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有爱意的末世千金是个病娇》 第1章 末世开启,世界巨变 我很希望这个故事会有一个很宏大的开头,但现实恐怕总是与人意愿相违背的。 就像决定了整个欧洲命运的拿破仑殿下,最后终结于他的仅是来自于他将领的一分钟思考。 这个有关于毁灭与新生的故事,恐怕也要起源于一段小到微不足道的事情。 它起源于一段刚开始就结束的爱情故事。 那是一个星光点点,阴风阵阵,伸手不见脚趾的夜晚,在华夏的一所大学里,大家正有序,但不紧张地燃烧着自己的青春。 男生们通常会在宿舍里和舍友竞争游戏榜上的荣耀。如果是宿舍与宿舍之间的对决,那么这场竞争会显得更加激烈。 女生们则会尽力给自己的爱豆们狂热欢呼,哪怕这些哥哥们炒粉的时候喜欢放鸡精,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个新社会,颜值即是第一生产力。说实话,如果不是性别不可以,作者也会毫不留情地加入他们。 毕竟帅一个字,无论男女都喜欢。 而我们现在回归正题,无论是国服韩信还是当代诚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会在五分钟后变得毫无意义。 现在请让我们把目光先聚焦到一对即将卿卿我我的小情侣身上。 一位英俊潇洒的男生已经在宿舍楼阴暗的草坪处站了许久。 此刻皓月当头,正常人基本上都已经待在到了宿舍里。宿舍楼之间空旷的过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影。 真是一个杀人放火,告白求爱的绝佳时期。 这位英俊潇洒男生,我们暂且叫他阿伟。他在不久前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两句话。 “我喜欢你,阿伟学长,能在晚上10点以后的5栋宿舍楼门口等我吗?” 这段秀丽的字背后衔接的是一个小小的爱心,粉红粉红的不断触碰阿伟那娇柔的内心。 试问作为一个母胎lo18年的男生,谁能够拒绝这种诱惑?阿伟当然不能。 阿伟没有拒绝。一方面是他自认为英俊潇洒,只是没有遇上合适的人而已。 只要我沉淀的够久,总会有女孩子垂青到我。 为了等待命中所爱,他宁愿等到30岁,40岁,50岁。等到父母疯狂了,头发发白了,钱包空了,房贷还不起了。 他依旧在等,爱情的力量真的伟大。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方面是他的父母催他找女朋友,实在催的有点紧,再找不到的话,估计他可能会被亲妈赶出家门。 虽然住不到房子了,不过放心,银行绝对会让你继续付房贷。(闲话休题)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暗,浪漫气氛浓厚,似乎是个表白的好时机。 阿伟在初冬的寒风中像个傻子一样矗立着,像这样男女相约。女方放鸽子的行为似乎不太多。 这其实也不能怪女方,毕竟他也没有想到给前男友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居然可以如此漫长。 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前男友身体这么好呢? 已经在进与退之间徘徊许久的阿伟,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其实像傻子的不止有他,在一旁等着看直播的好舍友阿彬已经去了两趟厕所。 尽管过程艰辛,但他依旧没有放弃,仍旧专注于这场直播。 为了给好基友铺平道路,他还特意去买了两杯奶茶,以作场外支援。而事实证明,奶茶容易引起内急。 终于女方出现了,是阿伟隔壁班的阿杰学妹,大家一般喜欢叫她杰妹,她很喜欢这个称呼,大家也很喜欢和他做朋友,她真的很棒。 见女方出现,阿伟瞬间精神起来了。 端详着面前这位娇小柔弱的女生,阿伟不禁感慨万千。但感慨只是转瞬间的,阿伟第一次谈恋爱,内心十分的忐忑不安。 他说“所以杰妹你对我真的……” “阿伟学长,我真的是非常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可以与我在未来共进三餐吗?” 这么直白的回答,让阿伟一时不知所措,杰妹的身材很好,1米6的身高,雪白的皮肤,秀气的长发,整体体型娇小玲珑。 虽然体型娇小,但杰妹的身体素质非常高,她的男朋友都这么说。 当然这对于不谙世事的阿伟来说,他肯定是对此一无所知的。 阿伟正低头害羞,杰妹则直接对着阿伟的嘴亲了上去。 这不仅把阿伟震惊了,在一旁吃瓜的阿彬也震惊了。 “嗯嗯嗯嗯。”阿彬庆幸自己这么蹲守,总归是有了些重磅的结果。 “一个感冒莫白得。” “杰妹不要啦。” 激烈的拥吻后是两人火热的目光对视,无限的爱意由此萌发。 下一步两人或许考虑该出校去共度良宵了。 在大脑中简单搜索附近宾馆的位置之后,阿伟睁开了双眼。此刻他看见了来自杰妹眼中炽热的火焰。 在那一刻他居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而是迅速联想起了他在日漫中看到的那种完美的病娇。 “难道阿杰学妹也是一个可以把爱心画在眼眶里的人物吗?” 还没等他思考几秒,杰妹直接打断了他。 顺着杰妹手指的方向,阿伟看到无数的流星划过天际,像是爱的使者。给这个美好的场景增添了几分喜庆。 “温润良夜,佳人作陪。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阿伟如是想着,正当他开始考虑去宾馆以后该使用什么姿势时,眼前的火焰已经越来越大了。 流星似乎是直接冲他俩撞过来了。 一般人看到流星雨,思绪会简单的在这些地外物质上停留一会儿,然后就“接着奏乐接着舞了”。 这几个挥霍青春的也不例外,流星雨越来越多,三人全然没有发觉,毕竟流星雨再危险,上一次砸到生物头上恐怕还是恐龙时代。 人总不至于这么倒霉。 但这个好运还真就让他们给碰上了。 一颗流星精准而优雅地向他们冲过来,这似乎是上帝犯了贱,要狠心拆散这对恋人。 流星的直径也没有多大。到达地表时也就1k左右。 而且上帝的诡计并没有成功。 陨石的撞击并没有直接伤害到这对情侣,而是把所有留在宿舍楼里的同学给扬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宿舍楼的崩塌,以及陨石撞击地面产生的强大气浪,把阿伟,杰妹以及在旁边看戏的阿彬都给震倒在地。 与此同时,破裂的陨石发出淡绿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乌黑的尘埃,尘埃传播的很远。幸存下来的人们几乎都会将它吸入肺中。 阿伟和杰妹倒在地上的那一刹那,他们的五脏六腑就已经被震碎。 除了阿彬回光返照还留了一口气,其余的人大概率都死得彻彻底底。 刚恋爱就殉情,多么凄美的场面。 死去的阿伟和杰妹重新站了起来,继续未尽的事业:互吻。 他们吻的是那么认真,哪怕是把对方的脸上的肉都给啃下来也不会停止。 事实上他们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阿彬醒了,大脑因为冲击波的破坏还不太清醒,但是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他彻底吓醒了。 满脸碎肉的杰妹已经啃烂了阿伟的头盖骨,“嘎吱嘎吱”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现在正一脸善意地向阿彬走来。 “不要,离我远一点,不要啊。” 阿彬嘶声力竭地叫喊,求救声在几秒钟之后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骨头碎裂声戛然而止。 那还是一个星光点点,阴风阵阵,伸手不见脚趾的夜晚。 像这样的事情在全球各地都在发生。无数的陨石坠落在大海,森林,湖泊,河流,平原,山地,丘陵总之你能想到的任何地方。 黑色物质污染了太多美好的东西,而现在时间调转到70年后,我们仍然在寻找出路。 全书完。 “现在的孩子都喜欢看这种东西吗?” 奎托默默地把书放下,薄薄的书皮封面上写着极其夸张且略带一些抽象性的标题。 《末世究竟是怎么来的》 对于奎托来说,这本书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他只是希望借此机会能够了解一下梁陈喆的内心。 而目前看来,这个尝试显然失败了。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读不懂这群年轻人的心。 感慨以后,奎托把眼光从眼前的方向盘转移到车窗外,天空依旧是雾蒙蒙的。似乎很快就要下雨。 奎托的汽车隐藏在公路旁。与一群废弃的汽车混在一起,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似乎你很难找出其中的区别。 为了保证安全,末世的人们一般会尽力把汽车打扮得破破烂烂。 这样做既可以保证实用,也可以防备一些心怀不轨之人。 “梁陈喆这孩子已经进去好久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 远处巨大的商场此刻在奎托的眼里大小如同一个玩偶,但是就在这个玩偶旁边还依稀游荡的几只行尸。 没有目标,闻不到血肉之息的他们只能够在那里默默徘徊,巡逻。 奎托不知道梁陈喆怎么通过这些行尸的,但他很清楚,这个孩子有他自己的手段。 “只希望一切安好。丁每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家庭成员。”奎托心里想着。 “咚咚咚。” 车门外传来一阵敲击声,很清脆。 奎托扭头一看,哦,原来是在路上偶遇的另一家拾荒者。 一个女人透过车窗已经看到了奎托的脸,她轻松地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奎托则先谨慎地透过车窗仔细的检查了女人的双手,衣服口袋。确实没有什么东西。 在卡车上看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瘦小。 眼见对方确实没有坏心思,奎托也放下心来。 他们遇到的拾荒者是一对情侣,男方跟着梁陈喆已经一同进入了那个废弃的商场搜索物资。 女方则留了下来,和奎托一样,看自家的车。 现在女方是出于什么原因过来?奎托也搞不清楚。 是不是因为在末世人口稀少,而且身为三十大几的中年人,奎托一辈子都没有碰过女人。 而面前的这位拾荒者长相还不错,穿着一件淡红的衣服,颇有媚感。身材也很修长,如果能生活末世之前,或许她有机会成为一名模特。 女人的头发还算规整,而且似乎刚刚整理过。毕竟回头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她和男伴的状态,实在谈不上好。 衣服破旧不堪,头发凌乱,灰头土脸,精神状态看上去都很差,尤其是男方,没精打采的比霜打的茄子还要萎靡,比抽大烟的烟鬼还要破落。 双方原本可以说是狭路相逢,是在一同逃离行尸潮中偶遇的。 至少在那短暂的20多分钟,双方合作的不错,共同依靠车里仅剩的那点火力,以及梁陈喆对路线的指挥,他们逼退了行尸潮的进攻,成功地逃离到相对安全的地带。 本来双方这么萍水相逢,最多客套一下,应该也就各自离开了。 但你说好巧不巧。一个战前破落的大型商店居然就开在公路旁。梁陈喆当场决定要进去搜索一番。毕竟在这个物资短缺的末世,大多数拾荒者的心态基本都是贼不走空。 与奎托他们同行的那对拾荒者,男方决定和梁陈喆一起进去,现在两人已经进去好几个小时了,也不见出来。 “难道是她有点害怕吗?说她需要什么帮助? 奎托在心里想了想,既然面前这个女人没有威胁,那不妨摇下车窗,听听她想干什么。 奎托把车窗摇下,听到了来自红衣女人的请求。 “哥,我们实在没有水了,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已经渴了好久了。你能不能给一点?就算不喝的话,汽车运行也需要一点水。拜托,求你了,大家都是出来的。求求大哥行行好。好人一生平安。” 女人的语气还是十分温柔的,搞清楚对方的来意以后,奎托的心里完全放松下来。 可怜啊,在末世人与人就是应当互相帮助的。 奎托毫不犹豫地从座位后拿了一瓶水,递了过去。 女人接过水,原先娇弱的身体又低矮了几分。随后她又开始左顾右盼,尽可能地将自己恐惧的心理展现给他人。 这奎托当然注意到了,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他只知道这个女人似乎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哥,我,我……我丈夫他进去其实是为了找电池的。为了省电,我们车里的灯都没法开。你能不能让让我进车里待一会儿?我一个人待在车里。实在是太,太害怕了。” 严格来说,这是一个很过分的要求。奎托没有立刻答复,他的眼神变得冷静。 虽然他没有讲一句话,但是他的内心依旧还是被触动到了。 奎托回想起,当自己一开始入职丁每孤儿院的时候,每天都会遭到附近地痞流氓的威胁。 出来捡垃圾的时候甚至都不敢打灯,就怕被同行发现。 只有那么几个善良的同事和他怀有同样的梦想,一起互相扶持才坚持到现在。 原本小小的丁每也逐渐成长,扩张。 眼见男人没有立刻回答,红衣女人又娇滴滴地抛出了另一句话。 “我知道大哥你对我不放心,我可以把所有的衣服都给脱掉,什么都不剩。求求你,只要让我进去待一会儿,哪怕是躺在卡车后面都可以。我实在是受不了一个人孤独的感觉了。” 说罢,女人就自作主张开始把手伸向自己的衣服。 说实话,谁能拒绝一个如此善良可爱又可怜的女人呢?奎托当然不行。 于是他摆摆手说没事,你只要不带武器就行,上来,坐在我副驾就可以了。 第2章 钓鱼的异人 “谢谢大哥,大哥真好。” 面对敞开的车门,红衣女子也没有了之前的矜持,而是很自然的坐上来了。 刚一上车她就有点惊讶,因为这辆车被打扮的实在是与末世风格格不入。 从外表上来看,这是辆黑红破烂的卡车。 可它内部的装饰居然以粉红为主,还贴上了不少动漫卡通图案。车门内侧还贴了几幅画,看上去显然和名家大作完全扯不上边,更像是小孩子的手绘涂鸦。 画中有一个大房子,房子下面住了四个人。一个圆形,一个三角形,外加几个长方体。那就是一个人了。 虽然对车内装饰震惊不已,但红衣女人当然不会为此表现出过多的惊异。 她此刻需要自己表现地非常安定与感激。 而奎托这边呢?事实上,在他同意陌生人上车的那一刻,他开始感到有些后悔。 双方没有什么交情,就因为看对方可怜,直接把对方邀请上车。 但如果对方有什么异心的话,那岂不是将自己与丁每的生命线直接置于危险的境地? 但是现在木已成舟,他也不好直接把人家姑娘赶下车去。 奎托只好保持沉默,继续把眼神对准远方的商场。 他希望通过这种动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然后他就感受到一阵温暖正触碰他的手臂,原来是那个红衣女人把自己的手挽在了他的臂膀之上。 女人的手非常的柔软,温润,让奎托这个中年男人也有点脸红。 “姑娘,您请自重。”奎托的内心十分纠结。他想把手臂从女孩的怀里拔出去,但没想到居然直接触碰到了女孩子的胸部。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奎托像是被电击了一样,他只是用余光瞟了一眼,自己之前居然没有发现这个姑娘的规模居然还是蛮大的,起码到了c。 知道是不是奎托的错觉,他感觉眼前的这位姑娘将她的手臂挽得越来越紧。 为了掩饰尴尬,奎托只好急忙将视线挪开。就在这一刹那,姑娘把自己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口,取出了什么,放在车座后面。 速度非常的快,让奎托完全没有发觉,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这位姑娘接着说“没事的,大哥,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听到这句暖心的话语,奎托终于放下心来。 轻松了不少,话匣子自然也就可以打开。 “没错,他们现在一定在努力搜索,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滴,滴。” 此刻在高速旁的大商场内,梁陈喆正和那位姑娘的丈夫进行紧张有序的搜索。 同为拾荒者,梁陈喆倒是表现得非常友好,对于商场内遗留的许多食物,双方倒是比较谦让。 因为数量太多了,他们各自就带了一个背包,估计搬也搬不完。需要拿一些最重要,能量最多的食物即可。 但是一旦有珍贵的药品出现,两人就不得不开始讨价还价了。 尽管这个过程中也出现了一点小不愉快,但双方还是艰难地推进沟通。 在此刻他们还需要互相帮助,清理整个商场一层二层的行尸,然后再逐屋搜索。 这个末世前就构筑的三层大商场。第一层完全是衣服和食物卖场。 第二层则似乎是个游乐园,你能在这里看到不少玩具旗舰店,以及一些小小的行尸。 与梁陈喆同行的拾荒者名叫蒲云帆。 作为一个末世的标准拾荒者,蒲云帆18的身高配上健硕的肌肉,与那位红衣女子也算是郎才女貌。 相比之下,梁陈喆好像就有些不足了,至少他的身高确实有点矮,只有172,在某些高个子男生看来,这几乎就是个残废了。 虽然梁陈喆身高不高,肌肉也没有自己外现的那么多。 但蒲云帆依旧不敢对他放松警惕,毕竟敢出来在末世混的,大多数都有一两件保命的方法。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撕破脸皮为好。 至少在做好万全准备之前不要撕破脸皮。 出于这个考虑,两人相处还算融洽。 甚至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互相帮助后,两人已经可以开始插科打混,聊天说地了。 “嘿,兄弟,能问你个事情吗?梁陈喆又开始了一次谈话。 “啊,什么事儿你直接说。”蒲云凡正在细心的搜索一个行尸尸体上的大包,注意力并没有转移到两人的谈话之上。 “呃,就是你和你女朋友有孩子吗?” 这个问题的确把蒲云帆震惊到了。 他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已经开始问他这么私密的问题了。 自己这又不好直接翻脸啊,毕竟双方接下来还得合作。 蒲云帆只能假装不在意地苦笑了几声啊。 “孩子?啊,在末世生孩子,我根本养不起的,本来食物就稀少,药品也稀少,啥啥都缺,这孩子怎么养得起呢? 要是在末世之前生孩子,物资那么丰富,应该一生生许多也挺正常的……” 眼看对方又开始没完没了地发牢骚,梁陈喆也不想再多问了。 来到二楼,他本来希望能够从这些行尸包里搜到一些有用的小物件,例如水杯,笔纸之类的玩意儿,把这些东西带回去,那些孩子们应该会很喜欢。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玩偶,想必给那些孩子也能让他们感受到末世中仅存的一些温暖。 蒲云帆当然不知道梁陈喆的目的,他只是感到诧异。 这个家伙干嘛要搜那么多没有用的垃圾啊?难道说有人在高价收这些东西? 但是根据自己的消息来源好像也没有大冤种发布这样的悬赏啊。 难道这个看上去20岁不到的小伙子,已经有孩子了? 还是说他的内心世界里其实居住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这也不现实?想不通,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了。 也许他就是个精神病。 蒲云帆在内心吐槽,在把包里剩有一层厚厚的尘土给扒去后,蒲云凡拿到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是完全铁质的,掂量掂量似乎还有点分量。 “这里面也许装了满满当当的硬币,不对,如果是硬币的话不会这么轻。 那这里面能是个啥? 保护的这么好,总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但为了防止意外,蒲云凡决定独自把这个盒子给打开看看。 在简单地把盒子封面上的灰尘给尽力擦拭去,只露出了两个字。“三国”。 “三国是什么玩意儿?” 这个问题不会在蒲云帆脑子里停留太久,他双手尽力拉住生锈盒子的盖儿。 深呼吸一口,立刻用尽全力尝试把盒子拉开。 没想到经过了多年的封闭,这个盒子几乎已经与盖子合为一体。 蒲云帆拼尽全力拉了五分钟,这破盒子居然纹丝不动。 这种局面急到他脸发红,头出汗,发出的低沉“嗯嗯”的声音,这把梁陈喆的目光也吸引过来了。 “哎,什么什么?让我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梁陈喆随着好奇的心靠了过来。 蒲云帆看了他一眼,也没多想,直接就把盒子给递过去了。 “我也不知道是啥,上面两个字我也不懂。这破玩意儿我也打不开,你要是能拉开这东西,那他就归你了。” “真的?” “真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蒲云帆的内心很不屑。 这小子看上去并不健壮,身材中等,力量估计跟自己这种常年在末世拾荒的人来说微不足。 我都打不开这东西,他肯定打不开。 不过也可以借此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蒲云帆闭上眼,正在思考下一步是不是应该直接撤退的时候,他听到“咔”的一声。 铁盒子居然被梁陈喆打开了。 蒲云帆惊讶地转过头来望向梁陈喆以及他手上的盒子。 这才过了不到一秒,梁陈喆似乎毫无疲惫,没费任何力气,很轻松地就把这个盒子给打开了。 蒲云帆已经来不及去思考面前这人是不是天生神力,他直接凑过去,想看看这个盒子里究竟有啥? 如果里面真有值钱的东西,那他肯定要和梁陈喆讨价还价一番。 总归是自己发现的,再加上梁陈喆看上去这么面善,应该很好说话,弄个三七分也不算过分。 可惜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堆上面贴了几个字的纸牌。 什么杀,闪,桃之类的。 “这东西大概率是个游戏纸牌。”梁陈喆打开以后自言自语。 眼见原来就是个游戏卡牌,蒲云帆倒是一点留恋都没有。 他拍拍梁陈喆的肩膀说“行,这玩意就直接送你了,如果你想要的话。” “真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梁陈喆倒是很开心, 他将盒子收拾好,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所以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应该赶紧撤退。”梁陈喆又冒出一句话。 蒲云帆看到窗外天色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 如果再等太久的话,行尸到了晚上会异常活跃。 到时候想再撤退会变得非常困难。 就在这时,两人听到了来自第三层传来的微弱声音。 “救命啊,救命啊!” 那是一阵非常非常柔弱的女孩子的声音,听上去完全就是个萝莉音。 在求救声后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句行尸的嘶吼,有人被困在上面了。 梁陈喆和蒲云帆对上目光。 “有人求救,咱去不去帮啊?”梁陈喆首先抛出了问题。 蒲云帆听后简单思索几秒。“行,我们去,就是几只行尸而已,把他们快速解决掉。 既然有人被困在上面,那我们身为同胞就应该互相帮助。” 话虽如此,蒲云凡心里想的却是,如果有人被困在了上面,那代表那里一定有能够供她生活的物资。 否则她早就被饿死在那里了,不然哪来的力气求救。 就算到那儿发现行尸太多,打不了也可以及时撤退。 去看一看,稳赚不赔。 梁陈喆摆摆手,“好,我们走。” 两人就此达成默契,开始顺着声音的来源慢慢朝三层的房间前进。 只能说两人的方向感还不错,顺着安全通道他们距离这个声音源越来越近。 而女孩子求救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虽然这个声音听上去有那么一点古怪。 因为她太单调了,只有“救命,救命!” 蒲云帆能够自知这其中有一些不对劲。 但是行尸的声音又是实实在在的,在他的认知里,能够引发行尸躁动的除了有真实血肉的人以外,别无他物。 两人距离声音源越来越近,脚步也逐渐放缓。 梁陈喆手持了一把带血的撬棍,蒲云帆拿了一把快卷刃的菜刀。 时间渐渐流逝,两人如猫咪走路一般终于到达了声音源的门后,但这个过程似乎有一点太过顺利了。 最重要的是整个楼梯口居然没有一只行尸在游荡,难道说这里之前被人给清理过了? 蒲云帆扭头看向梁陈喆,眼光里充满了疑惑,他似乎是希望梁陈喆也能意识到一些不对。但是梁陈喆递给他的目光让他失望了。 这个孩子眼睛里满是单纯,他兢兢业业地跟在蒲云帆的背后,仿佛已经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这小子脑子是真不好,到底是怎么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的?” 最终,两人距离声音源几乎只有一门之遥。 蒲云帆打了个手势,大意是自己先开小门缝,然后梁陈喆趁机往里偷窥。 在摸清情况以后,双方再继续行动。 但是梁陈喆完全读不懂这种手势,他只能瞪大了眼睛,在蒲云帆做完手势后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种行为更加坚定了蒲云帆内心的不屑。 没办法,他只能悄悄走到梁陈喆耳边轻声轻语。 “过会儿我一开门,我们两个一起。趁行尸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把里面的人救走,这你总会了。” 梁陈喆听完后立刻激动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个计划完全接受。 蒲云帆见状也不再言语,伸出三个指头,两个指头,一个指头。 “砰”的一声,蒲云帆一个闪身冲上去,一脚踹倒大门。 梁陈喆紧随其后,拿起撬棍,如骑兵冲锋般向前突击,结果扑了个空。 这是三层中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根本看不到任何活人,而且连行尸也没有。 虽然地板上沾满了血迹,但是空无一物却是切切实实的。 “什么玩意儿?”蒲云帆见状也惊讶了,慢慢走了进来。 如果这里什么都没有,那求救的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梁陈喆仔细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用手指了指东方向。顺着梁陈喆手指的方向,蒲云凡看到了两个收音机。 两个收音机正有规律的播放着声音,其中一个这是女孩子的求救声。“救命,救命啊!”另一个则是杂乱无章的行尸嘶吼声。 除此之外,这个房间里好像只有一座,沾满血迹的沙发了。 见情况不对,蒲云帆想要立刻后撤。但是他根本来不及,因为就在那短短的几秒钟,沙发动了。 从沙发后面直接站出了一个身高达3的巨大人形怪物。绿色的皮肤,裸露的身体,充血的眼睛,满身的腱子肉。无一不彰显着这个怪物的危险性。 血盆大口朝着他的新猎物开始嘶吼。 “不好,这是个埋伏,快撤。” 蒲云帆刚想回头,这个怪物就举起沙发,直接砸向大门。 蒲云帆自觉来不及躲闪,倒是梁陈喆在旁边朝他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推开,才保证了蒲云帆没有直接被沙发给砸成碎肉。 这个怪物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沙发居然直接被嵌在了门框里。这下他们唯一的退路被堵死了。 埋伏他们的这居然是一个异人。 第3章 初见异人 所以说到底啥是异人啊?这个恐怕还得从当年那场大灾变开始说起。 话说当年那场大灾变之后呢,无数的陨石冲向地球,砸在地表。 陨石破碎后里面放出了一种奇怪的黑色物质,有个别极端的脑残叫他天赐,意思是这是上天赐下来的恩惠。 人们应该学会接受,凡是不能接受的,那都是自己的错。 当然官方肯定不会这么说,一般称这种物质为黑祸。 言简意赅,很形象,黑色的祸患。 说来也是奇怪,动物吸收了这种物质以后居然没有任何变化,照样吃饭,睡觉以及繁衍。 可人吸入以后,身体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巨大的变化。 运气最不好的一批人吸入这种物质以后,他们的肺部会被死死地堵塞,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此刻人们剖开他们的胸膛,就会发现,他们的两个肺已经完全变成了黑祸的形状。 死亡通常在几分钟后会到达。 彼时的他们会短暂的躺在地上抽搐,大脑也开始腐烂。 恶心的黑色汁水从他们的五脏六腑中冒出,顺着他们的七窍流出来。 还好这种情况并不会持续太久。 很快,黑祸会赐予他们神秘的力量,让他们再次站起来。 这第一批在经历短暂痛苦后就死亡的人,死后就被称为行尸。 没有智商,没有意识,只想着往人的血肉之躯上到处乱啃。 至于他们的身体素质嘛,其实也没有多强。 甚至在感染死亡以后,因为腐烂与日晒雨淋,行尸的身体素质比你想象的要糟糕。 唯一的麻烦点在于他们数量多,一旦发起集群冲锋的话,那股撼天动地的气势,让人难以招架。 而且如果仅仅把行尸当做没有灵魂的腐肉,那就大错特错了。 在自然选择下,最初一批行尸早已消失殆尽,而剩下的行尸逐渐开始适应环境。 它们开始本能地逃避危险的环境,例如躲开烈阳与雨水,这两样东西都会伤害它们腐朽的身体。 变成行尸的那批人占多数。而在大灾变中有小部分的人同样吸入了黑祸,但是他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免疫系统成功痊愈。 这批人以及他们的后代,甚至是他们所流传下来的基因将成为这个新时代人们的主力军。 而异人则属于第三情况,极个别更稀有的情况。 有部分免疫人群起初的确是可以免疫黑祸的侵袭的,但是经过几代繁衍,人群之中出现了一批人,居然重新被黑祸感染。 感染者会保留一定的智商,身体机制也会得到大幅度的强化。 代价是毛发掉光,身体裸露,智商下降至七八岁小孩儿的水平。 更离谱的是,他们的寿命似乎可以达到无限。 就目前而言,人类还从未发现一个出现了衰老病态等特征的异人样本。 异人到底和行尸算不算同一个物种,或者异人只是行尸的一个分种,各路学派没有得出一个统一的共识。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确定的,异人与行尸一样,对人类的血肉似乎是无法抗拒的。 异人的数量非常少,偶尔出现在城市之内也会被人们及时的扑杀掉。 但是随着时间的变化,部分人开始出现在成年以后感染黑祸。 有人猜测,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免疫力越来越差。 几乎人人都出现重新感染黑祸的可能性。 还好,毕竟经过那么多年的稀释,最初一批伴随陨石到达地球的黑祸已经极其稀薄了。 除非是在一些特定的陨石碎片附近,否则大多数人是不会再被黑祸感染的。 能够活下来的异人数量稀少,但是现在他们可以依靠仅剩的智商开始进行团队行动。 甚至有人报告在城外的部分地区发现了成群结队捕猎的异人,族群数量可以从几十到大几百不等。 虽然异人的能力听起来很强大,其中的大部分异人成员也确实可以做到刀枪不入。 不过总的来说,在拥有现代火力的人类面前,行尸与异人只是小意思。 因此在那场大灾变陨石袭击之后,行尸与异人并不能算是威胁人类的第一问题。 首先威胁人类的第一问题其实是极其密集的陨石雨,以及陨石雨之后发生的大规模火山爆发。 这两个才是真正对人类文明的杀招。 各种自然因素搅合在一起,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直接将人类文明拦腰打断。 世界上各个国家的各阶政府几乎在转瞬之间瘫痪。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由幸存者建立的微小联邦。 当然联邦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字,事实上,由于缺乏足够的通信手段,各大洲之间的联系基本靠漂流瓶。 幸存者对自己的族群归属也主要是聚集在城市之内。 理论上联邦总统应该是各个城市的共主,但事实上联邦的位置更类似东周时期的周天子。 城市大多数并不服管。 而且为了争夺仅剩的资源,各大城市常常开战。 直到目前为止,人类已经基本无视行尸以及异人的进攻。 对他们来说外部的敌人已经无碍,现在最重要的是清理萧墙之内。 “这玩意他妈的力气为什么会这么大?” 被梁陈喆扑倒在地的蒲云帆说道,他抬起头,看向这个张牙舞爪的异人,内心十分惊慌。 说实话,作为一个老练的拾荒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异人。 碰上这玩意儿的概率跟开车撞死一条鱼差不多,只是命运为何如此残忍,非要在他即将大赚一笔的情况下给他一巴掌? “我们俩得分开”梁陈喆对着蒲云帆的耳边大叫。希望用这种方式可以把这个震惊的人从恐惧与思考中拔出来。 “吼……”这个这个体型健硕的丑八怪非常生气。 或许在他的计划下,自己那一个沙发就应该把这两个人给砸成肉饼了。 现在这两人居然还活蹦乱跳,甚至当着他的面在交谈,是不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梁陈喆再次抬头,异人已经直接冲了过来,稍陂的背上有明显的脊柱凸起。 “分开跑。”蒲云帆大叫一声,立刻站起来随后将左边逃开。 梁陈喆也瞬间反应过来,右脚迈出朝房间的右边挪去。 而这个硕大的异人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像一头发疯的犀牛一样,直接冲向了房间的门框。 原本就已经破败的大门又被补了一刀。 它招谁惹谁了? 没过几秒,蒲云帆和梁陈喆再次站到了一起,不过此刻是异人守住大门,他俩被完全困在房间里了。 异人没有挪动身姿的意思,梁陈喆说。 “这畜生好像是要把咱围死在这里。” 蒲云帆听了他的话,没有言语,而是用目光谨慎地扫过整个房间,希望能从后室的墙壁中看出找出任何可以逃生的通道。 “别想了,这里没有其他通道,咱们要是干不掉它,根本就走不开。” 梁陈喆拍拍蒲云帆的后背,语气中满是悲凉。 “开玩笑的。”蒲云帆在那一刻也尬住了。 干掉这个3米多高铜头铁臂的怪物? 仅靠自己的一个菜刀以及同伴手中的一根撬棍,两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 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的窘境,异人咧开了大嘴,它居然笑了。 声音非常巨大,略带嘲讽。 它的笑声像是武器,因为它的音浪真的可以震麻两人的耳膜。 眼看异人的眼睛充溢了鲜血,凶残的目光直逼两人的心脏,张开的大嘴里全是烂得发黄的尖牙。 蒲云帆明白,今天不拼这一下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拼一下。九死一生,不拼的话,十死无生。 “我先引诱它攻击。 我们的主攻目标必须是它的眼睛,想办法把它的眼睛弄瞎,我们就能够诱导他把沙发撞开,或者哪怕是把某个墙壁给撞开,我们也能撤得出去。” “不要一起上,听我的口令。”蒲云帆大声叫喊,向梁陈喆施加命令。 “好,我听你的。”梁陈喆倒是回答的很轻松。 眼看两人重新恢复了镇定,并且已经开始制定计划。 异人恼羞成怒,它很希望能在自己吃饭的时候有一点绝望做配菜。 但现在这两个小菜让它倒胃口。 异人当然听不懂两人的计划,但他它很清楚一个简单的道理,放在锅里的不如吃在嘴里的。 异人立刻向两人发起了无畏冲锋,一个箭步越过去,他的手臂向两人砸过来。 蒲云帆首先冲了上去,举起菜刀似乎想要硬钢异人的手臂。 但只是一瞬,蒲云帆就掉转身子。让刚刚触碰到异人手臂的菜刀调转方向,顺势卸掉异人的力量。 随后一个闪身绕到异人的旁边,举刀似乎就要砍掉异人的脑袋。 异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它立刻手臂上抬,向上回击。 这一股力量之大,居然直接将蒲云帆的菜刀击飞了出去。 卷刃的菜刀这次彻底报废,断成了两截。刀把掉地,还有一节刀片直接卡在墙壁上。 蒲云帆也受力过猛,仅仅是被手臂擦到的他。就像那把菜刀一样被击飞到地板上。 “嗯嗯。”蒲云帆昏厥了过去。 解决掉一个人,异人刚回头,却发现梁陈喆的撬棍就离他的眼睛已经近在咫尺。 在这么紧急的时刻调用手臂显然是来不及了,异人只能尽可能的摆动头部,也让撬棍不会攻击到它薄弱的部位。 它成功了,撬棍仅仅是打到异人的眉心之上,而它的眉心或者说除了眼睛之外的皮肤,坚硬无比,根本不是撬棍这种随便从路边捡来的垃圾武器可以轻松破防的。 钢筋铁骨,所言非虚。 知道此次攻击难以奏效,梁陈喆不得不瞬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左轮。 大人,时代没变。 梁陈喆迅速射击,在16秒内六发子弹全部射出。 在梁陈喆后退的那一刻,异人不知是用眼睛看到了左轮,还是在耳朵中已经听到了眼前的猎物偷拿武器的声音。 它认出了这玩意儿不是善茬,在眉心被刺痛后,它威胁性地吼叫了一声,随后便用双手挡住了头颅。 “砰”。枪响了,高速运动的子弹撞击在异人的手臂之上。 异人感受到一点刺痛,但也仅此而已。 子弹没有穿透异人的手臂,甚至不能给异人留下擦伤,对异人来说,这只不过是揭开油皮。 梁陈喆在心里暗骂,虽然情况危急,但他还能保持基本的镇定,在队友已经昏迷的情况下,他必须要重振旗鼓。 “嗯嗯嗯。”梁陈喆想从口袋里掏子弹,将左轮重新装弹。 异人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异人对自己的猎物再次发动冲锋。 面对排山倒海,撼天动地的气势,梁陈喆几乎必无可避。 只来得及装好一发子弹,他不得不再次举枪射击。 但是异人又不是傻子,咆哮的异人再次拿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这玩意儿的皮肤真的是铁做的吗?”梁陈喆知道再次向它的脑袋射击已属徒劳无用,现在自己的枪里只有一发子弹。而自己绝对不能放弃这一线生机。 “该死的怪物!除了眼睛以外就没有弱点吗?”心里暗骂的梁陈喆将目光从异人的脑袋转移到异人的下体。 “砰……”左轮的枪口再次冒出黑烟。 这一次异人的速度明显放缓,显然是被打中了要害。 异人放缓速度的那一刻,梁陈喆就立刻向异人奔跑的方向的垂直线撤离。 完美地躲开了异人的冲锋。 “好,看来我赌对了,嗯,他那玩意儿好像比我想象的要恐怖。” “嗷,嗷”。异人摔倒在地上,从他的下体开始流出绿色的血液。 之前嘲讽的吼叫也开始变成了痛苦的哀鸣,对它来说,这样的痛苦前所未有。 这种失败的耻辱感在这个智商仅为七到八岁孩子的怪物心中炸开了花。 几秒钟之后,异人的流血就已停止,它们的身体恢复能力依然如此变态。 梁陈喆重新起身,对自己发现异人的一大弱点而感到沾沾自喜。 异人却已经重新恢复了状态,血红的眼睛再次盯住梁陈喆。 而此刻它的眼睛里没有蒲云帆,或许在它的心里,它已经默默的给梁陈喆判下了粉身碎骨的刑罚。 “这货要发疯了,但是它的脑子估计不太够用了。” 梁陈喆收好左轮再次把枪放进口袋里,一副轻松的样子,慢慢转移到房间的内部。 此刻他的方向正对着挤烂的门框以及那个可怜的沙发。 “小样,有本事你就来弄死我啊。”梁陈喆笑了,对着眼前这个怪物竖起了中指。 第4章 助人乃快乐之本 “杀了你,吃了你。” 在极度暴怒状态下的异人,张开大嘴通过它深沉的喉咙,居然唔咽中发出了两句不清不楚的音节。 异人虽然急火攻心,急到开口说话了。 可它的发音听起来非常的别扭,如果不是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出来这是人话。 “什么?这畜生玩意儿居然还会讲话。 那又怎样?无论你会不会说话,你所做的一切对未来都不会有任何影响。” 梁陈喆心中默念。 他很清楚,对异人来说,多次进攻,不仅没有轻松碾碎眼前的虫子,反而被耍的团团转,甚至差点受伤,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它肯定读不懂梁陈喆的话,以及他的手势。 但是那种侮辱性的表情以及语气它还是能够略略感受到一些。 可惜啊,极度暴露下的异人没有发现它眼前的猎物出现了一丝异样。 也许是因为它血红的眼睛,由于缺乏足够的感光细胞,看到的事物基本上也加上了一层红色滤镜。 以至于他没有发现它眼前的人类的眼睛居然在短短的一瞬之内变换了两次颜色。 “哦吼!杀了你。”异人一边嘶吼着,一边直直冲向梁陈喆的身体。 这一次的速度更加迅猛,甚至可以说与之前两次进攻相比,前面两次的进攻,不过算是小打小闹。 梁陈喆当然也看出了其中的危险,这一切当然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面对迅速袭来的怪物,梁陈喆调转身体。 面对如此明显的逃跑趋向,异人当然不会放过。 为了追求更快的速度,奔跑中的异人绷紧身体,后腿发力,像一只的蛮牛一样,跳了起来,直接扑向梁陈喆。 面对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梁陈喆选择就地躺倒,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奈何异人的身材实在是太高大了,由于是直接扑上去的,铁臂一样的双手居然正好与梁陈喆的身体擦边而过。 双拳直直的砸在了梁陈喆身后的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音,巨大的音量直接把蒲云帆从昏迷中震醒。 可怜的拾荒者终于重新恢复了意识,这还没完,异人这次冲锋的力量实在太大了。 在01秒后,破碎的墙壁居然直接崩裂,就是说异人这一次冲锋,直接把后面的墙撞出了一个大洞。 异人不知道,经过风吹雨打,这座建筑的材料已经极其脆弱了。 能够坚持70多年而不崩塌,已经是奇迹。 再经受异人的蹂躏,怎么可能继续坚持? 因此结局是极为戏剧化的,异人的这最后一次冲锋,不仅没有伤到梁陈喆一点皮毛。 反而撞碎了墙壁,连带着它自己,从墙壁后摔了下去。 足足三层多高的楼。 如果是普通的大楼的话,三层多高也就七八米,不足为惧。 可是这是一个末世前的巨大商场,间距比一般的大楼多出一倍不止。 十几米的高度,异人就这么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如果单单就是摔了下去,那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异人的身体强度在那里摆着呢,连子弹都不能轻松打穿。 它的皮肤就是这么单单摔一下,最多内脏震荡。 凭借它们的恢复能力,只是休息几分钟,接下来又能生龙活虎地追杀梁陈喆等人。 运气不好的是它下落的地方正好有一盏路灯。 商场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停车场,其中的车辆当然已经废弃。 路灯经过那么长时间岁月的侵蚀,也已经绣的不成样子了。 因此如果路灯是直接插在了异人的某个身体部位,那么最多两败俱伤。 异人钢铁一般坚硬的皮肤,想必不会被这个锈蚀了许久的路灯给轻易捅穿。 但结果却是异人的脑袋直直地撞在了路灯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异人领教了一下什么叫做脑震荡。 异人再强大,大脑也是他们所有生命活动的中枢。他们的大脑本身并没有任何的防护。 外部再硬的皮肤并不能阻挡直挺挺的冲击力,尤其是越坚硬的东西,反而会将这种冲击完美地延续到脑浆之内。 因此在撞击到路灯那一刻,异人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面部朝下,摆成了一个“大”字,死死地摔在停车场上,一动不动了。 可惜这么一摔倒,是把其他行尸给吸引过来了。 现在天几乎已经完全黑了,平时很难看到什么东西,它们只能通过气味以及听力来勉强寻找他们的猎物。 这下异人那里发出那么多声音,行尸自然而然地聚集了过来。 “啊,总算摆脱这个该死的家伙了。” 梁陈喆看到摔到下面的异人叹气地摇了摇头。 “就这么个蠢东西,居然逼我使用异能。 不过也要感谢他,让我知道了一些让人很不愉快的事情。” “什么?我在哪?”蒲云帆坐了起来,摇了摇头。 他还没有从刚刚的昏迷中完全清醒过来。 梁陈喆转过头看向他,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善意,而是充满了厌恶。 他默默地走了过去,捡起旁边不知何时丢下的撬棍。 沾血的撬棍已经变形,但是用来对付人类依旧有用。 他举起撬棍,瞄准了蒲云帆的后脑。 很令人意外的是,蒲云帆居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 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到了墙上的大洞,随后又探出头。 看到了摔倒在那儿不知死活的异人,他明白原来这个拾荒者救了他一名。 “那家伙死了。是你干的?靠,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正面打败异人呢。” 梁陈喆依旧是冷眼地看着他的背影,手中的撬棍也没有放下。 他很简单的说了两句,“没什么,只是这个畜生没什么脑子。稍微诱导一下,它就直接自己跳下去了。” “状态怎么样,能走吗?” 蒲云帆听了这个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自己直接跳下去了?” 蒲云帆在心里想着哪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这家伙果然在我的预料之外,还有些其他本事,或许可以交个朋友。” 当然,这些话都是在心里说的,蒲云帆赶紧拿起背包。 他们俩的背包在遇到异人的那一刻就丢掉了,毕竟战斗的时候背上背包可是自寻死路的行为。 “赶紧撤,现在天完全黑了,再等一会儿。他们肯定会着急的。” 扭过头来,蒲云帆想让梁陈喆和他一起快点撤离。 而等他回过头的时候发现梁陈喆正一脸善意地背起背包。 然后尝试从沙发与门框之间的缝隙中把背包给送出去,自己再慢慢地挤出去。 说来也是奇怪啊,梁陈喆原本手里带血的撬棍居然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在蒲云帆说话之间悄悄收起来了。 “等等我啊,那么着急干嘛?”蒲云帆此刻也想不到太多了。 这次来到商场,虽然没有搜到太多有用的东西,但是起码是有些收获,也算是不虚此行。 这些收来的货运到城里卖掉也能维持他和老婆几周的开销。 只可惜像他们这样玩命的人,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有几天就活几天。 没过多久梁陈喆和蒲云帆就已经相继通过了大门。 然后依旧是两人协作,快速清理掉附近挡路的行尸后终于到达了商场门口。 不超出他们意外的是他们的门口现在一片漆黑,只能靠着一点月光来摸索道路。 还好出自末世的人大多数记忆力都不会差,记忆力差的人早就被物理淘汰掉了。 他们可以凭借脑子中的一些记忆,依稀地寻找到之前来时的路。 这份记忆力还会帮助他们在一堆破旧的汽车中找到两个没有开灯的车辆。 “呃。”蒲云帆走到一半,突然像是完全忍不住了一样,开始低沉地叫喊。 “你怎么了?”出于简单的关心,梁陈喆问了一下。 “你这里出了什么事了?”蒲云帆拉开了裤腿,好家伙他的腿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被擦伤了。连带着他的整个脚踝都肿了起来,露出鲜艳的红色。 梁陈喆万分无语,这么严重的扭伤,你是怎么坚持到现在才说的? “还能走吗?” 就是出于礼貌,或者是来自一点同情心,梁陈喆问了一下他需不需要帮助。 蒲云帆原本是想摆摆手拒绝的,但是这确实的严重情况让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实话,他现在对面前的这个同伴是有一点愧疚的。 哪怕对方已经死期将至,却还在为自己着想。 这末世怎么会有如此天真的人啊? “我,我没事的,我可以继续走啊。”蒲云帆刚想拒绝,结果一个发力不稳,脚根本受不了痛。” 他差点直接跪在了地上,还好梁陈喆及时把他给扶了起来。 “我说,你这个情况显然不太好。我扶着你。就这么几步路了,要是这个时候再被行尸给偷袭,那你可要玩完了。” 梁陈喆的语气里就带了一点嘲讽,或者是嗔怪。 至少在这个时刻,蒲云帆读不出其中的区别。 蒲云帆还在犹豫着,梁陈喆倒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拉起他一条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算是为他助力。 两人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回了出发的地方。 “他这是怎么了?”红衣女人打开车门,快速的跑到两人的面前,接替梁陈喆把蒲云帆扶了起来。 漫长而且忐忑不安的等待终于结束。 “他受了点伤,你先把他扶到车里,恐怕你得自己开车了。他这个状态还是让他好好休息。” 梁陈喆对红衣女人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打算把蒲云帆的手拉开。 从此刻开始,两批拾荒者的约定就此结束,从此以后分道扬镳。 “好的,大哥,我们走了。” “哎。” 红衣女人差点摔了一跤,也许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丈夫如此笨重,仅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搀扶自己的丈夫很艰难。 梁陈喆对此也没有发表任何观点,而是先一步上了车,在车座后摸索摸索。 奎托看到了红衣女人以及她丈夫的不便,虽然他一言不发,但是依旧准备拉开车门下去帮这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把。 至少帮这个女人把他的丈夫扶回车上。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却引起了梁陈喆极为激烈的反应。 他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按住了奎托的肩膀,紧接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瞪住了奎托,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奎托面对这个情况也呆住了,“这孩子到底要干什么?”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奎托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让这一切行为都显得顺其自然。 女人以及她的丈夫一瘸一拐很慢的开始往回走,走回他们自己的车上。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来自后方梁陈喆的话语,“你们这个样子显然走不快的,让我来帮一下你们。” 梁陈喆随后又搭起了这个蒲云帆的另一只手。 这样一男一女带着这个拾荒者慢慢的往他们车里走,速度快了许多。 “谢谢你,小兄弟。我见过那么多人,但是像你这样善良的人确实很少啊。” 女人笑了,她的答谢非常温柔,让人听起来如沐春风,像是在晒四月的阳光。 “您过奖了,姐姐。”梁陈喆也笑了笑,他的表情依旧很单纯。 “我们孤儿院院长说过,助人乃快乐之本。” 就在这样和谐的气氛中,这对拾荒者夫妇成功回到了他们的车里。 两人做了简单的告别以后,红衣女子本来想将车门关上,这是梁陈喆又突然探出头来。伸向他们的手里握着一个小盒子。 “他的脚受伤还挺严重的。我这里有一点药膏,你先给他抹上。” “啊,这这也太客气了,其实不用。”红衣女人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给予完全不知所措。 也许她的本意是拒绝,但是蒲云帆却没有这么打算,他很放心的接了过来。 “谢谢你,伙计。我们日后还会再见面的。”蒲云帆很高兴,这么友善的人,在末世中已经很少了。 “小事小事。以后你们有机会来莫奈城,我一定请你们大吃一顿。” 说完,梁陈喆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车上。 看到梁陈喆走了,红衣女人立刻变了个脸色,对自己的丈夫怒斥道。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要不是遇上了这么个人你怎么回得来?” 蒲云帆拿着药膏,听到自己老婆的怒斥,短暂地沉默。 他也很清楚,如果不是这次遇上了好人,他可能真的会交代在这里。 “先别说这个,计划先停一下。” “什么叫做停一下?东西我都放好了,现在就等他们开车。 他们的车我已经上去过了。 我看到了,他们后座有不少好东西。 这次碰上了这么一条大鱼,错过就没机会了。 你看,他们已经开车先走了,我们赶紧跟上去。” 女人的语气里充溢烦躁。 显然他对自家男人这次的表现很不满意。 可蒲云帆显然已经动了恻隐之心,在这短短的半天合作之中,他对这个男孩的下场有些惋惜。 “轰轰轰。” 女人已经发动了车子,开始跟踪梁陈喆和奎托的卡车。 两车之间保持了一定距离。 发现男人在经过自己的责备以后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女人感到有些不对劲。 为了能够让男人下定决心,她决定放出一个重磅消息。 “其实,我怀孕了。”女人的语气终于加上一点娇羞。 “啊,这……什么时候的事啊?” “这已经两三个月了,我怕引起你焦虑,所以瞒着你。” 蒲云帆非常惊讶,他心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做父亲了。” “正是因此,你才不能心软,做拾荒者实在是太苦了,只要我们凑够了钱,交上一笔公民费,就可以入城,做正经生意,再也不用干这拾荒的活了。” “绝对不能让孩子出生以后,跟着咱们这样跑东跑西,浪迹天涯。 只要这一单做成,就是一大笔买卖。 你要是这个时候退缩,不是对孩子不负责任吗?” 此刻在蒲云帆的心里,欣喜与愧疚掺和在一起。 最后当然是做父亲的决心战胜了一切。 于是他果断的拿出一台老人机,输入密码,点击确认。 伴随着“轰”的一声,一份小当量且含毒的炸弹发生了爆炸。 第5章 对弟弟热情过头的姐姐 “梁陈,一切还顺利吗?” 看到已经做过好事的梁陈喆回到了车上,奎托发出了友好的问询。 “额,怎么说呢?我觉得还行。 虽然没搜到什么好货,但是我倒是拿到不少玩具。 那些小家伙会很喜欢的。 倒是你,我看到那个姐姐和你在一起。 你们两个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故事啊?” 梁陈喆说话语气非常轻松,甚至还会调戏一下这个作为长辈的奎托。 听到这话,奎托有点不好意思,作为一个中年男人,他对那方面的需求是不可能忽视的。 现在这个由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家伙也到了即将成家的年龄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考虑,找个好女人把这一辈子安定下来呢? 奎托的心思就是这样,虽然他憨厚,但有时十分的现实。 没有什么幽默感的他,能够切实地为他人着想,也能够把目光聚集在当前的问题上。 奎托没有多说话,接下来他选择发动车子,然后开车上路。 正当两人汽车发动的时候,这场该来的雨终于在夜间到来了。 这场雨下的有点大,甚至超乎了梁陈喆的预料,不过梁陈喆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喜欢闻着下雨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植物的混合气味。 他喜欢听到雨水打在车窗,打在车顶上滴滴答答的声音。 这都能让他感到放松,让他暂时忘掉一切的不愉快,虽然这种不愉快很快就会出现。 伴随着梁陈喆和奎托乘坐的卡车稳步运行,梁陈喆的目光也逐渐从眼前的公路转移到车子的后视镜。 他看到了那辆破旧的小汽车,正在不远的地方紧紧追随着他们。 “奎叔,你说这世界上除了亲人以外,究竟还有什么样的人是可以真正信任的呢?” 梁陈喆又开始故作深沉了,语气夹杂着悲哀。 “可以真正信任的人还是很多的。就比如我。” 奎托可能没有完全理解梁陈喆的意思,毕竟从严格的血缘关系上来讲,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当然不是,奎托,我和哥哥姐姐们一起长大,吃饭,睡觉。 和你们在一起这么久,在我的心中,你们都已经是我的家人了。” 梁陈喆笑着说,语气倒是十分正经。 奎托听了这话心里也暖暖的。 在这个可悲的世道,有人可以依靠,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轰”一道闪电劈下,在原本平平无奇的天空炸出了短暂的光明,然后又迅速消失。 看来今晚这场雨会持续很久了,梁陈喆只是想继续通过闲聊来排解心中的郁闷。 可是话音未落,巨大的雷声便盖过了他的闲话。 两人的耳旁都形成了一声炸雷,而这是在这层雷声的掩盖下,梁陈喆清楚的看到。 跟随在他后面的车辆瞬间爆炸,随后弥漫出一团深绿色的气体。 本来梁陈喆还希望可以看得更清楚一大,可惜奎托开车开得很快。 汽车的残骸或者说是人的残骸,转瞬间就在两人的视野中化成了一个点。 随后梁陈喆又依稀地听到了一声轻微的低吼。 他很清楚这个声音的来源,这是他之前遭遇的异人。 这个愤怒的家伙重新苏醒,并且向他们追击过来。 如果它能稍微有点耐心的话,它应该可以收获到一顿丰盛的大餐。 就这样,拾荒者找到了物资,异人找到了猎物,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卡车在残存的公路上保持较快的速度行驶。 大概过了三四个小时,莫奈城中央塔的尖顶终于出现在奎托的眼前。 “目的地已经很近了,最好先把这个孩子给叫醒,不然的话连军队哨所都过不去。” “嘿,梁陈喆,醒来了,我们就快到了。” 奎托轻轻用手碰了一下梁陈喆的左臂。 “别碰我!” 这一声叫喊倒是把奎托给吓到了,他没想到这个孩子的反应居然如此激烈。 事实上在奎托把手伸向梁陈喆的那一刻,梁陈喆就已经醒了。 “呃,抱歉。我手臂这边受伤了,暂时不能碰。” 梁陈喆对自己的大吼大叫也感到万分抱歉,然后主动将自己的袖子向上拉,露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梁陈喆左手臂上的一大片肉被刮掉,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受的伤。 也许是在撤退的时候,被行尸咬了,又或者是在与异人搏斗的时候,不知何时挂了彩。 “这么严重吗? 抱歉孩子。我没想到,你这最好还是赶紧上点药。” 奎托看到伤口后,自然也把之前梁陈喆的无礼给瞬间遗忘。 毕竟这个孩子忙前忙后,冒着生命的代价做搏斗也是为了这个家。 为此受伤更是让人心疼。 自己又怎么会为此而责备他呢? 相反,梁陈喆这边则是开始冷汗不止,可惜奎托没有看到,毕竟梁陈喆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在十几秒钟,梁陈喆双眼的瞳色在火红与正常中反复切换。 连他的身子也在微微的颤抖。 他能听得到。有一个人在他的脑子里叫喊。 “杀了他们,他们都是有罪的。他们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个世界不属于他们。” 还好这个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而且持续时间很短。 在沉默了十几秒后,梁陈喆重新恢复了活力。 从而可以继续对奎托展示他那标准的微笑。 卡车默默行驶,终于进入了莫奈城的地域。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不是什么高大的城墙,而是一排一排低矮肮脏的棚屋。 在莫奈城可以简单的分为两个居住区,贫民区与公民区,贫民区与公民区有一道城墙相隔。 一般来说,两个区的人流往来不会特别频繁。 当然,作为生活在城内的公民,想要进入贫民区,官方是不会禁止的,只是贫民区的治安非常糟糕。 一个是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一个是吃的只剩骨头,终究还算是有点差距的。 作为一个贫民,如果想要进入公民居住的城市,那就需要费一番心思了。 官方为此设立了极高的入城费,可以理解为购买公民身份。 当然,如果你能够用证件证明自己是一个公民,那就不用交这笔钱。 至于公民身份这种东西,除了后天花钱买,那么唯一的获得方法就是证明自己是在城内出生的。 当然这必须需要你的父母也是公民才算数,因此有不少贫民区的人,希望把孩子或者是孕妇送去给公民抚养。 但往往,这个孩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很幸运的是,这个问题在梁陈喆这并不存在。 因为丁每中的所有人,他们的公民身份都已经被提前花钱购买了。 当然,仅仅是成为公民也代表不了万事大吉。 因为在莫奈城内,居民区也被强行分成了平民区以及富人区。 莫奈城的四大家族,把富人区当做自己的大本营。 达官显贵会在这里分享权利,巧取豪夺,而贫穷的人就算拥有公民身份,依旧生活会很艰难,甚至连贫民区的人也不如。 当然关于这些问题,梁陈喆他是不太懂的。 作为一个普通人,他没有心思去思考别人的幸福。 他只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力量,尽可能为家人争夺更多的利益。 至少先让丁每的经济问题得以缓解。 其他的问题,别人的幸福还是交给命运去做决定。 因此一路上不管是贫民窟低矮的窝棚,嬉戏且衣不蔽体的儿童,又或者是尽力打扮的风情万种,但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病的站街女。 也许她们自己还是个孩子,但是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成为母亲,自己被迫需要赡养另一个孩子。 这样种种的惨状,都不会引起梁陈喆内心分毫的波澜。 看见的太多,自然也就麻木了。 当窗外的穷孩子顶着脏兮兮的黑脸,对着卡车指指点点,有个别胆子大的孩子甚至拍打车身,希望祈求一点食物。 梁陈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吝啬到连一点怜悯的眼光都不愿意施舍。 倒是奎托不断把手伸向车内的罐子,从里面拿出一大把糖果往窗外撒。 五颜六色的糖果在空中被雨水打湿又落在了地上,只有小部分能被那些幸运儿直接拿到手。 不过就算是糖果摔到了地上,粘上了泥,还有糖纸保护,依旧是孩子们哄抢的对象。 在这踩踏中可能还会发生一点血腥的争斗,对于这种情况,他俩无能为力了。 虽然贫民区的情况很糟糕。但并不意味着这里就没有秩序。 因为卡车引发了骚动。几个穿黑色衣服的军人赶了过来,挥舞他们特质的棍棒。 开始大声叫喊,驱散聚集的人群。 这很好理解,官方也很清楚,这些人在这里不可能老实,经济活动也不会交税,所以就必须得有所看管,以防止他们造反。 为了平息民众心中的怨气。甚至是表现一下莫奈城开明的政治。 尽管这些可怜的平民连进入城市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他们居然有选举权。 作为莫奈城小议员不可忽略的重要票仓,维护这里基本的秩序,符合所有人的利益。 等了好一会儿,卡车终于驶离了贫民区,现在映入两人眼帘的由窝棚改为了一圈圈冰冷无情的铁丝网。 他们现在终于到达了军事管理区,来来往往的军车不断运送着士兵。 虽然大部分的军队都驻扎在城内,但依旧有不少军人负责守卫哨所。 当贫民区出现了警察无法处理的事件后,就该他们上场了。 梁陈喆看到叼着烟头,身穿防弹衣的大头兵大声吼叫,指引南来北往的汽车进入检查站。 “唰”的一下。雪白的探照灯伴随着刺眼的亮光照射到他们的卡车上。 大功率照射灯刺得他眼睛恍惚。 想要进入莫奈城,必须经过这些哨所。 入城的人出示身份证明以及缴纳货物的税收以后才可以进入城区。 如果给哨所站岗的士兵还算是恪尽职守,英姿勃发。 哨所之内的景象就可以说是群魔乱舞,梁陈喆不止一次看到那些醉醺醺的拿着酒瓶子的士兵抱着队友在喊。 “再喝,再喝。你看这个彬彬才喝一杯就醉了,真是太逊了。” 甚至有几个人直接给队友捏住鼻子往嘴里灌。 “这个彬彬就是逊啊。”几个士兵还在那里附和。 “里面的人下车。” 奎托把车停了下来,梁陈喆和奎托把车门打开以后双手举起。 一副老巴黎正白旗的范儿,接受荷枪实弹的士兵检查搜身。 一个士兵则是走入了车辆内开始开始了极为严格,一丝不苟的货物清查。 清查足足进行了半个小时,负责清查的士兵完成任务,走下车来。 从手中的小本本上写了什么,撕下一页纸,恭恭敬敬地递到他面前人高马大的军官的手上。 军官看了看纸上的货物名称,微微地点了点头,上面所记载的货物都很正规。 既然没有什么违禁品,那么把税交了。 检查一下居民证就可以正常放行了。 军官抬起头,看到梁陈喆已经将两人的居民证递了过来。 显然他这一套流程已经行云流水,军官接过了两人的身份证件,打开发现了里面加藏着整整的两百元。 军官神色未变,用两根手指头轻轻一夹,塞进袖子里。 然后在两人的报税单上,画了一个圈。 毕竟这个税收上来他自己也拿不到,这么干对双方都有利,何乐而不为呢? 随后军官大手一挥,宣布放行。 梁陈喆和奎托重新坐上了卡车,士兵把放在城门口的路障给移开。 思绪恍惚间,奎托驾驶的卡车已经进入了贫民区的黑街。 过几分钟到达了丁每孤儿院的门口。 他们终于成功的完成了一次拾荒。 等梁陈喆跳下汽车时,雨依然还在下。 此时他看到了来自二姐张景丽的笑脸。 此刻的她正打着手电,披着雨衣在风雨中指挥奎托驾驶卡车入库。 等奎托刚好熄灭发动机,将车停下的时候。 张景丽便迫不及待地朝梁陈喆跑过来,给她这个可爱的弟弟一个大大的拥抱。 “等一下,二姐,别。” 梁陈喆来不及躲闪,便被高他半个头的张景丽埋入怀里。 这股巨大的爱让梁陈喆喘不过气来。 作为一个标准的御姐。张景丽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处理事情冷静且严格。 在三弟梁陈喆和四弟余允文很小的时候,她就特别喜欢把自己的这几个弟弟抱在怀里。 作为一个弟控,她对自己这两个可爱的弟弟毫无抵抗力,甚至有时候忘了,他们其实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成年人。 第6章 我要把你锁在我身边 “呃,不行,实在是太大了,我感觉我快不能呼吸了。” 被张景丽搂在怀里的梁陈喆小声嘟囔着。 此刻奎托刚关闭汽车的发动机,一个健步跳下来。 然后看见被搂得不省人事的梁陈喆。 他急忙喊道。 “我的天!景丽,你快放开他。 他手臂伤了。” “什么?“”听到这话,张景丽惊讶万分,立刻松开手臂。 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的梁陈喆,还没来得及多呼吸几口宝贵的空气,就看到自己的二姐再次贴了上来,掀起自己的袖子,似乎是要仔细地检查伤口。 “你的伤怎么搞的?自己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快点到医务室去。 我给你去拿药。”张景丽鼓起了腮帮子,气鼓的。 在她眼里,这个弟弟实在是太过分了。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居然都不吱一声。 要是以后出了什么事,假设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和他的哥哥弟弟该多么伤心啊。 “没事的,老姐。我已经涂过药了,很快就能恢复,只是需要休息一会儿。” “嗯,对了,大哥和四弟回来了吗?”梁陈喆询问道。 “大哥啊,大哥,他恐怕有点麻烦。 嗯,警局这几天不间断加班。 你们出去这好几天,他几乎也就中午回来吃个饭。 大部分时间都在警局待着。 四弟不久前刚给他过去送饭,现在应该很快就…… 哦,你看,这不就回来了吗?” 张景丽稍微思索一下,然后像是突然发现了宝藏。 她伸手指向丁每大门外。 一个和梁陈喆身高差不多的男青年慢跑进入大门。 看到自己的弟弟余允文回家,梁陈喆放下心来。 他用那只还没有受伤的手臂,向自己的弟弟挥手致意。 余允文自然也看到了,距离两兄弟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三四天前。 “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也就刚刚回来。” “那个,呃我跟你说的那个事。” 或许是因为一路小跑过来的缘故,余允文现在头脑还不是很清醒,整个脸红扑扑的。 这个外表看上去很羞涩的男孩,头顶在冒热气。 “那个书的事?” “什么书?”梁陈喆看到自己的弟弟这个羞涩模样,决定逗逗他。 “什么事?让姐姐也知道一下呗。”张景丽也凑了过来。 奎托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默默地走了过来。 显然他对余允文口中那件事也有一个好奇的态度。 看到家里人都围了过来,余允文的脸更加羞红了。 或许在他眼里自己的这个要求虽然不能算得上是过分,但是实在是有点羞于开口。 “是我拜托你去给我买的。 那本书,你买回来了吗?” “书啊?”梁陈喆思索再三。 看来是他三四天前被委托购买的那本不在莫奈城销售的年刊杂志。 书名叫做《美娇娘》。 “书是?买回来了。需要我现在拿给你吗? 就在我包里。” “哎。” 看到这两个小男生打哑谜,张景丽和奎托都不禁被激起了好奇心。 到底是什么书能让一向活泼开朗,落落大方的男孩这么着迷。 “这个东西还是不要现在给我,放我房间里就好。” 余允文紧张到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腿脚了,可是他还是依旧卖力地迈开步子,转头向坐落于丁每后方的宿舍楼走了过去。 可惜正当他走出去没两步远,他听到了来自后方梁陈喆的笑声。 “保密这些东西的事我都答应他了,你有什么问题自己去问他,我不会讲的。” 余允文回头一看,原来是二姐张景丽正在对着梁陈喆挠痒痒。 这两个人年龄也不小了,怎么会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呢? “哼,你还真的是长大了呀。 现在有小秘密,都不跟姐姐说了。 如果你们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那姐姐可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 “姐姐你还是直接问他,四弟,接着包。” 说罢,梁陈喆实在是忍受不了姐姐的酷刑,将手中的书直接扔向了余允文。 余允文一个弹射起步,成功接住了包,落地没两秒,立刻撒丫子就跑。 还好包不重,虽然在之前给大哥汪家送饭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的体力,不过把这个包送到宿舍楼去,对他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嗯,你们几个啊?哦,对了。出去这么久,你们还没有吃晚饭? 走,我和陈叔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两道菜当做夜宵。” 梁陈喆和奎托相视一笑,确实,跑了这么久的路面,一直来不及吃东西。 两人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个时候,孤儿院的孩子们基本也都睡着了。 因此无论是陈莫来还是张景丽,他们下厨的时候都尽量地保持声音小一些。 奎托和梁陈喆坐在一起,静静地享受这段静谧的时光。 “哎,梁陈,你跟叔说说。 允文那小子,到底托你买了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估计是待了一会儿感到无聊,奎托悄悄凑到梁陈喆耳边,问道。 “其实他就是想买一两本青少年杂志,只不过在莫奈城没得卖,他托我在远一点的城市买。” “买个杂志而已,没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 这个杂志上面不会有什么不太健康的内容?”奎叔一想就想出了问题的本质。 梁陈喆赶紧摇摇手,笑着说“当然没有,当然没有。不过是讲了一些有关青少年恋爱的内容。 你知道的,四弟到这个年龄,他也想多了解一点。” “哦,原来如此。到此为止,奎托心里的疑惑被打消了一部分。” 这个朴实男人又想了一想,然后又向梁陈喆提出了一个请求。 “那你能不能给我找一点有关于中年男人恋爱的杂志啊。” “啊?”梁陈喆对这个要求还是有点震惊。 “好,我尽量努力。不过这种杂志大概率找不到?” 正在梁陈喆思索之际,张景丽和陈莫来已经把饭做好了。 “来,尝尝我的手艺。” 张景丽笑着说,开始往桌上一盘一盘的端菜。 都是些家常小菜。 比如麻婆豆,盐焗鸡,西红柿蛋汤之类的。 西红柿蛋汤梁陈喆尝了一口,他很高兴。 因为他回想起最初姐姐对下厨几乎是一窍不通。当时的张景丽可是盐和白糖都分不清的女人。 酒足饭饱之后,奎托和陈叔先回到了自己房间。 陈叔一直尽力维持着整个丁每内部的循环,负责孩子们的起居生活,教育,运动等等事情。 偶尔还得负责清洁。 陈叔跑了这么几天路面,躺在车上也很难睡上一个安稳的觉。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至于为什么张景丽把梁陈喆留下来,显然两人有更重要的事要商量。 “梁陈,这次跑路面,收获怎么样?” 眼见姐姐终于问到了事关丁每经济命脉的问题,梁陈喆的神情也严肃起来。 “大体收获还是非常丰厚的,我们找到了很多衣物,剪裁一下就能穿。 道路上的大多数汽车的零部件已经被拆得七七八八,剩到我们手里的大概不多了。 在海洋城里进的货倒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价格就变高了些。 那些药品更加紧缺了,更多的食品我们倒是拿到一大堆。 不过以现在整个院内十几个人的消耗量来算,坚持不了太久。 我们还得继续出去。 这么下去总会有物资短缺的时刻。” 梁陈喆对未来倒是充满了忧虑,张景丽此刻也一改之前的轻松幽默。、 现在对他们来说,食物,药物几乎是踩在丁每的生命线上。 十几个孩子,那么多人的衣食住行现在就顶在他们几个人的肩上了。 “四弟他跟我说他不希望只在这里打杂,他希望自己出去找一份工作。” 张景丽不无忧虑地说。 “啊,他想出去找工作,他在这里教孩子,算账不也整天挺忙的吗?” “是啊,我是这么跟他讲的,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这么干所能创造的价值太小了。 他说他已经攒了一笔钱,想要出去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私人侦探所。” “接那些富贵家人的委托很赚钱。 但我觉得这事儿有点悬。 那些有钱人有杂七杂八的矛盾不假。但是这种矛盾牵扯上去,麻烦太大。 万一处理不好,很容易带来海啸。” 很显然,梁陈喆对这种所谓的侦探事务所并不是特别上心。 “他是这么跟我说的,那其余的事你再跟他讲。他说他不久后会和大哥和你我一起当面谈一下。请你回复。” “好,就这件事。你还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啊,确实还有一件事儿,还是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梁陈喆疑惑道。 “你知道最近区内的新一轮基层会议员要开始选举了,对?” “啊,啥,是有这么事儿吗?” 梁陈喆摇摇头,他确实不太晓得这件事。 他对政治之类的东西并不是太关注,他觉得那玩意儿太复杂,至少没有办法给丁每创造什么财富。 “有一个议员要来我们这里接受一个采访,并且宣布为我们捐献一笔不菲的资金。 到时候会有电视台以及很多的记者过来采访。 到时候我们这儿人手会比较紧张,你需要过来撑一下场面。” “啊,为什么是我?而且怎么就突然又和议员扯上关系了?” “这个事情其实很好理解。 他想要选票,因此需要给自己塑造一下人设。 给我们捐献一部分资金,在他眼里只是小事,拉票才是大事。 通过媒体宣传,把城市里的那些人都变成他的票仓。 他主动找我们谈了一下合作,这也是一种双赢。 至于为什么我选择你。 嗯,我觉得像四弟那种见到一群人后说话直接脸红的情况,大概率不能接受采访。” 张景丽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这样啊,好,其实我也不是很会应对这种所谓公众的事情。 我尽力而为,所以说这个所谓的采访是什么时候?” “时间的话,我们定在了后天早晨。 你有一天的时间去背你的台词。 到时候如果有记者询问,你不要露怯。 大大方方地把台词说出来就没事儿了。” 张景丽拍拍梁陈喆的肩,充满了干劲,对梁陈喆充满信心。 “好的,二姐,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的,睡一个好觉,晚安。” 说是回去休息,实际上梁陈喆还是选择先在丁每墙外走一圈。 这是他的习惯,在黑夜中走路,散步能让他专注于思考,好好理清未来的方向。 当然,主要原因是为了消消食。 “四弟说他想要当个侦探,或许我的能力可以帮帮他。 如果真的能让他接到一些好的委托,丁每的情况或许就可以大大改善了。” 梁陈喆一边思考一边往前走着,突然在前方,他似乎看到有一个黑影蹲在树下。 细细地听的话,似乎还能听到一些女孩子的抽泣声。 直觉告诉他最好在这个社会还是不要去管别人的破事,因此梁陈喆只能装作没有看到,尝试绕到黑影的旁边。 但是刚刚经过黑影,梁陈喆就感觉后背一凉,那种该死的直觉又来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许应该叫它男人的第六感。 他有一种预感。 如果自己敢错过这个黑影,未来一定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因此他选择回头,靠得并不是十分近。 他悄悄地探下身去,想看一看这个黑影是啥? “呜呜呜!有人在吗?”传入梁陈喆耳朵的是有点温柔的女声。 “你好,女士,请问你是需要帮助吗?”听到声音黑影似乎精神一振,女孩扭头看向了梁陈喆,一言不发。 梁陈喆也看到了这个黑影的脸。 “好漂亮。”梁陈喆不禁地在心里感慨。 见对方没有回答,梁陈喆又问。 “你是在这里迷路了吗?” 可令梁陈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不仅一言不发,而且瞬间起身,搂住他的腰,整个人贴在他的胸上开始一顿猛嗅。 梁陈喆自然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到了。 被陌生人拥抱,而且还是个女的。这是什么事情啊? 梁陈喆急忙推开了他,“女士别这样。我不认识你。你到底在这里干嘛?” 看到男方拒绝自己,女人也没有做什么反抗,任由男方将自己推开。 “我在找人。有人说他在这里,我在等他回家。” 这一番云里雾里的话,听着梁陈喆一头雾水。 这下他确定了自己绝对不能趟这趟浑水,万一自己遇上了一个精神病可就麻烦了。 “好,祝你成功。我先离开了。” 抛下这句话以后梁陈喆头也不回的离开,赶紧结束今天的散步,早点回去睡觉。 下次他再也不信自己的第六感了。 眼见男方的背影逐渐消失,女人整理整理头发,深吸一口气,回忆刚才的接触。 她走到一处路灯下,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 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端详,又闭上眼睛细细回忆。 过了一会儿,这个身材匀称,面容姣好,脸上的表情还有一点邪恶的女青年咧开了嘴,轻轻笑了起来。 “是你,你居然真的躲到这个地方。你知道吗?你当年的不辞而别,真的让我很难过。 但是没有关系,亲爱的,我会原谅你的错误。 最重要的是你要认错,以及和我回家。 这一次抓住你,我该不该把你锁在我身边呢? 无论怎样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这位名叫苏嫣然的女士在黑暗中喃喃自语,随后离开,逐渐消失。 第7章 我会珍惜你们的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终于可以休息一下。 汪家身着警服走向大楼。 “还是早点睡,明天说不定还有抓捕任务。 这些小兔崽子,总有一天我要地把他们全部逮捕归案。” “啊啊啊!”汪家一时走神,以至于他没有看到像失了魂的梁陈喆。 两兄弟直接迎头撞在了一起,不过考虑到汪家的身高是1米85,梁陈喆最多撞到他的胸口。 因此两人并没有摔倒,而是各自后退几步,同时瞪大了双眼看向对方。 “啊,大哥,你在这里啊。 我的天,我刚刚似乎是见鬼了。 有个人突然就靠了过来,把我扣住。 我好不容易逃开,再转头一看,啥也没有。 跟你说,真的快吓死我了。” “啥鬼?” 作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汪家对梁陈喆的鬼神之论,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不过这世界上没有鬼。 最多你可能是被路边的乞丐给勒索了。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有人敢勒索你吗? 凭你的本事,打翻几个小混混应该没啥问题的。” “额,大哥,不说这个了。 我听姐姐说你最近很忙。” “是啊,最近局子里在严打关于毒品泄露的事情。 好多人把那些泄露的毒品,包装包装,又重新卖了出去。 最麻烦的是我们把公告发出来以后。 居然有不少人报假警,那群真卖药的和假卖药的混在一起。 搞得我们分身乏术,精力都被浪费了。 我弄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呃,大哥,你这个问题就显然属于信息不对称。 你们没有找到买方,怎么可能找得到问题的来源呢?” “你说得倒轻巧。 我们警局已经很努力地在派人去潜伏了,只是效果不佳而已。 不跟你说这个了,你今天也是刚回来,好好休息。” 汪家摇了摇头,揉了揉因为思想过度而有点肿胀的脑袋。 他转身回去睡觉。 “不对,大哥,我还有件事。” “有事儿你直接说。”汪家听到后转过身来。 “就是四弟,他说他想要办一个侦探事务所。 我觉得这个事还可以考虑考虑。 如果他真的能把这个办好,那不是可以给你的工作增加很多助力吗。 有必要时我也可以过来帮忙。” “四弟余允文办侦探事务所。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和那些黑恶势力打交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如果这是他的意愿,如果有必要我也会支持他的。 你还是让他先从那些小事开始做起,不用一开始就来这行。” 汪家顿了顿,又想了想,然后接着说。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回去好好考虑的。 说不定我还能给他一些专业装备,现在你赶紧回去休息,出去这么久,你肯定累了。 而且据我所知,你好像还有不少台词要背。 我记得二妹好像把那些玩意儿放你房间了。” “哦,对,还要背台词。”梁陈喆如梦初醒,要跟那些官腔官调的家伙打交道。 总感觉浑身不自在。 “罢了罢了,我还是赶紧回去休息。”梁陈喆和王家两个人就此回去睡觉,关了灯。 至于余允文那边呢啊,他可能要看个通宵的书了。 这新一期《美娇娘》的剧情确实吸引人。 让余允文在打开它以后立刻爱不释手,决定要深刻品读一番。 如此深入人心的恋爱小说为什么不在莫奈城卖呢?。 至于张景丽那边,作为整个丁每运行的中枢,即使到晚上她依旧在努力记账。 认真记录各种未来丁每需要面对的事件,做好各种各样的人事安排,确定资金调配以及货物销售。 “叮叮叮。”一阵轻柔的音乐传来,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张景丽拿起手机看了一下联系人。 “啊?是云霄,她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没有多少犹豫,张景丽拨通电话。 “听得到吗?景丽?” “我听得到。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嗯,其实还是有比较重要的事的。 就是关于货物的问题,我们组织这里已经开始缺货了。 上一批客户要求的货物已经开始催了,你这边能不能快一点?” “嗯,货物是,没事,我们今天刚刚补到,马上就给你们送过来。” “嗯,那就没问题了,到时候我会让云碧亲自去跟你们交接。” “云碧她要亲自来?” 张景丽有一点疑惑,组织上的3号人物,就这么直接入城。 “我记得云碧她在这里是没有身份的呀。”张景丽有点疑惑。 “关于这个事嘛,云碧其实她有一些私人感情问题。” “啥?”张景丽有点听不懂。 实际上云霄在说出这些话时也有点羞于开口。 但是毕竟之前被自己的妹妹百般请求,希望可以让她男朋友和他一起进城。 两个人已经处了好几个月的关系,似乎已经确认恋情。 “姐姐,你就让我去嘛。这次是王哥他主动要请我的,你也知道,你也见过他。 长那么帅气的一个男孩子,家里还有钱。 而且他一点都没有看不起我们。 这样的人显然是群众的朋友啊。 你就让我和他一起进城约会,不会耽误工作的。” 云霄现在回想一下自己妹妹当时恳求自己的模样,还是觉得有一点尴尬。 “啊。”这经历听完后张景丽也替云霄尴尬。 没想到自己记忆中那个神经大条的野性女孩居然找到了男朋友。 而且都直接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了。 “所以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你和云碧好好的交接一下,我们这里也有些物资可以给你们。” “好的,所以就这件事吗?”张景丽想了想,再问一下对方,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要求? “嗯,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你们孤儿院跟议员合作拿赞助的事情。 就是那个议员,你和他当面谈过了吗?”云霄问道。 “当面谈?没有。 几天前他的秘书打电话跟我谈有关赞助的事情的,我想了想,也直接同意了。” 张景丽很疑惑,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云霄的语气变得严肃。 “这个人手上有累累血债,我们掌握了一些证据。 这个人好像表面上光鲜亮丽,热心慈善,做着零售商品的交易。 实际上他的主营业务是人口贩卖。 我们有不少眼线,都说他在贫民区诱拐了不少幼女直接贩卖到世家大族。 所以组织上认定这个人必须被处理掉。” “啊?”张景丽很惊讶。在这之前她对这个议员一无所知。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议员在电视上一直都是一副心宽体胖,为人善良的形象。 没想到背地里竟干着如此肮脏的勾当。 “那我们这次的赞助……” “哦,你也不用担心。 组织上虽然已经决定除掉他,不过计划的执行肯定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绝对不会和你们拉赞助相冲突。 只是提前告诉你们一下,代表了组织对你们的信任。 最重要的是你们也要小心,尽可能地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以免被牵连到。” “原来如此,没事的,我会自己处理。”张景丽听完以后微微一笑。 非常可靠的同志可以给他充足的信心以面对未来的生活。 “老姐,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张景丽就在心里想着,突然听到电话对面传来这么一阵叫声,然后通话就被终止了。 “这丫头,还是不够沉稳。”张景丽笑了笑,熄灯睡觉。 到了第二天,一切如常,奎托和陈莫来正常进行一天的工作,打扫卫生,陪孩子玩耍,教授课业。 汪家还是早早地就出门工作,余允文则是待在丁每开办的小商店里,坐在柜台后面,一边看着小说,一边百无聊赖地等待客户上门。 “最近生意真的是不好,这小店根本就没什么生意。 大部分买卖全被对面的超市给垄断了。” 余允文翻着手里的《美娇娘》,抬起头看看对面金碧辉煌,人流不息的大商场,摇了摇头,继续沉浸在知识的海洋。 至于梁陈喆,他手里拿了厚厚的一沓纸,一张一张地翻,闭上眼睛尝试背一下。 试了几次发现背不下来,再次打开再看,再合上再背,如此循环往复,相当无聊。 “敬爱的宋先生,亲爱的记者朋友们,欢迎大家来到丁每,现在请由我来给大家介绍这个已经拥有15年历史的莫奈城唯一一家孤儿救助院,现在请随我来,这里是……” 梁陈喆摇了摇头,看看后面的台词,大多千篇一律。 各种赞美,各种亲切,友好的问讯,甚至让人听起来还有点做作。 但是没办法,这就是生活。 为了让大家都有点脸面,再难过的台词他也得背下去。 为了让自己保持运动状态,梁陈喆选择在操场上走,这次他不选择在丁每墙外走了,他害怕再遇上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黑影。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不来找黑影,黑影会主动来找他。 此刻在丁每外的一棵大树上,苏嫣然正趴在树干上拿着望远镜,向丁每孤儿院内细细地搜索着。 在发现梁陈喆的身影以后,便向目光死死地盯在他身上不动了。 “嘻嘻,发现你了。好想现在就把你抓回去! 啊,不行,那样的话,你一定会讨厌我的。 但是如果能和你永远在一起的话,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什么条件我都可以……”苏嫣然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嘻嘻嘻地笑。 一个路过的拿着冰棍的小男孩看到场景吓得直接跑开了。 这个大姐姐实在是太可怕了。 特别像他父母跟他说的可怕变态。 此刻在莫奈城入城哨所附近,一对青年情侣刚刚通过哨兵的检查成功进城。 王宏亮和云碧并排走在一起。 王宏亮一脸英气,作为王家的新一代青年,他对自己的样貌非常有信心。 事实上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不仅人长得英俊,而且他所拥有的钞能力也是莫奈城里少见的。 云碧则是满脸写着高兴,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她还沉溺在刚刚她男友所迸发出来的巨大的男友力中。 当时一个大兵凶恶地拦在她的面前,对她恶狠狠地说。 “啥?没有公民证。没证还想进城,滚回去。 贫民区的贱种!” 云碧听了这话非常生气,她恨不得当场给这个士兵来一个过肩摔。 但是那些士兵有枪,她没法硬拼。 就在她感到无奈的时刻,他的男神王宏亮从天而降。 “我是莫奈城的公民,你们想对这个女孩做什么?赶紧退下。”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大头兵看到王家少爷,整个人伴随影子瞬间萎靡下来,语气也变得颤抖。 “对不起,王少爷,我没想到这是你女友啊。请进请进,不需要凭证也可以进的。” “你们这些没有骨气,只会欺软怕硬的混球,还不快闪开。” “是是是,小的立刻就闪开。 还请少爷和少爷的女友不要怪罪。”说完小兵恭恭敬敬地让出了大道。 感受着男友拉住自己的手,云碧走入城内。 此刻云碧的心里充满了幸福。 “我和王宏亮是在几个月前认识的,还记得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几个流氓站在贫民区里调戏那些捡柴火的小姑娘。 我本来正打算上去好好教训一下那几个小混混,没想到他先一步出手,把那些小混混全部打跑,还给了那个姑娘不少吃的。 在那一刻他的身影就在我心中留下痕迹。” “云小姐如果你没有急事的话,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风景?” 我答应了他,我们一起在城外散步,看月亮,谈天说地,我发现他的思想真的特别先进。 他不仅懂经济,政治而且还特别关心普通人的生活状态。 我觉得他既可以作为我的伴侣,也可以成为我的革命同志。 “云小姐,和我在城里一起逛一逛。” “好的。”云碧羞涩地回答。 这对小情侣的甜蜜旅程持续了半天,直到太阳落山,两个人还黏在一起。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到了一家宾馆门前。 看到眼前羞涩的小女友,王宏亮轻轻地靠上前去,握住了云碧的手。 “云小姐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很希望和你永远在一起,你愿意来我家吗?” 男方主动告白,云碧更加激动。 但是在激动中她也保留了一丝理智,因此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下头轻轻地说道。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瞒着你。 就是我并不是独生子女,我还有一个姐姐,她和我相依为命。 我不能为了你就永远放弃在贫民区的生活。” 王宏亮听了以后轻笑。 “没有关系,你不需要一直待在家里的。 呃,不过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情瞒着你。” “啊?是什么事情?”云碧好奇地追问。 “就是我有很多个女朋友,他们都住在我家那个房子里。 不过,没有关系,你们一定可以相处得很好的。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真的很喜欢你,我会把你当做宝藏一样永远珍惜的。” 王宏亮拉起云碧的手,轻轻地亲了一口。 第8章 海王踢到铁板了 “你刚刚在跟我说什么?”云碧的眼神立刻就黯淡下来了,语气也变得冷淡。 好似刚刚经历了二战一般没有活力。 “我知道你特别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虽然我不能放弃她们,但是我们依旧是可以在一起的。 虽然我爱的不止你一个人,但是我是不会辜负你们的。” 王宏亮依旧非常自信,语气也依旧非常地诚恳。 此刻在云碧心中,那个阳光大男孩的形象已经轰然崩塌。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喜欢你,我就必须当你的情人,只能和别人一起与你偷情是吗?” 云碧的语气开始变得残忍与恐怖了起来,像刽子手的临终慰问。 “云碧,你在说什么啊?这怎么能算是情人呢?我们是双向奔赴,是真爱啊。” “是个屁呀!” 云碧一巴掌直接扇在了王宏亮脸上,这一巴掌的力度可不小。 刚刚还满面红光的王宏亮挨了这一巴掌,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上。 再过一会儿你就能看到他的那半张帅脸肿胀起来。 还好,还剩下半张帅脸,修修应该还能继续用。 “云碧,你为什么?”王宏亮的语气里充满了惊慌,甚至还有点温怒。 此刻双方已经撕破了脸皮,他也没有办法表现得温文尔雅,他想要维护自己高大的形象,显然不太现实。 “你以为你是谁呀?光明正大的养小三。 你以为你长得很帅吗?我以为你在这个世界上每天人模狗样,可以穿着这么漂亮的衣服,这么漂亮的裤子,长了一张这么帅气的脸,所以就可以整天调戏欺骗那些纯情的小女生吗。 你这个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恶心人渣。 要是在贫民区那里,我分分钟要将你挂在树上吊起来打。” “啊?”王宏亮听了这话,又看到自己的野蛮前女友已经开始撸起袖子,似乎真的是要揍自己一顿。 他起身逃跑,蹦跶得飞快,跑到拐角一个转弯就没影了。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集体震惊了,这小两口玩得还挺花,有部分人看到以后摇摇头,心想人心不古。 可怜的小女孩来到这里遇上一个渣男,实在是可悲。但是怎么办呢?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 有的人看到这小姑娘的表现,不屑地摇摇头,觉得这姑娘真的是不知好歹,有人养,有人爱,对方还长得那么帅,就算是自己倒贴上去都愿意呀。 居然还把人家男生赶走,你不要我要啊,身在福中不知福,一点点智商都找不到了。 当事人云碧呢,经历了刚刚这么一出。 事实上事情进展之快让她本人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原本自己还在想象着能够遇上一个可靠的革命同志,以及可以陪伴一生的伴侣,现在转瞬之间啥都没了。 爱情,浪漫,美好这些东西仿佛在她人生中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巨大的惆怅与悲哀充斥了她的全部内心。 现在她突然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哭一会儿,云碧想念姐姐温柔的臂膀,想念邻居小孩纯真的笑容,虽然那样的生活清贫了一些。 但至少不像那个男人恶心,虚伪。 可惜她知道自己还有任务要完成,贫民区内物资紧缺,还需要自己来调配,自己必须找到接头人去调换物资。 她很卖力地,迈开双腿。可是泪水居然不争气地先从眼角流下来了。 没有办法,她只能一边抹眼泪一边摇摇晃晃地走,随着记忆走向丁每。 “哎,你看到了吗?那个姑娘在那儿哭诶。” “啥姑娘啊?就是个野蛮人,一看就是贫民区里来的贱种。 估计是被城里人好心带过来的。 结果这姑娘不领情,还把人家打走了。 现在我看她怎么办?” “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云碧一边流着泪一边向前走,恍惚中她居然记不得丁每到底在哪里了。 原本急切的云碧停下脚步,转头望向人群,希望朝路人问路,获得一点帮助。 大家看到这个女孩子走过来以后,纷纷避之不及,没有一个人敢跟她搭话。 巧不巧,正在巡逻的汪家看到了这幅场景,出于心中的正义感,他决定施以援手。 但是发现情况如此特殊后他决定先去询问一下路人为什么避之不及? 汪家拦下了一个急匆匆下班的男青年张口问道。 “我刚刚看到那个女人好像在找你问话,你怎么直接就逃开了?” “啥?关你屁事啊?我想理她就理她,想不理就不理。 你管得着吗?”男人随后直接推开汪家,大大方方地离开。 汪家此刻没有意识到,身着便装的他在路人眼里确实是啥也不是。 听到这个男青年的回答,汪家心里升起一团怒火,但是很快又压了下去。 现在他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群众,肯定不能拿职权压人。 因此他选择询问第二个看上去有点面善的中年男人。 “你好,先生。这个女孩子很需要帮助,你为什么直接躲开她呢?” “啊,谁?你干嘛问我?那里有那么多人呢。干嘛非要我帮忙? 我不帮别人也会帮,哎,你干嘛问我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什么记者在这儿录什么节目啊? 我警告你,不要把我的脸……” 听了这话,汪家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怎么问了两个人都是这种结果? 没想到,哪怕是在穷人遍地的黑街,大家对彼此还是如此地冷漠。 说好的穷人应该会有些阶级感情呢。” 就在汪家感到无奈的时刻,有一个小孩子拉住了他的衣服。 “叔叔能给我点钱吗?我想坐车回家。”汪家扭头一看,原来是个满身尘土的小孩儿,看上去也就五六岁。 “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就已经开始出来乞讨了。估计父母也不管。” “你家是哪里的?”汪家出于礼貌,还是事先询问了一下对方的背景。没想到小孩儿听到这话后,立刻吓得一声不言语,转头就想跑。 但是汪家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拉着孩子的衣服后领,把他给提了起来。 “嗯,叔叔不要,我还小。” 这孩子是真的会演戏,眼看逃不脱,立刻瞪大了眼睛。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似乎随时会流出眼泪。 “这孩子居然还会卖萌求放过。”汪家在心里浅笑一下。 “这样,你告诉叔叔那个大姐姐在问什么叔叔就让你走,怎么样?” “真的吗?” “真的。叔叔不仅让你走,还给你路费。 但是你得跟叔叔说实话。” “我悄悄听到了,那个大姐姐在找去丁每的路。”汪家听了以后点了点头,把孩子放了下来,从口袋里掏了5元的零钱递了过去。 “合作愉快。不过你最好以后还是不要在这附近溜达了,这里并不是很安全。” 那小孩儿看到一脸善意的汪家掏出钱,立刻伸出双手去接。 拿到钱以后如受惊的猫一样瞬间逃开了。 等逃出了安全距离以后,小孩才回头摆了摆手。然后立刻消失在人群里。 “这孩子还挺机灵的,让我想起了四弟小时候我们几个组团去偷地瓜啊,算了算了,往事休题。” 汪家整理完了思绪,走向了四处求援无果,待在原地抽泣的云碧。 “嗨,女士。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云碧把头埋在手里,刚听到这声音,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直接回应。 “丁每在哪里?” “沿这条路往前走200左转。走过两个路口。右转走100就到了。” “啊?”云碧简直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的。城市里居然有如此热心的人。 “不对这个人肯定是另有所图。”云碧原本轻松的心情立刻紧张起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我这里没什么你想要的。” 汪家笑一笑,摊开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有拿。 “我只想帮帮你,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到丁每是想干什么呢?” 云碧听了这话,原本紧张的心情更加紧张了。 几乎是所有的思绪全部纠缠在一起,虽然外表上没有露怯,但她感觉汗水已经装满了自己的整个手心。 “无可奉告,我是要去谈生意的。”丢下这话,云碧立刻逃开,甩掉围观的人群,根据汪家给出的指示,前往目的地。 “谈生意……算了算了。 就算你有什么坏心思,三弟和四弟制服你也不是啥问题。 我还是赶紧回去,希望秦辉他们没有等得太着急。” 汪家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便衣巡逻已经结束,他还要回去继续处理警局内繁杂的事物。 “娇娘轻轻地解开了自己的内衣,将肥皂抹在洁白无瑕的皮肤之上。 透过窗户上的投影,展现出曼妙的身姿。 啊,不行了,太刺激了,留着明天再看。”余允文赶紧摇摇头,把手中《美娇娘》合上。 “今天的知识摄取已经太多了,再摄取一些嗯也没什么关系。” 果然余允文还是遏制不住对知识的渴望,想要翻开书继续观赏,突然一句女声吓得他立刻把书合上。 “嘿,小哥,这里是丁每吗?” “啊啊啊!呃,是的,是的,是的,什么事什么事?”余允文立刻坐正,他看到一个留着单马尾,身着运动装,五官端正,身材偏瘦的女郎正站在他的面前。 虽然女人的脸型看上去很漂亮,但是显然脸上的泪痕还很明显,像是刚刚哭过。 “女士,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能跟我联系一下你们的。嗯,怎么说呢,院长吗?她有一笔生意。” “哦,院长是,好的好的。”余允文连连点头,尴尬地笑了笑。 “啥玩意儿?老姐什么时候又谈了这种生意,我怎么不知道?”在心底留下疑问,余允文拨通电话。 随后经过几分钟的交流,余允文把电话放下,走出去将大门打开。 张景丽那边也没有闲着,而是亲自出来迎接,原本在张景丽心中,此次会面也就是简单地交接一下物资而已,最多聊聊家常。 但是她没有想到云碧的精神状态居然如此糟糕,跟她聊很多事情,她也很难打起精神,似乎随时想要大哭一场。 “呃,云碧呀,东西我们都放到卡车里了,过会儿你可以自己开车回去,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跟姐姐说,姐姐能帮的肯定就帮了。” 亲人见了亲人面,欢喜的眼泪在眼眶里转。 现在的情况对云碧来说肯定是谈不上欢喜的,但是想要倾诉的情绪肯定是很冲动的。 听了这话,原本还强装镇定的云碧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张姐,我被骗了。 那个男人就是一个骗子。 我第一次动的感情就这么没了。呜呜呜!” 张景丽蒙了。 对着打着哭腔的云碧,两人交流了好几分钟。 张景丽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与此同时,不仅是云碧的情绪不太稳定,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太稳定。 哭是很费体力的,自从把渣男甩开以后,她也一直没来得及吃晚饭。 现在已经过了许久,肚中甚是饥饿。 看到同志这个状态,张景丽也很心疼,但是她明白现在她的工作还无法抽身。 而且这样的话,云碧以后入城恐怕还得自己安排人,所以现在最好还是先让她熟悉一下城内的环境。顺便带她去吃个饭。 “到底安排谁去呢?”张景丽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在房间里研究三国杀的梁陈喆打了电话。 “梁陈,我们这边有一个朋友需要你去帮忙陪一下。” 为啥是我?梁陈喆本来是想这么讲的,但是他想了一想,把这话咽了过去,放下手机很自然的回了一句。 “好的,我马上出来。” 梁陈喆走了出来,看到几乎快哭成泪人的云碧才明白自己接到的是一个多离谱的任务。 “老姐,她是谁?而且她这个状态怎么……” 张景丽见状,把梁陈喆拉到一边,嘴巴贴着梁陈喆的耳朵轻声说道。 “她被男朋友给甩了,你最好,别提这方面的事情,带她出去吃个饭,熟悉一下环境。 这位是将来会长期合作的伙伴。也是姐姐的朋友,拜托了,梁陈,帮姐姐这一回。 千万别拒绝。” “可是为什么是我?四弟不也可以去吗?”梁陈喆悄悄在张景丽耳边说。 “他跟女孩子相处没什么经验,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跟那几个女孩玩的挺好的吗? 几乎打成一片了。” “可那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拜托了梁陈喆。丁每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这一份贡献。”张景丽真诚地说道。 “嗯,好。那如果情况很糟糕的话,我也不是太懂。 我尽量。”说完,梁陈喆正对着云碧走了过去。 云碧此时也睁开了眼,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他,梁陈喆顿觉无奈,牵她的手,好像也不合适,只能微微鞠躬伸出一只手摆出一副请的姿势。 两人就这么并排走,离开了丁每。 “亲爱的出来了。 不对,亲爱的,你旁边为什么有一个女人? 在你旁边的那个人只能是我。 你居然要移情别恋嘛?看来你需要一点好好的调教。 完成调教之后,你一定会只想和我待在一起的。” 苏嫣然躲在暗处看到两人离开,在心里默默的说道,然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第9章 不必为别人的错惩罚自己 时至今日,当梁陈喆回忆起与云碧初见的那个晚上,他依旧会感到非常尴尬。 这个女人的泪腺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发达。 当两个人走在街上的时候,周围的人看到这么一对活宝,都会不自觉地嘀咕起来 小男生旁边是一个哭哭啼啼,比他似乎还高一点的女友。 “这是什么奇葩组合?” “现在的小青年都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了。这么不合适的一对居然还留在一起。不如早点分了算了。” “哭什么哭,有啥好哭的?爱哭,回家哭去,留在大街上还影响市容。” 路人的指指点点或者是对两人令人不悦的评价,梁陈喆倒是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他特别讨厌那种被目光注视的感觉。 他能感受到,这种感觉并不陌生,而是非常的熟悉,熟悉得让他狂躁。 这种狂躁的情绪积攒到一定程度后,梁陈喆再也忍受不了了。 他索性一把拉住了云碧的手,想要直接拽着她躲开人群,先让她把情绪稳定下来。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第二个男人给牵了,云碧第一反应自然是反抗。 梁陈喆也已然预料到了对方的反应,因此他做出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举动。 趁着云碧想要集中精力坚挺地站在地面上,梁陈喆直接伸出右脚朝女方的后腿一勾。 云碧直接重心不稳,险些后脑着地摔倒。 不过梁陈喆眼疾手快将她接住,云碧整个人居然就被个子小他一点的梁陈喆直接给抱了起来。 震惊之中的云碧没有来得及反应,梁陈喆立刻撒腿就跑,向无人问津的暗巷中逃离。 “这个无耻之徒,张姐的旁边怎么会有这样的败类? 居然对我使用公主抱……王宏亮那个渣男,我都没有让他这么亲密地碰过。你凭什么?” “放我下来。”在此刻云碧感觉自己颜面全无,她想把这些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可惜等吐出嘴里的只剩最后一句。 梁陈喆肯定是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 云碧没有敢大叫,但发出的声音也属实不小。只不过伴随着梁陈喆的快速掠过,周围的围观人群也迅速散开。 日子平平淡淡,牛马点缀生活。 他们其实对梁陈喆和云碧之间干什么并不在乎。 他们只是想要看表演,并且发表一些自己见解,至于结果怎么样,跟自己有啥关系? “哦,天呐,你比我想象的还重。”总算跑到一处暗巷,梁陈喆的双臂再也没法支撑眼前女人的体重,于是他将她轻轻地放了下来。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你。你干什么? 天呐!我知道你是我姐的朋友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 “什么为所欲为,我就是发泄发泄情绪,不可以吗?” “你发泄情绪,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你不要牵扯到别人啊。 嗯,你在这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是生怕警察注意不到你吗? 你没有公民证的呀。被发现了,你可是要被赶出去的。 整个丁每也要受你牵连,而且退一万步来讲,你发泄情绪是为了什么。 你是不是被一个渣男给甩了? 好,这件事我也很同情你,但是至少你应该换一种方式,至少不应该伤害自己。” “我没有。” “你想说的是你没有伤害自己? “拜托,别把自己置于悲哀的情景,你只是在损害你自己的身心,顺便损害别人的 你的家人会为你担心,他们生怕你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 别人伤害了你,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把这份伤害转嫁给你的家人或朋友。 你应该直接去找那个伤害你的人。 让他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梁陈喆无奈地摇摇头。 “现在你的情绪稳定一点了吗?” “啊?” “如果情绪稳定一点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吃饭了。 虽然我们只是初次见面,但你和我姐是朋友,而且还是重要的生意伙伴,说不定以后我们得长期合作。 我还是很希望能给你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我希望你也是。” 说完梁陈喆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纸巾,递到云碧的手上。 “这儿的灯光不是太亮,你赶紧擦一擦,把脸上的泪痕都擦掉,我们赶紧走。 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多,我猜你现在应该已经很饿了。”云碧没有答话,她还在思索刚刚梁陈喆对她说的话。 “要复仇,要让那个渣男付出代价。”过了几分钟,两人都没言语。 梁陈喆在黑暗中谨慎地感受四周的气息,云碧就在慢慢地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我好了,可以走了。”梁陈喆没有讲话,而是再度牵起了云碧的手。 “啊,你干什么?” “你对这儿的路不熟悉,我牵着你走,防止你走丢。” 梁陈喆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之前已经跨过界限,把人家给直接抱起来了。 那现在牵个手应该也算不上什么。 “哦,没事,谢谢。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叫什么?” “啊?”梁陈喆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连名字也没有告诉人家。 “哼,这倒有点尴尬。我叫梁陈喆。你可以直接叫我梁陈。” “什么?什么良辰?” “梁陈喆。喆,确实是一个不太用到的字,两个吉组成,一般只用于姓名。” “哦,那我直接叫你吉吉如何。” “啊?” “叫你吉吉。听上去可爱一些。”云碧的状态终于恢复,那个阳光开朗的女孩儿重现了。 “你爱怎么叫怎么叫,我还是叫你云碧。”两个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终于走出了暗巷。 “亲爱的,你和她进去究竟干了什么?难道说纯洁的你已经被……不行,你纯洁的身体只能是我的。”苏嫣然说道。 她刚才全程围观了那场闹剧,但是当梁陈喆抱着云碧进入暗巷以后,她便无可奈何了。 毕竟暗巷太复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只能蹲守在道路外静静等待两人出来。 “嗯。”梁陈喆突然警惕了起来,他能感受到,一股不一样的目光在扫视自己。 梁陈喆整个人的神情都因此变得严肃了起来,“发生什么了?” “啊,没什么。赶紧走。这么晚了,估计只有烧烤摊还开门了。好,那我就带你去尝一尝黑街这里最棒的秦淮河烧烤。” “什么河?” “秦淮河,就是贯穿整个平民区的一条河。 没事跟着我,我们快点去。”梁陈喆举手指了指方向,然后一路小跑离开。 云碧看到梁陈喆跑走也不甘示弱,快步跟上。 苏嫣然则是从树后悄悄地探出头来,尾随着两人继续前进。 两人到达秦淮河边后,云碧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当她刚进入城内时,她就对平民区内的高楼大厦感到痴迷,她本以为这就已经是末世后人类文明最大的成就。 但是眼前的场景又超乎了她的预料。 对岸是更加辉煌华丽的建筑群,闪亮的霓虹灯光,各种名贵汽车在建筑间穿梭、衣着华丽西装革履的男女在房屋和建筑间来回走动。 虽然隔了一条河,但是云碧依旧可以看到来自对岸的巨大屏幕,广告24小时不间断的。播放酒水广告。 “不老之泉,始于19世纪,匠心打造,历史的味道。” 云碧再次把目光向下转移,看到广告下酒水的价格时,她再一次被震惊了。 “就那么一小瓶100多毫升的酒,居然可以卖到5千多块。” 而她在贫民区大多数朋友的日常花销一天也不过两三块,世界的参差居然如此巨大。 “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个地方坐啊。” 梁陈喆的话打断了云碧的思索,她看到梁陈喆正坐在一个烧烤摊座位上用手招呼着她过来。 其实秦淮河畔有不少的烧烤摊,而且他们大多都是流动商贩,少有固定店铺。 云碧走过去找了一个紧靠梁陈喆的座位坐下,然后询问道。 “这里的环境很好啊,为什么对面的人都不过来吃饭呢。” “为什么?那是富人区啊,贫富贵贱宛如天堑一般,这一条河把平民区和富人区分隔开来。 一面是天堂,一面是人间。 天堂居住的神,怎么会愿意到人间来受苦。” “照你这么说,这贫民区就是地狱喽。” “我可没有这么说。”梁陈喆也知道自己这话失言了,赶紧笑笑,对云碧连声抱歉。 云碧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她知道梁陈喆并不歧视她,而且梁陈喆说的也并非全错。 哪怕是在末世,贫富差距也是如此之大,普通人很难有上升的空间。 她所认识的大多数前辈大概率只能给人打零工度日,等遇上了什么疾病灾荒也只能默默死亡,不会有任何人记住他们。 低贱如尘土,微小如蚂蚁。 “这个世界是不对的,必须得到改变。那就是组织存在的意义。” 想到这里,云碧扭头看向了正在招呼服务员点菜的梁陈喆。 “这个肉串儿先来20根,鸡腿,鸡翅,各来四根,至于素菜,那几种给我来十个,饮料的话,我喝点果汁就行。 云碧,你开不开车?如果你开车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喝酒。” “给我点几份啤酒行?我喜欢啤酒。” 梁陈喆将订单交给服务员后,开始回忆起明天自己要背的台词。 他并没有意识到云碧现在正在仔细地打量着自己。 “张姐的弟弟是不是也可以算作是同志呢。要不要让他也加入组织?嗯,还是先等等,就算要加入也应该是张姐提。 况且加入组织是需要有坚定信仰的,他看上去还没有这个。”看到云碧在那里自言自语。梁陈喆抬起头来,轻轻地问了一句。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嗯,没什么,菜上来了,我们吃。”眼见服务员很快就把菜给端了上来。云碧立刻转移话题,开始大快朵颐。 梁陈喆也没有拘束。快乐地撸起了串儿,渴了就喝些果汁。享受孜然和烧烤酱在嘴里合体迸发的味道。 云碧很享受这个时光,一边欣赏着河边的夜景,一边看到对岸的五光十色,华丽优雅的贵妇在谈天说地。 因为是在河边,所以即使是在夏日,晚上这里的空气依旧很凉爽,也许是因为在河水的上游,所以河水的污染并不严重。 不像处在贫民区的下游,这里的河水没有散发出难闻的气息。反而可以给人们带来沁人心脾的清新。 云碧一边想着姐姐云霄,一边打开了装着啤酒的罐头,开始“顿顿顿”的下肚。 其实云碧起初并没有想到要以酒消愁,她只是单纯觉得啤酒配炸串是天经地义。但是她显然对自己的酒量过分高估了。 这也很正常,她上一次喝酒还是组织内成员给他带来了一小瓶。 而且那一小瓶还被她和她姐给均分了,真正落到她嘴里的也就一口,因此云碧对酒精并不是很在乎。 她以为自己对酒精的抵抗力无比强大,直到她开始发觉自己心神不宁,手脚无力。 她才知道自己是彻底的醉了,但此刻显然已经无力回天。 两个饿了许久的人,很快就把一顿烧烤给解决干净,两人酒足饭饱。 梁陈喆起身想要去付账,然后就看到云碧眼神迷离,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手中还拿着一罐没喝完的啤酒。 梁陈喆当场就懵掉了,“不会,真的有人喝啤酒也会醉的吗?而且她怎么直接醉倒了。” “我没醉。” 付完钱以后,梁陈喆看到趴在桌上的云碧,一脸黑线。 现在自己还得把她给架回去。 “要不然打个电话让二姐或者是四弟过来帮忙把人抬走?” “云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梁陈喆悄悄地靠在云碧身边用手戳了戳她的肩膀。 \"醉?我没有醉,我感觉很好,还可以再喝一点。” 云碧强打着精神,想要把手中的罐子给举起来,结果这个发力不稳,罐子从她手里掉了下来,险些砸到梁陈喆身上。 好在他反应迅速,及时躲开。罐子直接“哐当”落在了地上。 云碧着急了,“你没事?有没有被砸到?”她显然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她感受到手中的罐子掉落,却不知道罐子到底有没有砸到梁陈。 她立刻站起来,想要检查一下梁陈喆有没有被啤酒罐砸到,可她根本就没有站稳,顺势直接扑在了梁陈喆的身上。 梁陈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个女人艰难地扶起来。 “你真的比我想象的要重。” 现在这个情况,没办法,只能自己这么搀扶着她,赶紧给她送回去了。 “吉吉,你不要碰我。我可以自己走啊。你的嗯……你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香?” 云碧开始说胡话了,这个女人开始把脸往梁陈喆的脸上凑。 梁陈喆欲哭无泪,这个女人开始借着酒劲发酒疯了,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自己遇上了? 苏嫣然在远处暗暗观察,她气到差点把后槽牙给咬碎。 “哎,前面的人给我站住。 欠了钱还敢这么正大光明的在城里溜达,真是没挨过打。” 一阵凶恶的男声,从马路间传来,此刻马路周围没有任何行人。 梁陈喆扭头看去,看到四五个手持钢棍的男青年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和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云碧。 梁陈喆显然没有弄清状况。 “什么?是谁?” 为首的男青年听到梁陈喆的问话啥也没说,而是直接拿棍子就敲了过来。 显然对他来说,吵吵不如直接动手。 第10章 你比我想象的能打 眼见小混混的棍子就要直接敲到梁陈喆的脑袋上。 只听“咔”的一声,小混混的棍子确实是砸了过来。 但是这棍子被卡在半空中,硬是一毫米也动不了。 原来竟在那转瞬之间,刚才还一脸媚态的云碧瞬间起身。 梁陈喆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动作,她就已经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背后。 她用手钳住了小混混的手臂,让他的棍子硬生生卡在半空中,就是打不下来。 这一幕不仅把梁陈喆给震惊了,把后面那些围观看戏的小混混们也给震惊了。 “这女人刚刚还半死不活的,怎么突然又生龙活虎了?” 被钳住手的小混混刚开始还略有震惊,但是在短暂的震惊后他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想要拨开云碧的手,然后往这个不知好歹的娘们脑袋上来一棒子。 但是他的那只被钳着的手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一想到后面的兄弟们正在集体注视着他,他内心的恼怒就无法抑制。 他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把云碧的手给拉开,可就算是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云碧的手居然纹丝不动。 最终在安全和颜面之间,他选择了安全,因此他急忙对后面的伙伴大吼道。 “看什么呀?赶紧来帮忙啊,这娘们儿手劲好大呀。” “啊?好的。”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云碧再是一步上前,一只手拉住混混的手,另一只手支在他的肚子上。 双手同时发力,一个过肩摔,把混混扔出了两三米外远,直接砸在烧烤摊店家的一张桌子上。 店家看到这么个情况,赶紧逃回店里躲了起来。 就算要赔偿什么的,那肯定也得等他们打完架后再说,现在上去要账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云碧,你怎么?” “没什么,我刚到城里来,被那个男人骗了,然后又被你一通说教,喝了一顿闷酒。 我很生气。 现在终于有机会让我发泄发泄了,你这个瘦弱的模样,我也不指望你打架时能帮上我。 在旁边好好待着,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云碧扭扭脖子,活动筋骨,蓄势待发,好似一头即将出笼的雄狮。 而在他对面的那些小混混则是全部愣在了原地。 “大哥,我感觉我的腰被摔断了,啊?我的头上怎么全是血?” 那个小混混从桌子滚到地上。 躺在地上的他痛苦地哀嚎,又随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感觉湿哒哒的。 他以为是血,其实那是打落在他身上的啤酒。 现在是晚上,光线那么暗,他也分辨不出来,而且为了赶紧获得同伴的帮助,他也只能怎么惨怎么说了。 “你这个死娘们,算了。反正上面的要求就是教训你一顿。” 这么简单的事他要是干不成,自己还怎么在这里混? “兄弟们给我上。” 这帮小混混里为首的人名叫沈适,寸头,背心,加上手臂上的一些黑色的纹身,一副社会人的形象。 虽然他的体格并没有和外表一样可怕,但是一般男人想要撂倒他,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 眼见老大发话,其余周边围着的四五个小弟立刻冲了上去。 只有一个长得和沈适相像的男青年拿着短棍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眼见这些小混混像发疯的野狗一样冲过来,云碧倒是不慌不忙。 她先俯身,捡起了之前她打倒的小混混掉在地上的棍子。 面对第一个冲过来的家伙,云碧迅速低头,俯身,同时快步前进,躲开了他的袭击。 她重心前趋,迅速前压,趁着第二个人的棍子还没有来得及劈下来,她便一棍子直接捅在了第二个人的肚子上。 那家伙被捅的位置直达胃部,疼痛剧烈,他感觉自己不久前吃的晚饭都要原模原样的反馈给大自然了。 那家伙吃了这么一击,感觉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他立刻捂着肚子,僵在原地。 云碧再一个横扫腿将第二个混蛋直接撂倒。 此刻第三个家伙紧随其后,直接冲向云碧,云碧选择向侧翼躲闪。 原本第一个冲过头的家伙想要起身和第三个人对云碧形成包夹。 结果两人夹了个空,由于控制不住力量,第一个人和第三个人迎头相撞,各自停在原地呆了几秒。 云碧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拿起棍子,朝第一个人的头盖骨猛砸,这一击非常重。 梁陈喆甚至在后面能听到轻微的骨裂声,那家伙的脑壳瞬间血流如注,整个人哀嚎着捂着头顶,瘫倒在地上,身体蜷缩。 他眼冒金星,思绪混乱,他能感觉到自己脑袋的血压都开始紊乱。 第三个人看了这场面哪还敢反击?吓得拔腿就跑。 而与此同时,第四个人选择不讲武德,直接把棍子扔向了云碧,云碧没有来得及躲闪,手臂挨了一下子。 吃痛让她感到一只手臂都在发麻,也不小心扔掉了自己手里的棍子。 第四个人可不是没有战术的,他把棍子扔出去以后,直接从腰间拔出短刀,直指云碧的脖颈。 就在这时一阵凌厉的声音破空而来,第四个人手中的刀锋离云碧的脖颈已经近在咫尺,却没有成功的砍到。 因为他的右腿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突然整个发不上力。 随后人直接跪了下来,这个人感受到自己的膝盖传来剧痛,温热的感觉迅速逐渐弥漫了他的整个右小腿。 他来不及思考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伤害了他的右腿,云碧便先反应了过来。 看到这家伙是真的要取自己的命,云碧也没有任何留情,直接用双手揪住他的耳朵。 膝关节上抬,坚硬的膝关节直接砸到他的鼻子上。 男人的肉体重重地倒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魂灵飞出体外,此刻的他满嘴血污,鼻梁骨已经被打断。 眼见自己的四个小弟全部被干废,沈适已经麻了,虽然说这几个家伙没有经受什么专业训练。 但这帮人的业务水准也太糟糕了。 而且雇主给的信息也完全不对。 雇主说这家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贫民窟娘们吗? 她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能是一个贫民窟的普通女孩儿吗? 但没有办法,钱已经收了。 沈适很明白,在黑道混,信誉真的很重要。 现在就算是搏命,自己也必须要上。 而自己这个弟弟,沈从,还守在他旁边一动不动。 显然这家伙没见过自己之前是怎么工作的。 “阿弟,不要在这发呆。 这个女人我来搞定,你去把那个男人干掉。 不然的话咱俩都得喝西北风,听明白了吗?” 沈从被自己哥哥这么一吼,精神一振。 他茫然地看向了哥哥,又看向了梁陈喆,点点头。 沈从抽出腰间的棍子,直接朝梁陈喆冲了过去。 在沈从冲出去的前一秒,沈适就已经一步当先,抢先和云碧争斗在一起。 刚刚经历生死搏命的云碧,肾上腺素飙升。 几次用力的击打短暂地耗尽了她的体力,因此她很快落入下风。 “这男人的手劲还挺大,我怎么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被震麻了? 吉吉那边没事?” 云碧艰难地躲闪着,沈适一边挥舞棍棒,一边扭头看向沈从。 沈从这边则是陷入尴尬。 看到面前这个朝自己冲过来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沈从。 梁陈喆无奈地摊了摊手。 然后拔腿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大喊。 “我不会打架!何必苦苦相逼?” 原本还信心不足的沈从听了这话,内心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好,这家伙居然不会打架,其实我也不太会。 没有关系,起码我有一点大哥的实践理论,这波优势在我。” 但理论终究是理论,沈从这家伙没有啥实践,因此梁陈喆和沈从隔着一个桌子,开始互相追逐起来。 由于沈从一开始没有想到,可以直接踢开桌子跳上去的做法,两人居然就这么隔着一个桌子僵持住了。 沈适这边呢?虽然他前期的攻势很猛,但是几次棍棒都扑了空后。 他明白面前这个女人好像在武力方面并不比自己差。 甚至比自己要灵活的多。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很担心弟弟的安危,为了防止眼前的这个可怕女人突然甩开自己,对自己的弟弟发动偷袭,他必须把面前的云碧给缠住。 云碧则是抱着同样的心理,这个男人还有两把刷子,自己的几次攻击居然都扑了个空。 她也听到了梁陈喆之前的毫无荣誉地自嘲。 “你居然连架都不会打,我还以为你在那里教育别人时说的头头是道,是因为你自己也有实力呢。” “说到最后,还不是要由我来保护吗? 但是面前这家伙是真难处理。 万一要是让他逃脱了,去偷袭吉吉,那可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因此在此刻还站着的四个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过了几分钟,梁陈喆累了,云碧累了,沈适和沈从也累了。 几个人的速度都有所放缓,虽然现在躺在地上的那几个人依旧是哀嚎不已,呻吟无度。 可现在站着的四个人都明白,这么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必须想办法找个机会破局,沈从在这边首先看出了机会。 他发现梁陈喆已经开始大口喘气,索性心一横,跳上桌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朝着梁陈喆扑过来。 这一下他几乎丧失了理智,连棍子都没拿,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就这么直接扑过来,到底能给对方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梁陈喆见了这画面也懵了。 “这小子是多傻。以为自己是老虎吗?把人扑倒就算成功?” 梁陈喆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动作瞬间变得灵敏,往旁边轻轻一闪,沈从扑了个空,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从梁陈喆的视角看来他摔得不轻。 “阿弟,你怎么样?回答我!” 眼见自己的弟弟受了伤,沈适立刻向后跳开,想要避开与云碧的缠斗。 云碧岂能如他所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俩人继续缠斗。 “大哥,我没事。” 沈从艰难地站起来,身子却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的,看起来他的大脑似乎受到了点冲击。 而在整个过程中,梁陈喆唯一所做的,就是在旁边默默地观看这对兄弟的闹剧。 眼见沈从还想朝自己扑过来,梁陈喆这次没有躲闪,而是趁着沈适冲过来的瞬间,直接一脚踢出。 两人此刻站在秦淮河的栏杆旁,而且刚刚摔倒的沈从明显缺乏平衡感。 因此梁陈喆这一横踢直接把沈从踢得重心不稳,倚靠栏杆。 梁陈喆没有说什么,而是快步走了过去直接揪起沈从的衣领,将他从栏杆边抬起,往河边逼近。 “住手,放开我弟弟!” 见到自己的弟弟就要被梁陈喆直接扔到河里去了,沈适立刻像疯狗一样大叫。 就这么一个疏忽,让云碧抓住了机会。 趁他下盘不稳,一个横扫腿。 沈适应声栽倒在地,这么好的攻击机会,云碧当然没有打算放过,因此她立刻抬起脚,想要往沈适的胸口踩。 她确实是这么做的,沈适被踩住了胸口,再也起不了身。 云碧举起拳头,准备往他的眼眶上狠狠砸过去,而她的手刚抬起来就被一股力量给硬生生的止住了。 云碧抬头,发现阻止他的竟是梁陈喆。 “你干什么?” “走,别管他们了。这几个家伙不死也重伤。 要是把事闹大了,咱谁也走不了。” “你放开我!”云碧现在已经打上头了。 内心充满怒火的她根本听不进梁陈喆的劝告。 她举起拳头准备再打,却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根本动不了。 云碧震惊地看向梁陈喆。 “跟我来,这么一个晚上闹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我现在必须赶紧把你送出去。 等警察把你的故事贴满全城,你就出不去了。” 听到这里云碧才愤愤地放下了手,和梁陈喆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眼见对方离开,沈适颤巍巍地站起来。 他站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寻找自己的弟弟沈从。 “沈从,你在哪儿?他妈的!别死在这里了。” “哥哥,我在这儿。”沈从的声音从河边传来,沈适心里一惊。 他以为自己的弟弟被扔到河里去了,他可不会游泳啊。 沈适一边拖着受伤的躯体,一边朝河边看。 还好,自己的弟弟并没有被扔进河里,但是他确实被梁陈喆架到了靠近河流一边的栏杆外。 虽然受了些惊吓,但是总归没有大碍。 “哥哥。” “闭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赶紧先把这帮废物给抬走。 你们几个装死装够了,赶紧给我起来。妈的!” 听到老大训话,之前被云碧打倒在地的几个家伙,能喘口气的,能站起来的,纷纷站了起来。 有几人一边揉搓着自己受伤的部位,一边“哎呦哎呦”的抱怨。 沈适那个脑袋被重击的可怜同伴还在哀嚎。 “也不知道现在医院还开不开门。 这生意还没开张,钱先赔进去了。” 沈适在心里愤愤地说。 第11章 有仇一般当场就报 “全场的同志们,继续嗨起来。” 此刻在富人区内,在一家名为天上人间的酒里。 负责打碟的dj一边如失了魂一样狂摇自己的秀发,一边以极其夸张的手法调整音乐的节奏。 舞池中间的男女也不比他保守多少,灯红酒绿之间,一对对青年男女纵情热舞。 有个别在人群中看对眼的,会互相暗送秋波,然后悄悄离去。 当然也有部分过于急切的会选择直接拉着伴侣的手走进厕所。 “王少爷大气呀!再来一杯,再来一杯。”此刻的王宏亮坐在属于自己的贵宾席之上。 毕竟是在自己家的产业,玩得自然要放开些。 旁边的陪酒女身着兔女郎装,穿着极其暴露的紧身衣,可怜的尼龙材质已经快兜不住她的身材,尤其是胸前的那两大团脂肪。 这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边摇动脑袋上雪白的兔耳,一边不厌其烦地把酒一次又一次倒进他眼前王家少爷的杯中。 “少爷再喝一杯。少爷真棒!” “哎,别喝那么多,少爷今天晚上还是有大事要办的。” 王萨德眼看王宏亮喝酒喝得快要不能自已,赶忙出手阻止。 一般来说,面对这种情况,王宏亮肯定是要斥责一下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他心情特别好。 毕竟他马上就可以尝试一下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玩法了。 表面正经,内心狂野的女孩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是相比于之前的百依百顺,心血来潮的他突然想试试用强的。 尤其是对像云碧这样有原则的女孩子。 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嗯,先拿开,先拿开。” 王宏亮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把兔女郎手中的酒杯无情推开。 可此时的兔女郎似乎想起了王少爷一开始喝酒时喝得忘乎所以的模样,她居然也敢放开了。 兔女郎端酒的手不曾卸力,因此在王宏亮不清不楚的意识中瞎推一下,酒被推洒了。 推洒的酒直接灌到地上,有一点甚至溅到了王宏亮的衣服上。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把兔女郎给吓傻了。 “少爷,对不起,我马上收拾。” 这女人发觉自己犯了错误,赶忙下跪求饶。 可惜王萨德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趁着王宏亮还没有生气,或者说他没有反应过来。 王萨德摆了摆手,身后两个彪形大汉立刻把这女人给架了出去。 为了防止这女人叫喊,影响全场的气氛,两个保镖还很贴心地拿出一团纸巾塞在了她的嘴里。 女人一边挣扎着,一边被拖了出去,不知道她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不过在场估计没有人在乎这件事。 “哎呀,你说这搞的,其实没必要这么紧张啊。”王宏亮故作轻松地说。 其实他在衣服被酒水溅到那一刻刚想发作,但是也看自己的族弟这么会做人。 那这个好人还是最好要自己来当一当。 “说哪儿的话?下人不懂事,给王少爷蹭了麻烦。好好教育也不是坏事。” “哎,你们几个过来好生伺候王少爷。” 王萨德摆摆手,旁边几个战战兢兢的女郎紧接着过来。 只不过这一次她们手中没有拿酒水。 她们把自己打扮得更加漂亮,穿着更加暴露,想要尽可能地让王宏亮沉浸在女人的体香中。 “嗡嗡。” 王萨德感觉自己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哦,原来是沈适打过来的。 看起来事他大概办成了,只是需要自己把人接过来而已。 再看王宏亮正沉溺于一些庸脂俗粉的温柔乡中,王萨德悄悄站起身,短暂离开,走出天上人间后,他拨通电话。 “怎么样,人抓到了吗?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客户的要求是要把那个女的腿打断,男的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两人必须一起抓过来,要是让我看到那两个人生龙活虎地回来。 你就等着挨整。” 这话把守在医院急救室旁的沈适吓住了,他感觉自己的全身在微微颤抖,冷汗不自主地从脑门上往下流。 他很明白自己失败了,可是如果自己欺骗上面,那么自己的下场会更惨。 “对不起,大哥,我们没有完成任务,让他们给跑了。” “什么?” “他们跑得太快了,躲在一个黑暗的地方。 一转身就不见了,我们确实把他们打成了重伤,但是警察突然过来了,我们也没办法……” “放你娘的屁!任务失败就是失败,哪那么多废话。” 王萨德听到计划失败后直接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废物。 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要不是有我提醒,你他妈能当上小队长? 就这么简单一件事都办不了,你们几个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的一群怂包。 脑子里装不了半升水的弱智。 任务要是完不成,你们他妈的就别回来见我了。” 说完,王萨德把手机关机,沈适这边听完王萨德的话,顿时感觉头晕目眩。 沈从走了过来,看到大哥一脸惆怅的模样,事实上刚才王萨德的叫骂声透过手机,他也能微微听到一些。 他知道大哥现在心里很乱,他很害怕,既害怕大哥会垮下去也害怕自己兄弟二人会就此失去经济来源。 “你问过医生手术费需要多少了吗?” 沈适强打精神,语气也恢复了镇静,严肃地询问自己的弟弟。 沈从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账单递给了沈适,沈适看到账单,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手往太阳穴揉一揉,把账单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看来我们还得再去做一些其他生意,把这个窟窿给填上。” 听了哥哥的话,沈从愣在原地一言不发,而与此同时,得知噩耗的王萨德一样也是头晕目眩。 事情失败了,后果很严重,王萨德很清楚,作为家里直系成员的王宏亮,在公众的眼中一直都是一个谦虚谨慎,温文尔雅,偶尔有那么一点放荡的大家少爷。 但事实上这家伙只要是一旦不能如他所愿,他立马就能给你翻脸。 作为旁系成员,王萨德很希望能够借助王宏亮的帮助,扩展一下自己的人脉与人望。 如果能够从家族中借此获得一点资源那更好,不过现在计划起手就遭了点挫折。 “这群饭桶,这么简单个事都……怎么办?这关要怎么过?” 王萨德头疼地揉了揉脑袋,实在没有办法,王宏亮的要求是今天晚上就必须见到人,他只能硬着头皮,重新走入酒里。 “今天的全场消费由王公子买单。让我们为王公子欢呼!”刚进门,王萨德就听到了来自主场dj的叫唤。 “王公子万岁!”同样在酒里狂欢的众人分分钟举起了酒杯向王宏亮致意。 王宏亮被众人的赞叹迷得不知所以,他捏住一位陪酒女的脸,在恍惚中,他居然把那张脸认成了云碧。 王少爷手部瞬间发力,把女孩吓得想要反抗,但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她只能放松下来,任由王宏亮邪笑着,撕扯她的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王宏亮似乎想到什么。 他将手中的女人一把甩开,然后又站了起来,想活动活动筋骨。 一直坐在沙发上,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有点僵硬了。 看到已经站起来的王宏亮,王萨德急忙带着笑脸迎了过去。 看到自己的小弟过来献媚,王宏亮摆了摆手。 “怎么样?事情办得如何?”王宏亮发出友好的问讯。 王萨德听了这话,像是被雷劈过一样,精神为之一震,随后是语无伦次的恐惧。 “呃,可能还需要再等一会儿。 那个女人躲起来了,一时半会儿不是太能快找到,我们需要一点时间。” “需要一点时间?”王宏亮还是笑着说,但你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不悦与嘲讽。 但出乎王萨德意料的是,王宏亮仍然对他保持了笑脸相迎,并且拍拍了他的肩。 “没事,我等得起。只是萨老弟呀,你要明白。 我们王家人做人做事都应该靠谱些,我们应该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而你还需要多加努力,多加训练啊。” 说完王宏亮直接大步流星,走出了酒。 还好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众人并没有注意到王宏亮的声音,他们只在乎眼前的伴侣。因此整个酒的气氛还不至于被破坏。 王萨德眼见金主走开,赶紧追了上去,一直追到酒外。 王宏亮的笑脸终于消失,冷冷地白了王萨德一眼,随后走向停在酒门口的豪车,表示不想再看见他。 “我说过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这和你答应我的不是一回事。 至于你申请的500万竞选资金,就先等等。” 说完这话,王宏亮在保镖的护卫下,进入车内。 王萨德眼看着他上了车,没有说任何话,而是弯腰鞠躬目送他离开。 “妈妈的,装什么装?等我当上议员。你这个位置就得由我来做了。 一只大尾巴狼,就是投胎投好了点嘛,除此之外有什么本事?” 王萨德很生气,但是生气没用。就目前为止,他还得继续给王宏亮安心工作。 而在另一边,梁陈喆和云碧携手奔跑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两个人终于可以在喘气中恢复一些体力。 “到这里,到这里大概就安全了。” “你到底要跑什么呀?明明是他们先来打我们,要报警的话也是我们占优势啊。” “什么占优势啊?警察过来只会判定我们是互殴,万一对方有点警局背景,再随便找个假证人做题,你就得蹲监狱。 而且你没有身份,在这里属于滞留人员,罪加一等。 说不定直接给你当场判个处决。 你是没有一点点司法常识吗?” 梁陈喆对这个从城外来的人很无语,但是他更难受的是自己已经在尽全力去避免麻烦了,但是麻烦还是永远会找上自己。 “我,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那家伙出手很重,我是想保护你的。” 听了梁陈喆的话,云碧也冷静下来,语气也变得温柔一些。 梁陈喆看了看她,虽然很无奈,但还是露出一点微笑,也不知道在黑暗中她能不能看到。 “等一下,现在是黑夜。 也就是说她看不到我的眼睛。”梁陈喆转念一想,心里默默地产出了一个计划。 他把左手放在了左眼上,等了几秒,云碧不知道梁陈喆在干嘛,她只知道这家伙莫名其妙沉默了几秒钟,啥也不做。 不过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她也不在乎什么时间了。 几秒钟之后,梁陈喆睁开了猩红的双眼,掏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 “你要干什么?” “我给四弟打个电话,让他开车来接你走。” “你不跟着一起去吗?”云碧感觉很奇怪。 “不,我还有点事必须处理。不然的话麻烦就消失不掉。” “可是现在你说他们有可能报警,那我会不会已经。” “不,不会,至少目前没有。 你现在出城,让四弟把你藏在货箱里,交点钱就能出去。” “好,但是我现在应该干什么?” 云碧疑惑地问。 “你什么都不用干,静静地待在这里就好,待个十分钟。 四弟会很快把车开过来的。” 说完,梁陈喆转身离开,往富人区的方向跑。 云碧没有追他,而是愣愣地看着梁陈喆离去的背影,她感到十分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种奇怪。 她实在没有办法推测眼前的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梁陈喆往富人区的方向小跑了一会儿,终于在抵近别墅群的地方看到了保安,再往前走已经不可能。 知道自己没法调整位置后,梁陈喆就开始四处寻找石头,这并不难,富人区的花园绿化做得还是比较好的。 道路旁普遍会铺上一些漂亮的鹅卵石,他拿了一块大小正好的,随后躲到黑暗中,等待如他预料中目标的出现。 “喂,司机,停车,停车!” 在车里迷迷糊糊的王宏亮突然精神了起来,一个劲地叫喊。 司机一个小刹车,汽车安安稳稳地停了下来,少爷旁边的保镖对王宏亮的命令感到非常诧异。 毕竟现在他们距离家已经很近了,怎么少爷突然要求停车呢? “我下去上个厕所。”或许是因为之前在酒被人灌了太多酒,王宏亮感觉现在确实是有些尿急。 可是这里也没有厕所,保镖还在诧异,王宏亮全然不管,一把拉开车门,补上一句。 “你们都别过来。”看到这个架势,保镖自然也不敢跟上去,任凭王宏亮站在路边,对着自家的花园解开裤腰带,准备放松。 离他足足1000多米外的梁陈喆,重新睁开了双眼,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轻轻地盖在石头上面。 随后集中精神在黑暗中向天空狠狠地抛出了那块石头,石头在黑暗中穿梭,纸巾很快就在空中脱落,而石头则继续前进,直指它的目标。 “啊,舒服了,真不知道今天晚上应该选谁来,不然就阿莹,她现在可真是让人兴奋的年纪。” 王宏亮刚提起裤子,就听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往他的背后直直冲锋。 几乎是在本能的趋势下,王宏亮急忙躲闪,但是已经太晚了,一阵巨大的疼痛感已经整个穿透了他的手臂。 “我的手。”周围的保镖听到这话,立刻冲下车去,一个接着一个压在了王宏亮身上,试图用身体来挡住刺客的子弹。 等王宏亮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刻,才有细心的人发现,刺客并不存在。 是一颗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的石头,居然直接砸到了他们王大少爷的肩膀上。 石头带来的冲击力非常巨大,几乎直接让王宏亮的右肩胛骨碎裂。 第12章 有妻徒刑 “也不知道到底成功没有?感觉头好晕。 果然,窥视天命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是没想到,副作用这么强。” 刚刚把石头抛出去的梁陈喆,现在全然没有任何精气神,他感觉天旋地转,手脚发软。 要不是还能倚靠在一棵树上,他几乎要直接瘫倒了。 “不过现在仔细想想,还是太冲动了,不过至少能争取一点时间。 云碧这人,惹谁不好惹到那个傻子身上去了,真的是孽缘啊。” 打消掉最初的冲动,梁陈喆逐渐恢复了理智。 他决定站在原地休息一会儿,好好理理自己的思路。 当他和云碧在外面吃饭,直接被混混当街堵住的时候,他的外表看似非常平静,但他的内心实则已经无法控制情绪。 今天这帮世家大族敢当街杀人,那谁能保证他们未来不敢找丁每的麻烦,必须有人给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设立底线。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怎敢不反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反戈一击。 因此梁陈喆选择强行使用异能预知未来,在无数个未来中,终于找到了可以报复王宏亮的方法。 最初梁陈喆必须承认他是想要直接杀死这个纨绔少爷,这样能够一劳永逸,但是这样作案的手法实在是太原始了,毕竟拿石头把人砸死,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不是意外。 但或许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梁陈喆只想着怎么消除自己的指纹,以及怎么干净利落地完成报复。 关于善后什么的,他几乎就没法关心了。 “算了,这家伙估计死不了,但是也能让他吃个教训。 要是能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的更好,这家伙天天大张旗鼓地做事,欺男霸女,仇人想必也不少。” 梁陈喆在心里盘算着等了一会儿,他终于重新站直身子准备回丁每,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可悲的命运啊,为什么非要在今天晚上把那么多事全堆我身上? 啊,都那么多事了,再多一两件,我也无所谓了。” 突然梁陈喆听到了耳边传来一阵温柔的女声。 “这可是你说的哟。” “嗯?”梁陈喆赶忙扭头。 他的背后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黑暗,别说人影了,连个飞虫都没有。 在这黑暗的背景中,只有知了的叫声从未停止。 “难道是我幻听了?副作用居然这么大。” “什么副作用?”那女声再一次传来,只不过这次其中带了一点疑惑。 梁陈喆再次扭头,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了,一位长相倾国倾城,身材高挑,眉目秀丽的女青年正面对着他。 “你是?”梁陈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还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就是苏嫣然。 但是苏嫣然可没有丝毫迟疑,毕竟观察了自己心上人一晚上,她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眼前的男人就是她儿时的青梅竹马。 “不要岔开话题,告诉我什么副作用。”苏嫣然再次询问,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挚,又充满了坚定。 苏嫣然一步上前,两个人的胸口几乎都要贴在了一起。 “啊,你是嫣然?”梁陈喆抱起双手,往后退两步。 看到眼前这个仍然不清楚状况的家伙,苏嫣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鄙夷。 “哼,你居然还记得我。”苏嫣然本想夸赞梁陈喆记性还不错,毕竟两人过了十多年没有见面。 她也没有期望对方能一眼就认出自己,但是她没有想到正当她准备夸赞对方时,她眼前男人居然拔腿就跑。 “亲爱的,你想逃跑?真令我失望。不过没有关系,我不建议用稍微强硬一点的方法。” “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算了,现在不想这么多,我现在不能再跟她扯上关系了。 今天晚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和她在这里待一会儿,指不定还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 梁陈喆一边奔跑,一边快速运作大脑,想要得出一个逃生之策。 毕竟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苏嫣然的心理。 这个女人表面上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大小姐,实际上内心却是一个喜欢各种变态玩法的可怕病娇。 虽然对苏嫣然来说,她的那些玩法只是为了表示对梁陈喆的爱意而已。 当然这其实也部分包含自己的兴趣,但梁陈喆肯定是不知道这种兴趣的。 他只知道自己在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苏嫣然就喜欢粘着自己,甚至几次把他按倒在床上,询问他究竟什么时候长大? 要不是当时梁陈喆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两人根本不可能做那么久的朋友。 更不可能一起在莫奈城里经历那么多事情。 梁陈喆正在心里想着呢,突然他感觉一阵轻微的刺痛从他的屁股上传到他的大脑。 “什么玩意儿?”梁陈喆刚开始思索这个问题,他就感觉自己的下半身瞬间无力,从屁股往下全部使不上一点力气。 整个人从高速飞奔的状态立刻终止为摔倒在地面。 梁陈喆转过上半身,凭借直觉在从疼痛传来的部位上摸索,终于从裤子上拔出来一根刺。 严格来说那是一根小箭,甚至还带了点羽毛。 “这是,麻醉?” “原谅我,亲爱的,我也不想这么做的。 但是谁让你总是回避我的爱意呢?为了让你回心转意,我也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况且这个小弩机还是你送我的礼物呢。”苏嫣然微笑着,从梁陈喆的后方一步步轻声走过来。 她的脚步非常像猫步,走在路上居然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还知道这个东西是我送给你的,转头就用来对付我。你有没有一点……” 梁陈喆想了很久才憋出来一个词儿。“良心。” “良心?你跟我说良心。”苏嫣然听了梁陈喆的话突然从之前的微笑变成了放松的大笑,好似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她直接装都不装了,苏嫣然的双手直接按在了已经倒地的梁陈喆的肩膀上。 “你不经我的同意,闯入我的生活。又不经我的同意肆意离开,你有良心吗? 或者说这就是你的良心。”苏嫣然质问道,她的语气中平添了一丝愤怒。 “我没有想到会对你造成那么大的伤害。 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离开你,只会给你造成更大的麻烦。 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我们不可能是一路人。” “胡扯!”苏嫣然直接一巴掌拍在梁陈喆的胸口上,让梁陈喆接下来想说的话,都被直接硬生生的憋回肚子里了。 “决定人高低贵贱的,不是财富,而是灵魂。 穷人之间也有高尚的人,富人之间也有无耻的人。 我不在乎我的丈夫是否是一个富人,我只在乎他的灵魂是否纯洁,以及我是否喜欢。” “你就这么确定?你怎么知道一个人的灵魂纯不纯洁?毕竟人心隔肚皮。” 梁陈喆眼看自己肯定是跑不了了,只能再跟她斗斗嘴,希望能从她的疏忽中博得一次逃命的机会。 “我能够看得透所有人的所有想法。” 梁陈喆有点懵,苏嫣然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什么叫看透所有人的所有的想法,难不成你还会读心不成?”苏嫣然笑了笑,用手挡住了梁陈喆的嘴。 虽然动作很轻柔,但是梁陈喆肯定是不敢再发声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多嘴的话,可能会遭遇一些极其恐怖的后果。 “不要跟我犟嘴,你的内心我是可以看透的。 你比我所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纯洁甚至还有点蠢。 那才是让我兴奋的原因。” 梁陈喆使劲地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很无奈,他的嘴被苏嫣然用手堵住了。 想说的话,传到苏嫣然的耳朵里已经全成了呜呜声。 在此刻,梁陈喆在心里想着。 “疯了,真的疯了。今天晚上我不仅连觉都睡不成了,我明天还有工作。 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脱身啊? 而且就算我喜欢嫣然,嫣然他父亲也肯定不会同意。 在四大家族中,像嫣然一样有能力,外貌优秀的人也并非没有,或许对苏嫣然来说,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对她来说更幸福。” 梁陈喆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的话,全部都能被苏嫣然完完整整地读取。 “他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最大的障碍不是父亲,而是他自己。 如果他自己不能相信自己,我也无能为力。” 苏嫣然在心里想着,就在此时,苏嫣然已经坐在梁陈喆的身上,并且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这种尴尬的姿势持续了几秒钟,苏嫣然终于把手拿开。 梁陈喆的嘴重获了自由,很显然,他并不珍惜这份自由,而是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苏嫣然,一句话也没说。 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他想了很多,而他的所思所想,苏嫣然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苏嫣然再次微笑。 “亲爱的,你真的就这么忍心抛弃我而去吗? 我的身体里可是已经有了你的血肉啊。” “啥?” 听了这话,梁陈喆满脸震惊,在大脑里飞速搜寻记忆,梁陈喆恍然大悟。 “什么血肉啊?我们俩血型相同。 那次我们去一个废弃的工厂里探险,你不小心被生锈的铁门割伤,当时情况很严重,我给你临时输血。 这也算血肉? 不要说出那么奇怪的话。” 苏嫣然听了这话,她的笑容更加灿烂。 她对梁陈喆回忆起这件事情如此高兴,因为这就是她获得读心术的原因。 苏嫣然把脑袋贴在梁陈喆的胸口上,想要静静地倾听心上人的心跳。 “你原来还记得,我最怕的就是你忘记了一切。 因为那样的话,我就不得不再帮你重新回忆一次了。” 苏嫣然淡淡地说。 “童年的回忆,不会那么容易忘掉的。” 梁陈喆轻描淡写地回复一句,然后话题一转。 “所以你就要这么趴在我身上趴一个晚上吗?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吗,我真的很困。” 梁陈喆的内心已经很无奈了。 他现在这个状态,下半身基本发不起力,想走都走不了。 这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他的精神显然有些不足。 “就睡在这里不好吗?我们以前不也睡在一张床上?” “那时我们是小孩子,怎么能和现在相提并论呢。”苏嫣然抬起了头,直直地盯向梁陈喆。 两人四目相对,苏嫣然轻轻地笑了起来,随后把嘴唇贴到了梁陈喆的嘴唇上,只是浅亲一口,并没有深入。 她紧接着站了起来,拿架设在手上的精致小弩对梁陈喆的小腿再发射一只小箭。 梁陈喆感觉再次刺痛,随后身体逐渐恢复了对四肢的控制。 “今天晚上我很高兴,亲爱的,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再见面的时候,你要保持好精力。我们俩之间的命运还要再纠缠。 此外,你还必须牢记住一点。你是我的!如果你让别人给偷走,那就不要怪我将你永远绑在我的身边。” 说完苏嫣然转身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甩手之后,梁陈喆发现自己确实能正常活动了,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腿好像还在发抖,到底是因为迫于这个女人的淫威,还是麻醉没有完全解除,他不清楚。 “事情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嫣然,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或者说我应该怎么办?”梁陈喆走向了回到丁每的路。 “虽然她是个好女孩,长相也漂亮,经济状况也很好,而且她对我的感情应该是真的。 但是我应该怎么办呢?我没有财富,也没有社会地位。 仅靠这份副作用强烈的异能,也解决不了多少问题。 家人的生活还必须要依靠我,我现在绝对不能为了爱情放弃一切。 但是我也不能伤害苏嫣然,她是个好女孩,唉……” 梁陈喆在回到丁每的路上思索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可以说服自己以及保护所有人的方法。 那就是自己必须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庇护所有的家人,强大到可以守护自己所有爱的人。 逃避麻烦已经不可取,如今的莫奈城正处在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 自己有必要借着这团混乱逐渐攀上高位,这不仅是他个人的生存方向,也是丁每能够长久维持的唯一办法。 就算自己和姐姐,弟弟,哥哥们再怎么努力,遇上了那些真正的达官显贵。 丁每的毁灭也就是他们一念之间的事儿,自己必须阻止任何有威胁的企图。 总而言之一句话,现在他不能再摆烂了。 梁陈喆对这个结论很满意,回到丁每,躺到自己的床上,倒头就睡。 他最多只能再睡两个小时了。 第13章 各取所需 “梁陈,起来啦,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张景丽走进梁陈喆的房间,看到他这个可爱的弟弟居然还在呼呼大睡。 现在距离议员到场可只剩两个小时了。 “这家伙昨天晚上熬了多久的夜?\"张景丽站在旁边疑惑地说。 “梁陈,现在真的是没有时间让你睡了,赶紧给我起来。”张景丽很不耐烦地直接把梁陈喆的被子掀开。 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纹丝不动,甚至在梦乡里说。 “嫣然,别掀我被子,我太累了,让我再休息会。” “嫣然是谁?你……我可爱的弟弟不再纯洁了。” 张景丽听到梁陈喆在这说梦话时一脸的震惊。 看来必须要让自己的好弟弟感受到一丝来自姐姐的爱了。 对此,张景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冰凉的双手伸进了梁陈喆的腰子旁。 效果立竿见影,刚才还迷迷糊糊的梁陈喆瞬间就精神了。 他一个大跳,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就看到了一脸坏笑的张景丽。 “你干嘛?哎呦,感觉好凉。”见到弟弟已经清醒,张景丽的微笑瞬间消失。 她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 “赶紧起来,今天的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的台词背好了没?” “哦,对,今天是招待日。 台词什么的。”梁陈喆闭上眼,在大脑中细细回想,尝试在记忆的片段中把这些玩意儿全部给挤出来。 没过几分钟,他大概把所有的台词都过了一下,也没有太多。 “没问题,老姐,我现在先去换个衣服。” “砰。”回应他的只有张景丽关上门的声音。 接着,就在梁陈喆穿衣服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张景丽的声音。 “把四弟叫起来,他睡得和你一样熟。 我叫不醒他了,四弟由你来处理。” “好,嗯嗯,干嘛对我那么残忍,坏人坏事还得由我来做。”梁陈喆苦笑了一下,穿好衣服,推开房门,进入弟弟的房间。 余允文正躺在他粉红的大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唯有一阵轻微的鼾声能表示这个人目前还有生命特征。 梁陈喆悄悄地走了过去,看到余允文的床头旁居然还放着那本最新的一版《美娇娘》。 “这不是真爱是什么?不过我看过那本书,觉得也就那样。” 梁陈喆在心里浅浅地吐槽一下,想要伸手把书拿起来。可没想到就是这么小小的动静,刚刚还睡得不省人事的余允文瞬间清醒。 他也是瞬间坐了起来,盯住梁陈喆手里拿的那本《美娇娘》。 “啊,三哥,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有小偷进来偷书呢。” “我就是来叫你起床,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今天你的工作还蛮重的,虽然不用去卖货了,但是很多场面还是需要你来撑一撑的。 而且你跟孩子们说过了。 为了表现出一点欢迎的氛围,那些孩子我记得好像还要排演一个什么话剧之类。” “话剧?”余允文挠挠头。 “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啊,没事,孩子们处理的都很好。 只要我们不拉胯,一切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余允文说完话 ,而梁陈喆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余允文看着梁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走,难道他想看自己换衣服吗? “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云碧她怎么样了?”梁陈喆小心翼翼地说。 “云姐,她一切正常啊。 哎,你知道吗?你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时,我都睡熟了一两个小时了。 突然被你这个电话惊醒,那一晚上我整个就没睡好,半夜去走人家哨所,那个该死的兵油子愣是向我多要了200块。 不然他就找理由不让我通过。 好在一切大体顺顺利利的,大姐说的什么物资之类的东西,我也给她送过去了。” “哼,那个地方真的是太脏乱差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 余允文回想起那个肮脏的夜晚,依旧心有余悸。 “行?你先穿好衣服,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就准备到门口去迎接。 老姐说这次还会有不少记者来到场。衣服记得穿好一点的,不要给咱丢了门面。” “要是能借此吸引到一些大众的关注。那也算是给我们增添了一些保护。”梁陈喆简单解释一下,转身离开。 时间很快就到了,梁陈喆穿上自己最好的一件他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黑色礼服。 事实上,当翻出这件衣服的时候,梁陈喆自己也在纳闷,我什么时候买过这么一件衣服?难道是以前拾荒的时候捡到的? “啊,不过无所谓了,英雄不问出处,衣服也是。有的穿就不错了。” 梁陈喆选择把这件衣服尽可能打扮得漂漂亮亮,泥土什么的赶紧擦擦,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喷上点香水,但是这玩意儿只有二姐的房间里有,他也不方便去讨要。 余允文也是选出了自己最好的衣服,两兄弟的口味似乎都相同,两个人都选择了全黑色的打扮。 余允文选择的更彻底,黑色上衣,黑色长裤,黑色皮靴,再加上一副黑色帽子。 到正午的话想必会很热的。 两人走到大门口,此刻丁每的大门依旧是紧闭的。 不过与平常不同的是,平常门可罗雀的丁每,此刻门口却聚集了一大帮记者。 梁陈喆甚至怀疑他们今天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电视台实时转播,因为他看到了一些人拿着收音器和摄像机,不知道在拍些什么。 从建筑群到大门的路段被铺上了一层红地毯,这是张景丽托人特意去租的。 在道路两旁的鲜花则是由大哥汪家友情赞助,他们局内的领导不久前庆贺高升的宴会举办完后,酒店门口摆了一大堆花,全部被警局回收再利用。 汪家选择拿出一笔钱低价全部买下,也算是为丁每节省了资金。 “诶,小王。摄像机开机了吗?” “开机了。” “好的,观众朋友们好!这里是苏氏快播。 我们此刻正位于莫奈城唯一一家孤儿院的门口,今天会有一位大人物莅临此地,为孤儿院提供一笔不菲的捐款。 我们也终于有机会可以正式进入,看看这家神秘的第一孤儿院里面究竟什么样子的? 作为本台特约记者,我也很好奇,自从大灾变以后,社会上的各种福利集团几乎消失殆尽,如今居然还有这么一家孤儿院在兢兢业业地坚持运行,想必一定有一些过人之处。 精彩马上回来。大家不要走开!” 说完记者放下话筒,她知道此刻电视台大概已经开始转播广告了,她也终于有机会擦擦自己的汗。 现在这个太阳这么大,活动还要持续五到六个小时,真的是够累人的。 “哦,快看!宋勇先生来了。”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先喊了这么一句。 现在不仅是记者,甚至是一些围观的人群也全部追逐这句话,开始将目光向四处投散。 在远方,一个小小的黑色轿车出现,梁陈喆看了看。 他原本想的是,如果这个议员只有一辆黑色轿车的话,那和自己所想象的确实差距比较大。 在他印象中,能够竞选议员的人,大概率都不会很穷。 事实很快就证明,梁陈喆的想法是多虑了。 一辆黑色轿车,不过是打头阵的,往后紧接着的是四到五辆白色轿车,那些车的牌子,余允文一个都没见过。 但是他知道这些车大概率都比自己想象的要贵。 一辆黑车打头阵,四五辆白车做护卫,中间的那一辆吉普车似乎才是宋先生的座驾。 黑车先到,距离人群并不相隔太远。 车门打开,从里面钻出了三四个保镖制服的壮汉。 他们开始手挽着手,形成一道人墙,把群众和记者相隔开。 几辆白车到后,从里面下来了更多的保镖。 他们负责清出一块场地,把记者与丁每的大院大门给隔开,这份排场还是拉满的。 余允文却对此感到不安,因为他看到这些保镖基本全部都配有手枪,余允文很清楚,这是最基本的保护。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这么多荷枪实弹的人在丁每在这个他视为家的地方,这让他心里总感觉到一丝不爽。 终于,宋勇先生从吉普车中探出头来,旁边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把他扶下了车。 宋勇先生本人长得并不是太高,但是似乎是有点胖了,和旁边的心腹相比,似乎确实是矮了些。 严格来说他的腰是太粗了一些。 “父亲这边走。”宋钟下车来为他指出一条道路,宋勇刚下车来看到自己的儿子,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等看到了记者以及十几架对他的拍摄的摄像机时,他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 他一个劲的在那里挥手,一边挥手,一边向人群走来。 各个台的摄影师和记者抓紧时间,想要开始提问或拍摄照片。 不断的闪光刺得梁陈喆眼睛有点难受,余允文则是干脆拿手把眼睛捂住,还好此刻记者没有拍他,不然场面会显尴尬。 终于,在儿子宋钟陪伴下,宋勇走到了丁每的大门前。 他背对着大门,面对着众人,看到记者一个个争相上来想要把话筒递到他嘴边,但是却被自己的保安给无情挡住。 宋勇仍是微笑。 “谢谢大家对我的关注。此刻宋勇前来不为名,不为利。 只为了能够帮助这些可怜的儿童。 社会是残忍的,而正是因为社会残忍,我们才应该给孩子留下一个相对温柔与美好的世界。 他们就是这么做的。”宋勇一边说一边把手指向了丁每的大门。 “社会变迁的过程中,我见到了太多有关孩子们的悲剧,那么多的孩子从小没有办法接受到良好的教育,食不果腹,只能小偷小摸,走上犯罪的道路,最后倒毙路旁,无人关心。 这样的情况应当得到改变,而我就在今天做出我的一份贡献。” 宋勇头也不回地走向丁每的大门,余允文赶忙走上前去,将门缓缓打开。 记者有些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结果却被保安死死地给挡住了。 看来在保安的计划里并不允许他们跟随宋勇一起进去参观,而其中有一个记者冷眼看着这一切,把手中的话筒放下,悄悄地溜出人群。 在完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俯身贴到了丁每的墙边。 宋勇先生这边,梁陈喆想要上去为他指引方向,但是却被他的儿子宋钟拦下了。 两人这么碰了一下,宋钟的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宋勇则是依然保持了微笑,虽然他的内心现在也有一丝不悦。 几人走到了建筑群的正前方,而这里是记者们可以透过大门所看到的最远的距离了。 宋勇选择在这里停下的脚步,宋钟看到了急忙掏出无线电对着安保一顿安排,保镖们听了以后很自然的开始把脚步往后退,允许记者进入大门。 但是他们依旧被由保安组成的人网包裹着,在这个时候张景丽走了出来。 此刻的她打扮得如同一个崭新的职场白领,口红和香水都已经抹上。 在梁陈喆的印象中,这或许是二姐打扮得最漂亮的一次了,显得既干练又纯洁。 看到了张景丽这副模样,宋勇嘴角也微微上扬。 宋钟在此刻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大纸板,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几个字。 “宋勇先生捐赠40万元,收者,丁每。” 宋钟把纸牌递给了宋勇,宋勇则是举着纸牌,对着记者微笑起来,张景丽走了过去,两人一手拿着纸牌的一边共同面对着记者的拍摄与提问。 接下来的事情相当无聊,而梁陈喆感觉很不对劲,怎么自己准备的欢迎词一句都没用上呢。 余允文则是感到头疼,巨大的人流与吵闹声甚至让他感到有点崩溃,以至于他的脸部发红,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他不知道里面的孩子们有没有趴在窗前看到他这副窘样,如果是的话,他想必回去再见到孩子们时会无地自容。 怕什么来什么,仪式进行到一半,按照宋勇先生要求,几个经过训练的孩子从建筑群里走出来,他们每个人都穿着特别鲜艳的小礼服,举着鲜花走向宋勇先生。 宋勇看到他们,肥硕的脸上笑出了花,几乎把他的眼睛都给眯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看到东西?”梁陈喆看到他的模样,在心里暗自吐槽。 张景丽带领的记者以及记者人群去观看由孩子们苦心排练的话剧,这一次梁陈喆不需要跟上。 说实话,就算要跟上,梁陈喆也不愿意。 他打算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他有一点吃不消。 “看来我还是不太擅长跟人群打交道。” 梁陈喆待在操场上的一棵树下,他想要解开自己的礼服,散散热量。 “这事很快就要告一段落了,那接下来我要干什么?”梁陈喆在树下自言自语地说道。 “如果你没事干的话,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约会?”突然,一阵温柔的声音从树上传出。 第14章 别对我读心了 梁陈喆猛的抬头。 现在,在他头顶那棵葱绿的大树上,俨然藏着一个人。 梁陈喆定睛一看。 “我去,嫣然,你怎么在那里?” “想我吗?” 苏嫣然此时身着一身标准的白色工装,头发也被扎起来,当然,最让梁陈喆感到与众不同的,还是她腿上穿着的黑中透粉的黑丝, 多份装扮集中起来看,会有一种制服诱惑的感觉。 “啊,我在想什么?。”梁陈喆赶紧打消多余的想法。 “梁陈,接住我!”还不等梁陈喆反应,苏嫣然便从蹲改为站。 可怜的树枝快要支撑不住她的重量,不等梁陈喆反应,苏嫣然直接纵身一跃,包裹着丝袜的双脚直指梁陈喆的脸。 梁陈喆想要尽力去接,但是没有办法,他的反应还是不够快。 虽然他的双手努力接触到了苏嫣然的双腿,但是那股大的冲击力还是从苏嫣然的大腿上结结实实地传到他的脸上。 “我的天!”梁陈喆一边抱怨着,一边将苏嫣然放到地上。 看到梁陈喆这副窘样,苏嫣然依旧表现得非常开心。 “你还没有告诉我呢,赶紧回答我的问题。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约会? 为了和你去约会,我特意穿的这件。 还是说,你喜欢更暴露一点的?”苏嫣然慢慢地蹭了上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把嘴巴贴在梁陈喆耳边讲的。 梁陈喆感觉耳边传来的一阵微风,打了个冷颤。 “别这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梁陈喆赶紧伸手,抓住苏嫣然的双肩。四目对视。 两人不知道,就在这时还有另一个人悄悄地观察着他们。 “人家想你嘛。距离我们上一次拥抱已经是一,二,三,快六个小时了。 这个时间你能做太多事情了,要是你趁这个六个小时内出轨的话,那我,那我就只能和你一起殉情了。” “等等。”看到苏嫣然这种开始沉浸于自己想法的做法,梁陈喆赶忙阻止。 “不要这么夸张行不行?我们只是六个小时没见面。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记得我没有告诉你我住在哪儿?” “啊,其实。”苏嫣然笑笑说着,从她的记者口袋里掏出了记者证。 “我以为你会知道的,严格来说这也是我的工作,要不是有警局的朋友替我黑进了数据库,我估计还要再查好久才能查到你 本来我以为你根本就不是住在城市里的人,所以我以前一直是在贫民区找你的。 可是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 “等等,好,我懂了。”梁陈喆实在是不敢让她继续发挥了,如果让就她这个脾气慢慢讲下去,她又得回归她的那个病娇心态。 “那你现在不应该去工作吗?据我所知,大多数记者应该都去看那个什么话剧了。” 听了这话,苏嫣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悦,嘴角一撇,手则是轻轻地放在梁陈喆的胸口上。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多待一会?” “没有。”梁陈喆斩钉截铁地说。 面对梁陈喆的狡辩,苏嫣然瞪大了眼睛,其中充满了坚定与严肃。 过了几秒钟,苏嫣然心情又放松下来,面部表情也舒张开来。 “你没有骗我,只是你似乎还有很多要担心的事。” “你使用读心了。” “是啊,毕竟人心隔肚皮,这是你说的,而且不使用读心,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你背叛了这个世界,我也会站在你这一边。 但是如果你背叛了我,啊,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苏嫣然把头低下,悄咪咪地说。 她的语气非常邪恶且恐怖。 “得啦。”梁陈喆直接伸出右手,在苏嫣然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别想这么离谱的事了。 我今天真的很忙,这个招待日前前后后要花好长时间。 今天我真的没有时间,好不容易想休息一下。等过几天有时间的话,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嗯。”虽然被梁陈喆敲了脑袋,但苏嫣然丝毫没有生气,而是捂着自己的头。 眼睛里露出了更多的渴求。 “可以是可以。但梁陈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没有必要一个人面对一切。 有什么烦恼跟我讲,我也可以帮你。” 苏嫣然握住梁陈喆的手,轻轻地把它往自己的脑袋上放。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人生什么的我还是要自己去面对,你也不希望你未来的丈夫会变成一个废人。”梁陈喆回应间,苏嫣然已经把梁陈喆的手重新放回到自己的头上。 “干什么?” “我,我想让你再摸一摸我的头。” 面对这个要求,梁陈喆没有拒绝,而是轻轻地在苏嫣然的发丝间抚摸了起来。 “女孩子的头发好柔软,就像那些孩子一样。”梁陈喆在心里想着,然后低头就看到了苏嫣然一脸坏笑,沉迷于肢体触碰的表情。 这让梁陈喆感到内心有一丝的不安。 “嫣然这个性格恐怕还是要改变啊。” “嘿,嫣然。”梁陈喆说。 “啊,什么事?”苏嫣然从享受抚摸中回过神来。 “这是我的电话,你记一下。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翻墙来找我。打电话就行。” “哦,好的。”苏嫣然赶忙拿出手机敲敲点点,把梁陈喆的电话加进了通讯录。 还特意备注“我亲爱的”。 “另外嫣然啊,有件事儿能不能跟你谈一下?”依然沉迷于整理手机通讯录的苏嫣然还没有抬头。 “就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不经我同意,直接对我读心啊?” “啊,为什么?” “就是,你要明白。人与人之间还是要有一些距离的,在你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的话,这会让我感到很尴尬啊。” 梁陈喆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不行,我拒绝,如果我不对你读心的话,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万一要是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我们俩以后岂不是做什么事都得遇到障碍。” “可是如果你会随时随地读取我的内心,我现在连思考都遇到障碍了。”梁陈喆很无奈地讲。 看到苏嫣然不为所动,梁陈喆只能在尽可能补上一句。 “如果你能把我全部看透的话,那以后就算是我想给你准备一点惊喜,那是不是也没有办法做到了呢?” “惊喜什么惊喜?”苏嫣然抬起头。对梁陈喆的话抱有几分怀疑。 “惊喜就是……惊喜。”梁陈喆显然词穷了,他实在是想不出该怎么看眼前这个病娇解释。 毕竟病娇是什么呀?病娇可是要对伴侣具有绝对控制力的人呐。 病娇怎么可能放弃对伴侣的控制呢,如果放弃了对伴侣的控制,她还称得上是病娇吗? 梁陈喆知道自己的想法到了一个死胡同。 “其实,你也不必这么难过。”苏嫣然笑着摇了摇头。 “读心也没有那么容易的,我之所以能够轻松读取你的心思,是因为你的心思太过专一。 其实太多人的心思很杂,在我的眼睛里个别人的内心几乎就是一团乱麻。得出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每天在想什么。 说实话,读心很累。每一次读取你的心思以后,我都感觉自己的身上的疲惫增加一分。 如果要每时每刻都在读取你的想法,那我估计很快就要直接睡着了。”苏嫣然解释到。 梁陈喆点点头,若有所思。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办法完全解释异能对身体的消耗。 除了体力方面还存在于哪些角度?哪怕是二次的人造异能者也没有办法做到对异能的肆意使用。 更不用说像自己这种一出生就自带异能的人。 思考短暂持续了几分钟,梁陈喆看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自己该进入下一步活动了。 于是他说到,“嫣然我马上要出去了,你还打算继续待在这里,或是回去工作吗? 毕竟你还是一个记者。” “工作什么的,推掉就好了嘛。反正我不想工作,也没有人敢逼我去。” 梁陈喆在心里苦笑一下。确实如此,作为莫奈城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家的大小姐,独生女。 在莫奈城里敢对她发号施令的人估计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我要先走了,你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要不然你还是先回去。 我工作结束后我再来见你,我们电话联系。” “嗯,好,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我确实不应该把你绑在我身边,你还有你的生活。 不过在给予你自由之前,我必须先收取一点利息。” 说完苏嫣然把头埋在了梁陈喆的胸口里,双手搂住了梁陈喆的腰,梁陈喆也很配合地搂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在树荫下互相拥抱了30秒。随后苏嫣然转过身去,对着梁陈喆说。 “抱我上去。” 梁陈喆在心里暗想。 “你这家伙。还真的是,从哪儿进就从哪儿出啊。” 梁陈喆抱住苏嫣然的腰,帮她重新爬上了树,苏嫣然紧接着爬上围墙再纵身一跃,平安落地。 “啊,真羡慕她可以无忧无虑,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我努力,我应该也很快会迎来这一天。” 梁陈喆在心里自嘲几分,回头准备和那一大帮记者以及宋勇他们会合。 而梁陈喆不知道的是,有另一个人全程目睹了苏嫣然与梁陈喆的这次会面,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在梁陈喆赶到时,孩子们正在为记者以及宋勇,再加上一大堆保镖们表演他们苦心排练的《七个白雪公主和一个小矮人》的故事。 故事讲述了一个美丽的猎人,因为受到小矮人的嫉妒而被迫逃亡,小矮人买通了王子来猎杀猎人,猎人九死一生,逃脱了追杀,最终被七个白雪公主所救。 猎人和白雪公主们最终一起合力击败了小矮人,然后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对于这幅滑稽剧,有几个记者笑得合不拢嘴,梁陈喆能感觉到几个保镖也在努力保证自己的严肃。 宋勇这家伙的表情似乎毫无变化,面对剧情的跌宕起伏,他也只是微微点头。 显然他对这些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 “二姐去哪儿了?”梁陈喆赶到现场,扫视四周,并没有找到二姐? 实际上还有一个人也不见了,那就是宋勇的儿子宋钟。 梁陈喆则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家伙,那些安保人员都是来去如风,隐蔽起来也正常。 梁陈喆的心思并没有因为这个男人而搅动一丝波澜。 孩子们的话剧表演完后,接下来是由梁陈喆带着记者以及宋勇去参观丁每的各个主要功能区。 包括了宿舍呀,食堂啊,操场啊,教学楼啊。 甚至还有后面的一大片菜地。 “啊,这里的蔬菜长势这么好啊。这么多菜估计能让孩子们吃很久了?” 一个记者看到后方广阔的菜地,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也没那么轻松了,现在孩子们都在长身体,吃得比较多。 我们的蔬菜还有很大一部分也得拿出去卖。 换得钱后再交换其他生活物资。 整个学院的物资调配还是比较紧张的。”就在记者和梁陈喆在一路上有的没的闲聊的时候。 宋钟这家伙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混入人群的他先是谨慎地扫视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然后悄悄地走到了宋勇旁边,对着宋勇的耳旁说了什么。 时间很短,几乎只有一句话,宋勇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紧接着宋钟又悄咪咪地笑,不知道他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等到宋钟走后,宋勇拿出手机开始拍照,他全程保持着笑脸,被拍的记者也尽量保持一个好姿势。 大家都想要留给这位未来的议员一点好印象。 拍了几圈照以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这次的活动终于快要结束。 这标志着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今天真的是够累的。应付这些问题真的不是人干的活。”梁陈喆在心里吐槽,此刻他只需要目送记者朋友以及宋勇离开。 但是他没有想到就在最后时刻,站在大门口的宋勇再一次召集了所有人,宣布了一件大事。 梁陈喆震惊地望着他,一句话没说出来,而是呆呆地就站在门口。 他想要看看这个全场活动几乎没有发表观点的家伙究竟要做什么。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宋勇满怀热情,笑眯眯往自己的方向走来,把手搭梁陈喆的肩上表现出一种亲切的感觉。 这让梁陈喆受宠若惊,严格来说是一脸懵。 “这一次的活动我非常满意,此次丁每之行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从未见过如此富有人情味,如此温馨,如此和谐的地方。 为了能够维护这份美好,我决定以我个人的名义,以后每月都向丁每提供一笔5万元的私人捐赠。” 然后宋勇对着镜头露出了他标志性地微笑,很快两人的合照就被拍摄下来。 第15章 总结工作 “轰隆隆。”就在招待日即将圆满结束的时刻,一声惊雷打消了所有人的沉默。 众人纷纷抬头,呵,没想到,原本只是阴沉的天,现在已经乌云密布,看起来是要下大雨。 在大雨之前,空气中的水汽几乎凝结到空气无法承受的地步。 此刻,梁陈喆转移目光,向远处看。 远处的楼房在一片雾蒙蒙中,已经逐渐显示不出细节,大致只能有一个轮廓。 等梁陈喆再次把头扭回来的时候,记者和各路保镖以及宋勇,宋钟二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告别,显得是那么地无情,不过也很正常。 席散了,人也要散。 这时候,余允文朝着梁陈喆的方向走了过来。 “嘿,三哥。我们接下来该干嘛?” “什么干嘛?目送他们离开,然后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啊。 你总不能把这些花一直放在这里?” 正在梁陈喆随意回答时,一个大大的雨滴直接落在了他的鼻子上。 雨滴在梁陈喆的鼻尖炸开,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随后,更多的雨滴开始朝着地面袭击过来。 这场雨来得比自己想象的快,下得更比自己想象的大。 “还愣着干嘛呀?赶紧抢收地毯啊,那地毯还是租的呢。” 二姐张景丽从舞台后冒出来。 “对。” 听到提醒,梁陈喆和余允文立马醍醐灌顶,赶紧行动起来。 他们把为孩子们表演话剧而准备的舞台搭建快速拆分,然后送回仓库。 还要把地毯赶紧收起来,各盆鲜花也要收到仓库里。 虽然那些东西不是很值钱,但是要是放任它们在大雨中泡一夜,明天早上起来肯定会充满非常难闻的味道,而且那些到处飘落的花瓣也很不好打扫。 而在另一边,各路记者已经乘坐了他们的汽车,各自离开。 对他们来说,今天的任务已经结束,拍到了不少有价值的资料与照片,虽然这是一次简单的政治任务,但毕竟自己有钱可拿,何乐而不为? 后续只需要经过简单的剪切和审核,这些视频就将被直接被寄送到电视台,向莫奈城的观众放送。 至于宋勇呢?在和梁陈喆合过影以后,他脸上兴奋的表情慢慢消失。 他大部分时间啥也没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车里,两边的保镖依旧为他保驾护航。 这一天所有发生的事在他眼中似乎就像喝一杯白开水一样简单,今天的事不过是他竞选活动中的一个小插曲。 保安为他打开了车门,宋勇坐了进去,而在车内,他的儿子宋钟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看来他的好儿子还有一些事情要给他的父亲汇报。 宋钟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宋勇先询问道。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长相绝对一模一样,而且苏小姐来这工作是有记录的。” “你怎么想的?”宋勇再次询问。 “我认为两人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把这个合作再加深一些。 对我们来说,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宋勇点了点头,他对宋钟的分析表示赞同。 然后他接着问。 “既然如此,你认为他俩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倒是把宋钟给难住了。 两个人亲密的程度有点像是情人,可那男的长得也没有多帅啊。 而且无论是在任何信息渠道,他都没有得到过任何有关苏嫣然恋情的消息,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苏嫣然喜欢在外包养男宠。 又或者,这人是苏家在平民区安插的一个探子。 宋钟在简单思索后,给出了一个两者相结合的结论。 宋勇听完儿子的分析,抽了抽鼻子,语气也有一些混乱。 “如果真是这样,调查的事情就可以到此为止了,没有必要再掺和下去。”宋钟点了点头。 “是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就在父子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中,汽车逐渐驶入了莫奈城的富人区。 父子俩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宋钟又抢先问道。 “父亲,你打算给他的私人捐助,是真的吗?” “是,怎么了?”宋勇毫不迟疑地回答。 “父亲,是这样的,我想试探试探这家伙。 我觉得苏家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安插一个没有任何本事的人在这种地方。 并且还能够直接面见嫡系人物,双方的关系居然还处得这么好。 这其中一定还有秘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再申请一笔资金,加深一下了解。 说不定可以因此搭线,增加一下和苏家的交情。 这样的话,竞选的事情就会变得方便许多。” 宋勇听了儿子的考虑,神经有一丝悸动。 但是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点点头,甩甩手,意思是这个计划他同意了。 而在另一边,梁陈喆,余允文,张景丽甚至还有奎托和陈莫来,都在忙着抢收物资。 这场雨真的是越下越大,伴随而来的还有狂风与雷电,所有人都感觉,今天晚上注定会是一个吵闹的夜。 张景丽一边抢救物资,一边心想着云碧,云霄她们。 “同志们估计会遭一点麻烦?在这种鬼天气下,那里的建筑到底能不能扛住呢?” “二妹,不要发呆啊,你抓着这头,我抓着那头,我们俩一起把它搬进去。” 汪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回来,也加入这场抢救物资的活动之中。 “哎,大哥,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们执行任务一直要很晚才能回家呢。” 因为首先看到了大哥,余允文询问。 汪家把头扭过去,表情非常的悲哀,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算了,反正这事他也没打算向家人隐瞒,但是伤疤不必现在就揭。 “先别说这个了,等把事情处理完,我们今天晚上几个人在一起好好谈一下。” “哦。”余允文在一旁点点头。 “哎,四弟,你别松力呀,我还拿着这一头呢。”梁陈喆在旁边,看到余允文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赶忙叫喊,想要把他的注意给拉回来。 “哦,抱歉抱歉。 快点,快点往那儿抬。” 就在几个人热火朝天的工作之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余允文旁边。 “允文哥哥,喝水。”余允文听到这声关心不由得愣住了。 低头看下去,哦,原来是丁每的一个小女孩儿。 此刻这个小女孩正拿着一杯水,双手端着杯子,站在他面前,看起来是打算递给他。 可是这个小女孩显然不太懂情况,现在余允文忙着工作,刚放下一卷地毯,又要立马去搬下一卷。 他哪有中间时间去休息呢? 但是,他又不好凉了小女孩儿的心,因此只能暂停工作,伸手去接那杯水。 “你是?小翠,对?”余允文在大脑中搜索这个小女孩儿的信息。 “哦哦,想起来了。” 这个比较内向的女孩子,好像在一群孩子中不是太玩得开,经常需要自己去带她,她才能加入孩子们,大多数时候她喜欢黏在自己身边。 这么一个不太能融入人群的小孩子,曾经让余允文很头疼。 “现在倒是好多了,起码会主动去找人说话。” “嗨,小翠,去别处玩儿好吗?哥哥现在正在忙。” 余允文把端过来的水一饮而尽,随后把杯子还给小翠。 “嗯,小翠知道了,哥哥加油!” 随后这个娇小的身影就立刻跑开,和孩子们混到了一起,就像大多数孩子一样,趴在窗口看着这几个人在雨中疯狂奔跑。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所有东西终于抢救完毕,虽然有部分地毯已经吸饱了水,但他们的努力也并非白费。 那些吸饱雨水的地毯,只能等着明天出太阳时候再多晒晒,然后再还回去。 几个人在这一天的活动中终于精疲力尽,现在去吃晚饭,吃完晚饭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休息。 奎托和陈莫来依旧照顾孩子们的晚间生活,而汪家,张景丽,梁陈喆,余允文待在了一个小房间里,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开始准备讨论接下来的事务。 “我先说。 关于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早?”大哥汪家抢先发言,作为大哥,他抢先发言,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 “事情其实比较遗憾,就是我被降职了,从队长降为了组长。” “啊?为什么?”另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询问道。其中尤其是余允文的态度最激动。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大哥一直都是一个坚实可靠勤奋努力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被降职呢? “这次的案子我们搞砸了。” “怎么的?”余允文又抢先问道,梁陈喆和张景丽把身子前倾,表现出自己的关注。 “你们知道的,我最近在忙一件关于毒品的案子。 明明地址和内应都已经安排完了,就差最后一步抓捕。 但没想到还是最后一刻被他们给跑脱了。 线人也被报复,现在躺在医院里,床都下不了。 虽然我们保留了一些证据,但是没有抓到人,属于功过参半。 由于浪费了大量人力以及时间,最后给我判了一个降职处分。” “太不公平了。”余允文在旁边愤愤地说道。 梁陈喆有一丝疑惑。“大哥,你以前抓人基本都是毫不拖沓的,这一次为什么没有在发现问题以后立刻出手呢。” “梁陈,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哥这么干肯定有他的深意。”张景丽在一旁打断到。 “深意倒不至于,我们找证据确实多花了一点时间,又不好提前逮捕。 没有证据抓人的话,会造成更多麻烦。” “这算什么?”梁陈喆还在疑惑。 “就不能先把人控制住,然后再找证据吗?”不过在冒出第一半句话后,他就选择了闭嘴。 他知道大哥心中有自己坚守的正义,如果给大哥介绍那种先抓人后找证据的做法,那他估计是不会接受的。 梁陈喆想了想,也很无奈。 汪家这个态度,在未来的工作中显然是显得不够圆滑和灵活。 “总之我的事情就是这个。如果说有什么好处的话,就是从今以后我可以早点回家,事情也会少很多。” 听了汪家这话,其余三个人点点头,然后就是张景丽发言。 “嗯,今天的招待日完成后,我必须要先告诉你们。就是宋勇先生答应给我们的40万捐款。 实际上我们只能收到8万。” “为什么?凭什么?”剩下这房间中的三个男人都不约而同地表达自己的震惊。 汪家安坐在椅子上,只是询问。 梁陈喆把手放在桌子上,眼神流露出不满。 余允文则是直接站起来,用手狠拍桌子。 “对他们来说,这次捐助活动主要就是一个拉票的事情,只要能拉到票,其余是怎么省钱怎么来。 在之前他与我电话交流的时候,就直接向我挑明了,8万是实际价格。 而他们会尽量地把价格往高说。 因为如果再多一点钱的话,他们完全可以自己用这笔钱注册一个慈善公司。 那样就不需要再来找我们。 “这8万块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所以你同意了。” 汪家在最后帮她补上了这两句。 张景丽点点头,余允文听着这话有点泄气,又缓缓地坐了下来。 “这也太离谱了,说好的40万,最后只给8万,我们办这个活动,准备工作花销,也有快上万了,这还不算孩子们每天努力排练所花费的精力啊。 “这帮虚伪的政客。”梁陈喆知道前因后果后,只能苦笑地摇了摇头。 其实这个结论对他来说并没有特别震惊。 他很清楚,唯利是图的政客是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松把钱送给自己的。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敢吹这么大的牛。 余允文坐在椅子上,仔细地想了想。然后说道。 “要不然我们把这件事捅给电视台,曝光他?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卑鄙勾当。” 张景丽还没回答,梁陈喆先打断了他。 “四弟,别这么意气用事。 对我们来说,有援助总比没有好。 而且这么干的话,只会多一个敌人,少一个朋友,就这么沉默下去,至少对双方都有利。” “哼,这感觉就像是牙齿被打碎了,还得往肚子里咽,最后还要赔出笑脸。” 余允文感到很生气,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在桌子上慢慢地敲,显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看完了几个人的反应,张景丽点了点头。 自己的事情也讲完了,那接下来是梁陈喆。 “我最近没什么事,唯一什么大事就是过两天后我又得出去拾荒了。 这一次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让奎叔休息一下。换陈叔来陪我。”张景丽听后,把目光转向余允文。 虽然他们已经拿到了一笔小援助,但是维持丁每主要物资供应的还是靠这不定期的外出寻找物资。 ”好,那就到我了,嗯,是这样的。”余允文缓缓讲到。 “我想要开办一家私人侦探社,不需要家里出钱,我自己攒了一笔。只需要大家支持一下就可以了。” 在经过多方的简单讨论以后,张景丽和汪家都表示同意。 既然弟弟想要创业,有这么充足的自信,做哥哥和做姐姐的也没有理由不支持。 梁陈喆则说道 “那我明天就陪你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地块给你租一个。 正好我明天也没什么事,不过这侦探社的日常维护还都是要靠你。 而且你走后小卖部的声音估计就得停掉了。 不过那玩意儿反正也很难赚到什么钱。就干脆一点,停掉算了。” “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在侦探社里面再开一个小窗口。” 余允文开玩笑,这番话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第16章 夜谈 事情就这么谈定了,明天,余允文去银行取自己的钱。 梁陈喆则会陪着他,把店铺选好。 至于装修,采购什么的,那还是要余允文自己来处理。 重要的事情终于谈完。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大家各自回房间,好好休息。 大哥汪家回到房间后一般是直接洗洗漱漱,倒头就睡。 二姐张景丽回到房间一般会先把账本再检查检查,然后好好地锁起来,这是她的职业习惯。 梁陈喆回到房间后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回的消息,或者是自己需要接听的电话。 余允文则是激动到有些睡不着觉。 对他来说,自己的新事业将在明天正式扬帆起航,这种激动的心情有点像丁每的孩子们在春游前的那一晚,被各种想法挤满了脑子。 激动的心情不允许他们沉沉睡去。 梁陈喆刚回到房间里打开手机,就发现自己的未接来电简直要被挤爆了。 随便一瞥,清一色的全部都是来自苏嫣然的电话。 往下一拉,居然是50多个未接来电。恐怖的数量把梁陈喆吓到了。 “她也太急了。有必要打这么多电话吗?” 梁陈喆在心里吐槽,但没得办法,女朋友的电话自己还是必须要接。 要是今天自己不给个回话,说不定明天晚上她就得直接趴在自己窗外了。 “嗯,嫣然在吗?” “嗯。” 出乎了梁陈喆意料的是,对方的回复竟然如此平静且单调。 “我本以为她会很生气呢,或许她现在已经消气了。 那就没什么事了。” 梁陈喆心情瞬间放松下来。 “所以你打我那么多电话,是有什么事吗?”梁陈喆进一步追问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了,就是我想问问你。 吃了吗? 吃得好吗? 休息了吗? 累不累? 出门的话要不要我去接你? 需不需要我给你带点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约会?” 一连串的问题,瞬间把梁陈喆轻松的心情击溃得千疮百孔。 “果然。” 梁陈喆知道自己在她的世界里被放到了过于重要的位置,以至于她给自己增加了太多本不应有的焦虑。 “我没什么事,你好好休息就行。” “哦,人家就是担心你嘛。” “我的生活还是很平淡的,没什么危险。 你每天就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自己做吗?” “重要的事情? 呃,有时候要陪父母去出席一些我很不喜欢的宴会。 有时候还必须要去一些公众场合当门面。 但是这些其实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了,你的安全才是真正的大事。 为了保护你,我必须要集中非常多的精力。 为了防止你出现意外或者……出轨。” 最后两个字,苏嫣然特意咬得很重,梁陈喆能感受到他电话对面女孩心中的怨气。 “好,嫣然,但是你要明白。 爱情就像沙子,你不能把它握在手里握得太紧。 适当放松一点,它就会在你的手中留下,如果握得太紧,它反而会从溜走。” “哦。” “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也不能握得太死。 你也应当给我一点空间,例如,不要不断给我打电话,或者一次打那么多。” “我是不会让我们的感情变成沙子的。” “呃,这其实只是个比喻。” 梁陈喆感觉苏嫣然似乎在有意把话题往奇怪的地方导。 “我会把沙子熔炼成玻璃,如果玻璃想要逃走,那它一定会摔碎的。” 苏嫣然讲到这里,嘿嘿地笑起来。 “你这真是。”梁陈喆很无奈。 “她这么讲,我还怎么把话题给进行下去啊?”还好现在两个人是隔着电话,所以苏嫣然的读心能力没办法发动,不然自己恐怕是连这个比喻都不敢想。 “好啦,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嘛。如果你觉得很困扰的话,那我以后就只给你打三次电话,早中晚一次,行不行?” 苏嫣然感觉到了对话那头的无助,选择主动让步。 这点让步梁陈喆感到欣喜若狂,看来自己的一番口舌没有白费。 这个病娇依旧还是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 原本他认为能够让苏嫣然少打一点电话就已经是大胜利,没想到苏嫣然竟然主动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这还不值得开个香槟? 至于苏嫣然这边呢,也觉得自己赚了很多。 她本以为梁陈喆会很烦恼地时不时拒绝接听她的电话,但是现在对方居然愿意定期让她打电话,交流变得固定且有保障。 这和自己预期的目标完全一致,看起来自己之前的电话轰炸的确起了效果。 看来只有你要求先掉掀整个屋子,他们才会允许你打开一扇窗。 在这个问题上,梁陈喆和苏嫣然都是有点折中心理的。 气氛变得缓和,双方又聊了一小会儿,很快睡意袭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挂掉了电话,准备以崭新的姿势迈入新明天。 而就在梁陈喆刚要睡下的时候,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这下可把梁陈喆刚刚获得的好心情立刻给打消了。 “不会?你刚定下的规矩,回头自己就要违反。” 难道自己真的高估了苏嫣然的信用吗? 怀着一股怨气,梁陈喆接听了电话。不过在听到第一句话后,他的怨气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好,请问是梁陈喆吗?” “呃,呃,是是,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阵稳重的男声,而且自己好像在哪里对这个声音一点印象。 “我叫宋钟,其实今天早上我们应该是见过的。” 宋钟,宋钟是哪个?哦,就是那个大腹便便的准议员的儿子。 那家伙来无影去无踪的,让人觉得像个忍者。 自己当时也没有太注意这个人就是了。 不过现在对方居然主动打电话过来,那大概率有什么事,并且在明面上双方还算是合作伙伴,那么梁陈喆好像也不太好甩脸色。 “哦,是你呀,哈哈哈。呃,这位宋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梁陈喆此时几乎是睡眼朦胧,精神不振,说出来的话也有气无力。 毕竟谁会没事半夜给别人打电话? 梁陈喆这副有气无力的问候让宋钟那边短暂地陷入沉默,或许他也在思考。 是否自己这个电话打得不是很是时候。 “就是,梁先生,这次我们的通话,是以我个人的名义,与我们组织的合作无关。希望这一点你还能提前明白。” 梁陈喆听完后心里还是不在乎。 哈哈哈,无关,怎么可能无关?谁不知道这些有钱人基本都是秋后算账,翻脸前全部都是好好说话,但是日后有的整的。 要是白天无意中踩了他们的脚,晚上他们就能找人来把你暴揍一顿。 梁陈喆着对这些富人的心态非常地清楚,这帮阴辣狠毒的家伙,可以合作,但是不能交心。 “其实我很希望和梁先生能够当面见上一面,你的本事我非常佩服。 我也很需要,我这里有一些委托,希望梁先生可以帮我,当然我也会拿出足够丰厚的报酬。” “哦?”就回了一句,就这么一个字,其中包含了梁陈喆太多的思考。 啥叫本事?难道自己拥有异能的事情被发现了?不对呀,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被发现呢,难道是自己报复那个王宏亮的时候被他给看到了? 不可能啊。自己预料未来时明明确定了,周围不会有一个人,连摄像头都给考虑到了。 这货不会是没事儿来拿自己来寻开心的? 还是说这就是简单的钓鱼?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绝对不能轻易上钩。 眼看梁陈喆不答复。宋钟紧接着又说道“第一笔一万块的私人援助,已经打到了你的卡上。 请你相信,我愿与你结交的心意是真诚的。 想和你合作的态度也是真挚的。” “我只是希望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好好地见上一面,聊一聊。 毕竟,多一个敌人不如少一个朋友。你说对?” 啊,对对对。 梁陈喆很想这么敷衍地回答他。 但是当他听到那个一万块钱的私人援助时,他又蒙掉了。 那一万块不是老姐说的场面话吗?难道给自己打得款是真的?而且他怎么知道我的账户?”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被梁陈喆给自己解决了。 作为富人区的高等公民,想要获得一些平民区的账号讯息确实不难,这东西又不是什么机密。对他们来说也就无非多花点钱查一查而已。 可这还是没办法解释这家伙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来找自己啊? 梁陈喆感觉非常头疼,树欲静而风不止,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么样的人都掺和到自己身上来? 但对方竟然都已经发出邀请了,自己不接招好像也显得不礼貌。 而且如果那一万块是真的,自己就这么假装啥也不知道,把钱给私吞了,好像也不合适。 倒不是跑路难的问题,只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难不成自己还能把整个丁每给搬走不成? “好,那你约个时间,后面两天我大概时间都是充裕的。 你来安排,我们可以好好唠唠。” 最后几句话梁陈喆故作镇定,他希望能够借此表现出一种上位者的成熟与稳重。 有没有用先别说,起码把对方给唬住,那就算是成功。 宋钟这边,则是说,“好的。明天我再和你对话,然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一天都是些什么事啊?”梁陈喆放下电话,睡意再度袭来。 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很快就进入梦乡。 还好这次通话之后梁陈喆今晚睡得都挺不错,他一觉就睡到天亮。 但是今天晚上有些人是的确睡不好,例如先前给梁陈喆和云碧造成不少麻烦的沈适沈从两兄弟。 此刻,在平民区在一栋公寓里,在一个非常破旧的房间。 兄弟俩正在整理床铺,对他们来说节省没一笔资金都非常地重要。 这是为了明天任务的成功,也为了能够掩人耳目,不至于被他人提前发现,此刻虽然是深夜,但是很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公寓里大多数的房间灯还是亮着的。 其中就包括了沈适和沈从的那一间,看到自己的大哥正在整理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沈从就感到心里非常地不舒服。 准确来说他有点自责,假设自己当时可以再努力一点或许就不用过现在这样的生活。 甚至还可以帮助大哥远离这样的生活,沈从一边想着一边打开自己的包,翻了翻里面的文件,然后取出了自己的学生证以及准考证,然后就在那里呆呆地研究。 沈适那边终于把油腻的床铺翻了个面,至少这样躺上去就会舒服一点,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对着准考证发呆。 他赶忙过来,把两个证件立刻抢了过来。 “这东西你怎么还留着?已经没用了,该扔就扔。” “我还是想留着。我觉得至少可以做个纪念。” “还有什么好纪念?失败就是失败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 你的分数如果再考高一点。那就能拿到毕业证,出去找一份好工作,也不用跟我来干这种有命干没命花钱的事。” “我的成绩应该是够的。我真的没有松懈。” “好了,你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也没机会让你再考一次,要是爸妈知道这件事的话,他们会很难过的。” 沈适说完这话,沈从愣在原地一声不言语。 是啊,如果父母还活着,那或许两个人就不需要四处奔波了。 但是没有如果,现在两兄弟必须团结起来,共同面对充满迷雾的未来。 沈从在心里想着,沈适打了个响指,把沈从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 “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来睡觉。 我已经查清楚了。 那家银行是几天前才装修的,这一票只要干好,不管是医药费还是接下来的生活费,咱都能赚到。 还记得计划?” 沈从点点头,对于大哥的计划他一向是非常信任的。 “那就好,这次记得把子弹上膛,如果有人敢反抗,不要犹豫,立刻开枪。 做这种事情心不能不狠,但凡有一点迟疑,死的就是我们。” 沈从再次点头,显然他对大哥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行了,好好睡觉。”沈适盖上被子和沈从躺在了一个被窝里。 幸好这个被子还比较单薄,不然在这个炎热的夏夜两兄弟恐怕会热得睡不着觉。 第17章 小翠的大计划 阳光明媚,微风徐来,不仅有安逸的景色,还有小鸟亲切的叫声在耳边环绕。 “这么惬意的时光,真的是少有啊。” 第二天早上,余允文6点就早早的起床,这个时候大多数人的一天还没正式开始。 没有办法,为了不影响大家的睡眠,余允文只能一个人走出丁每,走到没有汽车的马路边去观察景色,甚至无聊到去戳那些树下的蚂蚁洞。 “小家伙,你们从来都不休息,我白天看到你们在这里四处跑,晚上你们也在四处跑。 下雨,刮风,不管怎样,你们都在四处跑。 似乎只有寒假你们能勉强休息休息。 为什么你们一直这么忙,你们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余允文一边在心里发着牢骚,一边对着树下的蚂蚁,发出不知所谓的闲话。 他真的是闲得慌。 与此同时,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不远处悄悄地看着他。 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是小翠,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早就醒了过来。 也许是被余允文路过的脚步声给惊醒了,又或者是她有什么属于自己的大计划。 “余哥哥可能不会同意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试试。” 刚刚想到可能会失败的小翠有一点失落。 但是很快她就重新振奋了精神。 有些事情必须要自己亲自去试一试,如果连努力都不努力,那她肯定会后悔。 “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小翠在心里默默发誓,然后又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整个过程中,她蹑手蹑脚,像猫咪一样。 路过其他孩子的床铺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等过了一个小时,整个丁每才陆续从睡眠中清醒了过来。 “哎,四弟怎么不在?”正在刷牙的汪家发现了一丝异样。 “嗯,大概率是正在外面发呆。我看他昨天晚上就挺激动的。 今天早点醒来也正常。 不过就看他那个样子,今天晚上恐怕会睡得很早。 精力这种东西总是谁先用完谁先倒。”一旁也在刷牙的梁陈喆,吐槽似的解释了一番。 吃完饭后丁每的大家各司其职。 汪家去警局工作。 张景丽仍然坐镇丁每中央。 梁陈喆和余允文则在大门口汇合,闲聊一会儿后就准备出发。 可正当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他们看见丁每里的孩子们一个个穿着漂亮的新衣服。 个别还戴着可爱的太阳帽,开始成双成对的并排走了出来。 这群孩子有说有笑的,儿童的纯真语言挤满了整个空间。 整个队伍的前后分别是由陈莫来和奎托在指挥,他们要防止这些活泼的家伙逃离视线。 梁陈喆和余允文相视一看得出结论,今天他们打算出去玩一天。 好,也很合理。 毕竟昨天孩子们都挺累的,今天出去放松放松也无可厚非。 梁陈喆双手抱在胸前,一边看着这群活泼开朗的孩子,一个个从大门口走出,一边对着余允文说。 看到这份场面,心里更加高兴。 他很自豪能给这群孩子一个不错的童年,又借此他回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其实仔细想想,我们那时候过的也不错。 虽然吃不饱,穿不暖。 但是那种人人都关心你的感觉比衣食可能还要重要一些。” “哦,你是这么想的好,我觉得可能还是吃饱穿暖更重要。” 梁陈喆听了余允文的话,似懂非懂地点头。 “话说那个时候我们好像没什么机会出去玩儿,但是你不一样。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特别喜欢一个人翻墙偷偷出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翻回来。 有几次大哥还专门到胡奶奶那里,说你不听规定,要是出现什么危险的事就麻烦了。” “啊?”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挺好奇。哎,三哥,那时候你到底是天天去干什么来着?” “我当时就随便转转,随便玩玩呗。 城市那么大,就算是每天在那里数汽车也是很有意思的。” 梁陈喆的眼珠子转了几转,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回答。 “哈,难道你每天费尽心思从墙内翻出去就是为了数汽车?” “怎么了?谁都有喜欢的事。 而且谁告诉你我只是在数汽车的,我偶尔也会数……人之类的。” 看梁陈喆说话越来越结巴,余允文也不好再问下去了。 他知道三哥显然是在隐瞒着什么,或许是童年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算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况且当年胡奶奶告诉过大家,三哥最好还是去多和人交流。 不然一直待在丁每的话,之后很容易缺乏交流技能,往事不必再提。” “你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看着这群孩子逐渐消失在了马路拐角处,梁陈喆对着余允文摆摆手。 两人准备赶紧完成今天的计划,按照余允文的计划,他们应该先去银行把余允文辛苦积攒了一笔钱给取出来。 “哎,话说回来,你当年那笔钱到底存在哪个银行?” “嗯,我记得好像名字叫做宋金银行。” “宋金银行。那我想想看诶,好像还挺近的。” “是吗?我记得那个银行距离我们这里20多公里呢,我每次都要骑自行车去。” 啊?我记得最近新开了一家银行,就在4公里外啊。” “这么近的吗?” “哦,可能你好久没出来了,不知道这家新开的。 我每次拾荒回来都走那条路,随便往外面转一转,基本就能看到。 反正银行的账户应该都是互通的,我们就现在去,很快就能走到那儿。” “那行,不过二哥你带路。” “行,跟我来。”两兄弟交流完,开始向目标进发。 这一大早上人流还不多,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他们越来越靠近莫奈城的商业区。 人流和汽车开始越来越多,如果光观察外表的话,人们几乎无法把这个社会与末世相联系在一起。 不知情的人只会觉得它是过去某个一线城市的中央商务区。 这一路上两兄弟都没说什么话,就是这么默默地走着。 所有的路人也都在加紧步伐,没有什么人说话。 因此这公路上虽然是人来人往,有各种靴子敲击马路,汽车压过马路的声音,但是人言人语却是相当稀有的。 当两兄弟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正准备右转的时刻。 梁陈喆突然就把余允文拉到了墙角,并借此完全躲过后方的视线。 “哎,你干什么?”余允文刚想说话,就发现自己的嘴被梁陈喆的手给轻轻地盖住了。 “有人跟踪我们。看身影好像是个侏儒。” “啥?”梁陈喆把手从余允文的嘴上挪开。 “怎么会有人跟踪我们?”余允文压低声线想要偷瞄一眼身后的马路。 这一举动又被梁陈喆给制止了。 “别这么干,容易打草惊蛇。听我的,我们现在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在路过下一个拐角的时候,我们躲一下。等这个家伙露面。” “这…好,我听你的。我们走!”余允文也没有多话,两个人就这样起步。 只不过之前不同,这一次两个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当然声音都压低得很。 “你确定你看到人了?” “那家伙好像长得很矮,偶尔还拿其他人来挡住自己的身形。 但是我确定他跟了我们好几条街,一直就没离开过。” “莫奈城里有侏儒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余允文很疑惑。 “我也没有见过啊。但是那家伙个子这么矮。我只能猜他是个侏儒。 而且这也不是重点。现在的目标是赶紧把这家伙给挖出来。” 就此两人的对话彻底结束,他们顺利地通过了下一个街角。 就在他们刚刚路过的一段马路中的一杆路灯后,一颗小小的脑袋从路灯后面探出来。 “他们不会发现我了?”小翠在那里嘀咕着,自己好不容易逃脱了奎托,陈莫来的视线。 从那群孩子里面混出来,一路尾随梁陈喆和余允文。 “现在不会直接追丢了?” 可要是追丢的话,她又不认识回去的路啊。自己岂不是就迷路了? 想到这里小翠感到一阵寒意,从头到脚,全面侵袭过来。 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她必须要继续,至少也得把余允文和梁陈喆的人给找的,不然自己就真的再次成孤儿了。 小翠一边想着一边握紧拳头,鼓起勇气,开始随着人流继续前进。 可惜当她转过那个路口,她再也找不到梁陈喆和余允文的身影了。 她很确信在不久前两人应该就是沿着这条路走的,但是现在两人似乎已经把她给甩开了。 “啊?”眼看局面相当不利,小翠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开始原地转圈,视野拓展到各个角度,再在各个角度里找寻两人的踪迹,可惜她都没有找到。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小翠放弃思考,她决定凭借直觉继续往前走。 到这个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儿了。但是她决定赌这一把,赌两人一定是继续往前走了。 献祭出最后一次勇气和运气,小翠昂首挺胸,继续前进。 就在她昂首阔步路过一个小巷时,黑暗中直接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服后领,然后直接将她拽进了暗巷里。 “救命!”小翠刚想求救,就发现自己的嘴被手给捂住。 “完了,完了。我不会是遇到那些坏人了。”小翠使劲挣扎,两只小粉腿在空中不停地摆动,但是没有任何用处。 她张开嘴想要狠狠地咬一下这个坏人的手。然后她就听到了万分亲切的声音。 “小翠,怎么是你?” “啊?”小翠睁开眼睛看到,在阴暗的光线下,余允文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到自己。 梁陈喆听了余允文的惊讶声,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认识她?”梁陈喆认真问道。 “她是我们院里的孩子啊。三哥,你赶紧把她放下来。” 梁陈喆听了这话也照办,把小翠轻轻地放下。 而小翠现在活像一个受惊的兔子,调转身子,胆怯地看向那两个把疑惑写在脸上的男人。 “呃,她是我们院里的?”梁陈喆首先问道。 “她是,哦,对,我忘了,三哥你大部分时间不负责孩子的教育,和孩子们都生疏了。 这是小翠。就是我以前跟你说的那个特别古灵精怪的小家伙。” “古灵精怪,看她还真的是没有辜负你的评价啊。 所以说,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梁陈喆听完了余允文的解释,转头就向小翠发出友好的问询。 “我想跟着你们。” 余允文和梁陈喆听了这话都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没事跟着我们俩干嘛?咱俩又不是出去玩的。 孩子真的是会给大人找麻烦的。 “可是我……” “等等……”梁陈喆直接打断了小翠的话,转头对余允文说。 “你现在最好先给奎叔,陈叔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他们那可能少了一个孩子。 你告诉他们不用担心,孩子在我们这,没有什么危险。” 说完这话梁陈喆低头打量一下小翠,确定孩子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 至于内伤,那玩意儿有点扯。 而小翠现在的精神头看上去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哦,好的。”余允文听了梁陈喆的提议,立马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电话。 “所以你告诉哥哥。你干嘛过来?哥哥又不是出去玩的。 跟着小伙伴们一起去郊游不好吗?”梁陈喆问道。 “我想给哥哥的侦探事务所帮忙。” 梁陈喆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是不行。 这所谓的侦探事务所看似是个体面的工作,但实际上麻烦很多,日常接触的也有很多不太干净的人。 而且还很容易得罪人,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孩子参与呢? “啊,对,对,对,小翠她在我们这,她没有什么事,呃,我们很快就把她送回去。 你不用担心,继续你们的安排就好。”余允文在这边跟院里通了电话,说明了情况,然后挂断电话。 “小翠啊,不是哥哥不愿意,但是这个事务所真的不是谁都能来帮忙的。 它是有一定门槛的。”余允文尽可能使用一种温和的解释方法,希望可以直接让小翠知难而退。 但是没想到小翠在这一刻像是突然发了脾气,她就这么直直地站在这里,摇摇头说。 “我一定要来这帮忙。至少也要让我看到你不需要我,不然我就不回去。” 小翠奶声奶气倔强直言。 梁陈喆和余允文听了这话,互相看了看。 两人都露出一股无奈的眼神。 “三哥,你怎么看?”余允文先问到。 “怎么看,很简单啊。我们继续去取钱,最多半路上带着她,然后把房子的事敲定。 今天的事务结束后,我们就把她送回去,下次让奎叔和陈叔好好看着她,不就得了。” 梁陈喆对此倒是很简单粗暴,听了梁陈喆的安排,小翠这个最多只有九岁大的小女孩。 双手插腰,鼓起了腮帮子,表现出一股气鼓鼓的模样。 显然她对梁陈喆这个安排非常地不满意。 第18章 把钱给我 我有枪 “梁哥哥最讨厌了,哼哼。”在梁陈喆的安排下,小翠走在梁陈喆和余允文的中间。 这个偷偷跑出来的小女孩依旧是一个气鼓鼓的状态。 也不知道到底是小翠的无意间行为或者是她确实不太会隐藏自己的内心。 “梁哥哥最讨厌了。” 就这么一句话,她翻来覆去地说。 几百米的路程上被她讲了十来遍,而且这小家伙还自以为是地尽量将声音压低了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显被她压低的声音还能够精准地传送到前后梁陈喆和余允文两个人的耳朵里。 梁陈喆跟在后面一边听到前面的小姑娘数落自己,一边还得恭恭敬敬地陪着一张笑脸。 至于在前面走的余允文,则是已经快憋不住笑。 但是他知道,如果现在这个时候他真的敢放声大笑出来,那么对三哥的内心肯定会造成一种无法描述的伤害。 “三哥,你惹谁不好非惹她。估计回去以后,孩子们都要传唱着你的传说了。” 余允文在心里想着,终于,三个人走到了银行门口。 四个烫金的大字,“宋金银行”镶嵌在了门面上。 “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土味。” 对梁陈喆来说,他觉得这种装饰非常地没有品味。 不过余允文觉得还挺接地气的。 言简意赅,让人一知道就该干些啥。 不过今天情况似乎有点特殊,今天来这里办业务的人好像还挺多,三个人随便往里面看一看,就发现坐在等待席上的人占满了所有的位置。 还有几个孩子,站在大厅内无所适从,幸好他们没有又跑又跳,又叫又闹,不然的话里面的人一定会抓狂的。 “好,四弟。剩下的事儿你就自己办。 我就不进去吹凉风了。 这里面空调打得很低,我在外面待一会,更舒服。 在这里面我觉得我会得感冒。” “好,三哥,我先进去了。 呃小翠,要不要跟余哥哥一起进去啊?” “我要跟着余哥哥。”小翠在这个时候几乎是见风使舵。 面对着余允文的邀请,她很热情地扑了上去,抱住余允文的大腿。 又转过头来对着梁陈喆做了一个“你能拿我怎么着”的表情。 “这小家伙。 那你进去办理业务,我就在旁边超市买点东西。 过会儿你拿了钱, 我们还得去看房子,到时候说不定还要待很久。 我多买点水,今天天气那么热,中间肯定要口渴。” 梁陈喆说完,扭头准备走进旁边的便利店逛一逛。 “便利店?”刚刚还一副铁骨铮铮模样的小翠,听到这三个字立刻起了精神焕发。 这种激动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表达。 “小翠,不要离我太远。等哥哥先去取号,然后你再…… 哎,这姑娘跑哪去了? 啊,她怎么往便利店那儿跑了。 这个小馋猫,看见好吃的就走不动道了。 嗯…怎么有一种被甩了的感觉呢?” 余允文看到了翠翠一蹦一跳离去的背影,而她的目标正是刚刚进入便利店的梁陈喆。 余允文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笑一笑,按照要求取了自己的号码。 “您的编号为1450号。 前面还有67人,请耐心等待。” “啊?”余允文看到这么多人,瞬间陷入了对人生和时间的思考。 “这小店看起来还不错嘛。” “欢迎光临。”梁陈喆刚拨开塑料门帘,就听到了一阵悦耳的机器铃声。 他四处探视一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只是一个小店,里面的物资还是挺齐全的。 除了各种饮料外,他见过的,没见过的新奇小零食,也堆满了货架。 “好,那就拿了两瓶绿茶,呃,那就再拿一瓶。 至于吃的,等中午吃饭,不需要在这里买。” 梁陈喆挑选好物品,准备去超市门口的柜台付账。 然后就看到了,翠翠拿一袋子薯片,正在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啊,你这。” 小翠没有讲话,而是利用那种无比期待,似乎要在眼睛里出闪光的眼神看着他。 如此看来,她手中的那袋薯片对她拥有无可比拟的诱惑。 为了能够拿到薯片,她不惜向刚刚成为最讨厌的人放下身段,主动求和,这何尝不是一种屈膝投降呢。 在梁陈喆眼里,他没有想到这么多。孩子嘛?他们也不清楚自己的原则是什么。 他们只知道趋利避害这些最传统的道理,他也不会因此和这个孩子计较什么。 事实上当梁陈喆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做事也经常没有原则。 几乎是在各个势力间左右横跳,谁给钱,谁出价高,他就帮谁,完全不考虑道德因素。 就在梁陈喆微笑着想要给小翠以及自己付账的时刻,一个奇怪的人走了进来。 为什么说他奇怪呢?因为现在明明是非常热的夏天,这个人却穿着一身看上去很厚的卫衣,并且穿着一件非常长的裤子,几乎是把全身上下都包裹起来了。 唯一裸露的脸还用口罩遮住下半边。 梁陈喆透过他的眼睛和眼角边的一点皮肤判断他的年龄应该不是很大。 哪怕是在空调房里,穿这种衣服的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凉快到的人。 这人不废话,走进来以后,无视他前面还有一个小孩儿。 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然后拍在了售货台上说道。 ”我有枪,把钱都给我。” 时间调转到十分钟前,依然是在一间破旧的公寓里,沈从正在回忆沈适刚刚离开前对他说的话。 两兄弟准备抢的银行是新建的。 里面大概率会新转运来一笔钱,起码是值得一抢的。 但是光靠他们两个人的技术可能没法应对银行附近的所有安保。 所以首先由大哥沈适去尝试切断这个银行的报警电源,这一点沈适本人有充分的自信。 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在附近踩了不少的点,确定了警察的巡逻情况,最近的警局距离等,该银行本地的防守全部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相信只要计划够周密,两人行动够快,那么抢这一笔完全不是问题。 具体计划是由沈适先进去切断整个银行的报警系统,速度必须要快,紧接着沈从要立刻掏出枪威胁柜员,在保证柜员不报警的前提下,快让柜员快速掏钱。 不需要拿多久,三分钟后,两兄弟立刻撤,前后流程必须快速衔接。 因为如果银行的报警系统长时间不工作,那么也会引发中央银行的警觉。 最好的情况是在不惊动其他客户的情况下,他们拿起钱,然后立刻就撤。 以达到让路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效果。 至于跑路问题嘛,他们已经提前叫了一辆出租车,在计划内沈适在切断电力后,要再过几分钟才能恢复。 这样就在银行柜员刚刚报警的时刻,两人已经乘坐出租车逃出去好几分钟了。 而平民区普遍基建较差,根本就不会装视频监控。 只要两人逃到了自己帮派内的安全地区,那么警察的麻烦就找不到他们身上。 在离开前,沈适再三叮嘱沈从要绝对严格保密地执行整个计划,中间不能出任何纰漏。 沈从也是这么对他哥哥发誓的,然后他就食言了。 他想得很简单,既然整个计划是以快取胜,那么反正都是抢劫,不妨先提前抢一家小便利店,就当提前彩排一下。 至于被发现什么的,只需要简单的化个妆,做点遮盖,岂不就完美了? 如果柜员想报警,那更简单。 要挟售货员把手机和电话都交出来不就行了? 在沈从的计划里,这一次的便利店小劫案只不过是他们银行大劫案的一次小小点缀。 那么时间回到现在,此刻的便利店里只有四个人,梁陈喆,小翠,沈从以及那个不知所云,还处于茫然状态的小售货员。 “快一点,我再重复一遍,把钱拿出来,还有你的手机。” 沈从看周围的人一时没有搞清情况,又连忙大喊了一句,并且将自己的卫衣从一侧解开。 他露出了自己口袋里插着的另一只手,枪就在里面。 “啊?”售货员从茫然中惊醒,接下来是极度的恐惧和不听使唤的双手。 他颤抖着慢慢地打开收银机,开始从里面一把又一把的掏出硬币和钞票。 “放,放,放,哪儿?”售货员很害怕,因此他说话时也在不断地打颤。 几个字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让人听上去特别别扭。 “我告诉你不要废话,放进这个塑料袋里,给我快一点,还有你们几个不许看。把头给我低下去!” 沈从一边对眼前的柜员大声叫喊着,一边又把头扭过去,对着旁边仍然紧抱着薯片的小翠和拿着三瓶饮料的梁陈喆喊到, 就在这一刻,梁陈喆和沈从的眼神交汇。 “这家伙我怎么好像见过他?”看到梁陈喆在那一刻,他愣住了,他感觉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是那天是在夜晚,他看得又不真切,但是身形却是无比相像。 这家伙好像是自己和大哥以前失败的任务对象啊。 梁陈喆这一边呢,他完全没有认出来沈从。 虽然沈从的这一套打扮极其质朴,但是确实是稳稳当当的把他的全部特殊体征给遮盖住了。 因此梁陈喆一时也没有认出他,但是这么被持枪匪徒直接盯了一下,梁陈喆也觉得大难临头。 在危机时刻他在心里考虑要不要提前使用异能。 “你这个。”沈从看到梁陈喆刚想就此新仇旧恨一起报。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腿被人给抱住了。 并且似乎还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腰间摸索,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呼救。 “梁哥哥,快救我!我被抓住了。”沈从低头看去。 原先那个把薯片当作宝贝一样抱在胸口的小女孩突然发难,将可爱的薯片甩到一旁,直接抱在了自己腰上,两只手扣在了他那只拿枪的手上。 这小姑娘的动作似乎是要抢自己的枪,他大惊失色,急忙想要把这个小女孩给甩开。 可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梁陈喆已经先发制人。 梁陈喆一步上前直接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沈从的胸口上。 事实上,当小翠突然发力的时刻,梁陈喆就已经同步出力。 但是他的目标并不是直接打倒沈从,在这个过程中,他只能尽可能地避开沈从伸进衣服中的那只手。 他看不清沈从现在手里持枪究竟对准谁?因此他不敢赌。 这一拳力量并不大,沈从往后退了几步,似乎要摔倒。 而小翠似乎也要跟着他摔倒,梁陈喆赶忙伸手拉住了小翠衣服的后领,但是小翠死不松手。 这小姑娘的力气还不小,居然就此勒住了沈从的腰,导致沈从他也摔不下来。 三个人就这么保持了一个奇怪的姿势,过了两秒钟,小翠像是突然觉察到什么,赶忙松了手,留下沈从一个人摔在了地面上。 还好他的钱袋还握在手里,而摔倒在地的沈从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拔枪反抗,而是转头就跑。 拿着钱袋跟里面那个可怜售货员的手机逃出门外。 “欢迎再来。”在门口的电铃发出这么一声友好的问候后,便利店只留下了痛失爱机的售货员以及尚未从刚刚离谱情境中缓过来的梁陈喆和小翠俩人。 “他跑了。”小翠躺在梁陈喆的怀里。小声地说。 “是啊,他跑了。不过我猜他也不敢当街开枪。不然的话警察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梁陈喆坐了起来,在那里自言自语。 “可是他还留下了这个。”小翠从梁陈喆的怀中站起来,把手中的战利品递给了梁陈喆。 梁陈喆定睛一看。 “我去,这不是一把标准的弹匣枪吗?怎么在你手里? 难道是刚刚你从他怀里掏出来的。”梁陈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小姑娘的本事确实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顾客,能不能借一下手机?我想报个警。”目睹全场闹剧的售货员对梁陈喆和小翠两人用近乎乞求的语气说到。 而在另一边的宋金银行内,余允文是真觉得自己快等得不耐烦了。 “下面请1401号客户来柜台办理业务。”听到又这么一声机械的播报声,余允文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为什么这个等待的过程如此痛苦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银行大门又闯进来一个打扮奇怪,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怪人。 就这么个大夏天,包裹的这么严实,满头大汗,也是活该,看起来还是一路跑过来的,这就是沈从留给余允文的初印象。 而这份印象只能算是余允文在百无聊赖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沈从知道现在情况不太好,他只能拿起塑料袋直接走到一处只有业务人员尚且没有客户驻足的柜台。 余允文看到这种行为,对此非常的唾弃。 “怎么可以插队呢?大家都在好好等待,就你插队,你凭什么搞特殊啊?” 可惜余允文的话大概率是传不到沈从的耳朵里了。 到目前为止,沈从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他只知道现在一切必须按计划进行,自己之前的那一点小插曲,可能会给自己和大哥造成非常大的麻烦。 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了。 沈从走到银行柜员的面前,那个柜员是个小姑娘,看上去很年轻,可能是刚刚毕业就在这里实习。 沈从直接把装了一些钱和手机的塑料袋放在柜台上。 实习生看着他,不知道这个人想要干什么? 沈从没有多话,他直接掀开了自己卫衣的一部分亮出了自己埋伏的另一只手。 这手直接伸在兜里,同时,他用一种压低的恶狠语气说。 “抢劫,我有枪,把钱都给我,不然打死你。” 第19章 没有枪也可以抢劫 时隔多年,当沈从回忆起他抢银行在那一刻时,他依旧会感慨自己是多么的有勇气。 实际上,当他着急忙慌地逃出便利店,紧接着又一头闷向银行时,他就发现自己的枪好像不见了。 在那一刻他最初想的是自己要不就一鸽到底,干脆放弃这次任务,或者给自己的大哥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临时着凉,拉肚子什么的。 总之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行。 可是在那一刻,他的内心突然充满了责任感,我们一般称这种情况为责任感突发症。 他感觉自己如果不能够完成这次任务,那么一定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况且自己的大哥这么信任自己。 这一次赚钱的机会又多么地难得,自己不能在这种时刻踌躇不前。 就算是没有枪,一个真正优秀的劫匪也可以成功地完成一次抢劫。 沈从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 最终他迈出了这一步。 他走到了柜台前,对那个实习生发出威胁。 他相信只要他把手仍然留在兜里,那么他的枪就处于薛定谔的状态。 至少在他把手伸出来之前,枪永远处于存在或不存在的状态之间。 这拼的就是一个心理素质,只要他外表不会有任何的胆怯,那么对方一定不敢赌自己的命。 为了确保自己的对手心理素质一般,他还特意选择了一个看上去比较面善的女性服务的窗口。 而对实习生来说呢? 情况基本和沈从想象的大差不差。 其实在这个打扮怪异的男人闯进来第一时刻,实习生就感觉这人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最初对社会尚且抱有美好幻想的她还会以为这可能是某个大明星想要自己出来取钱,不想被粉丝认出来之类的。 那么把自己打扮得严严实实也算合理。 但没想到她所期望中的某个偶像其实是一个劫匪。 “快一点,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把钱拿出来。” 沈从再次压低声音对着实习生低吼道。 他的吼叫其实被压的已经非常低了。 沈从希望自己的字句可以完完整整地传达到对方耳朵里,但是却不能再传达到第三个人脑子中。 “好的,我这就去拿,您请冷静。”实习生眼见情况如此糟糕,她回想起自己曾经接受的培训。 如果劫匪没有直接奔着金库去的话,那么把手里那点零钱交过去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立刻报警。 此刻的银行柜员尽力缩小自己的动作幅度,从后方将钞票一张张的取出,然后塞到柜台对面。 另一方面她不断地用穿着高跟鞋的鞋尖去触碰下方的报警按钮。 可是不管她如何触碰,报警系统都毫无回应。 看来沈适大哥在搞电路学方面确实是有所成就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实际上到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或者是在这个社会里大家都比较冷漠,所以对周围的人和事并不是太关心。 甚至是实习生的同事们也完全没有发现情况有什么不对。 每个人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的业务。 而与沈从对峙的实习生又不敢大声呼救,生怕对方一枪打爆自己的脑壳。 那么平衡就这么简单地达成了。 过了两分钟,实习生基本已经把手边所有的零钱全部给掏出来了。 总计大概元。 沈从也根本不可能去统计数量,他一直在用犀利的眼神锁定实习生,以防止她有什么小动作。 虽然他的精神非常集中,面部表情也非常地僵硬。 但是他的手却停不下来,一只手得按在怀里,假装那里有一把枪。 另一只手那就只能颇为困难地把钱塞进口袋里。 而在此时有一部分人已经感觉到有些不满了,倒不是怀疑沈从在抢劫,他们只是在想这个人为什么霸占窗口霸占了这么久? 插队还插得这么心安理得。 而在心怀怒气的人中,余允文恐怕是怒气最大的那个。 “这家伙还真的把大家的善意当成软弱了是吗? 不跟你争抢前后是为了给大家多留点体面。 你却在这里蹬鼻子上眼。 不行,我得去教训教训他。”余允文说着站起身来,朝着沈从走来。 而沈从此刻仍是聚精会神地盯着实习生。 同时手不断地往塑料袋里塞钱。 实习生显然看到了余允文的大步流星,她急忙用眼神示意余允文不要过来。 但是余允文在刻不可能读懂她的意思。 “哎,先生。你霸占柜台很久了,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余允文此刻站在沈从后面拍着沈从的肩说道。 这突然的触碰,把精神处于高度绷紧状态的沈从给吓到了。 原本手里拿着的一沓钱立刻掉在了地上。 一张张银白色的钞票落向地面,可怜巴巴地散落一地。 居然有人在银行撒钱。 这下其他百无聊赖的客户都是突然起了精神,不过他们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那些掉地上的钱。 沈从刚想回头就听到了前方实习生的叫喊。 “先生,快趴下,他有枪。” “”什么?” “枪”。这么一个令人震惊的字直接印在余允文的脑子里,沈从也被这一声叫喊给震住了。 沈从眼看着实习生大叫完一声后,立刻抱头蹲下,躲在了柜台后面。 他选择抓起钱袋子扭头就跑,可拿准备拿袋子的那张手被狠狠地给夹住了。 沈从想到反抗。他下意识地把那只在虚空中拿着枪的手时候解放出来,没想到那只揣在怀里的手又被余允文给夹住了。 两个人就这么陷入尴尬状态。 “怎么啦?怎么啦?” 两个人的打斗立刻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沈从眼看大事不妙。 此刻,如果再不跑可能连保命都要费劲。 因此他决定直接放弃钱袋用尽全身力气拿头撞向了于余允文。 这种伤敌1000,自损800的做法很有艺术性,效果也基本符合沈从的预期。 余允文挨着这么一下撞,大脑瞬间昏昏涨涨。 他感觉自己的胃里甚至也翻江倒海。 手脚发软,四肢无力的他向后退了几步。 原本夹住沈从的手自然也放开了,而沈从这一边呢,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刚刚那么狠撞一下,相比于余允文,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拥有一个提前的心理准备。 但心理准备并不能解决肉体上的痛苦。 沈从同样在此时分不清东南西北,刚想往后倒,就感受到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稳住了自己。 “大哥。” “你小子还算是有点进步。如果我还没有来到这儿,你恐怕就要完蛋了。” 现在赶紧跟我走,车就在外面。 站在门口准备接应的沈适看到沈从在里面的这副惨状,立刻冲了过来。 扶住了将欲倒下的亲弟弟。 “大哥,钱在那里。”沈从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钱袋子,里面还有一个手机。 好的,沈适立刻把之前沈从丢在地上钱袋子拿起来。 扭头就准备拉着沈从带他一块离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银行里的其他人也不可能在干坐着了。 谁都能看出,这是一对很奇葩的兄弟劫匪,正拿了钱准备慌不择路地逃开。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手上除了一袋子钱以外啥也没有。 “啥也没有,也敢抢银行,那现在岂不就是我这种正义人士行侠正义的时刻吗?” 银行客户中等待的一位雄壮大汉忍不住了。 这十几年间,学校毕业后,他就蜗居在妈妈的地下室里,整天除了看漫画就是打游戏。 因为一直没能够创造什么价值,他也对自己的堕落生活感到非常自责。 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自己空有一身才华,可是却无处施展。 是这个社会不认可自己,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只需要制服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劫匪,自己就能扬名立万,说不定还能被媒体播报成为莫奈城平民区的平民英雄。 而俗话说得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位壮汉现在已经蓄足了力,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直接冲向了准备跑路的沈从沈适两兄弟。 眼看壮汉冲过来,沈从心里很害怕。 他知道在自己刚才和余允文扭打的时候,已经暴露了他口袋里藏枪的虚空。 心理战已经落败。 “小心啊!”看到壮汉像疯牛一样冲向了劫匪,余允文在旁边大声叫喊。 希望能够提醒一下那名壮汉。 可惜还是晚了。 “砰!” 在壮汉距离劫匪最多十步的距离上,壮汉胸口挨了一枪,然后就缓缓地倒了下去。 沈适举起手枪,再度向银行内的人群瞄准。 “妈的,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见过有谁抢银行不带枪的? 敢直接冲上来,打死你算你活该了。” 沈适在心里吐槽,他眼看壮汉挨了发子弹,捂着胸口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滚! “所以还有谁打算上来送死?”沈适用冷酷的眼神扫视了一遍人群。 刚才还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眼看自己的大哥在此刻爆发出无穷的魅力,沈从的腰杆也瞬间挺拔起来了。 沈适看了一下自己的弟弟,叹了口气。 又扭头看到了之前和自己弟弟打作一团的余允文此刻正坐在地上,毫无掩护。 顿时心生烦躁,他立刻调转枪口指着余允文,他准备让所有喜欢管闲事的家伙一起死。 余允文眼看劫匪将目光重新停留在自己身上,他知道自己这下恐怕是要遭大麻烦了。 “大哥,二姐,三哥对不起。四弟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把我珍藏的书籍给烧掉,不能让人看到。” 余允文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此刻别无他法,他只能静静等待死神的降临。 “砰。”枪响了。 余允文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打飞了出去,砸在了自己身上。 难道是自己的灵魂在肉体被子弹击中的那一刻飞出体外吗?感觉好像也没有多痛啊。 “诶,不对呀,我没有死。”余允文睁开双眼。 他看到此刻在沈适手中的手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它的主人。 并且飞到了自己的手边。 而这把枪身上却留下了一个弹痕。 沈适此刻正一脸震惊地看向自己后方。 “嘿哈!”小翠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银行,在仅仅有几米的距离上一个小冲锋,起身飞踢。 沾满泥土的鞋指向沈适的脑袋。 而他的身后站着的则是刚刚举枪射击的梁陈喆。 枪口目前还冒着轻烟。 “放开我,放开我。” 可怜的小翠以为自己的这个飞踢非常的帅,但是她的力度实在太小了,而且速度也不够快。 所谓的飞踢到沈适面前也就是挠痒痒的水平。 对于专业黑道人士沈适来说,他轻而易举就躲开了小女孩的攻击,并且抓住了她的脚踝。 可怜的小翠此刻被倒吊着,不断的求救,挣扎。 “把她放下,不然下一枪就是你的脑袋。” 梁陈喆双手持枪,把枪口微微调整,并在这个过程中发出了冷酷的警告。 沈适什么也没有说,眼睛死死地盯着梁陈喆,然后照他说的办。 轻轻放下小翠,刚刚获得重获自由的小翠第一时间就是跑向刚从生死之际夺回命来的余允文, 余允文以为这小姑娘想要给自己来一个大大的拥抱作为安慰。 可他没想到这小家伙的目标是刚刚被梁陈喆开枪打飞出去的另一把手枪。 余允文抱了个空。 等到小翠把手枪拿到手以后,他才把自己的好哥哥给扶起来。 “我们好像见过啊。”梁陈喆看看沈适发出友好地问询。 沈适什么也没有说,面部表情,肢体动作,一如既往地冷静。 沈从躲在他后面,相比于他哥哥,沈从表现得更加恐惧和不安。 眼下这个情况啊,比梁陈喆想象得要好很多,但实际上虽然梁陈喆现在掌握了主动权,但是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原本他只是指望着带着弟弟出来拿个钱而已,怎么现在自己成了持枪者,并且还在威胁强盗呢。 “这个样子最好的情况还是赶紧通知警察,让他们把人带走,这样一切就可以重新走入正道。 要不要直接让大哥来拿人呢?这也算是个功劳,可是按大哥的习惯,他未必会接受啊。” 梁陈喆在心里想着。 就在这个时刻,银行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第20章 恶梦就在今日 银行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可现在梁陈喆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沈适身上。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又挤进来四个戴着诡异面具的人。 虽然他们的面具主题各有不同,但是那种不太符合主流的画风倒是一致。 什么鳄鱼,野猪,猴子,鲨鱼之类的。 相比于他们那些不太符合艺术品位的面具,更加吸引全场人目光的应该是他们手中的武器。 几把霰弹枪与冲锋枪。 “三哥,小心,你后面有人。” 眼见情况突变,小翠在匪徒进入银行的第一时间就把手中的枪藏进了衣服里。 沈适沈从依旧面不改色。 唯有余允文大声疾呼,警告梁陈喆小心背后。 但是已经太晚了,梁陈喆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反抗,沉重的枪托就直接砸在了他的后脑。 梁陈喆感觉自己脖子后面袭来一阵剧痛,随后两眼一黑,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哟,看来这次还有意外收获。 不过老大,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我以为咱们这次只是单独工作,怎么还遇上同行了?” 戴着猴子面具的匪徒,为霰弹枪重新上膛。 然后笑着把枪口对准了其他人。 “这你能怪我?我哪知道在我们做计划之间还有人和咱想到一块儿了。” 戴着鲨鱼面具的匪徒一边笑着说,一边朝昏倒的梁陈喆走过去。 他想蹲下来看看自己刚刚一枪托砸晕的人是否是在装。 “我只能说他们的运气是真的不好。 毕竟有哪家银行能在一天内被抢劫两次?” 一个身材肥壮,戴着野猪面具的匪徒走了进来。 哪怕是透过面具,大家也能感受到他在用一种淫邪的眼光扫视的银行内的所有女性。 “别多嘴了,赶紧工作,我们的事情还有很多。” “怎么还有个扭来扭去的蛆虫?看着真恶心。”戴着鳄鱼面具的家伙走了进来,很不巧,他走得过快,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鞋子已经沾染了血液。 血液来自之前被沈适一枪撂倒的壮汉,可惜现在的他已经挣扎了许久。 失血过多,只剩下一口气。 到现在为止,只有不断地抖动才能够证明他仍然还留有一线生机。 鳄鱼看到这么一大坨肉,心生怜悯,因此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他缓缓地朝倒在血泊之中的壮汉走了过去。 面对几乎已经有出气没进气儿的壮汉,他用那双粗糙黑色手套抚摸他的脸。 然后又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轻柔地把眼皮给盖上。 “万能的主啊,我在此请求你给予这个罪人一些宽恕。 如你宽恕他的罪孽,那么他将会重获新生,成为主的选民。” 鳄鱼在心里默念这些话,他的声音很小,周围的人如果不凑近,根本就听不到。 他们知道,这里有一个拿着枪,带着鳄鱼面具,中等身材,全身黑衣的匪徒在一个受害者身上摸索些什么。 然后鳄鱼重新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一套让灵魂升天的仪式已经完成。 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霰弹枪指向了壮汉的大脑。 “砰”的一枪。 先前还是缓慢挣扎的壮汉,瞬间就解脱了。 只是可惜他的大脑像被打爆的西瓜一样炸开,各种组织或者是血液溅得到处都是。 银行中其他人纷纷避之而不及,鳄鱼却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凭血液滴在自己身上。 血液缓缓地顺着皮革流淌。 对他来说,此刻的他如同沐浴在主的圣光下。 “里面的人给我出来。无关紧要的人可以和那些客户待在一起,但是经理必须跟我去开金库。 “猴子,把人给聚拢起来。别让他们闹事。 鳄鱼,你去把地面给我打扫干净,你自己搞的事情自己处理。 野猪,你随意。太久没让你出来,我想你快憋出病了。 看上哪个漂亮的,你自己选一个。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把那个药给用了。” 眼见鲨鱼分配完了工作,四名匪徒各司其职。 其中唯有野猪兴奋异常,现在的他正挺着他那肥硕的肚子,在人群之中浏览。 希望从中寻找一些面容姣好的姑娘,可以让他爽一下。 “老大,这个家伙怎么解决?”猴子拽起已经昏迷的梁陈喆的头发。 强行地抬起了他的头向鲨鱼展示了一下。 鲨鱼扭过头来看了一看。 “这你还问我,你看他的脸,不觉得有点眼熟吗?” “我没有瞎,哥几个都知道他很眼熟。所以,要不要?” 猴子无奈地笑了笑,但他眼神里传出的戏谑却依旧在兴风作浪。 “谁知道呢,也许他会成为我们的一员呢。” 鲨鱼抛下这一句话,然后举起枪,直接瞄准了一个试图在柜台外逃跑的银行柜员。 他立刻开枪,那个试图在匪徒交谈之间逃跑的柜员被子弹穿透心脏,应枪声而倒。 这一突然杀人的举动让其他试图隔着柜台逃跑的人,一个个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匪徒开枪的声音会被压到那么小? 两拨人之间隔了个柜台,只有几米的距离,可开枪的声音他们几乎也听不到。 不过有一件事儿他们是很清楚的,就是如果自己再敢轻举妄动,那么眼前的这几个劫匪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而在胆怯的人中,唯有稍有见识的经理尚且保留了一丝理智。 他保留理智的唯一做法就是恭恭敬敬的把门打开,领着匪徒走进了金库。 “啊,让我来看一看。今天我会遇上哪个小娘子呢?” 绰号野猪的匪徒手持霰弹枪,用一丝猥琐的眼神在柜员中巡视。 “啊,这女人长得不错,但看上去有点太老了。 我不喜欢别人玩过的,除非她丈夫就在旁边。 这个小萝莉也不错,嗯嗯,但是发育得太差了,让人起不了兴趣啊。 诶?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正好,又青春又有活力,那么今天就是你啦。” 野猪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他甚至喜欢把自己思考的过程直接原原本本地透露给别人。 野猪的眼神每扫过一处,周围的男人和女人都统统低下了头。 “你快一点,咱们的时间不多。不过我也没有必要提醒你。 你赶紧完事儿,直奔主题。 反正你可是我们之间的第一快男。” 猴子拖着梁陈喆沉重的躯体走了过来,在靠近人质时直接将梁陈喆扔在了地上。 眼看着余允文将梁陈喆拉回了自己身边,猴子也没有做任何的阻止,而是笑盈盈地看着野猪。 这人跟瘦猴一样的腰杆和野猪的身材混在一起,活像一对哼哈二将。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被野猪选中的那个可怜小姑娘,就是之前被沈从直面打劫的实习生。 可怜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命运将在今天迎来终局。 “啊,救我,救我!”野猪往人群走来,一个个坐在地上的人纷纷避之不及, 没有一个人会为素不相识的小姑娘施以援手,他们眼看着小姑娘被揪住头发。 一路往柜台后面拖走。 “救我,求求大家救我!”小姑娘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传到所有人质耳中。 从银行大堂到柜台后方,然后到卫生间,声音慢慢就消失了。 “别那么伤心嘛,小娘子,我会让你狠狠快活一番的。 而且你还会收获到人生中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我向你保证。这个会让你感觉自己上天的。”野猪哈哈大笑。 在狂妄的笑声中,姑娘求救的声音戛然而止。 ,。 密码输入成功,金库大门缓缓打开。 此刻在金库里静静躺着的是成堆成堆的现金钞票以及各种票据。 银行经理赶忙擦擦自己的冷汗,他很庆幸自己成功完成了匪徒交给自己的任务。 自己已经表现得这么乖了,或许这样子的话,对方就可以留自己一命。 “你干得非常不错。”鲨鱼看到经理陪着笑脸对他点点头。 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冰冷,但是透过面具经历依旧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态是满意的。 “你很有潜力,我很希望你能够成为我们的一员。” “啊?”经理听了这话懵逼了。 什么叫“成为我们的一员。” 难道说他又直接让自己入伙?可是他只是想留个命,他还没想着要当匪徒啊! 做匪徒被查出来可是杀全家的。 “现在给我把这些东西装进袋子里。” 鲨鱼重新恢复了自己居高临下的态度,把自己的背包直接甩给了银行经理。 银行经理看看背包,也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于是他立刻跨进金库,开始把成堆的现金和票据往那个并不能算是很大的背包里硬塞。 “啊,感觉真爽。 只是可惜那小姑娘似乎承受不住,直接歇菜了。 原本我还以为可以和她多发展一会儿关系的。” 没有超过三分钟,野猪就继续挺着他那个大肚子从卫生间里一脸满足的出来了。 他的身后没有任何人跟着,野猪为了证明这点,也是在出门的时候特意把卫生间的门狠狠关上了。 “呵呵,我没说错,这家伙是真的能力一般。”猴子看到野猪出来时一脸鄙夷。 原本他似乎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跟着被他劫持的那些人质聊天,但是好像大家都不太敢接着这个话题发出一点自己的观点。 “万能的主啊,请原谅我所犯下的罪孽。 我发誓会在接下来的中为您更好地执行您的意志。 请求您不要将怒火撒向人间。” 清理完尸体的鳄鱼啥也没有做,依旧是在那里,双手合十,默默祷告。 如果不是身上的血迹还未擦去,或许旁人会真的以为他是某个虔诚的信徒。 “得了,这家伙神神叨叨的,算一算时间应该很快了,我们赶紧撤。 哦,对了。野猪你在那里面留了礼物吗?”猴子看向鳄鱼虔诚的摸样,微微地笑了笑,然后又转头对着野猪问道。 “礼物哦,对,我留了,你不用再去放了。”野猪提提自己的裤子,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行,老大那边应该也快把事情完成了。”猴子点点头,把目光留在敞开大门的金库。 “呃呃。老总。事办成了。”银行经理献出笑脸,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大包。 里面塞满了现钞和票据,因此整个背包的略显沉重。 哪怕是他抱着过来,移动的速度依旧不快。 “你干得很好,现在请我到你的房间去。” “好的。”银行经理不知道眼前的匪徒心里又在盘算什么。 他只能乖乖照做,再次向后方走去。 后方是一道走廊,这一段走廊的左右有经理室,有员工休息厅,还有垃圾间,甚至还包括了一个杂物间。 银行经理恭恭敬敬地打开了自己的工作间的大门,走了进去。 他的办公桌上摆放了自己妻儿的照片。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好好坐着,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有个小礼物送给你,他会帮助我和你联系。” 鲨鱼跟着银行经理走进银行的经理办公室,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罐子,递给了经理。 经理诚惶诚恐地将罐子收下,然后安安稳稳地坐在了自己办公桌后,显得乖巧和懂事。 “谢谢你的帮助,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的。” 鲨鱼走出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在走廊之中,他又悄悄地丢出了第二句话,可惜这句话他以外没有人能够听得到。 “如果你有资格成为我们的一员并且活下来。” 眼见老大已经走了出来,其他小弟知道这场好戏即将散场。 鳄鱼,野猪,猴子相继拿枪离开了现场,只有鳄鱼依旧留在原地,又待了十几秒,然后才从祈祷中醒来。 鳄鱼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罐子,放在地上,最后安安静静地走了出去。 他轻轻地关上门,到此为止,这出好戏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 然而被劫持的众人依然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生怕匪徒只是假装离开,因此谁也不愿意第一个走出门去。 他们生怕这帮不讲武德的家伙在门口埋伏,害怕自己会成为自投罗网的倒霉蛋,刚走到门口探出头就被一枪打爆。 而在此刻,在银行的卫生间里,那位被强暴的实习生已经醒来。 此刻她的下半身满是血污,衣服几乎被撕烂。 恐怖的回忆重新在这个可怜人的脑中震荡。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多么希望今天只是一个虚假的梦,等她睡着了,再次醒来,一切又会如同过去一样,平平安安。 但是这终究不是真相,而是她的幻想。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实习生看着自己已经被玷污的身躯重复了两句,她在自我催眠,随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美丽且未来充满希望的美人,她疯了。 就在她刚刚陷入疯癫时,留在厕所,留在经理室,留在大堂的小罐子不知何时默默打开。 一圈圈深绿色的气体瞬间开始升腾。 第21章 再见异人 在四个劫匪摘下面具,轻轻松松地走出银行的时候。 有一个人不淡定了。 那个人就是在银行一旁已经苦等了许久的出租车司机。 今天对他来说绝对是非常糟糕的一天,他已经提前跟客户做好了预约。 客户跟他约定在今天早上9:10的时候,务必要准时准点接两人从银行出来,然后再送到指定地点。 全程只需要开两三公里的路,然后他就可以赚到50块。 无论从油料损耗还是从一般价位来讲,这份生意简直就是天上掉黄金。 可真实情况显然和他预料的有所偏差。 “现在都到9:30了,超了20分钟了。” 自己预约的客户先前还神秘兮兮,再三强调必须要准时准点的来接他们,结果客户自己居然不知道处出于什么原因放了他的鸽子。 而这位司机大叔也很有职业道德,既然自己已经提前收下了25块的定金,那么自己显然就有义务等待客户。 哪怕客户做出了一定的违约行为。 看在钱的份上,他可以接受客户的一点失约,但是失约很多就免谈了。 像他这种跑出租车的,寸时寸金。显然不能就这么干坐着浪费时间。 而且以他的视角,从外面看这银行好像也没开门啊。 虽然中途有几个人进进出出,但是银行外面的那个“暂停服务”的牌子可一直没变。 除了个别几个穿着有点奇怪的人以外,他也没看到有其他的路人办理业务啊。 “这事搞的。现在的小伙子真是一点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不行,我不能再让他们浪费我的时间,我一定要自己去看看。” 当四名劫匪拥着一个满满当当的黑色大包离开之后,这位司机再也忍受不了。 他打开车门,迈开大步,顶着火热的太阳,走过银行的大门。 然后他就看到了地上杵着一个小小的罐子。 而罐子周围的空气似乎被染成了浅绿。 他搞不明白这是啥。 “难道说这是他们新搞的清新剂?”紧接着司机就听到了一声尖叫,后继又传来了几声提醒。 “别过来,先生,那玩意儿可能有毒。” “啊?” 司机低头看了看眼前的罐子,又抬头看了看那些躲在角落里惊慌不安的人群。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一个个像仓鼠一样蜷缩在那里。 嗯,我也觉得这里空调确实开得有点大,好像是有些冷,但也没有必要这样挤在一起取暖。” 这位司机的幽默感还是挺足的。 他随便浏览一下人群,就看到了躲在人群里的沈适,沈从二兄弟。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沈适,哪怕此刻他的表情凝重如冰。 “哎,你就是那个跟我说要车的沈先生,我都在外面等了你好久了。 我告诉你,你这单生意我还可以做。 但是得加钱。” 司机义正言辞地发出了自己的要求,在他的眼里,这个要求正义且合理。 听到司机的话语,人群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重新汇聚到了沈适身上。 “哦,对,这家伙好像也是一个匪徒,要不我们在这里把他给逮了,送到警察局去?” 这个想法迅速在所有人的脑中晃荡了一下。 看到来自周围人眼中渴望的眼神,沈从甚至能感觉到赏金的声音在他们的耳畔中回荡。 看来这次不仅银行抢不成,可能两兄弟都要直接进局里坐一坐。 按照莫奈城的法律,两人高低得直接判个枪毙,流传走不走都另说。 就在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时,一阵轻微地咳嗽打乱了所有人的思绪。 “什么玩意?什么东西闻起来这么臭啊?” 前来接沈适,沈从两兄弟的那个司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开始在原地咳嗽。 紧接着,人群中靠近门口的一个年轻男子也开始咳嗽。 直到此时,人们开始依稀感觉空气中有一种诡异的臭味儿。 “我感觉肺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它给堵住了。” 司机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半跪在地上。 他一只手猛掐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开始快速且用力地击打自己的胸部,试图把肺管子里堵塞他呼吸的玩意儿给逼出来。 咳嗽声,捶击胸部的声音,感到恶心,开始干呕的声音逐渐在人群中散播开来。 沈适眼看情况有变,一把抓住沈从的手臂,在人群不再注意他们的时刻,悄悄往后退。 而与此同时,小翠紧紧地牵住了余允文的一只手,而余允文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他的另一只手得架住已经昏迷的梁陈喆。 余允文明白,三哥的安危几乎全部系在自己身上。 自己必须带着三哥离开这里。 人群中的咳嗽声,痛苦叫喊声越来越大。 在人群中偶尔有几个没有任何异常反应的人开始感到不安。 一种奇妙的第六感,开始明里暗里地提醒他们此刻情况不对劲,他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况且刚刚司机的进入已经证明,银行外面是一片安全,那些匪徒真的没有在钓鱼。 那么赶紧逃出这个该死的银行才是上策。 一个中年男人当机立断他决定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他看到靠近他的人几乎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拍胸脯,掐脖子。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悲哀的氛围了。 情急之下他以百米冲锋的姿态直接越过人群跑到门口。 就在他刚刚伸手去触碰银行大门的时刻,一阵嘈杂的低吼传入了他的耳朵。 “救我!”中年男人尚未反应过来,刚刚还在痛苦挣扎的出租车司机突然张牙舞爪,直接扑倒他。 此刻的出租司机面部发黑,眼神呆滞,一张血盆大口几乎张开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口狠狠地咬在了那个试图第一个逃出银行的中年男人的脖子上。 “啊,放开我!”中年男人哪见过这种场面,想要立刻挣扎,而回应他的只有尸变的出租车司机不断地低吼。 “救我,救我。” 尸变几乎完成的司机仍在求救。 由此可见,此刻的出租车司机依旧保留了一丝意识,但那无济于事。 当中年男人的目光与出租车司机对上之时,他看到的只有血红的双眼,那是他一辈子所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 因为在下一秒,第一个尸变者就已经将他的脖子撕开,再狠狠地补上一口,直接咬断了他的喉管。 对被咬断喉咙的中年男人来说,由大脑指挥的反抗在这一刻就结束了,剩下的扭动只不过是神经系统的痉挛而已。 “往后跑!”余允文的临场反应特别快,他看到这种情况立即知道。 闯大门必死无疑,他们必须要向后退。 而对他们来说,很幸运的是尸变在人群中爆发的比例其实并不高。 十几个人中也就三四个出现了异样状况,另外还有五六个只是轻微地咳嗽,尚且没有更多的异常反应。 面对这种情况,人群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镇定下来的。 很快,被人流裹挟着的余允文和小翠开始往后退。 沈适和沈从一直跑到了银行后走廊的尽头,然后他们很悲催地发现无论是经理室,员工休息室甚至是金库的门全部都被关上了。 关得严严实实的,而自己又没有钥匙,打开它们如同天方夜谭。 不过有一个房间倒是没有关上门,不过那个房间是储藏室,原本就没有门。 而且沈适之前踩点时他发现这个所谓的储藏其实是通往2楼的楼梯,但是由于在设计的时候留下了过多的空间。 这段楼梯直接就被这家银行的管理人员当成储藏室用了。 而且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座银行居然没有考虑去开发2楼广阔的面积。 因此通往二楼的楼梯居然被各种杂物给堵得严严实实。 “他妈的!这帮傻子。最基本的消防隐患都不懂吗?”沈适在心里暗骂银行工作人员的不称职。 不过此刻对他们进行道德批判已经无力回天,如果自己现在再不做些什么,那么那些人可能会对自己进行物理批判。 混乱的人群向后退,个别人会和冲上来的尸变者扭打在一起。 由于组织混乱,他们移动的速度非常慢,有时还会出现踩踏事故。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灵机一动。 他看到了尸变者行动的模样十分缓慢,也明白此刻如果一直往走廊退也是毫无意义的。 因为虽然沈适沈从两兄弟在尽力地搬开储藏室的杂物,但是那想必会花上很长时间,而且那地方又不大,自己说不定还挤不进去。 而现在通往银行柜台的一个门正敞开着,自己可以进去躲起来,然后把门一合,不就可以把尸变者和自己分隔开来了吗? 那时他只需要把门口给堵死,然后安心等待救援就可以了。 说干就干,在人群混乱的间隙,有一个人突然逆潮流而行,穿过摇摇晃晃的尸变者跑到了银行柜台的门边。 他紧贴着微开的门缝,几乎硬挤了进去。 看到有第一个人成功,剩下有几个人在经过01145秒的思考,也将紧随其后,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第一个进去的人在进去的第一时刻就牢牢地将通往银行柜台的门关上了。 几个耍小聪明的人有点不太幸运,被行尸按到了地上,然后行尸便开始大快朵颐。 剩下有几个人幸运地跑到了门口,但他们的幸运也止步于此。 任凭他们如何疯狂地敲击大门,里面的人全无反应。 “开门啊,救救我! 求求你了,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我把房子给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让我进去啊…… 我的手……里边的人…… 畜生,你不得好死……”随后传来的就是碎骨,碎肉。鲜血被咀嚼的声音。 里面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越传越小,越来越绝望,内心传来一点点的自责。 不过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他哪有能力去保护别人? 如果开门,他和里边的人都要死。 “如果一定是要死人的话,那么大家一起死和让我一个人活下来,总归是后者更有价值。” 在柜台后面的人在心中默念,这时一阵厚重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 像是有人砸地。 “难道说卫生间后面还有人?” “哦,对。” 此刻的他突然想起来有一个可怜的实习生被之前的匪徒拖到了卫生间强暴,那姑娘大概率是已经死了。 “那这里面的又是什么?难道说她也尸变了?”这个可怕的想法只在他脑中停留了一会儿。 “啊,就算尸变了也没有关系。这些行尸连门都打不开,没什么好担心的。” 自己选择躲在这里的决策依旧是正确的。 他长呼一口气,然后他就感觉那股砸地板的声音越来越响。 原本锁住的卫生间的门开始被撞得哐哐地叫。 “啊,不会?这门质量这么差吗? 还是说这里面的行尸力气这么大。”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卫生间原本紧锁的门,“砰”的一声,被锤裂开。 一个比普通人大了两三倍的光头亮了出来。 随后是它的手臂,它的上半身,它的腿,全部从卫生间破碎的门中伸了出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人形怪物,似乎长得有点过高了。 足足三米多的身高,似乎根本无法在刚才狭小的卫生间容纳。 全身暗绿色的皮肤完全裸露。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几乎无法将它和先前温润如风的实习生联系在一起。 而猩红的双眼与其深不可测的大嘴似乎又将它与行尸的关系绑定在了一起。 躲在柜台后的人还来不及思考,这位异人便注意到了他。 它大步流星,像抓娃娃一样,用它那双大手抓住了男人,随后像吃冰淇淋一样,将男人的头联合上半身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充满力度的一咬,直接让他的猎物上半身与下半身分离。 它大口咀嚼着口中的美味,嚼了一会儿,似乎是不太满意,又将下半身给扔了出去。 鲜红的血液涂在它之前工作的摊位上。 “他的肉好难吃,但是我好想再吃一个。” “你们见死不救,你们都要死。” 刚刚把男人上半身咀嚼完成,一下吐进肚子的异人,眨眨眼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随后发出一声更大的嘶吼,这声巨大的嘶吼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甚至连缺乏意识的行尸也为之一震,短暂地呆在了原地。 在银行外离的并不是很近的路人也听到了这声吼叫,赶忙拨打电话,向警方播报实情。 “这里出现了一场骚乱。” 而这一切银行里面的人是完全不知道的,对他们来说,自己几乎是身处地狱,尤其是在异人冲破柜台直接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 那庞大的身躯直接把一些胆子小的人吓得尿湿了裤子。 听到了刚才那些震人心魄的吼叫,昏迷的梁陈喆突然苏醒。 对他来说最不想看到的东西,已经赫然出现了他的眼前。 “异人?这里怎么会有一只异人?” 第22章 买一送一 “三哥,你醒了?” 梁陈喆给了四弟一个白眼。 “现在还是免去这些无聊的问候,这里怎么会有一只异人?” 对于余允文的问候,梁陈喆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刚刚那几个匪徒扔下来几个罐子,然后出现了绿气,有一些人吸进去以后就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然后就这样了。” 余允文的表达语无伦次。 很正常,作为长时间在城市中生活的人,他对末世的灾变已经没有太多的了解。 “氯气?” “我说两位现在就不要在这种问题上纠结了,好不好?” 沈适眼见在此刻搬离杂物已经是来不及,立马转头,抽出在腰间隐藏的匕首,摆出一副作战姿势。 而此刻在几人面前的除了一只正处于暴怒状态的异人外还有几个刚刚恢复行动的行尸。 眼见大难临头,梁陈喆明白,这次自己已经没有太多思考的空间。 在是否使用异能这个问题上,他不能再犹豫了。 为此,他捂住了自己的右眼,成功地预知了未来。 当然,光预知未来没有用,想要实现未来,就必须要让自己的每一步都可以完美的契合自己的预料。 而这才是问题的难点。 “小翠,把枪给我。 你,听我指挥。” 梁陈喆把手指向沈适。 “只要再拖一小会儿,就会有人过来支援我们的。” “啥?” 听了这话,在人群中反应最大的是沈从。 “凭啥听你指挥啊?” 这是他脑子里所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但是眼看自己的大哥点了点头,似乎对此没有异议,他也只好默不作声。 而余允文听了这话则是立刻拿出手机,赶紧给大哥拨打电话。 如果大哥在这附近巡视,那么务必要提醒他,他所面对的不是一般的骚乱,至少不是他这种街道警局可以解决的问题。 小翠依依不舍地将手中把玩的枪交给了梁陈喆。 梁陈喆先取下弹匣检查子弹,随后重装弹匣,拉动枪栓,做好射击准备。 就在异人已经锁定梁陈喆和沈适时,离此不远正坐在警车上的汪家已经接听到了来自自己四弟的电话。 在几分钟前他就收到有人播报警情,在附近在一家银行内出现了骚乱,甚至可能会引发流血事件。 有几个心大的人甚至进去打开门看了几看,然后就被惨烈的场景给吓得跑了出来。 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报警一阵又一阵的报警电话,简直要把警局的电话线给占满了。 这些人所报的警情一次比一次严重。 从最初的有人喝醉闹事到后面的匪徒当众抢劫,再到后面的生化危机爆发。 一个比一个形容得夸张,搞得当时的接线员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这些人在搞什么?难道是有人在那拍电影吗?” 接线员感到很心烦,但还是孜孜不倦的往那里增派警力。 汪家作为警局内的小组长,自然也是被增派的一员。 而当他赶到现场时,他的手机就响了。 理论上在这种时刻他是不应该接听电话的,毕竟现在是办公时间。 但是当他看到爆发骚乱的银行时,他突然意识到这家银行就是三弟和四弟去的银行。 也就是说三弟和四弟现在就被困在这里。 眼看兄弟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自己豁出命来也得救他俩。 看到来电的人是余允文,汪家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 “四弟,三弟在你旁边吗? 你们那情况怎么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汪家对电话那头发出疑问时,他看到一个警员惊恐万分地从银行里逃了出来。 鼻涕眼泪往脸上一抹一大把,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身碎肉,步履蹒跚,眼睛血红的行尸。 汪家的内心咯噔一下,他突然感觉这次的情况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一般在城内执勤的警察哪见过这种画面? 他起初想这可能是不是一个嗑药磕大的人因为出现了幻觉,所以想要直接袭击警察。 因此他们最初没有直接开枪,而是使用泰瑟枪发出电击。 伴随着一团类似彩带的物体从枪口喷发出来,两根导电的丝线直接撞上了那个追逐警察的行尸。 行尸受到电击动作迟钝了一下,显然电流仍然对他的身体造成一定的麻痹感,但是这种迟钝对于影响他的行为似乎并不完全有用。 行尸只是稍稍迟钝了一下,随后立刻调转目标。 大叫一声,屈膝跳跃一个飞扑直接扑倒了那位拿着泰瑟枪的警察。 趁着行尸还没有下口,旁边的警员立刻拔枪射击。 把行尸连同那个可怜的警员一起打成了筛子。 如今的现场情况已经如此恶劣,但是追逐热闹是人的天性。 就目前情况下,警察自保尚且很勉强,哪还有能力控制现场局面。 居然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拿起手机在那里拍照。 毕竟在城市里见到行尸也算是一件新鲜事,反正前面还有警察保护自己,为什么不趁此机留点纪念。 说不定把照片卖给媒体,还能大赚一笔钱。 最初只是有一个人拿起手机这么做,到后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谁都不想吃亏,谁都想拍摄更多清美高清的照片,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甚至堵住了警察的退路。 把原本有警车包围的安全地带,变成了有警察和行尸搏斗的斗兽场。 而在群众起哄的同时,越来越多的记者也已经赶到并开始放置拍摄设备进行实时播报。 对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来说,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 伴随着媒体将消息迅速传播,实时画面如通电流一样传播到千家万户,也传播到正在办公室里看报喝茶水的苏嫣然眼里。 “什么?在城内居然出现了行尸伤人的事情。 不对,那家银行,好像是亲爱的说要去的银行啊…… 难道说……” 苏嫣然稍作思考,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梁陈喆的电话,但是此刻梁陈喆正在忙于躲避异人的铁拳,根本不可能回复她,只能任凭微小的铃声在自己的口袋中细响。 “他为什么不回我的电话? 他不会被困在那里? 不行,我必须去看一看。” 苏嫣然想了想,但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又拨通了第二个电话。 那是他父亲的电话。 “爸爸,我要调动一批人。 为了什么? 为了一切。 行,你让他们马上出发。” 说完,苏嫣然挂断电话,立刻从办公位上站起来,对着自己工位的领导说道。 “我要休年假,现在就休。我走了。” 然后苏嫣然立刻离开,留下了在场面面相觑的同事,不知道这个大小姐今天又是心血来潮,想要干什么? “该死,这家伙的脑袋为什么这么硬?”梁陈喆想办法绕到异人身后,还没有来得及对异人的脑袋开出第二枪。 异人感觉脑袋后方受到擦伤,立刻把头扭转回来,一个横扫腿,速度奇快。 梁陈喆不得不双手护住胸口来招架,总算是卸掉了大部分的力,但那股强大的冲击力还是震得他双臂发麻。 眼见异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沈适从后方突袭,一个滑铲抵在了异人的一只腿上,试图让异人重心不稳,进而摔倒。 但是他没有想到异人的力气居然如此之大,自己用尽全力也只是异人的身体稍微倾斜一下,身姿稍低了些。 梁陈喆抓住这个机会,想要冲上去对着异人的眼球补枪。 但是没有想到异人全身上下的皮肤居然如此坚硬。 它只是轻轻闭上眼,那子弹居然就打不进去。 这种感觉对异人来说类似普通人往自己的胳膊上戳一下,勉强有个感觉而已,并不疼痛。 回过神来,异人知道眼前拿枪的人才是真正的威胁。 一个双手张开一个合抱,想要直接将梁陈喆捏住,然后撕碎。 梁陈喆立刻趴下,埋伏在梁陈喆身后的一只行尸却很合时机地扑了上来。 想要压住猎物,却没想到他反而成为了异人的猎物。 眼见抓住了东西,异人也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开撕。 可怜的行尸就这样以双腿为界,被异人直接撕成了两半,扔在了旁边。 各种恶心的血污直接滴到了梁陈喆的背上。 “好恶心。” 梁陈喆虽然在拾荒的时候也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但是这种直接浇在自己身上的经历倒是前所未有。 感受到后背因血肉浸湿而有的温暖感觉,他不禁一阵恶心。 刚想要张开嘴,大口呼吸空气,又立马闭上。 因为他感受到血污开始顺着他的脸颊而即将流入他的嘴里。 如果自己一旦吸入行尸的血污,那么他也会变成行尸。 但在异人把行尸撕成两半后,它才发现自己的目标错了。 不过它也无所谓,对它来说在场没有一个活物才是它希望看到的。 异人刚刚将行尸的尸体扔出去,就猛地举起拳头往梁陈喆所处的地面狠狠一砸。 感受到异人拳头前附带的强劲风力,梁陈喆赶忙向侧边滚动躲闪。 异人的拳头砸在地面上,产生了一圈圈的龟裂。 如果梁陈喆没有及时躲闪,那么他一定会被砸成肉酱。 “小心!” 余允文叫到,眼看异人被缠斗住了。 有人立马就想要从异人的脚边逃开。 他刚刚略过正处在蓄力的沈适,就听到了来自余允文的警告。 但此刻他也没有办法停下来,而更可悲的是,异人也听到了,余允文的话。 知道有人试图从自己的脚边逃开,异人直接将强有力的手掌往墙边狠狠一拍。 那个可怜人的脑袋破裂后连同的身体一起被镶在墙壁上了。 而这整个过程中,余允文和沈从都在后方不知所措。 余允文想要上去帮忙,但是他明白凭自己的能力冲上去,恐怕只会给三哥和沈适拖后腿。 因此他只能尽可能地捂住小翠的眼睛,不让她见到这么血腥的场景,至少给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 沈从和余允文的状态差不多,他也清楚自己缺乏能力。 跟大哥相比,自己什么经验都没有。 去帮忙大概率也是送人头,还不如就待在原地。 至少在心里为大哥默默地呐喊助威。 虽然自己刚刚消灭了一个逃跑者,但是异人感觉自己被前后两个人耍得团团转,心里已经非常的愤怒。 最重要的是它开始感觉自己逐渐有些缺乏力量,不知是不是由于刚刚成为异人的缘故。 或者是维持这样庞大的身体,需要非常多的能量。 它能感受到如果自己再这么被两个人消耗下去,它迟早会体力不支。 为了补充体力,它抓起刚刚被它镶嵌在墙上的那个可怜逃跑者,也不管镶嵌在墙里的尸体身上沾满了白色的石灰。 他直接将尸体一块接着一块撕开,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它能感受到,每多咽下一块肉,它的力量就增长一分。 对血肉的渴求也开始逐渐消减,这让它有更多的能量用来思考,然后捏死在它前后蹦跳的两只蚂蚱。 “该死,它在恢复力量,必须阻止它。 ”沈适眼见情况不妙,几乎在转瞬间迸发了自己的弹跳天赋。 踩着墙壁一个大跳,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异人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匕首就要刺向异人的眼睛。 梁陈喆见此也立马辅助他,冲了上来,试图扰乱异人的进食过程。 但是他们失败了,在两人的攻击还没实现之时,异人发达的下颚与强力的咬合力,已经将碎肉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刚刚获取营养的异人大吼一声,那声音震得两人的耳膜近乎碎裂。 巨大的耳鸣开始在两人的脑子中回荡。 尤其是沈适,由于过于靠近异人头部,他的刀也被震得掉在了地上。 整个人勉勉强强地靠着剩下的一丝意志在坚持,让自己不从异人的身上掉下去。 梁陈喆也被这音浪给震到,但好歹身为异能者,他的身体素质还是要略强一些。 异人将双手伸向后背,想要将攀附在它背上的沈适撕成两半。 而在这瞬间,梁陈喆冲了上去,他居然很不可思议地踩着异人的身体,也爬到异人身上。 直面异人的血盆大口,将枪口直接抵在了异人的眼睛上。 再开一枪。 这么近的距离,子弹终于击穿异人的眼睛,顿时血流如注。 无限疼痛的异人还没有来得及抓住沈适的身体,就被迫松开双手,放任沈适,在短暂的时间中恢复神志。 沈适一个弹跳,从异人的后背上下来。 随后异人张开大手,想要将趴在他身上的梁陈喆抱住。 但梁陈喆也早也预料到它的反应动作,几乎和沈适一样同时跳开,让异人扑了个空。 这下子异人是真正的被伤到了,一只眼睛受损。 而且因为枪口的直面射击会留下高温火药的残留,那种灼烧感让它痛不欲生。 而就在这时,之前一直紧闭的银行经理室的门被打开了。 从中显露出了一个身影。 第23章 围观的代价 “搞什么呀啊?外面为什么这么吵? 那群混蛋走了吗?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刚刚从经理室走出来的银行经理,此刻似乎是因为呼吸不畅,脸涨得满脸通红。 这一声叫喊,倒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在吸引到他身上了。 大哥,外面都吵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很好理解,在那短暂的时刻,银行经理暂且没有搞清楚状况,直到他抬起头来看到了那个硕大无比的光头。 “这是什么玩意儿?”银行经理在看到受伤的异人后,立刻被其身姿所震撼。 然后情不自禁地发出大叫。 “啊。”那叫声叫得异人十分心烦,再加上受伤带来的疼痛,两相促使之下异人也不管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了。 对于刚刚对他造成伤害的梁陈喆,它宁可暂时不管也要一拳把这个在那里大呼小叫,惹人心烦的虫子给碾碎。 因此异人大手一挥,拍向试图抱头鼠窜的银行经理。 银行经理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但是他的速度显然比不上异人手掌拍过来的速度。 就在大家都以为银行经理居然会被活活拍成肉酱之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在所有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异人的手掌拍了个空。 原地只剩下看上去还算体面的西装,不过在被异人沾满污浊的手掌拍完之后大概率就没法看了。 银行经理似乎就这么消失在了原地,这一幕不仅把智商较低的异人给吓到了,把周围所有的人也给吓到了。 真的是见鬼。 虽然对他们来说,今天所面对的事儿,跟见鬼也没啥区别。 随后令大家更加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就在余允文好奇银行经理跑到哪里的时刻,他突然感觉有人朝他背后推了一把。 这一下推得差点让他没有扶稳小翠。 他扭头一看,银行经理那么大一个活人,居然就在自己背后。 此刻的银行经理完全光着身子,还好他在第一时刻就赶忙捂住身上的隐私处,以免自己走光。 余允文和银行经理就这么相对而视,两人的表情更加尴尬,尴尬中又掺杂了疑惑。 “你是怎么从那里直接……” 余允文瞪大双眼,其实不止他有疑惑,在一旁观看和靠近他的沈从也很疑惑,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眨眼,所以错过了什么关键东西? 但是很快异人的攻击就让他们中断了思路。 对于异人来说,刚出生就面对如此奇耻大辱已经是完全不可接受的。 到目前为止它也仅仅拍碎了几个人的脑壳,对它的复仇计划来说还远远不够。 而且现在被这几个像猴子一样的弱小人类几次逃脱,这完全是赤裸裸的挑衅。 但是它也明白如果它继续跟那几个上蹿下跳的人继续纠缠在一起的话,那么它永远都不可能真正造成什么伤害。 因此它果断决定先朝那些躲在一旁没有战斗力的人进攻。 就比如躲在储藏室前的沈从和余允文。 “快趴下!” 梁陈喆眼看异人转变了攻击目标,赶忙提醒到。 还好余允文和沈从虽然不善体术,但是身体的反应还是很快的。 两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双双趴下,余允文还特意把小翠护在了身下。 可怜小姑娘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在黑暗中感觉自己被人绊倒。 异人这一拳打得有点过于宽广,它的一只拳头直接穿透了杂物,打破纸箱,一拳陷到了杂物堆里。 居然有点轻微地被卡住了,但是异人可不会因为这一点限制就彻底放弃,它囫囵一拉连带的杂物和各种纸箱全部被它一起拉了出来,散落一地。 原本堆放杂乱的储藏室,瞬间就被它清出一条通道。 虽然很小,但此时已经可以看到楼梯了。 “快上去!”沈适眼看通往2楼的通道居然被异人给打开了,那么现在和弟弟逃脱险境才是最重要的事。 这个通道又不是为异人所设计的,对异人来说,楼梯的宽度过小,无法容纳。 听到沈适的话,沈从一马当先,一脚跨越杂物,走上了楼梯。 接着余允文拉着小翠也急匆匆地上了楼梯。 伴随众人一起趴下的银行经理在此刻也赶忙上前,顺便拿了个纸箱挡住自己的坤坤,很滑稽地伴随众人一起往2楼跑。 异人眼见这种情况,哪肯放任他们离开,立马想要追杀。 急火攻心的它恨不得将整个楼梯用手撕下来,然后它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后面又多挨了几枪。 那几枪显然是梁陈喆开的枪。 在看到异人想要发动二次攻击的第一时刻,梁陈喆就决定把手中枪里所有的子弹全部打光。 其实也没多少子弹,就剩两发。 而就是这两发成功的吸引到异人最后的仇恨。 异人丧失了最后一丝理智,哪怕是沈适,都趁着异人被攻击的间隙,跟随众人一起上了2楼。 而异人在此刻选择放弃了继续追逐这群人的打算,而是将头扭过来,双眼死死地盯住梁陈喆。 对它来说,那些人杀不杀在此刻都无所谓了,但这个三番五次挑衅它的小丑,必须要被它碾碎。 它要将他的骨头一段一段的全部吞进肚里。 看到转过身来的异人,梁陈喆明白此刻异人对鲜血的渴望已经达到极点,对自己的恨意也达到了极点。 而自己手中的枪已经打光了子弹,那么在此刻就是废品,梁陈喆索性直接扔下了枪。 然后他就为这个决定后悔了。 自己又没有带刀,拿起枪起码能当短棍挡一挡呢。 自己不应该为了一时的帅气,做出这种让自己后悔的举动啊。 但是没有办法,枪都甩了,自己也不好再捡起来,那更丢脸。 眼见异人已经身体前倾,拍好冲刺的姿势,梁陈喆也随之压低了身子,准备好及时逃逸。 当异人冲锋过来之时,梁陈喆突然听到了耳后出来一阵凌厉的叫喊。 “你给我把头低下,赶紧往后跑。” 梁陈喆扭头一看,一个身着警用防弹衣,手持短款霰弹枪的形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大哥。” 梁陈喆情不自禁喊出声来,紧接着他就听从大哥的要求。 一边奔跑一边低下了头,等跑过大哥的身位后再接一个翻滚,总算停下脚步。 冲锋的异人看到在梁陈喆之后又突然冒出第二个猎物,手中还拿着一件它不知为何物的玩意儿,想也没想,毅然决然地朝汪家冲了过去。 对它来说,此刻冲锋就是所有。 “砰。” 一发霰弹在枪口爆发出明亮的火焰后被发射出去。 数百颗弹珠从空中飞舞而来,或多或少都砸在了异人庞大的身躯之上。 受到攻击,异人形体顿时一颤,它感受到了疼痛,虽然这种疼痛并不致命,但是它知道,这样的武器已经足以对自己造成伤害。 汪家没有预料到这个人形怪物的皮居然如此之厚。 而自己手里的霰弹枪已经是最大口径,正常人挨了这一发会直接被打成血雾,而异人挨了这一发仅仅是受了点皮肉伤,根本没有多少痛苦。 见到这种情况,汪家也必须承认,他在那一刻被恐惧给抓住了心智,因此他选择回头逃跑。 梁陈喆看到这种情况也明白,大哥根本就没有处理异人的经验,靠自己的那一点轻火力是根本解决不了它的。 “大哥快跑!”梁陈喆看到大哥汪家以及他身后因为受到枪击而动作稍缓一些的异人也是立刻撒腿就跑。 两人直接撞开了银行的大门,在地上短暂翻滚。 外面的警察看到这一幕,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两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表现得如此慌张。 直到他们看到那个硕大的身影伴随着两人一起冲出了银行。 因为硕大的身躯,异人直接将银行大门的门框给挤裂。 梁陈喆和汪家双双倒在地上。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一阵阵灰尘,两人又急忙起身开始尝试往警车的方向逃。 而异人由于在之前是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门框,虽然门框是被它挤裂了,但是它的脑子也受到了些震荡。 绿色的豆腐在晃荡。 “所有人立刻开火!” 看到怪物出现在场,指挥所有警察的第一要员立刻发出指令。 所有警员立刻拔枪的拔枪,撒烟的撒烟,对着异人一阵疯狂输出。 而在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就更加兴奋,对他们来说见到异人还是人生的初体验,很有必要纪念一下。 梁陈喆和余允文当然不知道围观群众的想法,他们只知道自己如果不逃命,那么接下来肯定会没命。 事情也如他们所料,异人像是吃定了他俩,面对周围袭来的手枪子弹,或是各种奇怪的烟雾,它全然不惧。 仅凭的记忆朝梁陈喆和余允文的方向撞来。 而此时梁陈喆和汪家已经提前躲到了警车后,汪家刚想开车门,就被梁陈喆一把直接给拉了下来。 “别动,大哥。这样是逃不掉的。” 果真如梁陈喆所想,异人冲了过来,直接将梁陈喆和汪家藏身的汽车给举了起来。 然后看到了正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两人,异人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只是它的嘴张得有点大,看上去并不是很礼貌。 异人举起汽车又狠狠地向两人坐着的地方砸去,汪家和梁陈喆在此也很有默契,像两边各自翻滚逃开,汽车砸了个空。 可怜的警车被直接砸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分头跑。”梁陈喆大声喊叫。 眼见梁陈喆和汪家跑向了不同的方向,异人愣在原地迟疑了几秒,随后盯住了梁陈喆的背影继续追逐。 汪家奔跑的方向有更多的警员正在源源不断地支援过来。 在场其他警员对异人的射击也没有停止,这些举动都成功地迟滞了异人的行动。 让异人在追逐梁陈喆时不得不时常闭上眼睛,用手挡住脑袋,拨开子弹。 可梁陈喆还没来得及跑开,就发现自己根本避无可避。 因为整个银行是由警察开车给强行包围的,可是包围警察的又是一群群的围观群众。 他们把路都给堵死了,自己根本无处可避。 在这种情况下,梁陈喆选择向人群中跑,反正不管朝哪个方向逃生都是面对人群。 如果他们是自己要留在那里找死,那么也怪不得自己。 至少在事后梁陈喆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看到梁陈喆朝自己跑来,身后还跟着个巨大的异人,在场看热闹的群众终于发觉了危险,开始缓慢地逃窜。 但是他们的速度确实有些过慢,等梁陈喆直接穿梭在人群中时,后方的异人一个立定跳直接把几个可怜的围观群众给活活踩死。 随后大手一挥,把周围几个来不及跑掉的人扇倒在地。 有几个可怜的家伙甚至被他抬起的脚给踹到两三米外远。 不过还好有人群的迟滞,梁陈喆这下总算和异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虽然这段距离还在不断地被缩小。 就在这时,坚固物体划破空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颗火箭弹不知从何处而来,稳稳当当地飞了过来,直接在异人的后背发生爆炸,将异人的后背出一大片溃烂的伤口。 异人立刻哀嚎不已,捂住后背,扭头一看,天上的不远处,一架直升机正在凌空盘旋。 上面的士兵已经在装填第二发火箭弹。,这第二发火箭弹似乎在瞄准自己的脑袋。 虽然异人的皮肤坚硬如铁,但是像火箭弹这种东西肯定还是防不住的。 第二发火箭再次发射,异人这一次及时躲开,火箭弹在他的脚边不远处爆炸,对异人倒是没有造成太多影响,只是把几个可怜的无关群众给炸残炸伤。 异人明白天上的那个会飞的玩意儿已经不是自己可以对付得了的。 甚至自己极有可能会死在这个地方,那么即使是死在这里,它也必须要把它记忆中最大的仇人给消灭掉。 此时此刻异人丝毫不顾自己的遍体鳞伤,张开大嘴直接咬向倒在地上的梁陈喆。 突然“砰”的一声。 异人大脑袋上直接就多了一颗大大的空洞,绿色的血从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这一下异人可算是真正的死了。 它像所有的巨兽一般跪在地上,以极其不甘的眼神拥抱大地。 它的脑袋就砸到距离梁陈喆不到20厘米的地方。 此刻的梁陈喆惊魂未定,他知道这次绝对是莫奈城的军方出手。 而在两百米外,头戴耳机,手持重狙击枪的苏嫣然退掉了子弹。 她将目光从瞄准镜上移开,对着远处的梁陈喆,抛出一个温柔的眼神。 “果然,亲爱的还是不能离开我呢。 但是我不能原谅你这么不关心自己的安全。 所以你还是应该和我待在一起啊。 嘻嘻。” 第24章 护夫 当异人真正倒下的那一刻,梁陈喆觉得自己仿佛身处梦境。 他终于从一个噩梦中逃开了。 眼见怪物倒下,之前还一个个避之不及的路人又开始逐渐谨慎地抱团接近。 他们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就在此时此刻,梁陈喆觉得自己的状态非常糟糕。 准确来说他逐渐有点分不清未来与现实了。 在他与异人相搏斗的过程中,他一丝也不敢放弃对异能的使用。 永远是走一步看一步,最终把异人导上了他希望的未来。 当异人倒下之时,他再也无法支持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对异能的使用已经出现了失控。 在他的脑子里记忆现实,未来开始混杂在一起,一个个片段在他脑子里闪过。 “嗨,梁陈喆。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飞天意大利面。” “什么玩意儿?” 梁陈喆瞪大了双眼,在此刻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坚硬冰冷的马路上,周围也没有什么人群或建筑。 他躺在一个满是巧克力的湖泊中,周围飞过用做成的鸟儿以及一些从天而降的黑色饮料,落到嘴里尝起来甜甜的。 这倒还是些小事,最离谱的是在他的眼前漂浮着一团巨大的面条。 上搭配了两颗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的大肉丸。 肉丸没有五官,但是却能发出声音,而且面条正伸着它那长长的触手,往自己的脸上抚摸。 “来吃一口,只要吃一口,所有的烦恼,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的。” 梁陈喆没有禁住这个诱惑,因为过度使用异能,他的大脑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只能闻到酸甜可口的面条所发出的酱香,他选择毫不犹豫地起身,想要往飞天意面的大肉丸上狠狠咬上一口。 “喂,先生,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喂?” 一阵深厚的男声把梁陈喆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梁陈喆赶忙睁开眼,哪有什么飞天神意面,哪有什么用做成的鸟。 此刻的他躺在地上。一个全身军装防护的士兵正在盯着他。 士兵眼看梁陈喆恢复了神智,但是貌似这家伙还有点不清醒,于是伸出了手指。 “先生,我再问一遍,你现在清醒吗?” 梁陈喆没有说话,而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那么你看一下,我现在伸出了几根手指?” “两,两根。” “他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现在的血压和体温很不正常,必须赶紧去就医。” “奥地利香肠。” 梁陈喆在心里默念了这个词。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有一种冲动,特别想往这个士兵的手或者是脖子上咬上一口。 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梁陈喆发现自己似乎可以看到士兵脖子处的经络,手上的血管,看到鲜红的血液在血管中奔涌不息。 他好想撕开它,然后沉醉的吮吸一番。 “你们说这家伙真的死了吗?”另一个士兵在一旁问道。 他此刻就距离异人的尸体不到两步的距离。 “我也不晓得,要不你戳一下看看?” 旁边有一个矮个子士兵在起哄,没有想到矮个子士兵刚说完话,异人的尸体又突然抽搐了两下。 这一抽搐可把周围的围观群众和在旁边驻守的士兵都给吓了一跳。 几个士兵立刻举枪瞄准,防止这个庞然大物再次起来兴风作浪。 但这样的情况下终究没有发生,异人仅仅是在抽搐几下后,再次平复,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萎缩。 没过半个小时,异人的身材就已经缩小了1\/3,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看,仿佛一具干尸。 小心点,帮我把他抬过去,在几个士兵的协力下,梁陈喆被抬上了医用单架,紧接着又将被送上直升机。 “我跟他一起去。” 苏嫣然走了过来,看到沾染血污,面色糟糕的梁陈喆,她的内心一阵绞痛。 苏嫣然伸出手轻轻抚摸心上人的额头。 “好的,可以出发了。”苏嫣然发号施令。 “所有人必须留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走。” 突然一阵尖厉的经过喇叭放大的声音从直升机的一侧传来。 一支大概五六辆车的车队不知何时已经近在咫尺,从车上下来一批全身黑色制服,头戴黑色军帽,脚穿黑色皮靴的士兵,显然与救助梁陈喆的那一群身着深绿色制服的人属于不同编制。 “谁允许你们立刻把人带走的?没有经过我们中央情报局的允许,谁都不许离开这里。” 为首的组长名叫浮名,在不久前他刚刚接受了来自议会的任命,要求他带领中情局全权处理这次诡异的袭击事件。 现在眼看士兵要将他们的重要证人给带走,显然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说来也奇怪,围观群众从这场袭击事件一开始就保持了极大的热情,就算异人朝他们追杀过来,他们也只是坚持磁性战术。 敌人进一步,他们退一步,敌人退两步,他们就进两步。 总归是让自己与危险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可看到中情局专门处理此事后,围观群众大多都一哄而散。 有几个不谙世事的,居然试图给中情局拍照,结果直接被按在地上。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莫奈城的合法公民。拍照是我的自由,你们又没有规定这里不准拍摄?” “规定?” 欣赏着一名围观群众的痛苦哀嚎,浮名笑了。 他一手按着腰间的手枪,一面轻轻走了过来。 “什么叫做规定?中情局说的话就叫规定,我现在要求所有参与过此次袭击事件的人都不准离开,谁敢离开视同背叛莫奈议会,那就是必须要被消灭的敌人。 我看你这么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显然就有很大的嫌疑。 给我把他带回去,好好招待。” 浮名轻蔑一笑,拿出手枪,闭上眼,朝着被抓捕的围观群众随手蒙了一枪。 “啊,我的腿。” “嫌疑人不仅不配合工作,还试图反抗。 理应受些惩戒。 对此还有谁有异议? 尽管说,我们中情局可向来都是热衷于听取群众意见。 绝对不会‘知法犯法’。” 最后几个字,浮名咬得很重,并且挑衅地用眼光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被他所眼光扫到的人纷纷避之不及,有个别几个直接当场跪在了地上。 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再敢反抗,那下一枪就不知道要打到哪里去了。 在几百米外,汪家和他的同事秦辉赶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中情局已经在大肆抓人。 有嫌疑的一个都不放过,通通捆上封嘴塞进了车里。 这些人就像是奴隶一样,被一个个垒在了车里。 紧接着中情局的车扬长而去。 “完了,这下怕是有麻烦了,中情局那些家伙可是出了名的凶残。 而且还有议会给他们站台。 你弟弟这下恐怕是……” 秦辉在一旁幽幽怨怨地说道。 汪家没有说什么,而是掏出了手中的枪,慢慢向前挪步。 “你疯了,别过去啊。就算你有编制,他们也敢抓的。” 秦辉赶忙上前搂住了汪家的腰,以防止他这位同事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所以还有意见吗?没了? 没有就好,这下我们终于可以处理一些正式事情了。” 浮名这才把头扭过来,身后跟着两三个戴着墨镜的中情局人员,向梁陈喆所躺在担架走了过去。 可就在他距离梁陈喆还有两三米的时刻,苏嫣然伸出手把几个人给挡住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此路不通。 “苏小姐,我非常可以理解你的一点私心,这是人之常情嘛。 但是呢我们也不能因为个人的得失而放弃整个城市的安危。 请你离开。 这个人在整场袭击案件中所表现出来的行动足以证明他的问题很大。 说不定他就是这场袭击案的主谋之一。 毕竟谁能够解释那个怪物像疯了一样上蹿下跳都没有解决掉他。 对于这么一个很复杂的人,我想我有义务为议会查明他的身份。 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一旦确认他与此次袭击案毫无关系,那么他自然会被安全放回。 请您相信。 我的态度是认真的。” 苏嫣然对此只有一个字回应。 “滚!” 听了这句骂声,浮名立刻就有点绷不住了。 但是出于在小弟面前维护自己权威的要求,他还是不能表现得过于气愤。 毕竟他一直给自己设立的人设就是在优雅中让敌人失态,然后在敌人的恐惧中,将其用命运的锁链慢慢捆缚,然后越拉越紧,直到敌人窒息。 而且这也符合中情局向来的做事传统。 “我说让你滚,你没有听见吗?” 苏嫣然语气很冷漠,她将自己的态度又重复了一遍。 浮名这下感觉自己确实要绷不住了。 他很希望自己可以像对待那些平民一样直接拔枪,然后把枪口指在苏嫣然的脑袋上。 但是他知道这么干肯定不行,对方毕竟是四大家族的嫡系人物。 对嫡系人物的杀害行为说不定会直接引起内战。 浮名整理整理思绪,终于把心情平复下来。 他想思考出一个破局之道,可以重新威胁对方,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苏嫣然当众抽了他一个嘴巴。 “再不滚的话,你就走不了。” 苏嫣然挺直腰杆,依然护在梁陈喆前面,与此同时,天空中又出现两架直升机。 直升机上的重机枪枪口正瞄准着地面。 与此同时,几辆军车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到达,从上面走下来的军人和梁陈喆之前所见到的军人制服相同。 士兵和中情局两方一起不尴不尬地进行现场的维稳。 只是和中情局的人相比,那些士兵的装备和火力貌似要强大的多。 在挨了这一巴掌后,浮名后退一步。 他身后的小弟内心无比惊讶,毕竟他们过去也无法想象自己从前所恐惧的领导居然也有被权势所压的一天。 上司的脸挨了一个耳光,居然什么反抗都没敢有,这还是我们先前印象里的中情局死神吗? 浮名捂住了自己挨巴掌的那半只脸。 他还不打算就这么放弃。 “苏小姐,我必须要提醒你一点。 我此次的任务是有中央议会全权任命的。 这是议会的意思。 所以严格来说也是你家族的意思。 你不要不识好……” 可惜一个成语还没有说完,苏嫣然理都没有理,直接向上做了一个手势,直升机起飞。 连带着自己和梁陈喆一起旁若无人的离开。 只留在了在原地气到发抖的浮名在那里吹直升机发动机。 直升机的冷却液很冷,浮名的心更冷。 “那我们现在怎么?” 浮名愣在了原地,像是失了智一样,一言不发,眼睁睁地看着直升机离开。 没有再发表任何思想。 有一个不开眼的中情局成员走了过来。 “头,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 “什么怎么? 干什么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你是第一天来这里上班吗? 给我滚!”浮名突然对着小职员大发雷霆,吓得他身后的小弟个个低头,或者是把头扭过去,转身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浮名在此刻内心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但是很快他就泄了气。 如果他是整个中情局的局长,那么他或许可以在莫奈城呼风唤雨,跟苏嫣然这个地位的人也有更多谈判的空间。 可奈何自己其实只是中情局局内的十几个组长之一。 不过任命倒是真的,议会任命让中情局全权处理此事,当然这场袭击案件本身也就是中情局的业务范围。 中情局再把任务分给自己,那么严格来说,虽然中间隔了那么一道程序,但自己依然可以算是被议会全权任命的。 对? 眼看危机化解,汪家按在枪上的手终于放了下来。 在旁边拉住他的秦辉也放下心来。 眼看大家现在就各忙各的了,秦辉拍拍汪家的肩膀说道。 “好啦,你弟弟这下可算傍上一个大人物,大概率是不会出事的。 咱们还是赶紧回去。 啊,这么一下子的话,今天晚上估计又得熬夜。 一堆事情还要处理。 说不定光是查封那些搞假新闻的媒体就要花我们不少时间。 这下他们又多了一堆素材。”秦辉万分无奈地说。 在直升机上,梁陈喆依然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苏嫣然则紧紧的守卫在他身旁。 “亲爱的,你受伤了,那就让我来好好的照顾你。 一定要让我满足哦,不然的话我会忍不住…… 不管怎样,以后发生什么,就像以前那样,我们共同面对。 如果你敢再抛下我的话,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嘻嘻。” 苏嫣然说完,把嘴唇贴到了梁陈喆的嘴唇上。 第25章 复盘得结论 此刻在莫奈城平民区黑街的警察局里,所有的警察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开始一天的工作。 在警员人数这个问题上,莫奈城一直秉持着多多益善的理念。 但事实上,由于这座城市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你所想象不到的破事儿。 在这里的警察每天的工作也是忙上加忙。 “啥?丢猫?丢猫这种事你干嘛给我打电话?我们是警察,不是为你找宠物的,你自己发个悬赏不行吗?” “啥?车丢了?丢车这件事什么时候的? 三天前?三天前丢的车,你打什么紧急电话呀? 直接找你附近的警局报备一下不行吗?” “嗯,好的,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这里一句话都没听懂。 不,先生。嗯嗯嗯。这里不是汉堡店,我们也不卖饮料。奶奶的!” “不不不!就应该把这些闲着没事儿报假警的家伙统统都拷起来。” 在这里各种接电话的声音,敲击键盘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汪家就是在这么一个嘈杂的环境中开始每天的工作。 虽然今天情况有些特殊。 \"嘿,汪家!这里有一批资料,过半个小时咱们还要去审问一些人。” 汪家的同事秦辉走了过来,这是一个长着大高个的阳光男孩儿,其实严格来说,他可能比汪家年龄还要稍大一些。 汪家今年也就24岁,但是汪家是在七月出生的,秦辉则是在一月。 秦辉把手中的资料递给汪家,让汪家把注意力从发着白光的电脑屏幕上移开。 拿到资料的汪家也没有二话,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说道。 “这不是今天袭击案件的资料吗? 怎么?中情局那些家伙放弃了这么大的案子,居然会轮到我们这个小局来办。” 汪家对此感到很疑惑。他很清楚,自己所在的单位,其实在莫奈城的警察系统里算是比较边缘化的类群。 像这种在平民区尚且不知名的小局内的工作人员,大案子基本上都轮不到自己里面的人来做。 “是啊,我也搞不懂。 但是他们就是把人给送过来了,我们还能不收。 说不定就是上面的人为了调节调节公安和中情局之间紧张的关系而已。 最重要的是他们调给我们的人也是他们经过筛选的。 估计给我们剩下的都是一些边角料人物,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但例行公事还是要办的。 如果这事咱们真能干成的话,那就可以组长升队长,队长申升副局长,局长说不定就可以直接进中央了。” 秦辉幻想地说,他的脸上不知何时也洋溢出一种满足。 “得了,别想那么多。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等什么时候你准备好审问,那再叫我。” “好的,组长。” 秦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随便瞟了一眼就看到了汪家桌子上摆着的奖章,趁着汪家不注意,他悄悄地拿了起来,仔细看了两眼。 汪家实际上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但是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干自己的事儿。 “这不是你当时组长升队长发下来的奖章吗?你还留着呢。 这东西好像是纯银的?” “一个玩具而已,现在都是过去式了,放下。” 汪家的眼睛仍然盯住屏幕,但是手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把秦辉捏在手里把玩的奖章给拿了回去,静静地放在办公桌上。 “组长,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可能珍惜这一次机会。 大家还是很希望你带队的。” “没完了,是不是? 你是不是没事做?我这还有一大堆资料要处理呢。要不然给你?” 眼见秦辉还在纠缠,汪家立刻没好气地说道。 “啊,好的,好的,我立刻就走,立刻就走。“ 听到自己要被安排工作,秦辉立马像兔子见了鹰一样,急忙逃开。 眼见自己组里的活宝离开,汪家沉下心来,终于可以安心工作了。 “嗨,组长,我带了一杯奶茶给你,放桌子上咯。” 一位名叫菲胜的同属于汪家组下的警员走了过来。 菲胜在组里算个新人,虽然她的身材小鸟依人,但是架不住她在某些特定地方发育却过于突出。 以至于让很多局内的女同事都羡慕不已。 一个新人,刚入场时就几乎吸引了全场男性的目光,除了汪家。 而菲胜似乎是和汪家曾经就有些交情,点名要求加入汪家的组内,有事没事就和汪家闲聊,找话题。 汪家觉得这可能是来自新人的独有热情,因此也没有拒绝,只是有时候他也会觉得菲胜对他的热情似乎有点过头了。 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时不太对,热情中好似隐藏了一丝欲望。 而且在局内也有人对菲胜的过去进行嚼舌头。 有人说自己以前在富人区就见过她。,有人说她曾经是在酒里卖唱的,还有说她曾经是在脱衣舞店里拉皮条的。 甚至有人说她是给妓院充门面的,至于为什么知道她是在妓院充门面的?这点她的同事们没说。 汪家并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在工作方面,他一直恪守自己的职业准则,好好办事,平等社交。 在工作之余,他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家人身上。 菲胜的两只手一手端着一杯奶茶,她把右手的奶茶递到汪家的手边,然后就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汪家办事。 汪家起初对于她的热情也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做太多的回应。 过了两三分钟,汪家用余光瞟了一眼,这姑娘居然还站在她旁边。 “小菲呀,你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就是想让你尝一尝热奶茶。 这两杯,这一杯是加了椰奶的,我手里拿的没有加。 我想知道你喜欢哪个,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把另一杯给你了。 我,我只是害怕你不喜欢,所以不喝,然后就浪费。 嗯,就是这样的。”菲胜像小鸡啄米一样迅速点点头。 “好,我尝一尝。” 汪家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奶茶,但是在他还没有喝的时候,他就发觉这个奶茶上的吸管口似乎有点湿润。 “这杯你喝过了吗?” 汪家问道。 “啊,没有,没有。我刚刚走路的时候差点摔了一跤,里面的奶茶有点洒出来了而已,不碍事的。” “哦。”汪家见状也没有说话,借助吸管轻轻地吸了一口。 浓郁的奶香就此从他的口腔里开始弥漫整个大脑。 “嗯,还不错,这杯就挺好,我很喜欢,谢谢你。” “啊,组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先去工作了。” 菲胜听到汪家不咸不淡地赞叹,立刻羞得满脸通红,转身离开,快速回到自己的工位。 她一边走还一边在想。 “这下算不算间接接吻呢?” 当然对于这一切,汪家感觉倒是没有什么的。 他知道如果自己拒绝菲胜的好意的话,实在不利于两人日后的工作。 既然对方主动抛出了善意,那么自己接受也无可厚非。 把自己搞得太封闭的话,日后办事,想找人都找不到。 况且对方是自己的后辈,交流互动一下也没有什么错误的。 时间过了半个小时。 “啊。” 秦辉从自己的工位上站起来,狠狠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到了汪家身旁,拍拍他的肩膀。 “行,头儿,咱们可以走了。跟我来。” 汪家站起身,他感觉自己的腰很痛。 起身的时刻他还听到了骨头扭动的声音,很清脆。 随即两人走出办公室,进入审讯室。 在审视室外还有四五个等待着审讯的,他们一个个像在烤鸭店里被被挂起的肥鸭一样非常乖巧,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汪家和秦辉走进了狭窄幽暗的审讯室,然后他就看到坐在桌子对面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弟弟余允文。 汪家感到非常震惊,而秦辉坐在一旁,作为记录员,他不知道汪家和余允文的关系。 毕竟两人虽然是兄弟,但是又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长得一点也不像。 “你……” 汪家想要问些什么,但是很快又转换了思路。 毕竟现在自己处于工作状态,在这种情况下跟弟弟相认显然会引发更多的麻烦。 不如就进行正常的问答。 “姓名。” “余允文。” “性别。” 余允文听了这个问话,心里猛地一惊,这种东西还有必要问吗? 自己的性别不是男就是男,难不成还能是武装直升机吗? “男。” 虽然脑中有万般疑惑,但是余允文依旧对答如流。 “说说你当天究竟去干什么了? 我就是和家里人想要去那家银行去取钱。 然后突然出现了抢劫银行的两个劫匪。 这两个劫匪很快就被我哥哥给制服了,但是到后面又出来四个劫匪。 我不知道他们几人是不是一伙的,我猜大概率不是。” “我们不是在问你的想法,我需要的是所有当时真实发生的事,不要掺杂你的个人思想。” 汪家听了这话提醒到。 “哦,好的,好的。呃,然后那四个劫匪就进来把全场都控制住了。 我的哥哥被直接敲晕了,然后他们就开始抢劫。 他们把一个姑娘给强暴了,然后又带着银行经理去开金库。 然后他们很快就跑了,在离开之前,他们往地上丢下了几个罐子。 那个罐子在他们走后突然就升腾起了一股绿色的烟雾。 有部分人吸进去以后就变成了行尸,然后在银行柜台后的卫生间里突然就出现了异人。 然后我的哥哥又醒了过来,我哥哥拼尽全力并且在一开始那两个劫匪的帮助下,成功给我们逃生拖延了时间。 异人把储藏室中的杂物给砸开,打通一条路。 然后我们就逃到二楼,然后我们就待在那里等救援,后面的事我也不知道。 等我被救下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余允文大概还原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虽然他讲的已经算相对完善,但是秦辉听了还是一头雾水。 汪家点点头,剩下的事情他很清楚。 “那么你说,一开始和你大哥共同对抗行尸和异人的那两个劫匪,他们在哪儿?” 汪家又问道。 “他们?哦,他们好像在我们逃到2楼以后就直接跑了,那两人动作很快,像跑酷一样。直接跳到别的楼。 在二楼,直接跳到别的楼层。 然后躲进楼道里就没影了。” “你还能记得他们的长相吗?” “这我不太记得了,我没太注意这个东西。 而且他们还把脸给蒙住了。身高看上去也就差不多比我稍高一点。” “那两个劫匪仍然在逃,需要调取一下银行周围楼内的监控或者是周围住户的证词。” 秦辉在备忘录里记录到。 “这样啊,那么还有另一件事。 第二波劫匪进来的时候,那群劫匪有没有开枪?” “有,他们开枪了。他们杀掉了一个之前就奄奄一息的人。 这个可怜的家伙是被第一波劫匪中的一个人给开枪打倒的。” 余允文突然像是想起了这件事,赶忙补充到。 “果开枪了的话,周围的人没有理由听不见枪声啊。” 汪家问道,秦辉对这个问题也很关心。 “如果这几个劫匪敢开枪,那么周围的人,哪怕是路过的行人,就算以为银行不开门,那起码也能听到枪声,然后提前报警。 怎么会在劫匪都逃跑了以后才有人发现异常呢。” “这我真的不知道。我能听到枪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银行外面的人都保持了沉默。” 余允文摇摇头,他对此真的是一无所知。 眼见问不出什么了,汪家从椅子上站起来。 “行,那你先去休息。 你可能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我们再审问一下其他人。 如果几个人的证词都差不多,那么很快就能判断你们无罪,你们很快就会被释放的。” 汪家点了点头,算是给自己的弟弟一点安慰。 随后汪家和秦辉又紧接着审问了其他由中情局漏给他们的人员。 他们的回答也大同小异,基本和余允文所说的事情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每一个人都说自己听到了巨大的枪声,但是在第二波劫匪进来抢劫的时候,银行外面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真的是奇了怪了,秦辉揉揉自己发胀的脑袋,怎么每一个人都这么讲。 “中情局留给我们的人中连一个在银行外逗留的人都没有,这让我们怎么查?还得自己去问。” “自己去问,说不也问不到,那些旁观的几乎全给他们逮走了。” “我感觉这就是表面工程,中情局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查到真相。 这些证词估计过会儿他也会要求让我们把证词给他们也拷贝一份。 哼,这帮只会白嫖的家伙。” 秦辉有点气愤。汪家倒是对此感到无所谓。 毕竟急也没用。 现在看来第二波那四个劫匪自己十有八九是无能为力了。 但是第一波的两个劫匪或许还可以争取一下。 那么自己下面要做的就是调取一下周围楼的监控和其他待在楼里人的证词。 或许可以从中查到那两个提前逃跑的劫匪的下落。 第26章 病娇的爱 “哔哩哔哩”几阵电流声传来,梁陈喆睁开双眼。 然后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一个摇篮里。 看到自己细嫩而小巧的双手,他感觉很诧异。 “这不是我,我手上可从来没有胎记的。 不管怎样,我起码得先站起来,知道这里是哪儿。” 梁陈喆就这样想着,然后就尝试以手做支撑,爬到摇篮的边上,然后他就失败了。 “这里是个托儿所吗?” 梁陈喆透过自己稚嫩的眼神,看到在自己所处在昏暗的房间里。 有十几个摇篮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一起,每个摇篮里面都有一个孩子,大部分处于熟睡状态。 有个别几个虽然睁开了眼,但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天,没有做任何反应。 “呃,请问有人吗?这里是哪儿?” 梁陈喆想要出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的小嘴居然没法完全张开。 发出的声音也是啊呜啊呜的,啥意思都传达不出来。 自己这一番闹腾把周围床上的几个孩子给叫醒了。 这几个孩子从熟睡中被打扰后,显然非常不爽,而他们表达愤怒的方法就是大叫。 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房间里所有摇篮的孩子几乎全部被惊醒然后开始非常杂乱的喊叫。 喊叫声立刻就吸引了护理人员的注意力,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从中进入两三个身着白大褂,头戴护士帽,口罩封住嘴的人。 他们开始走到一个个摇篮边,一个个进行安抚。 对于个别几个轻微摇晃没有用的孩子,护理人员果断使用药物注射。 不出所料,孩子们很快就一个个安静下来了。 作为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梁陈喆看到护理人员犹如巨人一样的庞大身,内心十分忐忑。 刚想躺回去装睡,然后就不出意外的被护理人员给抱了起来,随后向门外走去。 “不要啊!” 梁陈喆赶忙挣扎,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沉闷,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 “亲爱的,我不小心压疼你了吗? 抱歉,我马上就下来。” “是苏嫣然的声音。” 梁陈喆立刻回过神来,他看到苏嫣然正趴在自己的床边,而自己躺在一家医院里。 这里没有什么婴儿,也没有什么护理人员。 在一间单人豪华病房里只有苏嫣然趴在他的床头,用一种自责的眼光,温柔地看着他。 “嫣然是你啊,抱歉,我刚刚可能是做了个梦。 梦到一些诡异的东西。” “做梦啊,我还以为我把你给……没有,没什么。” 苏嫣然听到梁陈喆这样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原本她看到梁陈喆躺在床,躺了四个小时,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就想要做一点人工手段让他苏醒。 具体方法就是轻柔地趴到他身上,然后让双方的身体进行充分的接触。 原本做这种事情对苏嫣然来说应该是轻车熟路了,毕竟她的想象中就这么干了很多次。 这下梁陈喆已经醒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继续贴贴了呢? “啊,嫣然,你这有水吗?我感觉头有点痛,嘴巴里好干。” “我这里有一杯。你先喝着。” 苏嫣然听了梁陈喆的话,忙不迭地递过一杯水。 梁陈喆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好的,谢谢。” 这下梁陈喆的意识总算清醒一些,他可以好好地了解一下自己到底身处何地。 自己所处的病房看起来还挺宽大的,而且只有他和苏嫣然两人。 病床的被子与床单也是洁白无瑕,正前方的墙壁上还安装了一台电视,只不过苏嫣然为了保证梁陈喆的休息,把它给关掉了。 各种他认不出来的医疗设备则堆在房间的另一边,虽然数量多,但是排列还算整齐,不愧是富人区的医院啊。 梁陈喆在心里默念着,眼神逐渐迷离。 “哼。”看到梁陈喆已经恢复神志,苏嫣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在梁陈喆的床头柜上坐下,双手抱起,把一只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与此同时她还在用自己的套着丝袜的脚尖去轻轻触碰梁陈喆的脸颊。 “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苏嫣然问道。 “啊,我嗯,谢谢你。” 梁陈喆有点不知所措。 显然,对于这个答案苏嫣然非常不满意,她不满意的具体表现就是她更加用力地用自己的脚尖去触碰对方的脸颊。 梁陈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思索几秒钟后,梁陈喆又讲道。 “抱歉,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听到“补偿”这两个字,苏嫣然立刻来了精神。 她从床头柜上跳下来,歪着头用一双期待的眼神盯着梁陈喆。 “怎么补偿?” “嗯,我知道这家医院消费是很贵的。但是你放心,我绝对会想办法把医药费给补齐的。 我一出院就立刻去城外,呃淘金。加上我自己的一点积蓄,保证不会让你赔钱的。” 面对梁陈喆发自内心的补救措施。 苏嫣然陷入了对宇宙和大生命的思考。 自己的亲爱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自己去救他,难道是因为钱吗? “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在不懂装懂? 但是不管怎样,抓不到重点的亲爱的,显然都需要被小小的惩戒一下呢。” 苏嫣然在心底默默的说道,然后她就把脸贴近了梁陈喆,表情也变得凝固。 虽然是微笑,但是看上去总让人有点瘆得发慌。 “嗯,嫣然你是?生气了?” 梁陈喆又试探性地问道。 “原来你还知道我生气了。” 苏嫣然的表情骤然消失,但是和梁陈喆的距离却没有丝毫改变。 “我也很遗憾,让你担心了,但是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给你造成了很多麻烦,真的很对不起。” 梁陈喆发自内心地说道。 “对不起?看来你是真的没有明白我为什么要生气?” “呃,难道不是因为我给你带来麻烦吗?”听到这话,苏嫣然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恨铁不成钢地说。 “我生气的原因不是在于麻烦,而是在于你让我的财产受到了损失。” “啊?”这下轮到梁陈喆懵逼了。 “好,但我会努力打工给你还这个钱的。” “还钱,你拿什么还钱?连你都是我的。” “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我生气是因为你居然不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你明明是属于我的东西,怎么却可以不经我的允许而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呢? 要是你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那谁来赔偿我的损失?” 听了这话,梁陈喆彻底蒙了。 什么叫“我是你的东西?” “我们是朋友啊。” “是从小玩儿到大的朋友。”苏嫣然轻轻一笑,补充道。 “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没错,但我们之间不是主仆关系。我们之间是平等的。” “不,不平等了,经历过这么一回事我就明白。 放任你一个人出去冒险是绝对不可取的。 你的身边必须要有人保护,而且那个人只能是我。” 最后几句话,苏嫣然并不是以对这梁陈喆宣告的口气说的,而更是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凭什么。”梁陈喆听了苏嫣然这话,就当她的想法显然进入了扭曲。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毕竟苏嫣然她本身就是个病娇。 她要是讲理,她就不叫病娇了。 “我们有字据为证哦。”苏嫣然不知从哪里突然拿出来一张纸,近乎是贴在了梁陈喆眼睛上。 “什么东西?”梁陈喆抓紧那张纸,往后放了放眼睛总算能看见是啥了。 “入赘协定,男方自愿将全部身心及财产交予女方。 并且终身将成为女方神圣不可侵犯的财产的一部分。” 这是梁陈喆主要看到的东西,因为接下来还有一堆条款。 而那些条款的字一个比一个小,几乎要拿放大镜才能看清。 显然这是一套充满暗坑的协议。 “怎么可能?我不可能签这种东西。”苏嫣然带来的东西,梁陈喆看都不想看,就把它递回给了苏嫣然。 “可是你已经签了。”苏嫣然露出了一股邪笑。 “签?我怎么可能签? 那下面必须要有人的指纹落款。那才能算作是签字画押。” “是啊,所以你已经签了。” “我……”梁陈喆赶忙伸开自己的手掌看了一下,真的,自己的大拇指上居然还留着一层绯红。 “你在我昏迷的时候,往我的手指上抹染料。” “是的呢,苏嫣然毫不忌讳地就承认了。” “可是这东西不会有法律效力的。” 梁陈喆几乎是凭借常识说了出来。 “法律效力这种东西呢其实我想你应该比我明白。 “在这莫奈城里。我说有效力,那它就是有效力的。只需要大家都相信它是真的那么它。” 苏嫣然拿出那张纸,拍了拍。 “就是真的。我现在也只是提醒你一下子,现在协议已成。 如果你胆敢违约的话,那么我就只能给你做强制措施,把你关在我家里的地下室了。 不过没有关系的,我家的地下室很大,欢迎你来玩,玩累了就直接睡觉,没关系的。 我还可以陪你哦。” 终于,苏嫣然把她想说的话都给说出来了,她感到内心一阵满足。 可是梁陈喆还想挣扎一下,于是他立马换了种口气,温柔地说道。 “嫣然,我并不是不喜欢你。但是你怎么可以?用这样卑……” “卑鄙”这个词梁陈喆想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吐出来,于是他决定换一个更为轻松一点的字眼儿。 “无耻地欺骗我呢?” 梁陈喆后面吐字不清晰,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蹦出来的。 “无耻!” 苏嫣然重复了一遍梁陈喆的疑问。 “如果你真正的爱一个人,不要轻松放过,必须抓住。 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这一次我差点再次失去。 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 而且只要你不违反协定,我也不会强制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只不过你以后去哪儿,要么向我提前报备,要么我陪你一起去。 如果你敢离开这个城市或者和其他陌生的女孩随意贴贴的话。 那么我会千方百计地将你抓回来,你猜猜看我有没有这个决心? ”苏嫣然的最后几句话几乎就是威胁了。 “你也不希望我们的孩子在未来会失去一个四肢健全的父亲?”苏嫣然微笑着。 “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面容为什么可以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梁陈喆在内心吐槽。 随后他也不争论了,直接躺在床上躺平装死。 一股“我就这么躺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的感觉”。 “疯了,她彻底疯了。嗯哼。我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就选择安静的躺平,然后思考自己未来的出路。 要不然我躲到城外去,搬出去和异人一起住。” 眼看梁陈喆一股躺平等死的状态,苏嫣然也知道自己讲的话对亲爱的来说似乎有点过于震撼。 但是没有办法,她实在不能接受梁陈喆再次经历这样的危险。 这一次可以算是自己来的及时。 可是刀剑无情,没有她的话,无论是凶残的异人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中情局。 想必都不会轻易放过梁陈喆。 而自己之前在中情局面前强保梁陈喆的行为,几乎就让梁陈喆在中情局里挂了号。 只要自己的保护伞一撤走,那不论梁陈喆或是他的家人与朋友都十有八九会被中情局请去喝茶。 “亲爱的,为了保护你,我愿意失去很多。 哪怕是失去你对我的爱。” 悲伤的思考只在苏嫣然的内心停了一会儿。 随后她就重新躺在了病床上,在宽大的病床上和梁陈喆并排躺在一起。 梁陈喆依旧是那种死鱼状态,混着一副得道飞升,看清世事的痴人面容。 “可能亲爱的就这样不会原谅我了。他对我的爱也许就在这一刻逐渐消失了。 那么我是不是应该趁这一刻爱还有一点留存的时候,赶紧把事给办了呢。 要不然以后的都是没有爱的结合,那是多么无趣啊。” 像是突然意识到重点的苏嫣然立刻提振精神,一个翻滚,直接压在了梁陈喆身上。 双手按在梁陈喆的脑袋旁,把依然处于咸鱼状态的梁陈喆都给惊到了。 “啊,嫣然,你这是要干什么? 嫣然,不要啊。” 眼见苏嫣然已经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梁陈喆立刻反抗。 可惜刚刚恢复的他力气居然还没有苏嫣然的大。 很快梁陈喆的上衣就被解开。 平坦的胸膛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了苏嫣然眼前。 “亲爱的,好棒!”苏嫣然伏在梁陈喆胸口慢慢说了两句。 然后正在她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之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第27章 下定决心 在梁陈喆所住的病房的门打开以后,从门口进来一男一女。 分别是主治医生,谢医生,和在他旁边跟随的实习护士。 当梁陈喆和苏嫣然的不雅姿势闪现在两人眼前时,谢医生本人见多识广,只是微微笑笑,没有讲话。 而旁边的实习护士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显然这个场景对她来说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嗯,梁先生,苏小姐,这里是医院。还是保持一点风度。 况且我们这里是有监控的。” 谢医生一边扶着眼镜,一边静静地等待其余人做出反应。 “哦,抱歉抱歉。”眼看医生过来了,苏嫣然还是立刻从梁陈喆身上下来。 梁陈喆的胸口顿觉一阵轻松。 “谢谢你,救死扶伤的医生。” 谢医生没有对刚才的情形再多发表任何观点,他娴熟地从手上的档案开始翻起,然后宣布自己的结论。 “梁先生,你的状态现在基本已经恢复了。 说实话,真的超出我的预料。 原本你刚刚被送到这里的时候,你的血压,心跳都不太正常,比常人快太多。,让我以为你要做些手术。 没想到我刚准备一个手术的功夫,你的各项身体指标居然都奇迹般的恢复了,真的少见。 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吗?” 梁陈喆仔细回想一下,自己以前过度使用异能的时候,也好像也发生过短暂昏迷的情况,那时候他就确认。 异能对身体的损耗是极大的。 因此在日后他大多数时候对异能的使用都非常克制。 像这一次这么长时间的精神紧绷确实不多见。 然后梁陈喆回答。 “呃,并没有。” “是吗?”谢医生依旧面无表情。 他的语气里掺杂了一丝怀疑,不过这丝怀疑大多数人估计都听不出来。 “我本来还希望带你多做些体检。想查查,说不定你还有什么隐性的病根。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再多待一段时间。 还有不少的身体检查你没有做过。 苏女士,虽让梁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趋于稳定,但是我们依旧无法保证他的健康可以长久保持。 因此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带他留在我们这儿,最好的话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苏嫣然抓住了重点,”多躺两天。” 这两天她将会和自己的心上人在医院里度过,那么两人将会有多少次同床共枕,搂抱抱,举高高的稀有机会呢。 “好,我同意。 梁陈,我觉得你确实需要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可是医生我是觉得……” 梁陈喆大惊失色,他可没有打算在这里待很久。 我自己这个状态只不过是使用技能后留下来一点副作用而已,很快就可以自己恢复的。 大不了下次克制一点嘛,没有必要做全套的身体检查。 “医生,我觉得应该还是不需要。” “嗯?”听了梁陈喆意欲拒绝的发言出现,苏嫣然立刻就把眼神转向了他。 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立刻按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苏嫣然又把脸贴了过去,在梁陈喆的耳边轻轻说道。 “梁陈,你不会忘记了我们之前协议。” 虽然苏嫣然下手不重,但梁陈喆还是感觉到了那种来自病娇异样的爱。 梁陈喆他知道自己肯定过不了苏嫣然这关,于是就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谢医生。 谢医生当然不会回应他,扭头就走。 “那么就说定了,我这就回去安排一下全套的身体检查流程。” “你们最好做好准备,在检查之前病人不要吃太多油腻,辛辣,刺激性的食物。 注意身体表面的清洁,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谢医生一边说一边走着出去,而一直跟随他的见习护士则是在旁边用羡慕的眼神瞪了一梁陈喆。 随后跟着谢医生的脚步一起走出去了。 显然,作为一个女人他对苏嫣然和梁陈喆的爱感到不解。 “有一个人这么爱你,你居然还不满足,真的是。 要是我男朋友也能这么爱我,我也不会跟他分手。” 这位实习护士在心底悄悄地说着。 谢医生和实习护士在医院的走廊里走了一会儿。 没有任何征兆,谢医生突然说道。 “小苗啊,自从我把你调过来以后,你感觉这里的工作怎么样?” 小苗护士当场回应到。 “谢谢主任。小苗在这里感觉特别好,同事们也很友善,病人们也很讲礼貌。” “收入怎么样?”小苗听了这话,有点不好意思啊,挠了挠头。 “比之前大概多了倍。” 谢医师点点头,再次说。 “那还不错。绝对比你之前在平民区的工作要好。” “那是当然,谢谢主任的栽培。” 谢医生原本还想听小苗顺着这个话讲下去,哎,没想到小苗只是前一句谢谢,后一句谢谢也就没了。 开玩笑,自己需要的,难道是她的谢谢吗?自己需要的可不止这些。 医生又说。 “小苗呀,你要知道。我帮你从那么远的地方直接调过来并不容易。 虽然我能看出来你的确有天赋,将来说不定还可以进一步提拔成护士长。 但是呢,你这个工作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很多人都想要顶替你。 为了把你拉过来,我也是承担了很大的压力的。” 实际上这句话是彻头彻尾的鬼话,对谢主任来说,想要调动一个护士简直轻而易举,谁敢多说什么,那绝对就会被下派。 “嗯。”这小苗的心里现在心里五谷杂粮。 为了这么一份好工作,她抛弃了在贫民窟的男友和家长只为了来到富人区,过上美好的生活。 她也知道这世界上并没有的午餐,自己的每一步跨越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就目前而已,这个代价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可是现在主任的语气好像并不是很满意自己的付出。 “难道说他想要?” 想到这里,小苗瞬间紧张起来,走起路来突然一瘸一拐的,就是肌肉都不听使唤,一块接一块绷紧。 在其他同事看来谢医生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那身后跟着的见习护士却走路一瘸一拐。,着实奇怪。 “如果主任真的要的话,嗯,不行。 只是一个护士是不够的。如果他想要我,那起码也得让我成为护士长才行。” 小苗在心里思索片刻,然后就得出了一个自己满意的交易内容。 与此同时,在莫奈城平民区黑街警察局内,汪家掏出钥匙链,从中一把一把的挑选。 然后打开了眼前的大铁门,余允文从里面走了出来,伸了个懒腰,说道。 “大哥,你们查完了,我可以走了吗?还是说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想听的?” 汪家说。“没事,我们已经查清了,这件事确实和你没有关系。你可以走了。” “不过作为兄弟,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向我隐瞒了?” 汪家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古怪,与余允文先前想象的好大哥截然不同。 “啊,大哥,你这个意思是。” “我们出去说。”汪家伸了伸手,两人一路走出了警察局,走到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然后停了下来。 “你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王家直截了当地询问道。 “啊,大哥,我,我……” “你看你从小就这样,不太会隐瞒。 在审问你的时候,虽然你表现得很正经,但是很多语言习惯是改变不了的,你小时候撒谎的时候,很多句话的句式听上去根本不对,而且句式都是单调的重复。 你很紧张。我想知道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汪家的话语像是一张白纸,给余允文平铺开,现在就留着余允文在上面挥毫泼墨了。 眼看瞒不过去,余允文松了一口气,说道。 “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法吗?” “魔法?”汪家重复了一句,他的心里非常疑惑。 “对,魔法。大哥。 我说了,估计你也不会完全信,但是那感觉真的就像是魔法。 一个人原本就在一个地方待着好好的。” 余允文把手指向一个空地,“然后一眨眼,它就会突然到另一个地方,中间没有任何征兆。” 余允文又突然把手指向另一个地方。想要模拟一下他先前见过的银行经理隔空消失又迅速出现的全过程。 看到自己的弟弟这么歇斯底里,汪家有点懵了。 他本以为弟弟可能是在为某些人隐瞒罪状,可弟弟现在好像可能是有点精神不正常。 “果然,大哥你还是不信任我对? 你认为我说的是假的,或者是骗你的鬼话?”余允文看到汪家疑惑的眼神,也是有点泄气。 其实对于他自己,他也怀疑那一天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难道自己是因为不小心吸收了那些绿色的气体,所以才会出现幻觉的? 余允文开始怀疑起自己,汪家听了于余允文的话将信将疑。 他相信老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还欺骗他,因为纵使汪家自己再多么有正义感,也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家人给送进监狱。 毕竟血缘纽带高于法律纽带。 可现在自己的弟弟说的这话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 “什么叫隔空消失又隔空出现?” 这个话不仅汪家无法理解,事实上在他之前的审讯其他人的时候,也没有哪个人说过有这个银行经理的事情出现。 解释的结果当然是汪家将信将疑,随后索性不想这个问题了。 “好,弟弟,如果真的是按你所说的话,那么,那么你先回去。 今天太晚了,出了那么多事,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另一家银行取钱,总归是要帮你把这个侦探所的事儿给定下来。 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出发。” 大哥转移了话题,余允文在心底想。 “大哥在转移话题,看来他确实对这件事情已经不感兴趣了。 果然。和我想象的差距也不大,我就算说这事儿,也没什么人会相信。 我到底是不是当时眼花了呀?”余允文心里想着。 面对着汪家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小翠很久就被他们给放回丁每了。还是奎叔把孩子们都给带回来的。 有些事情不适合带孩子来做。” 夕阳西下,太阳即将落下山。旧的一天即将过去,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今天对丁每来说并不是一个团圆之夜,梁陈喆在富人区的医院里躺着,汪家不得不连夜整理资料。 丁每的现在只有四弟余允文和二姐张景丽,两人吃完饭后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互相看着对方。 在刚刚,余允文已经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的全部经过都告诉了二姐,二姐听完以后非常着急。 原本想要带点东西去看一看梁陈喆,但这毕竟是天方夜谭,自己又没有富人区的居民证,根本就进不去。 哪怕是病人家属,那恐怕也得有富人区的人带自己去。 人脉这个东西,张景丽想了想,好像自己也并不是没有。 或许解放阵线那里能找到一两个呢,回头我还是和云碧谈一谈,说不定她们能帮我。 这是张景丽对明天的安排。 然后就是处理余允文的事情。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对?” “是的,虽然我知道这可能会有点困难,但是我还是决定要去做。 如果不拼这一把的话,我想我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余允文对于开办一个侦探所有很强的执念,这一方面是他确实想要为丁每减轻压力,开办侦探所赚到的钱绝对比自己待在那里开小卖部要赚的多。 另一方面余允文也有属于自己的正义感。虽然他的文化课成绩不太高,不能像大哥汪家一样通过正规方式考入警察学院。 但是换一个角度来说,警察也不能正义地解决所有事情。 有些时候确实需要侦探这样的特殊职业来解除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违法犯罪。 自己既可以主持正义,又可以赚到一份酬金,至于像三哥那样做一名拾荒者。 余允文感觉自己力不从心,他以前也跟三哥出去跑过,但是直接与异人,行尸搏斗,还是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几次他陷入险境的时候,还是梁陈喆想办法把他给救回来的。 如果自己再出去拾荒,能够不给同伴添麻烦就已经是不错的战绩了。 “我决定了,明天早上我再去另一家银行。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拿到钱,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余允文一拍桌子,大声宣告着。 就在两人交谈的房间门外,翠翠悄悄地听着。 第28章 刺杀计划 “余哥哥居然还没有放弃,哼,那小翠也不会放弃。” 悄咪咪地躲在门外偷听的小翠,内心不断地为自己加油打气。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批人,他们从小立了远大的目标,并且不会因为一时的得失而胆怯。小翠大概率就是其中之一。 哪怕她的执着有时候会让别人感到非常头疼。 “哦,对了,二姐。你打算明天去看三弟吗?” “是啊,怎么了?”张景丽点点头,随后又添了一个问号。 自己去看望自己受伤的弟弟,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吗? “二姐,我悄悄告诉你啊。虽然我本人是没有看到的,但是我听大哥说三弟趁咱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在外面悄悄找了个女朋友回来。” “什么?”张景丽一拍桌子,整个人也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微张的嘴巴无时无刻不传达出她内心的激动。 张景丽的突然暴起把在门外偷听的小翠也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跺了一下脚。 “什么?梁哥哥居然有女朋友。” “二姐,你可能不知道啊,你先别激动。 我没有直接看到这个事儿,所以我知道的也是大哥告诉我的。 据大哥说两人好像是情投意合,关系还挺好的。 而且这次三哥的住院费都是女方交的呢。 我也不知道在富人区住院的价格有多高,但是想必应该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如果咱硬是要还这个人情,恐怕会有点困难。”余允文当着张景丽的面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现在除去他的个人事务,也该聊一聊家里的事了。 听完余允文这么解释一通,张景丽也慢慢冷静下来,站起的身子也慢慢坐了回去。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轻轻地揉搓一下,缓解精神带给肉体的酥麻感。 “我可爱的弟弟,不纯洁了。”张景丽明白,这件事肯定是真的。 而且关于弟弟的感情,自己似乎也不应该横加插手。 但至少作为一个姐姐,至少有义务为弟弟的未来保驾护航。 至少要证明女方不是贪他的嗯……也不对,三弟好像也没有什么财产,难道是贪美貌? 嗯,这么一想张景丽点点头,这个想法合乎一般理性。 虽然弟弟仅有1米72左右的身高,好像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在的宏观角度中受女孩子喜欢的一类人。 张景丽就这个逻辑开始思考,越想越深,越想越深,思维就像潜进了马里亚纳亚1万多米的深度。 一旦潜心潜下去,再想上来就不容易了。 “呃,二姐,二姐?余允文轻微地提醒了张景丽两声,但是张景丽似乎并没有回应他的意思,显然她的思维在越潜越深。 “好,二姐,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关于三哥的事,嗯,明天我相信你可以办好的。” 余允文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终的结论就是鼓励一下家人。 没办法,自己还有自己的事要办,看起来自己很快就要有嫂子了呀。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哥是不是本应该快一点呢? 三哥,你太着急了,大哥和二姐还没有找对象呢,你居然敢抢跑。 哼,真不够义气。” 余允文笑一笑,推开了门,然后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啊,我的头好疼。”小翠赶忙捂住了自己刚刚被撞得发红的头。 同时发觉自己已经暴露,立马又睁大两颗泪汪汪的眼珠子,展现楚楚可怜的摸样,妄想余允文会因此转移注意力。 但余允文不会吃这一套。 他又不是傻子,在之前与小翠的相处中,他已经确认了这个小女孩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因此看到小翠卖弄自己的演技,余允文并没有立刻报上去替她吹吹伤口,而是说道。 “小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针见血,小翠这个时候应该跟随其他孩子们一起睡觉了才对。 现在出现在自己和二姐交谈的房间外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我,我想出来上个厕所。然后就听到你们在那里谈话,然后就有一点好奇。” “然后你就在这里一直偷听,偷听了很久,甚至听得都入迷了,以至于连我的脚步声传来你都没有听到。” “余哥哥欺负人,小翠才不是那么喜欢八卦的人,小翠只是,只是……好奇而已。” 看来蒙混过关不管用,小翠立马又换了一副嘴脸,双手同时搭配表演,一个劲的往脸上抹。 想要把不存在的眼泪给抹掉。 可惜这孩子表演的记忆尚不精湛,抹了几分钟,一滴眼泪没有挤出来。 而余允文也没有说什么,反手把门给关上,蹲下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露出一脸微笑。 不时还摸摸她的头,直到小翠挤出第一滴眼泪。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小翠感觉自己度日如年。 余哥哥已经看透了他的表演,但是也没有说破她,那么自己立刻停止表演显得尴尬,转头离开那更不好。 只能继续在那里努力地挤眼泪。 终于,一滴眼泪被她挤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落下,余允文便眼疾手快地一把抹掉。 “好啦,小翠你现在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大人的事情就会由大人来办,你年龄还太小,对这个社会的了解尚不完全。 哥哥和姐姐们有义务保护你,那么你也应该懂点事,做好自己的分内的事,不要给哥哥姐姐增加太多麻烦。 尤其特别是不要让哥哥姐姐过于担心,好吗?” “可是小翠真的想帮忙。”小翠抽抽鼻子,经过几分钟的酝酿,她的情绪终于到位了。 这让余允文听来都感觉心理防线有一丝松懈。 “嗯,可是这样的话。”余允文愣住了,在这个时刻,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一位小萝莉的殷切请求。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转移话题。 “啊,小翠啊,能不能告诉哥哥? 你是怎么回来的?” “小翠本来是和其他叔叔一起带到警察局,然后我看到汪哥哥和其他几位警察叔叔说了些什么,然后我就被汪叔叔直接带出来了。 然后汪叔叔就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去,我说我可以自己回家,于是我就回来了。” “哦,这样啊,余允文点点头。 是大哥把你放回来了的,嗯,放个孩子回来也不算什么。 等一下,不对。 你是自己回来的?” 余允文惊讶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吗?”小翠点点头,依然是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 “从警察局到丁每这至少有五里的路啊,你是怎么一个人走回来的,” “嗯,小翠记得在什么地方?小翠只要自己走过那么路线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小翠突然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叉起了腰,尽显一种天真的自信,先前的颓丧也一扫而空。 流泪装可怜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 “这孩子,居然还有这种能力。嗯,这么一想的话。” 余允文回想起自己过去在城区内多次迷路,打电话,想让家人帮忙的记忆。 这下他的内心防线居然真正的松动了。 ''许让这孩子帮我带个路也不是一件坏事。让她带路就好,危险的事情她都不必参加,是不是也可以呢,我还得考虑考虑。” 余允文若有所思,随后再次轻柔地摸了摸一脸骄傲的小翠的头。 “好,哥哥答应你,明天带你一起去。但是你必须答应哥哥,这一次绝对不能离开哥哥太远。 要做什么事必须提前向哥哥报告,哥哥必须随时保证你的安全。” 小翠听了这话立刻忙不停的点头,对她来说这是出乎意料的大胜利。 “行?现在回去好好睡觉。呃,需不需要哥哥?” “不用,小翠会自己回房间。”随后余允文就眼睁睁地看着小翠在黑暗的走廊里消失,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小翠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这孩子,走起路来像跳舞似的。看这事儿是真的把她给乐坏了。 唉,对我来说就不一定是件好事啊,我不会被这小姑娘的思路给牵着走了。” 余允文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和小翠的交流,然后摇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了。 夜深人静里,丁每的大多数人都已进入了梦乡,而还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负责掌管整个丁每运作的张景丽仍然没有睡着。 因为对她来说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没有安排,自己就这么睡着还是不行的,于是她拨通了电话。 “请问是云吗?” “是张姐。”从电话那一头传来的是云碧的声音。 就是先前被渣男欺骗,最后和梁陈喆在城内惹出是非,现在还被秘密通缉的云碧。 “哦,云碧呀!嗯,请问你姐姐在吗?我想跟她通电话。” “她刚刚休息了,需要我把她叫醒吗?”张景丽有一点迟疑,但还是坚定精神。 “对,抱歉,把她叫醒,这件事情真的比较重要,明天再安排的话可能会来不及。” “行。” 张景丽放下手机,静置一两分钟,直到云霄接通电话。 云霄刚刚从睡梦中被叫醒,不过她的内心没有恼怒,毕竟都是同志,想必对方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会打扰自己。 “云姐,有个事我需要你帮忙。” “同志,你说就是。” “你能不能帮我搞一张去富人区的通行证,我弟弟受了伤,现在是什么实际情况我也不清楚,我想去看他。” 张景丽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 “哦,这样啊。嗯。搞一张富人区的通行证也不难。 是明天就需要吗?” “对,明天就需要。” “行,那是你自己来这里取,还是我托人把东西给你送过来?”云霄问道。 “太麻烦你了,还是我自己来取。” “你自己来取的话,呃,等一下。 明天,那还是最好不要。 明天组织上有一件大事要做,整个贫民窟估计可能会被封锁。 还是我托人给你送来。” “啊?什么,组织上有什么活动吗?” 封锁这么严重的字眼,立刻把张景丽的注意力给吸引到。 “组织上准备安排一次对宋氏父子的刺杀。 你知道的,宋勇,宋钟这两个家伙一直主张清缴贫民区的解放阵线。 如果让宋勇当选区域议员的话,想必会对组织的未来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组织的计划是在他明天下午来贫民窟拉票的演讲后进行任务,主要目标是干掉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才是他选举的主力,只要保证他不当选,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 当然我也知道你现在是拿着来自宋氏父子的经济支援,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和你们掺和到一起。 你们也最好提前做好准备,不要被后续的风波给波及。 我估计组织经过这么一次任务,接下来肯定会受到来自警方和中情局的疯狂报复。 但革命是必须是必须流血的。” “我知道。”张景丽点点头,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我明天去看三弟,三弟在富人区。 大哥在平民区当差,四弟去取钱大概率也会留在平民区。那么应该不需要做什么其他调动。 那就让奎拖和陈叔好好管理孩子们,不要让他们到处乱跑。 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差错。” 张景丽点点头,随后关掉灯,和众人一样进入梦乡。 而在富人区的别墅里,宋勇父子正在泡澡。 父子俩的旁边还有一对长相颇佳的服务员在替他们揉背。 看着不断升腾的蒸汽,宋勇先打开话匣。 “明天的事,你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父亲,就是一场演讲,不过这一次为了保证安全,我们已经提前和军方打好了关系。 他们会替我们清出一片场地,必要时还会在听众里插几个内应,保证不会出现意外。 演讲大概持续一个小时,前后的铺垫工作大概持续四个小时。 完成以后,我们坐军车一起撤回城里。” “好。”宋勇点点头,显然他对儿子的安排还是颇为满意的。 “不过,父亲,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就发生在今天。” “有什么事说?”宋勇往身后替他揉背的女人身上捏了一把。 “啊?”引得对方一阵娇羞的轻叫,不过也仅限于此了,宋勇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在那里享受着来自他人的服务。 “我们投资的那个丁每,其中你叫我特意关注的那个人我们确认了,他确实和苏家大小姐关系匪浅。 “而且那个男人本身似乎对苏家小姐来说有很大的价值,甚至愿意为他得罪中情局。” “中情局那一帮疯狗,还有他们不敢咬的人呢。” 宋勇听了这话,笑了。 哪怕是对于他们这些富豪来说,中情局也是一群讨厌的蚂蝗。 有时吸到了自己身上,还不敢轻易拍掉。 “而今天在银行发生的骚乱似乎也证明了那个人有不俗的能力。” “具体是哪些方面?”宋勇看似对此饶有兴致,但是手又开始不听话的伸向了身后的女人。 “他似乎对付异人很有经验,并且成功的在异人的进攻下多次周旋。” “嗯,好,也许他身手不错,那他最多也只是一个优秀的特工而已。 你应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上,钱和权才是能真正主宰一切的东西。 个人的勇武在这两个东西面前不知道要往后站多远? 行啦,早点休息。替我好好关注一下最近的调研支持率,那才是重要的事。” “好的,父亲。” 第29章 便宜的店铺 这一天的清晨也就是在银行骚乱的第二天。 这一天是周末,当然在后末世时代,周末实际上只是一个大家需要休息的理由罢了。 但不管怎样,今天街道上的人还是格外的多。 感觉他们丝毫没有受到先前骚乱的影响,或者说大家对这种事儿好像还是有很强的忍耐力。 在密集的人流中,小翠像是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精灵一样,到处探头,面对着她所有没有见过的新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哥哥,你看看那辆车好漂亮。 汪哥哥。那个姐姐长得好高啊! 呃,不对,那好像是一个哥哥,可是为什么他的胸部那么大呢?” 童言无忌,毕竟单纯朴实的小翠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变性人,更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愿意变性。 “哦,这里有一个雕塑。” 在一块平平无奇的街道上,小翠看到了一座有点矮的雕塑。 那是一个用青铜铸造的人像,戴着一顶青铜铸造的草帽,站在那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小翠抑制不住好奇心,赶忙快步走了过去,将小脸凑过去看清楚这雕塑想表达些什么。 然后雕塑就开口说话了。 “你好,小姑娘,需要拍照吗?”小翠微微一惊,那雕塑居然活了。 好,那并不是什么雕塑,那就是一个行为艺术家,他把自己的外表涂黑。 哪怕是顶着太阳,却依然愿意待在那里,身后还放着一个箱子,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放了那些和他们一起合照的人的钱。 “呃,不用了,谢谢。”小翠赶紧如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又立刻把目光投射到其他地方去了。 “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带着她?”汪家对于余允文的做法较为不解。 他今天早上临时向单位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就为了陪着弟弟再来一次银行,希望这次不会再出现任何差错 而且如果有必要的话,在看房这个问题上,他也可以给弟弟一点帮助。 事实上他已经提前帮弟弟内定好了一家店面,虽然那家店面有一点点的历史问题。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房间死过人。 但是这也保证了这个房间的租金绝对会低。 身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汪家对鬼魂害人之类的话自然是不信的,因此他毫不吝啬地就将自己的计划推给余允文。 “哥哥,今天是周末,我觉得小翠这孩子还是挺聪明的,也想带她出来,然后再看一下这个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嗯,让我猜猜。你这话说得实在有点太冠冕堂皇了。 你是想让小翠帮你做些什么事儿,对?” “啊,嗯,也许,好,有一点对,但是又不完全。” “好啦,好啦。” 汪家看到余允文显然被问住了,索性也不再接下来让自己的弟弟难堪。 “你想要让小翠帮你忙,也没有什么问题,只要不把她卷进危险就行。 牢记我的话,不要让小翠卷进危险的事情。” 汪家特意重复了最后一句话,语气非常正经。 如果小翠真的在自己这个四弟手上遭遇了什么不测,那么自己绝对不会原谅。 哪怕他是自己的亲弟弟,这个错误实在是太严重了。 “我发誓,大哥。只要我还活着。小翠,就一定会被我保护好。” 汪家没有说什么,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两人继续走路。 汪家的警察制服一直穿着,对他来说解决完弟弟这档的事儿,后面就可以直接回警局。 不过在城市里看到一平民,一警察相伴走在一起,有说有笑,还是会引得不少路人的关注。 虽然这些关注也仅是让他们多看一眼,但频频投来的目光还是让余允文感到有一点不舒服。 他只求加快脚步,快点办事。 他的愿望很快就得到了满足。 这次走进银行倒是没有发生任何多余的事。 取号,等待,跟柜台的人说情况,交出自己的卡,说出密码。 “余先生,你目前账户一共有元,都是活期的。你希望是一次性全部取出来吗?” “啊,啊,我都不记得有这么多了。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帮我全部取出来。” “好的,余先生,正在帮你办理。” 对方也很痛快,过了不久,余允文和汪家就走出了银行。 与他们走进银行不同的是,余允文的钱包近乎被塞满,剩下来的钱不得不放到提前预备的背包里。 不知道为什么,余允文还是不太喜欢刷卡支付,他觉得把现金拿着手里更踏实些。 但是问题是对于他的钱包来说,这份踏实似乎有点过于沉重了。 小翠看着余允文那个快要撑破的钱包感到稍微不解。 “明明可以把钱存到卡里,这么方便的做法,为什么余哥哥不喜欢呢?” 到目前为止,第一阶段任务已经完成,那么下一个任务就是,找房源。 余允文对着小翠和自己的大哥宣布了自己的目标。 大哥听完以后立刻献策。 “我就认识一家不错的店面,人流量似乎也不少,要不要跟我去看看?离这不远。” 大哥这份建议让余允文起了一点好奇。 说实话,他在之前已经有了一个选择,离这也不远,价格稍贵一点,不过还在自己的接受范围内。 不过既然现在大哥已经提前给了一个选择,那么自己还是先去看一看比较好。 发现不合适,再换也不迟嘛。 三人换了个方向继续走,没过多久就走到了一家餐馆门前。 这家餐馆上面的招牌是四个大字,飞龙在天。 “大哥,这个名字,我都没有听过诶。他是干什么的?” “他呀,这里之前是一家餐馆,招牌是肥肠面,我之前在这里吃过感觉还不错。 不过现在大概率是要关门了。” “为什么?”小翠非常疑惑,余允文也很疑惑,他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偏偏要选这家即将要倒闭的餐馆。 “因为这家餐馆会给一个非常超出你意料的较低的价格。 而且就我之前观察这个地方。人流量不少,周围的食品店竞争还是比较激烈的,应该能吸引不少人过路的关注。” “哦,是这样吗?”余允文心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或许可以真的考虑一下这里。 “不过,我大哥这话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一个餐馆,既然手艺不错,人流量也不少,那么生意应该不会多差。 店铺怎么就会卖到一个很低的价格呢?” 抱着疑问的心情,余允文推开餐馆的门,里面只有一个矮个子的老人家在低头看书。 房间里很昏暗,虽然在白天,但是这里这光线真的很暗,老人家也不愿意开灯,并且放任飞虫和污渍在店里的各个角落缠缠绵绵。 三个人刚进来,店老板头都没抬,直接说道。 “本店现在不经营,如果是想吃饭的就请找别家。” 这一顿开门见山的话,让余允文愣住了。 小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大人的事,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插嘴,于是也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将自己的活泼全部收敛起来。 汪家也学着小翠在那里静静地站着,他要把发挥的空间全部留给自己的弟弟。 “嗯,这位叔叔,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想花钱租你这个店铺。” “哦,租店铺啊,一个月800块,三个月起租。 水费,电费另算。” “价格这么低吗?”余允文确实被这个报价给惊讶到了。 在他的预料中,像这种地方起码一个月的房租怎么着也得1000多一点。 因为他来到的地方还能算是贫民区的商业街。 “怎么会价格打这么低呢?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暗坑?” 余允文陷入思考,这老人似乎也是猜出了他的心思,立刻补充到。 “如果你怀疑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现在先来看一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 老人仍然没有抬头,他依旧沉溺在自己的世界。 余允文没见过这种架势,只能一边保持友好,一边很讲礼貌地缓步走了过去。 走进厨房,走进储藏室,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卫生间。 就这么几个地方,虽然有些脏,但是也不像是有什么严重问题或者说这些问题,简单的清扫一下就能全部解决了。 余允文甚至已经计划好了。 如果租下这个铺子的话,前台改装一下,做成接待客人的地方,后面的储藏室可以改成处理资料或者是休息的地方。 厨房和卫生间倒是没有必要做整改,最多打扫打扫,基本也就没有啥问题。 “好,我要租这间铺子。”余允文拉开了他那已经有些崩溃的钱包,从中直接掏出了现钱,递了过去。 老头看到钱也没有说什么,把钱直接一把抓了过来,塞进自己的怀里。 然后收起自己的书,朝着店外走去,似乎对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留恋。 他甚至无视了在一旁安静地站着的汪家和小翠。 直到他走到门口,他才缓缓地对着余允文说了一句。 “如果你在这里一个月,觉得坚持不下来,也可以告诉我。 我可以退给你钱,不过只能退给你一半。”说完老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啊?” 余允文听了这话一头雾水,小翠听了也一头雾水,只有汪家知道发生了什么。 算算时间的话,自己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不过在他离开之前,他觉得自己最好还是跟弟弟讲一下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你先在房间里面待一会儿,到处看一看,熟悉一下环境,我和余哥哥先出去谈一些事。” “哦。” 小翠点了点头,看起来汪家想和余允文谈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很特殊,并且是不想让小翠听到的。 余允文听到汪家的安排,在小翠面前,他没有说什么,两人走出餐馆,确定小翠听不到以后,他内心的疑惑终于压抑不住了。 “大哥,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怪事? 我怎么感觉那老人是在怕什么?” “他没有害怕什么,他还能害怕什么?他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啊?” “他的孩子在不久前去世了。” “哦。”余允文听后稍稍震惊。 老年丧子,那对老年人来说确实是比较重大的打击。 但是老人之前给他说的坚持不住又是什么意思? “他儿子的死,是意外,或者说被包装成了意外。大概率他儿子是被黑帮害死的。” 汪家继续说出事情的全貌。 “他儿子和黑帮的矛盾就发生在爷俩经营的面馆里。 不久前有流氓到他的餐馆吃饭,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其中有几个人喝大了,然后就开始吹牛。 吹着吹着不知道怎么的,就和邻桌的人发生矛盾了。 两桌人当场就打起来。 由于是流氓挑事在先,他儿子见义勇为,把那几个流氓给揍了一顿。 结果那两个流氓不服气,回去以后招来更多的人,个个拿着砍刀过来。 但没想到他带过来的好多人,也就只能壮壮声势。 他自己拿着砍刀冲上去,结果刀没拿稳掉地上,被这老人的儿子给捡了起来。 那小伙看到对方想杀自己,自然也没有手软,立刻朝那个流氓的肚子上捅了好几刀。 直接把那个流氓给捅死了。 最后判决的时候,孩子原本被判的是正当防卫。 没有想到,这孩子回来不久,就被人发现死在了河里。 尸体打捞上来,惨不忍睹,完整的地方基本上都有裂痕。 后来这老人就处于这个状态,每天基本上就泡着在书里,餐馆也不正常经营了,就一直在这里空着,等着卖出去。 事情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我全程目睹这件事情,想了一下,估计这里的租金会比较便宜,性价比也会高一些。” 说完余允文立刻就得出了自己的见解。 “所以说,之所以之前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个地方,是因为那群流氓还不打算放过他,继续在这里威胁,搅乱他们的生意?” “是啊,如果没有一点背景,估计谁也不敢来接受这里。” “所以我就有背景吗?”余允文很疑惑。 “想什么呢,大哥罩着你。有我在,他们不敢动手。 如果他们胆敢做出一点点出格的事。 我保证会让他们个个死于意外。” 汪家的语气很冰冷,这和余允文想象的大义凛然,公私分明的形象截然不同。 “哈,大哥。”余允文笑了。 “你不会是想要借我的手,把这些人给绳之以法。” “啊?这,我倒没有这个想法。” 汪家赶紧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里确实比较合适,虽然有那么一点趁人之危的感觉,但是吾心吾行诚如明镜,所行所为皆为正义。” 汪家说完哈哈大笑,转身离开。 进入工作状态后,笑容立马就收起来了,只留下余允文在原地摇头。 紧接着他也转身走入房间,看到了在原地呆得快发霉的小翠。 接着就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店铺,准备等待第一个客户的上门。 第30章 只是简单的抽血检查 对于余允文来说,整理这个铺面其实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困难。 对于那些沾满灰尘的桌椅或者是柜台,他可以直接简单清理,然后就整齐地挪到储藏室里。 令他惊喜的是,他发现储藏室里还有一些他需要的桌椅板凳。 这些东西也可以提前拿出来,用来给客户休息使用。 有必要的话,甚至还可以摆放一些必要的文件。 在这个过程中,小翠也在尽力帮忙。 她在仔细地擦干净所有污渍。 “一点点小黑点都不可以留下。” 小翠一边拖地一边想着。 没过一会儿,之前还阴沉沉的餐馆焕然一新。 “哈,不过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叫它餐馆了,它现在是属于余允文的私家侦探所。 那么下面的工作就是清理一下外面的招牌了。 招牌这个东西,打个电话找点人也能换下来,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要不然还是自己来搞? 我们预算本来就不多,应该还是能省则省。” 就在余允文思考的时候,小翠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满脸污渍的她脸上充满了自豪感。 她为自己能帮上忙而感到非常光荣。 “余哥哥,桌子什么的我已经全部清理完了。嘻嘻。” “小翠真棒,看看你的脸。” “啊?”小翠在之前一直忙着工作,居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外表。 谁知道,在长时间灰尘的沾染下,他的脸上混杂着汗水与灰尘,几乎变得像小花猫一样脏兮兮。 “好啦,你先去好好洗个脸,我出去看一看招牌,看一下怎么才能把那个店名给搞定?” “嗯,好的。”小翠又是一蹦一跳地走进了卫生间。 余允文走出餐馆,看看上面的几个大字,仔细想了一下。 严格来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自己直接就把人家的招牌给敲掉,好像也不太合适。 “要不然就从剪一点,往上面盖个布,或者蒙上一层什么新的东西? 把之前餐馆的名字给遮掉就好,没有必要把人家的招牌全部给敲下来。 那样万一自己以后要离开了,那还得给人家装回去,多麻烦。” 就在于余允文思考着这家餐馆的改进之策时,他的面前走过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那个身形让余允文感觉有些熟悉。 不过对于余允文来说,自己的工作重心还是留在自己的私人侦探社上。 这个可能有点熟悉的身影,他也就是多瞟了一眼,随后就没有下文了。 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就是刚刚从余允文店铺旁边的一个门下来的。 那个门直接连接了二楼。 男人从走下楼梯到经过余允文,脸上都满是一副沉醉的表情,看上去好像非常满足,不时还舔舔嘴唇。 “哎,新来的姑娘真的不错。只可惜我就几天没来,居然全换成新面孔了。 哎,这些姑娘的生命力也是真差。 怎么不多停几天,漂亮的脸蛋儿让我再多看两眼呢?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马上要工作了。 这段时间,好像也该跟那些讨厌的家伙交流汇报了。 罢了罢了,赶紧回去。 工作虽然很讨厌,但是还是得做啊。” 男人仅仅在路上多走了几分钟,然后就在原地驻足,面对着马路伸伸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带我去富人区。 啥?你说你没权限? 没关系,把我送到门口就行了,到那里自然会有人接我。” 男人乘上车走了,余允文仍然在思考。 “或许我应该回丁每找奎托借个梯子,或许这里的储藏室有呢。 算了,我先进去看一看,先确定这里没有,然后再做定论。” 余允文刚重新走回来,就听到小翠一脸惊讶,哭着叫着,朝自己跑过来,直接把脸埋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双手紧紧地勒住了自己的腰。 “余哥哥,有地震,快跑啊!” “不可能。”余允文赶紧抬头,看了看头上的天花板,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严重震感啊。 “小翠,你是不是听错了呀?” “不是的,小翠绝对听到了,刚刚小翠在卫生间的时候,听到天花板不停地在吱呀的叫,好像要掉下来。” “啊,好。” 看来现在自己不仅要把外面的餐馆招牌给遮住,卫生间的天花板还要好好加固一下。 就在余允文和小翠忙着对他们的新基地进行装修的时候。 二姐张景丽已经坐上了前往富人区的车,坐在副驾驶的她不时朝窗户外看看这所她一直生活的城市。 他几乎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半步,从出生到现在,她的一切生活,一切成就,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这座城。 而汽车的主驾驶就是她的朋友兼上级,云碧的姐姐云霄。 “霄,我没想到你居然会陪我一起来。” 张景丽看完了窗外的风景又对云霄客套地说道。 “哦,这没什么。说实话我也很久没有进城了。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组织内部的事情,现在有个机会出来透透气,我也很高兴。 最重要的是,我也很想认识你的弟弟。 我听说他是一名拾荒者,而且有何异人搏斗的经历? 听上去也是一个很有本事的青年啊。” “过分了,过分了。”张景丽又说到。 “可惜他没有什么主义,也没有什么信仰。 他想着让生活变好,或者说这就是他的信仰。 恐怕他并不会对组织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如果你是想让我弟弟加入的话,那恐怕会有点困难。” 张景丽实事求是的把情况说了出来,云霄听完后也点点头。 事实上她掌握的消息有一部分来自于她在城里布置的眼线,也有一部分来自于她的亲妹妹云碧。 云碧对梁陈喆的评价倒是挺好。 他认为这个青年明是非,会审时度势。 只是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对任何一样事物特别坚定,但是做朋友大概率还是一件好事。 云霄接着说道。 “其实我也没想着直接让他加入组织,直接拉人也不太合适。 加入组织也是需要层层审批的,如果凭我一句话就能让某个人入组织的话,那就是在违反纪律。 是不能为其他同志所接受的。” 张景丽点点头,对于云霄的话,她非常赞同。 不过她的内心还是有一点疑问。 “但是霄啊,你是怎么搞到入城的通行证和进富人区的通行证的。 尤其是后者,我记得我们组织里好像没有。 难道说……” “也没有那么夸张,这件事恐怕还要归功于云碧。 她之前和那个叫王宏亮的人交往的时候,见到了不少有一定身份的人。 我们也很顺利的派人顺便安插了进去。 然后成功搞到了一个议员的一些黑历史。 只要那个家伙不想下台,我们就能继续要求他为我们做事。”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不也会很危险吗?” 张景丽感到很忧虑,万一对方想要鱼死网破,或者说直接把她们给抖了出来。 那么对组织肯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是啊,情况是有点困难,但是没有办法。” 要一点风险都不冒,就把事情办好,显然不太现实。 “况且我们还有备用手段,你想听听吗?” 云霄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开玩笑的口吻。 张景丽决定不接这个话茬,她知道这句话接下去应该也没什么意思。 备用手段大概率就会有点不那么光彩了。 而那些议员所做的事才是真正的黑暗。 “你看,是不是这家医院?” 车开了一会儿,云霄发话,一只手也离开方向盘,指向了前方。 她前方的建筑上明晃晃的写着这个几个大字。 莫奈城中央医院。 “哦,对,就是这家医院,那我们先去停车场,过会儿我再给我弟打个电话问一下。他到底在哪里?” 与此同时,梁陈喆身穿一身病服,他的身后有苏嫣然扶着,前面则是由那个叫苗生慧的护士带路。 而这个苗生慧就是之前被谢医生换做小苗的人。 “亲爱的,小心一点,看着路啊,也不用那么小心,我会好好地扶着你的。 只要你不离我太远,就不会出什么事。”苏嫣然虽然是这么说,手上却不完全这么做。 说的是扶着梁陈喆,但实际上她几乎是搂着梁陈喆的手。 梁陈喆本来走路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被苏嫣然这么一搂,速度自然会慢下来。 周围路过的病人和病人家属在看到俩人的姿势以后都投过来一种奇怪的眼神。 估计他们都在想着。“啊,这两个人在干嘛?女的这么搂着病人,是不想让病人好好走路吗?” 苏嫣然完全没有在意路人的眼光,梁陈喆倒是也不太注意路人的眼光,他的心思全部都放在苏嫣然紧紧地搂住他的那只手上。 而在两人前面带路的苗生慧感觉压力山大。 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对奇葩? 就走个过道去验个血,都要这么秀恩爱,真的是让人无语。 想起来自己之前也和男友喜欢腻在一起,不过现在的话啊,算了,谈那个男人干嘛? 那都是过去式了。 自己现在好不容易到这个地方,看到光明的未来,应该好好的把握住,不应该再想那些什么有的没的。 至于售后的那对奇葩,嗯,大概率自己也惹不起,那就装作没看到。 三人就这么以一种尴尬的关系继续前走到了柜台。 看到梁陈喆和苏嫣然走过来。 苗生慧先是指着椅子,然后对梁陈喆说。 “你先坐到这里,等医生消毒后抽血,然后做检查。 我先走进去和医生谈一些事儿。” “哦,好的。”梁陈喆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苏嫣然在此时也不搂着他了,而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安静地观察接下来的事情发展。 苗生慧不知道从哪里走到了柜台后面,跟里面的医生嘴贴耳朵说了些什么,然后又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医生熟练地打开一套一次性用具,在简单地给手臂消过毒以后将针扎了进去。 梁陈喆的血立刻顺着橡皮管子被抽出来,不久一个小瓶子就完全满了。 医生又立刻拿出一个棉棒抵住了针扎的地方,然后说。 “先到那里坐一会儿,五分钟内先别把棉棒移开,防止感染。” 梁陈喆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安稳地站起来,在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苏嫣然也静步靠了过去。 她紧紧地盯着梁陈喆被抽血的那只手,仔细研究着。 像是一个刚出生,对整个世界都好奇的孩子。 “梁陈,你疼吗?如果真的很疼的话,刚刚叫出来我也不会笑话你的哦。” 梁陈喆听苏嫣然这话有点惊讶。 自己好歹是个成年人了,怎么可能因为针扎而哭闹呢?于是他说。 “没有,嫣然,那个医生的手法很好,全程我其实感觉没什么痛苦。 或者严格的说,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很快就完成了。 这里的医生技术真的很好,一下就找到了位置。” “哈哈,那当然了,这里可是我精心挑选,整个莫奈城里最好的医院呢。” 苏嫣然感到很高兴,听到梁陈喆的夸奖,她感觉也自己仿佛也被夸了。 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眼光独到,替男友选择了一个很好的医院。 抽完梁陈喆的血,医生拿起血瓶晃荡晃荡,然后打开了另一个装血的瓶子。 两个瓶子接通,然后她就拿到了两个装满半瓶的血瓶。 “搞不懂。验血什么的一瓶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还非要分成两瓶?” 抽血的医生有点不解,但是也就仅限于不解了,她不可能对这个问题刨根究底。 她只知道有一瓶血接下来要直接交给之前跟她特意交代的护士。 “哎,梁陈,你感觉现在怎么样?” “我现在吗?我感觉现在挺好的。 啊,说真的,我觉得我不需要再做什么检查了。 这一个上午你带我连续跑了好几栋楼了,几次出的结果都是没什么事。 没有必要把所有的项目都给全部做完。” “那怎么行,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万一你身体上就有什么隐藏的问题呢。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带你把所有的问题都查一遍。 你需要知道,今天你不属于你自己,你属于我。” 苏嫣然一边说着一边将脸靠了上来,眼睛炯炯有神。 梁陈喆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在此时,苏嫣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第31章 不是很友好的同事关系 “再看你一眼就会爆炸,再靠近一点就会融化。” 一阵略带嘻哈风的歌词从苏嫣然牛仔裤的口袋里传过来。 如此新潮的音乐,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到梁陈喆和苏嫣然的身上。 他们想看看这对小情侣是不是又要整出什么花活? 给他们带路的苗生慧护士,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 “哦,亲爱的,你的手机响了,要看一看吗?” “我的手机。”梁陈喆瞬间回过神来。 对啊,自己的手机在换完衣服后,居然忘记放在哪了,原来是被苏嫣然给收起来了。 “嫣然,请把手机给我,我看一下是什么。” “嘻嘻,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苏嫣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大大方方地递给了梁陈喆。 梁陈喆拿到手机后又抬头看了一眼苏嫣然。 苏嫣然依然笑眯眯地对着梁陈喆,他是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 “你就不好奇是谁在给我打电话吗?” “啊,为什么要好奇?”这一句反问让梁陈喆反倒不会了。 本来梁陈喆还以为按照苏嫣然这个病娇性格,一定会想着死死地控制自己,连自己说什么话,和什么人交流,都必须要向她报备。 现在看来或许未来的生活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 梁陈喆拿起手机仔细瞧了瞧。 “是二姐的电话。” 那么立刻接通。 “梁陈喆,你现在怎么样? “二姐,我现在很好,呃,我现在正在做体检,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二姐今天想来看看你,能把你的位置告诉我吗?” “我的位置啊。”这个说实话,梁陈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医院的哪个位置,只能用求助地目光看了一下苏嫣然。 苏嫣然也立刻心领神会,把嘴凑到手机边,完完整整地报出了现在的位置以及梁陈喆的病房住址。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温柔女声,张景丽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这一点从对方口气上就能听出来,实在是太暧昧。 “好,我马上过来,我带了点吃的。 一些橘子,葡萄,还有你特别喜欢的夹心饼干。” “哦,姐姐,谢谢。我现在就回病房等你。” 梁陈喆在得到张景丽的问候后挂断了电话。 苏嫣然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扶着梁陈喆,往回走。 体检什么的就可以暂时稍停一会儿。 当张景丽真正见到苏嫣然的面后,她由衷地感到为弟弟高兴。 在张景丽眼里,这个女孩待人平和,言语温润如风,做事礼貌,显然很有教养,家庭境遇可想而知的好。 如果两人在未来可以相处好,那么绝对会是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 张景丽和苏嫣然立刻像久未见面的好友一样攀谈起来,双方越聊越投机,就把梁陈喆和前来陪伴她的云霄给挂在一边。 梁陈喆和云霄见面,相视一笑,其实梁陈喆完全不认识云霄,但是他猜测面前这位女士大概率和自己的姐姐是朋友。 事实上他猜的也没有错。 躺在病床上的梁陈喆重新坐起来,他觉得这样子可以向对方表示一点尊重。 “那么请问女士,你的名字。” “哦,我叫云霄。” 云霄点点头,微微笑,伸出了手,想跟梁陈喆正式地握一下手。 面对如此正式的礼节,梁陈喆也立刻回应。 双方握了一下手,把原本就尴尬的气氛搞得更加尴尬。 “那么请问你和我姐姐……” 虽然情况很尴尬,但是梁陈喆还是得接着把话题给聊下去。 就他的认知而言,姐姐张景丽应该是没有通往富人区的通行证的。 那么能给她通行证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云霄。 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面前这位女士的身份和地位大概率在莫奈城绝对不会低。 “啊?我和景丽是很久的朋友,以前在很多领域合作过。 而且你应该见过我的妹妹。” “你的妹妹,那是……云碧。“ 梁陈喆晃然大悟,不过他也不敢完全确定。 毕竟云霄,云碧长得好像并不是很相像,假设此刻云霄云碧两姐妹站在一起,梁陈喆完全不会认为她俩是姐妹关系。 “你们姐妹为什么长得不一样啊。”像这样的疑问,梁陈喆是不可能亲口说出来的,最多也就在心里想一想。 紧接着双方进入了一些其他的闲聊,双方交谈的领域也很杂乱,主要原因是双方真的没有太多共同语言。 双方都想着可以顺着对方的心意找话题,然后尽可能的把话题往自己熟悉的领域上引。 但是奈何梁陈喆和云碧所擅长的领域完全不同。 因此虽然两人的交谈很友好,但是沟通的推进依旧非常困难。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几乎就要到中午了。 在此刻梁陈喆病房内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饥饿。 张景丽明白,自己弟弟现在的状态非常好,而且还收获了一个非常好的女朋友。 确实是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那么既然自己的弟弟没什么问题,看望的目标已经达到,那么自己也是时候回去工作了。 整个丁每的运转依旧还需要她来主持。 在结束了最后几句的客套话之后,云霄和张景丽走出了梁陈喆的病房。 “你弟弟的健康状况还是挺好的,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也难怪云碧会对他感兴趣了。 只是他好像不太关注底层的生活,对于很多基层群众的生活状态并没有什么理解。 如果他知道我们的工作的话,他恐怕很难理解。” 云霄很客观地表达自己的看法。 “梁陈嘛,他呀?他总喜欢说自己是个实用主义者。” “实用主义者吗?这倒也是一个正常的情况。 多数人应该都是这样的生活状态。 不过也没有关系,情况是会变化的。 嗯,话说回来,你感觉那位苏小姐人怎么样,据我所知她的背景在莫奈城里恐怕已经算是一流的了。” “我感觉苏小姐人挺好的,她跟我讲了很多,但主要都是讲她和梁陈的事。 她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他和梁陈小时候就已经认识了。 这点我可爱的弟弟都没有告诉我。 哎,真的是女大当婚,男大当嫁呀。 若是弟弟就能这样找一个好人家,我也算是实现对奶奶的承诺。” 张景丽很欣慰,她认为自己的弟弟一旦成家,就可以不用再去干那些刀尖舔血,朝九晚五,没有保障的工作。 相比于拾荒的活,她还是更希望弟弟可以在城内找一份稳定而长久的工作,那样更加安全。 只是她这个愿望是必定落空的,梁陈喆就是一个外表迟钝,沉默,但是内心特别细腻复杂的人。 他绝对不会放弃在人生的道路上探索更多的支线。 “好,那我先送你回丁每,然后我再回组织内。” “你要回组织吗?可是今天你们不是说要在那里举行……” “哦,那件事啊。放心,云碧她们已经安排好了,我不负责参与,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张景丽听了这话,也只能微笑地摇一摇头。 云霄做事就是喜欢安排地井井有条,只要不是命运刻意捉弄,那么大概率就不会出差错。 而另一边负责梁陈喆健康的主治医生谢医生,正把玩着手内的小瓶血管。 他在那儿不断摇晃着那个小玩意儿,把它捏在手里摇来摇去。 不时用他那双小眼睛,透过厚重的眼镜片来研究。 这批血液因他摇晃而产生了一点点泡沫。 “这小子有什么本事?我喝了一点,啥变化也没有啊? 难道说他是身体强化,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也最多算是个半废品,根本达不到组织的要求。 要不然我再尝一口?” 怀着好奇的心情,谢医生打开了血瓶的瓶盖儿,用鼻子凑到瓶口边轻轻地闻一闻,没有异味,就是正常人血的味道。 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人血,依旧对谢医生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他很想将这瓶血一饮而尽,但是他在此刻必须压抑住自己的欲望。 在这之前他得先完成组织的任务,而距离他的下一次进食还需要些时间。 “做人做事不能那么急躁,得有计划。” 那么按计划来的话,现在自己应该和那几个讨厌的家伙开会了。 谢医生赶忙把血瓶用盖子封好。 打开电脑,点开一款名叫丁丁的软件,开始进行组织内要求的会议,他特别讨厌这一玩意。 每次休假前他都恨不得把这玩意儿删掉,但是过了几天后,他又不情不愿地把这玩意儿给下载回来。 工作嘛,就是这么让人无奈。 “喂?你们在那儿听得到我讲话吗?” “啊?” “听得到,听得到。” “喂?” “听得到。” “喂?” “你是不是有病?” “好的,这下听到了。” “好的好的。” “不要在那多嘴了。野猪,我说的就是你,别在那儿装傻,我知道那个喊喂的就是你。” “主啊,愿你宽恕我的罪孽,宽恕同志,替他们……” “好了,好了,鳄鱼你也少说话。现在开会,会议开始。 野猪,说说现在政府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政府那边吗,他们好像啥也没查出来。 就算他们查出来了也没什么用。 我们还有……”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我知道你肯定又偷懒了。” “我没有。” “你还没有,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追踪器记录了你所去过的一切地方。” “你是不是又去贫民区吃快餐了?” “我就是吃了一点点而已。而且不是有你嘛?组长有你在这儿,他们什么都不可能查的出来。” “那你可以闭嘴了,鳄鱼,说一说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 “愿主宽恕,近日遵循主神谕的人又增加了不少。 只是其中少有真正能为主献身的圣徒,他们所能发挥的价值几乎与地狱中的小鬼无异。” “好啦,所以说你依然没有发现很多的异能者对?” 野猪特别不喜欢听鳄鱼在那里神神叨叨的。 “没找到样品,就说没找到样品,讲什么主或不主的。” 看到两人在那斗嘴,谢医生也没有说些什么,毕竟这也在预料之内。 想要找到合适的样本并加以培养,并且还要保证这一切可以保密,本身就是一项困难且需要长期推进的工作。 甚至还需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来掩人耳目,两人没什么收获也正。 而且如果真的是要采取广撒网的方式的话,那么完全就是背弃了组织成立的目标。 广撒网而制造的异能者不仅没有帮助组织的能力,而且更没有对组织绝对忠诚的内心。 那样的家伙留着反而是个祸害,为了保持宁缺毋滥的原则,他们的工作方式依然相当保守。 在此刻如果有个外人知道了猴子的想法,那他肯定无法理解。 光天化日,抢劫一家银行,并且引发生化危机的行为叫做:保守。 只能说异能者和非异能者之间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 “你有罪。” “你有罪。” “你才有罪。” “你才有罪。” “给我闭嘴你们两个。”鲨鱼再一次发火,野猪和鳄鱼也很听话的停止了躁动,相继保持沉默。 那么猴子,由你发表结论,我记得很清楚,这个最新的样品就是由你来处理的。 都拿到手里了,你应该得出一个结论了,” 猴子摸摸自己的胡子,表示自己正处于思考。 “样品似乎有发展的潜力,但我还不清楚他的具体能力是什么? 也不知道该怎么激发。” “激发?那还不容易,就从他的家人下手呗,给他整点麻烦,让他经历一下血海深仇 俗话说的好,人一旦到绝境,就可以激发出无穷的潜力,到时候我们只需要给他制造点麻烦,然后就能让他变成只能为愤怒而驱使的傀儡。” 野猪又开始插嘴了,这个急躁的性格和他的代号如出一辙。 “你话说得倒是容易,哪能是这么简单的。 我们连最基础的信息都得不到,谈什么激发?” “猴子,这个事儿是由你主负责的。一周之内,你必须查出来他的能力,然后把他的信息交给我。 我们再组织同化的事。 现在你先把他的社会信息交给我。” 鲨鱼下达了命令,猴子立马执行,把梁陈喆的社会履历通过信箱直接发给了鲨鱼。 或许他们的行为听上去十分的简陋,好歹也做个密码或者加密术语什么的呢? 但那对他们来说其实没啥必要,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政府大概率不会关心。 就算关心了,也会有人中途掐断的。 “畏畏缩缩,不如直接让我来干。 我保证,只需要给我三天,我肯定能把那小子的信息完完全全地交给你,组长。” “三天?”谢医师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没错,三天。你这个抠抠搜搜的家伙,办事一点都不利落。 资源都落到你手里了,你都办不成事。 交给我,我分分钟搞定那小子。” “你他妈是不是想打架!”猴子被对方的装腔作势给激怒了。 “怎么了?你能力不行还不让人说吗?” “你他妈。” “够了你们俩。” 这是鲨鱼第三次发怒了,他其实也很头疼。 如果不是这份该死的工作,他也不需要天天生气,但奈何自己手下这批人个个都有一股傲气。 也许是因为他们在日常生活中面对他人时都会由心底散发出一种优越感,一种异能者对平民的优越感。 这就导致哪怕是同事之间,他们的交流依旧不太通畅,恨不得立刻比个高低,当个老大。 要不是自己能力出众,估计也压不住手下这些哈士奇,因此他决定转移话题。 “行,野猪。我同意你的计划,那么关于样本的事儿,你就和猴子一起平行处理。 你们可以选择互相合作,也可以选择各忙各的。 我只要结果。” “好的,老大,保证完成任务,呵呵。” “行,那么工作安排完了,下面我们来谈一谈奖励的事情。” 听到“奖励”这两个字,除鲨鱼外的三个人立刻双眼放光。 对他们来说,满足欲望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第32章 总统,敞篷车已经准备好了 “父亲,已经基本安排妥当,是否现在就按计划开始行程?” 宋钟走到了一辆皮卡车窗外,用手轻轻地敲了敲车窗。 在几声清脆的响声后,车窗摇了下来,然后就露出了宋勇那张如同新疆馕饼一样充满福气的面庞。 “基本完成?怎么?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数?” 宋勇的语气有一点不悦,作为宋钟的父亲,他很清楚,儿子的用词一直都非常的严谨。 既然是基本安排妥当,那么这其中一定有一些其他问题。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事儿自己是全权交给儿子处理的。 既然儿子安排下的事情安排不好,那么问题就在宋钟身上。 宋钟听了这话,嘴唇微微颤抖,然后缓缓地说道。 “是的,父亲。现在和原定的计划相比,我们的车队少了一辆原本预定垫后的车辆。” “啊?少了一辆车,就这么简单一件事,你不能快点处理吗? 直接再找一辆不行吗?” 听了自己儿子的解释,宋勇的语气从不悦上升到了愤怒。 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做事这么木讷,不就是少了一辆车吗? 先不论是谁少的,自己今天在贫民窟安排的演讲,是自己抢票竞选议员的大事情。 难不成如果自己不讲,这个好儿子就直接把缺车的事给蒙混过关了? 想到自己的儿子可能要在自己的面前表演浑水摸鱼,宋勇又补了一刀。 “你是不是懈怠了?还是说你最近谈恋爱了? 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 明天吃饭的时候,是不是需要我把饭嚼好了直接倒在你嘴里啊?” “父亲,但是这个车队的编制和出发都是我们提前按军方的要求做好准备的,不能随意更改。 如果实在需要的话,我会尝试从其他的城外人手里临时租一辆的。” 宋钟的言辞非常恳切,他低着头,眼神不敢与父亲相对。 他几次把目光从车底转移到车窗口,然后又迅速转回车底,全然是一副唯唯诺诺的表现。 “还要报备,还要去租车,怎么这么麻烦? 你直接把原来的车给我找回来不就行吗?” “这恐怕有点难度,一时半会儿搞不定。” “怎么啦?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宋勇也知道事情确实有些不对劲,自己儿子做事不应该这么保守啊。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在贫民窟居然有人敢对自己的车有想法,哼,如果让他知道了是哪一个不要命的家伙,非得这么搞。 那宋勇一定会践行自己作为一个诚实人的誓言。 说让自己的仇人全家死光,就一定会让他们全家死光。 在父亲的质问下,宋钟开始把事情从头说起。 原来按计划,宋氏父子安排的几辆车应该是提前在贫民区的一个空地做好准备,周围还有专人看护。 车也是经过特殊改装的,以防止路上可能遇到了某些不测事件。 但是很出乎意料的是,有一辆车的司机是个关系户。 他虽然会开车,但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城里人,他对平民区外的风土人情毫无了解。 因此仅仅有专业技术,也就是开车的他,对城外的人毫无防范,居然在贫民区因为尿急,私自下车,然后去找厕所。 贫民窟的基础设施不能说很差,而是根本就没有。 这个可怜的关系户虽然出城出得早,但是他的对一代毫无了解。 他刚下车,没走几步就发觉自己几乎在低矮棚屋组成的迷宫间迷失了道路。 在贫民区里根本分辨不出哪家人是穷人,哪家人是富人,因为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颓废和绝望。 这个关系户留下的那辆车像是在狼群中放了一大块肥肉,吸引了周围贫民的目光。 根据这个关系户的解释,自己大概率也就是上个厕所,所以他只是把车门锁上。 上完厕所以后赶紧回来,中间也就两三分钟的事儿。 最终由于实在是找不到厕所,他只能勉强找了一块没人要的空地,拉开裤子上的拉链,然后泄洪。 解完手之后,这个司机立刻按照自己的记忆找回自己的车。 不得不说他的记忆很不错,居然能找回原来的路,可是当他看到他的车时,那辆车的模样和他的记忆里的大相径庭。 原本那是一辆被改装得漂漂亮亮,方方正正的高端皮卡。 可是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车窗玻璃全碎,雨刷器,车顶棚,轮胎,后视镜甚至是汽车前面的发动机顶盖都被人给撬开,里面的发动机和任何你能想到的核心配件全部不翼而飞。 甚至当他到达现场时,还有几个小孩在尝试撕掉他座椅里面的海绵,他们想把这东西拿回去当玩具。 自己的那些放在车里的证件自然是找不回来了,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就是自己口袋里随身携带的手机。 或许在经历了这么一段奇遇以后,他知道了在贫民区停车千万不要离得太远。 听完了前因后果的宋勇非常郁闷,他没想到,原来意外是发生于此。 那么是这样的话,自己的儿子没敢做出什么动作,也很好理解了。 毕竟自己这次就是前来贫民区演讲,目的就是为了给贫民区的人简单宣传一下自己的目标和竞选的口号,方便更好的拉票。 要是自己的儿子趁着这个时候对当地人进行打击报复,那么显然拉票活动自然就吹了。 所以无论怎样,想要今天对这些刁民实行今日事,今日毙,显然是不行的。 “好,少一辆就少一辆。有个五辆车也够用了,还有几辆军车做护航呢,无所谓。” 细想了几分钟,宋勇把车窗给重新拉上。 在他关上车窗的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是。 “一切按计划进行。对于其他什么事儿,演讲结束以后再说。” “好的,父亲。”宋钟的最后一句话,宋勇估计听不到。 对于自己儿子的点头哈腰,宋勇也没有心情去看。 他对着司机命令到。 “开车,跟着前面的车,不要停下来。” 承载宋勇的汽车立刻隆隆作响,启动,出发! 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宋钟,目送着载着自己父亲的车离开。 站在车子旁的他付出了点代价,由于贫民区的道路维修建设不甚理想,大马力的车行驶起来以后,轮胎在地上激起不少灰尘。 这些灰尘很多直接进了宋钟的嘴里,不过他对此毫无怨言。 他现在心里只想着两件事,第一件事儿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父亲的安全。 虽然这一次军方已经提前替他们清空了场地,并且保证会派出多位军人,将他和自己的父亲围出一道安全带。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源自男人的第六感,他总感觉这次的演讲中途会发生什么意外。 或许这一次刚开始的少车事件,就是命运对他的提醒呢。 第二件事就是对贫民区那些敢拆他车的人的报复。 为了大事儿,他可以忍几天,但是忍很长时间就免谈了。 只要选举结果一旦得出结论,不,不需要选举结果出来,他打算几天之后,就对附近贫民区的进行一波打砸抢。 只需要把自己做的事情和自己父亲的选举完全撇开就可以了。 他想把汽车受损地周围的人全部抓起来,自己一定要好生折磨这帮混蛋,男的摘器官,做实验,女的统统卖到妓院里去。 宋勇将自己脑子里这两个计划反复推敲,反复斟酌,感受着由道路的颠簸,从汽车的轮胎,汽车的座位,一路传接到他身体。 他的思路也随着道路一起一伏。 车队行驶的时间并不长,最多十几分钟,这个车队就完全到达了指定目标。 军方也确实是仗义,他们确实给宋氏父子在贫民区中央圈出了一块地。 这边空地之前有几个破败的民居,军方随意找了个理由,把里面的几个人给扣了。 说他们是反对政府统治的颠覆分子。 几个人抓起来关了几天,然后顺便就把他们居住的棚屋给拆掉了,因此才空出来一块地。 其实他们的做法对宋氏父子来说是完全的坏事。 你只是为了搞个演讲,居然就把人家的人生自由给剥夺了,甚至连人家的房子都给拆了,那你怎么还能指望别人对你有好感? 但关于这件事,军方不在乎。 军方才不在乎谁当选。毕竟枪杆子在自己手上,自己说啥就是啥。 宋氏父子所谓的选举只不过是四大家族给中产阶级的一点让利而已。 或者说只是给那些豪族中下流人士的一点让利。 核心权力依旧掌握在上层社会的上层人士。 关于这片空地的来源,宋氏父子肯定是不知道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井井有条地开展活动。 汽车开始将空地围了起来,在此之前,空地上面已经搭建了一个小平台。 这里便是宋勇演讲的场所。 而平台的周围已经黑压压地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被宣传上的午餐给吸引来的。 只要他们在这里听满全场,并且积极互动就能得到一份午餐。 也有的人就是单纯的想看热闹,或者说热闹是他们的致富路。 在混杂的人群中小偷小摸,顺几个钱包,何乐而不为呢? 这其中也不乏那些真正关心政治的人,虽然他们一无所有,但是他们拥有自由。 他们可以选举,但是他们不可能被选。 但哪怕是这样的权利,他们也愿意兢兢业业地守护,并且行使。 只能说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几辆汽车把宋勇演讲的平台和群众隔开,而在群众和演讲台之间除了宋氏父子已经提前安排的一些私家安保以外,还有几个拿着枪的大兵。 在不远处还有几个士兵忙着维护现场秩序,时不时用枪托狠砸几个闹事者的脑袋,或者直接将他们拖回军营。 贫民窟并不是一个可以良好的运行法律的地方,这里基本只遵循暴力至上的原则。 因此军队在这里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 眼看有军队坐镇,大多数人也只是看看热闹,或者偷偷起哄,没什么人敢真的制造什么混乱,谁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试枪子或者是士兵的枪法准不准。 太阳已经过了头顶,中午即将过去,那么就在前期的铺垫已经完成后,此刻按照宋氏父子他们预定的时间,演讲即将开始。 在周围的听众已经聚集了几千人或者还有更多的人。 在此刻,宋勇把目光向人群外看去,已经是黑压压的一圈接着一圈紧紧挨着。 一个挤一个的人像是沙丁鱼一样,挤在一个罐头里。 到底有多少人,他估计自己也算不出来,不过那不重要,现在有这么多人听自己演讲,如果不出意外,那么自己这场拉票活动一定会大获成功。 如果这么多人都将成为自己的票仓,那么自己竞选议员基本就十拿九稳 那个姓王的竞争对手,就会输给自己。 一旦想到自己的那位手下败将在未来不得不恭恭敬敬地走到他的面前,对他鞠躬的同时在附赠上一句充满顺从感的“议员先生”。 宋勇就感觉自己的内心无比舒畅,这就是权利带给人的快乐。 “我们生活在一个并不美好的世界里,就在此时,就在此刻,我们依然可以看到。 贫穷,病菌,战争,仇恨,依然在人与人之间肆意飘荡。 那些姿势高傲的政客,对你们的权利丝毫不关心,他们只知道中饱私囊,只知道剥取你们的价值,用来装点自己华丽的衣裳。 但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接受一切吗? 不,我们不能,我们是可以做出改变的。 我再次向你们保证,我和你们一样,感同身受。 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就一直梦想着所有人可以一起过上一个吃的饱,穿着暖的友好和睦的生活。 我们要建立一个更平等的社会,一个更和谐的社会。 建立新的房子,新的马路,新的学校,新的医院。 让穷人得病了,可以得到社会的治疗,穷人的孩子要上学,可以和有钱人一样,上同样的学校,享受同样优质的教育。 到那时,区别人高低贵贱的不是血统,不是出身,而是个人的能力,而是个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越努力越幸运,越努力越成功。 为什么在现在这个社会,我们如何努力,如何奋斗,都没有办法获得成功呢。 那是因为我们缺乏一个优秀的领导人,一个真正愿意为人民思考出路的人。 而在此时此刻,我便愿意成为这样一个手举火把带领你们冲破黑暗的先驱者。 选我,成为你们新的一员。 我保证。 在我当选议员的一年以内,新的马路将会落成,新的学校会拔地而起。 新的的为公众建设的廉价房将会对所有贫民区的人们开放。 到那时我们就要收获别样的生活,别样的理想,别样的人生。 我无比期待着与你们去共建那样的未来。” 宋勇的演讲滔滔不绝,近乎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在个人演讲结束以后,他还接受了台下几个名观众的质询。 当然这些观众也是提前安排好的,那些提问者的脸早已被宋勇提前记录。 一切似乎都按照宋氏夫子的计划正在稳步推进着。 只是在此刻,有些人已经对宋勇的表演感到忍无可忍,藏在怀里的炸弹和握在手里的枪即将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 第33章 刺杀开始 “无论怎样,谢谢大家。 谢谢你们愿意在这里听我发言。 我会永远记住和各位在这里的美好时光。 最后,衷心的祝福大家过上美好的生活。” 宋勇将语气在演讲的最后推向高潮,希望可以用自己的情绪去点燃他的听众。 听众也部分地回应他,有几个人高举双手,仿佛此刻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已经消失。 他们即将合作共赢。 那么既然演讲已经结束,太阳已经偏向西边,接下来就是离开这里。 宋勇一边走下高台,一边对着听他演讲的众人频频挥手致意。 讲台距离他离开的车之间还隔着几米的距离。 当然这简单的几米距离也会有一道人墙来负责阻隔。 几个安保和士兵站在那里,整整齐齐,荷枪实弹,一脸严肃的他们将成为他们雇主最坚固的护城河。 “啊,终于把这一件事情办完了。 算是了结我一个心头大事啊。 不过接下来还要做些啥?要不然想办法给那个姓王的崽子找点麻烦? 我也好休息休息,这几天面对媒体,愁得我都开始掉头发了。” 这不是假话,最近宋勇确实是忧心忡忡。 或许是熬夜太多,导致他的头发也一把一把的掉。 原本就不是很茂密的头顶,现在在他的儿子看来已经越来越稀疏。 如果他再保持这样天天大鱼大肉,经常熬夜的糟糕生活状态,那么他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秃子。 至于他变秃后会不会变强,那就没有人知道了。 “哦,宋先生,宋先生,我们爱你。” 看到宋先生即将离开,之前还有些寂静的人群逐渐开始热闹起来。 或许在此刻他们才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在这个时候亡羊补牢,给眼前的达官显贵留一点属于自己的印象,他就可以记住自己呢。 那将来是不是就有机会飞黄腾达? 或许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人群中有几个人喊得格外卖力,甚至有人试图更靠近些,几乎把身子贴在了那几个士兵身上。 可这种冒犯的做法,士兵怎么可能同意? 他们立刻坚毅眼神,端正态度,虽然不至于拿枪对准人,但是他们站得更加挺拔,人墙也围得更加紧密。 身后的几个负责拿枪的士兵也把手搭在了枪上,准备随时处理任何意外状况。 这也是一种威慑,警告那些想要靠近的人群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让所有人都后悔的事。 “父亲,这边走。” 眼看人群的反应突然变得激烈起来,宋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有一点不安。 作为宋勇的儿子,和他老爹做事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同,他对危险总是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而这一次,自己父亲整个演讲的过程中,他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心态也逐渐放松。 就在这最后的时刻,父亲都要上车离开了,他反而觉得有那么一些不对劲。 在这个时刻,他决定亲自把父亲送上车,以防止任何可能发生的多余的事情。 多余的事情自然是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宋先生,看这里。” 这么一个大喊,宋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在了原地,看向了那个向他喊话的人。 他此刻他距离汽车只有一步之遥,或者说只要他稍微低个头,他的头就钻进车里了。 但是就是这么一秒钟的迟疑,让刺客找到了机会。 “啪啪啪啪。”突然就传出一阵枪声。 就在那么几秒钟。人群瞬间由之前的欢呼转为惊愕,紧接着又转为错乱。 没有人知道枪手在哪里,但是很明显,枪声源于人群。 “父亲小心。”宋钟赶忙扑过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掩护父亲,但是太迟了。 在真实情况下,子弹打到人身上一般不会溅射出太多的血花。 宋钟也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流出多少血,他只是看到父亲在原地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后像是肚子痛一样,立刻捂住了肚子,然后倒在地上。 痛苦的呻吟立刻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呃,我的肚子。” “父亲!”宋钟大惊失色,他明白自己的父亲十有八九中枪了。 在此时此刻,大脑飞速运转,他立刻下达了两个命令。 “你们赶紧控制住人群,控制住所有的人,在场的人谁敢私自离开,全部格杀无论。” 一方面他必须控制住全场,以免刺客顺着慌乱的人群溜走。 另一方面他必须立刻将自己的父亲送往医院。 他快步走到父亲,在他旁边几个军人已经回过神来,个个拿起枪指向了慌乱的人群。 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了整个演讲场地,随后就传来几阵枪声,看来是有士兵忠实地执行了宋钟的命令,把几个试图逃离的人给直接开枪打死了。 “父亲,你感觉怎么样?”宋钟探下身想要检查父亲宋勇的伤势。 此时的宋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要说话,但是疼痛已经完全遏制住了他的肌肉运动。 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情况,宋钟也不知道哪里中弹,但是把自己的父亲送往医院肯定是没有错的。 宋勇在此刻立刻把自己的父亲抱上了汽车。 在车内,司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他不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其实不只是司机,宋钟也陷入了纠结,自己这个时候到底是应该护送父亲直接去医院,还是留下来运用自己的知识慢慢排查,直到找到在场的所有刺客。 这两件事情自己不可能同时做,可这两件事情的重要性又决定了他不敢把这件事交给任何一个不信任的人。 纠结再三后,宋钟认为,自己的父亲进入车内,那就是大概率安全了。 只需要安排家丁把父亲照顾好,及时止血就可以。 自己就算留在父亲身边也没有什么大意义,毕竟自己又不会急救。 现在自己所能发挥的最大作用就是找到凶手。 “你进去,照顾好我父亲。其他人替我控制好场地,我们必须一个个的查,任何有嫌疑的人都不许放过。 所有敢包庇或者是协助凶手的人一律视为共犯。” 宋钟大声地发布命令,他手底下的家丁也听到了命令并开始认真执行。 有一个家丁代替他坐上了承载自己父亲的车,关上车门,准备离开。 但是宋钟没有意料到是,凶手的目标其实并不是他父亲。 搭乘宋勇的汽车刚开出去没两步远,人群中又有一个黑色的如板砖一样的固体被抛射到了宋钟的脚边。 这下子面对这么明显的行动,所以警备的安保人员不可能没有发现。 “抓住他!”他的那些护卫立刻准备下场抓人。 可怜的宋钟刚回过神,那个被抛射到他脚边的固体黑砖立刻爆炸,在原地升腾起一股白烟。 在刚开始,宋钟感觉眼前有一道白光,然后他就感觉周围的气温突然升高,随后一阵巨大的气浪超他的胸口袭来,把他整个人都震得飞了起来,重重地落到地上。 这一摔可不得,宋钟顿觉眼冒金星,全身血肉支离破碎。 耳鸣随即袭来,他的整个世界又开始变得阴暗,昏沉。 “不好了,老大倒了,快再来一辆车。” “帮我把他抬上去。” 眼看自己的老大被炸弹炸到,甚至有可能炸坏脑子,几名小弟赶忙招呼了过去。 其中有一个傻子甚至还想要趴在宋钟的身上,以此来挡住刺客的子弹,或者向自己的老大表示一下忠心。 当然,他这种愚蠢的做法立刻就被周围其他几个稍微有点脑子小弟给立刻拨开了。 “你是不是傻?老大都伤得这么重了,你还要压上去,你是不是想要压死他? 快一点!来帮我把他抬起来,送到车里去。”小弟自发地在宋钟身边形成了一道保护他的人墙。 另一部分人立刻下场抓人。 “刺客,刺客往这边跑了。快。给我来,我看到了那个刺客穿着黑衣服,还带着个斗篷。 不对,他的都是刚刚换上去的,他又把斗篷丢下了,快追。” 安保人员大喊着向同伴传述目标的外貌形态。 刺客在向目标投掷出炸弹以后,显然不可能再回去检查自己的刺杀结果。 不管事儿成不成,他都必须赶紧离开。 但是解放阵线的计划还是不太完美,虽然在人群中也有他们的不少内应,但是大多数人还是不了解情况的旁观人员而已。 刺客的逃离并不顺利,还经常会被一些其他不明就里的人给挡住路。 几个小弟也同样受此烦恼。 在人挤人的状态里,个别个子矮的人,混杂在人群里,不一会儿就跟丢了。 那这样的话,他们就只能听那些站在高台的人慢慢指挥。 整个局势相当混乱。 “你别挡路,散开,散开,不要挡着我。” 眼看局势已经如此混来,云碧知道刺客大概率是已经按照计划将炸弹扔了过去。 但是由于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军队给包住了,只要军队的网不破,那么刺客无论在人群里怎样游走,终究是会被查出来的。 如果想要保证刺客逃脱,那么自己必须替他在军队的防线上撕开一道口子。 想到这里,云碧默默下定了决心。 无论怎样,自己必须拼这一把了,不能让同志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不过在自己撕开这个缺口之前,她必须要给同伴传达一点信息。 因此她将手放在嘴边,两只手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葫芦状,随后就对着自己的手开始吹气,因此发生了一股奇怪的声音。 刺客听到了这股声音,在人群中穿梭的他也瞬间停住脚步,想要仔细地听一听同伴传达的消息究竟是什么意思? 几秒钟内,两名解放阵线的同志已经完成了信息交换。 “快追呀,你们在那里待着干什么?那家伙,那家伙好像停住了,不要放过他。” 安保人员几乎要用吼的语气来提醒自己的同僚。 目标已经停下脚步,此刻这是抓住他的最佳良机。 虽然安保人员着急,不过说实话,在场维护秩序的士兵倒没有那么着急,或者说有一部分人不着急。 那些站在宋氏父子和听众之间的士兵,他们没有保护好宋钟,宋勇的安全,那显然算是失职。 回到军营里,轻则臭骂一顿,重则卷铺盖走人。 不过站在场外控场的士兵就无所谓了。 刺客在里面刺,那又不是自己的错,也不影响自己的升迁。 自己只需要保证留在外面,不把一个人放出来就行了,这还不简单。 有谁敢出来,直接第一步举枪警告,第二步直接清空弹夹,非常简单。 贫民窟的人不太认同法律,但是他们很认同枪子儿, 因此也没几个人敢给军方叫板或者直接冲他们的枪口。 “啊,这些城里人是真的傻,就抓那么一个刺客,简单一件事,怎么这么累? 我在这边看得清清楚楚,这几个傻子就是抓不到,这些城里人真是养尊处优惯了。 一点点业务能力都没有。” 士兵在心里的吐槽还没有结束,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从身后传来了一段轻盈的脚步,虽然很轻盈,但是他还是依旧捕捉到了。 只是对危险的本能预知到云碧的悄悄接近,他感到脖子后面的汗毛竖立。 士兵立刻回头,顺便带着枪口一起转向。 只是待他将枪口刚刚转过来,云碧直接抓住了枪的护木。 此刻士兵再傻也能反应过来,眼前的女人是来干什么的。 他想要扣动扳机,云碧则迅速贴身向前,让枪口无法对准自己,随后用尽手上的全部力气,将枪口拨开。 士兵意识到了云碧的想法,想要快步后退,重新瞄准她。 云碧立刻冲上来,顺带右脚一个横扫,让士兵刚刚调转的枪口再次被踢开。 枪口刚刚被踢开。士兵就看到云碧的拳头已经向他狠狠砸来。 士兵来不及防卫,脸上挨了一拳。 向后踉跄几步,被偷袭的耻辱让他恼羞成怒,他随即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云碧的方向刺去。 第34章 排长的愤怒 这个士兵太自信了,他以为眼前这个女人充其量不过是在贫民区偷鸡摸狗的一个小匪而已。 但是云碧接下来的反应动作会让他立刻后悔。 就在士兵的匕首正要刺向云碧的面门时,云碧一个歪头,匕首几乎是贴着她的鼻尖擦过,终是没有伤到她分毫。 可士兵这么一个大动作,也暴露出太多问题。 云碧趁着士兵的手来不及回缩,直接放弃关注他伸出匕首的那只手,转而直接去夺枪。 士兵自然大惊失色,短暂的时间内,他做出了本能的反应,就是立刻丢弃一切东西,双手死死地护着枪,把枪护在胸口里。 他手里的自动步枪被他牢牢的锁死,云碧虽然有先发优势,但确实也不能直接从一个五大三粗的士兵手里将枪给硬夺下来。 不过云碧很清楚,士兵的枪可不只是手中的步枪。 眼看夺下士兵的自动步枪不太现实,云碧立刻转移目标,直接上提膝,狠狠地踢向了士兵的小腹。 这下士兵来不及防护,小腹挨了重重的一下,顿觉岔气,内脏的疼痛让他浑身乏力。 云碧再一伸手,伸向他的腰间,直接取下了他的手枪。 云碧抽出士兵的手枪,然后对准这把手枪原先的主人。 眼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自己,士兵说再傻也明白胜负已分,自己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小贼给制服了。 “别,别开枪!不要开枪,我投降。”士兵看到枪口,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两只眼睛紧紧地盯住枪口,生怕云碧突然开枪。 为了表示诚意,他还自主地将手中的步枪慢慢放在地上,最后双手举起,以期望云碧不会直接杀了他。 云碧并没有想杀掉他,对她来说,她的目标就是制造一个缺口,让刺客有机会逃出来就行。 “给我趴在地上,不要动。把脸埋进土里,不要让我看见你在看我,不然我就毙了。 你听明白了吗?” “是,是。” 士兵照着云碧的话做,先是跪在地上,随后整个上半身趴在了肮脏的尘土里。 “快,那里有情况,那里有人,是刺客的同伙,给我开枪!” 突然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传来,数颗子弹立刻破空而来,直直冲向云碧。 也不超出预料,云碧在这里之前和士兵打斗得如此激烈,负责驻守其他地方的一名卫兵也自然注意到云碧所做的好事。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顾忌,这名士兵直接对着他的同伴以及云碧所在的位置自由开火。 那个可怜的趴在地上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或许还会以为是云碧想要杀了他。 他只听到一阵遇到了枪声,然后就感到背后传来一阵阵刺痛,随后鲜血还是大片大片从他的背后涌出。 他的意识慢慢消散,一具冰冷的躯体就这么停留在了云碧的脚下。 云碧在听到枪声后,本能地想要低下头,立刻向后撤,可子弹还是追上她,一颗子弹直接贯穿了她的小腿。 肌肉被子弹撕裂所带来的巨大疼痛让她全身痉挛。 不过凭借着强大的意志,云碧成功地在一个转角处躲过了其他士兵的射击。 只是由于过分的运动,她的鲜血流淌速度开始加快。 “我的腿……不行,不能在这里停下,最近的安全屋,还有几百米。 任务还没有完成。” 云碧开始用力咬自己的舌头,试图让巨大的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 她在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几个关键的词语,任务,坚持,安全屋。 “快,我看到了,刺客的同伙往那边跑了,他还杀死了我们的一个战友,快围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之前朝云碧开枪的士兵知道自己也许在无意间犯下了大错,不过在这个时候没人会追究他,于是他放心大胆的扯着嗓子喊。 他想要吸引其他同僚的注意,共同追逐云碧。 云碧拖着受伤的腿,在混乱的情景下多挪了几步,可惜也只是简单地挪了几步,她便没有办法继续走路。 她感觉此刻死神已经开始朝她招手,身后士兵的叫骂声也越来越近。 如果不是有组织内的同志正在尽力制造混乱,延缓士兵的脚步,估计她早就已经被追上,杀了。 在这最后时刻,她决定停留在原地,掏出之前抢夺士兵的那只手枪,对准自己的身后。 她打算击毙任何敢来追逐他的人。 “我看到了,她就躲在这里,快来。” 一个士兵已经追到她的身前,对她举起了枪。 云碧丝毫没有胆怯,在此刻她立刻开枪反击。 士兵听到枪声,第一反应不是开枪还击,而是先缩了头。 然后瞄准都不瞄准了,直接把步枪伸出墙外,对着记忆中云碧所处的方向一顿乱扫。 你以为他会探头射击吗?他当然不会。 真实情况下没人敢做探头射击这种玩命尝试。 这种不瞄准目标就肆意盲扫的行为自然命中率不高,但是云碧还是很不幸运地在肩膀上再挨了一枪。 这下子她连举枪的力气都没有了。 “姐姐,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任务,没有活着回来见你。” 她知道此刻自己无力回天,那么在这人生的最后时刻,云碧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居然开始默默忏悔。 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在临死前诉说了自己的罪孽或者功绩。 “我打中她了吗?哈,我打中了。” 听到墙对面没有声音了,士兵还是不放心,于是换了个弹夹又扫了一通。 两波弹夹打空以后,士兵才敢探出脑袋,然后就看到了在地上,后背依靠着棚屋,肩膀处的衣服几乎已经被血给染红,小腿在缓缓流血,并且血液将地面染红的掩掩一息的云碧。 “哈,这女刺客真的让我给抓住了。”士兵确定云碧没有任何危险了,开始慢慢地走过去。 整个过程依旧是拿枪对准她,以防止云碧想要做困兽之斗。 不过此时的云碧自然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哟,这家伙好像还留了口气,要不然送她上西天。 等一下。要这个死人没什么用啊,抓个活的岂不是功劳更大。 等一下,不行,如果让他活着,审问后说出那小子是被我打死的,那还不是要追究我的责任吗? 唉,真可惜,你知道太多,还是不能让你活着啊。” 士兵举起枪,瞄准云碧的额头,正欲扣下扳机,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 亢,一颗子弹精准的洞穿士兵的前额又从他的后脑中突破出来。 红的,白的,花的。 士兵沉重的躯体向后仰,死死地摔在地上。 “差一点点,真的就差一点点。 对不起,是姐姐不对,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执行任务的,现在赶紧跟我回家。” 手持步枪的云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来。 自己刚刚送走张景丽,然后才回到贫民区,想要为他们的刺杀计划做一些殿后的工作。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真的是太极限了。 自己再迟一点,自己的亲妹妹说不定就会和她永远的天人两隔。 现在自己妹妹的状态依然不容乐观。 身中两枪的她,流血已经开始慢慢停止,或者说已经慢慢凝固。 生命的气息正在快速消散,如果不能赶紧给自己的妹妹止血并且输血。 那自己的妹妹也会失去最后的生机。 “你不会有事的,云碧,姐姐在这里。” 云霄赶忙伏下身去,想要把受伤的云碧给抱起来。 她身后又跑过来两名解放阵线的成员,两人同样手拿枪开始警戒四周,以保证没有其他的士兵试图袭击她们。 “啊?谁。谁在那里叫我?是,是梁陈吗?我想和你再多待一会儿。” “什么?”面对云碧在意识模糊下说出的话,云霄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多呆一会儿”这种类似临终遗言的话。 云霄没有任何回应,而是迅速迈开腿,将云碧送往安全屋。 就在两人前脚刚走,又有两名士兵,听到这里的枪声,快速跑来。 然后他们就和留下殿后的两名解放阵线成员撞见了。 “啊,你不是那……” 士兵见到带枪的武装人员,脸上瞬间变色,而解放阵线的成员训练有素,在狭窄的空间内直接掏出一颗手榴弹扔了出去。 那士兵看到了手榴弹,刚想射击的心,立马吓得四分五裂。 “快跑,有手雷。”士兵大声叫喊,把周围所有的人都给惊到了。 无论是赶来支援的其他士兵,还是混乱中逃跑的人群,都愣在原地,然后立刻以那名叫喊的士兵为中心向四周逃窜。 手雷炸开了,除了数不清的破片向四周散开,一阵巨大的红烟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 等红烟散去,士兵重新集合完毕,想要对武装分子施以打击的时候,武装分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留给他们的只有一片片复杂的贫民区。 贫民窟窝棚的布置杂乱无章,毕竟这里是贫民区,到处都是违章建筑。 人流移动又那么大,根本就没有长久的地图供士兵们参考。 要抓的人没了,那怎么办? 士兵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开始肆意抓人,把周围所有有嫌疑的人统统抓起来。 此刻在军队的营房里,一个排长正盯着手上的汇报沉默不语。 他旁边的参谋看到自己排长一脸阴沉的面容,便知道大事不妙。 事实上,今天下午在贫民区发生的那件事情他也略有耳闻。 其实,原本他对这些事情也不太关心,贫民区本来就是乱的。 无论是有人强奸蜥蜴或者是有人在电线杆上撒尿,那都不能算是新闻。 不过居然这次袭击事件发生在自己的辖区内,那么估计晚上自己是睡不了一个好觉了。 这让他感到非常痛苦。 自己这份该死的工作,原本还打算今天晚上早点结束工作,和自己的朋友们去凑一个晚上的牌局呢。 营房内的排长,颤抖着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对着营房内其余不明就理,不知所谓或者是忐忑不安的其他低级士官说道。 “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件事情的,军衔在中士以下的,今天晚上还有会要开的,都出去。” 听着这话,一部分人如蒙大赦,立刻沉默地离开了这里。 虽然他们的外表很冷漠,但是内心却开心得像花朵绽放一样。 不管怎么样,可以少挨一顿臭骂了。 留下的人个个和排长一样,面色阴沉,偶尔还在心里怒骂几句。 自己手底下这帮饭桶,怎么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处理不好? “这是耻辱,这是我们的耻辱。你们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们的辖区呢?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些解放战线的混蛋居然可以在这里横行霸道,甚至杀死我们的士兵。 你们手上的人都是一群只会吃白饭,没有任何素养的饭桶吗?” “没有,长官,他们还是很努力。” “努力个屁,他们就是一群饭桶! 一群渣渣。” “长官,我们已经调集了更多的人正在一个个排查所有参与过这件事情的人。” “如果这样子就有用的话,他们就不会把匪徒给放走了,气死欧嘞。 他们称自己为战士,只不过因为拿着枪在贫民区里走过几圈。 到头来他们只知道怎么在平民百姓面前耀武扬威。 这么长时间了,围堵这么一个简单的匪帮一直不成功,现在他们居然敢骑在我们的头上。 我就应该把那些所有擅离职守的人统统拉出去。 不,我要把他们从扔出城外,喂行尸!” 说完这句话,排长像是刚刚跑完5k,坐在椅子上开始大口喘气。 站在他旁边的几个士官,手掌里攥得已经全是汗。 因为他们很害怕自己刚刚安排了几个亲戚混进军队里吃空饷的事被查出来。 刚想捞点钱,没想到就摊上这种事。 估计这个队伍内部得来一次大清洗。 哎,只能说自己运气不好。 看到自己的手下的人一言不发,排长又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说道。 “啊,现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 我们已经不能坐以待毙,所有人,我说的是你们所有人,都必须给我进入行动,每天24小时派人轮流警戒。 严查所有进出城内的人,那群家伙的武器一定是在城内买的,他们的物资也是,必须给我严查,挨个过关。 有嫌疑的人,立刻拿下,慢慢审问。 一周之内我必须看到成果。” “是,排长。” 第35章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我答应过妈妈,要一直保护好你的。” 云霄站在房门外,内心忐忑不安,静静地等待命运的宣判。 虽然在组织内部多个同志的帮助下,他们成功逃脱了军队的追杀。 可是解放阵线的总部位于贫民区内,医疗和基础水平相当有限。 虽然阵营内也不乏有部分优秀的医生,但是光有技术还不够,他们缺少药品以及相对应的器材。 因此关于云碧到底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云霄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经过紧张等待的30分钟后,医生走了出来,他身上的血污并不重。 满头大汗和他紧绷的面庞能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丝毫不亚于云霄。 “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云霄见到医生出来立刻发问。 医生摘下了自己的白口罩,长呼出一口气,这样的举动让云霄紧张的内心稍稍有一些放松。 “云碧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她的腿部和肩膀处受了枪伤,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把子弹给取出来了。 但是她送来的时间实在太晚,我估计她之前已经因为流血过多导致了休克。 不过好在她的身体素质相当优良,目前为止除了有些贫血以外,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其他问题了。 如果方便的话,最好还是赶紧多找些人给她输点血。 这样的话也能让她早点恢复。 另外这一周内最好就不要让她参与任何激烈的运动,她需要好好的调养。” 医生侃侃而谈,在医学水平方面,他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不过这样的消息还是让云霄感到万分惊喜。 自己的妹妹可以确认是安全的了。 那么接下来作为组织的领导者,她必须要立刻计划,以防备军队的反扑。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处理好内部所有成员的隐藏问题。 接下来军队一定会对组内的成员进行大肆抓捕,假设其中有人知道些什么,并且做了叛徒,那么一定会给组织带来巨大的麻烦。 如果有必要的话,组织内所有人的住处和根据地都得转移。 “好的,医生,谢谢你。 我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医生点点头,然后把门给打开。 对他来说,自己完成了任务,并且为组织做出了贡献,尽忠职守,无怨无悔。 云霄走进病房,在简陋的病床上,云碧依旧双眼紧闭,呼吸有些微弱,但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和之前云霄看他满面惨白的状况相比,已经是好上太多。 云霄慢慢凑过去,虽然知道自己的妹妹此时正处于昏迷,但她还是不愿意闹出太大的动静。 她希望能让妹妹好好休息。 “云碧,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好好休息。 有你这样的亲人兼同志,再大的困难我们都可以克服。” 解放阵线这边的事儿告一段落,现在,把问题抛给宋氏父子。 对于宋勇来说,今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噩梦,自己在贫民区被刺客当场射击。 在他进入车以后,他才听到自己的手下在交流中,无意间向他传播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自己的儿子居然也被刺杀,而且情况好像比他糟糕的多。 当宋勇被送上车以后,手下人立刻从汽车里拿出紧急医疗箱,从中取出绷带替宋勇包扎伤口,迅速止血以及立刻开车前往医院。 其实宋勇的伤并不重,因为那个刺客的枪法确实有待磨练。 他的几发子弹要么是打偏,要么就是没有打中要害。 子弹虽然打到了宋勇的肚子,但是宋勇体态肥硕,子弹仅仅是伤到了肚子的脂肪层,便从另一边穿孔离开。 子弹没有伤到宋勇的内脏,自然也不会引发大出血。 但是疼痛感是无法制止的,最重要的是在当时那个混乱的情况下,无论是宋勇还是手下人,都不可能确定刺客的子弹到底打中了哪里。 他们只知道赶紧把宋勇先生送进医院是对的。 因此,虽然十分疼痛,但是宋勇从头到尾一直保持着清醒。 在绷带的帮助下,从脂肪层流出的血仅仅流了一会儿就停下来。 而就是这么一小会儿,汽车已经开到了莫奈城城门口。 负责保护宋勇的一个花臂小弟,眼看士兵慢悠悠地走过来,正如往常一样,即将对他们进行逐步细致的排查。 这小弟立刻坐不住了,开什么玩笑,现在可是自己的老板中弹了。 这种情况下怎么还可能让你慢慢查,必须赶紧通过。 “出了人命,你负责的了吗?”花臂小弟秉持对老大的忠诚,立刻下了车,见到士兵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地大吼几声,想要让士兵知难而退,迅速放行。 但对于士兵来说,他是完全不理解的。 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对着军人发火?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慢慢查。 这可是莫奈城议会定下的规矩,谁敢动老祖宗的规矩,谁就要掉脑袋。 在短暂的惊愕下就是无限的愤怒。 那士兵根本就没有听清花臂小弟想说什么,而是面对唾沫横飞的花臂小弟,直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的力度之大,居然直接把花臂小弟的牙给刷掉几颗。 捂着满是血的那张嘴,花臂小弟愣在原地,眼冒金星,不知所谓。 “他妈的!敢在这里摆谱。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 士兵举着枪大声质问着他眼前的花臂小混混,他身后的几名士兵眼看情况不对,也纷纷举起枪,只要情况稍有变数,密集的扫射就会把这辆车以及车上的所有人给打成筛子。 宋氏父子进城的事儿就这样被拖延了下来,估计不经过双方一段和谐的交流后,士兵是不可能放眼前的车辆入城的。 而这又导致了另一个问题。 相比于宋勇,他的儿子宋钟受到的伤,可谓是真正的严重。 虽然伤害炸伤他的只是一个土制炸弹,但是那个炸弹距离他实在是太近了。 炸弹产生的各种破片,对宋钟造成严重的伤害,有几发破片甚至直接留在了他的脑壳里。 负责保护宋钟的亲卫,内心不知道要比其他人着急多少。 他们是手忙脚乱地将宋钟抬上车以后才发现自己的老大受伤已经如此严重,面对手雷的那一面,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完整的一块皮肤。 不是被灼伤,就是被撕裂。 这种危机情况下,他的小弟也搞不懂什么医学不医学的,为了止血,什么招都得用上。 急救箱里各类药物各显神通,绷带,止痛药,肾上腺素所有稍微能起一点作用的,全都被那些亲卫们挨个用上。 绷带缠得几乎要把宋钟的外表缠成木乃伊了。 至于这样子能够延缓宋钟的生命吗?大家心里都没谱。 但在运送宋钟的汽车死死地追着宋勇到达莫奈城门口时,那个花臂少年的自作聪明导致了和士兵更大的冲突。 宋氏父子的车是怎么也不可能快速进入了,后来还是好几个亲卫,急冲冲地下了车把双方给拉开。 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并且好说歹说,给士兵又是发烟,又是送钱,各种好话能说则说,贿赂和威胁全部搭上。 例如“如果宋氏父子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就把责任扣一部分在这几个看门的士兵身上,总算是让守大门的士兵松了口。 在经过快速的检查以后,士兵放两辆车入城。 在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宋勇待在车上,其实他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在他听说自己的儿子受伤十分严重,已经昏迷不醒,甚至危在旦夕时,他立刻坐不住了。 宋勇想要下车去看看自己的儿子,但是也许是走得太急,又或者是没有注意,情绪激动下,他的剧烈运动使伤口撕裂。 疼痛使他摔了一跤,脑袋着地,周围的小弟见老板二次受伤,又忙不迭地把他给抬上车,抬上车的时候又一不小心再次让脑袋直面车门。 这下子宋勇总算安静了,从再次上车到被送至手术室,他都没有再发表过任何观点。 进入莫奈城后,宋氏父子的车开得非常快,喇叭声开得非常大,甚至还有一个人打开车窗拿着喇叭朝着车窗外的其他车或者是行人喊到。 “我们有重要任务,不要挡路,谁敢当路,必然遭受莫奈城法律的制裁。” 周围的路人听到了,纷纷避之不及。 当然也有个别司机头是铁的,或许他们在心里想着。 “这路又不是你开的,你说有任务就有任务。我偏偏要你等我,不仅要等我,还偏偏在你前面,不让路,慢慢开,你能怎样?” 宋氏父子的亲卫眼见这种情况,岂能不打这个出头鸟。 在平民区内,他们选择直接开枪,把司机吓得直接方向没有打稳,轮胎在地面上滑行,汽车歪了个头,然后就撞到在街边的小摊小贩的摊子上。 “我的生意呀,我的家当啊。你要陪我。”小贩在看到汽车绝尘而去后无力地呐喊。 不管怎么样,路怒症真的是害人害己。 “现在城里发生的事,真的是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位于丁每的张景丽正在吃饭,而正坐在他对面的汪家,一边吃着饭,一边听到从丁每门口的大街上传来的叫骂声,播报声以及汽车狂飙而带来的引擎声,自顾自的说道。 “怎么了?工作上还有什么不顺利吗?” 张景丽听到汪家在那里自作自感叹,于是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这最近莫奈成真的是越来越乱了,各种大问题,小问题,杂乱无穷。 最近的犯罪率好像都提高了不少,我们的那个接线员,每天的事越来越多,我们局长都在考虑要不要招募一些兼职接线员来处理这么多案情了。” “有这么严重吗?”张景丽听到后感到非常惊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最好还是让奎托和陈莫来不要再带孩子们出去了,至少等着社会风气糟糕的情况过去后再说。 “是有些乱。不过这种东西其实也是有周期性的,城内要组织选举的时候,各方势力总是会想办法把局势搞得乱一点,以此来证明自己有自己的基层号召力。 等一切权力分配尘埃落定后,他们又开始偃旗息鼓。 他们就是喜欢这么闹。” “哦,是这样啊。”听到汪家这么解释,张景丽就明白了,周期性的闹,为了权力分配也合情合理,虽然对平民百姓来说,谁掌权似乎在莫奈城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他们的生活还是一样的艰难。 “哦,对了。你今天不是带四弟去取钱挑房子了吗?怎么样?结果如何。” “结果挺好的,我给他挑了一块不错的地方,地价便宜,人流量也不少。 现在这是多事之秋,说不定他的生意可以做得很红火的。” 汪家听到张景丽的话,打趣地说道。 “混乱不是深渊,混乱是阶梯啊。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有人愿意给一个没什么名气,不一定有经验的人安排任务吗? 像他这样做侦探接委托应该还是很困难的,毕竟他只是个新人。 如果要打广告的话,那也是一大笔费用,而且还可能引火烧身。 大哥,你是警察,你应该对这方面了解很多,能够讲讲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门道吗?” “哦,门道吗? 其实这话应该是四弟他问我才对,不过说实话,你可能把侦探这个工作想得极端了。 委托这种东西不一定非要与人命,伦理相关,有时候可能是帮忙找辆车,找回一个猫或者是提供一下部分人的行动消息而已。 一想到侦探就把杀人放火和刑事案件与其绑定,那考虑的还是太狭隘了。” 汪家解释道。 “哦,这样啊。”张景丽若有所悟。 “而且我们警局其实每天做的事儿很多,也就几乎是相当于接委托。 有部分人我们抓不到,还需要贴悬赏,这也可以算是一种向公共界招标的委托。 如果可以的话,我说不定还可以给弟弟提供一些线索。 让他帮我抓一些人,也不一定要抓,提供行踪就可以了,抓人的事儿交给我们警局。 这样的话,他作为有重大立功行为的人,也可以拿一笔酬金。” “啊?是这样的吗?” 张景丽听了这话顿觉有些意思。 “不过这样的话,算不算你以权谋私呢?”张景丽打趣地说道,她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 以前汪家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反正那些那些犯人都是要被抓的,奖金也是应该发出去的,至于是谁抓的,对社会来说应该没有多重要? “大哥,你变了。” “我变了吗?” 第36章 新的小白鼠 “我变了吗? 好,或许我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至少如果是过去的我,肯定是不愿意把工作上的事情和家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就那样。 未来的路还得走到未来看。” “是啊,你说的对。 未来的路还得走到未来去看。 美好的未来,我们还要继续努力,干杯!” 张景丽举起杯子,两人的杯子里装的都是正宗的凉白开。 不过在此刻两人都很默契地忽略了这一点,轻松地解决了这顿晚饭以后,两人还要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 “我的腰啊,坐这么久真的是快累断了它。 这感觉就像是有人朝你的腰子很捏了一把。 嗯,不对。 也许是太久没有进食所带来的身体机能下降。 好烦啊,明明都过去这么久了。 可是等到领奖励还需要再等一周。 鲨鱼这个讨厌的家伙。 哼,他们个个都在那里自己吃快餐,偷偷吃独食,凭什么我就不能找点零食呢。” 谢医生关掉电脑,结束了他刚刚长达三个小时的视频会议,也结束了和鲨鱼,野猪,鳄鱼的视频通话。 对于这次会议,他感到相当无趣,因为说实话,真正对他有价值的信息,可谓是一点没有。 好不容易让他起了一点点兴趣的银行经理,居然被老大要求所有人与其隔开相当的距离。 换言之,就是在实验结果没有出来之前,绝对不能影响这个标准样本结果。 在这一点上,谢医生自觉是不服气的。 第一件事儿就是在这整场行动中,他感觉自己好像什么功劳都捞不到。 按道理说梁陈喆应该是他职权内的人物,归他一个人拿捏。 可没想到野猪这家伙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来横插一脚,还居然当场挑衅自己。 而最该死的是自己根本就不是野猪的对手。 如果凭肉搏的话,野猪绝对有办法把他的四肢从他的躯干上一根接着一根撕下来,然后吞到肚子里。 虽然在组织内,同僚的相互残杀是被明令禁止的,而且谁敢触犯就会被所有人一起追杀。 但是私底下的斗殴和立威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也是鲨鱼可以成为他们组长的原因。 至于鳄鱼那家伙啊,他就是半个神棍。 除了脑子以外,其他地方都挺正常的,估计也不会跟自己抢什么功劳。 而到目前为止最有希望成为新成员的那个银行经理则是由鲨鱼单独安排。 按他的话来说,这个非常有趣的样本,必须得到充分的自由放养,以观察其在社会生活中的反应与适应能力。 说人话就是看能力是否可以适配,不是每一个人在承受异能以后都能够用在正确的道路上。 其实对他们来说,用不用在正确的道路上等同于有没有加入组织的意愿。 但凡是稍有异样,他们肯定不会听之任之,然后迅速剿灭。 而自己现在手上除了一份梁陈喆的血液样本以外,其他啥也没有。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能力?” 按道理来说,同为异能者,异能者之间的体液互换可以促进双方的能力共享,更大程度的开发潜能。 但是这份样本他喝完后,啥感觉都没有。 对于这种情况,合理的解释,要么是梁陈喆的能力太弱,因此带给其他异能者的增长也完全可以忽视。 要么就是双方的异能完全不适配,抵触反应比较大,所以直接被免疫系统给当成入侵者直接灭掉了。 那么如果想要弄懂梁陈喆的血液究竟是否异能者潜能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扩大搜索范围,多找几个样本进行注射。 但是哪怕是实验小白鼠也是有门槛的,这显然不是志愿者可以解决的问题。 自己必须找一个信得过的,可以及时控制的,发生了意外状况,立刻灭口的。 谢医生思索再三,脑子里很快就得出一个结论,就让那个姓苗的护士来。 “反正他现在对我言听计从,如果她想要拒绝我的话,除非她想放弃在这里的一切。 只需要在她吃饭的时候加点料就可以。 行,就是你了。” “谢医生,有情况。” “啊啊啊,什么什么什么发生什么?” 就在谢医生闭上眼,细细回味着自己的计划时,苗生慧突然撞开自己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敲。 这一下也许是因为做贼心虚,现在看到当事人突然出现,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心声传递到了对方耳朵里。 但是很快他就把这个可能性给否掉了,哪有人可以读取别人的心思呢? 谢医生摇摇头,本来他是想训斥一下苗生慧的。 但是当他看到苗生慧毫不畏惧,一脸急切的模样,他就知道情况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些。 因此训斥的话他没有说出口,而是故作深沉,语气里在稍加不耐烦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下次进来的时候,你应该要敲门的。” “哦,抱歉,医生。”苗生慧也明白自己刚刚的行为实在过于失礼,原地弯腰道歉。 只是微微低头然后又迅速抬起来,这只是客套的做法。 还有真正重要的事还没有讲。 “好,这次就算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不对,是宋,宋勇先生,和他的儿子受了重伤,现在需要你去检查一下伤势,并且做好接下来的手术方案啊。” “宋勇?”谢医生在大脑里仔细回想。 “宋勇,宋勇是哪一位?好像是宋家的支系,好像最近是竞选议员的那个。 啊,一个小丑罢了。” “怎么,他出事了?”谢医生听了这话也没有表现得有多着急。 语气中甚至还有一些处之淡然的味道。 “眼看医生没有把事放在心上,苗生慧着急了,因为在她的眼里,像宋勇这样竞选议员的大人物,有权而且有钱,地位实际上应该是要比她的主任高上不少。 可现在自己的主任居然表现得毫不着急,显然是没有意识到对方的身份有多么尊贵。 因此她急切地提醒到。 “谢医生,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事故,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公众人物的身家性命。 情况真的很严重,您还是赶紧去看一下,宋先生他点名专门要求您来参与手术的。 “啊,专程点名,我认识他吗?算了算了,这家伙居然直接找我,要是随便找个理由推了也不太好。 去看一眼,至于能不能治好,那就不能归我管咯。” 当然这些话,谢医生只会在心里讲。谢医生说完这些话后,他重新站了起来,推开卧室的门,由苗生慧带路,两人立刻走进急诊室。 然后就看到了宋勇这位之前还在电视台上慷慨陈词,雄姿英发,正准备大展宏图的下一届议员竞选者此刻居然表现得如同一个丢了玩具的小孩子。 绝望写在脸上,他的腰间还缠了一圈绷带。 两只豆大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躺在病床上的宋钟。 宋钟的情况则更加复杂,奄奄一息的他身体大多数地方都被临时的绷带给缠住。 有些地方已经渗出了血,血又很快绷带给吸收,紧接着又形成了血痂,但是现在由于那些负责包扎的人不明就里。 他们包扎的方式也不完全对,很多地方压力过大,导致血液不流通,有些地方压力太小,止血止了个寂寞。 而在宋氏父子周围守卫的全是他们最信任的部下了。 “谢医生,你总算来了。我找了好几个大夫啊,他们都说我儿子现在情况是九死一生,他们都说你还可能有点方法,只要你能救活他,医药费不是问题。” “宋先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们医者仁心,做人做事必然要以病人的健康为准。 说完这话,谢医生再去赶紧查看宋钟的情况。 “不过我行医的时候必须在周围保持绝对冷静, 除了我的助手以外,其他人不能进手术室,打扰救治过程。 还请宋先生见谅。” 说完谢医师一扫之前在苗生慧护士面前表现的颓废与冷漠,立刻换上了一张充满英气,大义凛然,雄心万丈的面庞。 一位国民好医生,妙手回春的伟大医师就此登场。 “好,好好,都答应你,都答应你。 所有人给我听好了。守在急救室旁,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任何人都不可以。 必须给谢医生绝对没有任何干扰的空间。 好的,谢医生,那我们现在赶快开始手术。” “嗯,好的。把病人推到我的手术室内。 我的器材都在那里呢。” 就在这些人杂七杂八,七手八脚的安排下。 宋钟被送入了谢医生的私人手术室,然后除了谢医生和病人外,无论是病人家属还是他的护士苗生慧都被赶了出来。 苗生慧本来很好奇,谢医生到底会采用怎样的救治方案,她以为自己可以在这次手中进去观摩观摩,也许还能学到点经验呢。 没想到谢医生毫不客气地就让她在门外好好待着,什么话也不要说。 “一点该死的声响都不要发出,听明白了吗?” 这是谢医生给他的最后要求。 苗生慧很纳闷,她搞不懂谢医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也许在医疗界,他打下赫赫威名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他艺术高超,或许还是因为他有什么祖传秘方。” 所以才可以使别人起死回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谢医生在这种关键时刻把她赶出来,那也算合情合理。 毕竟谁都不愿意把自己的致富秘诀告诉他人。 不过越是这样苗生慧就越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份技术给学到手,那样自己才可以真正不依赖任何人,在莫奈城的上流社会里站稳脚跟。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相比于苗生慧在站出来以后,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结果。 宋勇这时坐立不安,在病房外不断踱步,虽然他没有发出什么多余的声音,但是他不断晃动的身影还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紧张。 而在病房内虽然宋钟经过这么长时间,存活希望已经不大。 但是谢医生并没有表现的多么紧张。 对于他来说,只要不是真正死去,那事情就还有回旋的原地。 \"让我看看,你这绷带下面,到底是严重灼烧,哦,还有弹片嵌在里面。 不可思议,这样子的你居然还活了下来,居然只是昏迷,正常人早就已经死了不能再死。 你这家伙身体素质还真优秀。” 谢医生揭开身体上的绷带一边自顾自地发出感慨。 要是宋勇现在能听到医生的吐槽,估计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 “正巧原本我想让那个姓苗的护士做实验,现在有你这样一个小白鼠,效果应该会好很多。” 谢医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凝血样本,熟练地打开盖子。 然后一股脑地全部灌在了宋钟的嘴里。 当然处于昏迷状态下的宋钟是不能直接喝下什么东西的,甚至还有可能会造成他的呼吸系统堵塞。 因此谢医生还不得不抬起下巴,打开他的食道,让血液直接融入他的身体。 在吞下样本后的十分钟内,宋钟没有任何反应,看上去和之前几乎没什么两样。 “果真还是失败了。 好还是说实话,让我有点失望。 我本以为身为异人者的血液多少也得有些抵触反应。 可没想到……” 谢医生话音刚落,宋钟的身体突然开始抽搐,各个大大小小的伤口开始逐渐愈合。 血液的效果起作用了,有趣,看来他的血液确实不一般。 “不过如果他真的是异能者,那么应该会有异能复制的。 单从一个半死不活的昏迷者身上还是看不出什么异能的。 或者难道说身体快速痊愈就是他的异能? 这算什么本事?所有的异能者,身体恢复能力都是异于常人的。” 医生燃起的兴趣又迅速熄灭了下去,随后他发现宋钟的身体抽搐开始越来越明显,躁动开始越来越大。 似乎有苏醒或者是疯狂的迹象。 “嗯,难道是引起了狂暴?或者说是强化了生物的本能反应。 不对,他的肤色在变绿,只不是尸变的前兆吗?” 眼看宋钟即将恢复活力,谢医生没有任何质疑,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宋钟的头上,让这个即将苏醒的病人又立刻安心地睡了下去。 第37章 我不是别人的附庸 “咣当。” 谢医生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所有人聚精会神,盯着那一股从手术室里照出的光线。 他们都很清楚,宋钟究竟是死是活马上就要揭晓了。 而在所有投射目光的人中,自然是宋勇的内心最为急切,最为紧张。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爸宁可不做这个议员,也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啊?” 在此时此刻宋勇也不顾忌什么神佛之论了,他立刻跪在地上,两只手握在一起,朝着不知名的神明开始做最虔诚的祈祷。 在一旁目睹宋勇行为的苗生慧很诧异,其实她也可以理解宋勇先生担心儿子的心态,甚至可以理解他病急乱投医的心理。 但这似乎也是问题所在,救治病人的明明是医生,护士。 但神明总会来插一脚。 那些从医人员,但是无论是救治成功与否,如果成功了,很多病人家属就会把功劳归咎于自己的祈祷或者是神明的帮助。 如果失败了,又把责任一股脑怪在医生,医护人员身上。 也许这样的想法有些偏颇,但是苗生慧很确定,绝对没有人会因为医生手术失败而责怪神明的,他们只会责怪医生。 这么一想的话,苗生慧对自己的未来顿觉有些失望,因为她很确信,假如自己将来能成为一名主治医生。 她所遇到的这种破事儿只会多不会少,而且就在现在,凭借着在医院里工作几个月的经验,苗生慧已经见识过了不少生离死别。 好在她是处于莫奈城的高端医院,所以来这里的用户大多还算是能保持一点风度。 想想,如果是在平民区,那么肯定各种医患矛盾绝对不会少。 “医生,我儿子他到底现在怎么样了?”看到病床上的宋钟被谢医生推出来,宋勇立刻发问,急切地想要知道结果的他根本无法等待。 “宋钟先生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已经基本恢复。 并且脱离生命危险,回去好好调养。 啊,也不要回去好好调养了,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当然如果你们一定要坚持的话,也可以带回去调养。” 谢医生的谈话倒是简单,脸上也丝毫没有紧张的神情,甚至连一滴汗水都没有在他的脑门上汇合,全然是一副轻轻松松,稳稳当当的表现。 但实际上在十几分钟前,他还是满头大汗,用来擦汗的毛巾都已经换了好几条。 在他刚刚给宋钟问下样本的几分钟内,宋钟的身上出现了强烈的尸变反应,如果他没有采取下一步行动,那么宋钟很有可能会直接尸变。 谢医生可不敢想象一只行尸居然出现在自己的病房里,而且外面还有一群急切等待的家属。 假如让宋勇知道经过自己的手术后是这么一个结果,那么自己就只能选择下辈子小心点了。 还好,宋钟有备用计划,计划也很简单,宋钟切开了自己手臂的血管,给宋钟喂了一点血进去。 宋钟的不适反应立刻就消失了,或者说他因祸得福,身体机能稍有强化。 身为异能者,谢医生的身体也是经过病毒改造过的。 和常人最大的不同,除了拥有异能外,就是自己的免疫系统已经成功和病毒形成了共生关系。 当然这共生关系并不完全和谐,双方依旧冲突不断,因此相比于共生更好的说法应该算是一种平衡关系。 而这种平衡的代价就是能量消耗过大,以至于他需要时不时采取一点奖励来给自己的免疫系统回回血。 不过这一次对宋钟来说大概没有什么变化,给宋钟的那些免疫细胞很快就会消灭病毒,然后再被宋钟自己的免疫系统给消灭掉。 一来二去,算是保住了宋钟的命。 谢医生借此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 确定了梁陈喆的确是异能者。 既然梁陈喆的血液可以将他人感染,那么就证明梁陈喆本身也已经达成了免疫系统与病毒的中和状态。 为什么都已经达成了中和,血液样本依然会对宋钟造成感染呢。 那更好理解,毕竟病毒是可以在血液中长久保存的,但是那些免疫细胞可不行。 专门的对抗病毒的免疫细胞在体外存活率并不高,需要人体不断的重新制造以此来填补每日死亡而造成的空缺。 这就导致异能者的血液一旦离体以后,他们的血液很快就会具有病毒感染性。 对于那些自身免疫系统不好的人,那就是妥妥的毒药,会将人变成行尸。 运气稍好一点会进化成为异人。 当然如果运气再好一点的话,那说不定可以成为一个新的异能者。 在宋勇以及他的一排小弟对着谢医生千恩万谢之后,他们把宋钟给抬上了车,送回了他们的据点。 宋钟此刻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但是呼吸越来越稳健,脸上的血色也越来越浓厚,身体状况肉眼可见的好。 对于谢医生来说,这只是他众多实验中的一次而已。 而根据他的经验,在这次手术完成后,他依然会把整场事件记录在自己的电脑里,装进一个加密文件夹。 终于到了晚上,对谢医生来说,自己的工作可以结束了。 正在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助手苗生慧走了进来。 “谢主任,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医生有点纳闷。“你都把门打开了,都漏了个脸了,还问我能不能进来,你不都已经做了吗?” 想到这里,谢医生没有给苗生慧好脸色,然后说到。 “不能,我要走了,有什么事儿?” “嗯,我有一些资料落在里面了,我想进来查一些病人的资料。” “啊,这么麻烦。” 谢医生很烦,你找资料,怎么偏偏在自己要下班的时候给自己找事做呢? 万一你这个资料一查查半小时,我难道还要在这里陪你待半小时吗? 可是苗生慧是属于出师有名,如果因此耽误了病人的安危,那说不定麻烦还要找到自己身上。 “好,那就让她查。反正这丫头估计也活不了几天。” 谢医生不得不将自己手上的包放下来,重新打开灯,然后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安静地看着苗生慧一脸娇羞地走进来。 开始对着自己书架上的厚厚的资料,一件一件检查翻阅。 看着苗生慧忙活的场景,谢医生开始浮想联翩,大脑放空,好好回想。 自己应该干些什么,自己已经做了些什么以及未来又要做些什么。 自从来这里做医生以后,日子过得都好无趣。 “虽然有组织里的那几个活……好,那几个家伙根本就不能称作是活宝。” 有那几个该死的畜生,给他的生活增光添彩。 但是自己大多数的职业生活还是相当无趣。 但这也是没办法,自己的身份和组织必须要保密。 而保密的最佳方法就是保持低调,不让任何人看出来自己的身份特殊。 出于低调的考虑,谢医生一直在医院里保持沉默,和人的交往也极其有限。 除了几个个别的人以外,他基本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 每天完成工作到点下班,拿工资以后就处理自己的事儿。 他的个别几个同事都觉得这样的人很无趣,甚至还有几个不开眼的想拉着他一起给领导过生日,美其名曰大家一起交流交流感情,为将来的升迁做做准备。 谢医生对此从来都是一口回绝。 “抱歉,我很忙,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我完成了我的份内之事,其他的事你们自己处理。” “我要不要也找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喝喝酒,整点烧烤?”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谢医生才可以暂时摒弃一切多余的思想,开始潜下心来研究自己的独特生活啊。 “主任,我找到了。 呃,我先走了。” “行,你赶紧走,哦,对了,关于你的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应该就在这几天你注意一下,手机保持通畅,我会联系你的。” 谢医生说话说得很轻描淡写,苗生慧听了这话,却立刻满脸羞红。 明知道眼前这个40多岁就半地中海的男人是在调戏自己,但是碍于权职所限,自己肯定不能反抗。 因此苗生慧只能微微地回答一声。 “主任,讨厌啦!”然后就转头离开。 谢医生听了这话,摇摇头。 猎物就是猎物,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想要攀高枝,需要付出点代价。 想什么都不付出,就能获得荣华富贵 “嗯,你有价值的也就剩下这副躯体了。” 谢医生在心里暗暗地讲,然后再次娴熟地拿起包,关上灯,整理好东西,关上门并锁好离去。 等到谢医生离开以后,苗生慧才从拐角处探出头来。 别误会,她可不是想进主任的办公室去偷什么东西。 她只是单纯地不想和主任见面而已。 她知道主任垂涎自己的美色,像这样发臭的中年男人一定是贪图自己的肉体。 严格来说她想的也没有错,但是可能和她理解中的肉体有那么一点区别。 苗生慧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既然主任愿意再次主动联系,并且强调这件事儿,那么自己留在富人区的事儿肯定是稳了,自己得到提拔这件事也肯定是稳了。 美好的新生活就在外面等待自己。 现在只需要跨过最后的黄昏,黎明就将到来。 “迎面走来的你,让我如此蠢蠢欲动。” “啊,我的手机响了。”苗生慧手里捧着一大堆资料,然后感觉自己的裤子口袋开始震动。 但现在自己的双手都没出放啊,怎么能接手机呢? 苗生慧只能加快步伐,赶紧先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去,把一大堆资料卸下来,然后姗姗来迟地掏出手机。 但是当她看到手机显示屏的第一眼,她就感到一丝厌恶。 “她居然没有把我拉黑,还算她有点良心。 但是,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难道说她依旧,哎,快接电话呀!” 此刻在富人区门外,一个中等身材,年方19,穿着有些土里土气的青年正盯着手机。 在停不住地跺脚,紧张地呲牙。 他的名字叫苗顺,和苗生慧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虽然非常厌恶,但是苗生慧依然没有狠下心来彻底挂断手机。 于是她打通了电话,而听到第一句话后,她就为自己的仅剩的一点点善良而感到后悔了。 “妹妹,你听得到我讲话吗? 你为什么要离开? 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给家里回个电话。 妈妈现在躺在床上,天天都很痛苦,你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她?” “你怎么拿着妈妈的手机? 妈妈的手机卡不是早就没钱了吗?你是不是又去偷抢了? 偷抢?我没有,我自己打工挣来的钱,刚充进去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咱妈现在状态很糟糕,需要人来照顾,你赶紧回来。” “我不回来。” “什么,你说你不回来?凭什么?” “凭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吗?我要是这次回来,你还可能放我走吗? 而且我现在的工作正处于关键期,一天都离开不得。” “妹妹,你怎么可以为了钱而放弃亲情呢,妈妈那么爱你,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想着要给你。 你怎么可以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呢?她可是你的妈!” “妈?我根本就不是妈亲生的,我很清楚,我只不过是为了给他的儿子搞个媳妇儿而已。 你和妈的小心思我全都清楚,你们就是看不得我独立,看不得我在社会上自己争取地位做事情。 想把我拉回那个肮脏丑恶的地方?没门!”苗生慧大声质问着自己的兄长,语气里满是愤怒。 这份愤怒把周围的同事和部分闲着遛弯的病人都给惊到了,他们不禁安静下来,侧耳倾听,想要知道又能从中吃到什么瓜。 “我……你……好,你确实不是妈妈亲生的,但是那又怎样? 我们一起生活,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你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呢。 而且妈妈现在生了重病,躺在床上,天天都说着想你,求求你了。 妹妹,你就回来,妈妈真的很想你啊。” “你闭嘴! 需要寄点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但我绝不会再回到那个肮脏破旧的贫民区了。 再谈这件事,我就直接给你拉黑,此生永不见面。 收起你那龌龊肮脏的心,我就是我,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庸。” 第38章 使命必达侦探社 话说到这份上,苗顺知道对方肯定是不愿意回来了。 但他还不打算死心,因此虽然自己短暂地陷入了沉默,但是他并没有挂断电话。 苗生慧说完这一番也感觉自己过于冲动了,最麻烦的是,她是在自己的工作场所把话给说出来的。 周围的人一脸吃瓜吃得饱足的神情,想必自己的出身在未来几天内可能会成为阴暗处众人孜孜不倦的话题。 “真讨厌,我忘了还有人在。”苗生慧内心大呼不妙,但事已至此,看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没有挂电话,她知道对方还有话讲。 “他还能讲什么话呢?”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大事小事无非都是一个钱的问题。 “妹妹,妈妈现在状态真的很不好。 想要看病的话,需要进城拿一笔钱。 通行证也需要一笔钱。 所以你能不能……” 这下对方终于图穷匕现了,听说这话,苗生慧心里并没有多么生气,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对方已经把底牌给露出来了,他就是来要钱的。 那既然这样,自己随便掏几个子丢给对方,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分割关系。 “你需要多少?” “我需要两万。”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 听了对方的报价,苗生慧一时反应不过来。 虽然2万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完全拿不出来的价格,但是好歹也是自己月工资的1\/2 自己只不过在这里刚刚度过一个实习期,手头里哪有那么多钱? “不行,两万没得谈,我手里没有这么多。 我这里只有4000块,你要不要?” “只有4000?不可能,你再想一想。 你手上肯定不止4000块的,我妈还给了你不少呢。” “你在说什么?”苗生慧听了自己哥哥的狡辩,内心异常愤怒。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自己一个人闯到这里来的。 你妈根本就没有给我任何资金,养我的总共花费也就那几千块,我把这几千块的还给她,咱们两不相欠。” 话说出来,轮到苗顺傻眼了。 第一是自己的妹妹坚定地拒绝了自己的要求。 “只给4000,4000怎么可能够? 光是办个通行证都至少要两千,自己妈妈的病根本不知道有多严重。 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4000块怎么可能够用? 这连住院的钱满足不了,更别说后续还有更多的用药的钱,或许还有一些需要打点医生的钱。” 而且妹妹竟然说妈妈什么东西都没有给她,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明明母亲亲口跟自己说过,她给了妹妹一个小匣子,里面全部都是当时捡到她时存下来的首饰。 拿出去当了起码也能换个万8000的,妹妹居然装傻不知道。 “哦,对了,她肯定是想要独吞这笔钱。 该死,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们母子俩养她养这么多年,她居然选择以怨报德,不思回报。” 但眼下这些话显然不可能让苗顺当口说出来,他知道讲这些话等于判了他妈的死刑,也等于判了自己这个家的死刑。 自己如果想要打破局面,那就必须采取点特殊措施。 于是他强行压抑住自己的愤怒,然后换了一副更加温柔的面孔,亲切地透过手机跟自己的妹妹说道。 “好,就是4000也行,你出来,把这4000交给我,我们就再也不相见。” “你在哪里?我马上下来。” “我就在富人区和贫民区的交界处东门。” 说到这苗顺放下手机,向四周张望张望,想看看有什么显眼的建筑,还真的让他找到了。 “你可以在这颗老槐树下见到我,那颗长得特别大的,树冠跟地面足足有十几米的那一颗。” “我马上就到。”苗生慧放下手机,现在所有的工作都要暂停。 原本她还想在其他的同事面前好好展示一下自己作为一个新人的活力,可以主动愿意留下来替大家加加班。 但现在处理自己这个原始家庭的事显然更重要,至于给同事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什么的。 还是等会儿再做。 苗生慧走后,周围的听众立刻开始窃窃私语,像是事前就经过商量了一样。 “哎,这丫头好像和家里有点矛盾啊。” “嗯,谁说不是呢?吵得这么凶,看起来,也不像是亲人啊。” “估计,她是被捡来的?” “捡来的?不可思议,我听说贫民区那里每年光养不了孩子,所以就把孩子丢到河里或者扔到垃圾堆里抛弃的事情屡见不鲜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些贫民就是贱的,哪怕是走入了上流社会,他们身上的那股臭气还是洗不掉。” “要明白,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一辈子都洗刷不掉。”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人人生而平等,区别人高低贵贱的不是财富,而是灵魂。” “得了,你说的什么屁话?要不是有财富,你能够站在这里跟我讲话。” “你好好想想你的财富是谁给你的? 你的父母,要是没有你的父母,你能在这里安心工作? 说不定早就被赶出去喝西北风了。” “得了,得了,都少说两句。医院里吵什么吵,不像样子。” 眼看人们的辩论变成了争论,一个主任走出来控场。 让大家都回去,好好把自己的分内事做好,少去管别人的闲事。 苗生慧走出医院,迈向目标。 说实话,当走出医院的那一刻,一股寒风灌进了她的脖子,明明是在夏天,她却感觉背后有些隐隐发凉。 她感觉到可能有一些糟糕的事会发生,但是糟糕的预感并没有阻止她的脚步。 苗生慧依然坚定神情,抬头挺胸,很快就跑到了他哥哥约他接接头的地方。 隔着一条河,隔着一圈铁丝网,一个检查站,苗生慧看到了大槐树下低着头,不知作何消遣的苗顺。 “苗顺!我在这里。” “啊?是妹妹吗?”苗顺听到了苗生慧的叫喊,抬起头,看到了自己站在另一边的妹妹。 他快步走了过去,但还是被检查站给挡了下来。 他可没有前往富人区的通行证。 守卫检查站的士兵恪尽职守,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没有身份的人。 “我没有通行证,你过来把钱给我就行了。” “啊,你不能过来吗?” “这些士兵不会放我过去的,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 士兵夹在中间没有讲话,而是饶有玩味地看着这对兄妹。 说实话,他这个工作挺无聊的,每天也就是负责检查检查别人的证件。 住在他后面的人,他一个也惹不起,每天恭恭敬敬的检查证件,敬礼,抬车杆。 而住在他前面的人,他一个都看不起,天天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语气凶狠,手法粗硬。 生活相当无趣,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机器,就像是在地铁站上负责给乘客刷卡的那个机器。 而现在在自己的面前恰好就生动地上演了一场狗血剧,自己不妨好好欣赏,不要打扰。、 “士兵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进来拿个钱就走?”苗生慧听到了苗顺的喊话。 但是关于要不要走过去,她还是有些迟疑的。 现在太阳快要完全落下,天上没有完全黑,留有一些火红的夕阳挂在天边。 这个要求检查站的士兵干净利落的回绝了。 她在开玩笑,“要是真放你过去的话,你们的事儿不就结束了吗?那自己这出好戏还怎么演下去? 无趣,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好,那我过来。”听到士兵一口回绝,苗生慧有些泄气,但还是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在士兵的面前晃了一眼,士兵也点点头,相当于默许她出去。 苗生慧走到了苗顺面前,当她走到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面前,他突然感到后悔、。 因为他发现哥哥的脸色不完全对,显得过于阴沉,眼神里还有一丝残忍。 “钱在这里,不过只有两千,明天你再来拿,我现在身上就这么多钱。 再回去拿的话已经来不及了。你先拿着这些回去。” “不需要这笔钱,你把那个黑匣子给我就行。”苗顺阴沉沉地说。 “什么黑匣子?” “我妈给你的那个黑匣子。就是那个有点小的,一个方的铁盒子,里面摇晃摇晃还能发出很多响声的,我不信你没有打开看过。 那里面的东西你最好不要动,全部原封不动的装好,交还给我,我就离开。” 苗生慧听了这话完全懵掉了,她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在说些什么。 什么黑匣子,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还什么会咚咚作响,这都哪儿跟哪儿。 苗生慧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没有什么黑匣子,这是两千,你拿好,我要走了。”苗生慧越想越不对劲,在递出钱以后她发现自己的哥哥没有动静,索性她也不打算交钱了,立刻扭头就走。 但没想到自己的手被自己的哥哥狠狠地给夹住了。 “我说了,不把匣子交出来,你走不了。”苗顺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他在手上用力握得苗生慧生疼。 剧痛立刻充斥苗生慧的大脑,她知道自己走出富人区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错误。 自己就不应该相信这些禽兽会有些什么良知与道德,什么黑匣子?只是一个简单的借口而已,他就是想把自己拖回那个地狱。 他就是看不惯自己取得成就,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 自己的生命已经受到了威胁,在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呼救,大声呼救。 “救命,这里有个强盗,他要杀了我,快来人啊!”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6点,街道上的行人并不是很多,苗生慧和苗顺周围则是几乎没有人,唯一听到他呼救的只有在检查站的那个士兵。 士兵听到苗生慧的呼救立刻起了精神,他之前看到这女孩走到一个陌生男子面前,两人略微交谈,但好像聊得不是很投机。 两人的交流几乎要连说带比划,好像是在各说各话,鸡同鸭讲。 “难道说是一个关于富人区天选之女和一个残障人士的爱情故事?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太励志了。” 所以听到了苗生慧大声呼救的士兵第一反应是不信,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居然有人敢在士兵面前当众施暴。 不过苗生慧叫喊的声音多次传来,终于传到他的耳朵里,在看到眼前的男人确实是在对女方动手。 士兵当场发难,举起枪,对准苗顺的耳边,直接开枪,算是震慑。 苗顺听了到枪声,立刻呆在原地,就是这么一迟疑,苗生慧挣脱了束缚。 她立刻头也不回地越过检查站,逃回了富人区。 看到自己的妹妹逃跑,苗顺有些迟疑,然后刚想前进,就看到士兵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对着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他很自然地怂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该死,居然让她跑了。我这做的是什么呀?1分钱没拿到还把她给吓跑了。 这下完了,算是真正的完了。 她果然是想独吞那些财物。 不行,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自己一定要想办法从这个娘们的手上把自己应得的东西给追回来。 那样的话,妈妈的病才有的治,自己也可以改变生活。 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呢?” 苗顺一边苦思冥想一边哀叹着,游荡在莫奈城的平民区内,也不知是不是天注定。 他在四处游荡中看到了一副很显眼的招牌。 使命必达侦探社。 这个听上去有点土气的名称其实是由小翠取的。 在这一整天内,小翠和余允文一直在致力于改造这座小小的侦探社进行改造。 为了防止再次发生之前小翠听到的奇异声响,余允文还特意加固了一下天花板,以保证不会有更多的震动。 不过由于晚餐时间已过,余允文首先把小翠送回丁每,让她好好地吃晚饭以及做好功课,不能懈怠。 自己则回来继续盯守在侦探社里,说实话,也许是出于一点若有若无的希望。 他还真的是很希望自己能在开业的第一天就可以得到一笔生意,因此他决定多待一会。 时间会磨练一个人的耐心,过了很久,余允文都没有看到一个人愿意走进自己的店门。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开办的这个东西不一定会被所有人接受。 大家每天上班就很累了,没有人再愿意搞那么多麻烦的事情。 但是也许自己就能碰到呢,也许自己只需要再努力一点点就可以得到成功呢。 余允文一直都是用这些画大饼自己安慰自己,不过等到现在,余允文也的确是有些麻木了。 不过就在他准备关店的时候,仿佛是命运巧合的安排。 苗顺这个内心焦躁不安的男人就这样跨进了店门,并且开启了余允文的第一桩生意。 第39章 厄运专挑苦命人 看到侦探社的门被打开,原本在心里万马齐喑的余允文,先是愣住,随后就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充斥了全身。 他立刻站了起来,展示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快步走了过去,想要去牵住苗顺的手,将他拉进来。 这一举动把苗顺给吓到了。 “我去,这家伙为什么这么热情?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难道说我走错了? 这是一个黑店?” 苗顺刚想打退堂鼓,随后于余允文的一席话就让他放下了戒备。 “客人,请快坐下,你今天真的是撞了大运了。 今天是本店第一天开张,对于第一单委托,我们都有优惠的费用减免活动,并且我们保证一旦委托没能完成,委托金全额返还。 看在你是第一天来这的份上,那我就不收你的保证金了,来来来,快坐下。 我们好好谈一谈,请问你是有什么委托呢?” 余允文的一些话语让苗顺的心灵短暂地平静了。 “好,这地方我没来错,不过我听他的话,这家店好像还是个新人。 新人的话,会不会没什么业务能力? 而且这种东西会有政府证明吗?政府好像一般不会允许这种组织存在。 随后他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罢了,官不举民不究的,只要有需求,就会有供给。 况且自己真的需要一个侦探来帮自己查点东西。 不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合法。 苗顺的打算是让侦探悄悄跟踪自己的妹妹,查清她的家庭住址。 如果方便的话,直接帮他把那个黑匣子带回来。 就算拿不回来也没有关系,告诉他地址,他自己想办法把它拿回来。 总之现在最重要的是得知自己妹妹的在富人区的住址。 “呃,我想查一个人。 哦,不对,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追查一起盗窃案。” 苗顺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说实话,得给自己的欲望画幅面具。 余允文听了这话,又是一愣。 盗窃这事你应该找警察呀,你找我干嘛? 余允文的内心有一点怀疑,出于对第一桩生意的美好期待,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打算继续听下去。 “啊,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这事应该直接找警察,但是警察不会帮我的。” “为什么?”余允文几乎是脱口而出,事实上,因为自己大哥就是警察的原因,余允文对警察的印象一直都是很好的。 他相信,只要你有冤向警察报告,警察替你查清以后一定会冤有头债有主。 当然余允文也明白,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的大哥一样愿意保护自己。 也许在警察系统里真的会有一两个败类呢。 “他们欺骗了我母亲,骗我母亲去借贷款,我母亲没读过什么书,也不识什么字,就被他们忽悠着,稀里糊涂地借了一大笔贷款。 掏空了整个家当都还不上,最后不得不把母亲嫁过来时的首饰给拿来抵债掉。 这样他们还不满足,他们还要把我们赶出城去,把我们在城内的房子都收走了。 而且那些警察也收受了贿赂,说什么月利率20的的贷款是完全合法的,因为法律规定的月利率不能超过21。 这明明就是胡扯,他们就是欺负我们不懂法。” 说这话时,苗顺表现得义愤填膺,有时还捶胸动足,或者悄悄地抹眼泪,言辞恳切,发人肺腑。 那余允文听了也沉浸其中。 “是啊,这个社会对穷人来说还是太残酷了,这些骗人借高利贷的人都有罪。” “家没有了,我和母亲本来是想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城市生活的,但是就在我们要走的几天前,我看到了母亲的首饰就在那个收债人女儿的胸口上。 那就是我母亲的首饰。”说到这里苗顺不自禁得打了个卡。 余允文以为他是想要制造一点神秘感,但实质上苗顺是单纯地编不下去了,他又没见过黑匣子里面是什么,他只听说有首饰,但首饰有那么多种呢。 黄金项链,钻石项链,玛瑙,戒指都有可能啊。 “呃,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带着的戒指,那就是我妈妈年轻时带着的。 那还是我爸娶她时,亲手为他带上的,但是我父亲不久后就生病去世了,我妈妈一直把那个戒指当做是父亲留给我们最珍贵的东西。 可是他们依然残忍地将它夺走。” 说到这里苗顺已经泣不成声,他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手臂之下,似乎是要掩面而泣。 心中充满正义感的余允文,本来对这个年轻人的贸然闯入还有些怀疑。 在他听完这么一个真情实感,有理有据,戳人肺管子的故事后,他被吸引住了。 “是啊,绳子总挑细处断,厄运总缠苦命人。” 看来自己开办这个侦探社的意愿是对的,应当使用其他方法来主持正义。 “兄弟,不用说了,告诉我,你希望我做些什么?” “是这样的,我也不指望能打官司打赢他们,他们都给警察交了钱。 就算有证据,他们也会销毁掉。”余允文点点头,这点还不超出他的预料。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进入富人区帮我查一下那个女人的住址,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把我妈的首饰给带回来,他们应该都装在一个黑色的匣子里。” 不,你直接告诉我她的住址就可以,我想要直接去见她,我愿意给她打工把首饰赎回来,那个首饰对我母亲来说真的非常重要。 它的意义不是钱可以比拟的。” “好,我明白了,嗯,不过你起码得把那个女的信息告诉我,至少让我知道她长什么样,姓名,出现的地方之类的。 而且你说她住在哪里?” 余允文没有太听清苗顺刚刚说的话。 “她住在富人区。” “富人区,好。”富人区这个答案让余允文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是觉得这个苗顺给他编的这个故事有什么问题。 他是觉得这单生意开局就是个王炸。 “富人区,进入富人区可是需要通行证的,而且富人区的安保相当严密。” 他自己的这次任务会有点困难,不过任务难度倒是不大,就算拿不到那个匣子,跟踪一下那个女的,知道她的住址就可以了,也算是完成雇主的要求。 “行,呃,那我们先留个电话,你现在就有她的一些行踪吗? 或者是照片,至少让我能认出她来。” “这照片啊,照片……“苗顺的眼睛在眼眶里多转了几圈,然后说到。 “照片我现在是没有的,但是我给你大概描述一下她的长相。 她身高大概1米6多一点,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长得有点漂亮,单马尾,看到她时,她穿着护士服,我估计她可能在某家医院工作。 对了,她的右手上有一个痣,右手臂内侧还有一个蝴蝶胎记,如果你可以靠近点看的话,基本就可以认定他了。 我估计在城内有这样胎记的人肯定没有几个。” “这都是非常重要的消息啊。”余允文轻轻微笑,点点头。 他立刻从自己的桌椅下抽出一张纸和一个笔,慢慢记录起来。 苗顺看到以后,内心一阵窃喜,看来眼前的这个傻家伙,已经入了自己的局。 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本事,但是忽悠一个人为自己打工,肯定不是一件坏事。 过了五分钟,余允文放下了笔,他把所有东西都给记了下来,然后抬头就看到了脸上也渐渐浮现出笑容的苗顺。 余允文说到“好,请问你大概希望我多少天出结果?” 这个苗顺在心里悄悄说道。 “这人是不是明知故问啊?还多少天出结果,我恨不得你现在就给我出结果。” 不过苗顺实际上说出来的话是。 “如果可以的话,三天内。 但最长也不要超过一周,我的母亲现在情况不是太好,她的生日快到了,我希望能把她的首饰带回来。 说来也有点惭愧,我居然要把本就属于她的东西拿回来给她做生日礼物,但是这个首饰真的非常重要。” “好的,嗯,但是我还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余允文听完了对方的要求,然后又开始说自己的要求。 “还有什么问题吗?”苗顺问道。 “就是如果我们完成这次委托,我能不能把这件事情记录下来,挂在店里啊。 我希望能拿这些事做一个宣传,也就是证明一下我们这个侦探社……“ 苗顺像是突然醒悟到什么真理一样,懂了,这家伙想拿自己的事情做宣传。 不对,这种事情可以宣传吗? 苗顺立刻瞪大眼睛,用这一种惊异的目光看向余允文。 余允文连忙摆摆手。”不是的,不是的。 只需要有你本人的签名和对事件的大概记录就行了,没有必要多详细。 我也知道这些东西是比较私人的,但是我只是想让宣传比较真实,让人相信就可以了。 实在不行的话,你也不用写名字,留下笔记或者是一个姓就可以了。” “哦,这样啊。” 苗顺长呼一口气,他内心对余允文的不屑更深了。 “这什么屁话呀?还姓?我瞎写一个,谁又能认出来我是谁啊,这玩意儿不会自己写吗?” 想在这里苗顺立刻站了起来,充满感激地握紧余允文的双手,狠狠地握了一握,表示自己激动的心情。 余允文也立刻回应了这份激动,两个男人相视一笑,谜之默契。 然后他们就要谈一谈伤感情的事了,委托费怎么算? “呃,关于费用方面的话,先生,我还没有请教您尊姓大名呢,能说一下您的姓吗?我好称呼。” 苗顺想也没想抛出三个字。 “我姓蔡。” “蔡先生,委托需要我去富人区来处理,但是富人区的通行证还是有点难办的。 所以在委托费方面可能还是要比你预计的稍微高一点。” “高一点点?”苗顺听到这话,脸立刻就拉下来了。 虽然拉得不敢很明显,但是是能看出来的。 谈钱真的伤感情。 “他不会要很多钱?听说去往富人区的通行证官方发的一次起步价就是万字开头的。 万一这家伙一口气要我几万块,那首饰都不一定够这个钱。 那我岂不是白干一趟?” 想到这里苗顺已经起了立刻离开的心思。 不过现在对方还没有露底牌,还是不要胆怯为好。 “那你认为我应该支付多少费用呢?”苗顺把这个问题抛给了余允文,苗顺已经在心底确认了,只要价格超过5000那这事儿就算是吹了。 “您看,我收您,1000块多吗?” “啊,1000块?” “嗯,我知道,这对第一单优惠后的费用确实是有点多了,但是毕竟您的任务要求的是去富人区啊。 一些基础的花费还是不可以避免的,蹲守找人也是比较困难的一件事,所以我还是觉得这个价格应该……” “好1000块就1000块,说定了。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地址或者把黑匣子给我? 哦不,如果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拿到黑匣子后把1000块给你 如果你直接把黑匣子拿给我,我付你2000块,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成交。”苗顺的反应,让余允文大呼过瘾。 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这个高价如此宽容,本来他以为对方还会再砍一砍呢。 所以为什么余允文会开出一个如此低的价格呢,很简单,因为他无知。 他不知道走正规的前往富人区的通道通行证是按上万算的,而在过去,他也有时候会前往富人区,并且也没有掏多少钱。 因为那是他大哥汪家带他去的,汪家身为警察,有自由的在多个区内临时执行任务的权利。 不过这种权利其实并不常发生,有时候富人区内需要进行大扫荡,就会出现警力不够的情况,这时候就需要抽掉平民区的警察。 那么平民区治安如果出现状况怎么办呢? 凉拌,没人在乎。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这种权利是单向的,只能有富人区的警察进入平民区,但平民区的警察并不能随便进入富人区。 大哥汪家有时候会通过职务之便,悄悄地带丁每的孩子们去富人区转一转,看看世界的繁华。 不过他们待的时间不会很久,很多时候甚至只能扒在车窗上快速掠过 第40章 病娇的心意 这个夜注定不平凡,不仅对于余允文来说是这样,对于梁陈喆来说也是这样。 此刻的他正躺在宽敞的病床,百无聊赖地拨弄手上的遥控器,对着眼前在墙壁上的电视开始换台。 “在贫民区25号街内又发生一起人员失踪案,据警方透露,失踪者年龄大概在12岁。 男性,中等身高。最后一次目击是在马路边上玩球,如有线索请联系警方,对于提供重大帮助的人,警方依据情况给予奖励。” 换台。 “未来的三天内,本市都会保持26度~33度之内的高温,全天干燥无雨,烈日当空。 不过在周四,也就是三天后会有一场大雨,甚至会有狂风伴随,请各位市民提前做好防范。” 换台。 “熊大,光头强又来砍树啦。” 换台。 梁陈喆依旧面无表情。 “为什么要换台?这个不挺有意思的吗。”随着一阵银铃般的女声传来。 病房的门被推开,苏嫣然手里端着一盒不知道什么东西,轻盈地走了进来。 看到梁陈喆以后她又轻微地做了一个鬼脸。 “啊?动画而已,我已经很久不看了。” “是吗?” 苏嫣然把盒子放到梁陈喆的病床边,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然后坐在了梁陈喆的床沿。 梁陈喆注意到,就在苏嫣然离开的一个小时内,她还抽空去换了套衣服。 尤其吸引梁陈喆目光的是她换了一套短裙,短裙以下又换上一套黑丝。 正是梁陈喆当时在丁每和苏嫣然见面时她穿的那一套。 “嫣然,你这是?” “亲爱的,你不喜欢动画吗?” “没,也没有不喜欢,只是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了,再相信动画里的那些东西,实在是显得有些幼稚了。” 苏嫣然听了梁陈喆这话,立刻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盯着他,最后把嘴一撅,头一扭,表现出一副:如果你接下来说的话不能让我满意,那么我就不理你了。 梁陈喆自然也看出了苏嫣然的意思。 “我说了什么话,让她不高兴吗?或者说她依旧喜欢动画,所以觉得我会认为她幼稚?” 梁陈喆觉得这实在是无稽之谈,苏嫣然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幼稚的人? 像苏嫣然这样的病娇,把自己爱大胆表现出来,并且死死地绑在自己身边。 这种行为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不过细细想来,好像确实是有些幼稚。 梁陈喆就这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中。 苏嫣然依旧是撅嘴,歪头,然后又悄悄地睁开了眼睛,想看一看梁陈喆的反应。 她多么希望此刻的亲爱的会来哄哄她。 但是梁陈喆这个木鱼脑袋,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他只是在思考,像苏嫣然这样的病娇行为到底能不能算得上幼稚? 实际上梁陈喆这种想法实在是抓不住主要矛盾,但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让自己的爱人开心,当你尝试去解构病娇的行为,并且对此做出一个合乎理性的判断时,你就已经输了。 因为爱这种东西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可能用理性解释清楚的。 就算能解释清楚,也是只有当事人能解释。 看到梁陈喆并没有回应她的意思,苏嫣然有些气馁,她放弃双手叉腰,而是直接伸出手把梁陈喆的手腕给握住。 梁陈喆被惊到了,抬起头安静地看着苏嫣然,苏嫣然也紧盯着梁陈喆,开始读取他的心思。 就在那几秒钟,苏嫣然的心情经历了从期待到愤怒到疑惑再到释然的过程。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他并不是讨厌我,他只是想知道什么事让我难过。 亲爱的,你怎么就这么愚钝呢? 我只是希望你相信动画中的美好感情是存在的。 或者说,我应该换一种方式来让你明白爱吗?” “你对我使用读心了?” 梁陈喆疑惑地问道。 “是啊,苏嫣然也大大方方的,没有任何遮掩地点点头。 梁陈喆长呼一口气,还好自己之前脑子里没有想什么古怪的东西。 “那么你现在都知道我在想什么了,所以你知道我也不是讨厌动画了,只是如果你喜欢的话的话,我也可以尝试着陪你一起去看的。 只要你喜欢就行。”梁陈喆非常诚恳地讲。 “我只是希望你开心。” 可梁陈喆话还没说完,苏嫣然立刻双眼放光,然后就像饿虎扑食一样,直接冲上去抱住了梁陈喆。 她将自己的爱人死死地搂在自己的怀里,梁陈喆没有做反抗,而是同样抱了回去。 两个人互相拥抱,享受彼此的温暖。 “我明白了,亲爱的,看来你不是那种会主动的人啊。 没有关系,这样的话我反而更轻松了。 既然你喜欢被动,那么我一定会满足你的性格。” 苏嫣然在抱住梁陈喆之后睁开眼,在梁陈喆的耳边悄悄讲到。 梁陈喆听了这话,打了一个寒颤。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苏嫣然在讲些什么,苏嫣然把声音压得实在是太低,他只是依稀听到“被动”,“满足”这几个单调的字眼。 在大脑的过度加工下梁陈喆得出了一个离谱的结论。 “苏嫣然,难道她这么快就要……不行啊。我们现在的关系,进展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直接要满足肉体?怎么可以?我心里还有点障碍。” 想到这里,梁陈喆的心跳立刻加速,几乎是在砰砰的跳,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在新鲜血液不断的循环下,梁陈喆的脸开始变得火红,苏嫣然若在此刻摸上去会感觉有些烫。 还好,苏嫣然在此刻并没有再次对梁陈喆读心,不然如果她知道了梁陈喆的想法,说不定会顺水推舟,当场就把事情给办了。 不过那样的话就有点太无趣了,爱情这个东西还是需要多多拉扯的。 一次性就直接把事儿给办完,那不叫爱情,那叫婚姻。 “所以,嫣然,你就要这么一直抱着我吗?” “你不想和我多多贴贴吗?” “嗯,我想的,但是。” “咕噜咕噜。”从梁陈喆的肚子传来一阵声音,这阵声音让梁陈喆感觉非常尴尬,但是他又控制不了。 也难怪,梁陈喆在今天做了半天的检查,下午的时间其实也基本在做检查。 就是这么到处跑,等待,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梁陈喆不明白为什么医院到现在还没有送饭来,但是他也没有敢问。 他觉得可能对方只是有点遗忘了呢,毕竟那么大一家医院,那么多病人,挨个做的话,是需要多花点时间又或者是什么其他安排。 其实这点梁陈喆猜对了,就是有其他的安排,还是苏嫣然特意让苗生慧不要给他送饭的。 \"亲爱的,你很饿吗?” 梁陈喆就听了这话,恨不得把脸埋在被子里,但是在面对苏嫣然殷切的眼神时,他诚实地点了点头。 “啊?那我就没有白来一趟。 来,我给你带饭了。” 梁陈喆在内心惊呼:苏嫣然原来是会做饭的。 梁陈喆的记忆中,虽然小时候两人特别喜欢在河里抓鱼虾,上树掏鸟蛋,抓到手以后就在河边直接找几块石头,找点柴火,直接烤着吃。 不过在他的印象中,苏嫣然对调料似乎有一种天然的迷失感。 一开始没有什么调料,他和苏嫣然在河边一起烤完东西后直接就吃,口味并不好,也只是勉强果腹而已。 但是后来苏嫣然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苏嫣然渐渐地就会带些调料,或者他不知道的香料,甚至是直接带食材来,但是那样的机会很少。 因为不久后两人就中断了联系,中断联系的主要原因就是富人区和平民区的隔离政策。 其实梁陈喆对此并没有太多怨言,他有不少童年的伙伴,但是在大家长大以后,都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各自消失在人海里,或许这一生就永不相见了。 梁陈喆一开始感到很遗憾,但是见得太多后便也看开了。 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离开我,说不定他们会遇到更好的人,更多的机会,我应该替他们高兴。 哦,抱歉,扯远了。 总而言之,在梁陈喆的印象中,苏嫣然在烹饪方面并没有什么建树。 作为一个盐和糖都不能完全分清的烹饪上的异类,苏嫣然带给他的食物口感如何还是需要打个问号。 苏嫣然一脸兴奋,打开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副筷子,然后递给了梁陈喆,并且附赠了一句话。 “快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 完了,这下确定了,确实是苏嫣然的手艺。 梁陈喆定睛一看。“诶,好像也没有多糟糕嘛。” 苏嫣然给他做的好像是一份番茄牛腩饭,整个盒饭外表火红火红的,那是番茄汁浸到米饭里。 牛腩也不少,在其中作为点缀,堆在了米堆的一边。 打开盒子以后,梁陈喆闻到一股香气,非常上头。 “这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啊。”梁陈喆再闻一闻,这股香气几乎要带他直冲云霄。 唾液不自觉的在口中分泌,饥饿的肚子,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 “快尝尝,快尝尝!” 苏嫣然仍旧是一脸期待的表情,将筷子递给梁陈喆。 梁陈喆则接过筷子,娴熟将一块牛腩,往嘴里轻轻地放。 入口的一瞬间,牛腩的香味,番茄的甜味儿,充斥了梁陈喆的口腔,再微微一咬,爆汁,甜美的汁水,伴随着牛腩一起滑向通往梁陈喆的胃的无底深渊。 “这,太好吃了!”梁陈喆再内心不禁大呼,当然他不可能直接叫出来。 但苏嫣然通过读心自然是可以知道这一点的。 得知对象喜欢,苏嫣然感到非常满足。 她歪了歪头,明知故问的她依旧一脸期待地对着梁陈喆说。 “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吃?” “嗯嗯。”梁陈喆不住地点头。 “太好吃了,嫣然,你的手艺真棒,这几乎是我吃过的最香的一份晚饭了。” “嘻嘻,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以后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听了这话,梁陈喆咀嚼的心,短暂停滞了一下。 “天天都做,那也没有必要,至少在两人成为夫妻之后,不,就算是夫妻也不行。” 自己怎么可以心安理得的什么都没有回报,一直享受苏嫣然的给予呢。 自己也应该为苏嫣然下厨,给她露两手,他可不是一个只会接受善意的没良心的人。 在此,梁陈喆在心底暗暗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好好学厨艺,将来有机会和苏嫣然比拼一下,看看谁做的更好。 看到梁陈喆大快朵颐,苏嫣然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 苏嫣然依然热切地看着他,只是不自觉间她的肚子也传来一阵咕噜的声音。 很轻微,但是还是被梁陈喆的耳朵给捕捉到了,梁陈喆立刻停下了碗筷,看着她。 这一下看得苏嫣然有点尴尬。 “亲爱的,看我干嘛,你继续吃就好了。” 梁陈喆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 “你没有吃晚饭吗?” “我,我可以等一会儿再吃的,没事,我等你吃完。” 苏嫣然的话语里充满乐观阳光,和之前在梁陈喆印象中的病娇,强迫症性格截然不同。 但越是这样,越让梁陈喆觉得自己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苏嫣然的服务。 眼看梁陈喆停下了筷子,苏嫣然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注视他。 两人四目相对,就这么呆呆的停了几秒,谁也没说些什么,谁也没有做些什么。 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最终还是由苏嫣然先打破了沉默。 “如果你内心觉得实在过意不去的话,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吃? 反正我这一份做得很多,我估计你也不能完全吃掉。“ 一起吃这个想法在梁陈喆脑子里转来转去。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居然神差鬼使地点了点头。 这个过于亲密的想法毫无疑问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眼看梁陈喆点头同意,苏嫣然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份筷子,像是提前备好的。 她立刻坐上了床,梁陈喆也坐了起来,这样方便他们一起享用那一盒饭。 不过也许是内心还是有一点害羞,两人的吃相都相当文明,不紧不慢,生怕会影响到对方。 过了小一会儿,一盒饭终于被他们给清理干净。 梁陈喆对这一份饭感觉很饱足,在苏嫣然也放下筷子后,梁陈喆本想合上盖子将盒饭放到一边。 但苏嫣然先轻轻地按住了他的手,然后说道。 “亲爱的,别动,你脸上有米粒。” “啊?”梁陈喆有点震惊,自己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吃饭还能把米粒吃到脸上。 自己明明全程不紧不慢啊。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又让梁陈喆陷入对宇宙和生命的大思考。 苏嫣然直接把脸凑了过来,在梁陈喆粘上米粒的脸上,亲吻一下,连带着将梁陈喆脸上的米粒给吃进肚子里。 完成这一套动作后,苏嫣然微笑地擦了擦嘴巴,比出了一个俏皮的剪刀手。 “嘻嘻,大获全胜。” 第41章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看到苏嫣然的兴高采烈,梁陈喆不禁在心底暗问。 自己是不是被她给套路了?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能存于一时,在两人将晚饭彻底结束以后,他们并排躺在了病床上,开始看电视。 遥控器掌握在苏嫣然手上,她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莫奈城的一号电视频道,开始观赏新闻。 梁陈喆则是颇为乖巧地靠在她身边,陪她一起。 “亲爱的。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看着看着,苏嫣然突然问了梁陈喆一句。 “安排啊,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我明天就可以直接出院了。 出院后的话,我想我可以提前做些准备,距离下一次出城也就两三天的时间了。” “你要出城去干什么?很危险的。”苏嫣然听了这话继续追问。 “其实我已经习惯了,而且再危险也得去。 这是生活,也是我身为丁每一份子的责任。” “”那你还记得你对我也负有责任吗?” “我当然记得。”听了这话,梁陈喆立刻警觉起来。 他在脑子里仔细盘算着,苏嫣然又想做些什么? “带我一起去,你答应过我的。 这一次我和你一起去城外看一看。“ 梁陈喆刚想反驳,苏嫣然就堵住了他的嘴,给他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忘记你过去曾说的话。 而且夫妻间还得明算账呢,虽然你终究会成为我家里的一份子,但是在此时此刻我不会允许有任何谎言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且你也应该明白,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你的想法,我都看得见。” 说这话时,苏嫣然的语气有些冰冷,有种老奶奶吓唬小孙子的感觉。 “这也叫做背叛?我是担心你的安全。” 不过关于合约这件事,的确让梁陈喆非常头疼,因为这事儿是白纸黑字写着的。 而自己在经济问题上确实也欠了苏嫣然一大笔钱。 至少这份医药费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背弃约定不仅会对苏嫣然造成巨大的心理上海。 同时也可能会造成一些严重后果,难保眼前的病娇不会对自己的肉体造成伤害。 “好,我们可以一起去,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你要紧紧地跟着我,不能离我太远。 起码5之内的距离,至少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我不是累赘。” “我知道你不是累赘,但是你对外面的环境肯定是没有我熟悉的。 我不希望你受伤。” “好,这可是你说的哟,但是你也要明白,你不允许我离开你的视野,那你也不允许离开我的视野。 如果你敢把我一个人丢在某处,那就不要怪我把你给……” “好,我知道,我知道了。 你放心,我是绝对不喜欢待在你的地下室里的。” “算你识相。”苏嫣然轻松地笑着,脸上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可是你还是没有跟我说,你明天到底有什么安排呢?” “其实我想和你再多待一天,而且是在城里多待一天,就当是在出城前好好放松一下,怎么样? \"放松?我在在医院里这一天已经很放松了,这城里的繁华我基本都见识了个遍。” “不,你没有。你还有很多没有见过的事情。 答应我,我带你去看,绝对带你玩遍整个莫奈城。“ “玩?” “对,就是玩。我们可以创造出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的快乐。 不用去思考那么多,让那一天我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说着说着苏嫣然开始滔滔不绝。 仿佛她已经进入了那个幻想的世界。 至于梁陈喆呢,他想要打断苏嫣然,因为他害怕苏嫣然再想象下去会得出一些可怕的计划。 而就在他犹豫不决,踌躇不定之时,他的手机响了。 梁陈喆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他探过身去,拿到手机。 “是四弟的电话。”想都没想,梁陈喆直接接通手机,然后就听到了余允文非常激动的语气。 “大哥,你猜猜看,我是要跟你说些什么?” 其实余允文表现得如此激动也是很合理的。 对于他来说,今天一整天相当顺利,不仅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计划,还成功地接到了第一单。 而且自己所做的事情也确实是在主持正义,要帮助一个可怜的人追回财产。 就这么一天,多个梦想一次实现,任谁都会有些飘飘然,忘乎所以。 对梁陈喆来说,余允文直接给他打了个谜底,让他感到有点无奈。 我怎么可能知道余允文想说些什么? 不过从他惊喜的语气也能听出来,这肯定是一件好事。 “好,那就顺着他的意思,也没什么好争的。 不妨就猜猜看,让我猜猜,有什么事呢? 哦,对了,四弟今天好像要和大哥一起去取钱和选地。” 哦,这么一想梁陈喆就释然了,看来事办成了。 标准答案已经有了,梁陈喆却不打算一次答出,他打算逗一逗自己这个兴奋的弟弟。 “我猜,难道说你找到女朋友了?” “三哥,没这件事,你再猜猜。” “哦,那我猜猜,难道说你中彩票啦?” “三哥,你认真的吗?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啊,而且彩票这种东西。 我们兄弟三个都发过誓,一辈子都不碰的,你忘记了吗?” “好好好,我记得,只是逗逗你嘛。让我猜猜,那一定是你的侦探社落地了。” “对,是这件事。”听到梁陈喆输出正确答案,余允文更加兴奋,但随后他又觉得有一点不对劲。 对方都知道了,那自己这个惊喜看上去好像也没有那么惊喜了。 本来他还想着要不要让大哥再猜一猜自己有没有接到第一单生意,但仅仅过了一秒钟,余允文就把这个方案给否了。 别再这样折磨三哥啦,而且自己打电话来也不是单纯的为了分享喜悦,自己确实是有事儿想要到三哥的帮助。 这件事就是进入富人区。 “三哥,我有个事儿想让你帮忙办一下。 “说,都是家人,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 “是这样的,三哥,我接到了一单生意。 但是工作地点却要求在富人区,就是我希望你能不能帮我进来啊!” “进入富人区。”梁陈喆听了这话顿觉有些头疼。 倒不是客观难度有多大,其实只要梁陈喆愿意拉下脸,拜托一下苏嫣然,苏嫣然大概率也不会拒绝他。 帮他搞个临时通行证也是轻轻松松的事,但是梁陈喆总觉得有些不对。 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依赖苏嫣然了,其实这也很好理解,毕竟苏嫣然在富人区也算是有一点话语权。 想做什么事都靠她,那肯定能轻松不少。 但是这样的依赖终归是不太好的,梁陈喆一直希望自己可以独立自主地做事。 他认为苏嫣然也绝对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只会吃软饭的宠物。 当然苏嫣然究竟是不是这样想的,那可能还需要打一个问号。 因此在思索再三后,梁陈喆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结论,他想要回绝余允文的请求。 但是余允文来请求自己,想必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呢? 梁陈喆想不通。 余允文在电话那头迟迟听不到三哥的回复,他也知道三哥心里必然在纠结。 他也大概能猜到三哥帮助自己进入富人区的方法大概率是请求苏嫣然出面。 他不太清楚三哥和苏嫣然的详细关系,但他隐约能猜到三哥心里的忧虑。 “如果你觉得这事儿很难办的话,可以去申请劳务派遣啊。” “啊?”就在梁陈喆和余允文同时在电话的两头陷入沉默时,苏嫣然说话了。 她转头,仍然是一脸笑意地看着梁陈喆,双眼微微发红,显然她再一次使用了读心。 不过在这一刻梁陈喆来不及去思考苏嫣然的想法了,他下意识地问道。 “劳务派遣?劳务派遣是什么?” “劳务派遣啊。” 苏嫣然侧过身来开始为梁陈喆详细讲解,当然她的讲解,电话那头的余允文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所谓劳务派遣就是由富人区的人指定,要求其他区的部分人员提供劳动帮助。 在这个过程中,被派遣的人可以得到一张临时的身份证明。 当然想要获得这份身份证明,要求指派劳务人员的富人区成员还必须出面为前者担保。 一旦出现了什么意外事故,两人同法连坐。 不过这个东西是需要审批的,一般来说,审批时长不会超过12个小时。” 苏嫣然详细地为两人介绍了劳务派遣的规定,这倒是给余允文提供了一点思路。 “劳务派遣,也就是说我需要找一个人来雇佣我是吗? 可是这也不完全有效啊,如果我还要忙着工作,那还要怎么完成调查?” “这种劳务派遣不一定非要直接去找当事人,有时候一些企业也会在网上提前挂好招牌,算是公开招募临时工。 虽然人数不多,但绝对是有个机会。 你可以让你弟弟去关注一下。 我记得像我们这个医院偶尔需要运送一些物资,开车的司机好像就是劳务派遣来的。” 不过这下通行证应该是由企业担保的,而不是由个人。 但是我必须要说明的是,劳务派遣的工资并不高,甚至比一般的同行价格还要低,而且个人的履历也是要经过审查的,不是谁都可以去的。 “好,我知道了。 哥,我先挂了。” 没有等梁陈喆反应过来,余允文就急匆匆地挂掉了电话。 对余允文来说,他打算立刻去富人区门口查找,看看怎么样才能真到一个职位。 当然他也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这个劳务派遣上。 他打算过会儿再给自己的大哥打个电话,讨论讨论有没有办法混进富人区。 如果汪家知道了他这个想法,想必只能一脸无奈地告诉他。 “四弟,你别闹了。” 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的挂机声,梁陈喆把手机放下,重新放到了床头柜上,再次安稳地躺下。 看到他这模样,苏嫣然也关掉了电视,熟练地躺在他旁边。 两人这下算是同床共枕了。 “所以说好了。明天有你陪着我,我们一起在城里好好玩一玩。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办出院手续,而现在我们就好好的休息。” 说完这句话,苏嫣然嘿嘿一笑,关掉了灯。 “哦,看来这事情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 不过,也没有关系。 第一次嘛,万事开头难,我肯定能找到方法的。” 余允文知道这事儿没有这么简单,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如此放弃。 气馁尚且不存在他的词典里。 他关上了使命必达侦探社的店门,打算回到丁每好好睡一觉,然后紧接着开始他的作战计划。 这一夜对丁每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平静且美好的。 他们都怀揣着新的希望走向明天。 但是苗氏姐弟来说,这个夜晚并不好过,别说他们能不能睡着了,就算睡着了,晚上的噩梦估计也停不下来。 苗顺走出莫奈城,士兵还是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份证件,确定了他并没有莫奈城的一般居民身份证。 那也就是说他只是一个在贫民区讨生活的无业游民。 贫民区的布置很乱,但是对苗顺来说这条路他已走了千百遍,哪怕风景人文不断转变,但他从未迷路。 苗顺几乎是凭借着直觉,走回了自己的家,一个矮小的窝棚。 进去以后,这里面有一张床,一个小柜子,柜子上面可以放杂物,柜子里面也可以放,而现在他们都是空的。 除了这个柜子外,还有一张床和一个小炉子,那炉子下面是用石头砌的,里面可以放点柴火,上面放了一个盆。 盆上留着一个并不完全相配的,稍大一点的盖子。 床上则躺着她的母亲,一个身患重病全身无力的老女人。 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l老女人咳嗽两声,用虚弱地语气问道。 “是生慧,是生慧回来了吗?“ “没有,我妹妹她没有回来。”苗胜听了这话,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他没好气地回答他的母亲。 “只有你的儿子回来了,我真不明白,我妹妹到底哪里比我好。” “你妹妹是个读书人,她是有文凭的。她是个很好的医生,他……” “得了,得了。 还文凭,哼,是我们省吃俭用,给她钱去上学,她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一个白眼狼罢了,发了迹也不愿意回来,拿了钱也不思回报。” “你不能这么说他,她不管怎么说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他是你的妹妹。” “不是亲的,我才是你的亲儿子。” 听到这话,老女人的咳嗽越来越重了。” 感受到母亲的异样,苗顺立刻环望四周,从他们仅剩的那个盆里想找到一点水来,那自然是没有。 “妈,你渴吗?你如果渴的话,我现在去河边给你烧一点水喝。” “逆子,你这个逆子。” “老东西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听着这话苗顺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他直接将盆丢到了一边。 “逆子,逆子。”老女人的话依旧没有停下。 第42章 新教 ipaoshuba.com 苗顺和他母亲的关系并不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烦躁的心情一直没有饶过他。 哪怕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那股厌恶感迟迟没有离开。 这其中也许是贫穷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也不仅是苗顺,苗生慧现在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神色匆匆地走出医院,通过富人区与平民区的边界,想要往家的方向赶。 是的,她的家其实并不在富人区。 也许是出身底层的原因,苗生慧在财富观念上一般是能省则省。 这倒不一定是为了把钱省给别人,只是她穷怕了,所以尽量会把钱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她此次回家除了想要安抚心情外,第二件事就是他哥哥跟她讲的话,她一直没有忘记掉。 就是那件关于黑匣子的事儿。 “我记得。妈妈给过我一个盒子,是用布包着的,但是那里面装的是吃的,而且也没有用的上,所以我就没有动啊。 我记得那玩意儿还有点沉,难道说里面真的有?” 想到这里,苗生慧没有再想下去,其实她也大概清楚自己的母亲状况是一天不如一天。 在贫民区,人均寿命相当糟糕。 因为没有清洁用水,没有基础医疗,甚至没有最基本的安保。 死亡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生活在这样的地方,人的平均寿命怎么可能高? 哥哥还一直告诉她自己不是亲生的,只不过是被捡来的,在她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她的内心是无比悲哀的。 她偶尔有一次幸运地参加了云霄在贫民区为大众组织的演讲。 云霄在演讲中表明了女性要做独立的女性,不能够成为他人的附庸。 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成为这个社会坚实的一份子,至少可以独立养活自己。 其实这一次演讲对云霄来说也只是千千万万次演讲中的一次而已。 在贫民区这种地方,大多数人都忙着为生计而奔波,没什么人闲着能听她的演讲。 大多数人也就是听完以后当个热闹看一看,随后还有柴米油盐的事呢,谁在乎什么独立不独立的。 “只要有富老板包养我,当宠物我也愿意啊。” 这可能才是大多数贫民区人的心态。 但是苗生慧偏偏不是这一类人,虽然就事实而言,她与其他人并无区别,但是她的心理不一样。 她觉得自己在其中付出努力了,虽然她仍然依靠了别人,但这只是一时的。 假以时日,自己学的技术自然可以在富人区立足,不过她也不清楚这个假以时日要假多久。 谁知道自己的母亲能不能看得到? 苗顺生不希望母亲出任何意外,但是她又害怕回去。 她害怕回去以后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令人纠结的问题。 也许是陷入这种焦虑的思考,导致她根本没精神看路。 事实证明,无论脑子里有多少想法,留一部分脑力在当前总没有坏处。 猝不及防中,苗生慧一头闷地直接撞向了一个路人。 那路人是个裸露半身,右手还拿着个酒瓶子,眼神迷离,较为肥硕的醉鬼。 这下苗生慧可谓是撞上大麻烦了。 “你他妈敢撞老子,我在家被老婆骂,在外面被老板骂,现在走个路,还要他妈的被你这种小虾米拿捏。奶奶的!找死是你?” 醉鬼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拎住了苗生慧的脖领子,右手拿出酒瓶,需要往苗生慧的脑袋上砸,似乎不给她开两个口绝不罢休。 喝醉的人往往不会有那么多的是非观,苗生慧在无限恐惧中,眼看酒瓶子已砸过来。 她来不及躲避,只能迅速拿手往上挡住,酒瓶子砸在她的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苗生慧忍住了没有叫,以免再次刺激这个酒鬼。 可惜,对于这位柔弱的女生来说,这个醉鬼的酒瓶子的杀伤力已然非常的高。 女士的手臂很快就红色转变为紫色,刺心的疼痛逐步传来。 “对不起,大哥,我只是路过,抱歉,对不起。“ 苗生慧没有反抗,她想着通过道歉来让对方手下留情。 但是这里可是平民区,而且他面对的可是个酒鬼啊。 酒鬼根本不听她分辩,看到自己的攻击居然被这女人的手臂挡下了,他更是恼羞成怒。 酒鬼再次扬起手臂,还要再砸下去,这下必然要把她的脑袋给砸出血。 至于会不会砸死人,砸死人要不要坐牢,他对此不再关心。 眼看酒瓶子砸过来,苗生慧知道,这下自己是没法躲了。 在恐惧中她做出了本能的反应,闭上眼睛,身体僵直在那里。 等过了几秒以后,那瓶子终究是没有砸下来。 苗生慧再睁开看,酒鬼那攥着瓶子的手被另一只手给抓住。 随后酒鬼想要转身辱骂这个不开眼的家伙,随即一个拳头直接砸到他眼睛上。 这一下给他打得眼冒金星,稍微有些清醒了。 “警官,对不起,我没看到你啊。”酒鬼看到眼前人的制服,还想狡辩一下。 秦辉没有做任何的迟疑,反手一个过肩摔,让醉汉的后背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这下醉汉的醉意和酒瓶子一并给它摔碎,摔到了地上,一片片的,看上去有点难清理。 秦辉的这一动作很帅,但是他也做出了一个并不完全正确的决定,就是让一个刚刚酒足饭饱的醉汉挨了一下过肩摔, 那醉汉胃部的翻涌自然无法遏制,摔倒在地上的他精神还没恢复,一股呕吐的欲望瞬间诞生。 “呕。”一股恶心的呕吐物从酒鬼的嘴里缓缓流出。 苗生慧立刻调转头,不想看到醉汉,秦辉也表现出一脸厌恶的样子。 他走到一旁,拍拍手,试图把身上沾染的那股酒气给拍散掉。 “你没事,女士?”眼看苗生慧还没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秦辉还是打算先询问一下被害者的状况。 “我没事,谢谢你。” “哦,那就好,抱歉,女士,让你受惊吓了。” “你,现在,呃我们很快会派人来处理他的。 如果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报备的话,可以现在跟我一起去警局。” “哦,不,我没有什么事情,我马上就回家了。” “好,那随你。”秦辉点点头,随后从口袋里掏出对讲机说道。 “老大,我这里抓到一个闹事的醉汉,现在整个人躺在这里不省人事啊,真的恶心。 能不能再派一个人过来,和我一起把他扛走,他这个体型,我大概率一个人搬不动他。” 电话那一头传来汪家的声音,好,不过现在其他组员都已经出去执行任务了。 我很快就过来,把你的地址发给我。 “好的,老大。”秦辉关闭对讲机,再次抬头,苗生慧已经不见踪影。 等待的过程还是很无聊的,眼前的这个酒鬼还没有彻底清醒,倒是开始巴拉巴拉的吐几个字,不知道是不是被呕吐给呛着了。 (啊,算了,详细场面我就不写了,太恶心了。) 秦辉尽量让自己不要去观看醉汉的状况,而是把目光都放在周围的人文环境。 此刻已经到晚上7点,基本快过了晚饭时间,街上的行人不多。 不过在远处秦辉依稀看到了有一排人,正在浩浩荡荡地前进。 这一排人像是提前组织好的,走起步来整齐划一。 他们穿的衣服也有点不太符合当下的潮流,毕竟现在是夏季,虽然是在晚上,但气温也没有多凉。 这些人居然个个穿袍子,活像一群中世纪的巫师,还好秦辉不知道是什么是中世纪,不然他一定会冲上去把他们所做的事儿给搜查的一干二净。 事实上,这批人严格来说是教徒,他们都是新教的成员。 这个教派就叫新教,目前只在莫奈城传播。 他们有自己的唯一真神,主。 他们在贫民窟和平民区的部分人群间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这个教派,它讲求大家和平共处,互相帮助,控制欲望,然后就可以脱离世俗的烦恼,在来世成为人上人。 这个教派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是吸收到了种姓制度的优势,又混杂了基督教的一点仪式感。 例如此刻这群穿袍子的新教人员正整齐划一地前往莫奈城的一家新教教会。 其实他们的人数也不多,总共加起来一个队伍里也就十几个人。 不过在晚上这些人的出现还是显得异常扎眼,尤其是他们怪异的服装,炯炯有神的眼神,以及一边走路一边在嘴里碎碎念的行为,看上去确实有那么些跳大神的意味。 他们走入教堂,这个教堂并没有多大,但是足够容纳下100多个教徒。 整个教堂分为两部分,前半部分是给教徒以及神职人员工作的地方。 教徒们偶尔会整齐划一,提前约好一起来到教堂的大厅,在神的注视下陪同教职人员一起做祈祷,一起分享自己的故事,常常还可以来领一顿圣餐。 圣餐这部分当然也不是每家新教堂都有的啦,例如在贫民窟也有教堂,但是那家教堂的圣餐供应就比较有限,原因也很好想象。 毕竟贫民区那么多人呢,一个教堂要是给所有人都供应食物,肯定会把教堂给吃垮的。 不过在贫民区的话,情况稍好一点,教堂的数量稍多一些,教徒的数量则显得正好。 因此圣餐的供应还算是比较频繁,这一次也不例外,由教士们负责分发食物。 教徒们领完食物后,自己选择位置就坐,这个倒没有什么约束。 坐好以后他们还不能开吃,要等到神父结束发言后,他们才能开始享用神餐。 这位神父姓曹,我们姑且称他为曹神父。 在整个教堂的前半部分,曹神父站在位于中央的讲台上。 讲台上放着他今晚要念的稿子,标题是《通往天堂的路》。 至于教堂的后半部分,那是神父以及众教士的宿舍,休息间哦,当然还包括厨房和厕所。 “主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他用和谐的秩序规划了万物的规则。 所有违背规则的人,主并不会直接惩罚于他,而是要让他吃下自己种下的恶果。 在过去,我们的祖先曾经一次又一次地背弃主的恩惠。 转而投奔恶魔的怀抱,多么令人遗憾,恶魔终究是恶魔,它看似会满足你的欲望,但随后他便要夺走你的一切。 那场陨石便是恶魔撕毁协议,欺辱世人的标志。 但主仍然是仁慈的,虽然它的子民背弃了他,但是他却从未放弃他的子民,这也就是我们能够存活至今的原因。 如今主再次向我们释放了他的善意,我们应当回馈并执行主的意识。 这个过程便是我们重铸天堂的过程,这是主所期望的,也是我们所期望的。 曹神父一直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周围的教士也站在那里,站在那些教徒旁静静地听。 这倒不像是听校长,听老师们演讲,大家不会鼓掌,只以静谧来展现自己的内心。 在这个宽敞的大厅中,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回响传播,一句句文字会像烙印一样留在这些教员,教士的心里。 终于,曹神父的演讲结束了,他朝底下的教士微微一笑,轻轻点头,大家便开始快速用餐。 教堂提供的食物谈不上多丰盛,但绝对是一顿能让大家饱足的餐饭。 而且也不要误会,教堂是允许食用肉的,对教徒来说食用肉并没有什么问题,他们的教义中支持帮助受刑罚的灵魂走入轮回。 在他们的眼里,那些畜生基本上都是前世犯下大罪的人,所以这辈子才会成为猪牛马羊来赎清自己的罪孽。 杀死这些动物反而是提早帮他们解脱。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事实上,在富人区医院不久下班的谢医生也对此表示怀疑。 他觉得这个理论有逻辑问题,他认为曹神父可能只是单纯地想要吃肉才这么说。 直到现在他也是这么想的。 而现在,谢医生正加紧脚步,赶忙往先前他们会议中已经约定的位置赶路。 他正目标走向一个公共厕所。 第43章 搞点事故 是的,这也许在旁人耳朵里听起来相当的不可思议。 在莫奈城这么一个弱肉强食,毫无怜悯的悲哀社会中,除了富人区,在平民区里居然有公共厕所这种基础设施? 实际上呢还是有的,说起这事儿还要谢谢宋氏父子的竞争对手,王萨德先生。 同样出于竞选议员的目的,也同样是为了拉票。 相比于宋勇这个喜欢到处演讲,露脸的人。 王萨德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也就是搞搞基础设施,多做事,少说话,尽量给自己打造一种悲天悯人,但是不沾名利且充满闲情雅致的高人形象。 这算是在物欲横流的竞争者中盛开了一朵白莲花,至少在那些支持他的人眼里,他就是一朵白莲花。 说回来,那么谢医生眼前这个厕所自然就是王萨德不久前的杰作。 不得不说,这笔钱花的还算是值的。 南来北往的人们通常都会有三急的需求,对于的厕所也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而且厕所的意义可能不止在于解手,至少对谢医生来说,厕所是个藏东西,转交东西的好地方。 谢医生走进公厕,首先进入的是洗手间。 头顶上的灯微微亮,吸引了不少小飞虫。 那些小飞虫扑腾扑腾翅膀,绕着灯,一圈又一圈地飞,毫不疲倦。 偶尔看到生人来了,短暂做鸟兽散,然后又迅速得聚拢在微弱的灯光旁。 有时又像一圈圈轰炸机,朝路过的无辜行人俯冲而来,撞到人的鼻子和眼睛上,相当令人难受。 谢医生捂住口鼻,走进了男卫生间,随后他就开始一间又一间的进入厕所隔间。 每进入一个隔间,他便要在用于储水的水箱前驻足,费大力气把水箱的盖子打开。 这种行为相当的不文明,又容易造成设备损坏,又容易制造过量的噪音。 可此刻的谢医生,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欲望,属于他的奖励近在咫尺,他恨不得将这里的一切翻个底朝天。 他翻开了第一个水箱,往里面搅和搅和,啥也没有。 于是他走进第二个隔间,打开水箱,搅和搅和,还是没有。 他走向了第三个隔间,不对,那第三个隔间是关上门的。 谢医生敲了敲门。 “谁呀?有病是吗?”隔间里传出来一个愤怒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显然谁都不愿意在这种时刻被人打扰。 谢医生索性绕过第三个隔间,又进入第四个隔间,摸索摸索。 终于让他找着了。 在水箱里,有人放了一个小小的瓶子。 瓶子被一个塑料袋包裹着,那个塑料袋的密封线还不错,居然一滴水都没有和瓶身接触。 谢医生麻利地撕开了袋子,拿出那个小小的瓶子。 这瓶子的大小也就跟一根食指差不多,里面装着的是一种纯蓝色的液体。 如果是一个刚刚接触化学的学生,看到这个瓶子,很可能会把它和硫酸铜溶液联系在一起,哪怕它们之间其实毫无关系。 谢医生迫不及待地打开瓶盖,将瓶子放到自己的鼻孔下面,深深地嗅了一嗅。 这就是鲨鱼答应给他们的奖励,而就是这份奖励让他一直魂牵梦绕,心神不宁。 也正是这份奖励,可以压制他所有的副作用,避免自己做出一些无法收场的事情。 他毫不犹豫地将这小瓶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随后将盖子扔进了马桶里,直接冲水,消灭所有的痕迹。 这一番波折,彻底把隔间的人给激怒了。 在隔壁如厕的是个壮汉,他在解决完自己的事情后,还是先去清洗了一下手,保证干净。 然后就怒气冲冲地跑到了谢医生所在的隔间,用自己硕大的拳头狠狠地敲击着门。 “里面的人给我滚出来,是不是你?这些在那里敲敲敲。 你给我出来,我跟你好好理论理论。“ 他本以为里面躲着那家伙,听了自己这么一声吼,以及感受到自己的怒气以后,多半会害怕地躲在里面。 但是在他的拳头还没来得及敲第二次门,谢医生就把门打开,一脸微笑地看着他,有种不知名的嘲讽。 看见对方主动开门,壮汉心里也是有点震惊,他以为对方是什么不好惹的人物,至少像自己一样是个敢拼命的主。 但看到之前敢惹怒自己的家伙,不过是个瘦削的医生打扮的人。 那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毕竟对方打不过自己,而且这事儿也确实是对方有错在先,自己揍他一顿,也算是维护公共秩序。 这下情理,法理自己都占到了。 “是不是就是你?直接在那里敲敲敲,不知道这样会打扰到别人吗? 这么没有家教,你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 亏你还穿得人模狗样。” 谢医生依旧微笑地看着他,他感觉到药力在自己的身体里发挥作用,但是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你怎么不讲话?是不是个哑巴?我告诉你,就算你今天沉默,这顿揍你也吃定了。“ 看到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壮汉感觉自己被羞辱,这下没什么好说的,不揍眼前的这个小丑一顿,这个小丑估计是不会长记性的。 壮汉在心里想着,拳头随即就击打出去。 那晚的月亮格外的阴暗,公厕外再没有经过第二个行人。 “我是在一个月前皈依我主的。 我成绩不太好,父母总说我不努力。 但我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根本就不够用。 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是那个学习的料。 我很烦恼,然后曹神父就遇见了我,他向我解释了我苦恼的原因以及解决的方法。 在我调整了一切后,我的成绩果然越来越好了,这一定是主知道了我的虔诚祈祷,也知道了我的努力,所以决定降下福报于我。 我今后会努力,让我周边的人都一起听从主的召唤。” “谢谢你的发言,谢谢!看站在教堂上的一个青少年红着脸讲完了自己的经历。 曹神父一边鼓掌一边走到他的背后,台下的听众也纷纷鼓掌,替他们的同胞高兴。 “请回。”曹神父为那个少年指了一条路,少年转过头来朝神父双手合十,做祈祷状,轻轻拜了一下,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谢谢这位孩子的发言,他说的没有错。 主是可以看到任何人的努力的,皈依我主者,必将得到主的祝福。 那些背弃我主的人,主也不会降罪于他们。 但他们也就因此丧失了得到主仁慈的机会。 刚刚那个孩子讲得非常好,分享自己的故事,解开自己的心结,这就是主想看到的。 在这里,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主将我们联系在一起,帮助我们一起迎接未来。 那么今天的祷告就到此结束,各位还请回到你们的住处。“ 到了最后,曹神父还面对着所有的听众,双手合十,微微鞠躬。 所有的听众也学着他的模样,对着他微微鞠躬。 最后有条不紊,各个排队,整齐划一的离开了教堂,只剩下几个教士开始打扫卫生。 他们往过道洒些水,然后再拿抹布拖把或者是给门里门外擦一擦,1把那些污秽都用抹布擦掉。 完成这些工作后,所有的教士也会离开。 这个教堂只有神父一人居住,眼看今晚的结束,曹神父整理整理稿子,把它夹在腋下,默默地走向了教堂的后半部分。 他要开始整理一天的资料。 “伙食,采购花费2853块7毛。比上个月还多了些呢,倒也正常。 毕竟这几天来参拜的教徒越来越多了。 让我看看这些又是哪些人的入教申请? 想要求得发财秘籍,所以入教,驳回。 不诚心向主者出,主也不会诚心向他。 为治愈家人的病而入教,驳回,自己不予努力,就想获得主的仁慈,怎么可能? 一旦感染上恶魔的气息,那便是永远无法洗刷的。 想要找个伴侣,所以入教,这。啊? 主不否定欲望,但是这种事情,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要去污染主的信徒,这是不能接受的。驳回。” 眼看递过来的一份又一份入教声明,一个比一个离谱,曹神父相当头疼。 这可不像是在贫民窟,平民区的人做事目的性要强的太多,各种欲望也比较明确,不如贫民窟的人简单。 解释起来就是,在一张空白的纸上作画,要比在一张已经打完了线稿的纸上作画容易很多。 因为曹神父想要把这张画画成自己的画,而不是画成别人的。 就在曹神父孜孜不倦又时常唉声叹气地处理入教申请时,一个教士打开了他房间的门,探出头说道。 “神父先生,有人想见你,他说是你的朋友,他说他姓侯。” 说完这话教士静静地待在那里,等候命令。 “最近有姓侯的人入教吗?不太对,是猴子,怎么了?难道说他没有领到奖励?那也不应该呀。” 神父百思不得其解,但随后还是点点头。 “好,你让他进来。 带他到我这里来。” “好的。”教士关上门。 “这位先生,神父同意见你了,请跟我来。” “谢谢你带路了。”被教士引入教堂的客人行为比较放肆。 教士的心理有点疑惑,在曹神父的日常生活中,他见过神父和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的人交往。 几次让他比较有印象的,一个姓王的,那个人穿的衣服有点挺贵,旁边还有不少侍从。 车队把教堂的门口都给堵住了,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但是在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中,他偏偏不记得曹神父和医生有什么交往。 医生好像都不是很喜欢新教,他们说新教搞那一套是唯心主义,是迷信,根本救治不了任何人。 当然对于这些话,教士从来都是当蚊子叫,虽然很烦人,但是要无视掉。 曹神父看到了进来的人,他先是微微一震,然后立刻恢复了镇定。 他抬起手示意让教士先出去,留下他们两个人谈话,教士也忠诚地执行了他的命令。 那人走了进来,大大方方的,没有任何的礼仪,也没有任何的问候,甚至连曹神父想要站起来和他握手,他都无视了。 他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曹神父与他就隔了一张桌子,距离还不超过15。 “老曹,帮我办个事儿呗。”那男人坐下来后,开门见山,也咧开嘴,一边笑着,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得意。 “什么事?”曹神父没有直接回答,而谨慎地询问前后因果。 “就是你有没有领到那个东西啊?如果你领了的话,能不能给我分一点儿。 我那个不小心给我打碎了,你知道我这个月有点急哦。” “不行。”神父当机立断,拒绝了他。 “什么?不行?”那男人听了这话,立刻挺直腰杆,表情也夸张地从得意变成了惊讶,好似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哎呀,老曹,我说你这样子就没有意思了。 咱都是朋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将来还要做很多事呢,对。 你搞得我们这么尴尬,有什么……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神父的眼神变得冰冷。 “主只会眷顾那些心灵纯洁的人,你谎话连篇,不可能也不配得到我的帮助。” “啊?你这么讲的话,那就没意思了。 如果这样的话,让我猜猜,你觉得从你的教堂门口到你房间这里。 如果拿人头摆满的话,大概要摆多少个?才能排到你的脚下呢。” 男人说话越来越嚣张,剩下的字眼儿基本上全是明里暗里的威胁。 当然口头威胁还不够,他还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那玩意儿还沾了点血,曹神父只是瞟了一眼就明白。 眼前的疯子从怀里掏出两个眼球,摆在了桌子上。 显然他没有把这里当做一个圣洁的地方,或者说,他看所有人像是在看猎物。 “我在这里和你谈话是因为我们共事。 但是你不要把我对你的礼貌当做是我的软弱。 如果你敢在我这里放肆,那么我会保证你不会完整地走出去。” “你敢威胁我?”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 面对对方的挑衅,曹神父毫不退让,他的眼睛开始微微发红。 身为异能者,他正在调用自己的能力,只要他想,下一秒对方的思维就会受到自己的入侵。 气氛在此刻达到了一触即发,剑拔弩张的结果。 第44章 第二人格 在此时,曹神父和谢医生都死死地盯住对方。 一旦对方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一场决斗必不可免。 但结果是这场决斗终究没有发生。 在两人都屏息凝神地等待对方的下一步行动时,谢医生先放松下来。 他又重新坐回了他的椅子上,表现的温柔和顺从,与之前张扬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噗嗤的笑了。 “哈哈,老曹,瞧你这话说的,我像是那种会喜欢惹是生非的人吗? 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曹神父知道对方说这话显然是已经知难而退,他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至少在自己家里打起架来,不是那么好收场的,就算要打也要在外面打。 这些也都是曹神父心里的想法,为了维持面子上的和谐,他也缓缓地坐了下去,勉强挤出了一点微笑。 “所以你到底碰上什么麻烦了,非要来找我。” 谢医生这时候又开始装模作样,他把眼神投向这个房间的其他方向,就是没有回应曹神父之前说的话。 然后他又开始若无其事地摸自己的胡子,那浅浅的胡子根本不禁摸,谢医生粗壮的手指根本捏不住它们。 “你没有什么事的话,就离开。 我还很忙,而且我这里不欢迎那些不礼貌的客人。 主是有尊严的,我会坚定地维护他的尊严。” 说完曹神父的眼睛再次由平常色转向红色,只是短短一瞬,谢医生打了个冷颤。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突然震荡一下,显然曹神父用他的异能,给自己来了个小小的提醒。 警告他,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如同隔着天堑。 也许在拳脚功夫上,曹神父手无缚鸡之力,但只要他想,他可以通过异能让任何人陷入思维的死角,直接丧失一切思考能力。 甚至让大脑丧失调控所有生命系统机会,直接控制人的思维中枢,这要比大多数物理上的杀人武器要高效得多。 就在曹神父发出警告后,谢医生瘫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像是当场睡了一觉。 随后他又迅速清醒,清醒后的他一脸疑惑地看向曹神父。 显然曹神父最后跟他说了几个字儿,谢医生根本没听到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像是个新生的婴儿一样,对眼前的一切充满好奇。 “老曹啊,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在我家?啊,不对。 我好像没回去,还是说你怎么把我绑架过来的?” 谢医生又恢复了之前文质彬彬的形象,他一本正经地询问曹神父自己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 曹神父应对他的只有满脸的问号。 “这种事情你问我,明明是你吵到我这里来,还在那里对我发出威胁。 好我懂了,你一定是提前使用了组织上发给你的奖励。 一个无法控制欲望的人,最后终将被欲望吞噬。 这是主会留给他们的最合适的结局。” 不过既然自己的同僚恢复了神智,曹神父还是安心地坐了下来,跟他好好解释了一番。 “啊,是这样吗? 嗯。抱歉,鳄鱼,我只是,我当时没有控制住,你知道吗? 我就是觉得那个东西,我一饮而尽,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种事儿你以前发生过吗?”曹神父询问。 “也许发生过,但是他一直都是在我比较困倦后才出现的,他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有时候回到家里会发现家里多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 甚至身体上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沾上的伤? 一定是奖励的问题,他让我对异能的控制失控了。” “与其是它让你的异能失控了,不如说是你贪心太多。 奖励怎么可以一次性喝完? 为了保持病毒和你身体免疫系统的平衡。 组织这一次给你准备了一个月的量,你居然一天内就喝完,也难怪会出现这种事情。 现在你能不能回想一下?你来找我是有事情的。 你到底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而且你最好跟我解释解释,你往我桌子上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桌子上? ” 谢医生仔细回想。 大脑的记忆里一片空白,和过去一样,每次他的第二人格出现时,他的自主意识就被剥夺了。 对于他的第二人格在晚上做了些什么,他完全不清楚,那段记忆已是被删除了。 不过凭直觉,他也能感受到第二人格大概不会做些好的事儿。 “但愿和杀人放火无关。至于桌子上的这个。” 谢医生把桌子上那两个圆圆的,粘了点血的东西拿起来,贴近看了看。 “玩意儿还挺有弹性,捏在手里软软的。”谢医生仔细检查后终于确定,那确实是人的眼球,而且好像还是现摘的。 这下谢医生明白自己闯下了大祸,虽然自己的第二人格在过去大概率也做过不少坏事。 但是警察没有一次抓住过他,他的第二人格在处理犯罪这件事情上做的还算比较优秀。 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又或者说他作案的地点比较特殊,就例如在贫民窟。 在那种人命如草芥的地方,无论是居民失踪或者是意外身亡,除了当事人有关的人以外,大概没有人会去担心事件的原委。 就在谢医生对着眼前的那两个眼珠愁眉苦脸时,曹神父已经没有了耐心,他决定让眼前的这个同僚赶紧离开。 之前曹神父允许谢医生进来,就仅仅是因为同僚之情,或者是以为对方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与自己交流。 不然的话,曹神父还是不太喜欢自己的生活受到打扰,而且对方的态度还令他非常不满意。 “你搞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教堂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不允许那么多阴谋存在。 如果你是想要领一份圣餐的话,很可惜,我们已经全部分发完了。” 眼看对方下了逐客令,谢医生只能硬着头皮走出了教堂。 他寻着记忆回到了他领奖励的那个厕所,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他失去意识便是在那个厕所里。 回到厕所后,他果真发现了一具尸体,严谨的说是一片片碎肉,已经不堪入目。 尤其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如果让一个胆小的人进去看了,多半会被吓得肝胆俱裂。 但还好,这个厕所并没有那么热闹,又或者是晚上,敢在治安不好的地方乱逛的人确实很少。 谢医生打开隔间,十分努力地把尸块一个个整理,作为一个医生,关于人体结构什么的,他还是熟悉的。 全部整理完后,他再尝试着将它们拼接起来,这要花费不少精力,不过曹神父丝毫不在意。 异能使他有能力永远不会感到困倦,他不需要睡觉,又或者说在他的第二人格占据他的意识时,他就已经睡着了。 只是这一次他的睡眠不太长久。 确认尸体全部被拼接在一起,没有多余尸块后,他选择另找一个麻袋,把尸块一个个塞了进去,背起麻袋就在黑夜里离开。 行为,作风让外人看了,可能会觉得他是某个小偷,毕竟他是把麻袋背在背上,这是一个很经典的形象。 也许在大众的印象中,运送尸体就应该拖在地上,因为尸体很重。 不过对于异能者来说,这点儿重量还是可以轻松驾驭的。 谢医生的身体仍然优于常人,虽然在同位异能者上占不到太多便宜。 谢医生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些尸块,他打算把这些玩意儿运回自己的公寓去,放到冰箱的冷藏室里。 在他的冰箱冷藏室里已经塞了不少东西,那些玩意儿他都不完全认识,很多都是他的第二人格带回来的战利品。 有些肉块他第一天看到放在冰箱里,整整齐齐的码着。 第二天起来,肉块没了,自己的垃圾桶里倒是多了几块吃剩的骨头。 看来他的第二人格对肉食有着异乎寻常的追求,这也激起了他的一点兴趣。 时间到了第二天,这一天早上,梁陈喆和苏嫣然早早地,按时地,办了出院手续。 走出医院的一刹那,两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充满了干劲。 梁陈喆感觉在医院待的这两天,使自己重获了新生。 自己刚刚进入医院时的痛苦与颓废已经一扫而空。 “亲爱的,我已经计划好了。 早饭,我带你去莫奈城里那家最最豪华的。” 苏嫣然的话刚说一半,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餐厅。” 手机的响声并没有阻止苏嫣然,在她将话说完以后,她才掏出手机,接听电话。 梁陈喆一脸微笑地看着她,他已经答应了苏嫣然,今天无论发生什么事,完全由苏嫣然安排。 他也希望能和苏嫣然在这里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也许也是对对方的一些补偿。 虽然梁陈喆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一厢情愿,但他还是希望可以把这些年因为生活而欠下的时光给补回来。 等了一会儿,苏嫣然放下电话,一脸惆怅地看着梁陈喆。 她低着头,默默地走到梁陈喆身边,紧贴着他,一边讲话,一边用手轻轻地拉扯梁陈喆上衣的一角。 “亲爱的,对不起,我们可能去不了那里,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儿了。” “啊?”听了这话,梁陈喆非常惊讶。 苏嫣然遇到了计划之外的状况,而且以苏嫣然的性格来看,以她表现出这样的神情,如果不是苏嫣然提前就已经做好了恶作剧的话,那大概率就是真正遇上了什么她也没有办法处理的事。 “我爸说我花销太多,还说我给他惹了一堆麻烦,于是他就把我的银行账户给停了。” 听到这个结论,梁陈喆这边也哭笑不得。 嗯,其实这个结果,梁陈喆也很能理解。 毕竟无论是自己的住院,还是调用私家武装,甚至是公然顶撞中情局。 这些做法,毫无疑问,最后都是由苏家来买单。 虽然苏嫣然自己也在上班,也是有固定工资拿的,但是就以苏嫣然在那个工作热情来看。 她的那点工资不可能填补所有的窟窿。 他的父亲身为苏家家主,是必须要兼顾整个家族的利益的,不可能任自己女儿的性子到处胡搞乱搞。 为自己的女儿做出限制,想必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看到苏嫣然的情绪很快就陷入低谷,梁陈喆也知道,大势无可逆转。 那么在此刻,维护这美好一天的重担就落在了他的肩上,于是他说道。 “没有关系的。我也是有一些积蓄的,你可以刷我的卡。” 听了这话,苏嫣然抬头,她用一种无比疑惑的眼神看了梁陈喆一眼。 梁陈喆能看得出来她是尽力地想憋住自己的笑,因此梁陈喆和她一样疑惑,但苏嫣然很快就把头低下,摇了摇头,尽量憋住笑意说道。 “没有用的,我查过你的账户,也查过你的流水。 你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用,这里的很多餐馆,随便几个菜,就是几百块打底。 而且想要吃饱的话,价格更高,我不希望你背上贷款。 “啊,这样啊。”梁陈喆摸摸后脑勺。 这下,通过苏嫣然的嘴,他再次深刻地了解到了穷人与富人之间的深远距离。 “几百块一个菜?” 在他的通常认知里,丁每的几个成年人,每人每个月的伙食费也就大几百。 少有超过1000块,没想到这里的一个菜居然就要几百。 “呃,苏嫣然说的没错,自己的一点积蓄确实在这里不够用。” 为了改变尴尬的对话,梁陈喆只得转移了话题。 “那么苏嫣然,你想想这里还有什么其他比较好玩的地方吗?” “其他的?可是那些地方比较普通,你应该都见过,没什么新奇的。” 眼看苏嫣然松口,梁陈喆来了精神,他决定顺着这个突破口,继续把话讲下去。 “游玩地点其实在我眼里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有你在我身边。 哪怕只是简单的散步,只要有你陪着,那也是绝对新奇的体验。 你愿意陪我去那些地方再多看一看吗?” “我愿意。”苏嫣然瞬间起身,一把搂住了梁陈喆的手,一只手然后指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快走,等太阳完全升起来,车子多了,路就不好走了。” 苏嫣然的突然雄起,让梁陈喆尚且没有反应过来。 在两人一路小跑的过程中,梁陈喆心里的疑惑一刻也没有断绝。 “我是不是又被她给套路了?” 第45章 不一样的富人区 “嫣然,你往前面走就好,没有必要一直拽着我的手?” 苏嫣然紧紧地梁陈喆的手,梁陈喆感觉被扯得有那么点疼。 “那怎么行?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我一转眼,你被什么人拐跑了怎么办? 你必须时刻留在我的视野里,我不会轻易放手的。” “你这,好。”梁陈喆听苏嫣然这么说,没有再多嘴,同她一起加快脚步,去往自己不知道的目标。 苏嫣然牵着梁陈喆手在前面跑,梁陈喆被牵着,跌跌撞撞地随着女方往前跑。 这样的场景还是引得部分人好奇,停下脚步看热闹。 感受到那么多目光,梁陈喆的心里有一点不舒服。 他的骨子里还是不太希望和那么多不认识的人产生交集。 被太多人注视的话,会让他感觉不安全。 你可以把这个理解为一种轻度的被迫害妄想症,也可以把它理解为个人客观需要空间。 但不管怎么样,梁陈喆有一点是没有想错的,那就是在围观的人中,确实有人对他俩图谋不轨。 在梁陈喆和苏嫣然一路小跑赶路的过程中,一个身着运动装,背了一个大挎包的人,正在一路悄悄尾随。 他一旦看到梁陈喆或苏嫣然有回头的倾向,他就立刻装作无事发生。 有时抬头看看街边的路灯,又没事停下来扫一扫路过的车子,总算是没有让梁陈喆和苏嫣然感到有什么不对。 而其他路人看到这个运动装的男子基本都能察觉到些不对。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个警察发现了这个男人的诡异行为。 他没有直接去提醒梁陈喆和苏嫣然,而是悄悄走到了那个跟踪两人的男子背后,拍拍他的肩膀,用一种没好气的口气说道。 “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在这里乱来,可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那男人理都没有理警察,这个男人名叫罗晨,中等身材,并且有点偏瘦,面对警察的盘问,他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一丝细小的变化。 他从怀里快速地掏出一个臂章,怼在了警察的脸上。 警察压住胸口的火气,往后站两步才能看清臂章上是啥,那臂章上是两把枪组成的叉,叉上还留了一个骷髅头。 这种颇有近现代欧洲海盗风格的臂章只有莫奈城的一家组织敢独用,那就是中情局。 警察见了这臂章,也没有多说啥,很礼貌地敬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 等走过一个街角,警察确定罗晨没有看到自己,立刻像兔子见了鹰一样撒腿就跑,生怕自己因为搅和了中情局的任务而被迁怒到。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警察,跟那些特务人员相比,权限差得实在太多。 其实对罗晨来说,当自己的组长浮名向自己发布这个命令时,他也是很郁闷的。 按照浮名的要求,他必须要时刻跟踪苏嫣然和梁陈喆两人,并且在两人身上放一个追踪器。 当然,考虑到苏嫣然在莫奈城毕竟还是有那么一点家族影响力。 所以敢在苏嫣然本人身上放追踪器的胆子,他是没有的,那唯一的目标就成了梁陈喆。 按照浮名的说法,两人形影不离,那么放在谁身上其实效果都一样。 只是让中情局在富人区执行任务确实是很少见。 毕竟富人区的进入不是那么容易,大多数的人也是经过政府核实,有完全的信息和身份保底。 在富人区找点左派也许不难,毕竟为了调和社会矛盾以及缓和几个家族之间的关系,搞点左派上媒体发发暴论,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要做得不太过,基本上不会被纠正。 但是像抓罪犯一样跟踪一个家族的嫡系成员确实不多见,万一出现了什么权贵之类的纠纷,那么自己很有可能会被当成牺牲品,直接甩掉。 对于这点,罗晨一点都不怀疑。 虽然自己为政府做牛做马,但是如有必要,他们会迅速将自己像扔垃圾一样扔出去。 所以罗晨的任务必须保证不能打草惊蛇,至少不能惹恼苏嫣然。 另一个问题是罗晨本身在富人区执行任务没什么经验,过去自己执行任务大多数是在平民区或贫民窟。 为了保证任务的执行顺利,中情局在两个地方都布置了大量情报网和眼线,做起事来会方便很多。 但是在富人区,自己实在没那个能力,中情局工作的钱也就当个普通中产,怎么可能让他有财力和权贵人实现私交呢。 没办法,自己身为特工,这任务就算是再难,自己也得尽力完成。 这是罗晨内心的纠结,而关于他内心的纠结,他的上司浮名肯定是一点都不知道的,或者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 此时此刻的浮名正坐在办公桌上,没错,就是正坐在办公桌上,形象相当嚣张。 他一边享用茶水,一边视察自己手底下人交上来的报告。 大部分报告都被他简单的批了个红叉扔下去,让自己手下那帮废物重写。 关于上一次的银行异人袭击案,他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 不过也奇怪,这个袭击案的不久后就被官方自动慢慢撤销了。 据局长的要求,这件事几天前还可以保持一个比较高的热度,到后面可以逐渐减少,逐渐减少,直至无人关心。 似乎是上头有意要淡化这件事情的影响,或者说上层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的后果。 浮名有一种不真实感,他感觉这次异人袭击案有可能是上层某个人的恶作剧,不然的话,不会这么不被重视的。 可现在他也管不着了,他要是真有这个闲心,把案子给破了。 这中情局局长说不定就得由他来做,前提是他不会被暗杀。 “罗晨那个家伙,好像是一年前来我这个组的,这事儿交给他,也算是对他的一次锻炼。” 对于罗晨的任务,浮名其实并不是很关心这件事儿。 对他其实来说,这算一趟私活。 不久前,有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高层表示希望可以从他这里得到一点关于苏嫣然和梁陈喆的行程安排。 浮名能感觉到这事儿大概率不太正规,不过他也不在乎。 一方面他对苏嫣然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在不久前,苏嫣然当众给了他一耳光,这下两人算是彻底结下了仇。 也许在苏嫣然眼里自己只是个小虾米,但是对浮名来说,这个巴掌真的可比雷还响。 至少在他回来办公以后,他还能感觉到周围的组员对他的敬意没有以前高了。 严格来说是,没有那种对自己的害怕感觉了。 这让他感到相当不爽。 想到过去自己,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人敢质疑。 甚至自己犯了错,还可以任意找组员背锅。 组员也不敢有所怨言,但那件事儿以后,组员们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想到自己手下这帮废物,可能会在休息时对自己嚼舌头。 浮名就气得在办公室狠拍桌子,把周围的工作人员吓得一愣一愣的。 也许就是因为这次结仇,浮名算是恨上了苏嫣然,因此对于能给苏嫣然找点麻烦的事,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况且对方还同意填补自己组内本就不充足的资金,当然鉴于自己也不富裕,从这笔资金中稍拿一笔也算不上什么无法理解的事。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梁陈喆和苏嫣然才到达目标地。 对梁陈喆来说,他感觉周边的景物变化地非常快。 从高楼大厦立刻就变成了小桥流水人家。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离开了富人区,因为这里和先前他所见过金碧辉煌的大楼别墅而言,显得有些太朴实无华。 道路两边没有高楼大厦,只有一个个2层小楼,楼下是各种摊贩,卖吃的,卖衣服的,说书的,卖酒的,甚至还有卖唱的。 这些摊贩的共同特点是基本都有一个自己的店面,就是没有一个是临时摊贩。 无论是在平民区多么顺风顺水的城管到这里来都得铩羽而归。 这使梁陈喆心里感到好奇,他刚想询问一下苏嫣然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嫣然直接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一处店铺面前。 那是一个做糕点的,当然里面做的不可能是什么西式糕点,而是一些红豆糕,绿豆糕之类的本土特色小吃。 “梁陈,你想尝尝哪个,是这个红色的,还是绿色的?” 店家似乎认识苏嫣然,看到苏嫣然以后他没有说些什么,他安静地站在那里微笑,看着两人,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梁陈喆还没有尝过这两样东西,索性就选一个喜欢的颜色。 “那就绿豆糕。” “那老板。我两种都要一份。” “好嘞,是要带回去,还是现在就吃?” “就在这里吃。” “好勒。”老板听了苏嫣然的话,俯下身去,拿出专门切糕点的塑料刀往盘子里咔咔几下。 两大块手掌一样的糕点就被装进盒子里,然后被递给苏嫣然。 苏嫣然拿着两块糕点,看了看,似乎有点纠结,然后一起塞到了梁陈喆怀里。 “亲爱的,你先拿着。 那边还有更多好吃的,我再去买一点。 哦,对了,老板,账单寄我家里就好。” “好的。”老板的表情相当慈祥,这时梁陈喆才注意到,这个糕点店的老板年龄似乎不小。 看上去有六七十岁了,这么大年龄,在末世里确实已经很少见了。 在末世人们的平均寿命已经下降了十几岁,老人和孩子真的是少数。 梁陈喆拿着糕点四处张望,发现这里的店铺很多都是老人,身边还围着不少孩子在嬉戏打闹。 “这么多的孩子。 “看来这里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难道说是他们养老的地方吗?” 梁陈喆心里有了一个疑问,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梁陈喆跟随着苏嫣然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嘿,小伙子,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就在梁陈喆要离开时,那个卖糕点的店主叫住了他。 这个慈祥的老人从窗口探出头来,一脸和气。 “嗯,是?我是第一次跟我朋友来这里的,第一次……” “好,我这里还多出来一块,就当送你们了。” “啊?”梁陈喆很震惊,他没来及做出反应,那老人也不等他做出反应,又从怀里掏出一盒糕点塞到了他的怀里。 这下梁陈喆靠手托着,胸口前已经有三盒糕点。 “这,您太客气了。可是我。” “赶紧去追你朋友去。”老人不由分说,又把头缩了回去,继续忙活他的店里事务。 梁陈喆手里抱着三盒糕点,内心相当震惊。 随后他又立刻去追苏嫣然的脚步。 梁陈喆心里的震惊是可以理解的,陌生人之间的关系要比在盛世淡漠许多。 大家活着都已经挺累了,想要保持对他人的友好有些异想天开。 而这里让梁陈喆感受到了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 在梁陈喆紧跟着苏嫣然,把这一片美食街都逛完一遍后,梁陈喆发现这里的每家店的老板,每家店的人员,都显得过分热情友好。 而且每一个人似乎都和苏嫣然的关系处得很好,在自己离开时都执意想送什么小礼品。 前几次梁陈喆还来不及拒绝,后面他干脆借口说自己拿不下,像逃跑一样地逃开了。 他还是不擅长跟不认识的人交流。 终于苏嫣然和梁陈喆逛完了整条街,他们的手上,肩上都提了一大堆食物。 什么糕点,小吃,梁陈喆手里甚至还有几个他也没见过的新奇小玩具,比如形状诡异的哨子之类的。 现在两人吃的是买好了,在哪里享受这些美食又是个问题,但苏嫣然很快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她手指向了在公园里有粗大树干的一棵老柳树说道。 “亲爱的,我们就坐在那棵树下吃。” “哦,好的。”梁陈喆点点头,随着苏嫣然一起坐在了树下。 而罗晨呢,全程目睹了两人在这条美食街上采购一圈。 这全程他一直都没有敢靠近,只敢在街的外围转悠。 他想要等等看两个人能不能露个破绽,自己好放追踪器。 但是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因为这些店家在他眼里就是苏嫣然的眼线。 万一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正常,被人家给举报了,那可就麻烦了。 第46章 约会 为了保证安全,罗晨没有选择紧紧地追随两人的踪迹。 他选择在两人采购食品时,躲得稍有些远,确保目标不会离开自己的视线。 “唉,看来他们今天真的打算在这里待一天啊。 不过我以前居然没有来过这里,看来我的信息摄取还是不足啊。 大意了。” 罗晨想到这,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脑袋,算是小小的警戒了一下自己。 身为中情局的一员,无论做什么事,都必须要有充分的情报支持。 那是行动成功的前提。 而现在自己来到了一处几乎没有眼线的地方,这肯定会为他的行动添加巨大的麻烦。 不过仔细想一想,这次的任务好像也不是官方的任务,而是组长给他安排的私活儿。 严格来说,他没有看到浮名组长给他的任何官方声明。 这个在他印象里脾气暴躁的组长居然在今天早上反常态地邀请他进屋,和他细谈了一下这次任务,全程相当和气,让罗晨感觉有点抽象。 而且这次任务似乎在浮名局长眼里还挺重要的。 为此浮名局长居然让他停掉了监视贫民区的任务。 “什么样的私活居然可以比防止颠覆活动还要重要?” 罗晨想不通,因此他选择不再想。 他抬起头,继续追踪自己的目标,然后就发现他的目标丢了。 街上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行人,而梁陈喆和苏嫣然的身影早就已经不在其中。 或者说顺着人群早就已经消失了。 “该死,我居然跟丢了,早知道我就混在人群里或者假装买点东西了。 不过在这里买东西好像组织上也不会给我报销。 啊,我在想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 赶紧找到那两个任务目标才是重点啊。” 想到这里,罗晨再次拍拍自己的脑袋,打消自己所有无意义的想法,快步前进。 他一边走一边扫视四周,想要从人群中挖出两人的身影。 而梁陈喆和苏嫣然呢,他们俩对自己被追踪的事情一无所知。 此刻的两人正坐在苏嫣然指定的那棵大柳树下,开始一个个的拆包装。 “亲爱的,你看,我买了一份章鱼丸子给你,这里面的章鱼可是真章鱼哟,哼哼。 你以前可喜欢吃这个了。” 这话倒不假,按地理位置来说,莫奈城其实距离海边并不远,两三百公里而已。 但就是这两三百公里,极难通过。 末世前的多条路线早就已被陨石给摧毁,异人与行尸分布在其中,基本阻断了通往沿海的道路。 而且在陨石的污染下,海边的情况到底怎样,大家也不清楚。 因此水产品在莫奈城里算是高端食材,尤其是海产品,想要运送过来本就不容易 至于说梁陈喆喜欢吃章鱼这件事儿倒是真的,这就是个人喜好了,或者说梁陈喆特别喜欢吃那些软软的,有嚼劲的东西。 那种需要不断咀嚼的食物会让他有一种充分的满足感。 “我以前说过吗?”梁陈喆听了苏嫣然的话,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但他还是把苏嫣然手上的那个小盒给接过来了。 “是哦,我还记得,以前你跟我来这里的时候,说鱿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如果可以,你愿意吃一辈子的。” “啊?”面对苏嫣然说的第二件事,梁陈喆更是完全没有印象了。 他只能笑着回答道。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一辈子的?都是孩子时的笑话罢了。” 梁陈喆说完这话,苏嫣然顿觉有些泄气。 她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盯住梁陈喆,随后悄悄说。 “那对你来说,你以前说过但不记得的话都是玩笑吗? 包括对我的。” 听了这话,梁陈喆立刻警觉起来。 他知道苏嫣然身为病娇的偏执即将发作,自己必须扭转局势。 “当然不会了,我对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我对你的感情和你对我的感情是同样强烈且真挚的。” 梁陈喆觉得自己说的这个话很高明,一方面既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他顺便带上了苏嫣然。 他相信苏嫣然,肯定对自己的感情是无需质疑的, 这样既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又完美地打消了苏嫣然的疑问。 “哼,油嘴滑舌。”苏嫣然看到梁陈喆一副自作聪明的样子,立刻调整口气,正经地说道。 “在我的面前耍心思,你的想法我都能读得透。” “好。” 自己企图把苏嫣然和自己在感情这方面绑定的小心思被看透了。 也难怪自己没有注意到,像苏嫣然这样的病娇,一旦被谈及和感情相关的问题,她会毫不犹豫地使用自己的异能。 病娇的关注点总是非常奇怪的。 很快,梁陈喆就想出了应对之策。 “既然你可以读懂我的想法,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我喜欢你,难道你不能直接看出来吗? 还是说,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是在内心装出来的?” 这听上去有那么一点奇怪,外表上的情感可以伪装,但内心里的情感如何伪装? 除非洗脑或者催眠。 不然想要在心中伪装对他人的喜欢是完全不可能的。 对于这话,苏嫣然一笑置之,她没有之前一本正经的模样。 “嗯哼,其实我就是想让你亲口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梁陈喆毫无感情地讲道。 “啊,你怎么现在说这些?” “喜欢你,真的。 充满了感情。”梁陈喆依然一本正经,毫无感情地重复了这句话。 虽然他的内心相当炸裂。 “哼,你这个喜欢说得没有感情,我听不到,你要再讲一遍。” 苏嫣然此时也鼓起了嘴,故作生气,双手叉腰,一股微怒的神情在她的脸上绽放。 梁陈喆猜测苏嫣然的心里应该是很满意的,是病娇加有些傲娇的性格让她不愿意在自己的面前表现柔弱。 因此梁陈喆没有理会她,而是一只手直接捧起了装着章鱼丸子的纸盒,另一只手拿叉子,准备好好享用一下这顿热气腾腾的小吃。 但是他没想到,他刚把一个章鱼丸子送进嘴里,他就后悔了。 在梁陈喆的印象中,章鱼丸子这种东西应该是有一个面团里面塞了几根触须。 然后烤出来的,一口咬下去,充满了爆浆且粘稠,其中还附带了一些章鱼触手的嚼劲。 那谁能尝出来是人间绝品。 但是现实中的章鱼丸子和他想象中的差距太大。 他一口咬下去,里面滚烫滚烫的爆汁直接就冲击了他的口腔。 他没有想到章鱼丸子其实不应该这么吃,一口吞下属于有点虎的行为。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轻咬一个口,慢慢蚕食。 像他这样整吞整个丸子,口腔烫伤是必然的。 苏嫣然看到了吞下丸子的梁陈喆表情复杂,一会儿像是在享受,一会儿又似乎在被折磨。 虽然让他怀疑这小丸子是不是不合他的胃口,于是赶忙凑了过去,拿出叉子,也送了一块到自己的嘴里。 苏嫣然是知道这个丸子的吃法的,所以一个丸子下肚,没什么异常,再一个丸子下肚,味道依旧很好。 她转头看向梁陈喆,梁陈喆的表情依然是阴晴不变,阴冷的似乎要流出水来。 而梁陈喆这边,他的内心确实非常复杂,烫伤让他想要尖叫。 但是在苏嫣然身边,他显然不能这么干。 自己得维持作为一个男友的基本风度,至于张开嘴,大口吸进凉气的这种做法更是异想天开。 那样的话一定会对自己的形象造成很大的困扰,或许一辈子就在苏嫣然面前抬不起头了。 说白了,这家伙就是放不下面子,不像作者本人,没有女朋友,所以做很多事儿都没有什么顾忌。 眼看梁陈喆仍然在为那一个丸子所困。 苏嫣然没有来得及用异能,她觉得这种小事大概用不到。 她只是在短短几秒钟的思考后,就得出了一个她认为十分靠谱的结论。 梁陈喆一定是由于太喜欢这个丸子,吃得太急,所以噎着了。 但是在噎着了以后,又不敢向自己求救,或者是被噎住了,他没法说话,只能默默受罪。 那么身为女友的自己肯定就不能只是旁观。 苏嫣然果断站起来,迅速跑到梁陈喆后面,用双手勒住梁陈喆的小腹,随后就开始熟练地急救。 试图清理梁陈喆喉咙里那不存在的异物。 眼看享受美食就要变成了急救教学现场,梁陈喆赶忙抓住了苏嫣然的手,说道。 “没事,嫣然,我没事,我就是被烫着了,你别勒了,你别勒。” 解释了好一会儿,矛盾化解,两人坐在那棵树下又开始享用其他小吃。 给梁陈喆印象最深的其实还是那两块糕点,确实很合他的胃口。 他和苏嫣然一样,都是喜欢吃甜食的人。 因此两个糕点被他们很快就瓜分完毕。 这种甜而不腻的感觉,两人都相当享受。 “嫣然?” “嗯,亲爱的,什么事?” “今天的事情,都在你的计划内对?” 梁陈喆问道。 “计划?什么计划,我不知道哦。” 梁陈喆继续说道。 “我感觉你对这里太熟了。 你买东西的路线非常的合理,这里的店主似乎也认识你。 你在路过各个小店时完全没有在不买的小店门口驻留,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苏嫣然反问。 “我觉得,你是有意把我往这里引的。” 听了这话,苏嫣然叹了一口气,像是精心策划的魔术表演被人一眼看穿其中的门道。 “亲爱的,你应该知道,知道太多对你并没有多少好处啊?” 梁陈喆很疑惑,不就是出来约个会吗?有必要搞得这么正式且严肃嘛。 “当然有必要。 这可是的记忆啊,我们很久以前就有的记忆呀。 你知道吗?我看到你在这里,不知所措,毫不兴奋的时候,我的内心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你对这里真的一点回忆都没有吗?” “我。”梁陈喆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听苏嫣然的口吻,自己似乎曾经来到过这里,至少还和苏嫣然一起来到过这里,可是自己完全记不得。 现在自己要不要装作记得,让苏嫣然高兴高兴? 要是那样的话,撒谎也会被苏嫣然眼看穿的。 “梁陈,你知道吗? 自从我再次见到你以后,我就一直在想方设法怎么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我想用经济来留住你,用你的喜好来留住你,或者用记忆,感情留住你。 但是我发现似乎只有第一项成功了。 如果只有第一项成功的话,你终究还是要离开我的。” “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你。”梁陈喆听了苏嫣然这么说,内心又深感不妙。 自己眼前这个病娇怎么每天都能想这么多东西,而且想的点完全是自己完全无法预料的。 难道说这是她获得读心术的后遗症?副作用? “算了,不说这些了。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以后还是会再来这里的。 但现在的话我们再去另一个地方玩一玩。 我记得这里不远,还有一个电影院,不如我们一起去看场电影?” 苏嫣然立刻重振精神,拉住梁陈喆的手。 她的下一步计划是看电影。 至于这件事儿到底是在苏嫣然计划内或者是她的临时起意,梁陈喆并不知道。 在此刻,梁陈喆也没有多话,而是笑着继续跟着苏嫣然走出了这条小吃街。 这下子终于算是把丢在外面的罗晨惊醒了。 “目标又重新出现了。” 罗晨看到两人的身影,大喜过望。 当然,他不可能把情绪表现在脸上,就是默默地站了起来。 继续跟踪两人,然后就走到了一家电影院门口。 看电影,严格来说只是19世纪以后才出现的娱乐活动。 但实则不然,人类对于戏剧的追求,估计从生产出现剩余以后就开始了。 在末世后,电影行业等娱乐行业并没有想象中的快速衰落,反而由于小市民和中上层社会人士的客观需求。 电影业蓬勃壮大,而且由于电影所带来的社会影响力也是政府控制舆论的重要工具,自然会得到政府的保障与控制。 但是在末世嘛,有一类电影往往是相比于末世前无人问津的。 这种类型的电影我相信各位都能猜到,那就是灾难片。 第47章 电影 这家电影院的位置确实有点特殊,它开在富人区和平民区的交界处。 如果要严格的计算位置的话,那么它肯定是坐落在平民区。 不过好歹是受到了点富人区的辐射,来此观看电影的客人并不少。 梁陈喆走进来时,他的内心还是有一点震撼的。 他没有想到,在平民区居然有装修如此华丽的电影院。 虽然它外表打扮得并不出奇,但是内饰相当豪华。 这电影院的管理人员似乎特别注重客户观看电影时的氛围观,经常会按照当下的热门电影来进行影院内部的装饰。 例如当下的热门电影,名字叫做阿坤正传。 是一个从底层出身的小青年,靠自己的勤学苦练,学习到不少本事,最后靠自己的力量改变命运,最后抱得美人归,度过了精彩的一生。 这家电影院也为这部电影的宣发做出了大努力。 至少在那些游客刚进入电影院的时候,阿坤正传的男主角的人物牌照就摆满了大厅。 无论你走去哪儿,去购票,坐在大厅里等待,哪怕是去厕所,都能看到这部电影男主角帅气且自信的微笑。 “亲爱的,你想看哪一部?”刚刚进入电影院的苏嫣然并没有被摆满的人物牌照吸引,而是转头提问梁陈喆。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对方的喜好。 “我听你的。”梁陈喆其实不怎么懂电影。 他把看电影的时光当做是一种简单的放松,但是如果你要他对某种电影做出什么高深的评价或预测的话,那他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的。 “那你觉得这部阿坤正传怎么样?” “行啊。” “那我去买票啦,你在这里等我,不要离开我太远哦,我会盯住你的。” 说完这句话,苏嫣然用双手指了指梁陈喆的眼睛,然后俏皮地吐出舌头,邪笑一下,立刻一蹦一跳地去排队了。 在苏嫣然去买票的时候,梁陈喆也不打算待在原地傻傻地等待。 他打算出门买点水,买点吃的。 “看电影的时候吃点东西应该是必要的搭配。” 梁陈喆在心里想着,他刚走出电影院,想找一家便利店,然后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梁陈喆打开手机,接听电话。 “喂,请问是哪位?” “三哥,是我,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四弟,你啊。” 梁陈喆停下脚步,在一家便利店门前驻足。 “三哥,我有件事儿想要向你确认一下。” “什么事?” “就是,你还记得那个在医院里照顾你的那个护士叫什么名字吗?” “护士?” 这个这个问题把梁陈喆难到。 也许你会觉得他薄情寡义,对于服务过他的人连名字都不记,但事实上梁陈喆没有习惯去记录别人的名字。 他记人一般都是记脸。 余允文听到梁陈喆这边陷入沉默,在那边又似乎要提示性地问了一句。 “他是不是姓苗?你只要告诉我这个就行了,确认一下。” “姓苗?” “哦,对,她好像确实姓苗,好像叫苗生什么的。” “苗生慧。” “苗生慧。” “哦,对,就是苗生慧,嗯,你问她干什么?” 梁陈喆询问道。 “三哥,嗯,这件事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 就是,雇主给我的任务目标就是这个女人。” “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梁陈喆这话说得有点大声,而且他是在便利店里选购商品,是大声说出来的。 他的不文明行为让周围的顾客都转头,用愤怒的眼光盯着他。 梁陈喆也知道自己失言,立刻把声音压低。 “你找她干什么,我记得人家是一个小姑娘,本本分分的,你可别对人家做什么错误的事情。” 听了梁陈喆这么说,余允文那边也有一些犹豫,毕竟自己要对这位女士做的事情不能摆得上台面。 可是自己的雇主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自己,这个女人,是一个搞感情欺诈,助纣为虐的人渣。 “三哥,我这件事情,没事儿,三哥。 不是什么大事。 你不用担心,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不是啊,四弟,有什么事你要告诉我,我知道你的脾气。 人家姑娘没做什么惹你的事,你怎么突然就。” “哎,三哥,你别多想了。 这是我工作上的事儿,我可以自己处理地漂漂亮亮的。 不会给家里带来任何麻烦的。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件事情。 相信我,我能把这一切办好的。” “不是,你这。” 梁陈喆时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慌张,到最后余允文几乎是强打着精神,把电话立刻挂掉。 梁陈喆还想接着讲下去,但是余允文完全不听。 他觉得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子想干什么,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件事,他怎么知道那个护士的名字,似乎比我清楚啊。 那他为什么还要问我? 难道说……” 梁陈喆心中的疑惑一直没有去除,就这样带着零食和饮料走出便利店。 他看到了站在大厅里,一脸着急,四处观察的苏嫣然。 当苏嫣然看到梁陈喆时,她立刻迸发出活力,向着刚走进电影院门口的梁陈喆冲了过去。 “你又跑哪里去了? 我不是告诉你要在这里好好等我吗?” 对于失而复得的爱人,苏嫣然真的非常生气,即使她内心还是窃喜更多。 “我就买了个饮料,可能有点慢了,人有点多。 怎么样?电影你已经选好了吗。” “嗯,是的。” “你选的什么呀?” “嘻嘻,是个小秘密哦。” “秘密?“梁陈喆听了这话,留下一点苦笑。 这看什么电影也能算是秘密吗?先前你不是都问了我喜不喜欢那部电影吗? “等看了你就知道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好好,是你选的,我一定会喜欢。 那我们现在先找个地方坐着。” “好啊,让我看看你买了些什么。“ 苏嫣然此刻又去翻梁陈喆手上提着的袋子。 “一点小零食而已,如果你感到饿的话,现在就可以吃一点。 那边有凳子,我们坐上去休息会儿。” 就在此时,不久前余允文挂断电话,然后拨通另一个电话,试图在梁陈喆住院的那家中央医院申请劳务派遣。 关于苗生慧的个人资料,其实来头并不复杂。 他倒没有什么能力偷偷潜伏去官方那里偷资料。 其实是中央医院的服务水准非常高,每一个客户离院以后都会收到一份请求客户给予评价的单子。 这份单子通常采用邮寄的方式,当然这份单子不仅是一个用来表现客户反馈的信息收集工具。 而且也向客户展示了所有的花费具体用处,也希望通过这种方法来减少纠纷。 而关于主治医生,临床护士之类的名单当然也在这份单子上写得明明白白。 苗生慧的名字就留在临床护士这几个大字的后面。 这份单子本来是邮寄到丁每的,张景丽草草看了一圈后确定没什么问题,就放在自己桌上。 至于余允文嘛,起初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毕竟雇主给他的信息相当有限。 只有一个名字和职业。 但余允文没有想到上天会如此眷顾勇于尝试的人,余允文就在其中。 他只是瞟了一眼,就在临床护士的名单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当然在此刻他还不敢确定,毕竟这世界上重名的人那么多,万一自己追错了目标,那就尴尬了。 因此他首先向梁陈喆确认了一下苗生慧的身份。 得到了梁陈喆肯定地回答以后,他内心的疑惑依旧没有消除。 因为梁陈喆的问话也让他对自我产生了一些怀疑。 接下来他向雇主苗顺拨通电话,他希望苗顺能更加详细向他提供一些信息。 他这个愿望落空了。 他打给苗胜好几次电话,但是一直打不通。 回复他的永远只有几个冰冷冷的,”电话已关机。” 余允文感到有点郁闷,难道自己就这么被耍了? 但是初出茅庐的余允文仍然不打算放弃,也许我只是运气不好,万事开头难,有点儿小挫折很正常,磕磕绊绊才是通往成功的路。 如果现在不能确定,要不然我先尝试跟那家医院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申请劳务派遣。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余允文看着那张中央医院打印出来的评价请求单,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嗯,你好,请问是莫奈城的中央医院吗?” “是的,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嗯,居然是真人。” 余允文本以为像医院这样的官方组织,首先接收电话的应该都是些机器人,随后再根据不同人的目的分散到不同的客服专线。 没想到自己打通这个电话直接就对接到了真人身上。 “先生,请问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有什么事吗?” “哦,对,对对,我是想问一下你们那个劳务派遣应该怎么申请啊?” “劳务派遣?” “对的。”余允文能明显地感受出来对方疑问的口气里带着一丝不屑,其中还夹杂了一些不耐烦。 “要做劳务派遣的话,你打这个电话干嘛? 闲的没事做是不是? 想要劳务派遣,你就直接找相关单位呀,我们这可不包办这个,再见。” “啊,等一下,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你说的相关单位他们的电话是多少?” 电话那头接线员的不耐烦已经无法抑制了。 他用极快的语速抛出了一堆数字,最后毫无征兆,一声不响地把电话挂掉。 余允文很无奈地看到电话被挂掉,仔细地在脑子里回想刚刚接线员愤怒的嗓音。 那几个零碎的数字,。 “后面是什么来着?” “亲爱的,亲爱的,到时间了,已经在检票了,我们快进去。” 刚刚吞下一大块奶油泡芙的苏嫣然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然后迅速弹射起立,拉着梁陈喆就想离开。 梁陈喆帮她把脸上的奶油擦干净,然后随着她一起检票。 售票员对两人很和气,简单地检完票以后在票上画了个圈,这就算是验过票了。 “快快快,电影就要开始了,我们的是7号间,我给你选了一个中间的位置。 保证是最完美的观影体验。” 苏嫣然表现得非常兴奋,梁陈喆则没有那么兴奋。 他还在因为刚刚余允文的事而揪心,但是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苏嫣然。 因此全程保持笑脸,学着微笑太久了,脸就会有点僵。 当梁陈喆坐上台时,他发现这一场观影的人似乎不多。 “看来这场电影有些小众啊,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哪样的电影。” 梁陈喆坐定,苏嫣然坐在他旁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等待电影开场的时间在此刻过于漫长。 梁陈喆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握住,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温暖,这让他的心情稍稍放松一下。 然后他就看到眼前的座位又出现了一家三口。 一个中年男人,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的活泼和他的父母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他抓着两个大人的手在中间,走路也不好好走,像是边跳边走,一边跳还一边问。 “妈妈,你们要带我去看什么电影啊?告诉我嘛。” 中年男人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摸摸孩子的头,而旁边的中年女人显得过于深沉,一言不发。 直到被孩子问急了,她才说上一句。 “不要吵,不要闹。好好地看一场电影,很快就好。” 女人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勉强。 这样的事情,在旁人看来也许就是一家人并不和谐,想来电影院看电影缓和一下家庭矛盾。 这也不会超出大家的理解,家庭,社会,工作那么多琐事,往往会给家庭的维系带来很大的困难。 看着眼前的有些散装的家庭,这本不是梁陈喆应该关心的,但是那个中年男人,梁陈喆看了一眼后觉得有些熟悉。 再多看几眼,越看越熟悉,好像很深刻,但是偏偏在此刻他又记不清了。 在他脑中只有此人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确定这个人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但出现在哪里又做了些什么,他没有印象。 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要不然我不可能想不起来。 梁陈喆感觉有点头痛,索性不要再想。 “干嘛要想那么多痛苦的事,放自己一条活路不好吗。”梁陈喆自嘲道。 第48章 猎豹与鲨鱼 梁陈喆想要放过自己,但是命运并不会饶过他。 电影到现在尚且没有开场,苏嫣然进来得实在太急了。 从检票到电影开始,还隔了十分钟。 因此目前大银幕上放着的就是一串接一串的公益广告。 例如抵制非法贷款,注意防火防灾。 仅仅在座位上坐了两分钟,梁陈喆顿时面露难色。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一会儿。 简单向苏嫣然说明情况以后,梁陈喆离开座位,走出影厅,开始寻找厕所。 非常巧合的是,之前就在梁陈喆前面的那一家子中的中年男人几乎和梁陈喆的同时离开了座位。 不过这个男人似乎对这里要熟悉的多。 目标也相当明确。 梁陈喆也是跟着他才找到了厕所。 但是在厕所外的过道上,梁陈喆只是无意地向外瞟了几眼,然后就看到电影院门外多停了几辆大马力的吉普车。 吉普车周围还守着三四个壮汉,几个人一身黑衣,头戴墨镜,表情神情都相当严肃。 另外他们个个手揣在怀里,像是在隐藏什么。 “不会,难道说这里被…… 不行,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得告诉嫣然,先离开这里,躲一下。” 怀着这样的想法,梁陈喆走进厕所,说来也奇怪,他明明是紧随那个中年人的脚步进入厕所的。 但是在他进入厕所以后,那男人瞬间就消失。 如同凭空蒸发。 当然这也仅仅是梁陈喆的一个无理由猜测,毕竟厕所里还有那么多隔间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心里总有一丝不安,似乎自己被卷入了某个阴谋。 就在此时此地,梁陈喆就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而且还不止一双眼睛。 “难道说?” 梁陈喆走到洗漱台,开始慢慢地洗手,他轻轻地揉搓,想要把手上的污渍全部清除。 虽然它们并不存在。 在污渍清除以后,他又接了点水在手里,往自己的脸上扑,想要把脸也清洗干净。 就在他清洗面容的时刻,预知的异能立刻发动。 过了几十秒,梁陈喆关上水龙头,缓步走出厕所,对着空气拍了拍手,把手上的水给甩掉。 随后他换了个方向,走向电影院的门口,走到一半,他停下脚步,伸手往前探了探。 “是真的,这里真的有一堵墙。“ 墙并没有在梁陈喆的视野中存在,但是他的手却能触摸到它。 这堵墙没有什么触感,就像在触摸空气一样,但它确实存在,而且坚不可摧。 梁陈喆轻轻用力,想要推倒它,那自然是天方夜谭。 知道逃出这里没有希望,他只能不动声色地转头离开。 眼中的未来已经定型,自己被彻底地困在了这里,只不过自己已经提前知道了前因后果,知道了事件即将发展的方向。 但是也只有自己知道。 梁陈喆竭力保持镇定,他必须要想办法将自己和苏嫣然带离这里。 如果此时的梁陈喆回到厕所,想必他会看到两个男人交谈的身影,并且为此大吃一惊。 就在梁陈喆离开后的几秒内,两个人的身影凭空出现。 其中一个就是梁陈喆刚刚见到的中年男人,他依旧是一脸颓丧的模样,大气不敢喘。 而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长相颇英俊,看上去也颇为年轻,穿了一身白衣的男人。 唯一有特点的地方就是他的左手上有一条深深的疤痕留在手背上。 “对不起,王先生,我本不想把你带过来的。 但是他们真的不肯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离开这里?” 中年男人刚见到王先生的脸,立刻跪了下去。 他清楚地看到,几秒钟前,王先生的眼睛一红,两人的身影,瞬间在厕所里消失不见。 他早已经被王先生的实力给折服,或者说是被吓到了。 王先生微微一笑地看着他。 对于男人的惊慌失措,他选择尽力地安慰。 “叫我什么王先生啊,见外了,我们都是朋友。 直接叫我鲨鱼就好。 你也应该记得我给你取的名字。 猎豹挺适合你。 而且这事儿不怪你。” “可是我不想做什么猎豹,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让他们放过我。 他们说如果我不把你引出来的话,就让我和我的家人坐牢。 我就这么一个孩子。 求求你,救救他们,只要你救他们,我保证会加入组织的。“ 猎豹的言语有些凌乱,到最后完全是带着哭腔。 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让喜爱干净的鲨鱼有一丝不悦。 出于对新人的提携之情,他依旧保持了良好的态度。 “别那么紧张。 你说的那些事儿我都懂,我陪你来这是为了帮助你。 当然不过你也应当清楚。 究竟是谁在逼着你? 让我猜猜,是中情局的人对? 他们查到了你的消息,所以强迫你找我,还拿了你家人的生命做要挟。 他们把你的一家全带过来,防止你逃脱。 我说得对不对,嗯?” 猎豹听了这话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在原地,然后忙不迭地点头。 鲨鱼所说的事情和他所设想的一模一样,其实此时的猎豹内心相当矛盾。 自己本来是一家银行的经理,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娶了一个贤惠的老婆,生了一个可爱的大胖小子,活泼好动。 自己的家庭也很美满,工作上的事情他也应付得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完整且美好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但是在不久前的一次异人袭击中,一切都变了。 他失去了工作,自己也染上了那种奇怪的病毒。 在经历过短暂的痛苦以后,他发现自己获得了不可思议的能力。 只要他想,他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迅速跑到另一个地方。 几乎就是眨眼之间,几百米的路程,别人打个哈哈的功夫,他就能瞬间到达。 但是每一次使用完这个能力以后,他都会感到相当痛苦,需要大量饮食来弥补消耗。 在试验性地使用了几次技能以后,他发现光是普通的饮食已经无法满足他了。 自己需要更多的肉食。 而且他发现自己逐渐迷恋上了生肉的味道,开始背着家,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大快朵颐。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以后,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慌。 他认为自己肯定是中邪了,与此同时,在那一天,一伙政府工作人员闯到他的家里,控制了他的家人,并且也控制了他。 虽然双方的第一次见面并没有留下什么友好的回忆,但是猎豹还是知道了一些必要的信息。 他被中情局给盯上了,盯上他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使用异能的事儿被人举报,并且作为那场异人袭击案件的幸存者之一,自然受到了中情局的特殊招待。 他的家人被中情局控制,妻子被吓个半死,郁郁寡欢。 而自己则被提前带到了一个单独的牢房,开始一对一地审问。 审问自然审不出什么东西,猎豹也不知道自己身体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吸入那个奇怪的绿色气体以后有些痛苦,随后就觉醒了异能。 至于那几个劫匪,他也许还记得他们的声音,但是根本不记得他们的脸。 自然不会给中情局任何他们想要的消息。 在那一天他被抓进去的晚上,关押他的门突然被打开。 鲨鱼缓缓地走了进来,像接孩子放学一样,轻轻松松地就将他带离那个可怕的牢笼。 鲨鱼用尽可能和气的语气告诉他,自己和他是同类,也同样是受到中情局通缉的异能者。 并邀请他加入异能者俱乐部,在吸纳更多异能者的同时,也为他们谋取权利。 起初猎豹知道自己是异能者后还不太相信,当然现实由不得他不信。 他最初只想要逃避,因此他祈求鲨鱼帮他和他的家人一起离开这座城市。 鲨鱼是这么回答他的。 “你可以逃跑,但你没有办法躲藏。 所有的异能者对于政府来说都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在我们这个社会里,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就是怪物。 你有家人,我想也许你的父母已经去世。 但是你打算让你的孩子和你躲一辈子吗? 况且你们能去哪里? 你认为你的家人知道你是异能者之后就会接受你吗? 他们就不会害怕你吗? 而且你现在应该已经出现异能使用后的戒断反应。” “什么阶段反应?” 猎豹忐忑不安。 “不要跟我装糊涂,哈哈。 还是说每一个新人都喜欢跟我装糊涂。 你每一次使用异能后,感受到的疲惫,感受到的饥渴,都是戒断反应。 你需要更多的血肉来补充你的身体,来维持你身体里病毒与免疫系统的抗衡。 除非你想要变成一只真正的行尸或者是异人。 我警告你一件事。 不要试图去抗衡戒断阶段,而是要满足它。 抗衡的最终结果只能是失败,或许等到某天后,你失去了血肉的支持,大脑完全不受控制的时刻,你就会把獠牙对准你的家人。 “什么,你……” 猎豹听到这话,相当震惊。 但他仍然没有加入俱乐部的欲望,他决定找到家人以后继续逃跑。 他不完全相信鲨鱼的话,可是鲨鱼也没有为难他,相反还帮他。 把猎豹被囚禁的家人全部接了出来,并且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他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依旧可以来找他。 组织永远欢迎所有失去方向的灵魂。 鲨鱼预料的并没有错,猎豹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中情局依然找到了他,依旧以他的家人做威胁,要求他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给指认出来。 猎豹没有办法,和鲨鱼通了电话,在威胁下,约鲨鱼在这家电影院见面。 猎豹猜测中情局大概是希望让自己引出鲨鱼后再将两人一起逮捕,他认为中情局会放过他们。 对这个男人来说,自己的安危其实在此刻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希望中情局可以遵守诺言,放过他的家人。 他知道在中情局眼里,自己的家人只是一个陪衬,是无关紧要的。 只要自己和鲨鱼伏诛,那么中情局应该会放过不那么重要的人员。 起初猎豹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但是在鲨鱼的引导下,两人再见面时,他的信心被打破。 因为鲨鱼所展现出来的力量让他深感恐惧,在他眼里,鲨鱼似乎无所不能,可以轻松地抹除他在这个世界的身影。 可以轻松地形成一堵坚不可摧的空气墙,连一粒灰尘都飞不过去。 其实鲨鱼的这些本事说穿了都是一个能力,操纵气体。 他通过控制空气的密度,可以形成一堵阻力极大,无法通过的区域。 可以扭转光线让物体的身影没有办法折射进人的眼睛。 当然这样的本事用来杀人,效果究竟怎样,猎豹不得而知。 在此刻他知道自己被推到了悬崖边上。 后方是虎豹豺狼,前方是万丈深渊。 他只能默默等待,等待鲨鱼会留给他一线生机。 “先生,这里马上要封闭了,请你交出身份证,然后尽快离开。” “什么?你们是谁?干嘛就叫我交身份证?”在大厅里等待的罗晨原本尾随梁陈喆一路到外。 在看到梁陈喆的奇怪举动以后,他也好奇,在梁陈喆离开视野以后,他往前走了走。 罗晨发现梁陈喆之前在这里像是摸到了一堵墙,要不然就是他在做什么行为艺术。 因此罗晨怀着好奇的心走了过去,也凭空摸了摸,行为像是个瞎子或者是个傻子。 在那里手舞足蹈,试图去摸到那本不存在的墙壁,当然他确实没有摸到。 而他诡异的行为也吸引到了中情局人员的目光,于是就有了这样的对话。 “交出身份证?你们是哪个组的?干嘛到这里来?我有组长安排的特别任务,不要来妨碍我。” 罗晨一边不耐烦地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中情局身份证明,给对方看。 对方也有点尴尬,居然在这能碰上同行。 而且光看官职的话,对方似乎还要比自己高一些。 这下盘问罗晨的那个中情狙特工语气立刻缓和。 或者说带了些谄媚。 “呃是这样的,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组织上要在这里抓人。 所有人都必须留下登记。 目标已经进去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来处理,我去上头报告一下。 总之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要互相干扰,行不行?” 第49章 欺骗 “不要互相干扰?” 罗晨重复了一下他的话。 “你在跟我开玩笑。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罗晨对于眼前同事的回答并不满意,因此他进一步追问。 而他眼前那个同事貌似也是个新人。 面对可能在组织内地位比自己高的前辈,他显然怕了,但是组内的规矩就是规矩。 严格的保密是每一个特工执行任务的第一要务。 可是上级的领导又是不可拒绝的。 在中情局这个特殊的环境里,上级对下级拥有着绝对的权威。 那些敢于顶撞上级的人,大多下场凄惨或者不知下场。 “嘿,你们在干什么? 也许是两个人的不友好交谈持续太久,终于吸引了第三个特工的到来。 又来了一个人,两个特工对一个,好说歹说才让罗晨确认了。 这帮家伙今天要在这里抓异能者。 “异能者?” 这三个字是两个特工原原本本给罗晨说的。 罗晨听了这话也是不出所料的不相信,他一脸不可思议 “你们在开玩笑。” “我们没开玩笑,上头就是这么说的。” “有没有可能这是某个代号?“ 其中一个特工估计也是想解决一下心里的疑惑,就趁这个机会向自己的同僚发出询问。 “问那么多干什么?我哪知道?照命令做就行了。 哦,对了,你要么跟我们一起执行任务,要么就躲出去。 保持全程静默,啥声音都别出,不要惊动任何人。” 罗晨听了这些不友好的警告,心里也相当愤怒。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我的命令可是经过组长直接安排的,二组组长浮名听过没有,他可是组织里的活阎王,要是让你俩把他的伟大计划给搅和了的话,看看明天你们是吃熊掌还是挨火腿。 站在罗晨对面的两个特工听了这话,一声不言语。 罗晨以为他们是被吓着了,内心也逐渐骄傲起来。 自己领导的这个头衔真的是一个万能的工具,只要亮出来,在中情局的同僚里就没有人敢不服。 当然,遇到局长的话那另说。 心中怀着骄傲的罗晨背过身去,背对着两个特工。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经典的肢体威胁动作,严格来说就是背对着对方,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对他人的不屑,以提高自己的地位,形成一种心理上的压迫。 这种不合作的态度,可以很好的代替繁多的话语。 罗晨用了这么一招,而两个特工面面相觑,看着在那里耍小脾气的罗成。 在确定罗晨没有再看他们以后,两个特工把脑袋凑到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属于两个男人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罗晨半分钟后转过头来,对两个特工说。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 要么等我把任务执行完,你们再进来,要么你就来协助我,无论如何,不能惊动目标。” 罗晨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一边说话,一边还把双手抱在胸前。 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人相当不爽。 但是他发现两个特工看他的眼神已经改变了,好像是变得有些凶残了。 “哎,我说话呢。 你们俩听没听到?” 罗晨想要壮壮胆,于是又补上一句。 可是两个特工听了这话并没有被打动的意思,相反,他俩开始缓缓地向前,靠近罗晨。 这让罗晨暗感不妙,他还想自己或许可能忘了什么,或许趁现在应该提前跑。 当然想是这么想,从嘴巴里说出来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罗晨面对两个特工的下一步行动,愤怒地训斥道。 “你们到底想干嘛?没听到我说过的话吗? 你们等一下,你在干嘛?”那罗晨训斥的话还来不及说完。 其中一个特工直接揪住了他的脖领子,防止罗晨逃跑。 另一个人从腰间抽出腰带,在空中轻轻一甩。 软趴趴的腰带瞬间绷直,硬得像棍子一样。 有着同伴替他控制目标,第二个人也不含糊,一棒子下去直接敲到罗晨的脑袋上。 这一下用力过猛,罗晨甚至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求饶的话就立刻美美睡去,安心倒在地上。 这一下倒是把周围的游客惊到了。 不过这其实也符合特工的要求,对他们来说目标已经进入,那么接下来就是清场。 越少的人知道这件事越好。 “得了,你们在干嘛呢? 你们怎么把人敲晕了? 搞了那么多事情,我让你们两个清个场,怎么这么麻烦?” 这时候,负责直接主持这场任务的中情局三组组长王贵走了过来。 其实在刚刚,两个特工和罗晨起争执的时候,他全部看到了。 但是他并不打算出面,原因很简单,一方面他当时又不知道罗晨的身份。 他以为只是某个人有点不服从管控而已,那很简单,对于不服从管控的人嘛,中情局一直是大棒加大棒。 另一方面就是他当时在打电话,实在有点忙。 在向猎豹确认了目标已经进入他们预设好的陷阱以后,王贵放下手机,走到已经倒下的罗晨身旁。 开始研究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局外人。 “所以说,你们怎么搞的? 这路货色是搞出什么事情了?” “报告组长,他说他是二组的成员,在这里执行其他任务。” “二组?”王贵若有所思。 “那不是那个姓浮的小疯子的手下吗? 怎么,他到这里来干嘛,你们问出来了吗?” “他说了。 特工回答道。 “他说他是来这里执行浮名的私人任务的,还说让我们先离开,要么帮忙,要么滚蛋。 不要干扰他。” “所以,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组长,你说过这次任务非常重要,于是我们就采取了一点强制措施。” “还有浮名的其他任务? 我记得这一次上头没给别人派发在这里的任务啊。 难道是浮名这臭小子又要发什么疯? 算了,就凭他那个脑子,做什么事儿都不让人意外。 行,这家伙,没事? 没事就把他给我塞到车子后备箱里去,不要让他来掺和我们的事情。 “至于浮名那边的事儿,我会向上头汇报的,保证责任不会担在你们俩身上。” 两个特工听着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梁陈喆回到了影厅,脑中的思考一直没有停下。 “现在是当务之急,是先保证嫣然的安全。 但是我该怎么让她相信我呢,万一她的。” 梁陈喆没有再想下去,而是坐在了苏嫣然的旁边。 苏嫣然此刻手里正拿着一包零食,准备拆开后好好享用一番,然后她就看到梁陈喆一脸阴沉地坐在自己旁边。 她也感受到了一点不对,因为此刻的梁陈脸上阴沉得似乎能挤出水。 “出什么事了亲爱的?” 眼看苏嫣然主动发话,梁陈喆不决定再做任何的隐瞒,他直接握住了苏嫣然的手说。 “你要相信我,我接下来说的话都是真的,你必须要相信我。” 这话说得太过急切,也太过紧张。 梁陈喆一边说话手还一边抖,握住苏嫣然的手也过于用力,这让苏嫣然感到相当疑惑。 这种种的表现都证明了梁陈喆内心的恐惧已经被压抑得无处释放。 “我相信你。” 梁陈喆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悄悄地在苏嫣然耳边将自己所看到的未来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在不久后,这里将会出现中情局的人前来控场。 他们的目标是两个人,这一次他们执行任务毫无感情,丝毫不拖泥带水,目的就是为了抓捕坐在他们座位前面的两个男人。 但是他们的抓捕失败了,在一阵枪林弹雨后,其中一个被抓捕的目标直接发狂,像疯了一样,屠杀所有中情局的人。 而其余的围观群众则在中情局战场枪林弹雨中全部殒命。 苏嫣然听了这话,第一时间当然是不相信。 但是看到梁陈喆说得真实,他脸上的急切与恐惧也不是装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此刻苏嫣然相当信任梁陈喆,她知道梁陈喆不可能无聊到给自己开这样一个玩笑。 她隐隐约约可以猜到梁陈喆身上一定藏着不少秘密,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梁陈喆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本事。 但是他似乎就是什么都知道,虽全知,但不全能。 如果说有什么比较令苏嫣然印象深刻的事,那就是梁陈喆和她每一次出门都能准确地预报天气,带不带伞都能提前说好。 这其实只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但是成功次数多了,苏嫣然也会感到好奇。 毕竟这个世界的卫星已经全部失效,天气预报相当不靠谱。 在获得读心的能力以后,她尝试过几次去探索梁陈喆的内心,当然这样的探索一无所获,试图找到其中的秘密。 梁陈喆的想法几乎是凭造出来的,他就是知道今天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而且梁陈喆自己也知道内心有被窥探的风险,因此他的想法很多时候都没有什么联系,单纯且没有心机。 “那你打算怎么办?”苏嫣然担心地问道。 “你可以先躲起来,他们的目标不是找你,趁现在他们还没有进来,你可以躲到外面的厕所去。 直到两个小时,三四个小时后再出来,那样的话,这件事情就可以完全和你撇清关系。” “为什么要躲?我可以叫人过来把这里保护起来,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们的。” “不,你不明白,没有用的。 你是这么做了,但是他杀掉了这里所有人,所有的人…… 根本拦不住的。” 梁陈喆一边讲着一边开始无意识的摇头,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那你怎么办?没你我哪都不会去。” “他们想要找我,他们能感知到我在哪里,趁现在他们还没有警戒,你先离开。 他们想要和我谈一谈。” “什么?”听了梁陈喆的话,苏嫣然心中的怀疑无法抑制。 苏嫣然刚想采用读心,梁陈喆的手就直接按在了她的脸上,这种粗鲁的行为让苏嫣然的心里相当不满。 但是更多的还是惊讶。 “你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 “不要读心,会暴露你自己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你告诉我。 我总要做些什么,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能再失去你。” 最后几个字,苏嫣然说得相当痛苦,甚至还带了一点哭腔。 这下梁陈喆回过神来,轻轻地把手盖在她的嘴上。 “没事的,他们想要找我,只是聊聊而已,我出不了什么事,但是我不能让他们伤着你,我还没有保护你的能力。 你相信我,在外面里多待一会儿,等事情结束以后我会来找你的。 你相信我。” 这种情况下,梁陈喆尽可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挤出了一点微笑,希望能给苏嫣然一点温暖。 过了两分钟,梁陈喆的安排苏嫣然站起来,不动声色地离开。 就在她刚走出影厅,鲨鱼和猎豹肩并肩地走了进来。 而在鲨鱼和猎豹背后,更多的人开始在黑暗中显现,组织封闭场地,控制现场的群众。 “梁陈喆他说的没有错,可是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苏嫣然想不通,她刚想要拐进厕所里,就被一名特工给拦住了。 “女士,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明。” 面对盘查,苏嫣然丝毫没有慌乱,或者说,她相信自己的身份绝对能让对方大吃一惊。 对方看了她的身份以后也确实大吃一惊,随后恭恭敬敬地将身份证送回去,并且亲自领她离开了电影院。 这下她不需要躲在厕所了,“可是梁陈喆他说的明明是,难道说,他预料错误,还是说,他是骗我的。” 苏嫣然走出影院,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而她身后的影院已经被彻底查封。 一个又一个的告示牌插在地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布置在门外。 似乎这里已经被布下了天罗地网,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来。 “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 你等着,你出来以后,看我怎么教训你?” 苏嫣然走出影院门口几百步,握紧拳头,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流出,随后开始在心里大声咒骂这个欺骗他的人。 “报告组长,我们已经成功清空场地,是否按计划进行?” “当然,按计划进行。” 王贵调整了一下挂在耳边的耳机,慢悠悠地说道。 “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随意开枪。 我们的目标,是尽可能的减少知情者,不要刺激目标,懂了吗?” 第50章 我很遗憾,你没有一开始就站在我们这边 苏嫣然离开了,梁陈喆的心却没有为此放松下来太多,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所见的未来是否真正会符合现实的逻辑继续运作下去。 未来所发生的每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改变历史的进程,因此为自己所预料的未来只能提供一个大概的方向。 想要做到面面俱到实在困难。 “哎,就是等待了。” 梁陈喆在那里自嘲,然后将头埋进了手掌里。 在短暂的几秒钟内,他不想去思考任何事,他只是想把自己围起来,让自己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被阻断。 而他的想法自然落空了。 “你好,请问这个位置有人吗?” 耳边传来一阵问候。 梁陈喆回答“没有。” 他抬头直接回答。 “没有人。请坐下。” “哦,谢谢。您可真大方。” 也许梁陈喆生当时真的是紧张过度,在电影院哪有什么让座不让座的问题,座位都是定好的。 梁陈喆瞬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一股恐惧的想法弥漫了他的内心。 他立刻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 实际上称呼他为中年男人,似乎也有点过度了,他并不老。 相反,他正值壮年,打扮有一种说不出的干练。 “你是谁?” 梁陈喆询问。 “呃,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称呼我为鲨鱼。” “鲨鱼?你是什么? 奇怪,怎么会有人取这样的名字啊?” 梁陈喆强装镇定询问。 “哦名字这个东西啊,也不是很重要,方便称呼,方便记录就很好了。 还有一件事儿我想问你,你可以回答我吗?” “什么事?”梁陈喆问道。 “就是我之前发现你旁边坐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她是你的朋友吗?” “不,不是朋友。只是见过两三面而已。” “哦,这样啊。 那我倒是有点好奇了,不久前我还看见你们俩在一起,看上去关系挺好的。 然后我进来,发现她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你莫不是把人家惹得生气了。 我就说嘛,感情这种东西就需要多磨合的。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太冲动。 都不明白什么叫做为对方付出,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 这怎么能好好地维持关系呢?” 鲨鱼在说这话时,一副老练深沉的模样,像是很懂爱情的样子,而且语气中还有颇多的活泼。 梁陈喆回答他的话语相反就要冷漠的很多。 “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你应该管不着。” “哎呀!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呀? 我们难道不应该是一类人?” 鲨鱼微笑起来,伸出右手,用食指指了指梁陈喆,又指了指自己。 “我们是一类人,我可以感受的到。 我相信你也可以感受的到。” “你想怎么样?在这里撒野吗?还是说你想要用别人来威胁我,你觉得我像是一个会被威胁到的人吗?” 梁陈喆说话的语气相当不友好。 对他来说,对方几乎是已经把挑衅摆到了自己的防线面前,自己再不做反击,势必就会失去主动权。 他可不希望一直给对方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那样的话会让对方觉得自己软弱可欺。 “啊?你想多啦,都是朋友。 我只是想认识你,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都是一类人,应该团结在一起。 而且至于你说的什么威胁之类的。 我也不是傻子,那女孩的身份我又不是不知道。 我可不会闲着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但是我希望你知道。 我们本身就是麻烦。 不要试图去融入,终究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融不进这个圈子。 到那时,你会被他们生吞活剥。 像是一头耕作了大半辈子的老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能看着落下的夕阳,坦然地迎接即将剥下自己全身皮毛的屠刀。 到那时,谁都救不了你。” 鲨鱼顿了顿,然后又说道。 “马上我就会证明给你看。” 说完,鲨鱼闭上眼睛,安心地躺在了座位上。 他还特意挑了一个颇为舒服的姿势。 双手搭在腿上,后背紧靠椅背,躺下的姿势非常妖娆。 连在一旁对他抱有敌意的梁陈喆家看到他这副模样,也觉得这人表现得确实很优雅。 梁陈喆转换视角,想找一找之前坐在他座位前面的中年男人在哪。 很遗憾,哪怕鲨鱼已经回来了,猎豹却迟迟没有出现。 他的家人依旧坐在梁陈喆的座位面前,母亲一声不响。 而孩子在不久前也受了母亲的感染,安心地坐在椅子上,什么话也不说,和之前吵吵闹闹的小孩儿判若两人。 “现在多余的人已经清出去了,我们现在就执行任务吗?” 一个特工走进了电影院的后门,站在观众席的最后面。 这个角度可以俯瞰整个影厅,也是最佳的射击点。 当然他在说这话时,声音压得很低,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可以,现在就按照计划进行。” 王贵发布完命令,看了一眼身旁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猎豹,递给了他一个针筒。 “去,就像我们说过的。 把这个东西注射到他身上就可以。 记住,不要让他察觉到。 如果这件事情办得好,你和你的家人都可以离开这场旋涡。 但是你要记住,不要惊动他。 一旦让他使用异能或者起了警觉,他可能会拿这个影厅里所有的人当人质。 到时候就算计划成功,我们把他抓捕归来,你也要背负责任,算你的实责,懂吗?” 猎豹点点头,接过了一个小针筒,针筒里面装着一种黄色的粘稠液体,沉甸甸的。 这奇怪液体的密度还挺大。 “行,我们就跟在你后面,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个耳机,你要不要拿着? 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还可以及时对你的任务做调整。” “给我。” 犹豫了一会儿,猎豹伸出手,接过了王贵手里的无线耳机,随后带到自己的耳朵上。 那东西挺小巧的,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的话,也注意不到有这么个小物件。 “可以了,既然一切已经准备好,你就出发。 记住这是我第三次强调了。 不要惊动和本次任务无关的人。 我们的目标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带走。” 猎豹接受了命令,没有多说话,而是缓缓地走进了影厅。 王贵随后也跟了进去,当然他身后还带了七八个特工。 以及之前就安插进去的内线同样待在座位的最后排,开始俯瞰整个观众。 猎豹的脚步相当沉闷,他走得很慢,在他走过来的过程中,他一直在思考。 自己究竟该怎么办?自己到底应不应该继续帮着中情局做事,或者站在鲨鱼等异能者的一边。 他在冥冥之中或许也清楚,中情局这样的地方向来说话不算数,就算自己替他们完成了任务,那自己的孩子和妻子终究不可能被轻松放过。 毕竟这两样东西是王贵限制自己的唯一的且很有用的法宝。 但是他实在是放不下对家人的担心。 怀着忐忑不安的想法,猎豹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走到了梁陈喆和鲨鱼的那一排。 随后调转方向,径直朝鲨鱼走来。 鲨鱼看到了猎豹的身影,他没有说什么,而是保持自己那个舒服的躺姿,显然他对接下来发生的事并没有那么关心。 但是坐在他旁边的梁陈喆就不同了,他知道王贵的任务大概已经开始,自己预料的未来即将发生。 如果自己的预料是错的,那么自己就有可能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此刻他如果能对猎豹说话,他一定会告诉猎豹。 这是徒劳无用的。 猎豹走了过来,看到闭上眼睛,安心躺在座位上的鲨鱼。 他没有直接把针筒扎下去,而是将双手插在兜里面,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鲨鱼。 或许他希望鲨鱼能在这两秒钟醒过来,然后在和鲨鱼谈话的时出其不意,又或者鲨鱼现在正在装睡,自己的阴谋已经被看破,又或者…… 黑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任务距离成功,只剩临门一脚的情况下,他紧张得无法自控。 而他的紧张也被后面的王贵以及一大票特工看在眼里。 王贵很不耐烦地通过无线耳机对他下发指令。 “你要记住,未来是自己拼出来的。 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想想你的家人,他们都在等着你作出决定呢。” 王贵说话直接点醒了猎豹,此时的他心中凭空生出来一阵狠劲。 他终于不再犹豫,迅速举起针筒扎入鲨鱼的大腿。 鲨鱼在被针扎的前一刻睁开了眼睛,等到他重新站起来,针筒已经扎进了他的大腿,液体也已经注射进去,在他的大腿处鼓起了一个鼓包。 由于座位的遮挡,大多数人都看不到这一点。 王贵以及一票特工发现猎豹把东西扎下去,以为猎豹已经成功了,纷纷站起来开始组织控场。 而此刻猎豹和鲨鱼之间的奇怪行为也引来了周围无辜观众的目光。 他们好奇怎么自己在影院里看到一个人拿着针管一样的玩意儿,莫名其妙地开始往另一个人身上扎。 这是要投毒还是要杀人啊? 不管怎样,这都显然不是一个正常人会做出的事。 靠近梁陈喆那一排的附近座位上的人逐渐出现了骚动。 “不要动,市民们不要动,只是一次抓捕而已。 有一个逃犯在这里被我们抓住了。 没事的,只要坐好就行,我们很快就离开了。” 几个特工以为任务成功,也不遮掩什么,直接对着周围的听众发话,希望能够安定人心,不要给接下来的工作添麻烦。 王贵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和手下此刻距离鲨鱼与猎豹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鲨鱼和猎豹呢? 猎豹扎完针筒后,他站在原地,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那个针筒里装着什么药,但他也能猜到这玩意儿对异能者来说肯定是毒药。 而鲨鱼则用颇为悲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但他依旧没有生气,至少你不能从外表上看出他生气。 他只是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 “我很遗憾,到此时此刻,你还没有看到他们的本质,不愿意与我们站在一起。 我很难过。 但是没有关系,这堂课还有第二部分呢。” 他的这些话是对眼前的猎豹小声说的,然后他转过身去对着身后那些特工大声地说道。 “我就在这里,先抓我,如果你们不怕死的话。 我猜想你们都有家人与朋友,很可惜,但是在这个社会里生存就是你死我活。” “别废话了,把人给我拷起来。 他现在失去异能,跟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王贵通过无线耳机开始对着所有人发号施令。 当然,听从他指令的只有特工。 猎豹在听完鲨鱼的那些话后愣在原地。 他还不明白鲨鱼所说的第二课时是什么意思。 一个比较靠近两人的特工,在收到指令以后,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当然他也不可能那么的冲动,他一只手拿出了枪,另一只手拿着镣铐,一步步向鲨鱼逼近。 鲨鱼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敢冲在一线的小职员,他说。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再靠近一步,否则我保证你会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样的话,确实让冲在一线的小职员停了一下,但随后他依然坚定地走了过去。 同时直接拔出了枪,枪口几乎要顶在鲨鱼的脑袋上。 “我给过你机会。” 鲨鱼笑着闭上眼,那小职员听了这话,以为那鲨鱼只是在虚张声势。 他刚想要走过去把鲨鱼按倒在地上,然后他就感到自己的小腿处传来一阵剧痛。 几乎在转瞬间,他原本完好的小腿突然开始从皮肤处向外渗出鲜血,那种剧痛让他差点摔跤。 而他努力尝试着支撑身体,结果是自己跪倒在地上。 自己的那一条腿居然完全不听使唤,最后他发现自己腿上的血肉开始翻转。 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骨头也是毫无征兆地断裂,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身体里逃逸出来。 剧痛开始从腿部蔓延全身,他感觉他的手臂,他的胸口,他的小腹,甚至是到他的大脑都开始处于严重的撕裂的疼痛。 最后,他就在众人的眼前,像是一个炸弹一样,凭空爆炸。 碎肉,碎骨,内脏,溅得到处都是。 原地只留下了一颗完好无损的心脏。 第51章 为了社会的一切 “我不喜欢把事情变得这么复杂的,但是你们从来都不会吸取教训。 在一次又一次付出代价之后,你们依然像缺乏智力的虫子一样,往火上扑。” 鲨鱼淡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他之前杀死的一个活生生的人, 看着在一旁多多少少粘上碎肉的无关群众, 看到在震惊中尚且没有回过神的王贵以及众特工。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把挡在他面前的猎豹拨开。 猎豹很听话,或许他也正在震惊之中,因此他对鲨鱼的行为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鲨鱼弯下腰去,伸出手捡起了那颗掉落在地上完好无损的心脏。 当然这颗心脏的主人在不久前已经粉身碎骨,在世界上永远灰飞烟灭。 鲨鱼拿起了心脏,轻轻地握了握。 这东西和他的手掌相比,没有多大。 他可以轻松地握在手里,还挺温热的,而且上面沾满了血。 轻轻一按,像爆浆一样,血液开始从大大小小的血管里被挤出来。 就像把奶油从容器里挤出来一样顺滑。 鲨鱼把心脏放到鼻子下轻轻地闻了闻。 “这一切真的让人很难过,不是吗?” 鲨鱼抬起头,用目光扫视了周围,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到了早已经躲在椅子下面的梁陈喆。 梁陈喆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会发生,只是他没有想象,或者根本不敢想象,鲨鱼会用这种方法杀死那个特工。 通过操纵特工身体内的部分气体,将它们强行提取出人的表皮。 并且让人体内的气体强行膨胀,最终把整个人给撑爆。 而在执行这一切的行为背后,他还特意保留了一颗完整的心脏。 鲨鱼的行为几乎颠覆了梁陈喆对于异能者能力的认知,梁陈喆想不到异能者的能力居然可以被运用的如此出神入化。 而他只是能够简单地预测未来,或者拥有稍强化一点的身体罢了。 紧接着,就在梁陈喆目不转睛地注视下,鲨鱼开始用牙齿撕扯他手中温热的那颗心脏。 心脏的肌肉在他的嘴里富有嚼劲。 在外人看来,心脏满是血腥味儿,而且生肉通常对一般人来说并不会是十分理想的食物。 而鲨鱼却撕咬得津津有味,仿佛在享用美味珍馐。 就在鲨鱼刚把一块肉咽下肚子时,周围的无辜群众首先精神崩溃了。 此时的他们终于从恐惧中恢复了精神,他们亲身经历了如此血腥的场景,所有的思考,所有的顾忌都被打消,只留下了一个念头在他们的大脑里。 那就是逃跑。 电影却在此时恰好开始播放,所有的灯光也因为电影刚刚在开头而陷入黑屏。 整个影厅瞬间处于黑暗之中,而这就是混乱的。 “快跑啊。” “不要拦着我。” “谁在踩我?” 各种叫骂与脚步声开始四处传播,而在此时王贵也知道。 在此时此刻,按照全盘计划走显然不太可能。 猎豹似乎没有成功地将药物注射到鲨鱼的身体里,一个简单的念头瞬间在他心中产生。 猎豹在骗他,猎豹和鲨鱼合伙演了一场戏,目的就是彻底地将自己脱离中情局。 这个想法在王贵眼里是相当合理且逻辑自洽的,但事实上他完全误会了猎豹。 猎豹根本就没有留手,他的的确确把针筒扎进了鲨鱼的身体。 但是鲨鱼的能力,是操控气体。 在感受自己被针筒扎的第一时刻,他立刻聚集身体里的气体,将自己被扎的地方,强行用气体将血管与药剂隔离,随后再缓慢排出。 因此药物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对鲨鱼形成效果。 当然,这样的做法相当耗费气血。 对于鲨鱼来说,自己的每一份操控都是要经过大脑的复杂计算的,无论是隔绝药剂,还是当场将眼前的那个特工撕成碎片,对能量的消耗都是不可想象的。 因此,你以为他留下心脏,随后单独享用是为了形成威慑? 但实际上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最大的原因还是他确实需要大量的能量来补充力量,不然的话,自己因为疲倦至极而直接昏迷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对于这个秘密,在场除了鲨鱼以外的人是完全不可能知晓的。 “组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都看不清了。” “等一下,我提前带了灯,等我打开。” 王贵在电影陷入黑场后及时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电筒,立刻打开。 在黑暗的影厅里照出一丝微弱的光,但是这一丝微弱的光还不足以使他洞察全局,至少在他光线所照的地方并没有看到鲨鱼和猎豹的身影。 只有慌乱的群众在向他们冲来。 这些人早已失魂夺魄,面对王贵的口头紧靠以及手势阻止,他们丝毫不在乎,只是一股劲,想要冲散特工,逃出影厅。 “快让我们出去,你们凭什么把我锁在这里? 我不想死,我还有家人,还有孩子。 你们给我让开,不要挡着我的路,不要踩我。” 被特工挡住的人群开始被不断压缩,前面的人不断推搡,想要冲破阻碍,后面的人大声叫喊。 抱怨声,叫骂声,甚至是因为受伤而发出了抽泣声,不绝于耳。 面对此情此景,王贵眼看事件即将失控,他也狠下心来,直接从腰间拔出枪,对着他看不到脸的群众直接开了枪。 枪声响起,一切的抱怨瞬间消失。 而此时影厅终于重新开灯,中情局安排在外面的人已经发现了情况的危机,因此及时操控了影厅的照明系统。 所有人从黑暗的环境里瞬间复明,眼睛还有些不适应。 等他们完全看清楚以后,才看到王贵的面前,躺着一个年轻的妇女。 她的胸口挨了一枪,此时的她倒在地上,口中不断向外喷涌着鲜血。 如果此时你伏在他身边,还能依稀听到一些声音。 但无论如何,她的血已经止不住,此人必死无疑。 除了任务执行人以外,与任务无关的人也出现了伤亡,王贵索性破罐子破摔,他再次举起枪,朝天开了两枪。 这两枪直接打穿了影厅的天花板。 随后他把枪对准已经享用完心脏的鲨鱼说道。 “先生,很抱歉。 看起来你还是在我面前耍点小花招。 但是你要知道,在这里,你依旧走不出去。 我们的原计划是要将你活着带走,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是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劝你最好现在放下一切抵抗的心思。 至于其他的人,全部给我待在原地趴好。 谁要是敢站起来,我直接视为干扰行动,格杀勿论。” 王贵说这些话时,尽量将语气压得很低,阴沉,冷漠。 而鲨鱼甚至没有心思听完他的话,他用看小丑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后打了个哈哈,把手在空中挥了挥,像是驱赶并不存在的蚊虫。 他依旧双眼紧盯着王贵。 “得了,收起你的伪装。 无用的威胁,你能吓得住谁啊? 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办法来对付我,你根本就不会跟我说这么多,你早就来抓我了。 我现在告诉你。 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逮捕我,你想不想知道,我和你究竟谁离不开这里呢?” 鲨鱼微笑着回答。 这样的回答让王贵心中悚然一惊,他也很清楚,这次的计划失败了。 自己除了那些药剂以外,并没有与鲨鱼直接斗争的资本。 而此刻自己的那些手下也都看着自己,他们也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在巨大的精神压迫下,王贵直接举起枪,对准鲨鱼开枪。 枪口的轻烟散去,王贵重新看到目标。 他很清楚自己是瞄准了鲨鱼的头,在这么短的距离内,自己没有理由打不中对方。 但是鲨鱼仍然站在原地,仍然是之前的姿势,完全毫发无伤。 而与此同时,他的一名手下突然大声哀嚎,捂着一只腿摔倒在地上,说道。 “我的膝盖,我的膝盖被子弹打碎了。 血液开始透过他的裤子,往地板上流淌。” 在这个特工旁边的几位同僚,清楚地看到同伴的伤势。 所有特工在此刻,内心对于鲨鱼的恐惧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所以,我说你究竟在那里虚张声势什么呢? 你们本身就是这场浩劫中的失败者,却在这里恬不知耻地炫耀着自己的武力。 我们之前没有反抗,只不过是为了基础的和平。 我们曾相信你们会与我们和平共处,但是你们的那些小动作从来都没有停止。 现在好了,我们进入平等的竞争了,你又要说我们过于残忍。 现在你再试试,下一枪,谁会成为牺牲品?” 鲨鱼说着,王贵放下了枪,脑中不断思索鲨鱼刚刚说过的话。 “牺牲品?牺牲品? 不可能。 就算现在逃离,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必须,我必须想办法。 我肯定还有一张底牌没有打出来。 对,底牌。 是猎豹,他的家人还在这里。 只要有他的家人做人质呀,他不敢不听我的话。” 因此王贵几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猎豹喊道。 “宋先生,想想你的家人。 他们都在那儿看着你呢,你难道要做一辈子的逃犯吗? 你希望你的孩子,你的妻子与你就此隐姓埋名,风餐露宿吗? 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杀了他,我保证,你和你的家人再也不会因为钱而烦恼。” 王贵的话刚说出来,鲨鱼像是没有听到,他连头都没有回,甚至都没有看猎豹一眼。 似乎他对猎豹有充足的自信。 然后在转瞬之间,众人就看到了猎豹突然出现在鲨鱼的身后,随后就是一阵沉闷的血肉被穿透的声音。 猎豹使用异能,在转瞬间穿梭到鲨鱼的身后,伸出拳头直接打穿了鲨鱼的肚子,从后面捅穿。 在打穿鲨鱼的肚皮后,他又迅速将拳头收了回来,连带着卷出了各种各样的脏器。 当然,其中最显眼的是肠子,或许里面还停留着鲨鱼之前吃下却没有来得及消化的心脏呢。 鲨鱼知道自己被猎豹偷袭了,他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 在猎豹将拳头拔出来以后,鲨鱼缓缓转头看了猎豹,猎豹却没有看他,而是低下了头,快步逃开。 随后,鲨鱼便感觉浑身乏力,紧接着跪倒在地上。 “我没有想到,社会对你的束缚居然如此之重,看来我还是看错了呀。 可是你怎么就能相信?他会实现承诺呢?” “对不起,我没有选择。” ”是啊,我们都没有选择。”鲨鱼说完这话,直接倒在地上,任由血液流淌。 而同样躺倒在鲨鱼旁边的梁陈喆闭上双眼。 自己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完全是按照自己所预料的未来逐步进展的。 他明明知道鲨鱼在演戏,但是他也不可能去主动戳穿他。 他只知道自己终究是逃不开鲨鱼这个异能者的计划了。 “他死了。” 王贵问道。 “是的,他死了。” 猎豹说道。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来查看一下。 他已经一口气都没有了。 现在你要答应你告诉我的,让我的家人走,并且永远都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那不着急,我要先确定他有没有死,随后才能让你们离开。 而且你们还要签保证书,保证你们不会把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以任何方式把信息透露到外界去。” “我们肯定不会的。” 猎豹说。 此刻他的妻子和孩子也走到他身边,母亲用手紧紧地捂住孩子的眼睛,不让幼小的孩子在童年就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 虽然他通过耳朵已经听到了太多东西。 王贵带着几个特工走了过去,看到了鲨鱼的尸体。 确实已经没气了,血液的流淌已经开始放缓,甚至变得粘稠。 估计不久后就要黏在地上,那样的话打扫起来会很麻烦。 “行,你们把他的尸体带回去。” 虽说没有完成任务,但是好歹没有留下什么后患。 王贵一边对着特工发火,一边又对猎豹说。 “你的老婆和孩子可以先离开,但是你必须再跟我回去一趟。 我们还有一些东西要问你。“ “什么?为什么? 有什么事情在这里问就好。 为什么让我再回去?” 猎豹抗议道。 “为了防止你做出一些过格的事,我们必须要对你的记忆进行排查。 放心,我们会尽量在这个过程中很温柔的。” 第52章 表演谢幕 “你说什么?” 猎豹当面质问王贵。 面对猎豹的逼问,王贵丝毫没有胆怯。 他反而更进一步,直接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顺便另一只手亮出了枪。 哪怕这把枪在之前他的活动中没有造成任何有效的威慑。 但是在此刻,与常人打过太多次交道的他还不太习惯和异能者谈判。 “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我已经帮你把事情办成了。 他已经倒了。 就在那里。 为什么你还不让我走?” “是啊,他是倒了,但是这和我们约定的可不一样。” 王贵缓缓地说。 “我们约定的是你要把药剂扎到他的身体里。 让他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抓走,并且在其中不会造成什么其他的麻烦。” “至少。” 王贵用手指了指自己之前开枪打倒的,已经凉透的女人。 “不能制造出任何人命。 看到她了吗? 她的死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 是因为你没有完成任务,所以才让情况变成这个鬼样子。 而且你自己的任务,你也没有完成。 我们要的是一个活的。 你把他杀死了,那我们的实验品从哪找?” 听到实验品三个字,猎豹瞬间瞪大眼睛。 他刚想起身给面前的王贵一个耳光,然后他就听到了身后家人被特工按住的声音。 “老实点,别动。” 猎豹回过头,显然王贵之前跟他说的都是假话,手下的特工也对此心知肚明。 他们立刻把猎豹的家人给按倒在地。 那个可怜的孩子睁开了眼,看到面前的一大滩血,吓得一声不言语。 这件事儿想必会给他的童年造成极大的阴影,虽然他的童年也不会持续很久了。 “你在骗我,你一直在骗我……” 猎豹此刻青筋凸起,眼睛充血,这是异能者觉醒能力的标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猎豹会在转瞬之间内将在场所有特工的心脏挨个掏出来。 但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猎豹刚想积蓄力量,他就发现自己的体力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迅速萎靡下去。 他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大腿,上面插着一根针筒。 他再抬头,看到了王贵因为掌控全局而沾沾自喜的微笑。 随后他就像之前的鲨鱼一样,缓缓跪倒在地上。 只不过这一次他真正感受到了痛苦,像是有蛆虫在撕扯自己全身的肌肉。 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猎豹把头低了下去,跪在王贵面前,一动不动了。 “所以说,你们这些异能者一个接一个的是不是脑子都有问题啊? 真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王贵面对眼前的两个失败者,不屑地笑着。 但是他的心情未必有他所表现的那样好。 无论如何,几经折转,总算是把事情给办下来了。 虽然结果和他想象中差距太大,组织上给自己安排的要求是活着的两个人。 这时候如果给实验室带活体实验品,那这两个家伙想必会非常地具有研究价值。 但是眼下自己只能带回去一个。 另一个是死的,也许也有点研究价值,但是能不能符合要求就难说了。 而且因为自己的原因,还失手打死了一个围观群众,但这想必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让周围的人封口并不难,只是可惜死人和不死人终究所要花费的封口费是两个数。 王贵一边心里想着,相当烦躁的他索性不再去想这些后续的事情。 现在重要的是赶紧把这两人运走,以免再生多余的事端。 王贵刚想下令,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给握住了。 万分惊恐的他把头低下来看。 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原本在他预料中应该不省人事的猎豹睁开了双眼,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盯着他。 与此同时,猎豹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脚踝,并且迅速用力,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苦痛让他的头上开始不断地冒出冷汗。 “你怎么?” 王贵很诧异,这次的药剂注射可是自己亲手扎下去的,不可能有什么留手。 难道上头给他开了个玩笑,这个药剂其实是半成品,或者就是个实验品。 可是上头怎么可能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犯小糊涂呢? 王贵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因。 但是身为特工的素质依旧保留。 在情急之下,他还保留了一张底牌,那就是猎豹的家人。 因此他没有去看猎豹,而是把枪口对准了猎豹的妻子和孩子。 此刻他也不装了,直接说道。 “想让你的家人活下来。就把你的手放开,跟我们走。” 王贵的这最后一点话当然有用,他感受到握住自己脚踝的那只手确实逐渐松了力。 但随后发生的事就让他始料未及了。 “你说说你啊,也是个成年人了。 做人做事儿呢也经历过不少了。 怎么一个这么简单的套路,你能用好几遍呢。 你真的是把所有人当傻子吗? 猎豹你也是的。 就这么简单一个道理。你还想不通吗? 你真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开玩笑。 只要你还活着。 只要我们还活着。 他们对我们的追杀就不会停止。 我们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所谓的善良不可能让他们对利益的追逐停止。” “谁在那多嘴?”王贵追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最后就像许多的特工一样,愣住说不出话。 因为他们看到之前还在他们印象中,已经被打穿了肚子的鲨鱼,现在正完好无损地站在他们面前。 衣服因为被洞穿而留下这个大洞仍然存在,上面的血迹也并未消除。 但是血肉涌出的大洞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毫无损的腹肌,当然其中还留了点伤疤。 “怎么,很惊讶吗? 看起来你们对我们的了解确实太少。 哈,那你们死在这里也不能算是意外。 就你们这样的智商,走到马路上说不定都会被路过的车给直接撞飞,更别提还抓人了。” 鲨鱼面无表情地对着王贵等一众特工飙垃圾话。 “你给我闭嘴!” 在此刻的王贵确实是慌了,而他周围的特工比他还慌。 此刻唯有他们手中的枪械,能给他们稍微壮点胆。 他们纷纷举枪对准了鲨鱼,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先开枪。 他们都看到鲨鱼之前被洞穿了身体,他们也能猜到,自己手中枪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 “没活儿了? 没活谁给你们刷礼物? 既然如此,那么这场无趣的表演也应该走向结束了。” 说完这句话,站在原地的鲨鱼双眼发红,像一个法师一样,伸出双手,在空中简单一挥。 包括王贵在内所有特工手中的枪械立刻咔咔作响。 随后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一个接着一个所有枪筒都被掰弯。 这些武器在顷刻间成为废铁。 而特工们只能在惊恐万分下看着自己生存的唯一保障,被轻轻松松地消灭。 而与此同时,没有任何征兆。 猎豹突然暴起,直接掐住了之前还趾高气昂地站在他面前的王贵。 他把王贵高高地举起来,王贵被掐住了脖子,自然要挣扎。 他的双手想要掰开掐住自己脖子猎豹的手,但那是天方夜谭。 自己如果想要使用力量与异能者硬碰硬,如同蚍蜉撼树。 王贵越来越使不上劲,在空中不断摇摆的双腿也逐渐减少幅度。 他知道猎豹在看着他。 在欣赏到王贵最后一丝惊恐的眼神后,猎豹也感到无趣,于是双手发力,直接掐断了王贵的脖子。 这下王贵在空中摆动的腿终于停止了活动。 看着手上这一大坨已经没有灵魂的躯壳。 猎豹仿佛很是嫌弃,一只手就将王贵的尸体扔在一边。 尸体在地上滑行几米,终于是一动不动。 至于其他特工呢,都被这个场面吓傻了。 老大直接被杀死在自己面前,这群小弟还有什么活路可逃? 几个不信邪的想往影厅的门外跑,如果能让他们跑出去,猎豹就不叫猎豹了。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整个影厅满是鲜血和碎肉在飘扬。 一个接着一个特工,有的在奔跑的过程中,有的在趴在地上,有的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 在极度的恐惧下,脚仿佛生了根,根本离不开原地。 猎豹对待他们的处理方式也相当简单,就是掏心窝。 一具接一具尸体倒在影厅内。 当梁陈喆在回忆起这段经历时,他记得就是一段接着一段的残影在空中飞舞。 紧接着之前还在眼前活生生的几个人,挨个倒下。 倒下的尸体无一例外,都缺失了心脏。 由于时间实在是太短,所以这场杀戮相比于之前,反而没有引起多少躁动。 大家来不及尖叫,也来不及叫喊。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梁陈喆看到在场只剩下几个围观群众正惊魂未定的同他一样趴在地上。 猎豹和他的家人都已消失,特工们的尸体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过道上。 影厅通往外面的大门是敞开的。 在寂静中,幸存者每一个人都不敢说话,梁陈喆也不愿意做那个出头鸟,他仍然趴在地上。 在他的预料中,危险仍然没有消除。 但围观群众却不知道这个理。 一个男人眼看周围安静了一会儿,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他站了起来,想要快速逃离。 可惜他刚走了两步,就感觉一阵剧痛从脖颈处传来,然后大脑突然放空,思考困难。 视野突然拔高,呼气与吸气变得过于顺畅。 梁陈喆家眼睁睁地看着他站起来,走两步,然后无意识中头身分离。 喷着血的脑袋直接飞了出去,没有大脑的躯体仍然凭靠着惯性走了两步,然后倒在地上,永远安息。 “他总算做出了自己的改变。 可惜和我想象的差距还是有点大。 现在,该轮到我们来谈一谈事情了,这位小兄弟。” 鲨鱼站在原地,吐槽似的总结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工作,然后转头看上了全程一直趴在地上,颇为滑稽的梁陈喆。 “你在跟我讲话?” 明明知道这一切已经是必然发生的,梁陈喆还是装作不知道,反问道。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在跟谁说话?” 鲨鱼被这个反问给逗笑了,又是一挥手,又一个妄图逃出去的群众被他甩出的空气刃给拦腰斩断。 上半身,下半身断成两截,而哪怕是断成两截的人依旧求生欲拉满。 没有了下半身的支撑,仅有上半身的他还在地板上试图扒拉几下。 把自己的位置往门处拉得更靠近了些,但很快,他的血也凉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梁陈喆问道。 “干什么?清理现场啊。 啊,当然还有准备食物。 做了这么多事,可是很累的,没有点能量补充怎么行呢?” 鲨鱼煞有介事地对他解释着,随后的几秒内,所有的围观群众要么被切掉了脑袋,要么被切掉了半个身体,总之无一幸免。 “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你这样子说话倒是一下就问到点上了。 我想怎么样啊?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把你拉进我们的圈子里。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鲨鱼轻松地在沾满血液的地板上走了两步,随手捡起一块残肢,碎肉开始咀嚼。 “如果我说不呢?” 梁陈喆此刻也站了起来,阴森森地回答道。 “不啊? 你就算不答应的话,那也不好。 我倒不是想强迫你,毕竟天下异能者是一家。 我们人口本来就少,要是互相残杀,那可更糟糕了。 但我想你可能还没有想透。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除了依靠我以外,还有什么其他方法能够安安全全,毫无争议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或者说你有什么能够破局的技能吗?” 这个很现实的问题直接摆在了梁陈喆面前。 按现在这个情况,就算鲨鱼可以放自己一马,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可自己该怎么离开? 这么多人死在这里,自己是这场事件中几乎唯一的见证者。 只要官方找线索找到自己身上,那么无尽的麻烦就不可能离开自己。 “行,我跟你走。” 好,这就对了嘛,呃,不过在我们出发前,还请先等一会儿。 啊,之前使用了太多力量。 我真的感觉好饿,我最好再多吃一点,多补充能量。 而且我劝你也多吃一点。 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可能有点远。 你最好也补充一点能量。” 鲨鱼这话说得非常诚恳。 第52章 表演谢幕 “你说什么?” 猎豹当面质问王贵。 面对猎豹的逼问,王贵丝毫没有胆怯。 他反而更进一步,直接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顺便另一只手亮出了枪。 哪怕这把枪在之前他的活动中没有造成任何有效的威慑。 但是在此刻,与常人打过太多次交道的他还不太习惯和异能者谈判。 “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我已经帮你把事情办成了。 他已经倒了。 就在那里。 为什么你还不让我走?” “是啊,他是倒了,但是这和我们约定的可不一样。” 王贵缓缓地说。 “我们约定的是你要把药剂扎到他的身体里。 让他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抓走,并且在其中不会造成什么其他的麻烦。” “至少。” 王贵用手指了指自己之前开枪打倒的,已经凉透的女人。 “不能制造出任何人命。 看到她了吗? 她的死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 是因为你没有完成任务,所以才让情况变成这个鬼样子。 而且你自己的任务,你也没有完成。 我们要的是一个活的。 你把他杀死了,那我们的实验品从哪找?” 听到实验品三个字,猎豹瞬间瞪大眼睛。 他刚想起身给面前的王贵一个耳光,然后他就听到了身后家人被特工按住的声音。 “老实点,别动。” 猎豹回过头,显然王贵之前跟他说的都是假话,手下的特工也对此心知肚明。 他们立刻把猎豹的家人给按倒在地。 那个可怜的孩子睁开了眼,看到面前的一大滩血,吓得一声不言语。 这件事儿想必会给他的童年造成极大的阴影,虽然他的童年也不会持续很久了。 “你在骗我,你一直在骗我……” 猎豹此刻青筋凸起,眼睛充血,这是异能者觉醒能力的标志。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猎豹会在转瞬之间内将在场所有特工的心脏挨个掏出来。 但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猎豹刚想积蓄力量,他就发现自己的体力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迅速萎靡下去。 他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大腿,上面插着一根针筒。 他再抬头,看到了王贵因为掌控全局而沾沾自喜的微笑。 随后他就像之前的鲨鱼一样,缓缓跪倒在地上。 只不过这一次他真正感受到了痛苦,像是有蛆虫在撕扯自己全身的肌肉。 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猎豹把头低了下去,跪在王贵面前,一动不动了。 “所以说,你们这些异能者一个接一个的是不是脑子都有问题啊? 真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王贵面对眼前的两个失败者,不屑地笑着。 但是他的心情未必有他所表现的那样好。 无论如何,几经折转,总算是把事情给办下来了。 虽然结果和他想象中差距太大,组织上给自己安排的要求是活着的两个人。 这时候如果给实验室带活体实验品,那这两个家伙想必会非常地具有研究价值。 但是眼下自己只能带回去一个。 另一个是死的,也许也有点研究价值,但是能不能符合要求就难说了。 而且因为自己的原因,还失手打死了一个围观群众,但这想必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让周围的人封口并不难,只是可惜死人和不死人终究所要花费的封口费是两个数。 王贵一边心里想着,相当烦躁的他索性不再去想这些后续的事情。 现在重要的是赶紧把这两人运走,以免再生多余的事端。 王贵刚想下令,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给握住了。 万分惊恐的他把头低下来看。 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原本在他预料中应该不省人事的猎豹睁开了双眼,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盯着他。 与此同时,猎豹的一只手还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脚踝,并且迅速用力,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苦痛让他的头上开始不断地冒出冷汗。 “你怎么?” 王贵很诧异,这次的药剂注射可是自己亲手扎下去的,不可能有什么留手。 难道上头给他开了个玩笑,这个药剂其实是半成品,或者就是个实验品。 可是上头怎么可能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犯小糊涂呢? 王贵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因。 但是身为特工的素质依旧保留。 在情急之下,他还保留了一张底牌,那就是猎豹的家人。 因此他没有去看猎豹,而是把枪口对准了猎豹的妻子和孩子。 此刻他也不装了,直接说道。 “想让你的家人活下来。就把你的手放开,跟我们走。” 王贵的这最后一点话当然有用,他感受到握住自己脚踝的那只手确实逐渐松了力。 但随后发生的事就让他始料未及了。 “你说说你啊,也是个成年人了。 做人做事儿呢也经历过不少了。 怎么一个这么简单的套路,你能用好几遍呢。 你真的是把所有人当傻子吗? 猎豹你也是的。 就这么简单一个道理。你还想不通吗? 你真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开玩笑。 只要你还活着。 只要我们还活着。 他们对我们的追杀就不会停止。 我们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所谓的善良不可能让他们对利益的追逐停止。” “谁在那多嘴?”王贵追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最后就像许多的特工一样,愣住说不出话。 因为他们看到之前还在他们印象中,已经被打穿了肚子的鲨鱼,现在正完好无损地站在他们面前。 衣服因为被洞穿而留下这个大洞仍然存在,上面的血迹也并未消除。 但是血肉涌出的大洞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毫无损的腹肌,当然其中还留了点伤疤。 “怎么,很惊讶吗? 看起来你们对我们的了解确实太少。 哈,那你们死在这里也不能算是意外。 就你们这样的智商,走到马路上说不定都会被路过的车给直接撞飞,更别提还抓人了。” 鲨鱼面无表情地对着王贵等一众特工飙垃圾话。 “你给我闭嘴!” 在此刻的王贵确实是慌了,而他周围的特工比他还慌。 此刻唯有他们手中的枪械,能给他们稍微壮点胆。 他们纷纷举枪对准了鲨鱼,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先开枪。 他们都看到鲨鱼之前被洞穿了身体,他们也能猜到,自己手中枪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 “没活儿了? 没活谁给你们刷礼物? 既然如此,那么这场无趣的表演也应该走向结束了。” 说完这句话,站在原地的鲨鱼双眼发红,像一个法师一样,伸出双手,在空中简单一挥。 包括王贵在内所有特工手中的枪械立刻咔咔作响。 随后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一个接着一个所有枪筒都被掰弯。 这些武器在顷刻间成为废铁。 而特工们只能在惊恐万分下看着自己生存的唯一保障,被轻轻松松地消灭。 而与此同时,没有任何征兆。 猎豹突然暴起,直接掐住了之前还趾高气昂地站在他面前的王贵。 他把王贵高高地举起来,王贵被掐住了脖子,自然要挣扎。 他的双手想要掰开掐住自己脖子猎豹的手,但那是天方夜谭。 自己如果想要使用力量与异能者硬碰硬,如同蚍蜉撼树。 王贵越来越使不上劲,在空中不断摇摆的双腿也逐渐减少幅度。 他知道猎豹在看着他。 在欣赏到王贵最后一丝惊恐的眼神后,猎豹也感到无趣,于是双手发力,直接掐断了王贵的脖子。 这下王贵在空中摆动的腿终于停止了活动。 看着手上这一大坨已经没有灵魂的躯壳。 猎豹仿佛很是嫌弃,一只手就将王贵的尸体扔在一边。 尸体在地上滑行几米,终于是一动不动。 至于其他特工呢,都被这个场面吓傻了。 老大直接被杀死在自己面前,这群小弟还有什么活路可逃? 几个不信邪的想往影厅的门外跑,如果能让他们跑出去,猎豹就不叫猎豹了。 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整个影厅满是鲜血和碎肉在飘扬。 一个接着一个特工,有的在奔跑的过程中,有的在趴在地上,有的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 在极度的恐惧下,脚仿佛生了根,根本离不开原地。 猎豹对待他们的处理方式也相当简单,就是掏心窝。 一具接一具尸体倒在影厅内。 当梁陈喆在回忆起这段经历时,他记得就是一段接着一段的残影在空中飞舞。 紧接着之前还在眼前活生生的几个人,挨个倒下。 倒下的尸体无一例外,都缺失了心脏。 由于时间实在是太短,所以这场杀戮相比于之前,反而没有引起多少躁动。 大家来不及尖叫,也来不及叫喊。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梁陈喆看到在场只剩下几个围观群众正惊魂未定的同他一样趴在地上。 猎豹和他的家人都已消失,特工们的尸体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过道上。 影厅通往外面的大门是敞开的。 在寂静中,幸存者每一个人都不敢说话,梁陈喆也不愿意做那个出头鸟,他仍然趴在地上。 在他的预料中,危险仍然没有消除。 但围观群众却不知道这个理。 一个男人眼看周围安静了一会儿,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他站了起来,想要快速逃离。 可惜他刚走了两步,就感觉一阵剧痛从脖颈处传来,然后大脑突然放空,思考困难。 视野突然拔高,呼气与吸气变得过于顺畅。 梁陈喆家眼睁睁地看着他站起来,走两步,然后无意识中头身分离。 喷着血的脑袋直接飞了出去,没有大脑的躯体仍然凭靠着惯性走了两步,然后倒在地上,永远安息。 “他总算做出了自己的改变。 可惜和我想象的差距还是有点大。 现在,该轮到我们来谈一谈事情了,这位小兄弟。” 鲨鱼站在原地,吐槽似的总结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工作,然后转头看上了全程一直趴在地上,颇为滑稽的梁陈喆。 “你在跟我讲话?” 明明知道这一切已经是必然发生的,梁陈喆还是装作不知道,反问道。 “要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在跟谁说话?” 鲨鱼被这个反问给逗笑了,又是一挥手,又一个妄图逃出去的群众被他甩出的空气刃给拦腰斩断。 上半身,下半身断成两截,而哪怕是断成两截的人依旧求生欲拉满。 没有了下半身的支撑,仅有上半身的他还在地板上试图扒拉几下。 把自己的位置往门处拉得更靠近了些,但很快,他的血也凉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梁陈喆问道。 “干什么?清理现场啊。 啊,当然还有准备食物。 做了这么多事,可是很累的,没有点能量补充怎么行呢?” 鲨鱼煞有介事地对他解释着,随后的几秒内,所有的围观群众要么被切掉了脑袋,要么被切掉了半个身体,总之无一幸免。 “你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你这样子说话倒是一下就问到点上了。 我想怎么样啊?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把你拉进我们的圈子里。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鲨鱼轻松地在沾满血液的地板上走了两步,随手捡起一块残肢,碎肉开始咀嚼。 “如果我说不呢?” 梁陈喆此刻也站了起来,阴森森地回答道。 “不啊? 你就算不答应的话,那也不好。 我倒不是想强迫你,毕竟天下异能者是一家。 我们人口本来就少,要是互相残杀,那可更糟糕了。 但我想你可能还没有想透。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除了依靠我以外,还有什么其他方法能够安安全全,毫无争议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或者说你有什么能够破局的技能吗?” 这个很现实的问题直接摆在了梁陈喆面前。 按现在这个情况,就算鲨鱼可以放自己一马,装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可自己该怎么离开? 这么多人死在这里,自己是这场事件中几乎唯一的见证者。 只要官方找线索找到自己身上,那么无尽的麻烦就不可能离开自己。 “行,我跟你走。” 好,这就对了嘛,呃,不过在我们出发前,还请先等一会儿。 啊,之前使用了太多力量。 我真的感觉好饿,我最好再多吃一点,多补充能量。 而且我劝你也多吃一点。 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可能有点远。 你最好也补充一点能量。” 鲨鱼这话说得非常诚恳。 第53章 另有计划 “不了,这些东西我看着恶心。 你要吃的话,你就自己吃。” 梁陈喆对鲨鱼的暖心提醒并不关心。 看到对方不为所动,鲨鱼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开始捡起地上的残肢碎肉,一块接一块地吞咽。 他咽得很快,很多时候几乎没有咀嚼,是硬生生塞在嘴里,然后迅速吞下。 这样的吃相相当难看。 在梁陈喆眼里,他真的生怕鲨鱼会一口气咽不下来直接噎住。 说来也奇怪,这么离谱的暴饮暴食,鲨鱼的腹部居然没有一点要隆起的意思。 似乎吞下去的那些肉块很快就被他消化掉了。 听着耳边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梁陈喆的心里并不舒服。 迟疑良久后,他问道。 “我本来不是你的目标。” “嗯嗯嗯嗯嗯。”鲨鱼想要很快回答,但是他的嘴里塞满了肉,一时半会儿吐不出字,只能站在原地不住地点头。 再过了几秒,他极其艰难地将嘴里的肉全部吞下去,然后含糊不清地说道。 “是也不是。 在你进来的第一时刻,我就感受到了你,但是我确实没有想到要现在带你走。 本来我以为猎豹在看清政府的真面目后会选择直接跟我走呢。 但是,他竟然还不死心,还想躲藏。 啊,真的令我失望。 不过只要他想的话,我也抓不住他。 现在既然你来了,那我这次就不能白出来,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也算是不虚此行。” “猎豹?这是你给他取的外号吗?” “外号算不上,每一个异能者都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代号,至于真名,没有人在乎。 就算是记的话也不方便记,不如叫代号来得方便。 而且你不觉得我取的这些代号特别的符合实际吗? 那家伙跑得这么快,来无影去无踪的。 可惜,有这么强大的异能,他却没有与之相配的心理素质。 到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想着逃避与妥协。 对于他的培养恐怕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 “我呢?你带我走是为了什么?” “带你走?你以为呢?”鲨鱼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嘻嘻地反问。 “我以为,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只是想陪朋友快来看场电影。 谁知道会被你们卷进这种事情。” “哦,这样啊。那就抱歉了,但是你也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 “对呀。你应该感谢我。” 鲨鱼恬不知耻地说道。 “我帮你脱离了那些多余的麻烦。” “你帮我制造了更多的麻烦。” 梁陈喆的语气已经相当愤怒,可鲨鱼丝毫没有被其感染,他依旧乐呵呵的。 “嗯,我明白你现在有这种想法,这是很简单的,我也能理解。 很多新人和你一样,最初都不太能割舍已知的关系。 但是请你相信我,天下的异能者是一家。 我会带你去一个更适合生存的地方。 在那里,你不仅可以获得充足的血食,还有非常大的空间来锻炼自己的技能。 我猜在你的日常生活里,获得血食应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这个问题梁陈喆没有回答。 “啊,不必逃避。 这是异能所带来的必然代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优胜劣汰,物竞天择,弱肉强食。 这是万物生养进化的必然规律,不可避免的。 而我会想着让所有的异能者生活的舒服一些。 好了,我吃得差不多了。” 鲨鱼擦擦嘴,看到梁陈喆仍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说真的,你一点都不愿意尝一口吗? 这样享用大餐的机会可不多哦。” “走,我跟在你后面。” “好。” 鲨鱼摊手,无奈地说道。 “人各有志,不可勉强。” 随后两人就大摇大摆得离开。 此刻在电影院外面已经包围了越来越多的人和车,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这帮家伙今天业务能力不错啊,反应居然这么快,可惜也是浪费时间。 这位小兄弟。 算了,你还是告诉我该怎么称呼你。” 鲨鱼直接当着所有警察的面,转身询问梁陈喆。 梁陈喆紧跟在他后面。 明明自己就站在警察的前面,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看到自己,没有一个人能听到自己。 只有鲨鱼的声音和身影可以被他接收。 “这就是超凡异能者的力量吗?” 梁陈喆在心里默念着。 “嗯,很惊讶吗? 放心,只要你努力,享用更多的血食。 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你终究有一天也能把你的异能锻炼的像我一样出神入化。 无论是扭曲光线还是屏蔽音波,这对我来说都不是难事。” 鲨鱼说。 “哦,对了,你的名字还没有告诉我呢。 今后咱们可能要待上一段时间,你至少得告诉我你叫什么? 或者给我个名字,让我称呼。” “你可以叫我梁陈。” “哦,梁陈是? 嗯,有意思。” 鲨鱼其实心里也不懂这个名字到底有什么含义,反正客套一下总没有坏处。 “行,你跟在我后面就好。 当然这其中最好不要发出什么声音,以免让他们察觉到不对。” 梁陈喆点点头,跟在鲨鱼后面,仿佛周围的警察都不存在。 两人找了个缝隙,迅速离开现场,就这么一直走,直到鲨鱼走到一辆车面前,两人才显出身形。 鲨鱼在口袋里摸索摸索,掏出一把钥匙,打开车门。 进去后再启动发动机,然后对着车外的梁陈喆挥挥手。 “进来。 你的眼神看上去很惊讶。 呃,我觉得这你应该能够理解的。 如果是单单走过去,走一个月都有可能。 开车的话,还能把时间缩到三四天。” 梁陈喆一声不吭地跟他坐上了车,但是他没有坐到前排,而是坐到了车后排。 “你这还是太见外了。 哦,对了,这个东西给你。” 鲨鱼看到一直保持谨慎的梁陈喆,也很无奈,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递了过去。 梁陈喆接过来一看,这不是自己的手机吗?什么时候被他顺走的。 “你也别怪我啊,你一直表现得这么乖,我害怕你可能会在背后里搞什么小动作。 不过看来你确实没有,这下咱们就可以互相理解了。” “那你现在把手机给我是什么意思?” 梁陈喆不解地问。 “这代表一丝信任,而且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择现在跟家人打一个电话,以免他们着急找你。 当然,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的话,那你也可以选择,把手机摔碎。从此铁了心跟我。” 鲨鱼话还没说完,梁陈喆就拨通了电话。 听到铃声的鲨鱼立马闭了嘴,斜眼看了梁陈喆一眼,然后微笑摇摇头。 一脚踩上油门出发。 梁陈喆第一个电话,并没有打给苏嫣然,他知道苏嫣然现在一定像疯了一样在找他。 如果现在自己翻一翻通讯录的话,就可以看到她的未接来电,已经把通讯录给挤爆了。 梁陈喆仔细地想了想,未来到现在还在他的预料之内,或许这也是一场机会。 是的,梁陈喆内心也有一点小私心。 他觉得这次和鲨鱼离开,去更远的地方看一看,说不定可以打通更多财路。 但是他终究不可能抛下自己的家人。 自己无论去干什么,还是要向家人报备一下。 因此梁陈喆趁着短暂的间隙,在苏嫣然没有把电话打过来之前,他首先打通了二姐的电话。 作为自己的长辈,此刻梁陈喆相信二姐绝对可以理解自己的做法。 很快,电话就拨通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慵懒的女声。 “二姐,是我。” “梁陈喆?嗯是三弟呀,有什么事吗?” “就是,我一个人出城办点事,可能这次要出去久一点。 你们不用担心。”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张景丽迅速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他发自内心地觉得梁陈喆的口吻有些不自然。 “事情有点急,我走得也比较着急,主要是机会比较难找。 因此我也来不及计划,只能出发快一点。” “你不要在那儿跟我装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看起来张景丽对于梁陈喆的话语保持相当怀疑的态度。 “二姐,你答应我,我不是在任性。 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但是不要告诉别人。 我出城这件事情必须保密,可以吗?” 梁陈喆立刻转移话题,希望张景丽做出承诺。 张景丽当然是不解的,但是出于家人对家人的信任,她陷入了纠结。 “我可以替你保密,就是你必须要给我解释。” “我会做解释的,二姐。 但是你千万别把我的事告诉别人,尤其是嫣然,尤其是她,不要告诉她出城了。 如果她问你,你就告诉她,我一切安好就行。 她没有给你打电话?” 梁陈喆问道。 “没有,她好像没有我的电话。 怎么你们两个是?闹什么矛盾了吗? 人家姑娘人挺好的我觉得。 还是说我看走眼了,要不然就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是不是?你告诉二姐。” “对不起,二姐。 我保证,我很快就会向你解释这一切的。”随后梁陈喆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关机,然后将其直接扔到了车窗外。 这种在车子高速运动情况下,还往外面抛物的行为相当的不文明。 这种不文明行为也引来了鲨鱼的批判。 “哎呀,你说你,不想被追踪就直说不行吗。 出城以后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手机扔田野里不就完了吗? 你非要在城里扔,砸到人的话还好,砸的花花草草可就不行了。” 鲨鱼一本正经地说道。 对于鲨鱼的价值观,梁陈喆无法理解,但他此刻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问题了。 时间,傍晚,地区,莫奈城富人区中央医院的门口。 看门的保安大爷正在审查货车司机的证件,以及他所拉的一批货。 “饮料,生肉,蔬菜那都差不多。 诶,这怎么还多了个人?这可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哦。” 听到他这么讲话,那司机立刻堆上笑脸。 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递到了保安的手里,再笑着说。 “哎。行行方便就好,这小伙子是从别的地方逃过来的,想要投奔家人。 因此在这里申请劳务派遣,结果没成。 我看他可怜,就给他个机会来我们这里打杂。 混口饭吃。 放心,我查过了,他的背景绝对干净。 要是出什么事儿的话,还有一个警察给他做担保呢。 保证根正苗红,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看这下能不能高抬贵手?” “哦,这样啊,嗯,投奔家人。 这个理由倒也可以呀。” 保安看了那几张钞票,喜笑颜开,微笑堆满了下半张脸。” “行。” 保安大手一挥,放行了。 “谢谢,谢谢。”司机立刻坐上了驾驶位,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对着旁边的余允文冷漠地说道。 “关节我可算给你打通了,但是你只能在这里待一个下午。 一个下午之后,就会有人带你离开。 在这之前你想做什么事就赶紧做,我警告你,不要想着在这里小偷小摸。 而且就算你想做什么事,也得等把这里的活干完再走。” “是。”余允文微笑地点点头,对于司机不太友好的态度,他此刻也不关心了。 自己好不容易出血,交了1000块钱,一半给司机,一半给保安,算是上下打点了一下。 还借用一下哥哥的关系,总算是让自己混进来了。 当然他本质上还是顶着劳务派遣的名头,至于报酬嘛,哼,这里已经给了自己一份工作,自己怎么还敢要求一份工资呢? “这一分钱还没进账,1000块的积蓄就打出去了。” 余允文觉得内心相当肉疼。 “以后还是不要接这些富人区的单子了,真的是太痛苦了。” 余允文自嘲后点点头,然后跟着司机一起下车,卸下货物。 然后就走到了整个医院的后厨。 作为莫奈城里最大的议员,中央医院是一个比较完整的体系。 从食堂到停尸间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各种设施都相当地完善。 余允文第一次走进去,就被食堂巨大的规模给震惊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几十个人一起做饭,围在几个四五个人高的仪器内不断操作。 定时把各种饭菜调料倒进去,这些机器煮出来的食物将会供应,整个医院几乎所有的伙食需求。 第54章 脱产者 余允文正沉浸在他面前所看到的景色,但是很快,他的欣赏就被打断了。 一个头戴高帽,全身厨师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这家伙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当然,他也不在乎。 他指着余允文的鼻子直接嚷了起来。 “你干什么呢你?这边这么多人在忙着,你看不到是。 而且你现在穿的什么衣服? 啊?像是在干活的样子吗,如果你是想来这里混工钱,我告诉你,有我在这里,你就收起你摸鱼的心思。 赶紧给我过来,这边忙着呢。” 余允文抬头望去。 他大概能猜到眼前这个对他训斥的人应该是这里的一个管理人员。 根据他的着装判断,这人或许是个主厨。 他与周围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的衣服太过整洁了。 像这种全身白色的厨师服,想要保持整洁并不容易。 尤其在这样油污遍地的环境。 但是从另一方面说来,主厨对他的愤怒也并非毫无理由。 余允文之前也没有任何在厨房工作的经验,况且他原本的打算其实只是想借着劳务派遣这个名头找到人,然后就执行自己的下一步任务,跟踪目标。 至于来这里工作,其实只是一个过程而已。 毕竟余允文已经提前和里面的人说好了。 自己来这里工作,可以一分钱都不拿,才算打通关系。 自己完全可以说是贴钱打工。 贴钱打工,你还指望有什么工作积极性? 面对主厨的训斥,余允文没有生气,而是笑呵呵地回应了。 “抱歉,我今天第一次来这里。 但是我这里就带了一套衣服,我应该找个地方先把它换下来嘛?” 这话不假,余允文身上穿的是一套风衣,褐色的。 在夏天穿这样一套风衣想必会很热。 说这话的时候,余允文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头上开始冒汗了,细小的汗珠正在逐步凝固。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高级医院,空调这种东西并不能算是奢侈品, 但是在莫奈城这种地方,享受这个词不会和劳动者关联在一起。 哪怕是在基础设施已经相当完善的富人区。 “嗯,这衣服你只要不嫌脏就穿着,反正你就在旁边打打下手。 哼,既然你是第一次到,这次就算了,别让我看见你下次还在那里啥也不干。 不然我肯定把你赶出去。” “知道了。” 余允文仍然微笑着,卷起长袖,然后跟着主厨离去。 对于自己的选择,余允文事后并没有任何的后悔。 在接下来两个小时,他全程见证了整个医院食堂的运作工序。 他觉得这个食堂跟个工厂也差不了多少。 像这样的食堂根本就和电视里所演的那样一个个厨师站在一排烹饪美食毫无关联。 基本上只有工作人员在毫无意识地按时间往机器里倒入各种食材,然后冷冰冰的操作机器。 炒完一个菜以后,一般情况下还必须要加点水把容器里面洗干净,然后再炒下一个菜。 可是今天似乎他们比较急,也就不注重这样的工序。 素菜炒完直接塞肉,肉菜炒完再塞素菜。 假如让素食主义者看到了,那他们会对这里产出的所有的菜都说不。 给汤加盐这件事给余允文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他看到好几个人就这么一袋一袋地把盐直接往里面兑。 做完以后还得从那几个工人中挑选出一个幸运儿,毕竟锅是不能凉的,只能从烧熟的汤里舀出一小勺。 然后给那个幸运的试验品简单尝一尝。 当然他们还不至于直接把热汤灌进人嘴里,但是,像这样实验小白鼠起码要在一锅汤上反复试验个四五次才算结束。 直到实验人员感觉到口味不咸不淡。 至于主厨,他们所做这也就是真正的管理。 他们不需要负责操作机器,他们只需要负责指挥就可以了。 而且由于人员多,任务重,机器杂。 很多时候整个食堂的运作夹杂的全是骂声,类似。 “你再不去干什么干什么我就踹你屁股。 赶紧动起来。” 余允文在接下来两个小时内,主要负责的就是加水送菜的工作。 的确很忙活,但是余允文毫无怨言。 那么多人陪他一起,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区域工作。 奔跑之间,余允文突然回想起了二姐张景丽专门针对他的课堂。 这个针对没有什么贬义。 “二姐,你讲的那些东西我都懂。 不就是要推翻压迫,把那些吸血的资本家全部挂路灯嘛。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不就是挂人吗? 把人打服了,想挂哪儿就挂哪儿,也没有必要一定要挂路灯啊。 你挂树上,挂在石头上,实在不行扔在池塘里不也正常吗?” “允文,你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啊,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听到余允文的无知发言,张景丽相当头疼。 她觉得自己之前给他讲述了那么多阶级理论等于白讲。 “你跟三弟一样,对共产主义缺乏更深层次的理解,只能止步于暴力平分财产这一步吗。 是不是我教的有什么问题?” 看到自己的二姐眉头紧皱,余允文也没有多话,他仍然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他。 想了一会儿。 张景丽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她立刻双眼放光,对着余允文说道。 “四弟,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觉得自己是资本家吗?” “我怎么可能会是啊,我们又没有雇佣什么人。” “嗯那你觉得自己是一个无产者吗?” “无产的话,好像也算不上。 我还有一点储蓄,如果有钱的话,那就不能算无产。 我还把这些钱拿去吃利息了。 如果那些也算是资金的话,那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不算无产。 可是那又怎样呢?我也没有剥削压迫别人,那不是资本家就是无产者,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丁每这个家庭的一员。 应该算是无产阶级的一员。” “不,允文,你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你也许不是资产阶级,但是你同时也不能是无产阶级。 因为你缺乏一个最重要的性质。” “什么性质?” “首先,你得是一个劳动者,而非脱产者。” “我不是一个劳动者吗?” “你觉得你是吗?” 面对余允文的质疑,张景丽反问。 “我每天替家里看店也算是付出了劳动。” “可是你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创造效益啊。” “效益嗯,好,效益可能确实是有点少。 但是我也在很努力的。 我每天都坚守在岗位上啊。 收益不好那是行情,是市场的问题,不能算是我的问题啊,我一直是很努力地在工作啊。” 听了余允文的解释,张景丽叹气,颇有一副拿对方无可奈何的态度。 “想要真正了解阶级理论,你首先就不能是一个脱产者,如果用脱产的眼光去看阶级矛盾,那么就很容易陷入由道德驱使的朴素道德观。 而在舆论被他人掌控的前提下,道德观往往是脆弱且容易颠倒的。 如果你想要进一步跟我学习这个道理的话,你要首先学着去劳动,或者说去调查一下,看看城市里真正的劳动者都是怎么生活,怎么工作的。” 时间回到现在,余允文正提着一大桶污水往门外走去。 “我现在也算是真正参与了劳动。 这真的不是一件让人感到快乐的事情。 尤其是在获得不了收益的时候。” 余允文悄悄发完牢骚之后,立刻把手中的水桶往外一泼。 所有的污水就这样被冲进了下水道。 站在门外的余允文,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的空气,然后臭味就伴随着那些新鲜的空气一起直冲他的脑门儿。 余允文立刻捏住鼻子,他对这样的臭味儿丝毫没有抵抗力,一股反胃的感觉,从他的肠胃直逼他的嗓子眼。 他立刻转头,关上了门,继续工作。 好在过了十分钟,做饭这件大事儿终于完成了,接下来就是送餐。 而这依然是个大活,由于莫奈城的中央医院占地相当宽广,因此分配盒饭也是一项大工程。 其实严格来说,对于大部分在食堂里长期工作的人来说,把饭做好,他们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送饭啊,那有专门的人来负责。 但是对余允文来说,他是临时工,他也不清楚自己该干什么。 就是别人跟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因此他能不能休息只是主厨一句话的事。 而主厨给他的话是,赶紧去帮忙,把这些菜送完,把菜送回来,你还要再打扫卫生呢。 余允文问也没问,推着一个一辆装满盒饭的板车就出去了。 接下来就是相当无趣的运送工作。 同样是劳动,不过余允文打心里热爱这份送饭的工作,远胜在厨房里当帮佣的时候。 至少在过道里的空气没有那么潮湿,没有那么温热。 医院还是舍得在大厅里开空调的。 他一边推着板车,一边观察整个医院里的人间百态。 他看到人们嬉笑怒骂,看到人们捶胸顿足。 他感觉相当满足,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第一次睁开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一样。 所有新鲜的东西都会满足他对未知的渴望。 送完一辆,还有一辆,余允文的心态仍然相当地好。 工作也变得轻快,推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的效率使和他一起工作的人都感到有些诧异,于是说道。 “哎呀,兄弟,你搞那么拼干什么? 你就算多送几份,他也不可能给你多发一分钱,你按照时间送到不就行了吗? 又不是只有他们饿着,我们现在不也饿着吗?缓步之后慢慢磨,不更舒服吗?” 对于这些暖心的建议,余允文选择一笑置之。 功夫不负有心人,也可能是命运的垂青,就在余允文送完一份饭,推着板车快速离开时。 他差点和一个护士撞上了,那护士也是,习惯的走路不看前面,要不是余允文及时收手,这餐车能直接撞到他的小腿。 “啊,抱歉,我没看到你。” “没事,你先过。” 余允文仍然保持微笑,他把车往旁边一拉,让出一条小道。 护士也没有多话,径直走了过去。 就在护士刚刚经过他时,余允文看到了这个护士的右手内侧有一个类似蝴蝶的胎记。 余允文瞬间一震,自己的目标已经出现了。 在护士走过去以后,余允文想得是第一时间不能错过,他不能放弃跟踪。 这么大一栋楼呢,自己总不能一个接一个地找。 唯一的办法,就是放下眼前的工作,立刻跟踪。 因此,在余允文把餐车推到一个人少的过道后。 他直接放弃了自己的职位,悄悄地跟在苗生慧的背后。 可怜的孤零零的餐车,就这么被丢在过道里,占了好大一片地方。 不一会儿,就有人打电话举报。 “你们食堂那边在干什么? 这么大一个餐车摆在这里,不影响交通吗? 赶紧找人来把它送走。” 负责处理此事的相关人员听了电话里的举报一脸懵。 “啊,还有人会把餐车这么大的玩意儿给忘了。 这是脑子进了水吗?” 等过了一会儿,所有送餐人员都汇合以后,他们清点人数才发现,余允文这个临时过来的小工不见了踪影。 “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面对主管的逼问,其他人纷纷摇头。 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呢?余允文只是个临时工,之前和在座所有人说的话都不超过三句。 能有人记住他,或者关心他就有鬼了。 “那家伙好像就是个临时的小工,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猜他是受不了这工作直接逃了。 像他这种临时过来的人,说不定有什么背景不干净的,要不咱报警。 警察能把他给提起来。” “嗯,等一会儿再报警。” “为什么?”对于底下人的疑问,主管没言语,转身离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那其中一个人就纳闷了。 怎么处理一个小工还需要这么迟疑,还要思索再三,不应该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那旁边一个稍微聪明点的人立刻点醒了他。 “你傻! 你现在把他给抓起来,那送到面前说不定还要当场要工资,主管还得当场给他结。 你等过了时间让主管下班了,他想要工资都没处要。 主管就可以自己把这笔钱黑了。” “啊,可以这样的吗?” 旁边的人听了这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第55章 命运使然 当余允文回忆起自己对苗生慧的第一印象,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眼前的这个娘们儿好像不是很精明。 因为在余允文的刻板印象中,像苗生慧这种敢仗势欺人,不讲道理的人。 大概率都长着一脸横肉,说话也没大没小,最大的特点应该是精明或者谨慎。 毕竟一个蠢货是不会骗人的,蠢货也没这个能力啊。 可是眼前的苗生慧似乎完全谈不上精明。 这个护士不知道是不是养成了一个坏习惯,那就是走路不看路。 先前余允文推着餐车就差点撞上她。 由于就是这个原因,等到余允文开始跟踪她的时候,她也丝毫没有反跟踪的常识。 余允文几次看到她回头都急忙躲藏起来,然后发现这完全没有必要。 苗生慧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边,但是她看上去确实很着急。 跟了她几分钟,余允文发现苗生慧一直在一个办公室门口附近不断地徘徊。 没过几分钟,她就走到办公室门口,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没过几分钟,她急匆匆地又站了起来,往另同一个办公室跑。 到了门口,看到没有人,然后又回头离开。 重复几遍,余允文自己都摸到了规律,索性守在她的必经之路上,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余允文不知道,看着别人做傻事,有时候本身就是一种傻事。 或者说在医院跟踪苗生慧这件事情,除了苗生慧以外已经有好几个人都察觉到了。 不过他们完全没有把这件事儿往什么危险的企图上引。 他们只是单纯觉得余允文可能对苗生慧有那么点感情上的意思。 当他们这么想的时候,他们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也完全变了。 他们更多的是把这件事情当乐子看,完全没有想到余允文的行为,有可能威胁到苗生慧的人身安全。 或许在他们眼里,苗生慧的生死存亡跟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关系。 或许苗生慧的人身安全一旦被危及,那倒是一场不错的好戏。 有好戏,那么就会有观众。 观众里往往不缺碎嘴子,两个医院里的碎嘴子就此事,开始悄咪咪地谈话。 “你说,那小哥,他到底想干嘛呀? 我看到他都在这里转了好几圈了,一直跟着那个什么。 她是叫什么来着?” “苗生慧。” “哦,苗生慧是? 我想想哦,她不就是那个谢主任的那个,破鞋吗?” 碎嘴子想了半天,本来他想说荡妇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说破鞋,这样显得自己更有文化。 “你想骂她就直说嘛,不过你说的也没有错。 这男人确实也没点眼力见,追求人家得带点礼物来呀。 光是在后面跟着,算什么。 难不成还想找机会当护花使者? 算了,这年头哪需要那么多护花使者呀? 有护花使者,不如送点钞票来的实在。” “讲的有理。 话说回来,苗生慧她怎么今天也在那门口转来转去啊? 我记得那个姓谢的什么主任好像今天就没来工作,一天都没有见到他,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我也不晓得,我听说他好像是请了假,昨天晚上他就请了半天的假,今天又请了一天假。 至于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 “那苗生慧那个骚娘们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会真的是喜欢上那个姓谢的了? 我看她长得还算板正,哼。 办公室恋情居然还能弄出真爱来。 那谢医生还真的是下得起血本。 “想起来也挺合理,毕竟她能来工作还不是靠别人介绍的。 没有谢主任,她来这里扫地估计都没人要。” “那也不至于啊,她长那个样,如果不是脏了身体,说不定还真能装一朵白莲花。 你可以想象一下,她穿着一身围裙,然后再在脖子上套个牌子,在那里打扫卫生。 保证一天下来,客户绝对不会少。” “下贱,哈哈。” 两个碎嘴子,就这么一抬一唱的,用一阵嬉笑结束了对话。 也许是因为他们聊得太过尽兴了,所以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的话已经进了余允文的耳朵。 当然余允文没有把这段对话听全,当他听到了最后半段的时候,他对自己的任务产生了一丝怀疑。 现实和苗顺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如果苗生慧真的是苗顺嘴里说的,那样的一个恶霸家庭出身。 那么哪怕是出于最简单的逻辑,她都不应该在这里被人给说闲话。 至少没有人应该敢说她的闲话。 “难不成一山还有一山高?” 想到这里余允文又想不通了。 与他同样想不通的还有此刻不断折返于自己办公室和谢主任办公室的苗生慧。 此刻的她正在纠结,谢医生在不久前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要求两人见面,但是反常的是,明明是谢医生自己要求发起的约会,可是她自己却鸽了。 他不仅鸽了工作,从昨天晚上开始鸽,一直鸽到现在,班也没来上,什么电话也没有给她打。 总之就是一点信息都没有透露给她。 苗生慧虽然知道谢医生的家庭住址,但是她还不至于顺从到愿意主动送货上门。 而且现在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她要做。 苗生慧坐在办公室里,一边痛苦地挠着头,一边翻开自己的包,里面是一个黑匣子。 黑匣子里面是他母亲在她临走前交给她的首饰。 此刻的苗生慧,心里有一个想法。 把这些首饰拿去当铺定个价,卖掉换钱以后把母亲接过来。 对于他哥哥苗顺的话,她没有全信,但是母亲身体状态不好,她是很清楚的。 她也知道自己这么久没有回家,母亲对自己的思念一定是与日俱增。 自己身为子女,也有义务要回去一趟,不为哥哥,至少为母亲。 因为如果母亲真正的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她的家人了。 他的哥哥。“哼,那最多算个畜生。” 苗生慧在心里想着,而现在她所纠结的就是要不要再等下去? 是先等谢医生给自己发消息,说明一下情况。还是现在就去当铺,还是要先去贫民区把自己的母亲接回来呢。 思索再三后,苗生慧还是决定要先把母亲给接回来。 母亲的状况大概率已经不能再拖了,但是想要把母亲接回来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自己的哥哥苗顺肯定不会就这么放任自己离开。 万一自己回到贫民区,结果被弟弟给堵住怎么办? 自己需要人帮忙,至少需要一个人把苗顺给引开。 可是应该去哪里有人会愿意冒这样一个风险帮自己呢,而且自己也不一定能够交的出这笔佣金钱。 苗生慧虽然不聪明,但是她也没有天真到那种地步。 在贫民区待过的人,智商不一定有保证,但是肯定不天真,因为天真的人活不久。 “这样的话,还是先鉴定一下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想到这里,苗生慧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准备离开。 她这么一推,就是把在门外守了好久的余允文给吓着了。 迅速隐藏身形后,余允文悄悄地侧过头,看到苗生慧急匆匆地离开。 余允文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他继续跟踪,然后就这么保持了十几米的距离。 从医院一直走到平民区与富人区的交界处。 这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保持了相当不错的默契。 余允文凭借好运没有丢失目标,苗生慧也很符合人设,几乎全程没有回头,更没有感受到自己被跟踪。 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平静。 当然这边两个人的活动相当平静,但是苗顺那一边就不太平静了。 此刻的他正在被一个人按住脑袋暴揍。 “大哥,求你别打了,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求求你了,别打了。” 苗顺抱着头,倒在地上,面对着飞来横拳,他无助地呻吟着,一边呻吟一边求饶。 身体蜷缩在一起,像是只受到刺激的毛毛虫。” “不打了?你现在倒是知道哭,知道疼了。 你赌的时候,你欠钱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哭? 他妈的,欠了那么多钱。 你还有脸出来,还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还敢骗我,现在让我逮着了,我非卸下你两根指头不可。” 此刻殴打他的人,也是我们的老朋友,沈适。 你可能快不记得他了,话说回来,他也有好久没有登场了。 上一次他出现,还是在那场异人的银行暴动。 两兄弟眼看惹出大祸,于是选择不在平民区混了,到贫民区去混。 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是贫民区的工作环境要差太多,至少卫生环境就很糟糕。 不过沈适依旧排除万难,为了带着自己的弟弟生存下去,他毅然决然地选了最不受人喜欢的活,讨债。 也许是新手大礼包,他所讨债的第一个对象一点都不硬气,那就是苗顺。 当然最初苗顺还是有点硬气的,至少面对沈适的收债,他一开始选择的不是反抗,而是死活不认。 当然光不承认是不够的,他还会逃跑。 可惜他的跑步功夫不太好,被沈适当场按下。 然后就挨了两人一顿胖揍,这一顿揍完后他算是老实了。 底子被人家给摸干净了,想逃到哪儿都是做梦。 然后苗顺选择了第二条路,讲故事。 他编了一个自己妹妹相当有钱的故事,表示只要自己的妹妹回来,那自己就有钱还债了。 这个故事也比较老套,就在昨天晚上,他信誓旦旦地向两兄弟保证,自己的妹妹一定会因为担心母亲而选择回来。 只要她一回来,她身上肯定带了现金,因为母亲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糕,她想要救母亲,身上就不可能不带钱。 “到时候你随便安排个人,把这女的给扣了,这钱不就来了吗?” 沈适表示同意,让自己的弟弟沈从和苗顺一起,守在苗顺家门口守了一夜。 夏夜的天气还是相当燥热的,蚊虫相当多。 白天死掉的动物在晚上发出阵阵恶臭。 在家里蹲了一天的苗顺,沈从两人,不出意外地扑了个空。 苗顺还好,生活在这种环境,他早已习惯了。 虽然身子骨不见得多硬,但是确实有抗药性。 可是沈从不一样,他没那么多抗药性,在被一些花花绿绿的蚊子叮了几口以后,他第二天立刻开始发高烧,躺床上,起不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当苗顺,沈适再一次见面时,迎接苗顺的就是来自沈适的一顿胖揍。 那面对胖揍,苗顺又能怎么样呢? 他依旧是发挥了传统艺能,继续讲故事。 表示昨天只是出了一点意外,今天他妹妹一定会来。 如果不来的话,自己就把,就把…… 好,当他准备发毒誓的时候,他怂了。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什么信誉,或者说他确实对这件事情没啥底气。 他居然要把自己的生命寄托在另一个人的孝心上,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没什么孝心的人。 他却要在此时相信别人的孝心,这本身就是一个挺滑稽的事情。 不过关于毒誓的这个问题沈适替他解决了。 他表示如果今天苗顺再敢耍自己的话,他保证第二天让他少个肾。 卖倒是不一定卖得掉,主要还是为了威慑。 而在余允文,苗生慧这边,苗生慧和余允文两人已经来到了平民区。 此刻的苗顺正在街上,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窜着。 她想要找一家当铺,或者不是当铺也行,至少是一家鉴定机构,可以鉴定一下自己的这些首饰究竟值多少钱。 可是鉴定费这种支出估计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她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现金,但她想不到这些,她只是在这上无端的找着,用目光扫射四周。 她想要从绝望中挖出一点希望来。 当铺或者鉴定所她没有找到,但是在一条比较显眼的街面,上一个店铺的名字吸引了她的目光。 使命必达侦探社。 在周围店铺的衬托下,这家店铺里所亮出的巨幅灯光着实容易吸引球。 这家店铺不仅勾引起了苗生慧的兴趣,也让余允文震惊了。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在离开的时候,明明把灯关了,门锁了。 怎么?自己的店铺还显示在正常营业。 难不成有小偷进来了? 第56章 把正义当饭吃 “欢迎各位听众收听,你的莫奈我的心。 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苏无鹏。” 换台。 小翠面无表情地拨弄着她面前的收音机。 信号不好的收音机,在主人的拨弄下发出吱吱呀呀的电流传输的声音。 “各位听众朋友们,夏日即将过去,凉爽的秋日即将到来。 根据我们的预测,今天晚上莫奈城及城外周边地区可能会出现大风,降雨等天气。 还请各位听众提前做好准备,多添衣服,防寒保暖。” 换台。 万众瞩目的莫奈城平民区新一届议会选举圆满结束了。 在此次议会选举中,一位新人脱颖而出,他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卓越的口才为我们描述了莫奈城辉煌的过去以及充满希望的未来。 接下来,有请我们新的议员同志,王萨德先生发表讲话。” 无聊,换台。 小翠换了好几个频率,但无论如何,她也没有被哪个电台给吸引住。 因为这些电台里所讲的官话或者是一些无聊的感情咨询,很难吸引到这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的注意。 “罢了,我还是听听儿童频道。” 百无聊赖的小翠摇摇脑袋,调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儿童频道。 “传说,在魔法森林里有一片空地……” “叮当,老板里面请。” 正当小翠准备享受独属于他的童话故事时,侦探社的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表情紧张,长相颇佳的阿姨。 为了给客户留下第一个好印象,小翠立刻关掉收音机,她可不希望客户一开始走进来就听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童话故事。 那样的话,可能会让客户觉得自己不太靠谱。 “你好,姐姐,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小翠微笑,用尽可能热情的语气对着苗生慧打招呼。 “哦。” 苗生慧迟疑了一下,然后扫视了一下这个侦探室的环境。 原本在门外的她看到这个张灯结彩的布置,就大概能猜出,这家侦探社的画风可能和自己想象的略有差别。 但是当她走进来以后,她才明白自己的想象力还是不够丰富。 这家侦探社的整体装修风格居然是粉红色的。 她倒不是对粉红色有什么偏见,但是按照一般常理来说,很少会有人愿意把侦探这个比较严肃的工作打扮得粉红粉红的。 而且墙上的装饰也相当富有童趣,严格来说,小翠在今天特意把自己在丁美画的几幅画给带了过来。 为了装饰,还把它们一一贴在了墙上,虽然贴得有些杂乱,但好歹填补住了所有空缺。 就是显得墙壁有点挤了。 至于她所画的画嘛,技术水平也高不到哪里去。 儿童涂鸦,能勉强看出来是个人形,已经很不得了了。 此刻的小翠正坐在办公桌后面。 当然她的个子还是太小了,因此原本留给余允文的凳子她坐不上去。 她只能在余允文的凳子下叠了点书。 这下坐上去,总算是没什么问题了。 看到客户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小翠知道她显然在迟疑。 这可不行,想要做成生意,最起码面相得摆好。 因此她又说。 “姐姐,有什么需要? 你填个表,写到这里就行了。 我们这里收费特别的实惠,新客户还有首单减免哦。 你看这边,这么多单子,都是我们接的委托。 虽然你可能以前没有见过我们,但是我们的办事经验绝对是非常靠谱的。“ 小翠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一边说着,还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另一大叠纸上。 表示那些都是她看店时所接下的委托。 当然,在这一叠纸上面只有最上面的那几张确实是客户交给她的备忘录,而下面的就是清清白白的纸呢。 虽然这么做可能有一点唬人的嫌疑,但是无伤大雅。 小翠说了这么多,但是苗生慧好像不太吃这套。 她仍然保持着疑惑,说实话,面对这种情况,任谁可能都得保持点疑惑。 她问道。 “小姑娘,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你家大人不在吗?” “哦,我哥哥他有事出去了,不过你放心,他每天都会回来的,绝对能把事情办好。 请问你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本店绝对不会拒绝任何来自客户的合理诉求,一定尽力帮您把事办好。” 面对疑惑,小翠正面回应,她再次拍拍胸脯,这招梅开二度,让话题得以进行下去。 苗生慧说道。 “这样啊,那我可能需要直接见一下你的……哥哥,请问他在这里吗?” “啊?”小翠听了这话,她愣住了,因为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余允文现在在哪里? “嗯,他的话,要不你在这里等他一小会儿? 我想他很快就会回来的,而且这事儿你可以先把它写下来嘛,我们再好好研究研究。” 小翠说话相当老成,但是她不知道苗生慧的事情是等不起,拖不起的。 她现在就需要有人来帮她,因此苗生慧回应道。 “谢谢你,小姑娘,但是我这个事儿比较急,如果你家大人现在不在的话,那我就先离开了。 你放心,有事的话我会再来找你们的。” 苗生慧说完话就准备扭头离开,最后的两句话全当是对这个小姑娘的热情,所留下的一点点善意。 当然,小翠也能读懂这是善意。 她在脑子里尽力搜索,想再憋出几个词来挽留一下对方。 眼前的姐姐显然是有做生意的需求的,自己不能就这么把佣金给放跑了呀。 正当小翠苦思冥想时,侦探社的门再次被打开,又是一句老板里面请。 余允文走了进来,迎头直接和苗生慧撞上了,两人捂着脑袋站在原地,四目相对,眼睛里写满了震惊。 苗生慧震惊于自己怎么这么放松警惕,后面悄无声息的进来个人自己没发现。 余允文则震惊地看了苗生慧一眼,然后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小翠身上。 看到在办公桌后面正襟危坐,洋洋得意的小翠。 余允文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接下来就是一段颇为复杂的解释,三个人总算各自理清了身份。 看到自己最初接手时,还一副东乌克兰战乱风格的餐馆已经被小翠给改造成了儿童乐园的模版。 余允文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不满。 这让小翠松了一口气,但实际上此刻的余允文心思根本不在侦探社里,他已经决定了,先把眼前的事给处理了。 先搞清楚苗生慧到底想干什么?然后再纠结小翠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小翠在这里做了什么。 余允文首先招呼苗生慧坐下,两人各自找了把椅子,靠近坐,方便交谈。 小翠也很合气氛地短暂离开,想办法去厨房里给两人倒杯水喝。 “先生,你就是这里的侦探吗?” “啊,对,我就是。” 面对苗生慧的问题,余允文大大方方地解释了。 “你看上去好年轻啊。” “年轻吗?哈哈,谢谢夸奖。” 余允文不懂,他以为对方说自己年轻,是觉得自己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好年华。 但实际上苗生慧是在隐晦地提醒他。 “你这么年轻,会不会没什么经验啊?” 可惜余允文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随后苗生慧说道。 “我确实有些事需要帮忙,而且比较急。 你们能不能今天就行动呢。” “哦,这样啊。没事。 我今天确实没什么事。 可以跟你去,请问您是到底遇到什么麻烦呢?” “就是我。” 话题进行到这一步,苗生慧在想,她是不是该编个故事,还是实话实说? 思索再三后,她决定还是编个故事。 苗生慧和苗顺他们真的像兄妹,思维思路完全都一模一样的。 以至于两人在面对余允文时都不愿意讲真话。 “就是,我有一个舅舅,他和我妈住在贫民区那里,我舅舅和我关系不太好,他的年龄其实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但是我舅舅他是一个非常令人讨厌的家伙。 他跟我母亲和我关系都不好。” “哦,是这样吗?”余允文的神情严肃起来了,显然,他得认真思考地里所说的每一个字。 “嗯,对,他这个人性格有点问题,不仅对我母亲有暴力倾向,而且嗜酒好赌,经常赚了一点钱,然后就拿去喝酒,喝完酒后,醉了后就上头去赌。 我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都拿出去当了。 到现在我妈和我舅舅家里也不剩几个钱了。” “这么说你这个舅舅确实不是个好东西。” “对,他不是个好东西。” 听到余允文诱饵式的发言,苗生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而且她承认时还刻意加重了口气。 “他真的是个混蛋。” “好,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呢?”余允文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母亲最近身体状态不太好。 我想接她来贫民区住几天? 就是替她调养调养身子,但是我怕我舅舅,我是真的怕他,我怕他看见我以后问我要钱,不让我离开。 然后他拿了我的钱再出去赌,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就是,怎么说呢?” 苗生慧拼命思考。 “就是牵制住他,不要让他阻止我。” “哦,怎么回事啊。” 余允文听完以后身子后仰,摸摸下巴上还没有来得及长出的胡子,若有所思。 这时小翠已经带着两杯水走了过来,分别递到两人手上。 “哥哥,姐姐,喝茶。” “谢谢。”苗生慧拿起杯子,轻抿一口,然后就把杯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显然,她并不渴。 至于余允文这边呢,他接过杯子晃荡一下,然后就死死盯住杯子的杯底。 他正在大脑里整理思路,想要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 “所以总的来说,你就是想要把你母亲接过来,对吗?“ “是的。” “你母亲的状况,现在到底怎么样?你清楚吗?” “说实话,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她状态不太好,但是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去见她了。” “哦,这样啊。 那你的母亲她有进城的许可吗? 我之前听你说她好像是住在贫民区的。” “许可?她没有,但是我有的,我可以。” “只有你有估计也不行啊,想要进城的所有人都必须有通行证。” “啊,这话说到这里。”轮到苗生慧陷入沉思了。 “如果你实在没有办法搞到通行证的话,可以办一个临时的。 但是呢需要多掏一点钱。” “钱吗?要掏多少?” “具体的事我也不知道,好像从100~2000的都有,他们是按时间算的,滞留时间越长,所要花费的钱越多。 这种东西办理很快,只是要确立背景干净,你甚至可以在关卡门口,直接找士兵办。” “这样吗?那我身上……” 苗生慧在此时下意识地翻看自己的包,然后又迅速紧张的合上。 现在自己身上只剩下五六百块,其实主要的还是她的伙食费。 这下子光办个证恐怕就要销去一半,还有雇侦探的钱。 那么今天这事儿自己恐怕是很难办成了。 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苗生慧小声地对余允文说道。 “那么钱,你们就是,替我牵制我舅舅大概要花多少钱?” “这个佣金这个问题你不用太担心,你是新客户,我们这一次只收啊……” 其实余允文此刻完全没有想钱的事,他现在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 就是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给弄明白。 他现在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猜到苗顺对他说的不是真话,而眼前的这个苗生慧似乎也不像会说假话的人。 那么这两个人中一定是有人撒了谎,有人,有什么事情,一定是在瞒着自己。 如果自己处理不了,说不定那就是一个助纣为虐的。 埋藏于心底的正义感在此刻迸发出来,在正义感的坚持下,佣金这件事他真的没有顾忌到。 他随便抛了个价,也就是一顿夜宵的价格。 “我收你50块,你觉得怎么样?” “啊?” “嗯,这个价格可能是有那么一点不符合你的期望,但是贫民区毕竟还是有一定风险的。 我们经营这里也是需要不少成本的。” 余允文以为对方对自己的价格不满意,还想说些什么来补救。。 他没想到苗生慧立刻站了起来,先是兴奋的握住余允文的手说。 “好,就这个价,我们现在就出发。” 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握住对方手的行为似乎过于亲密,又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好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崽。 第57章 上司一张嘴 属下跑断腿 “没事。”余允文毫不在意地把手缩了回去,在空中甩甩,扭动扭动,似乎是在为接下来的工作活动筋骨。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苗生慧回应。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走,行不行?” “好,那就先请您在外面待一会儿,给我两分钟,我把这里的事安排完以后,就陪你一起出去。” “好,我在外面等你。” 苗生慧走出侦探社,把门关上。 这下侦探社里就只剩下小翠和余允文了。 看到余允文满脸慈祥的笑容正面对着自己,小翠知道自己恐怕得解释了。 如果现在不解释的话,接下来可能就没有什么时间解释了。 “哥哥,这件事我也是想帮你的。” “我知道。” 余允文走到小翠面前,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说。 “所以你要不要先回去? 现在时间有点晚了,让陈叔他们发现你这么久没回来,估计还要怨我。” “可是我这里还有很多资料要整理呢。” “是吗? 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晚上不怕吗?” “我不怕,周围的警察叔叔都认识我,他们会保护我的。” 小翠双手叉腰,一脸自豪地讲。 仿佛在她这个年纪,认识这么多人,是一种骄傲。 这的确是一种骄傲。 当然小翠能认识这么多人,恐怕其中少不了汪家的热心帮忙。 “行,你先留在这里,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就回来。 如果害怕的话,你可以把门锁起来。 我大概,一个小时后就能回来。 另外,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一个人来这里。 钥匙就先保管到你这里。 回丁每的时候记得把它交给我。” 最后两句话,余允文说出时有些不爽,这也能理解。 像小翠这么一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孩子,一个人,守着一个店。 哪怕24小时附近都会有警察巡逻保护,可是在治安状况尚不完善的平民区,让孩子看店还是一件比较危险的事情。 “好的,哥哥,我等你回来。” 事情都交代完了,余允文走出侦探社,对着站在门外已经紧张到心脏怦怦跳的苗生慧说道。 “走,女士。 你还记得你母亲的住址吗?” “我记得的。” “好,那就由你来带路。” “嗯,跟我走就好。” 这俩人从平民区走向贫民区的一路上,他们没有保持沉默,相反还是尽可能地发散话题,多聊一些其他的事情。 但这其中大多数都是余允文主动在想办法找话题,主动提问。 例如苗生慧的母亲年龄有多大了呀? 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人啊? 上一次回家是什么时候啦? 大多数还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苗生慧对此也是一一回应,不过这些回应有些应付的情绪在里面。 如果不是余允文率先打破寂寞,那两人一路上恐怕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走到一半,两人经过关口,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两人的居民身份证没有任何问题,守关士兵也没有为难他们,简单看了一眼就通通放行了。 等两人又走了几百米,苗生慧的脚步开始放缓,到后面甚至是在悄悄挪步。 每路过一个建筑都要四处探头,害怕有人在监视自己。 这让在他旁边本来一阵轻松的余允文也感到一丝不安。 “你这样行动的话,我们怕是一辈子也到不了你母亲家呀。 要不然你给我指定个位置,我先去侦查一下,然后再回来告诉你。” 对于这个提议,苗生慧点点头,随后又赶紧摇头,她问道。 “你对这里的环境熟悉吗?” 这是个好问题,这个问题直接击碎了余允文那幼稚的内心。 对啊,自己对这个环境熟悉吗?根本一点不熟悉啊。 余允文的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平民区和富人区的。 至于像贫民窟这样的地方,自己确实没有怎么涉足,也没有对的什么深刻印象? 上一次来这里好像还是开车送老姐的一个朋友回到这里。 “哎,那个朋友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云碧。 哦,对,自己还记得,当时那他送云碧的活干得太累了。 因为贫民区的道路实在太糟糕了,到处都是泥地。 虽然天气很热,但是总会有人把不知道什么样的液体直接往地里随手一泼,搞得整个地全是烂泥。 稍微不注意,车轮一旦陷入烂泥,那就别想爬出来了。 还好当时在云碧的悉心教导下,自己没有遭遇什么麻烦,快速地通过了狭窄的路面,把人送到家了。 可是现在自己再次来到这里,周围的景物又变化了。 本来自己当初送云碧来时就是深夜,现在再次来到这里,还是深夜,一片乌漆麻黑的。 如果不是靠着手机自带的一点手电筒所发出的光,那自己肯定会迷路,说不定走着走着直接撞墙上,摔坑里,那也没什么意外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客户所要求的目的地在哪儿。 但随后苗生慧就替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记得我妈家门口。 哦,不。 应该是门上,贴着一副贴画,上面好像是一个是什么来着?” 想到这里,苗生慧的大脑突然断档,时过境迁,这幅图画就算是存在,想必也是已经锈迹斑斑,剥落不少。 不仅在现实中,它已经经历过了风霜雨打,哪怕是留在她的记忆中,它同样残缺不全。 “好像是画了一个宝石还是什么呢,那是。” 苗生慧突然想起来,那正是自己包里那个黑匣子中的其中一个首饰。 现在才想起来,她突然将两者关联在一起。 自己现在所拥有的那颗宝石和自己家门口贴画上的宝石居然一模一样,那想必这个宝石对母亲来说,或者说对自己这个过去的家来说有非常重要的价值。 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苗生慧详细地和余允文描述了一下他家门口那个贴画的内容。 余允文听的云里雾里的,但好歹还是记住了两个字儿,宝石,而且很旧。 好,就凭借这两个线索,自己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那接下来就是我一个人去。 你就在这待着。 “你发现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来,回来找我就可以。“ 计划实行,余允文一个人继续在黑暗中摸索,留苗生慧在原地。 “如果他恰好不在,那么我就回去提醒她,两人一起把老人家带走。 如果他在的话,那我就回去告诉她这里不能呆,让她赶紧离开。 如果是这样的话,前者还好说,但后者自己基本就可以算是无功而返了。 不,我现在干嘛要想这么多?我的目标应该是查清真相。 要不然,晃她一下子?” 此刻的余允文还没有下定主意,他慢慢地走过一间又一间棚屋,从一间又一间门口路过。 他仔细地看,发现已经这家不是,再看下一家,还不是,再看下一家,依然不是。 余允文就这样一家一家的搜索,他的做法其实并没有引起当地人多少注意。 因为在贫民区,当地人通常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白天打点零工赚钱果腹,晚上也没有什么电灯或者什么其他娱乐活动,直接倒头就睡。 如果他们是真想搞什么娱乐活动,也不会待在这里,而是想方设法混进平民区里。 所以余允文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当地人的多少注意,但是他小偷小摸的身影还是被另一束光给照到了。 看到雪白刺眼的灯光,直接照射到自己身上。 余允文懵掉了,他刚想解释一下,自己其实只是随便看看,然后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称呼。 “四弟,你怎么在这儿?” “啊,大哥,是你吗?” 刚刚内心还后怕的余允文瞬间转恐惧为惊喜,转惊喜为狂喜。 自己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大哥汪家。 汪家在此刻身着警服,不过鞋子上粘了一层泥,没有粘泥地方的其他地方,诸如上衣,裤腿的也蒙上了一层尘土。 总感觉不如在平民区见到的他体面。 “你怎么在这儿啊,这么晚了还不回去,跑到这里来干嘛?” 汪家首先发问。 “大哥,我是来这里做工作的,而且你怎么会在这里。” “工作,行。” 汪家拿着手电筒,上上下下地打量余允文一番,确认没什么问题。 然后他解释了自己到这儿的原因。 这还要从十几分钟前说起,当时汪家和秦晖原本正在单位食堂吃饭,吃完饭以后他们还要再准备晚间的巡逻。 但是偏偏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上司一则新命令直接掉了下来。 新命令要求每个组必须要抽出一个人到贫民区巡逻。 不仅要巡逻,还要保证每一片区域都有专门的人来巡逻,确保出现事故以后能够直接找到当事人对责。 这个要求对警局的一线出勤人员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因为这样肯定会导致短时间警力不够。 而起初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秦晖是相当诧异的。 汪家也很诧异,但是他的反应不如秦晖大。 秦晖是直接在吃饭的时候差点噎住,好不容易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然后直接气得把勺子拍在桌面上。 “上面的人发什么疯啊,贫民区那种地方能待人吗? 还要求人去巡逻,还是在晚上,那鬼地方? 死个人还不如死一只鸡受关注。 而且以前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们去处理那里的事,怎么现在就开始了? 心血来潮想折腾我们了吗? 秦晖这番话讲得太大声了,吸引了周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但是他们都没说话,也许他们的想法和秦晖差不多。 都是觉得这是上司的一次心血来潮,然后他们再紧接着确认一下任务的发布来源。 这下确认了,确实,这项任务来自于刚刚上任议员的王萨德。 按照王萨德的意思,他认为平民区和贫民窟不应该分得如此明晰,两者应该开始进行一定程度的合并。 最好的话,那就是对平民区进行扩张,涵盖部分贫民区,不仅要增加拨款,完善当地的基础设施,还需要投入更多的潜力,来维持部分地区,尤其是靠近平民区地方的治安,这就需要从警员中抽人去巡逻。 但是别说是警员了,就是当地驻军,对贫民区的情况也不完全了解。 景区也没有当地的地图,怎么巡逻?怎么分配? 第一天那大家都是一头雾水,因此工作想要开展,显然要进行一波阵痛。 而这第一波阵痛是少有人愿意主动承担的。 然后组长汪家就接下了这个重担。 按他的说法是,给所有人打个样,为大家去探探路,转几圈,想办法把当地的地图给记录下来,这样也方便后来人的工作。 当然汪家也不仅仅是靠着一腔热血,他也很反感那种上司动动嘴,属下跑断腿的逻辑。 但是在他心中,他隐隐认为平民区和贫民区的合并应该是一件好事。 至少能让许多人的生活重回阳间。 自己身为警察,那么也有义务使这个城市变得更好,这也是他自告奋勇,第一天来巡逻的理由。 虽然看到弟弟在这里,不过汪家也没有多说什么,工作还是第一位的。 他勉强可以猜到,余允文如此隐藏身形,他这样竭尽全力隐藏自己,显然也是要服务于他所做的事儿。 不能完全公开的事。 自己还是不要太过掺和为好。 因此在向弟弟打个招呼后,汪家转头离开,继续巡逻。 余允文松了一口气,继续前进,在又失败了几次后,他终于锁定了一户人家。 这户棚屋门上确实有一幅贴画,而且和苗生慧所说的一样,这幅贴画已经贴上去很久,经过风吹雨打,破碎不堪,少了好几块。 中间星星点点的。 而上面所留下的痕迹,看得不真切,但确实是一个宝石的样子。 余允文在此刻瞬间紧张起来,他掉头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人,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他啥也听不到。 本来他想着照原路返回,直接通知苗生慧就行,然后他就神差鬼使的,悄悄把门给推开。 贫民区的棚屋嘛,那门主要就是一个虚掩的遮羞布而已,根本没能锁上。 而且里面的东西,说实话也没什么好偷的。 余允文推开门,如果是汪家来的话,这么低的棚屋,他想进门肯定需要弯腰。 不过余允文的身高却正好适配这个门,因此他悄悄走进去,啥事也没有发生。 第58章 故人见面,分外眼红 余允文悄悄地走了进去。 这小棚屋里面是一片漆黑,如果没有点光源,啥也看不见。 为了能快速摸清环境,他从怀里掏出手机,点亮屏幕。 他并没有打开手电筒,只是往周围照了一下,对这个屋子内所有的东西勉强照出一个轮廓。 “这家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显得有些过分了。 如果他的母亲真的住在这里,那么他肯定在骗我。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先看看她母亲到底在不在这儿。” 余允文在心中思索一会儿,然后往前试探性地走了两步,走到一个床的轮廓边。 他微微俯下身去,然后耳边就传来一阵细微的呼吸的声音。 他用屏幕的灯光简单照了照,确实是一个老婆子躺在那里。 可惜,在完全黑暗的情况下,他根本看不清老婆子的具体面庞。 也就没有办法和苗生慧的模样做比对。 那么也无法从外表遗传上来判断两人的关系。 确认雇主的家人在这里,余允文伸出手,想要叫醒她,然后他就感觉有一阵气流向自己后背袭来。 苗顺急忙躲闪,可惜闪得还是不够快,他的右臂被什么坚实的东西打到,疼痛感使他的神经迅速紧绷,肾上腺素开始分泌。 幸好他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然就那么刚刚一下吃痛,可能会吓得他直接把手机给落到地上。 而对方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他刚刚躲过一波攻击,下一秒他又感觉有人在身后抱住了自己的腰,而且锁得相当紧。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刚刚挨了一棒子,实在是使不上力。 他想要把锁住自己腰的手给掰开,可惜已经来不及。 下一秒,一个拳头直接落到他的脸上,力度之大差点把他打晕过去。 挨了这一拳,对方没有停手,第二拳呼之欲出。 余允文知道自己被抓住了节奏,再不反击可能要出大事,因此他双脚用力,在地上一蹬。 抱住他的人显然力量不太够,受了冲击,抱着余允文的手稍稍松开。 虽然还没有完全解开,但是强大的冲击力也迫使他向后退了一两步,平衡感消失。 余允文趁着这个机会,伸脚猛地向前蹬,把试图再次往他脸上重击的人一脚踹开。 那家伙似乎被踹中了要害,惨叫一声,然后就是倒地的声音。 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打倒,锁住余允文的那个人也慌了,但是他没有什么打架的经验,因此除了继续锁住余允文,加大力度以外,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余允文也没有多说,后脑勺向后猛的一撞,直接砸到他的鼻梁骨上。 那家伙也算是心狠,手还是死死地锁着。 这时候,余允文做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有第一时间想到的动作。 他立刻把手机扔到地上,解放了一只手以后,他将手臂向后弯曲,直接套在了之前锁住他的那个人的脖子上。 那家伙被锁了脖子,惊慌失措,锁住余允文腰的手也逐渐松开。 趁这个间隙,余允文用力一扭,直接把这个人摔倒在地。 当然余允文是陪着他一起摔倒的,只不过那家伙没有防备,摔到地上后疼得站不起来。 余允文拿他做了肉垫,陪他一起摔倒后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他。 这样,除了他自身的重力以外,再加上自己的体重,算是给这个偷袭他的人来了二次重击。 这么一下子,被他按在身下的那个人立刻开始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 我们可能认错人了。“ 听到这话,余允文觉得有些熟悉,就在这时,先前被余允文踹倒的人已经站了起来。 他迅速拿出手电筒,打开强光,直接照射到余允文的脸上。 雪白的灯光刺得余允文一时睁不开眼,情急之下,他没有时间去思考对方说的话。 余允文立刻挡住眼睛,对方也趁着这个机会一脚踢了上来。 余允文没有来得及护住肚子,从被他压的那个人身上滚了下去。 那人得了手还要再打,苗顺受不了,他开始叫喊。 “先别打,大哥,先别打,咱这可能有点误会。” 过了30秒,双方总算可以冷静下来,静静的对峙。 双方都把手电重新打开,他们终于可以在这个小破棚屋里互相看清对方的脸。 而当双方看清脸时,余允文和苗顺立刻就张大了嘴。 “你,你不是,你不是那个……” 苗顺看到余允文,愣了几秒。 你不是那个我找的侦探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不对,你是怎么到我家里来的? 我让你去查那个女人的位置,你跑到我家里来干嘛? 查到这里来了?” “先生,这是你的家?” 听到苗顺的话,余允文已经能感受到对面这家伙说话有些幌子藏在里面。 但是他决定陪这家伙继续演下去,毕竟对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 “蔡先生,我,我就是来找你的呀。 你要我查的那个人我查到了,可是你当时只给我留这个电话。” 说着,余允文摇了一下手里的手机。 “可那个电话,我一直没有打通。 我没有办法,只能直接来找你了,蔡先生。” 沈适听了这话一言不发,他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了苗顺。 但是他依然选择做个静静的旁观者,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刚刚打架时出的阴招和损招都与他无关。 “就算你打不通电话,你也不应该直接到我家里来啊,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小偷之类的。 大半夜跑过来……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苗顺问。 “我用你的手机号去警局那儿查了一下,嗯,其实我跟警局的人还有一点关系,他们有技术,可以直接通过手机查到你最后通话的地址。” 好,这样一切就说地通了,不过这句话里依旧有矛盾。 因为,想通过手机查个人ip地址这项技术不是可以随便泄露的,应用也相当的有限制。 主要是密级太高,可惜沈适和苗顺这两家伙不懂这其中的门道,听了这话,心中最后一疑虑也被打消。 “是这样,好,不过你跟我说的是你已经完成了目标,怎么,你把那女人的匣子给我带回来了?” “哦,那倒没有,先生。 直接偷人家东西是违法行为,我不会做。” “那你来找我干嘛?我提前告诉你,我没有身份证,也没钱办那个临时通行证。 我可进不了莫奈城,而且我郑重地警告你,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闯进我家这事。 我记着呢。” 苗顺说完这话,他感觉谈话的节奏已被自己所掌握,因此语气也开始变得有些盛气凌人。 和他站在一侧的沈适同样用威胁的眼光盯住余允文。 “那只是个意外,先生。 我来找你,肯定是事情有进展了。 你之前不是说除了找到那女人的匣子以外,她过来直接跟你谈不也可以吗?” “啊,是怎么回事啊。” 苗顺点点头。 “那就行了,她就在外面。 “我把她给请过来了,你们好好谈一下,把矛盾解决了,这事不就完了吗?” “你把那女的给带回来了?” “是啊,她就在门外不远呢。 她在等我回来。” “她在哪里?告诉我,我自己去谈就可以了。” “这不行啊,先生,我这把人都给你领过来了,任务算完成了,你好歹得把定金给我。” 苗顺惆怅地看了沈适一眼,用眼神示意,希望对方可以帮自己破个局。 因为现在自己口袋里1分钱都没有,穷困潦倒的自己别说是掏定金了。 之前答应给侦探支付的上千块的费用,他现在能掏出一个字儿来,那都是奇迹。 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明着跟沈适说话,不现实。 沈适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通过双方的三言两语,他还是大概能简单地还原一下事情的经过。 眼前这嫩小子,是苗顺这傻子给自己雇的人,估计他开了个空头支票。 但没想到对方竟然把任务完成了,但是现在他又交不出来钱,所以希望自己来帮他破局。 “那这样,这里离我家也不远,他现在手上没那么多现金。 这钱我是可以替他付的,要不然你跟我先走? 我回去以后再把钱给你。” “沈适提出了一个自己看似相当聪明的决议。“ 余允文听到这话后却是一脸黑线,他对此非常不满。 “你和他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啊,我连钱都没有见到,你就直接让我把信息透露给你,万一你要是把我甩开了,在这地方我也人生地不熟的,那我岂不是空跑一趟。 你现在就得把钱给我,不然的话,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们。” 余允文这话算是把自己的态度给明确了,也让苗顺和沈适陷入难题。 这小子不愿意妥协啊。 沈适脑子里此刻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武力解决,把这家伙带到自己的据点里,让自己和周围的小弟好好地招呼他一顿,不愁他不松口。 但具体现在要不要直接把脸撕破,他还有点迟疑。 再打一架的话,万一让对方跑了,那自己的目的也达不成。 眼看对方陷入沉默,余允文也没有多说什么。 自己的雇主先是用谎言欺骗自己,随后提到定金的事又支支吾吾的。 当他谈到自己已经把人带过来的时候,他又贪婪地两眼风光,但听说要交钱时,他就畏畏缩缩的像只老鼠。 这人心里肯定有鬼。 余允文本想把这个事儿深挖下去,但是他知道。 现在情况对自己并非完全有利,万一对方要是撕破脸再打一架。 自己怕是要被制服在这儿,就算能跑得出去,那肯定样子不会好看到哪里。 “要不然这样,我今天就告诉她你不在,我给你一天的时间,等你明天把钱给凑齐了再来见我。 我再叫她过来,我们俩再见一面。 今天就当我来踩个点。” 余允文说完话就要离开,留下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看到余允文走出去,沈适用愤怒的眼神瞄了苗顺一下。 苗顺则怯怯地说。 “那怎么办?咱要不要现在追上去? 说不定现在跟上去就能找到我妹妹。” “你以为那些当侦探的人都跟你一样傻吗? 他要是没一点防备措施他就敢回去见你妹妹? 不行,万一再让他跑了,下次再找你妹妹信息可就不容易了。” 想到这,沈氏咬咬牙,走了出去。 看到余允文还没走远,他急忙赶过去,脚步声很大。 余允文听到了,但是他也没有加快脚步,依然缓缓地走。 沈适从后面追上来,喘着粗气说。 “兄弟,你别见外。 我那朋友他就是贪点小钱,没事,这定金你告诉我多少?我给你,你带我去找那人就好。 我现在手头上还剩个几百块,剩下的就当咱交个朋友,没必要把这规矩守得那么死,对?” 沈适尽全力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些,摆出一副温柔和气的样子。 余允文扭过头,他本来以为此刻会追他过来的,应该是苗顺。 因为无论如何,这件事对苗顺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 可是旁边这个人自己根本不认识啊,他怎么会对这事这么关心? 而且之前这家伙揍自己的时候用力还是比较猛的,这天然就增加了余允文对他的反感。 这家伙现在追上来,一副装出来的柔和让余允文更加讨厌。 不过之前自己一直没太关注这家伙,现在看到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的反感越看越深,更看更深。 这家伙,自己好像有些熟悉,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家伙的声音,行为,外表都让他的某个记忆点遭到了触动。 而且这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可现在一时半会儿,如果没有什么指点,余允文根本就记不起来。 他几乎是本能的问道。 “你有点,先生,我们过去是不是见过面啊?” “见面?没有?” 沈适第一时间想的是抵赖,然后他又认真地看了余允文。 自己之前忙着干架,也没怎么关注这家伙的脸,现在双方再次见面,气氛陷入了尴尬。 还好,像沈适这种常年在路面跑的人,反应力还是要稍强一些。 因此,在他确认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之前自己在抢银行时遇到的其中一个受害者时,他拔腿就跑。 余允文也立刻追了上去。 第59章 误入,真的是误入 “前面的人给我站住!” 余允文一边大声叫喊,一边紧紧地跟着惊慌失措的沈适。 当然他没有只是呆呆地追,他叫喊是希望能够震慑对方。 他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哥哥就在附近巡逻,因此他又立刻喊道。 “大哥快过来!帮我拦住他。”余允文的声音叫得很大,他的大声叫喊引起了很多在贫民区住户的不满。 半夜大喊大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种半夜扰民的行为,真的是一点公德心都没有,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余允文现在显然想不到这些,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把眼前这个人给逮住。 听到余允文喊话的沈适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跑得更加起劲了。 可惜在贫民区这种破地上,两人的追逐并不激烈,甚至还有点滑稽。 因为都不清楚道路,而且环境过于黑暗,沈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儿跑,只能随着记忆,在一个接一个的路口乱窜。 余允文的情况比他还糟糕,他甚至只能听着沈适的脚步逐步追踪。 而且更糟糕的是,就在两人刚刚开始追逐时,一个豆大的雨滴从天上坠落下来。。 直接打到了余允文的鼻子上。 随后两滴,三滴,更多的雨滴开始接连撞击地表。 不出意外的话,一场阵雨即将到来。 而且想在贫民区地面上铺砖头肯定是没得指望了。 经过这一番雨水的冲刷,这里肯定到处都是烂泥。 在这种地面上行进的困难程度估计和苏德战争时苏联的糟糕路面状况差不了多少。 也许在这一刻,德国的精锐装甲兵和余允文在心灵上达成了默契。 这破路比地狱还烂。 就在余允文感觉自己快要抓住目标时 一个雪白的灯光闪了过来,余允文定睛一看。 大哥竟然循着声音找过来了。 大哥汪家也是急忙跑了过来,他对这片烂地也不太适应。 因此过来时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气喘吁吁的。 余允文来不及解释,一边抓住大哥的衣服一边往前冲。 与此同时,他还扯着嗓子喊道。 “大哥,是那个人,那个银行里的那个劫匪。” “劫匪,你在说什么?”汪家满头大汗地赶过来,还没来及休息,又被猛拽了这么一下脖领子。 整个脑子嗡嗡的。 对余允文的话,他一时半会儿也展开不了思考。 “就是那个就是那个抢劫银行的,那个在异人袭击中活下来的。 你说要追查那个人,他就在那里。“ “你说的是幸存者?” “一定是,一定是那个,别多说了,赶紧,追上去!” 我记得他现在穿的好像是一身马甲,浅黄色的,你记着,他剃了一个平头。 身高和你差不多,我刚开始看到他时,他还没有认出我来。 现在他刚刚认出我,心里一定害怕的不得了。 你赶紧冲上去,拿下他,绝对是大功一件。” 在此刻,余允文急得满脸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边自己往前走,奋力迈步,一边还揪着汪家的衣服。 汪家简单地通过余允文的话摸清大概情况,然后也立刻快步跟上。 如果他再不跟上的话,他觉得自己的警服可能会真的被自己的弟弟给撕烂。 这场发生在三个人之间的追逐并没有持续太久。 余允文率先出局,因为他在转向一个路口时,不小心崴了脚。 具体原因也不怪他,由于两个人之间的大喊大叫,引发了当地人不少的愤怒。 有的人听到大喊大叫后就在心狠狠地骂一声,随后就盖上被子继续睡了。 但有的人偏偏脾气不好,本来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现在居然还有人敢主动撞上枪口。 自己不揍他一顿,天理不容。 余允文偏偏就撞上了一个刺头,就在他刚路过一间棚屋时,里面的人突然冒了出来。 直接挡在了余允文面前。 余允文倒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家伙想对自己做些什么。 但是这人的突然出现确实让自己猝不及防。 他没有来得及躲避,两人迎面撞上,这才导致了余允文的脚崴。 看到弟弟出事,汪家本能地停下来,想要搀扶一下余允文。 但是余允文立刻推开了。 他说。 “大哥,已经快追上了,你先冲上去,我马上跟上,别让他跑了,你快去。” 看到自己的弟弟这么说,汪家也没有多话,继续追逐眼前的黑影。 与此同时,余允文则坐在地上,开始揉搓自己逐渐开始肿胀的脚踝。 揉搓了几分钟,他发现自己勉强可以走路了,情况并不严重。 而之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则被自己的给撞倒了。 这个不久前还怒气冲冲的人,来不及施展任何打击,开局遭遇滑铁卢,后脑勺着地。 算是二次美美地睡去了。 “该死,这后面那条狗怎么还在追我?” 沈适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发现自己后面还有人,虽然少了一个,但这家伙咬自己咬得越来越紧了。 想想看,自己这一次确实是倒霉。 本来他跟随苗顺埋伏在小棚屋里,以为进来的会是个娘们,直接一棒子敲晕就算了。 没想到竟能遇到个侦探。 这苗顺也是该死,雇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居然不提前告诉自己。 搞出这么一个信息差,那不是坏事儿吗? 比信息差更糟糕的是他那无与伦比的运气。 莫奈城这么大一个地方,算算人口起码百万有余。 百万人啊!在百万人口里,两个人遇见后,再次相遇的概率能有多小? 怎么偏偏就让自己撞上了呢? 可惜责怪归责怪,命运不会为此就对你手下留情,甚至它还变本加厉了。 看到身后的黑影追着自己越来越近,沈适索性心一横,他直接闯进一间棚屋,连门都没关,就那么直挺挺地闯了进去。 这么大的声响,汪家不可能没有发现。 因此在沈适闯进去以后,汪家立刻跟上。 同样闯进棚屋以后,他打开手电往四周照一圈,然后他发现这个方圆不过七,八平方米的棚屋里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怎么不见了?”汪家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重新打开手电,再次往周围绕了一圈。 甚至连房顶也照了照。 但是他实在想多了,像这种小棚屋基本上没什么支撑措施。 他的房梁上面也不可能藏个人。 找了一圈,一无所获,这么大一个人似乎不曾出现过。 闯进去的像是什么孤魂野鬼,总之他的目标人间蒸发了。 “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有一点线索。 不行,不能就这么离开。”汪家稳定心神,开始用心思考。 “他一定就藏在这里或者这里,难道有什么暗门?” 汪家开始对着周围的墙壁进行摸索。 这些摸索纯属徒劳无功,搭建棚屋的材料相当简单。 很多就是用一些废弃的铁片简单支撑的,大不了中间搭一两个铁管做支撑。 像是在野外那些猎人用原木成的房子,和这些棚屋相比起来,简直可以被称为是豪华别墅。 “不对,这些铁片就是普通的铁片,没有什么门道。 难道说?问题在这些地里。” 汪家用力地跺了几下脚,他在想,也许地下是中空的。 又或者自己脚下的泥土上面铺设了某些机关,可以打开,然后再进去。 他用力地踩了几下,什么声音都没有,如果真的是中空的话,那么应该会传来一些空旷的回声。 汪家又跺了几下脚,回应他的只有厚重的泥土声。 看来这条路也行不通啊。 余允文转换思路,开始把目标往这棚屋内的其他设施上转移。 这个棚屋好像是个厨房,有一个土制的锅炉。 这个锅炉是完全镶嵌在一大片厚土上的。 当然仅从外表看是厚土,里面想要保持稳定的话,估计还添了一层硬砖。 余允文走上前去细细地查看,摸了摸锅边,粘得满手都是黑色。 这黑锅看上去已经用了很久了,但是这里没有其他人。 想到所有的线索都被堵塞,汪家的心里闷得慌。 因此他直接朝着锅下堆柴火的地方踹了一脚。 这一脚下去,他感觉自己的脚趾头差点废了。 哪怕是穿着鞋子,这一脚踢上去依旧很疼。 但是他这一脚疼痛很值当。 因为他听到柴火被他踢下去以后,有下落的声音,最后摔到了地上。 这锅下有蹊跷。 汪家重新靠近黑锅。 他确定这个锅下面应该是中空的,因此他把这锅挪开。 果真,这锅下面是一条黝黑的隧道。 平心而论,在此时,汪家最好的选择并不是直接下去。 因为对于这样一条暗道,如果自己的下去时摸不清情况,被人给阴了,那可就麻烦了。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汪家也没有多想。 敌人被自己逼得直接往老巢里钻,如果现在自己停下手,想要再见的话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 自己必须继续追下去,可这条黝黑的隧道自己该怎么下去呢? 他看到隧道下面有一两个突出的地方可以落脚。 但是他对下面的情况还是完全不清楚。 细想两秒,他决定把手电筒的一端放进嘴里,用牙齿咬住。 照亮的另一端与他的视野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他的一只手拿着枪,另一只手负责攀爬抓握,以防止自己掉下去。 还好那个手电筒不太大,他用嘴还可以咬得住。 想象一下,万一是过去那种手提手电筒,那他的嘴巴非得撑裂不可。 保持这么一个比较滑稽的姿势,汪家缓慢地向下探索。 他探索的步伐还算轻松,毕竟这条路经过很多人的尝试,已经被证明坚固可靠。 下到隧道底,等到汪家的脚触底后,他不再用担心方向这个问题了。 因为这条隧道只通向一个地方,汪家把手电筒从嘴里拿了下来,开始照亮地面。 地面上除了他的脚印外,还有一条刚刚沾湿的脚印,往前排列。 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随后余允文一只手拿着枪,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开始缓慢地向前摸索。 走了大概五分钟,他走到了一扇门面前。 这扇门上有灯光,但是这门并没有完全关上,露出一条缝。 当汪家靠近这扇门时,他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门那传来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 他越靠近就越觉得这股声音可疑。 这个声音他越靠近,听得越清楚,这可疑的声音由一阵接着一阵放浪的叫声和节奏很快的音乐构成。 他看到这扇门是虚掩着的,露出了一道小缝。 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透过小缝想简单地看一下里面的情况。 这一看给他留下了终身的阴影。 谁能够想到,在外表上萧条的贫民区下面居然构建了一个这么巨大的脱衣舞室。 汪家不知不觉地推门进去以后,他才发现这个脱衣舞室比自己想象的装修还要豪华。 各种窗户,灯光,甚至是来到这里的人所穿的衣服都能表现出他们身份的不俗。 在这个混乱的地方,没有人在乎道德和良知之类的东西。 他们只想随着音乐土嗨,一边嗑药一边乱交。 总之这里发生的事,就是道德沦丧,不堪入目。 具体的没法细讲,不然审核不让过。 “啊,我好喜欢,你的,太大了。 不行,这里不可以。 哦我这里没有。 我爱死你了……” 看到这里的情况,汪家虽然感到震惊,但是他不可能加入他们。 他清楚自己还有任务,必须把那个劫匪给抓住。 因此他无视了在他面前做着多人运动的人们,而是穿过他们。 但是一个身着警服,打扮怪异,表情严肃的人不可能不在这个混乱的地方引起一丝波澜。 尽管汪家尽可能地表示低调,但是他在快速通过人流时还是不小心撞到一个裸男的胳膊。 那个裸男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淫荡。 然后就盯住汪家的下体,嗦了嗦嘴,送了一个飞吻过去。 汪家不想和他对视,把头低下去。 然后看到一个男人。 他真真切切地确定那绝对是一个男人,正在给这个肚子里像是怀了九个月的裸男…… 声音非常大。 第60章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王少爷,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正经事。 不认识什么正经的人,但是我今天晚上不管服谁,就服您。 您今天办的这个晚宴,真的是太上档次了。 我估计,二十年以后,我还能清楚地记得这里兄弟们蓬勃向上的雄风。” 此刻就在距离汪家不远的一个包间内。 一个留着中分的花臂男正在对着眼前安坐在沙发上的王宏亮举杯致敬。 言辞中满是钦佩与尊重。 王宏亮笑着回答。 “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来这儿的那都是兄弟。 咱既然建了这个地方,就是为了痛痛快快地玩。 我看你之前表现得还挺勇猛的。 怎么样?那几个姑娘姿色不错?” “过奖过奖,我再勇猛也没有您勇猛。” “你不用跟我谦虚,我叔叔今天当选了议员。 我以后在这里办事儿,想干什么,估计还需要你们的帮助。 大家好好合作,多多拉近关系。 你也别老是在这里忙活。 可以的话往外面走走看看,说不定还能多交几个朋友。 将来跟着我好好混,有我叔叔在那儿待着。 帮你在编制里找个位置,也不是什么难事。” “啊,这样,那我就谢谢王少爷了,我继续去忙活了。” 说完花臂男赶紧提上了自己脱下许久的裤子,走出包间,开始在外面寻找更多的猎物。 这一场属于他们的盛宴,还远没有结束。 “唉。”应付完对方的王宏亮瞬间摆起了脸色。 他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左边还搂着一个满脸堆笑的女人。 这女孩也是年轻,长相艳丽,看上去也挺通情达理的。 但是可能有点过于通情达理了,在王宏亮面前,她表现的很顺畅,又是投怀送抱,又是口送食品。 任凭王宏亮怎样动手动脚,她都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还要说两三句话去挑逗一下面前的富家公子。 但是谁知道呢,王宏亮偏偏可能不喜欢那种。 他更享受征服。 太主动的,他反而觉得没啥成就感。 对他来说,女人还是越小越好,最好能玩成养成游戏那样。 当然玩到最后,自己估计也腻了。 那也没啥关系,随手甩开就好。 而就在眼前,在当下,这个女人显然不符合自己的心意。 王宏亮没给她们什么好脸色,面对女人的又一次敬酒,他直接将女人一把推开。 附了一句。 “滚。” 那女孩本来兢兢业业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她也清楚眼前的少爷身份不俗。 自己要是伺候好了,说不定可以飞黄腾达。 可她现在一点多余的想法都不敢有。 被推倒后立刻慌慌张张的离开,生怕眼前的这个少爷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事。 她能够活到现在也是靠运气和眼力。 毕竟不是所有的客户,来这里都是简单的搞黄色。 有些人除了经典对局外,还喜欢搞点火辣的,变态的。 而且那些变态的受害者往往是那些刚来到这里,对人性黑暗还一无所知的新人。 玩死玩疯的也有不少。 王宏亮的心里很烦躁。 他本来想着来到这里可以开开心心地放松一下。 可是在这里待的越久,他就越心烦。 因为他的心中尚且有一个身影挥之不去。 那个当众扇了他一巴掌,直接扇肿他半张脸的人,给他留下了终身的阴影。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方面就是哪怕不参加这个宴会,王宏亮也是夜夜笙歌。 他本来就在富人区专门买了一栋别墅,用来安置自己的一堆情人。 平常的日子就已经很繁忙了,现在参加这种宴会,反倒有些力不从心。 而且王宏亮不太喜欢工作,他也清楚这个宴会表面上是给大家来放松,实际上王萨德想把那些三教九流,在贫民区能说上一口话的人全给召集过来。 毕竟自己这个叔叔要当议员了,将来叔叔要在这里办事儿,自然少不了当地的支持。 不过如果你看过书的前面就知道,王宏亮和这个叔叔王萨德关系并不好。 事实上王萨德最初只是家族里的一个小支系而已、 和王宏亮这种直系的身份有明显的差距。 虽然王萨德是长辈,但是在家中的地位,话语权显然不如王宏亮这个毛头小子。 这也是为什么王宏亮一开始在叔叔向他求助时表现的极为不屑。 像这样落魄的,想来找自己帮忙的支系,他见得多了。 大部分都是给个三瓜两枣直接赶走。 这谁能想到自己这个看上去没啥本事的叔叔,居然真的当选了议员。 虽然只是平民区的基层议员,但好歹是个官。 而且莫奈城有着刑不上大夫的传统。 只要你能在这里混个编制,除非你被撸下去,不然上刑入狱是不太可能了。 而且王萨德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到了地位。 对于这种人才,家族自然也会向他倾斜更多的资源。 王宏亮也被要求跟自己的叔叔对接一下,将来大家好好合作,共同获利,岂不美哉? “哇,还要待多久啊?早知道我就多带几瓶药了。” 闲来无事,王宏亮摇摇头,他想要醒醒酒,于是招呼下人,给他带来一杯柠檬水。 服务员恭恭敬敬地把柠檬水端了过来,他一饮而尽。 然后拿出,拍在桌子上一张纸,那是别人交给他的贵宾名册。 这些贵宾代号都相当奇葩。 有个别比较正经的叫做红旗帮,哥老会。 听上去虽然不知所云,但是细究一下,倒有些历史的韵味。 有一些就显得有些朴素清白,例如卡车帮,斧头帮之类的。 最后几个甚至还带了一点修仙成神的意味,叫什么沙里飞,活地草。 不认识他们名号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江湖好汉呢。 实际上大多数还是流氓,当然也有一些是底层工人组成的职业工会。 这些因为利益而混合在一起的职业工会确实是自己需要拉拢的目标。 在长长的贵宾名单中,王宏亮发现有一个组织的名字被记录上去,但是又被两个红线给划去了。 他定眼一瞧,被划去的名字。 解放阵线。 这下他dna动了,因为他突然回想起了那个扇他一巴掌的云碧,好像跟他聊过这个组织。 王宏亮陷入思考,但之前被他推倒的女人可没有。 她慌慌张张地逃出去,想要找一个房间休息一下。 可没想到她打开一个房间,发现里面居然有一个裸男正在惊恐地看着她。 这房间里除了她和裸男以外也没有其他人。 可是这裸男显然在忙活着什么。 女人只是简单地瞟了一眼,然后又尖叫了一声,转身离开。 那裸男也感觉很尴尬,于是把自己手里的鱼放了下来。 自己刚刚到达兴奋的地方,结果又被人搅和了。 好不容易立起来,又萎下去了。 面对这种情况,这男人倒是没生气。 惆怅则是肯定的。 他推开房间的门,离开,来到舞厅的中央。 周围的人依然在乱交,大多数人都没有理会他。 直到一个人看到他手里那条半死不活的鱼,和这个光着屁股,正在茫然走动的家伙立刻惊讶地问道。 “我去,兄弟,你这什么xp,你这手里拿的是玩偶吗?” “啥玩偶,不是玩偶,你没看错,这就是条鱼。” 这裸男知道了别人在看自己后,也没做什么隐藏。 反而直接把手里的鱼举起来,那鱼半死不活地在空中被他甩了甩,稍微恢复了点活力,又开始挣扎起来。 可惜它被死死地抓住,动弹不得。 鬼知道这条鱼刚刚经历了什么? “可那可是一条鱼啊!咱们这儿放鱼缸是为了观赏,是为了好看用的。 不是让你在这儿。” “哎呀!这算什么?”裸男听了别人惊讶的话,感觉相当不屑。 “一点世面都没见过,这有什么值得大呼小叫的? 不就是喜欢鱼吗?喜欢鱼有什么错误?” 想当初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喜欢跟父亲出去钓鱼。 那一天,父亲钓上来很多鱼,把整个桶都给塞满了。 正当这个钓鱼佬带着自己的儿子满载而归的回家时,一条鲤鱼似乎受到了命运的召唤,蹦跳了出来。 在地上扑腾两下后被男孩捡到。 男孩看着这条鱼,鱼也单纯地看向他。 在此刻,他的心里对鱼出现了一丝莫名的感情。 他知道这是命运的安排,自己不可违背。 因此他悄悄地把鱼塞到了自己的裤子里,就这么一直带回了家。 而他的钓鱼老爹呢,少了一条鱼,也没有发现。 男孩儿就这么把鱼留在房间里,开始慢慢地研究。 时间过得很快,这孩子已经在尽力地保证鱼的新鲜。 几次把它放进冷冻仓里,或者做清洗。 可惜这条鱼依旧没撑住,终于彻底腐烂。 见此,男孩儿只能忍痛,在鱼没有发出臭味之前将其清理。 对他来说,这就跟失去初恋一样难受。 而现在,这么一个可以回忆童年的机会就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怎能错过。 哪怕有世人的阻隔,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自己,自己也要再尝试一次。 这裸男的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周围的人不这么想。 经过旁边人这么一提点,更多的人看见了他。 所有人都在惊呼,为什么他要在这个淫趴上带条鱼来参会。 “兄弟,我觉得你这个可能算病,你应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折腾人我倒无所谓,这些贱货就是干这个的。 要是没了我们,他们连饭都吃不起。 可是这鱼不是啊,你就这么折磨他,你们的内心难道不会痛吗?”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我非子,故不知子矣,子亦非鱼也,此诚不知鱼之乐也。” “非也,非也。” 那裸男眼见说不过对方,决定当众展示一下自己的决心。 就在他把毒手伸向那条鱼时,汪家受不了。 他实在无法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再多待一秒,因此他迫切地想要离开。 当然,他不可能是逃走,在离开前他还想找人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告诉自己,之前有没有来这里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家伙。 如果有,他应该穿着一件马甲。 好巧不巧,汪家问的就是这个裸男。 这裸男听了,汪家的话倒也不恼。 他不是一个有脾气的人,他只是喜欢的东西和别人有些不一样而已。 他细心回想。 “一个穿马甲的惊慌失措。 哦,好像有这么个人,那家伙个子不是太高,也就比你矮半个头, 我记得,是不是?“ “对。” “他是不是好像还沾了点儿雨?我看他头发上都湿了。” “是啊。” “那这样的话他走了好久了。” “十分钟还是十五分钟前,他走了那个门儿直接离开了。 你现在去追,估计也追不上了。” 这裸男话还没说完,汪家就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冲向了另一个门。 又是一个隧道,汪家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在黑暗中摸索。 当他再次把脑袋露出来时,他才发现他自己竟然是从一口井里出来的。 而当自己再次见到天空时,雨已经下的相当大。 周围啥也没有,冷冷清清,冷风灌进他的脖子里。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他那饱经风雨的脸上,相当刺痛。 周围的脚印早就已经被水冲刷掉,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地跟丢了目标。 现在这种情况,汪家知道这次抓捕失败了。 他很生气,很想发泄一下。 如果他的脚边此刻有棵树,他一定会一脚踹在树上。 但是没有,他只能生闷气,任凭风吹雨打。 几十秒后,他从怀里拿出手机,顶着雨水给自己的弟弟打电话。 告知对方自己没抓到人,当然关于误闯淫趴的事他肯定没有讲。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把这件事永远地烂在肚子里。 另一边呢,四弟余允文接到了哥哥的电话。 知道哥哥已经失败后,强烈的失败感将他包裹住。 在他这边,他在脚崴以后没有留在原地。 他想要回去找所谓的蔡先生以及苗生慧,但是他没有找到。 当他回到屋里时,只剩下苗顺守在那里,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等他再往回走,苗生慧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61章 信任 余允文虽有一腔热血,但是他的一腔热血并不能改变现实情况。 至少从目前来看,他的事业遭遇了极端的挫折。 如果说别人做事时偶尔遭遇瓶颈,那么他现在连瓶盖都没找到。 余允文在确认自己的大哥安全无事后,必须承认自己的行动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无论是先前打算为那个蔡先生找回匣子 还是现在为这位女士探明情况,他都没有办好。 1分钱也拿不到,时间也花费不少。 虽然自己租房花的钱不多,但毕竟也是一个支出。 如果就按这个情况下去,自己这个所谓的侦探也最多就是一个逃避工作的笑话罢了。 “什么啊?头疼,好头疼。” 余允文百无聊赖地在街道上走着。 他回到平民区,想要直接回家睡觉,回到丁每,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间。 翻点书,洗个脸,如果可以的话,泡杯茶,睡一觉就可以忘记一切烦恼。 但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件事没处理。 自己的侦探社好像还没有关门。 “是不是小翠在那里看着。 这个傻丫头。” 余允文拿出手机。 在黑暗的环境中,看手机对眼睛伤害太大。 刺眼的光让他一时视野模糊。 “都这么晚了,她应该早就离开了。 要不然,唉,我还是先去看一眼。” 余允文打消直接回去的念头,转头走向侦探社。 果真,如他所料,那侦探社的门依旧开着。 里面的灯照得满堂亮,余允文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除了小翠以外也没有其他人。 小翠想必是等余允文等了太久了。 这个小姑娘直接趴在余允文的办公桌上睡着了,在她旁边还有一大摞接着一大摞的资料。 “这孩子还在一直等我吗?“ 余允文看到小翠睡熟的面庞,心里有些疼痛,也有些自责。 说到底他觉得自己有些没用。 “如果自己的能力能够更强一点,或许,所有自己在乎的人,就不需要那么累,那么忙了。” 由于不想打扰她,余允文悄悄地走了过去。 面对熟睡的小翠,他首先没有去动,而是转头去看她旁边的一摞资料。 这些东西,他可没有印象,想必是小翠为他整理的。 他把资料拿到手上,开始一件接着一件地翻阅,然后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都是什么? 找一只奶牛猫,大概有五六岁了,随后就是关于这只猫的什么具体特征,喜欢的食物,还有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 而最后写的,是找到猫后的酬金,价格大概在两百块。 这只是其中一份,还有一份是希望有人可以为自己的朋友送一份礼物,礼物要求能够充分地表达内心的感谢,而且必须是手工制作。 余允文看了这个要求,心里都奇怪,想要表达感情,还有手工制作,这更不应该自己制作吗? 别人制作的不会一眼就看出来吗?” 余允文摇头,又看向另一样。 另一样,更奇怪了。 雇主希望有人可以替自己把一份小学奥数题给做完,而且所有的大题必须有详细的过程。 并且不可以和标准答案一模一样,酬金是50块。 而且上面还特意用红笔记录了两个字,很急。 如果可以的话,两周内解决。 小翠这接的都是些什么委托啊? 她怕不是把周围的小伙伴都问了一遍? 算了算了,明天有机会,我再一件一件认真地看。” 余允文这么讲,一边把资料重新整理好,放到一旁。 他打算明天再来研究一下这些东西,虽然其中大部分的要求都挺奇葩的。 但或许其中确实有两三项是自己可以做到的。 虽然有些费时间,但好歹是有所作为。 而小翠这个小家伙,想必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一直在频繁地为自己宣传拉客。 这个孩子也许没有多少专业知识,也全然不懂生意的运行流程。 她只是抱着最朴实的想法,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给家人减轻负担而已。 “哥哥,你回来了。” 也许是余允文刚才翻资料的声音稍大了些,也可能是小翠根本就没有睡熟。 总之,小翠她醒了。 她揉揉惺忪的眼睛,然后一脸认真地看向余允文,说道。 “我一直在这里守着,但是没有人进店。 我感觉我已经很努力了,像这样的小广告我都贴了好多个呢。” 说完小翠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小纸片,在余允文的面前晃了晃。 余允文接过小纸片看了一眼。 这小纸片还真的是挺简朴的。 “有烦恼就来,使命必达侦探社。” 旁边还附了一个小小的粉红的爱心。 小翠还不知道怎么用打印机,所以她贴的所有的宣发产品。 (如果一张小纸片也可以被称作是宣发产品的话) 全部是她手画的,她画了大概几十张,往周围的电线杆上一拍,就算是宣传了。 虽然她的做法充满了主动性,也确实给侦探社增加了一点人流,但是其中也有一些副作用。 比如秦辉在巡逻的时候看到这种小广告,一开始他还怀疑这是不是什么违法的东西,于是就走了进去。 不过在得知原来这里是自己的组长汪家的弟弟余允文开的店,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谢你,小翠。” 小翠听了这话,先是震惊地“啊”了一声,然后羞红了脸,显得非常扭捏。 感受到别人发自内心的表扬,她非常地荣幸。 “不过,下次如果你要来的话,别要一个人。 如果你想来这的话,提前跟我说,我会带你过来的。 现在,把店里的钥匙给我,这东西还是不能交给你保管。” “哼,哥哥太小气了,小翠才不稀罕你这东西呢。” 小翠嘴上是这么说,行为上快乖乖地把钥匙交还回去。 余允文轻轻揉揉了小翠的头,随后带着她一起回到丁每。 对两人来说,今天他们一整天都待在外面,挺忙碌的,而且糟心事也不少。 回到丁每以后便可以褪去疲惫的心理。 但是对他们的大姐张景丽来说,今天虽然没有出门,可是心理上的疲惫恐怕无法退去。 因为今天一早,苏嫣然就急匆匆地闯进丁美,两人交流了很久,一直聊到深夜后才离去。 两个人聊的问题也很简单,全篇就围绕了一个话题。 那就是梁陈喆人哪儿去了? 其实对于苏嫣然的来访,张景丽在接到梁陈喆的电话后就有所预料。 自己的弟弟不可能这样无缘无故就离开,而且一点招呼都不打。 并且弟弟已经在自己的电话里明确告诉自己,不要透露任何情况,不要透露位置,但是其实这个弟弟好像也没有说自己在哪儿啊。 这是什么情况? 等到现在,苏嫣然来了。 苏嫣然刚来的时候,张景丽清楚地意识到苏嫣然是一路跑过来的,跑得连形象都不顾了。 脸上的妆也是有些花了,因此当她赶过来的第一时刻,苏嫣然还来不及说话,张景丽就先递给苏嫣然一张纸,让她把脸给先擦擦。 苏嫣然不是那种,要把妆化得很浓才能展现出韵味的人。 没有妆容的她依旧很漂亮,可惜大多数漂亮的女孩子,都不敢相信自己,宁可相信妆容。 张景丽也不是傻子,她也能猜到,一般人,估计也奈何不了梁陈喆。 通过梁陈喆的话,张景丽预测梁陈喆现在的情况,大概率是人身自由被限制了。 在莫奈城里,敢随意限制他的人。 张景丽不管怎么想,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官方。 但是苏0嫣然的存在又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凭借苏嫣然的影响力,应该是没有人敢私自扣住梁陈喆的,更不用说还要保密。 这么分析下来,张景丽觉得梁陈喆大概率是惹上了什么官方的巨头。 大到苏嫣然也保不住他。 这个恐怖的想法在张景丽的脑子里存在了一小会,很快就消失了。 因为苏嫣然把他和梁陈喆在电影院发生的事,就她所知道的事,完完整整地跟自己讲了一遍。 最后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因为这件事情被掐头去尾。 梁陈喆最害怕的是什么?不知道。 梁陈喆是被谁带走的?不知道。 梁陈喆现在人在哪里?不知道。 张景丽现在确认的是梁陈喆的人身安全,应该没有受到威胁。 不然他也不会有机会给自己打电话。 张景丽想查查新闻,看看官方对于这件事是怎么安排的。 自己也可以从中知道更多的细节。 可惜苏嫣然他本人就是媒体的人,而媒体对这件事情毫无关注,甚至连播报都没有播报。 所有和影院袭击相关的事全部都被压制住。 没有任何人发声,就算有发声或者是相关的改变,涉及一点的报道也很快就被撤下。 显然,有人正在背后压制着舆论。 上房无梯,下地无门。 两个人所找到的资料很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苏嫣然并不完全信任张景丽。 一开始当她问张景丽,梁陈喆有没有给她打电话时? 张景丽想起了梁陈喆给他的叮嘱,因此果断地回答了个否。 但是张景丽可不知道苏嫣然,她是会读心的。 只需悄悄一探,张景丽的想法经过全被苏嫣然摸了个清清楚楚。 这下子苏嫣然对她的心态就变了。 她也许不会怀疑张景丽对梁陈喆的亲人关系,但是她感觉自己被骗了。 自己终究离这个家太远。 他离梁陈喆太远,离张景丽更远。 这让她的内心非常恼火。 平心而论,生活中有些事情,想要隐瞒至亲也是很常见的。 毕竟谎言往往不只是为了自己谋利,有时也是为了别人。 但像苏嫣然这样的人,你若是要隐瞒她什么事儿,她绝对会气得炸毛。 尤其是在现在,自己的爱人在生死不明的情况下。 她更是无法容忍一点谣言与鬼话。 在两人各怀目的地交谈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们最终也没有交谈出一个什么好的结果。 等到苏嫣然离开的时候,她面沉如水,说话也阴沉沉的,语气冷漠,很难想象接下来她会做出些什么超出常理的事情。 而现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坐在车内,一边享受颠簸不堪的路面所带来的车内震荡。 一边听着旁边已经半睡半醒的鲨鱼正在跟自己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嗑。 当然,他没有句句都回应。 大多时候就是简单的回应个“嗯,啊,好”。 鲨鱼也没有计较这个态度,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 这听上去有点离谱,或许你会以为像鲨鱼这样可以在莫奈城当组长的存在,应该是一个冷漠,严谨,严肃,做什么事都要提前规划,不会被任何笑话给逗笑的,一副铁人形象。 但实际上完全不是。 至少在他承接这个职位的时候,他还是一个阳光小中年。 当然他是一个有梦想的中年,梦想使人年轻,使人充满活力。 但是实现梦想的过程还是有些痛苦的,跟那些不喜欢的同事共事,自然是其中之一。 而且就他的工作而言,他的日常中确实没有办法和太多人交流。 因为他的本职工作是丧葬,服务一条龙的那种。 从人死,吃席,火化,装盒,入土。 偶尔还可以再补两场祭祀。 事情就结束了。 这份工作听上去相当无聊,但实际操作起来更加的无聊。 他平时接触的人要么是哭哭啼啼,说一句话就泣不成声,自己在那偷偷抹眼泪,啥也不说。 他想安慰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讲起,索性最后就不管了。 还有人一边哭一边在私底下偷偷地笑。 这种人让他感到恶心。 他知道每一场死亡背后必定缠绕着不少说不清道不明的事。 自己要是掺和进去,那就是深深的泥潭。 自己虽然喜欢刺激,但是可不想把自己卷进麻烦里。 现在自己想做的事,就是把梁陈喆带回他们的基地,好好地向他展示一下他们组织的伟大宏图。 吸引这个年轻人加入。 当然,可能也由不得他不加入。 不管怎样,等情况到了那一步,梁陈喆自然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鲨鱼对自己组织的吸引力倒是相当自信。 他确信天下异能者是一家。 只要他们团结起来,就没有人可以压倒他们。 美好的未来正在向他们招手。 一个崭新的时代很快就会到来。 第62章 悲剧长存 新的时代究竟有没有到来,梁陈喆不知道。 但他很确定,鲨鱼这副架势似乎要睡着了。 在他醒来没多久后,鲨鱼直接把发动机的火给熄了。 随便找个路边直接停了下来。 他似乎也不关心这附近会不会有行尸或者劫匪之类的危险因素,而是很轻松地调低车子座椅的角度,准备平躺着。 这个姿势对他来说相当舒服,而且鲨鱼绝对不是那种只忙着工作,不享受生活的人。 对他来说,理想和生活应该兼顾。 因此他还很贴心地从自己的座椅下面抽出了一个眼罩。 软软的手感,戴在自己的脸上,是一种享受。 仿佛这玩意儿能给他带来一次好梦。 而这一切把在旁边看着的梁陈喆,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他怎么都想不出来,那个眼罩究竟是如何被他放在座椅里的。 难不成它下面还有个空间? 怀着无限的好奇心,梁陈喆问道。 “咱们这算是到达目的地了?” 鲨鱼白了他一眼,然后就无意间看了看窗外,回应。 “到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至少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呢。 我中途休息一下而已。” “你这一觉大概要睡多久啊。” “多久?这得看我做噩梦的可能性啊。 如果做了个好梦,大概七八个小时。 如果做了个噩梦的话,指不定三个小时我也能起得来。 当然是被吓醒的。 听了这话,梁陈喆相当无语。 合着你在做梦,时间是和梦境相关的。 你要是不做梦,你这觉岂不是要一直睡下去。 最后这话作为吐槽,他没有说出来。 语文接着问道。 “那我接下来怎么办?就在这里一直等着你吗?” 鲨鱼无所谓地摆摆手。 “你想去哪儿都可以呀,只要别离车太远,让我找到你就行。” “好。”梁陈喆很奇怪鲨鱼对他这种自由的态度,他有点受宠若惊。 “这,你不怕我跑了吗?” 其实梁陈喆他本人并没有逃跑的想法,因为他已经决定了,要跟鲨鱼出去看一看。 他对鲨鱼背后的组织,对那个所谓的什么,异能者联盟。 好,这个名字其实是梁陈喆给他现编的。 反正他对这个组织相当感兴趣。 如果这个组织背后真的实力雄厚,他自己的加入也算是靠上了一座大山。 是稳赚不赔的事。 “怕你离开?这我倒是没有想过。 不过不怕就是不怕。 而且就算我让你离开,你在这地方估计也走不出去。” 听到这话,梁陈喆立刻警戒起来。 “这里是哪儿?” 鲨鱼同样神秘地对他说。 “我也不知道。” “啥?”梁陈喆楞在原地。 “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就敢在这里停车?” “对啊,有什么不行吗? 难道你觉得在这里还有什么奈何得了我吗?” 鲨鱼笑眯眯地看着他。 “哦。” 这么一想也通了。 梁陈喆相信,对鲨鱼这样的异能者来说,行尸,异人什么的似乎都是小菜。 劫匪想要威胁到他的生命是天方夜谭,不过破坏车辆还是有可能的。 “可是如果你想要保证车子安全的话,你岂不是要一直使用异能呢? 你的身体难道不会感到消耗很大吗?” 梁陈喆又问道。 “这个是,吃得多,能量储存自然就多。 我之前在电影院就吃了一顿大餐,到现在依然够用。 而且是你,我很好奇。 这么长时间你在城里如果不摄取能量,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鲨鱼反问道。 梁陈喆知道,如果再让他这么问下去的话,这家伙说不定连最后一点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了。 此刻的他迫切想要走出去,出去偷个闲。 因此他说。 “啊?其实我是尽量避免使用的。 而且这不是重点,呃,我现在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鲨鱼看到梁陈喆不想回答,那也无所谓。 摆摆手说。 “行,你就出去,别离我太远就好,还是我那样说的,记得让我找到你。” “你这里有什么地图之类的东西吗? 你想要到目的地,你脑子里总得记点什么。” “哦,地图啊。 我有。” 鲨鱼从车子座椅下面又是一番摸索,然后又搜出一张纸,直接递给了梁陈喆。 梁陈喆再次被惊讶到,合着这家伙的座椅下面是个百宝箱吗? 什么东西都能从下面拿。 梁陈喆接过地图,这东西还留着点鲨鱼的提问。 他对着地图认真地查看了一番。 他发现这个地图上面的文字似乎和自己所认识的任何一种文字都不太相似,或者说它和汉字部首很相像,但是组合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地形图他还大概能看懂,但是这些地图上的标注全部都是手写的。 这些文字他是一点都读不懂的。 “难道说这是异能者的专用文字吗?” 梁陈喆往这个方向简单遐想一下,顿时觉得自己聪慧过人。 自己的想法是绝对正确的,像异能者联盟这样的一个组织一定是相当严密的。 里面的人说话呀,搞些暗语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自己现在还不会这个暗语,看来以后还必须要认真地学习。 看到梁陈喆在那里不住地点头,似乎在为自己的聪慧而感到满足时。 鲨鱼冷漠无情地打断了他。 “你看了半天,一直在那儿点头干嘛? 我看一下啊,你这,你这是不是把地图给拿反了? 我说呢,那些字都是倒着的,你居然能看懂,不可思议。” “啊?”梁陈喆听后立刻把地图倒着拿了过来。 “嗯,这下上面的字有一点看懂了,但是太潦草。” 看到梁陈喆传来的嫌弃的眼神,鲨鱼无奈地摇摇手说。 “我字不好看,你别太介意啊。 我平时也没什么机会练字。 你凑合凑合看,如果你要有心的话,字写得也比我好,你可以把我的笔记涂掉,自己的写上注释。 这样我看着也舒服些。 好啦,我休息了,不要再打扰我。” 说完这话,鲨鱼把眼罩戴在脸上,身体彻底平躺,不一会儿就传出了鼾声。 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鲨鱼,梁陈喆叹息一声。 这张地图好像还挺精确的,梁陈喆一边摆弄的手里的地图,一边往空旷的四周扫视一遍。 “我好像来过这里啊。” 梁陈喆就是来过这里,其实以他的工作而言,过去拾荒的时候,卡车就不可避免地要多走很多道路。 原因很简单,为了避开劫匪或者是行尸。 有时候如果汽车出了一些意外的故障,需要一些必要的零件或者是食品之类的东西。 梁陈喆也会想办法找到一些聚居点和当地的人,进行实物交换。 当然,前提是要确定这里的当地人足够友善,愿意做平等交易。 在末世,其实并不是只有像莫奈城这样的大型聚落才有人烟的。 在一些没有军队保护的地方,依然会自发的存在部分的居民聚落。 不过这些聚落的规模很小,而且他们通常很缺乏生活物资。 和他们打交道,大多数时候并不会带来什么美好的回忆。 因为如果露富过多的话,对面几十个人老乡保不准会想把你围起来。 让你被迫捐献出全部身家也是有可能的。 梁陈喆运气不错,他遇到了几个村庄,或者说他精心挑选过的几个村庄还算是愿意平等交流,双方互通有无。 关系处得没有能谈到多好,但是不至于兵戎相见,好歹还能算个点头之交。 一方面这些聚落规模不大,而且通常要依据险要的地形或者是重要的河流附近,这样方面获得资源。 另一方面,这些聚落也不全是普通的居民点。 有的人确实只是想好好过日子,只要有地方种田,能保证自己自足就好。 但有些聚落就是干脆的土匪组织。 他们甚至可以打扮得人畜无害,吸引他人过来交易,随后把网撒下,连人带货一起扫。 相比于前者那些爱好和平的聚落,后者主张侵略的聚落,存活时间反而不长。 因为他们大多数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就会自行分裂,然后互相攻伐。 因为资源毕竟是有限的,一但人多起来,资源不够分,他们必然要开始自相残杀。 也是同样由于这个原因,在城外的聚落生活和在城内生活相比困难许多。 哪怕是在莫奈城的贫民区,居住安全程度也是城外的聚落无法比拟的。 梁陈喆一边按着地图,一边循着记忆往东边走了几分钟。 啥也没有。 他又走了十几分钟,才远远地看到一点点残影。 但是只是残影而已。 想要看清楚还是要再往前走。 他相信自己曾经来过这,不过就算是最近的记忆,那也是几个月前了。 自己曾经因为没有找到想要的食物,也是打算碰碰运气来这个聚落里看看能不能做些交换。 还好对方村长算通情达理,双方友好地进行一次交易后,一拍两散。 梁陈喆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些聚落上建立什么长期的关系,因为这些聚落往往存活时间不长。 而且跟着陌生人交往越久,就越容易注入一些未知的信任。 信任注入得过多,将来一旦被背叛,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 也许对方现在跟你交易确实是有利可图,可以互惠互利。 但是将来呢?保不定呢? 在末世,你怎么能确认对方的状况不是那种绝境呢? 生存,为了生存可以抛弃一切的地步呢? 梁陈喆从来不敢赌,而当他走到这个曾经的聚落时,他被面前的废墟给挡住了。 他很确信自己站在的就是曾经交易的聚落面前。 而现在这片聚落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 断壁残垣,烧得焦黑的泥土以及被拆的七零八落的棚屋。 这些东西既代表了他们曾经辉煌过,也代表了他们已经被毁灭。 直到此时,梁陈喆心里头还没有产生多少波澜。 他安静地走了进去。 此刻此地,毫无生机。 虽然说,在死亡之上会诞生出新的生命,例如那些被腐肉吸引来的野狼,乌鸦。 但是这些东西对梁陈喆来说不能代表生机。 驱赶了这些讨厌的畜生后,梁陈喆继续往前走。 他看到附近的屋子都有被火烧的痕迹,他大概推测这里的人应该是在不久前遭遇了一次劫掠。 不过他发现,在他经过整个村庄时,没有看到一具尸体。 虽然有血迹,但是没有尸体。 如果有尸体的话,现在也应该腐烂了,但不至于被迅速掩埋。 虽然有动物替他们物理降解,但是残骸总是应该找到的。 自己转了半天,什么残骸都没见到。 “难道说?” 梁陈喆心里像是突然被揪紧了一样。 他继续往前走,掠过那些被烧得焦黑的房梁,在整个村庄的中心处,他看到了一个大坑。 所有的村民都在那个大坑里面。 他们躺得并不整齐,坑内的整片泥土已经被血液染红。 除了被染红的泥土外,还有各种密密麻麻的虫子在里面大快朵颐。 梁陈喆闻到一种种臭味以及血腥味。 他突然反胃,想要呕吐,但是他止住了。 因为他此时突然意识到,这一片都是他人的势力范围。 像这样集中规模的屠杀在末世不常见,但是这并不代表屠杀就合理。 附近一定存在一个极为凶残的武装团伙,而且根据这些村民的尸体来看,这些施暴者可能并没有走远。 当然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指望梁陈喆有着什么样的对这些村民的极度感激或者想为这些村民立刻复仇的欲望。 他和这些村民只是简单的利益交换关系。 对于之前还和自己活生生交谈过的人身死这件事。 他感到惋惜,但是不至于愤怒。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太多,如果每一个和自己交流过,见过的人都出了意外。 那难道自己还要向全世界宣战吗? 梁陈喆摇摇头,他决定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然后他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枪声。 然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 传到了梁陈喆耳朵时声音已经不大,此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梁陈喆被枪声吸引住了。 他决定悄悄地过去,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 他随后往声音的来源走去,想照着地图的指示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奇妙的机遇。 第63章 土匪,好汉 “大哥,你这确定,你没来错地方? 这地方几天前我还来过呢。 早给兄弟们一扫而空了。 你这又把我撂在这个地方,我感觉阴风阵阵的。 有鬼啊!” 就在距离梁陈喆不远的地方。 一个体型颇矮,宽度颇大的胖子正在谨慎地前行。 他一边走,一边握紧了手中的土枪。 单发武器在莫奈城的警察眼里都不够看,不过用来对付一些城外的手无寸铁的居民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而听了他这份唠叨,在他旁边陪伴着他一起搜索的一个瘦瘦高高的人,立刻不悦地回答道。 “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带你来这里是因为我信任你。 咱兄弟一直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带你来发财,你不仅不感激,却怀疑我。 你这家伙,真的是。 咱老大就没看错你,像你这样的心态永远成不了大事。” 瘦子对着胖子颐指气使,然后把手中握紧的枪甩在背上。 原本还畏畏缩缩身形瞬间改为昂首阔步,紧接着又是大步流星。 那胖子看到自己的同伴抢先跑了,自己有样学样,把枪背在身上,一起跑。 这俩家伙其实不久前就来过这里。 不过两人上一次来,是带着土匪的身份来的。 胖子一边紧跟着瘦子,一边问道。 “大哥,你说你在这里藏了什么宝贝。 你看这咱都要看到了。 你是不是可以提前给兄弟透露一下。 我保证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咱俩现在可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你就先告诉我嘛,你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胖子畏畏缩缩地问道。 那瘦子也没有思考,胖子心里到底有没有什么不怀好意,而是直接回答。 “有好东西。 我看到了,那女人,她脖子上带了块项链。 那上面有个拇指大的翡翠。 而且她家的首饰盒里还有不少的金子,银子。 我全部藏好了,现在就等咱们来取。 还有,我让你一个人过来的。 你没有惊动其他人? 我警告你,我是看在兄弟的份上,才带你过来的。 你要是敢把这件事透露给别人,让第三个人来吃这块肉。 那你看我回去后怎么整你。 以后连花房都不让你去了。” “大哥,大哥,不至于,不至于。 咱平时也没啥别的爱好,除了吃就是喝。 那花房算是唯一的快乐了,你说啥就是啥,我肯定听着的。 你大不了,东西咱俩找到了,三七分成,你七我三。” 胖子听说瘦子要削减自己进花房的可能性,立刻大惊失色。 花房里的那么多娘们儿还等着自己挨个临幸呢。 虽然姿色都一般,但是有总比没有好啊。 “算你识相。” 瘦子骄傲地回答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他很清楚,他们这次出来肯定不是符合村寨规定的。 如果让老大发现了,一顿皮鞭肯定少不了。 如果碰上哪个缺心眼儿的,说不定能直接给他俩开枪毙了。 但是在当时,当他看到那么一大笔财富时,他真的心动了。 因此,在他一刺刀将屋子里的女主人捅对穿以后,他选择把这些财物全部拾掇,放进个铁盒,埋到土里。 后面,他还嫌不保险,硬是要把那房子给烧掉。 反正火不会把盒子融化,只要保证盒子没事儿,将来自己还能再来取。 如果他要是把这盒子上交上去,老大也许会表扬他们,给他们发几个月的例钱。 但是那有什么意思? 平日里发的那点工资怎么可能比得上这笔不义之财呢? 他在心中悄悄地酝酿一个计划。 “或许等我找到了这笔财富,我可以把身上这套讨厌的衣服给脱下来。 这玩意儿暖和是暖和,但实在是穿着太扎了。” 确实,这胖子,瘦子,两个土匪,他俩穿的衣服,全部都是由动物皮毛简单粗制而成的。 暖和归暖和,但现在只是初秋,天气还相当炎热。 不活动的话还无所谓,一旦活动起来,那汗浸湿到皮毛里面,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穿着总是燥热燥热,晚上睡一觉还可能起痱子。 而且山寨里的生活环境也不太好。 瘦子很享受那种可以胡作非为的感觉,可是他也很清楚,村寨现在可以这么嚣张,毫无人性地兼并周围的小聚落,并且没有受到任何打击。 很大原因,就是运气好,因为没有遇到第二个铁板或者是周围的资源还充沛。 靠近他们的其他帮派土匪,并没有因为资源短缺而对自己的山寨起了歹心。 因此从公司发展的角度来看,他们的村寨此刻应该正处于上升期。 有钱,大问题是小问题。 可没钱,是小问题也是大问题。 瘦子担心,万一某天资源不够吃了,村寨又起冲突。 他自己十有八九得成为村寨之间争霸的耗材。 他可没有这个打算。 因此他迫切地想要搞到一笔钱,然后以他的理念卸甲归田。 也就是进城里找个体面的工作,算是安定下来。 规规矩矩的生活也许不符合他狂野的作风,可是安全永远是生命存在的第一要素。 “大哥,你在那里嘟嘟囔囔说些什么呢? 咱都走了好久了,你说的那地儿咋还没到啊? 你不会忘了?” 胖子看到瘦子一直在那里喃喃自语,情不自禁地发问。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 我的脑子可不像你一样。 你的脑子就跟猪脑子一样,啥都记不住。” “哼,你胡说。” “我胡说?要不然你想一想今天早上你吃了些什么? 你还记得吗?” “我吃……我吃了什么来着?”胖子挠头认真地想了想。 他发现自己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他平时也不太擅长思考,大脑不用,逐渐生锈。 甚至到了现在,连自己早上吃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说得有错? 你这脑子,给你钱,我估计你也得很快就败光了。 算了,算了,你那3成不如就归我保管。 我也不白占你的,每个月给你10的利息。 怎么样,算仗义?” 瘦子看到胖子吃了个哑巴亏,兴冲冲地对他大笑。 然后他就一脚踩空,从一个土坡上摔了下来。 “哎呦我去,这哪来的坡啊,这是?” 瘦子一边感到自己腿脚不稳,急速坠落,一边哀嚎着,大喊大叫。 ‘’啊,大哥,你没事儿。” 看到瘦子像皮球一样滚下了土坡,胖子立刻站上土坡,向下检查。 同时故作关心地回应道。 “你这,大哥,如果你要死的话,要不要先把给财宝的地址告诉我。 等我把财宝安置好以后,再叫人来救你啊,怎么样?” “大爷的!爷白疼你这么多年了,到现在你就会说出个这?” 那瘦子瘫坐在地上,屁股上还有点痛。 显然刚刚那一跤摔得不轻。 他用枪支撑着身体,重新站了起来,对着胖子刚才的话语大肆散发福音。 两人斗了一段嘴之后,瘦子才开始回顾到刚刚害自己摔跤的土坡。 嗯,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个土坡。 因为他们之前在这里烧杀抢掠的时候,已经把四周的房区基本给烧成了白地。 因此地表上堆积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建造物的残骸,而自己之前站上的坡就是一堆残骸燃烧后的痕迹,只不过沾上点尘土。 自己是心不在焉,没有发现危险。 “人要是真倒霉起来,喝口水都在牙缝。 啊?好像就是这儿啊。 你小子,赶紧给我下来。 就在这儿,咱开挖。 不过这上面还有一层建筑垃圾,赶紧挪开。 咱们拿了财物好好清点一下,然后赶紧撤了。 我今天下午还有岗要站呢。” 瘦子重新站起来以后,简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确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和自己记忆中埋藏财宝的地方完全一致。 那么就开挖。 他一边举起手,招呼胖子过来,一边俯下身子,开始用手刨土。 那胖子看到瘦子正在工作,也迅速地赶过来。 同样在他旁边挖土。 两个人就这么折腾了几十分钟,终于把周围所有的建筑垃圾都给清理掉了。 “这么多东西,我以为简单一铲子就完事儿了呢。” 胖子抱怨道。 “这种时候你还多说什么,百里长征就差这么一步了,你还要退缩。 再努力一点。 我的手和你的一样疼,我都没说什么。 你全身脂肪长得那么厚,还会怕痛?” 瘦子的嘲讽,那胖子听了这话当场就不乐意。 “我胖怎么啦? 我有脂肪,代表我有福气,吃得好。 你那么瘦,还天天吃那么多,营养都不知道吃到谁肚子里去了。” 两人正欲继续拌嘴,然后一阵不合时宜地犬吠引起了两人的警戒。 “谁?谁在那里?” 两人立刻停止拌嘴,双双举起了枪,开始瞄准他们之前经过的一片废墟。 那个废墟是完全由建筑废材垒起来的。 外面盖上了一层被烧焦的灰。 仅从外表来看,这种鬼地方是不可能藏有人的。 但是那声犬吠又是如此地清晰,两个人同时看向对方。 胖子和瘦子都很清楚,对方没有听错,自己也没有听错。 这块地附近估计还藏了别的人。 两人一边举枪,一边向前挪步。 “谁,谁在里面?“ 瘦子警告地同时,拉动枪栓,重新上膛了一枚子弹。 胖子也在一旁附和道。 “如果不说,就开枪了。” 可是这个废墟面对两人的威胁,一点回应都没有。 “啪,啪。” 见到没有回应,两人的精神已经绷不住,立刻开枪。 两声枪响,废墟上升腾起一阵白烟。 没有人叫,也没有犬吠。 胖子这时候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幻听了,虽然两个人同时幻听的可能性无限的低。 可是就这样自己吓自己,也不是个事儿啊。 那么如何消除恐惧呢? 消除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火力充足。 胖子和瘦子没有思考多少问题,在开完第一枪后立刻拉动枪栓,对着废墟连开五枪。 直接把一个弹匣的子弹全部打空。 换弹的间隙,胖子又大声地吼叫一句。 “什么人,给我出来。 再不出来,我就冲过去了。” 瘦子端稳了枪,只要此刻有任何风吹草动或者是什么生物的脑袋给伸出来。 他能保证自己不会打偏,一枪毙命。 “别,别!我出来,我出来,不是敌人,是朋友,是朋友啊。” 这时,一阵求饶的声音从废墟后面传出。 然而两个土匪听了这声音,非但没有放下枪,反而紧张的心更加悬着。 他们将枪口从废墟转移到废墟的上面,因为声音是从废墟后传来的,也就是他们刚刚经过的方向。 但是两人对自己被跟踪这件事毫无察觉,这更加引起了他们心里的恐惧。 但是现在跟踪他们的人主动发话了。 瘦子也不接话。 “什么人,出来,不然就开枪了。” “朋友,是朋友,我没有武器。 别害怕。 我就是路过而已。 我先把手伸出来,你们看到了。” 梁陈喆悄悄地伸出一只手,在废墟上面挥舞了一下。 胖子,瘦子瞄准了那只手,但是没有开枪。 胖子又接下来说。 “你整个人给我出来,慢慢地。 不要一下子就出来,让我们看清你的脸。” 梁陈喆照做,慢慢地从废墟上探出头来。 最后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了胖子和瘦子的射界之内。 此刻的梁陈喆确实没有任何武器,穿着和一般人并无差别。 看到胖子和瘦子没有第一时间决定对自己开枪。 梁陈喆内心庆幸自己的预料是正确的,随后他以向亲人打招呼的口吻说道。 “兄弟,咱也是在这混的,没必要,自己人不认识自己人,是不是?” “自己人?” 瘦子听了这话,放下的心又立刻紧张起来。 他大声吼问道。 “蘑菇,甩个蔓儿,什么价?” 梁陈喆知道这是土匪间的黑话,而碰巧自己刚刚就学会了几句。 “高粱蔓,我就是个拾荒的,来这里捡点东西,不想到就碰到了二位兄弟。 没有提前打招呼,还请多多包涵啊。” “你姓梁?” 瘦子疑惑地问道。 “是啊。”梁陈喆大大方方地承认。 “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瘦子的语气变得更加的凶恶。 他还不太相信梁陈喆说的话。 “兄弟,我说了,我就是来拾个荒,看看能不能添点彩头,给自己冲冲喜。 我看不久前这这么乱,也想赶紧靠个窑。 免得再漂泊,今日有幸遇到了二位好汉,不知可否替我引荐一下?”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梁陈喆全无惧色,相反他桃光满面地询问。 第64章 大家都挺难的,不是吗 “靠窑?就你这么个瘦猴,也配靠窑?” 胖子听了梁陈喆的话,突然毫无征兆地哈哈大笑。 那放肆的笑声,把他的瘦子同伴都给惊讶到了。 梁陈喆听了这话很尴尬,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他的双手还一直举着,有点累了。 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他也附和式地在那嘿嘿笑了两声。 胖子的狂笑并没有什么逻辑问题。 在他眼里,附近也许有的土匪生活过得不错。 大鱼大肉,美女入怀的也不少。 但是大多数好像都不太注意形象,以抠脚大汉居多。 而他面前这个说是要入伙的梁陈喆,光从身高上来看,那就是不合格的。 172的身高够干什么的。 这要是万一上去和肉票对峙起来,那肉票看到劫匪都没自己胸口高,那还有什么震慑? 因此,他完全把梁陈喆说要入伙的话,当成个笑话。 几个人哈哈的笑完以后,两名土匪的枪再次举起来了。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枪。 瘦子一边用枪口死死地瞄准梁陈喆,一边悄悄地往胖子那边走。 等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后,胖子心领神会地对着瘦子的耳边悄悄说道。 “大哥,咱这怎么处理这家伙。” “我觉得这家伙说什么靠窑就是个谎话,说不定他有什么歹心呢。 咱要不要就在这里把他给一边……” 胖子斜着眼看向梁陈喆,对着瘦子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把他给当场做掉。” 瘦子也有了这个想法,但是相比胖子而言,他相对冷静。 看问题也能稍稍全面些。 “我觉得他像是哪个山上的。 你记得在咱们冯家山上有这么一号人吗?” 瘦子询问。 胖子愣在原地,他扭头看了看瘦子,然后又转头看向一脸笑呵呵的梁陈喆。 他眯着眼睛,从头到脚把梁陈喆再次打量一遍,尤其是对着红润的脸,仔细检查一番后,他摇了摇头。 对着瘦子回答道。 “不,我很确定,没见过这号人。。 至少我在花房里从来没有见过有这号人。” “你就这点出息。 什么都花房,花房的。 你是这辈子就陷进去了,是?” 胖子又在那提花房,瘦子直接怒斥。 他对自己这个小弟那点追求实在是不屑。 在他眼里,身为男人,女人只不过是附属品。 赚到大钱,取得权利,那才是一个男人的终极追求。 像胖子这样,一辈子贪图女色,迟早要坏大事。 不过到那个时候估计也跟自己没啥关系了。 “虽然不是这号人,我看他的衣服也不像附近山上的。” “所以呢?” 面对瘦子的解释,胖子还是不明就里,继续问道。 “所以呀,我觉得他没说谎,他大概真的就是路过的。“ “啊,啊?” 胖子的语气由低到高。他完全搞不懂瘦子说这么多,到底想干嘛? 自己这个大哥向来喜欢打哑谜,也就是欺负自己脑子转得不灵活。 “大哥,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咱到底要怎么处理他? 再迟疑的话,要是他转头跑了,咱枪又落空,说不定就给他放跑了。” 胖子一边说一边重新把子弹上膛。 刚刚因为劳累放下了端枪的手,又重新举了起来。 这种行为吓得梁陈喆一阵冷战。 他还以为自己的预料出错了。 但是异能就是异能,只要能量充沛,他绝对靠谱。 “你还不懂吗? 我的意思是这家伙既然只是个路过的,那咱也不能放过他。 先杀了他也不方便,万一这家伙背后还有点其他麻烦,给咱引了过来。 那就算我们能回去,说不定到后,事出了还得找咱俩对阵。 你要知道,咱俩这次出来可是加了那么点黑色的。” “呃,老大,咱们干的事儿,其实哪件说实话都是黑的。” 胖子听了瘦子的话,无情地打断了他。 “那行行行,那就这次咱们做的是黑上加黑的,不能再黑。 所以不要再添加什么其他麻烦了。” “哦。” 胖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咱们该干嘛?” 瘦子把枪收了起来,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瞬间成竹在胸的样子,开始对胖子下达命令。 “你过去搜他的身,把他带过来。” “为什么?” “让你做你就做,怎么那么多话? 这家伙反正也是个死人了。 咱毕竟出来赚钱的,能赚多少是多少。 况且死人也是用不上钱的,先给他搜刮一番,再给他带走。” “可是,你不是说,不要再添加什么麻烦吗?” “是啊,是不添加什么麻烦啊。” 瘦子摊开两手,无奈地讲。 “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就要放走他, 咱给他带到行尸堆里,往前一推,让他被自然吞噬掉。 又跟咱有什么关系呢? 你要是现在在他身上多添几个枪眼,万一尸体单让人给刨出来,那还不是要查咱俩的事。” “哦,原来如此。” 胖子有点头疼。 “可是大哥,你这不就把事儿弄复杂了吗? 咱现在开枪,他还能反抗不成?” 这次瘦子实在没有耐心了,他直接对着胖子脑袋弹了一指。 “啊?” 胖子捂住头,委屈地看向他。 “话不要多,赶紧做事。 我是你大哥,我有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吗? 我坑过你吗? 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赶紧去干。 我在这儿替你架着呢,别害怕。” 瘦子弹完他的脑袋后,又突然语气温柔地想要过去替他揉揉。 “哎。” 胖子显然不吃这一套,立刻一个健步后退,然后举着枪向梁陈喆走过去。 因为离他们有点远,而且两人说话悄咪咪地靠着耳朵。 梁陈喆对于他们说什么一无所知,他只是感觉两个人在他面前演出了一段生动的生活喜剧。 为什么命运要把这两个性格如此相配的人搭配在一起呢。 难道真的是自古胖瘦出cp? 如果命运是一个作家的话,那么这个作家的心理一定有问题。 梁陈喆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讲,一边看着胖子向自己走过来。 他大声喊道。 “兄弟,咱就是路过的,你不让我入伙,那你放我走行不行?” “放你走,抱歉,你得跟咱兄弟走一趟了。 不过没事儿,等兄弟我确定你没啥威胁以后,自然会让你离开的。” “没啥威胁?” 梁陈喆在心里笑道。 如果我真的有威胁,你就不会放我走,或者这么正常地跟我讲话了。 他看到瘦子在远处举枪瞄准,他的枪一直没有放下。 而胖子已经走到他的跟前,走到坡下时,胖子停下脚步。 他没有继续往前,而是朝梁陈喆的位置摇了摇手。 说道。 “你自己过来,不要让我上去。” 胖子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然后装到了自己的老式步枪上。 算是给步枪上安装了个刺刀,这样看上去更有些威慑力。 梁陈喆向着他们,缓慢地走下了土坡。 他的双手依然举着,脸上依然面带微笑。 一直走到胖子面前,胖子端着枪,指向他的刺刀几乎要刺到他的鼻尖。 看到梁陈喆过来,胖子又补上一句。 “转过去,我警告你,不要乱动。 如果你敢稍微做出点我意料不到的事,小心你的脑袋。” “行。” 梁陈喆转过身去,表现得相当顺从。 胖子现在再放下点戒备心,他走过去,开始对着梁陈喆的身上一阵摸索。 可惜梁陈喆身上穿的是单衣,也没几个口袋。 仅剩的几个口袋被胖子摸了个遍,胖子啥也没摸到。 他有点不相信,因此又往梁陈喆的手臂和腿上仔细摸索了一番,希望能从里面找到些什么隐藏的口袋。 可惜并没有。 他本来想着要不要让梁陈喆把上衣给脱了,然后他再次检查。 但是经过一阵深思熟虑以后,他觉得还是算了。 自己可没有兴趣看男人的裸体,尤其是这种一看就不健壮的,很难让人兴趣啊。 “行,你转过身来,走在前面,跟我回去。 小心点,不要回头,我在后面盯着你呢。” 梁陈喆就这么转过身去,继续朝瘦子的方向走,胖子在他的后面,紧跟随着他。 胖子一边跟着他,还一边拿刺刀顶住梁陈喆的后背。 只要梁陈喆的步伐稍稍放缓,冰冷的刺刀就会刺穿他的后心。 不过这样的事终究是没有发生。 在胖子的监督下,梁陈喆缓慢地走到了胖子面前。 看到梁陈喆走过来,瘦子才把枪放下。 但是他还不完全信任胖子的那个搜身,他觉得胖子的大脑大概是缺根弦。 “就算是单衣,也不能相信。” 因此,在这胖子把人带过来以后,他又自己上手又搜了一遍。 在确认梁陈喆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隐藏口袋,没有任何财物,就这么一个大个活人以外。 他放下心来,对着梁陈喆说道。 “你一个人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啥都不带,你不怕饿死吗?” 梁陈喆听了这话,笑一笑后,回应道。 “就是捡垃圾,活着嘛,很难,找点吃的就吃了,没有的话,那就饿着。 饥一顿饱一顿的,还不照样挺过来了? 地当床,天当被的。 拾荒,哪有什么稳定不稳定一说呢?” 瘦子听了这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他不相信这么一个打扮,看上去还稍有讲究的人会是一个上顿不接下顿饭的拾荒者。 但是眼前的人确实没有任何威胁,因此他一把将梁陈喆推开。 然后对着梁陈喆身后的胖子说。 “你看好他,我去取东西。 不要让他离开我们的视野,等咱把东西取到以后。 再处理他。” 这话几乎就是当着梁陈喆的面说的。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听这话一定会吓得魂飞魄散。 毕竟处理这个词听上去很轻松,背后的意义很明显,就是要做掉他。 胖子听了这话,心里有点不满意。 因为到目前为止,瘦子跟他说的那一大笔财物之类的话,还算是空头支票。 像是老板虚空画的大饼。 讲了很多,重复了很多,可实物是啥,自己一点都没见到啊。 而且到底有多少钱,多少项链,多少克黄金,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听说有。 现在像梁陈喆这么个人,就算是把他的办事的路给堵死了。 自己被迫跟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待在一块儿。 他的心里相当烦躁。 瘦子这次没有看出胖子心中的烦恼,而是转头离去,照着自己的记忆,从一个个废墟,开始刨起来。 当然,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 他也没指望自己能一次刨干净。 一块地刨了几下,没刨出来东西,那就换一块地继续刨。 反正东西就埋在土里,没人能偷走。 不一会儿,瘦子的身影就远去了。 那胖子站在原地,也感到无聊。 梁陈喆在原地更无聊。 索性,两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当然,胖子手中的枪一直是瞄准着梁陈喆的。 也许是想排挤点寂寞,也许是天生的话痨。 胖子突然对着梁陈喆说了一句。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劝你,如果你隐藏了什么,你就直白点说。 免得遭受什么皮肉之苦。” 梁陈喆对此没有做任何狡辩,他依然坚定称呼自己。 只是一个普通的拾荒者,不小心迷了路之类的。 听到这话,胖子怎么能相信,他不依不饶地问。 “拾荒者,你一直看上去像个拾荒者吗? 你看上去像个从哪里跑出来的城里人。” “是啊,我是城里人。” 梁陈喆回应道。 “你是城里人? 哈,那你城里人为什么还出来拾荒? 在城里找份工作很难吗?” 听了这话,梁陈喆一直微笑的面庞瞬间绷紧。 随后他如同遭遇了莫大的委屈,开始把头低下来,不时还传出一阵阵抽泣的声音。 在此刻他的演技拉满,戏里戏外都是一股遭受了莫大冤屈的样子。 那自然勾起了胖子好奇心。 但是还没等胖子发问,他就自己说道。 “容易?生活中哪有容易呀。 在城里生活就很容易吗? 每天要交那么多暂住费。 时不时还有黑帮收保护费,生意根本没法做。 我在城里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还不如出来拾荒。 至少行尸的心思很单纯,他们只想吃我。 可城里的人心思就不那么单纯了。 他们不仅要利用你,还要利用完你以后,再把你转卖给下一家。 像耗材一样。 与其待在城里,我宁可在城外多待一会儿。” 梁陈喆惆怅地讲。 胖子听了这话,显然不信。 怎么会?虽然自己没进过城,可是哪怕是根据常识。 他也认为城里的生活肯定是比城外的好。 难道说在城里活着真的那么艰难? 第65章 早有图谋 “不对,我好像被他给带起节奏了。 怎么他说啥,我就信啥? 如果他是蒙我的呢?” 听了梁陈喆的话,胖子先是相信,随后怀疑。 当梁陈喆得出结论后,他心中的怀疑便无法抑制。 但是他也没有直接提出质疑,而是反问一句。 “你说你在城里混得不好,那么你是哪个城里的?” 面对胖子的询问,梁陈喆一改之前有问必答的态度,转而低下脑袋,陷入深深的沉默。 那胖子一开始还以为梁陈喆没有听清,因此还用脚踢了他一下,算是给他做个提醒。 “哎,我问你话呢?你到底从哪个城来的?” 梁陈喆依旧不回答,与胖子期望的相反,他把脑袋压得更低了,以至于胖子都看不见他的脸。 这下让胖子心里有些不爽了,自己明明是暴力的持有者,理论上对眼前这个人有着生杀大权。 而且在他的预料中,眼前的这个家伙不久后就会成为一个死人。 死民都敢跟自己摆架子,这不找死吗? 终于,胖子忍受不了这种冷暴力了,他直接站了起来,端起枪,刺刀朝梁陈喆的脸上猛戳了过去。 当然,他这一下并不是想直接杀了梁陈喆,而是想吓吓他。 因此刺刀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梁陈喆的鼻尖上,没有再刺进去一分。 胖子再轻轻把刺刀往上一划,刺刀割破了梁陈喆鼻子上的表皮,一滴鲜血渗透出来。 看到对方动用武力,梁陈喆不情不愿地抬起脑袋。 他的表情依旧很悲哀,胖子这下就不跟他废话了。 “告诉我,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再在那里给我装哑巴,下一次我就把你的脑壳给撬开。 懂吗?” 面对着实实在在的暴力威胁,梁陈喆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沉默地点点头。 他的表情没有变,但是他的点头或许是已经默认了自己的屈服。 “你多少岁? 你来这里干嘛? 你说你在城里混得不好。 什么原因?” 给我通通说清楚,胖子这几个问题问得太急了,好像再不问,接下来就没机会了。 梁陈喆面对这些提问,丝毫没有慌张。 他的表情仍然凝固,可是回答却简洁明了。 “21岁,我来这里拾荒,我来自莫奈城,混得不好,是因为我在城里也没什么支柱。 没什么认识的朋友,家人。 “嗯?” 胖子听了这话,突然感到不对劲。 你说你在城里混得不好,是因为没有朋友和家人。 “那你不是莫奈城里的公民吗?” “我是啊。” 梁陈喆点头。 “但是后来我的家人出了一点意外。” “哦,这样啊。” 这下胖子就全部理解了,这不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堕落者的经典模板吗? 无所谓,像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听说在个别法制比较明晰的城市里,你经常可以在城市的街头看到许多流浪的单身男人。 那些男人之前可能生活得都不错,但是由于家庭分裂以及婚姻法的有意偏袒。 很多男性在回归单身以后,基本上所有资产都被充当为赔偿,因此落到个沦落街头的结局。 胖子一开始听到这话还觉得匪夷所思。 在末世,居然有不偏袒男性的法案,这符合常理吗? 而自己面前这家伙,太年轻了,应该和自己所想象的没有关系。 那这家伙估计就是个家道中落的废柴而已。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 梁陈喆突然问到这个,提问使胖子有点小小地震惊。 眼前这个人居然这么快就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不过他倒不介意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告诉一个将死的生命,一个必然的结局是有点残忍的行为。 但是也许是身为土匪的特殊价值观,他觉得这样子对对方反而是一种仁慈。 “你活不了多久啦。 等我大哥把东西拿到,你估计就得被扔到行尸堆里做饲料了。” “是吗。” 语文面对这个提问,没有任何的感情,好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又或者是他对自己的生命根本就不关心。 看到梁陈喆处之泰然的表情,胖子反倒有些疑虑,但是他不打算再提问了。 他觉得眼前这家伙一定是在故作镇定,他见过很多人都是这样,直到临死的前一刻才开始痛哭流涕。 大部分时候都在那为了几两面子强装镇定,前戏很无聊,他宁愿直接跳到后面的欣赏环节。 “你们平常劫掠完村庄以后,是怎么分配东西的啊? ”梁陈喆的语气突然开始高昂,甚至还带了点欢快。 他几乎是以一个朋友的姿态,向胖子再次提问。 这下更让胖子坚定自己的想法,这小子估计是被吓傻了,开始装镇定了。 这样也好,反正前面装的有多坚强,后面哭泣就会有多惨。 欣赏这样的反差也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体验呢。 “我们啊,我们一般需要有人来侦查。 确定一个聚落的大致方位,人数,火力等情况。 然后第二件事就是安插内应。 至于安插什么,怎么安插,那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我这个级别的人,大多数时候跟着老大的命令直接向前冲就好了。” 胖子这段话说的很真诚。 他很确定自己少有的几次跟着大部队一起向前冲锋的时候,面对的敌人基本都是一触即溃 那些普通聚落的居民根本就没有抵抗土匪的能力。 他们更缺乏这样的勇气,因此他们只需杀死一两个人以后,其他人就像被火焰包围的蝎子一样僵在原地任凭处置。 因此他们可以很方便地把那群吓呆的人一个接一个用铁串起来,挨个处决。 “哦,是这样吗?” 梁陈喆高昂地兴趣仍然不减,他紧接着问道。 “那你们平时怎么分战利品的? 到时候是谁抢到就归谁嘛,这样你们不会因为抢战利品而打起来吗?” “嗯?” 眼见梁陈喆问到了核心问题,胖子有了一些警惕,但他转念一想。 反正某人马上就要挂了,他也没必要隐藏什么。 就当是临时找个人唠唠嗑,解解闷也无所谓。 “那你可多想了,我们山头可是讲组织,谈建设的一支队伍。 所有人拿到任何战利品都是要统一上交的。 私藏战利品属于大逆不道的行为,一旦让人逮住,轻则抽一顿鞭子,重则直接当众处决。” “那你们今天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梁陈喆差点笑出声,这话让胖子听了,内心相当不爽。 你这家伙明明是我的俘虏,怎么还敢嘲笑我? 在那一瞬间,他有了拿刺刀当场捅穿梁陈喆喉咙的想法。 然后胖子回答道。 “少管我们的事,好好想想你自己。 想想你这辈子对社会都做出了什么贡献。 生得不明不白,死得默默无闻。” 最后两句话显然是胖子对梁陈喆的嘲讽。 这话让梁陈喆感到有点惊讶。 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胖子居然还会用成语,看来他是一个有文化的土匪啊。 “好,我就跟你这么说这么多。 接下来我还要去处理其他事呢。” 梁陈喆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伸手,然后开始若无其事地拍打自己,因为刚刚坐在地上而沾上了一些泥土。 胖子看到梁陈喆突然起身,他愣了一下,随后立刻端起步枪,直接对准梁陈喆的脑袋。 胖子大吼大叫。 “你在干嘛? 给我赶紧坐下。 你以为我跟你聊了会儿天,就会放过你吗? 我警告你,惹毛了我,我现在就能把你给……” “得,得,得。” 梁陈喆一边敷衍地打断了他的话,一边用手把刺刀给挡开。 胖子看到梁陈喆这种做法,立刻想要开枪打碎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脑袋。 然后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双手使不上力。 他的视野开始向下。 不对呀,自己明明没有蹲下或者是倒下,为什么看见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呢。 为什么他感觉脖子处很凉呢? 为什么他感觉视野变黑了? 为什么? 胖子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他的脑袋掉落到梁陈喆的脚边。 他的身子依然端着那支步枪,直挺挺地在原地站了两三秒,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头颅已经被切下。 随后身子很符合物理常识地向后倒下。 鲜红的血液开始从他的脑袋与被割断的脖颈处流淌。 梁陈喆低下头看了看,已经滚到他脚边的脑袋。 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一脚踢开。 随后自顾自地说。 “看来你们山寨的那些规矩是真地的有用。 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你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死得其所?你真这么认为?” 满面红光的鲨鱼一边整理衣物,一边从土坡后走出来。 显然眼前这个被斩断脑袋的土匪,是他的小把戏。 梁陈喆见到鲨鱼出现,立刻收起了之前的笑颜,反而露出一脸严肃的模样。 他就摆着这张死脸,对着鲨鱼说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吗? 你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 鲨鱼看看梁陈喆,是一脸不可思议。 自己可是刚刚救了他呀,要是自己刚才不用空气刃斩断胖子的脑袋。 那胖子的枪子说不定就打到梁陈喆脑袋里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感恩。 算了,看在你是同胞的份上,我也可以允许你的一点点跋扈。” 鲨鱼很快在心里完成了对梁陈喆罪行的开脱。 他回答道。 “其实我不是来找你的。 我是被吸引过来的,这里有一堆血液的味道。 血腥味儿太重了。 我再随便逛逛,然后就看到了你和这家伙待在一起。 你俩身上的血腥味儿还是挺重的,也有可能是你太久没洗澡了。 跟我回基地后记得先洗个澡。” “什么?”鲨鱼到最后还忘不了要打趣梁陈喆一下。 梁陈喆没有任何的回应,也许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呢。 “这么远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得到的?” “我记得这里离车的位置起码一两公里是有的?” “一两公里也没多远啊。” 鲨鱼对此毫不在乎。 “只要你善于运用异能,或者说尝试将你的力量寄给于某种感官,你也可以实现这样的效果。 虽然会有点累。 你不也是因为血腥味才被吸引到这个地方的吗?” “不,我没有。” 梁陈喆当机立断地否定了。 “我就是随便走走,然后就不小心走到这个地方了。” “这样啊。” 鲨鱼说。 “既然如此呢,咱们现在回去他更进一步说道。 我们已经浪费了很久的时间了,在我享受完这顿大餐以后就离开。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用餐哦。” 鲨鱼邪笑着,一边对梁陈喆发出淫笑,一边用手指向了地上已经逐渐僵硬的胖子尸体。 梁陈喆对此没有任何回应,他掉头就走,走向了瘦子离开的方向。 “哎,你干什么去啊?” 鲨鱼看见梁陈喆想要离开,他没着急,但是还是往前多走了几步,然后蹲在那胖子尸体旁边,他似乎已经在思考究竟从哪里下嘴会比较方便、 等梁陈喆走出了几百步后,他才回头对着远处的鲨鱼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去办点事,你在车那等我就好,我很快就回来。” “啊?”梁陈喆很喜欢鲨鱼的一句话。 他刚刚说的话,鲨鱼其实听见了,他的听力还不错,或者说异能者的听力通常都不错。 只要血食足够。 不过哪怕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鲨鱼依旧相信梁陈喆没有躲开他的意思。 因为他很确信梁陈喆在此刻和自己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完全没有理由背叛自己。 而且他也丝毫不担心梁陈喆的安全。 当然如果身为异能者,梁陈喆连一个普通的土匪都解决不掉的话,那他也不配称异能者,至少不配拥有着强大的力量。 想到这的鲨鱼,不多想了。 他开始津津有味地撕扯起脚下的尸体。 伴随着一块接一块的碎肉被他吞入胃里。 鲨鱼舒爽地甚至开始发出了呻吟。 “该死,该死,我的脑子怎么突然就不好用了呢? 我记得我明明把东西放在这一片的,怎么就,怎么过了两天就啥都不剩了呢?” 在另一边,瘦子面对眼前的废墟急得直挠头。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明明把匣子连同里面的财物埋在这一片了。 他自己现在已经把周围的土根都翻了一遍了。 结果自然是啥也没有。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或者说这一切只是个梦。 瘦子一边发牢骚,一边又开始不厌其烦地挖下一个土堆。 然后他发现,眼前这个土堆,他感到很陌生,像是被刚刚埋上的。 第66章 过度使用异能 又一次 瘦子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或者自从自己下山来,他的精神状态就没有一刻好过。 本来自己干的事,就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脏事。 为了保密,他还特意选择了胖子做自己的队友。 毕竟这两人从小玩到大。 别看他们俩常常斗嘴,但私底下关系还挺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一起合伙上山当土匪。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下山以来,或者是再次经过这个被他亲手摧毁的村庄。 瘦子内心就一直不安,当他行走在废墟之间,他觉得一直有人在看着自己。 虽然他在心中一直不断地提醒自己。 这里已经是一片死地,而自己就是始作俑者。 他还能记得自己把那一个接一个村民,统统推进了死人坑里。 顶着他们的求饶与哭泣,浇上汽油,再点上一把火。 看着他们在火焰中哀嚎,消逝。 他记得那一晚火光,把整个天空都给照亮了。 同伴和匪首们一边畅饮着从村民家取出来的陈年佳酿,一边享用着丰盛的肉食。 那时的他似乎完全被恐怖的气氛所吸引。 或者说他没有办法与那些被他杀害的人共情。 这也很正常,毕竟他是土匪。 可是现在,当他失去那个作恶的大环境,当他现在只有一个人行走在这片废墟中。 他居然害怕了。 他害怕什么呢? 他难道会害怕那些村民会变为厉鬼,来索他的命吗? 还是害怕这里,会随时钻出来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虎,拥有尖嘴利牙的猛兽? “这都不太现实?” 瘦子一边狠狠地捶自己的脑袋,一边看向那个翻新的土堆。 他开始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耍那点小聪明,应该安心地留在山上。 只有和那一群茹毛饮血的土匪作伴,他的内心才能稍有些安宁。 如果周围的人都在做恶,那自己所做的也不过是随大流,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恶事都应当得到原谅。 “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瘦子突然毫无理由地大吼一声。 他站在旁边的废墟,有点微微颤抖。 这个叫声之大,把离他还有几百步远的梁陈喆都给震到了。 梁陈喆明白,自己必须加快脚步,同时还必须要隐藏自己。 “哦哼哼嗯嗯。” 就在瘦子喊完以后,情况出现变数。 他本来吼这一嗓子,可能就是为了给自己壮壮胆。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嗓子居然能得到回应。 那是一种很轻的呻吟声。 像是人的,但是又不完全是人的。 好像是一只小奶狗的声音。 当然,对瘦子而言,小奶狗也好,大白熊也罢。 作为只要有任何生灵存在,那对自己都是威胁。 瘦子没有放下任何的戒备,他直接举起步枪,对着声音传出的一个废弃建筑堆直接喊道。 “什么人,给我出来。” 瘦子一边端着枪,一边手还在颤抖。 也许是太过紧张,导致他的枪都不太能端稳。 紧接着,伴随着瘦子的警告,那哥废弃建筑堆里没有归于寂静,反而传来了更加清晰的呻吟。 还是那一个的声音,只不过断断续续,像是一只想要求救的小狗被人给捂住了。 但是他又没有完全捂住。 这断断续续的声音自然让瘦子极为恼火。 也许是急火攻心,他直接对着废墟开了一枪。 他端枪的手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稳当,那一枪产生的后坐力没有打乱他的瞄准。 在开完这一枪后,他还不解气。 他只看到废墟上多了一个小洞,但是他此刻可不会俯下身去窥视洞眼,看看废墟里是什么。 他直接一步上前,端着刺刀向废墟里狠扎一下。 瘦子拔出刺刀,他的脸已经憋得通红,充血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刺刀的刀尖。 而那个刺刀上明显留着一抹刚刚沾上的鲜红。 他的刺刀刺中了生命。 看到有人确实躲在废墟里,瘦子没有做任何的警告。 他也明白里面的人不可能束手就擒,至于里面是临时躲在这里的路人,或者是在对村庄洗劫中无意中留下的幸存者。 他不关心。 他只想再次把刺刀给捅进去。 无论里面是什么,只要死去,对他就是好事。 一刀,两刀,三刀。 瘦子一次又一次的从废墟里拔出刺刀,又一次刺进去。 在这不厌其烦的戳刺中,鲜血已经沾满整个刺刀的刀身。 瘦子动作也越来越缓慢。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废墟里传来的犬吠声越来越大,但是那是一阵幼犬的犬吠,相当急切,相当恐惧,但不曾停歇。 听到这声音的瘦子心里痒痒。 他知道这废墟挡住了他的刺刀太多,不能让他完全刺穿进去。 因此他重新将子弹上膛,对着自己刺刀刺开的一个缝隙,又开了一枪。 见到里面没动静,他随后又使出全身的力气,直接把刺刀捅了进去。 再经过一个后撤步蓄力后,他把刺刀捅得比以往都深。 甚至整个枪口前端都没入了废墟中。 而与此同时,废墟里传来一阵血肉被完全捅穿的声音,声音很沉闷,也很令人恐惧。 瘦子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他刚想拔出刺刀,然后就听到耳旁有一阵脚步沾地的声音。 他扭头一看,梁陈喆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他的左边离他不过十几步。 而且此刻的梁陈喆正向瘦子猛冲过来。 “你他妈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时瘦子刚想怒斥,但是他此刻显然大脑宕机。 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人是很容易失去思考的。 瘦子也许不是个聪明人,但他不傻。 他知道梁陈喆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因此他想把已经深深穿刺的步枪拔出来,转而对着梁陈喆。 可惜他之前用力过猛,一时半会儿那次刺刀居然卡在里面,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他抬起脚来,踩住废墟,用尽全力,想把刺刀拔出来。 可梁陈喆已经先一步到他身边,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夺枪。 转瞬之间,两人同时握住了那支老式步枪,立刻扭打在一起。 两人互不相让,双腿在不停地踢踏。 “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 瘦子眼看对方是来夺枪的,寸步不让。 可惜他的手劲和梁陈喆相比,并没有能够取得绝对的优势。 步枪也在两人的拉扯下,向两边做循环直线运动。 瘦子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单凭自己没法占到什么优势。 因此他选择不讲武德,搞偷袭。 瘦子直接抬腿,想要命中梁陈喆最脆弱的部位。 可惜这么损的一招,梁陈喆已经预料到了。 虽然不能算是完全躲过,但是在吃了一下痛后,梁陈喆立刻做出反击。 他没有从下盘发动攻势,而是临时抽出一只手,直接怼到了瘦子的面门上。 这一拳头重击,直接瞄准眼睛。 瘦子用脸接上这一拳,立刻眼冒金星。 他感觉自己的眼球似乎被打进了眼窝里。 其实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但他的视野确实瞬间黑了一段。 不知道这样看对手时会不会少一半。 挨了这一下,瘦子打了个趔趄。 他想往后退,重新准备防御。 但梁陈喆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立刻强攻下盘。 他没有用脚去踢,而是先向前伸腿,然后往后一勾,直接把瘦子绊倒。 瘦子这么一倒,步枪自然也脱了手。 看到瘦子倒在地上,梁陈喆打算先拿到步枪取得优势。 但是当他双手抓住步枪时。 他拼死往外爬,却发现自己居然也拔不出来。 “这家伙之前使了多大的力?根本拔不出来。” 梁陈喆刚想吐槽,然后就看到瘦子重新起身。 但是这一次,瘦子总算是回过神了。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可是土匪啊。 土匪往往有最后一招搏命,那就是在靴子下面藏了一把短匕首。 瘦子迅速蹲下,从鞋子后面拔出匕首,准备做生死决斗。 在拔出匕首后,瘦子立刻冲了上来,对准梁陈喆的心脏就扎过去。 梁陈喆先向旁边躲开,瘦子扎个空,随后瘦子再刺,梁陈喆再躲。 瘦子狠扎了几次,但是都落了个空。 梁陈喆也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冷汗直冒。 他感觉这种生死预知,使用异能过多,已经给他的身子造成了损伤。 自己的力量早已不如开始时充沛,因此,他必须速战速决。 趁着瘦子又一刀扎空,梁陈喆直接按住瘦子拿匕首的手,想要往下压。 迫使瘦子放弃匕首。 可瘦子起码是职业土匪,最起码身体素质是不会差的。 任凭梁陈喆如何往下压,那瘦子的手就是不松。 甚至趁着梁陈喆来不及顾及其他,瘦子还在梁陈喆的脸上怼了几拳。 算是把之前被砸眼球的仇给报了回来。 挨了几拳后,梁陈喆撑不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力量越来越缺乏,他知道这次自己的突袭或许过于草率。 他以为自己只需依仗异能就可以碾压地对抗所有人。 至少对付几个土匪是没什么问题的 之前和胖子的交谈也让他以为这两个土匪是如同哼哈二将一般的小丑角色。‘ 可现在看来,自己的冲动似乎更像个小丑。 随后梁陈喆再也撑不住,他只能放开按住瘦子的那只手。 他想向后撤退几步。 瘦子眼看对方放弃进攻,立刻判断对方是强弩之末。 瘦子因此举起匕首,又扎了过来。 这几次梁陈喆躲闪不及,衣服被划破几道,露出了鲜红的血痕。 眼见对方见了血,瘦子终于轻松了一些。 看着梁陈喆不停喘着粗气,似乎已经筋疲力竭。 瘦子笑笑说。 “看来我那个傻子没看住你。 啊,不过也没关系,你一个人就敢来找我,死这里,也是活该。 我就拿你的脑袋来祭奠我的兄弟。” 说完这话,瘦子立刻调整姿势,摆出冲锋的状态,蓄力。 这一次匕首对准的位置,正向着梁陈喆的心脏。 在如此温馨的时刻,梁陈喆感觉自己在眼前似乎要过一遍走马灯。 虽然情况危急,但在见过血以后,梁陈喆反而觉得自己的力量在逐步恢复。 只是那种想要进食的欲望愈发膨胀。 他第一次感觉眼前的血肉是如此的美味。 当然对于这一切,瘦子不可能知晓。 他看到梁陈喆的眼睛稍稍变红,可他不会因为这点小插曲就停止进攻。 可是他没有预料到,就在他的匕首还没扎出去的一刻。 梁陈喆居然抢先动手,他一步上前,向瘦子迅速逼近。 瘦子还以为对方是主动来送死,但是其实并不是。 梁陈喆向前以后,又迅速向右躲开。 这瘦子的刀居然扎了个空。 瘦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到刚才还萎靡不振的梁陈喆。 诧异梁陈喆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 他还想抽刀回戳,但是梁陈喆用腿往瘦子的脑袋迅速横扫。 这一脚直接把瘦子的脑袋拍在了土里。 瘦子被拍倒在地。 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梁陈喆会突然如此精力充沛。 他刚想起身,然后后颈就被梁陈喆按在地上。 伴随着梁陈喆双手的瞬间发力。 “咔嚓。” 瘦子的脖子被活活扭断。 这个悍匪似乎永远也想不明白。 明明自己刚刚已经占据了全部优势。 明明自己才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的恶人。 为什么最后死的会是自己? 为什么对方的力量会这么大。 但终究他不可能得到答案。 在脖子被扭断了那一刻,他的呼吸被强制停止,大脑在几分钟后会因为缺少氧气的供给而出现脑死亡。 而此刻的他就这么怀揣着最后一点迷茫的意识,倒在地上,感受冰冷的地面。 与此同时,梁陈喆重新站了起来,喘着粗气。 他本来想踩在瘦子的身上,最好还要再踢一下他的脸,来发泄一些怒气,或者是庆祝一下自己大难不死。 可他没有这个力气。 梁陈喆瘫坐在地上,感觉天旋地转,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过度使用异能的副作用又或者他觉醒了自己的新的异能,却不太会用。 无论如何,此刻梁陈喆觉得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他倒在地上,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第67章 幻想 “好冷啊。” 梁陈喆自顾自地说着。 “我怎么感觉不到我的手呢?就像它不曾存在过。” 梁陈喆努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片白色,是那种纯粹的白色,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想象的景物。 没有阳光,没有鲜花与草地,只有一望无际的白色。 而自己就躺在这片白色之间。 他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托举着他。 又或者他感觉自己正在漂浮,漂浮在一个白色的空间里。 “我究竟做了些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像杀了人,但是差点被人杀掉。 我还是幸运地活下来了。 哦,对,我在跟着那个疯子,想要去探索他们的组织。 确实奇怪,我为什么会诞生这样的想法? 其实我最初只是因为害怕,因为恐惧,害怕如果自己不遵照对方的要求,就会被利刃分尸。 又或者我太相信自己的预言了。 虽然不知道过程如何,但是我清楚地看到自己是笑着回来的。 那是自己的微笑,多么自信,现在自己怎么这么狼狈呢? 如果我就死在这里,那对这个世界会有什么变化吗? 恐怕没有多少。 我只是一个拾荒的。” 据梁陈喆自己的知识,像他这样工作的人,没有成百也得上千。 自己只是万千拾荒者中普通的一员。 而且就论战果而言,那自己可能还要算中下游水平。 如果自己离开这个世界,那么谁会受此影响? 好,丁每的家人们应该会很难过的。 那些孩子永远都看不到自己的脸了。 除了他们呢? 哦,对,苏嫣然想必会很难过的。 因为自己答应过她,要活着回来见他。” 梁陈喆很清楚,苏嫣然对自己的爱不是虚假的。 那自己对苏嫣然的爱是真正的吗? 起初梁陈喆一直在回避,一直在退缩。 他的心里仍然有那种坎,他过不去。 他缺乏因爱情跨越阶级的勇气,可是转念一想,苏嫣然来主动找他,愿意不厌其烦地粘着他,和他在一起,陪他逛街,分享美食,分享自己的生活。 那苏嫣然不是已经提前迈出了这一步吗? 如果苏嫣然有这样的勇气,那么梁陈喆为什么会没有呢? 梁陈喆整理思路,然后就看见苏嫣然居然就漂浮在自己的旁边。 可是此刻的苏嫣然穿着一身正装,眼神中没有任何的狂热,而是相当的冷漠。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看到苏嫣然在自己身边出现,梁陈喆一时愣住。 他知道这是幻想,不是真的,可是哪怕是对一个幻想,他内心的愧疚仍然无法扫除。 “对不起,嫣然,我太过自以为是了。 我以为你会轻轻松松地接受我对你的安排。” “你还想再说些什么?” 苏嫣然一步上前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两人四目相对,梁陈喆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苏嫣然却一本正经地问他。 “你真的想好了吗? 你真的愿意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如果你真的是害怕我,那么为了你的幸福,我可以选择离开的。 只要让我能够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你就好。 可是你每一次都在躲避我。 你的行为让我害怕了。 我害怕你没有真正把我放在你的世界里。 现在请你告诉我。 你究竟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 梁陈喆坚定地回答。 “我喜欢你。 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哪怕是我自己。” “有这个回答就可以了,接下来让我带你离开这里。” 梁陈喆没有反应过来,苏嫣然就伸出舌头,往梁陈喆的脸上轻轻地舔。 感受那一股温热潮湿的气息,梁陈喆无比的害羞。 “不,不要,不要在这种地方。” “喂,喂,你该醒了你。” 忽然,一阵厚重的男声把梁陈喆从梦境中拉了回来,随后就是一阵冰凉直接浇在他的脑袋上。 梁陈喆猛得睁大双眼,站在他一旁的鲨鱼正用一种无语的眼神看着他,并往他的脸上浇水。 那水拔凉拔凉的。 刺激地梁陈喆瞬间坐起来。 而他的瞬间起坐,把他旁边的一只从鼻子到尾巴只有手臂长的白色小狗给吓到了。 那小狗看到自己,舔了许久的人突然坐起来,吓得发出一声大吠,然后迅速后撤。 用水汪汪大眼睛,看向搞不清状况的梁陈喆。 “我怎么?你怎么?你还好意思说。 你看看现在这天都怎么样了。” 鲨鱼看到梁陈喆醒来,心里相当无语。 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这个鬼地方若无其事地睡了七八个小时,害得自己在车上躺很久。 原本他也在等着,可是自己等着等着居然也睡着了。 两人就这么睡了七八个小时,一直睡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 这足足半天的车程就直接被他们给浪费了。 “我……抱歉。 我没想到。” 梁陈喆还没搞清状况,在大脑努力搜索,想知道自己之前发生了什么? 鲨鱼懒得再看他一眼。 也可以理解,梁陈喆这次的做法实在让鲨鱼失望。 不过在看到睁开双眼的梁陈喆,在很久以后,双眼依然处于一个微红的状态后。 鲨鱼感到有些不对劲,他突然蹲下身子,钳住梁陈喆的双肩,使劲摇了摇。 梁陈喆被他这么一摇,瞬间精神了。 两人对视一下,梁陈喆问。 “你干嘛摇我,我已经清醒了。” 鲨鱼没功夫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大声喊道。 “别眨眼,眼睛瞪着,让我看一看。” “啊?” 梁陈喆不知道鲨鱼想做什么,但是他乖乖地照做了。 鲨鱼紧接说。 “等一下,你先跟我回车上。 等回到车上,我再给你看看。 你的身体可能出现了一点问题。 “好。” 两人站起来,由鲨鱼在前面引路,梁陈喆往前走,身后就传来了小狗跟随的声音。 他看到那只雪白的小狗。 长得还是挺漂亮的,不过从外表看,品种应该是本土的田园犬。 本土的田园犬居然有纯白色的。 梁陈喆从未见过,他往前走几步,那小狗就跟着几步,算是紧紧地跟在梁陈喆的后面。 鲨鱼见到一人一狗正在携手同行,边走边问。 “你认识这条狗?” “不,我不认识。” 梁陈喆摆摆手,他确实不知道这条狗从哪里冒出来的。 “等一下,让我想想。” 梁陈喆一边看着这条狗,停下脚步,一边转头看向瘦子被杀死的地方。 好,经过这么长时间,瘦子的尸体肯定是已经凉透了的,血液都凝固了。 周围还聚集了不少黑蚂蚁。 对它们来说,这场大餐足以支撑他们半个月的伙食。 梁陈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跟着鲨鱼往前走,而是立刻回头往瘦子之前倒下的地方跑。 鲨鱼一看到梁陈喆又扭头,他已经很烦躁了,因此他没有回头去追,而站在原地大声吼道。 “你又干什么去啊,你不会还喜欢的地方,想要再躺七八个小时。” “不,我马上就回来。” 梁陈喆回头应答了一下,那小狗也跟着梁陈喆的脚步跑了回去。 梁陈喆回到瘦子被杀死的地方,他没有去看尸体,而是看向了瘦子之前开枪瞄准的土堆。 这土堆原本在受瘦子枪口和刺刀的摧残下,应该是只剩一个小洞的。 但是现在里面剩下的就是一个大洞,这个大洞的尺寸和梁陈喆脚旁的那只白色的小狗的脑袋差不多大。 看到自己逃出来的地方,小狗的情绪很激动,直接在旁边跳了起来。 它一边发出嘤嘤的叫声,一边用前爪搭住梁陈喆的裤腿,像是在提示着什么。 梁陈喆知道,这小狗估计就是从这洞里爬出来的。 在梁陈喆趴在废墟上,把脑袋伸了进去,想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可惜那地方实在是太暗,他只能勉强看到一个大概的人形轮廓,和一个黑色的方块玩意儿。 除此之外,他就啥也看不到了。 面对那个轮廓,梁陈喆猜测,这里面极有可能是一具尸体。 但是在这黑暗的情况下,他看不太清,不敢确定。 因此他把手伸了进去,仔仔细细地触摸一番。 他确认了这是一具尸体,而且已经死了很久了。 在确定完尸体以后,他又把目标瞄准了尸体前的一个铁盒。 那个铁盒倒是不重,他用一只手将它慢慢拿了出来。 摇晃一下,里面传出了撞击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堆小零件。 梁陈喆把铁盒放在一边,再把手伸了进去,想把尸体给拉出来看一看。 但是任凭他怎么用力,身体就像是被卡死了,根本拔不出来。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小狗一直环绕在他的旁边,不断地轻声叫,似乎在为梁陈喆加油打气。 几分钟后,梁陈喆把头伸了出来。 他擦了一下脑袋上的汗,确认这个尸体是完全卡死在里面,根本弄不出来了。 “没办法,他卡在里面了。 算了,我帮他入土为安。” 梁陈喆把盒子拿到一旁,然后就开始从废墟的其他地方,找许多石头,想要把这个口给堵死。 那小狗看到梁陈喆正在堵洞,瞬间急迫起来,开始不断地轻挠梁陈喆的裤腿,像是要阻止他。 梁陈喆自然也注意到了小狗的这种行为。 它是害怕主人被闷死在里面,但是它不知道主人已经死去多时。 ”你这家伙,算了,要不然你还是跟着我。 他属于这个村庄,就让他和他的家人们留在一起。” 梁陈喆掸去身上的灰,叹了一口气后拿起铁盒,转身离开。 他开始追逐鲨鱼的步伐。 那小狗在废墟旁蹲下,一边看着梁陈喆,一边在原地不断地摇尾巴。 梁陈喆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想看看小狗会不会跟着它。 可是那小狗只是单纯地看着他,张嘴喘气。 似乎并没有跟他离开的意思。 梁陈喆再走几步,他再回头,他多么希望小狗能够此刻来追他,毕竟如果留着在这里一直待着。 这里可没有食物,饿死,渴死或被其他野兽吃掉,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走出几步后,梁陈喆站得原地,他待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回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于是他转身,把在原地待着的小狗抱了起来,然后往鲨鱼的方向赶。 那小狗在梁陈喆的怀里没有乱动,也没有乱叫。 等到梁陈喆打开鲨鱼的汽车的门,那小狗居然在梁陈喆的怀里睡着了。 “你这是?又搞什么?” 鲨鱼看到梁陈喆怀里抱了一条纯白色的狗,进了自己的车,还坐在副驾驶上。 他诧异地问。 “它的主人死了,我想留着它。 它是和我一起,在这里活着,见证一切的。 那么它应该和我活着,一起离开。 梁陈喆给了鲨鱼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 “啊?” 鲨鱼非常不解。 “你这,哦,天呐! 我感觉你是把我当成你爹了,是不是? 啥事儿都交给我,而且这狗,我们那,组织也不一定会,同意收啊。” “我不管,反正我和它必须要一起进去。” “你这……” 梁陈喆居然在这种时候耍起了无赖,这让鲨鱼相当迷茫。 这还是自己在不久前认识的异能者同胞嘛,怎么做起事来这么幼稚,丝毫没有成年人的果断与残忍。 但是看到梁陈喆坚毅且不动摇的眼神。 鲨鱼无奈地妥协了。 “你把那狗放后座,放前座还是太离谱了。 前面颠的也厉害,它说不定也睡不好。” 梁陈喆照做了。 “现在咱们先不走,晚上的话,路况不太好,至少等到黎明,咱再出发。 而且咱们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梁陈喆问道。 “把你的眼睛睁开。“ 鲨鱼一边说,一边一只手拿出了手电,准备对着梁陈喆的眼睛照。 梁陈喆看到强光刺激着自己的眼睛,相当难受。 他想要闭上眼,可是鲨鱼三番五次地命令他,必须把眼睛睁开。 梁陈喆知道鲨鱼没有坏心思,可是被强光照眼睛确实太痛苦了。 过了一会儿,鲨鱼把手电关闭,对着梁陈喆说。 “你上一次进食是什么时候?” “我?吃饭的话,哦,大概十七八个小时之前。 你知道,在车上的时候,我只能吃点饼干。 那东西应该算不上饭。” “我没有跟你说这些,我指的是血食,血食,你有多久没有享用人的血肉了?” “我?我从来不食用人的血肉啊。” “什么? 你不要命了你。” 鲨鱼听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 他没有做任何的安慰或引导,而是直接开骂。 第68章 别样的进入仪式 “你出现这种情况多久了? “什么情况?” 面对鲨鱼没好气地询问,梁陈喆一时没有搞清楚状况。 “就是你的眼睛。 像这样,长时间的发红,我想你这个时候应该感觉不适。” “我没有,眼睛变红,这个是很正常的呀。 我以前也出现过,使用异能过度,或比较疲惫的时候就会这样,但是很快就恢复了。” “很快就恢复了?” 鲨鱼咬着牙,摇摇头。 “和你抱有一样想法的同胞,我已经见过好几个了,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要么就是彻底失去了对抗病毒的免疫细胞,完全成为行尸。 要么就是肉体枯萎,行动起来像个僵尸。 “你说你从来不食用血食,是吗?” 鲨鱼低着头细想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梁陈喆说道。 “对,我很确认,我从来没有过。 这,不食用血食的情况很严重吗?” 梁陈喆似乎也能听懂一点鲨鱼的心慌,他也知道自己的状态在鲨鱼的眼里,处于一个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地步。 “没办法,获得力量都是有代价的。 我们可以把这份代价转嫁到他人身上,但是像你这样只靠身体硬扛的话,那么代价一定会以一种你想不到的方式回馈在你身上。” 此时的鲨鱼抬起头,认真地打量了梁陈喆一番。 然后说。 “或许你长得这么矮,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啊?” 听着这话,梁陈喆就瞬间不满意了。 什么长得这么矮?我172,这,这算矮的身高吗? 好,也许确实不高,但是人类的平均身高就应该是这么多。 自己不能算矮,自己,就是一个中等身高的男子。 而且从来没有听说过使用异能会和身高搭上关系的,你这不是为黑而黑吗? 话虽如此,但梁陈喆确实感到身体有一点不舒服。 他感觉喉咙特别的痛,像是感染了风寒。 但是他又确信,在这么炎热的夜晚,如果不开窗,这车里的温度能升高到30度左右。 怎么可能着凉? 那自己发烧大概率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 而且这么一想,自己好像不只是喉咙不舒服,自己的肚子也很不舒服。 梁陈喆感觉自己的肚子相当的空阔,像是缺了什么。 啊,不过他转念一想,很快就了然。 自己就是正常的饿了,很久没吃东西而已。 梁陈喆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安静地躺下,打算赶紧睡过去,这样或许就能免去一些饥饿所带来的痛苦。 与此同时,他闭上眼睛。 而鲨鱼看到梁陈喆闭上眼睛,以为他已经难受到了不想说话的地步。 鲨鱼眨了眨眼睛,然后把手伸向了车子的后座。 他把后座掀开。从里面不知道掏出了什么玩意儿,反正梁陈喆当时没有睁眼去看。 鲨鱼拿出一个类似试管的东西,上面还封了个木塞。 这种密封方式也是过于的复古了。 鲨鱼反复地检查了一下手中的试管,确定没有被污染。 他打开瓶子,让试管内红色的液体所散发的气味进入他的鼻子。 他使劲地嗅了几下,确定没有问题,然后递给了梁陈喆。 “喝,这东西大概能减缓一点你的痛苦。” 梁陈喆睁开了眼睛,看到鲨鱼把一个试管递过来。 他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直接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他觉得在这种时候,鲨鱼不可能欺骗他。 果然,如他所料。 试管里的液体有点粘稠,还有点腥腥的味道。 但是喝下去以后,确实让他感到轻松了不少。 他喉咙也不痛了,虽然肚子还是饿着的,但是之前他浑身的酸疼,发热也缓缓消失。 身体状况趋于稳定。 “这是什么?” 梁陈喆问道。 “这本来是给我自己备用的,如果在长时间没有血肉摄入,异能消耗又过大的话,可以临时用这东西来应一下急。” “所以这是什么?” “浓缩血浆,特制的。” 鲨鱼一脸平静地说。 梁陈喆大惊失色。 “这玩意儿,难道说,是用人……” “对,就是用人血调配,而且要求还挺高,需要多层提炼。 我这一次出任务,身上也就带了三四瓶。 现在给你用掉一瓶,我的储备也全空了。 真的是,我没想到居然会用在你身上。” 梁陈喆听到自己刚刚喝下去的东西竟然是用人血浓缩而成,本来感到有点恶心。 但是想了一下鲨鱼对他所做的事情,真的是问心无愧。 至少从对他出城后,鲨鱼做的每一件事儿都是希望他平平安安,活着到达目的地。 “我喝了这一瓶,你怎么办?” 出于礼貌,梁陈喆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我?哈,凉拌赶紧休息,我们四个小时后出发。 这一次我们中途就不停了。 如果你现在要去厕所的话,最好现在就出去,赶紧解决。 我不想在接下来的旅途中看到任何意外状况了。” 最后几个字,鲨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平心而论,他其实是一个还不错的中年人。 但是在被梁陈喆折腾了这么两下子后,他感到无奈。 “带新人真的是一个很累的事,看然我还是不适合这个工作,还是回去让莉姐自己带。” 听到了鲨鱼的安排,梁陈喆也不再多说什么,安静地躺在自己的位置上,闭上眼好好休息。 四个小时过后。 两人在提前安排的闹钟声下醒来,然而,两人对视,彼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梁陈喆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眼神示意自己没有什么问题。 鲨鱼也懒得再讲话。 直接启动车子的发动机,绝尘而去。 接下来又是一段长达十几个小时的车程。 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俩人都没有讲话。 鲨鱼要保持精神开车,如果是在末世前的高速公路上。 司机还可以和后排的顾客多多聊天,但是在末世,哪怕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开高速。 那也不是一件很安全的事,而且他们开车的速度,严格来说,也不是高速。 末世的路坑坑洼洼,路况相当差,阻碍还不少,有时还得走走停停。 因此车子都是必须经过特殊改装的。 而梁陈喆在这个过程中呢,他也没有主动去谈话,而是一直盯着窗外的风景看。 他发现在道路两旁的环境,没有他想象般的萧瑟。 或许在那场陨石雨后,人类文明确实是遭受了沉重打击。 很多地方的城市已经不再有人烟,但是树林和丛林草地,已经重新遍布大地。 各种如狐狸,郊狼之类的小动物他也见了不少。 而且这些家伙似乎并不怕人,也不怕车。 对于这些铁玩具,它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看来这个世界就算没有我们,依然会显得生机盎然。 可是没有我们的世界,对我们还有意义吗?” 梁陈喆在思考这个问题。 对自己来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的家人,那么这个世界对自己还有意义吗? 好,或许自己想得实在是太远了,这些问题并不重要。 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鲨鱼把车开到了目的地。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打开车门,独自下车,一点提示都不给梁陈喆留下。 梁陈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下了车,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到鲨鱼已经在岸边走了两步,甚至把一块岸边的石头给踢到水里以后。 他才如梦初醒般地也下了车。 他跟在鲨鱼的旁边,两人眼前的是一片大湖。 大到梁陈喆仅凭自己的眼睛根本看不到尽头,只能看到一片深沉的白色。 他不记得在印象中有这么一条湖,当然他也很清楚,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世界这么大,有这么一片自己没见过的湖也正常。 鲨鱼看到梁陈喆下来了,他没有打招呼,反而开始一本正经地在找石头。 他找了好多块,大多数找的是那种平平的薄薄的石头。 梁陈喆好奇地观察他要拿这些石头干嘛。 然后他就看到鲨鱼,一只手拿着所有石头,另一只手开始从石头中挑拣。 然后对准湖面开始打水漂。 这家伙居然在重温儿时的游戏。 难不成鲨鱼突然童心未泯,又或者是突然童心发作,因为看到这么一大片湖,所以控制不住自己,非要打两个水漂来过过手瘾? 梁陈喆觉得这个解释显然不可能。 可是他也没好意思问啥,因此他只是在旁边安静地看他打水漂。 等到鲨鱼把手中的石头全部用完以后,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对梁陈喆人说道。 “行,这里没什么问题了。 你看到那个黑点了吗?” 对着鲨鱼手指的方向,梁陈喆眺望,然后看到了水面上确实有一片黑点。 再仔细看看,像是一节枯木浮在水上,不过这些枯木好像有点排列得过于规则了。 而且还不止一段,好像有很多。 不对,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枯木漂浮在水上。 那是一群鳄鱼的脊背。 “这湖里有鳄鱼啊?” 梁陈喆问道。 “是,是鳄鱼,而且你看,有一条似乎已经看到我们了,就在那边离我们不远。” 鲨鱼也没有用手指,而是简单地点了一下头。 就在两人脚边不到20步的距离上,一只鳄鱼慢悠悠地从湖边爬到岸上来。 鳄鱼看到了鲨鱼和梁陈喆两人,问题是它似乎吃得饱饱的,因此没有把两人当作盘中餐的意思。 在距离两人不远的地方,它没有保持警戒,而是懒趴趴地躺在原地,闭上眼,开始准备享受夕阳。 “这是目的地吗?” 看到鲨鱼一脸轻松的表情,梁陈喆有点不解。 “是,倒也不是,还差一个最后的工序。 你先回车里待着,我要在这里发个消息。 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不要看。 别误会,这只是为了一点基本的安全。 你的权限目前还不够。” “行,梁陈喆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坐在车上,大概又等了半个小时。 鲨鱼也重新坐上了车,再像梁陈喆简单客套一下后,他发动汽车,而且把马力加到最大,档加到最高。 然后车头瞄准了一望无际的湖面,直接冲了过去。 “你干什么?” 梁陈喆看到鲨鱼居然要把车开到湖里,他承认他在那一刻有点慌了。 他本以为鲨鱼只是为了吓唬他一下,或者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目的。 但事实证明,没有。 鲨鱼就是单纯地想把车开到湖里而已。 而且他的速度还开得很快,结局也是求锤得锤。 等到车子完全陷入湖中后,车子开始往下沉。 这辆老旧的轿车想必还是有不少通风口的,因此开始有湖水往里面灌。 几条被打扰了休息的鳄鱼,一开始看到车子都没有什么反应,在看到车子向自己冲来后,一条条都很懂事地各自离开,给车子的下沉留足了空间。 看到灌进来的水已经快摸到了自己的腰部,梁陈喆急切地看向鲨鱼,想问一问鲨鱼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这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中吗? 鲨鱼对此表现得不慌不忙。 他很正经地说道。 “没事儿,如果以后你要再来这里的话,这种情况你还得多经历几次。 保持一颗常态的心,哪怕火烧眉毛都不要慌。” 鲨鱼讲得这么轻描淡写,梁陈喆的心里可一点都不轻描淡写。 至少在事后回想起来,他还是觉得这种进入方法虽然隐蔽程度高,但是还是有点过分愚蠢了。 没有多久,等到水已经漫到两人脖子处的时候,车子终于触底了。 在触底以后,梁陈喆发现在周围,伴随车子下沉而越来越少的光亮突然增加。 自己的四周被照的一片明亮,虽然水依然是浑浊的,但是他确信这些光源不可能是自然光源。 自己大概率进到了一个人造区域里。 随后车子里的水位开始下降,显然这座封闭的区域正在替自己排水。 又过了五分钟,等车子里的水完全消失后,鲨鱼打开车门,然后对着梁陈喆说。 “把那只小狗带着,我说过不让你带宠物?现在你明白了。 正常的小狗经历这么一趟,还不得吓死。 那小家伙要不是怕呛水,估计早就大喊大叫了。” 梁陈喆这才回头,看到后座的那只雪白的小狗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摇着尾巴看向自己。 当然它的全身都湿透了,和自己一样,也是个落汤鸡。 不过这只狗表现得可比自己镇定多了。 难道是因为狗天生会游泳? 第69章 白矮星 “小家伙,现在到了这一步,你和我可就没有退路了。” 梁陈喆看一下雪白的小狗,眼神中不免地流露出一点温柔。 随后他双手摊开,向小狗展开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这小狗居然也很通人性地直接扑到了梁陈喆怀里,这使梁陈喆非常惊喜。 他没想到这只狗居然这么听话,此时的小狗躺在梁陈喆怀里,梁陈喆觉得它湿哒哒的,皮毛确实触感一般。 不过感受到生命带来的温暖,梁陈喆心中越发的镇定。 “或许我该给你取个名字。 怎么取呢?你的毛发一片雪白,要不然就叫做白雪。 可是这样子想的话,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太老套了,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是同样雪白的。 白矮星,好,可是白矮星只是名字上带个白,外表可一点都不雪白啊。 呃,不过认真想一想,也不一定非要那么严谨嘛。 白矮星,这名字听上去很大气,也颇有点神秘感,不如就叫这个名字了。” 梁陈喆就这么敲定了,他把手指头点在白矮星黑黑的鼻子上轻点两下,然后感受到白矮星鼻子呼出的热气正在回应他。 “你的名字就叫做白爱心,怎么样?” 白矮星不会说话,它只是简单地轻吠两声,然后突然向前冲往梁陈喆的脸上狂舔。 “哎呀,别舔了,我的脸已经很湿了。” 梁陈喆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这家伙还真的是轻松啊。” 鲨鱼看着这边一人一狗如此的其乐融融,快乐完全没有传递到自己这边的意思呢。 他打开车门,然后对着车里的梁陈喆说道。 “你就先待在这里,等我让你出去以后你再出去。 我要先向里面的人报备一下,在我重新通知你之前,你就待在这里,懂了吗?” “懂的。” 梁陈喆没有直接看他,而是轻飘飘的回应。 鲨鱼也没有计较这点。 在这个仅有一点点幽幽灯光的房间里,他走到房间的门口处,轻敲了两下门,那门完全是铁质的。 当然在水的过多浸泡下,铁皮已经生锈不少,但是门栓依旧牢固。 两下敲击后,一股沉重的声音发出。 “出示身份证。” 在这个房间内,安装在房间上方的一个大喇叭开始发音。 鲨鱼不耐烦地抬头看向了那个生锈的喇叭,对着那个大门又狠狠地敲了下,他说道。 “身份,什么身份? 总共咱就这几个人,你还能认不出来。 赶紧让我进去,我已经很累了,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看到鲨鱼确实心情不好,喇叭那头的人“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重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对着眼前的一排排按钮随意地点了其中一个。 “好的,你进来。 不过我可不打算下去帮你开门。” “你这,真的是懒得没边了。” 面对自己越来越颓废的同僚,鲨鱼吐槽一下,然后就用尽全力开始硬推他面前的那扇大铁门。 终于是给他推开了。 推开铁门以后,眼前的是一片黑暗的,完全没有灯光的长过道。 鲨鱼快速通过它,到达过道的尽头,居然是一排楼梯。 鲨鱼继续走上去,然后就被一道实木门给挡住了。 不过这只是最后的一点防护而已,它的价值聊胜于无,可能仅仅是为了好看一些。 鲨鱼把门打开,他仍然没有到达他想要去的房间。 他的眼前此刻出现了一群房间,其中一条主干道向外直通向一条大街。 不过现在是晚上,街上也看不到什么新人。 而他的目的也不是进入大街,因此他往更深的过道里迈开几步,然后一个转身,敲响了另一个房间的门。 “门没有锁。” 鲨鱼推门进入,然后就看到自己那位亲切的同僚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边监视着眼前一一片片屏幕所组成的一个巨大的监控网络,一边端起手边的杯子,轻泯了一下里面的液体。 “哟,这不是我们的王大当家吗,您老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难道莫奈城的事完成了?” “那倒没有。” 鲨鱼甩甩手,然后说道。 “不过,我回来肯定是有其他事的。 我带回来一个同胞,你登记一下他的信息,然后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叫醒云姐。 我懒得再穿过整个街道去找她了。” “云姐?” 现在坐在监控位上的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鲨鱼。 “这个时候云姐大概快睡觉了,你这个时候再找她,没有什么急切的事,还是别打扰她。” 听到监视员这么讲话,鲨鱼的火气上来了。 “让你通知就通知,怎么那么多话呢? 而且又不是你一个人在这受累,我还得留在这里跟云姐把事情说清楚。 这事特殊,必须得跟云姐当面解释清楚。 而且现在才几点啊,云姐就睡觉。 她平常不是要工作到很晚吗?” 鲨鱼最后几句不解地问。 这个监视员也很尴尬,他总不能对鲨鱼说云姐在你印象中表现出来的勤劳很大程度上就是表演。 因此他没有在跟鲨鱼多嘴,而是无奈地拨通了电话。 严格来说那也不能叫做电话,那只是一种专业的单线程的用来通话的装置。 与外界一般印象中进行沟通的电话不是同一种东西。 监视员一边拿起话筒,一边对着鲨鱼说。 “那你现在就留在我这?” “我得在这儿待一会儿,下面那小子还在那儿等我呢。 我得先给云姐把事情解释清楚,然后我再回去睡觉。 哦,有点累。 你这里有没有其他零食啊?” “零食? 呃,如果你说的是吃的话,我这里还有中饭点外卖剩下来的一个汉堡,要不然你先拿来垫垫?” 监控员听了鲨鱼的话,疑惑地从自己的座位后面掏出了一个汉堡,鬼知道他这个汉堡之前被他压在哪里。 鲨鱼看到那个汉堡赶紧摆摆手。 “我说的不是这个东西,是血食,有没有剩下来的。” “啊,这个呀,这个……” 监视员听到这话,恍然大悟,然后他立刻冷漠地回答道。 “没有,我从不浪费粮食,我这没有,你想吃的话,你自己去申请。” “哼,小气,不想分给我就直说,还拿云姐的事来压我。 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精神。 你在这儿给我找把椅子,我先休息一会儿。” 说完,鲨鱼直接从监控员身边拿了一个备用的椅子,然后就躺在了这个带靠背的椅子上面,姿势颇为优雅。 “唉,果然是纵欲过度啊。 这么快就需要血食了,就你浪费粮食浪费得最多。” 吐槽归吐槽,监控员还是拨通了话筒,然后对着电话那一边睡眼朦胧,头发散乱的云姐说道。 “呃,云姐吗? 对,对对。 他是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是那个,呃,王哥他回来了啊,是是。 他说一定要找你。 对哦,对,就是现在。 没时间? 不是,云姐,你别现在跟我说这话呀。 他就在你……他就在我旁边呢,他听得到的。” 听了这话的鲨鱼睁开一只眼,往监控员那边瞟了一下,然后又立刻闭上眼睛,装作自己正在闭目养神。 “是,是,那好,那需不需要我给你准备,哦。 好的。行?” “云姐她说她马上就过来。” 监控员放下了话筒,对着闭目养神的鲨鱼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概十分钟内她就能过来,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跟她讲,我从她的语气中能听出来,他好像不是很高兴。” 这话倒没说错,云姐确实不高兴,因为鲨鱼的这一通电话直接打断了她的60天保养计划。 这个所谓的60天保养计划,其实权威程度跟多喝热水差不多。 只需要每天按时地对脸部进行保养,也就是清洗。 头发进行彻底的洗刷,就是用洗发露。 每天早早地睡觉。 摄入足够的维生素以及保持良好的作息,良好的心态。 以及减少一定的工作量。 那么就可以保持一个健康,美貌的外表。 这个放在现代社会看来谁都懂得保养计划。 是云姐无意中从这个避难所的老仓库里的压箱底的一堆沾满灰的书箱里中翻出来的一本书上写的。 虽然用末世前的眼光来看,这种知识毫无意义,属于相当正确的废话。 但是对于云姐来说,从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的她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多新鲜的词。 因此尚且没有遭受过大量保养补品,化妆品等信息轰炸的她瞬间就被这些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计划给征服了,并且愿意一直付出长期的努力。 当鲨鱼看到急匆匆赶过来的云姐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云姐这个年近三十的少妇全身穿着粉红,脸上敷着面膜,腰部比盆骨还细一圈。 甚至头发还用毛巾包裹着。 这是他印象中的那个意志坚定,杀人不眨眼的异能者战士吗? “难道我们的同志就这么被这些低等种族的落后生存观念给绑架了?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异能者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文化传统,绝对不能受制于人。” 鲨鱼在此刻,在心底默默地下了这个决定。 自己有必要在异能者同胞之间推行一套新的行为规范。 就从日常的娱乐活动开始,要和那些普通人划清界限。 “鲨鱼,你找我什么事啊? 而且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云姐一边挠着头,一边对着比他高半个脑袋的鲨鱼问道。 作为组织的绝对领导者,云姐是知道鲨鱼的代号的,因此他没有打那些哑谜,也没有直呼鲨鱼的名字。 “云姐,我带回来一个同胞,我相信,你会对他感兴趣的。 而且我在莫奈城执行的任务出了一点意外,可能需要一点帮助。” “我懂了,你肯定又闯了些祸,对?” 云姐一语道破天机,她知道鲨鱼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所以不能在城里待着了。。 所以才忙不迭地跑出来,还需要自己组织人来善后,帮他消除一些负面影响。 其实这对组织来说也不难,毕竟组织在莫奈城里也是安插了足够的内线,修改信息什么的不是难事。 只是云姐没有想到,这次居然是鲨鱼先回来了。 在他印象中,鲨鱼还算是一个严谨可靠的中年人,没想到这次轮到他犯错误了,心里还是有点唏嘘的,甚至有点莫名的爽感。 接下来两人就关于在莫奈城发生的一切,好好的聊聊。 他们交谈的时间其实不长,总共也就七八分钟。 鲨鱼言简意赅,把自己在莫奈城里寻找其他同胞,还要搅乱局势,帮助内部人士上位的工作情况简单汇报了一下。 然后又说出了自己没能成功逮住新同志猎豹。 嗯,但是已经就差临门一脚,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等他再回去,应该很快就能把猎豹也给带回来。 不过现在自己带回来了,嗯,梁陈喆这个新人。 他还没有想好给梁陈喆起一个什么样的代号,此时的他还在考虑到底该不该把梁陈喆置入他们在莫奈城的工作。 “听你这么说,这孩子在城里是有家的。” “他是个孤儿,在血缘上他的家人已经没有了。 但是就在孤儿院的那些人,对他来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估计想要让他自愿留在这里,恐怕不太现实。” “现实不现实什么的,哪有绝对的呢? 当他见识过了这里的繁华以后,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的。” 云姐说这话的时候,内心对普通人的亲情是颇为不屑的。 亲情这种东西,如果不能被打破,那一定是出了价码不够。 价码够了以后,没有什么是可以大过欲望的。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去把他带过来,我和他见面聊一聊。” 云姐双手叉腰,对着鲨鱼说到。 “那我把他带过来后就直接回去休息了。 我带他过来,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怎么处理?我还没想好。让他先在这里待一天,让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万一他会喜欢这里的生活,不愿意离开呢?” 云姐笑笑,捂住嘴。 第70章 避难所 听了云姐的话,鲨鱼顿觉头疼。 他伸出双手,搭在自己的脸颊上,尤其是太阳穴周围,狠狠地揉搓揉搓。 云姐以为他是想缓解一下自己的疲劳,其实是鲨鱼想缓解一下自己的睡意。 熬这么久,他真的困了。 “我觉得这事不太可能。 他是有家人的,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轻易地放弃自己的所爱。 他也许会因为利益和我们暂时站到一边,但是你不能指望用理想去买下他的忠诚。” 说到“理想,忠诚。”云姐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我就是让他来这实习一天,怎么整那么多高大上的词? 我也没想要他的理想和忠诚啊。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看来我还得对他重视一下。 “他对我们组织的了解大概有多少?” 多少?让我想想。” 鲨鱼把手放下,然后搭在了自己的胡子上。 “认真来说,几乎没有。 他知道这里有很多异能者,但是他不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也不知道我们的势力范围到了哪里。” “他不知道吗?” 云姐听完以后嘿嘿一笑。 “这不方便了吗? 按道理来说,在他的眼里,你和他现在在莫奈城都是死人了。 就算莫奈城的官方不会把你们俩生死的事给捅出去。 但是中情局那帮狗腿子不可能不严查他的身份,这样子的话,你把情况跟他一讲,不就可以绝了他回去的心思吗?” 鲨鱼听了之后莫名其妙。 “是这么回事?但是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呀。 要是他发现我还能时不时回去,那岂不就是自动暴露我们在说谎? 想要圆上我为什么能回去的慌,你又得编另一个谎。 而且我还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 万一谎言翻车,那造成的麻烦会很多。 别忘了我们组织建立的初衷。 我们是为所有的异能者的未来服务的。” 鲨鱼讲得很严肃,云姐听了,也皱起眉头,然后摆了摆手,意思是鲨鱼不用再讲。 “好,我知道了。 既然如此,我就和他认真坦白说。 不过你为什么一直没有问他? 你觉得他会不告诉你吗?” “他还没有完全地信任我们。 就算我问了,他给出来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答案。 反而还会让他感到不满。 没有必要着急。 等我们真正成为朋友,达成更好的合作时,自然会解决这个问题。” 鲨鱼说完最后的话,然后直起了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他在云姐面前使劲地眨眨眼,意思是自己真的要休息了。 云姐与此同时也站起来,对于鲨鱼的报告,她当然也只是部分满意。 毕竟按他们的原计划,鲨鱼没有能够带回来一个计划中的异能者,却带出来一个计划外的。 而相比于计划内的那位,这位显然不太好控制。 “那我去带他过来,带他过来见你,你们俩见一面,把事情谈妥,然后我就回去休息了。 连续开了十几个小时车,我感觉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必须要休息下。” “行,你去,我就在一般的招待室等你俩。” 云姐直接把脸上的面膜摘下来,一副白嫩水灵的少妇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 五分钟以后,鲨鱼领着梁陈喆走到了一座木门前,这木门上清清楚楚地上一个招牌,上面写着三个小字。 招待室。 客人送到目的地,鲨鱼回头,看到怀中抱着湿哒哒小狗的梁陈喆,说道。 “负责人就在里面,你进去,和她聊就好。 另外,我作为一个朋友的身份,也是作为一个前辈的身份,提醒你一下。 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不要回去了。 就留在这里。 在这里的话,你的生活会更加稳定,也不需要担心太多。 如果你一定要回去的话,可能会造成更多的麻烦,你要有无法回去的心理准备。” 看到鲨鱼说话说得一本正经,梁陈喆的心里有点后怕。 因为他确实没有在这里久留的打算。 按他的预想,他希望自己可以和这个组织的人达成一点合作,自己做一点转运之类的工作。 这样的话,收入可以更加稳定,也更利于维持自己的家。 但是自己完全没有想到会永远留在这里,如果对方敢强留他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逃出这个监牢。 看到梁陈喆冷冷地看着他,鲨鱼知道这小子心里大概是打定了主意回去。 不过那也不是自己要考虑的事了。 因此鲨鱼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反手将门打开。 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然后缓缓移动。 鲨鱼没有继续往前,而是转身离开。 对他来说,自己的任务告一段落,现在好好积蓄力量,养精蓄锐,接下来还有更艰苦的斗争在等着他。 门都已经被东道主给打开了,梁陈喆这个时候就没有再敲门以表示自己的尊敬。 他轻轻一推,把门打开的口子推得更大些,然后走了进去。 他发现这个房间和室外相比一点都不明亮,甚至还黑了些。 当然也不至于黑到什么都看不清的地步。 只是房间太过单调,里面只有一个桌子,两张椅子,一把椅子上坐了一个带着点啤酒肚的中年壮汉,而另一个椅子背对自己,显然是给自己准备的。 走进来以后,梁陈喆关上了门,然后先是蹲了下来,把白矮星放到地上。 白矮星在这个压抑的环境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被主人放在地上以后,就安静地站在原地,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扫视四周,检查它这个不熟悉的环境。 “那么,梁先生,请坐。 他们给我发的消息说,你是个年轻有为的人。 现在看来,你似乎并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令人敬佩啊!” 话风刚开始就不太友好。 梁陈喆安静地坐在了这位壮汉的对面,看到这位壮汉满脸横肉,甚至还有点秃顶,怎么看怎么难受。 这张脸他回想起了很多糟糕的人物角色,那种油腻深沉,淫邪卑鄙的刻板印象简直要挤爆他的大脑。 梁陈喆尽全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眼前的人就是这个组织的负责人,虽然和自己想象中大相径庭,但是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自己必须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价值,并且给出自己的条件。 “也许我不能让你满意,但是毕竟是你们邀请我来的。 而且你们邀请我的方式,我相当不喜欢。” 云姐反唇相讥。 “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邀请你,邀请你的事情,是他们私下做决定的。 等他们做完了我才收到通知。 而且我也很想知道,假如我们不邀请你,你又能怎样? 我知道鲨鱼所做的所有事情,如果鲨鱼没有认出你,那么你会不会成为那堆碎肉中的一部分? “不会,或者说如果我想的话,鲨鱼是没有机会回来见你的。“ 面对云姐的挑衅,梁陈喆针锋相对,语气冰冷,双眼发红。 由于不清楚梁陈喆的能力,云姐有些迟疑,面对尚不清楚能力的对手,保持一点迟疑是很好的备用手段。 “好,这件事我们就不谈了。” 在两人对视了几分钟后,云姐先放松下来,笑着将桌子上的一杯茶推了过去。 可说来也奇怪,这杯茶几乎是凭空冒出来的,梁陈喆仔细回想,之前在桌上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一杯茶。 可是,就是这么一眨眼,一杯温热的茶就出现了在这个桌子上,而且还被对方给轻轻地推了过来。 看到云姐递茶过来时的微笑,梁陈喆没有做到任何表示,而是把手伸了过去。 他接过了这个小杯子,感受从指尖划过来的温度以及杯子上热腾腾的水汽。 梁陈喆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入了幻觉,在不动声色地检查了这个小茶杯一圈后,他把茶杯端在自己的嘴边,想要喝上一点,尝尝味道。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在吃自己的手指。 然后又听到了他面前这个成年男人止不住呵呵的笑。 像公鸡打鸣一样,云姐笑得既大声又滑稽。 梁陈喆这次重新查看,哪有什么茶杯? 自己的手上根本就没有茶杯,自己的手确是认认真真地做出了一个拿杯子的姿势。 他还把手指往自己的嘴里不断地捅。 他又回想起自己刚刚饮茶时那股欣赏味道且闭上眼睛的神情。 或许在当时,自己所谓的品茶就是在闭上眼睛,欣赏的吮吸自己的手指头,就跟个小娃娃一样。 这简直是太丢人了。 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梁陈喆怀疑这是对方给自己的下马威。 他也清楚对方确实不是什么友善的人物,至少和鲨鱼不一样,这个家伙是真的看不起自己,或者说对自己的能力抱有怀疑。 自己到底该不该使用异能反击回去? 梁陈喆在心里做考虑,还没有拿定一个主意,云姐就一拍桌子,微笑地说道。 “抱歉,抱歉,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太当真。 刚才耍你一下,就当是你不经我同意就把小动物放进来的惩罚。 现在你可以随意地向我提问问题,我绝对一五一十得回答你。” 看到眼前的中年男人突然对自己换了一副和善的面孔,梁陈喆自然是大眼瞪小眼,根本理不清。 他怀疑这是不是对方又想害自己一把,因此他直接红了眼,但结果并不如他所愿。 得知未来的他清楚对方根本没有想害自己,自己问了什么对方也确实回答了。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的性格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哪怕是知道了未来的梁陈喆,仍然害怕其中有诈,因此他把未来会发生的事再重新演绎了一遍。 “这里,哈,你觉得这里会是什么地方?” 秃顶男人乐呵呵反问。 这里的各种设施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完全不像是最近诞生的产物。 而且我也没有听说哪个城,在这里建设了这么一座地下堡垒。 而且这附近辐射量较高,根本不适合长期生存,周围除了一些变异生物以外,根本没有人烟。 梁陈喆没有直接给自己的结论,而是单纯的把自己分析的结果摆在台面上。 他希望对方亲口说出自己的结论。 “你讲的也大差不差,确实,这里其实是末世前,就是那场陨石灾难前,政府就已经建设好的其中一个避难所。“ “避难所?” “是地下避难所。 原本这个避难所的建立可能和陨石没多大关系,也许是为了预防未来的全面核大战,又或者是什么其他原因。 但是核大战没等来,辐射陨石倒是先来了。 在政府崩溃的前夕,政府紧急组织了一批人进入地下避难所,希望可以在未来重新建立政府,从零开始。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场陨石的毁灭实在过于彻底。 这也是好巧不好巧,陨石还正好就落到了这个避难所旁边。 普通人如果不穿防护服,就强行进出,那么肯定会被辐射迅速致死。” “啊,那我?” 梁陈喆惊讶地问道,他记得自己和鲨鱼在来这里的时候,也没穿任何的防护服。 “是,是,我知道,但那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现在所剩下的一点辐射不过是微量的,而且避难所内已经提前安置了不少的防辐射药品,可以直接注入,时间暴露的不长,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过去有多少人尝试出来,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现在,这个避难所大概是没有多少人敢再出去探索。” “这样啊。” 梁陈喆有所思。 “那你们也是这个避难所的人?” “不,我可不是这个避难所的人,我们是外来的探索者,和你一样出生在末世。 只是在一段时间前,偶然发现这个地方的。 当时我们来到这里,发现这里的人居然对外界完全没有认识。 他们以为现在的避难所之外完全是一片废土景象,没有任何的同胞,只有无尽的行尸与异人,因此他们拒绝出去,只是想窝在这里面,安心地维护自己世外桃源的生活。 而我们则和管理者达成了一点简单的交易,在这里常住,并且获得很多资源而已。” “交易吗?” 梁陈喆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发毛。 他可以想象这简单的两个字背后不知道要隐藏多少的阴谋。 而这么多事情,恐怕也不是自己一个小人物可以轻松解决的,自己只是想要多赚点物资,多拿点报。 至于更深的矛盾,他实在不想掺和。 “那么鲨鱼所说的组织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你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我们的组织你可以称之为共盟,是所有异能者一起组成的联盟。 而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推翻现在这个歧视异能者,把异能者视为异类的社会。 像异能者这样优良的基因应该得到广泛的传播,我们应该成为那些普通人毫无悬念的领导者。” 第71章 达成合作 说实话,当梁陈喆听完对面这个糙汉子的一顿言语输出后,他脑子里仅仅留下了几个词。 基因,种族,优良,领导者,歧视。 好,看起来留给他的词还是挺多的。 虽然词多,但是梁陈喆对此的理解却相当的单一。 那就是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疯子。 而且他刚才的那番将异能者和普通人类对立来看的种族言论让他不由得联想起了历史上的一个小胡子。 那家伙似乎就是凭借着自己所谓的种族优良理论团结了一部分人,然后就猖狂地向全世界开战,最后落得个全面失败,地堡自杀的结果。 其中的过程相当丰富,可惜梁陈喆没有进一步理解。 对他来说,他只需要知道前因后果。 他明白谈种族理论肯定不靠谱,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正在朝自己大肆宣扬一套种族理论,似乎想要将自己纳入他这套理论的范围之内。 可是梁陈喆对此播撒不出一点信心,或者说就算有可能,他也不希望云姐所说的未来会真正发生。 因为那样的话,自己在丁每的家人一定会被强行拖到自己的对立面,那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我不在乎你用什么理论,但是我必须要保证我和我的家人的生命健康以及生活幸福。 我的所作所为都应当为了这个原初的目标而奋斗。 像种族这些更大的宏观计划少我一个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异能者群体中少了我一个人的力量,事情就办不成? 梁陈喆用这套理论说服自己,不要相信所谓的基因优良或劣等。 而且哪怕是仅仅从实力的角度来判断,梁陈喆也觉得面前这个人对他们所谓异能者群体的力量评估过于夸张了。 异能者确实有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强大力量,可是他们的数量极少,而且一旦失去了鲜血的供应,他们的力量将十不存一。 况且团结这个词,说出来容易,做起来从来不简单。 只想靠一个简单的理论就将所有的异能者团结起来,这怎么可能? 他能想象得到,只要现存的政府愿意拨出一部分利益交给部分的异能者,那么很容易就可以在异能者中形成分裂。 这个所谓的异能者民族主义框架相当脆弱,也相当不可信。 而这么简单的一个结论,除了种族理论的信仰者外,其余人应该都能看得出来。 从这个想法中你就可以看出梁陈喆对此的态度了。 但在云姐说完这一番话后,两人对视沉默了几分钟,梁陈喆没有讲话,就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云姐并且也不甘示弱,同样丢了一个稚嫩且不成熟的眼神来应对。 其实云姐此刻的内心相当激动,她在犹豫。 “他难道不好奇吗? 他难道不觉得和自己的同胞在一起更加安心,和同胞一起工作,才有可能创造出更多的成就吗? 他为什么要迟疑? 难道说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异能者的一员吗?” 云姐和梁陈喆的思考方式完全不同,因此两人几乎很难达成理论共识。 不过心里的合作无法达成,口头上的友好倒是可以轻松保持。 在两人的眼神都开始隐隐躲闪之时,梁陈喆首先开口了。 “好,这样啊,我懂了。 但是你们没有告诉我这些啊? 你刚刚说的这些我感觉……” 梁陈喆苦笑一声。 “还是让我有点……你懂得,猝不及防。” 梁陈喆摆摆手,露出了一个惨淡的微笑。 他希望能把自己的外表包装成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准成员。 他这点小心思,云姐能看懂吗?梁陈喆不知道。 云姐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梁陈喆不知道云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云姐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很快把这段话题引到另一个方向。 “我知道了,看起来你对于加入组织的事一时半会儿没法确定啊。 但是请恕我直言。” 云姐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响声让梁陈喆为之一振,精神也随之集中。 “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来到这里以后就回不去了?” “怎么?” “你知道,在我们的计划里你本不应该出现。 而我们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至少我们不会养闲人。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在莫奈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这句话瞬间点醒了梁陈喆,一种恐惧的想法堵在他的心底。 一切显得顺水推舟那么自然,但是不可思议的是。 他在之前居然完全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当时对他来说,他没有选择。 如果不跟着鲨鱼离开,那么他留在原地也是必死无疑。 跟着鲨鱼离开,好歹能做个假死,将来还有机会回来。 可留在原地的话,中情局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要不然当时自己或许应该假装倒在地上,装作被人打晕。 可是那也太夸张了,或者说太假了。 周围的人无一幸免,就你一个人能被打晕,而且完完整整送回来,你能说这个人没有任何问题吗? 哪怕是傻子都不可能相信这种结果。“ 云姐沉默不语,谈判的风向转向自己,云姐进一步发问。 “你现在还能去哪儿呢? 留在这里,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你可以获得一份简单的身份,安安静静地活下去。 可是如果回去的话,官方也许不会把你的死讯爆出去,但是你肯定会在他们的情报组织内挂名。 家,你是回不去了。 可这里你又不愿意长住,那你能去哪儿呢? 是野外搭个草棚,还是去山里当土匪? 我想无论是在外面,哪一种生活都一定不会比这里好。“ 梁陈喆依旧沉默不语,云姐觉得对方还是没有重视自己,她的怒气还是隐隐泄露出来了。 “我必须要提醒你,你不是一个对等的谈判者,在和我聊天。 你现在是一个流亡者。 你的命运掌握在我们手里。 如果你愿意合作,那我们可以好好合作。 也许你得不到过去的生活,但是你依旧可轻轻松松地活下去。 如果你选择离开,那么我们也不会阻拦你。 我们共济会是不会残害同胞的,但是对于同胞的自生自灭的行为我们也尊重他的选择。” 说到这里,云姐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 “怎么办?妥协还是继续静观其变。” 梁陈喆在心里迅速地思考着,他看到眼前的谈判者落实了微笑,感觉到不满。 他甚至开始把面前这个糙汉的身影和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小胡子缓缓交合。 也是为了在心里扳回一局,他开始想象,在几年以后,对方一副失败者的模样,就在他和云姐谈判的这个房间里。 云姐一边叫喊着一边颓丧着,然后拿起手边的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走向绝望。 简单的精神胜利法,人人都笑阿q,人人都是阿q。 梁陈喆的幻想也不过是自己的意淫而已。 他很清楚,自己必须做选择。 “如果我加入你们的什么组织?有什么条件?” 梁陈喆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听到这话,云姐的微笑迅速收起,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 “加入共济会有两个要求,第一,加入者必须是异能者,我们已经通过先前同志们的测试得出结论了。 第二个要求就是必须忠诚,为了测试忠诚,我们有很多方法。 当然这个具体的东西我不会告诉你。 “好,我同意。” 梁陈喆干净利落地回答让云姐心里一惊。 他没想到今年刚才还有点小脾气的青年居然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难道这家伙先前表现的强硬都是虚张声势或者是强装镇定吗?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先前和这个小家伙的对立似乎显得有那么点无意义了。 在自己面前,这个所谓新人的张牙舞爪就像一只小奶猫抬起前腿,试图对自己的主人发出警告一样,显得可笑又滑稽。 “可以。” 虽然内心很惊讶,但云姐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然后呢,我说同意,难道就结束了? 难道你们不应该给我发点证书,证明身份之类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后,梁陈喆笑了,笑得很灿烂,但笑得也很假。 “不要。” 她的虚情假意可以和那些政治家所开出的空头支票相提并论。 “当然不会,你只是同意了,接下来是对你的测试。 你必须通过后才会成为我们的正式会员。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会对你进行一段简单的测试。 明天做好准备,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明天你将会在这里进行新的一天。 你可以先体验一下这里的生活,随后我们会在让你去执行其他任务。 只要你完成得当,那么审核很快就会通过的。 我们对那些纯正的同志不会有任何芥蒂,至少我不会。 云姐说完这话,用双手撑起桌子。 梁陈喆也站起来,想要伸出手和对方握个手,显得正式一点。 云姐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挡在自己的胸前,说道。 “别,我们这不信那一套。 如果你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你在门外稍等一会儿,我会专门安排人带你去你的临时房间。” 看到对方拒绝自己的好意,梁陈喆也放下手,他握手也只是想走个形式而已。 但是他心中确实有些疑问想要得到回答。 “你说,遇见我是一个意外,但是这几个人可不是第一次见到我。 在莫奈城里引发的银行骚乱是你们的计划,对?” “是。” 云姐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你说的应该是红色计划。哈,其实它只是红色计划中的一部分。 整个计划的执行流程是我亲自审核签字的。“ 这句话其实是个废话,云姐作为整个共济会的最高执行。 所有的计划几乎都要经过她审核签字。 还好她是一个异能者,精力充沛,只要血液供应足够,她就有足够的精力去完成无尽的工作。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完以后,梁陈喆就觉得自己这个话相当蠢,对方这么干显然是有利可图,可是自己真的不明白。 伤害那么多人,搞出那么多破事,搅乱那么多人的美好生活。 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简单地消失,他现在还记得,四弟跟他描述的那个无辜的女实习生被暴徒拖入厕所后强暴的事情。 最让他感到讽刺的是,一个受害者居然在最后成为了暴乱的最大助力。 难道人命在这些人眼里就这么地卑贱吗。 “为什么这么做?“ 云姐听了这话想笑。 这是为了让组织内成员攀上莫奈城高位的最快方法。 整个计划的执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安排给下属的工作也是一部分接一部分的。 这也是为了防止全盘计划泄露。 好,虽然嘴上这么说,所有的同胞都应当团结起来。 但是她的内心还是对他人怀有一丝警戒。 哪怕是自己的同胞,哪怕是同组织内的人。 云姐可以用“这是为了保险安全”来麻痹自己。 但是她没有办法麻痹的是,经过巨大的伤害后,她的内心已经很难去相信其他人了。 而现在为了可以弥补内心的伤痛,她必须通过一个更加宏大的目标压过一切多余的想法。 她必须要不断地工作,不断地努力,不断地奋斗。 用不断地战斗来消灭她所有的复仇对象,哪怕她的复仇对象是全人类。 “我不明白。” 梁陈喆茫然地看向她。 “没事,你将来会习惯的。” 云姐说完这句话后再也不想多话。 她走出这个小房间,没有把门关上,留了一个小缝。 梁陈喆仍然站在原地,等待接待自己的人过来。 “这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也许在此刻,他把我也当成了计划中的一部分了。” 梁陈喆在原地待了两分钟,一个个头比他稍低一点的女孩子走了过来。 “是梁先生对,领导让我来领你离开,需要我开灯吗?这里还挺暗的。” 梁陈喆在此刻完全没有心情去思考眼前这个女孩,他仍然在想未来事件的发展,因此他点头嗯了一声,随后就跟着女孩儿走出房间,然后走上了一个更长的过道。 在通往过道的门口时,梁陈喆看到了那个坐在一大盘仪器和屏幕面前,吃着泡面的中年男人。 这家伙确实是人到中年,油腻太多,导致秃头。 可能是过度的工作或者是饮食习惯不太好,也有可能是熬夜过多,他的老一批头发早早夭折。 新生代又没有来得及补上,因此在头脑中形成了一片中空,对形象影响确实很大。 第72章 生活区 “或许我应该和云姐商量,让她给我换个工作。 这里确实挺不错的,每天不需要做些什么事,盯着这些屏幕就好。 其实盯不盯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但是好无聊。 而且久坐,真的不利于身体健康。” 站在那一大片电子屏幕前的监控员,自然而然地撩起了上衣,全然不顾他周围是否有人在看他。 这名监控员名叫胡汉,芳龄28。 看着自己腰间的这一溜肥肉,胡汉皱起眉头,他对自己的身材相当不满意。 他把双手伸向自己肚上的那一层游泳圈,尝试地抖了一抖,也不出他所料,脂肪在他的用力下欢快地向外散了一圈波浪。 很微小,也很伤人心。 看到云姐带着梁陈喆走出来了,他就立马把衣服捋下,生怕自己的摸鱼行为被领导发现。 好在云姐没有再看他,梁陈喆对周围的一切感到陌生,也感到谨慎,他想要在表现不出怯意的情况下,将四周的信息全部收集到大脑里。 云姐的表情和他差不多,也是一脸冷意,比两极的冰川还让人感到无情。 看到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从避难所门口走入避难所中心大道,然后乘坐电梯一路向下。 胡汉知道自己将在这个孤单的工位上继续待上12个小时。 今天自己还算运气好,居然有人能在过路的时候和他聊几句。 他的工作大多数时候就是盯着这些武器的电子屏幕,无人可以交流。 他看似像是个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王者,实际上他更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囚笼里做实验的猴子。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这可是一份光荣的工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岗位要坚守。 要是这个岗位没有人,那万一出什么意外,整个避难所岂不是要遭受灭顶之灾? 不行,不行,我必须要立刻打起精神。” 眼看自己的想法越来越危险,胡汉立马把自己光滑的头皮连带着后面仅剩一点的残发往后梳,提振精神。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俯身,拉开桌子下的一个抽屉。 然后从中掏出了一大包油炸土豆小零食以及一大杯绿色的甜味饮料。 胡汉重新坐到自己的工位上。 打开零食,摆好饮料。 长夜漫漫,唯有美食,让人安心。 除观察四周的环境外,梁陈喆也没有放弃从眼前这个领路的小姑娘身上寻找些细节或者做些什么推测。 但仅从外表来看,梁陈喆判断不出来这个引路的女孩子到底是哪里的人。 但从面相上来看的话,女孩也是和他一样标准的黄种人。 虽然人长得比较漂亮,可是漂亮的人哪里都有,这可推导不出更多的结论。 也许是已经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连续不断的目光。 领路的小姑娘突然转身,两人站在电梯里,四目相对。 梁陈喆面无表情,而小姑娘则是浅浅地微笑一下。 她随后很放松,嘻嘻地笑了两声,笑的时候把手捂在嘴上,捂得不完全。 这种欲拒还迎的笑容,让梁陈喆突然感到一阵轻松。 温柔的异性表现总是能让人卸下第一道陌生的防线。 “这位先生,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吗?” 梁陈喆下意识地回答道,然后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回答相当愚蠢。 这电梯已经向下移动几十秒,里面就他和这姑娘两个人,姑娘不是在问自己,还可能是在问谁? 好在梁陈喆立刻就改掉了这个错误。 “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梁陈。 我姓梁。” “哦,你今年多大呀?” “年龄。我今年大概24岁。” 梁陈喆随便就报了一个年龄出去,反正对方也无法查证,不如随便报一个。 “这样啊,那你的年龄还比我大。 那我直接叫你哥,好不好?” “啊?” 梁陈喆很惊讶,小姑娘脸上洋溢的笑容实在是过于烂漫,笑容倒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这姑娘一身蓝色的工装。 但是从双手到脸这些可视的地方,你看不出来她有哪些劳动过度,或者是经历整整一天努力工作的痕迹。 或者说这个姑娘的外表,实在是有点过于完美了。 仿佛就是精心打扮后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想到这里,梁陈喆放下的心又悬着了。 不过在表面上,他没有任何的不悦。 “啊,这样吗? 呃,好。 那请问,你叫什么呢? 虽然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但是我还是想要知道你的名字。” 看到对方的手正放在自己的小腹前,缓缓地摇晃,一副天真无邪,浪漫轻松的活动。 梁陈喆也没有打破这个气氛。 “我呀,你叫我茉莉就好。” “茉莉吗?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像花一样美。” “谢谢。” 茉莉笑着点了点头,就在这时,电梯停了。 伴随着一句来自电梯上方传来的。“一区已到。” 电梯的大门被缓缓打开,茉莉抢先走出电梯,梁陈喆也紧随其后。 随后映入眼帘的一切让梁陈喆感到震惊。 当梁陈喆走出电梯时,他发现自己的身后两旁是一排排和自己刚才搭乘的型号一样的电梯。 两旁的电梯一共加起来大概有十几个。 而自己刚刚乘坐的电梯,规格并不小。 适合负载的限定是两吨。 而自己眼前呢?是一排排巨大的房屋。 仅从房子设计上,这让梁陈喆想起了在莫奈城中最常见的平民楼。 平整,严肃。 一栋楼大概十一二米高,四五层。 这些房屋的使用者显然不少,每一层房屋的窗外都摆满了晾晒的衣物。 可是这是在地下,真的把衣服放在外面能晒的干吗? 梁陈喆疑问抬头,在黑暗的环境下,他看到了金属的天花板上镶着一个个大灯,功率似乎不小。 这个地方仅从居民区来看,似乎建立了一个可以持续的居住点。 “好了。” 看到梁陈喆正在被眼前的宿舍群所震惊,茉莉微笑地耸耸肩。 她转身在梁陈喆的肩上轻轻捣了一下,感受到自己肩膀传来的力,梁陈喆如梦初醒,对着一脸微笑的茉莉说。 “对不起,我第一次来这里,有点惊讶。” 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所措的男孩,茉莉终于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 梁陈喆也很不好意思地笑,这下自己刚才所一直保持出来的一个严肃的形象瞬间崩塌。 这样也好,保持一个轻松的心态,跟茉莉交流会让他更舒服。 在不知不觉间,梁陈喆没有意识到,自己仍然身处狼穴。 “没事啦,这样的事也常有的,你跟前面那几个人相比已经表现得很镇定了。” 茉莉说着,然后给梁陈喆指出了一条大道。 “接下来的路有点远,走的话大概要走十分钟左右,需要我叫一辆车吗?” “车?” “就是这种车。” 茉莉对梁陈喆的疑问没有任何意外。 她抖了抖手腕,手腕上的手环瞬间被激活。 这又让梁陈喆吃了一惊,他先前观察到这玩意儿。 当时他以为这可能只是茉莉为了好看,所以自带的一个翡翠手环。 这种东西,他以前在富人区见过不少,这东西跟钻石好像是一个性质,如果没有人为地赋予多余的意义,那么它们将一文不值。 不过既然有人觉得好看,有价值,那就如此。 “这是什么东西啊?” 看着茉莉在自己的手环上指指点点,似乎在输入什么信息,梁陈喆不解地问道。 “哦,这个吗,这个东西。 嗯嗯,怎么跟你解释呢? 它有点像,智能手机,但是它的功能可要比智能手机少一点。 一时半会好像也不太好跟你解释,不过只要你在这里工作的话,每个人都可以领到一个。 在这里记录你的工作时间,身体状态,以及管理处发布的任务都从这里都在这里接取。” “哦……” 听完这些解释后,梁陈喆没有再多问,他心里大概能猜出来这手环是用来干什么的。 就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答间。 梁陈喆看到不远处有两个无人机,正以低空高速向自己飞来,而无人机下挂载着两个像滑板一样的载具。 等无人机靠近了,梁陈喆才发现这下面没有轮子,仅从外面来看,这就是个铁板子。 梁陈喆犯了难,自己初来乍到,肯定不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因此他只能扭头,去看茉莉怎么操作。 茉莉对这种交通工具的使用轻车熟路。 看到飞车被送过来,在确认无人机将飞车送到目的地后,她在手环上再点几下,确认收到。 无人机在卸下飞车后自动返航,整个过程中毫无声音。 在此刻避难所内默认的时间是午夜,无人机的飞行也可以调成静音模式,以此来避免在运送货物的过程中会对他人造成打扰。 “你看着……” 茉莉将铁板一样的飞车放在地上,然后两脚踩了上去,踩上去的地方有两个凹槽。 在茉莉踩上去以后,铁板子开始神奇地悬空,然后茉莉倾斜身子,整体的身子向前倾,但是头却扭向了梁陈喆,说道。 “像我这样,踩上去,它会自动腾飞,然后你只需要挺直身子,通过转移重心,它就能调整方向。” 言简意赅,梁陈喆学着茉莉的样子,也踩到了那两个凹槽里。 凹槽居然是会随着人脚底板的大小而自动调整的。 梁陈喆踩上去,还没有完全了解其中的奥秘,茉莉就抢先一步离开,踩着板子的她移速并不快。 看着茉莉渐渐远去的背影,梁陈喆赶忙调整身子倾斜的方向,飞车立刻带着他追上去。 感受到脚下传来的颠簸,梁陈喆不禁在心里吐槽。 这玩意不就是个会飞的滑板吗? 为什么他们习惯把这玩意儿叫车呢? 梁陈喆想不出答案,不过现在有比想到答案更重要的事,那就是紧紧追逐茉莉。 相比于茉莉,梁陈喆对飞车的掌握并不精巧。 梁陈喆不敢把速度提得很快,经常快一段,慢一段,有几次还差点摔倒。 不过仅仅过几分钟,梁陈喆大概就掌握了其中的诀窍。 只要把握好身体倾斜的角度,他就能保持匀速。 只要身体挺直,他就不会歪向其他方向。 这样的体验大概有两分钟,梁陈喆就看到茉莉在一栋宿舍楼前停下来。 在茉莉逐渐将身子完全挺直之后,脚下的飞车自然也速度放缓,以至于完全停滞。 宿舍楼下,茉莉把飞车放到一边后再次点开手环,呼叫无人机自动把飞车回收,然后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梁陈喆。 梁陈喆没有让她等很久,仅仅半分钟后,梁陈喆也在宿舍楼面前停下来。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在梁陈喆下来后,茉莉立刻激动地问。 “是不是感觉很轻松?我当时学习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不过五分钟后我就真正出师了。 当然啦,我和那些真正的飞车高手还是不能比,不过在我们那栋楼里,我可是数一数二的飞车高手哦。” 茉莉拍拍胸脯,骄傲地说。 “是吗?” 梁陈喆捧场式地回复一句,然后说。 “我的宿舍就在这里面吗?“ 茉莉一拍脑袋。 “哦,差点忘了,赶紧跟我来。” 茉莉走进大楼,梁陈喆跟在后面。 这楼里面倒是没什么多说的,只有四五层,而且也没有配备电梯,楼梯看上去有点老旧。 在第三层,茉莉走到一座门前,把手环对着大门轻轻一扫,门开了。 “进来,这里就是你的临时住所。 不过考虑到你现在还不是在避难所有身份的人,因此这个房间的所有权还在我这个手环里。 现在太晚了,要不然明天,你去管理所跟他们报备一下,让他们把手环给你,然后再把这个房间的控制权交给你,你就可以在这里正式入住了。 这个房间的锁我设定为一直开着的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会有东西被偷,我们这里全程都有监控,每个人都有身份确认的,绝对安全。 梁陈喆笑着点点头,他对这一点毫无怀疑。 “那我就先走啦,明天你只需要跟着邻居们去看看怎么做就行,跟着他们做事就好。” 茉莉说完这两句,然后走下楼。 梁陈喆并没有去追她,而是目送她离开。 在茉莉走下楼梯两三步后,她又回头,对着梁陈喆说了一句。 “希望你可以在这里过得幸福。“ “谢谢祝福。” 梁陈喆抬手对她摇一摇,然后进入自己的房间。 这房间内部倒是没什么新意了,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单人宿舍,有厕所,有阳台,有卧室,有客厅。 不过没有厨房。 里面的生活物件配置地很齐全。 在接触到床后,梁陈喆瞬间感觉疲惫无法抑制。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沉醉在柔软床铺的怀抱里。 第73章 号避难所 这一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多余的事,梁陈喆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虽然在这个地下的避难所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不过人为的大功率电灯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 “对不起,嫣然,我会给你解释这些的,我们很快就能见面,很快……” 此时的梁陈喆尚在梦中,脑海一直不清晰,在半睡半醒间模糊了现实与梦境的界限。 他感受到一阵温润正在自己的脸上荡漾,然后就看到白矮星正待在自己的枕边,一边用它小小的粉色舌头舔梁陈喆的脸,一边献出自己的爪子,在空气里扒了两下,试图让自己的主人醒来。 “不对,我怎么?” 梁陈喆突然惊醒,瞬间起身的动作吓得白矮星差点跳下床去,梁陈喆眼疾手快,把白矮星捧在手里。 白矮星蜷缩着躲在梁陈喆怀里不动了。 “白矮星?为什么昨天晚上?还有茉莉?该死,为什么我会记不得?” 梁陈喆面无表情,试图为昨天发生的一切想出一个合理的因果。 白矮星不知道它的主人在想些什么,它只知道主人突然发了疯的,想把自己抛起来,然后又紧紧接住。 难道这是主人想跟自己有玩些有趣的游戏? 白矮星轻叫了两声,又伸出白色的爪子,往梁陈喆的胸口上贴了贴。 看到怀里的白矮星正在吸引他的注意,梁陈喆随后发自内心地流出微笑。 “没什么好怕的。 这么多困难我都能挺得过来,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我的命,他们就不会带我来这里了。” 想到这,梁陈喆赶紧起身,把白矮星放在地上,然后在这个自己完全陌生的单人住宿间里开始进行洗漱。 洗漱完之后,按照惯例,他应该吃个早饭。 可是现在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看时间,毕竟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可是地下。 梁陈喆可不是这里的长久住户,因此面对时时调整亮度的大灯,他分辨不出亮度所预示的时间变化。 经过一阵并不漫长且礼貌的翻箱倒柜后,梁陈喆终于拿出来一点看上去能吃的东西。 至少这些绿色袋子的外包装上写的是可以食用,他也能读懂上面的字。 不过梁陈喆对这种事肯定是见怪不怪了。 既然在之前双方可以交流语言,那么就证明在陨石袭击来临之前,他们至少都是同一个祖先,同一个文化。 可是现在经过几代人的分化以后,地下人和地表人,他们是否还有同样的种族认同?那就很难说了。 至少他所见到的如鲨鱼之类的人,更加享受自己身为异能者的身份,而鄙视那些仍是普通人的存在。 梁陈喆打开包装,里面是一点饼干,他先挑两块塞到自己嘴里嚼。 呃,一股葱油味儿,很硬,吃下去嘴里还有点发干,好在里面还附赠了一点饮料。 打开瓶子后,他发现瓶子里装的是完全不带一丝杂质的纯净水。 喝了两口下去,梁陈喆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可是在房间里会有专门给狗吃的狗粮吗? 梁陈喆低头看向白矮星,白矮星抬头看着他。 双方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后,梁陈喆把一块饼干递给了它。 白矮星先是静静地凑上去嗅了嗅,然后舔一下。 在确定眼前的东西是它能接受的以后,白矮星轻轻啃在上面。 它小小的牙面对这么硬邦邦的东西尚有一战之力。 梁陈喆看着白矮星把一块饼干像蚕吃桑叶一样缓慢地吃光,一小片一小片地啃碎,吞进肚子里,然后又为它倒点水,倒在自己的手心里,递过去,以防止白矮星口渴。 这样的过程花了他俩大概20分钟的时间,白矮星终于停止进食。 再把饼干递到它的嘴边,它不动了,就端坐在那里摇着尾巴,看向它的主人。 “好,看来你已经没什么问题了。那接下来就都是我的事情了。” 梁陈喆重新站起来,走到一块镜子面前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穿的衣服至今还是莫奈城的标准地摊款,价格浮动从20块到100块不等,保暖效果一般,但看上去至少像是有个人样。 但是在这里,梁陈喆明白,自己如果穿这套衣服出门,肯定会被当成异类,连问都不用问,所有人都知道0自己本不属于这里。 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他还不想做人群中最闪亮的星。 现在对他来说,认识新环境且不被针对比天都重要。 因此他换下了自己的衣服,打开一个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排着一列列蓝色工装,从上衣,内衣,内裤,外裤一应俱全,整整齐齐地放在衣柜里,一共有四五套,而且上面也没有积灰,似乎是被人打扫过不久。 梁陈喆没有迟疑,立刻换上了这套衣服。 衣服是均码的,穿到梁陈喆身上,除了一些比较特殊的地方难以伸展之外,其余的地方还算合身。 原本梁陈喆还害怕自己1米7多的身高,穿这些衣服会显得过于大,但这样的事并没有发生。 为此梁陈喆内心很高兴,他觉得,这是这个避难所的男人,1米7就是男人平均身高,这可是经过科学计算的。 临出门前,看到梁陈喆即将离开,白矮星依旧想要跟在他后面,却被梁陈喆坚决地给挡住了。 “不是我不想带你啊,可是这里你我都不熟悉。 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会接受小狗四处跑,万一你被伤或者伤人了,都挺麻烦的。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好不好?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白矮星没有听懂梁陈喆的话,但是他看到自己被挡住以后没有做反抗,而是就待在门口坐着,看着他。 “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真的。“ 梁陈喆朝白矮星点头,关上门。 尽管已经整理过衣物,但梁陈喆在走出房门后又下意识把自己的衣领往下理一理。 看向四周明亮的楼梯,梁陈喆才开始回想起,昨天晚上,以及那个名叫茉莉的女给他讲过的手环。 “我在这里还没有一个身份,应该先去拿一个手环,那么我现在应该去哪儿呢?” 大部分人流都走向同一个方向,向外走,只有少部分人开始向内回流。 梁陈喆决定跟上大部队。 可是等他走到楼之间的街道时就发现,大部队中更多的人基本都是在那里原地摸手环,然后还是登上自己昨天晚上记得的那种叫做飞车一样的交通工具。 然后一个个开始朝电梯处飞去。 而自己没有手环,只能沿着街道的边缘尽量避开飞车,和另外几个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同样不选择坐飞车的人一并走着。 其实相比于走路,梁陈喆更害怕因为没有手环被人看出端倪。 在他走向电梯的几十分钟内,周围嘈杂的声音从未停止。 作为一个外来人,梁陈喆在此刻终于能深刻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孤独,人群嘈杂,他怎样都融不进去。 自己融不进去,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安静,太过内向吗? 梁陈喆觉得也不尽然,就算自己吵吵闹闹的,讲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表现得眉飞色舞,闯进去,那也不过是徒增笑柄罢了。 在这里他什么话都不能对别人说,也不会有人在乎他的想法,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等他走到了电梯前,电梯前空无一人。 因为这一排一共四个电梯中已刚刚送走一拨人。 他算是赶巧了,不得不停一会。 过了五分钟后,其中一个巨大的电梯打开门,梁陈喆随着人流挤进去,然后就被更多的人淹没在了后面。 透过一个个人头间的缝隙,他能看到那个电梯按键上依稀只标注了四个键,对应4层楼,而自己记得进来的时候,进入的应该是第二层。 可是剩下三个层,他完全不认识。 不过他在印象中,自己搭载电梯时好像是从上往下,那么自己应该去的地方,应该先是去第一层。 这个大型电梯吞吐量惊人,一次运送大概100多个人,可怜的梁陈喆被挤在后面,努力地踮起脚尖,想要看看楼层到哪儿。 这又是一次让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身高所带来的烦恼,电梯先是往下行,到了三层和四层。 走到第三层时,一部分人走出去了,而走到第四层时,所有人除了梁陈喆以外居然全都挤出去了。 只剩下梁陈喆。 刚刚还人头攒动的电梯,瞬间空荡荡。 然后他看到电梯此刻又往2层赶,眼看又要再被人群挤压,梁陈喆立刻急中生智,冲上去点了一层。 这个电梯虽然看上去年龄不小,但是运行仍然灵活。 梁陈喆不需要再感受一次人群推搡的痛苦,而是直接到了一层。 当电梯到达一层并打开大门时,梁陈喆感觉浑身一阵凉意,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看光。 他抬起头,走出电梯,周围全是监控。 而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窄窄的过道,这在他的记忆中可没有留下半分。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可是周围已经没有别的路,他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往过道的方向前进。 在走过过道的过程中,梁陈喆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迷离,变得模糊,明明不久前刚刚睡一场长觉的他突然感到困意上涌。 走起路来居然开始前后摇摆,明明是在平地上,他居然给大脑走出了颠簸的感觉。 见此情况,梁陈喆立刻扶起墙,谨慎地看向四周。 然后他大喊一声,有人吗? 这一声喊完以后,周围除了自己的回应外,没有任何的回应,而回应震得他耳膜开始痛。 在经历几十秒的头疼后,情况瞬间好转。 他再次睁开眼,狭窄的过道已经消失,自己站在大门前。 梁陈喆下意识地回头,发现自己距离走出电梯不过百步,那么自己之前都在干什么? 梁陈喆没有细想,而是敲了敲门,随后从房间里传来一声。 “请进。” 梁陈喆推开门,走进去,然后看到他自己记忆中的大屏幕,上面遍布了一块又一块小型的监控区。 只不过与他记忆中不相符的是,这次坐在监控前的人不是他之前所见到的那个秃头的胡汉,而是另一个很年轻姑娘。 两人四目相对,梁陈喆不认识姑娘,这姑娘也不认识他。 两人互相打量对方一会儿,然后姑娘像是瞬间顿悟。 “哦,对,是梁先生,对?“ 梁陈喆看着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姑娘一拍脑袋然后又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抱歉地说。 “嗯,对不起,我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你的事是云姐跟我讲过的。 不过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我想要来拿一个,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证明身份用的手环。 你们昨天有一个女孩子跟我讲过这个的。“ “你指的是身份环,对?” 梁陈喆点头,反正大概是那么个意思。 如果要拿身份环的话,你在二层不就直接去登记一下就可以拿到了吗? 那边的人应该提前收到信息了,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什么?这里不能取环吗?“ “哦,这里是管理区,不负责处理这些事,身份环的修理办理,全部都是在生活区处理,我们没有这方面的业务。“ “可是你们也没有人告诉我……” “哦,这个呀,那抱歉了,我也无能为力。“ 姑娘很天真地回答,对梁陈喆摊摊手,表示自己真的没有办法。 “那好,可是我也不知道那个登记处在哪?你能给我指引一下吗?“ 梁陈喆知道自己走错地方,但是自己总不能白来一趟,总得带点有用的消息回去。 “哦,对,你是不知道这里的。 嗯,那好,我这里有一份888号避难所的地图,是我自己编写的哟,先借给你了。 你想要知道的东西上面都写着。 记得今天下班前把地图还给我就好。” 说着姑娘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支笔,然后直接丢给梁陈喆。 梁陈喆一个弹跳,接到笔,紧接着立刻回头离开。 这一次他没有经过任何长长的过道,而是直接走到了电梯面前,不费吹灰之力。 而电梯居然还在一层等着他,然后载着他到了第二层。 “云姐,你说他真的是迷路了吗? 我觉得这小子居心不良。 他这个年龄的人,多少有点逆反心理,不把他们打服的话,他们是不会老实的。” 目送着梁陈喆远去,刚才还一脸和善的小姑娘,突然毫无征兆地自言自语,而在梁陈喆进入电梯的一刻后,这小姑娘身后原本空荡荡的地面上突然显现出来一个人影,此人便是双眼发红的云茉莉。 888号避难所的实际管理者,统领所有异能者的无冕之王。 第74章 云锦和云茉莉 云茉莉今年已经是快奔30的人,不过也许是因为异能者的身体都会得到改造,仅从外表上来看,你甚至很难想象这个女人已经经历过很多很多。 相比于邻家少妇,她更像是那种圣洁美丽的邻家姐姐,又或者像是在大学里温柔地带领学弟熟悉环境的学姐。 身材高挑,长相貌美的她,因为优秀的天赋以及绝佳的人脉关系,曾经有望成为大灾变以来最受欢迎的女明星。 或许还会有一段人人都羡慕的婚姻,不过那些都是过往云烟。 至少在她成为异能者的那一刻,一切的美好便彻底被她的命运斩断。 “云姐,你说是?” 云锦看到梁陈喆像个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就离开后,转头看到了身后已经显形的云茉莉。 虽然她们的名字前都带个名字,不过你可不要误会,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她们就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云锦的性格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在来到避难所之前,她可是整个避难所着名的小太妹。 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娱乐区的地下拳场女扮男装,然后暴打那些想要以大欺小,或者是把她当作软柿子的臭男人。 而在她成为异能者之后,云茉莉的存在让她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属于异能者的世界。 看到云茉莉仍然站在那里,表现出与平常完全不一样的迟钝,云锦知道老大是在思考。 话说在老大思考的时候,下属随意发言是很不讲礼貌的行为,可是云锦丝毫不介意这些。 她知道老大不是那种喜欢死抠细节的人,她可能有时候表现得很严厉,但是对自己的同伴,她的骨子里仍然是满满的温柔。 至少对她很温柔。 “云姐,你到底为什么要把他招进来呀? 像他这种根都不在这里的人,家人还完完整整地在莫奈城呢。 说不定被策反或者是反水就是一瞬间的事嘛,一个念头而已,太不稳定了。 而且我看这货越看越不顺眼,一副表面上冷冷清清,与世无争的样子,其实这种人我以前见得多了。 那有词怎么说来着?闷骚,对,就是这个。 别看他表面上不近女色,说不定,他背地里可能是个渣男呢。” 这几句话倒是瞬间触动了云茉莉。 出乎云锦意料的,云茉莉转变了一下眼神,云锦看懂了眼神,那是叫她闭嘴。 她能感觉到老大可能是被她调动了一点火气,想来是“渣男”这两个字触动了老大的一点不好的回忆。 可惜无论是老大的发怒还是她的思考仅在转瞬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过了几十秒,云茉莉终于微启粉唇。 “你去跟着他,随时听我的指令。 今天,我们的时间恐怕都要花在他身上。” 云锦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他?凭什么,就这么个小子也值得我们浪费时间? 而且我今天的班还没值完啊,我还得在这里看着监控,我要走的话,谁留在这?” “胡汉会接替你的工作。” “可是他才刚躺下不超过两个小时啊。” “那就我来。” 两人无言。 云锦跟随着梁陈喆的踪迹前往生活区,两人相隔进入电梯的时间并不长。 云锦刚从打开的电梯门中出来就看到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梁陈喆。 云锦猜到梁陈喆把她的话就记了个大概,只知道要在生活区办身份,可是在哪儿办?找什么人办?那又是一头雾水啊。 其实也怪云锦自己没讲明白,不过那关云锦什么事呢? 而在此刻,云锦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恶趣味,决定悄悄地跑到梁陈喆的背后。 此时的梁陈喆想要在旁边的人流中随机拉一个人过来问路,可惜,在这里没有人搭理他,人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走着预定的路。 他们不是行尸走肉,正相反的是,他们的眼里都有光,他们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去生活,去工作,赚到工分,然后去娱乐区好好地花天酒地,享受最纯正,最原始的快乐。 然后再回生活区睡一觉,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明天起来继续这么干。 有活干,有饭吃,有人玩,有乐享,这样的生活,怎么会过得厌呢? 即使有两三个特殊人物,云锦也能帮助他们改变想法,那正是云锦的特长。 “嘿,你在这里干什么?” “啊?” 梁陈喆被不知所措地搭讪吓一跳,自己乱了阵脚,立刻回头,然后就看到双手放在背后,俏脸却不断凑上来的云锦正在一脸鄙夷地看着自己。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难道你就打算这么一整天在这里看风景吗?” 云锦挖苦道。 “不是,我没有。” 梁陈喆不知道对方想要干嘛,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吓自己一跳,不过他还是做出了面对陌生者的基本反应。 那就是再次用目光把云锦打量了一遍,而面对梁陈喆几乎习惯般的眼神扫视,云锦立刻娇声地喊了一声。 声音不算大,但的确把周围人的眼光给吸引过来了。 云锦突然向身后仰,然后死死地护住胸口,面色潮红。 “嗯,你看什么? 你还没看够吗? 难道你想要在这里…… 不行?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什么?我没有……” 梁陈喆感觉自己百口莫辩,尤其是当他看到周围人的眼神投射过来以后,他更加无地自容。 害羞很快变成了恼怒,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有病,她是在想尽办法来羞辱自己,因此梁陈喆头也不回地立刻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但是远离云锦绝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周围的人虽然确实为他们分散一些注意力,但很快也就自行消散了。 大家都用一种懂行老司机的眼神瞟了他一眼,无论男女,他们眼神里流露出来都是“哦,就是这么点事儿啊。我懂的,有什么好炫耀的,这种事儿不天天都有吗?” 不过在大街上确实不多,毕竟在街上做,那是明明确确违反避难所条例的。 正当云锦觉得自己已经教训了这个他认为闷骚的臭男人以后,她突然感觉耳边一阵痛,那是云茉莉在给她发出警告。 随后她就听到了云茉莉通过异能传达的指令。 “跟上他,帮他把身份办好,然后带他去生产区,随后听我命令在行事。” “哦。” 云锦有气无力地给应答一声,他知道自己可能做得有点过火了,让自己的老大不高兴了。 因此她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紧紧地追上了梁陈喆。 梁陈喆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跑,他本想通过人流尽可能地甩掉所有人的视野。 不过他在这里终究是人生地不熟,云锦几个拐弯就给他追上了。 再次看到云锦,梁陈喆如临大敌,双手抬伸至胸口,一副准备防卫的样子。 可是当云锦真的走过来以后,他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看到梁陈喆一副警戒的样子,云茉莉立刻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说。 “怎么了嘛?就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嘛。有必要那么生气吗? 而且你可是在莫奈城里出来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外面的人玩得比我们还花得多呢。” 说着云锦还把一只手放在梁陈喆胸口上,梁陈喆立刻拨开,严肃地回答她说。 “你想怎么样?为什么要跟着我?” “为什么跟着你?我作为你的前辈,当然是来帮助你的。 我来帮你办身份证,跟着我就行,不要再乱跑啦,而且现在是我在指导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前辈了,那叫声姐姐听应该不是什么事。” 云锦一顿妙语连珠,又以自我为中心的发言使梁陈喆脑袋发胀。 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疯子加重度自恋狂,完完全全的以己度人。 这让他想起了大哥汪家对他说的话。 “心黑的人看什么都是黑的,不要尝试去跟他们讲道理。 三观不合的人,对事物的理解是不可能达成共识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离他们远一点。” 不过眼下自己确实需要对方的帮助,梁陈喆决定还是要以现实为准则,因此他缓缓地放下手,然后正对着云锦嚣张的表情说一声。 “前辈。” 说完这句话后,梁陈喆万分难过,心里相当拧巴。 他抬头看一眼云锦,对方高高在上的姿态仍然没有退去。 云锦的身高其实比梁陈喆稍矮一点,17左右,可云锦心里的傲气足足有两米高。 “其实我更喜欢听你叫姐姐,听到了吗?” “姐姐。” 反正就是一个称呼而已,梁陈喆豁出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面对这种恶人,日后自有整治的机会,不必纠缠于这一时。 “哼,真乖,好弟弟,姐姐带你去办身份。” 说着云锦立刻带着梁陈喆前往指定地点,说实话,有云锦带路,办事确实快。 这小太妹讨厌是讨厌,但是办事效率是真的快,又或者是她的威名在避难所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办身份的人看到她都吓了一跳,好多手续估计都直接跳过。 梁陈喆拿到属于自己的手环,带着还不习惯。 云锦收到了新指令。 “好,接下来,你跟我去生产区,在这里,如果你想活下去,拿到你所需要的物资,那你就必须要工作,来赚工分,不过这不难的,跟我走就是。” 梁陈喆一言不发地跟在云锦后面,云锦还本来希望有人能在半路上再说些什么。 可现在的梁陈喆像是根枯死的木头,云锦顿觉相当无聊,这样的家伙在未来绝对不能成为自己的搭档,不然的话工作一定会很闷的。 到达生产区,梁陈喆大开眼界。 在生产区排列的是一个个工厂,每一个工厂都对应生产一种或多种生活物资。 而在梁陈喆正对着工厂发呆时,云锦又收到云茉莉的指令,于是她悄悄离开,梁陈喆顺着人流走到了一个最大的工厂。 这是发电厂,也是唯一的核电厂。 梁陈喆走了进去,两旁并没有什么守卫。 他看到每一个人在走进去前,都把手中的手环朝着一个发出红色光线的发射器过一下,梁陈喆学他们也过一下。 实际上这样,他们的工作时间就被记录下来,类似打卡。 继续往前走,里面是一间大厅,很多人都在里面。 台下坐着的是一个个普通小工,台上站着的是几个重要的车间负责人,在那里安排生产工作以及挑选他们自认为能够胜任工作的员工。 梁陈喆希望自己可以尽可能地融入人群中,不要被任何人看出有什么不同。 很快他就被一个戴着眼镜,身材中等的员工选中,跟着其他几个人一起走入了一个车间。 在这个车间内有很多个座位,在他们的面前就是核电站的核心区域,核反应堆,他们与核反应堆中间还隔着层玻璃。 他们的工作是负责每个人座位前需要不断调整的仪器。 上面主要就两个灯,一个红灯,一个绿灯,而下面则是一排排按钮,密密麻麻的,让新手梁陈喆相当头疼。 不过在这位车间领导的讲解下,梁陈喆很快就明白,这么多密密麻麻的按钮,其实大多数都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他们只需要处理两个最大的按钮,如果红灯亮就按左边那个,如果绿灯亮就按右边那个。 如果一直亮就一直按。 正常情况下,在他们工作的时候,两个灯应该都是灭的。 但如果任何一个灯或两个灯一起亮的时间超过五分钟,那么就证明反应堆里面出现特殊事件,那就不是他们可以处理的。 他们只需要继续上报,那自会有专门的人处理,其余的事就与他们无关。 面对很简单的工作,梁陈喆干得也并不含糊。 好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悄悄地观察着他们的领导。 对于这位面相和善,并且言语真诚的中年人,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也许是受到之前云锦的刺激,他突然感觉和一个正常人共事是多么难得。 可惜,这个正常人很快就会遇到一些非人道的对待。 第75章 公开牛头人 ipaoshuba.com 对梁陈喆来说,这份工作并没有什么难的,就是简单地点点按钮而已。 但凡是个智力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出什么大的差错,况且就算一时脑子迷糊,不知道该点什么,梁陈喆可以及时询问小组长。 不过再简单的工作一旦重复地做,对身心的伤害就是不可避免的。 在长久,重复,单一,无趣的劳作中,梁陈喆感觉自己的视野开始变得迷糊。 明明自己的眼睛一直瞪得大大的,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视野却在不断地收窄,一直收窄到只剩下那两个按钮所发出的亮光。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所看到的就是两个点,在来回闪动而已。 自己的手像机械一般,不经思考就自动工作。 一直到最后他发现自己无须对肢体发出任何指令,因为潜意识会替他做好一切。 这样无趣且简单的工作大概持续三个小时,就在这短短的三个小时内,梁陈喆感到从未有过的痛苦。 请原谅他,毕竟他曾经只是一个拾荒者,没有什么被固定在工位上艰苦工。 梁陈喆觉得这样的工作很痛苦,是无法忍受的,可是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锁死在这样的流水线,至死方休。 直到三个小时后,小组长拍了一下梁陈喆的肩膀,梁陈喆才从潜意识中夺回自己的意志。 你以为这是中途休息?他向组长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询问自己应该去哪里休息,组长听了他这话,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反问他。 “休息?你直接去娱乐区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待在这里休息。” “啊?我的工作结束了?“ 梁陈喆不理解,小组长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当然结束了,我的工作也结束了,时间已经到了,该离开了。 下一批人会来接替我们的。” “可是,我……” 梁陈喆虽然没有什么在流水线上工作的经验,但是他也绝对想不到,在这样的避难所里,每个人每天其实只需要工作三个小时就可以了。 工作三个小时后,赚的工分基本就可以供应他们一天所有所需要的娱乐,吃食花销。 只要愿意每天工作,那他们所赚的工分绝对可以保证自己饿不死。 当然如果是特别的懒汉,只想着吃白食,那就算了,避难所里不养闲人。 起初小组长以为梁陈喆是之前在娱乐区欠了什么债,所以才需要加倍努力来赚工分还债。 但是经过两人一番沟通后,误会解除。 梁陈喆是真的不知道避难所里的生产要求。 当他走出发电厂时,他仍然迷茫,如果有工作在自己面前,自己好歹还能找个事做。 可是现在他该去哪呢?要不然回自己的宿舍里和白矮星待上一个下午? 那样也太无趣了。 除了最上层的管理区,那么这里应该是分为三大区域。 生产区,娱乐区和生活区。 “现在只有娱乐区,我还没有去过,不过这里能有什么娱乐呢?” 末世前人们的娱乐好像很丰富,有社交网络,可是在经过后陨石降临后,社交网络早已经被毁灭了,大多数必要的基站,信息存储设施也已经无人维护。 就算现在个别城邦已经开始组建区域网络,但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城邦的网络基本是不互通的。 而且就算是区域网络,那也是极少数人才能享受的东西,莫奈城的网费高得离谱。 “那这里的人会做些什么来作为娱乐呢?” 梁陈喆一边思考这些问题,一边前往娱乐区。 而另一边,在避难所的最上层,鲨鱼心满意足地推开房门,伸个懒腰,他刚刚为自己补了一个长长的觉,总算是把这几天的劳累给清洗一遍。 推开房门的他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怀里掏出手环,然后点一份早餐。 他漫不经心地在过道行走,走进了监控室里,然后他就看到了一脸迷茫,双眼还带着黑眼圈的胡汉正在用一种仇怨的眼神看着他。 “老胡?你这,你怎么,没睡觉吗?” 看到萎靡不振的胡汉,鲨鱼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然后打趣地问道。 “别提了,我就睡了两个小时,然后就被云姐给叫起来了。” “啥?云姐又把你叫起来了,不对啊,你的工作不是由那个叫什么?是哪个姑娘来着?是哦对,云锦,你俩的工作不是轮流的吗? 云锦去哪去了?” “别提了,云姐又给她布置了新任务,然后就把我给叫起来了,说这个任务非常重要,要我实时监控。” 说这话时,胡汉几乎是呲牙咧嘴,看来他的心中怨气不小,不过敢不敢在云茉莉面前发,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哦,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也得陪我一起监视。” “监视谁?”鲨鱼不解地问道。 “就是那个你昨天领过来的,小年轻啊,老大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其他事情,不能随时盯着他,假如那小子作了什么妖? 你可能还要下去,保证事情会走到正确的方向,我告诉你,云姐说了,她很重视这个新成员的培养。 你别想着摸鱼,快跟我一起坐在这里。” “得,懂啦,我陪你一起,行了。唉,真是一刻都不得闲的。” 鲨鱼随手找了把椅子,然后就坐在了胡汉旁边,看着眼前不断闪烁的屏幕,开始在不断转换的监控镜头中监督梁陈喆的一举一动。 经过一两个小时的转悠,梁陈喆已经基本把避难所内的娱乐区给摸熟了。 娱乐区总共分为四大区,分别是电玩,赌场,决斗场,以及妓院。 当然,避难所公民并不将这里称为妓院,不过梁陈喆觉得这里和妓院没有任何区别。 据周围路人的闲谈,这里是专门给那些想要发泄欲望的人所提供的一个自由配对的场所。 听着挺冠冕堂皇,而且他们还给这里取了一个比较文艺的名字,叫做奖励区。 梁陈喆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神人才能想出这么个离谱的名字。 或者说当他想出这种名字的时候,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态呢? 经过梁陈喆的观察,他发现这四大区里人流量最少的地方是电玩区,这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电玩主要都是一些街机。 看起来非常的老,而且很久没有更新,虽然有人不断维护,但上面只有一些老游戏。 给正常人玩,很快都会玩腻的,哪怕这些游戏非常廉价,只需要用一点工分就能获得不少的游戏币。 只要你想,你完全可以工作一天,然后剩下的好几天内不吃不喝,全部投入游戏里。 如果你能活得下去的话。 人数稍多一点的是赌场,梁陈喆发现这里的所谓赌场和莫奈城的赌场虽然没有直接联系,但是从古至今,这些搞赌博的都遵循着一样的规律。 那就是赌徒也许血赚,但是庄家永远不亏。 切莫以为梁陈喆从来没有因为他预知未来的异能而起过以小博大的心思。 只是当他彻底地得知未来后,他就再也不想踏入赌场。 因为在这里,所谓的运气在别人真正的手法面前,那都是毫无意义。 你以为你在拿运气跟人家拼,其实人家拿技术改你的命。 而且像赌场这样垄断后必然会产生暴利的场所,其背后撑场的背景,肯定深不可测。 梁陈喆还没有惹这个麻烦的打算,而且在丁每的大家普遍相信赌场是罪恶滋生之地,应当远离。 而这里的赌场与外界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各种偷牌,换牌,暗示牌的手法几乎和莫奈城的那些赌徒毫无差别。 梁陈喆还不打算刚来这里就让自己成为明星,因此他只是在旁边默默观看,很快就离开赌场。 人数再多一点地方那便是妓院,来这里的人倒是挺多,而且出乎梁陈喆意料的是,这里真的是某方面的专业场所。 只要提供一点点工分,它就会为你提供全套的住宿,器具,甚至还会有专业的服务人员。 不过更多的人其实就是单纯地来这里配对,也许是上瘾,看对眼,谈妥,然后就直接拉着往生活区,走回宿舍,再慢慢发展感情。 看来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能白嫖,那就绝不能掏一个子。 最让梁陈喆意外的是,在这里,人们最喜欢去的地方居然不是奖励区,而是决斗场。 这个决斗场相当之大,围成一圈的观众席修了足足20多个阶梯,座位通常满满当当,很少有人缺席。 就算有缺席也会被很快补上,所有人,像排列紧致的布娃娃一样,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俯视着台下为他们献上决斗表演的参赛者,并且大声叫好。 而赛场之上,是由四个大屏幕所组成的实时直播,以保证所有的人都能最清晰地看到决斗场景以及各处细节。 也许是这样的生活过于无聊,又或者是在安逸中待了太久的人喜欢追求点刺激。 这里的人不喜欢岁月静好,他们想看到血流成河。 在避难所内,当众杀人是绝不可饶的重罪,但是决斗身亡那就是另一码事了,你情我愿的事,没有人会反对。 因此,想看到血与肉的搏斗,只有决斗场一家。 梁陈喆站在门口,他其实不想往前走,但是却不时被后面的人不断地往前推着前进。 直到靠近了决斗场的中央地带,然后他发现上面两位正在对峙的人,其中一个他感觉有些熟悉,他似乎认识。 “这,这不是那个,不久前给他详细讲解工作要点的小组长吗? 他在台上?“ “这家伙怎么还不找个位置坐啊,哎,我说老胡,云姐有没有跟你说?到底要怎么安排这小子? 哎,不对,小胡,你没事?” 鲨鱼盯着屏幕上正站在原地的梁陈喆,回头想询问一下现在事情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结果胡汉没回话,他低着头,睡着了。 鲨鱼不由分说,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这样温柔地叫醒方法,直接吓得老胡一惊,睁开血红的眼睛,向鲨鱼射出要杀人的目光。 “你搞什么?我就眯一会儿。” “不是,你看啊。这小子现在到底是有没有在我们预定的轨道上啊。” 胡汉万分无奈地抬头看了一眼屏幕,然后又把头低了下去,然后补了一句。 “没事,假如出了什么事,云锦会给我们发消息的。我先眯一会儿,我实在受不了了,谁也不是铁打的,就睡两个小时,我扛不下去了。” 鲨鱼看到胡汉这回答,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股怜悯。 这工作确实快把这个中年人逼疯了,可他还不死心。 “不是,我又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又睡着了,你不说,那我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该动手?” “不用,你就等着就好,云姐,会告诉你的……” 最后一句话说完,胡汉鼻咽已经开始响起了鼾声。 “你怎么还不赶紧找个位置坐啊? 你站在那里,不是耽误事吗? 害得我也得站在那里等着你。” 云锦在人群中紧盯着梁陈喆。 她不知道现在梁陈喆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梁陈喆就此离开,那她的任务可就失败了,那自己是不是需要提前动用异能。 过了两分钟,梁陈喆像是着了魔一样,顺着人群走,找到座位坐下来。 看到梁陈喆在找座位,云锦心中也松口气,也找了一个座位,正好能看到梁陈喆。 但是云锦离梁陈喆比较远,梁陈喆可没有办法在茫茫人群中注意到他。 现在他的心思全部聚焦在那位颇有好感的小组长身上。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来观看此次决斗,那么在决斗开始之前,先给各位看一段影片,告诉大家,两人究竟是以什么名义开始这场争斗。” 随后原本直播两人状态的四张大屏幕突然转换画面,然后就是一阵不可描述的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正在进行生命的探索工作。 这突如其来的信息量,直接把梁陈喆冲击到大脑宕机。 这不是决斗场所吗?怎么当场放黄片?难道自己来错地方了? 虽然内心充满震惊,但他还是发现这影片中的那个男人,正好就站在小组长的对面。 他年纪轻轻,一脸嫌弃,身材健壮,留着八字胡,穿了个短裤,除了短裤和拳套以外,身上不再有任何布料。 满身的肌肉展现出他异于常人的战斗力。 而小组长站在他对面,虽然和他的穿搭没什么两样,可是仅从身材上就能看出,两人的身体素质不是一个量级的。 八字胡的第一句话就直接将全场的气氛引入高潮。 他说“哥们儿,你的相好滋味真不错,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你眼光还可以,可惜眼光好有什么用,你守得住吗?” 第76章 一群疯子 季倍长话音刚落,来自他四面八方的观众立刻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其声势之壮让梁陈喆一时不明形势。 作为避难所里出名的老风流叠加决斗场内的不败神话,季倍长的人气和受欢迎,受人喜爱程度让梁陈喆大为惊讶。 不过要说到会让梁陈喆惊讶的事,后面还多着呢。 原本梁陈喆以为壮汉炫耀几下也就得了,这只不过是小小的前菜而已,可没想到季倍长这家伙似乎对出名有瘾。 看到周围人的欢呼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季倍长也没有停止炫耀的动机,他的动作也变得愈发大胆。 从亲吻自己的肱二头肌到向对手捶自己的胸脯,再到最后为对手献上飞吻,梁陈喆的小组长忍不了。 在主持人还没有说开始之前,他直接一步冲上去,铁拳直面季倍长的面门。 梁陈喆看到这里的内心不禁大声叫好。 “这下好了,总算有人给这个人渣来一次暴击。” 小组长那一拳怼上去,直直地打在了季倍长的脸上,季倍长丝毫不怵。 反而是小组长立刻收拳,蓄势待发,寻找时机。 季倍长也给足他面子,他轻蔑地举起一只手,往自己的脸上轻抹一下,然后不咸不淡地抛出去一句话。 “用点力,你没吃饭吗?” 梁陈喆此刻就算是再迟钝,也不可能察觉不出问题。 在决斗场上的小组长更是紧张得要死,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决斗本就是生死无论,他本以为可以靠自己的一片扞卫伴侣的真心来换回伴侣的真心,但在这场决斗中,他的相好连面都没露。 第一拳是他死命挥出去的,可是看上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在第二拳挥上去的时候,锐气没到,气势也输半分。 这第二拳锤到季倍长的太阳穴上。 梁陈喆的心提到嗓子眼,太阳穴可是一个人极为脆弱的部位。 正常人挨了这么一下,至少得头昏眼花,甚至倒地不起。 可现实是小组长撑不住,大叫一声,立刻缩回了自己的手,刚才还紧握的拳头,此刻仿佛灌了铅。 五根手指各摆一边,再也握不起来了。 “说实话这也挺俗套的,一般来说,为了展示一下我的实力,我应该让你三招,可是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打不出这三招来,那么……” 季倍长抬头,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小组长的心脏,右脚向后侧一个蓄力,随后猛冲向小组长。 怀揣着嗜血的目的以及血红的双眼,他像导弹一样直接击穿小组长尚未做好的防御姿态。 梁陈喆愣在自己的座位上。 他清清楚楚地从屏幕上看到季倍长血红的双眼。 “为什么,周围的群众不害怕他,反而在欢呼,为什么异能者在这里可以随意使用自己的能力?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梁陈喆来不及思考,就看到小组长像一个飞弹,被击飞在决斗场的栏杆边上,砸出一点微痕。 小组长的双手合拢护在胸前,结果连着双臂,肩,肋骨全部遭重击,仿佛那一刻击飞小组长的不是人,而是霸天虎。 小组长的命运和身体被击碎。 趴在栏杆旁的他没有能力站起来,已是半死不活,只剩下一口气。 反观一旁的季倍长作为胜利者,他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向周围一个又一个百分百癫狂的,发疯的观众频频挥手致意,然后一跳一跳地走向他的手下败将。 向四周扫视的时候,他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梁陈喆所处的位置。 明明两人从未见过面,可梁陈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被莫名针对的感觉,因此他下意识地使用异能。 当然,他用手挡住眼睛。 仅仅是几秒钟后,他将手放下来。 随后开始坐立不安,想要然后赶紧离开这个屠宰场。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他的头顶是数个小小的无人机,摄像头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部拍摄给管理层的相关人员。 “所以,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鲨鱼看向一旁昏昏欲睡的胡汉。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们只要保证他不会离开就可以了,接下来的事云锦会处理。” “哦,那我也睡一会。” “随你。” 此刻就在离梁陈喆不远的地方,云锦对台下的季倍长与周围人的反应丝毫不在乎,她的目标只有一个人。 “你想往两旁走吗? 嗯,我对付你得加大剂量,让我看看,两头野兽相争会有怎样的结局。 别让我失望哦。” 云锦微微笑,双眼发红。 梁陈喆想要仓促离开的心突然被止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名的愤怒。 看着刚刚踩碎活人脑袋的季倍长,梁陈喆心中产生无限的厌恶。 不,他不只是厌恶,他想要走上台去,把这个喜欢在别人面前装逼的,习惯于侮辱他人的,破坏他人感情的家伙的脑袋给揪下来。 他甚至都不愿意去思考,如果自己这么做,和施暴者又有什么区别。 他就是想这么干。 对于这种毫无来由的思想,居然可以控制他的全部,或者是人们并没有自己想象的理性,又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所以才使他们没有办法理性。 无论怎样,梁陈喆决定不走了,他决心要给台下这个家伙一个教训,最好让其付出生命的代价。 因此他直接一脚踩在他座位前面那个人的脑袋上。 前面被踩着脑袋的人吃痛,立刻大叫一声,让周围一群欢呼的人突然止住声音,瞬间就形成一片寂静的空白。 随后在没有任何扩音帮助的情况下,梁陈喆气沉丹田,再讲所有的愤怒转化出来,他对着台下以及所有在场的观众大声喊了两个字。 “畜生。” “我今天就要宰了你这个抢夺他人妻子的混蛋。” 第77章 非自由主义者 “你们难道就没有妻子吗?” 此言既出,全场寂静。 之前人们对梁陈喆的主动挑衅,还报以一种欢呼与撺掇的心态,毕竟他们来这里就是看戏的。 越有意思的事情越令他们感到快乐,可是当梁陈喆把矛头从季倍长转到对准他们全场人时,这份找乐子的心态就被破坏。 但是周围的观众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愤怒,反而他们的眼中充斥越来越多的单纯与不解。 他们的欢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然后是与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他在说什么妻子被抢走,妻子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视线转到梁陈喆这里,在发自心底地向周围的观众及面对的季倍长亲切地问候一句后,他彻底清醒。 云锦对他施加的影响已经消失,他的大脑重新恢复冷静,随后他感觉自己全身如坠冰窟。 他意识到自己做一件多蠢的事。 自己竟然跟面前这个可以随意把他人脑袋踩碎的煞星站在对立面。 是的,梁陈喆确实看不上这个牛头人的作为。 无论什么时候,梁陈喆相信纯爱就是纯爱,牛头人是绝不可饶恕的,人人得而诛之。 可是站在屏幕外发言和亲自上场打是两码事啊。 自己在此本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干嘛又平白无故地多惹一件事。 “我怎么会这么蠢?为什么会就平白无故地生出一种跟他决斗的冲动呢?” “我是不是中邪了?” 可是事已至此,无可挽回,而自己现在举手投降,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然后他就看到季倍长摩拳擦掌,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从这个微笑中,梁陈喆读懂。 “你小子,不是这里的人啊。” 随后季倍长指向梁陈喆,又对着全场的观众喊。 “这是个非自由主义者,他试图将我们重新禁锢在人际关系的牢笼之中。” 梁陈喆没有听懂,但是“非自由,“牢笼”这几个字周围群众全部听到。 这下他们立刻炸开锅,之前的窃窃私语也立刻消失,转变为对场上梁陈喆的怒骂。 “我说是什么意思呢? 原来他是个非自由主义者。” “去你的秩序,我们要自由。” 还有人骂道。 “我懂,你就是不允许自由恋爱是? 你是不是因为人家姑娘自愿跟别人,所以就心怀不满? 嘴上说得光明伟正,内心不过是想要独占他人而已。 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活该被打死。” 一浪高过一浪,各种各样的声讨从群众的口中冒出,随后汇聚,袭来。 梁陈喆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什么过分的话? 原本尚处中立,只是找乐子的观众,现在一个比一个大义凛然,对自己进行有理有据的声讨。 “这里的人都是疯子吗?他们难道没有基本的家庭观念吗?” 这个想法在梁陈喆脑中停留不几秒,季倍长说话。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传播给你这样下贱,落后的思想,我更没有心情去求着你,把你引入正道。 但是我知道,这里的正义,容不下你。” 说完,季倍长迅速冲到梁陈喆面前,梁陈喆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抬手防住胸口。 不过就算他防住也无济于事,梁陈喆被一拳狠砸在肩膀上。 幸好他及时后退,这一拳并没有把他打飞,而是让他后退好几步。 就在几秒内,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肩膀猛的一惊,随后开始麻木,接着一阵不间断的剧痛。 他的整个右肩到臂膀到手指,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他来不及查伤势,想要捂住自己的右肩后退。 季倍长的速度一直超出他的想象,第二拳砸向梁陈喆的胸口。 这一次梁陈喆来得及侧身,胸口只是被季倍长的拳头给擦过,并没有造成巨大的伤害。 在外人看,这只是轻轻的触碰。 在实际结果上,这就直接把梁陈喆的衣服给擦破,两拳击出,梁陈喆立刻调整身姿。 他转身踢出一脚,脚后跟直顶梁陈喆的前胸,梁陈喆立刻后退,总算是躲过。 对手随意打出一波攻势,两拳加一脚,居然直接把他打成残废。 短暂喘息的梁陈喆谨慎地看向站在原地开始嘲讽对手的季倍长。 他看到对手的眼睛从微红变成血红,显然,对方迫不及待地想将自己弄死。 梁陈喆明白这是生死之战,自己没有保留能力的可能性。 “如果这就是你挑战我的底气,那么你的脑袋就在你脖子上待不多久。” 说完,季倍长挑衅似地学着李小龙的招牌动作,在鼻子上一抹。 然后他看到梁陈喆逐渐放松全身,先前死死护住的右肩也被他随意撂在一边,一只手护在胸前,双眼也开始发红。 “你也……好,那又怎样?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根本没机会修复身体的损伤。” 说完,季倍长再度猛兽出笼,这次他的双手直接向前扑,想要掐住梁陈喆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 梁陈喆已经预知,在对方的脑袋距离自己胸口不到20的情况下,他做出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他没有向左右逃跑,而是站在原地,左脚踩地,右脚抬起,居然就在原地提膝,膝盖骨狠狠地砸在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季倍长下巴上。 伴随着季倍长上下排牙齿因撞击而发出清脆响声。 季倍长冲击的方向被强行打偏向上,梁陈喆在对方的脑袋已经贴在胸口的情况下再动,完美转身。 让季倍长的脸直挺挺地撞在栏杆上,整套动作无比顺畅。 在电光火石之间,季倍长就吃这样的大亏,观众席上许多人立刻沉默不语,个别好在声嘶力竭的吵闹。 在远处,云锦大声地喊一声“漂亮”,显得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可惜她毕竟还是个年轻女子,声音不大,梁陈喆也没有听到。 此时的他脑门开始浮现出一点点冷汗,刚才的一幕对他来说十分惊险,哪怕这一套动作已经在他预知未来的记忆中重复几百上千次。 几百次试验中,大多数都是他的动作不够娴熟,被对方扑倒在地活活掐死。 经过几百次的脑中预演,他才能把这一套动作做得如与生俱来便会。 而这样的模拟,自然是十分消耗精力的。 此刻,脑袋撞上栏杆的季倍长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他搞不清楚刚刚发生什么,那个混蛋的脖子距离自己的铁钳已经近在咫尺,可是为什么自己居然会脱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小子一定是运气好。” 说完季倍长立刻起身,又朝着梁陈喆扑过去,这一扑,梁陈喆及时躲开,然后立刻握紧左拳,想痛击季倍长露出的破绽,太阳穴。 虽然先前小组长的死亡就在眼前,但梁陈喆下意识觉得。 小组长之所以破不季倍长的防,不过是因为他常年处在管理层工作,也不怎么锻炼,因此力量很小。 可是当他的拳头真正打在季倍长脑袋上时,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地天真。 那感觉真的像是打在铁上一样。 季倍长丝毫未动,反倒是梁陈喆感觉自己的左手要被自己的冲动给玩废。 一阵麻木传遍他的左半身,随后季倍长突然狂笑一声,直接用头顶向梁陈喆。 梁陈喆这下算是收起自己的最后一次侥幸心理,异能全开。 顶着巨大的消耗,季倍长接下来的每一次进攻都被轻松躲过,一直到季倍长感觉有些体力不支。 在季倍长的双眼从血红开始变成微红之时,梁陈喆发现他的破绽。 在体能不足强化全身时,他一定会先减弱他最意识不到的防御点,而这就是梁陈喆的机会,于是他狠狠地将脚踹向季倍长的下体。 “让你再也没法祸害纯爱党。” 第78章 暴击伤害 那是一年春节,不过在末世,人们并没有什么法定节假日的概念。 但凡是在莫奈城有规模,有组织的企业通常都不会选择在除夕给自己的员工放假。 但是丁每又不是企业,为培养孩子们心中的文化归属,丁每的四位决策人还是决定在这一天的让孩子们简单体验一下他们只能从书上读到的那些传统文化。 可惜由于年代已经久远,文化几乎断绝,他们组织很多活动都显得不伦不类。 整个活动尴尬且没有吸引力,到最后,为打发时间,所有人决定一起看一部梁陈喆在废墟无意中发现dvd放映机,里面居然还剩一部电影。 关于电影的内容,梁陈喆已经记不太清。 因为那玩意在放过两三次后直接报废,不过其中有一段剧情却让梁陈喆印象深刻,那就是其中的男主,在打架时酷爱攻击人的下体,一顿打戏后鸡飞蛋打。 整个场面少不宜,梁陈喆不得不一边放一边点快进,尽量不要让孩子们看到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 可是没想到就这么一次无关痛痒的电影体验,就在梁陈喆的心里悄悄地植入一颗种子。 为胜利,有时候是必须要牺牲点东西的,例如体面。 当梁陈喆一脚接着一脚猛踹季倍长的下体时,季倍长瞪大眼睛,他在赛场上驰骋多时,碰见的对手也不少。 但先前的对手和他打架时,往往都尽量保持体面,从来没有攻击下体这种下三流行为,况且他的大多数对手要么是陪他打表演赛,要么就是被他轻松打死,哪有机会反击? 第一脚踩下去,梁陈喆感觉自己的脚上像是踩中一块石头,梆硬的,甚至还震得他的脚有点疼。 伴随着耳边传来着撕心裂肺的嚎叫以及全场观众震耳欲聋的寂静。 梁陈喆下踹的脚一次比一次用力,他感觉脚下的石头逐渐变软,最后软得像一滩烂泥。 此刻梁陈喆定睛一看,躺在地上的季倍长已经半死不活,有出气没进气。 他明明全身在不断地颤抖,可抖抖的双手还是开始慢慢地摸向自己的下体,哪怕再护着他这位小兄弟也是于事无补。 “下辈子不要做牛头人。” 至此,梁陈喆觉得自己已经赢了,对手现在疼得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自己虽然断一只臂膀,半残一只手,但好歹还站在决斗场上。 而对面显然没有继续作战的能力,他焦急地向周围看去,想找一个适合下台的地方。 他抬头后的目光与周围的观众对上,每一个和他对上目光的人立刻把视野转移到别处,想要避开这个家伙。 本来他们是来这里找乐子的,可是现在看到这么个家伙,乐子没了,只是一阵后怕,脊背发凉。 如此不讲规则的战斗令他们大失所望,被下三滥的手段击溃的偶像,更是让他们感到绝望且愤怒。 而群众的愤怒不能释放,只会积累,最后爆发。 因此当梁陈喆试图跨过栏杆,大摇大摆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 第一位观众喊出所有群众的心声。 “畜生,这个男孩是畜生。 哪有他这么打架的,断人子孙。” “季倍长,站起来,打死他。” 一石激起千层浪,越来越多的人加以附和,随后形成一阵阵声浪。 那第一个发难者的语音就像是石头掉进水面,砸出一圈圈涟漪。 越来越多的群众开始辱骂这个不懂规矩的外乡人,而更多的人则在为他们的偶像加油打气。 “站起来啊,季倍长,我们相信你。” “对呀,您才是最强的,您才是这里的王者,只有您才配永远站在决斗场之上。” “我要杀你。” 季倍长听到群众的呼声,在梁陈喆试图离开这里时,他悄悄地把手伸向自己的内裤,取出一个小纸袋。 他也不打开封口,而是囫囵吞进嘴里。 梁陈喆再转头看到季倍长,他已经在开始尝试重新站起。 梁陈喆二话不说,直接冲过去,用力踢腿,扫在他的腰上。 季倍长当然不会喊疼,他死死地用血红的双眼盯住梁陈喆,然后以夸张的程度张开血盆大口。 作为应对,梁陈喆选择再补一脚,这一脚直接踹在季倍长的脸上。 力度相当之大,直接取下季倍长两颗牙齿。 季倍长头部遭重击,翻个身,倒在地上,彻底没动静。 他刚刚的起身本就是强弩之末,即使补充药物,可惜受伤程度太大,药力根本不够恢复。 就此,两人的决斗结束,梁陈喆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消耗,为修复先前的损伤和动用身体最后的潜能,他对身体的消耗也是甚大。 因此他在一阵恍惚中,缓缓地躺在地上,再后来的事,关于他怎么离开愤怒的群众的事,他就记不清。 “这就结束啦,这也太短,根本不够看啊,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能力呀。” 胡汉无情吐槽。 “看起来他好像是和季倍长差不多的身体强化加强力恢复。 强力恢复?这也算异能?不就是通过大量消耗能量来加快身体的恢复嘛,这我也会啊。 如果只是普通的身体强化,那也没啥出众的。 受致命伤依旧是救不回来的。 跟猎豹相比,这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看来你还是看走眼呀。” “呵呵。” 鲨鱼没有接话,而是站起来,走向云茉莉的办公室。 当梁陈喆重新恢复意识,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人拖着。 他睁开眼,就看到云锦拉着他的一只手,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托住他的胸口,在把他往电梯的方向引。 围观群众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都是站在道路两边,留出几米的距离,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两人走入电梯。 “你,你怎么在?” 梁陈喆想要挣脱云锦的帮助,但他刚一动身,全身各个部位的痛苦接踵而至。 他很快打消这个念头。 “别逞强。 不过,我必须要说一句。 你刚刚那架打得真漂亮。 我一直不太喜欢那个姓季的,他害惨了好多无知的女孩。 这家伙又骄傲还自满,我早就看他不爽,可惜我打不过他,不然我也想往他的那里狠狠踹上几脚的。” 梁陈喆没有答话。 他觉得眼前这个打扮清凉的女人和他之前暴打的牛头人是一类人。 50步笑100步罢。 “不过,我很好奇,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呀?能不能跟我讲一讲? 当然,就算你现在不讲,过几分钟后你肯定还是要告诉云姐的。 嗯,反正你都要告诉别人,不妨先告诉我。 作为交换,我可以把我的能力是什么告诉你哦。 就当是咱俩的一个秘密,怎么样?“ 看到梁陈喆不答话,云锦还以为对方是害羞。 第79章 云茉莉是小妈系? “只要是我想拿下的男人,就没有可以逃出我手掌心的。 更何况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初出茅庐的男孩。 我只需要给他一点蝇头小利,打一棒子给三颗枣,他一定就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之下。” 一开始云锦是这么想的。 现在自己不记对方之前冒犯自己的过失,愿意搀扶着他一起去见云姐,对方说什么也得对自己表现出一点好感和歉意。 然后他就看到梁陈喆的白眼和嘴边的那一抹冷笑。 男方摆明态度,就是不尊重他。 这对于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孩来说可不是小事啊。 “装是? 男人都是这样,口是心非,只会做些拙劣的隐藏。 表现得不在乎,实际上只要我稍微施展魅力,你还不得立刻跪下舔我的脚?” 全身傲气的云锦看向死气沉沉的梁陈喆,内心顿时产生一个邪念。 她的双眼发红,尽量将嗓音掐在一个细嫩的区间。 她在她搀扶的梁陈喆耳边微微吹风,轻轻地说道。 “哥哥,我不知道,我到底说错什么让你这么讨厌,但是请你看看我好吗? 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我一定会改的。” 与此同时,梁陈喆扭头,随后浑身一震,全身上下顿时轻松不少,哪怕之前受伤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 眼前这位女生的魅力在他的脑中如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云锦白里透红的脸,纤细修长的手指,洁白无瑕的皮肤,以及曼妙的身体曲线,甚至还有她如美玉般完美的双腿。 如此尤物,可以说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 自己对她先前的厌恶不知何种原因一扫而空,甚至连她相当平坦的胸部也逐渐变得不是那么难被接受。 恍惚间,梁陈喆朝她的胸口靠过去,云锦配合地迎上来。 梁陈喆的头部倒在云锦的胸口间,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在电梯里的云锦,抚摸着怀里这个大男孩的头发。 “没有男人可以阻挡我的魅力,哪怕是最强的异能者都不行。” 想到这里,云锦骄傲地笑,然后她听到梁陈喆在自己胸口处嘟囔着什么,因此她侧耳倾听。 然后就听到梁陈喆在浅浅陈述,但字字诛心。 “好平的女人,比石头还硬。” 一招破防。 云锦立刻将梁陈喆拉到一边,她白里透红的脸蛋也瞬间变成酱紫色,跟上火的猪肝一样。 “所以你们并没有得出什么确定结论,是吗?” 云茉莉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她双手交叉,两臂立在桌上,下巴靠在手上,对自己的手下发出质询。 鲨鱼站在她的前面,垂下脑袋,一字一词,清清楚楚地汇报他所知道的信息。 “只是一次决斗,并不能看出他的所有潜力。 依我所见,要不然等斗牛犬恢复以后,再让他安排一次决斗?” “不必,斗牛犬他好歹在体术上不弱于你,竟然两招就被放倒,看来他在这里当偶像当得太久。 我应该把他外派出去,多做点任务。” 鲨鱼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行,你在莫奈城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接下来有关猎鹰的事我会自己处理,你和你们小组的人,盯住猎豹就可以。 至于你想什么时候回去,随你。” 云茉莉把手放下,示意鲨鱼可以离开。 鲨鱼转身刚要抬脚,又听到来自身后的询问。 “斗牛犬,他的状况很糟糕吗。” 鲨鱼侧过身,细想几秒,然后信誓旦旦地说。 “不太好,不过在受致命伤前,他提前服用强化剂。 好好躺着一周内就能恢复,至于身体机能会不会留下后遗症,这还得看情况。” 云茉莉听后把手伸向自己的抽屉,从中取出个小瓶,直接扔向鲨鱼。 鲨鱼眼疾手快,在空中接住。 “把这一份带给他,再多给他添两人份的血食,让他早点恢复。” “懂。” 鲨鱼前脚刚离开云茉莉的办公室,后脚云锦就拖着半死不活的梁陈喆走进来。 天知道在电梯内破防一个巨婴的下场是什么? 他们做事可不思考后果,也就是让本就处在生死之间的梁陈喆挨几个过肩摔。 看到先前属下描述中轻松击败斗牛犬的新星现在居然像条死狗一样被拖着进来,云茉莉是有点震惊的。 然后她就猜到发生什么。 两个人就在那么几步路上,居然还能起矛盾,看来以后执行任务必须得把他俩给分开。 不过千说万说,梁陈喆现在这样子,可没有办法和自己对话。 云茉莉立刻以长辈对晚辈的严肃口吻对云锦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云锦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点过分,又或者是她此刻已经清醒,知道在云姐面前耍小脾气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因此她啥也没说,不做任何解释,就是在那里低着头,像小学生被老师训斥一样,一言不发。 如徐庶进曹营,太监入青楼。 “你出去。” 云锦低着头出去。 现在,这个房间里只剩云茉莉一人端坐在办公桌后,梁陈喆躺在办公桌前,意识尚属混沌。 云茉莉离开座位,走到办公桌前,然后轻轻一蹦,坐在办公桌上,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 像看新玩具一样看眼前的这个男孩,随后她的双眼变得鲜红。 梁陈喆的意识瞬间清醒,全身上下的痛苦也瞬间消失。 他瞪大眼睛,立刻站起来。 来不及去思考自己为什么全身上下的痛苦已经消失殆尽,因为在他的眼睛中出现的人影是如此的熟悉,不久前他才见过。 “你是茉莉,那个,带我认识这里的人。” 眼前的女人身材比云锦还要略小一圈,外貌国色天香,美色倾国倾城。 整洁的白丝内包裹着一对白嫩的玉足,只是相比于第一次见面,此刻茉莉的眼睛里多一丝算计。 “哦,我忘了,我对你施加的影响还没有消除。 好,其实我应该是这样的。” 云茉莉话音刚落,梁陈喆就万分震惊地注视这位个头比自己还要矮半个头的女孩身材开始膨胀。 她变成一个真正的成熟的女人,丰满的身材恰到好处,让包裹她的衣物毫无褶皱,她把握到一个知性与美丽相平衡的度。 “这才是我本来的面目。 很抱歉,让你心中的茉莉消失,作为补偿,我帮你消除所有的痛苦。 接下来作为你通过考验的奖励,要不要来帮我换丝袜呢?” 说着,茉莉的嘴边流出如秋月牙一般的微笑。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可就没有。 我的孩子。 我的猎鹰。” 第80章 妈妈喜欢你的坚强,但妈妈不喜欢你的态 在遇到云茉莉之前,如果是别的女人自称是梁陈喆的母亲,那么梁陈喆绝对会觉得对方是想刻意占自己的便宜。 毕竟梁陈喆他自己是个孤儿。 可是如果是云茉莉说这句话,他就不得不在心里重新掂量一下,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 梁陈喆的年龄,度过这个冬天,大概20出头。 如果他的生母还健在,那么也应是40大几,是青春与年老交接的时间。 云茉莉的外表绝对让人很难将她的年龄与40这个数字相联系,胸围另算。 她看上去甚至很难让人想象到30多岁。 或许是异能者的基因有先天优势,又或者是在避难所内的生活有利于保养皮肤,避免老化。 云茉莉作为一个女人的美丽没有受到岁月的任何侵蚀,相反还受其点缀。 “我的孩子,看起来,你对妈妈有别样的孝心啊。” 云茉莉的一声轻笑,将梁陈喆从九霄之外的思绪拉回现实。 不,眼前这个女人,绝不正常。 虽然她的美丽毋庸置疑,可是绝不至于让梁陈喆沉迷良久,甚至无法自拔。 “她一定对我做了什么手脚,就像是那个飞机场一样。” “啊嚏。” 离门口不远的云锦莫名其妙地打个喷嚏。 “谁刚刚在骂我?” 想到这里,梁陈喆表面上不动声色,在嘴巴里咬紧牙关,甚至强咬舌头,以此让自己保持冷静,恢复思考。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双手已经伸出去,距离云茉莉的双脚已经无比接近。 而现在的云茉莉正在用一种看破红尘的眼神盯着他,没有妩媚,只有威严。 梁陈喆立刻将手缩回去,以视线对视线,他对眼前的女人说道。 “儿子?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认你做母亲,再说我们长得也不像啊。” 眼见梁陈喆恢复神志,云茉莉笑笑。 眼前的新人已经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她的异能所裹挟。 “这小子没有那么傻。” 云茉莉从桌子上跳下来,一步一步走到梁陈喆的旁边,紧接着伸出手抚摸他的脸。 “鲨鱼在莫奈城执行的任务,吓到你吗?” “任务?对,如果眼前的女人就是鲨鱼的指挥者,那么鲨鱼以及他的那几个同僚在莫奈城里做下的所有事情,一定都是受她指使。”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陈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 “你要学会听大人的话,这样才能得到奖励,不过妈妈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任性。 因为你的成长没有我做监督。 可是话又说回来,教育孩子怎么可以永远退让呢? 云茉莉那里自言自语,梁陈喆心中暗叫不妙。 他感觉自己在决斗中被打残的右臂本来已经恢复,可是突然再次断裂。 钻心的疼痛让他咬紧牙关,他拼一口气,什么话也没讲。 “嗯?” 云茉莉看着咬紧牙关,绝不屈服的梁陈喆,发出一点疑惑,然后轻轻地抚摸他的另一只肩膀。 然后梁陈喆感觉另一只手臂的手指全部断裂,不听使唤。 云茉莉手指传来的温柔触感和肌肉碎裂,血液逆流的痛苦同时袭来。 就此之下,梁陈喆硬是一声不吭,反问道。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一次轮到云茉莉答非所问。 “你在妈妈面前表现得很坚强,妈妈很高兴。 可是你对妈妈说话的态度,妈妈不喜欢。” 说完这句话,云茉莉重新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上,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同时承受着巨大痛苦的梁陈喆。 而他的子此刻正双目怒视着她,这样尴尬的情况大概持续一分钟,云茉莉的眼睛再次发红。 梁陈喆全身的痛苦也随之消失。 “果然,我还是狠不下心,去残害一个同胞,残害自己的孩子。 明明说好要放弃无用的感情,一心一意创造美好的未来。 茉莉呀,你为什么会在这一刻心软呢? 当然,这几句是云茉莉在心里对自己讲的。 对梁陈喆讲的话则是“他们的牺牲成就一个更大的目标,我正在尝试去创造,属于你们的未来。 我知道你是一个重视家庭的人,相信我,只要听妈妈的话,未来的世界,绝对会有你我的一席之地。 儿子的家人,也是母亲的家人,对?” 梁陈喆没有答话,因为他没有想通云茉莉的异能。 对方是如何让自己的身体反复碎裂重组的,异能者内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云茉莉是否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让自己粉身碎骨? 这样可怕的存在,让梁陈喆没有办法停下思考。 “如果你不答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 欢迎你为妈妈的事业尽一份力,从今天以后你就跟着鲨鱼一起执行任务。 在他的小组里,他是小组长,你要听他的命令。 他会告诉你,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以及组织的要求与命令,不要去随意挑战规则,哪怕你是我的孩子。” 说完云茉莉从桌子上再一次跳下来,然后坐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短小的匕首,直接扔在梁陈喆的身前。 “初次见面,我不知道有什么好送你的。 就送你这一把剑。 这是你父亲……不,这是妈妈送你的。 好好留着,以后绝对用得上。” 说完,云茉莉不再把目光留在梁陈喆身上,而是开始整理自己办公桌旁的书卷。 过几分钟,他发现梁陈喆仍然愣在原地,丝毫未动。 她笑。 “如果是想要安慰的话,可以直接跟妈妈讲哦。 妈妈的臂膀,永远是你最温暖的港湾。” 听到这句话,梁陈喆如梦初醒,他捡起地上的匕首,迅速离开。 “可怜的小家伙,这就害羞了。 你将来遇上比妈妈还漂亮的女孩,又该如何面对呢?” 当梁陈喆走出办公室那一刻,他的感觉自己重获自由。 他一直有一种感觉,在办公室里的他似乎被看透。 这种被看穿一切的感觉,只有先前和苏嫣然对话时才有些也许不适。 可是在云茉莉的眼睛下,自己似乎避无可避,藏无可藏。 “难道她也会读心?” 梁陈喆想不通其中的原理。 第81章 看不见的未来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哈,我们的明日之星出来啦。 怎么样?云姐对你的态度很好。” 看到梁陈喆走出门来。已经在门外稍候一会的云锦立刻笑眯眯地凑过来。 她打量着面色紧张的梁陈喆。 对方不想回答她,他还没有从刚刚紧张的心情中恢复过来。 “怎么不说话? 哼,这就是男人啊,一旦攀上高位,看人看物便低一等,现在都不屑于跟我这种老前辈搭话。 本以为云姐的眼光会独到一些,没想到你也免不俗啊。” 这句话倒是激起梁陈喆的火气。 倒不是梁陈喆真的把她的话当成事实,而是梁陈喆觉得这女人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三言两语挑拨别人,我不搭理你也是对你最后的尊重,你竟然还得寸进尺。 他回嘴道。 “我不搭理你,就是单纯地看你讨厌而已。” 说完,他大步流星,直接与云锦擦肩而过。 在最靠近云锦的时候,他还悄咪咪地骂一声。 “飞机场。” “你要去哪?” 梁陈喆没理她,继续往电梯的方向走。 “你确定你就这么忽略我? 你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云姐可是提前告诉我喽。 如果你还保持这个态度,那接下来的工作怕是没有人会通知你呀。” 此言既出,梁陈喆立刻转头,用狐疑的眼神盯住云锦。 他揣摩这句话的可能性,然后他看到云锦的双眼发红,这直接使他的警惕值拉到极点。 因为他已经大概猜出来,自己过去在那个地下竞技场里,之所以会无端地生出与季倍长的争斗之心,十有八九就是女人下的黑手。 在短暂的双眼发红后,梁陈喆坚定地转头离开。 “哎,你真走啊。” 电梯一到,梁陈喆踏进去,云锦立刻急急忙忙地冲进来,脸上还带不少恼怒。 “你这人,真的是太让人讨厌。” 梁陈喆静静地看着云锦在自己的面前表演。 “不过,你以为你在这里装着不在乎就可以把我甩开? 我告诉你。” 云锦伸出一个手指,在梁陈喆眼前摇摇。 “不可能的,云姐专门叮嘱过,接下来的时间,你待在888避难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须由我看着,免得让你惹出什么乱子来。” “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尽可能别跟里面的人发生冲突。 你还不明白吗?你把斗牛犬打成那个样子,喜欢他的人要是见到你,恨不得把你给活吞。 虽然他们也不太坚定,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 但是万一有一两个疯子的话,还不是得由我来帮你解围吗?” 这下梁陈喆倒是没有回嘴,他很清楚自己是个外来人,自己的家在莫奈城。 虽然在这里只要有手有脚愿意工作,基本不会有衣食之忧。 这样看来,这里比外面的地上世界不知好多少,可这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那么有没有可能把莫奈城的家人们接到这里来呢? 这个问题在梁陈喆的心里悄悄种下。 “所以你接下来就这么一直跟着我?” 梁陈喆问道。 “是啊,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你的一举一动,和什么人交谈,都必须接受我的监视。不,是监督。” “那我去厕所你也去?” “去,为什么不去?” 就在此时,电梯门打开,两人到达生活区。 之后两人在路上结伴而行,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直到梁陈喆打开自己临时宿舍的门。 刚打开门,早已在门后等候多时的白矮星就摇着尾巴扑上来。 可惜它个子太小,脑袋抬得再高,也只能充其量到梁陈喆的脚踝。 因此,梁陈喆不得不单膝跪下,把这个小家伙从自己的鞋子上扒下来,然后捧到怀里,伸手慢慢抚摸,感受这个小家伙给自己带来的一点温暖。 “哦,你还养宠物。整个避难所的宠物屈指可数,这小家伙你从哪找到的? 来,让我也抱抱。” 显然云锦的第一句话不过是掩护,第二句话才是目的。 很少有人可以拒绝毛茸茸动物的魅力,云锦也不在此列。 “它是我捡来的,它的主人不久前去世,现在我照顾它。” 梁陈喆只顾着回答云锦的第一个问题,对于云锦的主要请求,他当做耳旁风。 云锦在那边伸出双手想要接过白矮星,梁陈喆整理着白矮星的毛发,任凭云锦的双臂停在半空。 过半分钟,梁陈喆发现云锦的双臂居然还停在空中,因此他不情不愿地把白矮星递过去。 这小家伙倒是随心随性,也许在它眼里,云锦和梁陈喆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这两个人对它发散的都是善意。 不知不觉中,两人坐到同一张床上。 梁陈喆在那里百无聊赖地发着呆,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自己先前所设想的转运物资做生意,已经是天方夜谭,自己就像是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对社会的险恶一无所知。 但无论如何自己要尽快回去,离家太久的话,家人们肯定会着急。 至于苏嫣然的话。 “她会不会……不,不能多想……希望她能理解,可是她……” 梁陈喆开始忧心忡忡,他现在对自己的未来没有半点信心,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目标发展,似乎他能看到的只是一件接着一件的任务。 至于他所期待的美好生活,随着时间的推进,已经越来越远。 越往这方面想,梁陈喆就愈加痛苦。 痛苦的神情很快被云锦捕捉到。 因此她停下手头忙活的工作,用少有的关切的语气询问道。 “出什么事吗?” 梁陈喆严肃地回答道。 “我看不到未来。 只有一团乱麻,有无数个时间线,但是没有一个是我想要的,而且它们一个比一个可怕,我真的不知道我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未来?” 云锦说道。 “干嘛去想那么多让人不高兴的事呢,未来的事自有办法解决,在我眼里,你的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啊。” “你没有那么多顾忌,你不懂这个感觉。” 这话让云锦颇为愤怒,她抚摸白矮星的手都瞬间用力,吓得她手上的小家伙嗷嗷地叫起来。 “我是不像你,但我起码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父母他们……” 说到这里,云锦突然说不下去,支支吾吾,然后她话锋一转,对梁陈喆说道。 “你觉得生活在这个避难所的人快乐吗?” 梁陈喆也没有细想,他随口回答道。 “当然快乐,有吃有喝有玩的,什么欲望都可以满足,没有多余的社会义务需要承担。 多权利,少义务,这不就是快乐吗?” “肤浅!” 云锦大声斥责他。 “这里的人自以为自己是自由的,但实际上他们才是真正的牲畜,是被圈养起来的牲畜。” 云锦的语气突然加重。 “他们现在所享用的一切完全是依靠前人为他们打造的充沛的物质基础。 前人的努力是为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得以延续,在末世发生后依然保持活力,继续发展。 而他们现在所做的和先人的预设相比,差不止是一点。 他们放弃探索,害怕探索与发展所经历的阵痛,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根本不敢接触外面的世界,他们只想待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自立为王。 他们除近在眼前的快乐外别无所求,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可以在这里建立统治。 这些所谓的自由民没有夫妻观念,没有家庭观念,只需要最简单的工作和无尽的享乐就行,他们最大的作用不是维护这个避难所,而是为我们提供充足稳定的血液。 这样甘心被奴役的生活,我宁死都不要。” 语文震惊地看着她,他不知道为什么云锦突然要对他说这些。 这把话题都扯到哪里去了? 第82章 我会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你饿吗?”梁陈喆对云锦说。 云锦现在的情绪还没平复,她的胸口一起一伏,无需怀疑,此刻情绪化的她根本没心思去听梁陈喆的话,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听到。 “这女人怕不是受过什么创伤。”梁陈喆在心里默默吐槽,吐槽之后,两人陷入沉默。 云锦在那里气势汹汹地盯着一堵墙,梁陈喆四处张望,坐立不安,静静地等这个女人把火发完。 大概等半分钟,云锦终于说话。 “我来点餐,你就不要出去,免得让人在看到你在食堂里出现,容易出事故。” “点餐?在这?避难所里还有专门的送外卖服务吗?” 云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梁陈喆,然后露出手环,简单操作一番。 20分钟后,携带两份标准餐的无人机从窗外飞过,云锦赶紧跑到窗边,将餐接收下来。 两人坐在地上,拿起筷子就开吃。 吃一会,梁陈喆问道。 “你们的老大让你来看着我,其实也没必要,我还不至于在你们的地盘上给自己找麻烦。” 云锦白他一眼,然后说。 “叫云姐。” “云姐,所以,我们一般是怎么称呼老大的?” “云姐,我告诉你呀。” “那你叫什么?” “我叫云锦。” “你们都姓云,那我怎么分别称呼你和她呢?” “在这里,云姐就是云姐专用的呀。” “那我怎么称呼你?” “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哦,好。” 梁陈喆一顿尬聊,绕半天才把称呼的问题给解决。 没过一会,两人吃饱喝足,梁陈喆从地上站起来,拉伸拉伸已经要僵硬的四肢。 云锦则是温柔地摸摸自己的肚子,然后转身一躺,直接躺到梁陈喆宿舍里唯有的一张大床上。 刚躺在床上的她原本是平躺,然后立刻侧身抱住被子,感受布料带来的柔软,表情相当满足。 “云锦,你这是?” “怎么啦?床都不允许我躺下吗?真小气。” “不,你躺在这里的话,这就一张床,那我躺哪?” “那我管不着,云姐给我的要求就是从你离开她的办公室到明天我带你去见鲨鱼,你的每分每秒都必须待在我的旁边。 而且我们现在可是同志。 怎么,你都这么大的人…… 云锦突然捂住嘴,挑衅地说。 “到现在还没和女朋友同床共枕过吗?” “要你管?” 梁陈喆冷淡地回应,他的语气相当不爽。 “啊,我猜对,像你这样性格的人,十有八九找不到女朋友。 哎呀!真可怜啊!要是你愿意求求我的话,我说不定还可以找几个我认识的……” “你够了。” 眼看云锦想要长篇大论,梁陈喆立刻伸出手掌,示意她不必再讲。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梁陈喆觉得这句话在这里形容云锦再适合不过。 这个女人的本质果然没有变化,就和自己最初见到她时想象的一样,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女人,应当远离。 对云锦的性格定性后,梁陈喆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 窗外没有太阳,只有微弱灯光。 这里的灯光会模拟外界的日升日落,通过调节灯光的亮度来模拟白天黑夜。 他走到窗边,刚想把窗户关上,然后突然发现楼下有个黑影。 这很明显,楼下有行人嘛,在哪里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可是在这个避难所里,在周围一片空旷,多数人已经进入梦乡的情况下,一个人,像木头一样,矗立在那。 如同废土中的一棵新生的幼苗显得扎眼。 不过这个黑影也只能让梁陈喆的注意力多停留一两秒,直到那个黑影朝他的方向摇摇手。 梁陈喆的心中顿感疑惑。 “这是什么情况?” 思索片刻后,梁陈喆没有把窗户关上,但是他也没有继续望向窗外,而是走到云锦旁边开始抢云锦怀里的被子。 云锦当然反抗,两人的争抢激怒云锦,她像发狂的雌狮对着梁陈喆轻吼一声。 “哎哟,你干嘛,有病是不是?” 梁陈喆装出一种被气笑的语气回应。 “我不跟你睡一起,这被子你得分我一点,我可不想躺在冰凉凉的地板上。” “你……哼,本来我还想允许你躺在床上的。 可现在你没这个机会,你自己睡床下去。” “求之不得。” 梁陈喆从云锦怀里夺下一叠被子后走到床的另一边,云锦心中相当生气,索性不去看他,睡觉时也背对着梁陈喆。 梁陈喆把被子在地板铺好,然后走到靠近厕所和大门的地方。 此刻梁陈喆的眼睛发红,他抓住一个时机同时打开厕所和宿舍的大门。 两种声音互相掩盖,互相掩护,迷惑云锦的耳朵。 梁陈喆试两次,第一次,云锦回头看一眼,然后就看到透过厕所门发出亮光。 然后她再次把头扭过去。 第二次梁陈喆打开门,悄悄地溜出去。 梁陈喆走到他印象中的街道上,街道就是空无一人。 他没有走在街道的正中央,而是紧靠着墙根,希望以此来躲避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监控。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大概率是徒劳,但自己只是下来简单看一眼,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路过一个小巷子时,他感觉这个在两层大楼之间的巷子实在是黑得过分。 正当他迟疑自己该不该走进去时,巷子深处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女人,看上去稚气未脱,但已略有成熟,但是她的面部表情无比严肃,让人颇感紧张。 然后这个女人说出的第一句话就直接让梁陈喆失去所有的紧张幻想。 “白天,是不是你把季倍长打残的?” 梁陈喆一脸黑线,他茫然点点头,无论这个女人下面说些什么,梁陈喆都很难对其提起兴趣。 “跟我来。” 梁陈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那女人严肃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她直接抓住梁陈喆的手腕,就拽着他往巷子深处走。 梁陈喆当然不会如她所愿。 他站在原地,挣脱女人的手。 “你谁呀?站在我楼下挥手的是你,到底有什么事,在这说就行。我马上得回去。 谁知道这女人却是个暴脾气,看到梁陈喆不随她的愿,直接把一根萝卜长度的管子怼在梁陈喆的胸口上,梁陈喆定睛一看,那是一把标准的警用手枪。 第83章 睡觉必须盖肚脐 看到面前这个女人一脸严肃,以及在自己眼里堪称玩具一样的手枪时,梁陈喆的心里都想笑。 这感觉就像是一只刚满月的小猫咪,在看到主人以后抬起前爪做威胁一样。 幼稚。 此刻的梁陈喆也稍稍被异能者的身份所感染。 “我可是天选之子,怎么可能被你这小姑娘一把手枪威胁,可笑。 面对女人的持枪威胁,他丝毫不慌,他轻笑一声。 女人不明就理,梁陈喆微微一笑,然后漫不经心地说。 “你谁呀?难道是我那个手下败将的姘头吗? 哼,倒也正常,那个混蛋在这里粉丝挺多,有一两个脑残粉也不足为奇。 只是你以为拿把枪就能挟持我,然后你就可以为你的心上人报仇吗?” 那女人听这话,满脸问号。 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梁陈喆在说些什么。 不过梁陈喆的态度是很明显的,那就是梁陈喆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因此她攥紧手枪,重新指向梁陈喆的脑袋,冷冰冰地说道。 “跟我往里面走。” 梁陈喆当然不搭理她,他上前一步,直接去伸手夺枪。 “砰。” 梁陈喆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女人的手枪打偏,没打中脑袋,打中胸口。 梁陈喆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想到这女人居然真的敢在避难所里开枪,他更没有想到的是疼痛居然在此刻如此真实。 他缓缓地倒在地上,开始抽搐,血液从他的肺部涌入,随即又从他的口中吐出。 那女人看到出人命,慌忙逃开,消失在黑暗中。 在地上挣扎的梁陈喆动作幅度越来越小,随后就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断气也就在转瞬之间。 在这一条时间线里,梁陈喆死,他的一切故事就此终结,而现在推演结束。 在黑暗中,有双眼睛从血红重新恢复至正常状态。 梁陈喆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把枪对准他,他仍然站在女人的面前。 “你跟我进去,到里面以后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明白吗?” 梁陈喆举起双手,做一个标准法国军礼,当然是维希法国。 梁陈喆遵循这个女人的指示,走进巷子的深处。 在绝对的黑暗中,他除自己的脚步以外,什么也没听到。 走十几步后,女人对他说一声,“停。”梁陈喆停下来,随后梁陈喆感觉自己的后面有人,在用类似布条的东西盖住自己的眼睛。 随后,在短暂的行进中,他又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 “接下来,我说什么你都必须如实回答我。 只要我问题问完,你就可以走,不要尝试去探查我的身份,我保证你什么都查不到。” 最后一句警告,女人吐字很清晰,恶狠狠地语气让人很不安。 “你到底从哪里来?” “莫奈城。” “莫奈城?那是什么地方?” 女人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因此继续追问。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它靠近一条大河,它是方圆几百公里中最大的一个城市。” “城市?你是说你来自地表,还是说你来自其他避难所。” “地表,当然是地表。” “地表……那是真的。 这就是个骗局,我早就该知道。 那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女人以为梁陈喆没说实话,因此更加严肃。 “我劝你好好回答,你来这里目的是什么?”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都不知道这里有个避难所。 我感觉自己几乎就是被绑架过来的。” 这下轮到女人不吱声,她沉默几秒后又问。 “那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就那样呗。” “什么叫就那样啊?给我认真回答。” “就是大家各干各的,各忙各的事,一切井井有条。 只要秋收的时候,没出什么大岔子,今年物价应该不会高很多。” “现在华夏的政府在哪里?” “华夏,那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华夏是我们的国家啊,我们都是华夏人。” “哦,那是个几十年前的称呼,现在我们只讲自己是某个城的人。 国家这种东西,早在那场大灾变后就消失,各地与外界交流那么困难,国家系统早就崩溃。” “华夏没有?这怎么可能?那……” 听到梁陈喆的话,这女人终于显露出一丝惊慌,不敢相信自己所梦想的那个强大的国家,居然没有挺过那场灾变。 “不,不可能的,还有机会,对,我们还活着。 只要我们还在,就可以重建家园,把这个国家重新搭起来。” 女人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然后他对梁陈喆说道。 “麻烦你,再转过身去,一直往前走,走直线就不会撞到墙,然后你就可以离开。 我警告你,不要把我在这里的事情透露出去。 不然我保证你离不开这里。” 说完这话后,女人转身离开,在阴暗的巷子里继续穿梭,然后回到自己的基地。 可要梁陈喆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他反开始提问。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想着要离开这里。” “什么?”女人转过头,连带着她的手枪枪口也一并转过来。 “这里的人们现在正处在最好的时光,他们活得很幸福,也活得最安全。 恕我直言,你们现在还没有做好和外界接触的准备,而且你们可不仅是缺少准备,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想着去做什么大的事,而是安安心心的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闭嘴!”女人把枪口顶到梁陈喆的头上,辛辣地讽刺道。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国家把我们这些人保留在避难所里,就是因为像你们这样只顾享乐的人会毁掉先人所有的努力。 只有我们才可以光复这个民族,而你们只会盲目的去蚕食别人的努力成果,你们是这个国家伤口上蠕动的蛆虫。”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存活在温室里的花朵根本无法在末世的土地上活着。” 女人血气上涌,刚想扣动扳机,可在转瞬之间,梁陈喆突然发难,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依靠着无数次的异能对未来的推演,他直接快准狠地掐住女人的手腕,将枪口推开,随后用力一扭,在黑暗中顺利夺枪。 “这就当做是你威胁我而付出的代价。”梁陈喆一边说一边把玩手中的枪,将手中的枪转一圈,握住枪管,用枪把朝着黑暗中女人的脑袋结结实实地来一下。 女人应声而倒,梁陈喆理也不理,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就这么一小会,云锦已经睡着,也许含着气睡着的。 在确定云锦没有醒过来后,梁陈喆也准备躺下,然后在窗外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梁陈喆瞄一眼云锦的睡姿,随后视角就定在那里。 他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现在避难所外入秋已深,冬天想必也不远。 避难所内的气温也稍稍变冷,云锦这丫头就像是不怕冻一样,整张被子被她踢到一边,仅穿一身上衣内裤就呼呼大睡。 此刻在梁陈喆血脉中的传统观念觉醒,他鬼差神使地拿起旁边的被子轻轻地盖到云锦肚脐附近的位置。 随后他才满意的躺下,无论怎样,睡觉必须盖肚脐,这样才不会着凉。 第84章 民风淳朴哥谭镇 第二天清晨,在简单用过早饭后,云锦就带着梁陈喆前往管理层,直接面见鲨鱼。 在完成任务交接后,云锦和梁陈喆就此分别,两人除简单的问候以外,再无多言,仿佛两人从未认识,只是萍水相逢。 梁陈喆看着云锦推门离开,然后看到鲨鱼正在玩弄手中的铅笔。 他把铅笔从大拇指转到小拇指,再转回大拇指,他对这种简单的小把戏乐此不疲。 梁陈喆刚想开口,第一个音节还没吐出来,话就直接被心不在焉的鲨鱼给打断。 “你觉得你能留在这里吗?” “当然不能,这里容不下我。” “嗯,你觉得你能正常回去吗?” “怕是也不能。” “为什么?” “我大概率已经在中情局那里被挂上号,相当一部分人应该是直接认定我死了。 如果我活着,麻烦会接踵而至。” 鲨鱼停止转笔,站起来,背对着梁陈喆。 他正看着挂在他座位后的那幅画,画上画的是一个老农正在弯腰捡田地里的麦穗。 “我们会帮你搞一个新身份,你会在莫奈城获得新的名字,新的通行证,新的银行卡,这些对我们来说都不难搞到。” 鲨鱼话锋一转。 “但我对你的能力还是抱有一定的怀疑。 因此,作为你加入组织的第一件任务,同时也为证明一下你的个人能力,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无关老大,但是绝对是对组织有益的事情,你能办好吗?” 说到这里,梁陈喆从紧张到放松,再到恍然大悟,心情如同坐一番过山车,终于平稳落地。 “哦,这小领导说那么多,原来就是为给我安排额外任务,这不就是企业里最简单地给当事人抬高身份,然后理所应当地加工作嘛,我懂。 最重要的是,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梁陈喆心里这么想,拳头放在胸口。 “我一定能办好。”言辞恳切,意志坚定。 “嗯。” 看到梁陈喆这副认真的模样,鲨鱼也略感欣慰。 不管小伙子真实能力怎么样,起码他的态度挺让人满意的,和自己手下跟那几个油腻到不行的货比起来,确实是多点朝气和真诚。 “行,那你现在就出发,我已经帮你的车备好,需要的东西都在车上,任务备忘录也都在车上。 祝你一路顺风!” 过半晌,梁陈喆已经坐上鲨鱼专门为他准备的一辆老式轿车。 这辆轿车看上去年龄起码有二三十岁,论资排辈的话,自己说不定还得叫他一声哥。 全身的油漆已经被摩擦得残破不堪,灰尘上叠加油漆,不知道是哪个人,兴许是觉得一白一红的不好看,因此在被擦干油漆的地方又新刷一层油漆。 新旧叠加使得整个车从外表看上去,这里凸一块,那里凹一块,真的是破败不堪,让人不忍直视。 在宽广无垠的平原里,梁陈喆坐上车,第一时间就是寻找地图。 他可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末世也没有卫星地图,各处的公路损坏情况不一。 在大灾变后许多地区还是未知状态,只能由人肉去探索,带回来相关地区的详细情况,而这样的地图又必须实时更新,因为行尸与异人的活动范围也常移动。 传闻过去有不法分子用假地图诱惑部分人去淘金,在猎物进场后包围劫掠,几番轮回后,市面上的地图大多真真假假。 “我手里这份应该是真的。” 梁陈喆摊开地图,简单研究一下,自己距离莫奈城大概有七八百公里,但只是直线距离,走公路的话可能稍长一点。 而自己的任务备忘录里第一件事并不是莫奈城,而是要先去一个叫做棉花堡的地方进行一次简单的交易,交易物品备忘录上就没写。 棉花堡离莫奈城相当近,梁陈喆思索片刻得出结论,这棉花堡大概是莫奈城旁附属的一个农庄。 嗯,这也是一个基本的常识。 城市虽然是人们集中工作,集中生产的地方,但是粮食不可能从超市的货架上长出来,种粮的地方在用地拥挤的城市里也不可能占据一席之地。 因此大的城市周围往往会有一片固定良田,专门向城市供给粮食。 棉花堡,顾名思义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确定完任务后,梁陈喆取出钥匙发动车子,然后就看到车上的油表盘只剩两格的油,他的脑子顿时嗡嗡作响。 就靠着两格油,怎么可能跑到1000k外的莫奈城? 梁陈喆再次翻开地图,仔细搜索,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找一个军事哨所,如果对方愿意交易的话,那自己缺油的问题就能解决,如果对方不愿意交易的话,他也不介意用异能耍点手段,偷点油出来。 然后他的目光就聚焦到地图上的一个小点。 “哥谭镇,就是你。” 汽车嗡嗡作响,车轮疯狂旋转,梁陈喆开的这辆车每时每刻都在超负荷运作,“吱呀吱呀”的声音吵闹到道路两旁的草地都得乖乖捂起耳朵。 好在他的车内隔音还不错,梁陈喆对这辆车还算满意。 他甚至有闲心打开里面的dvd,享受着前人的摇滚乐曲,在公路上驰骋,不时撞倒一个漫无目的,四处游荡,身体如朽木般脆弱的行尸。 在惬意的公路驾驶中,梁陈喆听着小曲,慢慢沉浸其中,随后跟着哼唱。 “在这么冷的天,想抽根电子烟,可是瑞克没有电。” 对于前人的乱七八糟的歌词,梁陈喆完全听不懂,但他觉得这音乐的旋律非常动人,想必是一首饱含纯真感情的歌。 三个小时后,梁陈喆看到地平线上出现一扇大门,可这门周边却没有墙,而且大门也是敞开的,上面烫金的几个大字。 哥谭镇。 见此,梁陈喆再踩油门,开车加速冲过去,等距离目的地只有二三十米时才缓缓减速。 这破车的刹车片似乎也该换,刹车明明已经踩到底,可这车硬是滑行着撞到门框上。 这一撞把旁边值班的保安大爷吓着,他愤怒地拿着一把双管猎枪,从保安亭冲出来,用枪口对准坐在驾驶位上一脸无奈的梁陈喆恶狠狠地说道。 “车子不准进去,只能停在外面的停车场。” 第85章 什么叫捆绑经营 “抱歉,我马上去。” 梁陈喆深知,在这种穷乡僻壤,法律的作用微乎其微,武力才是唯一的主宰,自己在这里务必要多加小心。 这里的人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掏出枪,在这么一个人人持枪的世界里,武器可以给予梁陈喆一时的安全感,可是死亡的威胁如同一团阴云,久久地徘徊在他的头脑之上,无法消散。 梁陈喆开车左转,左边是碎石路,稍细心的话,那确实能看出一点停车场的模样,里面还有三四个正在车子旁休息的闲人,有男有女,年龄都普遍较大。 梁陈喆下车见他们也得喊一声。“大爷,大妈。” 眼看梁陈喆把车开进来,碎石在轮胎的缝隙里卡住,并再次与其他碎石相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如果说在末世后停车与末世前相比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车的数量不多,又或者说空余的车位实在太多,梁陈喆根本不需要去劳烦车位的问题。 随便找块空地一倒,反正是在停车场范围内,轻轻松松。 梁陈喆刚下车,车门还没有来得及关上,旁边一个不久前还在和旁人嘻嘻哈哈,嗑着瓜子的老太太立刻凑上来。 在看清梁陈喆的面目她不熟悉,确认这是个外乡人后,她立刻变换面孔,凶神恶煞,露出掉一半,黄一半,而黄的那一半甚至都有点烂的老牙对梁陈喆说。 “这里的规矩,想停车,你得交费,交给我就行,交100块,随你停多久。” 一百块,这个价格在莫奈城里并不算小钱,按停车费来算的话,在莫奈城的市中心停一辆车,停个八小时也就收二十几块钱,这里直接翻三四倍,自然是让梁陈喆心中有一点不舒服。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人家的规矩自己也不至于刚来就做刺头。 梁陈喆“嗯”一声,同时点头,回到座位上开始寻找鲨鱼留给自己的任务经费。 他从座椅的下面掏到一个钱包,里面存一些纸币,梁陈喆简单数一数,大概是2000来块,全部都是百元大钞。 梁陈喆从中摸出一张,看着这张大钞,梁陈喆迟疑几秒钟,递给那个老太太。 那老太太先是很兴奋,接过钱,随后一脸的疑惑,她又把钱高高地举起来,在太阳下透过光线,仔细端详一会,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钱随手抛出去。 梁陈喆见状立刻扑过去,好歹是在纸币落地前把它攥在手心里。 面对梁陈喆的窘态,老太满是讽刺地说。 “这不收你这什么莫奈城的钞票,这里是清溪城的属地,我们有自己的钞票,你要是想在这消费就进镇里,找镇上的银行把钱换再回来找我。 当然,你不愿意,离开也可以,把车开走。” 面对老太太的恶语相向,梁陈喆还想开口问些什么,可老太太丝毫不搭理他。 她走出两步,甚至还往地上吐口水,然后骂道。 “野小子,不管你有什么本事,可别想在这里撒野。” 几番被莫名其妙的侮辱,梁陈喆心中已经有不少火气,但他还是强压下去。 本来他是想问这镇上的银行在哪里,可现在,他怀着一肚子气决定自己一个人拿着钱去找银行。 没多久他就找到目标,只是这银行看上去又老又破,木质建筑似乎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看画面的外表黑乎乎,如同烧菜的锅底。 进入银行后,换钱这事没有什么难的,梁陈喆顺利拿手中的1000多块莫奈城通用货币换到清溪镇货币,汇率大概是2:1。 这下他回想起老太索要的100块停车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鬼地方真的是黑呀,要不然自己还是把车开到别处去,又或者自己过会加满油后直接甩开老太太,一脚油门撒子跑,反正自己也不会再回这个鬼地方。 怀着这样的想法,梁陈喆走向加油站,这间加油站的主人颇有商业头脑,他将旅店,超市,加油站等多种服务设施融为一体。 由于小镇内不允许汽车通行,所以想在这里加油,必须花钱提前买油,油装在油桶里,然后带着油桶回到停车场加油。 加油站的主人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头发稀疏,已经形成一片广阔的地中海,而两边就是黑一半,白一半。 他脸上的皮肤相当粗糙,像枯萎已久的柳树皮,微小的耗子眼已经达到无需努力便可以达到随意眯成缝的效果。 看到有顾客上门,老头先是转动他的两颗眼珠,将梁陈喆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随后朝着店内喊一声,从中又走出三四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大汉。 梁陈喆驻足,搞不懂这些人到底想干嘛?尤其是在看到这老头身后的那几个大汉手里多多少少都拿着枪,榔头,棍棒之类的武器,梁陈喆紧张地把手伸到衣兜里准备随时拔枪,以防不测。 “客人,你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老汉讲话的口音非常重,梁陈喆的耳朵没接收过来,用手比划一通才算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就加点油,帮我取50升给我装桶里,我直接带走。” 老头点点头,伸出手,说。 “行,一共1000块。” 梁陈喆大惊失色。 “加个油怎么会这么贵,你这油是金子做的,还是油箱是金子做的?” 眼看顾客不满意,那老头心里可就不舒服。 他双手一摊,身后的几个小伙立刻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油和箱子我一共就卖400块,这有多贵?” “你还收我另外600。” “那另外600是给你看节目的钱。” “什么节目?” “攒劲的节目。” “我,我不看节目行不行?你就算我四百。” “1000,要么这生意咱就别做。” 眼看顾客不就范,老头摆摆手,转身离开。 梁陈喆还不死心,又追问。 “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这番话可捅马蜂窝,因为他这一句话说出去,周围看戏的路人也立马警惕起来,眼看有人要败坏哥谭镇的声誉,周围的商家纷纷进屋,然后又纷纷从屋子里掏出手枪,狼牙棒,老虎钳,各式各样的武器。 他们虎视眈眈地看着梁陈喆这个外乡人。 老头见这阵仗,回头笑着说。 “俺这叫什么强买强卖呢?你说话当心点啊。 我这叫捆绑经营,你自己没见过世面,还怪其他人,这叫个什么理呀?大家说是不是啊?” 周围的商家一边笑一边附和着。 这下子梁陈喆对贼窝这词又有全新且生动的理解。 对峙持续一分钟,最终梁陈喆咬牙说道。 “行,我给你1000块。 但是这节目我不用看,把油给我就行。” “那不成,我们哥谭镇的人都是讲信誉的,你不看节目,那我的油就不能卖给你。” 老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一分钟后,梁陈喆走出村镇银行,将自己手中所有的莫奈城货币都兑成清溪城货币。 又是一分钟后,梁陈喆走进旅馆的一个独立房间,里面正有一个攒劲的节目等待着他。 第86章 压枪是一门艺术,也是技术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梁陈喆握紧拳头,走入房间,掀开门帘。 这房间是真的小,总共七八平方米,也就放置一张大床,床前摆一个小梳妆柜,除此以外,别无家具。 而床上躺着的女孩子看上去非常年轻。 平心而论,女孩长得还挺漂亮的,大大的眼睛,洁白的牙齿,微红的脸蛋,柔顺的头发。 而且她身材娇小,如果不是她的衣着相当暴露,情趣内衣过分外露,梁陈喆难起性欲。 但是在这里另当别论。 梁陈喆不是傻子,他能猜到那老头所说的攒劲的节目是什么,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妓女年龄如此的小,看上去好像还未成年。 如果把脸上的妆给卸去,那也只会削减她半分的成熟,却不能动摇她丝毫的魅力。 看到有人进来,女孩先是媚眼如丝地向梁陈喆发出微笑,看梁陈喆没有反应,她又娇滴滴地说道。 “哥哥,不必那么拘谨,来躺着。 我就是做这个的,只要哥哥想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都可以满足。” 女孩用双手撑起身子,尽量把胸口往前顶,做一个任君采摘的姿势。 梁陈喆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梁陈喆的冷漠让女孩收敛笑容。 她从来不记录有多少男人曾侵犯过自己,如果要记载的话,那实在太多,记不清楚。 不过她可以通过那种美妙的体验来分辨男人,甚至记不得脸,记不得名字。 但只要能够感受到男人的那个,她就能瞬间回想起这个人的所有特点,当然这样的回忆也是模糊的,只是个简单的轮廓而已。 因为在她眼里,男人差不多已经没有分别。 这里的顾客都是些追求性爱的野兽,哪怕有一两个一开始装作谦谦君子,温润如风,可这种男人往往在办事的时候相当粗鲁,野蛮,丝毫不顾及女方的感受。 长期的压抑让人容易变态,那些表面上为人正直的家伙往往就在此列。 (这让我想起了萝莉岛) 想到这里,女孩不屑地笑,她已经在心里想好要如何拿捏眼前的男人。 于是她主动走下床,走到梁陈喆的面前。 用先手轻轻托起梁陈喆的下巴,梁陈喆刚想退后,然后就失败了,因为房间就这么大,他背后就是门,根本无路可退。 梁陈喆只能尴尬地与眼前这个女孩对视。 “哥哥对妹妹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啊,妹妹怕是还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 又或是说哥哥不知道妹妹的底细,怕招来麻烦,所以放不开手脚?” 梁陈喆没有回答,但是他已经紧张到脚趾扣地,同时尽一切可能清空大脑,想办法让今天发生的一切,不会在他的大脑中留下痕迹。 你以为梁陈喆是定力好,又或者圣母心大发,想要拯救眼前的女孩,所以不愿意玷污她? 那倒也未必,梁陈喆也是个正常的热血青年,黄片也不是没看过,理论知识也学过不少,而且也没什么实践的机会。 但是梁陈喆的心里一直有一道坎,那就是苏嫣然。 好,剧情写到这里,很多人可能都已经忘记了她,但是没有关系,你只需要知道她就是封面上的病娇就可以了。 像病娇这样拥有强大独占欲的人,恐怕很难接受自己的男友出去鬼混,如果只是小打小闹那还无所谓,毕竟在宏观角度下来看,如果梁陈喆要和这女孩在这里发生些什么事,那也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但是奈何苏嫣然她会读心啊,人可以用谎言欺骗他人,却很难用事实来欺骗自己。 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在大脑中是很难被隐藏的。 万一今天自己真的是为爽这一下,原则丢掉。 那以后再与苏嫣然见面时,但凡回想起一点和这个女孩有关的往事。 苏嫣然怕是不会怠慢自己的,说不定会被严刑拷打,捆绑囚禁,甚至有可能让苏嫣然完全蜕变成一个偏执的病娇杀人狂。 既然得不到所爱,那就毁掉。 为保护自己未来的婚姻幸福,以及对自己的问心无愧,梁陈喆决定义正言辞的和这个女孩讲清利害关系,自己就在这待一会,配合演个戏。 结束后,你拿钱,我走人,咱俩谁都没见过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可梁陈喆刚想开口,这女孩竟然放肆地把一只手按在梁陈喆的胸口上,另一只手缓缓摸向他的下体,言辞也增加分量。 “难道说哥哥不喜欢我先前的态度?你们他妈是不是喜欢这样的?” 说完,女孩顿时变脸,从纯洁的白莲花变成污浊的女流氓。 她伸出舌头,往嘴边轻舔一圈,清心寡欲的小绵羊,瞬间变成饥渴难耐的大灰狼。 “哥哥落在我的手上,有什么话,早些招便好,要知道,我可不是那娇滴滴的女王,有的是手段,有的是力气。” 现在,女孩已经大胆到直接去脱梁陈喆的裤子,梁陈喆忍无可忍,直接一把捏住她的双肩,像抖垃圾一样给她扔回到床上。 这下女孩之前的威风荡然无存,她尖叫着,重新在床上平躺好,就抬个头,惊恐地看向梁陈喆,害怕自己这一番挑逗过头,让对方大起兽心。 自己这下怕是要吃点苦头,唉,也怪自己业务能力太强,几句话就把顾客的火给挑动起来。 想到这里,她也认命,她甚至可以想象到梁陈喆扑在她身上以后对她进行狠狠地羞辱。 各种轻啃拉拽她也无所谓,反正自己被骗到这个镇里来,就这个命。 过了一分钟,女孩抬起头,看到梁陈喆依旧站在原地。 与先前不同的是,梁陈喆这时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既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神,也不想看见别人。 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姑娘到现在还是没有明白梁陈喆的意思,她无奈地看向他,心里已经起一丝烦躁。 这次的顾客简直就是堵恋爱墙,满是谜语。 “你自己一句话不讲,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啊,哪怕是在嫖娼界,有这么折磨人的吗?” 这姑娘对着梁陈喆喊一声。 “喂,你快点!” 然后翻个身,把屁股对准梁陈喆。 此刻的她,内心已经烦躁至极,心想着没见过这么懒的人,连换个姿势都不愿明说,非要女方自己来悟。 这些读书人就是这样,各种装斯文,到办事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不利索,活该不讨女孩子喜欢。 第87章 异种 往日不再,微风入窗,这房间并非只有一扇门与外界相连,床头处还有一扇小小的格栅窗。 在春天到夏天的一段时间里,由于角度合适,清晨的阳光可以透过窗子洒在床头,算是给这个可怜的女人一点慰藉。 似乎有这么一点阳光照耀,那女孩就还不算是彻底腐烂的人。 但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她终究是逃不出这个狭小牢笼,而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过是她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在见证过梁陈喆的坚决后,她也不再努力。 女人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翻个身,打开床头柜,从中掏出一包烟,一个打火机,自顾自地点上。 在床上吸烟,如此作死的行为在女人眼里则无需挂怀。 她现在懒得去想梁陈喆为何对她如此冷漠,反正自己又拿不到小费,她猛抽几口,吐出几圈白烟,又坐起来对梁陈喆用同样冷淡的语气说道。 “你要是真不想办事,就等一会再出去,要是你现在开门离开的话,他们会觉得我在敷衍。 但是我提前说好,是你自己不愿意来,不是我的问题。 你要真的是那方面有病的话,那还是赶紧去治。” 听完女人的话,梁陈喆云淡风轻地问一句。 “你叫什么?” 女人有些诧异对方为什么想要知道自己的名字,但她也没有起什么戒心,而是打个掩护。 “我姓芝,你就叫我阿芝。” “阿芝,把烟掐掉。”梁陈喆的言辞突然急切,命令似的口吻让她的心里诞生一丝不悦。 “我吸个烟你都管,我又没把烟吐在你脸上,你叫什么叫啊?” 阿芝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行动却很配合地把烟往床头柜上一插一拧,烟头自然灭掉。 然后她无奈地把头发甩在一边,对着梁陈喆说。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然你就走? 你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话的。 我又不认识你,我估计像你这样的人也不会再回来这里的。” 梁陈喆没有回话,而是默默地把手压在自己的嘴唇上,示意阿芝保持安静,随后又伸手指指地下,表明情况有变。 阿芝当然不知道梁陈喆在想什么,她躺在床上感受不到地面发出的微微震动。 就在阿芝忍受不了梁陈喆的沉默,想下床把这位客人给请出房间的时候,突然,一声犀利的窗户破碎声撕扯她的耳膜。 一只带着羽毛的箭直接射穿床头的窗户,擦过她的脸蛋,箭头深深得插在阿芝刚才躺下的地方。 阿芝看到飞来的羽箭,仅过两秒,她就在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个词,异种。 她本能地想要尖叫,但理智却让她自顾自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想要在危险的环境中隐藏自己的存在。 但那终究于事无补,异种的羽箭能射到这里,那就代表这个房间已经被异种盯上,而此时此刻,梁陈喆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袭击他们。 他看见羽箭从窗户射进来,但他不知道剑的主人究竟来自哪里,他本以为哥谭镇遭遇匪帮,可是在他印象中没有匪徒会使用弓箭这种复古的武器呀,最不济也得淘一两把老式步枪。 但是他倚靠在门边所聆听到的喊杀声,尖叫声都是真实存在,将这些声音与他感受到由地面传来的微微震动都说明这个镇子现在一定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阿芝捂住嘴,确认窗外没有人后,她猛地跳下来,外衣都来不及穿,就冲到梁陈喆的面前,抓住门把手,想要打开门往外逃。 她认为自己躲在这么个小房间那就是找死,自己躲在这里,会被异种瓮中捉鳖,只有躲到加油站老板的房间里才是安全的,老板有枪。 虽然自己在老板的眼里是如此的贱,可是自己好歹也算是老板的财产,老板一定是会保护自己的。 可这么简单的道理,梁陈喆是想不到的,他都不敢确认外面的究竟是些什么人,他怎么敢轻易打开房门而将自己陷入危险当中呢? 因此阿芝抓住把手,拼命想把门往外拉,梁陈喆抵住门,门纹丝不动。 阿芝狠拽两下,发现打不开门,直接对着梁陈喆拳打脚踢,她一边打开一边骂。 “我要出去,你自己要死,别把我关在里面,有异种来,它们就跟蝗虫一样,咱们得赶紧找其他地方躲起来,这里没得躲,你打不过它们的,咱们赶紧跑。” 梁陈喆从她的话语中捕捉到“异种”这个关键的词。 异种个什么?自己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难道是清溪城的特产? 阿芝话音刚落,沉重的破门声从梁陈喆的背后传来,阿芝被这声音吓得一声不言语,直接跳回去,随后急忙往床底钻。 梁陈喆也退后两步,不再抵着门,他警惕地看着身前微微震动的门。 一下,两下……终于,厚实的木门在另一边被斧头强行破开。 “小猪,小猪,我要进来咯。 什么?你们不听话?我就要吹呀吹呀,吹倒你们的房子!” 最终,原本厚实的木门被硬生生用斧头劈开一整块,露出一个大的缝隙,在填上一个人脸。 梁陈喆看得清清楚楚,那满是血污的脸庞,就是他先前看到的加油站老板,只是现在这张脸无神,发黑,嘴巴微张还滴着血。 老板的脑袋在门缝中晃悠几下,随后一张血盆大口替换上来,那是一张深绿色的脸,两只血红的大眼睛,调皮地看向房间内的梁陈喆,然后兴奋地说道。 “我找到你们了,主人来咯!” “异能者?”这是梁陈喆心中留下第一记忆,这张大脸的主人拥有一双血红的眼睛,而他眼睛血红的模样和自己见过的异能者发动异能时眼睛变红的情况一模一样。 可是眼前的人,似乎没有身为异能者的理智,反而全是疯狂。 那张大脸在确认房间内有猎物后愈加兴奋,这厮疯狂地用斧头朝门上劈,不过这一次他总算用点脑子,用斧头劈向门锁。 梁陈喆看着自己曾经倚靠的门逐渐四分五裂,他拿枪的那只手也握得越来越紧。 第88章 生死之间 毛发浓密,这是梁陈喆对异种的第一印象,眼前闯入的异种先前在不断地用手中的短斧劈砍木门。 在坚持不舍的破坏下,木门最终倒下,这下梁陈喆才看清眼前这个怪物的全貌。 但如果是用怪物来称呼似乎有点欠妥,因为在梁陈喆眼前的并不是怪物,只是一个毛发较为浓顺的男性青年而已。 他身材强壮,眉目之前也没有任何的猥琐,可是他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仅有一两条粗布。 这证实他绝对不是人,人类社会的一员,至于从他喉咙里吐出来的那几个残缺不全的音节,则是为梁陈喆心中怀疑多添一份论证。 梁陈喆见此并没有多害怕,枪在手,他仍然不慌,可是吓得瘫坐在床上的阿芝则正好相反。 见到这个怪物冲破大门,她无法抑制地尖叫起来,刺耳的叫声让异种心烦,作为回应,它也对着阿芝大声吼叫,声音洪亮如同古早时山间的民歌。 异种的吼叫吓得阿芝乖乖闭上嘴,与此同时,梁陈喆将手枪拔出,对准异种的头,异种察觉到它眼前的威胁,也举起手中的斧头,朝梁陈喆的天灵盖劈下去。 “砰。” 枪响,异种的斧头落空,梁陈喆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异种胸口多个小血洞,红色逐渐扩散,将他胸前的黑色毛发全部打湿。 可是异种没有倒下,它忍着剧痛,伸出它粗大的手指,开始轻轻触碰自己流血的伤口,并且开始尝试把手指伸进去把子弹取出来。 如此原始且血腥的场面让梁陈喆毫不犹豫地打出第二枪,第二枪正中异种的脑袋,异种瞬间倒地不起。 梁陈喆长呼出一口气,然后走上去,发现这个怪物仍然没有断气,异种的身形和人差不多,恢复能力比人稍微强一些。 看到两发子弹全部正中要害的异种居然还能喘着粗气,梁陈喆又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对着异种的脑袋又补两枪。 这下异种总算安息。 至于阿芝这边呢?她的心情比梁陈喆更加复杂,她从未见过异种,也不知道闯进门来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怪物的打扮不比野人体面多少,而怪物的贸然闯入与瞬间毙命也大大超出她对事物的预料,看着梁陈喆低头沉思,还试图对着尸体戳戳点点。 她慌忙跳下床,快步走到梁陈喆背后,用力推着他的肩膀,想让他赶紧出去。 梁陈喆毫不客气地回绝她。 “别碰我!” 说完,他放弃研究脚下这团热腾腾的生物样本,他退下弹夹,开始检查手枪里的子弹,等他再次抬头看到此时的哥谭镇已经陷入彻底的混乱。 闯进两人房间的只不过是一个身材较小的异种,而哥谭镇内有数十甚至到百个异种正骑着高头大马肆意冲锋,有的张弓搭箭,有的举起短枪,还有的就单纯地挥舞着斧头开始收割这个小镇里行人的性命。 它们凭借快马的机动性,较为原始的合作关系,开始一件又一间地冲进哥谭镇居民的居所后大开杀戒。 梁陈喆亲眼看到那些怪物把人的脑袋砍下来以后,像战利品一样系在腰间,又或者是单纯地将人绑起来放在马后拖行,没一会,受害者被脱掉一层皮肉,挣扎与惨叫也随着消失。 可是现在梁陈喆根本没心思去想这场袭击究竟从何而起,为何而生,他对这座小镇的人可没有太多的同情。 梁陈喆立刻扭头,加油站的大门已经被破开,他急匆匆地冲进去,想从中找到油箱,然后赶紧乘车离开。他闯进加油站内,里面是一个小店,柜台已经没有人,但是柜台上刷满一层血。 他探头,看到柜台后躺着个无头尸体,这大概就是加油站老板的打手之一,除此之外,店内的货架已经被冲撞得东倒西歪,各种商品都掉落下来,堆在地上,严重妨碍梁陈喆的行动。 同时在加油站储藏室内,正传来诡异的声音,像是仓库里的老鼠在啃麻袋。 梁陈喆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往前,进入储藏室的门已经被打开,梁陈喆探出头,同时举枪瞄准,此刻的储藏室那有些昏暗,梁陈喆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人影蹲在那里,似乎正在忙活着什么。 就在他考虑该不该开枪时,“咻”的一声,梁陈喆感觉自己手上的枪被震飞出去,原来是从暗处射出来一支羽箭,正中梁陈喆伸出的枪口,直接将枪击飞出去,。 梁陈喆顿时大惊失色,刚想后退,从储藏室的阴暗中瞬间冲出来一个纤细的身影,梁陈喆根本没看清眼前的怪物长什么样,那黑影直接抄起一把利斧直接砍向梁陈喆的脸。 梁陈喆急忙转身躲避,可惜太晚,梁陈喆的侧脸直接被削去一大块皮。 惨重的伤害不仅让梁陈喆的大脑短暂陷入空白,更让一直躲在他后面观察局势的阿芝都愣在原地。 从古到今,梁陈喆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颤抖地捂住自己被严重伤残的半张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在这里结束生命的旅程。 那就在这几秒钟,梁陈喆已经看清,劈掉他半张脸的就是异种,只是女性化,她身上的肌肉以及血红眼睛中所蕴藏的杀气都不容小觑。 梁陈喆还来不及喘气,异种直接提膝,重击他的脏器,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剧痛以及五脏六腑的崩溃,梁陈喆几乎丧失理智,他没有去重新拿枪,而是直接掐住眼前异种的脖子,想将她狠狠地摔在地下。 可是眼前这个异种被掐住脖子后,非但没有挣扎,而是顺势牵住梁陈喆的手,将他的胳膊整个折断。 正处在癫狂中的梁陈喆最终失去反击对手的能力,他伸出去的胳膊被整个折断,根本使不上劲,异种再一个前扑,将梁陈喆这块朽木扑倒在地。 梁陈喆想起身却被一脚踩在胸口上,最终无力回天。 这怪物的柔韧,力量,比梁陈喆想象得要强太多。 面对异种的血盆大口,梁陈喆没有挣扎,而是悄悄的将他还能活动的一只手伸向他衣服内的一个小口袋。 在成功制服猎物后,异种终于可以沉下心来,可以简单端详一下猎物的模样。 哪怕现在的梁陈喆已经破相,异种还是凑到梁陈喆的脸颊边,用鼻尖用力的嗅嗅,不知究竟是在提前品尝猎物的味道,还是在寻找下口的地方。 突然,她的瞳孔瞬间放大,许久不工作的声带开始加班加点地赶工出她所想到的第一个字。 “谁?” 第89章 沾血的钱 异种的询问没有得到回应,因此它更进一步,将脸贴近梁陈喆血肉模糊的部位,轻轻舔语文的伤口,异种似乎以为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加速伤口的恢复。 这种隐藏在大多数哺乳类动物的行为并不可以直接套用在人类身上,毕竟人类口腔中的细菌只会让暴露在感染中的伤口风险加大,异种也同样遵循这个道理。 “哐当。” 正准备仓皇逃走的阿芝看到梁陈喆被怪物扑倒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当她看到异种将头埋下,她自然想到梁陈喆已经已经无力回天。 她本以为可以依靠这个半路捡来的过客,这样自己就有机会逃出生天,可现在她的脑子里只留着快点跑。 她慌不择路地向后退,但同时她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这样会让异种察觉到。 也许是长久不下床,缺乏锻炼,阿芝的脚步相当不灵活,在地上落满商品的前提下的还是不可避免地摔一跤。 异种看向阿芝,当异种与人对视,阿芝亲眼看到,异种眼中残存的一点温柔瞬间消失,随后异种浑身上下又恢复那种野蛮残暴的气息。 它干净利落地提起那把还沾着血的板斧,准备冲过来。 “啊”! 阿芝被吓得大声尖叫,就在异种将短斧举起时,它感受到巨大的力量掐住它的脖子,随后将它直接摔到一边。 异种震惊,阿芝也震惊,她看到梁陈喆突然站起来,让人恐惧的是他脸上血腥模糊的伤口正在不断蠕动,在几秒钟内就恢复如初,甚至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你没死啊,你吓死我了。” 见此状况,阿芝立刻转悲为喜,但梁陈喆似乎没有听到阿芝的话,而是大踏步地走向被摔倒在地的异种。 异种刚想起身反抗,梁陈喆立刻扑在它身上,按住它的双肩,张口便往它的脖子上咬。 “啊?”这看到这一幕,阿芝都惊呆了,她不知道梁陈喆到底在发什么疯。 异种凭借生物战斗的本能,迅速地做出反应,它握紧拳头,面对梁陈喆,它直接横出臂膀挡在梁陈喆的嘴前。 梁陈喆死死得咬住异种的手腕,绿色的血滴在异种的嘴唇上。 就在梁陈喆被止住行动时,异种再次举起短斧,想要往梁陈喆的脑袋上劈。 它成功了。 可是斧头劈在梁陈喆头上,阿芝想象中的脑浆四溢,豁口,甚至是大伤口都没有出现。 阿芝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但是又看到异种一次没有止住梁陈喆后,又接连地狠拍几下,几次都发出脆脆的声音,阿芝这才意识异种原来根本就没有用利刃劈开梁陈喆脑袋的打算,它只是在不断的用斧背敲击他的大脑。 这似乎是异种能想到最温柔的方式,来让面前这个同类放弃进攻。 但梁陈喆可没有领教它的好意,当发现自己的进攻已经僵持好几秒钟后,他终于想通,在松口后立刻以脑袋对脑袋撞向异种。 坚硬与坚硬的对抗,最终的结果是异种失败,在几次沉重的撞击后,异种行动渐渐迟缓,力量也越来越微弱。 最终,异种放弃挣扎,任凭梁陈喆摆布。 梁陈喆也是毫不客气,在确认对手已经没有反抗能力后,他张嘴瞄准异种的脖子部位,准备享用一顿大餐,感受充满营养的血肉。 可就在梁陈喆刚咬破表皮的时候,阿芝这个旁观者又超出自己的本分。、 既然作为旁观者,那就不要对观察的事物做任何的影响。 她又尖叫着。 “没事?快点走,你不会真的要吃掉它?” 阿芝话音刚落,梁陈喆立刻调转目标,他转头看向站在原地,微微发抖的阿芝,血红的双眼里装满疑惑。 “你还走不走啊?”阿芝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来,梁陈喆突然两眼发黑,栽倒在地上。 等他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阿芝的膝盖上,看到梁陈喆苏醒,阿芝先是一阵惊讶,随后又欣喜地笑。 “你没死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就这么醒不过来呢。” “什么?我记得我被……” 梁陈喆回忆起自己被偷袭的一刹那后立刻惊慌失措,他认真抚摸自己的左右脸颊,想看看自己受的伤有多重。 看到梁陈喆这副慌张的样子,阿芝想要笑,但又不得不严肃。 “没事的,你的那个药效果真好,就是劲有点大。” “对。” 梁陈喆已经想起来,自己在被偷袭后临时给自己注射试剂。 鲨鱼在临走前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 而且如果有必要的话,拼上性命阻止药物的泄露。 可是现在出现一个旁观者,那自己是不是应该…… 梁陈喆尖锐的眼神立刻盯向阿芝,阿芝没有注意到语文的眼神,而是立刻把枕在梁陈喆脑袋下的腿抽回去。 趁梁陈喆坐起来的时候,她抱怨满满地讲。 “我还以为你要吃那个怪物呢,不过还好,那怪物受伤以后听到外面的口哨声就跑了,也没管我,整不明白这些野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梁陈喆没有为她答疑解惑,而是理清思绪。 “对,我得先搞点油。” 因此是他立刻检查四周,然后在一片杂乱的商品堆中找到自己需要的油桶,以及汽油。 这下就把阿芝撂到一边,阿芝对此有些不满。 “你这是要干嘛呀?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哦,对了,那你看,毕竟咱们也共同经历了一点事,对? 那如果你是外来的,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 梁陈喆没有回答,因为他震惊于自己一眼就在杂物堆中发现油桶,他提起来感觉分量挺足的,想必这些油足够自己开车回去。 然后梁陈喆提着油桶准备出去,阿芝似乎也预料到什么,因此换副语气。 先前还有些埋怨,后面就全是讨好。 “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带妹妹离开?妹妹家离这里不远的。” 梁陈喆没有搭理她。 “只要你把我送到家,我保证将来一定会报答你的,你想要钱,还是哦……钱就是……但是我有一些首饰,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送你…… 梁陈喆还是没有搭理她,两人走到停车场,此刻的停车场已经没有任何生气。 梁陈喆能看到那个之前跟自己对话的老太现在身首异处,身子连同沾血的衣物就倒在自己的车边,脑袋则被抛得很远,不知道是不是被马踢过去的。 像这样的尸体在整个停车场里总共有七八具,跟在梁陈喆后面的阿芝在看到尸体后尖叫一声,梁陈喆仍然不搭理。 看着老太太尸体,他突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这场袭击属于意外事件,那死人的财物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分上一份? 因此他在无头尸体的衣兜里不断摸索,果不其然,搜出一个钱包,里面除几张百元大钞外,其余的都是零钱,而且全部都是清溪城的货币。 他拿着钱,当做抹布一样擦拭自己车上没有完全干掉的血迹,不一会,沾血的钞票就被梁陈喆随意丢在尸体上。 第90章 这不会是个局吧 对于那些落地的钱,梁陈喆自然是毫不在乎,而站在他一旁的阿芝则是看得眼都直了。 她没有敢直接下去取,而是先警惕地注视梁陈喆,确定梁陈喆是真的没有再看一眼钱后,才默默地俯下身去,开始一张一张地把钞票捡起来,叠在一起,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梁陈喆看着脚边的油桶,又看看自己面前这辆老车的油箱接口,顿时感到焦头烂额。 “我确实不能算是对车一无所知的白痴,可是如何单用一个油桶给车加油,好像确实不在我的知识范围内。” 看到梁陈喆站得原地发愁,阿芝悄悄凑了过来,她没有去看油箱,而是把手伸向油桶。 她双手并举,试图把这个油桶提起来,可她站在原地,努力半天,腰都痛了,竟然没有移动油桶半分。 “你的力气好大,我看你搬这玩意很轻松,我还以为它很轻呢。” 阿芝捶一捶自己饱受折磨的细腰。 梁陈喆没有应答,而是同样学着他尝试单手去把油桶提起来,但是这一次他感觉提起油桶也颇为费劲。 一只手是真的提不起来,逼着他双手并用才把油桶重新举起。 “我记得我提着它走回来的时候,一只手绰绰有余,怎么现在我这么虚了?” 梁陈喆抱着油桶,打开盖,想要把油桶里的油直接倒进油箱里,如此愚蠢的行为,自然不会成功。 “啊。” 阿芝看清了梁陈喆的窘迫,在一旁不解地问。 “你这样子,是加不进去油的,你得有个油枪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是现在去哪找这玩意,我又不知道哪里有这东西。” “啊,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呢?我知道啊,在老板的储物柜里,你现在去的话,没有人管的。” 梁陈喆听完这话后,扭头看向一片狼藉的哥谭镇,此时的哥谭镇经过异种的摧残,正在慢慢恢复,一些幸存的人已经开始走出他们的避难所。 但他们可没有忙着去清理损失,而是去忙着发私人财。 这种情况,财物谁拿着就是谁的。 看到梁陈喆在那里发呆,阿芝有点着急,她跺了跺脚,大声地说。 “快点进去,我本来还以为你车里有油枪呢,没想到你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懂,跟我走,我带你去拿。” 梁陈喆默认了,再跟着阿芝回去的时候,梁陈喆一直把手枪握在手上,以便随时向那些不怀好意的居民释放善意。 等两人把油枪取出来以后,梁陈喆傻了。 “哪是油枪啊?这油枪分了两部分,注油的部分他还能理解,可是没想到管子后面还连着一个长长的容器,就留了个口,大概是要把汽油往里面倒,油枪再把油注进去。 “这加个油怎么这么费事呢?”梁陈喆无奈。 只是这么大个器具,只能搬走,又费了他不少力气。 等他把整套设备带回停车场,他已经累得腰酸背痛。 此刻药物对他发强化效果也彻底消失,紧接而来的就是隐隐作痛的副作用。 口渴,头晕,乏力,视线模糊,每一个效果都让梁陈喆的心中无比狂躁。 待梁陈喆加满油,乘上车以后,他直接一踩油门,开着车扬长而去,任凭阿芝呆站在原地,经受沙尘的吹打。 “你就这么走了?这么无情?我们也算经历了一些事,你就这么无情地抛下我了?” 趁着梁陈喆的车还没开出去多远,阿芝像即将溺死在水中的人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迈开腿,朝梁陈喆的车屁股狂追。 她一边追还一边大喊。 “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好歹还帮过你呢,你就这么走了?” 阿芝的叫喊声,梁陈喆听到了,又或者是梁陈喆本就不多的良心回光返照。 他把车开出去100多米后突然停下了,透过后视镜看着,阿芝已在车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梁陈喆义无反顾地掉头回去,看到梁陈喆驾车回来,阿芝欣喜若狂。 在看到梁陈喆的第一时刻,她满面红光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不忍心把我抛弃在那里,你和那些别人都不一样,你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然后她就看到梁陈喆的脸色不好,她觉得自己这个定论下得似乎有点早。 此刻的梁陈喆犹如顾客在看屠宰场里待宰的羔羊。 “上车,坐后面。” 阿芝照做了,梁陈喆再次启动油门。 对梁陈喆来说,在哥谭镇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人生小小的起伏,而在阿芝眼里,梁陈喆的出现是她人生中的一个重大转折。 “他怎么这个表情?他难道不会想……如果他想的话,他早就办了。 难道说他真的是那种特别喜欢被动的人?” 阿芝百思不得其解,在她前面把控方向盘的梁陈喆明白他现在做得每一个选择都对自己将来无比重要。 而现在自己面临的决定是到底要不要留阿芝的命。 “她居然不害怕,一个人在受重伤的情况下,瞬间恢复,还起死回生般干掉一个野人,正常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她怎么这么自来熟的? 难道说这就是个局,她也是异能者中的一员? 我现在所做一切还在监视中,这其实只是他们的一个考验?” 这种信息量巨大的猜测立刻就填满了梁陈喆的全部身心。 当他将自己进入镇中的所有事情一件一件捋顺后,他越发觉得阿芝的身份不正常。 一切都显得太巧合了。 想到这,梁陈喆抬头经过镜子看向正坐着阿芝嘴唇相当放松,对她来说,只要能逃离那里,就能面对新生活。 梁陈喆相信,自己接下来的人生走向如履薄冰。 “阿芝,你醒着吗?” 梁陈喆突然问道。 “我醒着呢,怎么了?” “你是哪的人啊?怎么会来哥谭镇做……” “妓女”两个字的梁陈喆没说出口。 阿芝的抢先回答,让他免去这个难堪。 “我的家就在清溪城,我是不小心被骗到那个地方去的,不过现在那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只拜托你把我送到城门口去就好,谢谢你啦。” “我什么时候说要送你回去?” 第91章 两难自解 “啊?”听到这话的阿芝立刻僵在自己的座位上,之前的神采奕奕也荡然无存。 “可是你答应过我……” “我没有答应过你任何事。”梁陈喆的回复冷冰冰,如同南方的冬天。 虽然不够冷,但是足够深入骨髓。 阿芝根本没有耐心去听完梁陈喆说的话,她直接去触碰车内的门把手,想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中打开车门。 这无疑是作死的行为立刻得到梁陈喆的呵斥。 “找死吗你?别想着走,车门我已经锁上,你打不开它。” 坐在后排的阿芝在车内狭小的空间内尽量支撑起身子,想要挤到驾驶位上,但是当她看到放在挡风玻璃前的手枪时,她默默地把身子缩回去。 梁陈喆自然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同时嘲讽地说道。 “别那么难过嘛?你做这种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哪卖不是卖呀,我把你转卖出去,也是给你寻个好处,嫁给别人做小老婆,不比把你丢在这里做下等妓女强? 反正你生来就是这个命,有什么值得难过的?” 不知道阿芝有没有听到梁陈喆的话,在发现自己的各种抗争无果后,她呆坐在后排座位上,开始疯狂地挠头,同时开始狠抓自己的头发。 这种小幅度的自残行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梁陈喆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就任她这么自残下去,说不定再过一会自己就得见到一个秃头女人。 过会儿,梁陈喆将车停下,车子停在路边,旁边是一片密林。 在阳光光的照耀下,周围一片显得生机盎然,此刻正是中午,荒废的公路上看不到其他汽车,远处倒是有几只游荡的行尸。 梁陈喆走下车,阿芝看到以后想做最后一搏,扑上去,控制住方向盘。 但她失败了,因为梁陈喆很快就将车后座的门打开,直接把这样惊魂未定的她从车里提出来。 就在此刻阿芝像个玩偶,被梁陈喆从车里拖出来,哭得梨花带雨。 她没有说任何的话,也没有抱怨,只是不停地哭,哪怕梁陈喆的魔爪距离她的脸颊只剩几厘米,她也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哭,就像受过应激反应的小鸡仔。 除哭泣,她别无所能。 梁陈喆站在原地,看着阿芝在他面前表演。 他在等待,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眼前的女人才会露出马脚。 或许自己现在做的事还不够变态,自己应该在施暴的道路上更进一步,因此他尝试伸出手去撕扯阿芝的上衣。 衣服已经过肩,阿芝仍然没有任何的反抗,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哭累了。 如果说之前的哭泣是剧烈的反抗,那么现在她连这一点反抗都没有,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失神的玩偶,视野瞄向剩下的尘土,瞳孔扩散,无法聚焦。 语文确信,如果自己现在真的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她也只会像死尸一样任其摆布。 如此失神的模样终于使梁陈喆打消最后一点怀疑,也触动了他的恻隐之心。 接下来再做任何事是就出格。 “也许她真的不是异能者,只是有点神经大条而已。” 梁陈喆帮她把衣服重新捋上去,他不知道该怎么讲。 难道自己要说“抱歉,我怀疑你是另一个人,所以对你下手稍微粗鲁点,请问你能原谅我吗?”这种话? 他觉得自己肯定说不出口,正当他想着要不要给阿芝道个歉,这时阿芝扑通一声直接摔倒在地上。 这姑娘竟然昏过去了,不知道是气力消耗过度,还是单纯地被吓傻,梁陈喆只得把她抱起来,把她重新塞回汽车后座。 把她塞进去后,梁陈喆又还生怕她躺得不舒服,还得帮她改个姿势,免得昏迷的时候压着肢体导致输血不畅,肌肉坏死。 接下来的事就没有什么好多讲的,梁陈喆将阿芝送去清溪城,虽然梁陈喆是第一次来到清溪城,不过他发现,在末日后残存下来的这些城市在制度上大同小异。 清溪城也同样是需要通行证,当然在确认身份,留下信息后交钱也能进入。 只是他不清楚阿芝究竟住在哪,所以他只能把阿芝送给警察局,接收她的警察倒是颇为友善,在详细询问情况后,他们同意收容阿芝,向梁陈喆表示一定会联系阿芝的家人。 剩下的事梁陈喆懒得去过问,两人相见是缘分使然,然而现在他们缘分已尽。 在进城以后,梁陈喆重新加满油,也采购一点食品。 “这次出来时间有点久,直接回家在大哥,四弟那边不太好交代,要不要买点清溪城的特产回去?” 梁陈喆倒是有这个想法,可惜他的钱包不支持他的行为,他身上的钱仅够他买一点多余的食物,再给车加满油。 这下,从避难所出来后的波折终于彻底结束,他可以认真地去研究任务的备忘录。 “把两大箱的东西送到棉花堡。” 备忘录还特别标注,在把货物送到前,不得私人开封,否则会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 好,这点梁陈喆还是懂的,有些东西开袋即食,开封后不让退,这很好理解。 梁陈喆估计里面可能是什么重要的药品,不能接触空气。 在开车前往棉花堡的过程中,一切风平浪静,就算偶尔出现小变故,梁陈喆也可以动用异能及时绕路。 看着远处地平线的建筑群越来越接近,梁陈喆看着地图上的棉花堡也开始陷入思考。 这棉花堡周围还有好多其他的堡垒,应该都是那些城外的地主们为自己安全建造的。 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修建堡垒,既为防异人,为防行尸,但主要是为防止一些土匪来打劫。 在城外拥有广阔田地的地主往往热衷于把自己的家修建得像堡垒一样坚固,里面存放一些粮食武器,这也是官方默许的。 虽然有些养私兵的意思,可你不给点好处,谁给你提供物资啊。 况且那这些地主背后的支撑就是军队,军队给他们提供保护,地主也定期给控制军队的城市提供粮食。 地主们需要来自城市的工业品,人力,城市的人们也需要他们提供的原材料,粮食。 互惠互利,两难自解。 第91章 两难自解 “啊?”听到这话的阿芝立刻僵在自己的座位上,之前的神采奕奕也荡然无存。 “可是你答应过我……” “我没有答应过你任何事。”梁陈喆的回复冷冰冰,如同南方的冬天。 虽然不够冷,但是足够深入骨髓。 阿芝根本没有耐心去听完梁陈喆说的话,她直接去触碰车内的门把手,想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中打开车门。 这无疑是作死的行为立刻得到梁陈喆的呵斥。 “找死吗你?别想着走,车门我已经锁上,你打不开它。” 坐在后排的阿芝在车内狭小的空间内尽量支撑起身子,想要挤到驾驶位上,但是当她看到放在挡风玻璃前的手枪时,她默默地把身子缩回去。 梁陈喆自然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同时嘲讽地说道。 “别那么难过嘛?你做这种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哪卖不是卖呀,我把你转卖出去,也是给你寻个好处,嫁给别人做小老婆,不比把你丢在这里做下等妓女强? 反正你生来就是这个命,有什么值得难过的?” 不知道阿芝有没有听到梁陈喆的话,在发现自己的各种抗争无果后,她呆坐在后排座位上,开始疯狂地挠头,同时开始狠抓自己的头发。 这种小幅度的自残行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梁陈喆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就任她这么自残下去,说不定再过一会自己就得见到一个秃头女人。 过会儿,梁陈喆将车停下,车子停在路边,旁边是一片密林。 在阳光光的照耀下,周围一片显得生机盎然,此刻正是中午,荒废的公路上看不到其他汽车,远处倒是有几只游荡的行尸。 梁陈喆走下车,阿芝看到以后想做最后一搏,扑上去,控制住方向盘。 但她失败了,因为梁陈喆很快就将车后座的门打开,直接把这样惊魂未定的她从车里提出来。 就在此刻阿芝像个玩偶,被梁陈喆从车里拖出来,哭得梨花带雨。 她没有说任何的话,也没有抱怨,只是不停地哭,哪怕梁陈喆的魔爪距离她的脸颊只剩几厘米,她也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哭,就像受过应激反应的小鸡仔。 除哭泣,她别无所能。 梁陈喆站在原地,看着阿芝在他面前表演。 他在等待,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眼前的女人才会露出马脚。 或许自己现在做的事还不够变态,自己应该在施暴的道路上更进一步,因此他尝试伸出手去撕扯阿芝的上衣。 衣服已经过肩,阿芝仍然没有任何的反抗,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哭累了。 如果说之前的哭泣是剧烈的反抗,那么现在她连这一点反抗都没有,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失神的玩偶,视野瞄向剩下的尘土,瞳孔扩散,无法聚焦。 语文确信,如果自己现在真的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她也只会像死尸一样任其摆布。 如此失神的模样终于使梁陈喆打消最后一点怀疑,也触动了他的恻隐之心。 接下来再做任何事是就出格。 “也许她真的不是异能者,只是有点神经大条而已。” 梁陈喆帮她把衣服重新捋上去,他不知道该怎么讲。 难道自己要说“抱歉,我怀疑你是另一个人,所以对你下手稍微粗鲁点,请问你能原谅我吗?”这种话? 他觉得自己肯定说不出口,正当他想着要不要给阿芝道个歉,这时阿芝扑通一声直接摔倒在地上。 这姑娘竟然昏过去了,不知道是气力消耗过度,还是单纯地被吓傻,梁陈喆只得把她抱起来,把她重新塞回汽车后座。 把她塞进去后,梁陈喆又还生怕她躺得不舒服,还得帮她改个姿势,免得昏迷的时候压着肢体导致输血不畅,肌肉坏死。 接下来的事就没有什么好多讲的,梁陈喆将阿芝送去清溪城,虽然梁陈喆是第一次来到清溪城,不过他发现,在末日后残存下来的这些城市在制度上大同小异。 清溪城也同样是需要通行证,当然在确认身份,留下信息后交钱也能进入。 只是他不清楚阿芝究竟住在哪,所以他只能把阿芝送给警察局,接收她的警察倒是颇为友善,在详细询问情况后,他们同意收容阿芝,向梁陈喆表示一定会联系阿芝的家人。 剩下的事梁陈喆懒得去过问,两人相见是缘分使然,然而现在他们缘分已尽。 在进城以后,梁陈喆重新加满油,也采购一点食品。 “这次出来时间有点久,直接回家在大哥,四弟那边不太好交代,要不要买点清溪城的特产回去?” 梁陈喆倒是有这个想法,可惜他的钱包不支持他的行为,他身上的钱仅够他买一点多余的食物,再给车加满油。 这下,从避难所出来后的波折终于彻底结束,他可以认真地去研究任务的备忘录。 “把两大箱的东西送到棉花堡。” 备忘录还特别标注,在把货物送到前,不得私人开封,否则会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 好,这点梁陈喆还是懂的,有些东西开袋即食,开封后不让退,这很好理解。 梁陈喆估计里面可能是什么重要的药品,不能接触空气。 在开车前往棉花堡的过程中,一切风平浪静,就算偶尔出现小变故,梁陈喆也可以动用异能及时绕路。 看着远处地平线的建筑群越来越接近,梁陈喆看着地图上的棉花堡也开始陷入思考。 这棉花堡周围还有好多其他的堡垒,应该都是那些城外的地主们为自己安全建造的。 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修建堡垒,既为防异人,为防行尸,但主要是为防止一些土匪来打劫。 在城外拥有广阔田地的地主往往热衷于把自己的家修建得像堡垒一样坚固,里面存放一些粮食武器,这也是官方默许的。 虽然有些养私兵的意思,可你不给点好处,谁给你提供物资啊。 况且那这些地主背后的支撑就是军队,军队给他们提供保护,地主也定期给控制军队的城市提供粮食。 地主们需要来自城市的工业品,人力,城市的人们也需要他们提供的原材料,粮食。 互惠互利,两难自解。 第91章 两难自解 “啊?”听到这话的阿芝立刻僵在自己的座位上,之前的神采奕奕也荡然无存。 “可是你答应过我……” “我没有答应过你任何事。”梁陈喆的回复冷冰冰,如同南方的冬天。 虽然不够冷,但是足够深入骨髓。 阿芝根本没有耐心去听完梁陈喆说的话,她直接去触碰车内的门把手,想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中打开车门。 这无疑是作死的行为立刻得到梁陈喆的呵斥。 “找死吗你?别想着走,车门我已经锁上,你打不开它。” 坐在后排的阿芝在车内狭小的空间内尽量支撑起身子,想要挤到驾驶位上,但是当她看到放在挡风玻璃前的手枪时,她默默地把身子缩回去。 梁陈喆自然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同时嘲讽地说道。 “别那么难过嘛?你做这种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哪卖不是卖呀,我把你转卖出去,也是给你寻个好处,嫁给别人做小老婆,不比把你丢在这里做下等妓女强? 反正你生来就是这个命,有什么值得难过的?” 不知道阿芝有没有听到梁陈喆的话,在发现自己的各种抗争无果后,她呆坐在后排座位上,开始疯狂地挠头,同时开始狠抓自己的头发。 这种小幅度的自残行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梁陈喆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就任她这么自残下去,说不定再过一会自己就得见到一个秃头女人。 过会儿,梁陈喆将车停下,车子停在路边,旁边是一片密林。 在阳光光的照耀下,周围一片显得生机盎然,此刻正是中午,荒废的公路上看不到其他汽车,远处倒是有几只游荡的行尸。 梁陈喆走下车,阿芝看到以后想做最后一搏,扑上去,控制住方向盘。 但她失败了,因为梁陈喆很快就将车后座的门打开,直接把这样惊魂未定的她从车里提出来。 就在此刻阿芝像个玩偶,被梁陈喆从车里拖出来,哭得梨花带雨。 她没有说任何的话,也没有抱怨,只是不停地哭,哪怕梁陈喆的魔爪距离她的脸颊只剩几厘米,她也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哭,就像受过应激反应的小鸡仔。 除哭泣,她别无所能。 梁陈喆站在原地,看着阿芝在他面前表演。 他在等待,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眼前的女人才会露出马脚。 或许自己现在做的事还不够变态,自己应该在施暴的道路上更进一步,因此他尝试伸出手去撕扯阿芝的上衣。 衣服已经过肩,阿芝仍然没有任何的反抗,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哭累了。 如果说之前的哭泣是剧烈的反抗,那么现在她连这一点反抗都没有,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失神的玩偶,视野瞄向剩下的尘土,瞳孔扩散,无法聚焦。 语文确信,如果自己现在真的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她也只会像死尸一样任其摆布。 如此失神的模样终于使梁陈喆打消最后一点怀疑,也触动了他的恻隐之心。 接下来再做任何事是就出格。 “也许她真的不是异能者,只是有点神经大条而已。” 梁陈喆帮她把衣服重新捋上去,他不知道该怎么讲。 难道自己要说“抱歉,我怀疑你是另一个人,所以对你下手稍微粗鲁点,请问你能原谅我吗?”这种话? 他觉得自己肯定说不出口,正当他想着要不要给阿芝道个歉,这时阿芝扑通一声直接摔倒在地上。 这姑娘竟然昏过去了,不知道是气力消耗过度,还是单纯地被吓傻,梁陈喆只得把她抱起来,把她重新塞回汽车后座。 把她塞进去后,梁陈喆又还生怕她躺得不舒服,还得帮她改个姿势,免得昏迷的时候压着肢体导致输血不畅,肌肉坏死。 接下来的事就没有什么好多讲的,梁陈喆将阿芝送去清溪城,虽然梁陈喆是第一次来到清溪城,不过他发现,在末日后残存下来的这些城市在制度上大同小异。 清溪城也同样是需要通行证,当然在确认身份,留下信息后交钱也能进入。 只是他不清楚阿芝究竟住在哪,所以他只能把阿芝送给警察局,接收她的警察倒是颇为友善,在详细询问情况后,他们同意收容阿芝,向梁陈喆表示一定会联系阿芝的家人。 剩下的事梁陈喆懒得去过问,两人相见是缘分使然,然而现在他们缘分已尽。 在进城以后,梁陈喆重新加满油,也采购一点食品。 “这次出来时间有点久,直接回家在大哥,四弟那边不太好交代,要不要买点清溪城的特产回去?” 梁陈喆倒是有这个想法,可惜他的钱包不支持他的行为,他身上的钱仅够他买一点多余的食物,再给车加满油。 这下,从避难所出来后的波折终于彻底结束,他可以认真地去研究任务的备忘录。 “把两大箱的东西送到棉花堡。” 备忘录还特别标注,在把货物送到前,不得私人开封,否则会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失。 好,这点梁陈喆还是懂的,有些东西开袋即食,开封后不让退,这很好理解。 梁陈喆估计里面可能是什么重要的药品,不能接触空气。 在开车前往棉花堡的过程中,一切风平浪静,就算偶尔出现小变故,梁陈喆也可以动用异能及时绕路。 看着远处地平线的建筑群越来越接近,梁陈喆看着地图上的棉花堡也开始陷入思考。 这棉花堡周围还有好多其他的堡垒,应该都是那些城外的地主们为自己安全建造的。 这没什么不好理解的,修建堡垒,既为防异人,为防行尸,但主要是为防止一些土匪来打劫。 在城外拥有广阔田地的地主往往热衷于把自己的家修建得像堡垒一样坚固,里面存放一些粮食武器,这也是官方默许的。 虽然有些养私兵的意思,可你不给点好处,谁给你提供物资啊。 况且那这些地主背后的支撑就是军队,军队给他们提供保护,地主也定期给控制军队的城市提供粮食。 地主们需要来自城市的工业品,人力,城市的人们也需要他们提供的原材料,粮食。 互惠互利,两难自解。 第92章 减租减息 汽车终于离开一望无垠的荒野,来到仍有生机的农田。 此刻已是深秋,离入冬只有几周,部分作物已经被收割,农田上只能留下光秃秃的一片。 比如梁陈喆看到的苹果树,现在的树上连一点落叶都剩不下来,那些已经落到土地上的枯枝败叶也很快化作肥料,融入土地之中。 这个时候的农田上几乎很难看到耕作的人,这也很正常,最重要的收割季已经结束,现在他们应该忙着整理,记录粮食,然后送到城里进行售卖,换到自己需要的物资来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在末世之后,由于工业化的大幅度倒退,化肥,收割机等重要的机械产量一落千丈,粮食的产量也下降不少。 好在人口大量下降以后,留存下来的人们已经可以渐渐维持到一个自给自足的水平,当然对于这些贫穷的雇农来说,冬天依旧是年年光顾的死神。 每年的寒冬腊月背后都可能有一些吃不饱饭,衣衫褴褛的老人,贫农死在冰天雪地里。 在他们的尸体被草草掩埋之后,地主们会从城里雇佣一批新的壮年劳动力重新在他们的土地上耕种。 这些劳动力大多数也源自贫民窟。 梁陈喆对这些农民的生活不太解,但是他也能猜到,身处这样一个社会,这些贫农的生活不可能有多好,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许多倍。 官僚逼迫,苛捐杂税,卖身为奴,这些旧社会的几座大山卷土重来。 不过梁陈喆毕竟是城里人,他对农村人的生活并不关心,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忙活,但是他不关心不意味着别人不关心。 例如解放阵线的云碧,云霄二姐妹就对当前农民的境遇相当关心。 梁陈喆从来没有来过棉花堡,他检查任务备忘录,任务备忘录上详细写明。 他需要把箱子交给棉花堡中最大的地主,熊氏家族。 严格来说是交给熊氏家族的老大熊向权,但所谓的详细也就到此为止,接下来一步梁陈喆就毫无线索。 他既不知道熊向权是谁,长什么样,也不知道这家所谓最大的地主在哪。 因为在他眼里,当他进入棉花堡以后,这个棉花堡山头林立,从远处看大片的农田中央是一个个小堡垒,星罗密布。 显然每一个堡垒内部都是一家地主,而熊向权作为棉花堡最大的地主,他的堡垒应当是修得最大,最豪华,也是最坚固的。 但这属于刻板印象,梁陈喆也不敢瞎赌,他还是决定下车去问人。 但这又是一个难题,现在农民的秋收基本已经结束,道路成为看不到一个人。 梁陈喆自己只能厚着脸皮无奈地停下车,开始一个堡垒接着一个堡垒敲门。 看门的大爷应答他,他拜访的这些堡垒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开门的人一开始看到他以后都显得相当激动,在梁陈喆说出自己是从城里来的以后,他们更加激动。 一个老头甚至当场跑回自己的营房,立刻开始沏茶端水。 梁陈喆受宠若惊,赶忙解释自己其实是想问个路,对方的反应也是相当激动,他们“砰”的一声,就把大门上的通信窗口给合上,根本不给梁陈喆下一步发言的机会。 我估计他们还要埋怨梁陈喆浪费自己的时间呢,试过几遍,梁陈喆才明白问题所在。 今年不知道是他们的粮食收成太好,还是城市从外进口的粮食太多,地主的粮食有点堆积,卖不出去。 如果这些地主联合起来,那么他们可以垄断莫奈城周围的一片粮食供应,但是他们没法垄断莫奈城外的粮食供应啊。 好在经过各个地主心照不宣地囤积粮食,粮食的价格总算还是被稳定住了,但这么多粮食砸在手里总不是办法。 这些地主的仓库毕竟是有限的,粮食卖不出去,等着腐烂,那也是一大笔损失。 因此他们想尽办法想要路过的客商买下一点粮食,能赚一点是一点。 可梁陈喆现在身无分文,他本人也不是什么粮商,自然满足不了这些地主的需求。 这些地主老财也相当的给面子,想知道消息,要么掏钱,要么买粮食,否则,哎,您老哪凉快哪待着去。 敲完好几个门,梁陈喆得到的都是这个待遇。 几次轮回下来,梁陈喆也有点心烦意躁,可想而知,他现在对这些地主老财不会有什么好的态度,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目标熊向权。 可光是生闷气也没用啊,这路还是得继续问,实在找不到地主的话,随便找个农民也能问出路。 梁陈喆一边纠结一边继续把车向前开,但是这一次情况起了变化。 首先就是这一片堡垒周围的农田上种植的粮食居然还没有被收割,现在天气已经这么冷,他们这里的粮食还没有收割。 万一等下雨又或者是冬天到来,粮食冻坏,那怎么他们一年的努力全得白搭。 其次,梁陈喆看见前面的堡垒门口终于不再是空无一人,相反,这次堡垒的周围竟然聚集一圈又一圈黑压压的人群。 只是这些包围堡垒的人衣衫褴褛,看上去面黄肌瘦,脸有菜色,像是这一片的雇农。 这些人团团包围整个堡垒,把堡垒的进出口围得水泄不通。 而堡垒的大门紧闭,大门前有一排卫兵,从着装上看,应该不是正规军队,就是地主的私兵,这些私兵围成一圈,守卫着他们中间的地主主簿。 两方人的情绪相当激动,如果没有卫兵隔着,想必会发生流血事件。 想要堵住这群情绪激动的雇农,光靠一圈卫兵是不行的,此刻的堡垒上架着两挺水冷机关枪,墙上几个黑洞洞的缝隙中还伸出几支枪口。 显然堡垒后的各种防护措施都已做足,就在这种火药味无比浓烈的对峙场景中,梁陈喆在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过去找人问路,又或者自己还是赶紧换个堡垒。 可要是绕过去,后面就恐怕再也见不到人愿意替自己指路,反正自己也就是找人问个路,几秒钟的事根本不会掺和进去。 于是梁陈喆就把车在这里,“停个一两分钟,应该不会出事?”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梁陈喆把车停到路边,再确认从车窗外看到车内里面没有任何财物以后。 梁陈喆走向人群,他走到人群的最外围,拍拍其中一个,看上去还比较年轻的男人的肩膀。 那个男人原本正在高呼口号。 “减少地租,提高工资,否则我们绝不会收割!” 而周围的人和他喊的都是一样的口号,就是内容简单一些。 减租减息。 第92章 减租减息 汽车终于离开一望无垠的荒野,来到仍有生机的农田。 此刻已是深秋,离入冬只有几周,部分作物已经被收割,农田上只能留下光秃秃的一片。 比如梁陈喆看到的苹果树,现在的树上连一点落叶都剩不下来,那些已经落到土地上的枯枝败叶也很快化作肥料,融入土地之中。 这个时候的农田上几乎很难看到耕作的人,这也很正常,最重要的收割季已经结束,现在他们应该忙着整理,记录粮食,然后送到城里进行售卖,换到自己需要的物资来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在末世之后,由于工业化的大幅度倒退,化肥,收割机等重要的机械产量一落千丈,粮食的产量也下降不少。 好在人口大量下降以后,留存下来的人们已经可以渐渐维持到一个自给自足的水平,当然对于这些贫穷的雇农来说,冬天依旧是年年光顾的死神。 每年的寒冬腊月背后都可能有一些吃不饱饭,衣衫褴褛的老人,贫农死在冰天雪地里。 在他们的尸体被草草掩埋之后,地主们会从城里雇佣一批新的壮年劳动力重新在他们的土地上耕种。 这些劳动力大多数也源自贫民窟。 梁陈喆对这些农民的生活不太解,但是他也能猜到,身处这样一个社会,这些贫农的生活不可能有多好,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许多倍。 官僚逼迫,苛捐杂税,卖身为奴,这些旧社会的几座大山卷土重来。 不过梁陈喆毕竟是城里人,他对农村人的生活并不关心,他还有自己的事要忙活,但是他不关心不意味着别人不关心。 例如解放阵线的云碧,云霄二姐妹就对当前农民的境遇相当关心。 梁陈喆从来没有来过棉花堡,他检查任务备忘录,任务备忘录上详细写明。 他需要把箱子交给棉花堡中最大的地主,熊氏家族。 严格来说是交给熊氏家族的老大熊向权,但所谓的详细也就到此为止,接下来一步梁陈喆就毫无线索。 他既不知道熊向权是谁,长什么样,也不知道这家所谓最大的地主在哪。 因为在他眼里,当他进入棉花堡以后,这个棉花堡山头林立,从远处看大片的农田中央是一个个小堡垒,星罗密布。 显然每一个堡垒内部都是一家地主,而熊向权作为棉花堡最大的地主,他的堡垒应当是修得最大,最豪华,也是最坚固的。 但这属于刻板印象,梁陈喆也不敢瞎赌,他还是决定下车去问人。 但这又是一个难题,现在农民的秋收基本已经结束,道路成为看不到一个人。 梁陈喆自己只能厚着脸皮无奈地停下车,开始一个堡垒接着一个堡垒敲门。 看门的大爷应答他,他拜访的这些堡垒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开门的人一开始看到他以后都显得相当激动,在梁陈喆说出自己是从城里来的以后,他们更加激动。 一个老头甚至当场跑回自己的营房,立刻开始沏茶端水。 梁陈喆受宠若惊,赶忙解释自己其实是想问个路,对方的反应也是相当激动,他们“砰”的一声,就把大门上的通信窗口给合上,根本不给梁陈喆下一步发言的机会。 我估计他们还要埋怨梁陈喆浪费自己的时间呢,试过几遍,梁陈喆才明白问题所在。 今年不知道是他们的粮食收成太好,还是城市从外进口的粮食太多,地主的粮食有点堆积,卖不出去。 如果这些地主联合起来,那么他们可以垄断莫奈城周围的一片粮食供应,但是他们没法垄断莫奈城外的粮食供应啊。 好在经过各个地主心照不宣地囤积粮食,粮食的价格总算还是被稳定住了,但这么多粮食砸在手里总不是办法。 这些地主的仓库毕竟是有限的,粮食卖不出去,等着腐烂,那也是一大笔损失。 因此他们想尽办法想要路过的客商买下一点粮食,能赚一点是一点。 可梁陈喆现在身无分文,他本人也不是什么粮商,自然满足不了这些地主的需求。 这些地主老财也相当的给面子,想知道消息,要么掏钱,要么买粮食,否则,哎,您老哪凉快哪待着去。 敲完好几个门,梁陈喆得到的都是这个待遇。 几次轮回下来,梁陈喆也有点心烦意躁,可想而知,他现在对这些地主老财不会有什么好的态度,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目标熊向权。 可光是生闷气也没用啊,这路还是得继续问,实在找不到地主的话,随便找个农民也能问出路。 梁陈喆一边纠结一边继续把车向前开,但是这一次情况起了变化。 首先就是这一片堡垒周围的农田上种植的粮食居然还没有被收割,现在天气已经这么冷,他们这里的粮食还没有收割。 万一等下雨又或者是冬天到来,粮食冻坏,那怎么他们一年的努力全得白搭。 其次,梁陈喆看见前面的堡垒门口终于不再是空无一人,相反,这次堡垒的周围竟然聚集一圈又一圈黑压压的人群。 只是这些包围堡垒的人衣衫褴褛,看上去面黄肌瘦,脸有菜色,像是这一片的雇农。 这些人团团包围整个堡垒,把堡垒的进出口围得水泄不通。 而堡垒的大门紧闭,大门前有一排卫兵,从着装上看,应该不是正规军队,就是地主的私兵,这些私兵围成一圈,守卫着他们中间的地主主簿。 两方人的情绪相当激动,如果没有卫兵隔着,想必会发生流血事件。 想要堵住这群情绪激动的雇农,光靠一圈卫兵是不行的,此刻的堡垒上架着两挺水冷机关枪,墙上几个黑洞洞的缝隙中还伸出几支枪口。 显然堡垒后的各种防护措施都已做足,就在这种火药味无比浓烈的对峙场景中,梁陈喆在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过去找人问路,又或者自己还是赶紧换个堡垒。 可要是绕过去,后面就恐怕再也见不到人愿意替自己指路,反正自己也就是找人问个路,几秒钟的事根本不会掺和进去。 于是梁陈喆就把车在这里,“停个一两分钟,应该不会出事?”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梁陈喆把车停到路边,再确认从车窗外看到车内里面没有任何财物以后。 梁陈喆走向人群,他走到人群的最外围,拍拍其中一个,看上去还比较年轻的男人的肩膀。 那个男人原本正在高呼口号。 “减少地租,提高工资,否则我们绝不会收割!” 而周围的人和他喊的都是一样的口号,就是内容简单一些。 减租减息。 第93章 感恩的心 梁陈喆轻轻地拍拍那个男人的肩膀,男人没有应他,因为男人正全心全意地进行着抗议活动。 他的全部身心都已奉献于抗议活动的声势,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注意到梁陈喆,他扭头,略微检查梁陈喆后就立刻扭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梁陈喆的服装和打扮让他感到不信任,毕竟梁陈喆可不像他们一样身材瘦削。 虽然丁每的经济并不宽裕,但是他们并没有遭受饥饿折磨的忧虑。 “呃。”梁陈喆看到自己的招呼被人家无视也感到很尴尬,本来他已经放弃,打算回到汽车再去下一个堡垒。 然后,他突然听到一阵莫名的欢呼,于是他本能的扭头,想看看人群究竟在欢呼些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人群的中央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被卫兵包围的主簿,而另一个身影则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穿着身粗布衣服,头发凌乱,但是身材高挑,面目俊朗,眉目间还有一股英气,搭配她坚挺的身姿,让梁陈喆不由得多看两眼。 梁陈喆看清她的面目,顿时惊掉下巴。 “这不是姐姐的朋友云碧吗?” 过去,两人有一面之缘,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云碧当时一边走一边哭,随后身形矫健,几拳就放倒那几个流氓的身影还是牢牢地烙印在梁陈喆的脑子里。 但是现在,那些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她好像还是这帮贫农的领头羊? 生地遇故人,梁陈喆自然是高兴的,看起来云碧对这里还挺熟悉的,不然也不会跟这里的主簿吵起来,更不会被所有的雇农推举。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直接去找云碧问话,因此梁陈喆挤过人群,想要把云碧从人群中拉出来。 可惜他还没完全穿过人群,事情就起了变化。 因为云碧和主簿的辩论正在进入高潮。 这位主簿戴着个绿色的高帽子,面脸是典型的国字脸,方正敦厚,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只是他的胡子留得不好,留两撮山羊胡,给原本刚正不阿的面容横添一分奸诈,显得非常割裂。 梁陈喆看着很难受,想把他的两撮胡子给揪下来,这样就顺眼多了。 但他也仅限于想象,主簿首先发话。 “你们这样做是不道德的,违反人与人最基本的信任,严大人给你们提供土地,还给你们的居所,甚至在你们为他认真耕种田地,收割粮食后,还给你们不少的例钱。 可是你们居然这样对待严大人的一片好心啊! 你们也知道现在工作有多难找,严大人当初把你们从贫民窟接过来,说每人赏给你们100块钱做开销费用。 整整100块啊,足够你们置办一套衣服床铺,农具也是严大人给你们发放的,可以说严大人包办你们的一切。 除吃食要你们自己买以外,他什么都替你照顾到了,你们怎么能够不识好歹,在这么个重要的节骨眼上要求罢工呢?” 云碧立刻反驳。 “‘道德’这种词你也好意思说,100块够干什么? 100块也就够买几张最烂最破的布,缝纫拼接还不得由我们自己来干? 你是提供房屋,可那些低矮破旧的棚屋我们刚入住时根本就做不到遮风挡雨。 屋顶破碎,墙面漏洞的情况比比皆是,还得我们自己来取泥土,自己做填补。 而且就算是在这里,取泥土也要向你们付钱,我们为省钱,不得不走到几十里外的土山上自己取石块。 就这样的条件也叫恩惠? 云碧刚发完言,周围的雇农立刻附和。 “是啊,这算什么恩惠?” 主簿被声浪震到,但立刻恢复镇定,针锋相对。 “这不叫恩惠?那你们是忘记了自己在贫民区是怎么生活的,是? 在贫民区你们可没什么工作的机会,只能给人打短工,一天能赚到几块钱,给自己糊口都不够。 至少在贫民区可没有干净的饮水,而在这里严大人允许你们到河边自己取水自己用,严大人的河水可是清澈甘甜得很呐,他却没有因此向你们收费,你们难道不应该为此感恩吗?” “胡扯,胡扯,河水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私人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河水还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呢,天上降下来的,也是你私人的?” “当然咯,我们在这的土地权益是由政府保障的,这一片从严老爷的土地上长出来的,一切就是严老爷的。 而且就算不提河水,严老爷给你们生存下去的机会,你们也知道现在行情不好,工作不好找,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你们的住房很多人想住还没门子呢,你知道当初为什么老爷选择你们来做他的雇农吗? 那是因为老爷心善,看不得你们受冻,你们却不知感恩,在这种秋收的节骨眼上给他老人家找麻烦。 我的天呐!你们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感恩之心吗?” 云碧被这种无稽之谈给气笑了。 “感恩之心? 你所谓的感恩之心是每年收成的六成上交给你们,两成用来交税,剩下的两成才属于我们自己。 我们全年无休,并且像牲口一样被使唤来使唤去,这叫心善? 你为虎作伥,欺压我们多日,到现在还在为这个吸血鬼辩解,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 讲到这,主簿终于忍不住。 “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搞人身攻击呢?” “不是你先说我们没有感恩之心吗?先提起人身攻击的明明是你。” “不讲理。” “你不讲理。” 双方争论无果,倒是雇农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个个都争得面红耳赤,唾沫飞溅,城楼上的报信员眼看这种情况飞速跑回去。 此刻的严老爷正坐在自己奢华的客厅内,品尝隔壁地主送来的今年第一碗鲜茶,可惜他的嘴唇刚碰到茶杯沿,报信的小伙就匆匆忙忙冲进来,大叫。 “不好啦!”他连滚带爬地跪倒在严老爷面前,这惊得严老爷端茶的手一个不稳,冬日的第一碗鲜茶直接洒在他的胡子上,幸好他的下巴被胡须挡住,不然你就能看到他的下巴被烫得起泡。 “啊!你干什么?你得赔我这玩意鲜茶!” “可是老爷,外面快要……” “快什么快?我告诉你,今天我要不打你一顿,咱这堡内就算没规矩。 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打一顿。” 说着严老爷对站在一旁的仆人下达命令。 仆人毕恭毕敬地把摔倒地上惊魂未定的报信小伙又拖出去,小伙一边用手扒着地,一边凄惨地嚎叫。 “老爷,老爷息怒,我是真有事相报,外面,真的快打起来,您快去看看。” 严老爷听到了送信的小伙说话,但是他没有直接应答,而是继续品他的茶。 不一会,小伙的哀嚎声就从隔壁房里传出来,挤满整个房间。 第93章 感恩的心 梁陈喆轻轻地拍拍那个男人的肩膀,男人没有应他,因为男人正全心全意地进行着抗议活动。 他的全部身心都已奉献于抗议活动的声势,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注意到梁陈喆,他扭头,略微检查梁陈喆后就立刻扭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梁陈喆的服装和打扮让他感到不信任,毕竟梁陈喆可不像他们一样身材瘦削。 虽然丁每的经济并不宽裕,但是他们并没有遭受饥饿折磨的忧虑。 “呃。”梁陈喆看到自己的招呼被人家无视也感到很尴尬,本来他已经放弃,打算回到汽车再去下一个堡垒。 然后,他突然听到一阵莫名的欢呼,于是他本能的扭头,想看看人群究竟在欢呼些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人群的中央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被卫兵包围的主簿,而另一个身影则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穿着身粗布衣服,头发凌乱,但是身材高挑,面目俊朗,眉目间还有一股英气,搭配她坚挺的身姿,让梁陈喆不由得多看两眼。 梁陈喆看清她的面目,顿时惊掉下巴。 “这不是姐姐的朋友云碧吗?” 过去,两人有一面之缘,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云碧当时一边走一边哭,随后身形矫健,几拳就放倒那几个流氓的身影还是牢牢地烙印在梁陈喆的脑子里。 但是现在,那些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她好像还是这帮贫农的领头羊? 生地遇故人,梁陈喆自然是高兴的,看起来云碧对这里还挺熟悉的,不然也不会跟这里的主簿吵起来,更不会被所有的雇农推举。 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直接去找云碧问话,因此梁陈喆挤过人群,想要把云碧从人群中拉出来。 可惜他还没完全穿过人群,事情就起了变化。 因为云碧和主簿的辩论正在进入高潮。 这位主簿戴着个绿色的高帽子,面脸是典型的国字脸,方正敦厚,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只是他的胡子留得不好,留两撮山羊胡,给原本刚正不阿的面容横添一分奸诈,显得非常割裂。 梁陈喆看着很难受,想把他的两撮胡子给揪下来,这样就顺眼多了。 但他也仅限于想象,主簿首先发话。 “你们这样做是不道德的,违反人与人最基本的信任,严大人给你们提供土地,还给你们的居所,甚至在你们为他认真耕种田地,收割粮食后,还给你们不少的例钱。 可是你们居然这样对待严大人的一片好心啊! 你们也知道现在工作有多难找,严大人当初把你们从贫民窟接过来,说每人赏给你们100块钱做开销费用。 整整100块啊,足够你们置办一套衣服床铺,农具也是严大人给你们发放的,可以说严大人包办你们的一切。 除吃食要你们自己买以外,他什么都替你照顾到了,你们怎么能够不识好歹,在这么个重要的节骨眼上要求罢工呢?” 云碧立刻反驳。 “‘道德’这种词你也好意思说,100块够干什么? 100块也就够买几张最烂最破的布,缝纫拼接还不得由我们自己来干? 你是提供房屋,可那些低矮破旧的棚屋我们刚入住时根本就做不到遮风挡雨。 屋顶破碎,墙面漏洞的情况比比皆是,还得我们自己来取泥土,自己做填补。 而且就算是在这里,取泥土也要向你们付钱,我们为省钱,不得不走到几十里外的土山上自己取石块。 就这样的条件也叫恩惠? 云碧刚发完言,周围的雇农立刻附和。 “是啊,这算什么恩惠?” 主簿被声浪震到,但立刻恢复镇定,针锋相对。 “这不叫恩惠?那你们是忘记了自己在贫民区是怎么生活的,是? 在贫民区你们可没什么工作的机会,只能给人打短工,一天能赚到几块钱,给自己糊口都不够。 至少在贫民区可没有干净的饮水,而在这里严大人允许你们到河边自己取水自己用,严大人的河水可是清澈甘甜得很呐,他却没有因此向你们收费,你们难道不应该为此感恩吗?” “胡扯,胡扯,河水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私人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河水还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呢,天上降下来的,也是你私人的?” “当然咯,我们在这的土地权益是由政府保障的,这一片从严老爷的土地上长出来的,一切就是严老爷的。 而且就算不提河水,严老爷给你们生存下去的机会,你们也知道现在行情不好,工作不好找,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你们的住房很多人想住还没门子呢,你知道当初为什么老爷选择你们来做他的雇农吗? 那是因为老爷心善,看不得你们受冻,你们却不知感恩,在这种秋收的节骨眼上给他老人家找麻烦。 我的天呐!你们的心中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感恩之心吗?” 云碧被这种无稽之谈给气笑了。 “感恩之心? 你所谓的感恩之心是每年收成的六成上交给你们,两成用来交税,剩下的两成才属于我们自己。 我们全年无休,并且像牲口一样被使唤来使唤去,这叫心善? 你为虎作伥,欺压我们多日,到现在还在为这个吸血鬼辩解,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吗?” 讲到这,主簿终于忍不住。 “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搞人身攻击呢?” “不是你先说我们没有感恩之心吗?先提起人身攻击的明明是你。” “不讲理。” “你不讲理。” 双方争论无果,倒是雇农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个个都争得面红耳赤,唾沫飞溅,城楼上的报信员眼看这种情况飞速跑回去。 此刻的严老爷正坐在自己奢华的客厅内,品尝隔壁地主送来的今年第一碗鲜茶,可惜他的嘴唇刚碰到茶杯沿,报信的小伙就匆匆忙忙冲进来,大叫。 “不好啦!”他连滚带爬地跪倒在严老爷面前,这惊得严老爷端茶的手一个不稳,冬日的第一碗鲜茶直接洒在他的胡子上,幸好他的下巴被胡须挡住,不然你就能看到他的下巴被烫得起泡。 “啊!你干什么?你得赔我这玩意鲜茶!” “可是老爷,外面快要……” “快什么快?我告诉你,今天我要不打你一顿,咱这堡内就算没规矩。 来人,给我把他拖出去打一顿。” 说着严老爷对站在一旁的仆人下达命令。 仆人毕恭毕敬地把摔倒地上惊魂未定的报信小伙又拖出去,小伙一边用手扒着地,一边凄惨地嚎叫。 “老爷,老爷息怒,我是真有事相报,外面,真的快打起来,您快去看看。” 严老爷听到了送信的小伙说话,但是他没有直接应答,而是继续品他的茶。 不一会,小伙的哀嚎声就从隔壁房里传出来,挤满整个房间。 第94章 她怎么敢的?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越来越不懂规矩。 哪像我,当初一天的活干不完,那就不准吃饭,还得多挨几鞭子。 现在我给你们饭吃,给你们活干,你们还要闹事,看来真的是我太仁慈。” 严老爷自言自语,此时,他旁边走来一位中年壮汉,壮汉虽然长得五大三粗,虎头熊背,但是他端茶的动作却非常轻柔,显然他对这项技艺已经熟练。 壮汉端着茶杯送到严老爷的嘴边。 严老爷承接下来,掀开茶盖,白色的蒸汽立刻向空中逸散。 老爷没有急忙去品茶,因为他知道,欲速则不达,现在急着喝茶,只会把嘴烫伤。 因此他把茶杯端到嘴边,缓缓地吹几口气,给茶降降温。 重复几遍后,他才将茶倒进自己的嘴里,他只倒一点点,含在嘴里的那一点点茶立刻在他的嘴中迸发出无尽的清香。 那汇聚整个夏日的茶叶精粹此刻就在他的嘴中游荡。 在严老爷品完这冬日的第一碗鲜茶后,他要开始谈点正事了。 “阿伟呀,穷棒子闹事,你有什么对策吗?” 阿伟接过严老爷端来的茶,把它放在客厅的另一张客桌上,然后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我已经都查过,这一次他们闹事就是想趁着现在冬日将近,我们没有足够的人力来收割粮食,所以给自己谋点好处。” “嗯,然后呢?”严老爷继续问道。 “我看那些人没有到饥寒交迫,一定会饿死冻死的地步,只是现在有人挑头,他们想搭一次顺风车,顺势而为。只要把领头的几个人给揪出来,剩下那些闹事的自然会一哄而散。” “好,说得不错。” 严老爷摸摸自己的小胡子。 “不过他们都闹得快有一周了,你不会这一周就得出这么点结论? 直接跟我说,这次挑头的是什么人啊,是不是隔壁家的人因为我今年没有去拜访,所以想从我这打点秋风?” “应该不是。” “难道是城里的那几个议员想在这跟我挑刺,嫌我粮食价格定得太高。” “也不是,这次挑头的是个女的,她没有什么……” 阿伟还没解释完,严老爷听到“女的”两字,立刻起兴致。 “女的?哦,难道是隔壁蔡家又新娶一房,嫌我没有随份子,所以借这个机会来讨要? 哼,要是这样,你替我转告他,我当年娶四房,五房的时候,他也没有来随份子,凭什么要我先给? 这礼尚往来,是他不守规矩在先啊。” 眼看话题都要跑偏,阿伟只能赶紧纠正。 “姥爷,不是的,他不是隔壁房的,也不是城里来的,我查过。这女的没啥背景,感觉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啥?敢来我这挑事,她总得在城里有个一官半职,或是有一两个靠山?” “没有,绝对没有,她甚至都不是我们这的雇农。” “啊?” 严老爷复杂的大脑在这一刻宕机,因为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个人,没背景,没资历,没能力,啥都没有的人敢在自己这里闹事,难道说自己真的在外界的形象已经软弱到是人都可以踹三脚吗? 想到这,严老爷又突发奇想。 “哦,我明白,这小丫头片子大概是以为自己长得漂亮,想为我再添一房。 可惜我老了,干不动啦,想来我这闹事,给自己长长威风,等过门时不那么卑微。 真是可惜,或许我应该先替季儿收下?” 讲到这里,阿伟再也忍不住,他直接对严老爷发出自己的质疑。 “老爷,这世上没有这样的人,哪有人会这么不要脸,给别人找麻烦,就是为嫁到别人家里的呀。” “怎么没有?”严老爷信心满满地回答道。 “我前几天还听说呢,就在那莫奈城里,四大家族,王家少爷,放学回家,正准备开车时就发现他的车被路边的一个女娃给刮花喽,车上写着各种肉麻的情话。 她还说自己刮花别人的车,就是为表达爱意,被人拖走时还说着什么非王少爷不嫁。” “老爷,这种人大概率是精神有问题,又或者就是媒体博人眼球,派人指使的。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不识好歹的东西啊。” “是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不识好歹的东西?” 杨老爷瘫坐在自己的扶手椅上,无比感慨,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重复“不识好歹”这几个字。 讲到这,严老爷总算要给个结论。 “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呢?” “冬日将至,秋收不能再拖。 我看他们现在还闹事,也只是强弩之末,不如强硬点,把那个女娃给逮起来,处理掉。 其他的人自然会乖乖回去,实在不行就裁掉一批,再从贫民窟领另一帮人来,这样也可以填补人力的空缺。” “好,那这事就交给你,记住,明天我就要看到那女娃的脑袋挂在我严家大宅的门前。 你再给我张贴一则告示,贴在门上,告诉那些穷棒子,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说完,严老爷从举手可及的客桌旁重新拿起茶杯,再次品茶。 “这茶叶甚好啊,过几天给留在城里念书的季儿送几斤。” “好的,姥爷,阿伟告辞了。” “去。” 阿伟走出严家的大厅,不过他没有直接走出堡垒和云碧对峙,而是再派人让主簿先进来和他交谈事务。 主簿本来站在门外,被云碧驳斥得满脸通红,周围那些雇农的唾沫也几乎要把他淹没。 他正愁没有地方躲呢,阿伟的一纸命令让他如释重负,因此他扯着嗓子对云碧以及那些雇农们说道。 “等一下,你们先别喊我,我们管家马上就给你们个说法,等我先回去和管家商议一下具体细节,很快就答复你们。” 说着,主簿迈开粗胖的小腿,逃回堡垒。 这使得众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梁陈喆看到他们暂时不忙活,终于得以挤进人群。 他的想法很简单,跟云碧打个招呼,问一下路,然后就离开。 关于云碧现在在做什么,他能猜到,但是他不打算掺和,因为这件事毕竟跟自己没有直接关系。 梁陈喆穿过人群,站在云碧的背后,他轻轻地拍拍云碧的肩膀。 此时的云碧因为刚刚和人吵过架,还有点上头,大脑没有完全冷静,因此面有怒色。 她回头看向梁陈喆,突然呆住,随后即是喜笑颜开。 “梁陈,你怎么在这里?” “我其实就是想问个话……” 梁陈喆话还没说完,堡垒的门再次被打开,主簿满脸忧愁地走出来。 他会满脸忧愁很好理解,毕竟杀人见血之类的事,真的不是他的长项。 第94章 她怎么敢的?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越来越不懂规矩。 哪像我,当初一天的活干不完,那就不准吃饭,还得多挨几鞭子。 现在我给你们饭吃,给你们活干,你们还要闹事,看来真的是我太仁慈。” 严老爷自言自语,此时,他旁边走来一位中年壮汉,壮汉虽然长得五大三粗,虎头熊背,但是他端茶的动作却非常轻柔,显然他对这项技艺已经熟练。 壮汉端着茶杯送到严老爷的嘴边。 严老爷承接下来,掀开茶盖,白色的蒸汽立刻向空中逸散。 老爷没有急忙去品茶,因为他知道,欲速则不达,现在急着喝茶,只会把嘴烫伤。 因此他把茶杯端到嘴边,缓缓地吹几口气,给茶降降温。 重复几遍后,他才将茶倒进自己的嘴里,他只倒一点点,含在嘴里的那一点点茶立刻在他的嘴中迸发出无尽的清香。 那汇聚整个夏日的茶叶精粹此刻就在他的嘴中游荡。 在严老爷品完这冬日的第一碗鲜茶后,他要开始谈点正事了。 “阿伟呀,穷棒子闹事,你有什么对策吗?” 阿伟接过严老爷端来的茶,把它放在客厅的另一张客桌上,然后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我已经都查过,这一次他们闹事就是想趁着现在冬日将近,我们没有足够的人力来收割粮食,所以给自己谋点好处。” “嗯,然后呢?”严老爷继续问道。 “我看那些人没有到饥寒交迫,一定会饿死冻死的地步,只是现在有人挑头,他们想搭一次顺风车,顺势而为。只要把领头的几个人给揪出来,剩下那些闹事的自然会一哄而散。” “好,说得不错。” 严老爷摸摸自己的小胡子。 “不过他们都闹得快有一周了,你不会这一周就得出这么点结论? 直接跟我说,这次挑头的是什么人啊,是不是隔壁家的人因为我今年没有去拜访,所以想从我这打点秋风?” “应该不是。” “难道是城里的那几个议员想在这跟我挑刺,嫌我粮食价格定得太高。” “也不是,这次挑头的是个女的,她没有什么……” 阿伟还没解释完,严老爷听到“女的”两字,立刻起兴致。 “女的?哦,难道是隔壁蔡家又新娶一房,嫌我没有随份子,所以借这个机会来讨要? 哼,要是这样,你替我转告他,我当年娶四房,五房的时候,他也没有来随份子,凭什么要我先给? 这礼尚往来,是他不守规矩在先啊。” 眼看话题都要跑偏,阿伟只能赶紧纠正。 “姥爷,不是的,他不是隔壁房的,也不是城里来的,我查过。这女的没啥背景,感觉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啥?敢来我这挑事,她总得在城里有个一官半职,或是有一两个靠山?” “没有,绝对没有,她甚至都不是我们这的雇农。” “啊?” 严老爷复杂的大脑在这一刻宕机,因为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个人,没背景,没资历,没能力,啥都没有的人敢在自己这里闹事,难道说自己真的在外界的形象已经软弱到是人都可以踹三脚吗? 想到这,严老爷又突发奇想。 “哦,我明白,这小丫头片子大概是以为自己长得漂亮,想为我再添一房。 可惜我老了,干不动啦,想来我这闹事,给自己长长威风,等过门时不那么卑微。 真是可惜,或许我应该先替季儿收下?” 讲到这里,阿伟再也忍不住,他直接对严老爷发出自己的质疑。 “老爷,这世上没有这样的人,哪有人会这么不要脸,给别人找麻烦,就是为嫁到别人家里的呀。” “怎么没有?”严老爷信心满满地回答道。 “我前几天还听说呢,就在那莫奈城里,四大家族,王家少爷,放学回家,正准备开车时就发现他的车被路边的一个女娃给刮花喽,车上写着各种肉麻的情话。 她还说自己刮花别人的车,就是为表达爱意,被人拖走时还说着什么非王少爷不嫁。” “老爷,这种人大概率是精神有问题,又或者就是媒体博人眼球,派人指使的。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不识好歹的东西啊。” “是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不识好歹的东西?” 杨老爷瘫坐在自己的扶手椅上,无比感慨,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重复“不识好歹”这几个字。 讲到这,严老爷总算要给个结论。 “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呢?” “冬日将至,秋收不能再拖。 我看他们现在还闹事,也只是强弩之末,不如强硬点,把那个女娃给逮起来,处理掉。 其他的人自然会乖乖回去,实在不行就裁掉一批,再从贫民窟领另一帮人来,这样也可以填补人力的空缺。” “好,那这事就交给你,记住,明天我就要看到那女娃的脑袋挂在我严家大宅的门前。 你再给我张贴一则告示,贴在门上,告诉那些穷棒子,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说完,严老爷从举手可及的客桌旁重新拿起茶杯,再次品茶。 “这茶叶甚好啊,过几天给留在城里念书的季儿送几斤。” “好的,姥爷,阿伟告辞了。” “去。” 阿伟走出严家的大厅,不过他没有直接走出堡垒和云碧对峙,而是再派人让主簿先进来和他交谈事务。 主簿本来站在门外,被云碧驳斥得满脸通红,周围那些雇农的唾沫也几乎要把他淹没。 他正愁没有地方躲呢,阿伟的一纸命令让他如释重负,因此他扯着嗓子对云碧以及那些雇农们说道。 “等一下,你们先别喊我,我们管家马上就给你们个说法,等我先回去和管家商议一下具体细节,很快就答复你们。” 说着,主簿迈开粗胖的小腿,逃回堡垒。 这使得众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梁陈喆看到他们暂时不忙活,终于得以挤进人群。 他的想法很简单,跟云碧打个招呼,问一下路,然后就离开。 关于云碧现在在做什么,他能猜到,但是他不打算掺和,因为这件事毕竟跟自己没有直接关系。 梁陈喆穿过人群,站在云碧的背后,他轻轻地拍拍云碧的肩膀。 此时的云碧因为刚刚和人吵过架,还有点上头,大脑没有完全冷静,因此面有怒色。 她回头看向梁陈喆,突然呆住,随后即是喜笑颜开。 “梁陈,你怎么在这里?” “我其实就是想问个话……” 梁陈喆话还没说完,堡垒的门再次被打开,主簿满脸忧愁地走出来。 他会满脸忧愁很好理解,毕竟杀人见血之类的事,真的不是他的长项。 第95章 新的印象 距离梁陈喆和云碧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许久,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梁陈喆的行为已经给她带来深刻的印象。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总是表现得对什么都不太在乎,可是他内心的底线又是如此的明晰,总能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刻倾尽全力。 而在此时,云碧最不想见到的人就包括梁陈喆。 自从王萨德当选议员后,政府果断采取扩大在贫民区掌控力的决定,但是政府并没有为贫民区做多少的建设,政府更多的是整合当地的帮派,对鱼龙混杂的贫民区进行人员分类,方便日后更好地调取资源。 一些平时欺压百姓,收保护费的黑帮通通鸟枪换炮,从没有政府认证,没有官方背景的地方流氓直接变成政府规定的当地秩序维护者。 政府并没有在物质上给予他们多少帮助,但是给了他们一个头衔,这下也算是吃上皇粮,做事师出有名的组织。 在贫民区的组织一般分为三类,有专门的黑帮组织,干的都是脏活累活,每时每刻都在压榨贫民区那些艰苦挣扎的人。 第二种则是披着黑帮外衣的一般企业,虽然偶尔也涉黑,但大多数干的也就是正常的工作,主要是中介以及部分黑色制造业。 他们主要生产盗版产品,换个标签运到别处就可以卖出高价,其中的利润相当丰厚。 而第三种,最冷门最少的就是如云霄,云碧建立的解放阵线。 过去的解放阵线一直遭到前两种组织的打压和针对。 现在政府入局,解放阵线的运动越来越难,许多人退出组织,因为他们不想在政府那里留下黑名单。 他们在贫民区的各种集会都被阻挠,政府甚至不允许他们进行照常的工作汇报,一旦他们有成员聚集在一起,就会被指控为是是煽动民众,破坏公共秩序。 作为回敬,云霄决定加大罢工力度,同时也对组织成员进行一定程度的武装,至少在面对黑帮的棍棒时不至于被单方面残杀。 但是这依旧没有挽回解放阵线的在莫奈城的失势,为保证成员安全,在经过一段短暂的激烈对抗后,云霄不得不决定将组织的活动转入彻底的地下。 成员们的活动也越来越少,许多人已经对解放阵线的未来失去信心。 但云碧并不在此列,虽然她也想不出究竟该怎样挽救局势,但是她觉得自己至少得做些什么,因此她想到,既然自己在城市中很难创造价值,那不如把工作转移到城市外的农村。 政府对这些农村事实上没有太多的管控,管理农村的是一个又一个大地主,自己既然过去可以在城市鼓动劳工罢工来争取自己的利益。 那么可不可以用同样的思路,在农村鼓动那些雇农通过罢工来维护自己的权益呢?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云碧带几个人出去尝试,可就目前看来,她们没有成功。 回忆至此,云碧非常失落,但是她在工作上没有丝毫懈怠,在谈判与辩论时,她也冲在一线。 直到现在她看到梁陈喆。 “梁陈,好久不见,抱歉,你……我现在有一点不方便,你能等……等一会吗?” 梁陈喆不明白云碧为什么这么紧张,他当然不理解对面这位女孩内心的细腻情感。 但是当主簿擦着冷汗走出来时,他觉得主簿表现得非常不正常。 当一个人即将做出违背内心的重大决策时,他会不由自主地眼神躲闪,手脚发虚汗,想尽各种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此来麻痹自己正在做一件自己不想做或不敢做的事。 而这样的表情梁陈喆见过太多,在他曾经拾荒的时候,见过不少新人,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他们往往都这样反应。 事后还会想尽用各种方法来洗脱自己的罪证,想办法为自己获得心理安慰。 无论如何,当一个人开始尝试说服过去有原则的自己,那么就说明他要开始不干人事了。 就在主簿走到云碧的面前,梁陈喆已经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用异能去预测未来。 “行,我们老爷说,他在这件事上也不是不能妥协,不过在具体细节上,他还没有与你谈拢。 我劝你亲自去见他,而且我觉得你这么年轻,未来应该是精彩的,跟老爷多聊一聊,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对吗?” 听完这话,云碧已经感受到不对劲,因为这主簿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语序如此混乱,显然就是在说谎。 可就在她迟疑该做什么的时候,梁陈喆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冲到主簿面前,一拳挥在主簿脸上,把主簿的肥脸打得瞬间肿胀一半。 梁陈喆迅速地施暴,让在场所有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人哪冒出来的?他不是雇农啊。 周围卫兵原本放下的枪,立刻举起来,对准梁陈喆,仿佛下一秒就会一起开枪,将梁陈喆当场射杀。 但是梁陈喆趁主簿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时,反手将主簿拉过来,一只手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掏出手枪直接架在主簿脑子上。 同时,他大声喊道。 “谁都别过来,不然我一枪叫他脑袋开花。” 形势的巨大转换让当场所有人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等主簿察觉到自己已成为人质后,不由得尖叫起来,可他马上就闭嘴,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脑袋被枪口硬顶着,枪口相当冰凉。 主簿的叫声也把那些持枪的卫兵瞬间惊醒,但是他们没有放下枪而是瞄梁陈喆瞄得更准。 但是他们谁也不敢先开枪。 “梁陈,你这?” 云碧看向梁陈喆的眼神充满震惊,她没想到她印象中那个善于躲事,甚至见到流氓只会转身逃跑,擅长秦王绕柱的男孩现在居然拿枪劫持一个比自己年长至少20岁的人。 “他们要杀你。” 梁陈喆回复云碧的话,言简意赅。 随后,他对着持枪卫兵重申。 “把枪放下,不要跟过来,我不想要他的命,我只想带着朋友离开这里。” 说完,梁陈喆开始向后慢慢挪步,他身后的雇农也自觉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云碧没有时间去思考梁陈喆说的话是否正确,她只是慢慢地跟随梁陈喆的脚步,一直往后退。 被梁陈喆劫持的主簿双腿发软,浑身颤抖,等传到他的胡子上,胡子抖动的幅度尤其大。 起初几个靠近的卫兵,还想继续跟着梁陈喆,但梁陈喆再次呵斥。 同时把主簿的脖子勒得更紧,逼得主簿开始脸色发青,口吐白沫,卫兵才打消这个念头,只能由着梁陈喆慢慢撤走。 第95章 新的印象 距离梁陈喆和云碧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许久,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梁陈喆的行为已经给她带来深刻的印象。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总是表现得对什么都不太在乎,可是他内心的底线又是如此的明晰,总能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刻倾尽全力。 而在此时,云碧最不想见到的人就包括梁陈喆。 自从王萨德当选议员后,政府果断采取扩大在贫民区掌控力的决定,但是政府并没有为贫民区做多少的建设,政府更多的是整合当地的帮派,对鱼龙混杂的贫民区进行人员分类,方便日后更好地调取资源。 一些平时欺压百姓,收保护费的黑帮通通鸟枪换炮,从没有政府认证,没有官方背景的地方流氓直接变成政府规定的当地秩序维护者。 政府并没有在物质上给予他们多少帮助,但是给了他们一个头衔,这下也算是吃上皇粮,做事师出有名的组织。 在贫民区的组织一般分为三类,有专门的黑帮组织,干的都是脏活累活,每时每刻都在压榨贫民区那些艰苦挣扎的人。 第二种则是披着黑帮外衣的一般企业,虽然偶尔也涉黑,但大多数干的也就是正常的工作,主要是中介以及部分黑色制造业。 他们主要生产盗版产品,换个标签运到别处就可以卖出高价,其中的利润相当丰厚。 而第三种,最冷门最少的就是如云霄,云碧建立的解放阵线。 过去的解放阵线一直遭到前两种组织的打压和针对。 现在政府入局,解放阵线的运动越来越难,许多人退出组织,因为他们不想在政府那里留下黑名单。 他们在贫民区的各种集会都被阻挠,政府甚至不允许他们进行照常的工作汇报,一旦他们有成员聚集在一起,就会被指控为是是煽动民众,破坏公共秩序。 作为回敬,云霄决定加大罢工力度,同时也对组织成员进行一定程度的武装,至少在面对黑帮的棍棒时不至于被单方面残杀。 但是这依旧没有挽回解放阵线的在莫奈城的失势,为保证成员安全,在经过一段短暂的激烈对抗后,云霄不得不决定将组织的活动转入彻底的地下。 成员们的活动也越来越少,许多人已经对解放阵线的未来失去信心。 但云碧并不在此列,虽然她也想不出究竟该怎样挽救局势,但是她觉得自己至少得做些什么,因此她想到,既然自己在城市中很难创造价值,那不如把工作转移到城市外的农村。 政府对这些农村事实上没有太多的管控,管理农村的是一个又一个大地主,自己既然过去可以在城市鼓动劳工罢工来争取自己的利益。 那么可不可以用同样的思路,在农村鼓动那些雇农通过罢工来维护自己的权益呢?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云碧带几个人出去尝试,可就目前看来,她们没有成功。 回忆至此,云碧非常失落,但是她在工作上没有丝毫懈怠,在谈判与辩论时,她也冲在一线。 直到现在她看到梁陈喆。 “梁陈,好久不见,抱歉,你……我现在有一点不方便,你能等……等一会吗?” 梁陈喆不明白云碧为什么这么紧张,他当然不理解对面这位女孩内心的细腻情感。 但是当主簿擦着冷汗走出来时,他觉得主簿表现得非常不正常。 当一个人即将做出违背内心的重大决策时,他会不由自主地眼神躲闪,手脚发虚汗,想尽各种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此来麻痹自己正在做一件自己不想做或不敢做的事。 而这样的表情梁陈喆见过太多,在他曾经拾荒的时候,见过不少新人,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他们往往都这样反应。 事后还会想尽用各种方法来洗脱自己的罪证,想办法为自己获得心理安慰。 无论如何,当一个人开始尝试说服过去有原则的自己,那么就说明他要开始不干人事了。 就在主簿走到云碧的面前,梁陈喆已经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用异能去预测未来。 “行,我们老爷说,他在这件事上也不是不能妥协,不过在具体细节上,他还没有与你谈拢。 我劝你亲自去见他,而且我觉得你这么年轻,未来应该是精彩的,跟老爷多聊一聊,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对吗?” 听完这话,云碧已经感受到不对劲,因为这主簿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语序如此混乱,显然就是在说谎。 可就在她迟疑该做什么的时候,梁陈喆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冲到主簿面前,一拳挥在主簿脸上,把主簿的肥脸打得瞬间肿胀一半。 梁陈喆迅速地施暴,让在场所有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人哪冒出来的?他不是雇农啊。 周围卫兵原本放下的枪,立刻举起来,对准梁陈喆,仿佛下一秒就会一起开枪,将梁陈喆当场射杀。 但是梁陈喆趁主簿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时,反手将主簿拉过来,一只手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掏出手枪直接架在主簿脑子上。 同时,他大声喊道。 “谁都别过来,不然我一枪叫他脑袋开花。” 形势的巨大转换让当场所有人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等主簿察觉到自己已成为人质后,不由得尖叫起来,可他马上就闭嘴,因为他已经感受到脑袋被枪口硬顶着,枪口相当冰凉。 主簿的叫声也把那些持枪的卫兵瞬间惊醒,但是他们没有放下枪而是瞄梁陈喆瞄得更准。 但是他们谁也不敢先开枪。 “梁陈,你这?” 云碧看向梁陈喆的眼神充满震惊,她没想到她印象中那个善于躲事,甚至见到流氓只会转身逃跑,擅长秦王绕柱的男孩现在居然拿枪劫持一个比自己年长至少20岁的人。 “他们要杀你。” 梁陈喆回复云碧的话,言简意赅。 随后,他对着持枪卫兵重申。 “把枪放下,不要跟过来,我不想要他的命,我只想带着朋友离开这里。” 说完,梁陈喆开始向后慢慢挪步,他身后的雇农也自觉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云碧没有时间去思考梁陈喆说的话是否正确,她只是慢慢地跟随梁陈喆的脚步,一直往后退。 被梁陈喆劫持的主簿双腿发软,浑身颤抖,等传到他的胡子上,胡子抖动的幅度尤其大。 起初几个靠近的卫兵,还想继续跟着梁陈喆,但梁陈喆再次呵斥。 同时把主簿的脖子勒得更紧,逼得主簿开始脸色发青,口吐白沫,卫兵才打消这个念头,只能由着梁陈喆慢慢撤走。 第96章 我不会讨厌你的 梁陈喆持枪顶在主簿的脑袋上,两人前胸贴后背,因而两人完全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脏正在狂跳,几乎无法控制。 对梁陈喆来说,像这样持枪劫持他人,他也是第一次做。 他以前也曾持枪对准他人,但像这样同时被十几把枪对准,还是头一次。 当这场和平示威转变为武装劫持的时候,大多数先前狂喊口号,义愤填膺的农户们立刻就闭上嘴。 他们不是害怕,而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们从来没想过持枪对峙这样极端的做法。 云碧更是想不到,但是她的思维要比那些大字不识的雇农们快速,因此她立刻跟在梁陈喆的背后,随着梁陈喆一起慢慢后退。 周围的雇农也自动为梁陈喆的后撤让出一条通道,他们没有离开,而是在原地默默地观察事件的发展。 那些原本放松的卫兵此刻纷纷举起枪,对准周围的雇农以及躲在主部背后的梁陈喆,但是他们谁也不敢开枪,主簿的命可要比他们值钱多了。 又是那个可怜的传信者,只能劳烦他再跑一趟。 等他跑到正在换衣服的阿伟房间里,气喘吁吁地向阿伟报告。 “管家,不好了。主簿他,主簿他被人劫了。” “什么?” 初听这话阿伟自然是不信的,这些雇农本身一穷二白,而且他们的住处每天都会受到例行检查,保证不会有杀伤性武器残留,怎么还可能劫持主簿? 在听完传信者说完前因后果后,他立刻就恼了。 “废物,废物,就这么简单的事,他都办不好。 一个小娘们而已,有那么麻烦吗? 你告诉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抓准机会直接开枪,每天让他们练习打靶,难道是白练的吗? 直接给我把那小子撂倒,不把那两个人的脑袋给我带回来,咱们老爷在这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是,我这就去。” 传信的听完命令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去汇报。 阿伟下完命令后正打算把衣服脱下来,可脱到一半,他停住,转念一想。 这帮家伙没自己的指挥,肯定不敢下手,要不然,嗯,还是得自己亲自去监督。 等阿伟套上刚翻出来的棉裤,跑出来时,他发现梁陈喆已经离堡垒门口有一两百米的距离。 “这小子……” 之前示威的雇农早已不见踪影,大概是各回各家了。 而梁陈喆的前面依然有着七八个举枪跟随的卫兵,他们一直与梁陈喆保持着二三十米的距离,便再不能多靠近一步。 因为梁陈喆已经把主簿的脖子紧紧勒住,他肥瘦的脸庞由红转紫,想必已经开始缺氧。 哪怕已经得到阿伟的正式命令,卫兵还是不敢下手,这些卫兵也不傻,万一自己开枪真的打死主簿,工作必然要丢,自己也得摊一大半责任。 阿伟作为直接下命令者,反而是最不可能被问责的,当组织犯错时,对底层的处罚优先级绝对是高于对中层的处罚。 眼见情况不能如自己所愿,阿伟急忙走上去,他站到卫兵的背后,看着梁陈喆和云碧正在一步步后退,他立刻对着那几个卫兵颐指气使,大声叫道。 “我之前难道没让那小子把话传给你们吗?立刻执行命令,不要拖延。 出什么事,都算我的。” 听了这话。卫兵一声不言语,可已经被勒到脸色发紫的主簿留了最后一口气,立刻回骂道。 “姓伟的,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我知道你这小子良心已经黑得像灌墨水似的,可我没想到你那里那么黑。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害我,我告诉你,我没了,你也上了不位。 老爷的那么多资金,投到哪个地方,都在我脑子里杵着呢。 你别以为我没了,你就能连我的职责一并代替,我告诉你,我从小就跟着老老爷工作,你这个外来的,一辈子都不可能上位。 但凡我出什么事,你也得跟我全家一起陪葬,咕噜咕噜……” 听到自己勒住的主簿突然雄起,叽里呱啦说一大堆,梁陈喆没等他骂完最后几句,立刻重新用力勒住他的脖子,勒得更紧。 主簿最后几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彻底没声。 梁陈喆也没时间去关心主簿到底有没有事,他的后背已经贴近车门。 “云碧,你过来,车子的钥匙在我的右口袋,你把它拿出来,把车门打开。” 云碧立刻照办,打开车门后,梁陈喆先是把身子的一半伸进车里,一脚贴住油门,然后他突然调准枪口,对准阿伟以及一众卫兵。 眼见自己被枪指着,卫兵和阿伟立刻趴下,准备躲闪。 但几秒钟后,枪声并没有响,梁陈喆一脚踹开主簿肥硕的身躯,然后迅速关上车门,猛踩油门,老旧的汽车,并没有完全预热就被强行发动,因此速度并不快。 眼见梁陈喆对自己耍了障眼法,主簿和卫兵都怒了,他们立刻起身瞄准梁陈喆的车窗。 一齐射击,火热的子弹从车窗,车顶棚,以及汽车发动机上掠过。 有几发子弹打在铁皮上被弹飞出去,有几发则嵌在车门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手握方向盘的梁陈喆不得不弯下腰,让视线短暂地离开公路,尽可能的躲离敌人的射界。 经过半分钟纯靠印象的驰骋,子弹的声音终于消失。 梁陈喆和云碧暂时逃离危险,阿伟眼看着梁陈喆开车大摇大摆地离去,再看看脚下那个已经口吐白沫,但是状态逐渐缓解的主簿,不禁在心里怒骂。 “废物,一群废物。呸!” 转瞬间,阿伟往地上啐一口,然后转身。 他一句话也没说,什么观点也没发表,就把卫兵和躺在那里的主簿晾在那里。 几个卫兵看到管家这副赌气的模样,面面相觑,几个大头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纷纷把枪重新背在身上,两个人把主簿抬起来,其余的几个人护送,一起走回堡垒。 当堡垒在地平线上完全消失,梁陈喆在路边缓缓地停下车子,他转头,然后看到云碧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他,眼神里充满疑惑,更多的是惊喜。 在梁陈喆的眼中,云碧虽然在刚才的颠簸中有一点擦伤,碰伤,但总体无碍,她的头发有点乱,把脸几乎盖住。 梁陈喆下意识的想要把她的头发给剥开,但手刚伸出去一半,僵在空中。 云碧看到梁陈喆的尴尬,急忙把头发拨开,披在脑后,梁陈喆也把手顺势放在自己肩膀上,拍拍身上的尘土,意在缓解尴尬。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知道该先说些什么,毕竟两人在此地的会面实在是超出双方的意料。 “你没事?”梁陈喆试探性地先询问,云碧点点头,梁陈喆同样微笑点点头,然后想要舒展身体,把后背彻底靠在椅背上,可是他这一动,一股撕裂的痛立刻从肩膀处传来。 梁陈喆循着痛处把手伸过去,检查肩膀,摸到肩上的衣物,是一种湿透的触感。 梁陈喆立刻得出个结论,自己中枪了。 在此刻,梁陈喆也不顾忌云碧在这里,在生死面前,他完全没有思想空间去留给避嫌,因此他直接把上衣一把拉下,果真,他的肩膀上留着一个长长的伤口,宽度约为一指粗。 梁陈喆轻轻地触碰一下,随即撕裂感更加剧烈。 不幸的是自己已经尽力躲避,但子弹还是击中了他,万幸的是子弹并没有洞穿他的肌体,而是在肩膀处留下一道擦伤。。 至于子弹弹头,则是镶嵌到自己背后的座位上,一时半会不用去关心。 看到梁陈喆触目惊心的伤口,云碧立刻惊讶地捂嘴,随后急切地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这里有酒精吗?” “我不知道。”梁陈喆轻轻触摸一下伤口周围,伤口很深,如果没有药物作用的话,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自愈的。 虽然他不至于因这个伤口失血致死,但如果处理不恰当的话,倒是有伤口感染的风险。 “你能帮我在下面那个柜子找一下绷带吗?” 梁陈喆一只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指向副座位前方的一个小柜子。 云碧立刻照办,在柜子里摸索,几分钟后,他从柜子中摸出一两个小瓶子以及一盒提前装好的绷带。 云碧不知道那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液体,但绷带她是认识的。 以前在组织内有人受伤时,医生做完手术后通常要用绷带再做一层保护。 不过在做完手术后,医生往往已经精疲力尽,这个时候,云碧就会自告奋勇,来打下手。 起初她包得还不是特别熟练,在经过几次的训练以后,她对绷带的各种使用方式可谓是相当熟悉。 看到云碧熟练得将绷带揭开伸到自己的身前,梁陈喆也乖巧地将身子转过去,任由云碧对自己包扎。 云碧一边包扎,一边开启其他的话题,希望能借此让梁陈喆转移一下注意力,这样或许可以减轻一点肉体的阵痛。 “那个,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就会遇见些可怕的事。” “没事,你是我姐姐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 “哦,这样啊,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啊,你也知道的,我是个拾荒者,出来淘点宝贝就是我的主要工作,我淘到一些不错的东西,想就地卖掉,结果跑好几个堡垒,他们都不想要,我也是随便转转,然后就遇到你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嗯,是缘分呐。” “嘶,啊。” 原本两人谈话一来一往,相当和谐,可是突然梁陈喆像是被虫子咬一样,原本强忍住的疼痛突然扩张,逼着他不得不咬着牙,尽力让自己不要叫出来。 云碧已经包扎得差不多,看到梁陈喆这副模样,立刻关切地问道。 “怎么?你哪里痛?是我没有包扎好吗?”说完云碧立刻抓住梁陈喆的肩膀,想要仔细检查。 梁陈喆无情地推开她,这样的行为让云碧不知所措,她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狐疑的眼神盯住梁陈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让眼前的朋友不高兴。 这当然不是云碧的错,梁陈喆知道,这是自己使用异能产生的副作用。 他能感觉自己刚刚被包扎的伤口开始快速恢复,但这样的恢复是他自己不能主观控制的,哪怕伤口在逐渐缩小,可他感受到全身的痛苦却是不断增加。 上一次像这样受致命伤,梁陈喆必须要靠药物才能磨平伤痛,可这一次他没有药物,只能靠身子硬扛。 而更糟糕的是,伤口的快速恢复,带来的是体力的大量消耗,而体力的大量消耗,让梁陈喆也逐渐无法冷静,他开始用手撑住头,紧闭双眼,大口喘气,呼吸急促,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 这让云碧原本急切的心情更加慌张,两人的身体凑得更近,云碧想要做些什么来安慰对方,至少能在心理上缓解一下对方的痛苦。 可梁陈喆感受到的是欲望离自己越来越近,已经到自己唾手可得的地步。 “别过来,有人,我怕。” 梁陈喆痛苦地说出几个词,云碧听到这几个模糊不清的词,还以为梁陈喆是受什么重大打击,开始幻想,因此她立刻安慰。 “没事的,梁陈,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你是安全的,他们追不过来,我在这里,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放松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别,不要,不要看我的。” “什么?” “不要,不要看我。” 就在此刻,云碧突然强力伸出双手,托住梁陈喆的脸。 在强力控制下,梁陈喆也睁开双眼,云碧看到梁陈喆猩红的双眼,一时也愣在原地。 随后,她轻柔地抚摸梁陈喆的脸颊,轻轻地说道。 “没事的,这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你不用自卑,这只是普通的结膜炎而已,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讨厌你的。” 听完这话,梁陈喆紧盯着她,过几十秒,梁陈喆的戒断反应逐渐消失。 第96章 我不会讨厌你的 梁陈喆持枪顶在主簿的脑袋上,两人前胸贴后背,因而两人完全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脏正在狂跳,几乎无法控制。 对梁陈喆来说,像这样持枪劫持他人,他也是第一次做。 他以前也曾持枪对准他人,但像这样同时被十几把枪对准,还是头一次。 当这场和平示威转变为武装劫持的时候,大多数先前狂喊口号,义愤填膺的农户们立刻就闭上嘴。 他们不是害怕,而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们从来没想过持枪对峙这样极端的做法。 云碧更是想不到,但是她的思维要比那些大字不识的雇农们快速,因此她立刻跟在梁陈喆的背后,随着梁陈喆一起慢慢后退。 周围的雇农也自动为梁陈喆的后撤让出一条通道,他们没有离开,而是在原地默默地观察事件的发展。 那些原本放松的卫兵此刻纷纷举起枪,对准周围的雇农以及躲在主部背后的梁陈喆,但是他们谁也不敢开枪,主簿的命可要比他们值钱多了。 又是那个可怜的传信者,只能劳烦他再跑一趟。 等他跑到正在换衣服的阿伟房间里,气喘吁吁地向阿伟报告。 “管家,不好了。主簿他,主簿他被人劫了。” “什么?” 初听这话阿伟自然是不信的,这些雇农本身一穷二白,而且他们的住处每天都会受到例行检查,保证不会有杀伤性武器残留,怎么还可能劫持主簿? 在听完传信者说完前因后果后,他立刻就恼了。 “废物,废物,就这么简单的事,他都办不好。 一个小娘们而已,有那么麻烦吗? 你告诉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抓准机会直接开枪,每天让他们练习打靶,难道是白练的吗? 直接给我把那小子撂倒,不把那两个人的脑袋给我带回来,咱们老爷在这里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是,我这就去。” 传信的听完命令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去汇报。 阿伟下完命令后正打算把衣服脱下来,可脱到一半,他停住,转念一想。 这帮家伙没自己的指挥,肯定不敢下手,要不然,嗯,还是得自己亲自去监督。 等阿伟套上刚翻出来的棉裤,跑出来时,他发现梁陈喆已经离堡垒门口有一两百米的距离。 “这小子……” 之前示威的雇农早已不见踪影,大概是各回各家了。 而梁陈喆的前面依然有着七八个举枪跟随的卫兵,他们一直与梁陈喆保持着二三十米的距离,便再不能多靠近一步。 因为梁陈喆已经把主簿的脖子紧紧勒住,他肥瘦的脸庞由红转紫,想必已经开始缺氧。 哪怕已经得到阿伟的正式命令,卫兵还是不敢下手,这些卫兵也不傻,万一自己开枪真的打死主簿,工作必然要丢,自己也得摊一大半责任。 阿伟作为直接下命令者,反而是最不可能被问责的,当组织犯错时,对底层的处罚优先级绝对是高于对中层的处罚。 眼见情况不能如自己所愿,阿伟急忙走上去,他站到卫兵的背后,看着梁陈喆和云碧正在一步步后退,他立刻对着那几个卫兵颐指气使,大声叫道。 “我之前难道没让那小子把话传给你们吗?立刻执行命令,不要拖延。 出什么事,都算我的。” 听了这话。卫兵一声不言语,可已经被勒到脸色发紫的主簿留了最后一口气,立刻回骂道。 “姓伟的,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我知道你这小子良心已经黑得像灌墨水似的,可我没想到你那里那么黑。 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害我,我告诉你,我没了,你也上了不位。 老爷的那么多资金,投到哪个地方,都在我脑子里杵着呢。 你别以为我没了,你就能连我的职责一并代替,我告诉你,我从小就跟着老老爷工作,你这个外来的,一辈子都不可能上位。 但凡我出什么事,你也得跟我全家一起陪葬,咕噜咕噜……” 听到自己勒住的主簿突然雄起,叽里呱啦说一大堆,梁陈喆没等他骂完最后几句,立刻重新用力勒住他的脖子,勒得更紧。 主簿最后几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彻底没声。 梁陈喆也没时间去关心主簿到底有没有事,他的后背已经贴近车门。 “云碧,你过来,车子的钥匙在我的右口袋,你把它拿出来,把车门打开。” 云碧立刻照办,打开车门后,梁陈喆先是把身子的一半伸进车里,一脚贴住油门,然后他突然调准枪口,对准阿伟以及一众卫兵。 眼见自己被枪指着,卫兵和阿伟立刻趴下,准备躲闪。 但几秒钟后,枪声并没有响,梁陈喆一脚踹开主簿肥硕的身躯,然后迅速关上车门,猛踩油门,老旧的汽车,并没有完全预热就被强行发动,因此速度并不快。 眼见梁陈喆对自己耍了障眼法,主簿和卫兵都怒了,他们立刻起身瞄准梁陈喆的车窗。 一齐射击,火热的子弹从车窗,车顶棚,以及汽车发动机上掠过。 有几发子弹打在铁皮上被弹飞出去,有几发则嵌在车门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手握方向盘的梁陈喆不得不弯下腰,让视线短暂地离开公路,尽可能的躲离敌人的射界。 经过半分钟纯靠印象的驰骋,子弹的声音终于消失。 梁陈喆和云碧暂时逃离危险,阿伟眼看着梁陈喆开车大摇大摆地离去,再看看脚下那个已经口吐白沫,但是状态逐渐缓解的主簿,不禁在心里怒骂。 “废物,一群废物。呸!” 转瞬间,阿伟往地上啐一口,然后转身。 他一句话也没说,什么观点也没发表,就把卫兵和躺在那里的主簿晾在那里。 几个卫兵看到管家这副赌气的模样,面面相觑,几个大头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无奈的摇摇头,纷纷把枪重新背在身上,两个人把主簿抬起来,其余的几个人护送,一起走回堡垒。 当堡垒在地平线上完全消失,梁陈喆在路边缓缓地停下车子,他转头,然后看到云碧正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他,眼神里充满疑惑,更多的是惊喜。 在梁陈喆的眼中,云碧虽然在刚才的颠簸中有一点擦伤,碰伤,但总体无碍,她的头发有点乱,把脸几乎盖住。 梁陈喆下意识的想要把她的头发给剥开,但手刚伸出去一半,僵在空中。 云碧看到梁陈喆的尴尬,急忙把头发拨开,披在脑后,梁陈喆也把手顺势放在自己肩膀上,拍拍身上的尘土,意在缓解尴尬。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知道该先说些什么,毕竟两人在此地的会面实在是超出双方的意料。 “你没事?”梁陈喆试探性地先询问,云碧点点头,梁陈喆同样微笑点点头,然后想要舒展身体,把后背彻底靠在椅背上,可是他这一动,一股撕裂的痛立刻从肩膀处传来。 梁陈喆循着痛处把手伸过去,检查肩膀,摸到肩上的衣物,是一种湿透的触感。 梁陈喆立刻得出个结论,自己中枪了。 在此刻,梁陈喆也不顾忌云碧在这里,在生死面前,他完全没有思想空间去留给避嫌,因此他直接把上衣一把拉下,果真,他的肩膀上留着一个长长的伤口,宽度约为一指粗。 梁陈喆轻轻地触碰一下,随即撕裂感更加剧烈。 不幸的是自己已经尽力躲避,但子弹还是击中了他,万幸的是子弹并没有洞穿他的肌体,而是在肩膀处留下一道擦伤。。 至于子弹弹头,则是镶嵌到自己背后的座位上,一时半会不用去关心。 看到梁陈喆触目惊心的伤口,云碧立刻惊讶地捂嘴,随后急切地问道。 “你感觉怎么样?这里有酒精吗?” “我不知道。”梁陈喆轻轻触摸一下伤口周围,伤口很深,如果没有药物作用的话,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自愈的。 虽然他不至于因这个伤口失血致死,但如果处理不恰当的话,倒是有伤口感染的风险。 “你能帮我在下面那个柜子找一下绷带吗?” 梁陈喆一只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指向副座位前方的一个小柜子。 云碧立刻照办,在柜子里摸索,几分钟后,他从柜子中摸出一两个小瓶子以及一盒提前装好的绷带。 云碧不知道那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液体,但绷带她是认识的。 以前在组织内有人受伤时,医生做完手术后通常要用绷带再做一层保护。 不过在做完手术后,医生往往已经精疲力尽,这个时候,云碧就会自告奋勇,来打下手。 起初她包得还不是特别熟练,在经过几次的训练以后,她对绷带的各种使用方式可谓是相当熟悉。 看到云碧熟练得将绷带揭开伸到自己的身前,梁陈喆也乖巧地将身子转过去,任由云碧对自己包扎。 云碧一边包扎,一边开启其他的话题,希望能借此让梁陈喆转移一下注意力,这样或许可以减轻一点肉体的阵痛。 “那个,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就会遇见些可怕的事。” “没事,你是我姐姐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 “哦,这样啊,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啊,你也知道的,我是个拾荒者,出来淘点宝贝就是我的主要工作,我淘到一些不错的东西,想就地卖掉,结果跑好几个堡垒,他们都不想要,我也是随便转转,然后就遇到你了,这也算是一种缘分。” “嗯,是缘分呐。” “嘶,啊。” 原本两人谈话一来一往,相当和谐,可是突然梁陈喆像是被虫子咬一样,原本强忍住的疼痛突然扩张,逼着他不得不咬着牙,尽力让自己不要叫出来。 云碧已经包扎得差不多,看到梁陈喆这副模样,立刻关切地问道。 “怎么?你哪里痛?是我没有包扎好吗?”说完云碧立刻抓住梁陈喆的肩膀,想要仔细检查。 梁陈喆无情地推开她,这样的行为让云碧不知所措,她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狐疑的眼神盯住梁陈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让眼前的朋友不高兴。 这当然不是云碧的错,梁陈喆知道,这是自己使用异能产生的副作用。 他能感觉自己刚刚被包扎的伤口开始快速恢复,但这样的恢复是他自己不能主观控制的,哪怕伤口在逐渐缩小,可他感受到全身的痛苦却是不断增加。 上一次像这样受致命伤,梁陈喆必须要靠药物才能磨平伤痛,可这一次他没有药物,只能靠身子硬扛。 而更糟糕的是,伤口的快速恢复,带来的是体力的大量消耗,而体力的大量消耗,让梁陈喆也逐渐无法冷静,他开始用手撑住头,紧闭双眼,大口喘气,呼吸急促,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 这让云碧原本急切的心情更加慌张,两人的身体凑得更近,云碧想要做些什么来安慰对方,至少能在心理上缓解一下对方的痛苦。 可梁陈喆感受到的是欲望离自己越来越近,已经到自己唾手可得的地步。 “别过来,有人,我怕。” 梁陈喆痛苦地说出几个词,云碧听到这几个模糊不清的词,还以为梁陈喆是受什么重大打击,开始幻想,因此她立刻安慰。 “没事的,梁陈,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你是安全的,他们追不过来,我在这里,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放松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别,不要,不要看我的。” “什么?” “不要,不要看我。” 就在此刻,云碧突然强力伸出双手,托住梁陈喆的脸。 在强力控制下,梁陈喆也睁开双眼,云碧看到梁陈喆猩红的双眼,一时也愣在原地。 随后,她轻柔地抚摸梁陈喆的脸颊,轻轻地说道。 “没事的,这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你不用自卑,这只是普通的结膜炎而已,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讨厌你的。” 听完这话,梁陈喆紧盯着她,过几十秒,梁陈喆的戒断反应逐渐消失。 第97章 钢铁之心 当最后一丝嗜血的欲望终于被梁陈喆从大脑中剔除时,梁陈喆如释重负般地松口气,用温柔的语气对云碧说道。 “谢谢你的安慰,我现在好多了。 话说回来,我本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云碧的心突然一下变得很沉,生怕梁陈喆接下来会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他没有。 随后,梁陈喆只能用自嘲并且略带尴尬的口吻说道。 “不瞒你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 我知道这一片被统称为棉花堡,而我受人之托,要往一个叫做熊家的地方送一批货,请问你知道具体方位吗?” 梁陈喆一边说着,一边从座位底下掏出来一叠纸,铺开以后便是那张破破烂烂的地图。 云碧迅速接过地图,她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是迅速地在这些模糊的地名上开始寻找线索,表现相当卖力。 梁陈喆看到后也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对地图指指点点,嘴中念念有词。 其实云碧对熊家的方位一清二楚,她碰到地图的第一刻就立即锁定位置。 这个地方她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在她和几位同事约定共同对抗的几个地主中,熊家就在此列。 可过四五分钟后,她才在地图上画的两座小山之间确定位置。 云碧用手指着,梁陈喆也把脸凑过去,基本确定大概方位,再三确认无误后,梁陈喆将地图取回,重新放好。 “谢谢啦!” 目标既然已经确定,那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梁陈喆又陷入抉择。 “你家离这里很远吗?” “嗯,不远?”云碧支支吾吾地应答。 从棉花堡到莫乃城外的贫民区,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十几公里的路程,走路得走上三四个小时,开车的话几十分钟也能到。 “哦,这样啊。” 梁陈喆听到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 梁陈喆试探性地发出友好的问询。 “啊,我其实没有那么着急的,如果你很忙的话,那你可以先去忙你的事情。” 云碧连忙摆手,同时脸颊开始迅速变红,如同打上霜的柿饼。 “哦,这样……那我就先把货送到,然后再送你回去。” 梁陈喆听到云碧的回答后,长呼出一口气。 与此同时,他系好安全带,开车出发。 云碧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一言不发,路程并不远。 大约十七,十八分钟,梁陈喆就在远处重叠的堡垒群中精准地找到熊氏家族的位置。 从外表来看,这熊氏家族的堡垒也不比他的同行宽大,气派多少,把他们和其他堡垒同列做对比,梁陈喆也很难从中看出熊家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让梁陈喆自觉好奇,他们到底是有什么本事才能和异能者搭上线,或许这些堡垒的外表就是用来迷惑人的。 待梁陈喆把车停靠在堡垒大门外后,梁陈喆没有先下车,而是掏出鲨鱼已经提前给他备好的手机。 这手机里的卡号他还没有背下来,看到坐在副驾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云碧,梁陈喆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走下车去,连带着备忘录一起拿到车外,然后再开始翻阅。 他先查到自己需要打通电话号码,然后立刻拨通,再顶着堡垒上黑洞洞的枪口,摇摇手,对那些卫兵说道,我跟你们的家主有一笔生意要谈,你能去通报一下吗? “你什么人,哪来的?” “你就告诉你们家主,寄生虫已经被装进瓶子里。” “啊?”对于这个暗语,梁陈喆是一头雾水,堡垒上的卫兵听后也是一头雾水。 两人大眼瞪小眼,愣半晌,随后卫兵在自己同僚目光的注视下只得对梁陈喆说道。 “行?我去汇报一下,你就在这待着别动,我马上回来。” “行。” 梁陈喆打完招呼以后,转身拨通电话,开始和电话另一头的男人继续对暗号。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声音相当稚嫩,音色很细,但是具有很明显的男性特征,梁陈喆初听到这个声音时,便给他留下深深的印象,但也仅此而已。 一番沟通后,梁陈喆才知道对方现在并不在家中,不过现在的堡垒里还有他的两个弟弟在守着,梁陈喆直接把货物转交给他的弟弟就行。 挂断电话的梁陈喆转身,重新打量眼前这个主要由砖墙包土而铸成的堡垒,想象它的内部会是什么样子的。 此时此刻就在堡垒内,这个从外表上看上去品味有待提升的堡垒,内部的装修却极其豪华。 它的豪华并非是那些注重于彩色玻璃,雕花瓷砖等高端品味,而是整座建筑的风格完全转向另一个极端古朴。 外人走进去的那一刻,仿佛置身于中世纪的城堡,这里没有中世纪的骑士盔甲,可堡垒的主人不知从哪搞到几副古早时代的本土铠甲,大概率是从墓里直接挖出来的,用木头架子搭着,竖立在道路两旁。 当然,这些盔甲前面肯定少不石狮子用来镇宅,大门又采用的是古老的大闸门,只能上下活动,房间内部的装饰也主要是丝绸,不知哪个年代的瓷器。 还好,这座建筑的设计人没有傻到用蜡烛来代替灯泡,但蜡烛依然不少,只是单纯的用作装饰,挂在水晶吊灯的下面。 在这座建筑的一间卧室内,一个身材瘦小,头发染黄的男人正赤身裸体,呼呼大睡,而他的旁边躺着一个比他还矮半头的小女孩。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小女孩居然也是赤身裸体,紧闭双眼,而且正和男人躺在同一个被窝里。 随着耳边传来一阵急切的手机铃声,男人的美梦被惊醒,他发疯似的对女孩的胸口狠狠的一拍,女孩当即就要哭出来,但她拼命忍住。 男人大叫道。 “不要叫,吵死人了。” 显然,他还没意识到声音到底是从哪传来的,他误以为打扰他美梦的罪魁祸首是他的枕边人。 在隐约听到女孩的抽泣声后,他突然意识到,哦,原来自己打错了人,因此他立刻把女孩揽在怀里,用起来温柔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是哥哥弄错啦,不要讨厌哥哥好不好?” 他伸出一只手精准地捏住手机,把手机送到自己的耳边。 “谁呀?” “我,你哥。” “大哥,你,你是不是事情办完要回来?我马上让老三去接你。” “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没睡醒啊?” “我没有啊,我在看书,老哥,我告诉你,我最近在研究《甘地自传》,这本书写的是真好。” “现在不要跟我说这些,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你还记得那个叫鲨鱼的人,预定给我们送两份样品吗? 现在他的人已经把东西送到门口,你去接收一下,确定样品没有问题以后,把钱交给他。 钱就放在我房间里的床底下,你一低头就能看到,快点,不要想着在中途讹人家一笔,这次不要给我惹事。” “好的,哥,兄弟保证帮你把这事办得明明白白的,嘿嘿。” 此刻躺在床上的是熊家三兄弟的老二,熊向财。 给他打电话的,自然是熊家的老大,熊向权。 熊向财挂断电话,拍拍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他几乎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会睡着,本来自己正待在房间里看书,当时自己看书有点无聊,于是就叫家丁给自己整点酒。 喝完整整一瓶后,他上头了,他觉得这本书中写的话真是特别正确,都是圣人之言。 圣人说了什么呢? 人的胜利就在于战胜自己,而一个人如果想要战胜自己,就要去突破,去尝试自己之前所不能做到的事。 自己书中的圣人为战胜心里的贪欲,于是选择赤身裸体的和幼女睡在一起。 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够坚挺过这些,那么自己的内心将无可动摇的强大,如同钢铁之心。 熊向财对这个结论拍手叫好。 圣人的话,不愧是圣人的话,讲得就是有道理。 然后自己就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上头,让下人给他随便找个女孩送过来。 至于这女孩从哪来的,熊向才暂时不想,因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好像没有做到和圣人一样,压制住自己的欲望。 不过那都不是问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熊向才开始信心满满地为自己开脱。 自己只不过是犯一点小错误而已,这世上还有那么多比自己还变态的人呐,自己做的这点坏事,在真正的变态面前也排不上号啊。 那为什么他还要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呢?再说了,这只是一次失败,他接下来还有很多次机会呢。 嗯,想到这里,熊向财哈哈大笑,喜悦的笑声震得房顶都开始微微颤抖,吓得旁边的女孩瑟瑟发抖。 “仰天长啸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 当梁陈喆被家丁引着,见到熊向财后,他看到这男人第一眼得出的结论就是此人绝不靠谱。 因为最起码的礼仪他都没有,哪有主人见客人的时候就穿条内裤加上衣,一副磕大的样子,让梁陈喆感到非常难受。 而接下来更让梁陈喆难受的是自己必须要和这个人打好交道。 梁陈喆压制着心中的不满,还是很有礼貌地与熊向财握握手,做一点基本的客套。 熊向财在看到梁陈喆后,一副看到宝的样子,热情满满地就要拉着梁陈喆来参观他们的堡垒,梁陈喆立刻婉言谢绝,然后指着被家丁带进来的两大箱子说道。 “东西就在这里,你清点一下。” “嗯,好好好,看来兄弟你也是个敞亮人啊,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 来人,把箱子打开。” 箱子被打开后,熊向财用手往里面探探,拿出来一把枪,和几张纸。 第二个箱子打开后,也是同样的东西,只不过枪的型号不同。 “原来组织上要我运的东西是军火,不过只运一两把枪有什么用啊?” 在开箱之前,梁陈喆也不知道自己运送是什么,看到自己运送的武器后,梁陈喆也认不出来这两把枪的来历。 熊向财拿起其中的一把,仔细端详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当即就打开保险,插上弹夹,朝天空开始扫射。 剧烈的枪声和突然调转枪口的行为吓得周边的家丁赶忙躲闪,仿佛枪的主人可能随时会举枪瞄准他们。 只有紧贴在熊向财背后的几个保安无动于衷,坐如泰山。 听到剧烈的枪声,云碧从昏昏欲睡中猛然惊醒,看向眼前的堡垒,一丝冷汗开始酝酿。 “他不会出事?” 在成功试射后,熊向财又把那几张纸仔仔细细地浏览几遍,这几张纸上画的是两把枪械的内部结构,其中密密麻麻地写满关于枪械的精度,使用方法,拆卸方法,组装方法……甚至连一些保养配方也作为附录记载。 显然这就是关于这两把枪的说明书,组织上卖的不只是两把枪,而是把枪背后的全部技术及生产方法。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有这两份图纸和样品,他们就可以自己构建生产线,在一定程度上实现火力自给自足。 梁陈喆看清情况后,倒是颇为感慨,组织做的生意果然够大,只不过组织把枪械的生产方法都告诉他们,那接下来这枪组织上不就自己卖不出去吗,长远上来看,这不是自断财路吗? 梁陈喆还是想不通背后的利害,但组织的想法或者说是云茉莉的想法,他这个小小的猎鹰还是不太在乎的。 自己现在只要按部就班完成任务就行,更进一步的事,自己无需考虑。 两把枪械的测试持续30分钟,最后熊向财派人把报酬取出来,同样是两个大箱子,只不过两个家丁在搬箱子时,几乎是拖着箱子走的,哪怕箱子下有小轮子,两人依旧表现得非常吃力。 梁陈喆打开箱子后,才发现箱子里面装的有一半是金块,还有一半是钞票。 “你清点一下。” 熊向财说完后转身打道回府,只留下梁陈喆留在原地清点数目,还有两个家丁待在他旁边陪着他吹西北风。 等梁陈喆确定数目正确后,还是那两个家丁帮着梁陈喆把东西全部抬到车上,这下交易总算结束。 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梁陈喆心想着这下回去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第97章 钢铁之心 当最后一丝嗜血的欲望终于被梁陈喆从大脑中剔除时,梁陈喆如释重负般地松口气,用温柔的语气对云碧说道。 “谢谢你的安慰,我现在好多了。 话说回来,我本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云碧的心突然一下变得很沉,生怕梁陈喆接下来会说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他没有。 随后,梁陈喆只能用自嘲并且略带尴尬的口吻说道。 “不瞒你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 我知道这一片被统称为棉花堡,而我受人之托,要往一个叫做熊家的地方送一批货,请问你知道具体方位吗?” 梁陈喆一边说着,一边从座位底下掏出来一叠纸,铺开以后便是那张破破烂烂的地图。 云碧迅速接过地图,她没有多说一句话,而是迅速地在这些模糊的地名上开始寻找线索,表现相当卖力。 梁陈喆看到后也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对地图指指点点,嘴中念念有词。 其实云碧对熊家的方位一清二楚,她碰到地图的第一刻就立即锁定位置。 这个地方她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在她和几位同事约定共同对抗的几个地主中,熊家就在此列。 可过四五分钟后,她才在地图上画的两座小山之间确定位置。 云碧用手指着,梁陈喆也把脸凑过去,基本确定大概方位,再三确认无误后,梁陈喆将地图取回,重新放好。 “谢谢啦!” 目标既然已经确定,那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梁陈喆又陷入抉择。 “你家离这里很远吗?” “嗯,不远?”云碧支支吾吾地应答。 从棉花堡到莫乃城外的贫民区,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十几公里的路程,走路得走上三四个小时,开车的话几十分钟也能到。 “哦,这样啊。” 梁陈喆听到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 梁陈喆试探性地发出友好的问询。 “啊,我其实没有那么着急的,如果你很忙的话,那你可以先去忙你的事情。” 云碧连忙摆手,同时脸颊开始迅速变红,如同打上霜的柿饼。 “哦,这样……那我就先把货送到,然后再送你回去。” 梁陈喆听到云碧的回答后,长呼出一口气。 与此同时,他系好安全带,开车出发。 云碧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一言不发,路程并不远。 大约十七,十八分钟,梁陈喆就在远处重叠的堡垒群中精准地找到熊氏家族的位置。 从外表来看,这熊氏家族的堡垒也不比他的同行宽大,气派多少,把他们和其他堡垒同列做对比,梁陈喆也很难从中看出熊家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让梁陈喆自觉好奇,他们到底是有什么本事才能和异能者搭上线,或许这些堡垒的外表就是用来迷惑人的。 待梁陈喆把车停靠在堡垒大门外后,梁陈喆没有先下车,而是掏出鲨鱼已经提前给他备好的手机。 这手机里的卡号他还没有背下来,看到坐在副驾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云碧,梁陈喆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走下车去,连带着备忘录一起拿到车外,然后再开始翻阅。 他先查到自己需要打通电话号码,然后立刻拨通,再顶着堡垒上黑洞洞的枪口,摇摇手,对那些卫兵说道,我跟你们的家主有一笔生意要谈,你能去通报一下吗? “你什么人,哪来的?” “你就告诉你们家主,寄生虫已经被装进瓶子里。” “啊?”对于这个暗语,梁陈喆是一头雾水,堡垒上的卫兵听后也是一头雾水。 两人大眼瞪小眼,愣半晌,随后卫兵在自己同僚目光的注视下只得对梁陈喆说道。 “行?我去汇报一下,你就在这待着别动,我马上回来。” “行。” 梁陈喆打完招呼以后,转身拨通电话,开始和电话另一头的男人继续对暗号。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声音相当稚嫩,音色很细,但是具有很明显的男性特征,梁陈喆初听到这个声音时,便给他留下深深的印象,但也仅此而已。 一番沟通后,梁陈喆才知道对方现在并不在家中,不过现在的堡垒里还有他的两个弟弟在守着,梁陈喆直接把货物转交给他的弟弟就行。 挂断电话的梁陈喆转身,重新打量眼前这个主要由砖墙包土而铸成的堡垒,想象它的内部会是什么样子的。 此时此刻就在堡垒内,这个从外表上看上去品味有待提升的堡垒,内部的装修却极其豪华。 它的豪华并非是那些注重于彩色玻璃,雕花瓷砖等高端品味,而是整座建筑的风格完全转向另一个极端古朴。 外人走进去的那一刻,仿佛置身于中世纪的城堡,这里没有中世纪的骑士盔甲,可堡垒的主人不知从哪搞到几副古早时代的本土铠甲,大概率是从墓里直接挖出来的,用木头架子搭着,竖立在道路两旁。 当然,这些盔甲前面肯定少不石狮子用来镇宅,大门又采用的是古老的大闸门,只能上下活动,房间内部的装饰也主要是丝绸,不知哪个年代的瓷器。 还好,这座建筑的设计人没有傻到用蜡烛来代替灯泡,但蜡烛依然不少,只是单纯的用作装饰,挂在水晶吊灯的下面。 在这座建筑的一间卧室内,一个身材瘦小,头发染黄的男人正赤身裸体,呼呼大睡,而他的旁边躺着一个比他还矮半头的小女孩。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小女孩居然也是赤身裸体,紧闭双眼,而且正和男人躺在同一个被窝里。 随着耳边传来一阵急切的手机铃声,男人的美梦被惊醒,他发疯似的对女孩的胸口狠狠的一拍,女孩当即就要哭出来,但她拼命忍住。 男人大叫道。 “不要叫,吵死人了。” 显然,他还没意识到声音到底是从哪传来的,他误以为打扰他美梦的罪魁祸首是他的枕边人。 在隐约听到女孩的抽泣声后,他突然意识到,哦,原来自己打错了人,因此他立刻把女孩揽在怀里,用起来温柔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是哥哥弄错啦,不要讨厌哥哥好不好?” 他伸出一只手精准地捏住手机,把手机送到自己的耳边。 “谁呀?” “我,你哥。” “大哥,你,你是不是事情办完要回来?我马上让老三去接你。” “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没睡醒啊?” “我没有啊,我在看书,老哥,我告诉你,我最近在研究《甘地自传》,这本书写的是真好。” “现在不要跟我说这些,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你还记得那个叫鲨鱼的人,预定给我们送两份样品吗? 现在他的人已经把东西送到门口,你去接收一下,确定样品没有问题以后,把钱交给他。 钱就放在我房间里的床底下,你一低头就能看到,快点,不要想着在中途讹人家一笔,这次不要给我惹事。” “好的,哥,兄弟保证帮你把这事办得明明白白的,嘿嘿。” 此刻躺在床上的是熊家三兄弟的老二,熊向财。 给他打电话的,自然是熊家的老大,熊向权。 熊向财挂断电话,拍拍自己的脑袋,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他几乎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会睡着,本来自己正待在房间里看书,当时自己看书有点无聊,于是就叫家丁给自己整点酒。 喝完整整一瓶后,他上头了,他觉得这本书中写的话真是特别正确,都是圣人之言。 圣人说了什么呢? 人的胜利就在于战胜自己,而一个人如果想要战胜自己,就要去突破,去尝试自己之前所不能做到的事。 自己书中的圣人为战胜心里的贪欲,于是选择赤身裸体的和幼女睡在一起。 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够坚挺过这些,那么自己的内心将无可动摇的强大,如同钢铁之心。 熊向财对这个结论拍手叫好。 圣人的话,不愧是圣人的话,讲得就是有道理。 然后自己就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上头,让下人给他随便找个女孩送过来。 至于这女孩从哪来的,熊向才暂时不想,因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好像没有做到和圣人一样,压制住自己的欲望。 不过那都不是问题,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熊向才开始信心满满地为自己开脱。 自己只不过是犯一点小错误而已,这世上还有那么多比自己还变态的人呐,自己做的这点坏事,在真正的变态面前也排不上号啊。 那为什么他还要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呢?再说了,这只是一次失败,他接下来还有很多次机会呢。 嗯,想到这里,熊向财哈哈大笑,喜悦的笑声震得房顶都开始微微颤抖,吓得旁边的女孩瑟瑟发抖。 “仰天长啸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 当梁陈喆被家丁引着,见到熊向财后,他看到这男人第一眼得出的结论就是此人绝不靠谱。 因为最起码的礼仪他都没有,哪有主人见客人的时候就穿条内裤加上衣,一副磕大的样子,让梁陈喆感到非常难受。 而接下来更让梁陈喆难受的是自己必须要和这个人打好交道。 梁陈喆压制着心中的不满,还是很有礼貌地与熊向财握握手,做一点基本的客套。 熊向财在看到梁陈喆后,一副看到宝的样子,热情满满地就要拉着梁陈喆来参观他们的堡垒,梁陈喆立刻婉言谢绝,然后指着被家丁带进来的两大箱子说道。 “东西就在这里,你清点一下。” “嗯,好好好,看来兄弟你也是个敞亮人啊,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 来人,把箱子打开。” 箱子被打开后,熊向财用手往里面探探,拿出来一把枪,和几张纸。 第二个箱子打开后,也是同样的东西,只不过枪的型号不同。 “原来组织上要我运的东西是军火,不过只运一两把枪有什么用啊?” 在开箱之前,梁陈喆也不知道自己运送是什么,看到自己运送的武器后,梁陈喆也认不出来这两把枪的来历。 熊向财拿起其中的一把,仔细端详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当即就打开保险,插上弹夹,朝天空开始扫射。 剧烈的枪声和突然调转枪口的行为吓得周边的家丁赶忙躲闪,仿佛枪的主人可能随时会举枪瞄准他们。 只有紧贴在熊向财背后的几个保安无动于衷,坐如泰山。 听到剧烈的枪声,云碧从昏昏欲睡中猛然惊醒,看向眼前的堡垒,一丝冷汗开始酝酿。 “他不会出事?” 在成功试射后,熊向财又把那几张纸仔仔细细地浏览几遍,这几张纸上画的是两把枪械的内部结构,其中密密麻麻地写满关于枪械的精度,使用方法,拆卸方法,组装方法……甚至连一些保养配方也作为附录记载。 显然这就是关于这两把枪的说明书,组织上卖的不只是两把枪,而是把枪背后的全部技术及生产方法。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有这两份图纸和样品,他们就可以自己构建生产线,在一定程度上实现火力自给自足。 梁陈喆看清情况后,倒是颇为感慨,组织做的生意果然够大,只不过组织把枪械的生产方法都告诉他们,那接下来这枪组织上不就自己卖不出去吗,长远上来看,这不是自断财路吗? 梁陈喆还是想不通背后的利害,但组织的想法或者说是云茉莉的想法,他这个小小的猎鹰还是不太在乎的。 自己现在只要按部就班完成任务就行,更进一步的事,自己无需考虑。 两把枪械的测试持续30分钟,最后熊向财派人把报酬取出来,同样是两个大箱子,只不过两个家丁在搬箱子时,几乎是拖着箱子走的,哪怕箱子下有小轮子,两人依旧表现得非常吃力。 梁陈喆打开箱子后,才发现箱子里面装的有一半是金块,还有一半是钞票。 “你清点一下。” 熊向财说完后转身打道回府,只留下梁陈喆留在原地清点数目,还有两个家丁待在他旁边陪着他吹西北风。 等梁陈喆确定数目正确后,还是那两个家丁帮着梁陈喆把东西全部抬到车上,这下交易总算结束。 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梁陈喆心想着这下回去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第98章 必杀南同 “发生什么?”眼看着梁陈喆打开车门,走进来,云碧本想提问,可是看到对方面无表情,甚至有点轻松的神情,云碧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她知道自己对梁陈喆的了解太少,如果自己问得太多,大概率会引起对方的反感,毕竟两人只是朋友,对方愿意送自己一程已经是情分,再问下去就不礼了貌。 因此云碧生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在车中什么也没发生,她故作轻松地向后躺躺,让自己的后背与座椅紧紧贴合。 然后她就感到自己的脚尖似乎碰到什么软软的东西,或许是因为心事太重,起初她还没意料到自己的脚尖已经在侵犯白矮星的肚皮,直到她再次用点力挤得白矮星不得不奶声奶气地抗议,云碧才如梦初醒。 听到云碧的惊叫声伴随着白矮星的汪汪声,梁陈喆诧异地转头,然后迅速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赶紧低头,弯腰,把胖乎乎的白矮星给抱出来。 “啊,这是……”云碧看着梁陈喆刚刚从自己脚下,把一团毛茸茸,胖乎乎的小狗捧在手里,顿时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狗。 “它是?” “哦,我还没向你介绍,它叫白矮星,这小家伙在车上除了吃就是睡,才过几天就胖成这样。 我刚开始见它时,它挺瘦的呢。” 说着梁陈喆还上下颠颠,想要试一试白矮星的重量,上下的颠簸惊得白矮星再次奶声奶气地抗议。 “可以让我抱抱吗?” 看到如此可爱的纯白小狗,云碧觉得自己内心某处柔软的地方突然被触动。 这也是人的天性,面对可爱的东西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 “当然没问题。”梁陈喆把手放在白矮星的背上,轻轻抚摸,帮他理顺毛,然后就要递过去。 白矮星意识不到这点,它以为自己要被主人抛弃,立刻挣扎,云碧的手还没碰到它纯白柔软的毛发,白矮星就蛄蛹着,顺着梁陈喆的手,磕磕绊绊地想要往梁陈喆的肩上跑。 梁陈喆也是哭笑不得。 “你是小狗,又不是猫,怎么总喜欢往人身上跑呢?”无情地吐槽过后,梁陈喆直接把白矮星塞在云碧的怀里,随后发动车子,往莫奈城的贫民区赶,云碧说她就住在那里。 白矮星已完全坠入云碧由胸口与手臂共同围绕成的怀抱,等它感受到云碧并无恶意,只是激动的心情后,白矮星很快放弃挣扎,但是它的戒备没有被消除。 不吵不闹的它安静地站在云碧的怀里,小小的黑宝石直对准云碧两颗大大的眼睛。 “好温暖好柔软,就像是,姐姐的怀抱。”云碧从白矮星的头顶开始,一遍遍地往下捋顺白毛,经过十几次的触摸,白矮星已经习惯这个新的温暖,相比于梁陈喆较为粗暴的手法,云碧就增加不少女性的温柔,带给它的体验也更加舒服。 过了几十分钟,云碧和白矮星不得不分别,此时的梁陈喆并没有将车开进贫民区,而是停车在贫民区入口。 这也是云碧要求的,她表示再把车开进去的话太麻烦,除主干道外,大多数贫民区内还是小道,汽车并不能很好的穿插进去。 因此只需要把她送到门口就好,剩下的路云碧自己记得,作为从小在贫民区长大的孩子,贫民区的地图早已经刻在他的脑子里。 两人的分别相当平淡,只剩下点头与微笑。 对于梁陈喆来说,遇见云碧以及送她回家只是个小小的支线任务,现在自己拿到钱和新的任务,还是要先和城内的同事联系,把身份先确定好,然后与家人会面。 “可是你,我该怎么处理呢,白矮星?这车马上就要报废在这里,我总不能把你丢在车上,可是我又不能抱着你到处跑,你能紧紧地跟在我后面不走丢吗?” 梁陈喆把白矮星举起来,对着它发牢骚,他也不管白矮星到底能不能听懂。 “还是看看备忘录。” 梁陈喆再次打开那张几乎被揉烂的纸,过几秒钟,梁陈喆果断把备忘录撕成一片片的,随后往车里直接撒开,然后一脚油门,汽车往贫民区的内部冲刺。 这贫民区的大道也不是专为汽车准备的,道路中间不时就会有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无声游荡。 有时他们运气好能拦下一两个会发发善心的车主,趴在窗边,伸出纤细的手,向车主索要任何能够吞下肚的东西。 当然,如果车主愿意直接撒下几个硬币,那他们也绝对能接受。 只是大多数时候车主不会搭理他们,梁陈喆也在其中之列。 在外人看来,梁陈喆停车毫无规矩,因为他直接把车停到一间棚户门口,这种该死的停法还挡住其他几个人出门的道路。 可现在梁陈喆不会计较这些,他走到那个棚屋的门口,在确认棚屋大门上撕裂的图画后,梁陈喆果断走进去。 刚进去,梁陈喆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强烈的气味冲击,让哪怕是像梁陈喆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禁捏住鼻子扶着门,差点当场呕吐。 这其实也不怪他,因为此刻这个小棚屋内混杂人的屎尿,过度出汗后逸散在空中的臭味,以及长久不换洗衣物布料而引起的馊味,甚至还有一些不清不楚,让人反胃的腥味,一般人确实无法忍受。 他拿出手机,打开灯,往四周照一圈,棚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床,一个小柜子以及一个空的盆。 木质床的被单上还留存着一个深深的人压过的痕迹,显然这个床曾经有人长躺不起,这和备忘录上写的一模一样。 确认位置无误,梁陈喆着手开始在门前的土地上丈量,一尺宽,两尺宽,三尺宽。 “行,确定位置。” 梁陈喆开始伸手将土壤最表面的一层扒开,由于没有工具,梁陈喆只能用手挖,效率低下,不过好在现在梁陈喆所处的环境湿气很重,估计不久后就会下雨,因此土壤也比较潮湿,挖得并不痛苦。 等他将土壤下的盒子取出来时,十个指缝之间都已经装满黝黑的泥土。 “这帮人做事就是这么讲究,就不能直接找个人把东西递给我吗?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还让我一个人来办这些破事。” 看着肮脏的双手,梁陈喆嫌弃地拍打拍打,最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莫奈城的现金,以及一个新的身份证。 在莫奈城,身份证与通行证基本是通用的,对于那些闲散的零钱,梁陈喆并没有细数,而是囫囵塞在口袋里。 他拿起那张薄薄的身份证,仔细研究。 “陈哲?哼,你们前面那些事想得那么周到,怎么轮到最后取假名的时候就拉了呢? 这名字,但凡对我解一点的,估计都能联想到。” 端详着自己的新身份,梁陈喆将卡收好后转头立刻走出棚屋,然后他就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在对他的破车上下其手,想尽办法从已经本就破烂不堪的车上拆下一两个零件带回家去。 “去,到一边去,再碰我的车,小心挨揍。” 梁陈喆像赶鸭子一样对这些小孩呵斥,还同时伸手做一个要打他们的动作。 这些小孩看到正主归来,也是作鸟兽散,当然就在这短暂的几十秒钟,这些孩子也并非全无收获,有一两个幸运儿还是成功地掰下车子的雨刷器,另一个则是拿下车子的后视镜。 无论怎样,还是有些收获的。 “这小兔崽子,唉……” 看着自己的车子一边少个后视镜,一块少一个雨刮器,梁陈喆不禁心里暗骂。 等他坐到车上,他又对自己安慰道。 “算了,这些孩子跟自己一样,都是父母管生不管养,反正自己这车马上也要报废掉,自己还跟这些孩子置气,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梁陈喆全身肌肉放松下来,肩膀瞬间放低,他把车重新开回主干道,往莫奈城的市区通行。 进入城门口,在交出通行证的后,梁陈喆特意学着通行证上的假照片,露出浅浅的微笑。 负责检查身份的士兵用看傻子眼神瞥他一眼,之后就把梁陈喆视若珍宝的新身份直接摔回梁陈喆的手里。 他摆出一副嫌弃的面容,大手一挥,算是给梁陈喆放行。 入城后的梁陈喆,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心情莫名有些激动。 这感觉就像是远游归家的浪子,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如同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前的身体上的各种不适得到长足的缓解。 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老大,我刚刚得到消息,南同这家伙今天可能不能参加咱们的宴会。” “怎么,他出事了?” 此刻,在一间酒内,经理室的主人野猪正坐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内,双眼无神的盯着电脑屏幕,此刻的他正在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玩电脑上自带的纸牌小游戏。 而站在他面前,向他汇报的小职员身着红蓝相间的奇怪职业装,满面忧愁,脚尖不自主的左右摇摆。 听到下属突然汇报自己的好兄弟在今天自己精心安排的晚宴上居然不能来,野猪的情绪略微起些波动,像是一滩死水被丢入一块石头。 “他怎么了?给我一五一十的讲明白,还有,你给我站直,不要在那里抖来抖去的,你身上这衣服难道是穿着扎吗?抖得像个帕金森似的。” 下属听到“扎”这个字,条件反射地想要点头,因为眼前经理野猪给他们下发的新服装确实穿着扎,他想不通为什么老板给他们下发的服装全部是毛衣,虽然现在天有点冷,但是酒里完全是可以开暖气的呀。 这衣服,外面里面都是毛,从外面摸着挺柔软,挺舒服,可从里面穿着,那就完全是另一种极端体验。 如果身上还意外带点伤口,那种感觉就像是有蛆在伤口上爬。 “老大,你还记得那家飞龙面馆吗?” “什么?野猪听到飞龙这两个字,停一下,手指不再操作,目光也从屏幕转移到下属的胸口上。” “就是那个飞龙在天,你以前在那里吃过面的,然后有几个不长眼的冲撞……” “哦,知道,你直接说,不要给我讲故事。” 野猪回想起这件小事,顿感无聊,又重新把眼神转移到电脑屏幕。 对于事情的全貌他记得其实很清楚,他记得当时自己和几个兄弟在那里吃饭,自己有一个兄弟因为喝多了,然后看着邻桌有几个姑娘居然在独自吃饭。 那么年轻的女孩,那么晚,没男人陪着出来,肯定是为情所伤,自己的兄弟就走上去,想安慰安慰她们,请她们喝一点。 没想到这姑娘不仅不领情,还直接大骂自己的兄弟是臭流氓,自己的那个兄弟可是个直肠子,坚决不允许别人污蔑自己的名誉,因此就一巴掌扇过去,把那女的直接打肿了半张脸,头发吃进嘴里,眼冒金星。 眼看自己兄弟还要再打,非要给这几个不长脸的婊子开个瓢。 没想到那面馆的服务生突然冲过来,直接给自己兄弟一拳打昏头,等自己其他几个兄弟想上去帮忙时,警察说巧不巧,居然及时赶到。 那警察来得这么快,显然是那小伙子一直在盯着自己这桌人。 这种人,玩不起,于是报警。 最该死的就是那个警察,自己几乎是明示要贴上去,愿意给点,这事就完了,让那个服务员点个头,认个错,自己和自己的兄弟都能宽宏大量地放过对方。 可没想到那警察也是个愣子,在确认完各方口供后,硬是把自己的兄弟以骚扰罪关在里面整整一周。 要不是自己加倍掏钱买通其他警察兄弟,估计还要再留下几周,这不就耽误一堆事吗? 经过这么一茬事,自己的兄弟算是锐气尽失,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连取向都变了,主动选择为自己的宴会领舞。 “所以,到底怎么啦?” “是,是那个面馆的老头,是他,趁着南同不注意的情况下,打黑枪。 南同现在脊柱留了一颗子弹,本人昏迷不醒,医生说就算救活也肯定会瘫痪啊。” “这么严重,为什么不早说?” 听到这里,野猪直接把鼠标摔出去,他猛地站起来,指着面前下属的鼻子说道。 ‘那还不赶紧去把那个老头给我干掉!” “他,他,他,跑了……警察说会尽力抓捕凶手。” “啊,这帮废物能抓到人?” 野猪对警察的业务能力相当没有信心。 第98章 必杀南同 “发生什么?”眼看着梁陈喆打开车门,走进来,云碧本想提问,可是看到对方面无表情,甚至有点轻松的神情,云碧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她知道自己对梁陈喆的了解太少,如果自己问得太多,大概率会引起对方的反感,毕竟两人只是朋友,对方愿意送自己一程已经是情分,再问下去就不礼了貌。 因此云碧生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在车中什么也没发生,她故作轻松地向后躺躺,让自己的后背与座椅紧紧贴合。 然后她就感到自己的脚尖似乎碰到什么软软的东西,或许是因为心事太重,起初她还没意料到自己的脚尖已经在侵犯白矮星的肚皮,直到她再次用点力挤得白矮星不得不奶声奶气地抗议,云碧才如梦初醒。 听到云碧的惊叫声伴随着白矮星的汪汪声,梁陈喆诧异地转头,然后迅速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赶紧低头,弯腰,把胖乎乎的白矮星给抱出来。 “啊,这是……”云碧看着梁陈喆刚刚从自己脚下,把一团毛茸茸,胖乎乎的小狗捧在手里,顿时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狗。 “它是?” “哦,我还没向你介绍,它叫白矮星,这小家伙在车上除了吃就是睡,才过几天就胖成这样。 我刚开始见它时,它挺瘦的呢。” 说着梁陈喆还上下颠颠,想要试一试白矮星的重量,上下的颠簸惊得白矮星再次奶声奶气地抗议。 “可以让我抱抱吗?” 看到如此可爱的纯白小狗,云碧觉得自己内心某处柔软的地方突然被触动。 这也是人的天性,面对可爱的东西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 “当然没问题。”梁陈喆把手放在白矮星的背上,轻轻抚摸,帮他理顺毛,然后就要递过去。 白矮星意识不到这点,它以为自己要被主人抛弃,立刻挣扎,云碧的手还没碰到它纯白柔软的毛发,白矮星就蛄蛹着,顺着梁陈喆的手,磕磕绊绊地想要往梁陈喆的肩上跑。 梁陈喆也是哭笑不得。 “你是小狗,又不是猫,怎么总喜欢往人身上跑呢?”无情地吐槽过后,梁陈喆直接把白矮星塞在云碧的怀里,随后发动车子,往莫奈城的贫民区赶,云碧说她就住在那里。 白矮星已完全坠入云碧由胸口与手臂共同围绕成的怀抱,等它感受到云碧并无恶意,只是激动的心情后,白矮星很快放弃挣扎,但是它的戒备没有被消除。 不吵不闹的它安静地站在云碧的怀里,小小的黑宝石直对准云碧两颗大大的眼睛。 “好温暖好柔软,就像是,姐姐的怀抱。”云碧从白矮星的头顶开始,一遍遍地往下捋顺白毛,经过十几次的触摸,白矮星已经习惯这个新的温暖,相比于梁陈喆较为粗暴的手法,云碧就增加不少女性的温柔,带给它的体验也更加舒服。 过了几十分钟,云碧和白矮星不得不分别,此时的梁陈喆并没有将车开进贫民区,而是停车在贫民区入口。 这也是云碧要求的,她表示再把车开进去的话太麻烦,除主干道外,大多数贫民区内还是小道,汽车并不能很好的穿插进去。 因此只需要把她送到门口就好,剩下的路云碧自己记得,作为从小在贫民区长大的孩子,贫民区的地图早已经刻在他的脑子里。 两人的分别相当平淡,只剩下点头与微笑。 对于梁陈喆来说,遇见云碧以及送她回家只是个小小的支线任务,现在自己拿到钱和新的任务,还是要先和城内的同事联系,把身份先确定好,然后与家人会面。 “可是你,我该怎么处理呢,白矮星?这车马上就要报废在这里,我总不能把你丢在车上,可是我又不能抱着你到处跑,你能紧紧地跟在我后面不走丢吗?” 梁陈喆把白矮星举起来,对着它发牢骚,他也不管白矮星到底能不能听懂。 “还是看看备忘录。” 梁陈喆再次打开那张几乎被揉烂的纸,过几秒钟,梁陈喆果断把备忘录撕成一片片的,随后往车里直接撒开,然后一脚油门,汽车往贫民区的内部冲刺。 这贫民区的大道也不是专为汽车准备的,道路中间不时就会有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无声游荡。 有时他们运气好能拦下一两个会发发善心的车主,趴在窗边,伸出纤细的手,向车主索要任何能够吞下肚的东西。 当然,如果车主愿意直接撒下几个硬币,那他们也绝对能接受。 只是大多数时候车主不会搭理他们,梁陈喆也在其中之列。 在外人看来,梁陈喆停车毫无规矩,因为他直接把车停到一间棚户门口,这种该死的停法还挡住其他几个人出门的道路。 可现在梁陈喆不会计较这些,他走到那个棚屋的门口,在确认棚屋大门上撕裂的图画后,梁陈喆果断走进去。 刚进去,梁陈喆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强烈的气味冲击,让哪怕是像梁陈喆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不禁捏住鼻子扶着门,差点当场呕吐。 这其实也不怪他,因为此刻这个小棚屋内混杂人的屎尿,过度出汗后逸散在空中的臭味,以及长久不换洗衣物布料而引起的馊味,甚至还有一些不清不楚,让人反胃的腥味,一般人确实无法忍受。 他拿出手机,打开灯,往四周照一圈,棚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床,一个小柜子以及一个空的盆。 木质床的被单上还留存着一个深深的人压过的痕迹,显然这个床曾经有人长躺不起,这和备忘录上写的一模一样。 确认位置无误,梁陈喆着手开始在门前的土地上丈量,一尺宽,两尺宽,三尺宽。 “行,确定位置。” 梁陈喆开始伸手将土壤最表面的一层扒开,由于没有工具,梁陈喆只能用手挖,效率低下,不过好在现在梁陈喆所处的环境湿气很重,估计不久后就会下雨,因此土壤也比较潮湿,挖得并不痛苦。 等他将土壤下的盒子取出来时,十个指缝之间都已经装满黝黑的泥土。 “这帮人做事就是这么讲究,就不能直接找个人把东西递给我吗?还需要这么麻烦吗? 还让我一个人来办这些破事。” 看着肮脏的双手,梁陈喆嫌弃地拍打拍打,最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莫奈城的现金,以及一个新的身份证。 在莫奈城,身份证与通行证基本是通用的,对于那些闲散的零钱,梁陈喆并没有细数,而是囫囵塞在口袋里。 他拿起那张薄薄的身份证,仔细研究。 “陈哲?哼,你们前面那些事想得那么周到,怎么轮到最后取假名的时候就拉了呢? 这名字,但凡对我解一点的,估计都能联想到。” 端详着自己的新身份,梁陈喆将卡收好后转头立刻走出棚屋,然后他就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在对他的破车上下其手,想尽办法从已经本就破烂不堪的车上拆下一两个零件带回家去。 “去,到一边去,再碰我的车,小心挨揍。” 梁陈喆像赶鸭子一样对这些小孩呵斥,还同时伸手做一个要打他们的动作。 这些小孩看到正主归来,也是作鸟兽散,当然就在这短暂的几十秒钟,这些孩子也并非全无收获,有一两个幸运儿还是成功地掰下车子的雨刷器,另一个则是拿下车子的后视镜。 无论怎样,还是有些收获的。 “这小兔崽子,唉……” 看着自己的车子一边少个后视镜,一块少一个雨刮器,梁陈喆不禁心里暗骂。 等他坐到车上,他又对自己安慰道。 “算了,这些孩子跟自己一样,都是父母管生不管养,反正自己这车马上也要报废掉,自己还跟这些孩子置气,有什么意义呢?” 想到这,梁陈喆全身肌肉放松下来,肩膀瞬间放低,他把车重新开回主干道,往莫奈城的市区通行。 进入城门口,在交出通行证的后,梁陈喆特意学着通行证上的假照片,露出浅浅的微笑。 负责检查身份的士兵用看傻子眼神瞥他一眼,之后就把梁陈喆视若珍宝的新身份直接摔回梁陈喆的手里。 他摆出一副嫌弃的面容,大手一挥,算是给梁陈喆放行。 入城后的梁陈喆,看着周围熟悉的景物,心情莫名有些激动。 这感觉就像是远游归家的浪子,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如同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前的身体上的各种不适得到长足的缓解。 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老大,我刚刚得到消息,南同这家伙今天可能不能参加咱们的宴会。” “怎么,他出事了?” 此刻,在一间酒内,经理室的主人野猪正坐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内,双眼无神的盯着电脑屏幕,此刻的他正在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玩电脑上自带的纸牌小游戏。 而站在他面前,向他汇报的小职员身着红蓝相间的奇怪职业装,满面忧愁,脚尖不自主的左右摇摆。 听到下属突然汇报自己的好兄弟在今天自己精心安排的晚宴上居然不能来,野猪的情绪略微起些波动,像是一滩死水被丢入一块石头。 “他怎么了?给我一五一十的讲明白,还有,你给我站直,不要在那里抖来抖去的,你身上这衣服难道是穿着扎吗?抖得像个帕金森似的。” 下属听到“扎”这个字,条件反射地想要点头,因为眼前经理野猪给他们下发的新服装确实穿着扎,他想不通为什么老板给他们下发的服装全部是毛衣,虽然现在天有点冷,但是酒里完全是可以开暖气的呀。 这衣服,外面里面都是毛,从外面摸着挺柔软,挺舒服,可从里面穿着,那就完全是另一种极端体验。 如果身上还意外带点伤口,那种感觉就像是有蛆在伤口上爬。 “老大,你还记得那家飞龙面馆吗?” “什么?野猪听到飞龙这两个字,停一下,手指不再操作,目光也从屏幕转移到下属的胸口上。” “就是那个飞龙在天,你以前在那里吃过面的,然后有几个不长眼的冲撞……” “哦,知道,你直接说,不要给我讲故事。” 野猪回想起这件小事,顿感无聊,又重新把眼神转移到电脑屏幕。 对于事情的全貌他记得其实很清楚,他记得当时自己和几个兄弟在那里吃饭,自己有一个兄弟因为喝多了,然后看着邻桌有几个姑娘居然在独自吃饭。 那么年轻的女孩,那么晚,没男人陪着出来,肯定是为情所伤,自己的兄弟就走上去,想安慰安慰她们,请她们喝一点。 没想到这姑娘不仅不领情,还直接大骂自己的兄弟是臭流氓,自己的那个兄弟可是个直肠子,坚决不允许别人污蔑自己的名誉,因此就一巴掌扇过去,把那女的直接打肿了半张脸,头发吃进嘴里,眼冒金星。 眼看自己兄弟还要再打,非要给这几个不长脸的婊子开个瓢。 没想到那面馆的服务生突然冲过来,直接给自己兄弟一拳打昏头,等自己其他几个兄弟想上去帮忙时,警察说巧不巧,居然及时赶到。 那警察来得这么快,显然是那小伙子一直在盯着自己这桌人。 这种人,玩不起,于是报警。 最该死的就是那个警察,自己几乎是明示要贴上去,愿意给点,这事就完了,让那个服务员点个头,认个错,自己和自己的兄弟都能宽宏大量地放过对方。 可没想到那警察也是个愣子,在确认完各方口供后,硬是把自己的兄弟以骚扰罪关在里面整整一周。 要不是自己加倍掏钱买通其他警察兄弟,估计还要再留下几周,这不就耽误一堆事吗? 经过这么一茬事,自己的兄弟算是锐气尽失,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连取向都变了,主动选择为自己的宴会领舞。 “所以,到底怎么啦?” “是,是那个面馆的老头,是他,趁着南同不注意的情况下,打黑枪。 南同现在脊柱留了一颗子弹,本人昏迷不醒,医生说就算救活也肯定会瘫痪啊。” “这么严重,为什么不早说?” 听到这里,野猪直接把鼠标摔出去,他猛地站起来,指着面前下属的鼻子说道。 ‘那还不赶紧去把那个老头给我干掉!” “他,他,他,跑了……警察说会尽力抓捕凶手。” “啊,这帮废物能抓到人?” 野猪对警察的业务能力相当没有信心。 第99章 大鸟转转转 此刻在大鸟转转转酒的经理室内,气氛陷入凝固。 在放肆的大吵大闹一番后,野猪迅速冷静下来。 尽管他的脸色依然铁青铁青,不过他的情绪已经瞬间稳定。 而正在他面前驻足静听的下属刘志被留下深深的阴影,对于这事,刘志其实也挺委屈,毕竟南同出意外,那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只是个跑堂的。 在酒里做服务生,自己就传个话,为啥要被野猪的怒火波及到呢,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先让经理喷个爽。 此刻的刘志仿佛回到十几年前,因为没有写作业,于是被老师提到走廊边的他低垂着头,完全不敢去面对老师投射过来的,要杀人的目光。 在他印象里,老师就像是个巨型的洒水机,每次遇见他都要对他播撒福音。 他本以为自己毕业以后就能逃脱这一切,没想到,新的轮回又开始了。 “罢,我闭眼就当蚊子叫,你们爱叫就叫,我要改一点算我输。” 刘志在心里愤愤地说道。 过几十秒,看到野猪已经平复心情,他也不敢走,刘志矗立在那里,紧张地等待上司的下一步。 此刻野猪也回过神,说实话,他对男同的感情其实没有多深。 酒肉朋友嘛,街道上到处都是,对付这种人,只要随便请几顿饭,多喝几杯酒,这群傻子就能跟自己要好得要过命似的。 这种人也不难找,麻烦的是南通是他今天宴会上的主角呀,现在缺这个领舞,到哪里再去找一个拥有丰硕肌肉,并且舞姿强劲的好男郎出来呢? 野猪尽全力在大脑中搜索,而大脑给他的回复是查无此人。 “经理,实在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桌椅还没排好……” 经理即将闭目沉思,遁入仙境,刘志终于忍不住,想要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而正是他这句话,让野猪不由得多看他两眼。 野猪听到他的请求,于是他用眼神扫描眼前这个小伙子一圈。 诶?这小家伙穿着衣服看上去还挺不错的嘛,虽然肌肉不如南同丰满,但是也够看。 而且这种中等身材说不定正好符合那些老头子的意愿呐。 “嘿嘿。” 野猪的心里升腾出一个新主意,他立刻在脸上绽开笑容,电脑也不玩了。 他双手合十,双臂撑在桌子上,笑眯眯地面对刘志,温柔地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来我这工作的呀?” “经理,六个月,我是那次广招的时候被筛选进来的。” “哦,这样啊。” 野猪其实根本其实就记不得那次广招,不过,那不重要,他说这句话就是为拉近一下双方的关系,这样下一步话题才好展开。 “你知道我们今天晚上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宴会,对?” “是的。” “好,那,你的钢管舞跳得怎么样?” 听这话,刘志瞬间瞪大眼睛,他很快消除脸上的所有惊讶。 野猪在此刻也后悔自己目的性实在太强,他再转念一想,自己可是经理啊,干嘛对一个下属还这么千绕万绕的,直接把话挑明不行吗? 他直接说。 “是这样的,呃,南同今天来不了。我今天这场宴会缺个领舞,我看你长得还不错,挺过关的,你有没有兴趣来当这个领班啊? 当然,我也不让你白当,如果这次聚会办得好,今天晚上,等你把舞跳完后,所有的人员你自由调配,收到的小费我允许你自己抽水一半,怎么样?” “啊?”刘志听这话,禁不住地颤抖起来,这使得他的心底已经凝聚起一团姨母笑,但他很快绷回去。 这种时刻,经理给自己安排重大任务,那肯定是应该表现的谦虚谨慎啊。 哪怕内心多么想要这个职位,可人表面上总得装得沉稳点啊。 因此他涨红着脸,咬着牙说着。 “我也不太懂这些呀,而且我也算是个新人,这样会不会?” 野猪看到他这样,以为这小子不识抬举,立刻改口。 “啊,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选其他的……” “不,经理,我愿意,我现在就去练习,经理,您过来看,要是您看我不满意,再把我撤下,行不行?” “好。” 野猪一拍桌子。 “你去,我马上就到。” “嘻嘻嘻。” 刘志压抑住心底的狂喜,掂着脚,轻声轻气地走出野猪的办公室, 他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害怕哪怕是一个呼吸错节奏都会引起经理的不满,致使他丢失泼天的富贵。 等他毕恭毕敬地走出经理室,关上门,先前踮着脚走路的他,立刻变成一蹦一跳。 他蹦着跳到舞台上,看着场内矗立的钢管,轻轻的抚摸,然后对着刚才还团聚在酒的角落里,有说有笑的同僚们大放厥词。 “快来!再排练一遍,上面马上要验收。” 既然是经理命令,下面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一个接一个放下手里的工作,走上舞台,排成一排,开始翩翩起舞。 不过他们的心里依然留存着一个疑问,就是刘志这小子怎么突然那么兴奋? 以前叫他工作的时候他都哭丧着脸,怎么被经理训一顿后就突然变乖? 此刻,就在酒外,语文驾车已经停到门口,他摇下车窗,抬头紧盯着酒上的告示牌。 “今晚贵宾活动,闲人免进。” 视线再往上移,则是酒的名字,大鸟转转转。 这到底是个酒还是夜总会? 看着大鸟转转转金碧辉煌的门面,梁陈喆突然好奇起这个问题。 酒和夜总会有什么区别?也许酒和夜总会的区别就是苞米与玉米的区别。 梁陈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他走下车,打开后备箱开始从车上卸货,总共两大箱子,一半是钞票,一半是黄金。 两个箱子里黄金与钞票还是混装的,梁陈喆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取下一个箱子。 黄金的密度这么大,以前抢劫这玩意还真的算是个体力活。 梁陈喆刚卸下一个行李箱,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侍从就走到梁陈喆面前,对着梁陈喆冷冷地命令道。 “这里不准停车,你赶紧把车给我挪走。” 梁陈喆听到他的声音,不解地看向他,然后又扭头四处看看。 现在天色已经偏黑,路上也看不到几个行人,酒内部的灯也是微微亮,四周似乎并没有一个顾客。 梁陈喆对着这位男侍从解释。 “我就停一会,马上离开,我有些东西要送进去,你看到这两个箱子吗?这是送给你们经理的,等我把这第二个箱子也卸下来。你带着我一块去见你们经理,行不行?” 本来男侍从看着这辆破破烂烂的旧车挡在酒门口就已经心生反感,没想到从车上走下来的这个装卸工人还敢对自己出言不逊,还说什么自己认识经理。 “你这话里话外,难道是在威胁我吗? 我打工那么久,我们经理是何许人物?别看这些酒,平时也接待些普通人物,实际上他到晚上举办的特殊活动那接待的都是来自四大家族的内部人士,从中随便揪出一两个在莫奈城上那都是能呼风唤雨,电闪雷鸣。 打个喷嚏,抖三抖,跺跺脚,股市都得随着震。 你这个打扮你算个毛线啊。” 男侍从无心听取梁陈喆的任何解释,直接伸出手掌横在梁陈喆的面前,大声,又重复一遍。 “把车移开,不然我就叫人把你这车砸了,连带着你这人给你扔出去,明白吗?” 梁陈喆懵了,他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在避难所,或许是几天前在避难所的生活,让他误以为人人都是平等的。 因为在那里大家的穿着都一样,从外表上看不出高低贵贱,而在莫奈城里,小到手指上的饰品,大到出行用的汽车。 你身上的每一寸物件每时每刻向外输送着你的高低贵贱,而在这位男侍从眼里,梁陈喆就是个贱人。 梁陈喆接受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他一言不发,轻轻回答一声。 “好。” 然后把行李箱重新塞回车里,他再上车,把车开出去,开到距离大鸟转转转百米外的一处街边。 “这下我离得够远。” 确定那股聒噪的声音已经消失,梁陈喆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全新的号码。 两分钟后,野猪揣着个大肚子从大鸟转转转里急匆匆地走出来,一边走,他一边四处张望,显得很是着急。 男侍从看到经理着急如上火的急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野猪看都不看,一次扭头后径直跑向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破车。 梁陈喆从车上下来,也没有和野猪打招呼,他重新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再次取出行李箱。 野猪这时候看到梁陈喆,快速凑上来,帮着梁陈喆,把箱子卸下来,然后两人一人一个箱子,拖着往大鸟转转转里面赶。 “还有吗?” “就这些。” 这是两人初见面的第一次交流。 当男侍从看着两人并排走,将行李箱带进酒时,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变得冰凉,心脏也快要停止跳动。 一种扭曲的痛苦从胃部一直延伸到肺部。 “他是谁呀? 为什么经理要帮他搬东西? 我刚才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几个问题开始在侍从脑子中如爆炸一般挤满,梁陈喆自从在驾车远离后,他自始至终也没有与这位男侍从搭过一句话。 不过在梁陈喆再见他的一刹那,出于礼尚往来的礼貌,梁陈喆还是冷冷地盯他一眼,算作是对他之前出言不逊的回报。 这下男侍从胃部的扭曲变得更加严重。 明明肉体安然无恙,他却依旧觉得在他的内部有血渗出,并且即将从他的嘴中吐出来。 “怎么样?一路上都顺利。” 野猪在把两大箱东西全部拖到经理室后,对着站在一旁沉默无言的梁陈喆笑着,发问道。 “你不清点一下吗?” 梁陈喆没有回答野猪的问题,而是反问。 “啊,不用,我相信你,你看上去可不像那几个傻子。 你年轻,身材也好,看上去比那个神棍和瘦竹竿靠谱得多。” 说着野猪还开玩笑似的拍拍梁陈喆的后背。 梁陈喆沉思几秒,然后回答。 “如果任务结束,我就离开了。 有事的话再打我电话。” “哎?”眼看梁陈喆要离开,野猪立刻发言挽留。 “别那么急嘛,我好歹作为一个老人,要给新人一点入门福利。 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挺破旧的呀,我这正好有一套新的,要不然你在这里换洗一套。 放心,钱组织上出,不要你花钱。” 这个建议倒是让梁陈喆有点心动,但沉思过后他还是回答, “不必,我家人还在等我,我得早点回去给他们报个平安。” “哦,那今天晚上我们这里有一个小聚会,你有没有兴趣来参加一下?” “不了。” 梁陈喆斩钉截铁地说,回头就要走。 “哎,你这,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急。 你现在要学会享受生活,多拓展点人脉,今天晚上的聚会有许多重要人士参加,你多认识几个人,说不定对以后的任务也有好处呢。” 听这话,梁陈喆笑着反问道。 “你是开玩笑,我现在算是半个死人,你还要我出名? 这不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哦。”野猪一拍脑袋,对,我差忘了这茬事。 但也没关系,你就算是被警察抓进去,我们也有人能把你保出来,最多费点事而已。 不过,你这么一说,那还是算。” 野猪不再强求。 “不过我劝你还是抽点时间去和鳄鱼以及猴子对接一下,这样也方便以后的工作开展。 而且在此,作为一个老前辈,我得给你传授几项人生经验。 第一,鳄鱼的话,无论是啥,信都只能信一半,那老东西骗人太多,连自己都骗。 第二,去猴子家吃饭,尽量自带食材,你永远不知道他会拿出什么玩意来款待你。 这是我身为前辈的一点人生经验,我相信会对你的未来有巨大的帮助。” 野猪即将滔滔不绝,梁陈喆没有任何耐心听下去。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赶紧回家,跟家人报个平安。 以及想好怎么面对自己的病娇爱人,苏嫣然。 自己太久不见她,以她的态度来说的话。 “她不会要把我永远囚禁起来?” 第99章 大鸟转转转 此刻在大鸟转转转酒的经理室内,气氛陷入凝固。 在放肆的大吵大闹一番后,野猪迅速冷静下来。 尽管他的脸色依然铁青铁青,不过他的情绪已经瞬间稳定。 而正在他面前驻足静听的下属刘志被留下深深的阴影,对于这事,刘志其实也挺委屈,毕竟南同出意外,那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只是个跑堂的。 在酒里做服务生,自己就传个话,为啥要被野猪的怒火波及到呢,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先让经理喷个爽。 此刻的刘志仿佛回到十几年前,因为没有写作业,于是被老师提到走廊边的他低垂着头,完全不敢去面对老师投射过来的,要杀人的目光。 在他印象里,老师就像是个巨型的洒水机,每次遇见他都要对他播撒福音。 他本以为自己毕业以后就能逃脱这一切,没想到,新的轮回又开始了。 “罢,我闭眼就当蚊子叫,你们爱叫就叫,我要改一点算我输。” 刘志在心里愤愤地说道。 过几十秒,看到野猪已经平复心情,他也不敢走,刘志矗立在那里,紧张地等待上司的下一步。 此刻野猪也回过神,说实话,他对男同的感情其实没有多深。 酒肉朋友嘛,街道上到处都是,对付这种人,只要随便请几顿饭,多喝几杯酒,这群傻子就能跟自己要好得要过命似的。 这种人也不难找,麻烦的是南通是他今天宴会上的主角呀,现在缺这个领舞,到哪里再去找一个拥有丰硕肌肉,并且舞姿强劲的好男郎出来呢? 野猪尽全力在大脑中搜索,而大脑给他的回复是查无此人。 “经理,实在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桌椅还没排好……” 经理即将闭目沉思,遁入仙境,刘志终于忍不住,想要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而正是他这句话,让野猪不由得多看他两眼。 野猪听到他的请求,于是他用眼神扫描眼前这个小伙子一圈。 诶?这小家伙穿着衣服看上去还挺不错的嘛,虽然肌肉不如南同丰满,但是也够看。 而且这种中等身材说不定正好符合那些老头子的意愿呐。 “嘿嘿。” 野猪的心里升腾出一个新主意,他立刻在脸上绽开笑容,电脑也不玩了。 他双手合十,双臂撑在桌子上,笑眯眯地面对刘志,温柔地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来我这工作的呀?” “经理,六个月,我是那次广招的时候被筛选进来的。” “哦,这样啊。” 野猪其实根本其实就记不得那次广招,不过,那不重要,他说这句话就是为拉近一下双方的关系,这样下一步话题才好展开。 “你知道我们今天晚上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宴会,对?” “是的。” “好,那,你的钢管舞跳得怎么样?” 听这话,刘志瞬间瞪大眼睛,他很快消除脸上的所有惊讶。 野猪在此刻也后悔自己目的性实在太强,他再转念一想,自己可是经理啊,干嘛对一个下属还这么千绕万绕的,直接把话挑明不行吗? 他直接说。 “是这样的,呃,南同今天来不了。我今天这场宴会缺个领舞,我看你长得还不错,挺过关的,你有没有兴趣来当这个领班啊? 当然,我也不让你白当,如果这次聚会办得好,今天晚上,等你把舞跳完后,所有的人员你自由调配,收到的小费我允许你自己抽水一半,怎么样?” “啊?”刘志听这话,禁不住地颤抖起来,这使得他的心底已经凝聚起一团姨母笑,但他很快绷回去。 这种时刻,经理给自己安排重大任务,那肯定是应该表现的谦虚谨慎啊。 哪怕内心多么想要这个职位,可人表面上总得装得沉稳点啊。 因此他涨红着脸,咬着牙说着。 “我也不太懂这些呀,而且我也算是个新人,这样会不会?” 野猪看到他这样,以为这小子不识抬举,立刻改口。 “啊,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选其他的……” “不,经理,我愿意,我现在就去练习,经理,您过来看,要是您看我不满意,再把我撤下,行不行?” “好。” 野猪一拍桌子。 “你去,我马上就到。” “嘻嘻嘻。” 刘志压抑住心底的狂喜,掂着脚,轻声轻气地走出野猪的办公室, 他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害怕哪怕是一个呼吸错节奏都会引起经理的不满,致使他丢失泼天的富贵。 等他毕恭毕敬地走出经理室,关上门,先前踮着脚走路的他,立刻变成一蹦一跳。 他蹦着跳到舞台上,看着场内矗立的钢管,轻轻的抚摸,然后对着刚才还团聚在酒的角落里,有说有笑的同僚们大放厥词。 “快来!再排练一遍,上面马上要验收。” 既然是经理命令,下面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一个接一个放下手里的工作,走上舞台,排成一排,开始翩翩起舞。 不过他们的心里依然留存着一个疑问,就是刘志这小子怎么突然那么兴奋? 以前叫他工作的时候他都哭丧着脸,怎么被经理训一顿后就突然变乖? 此刻,就在酒外,语文驾车已经停到门口,他摇下车窗,抬头紧盯着酒上的告示牌。 “今晚贵宾活动,闲人免进。” 视线再往上移,则是酒的名字,大鸟转转转。 这到底是个酒还是夜总会? 看着大鸟转转转金碧辉煌的门面,梁陈喆突然好奇起这个问题。 酒和夜总会有什么区别?也许酒和夜总会的区别就是苞米与玉米的区别。 梁陈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他走下车,打开后备箱开始从车上卸货,总共两大箱子,一半是钞票,一半是黄金。 两个箱子里黄金与钞票还是混装的,梁陈喆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取下一个箱子。 黄金的密度这么大,以前抢劫这玩意还真的算是个体力活。 梁陈喆刚卸下一个行李箱,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侍从就走到梁陈喆面前,对着梁陈喆冷冷地命令道。 “这里不准停车,你赶紧把车给我挪走。” 梁陈喆听到他的声音,不解地看向他,然后又扭头四处看看。 现在天色已经偏黑,路上也看不到几个行人,酒内部的灯也是微微亮,四周似乎并没有一个顾客。 梁陈喆对着这位男侍从解释。 “我就停一会,马上离开,我有些东西要送进去,你看到这两个箱子吗?这是送给你们经理的,等我把这第二个箱子也卸下来。你带着我一块去见你们经理,行不行?” 本来男侍从看着这辆破破烂烂的旧车挡在酒门口就已经心生反感,没想到从车上走下来的这个装卸工人还敢对自己出言不逊,还说什么自己认识经理。 “你这话里话外,难道是在威胁我吗? 我打工那么久,我们经理是何许人物?别看这些酒,平时也接待些普通人物,实际上他到晚上举办的特殊活动那接待的都是来自四大家族的内部人士,从中随便揪出一两个在莫奈城上那都是能呼风唤雨,电闪雷鸣。 打个喷嚏,抖三抖,跺跺脚,股市都得随着震。 你这个打扮你算个毛线啊。” 男侍从无心听取梁陈喆的任何解释,直接伸出手掌横在梁陈喆的面前,大声,又重复一遍。 “把车移开,不然我就叫人把你这车砸了,连带着你这人给你扔出去,明白吗?” 梁陈喆懵了,他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在避难所,或许是几天前在避难所的生活,让他误以为人人都是平等的。 因为在那里大家的穿着都一样,从外表上看不出高低贵贱,而在莫奈城里,小到手指上的饰品,大到出行用的汽车。 你身上的每一寸物件每时每刻向外输送着你的高低贵贱,而在这位男侍从眼里,梁陈喆就是个贱人。 梁陈喆接受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他一言不发,轻轻回答一声。 “好。” 然后把行李箱重新塞回车里,他再上车,把车开出去,开到距离大鸟转转转百米外的一处街边。 “这下我离得够远。” 确定那股聒噪的声音已经消失,梁陈喆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全新的号码。 两分钟后,野猪揣着个大肚子从大鸟转转转里急匆匆地走出来,一边走,他一边四处张望,显得很是着急。 男侍从看到经理着急如上火的急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野猪看都不看,一次扭头后径直跑向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破车。 梁陈喆从车上下来,也没有和野猪打招呼,他重新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再次取出行李箱。 野猪这时候看到梁陈喆,快速凑上来,帮着梁陈喆,把箱子卸下来,然后两人一人一个箱子,拖着往大鸟转转转里面赶。 “还有吗?” “就这些。” 这是两人初见面的第一次交流。 当男侍从看着两人并排走,将行李箱带进酒时,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变得冰凉,心脏也快要停止跳动。 一种扭曲的痛苦从胃部一直延伸到肺部。 “他是谁呀? 为什么经理要帮他搬东西? 我刚才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几个问题开始在侍从脑子中如爆炸一般挤满,梁陈喆自从在驾车远离后,他自始至终也没有与这位男侍从搭过一句话。 不过在梁陈喆再见他的一刹那,出于礼尚往来的礼貌,梁陈喆还是冷冷地盯他一眼,算作是对他之前出言不逊的回报。 这下男侍从胃部的扭曲变得更加严重。 明明肉体安然无恙,他却依旧觉得在他的内部有血渗出,并且即将从他的嘴中吐出来。 “怎么样?一路上都顺利。” 野猪在把两大箱东西全部拖到经理室后,对着站在一旁沉默无言的梁陈喆笑着,发问道。 “你不清点一下吗?” 梁陈喆没有回答野猪的问题,而是反问。 “啊,不用,我相信你,你看上去可不像那几个傻子。 你年轻,身材也好,看上去比那个神棍和瘦竹竿靠谱得多。” 说着野猪还开玩笑似的拍拍梁陈喆的后背。 梁陈喆沉思几秒,然后回答。 “如果任务结束,我就离开了。 有事的话再打我电话。” “哎?”眼看梁陈喆要离开,野猪立刻发言挽留。 “别那么急嘛,我好歹作为一个老人,要给新人一点入门福利。 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挺破旧的呀,我这正好有一套新的,要不然你在这里换洗一套。 放心,钱组织上出,不要你花钱。” 这个建议倒是让梁陈喆有点心动,但沉思过后他还是回答, “不必,我家人还在等我,我得早点回去给他们报个平安。” “哦,那今天晚上我们这里有一个小聚会,你有没有兴趣来参加一下?” “不了。” 梁陈喆斩钉截铁地说,回头就要走。 “哎,你这,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急。 你现在要学会享受生活,多拓展点人脉,今天晚上的聚会有许多重要人士参加,你多认识几个人,说不定对以后的任务也有好处呢。” 听这话,梁陈喆笑着反问道。 “你是开玩笑,我现在算是半个死人,你还要我出名? 这不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哦。”野猪一拍脑袋,对,我差忘了这茬事。 但也没关系,你就算是被警察抓进去,我们也有人能把你保出来,最多费点事而已。 不过,你这么一说,那还是算。” 野猪不再强求。 “不过我劝你还是抽点时间去和鳄鱼以及猴子对接一下,这样也方便以后的工作开展。 而且在此,作为一个老前辈,我得给你传授几项人生经验。 第一,鳄鱼的话,无论是啥,信都只能信一半,那老东西骗人太多,连自己都骗。 第二,去猴子家吃饭,尽量自带食材,你永远不知道他会拿出什么玩意来款待你。 这是我身为前辈的一点人生经验,我相信会对你的未来有巨大的帮助。” 野猪即将滔滔不绝,梁陈喆没有任何耐心听下去。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赶紧回家,跟家人报个平安。 以及想好怎么面对自己的病娇爱人,苏嫣然。 自己太久不见她,以她的态度来说的话。 “她不会要把我永远囚禁起来?” 第99章 大鸟转转转 此刻在大鸟转转转酒的经理室内,气氛陷入凝固。 在放肆的大吵大闹一番后,野猪迅速冷静下来。 尽管他的脸色依然铁青铁青,不过他的情绪已经瞬间稳定。 而正在他面前驻足静听的下属刘志被留下深深的阴影,对于这事,刘志其实也挺委屈,毕竟南同出意外,那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自己只是个跑堂的。 在酒里做服务生,自己就传个话,为啥要被野猪的怒火波及到呢,但是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先让经理喷个爽。 此刻的刘志仿佛回到十几年前,因为没有写作业,于是被老师提到走廊边的他低垂着头,完全不敢去面对老师投射过来的,要杀人的目光。 在他印象里,老师就像是个巨型的洒水机,每次遇见他都要对他播撒福音。 他本以为自己毕业以后就能逃脱这一切,没想到,新的轮回又开始了。 “罢,我闭眼就当蚊子叫,你们爱叫就叫,我要改一点算我输。” 刘志在心里愤愤地说道。 过几十秒,看到野猪已经平复心情,他也不敢走,刘志矗立在那里,紧张地等待上司的下一步。 此刻野猪也回过神,说实话,他对男同的感情其实没有多深。 酒肉朋友嘛,街道上到处都是,对付这种人,只要随便请几顿饭,多喝几杯酒,这群傻子就能跟自己要好得要过命似的。 这种人也不难找,麻烦的是南通是他今天宴会上的主角呀,现在缺这个领舞,到哪里再去找一个拥有丰硕肌肉,并且舞姿强劲的好男郎出来呢? 野猪尽全力在大脑中搜索,而大脑给他的回复是查无此人。 “经理,实在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桌椅还没排好……” 经理即将闭目沉思,遁入仙境,刘志终于忍不住,想要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而正是他这句话,让野猪不由得多看他两眼。 野猪听到他的请求,于是他用眼神扫描眼前这个小伙子一圈。 诶?这小家伙穿着衣服看上去还挺不错的嘛,虽然肌肉不如南同丰满,但是也够看。 而且这种中等身材说不定正好符合那些老头子的意愿呐。 “嘿嘿。” 野猪的心里升腾出一个新主意,他立刻在脸上绽开笑容,电脑也不玩了。 他双手合十,双臂撑在桌子上,笑眯眯地面对刘志,温柔地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来我这工作的呀?” “经理,六个月,我是那次广招的时候被筛选进来的。” “哦,这样啊。” 野猪其实根本其实就记不得那次广招,不过,那不重要,他说这句话就是为拉近一下双方的关系,这样下一步话题才好展开。 “你知道我们今天晚上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宴会,对?” “是的。” “好,那,你的钢管舞跳得怎么样?” 听这话,刘志瞬间瞪大眼睛,他很快消除脸上的所有惊讶。 野猪在此刻也后悔自己目的性实在太强,他再转念一想,自己可是经理啊,干嘛对一个下属还这么千绕万绕的,直接把话挑明不行吗? 他直接说。 “是这样的,呃,南同今天来不了。我今天这场宴会缺个领舞,我看你长得还不错,挺过关的,你有没有兴趣来当这个领班啊? 当然,我也不让你白当,如果这次聚会办得好,今天晚上,等你把舞跳完后,所有的人员你自由调配,收到的小费我允许你自己抽水一半,怎么样?” “啊?”刘志听这话,禁不住地颤抖起来,这使得他的心底已经凝聚起一团姨母笑,但他很快绷回去。 这种时刻,经理给自己安排重大任务,那肯定是应该表现的谦虚谨慎啊。 哪怕内心多么想要这个职位,可人表面上总得装得沉稳点啊。 因此他涨红着脸,咬着牙说着。 “我也不太懂这些呀,而且我也算是个新人,这样会不会?” 野猪看到他这样,以为这小子不识抬举,立刻改口。 “啊,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也可以选其他的……” “不,经理,我愿意,我现在就去练习,经理,您过来看,要是您看我不满意,再把我撤下,行不行?” “好。” 野猪一拍桌子。 “你去,我马上就到。” “嘻嘻嘻。” 刘志压抑住心底的狂喜,掂着脚,轻声轻气地走出野猪的办公室, 他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害怕哪怕是一个呼吸错节奏都会引起经理的不满,致使他丢失泼天的富贵。 等他毕恭毕敬地走出经理室,关上门,先前踮着脚走路的他,立刻变成一蹦一跳。 他蹦着跳到舞台上,看着场内矗立的钢管,轻轻的抚摸,然后对着刚才还团聚在酒的角落里,有说有笑的同僚们大放厥词。 “快来!再排练一遍,上面马上要验收。” 既然是经理命令,下面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一个接一个放下手里的工作,走上舞台,排成一排,开始翩翩起舞。 不过他们的心里依然留存着一个疑问,就是刘志这小子怎么突然那么兴奋? 以前叫他工作的时候他都哭丧着脸,怎么被经理训一顿后就突然变乖? 此刻,就在酒外,语文驾车已经停到门口,他摇下车窗,抬头紧盯着酒上的告示牌。 “今晚贵宾活动,闲人免进。” 视线再往上移,则是酒的名字,大鸟转转转。 这到底是个酒还是夜总会? 看着大鸟转转转金碧辉煌的门面,梁陈喆突然好奇起这个问题。 酒和夜总会有什么区别?也许酒和夜总会的区别就是苞米与玉米的区别。 梁陈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他走下车,打开后备箱开始从车上卸货,总共两大箱子,一半是钞票,一半是黄金。 两个箱子里黄金与钞票还是混装的,梁陈喆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取下一个箱子。 黄金的密度这么大,以前抢劫这玩意还真的算是个体力活。 梁陈喆刚卸下一个行李箱,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侍从就走到梁陈喆面前,对着梁陈喆冷冷地命令道。 “这里不准停车,你赶紧把车给我挪走。” 梁陈喆听到他的声音,不解地看向他,然后又扭头四处看看。 现在天色已经偏黑,路上也看不到几个行人,酒内部的灯也是微微亮,四周似乎并没有一个顾客。 梁陈喆对着这位男侍从解释。 “我就停一会,马上离开,我有些东西要送进去,你看到这两个箱子吗?这是送给你们经理的,等我把这第二个箱子也卸下来。你带着我一块去见你们经理,行不行?” 本来男侍从看着这辆破破烂烂的旧车挡在酒门口就已经心生反感,没想到从车上走下来的这个装卸工人还敢对自己出言不逊,还说什么自己认识经理。 “你这话里话外,难道是在威胁我吗? 我打工那么久,我们经理是何许人物?别看这些酒,平时也接待些普通人物,实际上他到晚上举办的特殊活动那接待的都是来自四大家族的内部人士,从中随便揪出一两个在莫奈城上那都是能呼风唤雨,电闪雷鸣。 打个喷嚏,抖三抖,跺跺脚,股市都得随着震。 你这个打扮你算个毛线啊。” 男侍从无心听取梁陈喆的任何解释,直接伸出手掌横在梁陈喆的面前,大声,又重复一遍。 “把车移开,不然我就叫人把你这车砸了,连带着你这人给你扔出去,明白吗?” 梁陈喆懵了,他或许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不在避难所,或许是几天前在避难所的生活,让他误以为人人都是平等的。 因为在那里大家的穿着都一样,从外表上看不出高低贵贱,而在莫奈城里,小到手指上的饰品,大到出行用的汽车。 你身上的每一寸物件每时每刻向外输送着你的高低贵贱,而在这位男侍从眼里,梁陈喆就是个贱人。 梁陈喆接受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他一言不发,轻轻回答一声。 “好。” 然后把行李箱重新塞回车里,他再上车,把车开出去,开到距离大鸟转转转百米外的一处街边。 “这下我离得够远。” 确定那股聒噪的声音已经消失,梁陈喆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全新的号码。 两分钟后,野猪揣着个大肚子从大鸟转转转里急匆匆地走出来,一边走,他一边四处张望,显得很是着急。 男侍从看到经理着急如上火的急切,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野猪看都不看,一次扭头后径直跑向不远处停着的一辆破车。 梁陈喆从车上下来,也没有和野猪打招呼,他重新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再次取出行李箱。 野猪这时候看到梁陈喆,快速凑上来,帮着梁陈喆,把箱子卸下来,然后两人一人一个箱子,拖着往大鸟转转转里面赶。 “还有吗?” “就这些。” 这是两人初见面的第一次交流。 当男侍从看着两人并排走,将行李箱带进酒时,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变得冰凉,心脏也快要停止跳动。 一种扭曲的痛苦从胃部一直延伸到肺部。 “他是谁呀? 为什么经理要帮他搬东西? 我刚才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几个问题开始在侍从脑子中如爆炸一般挤满,梁陈喆自从在驾车远离后,他自始至终也没有与这位男侍从搭过一句话。 不过在梁陈喆再见他的一刹那,出于礼尚往来的礼貌,梁陈喆还是冷冷地盯他一眼,算作是对他之前出言不逊的回报。 这下男侍从胃部的扭曲变得更加严重。 明明肉体安然无恙,他却依旧觉得在他的内部有血渗出,并且即将从他的嘴中吐出来。 “怎么样?一路上都顺利。” 野猪在把两大箱东西全部拖到经理室后,对着站在一旁沉默无言的梁陈喆笑着,发问道。 “你不清点一下吗?” 梁陈喆没有回答野猪的问题,而是反问。 “啊,不用,我相信你,你看上去可不像那几个傻子。 你年轻,身材也好,看上去比那个神棍和瘦竹竿靠谱得多。” 说着野猪还开玩笑似的拍拍梁陈喆的后背。 梁陈喆沉思几秒,然后回答。 “如果任务结束,我就离开了。 有事的话再打我电话。” “哎?”眼看梁陈喆要离开,野猪立刻发言挽留。 “别那么急嘛,我好歹作为一个老人,要给新人一点入门福利。 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挺破旧的呀,我这正好有一套新的,要不然你在这里换洗一套。 放心,钱组织上出,不要你花钱。” 这个建议倒是让梁陈喆有点心动,但沉思过后他还是回答, “不必,我家人还在等我,我得早点回去给他们报个平安。” “哦,那今天晚上我们这里有一个小聚会,你有没有兴趣来参加一下?” “不了。” 梁陈喆斩钉截铁地说,回头就要走。 “哎,你这,年轻人做事不要那么急。 你现在要学会享受生活,多拓展点人脉,今天晚上的聚会有许多重要人士参加,你多认识几个人,说不定对以后的任务也有好处呢。” 听这话,梁陈喆笑着反问道。 “你是开玩笑,我现在算是半个死人,你还要我出名? 这不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哦。”野猪一拍脑袋,对,我差忘了这茬事。 但也没关系,你就算是被警察抓进去,我们也有人能把你保出来,最多费点事而已。 不过,你这么一说,那还是算。” 野猪不再强求。 “不过我劝你还是抽点时间去和鳄鱼以及猴子对接一下,这样也方便以后的工作开展。 而且在此,作为一个老前辈,我得给你传授几项人生经验。 第一,鳄鱼的话,无论是啥,信都只能信一半,那老东西骗人太多,连自己都骗。 第二,去猴子家吃饭,尽量自带食材,你永远不知道他会拿出什么玩意来款待你。 这是我身为前辈的一点人生经验,我相信会对你的未来有巨大的帮助。” 野猪即将滔滔不绝,梁陈喆没有任何耐心听下去。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赶紧回家,跟家人报个平安。 以及想好怎么面对自己的病娇爱人,苏嫣然。 自己太久不见她,以她的态度来说的话。 “她不会要把我永远囚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