戴着一个眼镜，看起来严肃老成，身上的衣着看起来像是干部模样。 另一个是一个稍显年轻的男人，躲在中年妇女的身后，看样子是前面这位妇女干部的助手。 这应该就是妇联的人，来的倒是挺快，钱多多心中一动觉得到了自己该上场的时候，她上前一步同样理直气壮的回怼：“这不可能！” 说完这句话，钱多多对着唐老太太直接竖了一个中指过去，还顺势翻了个白眼，嘴巴里无声吐出三个字：老妖婆！ 唐老太太的眼睛一下子就滴溜瞪大了起来，她大概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应该说没有被一些年轻的小姑娘们对待过，当时就有些受不了，嘴里立刻就各种屎尿屁骂了出来： “我干你妈的，你这个小贱人，长得不正经的骚浪蹄子，教养的东西吃屎长大的你…………” 唐老太太的激情输出引起了知青们的不忿，陈秀华和孙向红就要上前一步挡在钱多多面前，却被钱多多隐秘的拉拉袖子，然后对着她们眨了眨眼，示意她们不要乱动。 这两人就眼睁睁看着钱多多又对着唐老太太，无声的重复刚才的亲切问候：老妖婆，老妖婆，老妖婆。 同时还赠送唐老太太一对翻上白天的白眼以及两个明晃晃中指。 陈秀华和孙向红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瞬间就学着钱多多同样背对着门，对着唐老太太做出了同样的一系列动作。 这几个动作简简单单，却能轻松的挑起别人的怒火，唐老太太被这三人一顿无言羞辱再加手势挑衅，一下子就气炸了胸，抬手就想要打人。 因为这几人是背对着门，所以她们做了一系列挑衅动作，站在门外的人根本就没看见，她们只看见老太太正在凶神恶煞的对着几个姑娘各种言语上的侮辱。 而几个姑娘可怜兮兮的一句话都不敢回嘴，可这个老太太竟然还不知足，抬手竟然就想要打人！ “给我住手，在办公室里骂人又是打人的，老太太你是不是要上天啊！”一个严厉的声音从办公室的门外响了起来，妇联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室。 唐老太太看到这两个官位上的人，原本高涨的怒火就噗的一声，瞬间消失不见了 ，她唯唯诺诺的开口：“范主任，李干事，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的，是她们骂人在先的。” 戴眼镜的范主任冷冷的扫了唐老太太一眼：“我在门外看得清清楚楚，这几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怎么就骂你了。 反倒是你，对这几个年轻人又是骂又是打的，老太太，你把这里当成什么了？你家的炕头吗？” 唐老太太急了，不能让范主任偏心这群没教养的死丫头，她伸出手连说带比划把钱多多陈秀华和孙向红三人动作都比划了出来： “她们是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对我的，我老太太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被人这么骂，我哪里受得了啊，这不就脾气上头骂了他们两句吗。 我这不也还没有打人嘛，你咋说我打人呢？ 范主任，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可不是这样不讲理的人。” 第77章 茶言茶语 唐老太太一句话就让范主任充分认识到这个老太太有多么的蛮不讲理。 她扶了扶眼镜，转身去看这一群知青，尤其是站在唐老太太面前那三个女知青。 以她做妇女工作这多年的经验来看，老太太没有说谎，这三个姑娘有些调皮了。 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范主任还是严肃开口：“你们这几个姑娘，人家老太太说你们骂她，你们怎么说？” 陈秀华、孙向红和钱多多对视了一眼，三个女孩通过眼神交流，陈秀华和孙向红两个人就低下头不出声，交给钱多多发挥，她们两个跟着学就可以了。 钱多多站出来，眼睛一眨这眼泪霎时间就涌到了眼眶，那一双带着泪的桃花眼，先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唐老太太一下，整个人夸张的瑟缩了一下，看起来柔弱又无辜，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 “范主任，老太太说我们骂了她，那我们就是骂了她，这件事我们认下了，是我们错了。” 一句话说的颤颤巍巍的，就差到了最后没有嘤嘤嘤了。 别看钱多多现在穿的衣服是蓝色的，可她这种柔柔弱弱的动作，这种无辜中又带着倔强的表情，再配上这茶言茶语的说话方式，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人联想成荷花池里一株楚楚可怜的白莲花。 那钱多多旁边的孙向红见状，也努力的想要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可惜她的性格一向是大大咧咧的。 突然间她要装柔弱，就给人一种知否大娘子向红狼撒娇的即视感，愣生生的把柔弱无辜演成了搞笑担当。 范主任的眼角跳了跳，这姑娘的说话方式，她怎么听着就那么别扭呢？ 听起来她是承认自己骂人了，可为什么听到耳朵里就好像她被人冤枉的呢？ 还有旁边那个姑娘这脸上怪模怪样的表情是在干什么，脸上是抽风了吗？ 三个姑娘里头只有那个年纪看起来稍大一点的成熟一些，可范主任刚刚生出这样的想法，看到陈秀华猛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然后眼泪也霎时间涌了出来。 那个表情怪模怪样的姑娘好像是放弃了装柔弱，也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三人眼泪汪汪的看着范主任，好像她们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范主任莫名就觉得好气又好笑，这是干啥？ 要博同情装可怜也不要当着她的面来啊，这三个戏精！ 范主任抿紧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内心里也忍不住在想，这唐老太太到底有多么的不得人心，才让这几个知青联合起来欺负她一个，事情是得好好了解一下，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纵坏人嚣张跋扈。 钱多多的话让唐老太太也觉得别扭的不行，但是钱多多承认骂人了，这就好办：“范主任你听见了，她们说承认我骂我了。 我这么大年纪被几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我能不来气吗？那我还不能骂回去了？” 范主任还没说什么呢，站在她身上的李干事就开口了：“这几位女知青就算有错，可是退一万步讲老太太你就没有错吗？ 我相信这些姑娘不会无缘无故的就骂人，事情总有个前因后果！ 她们都是城里来的知青，很少有蛮不讲理的时候，能够把她们气到骂人，老太太你就不反思反思自己吗？” 唐老太太：？？？ 可以说在场的女性都是一脸的茫然，但是除了范主任在场的都是知青，所以女知即便是心里有些迷茫，却还是坚定的站在了钱多多这一边。 而男性们却都一脸的认同，没错，怎么就能说是女孩子的错呢？ 肯定都是老太太的错呀！ 知青们都有一种谴责的目光瞪着老太太，就好像唐老太太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所有人瞪视着唐老太太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是她的错呢？ 就不能是知青们的错吗！ 唐老太太张嘴还想辩驳什么，范主任就打断了她的话：“好了，先坐下来，一个一个来，先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 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起来并不难，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唐老太太为什么和知青的闹起来就已经很清楚了。 一个疯子的闯入吓到早起做饭的女知青，所以就决定把知青院的围墙抬高，却没想到抬高的围墙仍然阻挡不了一些人的贼手贼脚，这才闹出了唐老太太和知青们今天的争执。 陈秀华还把上一次唐老太太纵容自己的孙子孙女跑到知心院里，糟蹋了他们的洗澡水和瓜菜的事情，也一并都给捅了出来。 “范主任，我们也是经大队长的同意才把围墙抬高的，我们哪能想到围墙都那么高了，他还有胆子去爬围墙啊？ 现在出事了倒是来赖我们，又不是我们逼着他去爬围墙做贼的，老太太逼着我们给赔偿，这不合理！ 要是天底下的贼都跑到别人家受了伤，逼着主人家赔钱，要是不赔偿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么我们也不用干活了，直接去别人家里把自己打伤了，就逼人家赔钱，一年到头能够赚好多钱呢！” 脱离了戏精状态的陈秀华，说起话来有理有据，听得众人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个理！ 班主任没有立即做的决断，她转身去看唐老太太：“老太太，你的孙子去爬围墙，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是你纵容他去爬墙，还是孩子背着你爬的？” “我一天天忙着家里的活，能有空管孩子的事啊。 平常孩子也不往他们那边跑的，谁让他们把围墙架的那么高，小孩子贪玩好奇心又重，你又不是不知道。 害我的孙子出事了，我让他们赔偿也是合理的。”老太太仍然不觉得自己有错，有错那都是别人的错，不管事实真相如何，自己就是受害者。 范主任就点点头，然后让李干事把在门口玩耍的唐老太太孙子带进来。 唐大宝今年是七八岁的大孩子，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吃不饱，导致他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只有五六岁。 范主任先是检查了他脸上的伤口，的确是很深，差一点点就要伤到眼角，也难怪唐家人会着急心疼。 她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了一个小纸包，打开纸包一看里面是几粒冰糖，在场的人都听见唐大宝看到冰糖那一刻不停吞咽口水的声音，眼睛里满是渴望。 范主任拿起一粒塞到唐大宝的嘴里，然后笑容温和的问他：“甜不甜？” 唐大宝嘴里含着糖，对这个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好感提升到百分之百，面对女人的问话，他点头：“甜！” “还想不想要更多糖？”范主任循循善诱。 “想！”唐大宝说出众人意料之中的一个答案。 范主任再接再厉：“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爬知青院的墙啊？” 第78章 我奶 唐大宝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他想转头去看自己的奶奶，却被范主任用一份报纸挡住了他的视线：“诚实回答问题的孩子才有糖吃，说谎的孩子是没糖吃的。” 一旁看着的唐老太太张嘴就想要说话，却被孙向红眼疾手快捂住了嘴不让她说话，唐老太太伸手就要去掰孙向红的手，孙向红也是死犟着不肯松手。 双方你来我往较着劲，弄出的动静可不小，范主任黑着一张脸大声训斥了一句：“都给我安静一点，只要是在闹出动静，或者是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当他是心虚，我会让你们大队长扣你们工分。” 办公室里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唐老太太再也不敢拿什么幺蛾子了，孙向红也撒开手，嫌弃地看着自己刚才捂嘴的那只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跑出去洗手。 唐大宝没有接收到奶奶的提示，嘴巴里甜滋滋的味道在引诱他拿到范主任手里所有的冰糖，所以他实话实说： “我肚子饿，吃不饱，奶奶说知青院有大骨头，我要是能拿回来，就给我们炖骨头汤喝。 我知道偷东西不好，可是我奶不给我们饭吃，我饿的睡不着，就只能到处去找吃的。” 唐大宝说的是实话，唐老太太的确是经常饿着几个孩子，平常都只是给孩子吃半饱，然后就把他们撒出去自己找吃的，有时候心情不好，饿他们一整天也是常有的事。 尤其是张寡妇跑回来要回了那一笔彩礼之后，唐老太太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生挖了一块肉疼得撕心裂肺，所以在伙食上就更加的小气了。 唐家现在除了家里出去要出去干活的男人能够吃得饱，儿媳妇和孙辈都只是给吃半饱，有时候也只能混个水饱。 唐老太太的眼里，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那是顶顶要吃饱的，吃不饱在家里就垮了。 而她自己呢，生了儿子，还给每个儿子都娶了儿媳妇，所以儿子们才有家有儿女，就是这个家最大的大功臣，而且年纪大了，吃点好的吃点饱的是应该的。 而作为外人的儿媳妇能吃个半饱，那就是她的恩德，是看在儿媳妇生了孙辈的份上，怕把儿媳妇给饿死了，自己还要花钱给儿子要再娶一个媳妇，她家里可没有这个钱浪费。 儿孙子辈为什么不让他们吃饱呢？ 主要是孩子太多，口粮不够，就得精打细算地过活，不给孩子吃饱，把他们赶到外面自己去找吃的。 孩子就算去别人家里弄点吃的，别人又能拿孩子怎么样呢？ 一句孩子还小不懂事，就能够糊弄过去，唐家的孩子包括唐老太太自己的儿女，从大到小都是这样糊弄着过来的，没出多少粮食，这孩子不也一样风吹就长了。 到了糊弄不过去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唐老太太就发挥胡搅蛮缠的蛮横劲，非要把自家的错扣到别人身上去，让别人为他们的行为买单。 范主任就皱眉：“奶奶不给你们饭吃，那你爸妈不管吗？” 唐大宝摇头：“我奶说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要吃饱，儿媳妇都是外人不用给吃饱。 我爸不管我们，我妈自己吃不饱干活累到了，我奶也不管，我妈管不了我们吃饭。” 班主任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简直就是封建思想，地主老财呀，但是在面对唐大宝的时候，她依旧保持着和颜悦色继续问话：“那你不知道知青院的围墙很高吗？ 要是摔伤了怎么办？你就不怕吗？ 而且上面还有刺，你就不怕被刺扎到了吗？” 唐大宝小心的去看自己的奶奶，如果还是被一封报纸给挡住了视线，没看到唐老太太的脸色，嘴巴里的舌头对着冰糖舔了又舔，真的是好甜，他还想要继续吃，所以他就继续实话实说： “我不怕，我爬过树比围墙还高，有刺也得爬，我只要爬上去了，我奶就会给我饭吃，我要是不爬上去，我奶心情不好就不给我饭吃。” 唐老太太在心里叫糟啊，这个死孩子怎么问什么就答什么，真的是她的的种吗？ 怎么这么蠢，一点都不会机灵一下！ 等一下回去就饿他两顿，让这个死孩子清醒清醒，胳膊肘到底是应该往内拐还是往外拐。 范主任觉得自己的妇女工作做的还不到位啊，在眼皮子底下竟然有这么封建糟粕的老太太，虐待儿媳妇，教唆儿孙学坏。 在家搞阶级统治，人民进入了新社会，可思想却还活在旧社会的老太太，妇联必须加强教育进行改造！ 这是她工作的失职啊！ 老太太需要接受思想改造，在农村地区这样的糟粕思想还不知道有多少。 范主任心中升起了雄心壮志，那么就拿唐老太太来开刀，让大家知道封建糟粕思想是要不得，务必要给他们好好换一个脑袋换一个思想！ 所以唐老太太打算回家饿孙子两顿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知青们完好无损的离开了办公室，一分钱都不用赔偿。 唐大宝手里捏着冰糖美滋滋的也离开了办公室，只有唐老太太被留了下来。 刚才被吵的受不了跑路的大队长又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小队的队长，唐家的儿子和儿媳妇刚好就轮到这位队长来负责管理。 范主任向这位小队长仔细了解了唐家儿子和儿媳妇下地劳作的各种情况，李干事拿着纸笔将班主任的问话情况都一一记录了下来，都已经记了好几张纸了，还没完。 唐老太太这时候腿肚子都开始哆嗦了，不就是让知青的赔偿吗？ 为什么知青的走了她还不能走啊？ 她不要钱了还不行吗？不要知青赔偿了还不行吗？ 这咋还问到她儿子儿媳妇那些事上去了呢？ 这是哪一家的老太太不是这样对儿子儿媳妇的，班主任怎么就揪着这些事情不放了。 那位李干事记的是啥？是她的罪证吗？ 范主任本着认真严谨的态度问事情，问得非常详细，到了最后甚至连他们唐家的儿子和媳妇都找了过来。 想要确定一下实情，却没想到问来问去，竟然还问出了唐老太太卖了自己侄女的事情，这一下事情就更加严重。 虽然张寡妇的事情现在已经解决，但是唐老太太在张寡妇离开之后，一直长吁短叹唠叨痛失了一笔钱，并且严重缩水家里的伙食，让几个儿媳妇每天都吃不饱，饿得面黄肌瘦跟难民似的。 而唐家几个儿媳妇的工分赚的其实不少，不能说让她们吃个十分饱，七八分饱还是能够做到的，可是老太太硬是让她们吃三四分饱，还要每天进行重劳力的活动，这就是极度苛刻了。 等到范主任全部了解之后，她眼神严厉的盯着唐老太太，嘴里的话确实向着大队长说的：“关大队长，这位老太太的思想存在严重的封建糟粕问题。 我认为有必要将她带回公社，加强思想教育和改造。” 第79章 秋收了 唐老太太傻眼了。 一个人直接坐在了地上，两只半大不大的解放脚死死的抵着地面，两只手抓着办公室上的一只桌腿，惊恐的叫唤：“我不去，我不去公社，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欺负老太太了。” （解放脚即缠了三寸金莲后来又放开了不缠的脚） 老太太的叫唤就跟杀猪一样，嚎叫声连外面的人都听见了，只可惜她的挣扎徒劳无功，大队长直接叫了民兵队帮着范主任把唐老太太送到了公社去。 唐老太太这一走归期不定，什么时候改造好了，范主任才允许她回来。 有一点值得说的是公社是不负责老太太吃喝，唐老太太的一切伙食都得由家里人给送来，要是唐家人给忘了，那就饿着，反正有白开水呢，管够！ 老太太这一走就是走了三天，知青院的知青们耳朵清静了三天，不用天天听着唐老太太在家里打孙骂娘，这心情可是悠闲多了。 唐老太太是在第四天的时候被几个儿子轮流背回来的，因为啥呢？因为她在公社里足足饿了三天，靠着的白开水才吊住了一口气。 据说老太太在公社里头一天的时候还有精力跟范主任狡辩，可是饿了一天，等天都黑了，范主任都要下班了。 都没见唐山的几个儿子来给老娘送餐，唐老太太就气急攻心，就着白开水骂了自己几个儿子儿媳妇一个晚上，整整一个晚上！ 老太太一直骂到第二天天亮已经饿的没力气了，这才闭了嘴。 可第二天一整天依旧没人给她送吃的，老太太开始疯狂的灌水，面对范主任的思想教育改革，也不敢顶嘴了，开始唯唯诺诺老实起来。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老太太望眼欲穿都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几个儿子还是不见踪影，要不是范主任看不过眼，给了老太太几块冰糖，老太太就得饿晕过去。 有了几块冰糖的支撑，老太太终于是悔改了，她痛哭流涕的向范主任表示她一定会痛改前非，好好做一个好老太太，再也不敢饿着孙子孙女了。 儿媳妇也是人不是奴隶，作为新社会的老太太应该好好对待才对，老太太再三保证之下，范主任终于宣布老太太思想改造的非常成功，可以回家了。 于是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公社来人通知唐家人去接老太太，可唐家的几个儿子儿媳还是照样出门去上工，等到下工了，唐家的几个儿子才去公社，把自家的老娘给背回来。 据说范主任还特意在公社门口等着唐家这几个儿子，她不明白自家老娘在公社里待着，这几个儿子怎么就不知道老娘需要吃喝呢？ 难道说他们不知道吗？ 范主任心里有疑惑，所以就把这个问题当着唐家儿子的面问了出来。 唐家几个儿子的回答直接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是这么说的：“俺娘在公社咋还会被饿死呢？ 俺娘以前说过，公家人饿死谁，也不敢饿死老百姓。 俺娘还说过，不干活的人不用吃那么多饭，俺娘在公社里又不用干活，吃几顿也没啥，俺们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 唐家那几个儿子表情憨厚，说话却是句句扎心，心里大概是真这么想的，因为他们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呀。 周围的人听见了这样的话，对于唐老太太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自作自受。 以前饿着自己的儿子孙子，现在人家反过来又饿着她老人家，这只能说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呀！ 老太太欲哭无泪呀，她现在才发现自己以前说的这句话简直是在给自己挖坑，那等将来自己老了动不了了，那几个儿子是不是打算三天给她吃一顿就好了？ 范主任也无话可说，老太太在自己做的孽自己慢慢还，她挥了挥手，让唐家的几个儿子把他们老娘给带走了。 范主任的教育成果真的很有效，唐老太太回来之后，再也不敢动不动就骂人了，她那几个孙子孙女，因为在家里三餐都吃饱了，也不会动不动就跑到别人家里去偷鸡摸狗。 再也没有饭点的时候，拿着碗跑在别人家门口去敲碗讨食，这个改变无疑是成功的，所以能够坚持多久那就不知道了。 唐老太太消停了，时间一转，就到了九月，北省的早晚的天气开始冷了下来，地里的庄稼也到可以收成的时候。 大队长和村书记找了几个会看天气的老庄稼把式在估摸接下来的半个月天气都不错之后，就决定开始收庄稼了。 这个消息一出来，村里人都高兴了，有很大一部分人家，家里的粮米也都快要见底了，再也没有粮食进屋，他们就要去借粮了。 等秋收完了，差不多就到了猫冬的时候，很多人家都会趁着这个时候去镇上县里挣一点外快扛大包，修路，修水渠等。 据说很是辛苦，但是越是辛苦工钱越高，而且有时候还会包一顿饭，很多时候都要互相抢着，才能抢到这么一个机会。 知青们是不参与这些的，主要是他们也没有那个体力，就算有也不会主动想干这个活，知青们的日子到底要比这些要养家糊口的庄稼汉子要好过得多。 选了一个好日子，大队长一声令下前进大队的秋收就开始了。 所有人都是热情高涨，就连知青的也不敢喊苦喊累，这都是他们接下来一年的口粮啊。 钱多多这时候也不能闲着，地里的草都已经黄了，猪不吃这些发黄的秋草，这时候用地里长成了大白菜混着糠皮和地瓜藤和地瓜叶，再加上一点点的陈粮这么喂着。 到秋收结束，这些养肥的大肥猪就可以宰了，可以说这些猪从抓回来开始养了一年，到头来可能也就在这个时候能够吃上几顿好的。 这绝对不是人们突然发善心让猪临死前有几顿断头饭吃，只不过是趁着这个机会让它吃点好的多贴一点秋膘，长肥一点可以多卖几个钱。 要不然这猪啊，临死前怕是连一顿好的都吃不上。 也是因为这个，钱多多就不用去到处割猪草了，她也要开始下地干活。 别人刨地瓜，她就要负责把地瓜藤收拾起来，别人摘玉米，她就负责把玉米杆子给搬运走，别人割水稻，她就负责把稻杆也给搬走。 像什么地瓜藤，玉米杆子，高粱杆子还有大豆杆子，这些都是可以作为牛羊驴骡子的饲料。 到了冬天，大队的牲畜都得靠着地瓜藤和各种秸秆切碎了喂食。 一些太过糙太过老的还可以打碎了扔到沤肥的池子里，沤烂成为肥料，有时候材料不够，大队长还会要求别人去地里割那些野草秋草。 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粪肥，烂泥巴污水什么的都通通弄在一起搅和搅和，到了明年春耕，这就是农作物最最要紧的春肥，少了一点都会影响收成。 第80章 最穷的女主 收粮是大事，谁都得参加劳动，身体好的就多干一点，身体差的那就少干一点，不论是干的快还是干的慢。 总之你人必须到场，用大队长的话来说就是：“不管你们是谁，连收粮食这样的大事都可以不上心的话，那么到时候分粮食的时候，你也别太着急，别人分完了才能轮得到你。” 所以整个前进大队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是几岁的孩子，都得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干一些零碎活。 钱多多站在地头，这还是她下乡后第一次正式下地干活，周围人忙忙碌碌的，就显得她慢吞吞的动作格外的与众不同。 临时分配给钱多多的小队长时不时的看钱多多几眼，几次张嘴都想要让她干活的速度快一点，可又担心她累着的，到时候把命给累没了，又硬生生把想催促的话给咽了回去。 小队长无奈望天，看来这个月的红旗手是轮不到自己这个小队了，自己手气怎么就那么臭呢？ 怎么就把这位姑奶奶给抽到自己队伍里来了，当不了红旗手，到时候排队分粮就得排到后面去，到时候好的粮食都被前面的人分光了。 小队长一想到这个事儿就心痛的时不时抽自己两巴掌，姑奶奶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 再好看她也不能当饭吃啊，再好看有粮食好看吗？有粮食饱肚吗？ 自己在抽签之前怎么不想着去洗洗手呢？ 小队长心里的各种懊恼，钱多多不知道，依旧把控着自己的节奏，干的不快也不慢，每天稳稳控制自己干四五个工分的活就够了。 谁让她的人设是病弱美人，要是突然之间拼命干了个满工分，大队长估计会担心自己是不是跟前进大队的哪个人有仇，想要累死自己拖累前进大队。 大队长估计到时候坐都坐不住了，不用钱多多开口，就得跑过来问她是不是哪里受了委屈！ 钱多多琢磨的这个办法虽然阴损了一点，但是可以记下来，非常时刻可以拿出来用一用。 秋收是一场持久战，每个人从睁眼上工开始一直干到下工，只有中午一小会可以稍微歇息一下，然后又得继续下地干活。 大概是有粮食在前面吊着，前进大队秋收的这段时间风平浪静，没有人闹幺蛾子，平平安安的就把粮食全部都收了起来。 从九月初干到了十月中旬，收割，脱粒，晾晒，称重，入库，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前进大队的秋收全部完成了。 大队的会计拿到算盘噼里啪啦一顿算之后，告诉所有人交完公粮之后，队里的粮食还剩不少，约莫么能够让明年每个人都吃上六七分饱，再加上一些瓜菜野菜，山珍蘑菇之类的，能够让人吃到八九分饱，这就是个丰年。 全大队的人都欢喜了起来，包括知青们，尤其是老知青都开始着手计算自己有多少工分，能够分配多少粮食，剩下的又要换多少钱，要买多少东西。 钱多多他们几个因为下乡才三个月出头，他们的工分不多，如果全部换成粮食的话，再搭上一些瓜菜野菜之类的，勉勉强强可以吃到明年秋收。 但钱多多就除外了，她一天就四五公分，三个月下来勉勉强强达到了五百个工分的及格线，就算全部换成粮食，那也是不够吃的，不过众人倒是不担心她，这丫头家底厚着呢。 家里人给她寄的包裹，一寄就是一个大包裹，而且刚下乡那会儿，还时不时去镇上买粮食，谁都有可能不够吃，就这丫头是绝对不可能不够吃的。 而且新知青下乡的头六个月，知青办是会给予一点粗粮和工资上的补贴，这点补贴不多，却刚好让人饿不死也吃不饱的活着，算是给这一帮小年轻一个挣扎适应乡下的缓冲时间。 所有人都很高兴，粮食入了库，接下来就只剩下交公粮和交任务猪，完成了这两项，大家就要开始准备着猫冬了。 北省天气寒冷，冬天里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柴火，要是没有柴火烧炕，有很大的概率会被冻死。 然后就是储备各种秋菜咸菜泡菜，猫冬这几个月就只靠着这些吃到明年的春天，野菜长出来了，才可以更换口味。 虽然说秋草都黄了，但是山里的山珍已经长出来了，为了这个冬天能够吃得饱吃的好，只要能吃进肚子里人们都不会放过，总之这是个忙碌的季节。 交公粮是一件大事，只有交完了公粮，剩下的才会分配给村民们，到了交粮的这一天，几乎可以说是全村老少一起出动，组成长长的队伍押送着粮食，往虎头县的粮站走去。 前进大队因为距离虎头县并不远，基本上凌晨三四点起床，走到县里也就早上八九点的时间，排队一天就能把公粮给交完了。 而有一些大队因为距离太远，押送的车队在路上就得走上一天，等到了县里就得慢慢排队了。 这一排队可能就得好几天，而且要是倒霉赶上的天气不好，还得想办法让粮食保持干燥。 粮站的质检员检查出粮食要是有问题，交公粮的粮食就得重新更换，这一折腾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就完成不了，特别耽误事儿。 前进大队热热闹闹交完公粮回来，就到了村民们自己分粮的时候。 这段时间大概是前进大队最和平的一段时间，几乎没有了婆媳吵架，公婆斗殴之类的事件，即便有矛盾也不敢往大闹。 因为闹事的往往会大队长被排最后才能分到粮食，据说前几年好几个刺头被大队长狠狠的收拾过几回之后大家都老实了。 都规规矩矩的排队领粮食，一村子的人一天的粮食就分完了。 钱多多也领到了自己的粮食，她赚的工分不多干脆全换成了粮食，还主动要求想要稻米，苞谷，小米这一类比较精细一点的粮食。 虽然有泥土空间的产出，但是大米白面，小米这一类都是需要后期加工的，她自己没有办法折腾，也只能在这个时候尽力为自己多争取一些。 钱多多分了粮食，用完了工分，剩下的也没她什么事，钱多多就准备带着粮食走人。 其他知青吃了她好几个月的田螺，都一个个过来帮她把粮食搬回了知青点。 刚刚有一点空闲时间，钱多多就开始计划，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已经不用割猪草了，那么接下来首要的重点就是放在复习上，再然后就是卖水果，卖甘草，卖各种药材。 两个月她忙着秋收都没空出门，浪费了两个月的赚钱机会，接下来要好好补回来。 想到自己下乡好几个月，别人家的女主这时候成千上百上万的都已经赚到了兜里，而自己竟然只靠卖水果和甘草赚到了四十一块钱，心里就觉得心酸，她大概是最穷的年代文女主了。 最初定价的一千块块起始资金，这个小目标什么时候才能达成啊？ 第81章 任务猪 就算有外挂，钱多多到收购站也只敢几十斤几十斤的卖东西，就不敢卖超过百斤的量。 因为收购站有一些隐性的规定，农民卖少量的东西，收购站一般不会多问，农家的自产自销一般也不会有太多，而且大部分都是零零散散的，这一点那一点加起来零零碎碎的。 可是如果拿出成百上千斤的东西去收购站换钱，人家就会问你要介绍信，证明你的东西来路正常，你要是拿不出介绍信，收购站就会怀疑你是不是从那里偷来的呢。 所以，即便储物空间里有上千斤的大枣，钱多多从来都不敢多卖，几十斤上百斤就是她的极限了。 但是少量的倒卖又卖不了多少钱，钱多多就琢磨着趁着现在农闲，走远一点去红旗镇倒卖一些水果粮食甘草草药什么都行，能赚一点是一点嘛！ 打定主意之后，钱多多就开始预备起来，她打算等交公粮和交任务猪的热潮过去就开始赚小钱钱，现在去镇上遇到的熟人太多，她怕被人认出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十月中旬天气早就冷了下来，钱多多的棉衣棉裤已经穿上了身，每天晚上也烧起了火炕，要不然就冷的睡不着。 秋收过后地里已经没有多少活可以干了，用不着全家老少一家出动，但现在还不是歇着的时候。 但还要给地里翻翻土，沟沟渠渠要修缮，积肥沤肥，总之零零碎碎的，每天总是有活干。 但是这时候家里的女人已经不下地了，她们要开始另外的工作，为猫冬做最后的准备，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大事要办，那就是交任务猪。 这是家庭收入来源的一个重要进项，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是养着两头大肥猪，一头是任务猪一头可以自留，也可以卖钱。 很少有人家交了任务猪后，剩下的那头自家宰了自家吃，一般都是把自留的那一头也给卖了，一大家子想吃肉了就去割一点肉，一家十几口人就对付着这一点肉就过年了。 除非上家里有什么喜事愿意大操大办的，才有可能把猪留下来。 而卖猪的钱最后都花在一家老小身上，布料，油盐酱醋，孩子上学读书，娶媳妇嫁女儿，生病吃药，大头都是指望着从这两头猪身上获取 。 所以那个年代说猪比人重要，这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那个时候计划生育，家家户户都能够生个七八个八九个，甚至是十几个孩子，要是有小孩子丢了，基本上不会有人主动去寻找。 自己能回来就自己回来，回不来的也就算了，不会有人特别在意，说不定还在庆幸的可以省下两顿饭。 要是猪丢了那就是不行，一家老小都要出动去把猪给找回来，找不回来那可是要哭天抢地，比死了爹妈还要难过。 那个时候一年到头，人们是很少见到荤腥的，能吃个炒鸡蛋就算是家里条件不错的。 知青点没人养猪也没养鸡，主要是大家的心都不齐，别看大家老老实实的下地干活，平常遇上个什么事也是齐心协力，可要是有机会想回城的话，这会儿都得争个头破血流。 知青点平常之所以风平浪静，那是因为各自的粮食各自管，菜园里种的菜也不是特别值钱，谁多吃一点，谁少吃一点，那点利益实在也犯不着争吵。 可要是养了猪和鸡，那有了更大的利益出现，争吵和矛盾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别的不说，这个鸡要是下多一颗蛋下少一颗蛋，哪天不下蛋，哪天多下一颗蛋，都有可能引起矛盾的源头。 养猪的话要怎么养呢？ 知青点就这么点地方，大家又都是集体户口，理论上每个人都可以养两头猪，这样一算就是几十头猪，哪来那么地那么多地方可以养猪啊？ 到时候先来的人有地方可以养猪，后来的人没地方可以养猪，这又是吵架和矛盾的根源。 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和争吵，知青点就不养猪也不养鸡，想吃的话自己出钱去买，没有了争吵的目标，大家也都轻松了。 钱多多这几个今年新来的在换了粮食后没有多余的工分了。 但是老知青手里还有不少工分，他们都等着养猪场里的猪卖掉之后，再拿工分去换钱。 一个个的都在计算着自己能够换多少钱，突然院子外突然传来了吆喝声：“不好啦，大家快去看，养猪场里有两头猪倒下啦！” 这话就跟地震一样，把所有人都从屋子里震了出来，不少人慌里慌张的问一开始发话的那个人： 大婶甲：“猪倒下了，猪怎么会倒下呢？这猪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大婶乙：“什么时候倒下的，赶紧去找马大叔弄点药给猪吃了，可千万不能倒了。” 老太太甲：“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吗？” 老太太乙：“是不是天气太冷，把猪给冻病了，我就说这猪就应该早点卖，这个时候可咋整啊？ 猪要是生病它就不长膘了，到时候得损失多少钱啊？” 老知青们也是一脸的着急，这倒下两头猪可不是小事啊，年底了，这猪都长膘了，一头也能卖个几十上百块两头那就是将近两百块钱呢！ 重要的是可千万别吓到别的猪啊，要是别的猪也倒下了，那那损失可就大了呀！ 被问话的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他被叽叽喳喳的大婶大娘们围在中间，你问一句我问一句的都不知道先回哪一句好。 “唉呀，你们别问了，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大小伙子说完这句话就挤出了人群，往养猪场的方向跑远了。 一群人没有探听到具体的消息，就浩浩荡荡的跟着那小伙子跑到了养猪场。 虽然分钱的时候没有钱多多什么事，可是她可以买肉啊，钱多多还是相当关心养猪场里的猪到底怎么了？ 养猪场里的猪真出了事，这时候的人们可不会把病猪死猪给丢了，而是宰干净了自己吃，钱多多可不想吃到病猪肉，所以也跟在老知青身后往猪场的方向走去。 钱多多到的时候，前面已经有一批老头老太太在养猪场里了。 前面的不少人脸色怪异的议论纷纷，后来的人也是不明所以，这猪都倒下了，大家怎么还不着急呢？ 咋还有闲心在旁边聊天呢？ 钱多多努力的往前挤，挤到最前面却发现大家竟然没有关心猪的事情。 而是有几个小伙子手里拿着棍子对着对着一个人不停的抽打，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钱多多定睛一看，嗯，这不是之前闯进知青点把林志芳吓个半死的疯子许壮志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几个小伙子为什么要打他？ 第82章 骑猪！ 钱多多疑惑不解，她看着许壮志两只脚脚踝上拴着的两根麻绳，麻绳的另一头连接着养猪场的一根柱子，许壮志这段时间竟然是被拴在这里吗？ 这养猪场里除了猪还能有啥，他还能闯出什么祸来？ 难道是在里面玩猪粑粑？ 还是说跟猪抢吃的啦？ 许壮志总不会把自己当成猪？ 钱多多心里各种猜想，身边人窃窃私语声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可真是作孽呀！” “这猪还有救吗？这个疯子真是啥都干得出来！” “这也不知道啊，这谁能想到这疯子他竟然对猪下手呢，这这这真是没脸说出去啊！” “这要是传到外村，别人问起我来，我都觉得臊的慌，不知道怎么说呀！” 这样类似的话，周围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钱多多一头的雾水，这话说的咋跟大姑娘被人糟蹋一样？ 难不成…… 难不成许壮志被猪给糟蹋了？！ 钱多多张嘴正想问周围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高亢的女声尖锐突然间就响了起来：“许壮志，你这个疯子，老娘要宰了你。”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妇女分开人群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粪叉子，凶神恶煞的对着地上的许壮志，一副要把他活吃了的样子。 钱多多认识这个人，这是计分员许大叔的大嫂，养猪场负责养猪，不用下地干活，只要把猪养好每天都是满工分，村里人可羡慕她有这么一份好工作了。 许大嫂走到了许壮志身边，扬起粪叉子就许壮志在头上叉去，那样子是真不恨不得把他给打死，许壮志被吓得直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周围人见状赶紧上去拦着，许大叔的老婆许嫂子抓住许大嫂手里的粪叉子，好言相劝：“大嫂，大嫂，别打了，再打真把人给打死了。” 美幺嫂子在一旁搂住许大嫂的腰身，用的劲把她往后拖：“他就是个疯子，不懂事的，你把他打死了，你还不得偿给他偿命啊，不值当！不值当啊！” “唉，这事都已经发生了，你再气有啥用啊？ 那幸亏是把他给拴起来了，这要是没拴起来，那出事的就有可能是……”赤脚大夫马大叔的老娘也就是看守肥料池的那个老太太，摇着头说出了这么一句不完整的话，让人浮想联翩。 许大嫂眼睛赤红：“打死了，那才叫清静呢。 这就是个祖宗，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他背着我竟然跟猪抢吃的，把我好好的一百八十斤大肥猪，饿的只剩下一百六十斤，我不跟他计较，是我的错，没把他看好。 我这个王八蛋，昨天晚上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竟然把我两头大肥猪给骑了。 我早上起来一看，两头猪都倒下了，马大叔说脱肛了，没救了！” 钱多多眼睛在那一瞬间瞪的溜圆，许大嫂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这连起来他怎么就不理解呢？ 谁……谁跟猪抢食？ 猪……猪被骑了，被谁给骑了？ 脱肛了，谁脱肛了？猪脱肛了！ 这消息真是相当炸裂，相当的不好说呀！ 前有印度阿三哥跟三嫂酱酱酿酿，后有许壮志和猪…… 这猪应该是不愿意的！ 话说回来，这被骑的到底是公猪还是母猪啊？ 竟然把猪搞到脱肛，这么“惨无猪道”的事情，许壮志是怎么想的？ 猪猪也需要一个法律援助啊！ 已经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安慰徐大嫂，这到底不是她的错呀，谁知道这个疯子干得出这样事情啊！ 而后面刚刚得知真正的人“轰”的一声就讨论开了，一个个脸上洋溢着不可置信，恶心和好奇交织在脸上，凑成了一副副复杂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表情。 钱多多看他们脸上的表情，都能猜得出他们心里大概在想些什么，大致的心理路程差不多是这样的： 这人怎么跟猪搞到一起的，男人这种生物果然是不能没有老婆的。 话说回来，那两头脱杠了的猪大概会被留下来吃掉！ 猪屁股那个位置不知道会分给谁，不洗干净怕是会犯恶心！ 然后人们都反应过来，猪都瘦了！ 每头猪都瘦了二十斤，那养猪厂里二十几头猪，那岂不是明白无故少了二百多斤的肉，这可是一头猪的重量啊，少了几十上百块钱呢！ 少了二百斤的肉就少了二百斤肉的钱，那他们岂不是要少分钱了？ 众人反应过来，盯着许壮志的表情就从纠结变成了愤怒，不知道是谁突然间喊了一句：“打死他。” 一些怒火中烧的老太太立刻就出声附和：“没错，打死这个祸害。” “打死他。” “打死他。” 越来越多的人附和到了最后，所有人竟然口径一致不停重复着打死他这句话。 趴伏在地上的许壮志抖得更厉害，他的脸朝下，所以没有人看到他的眼睛，从恐惧慢慢变得赤红，颤抖的躯体颤动的幅度慢慢变小了。 只是周围的人都没有发现，人群越来越大声的指责叫骂，甚至还有人拿起地上的石头沙子之类的往他身上砸。 钱多多贴心的站出了前面的位置，她走柔弱人设实在是不合适打打杀杀，这个位置还是留给别人。 她还是想想大队长到时候要是把这两头脱肛的猪给宰杀了，自己到底要不要去买肉呢？ 好纠结呀！ 养猪场的猪是不用花肉票就能买到的，这可是村民们的福利，过了这个村，那就没这个店了。 去镇上买肉，那可是要票的，自己只要不买臀尖上的肉应该就没事了！ 钱多多神思不属的，琢磨着自己到时候要买什么肉，围着许壮志打骂的那个包围圈，忽然有人惊慌的喊了起来：“快跑，疯子发疯了。” 钱多多一秒回神，只见前面的包围圈里不少人开始惊慌的后退，露出了在包围中心的许壮志，他已经站了起来，双目赤红。 许大嫂拿在手里的粪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他拿在了手里，许壮志手里拿的粪叉子对着人面前的人群，嘴里发出了一连串不成语调的咿咿啊啊的吼叫声，手里挥着粪叉子对着面前的人就扫了过去。 不少人都被粪叉子给扫到了身上头上，幸亏现在是冬天，大家都穿的多，头上还戴着帽子，这一叉子并没有对给他们造成果断的伤害。 但是看着许壮志那疯狂的神情，赤红的眼睛看着就很瘆人，重要的是他站起来的时候，钱多多才发现这家伙的裤子没有绑好，已经掉到了脚踝处。 在这寒冷的冬天，呼啸的北风下，许壮志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寒冷，就这样晃荡着腿间的老二，手里拿着粪叉子就对面前的人群开始无差别的攻击。 钱多多的手被陈秀华拽住：“还看，快跑啊，疯子打死人那是不用偿命的。” 第83章 疯子跑了 围观的人群，因为疯子的发疯都跑远了。 钱多多被陈秀华拽着跑了好远一段路，才突然想起些什么，停下的脚步跟陈秀华解释了一句：“那个疯子脚被拴着，咱们不用跑得这么急。” 一帮知青这才停下来，身后没有了危险，几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不过他们也没有再回到养猪场，而是回到了知青院里。 几个女知青脸上都是心有余悸的，孙向红一脸庆幸开口：“幸亏咱们围墙加高了，幸亏这个家伙被关了起来，不然……” 孙向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幸亏出事的是两头猪，要是两个人的话…… 没错，是真的挺庆幸的，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遏制住了这个源头，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就是一件大幸事。 知青们刚刚庆幸没多久，就传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那个疯子在吓跑了不少人之后，竟然挣脱了脚上的绳索，拿着粪叉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时之间整个大队的人惶惶不安，尤其是大闺女小媳妇都不敢单独出门了。 要是运气不好，撞上那个疯子，那个就惨了，这家伙可是骑坏了两头猪，连猪都不放过的人，见到漂亮的大闺女小媳妇，难道就会好心的放过她们！ 大队长敲锣打鼓的警告每一个队员见到那个疯子要躲得远远的，在许张志骑坏了两头猪之后，他就已经登上了前进大队的黑名单 。 如果是落单的队员，见到他就要赶紧躲开，如果是成群结队的话，那就不要客气把人逮回来，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队长甚至还安排了年轻的小伙子在整个前进大队不停的巡逻，就怕那个疯子躲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冷不丁跑出来伤人那就不好了。 村里的小伙巡逻了好几天仍然没有发现疯子的身影，大家猜测这个疯子大概是知道危险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大队长又马不停蹄跑到了公社，把许壮志的事情报告上去，让附近的大队都小心，这家伙可是骑坏了两头猪的，要是跑到别的地方糟蹋了别的什么东西，他们大队可是管不着，逮住了那就别让他跑了。 于是前进大队有一个骑猪的疯子就扬名整个青山镇，周围的不少人都试图想把这个疯子找出来关起来，可是这个疯子也不知道到底躲到哪里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踪迹。 村里的任务猪交完了，那两头脱肛的猪，村里人还以为大队长会让人宰杀了给村里人吃。 没想到大队长用牛车送到了屠宰场，他找了关系直接插队，趁着这两头猪还活着的时候，送进了屠宰场，为整个大队挽回了两头猪的损失。 虽然没有吃到猪肉，不过多了一点钱，大家还是很高兴的。 地里杂活不需要多少人，大队长就开始安排人到芦苇丛里割芦苇，芦苇的枝干可以做成炕席，以及各种其他的生活用品。 自己留着用或者是交给大队，由大队统一拿出去卖给收购站，也能够赚到一些钱只不过并不多，这个不归队里的收入，算是家家户户的私人收入。 陈秀华告诉钱多多，因为芦苇的数量有限，前进大队的妇女为了多挣几个钱都要争着抢着，每年因此发生口角甚至打架的都不是一两桩。 而知青们是排不上号的，主要是战斗力不够强，打群架打不过人家，所以只能看着别人吃肉喝汤 。 这个芦苇的收割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人们可没闲着，上山收山货，采蘑菇，挖竹笋，搂柴火，编草鞋，修缮房屋，检查火炕，还得把家里拾掇拾掇，把破衣烂衫和破鞋补一补，免得天冷了没得穿。 好些人家里的人口多，在棉花不够用的情况下，还得去收集干净的稻草，晒得干干的脆脆的，再塞进衣服夹层里面，冬天就多了一件可御寒的衣服。 钱多多这段时间就跟着老知青每天从早忙到晚，菜园子里的瓜菜长成了要收拾出来，一场秋雨过后，林子里的蘑菇就冒了出来。 青蘑，黄蘑，冬菇，小黄蘑，这几种都是常见的并且人们常吃的蘑菇可以确定没有毒，可以随意采摘。 这些野生的蘑菇也是属于手快有手慢无，知青们凌晨五点多就得爬起来穿戴整齐，然后早早的就出发到了林子里，六点多就已经有其他村民在采蘑菇了。 有时候运气好可以采到满满的一整筐，不好的时候就没什么收获。 早上采完蘑菇回去，蘑菇平摊在空地上晾晒，知青们在吃完中午饭之后，又拿着工具去到了大清河那边的大竹林里采挖冬笋，砍伐枯竹，搂竹叶。 冬笋是要吃的，后面两种那是要烧柴火的，知青们齐心协力扛了不少回了知青点，说好了这些竹子可是要冬天用来烧火做饭的，是大家一起共用的。 知青们自己要烧的柴火还得自己去搂，能搂多少就看个人的本事。 可是竹林里的枯竹也是数量有限，再加上还有村民们也要搂柴火，没几天的功夫，那些竹叶和枯竹就已经被人刨得一干二净。 等到山上的山货都长成，一班知青又跟着村民们一起去采摘榛子松果栗子，还有什么野生的柿子啊，葡萄啊，梨子，总之看到什么就采什么。 只要是能吃的能过冬的，统统都不能放过，这个冬天能不能吃好，能不能吃饱，就看这最后这一茬了， 还有最最重要的搂柴火，各种各样的柴火，什么树枝枯树树叶松针，这些也都是要靠抢的。 钱多多因为有空间可以作弊，没入冬之前她就知道冬天是要烧炕的，需要很多的柴火，再加上她需要沤肥，常不常她就在野外自己烧柴火弄一些草木灰。 所以在割猪草的时候，遇到合适的柴火，她就会收一些放到了储物空间里，现如今她的柴火多得能把她压扁了。 烧一个冬天不是问题，但这些显然是不能拿出来的，所以她还是要随大流跟着别人再继续弄一些柴火。 而且还要借这个机会正大光明多弄一些柴火，这样她就可以获得很多的草木灰，沤肥需要的草骨灰钱多多就不用愁了。 大青山的资源很是丰富，百来年的树木多的是，只可惜北省这边有规定不能砍伐成活的树木，能够当成柴火烧的只有树叶树枝，还有已经枯死的枯树。 第84章 过冬的储备 山上弄的这些柴火要背到山下来，说实话这个工程量是真不小，自己一个人干的话，还真是不好干。 遇到枯树，一个人就束手无策，可偏偏只有这样的柴火才耐烧，自己一个人干的话效率太低。 所以知青点里的知青们还是打算一起合作，这样效率高，到时候柴火平分，互相合作大家的冬天才好过。 这一忙就忙到了十一月，大家的过冬储备这时候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雪也下来了，猫冬正式开始。 钱多多躺在炕上睡了一整天觉，才感觉全身的疲惫消散了不少，第二天她一醒来，她拍拍自己的脸不能懒惰下去，她还要参加高考呢，时间其实很紧迫。 拿出买了却一直没怎么动过的课本，钱多多坐在炕上点了一根松油蜡，就着微弱的灯光翻开了课本看了起来，小学的课本其实并不难，钱多多再怎么学渣，也不至于连小学的课本都看不懂。 虽然储物空间里没有让人吃了就变聪明的药，却有一种吃的会让人提神醒脑增强记忆力的药物，搭配强身健体的药物一起服用，竟然产生了一种意想不到的作用，那就是过目不忘。 钱多多惊喜万分，有了这么一个外挂，她就不担心自己高考考不上大学了。 小学一到三年级的课本，钱多多几乎是翻一翻，结合自己上辈子那些残存的知识点，倒是没什么难度掌握的很快。 猫冬第一天就有这样的战绩，钱多多已经很满意了，分到左右，隔壁都已经有起床的动静，她收起课本吹灭了蜡烛，这才出门洗漱。 一打开房门，外面的寒气一涌进来就让钱多多打了个哆嗦，这天气真是冷，她走到厨房轮到值日做早饭的陈秀华早就已经起床了。 早饭已经弄出来了，还早早的烧了一大锅热水，这样方便知青们的洗漱。 刷牙洗脸后，钱多多都从大锅里拿到了自己的铝饭盒，里面放着的是一点糙米和切碎的红薯，经过这高温蒸煮之后已经成了红薯粥，只不过是红薯多米少，这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伙食了。 拿个小碗从坛子里夹出了几块咸菜，浇上热腾腾的炖菜汤，钱多多跟陈秀华打过招呼之后，就端着自己的伙食回到房间里。 一顿没什么油水的饭菜下肚，吃饱喝足的钱多多就琢磨着改善伙食，你的存粮不少，但是红薯她已经吃腻了，而且这个吃多了容易放屁。 玉米和大枣花生这三样她也没少吃，饿的时候就经常拿出来垫肚子，再好吃的东西常常吃也会吃腻的呀。 所以还是得指望泥土空间种一些新的作物出来，钱多多意念一动进了泥土空间，她低头打量着脚下的泥土， 自从这两个月忙着秋收，钱多多都没怎么有空打理泥土空间，在不停的种植甘草之后，空间里的泥土又变成了贫瘠状态。 现在想要种些什么也种不出来了，想要空间恢复活力，钱多多还得想办法沤肥，可现在的天气外面泥土都冻硬了，气温太低根本就沤不了肥。 自己的房间里有火炕温度倒是合适，可这个沤肥发酵味道也太臭，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味道和自己共处一室。 钱多多不是没试过干脆在泥土空间里刨一个坑，把沤肥的那些东西倒在坑里，这样沤好的肥就可以让土地吸收。 只是她想的很好，只是脚下的泥土不听她的计划呀，那些沤肥的材料一倒进了刨出来的坑里，就被泥土吸收干净了，根本就等不到发酵成肥料的那一天。 而且同样的材料，没有发酵成肥料就被泥土空间给吸收之后，这些泥土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变化，钱多多才打消在泥土空间沤肥的想法。 可现在外面冰天雪地的，自己屋子里又不能存放这样的东西，只有泥土空间符合这样的条件，钱多多只能再一次做出尝试，只不过这次不能倒在坑里。 钱多多琢磨着弄一个大桶，上面还得加一个盖子，把材料什么的都倒进桶里发酵，用盖子给盖严实了，防止底下的泥土心急贪吃，要是能够成功，这个冬天她照样可以开启自己的种植大业。 说做就做，钱多多穿戴整齐出门往手艺人余叔家走去，在余叔家里他买了一个半人高的木桶，临走的时候她还发现了一个取暖神器火桶。 因为实用性很大，钱多多也花钱给买了下来。 这两个物件名字里都带了一个桶字，可使用方式却是不一样，前一个是可以装水，后一个却是放火的。 前一个没什么好说的，主要是这火桶有些意思，它的内里是泥钵制成，把燃烧的木柴炭放进去然后盖上草木灰，因为空气不足，里面的燃料就不会快速燃尽，会慢慢的散发出热量。 根据余叔的介绍，这个火桶放上燃料差不多可用四小时，当热量不足时，用小棍棒翻一翻里面的燃料，让空气流通一点，里面的燃料开始重新燃烧，又会重新散发出热量。 火桶还有一个网状的盖子，竟然是用竹子做的，做得细细密密的很有韧性，天冷的时候可以把脚放在上面，这样起到暖脚的作用。 像搪瓷缸子也可以放在上面，可以保持保持温度，甚至还有人拿它来烤鸡蛋，据说做大一点，连小孩子都可以坐在上面保暖。 钱多多觉得自己需要这个东西，因为屋子里太暗了，在里面读书容易伤眼睛。 厨房倒是亮堂堂的，但是除了一日三餐做饭要烧火，其余时间是不烧火的，厨房跟冰窟一样，在里面待上半个小时就受不住了，可有这个火桶就可以给钱多多解决很大的麻烦。 她只需要在怀里揣上两个盐水瓶，把脚放在火桶上，整个人就暖暖和和的，温度和亮度都解决了，也方便她复习功课呀！ 手里拎着两个桶，钱多多回到了知青点，院子里静悄悄的，大家都躲在屋子里不是睡觉就是干自己的事情。 猫冬嘛，就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 回到自己的房间，钱多多迫不及待的进入泥土空间，把水桶在角落里，沤肥的材料扔进桶里，又从外面装了一大盆雪倒了进去扣上盖子。 钱多多在扔材料的时候，脚下的泥土蠢蠢欲动的，当她扣上盖子的时候，泥土再尝试了几遍，发现自己没办法“吃”到里面的材料就渐渐老实的下来。 看到这样的一幕，钱多多放心了，自己的设想还是挺成功的，接下来就看能不能发酵成功！ 第85章 找麻烦 把泥土空间的事情安排妥当，钱多多从自己的火炕炉洞里掏出一些烧的通红的木材块放到那个火桶里面，然后又扒拉出一些火草木灰盖了上去，最后再盖上盖子，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双手放在上面感受了一会儿，的确是暖烘烘的，只要不吹风就没有烟雾冒出来。 给自己的盐水瓶灌了满满的热水，揣进了怀里，手里提着火桶来到了厨房，这一下有了温度又有了亮度，钱多多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小学的课本她看过两遍，基本上就能记得牢牢的，可是拿起初中的课本，钱多多看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其他知青也陆陆续续起床来厨房吃饭，看见钱多多这个模样，都意外她是个爱学习的人。 钱多多面带微笑，心里苦兮兮的，过目不忘不代表看了就能理解啊！ 到底是谁在吹过目不忘就是天才的？ 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背诵一些课文公式什么的的确是很有帮助，钱多多的语文理解能力还算是不错，可转到了数学物理这方面，她就有些麻爪了。 公式她是一字不差的都记在脑子里，可要怎么运用这就头疼了。 自己看看不懂，钱多多只能不耻下问，虽然不知道这个年代学生的学习成绩如何，但有一点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比她强！ 这真是一个让人心酸的认知！ 钱多多拿着不会的题目，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逮住一个就问一个，老知青被她问了一头汗，大概是离开课堂太久，有些知识点他们也是生疏了。 反倒是林志芳，蔡兴华，李永强他们三个刚下乡不久，脑子里知识点还记得住。 钱多多寻问他们，总是能够得到详细的讲解，有这三个人在，钱多多初中的知识才磕磕绊绊的掌握起来。 孙向红实在是不理解，大学都停招了，读书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有备无患嘛，我不说考大学的事情，现在的工作岗位，不管你是接班也好还是招工也好，都是要先考试。 我的学习成绩本来就稀烂，要是以后不碰课本，肯定啥也记不住。 就算有机会放到我面前，我也抓不住啊！”钱多多说了一大串话后，又顿了一顿，又低声说了一句比较敏感的话： “再说了，我就不信咱们真就一辈子在这乡下，这天黑了，总有天亮的时候！” 这句话一出，吓得一群知青都变了脸色，陈秀华更是伸手捂住钱多多的嘴：“姑奶奶，你怎么胆子这么大，什么话都往外秃噜。 算我求你了，以后这种话你留在心里就好了，可别再往外露了，这真是要命啊！” 钱多多乖巧点头，陈秀华才放开了手。 一群人的脸色才重新恢复正常，钱多多鼓励他们：“你们想想我刚才说的话有没有道理，没事就把以前读过的书温习一下呗。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干，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做是为了将来回城做准备也好啊！” 年岁最大的陈秀华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对外她虽然一直说想要回城，可实际上她早就认命了。 之所以还一直拿回城这个话说事，不过是搪塞别人来说亲催婚的借口。 陈秀华虽然认了命，却也不想随随便便就嫁人，自己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只不过在很多人看来这是离经叛道的做法，为了自己不被人说三道四，所以才一直坚持想要回城。 一切都只是借口而已！ 陈秀华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也没有打击这些小年轻的热情劲头，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慢慢体会的，时间长了，他们就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成为奢望。 然后慢慢的他们的热情会被时间消磨，永远也做不完的农活让他们失去曾经的信仰和追求，最后像她一样默默的认了命。 “我就不参与了，以前学的还给老师了，现在年纪都大了，想记也记不住了。 你们看，我出去走一走。”陈秀华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笑着离开了厨房，整理好身上的穿着就慢悠悠的离开了知青点找人聊天唠嗑去了。 剩下的几个老知青对复习也不是很感兴趣，跟钱多多同一批来的几个小年轻，倒是被钱多多的话激起了一点点的热血和向往，都商量着要去买个火桶回来和钱多多一起在厨房读书复习。 对于老知青钱多多没有再苦口婆心再三强调，有些事情她只能说一遍，可以说是话赶话不经意间的提起，不会让人多想。 可要是再三强调，将来恢复高考，别人还以为她钱多多有什么内部消息渠道呢！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自己善良，可别人却不一定是善良，该防备的时候就得防备。 到时候要是有人觉得自己多年没有读书复习考不上大学，又认为她钱多多有内部渠道，说不定早就知道高考试卷答案，把一腔的怨愤撒到她身上，跑去举报给钱多多捣乱，那该怎么办？ 就算到最后钱多多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被人这么一捣乱错过了高考，别人没有损失什么，可钱多多的一腔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 虽然可以继续备战高考，可是能够早一点回去，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回去呢？ 所以钱多多的提醒只在话赶话之中说这么一回，以后她不可能再多说第二回。 林志芳和蔡兴华李永强三人结伴去买火桶，陈秀华出去串门，其余的老知青回去睡觉的睡觉，唠嗑的唠嗑，反正各有各的事情做。 厨房里又静谧了下来，钱多多继续翻看着手里的课本，尽管还有很多看不懂，她还是尽量强迫自己一定要想办法理解其中的意思，这个过程痛苦又折磨人，但为了将来的好日子，她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可能是这个火桶温度太过舒适，也可能是自己太累了，严重睡眠不足。 钱多多拿着数学课本，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开始打瞌睡，困意一阵一阵的涌上来，钱多多不管是掐大腿也好，还是跑到外面吹北风也好。 那眼皮呀，就是一个劲的往下耷拉，钱多多都恨不得找两个牙签学汤姆猫，把眼皮给撑起来。 到最后钱多多还是没能扛住周公的召唤坐在椅子上，手里的课本不知不觉就掉到了地上，脑袋歪着就迷迷瞪瞪陷入了半梦半醒之中。 直到“铛”的一声炸响，钱拼多多一个机灵，登时就清醒了，她睁眼看到课本掉在地上赶紧伸手捡起，转头就才发现陈秀华一手拿着一木棍，一手拿着一个搪瓷缸子，正咚咚咚咚的敲个不停。 知青点的门口，林志芳他们拿着刚买的火桶刚刚回来，竖排的房子里几个老知青听到声响也赶紧走到前面来一看究竟。 陈秀华看着人已经差不多了，就停一下手里的动作，声音十分严肃开口：“兄弟姐妹们，有人来找我们知青的麻烦了。” 第86章 恶婆婆 陈秀华这话一出，立刻吸引了所有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谁要来找我们的麻烦？”问话了是许文革，说话间他已经从柴火垛抽出一根手臂粗的木柴，一副随时都要跟人干架的样子。 “是双双，她被打了。”陈秀华说出一个比较陌生的名字，钱多多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不是高秀兰的儿媳妇吗？ 知青嫁给当地人，夫妻俩关系太好，导致婆婆看儿媳妇不顺眼，结果却因为嘴贱赔了钱多多好多东西的那个！ 孙向红一脸的愕然：“双双被打了？ 她男人呢？自己老婆被打，他在干什么？是死人吗？” 陈秀华脸色很难看：“许柏子不在家，他去镇上扛大包赚钱去了。” 孙向东比较冷静，他摁住激动的妹妹问陈秀华：“陈知青，金双双为什么会被打？这里面是因为什么引起的？” “前阵子秋收，双双晕倒在地里，下身还见红了，当时是我陪着双双去马大叔那里看病的。 马大叔说双双这是有了身子，月份太浅干活太累没有注意，已经有了早产的迹象。 马大叔让双双不能再累着，不然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 所以秋收到一半，金双双就回家自己躺着去了。 你们也知道，金双双和她男人因为分家已经搬出去另住，她那个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烧了火炕，冬天也是不暖和。 双双躺在炕上一直都不怎么好，她家里人就给双双寄了一些营养品过来，让她补养身体。 结果高秀兰上门看见双双在喝麦乳精吃鸡蛋，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对着双双就是一顿骂。 听高秀兰那意思是觉得双双应该把这些营养品效应孝敬给公婆，结果双双没有拿去给婆家，反而自己吃了就是不孝什么的，总之骂的很难听。 双双也不是吃素的呀，双双就跟她婆婆两个人在吵架，周围围了好多人都在看热闹。 双双话里话外的意思营养品是她娘家给她补身体的，她爱怎么吃就怎么吃，谁能管得着！ 这话刺得高秀兰把双双家里的锅给砸了，我跑回来的时候，高秀兰还在双双家里作呢！ 我想组织大家赶紧过去给双双撑腰，要不然别人都以为我们知青都没有娘家人，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陈秀华一口气把事情都说了一遍，一群知青听了直皱眉头，气性大点的孙向红，许文革等人脸都黑了。 孙向红大声嚷嚷：“这还等啥，都带上家伙给双双撑腰去。 高秀兰平时为难双双也就罢了，双双怀孕了，还敢这样明目张胆为难一个孕妇。 就因为惦记人家娘家给给女儿寄的营养品，臭不要脸的东西！ 双双要是本地人，看她高秀兰人敢不敢明目张胆动双双一个手指头，这不就是欺负我们知青没娘家吗！ 咱们就得替双双出这个头，我们背井离乡的，爹妈都不在身边，要是咱们不能拧成一股绳。 今天咱们眼睁睁看着双双被人欺负，不去争这口气，将来他们本地人见了咱们谁都可以欺负两下。” 这话说的在理，推己及人，几个女知青都想到自己的将来，在这乡下万一要是结婚了，没有娘家给撑腰，没有外力的援助，要是遇上了恶婆婆，岂不是要被欺负死。 男知青虽然不嫁人，但是他们也要娶老婆呀，他们的处境会比女知青好一些，但也不是绝对的。 有些人家看到男方孤零零没什么根基，反而会欺负的更狠，男方反而会沦为岳家的长工。 要是不幸娶到一个老婆，家里有十几二十几个兄弟，有这么多舅兄在，只要有那么几个人是蛮不讲理的泼皮，万一更加不幸，老婆还是个伏地魔，那日子才是地狱开局！ 虽然男人不幸的概率比较低，但还是存在的呀！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替金双双把这个腰给撑起来，老知青们几乎是一瞬间就下了这个决定。 钱多多等人不用说，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将来如果遇到麻烦是危险的时候，有人跑来给自己撑腰，所以今天这件事情就演变成了全体知青一起出动的场面。 一群知青手里拿着棍棒就急匆匆往金双双家里跑去，路上遇见他们的路人看见这一群知青手里的家伙都变得脸色，等他们走后就赶紧跑去找大队长。 大队长不好了，知青们要造反啦！ 知青们一路急行军到土地庙门口，他们被一群看热闹的大娘们挡住了去路，隔着一个院子的距离，高秀兰那高亢尖锐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出来： “哪个女人没怀过孩子没生过娃，谁不是大着肚子下地干活去了，就你金贵秋收也要躺在家里，我们许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这些好东西你好好吃，最好是吃得白白胖胖的，到时候要是不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出来，你死了就不许进许家的祖坟！”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是谁砸坏的东西，金双双惊怒交加的声音响起：“滚，给我滚出去！” “你叫我滚，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婆婆，你竟然叫婆婆滚，你还有没有天理了？你这不孝的东西！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我今天就替你爸妈教训教训你，什么叫做尊老爱幼，你婆婆都不放在眼里的儿媳妇，我要你来干啥！”高秀兰更加尖锐难听的声音传了出来。 知青们已经挤开了那一群大娘，冲进了土地庙里，陈秀华推开房门，就看见金双双捂着肚子，额头冒着冷汗，双腿发颤的靠着炕边站着。 金双双面前的桌椅板凳什么的都被高秀兰给掀翻了，她面目狰狞，手里拿着一把笤帚疙瘩，扬手就要往金双双身上抽去。 “住手！”许文革大喝一声，手里的木棍脱手而出，直接就砸在了高秀兰的手腕上，把她手里的笤帚疙瘩给打落了。 高秀兰一声痛叫，转头看见一群知青冲了上来，把金双双护在了中间，几个男知青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站在了她的面前，一副她要是敢动一下，他们手里的木棍就会毫不犹豫打到她身上。 钱多多和陈秀华孙向红三人联手把金双双扶回了炕上，林志芳摸了摸炕，温度并不高，她低头去找了一些柴火塞到炉洞里，想把火炕的温度给烧高一点。 金双双的状况很不好，双手捂着肚子，脸色也白吓人，浑身汗津津，钱多多一摸全是冷汗，陈秀华和孙向红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虽然她们没有结婚生孩子，但是看这个样子，金双双只怕是…… 金双双半靠在陈秀华的怀里，眼泪刷了一下就掉了下来，她嘴唇苍白，只说了一句话：“我肚子疼，送我去医院。” 说过的这一句话，金双双眼睛一闭，竟然就晕了过去。 第87章 想得美 陈秀华冷静沉着的开始指挥所有的知青办事：“文革，向东，你们跑得快，去跟大队借辆牛车过来。 红霞，你现在去一趟马大叔家里找马大叔过来，我怕双双这情况撑不到医院。 志芳你和向红门口喊几位大娘，找几个有这方面经验的，看看能不能做点什么。 兴华永强你们盯着高秀兰，别让她跑了，就算是大队长来了，也别让她走。” 随着陈秀华的安排，知青们就忙碌了起来，高秀兰看着已经晕倒的金双双吓了一跳，回去心里又想，哪个女人没怀过孩子呀，怎么就金双双那么脆弱，要是真出事，那也是注定怀不上孩子的命。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想到这到底是儿子的第一个孩子，要是真出了事情，自己也不好交代，一开始她也只是想把金家寄来的营养品给拿走，一罐十几二十几块钱呢，卖掉了，家里就多了一笔收入。 结果却看到金双双已经开了罐头，高秀兰登时心疼得要死，这咋能就随随便便吃了，这也太糟蹋好东西了。 高秀兰这脾气一下子就没忍住，就跟儿媳妇吵了起来，这个儿媳妇也不是一个好惹的，竟然有胆子跟婆婆吵架，她的脾气就越点越爆，结果闹到现在，高秀兰心里也隐隐约约有点后悔。 她想上前去看金双双情况，却被蔡兴华和李永强给拦住了去路，她立刻就横眉怒目：“我拦着我不让我看我媳妇是想干啥？ 我儿媳妇要是出事了，你们赔得起吗？” 什么叫做倒打一耙，这个就是了。 蔡兴华和李永强就跟木头桩子一样，还是处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钱多多从蔡兴华的身后探出到脑袋：“秀兰嫂子，看你还是老实一点的好，毕竟我身体比较差，要是再这样大呼小叫把我吓到了，那就不好了，毕竟你家也没有两只母鸡再赔我了是！” 高秀兰看出了钱多多那一张姿色天然的脸，想到自己之前的教训，原本还嚣张的气势一下子就瘪了下去，不敢再叫嚣了。 林志芳和孙向红带着几个大娘走进了屋子，几个大娘一看金双双情况立刻就暗叫一声不好，一个年纪最大的大娘把几个男知青都清到了屋外去，然后解开金双双的裤子看了看：“这是见红了呀，把人给放平了，找几个枕头来垫在屁股底下。 我看这样子还是得快点送医院才行啊。” 陈秀华就点头：“已经叫人去把牛车牵过来了，应该是快了。” 那老大娘就继续说：“把家里的被褥什么的都拿出来把人给包好，这天寒地冻的，可不能再冻着了。” 钱多多和林志芳，孙向红立刻就在金双双翻着了起来，只是她家里也没有多少被褥，只好把衣服拿出来凑数，等着等一下出门就给金双双穿到身上。 高秀兰这一下真是有点慌，难不成这个孩子真保不住了，她也就骂了几句话，难听是难听的些，可是谁家的儿媳妇没被婆婆给骂过呀！ 她是动手了没错，一开始也只是拍了金双双两下，就两巴掌的事情能出什么大事啊？ 这个媳妇气性怎么这么这么大，愣生生把孩子给气没了，真是个晦气的东西，骂她不孝，还真是骂对了，竟然能把孩子给作没了。 高秀兰一脸嫌弃看了金双双一眼，转头问几个大娘：“婶子，我家这个儿媳妇这孩子保不保得住啊？要是保不住就别去医院了，找个产婆来帮她处理一下就得了。” 几个大娘对视了一眼，心里生出对高秀兰的鄙夷，生生把儿媳妇折腾到快要流产的，在前进大队那也是头一个。 唐家老太太再怎么苛刻儿媳妇，在儿媳妇怀孕的时候，也没有把儿媳妇折腾到要流产，高秀兰的名声那是臭定了。 几个大娘都没说话，陈秀华立刻就炸了：“高秀兰你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要做主，我警告你双双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这么多知青跟你们没完。 你不会以为就这事跟上次一样，几个嫂子出来说两句好话能揭过去，你想得美！” “嘿，你……”高秀兰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几个大娘联手该赶到屋子外头。 高秀兰被赶到屋外，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恼怒又有些慌，一群外来的知青还想欺负他们本地人，口气倒是不小，她也是有后台的好，高秀兰转身就想走，想回家去搬救兵，却被蔡兴华和李永强拦住了去路。 走她是不能走的，没有结果之前高秀兰哪都不能去，只能在这土地庙里好好的待着。 高秀兰不是没想过要吵吵嚷嚷，钱多多推开门就站在了她面前，捂着心脏一副虚弱的模样，一副她只要敢动一下，钱多多她就敢碰瓷！ 高秀兰只能硬生生的把到了嘴边的各种脏话给咽了回去，然后被蔡新华和李永强盯着走进了土门庙旁边的柴房里，像门神一样守在门边，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跑了。 许文革和孙向东终于把牛车给借了回来，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跑得呼哧带喘的大队长。 大队长在半路遇到孙向东和许文革，他们两个借了牛车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不像是要找人干架，就赶紧跑过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孙向东和许文革就把金双双的事情说了一遍，大队长听完脸都绿了。 金双双要是真出的事情，知青们要是执意往上告，前进大队也逃脱不了被责问的下场，还有那个惹是生非的高秀兰只怕要被人拉出去批【斗】。 怎么就这么能作呢？ 好不容易猫冬，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为什么非要找事？ 大队长觉得身心俱疲，太累了，深入人民群众太累了！ 大队长宁愿现在去犁二亩地，他也不愿意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啊！ 尽管心里各种怨念轮番上演，大队长还是跟着这两人倒腾着两条腿噌噌噌跑到了土地庙 。 大队长喘着粗气，问走出房间的一个老大娘：“金双双咋样了？情况严不严重啊？” 老大娘叹气：“赶紧给送医院去，晚了就怕人真的不好了。” 大队长的心沉甸甸的，来不及了解事情更加详细的经过，他赶紧指挥人把牛车倒好，准备好随时带金双双去医院。 房门打开，陈秀华，孙建向红，林志芳，有两个老大娘帮忙把一个人形包裹给抬出房门放到牛车上。 大队长只是站在车边看着了金双双一眼，别的看没看出来什么，只是她的嘴唇苍白，几乎没了血色，他就担心是不是大出血了。 不敢再耽误什么，大队长亲自驾车，陈秀华等几个女知青跟车一起走。 到了门口迎面就碰上了，匆匆赶过来的周红霞和马大叔，马大叔跑到车边看了金双双一眼，立刻就从随身带着的小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 钱多多看到那瓶子上写着三个字保胎丸，马大叔拿出小药丸塞到了金双双嘴里，然后就吩咐大队长赶紧驾车去医院，晚了就来不及了。 第88章 讨说法 钱多多也跟着金双双他们来到了镇上的医院，她之所以要跟着是担心金双双在真有什么不好，死在半路上。 她空间里有不少的药物，若是没有这个能力她也只能干看着，可是在能力之内，她也不介意帮一帮金双双。 钱多多是打算着，如果路上金双双真不好了再给她吃药，毕竟她手里的药也不是无穷无尽，用一点少一点，不到最后关头别想让她拿出来。 前进大队一路到了镇上，路程并不远，但是因为下着雪路面滑溜溜，牛车行走的并不是特别快，将近两个小时才走到了镇上。 到了医院，金双双就被医生推进了急诊室，知青们和大队长都在外面等着，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在等待的时候，一个人终于踉踉跄跄的跑进了医院，这个人就是得到消息的许柏子。 许柏子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工钱不工钱的，撒一下手里的活就往医院跑。 等他左打听右打听，跑到了急诊门口时，急诊大门刚好就打开了。 金双双被推了出来，许柏子急忙跑上前，就见金双双双眼紧闭脸色苍白躺在推车上，给人一种一碰就碎的脆弱。 “双双。”许柏子这小心翼翼叫金双双的名字，可惜没有得到回应，他慌张的去看走出来的医生：“医生，我媳妇这是怎么啦？她到底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的丈夫！”医生取下戴在脸上的口罩问许柏子。 许柏子点头：“对，她是我媳妇，她到底怎么样了？孩子呢？孩子有什么事吗？” “孕妇的情况不算严重，孩子保住了。”医生这句话让在场的人松了口气。 “但是！”医生又紧接着开口，让众人神经都绷紧了：“但是接下来两个月，孕妇必须卧床休息。 而且孕妇营养不良，情绪大起大落，对身体对孩子没有好处，这段时间一定要吃好喝好，保持心情愉悦，再出一点意外就很难说了。” 许柏子连连点头：“哎，我知道了，我一定让她好好的。” “先住院观察两天，没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护士推着金双双去了病房。 一群人确定金双双目前没事了，才有心情说事。 许柏子到这个时候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被告知老婆出事了，就着急忙慌往医院赶。 这会有空他逮着众人就问：“大队长还有陈知青，双双到底是咋出事的？咋会闹到进医院啊？” 大队长心里也不是特别清楚前因后果，就把目光放在陈秀华身上：“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迷糊着呢！ 陈知青，这事得你来说，你把事情仔仔细细说一遍，到底是咋个回事？” 许柏子转头去看陈秀华，脸上满是想知道真相的迫切。 陈秀华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事情还得从双双家里寄来的包裹说起……”，陈秀华把前因后果都说得明明白白，包括高秀兰是怎么骂人，金双双是怎么和婆婆吵架，高秀兰气急败坏下还砸了东西，先是动手打人后来还想动粗的事情一点都没遗漏说了出来。 看着大队长和许柏子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继续道：“这事双双有错吗？ 她怀相不好，娘家人从牙缝里挤出点营养品给闺女补养身体，她吃点好喝点好的是犯了天条吗？ 她肚子里那块肉可是许家的种，却被婆婆指着鼻子骂不孝，高秀兰可是叫嚣着生不出儿子就不许进祖坟，还说要替双双爸妈教双双怎么做人。 咋滴，现在是新中国了，许家还打算封建社会那一套，我寻思着旧社会也没说生不出儿子就不许进祖坟的话。 她高秀兰好大的一张脸，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大队长我就不明白了，这许家以前是不是皇亲国戚，还是有什么不一样的跟脚，这规矩比国法都大。 合着还是我们双双高攀了许家是，所以才被婆婆这样磋磨？ 大队长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说，怎么个看法？ 我们这些知青离家千里的确是没娘家，但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说呢！” 许柏子听完，双手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蹲到了地上一言不发，钱多多看见许柏子蹲下的地方有水滴滴落，他这是哭了？ 这一七几的大高个，长得魁梧的一个汉子竟然哭了，是为什么哭了？ 是被自己老娘的狂妄不羁的话给气哭！ 大队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暗暗地运气，这个高秀兰狂到天边去了，什么话都敢说，这是不拆散柏子的家不甘心呐！ 大队长怜悯看了许柏子一眼，怎么就摊上那样一个妈呢！ “这事不是小事，等我回去开会，看看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必须给了高秀兰一个严重的惩罚。”大队长对着一众知青保证道。 许柏子听到大队长这句话，只是又狠狠抓了抓头发，然后揪出了好几根头发，却始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自己的老娘差点害他的老婆孩子出事，许柏子攒了一肚子的愤恨不知道该冲着谁去，冲着自己老娘去吗？ 这要是别人害了他老婆孩子，许柏子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将人打一顿，可对着自己的老娘，他能这么做吗？ 他要是真敢这么干，不孝这顶大帽子就得扣到他头上，全村的老人都可以对他指指点点辱骂唾弃，自己的舅舅们也不会放过他的。 要是不做点什么，许柏子心里又煎熬得厉害，可是他的老婆孩子现在躺在床上人事不知，老婆孩子热炕头差一点就没了。 他为啥大冷天跑到镇上的扛大包，不就想让自己老婆孩子过得好一点吗？ 可能一个错眼没看到，这个家就差点就散了，在大队长对自己老娘的处置上，许柏子选择了沉默，因为除了沉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陈秀华对于大队长的说词却不满意：“大队长，这婆媳，婆媳，要相处一辈子的事情，哪里是你开了一次会就能解决的。 大队长，你能够保证你处置过高秀兰之后，她以后就不会再这样为难双双吗？ 我看这件事情还是得去妇联反映情况，你也别怪我小题大做。 大队长，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就问你一句话就好了，如果双双是你们本地人，她有娘家有兄弟撑腰，高秀兰敢这么指着双双的鼻子骂她吗？ 高秀兰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抢双双的营养品吗？ 高秀兰敢指着双双的鼻子骂她不孝吗？敢说什么替她父母教训她的话吗？ 双双要是有娘家兄弟在，高秀兰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双双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的，干脆就不救的话吗？ 高秀兰要是敢说这些话，她不怕被双双的娘家兄弟打上门吗？ 高秀兰不就是欺负我们知青没娘家吗？ 是，我们的父母是不在这里，但是我们有兄弟姐妹，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双双这样被欺负。 要是一次性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双双以后的日子还苦着呢。 妇联要是解决不了，那我们就去知青办，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帮双双把这个腰给撑起来，我们也一定要替她讨一个说法。” 第89章 恨上了 陈秀华这话说的硬邦邦的，一点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大队长心里不太高兴，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既然是这样，那他也不管这些破烂事，还乐得轻松呢！ 许柏子从头到尾在一旁听着，别人要怎么处置自己的亲妈，他都没意见自己这个外人着什么急呀，是？ 大队长安慰了自己几句之后，心情又好了起来，往常都是别人闹事，自己焦头烂额的给别人擦屁股。 这一次不用他干这些活了，他是不是也能像别人一样坐在旁边端茶看热闹呀？ 这么一想，大队长的心情又好了一些，知青想闹大就闹大，给高秀兰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折腾这么一次，能够让村里安生好久，自己也不用动不动就被人请去解决这些狗屁倒灶的麻烦事了。 天气这么冷，他也想待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猫冬，不想动不动就被拉出去喝西北风，替别人家处理事情，自己还难免要生一顿闷气，不值当呀！ 自我安慰成功的大队长看着陈秀华和颜悦色的开口：“既然是这样，那就上报妇联，这里面涉及到了知青，那就由你来牵这个头，我就不插手了，免得让你们说我偏心。” 陈秀华一愣，她刚才还在担心大队长会生气不同意她这么干，没想到这么容易大队长就点了这个头，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陈秀华很快就反应过来，接下这件事：“可以啊，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 陈秀华说完，看向蹲在地上一直都一言不发的许柏子：“许柏子，对我这么做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看法，你现在可以提出来。” 许柏子沉默摇头，他能说什么呢？ 说什么都不合适，还不如就这样装聋作哑，让陈秀华这么一闹，自己的老娘以后不再为难自己的老婆孩子，许柏子觉得自己就应该烧高香谢天谢地。 他站起身来进了病房，又看了看还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金双双出了房门，低声对陈秀华说了一句： “陈知青，麻烦你在这里再看一下双双好吗？我回家去收拾一些吃的喝的。” 陈秀华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了下来，许柏子就继续开口说话，只不过说话的声量更加低了：“还有我能不能请你先帮我垫一下医药费，我手上没有多少钱。 而且这钱我恐怕也没办法那么快就还给你。” 陈秀华知道这夫妻俩过得不容易，当初高秀兰把他们分出去的时候就没给他们分多少东西。 这夫妻俩搬到土地庙住，除了自己的衣服铺盖，就剩下几个月的粮食，土地庙那个小家，还是他们搬出来后一点一点修缮起来的，花用还是金双双自己的体己钱。 这夫妻俩手里的现钱怕也是花销得差不多了，要不然许柏子也不会跑到镇上来扛大包，陈秀华点头：“没事，我现在不着急花钱，还是先紧着双双的身体来。” “多谢！”许柏子低声向陈秀华道了一声谢，转身就要回应前进大队，大队长也跟着起身：“我也跟着回去，高秀兰被你们看管了起来，许家的其他人怕是不会同意，我还是回去调解一下。” “麻烦你了，大队长。”陈秀华大队长道了一声谢，一声谢也是应该的，他们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靠着蔡兴华和李永强等几个男知青可看不住高秀兰那个泼皮。 更别说高秀兰的男人许强子难道会眼睁睁看自己老婆被人看管起来？ 自己老婆有错，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是许强子是默认的这件事情，别忘了高秀兰还有还有另外三个孩子呢，那三个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的孩子，可不会明辨什么是非。 到时候要是打了起来，伤到谁都不好，所以大队长出面是最好的选择。 大队长摆摆手说了一句：“责任而已。” 许柏子和大队长转身就离开了病房，他们两个刚刚踏出医院的门，却迎面撞上了一大群人。 为首的竟然就是高秀兰，旁边的就是她的男人许强子也就是许柏子的亲爹，这两人的背后还有许家另外的三个儿女。 再后面的就是知青点的几个男知青和不少姓许的年轻小伙子走在最后面，双方互相敌视着，几个知青和小伙子的脸颊上隐约还有淤青，这一看就是打过架了。 大队长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好，高秀兰可真是能够作的，小小的前进大队已经装不下她作天作地，现在要跑到镇上来作了吗？ 大队长立刻先声夺人发话：“你们这是干啥？想要干架还是要咋滴？ 高秀兰，许强子，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带了这么多小年轻人到镇上来干啥？” 高秀兰看到大队长原本跋扈的表情顿时就收敛了下去，她刚想要开口说话就被许强子伸手掐了一把，接触到自己男人警告的眼神，高秀兰识时务的闭上嘴不说话了。 许强子扭头去看大队长，面对大队长的质问，他解释道：“我这听说老大媳妇出事了，这不是得来看看吗。 这事是孩子他妈惹出来的，我就想着让她给老大媳妇认个错，好歹把这件事情给揭过去。 我去土地庙接人的时候，这几个知青不让我把人带走，我这几个孩子就跑去把本家的几个年轻小伙子都叫来了，就打了一架，最后没办法就都一起到镇上来了。” 许强子说完，看了大队长旁边一言不发的大儿子心里叹气，他即便说出让孩子他妈给儿媳妇道歉的话，自己的儿子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儿子这是恨上他们了。 大队长对着许强子挥了挥手：“你们都回去，你们这么多人来到医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报仇的。 强子啊，办事不是这么办事的，你要是想把这件事情给平下去，就不能带这么多人过来。 你明知道人出事了，都进医院了，也知道是因为啥进的医院，可你说要来看看，却是两手空空。 柏子夫妻俩日子过得怎么样，强子，你这个做爹的难道心里没数？ 强子，这事儿不是小事，不是你拉着高秀兰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儿，你婆娘欺负你儿媳妇是外乡人，在土地庙又是骂又是砸，闹的整个前进大队都知道了。 地主老财骂人都没她那么缺德，金双双是嫁给你儿子了，不是卖给你们家，你家这个婆娘这么对儿媳妇，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会忍气吞声？ 还有你们这帮姓许的小伙子一个个吆五喝六的干啥？ 别人家的家事，你们掺和进来找屎啊？ 一天天正经事不干，掺和到女人的事情里头，别人头发长见识短，你们头发短见识也短。 一天天吃饱了撑着，太闲了就自己找活干，要是再动不动干架，我就要上门去问问你们爹妈是怎么教养？” 一群人在医院门口被大队长从头到尾喷了一遍，最后连医院的大门都没进去，就灰溜溜走人了。 第98章 选择 医院的走廊，陈秀华站在窗户边上看着门口一大群人呼啦啦离开。 她看着一块来的几个女知青，想了一下安排下钱多多和孙向红走一趟妇联：“你们跟范主任打过交道，你们去把情况说明一下，一定要把她请过来，这里我和志芳守着就可以了。” 钱多多和孙向红没有拒绝，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医院，往妇联的方向走去。 陈秀华和林志芳轮流守在金双双的身边，没过多久，钱多多和孙向红就回来了。 和她们一起来的还有戴着眼镜。一脸严肃的范主任，范主任的身后还跟着那个眼熟的李干事， 陈秀华连忙跟范主任打招呼，范主任摆摆手，开口就问：“病人怎么样了？” “还没醒呢，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医生说得卧床休养几个月。”陈秀华苦笑着把金双双的情况跟范主任说了一下。 范主任轻手轻脚的进了病房金双双几眼，又去找了主治医生，跟他了解了具体的情况，这才返回来询问陈秀华事情的前因后果。 陈秀华有什么就说什么，而且语气里不免要把这件事情说得更严重一点，人都是偏心的，本地人偏心本地人，陈秀华他们这些知青自然是偏心他们的自己人。 陈秀华说的明明白白，范主任身后的小李干事拿起纸笔刷刷刷的，就把陈秀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记录了下来。 了解了事情的所有经过，范主任扶了扶眼镜没有多余的表情，这样的妇女工作几乎每天都有。 她早年年轻的时候还会因为这些妇女的遭遇而难过，可是过了这许多年之后，她已经能够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了。 范主任做好了调查，又询问起许柏子的踪影：“病人的丈夫呢？怎么没有看见人？” 陈秀华就要开口说话，许柏子就拎着一个布袋走进了病房，见到病房里多了两个陌生人，他愣了一下，陈秀华就顺顺开口替两人介绍： “范主任，这就是病人的丈夫许柏子，他回家拿东西 方便病人醒了有的吃有的喝。 许柏子，这是妇联的范主任，她是来调查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范主任正想找你呢！” 许柏子赶紧上前跟范主任打招呼，范主任看着许柏子手里的东西，在心里微微点了点头，还好，这个许柏子看起来不像是个没良心的，那么这个小家庭就还有救。 知青和当地人结合，是最容易产生矛盾的一种家庭，夫妻双方从小的生活环境不同，接受的教育环境也不同，导致知青和当地人双方存在的差距，要跨越这个鸿沟本来就不容易。 更别说这中间还有什么公公，婆婆，大姑子，小叔子，什么大舅舅，小舅子，丈母娘之类的搅屎棍出来搅和，可以说百分之七八十的家庭矛盾都是这一类亲戚引起的。 范主任没少处理这样的事情，也算是经验丰富了，先是找许柏子单独谈话，询问了高秀兰平时在家的所作所为。 许柏子回答就中规中矩，但还是能够听出高秀兰喜欢作天作地狂野本性。 范主任听完，简洁明了点出金双双和高秀兰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能再强行撮合了。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你只能选自己的老婆孩子，或者是选自己的老娘，你想怎么选呢？”范主任没有说出任何要调解婆媳关系的话。 婆媳关系从来就是个千古难题，要是一次性就能够解决，范主任也不至于一份妇女工作干了几十年。 范主任比谁都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双方的心里都生了刺，无论外人如何的做，婆媳关系之间永远都和睦不了。 那还不如就干脆一点，让许柏子做出一个抉择来，范主任才好继续接下来的工作。 许柏子竟然是没想到范主任会这么干脆的让他做出选择，怎么选择呀？ 要老婆孩子就不能要妈，要了妈就不能要老婆孩子，两边他都割舍不下，割掉了哪一边他都觉得心疼肉疼，这让他怎么选？ “必须这样选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许柏子挣扎着问。 范主任扶了扶眼镜，说话的声音平平淡淡：“让你做出选择，不是让你彻底就抛弃了另一边。 而是在这件事情上，你要有一个主次，你觉得谁才是对你最重要的，就选谁就可以了。” 许柏子这才明白过来范主任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一直都没有睁眼的金双双毫不犹豫开口：“我选老婆孩子。 ” 许柏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躺在病床上的人被子里下的手微微抖了抖，眼皮也微微发颤了一下。 范主任的嘴角微微翘了翘，但很快就收敛了，平淡的声音响起，她再次确认许柏子的话：“要老婆孩子，确定吗？不反悔！” 许柏子摇头：“不后悔，只是我是家里的长子，父母老了以后我肯定要给他们养老，这一点我是没有办法说不做的。” 班主任点头：“这是自然，那你做出了选择，那我也跟你说，我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会带人去一趟前进大队，你母亲这样的行为非常恶劣，在儿媳妇怀孕期间竟然动手要打儿媳妇，这本身就是一种虐待。 再一个她想要霸占儿媳妇的财产，虽然说一些吃喝不是钱，但是这些吃喝也是钱换的，我希望你能够接受这一点。 还有她存在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以及旧社会封建大家长的糟粕作派，你知不知道这几件事情加在一起，有多么的严重。 金双双要是想高，你妈分分钟进革字头的某个会，到时候一顿【批】斗少不了，还得农场进行劳改，当你选择的老婆孩子，那么这件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等金双双醒了，我会跟她商量让高秀兰留在前进大队接受监督和改造。 你的母亲需要加强思想教育，更加需要换掉一个满是封建糟粕的脑袋。 她的这种行为必须惩戒，我的想法让她在全大队面前做出自我检讨，然后再由你们大队商量出要怎么惩戒她。 惩罚不是说说而已，一旦开始实施，所有人都会成为监督者，监督着高秀兰的一举一动，直到她改过自新为止。” 范主任说的办法不可谓不严厉，真这么做，高秀兰必然是要吃一个大苦头，吃大苦头不说，她在前进大队只怕会有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来。 让自己的亲妈当着前进大队的人做出自我检讨，许柏子都想象不出那个画面，范主任想要做到这一点，只怕也是不容易。 对于自己亲妈的极品，许柏子那是心里有数的。 第99章 讨伐高秀兰（小仙女们求催更打赏拼论呀！） 范主任却没有多说什么，妇女工作嘛，要是简单的话，就不叫工作了，那叫玩儿。 她站起身对着许柏子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先出去，我跟金双双同志聊一聊。” 听到这样的话，许柏子一转身就看到金双双已经睁开眼正在看他，许柏子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媳妇，你醒了，你咋样了？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医生过来。” 许柏子一连串的话说完就蹭蹭蹭跑了出去，金双双都来不及开口，许柏子就跑没影了。 过了一会，一个医生被许柏子拉过来给金双双做检查，确定金双双现在状态还行，许柏子这才松了口气。 金双双轻轻摸了摸肚子，原来孩子还在呀，紧绷的心弦也松了下来，看到许柏子，心里的委屈就一阵一阵的往上涌，她语气哽咽道：“我还以为我眼睛一闭上就睁不开了。” 许柏子低声讷讷道歉：“对不住，是俺对不住你们娘俩，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还害你跟着俺吃苦受罪。” 金双双眼泪止不住：“刚才范主任的话我都听到了，她让你选要我们娘俩还是你妈时，你没有第一时间站我这边。 我当时心都凉了，心想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我男人都不站我这边，我到底嫁给你干啥？ 现在我问你，你是要我们娘俩还是你妈？ 要是选我们娘俩，以后你就得听我的，我跟你妈有仇，你要给你爹妈养老可以，但是别指望我对你妈多好。 你要是选你妈，那我们现在就去离婚，肚子里这块肉我也不要了，正好在医院直接把胎给做掉，一了百了。 我也是有人撑腰的，别以为离了你我就活不了！” “选你，选你，俺这辈子没啥好求的，可一见着你，我心里就乐得慌。 双双，我以后都听你的行不行，你别哭了，你一哭我也跟着难受，医生说了对你的身体不好，我求你了行不行。”许柏子这话说着说着，语气就哽咽了，这夫妻俩竟然就哭到了一起。 范主任和陈秀华等几个女知青站在病房外边，等里面的人整理好情绪，才走了进去。 金双双红着眼睛跟几个女知青道谢，陈秀华轻轻拍了拍金双双的手：“你好好养着，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钱多多和林志芳几个女孩也笑着和金双双说了两句话后，就一起退出病房，一起结伴离开医院。 而范主任还留在病房里，金双双作为这件事的受害者，她总是要了解一下情况，才好做打算。 钱多多几个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一天折腾下来，天都快黑了，几个女孩子都没怎么吃饭，这会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回到了知青点先是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饭，各自洗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人吃完了早饭，由陈秀华带头在小小的厨房里来一个小会议，会议的中心思想就是怎么讨伐高秀兰，怎么给金双双撑腰。 “范主任今天会过来，到时候肯定村里要开一个会，到时候免不了要叫一些村里人来进行调查，核实一下昨天发生的一切情况。 我们想一想，昨天在土地庙看热闹的到底有几个人，昨天那几个帮忙的大娘一定要找出来做证人，还有马大叔也得让他出面一趟。 他们要是不想去办大队办公室，那也没关系，咱们就给范主任做向导去他们家里做调查。 昨天有那么多人呢，不怕他们不说实话。”陈秀华就是要找到足够的证据捶死高秀兰，逼着大队的领导不能轻拿轻放。 蔡兴华伸手揉了揉有些淤青的嘴角：“还有昨天和我们打架的那几个小伙子也可以找出来，他们总不能都串通好替高秀兰瞒着。” 陈秀华摇头：“全村人串通起来做假证可能性不大，大队长没那么糊涂，我想的是要怎么收拾高秀兰。 既要让高秀兰刻骨铭心记住这个教训，又不能太过分。 前进大队姓许的人家不少还都是一个祖宗，要是他们觉得丢脸说不定会迁怒我们，还有高秀兰那三个孩子也是不讲理的。 要是铁了心给咱们找麻烦，那咱们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 一群人就开始冥思苦想出主意要怎么收拾高秀兰，有人提出让高秀兰负责每天出去扫雪一个冬天，没有工分的那种。 有人则提议让高秀兰在检讨大会上写检讨书，把她对金双双的所作所为写下来，然后抄下来贴在前进大队的打谷场上，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一种大字报。 还有人提议让高秀兰负责整个大队的掏粪工作，人只要吃喝拉撒这种东西他就少不了，反正掏粪这个活也没几个人喜欢，刚好高秀兰犯的错就让她去干呗！ 钱多多也贡献出一条计策：“不如说动范主任给许家分家，比如除了过年过节，父母生病，许柏子必须到场料理，其他时候两家各不来往。 让许柏子和金双双彻底挣脱高秀兰这座牢笼，不怕高秀兰不同意，他要是不乐意就让高秀兰赔钱，她砸坏不少金双双家里不少的东西，还把人气到住院，这可是不是一笔小的开销啊。 高秀兰连儿媳妇的营养品都要抢，要是让她吐出这么多天赔偿给金双双，她估计能心疼的晕过去。” 打蛇打七寸，高秀兰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利益，不然她也不会因为儿子娶了媳妇就看金双双百般不顺眼。 原因很可能是许柏子没娶老婆之前就是高秀兰的资产，儿子赚到钱和粮食都是归她所有，被她支配。 可是这些收益在许柏子结婚后就消失了，许柏子赚到的钱和粮食都要围着小家转，痛失一条来钱的路子，高秀兰又来怎么会看得上金双双呢？ 所以才导致金双双差一点点赔一条命进去。 最后，知青们商议出结果，尽可能搓和范主任给许家来一个彻底的分家，最好是立下各种契约由各种村老干部摁签名字做证人，这样就不用担心高秀兰最后反悔。 解决完了分家的事情，他们还觉得应该让高秀兰干一些力所能及的重劳力活动，不仅没有工分，干得不好还得返工的那种特别磨人的工作 。 贴大字报什么的就算了，前进大队识字的没多少，贴了也不会有多少人去看，纯纯浪费力气。 于是，在妇联范主任带着李干事一大早赶到前进大队时，知青们已经在路口等候多时，一见到范主任就主动拉着她去了目击证人家里做调查。 陈秀华的目的就是让范主任多了解一下金双双的受害过程，有这么多人的口供，范主任拿捏高秀兰才更有底气。 范主任轻言细语询问问题，对方也是有问必答，调查过程非常顺利。 李干事手里的笔唰唰唰写个不停，一页写满了就翻过页继续写，如今都已经写了十多页还不见调查完毕。 李干事悄悄数了数自己的本子空白页只剩下二十页白纸了，他有些发愁，也不知道够用不够用啊！ 第100章 你配吗？ 事实证明二十多张白纸的确实不够用，最后是钱多多借给李干事一个空白本子。 李干事工作才没有出大纰漏，把目击证人的口供给录在本子上足足写了半个本子，再加上之前的半个本子，关于高秀兰的“罪证”竟然有一个本子的厚度。 这还是李干事精简了一堆废话之后的精华，满满都是干货，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从今往后高秀兰就是前进大队的名人了。 等大队长接到消息带着村书记赶过来的时候，范主任都已经调查完毕了：“关队长，周书记，我这边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们现在去开会！” 大队长老神在在地应一声好转身就走，周书记却有些急，许强子昨天半夜拎着一条鱼上他家，想让他在今天帮高秀兰说说情，就算要罚也别弄得太过火，给高秀兰留一点面子。 周书记是看在高秀兰和自己老婆是拐着弯的亲戚份上，再加上许强子送了鱼，周书记也就应了下来，而现在看来这件事情还挺棘手的。 他心里想着这条鱼最后恐怕得送回去了，这范主任看起来不是个好打交道的，再加上还有知青在这里面搅和。 高秀兰这一次是要栽个大跟头了。 范主任，李干事，还有大队长，钟村书记以及一帮知青浩浩荡荡来到了办公室，罪魁祸首高秀兰以及她的丈夫许强子老老实实的办公室等着他们。 村书记猜想得没错，一帮人刚坐下来，许强子和高秀兰就直面范主任的炮轰：“高秀兰同志，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 第一个问题， 和你的儿媳妇金双双之间的冲突，是不是因为金双双家里给她寄来的补品，你想占为集有却发现达不成这个目的，所以才和金双双产生矛盾，你还动手打了她是吗！” 范主任这话说是问话，其实语气极为的笃定，她是有十足的把握才这么问的。 高秀兰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发现她的脸又黑了几分，上门去跟儿媳妇要补品这件事情她可没让自家男人知道，现在被人拿到明面上来说，自家男人一向爱面子，这回去后只怕少不了要挨他一顿揍了。 所以这件事情高秀兰根本就不想承认，于是她立刻就开口狡辩：“这咋能说是抢呢？ 我是婆婆，她是儿媳妇，做儿媳妇的孝敬长辈，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她不给我送来，我自己上门去拿，这个还有错啦！” 范主任没有跟高秀兰辩驳什么，而是转头和大队长说起了话： “关大队长，金双双同志在秋收的时候晕倒，最后被确诊有流产的迹象，我记得是你允许她回家休养的是吗？” 大队长点头：“没错，是我允许她回去休养的，是村里的赤脚大夫马大叔给开的证明，这事大队上很多人都知道。” 范主任转头去看许强子：“许强子同志，请问你儿媳妇因为怀孕身体不好的事情你知道吗？” 许强子面对这么多双眼睛，他实在说不出他不知道这种事情：“知道，柏子的粮食还是我带着三个孩子帮他扛到土地庙的。 也是那一天老大媳妇的娘家给她寄了包裹来，还写的信说补品是给老大媳妇补胎用的。 几个小的回家一说，我这婆娘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我没想到最后会闹成这个样子。” “高秀兰同志，那么多人都知道你的大儿媳妇身体不好有流产迹象，就连秋收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参加。 你的丈夫都知道的事情，你千万别说你不知道，你既然知道你的大儿媳妇身体不好，却还是想要抢占人家的补品，抢不到你就又打又骂还砸东西。 高秀兰同志，从法律上来讲，强行霸占他人的财物这可是在犯罪，而且还趁着对方虚弱进行施暴，这是在虐待。 这两罪并罚，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到农场去接受劳改。” 范主任把事情说得特别严重，她是存了心要吓唬高秀兰。 高秀兰听到这些话，果然是变了脸色，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这……这咋就成了犯罪，最后我不也啥也没捞着吗？ 老大媳妇不是说已经没事儿了吗？那……那我还被打了呢，你看看我这手腕，知青点那个许文革一棍子打到我的手上，把我的手都打青了，都肿了一大块呢，那我是不是也能告他虐待罪啊！” 范主任扶了扶眼镜：“昨天的目的叫人，他们的口供都在这里，他们都在这里，是你先动粗要虐打金双双，知青们为了维护孕妇的安全，才对你动了手，从法律上来讲，这个叫自卫。 你就算去公安局，人家的公安同志也是这么跟你说的，对这件事你讨不了好。 你以为你只有这两件事情做错了吗？ 第二件事我要问你的是你昨天是不是威胁金双双，她要是生不出儿子就不许她进你家祖坟，这句话是你说的！ 在新社会，你竟然还奉行这种封建糟粕的思想，你知不知道光是这一件事儿，我就可以把你绑了，拉到公社接受思想教育再加劳动改造。 你的儿女也会因此被你影响坏了【成】分，你这是在害人，你知道吗！” “我……”高秀兰她两只手不停扣衣服，她想说没有，可是她昨天嚷嚷的太大声，土地庙门口围了那么多人，还有这帮突然闯进房门的知青，这一个个的都是长了耳朵，她就算嘴硬不承认，那也是没用的。 高秀兰还没有本事让全村人都给她做假证。 高秀兰没有承认是或者不是，范主任就接着说：“由此可见，你是重男轻女的，这一点没错。 虐待，勒索，重男轻女，对着儿媳妇又打又骂，高秀兰同志，你觉得你这样对你儿媳妇，还想让你儿媳妇对你孝顺吗？” 范主任就差点没直接说：你配吗？ 做长辈做成这个德性，还想让小辈孝顺，高秀兰还真是挺敢想挺敢做的。 许强子坐在椅子上不安的扭来扭去，他感觉底下的椅子好像长了千万根刺，扎的他坐立不安，脸上臊的厉害。 被骂的是高秀兰，可他是高秀兰男人，连老婆都管不好，在男人眼里看来，这就是无能的表现啊！ 他的脸都被这个不省心的婆娘给丢尽了。 高秀兰在范主任一句句的质问下，这脸也慢慢烧了起来，她这是气的，不是羞的，范主任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不配当人婆婆，高秀兰能不气才怪呢！ 可是再气，高秀兰还是得低头认错，许强子说了，要是今天这件事情不解决好，就让她滚回娘家去，别再回来了。 自己的男人同床共枕十几年，高秀兰还是清楚许强子这句话的分量，于是她乖乖低头认错：“班主任，我知道错了，我没读过书，不懂得多少道理。 也是第一次给人家当婆婆，老想着儿子成家立业了，也该享享清福了，就一时之间没想那么多，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 第101章 休了她 “你又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跟我道什么歉呢！”范主任一脸莫名看着高秀兰，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高秀兰想要道歉，那就应该去找当事人道歉才对。 可高秀兰怎么会愿意向儿媳妇低头呢？ 从来就没有这个规矩好，高秀兰心里自然是不服，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装傻：“这不是老大媳妇不在吗，跟你道歉都是一样的，我以后不再犯错不就得了吗！” “这怎么一样。”范主任摇头，她伸手坐在一旁的一群知青们：“当事人是不在，但是当事人的兄弟姐妹在啊，你跟他们道歉也是一样的。” 高秀兰的眼睛当即就瞪大了：“他们怎么算兄弟姐妹，外地来的知青姓啥都不一样，我咋能够向他们道歉呢！” 范主任说出自己的意见：“他们来自全国不同的地方，和金双双同志也的确没有血缘关系。 可在金双双同志出事的时候，是他们跑出来为金双双同志撑腰，是他们出现才救金双双同志，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这种情谊是无价的。 救命的恩情说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他们不是亲兄弟姐妹，却胜似亲兄弟姐妹，我认为让他们作为金双双同志的娘家人是非常合适的，大家说呢！” 班主任都这样说了，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呢？ 大队长是打定主意沉默到底，范主任这样问他就嗯了一声，坚决不多说一个字。 村书记也没什么好说的，他总不能说救命之恩不值得什么！ 在范主任的主持下，知青们就成了金双双的娘家人，代替金许柏子这两个不在的两个当事人向高秀兰发出讨伐。 陈秀华抬头挺胸看向高秀兰：“秀兰嫂子，双双还在医院躺着，我们这些娘家人要求你给道歉不过分！” 高秀兰张了张嘴，让她跟年轻的小辈道歉，她怎么就张不开这个嘴呀。 许强子桌子底下的脚对着高秀兰的脚就踩了上去，高秀兰吃痛，这才老实低头，声如蚊蚋说了一句：“对不住了，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 高秀兰抱歉的话刚刚说完，陈秀华就立刻开口：“范主任，大队长们听见了，秀兰嫂子承认她做的不对，既然是她做错了事情，那我们要求她赔偿也是应该的！” 其他人还没有出声呢，刚刚道歉的高秀兰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啥？还要赔偿？ 你们想得美，金双双一条贱命还想让我赔偿，我呸！” 许强子当即就变了脸色，他一巴把站起来的高秀兰就拽了下去，伸出蒲扇一样的手“啪啪”就给高秀兰两个大耳光：“胡说八道啥，你给我老实点，再乱说话，你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高秀兰的两颊肿了起来，整个人坐在椅子上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她被许强子这两巴掌给扇清醒了，她知道自己刚才一时嘴快又闯祸了。 陈秀华似笑非笑看了高秀兰和许强子一眼：“看来秀兰嫂子也不是诚心要跟我们双双道歉的，既然你们不诚心，那我们就来点实际的，这赔偿我们是一定要给双双讨回来的。 秀兰嫂子昨天可是威风八面把土地庙不少东西都给砸了，双双现在还在医院躺着，这医药费和那些锅碗瓢盆杂碎的东西加起来可是不少的一笔钱。 范主任大队长你们说，我跟他们要这笔钱不过分！” 大队长和村书记都没有说话，这怎么说呢，高秀兰是做错了事情，要婆婆给儿媳妇的娘家人道歉不说，还得给儿媳妇赔钱，这前进大队好像没有这样的先例。 这要是许柏子开口讨这个赔偿，全大队的人都可以指着许柏子骂他没有良心，不感父母恩！ 可现在是金双双的“娘家人”来讨要这个赔偿，好像又有些合情合理，毕竟金双双可不是高秀兰生的，也不是卖给了许家，人家要点赔偿怎么啦？ 很正常呀！ 知青们都没说要把高秀兰告到知青办去，就算是网开一面了，还想让他们再退一步，那是不可能的。 大队长的陈书记已经能够想到，高秀兰这个婆婆给儿媳妇赔礼道歉，这件事情要是让知青们给办成了。 那么接下来前进大队就要热闹了，那些被婆婆欺压的儿媳妇可不在少数，人家就真的愿意忍气吞声，反正已经有一个成功的模板在那里放着了，接下来儿媳妇造婆婆反的，最怕不是一个两个呀。 大队长叹气，好不容易猫个冬就不能消停一些吗？ 是家里的炕睡着不舒服还是吃饱唠嗑不开心啊，非得这样找事找事，真是没完了都。 范主任点头：“的确是应该做出赔偿，我认为高秀兰同志不仅应该做出赔偿，还应该召集全大队开一个全体大会，让高秀兰同志在全村人面前作出自我检讨。 让全村的老少都知道糟粕思想要不得，新社会就得有新气象，封建大家长的压迫行径最终只会被人民打倒。” 许强子和高秀兰的脸都绿了，给儿媳妇道歉赔礼还不算，还得在全村人面前丢脸，以后他们怎么在村里抬头做人？ 高秀兰慌张的看着自己的男人，许强子脸色难看的站起来，他求救似的看向了大队长和村书记。 大队长低垂着，压根就没有看众人的脸色，眼睛一个劲的盯着面前的桌面，好像上面的花纹有什么不一样一样。 村书记避开许强子的眼睛，咳嗽两声，把众人的目光做聚集到他身上，他才委婉的开口：“那个，开全村大会，这个阵仗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这天寒地冻的，让全村人都出来吹西北风不太好！ 我看要不换个方式，也省得大家跑出来挨冻啊。” 村书记的话也有点道理，但是范主任也有她的打算，读书要从娃娃身上抓起，妇女工作也要从年轻一辈身上抓起来，小伙子大姑娘都不能被封建愚昧给害一辈子，必须让他们见识到封建糟粕思想带来的危害： “天气寒冷，那就让老人和小孩不用来，但是村里年轻的一辈必须到场。 这样一来人员就少了很多，我看重庆大队的粮仓在交完公粮之后有几个是空了下来，到时候就让大家伙在粮仓里开大会就可以了，这样就吹不到风雪了。” 范主任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却遭到许强子的激烈反对：“不行，我不同意，范主任你要是让我婆娘上台做检讨。 让我没了脸面，在大队抬不起头来做人，我现在就休了她，我这个家就是被你给拆散。” 范主任看着面前许强子一副说到做到的决绝样，心里知道这事怕是推行不下去了，有些人天生就看中了脸面，比看重自己的命还重要，许强子刚好就是其中的一位。 第102章 娘家人 可范主任从事妇女工作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许强子一句离婚就来威迫她，那也太小看她了。 范主任压根就不吃这一套理直气壮了回怼：“你觉得让高秀兰上台做检讨丢脸，那不如就让她去公社接受思想改造教育，然后下放到农场去劳改。 两条路你总得二选一选一个，还是说你以为事情都闹到妇联了，是你说一句离婚威胁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原本按照我的想法，是要把高秀兰同志带到公社去接受思想和劳动改造，但是想着你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 再加上高秀兰之前有认错的态度，考虑到家庭因素，所以我才让高秀兰同志在大会上进行自我检讨。 在队上接受思想改造和劳动改造，给受害者一个交代，好好改过自新，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算了。 那你不愿意，那就只能公事公办了，既然是这样，那就让高秀兰同志收拾好衣服跟我们去一趟公社。” 可是许强子连高秀兰做自我检讨都不愿意，怎么会同意让范主任把她带去公社去农场，他再次看向村书记。 这一次村书记做出和大队长如出一辙的动作，眼睛一个劲看着桌面看，事到如今他也是无能为力，许强子真当公社和妇联是过家家，拿离婚来做威胁怕不是还没睡醒！ 许强子求救无门，看着范主任严肃的脸色，咬牙道：“这些都是我们的家事，我真不想闹出那么大的场面。 该给老大赔媳妇的赔偿，我一分不少肯定给，我这个婆娘做错了事情，我已经找人来教训她了，范主任，我保证从今以后她绝对不会再去为难老大媳妇。” 范主任皱眉：“许强子，现在是新社会，可不兴私自动刑的那一招，你找了谁要教训高秀兰同志？” “今天早上我就让孩子去了趟岳家，让孩子把他们的外公外婆给请过来了。 班主任，我婆娘做错了事情，别人不能对她咋样，可我婆娘的亲爹妈教训自己的闺女总没错。”许强子是宁愿把脸丢到岳家，也不愿意在全村人面前丢脸。 因为在岳家知道的那也只是少数，自己的岳父岳母也不会到处去宣传自己的闺女不好，被女婿请上门去教训自己的闺女。 可要是全村人面前那知道了，那前进大队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还有那些碎嘴子的长舌妇，就会把许家的事到处宣传。 到时候人们会怎么说他呢？ 说高秀兰刻薄无情不是个好人，那自己难道就不会被人讲究吗？ 连老婆都管不住的男人，在男人堆里那是抬不起头的。 在场的人都露出了一脸的愕然，女婿请自己的岳父岳母来教训自己的闺女，这事许强子干得出来，他们还真是想不出来。 范主任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做父母的，教训一下做错事的女儿好像也不犯法啊。 高秀兰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她的脸颊红肿，说话就有一些含糊不清：“我不要，我要上台做检讨。” 高秀兰宁愿别人说她人品不好，说她不是个好人，也不愿意被别人说她家教不好，因为这样直接牵连到她的娘家人。 让她爹妈从娘家赶过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收拾她一顿，这比拿刀子捅了高秀兰还让她难受，这不就是在证明她的娘家家教不好吗？ 高秀兰的家教不好，那高家的其他姑娘的家教就好啦？ 要是因为这件事，让高家的其他姑娘在婚事上有了坎坷，娘家的兄嫂弟弟弟媳妇，可不会那么好说话。 说不定因为这件事情，自己说不定会被娘家人扫地出门。 一个女人要是没了娘家人，那么在婆家也会被人看不起，典型的好欺负对象。 高秀兰万万没想到她之前拿捏金双双的方法，如今也会落到自己的头上，而且她的反抗并没有改变什么。 因为许彩花和两个弟弟已经领着两个老人来到大队办公室，高秀兰的亲爹妈今年都快六十岁的人。 一把年纪的老人，当上爷爷奶奶也好几年，被女婿告上门说她闺女没家教，害得许家在村子里抬不起头，高家的闺女他实在是管不住，整天惹事生非，还差点闹出了人命。 要么就岳父岳母过来亲自教教高秀兰怎么做人，要么就把高秀兰领回去，说他薄情寡义，忘恩负义也行，反正许家实在是容不了高秀兰这一尊无法无天的大佛。 被女婿这样直接投诉上门，高家父母只觉得脸面全无难堪的很，可是再难看他们也得来，总不能让自己的闺女上台去做检讨，然后或者去农场。 女婿丢不起这个脸，他们高家也不能有这样的女儿啊！ 所以这两个一把年纪的老人，只好拄着拐杖来教育自己的女儿。 高家的两个老人一进办公室，谁也没有多看，直挺挺那个冲着已经站起来的高秀兰走了过去，两个老人扬起手里的拐杖，没头没脸的对着高秀兰就抽了过去。 高秀兰的头脸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拐杖，她躲都不敢躲，连喊疼都不敢喊，可是两个老人却是气愤异常，拐杖一边抽打，嘴里对着高秀兰各种的骂骂咧咧。 骂人的话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从十八代祖宗诅咒到各种身体器官，各种屎尿屁一样都没放过，高秀兰这个泼皮被自己的父母骂到脸颊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众人之才知道高秀兰的泼皮是遗传了谁，有其父母就有必其子女，高秀兰撒泼的时候，跟她爹妈也没有多大差别。 高秀兰的三个儿女，许彩花和两个弟弟想要上前护着自己的亲妈，却被他们的亲爹许强子一脚给踹到一边去，言语警告他们不要靠近。 范主任和大队长都黑了脸，这里是办公室，不是高家的炕头，办公室里又是打人又是骂人的成何体统！ “够了，快给我住手。”范主任黑着脸制止了高家父母的打骂行径，李战士上前一步把两个老人给拉开。 高秀兰这时候的脸已经成了猪头脸，脸上青青紫紫还披头散发，就跟个疯婆子一样。 班主任和大队长这些干部还没有开口说话，高家的老人就老泪纵横拉着范主任哭诉认错： “这位主任还有各位干部，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教好这个闺女啊，害人害己，真是羞死先人了。” 第103章 再分家 高家两个老人对着范主任一通泪俱下的认错之后，不等范主任开口说话，他们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高秀兰：“你还愣在那里干啥？ 快点过来认错，范主任说了咋地就咋地，别不识好歹，干那些不是人干的事儿。” 这话看似在骂高秀兰，可实际上也是在骂许强子，高秀兰是做错了事情，可是许强制作为她的男人，作为一家之主，他要是想管住高秀兰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许强子以前真不知道高秀兰是这种这种脾气吗？ 夫妻相处十几年，孩子都生了好几个，要是不知道那也太可笑了。 以前为什么没有管呢？说到底他只是习惯装聋作哑享受高秀兰这种泼皮无赖的性格带来的便利，所以才放任高秀兰这样的性子，一过就是十几二十几年。 现在事情严重了，许强子兜不住就想到要找岳父岳母来解决，他自己是不想承担半点的风险，这种男人真的是极度的自私。 高家父母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们才看见这个女婿的真面目，心里有气，这说话自然就不好听了。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听出高家父母的在指桑骂槐，许强子的一张脸也涨了通红，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高秀兰顶着一张猪头脸走到父母身边，高家父母伸手把高秀兰推到众人的面前，他们说话的语气谦卑：“大家伙都看着我们家把闺女教坏了，是我们的错，今天大家说咋罚那就咋罚。 我们绝对没有二话，我也向大家保证，以后我闺女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她以后要是再犯，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要死的时候，就带着她一块走，免得留在这个世上丢人现眼。” 高家父母这句话还是有些效果的，范主任的脸色没那么难看，只要愿意配合她的工作，她也不会刻意去为难。 金双双的诉求，在昨天以前她们就已经商量好了，主要还是为金双双争取利益，让高秀兰以后不要随便打扰他们的小家庭，而不是跟公公婆婆结成死仇。 所以高家父母这句话一出来，范主任就适时的顺着台阶往下走：“两位老人你们先坐下来，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生啊死的，咱们没有严苛到这个地步。” 高家的两个老人就被安排在坐在范主任身边，范主任就把现场的事情大致都说了一遍：“知青们的意思呢，就是要给金双双同志讨一笔赔偿款，病人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什么时候能见好，这个谁也不清楚。 而我的意思呢，是想让高秀兰同志在大家伙面前做个自我检讨，认识到自身的错误，以后不要再犯。 然后在大队里接受一些劳动改造，思想改造这件事情也差不多过去。 可是许强子同志他并不愿意自己的老婆在大家伙面前做自我检讨，还把你们两位两位老人家给请了过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换一个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高秀兰同志这会儿已经认识到自身的错误，我相信有你们两位老人家督促，她以后也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这样，让高秀兰同志在前进大队进行劳动改造，每隔两天呢，就去一趟公社妇联接受思想教育，只要她表现良好。 我们妇联这边再和金双双同志去做一下调解，尽量高秀兰同志取得她的谅解，只要金双双同志谅解高秀兰同志的所作所为，那么高秀兰同志就可以结束这两项活动。 两位老人家，你们觉得这样如何？” 高家两个老人也是年老成精，怎么会不知道范主任说的是什么意思？ 闺女想要得到这个外孙媳妇的谅解，容易啊，该赔钱的赔钱，然后还得保证以后不要再去打扰外孙一家的生活。 闺女也别想在外孙媳妇面前摆婆婆的款，更别想要儿媳妇的孝顺孝敬，相安无事成了两家人，那么一切都好商量。 如果高秀兰做不到，那不好意思，那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高家父母还能说什么呀？ 他们当然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低调处理，高秀兰的事情要是传的人尽皆知，作为娘家也会觉得丢脸。 班主任这么一问，高家父母当即就应了下来，反正要花的又不是他们高家的钱，花许家的钱当然是张口就来了，他们不心疼：“就按照范主任说的这么做，外甥媳妇我也没见过，但是既然能闹到住院，想必情况挺严重的，这该赔钱的就得赔钱。 我这闺女啊，脾气不好，被人一挑唆，这脑子就跟掺了浆糊一样不好使。 既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班主任大队长不如你们来做个见证，让我家外孙和我这个女婿这一家彻底分个家。 以后就各过各的，两不打扰，写个自觉，让范主任和大队长都来做个见证。 这样我就不担心我这个蠢闺女冷不丁的跑出去给惹事。 我们老两口一把年纪了，要是再跑第二回来前进大队来教训这个闺女，就真的是要羞死先人了，没脸见祖宗啊。” 高家父母这句话，正中范主任和一众知青的下怀，但却让许强子变了脸色：“岳父岳母，柏子和老大媳妇搬出去之前就已经分过一回家了。 这哪有人分家分两回的，这说出去像什么话！” 李强子没说的是这些事都是他许家的事情，岳父岳母是姓高的，却插手他的家事说出去，说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他呢？说他是倒插门的，还是说没囊气，被丈母娘家拿捏的死死的。 高家父母可不管许强子心里是怎么想的，语气冷淡的开口：“强子，你既然把我们俩请了过来，不会就是想让我们把女儿打一顿，然后让我们干，看着别的什么都不做。 我闺女做错的事情，做爹妈的给她擦一下屁股怎么了？ 柏子也是我们的外孙，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以后没有了争吵烦恼，这日子说不定才能越过越好。 强子，你们之前分家我也知道，你们要求柏子每年过年过节都要给你们孝敬，钱和粮食你都要。 之前我们老两口没说什么，我觉得这是许家的事情，我们姓高的说什么也不合适。 再说了，这做父母的嘴上说的再难听，可是虎毒不食子，自己的儿子要是日子过不下去，你们做爹妈的还真就去为难自己的儿子吗？ 可现在不一样了呀，我这闺女她就是个糊涂鬼，她糊涂不要紧，可是强子你不能糊涂呀。 要是寒了柏子的心，你这个儿子就真的要没了。” 高家父母这一话说的真心实意，他们不是为女婿着想，他们是为了自己闺女着想。 第104章 再分家 养儿一百岁常忧心九十九不就是体现在这里吗！ 四个外孙，大外孙子从小就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剩下那三个小的都是自己的闺女一手带大。 这谁带大的就像谁，那三个小的都是脑袋一团浆糊的货色，将来不知道要父母操多少的心。 自己的闺女说不定将来还得依靠自己的大儿子，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寒了大外孙的心。 高家父母不管再分家的事情有多么的不合理，他们都要促成这件事情，给大外孙和外孙媳妇留一点香火情，只有这样闺女将来才有依靠。 高家父母的打算暂时还没人知道，许强子被自己的岳父岳母这么一质问也说不出话来。 农村的规矩一般都是父母在不分家，当初把大儿子分出去纯粹就是因为高秀兰看不惯儿媳妇，看不惯自己的儿子对老婆好。 高秀兰就在家里作天作地，许强子想过两天清静的日子，所以顺水推舟把这小两口子给分出去。 在许强子的心里就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大儿子一家彻底分出去，之前虽然说分家分家，但大儿子两口子都还在家里住着，工分也是记在一起，活也都是一块干的，只是口粮分开了而已。 但是自从儿子搬走之后，工分也跟着分开了，赚到的钱也是由他们自己收着，少了大儿子这个壮劳力的经济来源。 许强子才感觉到他们夫妻俩要养剩下三个孩子，压力其实还挺大的，所以他又找了借口，说明大儿子既然已经分家另过，那就应该拿出一部分钱和粮食来孝敬父母养老。 说实话，许强子和高秀兰正值壮年，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哪里需要别人孝敬养老。 许强子这么做，跟儿子伸手要钱要粮，不过是想逼着小夫妻俩搬回来罢了，一家子团团圆圆住一起才像话。 如今被高家的父母这么一说，就绝了大儿子一家再搬回来的可能，许强子能高兴那才叫怪呢！ 把女婿怼的说不了话，高家父母就继续开口：“范主任，大队长，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闺女着想，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还请两位一定要帮忙达成。” 范主任十分配合的问话：“两位老人家，你们打算怎么给许强子分家呢？” 高家父母想了想，然后谨慎的开口：“我们也知道，因为秀兰这个事儿，柏子和柏子媳妇心里肯定是膈应的，所以我想说干脆以后两家就当做亲戚来往。 平常呢，也不要凑到一起，以后干活啊，工分啥的都分开各过各的。 我们会管住秀兰，不会再让她上门去骚扰柏子一家的日子。 以后隔得远了，也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再一个强子和秀兰现在都还年轻力壮，哪里需要儿女孝顺孝敬。 那些能生的人家现在还在继续生孩子养孩子呢，年纪轻轻的咋能跟孩子要钱要粮呢？ 就算跟孩子要钱要粮，也得等剩下那三个长成了，孩子们都成家立业了，两口子年纪大了，再来说这个事儿才比较合理。 柏子这孩子日子过得也不容易，我看不如把这一条给去了。 我看改成平常不用给钱给粮，但是过年到时候得给些吃的喝的，意思一下就行了，都是一家子的亲骨肉。 做爹妈他不能帮衬儿女，但也别给儿女拖后腿呀。” 高家父母这话处处都是为许柏子和金双双着想，不管他们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知青们听了心里舒服，范主任听了也点点点头。 一不高兴的大概就是许强子和高秀兰，只不过有高家父母这两位长辈在，他们两个还真就不敢说一句反抗的话。 许强子心里有些懊恼，昨天在医院门口被大队长骂了一通，再加上怕丢脸的原因，他今天就没敢请许家的其他人出面，搞得他现在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高家父母已经说等了范主任和大队长，甚至连村书记也点点头。 许强在心里悔恨不悔，昨天就不应该送村书记条鱼的，现在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在范主任的主持下，高家父母代替许家和知青们谈妥了许家分家的种种事宜。 条件一：赔偿金双双三十块钱的营养费，这个并不属于分家的分家钱，而是高秀兰出手伤人应该赔偿的费用。 条件二：许柏子和许强子分家之后在下面几个弟弟没有成家立业之前不用赡养父母。 除非父母双方有一方出现了重大疾病，导致生活无法自理，那么这个条件可以重新商议。 等许强子和高秀兰老了需要赡养，也得是许家几个兄弟姐妹都长大了，一起轮流照顾，不能可着许柏子一个人吸血。 许柏子一家只需要过年拜年的时候，送点吃的喝的过去就可以了，当然如果许柏子的生活富裕想送点钱过去，他们也没意见。 条件三：高秀兰和许强子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去土地庙骚扰许柏子夫妻俩的生活。 在外面也同样不可以，若是以后还发生类似的事情，那么范主任将会旧事重提，那么多罪名加在一起，高秀兰农场劳改是跑不了，而且还会连累儿女的【成】分。 许强子作为高秀兰的丈夫，应该尽到监管督促的作用，如果他看管不住高秀兰，那就应该向大队求助 如果许强子没有求助又放任高秀兰再次犯错，那么许强子也会作为从犯接受惩戒。 条件四：高秀兰还必须接受范主任的安排，前进大队接受劳动改造，每隔两天就去公社接受思想改造。 等金双双母子俩转危为安，范主任会出面和她协商，取得金双双的谅解，那么高秀兰这两项改造就可以停止了。 知青代表的陈秀华，那是极尽所能给金双双争取一切有利的条件，高家父母的人也想通过这个机会，给自己的闺女留一点香火情留一条后路，所以在谈判几乎没什么争执，很顺利的的就定下了这几个条件。 许强子脸色难看也只能一口应了下来，高秀兰顶着一张猪头脸，也实在看不出她到底愿意还是不愿意，反正有高家父母镇压着，她倒是老老实实的，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条件定了下来，李干是白纸黑字做了记录，把这个分家条件一式三份抄了出来，一切都准备妥当。 陈秀华这才向范主任主任借了一辆自行车，让孙向东去医院把许柏子找回来签字。 昨天他们在医院就说好了，让许柏子和金双双不用出面，一切都让娘家代表来给他们争取有利的利益。 毕竟父子关系，许柏子天然就站在不利的地位，他若是想要争取什么，很容易就落人口舌，那还不如知青们来做这个恶人。 第105章 钱家来信 也好让高秀兰以及前进大队的人知道，知青不是好欺负的。 许柏子被人从医院叫了回来，许强子也借叫了许家其他的长辈过来，天还想让许家的这些长辈帮他撑撑腰，可他一开口就被那些长辈给回绝了。 人家的理由是冠冕堂皇的，这事都闹到妇联去了，跟官面上的人打交道，还是自己没理的情况下，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所以许强子的打算落空了，在范主任，大队长，村书记，高家父母，以及许家的一众长辈的见证下， 许家这一次的分家分得彻底，一式三份的分家契书，许强子和高秀兰，许柏子三人按了手印，在场的见证人认识字的签了名字，不认识字的也同样按了手印，至此，许家就彻底分干净了。 这三份的契书大队收了一份，许强子收了一份，许柏子自己收了一份，弄完了这些事情，在拿着许强子给的三十块钱，事情就此落下了帷幕。 不提许强子带着自己的妻儿老小离开办公室时那便秘的脸色。 许柏子拿着钱和契书感觉自己像是挣脱了一座牢笼，神色都轻松了许多，他跟范主任和一众知青认真道谢，范主任摆手：“这是我的工作，既然选择了自己的小家庭，那么就要照顾好自己的妻儿。 父母做错了事情，但也不要一直耿耿于怀，等你自己做了父母，你就会知道养育孩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对父母有怨，这个是很正常的，但是希望你将来做父母的时候能够做一个好父母，不会让你的孩子也怨你。 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那就证明你比你父母做得更好，如果做不到，我到了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够理解你父母的所作所为。 有时候婆媳关系恶劣，因为你这个中间人没有做到位，这个等你以后年纪大一些，就能够体会到了。” 范主任说完了这一通话就带着李干事，离开了前进大队。 一班知青也对着许柏子摆了摆手：“不用跟我们客气，金双双也是我们的兄弟姐妹，给她撑腰那是应该的。” 说完了这些话，不少知青也都散了，只有陈秀华还想去医院看看金双双，她和孙向红结伴跟着许柏子离开了前进大队。 钱多多没有跟着去，许家和金双双之间的恩怨到此为止，剩下的也没什么热闹好看的，她也该回去好好学习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见钱多多的脸色就不自觉的苦了起来，学习对学渣真是很不友好，尤其是自学，就是在考虑学渣的毅力。 钱多多步履沉重回到了知青点，拿起之前放到一边的书本，再次翻看了起来，在不知不觉间陷入和周公下棋的拉锯战中，过程煎熬又痛苦。 看着被自己掐的发青发紫的大腿，钱多多叹气，学习真的是太痛苦了。 知青点的一众人也渐渐看出钱多多不是学习的料，却还要逼着自己去读书学习，这种精神和毅力多少是感动了他们。 和钱多多同一批来到前进大队的林志芳等人也会在空闲时间拿去课本没事看一看，巩固已经学习过的知识点。 现在的他们还不知道，在将来他们会无比感激跟着钱多多学习巩固知识的每一天，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至于老知青嘛，看了那么多人学习，也不自觉的想要加入，反正现在也不用下地，就当做是打发时间了。 有了多人的加入，钱多多不懂的地方也随时有询问的对象，对于学习的兴趣稍微高了一些，和周公约会的次数少了很多。 这一转眼就来到了十一月的中旬，穿着邮递员服装的小哥骑着一辆自行车，后面的车兜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包裹，再一次来到前进大队。 他停在知青点的门口，给这些离家的游子带来关于家的消息，不少人都收到了信或者是包裹。 钱多多也一样，她的包裹在一众知青中最大的那个，只不过没有上次的那么夸张，她自己一个人就能抱得动。 回到了房间，钱多多拆开一看，竟然是一件崭新的特别厚实的军大衣，还有两双羊毛袜子，将军大衣的口袋里还有钱二叔写给她的一封信。 钱二叔在信上告知了家里人的近况，反正都挺好的，就是钱奶奶很想她，没事就在家里唠叨，两双袜子就是钱奶奶自己织，她担心钱多多在北省这边受了寒。 所以想办法跟人兑了这种细毛线，一点一点织了这两双袜子，就是想让钱多多能够穿的暖和一点。 钱多多心中感动摸了摸两双袜子，两双袜子显得有些花里胡哨，各种各样颜色的毛线都有，一看就知道是因为一样颜色的毛线不够，只能这样零零碎碎进行拼接织成袜子。 可仔细摸，却几乎摸不到线头的存在，钱多多穿普通的鞋子，把袜子套在脚上在炕上走来走去，也没有什么异物感，就可见钱奶奶在这双两袜子上费了多少的功夫。 这个小老太太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她的大孙女，就是不知道钱二婶背地里又咬碎了多少牙？ 说完他们家里人的近况，钱二叔笔锋一转，又说到了钱多多之前寄过去的那一包甘草上。 钱多多上次寄东西回去就在信上解释是她割猪草顺带割出来的，就是想寄给家里人甜甜嘴，当个零食来吃吃。 钱二叔想把这包干草留给钱奶奶的，可钱奶奶却舍不得这样都吃了，只留下了几根尝尝味道，剩下的都让钱二叔拿去黑市卖掉换成红糖给钱多多寄了过来。 钱多多看了信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找漏的东西，她在军大衣的袖子上摸了摸，才找到了夹在袖子里的一包红糖，一掂量差不多有一斤多的量。 糖在这个年代是稀缺品，尤其是红糖，这玩意在这个年代，可是属于是补品类的东西。 拿上红糖出门走礼，那就是很体面的事情，红糖比起大白兔奶糖稍差了一点，但是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有红糖储备，你不舒服了喝一点，感冒了喝一点，生孩子了喝一点，孩子生病了那一点，这是个万能的补品，只要有啥不好都可以喝一点。 钱多多把红糖收了起来，她想补贴钱二叔，却没想到钱奶奶和钱二叔半点都没收，还转手给她送了回来。 钱多多知道他们只是想让她在乡下过得好一些，可钱多多没有办法跟他们开口说实话，说她有外挂，乡下的日子虽然辛苦一些，但是吃得饱穿的暖，一点都不委屈。 而钱多多也不是原主那个娇滴滴的姑娘一点苦都受不得，她过得真挺好的。 第106章 澡堂大娘 钱多多说的再多，钱二叔和钱奶奶不一定会相信，想要改变自己的形象，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来，这个还真是急不得。 把家里寄来的东西都收拾好，钱多多就在房间里一通忙活，她也要寄一些东西回钱家。 报平安的信肯定是要的，还有这段时间跟着大跟大家一起采的蘑菇，竹笋松子栗子这些山货，都要要收拾一部分出来到时候寄回家去，也让家里人尝尝北省这边的特产。 除了这些，自然就少不了钱多多种出来的甘草，还有平常割猪草时收集起来的各种草药，反正这些草药去了收购站也收不了多少钱，还不如寄回家去。 钱二叔和钱奶奶对钱多多百般宠溺，这个是不假，不过他们自身又节俭的有些过头。 要是你身上有个小毛病，小咳嗽小感冒啥，一般都是能挺就挺，直到挺不过去了才会去医院看病吃药。 钱多多不赞同这样的做法，有时候小病也会拖成大病，但她改变不了他们的习惯，所以把这些草药收拾干净，把它们的药用价值都说明白了。 家里要是有个感冒咳嗽上火啥的，也能直接拿出来煲水喝，省得生病时难受也找不到药吃。 再然后就是粮食和水果，队里发的粮食钱多多不打算动，但是泥土空间储物空间这个外挂在，她能做小动作的就多了去了。 别的不说，储物空间里那成堆的红薯和大枣，钱多多说句不怕被人打的话，这两个东西她吃腻了。 这东西再好吃也架不住，她天天吃顿顿吃，吃的时间长了，钱多多看到这两样东西就犯膈应。 平常她不敢表现出来，钱多多要是说出看见食物就犯膈应这样的话，绝对会引起所有人的仇恨值，丫的，我们还吃不饱呢，你竟然说你看见食物就犯膈应，简直是欠打！ 为了避免自己被殴打的下场，钱多多哪怕是心里犯膈应，一日三餐该吃红薯的时候还是得吃红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的水果匮乏，她不用天天对着大枣表现出一副欢喜珍惜的样子，实际上肚子的胃已经在泛酸水了。 只是粮食寄回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北省寒冷，可石市气温不算太低，两地的气温相差太大，把红薯和大枣寄回去，到时候因为气温变化导致腐烂，那就不好了。 所以还得进行加工处理，红薯直接做成了红薯块，大枣洗干净晾干水上之后，铺在炕上火桶上，利用高温慢慢把大枣烘干成干枣。 这嘴上说的容易，可是要做起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钱多多前前后后忙活了十天的功夫，才把要寄回钱家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剩下的就是把东西都打包好，送到邮局去邮寄。 前进大队距离青山镇不远，可是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带着一个大包裹在路上走，钱多多觉得不太安全，于是就去招呼陈秀华他们：“姐妹们，我要去镇上寄包裹，你们有谁要跟我一起去镇上？” 钱多多就这么一问，知青点的知青却全体出动了，不是钱多多的魅力大，而是他们想去镇上澡堂搓澡。 知青点能够洗澡的地方也就两个，菜园子里的茅厕和横排房子中间的柴房，夏天的时候天气热，知青们都可以将就。 可现在天气冷，去茅厕上个厕所都得冻得浑身发抖，更别说在里面洗澡了。 柴房的情况稍微好一点，但里面没有烧炕也是冷的跟冰窟一样，要是在里面洗澡一洗保准一个感冒。 知青们自己的房间倒是温暖，可地方太过狭小，根本就没有办法在里面洗澡，连个洗澡盆都放不下去，又没有可以排水的地方，所以知青们冬天要洗澡只能来镇上的澡堂洗了。 一人只需要花费一毛钱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洗完了还能在热水池里泡澡，要是愿意享受一些，还可以再花一点钱找个搓澡工师傅从头搓到尾，再加个马杀鸡按摩。 知青很愿意去澡堂上光顾，主要是这样方便直接，关键是省柴火！ 知青们全体出动，到了镇上就各自分开，钱多多抱着大包裹来到邮局，照例还是把里面的东西给工作人员检查过后确定没问题，买了邮票填上准确地址交邮费，这包裹等待个十天半个月就能寄到钱家人手里。 从邮局出来，钱多多就直奔澡堂，她身后的背篓里一整套干净的新衣服，还有肥皂，洗发水什么的已经准备齐全。 北方的澡堂和南方的很不一样，北方的粗犷地方大人多，主要是没有格挡，大家都是坦诚相待。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钱多多有些羞涩，虽然别人有的她也有，可白花花的一片都泡在一个池子里，还是让人觉得尴尬。 钱多多的眼睛瞟来瞟去，左边有人，右边有人，前面有人，后面还有人，再加上她在看别人，别人也在看她，有些大娘在经过她身边时，竟然还伸手摸了她一把，大概是手感真的很不错，这些大娘发出啧啧啧的惊叹声。 钱多多没想到在七十年代第一个公然调戏并且占她便宜的竟然是澡堂大娘，这个结果是她没有想到的发展，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 好不容易逃脱了大娘们的魔爪，钱多多在一个角落里发现比她先到的陈秀华等人。 陈秀华招手让她过去，她看着钱多多用毛巾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就笃定的说道：“是不是被那群大娘给调戏了！” “陈姐你是怎么知道的。”钱多多一边问一边小心的进入了水池里，哪怕是泡进了水里，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还是不好意思把裹在身上的毛巾拿走。 陈秀华就笑，一边笑一边解释的：“澡堂这群大娘最无聊，你要是大大方方是，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你要是裹的严严实实的，她们就会忍不住调戏你。 你也不是第一个，你看志芳到现在脸都是红的。” 钱多多看向缩在角落里，脸颊绯红的林志芳，她还以为林志芳脸红是水蒸气给蒸的，原来也是被大娘给调侃了不好意思。 陈秀华继续给钱多多传授澡堂秘籍：“第一次来北方澡堂的姑娘都这样，我们这些女知青几乎都被那群大娘给调戏过。 以后你放开一点，大方一点就没事了。” 第107章 猪肉关 钱多多尬笑：“这个要克服还挺难的，不拿点什么包在身上，光溜溜的走进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孙向红安慰钱多多：“正常，正常，我那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那一群老大娘还跑过来摸我。 我这脾气能够让别人白摸我，去当时捂紧身上的毛巾，伸手就把那几个老大娘都给捏了一遍。” 孙向红说到捏这个字的时候，目光不怀好意的往钱多多胸前的小白兔瞄了一眼，两只手还猥琐的比划了一下，告诉钱多多说她当时是怎么捏的。 钱多多下意识的捂紧身上的毛巾，孙向红这个猥琐样，她怕自己的小白兔下一秒就要遭受孙向红的毒手。 孙向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洋洋得意地继续道：“就那一回，我就一战成名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跑过来调戏我了。 所以下次你见到那些大娘，大胆一点，他们要是不让你捏，你就拍她们的屁股，最好是拍的啪啪响，下次他们就不敢再来惹你了。” 孙向红末了，还倾囊相授教导大家怎么对付那群大娘。 “牛！”钱多多给孙向红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她满脸遗憾的说道：“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 几个女孩子在水里嬉笑打闹，舒舒服服泡了一个澡，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刷干净之后，几个女孩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离开了澡堂。 几个女知青就结伴来到了供销社的副食品门店，早在出门之前一群知青就商量好众筹买几根大筒骨回去炖菜吃。 筒骨虽然没油水，但好歹也是有营养的，重要的是它不要票，知青们都消费得起，一人出一点钱就可以买好多筒骨 一天熬一根，天天都有骨汤喝，总比清水煮白菜萝卜强的多了。 知青代表的陈秀华就得担起这个重任，几个女知青也没什么事情，就跟着她一块来到副食店门口排队。 还没走近呢，前面的队伍里就有两个女人为了安排上最后一块肥多瘦少的大肥肉争抢起来。 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最先到的，最后一块肥肉就应该卖给她，自然就引起了另一个人的不满，两个女人吵着吵着就揪着头发打了起来。 两个女人打架打的全神贯注，却没有注意到案板上最后一块肥肉，却被另一个女人从角落里钻了过去，直接就拿钱用票买了下来，趁着这两个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拎着肉跑远了。 最后一块肥肉没有了，两个女人就急了，开始义愤填膺异口同声对着里面卖猪肉的师傅急赤白脸地叫骂。 门店里面的大师傅也不是任人拿捏人打骂的，两个女人一叫骂，他“当”的一声，把手里闪着寒光的杀猪刀卡在了砧板上，声如洪钟开口：“爱买不买，不买就给我滚蛋。 你再敢骂我一句试试看，信不信我一块肉都不卖给你们。” 师傅的话让这两个女人成功闭上了嘴，两人各自挑了一块肥多瘦少的肉，灰溜溜的付钱走人。 这可是这个年代的特色，端着铁饭碗的人有极强的优越感，他们可以对着顾客摆脸色大呼小叫，甚至是喝骂打人。 据说在一些百货商场里会立一块牌牌，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不可打骂顾客。 这块牌牌不是给顾客看的，是给里面的工作人员看的，至于里面那些端着铁饭碗的工作人员遵不遵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反正遵守了也就那样，不遵守了也不会扣钱，饭碗也不会丢，当然就是随心所欲了。 这样的场景放了二三十年后，那几乎都是不敢想的事情，但是在七十年代却是比比皆是。 没有两个女人的争吵打闹，排队买肉的队伍很快就轮到了陈秀华，掏出一把零零散散的毛票，很快就换来了十根大骨头。 陈秀华背后的背篓都给装满了，她美滋滋的走过来，把大骨头呈现给所有人看：“快看这里面有几根骨头，还是带了一点肉的。 带肉的骨头炖菜更香，今天真是赚到了。” 孙向红看着那些带肉的大骨头，眼睛都在冒着绿光：“卖猪肉的大师傅是不是眼神不好啊？ 咋还留下这老些肉呢，这要是全部剃下来，也有个两三两！” 钱多多和林志芳同样点头，多吃几口肉总比没有的强啊！ 陈秀华就耐心的向众人解释：“人家卖猪肉的大师傅眼神好着呢，你们不认识他，他也是前进大队的，姓关跟关大队长是同一个祖宗，如今只是同姓的亲戚而已。 关师傅的杀猪手艺是从他曾爷爷那一辈流传下来的，解放前他们家就是在镇上卖猪肉的，就靠着这项手艺，后来才端上了铁饭碗。 这关师傅一家住在镇上，平常很少回前进大队，只不过年底杀年猪的时候，大队长都是喊这位关师傅来给我们杀猪的。 我去买硬骨头的时候跟他打了招呼唠家常，知道我们是前进大队的，他就在里面放了几根带肉的骨头，这要不是前进大队的可没这待遇。” “去年底我感冒了，杀猪的时候我没去看，原来是这位师傅杀的猪啊。 那我们这可是赚到了，这可是熟人，下次来买骨头，得看看这位关师傅在不在，等他在了我们再过去跟他唠家常打招呼，说不定他还送我们带肉的骨头呢！” 孙向红美滋滋的打着小算盘，其他几个女知青心里大概是这么想的，毕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陈秀华失笑：“跟关师傅搞好关系也不是不行，反正年底了，他肯定会是会回前进大队杀猪的，到时候见到他嘴甜一点都跟他打招呼，说不定下次真有带肉的骨头吃呢！” “这关师傅是我们前进大队的，那我在队里咋没听别人说起过呀？”孙向红跟钱多多一样喜欢听八卦吃瓜，新出现一个她从来没听过的人物，这好奇心一下子就旺盛了起来。 陈秀华拿起盖布，把框子里的大骨头盖起来，一边同孙向红说话：“人家关师傅可是城镇户口，平常又不在村里，没人见过他，自然就没人提起了，不过……” 像是为了吊众人的胃口，陈秀华的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钱多多走到她旁边一把把她手里箩筐给背了起来，然后一脸讨好的看着陈秀华：“秀华姐，你快说说这位关师傅家有什么事吗？” 几个女孩子好几双眼睛直勾勾看着陈秀华，眼睛里都写着两个字，八卦吃瓜！ “一边走一边说啊，我们就在猪肉摊前这么说，也不怕被人家听见了，败坏了关师傅的好感，下次就没有带肉的骨头吃了。” 陈秀华说完就率先往前走去，几个姑娘跟在她身边一脸热切的盯着她，等走远了，陈秀华才斟酌着开口：“这位关师以前在大队，那也是一个鼎鼎有名的人。 他呀，前后娶了两个老婆，大半辈子都在为了生儿子的努力，只可惜他努力了大半辈子，前前后后生了十个闺女，愣是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第108章 关师傅家的故事 几个女孩耳朵都竖得高高的，生怕漏过了陈秀华说出的每一个字：“从关师傅曾爷爷那一辈开始就一直都是一根独苗单传，他们这一家几辈子都在为了多生儿子而努力。 到了关师傅这一辈也同样也是，关于师傅在娶老婆之前，有过一个订婚的对象。 是他父母给他定的一个普通农村姑娘，据说长得不漂亮，但是长得胸大屁股大，别人嘴里常说的能生养的姑娘。 这个姑娘其实也是倒霉，十几岁定的亲，快要嫁人的时候，在山上不知道怎么的招惹了一窝蜂，被蜂叮得满脸都是包。 人虽然说没出什么大事，可脸上却留下了疙疙瘩瘩的黑麻子，人长得本来就不漂亮，如今脸上又长了黑麻子，这姑娘就彻底和清秀这两个字没了缘分。 这官师傅作为独苗苗从小被人宠到大，看到这样子就不愿意结婚了，在家里绝食了两天两夜。 关师傅的父母没有办法，只能顶着骂名给儿子的意退了这门亲事，之后没多久关师傅就结婚了。 那个黑麻子的姑娘，据说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精神上出了一些问题，有一天家里人没看好，跑到了山里头，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陈秀华的故事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几个姑娘就立刻发表自己的看法，第一个发言的是孙向红：“那个麻子姑娘，真是时运不济，怎么就招惹上了一窝蜂？可怜呀！” “会不会是有人害她呀？ 不是说关师傅的家里条件不错吗？要是有别的姑娘看上了他，用这种法子去糟践别人也不是没有啊！” 这句话的是钱多多，前世的狗血小说看多了，阴谋论她信手拈来。 陈秀华想着想摇头：“应该不太可能，关家那个是几代的独苗苗单传，嫁进他们家的媳妇那是要一直生一直生的，直到生出儿子为止。 你们不知道，关家有给儿媳妇拍喜的陋习。” 几个姑娘一脸的茫然，根本就不知道拍喜是啥意思，陈秀华就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遍：“拍喜的目的就是让没有怀孕的媳妇早生孩子的意思。 嫁进门的小媳妇要是一直没有怀孕的话，小媳妇的婆家人就会请人来拍喜。 拍喜的人，一般是丈夫的好友或者亲戚，需要个人个个都拿着棒子或者是铁锹。 等小媳妇外出干活回来或者是有事出去的时候，这群人就会埋伏在她回来的路上。 看到小媳妇出现，一群人就冲出去，什么话都不说，一起上去就是一顿暴打。 而且祖传说的是，打得越狠生娃就越快。 打人这个过程就叫做拍喜，一旦开始打人就是不能停，不管小媳妇怎么惨叫求饶都是没用的。 除非这个小媳妇的男人或者婆家拿出花生红枣出来请动手几个人吃，他们才可以停下来。 被拍喜过的小媳妇基本上就没有活命的，就算有挺过这种毒打的，基本上也活不了多久。 说白了就是光明正大的换老婆，那个时候可没有离婚这种说法，普通百姓又不像那些达官贵人可以娶二房，所以就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能换一个新老婆，而且还能留住前头媳妇的嫁妆。 你们说，就这样的陋习，哪个大姑娘会想要嫁进去啊。” 几个姑娘都不禁打了个哆嗦，孙向红白着一张脸：“前进大队有这样的习俗吗？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陈秀华摇头：“拍喜这个习俗听说不是北省这边的规矩，据说是关师傅祖奶奶那边的规矩，关家的祖宗是很久很久以前来到这边落根的。 关师傅的祖奶奶也是逃荒跑到这里来的，后来就嫁给关师傅的祖爷爷，据说是南边江省一些地方的习俗。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前进大队那些大娘们这么说过，你们也知道那时候多乱啊，不少人逃亡都往这边跑了过来。 很多人家到了这边基本上都没了根基，再加上那会人命都不值钱，关家娶媳妇娶的都是没根基的，拍喜拍死人基本上也不会有媳妇的娘家人出来追究。 那个时代人命不值钱，女人的人命更加不值钱，后来就莫名其妙成了关师傅这一家脉的传统，媳妇要是怀不上孩子就直接拍喜，然后再继续换。 到后来新社会出现了，这个陋习才被废除，以前那些死去的小媳妇，也没人替她们追究什么。 毕竟比起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小媳妇，关家的老祖宗在这里扎根了数代人，枝枝蔓蔓有不少烟亲故交，很多事情就含糊过去了。” 钱多多也被吓到了，她吞了吞口水问道：“会不会就是因为太过缺德，所以他们想要什么就没什么，想要儿子就一直生闺女？” “这谁知道呢？”陈秀华也不好说究竟是不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她继续讲述关师傅的故事： “关师傅和那个订婚的麻子姑娘退婚之后，很快就娶了老婆，这第一个老婆啊，是按照他自己的意愿娶回家的，据说长得可漂亮了。 瓜子脸，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柳条一样的细腰，是那种婆婆见了不喜欢，觉得长相不够福气，不是那种能生养的漂亮姑娘。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关师傅第一个老婆进门后没几个月就怀上了，关家人高兴的不得了，给小媳妇的伺候周周到到。 没想到那小媳妇十月怀胎生了个姑娘出来，这关家人就变了脸色，但因为是关师傅的第一个孩子，关家人还算是喜欢，总觉得先开花后结果也是个好兆头，儿女双全嘛！ 那小媳妇肚子倒是真的挺能生，生下第一个闺女后，没多久又怀上了，可第二胎还是个闺女，紧接着是第三胎第四胎。 小媳妇是一个接一个的生，真的有一个例外，全都是闺女。 关师傅父母对这小媳妇态度就变了，没少打骂小媳妇和那一堆的孙女，可能是打骂过了头，也有可能是高家父母对小媳妇不好，对小媳妇在生第五胎的时候竟然还难产了。 装了两天两夜都没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最后关家人拉来了一头牛，把那小媳妇放在牛背上，然后牵着牛走，硬生生的把那肚子里的孩子给颠出来。 大队里的老人说，那小媳妇颠了一天一夜血都快流干了，最后孩子下来了，那小媳妇儿眼睛就没再睁开，人就这样没了。 很可惜这个难产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个闺女，而且生出来没多久就夭折了。” 第109章 种猪 一几个姑娘听完都觉得心底发冷，这样被折腾死的，可想而知在死的时候有多么的痛苦煎熬。 钱多多忍不住问：“那前头这个小媳妇他娘家人就没有追究吗？ 那时候是新社会了，这么对人家的媳妇儿，不怕人家的娘家人打上门来？” 陈秀华摇头叹气：“这就不知道了，没听说小媳妇的娘家有什么动作想的，应该是没有追究。 毕竟那是难产，这里要是一直有把难产的妇女放到牛背上颠簸的陋习，大概率那个小媳妇的娘家是不会来讨要什么说法的。” 几个姑娘都沉默不语，听到这样的故事，他们心里不免对婚姻和怀孕这件事情产生了恐惧，是啊，哪个小姑娘听到这样的事情不害怕。 主要是生育就会有风险，只要有风险，那么就可能会没命。 陈秀华看着这几个姑娘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里是在想什么，亦如当初自己知道这种事情的时候，对婚姻和生育产生了恐惧。 再加上当时年轻气盛不甘心在这里蹉跎一辈子，所以当初和她同一批来的知青都已经在当地成家立业，只有自己还一直住在知青点，还不知道要住多长时间，或许是一辈子！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了？”几个姑娘沉默了一阵，把心里那股害怕的情绪消化掉之后，又想知道后续的事情，又拉着陈秀华的手，让她讲后面的事情。 陈秀华没有拒绝：“这前头难产的小媳妇不是还留下四个闺女吗！ 在那小媳妇去世后没多久又夭折了两个小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病了还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夭折了。 这关师傅和前头的媳妇生养了五个孩子，结果却只活下了两个孩子还都是闺女。 这个小媳妇死了没几个月，关师傅又娶了一个老婆，他这第二个老婆是父母选的，听说是咱们隔壁大队的一个姑娘，这姑娘有八个亲兄弟，她是最小的那一个。 长得不算漂亮，但也不算丑，关师傅的父母主要是看上这姑娘家里有八个亲兄弟，而且这姑娘长得胸大屁股大听说还是什么宜男相。 关师傅的父母就惦记着家里有个男生，所以听说啊，是花了不少彩礼才把这个姑娘娶进门的。 关师傅这第二个老婆进门之后也是没多久就怀孕了，然后就是怀孕生子，怀孕生子，一口气给关师傅生了五个闺女。 前进大队一口气生上十个闺女的人家少见，一般人家都养不起，那时候的人们生孩子要是生得太多养不起了，最先被牺牲的就是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孩。 这些幼小的女孩可能出现尿桶里猪圈里，或者是荒山野岭里头，稍微有点良心舍不得的就放到镇上，看看有没有人想把孩子捡走。 当时关师傅生了那么多个闺女，当师傅的父母不敢对这第二个媳妇怎么样，却不想要那么多女孩，毕竟孩子多了，他们也养不起。 关家父母把最小的那三个女孩带出去说是要去走亲戚，可实际上却扔在了荒郊野岭然后就自己回去了。 没想到关师傅第二个老婆是个护崽的，跑回娘家跟父母以及八个兄弟说了之后，小媳妇的父母娘家以及兄弟，以及兄弟的媳妇和已经成年的侄子侄女。 百来口人站在关家父母面前，给关师傅松了松筋骨，逼得关家父母不得不松口把那几个孩子的下落说了出来。 第二个小媳妇这才带着人去把那几个孩子接了过来，听说那几个孩子是遭了大罪的。 第二个小媳妇就跟关家的父母杠上了，就连关师傅也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关家父母在媳妇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从那以后再也不敢提让孩子没了的话。 所以这第二个媳妇生的闺女都活了下来，连带前头生下的那两个闺女也好好生生的长大了。 听说不是那媳妇生的那两个闺女对这个后妈关系还挺好的，嫁人之后还常有来往，就是对自己的爷爷奶奶甚至亲爹都不亲近呢！” 林志芳眼里异彩连连：“就得是这样，关家重男轻女，要是没这媳妇的手段强硬，又有那么多兄弟父母给她撑腰，估计这些关家姑娘都没个好下场。” “这么说关师傅就有七个闺女了，他第二个老婆又是大队里的人，就算后来想办法弄到了城里去，有了粮油关系，有了工作，这夫妻俩两份工资加起来养得活七个孩子吗？ 而且，关家不是一直重男轻女，只生了七个闺女，难道就没生个儿子吗？” 问话的是钱多多，陈秀华刚才可没有提到关家有儿子，只是说这七个闺女长大了，那么关家现在到底有没有儿子呀？ 陈秀华摇头，继续说起了关家的事：“没有，关师傅第二个老婆不肯再生了，听说是她嫁人的时候还很年轻，嫁人之后就一年生一个，那时候又赶上了饥荒没什么吃的，伤到了身体。 所以人家就不想再生了，就怕自己再怀孕要是真有什么不好，关家人会把她送到牛背上颠着。 关家的父母当然不愿意了，他们花了那么多彩礼，娶这么一个媳妇，就是想要生一个孙子。 媳妇怕死不想生了那怎么行，关家父母在当时闹得厉害，说要休了儿媳妇，给儿子重新找个能生儿子的。” 陈秀华说到这里顿了顿，长篇大论的她也口渴了，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壶喝了两口，孙向红就问：“关家父母不怕儿媳妇的娘家人了？ 陈秀华脸上多了一些嘲讽的笑容不怕自己的儿子被人松筋骨吗？” 陈秀华脸上多了一些嘲讽的笑容：“他们当然怕了，可是比起儿子被打，他们他们更怕关家断了香火，是不是觉得很好笑，他们为了能够抱上孙子，连儿子被打都无所谓了。”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有皇位要继承呢，非得折腾出一个带把的来。”钱多多赞同点头。 孙向红像是想到了什么，捂住嘴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等众人看过去，她脸上还保持着怪笑，用极低的声音开口： “我咋感觉关师傅跟养猪场的种猪差不多呢，被关家当成用来传承香火的工具，关家人都不管他的死活，一切都是为了儿子。 这么一想，关家几代单传的男人的意义跟种猪好像差不多呀！” 第110章 关师傅要招赘 陈秀华伸手点了点孙向红的额头：“你这嘴也太损了，被人听到了，小心被打。” 不过，孙向红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几个姑娘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发出了一阵怪笑。 笑过之后，陈秀华继续讲关家的故事：“关家父母闹得厉害，可那媳妇的娘家人也不是吃素的呀，百来多口人跑到关家，把那媳妇还有那媳妇生的女儿都接了出来，然后跑到妇联上又是哭又是闹。 求妇联的人救救他们的女儿，救救他们的外孙女，说关家要害死他们的女儿，要害死他们的外孙女。 那时候刚好新社会，妇联刚刚成立，那时候的妇联主任还不是范主任，是一个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妇女干部，范主任当时只是这位干部的记事员。 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而且人家还特别看不上那些重男轻女的家庭，小媳妇的娘家他们又哭又闹又是求的，妇联干部就站在了小媳妇这边。 妇联主任去了供销社的后勤部拿到关师傅的工资条，关师傅当年也是刚刚端上铁饭碗没多久，工资不高，虽然一点钱购买力不错 但要养活七个孩子，一对父母，一个老婆就不是轻松的事，更别说关家还想换老婆继续生孩子。 妇联主任拿着工资条问关师傅打算怎么养活一家老小，要是能说出一二三来，那么妇联主任会出面去和小媳妇调节，让她继续生孩子。 要是这点钱养活不了孩子，那就别想再生了，不要给国家增添负担，也不要想着抛弃孩子。 关家要是执意一意孤行，养不活孩子还要继续生，那么关师傅的工作也可以不用干了。 关师傅那时候年纪轻了，就那点工资，养活这么多人是真的够呛，要是没小媳妇的闹腾，家里的孩子就得少了几个，可现在一个不缺的要他一个人养，真是不容易。 妇联主任要关师傅在工作和孩子之间做选择，关师傅二话不说就选择了工作，关家父母拦着也没用，在关师傅眼里一个铁饭碗可比儿子重要多了。 有妇联的插手再加上关师傅自己的叛变，这关家父母想换媳妇生儿子的打算就落了空。 关家父母因此就大病一场，听说死不瞑目，临死前嘴里都在诅咒那小媳妇将来没儿子送终不得好死。” 钱多多不屑地撇嘴：“关家的父母怎么不说关师傅为了工作，放弃香火传承，不和舍得骂儿子就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儿媳妇身上，真是讨人厌。” “关家人不是一直都这么缺德吗，不然也不会把拍喜这种陋习当成自己家的规矩，不知道被他们害死的小媳妇有多少个呢。 关师傅第二个老婆就是他们的报应，他们以前是怎么欺压儿媳妇的，如今这个媳妇通通的还给他们，应该叫做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孙向红摇头晃脑掉书袋，对于关家父母的心愿落空心里在拍手叫好。 林志芳挽住陈秀华的手：“陈姐，那关师傅后来就没有闹吗？ 他从小被父母灌输着，要有儿子传香火，后来就没有在闹事吗？没想过要再生个儿子吗？” “他倒是想呢，可是这不是工作重要吗？ 再加上他有老婆压着，所以他想要的儿子只能等下辈子了，这辈子他只有这七个闺女了。 这些年他七个闺女陆陆续续都已经出嫁，家里只剩下最小的那个没有嫁人，听说是要留在家里等着招赘呢！” 林志芳就接话：“招赘其实也不太好，有骨气的男人一般都不会去做上门女婿，除非是家里兄弟太多，没钱娶不起老婆，没有办法才做人家的上门女婿。 要么就是有见不得光的目的，我家附近就有一户人家，也是只有一个闺女招了上门女婿，结果那个女婿是惦记人家的绝户财。 等那姑娘的爹妈死了之后，他就把自己的爹妈接过去住，还把儿子女儿的姓名都给改了。 那闺女一个人势单力薄拗不过男人，父母留给她的家底，就被她招上门的女婿给霸占了，公公婆婆搬到家里住之后，她的日子跟泡在黄连水一样，苦的不得了。” “个人个人情况不同，关家人丁单薄，但是关师傅的老婆娘家兄弟足够多了，再加上他六个闺女都嫁得出去，而且就嫁在本地，招呼一声，一两个小时就能回到娘家。 这加起来就是不少人，招上门的女婿要是敢做些什么，这些人都不会放过他。 关师傅可精明着呢，这事关乎着他将来老了能不能过得顺心如意，这人肯定是慎之又慎才选上的，哪里需要我们替他操心。” 孙向红点头，然后有些苦恼地说：“说得也是，不过知道关师傅家里这么多事，我现在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下次见到他就没有办法跟他唠家常了。” 林志芳就劝她：“别呀，你只要想一想跟他说两句好话就有大肉的大骨头吃，多美的事儿啊，干啥还要因为人家的家事不给人家好脸色看呢！” 钱多多也在旁边蛊惑孙向红：“不要肉票，只能吃到肉，现在可不多见了。 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以后见到这关师傅，你只要心里面的念着大骨头，带肉的大骨头，脸上就不会表现出不好看的脸色，为了带肉的大骨头，该笑的时候就得笑嘛。” 几个女孩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回到前进大队，日子又平静无波过了半个多月，转眼就到了十二月。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大队长去了养猪场，把留在大队里剩下的几头猪看了一遍，关大嫂在半个月费了心思仔细的喂养，也只是让它们无限接近两百斤。 再喂下去也长胖不了多少，反而会因为天气太冷让猪掉膘，继续喂养只是浪费粮食而已，大队长就拍板开始要杀年猪了。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村里人都兴奋了起来，终于杀猪吃肉啦。 虽然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现在想要吃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杀猪用猪血做成血豆腐却是可以马上吃到的。 猪血虽然不是肉，那也是荤腥呀，重要的是猪血是不要钱的也不需要工分，只要你是前进大队里的一份子就能够分到不少，这是大队给村民的福利。 不少人就开始在家里洗洗涮涮，尤其是那些大个的锅碗瓢盆，就怕自己用来接猪血的器皿拿小了，别人用大器皿占了便宜，一个个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就连知青点也不例外。 在陈秀华的动员下，钱多多都想把自己的洗脸的洗脸盆拿去接猪血，但想了想还是没那么干，主要是她一个人吃也吃不了那么多 。 第111章 抢猪肉 钱多多把带下乡那个最大最大的搪瓷缸子找了出来，像是一个小锅能装两三斤的水。 装两三斤的猪血也不是问题，这么多就足够她一个人吃的。 其实比起猪血，钱多多更加期待马上就能买到手的猪肉，不用肉票买到的肉就是香，她都已经在琢磨着自己要买多少肉了，反正手里也不缺钱，这一年到头都没见什么油水，能多买她肯定是要多买的。 买回来的肉她肯定是要自己一个人独享，不单单是她一个人这么干，知青点的所有人都是自己买肉自己吃，不会多占别人的便宜，也不会让别人多占自己的便宜。 泾渭分明有距离感，就少了很多矛盾和争执。 十二月初三这一天是个好日子，天气晴朗没有下雪，养猪场留下来的五头大肥猪已经被人捆绑了四只蹄子倒吊起来，架在养猪场面前的空地上。 前进大队不少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篮子，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大大的器皿预备着等一下装猪血篮子用来装猪肉。 为了能够买到好肉，不少人早早就得出来占地方排队，知青们也不例外，他们是全体主动仗着人多占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 今天安排来杀猪的，果不其然就是半个月前知青们在副食店门口猪肉摊见到的关师傅，他从工具包里拿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先用温水和白布把杀猪刀洗了一遍。 然后动手捆住猪嘴，然后手起刀落把杀猪刀直接刺入猪脖子，猪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滴落到底下的水盆里。 旁边的关大嫂等猪血盛得差不多后，立刻手脚利落的换了一个空的水盆放进去。 关大嫂又拿起旁边放着了一桶用花椒和大料熬煮的浓盐水对着刚放出来的热猪血就倒了下去，一边倒还要一边搅拌，过了一会儿，猪血的温度降了下来，很快会凝固成血豆腐。 一盆血豆腐做完就放到一边，大肥猪底下的水盆又盛了不少猪血出来，关大嫂继续如泡泡制。 五头大肥猪兑了好几桶的血豆腐出来，一做好大队长一吆喝，在等待的人群就开始有条不紊的排队盛豆腐。 血豆腐只要拿回家，将大锅水烧开，把鲜血块用刀划成小块倒入开水的锅中继续加热，血豆腐的颜色就会加深。 等煮的差不多，血豆腐里外都熟了就可以关火，然后把血豆腐盛出来泡在冷水里，北省这边天气冷血豆腐做出来可以保存很多天。 用来炖酸菜炖大骨头，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吃。 分完了猪血，大家又等着分猪肉，关师傅不愧是杀猪多年的老手，给猪放血等它断气之后，将热水浇在猪身上，然后用刀具开始刮毛。 这刮下来的猪毛也不会乱丢，收集起来可以卖到废品收购站，只是能够换一点钱，废品收购站不仅收猪毛，鸭毛鸡毛，甚至是女孩子的头发这些人家也是收购的，根据品质的不同，收购的价格也不同，总之在这个时代就没有真正的废品。 给猪刮完毛之后，关师傅一刀就划开了肥猪的腹腔，腹腔里面的心肝脾肺以及长长的猪大肠小肠都被掏了出来，放到一个大盆里。 关大嫂就带头把这些猪内脏进行分拣处理，关师傅就开始对着这头猪开始切割，猪头，猪骨头以及四个蹄膀，猪蹄。都一一分割了下来，剩下的肥肉就开始切块。 五头肥猪处理完，人们就开始排队开始买肉，钱多多和几个女知青在外头站了许久，整个人都冻僵了。 排队的时候哆哆嗦嗦的，却一点也不耽误她们一个劲的往前挤，好猪肉抢手，谁也不想买那些筋头巴脑，没油水还柴。 只是比起那些长期在地里干活的老大娘大嫂们，几个女知青到底是体力单薄了一些，在争抢位置的时候差了一筹。 眼看着就要从队伍的中间被挤到最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却突然出现，他手里也是拿着一个篮子来排队。 只是这人挤人的不知怎的，旁边一个大婶一个踉跄就栽倒在他身上，他被带倒的时候一只手在空中乱抓，又把前头的人给带倒了。 这样人带人竟然就带倒了一片，只有后面的知青幸免于难。 陈秀华的眼睛一亮，和其他几个女孩手拉手，小心的绕过这些摔倒的人群很快就到了前头。 走在最后的钱多多却眼神怪异地看了地上那个高大的身影一眼，她刚才分明看到他拉了旁边那个大婶的衣角，那个大婶重心不稳才摔倒的，然后才连带着摔倒了这么一大片。 这是为什么？难不成这个人跟那个大婶有仇吗？ 可是有仇的话也不应该放在今天这，这仇可以慢慢报，猪肉放在哪里那可是会跑的！ 不过也要感谢这位兄台主次不分，才让她们捡了个便宜，不用排队到最后真好！ 钱多多美滋滋跑到前头排队去了，关承勤龇牙咧嘴从湿滑的地上爬了起来，为了能让小仙女买到好猪肉他也是拼了。 他的付出果然是有回报的，刚才小仙女路过的时候看他了，小仙女知道自己是故意的，虽然小仙女现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关承勤也不打算告诉小仙女这里面的秘密，毕竟帮着小仙女抢猪肉什么的，听起来就不够浪漫。 要不是为了能让小仙女吃上好猪肉，他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上次在镇上帮小仙女脱离疯子许壮志的纠缠之后，关承勤就没见过小仙女，虽然知道人就在这大队里头，可他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回来做什么呢？ 如今的他还配不上小仙女，为了能够早点配上小仙女，这几个月他一直费了心思的到处挣钱，可比以前的散漫的态度勤奋多了。 要不是临近过年得歇一下，再加上他一年到头也没怎么着家，也得回家看看父母，关承勤都不一定会回来。 李有才一次问他：“勤哥，你就不怕小仙女最后被别人勾搭走了吗？” 关承勤还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回答的：“你觉得以小仙女的长相，她什么好东西好人家没见过，小仙女的眼界放在哪里，不是谁都能勾搭的走的。 再说了，小仙女的身体竟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人就算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他们跟我可不一样，人家娶老婆是靠爹妈，爹妈不同意，甭管你有多喜欢，就都得死了那条心。 就算真有人把小仙女抢走了，那就抢回来呗，我长得又不丑，手里有钱，镇上还有房子，现在只差一份铁饭碗。 整个前进大队，有谁的条件比我还好，重要的是我愿意捧着她，顺着她，把她当成少奶奶伺候。 别说咱们前进大队，这镇上的县里的有哪个男人能像我一样拍着胸脯做这样的保证。” 关承勤相当自信，如果他这样的条件，小仙女都看不上他，那别人就更加不会被小仙女放在眼里了。 第112章 大队长和关承勤 关承勤当时回答的信誓旦旦，因为内心里是真这么想的，正常情况下，癞蛤蟆是吃不到天鹅肉的。 天鹅只会和天鹅结成伴侣孕育后代，所以想要得到小仙女，就得先让自己蜕变。 在关承勤的想法里，等他再次出现在小仙女面前，必然得是人群中闪闪发光最耀眼的小伙子。 要是能让小仙女对他一见钟情那就更好了，虽然这个希望渺茫，但是不往这个方向的另一边就怎么知道不会成功呢？ 所以即便是回了前进大队，关承勤也没想着去认识小仙女，因为之前他们因为疯子许壮志有过几句简单的交流，但那也仅仅是一面之缘，过了这么久，说不定小仙女早就把他给忘了。 那一次见面，小仙女可是把他当成大叔，这种黑历史关承勤是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可没想到他刚回家没多久，就被自己老娘催着出门去买猪肉，来到养猪场却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仙女。 小仙女为了买好猪肉拼命的往人群里挤，可惜一群小姑娘的力气到底是比不过那群干活的老大娘，挤来挤去反而排到了队伍的后面。 关承勤想都没想着凑到旁边，设计把旁边的老大娘给绊倒了，然后顺利带到了一群人，让小仙女和他的朋友们顺利的挤到了前头，这样她应该就能买上心心念念的好猪肉了！ 关承勤想到小仙女买到喜欢的猪肉，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心里就觉得美滋滋，他拿着篮子开始排队，他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买不到好肉，作为大队长的儿子，这点特权他还是有的。 刚才被关承勤带倒的大婶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她爬起身来发现身上的衣服被刮坏了一口子，顿时心疼的要命，立刻就大声嚷嚷了起来：“是哪个王八犊子扯了老娘一把，还得老娘摔一跤，连衣服都给刮坏了。” 那些被带累的大娘，大婶们也纷纷站起来面带谴责，他们这一摔，不仅弄脏了衣服，还被人抢在了前头，自己落到了队伍后面，心情一下子就变坏了。 她们一个一个的追查下来，最后追查到第一个摔倒的大婶头上，那个大婶也就是一开始骂人的那个，她心情也很不好，这件事情她也是受害者呀，所以到底是谁拉了她一把？ “大婶，对不住了，我刚才一个没站稳，不小心扯你一把，没想到害了这么多人，摔倒都是我的错，各位大婶大娘对不住了。” 关承勤站了出来，双手作揖团团给这一群大婶大娘说好话，有人站出来认错，这群大婶大娘心头就算有气被人家团团赔礼道歉这火气就消了大半。 地一个摔倒的大婶看着关承勤迷惑地问：“你这个小子我怎么看的那么眼生啊？你是我们大队的吗？” 不怪别人认不出关承勤，现在天气冷，大家都穿着大棉袄大棉裤，头上还戴着狗皮帽子，脸上也捂得严严实实的，就露出一双眼睛，能看出来谁跟谁呀。 有时候男女站在一起，不出声都分不清哪个是男哪个是女。 关承勤伸手拉下脸上的遮挡，露出了自己一直努力保养，还保持着白白净净的脸庞：“我是关家二小子呀，大婶，我不就一年没回来吗？咋还认不出我来了。” 大婶恍然：“你说大队长的二儿子，承勤对！” “没错，就是我，大婶你记我来了。” “记起来了，你妈整天在家里嚷嚷着让你回来种地，结果你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咋整天还游手好闲的，就在城里找不到工作，那就回来种地啊，还能一直靠着父母养啊！ 你这一副二流子模样，以后怎么娶老婆，好人家的姑娘会嫁你给你这样的，承勤啊，你可长点心！” 大婶仗着自己的长辈开始絮絮叨叨劝诫关承勤，刚才同样被带倒的那几个大婶大娘也围着上来对着关承勤指指点点。 大爷就是说让他回来种地，好好孝敬爹妈，别跟个浪荡子一样到处溜达。 关承勤重新把脸上的遮挡穿好，要是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脸蛋，像那些糙老爷们一样，小仙女要是看不上自己可怎么办？ 至于旁人的训斥和劝诫，关承勤选择听听就算了，要是真听他们的话，自己一辈子就只能做个农民，辛辛苦苦一整年，到头来就是混个半死不活的温饱。 关承勤自己都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更别说小仙女了，那要是真去种地了，他跟小仙女就真的没有缘分了。所以种地是不可能种地，这辈子都不可能种地。 排队在前头的女知青，也听到后面的说话声转过身去看，钱多多转头的时候，刚好就看到关承勤拉下脸上的遮挡露出了真容，她有些意外这个青年竟然有点好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还有点眼熟。 不等她多想，孙向红一句话瞬间就把她的注意力给吸引走了：“大队长的老二，前进大队有名的哭包回来了呀。” 嗯？ 哭包？ 说的是谁？ 钱多多立马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孙向红，嘴里立刻甜丝丝喊了一句：“向红姐，你刚才说什么，谁是哭包？ 大队长的老二是哭包，这里面有什么故事？你快仔细讲讲！” 钱多多这甜丝丝叫唤听见耳朵里，孙向红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腿软，心脏也扑通扑通跳的快了许多，看着钱多多那如花似玉的脸庞，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同样是女人，孙向红觉得自己同样无法免疫美人的美颜。 被美色熏心的孙向红张嘴就要把关大队长的家事给秃噜出来 。 陈秀华转过头瞪了孙向红一眼，大队长还在前头管理的秩序呢，后头人家的儿子又站在那里，就这嘴上没遮没拦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得罪了大队长，等一下买不到好肉怎么办？ 孙向红被陈秀华的眼神警告，一下子就清醒了，就不敢再多说什么，只低声说了一句：“回知青点我再跟你仔细讲讲。” 钱多多疯狂点头：“好啊好啊，向红姐你可记得别忘了。” 孙向红不敢再看钱多多，怕自己过不了这美人关：“忘不了，忘不了，现在先买肉，其他的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被一群大婶大娘包围着，耳边好像有一百个只鸭子在嘎嘎叫唤的关承勤却敏锐捕捉到哭包的两个字，他就知道他一回来肯定有人要提起他的黑历史。 以前他是觉得无所谓，可是在小仙女面前他是想要一点形象的，可关承勤却绝望的发现他没有办法封住外人的那些嘴，因为知道他那些黑历史的人太多了，想当年自己也是闻名前进大队的名人啊！ 第113章 哭包 关承勤不由的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他小时候是在一个大家庭里长大的，那时候爷爷奶奶还活着，关承勤的老子在家里排行老二。 谁能想到现在的大队长，在那个大家庭里面不上不下不受父母重视，连带着他的儿女也被人忽视。 而关承勤是在其中被忽视的最彻底的那一个，因为啥呢？因为他也是排行老二。 关承勤头上有个大伯是爷爷奶奶的长子，从小被父母寄予了厚望，所以连带着大伯的儿孙也被爷爷奶奶看重，底下还有一个小叔因为嘴甜会撒娇 再加上是家里最小的那一个备受宠爱去。 看重和宠爱这两个词从来不在二房的身上，一个家庭里好像只要是中间那一个，就会被父母习惯性的忽略。 关承勤他爹是这样子，关承勤从小也是这个样子。 大伯家的孩子七八岁就可以背着书包去上学，叔叔家的孩子因为还小，所以只需要吃喝玩乐就可以了。 可是二房的孩子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因为家里的大人都要去下地干活，家里杂活需要有人来干，大房的孩子上学去了干不了，三房的又太小干不了，所以只能用让二房的孩子来干活。 关承勤上面的大哥大姐要干活了，就没人能顾得了他，他小时候被父母拴在屋里，等到稍微自己大一点了，也都是一个人自己玩。 他下面的弟弟妹妹又因为岁数太小，不是亲妈背在背上带到地里去干活，就是被大哥大姐带去玩。 关承勤跟自己的兄弟姐妹感情没有多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玩耍，他跟隔那些堂兄弟姐妹感情也是一般般。 与其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玩一把，还不如去找村里的老瞎子听他讲故事呢。 老瞎子年轻的时候是货郎，虽然没读过书，可是他走南闯北见识一点也不比别人少，关承勤就特别喜欢听他讲外面的事，县城里的马车，县城里的电影院，县城里的学校，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的精彩。 就是在那个时候，关承勤对外面的事情产生了向往，并且随着老瞎子的故事越来越强烈，直到他八九岁该上小学的时候，这颗向往的心终于是憋不住了，他想要读书，因为读书是他可以走向外面的唯一途径。 可在那个时候他的爷爷奶奶还活着，是这个大家庭的大家长，所有的吃穿用度都由他们调配，他们并不愿意再供一个孩子去上学。 一大家子赚的钱就那么多，如果二房的孩子要去上学，那么三房的孩子肯定也要，那个时候可没有计划生育这种说法，孩子是一个接一个的生，可赚到了钱却没有见多。 所以，关爷爷和关奶奶没有同意这件事情，这对于关承勤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哭着跑出了家门去找老瞎子诉苦。 老瞎子却摸着他的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爱哭的孩子有糖吃。” 关承勤从老瞎子的这句话得到了启发，完了以后他就把眼泪当成自己的武器，爷爷奶奶不让他读书，那他就跟在爷爷奶奶屁股后面，白天也哭，晚上也哭，吃饱了就哭。 爷爷奶奶要出门他也跟着哭，打他了他哭得更大声，反正就是嚎各种哭。 别人要是问起来，关承勤一边哭一边说，爷爷奶奶偏心眼，让大伯家的堂哥去读书却不让他读书。 奶奶让父母打他不许给他饭吃，他就跑到外面去哭，一边哭一边跟别人说家里虐待他，不给他饭吃，要饿死他。 哭累了口渴了，他就喝口水躺在墙角下休息一会儿然后就接着哭。 爹妈被他气的不许他进房间睡觉，他就跑到柴火剁去睡，睡醒了他就接着嚎，半夜三更的把左邻右舍猪包括猪圈的猪都给惊了起来。 家里人气急败坏，爹妈双人联打。以为能阻止他的豪哭，爷爷奶奶被气足足饿了他一整天，关承勤一边哭一边把家里的好几只母鸡都塞到鸡笼里，然后抱着鸡笼要去跳河。 要不是家里的母猪太大个，他一个小屁孩拉不动它们，他没准都要拉着母猪一起去跳河。 关承勤的爷爷奶奶被他气够呛，看着他站在河边上，手里抱着跟他差不多一样高的鸡笼子，十几只母鸡在里面咕咕叫，那可是一家子的财产，要是真掉进河里母鸡受到惊吓不下蛋了，那可就糟了。 没有办法的关家人只好好言相劝，可关承勤什么好话都不听，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读书，要是不答应他，他就抱着这一笼子母鸡一起去跳河。 反正他自己会水淹也淹不死，这么多母鸡困在笼子里淹到水，会发生什么事，那就不一定了。 关承勤胆大包天一哭二闹三上吊，各种各样的手段都被当时的自己给使了出来， 关承勤记得清楚，为了能够去读书，他在家里家外又哭又闹足足哭了七天，人家哭丧都没他能哭。 爷爷奶奶也没想到他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最后不得不妥协，松口答应他去读书。 关承勤才抱着鸡笼子里远离了河边，他一离开河边就被父母摁在地上混合双打，那一顿打让他足足半个月都躺在床上，而且还因为之前哭的太厉害嗓子都哑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在床上吃喝拉撒半个多月之后，他终于能够下地了，爷爷奶奶黑着脸带着他去学校报名读书，关承勤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争取到向外奔走的道路。 因为这件事情他成了前进大队有名的哭包，因为自此以后，他就尝到了甜头，家里要是有什么吃的喝的，爷爷奶奶要是偏心其他的堂兄弟姐妹没有他的份，关承勤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个字哭！ 而且他哭还不是静悄悄的哭，是跑到鸡圈里头，一边哭一边拔鸡毛，把鸡吓得不敢下蛋之后，他就跑到猪圈里拿着藤条对着里面的猪又是抽又是打，硬生生把那些猪都给吓瘦了。 爷爷奶奶气的要揍他，他就跑到外面去，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指着爷爷奶奶偏心，有好吃的只给大伯一家，他们二房三房那都是捡来的。 爷爷奶奶被他折腾的没办法，从那以后不管有啥都多少，有他的那一份，关承勤这才满意了，他想要的就得靠自己去争取，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果然是真理！ 第114章 争取 哭包这个词贯穿了关承勤整个童年，甚至延续到了他的少年时期，他十多岁的时候，爷爷奶奶去世，关家这个大家庭终于分家了。 关承勤的父母当家作主的第一件事不打算让他读高中，因为那时候大学都已经停招了，读书读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可关承勤不愿意啊，虽然大学停招了，工厂也不再招工了，可是如果读书没用，为什么还要保留学校，为什么读书还要交钱呢？ 这就证明是读书不会没有用，只是时机还没到而已。 面对爹妈诉说养家的艰难，关承勤上面的大哥大姐要结婚要出嫁，底下的弟弟妹妹还有人养着，家里急需一个劳动力来帮忙赚钱，十来岁的关承勤正好就符合这个要求。 而且关承勤不读书的话就可以省下一大笔的学费，养家的压力就轻了许多。 但是关承勤不愿意妥协，他大哥只比他大了两岁，当时还不满十八岁，那里就需要急着结婚了？ 大姐到了结婚的年龄，没了一个女儿就没了一个劳动力，可是嫁女儿就没有输钱的只有赚钱的，这一消一抵也是差不多。 底下的弟妹是需要人养着，可是爷爷奶奶在去世之前已经把家给分好了。 自己的老子虽然排行老二不是很受父母重视，可分家的钱也没有少他的一分，而且自己的老子那时候已经进了大队办公室干活，每天拿的都是满工分。 后来成了大队长，每个月还有额外的五毛钱工资，他们分家后的日子反而比以前好过了，怎么就养不起弟妹了？ 说是日子家里过得困难，不过是因为不想给他出学费而已，高中两年的学费凑起来都足够盖一间房子了。 爹妈是打算把这笔学费给大哥留着，等他娶老婆的时候有间新房子可以住。 可关承勤为什么要成全自己的大哥，为什么要成全自己的父母？ 他能读书，那是靠着他自己哭了几天几夜，被打了一顿又一顿才争取来的机会，这条向上爬向外走的道路，亲爹妈却为了省钱想要斩断这条路。 关承勤怎么可能妥协？ 他小时候能为自己争取一回，长大了也能再给自己争取第二回，总之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不像大哥那样，即便什么都不做，父母也会把好东西捧到他眼前。 也不像弟弟妹妹被父母宠爱，只要想要父母就会想方设法替他们达成。 关承勤想要的一切都是要靠自己争取，小时候是，现在是，以后恐怕也是！ 于是，当年那个哭了几天几夜的哭包又出现了，关承勤跟在自己爹妈屁股后面一个劲的嚎哭，逢人就说父母偏心大哥不让他读书。 关承勤一点脸面都不要，十来岁的少年下地干活都能赚个七八个工分的人，在自己爹妈屁股后面哭了几天几夜。 把爹妈的脸都给丢尽了，同时他们也体会到被逼上梁山的感觉，可能是出于某种逆反的心态。 作为大队长的亲爹觉得当年我排行老二也只能听爹妈的安排，你这个老二又是我的儿子，也必须听爹妈的安排，咬死了不让关承勤去读书。 关承勤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几岁大的小屁孩，爹妈对他熟视无睹，他就把家里的两头猪和鸡给赶了出来，直接把这两头猪和鸡都卖到镇上的屠宰场。 然后拿着卖猪和鸡的钱就给自己交学费，而且还是一口气把高一高二的学费都给交了，身上没剩多少钱，然后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等爹妈发现这件事情已经晚了，猪都已经进了屠宰场是要不回来了，学费也已经交上已经同样退不回来。 关承勤记得清楚，他读高一那个学期，父母气急败坏几乎不给他一口饭吃，那个时候他即便是手里有钱没有饭票一样在食堂吃不到饭。 他每天上学放学都得去挖野菜摸田螺抓杂鱼，一日三餐都靠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活，到了周末他就会去榨油厂做杂工扛大包，每次都能分到半个豆渣做成的豆饼。 他把豆饼留着，上学的时候中午那一顿饭就靠着这一点豆饼和野菜干做成的糊糊过活。 这个过程再怎么技能，有时候饿的头昏眼花，关承勤还是硬撑了下来，因为读书的成绩不错，老师给了奖学金，靠着奖学金东拼西凑左省右省，整个人饿的面黄肌瘦，这样艰难的日子里他读完了高一。 到了高二的时候，爹妈的气终于是消了，关承勤才又上饭桌有了正常的一日三餐。 后来等到高中毕业，因为找不到工作，偷偷摸摸的做起了倒爷，靠着卖杂鱼咸鱼发起了家，每个月都固定给交上两块钱。爹妈对他他也是和颜悦色，再也不敢忽视他的感觉他的需求。 有时候关承勤也觉得可笑，他费尽了功夫才得到的待遇，他大哥小时候一出生就有了，完全不需要费心思去给自己争取地位。 而且还嫌弃他因为太能哭，给爹妈给家里人丢脸，关承勤哭包的名声有多响亮，这兄弟俩的关系就有多么恶劣。 关承勤不在乎，虽然大学已经停招，城里的工作也轮不到他的份，可是他读书了，见识广了，靠着学到的东西他成为了倒爷，一年赚到的钱都是家里人不敢想象的一个数字。 所以他在镇上买了一些房子，虽然只是平房，却也比爹妈省吃俭用给大哥盖的新房子要牢靠结实，重要的是这房子是在镇上的，镇上和村里的房子价格根本就不能比。 这些都是读书带给他的收益，他把眼泪当成武器换了一个不好的名声，为自己争取来的前程，亲爹即便是村里的大队长又怎么样，他也做不到给自己的大儿子买镇上的房子。 只能靠着工作的便利，在划宅基地的时候给自家人行一点方便搞个好地方，靠着爹妈得来的好处，大哥和底下的弟弟妹妹洋洋得意。 关承勤却不以为然，宅基地是弄到手了，但是什么时候能盖出一间像样的房子就不一定了，而他自己这个目标早就已实现了，他和家里人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目前这些还得低调低调再低调，要不然他把自己的家底露出来给大家一看，绝对能够收获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关承勤相信哭包也不再是个难听的名声，只可惜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听着旁人谈论这个哭包的名声是怎么来的？ 他僵着一张脸，心里在哀嚎，他的形象啊，啊，啊！ 要是小仙女因为这件事情彻底看不上他，那他该怎么办？ 第115章 肉肉肉 关承勤在心里患得患失，想东想西，整个人都抑郁了。 钱多多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她的眼睛此时已经被面前那白花花的猪肉给勾搭走了。 八卦吃瓜这时候已经引不起她的兴趣，有多久没吃肉了？ 秋收之前她买了不少肉回来，秋收累得要命，虽然她有外挂给自己加餐，保证她饿不着，可是清汤寡水的饭菜进了肚子没多久就饿了。 摄入和消耗不成正比，一顿香喷喷的红烧肉，就是对身体最大的慰藉，所以每天晚上她都偷偷躲进泥土空间里给自己加餐。 为了能让自己天天都能吃到肉，她严格控制自己一天只吃两到三块，即便是这样，消耗了半个多月之后的肉也吃没了。 那端段时间大队长又不许人随便请假，钱多多就馋肉馋到现在，本来那天去镇上给家里寄东西，她是打算要去吃顿肉解解馋的。 结果却因为听陈秀华讲关师傅的家族故事，说着说着她就给忘了。 等到回家她才发现自己没吃上肉 ，后来还想再去，又因为天气不好老是下雪。 被大雪阻挡了脚步，吃肉的事情就一拖再拖，直接拖到了今天，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拦着她吃肉。 为了能够美美的享受这一顿肉，钱多多还斥巨资买了一个砂锅和一个小火炉，打算美美的吃一顿猪肉火锅。 到时候买一些猪骨头熬一锅汤，再往里头扔什么笋干蘑菇，知青点自己泡制的干菜，野菜干洗干净了也可以用来烫火锅，然后最最重要的就是猪肉把猪肉切成薄薄的一片，在滚烫的汤锅里滚上那么一滚，就可以直接开吃了。 北省这边因为天气寒冷，家家户户都有种辣椒花椒的习惯，而且钱多多自己的空间里还有花生。 花生切碎大蒜香菜香葱打碎，把这几样东西搅和搅和在一起，加上盐和酱油再加一点点的糖，再用肥肉熬一点点的猪油，把热滚滚的猪油倒在蘸料上。 这一碗酱料光是想象都能想到有多么的好吃，吃火锅直接把蘸料调好了，火锅可以烫一切能吃的东西，重要的是没什么技术含量，钱多多自己一个人也能弄好。 钱多多越想越馋，口水是吞了又吞，恨不得前面排队的人都凭空消失，让她独占所有猪肉，好好的大吃特吃一顿。 前面排队的人一个一个都买到了自己喜欢的肉，快轮到钱多多的时候，身后排队的一个大娘一直在她的身后探头探脑，眯着一双眼睛一个劲的往案板上看，嘴里嘀嘀咕咕的，好像是在数上面还剩下几个肘子。 这位大娘大概是有老花眼，眯着眼睛数了好几遍总是数不清楚，她干脆把身边的一个孙子推到前面去：“宝蛋，你去前面看看还剩下几个肘子。” 又称作宝蛋的小男孩，抹着鼻涕就穿过人群的间隙跑到前头，过了一会又跑了回来，他伸出四个手指头：“还剩四个肘子。” 大娘一听就忍不住抱怨：“这肘子怎么卖得这么快。” 钱多多也有同感，她也想吃大肘子，炖的烂糊入味香喷喷的大肘子，但前面还有人在排队，估计这肘子是轮不上自己了。 其实买不到肘子，有猪脚也行，用大料去腥，再用香菇一起炖煮，等猪脚软烂脱骨，猪脚汤出现胶质就可以了，放到雪地里冻起来，就成了猪脚冻。 调一碗酸辣口的汁子淋在猪脚冻上，酸酸辣辣的那滋味想想就让人流口水。 前面的人渐渐少了，仅剩的四个大肘子也没了，钱多多身后大娘的孙子宝蛋一趟一趟地跑来跑去，等最后一个肘子卖出去，他是哭着跑回来的：“肘子没了，肘子没了，我要吃肘子，我要吃大肘子。” 可是大肘子都已经卖光了，这玩意儿又不比猪肉，一头猪身上就注定只有那么几个，卖完了就真的没有了，想吃只能等明年，要么就拿着钱和票去镇上的副食品门店买。 这又是一笔花销，大娘又怎么可同意能，她手里要是有钱有票也不至于一年到头才吃这么一回大肉，都是穷给闹。 看着宝贝孙子在闹腾，大娘只好柔声忽悠他：“没有肘子，吃猪脚也行，肘子跟猪脚那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条腿上的肉，吃完一样会变聪明的。” 刚才还哭闹不休的宝蛋被自己的亲奶奶这么忽悠将信将疑，大娘就再三保证：“奶奶啥时候骗过你呀，这猪脚和肘子那都是一条腿上的肉，就是一个肉多一个肉少。 炖了之后一样是香喷喷的，可好吃啦。” “可是猪脚肉少，我要吃肉多的。”宝蛋大声诉说自己的要求。 大娘连连点头：“好好好，猪脚买回去，把上面的肉都留给你吃行不行。” 宝蛋终于满意了，老老实实的不再哭闹。 买猪肉的队伍一点一点的向前蠕动，轮到钱多多的时候，案板上的猪肉瘦肉剩下不少，但是大肥肉和五花三层的五花肉已经不多，就连猪头肉也卖掉了不少。 总之带着肥膘的就特别好卖，那些瘦肉反而没人喜欢。 猪脚就剩两个，还有不少的大骨头以及清理干净的猪下水，钱多多有备而来，十分豪爽的开口：“关大叔，给我三吊肉，再来几根排骨，猪脚也给我来一个。” 周围买肉的人都把目光落到钱多多身上，心里在暗自腹诽：“这位钱知青身体不好，赚的不多，靠着家里的接济倒是挺敢吃的。 就是可惜身体不好，动不动就没命的人，他们实在是不敢招惹。 要不然倒是可以考虑娶她做儿媳妇靠着娘家的接济的日子，怎么过也能过得好啊。” 面对别人探究的目光，钱多多熟视无睹，这已经是她收敛之后决定买下的数目，要不然她都想扔下一把大团结，然后把半头猪都扛回去，接下来半年的日子，她就不愁没猪肉吃了。 但是这样做就太张扬了，钱多多到底是不敢这么嚣张，免得惹人眼红，唉，还要多长的时间她的才能实现吃肉自由啊？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的大娘探头往摊上一看，猪脚只剩下两个，钱多多要走了一个，那只剩下一个了，剩下这一个够干啥？ 大娘顿时就急了，她原本琢磨着要买两个猪脚，她要给孙子宝蛋吃，还留下一个给年底回家探亲的儿子吃，今天自己的运气怎么那么差呀？ 肘子没了，退而求其次买想买猪脚，结果猪脚就剩一个，这不行啊！ 大娘伸手就抓住钱多多要去拿肉的手：“钱知青，这猪脚你可不能吃啊！” 第116章 埋汰 “嗯？”钱多多困惑的转头看着大娘：“我为啥不能吃这个猪脚啊？” 大娘为了得到这个猪脚是无所不用其极，张口就开始忽悠钱多多：“女孩是不能吃猪脚的，猪蹄尖分两瓣，吃了猪脚就会把婚姻给掐掉，我也是为了你好，这大姑娘要是将来嫁不出去，这说出去也不好听。” 旁边听这话的人都直皱眉，这不是在埋汰姑娘家吗！ 为什么说姑娘家不能吃猪脚，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家人哄着家里的小孩也就算了，怎么连外人都要哄，是把别人当傻子。 钱多多空着的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难道长得很傻吗？ 然后她挣脱开大娘的钳制，小心眼发作的她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大娘，你说的这是真的吗？ 女人不能吃猪脚，吃完就会坏姻缘？” 大娘没有听出钱多多话语里用词的变化，忙不迭点头：“是的呢，是的呢，会换坏姻缘的。 所以猪脚还是留给我，我年纪大了，不怕这个。” “原来是这样啊。”钱多多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大娘还以为钱多多被她忽悠过去了，心里大喜，觉得这城里来的知青真是个傻子，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活该被人蒙。 钱多多的转头对着关师傅甜甜一笑：“关叔，你听见了吗？吃猪脚会坏姻缘的，所以……”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大娘露出些许得意的神情，才把没说完的话给说了出来：“你把另一个猪脚给我装上。 吃猪脚会坏人姻缘这种苦还是由我来受，大娘年纪都大了，儿孙都满堂了，我怎么能坏她的姻缘呢，这么作孽的事情，我可不能干。 这样不吉利，不好不好，还是让我来吃了它。” 钱多多说完就把手里的钱拍到案桌上：“关叔，数一数是不是这个数。” 在场听着的人都是一愣，随即都反应过来，大娘忽悠钱多多不成，反到被她给涮了。 关师傅也是嘴角含笑，手脚利落的，把两个猪蹄子都装进了钱多多的篮子里：“呐，都给你了，回去好好吃，这猪脚坏不了姻缘，放心吃。” 大娘在这一瞬间一张脸涨得通红，不是，猪脚坏姻缘的事情怎么就扯到她身上来了？ “噗嗤！”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这一声像是传染病一样，让周围的人嘴角的高高扬了起来。 隔壁排队的一个大婶面带调侃：“哈哈哈，不是我说有根婶，你忽悠人也找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忽悠，人家钱知青都多大了，哪里还会被你骗了，吃瘪了，现在是一个猪脚也捞不上了。” 钱多多拿起装满了猪肉猪脚的篮子，对着周围人晃了晃手：“大婶们你们可别乱说，我这都是为了大娘好。 我还是小姑娘不着急嫁人呢，多吃两个猪脚也没啥。 可是大娘就不一样了，儿孙满堂，宝贝孙子都这么大了，要是坏了她的姻缘，让她的宝贝孙子没了奶奶，这种作大孽缺德的事我绝对不能干。 我是真心实意的为大娘好呢，你们可别冤枉我啊！” 钱多多含沙射影的话，逗得周围的人乐成了一片，孩子的人里面有个别年轻的媳妇，他们也想起自己小时候被爹妈各种忽悠，什么筷子不能撑太长，要不然会远嫁啦，实际上却是因为好菜好肉都放在儿子，怕女儿跟儿子抢，所以才这么忽悠女儿只夹自己面前的菜。 什么猪蹄尖吃了会坏姻缘，实际上却是因为猪蹄尖比较有营养，要把这些好东西都留给儿子。 什么男孩只能吃馍底，只有女孩才配吃馍尖等等，可实际上却是因为蒸馍馍的时候会在蒸屉上抹油，来防止馍沾蒸屉，所以馍底会有香油，而馍尖没有油。 为了让家里的儿子吃到好的，父母的就会反过来说说馍尖是好东西，只有女孩子才能吃，把孩子忽悠的团团转，真正的好东西在这个年代似乎永远都不属于女孩。 在此起彼伏的嘲笑声中，大娘从一开始被人揭穿目的的尴尬变成了恼羞成怒，她看着钱多多开口驳斥：“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吗，咋滴，开个玩笑能有多大的罪啊？ 你还拿腔拿调的来咒我，你这姑娘真没教养。” “大娘，你说话就是开玩笑，我说话怎么就成了咒你了？ 我跟你学的呀，大娘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自己咒自己呢！”钱多多用最无辜的表情和语气说出最胡搅蛮缠的话，直接把大娘给气得气了个倒仰。 大娘气急败坏之下开始口不择言：“你……你这个听不懂人话东西，找打是不是？” 大娘一边说话，还一边撸起的袖子，一副真要打人的模样。 钱多多在这个时候瞪大了眼睛，拿着篮子的手忽然无力垂了下去，装着猪肉的篮子里“啪嗒”一声落到地上，幸好盖着盖布不然里面的猪肉就弄脏了。 钱多多捂住自己的胸口整个人开始大喘气，她一边喘一边要往大娘的身上扑去：“大娘你骂我，我好难受，我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你给我说清楚，你想怎么打我？” 大娘唬了一跳，看着钱多多往自己身边凑，吓得拼命往后退，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尖锐：“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可没碰你，走开，快走开啊！” 钱多多一脸虚弱的按着自己的胸口，大娘往后退她就往前走：“你不是想打我吗？来呀，把我打死了，刚好给我赔命，你过来呀！” 嚣张又有恃无恐的话让大娘和周围人像是见到了瘟疫，都拼命的躲着钱多多走，把刚才还人满为患的猪肉摊愣生生空出了一大片空地出来。 躲避的人群里就有人拉着大娘不让她跑：“大娘啊，赶紧给钱知青道个歉，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把人家当傻子来哄，也别怪人家反过来折腾你。 嘴上说两句就算了，你咋还要动手想打人，看看把人给吓出毛病来了，你顺着钱知青给她说两句好话，让她赶紧回去休息吃药，要不然真出了事咱们大家都赔不起啊！” 大娘被人拉住了袖子挣脱不开，眼看着钱多多离她越来越近，大娘急出了一身汗，只好张嘴认怂：“钱知青，俺错了，俺错了，别这样，你别这样，这猪脚我不要了，我不要了，都给你我给你我不跟你抢了。” “真的？”钱多多故作虚弱的声音传来。 大娘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我不跟你抢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第117章 可爱 如果可以，大娘真想哭，这都叫什么事啊，她怎么就忘了这丫头是个病秧子，是不能碰不得的。 陈秀华等几个女知青适时出现，把钱多多簇拥在中间，陈秀华从自己的衣兜l摸出一个纸包拆开，伸手捻起里面的东西出来就往钱多多的嘴里塞：“快，先吃药，大娘已经道歉了，你就别跟她置气了，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命重要。” 围观的众人见钱多多没有拒绝陈秀华送到嘴边的东西，张嘴就把两个圆溜溜的东西吃了进去，大家伙这才松了口气，吃药了就好，吃药了就好，只要不折腾出人命咋样都好说。 钱多多不动声色的把嘴里两个圆溜溜的东西嚼了嚼然后咽进肚子里，今天早上刚炒的花生嚼起来还真香！ 孙向红帮钱多多把掉在地上的篮子捡起来：“你这人气性咋那么大呢？被大娘说两句那就说两句呗，跟她一般见识做什么。 把自己气病了把到手的肉扔了，吃亏的不还是自己吗？” 钱多多就叹气：“我这破身体也不知道哪天就死了，想死的有点价值嘛。 家里人养我一场不容易，我想着地给他们留点什么。” 这话说的毫不避讳，钱多多就差没明说她就是故意的，有谁敢惹到她，她干脆碰瓷死了，别人要是不想赔命就得赔钱，刚好能给家里人留点。 周围听见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钱知青好歹毒的心思，自己活不成了也不能让别人好过，以后见到她绝对要离她远远的，千万千万不能招惹钱知青，他们可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那么多条命可以赔给人家。 大娘听见钱多多这话，当场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钱知青原来心里有这样的心思，差一点点 只差一点点，自己就要遭殃了。 要不是陈知青及时出现拿了药出来，这钱多多要是死在自己面前，自己不得赔个倾家荡产啊！ 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想蒙骗人家，没有被讹诈成功属实是自己福大命大。 大娘连恼羞成怒的情绪都不敢有，这个钱多多年纪轻轻竟然是个连自己命都不要的人，早知道是这样子，她都不会跟钱知青一块。 大娘慌慌张张的给钱多多再次道歉之后，连猪肉都不买了，拉个自己宝贝好大孙就急匆匆跑了。 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像是怕钱多多再次追上去讹上她一样，那速度比兔子窜的还快。 钱多多的身边就好像一个毒圈，除了知青点的几个女孩子，其他人都选择离她远远的，宁愿到别的队伍去排队，宁愿晚一点买的猪肉，宁愿买的差一点的，也不愿意跟钱多多站在一起。 可见钱多多刚才的那句话杀伤力有多大了！ 钱多多半点都不生气，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高秀兰找茬的事情已经过了很久，这时间久了，人的记忆是会模糊的。 为了避免有些人记忆模糊了，又觉得她长得漂亮想要对她入非非，或者想找她的麻烦。 钱多多得跳出来提醒提醒所有人，她是一个“病人”，并且还是一个准备着随时讹诈碰瓷的“病人”。 但是想要倾家荡产或者想赔她一条命 那就大可以过来找她钱多多的麻烦。 这样固然对自己的名声不好，但那有什么关系呢？名声和人身安全比起来，那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钱多多现在只想要平平安安度过这几年，等到高考恢复回城，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容貌过盛给自己带来不可预估的麻烦。 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钱多多也不打算在原地逗留了，从孙向红的手里接过自己的篮子，钱多多依旧装作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慢悠悠的离开了养猪场。 等到钱多多走，周围的大婶大娘们就哗的一声议论开了。 一个个嘴里念念叨叨的对钱多多没有说一句好话 ，评价最多的就是这个姑娘心狼还毒，不是个好接触好相与的人。 众人议论纷纷说着说着，钱多多就和毒寡妇挂了钩，成为前进大队第一坏名声的姑娘。 一个村总有那么几个坏的名声的人，是男也好是女的也好，总之这种坏名声的人都是人人可以欺负的对象，但是轮到钱多多这里却不能这么干了。 人家巴不得有人欺负上门，正好借此机会讹诈人家一条命或者一笔钱呢。 这个姑娘不仅不能欺负，还得回去告诫家里的所有人，要躲她躲得远远的，要是遇到不能躲的时候，能让着人家的时候就千万让着人家，千万千万千万别跟人家起争执。 钱多多怎么走远了，关承勤看着了她的背影，整个人悄悄摸摸的冒起了粉红的泡泡，小仙女真可爱！ 连装病吓人都装的这么有水准，他之前也是被小仙女给吓到，以为小仙女真被大娘给气得发病了。 却没想到他仗着身高看清陈秀华的纸包包的竟然是一粒一粒的炒花生，他这才知道小仙女原来是装的。 虚惊一场之后，关承勤又觉得小仙女的演技真好，连装病都装得这么像，看把大娘给吓得都哆嗦了。 原来小仙女有这么调皮可爱的一面啊！ 关承勤看着小仙女走远，转头听着周围人对钱多多的贬低，心里不高兴，但他现在没有立场替钱多多说话，嘴长在他身上他不是不能说，而是要考虑说完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替钱多多说话其实容易，但却有可能会引起反效果，这只是因为钱多多是女孩子，而他是一个男人，在这个保守的年代，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男人会替一个女人说话呢？ 关承勤自己倒是无所谓被人猜忌，但钱多多的名声却会因此受到影响，这是关承勤所不能容忍的。 何况现在的大队长是他亲老子，自己的亲爹是什么德性，关承勤了解的很，自己的父母是不会认为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人家姑娘。 他们只会认为是小仙女长得太漂亮，把他们的儿子给勾搭走了，一切都是女人的错。 哪怕他的儿子是全大队人尽皆知的二流子有名的哭包，也是改变不了父母会偏心自己亲生儿子的局面。 要是引起自己亲爹的反感，小仙女在大队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自己老子要是在一些事情上故意找茬，故意折腾人，让小仙女对他的家庭和长辈产生恶感，就是自己再出类拔萃，也很难让小仙女对他另眼相看。 所以他和小仙女之间的事情没有一个结果之前，关承勤是不会向大队的任何人透露他的心思。 为了小仙女好，为了自己好，为了大家好。 “大娘大婶们，你们还要说多久啊？ 快点排队买肉去啊，天气这么冷，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侃大山呢！” 关承勤不能替小仙女说话，不代表不能转移话题，他一句话瞬间让念叨的众人回神，对啊，买肉才是正经事啊！ 八卦什么时候都可以，但现在是真不行，一群人又开始争着抢着往前排队，生怕自己买不到好的猪肉。 第118章 炯炯有神 钱多多不知道有人殚精竭虑为她做着考虑，一双眼睛都黏在猪肉上面，别看刚才好虚弱无比，这时候远离了人群，她两条腿倒腾得飞快，恨不得现在就插上两个翅膀，直接飞回知青点，然后好好开始享受她的火锅大餐。 陈锦华在她身后摇头，刚才还骗人骗上瘾，现在倒是只长了个吃心眼，都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 看着钱多多那兴冲冲的样子，陈秀华想了想还是不要在这时候搅了她兴致，等明天找个时间再好好跟她聊聊，装病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装得多了，造成了狼来了的后果，以后有的她后悔的时候。 钱多多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被陈秀华逮住做思想教育课，她的兴奋感染了另外几个女孩，几个人走着走着就突然跑了起来，一路直接小跑回到了知青点。 虽然这时候天色还早，但是有猪肉在眼前晃着，谁也不肯按时吃饭，一个一个在厨房拿了自己需要的佐料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自己开小灶去了。 钱多多回到房间奢侈点燃了两个蜡烛，把小小的房间照得明亮，砂锅锅里放进去洗干净的排骨加上葱姜蒜加水开始炖煮。 再留出今天晚上要吃的猪肉，剩下的猪肉都抹上厚厚的盐巴，然后把猪肉和猪脚和排骨放进一个大罐子里，然后就在自己房间的门口刨了一个大坑，把罐子埋了进去。 外面零下十几二十度的天气，就像一个天然的大冰柜，罐子里的肉放上一两个月都不会坏。 村里有些人家省吃俭用，这年猪肉能吃到明年一二个月份。 钱多多是注定撑不了那么长时间的，能撑到过年就算她节俭了。 整个前进大队在杀年猪这一天，当天就吃上肉的其实也没几家，因为大部分的人都要精打细算才能满足一家老小的人吃喝拉撒，全村上下大概只有知青们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才怎么可以这么奢侈的当天吃肉。 这不得不说七十年代没有吃过饲料全靠草料一点点喂大的猪，猪肉是真的香啊，又香又嫩还不柴。 砂锅里的排骨炖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钱多多就把泡好的干菜咸菜什么的都扔进锅里煮着。 然后再把切片的猪肉放进锅里滚了滚熟了之后，蘸上蘸料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猪肉那鲜嫩多汁的滋味美的钱多多想上天，真是超级无敌爆炸好吃！ 钱多多从来没有这么能吃过，整整一个砂锅的肉菜，她竟然一个人都给吃了，要不是到了之后实在是吃不下，剩下的那半锅汤都想一口气的解决了。 躺在炕上钱多多两只手轻轻的揉着鼓起来的肚皮，虽然肚子已经吃饱了。 可她的眼睛还一直盯着剩下的半锅汤，现在她是喝不下了，但是没关系，留着明天煮杂粮粥喝也一定很好喝。 吃饱喝足睡大觉，读书学习什么的就留到明天，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一定要好好享受才行。 一夜好眠，钱多多悠悠从睡梦中转醒，简单洗漱过后，用昨天剩下的肉汤熬了一锅杂粮粥，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饭，她才离开了房间。 出门正好撞见刚刚起床，打着哈欠的孙向红，钱多多吃饱喝足的脑子终于想到昨天那个说了一半没有说完的话题。 昨天在外面不方便说，那现在总该方便说了！ 孙向红无奈：“小祖宗哎，我还没刷牙洗脸呢，你想要听故事也得让我先刷把牙洗把脸！” 钱多多嘿嘿一笑：“我不急，我不急，向红你慢慢来，只要记得给我讲故事就行了。” 孙向红嗔怪地看了钱多多一眼：“你这话我听听也就算了，整个知青点就你最八卦，还说不急呢。 不急会大清早站在我门口，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天气，现在可是零下十几二十度，你也是真有这个毅力，要不是必须上厕所，我都不想出这个门。” “向红姐，你就不要揭我老底嘛！”钱多多笑着孙向红小小撒了一个娇，孙向红心里那点不爽在钱多多的笑容攻陷下，很快就消弭殆尽了。 她快速洗漱了一番，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给钱多多讲起来故事：“大队长的二儿子，他呀，叫作关承勤，是前进大队少数的几个高中毕业生。 他们家当年…………” 孙向红泡沫横飞的把关承勤当年为了想去读书，哭了几天几夜最后抱着鸡要跳河的事迹给讲了出来，后来为了上高中又是怎样怎样的跟在爹妈后面哭的黑历史通通都抖露了出来。 钱多多听的眼睛都瞪大了，表情炯炯有神：“他可真是豁得出去，抱着鸡要跳河，站在爹妈后面哭了几天几夜，这的确是突破了我的想象。 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一个把眼泪当成武器的男人。” “这关承勤的目的是达成了，可是他名声也不好听了。 而且还因为高中毕业后没有分配到工作，成了人尽皆知的二流子，我听说他呀，到处转走街串巷整天不务正业。 原本就不好听的名声，因为没有工作，又就不愿意回来种地，这名声是烂到了地里。 他今年都二十岁了，应该是，你也知道农村地方普遍结婚都很早，可这个关承勤婚事上一直都是老大难。 虽然是高中毕业生，这人长得也精精神神挺好看的，但是没人就愿意嫁。 都觉得这关老二是个火坑，跳进去了就爬不出来了。” “大队长不给他儿子张罗吗？”钱多多不由得好奇，就算是关承勤这个人不咋地，看在他爹是大队长的份上，总有一些人想要攀高枝愿意嫁的。 “当然有啦，我是去年下乡的，去年年头来的时候，听说大队长和大队长的老婆为了这个老二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 话说到这里，孙向红停顿了一下，她点燃了自己房间的那个小火炉，淘了一点杂粮放在火炉上去，打算煮个杂粮汤，干完这些她才接着说道：“关老二那个长相拾掇好了，再配上他爹是大队长这个名头，其实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嫁的。 但是耐不住这个关老二他要作妖啊！” 钱多多整个人忍不住往孙向红那边倾斜：“这个关承勤他咋作妖了？他又干了什么事儿？” 第119章 作妖 孙向红陷入回忆之中：“那是去年年中发生的事情，大队长和大队长的老婆夫妻俩没有经过这个儿子的同意，就私自给他定了一门亲事，订婚的对象还是关承勤的表妹。” 钱多多询问：“亲表妹吗？” 孙向红点头：“关承勤亲姨妈的女儿，不就是表哥和表妹吗！ 听说这个姑娘地里干活那是一把好手，家里家外那是手拿把掐，干活利利落落的。 人也长得漂亮，不好地方就是有一只眼睛是天生看不见的，而且跟关承勤就是亲表兄妹。 关承勤到外头浪荡了好几个月，回来才知道自己被定了亲。 他二话不说就跑到家表妹家里哭，而且据说还是坐在姨妈的家门口哭的。 别人问他到底怎么了，他也不说定亲的事，就坐在门口时不时的就嚎一阵，时不时的就嚎一阵。 就这样嚎了三天，三天之后，关承勤的姨妈一家就上门退亲了，理由就是关承勤是个神经病，他们不敢把闺女嫁过来。” 钱多多瞠目结舌：“关承勤去年别人家门口嚎了三天？ 他看起来都十几二十岁的人了，这……就在别人门口哭，不怕被别人打吗？” 孙向红一脸的深沉：“打呢，怎么没打，大队长和妹夫两个轮流打了三天，打断了两根竹棍依旧没能拦得住关承勤嚎了三天，到了最后才退得亲。 从那以后大家都说关承勤有病，他表妹没有嫁给他那就对了，说什么关家就是个火坑，跳进去了就别想逃出来一辈子，注定要泡苦水里头。” 钱多多终于听出了一点不对味来：“向红姐，你的意思是说关承勤是故意的！” 孙向红耸肩：“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退亲的事情所有人都说是关承勤的错，那姑娘退亲后没多久，很快就重新找人结婚了，听说这日子过得还不错呢！ 我们都以为退亲后，大队长一家跟妹夫一家估计是不会再来往了，却没想到两家的关系竟然没有破裂。 根据可靠的小道消息，关承勤表妹的结婚对象是关承勤给找的，据说暗地里还给了一些陪嫁。 那个表妹她嫁得好过得也好，两家的关系才没有这样崩掉。” 钱多多这一下几乎可以肯定关承勤当初就是故意在人家门口哭的，目的就是想要退亲，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来。 这样就不会影响到表妹的婚姻问题，而他自己的名声坏了，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再结婚，这个人倒是很精于算计。 听到钱多多对关承勤的评价，孙向红中肯点头：“就在退亲的事情过后没多久，关承勤放出话来说，他的结婚对象得他自己愿意才行。 爹妈包办的婚姻，他是不承认的，要是以后还这样不明不白的给他定亲，他以后就不回来了。 你说说他都放出这样的话，哪个姑娘家敢嫁给他呀？ 这要是嫁过去，关承勤真的跑了，再也不回来，这姑娘不得守一辈子活寡，还得被公公婆婆埋怨，何苦呢！ 那些大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非得在关承勤这棵树上吊死。” 钱多多连连点头，然后又好奇：“你说关承勤为什么不肯结婚啊？” 见钱多多问到这个，孙向红就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声说道：“我听说，只是听说关承勤在外头有相好，所以才不肯结婚成家。” 钱多多也学着孙向红小声询问：“直接跟相好结婚不就行了，难不成他那个相好身份上有什么问题？ 关承勤担心爹妈不同意，所以才一直这样拖着？”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估摸着他那个相好不是身份不能见人就是年龄特别大，不然咋不敢让媒人上门提亲呢？ 我也是听别人提起，村里有人去镇上买东西看见关承勤在供销社买雪花膏，这东西不是送姑娘家的，难不成还是自己用的。” 孙向红说得笃定，可钱多多却想起刚才在排队买猪肉的时候，她转头看到关承勤的真面目，脸上皮肤干干净净没有被北风给吹糙了。 这可不像是没有保养的样子，或许关承勤买雪花膏真是给自己用的！ “看见他买两盒雪花膏，就说他在外面有相好，这个可不兴乱讲，万一他是自己用呢？ 又没有规定男人不能用雪花膏对，这种有相好的话可不能再说了，要是有人要搞他，说他跟乱搞男女关系就麻烦了。” 钱多多难得给一个陌生人说两句好话，在她看来，不管关承勤有没有相好，只要双方是自愿的，并且没有危害到其他人的利益，就不应该拿男女感情关系说话。 毕竟这个时期实在是太过敏感，一不小心真有可能会毁了一个人的一辈子。 孙向红被钱多多提醒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做出一副给捂嘴的动作：“你说得有道理，以后再不说这些了免得害人。” 两个女孩窃窃私语，不知不觉话题就顺势转到别的地方去。 “哈秋！”关承勤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谁在说我？” 关承勤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话后，他将厨房里剩下的一点热水倒了出来，兑上冷水，这水就变得温热 。 他用温水给自己细细洗脸后，拿起一罐雪花膏对着昏黄的镜子给自己擦脸，把脸上每一寸皮肤都覆盖一层雪花后 ，又挖了一点细细抹在手上。 他得趁着现在年轻好好保养，这张脸可是将来勾搭小仙女的资本，千万千万不能损坏一点点。 关家大儿媳在一旁看见二叔子如此动作细致，先是嘴角抽搐，再然后不由得自惭形秽，一个男人都比她细致。 她自己到底是不是女人呐？ 小叔子到底是不是男人呢？ 怎么两个人的角色是反应过来的，难怪自家男人看二叔子不顺眼，二叔子见到大哥也是阴阳怪气，这两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却没想到凑到一起成了兄弟。 关家大儿媳看着二叔子在屋檐下里仔细的洗脸抹脸，把自己打扮得精致又好看。 再转头看看自己的男人正站在院子里擤鼻涕，把沾了满手的鼻涕往地上一甩，然后在裤子上擦擦手就若无其事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关家大儿媳心想，要说顺眼，肯定二叔子举止长相让人顺眼，可让她选，她还是会选自己的男人，自己男人踏实能干，上工以来一直都拿满工分。 重要的是他就在家里守着家里过日子，自己的公公还想着把他往大队办公室安排，将来弄个小官在身上，这日子就能过得红红火火。 反观二叔子，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 地里的活干不了，整天走街串巷都不知道干什么勾当，这样的男人是靠不住的。 第120章 钱家的二三事 关大嫂在心里自我比较之后，觉得自己嫁了个好男人，脸上的神情不知不觉有些洋洋得意。 看着这个大嫂脸上浮现出迷之优越感，看自己的眼神也不知不觉中带着一些睥睨的味道，关承勤只觉得莫名其妙，这个大嫂好像有那个大病，也不知道心里在得意些啥？ 她该不会以为大哥那邋遢样很男人？ 以后可不能让小仙女跟大嫂多相处，脑残这种病好像是会传染的。 话说回来，小仙女这时候在做什么呢？ 见不到小仙女的一天，想她！ 钱多多这时候正在痛苦地读书复习，语文政治什么都不是难事，可数学和物理为什么就这么难懂呢？ 看书看的心情烦躁，钱多多把手里的课本一扔，她需要换一换心情，不然真的是读不下去。 心念一动，钱多多进入泥土空间，这地方本来就不大，还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地方放了一个大桶来沤肥，如今也过去了半个多月，也是时候看看里面的肥到底沤好了没有。 拿出一条手帕捂捂紧了自己的口鼻，另一只手掀开了上面的盖子，一股恶臭飘散出来，即便是隔着帕子钱多多还是能够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呕。”钱多多忍不住干呕，把手里的盖子一扔，就赶紧离开了泥土空间实在是太臭了，太臭了。 钱多多冲出自己的房间，在冰天雪地里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的空气，才把那股头晕目眩的臭味给散掉。 事实证明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好沤肥，这味道的杀伤力太大了。 现在是冬没办法只能这么搞一搞，等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还是在外面沤肥，钱多多真的不想进自己的空间变成了臭鸡蛋味儿。 在外面站了十来分钟，钱多多感觉到冷回到房间里，意念往空间里一看却发现那一桶肥料被打翻在地。 浑浊恶臭的液体铺满了整个泥土空间，贫瘠发黄的泥土就像一条饿极的狼快速的翻滚蠕动，铺满空间的恶臭肥料，在泥土的翻滚下很快就被吸收干净。 就连倒在地上的那个肥料桶好像被狗舔过一样，几乎都没有了污渍。 等泥土空间彻底平静下来，钱多多这才重新进入空间，脚下的泥土颜色变深了，她抓起一把在手里感受了一下，就知道这土已经可以种植了。 钱多多心下满意，把倒在地上的肥料桶和盖子收拾出来，然后就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各样的种子。 钱多多想了想，挑出里面的最大的一个种子一个小土豆，是秋收时她偷偷昧下来的，打算在空间里种植改改口味。 要是可以，钱多多其实更想种一些稻子，杂粮不是不好，只是终究不如大米饭来的吸引人。 稻子种出来容易，只是后面那么多道加工程序，钱多多一个人就搞不定只能忍痛放弃。 在地面上刨出一个坑，把小土豆放了进去，埋上土添上一点水，接下来就靠着这土豆野蛮生长就可以了。 忙完了这些，钱多多离开了空间，这一次再拿起书本，她心情就没那么烦躁，只不过看书的同时，她嘴巴里总得吃点什么东西，喝点什么东西。 要是不额外干点什么事，她好像就看不进去书一样。 在她不知不觉喝了两杯红糖水，还想着喝第三杯的时候，拿起罐子却发现罐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钱多多这才恍然，自己竟然把一罐红糖都给喝完了。 红糖和自己现在穿着的军大衣还是十月中旬的时候，前家给寄来的，这才多长时间，这么快就被自己给吃光了。 钱多多觉得自己也没吃多少啊，就是在看书的时候想喝上两杯甜水，怎么就消耗的这么快呢？ 日子本来就已经够苦的了，如果还不能吃两块糖甜甜嘴，生活还有什么盼头？ 钱多多郁闷的趴在桌子上，她想起自己给家里寄的包裹，算算时间这时候也快到了，也不知道前钱二叔和钱奶奶看到她寄回去的东西会不会吓一跳。 钱奶奶会不会感动到泪流满面，然后吭哧吭哧的给她寄好东西过来！ 别的也就算了，她喜欢吃糖，不管是红糖也好，白糖也好，糖块也好，总之得是甜的呀。 钱多多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通，又想着要不等这一茬土豆种完，再种点甜菜，甜菜根也是能熬糖的，虽然自己没熬过糖，但是她看过别人怎么熬糖葫芦的糖浆。 两者之间应该是大差不差……的？ 而这时候的石市，钱家果然收到钱多多寄回来的包裹，钱奶奶满面红光抱着那个大包裹逢人就开始炫耀：“这是我大孙女给我寄回来的，也不知道寄了啥沉甸甸的。 你说她一个姑娘家，下乡才几个月就大包小包的包裹往家里寄了两回，我就担心她节衣缩食也要寄东西回来孝顺我，我这心想起来就一阵一阵的疼啊！” 有人就说：“钱家婆子，我说多多在乡下还能寄啥好东西回来呀？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家给多多寄了好几回包裹，听说还有一件军大衣呢。 多多又不傻，不得多和家里人联系联系，你们才会多给她寄点好东西过去吗！ 要我说啊，多多都十几岁的大姑娘了，干点活又干不死人，她一个人在乡下怎么着也能养活自己，让她吃吃苦锻炼锻炼自己也是好的呀。 姑娘家没必要太疼，以后嫁人都是别人家的，指望着她跑回来给你养老吗？别想了！” 钱奶奶听到这样的话就不高兴了：“你说我之前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行吗？ 我记得你家也有孩子在乡下，你家是没寄包裹给孩子，你家孩子离家近，半天的功夫就到家了，每个星期不是回来吃一顿喝一顿的。 临走的时候连吃带拿的，你以为我没看见。 咋的呀？你家孩子空着手回来吃饭没拿东西回来孝敬你，你就看不惯我大孙女，还想让我和大孙女断关系生分，你这人咋那么坏呢！” 钱奶奶说完这句话就气哼哼的抱着包裹回家，留下被她怼的一脸尴尬的人对着周围人抱怨： “这钱老太太真是疯魔了，对这个丫头片子那么疼爱有啥用啊？ 这隔的天遥地远的，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放在家里几个孩子不疼，以后有这老太太受的。” 第121章 密谋 听到身后的议论声，钱奶奶在心里嗤之以鼻，以为人人都跟他们家一样，把女儿当成草，把儿子当成宝呀！ 自己重男轻女就见不得别人的女儿过得好，心肝都是黑的，跟他们计较纯纯就是浪费口舌，钱奶奶才不跟这帮人浪费时间呢。。 回到家里，钱奶奶拿出剪刀小心把包裹上面的缝线给拆开，把里面包裹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得出来。 地瓜干，枣干，干木耳，杂七杂八的各种干蘑菇，榛子，栗子，还有一大包的甘草和草药直接把一张八仙桌都给摆满了。 这么多东西直接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 钱来来看着那满满当当的东西，脸上和心里都不可置信，在她的想法里，钱多多在乡下的日子应该是水深火热才对。 就像前世的她一样，可为什么她看起来过得好像还不错，甚至还有多余的东西来回馈家里。 不应该呀，自己上辈子下乡离家里不远，坐半天车就到了家里，都没那个能力拿点什么东西回来，每次都是回来家里吃吃喝喝，连吃带拿，不靠家里的接济她想要一日三餐吃饱都难 。 钱多多远在千里之外，又没人帮衬她，她凭什么过得比当初的自己好啊？ 钱来来又转念一下，她和钱多多到底是不一样的，这辈子在乡下她完全是靠自己下苦力干活。 而钱多多不一样，她长得漂亮，一个漂亮的姑娘只要豁得出去，也未必不能过上好日子。 钱来来这么一想，心里就好受了许多，肯定是这样的，看着那八仙桌上的东西，眼神也不自觉带上了鄙夷， 吃吃，炫耀，炫耀，那都是钱多多把自己卖了才换来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钱多多终于陷进了泥沼里，以后还能再爬的起来吗，还能像上辈子一样嫁个好人家风光一辈子吗？ 绝对是不能的，哪个有钱人家会想要一个别人用玩过的二手货呢！ 而她不一样，她知道将来会恢复高考，重生回来后她也一直在努力读书，只要考上了大学，有大学生这块金字招牌在身上，什么样的好男人还不得可着她挑。 钱来来心里得意，转身就回房间看书去了，她将来可是要过人上人的日子，钱多多这个已经在泥潭的人实在是没必要多关注。 钱来来不在意那琳琅满目的东西，可有人在意，钱奶奶看着这一堆零碎东西，顿时就心疼钱多多不知道怎么省吃俭用才把这些东西留给家里人。 心疼过后钱奶奶又感到欣慰，家里没有白疼这个孩子，多多才不像别人说的是一个白眼狼呢。 心疼欣慰过后，钱奶奶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粮食收拾起来放到厨房里，至于这些干货收拾好以后给儿子走礼也是挺不错的。 一大包的甘草和药材得收拾起来另外放着，等儿子回来了，看看能不能换几个钱给多多寄回去。 女孩子手里有钱，底气就足，就不会轻易的被乡下那些穷小子给哄了。 钱二婶看的眼热，想过来帮忙却被钱奶奶一巴掌拍在手上：“用不着你这些，我自己来就行了。” 看着钱奶奶把粮食拉去了厨房，钱二婶眼疾手快拽了几根甘草放在衣兜里，到了钱来来房间里才把甘草拿出来嚼着吃。 甜滋滋的味道让钱二婶眯了眯眼，一边吃东西她一边向钱来来来抱怨：“上次钱多多也是寄了甘草回来，结果家里一根都没见着，全部被那个死老太婆和你爸拿去偷偷换成钱，寄军大衣的时候全部给那死丫头寄去了。 家里是一分都没捞着，我就不明白了，你爸养了钱多多十多年，把她当成公主来养着，现在她拿点东西来报答一下家里是应该的。 死老太婆就非得折成钱给她寄回去，然后还到外面宣扬钱多多有多么孝顺懂事，咱们自家人半分好处没占着，钱多多不仅捞到钱还占了个好名声。 这次寄了这老些东西回来，死老太婆肯定又要给钱多多折成钱和好东西寄去。 可怜你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还不能当家做主，只能看你们兄妹几个吃亏。 你这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月信就疼得要晕厥，医生说没事就真没事吗，要我说你就是缺营养才疼的，这毛病要是不治好，以后找对象就怕人家嫌弃。 你奶真是疯了，家里有点好东西不说留着给你哥将来走亲戚走礼，攒点钱好给两个孙子娶老婆，不给你看病，还尽往钱多多那窟窿里填，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钱二婶一想到这事就恨得牙痒痒的，把甘草当成钱多多的肉泄愤一样给嚼烂了。 钱来来看着自己亲妈脸色阴晴不定，嘴里还喋喋不休抱怨着钱奶奶的偏心，钱多多因此得了多少益处，心里就不舒服。 的确，钱多多占尽了好处，自家人却是没有得益一分，凭什么！ 钱来来眼珠子转了转，就想到一个阴损的主意，她趴在钱二婶耳边嘀咕了几句，钱二婶的眼睛就亮：“这样真能行？” 钱来来无所谓道：“行不行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她要是上当了，咱们就不亏，要是没上当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钱二婶一想也是试试又不吃亏：“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远在千里之外的钱多多不知道有人在算计她，她打了几个喷嚏感觉身上有些冷，脚下的火桶没那么暖和。 她往火桶里加了一铲燃烧的木柴炭，感觉到温度上升，就继续把脚放在火桶上烘烤，拿起放在一边的乌拉草一边把草茎揉搓柔软，嘴里还念念有词在背诵物理公式。 一段公式背完，她手里的乌拉草也被揉搓得柔软不扎手，钱多多把乌拉草放下，重新翻开一个物理课本，又重新挑了一段公式背诵起来，手上继续捡起乌拉草开始笨手笨脚地编织草鞋。 无论是背诵公式还是编草鞋，这个过程钱多多都进行得缓慢又笨拙，大半天的功夫，才把一段公式给背了下来，而草鞋只是仅仅编了一个开头。 钱多多整个人都被抽掉了好几成的精气神，太累了，太难了，为什么读书学习她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出去串门子的陈秀华和孙向红在这个时候回来，看着钱多多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她又在逼着自己读书学习。 这小可怜样不知道学会了多少，整个人看着都快精神崩溃了。 钱多多跟两个人打招呼，顺便先跟她们打听外面有没有热闹可以看：“秀华姐，向红姐，你们回来了，今天外面有没有什么热闹的呀？ 快讲给我听听，讲出来让我提提神，再背上课文我就要睡着了。” 孙向红就率先点头：“有啊，怎么没有？今天这个事儿挺热闹的呢！” “什么热闹？快讲来听听！”钱多多这一下就不困了，整个人精神百倍往孙向红面前凑。 “你靠近一点，我帮你提提神。”孙向红笑眯眯说了这一句话，钱多多果然凑得更近了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孙向红出其不意的把两只手从衣兜里伸了出来捂在钱多多暖融融的脸上。 孙向红冰凉刺骨的手直接把钱多多整个人都给冻精神了，她发出一声尖叫，孙向红哈哈大笑：“怎么样？精神了吗！” 第122章 关师傅招女婿 孙向红这一出别说肉体了，连灵魂都给钱多多冻得直哆嗦。 被孙向红戏弄，钱多多也不甘示弱伸手就去摸孙向红的耳垂，孙向红缩着脖子控制不住笑出了声：“别摸了，别摸了，痒死了，你快撒手。” 两个姑娘打闹在了一起，嘻嘻哈哈好一阵才停下来，陈秀华从厨房的灶洞里摸出一个已经烤熟的地瓜：“洗洗手，都来吃点地瓜。” 孙向红和钱多多脸上同时都出反胃的表情，烤地瓜味道很香，但无奈她们已经吃地瓜吃伤了，除了一日三餐不得不吃外，其他时间她们真是一口都不想动。 两个女孩连连摇头，异口同声道：“不了，不了，秀华姐，你自己吃，我们不饿。” 陈秀华叹气，她也不想吃烤地瓜呀，可这个时候只有地瓜最多，其他的杂粮粗粮因为不多都得节省着吃，可不就得吃地瓜吗！ 拿出一点盐巴和辣椒，陈秀华把好的地瓜蘸上辣椒盐，有一口没一口吃着，表情是一脸的苦大仇深，如果可以，她今生都不想再吃地瓜。 钱多多则是和孙向红共享一个火桶取暖，听孙向红讲前进大队的最新八卦：“前两天杀猪的关师傅回村了。 他找了大队长说是要给女儿招赘，人家要求必须得是姓关的人家，这样将来孩子出生就直接姓关，免得以后被人明招暗娶给孩子改姓。” 钱多多不由得好奇：“关师傅怎么会找上大队长，这事不是应该找媒人吗？” “嗐。”孙向红一拍大腿：“这你都听不出来，关师傅是想招关承勤做女婿呢！” 钱多多愕然：“不会，大队长能答应？” “当然不答应了，大队长总共也就三儿两女，他又不是穷得叮当响，哪里有多余的儿子去倒插门。 自古以来，只有穷苦吃不起饭的人家把自己的儿子送招赘，要是家里过得去，还把自己儿子送出去，那是要人笑话的。”孙向红伸出手放在火桶上烘烤，一边回答钱多多的话。 钱多多摸了摸下巴：“关师傅是不是觉得关承勤是个哭包，看起来很好拿捏，又是个高中毕业生脑子好使，所以才想把他找成女婿的。” “有可能。”孙向红把烤暖和的手重新塞进衣兜里，赞同点头：“不过这关承勤可没那么好拿捏，他哭是哭，可是每次他想办成的事情没办成过，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陈秀华吃完一个地瓜，就顺嘴接过话头：“关师傅想招关承勤做女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别说大队长不同意了，就算是大队长同意，关承勤那个人会乖乖就范？ 那可是个二流子，逼急了的什么都干得出来，不然你们以为为啥关师傅前两天回来刚提出招赘的事，这两天的功夫就人尽皆知，而且这话传的可邪乎了，这要是没有人在煽风点火，哪里能传得这么快。” “煽风点火？邪乎？”钱多多不明所以：“不就是招个女婿吗？关师傅只有女儿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啊！ 谁都知道他将来会招女婿，只不过是早晚而已，怎么就成了煽风点火了，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孙向红就解释道：“一开始我们只是隐约听说关师傅回村了，人家直接去了大队长家里，登门的时候还拎了东西。 过了没多久关师傅就离开了，只不过他的东西是怎么拎进去的，又怎么拎出来。 然后就是关家大儿媳出来跟别人解释说关师傅上门是想要招赘，这事情才这么传开的，不过大家也不意外，毕竟你也说了嘛，这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关家这个大儿媳不知道是不是收了关师傅的好处，在外头一直说关师傅的闺女怎样怎样好，关师傅家底也厚，能跟关师傅做亲家是别人连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儿呢！ 还说什么有了这一门亲戚，以后多多少少也能捞一些油水吃。” “啊，她真这么说的？”钱多多的语气里满是不敢相信。我在厂 “那还能有假，关家那个大儿媳可说了不止一遍呢，不单单是我们听见了，别人也听见了。”孙向红笃定点头。 “二叔子的婚事，人家爹妈还活着呢，关师傅拿着东西进去又拿着东西出来，这态度态度就已经够明显了。 关家这个大儿媳妇到底是被什么好处给迷了眼睛，竟然忤逆家里的意思，这不是要逼着关承勤就范吗！” 钱多多不能理解关家大儿媳的脑回路，长嫂如母那是指公公婆婆已经不在了，大婶当家做主抚养底下的弟妹才会有这样的称谓，可是人家爹妈还活着呢，你这个大嫂跳出来操什么心啊？ “可不是吗，关家大儿媳说这么一出，村里人就说关承勤要招赘出去了，这不就把大队长夫妻俩还要关承勤给得罪了吗。 然后这两天关师傅要招赘的事情就传遍了前进大队，说什么关师傅要带女婿杀猪，以后好接班关师傅的工作。 这话一传出来村里就热闹了起来，招赘是没有体面，要是招赘之后，有份正式工作其实也不亏。 村里那些姓关的小伙子不少都收拾整齐往镇上关师傅家里跑呢，一个个毛飞自荐，想给关师傅做女婿呢！ 关师傅的打算落了空，还被传出要把工作给女婿，这会不定怎么恼羞成怒呢，关家大儿媳目的没达成，我估计她这会在家里日子也够呛。” 孙向红这话说的幸灾乐祸，关家大儿媳姓蔡叫来娣，是隔壁村嫁到前进大队来的，仗着自己是大队长儿媳妇，平时说话做事一直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 平常知青们在地里干活，有时候想偷个懒还得防着她，不然被她抓到就喜欢小题大做，少不了要被扣工分，知青们对蔡来娣可烦了。 如今看到她倒霉，孙向红和陈秀华可高兴了。 钱多多没有被蔡来娣刁难过，体会不到她们幸灾乐祸的心情，她只是好奇：“你们说，蔡来娣到底收了关师傅什么好处啊？” 第123章 分家 陈秀华和孙向红同时耸肩：“谁知道呢！” 而此时被人提及的蔡招娣低垂着头被婆婆破口大骂了一顿之后，被婆婆扔了一堆脏衣服让她洗干净。 蔡来娣看着屋外的雪茫茫一片，知道这是婆婆故意折腾她，恨她在二叔子的婚事上搅和。 可蔡来娣也有自己的苦衷，自己的公公婆婆生了三个儿子，在他们观念里就没有分家这一说，想要分家，那得等他们老两口将来要死了，才会把这件事情给提起来。 蔡招娣只是不想让二叔子在家里白吃白喝而已，虽然二叔子每月给家里交钱，可那钱又落不到她不到手里，眼看着小叔子就要结婚了。 家里的住房紧张，到时候要花钱盖房子娶老婆，这钱不知道给谁花了，他们大房啥啥都得不到，还得把自己的口粮分出来给二叔子吃，蔡来娣心里头不甘心。 再一个就是这个二叔子也不知道在外头干啥营生，要是干的那些要吃花生米的，到时候还不是得拖累自己家。 所以蔡来娣才想着把这个二叔子给招出去，少了这么一口人，家里的住房就没那么紧张，说不定就不用盖房子。 蔡来娣认为他们是大房，将来是要给老两口养老的，家里的钱财啥的就应该他们大房拿大头才对，哪里能让小叔子给占了那么多好处。 这钱被公婆捏在手里就还有他们大房的一份，要是花钱盖了房子，那就成了小叔子的。 到了那个时候再去张嘴讨要，哪里讨得回来，蔡来娣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办法，让家里少一个儿子，那就少一房人，事情就啥啥都顺了。 所以在关师傅上门张嘴提招赘的事情时，蔡来娣就脑子一热就想着生米煮成熟饭，赶紧把二叔子给嫁出去，还能顺便收一笔彩礼多好的事儿。 只可惜这件事情没办成，蔡来娣心里的遗憾不是一点半点，想着再等等看，这次没机会，不代表下次没有。 下一次自己不能这么单打独斗，就应该把自己的男人拉进来一起商量对策，总有一天能把二叔子给赶走。 没人知道蔡来娣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都以为她是收了关师傅的好处，才想着要把二叔子给卖了。 蔡来娣没有否认，见钱眼开总比看二叔子碍眼。所以想把人给卖了，要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 陈秀华和孙向红在外面打听了两天，也没打听出蔡来娣到底收了关师傅什么好处，关师傅骑着单车回到前进大队直奔大队长家里去。 他刚刚到大队长家门口，人还没进到屋里就直接质问大队长为什么胡说八道，就算是做亲家不成，这两家也是姓关的，祖上都是一个祖宗，又何必给他找麻烦，让他不好过呢！ 关师傅说话很难听，一副要跟大队长打架的样子，吵吵闹闹中大家才知道原来关师傅并没有给蔡来娣任何好处，他相中关承勤是真的。 可是他也希望关承勤是心甘情愿给他做女婿，不想弄的人家不情不愿的，到时候和自己的女儿成了怨偶，关承勤心里要是有怨气，关师傅哪里敢把自己的老年生活托付给女儿和女婿。 所以在遭到大队长的拒绝之后，关师傅就转换了目标，并没有想要再纠缠下去，可没想到大队长家里却传出他要让女婿接班的话来。 给关师傅折腾出了大麻烦，赘婿和媳妇最大的差别是，媳妇赚了钱多少都是夫家的，少有胳膊肘往外拐的。 赘婿要是赚了钱，那这钱给哪个家就不好说了，所以关师傅疯了才会女婿去接他的班。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关师傅压根就没打算让女婿接班，那大队长家又干啥传出这样的话来？ 大伙一块追根溯源就找到蔡来娣身上，这下终于真相大白，关师傅压根没给蔡来娣好处，一切都是蔡来娣自作主张。 引得大队长和关承勤误会，才传出赘婿接班的话要给关师傅一个难堪。 所以这一切都是蔡来娣的锅，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干，她自己不说，别人也猜的到都是因为利益。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蔡来娣那么着急，底下两个叔叔还没结婚，做大嫂的就开始惦记公婆手里的钱，还想把二叔子给嫁出去，她的名声在前进大队算是坏了。 钱多多抓出一把花生和孙向红陈秀华分享：“那后来怎么样了？” “这件事情是大队长家里人惹出来的，关师傅受了连累，听说大队长和关承勤买了礼物上关师傅家，给他们赔礼道歉去了。 蔡来娣家里被大队长老婆骂了个狗血淋头，整条巷子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脸皮都被婆婆给掀了下来。 以后她想要摆大队长儿媳的威风怕是不能了。” 孙向红说这话的时候，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笑得可开心了。 又过了两天，钱多多又从陈秀华嘴里听到关于大队长和关师傅的最新话题：“大队长和关承勤给关师傅赔礼道歉，关师傅也没拿乔，顺着台阶就下来了。 大队长回来后，就拿着大喇叭让大队的小伙子不要随便去关师傅家里打扰人家的生活。 人家招赘也是有条件，也不会让女婿接班，那些打着接班念头的人赶紧死心，别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有大队长这么一出，村里那些小伙子躁动的心才冷静了下来，没有动不动就跑到关师傅家里去给人家献殷勤。 关师傅招赘的事情暂告一个段落。 但大队长家里的风波才刚刚开始，关承勤被大嫂坑了一回，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所以一等关师傅的事情平息下来，他就立刻提出要分家。 分家的话在大队长家里炸起了雷，大队长夫妻俩自然是不同意，家里就三个儿子，只有老大娶了老婆，剩下的老二老三还没有谈婚论嫁，怎么可能分家！ 就算是老二老三都结婚成家了，夫妻俩也没有把儿子分出去的想法，夫妻俩好不容易把孩子给养大了，就是需要儿子孝顺孝敬的时候，结果儿子翅膀硬了却想自己飞，那怎么可能！ 关承勤被大队长用大扫把打得满院子乱窜，却依旧坚持要分家：“这个家不分也得分，我可不想再被人卖一次。 实在不行，你们把我分出去也行，反正每个月要交多少钱供养，我一分都不会少你们，要我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没门！” 第124章 残忍 大队长被得气的直喘出粗气，用破锣嗓子大声叫骂：“你这个混账东西，翅膀长硬了就想踹了爹妈自己飞是。 有本事你现在就滚，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老头子你讲讲道理行不行，是我要挑事吗？ 在家里看我不顺眼的又不是一个两个，这次能把我卖了，难道下次就不会了。 你要是真为了子孙和睦，就趁着现在早早分家，各人管各家的事儿，我们这几兄弟感情可能还会好一点。 要不然等我和老三都娶了老婆各自成家了，住在一个屋檐下，你就等着家里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到时候谁会感激你啊，别想了，到时候谁都觉得自己吃了亏，我们兄弟几个要是打起来反目成仇，那都是你们硬捆着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关承勤面对自己亲老子的冷脸半点都不在意，话语还一个劲地往大队长不愿意设想的地方戳。 一把大扫把从大队长的手中飞出往关承勤的身上砸：“村里哪户人家不是这样过来的，树大分支，那要等我们老两口死了你们才能分，我和你们活着的时候，你们想也别想。” 方承勤一个利落的躲闪躲开了那把大扫把：“老头子，你要是舍不得我呢，你分家了跟我住也行啊，我不介意养你们，反正我就是不想跟我哥我弟他们挤一个屋檐，那没结婚都吵吵嚷嚷了，等我和我弟结婚了，在家里不得闹翻天了。 还是说你想学爷爷奶奶，让我和老三供养老大，老大家的孩子有书读有饭吃，老二老三家的孩子没书读。 我想读书还得又哭又闹，还得抱着鸡跳河，被打了半个月下不了床才能去上学。 你想让我和老三的孩子以后也只能看着老大家的孩子去上学吗？ 老头子你这么做，你不觉得残忍吗！” 关承勤这话直接戳到了大队长的肺管子，他脸色铁青，对着关承勤就是破口大骂：“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胡说八道啥，我打死你个不孝的东西。” 说完，大队长拿起放在一旁的烧火棍，然后抬脚就往关承勤的方向冲了过去，挥舞着烧火棍，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活着像要是打鬼子的老【革】命。 关承勤躲来躲去愣是没被大队长打到一下，一边躲，他嘴里也没闲着：“老头子，你急了，你急了，被我说中心事了。 你果然是爷爷的种，说话做事都跟爷爷一模一样，可惜呀，我不是你，我是不会带着家小拼命干活去供养老大。 我也不会让我的孩子跟当初的我一样，想读书还得死乞白赖才有。” 关承勤说完又躲过一记烧火棍，他转身对着躲在一边的关老三喊到：“老三啊，你听见了吗？你看见了吗？ 老头子急了，他想让我跟你赚血汗钱去供养老大一家，以后你的孩子要是没书可以读。 问你为啥他们不能读书，你就说你把钱都拿去给大伯的孩子读书去了，以后你的孩子肯定会感激你八辈子的。” 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关老三脸都黑了，自己亲爹都是这么想的，他仔细回忆大队长恼羞成怒的全过程，越想心越。 关老三自己没读书没文化也就算了，反正他就是个土里刨食的命，可就是让他的孩子也跟他一样在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他不愿意呀！ 关老三也不敢再继续看热闹了，跑过去和关承勤站一起，表明了自己也要分家的态度。 坐享渔翁之利的关老大脸色也不自在起来，尤其是关承勤在外面吵吵嚷嚷的，引来了不少人看热闹。 不少人都听见了关承勤的话，对着关老大指指点点，平常因为父母偏爱产生了暗爽这时候也消失无踪，关老大瞪了两个弟弟一眼，上前去拉大队长：“爸，有话咱们回屋说，别在外面吵吵闹闹的。” 冷静下来的大队长这才发现自己家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他把烧火棍撂下气哼哼的跑回了屋里。 关老大赶忙走到门口驱赶看热闹的人：“大伙回去，天寒地冻的，咋对别人家的事那么新鲜。 谁家这还没有两本难念的经呢，眼看都快中午了，你们不用回去吃饭吗。” 有人驱赶，那些看热闹的人自然也不会死皮赖脸待在那里就纷纷散开了。 关老大回头看了两个弟弟一眼，摆出大哥的架子：“还不回屋，吵吵闹闹的像个啥！” 关承勤耸耸肩，率先抬步就往屋里走，他今天是一定要把这个家给分出来，自己老子娘什么性格，作为儿子哪有不清楚的。 自己的亲爹妈未必会像爷爷奶奶那样厚待老大，刻薄老二老三，但是在他们的观念里，老大是将来要给他们养老的，所以在很多事情上，老大一房都会得到偏颇。 所以大嫂蔡来娣才敢干出把他卖了的事情，不就是仗着大房得父母的偏心，再怎么过分，爹妈也不会真的对他们怎么样吗！ 自己的爹妈为什么给表妹和自己定亲，不就是因为亲表妹脸上因为有残疾不需要多少彩礼，又看中表妹勤劳能干，家里的长辈说什么就听什么，性格比兔子还乖巧。 一个乖巧听话，任劳任怨的儿媳妇，才是自己爹妈想要的。 一个家里就不可能一碗水端平，关承勤也不在意，但是他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他自己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但是他小时候受过的那些苦，他不想做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去品尝其中的辛酸滋味。 关承勤在外面偷偷摸摸攒下的那些家底，就是如今他敢提分家的底气，今天哪怕是爹妈不给他一分钱，把他光着身子赶出去，关承勤要是怂一点，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大队长家里气氛异常沉闷，大队长嗒嗒抽着旱烟，大队长老婆盘腿坐在炕上把三个儿子从头骂到脚，尤其是关承勤现在连呼吸都是错的。 “我的老娘唉，你可歇一会儿，喝点水，顺顺气，我这副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树大分枝不都是早晚的事儿吗，我知道你偏心我大哥，想让我和老三给大大做牛做马。 这也不怪你，毕竟爷爷奶奶当初就是这么对你和我爹的，你们有样学样，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现在新时代了，你还想着过去地主老财剥削那一套，你就不怕我捅到公社去，我爹这个大队长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当得下去了。” 关承勤无所畏惧，什么话都敢说出口，这明晃晃的威胁，让在一旁看着关老三关老大脸上都是佩服之色，然后步伐一致的躲远了。 从小都知道这个老二是个混不吝，没见到连威胁爹妈这种话都敢说出口，妥妥的欠揍啊！ “啪！”大队长老婆气急败坏把手边的一只铝壶往关承勤砸去。 关承勤没有躲，里面滚烫的开水淋了他一身，两个手被烫红了，还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水泡：“消气了没，我都站着让你打了，我刚才说话不孝，这一下就当抵消了哈。 我的亲妈哟，就只有你有这待遇，要是换成我爹，你看我躲不躲。 比起我爹，我对你那还是有几分尊敬的，你在暗地里偷着乐的。” 第125章 决定分家 “够了。”大队长一声大喝，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关承勤自顾自从门外抓了一大捧雪敷在手上，缓解烫伤带来的疼痛毫不在意大队长满含怒意的瞪视。 大队长缓了一缓才开口：“老二，你要是因为关师傅的事情闹着要分家，我是不同意的。 你和老三都还没结婚，我要是把你们分出去，你知不知道咱们家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手上的雪团都化成了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关承勤似笑非笑看着自家老子：“合着你的面子比我们兄弟几个都重要。 你想要面子也行啊，那就把我单独分出去，对外就说是我忤逆不孝，反正我这个二流子的名声人尽皆知，被人多说一句不孝，多一句也不多，少一句也不少。 这样你保住面子，我跟两个兄弟将来也不用因为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断了来往，你说呢！” “你……”大队长再次被关承勤这话给噎得大喘气：“你这是宁肯不要名声，你是要自由对。” 关承勤叹气：“老头子不管你这时候怎么生气，我都要说一句，你看我妈的赡养费是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 我也求你体谅体谅我，我就是想让我将来的老婆孩子过上正常人该过的日子。 我不欠我大哥的，我的老婆孩子也不欠我大哥的，凭什么要给我大哥做牛做马！” “好好好。”大队长抖着手把手里的旱烟杆放下，一脸悲凄：“是我不中用了，是我不会教儿子，我想让你们三兄弟拧成一股绳，家里这日子才能过得好，却没想到你们一个两个都有自己的心思。 既然是这样，好，我成全你们，不是要分家吗？分，现在不分，谁不分谁都是孙子！” 大队长老婆面有惊色，她拉着大队长：“老头子，你在胡说些什么？老二老三没结婚呢，怎么能够随便就分家。” 大队长摆摆手：“别折腾了，老二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他从小到大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既然他开了这个孔就一定会想方设法达成目的，今天我要是不松口，他明天就真的闹到公社去。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这都是咱们做的孽，欠他们的。” 大队长在一瞬间好像是老了10岁，大队长老婆惶惶不安，关老大也是一脸的惆怅，这就要分家了？ 老二老三没娶老婆，要是分家，这两人肯定多得一些钱，这时候分家对他们大房来说可不划算啊！ 蔡来娣也一脸着急，她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心恶竟然惹出这样的结果，她拉了拉自己男人衣袖，想让自己男人把这件事情给拦下来。 可关老大刚刚要张嘴说话，就被大队长给打断了：“什么也不用多说了，去本家把家里的几个长辈请过来。” 关老大就这样被打发出了门，关老三也是有些懵逼，他没想到分家的事情这么顺利，窃喜中又有一些慌，他自己还没结婚，单人独户的他撑得起来吗？ 关老三不知道答案，整个人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最后就关承勤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自己弟弟的肩膀上：“别转悠了，你要是不想分家，现在还来得及。 老三你跟我不一样，你从小也是被爹妈宠着长大的，想靠着父母娶老婆结婚生子也是正常。 二哥我呀，跟你不一样，从小啥都得靠自己，也不乐意看别人的眼色，我一个人也能够把日子过起来。 但是你不一样，那作为你和腰家里疼，你还是别要多的，爹妈再怎么偏心也不会少了你那一份，所以你不用事事都学着我。” 关老三犹犹豫豫的，他一边渴望分家后一个人当家作主的滋味，又担心自己一个人扛不起大梁想依靠父母，思想就跟一株墙头草一样左右来回的摇摆，反反复复举棋不定。 最后是大队长一烟杆敲在小儿子的头上：“要不要分家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还犹豫了这么久，就你这个样子，我敢放你一个人去自己当家作主。 等一下被人骂你都不知道，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将来你结婚了，成熟了，想要再分家我也不拦着了。” “那……那俺将来的孩子能读书吗？ 爹呀，你给句准话，你要是答应了。我就不分家，你要是不答应，在咋样俺得自己一个人一个家。” “爹答应你，你将来的孩子都跟老大家的孩子一样，到了年纪就去上学。 以前的人们不识字，也不耽误他们吃喝拉撒，现在的人们要是不识字，就跟不上社会。 你爹我没有老糊涂，也不是老封建，我是想让你的兄弟都拧成一股绳，一块往前奔，这日子才能好过。 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不强求了。”大队长用嘶哑的声音说完这一大段话，闭上眼睛嗒嗒嗒抽着旱烟，他现在不想看到家里这两个孽障，看到就生气。 关老三得到了自家老爹的承诺，心里终于不再纠结了：“那……那我就留在家里，我不分家。” 大队长心里稍感安慰，自己三个儿子，老大老三都是孝顺听话的，只有这个老二也不是像了谁，从小就是一身的反骨。 要分家就分，他倒是要看看没了爹妈的支持，他一个大小伙子怎么成家立业，怎么娶老婆生孩子，真以为一个人当家作主的日子是好过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关老大终于回来了，还请来了关家本家几个长辈，几个长辈刚进屋坐下，就听见大队长直截了当把请他们来的目的给说清楚了： “几位叔伯长辈，今天请你们来，是想来给我们做个见证，我今天要把家里的老二给分出去。” 关家的长辈愕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老二还没结婚呢，把没结婚的给赶出去，再加上还有先前的那些糟烂事儿。 你和老二出门不得被人指指点点的，你这做爹不爱子，这个做儿子也是个不孝的，这传出去多难听，你还要不要做大队长了。” 第126章 没有亏待 关承勤站了出来：“几位伯爷叔爷，分家这件事情是我提起来的，我爹不同意，可是他拗不过我呀，你们有什么话就冲着我来就行了。 我知道，现在提分家是不对，可惜前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知道，这刺是扎在我心里，这一碰到就疼。 我是没有办法在跟大哥这一房和睦相处，还不如早早分开，这兄弟情还能多几分。 要不然哪天可能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好好的兄弟情就没了，到时候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几位伯爷叔爷你们就成全我。” 关承勤说得诚恳，但几位长辈哪里是他说几句话就被打动的，他们反过来对着关承勤一顿骂。 骂完之后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关承勤讲大道理，关承勤听得直犯困，什么父慈子孝，什么家和万事兴，这些大道理他难道不懂吗？ 要子孝难道不是要父先慈吗？ 要家和万事兴难道不是所有人齐心协力吗？ 这些大道理的基本达成条件都做不到，他凭什么牺牲自己去依附这种虚假的表象？ 看着自己的老子娘由着自己被长辈骂，谁也没有开口阻止，关承勤心里清楚，他们只不过是奢望几位长辈来压服他想分家的心思。 “伯爷叔爷，你们渴不渴？喝口水。”关承勤殷切的给几位长辈，倒了几杯热水摆在他们面前。 几个长辈看着面前的热水，心下满意了几分，心想说教这么久，这关老二应该已经分家的心思！ 心里想着关承勤转头走出去，然后又拿着纸笔拿走了回来，摆在大队长跟前：“爸，长辈们都坐这老半天了，要分家就赶紧分，眼看着都这都快中午了，可别耽误了几位长辈的中午饭。” 几位关家长辈喝水的动作就是一噎，他们愤愤不平放下杯子：“承勤，敢情我们刚才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 都说了不能分家不能分家，你这孩子咋那么倔呢！” 关承勤压根就不在乎几个长辈的脸色，他要是真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他就不可能读书，一辈子都得围着村里的的土地打转： “几位伯爷叔爷，分家的事情，你们没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请你们过来是来给我们做证人的。 你们说的道理肯定是有道理的，不过道理是道理，人情世故是人情世故。 你们该骂的都骂了，现在该办正事了。” 一番话说完，关承勤看向自己的老子：“爸，你想咋分家都写上去，这件事情早办早了。 不过，要我给你们交养老金就得按照村里的规矩来。 爸呀，你这时候要是还生气的话，我就站在这里，你想打也好骂也好，我绝对不反手。 在分家的事情上我不求你公平公正，你也别寒了我的心，毕竟咱们能做父子不容易，你三个儿子只有我读了书，有了高学历，最有出息的就是我了。 我分家出去，要是以后老大老三欺负你，你还能找我来撑腰，要是寒了我的心，以后老大老三欺负你，我可就当做没看见了。” 关承勤嬉笑怒骂，把所有的事情都扯到台面上来说，浑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把自己的混不吝表现得淋漓尽致。 关家几个长辈这会才知道关承勤是一块剁不断，煮不烂，不能嚼又不能咽的连筋带骨滚刀肉。 他们讲的这些大道理，他听得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典型的你们说的都对，但是听不听你们的那就是我的事儿。 他们几个老头子要是强压着关承勤不许分家也能办到，可就关承勤所说的，这心一旦要是被寒了，想要暖回来可就不容易了。 眼瞅着关家这三个儿子，也就去关老二敢说敢做，不管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都表现的大大方方坦坦荡荡，你爱也好恨也好，我就是这个样子。 这种处事方式，其实很容易得到这些长辈的好感 比起鸟悄躲在旁等得接好处的关老大，还太过年轻不怎么能扛事的关老三，这中间的关老二可能就是关家这一辈最出息的那一个。 老大和老三将来的日子，那是一眼望到头的，大出息没有，平常要是没什么事日子也能和和睦睦，可要是出了什么大事，这两房人说不定就得自己先乱了阵脚。 如今要不要寒了这个老二的心呢？ 关家几个长辈对视一眼，其实心里早有数，就只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人，将来这一大家子说不定就指望关老二拉一把，实在是没必要在这的时候跟关承勤落下什么嫌隙。 见几个长辈不说话了，大队长心里叹气还是不行啊，这个家终究是要分了。 他放下了烟杆子，拿起纸笔交给几位长辈：“几位叔伯，分家文书就由你们来代笔，我口头念着就可以了。” 大队长说一句，关家的长辈就写一句，一式三份的分家文书写好，关家就这样分家了。 关家的房子留了一间房给关承勤，还有两百块钱的分家费，还有两百五十多斤的粮食，和一个冬天够用的柴火。 家里的锅碗瓢盆没有多余的就不分了，关承勤要么就自己去买，要么就先在大厨房这边先凑合着用 。 大队长一开始气上头，不打算给那么多钱粮食柴火，在关家几个长辈劝说下才冷静下来，在原先的基础上翻了一倍。 而且还另外多添了一条关承勤现在是没有结婚，等他将来要结婚的时候，结婚的聘礼什么的，还得另外由大队长这边出。 毕竟关承勤有爹妈，爹妈要是不出聘礼，让儿子解决传出去那就成了笑话。 另外就是老两口的养老金还用不着关承勤这个时候每个月交钱，要交钱也得等关老三结婚了，他们老两口干不动的时候，三房人再坐下来一起商量怎么办。 现在关承勤已经分出去了，那就自己去过日子，日子好坏都自己扑腾，大队长这一边所有的一切都跟关承勤无关了，以后他也别惦记。 关承勤估摸着家里的家底也知道，自己老子这一次对自己也不算是亏待了。 既然自己的老子对自己没那么绝情，身为人子，那就不可能对父母不闻不问，该出力的时候就得出力，该出钱的时候就得出钱。 但是要他贴身伺候自己的爹妈，还是算了，他怕自己一时嘴快把自己老子娘给气死了那就不美了，这个任务还是交给老大。 只要老大把爹娘伺候好了，自己多出点钱吃点亏也没什么。 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关承勤笑盈盈送几位长辈出门，几个老人临走的时候还语重心长的告诫他：“承勤，都知道你聪明，你也要体谅你爹妈的难处。 这一次他也没有亏着你，你可要记得这一点好，再怎么你将来结婚要娶媳妇，还得靠你爹妈出力出面出钱的，你要是没爹妈找人上门说亲，人家姑娘都不一定乐意嫁。 这一次把你爹妈给气着了，回去多说两句好话多顺着他们，别把关系给闹僵了。” 第127章 有着落了。 关承勤乖巧点头，说话的语气也不再尖酸刻薄：“我知道，回去我好好伺候我家老头子保准让他消气。” 关家随着关家长辈的离开，大队长家里分家的消息也在短时间里传遍前进大队。 陈秀华和孙向红说起大队长的分家过程那叫一个详细，两人连说带比划活像大队长分家的时候，这两人就在现场看着一样。 陈秀华一边搓手烤火，一边说：“整个大队还没结婚就被父母分家单过的，关承勤是第一个，他也真是能耐，还真把这事给办成了。 现在大队里不少人都说大队长养了个白眼狼，辛辛苦苦播种插秧，刚刚到了可以收成的时候，这果子他自己长腿跑了，拦都拦不住。 哭包加上白眼狼，关承勤的名声在前进大队算是彻底臭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后不后悔。” 钱多多混不在意：“后不后悔事情都定局了，路是自己选的，再难走他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说得也是。”孙向红点头赞同，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用一种神秘的语气说道：“你们知道吗？关师傅招赘的事情有着落了。” 钱多多一听就来了兴趣：“哦，关师傅找到合心意的女婿了，是哪家的小伙子呀。” 孙向红点头：“差不多，关师傅看上了咱们村另一户关姓人家的一对双胞胎儿子。 都是十八九岁的小青年，我见过他们俩在地里干活，都还干的不错呢。 这是他们家的日子，实在是太穷了，那对双胞胎兄弟，上面有五个哥哥，两个姐姐。 养活这九个孩子就把爹妈的积蓄给掏空了。 听说双胞胎的大哥是父母出钱给娶的老婆，剩下的老二，老三是拿两个姐姐去换亲的。 还剩下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家里打光棍，家里没钱娶不起媳妇儿，也没有那么多的地方让孩子们成家立业。 那几个没娶到老婆的小伙子，想娶老婆想的眼睛都发绿，一天到晚就看着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的身段，看有时候真的挺讨人厌的。 听说他们家几个叔叔要是在家里，那几个娶进门的媳妇，要是没有自己男人和公公婆婆在身边，宁可一天到晚去别人家里串门，就是不敢待在家里。 这里面的事情你们应该懂的。” 陈秀华和钱多多都表示明白，光棍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天天看到肉在眼前晃荡，却又吃不着肉的光棍，那才叫可怕！ “你怎么那么清楚关师傅的家事，我怎么没听说过呀？”陈秀华完点头又忽然觉得不对，她们俩同进同出的，没道理孙向红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啊！ 难道孙向红背着她有别的相好了？ 孙向红就解释道：“昨天轮到你做饭，你不就先走了吗？ 我继续溜达了一会儿，这才知道这么多，你们知道那对双胞胎是怎么入了关师傅的眼吗？” 钱多多和陈秀华同时异口同声催促：“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说。” 孙向红翻个白眼：“你们倒是给我捧个哏啊，一点配合的精神都没有。”哼哼了两句，孙向红才正式进入话题：“今天不是传出关师傅要让赘婿接班吗？ 村里不少小伙子就不一个劲跑到关师傅家里去献殷勤，后来这事儿不就已经说停了吗！ 那些小伙子一听不能接班，一个个就缩了回来，只有那个双胞胎小伙子，没搭理大队长的警告，还天天往关师傅家里跑。 在这大冬天给关师傅的闺女送花送草，还自带粮食给他们家干活掏粪，跟伺候老佛爷一样伺候着关师傅一家。 双胞胎把姿态放得这样低，关师傅这才愿意正眼看他们。 细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双胞胎其实长得也不是太差，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小时候到处去找吃的，曾经在教室偷听老师讲课。 认识几个字虽然不多，但是基本的读写没有问题。 关师傅了解双胞胎家庭情况后就挺满意的，再加上关师傅闺女对这双胞胎的讨好应该也是受用。 所以关师傅这才透了口风，想在这兄弟俩中选一个做女婿。” “原来是这样，可要是这样选的话，那两兄弟不得打起来啊？”钱多多恍然随即又抛出了新的问题。 陈秀华想了想摇头：“应该不至于，招女婿上门，关师傅是要给彩礼的。 这钱就算不多，给另一个娶媳妇也是够的。” 钱多多却反驳：“可是这对双胞胎兄弟上面还有一个三老三老四呢，他们年纪更大一点。 如果你是他们的父母，你们是先会给老三老四娶媳妇呢？ 还是先会给最小的那个娶媳妇呢？” “这……这倒也是。”陈秀华被钱多多提醒，这才想起双胞胎兄弟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没娶老婆呢：“那这样看来这双胞胎兄弟是要打起来了。 我都怀疑关师傅是不是故意的，他直接说看中谁不就得了吗？还得说什么在兄弟中挑，这不是想让人家打架吗！” 钱多多是大胆预测了一下：“你们说这是不是关师傅对这双胞胎兄弟的考验？ 比如想看看他们的人品之类的？” 孙向红摸着下巴：“不是没这个可能哦，要不然怎么传出在兄弟中挑一个的话，我要是关师傅要是想要招一个女婿，肯定得各方面都将人看一下。 要不然招了一个白眼狼进门，关师傅要是年轻力壮，压得住女婿就什么都好说。 可要是等他老了干不动了，那时候女婿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到时候不得任由女婿磋磨呀！ 我觉得关师傅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他也是为了将来考虑嘛！” 钱多多和陈秀华点头赞同，然后三个人又开始猜测这兄弟俩在前进大队，关师傅又在镇上卖出肉，他不可能亲自盯着这两个兄弟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关师傅在大队里肯定是有一个眼线或者什么熟人会帮他盯着这两兄弟的一举一动，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几个女孩子都有些好奇，在猜想一番之后就把这个问题抛出脑后，她们又嘀嘀咕咕说起了旁的八卦。 第128章 疯子与密谋 之后的几天里，钱多多陆陆续续听到双胞胎兄弟反目打架的事情，短短三天打了六架，据说人脑袋都快打成狗脑袋了，被父母拦着却还动不动就要吵架动手。 孙向红表情唏嘘告诉钱多多：“这穷苦人家还是不要生太多孩子好，生得出来养不起，做爹妈的苦，孩子也得泡在苦水里长大。 双胞胎父母的家境要是稍微好一点，这两兄弟就不至于为了一个赘婿的名额打成这副鬼样子。” 钱多多嗤笑：“你说得简单，那时候哪有计生用品，就算有，让老百姓从粮食和计生用品里选，你看他们会选哪个！ 老百姓宁愿生下来养不活没了，也不会去花那份钱的。” 孙向红一想也是：“是我想当然了，不过我以后肯定不生那么多孩子，生两男两女或者两男一女也行。” 钱多多忍不住笑话她：“你连对象都没有，这时候连孩子要生几个都计划好了，是不是把顺序给弄错了。” “嘿没有，对象也不妨碍我先想着嘛，你难道就没想过将来要找个什么样的对象，生个什么样的孩子吗？”孙向红不甘示弱的反击。 钱多多大方点头：“想过还想过，找个什么样的对象，首先他长得不能丑，毕竟我这么漂亮对。 我可不想将来嫁个丑男人，每天早上一睁眼，右边看见一个丑男人，左边看见一个丑孩子，这种生活真是令人窒息。 还有重要的一点，他不能穷，毕竟我从小到大就没穷过，要是嫁了一个男人得吃苦受罪，那我干脆还不如不嫁呢！” 孙向红听得瞠目结舌：“按照你这要求，整个前进大队的小伙子就没有一个符合你要求的。” 钱多多奇怪的看了一眼孙向红，反问道：“干嘛非得在前进大队找？ 去镇上找不行，去县里找不行，等万一有一天能回城了，我回家找不行啊？ 咱们才几岁啊，那么着急忙慌嫁人做什么？” 也许是钱多多说话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孙向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好像……也有道理，但前提是她们能够回城，不然什么条件都是空谈，但他们这些知青还能等到回城的一天吗？ 孙向红心中迷茫：“我下乡的时候，我妈拉着我和我哥说要是遇到合适的，该嫁就得嫁，该娶就得娶。 因为我们那一片下乡知青就没有回城的，最早下乡的知青一走就是十多年，孩子都好几个好几岁了。 只有少数一些人能回城，可他们几乎都是因为在劳动中落下残疾，一生都毁了。 我们兄妹下乡，其实都做好扎根农村的准备了。 我又何尝不想嫁个好人家呢，只是……可能是我们命不好！” 孙向红说到最后，语气里满是沮丧，钱多多就安慰她：“怎么就忧愁起来了。 几十年前的老百姓也没有想过封建社会也有被打倒的那一天，你怎么就肯定自己以后就不能回城了，把眼前的日子过好才是重要的。” 两个女孩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之后，陈秀华来找孙向红帮她给一件衣服打扣子。 剩下钱多多一个人在厨房里看书，把今天规划的内容看完之后天色还早，她想了一下决定出门一趟，去找一找甜菜种子，因为她想吃糖了。 供销社虽然有卖，可钱多多手里没有糖票，有钱也买不了糖，何况这一段时间她一直待在知青点没有出门，手里一直只出不进，钱多多也舍不得高价去黑市买糖吃，所以现在只能想办法自食其力。 之前在泥土空间种下的土豆已经成熟，钱多多一连种了好几茬，收获全部收在了储物空间里，这些土豆最近成了她的心头好，几乎是顿顿都吃。 而且钱多多还发现吃地瓜她会吃伤，但是吃土豆好像不会，大概是因为土豆没有甜味，一些做法上可以比较多元化。 什么土豆汤，烤土豆，水煮土豆，蘸点辣椒面，或者青椒和粗盐，甚至是煮土豆酸菜汤，不会让人觉得腻，钱多多可以吃土豆吃到饱。 钱多多在种出足够吃的土豆后，一直在考虑要在空间里种点什么拿去卖钱。 她的空间里虽然还有很多甘草，但这时候是冬天，收购站也只是在春夏两季收购甘草，到了那个季节人家就不收购了。 药材什么的就别想了，钱多多想来想去就想到了甜菜，甜菜可以熬成糖，收购站虽然不收购这些。 但是到了年底镇上有大集，老百姓人家就会拿着自己家做的东西，拿到集上去卖，什么笤帚疙瘩，木盆箱子，炕席竹篓，剪纸对联，农家自己积的酸菜呀，地瓜熬出来的糖稀。 各种小孩子的玩具零食，零零碎碎的什么都有，这些都属于是农副产品。 在平常是禁止倒买倒卖的，但是到了年根底下，赶大集是全民传统，是没有办法取缔的。 那一年到头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可以公开合法正常的进行买卖，钱多多就打算到时候在大街上卖糖，至于要怎么伪装自己的形象，她目前还没有想好，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到时候再说！ 整个前进大队，钱多多真正相熟的人家不多，赤脚大夫马大叔和马大叔的老娘算是比较熟悉，马大叔是赤脚大夫给人看病，经常好几个大队来回跑，说不定他真知道谁家有甜菜种子。 钱多多想托马大叔帮她弄一点回来，哪怕只有几粒种子也够用了。 出门之前，钱多多包了一点甘草和枣干走礼，毕竟要托人办事总不能空手上门。 带着小包裹出门，钱多多往马大叔家里走去，一路上都静悄悄的没什么人，路过的人家家门也是管得严严实实。 北省的冬天除非是有事，要不然人们通常都在家里猫冬取暖，就算在家里坐不动，也是跑到别人家里去聊天唠嗑，绝对不会出来闲逛，毕竟这时候是真的冷。 钱多多缩着脖子慢悠悠走在路上，在经过一个牛棚的柴火垛时，耳边却突然听见有人的说话声：“你……你说真的，我考不上大学是你哥害的？” 第129章 疯子和密谋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钱多多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考大学？现在哪里还有大学可以上？ 而且这个声音她听着怎么有点熟悉呢？ 钱多多看向了旁边的柴火垛，刚才那句话是从柴火垛后面发出来的，究竟是在谁在说这句话？ 钱多多想了想，放轻自己的脚步，小心翼翼靠近了柴火垛，她刚刚走近，又有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没错，就是我哥，害得你考不了大学。 壮志哥，都怪我哥害了你，要不然你就考上大学端上铁饭碗了，是我哥对不起你啊！” 钱多多听着这话越听越觉得奇怪，直到听到了壮志这个名字，再结合前面这两句话，疑惑的眼神里瞬间透露出了错愕，许壮志竟然出现了！ 可问题是谁跟一个疯子说这样挑唆的话呢？ 钱多多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v满是好奇难耐，她小心的趴在柴火垛上，想看清是谁在和许壮志说话。 但是奈何牛棚柴火垛堆的太高，钱多多踮着脚尖也看不到后面究竟是谁，想爬上去，又怕动静太大引起里面的人注意。 许壮志是个疯子，这个惹不得，另一个挑唆许壮志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到时候被他们发现了，钱多多可不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尽管心痒难耐，钱多多还是没有勇气去一探究竟，只敢趴在柴火垛上拉长了耳朵仔细去听里面的动静。 很快里面有说话声传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害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因为受不了打击，所以沉浸在自己臆想世界里的疯子来说，一旦有人打破了他的臆想，就会发生一些很不可控的事情，就比如现在：许壮志的声音已经变得激动且疯狂。 “壮志哥，别激动，来吃糖，我知道你恨我哥，可是现在你能做什么呢！ 没人相信你的话，没人替你讨这个公道，既然没人帮你，你就得自己替自己讨这个公道，不然就太委屈了。”说话的这个人声音循循善诱，像极了昏君身边的佞臣。 这不是在诱惑许壮志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吗！ 许壮志是个疯子，疯起来是没有逻辑可讲的，他要是真打死了人，法律上还真不算是犯法，顶多把他关进了精神病院。 说话的这个人究竟有多么的恨他哥呀？ 竟然想怂恿一个疯子去把他哥给解决了，他哥是抢了他老婆，还是烧了他的房子，还是卖了他的孩子呀？ 下手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钱多多还真想知道他是谁，以后见着他离他远一点，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这个人给坑了。 想了一想，钱多多环顾四周，牛棚附近没有住户，唯一的邻居还是旁边的养猪场，但是这时候也不养猪了，所以里面也没人。 钱多多先是捡起柴火灶旁边一个散落的柴火，把自己的脚印用雪给扫平了。 然后把手里的柴火棍往牛棚里一用力就扔了进去，钱多多立刻躲进了泥土空间里，柴火棍飞出去碰到了牛棚的门板发出的砰的一声响。 里面的说话声立刻就停止了，有人急匆匆的跑了出来，那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他面色紧张四处查看了一番，只是却一无所获。 小伙子面色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他也不敢继续跟许壮志说那些不该说的话，他转身进了牛棚，跟许壮志告别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钱多多躲在泥土空间里意识往外看，然后她看见了那个小伙子的面容，然后又看着他远去。 又等了几十分钟，牛棚里终于又有了动静，门帘掀开，许久不见的许壮志衣着单薄且破破烂烂，他的眼睛赤红，穿着一双破烂草鞋慢慢的也离开了牛棚。 就在许壮志离开后没多久，负责管理饲养牛棚牲畜的关大嫂拉着一车草料来喂里面的牛羊驴，她没有发现这牛棚里有人出入过，喂完草料后又离开了。 牛棚附近一时之间寂静无声，钱多多从泥土空间出来快步离开，她心不在焉地找了马大叔。 把准备的礼物交给了马大叔的亲娘马老太太，马大叔就拍着胸脯保证，会帮她打听哪里有甜菜种子，会帮她弄一下回来 。 做完了这件事情，钱多多就回到了知青点，她在厨房和竖排房子转了一圈，没找到孙向红只能按捺下心，等着晚上她回来吃饭，才能问一问自己心中的疑惑。 因为心里有事压着，钱多多坐下来看书也看不进去，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天黑，孙向红终于去别人家串门回来了。 钱多多一见到她，就不动声色的向她打听：“向红姐，关师傅的女婿定下来了没？” “没呢！”孙向红摇头，然后又神秘兮兮的跟钱多多说：“我今天还听到另外一个消息，那双胞胎兄弟呀，在家里吵架，做哥哥的竟然想用烧火棍把弟弟的脸给划花了。 换了这么一个招赘的名额，这两兄弟都快打成仇人了。” “这么凶狠，做哥哥的得逞了没有？”钱多多回想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小伙子，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毁容，她不确定这个小伙子是不是孙向红嘴里的双胞胎之一。 孙向红摇头：“那倒没有，两个小伙子年轻力壮，打起架来也是不分上下的，再加上家里还有其他人，哪里会看的事情到了那个地步。” “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那双胞胎小子长什么样呢，能够进关师傅法眼，到底有多好看呢？”钱多多就佯装好奇的问道。 孙向红想了一下，就大致的跟钱多多形容起来：“两兄弟长得不算丑，脸型有点尖，而且比较瘦脸上没什么肉，都长得有点鹰钩鼻，咋一眼看上去这个人感觉挺凶，挺不好相处的。 不过他们嘴唇很厚，一笑起来就把那种凶狠的感觉给冲没了，反而有点憨憨的。” 随着孙向红的形容，钱多多根据她的描述一点一点的，和中午见到的那个小伙子的五官面相重合在一起，那个小伙子果然是那个双胞胎之一的弟弟。 这面相听起来就有些凶狠刻薄，这兄弟俩下手果然是毫不留情，做哥哥的要划花弟弟的脸，弟弟的怂恿疯子去弄哥哥，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呐！ 钱多多从孙向红那里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就不再和孙向红闲聊。 吃完了晚饭，她回到房间开始思索那双胞胎弟弟中跟许壮志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许壮志当年考不上大学还有别的内幕？ 先更一章，还有一章在路上！ 第130章 静悄悄 可是算一算双胞胎的年龄又和许壮志出事的时候对不上。 大学停止招生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几年前双胞胎才几岁啊，最多就十岁。 孙向红说了，双胞胎家里穷得很，所以家里几个小子几岁大就得跑到外面自己去摸吃的，因为家里根本就吃不饱。 双胞胎整天上山下河到处跑找吃的填饱肚子，许壮志那时候正在准备奋力高考。 一个十几二十多岁的人了，他会跟两个才十岁的小孩有什么交集吗？ 最多也就认识打个招呼的关系！ 所以双胞胎弟弟说许壮志考不上大学是他哥害的，这个话应该是不成立的。 正常人不会相信，但许壮志是谁呀？ 他的精神已经错乱，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这时候有人残忍的打破了他的臆想，告诉他你没有考上大学，是因为某人害了你。 许壮志会不会相信呢？ 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人天生就有推卸责任的本能，会下意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让自己好过一些，这种本能哪怕是许壮志这个疯子也不例外。 许壮志不会产生心虚的反应，相反他找到可以推卸责任的人，说不定会让他的病情稍微好转，因为他可以催眠自己，自己的下场都是别人害的。 把责任推给别人，再向这个臆想出来的仇人报仇，在某种情况上来说，许壮志是在变相的自救。这是人体的一种本能，并不是说他想要陷害某个人。 许壮志只是作为一把刀被人利用了而已。 钱多多推测出所有的真相，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见到这双胞胎兄弟得离远点，这两玩意可不是什么好人呐！ 自从发现双胞胎弟弟的阴谋开始，时间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月了，前进大队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发生什么不以寻常的动静。 钱多多有些困惑，难不成许壮志又发病跑得不知踪影了。 没人给钱多多答案，钱多多也不会自己去寻找答案，说到底这事也不关她的事儿，好奇可以，叫她多管闲事，那些不可能的。 有那个闲心，钱多多不如想一想过年要吃什么！ 之前买的猪肉她已经消耗了不少，虽然还有剩，但她还想多买一点，而且马大叔已经帮她找了一些甜菜种子，赚钱大计是时候启动了。 泥土空间有足够的肥料加持，甜菜种子埋进土里几个小时就轻松种出一批甜菜，这玩意就跟萝卜一样，地面上的大叶子，地底下的根茎是深红色的。 用来熬糖就是地底下的根茎部位，钱多多这段时间也打听出怎么熬糖，步骤还挺繁琐的。 得先把甜菜疙瘩洗净 ，用擦菜板儿擦成细丝 ，甜菜疙瘩丝放进锅里加适量的清水 ，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 。 熬到里面的汤色变浓，大约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然后熄火。 待里面的汤汁凉了，捞起甜菜丝攥干 ，剩下的就是糖水 ，用小火慢慢熬 还得用勺子慢慢地搅和，中途加入石水再熬煮，直到熬成粘稠的 “糖稀” 。 等糖稀变得凉，就可以拿起来切块，就可以直接吃了。 这么繁琐的过程单靠房间里的小锅，只是弄来自己吃勉强可以，但要熬大量的糖稀显然是做不了。 可要用厨房里的大锅，钱多多就解释不清甜菜疙瘩的来历，所以一开始打算好的卖糖，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糖是卖不了，但钱多多可以直接卖甜菜疙瘩，价格是贱了一些，但总归是一点收入不是！ 在年二十五这天，镇上的大集开始了，整个前进大队都动了起来，家家户户都有人背着箩筐出发去镇上。 不管是什么时候，过年过节孩子们都是最高兴的，有吃有喝有得玩，大人还不会动不动就打骂孩子。 一大早钱多多在睡梦中就听到了孩子们的喧嚣声，被孩子们吵醒，她也爬了起来，今天是个大日子可不能错过了。 简单洗漱吃过早饭，知青点的众人也打算和钱多多一样去赶大集 毕竟只有一年一回的大日子，他们也不想错过。 每个人出门的时候都背着一个背篓就浩浩荡荡出门了，走了半个多小时到了镇上。 大集的地点就在清柳街上，一群知青走到了青柳街就分开了，各自逛街，各自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钱多多趁机去找一趟公厕把之前准备好的锅底灰小心抹在脸上，不放心的她还准备了一条头巾，把自己的脸围了将近三分之二，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然后又换上了那一身破烂装备，确保没人能认出她，才背着一背篓的甜菜疙瘩离开公厕。 来到了人满为患的青柳街，钱多多都找不到一块空地可以让她摆地摊，最后她只能把背篓的盖布掀开，露出里面卖相极好的甜菜疙瘩。 没两分钟的时间就立刻有人上前询问价格，钱多多也摸不准甜菜究竟是个什么价，但想着糖一斤才几毛钱，她就降了两倍倍的价格，一斤只要价一毛钱。 开口的时候，钱多多还在忐忑会不会太贵了？ 没想到问价的那个人眼前就是一亮，然后把一背篓的甜菜疙瘩都给包圆了，钱多多心里就在后悔她要价的太便宜了。 一背篓将近五六十斤的甜菜疙瘩最后到手五块多，无本买卖也算是不少赚了。 卖完了一筐甜菜疙瘩，钱多多就继续到了公厕里装货，这一次她要加了一一毛五，还是很快就销售一空了。 钱多多就这样来来回回陆续卖了五筐的甜菜疙瘩，感觉到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她，钱多多才收了手。 进了公厕一数钱，到手有三十多块钱，钱多多满意了。 这个大集要开三天了，明天后天她可以再过来两趟，一条要是赚三十块钱，三天那就是将近一百块也不算少了。 钱收进了储物空间，钱多多开始收拾自己，把身上那套破烂装备换成了自己出门穿的衣服，洗干净脸把头发整理好，这才施施然背着一个空箩筐离公厕。 公厕门口钱多多发现了公厕周围站着几个转悠来转悠去的陌生人，这几个人在她刚才卖甜菜疙瘩的时候就出现了，没想到跟着她到了这里。 钱多多在心里庆幸自己伪装够好，刚才土村姑和现在的俏姑娘，他们想要想象成一个人还挺难想象的。 不过，她在心里也敲响警钟，自己应该更小心谨慎一点，要是露出一点点马脚，绝对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第131章 过年 离开公厕，钱多多重新回到青柳街开始买买买，农家自己做的杂酱菜买，菇娘果买，瓜子买，松油蜡烛买，年画买，对联也买，农民自己种的烟叶这个不买。 一条青柳街逛下来，钱多多的背篓就装满了，这时候的东西真是物美价廉，小钱钱的购买力也杠杠的，一背篓的东西总价花费不到五块钱。 就是可惜副食品门店热闹非凡，钱多多挤了半天没挤进去，她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挂着的猪头猪肉叹气，十几步的距离却像是隔着山海可望而不可即。 钱多多只能退出副食品门店，转身去了和平饭店想买点现成的肉菜，却被告知因为年根底下，肉菜都被预定出去。 只有馒头和大葱炒鸡蛋还有，钱多多失望不已，象征性买了两盒炒鸡蛋和二十个馒头就走人，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早点来赶集，大过年的没肉吃可不行！ 接下来的两天，钱多多早上五点多就起来了，六点多就哆哆嗦嗦到了镇上，在副食品店门口跟一堆人抢位置才挤进门店，顺利买到猪肉。 原本她还想多买几斤肉，却没想到过年搞配额销售那套更加严格，一人只能买一斤肉，要是没点关系你都不能挑肥炼瘦，骨头倒是不限量。 所以，骨头是最先卖完的，钱多多努力跟工作人员争取，也才得到两根骨头。 买完猪肉，钱多多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和平饭店，心想自己来的这么早，应该不至于没肉可以买。 不不出钱多多所料，和平饭店的确有猪肉，但是这时候大师傅还没上班呢，有肉菜这时候也卖不出去。 钱多多想买只能排队，而且不接受预定，毕竟钱多多又不是哪个牌面上的人，饭店可不会为她开后门。 钱多多只能顶着寒风在和平门口等着排队，连进入饭店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现在还不到上班时间，里面的工作人员可没那么好说话。 被寒风吹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把钱多多整个人冻得都哆嗦了，饭店的大门终于打开，她第一个冲进饭店里，拿着钱和票拍在窗口前开始点：“三份红烧牛肉，二十个肉包子，还有三份大葱炒鸡蛋，再来一碗蛋花汤。” 如此豪迈的做法，后面排队的人都忍不住侧目，钱多多这会儿冷的顾不上别人：“同志，麻烦快点，蛋花汤在这里吃，其他的全部打包。” 侧目的众人又转过头去，来和平饭店打包饭菜的，要么是家里有贵客的，要么就是有什么喜事要办，现在年根底下又买不到肉，也只能来这里将就。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收了钱确定无误之后，就拿了一张条子给钱多多，让她在一旁等着，后面的人继续排队买饭菜。 钱多多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因为她是第一个点菜的，所以出菜的速度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蛋花汤就首先出炉了，接下来就是她点的红烧肉，还有肉包子陆续出锅。 钱多多捧着那种蛋花汤呼噜呼噜喝了下去，感觉一股热气在身体里蒸腾，驱走了寒冷，她才觉得整个人活了下来。 接下来就该办正事了，钱多多把红烧肉和肉包子都打包放进了背篓里，然后快速离开了和平饭店。 还是照样走进了公厕里，再把背篓里的吃食猪肉骨头都收进空间， 钱多多又拿出了一套破烂装备，开始给自己伪装，今天她穿的不是昨天的那一套，而是另外一套，而且还在脚上穿的草鞋里，一边故意加高的垫子，一边没有，走起路来像是。一个一瘸一拐的跛子。 身后的背篓里又装了满满当当的甜菜根茎，价格还是按照昨天的一斤一毛五来卖，钱多多谨慎地只卖了三四趟赚够了三十多块钱，就立刻收了手收拾东西回家。 那大集的最后一天钱多多还是照样如此，直到赶大集结束，钱多多一数手里的钱，她赚了差不多九十多块钱，勉强想把这几个月的空白收入给补齐了。 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大集就要散了，钱多多心里暗道可惜，买卖自由一年只有这么一回，下次要是想这么痛快的卖东西，也只能等明年了。 钱多多带着遗憾离开集市，脚步一拐去了镇上的澡堂，今天她想好好洗个澡，然后就准备躲在屋子里等着过年了。 等钱多多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刚好赶上了知青点的饭点，钱多多今天出门没有交自己的饭盒，自然也就没她的份。 可是她今天奔波了一天，又累又饿，实在是不想动手做饭了，于是钱多多就从自己的背篓里拿出了一盒大葱炒鸡蛋申请入伙。 现在能够吃上一点荤腥，知青点自然是没人拒绝，每人就打开自己的饭盒拨出来一点，也够钱多多吃一顿了。 腊月二十八这一顿的晚饭是大家合伙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从明天开始大家就要各吃各的。 毕竟过年了嘛，一年到头也就这个时候可以吃几顿荤菜，大伙都想自己吃，哪里舍得分给别人呢！ 所以就谈好了，各自做各自的饭，用厨房的，也可以想用自己用小火炉做饭也行，总之比有房子一点的就没问题。 钱多多的也是赞同，她储备了不少肉菜呢，虽然她是现代人，可是她现在也舍不得分给别人吃，大家都缺点油水缺的厉害呢！ 吃过了，晚饭钱多多回到了自己房间里用热水瓶里的热水简单洗漱过后，出门倒水才发现又下雪了。 七四年最后一场雪，就这么洋洋洒洒的飘了下来，这一转眼就到了大年夜。 钱多多自己一个人过节吃饭，那个砂锅将大骨头熬了整整一天，里面加了萝卜，里面的汤汁已经变成变成了奶白色醇香无比。 汤熬好了，钱多多把冻好猪肉片成了一片一片的薄片直接涮火锅吃，再加上酸菜开胃，就着肉包子和红烧肉，这一顿年夜饭，钱多多吃得极为满足。 在接下来的几天，钱多多彻底放飞自我，给自己放了个大假，书本也没看，哪里也没去，就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吃吃喝喝。 短短几天的功夫，下巴和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圆了。 直到年初三的时候才被陈秀华从房间里拽了出来，镇上的电影院有新电影，她本来是想来找钱多多问要不要去看电影的。 没想到房间里拉出来的却是一个珠圆玉润的漂亮姑娘和之前略有些瘦削的俏姑娘有些不同，好像更加好看了。 在陈秀华的惊呼声中，钱多多才知道自己变胖了，她先是惊恐，毕竟受前世各种审美影响，潜意识里还是喜欢以瘦为美。 第132章 袭击 但钱多多很快就回过神来，在这个年代能够吃胖那是一种福气，那是一种能力的象征啊！ 钱多多惊恐的情绪消弭而去，反而得意起来，看看，她在七十年代也混得挺好的。 “看电影可以啊！好像下乡到现在我都没有看过一场电影呢，有几个人一起去呀？”心情大好的钱多多一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她对这个年代的电影还真是挺感兴趣的，毕竟没看过嘛，有些新鲜好奇也是正常。 陈秀华捏了捏钱多多的脸颊：“手感可真好，你还是长胖点更好看。” 小小调戏了一下钱多多，陈秀华这才正式回答她的话：“大家都去，看电影这种热闹，除非手里没钱，要不然一般不会有人拒绝。” 两个女孩子说的话，就到了横排厨房里集合，知青点所有的知青都到齐了，大家都已经全部武装完毕，就等着吃完午饭一起去镇上看电影。 这年头没什么娱乐项目，镇上来了一部新电影的消息传得很快，不单是知青们知道了，前进大队的村民们也知道了。 老百姓人家不舍得花钱去看那个电影，可却还是有很多孩子，想着浑水摸鱼偷溜进去偷看。 一群资金走在路上，就听见旁边几个小孩子在商量怎么逃票的事情，几个小孩为了看电影是豁了出去。 一个负责惹怒售货员，一个负责引走看守的人，另外几个才跑进电影院里去看电影。 负责干活的两个小孩虽然没能看到电影，却得到了一人一块糖作为酬劳，可见新电影有多么的吸引人。 知青们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身后有哒哒哒的马车声，一个人扭头回去看，却发现是大队长驾着一辆牛车，车上还坐了两个小伙子。 钱多多看着两个小伙子那熟悉的面容，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是关师傅要招赘的那一对双胞胎兄弟。 这兄弟俩坐在马车上，脸色就是各异，一个身上穿的衣服干净整齐，脚上甚至还穿了一双干净的布鞋，一脸的意气风发，见到人就立刻扬起笑脸跟众人打招呼。 另一个却穿着破破烂烂，脚下同样穿着一双布鞋却是破破烂烂的，从露出的洞里还能看到里面露出来的稻草，他脸色阴沉，沉默不语的坐在车上，看见众人也没打招呼。 这极致的反差感，让所有人的着都觉得怪异，心里在猜想，难不成关师傅已经选出女婿的人选了，那怎么另一个还要跟着去？ 钱多多看着那个衣着寒酸窘迫的双胞胎之一，她知道这个人是是双胞胎弟弟，那个衣着光鲜的是双胞胎哥哥。 两兄弟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哥哥的下巴上多了一颗黑痣，弟弟的脸上没有，所以很轻易的就区分了出来。 看着双胞胎弟弟阴沉的模样，钱多多心里一跳一跳的，她想起在牛棚听到的秘密，总感觉双胞胎弟弟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大队长，你们这是要干啥去啊？”发出提问的是男知青许文革，突然看出了这双胞胎兄弟身上不同寻常的穿着，心里也大致猜出了些什么，但还是问了出来。 大队长抽了一口手里的旱烟，烟雾从他的鼻腔里喷了出来，他嗡声嗡气开口：“能干啥呀？带这两个小子去相亲呗。” 大队长的心里郁闷，他也不想带着双胞胎去镇上给关师傅相亲，可是双胞胎的父母都求上门来，说是哥哥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是借来的，要是弄坏了，他们家赔不起，所以想借这牛车去镇上相亲。 可牛车是大队的财产，现在又是天寒地冻的，牛很容易崴伤脚，不放心的大队长只能担起驾驶员的工作，把双胞胎兄弟送到镇上去。 许文革就故意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点头：“哦，原来是这样，看来关师傅家要有喜事了。 关师傅家要办喜事，到时候我们可一定要去讨个喜糖吃沾沾喜气，说不定还能吃到带肉的大骨头呢！” 大队长没有说什么，坐在牛车的双胞胎哥哥却突然脸红了起来，他似乎已经笃定关师傅喜事有他的一份一样。 但是众人一边走路一边说笑之际，一个惊变突兀发生了，一块人影从路边的树林里跑了出来，人影的速度极快，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跳上牛车扑倒在双胞胎哥哥的身上。 牛车本来就不宽敞，更何况坐了两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地方就更加拥挤了。 那个人影扑到了双胞胎哥哥的身上，因为用力过猛的惯性问题，直接就把双胞胎哥哥从牛车上给拽了下来，摔到路上。 紧接着就是双胞胎哥哥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叫，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骑坐在在双胞胎哥哥的身上，手里拿着一块尖锐的石头正疯狂的砸向双胞胎哥哥的脸面。 双胞胎哥哥的脸被尖锐的石头给砸出了鲜血，双手护着眼睛惨叫不止，还隐隐有鲜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身上的那套衣服也在摔到地上的时候，被地上脏污的雪渍给弄脏了，因为疼痛双腿不停的踢腾着，干净的鞋面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脏兮兮的。 众人一时之间都惊呆了，几个女知青被吓得不敢动弹，林志芳更是被吓得惊叫连连。 男知青们反应过来，和大队长一起扑了上去，把那个衣衫褴褛的人拉开，把双胞胎哥哥解救出来。 众人这时候才看见那个衣衫褴褛的人，竟然是先消失不见的许壮志，他的眼神赤红，嘴里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吼叫声，手里的那块尖锐石头被他攥的紧紧的。 哪怕是被牵制了，许壮志依然疯狂想要往双胞胎哥哥的方向扑去，就好像躺在地上那个生死不生的人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在双胞胎弟弟的挑唆下，许壮志已经把双胞胎哥哥当成了毁了自己一生的仇人，心里充满了仇恨，这种仇恨跟杀父仇人也差不多了。 钱多多以为许壮志已经忘了这件事情，没想到他还记得，而且还隐忍了这么长时间才发作。 也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双胞胎弟弟怂恿的，总之这一出实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 双胞胎哥哥脸上全是鲜血，还一直嚷嚷着眼睛疼，被大队长和几个男知青扶着上了牛车，他们的目的地改变了，现在要马上去医院。 大队长急吼吼催着牛车往镇上走去，男知青押着许壮志跟女知青一起一路紧随着牛车也跟着往医院跑的方向走去。 和几个女知青一样袖手旁观的还有双胞胎弟弟，钱多多一直在注意这个双胞胎弟弟的一举一动，看到哥哥受伤倒地时，他没有任何的动容，看着哥哥被抬走，他也没有任何高兴或者不甘的情绪，有的只是一脸的平静。 第133章 毁容 显然哥哥受伤在弟弟的预料之中，所以才会表现得如此平静，钱多多心中凛然，这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想做什么事就一定要做成。 如果被这样的人当成了眼中钉，那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钱多多下意识走慢一些，和前面的双胞胎弟弟保持距离，她心里有些怕怕的，还是躲远一点比较好。 他们这一群人走路并不顺利，不着急赶路的时候慢慢悠悠的还没什么感觉，但是一旦着急起来路面打滑反而走出了艰难险阻的感觉。 就在一群人颤颤巍巍快要到达镇上的时候，走在女知青前面的双胞胎弟弟突然滑倒，因为惯性的原因，他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然后就抓住了在他前面孙向东的裤子。 也不知道是因为孙向东的裤子没系紧，还是双胞胎弟弟的力气太大，这一抓竟然就把孙向东的裤子给拽了下来。 猝不及防孙向东就被自己的裤子给绊倒了，他这一摔不要紧，让整个队伍瞬间乱了起来，本来地面就滑，有人摔倒，带连着其他人也开始走路不稳当起来 原本被孙向东羁押在手里的许壮志瞬间就少了一半的钳制，他趁机甩脱了许文革和蔡兴华的手，把身边的人推到就跑进了路边的树林子里，也真是能为他穿着一双破草鞋跑的倒是挺快，几个眨眼就看不见人影。 一众女知青站在原地都不敢上前去拦着，主要是几个男知青都拦不住，她们几个女孩子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大队长赶着牛车，听见身后的动静，转头去看才发现后面跟着的队伍已经掉队，许壮志人也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几个男知青从地上爬起来还想去追人，却被大队长给制止了：“不用追了，他一个疯子抓住了也不顶什么事儿，让他去。” 现在最重要是把双胞胎哥哥送到医院去救治，其他的都不重要。 大队长风风雨雨过了几十年，说一句人老成精也不过分，今天这一出说是意外也太牵强了。 要怪就怪做爹妈的太不讲究，要偏心也不要偏心的如此明显，一个穿着打扮的干干净净，一个穿着邋里邋遢，这不是在膈应人吗！ 也难怪这兄弟都斗到这个地步，关师傅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无论这两个小伙子有多好，他都不会再选了。 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就是了。 大队长心里这么想着，又想到了自己的三个儿子，看来他也不能老是让老大占下面两个弟弟的便宜，兄弟反目的场面不是大队长看到的，以后在处理这三兄弟的事情上得再三考虑才行。 不说把一碗水端平，至少别让下面两个儿子心里难受。 有了大队长这句话，众人没再搭理许壮志逃跑的事，一群人又赶紧跟牛车，浩浩荡荡去到医院。 双胞胎哥哥脸上的伤口不是小伤，脸颊被石头划伤流血毁容那就是小事，重要的是他的一只眼睛被石头给砸伤了，眼球外突，整个眼睛血红一片，看起来极为渗人。 就在双胞胎哥哥被医生推进急救室进行治疗时，大队长找到了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双胞胎弟弟问他：“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哥脸上伤不是小伤，你看要不要去报公安。” 双胞胎弟弟定定地看着大队长一眼，他知道大队长这是在试探他，他毫不心虚的点头：“那就报公安。” 大队长也同样点点头：“那就走，和我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把许壮志早点抓回来。” 说完了这么一句话，大队长又找到知青们，委托他们在医院里暂时先看管一下双胞胎哥哥。 报公安的这种事情其实一个人就够了，但是班队长不放心双胞胎，弟弟他就怕这孩子后头还有什么幺蛾子要出，为了双胞胎哥哥的生命安全，还是把人带在身边比较好。 知青们满口答应下来，大队长就带着双胞胎弟弟离开了医院，钱多多看着这两人远去的背影。 她虽然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是他一个字也不准备说，为了一个赘婿的名额，弟弟连亲哥哥都下得去手，自己要是把事情说出口，毁了弟弟的事，弟弟不得把恨都报复到她身上去啊！ 钱多多一直觉得，要做好人要做圣母不是不行，但前提是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承担得起做圣母可能带来的后患。 要是没这个能力，就不要随便做好人，滥好心不仅会给别人带来困扰，也会给自己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青山镇不大，公安局距离医院也不远，大队长带着双胞胎弟弟出去了半个多小时，很快就回来了。 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工作人员，他们来调查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查看当事人双胞胎哥哥的伤势。 事情发生的时候十分突然，再加上其他人不知道真相，从调查结果来看像是意外，两个工作人员到底是吃这碗饭的，一看就看出来这里面也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双胞胎弟弟有很大的嫌疑，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们还真就不能拿双胞胎弟弟怎么样。 就算把许壮志找出来指认双胞胎弟弟那也是不成立的，因为许壮志他是个疯子，疯子是没有逻辑可言的，疯子的话是不能作为证词呈堂供证的。 除非有别人知道真相，并且愿意站出来作证，或许才能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否则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作为全场，除了始作俑者，唯一知道真相的钱多多，不可能跳出来冒这个头，所以这件事情最后只能成为无头公案。 双胞胎哥哥的伤势很严重，经过了抢救之后，他的眼睛被医生用纱布裹了起来，状况很不乐观。 脸上的伤疤也缝了针，一道一道的，青青紫紫一片，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模样。 医生判定双胞胎哥哥极大的程度会变成一个瞎子，哪怕是恢复良好，双胞胎哥哥的视力会严重下降，并且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彻底失去这一点可怜的视力。 换句话说，双胞胎哥哥彻底废了，关师傅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毁了容还瞎眼的小伙子作为自己的女婿。 双胞胎家里要是有钱又何至于为了这么一个赘婿的名额如此的自手足相残。 家里没钱，人又瞎又丑，好好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笃定了双胞胎哥哥这辈子怕是娶不上媳妇，这一切都是穷给闹的。 今天更一章，明天两章走起。 第134章 必须 双胞胎哥哥听到医生的诊断，原本苍白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个人止不住的哆嗦，不用别人说，他也知道自己将来的处境，他是彻底毁了。 所有人都得双胞胎哥哥露出怜悯的神色，除了双胞胎弟弟，他从始至终脸上的神情就没有变化，就好像这是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两位公安的工作人员做完调查，拿到医生给双胞胎哥哥开出了详情鉴定报告之后就离开了，他们得先把肇事者许壮志给找出来再说其他。 知青们见事情告一段落起身想要告辞离开，接下来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们这些外人还是不要在场的为好。 知青们要走，一直沉默的双胞胎弟弟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看着大队长道：“大队长，既然我哥的伤已经处理好了，那我们就先把正事给办了。 关师傅还在等我们呢，不能因为我哥这样就不去了，要不让我哥在医院等着，我们先去关师傅那里，把事情办完了，再接我哥回家怎么样！” 说到底，双胞胎弟弟还是没有放弃成为关师傅女婿的想法，哥哥已经毁了，他也是有机会可以出头的。 双胞胎弟弟虽然没有明着这样的说，可是他话的意思大家都听出来了。 一脸颓废绝望的双胞胎哥哥只是毁容了，又不是耳聋了，自然也听见了。 他用一种愤恨嫉妒的眼神盯着站在一旁的双胞胎弟弟想说些什么，却因为扯到伤口渗血不得不闭上嘴，可怨毒的眼神却是毫不掩饰展露出来，充分表达了他对弟弟的憎恨。 两人是亲兄弟，小时候是最亲密无间的人，对方是什么性格，双方都清楚很，自己受伤这件事情一定和弟弟脱不了关系。 可是连公安来了都拿自己弟弟没办法，他能怎么办？他还有机会为自己报仇吗？ 双胞胎哥哥这时候心里想的是，他要把关师傅的婚事给搅和，既然他得不到弟弟也别想得到，看着弟弟竹篮打水一场空，那才叫报复不是吗？ “这事儿我看以后再说，你哥出了这样的事情得赶紧回队里，关师傅那边我让陈知青他们顺路过去跟关师傅说一声就可以了。” 大队长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双胞胎弟弟的眼神满是失望，哥哥都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还一心就惦记着相亲呢！ 双胞胎弟弟却摇头拒绝：“大队长，我妈昨天在家跟我说，和关师傅的婚事要是成了，家里就有彩礼给我四哥娶老婆，他也不用半夜老是睡不着觉在院子里转悠。 家里几个嫂子说了，要是我几个哥哥再不娶老婆的话，要么就给他们分家，要么她们就收拾东西回娘家住，不会再跟几个光棍的叔叔住在一个屋子里。 我爸妈原本在家里就愁的睡不着，要是这婚事吹了，我们家就真的散了。 大队长，真不是我无情冷血，而是我必须这么做！”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刚才已经跟大队长告辞的知青点众人这会却迈不动脚步，一个个把耳朵都竖起来，听得可仔细了，原来双胞胎家里还有这样的事啊！ 大队长这下也不好说什么，坏人姻缘是大忌，他是为了双胞胎哥哥的身体着想，可事情要是有这么严重的话，相亲这件事情还真不能草草了结。 大队长想了想，看向了双胞胎哥哥问他：“你是哥哥，你说呢，要不要在医院等我们，还是打算现在就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双胞胎哥哥的身上，双胞胎哥哥就觉得如芒在背，弟弟那一番话他昨天之前就听到了，只不过说话的人是他妈，他妈劝说弟弟把赘婿名额让给他，就给弟弟讲了这么一番大道理。 如今这种大道理被弟弟说出来回敬到他的身上，他不答应也不行啊，不答应那就毁了两个人的婚姻，毁了上面几个哥哥的婚姻，那他就成了家里的罪人了。 双胞胎哥哥表情苦涩，原来被人联合起来欺负是这种滋味啊！ 他真的很想自私说一句：“不，我们现在就回大队。” 因为他废了，他以后不会再娶到老婆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要成全自己的弟弟呢？ 可是看到双胞胎弟弟那戏谑的眼神，他实在是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他可以毁了这次相亲。 可上面的哥哥要是因为他的任性，把老婆给气跑了，导致几个兄弟都成了光棍，兄弟都对他反目成仇，那他的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大……队长，你……们……去相……看，我……在医院……等你们。” 双胞胎哥哥妥协一般艰难说出这一句话，整个人再次颓废下去，明明不愿意还得把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给自己的仇人，双胞胎哥哥心里都快憋出内伤了。 大队长假装看不懂双胞胎哥哥的神情：“好，那你就先在医院等我们，相看用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一个小时，我们就回来了。 你闭上眼休息一会，到时候我们来接你。” 话说到这个地步，大队长和双胞胎弟弟也要走人，一群在原地磨磨蹭蹭的知青这时候也不好再停留，一个个走得飞快离开了医院。 路上一个个都对叽叽喳喳双胞胎的家事发表了意见。 孙向红就纳闷：“双胞胎都是一母同胞，还都是儿子，怎么有人能偏心到这个地步，一个光鲜亮丽一个邋邋遢遢。 要不是这兄弟俩长得一模一样，我还以为这里面有一个是捡来的呢！” “物以稀为贵，儿子多了就不值钱了呗。 这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儿子多了也不好，把家底给吃穷了，现在连老婆都娶不起，一个个斗成乌鸡眼。 兄弟多了事情就多了，爹妈要是咬死了不肯分家，这样闹腾的事情还多着呢！”陈秀华用一种笃定的语气给双胞胎兄弟的家庭定了性。 钱多多的关注点有些奇特，她说：“双胞胎哥哥的衣服都弄坏了，这些都是借人家的，弄坏了得赔！ 而且这人进了医院，医药费还是大队长先垫付的，这医药费和赔衣服的钱加起来，是不是能娶到老婆了？ 双胞胎家里那么穷，哪里找这些钱来，我猜他们一定会想办法促成和关师傅闺女的婚事。 要是不成他们就没有彩礼，没有彩礼就不能赔钱，这一家子要负债的，到时候双胞胎上面那几个嫂子，估计跑的更快了。” 第135章 成了 男知青的关注点和女孩不同，他们更加好奇许壮志怎么会突然跳出来打人呢？ 孙向东说出自己的猜想：“我是去年下乡的，许壮志以前也在村里晃荡过，别人都说离他远一点就可以了。 从来都没人说许壮志会发疯打人，这是病情加重引发的毛病，还是说是受了什么刺激？” 许文革摇头：“许壮志以前没有打人的毛病，要是有这毛病早就被人关起来了，哪里会让他在外面晃荡这么多年。 我觉得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让他的病情更加严重，所以才会打人的，你们说呢？” 蔡兴华点头赞同：“那么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啊？ 怎么对着双胞胎哥哥就跟对着杀父仇人一样，一副要他打死的样子，要是今天没有我们在场，靠着大队长一个人还真就拦不住他发疯。” 林志芳左右看看，然后用极低的声音开口：“你们说，这事跟双胞胎弟弟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今天实在是太冷静了，冷静的我看着都心惊。” “志芳同志说的没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那来没调查的人员没有把双胞胎弟弟抓走，想来就算跟双胞胎弟弟有关系，也应该关系不大，不然能这么轻拿轻放？” 孙向东跟妹妹孙向红感情很不错，所以他是不太相信血亲之间会仇视到恨不得对方去死的地步，所以在说话的时候，就下意识替双胞胎弟弟开脱了两句。 没想到第一个反驳孙向东话的竟然是他的亲妹妹孙向红：“我的亲哥啊，你也太天真了，咱们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咱们当初下乡的时候，那一片咱们认识的人家，那家不是为了一个小小的下乡的名额吵着翻了天，吵架打架互相陷害着，给对方报名的事情又不是没有。 你咱还觉得人家是亲兄弟就不会想要弄死对方呢！ 亲人之间捅刀子那才叫痛呢，你忘了咱们以前的胡同口有一家两姐妹，两姐妹同时相看人家同时说亲。 结果妹妹的先定下来了，姐姐去相看不成功，结果姐姐就在外面被人笑话。 姐姐怀恨在心半夜三更的时候拿了拿了亲爹的刮胡刀，把妹妹的头发给剃成了阴阳头，害得的妹妹的婚事告吹，你给忘了。” “多少年才有那么一例呀，拿小概率的事情来比喻，这有点不合理啊。 咱们说的是大概率，大概率的家庭里就少有这样的事情。”孙向东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不对，那只是因为人家掩盖的好，老话说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温馨和睦的家庭不是没有，但那种家庭才是真正的小概率。”而孙向红的想法却跟亲哥背道而驰，兄妹俩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 大伙面面相觑，不是在说许壮志和双胞胎兄弟之间的事情吗？ 怎么说着说着这兄妹俩就吵架了？ 难道这就是兄妹之间特殊的友谊？ 一行九个人，一对兄妹在一边走路一边吵架，其他人充当吃瓜群众听着兄妹俩吵架式的辩论赛都忘记要去看电影。 直到林志芳无意间看见大队长和双胞胎弟弟走进一条小巷的平房里，才让孙向东孙向红停止了争吵。 他们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契的抛弃了去看电影的想法，走进那条小巷悄悄摸摸靠近那间平房。 不出众人所料的话，这间平房里应该是关师傅家，他们实在是好奇怪，师傅到底有没有看上双胞胎弟弟，以及双胞胎弟弟怎么解释今天来的只有他，他的哥哥又是怎么出事在医院的。 只是他们还没有摸到关师傅的家门口，巷子里的其他人看见走进来八九个面生的小年轻人，都一个一个个盯着他们看，甚至还有人找钱多多他们搭话，想问问他们到底要干嘛？ 陈秀华他们就不好意思再走进去，没有探听到消息，还被小巷里的人当成图谋不轨的人，一群人的好奇心就这么被打散消的七七八八。 既然探听不到有用的消息，那就按照他们的原计划去看电影。 一群小年轻在沮丧过后很快又恢复了活力，高高兴兴往电影院进发，经典其实挺精彩的，就是画面画质以及音响这些设备太差了。 除此之外也没有啥大毛病，一群人看得津津有味的，等一场电影看完也就是下午四五点该回家了。 一群小年轻一边走路，还在一边探讨电影情节，却没想到在前往前进大队的大路上遇见了大队长，他驱赶着牛车载着双胞胎兄弟和他们遇上了。 几个知青对视一眼，赶紧向前打招呼，几个人一边和大队长说话，一边偷偷摸摸去打量双胞胎兄弟的脸色。 双胞胎哥哥脸上不知道从哪蒙了一顶狗皮帽子，把自己的脸挡得严严实实的，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 双胞胎弟弟脸色倒是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比起在医院的时候的冷静冷淡模样，这时候他倒是有了一丝的笑意， 难道是相亲成功啦？关师傅认下这个女婿啦？ 大家都不约而同想到了钱多多刚才说的话，双胞胎家里需要有人给关师傅做女婿，需要有这么一笔彩礼来赔偿损坏的衣服和医药费。 不管许壮志打人是意外也好，还是有人蓄意而为也好，总之双胞胎哥哥这个亏是吃定了。 为了钱，有的人只能把委屈咽进肚子里。 去的时候不像去镇上的时候那么着急，一路上大家都慢慢悠悠的，一边走路一边闲聊。 主要是围绕着关师傅相看女婿的结果展开话题，双胞胎兄弟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反倒是大队长有说话的兴致：“关师傅其实一开始就相中了这小子。” 大队长一边说话还一边指着着双胞胎弟弟，然后继续说道：“师傅说了，相中这小子主要是对小子勤快肯干活，重要的是家里爹妈能生七八个小子呢，他们家就稀罕小子。 等媒人挑个好日子，就给两个人办婚礼，彩礼愿意给三十块钱呢。 等结婚之后啊，这小子就要去搬到镇上去住，户口也能换成城镇户口，以后啊，就是城里人了。 虽然说不能接关师傅的班，但关师傅也说了，能给他找个杂工做做，一个月工资不高也就几块钱可以，也比咱们在地里刨食强。 只要这小子是一心一意跟他闺女过日子，关师傅是不会亏待他的，我看这门婚事这还真挺不错。” 大队长是真心替双胞胎弟弟高兴，虽然给人家做赘婿不太好听，但是关师傅要是真做到对女婿好，最后还有啥可挑剔的。 第136章 鸡飞狗跳 确实没什么好挑剔的，双胞胎弟弟心里估计也是很满意，脸上的那一丝丝浅笑就没有消失过。 众人回到了村里，天已经黑了，知青们和大队长分开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钱多多窝在知青点的厨房里看书学习，一大早就不见踪影的陈秀华和孙向红带着一脸的兴奋跑回来了。 孙向红一脸八卦：“多多，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双胞胎家里可热闹了，他们一家子都没睡觉折腾到早上天亮，到现在家里都还围着一群人呢！” 钱多多今天早上没出门，还真就不知道双胞胎家里那么热闹，被孙向红这么一说，她也好奇起来：“这是为什么？” 孙向红就手舞足蹈给钱多多连说带比划讲解双胞胎家里的热闹，原来双胞胎昨天晚上回到了家里。 他们的父母先是被想把他哥哥脸上的伤给惊到了，等他们回过神来看见双胞胎哥哥身上的那一身衣服已经破损脏污，那身衣服包括鞋子都是跟别人借的呀，弄坏了那个是要赔钱的。 这年头的衣服和鞋子可不是后世随随便便就能买得到，你要有钱的同时还得有布票才能买到布料来做衣服。 没有布票，你有钱也只能干瞪眼干着急，供销社可不可以卖一根布条给你。 如今这一身衣服被弄脏了，没有相应的布票赔偿，少说也得赔上个几十块钱，再加上还有大队长事先垫付的医药费。 对于双胞胎家庭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家里要是有这个钱，也不至于让两个儿子争着抢着去给别人家做赘婿了。 双胞胎的老娘受不了这个刺激，竟然眼睁着眼睛直直就晕了过去。 后来好不容易把双胞胎的老娘给弄醒了，关老娘就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商量着要找棵歪脖子树上吊去，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然后就是双胞胎上面的几个嫂子，听说家里欠下了这么一大一笔巨款，连夜收拾东西就嚷嚷着要离婚要分家。 就算双胞胎弟弟说出关师傅相中他要他做女婿的话，没能让家里平静下来，因为彩礼只有三十块钱，可是赔衣服的钱和医药费加起来至少要四五十。 而且原本说好这笔彩礼是给双胞胎上面的四哥娶老婆用的，双胞胎四哥咬死这笔钱是他的，要是不让他娶老婆，他就放火烧了全家。 唯一的一笔钱财收入所有人都要争要抢，双胞胎家里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开始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 双胞胎的老爹老娘一晚上竟然晕过去了三次，也没能阻止底下几个儿子为了钱大打出手，破口大骂。 然后到最后甚至还要动刀，都成了一团乱麻，要不是左邻右舍被双胞胎家里的热闹给吵醒，及时将几个人动刀动枪要打人的儿子给摁下了，昨天晚上说不定就得出几条人命。 双胞胎在家里整整折腾了一夜，等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大队长以及几个村干部就被人拽了出来，上双胞胎家里给他们断官司去了。 不过无论结果如何，双胞胎弟弟的婚事是一定要达成的，因为如果不达成，他们连最后这一点钱都拿不到手。 所以昨天晚上全程没有受到多少伤害，高高挂起袖手旁观看热闹的就只有双胞胎弟弟，其他几个兄弟几乎都是打成了一团。 钱多多喝了一口热水问：“那现在结果怎么样了？” “大队长做主，把双胞胎上面几个已经成家的哥哥给分了出去，只不过家里也穷，没有多少东西分给他们，但也不用负债，双胞胎上面几个嫂子也就不闹了。 然后就是关师傅的彩礼要怎么安排，双胞胎的四哥和五哥情绪特别激动，他们已经二十多岁了，再娶不上老婆，这辈子就真的要打光棍了。 两个人都想要争抢那三十块钱的彩礼，想要给自己娶老婆 无论大队长怎么劝说，他们都不肯松口，最后还是把竟然把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以死相逼。 关老爹和关老娘没有办法人答应下来把这彩礼一分为二，两兄弟一人十五块钱，自己托媒人去相看，能娶到什么样的就什么样的。 关家的家底就这么多，能娶到什么样的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至于要赔钱的那一身衣服，今天早上，债主也带着人来讨钱了，关老爹关老娘哪有钱赔给他们了，把命赔给他们还差不多呢。 最后是大队长做主，让关老爹关老娘还有双胞胎哥哥拿工分来抵债，明年这三人一整年的工分要拿出一半出来赔给人家。 一年的工分要是还不够赔一套衣服，那就两年三年，总之会把债给还清的。 有大队长出面做了担保人，那债主才没有咄咄逼人，同意了这件事情。 我们刚才回来的时候，双胞胎家里大队长正在给他们写欠条呢！” 这次开口的是陈秀华，她嘴巴一张就说出了一大段话，帮孙向红把后面的事情给补齐了。 “那双胞胎家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钱多多不太确定地问，她有一种直觉，这件事情不会那么快就结束，毕竟还有个许壮志没有踪迹呢！ 孙向红点头：“嗯呐，大队长和村干部都出面了，再不能解决，难不成还想去公社吗！” “那许壮志伤人的事情，关家怎么说，大队长又怎么说？”钱多多这句话把陈秀华和孙向红都被问懵了。 孙向红挠头：“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关家就自己的家事都弄得折腾的够热闹了，哪里还想得起来许壮志。 就算事后想起来，难不成还找许壮志赔钱，他一个疯子哪里赔得起。 他家那个老娘七十多快八十岁的人了，靠着大家的接济才能有几口饭吃，哪里赔得起关家那些医药费，关家估计也只能自己吃亏了呗。” 之后，关于双胞胎家里的事情果然是平息了下来，没有在吵吵闹闹。 在沉寂了两天之后，双胞胎家里上上下下竟然开始打扫房子了，据说关师傅要找媒人来家里提亲了，总不好让媒人看到家里邋邋遢遢的，这也不像话。 钱多多原本在家里看书，却被陈秀华和孙向红拉了出去要带她去看热闹。 到了大青河边，钱多多才知道她们说的热闹是什么，原来是双胞胎家里几个男人正在河边洗被单，洗衣服，洗一切能洗的锅碗瓢盆。 河边还有不少人也在看着这一幕，听到同样在河边看热闹的人的话，钱多多才知道，这竟然是前进大队这么多年以来，头一回十几二十几的大小伙子主动来河边洗衣服洗被单。 往常这些都是女人的活计，头一回有男人干，可不就成了稀罕事儿了。 甚至还有人叽叽喳喳说着这几个小伙子都是会疼老婆的人，连女人的活都干之类的话。 钱多多就纳闷：“他们可不算是同头一个，咱们知青点的男知青哪个没有自己洗过衣服，洗过被单呢，这有什么可稀罕的？” 第137章 倒反天罡 孙向红“嗨”了一声道：“咱们可是外地来的，跟他们能一样吗？ 他们这些本地人压根就没把我们当做他们自己人，自然是要把我们和他的朋友的区分开啦。 今天这出西洋景还是因为关老娘病倒干不了这些活，不然咱们还看不到呢！” 钱多多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眉眼间尽是笑意：“我想起一件事忽然觉得和这事特别相像。” “是什么事？”孙向红问。 “我想起小时候邻居有个大胖孙子，长到八岁去上学的时候才知道尿尿要脱裤子。 邻居逢人就夸他孙子聪明，知道尿尿要脱裤子，以后自己就不用给他洗尿裤，孙子长大肯定是孝顺的好孩子。 这孩子也是奇怪，去外面玩或者去学校就不会尿裤子，在家却总是尿一身，你说奇怪不奇怪？”钱多多表情戏谑，看向洗被单的小伙子的眼神里却满是嘲讽。 “噗嗤。”孙向红当即就笑出声来，她看看河里洗被单的几个关家小伙子，再对比钱多多嘴里的六岁脱裤尿尿的孩子，好像还真挺像的。 越想越好笑，孙向红捂着嘴整个人笑得直发颤，陈秀华刚刚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孙向红笑成这个样子不由得奇怪，孙向红强忍笑意趴在她的耳边，把钱多多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 “噗嗤！”陈秀华也没能忍住笑出了声，她伸手点了点钱多多，这丫头嘴怎么那么损，这不就是在损这帮小伙子跟那个尿尿的小孩一样，都是在外面人模狗样，暗地里却是一副损色。 钱多多耸肩，她难道说的不对吗？ 在这个年代长大的姑娘，尤其是农村姑娘就很少有人从小到大不用干这些家务活，人家姑娘辛辛苦苦给家里干这种杂活也没人夸过。 怎么就几个男人十年八年就干这么一回活还会被人夸奖勤快，简直是荒谬至极。 要是这样都算是勤快，那些天天干活，家里家外一把抓的姑娘算什么？ 那些姑娘在最可悲的地方是辛辛苦苦干的活没人会说好，甚至还被大人会挑三拣四，甚至会被一些重男轻女的父母当成出气的出气筒。 这些姑娘活干的好是应该的，干的不好就是应该被打，要是不小心把衣服给洗丢了，那可能还会被家里的父母打骂饿上好几天。 钱多多常常看到一些小姑娘，因为洗衣服的时候不慎把衣服给洗烂了，或者是弄丢了那么一两件，吓得躲在树林里哭，连家都不敢回去。 在外面玩耍把衣服给撕烂撕破，不会被父母打的是只有儿子才有的专利。 要是在姑娘家就连干活不小心把衣服给弄破了，还得偷偷摸摸找针线把衣服缝好，要是让爹妈知道了少不了要挨一顿打，现实就是这么让人无奈又觉得憋屈。 大清河里面几个关姓的小伙子都快把被单给洗烂了，竟然有人说洗的好，只要是长着三条腿的就都是好男宝对，这是什么倒反天罡的道理。 钱多多可没兴趣看这种热闹，嘴上将这几个小伙子损了一遍之后，她就和陈秀华和孙向红道别，她有这个时间看这种热闹，还不如回去多看两页书呢！ 钱多多自己一个人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从兜里摸出了花生一边剥壳，一边往自己嘴里送，盐水蒜香花生真好吃，怎么吃都不会觉得腻，而且越嚼越香。 到最后钱多多已经不满足一瓣一瓣几粒的花生慢慢吃，她抓出满满一大把的花生，然后把手里所有的花生剥壳之后，再把二三十个花生粒一口气扔进了嘴里。 钱多多一开始是打算享受满嘴留香这种人间美味，没想到乐极生悲，一把花生扔在嘴里，却有一颗大花生刚好卡到了喉咙里，害得她咳嗽个不停。 而且越咳嗽整个人越发上不来气，钱多多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干，另一只手伸进嘴巴里要去抠喉咙，想把喉咙里面的花生给吐出来。 钱多多这个时候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窒息的痛苦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后响起自行车的铃声，还有一个姑娘在奋力的对她嘶吼：“前面的，快让开，快让开，要撞上了。” 被迫忽略掉周围环境的钱多多就这么猝不及防，被身后疾驰而来摇摇晃晃的一辆自行车给撞进了前面的田坎里。 “咳咳咳。”趴在田坎里钱多多几个猛烈的咳嗽，总算是把喉咙里那个大花生给咳出来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气，感觉整个人终于活了过来。 缓过劲，钱多多这才从田坎里爬起来，转身去看身后的状况，只见一辆自行车横七竖八的摔倒在地上，一个十八九岁，模样长得清秀利落的姑娘同样趴在田坎里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她的腿被自行车给卡住了，自己一个人还真的没办法爬起来。 明显就是这个姑娘骑单车对农村泥土路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再加上路上还有积雪，这打滑的地面就更加不好控制，踉跄之间才撞到钱多多。 钱多多倒也不好怪她，她刚才一心忙着要抠喉咙里的花生，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等到趴在田坑里把花生吐出来，这才回想起刚才在身后这姑娘好像是喊过让她让开的话，只可惜她没听见所以才被撞了。 多亏了这个姑娘这一不小心的一撞，倒是帮她把卡在喉咙里面的花生给震出来了一些，再用力一咳嗽，这才把花生吐了出来。 钱多多走到那个姑娘身边，帮着她把卡在腿上的单车给拉起来，这个姑娘才得以解脱。 她拉着钱多多的时候，一脸的感激：“同志，谢谢你了，还有对不起，不小心把你给撞了。 你没事？要不要去找大夫看一下？” 钱多多摇头，喉咙刚才被花生卡住，现在还有些生疼，她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那个姑娘：“不用了，也是我刚才没听见没有避让车辆，不是你的错。” 见钱多多这样拒绝，姑娘就点头，然后开始自我介绍：“我姓关，叫关晓蝶，青山镇供销站副食品门店卖猪肉的关师傅就是我爸。 同志，你要是这几天觉得哪里不舒服，要去医院的话，就直接去那里找我，我们在医院有熟人可以给你做更加细致的检查，放心，我肯定会出医药费的。” 关晓蝶？ 关师傅的闺女，好利索好口才好聪明的姑娘，短短的几句话，让钱多多就对这个关晓蝶有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我真没感觉我有哪里不舒服的，放心好了，如果我真有需要，我会去找你的。” 关晓蝶就松了口气：“那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前进大队哪家的闺女啊？” 第138章 忽悠瘸了。 钱多多就简单的自我介绍一句：“我是前进大队的知青，姓钱你直接叫我钱多多就行。” 关晓蝶恍然大悟：“难怪呢，我说我以前回来怎么没发现村里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原来你是知青啊！” 钱多多就忍不住抿嘴笑，虽然被人夸奖说漂亮是她时常听到，但是被一个相同年纪并且一脸真诚的姑娘说长得漂亮，感觉就是不一般。 “你也很漂亮啊，而且嘴巴这么甜，见到的人一定都很喜欢你。” 钱多多这会儿倒是真心喜欢这个关晓蝶的，而且还觉得双胞胎弟弟配不上关晓蝶，这样的姑娘其实值得更好的。 关晓蝶就嘿嘿一笑：“很多人都这么说，我妈说了，姑娘家要大方利索一些，不能小家子气了，这样才讨人喜欢。” 钱多多和关晓蝶就这样你一句，我就聊得起来，经过交谈，她才知道关晓蝶今天突然来前进大队，是想要偷偷摸摸来看一下双胞胎弟弟的家庭情况。 毕竟关晓蝶和双胞胎弟弟两个人的婚事在即，两个人结婚，男人也是住在女方家里。 但是只要男方的家人父母还活着，女方是避免不了要和男方的家里人打交道，关小蝶就是想看看男方的家庭情况如何？ 关晓蝶爹妈都跟她说，以后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不用在乎男方家庭怎么样，男方在女方这里过上了好日子，哪里还会惦记自己的“娘”家。 但是关晓蝶主意大，她读过书，以前也看过一些被人吃绝户的人家是什么样的。 双胞胎弟弟跑到她家献殷勤的时候看着是挺好的，可是内里的性情怎么样，没有结婚他怎么会表现出来？ 所以关晓蝶才想着要来看看双胞胎弟弟的家庭情况，看看他几个哥哥结婚之后是什么样，对老婆好不好？会不会打老婆，对孩子好不好？ 干活勤快不勤快？爱不爱喝酒？爱不爱抽烟？ 这些都在关晓蝶的考察范围之内，几个哥哥要是都表现的大差不差，双胞胎弟弟跟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性格上就算有些差别也不会差别的太远。 所以关晓蝶就瞒着爹妈偷偷摸摸跑回前进大队，可是没想到出师不利，这乡间的泥土路崎岖泥泞，关晓蝶没有控制好身下的二八大杠大单车，直接就把钱多多给撞了。 钱多多心想这些活儿不是应该爹妈为儿女考虑的吗？ 怎么爹妈没动静，反倒是做闺女的自己主动来看这件事儿，关晓蝶的爹妈有那么忙吗？ 忙到了女儿的终身大事都不关心？ 钱多多动了动嘴，到底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两个人也不过是今天才认识，还没有到交心的那一步。 平心而论关晓蝶考虑这些其实也不算错，一个人的教养可以看出他的家庭情况，反过来说一个人的家庭情况也可以看出他的教养是如何。 歹竹出好笋不是没有，但这个是概率化的问题，好笋子也不是没用，但要在一片歹竹里撞运气撞出一个好笋子，那可没那么容易。 更加平常更加常见的情况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双胞胎弟弟家庭里那么多个兄弟，从小就习惯了你争我抢，这种情况下人变好的几率太小，变坏的可能性却是更大。 双胞胎弟弟为了争夺这个赘婿名额暗地里做了什么，没人比钱多多还要清楚，关晓蝶想通过对方家庭情况来论双胞胎弟弟性格的这种行为，注定是不可能成功的。 相反她现在去看双胞胎的家庭情况只可能会被迷惑，别忘了关家那几个儿子正在河边洗被单呢！ 没听见同村的人都夸他们勤快呢，关晓蝶这个不明真相的人，要是真听周围的那么一说，相信关家儿子在家里都是勤快的人，还不得被忽悠瘸了呀！ 钱多多琢磨了一下，到底是不忍心关晓蝶被坑，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你想要知道你有对象家里的事情，我跟你说，你看见那边那棵大榆树下那些大娘大婶了吗。 这村里有什么事儿就没有她们不知道的，她们是最爱看热闹的，哪里有什么事情都少不了她们的身影。 你去找那群大娘打听打听，要是兜里有糖或者有点吃的，拿去跟他们一块吃，一边吃一边打听，什么事你都能打听得出来。 一个人说好或者是说坏都不可信，可要是一群人说好或者是说坏，终归还是有一些可信度的。 有些事情咱们一个人看不出来好或者坏，但是拿去问家里的大人就不一样了，家里的大人不管怎么说，多了几十年阅历眼界，看事情跟我们这些小姑娘的角度不一样的，你说呢！” 钱多多这话说的委婉，但大致的意思就是说，你想要探听对象的家庭，就得从别人的嘴里打听，自己去看又能看出些啥呢？ 但是光看看就能知道这家人是好是坏，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选择去上吊去跳井去喝农药了。 关晓蝶蝶听钱多多这么一说，眼睛都亮了起来，她拉住钱多多的手连连道谢：“钱多多同志，谢谢你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见关晓蝶听进自己的话，钱多多也觉得自己的一番心思没有被白费，她能够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让钱多多开口把双胞胎弟弟的行为直接说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关晓蝶要是知道双胞胎弟弟背地里是这么一个阴毒的人，哪里会同意这个人作为自己的丈夫。 这门婚事要是打着水漂，双胞胎弟弟以及他的家里人哪里会放过钱多多，钱多多还不得被他们给活撕了。 双胞胎的家庭情况只能让关晓蝶自己去打听，即便是关晓蝶不知道双胞胎弟弟和徐壮志之间的阴谋诡计，就打听出来的那些事儿就足够让关晓蝶以及关师傅他们一家子去好好琢磨要不要和这样的人家结亲。 钱多多和关晓蝶就这样分开了，请多多回到知青点继续看书复习。 关晓蝶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了一小包冰糖跑到钱多多指点的大榆树下找到底下一群晒太阳的大婶大娘们和她们唠嗑唠家常去了。 后来钱多多看书复习累了，出来院子里散步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看到关晓蝶骑着单车一脸恍惚的离开前进大队，想必她一定是知道了很多从前不知道的事情，这时候的三观正在接受着冲击。 不知道关师傅一家最后会如何选择，钱多多心里有些好奇不过也不用去打听什么。 只需要过几天看看关师傅有没有请媒人来上门提亲，就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成不成了。 第139章 着火了 钱多多以为双胞胎家的大戏可能得过几天才会继续上演。 没想到就在关晓蝶回去的那天晚上，双胞胎家就出事了。 就在半夜大家睡得正香的时候，村子里忽然喧哗了起来，知青们也被吵醒，出门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有村里有户人家堆院子里的柴火垛着火了。 那时候的农村平房基本上都是一家连着一家，平房建材基本上都少不了土木砖块，而且这时候天气还是很寒冷的，大家家家户户都堆了不少柴火在院子里或者是柴房里。 一旦着火，就有可能会蔓延到一整排的房子，所以在发现着火的第一时刻，村里就被惊动了。 家家户户都有人穿衣服出门去帮忙救火，几个男知青也赶紧穿好衣服出门去帮忙。 剩下的女知青也没有回去睡觉，陈秀华带领着她们把整个知青点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事后又把大家集中在厨房里烧火取暖。 这时候村里混乱，最怕有些人浑水摸鱼惹出一些是非来。 几个女知青哈欠连天坐在厨房的椅子上东歪西倒，就等着外出的男知青回来，她们才好回房去睡觉。 没想到等了一个多小时，着火的人家火势不仅没有被熄灭，还因为刮了北风，柴火垛的火是越烧越大，不仅把那户人家的厨房给烧了，而且这火势还直接蔓延到邻居家去了。 大队长举着大喇叭，让村里更多的人出来帮忙，知青点周围的左邻右舍陆陆续续有一些强壮的女人也出来帮忙。 陈秀华想了想，干脆也带着女知青们出门，虽然那个人家跟知青点不在一条巷子上，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呢！ 这火势还是早点灭了早点了。 几个女孩子结伴来到了着火的人家火势的确是很大，半边屋子都快被烧着了。 那时候的钱多多才发现着火的人家竟然就是双胞胎的家，关家的几个嫂子带着几个小的孩子在雪地里嚎啕大哭，哭好像就跟死了爹妈一样。 她们这好不容易分家的，好不容易就要过上自己的日子了，家却这么没了，这日子究竟还有什么盼头啊？ 关老爹关老娘在着火的第一瞬间就被救了出来，但是据说已经晕厥过去好几次，被大队长安排着去了马大叔家里救治。 现在就只有双胞胎以及他们的兄弟在奔波救火，还有来帮忙的其他村民，刨隔火道，打水，装雪，一个个忙得热火朝天，一些年轻的小伙子甚至都热得脱掉身上的大棉袄。 几个女知青跟着几个村里的妇女铲地上的积雪装桶，好让人拎着桶去灭火。 这场火因为又加入了不少人帮忙，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熄灭了，双胞胎家里烧毁了一半，隔壁邻居万幸只烧毁了厨房和一半的柴火垛。 两家人都没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熄灭了火，大家伙停了下来，钱多多听到了旁人叽叽喳喳才知道原来这火不是意外，是人为。 这纵火犯的她也认识，就是过年前扬名前进大队的骑猪勇士许壮志是也！ 怎么知道是他呢？ 因为他放火之后就一直在双胞胎的家门口面前又哭又笑，手里还拿着火柴和引火的报纸，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出来是谁干的。 许壮志当场就被抓了起来，之前一直被押关起来，现在火终于熄灭了，就到了该处理正事的时候。 许壮志身上捆了几根麻绳被两个大汉拎了出来，他被人随手扔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稳住自己的身形坐在了地上。 他转头去看双胞胎的家，通过周围手电筒的光，看到那间已经烧毁坍塌掉了一半的房子，忽然就笑出声嘴里还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 两个大汉凑到了他身边，才听清他在说些什么：“报仇了，报仇了，报仇了，报仇了。” 简单的三个字，许壮志不停地重复着，听着周围人一脸的茫然，二队长听了也是一脸的不解，他转头去看双胞胎的家人：“你们家跟壮志结过什么仇吗？” 双胞胎的兄弟都仔仔细细的回忆过去的事情，然后一脸的茫然不解的摇头：“大队长，我们家跟许壮志真没结仇啊，我们这一家的兄弟几乎没人跟许壮志玩过，最多就见面打个招呼。 我们是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疯子呀？” 双胞胎的其他兄弟是一脸的茫然，只有双胞胎弟弟有些不自然的抠了抠裤子，脑袋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钱多多跟几个女知青站在一旁的空旷地方，看着双胞胎弟弟的小动作，心想不知道双胞胎弟弟这会后悔了没有？ 他利用许壮志去打伤自己的哥哥，却没想到许壮志在他的妖言蛊惑下，真把双胞胎哥哥当成毁了他考上大学的仇人。 把人打伤了还不算，竟然还半夜跑过来点火烧房子，许壮志是恨毒了这个毁他前程的仇人。 大队长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许壮志嘴里说的报仇了，是啥意思啊？总得有个缘故！” 双胞胎的大哥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会不会是他认错人了？ 这一排的房子其实都长得差不多，这乌漆抹黑的他要是摸错了房子也是有可能的！”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议论，好像也不是没可能啊。 不少人就回忆起当年说是这一排房子里有哪家哪家跟许壮志家有过恩怨，当年说过许壮志父母是个绝户命，要瓜分他们家财产之类的话，好像有几个人家这样说过。 就双胞胎家里好像真没和许壮志家有过什么口角恩怨之类的。 许壮志起癫来可是连猪都能骑倒的货色，他要是突然想起了当年那些恩恩怨怨，突然想给自己报仇，给家里人报仇，半夜三更跑回来点火烧了别人的屋子，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双胞胎家里就太倒霉了，莫名其妙被一个疯子放火点了房子，让他赔钱，也赔不了一点。 就算是气疯了，把人打死了，烧毁的房子一样是恢复不了原样，双胞胎家这个亏呀是吃定了！ 周围人议论纷纷，连带着大队长听着听着也有点道理，就在这件事情要盖棺定论的时候，原本坐在地上的去政治却突然盯着一个地方不动。 这异常的一幕让不少人注意到，拼多多顺着许壮志的目光看去，就看见双胞胎哥哥站在自己兄弟面前，举着双手在一个火堆面前烤火。 火堆光芒照亮着他的脸，他脸上的惨不忍睹的模样就显露在众人的面前。 许壮志突然吼叫了起来，绑在他身上的绳子一瞬间落到地上，他整个人就像是豹子从地上一窜就扑向了双胞胎哥哥：“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许壮志这一边吼叫，一边挥舞着双手，众人这才看清许壮志的手里竟然还有一把剪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 绑绳的人是脑残吗？ 为什么没有顺便再搜搜身？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要是有人受伤怎么办？ 无数问题在众人的心里闪过，然后一个一个慌不择路的往后躲，生怕被徐壮志给伤到了。 第140章 厌恶 双胞胎哥哥被这突发的一幕都给吓懵了，没有回过神来，就被旁边的大哥给推了一把，躲过了许壮志那扎向他眼睛的剪刀。 双胞胎哥哥吓得一个激灵，转身就跑，许壮志挥舞着剪刀在后面紧追不舍。 周围的人越退越远，中间的空旷地方越来越大，双胞胎哥哥就跟遛狗一样溜着许壮志跑了好几圈，周围的人看得心惊胆颤，想上去拦着，又怕刀剑无眼伤到自己。 双胞胎哥哥也跑得气喘吁吁，他指望着有个人跳出来帮他，但是在一个疯子极度疯癫的情况下，谁敢主动上前去招惹？ 双胞胎哥哥逃跑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看着就要被许壮志追上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往大队的办公室跑去，进了办公室把门锁上。” 双胞胎哥哥的眼前一亮，随着脚步一拐往大队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钱多多她们好几个女知青却在那一瞬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们站着的地方刚好是前往办公室的必经之路，也就是说双胞胎哥哥现在正往她们的方向冲过来。 几个女知青慌忙避让到路边，和村民挤在一起，给双胞胎哥哥让出了一条可以逃跑的路，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 没想到双胞胎哥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就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双胞胎哥哥和许壮志本来有一段距离，可这么一摔，两人距离就一再拉近。 双胞胎哥哥爬起来的时候，双手双脚都在抖，要是被许壮志抓住了，自己只怕是要没命。 他眼睛不停的转动着继续往前跑，跑到钱多多她们附近的时候，突然脚步一拐直直的就对着几个女孩子冲了过来 双胞胎哥哥几个快步上前就拽住了站在最前头的林志芳，就像是扔破布一样把林志芳往自己的身后狠狠一推，就头也不回地往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林志芳已经和后面追击而来的许壮志撞到了一起。 一个神智癫狂力大如牛，一个被推的踉踉跄跄，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相撞，许壮志趔趄着倒退好几步，林志芳整个人却被撞飞了，然后跌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才停下来。 钱多多他们终于反应过来，惊叫着慌慌张张往林志芳的方向那扑了过去。 林志芳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刚才那猝不及防的一撞，让她的胸前肋骨疼得厉害，被撞飞跌倒之后，地上又有石头直接硌到了她的腰，她现在全身上下都在疼。 钱多多还注意到林志芳左手臂的衣服还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棉衣里面的棉花都露了出来，这应该是许壮志挥舞剪刀时划倒衣服导致的。 真是庆幸现在天气冷，大家衣服都穿的厚，要不然这一剪刀下去，林志芳的胳膊必定得见血。 周围的村民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但却只有几个男知青见状，赶忙跑过来询问林志芳的情况如何。 钱多多他们也不清楚，谁知道刚才那一撞有没有伤到骨头啊？ 这个年代大家都缺少油水，缺吃少穿，身体素质其实都不怎么好，尤其是女孩子本身就比男生要脆弱的多，刚才那么凶猛的一撞，把骨头撞伤了，或者是撞裂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林志芳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疼，可究竟有没有损伤她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在钱多多的暗示下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另一边的许壮志趔趄几步之后还想继续跑，被几个追在他身后的壮汉里拦住去路，手里拿着的木棍往许壮志身上手上腿上招呼，一呢是想要打掉他手里的剪刀，二呢是想将他逼停下来。 此时的许壮志就像是磕了大力药丸一样，完全屏蔽了疼痛，面对手腕粗的木棍打在自己的身上，他依旧能够横冲直撞，手里的剪刀握得紧紧的，瞅准机会就要往离自己近的人身上扎去。 几个大汉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拿许壮志毫无办法，大队长看得直皱眉头，张嘴正想要叫更多的人过去帮忙。 却没想到钱多多这个时候突然大喊一声：“你们都给我让开。” 几个拦截许壮志的大汉一愣，看清钱多多手里的东西之后，随即让开了一条缝隙，钱多多立刻就把手里捧着的沙土雪屑兜头就往许壮志的脸上砸去。 她手里的沙石砸完了，站在在旁边的陈秀华，孙向红等人也同样把从地上抓起来的沙石雪屑没头没脑的往许壮志的身身上头上砸去。 被沙石雪屑扑了一脸，许壮志的眼睛当即就睁不开眼，整个人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感，只能漫无目挥舞着剪刀。 几个大汉见状立刻上前补上几棍子，许壮志的眼睛看不见，其他人终于能够近他的身，这一次他手里的剪刀被人顺利的抢走。 然后被摁手的摁手，被摁脚的摁脚，最后被几根大麻绳从头捆到脚下，像毛毛虫一样在地上咕蛹。 制服了许壮志，双胞胎哥哥也被大队长叫人从办公室里叫了回来，知青们一脸的愤慨，见到双胞胎哥哥的那一刻差点就要动手打人。 在场的几个村干部赶紧把人给拦了下来，这事已经够混乱了，不能再乱下去了。 “大队长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志芳现在还躺在地上起不来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谁能赔她一个健康的身体。” 陈秀华说这句话的时候，其他知青也是一脸的愤慨，都盯紧了双胞胎哥哥，拳头都捏得紧紧的，准备着随时把人暴打一顿出气。 大队长也觉得头疼，他也没想到双胞胎哥哥为了活命会拉个人出来挡刀，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当时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是又惊又怒又怕。 如今大队长回想起那一幕心里还阵阵的惊慌，这幸亏是没有出人命啊，要不然他们这些村干部一个一个都不用干了，全部都得革职回家吃自己。 大队长以及一众干部看着低头缩在角落里的双胞胎哥哥，心里是一阵咬牙切齿，差一点他们就得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哪怕双胞胎哥哥是前进大队本地人，甚至和大队长还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也阻止不了所有人对他起了厌恶之心。 第141章 白瞎了 不等大队长开口说些什么，双胞胎哥哥突然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朝着知青们不断地磕头，夯实的泥土地发出了沉闷的砰砰声。一边磕头他一边认错求饶： “对不住，对不住，我错了，我错了，我当时就是脑子发昏，当时就是想要活命，一时间就没有想那么多。 做完我就后悔了，我怕许壮志还要来追杀我，没敢回头看就赶紧跑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呀，我错了，你们原谅我。” 双胞胎哥哥说的声泪俱下，再配合跪地磕头的动作，给人一种很真诚的感觉。 众所周知，吃瓜人群中永远都不缺一些老好人老圣母，因为刀子不捅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所以就有人开始为双胞胎哥哥说好话开脱： “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咋的也得给人家一个改改正的机会啊。” “是啊，双胞胎这个大小子，可是从小被我们看着长大的，人没有坏到哪里去，当时把林知青推出去也是下意识的想活命而已，做人嘛，想活着不也是挺正常的。” “林知青看着要是没什么事，我看这件事情不如就这么算了，这样上纲上线的也不好啊。” 钱多多听到这些开脱的话，忍不住当众翻了个白眼，果然圣父圣母什么的最讨人厌了。 他们哪只眼睛看见双胞胎哥哥是无意的，他分明就是有意的，不然怎么会挑中身材瘦削的林志芳，而不去选林志芳身边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村里大娘。 这些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的圣父圣母，会让钱多多产生一种拿毛巾把人家的嘴给堵上的冲动，实在是聒噪又惹人厌。 知青户长陈秀华压根就没理那些脑残言论，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队长：“大队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大队长能怎么办，只能公事公办，双胞胎哥哥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影响实在是太过恶劣，要是以后有人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大队长心里更加清楚的是，如果他不把这件事情处理好，那么这帮知青就敢抬着林志芳去知青办讨个公道。 要是闹到那个地步一调查，就算没有闹出人命，双胞胎哥哥也免不了一个要劳改的下场，而他自己这个大队长也免不了一顿挂落。 大队长心里拿定了主意，立刻开口：“都别吵吵了。” 一句话让现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大队长又示意两个年轻的壮小伙子，把双胞胎哥哥从地上拉起来，双胞胎哥哥现在的样子十分凄惨，额头上一片青紫中间还有一个大包，他在嗑糖的时候磕的是真心实意的，一点水分都没有掺。 再加上脸上的惨不忍睹的伤口，让人看了都不忍直视，心中忍不住升起的怜悯之心。 但也有少部分人是铁石心肝，大队长就是其中之一，面对双胞胎哥哥脸上的那些惨样，他熟视无睹继续开口：“这事影响很不好，就算没有出人命，拉人家姑娘去挡刀，难道就是对的！ 人家姑娘又跟他没仇，他自己的命是命，别人姑娘的命就不是命了，这谁不是爹生父母养的。 你们也别说那么糊涂话，这刀子不捅到你们身上，你们就不觉得疼。 你们要是真觉得双胞胎哥哥可怜，那简单，我现在就把许壮志放出来给他一把剪刀，让他在你们身上捅个十下八下，你们要是还能笑着原谅他。 我想知青们不会闹着讨个说法了，你们怎么说呢！” 怎么说呢！ 说呢！ 呢！ 刚才在人群里叽叽喳喳扮演圣父圣母的人，瞬间就闭上嘴安静下来，虽然知道大队长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但是被这么一说，他们就不好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指责别人。 老实闭嘴是这时候最好的选择。 现场彻底安静了下来，大队长看向双胞胎哥哥：“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到时候你跟我一块送林知青去医院做检查。 杨知青的医药费和营养费，误工费都得你来承担，你手里没钱我也清楚，这钱暂时由大队替你付了，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就得去队里干活，用工分来抵债。 你要是不愿意，那简单，那我就送你去公社，由公社的工作人员来处理这件事，要是赶上【严】打，你到时候去劳改还是去蹲篱笆，就由不得你选择了。 如果你老实听话，选择前面那一条路，那么也就是在村里做了几年的苦力，把债还完了，你还是清清白白一个人，以后也可以重新抬头做人 要是选了去公社，坏了【成】分，以后有什么好事，那是轮不上你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大队长苦口婆心把所有双胞胎哥哥能做的选择都利弊分析了一遍，只要不傻，就知道该怎么选。 大队长给出的选择，他是一条都娶不想选，双胞胎哥哥悄悄在心里呐喊，可是他动了动嘴巴，最终还是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大队长，我听你的，我就在这大队好好劳改劳动，拿工分抵债，以后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大队长心里稍微满意了一点，他点点头继续说道：“光是用工分抵债还不够。 你的行为影响太过恶劣，我要你给林知青做自我检讨，给林知青道个歉。 是个男人就把这两件事情做好了，别让人家看不起你。” “是。” 大队长的公事公办让一众愤怒的知青怒气渐渐平息了下来，勉强接受大队长给出的安排。 但是知青们心里还是不高兴，今天这件事情发生，林志芳算是福大命大，只是破了一件衣裳，再加上被撞得浑身骨头疼。 要是运气不好一点，那把剪刀要是戳到了脸上，戳到了眼睛里，或者是更加倒霉一点戳到了脖子里，那么林志芳这会儿说不一定都已经硬邦邦了。 这样的凶险时刻，让双胞胎哥哥赔钱再加上自我检讨，在地上磕几个头就完事，这样的惩罚未免有些太轻了。 家里烧的暖烘烘的炕头不待着，好心跑出来帮人家救火，结果是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知青们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白瞎了。 解决了双胞胎哥哥拿人挡刀的事情，天边就已经蒙蒙亮了，钱多多看着天上隐约可见的星星，心里想着她原本是不打算掺和双胞胎和关晓蝶之间的事情。 但是发生了今天晚上这件事情，让她下定决心要搅黄了双胞胎弟弟和关晓蝶的婚事。 有些人是天生的坏种，不值得别人怜悯，不值得别人同情。 第142章 说亲 因为同情他们，怜悯他们不会给自己带来好处，反而会让自己深陷危险之中。 钱多多自认自己不是多么善良的人，和自己利益无关的事情，她都不会多关心，但是现在她还真就想要圣母一回。 双胞胎兄弟就是一坨牛粪，关晓蝶这一朵鲜花插在这上面，那就太让人惋惜了。 等到天边大亮，大队长果然带着林志芳和双胞胎哥哥以及双方都比较亲近的人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中午他们才回来，林志芳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肩胛骨，肋骨以及后背那些被撞到的地方都出现了淤青红肿的现象。 身上的骨头没什么大碍，但是人却有些发烧，可能是半夜起来救火吹到冷风，也有可能是因为受到惊吓导致的。 医生的建议是卧床休息两天，用热鸡蛋或者是炒热的沙子敷一敷这些红肿的地方，只要消肿那就没事了。 医生虽然说没事，但大队长还是给林志芳开了一笔营养费，虽然只有两块钱，也足够林志芳买上一大堆的骨头熬汤半个月了，再怎么养这身体也能够养好。 然后然后接下来就是双胞胎哥哥给林志芳做自我检讨道歉，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 知青这边的事情解决了，许壮志纵火的事情还耽搁着，听说关家的老爹老娘在大队长走后就离开马大叔家里，夫妻俩相伴往山上走去。 要不是周围的人看着不对劲悄悄跟在后面，这夫妻俩就一根麻绳吊死在歪脖子树上了 被拦下来后也是多番想要寻死，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活下去的希盼头。 之前因为损害毁别人衣服欠下的巨债还不知道要哪年哪月才能还清，一转眼自己家的房子就烧没了。 房子都没了，底下的几个儿子要怎么娶老婆？ 他们这一大家子要去哪里住？ 桩桩件件都逼着这夫妻俩往绝路上走，在这个时候许壮志的老娘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来到了大队办公室，她来替儿子给关家人赔罪。。 并且表示关于烧毁关键的东西，她会想办法赔钱，许壮志老娘的话让大家感到错愕，许壮志老娘有多少家底，大家都清楚。 见这位老人家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大家都在猜测难不成许老娘还有什么家底没有露出来？ 但是大家都猜错了，许老娘给出的赔偿承诺是让大队长抽几个人把许壮志绑到县医院去抽血卖血。 这种做法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球，这也是来钱最快最便捷的一种方法，许老娘把卖血得来的钱全部交给了关老爹关老娘。 这老夫妻俩才没有闹着要自杀，拿着钱回去重新修缮那一半塌房子。 这关家别的不多，劳动力最多，有钱又有劳动力，再加上用料也不算是多么昂贵的东西，几天的工夫就把房子重新也修缮好，一家子又重新住了回去。 而被迫抽血卖血之后，整个人虚弱无比的许壮志也被自己的老娘给带回去了。 为了防止这个儿子乱跑，许老娘用麻绳把这个儿子手脚都绑了起来，一日三餐就给他一点吃的喝的，吃不饱也饿不死。 长期没有足够的食物摄入，不管多强壮的人都会慢慢虚弱下来，看着这个儿子虚弱的样子，许老娘反而心里高兴，虚弱好，虚弱就代表着老实了，不会到处乱跑，也不会到处闯祸。 要是再放任这个儿子到处乱跑，再发癫把谁的房子给点了，就算是把他全身的血给抽了卖了也赔不起呀。 还不就这样半死不活的将就着，等她以后老了死了看不见了，也就不用这个儿子发愁了。 双胞胎关家和许壮志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但是这里面还有两个未解之谜，那就是许壮志到底为什么要点火，以及为什么后来又要拿着剪刀追下双胞胎哥哥？ 许壮志本人问不出什么，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双胞胎哥哥，心里同样是困惑不已，对别人探究猜疑的眼神，他心里是有苦难言，只能选择沉默。 而另一边，钱多多已经开始自己的计划，她找来了一些自己看过不要的旧报纸，用刀片把上面的一些字眼给抠了下来然后粘贴纸上。 密密麻麻足足贴了两张才停下手，钱多多把这两张纸折叠好，再用一张旧报纸包裹好。 在元宵节那天跟着大家伙去镇上看热闹，钱多多在路边找了一个小孩用两粒冰糖雇佣他，把报纸包交给在猪肉摊前卖猪肉的关师傅。 钱多多远远的看着那个小孩把报纸包交给关师傅，见他打开了纸包发现里面是两张贴满了字体的信纸，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见到这个情景，钱多多就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自己多操心，关师傅要是知道双胞胎弟弟暗地里做了什么，还执意要这个上门女婿的话，那只能说是关晓蝶的命不好了。 钱多多倒是很想把这个消息直接告诉关晓蝶，但是可惜她并不知道关晓蝶在哪里工作，能够直接接触到关晓蝶家人的也就只有关师傅，是钱多多唯一的选择，接下来是好是坏，也只能看关师傅要怎么做了。 整个元宵节，钱多多都过得心不在焉，主要是这个年头也不能大操大办，平常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顶多就是吃喝上丰盛一些，在这个丰盛程度还得取决于个人的钱包鼓不鼓。 要是没钱，你想过得好也过不起来，这个年代如何评判以后人家过得好不好呢？ 看看元宵节的时候人家有没有做汤圆元宵吃，如果有那就代表着日子过得还行，家庭条件那都是让人眼红的那种。 知青们算是比较阔绰，毕竟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们到和平饭店，合伙点了三大碗元宵，九个人分着吃也算是过节了。 正月十五刚过，到了正月十六，元宵节的热闹还带了一点尾声，关师傅就骑着单车带着媒人来前进大队 。 在院子里看书复习的钱多多听见自行车的声音，抬头看见这么一幕，她心里顿时就是一个咯噔，难不成关师傅没有看那两张纸上的内容？ 还是说他不介意双胞胎弟弟的人品？ 钱多多手里拿着书怎么也看不下去了，赶紧拉着孙向红和陈秀华尾离开了知青点，一路跟着关师傅他们到了大队长家里。 三个姑娘六条腿比不上自行车两个轮，等她们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到了大队长家里的时候，正巧看见关师傅带着大队长和媒人从家里出来。 三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喜气，然后由大队长带头把关师傅和媒人直接带一间平房面前。 这户人家门口打扫的干干净净，大门大开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打头，身后领着好几个不同年龄段的青壮年在门口迎客。 打头的大队长就跟那个老人开始寒暄说话，随即就把关师傅和媒人给迎进屋里。 “大队长怎么把关师傅和媒人带到这里来，看这样子像是要说亲啊！ 之前不是说关师傅看上了双胞胎弟弟吗？”孙向红看着这一幕不解的问道。 第143章 黄了 钱多多一直悬着的心到这个时候才放下了，她隐晦的翘了翘嘴角，看样子关师傅已经知道信上的内容。 再结合许壮志跑到双胞胎家里放火又要拿剪刀捅人的事情，关师傅就算是一开始对信上的内容有所怀疑，到了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再加上钱多多之前遇到关晓蝶让她去找那些大婶大娘打听打听双胞胎家里的事情，估计那个也是对师傅有所影响。 所以就出现了今天的场面关师傅媒人是来了，也的确是来提亲的，但是对象却换了人。 反正前进大队姓官关的人家不少，好小伙子也不少，还不是可着关师傅随便挑！ 就是不知道双胞胎弟弟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发疯？ 辛辛苦苦筹谋一场搭上自己的亲哥毁容，家里欠下了巨债，房子烧毁了一半的代价却是什么也没捞着，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钱多多注意到已经好事的人往双胞胎的家里跑去，看样子是从通风报信 她就没有急着走，接下来可是名场面错过可就没有了。 果然过得没多久，钱多多就看见双胞胎弟弟一脸慌张的往这边跑，身后紧跟着两个没结婚的哥哥，同样是一脸的着急慌张。 弟弟的婚事能否成功，关系着他们能不能拿到彩礼娶到老婆，天大地大，娶老婆最大，没老婆他们就要打一辈子的光棍啊！ 三兄弟再后面的就是已经结婚的几个哥哥以及关家的老爹老娘，关师傅的临时变卦，直接把双胞胎上上下下的家里人都给惊动了，除了家里的女人和孩子可以说是倾巢而出。 看热闹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给关家人进出，三兄弟刚刚跑到门口，屋子里的人就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关师傅也在其中，他在看到双胞胎弟弟的那一刻，原本笑盈盈的脸色一下子就淡了下去，这样明显的变化，周围人都看出来了。 双胞胎弟弟心里就是一凉，可还是努力扬起笑脸装傻充愣：“大队长，关叔，你们咋来这里了？ 家里啥的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过来了，要不我们现在过去。” 关师傅摇头：“不用了，你回去，我想来想去，你和晓蝶还是不合适，婚事的事不要再提起，没事，我不同意。” 这话一落下，双胞胎弟弟的脸色瞬间惨白了下去，他哆嗦的嘴问了一句：“为什么？ 叔，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我都改掉，行不行，你给我一个机会行不行？” 关师傅还是决绝的摇头：“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很勤奋挺能干嘴巴也甜，我只是觉得你跟晓蝶之间不合适而已。 之前放出的风声让你等着也确实是不好，这个红包你收着，是给你将来结婚贺喜的，我工作忙，到时候不一定有空来喝你这杯喜酒，今天就把红包先给你，以后娶个婆娘好好过日子。” 一个红纸包被关师傅拿了出来，塞到了双胞胎弟弟的手里，说是红包其实不正确，只是用一张红纸包着一卷钱。 虽然看不清面额是多少，但是却能够看清纸币整体大小，面额至少也是一块钱，卷成厚厚的一卷少说也有十块钱以上。 这个红包的厚度就让周围人看的倒吸了口气，看向双胞胎弟弟的眼神里带上了嫉妒。 双胞胎弟弟身后的两兄弟对视一眼，都眼神火热的盯着那卷钱，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过程，只要家里有一笔钱进账，足够让他们找老婆就行。 至于弟弟能不能给关师傅做女婿，那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该发愁的是他们爹妈不是吗？ 关师傅在知道双胞胎弟弟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的时候，对双胞胎弟弟彻底失去了好感。 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小人，这样心毒的一个人，要么就一棍子把他打死了，让他这辈子彻底翻不了身，要么就别把人得罪死了，免得以后人家翻身来找他的麻烦。 关师傅是有些家底，但还没有能耐到让别人一辈子翻不了身，所以他选择好聚好散。 这个红包里包了十五块钱，也足够双胞胎弟弟娶个老婆了。 看着塞到手里的钱，双胞胎弟弟眼睛都红了，他想要的不是这个，如果他只是单纯想要钱娶一个老婆，为什么不去医院抽血卖血？ 他想要的是城里户口，一份可以接班的工作，哪怕是临时工也好啊，这些都比在地里刨食强百套。 他辛辛苦苦筹谋一场，如今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得到的和预期设想的相差太大，双胞胎弟弟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对劲起来。 关师傅卖猪肉卖了那么多年，也可以说是在外行走了几十年的人，哪里会看不出双胞胎弟弟的不对劲，今天是个好日子，他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给闺女的婚事带来阴影。 关师傅伸手拍了拍双胞胎弟弟的肩膀，然后推着他就往门口走，就在两人接触非常近的时候，关师傅低头语速极快在双胞胎弟弟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周围人都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可双胞胎弟弟的脸色却在一瞬间变得极其的不自然，两只手猛然握紧，把捏在手里的钱突然攥成一团。 关师傅假装看不见双胞胎弟弟身上的异常，又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回去，以后找个好姑娘成了家，好好的过日子。” 双胞胎弟弟拿钱走人了，他身后跟着他一块来的兄弟父母也跟着一块走了。 毕竟他手里还攥着钱呢，那钱就像是一块香喷喷的鱼饵，让鱼儿紧紧的跟随，生怕走慢了就没自己的份。 周围人都有一些诧异，原以为双胞胎家会和关师傅吵起来，毕竟关师傅一开始说好的是看中双胞胎弟弟，结果却临时变卦换人，双胞胎家是有理的，就是想要打砸上门讨个说法，也是说得过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有的准备高高挂起看打架，有的人都已经准备好拉架，甚至还有人跑去把大队长给请了过来，所有的阵仗摆出来了，却没想到当事人灰溜溜的走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都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说双胞胎弟弟是个软骨头，被钱收买了。 也有人说关师傅说了什么话威胁双胞胎弟弟，要不然人家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认怂。 听到这些话，关师傅完全是过耳不过心，他的确是威胁双胞胎弟弟了，他只是问了他一句：“你和许壮志在牛棚的那些话，当真就以为没人听见吗？ 你哥是怎么毁容的？为什么会被许壮志追杀的，你真的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第144章 家里来信 心里最大的秘密被人知道了，双胞胎弟弟哪里还敢纠缠下去，这时候不拿钱走人还在等什么？ 不仅如此，他以后见到和关师傅有关的任何人都得绕道走，希望关师傅永远都想不起他来，那是最好的。 关师傅和另一户关姓人家订了亲事，男方没什么不好的，勤快能干也孝顺体贴，就是因为家里的儿子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儿子性格上有些软绵，不是那种能撑家的男人，因为有这样的缺陷，再加上家里的经济实在太过紧张，没有钱也没有房子给这个儿子娶媳妇，所以才不得已把这个儿子嫁出去。 但关师傅就想要这样的女婿，性格软绵老实没什么，重要的是不能藏奸，只要跟他闺女把日子过好，就比什么都强。 关师傅觉得自己还年轻，四十来岁的年纪再干个一二十年不是问题，再加上他自己生了那么多个闺女都嫁在青山镇附近，再加上闺女她娘有那么多个兄弟，亲戚多的很，也不怕这种老实的女婿干造反啥的。 这样才能保证他将来的老年生活老有所依，闺女也不用担心被那种白眼狼的女婿给欺负了。 关师傅招赘的事情就此落下了帷幕。 而双胞胎一家四个打光棍的兄弟，据说为了关师傅给了那十几块钱再次大打出手，这一次连大队长来了都不管用。 后来直接被村里的壮小伙给拉开关进了牛棚里面，几个人这才冷静了下来。 据说双胞胎弟弟手里十几块钱，最终还是被上面两个哥哥给拿走了，只不过十几块钱分成两份，拿着几块钱加娶个老婆那可能没那么容易。 反正前进大队的媒婆就没人敢接手这个烫手山芋，那就是个火坑，谁嫁谁倒霉。 双胞胎两个哥哥拿着几块钱就想娶个老婆，那完全就是在指屁吹灯，做梦呢！ 最后反而是双胞胎兄弟俩最先娶上老婆，在兄弟俩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关系又突然好了回去，兄弟俩结伴去到了县里医院抽血卖血。 也没人知道他们卖了多少回，又是怎么卖的，反正等他们俩回来的时候，都是一人牵着一个小媳妇回来的。 据说连家门都没有回，就直接跑到大队办公室去，找大队长开了介绍信，又马不停蹄跑到镇上去办结婚证，等拿到结婚证，这两人才带着媳妇回家。 关老爹关老娘等着两个小儿子牵了两个姑娘回家，才知道两个小儿子竟然不声不响就把媳妇给娶好了。 这一打听才知道这两个儿子跑去卖血，再跑到山沟沟里花高彩礼娶两个山里姑娘，就这样把自己的人生大事情安排好了。 为什么事先没有通知父母不就是害怕好不容易得到的钱又被父母偏心给了上面两个哥哥嘛，这一下连结婚证都拿到手了。 做爹妈的再偏心上面两个哥哥，还能跑到民政局让人把结婚证上的名字给改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胞胎兄弟这一出，可是让村里人看足了关老爹关老娘的笑话，这爹妈的做得多失败啊，连儿子娶老婆都得防着他们，全前进大队那是头一份，不笑不行啊！ 但钱多多却笑不出来，正月刚过，春寒料峭的二月才刚刚开始，家里就来了一封信。 钱多多满怀期待拆开一看脸色当场就变了，这信是以钱二叔的口吻写的，心里非常着急的告诉钱多多说钱奶奶在正月的时候摔跤摔断了两条腿。 在医院动手术治疗，家里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家里是不能给钱多多寄什么东西了。 钱二叔还在信里跟钱多多索要，在乡下能不能找一些值钱的药材寄回来，要是有野生的人参，那就更好了，毕竟野生的药材功效好，可以让钱奶奶的身体恢复的更好一些。 钱多多没想到自己满心欢喜，却看到这么一个消息，但是就让她心里难受起来，钱奶奶年纪可不小了，年轻的时候也是没少上搓磨，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摔竟然把两条腿给摔断了。 钱奶奶的身体只怕是很不好，要不然钱二叔是不会跟她说这种事情，更加不会开口跟她要东西。 钱多多心里着急呀，她想回去探亲，可是她下乡还不满一年，想回家探亲还得等几个月。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搜罗一些好药材寄回去，让钱奶奶好好调养调养身体，这是她目前能做也唯一能够做好的事情。 钱多多着急的放下信纸，开始冥思苦想要到哪里去找好的药材？ 事实上她储物空间里的药材不少，但都是在地里挖出来的草药，因为常见并不值钱，最值钱的也就是甘草。 钱多多年前往家里寄了一批，钱奶奶就算是要把甘草拿去换钱，也会留一些在家里，目前应该是能够用得上的。 可再好的药它也不能用过量，而且太过单一，还是需要一些更加好一点的药材，就比如人参，哪怕是钱奶奶用不上，野生的人参拿去换钱也能够换不少，也足够钱奶奶调养身体。 那么她去哪里寻找药材呢？ 钱多多在收到信的当天，就立刻赶回了镇上的药店和医院，两个地方都有好的药材，便宜廉价的都还好说。 但是像是人参鹿茸这些贵重药材，没有医生开出的病例或者大队开出的介绍信，有钱你也买不到。 钱多多立刻就回到前进大队找到大队长，想让大队长给她开一张介绍信好买药，大队长倒是答应了。 有了介绍信，钱多多顺利的从医院买到了人参，但是竟然只有少少的一克，想要多出那么小小的一片，那都是没有的。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医院药店对药物的控制十分严格。 除了一些常见的中草药不会太过管控的太过厉害，就是一些成品的西药或者是上等的药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定期清算，药瓶里的药片都倒出来数一数，少了一片都要查出到底是从哪里少的？ 是开药开错了，还是拿药拿多了，那都是要追究责任的，轻则扣钱做检讨，重则需要停职调查。 看着手里的那一丁点人参片，钱多多叹气，这一点哪里够用，人参泡水一次至少要两三片，一克的重量能够泡多长时间啊？ 第145章 买人参 医院和药店她想要再买到好的药材是难上加难，只能另外想办法，钱多多想起了村里的赤脚大夫马大叔，他自己炮制草药多年，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好药材留存。 哪怕没有药材，有种子也可以啊，只要有一粒能够种活，她就能够收获无数上好药材。 不管有没有，钱多多都打算上门问一问，有自然是最好，就算是没有，马大叔是专门做这一行的，说不定知道哪里有存货或者种子，无论价格有多么高昂，钱多多都一定要先把弄到一些。 钱多多花费了大价钱，在供销社买了点心糖果，拎着东西上了马大叔家里，听到钱多多的请求，马大叔也很为难，好的药材他有，但是量非常非常的稀少。 早些年没有凭票供应的时候，马大夫说还能出钱买到好药材，等到后来开始凭票供应了，马大叔只能靠自己去山上地里到处挖掘草药，才不至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作为大夫，如果手里没有一点药材储备的话，要用上的时候没有怎么办？ 所以他没有多余的药材卖给钱多多，药材种子更加没有，人工培育的草药，有的需要的年限过长，有那个时间他们还不出去外山上野地里转一转，即便没有这个，也有那个可以替代，没有必要专门去培育。 所以赤脚大夫一般都是用野生草药，当然，人工培育的草药不是没有，想要购买也是有条件的。 需要大队开出介绍信，他才好去镇上的药店或者医院进货，同样的他能购买到的数量也是有限，基本没有富余可以卖给别人。 马大叔告诉钱多多，如果真的很急的话，那么就只能去黑市碰碰运气了。 黑市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都有，药材自然也是有的，就得看有没有门路，有没有那个运气找到了。 听到要去黑市碰运气，钱多多心里就有些犹豫，要不要去试一试呢？要不要去冒冒险呢？ 钱多多想来想去，忽然反应过来，她其实也不用自己进黑市啊，或许她可以找一个中间人进黑市帮她打听一下，如果有那就买下来，如果没有那么就算了。 价格再高昂，她也可以接受，前提是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黑市那种地方她人生地不熟，就算是自己进去了，难道随便一问人家就会告诉你那里有卖人参吗？ 这不可能的！ 这种贵重药材说不定是需要什么中间人或者线人穿针引线才能买到，而钱多多现在需要的，就是找一个能够摸到这种门路的中间人。 那么问题来了，她要去哪里找这个中间人呢？ 知青点众人都知道钱多多最近正在寻摸好药材，只是他们也帮不上这种忙，他们虽然知道青山镇有黑市，但很少去接触这种地方。 知青们都单身没有家小拖累，能够实现自给自足，有不足的地方也有家里人补贴，实在是没必要去接触这种地方。 钱多多就开始满大队乱窜，到处找大娘大婶们聊天唠嗑，十分隐晦地打听有没有那种能耐人，跟黑市那些头头脑脑有所接触的那种，哪怕是小弟的小弟的小弟也可以。 要能让她买到人参无非就是多花几个钱的事，钱多多就不信身上几百块钱砸下去还买不到人参。 钱多多打听来打听去，还真就让她打听到两个人，一个叫做李有才，是村里的二流子，常年在外浪荡。 但是根据大娘们所说，这小子来钱的路子很野，从来不在地里干活，但是每个月都会回家一趟，每次回来都是带吃的带喝的，有时候还要带一点梳子啊，肥皂啊，一两块时新的布料给自己的老娘。 李有才老娘虽然遮遮掩掩，但是时日久了，大家眼睛又没瞎，李有才有没有能耐大家还是看得出来。 另一个人就是大队长的二儿子关承勤，这人和李有才一样是个二流子，一样的不务正业，这两人还是从小到大的铁哥们好兄弟，虽然没人知道他们暗地里干些什。 但是能够暗地里来钱的总归离不开倒买倒卖那些行当。 但真就没人吃饱了撑跑去揭发李有才和关承勤 毕竟是乡里乡亲的，再者，还有大队长这么一尊大佛在呢，别看大队长跟关承勤父子俩的关系不好，但你要真去弄他的崽子试一下！ 关键时刻大队长会告诉你什么叫做护犊子！ 村里人要是有个想买的东西买不着，托给他们俩十回有六回他肯定给你办到，这就已经是有能耐的表现了。 所以在钱多多打听这种能耐人的时候，李有才这名字就进入了她的耳朵。 钱多多准备着要去接触这个李有才，因为对方是个二流子名声不好听，钱多多是个女孩子又长得漂亮，陈秀华不放心还主动提起要陪着她一块去。 最后和钱多多一起去的就不单单是陈秀华还有孙向红，以及被妹妹拉出来壮胆的孙向东，几个人一块找到李有才。 见到这个人的时候，钱多多这才察觉这个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赶在月初回来给自己老娘送吃送喝送钱的李有才咋一眼看到了小仙女出现他家，他也是一脸错愕，小仙女怎么在这儿啊？ 李大娘招呼上门找人的钱多多等人坐下，然后一脚踹向自己胡子拉碴的儿子：“看到你这个邋遢样，还不快去梳洗一下。” 李有才被踹了一脚这才回过神来，转身跑进了屋子里匆匆洗漱过后，换了一件新衣服这才走了出来。 钱多多等人已经和李大娘聊成了一片，等李有才出来，李大娘就笑着起身离开。 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有生意上门，而且一眼他就知道小仙女才是买主，其他人都是过来打酱油的。 要是勤哥知道自己错失一个和小仙女正大光明认识的机会会不会难过的吃不下饭？ “李同志你好，是许柏子介绍我们过来的，我想托你买点药材，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门路。”钱多多开门见山直接说出目的，她没有时间跟人兜圈子，这李有才要是办不到，她就得另外想法子。 “呃，药材？”李有才被这话吸引瞬间端正的态度：“你想要买什么样的药材？” 李有才问这句话的时候打量了钱多多一眼，小仙女面色红润，头发油黑发亮看起来很健康，不像是需要吃药的样子啊？ 第146章 野山参 “人参，当归，枸杞，黄芪或者其他的药材都可以，主要是滋补养身的药材，我都需要。” 钱多多张嘴就报出自己熟知的几种药材名，想着多说几样没有这个总有那个！ 李有才听完却问了一句和生意无关的事情：“这是你自己要吃的？” 自己的老大喜欢小仙女，他得替自家老大探听探听消息，看看是怎么回事，要是小仙女自己需求要吃的。 那就得让自己老大好好想想，养不养得起这么大一尊吞金兽，可别到时候后悔，害了自己又害了人家姑娘。 钱多多一愣，随即一句话就被她想也不想的说出口：“买药还需要人口普查呀？” “那倒也不是，我得问问是什么人吃的，如果是年轻人吃的，那么可以拿普通一点药材年份没那么足，那就比较容易好找货。 如果是给老人吃的，要那些上好的药材，那就比较麻烦了，这个的人托人还不一定能够找得到。”李有才急中生智立刻找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钱多多似懂非懂，她也不了解黑市的行规，自然是对方说什么她就信什么：“是给家里的老人吃的，我想要找好一点的药材是不是很难找啊？” 【确实是不容易，我只是一个卖鱼的小倒爷，突然让我找药材，跨行干活，这里面人托人不知道要花多少人情进去。 要不是看你将来有可能是我大嫂，我绝对不可能接这个活。】 李有才在心中暗自腹诽一句，然后一脸郑重的点头：“的确很有难度，我只能说我尽量帮你找一下，能不能找到就不好说了，而且你报了这么多药材，也很难给你寻找齐全。” 钱多多连忙解释：“找不齐全也没关系，我就想再多说几样，没有这样也有那样可以弥补一下，你尽管找，哪怕只有找到一样也行。” 李有才恍然：“那行，我这就去给你找找，可能需要几天的时间，三天后，三天后你到镇上的和平饭店等我。 不管有没有结果，我都得跟你说一声，你看这样行不？” “当然可以，那三天后我们和平饭店见。”钱多多也爽快答应下来。 双方约定好时间，钱多多和陈秀华几人就离开李有才家里。 他们一走，李老娘就走了出来收拾桌上的碗，她一边干活一边问自己的儿子：“这几个小姑娘托你买啥了？你这一次能赚多少钱啊？” “能赚一点，跟以前差不多呗。”李有才给自己倒一碗水，咕咚喝了一大口才回答自己老娘的话。 李老娘有些不满：“我可都听见了，那钱知青想买药材，这玩意不好找，你就算多赚一点，人家也不能说你什么。” 说完，李老娘左右看看，在儿子拉到自己跟前小声说：“我跟你说啊，家里就差两块五，就有四百块钱了。 到时候咱们去找大队长重新批宅基地重新盖房子，有了新房到时候给你说亲也容易一些。 你可得加把劲儿，把这两块五给我赚回来。” 李有才把自己老娘推进了厨房里：“行行行，我知道了，你赶紧给我做点吃的，吃完我得赶紧回镇上去，给你赚剩下那两块五。” 钱多多回去后日等夜等总算等到了第三天，她早早起来啃了一个烤土豆就出门，知青点其他人没有跟着，黑市的规矩不允许买家成群结派出现。 所以，这一次只有钱多多自己一个人去镇上，她以为自己去得早，没想到李有才已经在和平饭店门口等她了。 和李有才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钱多多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好看并且眼熟的年轻人，脑子一抽张嘴就要把“哭包”两个字说出口。 幸亏这个时候一阵北风刮过呛到喉咙，钱多多才没把这两个字真的说出口，要不然这可就得罪人了。 李有才笑盈盈给双方做介绍：“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关承勤我的老大，这是钱知青，大家都是一个大队出来的，大家应该都见过就是不熟。 你委托我的事情还得由我老大而出面，所以我就把他叫过来了。” “钱知青，你好。”关承勤率先和钱多多打招呼心里一阵激动，他终于正大光明的认识小仙女了！ 关承勤今天特意打扮过，换了全新的衣服新鞋子，洗头洗澡刮胡子，还抹了雪花膏弄得香喷喷的，也不知道小仙女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关承勤心里有些紧张，他实在是不想被小仙女再喊一声大叔，这对他的打击也太大了。 “你好，关同志。”钱多多看向关承勤的目光有些躲闪，她在心里再次感谢那正阵突如其来的北风，没让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钱多多满心都是刚才自己差点说错话的尴尬和不好意思，没有注意到某人正在极力展现自己的个人魅力，关承勤凌晨四五点爬起来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想给美女一个好印象的小心思，注定是要付诸东流了。 “钱知青，是这样的，你之前说的什么人参当归枸杞这些药材，青山镇的黑市没有这些，这些贵重药材收购站和医院一直都有收购，基本上是供不应求。 黑市这边也没有多少，有也基本是送到县里的黑市去卖，这样比较卖得上价格。” 李有才一开口顿时就让钱多多失望不已：“那我得去县里买才能买得到是吗？” “钱知青，你就算去到县里没有熟人带路，你也很难买到这些东西。 如果你一定要买这些药材的话，我们可能帮不上忙。 但如果你只是想要可以调养身体的药材，不挑种类的话，我们就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帮你。” 这次说话的是关承勤，为了给钱多多找好药材，他这两天也是没闲着，费了心思才找到一些渠道，就是不知道钱多多需不需要。 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钱多多的眼睛一亮，她连忙点头：“不挑品种不挑品种，只要是好的药材可以调养身体的，我都不挑。” 就算是买到的品类不一样，钱奶奶用不上也没关系，钱二叔也可以拿这些药材跟别人做交换，我能换到自己需要的。 关承勤心中一喜，看来他是摸到了小仙女的脉了：“既然是这样，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家里祖祖辈辈都是挖参人。 我们这块地域人参少见，但是深山里面野山参倒是不少，这也是一种好药材。 山参味甘、苦，性温，归脾、肺、心经，有活血祛瘀、通经止痛、清心除烦、凉血消痈的作用，野生的功效更加显着，一点都不比人参差。” 第147章 把握 关承勤对野山参的功效侃侃而谈，明显是经过不少查证，不然也不会张口就对野山参的功效说得这么清晰明了。 钱多多听着听着，倒真觉得这野山参还挺适合钱奶奶食用，既然如此，她肯定不能放过。 价格再高，她也想弄一些回来留着，给家里老人备着，里面是现在用不上，以后也可以用嘛！ 钱多多跟着关承勤和李有才转过了和平饭店绕过小巷，一转眼竟然来到了电影院的后门处。 钱多多有些意外交易地点竟然在这里，关承勤就向她解释：“这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第一次跟他们做生意又不熟悉的人，只能在外面完成买卖。 你跟他们多打几次交道，双方都熟了，他们才会带你去大本营。 他们做这一行的，主业是挖参，但遇到其他药材也不会放过，什么药材都有，主要是供应药药店和医院。 通常他们会自己截留一部分拿出来赚个外快，就像是现在这样。” 钱多多点头表示理解，他们做这一行的风险极大，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要进去蹲篱笆。 要是随随便便就带人到自己的大本营，遇上有人钓鱼执法，还不得被人一锅端了，卖家谨慎一些也是正常。 这种人赚了大钱，钱多多一点都不羡慕，那可是拿一辈子在赌啊，可偏偏无论哪个年代，这种人都不在少数。 关承勤两人介绍的挖参人叫杨松，五六十岁的样子，一副少言寡语根本就没有打算跟买家多说什么的样子。 在确定钱多多是买家之后，就从自己的背篓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布包一看里面是整整齐齐排列的四个大小不一的野山参。 最小的只有两年份，最大的那个竟然有十年份，钱多多本来想买十年份的，却没想到对方要价太高，十年份的竟然要四五百块钱。 钱多多全身的家当加起来也就三四百这样子，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五年份的。 杨松小心的把那株五年份的野山参拆解下来，然后拿出油纸包层层叠叠进行打包，钱多多在等待的过程中，还注意到布包上有那些有一些圆溜溜像种子一样的东西。 钱多多心中一动，立刻就问：“大叔，这是什么？” 大概是赚到了一大笔钱，杨松心情不错，听到钱多多的问话，也不再少言寡语：“这是山参种子。” 随即钱多多又被科普，挖参这一行有行规，在采参之后要收集野生的种子，把种子抛撒下去，等待来年种子能够开生根发芽。 挖参人的手艺都是一代传一代的，种子撒下去，以后受益的就是自己的子孙后辈。 挖参人怎么对待大山，大山就会怎么回馈你，所以很少有人干绝子孙财路的事。 钱多多眼睛亮晶晶的，那句这句话叫什么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之前一直想要找一些贵重药材的种子自己种植。 奈何交际圈子实在是太小，再加上本身对药材的认知有限，所以一直都不能达成所愿，如今这种子却主动送上门来，钱多多怎么会不高兴！ 她连忙开口：“那这些种子能给我一点吗？” “可以。”杨松答应得爽快，山参种子在挖参的时候可以轻松获取得到，山参值钱，种子也少见，但没有生根发芽长成之前却是不值钱的。 杨松伸手随便捻起了一小撮种子放到钱多多手里，目测有个十几二十几个种子。 把一小撮种子捧在手心里，钱多多如获至宝，脸上不自觉露出灿烂的笑，她仿佛看到无数的小钱钱在向她招手。 有了山参种子，她以后还费什么劲去挖什么草药啊！ 有泥土空间这个外挂，十年份二十年份的山参还不是随随便便就种出来了。 到时候她就青山镇卖一棵，红旗镇卖一棵，再去虎头县卖那两颗，再寄两颗回家，让钱二叔帮她换钱，这一年下来轻轻松松就有小一千进账。 对了，到今年的年底她就可以回家探亲，到时候在火车上她也可以做一些手脚。 如果身体不舒服，要提前下车去医院看看身体怎么样，再顺便卖掉两棵山参也不会引人注意。 等探亲结束回来的路上也可以这样操作，这一年下来一千块钱轻轻松松就进账了。 轻松完成自己给自己立下的小目标，等到将来恢复高考，钱多多至少能积攒小一万的积蓄，有了这笔钱，等到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她做什么那都是稳赚不赔的。 卖衣服，电子表，饰品，录音带都是稳赚不赔，然后就是买房买地做个包租婆，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也够她吃喝不愁了。 钱多多小心翼翼把种子收好，拿起包着油纸的山参收好，和关承勤和李有才离开电影院后门。 钱多多主动邀请他们：“今天这事多谢你们帮忙了，我知道你们肯定没少托人情。 这都快中午了，中午这顿饭由我来请，你们可不能和我客气。” 关承勤立刻接话：“那怎么好意思，我们已经在里头抽利，再让你请客就太破费了。 要请也是我们请，能和这么漂亮的姑娘吃饭别人想要还求不来呢！” 钱多多一笑：“还是我请，说不定我还要买其他的药材，要麻烦你们的地方还多着呢，让我请一顿饭不过分。” 钱多多这话说的真心实意，除了野山参，她还想收集更多的贵重药材，她不可能长期只卖野山参一种药材，时间长了容易被人看出问题。 要时不时换一下品种，这个卖一点，那个卖一点，好的也卖，便宜的也卖，这样就不会让别人多想。 钱多多不愿意进黑市害怕麻烦缠身，所以关承勤和李有才这两个中间人自然是要跟他们打好关系。 三个人又回到了和平饭店，钱多多也是出手大方点了红烧肉，炸酱面，大肉包子，大葱炒鸡蛋，地三鲜。 招待客人的心思诚意满满，李有才看着这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式，心里暗自咋舌：【真不愧是城里来的姑娘，花钱这么大手大脚，勤哥还得再加把劲才行啊，要不然赚的那点钱全花肚子里了，怎么养孩子呀！】 关承勤心中一阵的激动狂喜，今天开始他正式和小仙女搭上关系了，他得牢牢把握好这个机会，让小仙女见识到他是一个勤劳能干又能赚钱又靠谱的好男人。 一点点加深小仙女对他的好印象，像是温水煮青蛙，在小仙女的心里一点一点的留下痕迹。 等自己万事准备妥当向小仙女表白时，小仙女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合适的结婚伴侣，脑子一热就答应自己呢！ 第148章 识破 关承勤心里各种歪歪，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和钱多多聊着山参和什么一起炖汤最好。 也是在等菜的过程中，关承勤才知道，原来是钱多多的奶奶摔断腿，元气大伤需要进补，城里不容易弄到这些好药材，家里人写信一下，让她想办法弄一些回去。 所以钱多多才会上窜下跳到处打听，因为就是着急钱奶奶的身体不好。 关承勤听到这话就觉得奇怪了，小乡镇说弄不到好药材，这话他信。 因为有些小乡镇连医院都没有，只有一些小诊所，诊所的药物不足是常态。 可是大城市的医院就不可能没有药材储备，哪怕这个医院没有，难道全市的医院都没有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药品管控严格，也还是有空子钻的，只要拿着老人的病历单去几个医院转一圈，哪怕一个医院只能拿到少量的补药，几个医院转下来也够老人吃一段时间的。 实在不行还可以说药丢了，老鼠啃了，泡水了，不小心掉厕所了，总之找各种理由都丢一遍，医生难不成还不肯再开一份药吗？ 关承勤反而觉得城里稀缺的不应该是药而是粮食才对。 毕竟城镇户口的粮食都是等量配给，而且城里还没有自留地可以种一些瓜果蔬菜，每个月配置多少就只能吃多少，多数人都是吃不饱的。 如果要给老人补养身体，弄些粮食让老人吃饱才是正常。 很多病痛都是因为长期吃不饱导致的，只要吃饱了，身体就很容易养好。 关承勤在心里暗暗的想着，所以小仙女的家里人为什么写信跟她索要药材呢？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喜欢小仙女，想讨好小仙女才会费心思一人托过一人费了不少人情，才找到杨松这么一个挖参人。 要是靠小仙女自己一个人想要弄到好药材还真是不容易，几乎是没可能的事情。 让一个姑娘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这样一件高难度的事情，分明是在为难小仙女！ 小仙女自己在被人为难吗？ 钱多多还真不知道，所谓关心则乱，在知道钱奶奶身体不好的时候，她就着急着要让钱奶奶的身体尽快好起来，信上很多细节她都没有仔细琢磨。 再一个钱多多到底不是在这个时代长大的土着人，在城里生活的时间也不长，在钱家时有钱奶奶的优待，钱多多从来没有饿过肚子。 再加上还有原主的记忆，原主也是从小没怎么饿过肚子的，两者相结合给钱多多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在她有限的刻板认知里，就烙印上城里人家能吃饱饭这个印象，所以她没有想到，如果钱奶奶受伤住院，她最需要的可能不是药材，而是粮食，所以钱多多上窜下跳也是正常。 对于大城市医院药物储备够不够的问题，钱多多还真没想过，原主的记忆里也很少出现医院这个地方。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寻常小病不会去医院，大病也有诊所可以选，我觉得能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原主的身体素质还不错，从小就没生过什么大病，对医院不了解也是正常。 钱多多下乡之前去过一次医院，但只是简单的做了身体检查，拿了一张病历单就出来，前前后后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钱多多能了解多少呢？ 无论是原主还是钱多多对医院的认知有些空白，所以家里来信索要药材，她根本就没有多思多想，压根就没察觉自己被人为难了。 关承勤察觉出这里面有问题，但看小仙女的脸色她似乎没有感觉出来，犹豫了一下，关承勤还是开口：“钱知青，你要不要再弄点小米给家里寄回去呀？ 小米养人，给老人孩子吃特别好，你奶奶这会儿要是身体不好吃这个最合适了。 不知道你们那儿有没有小米啊？ 这年头家家户户粮食的困难，老人家要养身体可不能老吃那些粗粮，还是要吃一些细粮，软和一些的养人，身体才好得快！ 你要不要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电报问问家里，要是需要的话你给寄回去，老人家吃得好，病才好得快嘛！” 关承勤的提醒很是迂回，他想侧面提醒钱多多，钱家人没有让她弄粮食，反而是让她弄药材寄回去，这个举动本身就有问题，真不知道钱多多有没有听出来。 钱多多听关承勤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没错，老人家生病了是要去吃一些细软一点的食物。 钱家不缺粮食吃，但都是粗粮，吃的饱可以，想要吃的精致软和，那就有难度了。 不过有钱二叔和钱家两个姑姑在，钱多多还真是不担心钱奶奶的饮食问题，不过这时候她也感觉有点不对味。 钱奶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真的很着急需要药材的话，钱二叔为什么是写信过来跟她说，为什么不是拍电报或者打电话呢？ 一封信从石市到前进大队少说也要半个多月，如果真的着急，等半个多月的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就算拍电报费钱，钱二叔也可以回单位打个电话呀，职工跟厂里借电话又不费什么钱，为什么不打呢？ 就算是钱二叔忙，钱大姑钱小姑她们的单位也有电话呀，为什么她们不打电话呢？ 钱多多越想越觉得事情有古怪，她看了看放在一旁背篓里的山参，觉得她等一下应该打电话跟钱二叔好好聊一聊，钱奶奶到底有没有生病？病的严不严重？这信到底是不是钱二叔写的呢？ 被关承勤这么一提醒，钱多多这顿饭吃的食之无味心不在焉，一顿饭结束钱多多和两人告别之后，就急匆匆来到邮电局排队打电话。 接线员几经周转，电话才接到钱二叔所在的单位，可钱二叔出去跑车去了，不在单位里，得等钱二叔回来才能把电话重新接通，钱多多等这个电话，等了将近一个下午才接通了钱二叔。 “多多，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是乡下有什么事儿吗？”钱二叔说话的语气满是慌张，他刚刚回单位就听说侄女电话过来了，他心里就是一急，侄女从突然打电话过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想到侄女那张漂亮的脸，钱二叔整个人都开始慌张起来，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不然等以后死了，他真是没脸去见他大哥啊！ “二叔，我没事儿，我就是前段时间收到家里的信，说奶奶摔倒了，两条腿都摔断了，家里给奶奶治病把钱花光了。 你在信里还跟我说家里没钱给奶奶买药材补养养身体，让我想办法弄一些，我就想问问你奶奶现在还好吗？她怎么样了？出院了没有？” 第149章 忍！ “生病？”钱二叔的声音里充满了错愕：“你奶奶好着呢，什么时候摔断腿，什么时候住院了？ 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信啊？会不会收错信了？” 钱二叔虽然这么说着，可是他心中猛地的一跳，心里隐隐有了怀疑的对象。 钱多多心中暗道一声“果然如此”，她无比肯定的告诉钱二叔：“我没有看错，地址是家里的地址，收信人也是写着我的名字，我确定没有看错。 我还在纳闷呢，想着奶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和大姑小姑怎么不打个电话过来，这样更直接一点，还写信给我，我是到了今天才糊里糊涂反应过来的。 想要问一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奶奶没有事啊，那我就放心了。” 钱二叔没有拿电话筒的那只手已经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骨捏的咔嚓咔嚓响，多多说的这么信誓旦旦，那手里肯定是一封信。 是谁没事伪造自己老娘生病了，除了家里那个婆娘他不做第二人想，平时小偷想摸占点便宜给娘家就算了，结果竟然直接坑蒙拐骗到侄女头上去，让她一个小姑娘在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药材，她可真是干得出来啊！ 钱二叔整个人都有些颓然，他到底应该拿家里那个祸头子怎么办？ 离婚吗？ 不能离婚呀，要是离婚了，那个女人那张嘴不知道说出什么样的话来，钱茂林无所谓自己的名声好不好听，但是大哥留下的那些东西，只怕就要被交公了。 那些可都是大哥哥给多多的东西，要是交公了，多多以后连个念想都没了。 还有两个儿子眼看着就要到了娶老婆的时候，要是家里面没有婆婆在，很多人家会介意这一点。 忍，再忍忍，等两个儿子成家了，等将来将来大哥留下的那些东西可以正大光明见人的时候，他就可以和这个婆娘解脱了。 钱二叔声音有些嘶哑开口：“不用担心，你奶奶好着呢，早上还给我做了窝窝头吃。 如果你把那封信给我寄回来，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还有啊，你是不是买了药材了？如果没买那就不用买了，要是买的话就想办法，能退就退了，不能退二叔想办法把钱补给你，你一个人在乡下怪不容易的。” 钱多多听出了钱二叔声音里的不对劲，她也猜出这事是谁干的，只能佩服钱二婶胆大包天，不知道是谁给他写的这封信，究竟是两个堂哥呢，还是钱来来，无非就是这几个人。 这么一想，钱二叔莫名其妙成了孤家寡人，几个儿女没有一个跟他是贴心，看起来怪可怜的：“没事，二叔，东西我都买好了，没有费多少钱，要是在折价卖出去那就不值钱了。 药都是好药，留着什么时候都能用得上，我到时候连信一起寄回去，到时候寄到你单位去。 你跟奶奶每天吃一点补养补养身体，你和奶奶都要好好的，我才有靠山呢。” “哎，行行，二叔跟奶奶肯定好好的，你在乡下也好好过日子，缺啥你就直接写信回来，或者拍电报跟家里说，家里肯定想办法给你弄过去。” …… 钱多多跟钱二叔又聊了两句之后，才挂了电话，这短短不到三分钟的电话就费了不少钱，钱多多不由得咋舌，这年头的电话可真是费钱啊！ 离开邮电局，钱多多去了一趟公共厕所，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封信，正是前段时间“钱二叔”写给她的信。 钱多多把信和山参一起打包好，来到邮局把东西给钱二叔的单位寄了过去。 之后她离开了青山镇，回到了前进大队，虽然被骗了一回，但钱多多的精神很是亢奋，也算是因祸得福，不然她就弄不到这些山参种子了。 有这些种子自己发家致富指日可待，被欺骗的阴影也消散了不少，没有什么比小钱钱更能抚慰她受伤的心灵。 赚钱使人快乐，钱多多嘴里念叨这句话回到房间，一溜烟就进入了一个空间，然后把种在地上的土豆秧子给拔了起来，把地里的土豆收集干净，仔仔细细的松了土。 狭小的空间沤肥的桶占据了大半，钱多多打开盖子也不嫌弃里面的恶臭，笑容满面大桶里面颜色诡异的肥料倒进了土里，然后整个人离开了空间。 过了几分钟又再次回来，把已经被泥土“舔舐”干净的大桶收好，然后郑重其事的从口袋里摸出了包着山参种子的纸包，小心的挑出几颗种子埋进了土里。 钱多多蹲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地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埋着种子的土地里终于有了变化，几个绿色的芽芽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生长着。 “耶！”钱多多忍不住欢呼了一声，然后整个人直接坐到了地上，蹲的太久，两条腿都蹲麻了。 钱多多揉着两条腿，欣喜看着那几个芽芽，就跟看见财神爷一样脸上满是虔诚，这都是摇钱树啊，摇钱树种出来的就都是钱啊！ 不过要等收钱还需要一段时间，钱多多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要再等一等等一等。 钱多多笑容满面的离开泥土空间，开开心心拿去课本复习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课本内容感觉没那么枯燥乏味，仔细看认真读，也能够理解不少，这可真是好事儿啊。 而另一边的钱二叔在焦心忧虑等了半个多月之后，终于等到钱多多的包裹寄到了单位。 拿着那个不大的包裹，钱二叔找了没人的角落拆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封信，信封上的确是从家里寄出去的，收信地址也是钱多多那个地址。 钱二叔抽出里面的信纸，逐字逐字的看起来，整封信看完，他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喉结不停出现吞咽的现象，两条手臂上的青筋因为两只手在握拳若隐若现。 钱二叔很气，这个字迹和他的很像，两个儿子没有临摹字迹这种本事，反倒是钱来来他这个小闺女正经大道不走，歪门邪道倒是很有一套。 这性子果然跟他妈一样一样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小女儿是废了。 放下信纸，钱二叔把包裹再次打开看到里面的山参，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种好药材多多是从哪里弄来的？ 应该不是她自己从山里弄出来的，这山参的根须根根分明，没有那把式可干不出来这样的好活。 医院药店更加不可能，那么就只剩一个地方：黑市。 钱二叔心里猛的就是一跳，这孩子也太大胆了，黑市那种地方是可以随便去的吗，一不小心就会出事的，到时候山高皇帝远，他想救都找不到人去帮忙。 这个丫头不声不响的，竟然干出这么大件事，是想把他吓死吗！ 第150章 当年真相 等这件事情解决了，还得写信，跟这个侄女好好聊聊，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去黑市，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把东西都收好，钱二叔捱到下班就急匆匆回到家里，两个儿子也跟他前后脚到家。 钱来来也已经放学抱着一本书看得认真，见人到齐，钱二叔把大门一关，大马金刀坐在正屋的椅子上，脸上漆黑盯着钱二婶：“陈满桌，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动作一停齐刷刷看着钱二叔，心里的弦一下子就绷紧了，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这话怎么说？这又是怎么了？”钱二婶面色有些不自然，心里突突跳，说话不自觉带上几分心虚。 钱奶奶疑惑目光在钱二婶的脸上扫视，老二媳妇又背着人干了什么？ 钱二叔没有理会钱二婶，目光如隼盯着钱来来，突然说道：“来来，我给你报名下乡了，你收拾收拾去乡下！” “噗”“砰”的一声响，钱来来手里的课本掉到地上，钱二婶手里的一只水盆也砸了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钱来来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亲爸，看到钱二叔认真的神色，她绝望尖叫：“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我该怎么对你，多多已经下乡，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联合你妈去坑骗多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钱二叔一边拍着桌子，一边恨铁不成钢指责钱来来。 “啊！”钱来来尖叫出声，然后把手边的东西推倒，一天推头一天大喊大叫：“钱多多，钱多多，又是因为钱多多，为什么她还是这么阴魂不散，她为什么不去死，我们家为什么要多她一个外人，为什么？” “啪！”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在钱来来的脸上，直接把她整个人都打的摔倒在地，脸颊没几秒的时间就红肿了起来，五指痕清晰可见。 可见钱二叔这一巴掌有多力，他气狠了，手指哆嗦指着钱来来：“你想知道为什么，行，我告诉你，因为你妈是个杀人凶手，如果不是因为你妈，多多就不会从小就没爸没妈。 你妈害得人家家破人亡，这都是我们欠多多的，你们怨我偏心，那就怨你妈为什么当初要害死你大伯。 你妈作的孽，父债子偿，母债女还，这都是你们应该欠多多的，你们一辈子都还不清。” 这一句话简直是石破天惊，钱来来满脸的愤慨瞬间僵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爹，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钱进军钱进步也是满脸愕然，一脸的不能置信。 “不是说好了不提当初的事吗，钱茂林你不讲信用，人不是我害死的，他是救人淹死的。 这也能怪我吗？ 我怎么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不是故意的。”钱二婶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说话嘶声力竭，脸色变了又变，只有一样没变，那就是慌，非常的慌。 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出钱二婶在心虚，在害怕，在惶恐。 “那要你问问你是怎么教女儿的，你看看她成了什么样子，见不得别人一点好，别人也不跟她计较，她还蹬鼻子上脸，学会了坑蒙拐骗的意思，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 跟你陈家的教养那是一样一样的，难道以后你要她跟你一样露着屁股去胁迫人吗？”钱二叔气急败坏，把一些陈年旧事都秃噜了出来。 “茂林！”“啊啊啊啊，你闭嘴。”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一直沉默不语的钱奶奶听到儿子说这句话，立刻开口喝止。 而钱二婶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直接就扑向了钱二叔，双手张开像爪子一样往钱茂云的脸上挠去。 钱二叔嫌弃的一把就把人给挥开了，完全无视钱二婶在一旁发癫尖叫，他看向钱奶奶：“妈，孩子们都大了，当年的事情也该跟他们说说了。 今天的事情你也看见了，我们一直瞒着这几个小崽子，还以为多多是欠了咱们家多大的恩呢！ 有些事情永远也过不去，这是我们欠多多的，不能一直这样瞒着，也是时候该让她知道了。” 钱奶奶坐在椅子上，原本挺直的腰板一下子就佝偻了下去，她从脖子里摸出了一个怀表，打开一看上面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物穿着一身的戏服描眉化眼，明明是个男人却长相明艳动人，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如果钱多多在这里就会发现自己跟这个人的长相竟然有八九分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照片里的人自带一种优雅天成的妩媚之感，他美的像一幅画。 钱奶奶细细描摹着那人的眉眼，眼泪就掉了下来：“小春，你要疼死我了。 怎么就舍得扔下老婆孩子，你这个不孝子啊！” 钱来来怔怔看着钱奶奶，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钱奶奶掉眼泪，想到刚才亲爹今天说的那几句话，她心里头突然开始发冷，大伯不是因为跳过去救人才，怎么又说这件事情跟定亲妈有关？ 难道，大伯的死真的是自己亲妈造成的？ 所以这些年为了弥补钱多多，奶奶和亲爸才对她那么偏心的吗？ 还有露屁股是什么意思？ 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无数问题接踵而来，钱多多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她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钱二叔面前：“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你快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啊！” 钱二叔还没说什么，钱二婶却十分激动，她一把抓住钱来来把人推开，张嘴就开始骂人：“说什么说，大人事情你少管，再敢打听半句我打死你。” 钱二叔目露嘲讽：“原来你以为害怕当年的事情被儿女知道了，现在觉得丢脸？是不是也太晚了。” 钱二婶愤怒尖叫：“钱茂林，你要是敢把当年的事情说出去，我就去宣扬你是喜欢男人，还他妈喜欢你哥。” 钱二叔却突然哈哈大笑：“你去说呀，看看别人是信你还是信我，我要是喜欢男人，我会跟你生三个孩子？ 我要是喜欢男人，你以为我看见你能硬得起来吗，你自己心思龌龊，就把别人想得都跟你一样，贱人。” 钱二叔显然是气到了极致，说话都开始口不择言了。 钱奶奶一巴掌拍在儿子的手上，严厉的呵斥他：“胡说八道，什么孩子们还在这里呢！” 第151章 前因 钱二叔被钱奶奶一拍总算是冷静一些，知道自己刚才不应该说那些话。 可短短几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也相当炸裂，钱来来以及钱进步钱进军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到底听到了些什么？ 自己的亲爸口口声声都在指责自己的亲妈，而自己的亲妈却只敢色厉内荏让自己的亲爹闭嘴，却几乎不敢反驳什么。 钱家的三个儿女心里越来越凉，他们有一种直觉，当年的真相一旦揭开，后果是他们不愿意想象的。 她有些茫然，为什么会这样呢？ 上辈子明明没有发生这件事啊，为什么到了这时候要说那些陈年旧事了，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不可以吗？ 只要不提及陈年旧事，她就可以理直气壮面对钱多多，因为是她爸养大钱多多这个侄女，他们二房对钱多多是有大恩的。 钱来来可以理直气壮指责钱多多是个外人是个吃白饭的，可以理直气壮的跟钱多多讨要恩情，可以理直气壮的让她滚。 可如果当年那些所谓的真相一旦被揭开，一旦道理不站在她这一边，钱来来还有什么理由和立场去指责钱多多呢？ 钱来来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想再听下去了，她也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哪里是钱来来说停就能停得下来，有些事情一旦掀开了盖子就再也捂不住了。 钱二叔张嘴要说些什么，就被钱奶奶一把拉住了手： “事情要说，也得让多多知道，你去拿纸笔，一边说一边写。” “好。”钱二叔痛快答应，很快就拿来纸笔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钱奶奶才缓缓开口，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仔细说清楚。 随着钱奶奶的娓娓道来，当年真相被一点点揭开，钱来来只觉得脸皮滚烫，难堪尴尬羞愧的复杂情绪将她淹没。 她开始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教唆自己的亲妈去坑骗钱多多，如果没有这一回事，当年的事情也不会揭开。 钱来来悔恨交加，如果时光可以回溯，她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不会让自己落到如此难堪的境地，周可欣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有些事情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钱多多在半个多月之后收到家里进来的包裹，钱家寄来的包裹里饼干糖果还有麦乳精，每一样都不少于二斤上下，加起来也得小一百块钱。 而且钱多多还在里面找出了一双钱奶奶手工缝制的布鞋，两只鞋，一只鞋垫子里掏出了一百多块钱，另一只鞋里掏出了一封厚厚的信。 看着这一堆东西和这一百多块钱，钱多多估摸着钱二叔大概是将家底掏出来弥补她，钱家的日子只怕有一段时间要过得很拮据。 拆开信纸一看果然如此，钱二叔没有想占侄女的便宜，但这已经是他能拿出来的所有，他在信里歉意表示剩下不够的地方，他只能以后再弥补了。 再然后信纸上的内容就和山参无关，而且平铺直叙讲起钱家的陈年旧事，钱多多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等看完眉头紧得可以夹死苍蝇。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钱家的故事竟然得从钱小春还在戏班子，钱二叔高中的时候说起，钱二叔的大哥也就是钱多多名义上的亲爹钱小春当年是红极一时的旦角，钱小春跟家里常有联系，但却不常见面。 毕竟戏班子要挣钱就得到处接戏演出，钱小春一年到头也只能回家两三趟和亲人聚一聚。 钱二叔知道自己大哥唱戏很有名，但在高中之前他没有见过大哥登台唱戏是什么样子，直到高中时，钱小春所在的戏班子在石市开班演唱。 钱二叔得到消息跑去看戏他，经过重重人群，第一眼就看到钱小春穿着戏服莲步轻移，声如莺啼在台上如歌如泣唱着戏词。 台上的钱小春描摹着精致眉眼，配合的戏词，他的眉眼举止间皆是风情万种，只一眼，钱二叔就被台上的赵飞燕给迷住了。 十几岁的小年轻人，心中第一次察觉到一种朦胧的爱恋，不是冲着大哥钱小春去的，而是冲着台上那个被钱小春演活的赵飞燕去的。 钱二叔爱上一个戏曲人物，听着很可笑，可钱二叔的初恋的的确确交代在戏台上那个活灵活现的赵飞燕手里，有那么一瞬间，钱二叔是对台上的钱小春有过那么一丝丝的不为人知的感情出现。 可当钱小春下台卸妆后，一巴掌拍在钱二叔的脑门上训斥他逃课时，钱二叔瞬间就清醒过来，赵飞燕是赵飞燕，大哥是大哥，甭管台上的赵飞燕有多么妩媚动人，台下的大哥见到弟弟照样训斥不误。 那一丝丝异样的感情，就在钱小春这一巴掌里给拍散了，钱二叔对大哥没有特殊情感，但对于台上赵飞燕依旧痴迷不已，可以说在那以后，钱二叔就成了大哥钱小春的忠实粉丝。 钱二叔对钱小春这个大哥本来就十分敬重敬仰，如果没有大哥一心帮扶家里，他连饭都吃不起，更别说读书了。 在父母的耳提面命之下，钱二叔跟下面两个妹妹都记得大哥的付出，对钱小春是十分敬重。 在钱二叔爱上了台上的赵飞燕之后，他对大哥的敬重之情里有着又多了几分狂热崇敬，大哥说啥就是啥，大哥说东绝对不往西，听话乖巧的不得了。 因为只有大哥登台演出，他才能看到日思夜想的赵飞燕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钱多多其实不太能够理解钱二叔这种狂热情感，就像她无法理解现代娱乐圈那些粉丝为爱豆痴，为爱豆狂，为爱豆哐哐撞大墙。 为爱豆生，为爱豆死，为爱豆化身键盘侠，这种浓烈的情绪，因为她不追星实在是无法理解，无法感同身受。 钱二叔跟那些狂热粉丝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只是因为前者因为时代的问题表现的比较含蓄，后者因为时代的开放，所以可以热烈表达自己的情感。 钱多多也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钱二叔，算不算是最早的追星粉丝呢？ 大概这个时代的人都不能理解钱二叔这种追星的狂热情感，大家看到钱二叔对大哥言听计从，并且常不常露出痴迷的眼神，因此才会误会他喜欢男人？ 第152章 逼迫 所以钱二婶才会说，钱二叔喜欢男人，喜欢自己的大哥，可为什么钱二叔不解释呢？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没有办法解释的秘密？ 钱多多继续整理着信纸上透露出来的事情，钱二叔追星之后，因为钱小春希望这个弟弟能够读书用功，将来有一份正经工作。 因为自己的爱豆这样期盼着他，钱二叔拿出了十二万分的精力开始头悬梁锥刺股拼命读书，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的情况下，他的学习成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步上升，最后成为了班级里的佼佼者。 但是在高二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让钱二叔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二第一学期的时候，学校里组织学生外出郊游。 钱二叔作为优秀学子又长得不错，就被老师安排在队伍前面领路扛年级的大牌牌。 本来是一件出风头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个风头给钱二叔的人生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和改变。 高二的学子在老师的带领下，到石市郊外的一个水库郊游，青蓝的水库，就像是一个大葫芦，宽广无际，太阳早早挂在了天幕上，配合着清蓝的天，皎白的云，只一眼，就让人觉得震撼不已。 那是美好又难忘的一天，一班高二的学子到了地方之后就开始嬉笑打闹，各自游玩。 钱二叔也混在同学堆里笑着闹着，采集能吃的野花野果当做零食，直到中午他们吃过了自己带去的午餐，要准备离开的时候，钱二叔突然闹肚子。 人有三急，这闹肚子的事情更加没办法忍，如果当时只有钱二叔自己一个人，他可能会随便找个角落里解决内急。 但是当时班级里有那么多人，还有老师女孩子在场，钱二叔实在是抹不下脸面，只能掉队忍着肚子疼硬是走到水库附近的人家借厕所。 那个时候可没有室内厕所，老百姓人家都是在露天挖一个茅坑，外面搭点草棚，就算是厕所了。 钱二叔当时腹痛的厉害，借到厕所后就迫不及待钻进了厕所里，解开裤子就是一顿酣畅淋漓的解放天性。 他解决了生理问题舒舒服打开茅厕的门，想要迎接新生时，却猝不及防看到了一个大屁股，一个没穿裤子露天蹲在茅厕面前的大屁股就这么闯进他的视线。 钱二叔甚至都来不及躲避，就这么莫名其妙把人家姑娘给看光了。 随即发生的事情是钱二叔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的，在茅厕门口被他看光屁股的大姑娘尖叫着说钱二叔是流氓，是色狼。 钱二叔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呢，那姑娘的几个哥哥就突然跳了出来，指着钱二叔对他家的姑娘耍流氓，完全不给前任说开口的机会， 按着钱二叔就往地上一顿打，打完了还问钱二叔要不要娶他们家的姑娘，要是不娶他们家姑娘，他们就要带着他去告官。 这事情发生了太过突然，钱二叔直到被人摁在地上打，才反应过来自己变成算计了。 但这时候已经太晚了，他因为肚子疼掉队，身边连个帮他作证的人都没有，就被安上耍流氓的污名声。 钱二叔哪里肯定认这个罪名，殴打钱二叔的那几个人，就抓住他带着那个光屁股的大姑娘追上了前面的老师，要求学校给他们一个说法。 要不然他们就要到学校去闹，要求学校开除钱二叔的学籍，然后去告官之类的，总之是各种撒泼耍赖。 钱二叔满心的委屈和愤慨，可偏偏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学校的老师和领导提出金钱补偿，对方也不接受，死活就是要钱二叔对他们家的姑娘负责。 最后不得已，学校那只能通知钱奶奶和钱爷爷出面解决，没想到钱奶奶和钱爷爷捧着钱送上门，对方的态度依旧没有变。 钱二叔那时候年轻气盛的梗着脖子要去告那几户人家讹诈，可结果却什么用都没有，那个光屁股的大姑娘只需要坐在公家人面前哭上一天，哭诉自己被人看光了，钱二叔莫名其妙就扣上流氓的罪名。 那个时候有这么一个罪名在那可就是一辈子都毁了，搞不好还要吃花生米，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钱爷爷和钱奶奶之后只能做主把光屁股的大姑娘娶进门。 而这个光屁股姑娘就是钱二婶陈满桌，钱二叔被父母压着跟陈满桌结婚，心里的怨恨达到了顶峰，他怨恨父母怨恨这个莫名其妙成为他老婆的女人。 从钱二叔疯狂迷恋赵飞燕就可以看出来，他喜欢美人，并且幻想过自己以后要娶一个像赵飞燕一样漂亮的女人做老婆。 想象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骨感的，越想要得到什么，就越是得不到，钱二叔想要一个美若天仙的老婆，可到了最后和他走到一起的却是钱二婶。 陈满桌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就是一个普通农家长大的普通姑娘，大字不识一个，而且行为举止十分的粗鲁，开口骂人就是屎尿屁。 并且在父母的教唆下，陈满桌一心认为只有娘家好了，她在婆家才能站得起身挺得起腰板，所以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娘家人。 陈满桌身上就没有一处是符合钱二叔心中妻子的幻想，对方还是通过逼迫污蔑殴打的手段，强迫他认下了这桩婚姻，钱二叔心里怎么会没有恨！ 被迫和陈满桌结婚后，钱二叔才发现陈满桌的表弟跟他是同班同学，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算是意外，只能说是精心设计后呈现出来的结果。 陈满桌一心想要嫁给城里人，她的兄弟们也觉得让家里的姑娘嫁给城里人也好帮助家里，所以就到处托关系想找到一个不错的城里小伙。 陈家压根就没想过通过正常的途径把家里的姑娘嫁出去，因为他们太知道他们自己的底子，城里人看不上他们家的姑娘，所以只能走一些歪门邪道。 于是，刚好到水库郊游的那帮高中学子就被他们盯上了，有陈满桌表弟的背书，那帮高中学子家里什么底细陈家人摸得很清楚。 当时被盯上的人不单单是钱二叔，还有另外几个同样是城里户口，家里条件不错的高中学子。 陈满桌表弟采集野果故意在地上的烂叶子烂苔藓里滚过，然后分给那几个陈家看上的高中生，其他人吃了都没事，偏偏钱二叔倒霉闹了肚子，然后就被坑的一辈子都毁了。 钱二叔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差一点拿刀捅陈满桌，虽然被父母阻止，和他满腔愤慨却不知道从何发泄，那种明明知道自己被冤枉被委屈，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憋屈，让钱二叔恨毒了陈满桌以及陈家所有人。 在怨恨的情绪控制之下，钱二叔的学习成绩一路下滑，原本有望考上大学一飞冲天的，但是一个陈满桌的出现彻底毁了这一切。 高中两年毕业，钱二叔没有考上大学，成绩差得差一点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第153章 苦果 钱二叔一度颓废，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想做，甚至连饭也不想吃，只想闭上眼睛睡觉睡到天荒地老。 看着儿子这样作贱自己，钱爷爷钱奶奶也没有办法，为了儿子能活命，他们只能认下这个讹诈上门的儿媳妇。 儿子的命也保住了，可是前程也毁了，整个人也废了，两个老人是什么心情可想而知。 最后是钱小春得到消息从外地赶了回来，把饿的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钱二叔从房子里拉了出来，硬是喂他喝粥，才没让钱二叔自己把自己给饿死了。 钱小春苦口婆心开导这个弟弟，在大哥的劝说下，钱二叔稍微多了一些活泛气，终于愿意吃吃喝喝。 这兄弟俩买了酒，钱小春一边喝酒一边说起小时候过得多么的艰难，一家子都快饿死不都咬牙挺过来了，现在遇到这点事情，怎么就不能咬咬牙冲过去呢？ 钱二叔喝了酒发了酒疯，抱着大哥大哭了一场，整个人才慢慢恢复了精气神。 后来钱二叔得知陈家那几个兄弟不知道被谁半夜套了麻袋揍了一顿，房子里还被人丢了好大一窝的毒蚂蚁进去，几兄弟不仅被揍的鼻青脸肿，还被毒蚂蚁咬进了医院，一家子伤身伤人又伤财。 钱二叔的精气神就更好了，钱小春原本还想让钱二叔再去复读一年，钱二叔的底子本来就好，再复习一年，大学没准就考上了。 可钱二叔却不愿意再进学校，这个家一直都是他大哥撑起来的，如今也到他接力养家的时候。 再一个他已经被逼着结婚了，好像在那个年代结婚代表着另一种人生的开启，学校好像也不会再招收已婚人士做学生。 钱二叔要是还想复读，家里就得想办法出钱出力找关系才能把他塞回学校去，钱二叔不能保证自己复读一年就能考上大学，他已经没有那个信心了。 钱二叔自己态度坚决，家里人也拿他无可奈何，复读的事情只能这么算了。 学习成绩再稀烂，钱二叔到底是拿到高中文凭，在他不愿意复读后，有钱小春出钱出力托人找关系让钱二叔学会了开货车。 在那个时候这项工作可是一个香饽饽，毕竟那时候连单车都少见，更别说汽车了，都得是有特殊关系才能得到的好工作。 因此钱二叔成为一名货车司机，端上了一份稳固的铁饭碗，这一干就是大半辈子过去。 而靠着讹诈上门的陈满桌刚刚到钱家时可是招了钱家上下所有人都不待见，所有人都把她当成空气对待。 钱二叔恨不得把陈满桌给宰了，自然不可能去碰她，从陈满桌进门第一天开始，钱二叔就收拾被褥搬到父母的房间里去睡觉，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一年多。 陈满桌熬不住了，她以为男人就像自己亲妈说的那样都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只要男人精虫上脑，两个人脱了裤子一个炕上睡觉就啥事都没有了。 陈满桌听信自己老娘的话，觉得钱二叔一开始就算不待见她，但只要一块上炕睡觉就慢慢好了。 可没想到一年都过去了，钱二叔的态度没有半点软化的迹象，而且还一副打算跟生份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让陈满桌急了。 她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整整一年多，男人不跟她睡觉，她要怎么融入这个家庭嘛！ 陈满桌只能回家求助自己的老娘，陈家人对这个闺女的处境也十分担忧，闺女要是在婆家不能立足，要她怎么帮扶娘家呢？ 所以，陈家准备了厚礼找了妇联的人，上门给钱家赔礼道歉说好话，试图让钱二叔回心转意和自己闺女过日子。 在这件事里，最先软化态度的是钱爷爷和钱奶奶，在他们的老思想里，男女结婚就要一块过一辈子，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好坏都不能离婚。 这个儿媳妇娶进门虽然一开始是被逼无奈，可是人都已经嫁进来了，跟自己儿子成了一对，要是夫妻俩不在一块，这也不像话呀！ 重要的是他们也想抱孙子，这老两口就开始劝诫儿子跟儿媳妇好好过日子，总不能这样和老婆分居一辈子。 那时候的钱二叔看似在生活上已经走上了正轨，可心里的怨恨一点都没有消散，哪里是父母和别人说两句好话，就可以毫无芥蒂的接纳陈满桌。 别人说归说，他依旧是我行我素，父母不让他在正屋里住，他就干脆搬到职工宿舍跟别人合伙连家都不回了。 情况持续到半年以后，钱爷爷半夜去外面的公共厕所上厕所，却没想到脚下的踏板因为年久失修腐朽了，钱爷爷整个人掉进粪坑里。 当时钱二叔跑到职工宿舍里住宿根本就没在家，两个妹妹也因为要考试在学校住宿，就剩下钱奶奶一个女人也够不上力气把人拉出来。 周围倒是有左邻右舍，可是他们也嫌脏啊，没人愿意跳下去把人拉上来，只愿意拿竹竿绳子放下去，让钱爷爷自己爬上来。 最后是陈满桌推开了别人，自己跳了下去把钱爷爷粪坑里给拽了上来，之后还背着人一路送到医院。 等钱二叔得到消息，钱爷爷都已经在医院住院了，陈满桌也因为跳下去救人，那些污水不小心进嘴，导致她突发急性肠胃炎也住了院。 钱爷爷年纪已经不小，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掉进粪坑的时候摔伤了腿，本来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偏偏他掉进了粪坑里导致伤口被细菌感染。 钱二叔慌慌张张赶到医院的时候，钱爷爷已经到了弥留之际，钱爷爷拉着儿子让他好好跟陈满桌过日子。 不管之前陈满桌之前用了什么手段，可是钱爷爷这把老骨头是她从厕所里捞出来的，没让钱爷爷死在粪坑里，就这一点也足够抵消陈满桌之前的事。 钱二叔心里有怨有恨，可这到底是亲爹临终前的请求，为了让自己亲爹走的安心，钱二叔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也是因为这个事情，钱二叔才搬回了家和陈满桌正式住到一起，钱二叔心里是万分不甘，可是就如自己亲爹说的，这个年代的人一般只有丧偶不会离婚。 和谁走到一起，那就是要过一辈子，钱二叔只能努力说服自己去接受陈满桌，反正关上灯眼睛一闭都是一样的。 两人正式住到一起之后，陈满桌没多久就怀孕了，然后就陆陆续续生下来两个儿子。 大概是有了儿子，有了底气，陈满桌开始原形毕露，在钱家说话都敢大小声了，也敢给两个姑子摆脸色看。 也只有在钱二叔面前，陈满桌才会收敛本性，装出贤惠老实的样子。 钱奶奶和钱家两个姑子一开始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去，就想着钱二叔和陈满卓本来就关系不算好，要是让他知道了这些事情，这夫妻关系的裂痕就更大了。 夫妻俩吵吵闹闹的，最受苦的就是两个小孙子，为了这两个儿孙好，家里人对陈满桌一再忍让什么话没有说。 陈满卓又在他面前装的足够贤惠，所以他对陈满桌暗地里的跋扈行为竟然是一无所知，最后才酿出了让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苦果。 第154章 不满 就在陈满桌生小儿子坐满月的时候，在戏班子的钱小春出事了。 钱小村春被毒哑了嗓子，再也没有办法登台唱戏，戏班子自然不能留他。 钱奶奶和钱二叔带着钱爷爷的牌位将人接了回来，毕竟当初是父母把他送走的，如今要把他接回来，也得父母把他接回来才显得郑重。 钱小春就这样跟着父母兄弟回到家里，他的嗓子被毒倒之后说话也受到严重影响，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养家的压力就给到了钱二叔这边，为了多挣一点钱，只能起早摸黑去跑长途车，因为这样赚的比较多。 为了养家糊口，钱二叔很是忙碌，自然就顾及不到本来就不上心的钱二婶。 钱二婶这个人不管怎么粗鲁，她到底是一个女人，生孩子坐月子这种脆弱时刻，她也想要男人在身边陪着。 但钱二叔根本就不在乎她，不会主动关心她，跟她生儿育女仅仅只是因为责任，因为亲爹临终前的遗愿而已。 最需要人关心关怀的时候男人不在身边，钱二婶的目光就渐渐转移到别人身上去，这个别人不是外人，正是在家里养伤的钱小春。 陈小春作为当红旦角，那长相模样是绝对没得挑，加上唱戏练的是真功夫，他的一举一动都给人一种无可挑剔的优雅之感。 寻常人见了钱小春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并且会留下深刻的印象，钱二婶就更加不用说了，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天天眼睛里看着这样的美人，她心里就有了一些不应该有的念头。 钱小春大概是察觉了，于是在他伤势有所好转的时候，就向钱奶奶提出他年纪也不小了，他也想有个女人在身边知冷知热 ，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 钱奶奶自然是双手双脚赞成，本来她心里就觉得亏欠这个大儿子，就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想要给大儿子找个四角俱全样样都好的姑娘。 钱小春想要找个好姑娘真不难，他长得好，再加上他从戏班子回来时，还带回自己多年的积攒，还有钱奶奶单独给大儿子攒下的老婆本。 虽然养伤没有工作，但以钱小春的长相模样，再加上他还有不少忠实戏迷，他想找份工作还真不难。 这些加起来都注定钱小春婚后的生活不会难过，钱奶奶花心思置办娶媳妇家当直接刺激到钱二婶，她当初嫁进门时可是什么都没有。 男方没有聘礼，女方没有嫁妆，钱二婶带着自己两身衣服静悄悄就进门，婆家当时连家里都没有打扫，更别说什么喜字喜糖这些一概没有。 轮到大儿子要结婚，钱家老少都在为此做准备，钱二叔对此也没有任何意见，积极的跑上跑下，活像是他要结婚一样。 钱二婶心里头翻江倒海的不舒坦，可是她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她是怎么嫁给钱二叔的，她自己心里东西一清二楚，她永远都不可能有这样的规格被钱家娶进门。 那个年代的男女结婚讲究的就是一个效率，钱小春和女方见过两面之后，双方觉得这婚事没毛病，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没多久，新娘子就进了门，和钱小春站在一起看起来很是登对，重要的是他们两个是心甘情愿在一起的。 钱家上下除了钱二婶，大家对新娘子都非常喜欢，钱大嫂进门后过得如鱼得水，没多久钱大嫂就怀上了。 这一下钱大嫂更是成了香饽饽，钱奶奶对大媳妇和颜悦色，开口就是问吃问喝嘘寒问暖。 钱小春在嗓子情况有所好转之后，就外出工作成为了一名电影放映员，这是一个不怎么需要说话的岗位正适合他，而且还能跑来跑去自由度很高。 比起钱二叔对钱二婶的漠不关心，钱小春作为丈夫可就尽责多了，下班就往家里跑，每次回家都给老婆带点小东西，一个果子一朵花一棵草哄的钱大嫂喜笑颜开。 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下，钱二婶本就扭曲的心态开始往变态发展，本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心思。 钱二婶开始在钱大嫂耳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做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比如钱二婶会当着钱大嫂的面说钱小春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或者是在钱小春回来的时候特别热情的跟他打招呼说话，营造出一种钱小春跟弟媳妇有暧昧的现象，这种事情谁看了谁不恼火？ 钱大嫂心里头就非常别扭，偏偏这种事情她还没办法明着去问，这就导致钱大嫂因为别扭常常找钱小春的茬，夫妻之间有了口角和矛盾。 钱二婶见此洋洋得意，后来钱大嫂十月怀胎生下一个女儿之后，她更是变本加厉，话里话外吹嘘自己给老钱家生了两个儿子是钱家的大功臣。 钱二婶虽然没有明确说钱大嫂生的闺女是赔钱货，可是话里话外都在说家里男丁多了才不用被欺负，生姑娘太多是会被人看不起的，隐晦透露出来的意思，只要不傻谁都听得出来。 钱大嫂被钱二婶这一招气得够呛，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原本还想忍忍就过去了，却没想到钱二婶接下来骚操作直接点了钱大嫂的怒火。 起因是一碗鸡蛋羹，那时候的人们可舍不得天天吃鸡蛋，鸡蛋羹就成了比较稀罕的吃食。 钱奶奶给大儿媳做月子餐就是做的鸡蛋羹，这玩意不仅大人爱吃，小孩子更爱吃，钱奶奶在做的时候就私心给两个小孙子也做了一小碗，分量不多也就三四个小勺子那样，只够让孩子解解馋。 想要多吃那是没可能的，因为家里的鸡蛋都要留着给钱大嫂坐月子，孩子们还小，一辈子还很长，以后多的是时间能吃到鸡蛋羹，可是钱大嫂的月子要是坐不好会落一辈子病根。 孰轻孰重，钱奶奶分得清楚，孩子们偶尔吃点解馋即可，想要天天吃，甚至是吃大份的，那是没可能的。 但孩子们吃到了鸡蛋羹自然是念念不忘，每每钱奶奶做鸡蛋羹的时候，两个孩子就蹲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的看着。 钱奶奶狠的下心不让孩子们吃，可是钱二婶却舍不得，她生的可是老钱家的孙子呀，带把的！ 家里的香火可是得靠孙子来传承，钱奶奶对一个赔钱货那么好，以后指望着赔钱货摔丧盆啊！ 第155章 妯娌 世界上就有这么一种人是不能惯着，你一旦惯着她，她就会得寸进尺，然后步步紧逼，最后变本加厉。 自己儿子想吃鸡蛋羹那就吃，钱二婶负责放风，然后让两个孩子把钱奶奶炖好放在桌上的鸡蛋羹你一口我一口给吃光了。 吃光也就算了，钱二婶把剩下挂在碗壁的那些蛋渍刮了刮，然后冲上一碗水盖上盖子，就带着两个孩子跑了。 钱奶奶哪里会想到碗里的蛋花羹已经被两个孙子给吃光了，她摸着碗壁热乎乎的，端起来沉甸甸的就没有多想，就把这样一碗“蛋花汤”端给大儿媳。 钱大嫂掀开盖子看到里面的情景，整个人都沉默了，难不成就因为她生的是个闺女，所以婆婆就看她不顺眼，所以就让她喝涮碗水？ 至于这样吗？ 她又不是不会生了，就算是个闺女，那也是老钱家的种啊，这都新社会了，老钱家怎么还搞旧社会封建大家长那一套呢？ 钱大嫂生了一肚闷气，随即又想到了她嫁进来这么久，婆婆对她也还算不错，不是那种表面光内里奸的人。 婆婆要是想磋磨她，坐月子的第一天就直接给她喝涮碗水就好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老钱家的院子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住着，家里两个姑子还在上学，这时候还没放学呢，肯定不是她们干的。 这二叔子和自家男人也在外面上班，他们也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不是婆婆也不是自己，那就只剩下和自己不对付的弟媳妇。 钱大嫂第一天没有声张，只是等自己男人回来给他看那一碗涮碗水。 钱小春脸色漆黑难看，他本就对这个弟媳妇没好感，平常会打招呼说话也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弟弟难堪，再怎么说她现在都是弟弟的老婆，又给自己弟弟生了两个儿子。 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给陈满桌难堪就等于给自己弟弟难堪，钱小春才对这个弟媳妇有了几个好脸色，没想到这个女人越发的得寸进尺，竟然连大嫂的月子餐也要偷吃。 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干得出这样没脸没皮的事儿呢？ 钱小春夫妻俩就商量着要给钱二婶抓一个现行，而且这件事情还不能让钱二叔知道，因为说出来真的很揭脸皮呀！ 钱二叔开大货车又是跑长途，工作本来就累，要是因为这种事情分了神，路上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钱二婶脑子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第一次得手钱大嫂没有声张，就以为对方好欺负，很快就开始第二次作案，而这次她自然没能像上次那样逃脱。 两个孩子正吃着蛋羹，坐在门槛处望风的钱二婶就被钱奶奶和钱小春堵住，捉贼拿赃这一下被直接摁到手，钱二婶有那么一瞬间羞愧和尴尬，但很快又泰然自若。 她都已经生了两个儿子，肚子里还有一个，钱家人还不至于为了一碗鸡蛋羹就把她赶走，再说了，她自己也没吃啊。 鸡蛋羹可是被老钱家的孙子给吃了，要是气不过，可以让两个孩子把鸡蛋羹给吐出来呀！ 钱二婶这个时候主打的就是一个有恃无恐，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大家子都担心自己的男人开车出事，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会跟他说，那自己又何必小心翼翼的？ 面对婆婆和大伯的质问，钱二婶就假惺惺地说两个孩子肚子饿了想吃东西，孩子还小不懂事，钱小春这个做大伯的总不好跟自己的侄子计较。 钱小春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好对弟媳妇怎么样，更加不会对两个小侄子怎么样，毕竟孩子是真的小。 但是钱奶奶可就不会客气了，把大家忍让当成理所当然，还教唆两个孙子做贼。 她可就要让陈满桌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恶婆婆！ 钱二婶以为肚子里有个孩子别人就拿没办法，只能说这种想法是太天真了。 钱奶奶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从那天开始把陈满桌当成了隐形人，家里的吃喝拉撒通通都是她最少，钱家没有分家，作为一家之主的钱奶奶掌管着一家老小的吃穿。 钱奶奶要是诚心不让陈满桌好过，她连一口饭都吃不上，陈满桌是第一次见识到钱奶奶的厉害，之前不管怎么说钱奶奶都没真正的去收拾过她，现在人家动真格了。 光是在吃饭上就能够为难死陈满桌，明面上一天三顿满满的一大碗粥，可是米少汤多，配菜还全是刮油的咸菜连一点荤腥都不见。 孕妇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一天吃这么一点点哪里够，一泡尿下去就没了。 钱二婶饿的抓心挠肝想啃墙皮，更加想把厨房给砸了，把里面的粮食拉出来吃，可钱奶奶防着她这一手呢！ 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离开家，专门就盯着陈满桌防止她搞破坏。 甚至连孙子也不管了，直接撒手扔给亲妈自己带，陈满桌饿了足足两天，怀孕本来就耗费精力，还要去照顾两个孩子，强撑两天之后就撑不住了。 钱二婶饿的眼冒金星，她故意在门口躺倒，想着让周围的左邻右舍来说一说，好给钱奶奶施压。 只是钱二婶低估了自己的“好名声”，她当初是怎么嫁进门的，周围的邻居又是谁不知道啊！ 周围人指指点点，但还真就没人说钱奶奶一句什么话，更别说跳出来替陈满桌做主出头了。 钱二婶固执躺地，钱奶奶一句好话也没说，只是在半个小时内给陈满桌灌了三碗米汤一碗糖水，又由着钱二婶继续在地上躺着，想躺着就躺着，她倒要看看三大碗米汤下肚，老二媳妇能憋尿憋多久！ 陈满桌憋尿憋得很辛苦，最后憋不住了，只能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大概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婆婆手段要是阴狠起来，不是常人能够撑得住的，只能老老实实跟钱奶奶跟钱小春认错。 一次反抗无果，钱二婶被婆婆收拾了一顿，心里并没有老实下来，她总觉得自己被婆婆收拾了，钱大嫂这个妯娌暗地里不知道要怎么笑话她呢。 心里不舒服的钱二婶想出一个恶心人的做法，那就是给钱小春缝内裤！ 钱家两个儿子的衣服在他们成家之后，基本上都由他们的老婆接手，只除了媳妇怀孕坐月子，钱奶奶才会把衣服接过来洗。 钱小春那段时间的衣服就是让自己老娘给洗的，陈满桌瞅准这个机会，抢在钱奶奶面前给钱小春洗衣服不说。 发现钱小春内裤破了，十分贤惠的拿起针线给他缝补好，然后拿到钱大嫂面前炫耀自己的针脚做的好，这样的内裤穿起来才舒服。 钱大嫂被恶心的够呛，被怒火冲昏头的她直接就拿起手边的一个水杯就砸到陈满桌的身上。 第156章 亡 陈满桌被泼了一身的水就开始到处叫屈，说家里的大嫂欺负怀孕的弟媳妇，引得外人跑上门看笑话。 钱大嫂有苦难言，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跟这个弟媳妇相处，等钱小春回家就又哭又闹，一边哭诉自己是如何被弟媳妇欺负的，又闹着要跟弟媳妇分家，要不然她这日子她过不下去了。 这事说的容易，可头一个钱奶奶就不同意分家，她是老思想，要分家可以退休，钱小春和钱二叔得等她要死了才能分家，其他时候免谈。 钱小春为此还跟钱奶奶吵了一架，让钱奶奶管好这个儿媳妇，钱奶奶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钱二婶大骂一顿。 钱大嫂这才不闹着分家，但被弟媳妇挑起的火气还一直在肚子里，钱小春只能想办法去哄老婆开心。 钱小春就跑到乡下去买人家腌制好的咸鸭蛋，因为钱大嫂就爱吃这种蛋黄冒油的鸭蛋。 钱小春去的时候好好的，可这一走就没再回来，因为他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小孩溺水，他见义勇为跳下去救人，结果小孩救上来了，他自己却没能上来。 等钱家人接到消息，钱小春已经被捞了起来，因为抢救无效，整个人都已经硬了。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钱奶奶当时就睁着眼睛晕了过去，还在月子里的钱大嫂也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当时就嚎啕大哭，当天就回了奶，再也没有一滴奶水给刚出生的女儿喝。 钱二叔接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回来，他同样被巨大的悲伤笼罩着，可是他没有办法放任自己倒下，大哥去世了，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倒下了，这家就得塌。 钱二叔只能强撑着给大哥办丧事，等办完了后事，他才有心思了解大哥为什么要跳下去救人？ 然后他就知道家里发生了一系列争吵和矛盾，事情看起来好像是钱大嫂跟男人置气，才害得男人跑出去买东西，结果这一走就没再回来。 钱大嫂自责自己害死丈夫，月子里天天哭，等出了月子，她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钱大嫂的娘家人来看过她之后，就提出要把女儿接回娘家去再让她改嫁，毕竟女儿这样年轻，总不能就这样守寡一辈子。 更何况钱大嫂男人还是因为这样的事情没的，很难保证婆家对钱大嫂心里没意见。 于是钱大嫂就这样被娘家带走，很快就再嫁人，据说还是远嫁，这一嫁也再也没有回来过，和钱家这边自然也就断了联系。 这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像是在做梦，钱家大房就家破人亡，只留下还在襁褓中的小闺女交给钱奶奶抚养。 钱二叔清楚这一切的源头是陈满桌，她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如果不是她存心挑事儿，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钱小春自然也不会因为救人而溺水。 钱二婶心里心虚，她再是蛮不讲理，也知道钱小春的死跟她有莫大的关系，她之前在男人面前经营出来的贤惠形象已经彻底坍塌。 钱二叔看她的眼神又恢复一开始的嫉恨厌恶，之所以没有对她怎么样，那是因为她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孩子，又生了两个儿子。 有三个孩子傍身，陈满桌靠着孩子把自己的根扎进了这个家里面，和这个家纠缠在一起想分也分不开，钱二叔即便是想离也离不掉。 孩子离不开亲妈，世情不允许他离掉，就连妇联也会出来做思想工作，甚至就连钱奶奶都不支持他的做法。 原因很简单，钱二叔年纪轻轻的，如果这时候离婚，那么将来肯定还会再婚的，这新媳妇进门，人家身体健康，不可能不生孩子。 俗话说的好，有后娘就有后爹，要是这后娘有了自己的孩子，对前头的孩子能有几分关心？ 不虐待就算是不错的，能指望着像亲妈一样心心念念照顾着，那是没可能的。 后娶进门的媳妇对男人的亲生孩子都这样，更别说隔房的小侄女了。 后娶进门的新媳妇可不欠钱多多什么东西，钱多多没爸没妈又不是人家新媳妇造成的，人家可以理直气壮的给钱多多这个侄女脸色，甚至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谁又能拿她怎么样？ 钱多多那个时候需要钱二叔抚养，后娶进门的媳妇心里肯定会产生一种被占便宜的心思，那心里她能好受吗？ 新媳妇心里要是不好受了，钱二叔的日子别想好过，前头的孩子和钱多多更加别想好过，那这一家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更别说想让钱二叔偏心这个钱多多这个侄女，那更加是不可能。 钱奶奶想来想去，各种得失，各种衡量，最终她只能选择委屈钱二叔，委屈他一个对大家都好。 陈满桌折腾出这么大的事情，她心心虚理亏，在钱家她就说不上话。 钱奶奶就可以正大光明偏心钱多多这个可怜的孙女，钱二叔也愧对大哥，看着这个没爸没妈的小侄女只会加倍的对她好。 二房三个孩子也不用被后妈磋磨，两个孙子钱奶奶也可以带在身边自己教养，不用担心被教坏了。 因为这样的诸多阻挠，钱二叔想离婚的心思被压了下来，只能看着这个让他厌恶的枕边人如鲠在喉待在他身边这一待就是十几二十年。 可以说这些年的时光，钱二叔没有一刻是过得真正开心。 钱二叔忍啊忍就忍过这么多年，到了如今他依旧没有放弃想要离婚的想法。 只是等孩子们大了，钱二叔又起了心思却又赶上这特殊的时期，钱小春当初回家带回去那些积攒却成了要交公的东西。 当初大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带回去的那些东西有没有瞒着家里人。 后面风声紧的时候，钱奶奶和钱二叔就把那些东西都藏起来，这些东西都是儿子（大哥）辛苦赚回来的，怎么舍得交出去。 要是这点东西都交出去了，钱多多以后就连一点念想都没了。 钱二婶自然也是清楚，她告诉钱二叔要是想跟她离婚，她就要把钱家私藏宝贝的事情宣扬出去。 到时候她立功，说不定能分到一份工作，不用依靠钱二叔不活。 而钱家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就很难说了。 可能会让钱家的【成】分变坏，连累一家老小，总之都不是钱二叔想要看到的场面。 再一个前头两个儿子大了，到了该说亲的时候，上面的公公婆婆闹离婚，说出去也不好听，影响两个儿子说亲。 想来想去，钱二叔只能再次把离婚的想法给压下去。 第157章 好好想想 钱多多仔细回忆原主所有的记忆，在记忆中，钱二婶永远都是一副怨妇样，她合理怀疑自从钱小春去世之后，钱二叔估计就没和钱二婶有夫妻关系。 一个男人不碰一个女人代表着什么？ 代表有了二心，但钱二叔在外面的关系很干净，再加上要赚钱养家，不存在在外面有女人的现象。 但钱二叔必定对自己的大哥念念不忘，钱二叔本来就是钱小春的忠实粉丝，钱小春早早去世，他的音容笑貌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光里。 经过时光的沉淀，钱二叔的心里怕是已经将钱小春神化，哪怕钱小春复活过来都不能撼动那个被神化钱小春的地位。 所以，钱二婶才会说钱二叔喜欢男人，还是自己的亲哥。 钱二叔的确是喜欢自己大哥，但那种喜欢和爱情无关，是钱二叔年少青春时对另一种生活的向往，对另一种人生的寄托，对另一种人生路的期待，大概也不是谁都能理解的！ 至于钱二叔为什么不解释，大概是想着要恶心钱二婶！ 钱多多大致猜得出钱二叔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就是不要碰你，我就是觉得你恶心，我就是宁愿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你。 钱二婶要是理解钱二叔的意思，大概得气疯了。 但钱二婶能够理解钱二叔的想法吗？ 要是能理解又怎么会和钱二叔成为一对怨偶呢？ 所以，钱二叔的不解释，到了最后可能只是他自己在自嗨，钱二婶根本就没有那根筋去想那么多。 旁人如果不了解那些陈年往事，就更加不会知道钱二叔心里是怎么想的。 钱二婶坑骗钱多多再次消耗掉钱二叔本来就已经不多的耐心，他想离婚的心思又冒了出来，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还得忍还得忍。 可一回家看到钱二婶那张脸，钱二叔就忍不住问出那句：“你还想不想过了。”的话。 钱二婶肯定还想过，但钱二叔耐心几乎已经告罄，不知道能再坚持多久，他在信上告诉钱多多，希望她年底能够回家一趟把钱小春积攒的东西带走。 免得到时候钱二叔和钱二婶闹离婚，这东西要是被交公那就太可惜了，那可是钱小春唱戏辛辛苦苦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 钱二叔不想让这些东西成为钱二婶的踏脚石，只能让钱多多来带走，虽然拿到外面去也不一定安全，但是钱二叔宁愿钱多多把这些扔水里听个响也不想便宜钱二婶。 钱多多从信纸上看出钱二叔想要离婚的决心，她双手双脚支持钱二叔，就是不知道钱二叔三个儿女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们会支持自己的父母离婚吗？ 这个年代的人观念很是奇特，一旦结婚就不会轻易离婚，他们不是不知道嫁错了人或者娶错人，对自己和对方都是一种折磨。 可有些人就是宁愿这样被折磨一辈子也不愿离婚，就是因为觉得离婚丢脸。 提起离婚两个字，他们的父母亲朋好友都会阻止，甚至连儿女都会不满阻拦。 敢在这个年代提离婚并且做到的人，不亚于唐僧到西天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钱多多真心希望钱二叔能闯过这些阻拦他的东西，都已经苦了一辈子了，老了老了还是希望他自由自在一些比较好。 但是因此钱二叔的儿女不愿意赡养他，没关系，钱多多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钱小春的死不是钱二叔的错，可他还是把责任扛在自己身上，对待这个侄女比对亲生的儿女还要好，钱多多找不出理由不对钱二叔好。 心里下定了决心，钱多多开始琢磨要怎么对付钱二婶陈满桌，她做错那么多事，她怎么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出呢？ 这不公平啊！ 钱二叔这么多年的冷落算什么呢？陈满桌还不是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儿女绕膝，要是儿子娶了媳妇，很快连孙子都有了，儿孙满堂呢！ 就算钱二叔和她离婚，她的儿女也不会真的不管她，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她的日子都能过得下去。 要是命长一点再过个一二十年，还能享受到后世的好生活，她多幸福呀！ 要是以钱二婶视角写一本小说的话，那么钱二婶绝对是玛丽苏女主，农村女孩高嫁到城里，男人英俊帅气家底还不差。 虽然和自己的男人相敬如宾，却也生下两儿一女，生活上也是吃穿不愁。 唯一的一点不圆满，那大概就是丈夫家里有一个任性刁蛮自私自利的侄女，但是在孩子们长大后这点不圆满也圆满了，因为侄女下乡了，终于不能在她眼前碍眼了。 两个儿子长大后是城里的临时工，女儿是高中生，只要用心运作三个孩子的前程将来都差不了。 钱二婶真的很幸福呢！ 而钱小春早早去世，如今大概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钱小春做错了什么呀？ 他什么也没做错，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一个女人折腾的连命都没了。 钱二叔又做错了什么？ 大概就是当年去郊游的时候，不应该吃同学递过来的东西。 原主的亲生母亲又做错了什么？ 好好在家坐月子，莫名其妙被弟媳妇这么针对，心里有气跟自己男人发泄两句怎么了？ 如果嫁人了，连心里委屈都不能跟自己男人诉说，那嫁人还有什么意思？ 可没想到她一时的置气，却让她就这样失去了一个家庭，差一点点连眼睛都哭瞎了。 即便以后再嫁，只怕这件事情也会在她心里留下一个浓重的阴影一辈子挥之不去。 原主呢，早早失去父母，虽然有奶奶和二叔的疼爱，可就是因为疼爱太过，导致心性被养歪。 钱二婶一个人凭一己之力害惨这么多人，她凭什么还能过上好日子？ 钱多多要好好想想要怎么做，她要让钱二婶余生都活在痛苦中，让她下半生的时间为前半生犯下的错忏悔。 至于怂恿钱二婶骗人的钱来来是真的下乡了，钱二叔没有惯着她，有好日子不过，那就去过苦日子！ 这个女儿大概是随着亲娘的根，陈满桌的根在哪里呢？ 在农村，既然在农村，那就回农村去。 如果钱来来知道这么多事情，在农村吃了苦头还不知悔改的话，钱二叔对此也只能表示路都是自己选的，以后走成什么样，谁也帮不了她。 第158章 大新闻 钱多多暂时还想不到要怎么收拾钱二婶，她给钱二叔回信，表示她年底会回去探亲。 再一个就是她支持钱二叔离婚，要是因此钱进步钱进军以及钱来来不愿意认这个亲爹也不用怕。 钱二叔就是她的亲爹，不会让钱二叔以后老无所依，总之就是一句话，放心大胆去干。 钱多多把其他的信收进信封，又收拾的不少干货，蘑菇竹笋榛子栗子枣干等等，除了这些她还往里面加塞了一瓶强身健体的小药丸。 钱二叔这些年奔波操劳，身体其实没那么好，那年代也不能大吃大喝的补身体，这些小巧的药丸正正好，一天只需要吃一粒，半个月就能够把亏损的身体保养回来。 要不这上面标注说女性不能服用，钱多多自己都想吃两颗补补。 把收拾出来的包裹往家里寄去，钱多多跑了一趟废品收购站，又收拾出两本数理化自学丛书，她现在可不是孤家寡人了。 要是不努力，考不上大学回不了城，她还怎么给钱二叔钱奶奶养老？ 虽然之前她也很努力，但从现在开始她要更加努力才行。 钱多多随即又捡了一些报纸，一些看起来好像很值钱的字画之类的东西，这一部分收进了储物空间，剩下的她拿到废品收购站门口去结账。 看守废品收购站的老大爷也在收拾东西，屋里的躺椅也被他搬了出来，留在屋里的东西所剩无几。 钱多多在结账的时候好奇多问了一句，这才知道老大爷退休了，很快就有别人来接手他的工作。 老大爷告诉钱多多，要是有什么想买的，现在尽管买，换了人来就不一定像他这样好说话。 钱多多一想也是又重新跑回了收购站里，翻出了一堆的书籍，是一些线装书看起来像是古字画古书籍，钱多多看内容只要觉得还可以，她统统收了起来，反正也费不了几个钱。 这么多书里面只要有一本是真古董，对于钱多多来说，那就回本了。 收购站大采购之后，钱多多这才回了前进大队，一进村她就听到了一个大消息，大队长的二儿子关承勤端上铁饭碗啦！ 这的确是个大消息，这个时候人家城里户口的都不一定有铁饭碗，他一个农村户口的居然能够端上铁饭碗 。 而且据说工作已经落实，户口都已经迁走，人家已经正儿八经成了城镇户口。 吃惊震惊都不足以表达一群人的心情，大家都想知道关承勤这个铁饭碗是怎么端上的，别人有没有机会也端上铁饭碗呢？ 钱多多一听，莫名其妙想到了废品收购站的老大爷的话，不会，不会那么巧？ 她拉住在外面打听消息回来的陈秀华和孙向红，一问关承勤的事情，孙向红就叽叽喳喳地说开了：“这个关承勤可真是不简单，还真是让他在城里端了一个铁饭碗呢，这事儿真真的。 听说在废品收货站工作呢，一个月二十块钱呢，还能在废品收购站里住着，每天的工作特别清闲，就是没什么福利。 不过这也比种地强多了，你说这到底是咋钻研的呢？” 果然如此啊！ 没想到自己今天误打误撞竟然去了关承勤未来的工作单位，想想自己几次去收购站都看到老大爷那门房里悠哉悠哉的吹风睡小觉，日子可悠闲了。 一个月就在那里躺一躺，偶尔收拾收拾就有二十多块钱进账，因为美事钱多多也想要啊！ 同理心钱多多也想知道关承勤是怎么钻营的，不知道同样的方法他们能不能复制啊？ “不要想了，你们学不来关承勤那一套。”一个声音在三个姑娘的耳边响起，几个姑娘转身看去这样看见蔡兴华和孙向东等人从知青点的大门走进来，显然他们刚才也是去打听消息去了。 “这话怎么说？”陈秀华问。 蔡兴华长叹一口气，然后跟几个姑娘解释：“听说关承勤这个工作是花钱买的，听说足足花了这个是数呢！” 说着话，蔡兴华比划着伸出五个手指头，肯定不是五块钱也绝对不是五十，那就只能是：“五百？” 几个姑娘异口同声的喊出了这个数，然后同时倒吸口冷气，花五百块钱买一个工作，没想到关承勤挺有钱的呀！ “不止这一点钱呢！”接话的是孙向东，等几个姑娘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他就接着说道：“五百只是买这个工作的钱，但是要走人情关系买礼物啥的，这里面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咱就说句实话，五百块钱听着是挺多的，但是那些双职工家庭凑一凑也不是拿不出来，就算凑不出来，还能向单位先预支几个月工资。 那为啥那些城里人拿不到这个工作，反而让关承勤给拿了呢，这些走人情托关系的钱花的钱才是大头。 所以咱们就别想了，学不来他那一套，我要是有那个钱，还真舍不得就这么拿出去买一个工作。” 几个姑娘一想这倒也是，想清楚之后，大家对关承勤这个人有更多的了解，没想到这个全大队有名的哭包才是默不作声最有能耐的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孙向红这时候就嘻嘻哈哈说道：“这事一传出来，大队长家里可热闹了，有上门打听消息的，有上门看大队长在热闹笑话的。 还有上门对关承勤提亲说媒的，大队长家里的门槛都快被人给踏平了。” 钱多多就想到之前关家闹出来的一系列事情，就好奇地问：“关家大嫂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关承勤有工作没工作那可是两回事。” 陈秀华就点头：“关家大儿媳又哭又闹的说是二叔子跟家里人藏心眼。 那么多钱肯定不是分家后才有的，肯定是分家前就有的，本来就应该交给公公婆婆打理，这么多钱本来就应该是一大家子的。 可关承勤藏着掖着，等他分家才拿出来花用，这不就是拿家里的钱成就他一个人吗！” 钱多多就想自己买药材事，关承勤的钱应该就是从黑市上赚来的，只不过之前关家人怎么没起疑呢，她紧接着就问：“哦，那关承勤怎么说呀？” 孙向红叽叽喳喳立刻就向钱多多转播她当时看到的画面：“要不说这个人怎么会钻营呢！ 关承勤摸出了一沓的卖血证，说钱都是他去卖血换来的。 最早的时候竟然从那高中就开始，陆陆续续卖了好几年才攒下这么多钱，关承勤就问大队长是不是连儿子的卖血钱也要收走？ 他卖了几回血，是不是也应该让关家的大哥和小弟也去卖血，还得同样卖这么多钱，然后大家一起分钱，才算公平。 大队长就哑火了，什么话都没说。” 第159章 平分 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关承勤也是煞费苦心，连卖血证都弄出来了，关承勤这个人果然精明，有这么一沓证件在，关家人要是敢伸手跟他要钱就得被人讲究死。 “关家人就这么相信了？”钱多多很好奇关家人是什么反应？ 陈秀华和孙向红没有把热闹看到最后，不知道关家现在是什么情况，是蔡兴华出来给钱多多转述后面的事情：“相不相信，证据都摆在那里了，大队长难不成还会拆自己儿子的台？ 就算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人家也是打断胳膊往自己身上藏着掖着，让人羡慕总比被人看笑话强。” 钱多多点头这倒也是，儿子去卖血换钱给自己买一份工作，总比说儿子是倒爷，暗地里干着倒买倒卖的事情，这传出去名声也好听多了。 毕竟前一个不犯法，后一个月是被抓到是影响巨大，孰轻孰重，大队长又没有疯，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蔡兴华说完，孙向东就接着接口：“而且，关承勤做事油滑的很，他说现在有正式工作了，虽然之前分家的时候说过，要等他们三兄弟结婚了，再商量给父母养老钱的事儿。 但是他现在出息了，应该孝敬孝敬父母，以后每个月会给爹妈交三块钱养老金。 这是他现在的一点心意，等到三兄弟结婚了，要一起给养老金的时候，再坐下来一起商量要给多少。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夸关承勤这个人孝顺，还真就没人说他怎么样怎么样的坏话。 反倒是大家都争着抢着要给关承勤说媒，他现在可成了香饽饽，大家都争着抢着呢。 关承勤受不了这些大娘的热情，听说都躲起来了。” 钱多多想到那个场景也觉得可乐，甭管关承勤之前的名声有这么糟糕，有一份正式工作在就能够抵消任何的不好之处。 之前的关承勤无人问津，有个哭包的名声在外，而且还是不务正业的二流子，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一个靠不住的火坑，谁嫁进去谁倒霉！ 大队长之前给他定的亲事又被他自己一手给搅黄了，所以关承勤蹉跎到二十一岁，至今都没有媒婆愿意给他说亲，可见在大多数人眼里关承勤不是个好说亲的对象。 在这个年代的农村地区普遍都是早婚早育，三十多四十岁当爷爷奶奶的比比皆是。 大姑娘小伙子要是超过二十岁再说亲，就会被默认这个人身上指定有些毛病，而且这些毛病肯定还不小，不然怎么会蹉跎到这个年岁呢？ 当然了，这些说法只适用本地人，像他们这些外来的知青蹉跎到多少岁都没关系，甚至是不结婚也没关系，毕竟父母不在身边嘛！ 可见下乡有坏处也是有些好处，坏处显而易见回不了城，好处嘛，就是没人催婚，除了老了之后孤苦伶仃，年轻的时候可以过得很潇洒自在。 就比如陈秀华，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不需要为了生活的油盐酱醋吵吵闹闹。 反而一个人吃好睡好喝好，整个人健康的不得了，明明都快三十岁的人，看起来跟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也没什么区别。 钱多多有时候也羡慕陈秀华的潇洒自在，但是她这个人更加看重家庭，可能是因为上辈子父母没有放弃她，他知道治疗到最后会白发人送黑犯人也依旧坚持把她抚养长大。 体验过家庭的温馨温暖，钱多多就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孤零零一辈子，只能说人和人的想法不尽相同，一个家庭对孩子的影响是最大的。 钱多多觉得知青还算幸运，他们有权可以选择自己的将来，但这个时候的农村男孩女孩是没有选择权的，到了年纪就该结婚，甭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甚至可以说是盲目哑嫁。 农村的小伙子在婚姻里其实是既得利益者，哪怕是盲婚哑嫁，对于男性来说都不会太过痛苦，毕竟家是自己的，父母也是自己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女人也是自己的。 在自己的地盘，他们天生有安全感，有优越感，而真正煎熬的其实是女性。 关承勤即便是没有这份工作，毕竟他真的是个二流子，即便他不务正业，那怕是年纪大了，只要爹妈出得起彩礼，他一样可以娶到一个姑娘做老婆。 如果爹妈没钱出不起彩礼，那么他也只能打光棍了。 关承勤之前就是被大家认定可能要打光棍的人，大队长不可能越过自己的大儿子，给老二娶个高彩礼的老婆，因为要尊长。 有些讲究的人家，上面的老大娶老婆花了多少钱，下面的弟弟只能一样或者减少，但是绝对不能超出，以此来表示尊敬上面的大哥。 大队长夫妻俩有时候看到这个二儿子不务正业的样子，心里也发愁，老大娶媳妇的时候没花多少钱，要是老二这个样子，拿同样的钱哪里能够娶得到老婆啊？ 所以，他们夫妻俩才私自给关承勤和关承勤表妹定了亲事，一来嘛是为了省钱也是觉得这个姑娘听话懂事老实好拿捏。 二来也是觉得这个儿子不务正业，做倒爷能是什么正经营生？ 要是出事会连那一家老小的，能有个姑娘愿意嫁给他就算不错了，还想要挑三拣四也不看看自己骨头到底几斤几两重。 偏偏关承勤还没有这个自知之明，愣是把这门婚事给搅黄了，大队长夫妻俩一气之下都不想管这个老二是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二这个儿子不声不响竟然端上了铁饭碗，看着媒婆就把家里的门槛给踏破了，大队长心里欣慰啊，这个儿子不用打光棍了，那个真是太好了！ 大队长抽着旱烟吞云吐雾，心想老二这个儿子有时候真不像是他们老关家的种，一家人的心眼好像全长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要是老二跟老大换一换，或者是把心眼也平分一下也好啊！ 当初老二闹着要去上学，各种折腾让他折腾成了，自己当初还嫌弃这个老二太过闹腾淘气，其实那时候的想法真的很不应该。 要是读书没用的话，自己的爹妈为什么要供着大哥的孩子去上学呢，大队长懊恼不已，那时候就应该顺着老二要读书这股东风也把老大送去上学。 只可惜那时候当家的是爹妈，父母不松这个口，他当时也不敢提要求，这才把老大给耽误了。 大队长心里暗示可惜，老大要是能读到高中毕业，要是有这么一个工作机会，老大也能接手啊。 不然就算有工作机会，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文凭人家谁要你啊！ 第160章 理解？ 看着大儿子那羡慕嫉妒的眼神，大队长认真反思自己，跟着父母学偏心大儿子是不是真的就对了？ 父母当初是怎么跟他说的？ 说他们老人都要跟着老大养老，所以得对老大好一点，毕竟以后老大要照顾两个老人不容易。 所以父母偏心老大，爱屋及乌连带着老大的孩子也是喜欢疼爱，当时的大队长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老大要给父母养老，让他稍微占些便宜也是正常。 可到了这会儿，大队长才惊觉不对啊，自己的大哥有从来都没有独立赡养过老人，他们这么大一家子是在两个老人去世之后才分家的。 也就是说父母都是他们几个兄弟一起赡养到老，最后才分家另居。 所以他们这些底下的弟弟都是被占尽了便宜才分家，而本应该承担赡养老人责任的老大却因没有分家，正大光明把责任和弟弟们平分了。 好处老大占尽了，责任却没沾多少，所以老大这一家子过得红红火火，而大队长和底下的另外几个弟弟一开始分家的时候日子其实不好过。 父母分家时表面上是公平公正，可实际上真正的便宜早就被老大一家占去了，剩下大家看得见的才给几个兄弟一起分了。 当时的大队长带着分家的钱和宅基地，心里要计算着手里的这点钱要怎么合理的盖一间房子还要养活孩子，还要人情来往，还要防着有人生病啥的要看病吃药。 儿子闺女都大了要考虑婚事，这钱不提前预备下来，难道要等事到临头才发愁没钱吗？ 大队长当时看似风光，可实际上兜里的银钱上真的很紧张，所以他才不想让老二去读书，一来可以节省下一大笔学费，还能多个劳动力帮忙干活赚钱。 所以当初关承勤家里的鸡和猪偷着卖了给自己交学费，才会被父母愣生生饿了一年，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苛待自己的儿子，而是那时候家里是真的艰难。 那时候为什么过得那么艰难呢？ 因为爹妈偏心老大了，底下的弟弟占不到好处，日子可不就得艰难吗？ 大队长手里拿着烟杆，里面装的是今年新种出来的烟叶，因为烟叶晒的好，抽起来十分够劲。 大队长平时想要享受一下的时候，就会拿这种好的烟叶抽一抽，可这会儿他却怎么也抽不下去，活了大半辈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父母给骗了，这心情谁能理解？ 大队长心情郁闷，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爹妈亲生的，为什么父母可以偏心到这个地步！ 散漫的目光忽然看到老二关承勤从外头回来，大队长又有些高兴，好在他的儿子长了一身的心眼子没像他那么蠢，以后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女受委屈。 大队长多少是有些欣慰，有时候儿子不像爹也是一种好事，这也算是歹竹出好笋。 关承勤老早就知道为自己谋划，无论是闹分家也好，还是给自己弄了一份工作也好，那都是能耐的表现。 有能耐总比窝囊废强，自己的大哥一家被父母偏心了一辈子又怎么样？ 最后还不是一大家子都在村里种地！ 可他的儿子如今都端上铁饭碗了，将来的前程不用愁，比起村里的其他人那都强的太多太多了。 大队长越想心里倒是越发舒坦起来，看着关承勤问道：“今天那么多媒婆上门来跟你说亲，你是怎么想的？有看上谁了吗？” 今天那么多人上门说亲里面有几个姑娘大队长觉得很不错，不过这一回大队长不敢随便应承，关承勤的尿性，他可太清楚了。 要是不顺着他的心意来，敢私自给包办婚姻，你敢办，这小子真敢给你搅黄了。 说不定还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哭给你看的，就像当年关承勤蹲在表妹门口哭那样，大队长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窒息，那丢人的画面他不想再体验第二回！ 关承勤随意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嘴里不紧不慢回答道大队长的话：“不急，我自己心里有数。 你和我妈别随便给我定亲，要和我结婚的人必须合我心意，你们要是随便撮合，我把事搅黄了，你们可别怪我。 跑到别人家门口哭，我是最在行的，老头子你不想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大队长和大队长老婆当时就被气了个倒仰，大队长用烟杆戳了戳关承勤：“谁家儿女的婚姻不是爹妈给做主，就你主意大，媒婆介绍的你都看不上，那你看上谁了？ 你要是看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可别怪我到时候不给彩礼钱。” 队长老婆更是气哼哼的威胁：“反正你已经分家了，到时候娶了个不像样回来把你折腾的鸡飞狗跳，我看你怎么办！ 要是气到我，到时候你媳妇生孩子坐月子要带孩子可别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你翅膀有多硬。” “不劳您二老操心嘞，我还不着急结婚呢，想那么多干嘛。 老头子要是不想给彩礼，那你就不给喽，到时候娶媳妇可别怪我忘了叫媳妇怎么叫人。 人家爹妈给彩礼才叫公公婆婆，这不给彩礼的叫啥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亲妈嘞，千万别给我媳妇坐月子带孩子，就你这脾气看见我都嫌烦，到时候给我媳妇的脸色怎么办？ 都分家了，那就各过各的呗，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用不着出这句话来吓唬我。”关承勤话说的无所畏惧，一句话怼着自己的亲爹妈，把两个人怼得脸都黑了。 关承勤是真不担心自己的亲妈不给自己帮忙。 话说他从小到大，他亲妈什么时候全心全意的照顾过他呀？ 亲妈自己养孩子都是放养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粗糙哟！ 关大嫂生孩子坐月子的时候，关承勤回来过一回，可是见识过他妈是怎么给关大嫂坐月子带孩子的。 他妈对儿媳妇倒也不算是苛待，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只是她本人糙，对自己孩子也糙，对儿媳妇那就更糙了。 卫生情况，饮食情况都没办法讲究，能糊弄就糊弄，简称糊弄大师，关大嫂坐月子时没少跟婆婆吵吵。 小仙女那么柔弱可经不起自己亲妈那糙劲的摧残，两个人还是不要在一起，距离产生美对谁都好啊！ 父母他会孝敬的，但是贴身孝敬和给钱孝敬不都是孝敬吗！ 关承勤愿意选择后者，贴身孝敬还是留给他哥，毕竟爹妈在偏心大哥了，不是吗！ 得到最多的人自然也应该付出的更多才对啊！ 至于他将来结婚之后，老婆要怎么坐月子要怎么带孩子，有钱就能够使鬼推磨，还怕找不到人来伺候吗？ 第161章 听见 大队长和大队长老婆脸更加黑了，要不是儿子大了，他们都想找根棍子打他一顿，这老二说话怎么这么气人呢。 大队长气哼哼道：“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出什么事可别来找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 ，没什么事我就回镇上去了。”关承勤说完起身就要走。 “滚滚滚，赶紧给我滚，看到你就烦。”大队长不耐烦的挥手，之前心里出的欣慰欢喜短短的几句对话里就烟消云散了，这个儿子果然跟他是八字不合。 关承勤抬脚就往屋外走去，门外李有才正在门口等他，两人结伴一起就往青山镇走去。 “勤哥，你现在要啥有啥，咋还不去找小仙女表白呢？”李有才真不理解，关承勤把啥啥都准备好了，咋还迟迟不开口呢？ 这左拖一下右拖一下，要是哪一天小仙女成别人家的，后悔就来不及了。 在父母面前很有气势的关承勤这时候却有些扭捏：“可是我跟小仙女都没怎么见过面，我要是突然跟她表白，她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呀？ 她要是拒绝我了，可怎么办啊？” 这世界上的事终究是难以两全其美，关承勤要拼搏事业，就注定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喜欢的姑娘在一起卿卿我我。 可是如果不拼事业，关承勤连接近小仙女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他端上铁饭碗，有资格向喜欢的姑娘表白了，却又有些怯场，他担心小仙女看不上他呀。 李有才都快无语死了，他怎么今天才知道关承勤是这么扭捏的人，连问都没问一下怎么就知道人家不答应。 再说了，小仙女要是拒绝了，那就算了呗，关承勤现在要啥有啥，还怕找不到好姑娘吗？ 怎么就执着在小仙女那棵树上吊死呢？ 李有才什么话都没说，但关承勤已经透过他的眼睛，看懂他没有说出来的话。 关承勤又解释了一句：“我就想再等等，等跟小仙女稍微熟一点了再跟她表白，会不会她会比较容易接受啊！” 李有才翻了个白眼：“得了，你就说你胆小不就行了吗。 在更喜欢的人面前容易患得患失，我也能理解，但是勤哥，你能不能别找那么多借口，这一听就觉得很虚好吗！” “你小子说谁虚呢，你虚了，我都没虚呢。”关承勤绝对不承认自己胆小，只是觉得时机未到而已，绝对不是因为胆小，绝对不是！ “是是是，那就是我胆小了，那您打算什么时候跟小仙女表白呀？” “问那么多干嘛？我心里有数！”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一路往镇上走去，殊不知在他们走后，钱多多从路边的草丛钻了出来。 她真不是有意偷听，纯粹只是巧合，北省现在是三月中旬，虽然还不到春耕的时候，但是万物已经开始复苏，草地里已经冒出了绿意。 一些能吃的野菜也冒出来，知青们就结伴出来挖野菜吃，毕竟他们可是整整一个冬天都没有吃到绿色的叶子菜，正想念这一口呢！ 钱多多倒是不缺叶子菜吃，泥土空间随便种一点，都就够她一个人吃好久，但是她不能不合群，总不能啥都没干就拿出那么多绿叶菜，所以她也跟着出来了。 没想到却意外听见关承勤和李有才的对话，她心里不得好奇关承勤想要表白的小仙女到底是谁呀？ 能让关承勤这么一个人精子惦记上的，恐怕也不是什么普通女孩，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 难怪那些媒婆上门说亲都一个个铩羽而归，感情人家是有心上人呀！ 钱多多挖起一株野菜放进篮子里，然后带着满满的一篮子野菜往家里走去，心里在琢磨着什么时候要抽空再去一趟废品收购站。 这一次上次找的那些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她得趁着春耕没有开始多复习一点，要是忙了起来，到时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忙起来就顾不上复习。 她的数理化自学丛书一直都收集不到一整套，钱多多都不可能天天跑到废品收购站去蹲守，可现在那里有个熟人在那里上班就不一样了。 钱多多可以委托关承勤帮她收集复习资料，就像是上次她委托他购买药材一样，作为中间人要抽一点利作为润手费。 只要关承勤一整套的学习资料能给她弄来，钱多多不在乎价钱多寡，虽然她手里的钱因为上次买山参已经花费的差不多，但是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培养自己种植山参。 现在她的储物空间里可是足足有三只大山参，要是都卖出去小一千的收入是有了。 对于现在的钱多多来说，赚钱根本就不难，难的是要怎么学习才能保证她能够顺利考上大学回城。 抽了一天的空闲，钱多多出发前往镇上，到了青山镇她先是进公厕给自己打扮的邋邋遢遢的，然故意走的一瘸一拐去一趟收购站。 把已经准备好的一根山参拿出来，放到专门收购药材的柜台上，工作人员一看这山参立刻就双眼冒出精光，再叫来几个懂行的工作人员对着这一株山参进行检查。 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是好东西，一个没有弄虚作假的成分，收购站的主任这才拍板把山参收购下来。 因为泥土空间的特殊作用，这株山参钱多多只种了半个多月，年份看起来却有四五年那么久。 所以收购站给出的收购价并不低，足足有二百块钱，而且另外搭配了一些布票粮票，总价值大概二百三十块钱左右。 钱多多心满意足的把钱收好，等过一段时间有空，她再去一趟附近的红旗镇在如何炮制一番，又有一笔钱可以进账了。 要再过一两个月再如此一番，再往家里寄上两只，托钱二叔帮自己卖掉，这钱可不就哗啦啦的进账了吗？ 钱多多进公厕改头换面，收起那一身破烂装备，这才顶着自己的真面目离开前往废品收购站。 轻车熟路到了地方，钱多多发现废品收购站有一些改变，之前老大爷在的时候东西都堆得很凌乱，现在倒是整齐整洁多了。 走到门房门口，钱多多就看见关承勤正坐在门房边正低头书写着什么，整个人全神贯注都察觉不到有人走进来。 钱多多注意到关承勤大概是刚刚整理完那些废品，是衣服上和手上都带了一些脏污灰尘。 可是那只脏兮兮的手握笔在纸上写下的字却工整美观，而且笔锋有力，每个字都显得精神饱满，和关承勤有些邋遢的外在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162章 书籍 “咚咚咚。”钱多多等了一会，发现对方还没察觉有人到来，她伸手轻轻敲了敲门框。 突如其来的响声，终于把全神贯注的男人给惊动，关承勤的手一抖一个字就被他写歪了。 他扭头一看，一张青春貌美且在心里描摹过无数遍的脸庞就这么映入他的眼帘，关承勤吓了一跳，本来反应就是要站起身，没想到脚下被椅子那么一拌，整个人反而直挺挺的往后倒，双手还出于本能在空中挥舞着，像一只笨拙的丑小鸭。 钱多多见状立刻伸手要拉人，她的确是抓住了关承勤的一只手，但奈何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也低估了对方的大体格，想把人拽住没拽住，反而自己也被他带倒了。 两个人双双摔进了门房里面，钱多多整个人有关承勤作为肉垫倒是没觉得有多疼，她挣扎着爬起身，嘴里连连道歉：“关同志，你没事？ 对不住了，对不住了，是我吓到你了。”钱多多说着，再次伸手想把躺在地上的关承勤给拉起来。 后背膈到一些瓶瓶罐罐的关承勤感觉后背一阵的火辣辣，他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免得自己太过面目狰狞而吓到小仙女。 看到小仙女伸出来的小手，他心里那叫一个激动，想也不想就握上了小仙女的小手，然后借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没站好，还把你拉倒了，不关你的事儿。” 等说完这句话，关承勤才发现自己的手脏兮兮的，还蹭了小仙女一手灰，他顿时有些尴尬，为什么每次在小仙女面前他总是要出一点糗呢？ “呃，把你的手弄脏了，不好意思啊，我带你去洗个手。”关承勤说完就带着钱多多来到院子里，打了一盆水放在她面前。 钱多多笑了笑在水盆洗了手，关承勤等钱多多洗过手之后才把自己的手放进水盆里去洗。 关承勤心里紧张，一边洗手就一边没话找话：“钱知青，你吃过饭了吗？” 这话一说完，关承勤就后悔了，这都已经是下午两三点，谁家的饭是这个时候吃的。 钱多多点头：“我已经吃过了，你这么问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嗯，我也吃过饭了，我刚才就是没话找话，我平常不太跟女孩子相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就随便说了说，你别介意。” 关承勤大方承认自己说错话，倒是让钱多多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一些：“这正常，其实我今天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关承勤洗好手端着水盆要去泼掉里面的脏水，听到钱多多这么一说，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直接走错了方向把水泼到院子里的破烂鞋堆里。 原本他是想把脏水泼到另一个方向的破瓦罐里，因为里面种着一棵小盆景。 关承勤看在地上已经湿漉漉的破鞋堆，心里的小人已经在大喊大叫：“关承勤，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干什么啊？” 关承勤若无其事的把水盆放到一边，只要他不说，钱多多应该看不出来他干的傻事儿！ 钱多多看了看湿漉漉破鞋堆和另一边破瓦罐里面看起来有些干巴的盆景，心想，人家这么干就一定有人家的道理，往破水里泼水，说不定只是为了增加破鞋的重量，可以多赚一点钱。 自己不懂还是不要瞎逼逼为好！ “找我，是想要买什么东西吗？”关承勤就努力装出成熟稳重的样子，可泛红的耳朵却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钱多多回过神来，连忙说话：“哦，是这样的，我想要找一套学习资料，之前来过几次一直都凑不齐，我想着你先在这里工作，能不能托你帮我把这套资料找齐呀。 不会让你白干的，就像上次托你买山参一样，需要抽取多少利润，你直接开口，我不会少了你的。” “学习资料？”关承勤一时间有些茫然，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钱多多是想托他找学习资料。 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小仙女，连兴趣爱好都这么与众不同，别的姑娘爱个花啊，手绢啊，裙子啊，雪花膏之类的小东西。 小仙女就不一样，她清新脱俗只爱读书，他说小仙女怎么看起来仙气飘飘的，原来是读书读出来的呀！ 那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多读一点书，以后跟小仙女也有共同语言，两人一起赏花赏月赏春色，就像民国时期的才女才子一样感觉特别浪漫！ 怎么办？ 对于小仙女的美好滤镜又加厚了，关承勤不自觉的捂住了心脏，心里头的小鹿砰砰跳的厉害，感觉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可以可以，没问题没问题，你想要找什么资料啊？” “数理化自学丛书，我记得这一套书籍有十几册呢。 你能帮我找齐吗？ 多少钱我都可以出。”钱多多夸下海口，刚卖了一只山参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有底气。 “要一整套数理化自学丛书，这里废品收货站里可不好找，如果你不着急用的话，我可以帮你跑一跑其他的废品收货站，像县里还有隔壁的红旗镇找一找，想要凑齐全套可能没那么快，但是肯定能够多找几本出来。” 关承勤一听是这一套书籍，眉头也紧皱了起来，这一套书可不好找，书是好书，是从沪市那边发行出版的。 这套书籍到北省这边发行数量本就不多，再加之大学停招后，大家好像都不再重视教育。 书店就不再发行售卖，这本套书籍的身影要么去学校找找有没有幸存，要么废品收购站里搜索，其他地方还真是难以找到它的踪迹。 钱多多摆摆手：“我不急，我不急，慢慢凑，我手里已经有找到几本了，但是还差另外几节课，在这里找不到踪影之前我还在发愁。 刚好你到废品收购站来上班嘛，我想着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所以就想过来找你帮忙，还是那句话，要多少利润你开口，只要你能够帮我把书找到就行。” 第163章 猝不及防的表白 “没问题，只需要这些书籍就可以了是吗？还需要其他吗？” 钱多多点头：“只要把这套资料找齐就可以了。” 关承勤向钱多多手里到底哪几册资料，缺的又是哪几册之后，两个人就在门房边上坐下。他转身进了门房给两人倒水。 钱多多坐在椅子上一低头却从椅子边捡起一个本子，这个好像是刚才关承勤全神贯注写的一个什么东西。 她之前没注意关承勤在写是什么，这会定睛一看，却发现这竟然是一封情书，而且还处于草稿状态，显然创作它的主人还不是特别满意，很多地方被修改了很多遍，短短的几句话竟然写满了大半个本子。 钱多多一目十行地掠过，去除那些华丽肉麻兮兮的词藻，中心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美丽的姑娘，我喜欢你啊！ 可以接受我的表白，和我成为革命伴侣吗？】 关承勤倒好水一转头就看到自己写了两天还没写好的情书被钱多多拿在手里，上面的内容显然已经被她看光了。 他顿时僵在原地脸上全是不知所措，钱多多把本子放下，这才注意到关承勤那尴尬的脸色，她也有些尴尬： “嗯，我不是故意看到的，本子就是掉在椅子边上，我就捡起来了。 本子上没有翻盖，我这一拿起来就看到上面的内容，真不好意思啊，不过你文采真好，让人一看就知道你感情热烈。” 钱多多还不忘夸赞关承勤一句，试图缓解这种尴尬的局面。 关承勤收起脸上的尴尬之事，努力维持一本正经的样子把水杯：“没事，其实让你看见也没什么。 钱知青，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其实这封情书是……是写给你的。” 关承勤说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闭着眼睛说出来的，说完了这一句话，他的脖子连同脸庞甚至是双手上的皮肤都红了起来，整个人像一只煮熟的大虾子。 他也是生平第一次向姑娘告白，还是在这种什么都没准备好的情况下，整个人的情绪紧绷着，一点点刺激都能让他整个人跳起来。 “哦！”钱多多点点头哦了一句，然后才反应过来关承勤说了些什么，她顿时瞪圆了双眼：“啊……啊，写给我的？” 关承勤紧张得双手抓头，然后鼓起勇气认真说道：“是，确实是写给你的。 钱知青，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见过你了，那时候一见到你就觉得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让人见了就忘不掉，我那时候就下了决心想和你成为革命伴侣，但是我那个时候，名声不太好，而且没什么正经工作就没好意思跟你认识。 等到今天，我觉得我可以争取一下才决心向你表白，没想到在情书还没写完就被你看到了，呵呵，其实是挺不好意思的。” 关承勤的嘴越说越顺，他想着反正是表白嘛，就拿出自己真心实意的想法，甭管人家姑娘接不接受，好歹这时候总得让人家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钱多多眨眼，看着面前坦荡磊落的小伙子，说实话她心里是有些高兴的，让她心里产生一种原来我也是有人喜欢的。 前世就不用说了，她有心脏病，能活多久都不知道，那些认识她的人就没有一个敢跟她表白。 今生就不用说了，钱多多下乡第一天就刻意抹黑自己的名声，自斩桃花运，她现在可是前期大队有名的“黑寡妇”，除了知青点的知青们会跟她说上两句话。 其他大队里的小伙子小姑娘都躲着她走，他们都怕被她讹上，到时候他们不仅得赔钱还得赔命，他们可赔不起。 可没想到在她的名声如此难听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人有勇气向她表白，钱多多在高兴过后，第二个反应就是：【兄弟，你好勇啊！ 我这样的名声你都敢惦记敢表白，为了美色连后果都不顾了，大队长要是知道了，估计得被这个儿子给气死。 你敢惦记，我可不敢拿一辈子托付给你，万一哪天我人老珠黄了，你遇见更美的姑娘，岂不是要把我一脚给踹了。】 钱多多这么一想，那一点点激动的情绪都没了，她冷静下来仔细打量关承勤的模样。 其实关承勤长相也不差，如今也有一份正式工作，头脑还精明，甚至都已经跟父母分家一个人过日子，如果不考虑其他，这真的是一个优质的结婚对象。 但让自己喜欢多思多虑呢！ 这份突然出现的感情存在了太多不确定的因素，钱多多只是站在岸边，光是看着就知道这艘爱情的小船摇摇欲坠。 而且她知道未来的走向，未来会高考，她不可能困在小山村里一辈子，关承勤这样的人精子在未来的改革开放年代，只怕混得比钱多多还要如鱼得水。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句话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绝对，但绝对符合百分之七八十甚至八九十的男性。 到了那个时候花花世界漂亮的姑娘多的是，关承勤能保证对他的感情从一而终吗？ 钱多多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看见美男的时候能够一直保持初心，上辈子看韩剧的时候，她看一部剧换一个老公，看一部剧换一个老公，钱多多自己都尚且如此，更别说本来就有钱的男人了。 所以感情啊，爱情啊什么的，还是算了。 她的未来还有很多很多种可能，她不需要把自己的未来束缚在婚姻上，所以关承勤的表白她也只能谢绝： “关同志，多谢你的厚爱了，但是对不起啊，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我这个人很自私的，从小就没受过苦，以后也不打算在农村过一辈子，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回城的，你很好，但不适合我，所以对不住了。” 关承勤心里很失望，但也早有预料：“不用说对不住，我能问问你，你内心里的结婚对象标准是什么吗？ 我想知道我输在哪里，说不定我努力努力就做到了呢？ 到时候你会考虑接受我吗？” 看着关承勤诚恳的眼神，钱多多到嘴边的话就转了转才说出口：“关同志，你认识金双双和许柏子吗？ 他们就是知青嫁给当地人，可是看过金双双的经历，我不认为知青和当地人结合有多好，我在这里面只看到其中的坏处。 可能我看的很片面，那些片面的东西正好能映衬出一个女性远嫁在乡下，日子是过得什么样的，我不愿意过那样的日子。 我相信你这时候的表白是真心的，我也相信你这时候是真的喜欢我，可是对不住，我真的不愿意在乡下结婚生孩子，我将来是一定一定一定要回城的，所以我一直在为此做着准备。 关同志，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应承什么，也没有办法跟你说我心中结婚的对象标准是多少？ 我这么这么跟你说，二十五岁之前我都不会结婚，我相信等我到那个岁数的时候，我一定已经回了城。 我要考虑的结婚对象一定是城里人，哪怕不是城里人，他也一定得有在城里扎根的本事。 女孩子结婚那就是第二次投胎，我想让我的第二次投胎投的好一点，日子过得好一点，我将来的孩子不至于穷困潦倒，你明白吗？” 第164章 不合适 钱多多不觉得自己话难听，关承勤的诚恳她看到了，那么她也愿意诚心以待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 钱多多过了年就是十七岁，等到她二十五岁总共有八年的时间，如果关承勤在经历过高考，改革开放之后，还对钱多多有那一份心的话，钱多多自然会考虑和关承勤在一起的可能。 毕竟如果关承勤经历了这么多事过了那么多年，然后在钱多多回城的情况下还能找到她，再次向她表白的话，钱多多心智再怎么坚定也会忍不住想要恋爱脑一下。 如果现在关承勤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苛刻，这个条件难以达成，她不愿意等那么多年，那么两个人的缘分也就到这里结束不用再多说什么。 钱多多甚至都不想再委托他帮自己找资料，能给对方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关承勤愣愣听完钱多多的话，到了这会儿，他终于意识到他和钱多多之间的差距，并不是他不好，也不是钱多多不愿意，但是两个人现在谈对象不合适。 是现在这个时间，现在这个地点不合适，不是他们两个人不合适。 关承勤若是还想再追求钱多多其实简单，在城里立足并且还得把日子过得富足，这样才有可能获得她的青睐。 关承勤忍不住换位思考，如果他是城里来的知青，模样长相还不差，从小过的就是好日子，而且要学历有学历，那么他愿不愿意和一个乡下姑娘结婚呢，然后一辈子就待在这个小地方再也回不了家。 一想到这个场面，关承勤就忍不住摇头，如果他是城里来的知青，他也不愿意呀！ 那么钱多多拒绝他也是情理之中，没有什么好怨怼的，要怪只能怪自己投胎的时候没投好。 不过好在他出生不能选择，未来却是可以选择，钱多多一心想要回城，所以不会和他谈对象，也不会和别人谈对象。 关承勤不知道为什么钱多多笃定自己能回城，可她自己也说了，二十五岁之前不会考虑对象的事情，还有几年的时间，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关承勤目光炯炯盯着钱多多问：“钱知青，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愿意留下来。 那么我可以再问你一次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你二十五岁之前，我能够去到城里并且扎根下来，我会想尽办法让你过上好日子，你会考虑我作为你的革命伴侣吗？” 钱多多大大方方回答：“关同志，如果不考虑其他，你真的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如果在将来几年之后，你真的能够在城里扎根，并且到了那个时候依旧对我还有感觉的话。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来向我表白的话，我一定会非常高兴感动。 我想，到那时候你一定是我心中的最佳结婚对象，我不能保证一定会嫁给你，但是如果我决定和你谈对象的话，我一定会非常认真对待这段感情。” 简单来说就是，时隔几年之后你来找我表白，我虽然很感动很感动，但是和你谈对象可以，但是不一定会跟你结婚，具体还是要看你表现。 钱多多这话说的其实有点渣，毕竟这个年代讲究的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都是耍流氓。 钱多多现在就是在不负责任的耍流氓，因为钱多多也无法保证几年后的自己不会变，说不定那时候的自己变得更加挑剔，或者就有了更多的选择。 那她现在就不能给关承勤什么承诺，万一关承勤做到了，而自己无法兑现承诺那就不好了。 所以她现在宁愿说话渣一点，给这件事留一个活口，到时候对她好，对关承勤也好啊！ 关承勤当然也听出这其中的意思，心里一琢磨，他也明白钱多多心中的顾虑：“你说的对，将来的事情都说不准，是我过于强求了，让你为难了。” 钱多多摇头：“这也没什么，说开了对大家都好。 还有，资料的事情我就不麻烦你了，你不用帮我跑上跑下了。” 钱多多说完站起身就要走，今天真是太尴尬了，下次出门自己一定要看看黄历。 关承勤赶紧伸手：“钱知青，我虽然表白失败了，但也不耽误我要赚钱吃饭呀。 总不能因为这事，以后你见到我就要躲！ 真不至于这样，咱们一码归一码，你不用担心我会纠缠你，好吗？” 关承勤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钱多多也没有理由再拒绝：“我是觉得不好再见面，免得双方尴尬 既然你不介意，那就麻烦你帮我找，需要多少钱你直接说，那你说的一码归一码，该收多少你就收多少，不必客气。” “好，我先把资料找齐了再说。” 两个人的对话到此为止，钱多多也离开了废品收购站，回到前进大队，她坐在厨房复习功课却不断走神，很明显今天关承勤的话，还是对她造成了影响。 钱多多想到那天她去挖野菜，无意间听见关承勤和李有才的对话，想来他说的小仙女就是自己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去这称呼的，又是怎么把这个称呼说出口的，以这个时代的人眼光来看，这个称呼说出口真的不会觉得肉麻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时代同化的原因，钱多多现在看到小仙女这三个字按到自己身上莫名觉得有些肉麻和不好意思。 这三个字自称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实在是让人不好意思呀！ 看关承勤说的那么顺嘴，他应该是很早就是这样称呼她了！ 可是他们在什么什么地方见过呢？ 钱多多仔细回想自己的记忆，半晌过后，一个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人在她记忆中浮现，那个人挡在她面前，帮她赶走了疯子许壮志。 记忆中的那个人渐渐和关承勤的身影合为一体，钱多多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呀！” 第165章 马奶奶 钱多多忽然又想起年前排队买猪肉时，关承勤故意摔倒的场景，她一直以为人家是在找别人的麻烦，现在想来关承勤当时大概是为了她能挤到前面买猪肉！ 之前自己跟人家不熟，人家倒是帮了自己几次，下次见面得跟人家说声谢谢才行。 正这么想着，知青点的门口呼啦啦来了一大帮人，钱多多转头看去就看见陈秀华和孙向红她们带着几个个面生的女孩走进来，几个姑娘手里还拎着一些衣服包裹之类的东西。 钱多多一怔，这是新来的知青吗？ 怎么这次来的都是女孩子？ 等一群人都进了知青点，陈秀华一解释，钱多多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这几个姑娘是前进大队的本地人，而且她们还是邻居。 早上她们住的那一块地方，有人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脚印，有点像是熊又有点像是老虎，一群人推测这来历不明的野生动物应该是半夜跑到村里找吃的。 但这时候家家户户都还没有开始养任务猪，因为天气冷，鸡晚上都是放在屋子里，所以那东西没找到什么吃的就走了。 虽然没有造成什么财产损害，可住在那附近的人都有些担心那东西要是饿得狠了，还没找到吃的，肯定再跑出来，到时候霍霍上人那就麻烦了。 大队长就安排在附近的住户先搬到别的地方去住，等找到那个来历不明的野生动物要么打死，要么赶走，等安全了再搬回去。 这几个姑娘就是因为这样的情况，暂时要到知青点来借宿。 但是之前知青点的小房间已经没了，这几个姑娘只能住在横排的房间里。 陈秀华她们帮着几个姑娘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剩下的细节之处，就让这几个姑娘自己忙活。 钱多多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姑娘，年纪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清秀可爱像一只刚刚断奶没多久的小奶狗，长相和气质都萌萌哒，特别的吸睛。 却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被一同来的那几个姑娘排斥在外，几个人住一间房间，那姑娘的铺盖明显和其他人有一段的距离，钱多多心想这难道是遇上了霸凌？ 钱多多心里好奇，就忍不住要找陈秀华问一问。 陈秀华转头看了看被孤立的女孩摇了摇头：“那孩子叫做马小雪，她被排斥也是有原因的，而不是这孩子的错，主要是有些人有些偏见，家里的大人叨叨的时候让孩子听见了。 所以他们那附近的孩子都不待见马小雪，这事儿还得从她奶奶那时候说起。” 马小雪的奶奶是前进大队的本地人，不过她小时候爹妈早早就没了，马奶奶来跟着叔叔长大，八九岁的时候叔叔告诉马奶奶要送她去县里学绣花。 可实际上却是将马奶奶卖进了窑子里，马奶奶在窑子里长大，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就被迫挂牌接客。 也是马奶奶幸运，像其他的姐妹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染了一身病，她被迫接客没多久战乱就平息了，她们这一批窑姐就被解救了出来。 还记得父母家乡想回家的窑姐就各自回家，不记得的父母家乡的就只能另外安排。 马奶奶就是当时回到家乡的瑶姐之一，而且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在回到前进大队的当晚就生下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就是马晓雪的亲爹。 没人知道这孩子的亲爹是谁，就连马奶奶自己也说不清楚，别人都说她生的这个孩子是野种，可马奶奶一点没嫌弃。 因为窑姐在挂牌之前会被老鸨灌药，那药吃了之后，基本上就绝了生育的可能，然后在窑子里被物尽其用，最后一张破草席一卷扔到乱葬岗，这就是大部分窑姐的命运。 马奶奶没想到自己会解救，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怀孕，所以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种，她都视若珍宝，因为这有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孩子了。 马奶奶带着这一个孩子自己立一个户口，在前进大队重新扎根生存下来。 村里人就因为马奶奶曾经的身份，对他们母子俩都不算友好，曾经还有人提出要把他们母子俩赶出村去，觉得马奶奶的身份极有可能会勾引别人。 马家母子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很艰难，直到马奶奶的年纪大了，容颜不在。 这么多年过去，大家也看见了马奶奶的为人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性格，他们母子的处境才渐渐好了许多。 但是大家都没有忘记马奶奶曾经的身份，碍于世俗的偏见，很多人还是很避讳他们家，并不愿意和他们家来往，这就导致马奶奶家的孩子从小和村里人格格不入。 钱多多这才原来事情是这样的，那就难怪大家都不愿意和马小雪说话，肯定是孩子在家里听父母说了些什么，所以才会有如此的表现。 看着几个女孩子进进出出收拾屋子，钱多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看她们来的时候都没有带粮食，她们到底在哪吃饭呢？” “回家吃饭啊，她们也就是晚上过来这边睡一觉，白天还是照常回家。”陈秀华就简单解释了两句。 钱多多原以为自己和这几个女孩不会有什么交集，没想到她当天晚上就被吓得不轻。 当天晚上钱多多在睡梦中突然感觉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偷偷开小灶吃太多了，半夜三更她竟然想上大号。 屋里虽然有一个方便起夜的尿桶，但是屋子里的通风条件不行又狭窄，要是在屋里上大号，那个味儿能把她熏晕了，而且钱多多也无法忍受自己和依托答辩同处一室。 所以她起身穿好衣服拿着草纸就往菜园子的茅厕冲去，原本都已经是十万火急，感觉自己跑慢几秒可能就要洗裤子了。 可是到了茅厕面前，她还是愣生生的刹住了脚步，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从茅厕里传了出来。 这半夜三更月黑风高的，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本来就容易让人想多，结果这时候还多了一些恐怖音效，这搁谁谁身上谁不觉得害怕呀？ 钱多多脑子里突然就闪现什么山村老尸啊，一双绣花鞋啊，踮着脚尖走的人啊之类的中式恐怖电影，这霎时间她的汗毛就竖了起来，后庭要汹涌而出的便意也在那一瞬间收了回去。 妈妈呀！ 她这是见鬼了吗？ 第166章 跳河 “谁……谁在里面哭呢？”钱多多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要不是手里还拿着一个手电筒在发着光，她说不定撒腿就跑了。 哭声戛然而止，一个矮小身影窸窸窣窣从茅厕里钻出来，钱多多定睛一看，看见一张清秀可爱的脸庞，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显然是哭了许久。 “马小雪！”钱多多绷紧的神经瞬间就放松了下去：“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茅厕里哭干什么啊？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吓死了！” “对不住，我以为这时候没人了。”马小雪低头小声解释了一句。 到底是个小姑娘，可怜巴巴的一道歉，钱多多就心软了：“你……你哭什么呀？是不是和你同住那一屋的人欺负你了？” 马小雪摇头：“没有，她们没有欺负我，我是因为别的事儿心里不好受，对不住了，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这句话，马小雪抬脚往外走，只是因为对周围的场地不熟悉还差点摔了一跤，钱多多干脆用手电筒给她照了路，让她顺利出了菜园子绕过拐角人就看不见了。 钱多多这才攥紧手里的草纸钻进茅厕里，十几分钟后， 她一脸轻松惬意离开厕所，回到了房间倒头就睡下。 等到第二天醒来，她才想起半夜在茅厕哭泣的马小雪，钱多多收拾好自己出门吃饭，正好遇到那几个借宿的姑娘成群结队离开知青点。 钱多多瞅了一眼，发现马小雪就在这群人后面，可能是昨天晚上哭过之后没睡好，看起来神情憔悴精神萎靡，就像一朵失了水分的花。 这个样子真的很像是被人霸凌的模样，钱多多一下子就想起来，上辈子她跟妹妹成了留守儿童，姐妹俩常常被大一些的孩子欺负，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如今看到一个可能和自己有类似经历的姑娘，钱多多就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忍不住想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的几天，钱多多晚上睡觉就没那么安稳，她从储物空间里翻出了一种可以短暂增强听力的药物，吃下去之后她总是半夜爬起来站到门口倾听横排房子那边的动静。 这几个本地姑娘性格活泼的很，睡觉之前必定要唠嗑唠上好长一段时间才会睡着，她们的话题千奇百怪，一会儿说起哪里的野菜长的好，到时候大家一块去挖。 一会儿又说起头发痒痒要洗头，什么时候大家有空一起洗个头啊！ 一会又说谁谁谁家的小孩调皮捣蛋，家里的母鸡要下蛋，他就蹲在鸡屁股后面，等蛋要生出来，他就把蛋往回戳，吓得母鸡不敢再下蛋了。 女孩们东家长西家短唠嗑，时不时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但是这些话题里的参与者从来就没有马小雪，她们不会主动找马小雪说话，马小雪也不会主动参与她们的热闹。 钱多多听了几个晚上确定那几个女孩是真没有欺负马小雪，马小雪在他们屋里那就是一个隐形人，互相都当做看不见对方。 只是马小雪每隔几天就会躲到茅厕里去哭也不知道为啥，钱多多吃了提升听力的药物之后，就受不了马小雪时不的哭泣。 某一天晚上，被马小雪哭声吵得睡不着的钱多多来到茅厕前，把马小雪从里面拉了出来：“小雪，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哭吗？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你自己还小，遇到一些事儿呢，可能会觉得是大事不知所措，但是对于大人来说，可能你遇到的事都不是事儿。 像那些小沟小坎什么的，几岁大的孩子会觉得那是一条大沟迈不过去，可对于二十几岁的大人来说，那就是一抬脚的事儿。 你这样哭也不是办法呀，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呢，或者你回家跟你父母说也行啊！” 马小雪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却是什么也不肯说，被钱多多问得多了，就抛下一句：“钱知青，我真没事儿，只是心情不好而已，真的不用你怎么着。”就跑了。 见马小雪这个态度，钱多多也就不再关心马小雪为什么躲在茅厕里哭了，谁家还没有点烦心事儿呢，是！ 她在第二天把这件事情跟陈秀华说过之后也就不再管了，忍受了几天之后，提升听力的药效总算过去了，钱多多总算是能够安然入睡。 陈秀华在问过马小雪之后。同样是铩羽而归，她也没能在马小雪嘴里问出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要哭。 知青们有心要帮助她，只可惜她自己不配合，知青们跟她非亲非故的，问过两句，人家摆出拒绝的态度，大家也就不再关心此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春耕时节，猫了一个冬天的人们终于开始出门劳作，钱多多今年的工作内容还是和去年一样还是割猪草。 钱多多割草的速度依旧慢悠悠的，和去年相比稍微快了一点点，每天三四个工分涨到了五六个工分。 也许是对钱多多的期待不高，所以看到她今年有了这么一点点的提升，大队长竟然对钱多多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鼓励她继续努力加油。 钱多多身边跟她一样在割猪草的小孩露出茫然的神色，他每天能割七八个工分的猪草呢，为啥大队长不鼓励他呀？ 春耕时节最是忙碌，种子早一天入土就能早一天发芽就能早一天收获，关乎着大家一整年肚子能不能吃饱的问题，算是有人干活磨洋工也不会随便敷衍了事。 等忙过春耕都已经是四月了，粮种已经全部种进了土里，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上工即可，不需要像之前那样争分夺秒。 就在这个时候关承勤回了前进大队，他是悄悄回来没有惊动旁人，只约钱多多在大青河旁边见面。 钱多多大中午吃过午饭就去赴约，关承勤从一个布兜里拿出了几本资料，钱多多一看，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正是数理化自学丛书她缺的那几册。 钱多多接过书本宝贝似的抱在怀里：“都凑齐了，关同志，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的？” 关承勤看着钱多多喜笑颜开的表情，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忙碌都是值得的：“我跑了几个废品收购站，人家朋友的书堆里一点一点翻出来的。 我自己也翻了几本出来自留，反正现在上班也没事干，闲着的时候看看书也挺好的。” 钱多多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敲边鼓：“我也是这么觉得，叔叔总说读书不会没有用，只是的读书人的时机还没到。 总是说要让我多读书多复习，要是遇到一些机会也比别人多一些准备和底气。” “你说的没错，我当初要是不努力争取读书，现在也端不上这个铁饭碗了，虽然已经离开学校好几年了，但是你都这么努力，我整天也不算太忙，更加要好好读书才行。”关承勤也附和钱多多的话。 两个人就站在河边，开始交流自己的读书心得，聊着聊着突然听见“扑通”一声，两个人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在大青河里沉浮着。 第167章 表妹？ 两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关承勤扔掉手里的布兜子，钱多多扔掉手里的资料着急忙慌想要营救河里的人。 “钱知青，麻烦你去找根竹竿或者长棍子之类的东西过来，要是遇到人也喊过来一起帮个忙。”关承勤说完就跳进河里，往那个身影游了过去。 听到安排，钱多多慌乱的情绪这才镇定了下来，她不再犹豫转身跑开，到了附近的竹林里，她从空间里抽出一根长竹竿，扛着竹竿就健步如飞的往河边跑回去。 来回往返，她甚至用不到三分钟，一路跑，钱多多还一路搜寻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只是看了一路周围都静悄悄的。 现在正是大中午，人们基本上都在吃完午饭就睡午觉，毕竟一天到晚干的都是地里的活，休息不够谁受得了啊！ 钱多多没有看到人，只好自己扛着竹竿回来，大青河里关承勤已经抓住那个浮沉的身影要往岸边游去 。 但因为刚刚开春，大青河水猛涨中心河流湍急，他一个人游泳都有些吃力，更别说带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还在勉力挣扎不想被救上去，关承勤脱手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差点没把人给抓住，好在钱多多回来的及时，那根长长的竹竿横插进河里，把关承勤和那个浮沉的身影给拦住，没有让他们被越冲越远。 关承勤一手抓住人，一手抓着竹竿，有了借力的地方，他很快就将人拽到了浅水区，钱多多在岸上不停的把竹竿往回拉，终于把两个人都拽上了岸。 关承勤一到岸上，把手里的人往地上一丢，整个人就半瘫软了下来，他在水里耗费太多的力气，现在一放松就觉得手脚发软。 钱多多伸手拉着两人带离岸边，等远离了大青河，她才松手放开两人。 关承勤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气，钱多多则靠近那个被他们救下来的人，这是一个女孩，她的身量娇小，给人感觉像是一个孩子。 伸手拨开的女孩挡在脸上的头发，钱多多就和一双空洞洞毫无神采的眼睛对视上，她吓了一跳：“马小雪！” 躺在地上的马小雪一动不动的，反倒是坐在一旁的关承勤喘气的动作一顿，然后探身越过钱多多去看躺在地上的人，在他看清地上的人的确是马小雪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非常奇怪。 钱多多不解地问：“关同志，你怎么啦？” 关承勤伸手抹了一把脸摇摇头：“我没事。”一句话说完，他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她是我表妹。” 嗯？ 钱多多一脸意外，马小雪和关承勤是表兄妹关系，之前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关承勤这时候却顾不得解释什么，他看着马小雪问道：“小雪，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马小雪空洞眼睛看了看关承勤，眼眶里就涌出了眼泪，嘴角动了一动却到底什么都没说。 关承勤见状，努力放缓自己脸上的表情，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温和：“世上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事，你做这样的傻事，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受不受得了。 咱们前进大队让女孩子读书的不多，你是爹妈砸锅卖铁也要供你去读书的孩子，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就寻短见。” 马小雪伸手捂住嘴终于哭出了声，她整个人蜷缩在地上，也不顾身上的衣服沾染在地上的泥泞，看起来特别无助绝望。 钱多多看向关承勤提出一句：“要不要我去把小雪父母面前找来？” “不要，不要告诉他们。”关承勤没有说话，一直在哭的马小雪却反应激烈拒绝了钱多多。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小雪才十几岁呀，身上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应该及时告诉父母，关承勤作为表兄有些事情上他也插不上手！ 钱多多自己自己跟马小雪更加非亲非故，两个人其实都不太适合去探讨马小雪不想说出的秘密。 “那你想怎么办呢？ 我们都不知道你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让我们看着却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万一你再想不开再去跳河怎么办？”关承勤说话的语气就渐渐严厉起来。 马小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着哭着她突然开始痉挛呕吐，钱多多和关承勤不敢再问她，只好先带着马小雪离开大青河。 三个人一路往竹林里走去，钱多多扶着马小雪一手帮她拍背顺气，一手扶着她手肘往前走到时候，钱多多的手无意间蹭到马小雪的腹部，感觉到触感不对，钱多多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这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啊！ 来到竹林，马小雪的情绪也缓和过来，关承勤再一次耐心的劝导她：“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保证绝对帮你保密，绝对没人知道你的秘密可以吗？ 你不想跟我们说，那你想跟谁说？你说出个人名来，我就把他（她）找过来，我们一定想办法帮你行不行。” 关承勤这话大概是说中了马小雪的心坎，马小雪看着关承勤的认真眼神，随即低着头死死的掐住滴水的衣角，低声嗫嚅着说了一句话：“我……我两个月没来那个了。” 马小雪的声音极小，不仔细听都几乎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那个？那个是什么东西？”关承勤一脸的茫然，钱多多却是一听就听出来了。 心中不好的预感终于落实了，她却没有感到多少高兴，见关承勤还是一脸的不解，她伸手拽过关承勤在他耳边说了两句，然后还把马小雪在知青点半夜哭的事情一起给说了，关承勤这才明白过来。 他的脸色剧变，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两个月没有来大姨妈，这绝对不是马小雪身体哪里不舒服，一定是……一定是……，不然马小雪不会半夜三更躲起来哭，更加想不开去跳河。 “是谁干的？谁欺负你了？”关承勤强忍着的怒气，他小心翼翼询问马小雪，就怕自己哪句话不对刺激到她。 马小雪又低头大颗大颗掉眼泪，面对关承勤的询问又一声不吭，钱多多见状，只好自告奋勇：“不如让我来跟她聊一聊。” 关承勤用恳求的眼睛看着钱多多：“钱知青，麻烦你了。” 关承勤转身走远了一些，钱多多从兜里摸出一块帕子给马小雪擦脸，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开口：“你不愿意说心里害怕些什么，我也想得到。 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咱们就应该想办法解决，人一辈子那么长，谁都有遇到沟沟坎坎的时候。 这再大的事都没有闹饥荒要饿死的事大，可是你看，就算是饥荒大家都咬牙撑过来了。 小雪，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就看你心里怎么想了。” 第168章 没办法 马小雪说是有十三四岁，但实际上这个年代的人因为小时候吃不饱营养不良，导致多数人体格都长得不是很强壮。 不像以后的九零后零零后十几岁的孩子看起来像是二十岁的大人，这个年代十几岁的孩子看起来只会比实际年龄更小。 马小雪本身就长得娇小，说她只有十一二岁也是说得过去，这么小的孩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心里头惊慌失措甚至觉得绝望也是正常。 钱多多只能尽力安抚：“你不用担心你的秘密会泄露出去，你表哥刚才已经跟你说了，他会保密，那么我在这里也跟你保证，我一定会保守秘密，你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帮帮你好不好。” 马小雪捏紧了衣角半天才小声应了一句：“好。” 开了这个口子，马小雪的嘴巴也没那么严了，在断断续续的讲述中，钱多多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马小雪是马家唯一的孙女，她底下还有几个弟弟，虽然是个姑娘，但是他的父母还有奶奶对她并没有重男轻女。 到了年纪就供她去上学，马小雪的学习成绩还算不错，虽然排不上全年级第一，但是名次一直都是全年级前十前二十左右徘徊。 前进大队一起去上学的孩子里头，她算是比较拔尖的，马小雪不是那种天赋型选手，她的好成绩全靠自己努力一点一点学出来的。 她考上初中之后，每天都要学习到很晚才会回家，因为家里没有电灯连蜡烛也舍不得点，但是学校却有电灯，所以为了这一点点灯光可以照明学习，每天放学回家，她几乎都是摸黑回来的。 马小雪就是在路上出事，那是去年最后一个学期结束摸黑往回走时，在半路上遇到周新华。 因为是同村的熟人又是一个学校的同学，马小雪当时还跟他打了招呼，却没想到周新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只有他们两个之后，马小雪就被他捂住嘴拖进旁边的小树林里。 两个人虽然差不多一样的岁数，但是马小雪到底是女孩子，体格和力气天然就不如男生大，马小雪没能逃脱被周新华得逞了。 马小雪抽抽噎噎一边说一边哭：“他说，你我要是敢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要去革【委】揭发我奶奶，让他们把我们一家人都抓去挂破鞋剃阴阳头游街。 我在镇上的时候看到过别人被抓去游街，我害怕，就什么都不敢说。” 之后周新华见马小雪没敢吭声，尝到甜头之后就三番五次找她，马小雪只要有露出一点点不愿意的神色，周新华就拿马家以前的那些事威胁她，逼迫马小雪妥协。 马小雪都不记得自己妥协了多少次，就在今年二月份的时候，让她恐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的大姨妈没来。 马小雪惶惶不安，上了初中，一些生理知识老师早就讲过，马小雪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给她发出什么样的信号。 她惊惧不已，未婚先孕在这个年代不是什么好事，会被扣上伤风败俗破鞋的名声，要是被人知道了，她还有什么活路啊？ 马小雪惴惴不安找到周新华想办法，可周新华有什么办法，他压根就没想过会让马晓雪怀孕，所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避责任。 “他说……说我和我奶奶一样都是随便的货色，谁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种，让我自己想办法处理掉。 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怀孕了，就等着被挂破鞋游街，以后别想再去学校读书了。 然后他就跑了，听说是跑去舅舅家没有回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肚子也大了起来，我谁也不敢说，我没有办法，我……我……” 马小雪说到最后已经是语不成句，泣不成声，她被周新华胁迫以来一直都饱受煎熬，在发现怀孕之后，精神更是紧绷到了极点。 所以才会三更半夜躲在茅厕里哭，而且还不敢哭的让所有人知道只敢悄悄摸摸的。 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天气也在一天天变热，身上厚实的冬衣也穿不住了，马小雪快要藏不住身上的秘密，想到被人发现的后果，她的心里就生出了绝望的情绪，所以才想着一死了之把这个秘密彻底隐藏了。 到底是年纪还小太单纯好骗，被周新华那个垃圾两句话一恐吓就被吓唬住了，真是个该死的人渣，差一点马小雪就要一尸两命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两条命啊！ 钱多多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没关系的，咱们就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 只要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你就可以高高兴兴上学，没人会知道这些事儿的，真的，你相信我。” 马小雪的情绪渐渐镇定下来，钱多多出了竹林，把马小雪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关承勤知道，关成琴气愤的一拳砸向了旁边的竹子，竹子摇晃间发出了“簌簌”的声响。 两个人转身进竹林，关承勤的一脸严肃告诉马小雪：“小雪，这件事情你不能再瞒着，你如果不想告诉你的父母，要不跟你奶奶说。 这件事情你不应该瞒着她，你也知道你奶奶以前的身份，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是你的错，她那么疼你，绝对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小雪，你奶奶是被压迫的劳苦大众，她是受害者，要不然解放时就不会让你奶奶回家乡生活，这就证明你奶奶是没有错。 你应该相信你的亲人，他们供你读书上学，心里肯定是疼爱你的，你心里害怕的事情，在他们眼里他们可以很轻松为你解决掉。” 马小雪在两人的劝说下，终于不再固执己见，答应回去跟马奶奶说明事情都来龙去脉。 关承勤不放心决定送马小雪回家，钱多多想了想也跟着一起去，她想知道马奶奶会怎么处理马小雪的事情。 她有些担心马奶奶会怕害怕丢脸，到时候随便弄一些土方子给马晓雪打胎，这一个弄不好那可是要命的事儿。 钱多多有心想要帮帮这个小姑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是她的错，一个处理不慎可能会毁了她一辈子。 都是女孩，她钱多多非常能够体会马小雪的那种绝望的心情，别的钱多多可能帮不上忙，但是药嘛，对于她来说还真不是事。 第169章 假身份 马家的房子位于前进大队最边缘的角落里，这里只寥寥住了几户人家，因为接近山脚，所以这里比较僻静 如果野生动物要下山的话，首选就会在这里，之前发现的巨大动物爪印在之后的不久又有人发现了一个。 也是因为这样，这里的住户到现在都不敢回家住，有些宽裕的人家甚至都琢磨着要不要另外找宅基地盖房子。 马家不考虑这些，第一个原因就是村里人的排斥，有些人不愿意和马家做邻居，马家也不愿意自讨没趣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所以还是打算在这老地方继续住下去。 马小雪带着关承勤和钱多多回到马家，马家父母都不在家，只有马奶奶带着马小雪的弟弟在院子里编簸箕。 马弟弟第个看到马小雪他们三个叫唤了一声，马小雪左顾右盼问弟弟父母在哪里，这才得知父母中午睡不着，去自留地地整地去了。 马奶奶听的动静，出来一看就是孙女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不算陌生的人，她一脸惊讶，随即就发现自己孙女和关承勤的衣服湿漉漉的，马奶奶惊讶的神色又转变成了不解和困惑。 “小雪，你们这是？”马奶奶不解发问。 马小雪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复马奶奶的话，她看了关承勤和钱多多一眼，接收到他们鼓励的眼神，她鼓起勇气拉着马奶奶回到了屋子里，只留下关承勤和钱多多在院子里看着马弟弟玩耍。 然后钱多多就发现关承勤和马弟弟不熟悉，双方见面都是一种陌生的态度，他们不是表兄弟吗？ 看出了钱多多的疑惑，关承勤就小声向他解释了关家和马家之间的关系，马小雪的亲妈是大队长的亲妹妹，也就是关承勤的亲姑姑。 当年关姑姑看上马奶奶的儿子，没有瘪的原因就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就死活闹腾着要嫁，看不上关爷爷关奶奶给女儿安排的另一户人家。 可关爷爷关奶奶不同意啊，马奶奶是那样的一个身份，大家本来就看不上，而且马家很穷，马奶奶的一个人带着儿子能把孩子养大就不错了，想要过得多好很难。 可关姑姑那时候感情上头，哪里听得进父母的话，成天跟在马家儿子屁股后面走，闹的全村人都知道，把关家的脸都给丢尽了，不得已关爷爷关奶奶只能同意把这个女儿嫁了。 当年关家嫁女儿是带着气的，关爷爷扬言这个闺女嫁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以后让她别登娘家的门。 关姑姑不相信父母会那么绝情，回去过几次，却每每都被父母赶了出来，后来关爷爷告奶奶去世，还吩咐几个儿子不许关姑姑回来送父母最后一程，关姑姑也心灰意冷也就不再回娘家。 虽然关家和马家同一个村子里住着，可是从那以后也没有来往，双方都知道对方是自己的亲戚，但见面从来没有交集交谈。 也是因为村里人很少谈及关家和马家有关系，亲戚的确是亲戚，但已经多年不来往，年轻一辈的人不清楚也是正常，钱多多恍然原来是这样，那也难怪关承勤的态度如此奇怪。 关承勤刚刚把两家的关系刚刚说清楚，屋子里就传来了“哐当”一声响，马奶奶拎着一把菜刀就气冲冲跑出来，她眼睛发红，嘴里嚷嚷着一句话：“我剁了他，我剁了他。” 马小雪在后面追赶奶奶，然后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原本已经哭红的眼睛，此时再流泪一双眼当场就红肿起来。 关承勤赶紧上前去拦住马奶奶不让她走，一人拉着一个人拦着，马奶奶原本热血上头的脑子也清醒过来，她拉着关承勤和钱多多的时候连连感谢他们，毕竟要不是他们，自己这个孙女这时候就成水鬼了。 几个人在屋子里坐下，关承勤问马奶奶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呢？ 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马小雪的肚子，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马小雪和马奶奶当初的情况不一样。 马奶奶当初的情况是，如果她不生下孩子，那么这辈子她就只能孤零孤苦伶仃，所以顶着风言风语，她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但马小雪不一样啊，她的身体健健康康的，而且才十几岁的年纪，一辈子那么长，以后还能嫁个好人家，不能因为肚子里这块肉毁了一辈子啊！ “我想带她去城里把孩子给打了，可是我又担心，如果带小雪去医院，医生见她这么小，怕是要报公安呢！ 这事要是传出来，小雪的名声就遭了。” 马奶奶十分忧虑，孩子是不能留的，可是要用什么方法呢？ 用土方法不安全，一不小心就会坏了小雪的身体，去大医院倒是安全，可却有泄露秘密的风险，马奶奶左右为难，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事儿的确是不好办，钱多多也在认真帮着想办法，她手里有药，一粒下去能够安全无痛解决小雪的问题，只是会来一场量很大的大姨妈，稍微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但她要怎么拿出来呢？ 哪个姑娘下乡的时候会带这种药出门？ 要不就悄无声息的给马小雪吃下去，再混合一些屏蔽痛觉的药物，到时候就让马小雪以为自己是来了大姨妈，以为自己怀孕都是一场误会！ 钱多多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不切实际，马小雪的肚子都凸出来了，这时候愣说是来大姨妈，这个借口也太勉强了。 别到时候流血流多了，马奶奶还以为孙女出什么事，着急忙慌把人往医院一送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所以不能将药物悄无声息送出去，那要不就说让叔叔从城里弄一些特效药回来，吃了在家里躺几天就好了？ 可是马奶奶会相信吗？ 敢接受这种来历不明的药物吗？ 更何况要是吃这药，马小雪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会怀疑到这个药身上，那自己岂不是冤枉！ 钱多多左思右想都想不到一个好办法，关承勤开口了：“要不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我想想办法给小雪弄一个假身份，去县里把手术给做了。 这样就比较安全，查也查不到小雪的身上，只要我们不说，就没人知道这些事儿。” 第170章 化妆 关承勤其实可以不用管这件事情，毕竟两家自从关姑姑出嫁都没来往过，救了马小雪就已经是仁至义尽，袖手旁观马家人也不好说他什么。 之所以要帮马家人的忙，都是看在马小雪还太小，不好看着她一辈子就这样毁了。 有人开口帮忙，而且提供的法子还是更稳妥，马奶奶自然是千好万好，她连连向关承勤道谢，甚至还要拉着马小雪给关承勤下跪磕头。 关承勤摆手躲开了：“不用这样子，既然你同意我这么做，那就来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做。” 马奶奶也是个果决的人，很快就收起眼泪，和关承勤认真讨论接下来要怎么让马小雪假冒他人。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这年代的医院流产需要结婚证明或者是大队开出的证明，医院才会给你做这个手术。 所以关承勤首先得去弄一张结婚证明或者大队开出的证明，这可不好搞，不过在黑市上，只要出得起价钱，还是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马奶奶不可能让关承勤出这个钱，有一种富叫做财不露白，马家的钱是马奶奶的积蓄，想着马奶奶以前的身份，就知道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马奶奶也是精明人，在被迫做窑姐的时候就一心想着要逃出来，只可惜被看得很紧跑不掉，后来战乱平息的时候，她们得到解放。 马奶奶就趁着老鸨和龟公被抓起来的时候，钻回窑子里把老鸨藏钱的地方翻了一遍让她收获不少。 这也是她当初真想回乡的原因，后来回了家乡，所有人对她都不待见，甚至还有人要赶她走。 马奶奶就不敢把钱财露出来，毕竟一个可怜且贫穷的女人容易引起别人的同情，一个女人要是带着大量的钱，那就不好说了。 马奶奶以前从来就没有真正阔过，装穷自然装得真情实意，所以基本上没人怀疑她手里有钱，而且还有不少钱。 也幸亏当初的低调，以及后来装穷装的十分逼真，划分成分时，马奶奶一家被划分成了贫农，在后来的动荡里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如今为了孙女，马奶奶也不能再把钱藏着，钱再重要也没有说孙女的身体重要。 同时马奶奶也在深深懊恼，如果家里不是那么节俭，孙女就不会逗留在学校太久，路上也不会出事，如今后悔已经于事无补，只能尽力补救。 钱和证明，关承勤和马奶奶解决了，接下来就应该解决马小雪的长相问题，她那张脸一看就知道还是个孩子，就算有证明医生也不一定会听他们的。 一旁听着的钱多多适时举手：“如果有化妆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小雪化个妆，保证别人看不出她这个孩子。” 钱多多都有些激动，在技校三年学的化妆术，这会儿总算是派出用场了。 钱多多这句话无疑给了在场的众人一个惊喜，马奶奶今天说感谢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她伸出一双粗糙的手握住钱多多的手用力的晃了晃，没有再多说一句感谢的话，可钱多多却感到她真挚的谢意。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就有了解决的方向，马奶奶负责的出钱，关承勤负责找人做证明，钱多多负责化妆。 马小雪只需要静静等待乖乖的听安排，把事情解决了就可以了。 敲定所有细节，关承勤和钱多多就打算离开，临走的时候，两个人手里硬是被马奶奶塞了一个包裹，说是自己做的萝卜干。 可等到没人处两个人拆开一看，却发现里面除了萝卜干还有几个银元，关承勤让钱多多收下：“把钱收下，收下了，马家人也心安。” 钱多多就点头把钱收好，随即两人就分开了。 关承勤要做的事情很多，他得在黑市弄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假身份给马小雪用，而且还得弄一套化妆品，方便钱多多给马小雪化妆。 前者只要有钱就弄得到，后者嘛，有钱都不一定弄得到，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讲究朴素为主，化妆品不是没有，但是在小乡镇街几乎都买不到。 关承勤只能去虎头县寻找，最后在电影院的库房里找到了一些过期化妆品，这些都是以前的戏曲人员上台表演用的，不过如今并没有这些活动演出，东西放在那时间久了也就用不上。 东西已经过期，用上脸的话可能会过敏，但是这已经是虎头县找到为数不多的化妆品，如果嫌弃的话那就没得用了，关承勤只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 找到化妆品，证明也弄好了，在一个平平无奇没什么特殊的日子里，马奶奶带着马小雪来到青山镇的废品收购站。 关承勤和钱多多已经在等着她们，关承勤拿出一张结婚证明，上面的结婚照片是一对陌生的男女，钱多多要按照照片上女孩的长相给马小雪化妆。 这个难不倒钱多多，只不过她得把风险提前告知：“这化妆品是过期的，等一下涂上脸可能会过敏红肿。 而且它还不防水，涂上脸之后那个千万别碰你的脸，觉得痒和痛也得忍着。” 马奶奶和马小雪都没有什么意见，马奶奶更是说道：“过敏了更好，过敏了别人都认不出小雪长什么样了。” 既然这样说，钱多多就不再犹豫，拿起化妆刷就开始在马小雪的脸上涂涂抹抹，半个小时后，一张和马小雪完全不同的面孔就出现在几人面前。 和结婚证明上女孩的面孔有八九分相似，看起来成熟多了，像是一个十几二十多岁的大姑娘。 围观的马奶奶和关承勤惊叹不已，这哪里是化妆，分明是易容术啊！ 马小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如此陌生，她小心用指头戳了戳脸，确实是自己的脸后，她震惊得眼睛滴溜圆：“好厉害！” 被一致好评褒奖的钱多多谦虚表示：“小技术而已，不用这样看着我。” 关承勤看着表情谦虚，但眼神里却有藏不住得意的钱多多，心中对她的悸动喜欢又多了几分，他喜欢的姑娘这样优秀，他还需要再努力才行啊！ 第171章 解决了 给马小雪化好妆，就轮到关承勤，因为他要装扮成结婚照片上那个男性的模样，和马小雪假扮夫妻。 然后在场的众人再一次见识到钱多多化腐朽为神奇的化妆技术，关承勤明明和照片里的人长得不一样，可是经过细致的描摹，装扮之后竟然跟里面的人有了七八分的相似。 一切准备就绪，关承勤带着马小雪直奔青山镇医院，钱多多和马奶奶则是在废品收购等着。 两个人望眼欲穿等了一下午，快要天黑的时候才看见光承勤骑的单车载着马小雪回来了。 小雪坐在单车后座上，整个人十分虚弱，她被马奶奶扶着下车，脸上的化妆品也会出汗已经糊成一片，而且还有些红肿过敏的现象。 再看关承勤脸上也是差不多长出一个一个的红疙瘩，钱多多赶紧让他们去洗一把脸，把脸上的化妆品洗掉，然后用薄荷水洗脸，薄荷清清凉凉的香气和凉感才缓解了脸上的痒痛。 靠着那张假的证明，医院给马小雪做了手术，因为化妆品的遮掩和过敏导致面容的变化，没人知道马小雪的真面目，只要现在在场的人不说，没人知道马小雪过去发生的事。 接下来最好能够休养半个月一个月，好好恢复身体再去上学，前途又是一片坦荡 马奶奶对着关承勤和钱多多鞠了一躬又一躬，还硬是要给他们包大红包，两人最后无法只能收下。 马小雪的事情解决了，但还有一个人没有解决，那就是周新华这个人渣。 关承勤询问马奶奶要不要雇人把他的两条腿给打断，马奶奶却摇头，眼里迸发出凶光，像是一头要吃人的野兽：“不用麻烦你，这事儿我要亲自解决。” 关承勤见状也就不再多问什么，因为马小雪刚刚做了手术身体虚弱，需要休养，马奶奶就没有多逗留，用独轮车拉着马小雪走了。 钱多多也同关承勤告辞，她出来这么久正事还没办，得抓紧时间，再晚一点邮局的人就要下班了。 钱多多这次来邮局寄了一大捆甘草回去，中间还被她夹带了几颗大山参一起寄回去。 这是她想要托钱二叔帮她卖掉换钱的，为此她还得写信编瞎话，说什么是替朋友托卖，自己能抽一点利，想借此赚点零花钱花花。 把东西寄出去，邮局也到了下班时间，钱多多抬脚出门就看到关承勤在邮局门口，见到她出来就拍了拍身下的单车，用一种抱怨的语气开口：“老幺，你倒是快点啊，拖拖拉拉的，家里都快开饭了，再拖拉下去小心没饭吃。” 这时候没有结婚的男女一般不会走到一起，如果走到一起，那注定就是夫妻或者是搞对象的男女关系。 关承勤故意说这么一句话，给人一种钱多多是他亲妹妹的假象，毕竟陌生的男女不好走在一起，亲兄妹坐一辆车自然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钱多多愣了一下，然后开口：“催催催，你急倒是先走啊，我又没叫你等我。 还是我亲哥呢，对自己亲妹妹这么凶，我是欠了你的呀。” 钱多多和关承勤就这样一唱一和“吵”两句，然后关承勤就载着钱多多走远了。 到了没人的路上，关承勤解释道：“我是看天黑了，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想着送你一趟。 却又担心别人误会才那么一说，没想到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我们两个刚才那戏演的就跟真的一样。” 钱多多笑呵呵的：“即兴表演，即兴表演，我也没想到我能演得跟真的一样，我得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一个人走一个路还真有点害怕 ” 关承勤载着钱多多一路往前进大队走去，路上钱多多想起了周新华，以及马奶奶那凶残的目光，不知道马奶奶会怎么收拾这个混蛋呢？ 钱多多这么想着，嘴里不知不觉就问了出来，关承勤摇头：“我也想不出马老太太的要怎么收拾那个混蛋。 马老太太以前的身份勉强也算见过世面，如今人老成精，周新华那个混小子栽在老太太手里不冤枉。” 他们就这样一路闲聊，到了前进大队的路口边，关承勤就停下车：“你自己进去，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钱多多再次跟承勤道谢，还往车篮子里放了一包东西：“感谢你送我回来，这个你留着吃，我先走了，再见。” 等钱多多走远，关承勤拆开篮子里的东西，发现竟然是几个烤土豆和一把烤花生，这是一点人情都不想多欠下，关承勤只能无奈调转车头回青山镇。 钱多多设想过很多遍马奶奶会怎么收拾周新华，比如把他的腿打断，比如上周家找茬之类的场面，却没想到马奶奶动起手来会这么狠辣，直接团灭了整个周家。 在马小雪做手术后没多久，周新华在学校就出事了，有人到革【委】举报他思想有问题，私藏国某党的东西。 然后周新华就被人从课堂上叫了出来，接受调查后，他就再也没回过家，因为他身上真有东西。 调查人员从周新华携带的一块肥皂里面找到证据，是国某党的一个将官领花，通常装饰在服装衣领上，用来显示将官等级。 这个东西其实不值钱，就是一个装饰品的作用，但是它本身的意义不同，有反【动】的意思在里面了，周新华就这样被关起来。 前进大队周家也被公社带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进行搜查，虽然没查到什么东西，但周新华出事已经影响到家里人。 周书记被撸了工作，也要接受思想调查汇报，家里的顶梁柱突然出事，儿子成了反【动】分子，周家的天就这样毫无征兆塌了。 周家的房子包括房子里的东西都被被看带的人给砸了，周家老小更是被看管起来。 在刚刚入夏的时节突然来这么一出，把前进大队所有人都吓到了，和周家有关系的人家一个个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生怕自己会被拖下水。 钱多多听孙向红说，竟然有人拖家带口连夜往山里跑了，而且还不是一家两家，据说大队长在清点上工人数时发现，足足有五六户人家都躲了起来不见踪影。 可见周家被扣上什么样的可怕名头，钱多多光是听着就觉得心惊胆战，虽然不知道马奶奶是怎么做的，但这一出手团灭了一家子的本事，果然是不同凡响，同时也让人感到畏惧。 第172章 劳改 村里出来了这么大的事，村里的干部怎么可能干看着，大队长和几位干部去公社了解情况。 回来后，关于周新华的事就传开了，之前大家只知道他犯了事，如今才知道具体是什么回事。 孙向红叽里呱啦把打听来的消息和钱多多分享：“调查人员从周新华随身携带的肥皂里面挖出一个领花，是国那啥党的，所以才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不过，周新华被关起来一直叫嚷说肥皂不是他买的，是突然出现在他书桌里，他一时贪心就留下来了，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个东西，他是被冤枉的。 你说，这肥皂到底是周新华买的，还是真有人陷害他？” 钱多多摇头：“谁知道呢？ 不管是那种情况，周新华身上要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别人怎么会对他那样，这里面终归是有事的！” 马小雪和周新华是同学，借着学生的便利把肥皂放在周新华的抽屉里，完全可以轻松做到。 如果周新华不是那么贪心，他或许还能逃过一劫，但他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自然而然的就往陷阱里跳，连累一家子都跟他一起倒霉。 钱多多心想，马奶奶把事情弄这么大，她难道就不担心周新华被关起来之后说了一些什么不该说的，把马小雪扯进去吗？ 到时候周新华可能会因为流氓罪吃了花生米，可马小雪的名声也会因此受到影响，难道马奶奶还有什么后手保证周新华什么也不会说？ 钱多多忍不住替马小雪捏了一把冷汗，但事实证明是钱多多想多了，据说周新华被关了几天后，承认肥皂是他的。 他就是看着那领花好玩，所以想要收藏，居然又怕别人发现，所以藏在肥皂里，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从头到尾，周新华根本就不敢说自己曾经嫖过，还胁迫过马小雪，毕竟两边的罪哪个更大，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周新华认罪后，直接就被送去劳改农场，据说要在里面待满十年才能出来，村书记终于被放了回来，只不过他的头发在短短时间内全白了。 职位被撸之后，他不再是书记，如今他只是一名普通老头，而且还因为他教出一个反动儿子名声也遭了。 周家人也解了禁允许回家，但遭这么大一个难，周家人在村里彻底抬不起头来，以后被落井下石的事还多着呢！ 马小雪休养一段时间后，很快就返回学校去上学，看似生活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有些伤害已经永远存在并且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比如她再也不会一个人走夜路，也不会愿意跟男性打交道，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克服这种恐惧，或许时间能够治愈一切，也或许这个伤害会永远横亘在那里，会给将来的马小雪造成严重的生活影响。 钱多多都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毕竟周新华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在蹲篱笆，周家人也坏了成【分】，却没想到还有着后续。 就在周新华去劳改没多久，就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说周新华不安分，干活不用心，被里面的人收拾得哭爹喊娘。 可能是熬不住了，半夜不睡觉收拾东西要逃跑，结果刚出门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 周新华慌不择路下，竟然选择跳进水池里躲起来，搜查人员没找到人当然不肯走就在附近一直搜寻，躲在水里的周新华憋不住气，不得不出来换气。 他这一有动作自然就被发现了，搜查人员纷纷跳下水要把他抓回来，周新华为了不被抓住，只能往池子里更深的地方游去。 结果游到半路，不知道是抽筋还是被什么东西绊住脚，整个人不停往水里沉，周新华怎么挣扎也没用。 等到搜查人员赶到附近把人捞起来，他已经呛水呛了一肚子，差一点就要溺死。 被救上来之后直接就高烧昏迷，等他好不容易被救治清醒过来，才发现他的嗓子烧哑了，好在其他地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周新华还是得继续在劳改场里进行劳改，原本只需要刑满十年就可以离开这里，而且还因为他蓄意逃跑，劳改时长也从十变成了十五年。 而且这个时候的劳改没有表现良好就减刑的策略，多长时间就得多长时间，一点都没有打商量的意思。 周新华自然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他想要大喊大叫，却发现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就砸东西泄愤。 调查人员进去阻拦还被他给打了，这件事情就不可能这么算了，损坏公物殴打工作人员，周新华原本的十二年期限已经够让人绝望了，结果因为这一次冲动又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多加了几年。 这一下直接就是二十年起步，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呢？ 等周新华从这里面出来，他人都老了，一辈子就毁了一大半，剩下那下半辈子，也不见得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因为到那个时候，周新华的父母必然已经不在了，就剩下兄弟嫂子谁愿意接纳这么一个当年害了全家的小叔子啊！ 周新华将来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但这已经不关钱多多的事情了，时间进入了五六月份的时候，钱二叔一通电话把钱多多从前进大队撵到青山镇。 原因是之前钱多多寄回家的几个大山参，钱二叔舍不得将东西给卖了，他想用这个东西给钱多多换一份能回城的工作。 “这几个好东西虽然值不少钱，但要是换了钱，拿这钱却换不来一份工作，可要是不换钱，给到有需要的人手里，却能给你换一份工作回来。 多多，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那几个东西就当是咱们买下来了，不用担心钱不够，二叔已经跟单位预支工资了。 还有你两个姑姑和你奶奶都说要出力，不会让你朋友吃亏的。” 电话的那头的钱二叔说话的语气激动，恨不得从电话筒里钻出来，按着钱多多的脑袋赶紧答应这事。 钱多多意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这完全超出她的预料，也不知道钱二叔这其中出了多少力？ 钱二叔当然没错，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要不是有人刚好需要还真赶不上这好事，钱多多立刻就答应下来：“行啊，二叔，你看着安排就行。” 第172章 劳改 村里出来了这么大的事，村里的干部怎么可能干看着，大队长和几位干部去公社了解情况。 回来后，关于周新华的事就传开了，之前大家只知道他犯了事，如今才知道具体是什么回事。 孙向红叽里呱啦把打听来的消息和钱多多分享：“调查人员从周新华随身携带的肥皂里面挖出一个领花，是国那啥党的，所以才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不过，周新华被关起来一直叫嚷说肥皂不是他买的，是突然出现在他书桌里，他一时贪心就留下来了，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个东西，他是被冤枉的。 你说，这肥皂到底是周新华买的，还是真有人陷害他？” 钱多多摇头：“谁知道呢？ 不管是那种情况，周新华身上要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别人怎么会对他那样，这里面终归是有事的！” 马小雪和周新华是同学，借着学生的便利把肥皂放在周新华的抽屉里，完全可以轻松做到。 如果周新华不是那么贪心，他或许还能逃过一劫，但他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自然而然的就往陷阱里跳，连累一家子都跟他一起倒霉。 钱多多心想，马奶奶把事情弄这么大，她难道就不担心周新华被关起来之后说了一些什么不该说的，把马小雪扯进去吗？ 到时候周新华可能会因为流氓罪吃了花生米，可马小雪的名声也会因此受到影响，难道马奶奶还有什么后手保证周新华什么也不会说？ 钱多多忍不住替马小雪捏了一把冷汗，但事实证明是钱多多想多了，据说周新华被关了几天后，承认肥皂是他的。 他就是看着那领花好玩，所以想要收藏，居然又怕别人发现，所以藏在肥皂里，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从头到尾，周新华根本就不敢说自己曾经嫖过，还胁迫过马小雪，毕竟两边的罪哪个更大，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周新华认罪后，直接就被送去劳改农场，据说要在里面待满十年才能出来，村书记终于被放了回来，只不过他的头发在短短时间内全白了。 职位被撸之后，他不再是书记，如今他只是一名普通老头，而且还因为他教出一个反动儿子名声也遭了。 周家人也解了禁允许回家，但遭这么大一个难，周家人在村里彻底抬不起头来，以后被落井下石的事还多着呢！ 马小雪休养一段时间后，很快就返回学校去上学，看似生活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有些伤害已经永远存在并且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比如她再也不会一个人走夜路，也不会愿意跟男性打交道，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克服这种恐惧，或许时间能够治愈一切，也或许这个伤害会永远横亘在那里，会给将来的马小雪造成严重的生活影响。 钱多多都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毕竟周新华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在蹲篱笆，周家人也坏了成【分】，却没想到还有着后续。 就在周新华去劳改没多久，就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说周新华不安分，干活不用心，被里面的人收拾得哭爹喊娘。 可能是熬不住了，半夜不睡觉收拾东西要逃跑，结果刚出门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 周新华慌不择路下，竟然选择跳进水池里躲起来，搜查人员没找到人当然不肯走就在附近一直搜寻，躲在水里的周新华憋不住气，不得不出来换气。 他这一有动作自然就被发现了，搜查人员纷纷跳下水要把他抓回来，周新华为了不被抓住，只能往池子里更深的地方游去。 结果游到半路，不知道是抽筋还是被什么东西绊住脚，整个人不停往水里沉，周新华怎么挣扎也没用。 等到搜查人员赶到附近把人捞起来，他已经呛水呛了一肚子，差一点就要溺死。 被救上来之后直接就高烧昏迷，等他好不容易被救治清醒过来，才发现他的嗓子烧哑了，好在其他地方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周新华还是得继续在劳改场里进行劳改，原本只需要刑满十年就可以离开这里，而且还因为他蓄意逃跑，劳改时长也从十变成了十五年。 而且这个时候的劳改没有表现良好就减刑的策略，多长时间就得多长时间，一点都没有打商量的意思。 周新华自然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他想要大喊大叫，却发现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就砸东西泄愤。 调查人员进去阻拦还被他给打了，这件事情就不可能这么算了，损坏公物殴打工作人员，周新华原本的十二年期限已经够让人绝望了，结果因为这一次冲动又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多加了几年。 这一下直接就是二十年起步，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呢？ 等周新华从这里面出来，他人都老了，一辈子就毁了一大半，剩下那下半辈子，也不见得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因为到那个时候，周新华的父母必然已经不在了，就剩下兄弟嫂子谁愿意接纳这么一个当年害了全家的小叔子啊！ 周新华将来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但这已经不关钱多多的事情了，时间进入了五六月份的时候，钱二叔一通电话把钱多多从前进大队撵到青山镇。 原因是之前钱多多寄回家的几个大山参，钱二叔舍不得将东西给卖了，他想用这个东西给钱多多换一份能回城的工作。 “这几个好东西虽然值不少钱，但要是换了钱，拿这钱却换不来一份工作，可要是不换钱，给到有需要的人手里，却能给你换一份工作回来。 多多，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那几个东西就当是咱们买下来了，不用担心钱不够，二叔已经跟单位预支工资了。 还有你两个姑姑和你奶奶都说要出力，不会让你朋友吃亏的。” 电话的那头的钱二叔说话的语气激动，恨不得从电话筒里钻出来，按着钱多多的脑袋赶紧答应这事。 钱多多意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结果，这完全超出她的预料，也不知道钱二叔这其中出了多少力？ 钱二叔当然没错，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要不是有人刚好需要还真赶不上这好事，钱多多立刻就答应下来：“行啊，二叔，你看着安排就行。” 第173章 回城 钱二叔就等钱多多这句话呢，立刻就“哎”了一声，然后不停嘱咐钱多多要管住嘴，千万不要跟任何一个人说，就怕有些人犯红眼病别出什么幺蛾子就麻烦了。 钱多多在钱二叔的嘱咐声中连连应是，两人又聊了一会后，钱多多挂断电话，心里还有些不敢置信，她……能回城了吗？ 这真是个令人惊喜的收获！ 钱多多的嘴角不自觉咧到最大露出傻笑，走路也开始不自觉蹦蹦跳跳，像一只快乐的沙雕。 开开心心回到前进大队，钱多多干活的速度比起平常快多，一天下来竟然拿到七个工分，震惊了记分的许大叔，他看了看钱多多又看了看地上的草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 随即好像又想到些什么，用一种劝说的语气开口：“钱知青，这草料多一点少一点都没啥，重要的是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遇上什么难事只要开口，能帮的我们一定尽量帮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做一些傻事，这命只有一条，要是没了就没了。 你说你这离家千里之外，要是就这样没了，你家里人该多伤心啊，是！” 这是担心钱多多有什么难事想不开，想要累死自己，好讹诈前进大队！ 钱多多很快反应过来，许大叔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本她只是一时高兴而已，但考虑到自己要回城可能会受到阻碍，现在演一演戏提前做些安排，那到时候自己要回城，办理手续会不会顺利一些呢？ 前进大队应该不想要一个随时会死翘翘，而且死前还打算讹诈的人留下来！ 毕竟这可是一个烫手山芋啊！ 病弱要死还要讹诈这个人设真是好，钱多多立刻就双手紧握，脸上露出被人看破心事的恼羞成怒：“许大叔，我只是想要勤快一点多赚一点工分而已。” 可许大叔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钱多多脸上的恼怒之色，他就知道这丫头突然这么勤快一定有猫腻，别人勤快是要钱，钱多多勤快那可是要命的。 他们前进大队是不是风水有问题？ 怎么感觉这几年都不太顺呢？ 许壮志骑猪放火烧物，周新华私藏领花反动，现在又有一个要累死自己好讹诈，他们大队招谁惹谁了？ 怎么极品净扎堆了呢？ 许大叔连连点头附和钱多多的话：“原来是这样，那是我误会了。 那你注意休息，猪少吃两口都没事，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许大叔可不想和钱多多争执，到时候要是把钱多多给气死了，气发病了，说不定就要讹诈到自己头上了。 看到许大叔一副避瘟神的样子，钱多多内心的小人狂笑不止，又上当了一个，自己的演技如此的逼真吗？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祖师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类人吗？ 钱多多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不言不语下工了，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看得许大叔心里直发毛，下工后直接就去找大队长把钱多多的异常报告上去。 大队长也在心里嘀咕，难道钱多多真打算讹诈人？ “这几天你多多观察她，尽量让人不要和她有冲突，有事也让着她一点。 毕竟是病人，这人有时候病得久了，想法会比较偏激，总之不要刺激她应该就没事。” 大队长只好这么交代许大叔，他其实更想将钱多多给弄走，可在她没有犯错的情况下，大队长真没理由撵人。 万一自己这边赶人走，钱多多要是被气到了，直接发病或者走了什么绝路，那不还是砸在前进大队手里了吗！ 如今的前进大队可算的上是风雨飘摇，周新华惹出来的事可不单单是害了自己家，就连他们这些干部都被公社请去喝茶聊思想政治问题。 要是有答对有问题的，还要写报告做检讨，这段时间可把前进大队的干部们给折腾得不轻，一个个拿锄头拿得顺溜，一天能干二亩地。 可要他们拿笔写字，一天下来也憋不出五十个字，被折腾得心有余悸的大队长现在对公社有阴影，他再也不想喝公社的茶水了。 要是这时候闹出知青没命的事，他们这些干部不止要喝茶，恐怕还要换人干活了 大队长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要大队一切安安生生的，他就阿弥陀佛了。 钱多多就这样装了一天，故意干活干得勤快，事事都要跟人发生一点小别扭，时不时就要捂一捂胸口，药瓶更是不离身，时不时就吃上几粒圆溜溜的小东西。 给人一种我活不久了，要趁着死前拉个垫背的，几次小争执下来就把自己身边给清空了 。 陈秀华不解她这是怎么了，钱多多就故作虚弱捂住胸口：“秀华姐，我去镇上接电话时又发病了一次。 这一次特别严重，我当时吃了药都感觉没什么效果，恍惚间，我好像看到我太奶来接我了。 那一刻我真以为要死翘翘了，好在我缓过来了，可我不知道下次发病时还有没有机会再睁眼，我就想给家里人留点什么而已。” 或许是钱多多的演技逼真，或者是陈秀华见过钱多多“发病”的样子，她没有怀疑钱多多装病的可能，自然而然信了钱多多的鬼话。 大队长吓得给钱多多放了两天假，让她好好休息不急着干活，钱多多也是见好就收，要是演过头就不好了。 随着地里的庄稼的长势大好，抽穗灌浆的穗子被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声响，时间一转眼来到七月份，不知不觉钱多多也下乡一年了。 钱多多又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只不过这一次的包裹小了很多，只有一罐麦乳精和一小包奶糖被一件有些破烂的油布包着。 钱多多拆开破油布的夹层，从里面翻出厚厚的好几卷钱，一数竟然有七八百之多，这应该就是钱二叔“买”参的钱。 钱多多把钱收好，这钱可是家里人凑出来的不能花，将来有机会还得还回去。 除了钱还有一张薄薄的入职通知书，上面写着邀请钱多多在某年某月某日前到石市某某厂某某街道报到入职。 这薄薄的一张入职通知书轻飘飘的，却是许多下乡知青奋力追求都拿不到的回城票，有多么珍贵不用多说。 钱多多小心郑重的把钱和通知书收进储物空间，这才继续翻找东西，奶糖里面还有一封信，是钱二叔写的，他让钱多多把麦乳精和奶糖拿去送礼，尽快办理回城的手续回家。 第173章 回城 钱二叔就等钱多多这句话呢，立刻就“哎”了一声，然后不停嘱咐钱多多要管住嘴，千万不要跟任何一个人说，就怕有些人犯红眼病别出什么幺蛾子就麻烦了。 钱多多在钱二叔的嘱咐声中连连应是，两人又聊了一会后，钱多多挂断电话，心里还有些不敢置信，她……能回城了吗？ 这真是个令人惊喜的收获！ 钱多多的嘴角不自觉咧到最大露出傻笑，走路也开始不自觉蹦蹦跳跳，像一只快乐的沙雕。 开开心心回到前进大队，钱多多干活的速度比起平常快多，一天下来竟然拿到七个工分，震惊了记分的许大叔，他看了看钱多多又看了看地上的草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 随即好像又想到些什么，用一种劝说的语气开口：“钱知青，这草料多一点少一点都没啥，重要的是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遇上什么难事只要开口，能帮的我们一定尽量帮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做一些傻事，这命只有一条，要是没了就没了。 你说你这离家千里之外，要是就这样没了，你家里人该多伤心啊，是！” 这是担心钱多多有什么难事想不开，想要累死自己，好讹诈前进大队！ 钱多多很快反应过来，许大叔说的是什么意思，原本她只是一时高兴而已，但考虑到自己要回城可能会受到阻碍，现在演一演戏提前做些安排，那到时候自己要回城，办理手续会不会顺利一些呢？ 前进大队应该不想要一个随时会死翘翘，而且死前还打算讹诈的人留下来！ 毕竟这可是一个烫手山芋啊！ 病弱要死还要讹诈这个人设真是好，钱多多立刻就双手紧握，脸上露出被人看破心事的恼羞成怒：“许大叔，我只是想要勤快一点多赚一点工分而已。” 可许大叔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钱多多脸上的恼怒之色，他就知道这丫头突然这么勤快一定有猫腻，别人勤快是要钱，钱多多勤快那可是要命的。 他们前进大队是不是风水有问题？ 怎么感觉这几年都不太顺呢？ 许壮志骑猪放火烧物，周新华私藏领花反动，现在又有一个要累死自己好讹诈，他们大队招谁惹谁了？ 怎么极品净扎堆了呢？ 许大叔连连点头附和钱多多的话：“原来是这样，那是我误会了。 那你注意休息，猪少吃两口都没事，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许大叔可不想和钱多多争执，到时候要是把钱多多给气死了，气发病了，说不定就要讹诈到自己头上了。 看到许大叔一副避瘟神的样子，钱多多内心的小人狂笑不止，又上当了一个，自己的演技如此的逼真吗？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祖师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类人吗？ 钱多多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不言不语下工了，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看得许大叔心里直发毛，下工后直接就去找大队长把钱多多的异常报告上去。 大队长也在心里嘀咕，难道钱多多真打算讹诈人？ “这几天你多多观察她，尽量让人不要和她有冲突，有事也让着她一点。 毕竟是病人，这人有时候病得久了，想法会比较偏激，总之不要刺激她应该就没事。” 大队长只好这么交代许大叔，他其实更想将钱多多给弄走，可在她没有犯错的情况下，大队长真没理由撵人。 万一自己这边赶人走，钱多多要是被气到了，直接发病或者走了什么绝路，那不还是砸在前进大队手里了吗！ 如今的前进大队可算的上是风雨飘摇，周新华惹出来的事可不单单是害了自己家，就连他们这些干部都被公社请去喝茶聊思想政治问题。 要是有答对有问题的，还要写报告做检讨，这段时间可把前进大队的干部们给折腾得不轻，一个个拿锄头拿得顺溜，一天能干二亩地。 可要他们拿笔写字，一天下来也憋不出五十个字，被折腾得心有余悸的大队长现在对公社有阴影，他再也不想喝公社的茶水了。 要是这时候闹出知青没命的事，他们这些干部不止要喝茶，恐怕还要换人干活了 大队长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要大队一切安安生生的，他就阿弥陀佛了。 钱多多就这样装了一天，故意干活干得勤快，事事都要跟人发生一点小别扭，时不时就要捂一捂胸口，药瓶更是不离身，时不时就吃上几粒圆溜溜的小东西。 给人一种我活不久了，要趁着死前拉个垫背的，几次小争执下来就把自己身边给清空了 。 陈秀华不解她这是怎么了，钱多多就故作虚弱捂住胸口：“秀华姐，我去镇上接电话时又发病了一次。 这一次特别严重，我当时吃了药都感觉没什么效果，恍惚间，我好像看到我太奶来接我了。 那一刻我真以为要死翘翘了，好在我缓过来了，可我不知道下次发病时还有没有机会再睁眼，我就想给家里人留点什么而已。” 或许是钱多多的演技逼真，或者是陈秀华见过钱多多“发病”的样子，她没有怀疑钱多多装病的可能，自然而然信了钱多多的鬼话。 大队长吓得给钱多多放了两天假，让她好好休息不急着干活，钱多多也是见好就收，要是演过头就不好了。 随着地里的庄稼的长势大好，抽穗灌浆的穗子被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声响，时间一转眼来到七月份，不知不觉钱多多也下乡一年了。 钱多多又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只不过这一次的包裹小了很多，只有一罐麦乳精和一小包奶糖被一件有些破烂的油布包着。 钱多多拆开破油布的夹层，从里面翻出厚厚的好几卷钱，一数竟然有七八百之多，这应该就是钱二叔“买”参的钱。 钱多多把钱收好，这钱可是家里人凑出来的不能花，将来有机会还得还回去。 除了钱还有一张薄薄的入职通知书，上面写着邀请钱多多在某年某月某日前到石市某某厂某某街道报到入职。 这薄薄的一张入职通知书轻飘飘的，却是许多下乡知青奋力追求都拿不到的回城票，有多么珍贵不用多说。 钱多多小心郑重的把钱和通知书收进储物空间，这才继续翻找东西，奶糖里面还有一封信，是钱二叔写的，他让钱多多把麦乳精和奶糖拿去送礼，尽快办理回城的手续回家。 第174章 要离开 钱多多把东西都收好，在办理手续之前，她还要去一趟镇上。 正好大队长给她放了假，钱多多就不再耽误时间，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东西去青山镇。 这天她很忙碌，先是乔装打扮去收购站卖了一根大山参，然后又换一个造型马不停蹄去了不远的隔壁镇红旗镇，在红旗镇再卖掉一只大山参。 两根山参给她带来了四五百的收益，同时还有粮票补票若干，钱多多把身上的粮票布票都兑了出来。 这些票都是地方票，出了固定区域就用不了，直接兑换成实物带回家才是最划算的。 等到钱多多再回青山镇时，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钱多多揉着酸疼的腿没有回来前进大队，而是脚步一拐来到镇上的废品收购站。 这个时候废品收购已经关门，里面的静悄悄黑麻麻的，钱多多愣了一下，她来这里是想跟关承勤好好告别。 这段时时间她时不时装作发病演戏，别人不敢靠近她，只有关承勤会半夜三更跑回前进大队，在她常去的几个地方放上一束花，一本书，一窝烤鸟蛋，甚至是复习资料一些题目的解题思路，学习时的枯燥和乏味。 还时不时说一些宽慰她的话，甚至他还在帮她打听可以调养心脏病的药方，他是竭尽所能在逗她开心，真心希望她的“病”能好起来。 钱多多受之有愧，她本来就是装的，哪里就那么娇弱，写信让关承勤不用这样，可他依旧我行我素。 劝说对方不动，钱多多也不好这样不声不响地接受，暗自琢磨着等回城弄一些学习资料寄给关承勤，要是能帮着他考上大学，也不辜负他对自己的一片心意了。 见人不在，钱多多也就转身离开，在她经过废品收购站附近的一排平房时， 其中一间的门忽然打开，有人端着一盆水作势要往外泼去，见到有人经过赶紧停手，但还是有些水溢出来撒了出去。 钱多多反应不及，脚上的布鞋被溅起的水花弄湿了，端着水盆的人赶紧道歉：“哎呦，真不好不好意思，没有泼到你？” 这声音真熟悉，钱多多抬头和对方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叫出声：“钱知青！”“关同志！” 关承勤收起水盆带着钱多多进了房子，面积不大的平房里，一盏小小的电灯发出橙黄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屋子。 屋子物品摆设井然有序，屋顶也没有蜘蛛丝之类的灰尘脏污，看得出屋主人很爱干净。 唯一一次凌乱的地方竟然是电灯下的桌子，上面左一本右一本摆放不少书籍和资料笔记之类的东西，关承勤在出门泼水之前应该就是在这里学习。 “钱知青，这边坐。”关承勤搬来一只凳子给钱多多，又手脚利索给她倒了一杯水。 钱多多顺势坐下接过关承勤递来的水杯：“多谢。” 关承勤也坐了下来，语气关切问道：“钱知青，你这么晚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废品收购站这一带都是居民平房，钱多多在这里没有亲人，自然不可能是来串门的，所以她到这附近只可能是来废品收购站。 关承勤担心钱多多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要不然不会这么晚还往这里跑。 “嗯，我是专门过来找你的，没想到你已经下班了。 我还想着明天再过来，却没想到你就住在这附近。”钱多多小小喝了一口水解释自己过来的缘由：“关同志，我……我要回城了。” 关承勤带笑的脸一下子就垮下去，像是不敢相信一般重复钱多多的话：“你要回城了？” “是。”钱多多郑重点头：“我是来找你告别的，毕竟你帮过我不少忙。 我要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总得来跟你好好道个别。” 关承勤苦笑：“我知道你有一天会离开，就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 “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会离开不是正常的吗！ 就算这时候不走，以后也会走的。”钱多多说得认真，关承勤却听得难受，人生第一次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他失恋了！ “你说得对，是我自己强求了。”关承勤双手交叉收紧又放松，然后故作轻松说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我送你的一程，你一个女孩子拎不了那么多东西。” 钱多多摇头：“不用了，我到时候直接寄回去就行了。 你也不用送我，我办完手续打算悄悄地走，不打算张扬，免得到时候出一些幺蛾子。” 钱多多这话里意指知青，平常大家一起吃苦受罪的时候，都还是朋友甚至有说有笑的。 可要是有人能够先一步离开这个让他们受苦的地方，有些人就心里不平衡了。 钱多多不想去赌那个可能性，赢了什么好处也没有，输了就得继续留在这里，所以她选择保守秘密，一切等回城了再说。 关承勤忽然就有些高兴：“所以，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你要走的人是吗！” 钱多多点头：“嗯，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关承勤脸上的笑更大了一些，他是钱多多亲口告知要离开的人，那是不是代表着在她的心里，自己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呢！ 所以，他不应该就此放弃，再争取争取，说不定就能心想事成呢！ “那……钱知青，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就是你说二十五岁之前不打算谈对象的事？”关承勤紧张地看着钱多多，生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钱多多看着关承勤紧张的神情，忽然一笑：“算数的。” 关承勤交叉在一起的双手握紧，像是在发誓一样：“那希望我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你。” “有缘就会再见。”钱多多看桌上的资料，说出一句意有所指的话：“你一定不要放弃复习功课，这天总不会一直暗下去的，你说呢！” 关承勤一怔，然后点头：“对，天不会一直暗下去，总有天亮的时候，多做些准备总归是好的。” 第174章 要离开 钱多多把东西都收好，在办理手续之前，她还要去一趟镇上。 正好大队长给她放了假，钱多多就不再耽误时间，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东西去青山镇。 这天她很忙碌，先是乔装打扮去收购站卖了一根大山参，然后又换一个造型马不停蹄去了不远的隔壁镇红旗镇，在红旗镇再卖掉一只大山参。 两根山参给她带来了四五百的收益，同时还有粮票补票若干，钱多多把身上的粮票布票都兑了出来。 这些票都是地方票，出了固定区域就用不了，直接兑换成实物带回家才是最划算的。 等到钱多多再回青山镇时，已经是下午的五点多，钱多多揉着酸疼的腿没有回来前进大队，而是脚步一拐来到镇上的废品收购站。 这个时候废品收购已经关门，里面的静悄悄黑麻麻的，钱多多愣了一下，她来这里是想跟关承勤好好告别。 这段时时间她时不时装作发病演戏，别人不敢靠近她，只有关承勤会半夜三更跑回前进大队，在她常去的几个地方放上一束花，一本书，一窝烤鸟蛋，甚至是复习资料一些题目的解题思路，学习时的枯燥和乏味。 还时不时说一些宽慰她的话，甚至他还在帮她打听可以调养心脏病的药方，他是竭尽所能在逗她开心，真心希望她的“病”能好起来。 钱多多受之有愧，她本来就是装的，哪里就那么娇弱，写信让关承勤不用这样，可他依旧我行我素。 劝说对方不动，钱多多也不好这样不声不响地接受，暗自琢磨着等回城弄一些学习资料寄给关承勤，要是能帮着他考上大学，也不辜负他对自己的一片心意了。 见人不在，钱多多也就转身离开，在她经过废品收购站附近的一排平房时， 其中一间的门忽然打开，有人端着一盆水作势要往外泼去，见到有人经过赶紧停手，但还是有些水溢出来撒了出去。 钱多多反应不及，脚上的布鞋被溅起的水花弄湿了，端着水盆的人赶紧道歉：“哎呦，真不好不好意思，没有泼到你？” 这声音真熟悉，钱多多抬头和对方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叫出声：“钱知青！”“关同志！” 关承勤收起水盆带着钱多多进了房子，面积不大的平房里，一盏小小的电灯发出橙黄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屋子。 屋子物品摆设井然有序，屋顶也没有蜘蛛丝之类的灰尘脏污，看得出屋主人很爱干净。 唯一一次凌乱的地方竟然是电灯下的桌子，上面左一本右一本摆放不少书籍和资料笔记之类的东西，关承勤在出门泼水之前应该就是在这里学习。 “钱知青，这边坐。”关承勤搬来一只凳子给钱多多，又手脚利索给她倒了一杯水。 钱多多顺势坐下接过关承勤递来的水杯：“多谢。” 关承勤也坐了下来，语气关切问道：“钱知青，你这么晚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废品收购站这一带都是居民平房，钱多多在这里没有亲人，自然不可能是来串门的，所以她到这附近只可能是来废品收购站。 关承勤担心钱多多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要不然不会这么晚还往这里跑。 “嗯，我是专门过来找你的，没想到你已经下班了。 我还想着明天再过来，却没想到你就住在这附近。”钱多多小小喝了一口水解释自己过来的缘由：“关同志，我……我要回城了。” 关承勤带笑的脸一下子就垮下去，像是不敢相信一般重复钱多多的话：“你要回城了？” “是。”钱多多郑重点头：“我是来找你告别的，毕竟你帮过我不少忙。 我要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总得来跟你好好道个别。” 关承勤苦笑：“我知道你有一天会离开，就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早。” “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会离开不是正常的吗！ 就算这时候不走，以后也会走的。”钱多多说得认真，关承勤却听得难受，人生第一次初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他失恋了！ “你说得对，是我自己强求了。”关承勤双手交叉收紧又放松，然后故作轻松说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我送你的一程，你一个女孩子拎不了那么多东西。” 钱多多摇头：“不用了，我到时候直接寄回去就行了。 你也不用送我，我办完手续打算悄悄地走，不打算张扬，免得到时候出一些幺蛾子。” 钱多多这话里意指知青，平常大家一起吃苦受罪的时候，都还是朋友甚至有说有笑的。 可要是有人能够先一步离开这个让他们受苦的地方，有些人就心里不平衡了。 钱多多不想去赌那个可能性，赢了什么好处也没有，输了就得继续留在这里，所以她选择保守秘密，一切等回城了再说。 关承勤忽然就有些高兴：“所以，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你要走的人是吗！” 钱多多点头：“嗯，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关承勤脸上的笑更大了一些，他是钱多多亲口告知要离开的人，那是不是代表着在她的心里，自己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呢！ 所以，他不应该就此放弃，再争取争取，说不定就能心想事成呢！ “那……钱知青，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就是你说二十五岁之前不打算谈对象的事？”关承勤紧张地看着钱多多，生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钱多多看着关承勤紧张的神情，忽然一笑：“算数的。” 关承勤交叉在一起的双手握紧，像是在发誓一样：“那希望我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你。” “有缘就会再见。”钱多多看桌上的资料，说出一句意有所指的话：“你一定不要放弃复习功课，这天总不会一直暗下去的，你说呢！” 关承勤一怔，然后点头：“对，天不会一直暗下去，总有天亮的时候，多做些准备总归是好的。” 第175章 请吃肉 从关承勤那里离开之后，钱多多就直接回了前进大队。 到家天已经漆黑，钱多多跑了一天其实已经很累了，在洗漱过后却毫无睡意，竟然摸黑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因为打算悄摸摸地走，自然不用大包小包带着走，很多东西都被她打包收进储物空间，只留下一些零碎的小件留在外面，到时候装装样子即可。 等她收拾得差不多，已经是半夜了，钱多多这才有了睡意，一觉睡到天大亮，其他人都去上工，整个知青点就只剩她一个人。 钱多多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门直奔大队办公室，这时候办公室都没什么人，只有大队长和会计在计算仓库的陈粮有多少。 再过两个月就要秋收了，村里有些人口多的人家口粮已经所剩不多，往年到了八月份就有人来借粮，得提前把这部分粮食给预备出来。 然后就是知青下乡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肯定还会有知青再分配到前进大队来，这一部分人来了没有自带口粮，肯定要大队先拨一部分过去，这一部分也要先预备出来。 剩下的那一部分要紧着做冬储，防备在冬天的时候遇上了什么事需要大队出粮，这一部分顶顶要紧，要是少了那可是要命的，钱多多就在这个时候找到大队长。 看到钱多多出现，大队长的头皮就是一紧：“钱知青，有什么事儿吗？” 钱多多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入职通知书给大队长看：“大队长，我是来办回城手续的。” 看着手里的入职通知书，大队长先是有些意外，然后就是惊喜，喜大普奔啊，钱知青要回城了！ 太好了，这丫头不用死在前进大队，真是谢天谢地老天开眼啊！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办，钱知青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大队长一边说话一边就给钱多多开具回城手续，步骤没有多么的复杂。 只要将知青的户口移出来，开出一张写明原因的介绍信，让知青拿着介绍信和户口去公社盖章。 公社盖章之后，知青就可以拿着这些资料去知青办再盖章，就可以自己的户口移回城里，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回到城里，再把这些资料和自己的户口挂靠在入职的单位，单位接收了资料和户口，钱多多才算是正式回到城里。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越快越好了。”钱多多不假思索回答问题，然后又提出自己的问题：“大队长，我这一年的工分该怎么办？” “这样，我让会计给你统计出来，到时候给你折算成钱！ 要是换成粮食，你也带不走啊！”大队长写着介绍信，给出一个解决办法，这年代粮食比啥都稀罕，关键时刻那是能救命的。 钱多多也没在这上面多说什么，换成钱就换成钱，她不缺这几百斤的粮食，只要大队长别在回城手续上卡她就行。 几分钟的时间，大队长写好一张介绍信，又找到钱多多的户口档案，就带着钱多多出门直奔公社。 到了公社，大队长直接找了熟人三下五除二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帮钱多多把手续给办好了，接下来只要知青办那边盖章，钱多多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这速度流畅丝滑得让人不敢置信，钱多多看着已经完成了一半的手续流程，心想这个时代的人干活效率这么高的吗？ 她还以为得给些好处呢！ 她出来的时候特意把钱二叔买的奶糖都带上，想着给大队长和公社的人都散一些没想到竟然没用上，这个年代的人果然是朴实呀！ 而钱多多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回城的手续办得如此流畅快速，是因为大队长出力了。 是大队长担心自己要是办的慢了，钱多多要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死翘翘，前进大队得担责任，所以为了能够快点送走钱多多这个瘟神，大队长就不遗余力地把事情给办好了。 只能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钱多多还是不要知道真相为好！ 因为时间还早，拿着办好一半的资料，钱多多直接就坐车去了虎头县，这县城她以前没来过，虽然去年夏天从火车下来的第一站就是虎头县，但那时候只是匆匆路过，对这个地方完全不收心。 钱多多是一路打听才找到知青办，里面的工作人员一听钱多多来办理回城手续，瞬间引起不少人好奇窥探。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可比知青还要清楚想要回城有多么的难，每年下乡的大批知青多得数不胜数，可能回去的却是寥寥无几。 这偶尔来一个能回城的，可不就引起众人的注意，给钱多多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压根也没有为难。 因为钱多多在递交资料时，在资料的底下放了所有的奶糖，工作人员的态度立刻就变得温和客气。 检查资料齐全，再打电话到入职单位确认过后，工作人员就给她盖了章。 自此，钱多多的户口顺利脱离前进大队，她可以随时回城了。 办完这事，天已经黑了，回青山镇的公交也停了，钱多多打听好车次就去招待所睡了一晚，等到第二天一早，钱多多坐车回青山镇。 钱多多在和平饭店买了一盒红烧肉和几根大骨头回前进大队，刚好赶上知青中午下工，她把红烧肉和骨头交给轮到做饭的林志芳：“把这些都添到菜里，今天我请大家吃红烧肉大骨头炖菜。” “这是有什么喜事啊？这么大方？”孙向红率先发问。 钱多多笑眯眯的：“是有喜事，不过现在不能说。 总之我今天高兴，请大家吃一顿。” 陈秀华看了钱多多一眼，猜测道：“你的病情好转了？” 钱多多心想，她要回城自然也不用装病，这“病”自然就好了，某种程度上陈秀华也算猜对了：“差不多是这样，不过不是全对。” 众人就猜测钱多多应该是得了什么特效药之类的好事，要是能将心脏病治好，那确实是喜事。 林志芳立刻欢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了，以后好好养病，争取活个长命百岁。” 其他人也纷纷向钱多多道喜，钱多多收下大家伙的祝福，吃了在知青点最后的一顿饭。 吃过午饭，上工的众人要午睡，钱多多回到房间，把要带走的东西统统放进空间里，然后把剩余没带走的东西做了规划。 等到下午上工的铃声响起，其他人都走了，钱多多才出了房间，她身后的房间已经收拾得差不多。 要带走的没落下，不带走的她统统留给知青点的众人，首先是自己剩余的粮食被钱多多放到陈秀华房门口。 第175章 请吃肉 从关承勤那里离开之后，钱多多就直接回了前进大队。 到家天已经漆黑，钱多多跑了一天其实已经很累了，在洗漱过后却毫无睡意，竟然摸黑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因为打算悄摸摸地走，自然不用大包小包带着走，很多东西都被她打包收进储物空间，只留下一些零碎的小件留在外面，到时候装装样子即可。 等她收拾得差不多，已经是半夜了，钱多多这才有了睡意，一觉睡到天大亮，其他人都去上工，整个知青点就只剩她一个人。 钱多多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门直奔大队办公室，这时候办公室都没什么人，只有大队长和会计在计算仓库的陈粮有多少。 再过两个月就要秋收了，村里有些人口多的人家口粮已经所剩不多，往年到了八月份就有人来借粮，得提前把这部分粮食给预备出来。 然后就是知青下乡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肯定还会有知青再分配到前进大队来，这一部分人来了没有自带口粮，肯定要大队先拨一部分过去，这一部分也要先预备出来。 剩下的那一部分要紧着做冬储，防备在冬天的时候遇上了什么事需要大队出粮，这一部分顶顶要紧，要是少了那可是要命的，钱多多就在这个时候找到大队长。 看到钱多多出现，大队长的头皮就是一紧：“钱知青，有什么事儿吗？” 钱多多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入职通知书给大队长看：“大队长，我是来办回城手续的。” 看着手里的入职通知书，大队长先是有些意外，然后就是惊喜，喜大普奔啊，钱知青要回城了！ 太好了，这丫头不用死在前进大队，真是谢天谢地老天开眼啊！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办，钱知青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大队长一边说话一边就给钱多多开具回城手续，步骤没有多么的复杂。 只要将知青的户口移出来，开出一张写明原因的介绍信，让知青拿着介绍信和户口去公社盖章。 公社盖章之后，知青就可以拿着这些资料去知青办再盖章，就可以自己的户口移回城里，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回到城里，再把这些资料和自己的户口挂靠在入职的单位，单位接收了资料和户口，钱多多才算是正式回到城里。 “这还用说嘛，当然是越快越好了。”钱多多不假思索回答问题，然后又提出自己的问题：“大队长，我这一年的工分该怎么办？” “这样，我让会计给你统计出来，到时候给你折算成钱！ 要是换成粮食，你也带不走啊！”大队长写着介绍信，给出一个解决办法，这年代粮食比啥都稀罕，关键时刻那是能救命的。 钱多多也没在这上面多说什么，换成钱就换成钱，她不缺这几百斤的粮食，只要大队长别在回城手续上卡她就行。 几分钟的时间，大队长写好一张介绍信，又找到钱多多的户口档案，就带着钱多多出门直奔公社。 到了公社，大队长直接找了熟人三下五除二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帮钱多多把手续给办好了，接下来只要知青办那边盖章，钱多多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这速度流畅丝滑得让人不敢置信，钱多多看着已经完成了一半的手续流程，心想这个时代的人干活效率这么高的吗？ 她还以为得给些好处呢！ 她出来的时候特意把钱二叔买的奶糖都带上，想着给大队长和公社的人都散一些没想到竟然没用上，这个年代的人果然是朴实呀！ 而钱多多不知道的是，之所以回城的手续办得如此流畅快速，是因为大队长出力了。 是大队长担心自己要是办的慢了，钱多多要是在这个时候突然死翘翘，前进大队得担责任，所以为了能够快点送走钱多多这个瘟神，大队长就不遗余力地把事情给办好了。 只能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钱多多还是不要知道真相为好！ 因为时间还早，拿着办好一半的资料，钱多多直接就坐车去了虎头县，这县城她以前没来过，虽然去年夏天从火车下来的第一站就是虎头县，但那时候只是匆匆路过，对这个地方完全不收心。 钱多多是一路打听才找到知青办，里面的工作人员一听钱多多来办理回城手续，瞬间引起不少人好奇窥探。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可比知青还要清楚想要回城有多么的难，每年下乡的大批知青多得数不胜数，可能回去的却是寥寥无几。 这偶尔来一个能回城的，可不就引起众人的注意，给钱多多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压根也没有为难。 因为钱多多在递交资料时，在资料的底下放了所有的奶糖，工作人员的态度立刻就变得温和客气。 检查资料齐全，再打电话到入职单位确认过后，工作人员就给她盖了章。 自此，钱多多的户口顺利脱离前进大队，她可以随时回城了。 办完这事，天已经黑了，回青山镇的公交也停了，钱多多打听好车次就去招待所睡了一晚，等到第二天一早，钱多多坐车回青山镇。 钱多多在和平饭店买了一盒红烧肉和几根大骨头回前进大队，刚好赶上知青中午下工，她把红烧肉和骨头交给轮到做饭的林志芳：“把这些都添到菜里，今天我请大家吃红烧肉大骨头炖菜。” “这是有什么喜事啊？这么大方？”孙向红率先发问。 钱多多笑眯眯的：“是有喜事，不过现在不能说。 总之我今天高兴，请大家吃一顿。” 陈秀华看了钱多多一眼，猜测道：“你的病情好转了？” 钱多多心想，她要回城自然也不用装病，这“病”自然就好了，某种程度上陈秀华也算猜对了：“差不多是这样，不过不是全对。” 众人就猜测钱多多应该是得了什么特效药之类的好事，要是能将心脏病治好，那确实是喜事。 林志芳立刻欢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了，以后好好养病，争取活个长命百岁。” 其他人也纷纷向钱多多道喜，钱多多收下大家伙的祝福，吃了在知青点最后的一顿饭。 吃过午饭，上工的众人要午睡，钱多多回到房间，把要带走的东西统统放进空间里，然后把剩余没带走的东西做了规划。 等到下午上工的铃声响起，其他人都走了，钱多多才出了房间，她身后的房间已经收拾得差不多。 要带走的没落下，不带走的她统统留给知青点的众人，首先是自己剩余的粮食被钱多多放到陈秀华房门口。 第176章 大吵大闹 上面还别了一封信，先是感谢众人对她的照顾，然后讲明自己的去向，不辞而别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将来希望能够书信联系。 然后就是一些炕席炕桌，锅碗瓢盆之类的小家具，钱多多也放到房门口，让其他人有需要就拿去用。 之后钱多多去了一趟大队办公室结算自己所有的工分拿到钱后，她头也不回地往村外走去。 可没想到，她到了村口却看见关承勤和李有才在等她，说是要来帮她搬行李。 钱多多没想到关承勤会跑来帮忙，所有行李都被她放在空间里，如今双手空空，身上只背了一个小包，可这就有些尴尬了。 “我把行李提前搬出来了，就在不远处的草窝里，你们等一等我，我去搬出来。”钱多多说完立刻抬脚往附近自己经常割草的一个草窝走去。 到了视线遮蔽处，钱多多意念一动，一个打包好的大包裹凭空出现被她艰难抱出草窝。 不远处等着的关承勤立刻上前接手：“幸亏我们过来了，要不然你一个人怎么扛得动。” 钱多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笑笑，两人出了草窝，行李被李有才载着，关承勤载着钱多多就一路往青山镇而去。 车站旁，关承勤拿出纸笔递给钱多多：“钱知青，那你走了以后不会回来，不如留个地址，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你觉得呢？” “难道我们之前不是朋友吗？ 呐，地址已经写好了，原本想着到了镇上再拿给你，没想到你过来接我，这就顺道给你。”钱多多说着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就是钱多多的家庭地址。 关承勤接过纸条打开，仔细把上面每一个字都看清楚，嘴里还小声念叨了一遍，像是要把这个地址刻进了心里一样。 “那以后常联系，可别有了新朋友就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啊！”关承勤也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同样是一个地址，是他自己镇上房子的地址。 钱多多接过纸条点头：“好啊，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一路顺风。” “借你吉言。” 钱多多抱着大包裹登上开往虎头县的班车，公交车开动将她带离这个生活了一年的地方。 这一次离开让她失去一段真挚的感情，有些惋惜这段感情来的不是时候，但是钱多多并不后悔，比起感情，她更看重自己的前途。 感情这种东西随时都可能会有，但是前途稍纵即逝，要是没及时抓住失去了就不再有，钱多多绝对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班车到了虎头县，钱多多带着行李去招待所开房，她打算在这里先住几天，捞一波小钱钱再走。 虎县是个大县城，光是医院和药店就有好几个，收购站就有不下五六个，黑市就更不用说了，火车站旁边就有一个而且规模还不小，其他的小规模黑市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这里真是个捞钱的好地方，钱多多乔装打扮过后，花两天跑了药店和收购站，一口气卖了五只大山参，总收益一千三百块。 再然后去了和青山镇相反方向的小乡镇，在那里的小医院卖了一只山参，在收购站卖了不少甘草。 反正自己也要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别人想怀疑也怀疑不到她身上，钱多多就放心大胆的卖了不少。 而且她身上也不是毫无准备，随身携带着一瓶迷惑记忆的迷雾，要是漏了什么马脚，往别人脸上喷一喷，就可以让对方的记忆紊乱遗失部分记忆，从而忘记她这个人。 钱多多在虎头县住了四天，钱包进账小两千块才踏上回城的火车，两天两夜后，火车缓缓在石市火车站停下。 钱多多手里抱着大包裹，身后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大行囊，身侧的挎包鼓鼓囊囊，带着这么多东西艰难挤下火车，整个人出了一身的汗。 她一出站就看到钱二叔正在四处张望找她，她立刻大声叫人：“二叔，这里！” 钱二叔循着声音看了过来，就看见一年没见的侄女正向她招手，那精神的模样倒是跟大哥越来越像了。 钱二叔抬脚走了过去，帮着钱多多扛行李：“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走，回家，你奶在家给你做面条，回家就能吃上了。” “那太好了，那我们快点回家，我肚子都快饿扁了。”钱多多故意夸张说道，和钱二叔两人说说笑笑回了家。 当钱多多回到阔别一年的家里，家里人的反应特别大，钱奶奶是欢天喜地，抱着钱多多左一个宝右一个贝，开心得不行。 两个堂哥钱进步和钱进军是错愕，显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钱多多要回来的事。 最不能接受事实的是钱二婶陈满桌，她大喊大叫，大吵大闹：“凭什么她能回城，那来来呢？ 钱茂林，钱来来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当真就这么无情，看着她在乡下受苦不管她了。” 然而，不管钱二婶怎么折腾，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去理她，完全把钱二婶的无能狂怒当成空气，就连两个堂哥看着自己亲妈的发疯都是一脸疲惫无奈。 可见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他们都已经累了。 钱多多看着钱二婶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孔，这种冷暴力氛围只有身处其中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但没人同情钱二婶就是了，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现在就受不了发疯，那以后更痛苦的日子要怎么捱过去？ 钱多多可是给钱二婶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足够她下半辈子都在痛苦中度过。 在回来的第二天，钱多多就去单位报到，钱二叔给她安排的工作是在某街道单位做环卫工，每天四起床，五点上班，八点前必须把她负责的路段清扫干净。 然后就是把路边的公共垃圾和居民垃圾清理到垃圾车上，这活还不能慢悠悠地干，因为后面有人在催促检查，做得不好还得重新干。 这一通忙完差不多就得中午十二点，然后她就可以打卡下班，第二天继续循环往复，刮风下雨也得上班。 环卫工是个苦差事，钱多多上一天班，脸都绿了，她在前进大队也没这样拼命干活，怎么回到城里反而更辛苦了呢？ 中午回到家里，钱多多累得东歪西倒，匆匆吃了一点饭洗了澡，回房倒头就睡，直到被钱二婶的大嗓门吵醒才悠悠醒转过来。 第176章 大吵大闹 上面还别了一封信，先是感谢众人对她的照顾，然后讲明自己的去向，不辞而别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将来希望能够书信联系。 然后就是一些炕席炕桌，锅碗瓢盆之类的小家具，钱多多也放到房门口，让其他人有需要就拿去用。 之后钱多多去了一趟大队办公室结算自己所有的工分拿到钱后，她头也不回地往村外走去。 可没想到，她到了村口却看见关承勤和李有才在等她，说是要来帮她搬行李。 钱多多没想到关承勤会跑来帮忙，所有行李都被她放在空间里，如今双手空空，身上只背了一个小包，可这就有些尴尬了。 “我把行李提前搬出来了，就在不远处的草窝里，你们等一等我，我去搬出来。”钱多多说完立刻抬脚往附近自己经常割草的一个草窝走去。 到了视线遮蔽处，钱多多意念一动，一个打包好的大包裹凭空出现被她艰难抱出草窝。 不远处等着的关承勤立刻上前接手：“幸亏我们过来了，要不然你一个人怎么扛得动。” 钱多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尴尬笑笑，两人出了草窝，行李被李有才载着，关承勤载着钱多多就一路往青山镇而去。 车站旁，关承勤拿出纸笔递给钱多多：“钱知青，那你走了以后不会回来，不如留个地址，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你觉得呢？” “难道我们之前不是朋友吗？ 呐，地址已经写好了，原本想着到了镇上再拿给你，没想到你过来接我，这就顺道给你。”钱多多说着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就是钱多多的家庭地址。 关承勤接过纸条打开，仔细把上面每一个字都看清楚，嘴里还小声念叨了一遍，像是要把这个地址刻进了心里一样。 “那以后常联系，可别有了新朋友就忘了我这个老朋友啊！”关承勤也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同样是一个地址，是他自己镇上房子的地址。 钱多多接过纸条点头：“好啊，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一路顺风。” “借你吉言。” 钱多多抱着大包裹登上开往虎头县的班车，公交车开动将她带离这个生活了一年的地方。 这一次离开让她失去一段真挚的感情，有些惋惜这段感情来的不是时候，但是钱多多并不后悔，比起感情，她更看重自己的前途。 感情这种东西随时都可能会有，但是前途稍纵即逝，要是没及时抓住失去了就不再有，钱多多绝对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班车到了虎头县，钱多多带着行李去招待所开房，她打算在这里先住几天，捞一波小钱钱再走。 虎县是个大县城，光是医院和药店就有好几个，收购站就有不下五六个，黑市就更不用说了，火车站旁边就有一个而且规模还不小，其他的小规模黑市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这里真是个捞钱的好地方，钱多多乔装打扮过后，花两天跑了药店和收购站，一口气卖了五只大山参，总收益一千三百块。 再然后去了和青山镇相反方向的小乡镇，在那里的小医院卖了一只山参，在收购站卖了不少甘草。 反正自己也要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别人想怀疑也怀疑不到她身上，钱多多就放心大胆的卖了不少。 而且她身上也不是毫无准备，随身携带着一瓶迷惑记忆的迷雾，要是漏了什么马脚，往别人脸上喷一喷，就可以让对方的记忆紊乱遗失部分记忆，从而忘记她这个人。 钱多多在虎头县住了四天，钱包进账小两千块才踏上回城的火车，两天两夜后，火车缓缓在石市火车站停下。 钱多多手里抱着大包裹，身后还背着一个硕大的大行囊，身侧的挎包鼓鼓囊囊，带着这么多东西艰难挤下火车，整个人出了一身的汗。 她一出站就看到钱二叔正在四处张望找她，她立刻大声叫人：“二叔，这里！” 钱二叔循着声音看了过来，就看见一年没见的侄女正向她招手，那精神的模样倒是跟大哥越来越像了。 钱二叔抬脚走了过去，帮着钱多多扛行李：“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走，回家，你奶在家给你做面条，回家就能吃上了。” “那太好了，那我们快点回家，我肚子都快饿扁了。”钱多多故意夸张说道，和钱二叔两人说说笑笑回了家。 当钱多多回到阔别一年的家里，家里人的反应特别大，钱奶奶是欢天喜地，抱着钱多多左一个宝右一个贝，开心得不行。 两个堂哥钱进步和钱进军是错愕，显然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钱多多要回来的事。 最不能接受事实的是钱二婶陈满桌，她大喊大叫，大吵大闹：“凭什么她能回城，那来来呢？ 钱茂林，钱来来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当真就这么无情，看着她在乡下受苦不管她了。” 然而，不管钱二婶怎么折腾，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去理她，完全把钱二婶的无能狂怒当成空气，就连两个堂哥看着自己亲妈的发疯都是一脸疲惫无奈。 可见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他们都已经累了。 钱多多看着钱二婶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孔，这种冷暴力氛围只有身处其中才知道是什么滋味。 但没人同情钱二婶就是了，这一切不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现在就受不了发疯，那以后更痛苦的日子要怎么捱过去？ 钱多多可是给钱二婶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足够她下半辈子都在痛苦中度过。 在回来的第二天，钱多多就去单位报到，钱二叔给她安排的工作是在某街道单位做环卫工，每天四起床，五点上班，八点前必须把她负责的路段清扫干净。 然后就是把路边的公共垃圾和居民垃圾清理到垃圾车上，这活还不能慢悠悠地干，因为后面有人在催促检查，做得不好还得重新干。 这一通忙完差不多就得中午十二点，然后她就可以打卡下班，第二天继续循环往复，刮风下雨也得上班。 环卫工是个苦差事，钱多多上一天班，脸都绿了，她在前进大队也没这样拼命干活，怎么回到城里反而更辛苦了呢？ 中午回到家里，钱多多累得东歪西倒，匆匆吃了一点饭洗了澡，回房倒头就睡，直到被钱二婶的大嗓门吵醒才悠悠醒转过来。 第177章 索命 “你知不知道来来被安排住在牛棚附近，和五六个女孩住一个屋，屋子小得要命，转个身都担心撞到人。 天气这么热，牛粪牛尿发酵臭味熏得一屋子都是，还有蚊子一咬一个包，来来身上就没一块好皮。 身上还被传染跳蚤，跳蚤又毒咬一口一个大包，好几天都不消又痒又痛，那是人能待的地方吗？ 你必须想办法让来来赶紧回城，要不然我……我就去告发你们……” 钱二婶的话没有说完，一只擀面杖就扫中她的小腿，钱二婶登时就发出一声痛叫。 钱多多手里拿着擀面杖又用力抽了一下，钱二婶吃痛立刻跳开，发现是钱多多打的她，立刻变得面目狰狞：“贱丫头，你敢打我，我弄死你。” 钱二婶张牙舞爪向钱多多扑过来，只不过还没靠近就被钱二叔给推开了，嘴里还冷声呵斥：“你敢动多多一根手指头试一试。” “钱茂林，你……”钱二婶一句话没说完，又被钱多多给抢白了：“二婶，我做梦梦见我爸，他说他想我了，这两天会回家看看，你说他会不会顺便去看看你，毕竟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早早就死了，你说呢！” 钱多多这话一说出口钱二婶的脸色当场就变了，虽然这时候的人们嘴里喊着打倒封建迷信，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心里是信这个东西的。 尤其是心虚的人，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言传说，心里是又惧又畏，虽然知道钱多多很可能就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心里有鬼的钱二婶当即就偃旗息鼓了。 钱多多冷哼一声，把擀面杖拿回了屋里，然后收进储物空间，这擀面杖不能用了，上面被她加了料，她可没说谎，钱小春今天晚上一定会去找钱二婶好好聊聊。 不止今天，往后的每一天晚上钱小春都会来找钱二婶谈心，就看她能熬多久。 钱多多想过很多方法要整治钱二婶，比如让她眼歪嘴斜，半身瘫痪在床这辈子只能喝粥过活。 或者是让她一夜变成不男不女的人妖，再或者让她天天体会生孩子的十二级疼痛，让她下半生永无宁日。 可是仔细想想这些办法都不能用，她可不能坑了钱二叔，钱二婶要是真有这些毛病，他想要离婚就难了。 所以得用一种表面看不出病痛，却能让她生不如死的方法，比如让她天天做噩梦，永远也别想睡一个好觉。 人嘛，一两天没睡好那是正常的，可还是天天睡不好睡不着，那就是一种酷刑折磨。 偏偏吃药还不起作用，钱二婶能撑多久呢？ 撑不了多久的！ 这个年代的人们因为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多都睡得比较早，八九点基本上就已经上床睡觉了。 钱二婶陈满桌躺在床上，闭上眼之前不自觉想到钱多多白天说的话，心里有些发毛，她从小听着那些鬼鬼怪怪的故事长大，别人不信鬼神，她却是信的，而且信得真真的。 钱小春这个人自从去世后，陈满桌从来不敢提及他，更加不敢想象他的死因，就自己嘴上说的多了，这个人半夜后回来找她。 她当时是存着心找麻烦，可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啊！ 钱小春的死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他天生贱命，不然全家上下怎么就他去当戏子，靠着色相和讨巧过活。 他有钱养活弟弟妹妹那是对的，贱命的人不配有钱，不能过一点好日子，要是过得好了，阎王爷就要去收他。 这可是村里算命的瞎婆子说的，所以就算当时她没有找事，钱小春也会因为别的事情死掉。 自己只不过是倒霉赶上了而已，要是当初没被钱小春的色相吸引，就不会被钱小春的贱命给晦气上，他的死也不会算到自己头上。 明明是钱小春自己活不久，却害自己被家里上上下下冤枉这么多年，还因为钱多多那个死丫头受委屈，钱茂林就不跟自己住一块，这是要让自己守活寡呀！ 陈满桌觉得委屈，再怎么样她也给老钱家生了两儿一女，所有人凭什么看不起她，不把她放在眼里。 越想越觉得难受，陈满桌闭着的眼睛里不知不觉就渗出眼泪，呜呜咽咽哭了一顿之后，她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就在她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飘飘忽忽的身影来到床边，不知道是谁，怎么走路姿势这么奇怪？ 而且怎么感觉那么冷？ 似乎还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陈满桌心想晚上也没洗衣服啊？ 这滴水声从哪来的？ 就在陈满桌困惑之际，那飘忽的身影终于清晰了起来，一整套苏绣贡缎串珠子的戏服，从里到外都是锦绣缎绸，头上戴着闪闪发光的头饰，浑身上下都是珠光宝气。 只一眼陈满桌就知道这一身很值钱，这戏服上用的都是真金白银，她听说能换家里一套房子还不止，只可惜这样值钱的东西竟然给钱小春当寿衣穿了。 钱茂林和死老太婆真是败家，要是这样的好东西留在传家多好，要不是自己不知道钱小春埋在哪，高低都得叫上娘家兄弟去刨坟，钱小春那贱命可不配穿这么好的东西。 陈满桌迷迷糊糊想着，忽然她冒出一身的冷汗，钱小春是穿着戏服进棺材的，那现在这个站在自己床边的人是钱谁？ 就在陈满桌这么想着时，床边的身影面容忽然清晰起来，一张眉目含情，仪态万千的芙蓉脸对着她柔情似水微微地一笑，瞬间就晃花了陈满桌的眼，只觉得骨头在那瞬间都酥了。 “弟妹，别来无恙啊！”芙蓉脸终于开口，一股阴森森冷飕飕的气息扑面而来。 随着这句话落下，芙蓉脸刹那间变成青紫色，含情眼两道血红泪痕滑落，头上的华丽首饰和戏服变得暗淡无光，甚至还在滴水有着浓重的土腥味。 让陈满桌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是……是钱小春回来了，他回来找自己索命了。 陈满桌惊恐不已，她想逃跑，却不知为什么整个人却一动不动的，眼睁睁看着钱小春原本保养得宜的双手变成细长尖锐的利爪恶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钱多多睡十二点就被一声恐惧的尖叫给惊醒，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闭上眼接着睡，这声音是钱二婶的，看来药物开始起作用了。 钱二婶和钱小春一定畅谈得很愉快，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喊叫出声，幸亏钱二叔已经不跟钱二婶一个房间睡觉了。 不然钱二婶这样嚷嚷吵吵，第二天哪里有精力上班呢？ 第177章 索命 “你知不知道来来被安排住在牛棚附近，和五六个女孩住一个屋，屋子小得要命，转个身都担心撞到人。 天气这么热，牛粪牛尿发酵臭味熏得一屋子都是，还有蚊子一咬一个包，来来身上就没一块好皮。 身上还被传染跳蚤，跳蚤又毒咬一口一个大包，好几天都不消又痒又痛，那是人能待的地方吗？ 你必须想办法让来来赶紧回城，要不然我……我就去告发你们……” 钱二婶的话没有说完，一只擀面杖就扫中她的小腿，钱二婶登时就发出一声痛叫。 钱多多手里拿着擀面杖又用力抽了一下，钱二婶吃痛立刻跳开，发现是钱多多打的她，立刻变得面目狰狞：“贱丫头，你敢打我，我弄死你。” 钱二婶张牙舞爪向钱多多扑过来，只不过还没靠近就被钱二叔给推开了，嘴里还冷声呵斥：“你敢动多多一根手指头试一试。” “钱茂林，你……”钱二婶一句话没说完，又被钱多多给抢白了：“二婶，我做梦梦见我爸，他说他想我了，这两天会回家看看，你说他会不会顺便去看看你，毕竟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早早就死了，你说呢！” 钱多多这话一说出口钱二婶的脸色当场就变了，虽然这时候的人们嘴里喊着打倒封建迷信，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心里是信这个东西的。 尤其是心虚的人，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言传说，心里是又惧又畏，虽然知道钱多多很可能就是在胡说八道，可是心里有鬼的钱二婶当即就偃旗息鼓了。 钱多多冷哼一声，把擀面杖拿回了屋里，然后收进储物空间，这擀面杖不能用了，上面被她加了料，她可没说谎，钱小春今天晚上一定会去找钱二婶好好聊聊。 不止今天，往后的每一天晚上钱小春都会来找钱二婶谈心，就看她能熬多久。 钱多多想过很多方法要整治钱二婶，比如让她眼歪嘴斜，半身瘫痪在床这辈子只能喝粥过活。 或者是让她一夜变成不男不女的人妖，再或者让她天天体会生孩子的十二级疼痛，让她下半生永无宁日。 可是仔细想想这些办法都不能用，她可不能坑了钱二叔，钱二婶要是真有这些毛病，他想要离婚就难了。 所以得用一种表面看不出病痛，却能让她生不如死的方法，比如让她天天做噩梦，永远也别想睡一个好觉。 人嘛，一两天没睡好那是正常的，可还是天天睡不好睡不着，那就是一种酷刑折磨。 偏偏吃药还不起作用，钱二婶能撑多久呢？ 撑不了多久的！ 这个年代的人们因为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多都睡得比较早，八九点基本上就已经上床睡觉了。 钱二婶陈满桌躺在床上，闭上眼之前不自觉想到钱多多白天说的话，心里有些发毛，她从小听着那些鬼鬼怪怪的故事长大，别人不信鬼神，她却是信的，而且信得真真的。 钱小春这个人自从去世后，陈满桌从来不敢提及他，更加不敢想象他的死因，就自己嘴上说的多了，这个人半夜后回来找她。 她当时是存着心找麻烦，可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啊！ 钱小春的死真不能怪她，要怪就怪他天生贱命，不然全家上下怎么就他去当戏子，靠着色相和讨巧过活。 他有钱养活弟弟妹妹那是对的，贱命的人不配有钱，不能过一点好日子，要是过得好了，阎王爷就要去收他。 这可是村里算命的瞎婆子说的，所以就算当时她没有找事，钱小春也会因为别的事情死掉。 自己只不过是倒霉赶上了而已，要是当初没被钱小春的色相吸引，就不会被钱小春的贱命给晦气上，他的死也不会算到自己头上。 明明是钱小春自己活不久，却害自己被家里上上下下冤枉这么多年，还因为钱多多那个死丫头受委屈，钱茂林就不跟自己住一块，这是要让自己守活寡呀！ 陈满桌觉得委屈，再怎么样她也给老钱家生了两儿一女，所有人凭什么看不起她，不把她放在眼里。 越想越觉得难受，陈满桌闭着的眼睛里不知不觉就渗出眼泪，呜呜咽咽哭了一顿之后，她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就在她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飘飘忽忽的身影来到床边，不知道是谁，怎么走路姿势这么奇怪？ 而且怎么感觉那么冷？ 似乎还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陈满桌心想晚上也没洗衣服啊？ 这滴水声从哪来的？ 就在陈满桌困惑之际，那飘忽的身影终于清晰了起来，一整套苏绣贡缎串珠子的戏服，从里到外都是锦绣缎绸，头上戴着闪闪发光的头饰，浑身上下都是珠光宝气。 只一眼陈满桌就知道这一身很值钱，这戏服上用的都是真金白银，她听说能换家里一套房子还不止，只可惜这样值钱的东西竟然给钱小春当寿衣穿了。 钱茂林和死老太婆真是败家，要是这样的好东西留在传家多好，要不是自己不知道钱小春埋在哪，高低都得叫上娘家兄弟去刨坟，钱小春那贱命可不配穿这么好的东西。 陈满桌迷迷糊糊想着，忽然她冒出一身的冷汗，钱小春是穿着戏服进棺材的，那现在这个站在自己床边的人是钱谁？ 就在陈满桌这么想着时，床边的身影面容忽然清晰起来，一张眉目含情，仪态万千的芙蓉脸对着她柔情似水微微地一笑，瞬间就晃花了陈满桌的眼，只觉得骨头在那瞬间都酥了。 “弟妹，别来无恙啊！”芙蓉脸终于开口，一股阴森森冷飕飕的气息扑面而来。 随着这句话落下，芙蓉脸刹那间变成青紫色，含情眼两道血红泪痕滑落，头上的华丽首饰和戏服变得暗淡无光，甚至还在滴水有着浓重的土腥味。 让陈满桌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是……是钱小春回来了，他回来找自己索命了。 陈满桌惊恐不已，她想逃跑，却不知为什么整个人却一动不动的，眼睁睁看着钱小春原本保养得宜的双手变成细长尖锐的利爪恶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钱多多睡十二点就被一声恐惧的尖叫给惊醒，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闭上眼接着睡，这声音是钱二婶的，看来药物开始起作用了。 钱二婶和钱小春一定畅谈得很愉快，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喊叫出声，幸亏钱二叔已经不跟钱二婶一个房间睡觉了。 不然钱二婶这样嚷嚷吵吵，第二天哪里有精力上班呢？ 第178章 离婚 第二天钱多多早起去上班时，发现钱二婶的一晚上没睡，她浑身都因为恐惧在发抖，脸色发青抱着钱奶奶不撒手： “钱小春，他回来了，他要找我索命。 妈，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他是自己淹死的，咋能把这笔账算我头上呢？ 妈，你不能不管啊！” 钱家人都被钱二婶给吵了起来，一个个哈欠连天一脸疲惫，明显是休息不足。 钱奶奶直接忽视钱二婶话，直接呵斥：“老二家的，三更半夜的嚎什么丧，现在早就不讲封建迷信，你再胡说八道试试看。 家里三个男人都是干体力活，晚上睡不好会出事的。 你就算不心痛我儿子，也心疼心疼你两个儿子，他们要是出什么意外，我看你下半辈子谁养你。” 钱奶奶挣脱钱二婶的手臂，把儿子和孙子都赶回房间继续睡觉，完全不去搭理钱二婶的恐惧。 要是老大真有灵回来了，害了他的自然会害怕，那是活该！ 没有害他的，为什么要害怕，老大是个善良的人不会牵连无辜，所以该睡觉睡觉，该上班上班，总之就是该干啥干啥去。 家里三个男人被赶回去接着睡，钱二婶继续嚷嚷：“妈，妈，真不是我大惊小怪，是钱小春真要我的命啊！ 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脖子是不是青了一圈，他要掐死我呀！” 钱奶奶凑近钱二婶的脖子一看，脖子上一圈的黑黢黢的泥垢，哪有什么青了一圈，这不是瞎扯淡吗！ “你是没睡醒眼瞎呀，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再好好照照镜子，你不困，我还要睡呢！” 钱奶奶一把推开钱二婶，给洗漱完毕的钱多多端来一碗猪油饭，嘱咐她吃完赶紧上班去，就转身回去睡觉了。 钱家院子里就剩下钱多多和钱二婶两人，两人四目相对，钱二婶看着钱多多的脸和梦里钱小春的脸重合在一起，让她一个激灵猛地后退，撒丫子就窜回自己的房间两下就把门给栓死了。 好像生怕钱多多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似的。 钱多多把猪油饭几口吃完后，轻手轻脚走到钱二婶的房间口，故意用一种阴恻恻的声音叫她：“二婶，你睡了吗？” 屋子里传来惊慌失措的后退的脚步声和东西摔地的声音，钱多多继续说道：“二婶，我爸刚才也来找我了，他说我二叔这辈子受委屈了，现在他要把你带走。 好让我二叔喘口气，人一辈子那么长，我二叔这辈子才过一半，剩下一半的日子不能这样将就。 等他把你带走，就让我们给我二叔张罗找个好人，好好成个家，下半辈子也有个盼头过上好日子。 二婶啊，你就别叫嚷了，没用的，现在有什么想说的，赶紧交代了，要不然来来怕是赶不回来见你最后一面了。” 钱多多说完转身就出门了，房间里的钱二婶满面惊恐，张大嘴想要嚎叫却半天发不出声音，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脖子，梦里那种被掐脖子的窒息感又出现了。 钱二婶瞪大双眼，大张的嘴巴拼命呼吸，明明能喘气，可那种窒息感却越来越重，最后她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可是昏迷了也没能让钱二婶解脱，因为她又又看见钱小春穿着戏服伸长手要掐死她，钱二婶从昏迷中被惊醒，浑身直发抖，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脸色青白不像是活人。 钱二婶再也不敢入睡，睁着眼睛到天亮就屁滚尿流跑回娘家，她要找人给自己驱邪！ 但是有用吗？ 钱多多微微一笑，钱二婶只要不离婚她就得继续过这样的日子，这种来自未知恐惧的折磨可没有脱敏一说，她能撑多久呢？ 没用，没用，统统都没用，不管是请神婆做法，还是给钱小春烧纸，或者是泼黑狗血贴符头都没用，钱小春依旧不依不饶缠着她。 钱二婶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眼皮几次合上又睁开，她已经疲惫到极点但就是不敢睡，因为一睡着钱小春就会出现要弄死她。 现在的钱小春已经不局限于要掐死她，他一次次变本加厉，到了最后已经要将她开膛破肚了。 梦里那恐怖的一幕幕让钱二婶饱受折磨，她被吓得不敢睡觉，每次都是熬不住了才睡上一会，可没多久又被噩梦惊醒。 钱家人也注意到钱二婶是真被什么东西给魇住了，钱奶奶和钱二叔这会也相信是钱小春回来报仇了。 钱奶奶哭了一场，她的大儿子前半生坎坎坷坷，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却又落了个妻离子散的下场，他们老钱家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呀，要这么折磨她的儿子？ 钱二叔带着钱多多偷偷去给钱小春烧纸钱和纸衣，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但依旧没用，钱二婶还是无法摆脱梦魇纠缠，短短半个月时间整个人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感觉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周围的左邻右舍就提议带钱二婶去医院看看，可能做得检查都做了，就是查不出什么病因，吃了药也不管用。 最后钱二婶崩溃了，她痛哭流涕主动向钱二叔提出离婚：“离婚，我们离婚，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我放你自由，也让你哥放过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现在就和我离婚！” 钱二婶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她不是不知道钱二叔在计划离婚的事，只是以前她总觉得只要她不同意这婚就离不成。 她一个农村姑娘嫁到城里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容易吗！ 要是离婚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还得灰溜溜回农村，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离婚。 但是现在不离婚也不成了，再不离婚，钱小春就真要把她带走，好腾出位置让钱茂林再娶一个。 钱二婶不想死，所以只能选择离开。 从民政局出来，捏着手里的离婚证书，他和陈满桌再无瓜葛，有些高兴又有些惶恐，钱二叔感觉这一切像是在做梦，生怕梦醒了，他还和陈满桌纠缠着。 一掐自己的大腿，好像不是很疼，那就再用力一掐，剧烈的疼痛让钱二叔清醒，太好了，这不是梦！ 原以为他和陈满桌得再纠缠个十几年才能达成夙愿，却没想到大哥竟然帮他把这事给解决了。 钱二叔默不作声蹲在地上，什么话都没说，可地面上却噼里啪啦有可疑的水滴出现。 第178章 离婚 第二天钱多多早起去上班时，发现钱二婶的一晚上没睡，她浑身都因为恐惧在发抖，脸色发青抱着钱奶奶不撒手： “钱小春，他回来了，他要找我索命。 妈，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他是自己淹死的，咋能把这笔账算我头上呢？ 妈，你不能不管啊！” 钱家人都被钱二婶给吵了起来，一个个哈欠连天一脸疲惫，明显是休息不足。 钱奶奶直接忽视钱二婶话，直接呵斥：“老二家的，三更半夜的嚎什么丧，现在早就不讲封建迷信，你再胡说八道试试看。 家里三个男人都是干体力活，晚上睡不好会出事的。 你就算不心痛我儿子，也心疼心疼你两个儿子，他们要是出什么意外，我看你下半辈子谁养你。” 钱奶奶挣脱钱二婶的手臂，把儿子和孙子都赶回房间继续睡觉，完全不去搭理钱二婶的恐惧。 要是老大真有灵回来了，害了他的自然会害怕，那是活该！ 没有害他的，为什么要害怕，老大是个善良的人不会牵连无辜，所以该睡觉睡觉，该上班上班，总之就是该干啥干啥去。 家里三个男人被赶回去接着睡，钱二婶继续嚷嚷：“妈，妈，真不是我大惊小怪，是钱小春真要我的命啊！ 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脖子是不是青了一圈，他要掐死我呀！” 钱奶奶凑近钱二婶的脖子一看，脖子上一圈的黑黢黢的泥垢，哪有什么青了一圈，这不是瞎扯淡吗！ “你是没睡醒眼瞎呀，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再好好照照镜子，你不困，我还要睡呢！” 钱奶奶一把推开钱二婶，给洗漱完毕的钱多多端来一碗猪油饭，嘱咐她吃完赶紧上班去，就转身回去睡觉了。 钱家院子里就剩下钱多多和钱二婶两人，两人四目相对，钱二婶看着钱多多的脸和梦里钱小春的脸重合在一起，让她一个激灵猛地后退，撒丫子就窜回自己的房间两下就把门给栓死了。 好像生怕钱多多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似的。 钱多多把猪油饭几口吃完后，轻手轻脚走到钱二婶的房间口，故意用一种阴恻恻的声音叫她：“二婶，你睡了吗？” 屋子里传来惊慌失措的后退的脚步声和东西摔地的声音，钱多多继续说道：“二婶，我爸刚才也来找我了，他说我二叔这辈子受委屈了，现在他要把你带走。 好让我二叔喘口气，人一辈子那么长，我二叔这辈子才过一半，剩下一半的日子不能这样将就。 等他把你带走，就让我们给我二叔张罗找个好人，好好成个家，下半辈子也有个盼头过上好日子。 二婶啊，你就别叫嚷了，没用的，现在有什么想说的，赶紧交代了，要不然来来怕是赶不回来见你最后一面了。” 钱多多说完转身就出门了，房间里的钱二婶满面惊恐，张大嘴想要嚎叫却半天发不出声音，她双手抱住自己的脖子，梦里那种被掐脖子的窒息感又出现了。 钱二婶瞪大双眼，大张的嘴巴拼命呼吸，明明能喘气，可那种窒息感却越来越重，最后她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可是昏迷了也没能让钱二婶解脱，因为她又又看见钱小春穿着戏服伸长手要掐死她，钱二婶从昏迷中被惊醒，浑身直发抖，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脸色青白不像是活人。 钱二婶再也不敢入睡，睁着眼睛到天亮就屁滚尿流跑回娘家，她要找人给自己驱邪！ 但是有用吗？ 钱多多微微一笑，钱二婶只要不离婚她就得继续过这样的日子，这种来自未知恐惧的折磨可没有脱敏一说，她能撑多久呢？ 没用，没用，统统都没用，不管是请神婆做法，还是给钱小春烧纸，或者是泼黑狗血贴符头都没用，钱小春依旧不依不饶缠着她。 钱二婶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眼皮几次合上又睁开，她已经疲惫到极点但就是不敢睡，因为一睡着钱小春就会出现要弄死她。 现在的钱小春已经不局限于要掐死她，他一次次变本加厉，到了最后已经要将她开膛破肚了。 梦里那恐怖的一幕幕让钱二婶饱受折磨，她被吓得不敢睡觉，每次都是熬不住了才睡上一会，可没多久又被噩梦惊醒。 钱家人也注意到钱二婶是真被什么东西给魇住了，钱奶奶和钱二叔这会也相信是钱小春回来报仇了。 钱奶奶哭了一场，她的大儿子前半生坎坎坷坷，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好日子，却又落了个妻离子散的下场，他们老钱家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呀，要这么折磨她的儿子？ 钱二叔带着钱多多偷偷去给钱小春烧纸钱和纸衣，原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但依旧没用，钱二婶还是无法摆脱梦魇纠缠，短短半个月时间整个人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感觉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周围的左邻右舍就提议带钱二婶去医院看看，可能做得检查都做了，就是查不出什么病因，吃了药也不管用。 最后钱二婶崩溃了，她痛哭流涕主动向钱二叔提出离婚：“离婚，我们离婚，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我放你自由，也让你哥放过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现在就和我离婚！” 钱二婶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她不是不知道钱二叔在计划离婚的事，只是以前她总觉得只要她不同意这婚就离不成。 她一个农村姑娘嫁到城里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容易吗！ 要是离婚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还得灰溜溜回农村，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离婚。 但是现在不离婚也不成了，再不离婚，钱小春就真要把她带走，好腾出位置让钱茂林再娶一个。 钱二婶不想死，所以只能选择离开。 从民政局出来，捏着手里的离婚证书，他和陈满桌再无瓜葛，有些高兴又有些惶恐，钱二叔感觉这一切像是在做梦，生怕梦醒了，他还和陈满桌纠缠着。 一掐自己的大腿，好像不是很疼，那就再用力一掐，剧烈的疼痛让钱二叔清醒，太好了，这不是梦！ 原以为他和陈满桌得再纠缠个十几年才能达成夙愿，却没想到大哥竟然帮他把这事给解决了。 钱二叔默不作声蹲在地上，什么话都没说，可地面上却噼里啪啦有可疑的水滴出现。 第179章 再嫁 钱二叔和陈满桌离婚离得猝不及防，钱家人都是等他们手续办好了，才知道他们离婚了。 钱奶奶什么也没说，转身去外面弄来一些黄纸、树枝等易燃烧的东西放在火盆里点燃，让钱二叔跨火盆去晦气。 跨了火盆还不够，钱奶奶还折柚子叶烧水给钱二叔洗澡，似乎这样就能把前面二十几年的晦气消弭干净一样。 钱进步和钱进军两个最是懵逼，上个班回来亲妈和亲爸离婚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要说悲伤也没有，要说高兴也不合适，爹妈再怎么不是，对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别人能说能嫌弃，但是他们不行。 看着欢天喜地的亲爹和低头收拾东西要走的亲妈，他们感觉挺复杂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达他们的心情！ 钱多多是最淡定的一个，早就注定的结果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故意走路和陈满桌面对面，还装作无意间碰到她一些，给陈满桌解除致幻药物的毒素，不会让她再做噩梦，但同时钱多多又加了一点料进去。 从今往后，陈满桌不能任何吃一点点的荤腥，一吃就要牙疼肚子疼拉肚子，不牙疼到抓狂，不拉到虚脱不算完。 她下半辈子只能喝粥吃素过日子，而且还不能吃饱，一吃饱就要胀气会不停放臭屁，臭气熏天那种！ 陈满桌上半辈子不想过苦日子，逼迫钱二叔和他结婚，那么下半辈子就把一辈子要吃的苦都双倍吃回来。 想想往后十几二十年，人们的生活渐渐好转，终于能顿顿吃肉的时候，她却只能看着别人吃肉，自己只能喝粥吃菜，对她来说就是一种酷刑，往后余生好好享受这份大礼！ 现在不知道爹妈离婚的就剩下钱来来，不过她的意见不重要，因为带把的两个哥哥，爹妈都不在乎他们同意不同意，钱来来的意见就更加微不足道了。 陈满桌收拾好东西带着钱二叔向朋友借来的五十块钱离开了钱家，两个儿子负责将她送到娘家，折腾到很晚才回来。 钱进步和钱进军两人在外家被舅舅们一顿说教加打骂，指责他们没有拦着父母离婚，现在把老娘撇到娘家算怎么回事啊？ 陈家人据说还打算叫人来钱家理论，却被陈满桌给拦了下来，婚都离了，现在说啥也晚了。 陈满桌表示她不会在娘家久待，让娘家兄弟给她找个媒人，她才四十岁正是能干的时候，再嫁不难再生孩子也不是难事。 只是她希望能嫁得远一点，她害怕钱小春还来纠缠她，嫁得远远的也许就好了。 陈家人觉得还能嫁女儿再收一回彩礼，这才放了钱进步钱进军两人走人。 钱进步和钱进军两人精神都是恍惚的，爹妈离婚了，亲妈要再嫁了，短短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震惊他们短短二十年三观。 等回家发现自己亲爹正在庆祝自己离婚，高兴得喝酒唱歌，这兄弟俩都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总不能跟自己亲爹干一杯说离得好！ “你们两个过来。”钱二叔向这兄弟俩招手，等两兄弟走近，钱二叔打了一个酒嗝说道：“我跟陈满桌离婚，是什么原因你们也清楚。 以后我是不想跟她有什么瓜葛，但是你们两个是她生的，以后她养老生病啥的，你们得负责。 我呢，将来退休有退休金，自己就能够管好自己，不用你们多操心。 你们两个多关心关心你们亲妈就行了，还有来来，她还不知道这事儿，你们有空就跟她说一说。 你们要是恨我那就恨，不想认我这个老子就不认，想走你就走，反正我不拦着你们，我无所谓。 反正我都是半截身子都埋土的人了，下半辈子我就想过得好点。 行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你们爱干啥干啥去。” 钱二叔挥挥手跟赶苍蝇一样，把两个儿子给赶走了，然后转头继续嗨皮。 钱进步和钱进军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告诉自己亲爹，自己亲妈要改嫁了，他们两个就算想给亲妈养老估计也用不上了。 钱二叔和陈满桌离婚后，整个人瞬间就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整天笑呵呵的，整个人的心态神态年轻了十岁不止。 甚至都有心情在院子里砌了一个小花坛摆弄一些花花草草，小花坛旁边还放置不知哪里淘换来的小桌椅。 钱二叔每天下班回家就喜欢坐在小花坛旁边，一杯只有两片茶叶的茶水，一份报纸或者一本书，悠哉游哉喝茶看书看报，看起来十分文艺。 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高歌一曲，而且意外地唱得很不错，他会找来木板拿着一根毛笔每天坚持练字，甚至还会跟工友们去打篮球，跑步。 看着这样活力四射的钱二叔，大家才意识到这才是钱二叔真实的模样，钱多多仿佛看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出类拔萃的优秀学子。 属于他那份张扬快乐的青春，终于在二十几年后姗姗来迟，虽然来晚了，但好在没有缺失这份美好。 陈满桌很快就嫁人了，陈家给她说了一门亲，在石市下面的公社农村里头，男人二婚家里穷，原配的老婆是干活累死的。 男人家里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人家不缺孩子，但缺一个照顾一家老小的老妈子，陈满桌原本不满意，但陈家却满意得很，因为对方愿意出二十块钱的彩礼。 其他说亲的人家都没有这么高的彩礼，所以陈满桌不愿意也得嫁，将来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已经可以预见，所以她再嫁那天哭了，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报应。 如果当初在钱家的时候不那么作死，不去挑衅大嫂，钱小春没有因为这事死了，是不是她到今天还能和茂林好好的和平共处？ 钱茂林对她再怎么不好，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这些年也没让她出去工作，两人吵架气急了最多也就给她一巴掌了事，从来就没对她拳打脚踢过，这样好日子她怎么就给折腾没了呢？ 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她下半辈子注定要苦痛加身，陈满桌想到未来就觉得恐惧，可惜她挣脱不了这个结局。 因为她是被娘家兄弟捆着手脚堵了嘴给架到新郎的车上，然后被带着一步一步拉进火坑，再也出不来。 第179章 再嫁 钱二叔和陈满桌离婚离得猝不及防，钱家人都是等他们手续办好了，才知道他们离婚了。 钱奶奶什么也没说，转身去外面弄来一些黄纸、树枝等易燃烧的东西放在火盆里点燃，让钱二叔跨火盆去晦气。 跨了火盆还不够，钱奶奶还折柚子叶烧水给钱二叔洗澡，似乎这样就能把前面二十几年的晦气消弭干净一样。 钱进步和钱进军两个最是懵逼，上个班回来亲妈和亲爸离婚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要说悲伤也没有，要说高兴也不合适，爹妈再怎么不是，对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别人能说能嫌弃，但是他们不行。 看着欢天喜地的亲爹和低头收拾东西要走的亲妈，他们感觉挺复杂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达他们的心情！ 钱多多是最淡定的一个，早就注定的结果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故意走路和陈满桌面对面，还装作无意间碰到她一些，给陈满桌解除致幻药物的毒素，不会让她再做噩梦，但同时钱多多又加了一点料进去。 从今往后，陈满桌不能任何吃一点点的荤腥，一吃就要牙疼肚子疼拉肚子，不牙疼到抓狂，不拉到虚脱不算完。 她下半辈子只能喝粥吃素过日子，而且还不能吃饱，一吃饱就要胀气会不停放臭屁，臭气熏天那种！ 陈满桌上半辈子不想过苦日子，逼迫钱二叔和他结婚，那么下半辈子就把一辈子要吃的苦都双倍吃回来。 想想往后十几二十年，人们的生活渐渐好转，终于能顿顿吃肉的时候，她却只能看着别人吃肉，自己只能喝粥吃菜，对她来说就是一种酷刑，往后余生好好享受这份大礼！ 现在不知道爹妈离婚的就剩下钱来来，不过她的意见不重要，因为带把的两个哥哥，爹妈都不在乎他们同意不同意，钱来来的意见就更加微不足道了。 陈满桌收拾好东西带着钱二叔向朋友借来的五十块钱离开了钱家，两个儿子负责将她送到娘家，折腾到很晚才回来。 钱进步和钱进军两人在外家被舅舅们一顿说教加打骂，指责他们没有拦着父母离婚，现在把老娘撇到娘家算怎么回事啊？ 陈家人据说还打算叫人来钱家理论，却被陈满桌给拦了下来，婚都离了，现在说啥也晚了。 陈满桌表示她不会在娘家久待，让娘家兄弟给她找个媒人，她才四十岁正是能干的时候，再嫁不难再生孩子也不是难事。 只是她希望能嫁得远一点，她害怕钱小春还来纠缠她，嫁得远远的也许就好了。 陈家人觉得还能嫁女儿再收一回彩礼，这才放了钱进步钱进军两人走人。 钱进步和钱进军两人精神都是恍惚的，爹妈离婚了，亲妈要再嫁了，短短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震惊他们短短二十年三观。 等回家发现自己亲爹正在庆祝自己离婚，高兴得喝酒唱歌，这兄弟俩都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好，总不能跟自己亲爹干一杯说离得好！ “你们两个过来。”钱二叔向这兄弟俩招手，等两兄弟走近，钱二叔打了一个酒嗝说道：“我跟陈满桌离婚，是什么原因你们也清楚。 以后我是不想跟她有什么瓜葛，但是你们两个是她生的，以后她养老生病啥的，你们得负责。 我呢，将来退休有退休金，自己就能够管好自己，不用你们多操心。 你们两个多关心关心你们亲妈就行了，还有来来，她还不知道这事儿，你们有空就跟她说一说。 你们要是恨我那就恨，不想认我这个老子就不认，想走你就走，反正我不拦着你们，我无所谓。 反正我都是半截身子都埋土的人了，下半辈子我就想过得好点。 行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你们爱干啥干啥去。” 钱二叔挥挥手跟赶苍蝇一样，把两个儿子给赶走了，然后转头继续嗨皮。 钱进步和钱进军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告诉自己亲爹，自己亲妈要改嫁了，他们两个就算想给亲妈养老估计也用不上了。 钱二叔和陈满桌离婚后，整个人瞬间就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整天笑呵呵的，整个人的心态神态年轻了十岁不止。 甚至都有心情在院子里砌了一个小花坛摆弄一些花花草草，小花坛旁边还放置不知哪里淘换来的小桌椅。 钱二叔每天下班回家就喜欢坐在小花坛旁边，一杯只有两片茶叶的茶水，一份报纸或者一本书，悠哉游哉喝茶看书看报，看起来十分文艺。 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高歌一曲，而且意外地唱得很不错，他会找来木板拿着一根毛笔每天坚持练字，甚至还会跟工友们去打篮球，跑步。 看着这样活力四射的钱二叔，大家才意识到这才是钱二叔真实的模样，钱多多仿佛看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出类拔萃的优秀学子。 属于他那份张扬快乐的青春，终于在二十几年后姗姗来迟，虽然来晚了，但好在没有缺失这份美好。 陈满桌很快就嫁人了，陈家给她说了一门亲，在石市下面的公社农村里头，男人二婚家里穷，原配的老婆是干活累死的。 男人家里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人家不缺孩子，但缺一个照顾一家老小的老妈子，陈满桌原本不满意，但陈家却满意得很，因为对方愿意出二十块钱的彩礼。 其他说亲的人家都没有这么高的彩礼，所以陈满桌不愿意也得嫁，将来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已经可以预见，所以她再嫁那天哭了，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报应。 如果当初在钱家的时候不那么作死，不去挑衅大嫂，钱小春没有因为这事死了，是不是她到今天还能和茂林好好的和平共处？ 钱茂林对她再怎么不好，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这些年也没让她出去工作，两人吵架气急了最多也就给她一巴掌了事，从来就没对她拳打脚踢过，这样好日子她怎么就给折腾没了呢？ 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她下半辈子注定要苦痛加身，陈满桌想到未来就觉得恐惧，可惜她挣脱不了这个结局。 因为她是被娘家兄弟捆着手脚堵了嘴给架到新郎的车上，然后被带着一步一步拉进火坑，再也出不来。 第180章 让出 钱来来是在陈满桌嫁人之后，接到两个哥哥写的信才知道爹妈离婚了，她不算意外，上辈子父母虽然没离婚，但是早早就分房了。 等年纪再大一点更是不见面不说话不往来，亲爸还早早立下遗嘱，他不和发妻葬一起，要是违背他的意愿，就要两个儿子天打雷劈。 夫妻俩一辈子走到这个地步也算是罕见，所以他们这辈子离婚，钱来来很快就接受这个事实。 但让她暴跳如雷的是钱多多竟然回城了，是自己亲爸，奶奶和两个姑姑出的力把钱多多给捞回了城里。 那自己呢？ 要在乡下苦苦熬到七七年才能回城吗？ 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在亲妈肚子里时，亲妈拿自己做筏子折腾人间接害死大伯，所以亲爹和奶奶就要迁怒她一辈子吗？ 那是她能选择的吗？ 钱来来恨得咬牙切齿，得知消息的当天就赶回城里，她下乡的地方就在石市下辖的农村，坐车半天就到家。 她进门时，正好赶上钱家吃中午饭，没了陈满桌在场，家里的氛围都轻松许多，大家正准备端碗吃饭，钱来来就气势汹汹冲了进来。 钱来来看见钱多多眼睛就红了，伸手就要去撕扯钱多多，不过她还没靠近就被坐在外头的亲大哥给拦住了。 “你回来想闹什么？”钱二叔沉着脸，看着这个女儿和陈满桌像了个十足十，他的心情瞬间恶劣起来，说话语气就不如刚才那么开朗舒阔。 钱来来对着钱二叔大喊大叫：“凭什么钱多多能回城？那我呢？ 我也要回城，回城！” “我做不到。”钱二叔语气冷淡拒绝，钱来来和陈满卓越像，就越是引起他的不喜欢，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一样。 “那凭什么钱多多可以回来？ 你们要是不帮我，我……我就吊死在门口给你们看。”钱来来直接用死来逼迫钱二叔。 但这根本没有，钱二叔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想死就去死，你为什么下乡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跟你妈一样，好日子不过非要作死，这是你该的。” 钱来来眼里迸发出恨色，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钱进步捂住嘴拉了出去：“我和她好好说说，你们先吃饭。” 钱多多看着钱来来被拽出去的身影，心里在思索要怎么收拾她，去年下乡之前她给钱来来下料，让她每个月都体验十二级疼痛还没让她学乖，和陈满桌联合来诓骗她找好药材。 钱二叔因此才将她送去下乡，钱来来心里不记恨才怪，如今自己回城了，她还在乡下挣扎，估计在她心里是想将自己千刀万剐的！ 钱多多可不想坐以待毙，她得做点什么让钱来来从今往后都没时间来骚扰她 。 钱来来不就是想回城吗，那就成全她！ “二叔，不如让来来顶了我的工作回城！”钱多多冷不丁说出这句话让一桌子的人都顿住了。 “不行。”钱二叔立刻摇头：“把工作给来来，那你怎么办？ 我当初让她下乡，就是想要磨练磨练她脾性，好让她知道不是谁都能够惯着她为所欲为。 现在让她回来，她这一次这么折腾得偿所愿，下一次只会更加变本加厉，这绝对不行。” 钱多多当然不是想做圣母，她没那么好心，之所以要放弃这份工作主要还是想把精力放在复习上，自己本身的底子就薄弱，距离恢复高考也只剩两年时间，不抓紧复习就怕到时候考不上大学。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这活太折磨人，天天要半夜上班，福利待遇也一般般，一个月辛辛苦苦就赚二十块钱工资，钱多多真觉得没这个必要。 有个空闲，她更想去卖药材，这个时间自由，无本买卖又赚得多，而且还不用那么辛苦，钱多多只需要隔三差五去公厕偷粪肥土就能实现金钱自由，何乐不为呢！ 重要的是钱多多也想以此来制衡钱来来：“二叔，你先听我说，等我说完。” 钱多多不紧不慢放下碗筷，组织一下语言才开口： “我们可以和她讲条件，她可以顶替我的工作，但是必须给她制定条件，比如每个月工资必须上交。 而且她必须给我写一封书面道歉书，把她以前对我做的事写上去。 还得保证从今以后不能再对我起任何的坏心思，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把这份道歉书写成大字报，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真面目。 甚至我可以要求她将来的单位或者学校开除她，并且终身不再录用，钱来来不得有任何意见。 只要她同意我说的这些条件，写下这份书面保证书，并且在上面签字按手印。 这份工作给她就给她呗，我正好落个清闲。” 只要钱来来同意她的条件，钱多多手里就有一柄尚方宝剑，只要钱来来还想考大学，还想有一份光明的未来，她就得老老实实做人。 钱二叔露出沉思的表情，这或许是一个矫正女儿脾性的好方法，侄女的条件看似苛刻，但都在正常范畴内，只要钱来来好好做人就行。 钱二叔的表情松动下来，但还是没有松口，钱多多就再接再厉：“二叔，你不会不愿意养我？ 所以才想把我赶出去干活挣钱！” 钱二叔摇头：“怎么可能，不想出去工作，二叔养你也无所谓，只是女孩子要是手里没一份工作，将来在婆家容易看别人脸色，二叔是不想你受那个委屈！” “那怕啥呀，我现在又不着急结婚，反正我已经下过乡，又有体检报告什么的。 街道办也不会再让我下第二次乡，我晚几年结婚也没什么，十几年前人们哪里会想到知青要下乡，说不定等几年行情说不定就有变化呢！ 说不定到了那时候工厂就开始招工了，我再去应聘工作也不晚啊。 我现在还年轻呢，还想多玩几年，二叔，你不会几年也不让我玩儿。” 钱多多这话说的理所当然，钱二叔也没了拒绝的理由，钱奶奶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在场的钱进军见自己妹妹能回城，也是默不作声表示支持。 这么多人支持，钱二叔终于点头答应下来。 钱来来这一次回家闹，是觉得钱多多把她回城的机会抢了。 上辈子她是有机会回城的，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听亲爸的话才错失回城的机会，所以这辈子她老老实实在乡下干活，就指望着能尽早回城。 结果却被钱多多截胡了，她怎么接受得了！ 第180章 让出 钱来来是在陈满桌嫁人之后，接到两个哥哥写的信才知道爹妈离婚了，她不算意外，上辈子父母虽然没离婚，但是早早就分房了。 等年纪再大一点更是不见面不说话不往来，亲爸还早早立下遗嘱，他不和发妻葬一起，要是违背他的意愿，就要两个儿子天打雷劈。 夫妻俩一辈子走到这个地步也算是罕见，所以他们这辈子离婚，钱来来很快就接受这个事实。 但让她暴跳如雷的是钱多多竟然回城了，是自己亲爸，奶奶和两个姑姑出的力把钱多多给捞回了城里。 那自己呢？ 要在乡下苦苦熬到七七年才能回城吗？ 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在亲妈肚子里时，亲妈拿自己做筏子折腾人间接害死大伯，所以亲爹和奶奶就要迁怒她一辈子吗？ 那是她能选择的吗？ 钱来来恨得咬牙切齿，得知消息的当天就赶回城里，她下乡的地方就在石市下辖的农村，坐车半天就到家。 她进门时，正好赶上钱家吃中午饭，没了陈满桌在场，家里的氛围都轻松许多，大家正准备端碗吃饭，钱来来就气势汹汹冲了进来。 钱来来看见钱多多眼睛就红了，伸手就要去撕扯钱多多，不过她还没靠近就被坐在外头的亲大哥给拦住了。 “你回来想闹什么？”钱二叔沉着脸，看着这个女儿和陈满桌像了个十足十，他的心情瞬间恶劣起来，说话语气就不如刚才那么开朗舒阔。 钱来来对着钱二叔大喊大叫：“凭什么钱多多能回城？那我呢？ 我也要回城，回城！” “我做不到。”钱二叔语气冷淡拒绝，钱来来和陈满卓越像，就越是引起他的不喜欢，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女儿也一样。 “那凭什么钱多多可以回来？ 你们要是不帮我，我……我就吊死在门口给你们看。”钱来来直接用死来逼迫钱二叔。 但这根本没有，钱二叔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想死就去死，你为什么下乡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跟你妈一样，好日子不过非要作死，这是你该的。” 钱来来眼里迸发出恨色，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钱进步捂住嘴拉了出去：“我和她好好说说，你们先吃饭。” 钱多多看着钱来来被拽出去的身影，心里在思索要怎么收拾她，去年下乡之前她给钱来来下料，让她每个月都体验十二级疼痛还没让她学乖，和陈满桌联合来诓骗她找好药材。 钱二叔因此才将她送去下乡，钱来来心里不记恨才怪，如今自己回城了，她还在乡下挣扎，估计在她心里是想将自己千刀万剐的！ 钱多多可不想坐以待毙，她得做点什么让钱来来从今往后都没时间来骚扰她 。 钱来来不就是想回城吗，那就成全她！ “二叔，不如让来来顶了我的工作回城！”钱多多冷不丁说出这句话让一桌子的人都顿住了。 “不行。”钱二叔立刻摇头：“把工作给来来，那你怎么办？ 我当初让她下乡，就是想要磨练磨练她脾性，好让她知道不是谁都能够惯着她为所欲为。 现在让她回来，她这一次这么折腾得偿所愿，下一次只会更加变本加厉，这绝对不行。” 钱多多当然不是想做圣母，她没那么好心，之所以要放弃这份工作主要还是想把精力放在复习上，自己本身的底子就薄弱，距离恢复高考也只剩两年时间，不抓紧复习就怕到时候考不上大学。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这活太折磨人，天天要半夜上班，福利待遇也一般般，一个月辛辛苦苦就赚二十块钱工资，钱多多真觉得没这个必要。 有个空闲，她更想去卖药材，这个时间自由，无本买卖又赚得多，而且还不用那么辛苦，钱多多只需要隔三差五去公厕偷粪肥土就能实现金钱自由，何乐不为呢！ 重要的是钱多多也想以此来制衡钱来来：“二叔，你先听我说，等我说完。” 钱多多不紧不慢放下碗筷，组织一下语言才开口： “我们可以和她讲条件，她可以顶替我的工作，但是必须给她制定条件，比如每个月工资必须上交。 而且她必须给我写一封书面道歉书，把她以前对我做的事写上去。 还得保证从今以后不能再对我起任何的坏心思，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把这份道歉书写成大字报，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真面目。 甚至我可以要求她将来的单位或者学校开除她，并且终身不再录用，钱来来不得有任何意见。 只要她同意我说的这些条件，写下这份书面保证书，并且在上面签字按手印。 这份工作给她就给她呗，我正好落个清闲。” 只要钱来来同意她的条件，钱多多手里就有一柄尚方宝剑，只要钱来来还想考大学，还想有一份光明的未来，她就得老老实实做人。 钱二叔露出沉思的表情，这或许是一个矫正女儿脾性的好方法，侄女的条件看似苛刻，但都在正常范畴内，只要钱来来好好做人就行。 钱二叔的表情松动下来，但还是没有松口，钱多多就再接再厉：“二叔，你不会不愿意养我？ 所以才想把我赶出去干活挣钱！” 钱二叔摇头：“怎么可能，不想出去工作，二叔养你也无所谓，只是女孩子要是手里没一份工作，将来在婆家容易看别人脸色，二叔是不想你受那个委屈！” “那怕啥呀，我现在又不着急结婚，反正我已经下过乡，又有体检报告什么的。 街道办也不会再让我下第二次乡，我晚几年结婚也没什么，十几年前人们哪里会想到知青要下乡，说不定等几年行情说不定就有变化呢！ 说不定到了那时候工厂就开始招工了，我再去应聘工作也不晚啊。 我现在还年轻呢，还想多玩几年，二叔，你不会几年也不让我玩儿。” 钱多多这话说的理所当然，钱二叔也没了拒绝的理由，钱奶奶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在场的钱进军见自己妹妹能回城，也是默不作声表示支持。 这么多人支持，钱二叔终于点头答应下来。 钱来来这一次回家闹，是觉得钱多多把她回城的机会抢了。 上辈子她是有机会回城的，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听亲爸的话才错失回城的机会，所以这辈子她老老实实在乡下干活，就指望着能尽早回城。 结果却被钱多多截胡了，她怎么接受得了！ 第181章 高考 钱来来今天回来就是打算闹个天翻地覆，可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事情就发生逆转。 钱多多要把工作给她，听到这个消息，钱来来压根就不相信，但两个哥哥无比肯定点头，她才半信半疑起来，钱多多有那么好心？ 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想顶替工作是有条件的，那些条件一摆出来，钱来来脸都绿了，这不就是把自己的把柄往敌人的手里送吗？ 将来钱多多要是想害她随便捏造点什么，自己就得前途尽毁，更何况钱来来压根就没打算和钱多多和解，只要有机会她一定要毁了钱多多，所以钱来来疯了才会写这封道歉书。 但是不写就不能回城，钱来来再三权衡，最后竟然直接转身就走，她宁愿在乡下熬上几年，也不会向钱多多低头。 钱来来的选择让钱多多以外的所有人错愕，钱二叔更是气恼非常：“不知好歹的东西，她究竟想干什么？ 还想继续害人不成，这样执迷不悟早晚害死自己。” 钱二叔气得在家里团团转，却又拿钱来来没办法，最后让钱进步和钱进军去告诉钱来来：“她要是还认祖宗，就老老实实回来。 要是还想害这个害那个，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而钱来来听完却是一声嗤笑，她上辈子一次次违拗亲爹的意愿，惹恼了亲爹，到后来他们父女俩几乎是没有来往。 上辈子都差不多断绝关系，这辈子又为了钱多多让她下乡，钱来来心中积怨已久，这父女关系干脆断了也好，免得自己将来发财还要帮扶娘家这些累赘。 从那以后，钱来来再也没有回过钱家，还真就在乡下一待就是好几年，钱二叔被气病好长一段时间，就这钱来来也没回来看一眼。 两个亲哥哥出面都不能把她劝回来，钱二叔在病中心灰意冷，病好后，就宣布从今往后再也不准提起钱来来这个人。 甚至钱来来的房间也被钱二叔拆除改成小书房，好方便钱多多复习功课。 不知不觉钱多多回城都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里发生不少，钱多多没有继续干环卫工的工作，而是在后来钱进步和钱进军要娶老婆时，把工作卖了给他们出彩礼。 因为钱二叔没钱了，当年为了让她回城，钱二叔向单位预支不少工资“买”钱多多那几个大山参，手里本就捉襟见肘再加上生活所需，他根本拿不出给儿子娶媳妇的彩礼钱。 钱多多也一直找不到机会把钱二叔的买参钱还回去，导致钱二叔手里一干二净多余的一分钱都没有。 钱进步和钱进军这些年干着临时工积攒的钱倒是不少，但为了能转正成为正式工，钱都花用出去，这才正式转职，也是因此才有姑娘愿意和他们谈对象。 可要结婚，钱家兄弟自己负担不起，钱二叔手里也窘迫，钱多多干脆就瞒着钱二叔把工作给卖了，自己再往里头添了几百块，一千多块钱让钱进步钱进军顺顺利利娶到老婆还剩不少。 钱家兄弟在结婚后，钱二叔就吸取上一辈的教训将他们分家了，钱家人还是住在一个院子里。 但钱家兄弟所住的西厢房被隔成两间，外头砌了炉灶，两兄弟各自开火过日子。 钱多多和钱二叔钱奶奶三人一个炉灶，日子都是各过各的，平常互相不打扰便少了很多纷争。 钱家两个儿媳妇对钱二叔倒是孝顺，因为公公手里有钱啊！ 小夫妻过日子不容易，再加上生儿育女导致经济紧张，钱二叔时不时补贴两个儿子，还帮着带孙子哄孙子。 就让两个儿媳对公公毕恭毕敬，钱二叔抱上孙子孙女，儿子儿媳也孝顺，日子过得顺溜这两年开心得很，就是不能提及钱来来，一提到钱来来他就要发火。 因为钱来来连两个亲哥哥结婚都不登门，一副要和他们彻底撇清关系的样子，让钱二叔想起一次就气一次，每次都要破口大骂半天。 钱奶奶的身体也很不错，闲着没事就给孙媳妇做月子带孩子收拾收拾家里，老人家干净利索也很得小辈的尊敬，这两年也过得不错。 钱多多没工作后就专注复习，这两年她和前进大队的联系从未断过，尤其是和关承勤的联系更加频繁。 钱多多回城后给他搜集了不少资料寄过去，有时还会附赠一些自己的学习心得。 关承勤也常常寄东西给她，一条条的大海鱼，一捆捆的海带等等的各种吃食，除此之外他还时不时搞一下小文艺，比如给她寄来一片树叶，一朵花，一颗漂亮的石子，甚至是一幅简笔画之类的小东西。 关承勤会详细说明自己收集这些东西的心情和想法，述说他在另一个地方的生活和见解，吐槽他在黑市遇到的种种事情。 钱多多看得有趣，也常常把自己的生活日常跟他分享，他们两年都不曾再见面，但对彼此的生活都不算陌生，若是见面一定会表现得很熟稔。 和前进大队，关承勤的通信只是钱多多日常的一部分，这两年她除了复习功课，就是想方设法赚钱。 两年的时间让她把石市附近的公社，乡镇都跑遍了，只要有收购站或者医院药店，她都会乔装打扮自己然后鬼鬼祟祟地卖药材。 除了大山参，甘草这两样药材外，还增添了瓜蒌，茜草，车前子，菊花这些药材，钱多多每次都是少量售卖，而且杂七杂八，制造一种野外采集所以量少而杂的错觉 。 所以这么久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因为药材的收购价格都不低，两年努力下来顺利让钱多多的存款突破到七千块。 其中大山参的收益占了大头，但这个却不能常常卖，钱多多狗狗祟祟也只卖了六个四十年份的净赚了四千五。 剩余的山参，钱多多都不敢露出来，只能等将来离开石市到别的地方再进行售卖了。 存款已经远远超出钱多多当初给自己定下的小目标，这两年功课复习她是一天都不敢落下，一整套的数理化自学丛书几乎被她翻烂了。 但钱多多心里依旧没底，真学渣的痛苦没经历过的人不会了解是什么滋味。 随着七七年十月份的到来，她悬着的心越发紧张，生怕自己发挥失常与大学失之交臂，在考试来临前，钱多多紧张到失眠，还是靠着药物才让自己入睡。 这种紧张情绪等钱多多进入考场才突然放松下来，她该努力的都努力了，要是考不上也不能怪自己，只能怪基因遗传了。 第181章 高考 钱来来今天回来就是打算闹个天翻地覆，可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事情就发生逆转。 钱多多要把工作给她，听到这个消息，钱来来压根就不相信，但两个哥哥无比肯定点头，她才半信半疑起来，钱多多有那么好心？ 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想顶替工作是有条件的，那些条件一摆出来，钱来来脸都绿了，这不就是把自己的把柄往敌人的手里送吗？ 将来钱多多要是想害她随便捏造点什么，自己就得前途尽毁，更何况钱来来压根就没打算和钱多多和解，只要有机会她一定要毁了钱多多，所以钱来来疯了才会写这封道歉书。 但是不写就不能回城，钱来来再三权衡，最后竟然直接转身就走，她宁愿在乡下熬上几年，也不会向钱多多低头。 钱来来的选择让钱多多以外的所有人错愕，钱二叔更是气恼非常：“不知好歹的东西，她究竟想干什么？ 还想继续害人不成，这样执迷不悟早晚害死自己。” 钱二叔气得在家里团团转，却又拿钱来来没办法，最后让钱进步和钱进军去告诉钱来来：“她要是还认祖宗，就老老实实回来。 要是还想害这个害那个，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而钱来来听完却是一声嗤笑，她上辈子一次次违拗亲爹的意愿，惹恼了亲爹，到后来他们父女俩几乎是没有来往。 上辈子都差不多断绝关系，这辈子又为了钱多多让她下乡，钱来来心中积怨已久，这父女关系干脆断了也好，免得自己将来发财还要帮扶娘家这些累赘。 从那以后，钱来来再也没有回过钱家，还真就在乡下一待就是好几年，钱二叔被气病好长一段时间，就这钱来来也没回来看一眼。 两个亲哥哥出面都不能把她劝回来，钱二叔在病中心灰意冷，病好后，就宣布从今往后再也不准提起钱来来这个人。 甚至钱来来的房间也被钱二叔拆除改成小书房，好方便钱多多复习功课。 不知不觉钱多多回城都已经两年多了，这两年里发生不少，钱多多没有继续干环卫工的工作，而是在后来钱进步和钱进军要娶老婆时，把工作卖了给他们出彩礼。 因为钱二叔没钱了，当年为了让她回城，钱二叔向单位预支不少工资“买”钱多多那几个大山参，手里本就捉襟见肘再加上生活所需，他根本拿不出给儿子娶媳妇的彩礼钱。 钱多多也一直找不到机会把钱二叔的买参钱还回去，导致钱二叔手里一干二净多余的一分钱都没有。 钱进步和钱进军这些年干着临时工积攒的钱倒是不少，但为了能转正成为正式工，钱都花用出去，这才正式转职，也是因此才有姑娘愿意和他们谈对象。 可要结婚，钱家兄弟自己负担不起，钱二叔手里也窘迫，钱多多干脆就瞒着钱二叔把工作给卖了，自己再往里头添了几百块，一千多块钱让钱进步钱进军顺顺利利娶到老婆还剩不少。 钱家兄弟在结婚后，钱二叔就吸取上一辈的教训将他们分家了，钱家人还是住在一个院子里。 但钱家兄弟所住的西厢房被隔成两间，外头砌了炉灶，两兄弟各自开火过日子。 钱多多和钱二叔钱奶奶三人一个炉灶，日子都是各过各的，平常互相不打扰便少了很多纷争。 钱家两个儿媳妇对钱二叔倒是孝顺，因为公公手里有钱啊！ 小夫妻过日子不容易，再加上生儿育女导致经济紧张，钱二叔时不时补贴两个儿子，还帮着带孙子哄孙子。 就让两个儿媳对公公毕恭毕敬，钱二叔抱上孙子孙女，儿子儿媳也孝顺，日子过得顺溜这两年开心得很，就是不能提及钱来来，一提到钱来来他就要发火。 因为钱来来连两个亲哥哥结婚都不登门，一副要和他们彻底撇清关系的样子，让钱二叔想起一次就气一次，每次都要破口大骂半天。 钱奶奶的身体也很不错，闲着没事就给孙媳妇做月子带孩子收拾收拾家里，老人家干净利索也很得小辈的尊敬，这两年也过得不错。 钱多多没工作后就专注复习，这两年她和前进大队的联系从未断过，尤其是和关承勤的联系更加频繁。 钱多多回城后给他搜集了不少资料寄过去，有时还会附赠一些自己的学习心得。 关承勤也常常寄东西给她，一条条的大海鱼，一捆捆的海带等等的各种吃食，除此之外他还时不时搞一下小文艺，比如给她寄来一片树叶，一朵花，一颗漂亮的石子，甚至是一幅简笔画之类的小东西。 关承勤会详细说明自己收集这些东西的心情和想法，述说他在另一个地方的生活和见解，吐槽他在黑市遇到的种种事情。 钱多多看得有趣，也常常把自己的生活日常跟他分享，他们两年都不曾再见面，但对彼此的生活都不算陌生，若是见面一定会表现得很熟稔。 和前进大队，关承勤的通信只是钱多多日常的一部分，这两年她除了复习功课，就是想方设法赚钱。 两年的时间让她把石市附近的公社，乡镇都跑遍了，只要有收购站或者医院药店，她都会乔装打扮自己然后鬼鬼祟祟地卖药材。 除了大山参，甘草这两样药材外，还增添了瓜蒌，茜草，车前子，菊花这些药材，钱多多每次都是少量售卖，而且杂七杂八，制造一种野外采集所以量少而杂的错觉 。 所以这么久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因为药材的收购价格都不低，两年努力下来顺利让钱多多的存款突破到七千块。 其中大山参的收益占了大头，但这个却不能常常卖，钱多多狗狗祟祟也只卖了六个四十年份的净赚了四千五。 剩余的山参，钱多多都不敢露出来，只能等将来离开石市到别的地方再进行售卖了。 存款已经远远超出钱多多当初给自己定下的小目标，这两年功课复习她是一天都不敢落下，一整套的数理化自学丛书几乎被她翻烂了。 但钱多多心里依旧没底，真学渣的痛苦没经历过的人不会了解是什么滋味。 随着七七年十月份的到来，她悬着的心越发紧张，生怕自己发挥失常与大学失之交臂，在考试来临前，钱多多紧张到失眠，还是靠着药物才让自己入睡。 这种紧张情绪等钱多多进入考场才突然放松下来，她该努力的都努力了，要是考不上也不能怪自己，只能怪基因遗传了。 第182章 大学 钱家人对钱多多的考试成绩很关心，都希望她能考个好成绩，这样他们老钱家也能出个大学生。 至于同样参加考试的钱来来能不能考上就不重要了，连父母兄弟都不要的人，除了和他们同姓之外，亲情关系也不剩什么。 钱来来考上大学，难道还会回来认祖归宗和钱家修复关系，这话别说钱多多，就连钱来来两个亲哥哥都不信，所以就没人关心钱来来到底考得怎么样。 钱多多感觉自己发挥得挺好，反正每道题她都没空着，该写的都写了，就等着最后开奖的时间到来。 七七年这个冬天格外难熬，全国无数考生都在等待消息，也有自认为考砸的在拼命找资料复习，走到哪都能看到人拿着资料或者手写的小抄在念念有词。 在七八年新年来临之前，一个寒风凛冽的天气里，钱多多收到京城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她喜形于色，但很快就垮了脸，自己当初填报志愿时，被钱二叔怂恿说医生吃香，走到哪都不愁没工作，钱多多就在第一志愿填了医科大学。 等填好才发现医科和物理生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要是考上了，大学几年她就得和这几门让人头疼的功课死磕到底。 钱多多一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眼前一黑，未来四年轻松不了了。 钱家的闺女考上大学这个消息直接在钱家大院以及钱家所在的胡同里炸开了锅，老钱家那个漂亮的闺女成金凤凰了！ 钱奶奶和钱二叔看着那薄薄的录取通知书，小心用手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眼眶里都有泪意闪现，他们从二十多年前开始盼着，总算把这份录取通知书给盼来了。 “老头子，你看见了吗，咱家的孩子出息了，咱们出大学生了。 小春，你闺女是大学生了，你高兴吗？” 当天晚上，钱家人偷偷摸摸在家里祭奠已经作古多年的钱爷爷和钱小春，钱奶奶对着两个简单做起来的牌位絮絮叨叨念叨了许久，到半夜才被小辈们拉起来去休息。 钱家因为这事热闹了好些天，好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上门了，不断有人来找钱多多要复习资料，甚至还有人想找钱多多辅导功课的，更夸张的还有人大张旗鼓上门说亲的。 钱多多长得漂亮现在还是大学生，这含金量可是杠杠的，媒人给介绍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好，看得钱二叔都有些心动，但还是尊重钱多多的意愿，目前还是以学业为重。 在高兴狂欢过后，钱多多就准备着要去学校报到，石市距离京城不远，坐长途车一天时间就到了。 钱二叔特意请假和钱奶奶一起来送钱多多来学校，祖孙三代看着这座有些年头的学校感慨万分，然后跟随人潮走进学校。 报名，找宿舍，打扫卫生，铺床，做完这些天色已经不早，钱多多又和钱奶奶和钱二叔去食堂吃饭。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上学不需要钱，学校还会给补贴给钱，虽然不多，但让学生吃饱完全没问题。 看过食堂又尝过味道，钱奶奶和钱二叔这才彻底放心，钱多多陪着他们就近找了招待所住下，接下来几天，他们三个人去过了天某门广场，去过长城，吃过烤鸭，尝试过豆汁。 痛痛快快玩了几天，钱奶奶和钱二叔这才启程回了石市，钱多多也正式回到学校成为一名医学生。 她的学习任务很是繁重，医学科的课本资料摞起来比人还高，学生们一个比一个卷天天挑灯夜读，厕所，图书馆，路灯下到处都能看到低头读书的学生。 钱多多忙得晕头转向，在读书上她不是天资聪慧者，想要跟上学习进度，就得花费更多的精力和努力，一日三餐都应付了事。 更别说之前计划着要在京城赚钱，开始上课后，钱多多连校门都没时间踏出去，赚钱的计划自然就搁置了。 沉浸在学习中的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等钱多多一天上课感到闷热时，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在学校待了大半个学期，转眼都快到入夏了。 就在她换下冬装穿上夏装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她所在的学校，钱多多见到他时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嘴里念念有词默背某一段生物知识点，眼神涣散从旁边走过。 等走了几步钱多多才反应过来，赶忙倒退回头去看那人的长相：“关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关承勤从兜里拿出自己的学生证抖了抖，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也考上京城的大学了。 钱知青，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钱多多和关承勤在食堂吃饭，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吃饭，这得知对方这段时间的生活有多么水深火热。 钱多多不必多说，天天被比她还高的课本支配了全部时间，做不完的功课，背不完的知识点，各种各样的实验，总之就是一个字忙！ 而关承勤呢，却因为有人举报他做倒爷，导致政审不过关而错过七七年十月份的高考，不过好在他平时扫尾得很干净，根本就不给别人留下把柄。 再加上自己亲爹足够给力，所以他有惊无险地被放了回来，因为错过了第一场考试，他只能收拾收拾准备七八年的二月份的高考。 这一考就让他考上了北京的大学，学的还是财经类专业，关承勤笑着自我调侃：“我看好这个专业，国家百废待兴，随便干点什么都很容易出成绩。 财经类正是我自己喜欢的，也是符合目前国情的一个专业，我觉得我以后一定会是一个有钱人。” “我也这么觉得，你将来一定一定会很有钱。”关多多也点头赞同，关承勤这个人精子要是在这个年代赚不到钱，那么他一定是小说里的反派，所以才会到最后一无所有。 两个人说说笑笑吃完了一顿饭，关承勤和钱多多告别回了自己的学校，他的学校跟钱多多学校距离不远，公交车也就两三站车就到了。 从哪以后，关承勤就常常来找钱多多，钱多多忙的没空离开学校，他就常常带着各种好吃好喝来学校找她一起吃饭。 钱多多想拒绝，但无奈东西太好吃，她一个天天清汤寡水的学生根本就拒绝不了各种赤油浓酱的诱惑，有空间又怎样，这萝卜她也做不出红绕肉味啊！ 这香喷喷的饭菜吃着吃着，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暧昧亲近，钱多多想如果关承勤再向她表白，她可能没办法拒绝了。 第182章 大学 钱家人对钱多多的考试成绩很关心，都希望她能考个好成绩，这样他们老钱家也能出个大学生。 至于同样参加考试的钱来来能不能考上就不重要了，连父母兄弟都不要的人，除了和他们同姓之外，亲情关系也不剩什么。 钱来来考上大学，难道还会回来认祖归宗和钱家修复关系，这话别说钱多多，就连钱来来两个亲哥哥都不信，所以就没人关心钱来来到底考得怎么样。 钱多多感觉自己发挥得挺好，反正每道题她都没空着，该写的都写了，就等着最后开奖的时间到来。 七七年这个冬天格外难熬，全国无数考生都在等待消息，也有自认为考砸的在拼命找资料复习，走到哪都能看到人拿着资料或者手写的小抄在念念有词。 在七八年新年来临之前，一个寒风凛冽的天气里，钱多多收到京城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她喜形于色，但很快就垮了脸，自己当初填报志愿时，被钱二叔怂恿说医生吃香，走到哪都不愁没工作，钱多多就在第一志愿填了医科大学。 等填好才发现医科和物理生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要是考上了，大学几年她就得和这几门让人头疼的功课死磕到底。 钱多多一想到那个场面就觉得眼前一黑，未来四年轻松不了了。 钱家的闺女考上大学这个消息直接在钱家大院以及钱家所在的胡同里炸开了锅，老钱家那个漂亮的闺女成金凤凰了！ 钱奶奶和钱二叔看着那薄薄的录取通知书，小心用手摩挲了一遍又一遍，眼眶里都有泪意闪现，他们从二十多年前开始盼着，总算把这份录取通知书给盼来了。 “老头子，你看见了吗，咱家的孩子出息了，咱们出大学生了。 小春，你闺女是大学生了，你高兴吗？” 当天晚上，钱家人偷偷摸摸在家里祭奠已经作古多年的钱爷爷和钱小春，钱奶奶对着两个简单做起来的牌位絮絮叨叨念叨了许久，到半夜才被小辈们拉起来去休息。 钱家因为这事热闹了好些天，好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上门了，不断有人来找钱多多要复习资料，甚至还有人想找钱多多辅导功课的，更夸张的还有人大张旗鼓上门说亲的。 钱多多长得漂亮现在还是大学生，这含金量可是杠杠的，媒人给介绍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好，看得钱二叔都有些心动，但还是尊重钱多多的意愿，目前还是以学业为重。 在高兴狂欢过后，钱多多就准备着要去学校报到，石市距离京城不远，坐长途车一天时间就到了。 钱二叔特意请假和钱奶奶一起来送钱多多来学校，祖孙三代看着这座有些年头的学校感慨万分，然后跟随人潮走进学校。 报名，找宿舍，打扫卫生，铺床，做完这些天色已经不早，钱多多又和钱奶奶和钱二叔去食堂吃饭。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上学不需要钱，学校还会给补贴给钱，虽然不多，但让学生吃饱完全没问题。 看过食堂又尝过味道，钱奶奶和钱二叔这才彻底放心，钱多多陪着他们就近找了招待所住下，接下来几天，他们三个人去过了天某门广场，去过长城，吃过烤鸭，尝试过豆汁。 痛痛快快玩了几天，钱奶奶和钱二叔这才启程回了石市，钱多多也正式回到学校成为一名医学生。 她的学习任务很是繁重，医学科的课本资料摞起来比人还高，学生们一个比一个卷天天挑灯夜读，厕所，图书馆，路灯下到处都能看到低头读书的学生。 钱多多忙得晕头转向，在读书上她不是天资聪慧者，想要跟上学习进度，就得花费更多的精力和努力，一日三餐都应付了事。 更别说之前计划着要在京城赚钱，开始上课后，钱多多连校门都没时间踏出去，赚钱的计划自然就搁置了。 沉浸在学习中的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等钱多多一天上课感到闷热时，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在学校待了大半个学期，转眼都快到入夏了。 就在她换下冬装穿上夏装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她所在的学校，钱多多见到他时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嘴里念念有词默背某一段生物知识点，眼神涣散从旁边走过。 等走了几步钱多多才反应过来，赶忙倒退回头去看那人的长相：“关同志，你怎么在这里？” 关承勤从兜里拿出自己的学生证抖了抖，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也考上京城的大学了。 钱知青，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钱多多和关承勤在食堂吃饭，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吃饭，这得知对方这段时间的生活有多么水深火热。 钱多多不必多说，天天被比她还高的课本支配了全部时间，做不完的功课，背不完的知识点，各种各样的实验，总之就是一个字忙！ 而关承勤呢，却因为有人举报他做倒爷，导致政审不过关而错过七七年十月份的高考，不过好在他平时扫尾得很干净，根本就不给别人留下把柄。 再加上自己亲爹足够给力，所以他有惊无险地被放了回来，因为错过了第一场考试，他只能收拾收拾准备七八年的二月份的高考。 这一考就让他考上了北京的大学，学的还是财经类专业，关承勤笑着自我调侃：“我看好这个专业，国家百废待兴，随便干点什么都很容易出成绩。 财经类正是我自己喜欢的，也是符合目前国情的一个专业，我觉得我以后一定会是一个有钱人。” “我也这么觉得，你将来一定一定会很有钱。”关多多也点头赞同，关承勤这个人精子要是在这个年代赚不到钱，那么他一定是小说里的反派，所以才会到最后一无所有。 两个人说说笑笑吃完了一顿饭，关承勤和钱多多告别回了自己的学校，他的学校跟钱多多学校距离不远，公交车也就两三站车就到了。 从哪以后，关承勤就常常来找钱多多，钱多多忙的没空离开学校，他就常常带着各种好吃好喝来学校找她一起吃饭。 钱多多想拒绝，但无奈东西太好吃，她一个天天清汤寡水的学生根本就拒绝不了各种赤油浓酱的诱惑，有空间又怎样，这萝卜她也做不出红绕肉味啊！ 这香喷喷的饭菜吃着吃着，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暧昧亲近，钱多多想如果关承勤再向她表白，她可能没办法拒绝了。 第183章 结局 钱多多大学四年的时间忙碌非常，赚钱计划一搁置就没有再启动，但她还没忘记自己要做一个包租婆。 所以拿着手里的钱趁着一点难得的空闲时间在京城购置了房产，一开始钱多多是想要买四合院满足一下情怀，但奈何小钱钱不够，最后她只能选择一些更廉价的平房。 钱多多也不挑地段，反正京城嘛，在哪那都是好地段，把手里的所有现钱都花出去，她在北京就购置足足十多套平房，有证的那种。 到了八零年代的时候，国家开始改革开放，钱多多就把手里的房产全部给租出去，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几十块钱可以收入。 相当于一个高级技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之后的钱多多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赚更多的钱，但有了这十多套的平房，她下半辈子基本上就衣食无忧了。 关承勤自从来京城读书后，就常常向钱多多投喂各种好吃的，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四年，钱多多和关承勤是到快毕业才正式走到一起。 这四年的时间，关承勤凭自己的本事顺利打进钱家内部，让钱家从老到小都接纳了他。 钱家人反过来劝说钱多多不能忙着读书，也可以一边读书一边谈对象，比如关承勤这个小伙子就很不错啊！ 嘴甜会来事，靠着自己捡破烂在京城买了房，虽然那房子破破烂烂的，但小伙子这会还没毕业呢！ 不靠父母就有这样的本事，等将来毕业了还得了，这样的人不抓住就可惜了。 钱多多在周围人的劝说下，她终于和关承勤走到一起，在毕业前夕，关大队长和老婆千里迢迢来京城想看看未来的儿媳妇长什么样，听说儿媳妇也是个大学生，他俩很高兴的合不拢嘴。 然后他们见到了儿媳妇的真容时，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是个熟人啊！ 几年不见，钱知青长得更加漂亮，但漂亮不能当饭吃，可这姑娘她有心脏病啊，说不定哪天就嘎嘣死了，扔掉自己儿子一个人成了半路债，大队长可见不得儿子成鳏夫。 他当场就撂了脸子起身就想走，好在被关承勤及时劝了回来，听了个中缘由才知道原来钱多多当年是装的。 那就没事儿了。 只要儿媳妇身体健健康康的，能让自己儿子白头到老，那是最好的，其他的他也没什么挑的。。 儿媳妇是大学生又是城里姑娘，性格娇气一些也该自己儿子受着，谁让这人是他自己选的呢！ 双方家长见过面，很快就定下了亲事，结婚也是匆匆忙忙的，那这个年代大学生毕业工作是包分配的，如果有婚姻关系，那么在分配工作的时候就会优先考虑将夫妻俩尽量放到一起。 是因为这个原因，钱多多才和关承勤匆匆忙忙在毕业前结了婚，毕业之后，关承勤想去鹏城。 在那里正是国家开放试点的一个重要地点，还和香江接壤，以他的专业在那里能够大展宏图。 钱多多也很心动，不单是关承勤想要搞事业，钱多多也想啊，她想在那里买房买房再买房。 夫妻两个人倒是一拍即合，很快两个人的工作就被调配到鹏城去，告别双方的父母亲人，两个人踏上这漫长的路途，如果没什么意外，他们大概要在鹏城那边生活扎根了。 钱多多到了鹏城之后被调配到医院的口腔科工作 ，每天朝九晚五工作并不忙，空闲时间她就在泥土空间里种药材，然后偷偷摸摸拿出去卖。 鹏城这时候因为刚刚对外开放，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容易发财也容易出事。 钱多多是冒着风险的赚钱的，好几次差一点就遇到危险，好在储物空间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物不少，她安然无恙地在鹏城积累了一大笔资金，然后就开始买买买模式，地皮房子铺面，只要看着地段不错的，她都不挑剔通通都买了下来。 短短几年的功夫，钱多多身价至少涨了上百万还不止，只有地皮还增值，她的身价就能继续跟着涨。 不过钱多多赚的钱再多，也比不上关承勤赚的多，他是靠批发服装，电子表，录音机，电视，影碟片，影碟机这些东西发家的。 分分钟流水就成千上百万，有了足够的资本之后，他就开始进军地皮做房地产，做装修，做建材，总之是什么赚钱他就干什么。 几年的功夫，钱多多就住上大别墅，各种值钱的金银珠宝包包古董放满了整个楼层，家里豪车一辆接一辆，家里有保姆，出入有司机。 甚至为了方便钱多多上班，还在家里附近直接开了一家医院，医院赚不赚钱亏不亏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婆开心就好。 可以说钱多多自从嫁给关承勤就没有在金钱上受过委屈，来到鹏城之后就更加没有吃过在生活上的任何一点苦。 在感情上，关承勤也从未让她惶惶不安过，给足钱多多足够的安全感，两人感情倒是十年如一日的好。 夫妻俩生下的三个孩子都知道，家里地位最大的就是亲妈，得罪老爸不可怕，要是让亲妈生气了，那才叫可怕呢！ 来到鹏城的第十五个年头，钱多多意外撞见了钱来来，她变了许多，整个人穿得珠光宝气和一排排穿着艳俗的女孩还押送上警车。 虽然十几年没有见到她，但是关于钱来来的消息，钱多多倒是知道不少。 当年钱来来在乡下凭着一己之力考上了大学着实轰动不少人，钱家人也得知了消息，钱家那两兄弟就想让这个妹妹回来。 但奈何钱来来不领情，嘲讽两个亲哥要她回去可以，八台大轿来请她回去，要是做不到以后就别来纠缠她。 钱家两兄弟被气得不轻，从那以后就宣布跟这个妹妹断绝关系了。 钱来来上了大学却没能读到毕业，因为她纠缠外校一个有妇之夫，据说还闹大了肚子，接着肚子要男人和家里老婆离婚娶她。 被原配打上学校，钱来来被打得鼻青脸肿，学校直接就把钱来来给开除了。 钱来来被打和被男人搞大肚子的事情都没让那个男人和老婆离婚娶她，最后不得不跟对方要了一大笔钱，把孩子打了之后就离开了当地。 这一失踪就是十几年，钱家人也不知道她的去处，没想到今天倒是让钱多多给遇见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面里遇见。 看这架势就知道钱来来这十几年干的是什么勾当，这要是被抓进去了，没有个十几二十年，她是甭想出来了。 大概是钱多多的眼神太过专注，让钱来来注意到她，钱来来的目光顿时变得仇恨，要不是钱多多，她的人生不会如此的面目全非。 这一切都是钱多多的错！ 钱来来不是没想过要去找钱多多的茬，这是自从钱多多到考上大学开始，钱来来就再也接触不到她，更别提报复什么的。 到了后来钱多多跟着丈夫来到鹏城，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富贵，钱来来就连仰望钱多多都觉得费劲，后来干脆就放弃了。 她开始专注自己的事业，八十年代的鹏城鱼龙混杂，钱特别特别的好赚，因此也催生了不少灰色黑色黄色的是产业链。 钱来来涉足黄色部分，她先是以身入局，再然后就是一个一个接一个把那些外地来的年轻姑娘骗进自己的圈套里，成了自己牟利的工具。 原本想着赚够足够多的钱就赶紧洗手上岸，只是人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沾了不该沾的东西吸食成瘾。 赚到到再多的金山银山也得去填这个无底窟窿，钱来来不停地往下堕落，最后被绳之以法，匆匆忙忙结束她的一生。 钱多多没有把钱来来的事情告诉钱二叔，这种事让他知道了，他绝对受不了这个打击。 还不如让钱来来就此一直失踪下去，钱二叔还能安慰自己钱来来应该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罢了。 在钱来来伏法不久，钱多多听说钱二叔突然生病，就提出要把钱奶奶和钱二叔接到鹏城这边来养病，顺便想让他们在这边养老。 钱奶奶和钱二叔原本不想来，但是拗不过钱多多安排的处处到位，再加上下岗潮出现，钱家两兄弟出现失业危机。 他们在关承勤提携下也有打算到南方来发展的意向，多方面因素的推进，钱奶奶和钱二叔终于答应钱多多来鹏城生活，而且还是带着钱家两兄弟一起拖家带口南下。 钱二叔来到鹏城才发现这里的日新月异的变化，突然就觉得自己太过悠闲是在浪费光阴，在关承勤的提议下，他带着两个儿子干起收破烂的买卖。 有些买卖看着不起眼看着脏兮兮的，可是不干不知道，一干才知道吓一跳，小东西也有大利润。 钱家原本普通的生活开始日渐富裕起来，日子也算是过得圆圆满满。 钱奶奶抱到了曾外孙子和曾外孙女，到了后来甚至还抱到了曾曾外孙子和曾曾外孙女，她活得长寿见证到了后世的繁华，也算是不枉这一生。 钱多多和关承勤两人都活到一百多岁，在五六十岁的时候他们就把事业都交给儿女。 关承勤到那个时候才知道钱多的手里有不少房产，钱多多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只是说钱财都是她那个已经作古的亲爹钱小春留下来的古董换的。 闲着没事她就开始投资，不知不觉手里就积攒了不少的房产，如今也一并交给儿女去打理。 看着儿女和儿女的孩子一代一代的长大成人，把家里的事业打理的蒸蒸日上，井井有条。 他们两个常常相携着在夕阳下漫步，这一生能够相携到老并且恩爱非常，是一件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幸事。 第183章 结局 钱多多大学四年的时间忙碌非常，赚钱计划一搁置就没有再启动，但她还没忘记自己要做一个包租婆。 所以拿着手里的钱趁着一点难得的空闲时间在京城购置了房产，一开始钱多多是想要买四合院满足一下情怀，但奈何小钱钱不够，最后她只能选择一些更廉价的平房。 钱多多也不挑地段，反正京城嘛，在哪那都是好地段，把手里的所有现钱都花出去，她在北京就购置足足十多套平房，有证的那种。 到了八零年代的时候，国家开始改革开放，钱多多就把手里的房产全部给租出去，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几十块钱可以收入。 相当于一个高级技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之后的钱多多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赚更多的钱，但有了这十多套的平房，她下半辈子基本上就衣食无忧了。 关承勤自从来京城读书后，就常常向钱多多投喂各种好吃的，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四年，钱多多和关承勤是到快毕业才正式走到一起。 这四年的时间，关承勤凭自己的本事顺利打进钱家内部，让钱家从老到小都接纳了他。 钱家人反过来劝说钱多多不能忙着读书，也可以一边读书一边谈对象，比如关承勤这个小伙子就很不错啊！ 嘴甜会来事，靠着自己捡破烂在京城买了房，虽然那房子破破烂烂的，但小伙子这会还没毕业呢！ 不靠父母就有这样的本事，等将来毕业了还得了，这样的人不抓住就可惜了。 钱多多在周围人的劝说下，她终于和关承勤走到一起，在毕业前夕，关大队长和老婆千里迢迢来京城想看看未来的儿媳妇长什么样，听说儿媳妇也是个大学生，他俩很高兴的合不拢嘴。 然后他们见到了儿媳妇的真容时，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是个熟人啊！ 几年不见，钱知青长得更加漂亮，但漂亮不能当饭吃，可这姑娘她有心脏病啊，说不定哪天就嘎嘣死了，扔掉自己儿子一个人成了半路债，大队长可见不得儿子成鳏夫。 他当场就撂了脸子起身就想走，好在被关承勤及时劝了回来，听了个中缘由才知道原来钱多多当年是装的。 那就没事儿了。 只要儿媳妇身体健健康康的，能让自己儿子白头到老，那是最好的，其他的他也没什么挑的。。 儿媳妇是大学生又是城里姑娘，性格娇气一些也该自己儿子受着，谁让这人是他自己选的呢！ 双方家长见过面，很快就定下了亲事，结婚也是匆匆忙忙的，那这个年代大学生毕业工作是包分配的，如果有婚姻关系，那么在分配工作的时候就会优先考虑将夫妻俩尽量放到一起。 是因为这个原因，钱多多才和关承勤匆匆忙忙在毕业前结了婚，毕业之后，关承勤想去鹏城。 在那里正是国家开放试点的一个重要地点，还和香江接壤，以他的专业在那里能够大展宏图。 钱多多也很心动，不单是关承勤想要搞事业，钱多多也想啊，她想在那里买房买房再买房。 夫妻两个人倒是一拍即合，很快两个人的工作就被调配到鹏城去，告别双方的父母亲人，两个人踏上这漫长的路途，如果没什么意外，他们大概要在鹏城那边生活扎根了。 钱多多到了鹏城之后被调配到医院的口腔科工作 ，每天朝九晚五工作并不忙，空闲时间她就在泥土空间里种药材，然后偷偷摸摸拿出去卖。 鹏城这时候因为刚刚对外开放，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容易发财也容易出事。 钱多多是冒着风险的赚钱的，好几次差一点就遇到危险，好在储物空间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物不少，她安然无恙地在鹏城积累了一大笔资金，然后就开始买买买模式，地皮房子铺面，只要看着地段不错的，她都不挑剔通通都买了下来。 短短几年的功夫，钱多多身价至少涨了上百万还不止，只有地皮还增值，她的身价就能继续跟着涨。 不过钱多多赚的钱再多，也比不上关承勤赚的多，他是靠批发服装，电子表，录音机，电视，影碟片，影碟机这些东西发家的。 分分钟流水就成千上百万，有了足够的资本之后，他就开始进军地皮做房地产，做装修，做建材，总之是什么赚钱他就干什么。 几年的功夫，钱多多就住上大别墅，各种值钱的金银珠宝包包古董放满了整个楼层，家里豪车一辆接一辆，家里有保姆，出入有司机。 甚至为了方便钱多多上班，还在家里附近直接开了一家医院，医院赚不赚钱亏不亏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婆开心就好。 可以说钱多多自从嫁给关承勤就没有在金钱上受过委屈，来到鹏城之后就更加没有吃过在生活上的任何一点苦。 在感情上，关承勤也从未让她惶惶不安过，给足钱多多足够的安全感，两人感情倒是十年如一日的好。 夫妻俩生下的三个孩子都知道，家里地位最大的就是亲妈，得罪老爸不可怕，要是让亲妈生气了，那才叫可怕呢！ 来到鹏城的第十五个年头，钱多多意外撞见了钱来来，她变了许多，整个人穿得珠光宝气和一排排穿着艳俗的女孩还押送上警车。 虽然十几年没有见到她，但是关于钱来来的消息，钱多多倒是知道不少。 当年钱来来在乡下凭着一己之力考上了大学着实轰动不少人，钱家人也得知了消息，钱家那两兄弟就想让这个妹妹回来。 但奈何钱来来不领情，嘲讽两个亲哥要她回去可以，八台大轿来请她回去，要是做不到以后就别来纠缠她。 钱家两兄弟被气得不轻，从那以后就宣布跟这个妹妹断绝关系了。 钱来来上了大学却没能读到毕业，因为她纠缠外校一个有妇之夫，据说还闹大了肚子，接着肚子要男人和家里老婆离婚娶她。 被原配打上学校，钱来来被打得鼻青脸肿，学校直接就把钱来来给开除了。 钱来来被打和被男人搞大肚子的事情都没让那个男人和老婆离婚娶她，最后不得不跟对方要了一大笔钱，把孩子打了之后就离开了当地。 这一失踪就是十几年，钱家人也不知道她的去处，没想到今天倒是让钱多多给遇见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面里遇见。 看这架势就知道钱来来这十几年干的是什么勾当，这要是被抓进去了，没有个十几二十年，她是甭想出来了。 大概是钱多多的眼神太过专注，让钱来来注意到她，钱来来的目光顿时变得仇恨，要不是钱多多，她的人生不会如此的面目全非。 这一切都是钱多多的错！ 钱来来不是没想过要去找钱多多的茬，这是自从钱多多到考上大学开始，钱来来就再也接触不到她，更别提报复什么的。 到了后来钱多多跟着丈夫来到鹏城，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富贵，钱来来就连仰望钱多多都觉得费劲，后来干脆就放弃了。 她开始专注自己的事业，八十年代的鹏城鱼龙混杂，钱特别特别的好赚，因此也催生了不少灰色黑色黄色的是产业链。 钱来来涉足黄色部分，她先是以身入局，再然后就是一个一个接一个把那些外地来的年轻姑娘骗进自己的圈套里，成了自己牟利的工具。 原本想着赚够足够多的钱就赶紧洗手上岸，只是人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沾了不该沾的东西吸食成瘾。 赚到到再多的金山银山也得去填这个无底窟窿，钱来来不停地往下堕落，最后被绳之以法，匆匆忙忙结束她的一生。 钱多多没有把钱来来的事情告诉钱二叔，这种事让他知道了，他绝对受不了这个打击。 还不如让钱来来就此一直失踪下去，钱二叔还能安慰自己钱来来应该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罢了。 在钱来来伏法不久，钱多多听说钱二叔突然生病，就提出要把钱奶奶和钱二叔接到鹏城这边来养病，顺便想让他们在这边养老。 钱奶奶和钱二叔原本不想来，但是拗不过钱多多安排的处处到位，再加上下岗潮出现，钱家两兄弟出现失业危机。 他们在关承勤提携下也有打算到南方来发展的意向，多方面因素的推进，钱奶奶和钱二叔终于答应钱多多来鹏城生活，而且还是带着钱家两兄弟一起拖家带口南下。 钱二叔来到鹏城才发现这里的日新月异的变化，突然就觉得自己太过悠闲是在浪费光阴，在关承勤的提议下，他带着两个儿子干起收破烂的买卖。 有些买卖看着不起眼看着脏兮兮的，可是不干不知道，一干才知道吓一跳，小东西也有大利润。 钱家原本普通的生活开始日渐富裕起来，日子也算是过得圆圆满满。 钱奶奶抱到了曾外孙子和曾外孙女，到了后来甚至还抱到了曾曾外孙子和曾曾外孙女，她活得长寿见证到了后世的繁华，也算是不枉这一生。 钱多多和关承勤两人都活到一百多岁，在五六十岁的时候他们就把事业都交给儿女。 关承勤到那个时候才知道钱多的手里有不少房产，钱多多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只是说钱财都是她那个已经作古的亲爹钱小春留下来的古董换的。 闲着没事她就开始投资，不知不觉手里就积攒了不少的房产，如今也一并交给儿女去打理。 看着儿女和儿女的孩子一代一代的长大成人，把家里的事业打理的蒸蒸日上，井井有条。 他们两个常常相携着在夕阳下漫步，这一生能够相携到老并且恩爱非常，是一件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