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佬替嫁后,病弱老公开挂了》 第1章 气运相连 “傅三少邪祟入体,一个月后必死无疑。” 傅宅。 一名身穿烟灰色道袍,眉眼精致如画的少女淡定自若地说道。 管家闻言嘴角一抽,脸上旋即闪过一丝愠怒。 “你个小丫头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非跑出来招摇撞骗,也不怕遭报应……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南星无视管家的驱赶,继续道:“我看您面方而红,颧骨高,是个外强中干之人,等傅三少死了,您积忧成疾,也活不过六十岁。” “你!”管家一口气提到胸口,差点儿被南星气死。 近来傅三少病重,傅家上下一筹莫展。 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招来不少牛鬼蛇神。 面前这丫头就是其中之一。 她自称从道观来,还诅咒傅轻宴命不久矣! “我说的都是真的。”南星直视管家,纤细的身子站得笔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救你家少爷,他不是普通的生病,而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就算请遍世间名医也无济于事。” “我看你就像不干净的东西,滚滚滚,赶紧滚!” 南星像一块破抹布似的被保安扔出别墅,看着大门在她面前“砰”的一声关上,绝望地叹了口气。 两个月前,她发现自己的气运忽然变差了。 先是辛辛苦苦画的符纸被老鼠啃成了渣。 再是半夜睡觉的时候屋子漏水屋顶塌了。 最后连喝口水都呛得差点儿去见阎王。 南星自小在道观长大,从师父那里学了不少本事,迫于无奈给自己起了一卦。 没想到卦象显示,她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位“气运相连”之人。 所谓气运相连,就是两人上辈子在阎王爷那里签订了同生共死的契约。 只要一方有难,另一方的气运也会越来越差。 南星掐指一算,和她安危与共的那个人正是京城豪门中赫赫有名的傅家三少爷,傅轻宴。 傅轻宴今年二十五岁,是傅家氏集团掌权人钦定的继承人。 此前傅轻宴的人生一直顺风顺水。 但到了今年,男人不知道招惹了哪路神仙,忽然就病入膏肓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南星开始霉运连连。 为了自救,她果断下山来到傅家。 然后就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管家看她年纪小又口无遮拦,认定她是江湖骗子,直接把她轰了出来。 南星拍拍屁股站起来,心想: 要不是她的命和那家伙连在一起,她才懒得管他的死活呢!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两个佣人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傅三少的那个未婚妻好像要悔婚呢!” “悔婚?真的假的?” “傅三少病了这么久,她一次都没来探望过,眼下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可他的未婚妻不是司家千金吗?司家和傅家一向交好,司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悔婚,未免也太冷漠无情了……” 听到这话,南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上前询问两个佣人:“你们说的司家,是京城四大家族的那个司家?“ 佣人们点点头,“是啊。” 南星闻言,瞳孔倏然一亮。 她记得师父说过。 当年在荒山上捡到她的时候,她的脖子上戴着一块长命锁。 很多年后她才发现,那块长命锁背后印着的是司家家徽。 因为她记得自己是被继母遗弃的,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动过回去认亲的念头。 直到现在,她得知司家千金要悔婚…… 南星计上心来,对佣人们道了声谢,转身离开别墅。 半小时后。 南星通过卦象上显示的位置来到司家。 看着眼前漂亮的别墅,她的心情有些复杂。 原本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司家有什么交集。 没想到兜兜转转,命运还是将她带到了这里。 南星按响门铃。 很快,可视屏幕上出现一张脸。 “请问,这里是司家吗?” “是的。”佣人点点头,“您是?” 南星抿了抿唇,一字一句:“麻烦转告一下司先生,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儿,我想见他。” …… 南星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别墅。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吵闹声。 “傅三少都快死了,你们还要我嫁给他,我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呀!” 房间里。 司颜歇斯底里地大吼,眼底充满怨恨。 司常林脸色铁青,刚要发火,就见苏扶雅上前握住司颜的手,心疼道:“颜颜,我知道你委屈,但这门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 “那又怎样,我现在反悔了。”司颜猛地甩开苏扶雅,“我还这么年轻,才不想当寡妇呢!” 听到司颜这么说,南星越过踌躇不前的管家,推门而入。 “傅三少得的不是不治之症,你现在嫁给他,未来就是京城四大家族的少夫人,现在不嫁,等他病好,肯定会后悔。” 司颜闻言愣了两秒。 反应过来南星在说什么,瞬间暴跳如雷! “你谁啊,跑来对我指手画脚?!” 南星没有回答,而是从布包里拿出长命锁,递给司常林。 “司先生,请问您还记得这个东西吗?” 看到长命锁的瞬间,司常林和苏扶雅皆是一惊! 司常林接过长命锁,放在掌心仔细辨认。 须臾,猛地扣住南星的肩膀:“丫头,这东西你是哪儿来的?” “是我自己的。”南星道,“当年师父捡到我的时候,这块长命锁就在我身上。” 司常林闻言,心跳骤然加快。 十八年前,他的大女儿司莞意外走失。 全家人找遍所有地方,都没能找到女儿的踪迹。 而这块长命锁,是女儿身上唯一的信物。 最重要的是。 眼前这个女孩儿的长相,和她的前妻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司常林急忙翻开南星的衣领。 看到她脖子后面熟悉的蝴蝶胎记,眼眶瞬间就红了! 第2章 我可以嫁给他 “莞莞,真的是你,你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吗?”司常林抱着南星泪如雨下,方才风度翩翩的形象荡然无存,“尤其是你苏阿姨,你丢了以后,她每天哭得跟泪人似的……” “我叫南星。”南星纠正,目光掠过司常林哭得通红的双眼,表情出乎意料的冷漠。 当年苏扶雅遗弃她的事,她不相信司常林不知道。 现在在她面前装什么父女情深? 司常林没有注意到南星眼底的冰冷,只当是女儿还不习惯这个新身份。 他揉了揉南星的脑袋,看着她瘦成纸片的身子,满眼疼惜。 看着这场突如其来认亲大戏,苏扶雅的脸色忽明忽暗,指尖几乎将掌心抠烂。 当年,她亲手把年仅两岁的司莞扔在一座毒蛇凶兽遍布的荒山上…… 这小贱人是如何侥幸存活下来的?! “你们还有完没完了!”一旁的司颜见父亲的注意力全部跑到南星身上,顿时有种被忽视的感觉。 她看向南星,气冲冲道:“既然她也是司家的女儿,又不嫌弃傅三少,那让她代替我嫁过去不就好了?” 司常林闻言,脸色蓦地一沉! “这是你的婚事,跟南星有什么关系?再说,当初是你哭着喊着要嫁给阿宴的,现在阿宴病了,你又反悔,这事要是传出去,司家还怎么做人?” “做人做人……你们就只在乎自己的颜面,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司颜说着又咆哮起来。 司常林被司颜吵得脑袋疼。 正要呵斥回去,身旁的南星淡淡道:“我可以嫁给他。”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司颜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司常林蹙眉,“南星,这是司颜自己的事,你不用委屈自己……” “我不委屈。”南星道,“傅家是京城四大家族之首,嫁给傅三少一点都不亏。” 司常林:“……” 听到南星这么说,苏扶雅赶紧添油加醋:“老公,你也看见了,颜颜是真的不想嫁给傅轻宴,你这么逼她,万一逼出问题怎么办?” “而且要是没记错,傅司两家的婚事本就是许烟定下来的,如今她女儿回来了,又愿意代替颜颜嫁过去,说不定是上天的安排呢?” 苏扶雅一边观察司常林的脸色,一边竭力游说,就差把“赶紧把这个死丫头弄走”写在脸上了。 然而,司常林却是铁了心不同意。 他摆了摆手,冷冷道:“这是司颜自己的事,和南星无关,这件事就不要再说了!” …… 司常林不再理会母女俩,将南星带到书房,询问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南星将她被道长捡回仙云观的事如实道来。 得知女儿是在道观长大,司常林心疼不已。 “道观那种地方顿顿不见荤腥,还要天天早起挑柴烧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还好。”南星表情平静,“师父对我挺好的。” 司常林感受到女儿的冷漠,无措地搓了搓双手。 就在这时,南星再次开口:“司小姐的婚事,您还是再考虑一下。” 司常林没想到南星还惦记着这事。 短暂的沉默后,叹了口气道: “关于傅轻宴的情况,你可能不太清楚……” “他得了一种怪病,终日卧床不起,傅家请了很多名医都没能治好他的病。” “不出意外,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南星并不意外。 她摸了摸腰间的布包,表情清冷,“他不会死,我有办法救他。” “你能有什么办法?” “傅轻宴的身体没问题,只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正好我在道观学过一些驱邪的术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司常林有些惊讶,没想到女儿还有这样的本事。 但很快,又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傅家其实也请了几位大师过去,都没看出什么问题,只怕……” “那些都是江湖骗子。”南星一本正经,“我跟他们不一样。” 司常林被南星噎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佣人着急着慌的声音。 “先生,不好了,老夫人出事了!” …… 南星跟着司常林来到二楼。 还没靠近老夫人的房间,便嗅到一股浓浓的煞气。 房间里。 司常海死死抓着老夫人的手,声音哽咽道:“妈,我是常海啊,您不认得我了吗?” 老夫人面色阴沉,看向司常海的目光空洞无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而她的脚边,赫然扔着一把带血的剪刀! 司常林快步上前,一眼就看到司常海脸上的伤。 那伤口足有一寸长,正在向下淌血。 “阿海,你先去处理伤口。”司常林一边催促司常海,一边将地上的剪刀踢远。 老夫人从半年前开始犯癔症,总说房间里有怪声,后来性情逐渐变得暴躁,动不动就出手伤人。 司常海依依不舍地放开老夫人的手。 谁知下一秒,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再次发起疯来。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司常林赶紧抱住老夫人,对着佣人道:“去拿镇定剂过来!” 与此同时,站在不远处的南星微微皱眉。 老夫人周身被黑气萦绕,俨然是被邪祟上身的状态。 顾不得多想,她快步上前,从布包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往老夫人背上一拍。 第3章 房间里有邪祟 电光火石间,老夫人像是被点了穴似的瘫软在司常林怀里。 司常林一阵恍惚,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这房间里有邪祟,麻烦大家避让一下,容我把它请走。” 南星说完,众人露出诧异的表情。 老夫人的房间里有邪祟? 这小丫头,怕是电视剧看多了! “你这村姑,少危言耸听了!”司颜气势汹汹地反驳,目光却是有些闪烁,“医生都诊断过了,我奶奶得的是癔症,吃药就能好。” 南星懒得跟她废话,转而看向司常林。 “邪祟已经夺取了老夫人百分之八十的心智,不出三日便会彻底霸占她的身体,到时候,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话落,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合着老夫人忽然发疯,是因为被鬼上身了?! 想起南星方才拍出的那一纸黄符,司常林意识到小丫头可能真有两把刷子,连忙道:“大家都出去,让南星留下来看看。” 司颜惊讶得睁大双眼! “爸,你还真相信她说的话啊,万一她学的是什么歪门邪道,把奶奶治死了怎么办?” “你闭嘴!”司常林本就被司颜毁婚的事烦得要死,眼下听到她这么说,更是没什么好脸色,“南星从小在道观长大,会些术法也是正常的。” 司颜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扶雅拽着离开了房间。 司常林将老夫人扶回床上。 临走前,有些担心地问:“南星,真的不用爸爸留下来陪你吗?” “不用。”南星摇头,“那邪祟到道行不深,我已经用上了治邪押煞符,它不会再动手伤人的。” 待房间里的人全都走光,南星打开斜挎在身上的布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通灵符,用口诀点燃。 随着火光将符纸一点点燃成灰烬,笼罩在老夫人身上的黑雾逐渐实体化,浮现出本来的轮廓。 …… 此时,走廊里。 苏扶雅将司颜拽到一边,低声道:“颜颜,你是不是傻?那丫头既然愿意替你嫁给傅轻宴,你就该好好哄着她才是,不然万一她反悔,受罪的不还是你吗?” 司颜这会儿的心思都在另一件事上,根本没心情听苏扶雅说这些。 她望着房间的方向,心里七上八下地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她就是了……” 十分钟后。 房门打开,南星从里面走了出来。 司常林连忙问:“怎么样,那东西还在吗?” “暂时不在了。” 南星说完,众人神色各异。 暂时不在了…… 那不就是还有可能回来? 正这时,南星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问:“这是谁买的?” 司颜正惴惴不安,看到南星手上拿着的东西,脸色倏然变得惨白! “这是颜颜去四台山旅游时带回来的南极仙翁,有什么问题吗?”司常林有些疑惑。 “东西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 话没说完,司颜便一个箭步冲过来,惊慌失措地将南极仙翁夺走。 “这是我送给奶奶的生日礼物,谁让你乱碰的?!” 南星双手抱胸,表情有几分戏谑,“我又没把它怎么样,你急什么?” “我、我只是怕你摔坏了……” “南星,你接着说,仙翁到底有什么问题?”司常林打断司颜,显然已经没了耐心。 南星没再卖关子,气定神闲道: “我刚才检查了一下,这尊仙翁虽然重,里面却是空心的,应该是藏了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砸开看看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司颜眼中的恐惧更甚。 她咬紧牙关,怒斥道:“死村姑,你有毛病?奶奶只是岁数大了,脑袋不清醒,跟仙翁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个仙翁是开过光的,砸坏了你赔得起吗?” 苏扶雅也跟着附和:“是呀南星,开过光的东西,砸坏了就不灵了……” 南星懒得跟母女俩浪费口舌,只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不信就算了。” 说罢,抬腿就要走。 司常林见状也不管其他,直接从司颜怀里抢走仙翁,用力砸向地面。 伴着司颜的尖叫,仙翁四分五裂,同时也摔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尊铜像。 大约一掌大,脸似婴儿,却面目诡异,叫人望而生寒。 司常林弯腰捡起铜像,脸色凝结成霜。 他看向司颜,“这是什么?” 司颜支支吾吾,“不、我不知道……” “这是古曼童。”南星帮她回答,“古曼童分很多种,有些是用来招财辟邪,有些则是用来加害旁人。” “但无论好坏,都需要虔心供奉。” “至于您手上的这个古曼,因为长时间没人真心供奉,已经产生了怨气。” 司长林闻言,眼底戾色更浓。 他沉着声,一字一句:“所以,老夫人是因为它才变成这样的?” 第4章 感应照片 “不是。”南星摇了摇头,“真正害老夫人发疯的,是这个古曼童的生母。” 司颜闻言,脸色又白了几分。 “刚才我用通灵符和邪祟沟通,得知她十年前难产而亡,之后便一直徘徊在女儿身边。” “可惜因为她的陪伴,女儿被阴气侵蚀,去年也车祸身亡,还被做成了古曼童。” “她本没有害人之意,哪怕女儿被做成古曼童,也只是希望有缘人能将她好好供奉起来,让她做一只快快乐乐的小鬼。” “但不知道是谁,把这铜像放进了仙翁里。” 说到这,南星神色微凛。 “南极仙翁主福禄,对古曼童来说,囚禁着它的桃木无异于无间炼狱,女人就这么听着孩子没日没夜的哭号,最终怨念缠身,起了杀意。” 听到南星这么说,苏扶雅又看一眼司长林手中的铜像,顿时汗毛直立,慌忙道:“常林,快,快把那东西扔了!” “别扔。”南星顿了顿,“现在它只是一尊普通的铜像,里面什么都没有。” “可是,你不是说……” “桃木有驱邪的功效,那婴灵本就怨气不足,长时间呆在里面,早就灰飞烟灭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女人执意要留在这里,借老夫人的身体向司家人寻仇的原因。 司常林万万没想到老夫人发疯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他再次看向司颜,“司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东西是不是你放进去的?!” 司颜吓得一个踉跄,连连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苏扶雅急坏了,连忙帮着辩解:“老公,颜颜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虽然骄纵了些,但心眼不坏,肯定卖仙翁的人暗中动的手脚!” “仙翁是四台山请来的,还开过光,如何动手脚?”司常林剜一眼苏扶雅,心下已经有了答案。 司颜从小被娇生惯养,唯独重男轻女的老夫人不把她放在眼里。 想来是她心里不满,才会想出这种阴险的法子对付老夫人。 见司常林开始怀疑自己,司颜顿时红了眼眶,跪在他面前哭哭啼啼道:“爸爸,你相信我,我是绝对不可能害奶奶的……” 司常林不想听司颜解释,大手一挥,“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 …… 佣人将地上的桃木碎片打扫干净。 唯独那放在地上的铜像,谁也不敢碰。 虽然南星说里面的怨灵已经灰飞烟灭了。 但一想到里面曾经装着个孩子的魂魄,众人便觉得十分晦气。 就在这时,南星弯腰捡起丑陋的铜像,拍拍上面的灰,揣进兜里。 佣人们:…… 这孩子,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另一边,司常海已经处理好脸上的伤口。 得知南星就是十八年前丢失的小侄女,司常海震惊的同时,亦是喜不自胜。 “莞莞,还记得我是谁吗?”司常海脸上贴着纱布,一扯嘴角,伤口差点儿崩开。 南星答非所问:“我叫南星。” 司常海有一丢丢尴尬,但喜悦的情绪还是占了上风。 南星是司家的第一个女孩儿。 当年出生的时候,可谓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可惜天妒红颜,弟妹早早撒手人寰。 他这个小侄女,也在两岁的时候莫名其妙失踪了。 “我叫司常海,是你大伯,你还有两个堂哥,小时候你天天找他们两个骑大马,有印象吗?” 南星嘴角一抽,“没什么印象了。” “也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司常海叹了口气,“你刚失踪那会儿,你两个堂哥哭得不行,还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 司常海是个很健谈的人,拉着南星说个不停。 直到南星提出有事要忙,才从喜提侄女的兴奋中回过神来。 “你去忙,正好大伯给你堂哥们打个电话,他们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很高兴!” …… 南星回到卧室,将铜像端端正正摆放在桌上。 而后掏出一张符纸掐指点燃,口中喃喃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随着口诀缓缓道出,一缕黑气从铜像中挣扎而出,逐渐幻化成一团氤氲的人形。 她说铜像里没东西了是骗人的。 其实,她是把那女鬼暂时封印在了里面。 南星定了定神,对着黑雾道:“我知道你余恨未消,但你的孩子已经魂飞魄散,继续留在这里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不如早点转世投胎,去迎接新的生活。” “到那时,你会有爱你的家人,会有可爱的孩子。” “你会以另一个身份继续履行母亲的职责,再续今生因果。”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南星说的话,黑雾挣扎的幅度似乎小了一些。 南星继续道:“虽然你的孩子已经魂飞魄散,但这铜像里还残存着她的一丝余念,或许你听过她心中所想,就不会再之执着于此了。” 话落,南星两指并拢做了个“取”的动作,从铜像中牵出一缕青丝,缓缓注入黑雾之中。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道孩童的声音。 “妈妈,离开这里……” “我知道您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您,但您继续留在这里,只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虽然这一世我们母女缘浅,但我一点都不遗憾,因为我知道,您是爱我的。” “妈妈,我走了。” “希望来世的您,能成为一个真正幸福的母亲……” 听到孩子的心声,人形黑雾用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无声哭泣。 须臾,黑雾围着铜像依依不舍地转了一圈。 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 南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 印象里,她也有一个温柔的母亲。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早就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了。 想到司常林说这里是母亲生前住过的房间,南星四处转了转。 没想到,还真让她在抽屉里翻出一本相册。 南星打开相册。 入目的是一张全家福。 两位老人坐在中间,司常林和许烟站在后面,怀里抱着个奶乎乎的小女孩儿。 许烟的眉眼和她有七八分相似,目光干净纯粹,就像夜空中的繁星。 只是…… 第5章 见到傅三少 照片里的许烟虽然在笑。 但她的笑容里,却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为了搞清楚这股悲伤的情绪从何而来,南星取出一张空白符和一支笔,左手触摸照片,右手执笔在符纸上画出图案。 随后,掐诀点燃。 随着符纸烧成灰烬,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画面。 有爷爷指着许烟怒骂的。 有许烟和司常林对峙的。 竟然还有苏扶雅温柔安慰司常林的! 随着涌入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多,南星的情绪越来越悲伤。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忍不住大口喘息起来! 她在道观为母亲卜过卦,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因病去世。 现在看来,这中间另有隐情。 待呼吸平复下来,南星忽然觉得头晕的不行,赶紧躺到床上。 她的气运变差,精力很容易透支。 本想着稍微躺着歇一会儿。 没想到这一躺,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 翌日,佣人敲响房门。 “大小姐,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南星睁开惺忪睡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穿着睡衣。 从前的她身壮如牛,徒步爬山二十公里都不觉得累。 现在却因为被傅轻宴牵连,用了点玄术就昏死过去,连别人给她换衣服都毫无察觉。 而且,她在梦里好像还听到了司颜的哭喊和惨叫声…… 南星换好衣服下楼。 司常林看到她,脸上即刻扬起笑容。 “南星,昨晚睡得还好吗?” “还好。”南星在司常林对面坐下,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人呢?” “昊昊去上学了,颜颜不舒服,你苏阿姨正在照顾她。”司常林一边说,一边将吃的都推到南星面前,“快吃,吃完带你去傅家。” 南星一顿,“您改变主意了?” 司常林点点头。 经过老夫人的事,他已经确信南星是真的有本事了。 既然如此,不妨带她去碰碰运气。 …… 傅宅。 司常林按响门铃。 管家把门打开。 看到司常林,脸上扬起殷切的笑容。 “司总,早上好!” 司常林微微颔首,向旁边迈了一步,露出身后的南星。 管家刚要打招呼。 看到来人是昨天那个口出狂言的小丫头,笑容即刻僵在脸上! “这是我女儿,南星。”司常林搂住南星的肩膀,眼底的慈爱几乎要溢出来。 管家:“……” 不是…… 这丫头怎么成司总的女儿了? 他记得司总只有一个女儿啊! 南星倒是不记仇,见管家印堂有点发黑,贴心地提醒他:“管家伯伯,你这两天睡觉的时候最好开着灯,不然傅三少身上的邪祟会缠上你。” 管家闻言,整个人直接裂开! 昨天南星离开之后,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活不过六十岁”的诅咒。 本来过去一个晚上,情绪调整的差不多了。 没想到一大早,又遭到一记重击! 正这时,二楼传来一道声音。 “常林。” 南星循声看过去,见一个身高影长的中年男人从楼上走下来。 男人身穿黑色居家服,相貌英俊,眼角处的细纹非但不显苍老,反而透出一丝成熟男人的韵味。 南星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 正是傅轻宴的父亲,傅彧升。 傅彧升款款走到两人面前,目光落在南星身上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司常林果然没说谎。 这孩子和许烟长得很像。 “彧升,这就是我和许烟的女儿,南星。”司常林向傅彧升介绍,又把她给老夫人驱邪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傅彧升。 傅彧升听了,表情有些微妙。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事实证明,南星是真的有点本事在身上的,想来是遗传了许烟……” “我母亲也会玄术?”南星有些意外。 司常林点头,“当年你母亲在海城卜卦算命,帮我逢凶化吉,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傅彧升曾经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 但自从傅轻宴久病不愈,他的想法就转变了。 听到司常林把南星夸得天花乱坠,他二话不说,带着父女俩前往傅轻宴的房间。 …… 房间里,一位美妇人坐在床边,满眼忧愁地望着躺在床上的青年。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美妇人循声回头,目光落在南星身上。 “阿雪,她就是常林和许烟的女儿,南星。” 傅彧升说完,湛雪双眼微亮,口中喃喃道:“像,真的很像……” 她和许烟年龄相仿,又很投缘。 当年许烟过世,她比谁都难过。 眼下看到许烟的女儿活生生站在眼前,湛雪恍如隔世。 她起身走到南星面前,两只手捧起她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南星,这是你傅叔叔的妻子,也是你妈妈的好朋友,湛雪阿姨。”司常林向南星介绍。 南星盯着湛雪看了几秒,淡淡道:“傅太太好。” 听到如此生疏的称呼,湛雪愣了一下。 她敛起眼底的失落,在心里安慰自己,南星走失的时候才两岁。 这么多年过去,不记得她很正常。 南星没有跟湛雪过多寒暄,径直走到床边,看向躺在床上的傅轻宴。 男人鼻梁高挺,眉眼清俊,一张脸苍白如纸,眉头微微皱着,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传闻,傅轻宴是傅家三位少爷中最优秀,也是长得最好看的。 只可惜,现在和半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见男人身上萦绕的浓重黑气,南星表情严肃地从布包里抽出一张符,贴在傅轻宴的胸口上。 谁知,符纸接触到男人的瞬间,竟然化为焦黑色。 南星蹙眉! 第6章 用力抱住她 这治邪押煞符是师父亲手绘制的,普通邪祟根本招架不住。 可傅轻宴身上的黑气,竟是直接把符纸毁掉了! 傅彧升和湛雪看到眼前的场景,皆是一惊。 玄术这种东西,两人以前只是听说。 但刚刚,他们亲眼看到符纸变成了黑色! 湛雪回过神来,迫不怒气上涌及待地问:“怎么样,阿宴还有救吗?” 南星点头:“有救。” 这家伙可是跟她气运相连的人。 就算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也得想办法给拽回来! 南星遣散众人,独自留在房间里,再次抽出一张治邪押煞符,掐指念出一段加固口诀。 符纸边缘瞬间冒出金光。 南星指尖夹住符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拍在傅轻宴的胸口。 黑气遇到金光开始剧烈震颤! 不消片刻,便被符纸吸了进去。 南星稍稍松了口气。 但悬着的心并未放下。 因为她感觉到,傅轻宴不是单纯的撞邪,而是被人下了恶毒的诅咒。 对方以自身寿命为契,诅咒傅轻宴不得好死,并且成功了。 “大哥,你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南星小声嘟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她看过傅轻宴的生辰八字。 这家伙财星官星繁荣,命中自带天医,如果不是有人不惜折损阳寿也要诅咒他,至少能享三世帝王命。 而作为和他气运相连的自己,也会被他的好运影响,在玄学之路上一展宏图。 但现在…… 南星抿了抿唇。 傅轻宴被下的诅咒十分歹毒。 只有找到那个诅咒他的人,并将那人的血和傅轻宴的血混合在一起,再由大师做法,才能将诅咒彻底解除。 思忖间,床上的男人忽然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往怀里一拽! 南星毫无防备地趴上傅轻宴结实的胸膛。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傅轻宴的身上很冰。 像死人一样冰。 南星感觉到男人抱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紧。 与此同时,身体的某处像是打开闸门,气运源源不断地渡向傅轻宴。 南星一惊,连忙从傅轻宴怀里挣脱! 紧接着,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司常林等人冲进来。 “南星,出什么事了?”司常林急忙扶起女儿,脸上的担忧清晰可见。 南星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气运相连的两个人,其中一方气运不足时,会本能地从另一个人身上索取。 方才傅轻宴那一抱从她身上渡走了不少气运,害得她腿都软了。 湛雪唇瓣紧抿,视线掠过傅轻宴胸口上贴着的符纸时心脏一沉,惶恐地问:“那东西……是不是很厉害?” 南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夫妻俩:“傅三少可有仇人?” 傅彧升思忖片刻,道:“仇人谈不上,最多是竞争对手,阿宴接手傅氏工作后拿下了星光商业街的项目,京城祁家一直对这个项目虎视眈眈,若说有仇,也只能是他们了。” 闻言,南星若有所思。 京城四大家族分别为傅家、祁家、霍家、司家。 其中竞争最激烈的,当属傅家和祁家。 难道,是祁家人给傅轻宴下的诅咒? “南星,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司常林追问。 南星:“傅三少被人下了诅咒,对方以自身阳寿为代价诅咒他生不如死,想解开这个诅咒,必须找到那个给他下咒的人。” 夫妻俩一听,眉头倏然拧紧! 司常林亦是一脸震惊。 原来傅轻宴忽然病重,是因为受到了诅咒? 难怪好端端的一个人忽然就不行了…… “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下咒的人?”湛雪迫不及待地问。 “施咒者受到反噬,自身也会被死气缠绕,只要我见到对方本人,就能确定是不是他干的。” “必须见到本人才行吗?”傅彧升问。 南星点点头。 若是放在以前,她只需要通过照片就能感应出来。 但现在,她的灵力被傅轻宴拖垮,也只能用这种笨办法了。 “既然如此……”司常林顿了顿,“阿宴和颜颜的订婚宴就在月底,到时京城各大家族的人都会到场,正好可以让南星当面筛选。” “您确定司颜会出席?”南星半点面子也没给司颜留,“她昨天不是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要取消婚约,说她不想嫁给傅三少守活寡?” 话落,傅彧升和湛雪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傅轻宴生病以来,司颜从没来探望过。 夫妻俩虽然不说,心里却早已不满。 毕竟,当初是司颜死活要嫁给傅轻宴。 若不是两家交情匪浅,怕是早就撕破脸了。 司常林没想到南星会忽然提这事,尴尬地拽了拽她的袖子,“南星,你怎么在叔叔阿姨面前说这些……” “我只是想告诉傅先生和傅夫人,我愿意代替司颜嫁给傅三少。”南星表情淡定,“据我所知,母亲生前为我和傅三少定下过娃娃亲,一来我想完成母亲的遗愿,二来我也有信心解开傅三少身上的死咒。” “但前提是,我必须做傅家的少夫人。” 司常林瞠目结舌,俨然被南星坚决的态度惊到了。 他还以为南星昨晚只是说说而已。 没想到,这丫头竟然铁了心要为司颜跳这个火坑! “南星,你真的愿意吗?”湛雪激动地握住南星的双手,“万一……我是说万一,那个给阿宴下死咒的人没找到,连累到你怎么办?” 南星看着湛雪的眼睛,一脸认真道:“那我就下去陪傅三少。” 司常林一听这话脸都黑了! 他这闺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湛雪没想到南星如此真挚,泪水瞬间打湿眼眶,“自从阿宴生病,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女孩子全都作鸟兽散,只有你不嫌弃他……” 南星扯了扯嘴角,心想,她哪敢嫌弃? 她的命可是在傅轻宴手里握着呢! 订婚宴换人的事很快就敲定了。 司常林虽然于心不忍。 但考虑到南星个人的意愿,还是咬牙答应下来。 …… 司常林和南星离开后,湛雪继续守在傅轻宴身边。 恍惚中,她看到傅轻宴原本苍白的脸庞竟然红润了几分,一天到晚拧紧的眉头也松开了。 湛雪欣喜不已,连忙叫傅彧升过来。 “彧升,你快看看咱们的儿子,脸色是不是好多了?” 傅彧升点头,“确实好多了!” “许烟的女儿果然厉害,随便两下子,就把阿宴从鬼门关拉回来了……”湛雪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傅彧升搂住湛雪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天无绝人之路,阿宴能娶到这样的妻子,是他的福气!” …… 此时,司家。 司颜趴在床上。 背上、胳膊上、腿上,到处都是青紫色的鞭痕。 “宝贝忍着点儿,妈妈给你上药啊……”苏扶雅手里拿棉签。 棉签碰到伤口的瞬间,司颜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第7章 未婚妻换人了 昨晚铜像一事败露后,司常林将她叫到房间严刑逼问。 司颜扛不住鞭子的抽打,把做过的事全都招了。 她告诉司常林,南极仙翁不是四台山请来的,而是找人定做的。 古曼童也是从代购那里买的。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老夫人重男轻女,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气不过,便弄了这么个邪物放到老夫人屋子里,想吓唬吓唬她。 谁承想,竟然酿成大祸。 司常林听完司颜的解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养出了个什么混账东西,又抽了几十鞭,直到司颜晕过去才罢休。 “颜颜,你真的太糊涂了。”苏扶雅看着遍体鳞伤的女儿,心都在滴血,“你父亲是个很孝顺的人,你把主意打到老夫人头上,相当于往他的心尖上捅刀子呀!” 司颜咬了咬牙,两只手攥紧床单,恶狠狠道:“都怪那死村姑坏了我的事,我跟她没完!” 她把古曼童藏到南极仙翁里,就是怕人发现。 没想到那个南星就像长了天眼一样,一下就识破了她的诡计!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可别让你爸爸听见,他对南星有亏欠,你越是在那丫头面前耀武扬威,他越会觉得你不懂事。” “可我就是讨厌她!” “我知道你讨厌她,但你别忘了,她可是能帮到你的。”苏扶雅说着,眼底划过一丝阴险,“等她嫁到傅家,司家的小公主不还是你吗?” 听到母亲这么说,司颜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傅轻宴病的这么重,肯定是活不长了。 等他死了,南星就成了寡妇,在傅家也没人能帮她撑腰。 到时候,看她还能拿什么跟自己比? …… 两天后。 一辆加长版迈巴赫停在司家别墅前。 南星刚刚做完晨练,正准备回去吃在早饭,就听到佣人们交头接耳的声音。 “是傅三少,傅三少来了!” “啊?傅三少不是快死了吗?” “嘘!小点声……” 南星驻足,朝远处看过去。 目光所及之处,湛雪开门下车,在司机的帮助下扶着虚弱的傅轻宴坐到轮椅上。 男人身穿白色休闲装,膝盖上搭着一条灰色毛毯,周身被浓稠的黑气包裹得密不透风。 而在他腰间的命门处,一缕金色气运线悬浮在空中,和她连接在一起…… “南星。”湛雪看到她,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 南星回过神来,朝湛雪微微颔首,“傅太太。” “别叫傅太太,叫湛阿姨,你小时候都是这么叫我的。” 南星抿了抿唇,“湛阿姨。” 湛雪这才满意。 两天不见,傅轻宴的状态好了不少。 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但至少意识是清醒的。 “阿宴,这就是你的未婚妻,南星。”湛雪热情地介绍。 傅轻宴上下打量南星,一双凉薄的眸子里没什么情绪。 他从父母那里得知,自己的未婚妻换人了。 从司家大小姐,变成了这位来路不明的小道姑。 “傅三少,你好。”南星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目光忍不住在男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傅轻宴淡淡地“嗯”了一声,态度冷淡疏离,多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南星,实在不好意思,阿宴久病不愈,性格变得有些冷淡,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湛雪急忙解释。 “没关系。”南星并不在意,“反正我嫁给他也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和他这个人没关系。” 湛雪:“……” 听到南星这么说,傅轻宴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脸上的表情仍旧波澜不惊。 对他来说,面前的女人只是联姻工具。 既然是工具,是谁都一样。 …… 得知傅轻宴忽然到访,司常林和苏扶雅连忙出来迎接。 至于司颜,直接跑进房间把门反锁,谎称身体抱恙。 她才不想见那个短命鬼。 总觉得见了他,自己也会染上晦气! 客厅里。 双方父母坐在两侧,中间夹着个南星。 “上次南星给阿宴贴了张符之后,他的气色好多了,当晚也没做噩梦,但是从昨晚开始,又开始反复……”湛雪捧着茶杯,表情有些局促,“所以我和彧升想着,干脆让阿宴住过来,万一有什么问题,也方便让南星看一看。” 南星:“……” 她要不要告诉湛雪,傅轻宴之所以没做噩梦,并不是符纸的威力,而是因为那天他抱了自己,渡走了自己的气运? “这恐怕不妥?”苏扶雅听到傅轻宴要住过来,吓得连忙表态,“咱们两家本来就有婚约在,阿宴忽然住过来,人家恐怕会把他当成上门女婿……” 听到苏扶雅这么说,傅彧升面色一沉。 “上门女婿又如何?南星是阿宴的救命恩人,阿宴给她当上门女婿也是应该的。” “南星?”苏扶雅一愣,“阿宴要娶的人,不是……” “忘了告诉你,我决定让南星嫁给阿宴了。”司常林放下茶杯,语气不咸不淡。 苏扶雅一听,瞬间喜不自胜! “老公,你是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湛雪冷冷看她一眼,“某人的女儿看阿宴病重,跑得比兔子还快,这样的儿媳我们就算敢娶,也无福消受。” 苏扶雅闻言有些下不来台。 不过她并不在意。 如今她只是被湛雪阴阳几句,但她的宝贝女儿可是从火坑里逃脱了,怎么想都是赚的! 傅彧升和湛雪离开后,苏扶雅连忙来到女儿的房间。 此时,司颜和司昊姐弟俩正窝在床上打游戏。 苏扶雅走到司颜面前,一把抢过她的手机。 “别玩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爸爸同意南星替你嫁过去了!” 闻言,司颜“唰”的一下坐直身体。 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身上的伤,疼得“嘶”了一声。 “宝贝,小心点!” 司颜这会儿也顾不得疼了,忙不迭问:“那傅叔叔和湛阿姨呢,他们也同意了?” “同意了。” “太好了!”司颜神采奕奕,“我就知道,爸爸还是疼我的,那村姑就算是爸爸的女儿又如何,她从小没在司家长大,爸爸对她肯定也没多少感情……” 听着母亲和姐姐的对话,司昊顿感不妙。 他看向司颜,“姐,你真不打算嫁给阿宴哥哥了?” “他都快死了,我嫁过去守活寡吗?” “可是阿宴哥哥答应送我一套赛车模拟器,你要是不嫁给他,他肯定就不送我了。” 司颜无语凝噎,伸手拧住司昊的耳朵:“你姐姐的幸福和一个破模拟器比起来哪个重要?真是服了你!” 司昊被揪得嗷嗷叫,声音大到门外路过的南星都听见了。 南星手里拿着湛雪送她的玉镯,正准备回房间收好。 谁知推开门,竟然和轮椅上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南星:“……” 傅轻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房间,此刻正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翻着书,见她进来了也不急,修长手指将书往腿上一扣,淡淡道:“你过来,我们谈谈。” 南星:“…………” 这家伙到底吸走了她多少气运,都有力气跟她谈判了?! 第8章 谈谈我们的婚事 南星走到傅轻宴面前,问:“谈什么?” “谈谈我们的婚事。”傅轻宴垂眸,视线掠过南星手中的传家宝玉镯时,眼底闪过一丝讥诮,“我不知道你嫁给我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和司颜一样,大可以现在放弃,因为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谁说的?”南星眨眨眼,“你爸妈没告诉你吗?我可以救你的命。” “就凭你?” “就凭我。” 南星态度不卑不亢,明明是很嚣张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意外的不让人反感。 傅轻宴看着南星瘦弱的小身板,脑海中不知怎么忽然冒出两天前鬼使神差抱住她的画面,浓眉微微上扬。 “就算如此,我也必须跟你说清楚。” “我这个人最讨厌联姻,就算你治好我的病,我也不会看在你是救命恩人的面子上就对你忠贞不渝。” “我会和各种女人约会,会夜不归宿,会把你当空气。” “你嫁给我,只是多了一个三少夫人的头衔,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有。” 南星平静地看着傅轻宴。 半晌,问:“说完了?” “……” “说完了就走。”南星将玉镯收进抽屉,“这里是我的房间,我们还没结婚你就随便闯进来,不觉得有点冒失吗?” 傅轻宴眼皮一跳。 他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南星房间里的气场让他感到很舒服。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南星后退一步,和傅轻宴保持距离,“我的意思是,不要碰我。” 她和傅轻宴共享的气运已经不多了。 若是再相互消磨,早晚会消耗殆尽。 傅轻宴以为南星是在阴阳他上次抱她的事,忍不住轻嗤:“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你误会了。”南星打断傅轻宴,“你被人下了死咒,现在是个实打实的大怨种,靠近你的人都会倒霉,我只是不想被霉运缠身而已。” “……” “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不在乎。”南星话锋一转,波澜不惊的眸子里盛着捉摸不透的情绪,“傅家和司家的婚约是老早就定下来的,司颜嫌你是个病秧子不愿意嫁给你,只能由我代劳。” “……” “当然,我也确实贪图三少夫人的身份。”南星顿了顿,“我从小在道观长大,就算被父亲认回来,这个家也早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所以,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为我傍身。” 南星说得很直白。 虽然这番话里三分真七分假,但听上去却是煞有介事。 “即使有名无实?”傅轻宴食指轻轻敲打轮椅扶手,眼底划过一丝玩味。 “有名就够了。”南星道,“再说,你现在除了这个名,也没什么能给我的了。” 傅轻宴:“……” 谈话结束,南星盯着傅轻宴,等他离开。 然而,傅轻宴的轮椅却纹丝不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有南星在的地方,总是让他感到很温暖。 久病不愈的他像是在冰窟里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遇到点温暖,便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南星深呼吸,干脆利落地绕到傅轻宴身后,准备将这个大怨种推出去。 她的气运本来就不多了。 再被傅轻宴这么一吸,简直是雪上加霜! 傅轻宴一怔。 意识到南星在做什么,脸色当即一沉。 他傅轻宴长这么大,还从没被女人这么对待过。 偏偏这女人还是他没过门的未婚妻! “南星,我劝你对我好一点,不然等我病好了……” 南星无视傅轻宴的威胁,直接把他推到门外。 谁知,下一秒。 “砰——” 傅轻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闷响。 男人调转轮椅方向,竟看到南星晕倒在地上。 …… “哥,你说她不会睡死过去?” “她只是太累了。” “再累也不能睡十二个小时啊……” 迷迷糊糊间,南星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守在她的床边。 这是……幻觉? 南星闭上眼睛,睁开。 再闭上,再睁开。 就在这时,司寰宇注意到南星睁眼了,兴奋道:“哥,快看,她醒了!” 司名扬连忙看向南星,“妹妹,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南星使劲眨眨眼,终于反应过来,面前这两个人不是重影,而是双胞胎。 大伯司常海说,她有两个双胞胎堂哥。 应该就是他们没错了。 南星挣扎着坐起来,问:“几点了?” “晚上九点。”司寰宇抢答,“你上午莫名其妙晕倒了,睡了整整一天!” 南星闻言,回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傅轻宴擅闯她的房间,趁机吸走了她所剩无几的气运,导致她当场晕厥。 这个可恶的家伙…… “南星,你渴吗,要不要喝水?”司寰宇问。 南星点点头。 见状,司寰宇一个弹射起身。 不消片刻,便端了一杯温水过来。 趁着喝水的工夫,南星偷偷打量两人。 不得不说,她这对双胞胎堂哥生得十分英俊。 两人的容貌乍看找一下有八九分相似。 但仔细观察,还是有些许区别的。 大哥司名扬气质温润,眼角有一颗泪痣,身上是低调的条纹卫衣。 二哥司寰宇活泼开朗,五官相对硬朗,戒指、手链、项链各种时尚单品一应俱全。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这两个人看着很眼熟…… “妹妹,你这些年在道观吃了不少苦?”司名扬轻声开口,“听父亲说,小时候的事你都不记得了,那你还记得我们吗?” 南星的记忆一片空白,但不想伤了两个哥哥的心,还是道:“记得一点,但很模糊了。” 司寰宇:“不记得我们没关系,我们可是记得你,你的模样和小时候没怎么变,还是一样漂亮。” 通过聊天南星得知,大哥司名扬是医学系高材生,毕业后被傅彧升高薪聘请成为傅家的家庭医生。 二哥司寰宇是一名当红流量小生,如今事业正在上升期,坐拥女友粉无数。 南星顿时茅塞顿开! 难怪她觉得两人这么眼熟,原来是在电视上看到过。 她记得很清楚。 半年前,她在道观夜观天象时发现京市有一场大规模的血光之灾。 第二天,新闻就报道“京市体育馆”发生了上千人的踩踏事件。 而当天,有百分之七十的粉丝都是为了司寰宇去的。 南星当时看了一眼司寰宇的照片,还跟师父吐槽,说这人长得也就一般般,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友粉前仆后继地为他买单。 如今,被她吐槽的对象就坐在对面…… “南星,听说你要代替司颜嫁给阿宴?”司名扬蓦地开口,将南星的思绪拽回。 第9章 看到她进了大哥的房间 她点点头,“婚约是我母亲定下来的,我想完成她的遗愿。” 司名扬没有怀疑南星的说辞。 他叹了口气,道:“阿宴虽然是我的朋友,但这门婚事,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南星语气淡淡,“傅三少被人下了死咒,只要把死咒解开,他就是百年难遇的富贵命,嫁给他做老婆,我只赚不赔。” “……” 司名扬没想到他这个堂妹说话这么直接。 不过,也好。 至少不用跟她兜圈子了。 “我不是质疑你的玄术,而是……”司名扬顿了顿,“阿宴他有喜欢的人。” 话落,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安静。 南星眉梢微挑,“是谁?” 司名扬摇了摇头,“他没说过,但有次他喝醉了,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小丸子,可能是那个女孩子的小名。” “作为哥哥,我希望你能幸福,但我可以确定,阿宴给不了你幸福。” 傅轻宴用情专一,这么多年都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妹妹嫁给他,必定要吃爱情的苦。 南星若有所思。 片刻后,蓦地抬眸,“既然如此,等他找到那位小丸子,再让他做选择。” 司名扬:“……” 司寰宇:“……” 之前听父亲形容,他们还以为自家堂妹变成了冷若冰霜的玄学大佬。 合着还有附加属性:恋爱脑?! 见南星态度坚决,司名扬没再劝她,准备找时间再跟傅轻宴好好谈谈。 此时,花园里。 司颜坐在秋千上,抬头望着二楼南星那间房透出的暖光。 “咔嚓”一口苹果咬下去,带着泄愤的味道。 从前,两个堂哥过来串门都会先跟她打招呼。 今天倒好,听说南星晕倒了,二话不说就进了她的房间,一直陪到现在。 好像一夜之间,司家的小公主就不止她一个人了。 司颜越想越恼火。 如果不是这个村姑忽然出现,铜像的事也不会败露,爸爸也不会把她打得遍体鳞伤。 堂哥们的注意力更不会转移到她身上。 正在这时,司昊气冲冲地从远处走过来,嘴里还嘟囔着:“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司颜叫住他,“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司昊往她旁边一坐,气呼呼道:“我刚才在走廊说话,二哥出来警告我,说我说话声音太大,吵到村姑休息了!这里不是咱们的家吗,怎么还要看一个外人的脸色啊?” 司颜正因为南星的事心烦,听到弟弟这么说,连忙附和:“你才看出来?她才来几天啊,就已经把自己当司家的大小姐了,真是可笑!” 司昊闷闷不乐,“姐,咱们能不能想办法压一压她的气焰?” 司颜思忖片刻,忽然想到什么,低头凑到他耳边交代一番。 司昊起身:“好,我这就去!” …… 深夜。 南星画了两张安睡符,让佣人分别给老夫人和傅轻宴送去。 邪物请走后,老夫人不再发疯,但白天还是昏昏沉沉的,晚上容易被噩梦惊醒。 一张安睡符,可以确保她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南星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 她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房间,见司寰宇站在客厅里,义愤填膺道:“那块玉佩是我爸重金求来给我哥辟邪的,莫名其妙丢了算怎么回事?” 南星循声下楼,问:“出什么事了?” 管家将来龙去脉如实道来。 原来是司名扬早晨起来,发现挂在床头的玉佩不见了。 眼下,全家上下都在寻找这块不翼而飞的玉佩。 “谁拿了大哥的玉佩,赶紧承认,不然等玉佩搜出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司颜盯着眼前站成一排的佣人,气势汹汹地威胁。 “二小姐,我们都是司家的老人了,就算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啊。” “是呀二小姐,今早我们都在忙自己的事,都没靠近过名扬少爷的房间……” 南星视线一转,见司常林和苏扶雅坐在沙发上,司名扬和司昊也在。 看样子,事情闹得还挺大。 “那块玉佩我记得,名扬一直戴在身边,就这么平白无故消失了,实在说不过去,依我看,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个凶手。” 苏扶雅说完,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更压抑了。 就在这时,司昊忽然开口:“其实,我昨晚看到有人进了大哥的房间……” 司常林闻言皱了皱眉,“是谁?” 司昊抿了抿唇,目光一转,落在南星身上。 “是南星,我看到南星进了大哥的房间!” 司昊说完,在场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南星。 司常林虽然一百万个不想相信儿子的话,但他既然站出来举证了,还是耐着性子问:“南星,玉佩是你拿的吗?” “不是我。”南星语气平静,甚至懒得为自己辩解。 “是不是她,去她房间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第10章 一道符让他说真话 司昊说完,在场所有人齐刷刷看向南星。 司常林虽然一百万个不想相信儿子的话,但他既然站出来举证了,还是耐着性子问:“南星,玉佩是你拿的吗?” “不是我。”南星语气平静,甚至懒得为自己辩解。 “是不是她,去她房间搜一下不就知道了?” 司颜一声令下,管家带着佣人冲进她的房间。 在等待的过程中,司颜走到南星身边,用只有她能听清的音量道:“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很快,管家便沉这脸走出来。 手里拿着的,赫然就是司名扬丢失的玉佩! “先生,夫人,这是在南星小姐抽屉里找到的……” 司颜见状,立刻大呼小叫道:“好啊,玉佩果然是你偷的!” 苏扶雅皱了皱眉,佯装关心地问:“南星,你是缺钱吗?缺钱可以跟阿姨说,阿姨给你零花钱。” “凭什么给她零花钱?她都没把咱们当一家人!”司昊按照司颜的吩咐,火力全开一致对外,“昨天湛阿姨送她的一只玉镯,她二话不说就收下了,我看她就是见钱眼开……” “够了!”司常林打断司昊,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他转向南星,沉声问:“南星,你跟爸爸说实话,玉佩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南星闻言眸色微沉,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她还以为司常林会无相信她。 看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东西不是我偷的,是有人故意放到了我的房间,道教讲究因果报应,只有不懂这些的人,才会无知的栽赃到我头上。” 南星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盯着司颜,像是意有所指。 “我也相信东西不是南星偷的。”沉默许久的司名扬忽然开口,“南星在道观长大,学的是道家思想,不可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司颜一听这话,错愕地看向司名扬,“大哥,人证物证俱在,你怎么还为她说话?” 争吵间,一道身影操控轮椅缓缓停在不远处。 傅轻宴坐在轮椅上,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一双深邃如墨的眸子越过簇拥着的人群,不偏不倚落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 方才他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便循着声音过来。 没想到,闹剧的主人公竟是他那位傲慢不逊的未婚妻。 傅轻宴不动声色地隔岸观火。 他倒要看看,这丫头是不是真的手脚不干净。 “既然玉佩已经找到了,名扬也不计较,那这件事就算了。”苏扶雅装出一副体恤的模样,“南星从小自由惯了,可能不太了解咱家的规矩,以后我和常林会慢慢教育她的。” 苏扶雅一句话直接坐实了南星“小偷”的身份。 就连司寰宇的内心都有些动摇。 难道南星真是因为缺钱才偷走大哥的玉佩? 思忖间,南星走到司昊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真言符,神不知鬼不觉地拍在他身后。 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南星只是拍了下司昊的肩膀。 动作还显得挺亲昵。 “司昊弟弟,再问你一遍,你真的看到我进了大哥的房间吗?” 司昊愣了一下。 紧接着,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开口:“没有,我没看见。” 众人一惊。 司颜的表情更是变得十分难看。 “昊昊,你怎么回事,不是你说看到她进了大哥的房间,怎么又改口了?” 南星捏了捏他的肩膀,继续问:“那你知道那块玉佩是怎么跑到我房间的吗?” 司昊想按照司颜交代的说,但一张嘴,却变成了:“玉佩是我从大哥房间里偷出来放到你房间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姐姐讨厌你,我也讨厌你,所以她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偷走大哥的玉佩,栽赃到你头……唔!” 司昊话没说完,司颜便冲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 “昊昊,你疯了吗?”司颜大惊失色,为了让司昊清醒,故意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司昊“嗷”的一声喊了出来! 他用力挣脱司颜,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嘴巴就像是被施了法一样,根本刹不住闸。 “姐,你掐我干什么?不是你让我这么干的吗?你说南星就算替你嫁给那个短命鬼也没用,还要让她背上小偷的骂名,因为你就是见不得她抢了你的风头。” 司昊的一番话彻底颠覆了众人的想象。 苏扶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余光扫过司常林阴沉的表情,直觉大祸临头。 其实从管家发现玉佩在南星房间里时,她就知道是司颜在栽赃陷害了。 所以她才会说那种话,想帮女儿坐实南星偷窃的罪名。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突然倒戈,还把他和司颜的所作所为全都抖了出来! “不是的,你们不要相信他说的!”慌乱中,司颜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指向南星,“是她……一定是这个妖女对我弟弟施了什么法,他才会在这里胡说八道!” 看着司颜和司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司常林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道:“都给我闭嘴!” 他大步走向司昊,将挡在他前面的司颜拽开,冷声问:“司昊,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经过刚才的事,司昊彻底不敢张嘴了,他瑟瑟发抖地低下头,眼睛直勾勾盯着脚尖。 司颜气疯了,不明白司昊为什么忽然改口。 “司昊,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玉佩到底是不是你拿走嫁祸南星的?”司常林死死盯着司昊。 司昊瑟瑟发抖地点头,“是我拿走的,不过是姐姐指使的……” “混账东西!”司常林气不可遏,抬手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 苏扶雅心疼坏了,“老公,昊昊还小呢,你骂骂他就行了……” “你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司常林连苏扶雅也不放过,“我平时不在家,看看你把司颜和司昊惯成什么样子了?为了对付南星,连这么恶劣的手段都用上了。” 苏扶雅自知理亏,不敢再多说什么。 司常林稳定了一下情绪,对着司名扬道:“名扬,是我教子无方,让你看笑话了,玉佩的事,我让司颜和司昊跟你道歉。” 然而,司名扬却是摇了摇头。 “向我道歉就不必了,毕竟玉佩找回来了,我也没损失什么。倒是南星被无端端泼了一盆脏水,要道歉,也应该是向她道歉。” 第11章 订婚宴 听到司名扬这么说,司颜表情哀怨,嘴唇都快咬破了。 因为古曼童的事,她已经挨了父亲几十鞭。 要是再认下嫁祸南星的罪责,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立足? 想着,司颜愤愤道:“我没泼她脏水,是她威胁昊昊这么说的,你们不信就算了!” 司常林还想说什么,就见司颜气急败坏地转身走远。 见状,司昊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姐姐就这么走了? 他一个人扛不住啊! “司颜,给我站住——” “叔叔,算了。”司名扬温声开口,“既然颜颜不想道歉,就别逼她了,她可能也是因为忽然多出个姐姐,心里不太舒服。” “多个姐姐难道不应该高兴吗?还不舒服,真有意思。”司寰宇冷笑一声,小声嘀咕。 司名扬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 苏扶雅抿了抿唇,脸色愈发难看。 司寰宇这小子从小就跟她不对付。 每次在她面前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司昊瞄一眼父亲铁青的脸,又想到司家可怕的家法,赶紧向南星鞠了个躬,像开了二倍速一样咕哝了句“对不起”,脚底抹油,朝司颜追了上去。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 司常林叹了口气,心疼地看向南星。 “南星,对不起,爸爸代他们两个向你道歉……” “不用了。”南星语气淡淡,“玉佩找回来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反正,她在司家的日子也不会太久。 等她把傅轻宴身上的死咒解开,这里的一切就都跟她没关系了。 不远处。 目睹了事发全过程的傅轻宴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他刚才似乎看到,南星在司昊背上贴了什么东西。 然后,司昊就说了那些话。 有意思。 傅轻宴轻敲食指。 须臾,操控轮椅转身离开。 …… 另一边。 司昊追着司颜回到房间。 真言符的效力已经消失。 他迫不及待地解释:“姐,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是南星,她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我忽然就只能说实话了……” 司昊越说越害怕。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邪门的事。 明明想说冬瓜,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西瓜! “这话你刚才怎么不跟爸爸说?”司颜气不可遏,“还有,那死村姑又不是神仙,还能控制你说什么,不说什么?” 虽然她嘴上说南星是妖女。 但其实,根本不相信她有那么大本事。 “是真的!姐,你相信我。”司昊急得不行,“我当时想顺着你说来着,但是一张嘴就变了,就是在她拍我那一下之后……” 说到这,司昊忽然想到什么。 “姐,你快看看我后面,她是不是给我贴什么东西,才让我乱说话的?” 司颜仔细检查了一番。 紧接着,一脚踹在司昊屁股上。 “明明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啊?” “我明白了,你小子就是看她要嫁进傅家了,所以想讨好她,是不是?” 司颜大小姐脾气发作,追着司昊一顿暴揍。 司昊抱头鼠窜,“姐,别打我,姐……” 苏扶雅循声而来。 看到眼前的场景,厉声道:“都别闹了!” 方才司常林把她狠狠数落了一顿。 说她太溺爱孩子,把司颜和司昊都惯坏了。 眼下,她正一肚子怨气。 “妈,姐姐打我!”司昊躲到苏扶雅身后控诉。 “打你怎么了,打你也是应该的,谁让你帮着那个野种对付自己亲姐姐的?” “不是啊,妈……” 意识到这些人都不相信自己,司昊也有点生气了,支吾片刻,扭头气呼呼地走了。 苏扶雅关上房门,对司颜道:“我不是说了吗,她马上就要嫁去傅家了,你怎么就是沉不住气呢!” 司颜也不想为自己辩解,往床上一躺,背对苏扶雅。 苏扶雅坐到床边。 想了想,还是放软语气。 “颜颜,这是最后一次,妈妈不想再看到你这么任性了。” 司颜轻哼,拽了个抱枕蒙住脑袋。 苏扶雅叹了口气,轻捏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现在不是跟她较劲的时候。” “眼下你恢复自由身,当务之急是找一个更好的人家嫁过去,到时候,还担心不能压她一头吗?” 闻言,司颜心下微动。 她撇开抱枕,蓦地坐起来。 “可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中,当属傅家势头最盛,傅大少和傅二少又已经结婚了……” “傅家不行,还有祁家。”苏扶雅眼珠一转,“我打听过了,祁家少爷祁玉堂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他和傅轻宴一直势如水火,不相上下。订婚宴那天,我会安排你们两个见面。” 祁家…… 司颜眯了眯眼,表情若有所思。 虽然祁家不如傅家地位高,但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 傅轻宴一死,傅家必定落寞。 到时候,说不定领头的就是祁家了。 …… 半个月后。 月光散落的海平面上,一辆巨大的白色游轮正朝着前方缓缓行驶。 船舱内,觥筹交错,乐声悠扬。 今晚的订婚宴除了四大家族之外,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受邀来到现场。 一方面,傅司两家联姻是大事。 另一方面…… 他们需要在今晚找到那个给傅轻宴下死咒的凶手。 人群中,司颜踩着高跟鞋缓慢踱步,犹如一只盛开的花孔雀。 为了艳压南星,她今晚特意穿了一条酒红色高定晚礼服,配合雪白的皮肤,简直就是白雪公主走进现实。 事实也的确如她所料。 现场的宾客看到她,纷纷投来惊艳的目光。 然而,这份惊艳很快就被鄙夷取代。 “她就是司颜?” “对,就是她,傅三少生病之后,她扭头就取消婚约,让自己姐姐顶上了。” “这么无情啊……” 面对众人的非议,司颜冷笑一声,并没往心里去。 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毕竟身份和地位才是最实际的。 司颜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上。 男人西装笔挺,褐色头发梳到脑后,眉眼英俊疏离。 此人正是她的新目标—— 祁家二少爷,祁玉堂。 正在这时,会场灯光变暗。 随着一道聚光灯落下,众人不约而同地朝着那束光看去。 第12章 傅少,速战速决 聚光灯下,少女一身纯白色鱼尾晚礼服,乌黑长发挽在脑后,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和肩胛骨。 犹如一朵出尘绝世的百合花。 司颜愣在原地。 须臾,手指一寸寸收紧。 南星平时在家习惯穿道袍,看上去就像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司颜还以为,哪怕她穿上最贵的礼服也掩盖不住身上的土气。 却没想到南星的底子足够优秀,只是随便打扮一下,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白天鹅。 倒是她,一身姹紫嫣红地站在这里,像极了用力过猛的小丑。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连祁玉堂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去了! 男人站在原地,微微晃动手中的高脚杯,墨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聚光灯下那抹白色身影。 “姐,你冷啊?”见司颜气得发抖,司昊还以为大厅空调太凉。 “闭嘴!”司颜咬牙切齿。 “……”司昊无语凝噎。 自打南星回来,他姐就跟吃了枪药一样。 一点就着! 傅彧升和司常林领着南星来到大厅正中央。 在宾客们期待的目光中,司常林沉声道:“向各位郑重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大女儿,也是傅家未来的三少夫人,司南星。” 司常林提前告诉南星,介绍她的时候会加上“司”这个姓氏。 至于私底下,还是会叫她“南星”。 “司总,恭喜恭喜。” “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啊……” 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祝贺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司颜的脸色已经黑成碳。 如果不是南星快变成寡妇了,这个委屈她真是一点也不想受! 介绍完南星的身份,傅彧升和司常林又亲自带她去认识京城有头有脸的贵客。 排面之大,嫉妒的司颜眼睛都红了。 她也是司家千金,怎么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难道就因为,南星要成为傅家的三少夫人了? “怎么样,有可疑的人吗?”司常林挽着南星的手臂,低声询问。 南星摇了摇头。 船上这些人,身上自带煞气的不是没有。 但都不至于给傅轻宴下过死咒。 “傅总,司总,好久不见。”一位宾客迎面走来。 南星不习惯这种场合的寒暄,借口去洗手间,暂时离开风暴中心。 待周围的人变少,终于松了口气。 她不习惯穿礼服和高跟鞋。 刚才一直较劲,腿都快抽筋了。 哪知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她的小腿竟然真的疼了起来。 南星脚下一软。 正准备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手臂忽然被什么人扶住。 与此同时,一缕馨香随之而来。 “司小姐,没事?” 南星抬眸,对上一张温柔恬静的脸。 祁宝儿将南星扶稳,一脸担忧道:“刚才老远就看你走路不太稳,是鞋子不合脚吗?” “还好,只是不习惯而已。”南星拨了下碎发,目光顺势落在祁宝儿的肩上。 那里坐着一只小鬼。 皮肤赤红,有拳头那么大,像是已经成型的婴灵。 南星微微皱眉。 刚要开口,就见祁宝儿伸出手,“你好,我叫祁宝儿,是祁玉堂的妹妹。” 南星没有握回去,表情严肃道:“晚宴结束之后,最好来找我一下。” 祁宝儿愣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南星走远。 她低头看一眼自己落空的右手,敛去笑容,目光渐渐沉下。 …… 晚宴气氛正浓时,今晚的另一个主人公终于登场。 在一道道探寻的目光中,司名扬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傅轻宴缓步而来。 这段时日,傅轻宴命不久矣的事传得满城风雨。 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真相究竟如何。 今天大家过来,也是想看看傅轻宴到底怎么样了。 若真像外面传的那样,京城恐怕也要变天了。 思忖间,司名扬推着傅轻宴来到众人眼前。 男人今晚一身名贵西装,眉眼凌厉冷峻。 即使是坐在轮椅上,也不难看出有着肩宽腰窄大长腿的完美比例。 为了不显病容,南星在晚宴之前给他画了张符。 眼下傅轻宴坐在那里,如果不说,只会被人当作是腿脚不便,不会和“病入膏肓”四个字扯上半点关系。 人群中的司颜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南星真有本事把傅轻宴治好? 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同样惴惴不安的还有苏扶雅。 她没想到才过去半个月,傅轻宴的状态就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难道这步棋,她们真的下错了? “今晚是阿宴和南星的订婚宴,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是司傅两家的荣幸,在此,我承诺将傅氏旗下的凤凰温泉度假村赠予南星,以表最诚挚的祝福。” 傅彧升说完,现场一片唏嘘! 凤凰温泉度假村,那可是京郊游的黄金地带,而且已经建设得相当成熟。 就算什么都不做,每年也能拿钱拿到手软。 听到这个消息,司颜脚下一晃,差点儿摔在地上。 还好苏扶雅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妈,你听到了吗,傅叔叔要送给她一整个度假村!”司颜呼吸急促,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那个度假村本来应该是她的。 要不是那死丫头忽然找过来,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苏扶雅红唇紧抿,强忍情绪安慰司颜:“一个度假村而已,和祁家少夫人的身份比起来算得了什么?等你嫁给祁玉堂,掌握半个京城都不在话下。” “可是,祁玉堂又不一定愿意娶我。”想到祁玉堂黏在南星身上的目光,司颜更气了。 “放心,妈妈会给你安排妥当的。”苏扶雅拍了拍司颜的手臂,予以安慰。 喜讯宣布完,到了最重要的环节。 傅轻宴从傅彧升手里接过订婚戒指,看向站在对面神色清冷的少女。 南星不愿耽误时间,直接上前一步,将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到傅轻宴面前。 旋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傅少,速战速决。” 第13章 凶手现身 傅轻宴嘴角一抽。 凉薄目光掠过南星的脸,伸手握住她温热的掌心,将钻戒凑过去。 戒指是湛雪亲自挑的。 足足六克拉,价值千万。 看着那枚闪闪发亮的大钻戒,司颜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虽然傅轻宴快死了。 但彩礼可是实实在在的。 南星一个身无分文的村姑,只是简简单单替个嫁,就成了千万富婆。 简直不要太走运! 钻戒缓缓套入中指。 薄纱下的皮肤感觉到男人手指传来的丝丝凉意,南星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家伙,又在渡她的气运了…… 正准备将手抽回,她的目光划过会场一隅。 只见人群中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身上赫然缠绕着浓重的死气! 南星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甩开傅轻宴的手,朝男人冲了过去。 戒指飞到地上。 傅轻宴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微微凝固。 “什么情况?” “新娘子怎么跑了?” “不会是反悔了……” 现场宾客议论纷纷。 南星顾不得解释,如同伺机而动的猎豹,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 男人身上的死气很重。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给傅轻宴下死咒的人。 察觉到南星是冲自己来的,男人神色一凛,拔腿就跑。 人头攒动的会场里,一个追,一个跑。 南星跑了几步发现高跟鞋太碍事,干脆踢飞出去。 游轮大厅密不透风。 当初他们选择在这里举行订婚宴,也是为了方便抓人。 随着距离的拉近。 南星左手拎着裙摆,右手在空气中以极快的速度画了一道定身符,朝男人背后打了过去。 “咻——” 符纸击中目标的瞬间,男人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与此同时,傅彧升随保安匆匆赶来。 “南星,没事?” “没事。” 南星摇了摇头,迈步走到男人面前。 方才距离太远,她看得还不真切。 这会儿离近了,能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死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他向内吞噬。 不过最让她意外的还是男人的模样。 一身简单的衬衫西裤,不是什么大牌货,脸上也是饱经风霜,没有半点保养过的痕迹。 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京城权贵。 想当初傅彧升列出的怀疑对象里,祁玉堂排在第一位。 除此之外,也都是和傅轻宴在商场上交过手的对象。 但面前这个男人,无论从年龄还是身份,都不符合“傅轻宴仇家”的形象。 思绪回笼。 南星清冷的眸子睨着男人,蓦地开口:“为什么这么做?” 宾客们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脸上皆是一头雾水的表情。 那个人做什么了? 刚才两人离着八丈远,他就算想对南星做什么,也够不着啊。 男人被当场抓住,也不打算辩解,直截了当道:“我急需一笔钱给女儿治病。” 南星眉梢微扬。 所以意思是,他是拿钱办事? “你知不知道用了这种邪术,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男人苦笑一声,“搭进去又如何,我只想救女儿的命,她还那么年轻,我少活几年没关系。” 南星微怔,没想到男人也是个为生活所迫的苦难人。 但,苦难是他的劫。 是劫就躲不过。 “可不止是少活几年。”南星冷声,“你身上死气太重,已经快把你的阳寿吸干了,但只要你肯说出指使你这么做的人是谁,我能帮你延长十年阳寿。” 死咒解开,男人身上的反噬也会消失。 再多活个十年,应该不成问题。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 宾客们隐约听到死气,阳寿什么的,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这司家大小姐什么情况? 搞封建迷信? 南星没有理会周围异样的目光,问:“怎么样,想清楚了么?” “我们没见过面。”男人道,“他通过写信告诉我下咒的方法,我按照他说的去做,他再把钱打到我账上。” 南星对男人的回答并不意外。 毕竟敢给傅轻宴下死咒的人,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 正琢磨着如何顺着这根藤继续摸下去。 一旁的傅彧升再也忍不住,解开腕上的名贵手表递给湛雪,大步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领,用力揍了上去。 男人吃痛倒地,嘴角渗出鲜血! 湛雪大惊失色,“彧升……” 现场宾客看到这一幕,吃瓜的欲望到达顶峰。 “什么情况,傅总为什么忽然打他?” “刚才我好像听到下咒什么的……” “该不会是他给傅三少下了咒,傅三少才变成现在这样?”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摸不着头脑的宾客们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傅轻宴忽然生病,又查不出原因,多半是有人暗下毒手。 却没想到,是通过这么邪门的手段! 难怪一向温文尔雅的傅总会忽然暴怒。 自家儿子被人诅咒,别说是揍一拳。 就算是大卸八块也不为过啊! 男人挨了一拳,眼冒金星,险些看见太奶。 傅彧升再次扬起拳头。 正准备挥出第二拳的时候,男人的目光扫过某处。 紧接着挣扎起身,一把抓住桌上的餐刀! 南星蹙眉,没想到定身符会失效,连忙抬手在空气中二次画符。 谁知下一秒。 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男人拿起餐刀之后并没有冲向傅彧升,而是直接捅向自己的脖子! 南星一惊。 还没来得及上前阻止,空气中便传来刀锋入肉的声音。 “噗——” 男人像是下了必死的决心,下手又快又狠。 一时间,鲜血四溅。 大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啊啊啊——” “死人了,死人了!” 男人一刀扎穿自己的大动脉,抽搐着倒在地上,不消片刻便没了生息。 看着溅到纯白礼服上的鲜血,南星眉头一紧。 还没来得惋惜,便注意到什么东西从男人的尸体里飘了出去。 南星微怔,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怎么会…… 人死后,魂魄脱离肉体再正常不过。 但她要是没看错,刚刚从男人身体里飘出去的,分明就是一只恶灵! 第14章 幕后黑手竟是…… 湛雪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脸色煞白地抓住傅彧升的手臂,险些瘫坐在地上。 好端端的一场订婚宴,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最重要的是,男人死了。 这样一来,幕后黑手又能继续逍遥法外。 游轮上的安保人员手忙脚乱地将男人的尸体抬走,宾客们争先恐后地离开大厅,巴不得离这个晦气的地方越远越好。 待人群散去,一道颀长身影操控轮椅缓缓停在南星身边。 傅轻宴将一条手帕递到她面前。 南星接过手帕,“谢谢。” 男人自杀时她离得太近,身上沾了不少血。 直到现在,鼻尖还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南星擦完身上的血,将手帕丢到一边的。 然后,觑见傅轻宴又将什么东西递了过来。 定睛一看,是那枚飞出去的钻戒。 “这个你拿回去。”面对六克拉闪瞎眼的大钻戒,南星不为所动,“反正也只是演戏,不用演得这么逼真。” 那个温泉度假村,她也得想办法回绝掉。 不是她对钱不感兴趣。 而是道教讲究平衡。 她接了傅家的好处,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眼下她救傅轻宴的命,不单单是为了救他,也是为了救自己。 因此,算不得什么恩情。 傅轻宴没想到南星这么直白,墨眸掀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须臾,勾了勾唇,将钻戒收了起来。 这场订婚宴选在游轮上的目的,傅彧升很早之前就跟他通过气。 他也知道,南星是带着任务上船的。 而凤凰温泉度假村,就是父亲给她的报酬。 思忖间,司常海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和傅家人走了过来。 “乖乖,没吓着?” 司常海目睹了事发全过程,眼下瞧见南星裙子上的暗红色,脸都白了。 谁知南星只是摇了摇头,淡定得像个世外高人。 “那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傅轻宴的大哥,傅家大少爷傅从云沉声问。 司名扬翻开手中的访客登记表,而后摇了摇头,“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怎么可能?”傅从云皱眉,“今晚登上游轮的所有宾客都需要登记,并且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收到过邀请函的。” 傅司两家联姻是京城上流社会的头等大事。 就连他们现在乘坐的这艘游轮都是四大家族上面的掌权人提供的。 至于邀请函更是实名制,想买都买不到。 “那就是被人带进来的呗。”傅家二少爷傅正阳道,“你看那人穿的,像是能收到邀请函的样子?” 听到丈夫这么说,二少夫人庄韵然表情一凝,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这种场合,多说多错。 她可不想卷进这趟浑水。 “正阳说的也有道理。”大少夫人段清秋抿了抿唇,“那人能混进来,必然是有人帮忙,而且还买通了检票的工作人员。” 话落,众人纷纷陷入沉默。 眼下形势已经很明朗。 幕后黑手不除,危险就一直存在。 今天对方可以买通男人给傅轻宴下死咒,明天就可以买通其他人。 这种敌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觉最不好受。 过了许久,司寰宇忍不住问南星:“妹妹,你既然能找到下咒的人,那能不能捎带手把指使他的那个人也揪出来啊?” 南星正琢磨着其他事。 听到司寰宇这么问,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表情显然有些无语。 好一个“捎带手”。 当她是手眼通天的活神仙呢? 司寰宇被南星看了一眼,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有些离谱,果断选择闭麦。 傅彧升和司常林返回大厅时,看到一群人站在那里,个个愁眉不展。 唯独南星还是那副冷淡疏离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妈怎么样了?”傅从云问傅彧升。 “没什么大碍,我已经送她回去休息了。” 事发时湛雪遭到正面暴击,有点惊吓过度。 傅彧升见她脸色难看,便强行将她送回客房。 至于司常林,先是吩咐下面的人安抚好宾客情绪,又将检票的工作人员关押起来严刑逼问。 做完这些,马不停蹄回到南星身边。 “南星,要不要回去休息?”司常林担忧地看向南星,却见女儿表情淡定,完全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 和他那个犯了低血糖要死要活的二女儿简直天差地别。 “我没事。”南星口吻一如既往的平静,“倒是傅三少,身体还没恢复,应该早点回去歇着。” 南星说这话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总觉得傅轻宴的轮椅在移动。 而且是往她的方向移动。 而他靠得越近,连接在两人命门处的金色丝线就越实,气运也就跑得越快。 “阿宴是该回去休息了。”司常林了然地点点头,“名扬,你送他回去。” 傅轻宴:“……” 不是。 有人征求他的意见了吗? 虽然身体还想再挨南星近一点,但他也不是那么没骨气的人。 见南星紧着躲自己,傅轻宴脸色一沉,道:“名扬,我们走。” 司名扬:“……” 这是生气了? 司名扬不明白傅轻宴在想什么,但秉承着医生的职业操守,还是推着病号离开了。 两人刚走,警方那边便发来消息。 “死者名叫廖丰,是京郊的一名小商贩,社会关系简单,确实有个生病的女儿。”傅从云把警方的调查结果如实道来,“看样子,的确是谋财害命。” “让警方那边盘查一下他最近的行动轨迹,看看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没问题。” “大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向我和正阳开口,我和正阳也想出一份力。”方才还想和这事划清楚河汉界的庄韵然见傅彧升在场,直接换了副面孔。 傅从云似乎早已对这位弟妹的骚操作见怪不怪,只淡淡道:“这件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一旁的南星薄唇紧抿,自始至终不发一语。 事实上,她的思绪还停留在那只恶灵上面。 如果说,廖丰从登上游轮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恶灵上身。 那就意味着,真正的幕后黑手根本不是人。 而是一只道行极深的鬼! 第15章 死咒已解 南星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她第一眼看到男人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是被鬼上身的状态。 恶灵附身在活人身上,通常情况下都藏不住身上的阴气。 但廖丰身体里的那只不同。 他藏得严严实实。 如果不是廖丰死透了,他应该能一直呆在里面,不被人发现。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 那只恶灵应该就是想要置傅轻宴于死地的幕后黑手。 毕竟恶灵怨气深重,根本不可能为人所用。 而那个帮它踏上游轮的人,最多只是帮凶。 “大家先回去休息。”傅从云道,“游轮还有两小时靠岸,我建议这件事回到京城之后再从长计议。” …… 夜色浓稠如墨。 月光如银箔一般铺满海平面。 船舱尽头的海景房里,南星静坐于灵力汇聚的八卦阵中,将傅轻宴和廖丰的鲜血在容器中混合。 旋即屏息凝神,掐诀念咒。 眼前的符篆悬在半空中,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金光顺着符篆边缘渗出,照亮了少女苍白如纸的脸庞。 八卦阵自成一道结界。 结界内狂风大作,南星的乌黑长发随之狂舞。 随着最后一道口诀念完,符篆倏然烧成一团灰烬! 南星的灵力被掏空,纤细身体犹如脱力一般倒了下去…… …… 再醒来时,南星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身边坐着傅大少的妻子,段清秋。 “南星,你醒了?”段清秋见她醒了,脸上闪过一抹喜色,“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星摇了摇头,问:“这是哪?” “这里是傅家。”段清秋扶她坐起来,告诉她现在的情况。 南星得知自己做法后昏迷了三天三夜。 游轮靠港后,傅家人便将她接到这里。 现在,她已经以“傅轻宴未婚妻”的身份正是入住傅家。 而这里,就是傅彧升专门让人为她准备的房间。 南星环顾四周。 房间很大,说一眼望不到头有点夸张,但绝对能跑上几个来回。 衣柜,梳妆台,各种家具以白色为主,也是她喜欢的风格。 只是…… 看着身下的双人床,南星下意识问:“傅轻宴住那?” “他住另一个房间。”段清秋莞尔一笑,似是看透南星的心思,“傅家重礼数,你和阿宴尚未成婚,还是应当保持距离。” 南星这才放下心来。 傅彧升这么急着让她住过来,应该是想让她离傅轻宴近一点。 毕竟,幕后黑手还没找到。 有她这么个懂玄学的人在身边,也能安心些。 “药应该熬好了。”段清秋看了眼时间,“你气血两亏,名扬特意开了个方子帮你调理,我这就去帮你把药拿过来。” 段清秋走后,南星靠在床头梳理了一下整件事的经过。 她在游轮上解开了傅轻宴身上的死咒,然后因为灵力透支晕了过去。 只是,死咒虽然解开了,但那只恶灵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下她最担心的,是恶灵附身其他人,再借由其他人的身体继续加害傅轻宴。 毕竟,折损阳寿的是活人躯壳。 只要恶灵还在,就可以一直用活人做宿主对傅轻宴下手。 南星修行玄学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 以往在道观也只是遇到一些流离失所的小鬼,帮它们超度一下罢了。 眼下,却是要单枪匹马挑战一只道行极深的至邪之物…… 思及此,南星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她连忙起身下床,翻开放在椅子上的小布包,从里面拿出朱砂笔和符纸。 平时画符她还是会用到这些。 借助工具画符,可以少消耗一些灵力。 南星将符纸放到桌上,凝神提笔。 一张符画下来,行云流水。 她连忙又画了几张。 每张符上都注入了充沛的灵力。 南星忍不住扬起嘴角。 傅轻宴身上的死咒解开之后,她的气运也跟着回来了。 不仅符画得顺畅。 就连身体也变得十分轻盈! 段清秋端着药回来的时候,看到南星正在房间里跳来跳去。 她愣了一秒,“南星,你……” 南星没想到段清秋这么快就回来了,轻轻咳了一声,恢复到成熟稳重的样子。 段清秋将黑乎乎的汤药放到桌上,目光掠过桌上那些符纸时,眼底闪过一丝新奇。 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她只在电视上见过。 今天还是第一次亲眼瞧见。 “南星,这些符是用来做什么的?” “左边是平安福,右边是驱邪符。”南星如实回答,“傅三少有招惹脏东西的体质,我想画几张符送给他。” 死咒虽然暂时解开了,但他和傅轻宴的气运还连着。 万一那位大佬又遭遇不测,她也要跟着倒霉。 段清秋平时也会看一些玄学的东西,听到南星这么说,双眸微亮,“南星,这个平安福……能不能卖我一张?” 南星觑见她眼底的渴望,又见她印堂发暗,随手抽了张平安福递过去,“这张送你,不用给钱了。” 因为之前傅轻宴身上的煞气太重,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傅家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 南星想,段清秋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邪门的事,才会跟她开这个口。 “这怎么好意思呢?”段清秋嘴上这么说,两只手却已经不受控制地将符篆接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总是梦到傅家已故的老爷子回来找她。 段清秋本来就忌讳鬼神之类的东西。 时间长了,便怀疑是老爷子要带她下去。 段清秋收起护身符,问南星:“这个平安福可以防住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吗?” “普通的没什么问题。”南星道,“你睡觉之前把它压在枕头下面,应该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段清秋闻言愣了一下。 她都还没提做噩梦的事,南星就说出来了。 为了感谢南星,段清秋掏出手机,提出要将她拉进太太群。 “这个群里都是京城大佬们的太太,平时会在里面分享衣服包包美食什么的。” 南星本来想说她还没跟傅轻宴正式结婚,算不上“大佬的太太”。 但转念一想。 她一个小道姑,靠画符为生。 群里这么多富婆,搞不好能成为她的客户。 这么一想,南星果断加到群里。 【晚照清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家三弟的未婚妻,南星。】 群里的太太们原本还在热火朝天地聊着天。 听到南星的身份,瞬间安静下来。 第16章 傅总,您的未婚妻来找您 三天前游轮上发生的事,在京城掀起不小的风浪。 原本圈里的人以为傅轻宴只是单纯的生病。 没想到还跟诅咒有关。 这下大家都开始生出别样的心思。 傅家虽然是四大家族之首。 但再厉害的家族,也架不住恶毒的诅咒。 而且这事传着传着,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傅轻宴命不好,靠近他的人都会倒霉。 因此在段清秋介绍完南星的身份之后,太太们集体沉默了。 生怕这位“准三少夫人”给她们带来灾祸。 见大家都不说话,段清秋有些尴尬。 南星倒是完全不在意,直接关掉微信,收起手机。 “傅三少现在在哪?” “他去公司了。”段清秋微笑,“订婚宴之后阿宴就康复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多亏你帮他解开身上的诅咒。” 南星一愣,没想到死咒解开之后傅轻宴恢复的这么快。 但下一秒,她便反应过来。 傅轻宴是百年难遇的三世帝王命。 哪怕是气运严重亏损,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 不过这也更加证明,那只恶灵的段位不是她这种小道姑能对付的。 “麻烦大嫂把公司地址发给我。”南星将剩下的符篆收进布包,说着就要换衣服出门。 “是要去找阿宴吗?”段清秋一愣,连忙掏手机,“我来安排司机……” “不用了,我打车过去。” 南星说完,端起中药一饮而尽。 …… 傅氏集团。 窗明几净的会议室里。 傅轻宴正襟危坐,清冷目光注视着手中的文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须臾。 男人撩起眼皮,将文件放回桌上。 “这样的方案傅氏集团已经拒绝过不下三个,所以,很抱歉。” 祁玉堂似乎早料到傅轻宴会这么说,勾了勾唇,也不恼。 几个月前,京城几家大公司一起争夺星光商业街的开发权。 原本,祁氏已经打点好上面的人。 但不知道傅轻宴使了什么雷霆手段,竟然在最后阶段将开发权生生抢了过去,害得祁氏前期的努力付诸东流。 不过,生意场上弱肉强食。 他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没动过找傅轻宴麻烦的念头,反而想通过合作将损失降到最低。 只可惜,傅轻宴为人冷戾又不近人情。 面对祁氏自降身价的讨好行为,丝毫不为所动。 “你这里有咖啡吗?我想来一杯。”祁玉堂向后一靠 正准备扯点题外话缓和气氛,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助理江岑推开门走进来。 “傅总,您的未婚妻来公司找您,人就在外面。”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傅轻宴眼皮微跳,心里掀起一道微不可察的涟漪。 然而话到嘴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她来干什么?” “说是来给您送东西的。” 听到江岑这么说,祁玉堂戏谑一笑:“该不会是来送暖心便当的?” 印象里,那些豪门太太们最爱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明明自家老公在公司不缺吃不缺喝,非要装出贤妻良母的样子来刷存在感。 “怎么,羡慕了?”傅轻宴幽幽一眼祁玉堂,眸中含着冷意。 他一向厌恶豪门联姻。 祁玉堂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别说,确实有点羡慕。”祁玉堂微微挑眉。 回想起游轮上那惊鸿一瞥,目光不禁变得有些玩味。 傅轻宴的那个未婚妻,确实给人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谈不上一眼万年。 却也足以让人一见倾心。 “告诉她,我现在没时间。”傅轻宴说完,又补上一句,“先带她去我的办公室。” …… 南星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见江岑一个人从会议室出来,问:“他还在忙?” 江岑点点头,“我先带您去傅总的办公室等。” 傅氏集团很大,也很漂亮。 看着那些沐浴着阳光,坐在工位上认真工作的员工,南星心里十分羡慕。 她在道观长大,自由自在。 却也偶尔想体验一下像这样的集体生活。 而且,最重要的是…… 傅氏集团坐落的地理位置风水极好。 光是站在这里,都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灵力汇聚到体内。 两人走到傅轻宴的办公室门口。 江岑按下指纹把门打开,“司小姐,请进。” “叫我南星就好。”南星说完,迈步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扑面而来。 如果说这座大楼是一道清澈山泉。 那傅轻宴的办公室就是泉眼。 南星惊叹于脚下的风水。 直到身后的江岑开口,才回过神来。 “南星小姐,想喝点什么?” “都行。” “那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泡茶,傅总处理完工作很快就会过来。” 江岑说完,转身离开办公室。 南星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坐到沙发上。 原本她是想送完符篆就走的。 但这里的风水实在太好,让她忍不住想要多赖一会儿。 见傅轻宴没回来,南星也不闲着,从布包里拿出朱砂笔和符纸,借着这片风水在茶几上画了起来。 江岑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南星手执朱砂笔在符纸上作画的场景。 少女唇红齿白,乌黑长发高高束起,腰背挺得笔直,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她白得反光的皮肤上镀上一层金边,安静美好得犹如一幅油画。 南星听到声音并未挪开视线,注意力凝聚在笔尖一点 直到最后一笔收尾,才甩了甩手腕,抬起头来。 被少女澄澈目光狙击到心脏发颤的江岑回过神来,“南星小姐,茶泡好了。” “谢谢。” 江岑虽然对玄学不了解,却也听说了南星救傅总一命的事,知道这小丫头是有真本事在身上。 担心打扰到她画符,送完茶便退了出去。 十分钟后。 南星放下朱砂笔,心满意足地将符篆收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掠过傅轻宴办公桌上的一样东西。 伴着眼中闪过的讶异,南星连忙起身,朝办公桌走过去。 第17章 风水宝地 傅轻宴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正方形的亚克力玻璃罩。 里面是一颗大灰兔牌奶糖。 这个牌子的奶糖她小时候吃过,印象里是师父下山历练完带回来的。 道观里粗茶淡饭,小孩子们对这种又香又甜的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 南星也不例外。 她记得自己当年偷偷爬进师父的房间偷糖,还被师父发现打了几个手板。 后来很多年过去,她都没再见过这个牌子的奶糖。 思绪回笼,南星伸手转了转玻璃罩,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傅轻宴怎么会收藏这种东西? 他的办公室是冷色调,所有东西归拢得井井有条。 办公桌上除了一台电脑和一些重要文件,再没有其他东西。 这块奶糖的出现,就像黑白水墨画中的一抹亮色。 既突兀,又显眼。 正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傅轻宴谈完工作回来,一眼就看到南星正低头摆弄他的“宝贝”。 男人眉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呵斥:“别乱动。” 紧接着,快步上前。 将玻璃罩推远。 南星眼皮一跳。 一块糖而已,至于么? 与此同时,目光落在傅轻宴身上。 不过三天而已。 男人身上的病气全退,已经与常人无异。 傅轻宴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夸张,薄唇微抿,敛去脸上的不悦,道:“听江岑说,你是来给我送东西的?” 南星顿了两秒。 接下来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那个糖,是小丸子送你的?” 话音刚落。 傅轻宴刚刚松开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谁告诉你的?”男人面色沉冷,空气中的气压随之降低。 “堂哥。”南星微微挑眉,脸上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他说你有个喜欢的女孩儿叫小丸子,心里一直惦记着她,所以给不了我幸福。” 傅轻宴表情微滞,努力控制住情绪,问:“你哪个堂哥?” 南星:“司名扬。” 傅轻宴:“……” 那家伙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别误会,我只是随口问问。”南星微微耸肩,表情平静,没有半点吃醋的意思,“你之前说我们的婚姻是一笔交易,这一点,我不会忘。” 如果不是因为气运相连,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傅轻宴这种人扯上什么关系。 男人对她来说,就像是天秤的一边。 在天秤稳定的情况下,她更愿意和他保持距离,相安无事地过完这辈子。 “这个给你。”南星从布包里拿出一沓符篆,平安符和驱邪符各五张,“幕后黑手还没找到,邪祟很有可能再找上你,你随身带着这些符篆,最近不要去阴气重的地方,白天多晒太阳。” 南星说完,将符篆一股脑塞到傅轻宴手里。 这些符都是她刚画的。 在风水绝佳的地方绘制,符篆的效力也大大增强。 虽然阻止不了恶灵再次附身对傅轻宴下手,但至少能起到威慑的作用。 傅轻宴捏着那一沓符篆,剑眉微扬,表情有些微妙。 他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向来不屑。 但自从南星将他身上的死咒解开,想法便发生了改变。 想当初他重病缠身,一天二十四小时里有二十个小时昏睡不醒。 身上像是压着块千斤重的秤砣,连喘口气都费劲。 那种感觉,简直比死都难受。 傅彧升和湛雪看他那个样子也很急,什么偏门的方法都用上了,仍然无济于事。 所以南星一开始说能救他命的时候,他根本不信。 小丫头不过看着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嫩生生的。 说是“神棍”都抬举她了。 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个看着完全不靠谱的小丫头,真的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回到京城之后,傅轻宴明显感觉身体轻快了,精神状态也变好了。 只简单休养了三天,便像没事人一样正常生活,正常工作。 甚至比生病之前还要有活力。 想到这,傅轻宴的目光再次落在南星那张清冷昳丽的脸上。 不禁回想起订婚宴上,女孩儿穿着一身纯白礼服站在她面前,用那双澄澈得令人心惊的双眸看向他的样子。 “傅三少?”南星的声音将傅轻宴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刚才我说的都记住了吗?” 傅轻宴没有回答,而是鬼使神差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黑卡递过去,道:“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 南星微怔。 随后反应过来,她今天随便抓了件衣服就出门,也没特意打扮。 傅轻宴估计是嫌她穿得太朴素,给他丢脸了。 “我有钱。”南星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回司家的第一天,司常林就给了她一张卡,说是会每月往里面打一笔零花钱。 南星本来不想要。 但司常林态度很坚决,她拗不过,便收下了。 到现在,她也没查过里面有多少钱。 “知道你有钱。”傅轻宴料到南星会是这样的反应,唇边溢出一声轻笑,“你好歹也是司家千金,司叔叔不会亏待你。” 南星不置可否。 谁知,下一秒。 男人忽然迈步上前,与她拉近距离。 南星身体微微后仰,男士香水味随着傅轻宴的靠近钻入鼻腔。 那是一股北非雪松味,尾段带着淡淡的焚香,闻起来并不令人厌烦。 傅轻宴眉眼低垂,宽大肩膀几乎将南星完全罩住。 须臾,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那张黑卡,轻轻放进南星的上衣口袋。 “这笔钱,就当是买你这些符的。” 南星保持着后仰的姿势,抬头看向傅轻宴。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观察痊愈后的傅轻宴。 男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剑眉微微上扬,长得颇具攻击性。 但细看之下又会发现,那双凌厉的眼睛里没有商人惯有的奸邪,只有高深莫测的冷漠。 “还有其他事么?”见南星站着不动,傅轻宴问了一句,“没事的话,我让江岑送你回去。” 虽然他的理智上并不认可南星未婚妻的身份。 但该给的面子还是不能少。 “我是打车过来的,打车回去就行。”南星没再纠结黑卡的事,挎着小布包准备离开。 然而没走两步,又折返回来。 办公桌上放着傅轻宴拿回来的文件。 标题明晃晃写着“星光商业街合作企划书”几个大字。 南星皱眉。 星光商业街是京城未来几年重点开发的项目,因为有着非遗方面的规划,政府对这个项目大力扶持,也因此成为各大集团争相竞逐的目标。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片区域百年以前曾经是一片巨大的战场,集结了很深的怨气。 京城不缺风水师,照理说不会不清楚这点。 但这个项目提出以来却推进得十分顺利,完全没受到任何阻碍。 南星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但她清楚,商业街一旦在那个地方建成,必定会赔得血本无归。 见南星盯着文件目不转睛,傅轻宴眸色微沉。 该不会,这丫头是想把手伸到商业街的项目上? 难怪她对钻戒,黑卡,甚至是度假村都表现得不屑一顾。 原来,她的胃口比想象中大得多。 傅轻宴越想,脸色越沉。 正准备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南星蓦地开口:“这个项目最好别接。” 傅轻宴一怔,心里随之“咯噔”一下。 “什么意思?” “那块地风水不好,几百年前是个古战场,怨气冲天,做什么都不会赚钱。”南星语气淡淡,“我听说京城各大集团对这个项目趋之若鹜,既然如此,不如找个合适的对象,卖他个人情,把这块烫手山芋转移出去。” 南星平时沉默寡言,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关乎到傅家利益。 那只针对傅轻宴的恶灵还没抓住,要是傅家再因为商业街的事赔上名利,那她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傅轻宴怎么也没想到,前阵子京城权贵们争得头破血流的摇钱树,到了南星嘴里竟成了“烫手山芋”。 男人呼吸微滞,“你还会看风水?” 南星点了点头,“傅三少应该听说过风水养人,傅氏集团这么多年一直顺风顺水,一方面是你经营得当,另一方面也是这里的风水足够好。” “风水不好的地方则恰恰相反,赔钱什么的倒是小事,就怕怨灵作祟搭上人命,傅氏的声誉也会大打折扣。” 南星说得一板一眼,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傅轻宴的神色愈发凝重。 星光商业街的项目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其中一部分商铺也已经投入到建设当中。 若是在这个时候喊停,集团上下定然掀起风浪。 但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 “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南星说完,准备打道回府。 傅轻宴欲言又止。 踌躇了几秒,还是没有开口。 直到南星推开门,清瘦身体消失不见,才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 …… 南星走出傅氏集团的大楼,来到路边。 正要掏手机打车,一辆灰色的兰博基尼停在她面前。 车窗打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司小姐,又见面了。”祁玉堂勾了勾唇,一双桃花眸里含着浅浅的笑意。 男人今天戴了一副金边眼镜,身上是一套剪裁考究的灰色西装,莫名有种斯文败类的既视感。 “祁少好。”南星问了声好,并不打算过多寒暄。 然而,兰博基尼却停在原地不动。 “你去哪儿?” “回傅家。” “这么巧?我也要去那边见朋友,上车,我捎你过去。” 南星犹豫片刻。 拉开门,坐了上去。 不是她想蹭大少爷的车。 而是她想起订婚宴上看到祁宝儿肩膀上坐着个小鬼的事。 当时她让祁宝儿订婚宴结束之后来找她,结果她在做法之后晕过去,就把这事给忘了。 南星上车之后飞快系好安全带,转过头去,看向旁边的祁玉堂。 今天的祁玉堂戴了一副金边眼镜,身上是剪裁考究的灰色西装。 而西装上面,赫然粘着五朵烂桃花! 南星记得订婚宴那天他的身上还只有三朵。 短短三天过去,竟然又多了两朵。 烂桃花这种东西虽然不致命。 但数量多了,也会影响气运。 看在祁玉堂主动邀她坐顺风车的份上,南星好心提醒:“祁少爷,你身边的那些女人都不是正缘,没必要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 祁玉堂正因为南星上他的车而感到欣喜。 听到她这么说,心跳骤然乱了一拍。 小丫头说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在暗示? 南星不知道祁玉堂脑补了什么,以为他忽然露出笑容只是因为自己说得准,干脆打开布包,取出一张桃花斩符递过去。 “睡觉之前把它压在枕头下面,能帮你抵挡一些烂桃花。” 祁玉堂表情一凝。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意思,便看到南星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 “一张八百,直接转我就好。” “……” 短短几秒钟,祁玉堂好似从天堂坠入地狱。 合着小丫头忽然提正缘的话题,是为了卖符给他? “我这是市场价,祁少要是嫌贵,可以不买。” 见南星把手机放下去,祁玉堂连忙道:“买,我买!” 最近他确实被几个女人缠得心烦。 若这符真有用,别说是八百,八千八万他也给得起。 只是…… 祁玉堂瞥一眼南星那张嫩得能掐出水的脸,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他还以为,小丫头对他也有好感。 结果是他自作多情了。 祁玉堂掏出手机,不死心地提议:“咱俩加个微信,说不定以后还得找你买东西呢。” 南星想了想,没有拒绝。 她之所以收祁玉堂的钱,是因为这个男人实在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的宗旨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傅轻宴是她的利益共同体,自然不用付钱。 加完微信,祁玉堂总算是好受了些。 兰博基尼驶上公路,南星也终于提起正事。 “祁少爷,你妹妹最近怎么样?” 祁玉堂没想到南星会忽然问起祁宝儿。 顿了顿,如实道:“她最近经常做噩梦,可能是下个月要举办画展,压力太大了。” “她做噩梦不是因为压力大。”南星语气平静,殊不知短短几个字,直接让祁玉堂脊背发凉。 “那是因为什么?” 第18章 三少夫人出轨? 南星没把话说得太明白,怕祁玉堂吓着。 只道:“具体的,我也得看看才知道。” 祁宝儿身上的小鬼虽然看着可怕,但怨气不是很深,不至于害她性命。 但一直不处理,也是件麻烦事。 就说祁玉堂身上那几朵烂桃花,估计就是小鬼招来的。 “那……司小姐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看看?”祁玉堂在游轮上见识过南星的本事,又亲眼目睹了傅轻宴起死回生的全过程,自然不敢不把南星的话放在心上。 “看祁小姐时间安排。”南星语气淡淡。 祁玉堂一听这话,赶紧趁着等红灯的时候给祁宝儿发语音,让她尽快从香城回来。 人在香城的祁宝儿一脸困惑。 她为了下个月的巡回画展,来这边挑选场地。 因为时间紧迫,整个人忙得焦头烂额。 她哥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我这边还没忙完,暂时回不去呢。” 祁宝儿回了条语音过来。 声音温软,有点像tvb里的港腔,听着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祁玉堂急了,直接一通电话拨过去:“宝儿,香城那边的事我来处理,你先回来。” 见祁玉堂语气严肃,祁宝儿意识到不对劲,忐忑地问:“怎么了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祁玉堂欲言又止。 正想着怎么解释,旁边的南星开口:“祁小姐你好,我是南星。” 祁宝儿一怔,“司小姐?” 南星:“订婚宴上我让你来找我,还记得吗?” 祁宝儿很快便想起来。 当时在游轮上,南星确实说过让她晚宴结束之后去找她。 不过,她并没放在心上。 加上她这几天人在香城,工作又多,就更不记得这茬了。 祁宝儿顿了顿,“那天我想去找你来着,但现场发生命案,大家都手忙脚乱的……” “那天我也正好有事。”南星道,“我听说你在香城,等你回来,我想和你见一面。” 祁宝儿一听要跟自己见面,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耐着性子问:“司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南星没回答,只道:“电话里不方便,还是见面说。” 祁宝儿闻言皱了皱眉。 这女人,怎么还卖起关子了? “宝儿,赶紧回来。”祁玉堂忍不住插话,“这几天正是香城雨季,万一机场被淹就麻烦了。” 祁宝儿微微抿唇。 敷衍了几句,便挂上电话。 正这时,小助理匆匆跑过来。 “宝儿姐,香城气象局刚刚发布了暴雨预警,机场那边可能会关停,我们要不要趁雨还没下起来先回京城?” 祁宝儿没想到祁玉堂前脚刚说完,后脚气象局就发布了消息,皱了皱眉,心里顿时有些烦闷。 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场画展,对她来说意义非常重大。 为了能够让画展够顺利举行,她前前后后花费了不少心思。 若是因为场地问题导致最后呈现出的效果不好,她肯定会后悔死。 思及此,祁宝儿道:“往年香城的暴雨也持续不了几天,还是别折腾了,等雨停再回去。” 小助理听到祁宝儿这么说,嘴巴张了张,还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憋了回去。 香城这地方不大,机场的排水系统也很一般。 有次她来香城出差,遇上特大暴雨,愣是被滞留在这里足足半个月。 祁宝儿是豪门千金,不懂这些生活常识,她理应提醒才对。 但是一想到祁宝儿为了画展付出那么多,悬在嘴边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 兰博基尼停在傅家楼下。 南星解开安全带,对祁玉堂说了声“谢谢”。 她已经跟祁玉堂打过招呼。 帮祁宝儿解决问题,要收取一定费用。 祁玉堂很痛快的答应了。 正要下车,祁玉堂忽然叫住她:“南星……” 南星回头,潋滟双眸看向祁玉堂。 男人纠结许久,忍不住问:“你现在已经是傅轻宴的未婚妻了,他不给你生活费吗?” 想到南星为了赚钱又是卖符又是接活,祁玉堂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傅家好歹是四大家族之首。 就算傅轻宴排斥联姻,也不该对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这么抠门? “他给了。”南星语气淡淡,“只是我不想花他的钱。” “为什么?” 南星顿了顿,“没有为什么。” 她跟傅轻宴之间的关系实在太复杂。 说了祁玉堂也听不明白。 祁玉堂已经习惯了南星这副不冷不淡的样子,见她不想说,也就没再追问。 “还有其他事吗?”南星问。 “最后一句。”祁玉堂抿了抿唇,像是鼓足勇气,“我知道这话不该说,但作为朋友还是想提醒你,傅轻宴其实有喜欢的人,你们之间,恐怕不会长久。” 南星:…… 她要不要告诉祁玉堂,这事她早就知道了? 还有。 这家伙什么时候成她的“朋友”了? “其实我是想跟你说,他要是对你不好的话,可以考虑考虑我。”祁玉堂勾起嘴角,脸上又恢复到那副雅痞的表情,“好了,说完了。” 南星打开车门,“祁少再见。” 与此同时,不远处。 刚刚做完美容回来的二少夫人庄韵然看到南星从一辆兰博基尼上下来,惊讶的睁大双眼。 她赶紧掏出手机,拍下一张照片。 …… 南星刚到家,手机便疯狂震动起来。 打开微信一看,是太太群里在刷屏。 今早她进群之后,太太群里安静如鸡了好一会儿,后来是欧阳太太出来分享了一款美容仪,大家才陆陆续续开始说话。 再然后,就是现在。 群里不知怎么,忽然多出很多条信息。 南星往上划了划。 这一划不要紧,竟然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几分钟之前,一个名叫“傅二太太”的人往群里发了张照片。 照片拍的,正是她从祁玉堂跑车上下来的画面。 【欧阳太太:这是谁?】 【许太太:太远了,看不清。】 【陆太太:这不是祁家二少爷的跑车吗,他这是又泡上新的嫩模了?】 【许太太:现在的嫩模打扮得都这么朴素?】 【陈太太:身上好像也没几两肉。】 【欧阳太太:韵然呢?出来解释一下啊。】 见大家议论的差不多了,“傅二太太”觉得时机成熟,站出来公布答案。 【傅二太太:这是我三弟的未婚妻,我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个画面,赶紧拍下来了。】 南星:…… 原来这就是豪门太太们传播八卦的速度? 她才刚进门,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已经成为风暴中心了。 “傅二太太”发完上面那句话,群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早晨南星进群的时候,庄韵然在做美容,没看群里的消息。 等她说话的时候,段清秋发的那条消息早就被刷过去了。 眼下她在当事人在的群里说这种话,大家都有点懵,不知道什么情况。 庄韵然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人回复,不悦地皱眉。 这些人怎么回事? 这么劲爆的大瓜都不积极吃! 想着,她赶紧继续加码: 【她和阿宴才刚订婚就跑出去跟别的男人约会,要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信。】 【要我说,这种从小地方出来的女孩子就是容易爱慕虚荣,阿宴摊上这么个老婆实在太倒霉了。】 【你们觉得呢?】 【怎么都不说话啊?】 庄韵然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周太太的回复。 【周太太:我听说,傅三少的未婚妻之前一直生活在道观?】 周太太平时不怎么水群,也没有爬楼的习惯,打开群看到庄韵然在说傅轻宴未婚妻的事,就回了一句。 哪承想,庄韵然抓着她就吐槽起来。 【傅二太太:她小时候走丢过,被道观里的人捡走了,要不是因为她是司总的女儿,说实话,还真的配不上阿宴。】 【周太太:你指哪方面?】 【傅二太太:当然是各方面。】 【傅二太太:你们是不知道,她在家根本不收拾自己,就照片上那样已经是打扮过的了,而且她性格也很古怪,都不爱跟我们说话。】 南星:…… 她都不知道,在她昏迷的这三天里,二嫂竟然对她有生出这么多不满。 【周太太:可是,她不是救了傅三少的命吗?】 言外之意,救命恩人谈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 【傅二太太: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 【傅二太太:阿宴之所以痊愈,是因为吃了我老公找的偏方,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傅二太太:她就是故弄玄虚,说自己会什么玄学,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些封建迷信来危害社会……】 【周太太:纠正一下,玄学不是封建迷信,而是魏晋时期出现的哲学思想。】 屏幕后面的庄韵然嘴角一抽。 这个周太太怎么回事,一出来就跟她唱反调? 情商这么低,难怪其他太太都不爱带她玩儿。 庄韵然正郁闷着,微信弹出一条信息。 是段清秋发来的。 【韵然,快点把群里的消息撤回去。】 庄韵然愣了一下。 撤回去? 为什么? 段清秋的名字上显示着“正在输入中”。 很快,发了第二条信息过来。 【我早上把南星拉进群里了,你发的那些东西,她都能看到。】 庄韵然盯着屏幕上的文字,双眸倏然睁大。 什么? 南星也在群里? 怎么没人告诉她啊! 庄韵然无语至极,连忙用语音回过去:“嫂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信息发出去那么长时间,肯定撤不回去了……” “还有,你怎么把她拉群里了,她不是还没和阿宴领证吗?” 过了一会儿,段清秋回复:【领没领证重要吗?当初你嫁给正阳的时候不也是先办的酒席,后领的证?】 可她办的是订婚宴啊…… 庄韵然很想反驳。 但考虑到对面是傅家的大少夫人,地位在那摆着,还是咬咬牙,把话咽了回去。 她再次打开太太群,把这些天拍的美照都发到群里,将吐槽南星的信息刷上去。 然后反手建了个小群,将平时跟她玩儿得比较好的几个太太都拉进来,气急败坏地质问。 【傅二太太:你们几个怎么回事,知道她在群里也不跟我说一声?】 【陈太太:这……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呀,万一你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我们这些外人跟着附和也说不过去?】 【欧阳太太:是呀韵然,这次你真是冤枉我们了。】 【安太太:这是什么群?哎呀我刚才在打高尔夫,没看见。】 庄韵然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咬着唇,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移动。 【傅二太太:我本来看上一款c家的限量款包包想送给你们,现在发生这种事,心情都不美丽了。】 几个太太们一听这话,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陈太太:韵然,我们没在群里发言,不代表没站在你这边,你刚才发的那张照片我已经转发到另一个群里了,他们都在吐槽你弟妹水性杨花呢。】 【欧阳太太:我刚才就想说了,她一个道观来的野丫头,能嫁给你弟弟已经是修了八辈子的福,竟然还有心思去勾搭别的男人,韵然,这件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呀。】 【安太太:她不会以为自己救了傅三少的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看着几个太太争相把矛头指向南星,庄韵然心里总算是舒服了。 另一边。 南星将太太群屏蔽,把手机扔到一边。 她对豪门八卦一向不感兴趣。 即使八卦的主人公是她自己。 不过,她也不是可以随意任人揉捏的软包子。 庄韵然在群里暗示她和祁玉堂的暧昧不清,她不在意。 但是说玄学是封建迷信,绝对不行。 南星勾起嘴角,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既然庄韵然这么笃定她是在故弄玄虚。 那她就创造一个机会,让庄韵然好好感受一下玄学的魅力。 第19章 家里进了只黑猫 庭院里。 南星对着空气打出一道通灵符。 眨眼间,一只黑猫出现在脚下。 黑猫绕着南星转了一圈,小鼻子在她裤腿上闻了闻,而后竖起尾巴,开心地在她面前打了个滚。 南星蹲下,修长手指在黑猫的肚皮上挠了挠。 “小家伙,帮个忙,事成之后给你烧二十个罐罐。” 听到“二十个罐罐”,小黑猫琥珀色的圆眼倏然睁大,伸出小舌头在到南星的手指上舔了一下。 南星扬起嘴角,勾着小黑猫的下巴帮它挠痒痒。 不远处。 管家看到南星蹲在地上抚摸空气,还在那里自言自语,背上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三少夫人是玄门中人的事在傅家已经不是秘密。 眼下看到南星做出奇怪的举动,管家第一反应就是她把鬼招过来了。 想到这,管家脸色一白,拔腿就跑。 …… 庄韵然练完瑜伽美美去泡澡。 她敷上面膜,抬腿迈进洒满花瓣的浴缸里,拿起手边的红酒轻轻抿了一口。 作为傅家的二少夫人,她不用像段清秋那样端着架子,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做做美容。 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庄韵然一边品酒,一边听着欧阳太太前不久送来的黑胶唱片,早已把在群里污蔑南星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就在这时。 磨砂玻璃门外,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跑了过去。 庄韵然的余光捕捉到那团黑影,嘴里的红酒差点儿喷出来。 那是什么东西? 老鼠吗?! 因为速度太快,庄韵然没有看清那东西是什么,但从体型上来看,至少比老鼠大了好几倍。 庄韵然顿时浑身发麻,僵硬着胳膊将红酒放到一边,小心警惕地盯着玻璃门的方向。 会不会是她眼花了? 之前游轮上死人的事把她吓得不轻。 说不定是这两天精神太紧绷,才会出现幻觉。 庄韵然安慰完自己,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她再次拿起高脚杯,准备用酒精麻痹自己。 然而,下一秒。 “喵——” 一只黑猫弓着身子从她眼前飞了过去。 庄韵然发出一声尖叫,手中的高脚杯以一个抛物线砸到盥洗台上。 顾不得摘下脸上的面膜,她起身跨出浴缸,随手抓了件浴巾披在身上,花容失色地夺门而出。 从小到大,她最怕带毛的东西。 刚才从她脸上飞过去的,分明是一只毛发浓密的黑猫! 庄韵然发疯似的往外跑,连鞋都来不及穿,两只脚在地板上踩出一连串的水印,边跑边喊:“来人,快来人啊!” 佣人夏嫂看到庄韵然裹着件浴衣冲出来吓了一跳,连忙问:“二少夫人,出什么事了?” “猫,有猫!”庄韵然脸色煞白,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猫?”夏嫂一愣。 庄韵然怕带毛的东西。 傅家人顾及她的感受,没人养宠物。 怎么可能有猫? “就在浴室!”庄韵然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你赶紧去把它抓住!” 夏嫂虽然疑惑,却还是顺着庄韵然道:“好的,我马上去……” 夏嫂来到浴室,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都没发现猫的影子。 庄韵然站在走廊里,神经还高度紧绷着,都没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浴袍,敷着面膜。 傅从云今天休息。 刚一上楼,就撞上这副打扮的庄韵然。 女人衣领微敞,事业线若隐若现。 “大……大哥?”庄韵然一惊,赶紧拢紧身上的浴袍。 傅从云皱了皱眉,“怎么穿成这样在外面站着?” 庄韵然刚要解释,就见夏嫂从房间出来,表情迟疑道:“二少夫人,我检查过了,没有猫呀。” 庄韵然一听这话,眼睛倏然睁大:“没有猫?怎么可能?我看得很清楚,是一只黑猫,有这么大……” 见庄韵然说得有板有眼,还比划出了猫的大小,夏嫂也有点迷惑了。 傅家有很多佣人值守。 若是真有那么大的猫窜进来,不可能看不见。 而且,二少夫人的房间在二楼,猫要是上楼的话,也很容易撞上路过的佣人。 怎么想都觉得很离谱。 “你那是什么表情?”见夏嫂若有所思,庄韵然的眉头瞬间拧紧,“难不成,你怀疑我在胡说八道?”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呢?二少夫人您真是冤枉我了。”夏嫂百口莫辩。 “那我问你,猫呢?我出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屋子里的窗户都关着,它能去哪儿?” 庄韵然咄咄逼问的声音,很快就将别墅里的其他佣人吸引了过来。 佣人们见庄韵然穿着浴袍,旁边还站着大少爷,纷纷露出错愕的表情。 “二少夫人,屋子里真的没猫,要不然,您再进去看看?”夏嫂小心翼翼提议。 “进去?开什么玩笑?你们要是抓不到猫,这个房间我就不住了!” 想到黑猫张牙舞爪的样子,庄韵然心有余悸,半点都不想再靠近这个房间。 傅从云旁观了一会儿,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看向旁边的管家,道:“去调监控,看看是不是有猫进了别墅。” “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庄韵然抿了抿唇,“我也不想给大家添麻烦,但是你也知道,我最怕带毛的东西……” 傅从云没说什么,只道:“赶紧把衣服穿上,免得着凉。” 那边庄韵然还在惊慌,这边南星已经铺上宣纸,开始练字。 师父说过,书画修身养性。 从前在道观,她的业余生活也无外乎是写字,画画,投喂山野间的小动物。 如今来到傅家,这些爱好倒成了调剂枯燥生活的良药。 半小时后。 调完监控的管家找到庄韵然。 “二少夫人,我们已经看完监控了,没有猫进入别墅。另外,佣人们又检查了一遍您的房间,连根猫毛都没找到。” “什么?!”庄韵然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把监控视频拿过来,我自己看。” 管家早料到庄韵然会这么说,将连接着傅家监控的平板递给她。 “这是三天内的监控视频,猫可以三天不进食,但不可能三天不排泄,别墅里既然没有猫的排泄物,就说明它不可能是三天之前跑进来的。” 庄韵然把视频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果然没有找到猫的影子。 她放下平板,瘫坐在椅子上,表情从恐惧变得木然。 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 不应该啊…… “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忙别的了。”管家说完,拿着平板离开房间。 …… 傍晚,傅正阳下班回来。 刚一进门,就听到佣人在吐槽。 “二少夫人也太奇怪了,家里明明没猫,她非说看见了,还吵着要换房间……” “是啊,管家都把监控给她看了,她还不信,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没有可能她真看见了?当时她穿着浴衣冲出房间,都不顾大少爷在场,要不是吓到一定程度,能做出这么不体面的事?” “主人的事,咱们下人就不要多嘴了……” 傅正阳听到佣人们说的话,脸色一沉。 别的他没听清。 就听到庄韵然穿着浴袍跑出来,还被傅从云给撞见了。 他沉着脸上楼,刚好遇到从客房出来的庄韵然。 “老公,你回来了!” 看到傅正阳,委屈了一天的庄韵然连忙抱上去。 谁知,男人却抬起手,将她挡了回去。 “老公?”庄韵然眨了眨眼,一脸不解。 想到佣人们说庄韵然穿着浴袍在大哥面前乱晃,傅正阳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厌烦,道:“你换房间,怎么不征求我的同意?” 庄韵然闻言,连忙道:“我……我洗澡的时候看到一只黑猫窜出来,超级吓人!那个房间我实在不敢住了,就让佣人帮着换了一间。” 傅正阳一直觉得庄韵然怕动物这件事很矫情,不耐烦道:“一只猫而已,不知道还以为是老虎进咱家了,以后还是改改你那娇生惯养的毛病。” 庄韵然还想说什么。 却见傅正阳已经越过她,扬长而去。 …… 南星写完最后一张字,佣人敲响房门。 “三少夫人,晚饭准备好了。” 南星下楼,看到傅家人基本已经到齐了,唯独不见傅轻宴的身影。 她想,傅轻宴如今是傅氏集团的主理人,忙一点也正常。 “南星,快过来。”湛雪看到南星,脸上即刻扬起慈爱的笑容。 南星不做迟疑,乖乖坐到湛雪旁边。 看到这一幕的庄韵然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嫁进傅家也有几年了。 但湛雪好像一直看她不顺眼,在她和段清秋之间,总是偏向后者。 眼下南星来了,又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从头到尾把她当空气。 南星刚落座,一道高大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阿宴回来了?”傅彧升看向傅轻宴,“快洗手吃饭。” 傅轻宴“嗯”了一声,径直上楼。 全程没看南星一眼。 南星也不在意,收回目光,继续观察桌上的饭菜。 她饮食清淡,傅彧升和湛雪似乎也知道这点,特意让人准备了很多偏淡的菜肴,看上去很有食欲。 不一会儿,换好居家服的傅轻宴下楼,坐到南星旁边。 “南星,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有什么需求就告诉管家,不用太拘束。”傅彧升对南星说道。 傅轻宴痊愈后,夫妻俩将南星视为救命恩人,各方面都不敢怠慢。 而傅彧升作为一家之主这么说,也是为了告诉在座的众人,南星在傅家的地位,不仅仅是三少夫人而已。 “知道了,傅叔叔。” “嗯,都吃饭。” 傅彧升拿起筷子之后,其他人才敢动筷。 吃饭的过程中,傅彧升提起星光商业街的事。 南星明显看到傅轻宴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个项目的开发权你好不容易拿到手,一定要好好珍惜,做出成绩。” 傅轻宴迟疑片刻,声音沉闷道:“知道。” 今天南星跟他说商业街的风水有问题之后,他一直在纠结这件事。 信她,这么长时间付出的努力都将白费。 不信,万一真出了什么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湛雪觉察出傅轻宴眼底的愁云,以为他是工作太累,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阿宴,帮南星夹两只虾。” 傅轻宴正思考着商业街的事。 听到湛雪这么说,本能地反驳:“她自己没手吗?” 话一出口,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大家都知道傅轻宴心里住着个白月光,对这个替嫁的未婚妻不太感冒。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即使南星救了他的命,他也半点面子不给人家留。 看到此情此景,庄韵然忍不住勾起嘴角。 “夹个菜而已,哪那么多废话?”湛雪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 “不用了,我自己够的着。”南星起身,伸长筷子夹了几只虾到盘子里,动作干脆利索,完全没有要装柔弱的意思。 傅轻宴:“……” 南星坐回原位,自顾自地拨好虾,放进嘴里。 她大概能猜到傅轻宴为什么一回来就给她摆脸色。 庄韵然把她和祁玉堂的照片发到群里,肯定有好事者转发出去。 豪门圈里又自成关系网,照片流入傅轻宴手里的概率,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阿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南星一个人住过来,无依无靠的,你该对人家好点才是。”庄韵然看了半天好戏,终于忍不住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谁知换来的,却是傅正阳的眼刀。 庄韵然也不在乎。 她郁闷了一整天,好不容易遇上点乐子,自然不会放过。 南星早就注意到庄韵然唇边的笑。 正要凭一己之力怼回去,旁边的男人忽然放下筷子,冷声道:“这是我和南星之间的事,二嫂就不必多管闲事了?” 庄韵然一愣,没想到傅轻宴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击她。 她张了张嘴,讪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有要管你的意思,只是觉得……” 话说到一半,庄韵然忽然看到落地窗的窗帘下边,有什么东西在拱来拱去。 以为自己看错了,她赶紧眨了眨眼睛。 结果那东西动得更厉害了。 庄韵然呼吸一滞,心里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 一只黑猫的脑袋从窗帘后面钻了出来。 两只葡萄一样圆的眼睛盯着她,一眨不眨。 “啊——” 庄韵然一声尖叫,猛地弹跳起来。 动作之大,连手边的碗筷都被打翻到地上。 傅正阳被甩了一身的饭菜,眉骨狠狠一跳,倏然起身:“你这女人,发什么疯?” 庄韵然没空解释。 眼看黑猫就要朝自己冲过来,脚下向踩了风火轮一样,拔腿就跑。 第20章 求大师帮忙 黑猫移动速度很快。 庄韵然在躲避的过程中撞翻了椅子,打翻了灯台,最后一下直接揪住桌布,一个滑铲把饭菜全部掀翻到地上。 饭厅里顿时一片狼藉。 傅正阳的脸都黑成碳了。 他一把抓住庄韵然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拎起来:“你到底在做什么?!” “猫,猫又来了……”庄韵然躲到傅正阳身后,“老公,快救我!” 傅正阳环顾四周。 饭厅里除了他们几个人,哪里有猫的影子? “你要是脑子有问题,就趁早去医院看看!”傅正阳声音沉冷,心中对庄韵然的那点不满在此刻骤然爆发。 庄韵然委屈的要死,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因为那只黑猫是真的不见了。 就像白天一样,不过眨眼的功夫便人间蒸发。 “爸,您没事?”段清秋拿了张纸巾,帮傅彧升擦掉身上的饭菜。 傅彧升的脸色也没比傅正阳好到哪去。 傅家是大户人家,讲究礼仪,眼下饭厅被搞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进贼了。 “二弟妹,你一直说家里有猫,但我们都没看见,有没有可能是你自己出现幻觉了?” 傅从云一句话,把庄韵然彻底整破防了。 她抹了把眼泪,大声道:“刚才那只猫追我,你们都没看见吗?它跑的很快,那么大一只,你们都看不见,是瞎了吗?” 如果说上午那一眼是她看错也就罢了。 可刚才猫追了她那么半天,怎么可能是幻觉? “是,我们是瞎了,就你一个人正常!”傅正阳脸色铁青,一把擒住庄韵然的手腕,“走,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看看到底是谁有问题……” 傅正阳带着庄韵然离开饭厅。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傅彧升看一眼乱七八糟的餐桌,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冷着脸道:“从云,盯着点正阳,别让他胡闹。” 傅从云颔首,“是。” 傅家三个儿子里,傅正阳脾气最爆。 之前就因为一点小事,差点把庄韵然的胳膊弄脱臼了。 傅彧升虽不想插手家里的琐事。 但傅家少爷家暴的事传出去,他们也别做人了。 …… 庄韵然突然发疯,大家都没了胃口。 趁着佣人收拾饭厅,湛雪将南星叫到一边,“南星,你看韵然那个样子,该不会是撞邪了?” 自从得知傅轻宴生病是被人诅咒,傅家上下便人心惶惶。 毕竟,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再次出手。 “二嫂没事。”南星语气平静,“她应该是在游轮上被吓着了,过几天就能好。” 湛雪有些怀疑。 但想到南星那么厉害,还是选择相信她。 “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东西跟过来了,既然没事,那我就放心了。”湛雪松了口气,旋即话锋一转,“对了宝贝,你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再让厨房……” “吃饱了。”南星打断湛雪,“湛阿姨,我先回去休息了。” 看着南星离开的背影,湛雪抿了抿唇,有点怀疑小丫头被傅轻宴刚才的态度气着了。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好好和傅轻宴说道说道。 …… 黑猫吓唬完庄韵然,喜滋滋地跟着南星往二楼走。 南星被黑猫绊了一下,不得不低头看路,结果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直接撞上一个铜墙铁壁。 傅轻宴站在楼梯口,单手插兜,似是等了她许久。 见她撞到自己怀里,下意识伸手带了一下,雪松味瞬间将她萦绕。 “走路不看路?” 男人大手扣住她的肩膀,掌心处传来的温热与前几天的冰冷截然不同。 南星只觉得一股舒适的暖流注入体内,杏眸微睁,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原来,渡人气运就是这种感觉? 死咒解除之后,傅轻宴又变成那个百年难遇的气运之子,腰间命门处的金光格外刺眼,充满着令人艳羡的生命力。 然而,这股舒适感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消失不见。 男人松开她,向后退了半步,与她拉开距离。 南星抿唇。 她现在终于理解傅轻宴生病的时候为什么一直黏着她了。 这种抱大腿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 思绪回笼,南星看向杵在面前的大佛,问:“傅三少有什么事吗?” 傅轻宴冷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想跟你聊聊。” 南星:“……” 又聊? 她发现,霸总有时候也挺闲的。 “就在这里聊。”南星大概能猜到,傅轻宴是要跟她聊什么。 傅轻宴见四周无人,不疾不徐道:“照片我看见了。” 果然…… 南星并不意外,抬眸与男人对视:“所以?” 傅轻宴:“……” 这是什么态度? 南星不明白傅轻宴什么意思,脑袋往旁边一歪,等他解释。 傅轻宴做了个深呼吸,道:“虽然我们之间的婚约有名无实,但既然已经订婚,就该顾及两家颜面。” “祁玉堂是我的竞争对手,你这么快就和他纠缠在一起,让外面那些人怎么想?” 南星料到傅轻宴找她就是为了说这事。 想到刚才在饭桌上男人冷冰冰的态度,狭眸一挑:“你以为,外面那些人不知道咱们有名无实?” 傅轻宴一怔,就听南星继续道:“我救你的命,你给我身份地位,这是一早就达成的交易。” “所以,我跟谁见面,你都不该过问。” “……” 傅轻宴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时哑然,眼睁睁看着南星往旁边挪了一步,绕开他,走向回廊深处。 这丫头…… 要不是她救了自己的命,他真想现在就把她从傅家扔出去! …… 庄韵然被傅正阳拎到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医生表示没什么大碍。 就是精神紧绷,出现了幻觉。 “我说什么来着,精神错乱的人是你。”傅正阳语气冷硬,一想到庄韵然在饭厅里干的那些事就气不打一出来。 “父亲本来就看重老三,公司那边我插不了手,还指着你能把家里的长辈哄好,你倒好,把我的脸都丢光了!” 庄韵然被傅正阳一通数落,心里也十分委屈,“老公,我真看见了……” “庄韵然,你到底有完没完?” 傅正阳一句反问,让庄韵然彻底熄火。 嫁给傅正阳之后,她辞去工作,专心做豪门太太。 这也导致她失去了经济收入,只能看老公的脸色过活。 “老公,我不是故意的……”庄韵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祈求地拉住傅正阳的手,“你放心,我再不会给你惹麻烦了。” 女人的温声细语让傅正阳火气消掉大半。 他以为,闹剧到这里就能画上句号。 谁知当晚,睡得正熟的他被一声尖叫声吵醒,紧接着腰部被一股巨力踹飞出去。 傅正阳滚到地上,忍着剧痛爬起来。 然后便看见庄韵然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抽泣的样子。 傅正阳怒气上涌,一把掀开被子,“我看你是真的欠揍了!” 房间里的动静,很快就将其他人吵醒。 佣人在外面敲门:“二少爷,二少夫人,出什么事了?” 里面无人应答,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 佣人们害怕了,赶紧去叫傅彧升和湛雪。 很快,两人便闻讯而来。 与此同时,房门打开。 只见傅正阳已经换好出门的衣服,看到两人也不作解释,抬腿就要走。 “这么晚了,你去哪?”傅彧升蹙眉。 “只要不跟这个疯婆娘住一起,去哪都行。” 傅正阳说完,迈着大步扬长而去。 佣人们将惊魂未定的庄韵然安顿好。 期间,湛雪一直愁眉不展。 傅彧升看穿妻子的心思,搂住她的肩膀:“还在担心阿宴?” 湛雪不置可否。 廖丰自杀之后,他们派人严刑拷问了游轮上的检票人员,又调取了当晚监控。 然而,什么也没查出来。 眼下庄韵然忽然发疯,让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既然南星说没事,那咱们就相信她。”傅彧升道,“好了,快回去睡觉。” …… 第二天早上,南星下楼吃早饭,见庄韵然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在饭厅里。 傅家规矩多,一日三餐时间固定,再加上庄韵然是晚辈,更不敢搞特殊。 很快,傅从云和段清秋也带着女儿傅乔伊过来了。 傅家一共两个孩子,一个是傅从云的女儿傅乔伊,今年十岁,长相遗传了段清秋,眉清目秀,从小就是美人胚子。 一个是傅正阳的儿子傅景天,今年三岁,这两天没在家,据说是去外婆家串门了。 所有人到齐后,开始安静的吃早饭。 庄韵然木然地喝着碗里的粥,满脑子都是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她本来睡得好好的,忽然听到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睁眼,就看到那只黑猫正趴在傅正阳的被子上踩奶。 后来发生的事就不用说了…… 傅正阳被她踹到地上之后,气急败坏的穿衣服走了。 这一晚上,庄韵然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二弟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没休息好?”段清秋见庄韵然面如死灰,有点担心,“要不要叫名扬过来给你看看?” 庄韵然摇头,嘴里嘟囔着:“没用,谁看也没用……” 她现在就是活见鬼,请大师过来还差不多。 等等。 大师? 庄韵然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埋头吃饭的南星。 这丫头不就是现成的大师吗? 可是……不行。 昨天她才刚在太太群里泼了南星脏水。 虽然不知道她看见没有,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求她,就算她愿意帮,自己也拉不下这个脸。 半晌,傅轻宴放下筷子:“我饱了,去公司了。” 刚要起身,袖口忽然被拽住。 “我送给你的护身符带了吗?”南星盯着他,一双美眸子平静如水。 傅轻宴微怔。 旋即道:“带了。” 虽然他这位未婚妻作风不怎么样,刚订婚就要给他带绿帽。 但某方面的本事确实不容小觑。 昨天他收下那些符篆之后,各处都放了一张。 今早还特意往西裤口袋里揣了一张。 听到傅轻宴的答案,南星满意地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湛雪看到这一幕,扬起慈爱的笑容。 她就知道,两个孩子还是在乎对方的! 感情嘛,培养培养就有了。 …… 吃完早饭,南星准备兑现承诺,去给小猫买二十个罐罐。 谁知刚出房间,就撞上了庄韵然。 庄韵然顶着熊猫眼,两只手无措地搅在一起,支吾道:“南星,你现在有空吗?” “没空。” “……” 短短两个字,将庄韵然心中的火苗彻底熄灭。 看来,南星已经看见她在群里说的话了。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庄韵然咬咬牙,决定暂时将脸皮扔掉,“我有点事想找你……” 南星想了想,道:“下午。” 一会儿她要给小猫买罐罐,还要去一趟玉石交易市场。 时间太紧,来不及。 “好,好,那就下午!”见南星答应了,庄韵然如释重负,眼睛里都有光了。 …… 南星一个人去了附近的超市,采购了二十个不同口味的罐罐。 小黑猫因为是地缚灵,没办法离开别墅的区域。 不然,还可以带它过来自己挑选。 买完罐罐,南星拎着塑料袋从超市出来。 没走几步,就看到一群男男女女举着应援幅堵在路口。 道路通往的,正是京城广播电视台的大楼。 南星透过人群感应到这些人的八字大多食伤星旺盛。 而食伤星旺盛的人,往往容易成为追星族。 “哥哥怎么还不来?” “应该快到了!” “啊啊啊好期待!” 南星被粉丝们的热情吸引过去。 没多久,一辆商务车缓缓驶来。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衣黑裤,脸上戴着墨镜的男人在经纪人的护送下下车。 粉丝瞬间发出尖叫! “寰宇哥哥我爱你啊啊啊!” “寰宇哥哥,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 “司寰宇,我是你的狗,汪汪汪!” 南星:? 司寰宇? 那不是她二哥吗? 正想着,司寰宇似乎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她,不顾经纪人的阻拦,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妹妹,你也来给我应援啊?”司寰宇摘下墨镜,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向她。 第21章 她能看见玉石上的灵气 南星:“……” 她能说自己只是路过顺便凑个热闹吗? 司寰宇认定南星是特意来给自己应援的,一把将她搂过去,“我今天这个采访很快,也就半小时,结束之后咱们一起吃午饭。” 南星:“二哥,我……” 她还得回去给小猫烧罐罐呢。 司寰宇压根儿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搂着她往前走。 尖叫的粉丝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愣在原地。 这人谁啊? 哥哥怎么搂她! 经纪人嘴角一抽,连忙追上去,压低声音道:“司寰宇,你疯了是不是?这人是谁,给我解释清楚。” “她是我妹。”司寰宇轻飘飘的扔下一句。 经纪人闻言,惊讶地睁大双眼。 她带了司寰宇这么多年,从没听说他有妹妹。 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南星被司寰宇抵着快步向前,隐约感觉到一道道毒辣的目光向她袭来。 走进电视台大楼,南星松了口气。 她看向司寰宇,无奈道:“二哥,你的粉丝可能误会了。” 司寰宇捏了捏南星的脸,“等我回去发个微博,正式介绍你的身份。” 南星想说倒也不必,但看到司寰宇诚挚的目光,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 司寰宇今天是来给新剧《消失的玫瑰》做宣传的。 也就是俗称的售后,炒cp。 南星对娱乐圈的事一向不感兴趣,打算看一会儿就走。 谁知下一秒。 她的注意力被一个人吸引过去。 女人一身白色连衣裙,身材曼妙,一头乌黑长发垂在雪白肩头,美得不可方物。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大美女,身上竟然缠绕着一层又一层冒着黑气的姻缘线。 “她是这部剧的女主,谢薇。”司寰宇主动介绍,“你看过她的剧吗?” 南星摇了摇头。 沉默片刻,反问司寰宇:“你和她拍戏的时候,没遇到过什么怪事?” “怪事?没有啊。”司寰宇一头雾水,不明白南星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好。”南星没说其他的,跟着司寰宇走进演播厅。 采访很快开始。 《消失的玫瑰》是一部双强探案剧。 男主智力担当,女主武力担当,在探案过程中互生情愫。 司寰宇和谢薇咖位相当,又是俊男靓女,当初路透一出来,就吸引了大量cp粉。 双方经纪公司都有想要趁势炒作的念头。 “哈喽大家好,这里是娱乐一百分,今天我们很荣幸地邀请到了《消失的玫瑰》里的两位主演……” 南星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谢薇。 谢薇身上的姻缘线红中带黑,煞气十足。 一般被这种姻缘线缠身的人,都给别人下过情降。 “二位在这部剧里配合得那么默契,私下关系应该也不错?”主持人脸上挂着姨母笑,开始把话题往两人的私生活上引。 “还好,我们有时候拍完戏,确实会约着一起做点什么。”谢薇笑了笑,一句话给人无尽的遐想空间。 然而,司寰宇却直接拆她的台。 “你这么说容易引起大家的误会啊,咱俩也就是吃个火锅,还是和剧组的工作人员一起,顶多算是部门团建。” 谢薇闻言,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主持人连忙打圆场:“哈哈,看来剧组的氛围也不错呢……” 南星不懂娱乐圈那些弯弯绕绕,只觉得谢薇想要拉着司寰宇炒作的态度格外明显。 难道,她的目标是司寰宇? 思忖间,南星感觉屁股旁边的沙发向下一沉。 司寰宇的经纪人杜若挨着她坐下,递给她一杯奶茶:“小妹妹,请你的。” 南星接过奶茶,说了声谢谢。 杜若清了清嗓子,问:“你是司寰宇的妹妹?” “嗯。” “亲妹妹?” “堂妹。”南星纠正。 堂妹…… 跟亲妹也差不多! 杜若一下子来了兴趣,“以前怎么没听寰宇提起过你?” “小时候走丢了,刚被认回来。” “……” 杜若想了一万种可能,怎么都没想到真相是这样,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往小丫头伤口上撒盐。 半小时后,采访结束。 谢薇的脸也已经黑成锅底。 “寰宇,薇薇,你们两个再拍一条小视频配合宣传。”杜若提议。 “不拍了。”谢薇起身,连招呼都没跟司寰宇打,便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面对搭档的甩脸,司寰宇毫不在意。 他走到南星旁边,问:“中午想吃什么?” “还不饿。”南星道,“我想先去一趟玉石市场。” 司寰宇一愣。 没想到南星会去那种地方。 “你要买玉石吗?” “嗯。”南星点点头,“我准备重新做一块玉佩送给大哥。” 司寰宇“噢”了一声。 两秒后,睁大双眼:“怎么个意思,只送大哥,不送二哥?” 是他不够好,还是不够帅? 不对。 他和司名扬长得一样啊! “大哥那块玉佩是假的,不能辟邪。”南星淡淡道。 “假的,怎么会?”司寰宇这下没心情吃醋了,“那块玉佩是我爸专门从庙里求来的,大师说开过光,什么邪祟见了它都得靠边站。” “那个大师也是假的。” “……” 当时她在司家看到司名扬那块玉佩,发现上面没有金光,根本起不到避邪的作用。 结果司寰宇说玉佩是大伯辛辛苦苦求来的,她也就没好意思当场戳穿。 “这狗东西……”司寰宇一着急,直接爆起粗口,“你是不知道,那块玉佩花了我爸几十万!这也就算了,那个卖玉佩的还让他诵经跪拜,说什么心诚则灵,结果他那双老寒腿遭不住,膝盖都水肿了。” “他是在哪买的?”南星问。 “太子庙。”司寰宇道,“那个大师挺有名气,没想到是个骗子,等我找时间过去揭发他!” …… 两人来到城北的玉石市场。 南星转了一圈,没找到想要的。 市场里的玉石虽然多,品相也有不错的,但都缺少灵气。 不过灵气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 就在南星打算放弃时,忽然被一个摊位吸引过去。 “老板,这些原石怎么卖?” “一个五十万。” 老板一开口,隔壁摊位的女人“噗呲”一声笑出来。 “你这老头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块原石卖五十万,看人家小姑娘年轻,就往死里骗啊?” 面对女人的奚落,老板淡定地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我这可都是注入了天地灵气的好料子,无论里面的石头品相如何,都能做成护身的法器,你懂什么?” “你也知道自己卖的石头品相不好呀?”女人一脸嘲讽,“小姑娘,你可别被他骗了,他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黑心商贩,都被人投诉过好几次了。” 南星没有听女人在说什么。 因为他的目光全被摊位上的原石吸引了。 这些原石别看其貌不扬,里面透出的金光挡都挡不住。 的确像老板说的,能做成护身的法器。 南星拿起一块黑漆漆的原石,“这块我要了。” 昨晚她查了一下司常林给她的卡。 里面有一百万。 足够她买下这块石头了。 “小姑娘,你疯啦?”女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原石本来就便宜,他那一桌子破烂都不值五十万,你这是要当冤大头呀?” 听到女人这么说,吃瓜群众们都来凑热闹,甚至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女孩儿看着这么年轻,不会是个学生?” “学生能掏得起这么多钱?” “说不定是富二代呢!” “富二代来这种地方,表面是陶冶情操,其实就是人家案板上的鱼肉……” 南星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正要掏卡,司寰宇已经抢在她前面把卡递给老板:“刷我的。” 老板十分自然地接过司寰宇的卡,刷走五十万,现场切开石头。 里面是一整块独山玉,色泽浓郁。 但离五十万还有很大差距。 见状,女人讥笑道:“我就说,这老头是骗你的,这种色泽的独山玉,十斤也没多少钱。” 吃瓜群众也跟着起哄: “小妹妹还是太年轻啊,回去多做做功课。” “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你花这么多钱买个破烂回去,真的不会挨揍吗?” “哎,幸好不是我女儿,是我女儿必须把她腿打断……” 随着议论的人越来越多。 司寰宇忍无可忍,站出来反驳:“你们有完没完?我妹妹爱买什么买什么,关你们屁事?” 吃瓜群众一愣,这才发现女孩儿旁边还有一位“护花使者”。 “我们也是好心,不然照你妹妹这么花,跟赌博有什么区别?”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富二代也不能这么造啊。” “今天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喽!” 司寰宇气得牙痒。 正要喷回去,袖口忽然被拽住。 “二哥,别跟他们吵。”南星低声道,“他们看不见玉石上的金光,会质疑我也很正常。” 司寰宇微怔,“金光?” 南星点点头,“玉石上的灵气是金色的,只有玄门中人才能看到。” 司寰宇一脸惊讶。 就连老板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丫头,你也是玄门中人?” 南星敏锐地捕捉到那个“也”字,点头道:“我师父是仙云观观长摒尘。” 老板扇面一顿。 原来是摒尘啊…… 难怪这丫头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 “你还想买什么?今天的费用二哥全包了。”司寰宇见南星这么厉害,莫名就觉得很骄傲,也想在她面前表现表现。 南星抿了抿唇,“你赚钱也不容易,不用这么挥霍的。” 司寰宇:??? 听听,这是一个二十岁小姑娘能说出来的话吗? 司寰宇私心觉得南星在道观受苦了,在物质上极力弥补,不仅帮她付了原石的钱,还坚持送了她一个种水极佳的翡翠镯子。 很快,就有路人认出司寰宇的身份。 “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司寰宇啊?” “还真是!” “他旁边那个女生好漂亮,是他女朋友吗?” “什么女朋友,那是他妹妹!”有人掏出手机,“我在电视台工作的朋友刚刚发来一手消息,那个女生叫南星,是他堂妹,才不是他女朋友呢。” 两个当事人不知道自己被跟拍了一路。 更不知道两人逛玉石市场的事,已经不知不觉冲上热搜。 …… 买完东西,南星的肚子也饿了。 司寰宇提议带她去吃西餐。 两人来到西餐厅,司寰宇选了一个光线最好的位置,还叫了乐手助兴。 南星长这么大,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和道观比起来,城市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光鲜亮丽。 但也很不真实。 “南星,你能回来,二哥真的很高兴。”司寰宇坐在对面,双眼微微泛红,“小时候家里只有你一个女儿,大家都把你当成掌上明珠,谁知道后来……算了,那些事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来,跟二哥碰个杯。” 司寰宇举杯跟她碰了一下,又道: “虽然你现在是阿宴的未婚妻了,但你也永远是我和大哥的妹妹。” “以后要是遇到委屈,第一时间来找我们,我和大哥会为你遮风挡雨。” 南星闻言,鼻子莫名有些酸涩。 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对司家人生出什么感情。 可现在,她却切实体会到了亲情的温暖。 “谢谢二哥。”南星抿唇,“回去我给你也雕一块玉佩。” 见妹妹一脸认真的说这种话,司寰宇憋着笑,眉毛一挑:“难道我不这么说,你就不打算给我雕了?那块石头那么大,我看能雕好几个呢。” “之前是觉得你不太需要。”南星低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但现在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司寰宇将切好的牛排放到南星盘子里,直觉小丫头话里有话。 南星沉默片刻。 忽然抬起头,表情严肃道:“二哥,你和那个谢薇接下来还有合作吗?” “后面还有两三个综艺,怎么了?” “如果可以,最好离她远一点。”南星一字一句,“她身上缠着姻缘线,应该是给人下了情降,但失败了,现在整个人被煞气环绕,靠近她的人也会跟着倒霉。” 第22章 宠妹狂魔 姻缘线? 司寰宇抬起眉毛,好奇地问:“姻缘线是什么样的?” 南星想了想,“你可以理解成一团丝线。” “丝线?你能看见?像玉石上的金光一样?” “嗯,不过正常的姻缘线应该牵住两个人,但她的姻缘线捆住了自己,并且发暗发黑,这是做法失败后招来煞气的表现。” 司寰宇不明觉厉。 “你之前问我和她拍戏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怪事,也是因为这个?” 南星点点头,“虽然她现在是一种被反噬的状态,但煞气是会传染的,在她身边呆久了,难免会受到影响。” 听南星这么一说,司寰宇想起来,之前在剧组的时候他摔碎过一部手机。 还有一次,他和几个配角在院子里走戏,结果一只鸟飞过来,鸟屎直接砸在他头上。 原本他以为自己只是倒霉。 现在想想,很可能是受到了谢薇的影响。 “怪不得我一直看她不顺眼。”司寰宇恍然大悟。 以前他和别的女演员拍戏,处都很融洽。 唯独谢薇,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呛起来。 “那你能看出她是给谁下的情降吗?”司寰宇忽然换上八卦的表情,“谢薇那个人很清高,圈子里的人她大多看不上。” 见自己身为明星的二哥也像普通人一样八卦,南星不禁有点想笑。 “笑什么?我是真的很好奇。”司寰宇又插起一块牛排放到南星盘子里,“毕竟她那种女王性格,一般男人都招架不住。” “我只能看出那个男人身份不俗,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南星道。 其实,她也不是算不出来。 只是这种泄露天机的事情,如果没有十足的必要,她不愿意去碰。 …… 两人吃完饭,司寰宇送她回到傅家门口。 “二哥,今天谢谢你。”想到司寰宇今天又是给她买东西又是请她吃饭,南星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司寰宇道,“你是我妹妹,哥哥对妹妹好是应该的。” 南星抿唇,心里涌入一股暖流。 回到别墅,她看到庄韵然正坐在沙发上等她。 “南星,你回来了?”庄韵然倏然起身,像是看到了救星。 “你先去院子里等我。” “好!” 南星把玉石放回房间,来到庭院,将猫罐头依次码放在地上。 卧在树上栖息的小黑猫看到地上的罐罐,眼睛睁得又大又圆! “喵~”小黑猫一个躬身跳到南星身边,竖着尾巴在她脚边蹭了起来。 庄韵然看不见这个画面,只看到南星弄了二十个猫罐头过来,又好奇又紧张。 “南星,你现在是要做什么呀?” 南星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淡淡道:“那只猫是这栋别墅里的地缚灵,一直在等自己的主人。” 庄韵然眼睛瞬间亮了:“原来你也能看到它!所以你知道我不是在说谎,对?” 南星没有理会庄韵然,继续道:“最近你一直用柑橘味的香水,它最讨厌那种味道,所以化形出来吓唬你。” “对对对,我是用了柑橘味的香水。”庄韵然觉得南星太神了,一点儿没怀疑小黑猫是和她串通好的,“那……它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呢?” 南星看向地上的猫罐头,“一会儿我会做法把这些罐头烧给它。” “……” 庄韵然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她听说过烧纸钱,烧金元宝。 还是第一次听说烧猫罐头的。 “不过,这是你自己闯的祸,我没必要浪费灵力帮你解决问题。” 南星说完,庄韵然立马反应过来:“你放心,我会给你报酬的!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 “那好,麻烦你在太太群里帮我宣传一下玄学业务。” “……” 庄韵然听到“咔嚓”一声。 好像是她自尊心碎掉的声音。 她刚在群里阴阳完南星,扭头又帮她宣传,让别人怎么想? 庄韵然表情纠结,“群里有很多高知,宣传封建迷信是不是不太好……” “既然你觉得是封建迷信,那就算了。”南星作势要去收猫罐头。 庄韵然一惊,“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帮你宣传,你也帮帮二嫂,算二嫂求你了!” 南星这才满意 在庄韵然央求的目光中,她做了个深呼吸。 随后掐指念诀,食指中指并拢,在空气中画了个圈。 几乎是同一时间。 猫罐头周围浮现出一个金色光圈。 庄韵然惊呆了。 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幻觉。 下一秒。 光圈里的猫罐头竟然无风自燃起来! 庄韵然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光圈没了,猫罐头也没了。 刚才燃烧过的地方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看不到。 这一刻她终于相信,玄学不是封建迷信。 是她见识短浅罢了! 小黑猫收到猫罐头,开心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南星扬起嘴角,眼底一片柔和。 …… 问题解决之后,庄韵然赶紧跑到太太群里发了条信息。 【傅二太太:姐妹们,我弟妹真的神了,有想要开展玄学业务的请联系她,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南星】 庄韵然吹完彩虹屁,在后面了南星的微信。 群里的太太们:??? 什么情况,庄韵然被盗号了? 【周太太:你之前不是说那些都是封建迷信吗?怎么又改口了?不会是被盗号了?】 庄韵然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她深呼吸,黑着脸回复:【没被盗号,是本人,你们爱信不信。】 【姜太太:不是我们不信,是你变脸太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背着我们去学川剧了。】 【傅二太太:……】 与此同时,小群也震了起来。 【陈太太:韵然,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欧阳太太:是不是她抓住了你什么把柄?】 【安太太:不会是咱们上次去男模馆的事?】 庄韵然嘴角抽搐,【我没被绑架,也没被抓住把柄,只是遇到了点困难,她帮我解决了。】 群里安静了几秒。 随后又炸开。 【陈太太:不会,你也开始相信玄学了?】 【欧阳太太:大群里那些人相信也就算了,怎么连你的脑子也不清醒了?】 【安太太:韵然只是比较单纯啦~】 庄韵然无语至极。 直接摁着语音回复:“玄学不是封建迷信,是真实存在的!你们这几个没见过市面的三季人就别说风凉话了,小心半夜被鬼敲门!” 说完,把手机重重放到一边。 这群蠢货,一个比一个没见识。 跟她们混在一起简直掉价! …… 经过两个小时的发酵,司寰宇带南星逛玉石市场的微博冲到热搜第一。 起初司寰宇的粉丝以为南星是他的女朋友,在下面一通乱喷。 说她身材一般长相一般气质,连给司寰宇提鞋都不配。 后来司寰宇的一个大粉站出来澄清了南星的身份。 下面的风向瞬间逆转。 全部变成:司寰宇宠妹狂魔,司寰宇一掷千金,司寰宇我的梦中情哥 那些上一秒还在骂南星的粉丝,这会儿全部换了副嘴脸。 【我作为司寰宇的五年老粉,居然不知道他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 【妹妹长得真的很好看啊,那张小脸白白软软的,看着就想rua~】 【放开妹妹,让我来!】 【呜呜呜寰宇哥哥真的好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才能做他的妹妹?】 【楼上的别想了,我已经在阎王爷那里排号了,第一志愿司常海的女儿,第二志愿司寰宇的女儿。】 【司常林的女儿也行,南星不就是司常林的女儿?】 就在网上讨论得如火如荼时。 身为当事人的南星正伏在案前,认真起草玉佩上的图案。 下一秒。 小黑猫“嗖”的一下跳上来,往纸上一趴。 南星放下笔,叹了口气。 “你要是再捣乱,我就把你送走了。” 听到要被送走,小黑猫“呜”了一声,表情一下子变得格外沮丧。 南星摸了摸小黑猫的脑袋,“我知道你想见你的主人,但她已经离开太久了,搞不好都投胎好几次了,我也是无能为力。” 小黑猫像是听懂了南星说的话,趴在桌上,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泪花。 南星心里一阵酸涩。 地缚灵通常都是因为心怀执念,才会被困在原地不能离开。 小黑猫之所以被困在这里,是因为想再见主人一面。 “既然你那么想见她,我可以帮你找一找,但不一定能成功。” 小黑猫闻言立马支楞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南星抽出一张符纸,左手触摸小猫,右手在符纸上凭意念作画。 须臾,掐诀点燃符纸。 她的眼前很快便出现模糊的画面。 民国时期的小洋楼里,一个留着短发的少女坐在窗前读书。 微风透过窗棂吹动挂在房檐上风铃,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就在这时。 一只小黑猫跳上书桌,在少女的书上打了个滚。 “乌云,又来捣乱!” 少女戳了下小猫黑的脑门,修长手指轻挠它的肚皮。 脸上的愠怒随之散去,变成温柔的笑。 “是不是饿了?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少女笑容明媚,说完这句话,把脸埋在小黑猫的肚子上猛吸了一大口。 如此温馨的画面,饶是冷情冷性的南星看了都觉得暖心。 紧接着,画面一转。 少女给小黑猫端来一盆香喷喷的鱼饭。 小黑猫尾巴甩得飞快,脸埋在饭盆里嗷呜嗷呜地吃了起来。 少女蹲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看着小黑猫。 须臾,眼底泛起淡淡的哀愁。 “乌云,我们就要走了,你会想我们吗?” 少女声音很轻。 小黑猫没听到。 它最爱吃主人做的猫饭。 新鲜的小黄鱼拌着蛋黄和米饭,香极了。 小黑猫吃完饭,少女又陪它玩了好久的巡回游戏。 后来,教书先生来了。 少女去上私教课,小黑猫则趴在床上睡着了。 此时,画面再转。 明艳的色调忽然变得灰蒙蒙的。 小洋楼外面停着一辆福特汽车。 少女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小黑猫跟在她身后,发出焦急的呜呜声。 “阿真,快走了!” 外面传来少女父母催促的声音。 少女犹豫再三,还是放下行李箱,弯腰将小黑猫抱到怀里。 南星看到,有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乌云,对不起,不是我不想带你走,实在是……”少女欲言又止,泪水砸在小黑猫乌黑的毛发上。 她吸了吸鼻子,郑重道:“等我到那边安顿好,就找人接你过去,所以,你要等我……” “阿真,还等什么呢?再不走来不及了!” “来了!” 少女抱着小黑猫最后亲了一口,随后匆匆放下,拉着行李箱离开。 秋风萧瑟,雨幕倾斜。 小黑猫快速跑到二楼窗台,目送福特汽车消失在街道尽头。 思绪收回,南星猛地睁开双眼。 意象中的时代是民国。 也就是说,小黑猫在这里等了将近百年。 她再次看向小黑猫的灵体,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你叫乌云。”南星喃喃,“看得出来,你的主人很爱你。” 乌云似乎很认可这点,摇着尾巴在桌上打转。 “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就帮你找主人。” “喵呜~”乌云使劲蹭了蹭南星的手。 …… 此时,司家。 司颜用力将手机摔到地上。 “啪”的一声,屏幕四分五裂。 “凭什么,凭什么二哥对她这么好,南星是她的妹妹,难道我就不是吗?” 司颜刷微博的时候看到司寰宇的热搜,好奇点进去看了一眼。 这一看,直接破防了。 司寰宇带南星去玉石市场,花五十万买了块原石不说,还送了她一只帝王绿的镯子! 要知道,他可从来没这么对过自己。 还有下面那些网友,全都在夸南星,羡慕南星。 明明她才是司寰宇正经八百的妹妹呀! “你说你,跟一个工具人生什么气?”苏扶雅安慰司颜,“寰宇是明星,需要立人设,那些拍照的狗仔肯定是他请过去的,他对南星好,只是在利用她罢了。” “你看这一趟下来他也就花了几百万,好哥哥的人设不就立住了?” “再说,你本来就是司家的小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要是带你这种真正的千金小姐去逛街,哪能营造出那种一掷千金的效果?” 第23章 我帮你 虽然苏扶雅这么说,但司颜心里还是不舒服。 她想起两年前司寰宇去录一档综艺,里面有一个她特别喜欢的明星,她想见那个明星,就跑去求司寰宇带她一起。 结果司寰宇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说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在娱乐圈里顺风顺水是因为沾了司常林的光。 可现在呢? 他带南星出去,就不觉得是在沾司常林的光了? “好了颜颜,别生气了,喜欢什么妈妈给你买,她有的,你一样都不会少。” “那我也要让二哥带我去逛街。” “好,妈妈回头就去跟你二哥说。” 苏扶雅安慰完司颜,想起正事。 “颜颜,你这几天和祁玉堂联系了吗?” “我给他发信息了,他没回我。” “是不是没看见?你再多发几条……” “我不。”司颜大小姐脾气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他算哪根葱,不回就算了,我还不稀罕他呢。” 闻言,苏扶雅眉头一皱:“那怎么行?祁玉堂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女婿,咱们损失了一个傅轻宴,可不能再放跑祁玉堂了。” 听到傅轻宴的名字,司颜心里莫名有种酸涩的感觉。 当初她以为傅轻宴快死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取消了婚约。 谁知道才几天过去,男人居然起死回生,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是傅轻宴就这么好了,那她跟丢了西瓜捡芝麻有什么区别? 苏扶雅一下就看出司颜在想什么。 “颜颜,你是不是后悔了?” 司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傅轻宴长得帅,能力强,又是傅家未来的继承人。 祁玉堂自然比不过他。 司颜心里想的那些,苏扶雅又怎么会不懂? 只是傅轻宴生病期间司颜一次也没去探望过,已经把傅家得罪透了。 “妈妈,我不想输给南星。”司颜抿唇,眼底跃动着不甘的小火苗,“要是傅三少真的痊愈了,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她压一头?” “不会的。”苏扶雅目色微沉,“傅轻宴之前生病是因为受到诅咒,现在那个凶手还没找到,指不定以后还会再重蹈覆辙。” 凶手一天不除,他的身上就一天绑着隐形炸弹。 现在看着再生龙活虎也没用。 听到苏扶雅这么说,司颜的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 她不要的东西,南星捡就捡了。 但绝不能过得比她好! “好了,快去给祁玉堂发信息。”苏扶雅催促,“我家颜颜这么优秀,他一定会喜欢的。” 司颜嘟了嘟嘴,“好……” …… 南星答应帮乌云找主人后,小家伙一直跟在她身边,像背后灵一样如影随形。 吃饭的时候跟着她,睡觉的时候跟着她,就连洗澡的时候都跟着她。 “好了好了,知道你很急,但是先别急。” 南星从浴室出来,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长发。 “这个房子里一百年前住的是什么人,信息库里已经查不到了,需要用其他方法。” 目前她只知道乌云的主人叫“阿真”。 单凭这一点,无异于大海捞针。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敲门声。 以为是夏嫂来打扫房间,南星说了句“请进”。 谁知下一秒。 傅轻宴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身上穿着真丝睡裙,乌黑长发湿哒哒垂在肩头的南星,男人脚步微顿。 耳根莫名有些发烫。 “怎么是你?”南星放下毛巾,碎发下的黑眸看向傅轻宴。 傅轻宴眉梢微扬,“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南星摇头,“傅三少找我什么事?” 疏离的称呼,让傅轻宴脸色一沉。 忍不住想,她在祁玉堂面前是不是也这么客气? 傅轻宴深呼吸,打消乱七八糟的思绪。 迈步走到南星面前,“我过来,是想问问你商业街的事。” 南星并不意外。 “我说了,那个地方风水不好,做什么都会赔钱,谁经手都有可能出事。” 傅轻宴眼皮一跳,“就没有化解的方法?” 南星:“目前来看,没有。” 那片土地广而袤,汇聚了太多怨灵。 若真有办法化解,那些风水大师早就出手了。 “但这个项目马上就要开始施工了。”傅轻宴深呼吸,“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傅氏要负全责。” “所以我让你放弃。”南星表情平静,“你不听我的,又跑过来跟我说这些,是想逼我改口说那里是一块风水宝地?” “……” 傅轻宴想过会碰壁。 却没想到直接踢到了钢板上。 他这个未婚妻,还真是不知道“迂回”两个字怎么写。 就在气氛逐渐焦灼时。 乌云踩着猫步走到傅轻宴脚边,伸着小爪子扒住他的裤腿,人立而起。 “喵呜~” 傅轻宴一惊,“你什么时候养的猫?” 南星也很惊讶,“你能看到它?” 乌云是地缚灵,一般人看不见。 庄韵然能看见,是因为她想让庄韵然看见。 那傅轻宴又是怎么回事? 思忖间,乌云已经顺着傅轻宴的裤腿一路向上,爬到了他的肩上。 傅轻宴表情紧绷。 他不讨厌猫。 但也不喜欢。 尤其是不喜欢没有分寸感的猫。 “乌云,下来。”南星踮起脚尖,伸手去够傅轻宴肩膀上的小家伙。 傅轻宴很高。 南星去抓乌云的时候,纤细腰身贴在男人身上,趁机渡了些气运过来。 傅轻宴浑然不觉,目光落在南星那张被水蒸气熏得白里透红的小脸上,喉头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小丫头身上热乎乎的,还很香。 真丝睡衣下的细腰盈盈一握,仿佛一把就能折断…… 正当傅轻宴想入非非时。 南星抓住乌云,抱到怀里。 “它是这里的地缚灵,不是我的宠物,至于你为什么能看见,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缘分。” 地缚灵…… 傅轻宴眼神微漾。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不真实的东西。 “所以,庄韵然之前看到的就是这只猫?” 南星点头。 “我以后也会一直看到它?” “可能性很大。” “……” 傅轻宴上一秒还在惊讶的心情,下一秒忽然就不美好了。 “想办法把它弄走。”男人神色微凛,“傅家禁止养宠物。” “它不是宠物。” “不行。” “它也不掉毛。” “也不行。” 一想到从今往后会有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在别墅里跑来跑去,傅轻宴就头疼。 关键,那东西还不是活的。 乌云并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还在一个劲儿地跟傅轻宴套近乎,两只爪子使劲往他身上伸。 南星往后退了半步,“地缚灵是被束缚在原地的亡灵,不是我想送走就能送走的。” “不过,如果傅三少愿意帮忙,送走它的过程说不定能顺利些。” 傅轻宴:“怎么帮?” “这只猫的主人死于民国时期,时间过去太久,我感应不到,需要你查出她的身份信息,以及她葬在哪里。” “对了,她的名字里有一个‘真’字。” 傅轻宴:“……” “如果傅三少不愿意帮忙,我就要自己找,过程也会久一点。” “我帮你。”傅轻宴比想象中更快答应了她,“还有其他要查的吗?” “没了。” “那先这样。” 男人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随着两人之间的气运线渐渐拉长、淡去。 南星忽然意识到。 傅轻晏之所以能看到乌云,可能是因为他们之间气运相连。 师父说,气运相连的两个人有可能产生共感。 只是不知道这个共感具体能到什么程度。 …… 傅轻宴回到房间。 回想起南星那抹纤细的腰肢和滴着水的乌黑长发,身上莫名有些燥热。 他不解。 明明那丫头身上都没几两肉…… 也不知道他热个什么劲儿。 傅轻宴深吸一口气,打给助理江岑。 电话接通,男人开门见山道: “查一下傅家这块地民国时期是谁在住,把户主的身份信息发给我。” 江岑:??? 民国时期? 这是什么工作内容? 江岑虽然奇怪,但老板的事也不敢多问。 “另外,”傅轻宴顿了顿,“盯紧商业街的施工,遇到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 挂了电话,傅轻宴起身走进浴室。 …… 几天后,京城开始下雨。 商业街不得不暂停了一部分的施工。 而暴雨的集中地——香城,也因排水系统故障被迫关停。 “宝儿姐,这下咱们真的回不去了。”小助理刷着手机上的气象新闻,表情有些惆怅。 原本她和男朋友约好一起过纪念日。 眼下机场关停,只好作罢。 “既来之则安之。”祁宝儿道,“我听说香城的火锅很好吃,咱们这几天正好可以找几家好吃的火锅店,好好放纵一下。” 小助理想了想,也是。 反正也回不去,不如在这里放纵几天,就当是带薪休假了! 祁宝儿刚打开某众点评,祁玉堂便发消息过来。 【香城机场关停了,你怎么回来?】 祁宝儿趴在床上回复:【先不回去了,在这边多玩几天,我正和小助理商量着去吃火锅呢。】 祁玉堂的心里本来就七上八下。 听到祁宝儿完全不把他说的话当回事,直接甩来一通电话。 “祁宝儿,你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现在香城机场关停了,万一你那边出什么事,我飞都飞不过去!” 冷不丁被哥哥凶了一通,祁宝儿也有点不爽。 但还是顾及着祁玉堂的感受,顺着他道:“放心哥,我又不是一个人,不会有事的,你别太紧张了。” “可你前阵子不是总做噩梦?南星说了,你失眠不是因为压力大,而是另有原因……” “啊,会场那边的人给我打电话了,先不说了。”祁宝儿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眼底旋即闪过一抹厌烦。 南星南星,又是南星。 她都不知道祁玉堂是中了什么邪,竟然那么相信南星说的话。 如果她真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才做噩梦,那现在怎么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而且她感觉。 自从来了香城,她的心情变好了,皮肤变好了,各方面都变好了。 根本不像南星说的那么玄乎。 想到这,祁宝儿也就不再担心,继续查起火锅店来。 …… 远在京城的祁玉堂刷着香城气象局的消息,心里越发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相信南星说的话。 即使祁宝儿一直表示她很好,祁玉堂还是害怕。 于是,他给南星发了条信息,问他祁宝儿被困在香城回不来了怎么办。 南星很快回复:【香城阴气重,你妹妹八字又轻,最好呆在原地不要乱跑,尤其别不要去西南方。】 【坤卦纯阴,巽卦也属阴,两卦相见为重阴之地。】 【稍后我会发你一份消灾护命妙经,你转发给祁小姐,让她在住处安心诵经即可。】 看到南星说的,祁玉堂的心放下一些。 看来,只要祁宝儿别乱跑,在酒店里好好诵经,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祁玉堂:【谢谢你,南星,等宝儿回来之后,我和她一起当面感谢你。】 傅家。 南星把手机放到一边,没再回复。 她有预感,祁宝儿不会按她说的做。 如果她真那么听话,早几天就应该从香城回来了。 既然她执意呆在香城,就说明她根本没把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 …… 当晚。 祁宝儿找好火锅店,准备出门。 小助理跟在她身后,忧心忡忡道:“宝儿姐,祁少爷不是让你呆在酒店诵经吗?咱们出去的事要是被他知道……” “知道就知道。”祁宝儿毫不在意,“咱们只是去吃火锅而已,又没去什么阴气重的地方,难道吃个饭还能发生灵异事件?” 小助理抿唇,“可我看祁少爷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危言耸听,而且外面还在下暴雨……” 祁宝儿被念了一天,心情不免有些烦躁。 “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一个人去。” 火锅就是要在雨天吃才有意思。 听到祁宝儿这么说,小助理连忙道:“不行不行,我得跟着您,万一真出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祁宝儿闻言皱了皱眉。 她实在搞不懂这些人在紧张什么。 火锅店里那么多人,还能闹鬼不成? 第24章 阴阳锅 祁宝儿和小助理来到西南边的火锅店。 她在某众点评上找了好久,发现这家评价最好。 虽然祁玉堂在电话里提醒她别去西南边。 但她觉得自己去的又不是坟场医院之类的地方,肯定不会有事。 火锅店里人头攒动,香味四溢。 辣锅的香味光是闻一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欢迎光临,二位里面请。” 服务员热情地招呼两人。 祁宝儿环顾了一下火锅店的环境。 虽然香城大暴雨。 但西南边的雨明显小很多,跑出来吃火锅的人也多。 大堂里欢笑一片,十分热闹。 祁宝儿的心一下子就放下来,跟着服务员走进包厢。 因为小助理吃不了辣,祁宝儿点了个鸳鸯锅。 火锅的水蒸气徐徐向上。 两人边吃边聊画展的事。 忽然,祁宝儿看到水蒸气后面的小助理表情扭曲了一下。 她使劲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谁知下一秒,小助理的脸竟然变成了一个老婆婆! “啊!” 祁宝儿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 筷子都被她甩到地上。 “宝儿姐,怎么了?”小助理一脸懵逼。 “你,你刚刚……”祁宝儿脸色煞白,不敢往下说了。 刚才那个老婆婆,她看着有点眼熟。 好像是她过世很多年的奶奶。 祁宝儿顿时没胃口了,拿起酸梅汤喝了一大口。 一定是她昨天熬夜睡太晚,才会出现这么离谱的幻觉。 嗯,一定是的。 祁宝儿安慰完自己,重新坐回去。 小助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脸忐忑地问:“宝儿姐,你刚刚说我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看错了。” 祁宝儿后面一直吃得心不在焉。 小助理看出她不对劲,问她要不要回去。 “点了这么多东西,不吃完太浪费了,继续吃。” 小助理点点头,没说什么。 祁宝儿以为自己只是眼花了一下,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事实证明,她想得太美了。 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火锅店忽然停电了。 包厢里瞬间一片漆黑。 “什么情况,怎么还停电了?”祁宝儿皱眉,掌心冒出一层冷汗。 “不知道啊,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小助理放下筷子,用手机打着光走出包厢。 祁宝儿心里害怕,不敢乱跑,干脆就在包厢里等着来电。 然而。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 小助理不仅没回来,外面还没动静了。 祁宝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明明记得刚进火锅店的时候,大堂人满为患,很是热闹。 祁宝儿越想越慌,壮着胆子走出包厢。 这一出去不要紧,身上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只见大堂里空空如也,一个客人都没有。 那些热气腾腾的火锅早已变冷,上面的油层都凝固了。 祁宝儿的两条腿像是灌了铅,迈都迈不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呢? 她僵硬地拿起手机,想要打给小助理求助。 不料刚刚还满格的信号,这会儿竟然一格都没有了。 祁宝儿浑身冰冷,从脚尖麻到了头顶。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种地方撞邪! 就在她准备一鼓作气跑出这个鬼地方的时候…… “宝儿,奶奶好想你呀!”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吱呀破碎,犹如老旧的破风箱。 祁宝儿瞳孔骤缩! 下一秒。 一只骨瘦嶙峋的手放在她肩上。 “宝儿,奶奶想死你了,你想不想奶奶?” “啊啊啊!”祁宝儿疯了,抓起手里的包包一下下砸向老婆婆,“我不想你,你走,你走啊,不要缠着我!” 老婆婆微怔。 她一直没投胎,就是舍不得孙子孙女,想再见他们一面。 谁知,祁宝儿不仅想她,还很怕她。 老婆婆叹了口气,眼底闪过一道忧伤。 “好,奶奶走,奶奶再也不缠着你了,奶奶这就走……”老婆婆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 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伴着“轰隆隆”的响声,火锅店大堂骤亮。 祁宝儿看到一个个脸色苍白的纸扎人坐在餐桌旁,直勾勾地盯着她。 口中念念有词: “人不孝其亲,不如草与木!” “你奶奶那么疼你,你却这么对她!” “真是个白眼狼!” 祁宝儿再也绷不住。 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南星再次听说祁宝儿消息,是在祁玉堂给她发信息的两天后。 这天她正在庭院里呼吸新鲜空气。 夏嫂忽然急匆匆跑过来,道:“三少夫人,夫人叫进过去一趟。” 南星没有多问,跟着夏嫂来到客厅。 没想到客厅里除了湛雪,还有祁玉堂和他的父母。 祁母看到她,立马红着眼睛道:“南星,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宝儿呀……” 南星蹙眉,“祁小姐怎么了?” 祁玉堂赶紧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原来那天她提醒完祁宝儿之后,祁宝儿不仅没有按她说的诵经祈福,还擅自去了西南边的火锅店。 后来火锅店停电,她莫名其妙晕了过去。 等再回到酒店,她就精神不正常了,非说自己看到了已经过世的奶奶。 听完祁玉堂的叙述,南星一点都不意外。 她早就料到祁宝儿不会听她的。 只是没想到。 她不仅不听,还反其道而行之,专往阴气重的地方去。 这么作死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 “我听玉堂说你懂玄学,阿宴的命就是你救回来的,所以,你能不能也帮帮我家宝儿?”祁母声音哽咽,紧紧抓着南星的手,像是抓了根救命稻草。 南星不动声色地将祁母的手推开,淡淡道:“我给她指过明路,是她自己不听。” 当初在订婚宴上,她就提醒过祁宝儿。 后来在祁玉堂的车上,也主动提起这件事。 现在祁宝儿变成这样,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管。 “宝儿确实太任性了,不过,也是我这个哥哥做得不够格。”祁玉堂薄唇紧抿,“南星,你能不能看在我和阿宴是朋友的份上,再帮她一次?” 南星嘴角一抽,心道: 你和傅轻宴是朋友? 明明是死对头才对。 “南星,只要你能让宝儿变正常,我们愿意答应你任何要求,不管是钱,还是祁氏旗下的产业,都可以送给你!”祁母直接亮出底牌。 此话一出,把跑过来看热闹的庄韵然吓了一跳。 这祁家人出手也太阔绰了? 同样是豪门少夫人,南星能凭本事挣钱,她却只能找傅正阳要钱。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一旁的祁父皱了皱眉,没说话。 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一向不太相信。 架不住妻子病急乱投医,非要过来试试。 南星将祁父的微表情尽收眼底,淡淡道:“你们该庆幸,祁小姐是看见了自己的奶奶。” 祁母一怔,忙问:“什么意思?” “祁小姐的八字日主弱,官杀食伤旺为忌,又没有印星生护,本来就比一般人容易撞邪,这些年是她的奶奶一直在身边庇佑,才没让那些邪祟有可趁之机。” “但因为老人家在人间停留的时间太长,神魄渐陨,如今也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了,才使得她被邪祟缠身,一直噩梦连连。” 听到南星说自己的母亲一直逗留人间,祁父只觉得荒唐,忍不住道:“如果我母亲真的没有投胎,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让我们感受到她的存在?” 南星无语:“她只是不想吓到你们,这次她之所以在祁小姐面前现身,大概率是因为祁小姐吃了鸳鸯锅。” “这和火锅又有什么关系?”祁父越来越听不懂了。 “鸳鸯锅也叫阴阳锅,活人吃红锅,死人吃白锅,香城西南边阴气重,祁小姐八字又弱,在那里吃一顿鸳鸯锅,跟做一场通灵仪式没什么区别。” 对于南星说的这些话,祁玉堂深信不疑。 因为他知道,祁宝儿的小助理不吃辣。 两人点的肯定是鸳鸯锅。 “那……有什么办法能帮帮我妹妹吗?”祁玉堂问,“她现在人在香城回不来,精神状态又很差,我担心时间久了会出问题。” 南星想了想,道:“让她身边的人弄一个鱼缸在房间里。”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鱼缸有止衰气、聚旺气的作用。” “再放一把剪刀在枕头下面,增加辟邪的效果。” 祁玉堂连忙记下。 “做完这些,宝儿就能好吗?”祁母迫不及待地问。 “不能。”南星一盆冷水泼过去,“我现在让你们做的这些,只能保证一些道行不深的邪祟不近她的身。” “但她现在已经被一只小鬼缠上了。” “之前我让祁少爷喊她回来,也是为了当面将那只小鬼驱散。” “现在她回不来,我也无能为力。” 南星说完,祁母差点儿瘫坐在地上。 她红着眼睛捶了祁玉堂一拳:“你是怎么当哥哥的?宝儿不回来,你就把她绑回来呀!现在好了,她回不来,南星也没法帮她……” 祁玉堂:“……” 这事还怪他了? “好了,别哭了。”祁父蹙眉,“既然南星帮不上忙,那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老祁,你平时不把鬼神当回事也就算了,现在宝儿都疯了,你还不信吗?”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南星淡淡道:“你们也不用太紧张。” “祁小姐身上那只小鬼虽然怨气重,但并不想害她性命,因为……”南星视线一转,落在祁母身上,“他很有可能是祁小姐的龙凤胎弟弟。” 听到这话,祁家三人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 “你怎么会知道?”祁母不可思议地看向南星,“我当年怀的确实是双胞胎,但后来二十四周产检的时候,其中一个被吸收,只有宝儿活了下来。” 提及往事,祁母黯然神伤。 想当初,她还因为怀了双胞胎而高兴地和丈夫出去庆祝。 谁知道后来,两个变成了一个。 “这么大的事,您怎么都没告诉过我?”祁玉堂十分惊讶。 虽然母亲怀妹妹的时候他还很小。 但长大之后,也从没听母亲提起过这事。 祁父更是惊讶不已。 这件事连他们的儿子祁玉堂都不知道,更不要说是一个外人了。 想不到,这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 “当初您怀着祁小姐的时候,她的情况其实比她的弟弟要糟糕,但因为前世的一些因果,她的弟弟把生存机会让给了她。”南星道,“只是后来她的弟弟看到祁小姐锦衣玉食,生出妒意,才会缠上她。” 夫妻俩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既然他是宝儿的弟弟,那一定不会伤害宝儿,对?”祁母问。 “我说了,他不会害祁小姐性命,但祁小姐八字弱,从此一病不起也是有可能的。” 南星说完,祁家三口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但也没办法。 谁让祁宝儿把自己困在了香城呢? “那等宝儿回来,我再来找你。”祁玉堂顿了顿,又道,“南星,麻烦你了。” 南星:“不麻烦,毕竟还要收报酬。” 祁玉堂:“……” 送走祁家人,湛雪将南星叫过去,语重心长道:“南星,你量力而行,要是实在太麻烦就算了。” 她知道,帮人做法事是要耗费灵力的。 因此,也不是什么都愿意往自家儿媳身上揽。 “其实没那么麻烦,只是因为祁小姐不在京城,我没法隔空做法。” “就算如此,阿姨也希望你优先考虑自己。” 她还记得南星给傅轻宴解完身上的死咒,直接昏迷了三天三夜。 这次要是再有什么三长两短…… “您放心,我有分寸的。”南星猜到湛雪在想什么,“傅三少是我的未婚夫,我才会不计后果,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傅轻宴从外面回来,刚好听到南星说这句话。 墨色眼底掀起一道涟漪。 南星也注意到傅轻宴。 男人清了清嗓子:“你让我查的东西我查到了,来我房间,我跟你细说。” 南星知道傅轻宴是在说乌云主人的事,点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徒留湛雪愣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 儿子和儿媳竟然背着她有小秘密了! 这说明两人的感情有进展呀。 湛雪欣喜不已,连忙掏出手机,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傅彧升。 第25章 前世主人,再次相见 房间里。 傅轻宴将一份资料递给她。 “这栋别墅民国时期的主人是同盟会骨干孔孟道,她的女儿名叫孔真,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 南星接过资料。 上面记载着孔真的个人信息。 女孩儿是民国时期有名的才女。 后来因北平沦陷,一家人被迫南下,结果在流亡之路上染病去世。 “你查她的信息做什么?”傅轻宴不解。 “她是乌云的主人。”南星道,“乌云一直留在这里不肯走,就是想再见她一面。” “人都没了,怎么见?” “如果孔真没有转世投胎,就有机会。” 虽然南星觉得,孔真大概率已经转世投胎了。 但她还是想再碰碰运气。 南星在纸张写下孔真的生辰八字,当着傅轻宴的面闭目掐诀。 与此同时,傅轻宴隐约看到南星指尖划过一道金光。 须臾。 南星睁开双眼,喃喃道:“果然已经投胎了……” 孔真的八字显示,她已经投过两次胎。 第一次投成江南渔女,八十岁时寿终正寝。 第二次投成京城一户小康家庭的独生女,今年六岁,正在读小学一年级。 而那个乌云一直记挂着的孔真,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湮灭在历史长河中。 看着南星失落的表情,傅轻宴问:“所以,乌云永远都见不到它的主人了?” 南星抿了抿唇,“或许,还有一个办法。” 虽然孔真已经投胎了。 但她还可以让乌云见到转世后的孔真。 想着,南星快步走出房间。 傅轻宴:“……” 小丫头,用完他就不管了? …… 两小时后,南星来到京城第二小学门口。 乌云趴在她的肩头,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一会儿我会想办法把她引到这里,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和她见面,时间长了替身会坚持不住。” 为了让乌云的灵体暂时离开傅家别墅,南星用术法做了替身在那里。 但替身是有时效的。 时间一到,乌云就会被拽回去,灵体也会受到伤害。 “喵~”乌云蹭了蹭她的脸,表示知道了。 很快,南星就看到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儿一蹦一跳从学校走出来。 女孩儿长得很可爱,粉雕玉琢,和意象中孔真的眉眼竟有几分相似。 南星给乌云使了个眼色。 乌云立刻从她肩上跳下去,在树后面藏好。 南星走到小女孩儿面前,“小朋友,你是叫珍珍吗?” “是呀。” “你妈妈在那棵树后面等你呢。” 珍珍眨了眨眼。 正想问南星是谁,就见这个大姐姐如风般消失在眼前。 珍珍不明所以,按照南星说的来到大树后面。 结果,一眼就看到蹲在后面的乌云。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 几秒后,乌云轻轻叫了一声。 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泪花。 珍珍愣了一下。 像是被一股神奇的力量驱使着,迈步走到乌云面前。 她蹲在地上,伸出一根手指凑到乌云鼻子前面。 乌云翕动着鼻子闻了闻。 紧接着,发出一声呜咽:“喵……” 珍珍有些害怕。 却还是控制不住地用那根手指,温柔地摸了摸乌云的小脑袋。 “小家伙,你是流浪猫吗?” 乌云摇了摇尾巴。 它不是流浪猫。 它有主人。 它的主人叫孔真。 “看你这么干净也不像流浪猫。”珍珍小声咕哝,唇边掀起一丝浅笑。 乌云绕着珍珍转了一圈。 尾巴紧紧勾着她的脚腕。 “你好可爱呀。”珍珍被乌云萌到,对它彻底放松警惕。 又是挠它的下巴,又是摸它的肚皮。 乌云也很开心,目光始终黏在珍珍身上,一刻都不舍得移开。 躲在一旁的南星看到这一幕,眼眶微微泛红。 虽然珍珍不记得自己和乌云之间的羁绊。 但在乌云的心里,永远记得有一个叫“孔真”的主人将它从滂沱大雨中救下,给它做好吃的猫饭,陪它玩巡回游戏,在无数个有风的日子里陪着它,度过那段动荡不安的岁月。 而如今,他们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遇…… 虽然不算圆满。 但也填补了乌云苦苦守候百年的遗憾。 “珍珍!” 忽然,远处传来女人的呼唤。 珍珍回头,看到母亲从远处走来。 “宝贝,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找了你半天。” “我在跟小猫……”珍珍愣了一下,发现刚刚还在脚边的乌云不见了。 环顾四周,也没有看到它的影子。 “小猫?什么小猫?”女人一脸疑惑。 “刚才这里有一只小黑猫,我跟它玩了一会儿。” 女人帮珍珍整理了一下衣领,“外面的野猫很脏的,回去记得洗手。” 珍珍点点头,回头看一眼空空如也的树下。 仿佛刚刚发生的只是一场梦。 “妈妈,我想养一只小猫。”珍珍忽然道。 “你能考到年级第一,妈妈就让你养猫。” “真的吗?那我要养一只小黑猫!” “好,听珍珍的。” 母女俩走在人行道上。 阳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待两人消失不见,趴在南星肩头的乌云呜咽了一声,尾巴低低垂落。 “好了,别难过了。”南星轻声安慰,“至少你现在知道,你的主人并没有抛弃你,她只是在逃亡路上染病去世,才没能兑现承诺。” 乌云眸光闪动,注视着珍珍离开的方向很久很久。 …… 回到别墅。 南星将替身销毁,准备送乌云离开。 地缚灵的心愿完成,就可以投胎转世。 但小家伙似乎对她依依不舍,一直绕着她转个不停。 “不想走也得走,傅轻宴不会同意你留下的。”南星直接把锅甩给某人。 乌云着急地发出“呜呜”声。 意思是:管他干什么,反正他也杀不死我。 南星:“……”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但傅轻宴要是不高兴了,倒霉的不还是她么? “你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就不想投胎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喵呜!”不想! 南星不打算再跟乌云浪费口舌,掏出符篆就要做法。 乌云一惊,“嗖”地一下窜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星:“……” 乌云的执念解除之后,这里便困不住它了。 想抓它,可没从前那么容易。 …… 一连数日的暴雨过后,香城终于雨过天晴。 祁家第一时间派专机去接祁宝儿。 祁宝儿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瘦得脱了相,几乎是被“抬”进家门的。 看着妹妹变成这个样子,祁玉堂既心疼又无奈。 要是她能听自己的话,早点回来,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南星来到祁家,一进门就闻到浓浓的煞气。 祁母被女儿的事弄得心力交瘁,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南星,你终于来了,求你救救我家宝儿……”祁母的眼睛肿成桃子,和之前优雅的形象判若两人。 南星看向祁母,目光清冷:“我可以救她,但你们要把祁氏名下在白溪湾的那栋闲置大楼送给我。” 祁母一愣。 白溪湾远离市区。 因为周边没开发好,他们不知道那栋楼能做什么,这才闲置。 祁母以为南星是在跟她客气,连忙道:“南星,你不要不好意思,祁氏名下还有更多黄金地带的产业,你要是喜欢……” “不用了,我就要那里。” 见南星态度坚决,祁母只好道:“好,阿姨答应你。” 得到祁母的承诺,南星放下心来,道:“带我去看看她。” 祁母领着她来到祁宝儿的房间。 目光所及之处,祁宝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而她的身上,此刻正趴着一只赤红色小鬼。 南星抽出符篆,隔空打向小鬼。 小鬼没想到南星二话不说就动手,尖叫着要跑。 可惜,他道行太浅。 不过眨眼的功夫,便被符篆化作的金光困住,动弹不得。 母子俩看到一团金光在祁宝儿身上闪烁,惊讶地睁大双眼。 “儿子,你看见那团金光了吗?”祁母死死掐着祁玉堂的胳膊,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看见了。”祁玉堂嘴角抽了抽,“妈,你别掐我,疼。” “……” 下一秒,南星对着那团金光掐了个诀。 金光一阵震颤。 随后,被吸进她提前准备的宝葫芦里。 祁玉堂看呆了。 道士收妖的戏码他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今天竟然让他遇到了真的! “你已经抓到了那只小鬼吗?”祁玉堂问。 南星“嗯”了一声,“抓是抓住了,但婴灵太小无法超度。” “那怎么办?”祁母的心脏又提起来。 该不会宝儿以后一直要被她弟弟缠着? 南星将宝葫芦放进布包,道:“你们找个风水好的地方给他建一座坟,墓碑上刻好他的生辰,每年按时供奉,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小东西煞气虽重,却并不歹毒。 若是其他人被它缠上,不至于像祁宝儿这么严重。 实在是祁宝儿的八字太弱,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祁母听了南星的话,赶紧打电话给祁父,让他买一块风水最好的墓地。 祁父见识过南星的本事,不敢怠慢,赶紧联系了墓园。 悬在心上的石头放下,祁母如释重负,留南星一起吃晚饭。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你们按我说的做就好。” 南星说完,便要离开。 祁玉堂连忙追上去,“我送你。” …… 这一次,祁玉堂没开他的兰博基尼,而是换了一辆低调的车。 “上次的事很抱歉,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向傅轻宴解释。” 南星愣了两秒。 随后才反应过来,祁玉堂是在说照片的事。 “不需要。”南星语气淡淡,“我们之间本来也没什么,不用多此一举。” 听到这话,祁玉堂有点失落。 之前照片流传出去之后,他一直等着傅轻宴来兴师问罪。 结果左等右等,傅轻宴都没来找他。 就好像压根儿没把他当对手。 这么一想,祁玉堂更郁闷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祁少爷还在为烂桃花的事困扰?”南星看向祁玉堂,没等他回答,便自顾自道:“你之前烂桃花多,是因为受到了祁小姐的影响,现在她身上的小鬼没了,再加上斩桃花符的作用,你的烂桃花已经从五朵变成了两朵。” “所以,不用担心。” “一切都会好的。” 听到南星一脸认真的对他说这些,祁玉堂欲哭无泪。 他不是在为这件事叹气啊! 而且…… 南星居然能看到他有几朵烂桃花?! 思及此,祁玉堂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其实没有外面传的那么风流,是那些女人一直缠着我……” “我知道。”南星打断祁玉堂,“烂桃花多不代表风流,你放心,我不会人云亦云。” 听到南星这么说,祁玉堂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点。 也终于有心情提起正事。 “对了南星,刚才你抓走的那只小鬼,能让我看看吗?” “看他干什么?” “那个……毕竟是我弟弟,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闻言,南星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只是个还没成型的婴灵,你确定要看?” 祁玉堂也有点犹豫。 但想到母亲一脸央求地让他帮忙看看弟弟什么样,还是鼓起勇气道:“看看。” “好。”南星没说什么,对着祁玉堂掐了个诀,将一道金光打入他的体内。 随后拿出宝葫芦,将小鬼放了出来。 看着躺在躺下南星掌心浑身赤红,似人非人的肉团子,祁玉堂愣了几秒。 紧接着,拉开车门,冲了下去。 “呕——” 听到外面传来的干呕声,南星无语凝噎。 干呕声持续了一会儿,渐渐平息。 祁玉堂回到车上,闷声道:“谢谢,把它收回去。” “不再看看了么?”南星挑眉,“他可是你弟弟。” “不了!”祁玉堂毫不犹豫拒绝。 他现在只后悔没听南星的。 刚才那一眼,足够他反胃三天了。 南星将小鬼重新收进宝葫芦,口中喃喃道:“你哥哥不是嫌弃你,他是中午吃多了,胃不舒服。” 祁玉堂嘴角抽了抽,低头给母亲发信息: 【我看到弟弟了,长得很可爱,像您。】 祁母秒回:【那么小的婴儿,也能看出长得像谁?】 祁玉堂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干脆放下手机,准备开车。 谁知,旁边的南星却忽然道:“祁少爷,我不回家了,麻烦送我去一趟商业街施工现场。” 第26章 哪个是你未婚夫? 此时,施工现场。 警方将施工队队长周国平叫过去询问情况。 “当时我们正在施工,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原来是吊车的钢索断了,上面的板子掉下来,砸到了下面路过的几个工人……”周国平抿了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你们施工之前没做好安全排查?” “查了的,怎么可能不查呢?问题是检查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啊。”周国平十分冤枉。 星光商业街是政府重点扶持的项目。 他们施工队接手后非常重视,施工之前检查的事无巨细。 结果,还是发生了意外。 正在这时。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从远处走来。 周国平看到傅轻宴,脸色一白。 傅轻宴无视周国平,径直走到公安大队队长赵辛面前,“赵队长。” “傅总,您来了。” 赵辛给周国平打了个手势让他在外面等,随后带着傅轻宴进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傅从云和傅正阳也相继赶来。 “这才刚开始施工就搭上人命,看来老三这次是要栽跟头了啊。”傅正阳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傅从云闻言皱了皱眉,“这个项目说到底氏傅氏的,你也是傅家人,项目出了问题,对大家都没好处。” 傅正阳耸耸肩,不以为然。 他和大哥傅从云是父亲前妻生的。 母亲死后,父亲娶了湛雪,生下傅轻宴。 虽然湛雪对他和傅从云还不错。 但他始终认为傅轻宴是个外人。 只有他和大哥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半晌,傅轻宴和赵辛从办公室出来。 “傅总还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 “辛苦赵队。” 赵辛离开后,傅从云连忙问:“阿宴,现在什么情况?” 傅轻宴把赵辛刚才说的话跟复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三人以下的死亡事故一般走完赔偿手续,接受完调查就可以复工了。 但因为这个项目上头比较重视,所以要停工整顿一个月。 “一个月也不是很久。”傅正阳打了个哈欠,“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 傅轻宴似乎已经习惯了傅正阳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说什么。 倒是傅从云表情凝重:“这是你接手的第一个大项目,有很多眼睛盯着,既然上面已经插手了,接下来更格外小心。” “大哥放心,我有分寸。” 话音刚落,南星和祁玉堂便走了过来。 看到南星,傅轻宴愣了一下。 墨眸掠过旁边的祁玉堂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祁少爷,三弟妹,你们怎么来了?”傅从云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我听说工地出事了。”南星开门见山,“可以带我去现场看看吗?” 傅从云刚想问她去那种晦气地方干什么,就见傅轻宴上前一步,“我带你去。” 南星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同意,波澜不惊地跟上。 祁玉堂一看两人要走,也拔腿跟上去。 “那个祁玉堂是不是有毛病?”傅正阳望着祁玉堂的背影,“成天跟南星混在一起,该不会是看上她了?” “别乱说。”傅从云皱眉,“她和阿宴已经订婚了,现在就是傅家人。” 傅正阳嗤笑,“傅轻宴本人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儿。” …… 南星随傅轻宴来到事故现场。 四周是警方拉起的警戒线。 祁玉堂摸了摸胳膊,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傅轻宴睨他一眼,“害怕就别跟着。” “怕?我怎么可能会怕。”祁玉堂勾了勾唇,凑到傅轻宴旁边,“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千万别因为这件事一蹶不振,俗话说得好,好事多磨……” 傅轻宴懒得搭理他。 当初他和祁玉堂抢这个项目抢得头破血流。 现在工地出事了,祁玉堂应该是那个最开心的人。 南星绕着警戒线转了一圈。 旋即弯腰,从下面钻了进去。 事故现场挨着一栋刚刚搭好框架的大楼,里面堆放着各种建筑器材。 南星刚走进去,就有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她知道这里百年之前是个古战场,地底下埋了很多亡魂。 但藏在这栋楼里的魂体,却和地底下那些不同。 想着,南星加快脚步往里走。 傅轻宴不知道她要去哪儿,为了她的安全,只得寸步不离。 大楼深处。 南星从布包里掏出一张通灵符,掐诀点燃。 很快,一道灵体便从她眼前闪了过去。 “别跑!” 灵体跑得飞快,顺着楼梯一路向上。 南星追到天台,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她能感觉到,那个灵体生前功德深厚。 应该是个大人物。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灵体从墙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戏谑一笑:“小丫头,还想追我!” 然而。 当他看清南星的脸,嘲笑瞬间僵在脸上。 南星弯腰喘了会儿粗气。 再抬头,发现那个被她追了十几层的灵体竟然跑到了她面前。 南星微怔。 灵体是个中年男人。 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眉宇间英气十足。 他的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身后披着长长的披风,头发梳成一个髻,俨然是古代将军的模样。 南星杏眸微瞠。 很快,便认出这个灵体的身份。 “您是……温将军?” 温乐荣,北宋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南星之所以认得他,是因为道观里供奉着温乐荣的雕像。 “小丫头,你是从仙云观来的?”温乐荣大马金刀地坐到旁边的台子上,翘着腿看她。 “您认识我?” “不认识,但你身上有仙云观的香火味。”温乐荣眼底带笑,似乎对南星很是喜爱。 南星趁此机会靠近温乐荣。 “温将军,您不在仙云观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温乐荣像是想起伤心事,叹了口气道:“这里是我和将士们最后战斗的地方,那一战我们本能大捷,却被奸人用计陷害……” “将士们的尸骨都埋在这里,我怎么能一个人离开?” 南星明白了。 温乐荣之所以跑到这里,是因为舍不得他的那些战友。 只是…… “这里没有您的墓冢,您一直不回去,灵体的纯净度会受到影响,到时候您很有可能忘了自己谁,甚至与那些邪祟为伍。” “那怎么办?”温乐荣反问南星,“我只是想跟将士们在一起,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南星想了想,道:“我帮您找一块风水宝地,您和将士们一起搬过去住,如何?” 温乐荣睁大双眼,“真的?” 南星点点头,“我的未婚夫很有钱,买一块地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面对这么大的诱惑,温乐荣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不过,他现在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后面那两个人,哪个是你的未婚夫君?” 南星回头,见傅轻宴和祁玉堂已经追了过来。 她抿了抿唇,“左边那个。” “我就知道。”温乐荣眉毛一挑,“你和他身上连着气运线,这样的两个人如果不是夫妻,就太说不过去了。” 南星嘴角一抽。 刚想说气运线和姻缘线不是一回事,就听温乐荣继续道:“能不能让你未婚夫离远点?他身上的帝王气太重,我受不了。” 当年他带兵打仗的时候,最怕被皇权摆布。 这个心理阴影,现在还挥之不去。 此时,南星身后的两人表情皆是一言难尽。 他们一上来就看到南星在对着空气说话。 还一口一个“您”的,感觉对面应该是个德高望重的前辈。 正想着,南星忽然回头:“你先下去。” 傅轻宴以为她是在跟祁玉堂说话。 扭头对祁玉堂勾了勾唇:“慢走不送。” 谁知,下一秒。 “傅三少,我是让你下去。” “……” 傅轻宴脸色一沉。 再看旁边的祁玉堂,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祁少爷,小心把脸笑烂。”傅轻宴说完,乌云压顶地离开。 见祁玉堂没跟着一起走,温乐荣“啧”了一声:“那个痴儿怎么还杵在那里?” 真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祁少爷,你也下去。”南星道。 祁玉堂笑容凝固。 小丑竟是他自己! …… 傅轻宴刚下楼,就看到祁玉堂也跟着下来了,忍不住揶揄:“祁少爷也被驱逐了?” 祁玉堂皮笑肉不笑,“我一个外人被驱逐很正常,倒是你这个未婚夫,竟然跟我一个待遇,真是喜闻乐见。” 两人站得八丈远,谁都没再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耳边传来脚步声。 南星从天台下来,见傅轻宴和祁玉堂一人站了一边,想都没想便走向傅轻宴。 傅轻宴嘴角微勾。 看。 小丫头下来果然还是先找他。 傅轻宴正美呢,南星走到他面前,道:“傅三少,我需要你帮我买一座庄园。” “噗!”远处的祁玉堂直接笑出声了。 傅轻宴一道冷光射过去,祁玉堂立刻装傻:“我刚看了个新闻,说是一个劫匪把牛油果涂黑了当手雷,还抢劫成功了,太好笑了。” 傅轻宴在心里骂了句“智障”。 视线一落,见南星正歪头看他。 “可以吗?”南星眨眨眼,清冷双眸盯着傅轻宴,“我知道你很有钱,一座庄园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你对你的未婚夫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傅轻宴深呼吸。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变成了人形提款机。 “我是在帮你。”南星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施工现场忽然死人,不是安全检查做得不到位,而是这片土地上的怨灵在作祟。” “刚才我遇到了北宋大将军温乐荣,他是这片古战场的统领,我跟他谈好条件,只要能帮他准备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他就会带着这些将士们的亡魂离开这里,到时候,商业街的施工就不会再受到阻碍。” 南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告诉傅轻宴。 原本她今天过来,只是想看看事故现场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有怨灵作祟,就和那个怨灵谈谈条件,看看能不能让他消停一阵。 然后再劝傅轻宴放弃商业街的开发。 谁承想,她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温乐荣,温大将军。 仙云观供奉温乐荣百年,而她又是仙云观出来的小道姑,这才得以让温乐荣相信她说的话。 不然以她的修为,想凭一己之力改变这里的风水,是绝无可能的。 “你想要哪里的庄园,选好地址发给我。”傅轻宴蓦地开口,痛快的态度让南星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傅轻宴至少会思考一会儿。 毕竟能容纳上千亡魂的庄园必须足够大,还要依山傍水,价格肯定不便宜。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要求?” “暂时没了,想到会再联系你的。” 祁玉堂想听两人在说什么,又听不到,急得抓心挠肝。 直到南星回头叫他,赶紧凑过去:“南星,你刚才在上面跟谁说话呢?” “没谁。”南星道,“祁少爷,谢谢你送我过来,不过这地方阴气重,你妹妹身体还没痊愈,你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傅轻宴受不了祁玉堂死皮赖脸跟着,脑子一热,伸手将南星揽到怀里:“我们也要回家了。” 男人的怀抱硬邦邦的,还很烫。 南星下意识晃了晃,却被搂得更紧。 如此一来,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开始偷吸傅轻宴的气运。 祁玉堂被眼前的画面刺得眼睛疼,咬紧牙关,扯了扯嘴角:“好,那就下次再见。” 待祁玉堂离开,傅轻宴赶紧松开南星。 表情有些不自然。 “傅三少,你耳朵红了。”南星一句话,直接让傅轻宴破防。 “你看错了。”男人矢口否认,转身,大步走远。 南星摇了摇头,无奈跟上。 什么人啊。 不就是吸了他点气运,至于吗? …… 当晚,傅轻宴把南星选好的庄园地址发给江岑,吩咐他尽快买下来,并在每个房间里都点上檀香。 江岑以为傅轻宴要带南星搬过去住,礼貌地问:“需要添置家具吗?” “不需要,里面不住人。” 江岑愣了一秒。 顿时脊背生寒。 第27章 我已经订婚了 那么大的庄园里不住人,难道是…… “对了,再弄些冷兵器放到屋里,他们应该喜欢。” 傅轻宴说完,江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们应该喜欢? “他们”是谁? 江岑不敢多问,赶紧应下。 …… 施工现场死人的事很快便传了出去。 就在网民们对傅氏口诛笔伐时,一个小有名气的玄学主播忽然开了场直播。 他在直播里说,工地死人不是因为检查工作做得不到位。 而是南坪道那块地风水本来就不好,谁动谁遭殃。 一开始,大家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 直到一个自称是工地搬砖工的男人发帖,说他们在工地里确实遇到不少怪事,事态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这天洗完澡,南星打开某音,发现那个名叫“怪石”的玄学主播又在直播了。 男人目测二十来岁,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五官还算端正,只是整个人非常瘦,就像长期营养不良一样。 此时,他正在镜头前面侃侃而谈: “阴宅立向,只用天干,而材之大头以乾、震、坎、艮为上……欸,曹大哥来了!” 怪石眼睛一亮,立刻将“老曹”抱上麦。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曹大哥就是那个发帖的建筑工人,今天我把他请过来,让他给大家讲讲工地里发生的怪事。” 老曹没露脸,只连了语音。 他沙哑着声音道: “大家好,我是老曹,不,其实我不姓曹,这个号是我朋友的……” 下面的人疯狂刷屏: 【姓什么不重要,快讲故事!】 【是啊是啊,我小板凳都摆好了!】 【前排兜售瓜子饮料……】 在众人的催促下,老曹开始讲故事。 “出事前几天,我和工友们正在宿舍里吃盒饭。” “忽然,宿舍停电了。” “室友们出去问怎么回事,留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结果我就看见,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从门口闪了过去……” “一开始我也没多想,觉得可能白天太累,看花眼了。” “没想到当天晚上,睡我上铺的工友忽然被噩梦惊醒,说他梦见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追着他砍。”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白天遇到的事告诉他。” “我俩一对,发现他梦到的那个士兵,和我看到的那个盔甲男竟然一模一样!” “因为这事,我们宿舍的几个人都睡不着了,到了第二天板砖的时候我困得厉害,还差点儿把脚砸了。” 老曹说完,评论又刷起来。 【所以你看到的那个盔甲男就是鬼?】 【这事你们没跟上头反馈?】 【他要是跟领导说看到鬼了,人家只会觉得他脑子有毛病,让他去看病。】 【然后呢?盔甲男有没有再出现?】 【主播赶紧把那个一直刷‘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人踢了,看着碍眼。】 老曹看了会儿评论,从里面挑了一条回应:“虽然我后来没再见过盔甲男,但倒霉事一直不断,先是我老家的房子被水淹了,再是我老婆意外流产……” 说到这,老曹声音有些哽咽,“我怀疑,就是我把霉运带回去的。” 【也不能这么说,你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鬼也没道理害你啊?】 【曹哥老家是香城的吗?前几天香城大暴雨,我家刚盖好的房子也给淹了,我可以证明这事跟你没关系。】 【听曹哥声音岁数不小了,你老婆要是跟你差不多大,那就是高龄产妇,流产很正常。】 【是啊,这事真跟你没关系……】 看着网友们的评论,南星有些动容。 没想到,这些人还挺有人情味的。 “谢谢大家安慰我,我也希望是这样,但自从工地里闹出人命之后,我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后来我听了怪石兄弟在直播里说的内容,更加确是那里的风水有问题。” 老曹说完,怪石终于开口。 “现在你们相信了?南坪道就是个聚阴地,且不提商业街能不能建成,就算真建成了,十年之内也会有血光之灾。” 【这么说上头一直都知道这事,只是故意压着不说?】 【南坪道是京城的黄金地带,他们当然不会放弃。】 【可是风水不好的地方财气也差,怎么赚钱啊?】 “这你们就不懂了?”怪石凑到镜头前面,刘海遮住半边脸,看上去阴恻恻的,“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血祭?” “南坪道风水不好,是因为有怨灵作祟,但如果每过几年献祭一个人,就不会出什么事。” “这次他们直接献祭了三个人,真狠呐,但也正好一劳永逸了。” 怪石刚说完,屏幕就黑了。 系统显示直播间触犯法律法规,被封了。 南星:“……” 她应该提醒怪石,不要乱说话。 星光商业街这个项目涉及到京市政府。 动了这块蛋糕,后悔很严重。 …… 虽然直播间被封了。 但好事的网友已经迅速把录屏发到了网上。 一时间,南坪道风水有问题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当初那些跟傅轻宴竞争过开发权的人,纷纷幸灾乐祸。 “幸好咱们没拿到商业街的开发权,不然现在肯定后悔死了。” “傅三少还是太年轻啊,当初为了拿开发权跟祁氏斗得你死我活,结果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 “要我说,傅彧升就不该这么早把公司交给傅轻宴,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能有什么真本事?” “怪就怪程素晴死的早,不然傅氏的继承人应该是傅从云才对。” 会所包厢里,几个大老板侃侃而谈。 忽然,包厢门打开。 身高影长的男人携着一身冷霜走了进来。 “抱歉,迟到了。”傅轻宴语气淡淡,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今天他们组这个局,表面是为了关心傅轻宴。 其实都是来看他笑话的。 毕竟傅轻宴年纪轻轻就强过了他们几个老油条。 今天,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杀杀他的锐气。 “傅三少,你也不用太郁闷,我认识一位大师,知道怎么改善风水,哪天引荐你们认识认识?” “行了老杨,什么风水不风水的,生意人讲究事在人为,傅三少能力这么强,还需要信那些东西?” “老孙,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不看看网上都传成什么样了……” 傅轻宴闻言,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网上的评论我看了,他们说的没错。” “南坪道的风水确实有问题,这两天我请了几个风水大师过去,都说无解。” 众人一愣。 似乎没想到傅轻宴这种时候还能这么沉得住气。 “那怎么办?” “你请的那些大师是不是不靠谱啊?” “要不还是试试老杨的。” 傅轻宴看着这几个老家伙虚伪的嘴脸,往沙发上一靠,淡淡道:“不用,这次就当是上了一课。” 众人无语凝噎,心里一百万个不理解。 为什么傅轻宴的反应会是这样? 他现在不应该是愁眉不展,焦头烂额吗? 正在这时,包厢门打开。 祁玉堂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 傅轻宴:“……” “你这个表情,是想问我怎么也来了吗?”祁玉堂挑了挑眉,朝外面招手,“都进来。” 下一秒,十几个美女排着队走进来。 傅轻宴:“………”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特意找了这些美女过来陪你,你看看喜欢哪个?” 祁玉堂一脸期待地看着傅轻宴,期待他能放纵一把,好让南星对他失望。 然而。 “让她们出去。”傅轻宴轻轻晃动手中的高脚杯,语气冷得冻人。 “来都来了,好歹留一个啊。” “要留你自己留。”傅轻宴毫不犹豫拒绝,“我已经订婚了,未婚妻知道会不高兴。” 祁玉堂:“?” 他会在乎南星高不高兴? 为首的女人觉察到包厢里的低气压,陪着笑脸道:“既然傅三少不愿意,那就下次!” 祁玉堂无奈地摆了摆手。 女人们作鸟兽散。 计划失败,祁玉堂有些郁闷,坐到沙发上开始喝闷酒。 边喝,边观察傅轻宴的表情。 他知道傅轻宴心里有个白月光。 这么多年没找女朋友,也是因为那个白月光。 所以他一直觉得,傅轻宴对南星没感情,也不会在乎她怎么想。 可刚才傅轻宴说的话,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 正想着,傅轻宴的手机响了。 男人接起来,语气温柔道:“嗯,我可能晚点回去,不用等我。” 祁玉堂瞠目结舌。 他刚才瞥了一眼傅轻宴的手机屏幕,发现电话是南星打来的。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融洽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南星看着不足半分钟的通话记录,表情有些茫然。 她打电话给傅轻宴,是想告诉他明晚就可以把将军和将士们的灵体送到庄园了。 结果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傅轻宴便自说自话了一通,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喵~” 思忖间,乌云“嗖”的一下跳到床上,惬意地打了滚。 小家伙消失几天之后又回来了,仗着不掉毛到处乱窜,还睡她的床。 南星一开始想强行把它送走。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和它产生感情,也有点舍不得了。 南星把乌云捞到怀里,挠了挠它的肚皮,语重心长道:“你在人间太久,万一地府那边把你除名,以后就很难投胎了。” 乌云眨眨眼,表示它不在乎。 南星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想走,那我也就不再赶你了,但你记住,不要到处乱跑,尤其不要去傅轻宴的房间。” “他和我一样能看见你,但他不喜欢你,明白吗?” 乌云点点头。 心想,它还不喜欢他呢! 南星抱着乌云又刷了会儿手机。 她在道观的时候也会上网,但总觉得没什么意思。 但到了这里,估计是被大城市气场影响,竟然觉得网上的东西也挺热闹的。 就在这时,她看到“怪石”发布了一条动态。 【兄弟们,大号直播间被封了一个月,这是我小号,今晚准时继续。】 南星皱了皱眉。 犹豫再三,还是给“怪石”发了条私信。 【虽然天机不是不可泄漏,但你日干为己,与酉、丑、未三个地支相配,阴阳相冲,再加上直播间那么多人,反噬只会比想象中更大。】 想了想,南星又发过去一句:【建议你不要再播了。】 南星发完私信便退出了某音。 …… 第二天晚上,南星来到施工现场。 由于工地是停工的状态,工地里一个人都没有。 南星来到上次和温乐荣见面的地方,掏出一张通灵符掐诀点燃。 然而符篆还没燃尽,身后便传来温乐荣的声音。 “好了好了,别浪费你那个符篆了。”温乐荣飘到南星面前,双手环在胸前,表情一如既往的威严,“我生前有大功德,用不着你那个东西也能显灵。” 南星:“……” 这突如其来的自恋是怎么回事。 “你说要给我们找的地方,找好了吗?”温乐荣问。 “找好了。”南星点头,“城郊的一座大庄园,依山傍水,风水好,够你和你的将士们居住了。” 温乐荣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今晚就可以。” “太好了!”温乐荣的情绪有点激动。 但很快,又皱起眉,“不行啊,那地方那么远,我们又这么多人,一起往那边飘,估计要飘到明天早晨?” 温乐荣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身黑衣的傅轻宴信步而来,停在南星面前。 “车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南星忽然庆幸她和傅轻宴的共感还不够深。 不然他现在就会看见,自己几乎和鬼将军的灵体“重合”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温乐荣被傅轻宴身上的帝王气烫得七窍生烟,气急败坏地飘到南星身边,“你,你怎么又把他叫过来了!” 南星语气平静道:“我让他准备了一百辆车,载您和将士们去庄园。” 温乐荣一愣。 旋即像变脸似的,扯开一抹笑容:“哈……原来是这样。” 见南星对着空气说话,傅轻宴不由得脊背发凉。 虽然他已经接受了未婚妻能通灵这回事。 但真到了现场,还是有点瘆得慌。 “你们……”傅轻宴顿了顿,快速瞥了一眼南星身边的空气,“聊完了?” 第28章 午夜车队 “嗯,聊完了。”南星道,“温将军说他很感谢你。” “……” “还夸你长得帅。” “……” 傅轻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被一个鬼夸,对着那团空气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用那么客气。” 是夜,上百辆suv栽着灵体赶往庄园。 虽然已经是深夜。 但这么多空车在路上行驶,还是很快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大家快看,那边有好长的车队啊,像幽灵车队一样!”某探险主播坐在车上,举着手机现场直播。 【主播别吓人啊!】 【今晚的主题不是夜探庄园吗?怎么变成这个了?】 【解释一下,主播正在去的庄园的路上,他的另外几个朋友已经到了,等不及的可以先去看那边的直播。】 【不去,我就爱看主播,主播漂亮。】 名叫“勇敢小九不怕困难”的主播腼腆一笑:“我还好啦,普通人一个。” 【啧啧啧,主播太谦虚了。】 【小九最美,不接受反驳。】 【“挚爱小九”送上一艘火箭!】 “好了好了,不要再送了,多给我点点赞就好。” 小九说完,目光再次落在远处那一列长长的车队上。 如果现在是白天,她可能会觉得那是结婚的车队。 但现在…… 小九摸了摸胳膊,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另一边。 南星和傅轻宴已经提前来到庄园。 夜幕下的庄园如同一只沉睡的野兽。 枝繁叶茂的大树在风中轻轻摇曳,仿若魅影。 傅轻宴看一眼走在前面的南星,表情有些复杂。 在他的印象里,女孩子都是怕黑,怕鬼的。 但南星好像根本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小小年纪就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冷淡感。 “你走慢点。”傅轻宴叫她,“个子不高,走得还挺快。” “是温将军走得太快,我得跟上他。” “……” 温乐荣一进庄园就被里面的灵气吸引了,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原先他被供奉在仙云山的时候倒也过得惬意,但那里除了他之外还供奉着很多人,有时候一言不合还会跟其他将军打起来。 现在就不用担心了。 这么大的地方都是他一个人的! 此时的庄园外面。 探险小队的人已经打好洞,准备钻进去。 他们一行五个人,都是探险博主。 为了骗取流量,半夜跑到这里直播,还编了好多关于庄园闹鬼的传说。 “宝宝们先别急,我们在等小九呢,等小九来了马上进去。”一个长发美女举着手机说话。 直播间里都在刷屏。 【怪石的直播间被封了,你们要挺住啊!】 【那个假道士的直播有什么好看的?人家五灵珠是实地探险,比纸上谈兵强多了。】 【附议!】 “麦穗,你给小九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哪了?”领头的男人问。 名叫麦穗的长发美女刚掏出手机,小九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了,真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回头请你们喝奶茶。” 听到小九说堵车,其他四个人纷纷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这都几点了,怎么可能堵车?小九你说谎也找个像样的理由?”一个长得挺帅的男生笑着调侃。 “我、我没说谎。”小九急忙解释,“我过来的时候碰到一个好长的车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原本以为是顺路,后来发现他们也是往庄园这边来的。” 帅男生旁边的肌肉男挑了挑眉,“该不会是竞争对手?” 小九摇了摇头,“他们车很多,一眼望不到头,而且我特意看了一下,车上除了司机没有其他人,应该不是来探险的。” 小九说完,空气陷入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队长方峻野打破了沉默。 “是探险的也没事,这庄园这么大,应该碰不上。” 小九欲言又止。 但看到方峻野坚定的样子,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一行人很快便顺着洞口溜了进去。 麦穗在前面拿着手机直播,李勇和林浣走在后面。 “我刚才看了,直播间人挺多的,今晚估计能捞不少,就是要辛苦你一下了。”李勇拍了拍林浣的肩膀。 “放心勇哥,我本来就是学表演的,演戏什么的我最在行了。” 李勇点点头,放下心来。 为了让直播看着更刺激,他们上周就来过这里,把庄园布局大致了解了一下。 然后找到最适合“闹鬼”的地方,提前准备好道具。 林浣今天要扮演的是一个撞鬼的角色。 他们提前说好。 一会儿到了房子里面,小九先从走廊尽头扔一个皮球出来。 等气氛到位了,再拉动房梁上提前布置好的滑轨,让一条白绫闪过去。 这个时候林浣就可以惊慌失措地往外跑,和方峻野会和。 然后在大家以为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忽然倒地不起,假装被鬼上身。 这个剧情放在恐怖电影里没什么新鲜的。 但换成现场直播,就相当炸裂了。 “就是这里了。”麦穗在一栋建筑物前面停下脚步,“宝宝们,我听说这个庄园上世纪死过不少人,当时住在这里的查理n世在地下室亲手处决了他的三任老婆,后来庄园里开始怪事不断。” 【啊啊啊好可怕,姐姐你不要吓唬人啊,今晚就我一个人在家。】 【从他们一进来我就觉得这个庄园不对劲,看着阴森森的,绝对有古怪。】 【你们几个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万一遇到什么灵异现象就赶紧回去,我们可以不看直播的。】 【嗯嗯对,帅哥美女们的安全最重要!】 李勇在自己的手机里看着直播间里的评论,忍不住嘲笑:“还安全最重要,他们不会把麦穗编的故事当真了?” “那肯定是当真了啊,现在这些网民都没脑子的,你说地球是方的都有人信。” “你俩小声点儿。”方峻野走过来给他们使眼色,“那些人再傻,也是咱们的衣食父母,要是没了他们,咱们吃什么喝什么?” “不是还有小九呢吗?”李勇猥琐一笑,“咱们这五个人里就属小九最单纯,相信那些鬼啊神啊的,一门心思把探险当事业,要是咱们真揭不开锅了,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说得也是。”林浣点点头,看向方峻野,“队长你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小九家有钱才让她加入咱们。” 方峻野睨他一眼,那表情明显就是:看破不说破。 他们这个探险小队原本只有四个人。 方峻野自称通灵人,能和鬼神沟通。 另外三个是搞自媒体的,在各自领域都有一定人气。 只有最后加入的小九没有粉丝基础,是个实打实的小白。 至于加她的原因,就像李勇说的那样。 她家有钱,能给他们提供做戏的场地和设备。 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们才懒得带她玩儿。 “好了宝宝们,我们马上就要进去了,大家快刷刷礼物,礼物刷的越多,直播越刺激哦!” 麦穗对着镜头眨眨眼,换来男粉们啊啊啊的尖叫。 【麦穗姐姐这么美,不如去当颜值主播。】 【不行不行,麦穗姐姐走了直播就不好看了。】 【好了,快点看直播!】 麦穗之前本来就是颜值主播,对这些彩虹屁早就免疫了。 她假惺惺地扬起笑容,道:“今天带队的是,喜欢他的妹妹们刷刷礼物,给他打打气。” 麦穗说完,果然有不少女粉送上礼物。 【林浣弟弟加油,姐姐们保护你!】 【遇到鬼不要怕,姐姐的怀抱永远向你打开~】 见礼物刷的差不多了,林浣走到镜头前面,开始按照剧本走。 黑染冗长的走廊里,一行人轻手轻脚地往前走。 忽然,一只皮球从走廊尽头缓缓滚过来,停在林浣脚下。 林浣捡起皮球。 评论瞬间炸了。 【我靠,这房子里不是没人吗?哪儿来的皮球啊?】 【恐怖片经典桥段——幽灵小孩儿玩皮球。】 【要不你们别进去了?我怎么感觉这么瘆人呢?】 【姐妹们我先下了,我怕晚上做噩梦。】 “不行,我不想进去了。”林浣向后退了一步,开始演戏。 “别呀,你的粉丝们都等着呢。”麦穗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要不这样,让宝宝们再给你刷几个火箭,刷三个你就进去,行不行?” “不行,至少五个。” 林浣刚说完,就有大佬一口气刷了五个火箭。 林浣叹了口气,装出痛苦的表情:“大哥,你真是想害死我啊!” 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一行人接着往里走。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方峻野和李勇借口去别的地方转转,暂时跟他们分开。 这下,直播的人就只剩下林浣和麦穗了。 【小九呢?怎么一直没看到她?】 【不会是走丢了?】 【不得不说,小九也太没存在感了,她消失这么久我都没发现。】 “她胆子小,不敢跟着进来,我们让她在外面等着了。”麦穗回答。 【胆子这么小还做什么探险主播啊?】 【而且今天她还迟到了。】 【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好了宝宝们,小九也是我们的一员,大家嘴下留情哦!” 麦穗和林浣顺着漆黑的走廊往里走。 月光透过窗棂打在地面上,如同铺了一层薄纱。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装模做样地转完这栋房子,然后到五楼遇到“鬼影”,再原路返回。 但两人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林浣,咱们爬几层了?” “感觉有好几层了。” “可是这楼没那么多层啊。” 麦穗这么一说,林浣也点发毛了。 他确实感觉已经爬了好几层。 但台阶却一直向上,好像永无止境一样。 【主播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 【啊啊啊好吓人,谁能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这种探险直播都是演戏。】 【可是这个建筑物确实没那么高,他们又一直在往上走,这也能演出来?】 麦穗这会儿也顾不得看手机屏幕了,犹豫着是继续往上走,还是原路返回。 就在这时。 有什么东西从楼梯拐角闪了过去。 林浣一把抓住麦穗的胳膊,“你……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有、有怪东西。” 麦穗以为林浣是看到了滑轨上的白绫,开始演戏了。 谁知下一秒,林浣忽然转了个身,一点过渡都没有就往下跑。 因为跑得太急,一脚踩空,直接滚了下去。 “林浣!”麦穗惊呆了,甚至有点想笑。 这小子,为了赚钱也太拼命了? 但很快,麦穗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看到林浣的左腿好像摔断了,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 即使是这样,他还在手脚并用地往下爬,嘴里念叨着:“有,有鬼……” 麦穗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赶紧关掉直播,上前搀扶起林浣,“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两人踉踉跄跄地往下走。 可漫长的楼梯,却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 “你们不用跟着我,找个房间休息一下。” 南星走在前面,傅轻宴和江岑跟在后面。 两人的表情都有些纠结。 “南星小姐,我家傅总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江岑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和傅轻宴一直跟着南星,才不是担心她的安全。 毕竟他们已经见识过小丫头的本事。 他们是担心自己。 南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傅轻宴。 “你不用怕,你身上阳气重,他们不会靠近你的。” “……” 被看穿的傅轻宴有些尴尬。 正要解释,江岑抢先道:“傅总胆子很大的,他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弄那个什么阵。” 今晚上千个灵体被转移到庄园,势必会引发动荡。 南星这会儿正要去庄园的阵眼做法,确保这片区域的稳定。 结果,这两个人就跟上来了。 “不放心有什么用,他又帮不上忙。”南星道,“还是赶紧回去,免得碍事。” 傅轻宴:“……” 他这辈子受的所有委屈,都没有在南星这受的多。 江岑还想说什么,就见傅轻宴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他连忙跟上,“傅总,等等我啊!” 第29章 这是我的庄园 傅轻宴走得很快。 江岑在后面紧追不舍,生怕被落下。 自从他知道傅轻宴买下这座庄园是为了在这里养一支“猛鬼大军”,内心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毕竟,他从小怕鬼。 是那种走夜路都不敢回头的人。 “傅总,咱们要先回去吗?”江岑试探地问,“我看南星小姐也不是很需要咱们……” 傅轻宴幽幽看他一眼,“你怕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怕。”江岑嘴上这么说,身体却离傅轻宴越来越近。 刚才南星说傅轻宴阳气重。 那他要是离傅轻宴近一点,鬼应该就不敢过来了? “不怕就行。”傅轻宴表情淡定,“今晚她什么时候忙完,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什么说南星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把未婚妻一个人留在闹鬼的庄园里,传出去不好。 江岑嘴角一抽,不敢吱声了。 …… 南星很快便找到庄园里的阵眼。 这座庄园之所以风水好,是因为有先人在这里布下过錾龙阵。 錾龙阵是一种用山河之灵扞卫墓葬的阵法。 对灵体来说,是个很好的休憩之地。 南星来到一棵巨树下,拿出随身携带玄门法器,准备在錾龙阵的基础上再多布一道安魂阵。 忽然,一道人影从旁边跑了过去。 南星蹙眉,“站住!” 她这么一喊,人影竟然真的站住了。 小九循声回头,看到大树下面站着个人,顿时如释重负:“原来这里有人啊,真是太好了……” 南星:“?” “那个,我是来探险的,和朋友们走散了。”小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问南星:“你也是来探险的吗?” “不是。”南星握紧手里的令旗,“这地方不适合探险,以后别来了。” 小九一愣,“那你……” “我是这座庄园的主人。” 南星用最平静的口吻,说出最凡尔赛的话。 傅轻宴是以她的名义买下的这座庄园。 这事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这座庄园竟然是有主人的?”小九十分惊讶。 她还以为这里是上世纪留下的无主之地。 而且,这个庄主看着也太年轻了? “你最好现在就离开这里。”南星顿了顿,“不然我会报警说你私闯民宅。”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走,但是我得先找到我的朋友们……” 刚才她在五楼等着林浣上来,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看到人。 她下楼去找,也没找到。 那四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南星皱了皱眉。 眼下庄园里正是“热闹”的时候。 他们在这个时候跑进来,很有可能出事。 南星掏出手机。 正准备打给傅轻宴让他帮忙找人,小九忽然睁大双眼,向远处招手:“队长!勇哥!” 南星回头,看到两个男人正往这边走。 听到小九的呼唤,两人停下脚步。 “小九,你怎么在这?麦穗和林浣呢?”方峻野看向旁边的南星,“她又是谁?” “她是这座庄园的主人。”小九压低声音,“队长,你之前不是调查过这座庄园的背景吗?我以为这里没有主人才来的……” “她说是,你就相信了?”方峻野的表情有些不屑,“你知道这座庄园多少钱吗?她看着也就是二十岁,这么年轻,能买得起一整座庄园?” 听到方峻野这么说,小九也有些怀疑。 她家已经算很有钱了,都没买过这么大的庄园。 “她肯定和咱们一样,都是来探险的。”方峻野视线一转,落在大树下的一堆法器上,“还弄了这么多假道具糊弄人。” 说着,方峻野走到南星面前:“你也是搞直播的?账号名字叫什么?” “我不直播。”南星神色清冷。 “不直播?那你是干嘛的?” “我说了,这是我的庄园。” 方峻野噗呲一声笑出来,“行了,大家都是同行,就别装模做样了,我提前调查过,这地方没人住,你不需要编这么可笑的理由骗我们。” 南星:“……” “我们的粉丝有二十万,你有多少?” 南星不想跟他废话,扭头看向小九:“你的队友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两个,但是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们。” “那就先别找了。” “啊?” “先解决一下他问题。”南星看向李勇,“你们都没发现,他变得有点奇怪吗?” 小九这才反应过来,李勇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要知道,这家伙平时可是个话痨。 “勇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他被吓着了。”方峻野不以为然,“刚才我俩往这边走的时候忽然刮起一股风,他非说是阴风,然后就这样了,怂的跟什么似的。” “他不是被吓着了。”南星冷不丁道,“他是被上身了。” 话落,空气安静了几秒。 随后被方峻野的笑声打破。 “哈哈哈……他被上身?被什么上身?鬼吗?” 南星挑眉,“你不信?” 方峻野还没回答,小九便凑到南星耳边,“他是灵媒,能看到那些东西。” “灵媒?他跟你说的?” 小九点头,“他有很多粉丝,其中有不少是他帮助过的人,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这座庄园是不是真的闹鬼。” 南星闻言笑了笑,“他是骗你的。” “什么?” “他根本看不见鬼。” 方峻野听到南星这么说,眼底闪过一丝惊愕:“你胡说什么?我做灵媒很多年了,光是我帮过的人都能从这里排到庄园门口。” 南星挑眉,“既然你是灵媒,那我问问你,这座庄园里到底有没有鬼?” “我……我告诉你这个干什么?让你添油加醋的当故事说出去给自己涨粉吗?” 小九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皱了皱眉。 当初她选择加入方峻野的团队,就是看中他灵媒的身份。 因为她想找一个人。 只有通过方峻野这样的灵媒,才有可能和她再见一面。 南星见方峻野执迷不悟,懒得再跟他浪费口舌,转身对着李勇道:“指挥使大人,我要布阵了,您请便,别玩脱了就好。” 方峻野和小九愣了两秒。 还没想明白南星在跟谁说话,李勇忽然仰天长笑起来。 “哈哈哈,这身肌肉真不错,跟末将的不相上下!” 说完,便在庄园里狂奔起来。 方峻野和小九傻眼了。 这这这…… 这什么情况? 李勇像是着了魔一样跑得飞快,跑到兴头上还嘶吼着撕碎了身上的衣服。 南星:“……” 都说了别玩脱。 等着她找温将军打小报告! “队长,他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问谁?”方峻野这会儿心里也有点发毛,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喊:“李勇,你抽什么疯,快回来!” 李勇……不,现在应该说是霸占着李勇身体的指挥使,已经完全陶醉其中了。 他做了这么多年灵体,最大的愿望就是像活着的时候那样尽情奔跑,在战场上英勇厮杀。 今天他一看见李勇那身肌肉就爱上了。 于是他偷偷尾随李勇,趁他一个人嘘嘘的时候上了他的身。 原本他上了活人的身,还担心南星会阻止他。 没想到,小丫头竟然没赶他走。 看着赤裸着上半身的李勇又是狂奔又是满地打滚,小九意识到南星说的是真的,连忙问:“美女姐姐,现在怎么办?” 南星自顾自地插着令旗,“他累了自然会停下的。” “……”方峻野沉着脸,拳头几乎捏碎。 他还以为南星跟他们一样是在故弄玄虚。 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 李勇跑够了,看上旁边的一棵大树,三两下爬上去,骑在树杈上。 他的体重足足有二百斤。 被他骑在屁股下面的树杈摇摇欲断。 方峻野吓得脸都白了。 这要是树枝一断,人摔下来,骨折都是轻的。 到时候李勇找他兴师问罪,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李勇,快下来,树枝要断了!”方峻野大喊。 李勇充耳不闻,反而用力晃了晃树枝,口中振振有词:“一千年,整整一千年了,我终于拥有身体了!” 两秒后。 树枝发出“咔”的一声。 在小九的尖叫声中,李勇摔了下来。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 他竟然丝滑地衔接了一个前滚翻,像没事人似的爬起来,继续狂奔于夜色之中。 半小时后。 安魂阵布好了。 李勇也拖着几乎虚脱的身体跑了回来。 方峻野和小九怕他出危险,一直追在他后面。 中途方峻野想把李勇扑倒,结果反被李勇揍了一拳,颧骨都肿起来了。 他揣着一肚子的怒火走到南星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朋友被鬼上身了,你还见死不救?” “你不是灵媒吗?”南星挑眉,“驱邪应该是灵媒的必修课?” 方峻野咬紧后槽牙,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加重:“我警告你,赶紧让我朋友变正常,否则……” 话到一半,方峻野对上南星目光冰冷的双眼,莫名打了个寒颤。 “你有时间在这里质问我,不如去看看你另外两个朋友怎么样了。”南星直视方峻野,一字一句,“去晚了,他们可能就活不成了。” 方峻野一愣。 正想问南星什么意思,衣领忽然被一股巨力拽着向后一扯。 紧接着,人就飞出去了。 方峻野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抬眸,看到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走到他面前。 “否则什么?”傅轻宴居高临下看着他,墨眸中透着瘆人的寒意。 方峻野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南星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刚才她还想用定身符让方峻野长长记性。 没想到,男人直接更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了他。 “看看你那个阵弄得怎么样了。”傅轻宴蹭了下鼻尖,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绝不会说是因为看到盘子碗在空中乱飞,受不了跟那些东西呆在一起才回来的。 “阵已经布完了,现在要处理这些人。” “他们是谁?” “来庄园探险的。” “……” 南星看一眼旁边还意犹未尽的李勇:“指挥使,今天久到这。” 灵体叹了口气,从李勇身体李飘出来。 他今天能体验一下有身体的感觉已经很知足了,不能再给小姑娘添麻烦了。 附身的灵体没了,李勇瘫软在地上,瞬间失去知觉。 “美女姐姐,他……他是死了吗?”小九紧张地问。 “没死,就是太累了,睡会儿就好。” 小九松了口气,又问:“那你刚才说的另外两个人,他们现在在哪?” “对面那栋楼里。” “啊?不会?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没看到他们呀。” “他们被困在鬼门阵里了,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只需要一直叫他们的名字,叫七七四十九遍就可以破阵。” 那些将士们的本性不坏。 估计是那两个人说了什么对神灵大不敬的话,才会被针对。 “好,我马上就去……” “等等。”南星叫住小九,“你不要去,让他去。” “他”指的是方峻野。 方峻野刚想问凭什么,对上傅轻晏阴恻恻的目光,立马萎了。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远。 南星收回目光,忽然问小九:“你家应该很有钱?” “算是。”小九点点头,“美女姐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只是把你当提款机,你跟他们混在一起,不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还会被影响气运。” 小九闻言有些惊讶。 其实她早就看出那四个人没有真正接纳她。 平时聚餐的时候,他们经常不通知她,偶尔带她,也是为了让她付钱。 还有在群里说话的时候,他们总是聊得很火热,等她一冒泡,群里就沉默了。 一开始小九以为自己是最后一个加入的,跟大家不太熟才会这样。 于是她彻夜不眠地翻看每个人的账号,找到他们喜欢的东西,再买下来送给他们。 每当这个时候,四个人就会晒出她送的礼物,说什么“有小九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但是没过几天,又会像从前一样把她拒之门外。 这让小九一直处在极度的内耗当中。 第30章 扔到海里了 她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更不知道怎么做他们才会喜欢自己。 甚至有时候觉得,一定是因为她太差劲了,他们才会这样对她。 “我之所以加入他们的团队,是因为方峻野说他是灵媒,我想通过他再见我妈妈一面。”提起母亲,小九的表情有些失落。 南星从小九的面相看出她母亲已经不在人世,叹了口气:“这种事确实可以找灵媒,但你找错人了,他根本不会通灵,一直都在骗你。” 小九有些惊讶,“可他帮过很多人,那些人也都很感谢他……” “那都是他找来的托,他们几个为了流量无所不用其极,而你相信鬼神,和他们的想法背道而驰,自然融入不进去。” 听到南星这么说,小九终于明白了。 原来不是她性格不好,不招人喜欢。 是她的想法一开始就和那几个人不一样。 “你想见母亲,我可以帮你。”南星忽然开口,“我能感觉到,她应该还没有投胎。” 小九闻言,眼睛立刻就红了:“真的吗?姐姐,我真的还能见到她吗?” 南星点点头,“其实她也想见你,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被困住了。” “是什么东西?” “我需要先看一下你母亲的照片。” 小九连忙掏出手机,点开母亲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很漂亮,和小九长得很像,笑容温柔得犹如一缕春风。 南星触摸照片感应了一下,道:“你母亲生前有一个很喜欢的首饰盒,说是要拿来给你当嫁妆?” “对对,是有个首饰盒。”小九点头如捣蒜。 “现在那个首饰盒不在你们家?” “是的。”小九抿了抿唇,“我母亲去世后,父亲就让人把她的东西全扔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因为这件事跟他吵过,他只跟我说,人死不能复生,那些东西看着也是碍眼,还不如扔远一点。” 一旁的傅轻宴皱了皱眉。 这男人未免也太薄情了些。 老婆去世,竟然跟女儿说这种话。 他要是那人的儿子,早就骂回去了。 “美女姐姐,那个东西很重要吗?”小九问。 “很重要。”南星一句话,让小九心凉了半截,“你母亲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嫁一个好男人,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她的执念都附着在了那个首饰盒上,必须找到那个首饰盒,你才能见到她。” 南星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人便在保镖的陪同下匆匆赶来。 小九看到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惶恐的表情,“爸?” 傅轻宴看到男人的瞬间也愣住了。 霍遇山? 怎么会是他? “霍酒酒,我说了多少次,让你不要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霍遇山一把擒住小九的手腕,怒火中烧,“走,跟我回家!” “放开我!”霍酒酒拼命挣扎,“我找到和妈妈见面的方法了,我要见她!” “啪——” 霍酒酒说完,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霍遇山打完霍酒酒,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 “你打我也没用,我就是要见妈妈,她去世的时候我在国外,没能见她最后一面,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霍酒酒红着眼眶,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霍遇山被女儿的泪水刺痛,狠狠闭了闭眼,“我说了,人死不能复生,她的骨灰都已经洒到海里了,你不可能再见到她!” “可以的,那个姐姐说可以的。”霍酒酒挣脱霍遇山,跑到南星身边,“人死后是有灵魂的,姐姐说她可以帮我……” “霍酒酒,你就非要听信一个江湖骗子的谗言吗?” 霍遇山作势去拽霍酒酒,却被傅轻宴挡在面前。 “霍总,你女儿也只是想念母亲而已,何必要断她的念想呢?” 霍遇山微怔。 看到对面站着的人是傅轻宴,露出惊讶的表情。 “阿宴?怎么是你?” “这座庄园是我刚买下来的。”傅轻宴顿了顿,“至于你口中的江湖骗子,正是我的未婚妻。” 霍遇山:“……” 他在热搜上看到霍酒酒加入的探险队直播遇到怪事,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本以为这地方像网上传的那样,是个无主之地。 没想到,竟然被傅轻宴买去了。 “阿宴,今天的事让你看笑话了,我现在就带酒酒回去。”霍遇山态度坚决,并没有因为傅轻宴的质问而改变想法。 傅轻宴眸光微沉,“霍总这么急着带霍小姐走,是不相信我未婚妻真的能通灵?”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都不会让酒酒接触这种东西。” 南星看出霍遇山心意已决,迈步走到他面前。 “霍总,在你带霍小姐离开之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把霍太太的首饰盒放哪了?” 霍遇山瞳孔微颤。 紧接着,冷冷吐出两个字:“扔了。” “扔在哪了?” “海里,和骨灰一起。” 听到这个答案,霍酒酒脚下一个踉跄。 父亲竟然把首饰盒扔到了海里! “姐姐,那我妈妈是不是……是不是永远都要被困在那里了?” 南星没回答,用沉默给了霍酒酒最残酷的答案。 母亲的灵魂随着执念被抛进了海里。 大海那么深,那么冷。 她在那里该有多害怕? 而且南星也说了,她是想见自己的。 如果不是父亲自作主张扔了她的东西,她们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想着,霍酒酒猛地冲到霍遇山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泪水落了满脸。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首饰盒扔到海里?你明知道那是妈妈留给我的嫁妆!” 霍遇山咬紧牙关,“霍家不缺钱,你想要什么爸爸都可以给你。” “那不一样!”霍酒酒低下头,浑身都在颤抖,“那是妈妈对我的爱,是她留给我的念想,我以为你说扔了是骗我的,我以为……” 霍酒酒再也说不下去。 她颓然蹲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看着霍酒酒这个样子,南星心里很不好受。 但她也没立场说什么。 正想着,傅轻宴再次开口:“现在的深海打捞技术已经很成熟了,既然霍家不缺钱,打捞一个首饰盒应该不是难事。” “霍总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帮忙。” 傅遇山没想到傅轻宴会这么说,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的家事本不想让外人插手。 但傅轻宴毕竟是傅彧升的儿子。 他不得不看在傅彧升的面子上对他客气些。 “霍小姐看上去不太好,我先带她去房间休息一会儿。” 南星将霍酒酒扶起来。 霍遇山看着霍酒酒失魂落魄的样子,于心不忍,终于没再阻拦。 …… 南星扶着哭到脱水的霍酒酒来到一间客房,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然后趁她喝水的时候,往她身上打了张安神符。 在安神符的作用下,霍酒酒很快冷静下来。 她顶着一双肿成桃子的眼睛道:“南星,谢谢你。” 南星一怔,“你认识我?” “刚才我父亲叫你未婚夫阿宴。”霍酒酒道,“我虽然不怎么参加豪门活动,但对你们这些大人物还是有所耳闻的。” “我听说傅三少之前病入膏肓,是你用玄学把他治好的,那个时候我就很想见你一面,但父亲一直不允许,说那些都是假的,让我不要相信。” 南星:“霍总好像对玄学很抵触?” 霍酒酒捧着水杯,羽睫遮住眼底的光,“他抵触的不是玄学,而是我妈妈。” 南星不语,等着霍酒酒继续往下说。 “三年前我母亲车祸去世,那时我在国外,关于车祸的细节只能从父亲口中得知。” “他说母亲那天是在跟情人私奔的路上出事的,为了一个男人搭上性命,死了也是活该。” “他还说,她之所以留那个首饰盒给我,也是因为心里愧疚,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弥补我。” “所以在她死后,父亲把她的东西全都扔了,一样也没留。” 霍酒酒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 “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想,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母亲一直是个很保守的人。” “她生前是一名环境生态学家,一生致力于环保事业,眼睛里除了我父亲没有其他男人。” “我不相信他会为了一个男人抛弃父亲,抛弃我,抛弃这个家。” “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想通过一些特殊手段再见她一面,当面问问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听完霍酒酒说的,南星道:“你妈妈没有不要你们。” “我观她夫妻宫饱满,眉心间距略宽,应该是个重感情的人,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做出背叛家庭的事。” “真的吗?”霍酒酒有些激动,“你还会看面相的?” “略懂一二。” 她刚才只看了一眼霍酒酒母亲的照片,就确定她和霍遇山的感情应该很融洽。 现在变成这样,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妈妈是被冤枉的,我要去告诉父亲!” “等一下。”南星叫住霍酒酒,“你父亲未必不知道她是被冤枉的。” “什么意思???” 南星不答反问:“你父母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霍酒酒连忙写下来。 南星掐指一算,口中喃喃:“果然……” “到底怎么了?”霍酒酒迫不及待地问,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南星。 南星不疾不徐道: “你母亲伤官生财,是个有才华有抱负的人,她和你父亲的姻缘线也十分牢固。” “但因为她四柱干支配合适当,成伤官生财而不制七杀,导致格局尽破,这才英年早逝。” “如果不是因为天道阻拦,她和你父亲的感情应当非常融洽,绝不会有第三者能拆散他们。” 霍酒酒闻言皱了皱眉:“既然如此,我父亲为什么坚称母亲出轨了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 十分钟后,霍遇山和傅轻宴过来了。 霍酒酒以为父亲是要带她走的,一把抓住南星的手臂,“南星,我不能回去,回去会被关起来的……” 南星拍了拍霍酒酒的手。 正准备跟霍遇山进一步沟通,男人忽然低下头:“酒酒,对不起,是爸爸骗了你。” 霍酒酒:“???” “你母亲的首饰盒我没有扔到海里,我把它放到一栋闲置的别墅里了,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你想要的话,自己去拿。” 霍酒酒“腾”地站起来,“爸爸,你认真的?” 霍遇山点点头,“我只是不想你那么执着,毕竟是你妈妈先不要我们的,这样的人不值得被思念。” 霍酒酒才不管霍遇山怎么说,扭头看向南星:“南星,我们现在可以去取首饰盒吗?取到之后是不是就可以见她了?” 南星刚要点头,就听傅轻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不休息,我们还要休息。” 南星:“……” 什么叫“我们”? 她可没想休息。 霍酒酒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听到傅轻宴这么说,也觉得自己太着急了,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南星,你先跟你老公休息,等你休息好再说。” 南星沉默片刻,纠正:“我们还没结婚,准确说,他只是我的未婚夫,而不是老公。” 霍酒酒:“……” 傅轻宴:“……” “好,那你先和你未婚夫休息。”霍酒酒怪怪改口。 心里想的却是:未婚夫迟早变老公,纠结这个称呼有什么意义? …… 由于庄园离放首饰盒的别墅比较近,南星建议霍酒酒今晚住在庄园里。 南星将她带到一个房间门口,道:“事先声明,这座庄园里有很多灵体,虽然他们不害人,但如果你介意的话……” “不介意!”霍酒酒果断摇头。 “那就好。”南星说完,径直走进房间。 霍酒酒愣了一下,“你不跟你老公……跟你未婚夫一起睡吗?” 南星头也没回,“结婚之前,还是应该保持距离。” 霍酒酒一脸惊讶。 现在这个年代,谈恋爱就可以同居了。 订婚了竟然还要分开睡? 南星没有听到霍酒酒的腹诽,换好睡衣,径自去卫生间洗漱。 听着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霍酒酒掏出手机,准备跟粉丝们解释一下直播中断的事。 没想到刚登录账号,就被私信轰炸了。 第31章 他就是个骗子! 【小九,你还是个人吗?你的队友们出事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直播迟到,探险的时候故意躲在外面不进去……其实你早就知道那座庄园有问题?】 【听说这次探险的地方就是你挑的,现在大家出事你却不见了,能解释一下原因吗?】 【怪不得你之前一直给他们几个送礼物,原来是想用小恩小惠收买他们,再吸他们的血!】 【为了流量把队友带到一座被恶灵诅咒的庄园,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啊,差点儿忘了你没有良心。】 【你就是霍家千金霍酒酒是?我已经人肉到你了,以后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儿,千万别有落单的时候。】 看着私信里的谩骂和威胁,霍酒酒傻眼了。 她赶紧戳进团队账号,发现方峻野竟然在半小时之前发了张照片。 照片里,李勇和林浣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麦穗浑身破破烂烂地坐在旁边,要多憔悴有多憔悴。 配文:抱歉,今晚出了点事,有空跟大家解释。 下面的粉丝一开始都在关心他们。 但很快就有人发现小九不在。 于是话题就从“他们遇到了什么”,变成了“小九去哪了”,而且逐渐有了阴谋论的味道。 最离谱的是。 有粉丝问她在哪,方峻野竟然回复:可能回去睡觉了。 粉丝们:??? 这下大家都坐不住了,怀疑今晚团队出事就是她在背后捣鬼。 看着下面的评论越来越偏激,霍酒酒气得半死。 正想质问方峻野什么意思,忽然看到他用个人账号开了直播。 霍酒酒连忙点进去。 方峻野还在医院,人看着很憔悴,粉丝立马嘘寒问暖。 【峻野,你那边怎么样了?】 【浣浣和勇哥还好吗?】 【让麦穗姐姐露个脸,我好担心她!】 方峻野对着屏幕,声音沙哑道:“林浣骨折了,李勇目前还是昏迷的状态,麦穗……她今晚受到了惊吓,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那小九呢,小九去哪了?】 粉丝里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 瞬间引来一堆恶言恶语。 【小九是谁?】 【麻烦不要在直播间里发那个biao子的名字,看着就恶心。】 【从今往后团队里没这个人了,大家也别再提她了。】 霍酒酒抓着手机,希望方峻野能说实话。 但男人却是铁了心要把脏水泼到她身上。 “好了,大家别怪小九了。” “这次的直播场地虽然是她选的,但我相信她本人没有恶意,毕竟她这个人……很单纯,也不相信鬼神的存在,我不觉得她会故意害我们。”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知道那地方有古怪还让我们去了,也是为了直播间的流量,不是吗?” 方峻野句句没有指责她。 却句句都在拿她当靶子。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帮她说话?】 【兄弟们我查到了,小九其实就是霍氏集团的千金霍酒酒,那座鬼庄园很有可能就是她家名下的!】 【霍家千金应该不缺钱,她这是图什么?】 【听说她和她爸关系不怎么样,估计她爸也不怎么给她零花钱。】 【哎呀这些都不重要,你们只需要知道霍酒酒是个唯利是图的biao子就行了……】 霍酒酒再也忍不住。 退出方峻野的直播间后,自己也开了直播。 粉丝们一看她开直播了,纷纷涌进来骂她。 【biao子开播了!】 【原来你还有脸出来啊?】 【看你眼睛这么红,不会是提前上的眼药水?】 【你说的话我们一句都不会信,因为另外四个人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据。】 霍酒酒咬了咬牙,对着镜头掷地有声道:“方峻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首先,这次的直播场地是他自己选的。” “其次,他为了直播效果编造了一个林浣被鬼上身的剧本,并让我提前购买制造恐怖气氛的道具。” “你们发现我不见的时候,我正在五层检查滑轨道具,按照方峻野的计划,林浣和麦穗上楼的时候会看到一条白绫从轨道上滑过去,然后吓得逃跑。” “如果你们不信,可以自己来庄园看,那条白绫现在还在房梁上挂着!” “以及现场会有我的足迹,道具上也会有我的指纹!” “方峻野说我不相信鬼神,完全是倒打一耙!” “他自称会通灵,却以这种低劣的手段来制造直播效果,每次我问他能不能展示一下是怎么通灵的,他都以各种理由拒绝。”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根本就不会通灵,他的那些腿毛全都是他请来的托!” 【霍酒酒,你现在洗不白了就开始给方大师泼脏水是?你说他不会通灵,有证据吗?】 【就是啊,你凭什么说那些人是他的腿毛?】 【还有,你说你当时在五层布置道具,那后来呢?为什么他们都进医院了,你还好好的在这里直播?】 霍酒酒深呼吸,将真相如实道来。 “当时我在五层等着林浣和麦穗上来,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他们,就下去找,结果半路遇到了方峻野和李勇。” “那个时候李勇已经被鬼上身了,但方峻野根本没看出来。” “我请问,如果方峻野真的是灵媒,为什么会看不出李勇被上身了?” “如果他真的是灵媒,为什么会在林浣和麦穗遇到鬼打墙的时候束手无策?” 霍酒酒的一番质问,让直播间沉默了一瞬。 “一开始我也和你们一样,相信他有真本事,所以才选择加入了他的团队。” “我不想要流量,流量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只是想见到我已经去世的妈妈而已。” “方峻野骗我一直在帮我找妈妈,只是难度很大,我信了,但他只是不断的给我画饼,然后心安理得接受我的礼物。” “我也怀疑过他是不是在骗我,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所以我积极参与探险活动,就是想真的遇到什么灵异事件,因为只有这样,我心里的希望才不会破灭……” 在霍酒酒的讲述下,评论区刷屏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我刚刚查到,霍酒酒的母亲是生态环保学家孟听澜,三年前车祸去世了。】 【所以,霍酒酒不是在胡编乱造吗?】 【可如果方峻野不是灵媒,李勇被鬼上身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你这都没法自圆其说啊。】 “因为我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大师。”提起南星,霍酒酒的眼睛都亮了,“她会布阵,会看面相,还会跟灵体沟通,这座庄园也是她的。” 霍酒酒说完,南星刚好从浴室出来。 霍酒酒连忙朝她招手:“南星,快来。” 南星毫无防备地来到镜头前面。 女孩儿刚刚洗过的脸白里透红,被水打湿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犹如出水芙蓉般明艳动人。 【卧槽,好一个清冷美人!】 【这也太漂亮了?】 【这么漂亮的大师是真实存在的吗?】 【美女你在哪摆摊啊?我要找你算命!】 面对网友们的彩虹屁,南星只淡淡道:“晚上好。” 【啊啊啊美女跟我打招呼了!】 【冒昧问一下,有男朋友了吗?有了的话,介不介意再多一个?】 “人家已经订婚了,未婚夫还是……”霍酒酒一着急,差点儿脱口而出。 转念一想,这是南星的私事,还是别在直播间说比较好。 粉丝们得知南星名花有主,只得偃旗息鼓,开始问正事。 【美女,你真的会玄术吗?】 【霍酒酒刚才都把你吹到天上去了,要不你给我们露一手?】 【你要是拒绝,我们可就要怀疑霍酒酒说谎了。】 南星:“……” “你们怀疑就怀疑,我今天开直播是为了自证清白,不是让人家陪你们解闷的。” 就在这时,霍酒酒看到方峻野向她发起连线申请。 霍酒酒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好避讳的。 很快,屏幕分成两半,右边露出方峻野的脸。 方峻野看到南星的时候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霍酒酒还跟她在一起。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道:“小九,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霍酒酒皱眉。 “我承认,是我骗了你,我根本不会通灵,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在装神弄鬼。” 方峻野说完,直播间里的所有人,包括霍酒酒都愣住了。 南星却一点都不意外。 霍酒酒跟跟他反目之后,势必会将内情全部揭露出去。 他这么做,只是在亡羊补牢罢了。 “你也知道我家境不好,父母都是农民,家里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等着我养。” “刚开始来京城那会儿,我一天打三份工,什么刷盘子扫大街发传单开货车……全部来者不拒,就盼着能早点赚到钱,把父母和弟弟妹妹接过来生活。” “但是渐渐的,我发现现实远比我想象中要残酷很多。” “我为了供弟弟妹妹们读书很早就辍学了,因为没有学历,正经公司都不愿意要我,只能做一些粗活累活,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什么,毕竟我还年轻,辛苦点也是应该的。” “但就在去年,我父亲查出尿毒症,妹妹又摔断腿,老家那边的经济收入断了,只能靠我一个人贴补家用。” “于是,我就动了不好的念头……” 方峻野说得声情并茂。 情动时,还挤出几滴眼泪。 【你家里那么困难为什么不告诉大家?现在网上都可以众筹的啊。】 【同为京漂,听了他的故事心里酸酸的,想骂都骂不起来。】 【这种上有老下有小的感觉我太懂了,生活的重担一压下来,恨不得地球毁灭。】 【说实话,这种探险直播本来就是半真半假,图的就是刺激,塑造一下灵媒人设也没什么问题?】 见粉丝们开始同情自己,方峻野趁热打铁:“这次我去庄园直播,的确是想装神弄鬼,但没想到那地方竟然真的有鬼,这件事小九从头到尾都没告诉我们……” “我不是灵媒,根本对付不了那些东西,这才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见矛头兜兜转转又回到自己身上,霍酒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峻野根本不是来跟她道歉的。 他只是想尽可能的洗白自己,再把粉丝的怒火转移到她身上而已! 霍酒酒气得半死。 正要怼回去,南星忽然抢走她的手机,冷冷道:“你在说谎。” 被南星美颜正面暴击的粉丝:!!! “我……我哪里说谎了?”方峻野一脸无辜。 南星盯着他的面相看了几秒,道:“你本名方得宝,家住海城县城,有一块地,你家庭条件虽然不是很富裕,但也绝对没那么差。” “你不是独生子,但并没有弟弟妹妹,而是有一个姐姐。” “因为你父母重男轻女,你的姐姐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你,但你没有珍惜,大学期间因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靠坑蒙拐骗为生。” “你父母希望你能回去建设乡村,但你拒绝了,理由是那种穷乡僻壤入不了你的眼,你想到大城市打拼。” “至于你说你父亲查出尿毒症,就更是子虚乌有。” “他现在身体康健,甚至想和你母亲再生一个儿子。” “倒是你姐姐摔断腿的事你没有说谎,但她摔断腿并是意外,而是因为你父母把钱全都给了你,她掏不出嫁妆,只能在镇上送货赚钱,结果在某次送货的时候不小心出了车祸,这才摔断腿。” 粉丝们震惊了。 【美女,你在编故事吗?】 【我感觉每个字都听得懂,又每个字都听不懂?】 【方得宝是谁啊?有没有海城的人打听打听?】 方峻野在听到南星说这些话之后,脸色瞬间变白。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么多事! 难道是偷偷调查了? “我知道你说的方得宝是谁,我就叫方峻野,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安全是胡编乱造!” 方峻野说完,手机忽然响了。 他想都没想就接起来,结果手指不小心碰到功放键。 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得宝啊,你睡了吗?告诉你个好消息,妈妈怀孕了,你马上就要有弟弟了!” 第32章 菀菀类卿? 方峻野一惊,手忙脚乱地挂掉电话。 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听见了吗?对面那个人叫他得宝!】 【那应该是他妈妈?刚才美女大师不是说,方峻野的父母身体很好,准备再要一个孩子吗?】 【卧槽,所以美女大师说的都是真的???】 方峻野脸色铁青。 “你们别听她胡说八道!那通电话是她让人打过来的,是恶作剧,我根本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 【可是,我看到来电显示是“妈”啊?】 【你就别解释了?我相信美女大师没骗人。】 【同志们我打听到了,我有个大学同学是海城县城的,他说村里是有个叫方得宝的,我现在把方峻野的照片发给他,让他辨认一下……】 眼看风向就要逆转,方峻野牙齿都要咬碎了。 就在这时。 霍酒酒的后台收到一条匿名视频。 她打开视频。 映入眼帘的,是方峻野和另外三个人吃大排档的画面。 视频应该是偷着录的,角度有些隐蔽。 四人碰杯后,李勇笑着道:“有了小九这个提款机,咱们未来的经费就不用愁了!” 林浣:“你别说,她家还真挺有钱的,上次她送我的打火机我查了一下,竟然值几千块,我转手就给卖了。” 麦穗:“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林浣:“哪能啊!她除了长得还行,又有点钱,其他的都没法跟你比。” 李勇:“对了队长,她找你通灵的事,你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方峻野:“我就跟她说,她妈的骨灰被洒进海里,相当于挫骨扬灰,魂儿不好找,让她耐心等着。” 麦穗:“那她信了吗?” 方峻野:“当然信了,她现在可是把我当救世主呢。” 李勇:“哈哈哈,神他妈挫骨扬灰,这也太搞笑了……” 听着视频里不堪入耳的对话,霍酒酒的手指一寸寸收紧。 直播间里的人虽然没有看到画面,但光是听声音,就已经气炸了。 【天啊,真没想到你们是这种人!】 【不会通灵不是你的错,但拿已经去世的人开玩笑就过分了?】 【你们收了霍酒酒的礼物,还在背后这么说她,良心被狗吃了???】 【友友们,这简直是我今年吃到的最恶心的反转瓜……】 很快,那个去找大学同学求证的粉丝也回来了。 【我同学刚才看了方峻野的照片,说他就是方得宝,家里有个姐姐,美女大师果然没骗人!】 【这么大的雷神之锤,方峻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亏我刚才还被你的故事感动了,原来全都是编的,真是无语死了!】 【你吸完姐姐的血,又来吸霍酒酒的血,水蛭都没你这么能吸!】 【我命令你,立刻给霍酒酒道歉!!!】 面对粉丝们的谩骂,方峻野再也顶不住,“啪”的关掉直播。 南星看向霍酒酒,发现她低着头,眼圈又红了。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南星想劝霍酒酒也下播。 谁知视线一扫,看到一个id“方兰洁”的人申请了十几次连线。 南星:“这个人你认识吗?” 霍酒酒摇了摇头。 但看到对方那么执着,还是接通了。 下一秒,屏幕右侧出现一个女人的脸。 女人扎着低马尾,看上去三十岁出头,面容有些憔悴。 她的背景是一间装修简陋的房间,光线昏暗,墙角生了霉菌,隔着屏幕都能闻到发霉的味道。 “你好,请问你连线是有什么事吗?”霍酒酒问。 女人迟疑片刻,道:“你好,我是方得宝的姐姐,方兰洁……” 方得宝的姐姐?! 霍酒酒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姐姐竟然找到了她的直播间。 “得宝做的那些事我都听到了,作为他的姐姐,我代他向你道歉……” “不用不用。”霍酒酒蹙眉,“他做错事,就让他自己承担,俗话说的好,祸不及家人。” 何况,方兰洁也是受害者。 南星看出方兰洁表情复杂,问:“你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方兰洁连忙点头,“我刚才看到你说得宝的事……真的很准,也先让你帮我看看。” 之前她山穷水尽的时候,也找过算命先生。 但那些算命先生大多都是骗子,说得话驴唇不对马嘴。 今天还是她第一次遇到真大师。 “想看什么?”南星破天荒没有拒绝方兰洁的请求。 “我想看看姻缘……”方兰洁抿唇,“我和我男朋友本来定在明年结婚,但因为我伤到腿,不能出去送货,嫁妆一时半会儿攒不齐,他就有点不高兴了,我想问……他会反悔吗?” 南星看了看方兰洁的面相,毫不犹豫道:“会。” 方兰洁闻言,眼底先是闪过一丝震惊。 紧接着,变成浓浓的失落。 她和男朋友在一起三年,同居一年,镇上的人早就把他们当成两口子,只差摆个酒席。 如果对方忽然反悔,她就相当于被扫地出门。 再加上她这条残腿,以后再想嫁人就难了。 “那……我还有什么办法挽回吗?”方兰洁眼眶发红,“如果失去他,我肯定再也遇不到像他对我这么好的人了。” 南星:“他对你很好?” 方兰洁点头,“他除了偶尔打我,其他时候都挺好的。” 众粉丝:??? 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姐姐你是不是被pua了?家暴的男人不能要啊!】 【我男朋友别说打我了,给我发个“6”我都一巴掌抽过去。】 【这种人渣就别挽回了,让他一个人发烂发臭不好吗?】 看着粉丝们的评论,方兰洁忍不住解释:“你们别误会,他不是平白无故打我的,是我有几次送货回来晚了,他担心我在外面不安全,我俩绊了几句嘴,他又恰好喝多了,才失控动了手……” 【救命!他要是真的担心你,你大晚上在外面送货他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打你?】 【而且他因为你拿不出嫁妆就不高兴,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姐姐清醒点,别被他骗了啊!】 【恋爱脑太可怕了,不谈恋爱延年益寿……】 方兰洁还想说什么,却被南星打断。 “他已经打定主意抛弃你了,没有挽回的可能。” 方兰洁脸色一白,“就因为我拿不出嫁妆吗?” “嫁妆只是一个诱因,根本原因是你母亲怀孕了,他知道你这些年赚的钱都贴补到了你弟弟身上,想着如果你家再多一个儿子,你的处境只会更糟,婚后必定会影响到他。” 【这么听着好像也有点道理……】 【方峻野一个人就把姐姐折磨成这样了,要是再来个弟弟得多可怕?】 【他爸妈这岁数生孩子,明摆着就是想让姐姐帮忙照顾啊!】 方兰洁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表情愈发绝望。 父母不在乎她,男朋友不要她,她的腿又变成这样…… 为什么她会把日子过得这么糟? 正这时,南星又道:“你男朋友虽然不会娶你,但你命中并非没有正缘,只是时机没到,那个人还没出现。” “如果你信我,可以按照我说的做两件事。” “一,把名字改了。” “二,问问你父母把你的八字放在哪了,想办法拿回来。” 方兰洁一愣。 正想问第二件事是什么意思,屋门忽然被一把推开。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了进来。 “媳……嗝,媳妇!我的醒酒汤呢?” “还没煮……” “还没煮?!”男人眉头紧锁,一把揪住方兰洁的衣领,“你他妈一整天在家呆着都忙什么了?老子花钱养着你是让你在这儿玩手机的吗?” “我没有,你先松手,我现在就去煮……” “臭娘们儿,今天非把你揍服了不可!” 方兰洁瘸着一条腿,想跑都跑不了。 男人将她按在床上,抢走手机往地上一摔。 直播瞬间中断。 众粉丝:…… “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帮她报警啊?”霍酒酒忧心忡忡。 南星:“报警也没用,她的八字被压着,神志不清醒,报完警她不仅会帮她男朋友说话,还会促使她男朋友变本加厉。” 霍酒酒:“……” “现在就看她会不会按我说的做了。”南星说着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明天还要去别墅拿东西。” 霍酒酒闻言,赶紧向粉丝们道别,关掉直播。 此时,另一边。 看着“主播已下播”的提示,傅轻宴还有点意犹未尽。 他刚才本来都准备睡了,江岑忽然甩来霍酒酒的直播间,说南星也跟着一起直播了。 傅轻宴实在好奇,就点开看了一下。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有点上头。 整场直播就跟电视连续剧似的。 不……应该说是比连续剧更精彩。 而且他没想到,南星除了会玄术,竟然还会看相算命。 如果不是他知道小丫头真有两把刷子,估计会以为她是和那些人串通好的。 正想着,耳边传来敲门声。 “谁?” “傅总,是我……” 江岑推开门走进来,反手将南星给他的符纸贴在门上。 南星说,只要在门上贴上这个,那些东西就不会进来。 但他一想到门外也有灵体,就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傅总,能求您个事吗?”江岑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我想在您这打个地铺,保证不会打扰到您休息。” 傅轻宴:“……” …… 第二天,南星天不亮就起来去确认阵眼的情况。 和想象中一样,两道阵法都十分牢固。 这一刻她终于确定,自己吸取傅轻宴的气运之后,玄术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 “小娃娃,起这么早啊?” 南星回头,见温乐荣神清气爽地飘了过来。 她微微鞠躬,问:“温将军对这里还满意吗?” “满意,非常满意,我的将士们也很喜欢这里。” “那就好。”南星道,“我已经在这里布下安魂阵,在这里生活越久,魂魄就会越澄澈安宁。” 温乐荣不知道如何感谢南星,只得承诺:“南坪道那边,我不会再让他们过去捣乱,你尽管让你的未婚夫君在上面动土。” 上午八点。 江岑栽着南星和霍酒酒两人前往别墅。 看着后视镜里江岑的那双熊猫眼,南星问:“我昨晚给你的符没用吗?” “用了用了,我只是有点失眠,南星小姐不用担心。” 南星从布包里抽出一张安睡符放到副座上,“晚上把这个压在枕头下面,就不会做噩梦了。” 江岑见状连连道谢。 “南星,你还会画符吗?”霍酒酒一脸惊讶地看向南星。 她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宝藏女孩儿。 “画符是玄门必修课,只是有些人画符不知窍,画出的符和废止没什么区别。” 霍酒酒听不懂,但不妨碍她觉得南星很厉害。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面。 两人下车后,霍酒酒拿着父亲给她的钥匙打开别墅大门。 客厅里一尘不染,窗帘地毯之类的配饰一应俱全,茶几上还摆着碎花茶具,就像是有人住在这里。 霍酒酒有些意外。 她还记得,母亲生前最喜欢小碎花的东西。 但是这套茶具,她从没见过。 思绪回笼,南星已经顺着楼梯上了二楼,停在一扇门前。 “你母亲的首饰盒应该就在里面。” 霍酒酒心下一喜,连忙将门打开。 当她看到里面的场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卧室里的摆设,和母亲生前住过的房间一模一样。 大到桌子衣柜,小到床单被罩,全部都是她记忆里的样子。 霍酒酒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更让她不敢相信的是,桌上的花瓶里竟然插着一束百合花。 那束百合花看上去很新鲜,应该是刚买没多久的。 正奇怪这些东西都是谁弄的,楼下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霍酒酒连忙跑出去,看到一个女人从外面回来。 女人目测二十来岁,眉目如画,很是漂亮。 霍酒酒快步下楼,走到女人面前:“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的别墅里?” 女人看到霍酒酒也很惊讶,“霍小姐?” 霍酒酒蹙眉,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父亲养的小三。 而且这小三还和她母亲的品味一样! 这算什么? 菀菀类卿吗? 第33章 父亲的心结 下一秒,女人的回答否定了她的猜想。 “霍小姐,我是霍总的秘书黎玥,我们在公司见过一面,您不记得我了吗?” 经提醒霍酒酒才发现,女人确实有点眼熟。 “你来这里做什么?” “霍总没告诉您吗?”黎玥有些意外,“霍太太去世之后,她的东西全部转移到这栋别墅,霍总担心太久没人会落灰,吩咐我每天过来打理一遍,这三年一直如此。” 霍酒酒愣住。 父亲竟然会做这种事? 他不是恨透了母亲吗? 像是猜到霍酒酒在想什么,黎玥道:“关于霍太太的事,霍总从未向我提及,但我一直觉得,霍总是深爱霍太太的,他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才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当年孟听澜车祸去世之后,媒体在惋惜的同时,不忘挖掘其中内幕。 其中最惹人非议的一点,就是孟听澜当天是和杜良平一同出行的。 杜良平是一名生物学博士,也是孟听澜的青梅竹马。 两人大学毕业后双双投身到环保事业当中,保持着惺惺相惜的关系。 那段时间他们共同进行一项研究,孟听澜经常留宿在杜良平的研究所,久而久之,绯闻便不胫而走。 媒体便猜测,两人当天不远万里驱车前往深山,其实是为了私奔。 更有媒体称,霍遇山和孟听澜的婚姻其实早就破裂了。 因为霍遇山是个商人,孟听澜又是个理想主义者,两人的三观注定不会相容。 虽然这些猜测缺乏事实依据,但还是有很多人深信不疑。 其中就包括霍遇山本人。 孟听澜去世之后,他清空了关于她的所有东西,在媒体面前更是对孟听澜三个字绝口不提。 这让网民们更加坚信,媒体的猜测都是真的。 “他爱我母亲?”霍酒酒哑然失笑,“他爱我母亲,为什么在媒体抹黑她的时候保持沉默?为什么从来不为她辩解?又为什么阻拦我探寻真相?” “她留下母亲的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因为爱,而是不想跟我反目成仇。” “毕竟,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听到霍酒酒这么说,黎玥欲言又止。 而后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 总之,霍总绝对没有霍酒酒想的那么薄情就对了。 “南星,我们去拿首饰盒,只有我母亲才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霍酒酒回到房间,在衣柜里找到母亲的首饰盒,迫不及待地问南星:“现在该怎么做?” “首饰盒里有你母亲的执念,我会用执念做引,招你母亲的亡魂归来。”南星顿了顿,又补充,“但你母亲去世只有三年,修为不高化形时间也不会太长,你们有什么话最好抓紧说。” “嗯嗯,我知道了!” 南星语毕,将首饰盒放在桌上。 紧接着,抽出一张引魂符隔空打过去。 符纸接触到首饰盒轻轻颤抖起来,边缘发出金光。 霍酒酒瞠目结舌!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 南星口中喃喃,闭目掐诀,一气呵成。 随着符纸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一缕肉眼难以辨别的青烟顺着窗户飞了进来。 “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流离者孟听澜,魂速归来!” 南星念完咒语,霍酒酒眼睁睁看着青烟化成一缕人形。 她离开房间,将门带上。 没一会儿,便听到里面传来霍酒酒哭泣的声音。 …… 客厅里,黎玥正在拖地。 见南星下来了,从厨房端来泡好的花茶。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走过来。 南星定睛一看,竟然是霍遇山。 “霍总?”黎玥也十分惊讶。 她打理这栋别墅三年,霍遇山从没出现过。 今天怎么会忽然过来? 霍遇山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整个人变得非常憔悴,他没有看黎玥,径直走到南星面前,“酒酒呢?” “在楼上。” 短短三个字,让霍遇山感应到什么。 他做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问:“是听澜回来了吗?” 南星点点头。 霍遇山的眼睛瞬间红了。 看到男人这个样子,南星并不意外。 昨晚霍遇山在热搜上看到女儿的探险队出事,马不停蹄地赶到庄园。 这就说明,他的内心深处是相信世界上有鬼的。 只不过因为理智上不想承认这件事,才三番两次阻拦霍酒酒去接触那些东西。 “我可以上去看看吗?”霍遇山站在原地,两只手因为紧张而攥得很紧。 “可以,但要等一会儿。” “好,我可以等,等多久都行。” 得到南星的许可,霍遇山激动不已。 但他又很害怕。 害怕孟听澜根本不想见他。 毕竟这些年,他做了太多对不起她的事…… 此时,房间里。 霍酒酒看着母亲的虚影,想伸手抱她,却扑了个空。 孟听澜心如刀绞。 “酒酒,妈妈已经死了……人鬼殊途,你要振作起来,知道吗?” 霍酒酒捂着脸,肩膀不断耸动。 她抽噎着,断断续续道:“妈妈,求您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好不好……” 母亲去世那年,她只有十五岁。 那个时候她刚到国外,人生地不熟,住的地方全是白人,交流起来也很困难。 每当她受了委屈想要倾诉,却想起母亲已经不在的时候,都会崩溃地大哭一场。 高中三年,她因为情绪不好,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也没什么社交。 久而久之,就成了同学们眼中的异类。 他们孤立她,排挤她。 最严重的时候,甚至会把她一个人关在学校的器材室里,直到第二天天亮。 而这些遭遇,她从来不敢跟霍遇山讲。 她就像是海上的一叶扁舟,摇摇晃晃,不知归处。 “酒酒,妈妈从来没想过丢下你,你是妈妈唯一的女儿,妈妈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 孟听澜触碰不到霍酒酒,只能作出拥抱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 “那您就不要走了。”霍酒酒抬起头,央求地看向孟听澜,“您就像现在这样陪在我身边,不是也很好吗?” 孟听澜忍着心中的苦涩,“酒酒,人和鬼是不能长时间相处的,妈妈之所以没有转世投胎,是想再见你一面,现在见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听出孟听澜的弦外之音,霍酒酒惊惧地摇头:“不,您还没有看到我结婚生子,不能就这么离开!” 孟听澜张了张嘴。 还没想好怎么安慰女儿,耳边便传来敲门声。 下一秒,南星推开门走进来。 身后还跟着霍遇山。 看到房间里的女人,霍遇山愣在原地。 一股揪心的疼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孟听澜还是他印象中那个样子。 温婉优雅,落落大方。 只是现在的他们已经阴阳相隔,再也触碰不到对方。 “爸,您怎么来了?”霍酒酒下意识拦在母亲前面,生怕霍遇山对她恶言中伤。 然而,霍遇山不发一语。 他一步步走到孟听澜面前,伸出手,缓缓抚过她的脸庞,“阿澜……” 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 充斥着无尽悲痛。 孟听澜泪眼朦胧地回应,“遇山……” 霍酒酒:??? 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见霍酒酒一脸懵逼,南星知道她还在状况外,走到她身边,轻声道:“给你父母留点时间?” 霍酒酒虽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南星走出房间。 接连哭了两天,霍酒酒的眼睛彻底没法要了,双眼皮都肿成了单眼皮。 南星用冷水投了一块湿毛巾递给霍酒酒,“敷一下眼睛。” 霍酒酒敷着眼睛,嘴巴还紧紧抿着。 南星:“你是不是想知道,霍总为什么坚称你母亲出轨?” 霍酒酒“腾”地直起身子:“想。” 刚才她亲自问过母亲,得知她当年和杜良平出行并不是为了私奔,而是去山里做地质考察。 但因为行程比较突然,没有向上级汇报,杜良平又因为脑部受损无法正常沟通,导致他们的出行目的就这样成了谜。 而以霍酒酒对父母的了解,母亲出发之前肯定是告诉过父亲的。 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误会。 “霍总之所以坚称你母亲是在私奔路上车祸身亡,是因为他对你母亲有愧,并且不能接受你母亲去世的事实。” “有些人就是这样,因为承受不了失去至亲的痛苦,就将责任推卸到至亲身上,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霍遇山深爱着孟听澜。 在她死后的那段日子里,他夜夜失眠,导致精神出现严重问题。 昨晚临睡前,傅轻宴发了一份文件给她。 里面正是霍遇山的诊疗记录。 记录里显示,霍遇山在三年里出入心理诊所不下上百次。 相当于这些年,他几乎每周都往心理诊所跑。 可惜,治疗对他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霍遇山被痛苦折磨到几乎崩溃,求生的本能让他找到一种极端的排解方式。 那就是在脑海中将孟听澜塑造成一个背信弃义的形象,以减轻失去她的痛苦。 “霍总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他做了什么,他保留了你母亲所有的东西,又让人每天过来打扫,足以证明他对你母亲并没有那么恨。” 霍酒酒愣住。 她从没想过,父亲是因为接受不了母亲离世才变得这么偏激。 “你之前加入探险队,让方峻野帮忙通灵,其实也是在跟他的理智作对。” “因为他一旦接受了你母亲的亡魂还在人间徘徊,就没办法向前看,只能一直活在阴阳两隔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南星说完,用手机打开霍遇山的诊疗记录,递给霍酒酒。 “霍总不是没想过改变,只是失败了。” “这次他见到你母亲,或许能打开心结。” 霍酒酒看着诊疗记录,脸上的表情慢慢从震惊变成心疼。 她竟然不知道父亲私下看过那么多次心理医生! “毛巾不冰了,我再去帮你投一下。” 南星说着就要走。 “哎,南星……”霍酒酒叫住她。 南星停下脚步,回头看霍酒酒。 霍酒酒思考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南星,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母亲留在这里吗?我不想再失去她一次了。” 即使她们已是人鬼殊途。 但只要能再看到她,心里就没那么空落落的。 “转世投胎是新的开始,你不想让你母亲有新的开始吗?”南星问。 霍酒酒皱了皱眉,“想是想,但她还没有看到我结婚生子,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我嫁给一个可靠的人。” 南星的目光在霍酒酒脸上停留片刻。 旋即道:“你命宫饱满明亮,应该会遇到适合你的人,但不是现在。” “那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呢?” “明年。” “这么快吗?!”霍酒酒一脸惊讶,而后又央求地看向南星,“那……可以让我母亲等到那个时候吗?我只想让她看到我穿上婚纱结婚的样子,只要等到那个时候就好。” 南星想了想,道:“这要问她本人,如果她愿意等,我可以帮她。” 孟听澜见到女儿之后,执念变淡了很多。 通常没有执念不深,怨气不强的灵魂在人间飘荡久了,会渐渐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时间再长一点,还有可能被地府除名。 到时候再想投胎就难了。 “谢谢,谢谢你!”霍酒酒抓住南星的手连连道谢。 就在这时,霍遇山从楼上下来。 他的眼睛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 见霍酒酒在看他,狼狈地转开视线。 霍酒酒:“母亲呢?母亲走了吗?” 霍遇山点点头。 “霍总,霍小姐,你们先聊。” 南星独自来到二楼,用通灵符再次召唤出孟听澜,询问她是否愿意两年之后再转世投胎。 “因为你怨气不重,我只能暂时在这里为你开一道鬼门阵,从今往后你只能呆在这栋别墅里,哪也不能去,每过一段时间还要接受我的诵经洗涤,你愿意吗?” 孟听澜认真了想了好久,道:“如果这是酒酒的愿望,那我愿意。” 虽然,她也很想看到女儿穿上婚纱的样子。 但她更希望女儿能快点从丧母之痛中走出来,过上正常的生活。 得到孟听澜的同意,南星到别墅外面找到一棵天然古树作为驭鬼桩,将引魂经附着在上面。 然后回到别墅,向霍家父女道别。 第34章 干女儿 “我该回去了,有事微信联系。” 见南星要走,霍遇山连忙道:“南星,我已经将一千万打到你账上,如果不够的话,再跟叔叔说。” 南星:“?” 一千万? 她帮人做法事确实要收费。 但也不至于收这么多。 “酒酒昨晚擅闯你的庄园,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这笔钱你一定要收下。” 南星看出霍遇山眼底的坚决,没再推辞,只淡淡道:“霍总,希望你能早日走出阴影。” …… 南星帮霍家通灵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司常林耳朵里。 这天司常林打电话叫南星回去吃饭。 “南星啊,你都好久没回家了,一会儿爸爸让司机过去接你,咱们一家人吃顿饭。” 南星对“一家人”这三个字有些抵触,刚想拒绝,就听司常林道:“你帮霍家通灵的事我听说了,正好也想问问你……” “你是想问能不能见到许烟吗?”南星语气平静,“不能了,因为她已经投胎了。” 司常林:“……” 有时候女儿太聪明也不是好事。 “见不到也没关系,爸爸能见到你就行了,一会儿我让司机过去,你准备一下。” 司常林说完便挂了电话。 很快,司家的车如期而至。 南星本不想回去,但考虑到回去一趟可以拿走母亲的相册,便没有拒绝。 司家。 得知南星要回来吃饭,司颜从上午就不高兴了。 看到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苏扶雅问:“怎么了颜颜,谁又惹你了?” 司颜哼了一声,“她都订婚了还回来干什么?傅叔叔和湛阿姨不是很喜欢她吗?她就老老实实呆在那里不好吗?” 苏扶雅这才反应过来司颜为什么不高兴。 她揉了揉司颜的脑袋,哄道:“那丫头就是回来吃顿饭,又抢不走你什么,何必跟她置气?” “可我就是不想看见她。”司颜撅嘴,“她走以后家里的空气都清新了,我感觉我又是爸爸的小公主了。” “傻孩子,她回不回来你都是司家的小公主。”苏扶雅顿了顿,“唯一的小公主。” 今天是周末,司常林没去上班。 南星一回到家,司常林就迎了过来。 “南星啊,爸爸想死你了。” “……” 南星躲开司常林的拥抱,看到客厅里人已经到齐,说了句:“抱歉,迟到了。” 司机到傅家的时候,她看到乌云窜进了傅轻宴的房间。 为了抓到那只不安分的小家伙,耽误了点时间。 “没事,饭也才刚做好。” 司常林完全不介意,催着南星去洗手。 南星洗完手坐到餐桌旁,苏扶雅立马装模做样地给她夹菜:“南星,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南星挡住苏扶雅夹菜的手,“我自己来。” 苏扶雅的笑容凝固了一秒。 “我妈妈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司颜阴阳怪气地吐槽。 “南星难得回来一次,你少说两句。”司常林打断司颜。 司颜气得使劲捏筷子。 再看旁白的司昊,跟没事人似的扒着碗里的饭。 司颜顿时更气了。 司昊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周末就跟朋友出去,平时回家也把自己关房间里,都不怎么跟她说话了。 祁玉堂那边她也一直拿不下。 司颜越想越烦,干脆放下筷子道:“我饱了。” “吃这么点就饱了吗?”苏扶雅表情担忧,“我看你最近都瘦了,是不是胃又不好了?” “我的胃好不好重要吗?反正爸爸也不关心。”司颜说完,起身离开了。 司常林皱眉,“她这又是怎么了?” “可能是最近感情不太顺利。”苏扶雅尴尬地笑笑。 “是因为祁玉堂那小子?”司常林叹了口气,忍不住指责苏扶雅,“不是我说,你这个当妈的也太不靠谱了,但凡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祁玉堂压根儿不喜欢颜颜,你还一个劲儿的撮合。” 苏扶雅:“……” “好了,不说这个了。”司常林摆摆手,将话题揭过。 十分钟后,司昊也吃完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着急着慌地上楼。 司常林被这对不省心的儿女弄得有点糟心。 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个靠谱的女儿。 霍家是四大家族之一。 南星这次帮了霍遇山,也算是拉近了两家之间的关系。 这么一想,司常林心里好受多了。 他笑着看向南星,不可避免地又提到通灵的事。 “你霍叔叔跟我说了,多亏有你帮忙,他才能解开心结,和酒酒冰释前嫌。” “他还说了,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他,他会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南星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好好对霍酒酒就行了。” …… 吃完饭,司常林让南星去看一下奶奶。 古曼童一事之后,老夫人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从原来的神志不清,到现在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只不过老夫人喜静,平时没事的时候不常出来走动。 南星来到老夫人的房间门口,叩了叩门。 “进……” 南星推门而入,看到老夫人靠在床头,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正皱着眉头看报纸。 见南星进来了,老夫人放下报纸,对着她上下打量一番,“你就是司莞?” 南星没有回答,径直走到老夫人面前,“上次我给您的安睡符,您是不是丢了?” 老夫人:“……” 南星送来的那张符她一直压在枕头下面,效果非常好,每天都能睡满八小时。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张符后来不见了。 她想过再去要一张,又觉得没面子。 于是,这几天又开始断断续续做噩梦。 思忖间,南星掏出两张符递过来。 “现金还是扫码?” 老夫人:“?” “上次那张算我送您的。”南星道,“这两张的效果大大增强,所以要收费。” 老夫人嘴角狠狠一抽。 她好歹是南星的长辈。 有晚辈这么跟长辈要钱的吗? 老夫人盯着南星手里的符纸,眼底的垂涎之意挡都挡不住。 她咬了咬牙,问:“你这个怎么卖?” 南星:“一张八百。” 八百,这么便宜! 还有效! 老夫人赶紧掏出手机,眯着眼睛给南星转账,嘴里嘟囔着:“一张八百,两张一千六……” “左边这张是安睡符,右边这张是明目符。”南星介绍,“明目符随身携带三个月,就不用戴老花镜了。” “有那么神?”老夫人有些怀疑。 但想到南星之前清除了她房间里的邪祟,还是选择相信。 前几天司常海来看她,声情并茂地描绘她发病时有多可怕,还把自己脸上的伤展示给她看。 可把她吓得够呛。 “神不神的,我说了不算。”南星收起手机,又叮嘱, “平时您不在房间的时候记得锁门,免得符纸又不翼而飞。” 老夫人虽然老了,但不傻,很快就明白南星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有人偷走了你送给我的符?” 南星不置可否。 老夫人眼珠一转,立马锁定目标。 “肯定是司颜!那丫头一直跟我不对付,她就是想害死我……” 南星对老夫人的碎碎念不感兴趣,转身要走。 不料这时,佣人敲响房门。 “大小姐,祁家人来了,先生让您下去一趟。” …… 客厅里。 祁建明和高媚坐在一起,旁边是一身正装的祁玉堂。 司颜听说祁玉堂来了,赶紧换了条白色连衣裙,又涂了点口红,兴奋地从楼上下来。 “祁叔叔,高阿姨,你们来啦?”司颜礼貌地跟祁玉堂的父母打招呼,那乖巧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你好。”祁建明朝她点点头。 司颜抿了抿唇,目光一瞥,落在祁玉堂身上。 男人低头看着手机,似乎是故意不想跟她对视。 司颜也不急。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苏扶雅跟她说,祁家人这次过来不是单纯的串门,而是有大事要跟他们商量。 她怀疑,所谓的“大事”就是她和祁玉堂的婚事。 司颜原本还闷闷不乐。 听到苏扶雅这么说,瞬间心花怒放。 她知道祁玉堂不喜欢她。 但豪门联姻一向不讲究感情。 祁家如果想选儿媳,她肯定排在第一顺位。 正想着,南星从楼上下来了。 祁建明和高媚看到南星,当即笑着同她打招呼。 祁玉堂也放下手机,灼热的目光看向她,“南星,好久不见。” 南星:“?” 好像也没有很久? 看到祁玉堂对待两人的差异,司颜默默捏紧拳头。 有时候她真不明白祁玉堂是怎么想的。 南星都已经和傅轻宴订婚了,他还惦记个什么劲儿? 娶她这个真正的司家千金不好吗? 苏扶雅端着茶过来,见人都到齐了,笑着问:“不知道祁总和祁夫人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司颜连忙看向祁建明。 紧张的同时,又有些兴奋。 祁家人今天来找她,南星也在。 两家在这个时候商量婚事,正好可以断了她勾三搭四的念头。 在苏扶雅和司颜期待的目光中,祁建明没再卖关子,直截了当道:“上次宝儿的事多亏南星出手,我们照她说的做了之后,宝儿果然好多了。” “我和媚儿都觉得和南星很投缘,所以想收她做干女儿,不知道常林意下如何?” 司常林闻言愣了一下。 他只知道南星帮霍家人解决了问题。 怎么还有祁家的事? 高媚敏锐捕捉到司常林眼中的疑惑,意识到南星和他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亲近,连忙将宝儿的遭遇如实道来。 末了还不忘感慨:“要是没有南星,宝儿恐怕就要死在香城了。” 得知南星的所作所为,司常林越发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 他满眼钦佩地看向南星,“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爸爸说一声?” “常林,你也别怪南星,当时事态紧急,她能抽出时间过来帮忙已经很不容易了。”高媚忍不住帮南星说话。 南星收走婴灵后,她和祁建南火速在宝塔公墓买下一块墓地,并为没能出世的儿子立了一座墓碑。 那之后,祁宝儿就清醒了。 虽然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夫妻俩谨记祁宝儿八字太弱的事,担心以后再出什么意外,这才未雨绸缪,想着过来认南星做干女儿。 如果南星成了他们祁家的干女儿,那以后宝儿再出什么事,他们也好请南星来帮忙。 “所以常林,你看我和媚儿能收南星做我们的干女儿吗?”祁建明一脸期待地看着司常林。 司常林刚想说这事你得问南星本人,就听南星淡淡道:“认亲就不必了,你们已经送了我一栋白溪湾的大楼,因果已经偿清了。” 祁建明和高媚没想到南星会当场拒绝,一时有些尴尬。 见状,祁玉堂连忙道:“既然南星不愿意就算了,这年头谁还流行认什么干女儿,听着都老土。” 高媚给祁玉堂递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 这小子对南星的心思,她老早就看出来了。 现在拦着他们认亲,明摆着是不想和南星成为名义上“兄妹”。 祁建明不甘心,又道:“南星,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呢?白溪湾的大楼是我们对你的答谢,但你为宝儿做的事,明显不只值那一栋大楼。” “我觉得挺值的。”南星一脸淡定,“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抓了只婴灵而已。” 祁建明:“……” 高媚:“……” 见父母被拒绝,祁玉堂非但不觉得心疼,反而庆幸地扬起嘴角。 他之前还担心南星要是答应了他们做干女儿该怎么办。 毕竟有了这层关系,他再想挖墙脚就难了。 与此同时,目睹这一切的司颜和苏扶雅完全傻掉了。 祁家人今天难道不是来提亲的吗? 怎么就认起干女儿了? 还有,他们竟然送了南星一栋大楼??? “南星说的对,她术法那么强,抓只婴灵小菜一碟,你们因为这点小事就认她当干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为了宝儿才跟她攀关系的。” 祁建明:“……” 高媚:“……” 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中悔恨不已。 他们今天就不该带祁玉堂过来! 第35章 八字相冲 原本他们想着,祁玉堂是南星的朋友,能帮着游说游说。 这小子倒好,直接跟他们唱起反调! 此时,司颜也反应过来祁玉堂的目的。 他这么拦着祁叔叔和高阿姨认南星做干女儿,不就是怕兄妹关系影响他挖墙脚吗?! 想着,司颜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容:“叔叔阿姨人缘那么好,外人怎么可能那样想?他们看南星投缘,想认个干女儿很正常,我们应该支持才对呀。” 苏扶雅一怔,没想到司颜会站出来支持。 她抿了抿唇。 正要开口,佣人匆匆走过来。 “先生,夫人,霍总和霍小姐来了。” “哦?遇山也来了?”司常林感到意外。 今天这是怎么了? 贵客都来他家串门? 很快,佣人就带着霍遇山和霍酒酒来到客厅。 父女俩看到客厅里这么多人,有点懵。 “老霍,酒酒,快来坐。” 司常林热情地催促两人落座。 霍酒酒环顾一周,直接坐到了南星身边。 她靠近南星,小声问:“你家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 南星:“来串门的。” 霍酒酒“噢”了一声。 看着霍酒酒和南星在那边小声说话,司颜微微皱眉。 谁能告诉她,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霍酒酒明明是她的同学,怎么反倒是跟南星更熟? “老霍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司常林笑着问。 “我今天来,是为了酒酒的事。” 司颜闻言,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前不久霍遇山找到她,让她帮忙劝霍酒酒退出探险队。 她跟霍酒酒初中读同一所学校。 虽然不在一个班,但因为两家的关系,见面也会打个招呼。 后来霍酒酒出国,她偶尔会给霍酒酒的朋友圈点赞,跟她聊上几句。 霍遇山大概是觉得霍酒酒没什么朋友,这才找到她,让她帮忙劝说。 难道霍遇山今天过来,是因为霍酒酒被她劝动了? 这么一想,司颜忍不住扬起嘴角。 刚才因为祁家人认亲的事,她又被南星抢了风头。 现在霍叔叔来了,正好能帮她扳回一城! 思忖间,霍遇山再次开口:“之前我和酒酒之间有点误会,关系一直不太融洽,后来在南星的帮助下误会解开了,我和酒酒商量了一下,想认南星做我的干女儿,也就是酒酒的姐姐。” 霍遇山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霍酒酒捕捉到众人复杂的表情,问:“怎么了吗?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我爸妈刚刚才说要认南星当干女儿。”祁玉堂看热闹不闲事大,这会儿嘴角已经翘上去了。 刚才他还南星会不会一时脑热答应他爸妈。 现在好了。 半路杀出个霍遇山,让整件事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这……”霍遇山微微皱眉。 祁建明竟然也要认南星当干女儿? 早知道有竞争对手,他就早点来了! 都怪霍酒酒出门之前非要在那试衣服。 霍遇山怨念地看向霍酒酒。 霍酒酒:“……” 关她什么事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司常林调侃道:“既然你们都有这个意愿,那就让南星做你们两家的干女儿。” 苏扶雅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京城四大家族分别是傅家,祁家,霍家,司家。 南星前脚才刚跟傅轻宴订婚,后脚又要被另外两家认做干女儿。 这怎么行??? 苏扶雅咬唇。 正想着怎么扭转这个局面,南星忽然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个干女儿,实在没什么必要。” 她这次下山的目的是为了让傅轻宴好起来,顺便除掉那个幕后黑手。 其他的,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别呀南星,你就答应我爸爸!”霍酒酒抱住南星的胳膊晃了晃,“我一直想要一个姐姐或者妹妹的。” 说着,挑衅地看向祁玉堂。 “祁少爷本来就有妹妹,不缺你一个,你给他当妹妹,肯定没有给我当姐姐好,你信我!” 祁玉堂:“……” 虽然他本来也不想让南星给他当妹妹,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当他妹妹怎么就不好了? “南星,你就答应,答应答应。”霍酒酒使出浑身解数撒娇,“你做我姐姐,我把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都给你,还有我的衣服包包鞋子……对了,你喜欢种花吗?我平时喜欢种种花花草草什么的,咱们可以一起呀!” 看到霍酒酒这个样子,司颜脸都绿了。 她明明记得霍酒酒很腼腆,平时都不怎么主动跟她说话。 怎么在南星旁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南星啊,你看酒酒这么诚恳,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霍遇山央求地看向南星。 祁建明也不甘示弱。 “南星,也考虑考虑我们,俗话说得好,兄弟姐妹不嫌多,知音知己只恨少,以后遇到困难大家还能互相帮助,何乐而不为呢?” 司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很想问问这些人究竟把她放在哪了! 她也是司家千金,凭什么大家就只围着南星一个人转? 意识到司颜被冷落,苏扶雅这个当妈的自然也很不爽。 但她一向能忍。 “祁总说的对,孩子们就是要互帮互助。”她扬起伪善的笑容,“要不这样,我去把昊昊叫下来,让孩子们互相认做兄弟姐妹,如何?” 此话一出,霍遇山和祁建明都沉默了。 “好了好了,认个干女儿而已,何必搞得这么复杂,我先替南星答应了。” 司常林到底是个生意人。 司家在四大家族里排在最后。 能有这么个机会拉近关系,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司常林以为他作为父亲拍板了,南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谁知…… “不行。”南星蓦地开口,“我不能做祁总的干女儿。” 短短几个字,把在座的所有人都惊到了。 祁建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十分难看。 小丫头这是什么意思? 区别对待吗? “南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苏扶雅蹙眉,“祁叔叔好歹是你的长辈……” 南星懒得鸟苏扶雅,墨眸看向祁建明和高媚:“我和祁小姐的八字相冲,她本来就身弱,如果我们以姐妹相称,她会受到影响。” “当然,如果你们不怕祁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倒是无所谓。” 南星说完,祁建明和高媚皆是一惊。 南星的八字竟然和祁宝儿相冲吗? “南星,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在开玩笑?”高媚忙不迭追问,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种事,没必要拿来开玩笑。” “……” 听到南星这么说,祁建明和高媚的心双双坠入谷底。 自从祁宝儿痊愈,两人就对南星枯苗望雨。 一方面他们希望南星能帮到宝儿。 另一方面,也是想借助玄学之力让祁氏更上一层楼。 毕竟,玄学这种东西放在权力场上就是逆天的存在。 不然古代帝王也不会设立钦天监,花钱养着那些风水师和占星师。 “那我呢那我呢?”霍酒酒连忙写下自己的八字,“咱们两个的八字合吗?” 南星:“还可以。” 霍酒酒喜出望外,“意思就是你可以做我姐姐呗?我懂了,以后你就是我姐姐了!” 南星:“……” 见祁建明脸色沉郁,司常林安慰:“就算认不了干女儿,祁家有需要,南星也一定会帮忙的。” 祁建明叹了口气,并没有被安慰到。 一场认亲闹剧画上句号,有人欢喜有人忧。 祁建明和高媚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眼睛里都没光了。 司颜和苏扶雅更是面如死灰。 至于霍酒酒和祁玉堂。 一个得了个姐姐,一个有情人没成兄妹,都挺开心。 “祁少爷,南星又没答应做你妹妹,你高兴什么?”霍酒酒看着唇边带笑的祁玉堂,怀疑他是个傻子。 “看你有姐姐了,替你高兴。”祁玉堂挑起眉梢,语气云淡风轻。 霍酒酒:“……” 他确定了,这人就是个傻子。 祁家人认亲失败,也没心情再在司家久留,借口祁宝儿还没痊愈需要照顾,便准备打道回府。 临走前,祁玉堂将南星叫到一边,问:“南星,你看我身上的烂桃花还有几朵?” 南星:“只剩一朵了。” “怎么还剩一朵???”祁玉堂睁大双眼,“这不可能啊……” 为了弄掉身上的烂桃花,他前几天把手机里异性都删得差不多了。 “烂桃花是孽缘,没那么容易断。”南星道,“我给你的斩桃花符只能斩断普通的烂桃花,但如果是缘分太深的,就不行。” “可是我身边也没有那样的人啊。”祁玉堂竭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忽然,他想到什么,轻轻“啊”了一声。 “该不会那最后一朵烂桃花……”祁玉堂故意凑近南星的耳朵,“是你妹妹?” “你说霍酒酒?” “什么霍酒酒,我说的是司颜。”祁玉堂抬眸,目光扫过二楼偷窥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厌烦。 这段时间司颜一直缠着他,天天给他发信息。 他对司颜本来没什么看法,只觉得她是个娇纵任性的大小姐。 自从她在傅轻宴生病之后解除婚约,祁玉堂就明白了。 司颜除了娇纵任性,还薄情寡义。 相当于叠了双重debuff。 “不是她。”南星道,“司颜虽然一直缠着你,但你们之间没有可能。” 烂桃花烂桃花,首先得是朵花。 但在祁玉堂眼里,司颜连朵花都算不上。 “那还能是谁?”祁玉堂茫然了,“南星,你能帮我算出来吗?” 南星掏出手机,“两千块。” 原本她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劝退祁玉堂的。 没想到,男人竟然痛快地扫码转账。 南星:“……” 祁玉堂:“怎么?” 南星:“没事,把你的生辰八字发给我。” 祁玉堂发完生辰八字,南星掐算了一下。 随后,皱了皱眉。 “怎么样,算出什么了?”祁玉堂问。 “你这朵烂桃花,和普通烂桃花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 “你食神伤官星旺,对待感情专一,这朵烂桃花不像是你不小心招惹上的,更像是有人故意种上去的。” 祁玉堂愣住。 烂桃花居然还能……种? “不过,我现在看不到对方的任何信息。” “为什么?是因为她还没开始行动吗?” 南星摇头,“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一,你们之间的姻缘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二,对方不是活人。” 听到第二种,祁玉堂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好在南星接下来的话,让他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你的情况更像第一种。”南星道,“如果对方不是活人,你身上应该有煞气。” 但现在,祁玉堂的身上干干净净。 除了那朵顽固的烂桃花,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所以,我现在不能知道那个人是谁,是吗?” 南星点点头,又道:“你也不用着急,这段姻缘对你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影响。” 祁玉堂表情复杂,“但是不知道对方是谁,总觉得不太放心……” “她会出现的。”南星顿了顿,“只不过,不是现在。”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高媚的声音。 “阿堂,怎么还不走?” “马上。”祁玉堂有些不舍,但也不好意思一直缠着南星,赶紧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南星,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能娶到喜欢的人吗?” 短暂的沉默后,南星道:“姻缘自有天注定,祁少爷只要顺天道而为,自会娶到心仪的对象。” 闻言,祁玉堂扬起灿烂的笑容,“好,我明白了!” 祁玉堂离开后,霍酒酒连忙跑过来。 “南星,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霍酒酒虽然单纯,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花,她缠在南星身边小声嘀咕:“南星,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离那个祁玉堂远一点。” 南星:“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很风流的人。”霍酒酒一本正经,“我听说他谈过的女朋友十根手指头数不过来,其中还有几个为他堕过胎……” “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36章 一定要这么偏心吗? 霍酒酒被噎了一下,“是没什么直接关系,但传出去也不好听呀,你不是已经和傅三少订婚了吗?” 霍酒酒出身豪门,那些乱七八糟的爱恨情仇她见多了。 她不想南星哪天也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祁少爷只是我的客户,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其他关系。”南星顿了顿,“另外,你刚才说的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啊?” “我看过祁玉堂的八字,他是个专一的人,只有被人甩的份,没有甩别人的份。” 霍酒酒震惊地睁大双眼,“他被别人甩?不会?” 南星没说什么,转身往楼上走。 霍酒酒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南星身后。 “南星,你是不是随便看了谁的八字,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那别人在你面前走一圈,岂不是连条底裤都不剩了?” “所以,你也能看穿我吗?” 南星:“不能。” 她帮霍酒酒的时候,可没想到她会这么聒噪。 霍酒酒跟着南星来到她的房间。 乌云今天也跟着一起回到司家。 见南星领着个陌生女孩儿进来,好奇地从床上跳下来,绕着她的脚踝嗅来嗅去。 “乌云,别闹。”南星开口制止。 说完才想起来,霍酒酒看不见乌云。 “南星,你在跟谁说话?”霍酒酒好奇地环顾四周,没看到有什么东西。 “没什么。” “不,肯定有什么!”霍酒酒睁大双眼,“你是不是偷偷养小鬼了?” “没……” “那就是鬼夫!”霍酒酒一副“别骗我我什么都懂”的表情,“我看过那种小说的,什么阎王老公太撩人,霸道鬼夫宠不停……你说实话,是不是背着傅三少偷偷养了那种东西了?” 南星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她深呼吸,伸手捂住霍酒酒的眼睛。 霍酒酒只觉得被南星捂着的地方涌入一股热流。 再睁开眼,赫然发现一只小黑猫蹲在脚边! “没有什么鬼夫,只有一只猫。” “这、这也是……” “嗯。” 霍酒酒原地蹲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小猫的脑袋。 冰冰凉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看着好新哦,应该不是老死的?” 乌云:“……” 你礼貌吗? 霍酒酒也是见过灵体的人了,此刻看到小猫只是有点惊讶,并没有太大反应。 “我给你开了十分钟的天眼,你可以跟它玩一会儿。” 得知自己被开了天眼,霍酒酒十分惊讶。 “原来还可以开天眼的吗?能不能开久一点呀?” 南星知道她是想随时见到孟听澜,没有直接说不行,而是道:“开天眼有副作用,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以前她在道观的时候有人来找师父开天眼。 结果没过两个月就哭着跑回来,说他实在受不了了,求师父把他的天眼关了。 问过才知道,是那些怨灵发现他开了天眼,一传十十传百,全部缠上他,让他帮忙完成心愿。 那个人还算厉害,坚持了两个月都没发疯。 心理素质差一点的,估计直接进精神病院了。 “只是不建议吗?”霍酒酒抿了抿唇,有些跃跃欲试,“南星,其实我胆子很大的……” “我知道。”南星没有否认霍酒酒的说法,“但开天眼需将一魂引入阴间,命格普通的人,容易遭到反噬。” 霍酒酒感觉自己又触碰到了知识盲区。 不过,既然南星不建议她开,那她就不开了。 霍酒酒很快释然,抱着乌云逗弄起来。 …… 另一边。 司颜一气之下来到花园,将父亲种在地里的天南星全都踩烂了。 不为别的。 就为这破草和南星一个名字! 司颜越想越气。 明明她才是司家千金,祁家和霍家却争着抢着认南星做干女儿。 还有那个霍酒酒,看到傅轻宴痊愈了,扭头就抱上南星的大腿。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那丫头是这么势力的人? 苏扶雅找过来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 司颜坐在旁边的秋千上,脚边散落着天南星的根茎叶片,目光阴狠异常。 “原来你在这儿,我正有话要问你。”苏扶雅在司颜面前驻足,“你祁叔叔要认南星做干女儿的时候,你为什么还反过来帮她说话?” 苏扶雅奇怪半天了。 祁家人来认亲,她们拦着还来不及。 司颜说那些话,不是助长南星的威风吗? 司颜抬眸,“您还没看出来吗?祁玉堂喜欢南星,他想挖傅轻宴的墙角。” “什么?” “他不同意祁叔叔和高阿姨认南星当干女儿,就是怕兄妹关系成为他挖墙脚道路上的绊脚石,我总不能顺着他说,让他的计划得逞?” 苏扶雅回忆了一下。 好像刚才祁玉堂的目光确实一直在南星身上。 “妈,我真不明白南星到底有什么魅力,她都和傅轻宴订婚了,祁玉堂竟然还不死心!” 司颜捏紧拳头。 这些天被祁玉堂晾着的委屈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她堂堂司家千金,追求者无数。 祁玉堂到底在高傲什么? 苏扶雅皱了皱眉,问:“你后来给祁玉堂发信息,他一直没回?” “回了,就两个字,没空。”提起这事,司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妈,我又不是非他不可,要不还是算了。” 她不想再当舔狗了! 苏扶雅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您还要我怎样,难不成给他下药,生米煮成熟饭?” “不用,我怎么会舍得我的宝贝女儿做那么掉价的事。”苏扶雅抓住秋千上的藤蔓,“我是觉得,祁玉堂不会得手的。” 司颜表情疑惑。 “他要是真跑去挖墙角,你觉得傅轻宴会同意?” “怎么不会?他又不喜欢南星。” “他是不喜欢南星,但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儿不是还没找到吗?”苏扶雅道,“在他找到那个女孩儿之前,三少夫人的身份必须有人扮演,所以,他是不会轻易放南星离开的。” 司颜若有所思。 傅轻宴心有所属这件事在豪门里早就不是秘密了。 只不过对方是谁,至今也没人知道。 “好了颜颜,妈妈说过会给你想办法的。”苏扶雅拍拍她的肩膀,“我在太子庙给你找了个大师,专门配姻缘的,有他出手,保证祁玉堂对你欲罢不能。” “真的吗?”司颜眼睛一亮,“那个大师真有那么厉害?” “那当然了,人家是经验丰富的老道,可比南星厉害多了。” 看着苏扶雅信誓旦旦的样子,司颜放下心来。 经过傅轻宴的事,她已经相信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神秘力量了。 如果对方真有本事,那她还怕拴不住祁玉堂的心吗? …… 南星拿完母亲的遗物准备回傅家。 司常林不舍得她走,小心翼翼问:“南星,你今晚就住在这里?” 南星正犹豫,忽然听到二楼传来争吵声。 “这是南星的房间,她就算不住这儿,你也不能随便占用?” “为什么不能,一个空房间我还不能放点东西吗?” 南星来到房间门口,看到她的房门敞开着,里面多出好几个大箱子。 “颜颜,你在干什么?”司常林问。 “这是我整理出的衣服,没地方放了,借南星的房间用一下。”司颜大言不惭,把旁边的霍酒酒气坏了。 “你房间那么大,怎么可能放不下,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 “霍酒酒,这里是我家,我想怎么样还要看别人脸色吗?” “……” “好了颜颜。”司常林上前,“这些东西放库房去,那边还有很多位置。” “库房太远,我要是想穿了还得下楼去拿,多麻烦啊。” 司颜憋了一肚子的火。 这会儿看到南星,更是想发泄出来。 “有什么好麻烦的?不过就是几步路而已,或者爸爸再给你买个更大的衣柜。” “爸,你一定要这么偏心吗?”司颜盯着司常林,眼睛不知不觉就红了,“自从南星回来你就一直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动不动就打我骂我,难道她是您的女儿,我就不是了?” “我知道她在道观受了很多苦,但她受苦又不是我造成的,我也很无辜呀。” “今天我就是看她房间空着,想放点东西,你们就过来指责我……我就奇怪,放一下能怎么样呢?她是能掉块肉吗?” “还是说你们本来就看不惯我,所以不管我做什么,在你们眼里都是错的?” 司颜故意换了条短袖,露出手臂上被鞭子抽打留下的伤痕。 司常林看到那些伤,目光暗了暗。 司颜也是她的女儿。 女儿受了委屈,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之前因为古曼童的事,他下手很重。 苏扶雅还因此跟他吵了一架,说司颜是个女孩儿,身上留疤以后就不好嫁人了。 司常林气消之后,也觉得很后悔。 他是因为亏欠南星,才把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但他没有把握好分寸,导致另一个女儿也受了委屈。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 随后看向南星,试探地问:“南星,你今晚要不要住在这?如果不住,那这些东西就先让颜颜放着?” 霍酒酒闻言睁大双眼。 司叔叔是怎么回事? 司颜房间里明明就放得下,为什么一定要占用南星的房间? 难道南星和傅轻宴订婚了,这个家就没有她的一席之地了吗? 南星看出霍酒酒想替她出头,不动声色地将她拽到身后,冷声道:“我今晚住这。” 司常林一愣。 刚才他在楼下问南星的时候,感觉她还有点犹豫。 没想到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司叔叔,我可以和南星一起住吗?”霍酒酒抱着南星的手臂,担心她一个人在这会被欺负。 “可以,当然可以。”司常林回过神来,笑着道,“我去跟你爸爸说一声,你今晚就睡这了。” 霍酒酒甜甜一笑,“谢谢司叔叔。” “颜颜,南星今晚要住这,你先让人把东西搬回去,爸爸答应你,肯定给你换一个更大的衣柜。” “……” 司颜没想到南星竟然为了跟她较劲连傅家都不回了。 她不甘心,又无计可施,只得黑着脸命令佣人把箱子搬走。 “有本事你就一直住在这里,不然等你走了,你的房间我还是会随便用的。”临走前,司颜咬牙威胁。 南星好像没听见一样,拉着霍酒酒走进房间,把门在她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 当晚,霍酒酒洗漱完,开开心心爬上南星的床。 虽然南星看上去冷冰冰的。 但霍酒酒知道,她只是看着冷。 不然,她也不会默许自己跟她同床共枕。 书桌前,南星正拿着朱砂笔行云流水地画符。 女孩儿腰背挺得笔直,纤细白皙的手臂来回移动,目光认真专注,看上去极其赏心悦目。 霍酒酒托着下巴欣赏了一会儿南星画符,忽然想起今天还没直播,试探地问:“南星,我可以直播吗?” 南星提起朱砂笔,回头看她。 “要是不行就算啦,反正我昨天也没播,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了。” 霍酒酒嘴上这么说,其实还是有点担心。 毕竟她是个新人主播,一连消失几天,粉丝们估计要跑路了。 “你随意。”意想不到的,南星没有拒绝。 霍酒酒喜出望外,连忙道:“我就跟粉丝们聊聊天,尽量不影响你!” 很快,霍酒酒打开直播。 粉丝们果然在等了。 【小九,你终于上线了!】 【我们刚才还在赌你今天播不播呢。】 【咦,你身上穿的是睡衣吗?】 【是准备睡了?】 霍酒酒笑了笑,道:“我是个夜猫子,才不会这么早睡呢。” 粉丝们七嘴八舌地问了很多。 其中最关心的就是霍酒酒退出探险队之后打算播什么。 “这个啊……我还在考虑呢。”霍酒酒苦恼地挠了挠头。 退出探险队之后,她好像确实没什么好播的了。 总不能像那些女主播一样搞擦边? 霍酒酒低头看一眼平坦的胸部。 咳咳,好像还真擦不起来。 【要不你把上次那个美女大师叫过来,你俩弄一个闺蜜夜话,应该很有趣。】 【上面的,别以为大家看不出来你是垂涎美女大师的美色。】 【说起来,美女大师不打算自己开个直播吗?上次看她帮方峻野姐姐算命还挺有意思的。】 见直播间里提到南星的人越来越多,霍酒酒灵光一闪。 “你们等一下。” 第37章 玄学直播 她关掉直播间的声音,问:“南星,你要不要也开个直播间呀?” 南星刚好画完符,甩了甩手腕,眉梢微挑:“直播?” 霍酒酒点头,“你不是很会算命吗?可以开一个玄学直播间,既能帮别人解决问题,又能赚零花钱。” “上次你帮方兰洁算命吸引了好多粉丝,他们都说想再看到你呢。” 面对霍酒酒的安利,南星认真思考了一番。 她的确需要赚钱。 但并不是那么着急。 毕竟她光是帮祁家和霍家做法,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不过…… 南星微微眯眸。 订婚宴上廖丰自杀之前,她曾将一张定身符打到他身上。 后来发现,那道符咒上沾染了恶灵的一缕煞气。 师父曾说过,所有煞气都可追根溯源。 如果修为够高,就可以通过那一缕煞气找到幕后黑手。 通过这几天的尝试,她发现有两种方法可以快速提升修为。 一是利用玄学行善积德。 二是渡走气运之子的气运。 第二种方法显然不适合她。 傅轻宴平时不在家,在家也是离她远远的。 她这个有名无实的未婚妻并没有太多机会下手。 所以,就只剩下第一种。 “直播需要做什么准备吗?”南星问。 “不用准备什么,上传一下资料,审核通过就行。”霍酒酒提议,“要不你先在我的直播间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再做决定?” 南星想了想,没有拒绝。 主要她也想确定一下,通过直播帮人解决问题到底能提升多少修为。 “那就播。” 得到南星的同意,霍酒酒喜出望外。 她连忙打开声音,笑眯眯地问:“宝贝们,猜猜我把谁请来了?” 【谁?】 【小九别卖关子!】 【这么晚了能请谁啊,不会是你男朋友?】 霍酒酒将镜头一转,骄傲道:“是美女大师哦!” 【啊啊啊真的是美女大师!】 【等等,你们是住一起的?】 【故乡的百合花开了……qaq】 【上面的,百合花开了你怎么哭了?】 南星坐到床边,接过霍酒酒的手机,“大家好,又见面了。” 【好好好,我们都好着呢!】 【这么晚了,美女大师在做什么?】 【今晚是闺蜜夜话吗?】 南星看着疯狂滚动的评论,淡淡道:【今晚和上次一样,直播算命。】 霍酒酒直播间里的粉丝都是对玄学感兴趣的人,听到南星要算命,纷纷表示支持。 【太好了,我们就喜欢看这种!】 【可以问一下怎么收费吗?我想算。】 【我也想……】 “一个浪漫之心一次连线机会,抢到福袋之后再送礼物。” 南星说完发出一个福袋。 很快,一个名为“想睡床上”的人抢到福袋,并送上一个“浪漫之心”。 视频接通后,右边出现一个年轻男人的脸。 男人长得白白净净,但黑眼圈很重,开口就是一句:“美女大师,救我!” 南星:“遇到什么事了,慢慢说。” 男人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每天醒来都发现自己睡在浴缸里。” 【睡浴缸里?那是梦游了?】 【兄弟,这里是玄学直播间,梦游得去医院。】 【我知道有个地方治梦游很有效……】 “不,不是梦游。”男人表情严峻,“我去医院检查过,什么也没查出来。” “但我不死心,又让朋友弄了台脑部监测仪,睡觉的时候戴在脑袋上。” “结果数据显示,我的神经细胞一整晚都处在抑制状态!” “你们应该知道,梦游的人大脑皮质细胞至少有一组是活跃的。” “但我的细胞完全没有。” 【什么意思,有点听不懂?】 【兄弟能不能说大白话?】 男人思考了一下措辞,“打个比方……就是一辆车想启动必须依靠发动机,但我的发动机还没运作,车就自己开出去了,这样能听明白吗?” “我的大脑没有发出指令,但我每天醒来都是在浴缸里……” “这就说明,不是我的大脑在操控我的行为。” “对了,还有很诡异的一点。”男人咽了咽口水,“虽然外婆睡在浴缸里,浴缸里也有水,但从来没被淹到过,都是自然醒来的。”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粉丝们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男人不是单纯的梦游。 而是被什么东西上身后做出的行为。 “大师,你说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男人忧心忡忡。 南星没回答,而是问:“你家最近买了什么摆件吗?” “摆件?”男人想了想,“我爸好像买了个黄铜龙龟。” “给我看看。” 男人连忙举着手机走到龙龟前面,“就是这个,大师你看看,是有什么问题吗?” “东西没问题。”南星道,“龙龟属于吉祥四灵,有镇宅化煞的作用,你把它放在客厅,面朝门窗方向,再供一些清水和水果就可以了。” “就……就这样?” “就这样。” “那我到底为什么每晚都跑到浴缸里呢?”男人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南星:“因为你没有好好供奉龙龟,它缺水了,就借你的身体泡泡澡。” “……”男人裂开了。 合着他是被一只龟附体了?! “还有其他问题吗?”南星问。 “没了没了,谢谢大师,我这就去把它供奉起来!” 解决完第一个问题,南星又发出第二个福袋。 这次是一个叫“小甜豆”的粉丝抢到的。 “小甜豆”也很痛快地打赏了一个“浪漫之心”。 视频接通后,一个年轻女孩儿出现在众人眼前。 还没开口,旁边就挤过来一个脑袋。 “你说你浪费这个钱干什么?咱们感情这么好,肯定能结婚的……” 女孩儿一脸嫌弃地将脑袋推出屏幕,“大师,我想让您帮忙看看我和我男朋友合不合适。” “你们很合适。”南星干脆利落地给出答案。 “啊?真的吗?”女孩儿有点懵。 她还没把两人的八字发过去呢。 “我说什么来着,咱俩就是天作之合,你还不信?” “闭嘴!” 女孩儿瞪一眼男孩儿,没有半点杀伤力,反倒让男孩儿更加嬉皮笑脸起来。 【拜托,单身狗见不得别人秀恩爱,我先去别的直播间转转!】 【所以小姐姐为什么来算这个啊,是对男朋友不满意吗?】 【不满意可以考虑考虑我,我单身!】 女孩儿哼了一声,开启吐槽模式。 “大师,我跟你说,他这个人真的很过分!” “他最近喜欢上一个女团,天天看她们跳舞不说,还买了好多周边,我给你们看看啊……” 女孩儿起身拉开柜子。 只见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女团的海报、立牌。 有些塞不下的直接散落一地。 【好家伙,这么多周边得花不少钱?】 【我男朋友要是这样,我也受不了。】 【虽然但是,这个团走的是元气风,队长超可爱,你男朋友仙品!】 “对对对,我也最喜欢队长了。”男孩儿在评论里精准找到同僚,结果挨了女孩儿一记爆栗,“哎哟,别打我,疼……” “大师,我真的受不了了。”女孩儿义愤填膺,“我俩刚认识的时候他还不追星呢,我觉得他这个人挺稳重的,可是这两年忽然就变了。” “他现在下班回家第一件事不是打游戏,而是看v,不仅如此,他还经营了一个微博,天天在上面发偶像的照片,说什么太可爱了,想亲死……” 【卧槽,听到这里我不能忍了!】 【我也不能。】 【讲真,男孩儿这样真的有点过分了,完全不在乎女朋友的感受啊。】 男孩儿觉得很委屈:“谁说我不在乎了?我平时对她很好的,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她买,她打我我也从来不还手。” “而且我一直觉得偶像是偶像,现实是现实,偶像的元气虽然能给我带来快乐,但女朋友只有一个,如果两者发生冲突,我肯定会选择女朋友,这点毋庸置疑。” 女孩儿冷哼:“你也就是这么一说,毕竟你的偶像根本看不上你,如果她们喜欢你,你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这怎么可能呢?我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了,你就是我的星辰大海……不,不对,你不是星星,因为星星在天上,你在我心里。” 男孩儿的一番土味情话,把直播间里的粉丝雷得外焦里嫩。 就连霍酒酒都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谈恋爱的人都这样吗? 可是她看南星和傅轻宴好像挺正常的啊? “大师,我就是想知道我们俩能不能走到最后。”女孩儿道,“虽然他对我很好,但只要一想到他追星,我就觉得有第三者插在我们中间,怎么都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南星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将来的你,会比你男朋友更热爱追星。” 女孩儿:“……” 女孩儿:“???” “你食伤旺,日元弱,生性爱幻想,比起你男朋友,你追起星来会更疯狂。” “像你面前的这个柜子,一个都不够你用的。” “到时候你会天天对着偶像喊老公,把屏保设置成偶像的照片,密码设置成偶像的生日,晚上睡觉也会抱着偶像的等身抱枕……” “你男朋友想上床跟你一起睡,都会被无情地踹下去。” 男孩儿越听越慌,“等等,大师,我怎么……” 怎么有种被绿了的感觉呢! 【啊哈哈哈,原来女孩儿才是真正的追星狂魔?】 【怪不得大师说他们合适呢,两个追星狂魔在一起,谁也别嫌弃谁。】 “大师,这不可能?”女孩儿也觉得离谱,“我从来不追星,也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事,怎么会变成你说的那样?” “会不会变,时间会给你答案。” “那她要是追星了,还会爱我吗?”男孩儿有点着急。 “她和你一样,分得清虚幻和现实。并且你们气场相投,又有共同语言,以后会白头偕老的。” 男孩儿和女孩儿对视一眼,心里又惊又喜。 大师说他们合适,那应该是真的合适? “宝贝,我不拦着你追星,但你必须把我放在第一位啊。”男孩儿可怜巴巴地看着女孩儿。 “当然了,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明星……”女孩儿说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等等,我还没追星呢,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是是是,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心里的第一位。” 两人挂视频之前还不忘秀一波恩爱。 粉丝们狂翻白眼。 第三个福袋发下去之后,一个id为“镜花水月”的人抢到了。 对方立刻送上一个“浪漫之心”。 视频接通后,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女人出现在镜头前面。 女人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但能看得出来,整个人很憔悴。 “大师你好,我想问一下关于我女儿的事。” 南星:“你女儿怎么了?” 女人抿唇,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女儿今年十六岁,刚上高一,但是前不久,我发现她怀孕了。” 【哈???】 【未成年怀孕?这么炸裂?】 【哪个畜生干的,站出来我来制裁他!】 女人只是开了个头,直播间里就炸开了,全部都是骂街的。 霍酒酒嘴角一抽,“大家控制一下情绪,尽量别发违禁词,不然被制裁的就是我们了。” 粉丝们这才消停。 女人继续道:“我女儿平时很听话,发现她怀孕的时候我很震惊,也很不知所措。” “但我还是控制住情绪,没有跟她发火。” “因为我知道,她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我作为母亲不应该指责她,而是应该照顾她的情绪。” 【你是个好妈妈。】 【现在这么通情达理的父母不多见了。】 【换作我妈,肯定要打断我的腿。】 女人看着粉丝们的评论有些激动,抽了张纸巾,一边擦泪一边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很抵触我,我问她那个害她怀孕的男孩儿是谁,她打死不说,还冲我发火,说她是自愿的,跟别人没关系。” “她这样一说我也生气了,就吼了她几句,结果她直接离家出走,好几天不见踪影。” “一周后,她被警察带回来了,整个人瘦成皮包骨。” “警察说是在一个小诊所外面发现她的,当时她刚做完人流,疼得晕倒在路边,被路人发现之后送到了医院。” “医生诊断她手术感染,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我心如刀绞,问她为什么要这么作贱自己,她说那是她的身体,她想作贱就作贱,还说如果我继续追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就要去自杀。” “大师,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38章 侵犯你女儿的人,不是他 女人声音哽咽,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我女儿明明那么乖巧,如果不是有人恶意引导,肯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所以这段时间,我和她爸爸一直在找那个伤害她的人。” “就在前几天,我们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对象……” 女人说着,将一张照片发过来。 “这个人是我女儿学校里的富二代,经常在她社交平台上留言,夸她漂亮,还约她出去吃饭。” “但我女儿一直没回他,他就不高兴了,留言越来越过分,还骂她装纯……” “大师你帮我看看,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干的?” 女人心里其实已经有八九成的把握了。 女儿没有男朋友。 忽然怀孕,肯定是被人强迫的。 而她又死咬着不说对方是谁,只能是因为那个人的身份很高,她得罪不起。 【现在的富二代也太欺负人了,人家小姑娘做错什么了,要被他们这么糟践?】 【把他的名字曝出来,我们用唾沫淹死他!】 【富二代就了不起了?我爸还是警察局局长呢,告诉我他叫什么,我非让我爸给他抓进去不可。】 在众人的讨伐声中,南星轻声道:“不是他。” “什么?”女人愣住。 “让你女儿怀孕的人,不是他。” 闻言,女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这怎么可能?他给我女儿发过那么多不堪入目的信息,怎么可能不是他?” “这个男孩儿鼻头大,山根高耸,牙齿不齐,说话口无遮拦,容易得罪人。但他眉尾下垂,耳朵窄小,说明他胆小怕事,只敢动动嘴皮子,并不会动真格。” 听到这个答案,女人震惊的同时,更感到绝望。 为了抓住那个毁掉她女儿的罪魁祸首,她没日没夜地寻找线索。 本以为真相就要水落石出。 现在南星却告诉她,不是这个人做的。 【大师,有没有可能是你看错了?】 【我有个同事长得和大师形容的差不多,但他胆子一点都不小,玩密室永远走第一个。】 【面相这种东西其实并不是很准的,还要结合八字来看,我感觉主播这次有点想当然了。】 【镜花水月,你说那个富二代是侵犯你女儿的人,除了留言,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有,还有其他证据。”女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酒店房卡,“这是从我女儿的书包里找到的,这家酒店住一晚要上千块,一般学生消费不起。” “后来我去查开房人信息,酒店的工作人员说开房人是高级会员,他们不会透露高级会员的隐私。” 【高级会员啊,那不是更说明对方很有钱了?】 【这家酒店我出差的时候经常去,确实挺贵的,如果是高级会员的话,每年要在那里消费一定数额。】 【肯定是富二代没跑了,镜花水月,建议你找人在酒店楼下蹲一蹲,他既然是高级会员,肯定还会再去的。】 看着网友们说的话,镜花水月的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大师,我这里还有他的其他照片,您可以再帮我看看吗?我真的觉得他非常可疑。” “我说了,侵犯你女儿的人不是他。”南星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 “你女儿的照片能发来看看吗?” 女人愣了一下,连忙照做。 南星收到照片,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皱起来。 女人的心提到嗓子眼儿,“大师,我女儿是怎么了吗?” 南星不语,又问:“有没有全家福?” “有的。”女人赶紧又发了张全家福过来,“这是我们去年拍的,我丈夫是一名医生,所以拍全家福的时候,他穿的是白大褂。” 看完全家福,南星冷着脸,语出惊人: “请你立刻报警,让警方将你的丈夫控制起来。” 【???】 【等等,大师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抓她丈夫?】 【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南星一句话,让直播间里的粉丝毛骨悚然。 女人却还在状况之外,“大师,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 正在这时。 “老婆,你在跟谁视频?还戴着口罩?” 一个戴着银边眼镜,长相斯文的男人走到女人身后,将手机拿起来。 “玄学直播……”男人眯了眯眼,“老婆,你怎么看起这种东西了?” 女人赶紧把手机抢回来,“我……我想试试能不能找到那个人。” 男人很快明白“那个人”是谁。 她心疼地摸了摸女人的脑袋:“我不是说了吗,女儿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会想办法找到那个臭小子的。” 女人抿唇,“可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头绪都没有,万一那个人把所有证据都清除了,我们不就被动了?” “雁过留痕,他侵犯了咱们的女儿,就一定会留下证据,你相信我。” 女人在丈夫的安抚下稍微平静的一点。 直播间的粉丝们坐不住了。 【友友们,刚才大师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女孩儿的父亲就是侵犯她的人。】 【???】 【不是,真的假的啊,我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么鬼扯的剧情?!】 【她老公对她那么温柔,又是医生,应该做不出那种混帐事?】 【人不可貌相,坏人又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刻在脑门上……】 女人余光一直看着评论。 看到粉丝们的猜测,心里渐渐产生怀疑。 她整理了一下表情,“老公,你今晚是不是很累了?赶紧去洗澡,早点睡觉。” 男人一听,也道:“确实,我今天做了好几台手术,还真有点累了。” “那就快去洗,一会儿我给你热牛奶。” “老婆,你对我真好。” 男人吻了下女人的额头,转身进了浴室。 女人赶紧拿起手机,“大师,我回来了,你可以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吗?” 她想知道南星为什么让她报警。 还要让警察抓走她的丈夫。 “你女儿的遭遇可能和他有关。”南星道,“还需要我把话说得更清楚吗?” 第39章 继父是魔鬼 女人闻言连忙摇头:“不可能的,我丈夫对我和我女儿都很好,他又是医生,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好人。” “你丈夫是不是比你小很多?”南星打断女人的自说自话。 “是……他小我十岁,我们是再婚。” “所以,他是你女儿的继父。” “继父”两个字一出口,旁边的霍酒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直播间里的粉丝也不寒而栗。 【竟然是继父???】 【我有点汗流浃背了友友们……】 【如果真是她老公干的,那她老公就是个妥妥的大变态啊!镜花水月,你可千万别直接质问他,要找到证据,免得他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直播间里的粉丝纷纷给女人支招。 但女人的思绪已经彻底乱了。 大师竟然说,女儿的遭遇和他丈夫有关?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他丈夫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办公室里的锦旗数都数不完。 当初她决定嫁给小她十岁的丈夫,也是因为他为人成熟稳重,在医院口碑很好。 如果真是他做的…… 不,不可能。 绝对不会是他。 【镜花水月,你老公叫什么名字?我朋友是私家侦探,可以帮你查出你老公有没有去过那家酒店。】 【我妈是那家酒店的大股东,你把房卡后面的编码发给我,我问问她开房人到底是谁。】 【镜花水月,你要不要先带着女儿离开那里啊?】 【赶紧报警,把那个畜生抓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老公是个好人,他才不是什么畜生。大师……不对,小姑娘,你如果是为了流量才这么说,是会遭报应的。”女人回过神来,眼神倏然冰冷。 粉丝们都看懵了。 这人什么情况? 大师帮她,她还倒打一耙? 【你怎么知道你丈夫一定是好人?大师既然都这么说了,你就去查一下啊,万一真是他qj了你女儿呢?】 【你不敢说你丈夫的名字,难道是心里有鬼?】 【不行了,气死我了,刚才我还觉得她是个好妈妈呢,现在只觉得她傻得可以。】 看着众人的吐槽,女人忍无可忍道:“你们知道什么?我是他妻子,是最了解他的人,他作为白衣天使每天救死扶伤,你们却这么怀疑他,抹黑他,居心何在?!”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被一把推开。 一个长发及腰,皮肤白皙,瘦得几乎脱相的女孩儿冲了进来。 “依依?你怎么还没睡?”女人愣住。 女孩儿没有回答,径直走到母亲旁边抢过手机。 然后对着镜头,一字一句: “你们说得没错,我继父就是个魔鬼!他在外面装出一副仁人君子的样子,其实私底下对我不止一次进行威胁、侵犯。那个打掉的孩子不是什么富二代的,是他的!” 女人闻言脸色骤变! “唐依!你胡说八道什么?快把手机给我……” “不,我不给!”唐依躲开女人的触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脖子上,“我今天就是要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如果你拦着我,我就自杀……” “不要,依依,快把刀放下。”女人惊慌失措,被迫站在原地。 唐依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握着匕首。 镜头里的脸苍白如纸,漂亮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刚才她被噩梦惊醒。 实在睡不着,就拿手机刷起直播。 没想到竟然刷到了母亲在和一个玄学主播连线。 看到母亲在主播和网友们的劝说下仍然选择维护继父,坚称他是个好人,唐依的心理防线崩塌了。 五年前母亲再婚,嫁给小她十岁的唐风。 自那以后,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唐风经常以给她“看病”为由对她上下其手,哄骗她那是正常的治疗过程。 当时的唐依还很小,分不清对错。 后来她慢慢长大,明白了唐风对她做的事,忍不住开始反抗。 但唐风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他拍了唐依很多照片,威胁她如果到外面乱说,就把这些照片发出去。 再后来,唐风用上更恶劣的手段。 他会偷偷给唐依注射麻药,让她失去反抗的能力,然后对她做出更过分的事。 唐依最无助的时候,也曾向母亲求助过。 她委婉地告诉母亲,唐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正直。 但母亲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不仅不相信她说的话,还反过来指责她,说她是看不惯自己再婚才会抹黑唐风。 终于在前不久,唐风玩脱了。 唐依发现自己好久没来姨妈,偷偷去买了早孕试纸。 好巧不巧被母亲撞见。 母亲问她那个男孩儿是谁。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因为她知道,母亲不会相信她。 再加上唐风是医生,她连去做羊水穿刺验dna的机会都没有。 绝望和委屈浇筑在一起,压垮了唐依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离家出走,找同学借了些钱,在小诊所里处理掉了那个孩子。 后来她因为大出血晕倒在路边,被警察送回家。 母亲一遍又一遍问她为什么作践自己,逼她说出那个男孩儿的名字。 唐依心如死灰。 她告诉母亲,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是啊。 如果她再强大一点,就不会被那个恶魔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果她再强大一点,就可以用法律和证据保护自己,撕开唐风伪善的面具。 一切都是因为她不够强大。 思绪回笼,唐依感觉到母亲在一步步向自己靠近,连忙用刀抵住脖子。 “别过来!” “依依,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你先把刀放下!” “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站在那里,听我把话说完。” 唐依掷地有声,刀锋在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 女人惶恐不已,连忙道:“好,妈妈听你的,你说……” 唐依用手背摸了把眼泪,看到直播间的网友们都在关心她。 【小妹妹别冲动,你还这么年轻,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你呢!】 【是啊是啊,做错事的是那个畜生,又不是你,不需要你来替他买单。】 【当妈的看不得这个,心都要碎了……】 看着这些素未谋面的哥哥姐姐对她这么关心,唐依的眼泪再一次涌出来。 第40章 她精神有问题 她还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关心她了。 没想到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为她雪中送炭的竟然是这些陌生人。 “谢谢,谢谢你们。”唐依强忍眼泪,握着刀子的手微微颤抖。 须臾,她做了个深呼吸,再次看向镜头。 “大家好,我叫唐依,是京城二十五中高一五班的学生,我的继父名叫唐风,目前就职于京城第三人民医院,是那里的心外科主任。” “五年前,唐风和我的母亲张海雯再婚,他以继父的名义多次对我实施哄骗、威胁,并实施性\/侵。” “为了操控我,他在我试图反抗时违规向我注射麻醉剂,并拍下我大量的不雅照和视频,每当我提出报警,他就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在我面前一遍遍播放。” “三个月前他将我强行带到某酒店,骗我母亲当晚有急诊,再一次对我实施侵犯。” “这一次,我怀孕了。” 唐依盯着屏幕,眼底一片死寂。 “唐风就是个畜生,不……他连畜生都不如。” “他蛊惑母亲,一次又一次将我推到悬崖边,披着救世主的外衣行龌龊之事。”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唐依歇斯底里,胸口因激动剧烈起伏,双眼布满红血丝。 张海雯被女儿吓到了。 她站在原地,脸色煞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 洗完澡的唐风回到房间。 看到唐依手里拿刀抵着自己的脖子,唐风吓了一跳。 “依依,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刀放下,别伤到自己。” 看到唐风,唐依勾起一抹冷笑,“你来了啊。” 唐风心里“咯噔”一下。 自从打完孩子,唐依的精神就变得不太正常。 该不会,她已经把自己做过的事都告诉张海雯了? “阿雯,到底发生什么了?”唐风试探地看向张海雯,“是不是那小子又来威胁依依了?” 张海雯站在两人中间,满脸无措。 她不相信丈夫会做那种事。 但女儿说的那些话,又不像是在骗人…… “唐风,你还要骗我妈到什么时候?还要装好人到什么时候?”唐依瞪着唐风,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唐风连忙换上无辜的表情,“依依,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看到唐风这个样子,唐依一点都不意外。 她凄苦一笑,“没关系,听不懂就算了,反正我已经把你做过的那些事公之于众了。” 唐风一惊。 余光扫过唐依手里的手机,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脸色一沉,快步走向唐依,用力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唐依吃痛地喊了一声,手机和刀子一并掉在地上。 刚刚做过人流的女孩儿极其虚弱,在唐风手里就像一只破旧的布娃娃,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老公,你别伤到依依了!”张海雯作势阻拦,但也只是口头说说,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唐风不语,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发现唐依是在直播,眼底瞬间划过一道阴鸷的光。 【啊啊啊你们看到没有,那个男人的眼神太吓人了!】 【卧槽,简直不寒而栗。】 【咱们要不要报警啊?有点担心依依的安全……】 让网友们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唐风竟然又恢复到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他没有关掉直播,而是一脸心疼地看向唐依。 “依依,你是不是又偷偷把药扔了?爸爸不是告诉过你吗,要按时吃药,不然很难好起来的。” 说完,又对着镜头道:“对不起,我女儿的精神有点问题,她要是说了什么冒犯大家的话,大家不要当真,她绝对不是故意的。” “唐风,你这个骗子,禽兽!”唐依怒目而视,“我的精神没问题,就是你害我怀孕,害我沦落至此,一切都是因为你!” 一旁,沉默许久的张海雯终于忍不住开口。 “唐风,你到底……有没有侵犯过依依?” 唐风一脸震惊,“阿雯,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可是她的爸爸,怎么可能对她……” 张海雯把唐依刚才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问唐风:“你敢用性命发誓没有对依依做过那些事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唐风说着就竖起三个手指,“我发誓,绝对没有侵犯过依依,如有不实,天打雷劈!” 男人表情坚定,没有半点说谎的样子。 连直播间里的人都看迷糊了。 【咱们不会真的误会他了?】 【虽然我也觉得他很可疑,但他看着很真诚,还敢拿性命发誓……】 【我刚才跟朋友打听了一下,第三医院的人说唐风性格很好,对病人尽职尽责,对同事也很友善,会不会真是唐依精神出了问题?】 眼看直播间风向逆转,唐风趁势又添了把火。 他亮出自己的医生执照,一脸委屈道:“从我决定做医生的那天起就谨记一句话:凡为医之道,必先正己,然后正人。” “意思就是,只有拥有良好的品德和正直的人格,才能解救他人。” “我虽然不是依依的亲生父亲,但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她在外面受了欺负,我比谁都难过,这阵子也在和她妈妈拼命寻找那个人的线索。” “但不管我们怎么努力,依依心里的创伤都已经留下了。” “她因为长期失眠服用药物,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这才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听到唐风这么说,张海雯也有些动摇了。 她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唐风是坏人。 如果是依依的脑子出了问题,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张海雯心疼地看向唐依:“依依,你是不是累了?妈妈送你回房间休息。” 意识到母亲又一次选择相信唐风,唐依彻底崩溃了。 她后退一步,指着唐风,颤声问:“妈,你还是决定相信他,是吗?” “依依,别闹了……” “好,很好。”唐依点点头,眼底的最后一点光也随之湮灭。 她狠狠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时,猛地撞向旁边的衣柜。 与此同时。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 几名警察大步走进来,按住唐风的肩膀。 唐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双手就被冰冷的手铐铐住了。 “你……你们干什么?” “唐风是?有人举报你涉嫌性\/侵未成年,跟我们走一趟。” 第41章 迷合术 张海雯刚拦住企图自杀的女儿,又见丈夫被抓,惊慌失措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丈夫是无辜的……” “妈,他一点都不无辜,你清醒一点!”唐依在张海雯怀里拼命挣扎,“警察叔叔,求你们快点把唐风抓走,他就是个魔鬼,会吃人的魔鬼!” 警察接触过太多类似的案子,一眼就看出唐依不对劲,连忙安抚:“小姑娘别害怕,我们会查清楚的,如果唐风有罪,法律一定不会姑息。” 在张海雯的哀求声中,唐风被带走了。 直播间里的粉丝目睹这一切,心情好像坐了一趟过山车,此起彼伏。 张海雯缓了一会儿。 回过神之后,一把拿起丈夫丢在地上的手机,大声问:“是谁报警把我丈夫抓走的?是谁!” 【这女人疯了?警察都来抓唐风了,肯定是掌握了一定证据啊。】 【就算没证据,带走审一下又能怎样?】 【所以到底是唐依有问题,还是唐风有问题,我有点看不明白了。】 “我丈夫是好人!你们为什么不信?我都说了他是好人!”张海雯发疯似的咆哮,把旁边的唐依都吓了一跳。 这样的母亲实在太陌生了。 唐依总觉得,自从母亲认识了唐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不再信任自己。 仿佛被那个男人操控了灵魂。 “镜花水月,你和你丈夫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印象吗?”南星冷不丁问。 张海雯回忆了一下,“我们是在海边认识的,当时我和唐风一见钟情,他送了我一块石头做定情信物。” 回想起两人初次见面时的场景,张海雯眼中有幸福闪过。 “那块石头你现在还留着吗?” “当然!”张海雯翻出衣领里面的红绳。 上面系着的,正是唐风在海边送她的那块石头。 南星眸子沉了沉,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镜花水月,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想找到伤害女儿的凶手,就把石头寄给我。” “寄给你?不行,这可是唐风送我的定情信物。”张海雯护着那块石头,视若珍宝。 直播间里的粉丝都快急死了。 【大姐,你还想不想你女儿变好了?】 【大师让你把石头寄过去,肯定是石头有问题啊。】 【到底是石头重要,还是你女儿的命重要?】 看着粉丝们的评论,张海雯有些犹豫。 但一想到这是唐风送给她,又怎么都舍不得。 看着母亲纠结的样子,唐依再也忍不住,一把将石头抢走,转身就往外跑。 “依依!” 情急之下,张海雯扔掉手机。 直播就此中断。 【啊啊啊怎么断在这里了!】 【唐依那么虚弱,能抢到石头吗?】 【急死了急死了,我为什么要在晚上看这种直播,今晚睡不着了!】 【话说回来,那块石头到底怎么了?】 霍酒酒也很好奇石头的问题。 “南星,那块石头是不是有问题?” “嗯。”南星点点头,“玄门中有一术法,名叫和合术,唐风在石头上动了手脚,然后把石头送给镜花水月,迷惑了她的心智。” “和合术还能迷惑人的心智吗?” “唐风用的不是普通的和合术,而是迷合术,施术成功后,被迷惑的人会被施术者牵着鼻子走。这种术法虽然不属于邪术,但也算不得正法,唐风对镜花水月施术后,自己也会遭到反噬。” 霍酒酒恍然大悟。 原来镜花水月一根筋地相信唐风,不是单纯的恋爱脑。 而是被人下了迷合术! “那这个迷合术好解吗?” “只要镜花水月愿意把石头寄过来,问题就不大。” “……” 所以,还是得看唐依能不能抢到石头。 直播间里的粉丝都有些意犹未尽,想看南星继续给人算命。 南星却淡淡道:“已经很晚了,今天就到这里。” 说完,便关了直播。 她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灵力,发现比没播之前明显增加了一些。 看来,直播算命确实可以增加修为。 霍酒酒看了一下后台打赏,瞬间露出财迷的表情。 “哇,南星,你猜咱们今天播的这一会儿赚了多少?” “多少?” “扣除平台的那部分,一共五千块!” 南星挑眉,“还挺多的。” “是是,我也这么觉得。”霍酒酒仿佛看到了商机,“一会儿我给你的账号也开通直播间,以后你直播的时候我就在下面给你控评,怎么样?” “你自己呢,不播了吗?” “我还没想好播什么,到时候再说。” 霍酒酒感觉看南星直播就挺好的。 以后她就当南星的小助理,每天看她直播,不比自己播有意思多了? 南星洗漱完,掀开被子上床,“已经很晚了,睡。”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室内,打在南星清冷绝美的脸上。 霍酒酒躺在南星旁边,看着她美好的睡颜,嘴角不自觉上扬。 从小到大她都没什么朋友。 南星的出现,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她的生活。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霍酒酒吸了吸鼻子,悄悄往南星身边挪了一点,闭上双眼。 …… 第二天,南星起了个大早。 打坐,锻炼,练字,作画。 所有事情都做完,才叫霍酒酒起床去吃早饭。 “你每天都起这么早吗?”霍酒酒打了个哈欠,眼睛还有点睁不开。 南星云淡风轻答:“我已经起来三个小时了。” 霍酒酒:“……” 霍酒酒:“!!!” 三个小时? 天呐! 她都不困的吗? 霍酒酒被南星的勤奋震撼到,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饭厅。 两人落座没一会儿,司颜和司昊就下来了。 司颜睡了一觉,火还没消。 拉椅子的时候,故意发出很大的噪音。 苏扶雅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 众人落座后,司常林的目光落在南星身上,试探地问:“阿宴那边要是没什么问题了,你就回来住?” 第42章 重男轻女 一家人难得整整齐齐,司常林很高兴。 但同时,心里又有点空落落的。 原本他以为认回了南星,南星就能一直住在这里了呢。 “幕后黑手还没找到,我不能离他太远。”南星面无表情。 冷淡疏离的样子,让司常林心里有点发闷。 作为父亲,他很想弥补对南星的亏欠。 但南星似乎对任何人都很冷淡。 以至于,他也不懂女儿心里在想什么。 “孩子们长大了总要独立,等颜颜嫁出去,这个家就更冷清了。”苏扶雅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司常林盘子里,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移到司颜身上。 司常林:“她现在又没有合适的对象,哪会那么快嫁人?” “现在没有,马上就有了哦,妈说要带她去太子庙求姻缘呢!”司昊嘴里含着面包咕哝了一句。 司常林微怔,“太子庙?” 苏扶雅弯了弯唇,“刘太太给我介绍了一个太子庙的大师,说是能帮人牵姻缘线,他的儿子就是通过那位大师找到了现在的老婆。” “现在四大家族里适龄的少爷不多了,我也是替颜颜着想,怕再过几年她年龄大了,就越来越被动了。” 司常林有些意外。 没想到苏扶雅这么着急把司颜嫁出去。 “苏阿姨,你身边不就有个现成的大师吗?”霍酒酒佯装懵懂,“南星会看面相,为什么不让她给司颜看看呢?” 苏扶雅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南星是懂玄学,但不一定会看姻缘啊,正所谓术业有专攻……” “我会看。”南星放下汤匙,清冷的目光落在苏扶雅脸上,“需要我帮司颜看一看吗?” 苏扶雅的笑容凝固了。 “既然她那么厉害,就让她看看呗。”司颜也放下汤匙,往椅背上一靠,“我还真想听听自己的姻缘是怎样的?” 司颜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小期待。 毕竟母亲从小就说她是公主命,会受到大家的宠爱。 既然是公主,总要有一个合适的王子相配? 南星盯着司颜看了几秒。 而后淡淡道:“你命中没有正缘,注定孤独一生。” “什么?!”司颜睁大双眼。 “你鼻子尖细,说明城府深,不爱听取别人的意见,也很难控制。眼尾上翘,说明会过分多疑善妒,盯男人盯得很牢。唇形左右不均,说明容易失言,经常中伤另一半。” “如果你的八字能弥补面相上的缺失,倒也不是没有转机。” “但你官杀混杂,感情生活注定一团乱麻……” “好了,不要再说了!”司颜恼羞成怒,“南星,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诅咒我?” 南星眉毛一挑,“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诅咒你?” “你……” “好了颜颜。”司常林打断司颜,表情有些复杂,“面相这种东西也不绝对,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还是得靠你自己。”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司常林心里也有点犯嘀咕。 毕竟他感觉,南星说的那些形容词和司颜还挺像的。 “凭什么算了?她在这里诅咒我嫁不出去,我为什么要算了?”司颜气急败坏,“明明她说的就是错的,什么城府深,多疑善妒,我是那样的人吗?” 司常林:“……” 司昊:“……” “不是不是,我们颜颜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呢?”苏扶雅一脸心疼,“你爸爸说的对,别太把那些话当回事,什么面相啊八字啊,听听就算了,人的命运要是真的能被那些东西框定,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再说南星年纪还小,算得也不一定准,妈妈到时候带你去太子庙,让那个大师看看,说不定没她说的那么夸张呢?” 南星默默舀着碗里的粥,心想,太子庙可是个骗子聚集地。 苏扶雅上赶着给骗子送钱,还真是拦都拦不住。 “既然算不准,就不要乱说话。”司颜瞪一眼南星,“人家上了岁数的老道都知道自谦,某人不过是在道观学了点皮毛,就跑出来吹嘘卖弄……” “姐,这个你还吃不吃了?”司昊打断司颜的吐槽,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盘子里的烧卖。 司颜无语凝噎,夹起烧卖塞到司昊嘴里,“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你死算了。” “唔唔唔……”司昊眼睛都泛起泪花。 …… 吃完饭,佣人来找南星。 “大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司颜心中窃喜。 老夫人一向重男轻女。 当年身体好的时候没少折腾她。 现在南星回来了,肯定也免不了被老夫人折磨。 “奶奶最讨厌女孩儿了,你好自为之。”司颜和南星擦肩而过,嘴角微微上扬。 南星:“?” 老夫人讨厌女孩儿吗? 昨天她和老夫人见了一面,并没有看出老夫人有重男轻女的面相。 南星耸耸肩,自顾自上楼,来到老夫人的房间。 老夫人看到南星,当即露出笑容,“南星,你来了啊。” 南星:“……” 这是重男轻女的样子? 她现在有点怀疑,老夫人只是单纯不喜欢司颜了。 “您昨晚睡得怎么样?” “好,很好。”老夫人掀开枕头,露出她小心珍藏的两张符纸,“昨晚我没起夜,一觉睡到大天亮,今天感觉看东西也清晰多了。” “多用一段时间,效果会更好。” 听到南星这么说,老夫人更开心了。 她赶紧从床上下来,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然后神秘兮兮地朝南星招手,“来。” 南星走到老夫人旁边,看到她拿出一个手帕。 掀开手帕,里面是一面古镜。 古镜看上去有年头,铜制镜面已经模糊不清。 “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老夫人道,“她临终前把这面镜子交给我,让我等你长大之后给你,还说到了那个时候,你自会明白它的用途。” “谁知她去世没多久你就走丢了,这面镜子就一直放在我手里。”老夫人说着叹了口气,“许烟是个好人,可惜命短,不然……唉。” 南星接过古镜,葱白手指细细掠过镜面。 忽然,一道金光从指尖闪过! 第43章 小说照进现实 金光转瞬即逝。 南星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没有感受到这面古镜有什么灵力。 所以,那一缕金光是从哪儿来的? 南星从老夫人的房间出来,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刚才她试着用意念感受了一下这面镜子。 也是什么都没感应出来。 这显然不对。 她虽然师出玄门。 但除了玄学之外,还掌握了一项特殊能力——触物感应。 只要动用灵力触碰一样东西,就可以读取和这样事物有关的其他信息。 之前她需要通过符纸为媒介。 渡了几次傅轻宴的气运之后,已经能直接触物感应。 可是在这面古镜身上,她竟然感应不出任何信息…… 南星想不出来干脆就不想了。 她将古镜收进小布包。 正准备下楼,就见霍酒酒兴冲冲地跑上来:“南星,你老公……不是,你未婚夫来接你了。” 南星:“……” 傅轻宴来接她? 奇怪了。 楼下,傅轻宴带着江岑走进来。 男人今天仍然是一身高定西装,命门处的气运线一路向上,和她连在一起。 “阿宴,你来了啊,快进来坐。”司常林热情招呼。 “不了。”男人微微勾唇,“我就是来接南星的,很快就走。” “这么着急吗?” “嗯,工地那边还有事要处理。” 听到傅轻宴说的话,南星终于明白了。 她是为了商业街的事才来接自己的。 不过,也无所谓。 只要有渡气运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浪费。 “司总,这是我们傅总准备的一点薄礼,希望您能喜欢。”江岑将礼物放在桌上。 司常林看了一眼,竟然是他最想要的那幅山水画! 他惊讶地问:“阿宴,你这是做什么?” “南星是您的女儿,她帮我解决了商业街的问题,这幅画就当是谢礼了。” 傅轻宴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波澜不惊。 就好像那幅画并不值什么钱。 但懂行的都知道,王翀大师的画,市值至少千万。 司常林虽然很喜欢这幅画,但也没有白拿人东西的习惯,连忙道:“不行,这太贵重了。再说是南星帮你解决的问题,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你以后对南星好,比什么都强。” 正说着,南星从二楼下来。 身后跟着霍酒酒。 “他既然舍得送,您就收下呗。”南星声音清冷,路过时,空气中携着一股清风。 看到南星,傅轻宴眸光微动。 南星走到傅轻宴面前,狭长双眸掠过男人那张清冷俊逸的脸。 “傅家又不缺钱,一幅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南星说着,朝傅轻宴眨眨眼,“对,傅三少?” 傅轻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南星话里有话。 难道是看出他的意图了? “不缺钱也不能这么挥霍。阿宴,这画你拿回去,王翀的画这几年升值很快,你放在家里收藏,也算是和南星的共同财产了。” 一旁偷看的司颜完全没有在听司常林说什么。 因为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傅轻宴吸引了。 褪去一身病气的男人又恢复到高大英俊的模样。 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挪不开目光。 司颜忽然就后悔了。 当初为了嫁给傅轻宴,她撒泼打滚,绝食摆烂,各种方法都用上了。 苏扶雅实在看不下去,去求司常林,司常林又去和傅彧升说了很多好话,才把这门婚事定下来。 傅轻宴病重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想过嫁过去冲喜。 但只要一想到傅轻宴有可能变成植物人,她要守一辈子活寡,就始终跨不过心里那道坎。 她是是豪门千金,是司家小公主,明明应该过上众星捧月的生活。 凭什么年纪轻轻就给人当寡妇? 想明白这一点的司颜发现,她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傅轻宴。 至少不喜欢生病的傅轻宴。 她只喜欢那个在商场上年少有为,运筹帷幄的傅三少。 一旦男人脱下光环,在她眼里就什么也不是了。 可是现在,傅轻宴又变回了她喜欢的样子。 司颜手指收紧,心里愈发不甘。 画没送出去,傅轻宴也没再强求。 跟司常林道别后,便带着南星离开司家。 车上。 霍酒酒坐在副座。 傅轻宴和南星坐在后面。 南星趁机闭目养神,顺便吸取空气中弥漫着的零散气运。 忽然,她听到傅轻宴问:“我送司总礼物,你好像不开心?” 南星睁开双眼,“司常林是我爸,你送我爸礼物,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是么?”傅轻宴眉梢微扬,“但我感觉你好像有点意见。” 虽然这丫头平时脸上就没什么表情。 但他还是能看出来。 在他送礼物的那一刻,南星的眼神有些嘲弄。 “如果你喜欢那幅画,我也可以送给你。”傅轻宴道,“你爸说的没错,王翀的画升值很快,在手里放个十年二十年,肯定比祁氏那栋破楼更值钱。” “傅三少。”南星看向傅轻宴,“我帮了你,你明码标价把礼物还回来,这样咱们之间就两清了,是这个意思吗?” 傅轻宴一怔。 旋即勾唇一笑,“有什么问题?”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救我的命,我给你身份地位。” “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其他关系。” “所以你帮我解决了商业街的问题,我还礼给你,不也是在遵循你对我的期望?” 副座上的霍酒酒:“……” 等等。 她听到了什么??? 傅轻宴和南星竟然是……协议婚姻? 这真是小说照进现实啊! “霍小姐,你要是想听我们说话可以大大方方的。”傅轻宴看着霍酒酒快要挤到后座的脑袋,有点无语。 他感觉要是再不制止一下,霍酒酒整个人就要爬到他们两个中间了。 “对不起对不起!”霍酒酒讪笑,脸颊挤出两个酒窝,“我不听了,你们继续。” 傅轻宴收回目光,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他和南星说得已经很清楚了。 南星帮了他,他回礼。 这样才能做到互不相欠。 傅轻宴没再纠结这事,准备拿出笔记本处理邮件。 然而,下一秒。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南星蓦地开口。 第44章 傅三少,你耳朵怎么又红了? 傅轻宴以为南星是指互不相欠的事。 结果小丫头一本正经道:“王翀的画确实挺有升值空间的,下次再有这种好东西,直接给我就行了。” 傅轻宴:“……” 听到南星说的话,开车的江岑一个急刹车。 两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差点儿飞出去。 “江岑,怎么开车的?”傅轻宴坐稳身体,冷冷看过去。 “抱歉。”江岑薄唇紧抿,大气不敢出。 他总不能说自己和霍小姐一样,听他们聊天听得太入迷了? 车子很快又平稳行驶起来。 南星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司常林虽然是我父亲,但他并不能代表我,下次再想送什么东西,直接冲我来。” 傅轻宴嘴角一抽。 他是不想送吗? 上次他送给南星的那张黑卡,她压根儿没碰。 之前父亲送她温泉度假村,也被她婉拒了。 但是除了傅家,其他人送的东西倒是照单全收。 傅轻宴怀疑,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感到亏欠。 “你不是不稀罕傅家的东西?”傅轻宴看她,“现在怎么又改变想法了?” “你不需要知道。” 傅轻宴:“……” 好。 不知道就不知道。 傅轻宴没再追问,拿出笔记本,准备处理工作邮件。 刚敲下几个字,就感觉头顶凉飕飕的。 傅轻宴回头,一眼就看到趴在头枕上的乌云。 乌云娇滴滴的“喵”了一声,纵身一跃,跳到他笔记本的键盘上,开心地摇起尾巴。 和南星共感后,乌云变成实体化。 键盘在压力的作用下自动输入了一大串乱码。 下一秒。 一篇正文内容为:“aasdfhwenfiasdflknasdfn?”的邮件回复至公司高层的邮箱。 傅氏集团。 高管看到傅轻宴回过来的邮件,露出错愕的表情。 傅总这回的什么玩意儿? 新学的小语种? 高管不好意思直接回复傅轻宴问他什么意思,赶紧找来几个同事沟通。 “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不像英文。” “废话,谁还不知道这不是英文了。” “也不可能是外语,都没断句,我觉得应该是发错了。” 听到“发错了”三个字,高管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傅总是出了名的强迫症,一个标点符号错了都要扣奖金,绝对不可能发错。” 此时,车上。 “绝对不可能发错邮件”的傅轻宴正捏着乌云的脖子提到眼前,跟它大眼瞪小眼。 “喵?”乌云耸着肩,表情十分无辜。 江岑通过后视镜看到傅轻宴对着空气做出奇怪的动作,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难怪他刚才就觉得车里凉飕飕的。 原来是进脏东西了。 可是……不对啊。 傅总怎么会看得到那些东西? “你是想被清蒸还是红烧?”傅轻宴直勾勾盯着乌云,“又或者是油炸?” 江岑:“……” 救命,他到底在跟谁说话啊! “乌云,过来。”南星伸手去接乌云。 谁知小家伙从傅轻宴手中挣脱,直接钻进了他的西装外套里。 南星表情一凝。 傅轻宴是气运之子。 哪怕是灵体,也会被这股强大的气运所吸引。 傅轻宴见乌云钻进自己的西装,身形一僵。 下一秒,便看到小家伙从他的衣襟处探出脑袋,睁着浑圆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傅轻宴:“……” 糟了。 为什么会觉得有点可爱? “你别动,我来搞定它。” 担心傅轻宴生气,南星作势抽符。 乌云看到她的动作,立马缩了回去。 “别躲,我不用符也能收了你。”南星靠近傅轻宴,左手撑在座位上,右手伸进傅轻宴的西装外套,精准捏住乌云的爪子。 乌云很快从她手中挣脱。 这次南星换成两只手。 她环住傅轻宴的腰,左右开弓。 “喵!”乌云抗议,乌云不服。 感觉到女孩儿柔软的手臂搭在自己腰间,傅轻宴喉头一紧。 南星身上有股淡淡的橙花香。 随着身体的动作,香味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傅轻宴垂眸。 视线落在女孩儿柔软蓬松的发顶和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时,眼眸愈发深沉。 “抓住你了。” 终于,在傅轻宴的身体越来越烫时,南星抓住乌云的脖子,将它拎了出来。 傅轻宴并不知道在这短短半分钟里自己被渡走了多少气运。 只知道南星坐回原位时,他的心跳还有点快。 “再乱跑,信不信我超度你?”南星眯着眼睛威胁乌云。 语气虽冷,却没有半点杀伤力。 乌云早就知道南星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仅没被她吓到,反而厚着脸皮在她脸上蹭了起来。 傅轻宴看着南星和乌云互动的画面,一时有些失神。 待南星安顿好乌云,发现傅轻宴正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的瞬间,傅轻宴墨眸微颤。 紧接着收回目光,佯装冷静地处理邮件。 “傅三少,你耳朵怎么又红了?”南星奇怪地问。 傅轻宴:“……” “是不是车里太热了啊?”江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完全是昧着良心。 因为他已经被两人的无实物表演吓出一身冷汗。 倒是旁边的霍酒酒看上去很淡定,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一样。 “是有点热。”傅轻宴松了松领带,表情有些不自然,“把空调再调低点。” …… 车子很快停在建筑工地前面。 停工的这几天,傅轻宴让人按照南星的指示在工地的各个方位放上浴缸、绿植、金蟾等等吉祥物。 今天他接南星过来,就是想让她看看布置得有没有问题。 南星在工地各处转了一圈,道:“没问题,弄得很好。” 傅轻宴松了口气。 “那下个月动工应该也没问题?”江岑忍不住问。 南星“嗯”了一声。 她能感觉温乐荣离开后,这里的能量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出意外,商业街建成后应该能赚得盆满钵满。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仙师,这边请。” “小心脚下。” 南星回头,看到傅从云和段清秋从远处走来。 两人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穿道袍的白胡子老者。 “南星,你也在这?”段清秋扬起笑容,而后看向旁边的霍酒酒,“这位是……” 南星:“霍酒酒,我朋友。” “原来是霍小姐,你好,我是傅从云的妻子,段清秋。” “你好。” 两人认识完,傅从云向傅轻宴介绍:“阿宴,这是我托人请来的风水师,他看风水很厉害,你下个月就要复工了,以防万一,还是找人看看。” “已经看过了。” “看过了?” “嗯,南星说没问题。” 傅轻宴说完,傅从云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走到傅轻宴身边,压低声音:“你让南星看的?她能看懂吗?” 第45章 缥缈仙师 “她连我的命都救了,看个风水有什么问题?” “话是这么说,但……” 傅从云还没说完,风水师忽然发现什么,快步走向工地深处。 “缥缈仙师?”段清秋连忙追上去。 其他几个人也跟上。 缥缈仙师很快就走到南星之前发现将军灵体的那栋大楼里。 看着老者眉头紧皱的表情,傅从云紧张地问:“仙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缥缈仙师没回答,而是把眼睛闭了起来。 “老公,怎么回事呀?”看到仙师这个样子,段清秋有点不安。 工地出事后,关于南坪道风水不好的言论在网上传得比比皆是。 她还听说这地方原来是座古战场,下面埋着很多将士的尸骨。 如果真像网上传的那样,那这个地方不就是个天然墓冢? “听听仙师怎么说。”傅从云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舒服。 作为傅家长子,傅轻宴的大哥。 商业街到底还建不建,怎么建,傅轻宴从头到尾都没找他商量过。 现在又单方面宣称南星已经解决了风水问题。 明显就是没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地方凉飕飕的。” 明明是夏天,段清秋却感觉有点发冷,情不自禁往傅从云身边靠了靠。 “你确定这里真没问题了?”傅轻宴站在南星身边。 余光掠过面色肃冷的小丫头时,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南星挑眉,“你不信我?” 傅轻宴没回答,而是用眼神示意缥缈仙师,“主要是,他看着比你更像真的。” “他本来就是真的。”南星道,“百里缥缈,京城有名的风水大师,能化腐朽为神奇,傅大少把他请过来,应该动用了不少人脉。” 傅轻宴有些意外,“如果他是真的,那……” 话音未落,缥缈仙师忽然睁开双眼。 口中喃喃道:“藏风聚气,得水为上……真是难得一遇的宝地啊!” 傅从云:“???” 段清秋:“???” 缥缈仙师一改方才的严肃,笑道:“傅大少,我刚才动用灵气感应了一下,这里怨气全消,若建成商业街,必可纳福纳财,富贵无比。” “这……怎么会?”段清秋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听说这里百年之前是一座古战场,下面埋着很多尸骨……” “的确如此。”缥缈仙师点头,“南坪道在宋代以前发生过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其中最着名的一场战役被命名为南坪之战,大将军温乐荣携众将士与敌人殊死抵抗,却遗憾落败。” “他们的尸骨掩埋在这地下已有千余年。” “虽然后来有很多道观、寺庙供奉了温将军,但这块地的风水一直没有改变。” “奇怪的是,今日我来到这里,竟然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怨气!” 缥缈仙师说着,看向傅从云:“傅大少,你可是找过其他风水师调整过这里的布局?又或者是……做过什么特殊的法事?” 傅从云茫然摇头,“没有。” “那就奇怪了。”缥缈仙师轻抚长须,“南坪道怨气笼罩千年,就连我师父做法三天三夜都没能改变这里的风水,若不是有高人指点,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化腐朽为神奇?” 听到缥缈仙师这么说,傅从云心中闪过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该不会,这里的风水真是南星改变的? “仙师,您的意思是,只有高人才能改变这里的风水么?”傅轻宴微微挑眉。 “这是自然。”缥缈仙师不假思索,“改变风水的前提是掌握破局之道,南坪道左青龙右白虎,前有案山明堂,水流曲折,本该是个宝地,只因被怨气笼罩才会邪事不断。因此,这破局就在于超度冤魂。” “但对于普通道士来说,超度一个冤魂都难,何况是成千上万个?” 傅轻宴闻言,不自觉看向身边的南星。 少女表情平静,腰背如挺拔的松柏,傲然如风。 “其实,也不一定要用超度的方式。” 南星蓦然开口,众人不约而同朝她看去。 “这位小友是?”缥缈仙师上下打量南星,直觉她身上有股仙风道骨的气息。 “温将军忧国忧民,一生驰骋沙场,将士们的死是他的心结。只要将他的心结打开,让他带着将士们离开,问题不就可以迎刃而解?” 缥缈仙师一惊,“小姑娘,你是玄门中人?” “不过是仙云观里的一个小道姑罢了。” 仙云观! 那不就是摒尘道长的栖身之地? 传闻摒尘那个人性情古怪,轻易不见人,座下弟子也没几个。 今天竟然就让他遇上一个? 缥缈仙师喜出望外,连忙拉着南星到一旁攀谈。 看着自己请来的仙师对南星如此客气,傅从云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我说了,她能解决。”傅轻宴微微勾唇,目光自始至终追随着南星的背影。 傅从云沉默片刻,道:“这么厉害的妻子,三弟可要好好珍惜。” 傅轻宴回过神来,唇边笑容悄然敛却。 许久,南星和缥缈仙师回来了。 缥缈仙师向她一拱手,道:“今日和小友所言,老夫谨记在心。” 傅从云:“……” 段清秋:“……” “仙师言重了,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缥缈仙师欣慰地点点头。 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南星一定要把那位“破局”的大师请过来与他见上一面。 “我入玄门一生,还从未见过能和千年怨灵谈条件的大师……南星小友,如果对方不方便见面,也请一定要在她面前提一下老夫的名字,这样老夫也死而无憾了!” “放心,我会的。” 送走缥缈仙师,傅轻宴走到南星身边勾了勾唇,“想不到某人还挺能装。” 南星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傅轻宴:“……” 不仅装,还高冷! …… 傅从云请来缥缈仙师的事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得知南坪道的风水焕然一新,之前那些坐等看傅轻宴笑话的人都绷不住了。 明明风水大师们都说了,那地方谁开发谁倒霉。 怎么没过几天又换了一种说法? 当然,这些人里也有不信的。 觉得是傅家联合缥缈仙师做戏,想把地价再炒上去。 这天南星在家雕刻玉石,忽然看到手机上弹出一则新闻。 【唐风性\/侵案最新进展,点击观看现场直播……】 第46章 你让我感到恶心 南星点进去,看到一名记者对着镜头道:“大家好,我现在是在警察局外面,唐风申请的取保候审已经通过,今天她的妻女就会来接他回家。” 官方直播间里的人数高达十万,下面有很多人在刷屏。 【调查有结果了吗?唐风到底有没有侵犯唐依?】 【什么时候发正式通告?】 【他的妻子和女儿都来接他了,应该是已经自证清白了?】 【要是真清白就直接无罪释放了,还候审什么啊。】 【……】 屏幕里,记者和网友一样非常期待。 唐风的案子这几天在媒体上掀起不小的风浪。 网友们看了南星的直播回放,一部分震惊于世界上真的有玄学存在。 另一部人则怀疑南星和唐依是一伙的,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案件进一步发酵。 而在唐风接受调查的这几天里,证人们也没闲着。 先是第二医院的人站出来为唐风澄清,说他工作如何恪尽职守,对待患者如何认真负责。 还展示了唐风挂在办公室里琳琅满目的锦旗。 被唐风救治过的病人也组团帮他澄清,坚称他是个好医生。 唐依的朋友也不甘示弱。 他们甩出唐依的精神鉴定报告,坚称唐依没有精神问题,对唐风的指控不存在妄想。 最戏剧性的还是昨天。 一个自称是唐风前女友的人发了篇小作文,说她当年在和唐风约会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犯困,再醒来时,会觉得下面隐隐有些不舒服…… 吃瓜网友们到这会儿已经彻底迷茫了。 直到今天,记者爆出张海雯和唐依来接唐风回家。 话题的热度再次冲到顶点。 “大家快看,唐风出来了!” 记者说完,镜头晃动着向前。 现场已经有很多媒体在等。 唐风一出来,瞬间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 “唐医生,请问审理有结果了吗?” “请问你真的性\/侵了唐依吗?” “唐医生……” 摄像师被挤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才稳住镜头。 唐风脸色极差。 短短几天瘦了一大圈。 “唐医生,第二医院站出来帮你澄清了,他们说你是个恪尽职守的好医生,你觉得职业道德和人性之间存在必然联系吗?” “唐医生,请问您认识孙女士吗?她自称是您的前女友……” 唐风被媒体夹着往前走,一路低着头,口中重复:“抱歉,无可奉告。” 忽然,一辆车在路边停下。 车门打开。 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瘦弱不堪的少女,相互搀扶着走下来。 定睛一看,正是张海雯和唐依。 唐风一眼就看到母女俩,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阿雯,依依!” 他扒开围在身边的媒体,踉跄着脚步走向两人。 张海雯和唐依今天皆是一身黑衣,表情肃穆,看不出什么情绪。 唐风来到两人面前时,酝酿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 “阿雯,依依,我好想你们……” 唐风将张海雯抱在怀里,肩膀都抖动的样子让旁人看了无不为之心疼。 【唐风和他妻子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啊,如果唐风真的侵犯了唐依,张海雯怎么可能是这种反应?】 【就是就是,谁要是欺负了我女儿,我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 【所以真的是唐依精神有问题?】 【现在学生压力很大的,保不齐是夫妻俩对她期望太高,导致她精神错乱……】 看着网友们逐渐一边倒的评论,南星目光微暗。 上次她已经告诉了张海雯解决之道。 但几天过去,她一直没收到那块石头。 看样子,张海雯是打算继续沉溺下去了。 就在南星准备关掉直播的时候…… “别碰我!”张海雯一把推开唐风,恶狠狠看着他,“唐风,你让我感到恶心。” 唐风一惊,“阿雯,你在说什么?” “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张海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做龌龊事?我做什么龌龊事了?”唐风一脸无辜,“我在警局呆了这么多天,他们什么都没查到,如果我真的有罪,他们为什么还放我出来?” “你只是取保候审,并不是无罪。”张海雯面色沉冷,“并且,你很快就连取保候审的资格都没有了。” 唐风愣在原地,不明白张海雯的意思。 直到张海雯抽出酒店房卡,狠狠甩在他脸上。 “我已经托人查过开房人信息了,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唐风的名字,事发当晚你骗我有急诊,带着唐依去了那家酒店,现在监控视频就在我手里。”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唐风闻言,表情倏然僵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张海雯:“阿雯,谁都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可以,你是我妻子,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家付出过多少,你不是最清楚吗?” “现在仅仅因为依依的一面之词,你就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我知道依依遇到那种事你心里不舒服,我也一样,但我不是答应过你一定会找到凶手?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现在依依精神出了问题,当务之急是把她的病治好,而不是顺着她的想法继续这场闹剧……” 唐风作势去拉张海雯的手,却被她毫不犹豫甩开。 这是他第一次在张海雯的眼睛里看到“绝情”两个字。 可是,不应该啊! 明明她都已经收下了自己的石头,还随身戴在身上…… 想着,唐风看向张海雯的脖子。 然后猛地发现,那根系着石头的红绳不见了。 唐风一把抓住张海雯的肩膀,“阿雯,我送给你的石头呢?” “扔了。” “扔了?扔哪儿去了?” “扔了就是扔了,你管我扔哪儿了?” “不,不行……”唐风像失了智似的,一边嘟囔一边摇头,“那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怎么会扔,怎么能扔?!” “你确定那只是一个定情信物?”张海雯下颌微扬,冷漠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唐风,“你在那块石头上做了什么手脚,应该比我更清楚?” 第47章 竟然翻出二十年前的旧案 唐风一阵恍惚。 回过神后,眼神瞬间变得阴森可怕。 “这也是那个主播告诉你的,是吗?”唐风抓着张海雯肩膀的手指不断收紧,“是她说我有问题,说我在石头上动了手脚,是吗?” 张海雯被唐风捏疼,皱眉“嘶”了一声。 唐依见状,用力将唐风推开,“不许碰我妈妈!” “依依……” 看着冲到自己身前的女儿,张海雯眼眶发红。 她也不知道之前自己是怎么了,竟然鬼迷心窍,觉得唐风说的都是对的。 后来唐依抢走了那块石头,她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 虽然心里还是不太确定唐风到底是不是那样的人。 但至少不会再无条件站在他那边,而是听了网友的劝,托人去酒店查到了开房人信息。 再然后,就是现在。 看着唐依挡在前面的样子,张海雯心如刀绞。 女儿明明求助过她。 可她却视而不见,还为那个恶魔做辩护。 那时的依依该有多难过,多无助? “唐依,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唐风死死盯着唐依,“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待你视如己出,你吃的东西,穿的漂亮衣服,报的课外班,哪一样不是我花的钱?!” 面对唐风的质问,唐依不卑不亢,瘦弱的身躯犹如风雪中屹立不倒的冷松。 “你确实在我身上花过不少钱,但我吃什么,穿什么,都是你来决定的,你为了让我保持身材,每天给我吃减脂餐,你以为是我自己想吃吗?” “还有那些衣服,我明明不喜欢白色,你却总让我穿白色的裙子,说白色最好看,最纯洁。然后逼我穿上那些裙子,配合你拍出恶心的照片!” “还有课外班。” “我最讨厌弹钢琴,你却偏要让我学钢琴,说弹钢琴的女孩儿有气质,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 “我想问,唐风先生……” “到底是那些男孩儿喜欢穿白裙子弹钢琴的女孩儿,还是你喜欢呢?” 唐风喉头一哽。 眼前的唐依恍惚中变成了另一张脸。 那张脸的主人面容姣好,气质优雅。 她时常穿着白色裙子走在乡野小路上,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坐在练琴房里弹钢琴。 她那么美好,那么耀眼。 只有一个缺点,就是太高傲。 “唐风,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等支教结束,我就会离开这里。” “唐风,我不喜欢你,请你离我远一点。” “唐风,不要过来,求你……” 记忆在女孩儿露出惊恐的表情时定格。 思绪回笼。 唐风眸光一凛,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掐住到唐依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涵涵,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听话一点?如果你再听话一点,我就不会对你动手,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涵涵是谁???】 【唐风是疯了吗?】 【我看精神有问题的不是唐依,而是唐风?】 直播间的观众显然被唐风表里不一的样子震撼到了,疯狂发着问号。 唐依被唐风掐得面红耳赤,拼命捶打着他的手臂。 但男人就像着了魔似的,不顾身后就是警察局,反手将唐依按在地上。 “你们都一样,一样的清高,一样的自以为是……我给你们机会,为什么不要?” “是我长得不够帅,还是赚得不够多?明明那么多女人都喜欢我,为什么只有你们搞特殊?” “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那就不要喜欢了,一起下地狱!” 不远处,警察已经冲了过来。 然而张海雯却先他们一步,拎起手里的皮包用力砸在唐风脑袋上。 “畜生,放开我女儿!” 唐风被张海雯砸得脑袋一懵。 紧接着,一阵乱拳砸了过来。 警察赶过来的时候,看到张海雯正揪着男人的衣领拳打脚踢,一边揍一边骂:“王八蛋,让你欺负我女儿,老娘打死你!” 吃瓜群众都看呆了。 【卧槽,女武神降临……】 【之前直播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英勇?】 【她不是很维护唐风的吗?】 【你们是不是忘了,主播说她那块石头有问题,她刚才说把石头扔了,说不定扔了以后脑子就清醒了?】 警察将张海雯拉开时,唐风流了满脸的鼻血,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因为张海雯提供了新的证据,唐风很快被重新押回警局。 这边,记者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正如大家看到的,案件有了新的进展,唐风的妻子提供了新的证据,相信司法很快就会还唐依一个公道!” 面对这个结果,网友们纷纷感慨恶人自有天收。 不过他们更好奇的是唐风口中的那个“涵涵”是谁。 刚刚唐风掐着唐依喊“涵涵”的时候,有十万网友作证。 而且他们明确听到,唐风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也就是说,除了唐依之外,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受害者。 意识到这一点的网友们开始各显神通。 没过多久,便扒出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陈年旧闻。 ——山村支教老师言涵意外失踪,案件至今未能破获。 看到言涵的照片,网友们瞠目结舌。 因为这个女人和唐依长得非常像! 这也就解释了唐风为什么会忽然把唐依当成言涵,发疯似的掐住她的脖子,还说出一些奇怪的话。 两天后。 京城警方发布了唐风性\/侵案的通告,确认他存在犯罪行为。 在供述过程中唐风还承认,当年在大凉村失踪的支教老师言涵也是被他杀死的。 这个消息一出,所有关注着这件事的人都为之震惊! 尤其是唐风的那些同事和患者。 得知自己敬佩的白衣天使其实是个杀人魔,三观都崩塌了。 …… 案情宣布的第二天,张海雯和唐依坐车来到大凉村。 随行警方在唐风供述的埋尸地点掘地三尺,果然发现一具白骨。 而距离这具白骨的主人被埋在这里,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年。 言涵的父母得知这个消息,连夜坐飞机赶到大凉村,捧着女儿的白骨哭成泪人。 第48章 那个女孩儿的秘密 二十年前。 刚刚大学毕业的言涵怀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来到大凉村支教。 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言涵的出现就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女孩儿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爱穿白色连衣裙,弹得一首好钢琴。 每天午休时,学生们都会趴在琴房的窗边听她弹琴。 这些人里,就包括唐风。 唐风当年十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对言涵一见钟情。 之后的日子里,经常缠着言涵,给她送烤地瓜,送桑葚果,送狗尾巴草做成的戒指。 一开始,言涵以为这只是学生对老师的喜爱。 直到有一天,唐风趁她练琴的时候亲了她的脸,言涵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郑重的告诉唐风,只是把他当学生,没有其他想法。 那一刻,唐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心中的爱慕,也渐渐变成病态的占有欲。 一个夏天的午后,言涵的男朋友来大凉村看她。 唐风不经意间看到两人亲吻的场景,内心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第一次萌生出想要毁掉她的冲动。 毕竟只有毁掉她,她才不会有自己的思想,才会对他言听计从。 唐风这么想,还真的这么干了。 几天后的晚上,他在言涵打水的路上将她打晕,拖到苞米地里进行了侵犯。 言涵醒来时正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手上传来钻心的疼痛。 她挣扎着爬起来,看到自己的双手被刀子划得血肉模糊,而那个罪魁祸首就坐在旁边,一脸冷漠地盯着她看。 唐风告诉她,因为她用这双手给她男朋友弹了钢琴,所以必须废掉。 他还说,如果她愿意跟自己交往,他不仅不会嫌弃她弹不了钢琴,还会充当她的双手,每天帮她洗脸,换衣服,梳头发。 言涵毛骨悚然。 她用鲜血淋淋的手指着唐风,骂他是变态,是人渣,是恶魔。 唐风的怒火被瞬间点燃。 在言涵的怒骂声中他忍无可忍,捡起地上的匕首捅了过去…… 二十年前的大凉村信息闭塞。 再加上唐风杀人埋尸后一把火烧了苞米地,导致证据全无。 当地警方就以失踪案草草了结了这个案子。 言涵的父母在女儿失踪后一直没有放弃寻找。 整整二十年,他们走遍全国各地,只希望打听到关于女儿哪怕是一丁点的消息。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竟然早就死在了大凉村。 杀害她的凶手,还是她引以为傲的学生。 …… 尸骨收拢后,言涵的父母同意了媒体的采访。 他们当着记者的面拿出言涵当年寄给他们的信。 信上的字迹隽秀有力,和言涵优雅知性的形象十分契合。 记者默默读信。 读着读着,眼圈就红了。 【今天给孩子们上了第一堂课,我告诉他们百学须先立志,现在的生活虽然困难,但只要心中有梦,梦想就会推动着他们一步步向前。我看到有几个孩子的眼睛里泛起泪花,很想告诉他们苦难只是一时的,将来的他们还会看到很多很多美好的风景。】 【大凉村的冬天好冷啊,刚刚烧好的水一落地就结冰了。只是天都这么冷了,怎么还不下雪呢?南方人等一场雪真的好难。】 【下雪了,终于下雪了。漫天大雪像鹅毛一样翩然落下,荒凉的大凉村银装素裹,竟也别有一番韵味。好想写信跟东子分享,但大雪封路,信寄不出去,只能等开春再说。】 【孩子们似乎很喜欢听我弹钢琴,我也很喜欢弹给他们听。今天弹了东子最喜欢的舒伯特小夜曲,如果有他的小提琴伴奏就更好了。】 【班上有个叫唐风的学生,脑子很聪明,每次考试都拿第一名。我问他的理想是什么,他说想当一名外科医生。听到这个答案我很欣慰,给他推荐了好几本医学相关的书籍。真希望他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倘若哪天他成为一名外科医生,会不会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呢?哈哈哈~说笑了。】 【今天唐风送给我一只用狗尾巴草做成的指环,我很喜欢。这里的孩子都很热情,也很淳朴。东子总说我欠考虑,但我却觉得来大凉村支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下周就是我的生日了,东子说会来看我。我让他带了小提琴过来,到时候我要和他一起演奏给孩子们听。】 言涵在日记里只字未提唐风对她的骚扰,反而由衷希望唐风能实现他的理想。 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 那个被她寄予厚望的男孩儿第一次拿刀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杀人。 在那个寒冷的夜晚,匕首刺穿的不止是她的心脏。 还有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善良。 …… 唐风因数罪并罚,又情节严重,很快便被送入监狱。 据说被判无期的概率很大。 南星再次见到唐依和张海雯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她坐在桌前,刚刚打开霍酒酒帮她申请的直播间,就看到镜花水月向她发起连线。 连线接通后,对面出现的是唐依的脸。 “大师,又见面了!” 唐依脸上带着笑容,状态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 “你好。”南星弯了弯唇角。 “大师,你看我这是在哪?”唐依举着镜头转了一圈。 窗外是绵延的远山和原野。 南星:“你们去旅游了吗?” 唐依点头,“我妈妈帮我办理了休学,我们会准备去z城定居一段时间。” “大师,谢谢你,如果没有遇到你,我还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那天她抢走母亲的石头,母亲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 后来她把石头寄给南星,母亲抱着她痛哭一场,诉说了对她无尽的愧疚。 “大师,我以后还会反复吗?”张海雯担心地问。 清醒之后她看了直播回放,发现当时的自己真的很吓人,像丢了魂似的。 她很怕再遇到唐风那样的渣男,被蛊惑得神志不清。 “不会了。”南星道,“我已经解开了那块石头上的迷合术,不过将来再有人送你什么定情信物,就不要乱收了。” “明白,明白。”张海雯点头如捣蒜,“我也不打算再找男人了,以后就好好陪着依依……哦,对了,她现在不叫唐依了,而是叫张依。” “好的,张依。”南星笑了笑,“祝你们的未来诸事顺意。” 直播挂断后,南星在公屏上写下连线方式。 她不怎么会鼓捣这些东西。 多亏霍酒酒是个热心肠,不厌其烦地告诉她怎么操作,还给她写了份攻略。 南星弄完就准备连线今天的第一个客户。 她感觉这种不用出门就能帮人解决问题的方式还挺方便的。 以后她隔三岔五直播提升一下修为,再趁机揩一揩傅轻宴的小油……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顺着那张符纸上的煞气找到加害傅轻宴的真凶。 很快,一个名为“生生不息”的女孩儿抢到福袋。 第49章 双胞胎 女孩儿送完“浪漫之心”,发起连线。 下一秒,屏幕右边出现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女孩儿看起来很拘谨,调整了半天镜头的角度,才开口道:“主播,你好。”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女孩儿沉默了一会儿,道:“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 “我有个双胞胎姐姐,我们八字相同,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样样都比我强。” “我们虽然长得一样,但她看上去就是比我精致许多,我皮肤不好,又黑,但她却白得反光,像白雪公主……” “我们小学,初中,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她天生就很聪明,随便学两下就能考第一名,不像我,无论多努力都只能吊车尾。” “她的异性缘很好,有很多富二代追她,我就不一样了,我谈过三任男朋友,都是很渣的渣男,他们经常pua我,劈腿,还花我的钱。” “每次分手姐姐都安慰我下一任会更好,但事实证明,下一任只会更糟。” “现在我和姐姐都大学毕业了,她去了全球五百强的大公司,年薪六位数,而我还在家待业,投了成百上千封简历都没有音讯。” “主播,我说这些不是嫉妒姐姐,其实她过得好我比谁都开心,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不好,不管做什么都很吃力。” “有时候姐姐想带我去接触她的圈子,我都不好意思,怕给她丢脸。因为我们虽然是双胞胎,但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我怕别人觉得我是她的累赘,这样对她也不好……” 【双胞胎真的会有这么大差距吗?】 【差距是有的,但生生不息形容的这种多少有点夸张了?】 【生生不息,会不会是你对自己要求太高,才让你产生了一种事事都比不过姐姐的错觉?】 女孩儿摇头,“不是的,不是错觉,不信我可以给你们看我姐姐的照片。” 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相册,找到一张和姐姐的合影。 看到照片上的两个女孩儿,网友们集体沉默了。 只见左边的生生不息灰头土脸,脸上的沟壑感十分明显。 右边的姐姐却像是开了美颜一样,是一眼就让人惊艳的程度。 【原来真的有这种长得差不多,但一个比另一个好看很多的情况存在啊?】 【看来生生不息没有说谎,姐姐长得这么好看,她在旁边肯定会自卑的。】 【关键她们还是双胞胎,心理落差一定很大?】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大师快解释一下!】 南星之前还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在看到姐妹俩的合影之后,瞬间打消疑虑。 她看着女孩儿,道: “你和你姐姐之所以差距这么大,是因为你们不是普通的双胞胎,而是此消彼长的阴阳胎。” “阴阳胎?”女孩儿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阴阳胎一阴一阳,其中一方蒸蒸日上,另一方注定走向消亡。你父母年轻时应该是得罪了什么神仙,仙给他们下了阴阳胎的诅咒,所以你和你姐姐的差距才会如此之大。” “那……这个可以解吗?”女孩儿紧张地攥紧双手,“还有,你说的消亡是什么意思?” “阴阳胎的最高共生期是四十九年,你和你姐姐四十九岁时,必定会有一个人意外身亡。” 女孩儿闻言,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我的天,这个诅咒也太可怕了!】 【大师,快帮帮小姐姐。】 【生生不息,别害怕,大师很厉害的,肯定能帮到你的。】 “这是她父母犯下的罪孽,我帮不了。” 南星说完,直播间瞬间噤声。 女孩儿的心也坠入谷底。 然而,就在她万念俱灰时。 南星话锋一转: “不过,有人能帮到她。” “并且那个人已经在帮她了。” 女孩儿一愣,旋即睁大双眼,“大师,我怎么听不明白?是谁在帮我?” 南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你现在用的那些护肤品都扔了,还有正在接触的异性也全部删除,至于工作,找不到就先不要找,好的还在后面。” 听到南星这么说,女孩儿连忙道:“好的大师,我记下了。” 然而,还没开心几秒。 女孩儿忽然想到什么,笑容一凝,“大师,你刚刚说阴阳胎此消彼长,如果照你说的,我的未来会越来越好,那我姐姐岂不是……” 话音未落,女孩儿的手机响了。 正要挂断,南星开口制止:“别挂。” 女孩儿有点懵,但还是听话地接起来。 电话那头顿时传来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安诺,快来医院,你姐姐出事了!” 安诺“噌”地站起来,“我姐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来!”女人说完便挂了电话。 联想到南星刚才说她的生活马上会变好,安诺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 “大师,我得先去趟医院。”安诺脸色煞白,一刻都不敢耽搁。 南星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准备连线下一个人。 安诺却叫住她,“大师,一会儿我可以不抢福袋直接连线吗?我还有问题想问你。” 她想知道,到底是谁改变了她的命数。 那个人又知不知道,随便改变她的命数,会让她的姐姐承受无妄之灾? 第50章 父母竟然用她的八字…… “可以。”南星没有拒绝,“如果我没下播,你直接连我就好。” 安诺连连道谢。 第二个抢到福袋的id叫“人间旅客”。 对方送完“浪漫之心”上来,南星愣了一下。 因为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不是别人。 正是方峻野的姐姐,方兰洁。 “大师,还记得我吗?”方兰洁人在外面,左手拄着拐杖,右手举着手机正对自己。 南星点点头,“记得,方兰洁。” “我现在不叫方兰洁了。”方兰洁拿出新的身份证,“大师,我听你的去改了名字,现在叫方喜乐,他们都说这个名字有点土,但我自己挺喜欢的。” 平安喜乐,平安喜乐。 她这辈子和这四个字完全沾不上边。 改名叫喜乐,也是希望自己能过得开心一点。 “这个名字没问题。”南星道,“之前让你改名,是因为兰洁有‘拦截’的意思,你父母应该是想生儿子,才给你起名兰洁,轮到你弟弟的时候,就变成了得宝。” 【原来兰洁是这个意思???】 【我家就是海城县城的,我证明兰洁就是重男轻女的名字,招弟盼弟那种是明摆着的,兰洁就委婉一点,但意思都差不多。】 【给女儿起名兰洁,儿子起名得宝,结果他们的宝贝儿子大学没毕业就出去招摇撞骗,讽刺不讽刺?】 方兰洁……现在应该叫方喜乐了。 方喜乐听到南星对自己名字的解释,表情有些惊讶。 她一直知道父母重男轻女。 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原来也是重男轻女的产物。 “我以前问过父母,为什么给我起名兰洁,他们说希望我像兰花一样纯洁。”方喜乐抿了抿唇,表情有些怅然。 她还以为父母虽然重男轻女,但也是爱她的。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自我安慰罢了。 “你今天来找我是想问什么?”南星言归正传。 方喜乐的经济条件并不是很好,但刚才却毫不犹豫地打赏了一个“浪漫之心”,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方喜乐调整了一下拐杖的位置,好让自己站得舒服点,“上次你说让我拿回自己的八字,我想问问具体是什么意思?我要怎么才能把八字拿回来呢?” 当时因为男朋友忽然回来,连线断得太突然,她都没来得及问清楚。 “你的八字应该被放在了瓶子之类的容器里,那个瓶子现在被你父母镇压在石头下面,你只要找到瓶子,把写着八字的黄纸烧掉就行。” 【哈?姐姐的八字被镇压在石头下面?】 【他们要拿姐姐的八字做什么啊?】 【姐妹们,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父母的这个操作特别像宫斗剧里的扎小人,把八字写在娃娃身上,然后用针扎娃娃……】 【可姐姐是他们的女儿,他们图什么啊?】 方喜乐也问:“大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星道:“你的出生对你父母来说是累赘,他们的心思全在方得宝身上,镇压你的八字,可以让你变得听话懂事,逐渐失去主见,这样他们就可以随意摆布你,让你心甘情愿做弟弟的血包。” 此话一出,网友们震惊了。 【救命,真的会有这么坏的父母吗???】 【他们重男轻女就算了,还要赔上姐姐的人生,凭什么???】 【方得宝是他们的儿子,姐姐也是他们的女儿呀,难道女儿就要当儿子的垫脚石吗?】 【气死我了,大师,你一定要严惩那对老东西!!!】 看着网友们的评论,方喜乐的手越攥越紧。 她怎么都没想到,父母竟然拿她的八字做这种事!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种邪术有可能伤害到她吗? 想着,方喜乐深呼吸:“我现在就在父母家门口,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拿回自己的八字,大师,我可以挂着直播吗?你帮我看看瓶子在什么地方。” “可以。”南星不假思索。 得到南星的承诺,方喜乐的心放下大半,连忙戴上蓝牙耳机。 她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进面前的小院,叩响紧里面的房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妈,是我。” 不多时,房门打开。 方母看到方喜乐,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 “兰洁啊,我正想打电话叫你过来呢,这不是巧了吗。” 【欸,她妈妈看上去还挺和蔼的?】 【我赌一根辣条,她妈肯定有求于她。】 【我随一根,方得宝的饭碗丢了,她爸妈肯定又惦记上女儿的钱了。】 方喜乐将手机放在胸前的口袋里,刚好将镜头露在外面。 而后道:“妈,我改名了,不叫兰洁了,以后叫我喜乐就行。” 方喜乐说完,方母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 “喜乐?这名字也太土了,不如兰洁好听。再说兰洁是我和你爸给你起的,哪能说改就改?” “为什么不能改?”方喜乐忍不住反问,“我都三十岁的人了,想改个名字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 方母没想到女儿会怼回来,惊讶地睁大双眼,“兰洁,你今天吃枪药了?” 方喜乐盯着方母的眼睛,“你和我爸给我起名兰洁,不就是为了让我拦截住后面的女孩儿?在你们眼里只有儿子才是亲生的,我这个女儿就只是个行走的血包,不是吗?” “你……”方母一脸震惊,“方兰洁,你说啥呢,有种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想再当方得宝的垫脚石了。”方喜乐亮出身份证,“看,我已经把名字改了,现在我就叫方喜乐,你们不同意也没用。” 方母被方喜乐气懵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伴着一声脆响,方喜乐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五根鲜红的手掌印。 【啊啊啊老东西打人了!】 【姐姐不要跟她说那么多,她听不懂的,快找东西。】 网友们也不管方喜乐看不看得见,在直播间里不断刷屏。 方喜乐捂着脸,咬牙问:“你们把我的八字放哪儿了?” 方母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惧色。 “八字?什么八字?我不知道啊……” 第51章 逼她相亲 “别装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和我爸镇压了我的八字,就是为了让我对你们言听计从……” “胡说八道!”方母怒火中烧,“我和你爸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哪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你就是被男人甩了心里不舒服,跑过来没事找事。” 方喜乐本来就很难过。 听到母亲拿她男朋友悔婚的事数落她,顿时无比委屈,红着眼反驳:“我被甩是因为谁?要不是你们把我攒的钱都给了方得宝,我怎么会为了攒嫁妆大半夜跑出去送货,不小心弄断腿?” “死丫头,你自己拴不住男人的心,现在倒是埋怨起我们来了?我告诉你,赵辰不愿意娶你不是因为你拿不出嫁妆,而是因为你还没结婚就跟人家住一起了,人家觉得你轻浮,是便宜货,才找了这么个理由悔婚,你可别把锅甩到你弟弟身上。”方母气得口不择言起来。 听到母亲这样贬低自己,方喜乐心里一阵刺痛。 她不再和的母亲争论,冷冷道:“把八字还给我,我拿到八字马上就走。”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家闺女虽然谈过男朋友,但人还是蛮好的,你打她骂她,她都不会还手……” 说话间,方父领着两个男人进来。 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腋下夹着公文包,长相有些奸诈。 另一个则是坐在轮椅上,目测有二百来斤,满脸横肉,肚子大的像怀孕八个月。 方母见人来了,立马换了副嘴脸,凑到方喜乐耳边小声道:“你不是跟赵辰黄了吗?我和你爸又给你相看了一个,是程家老二,虽然腿残了,但家里有钱,你嫁过去肯定不会吃亏的。” 方喜乐顺着母亲的目光看过去。 对上男人那张油腻的脸,毫不犹豫摇头:“不,我不嫁。” 方母脸色一沉,死死掐住方喜乐的手腕,“你跟赵辰同居那么长时间,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有人愿意娶你都算不错的。” “正好你弟弟从京城回来了,现在又没工作,你赶紧嫁过去,还能拿到一笔彩礼。” 闻言,方喜乐哑然失笑,“你们果然还是为了钱,难道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赚钱的工具吗?” “这话说的,怎么是工具呢?程家那么有钱,你嫁过去,人家还能亏待你不成?” 面对方母的洗脑,方喜乐不为所动。 “他那个样子,说是娶老婆,其实就是找保姆。” “保姆怎么了?女人结婚本来就要伺候老公的,别把自己想的太金贵了。” 【姐妹们,我真的要气死了,你们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 【现在好多老一辈的都是这个思想,觉得女人必须在家相夫教子,男人就可以出去花天酒地。】 【一群智障,没有女人他们生的出来吗?】 【各位,我哥是海城县城的黑社会,我现在就让我哥摇人,把那个程什么玩意儿的轰走!】 方母和方喜乐互相推搡的时候,程家人过来了。 方母赶紧剜她一眼,“我警告你,别给我丢人现眼,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方喜乐自知无路可逃,只好压低声音问:“大师,你能感觉到我的八字在哪吗?” “不在你家。”南星道,“可能被他们放到了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 方喜乐皱了皱眉。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南星又道:“告诉你母亲,如果她愿意说出镇压八字的位置,你就同意相亲。” 南星说完,直播间里的观众瞬间扣出一堆问号。 【大师,这样真的好吗???】 【万一姐姐不能脱身怎么办???】 【先不说这个,你们觉得那个老女人真的会对兑现承诺?】 【大师虽然算卦很准,但好像不是很懂人性。】 南星没有理会评论对她的质疑,拎起茶壶倒了杯茶,默默关注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方喜乐很相信南星说的话,直接按照她说的重复了一遍。 这次方母没再装傻充愣,果断道:“你的八字就在祠堂旁边那块大石头下面,到时候你自己去找。” 听到母亲这么说,方喜乐心里的最后的一点侥幸也不复存在。 与此同时,方父带着程家兄弟走过来。 方父满脸堆笑地介绍:“这就是我女儿兰洁,今年三十岁,未婚。” 程老大上下打量方兰洁,目光落在她的腿上,眉头一皱:“你女儿腿怎么了?” 方父连忙解释:“是送货的时候不小心摔到的,医生检查过,说养一阵就好,不耽误以后干活。” 程老大点点头,嘴里嘟囔:“不耽误就行,不然怎么照顾我弟弟?” 坐在轮椅上的程老二直勾勾盯着方喜乐,两只手不时摩挲双腿,表情十分猥琐。 “老二,你看怎么样?”程老大问。 “好,好,我喜欢。”程老二使劲点头。 他现在这个德行,长得正常点的女人都看不上他。 方喜乐已经是他见过的女人里面长得最好看的。 虽然被人睡过。 但他不嫌弃。 “我弟喜欢,那就没啥问题。”程的老大直接拍板,随后看向方父,“彩礼就按咱们之前商量的二十万,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听到二十万,方父笑得合不拢嘴。 方母也很高兴。 这可是二十万呐! 关键人家还不要嫁妆。 等二十万到手,他们夫妻俩留五万,剩下十五万给方得宝。 至于方喜乐那边,要是她伺候的好,以后的好处肯定也不会少。 方母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殊不知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把两人喷上天。 【姐姐都还没见过那个死胖子,他们夫妻俩就把价钱谈好了?】 【我吐了,我真的吐了。】 【那个去叫黑社会的兄弟呢?能不能让你哥把这两个老东西也带走啊?】 方喜乐见父母把彩礼都谈好了,顿时紧张起来,小声问:“大师,镇压八字的位置已经问出来了,我现在要跑吗?不过,我的腿可能不太方便……” 南星看了眼程家兄弟发黑的面相,道:“不用跑。” 第52章 儿子女儿,应该一视同仁 “真的不用跑吗?万一他们把我关起来……” “不用跑。”南星又重复了一遍。 方喜乐暂时放下心来。 程老大跟程父说完彩礼的事,对着方喜乐道:“我弟弟虽然看上你了,但你俩也得先熟悉熟悉。” “对对对,是得熟悉熟悉,不然以后咋过日子呢?” 方母说着就把方喜乐往房间里推。 程老大也推着程老二进了房间。 “你俩就在这儿聊。”程老大把房门一关,自己还呆在房间里,明摆着是要看着方喜乐。 程老二已经迫不及待,喷着唾沫问:“你叫方兰洁,是?” “我改名了,现在叫方喜乐。” “喜乐……喜乐好,我爱喝喜乐!” 两人聊了一会儿,程老二忽然控制轮椅到方喜乐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 方喜乐吓了一跳,用力把手抽回来,“你……别对我动手动脚。” 程老二表情瞬间凝固,发出一声嗤笑。 “我听说你跟赵家那小子都同居一年了,不得睡过百八十回了,还装啥纯?” “……” “这样,你过来亲我一口,亲我一口我就不提你是破鞋的事儿了。” 方喜乐一阵反胃,恨不得拔腿就跑。 但她腿还瘸着,不敢铤而走险,只得耐着性子道:“我现在亲你,显得我这人太轻浮,再说咱俩马上就要结婚了,何必急这一时半会儿呢?” 程老二似乎被方喜乐说动了,油腻的目光对着女人的腰身来回梭巡。 正准备放她一马,程老大忽然道:“方兰洁,你哪那么多废话?” 话落,他大步走到方喜乐面前,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我弟人傻,我可不傻,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 “我告诉你,想嫁进我们程家的女人有的是,你岁数不小了,又是个二手货,我弟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 【???】 【不是,我听到了什么?】 【他弟长得跟猪头肉似的,谁给他的自信说这种话?】 【卧槽,不要侮辱猪头肉,我最爱吃猪头肉了!】 方喜乐被程老大吓到了,忍不住往后躲。 程老大手上一用力,把方喜乐拽回来,恶狠狠道:“把衣服脱了。” “什么?” “我弟娶你之前,总得先验验货。” 方喜乐没想到程老大会无耻到这种地步,惊恐地捂住胸口,“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你爸妈都把你卖给程家了,怎么算乱来?” “那也不能当着你的面脱。”方喜乐声音颤抖,“我是嫁给你弟,又不是嫁给你,要不你先出去……” “我姓程,我弟也姓程,都是一家人,不用分那么清楚。” 程老大说着就去扯方喜乐的衣服。 方喜乐吓坏了,拄着拐往外跑,结果没跑几步,就被揪着衣服扔回到床上。 “哥,加油啊!”程老二非但不阻拦,反而在旁边加起油来。 直播间观众的三观都被震碎了。 【这程老二不会真是个傻子?哥哥羞辱他未来的老婆,他居然还在旁边加油打气?】 【大师,现在怎么办啊?】 【你不是说不用跑吗,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师,你行不行啊?】 【什么大师,我看就是个骗子?这么长时间一句话没说,说不定正想着怎么自圆其说呢。】 就在观众们开始质疑南星的能力时,客厅忽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程洪,给我出来!” 程老大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房门便被一脚踢开。 几个留着板寸,身上文满纹身的男人一拥而入。 待程老大看清领头那人的脸,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惧色! “虎……虎哥?” 虎哥身边的手下一脚将程老大踹飞。 紧接着,一拳砸在程老二的鼻梁上。 程老二捂着鼻子翻下轮椅,一边蠕动肥胖的身体,一边发出痛苦的呻吟。 “虎哥饶命,饶命啊!”程老大一改方才嚣张跋扈的姿态,像丧家犬一样跪在地上砰砰磕起头来。 直播间里的观众都看懵了。 【这些人是谁啊?】 【看样子是当地的地头蛇,一进门自带王霸之气!】 【对了,刚才不是有个小哥说去联系黑社会了吗?这些人就是黑社会?】 虎哥抬脚踩在程老大的背上狠狠一碾,“听好了,方喜乐是老子的人,你和程老二要是敢碰怕一根汗毛,我让你俩今晚去见阎王,懂?” “懂懂懂,虎哥放心,你看上的女人,我们绝对不碰!” 程家兄弟很快就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方喜乐来到客厅的时候,见父母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叫虎哥的人是海城黑社会头子,一般人根本见不到。 也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他们吹来的。 虎哥环顾四周,看到角落里抱成一团的夫妻,慢悠悠地走过去。 随后拉了把椅子往夫妻跟前一坐,问:“你俩就是方喜乐的爹妈?” “是……” “我听说你俩这些年从女儿那捞了不少钱,大部分都给儿子了,有这事吗?” “有,有这事,但那是因为得宝到岁数了,要娶媳妇。你也知道,儿子娶媳妇要花很多钱,但女儿就不一样了……” “呵呵,是吗?”虎哥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但我怎么觉得,儿子和女儿应该一视同仁呢?” 夫妻俩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你俩现在打电话叫方得宝回来,让他当面跟他姐道歉,然后把这些年从他姐那里拿的钱全都还回来。” “啥?!”方父大惊,“这恐怕不好,得宝他最近手头挺紧的,估计没那么多钱……” “那就让他打欠条,立字据。”虎哥不耐烦地看了眼手表,“我时间有限,你们最好快点,不然我亲自让人去找方得宝。” “别……”方母吓坏了,赶紧掏手机给方得宝打电话。 此时,方得宝正在棋牌室里打麻将。 自打探险队解散,他就回了老家,继续过上混吃等死的日子。 好在父母从姐姐那儿捞了不少钱,还能供他的生活费。 忽然,方得宝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两秒后,脸色倏然变白。 第53章 二哥要凉了 “方得宝,咋不出牌?”牌友叼着牙签问。 方得宝“唰”地站起来,“我得回趟家,先不玩了。” “哎,钱还没算呢!” 方得宝白着脸冲出棋牌室,心里七上八下。 …… 很快,院子里传来脚步声。 方得宝一进屋看到虎哥坐在凳子上,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虎哥,你怎么来了?” 虎哥给方父递了个眼神。 方父连忙道:“得宝啊,你姐现在腿脚不方便,没法出去送货,手头有点紧,要不你先把之前从她那借的钱还回来呗?” 方得宝一愣,“我什么时候从她那儿借钱了?那些钱不都是你们给我的吗?” “是我们给你的,但我们也是从你姐手里拿的啊……”方父咽了咽口水,拼命给方得宝使眼色。 但方得宝就跟没看见似的。 “既然她给你们了,那钱就是你们的,哪有让人还回去的道理?” 刚才他在电话里听说虎哥来家了,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 没想到,竟然是方喜乐叫过来逼他还钱的? 虎哥被方得宝不要脸的样子弄得一阵恼火,示意手下动手。 手下大步上前,一脚踹上方得宝的膝窝。 方得宝“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虎哥,虎哥息怒呀!”方父和方母心疼坏了,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看到这一幕,方得宝气急败坏地看向方喜乐:“姐,你就是这么对待亲人的吗?那可是你爸妈!他们上年纪了,你就让人这么虐待他们?” 方喜乐原本还有点心疼这几个人。 听到方得宝这么说,顿时委屈的不行。 “我虐待他们?方得宝,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我真的虐待过他们吗?” “我每天起早贪黑,赚的每一分钱都往家里交,别的女孩儿有化妆品,有新衣服,我什么都没有,连生病都不舍得去医院,就盼着你能到大城市出人头地,带爸妈过上好日子。” “你呢?你珍惜了吗?你拿着我的钱到处挥霍,大学没毕业就被人劝退了,后来又到网上装灵媒招摇撞骗。” “还有我的腿,我说是送货的时候不小心摔断的,其实那天我看到肇事车辆的车牌号了,很眼熟,应该是来咱家讨债的那帮人。” “方得宝,我为这个家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呢?” “我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啊。” 方喜乐抹了把眼泪,看向方父方母,“还有你们。” “你们不是说那些钱是方得宝跟我借的吗?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们从小给我洗脑,说方得宝是男孩儿,长大要去外面闯荡,等他发达了,肯定不会亏待我这个姐姐。”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让他报答我,只想让他做一个心智健全的人罢了。” “但现在,连这个愿望都破灭了……” 听着方喜乐字字泣血的控诉,虎哥的鼻子有点儿酸。 他有三个儿子,一直想要个女儿。 就想体验一把养小公主的感觉。 这家倒好,有女儿都不知道珍惜,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虎哥,别跟他废话了?我看这小子也听不懂人话。”手下揪着方得宝的衣领,抡起拳头就要揍。 方得宝到了这会儿还以为虎哥是姐姐找来的,梗着脖子道:“姐,你怎么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了?你不能为了钱就六亲不认啊!” 手下忍无可忍,一拳砸在方得宝脸上。 方得宝顿时眼冒金星。 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 虎哥不是姐姐找来吓唬他的,而是来制裁他的! “宝啊……”看着宝贝儿子被揍,方母当场晕了过去。 客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方喜乐想叫救护车,却被南星叫住。 “不用叫救护车了,她是装的。” “……” 方得宝被打服之后,颤抖着双手把欠条递给方喜乐。 方父也拿出家里的银行卡,塞到方喜乐手里。 “兰洁啊,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这些钱你先花着,不够再找我们要……” 方喜乐没说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谁知刚一出门,眼泪就掉了下来。 “别哭,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耳机里的南星提醒她。 方喜乐回过神来,她擦干眼泪,“大师,他们说我的八字在祠堂旁边,应该是真的?” “是真的。” “那就好……” 方喜乐连着直播,马不停蹄赶到祠堂,通过南星的指引来到一棵树下。 “看到那块石头了吗?你的八字就在下面。” 方喜乐连忙弯腰搬石头。 但因为腿脚不方便,半天也挪不动。 就在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走过来,“你好,需要帮忙吗?” 方喜乐一愣,随后直起身子,“谢谢,麻烦了。” 【啊啊啊,这个小哥长得好帅!】 【会不会是姐姐新的姻缘?】 【看着温温柔柔的,比她男朋友强多了。】 男人搬开石头,有些好奇,“这下面有什么?” 方喜乐不答反问:“可以帮我到那边的小卖买一把铲子和一只打火机吗?” “当然可以。” 不一会儿,男人去而复返。 没等方喜乐接过铲子,就道:“你腿不方便,我来帮你挖。” 【天呐,姐姐都还没开口,他就主动帮忙了。】 【好有绅士风度!】 男人蹲在地上挖了一会儿,很快便挖出一个瓶子。 和南星说的一样,瓶子里面塞着一张黄纸。 方喜乐砸开瓶子,拿出自己的八字,用打火机点燃。 随着黄纸一点点燃尽,耳机里的南星道:“你已经按照我说的做完了,接下来,你会找回自己的主见,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的人生也会重新回到自己手上。” 方喜乐含着热泪点了点头。 正要道谢,忽然听男人问:“方兰洁,你真的没认出我是谁吗?” 方喜乐回头,“你是……” “我是你的小学同学,陆凯,咱们还坐过同桌呢。” 听到男人的名字,方喜乐如梦初醒,“陆凯?原来是你?” 久别重逢的两人都有些激动。 方喜乐想起自己还挂着直播,连忙道:“大师,今天真的很谢谢你,既然问题解决了,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南星“嗯”了一声。 在方喜乐挂断之前快速说了一句:“好好把握。” 【大师,你说的把握是指什么?】 【他们两个是不是有机会呀?】 【啊啊啊我果然没猜错!】 南星笑而不语,准备连线下一个人。 谁知福袋还没发出去,电话便响了起来。 南星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司寰宇的哀嚎。 “妹妹,救命啊,你二哥要凉了……” 第54章 司寰宇舌吻女神? “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要不你先看看热搜。” 挂了电话,南星用平板看了眼热搜,果然发现司寰宇的名字挂在上面,并且已经爆了。 只不过这次,他的名字后面跟着的不是国民好哥哥之类的,而是“谢薇”,“舌吻”,“咸猪手”,“石更了”。 南星:“……” 二哥玩得这么开吗? 想到司寰宇应该是很急才会主动找她,南星切回直播间,对着翘首以盼的粉丝道:“今天先播到这。” 【啊?这就结束了吗?】 【大师,你才发了两个福袋!】 【我连点器都开好了,就等着抢第三个福袋……】 “我现在有点事,下次。” 说完,便关掉直播。 南星用平板继续刷微博。 在那些爆了的热搜里,有一条热度最高。 南星点进去,看到是谢薇录制综艺的视频。 女人一身摇曳红裙,皮肤白得反光。 但她的周身却被黑红色的姻缘线缠绕,一层又一层,几乎密不透风。 主持人:“你刚才说司寰宇在跟你拍吻戏的时候伸了舌头,这个是不被允许的吗?” 谢薇抿了抿唇,道:“我们一般都是借位的,而且那场戏男女主刚确立关系,不需要多激烈,所以他伸舌头的时候,我是真的被吓到了。” “然后呢,你没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问了,他说是情不自禁。”谢薇说着,露出一副十分嫌恶的表情,“我不知道他是搪塞我还是怎样,总之那次之后,我跟他相处起来就有点不自在了。” “但是你们之前录节目的时候看起来关系很好啊?” “我们共同拍一部剧,算是同事,谁也不希望剧还没播就反目成仇,对他对我都没好处。” “但你现在还是爆料出来了?”主持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 “那是因为……”谢薇顿了顿,“那是因为他后来又做了更过分的事。” “啊?还有更过分的事?可以透露一下吗?之后我让剪辑师把这段剪掉。” 主持人说完,剪辑师配了一个“我信你个鬼”的画外音。 谢薇似乎也没打算隐瞒,坦言道:“后来我们又拍了几场对手戏,他都有对我动手动脚。其中有一场骑马的戏,他在马上的时候好像……那个了,就一直顶我,让我很不舒服。” “那个?是我们想的那个意思?” 谢薇点点头。 主持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天啊,司寰宇看上去不是那种人耶,怎么会这么饥渴?” “这我就不知道了。” 谢薇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脸上写满无辜。 这个视频一发出来,司寰宇和谢薇两个人立马冲上热搜。 谢薇有不少粉丝。 再加上她高冷小花的人设,吃瓜群众都不相信她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南星翻了下评论区,发现除了司寰宇的粉丝,几乎没有人支持他。 【我是司寰宇路人粉,但这件事我站谢薇。毕竟他们两人的新剧刚刚上映,谢薇没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毁前程。】 【楼上说出了我的心声,没有哪个女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何况司寰宇背后又有司家助力,谢薇除非是疯了才会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 【呜呜呜我的薇薇,好心疼……】 【司寰宇那玩意儿不要就剁了,不要拿来玷污我们的女神。】 【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啊,寰宇哥哥才不会做这种事呢,我粉了他三年,很了解他的为人。】 【麻烦司寰宇的粉丝原地去世,你们是司寰宇肚子里的蛔虫还是他床底下的摄像头,好意思说了解他?明星都是有人设的好吗!】 【姐姐的工作室发声明了,说是会追究司寰宇的法律责任!】 【司寰宇快进去踩缝纫机,不知道他和那个某某会不会成为室友?】 【救命,《消失的玫瑰》真的很好看,司寰宇要是真进去,这部剧也会下架?】 看着网友们对司寰宇的诋毁,南星微微皱眉。 虽然她和二哥相处的时间不长。 但从八字来看,司寰宇应该是个很单纯的人,不会有那些花花肠子。 谢薇这一波操作,明显是要把他拉下泥潭。 难道是因为她之前叮嘱司寰宇不要离谢薇太近,导致两人之间出了嫌隙? 正想着,司寰宇的电话又打过来。 “怎么样妹妹,看完热搜了吗?” “看完了。” “看完有什么感想?” 南星想了想,道:“你太惨了。” 司寰宇沉默了几秒。 紧接着呜咽道:“是啊是啊,我太惨了,被一个坏女人无情陷害,妹妹,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南星嘴角一抽,“怎么帮?” “你之前不是用了什么办法,就让司昊说真话了吗?我在想,你能不能也让谢薇说真话?我实在受不了她在那里编故事了。” 什么吻戏伸舌头,骑马起反应…… 他又不是种马,怎么可能随时随地发情? 谁知,下一秒。 “她说的就是真话。”南星语气平静,殊不知短短几个字,让电话那头的司寰宇彻底裂开了。 “妹妹,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也相信她说的???” “真话和真相是两码事。”南星道,“我能让司昊说真话,是因为他知道我没有偷大哥的玉佩,但谢薇不一样,她认为你就是舌吻了她,就是在骑马的时候……” “等等……”司寰宇有点听不懂了,“我都没做过那些事,她还认为我做了,那不就是妄想症吗?” “可以这么理解。” “……” 合着谢薇是得精神病了? 看着也不像啊? “我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谢薇给人下情降失败了,她的身上被煞气缠绕?” “是,我记得。” “刚才我看了她的视频,发现她身上的煞气更重了。” “……” “我猜她胡言乱语,就是因为被煞气影响了心智。” 被煞气影响心智的人,会做出很多反常的事。 但因为谢薇接触的是姻缘煞,所以会在男女之事上出现妄想。 恰好司寰宇这段时间对她故意疏远,让她感到不满,于是将司寰宇当成了宣泄口。 南星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一点。 “那怎么办?”司寰宇无语了,“她给人下情降失败,扭过头来害我,我倒成了最大受害者?” 南星想了想,道:“就算我给她解了身上的煞气,她也不可能站出来帮你澄清,这相当于打了她自己的脸。” “不过,我们可以找到那个她喜欢的人。” “被姻缘煞影响心智的人一旦看到做法失败的对象,就会陷入癫狂。” “只要将她神志不清的事暴露在媒体前面,也就变相证明了你的清白。” 司寰宇觉得南星说得很有道理。 但问题是…… “谢薇从来没在公开场合提过喜欢的对象,咱们上哪去找?” 第55章 二哥是被人唆使了 “我需要一件谢薇的贴身饰品,比如手链,耳环,戒指什么的。”南星道,“你拿到以后让人给我送过来,尽量赶在谢薇开发布会之前。” 刚才她在刷微博的时候看到谢薇的粉丝说,谢薇打算开发布会控诉司寰宇。 如果能赶在发布会之前拿到东西,她就可以试着感应出谢薇喜欢的人是谁,再将那个人叫到发布会现场。 司寰宇虽然不知道南星要谢薇的饰品做什么。 但妹妹是玄学大佬这件事已经牢牢印刻在他的脑子里。 因此他没追问原因,便果断应下。 挂了电话,司寰宇叫来经纪人杜若。 “想办法把谢薇随身佩戴的首饰弄过来一件,我要用。” 杜若:“???”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司寰宇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杜若摇了摇头,忍不住问:“你要她的东西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司寰宇耸耸肩,“我妹妹要的,应该是做法用的。” 听到“做法”两个字,杜若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寰宇啊,我知道你被谢薇摆了一道心情不好,但咱们也……尽量别碰那些歪门邪道的事。” “歪门邪道?”司寰宇皱眉,“杜姐,你说什么呢?” “你说的做法,不就是诅咒她吗?我在电影里看过,倒是拿着对方的东西念一段咒,那个人就不得好死了。” 司寰宇:“……” “怎么了,你不是要这么做吗?” 见杜若误会很深,司寰宇只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 末了还补上一句:“放心杜姐,我妹妹很善良的,不会做那种扎小人的事。” 杜若闻言松了口气。 但心情还是有点复杂。 半晌,她迟疑地问:“你妹妹说的那个计划,真的靠谱吗?” 谢薇的团队几天后就要召开发布会。 如果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局面就会变得非常背动。 “现在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司寰宇靠在沙发上,手肘抵住沙发背,轻轻按了按太阳穴,“谢薇为了搞臭我的名声,连正在播的剧都不管了,她的团队也不制止,如果不按南星说的做,咱们还能有其他办法吗?” 杜若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 片场又不是二十四小时有机器跟拍。 谢薇说的那些事,根本没人能证明真假。 何况娱乐圈又不是法庭,还能主张一个疑罪从无,在这个男女对立的时代,光是那些水军的唾沫就能把司寰宇喷死了。 杜若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好吩咐下面的人去弄谢薇的首饰。 接到这个任务的小助理欲哭无泪。 “杜姐,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谢薇现在都恨死寰宇哥了,我过去找她要东西,她不弄死我才怪。” “谁让你跟她要了?”杜若把小助理拽到身边,压低声音,“我看了她的行程,她明天要去参加时装秀,到时候肯定会佩戴品牌方的首饰,我给你弄张入场券,你混进后台……明白了吗?” “嗯嗯,明白了。” 交代完小助理,杜若又坐在电脑前面苦苦思考起pnb。 虽然司寰宇对他那个堂妹非常信任。 但从她的角度来看,小丫头毕竟太年轻了。 说的那些话也未必可信。 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她一个人身上。 …… 与此同时,司家。 司常海正在陪老人喝茶,看到“司寰宇咸猪手”的热搜弹出来,差点儿被呛晕过去。 “哎哟,阿海,你这是怎么了呢?”老夫人手忙脚乱地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司常海,“多大个人了,喝茶还能被呛着。” 司常海胡乱擦了擦茶水,定睛去看新闻。 这一看不要紧,高血压差点儿飙上来。 “这臭小子……”司常海倏然起身,在老夫人错愕的目光中掏出手机,打给司寰宇。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连续打了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司常海忍无可忍,准备亲自去找司寰宇兴师问罪。 谁知没走多远,就撞上了司颜。 “大伯?”司颜跟司常海打招呼。 司常海“嗯”了一声,脚步却并未停下。 司颜心思一动,叫住他:“大伯,你是要去找二哥吗?” 司常海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司颜,“你也看见新闻了?” 司颜点点头,走到司常海身边。 温声道:“我不相信二哥会做那样的事。” 司常海皱了皱眉,“我倒希望是人家冤枉他了,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要是真的什么都没干,人家至于这么污蔑他?” “说不定就是污蔑呢?”司颜挑眉,“我听说二哥最近和那个叫谢薇的女人闹得有点不愉快。他俩原本是合作关系,但不知道二哥听了谁的唆使,觉得谢薇八字不好,会影响他的运势,于是处处避着谢薇,导致人家不高兴了。” 司常海闻言有些惊讶。 他倒是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 只是司颜口中那个唆使司寰宇的人…… 他身边懂八字的,不就只有南星一个人吗? 见司常海表情微变,司颜勾了勾唇,继续道:“大伯,你也别太着急,我跟傅二太太关系不错,她人脉广,认识好多娱乐圈里的人。到时候我让她把谢薇约出来,我跟她好好聊一聊,问题肯定会解决的。” 第56章 傅轻宴遇到危险? 司常海没想到司颜这么热心,不免有些感动。 他拍了拍司颜的肩膀,道:“颜颜,你的好意大伯心领了,但这是寰宇自己捅的篓子,还是让他自己处理。” 司寰宇混娱乐圈这事,他一直持反对意见。 毕竟对有钱人家的孩子来说,在娱乐圈工作并不体面。 但司寰宇性子直,脾气又倔得跟头驴似的,司常海拗不过,便随他去了。 “大伯,您跟我客气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二哥的事就是我的事。” 司颜装出一副体贴的模样,可把司常海感动坏了。 想到网上那些人对司寰宇的口诛笔伐,他心里也不舒服,于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问:“颜颜,你真的能帮到寰宇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司颜不假思索,却也不忘给自己留余地,“虽然过程可能有点麻烦,但这毕竟事关二哥的前途,我肯定会尽全力的。” 听到司颜这么说,司常海忍不住对司颜产生改观。 这丫头平时虽然跋扈了些,关键时刻却没掉链子。 倒是南星…… 司常海皱了皱眉。 如果真像司颜说的,司寰宇是听信了南星的话才疏远了谢薇,导致发生了后面一连串的事。 那南星在这中间,确实起到了催化的作用。 …… 第二天,小助理拿到谢薇的手链,马不停蹄送往傅家。 小助理赶到的时候,南星刚好雕完司寰宇的玉佩。 她将玉佩放到一个丝绒布袋里,对小助理说:“麻烦把这个交给司寰宇,让他戴在身上。” 小助理接过布袋,也不敢看里面是什么,连连点头。 又将谢薇的手链递过去,“这是谢薇的手链,南星小姐,你看看这个可以吗?” 南星只看了一眼,便点头道:“可以。” 手链因为被谢薇长期佩戴,已经染上煞气。 相当于打上了谢薇本人的标签。 “好的好的,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您直接联系寰宇哥就行。” 小助理离开后,南星拿着往回走。 不远处。 来找庄韵然的司颜脚步一顿,目光顺势落在南星拿着的那条手链上。 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那条手链她有印象,是祁氏旗下的zk珠宝公司生产的。 当初发布会的时候她还和朋友去看了,一眼就看上了那条名为“永恒之爱”的蓝宝石手链。 但因为是限量款,没抢到。 所以,这条手链怎么会在南星手上? 是祁玉堂送给她的吗? 司颜眸色微凛,手指狠狠握紧。 一个道观来的村姑,估计连zk这个牌子都没听说过。 祁玉堂送她这个,真是糟蹋了好东西。 …… 南星回到房间,将手链放在桌子上,调动了一下体内灵力。 随后将手放在手链上,闭眼感应。 很快,她的眼前浮现出一些零零散散的画面。 都是谢薇的生活琐事。 有在片场拍戏的,有和男明星走红毯的,还有和助理发生口角的。 南星略过那些无关紧要的画面,仔细寻找和感情相关的片段。 忽然,她的注意力落在一个人身上。 南星眼睫微颤。 怎么会是他? 画面中,一身深灰色西装的男人向谢薇走来,将放着这条手链的盒子递给她。 “谢小姐,听说你拿到了今年的最佳女演员奖?恭喜你。” 男人的声音温柔,清冽。 是南星再熟悉不过的。 谢薇接过手链,心如擂鼓。 南星能感觉到,谢薇对男人的喜欢已经超越一见钟情。 接近偏执。 “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谢薇勾了勾唇,表情波澜不惊。 如果只看表面,根本看不出她对男人有多喜欢。 可见谢薇也是个闷骚的,习惯把情绪都藏在心里。 南星集中注意力。 正准备继续往下看,一股强烈的恐惧忽然涌上心头。 她皱了皱眉。 玄修多年,她早已练就心如止水的本领。 除非是共感到某些人的情绪,否则不会有太大波澜。 很明显,她刚刚感受到的恐惧不属于谢薇,而是另一个人…… 思及此,南星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抓起布包冲出房间。 “三少夫人,您这是去哪啊?”管家看南星行色匆匆地下楼,直觉出了什么事。 南星没回答,越过管家快步离开。 管家嘴角一抽。 他叫她一声三少夫人,是看在她救了傅三少的面子上。 这丫头倒好,蹬鼻子上脸,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 南星到街边拦了辆车,直奔傅氏集团。 路上,她掐诀卜算了一下。 几乎可以确定,那份恐惧的源头就是傅轻宴。 和傅轻宴气运相连之后,她发现除了气运之外,他们之间还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关联。 比如傅轻宴可以像她一样看到乌云。 再比如傅轻宴情绪激动的时候,她也会有所感应。 而她既然感受到了傅轻宴的恐惧,就说明男人很有可能正面临危险。 想着,南星赶紧给傅轻宴和江岑打去电话。 结果两人的手机都提示无法接通。 不多时,车子停在傅氏集团楼下。 南星步履匆匆地走进大楼。 准备坐电梯时,看到直达顶层的电梯上贴着“正在维修中”的告示。 无奈之下,只好坐旁边的员工梯,再爬上顶层。 等到她气喘吁吁地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以为自己会看到什么可怕的情形时…… 入目的,竟然是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嘴里含着棒棒糖的场景。 傅轻宴:“……” 南星:“……” 傅轻宴没想到南星会忽然跑过来,鼓着腮帮子和她对视了两秒。 直到旁边的江岑轻轻“咳”了一声才堪堪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将棒棒糖从嘴里拔出来,往烟灰缸里一扔。 江岑:“……” “你怎么来了?”傅轻宴恢复到严肃冷峻的表情,耳垂却还红着。 南星欲言又止,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要说是因为担心他才来的吗? 听上去会不会有点虚伪? 傅轻宴看出南星的犹豫,薄唇抿了抿,“你要是觉得江岑在这碍事,我可以让他出去。” “不用。”南星顿了顿,随便找了个理由,“我就是路过这里,想给你打电话问问你几点下班,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没打通,就上来看看。” 第57章 南星小姐是真心实意的 傅轻宴微怔,目光落在南星那张微微泛红的小脸上。 女孩儿因为跑得太急,气息还有点不稳,胸口一起一伏,头发也有些凌乱。 这哪里是“恰好路过顺便上来看看”的样子? 分明就是着急忙慌跑上来的? 傅轻宴正在为识破南星的谎言而自嘲,就听江岑道:“是电梯坏了,我和傅总被困在电梯里,手机没信号,您可能是在那个时候打过来的。” 被困在电梯里? 想到电梯上“正在维修中”的告示,南星眉梢微挑,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们被困在里面多久?” “大约二十分钟?” 那就对得上了。 从她感觉到恐惧,出门打车,到这里跟他们说话……刚好过去半小时左右。 “你问这个做什么?”傅轻宴微微皱眉。 余光扫过烟灰缸里的棒棒糖,实在觉得碍眼,默默扔进垃圾桶。 南星没有回答,而是问傅轻宴:“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话一出口,空气瞬间陷入死寂。 江岑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背上冒出一层冷汗。 幽闭恐惧症是傅总的秘密,更是禁忌。 南星竟然就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了…… 这边江岑还没想好怎么圆场,那边傅轻宴已经冷冷开口:“谁告诉你的?没有这回事。” 男人说这话时,目光有些闪躲。 南星一眼就看出他在说谎,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 “幽闭恐惧症没什么丢人的,我给你画张符,你以后就不会害怕了。” “不需要。”傅轻宴语气强硬,眼神却始终不敢与她对视。 他患有幽闭恐惧症的事,除了江岑之外没人知道。 十岁那年他在山上遇到一只两米高的黑熊,被追到一个漆黑狭窄的洞穴里。 幸亏一个女孩儿及时出现将黑熊赶跑,他才侥幸存活下来。 自那之后,他就对狭窄幽暗的地方充满恐惧,总觉得黑暗之中有野兽对着他露出森森獠牙。 他试过吃药,看心理医生,都没用。 就连前几年做梦,还会梦到黑熊使劲往洞里伸爪子挠他的场景。 傅轻宴一直被这件事困扰。 一方面,他认为男人不该这么懦弱。 另一方面,也是怕外面那些人抓住他的弱点加以利用。 可现在,他名义上的未婚妻竟然精准抓住他的痛处,还美其名曰“没什么丢人的”。 江岑嗅到弥漫在空气中的危险气息,连忙道:“南星小姐,您可能是误会傅总了,他其实……” 话没说完,南星已经自顾自从布包里抽出一张符纸,以指尖作笔,隔空在上面画出符文。 看着金光在南星指尖乍然闪现,傅轻宴微怔,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南星动用灵力。 但此情此景,还是让他的呼吸微微停滞。 南星自顾自画完一张静心符,对傅轻宴道:“你先把这个带在身上,以防万一。等你的护身玉佩雕好,就可以戴那个,方便一些。” 护身玉佩? 男人眸光微闪,有些意外。 之前他深夜回家,总能听到南星房间里传来机器雕刻的声音。 原来是在给他雕玉佩吗? 江岑见缝插针:“傅总,您看南星小姐多关心您,还给您亲手雕玉佩呢,据我所知,玉佩是很难雕的……” “也没多难。”南星一盆冷水浇到江岑头上,“而且我也不是关心他,我只是怕他再被脏东西盯上,变得像之前那样半死不活。” 傅轻宴:“……” “他毕竟是我的未婚夫,结婚之后就是我的丈夫,万一他成了植物人,我还得伺候他。” 傅轻宴:“…………” 说得很好,但还是别说了。 傅轻宴心里的那点动容,在南星解释完理由之后荡然无存。 他黑着脸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回去。” 南星看一眼逐渐黑下来的天色,“你不下班吗?” “我下不下班跟你有什么关系?”男人表情不悦,耳边还回荡着“万一他变成植物人还得伺候他”的冷漠言论。 明明说好是协议婚姻,各取所需。 但听到她这么说,他的心里还是怪怪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被迫捡了一只流浪猫回家,结果流浪猫因为嫌弃罐头不好吃而无情地赏了你一记白眼。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南星往沙发上一坐,“不然还得打车,浪费钱。” 傅轻宴:“……” 江岑看看南星,又看看傅轻宴。 很快他就悟了。 南星不缺钱,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因为在乎傅总,想增加和傅总单独相处的机会。 还有玉佩,肯定也是她精心给傅总雕的,怕傅总觉得她是个心机女,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真是用情至深啊…… “你继续忙,我不打扰你,下班记得叫我。” 南星说完便掏出朱砂笔和符纸画了起来。 边画边感慨,傅氏集团这块风水宝真的很适合玄修。 不管是画符还是打坐,都能事半功倍。 见南星自顾自忙起来,傅轻宴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把劝她回家的话咽了回去。 说到底,南星是他的救命恩人。 对待救命恩人,总该宽容一些…… 自我攻略完的傅轻宴做了个深呼吸,对着江岑道:“你也去忙,这里没什么事了。” 江岑点点头,离开办公室。 傅轻宴坐到办公桌前面。 视线越过电脑屏幕,落在南星纤细挺拔的身姿上,心头莫名掀起一丝涟漪。 与此同时,江岑的信息发过来。 【傅总,我觉得南星小姐对您是真心实意的,只是有点好面子。】 【您一定要珍惜啊。】 傅轻宴微微抿唇,再次看向专心画符的南星。 回想起每晚房间里响起的微弱嗡鸣声,和她赶来时气喘吁吁的样子,目光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了许多。 但很快,傅轻宴便回过神来。 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个为了三少夫人的地位嫁给他,一口一个互不打扰的女人,能有什么真心? 想着,傅轻宴果断回复江岑:【需要我帮你预约眼科医生吗?】 第58章 手链不翼而飞 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傅轻宴终于忙完手上的工作。 再抬头,见南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女孩儿倚在那里,身形单薄消瘦,纤长睫毛在灯光的折射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傅轻宴起身走到南星身边,碰了碰她的肩膀,“醒醒了。” 南星睁开双眼,见窗外已是灯火通明,迷迷糊糊问:“下班了?” “嗯。”傅轻宴应了一声,“赶紧起来,江岑在下面等着了。” 南星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坐起来。 大概是这里的风水太好,她一个没控制住画了几十张符。 结果灵力消耗太多,就睡过去了。 傅轻宴随手关了办公室的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乘电梯来到地下车库。 江岑将车开到两人面前。 南星自觉绕到另一边,坐到傅轻宴身边。 忙了一天的傅轻宴也有点累了,靠在那里闭目养神。 南星趁机往傅轻宴身边挪了挪,感受着男人身上的气运源源不断渡向自己。 虽然师父告诉过她,玄门后人应当凭借自己的本事提醒修为。 但她觉得,偶尔偷点懒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前面开车的江岑透过后视镜捕捉到南星的小动作,更加确定此前的猜想。 三少夫人平时看上去冷冷的,嘴还有点毒。 但对傅总的爱一定是真的! …… 回到家,南星准备把谢薇的手链收起来。 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手链在哪。 “夏嫂,你看到放在这里的手链了吗?”南星问家里的佣人。 夏嫂摇头,“我刚才在厨房,没进过您的房间。” 南星皱了皱眉。 那就奇怪了。 她出门的时候手链还放在桌上。 除非是有人拿走,否则不可能消失。 “三少夫人,是您的手链丢了吗?用不用我帮您找找?” “不用了。”南星道,“可能是我自己收起来了,您去忙。” 待夏嫂离开,南星抽出一张寻物符,将手链残留的煞气牵引上去,掐诀念咒。 不消片刻,符纸像长了翅膀一样,“嗖”地飞出窗外。 南星:“……” 看来,手链已经不在傅家了。 看着飞远的符纸,乌云人立而起,两只小爪子扒在玻璃上,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南星挠了挠它的脑袋,问:“下午是不是有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眼角有一颗痣的女孩儿进过这个房间?” “喵!”乌云点头。 南星微微勾唇。 她就知道,手链不可能是傅家佣人偷走的。 只是没想到,偷手链的人竟然是司颜。 虽然不清楚她偷那条手链的目的是什么。 但沾染了煞气的手链,一定会给她带来不幸就对了。 …… 发布会前一天,庄韵然带着司颜来到傅氏旗下的古韵茶庄。 这家茶庄不对外开放,平时都是用来接待一些贵客。 庄韵然通过太太圈的人脉把谢薇约到这里,想着下午也没什么事干,干脆和司颜一起凑热闹。 “韵然姐,这次多亏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上她呢。”司颜巧笑嫣然地跟在庄韵然身边,态度十分客气。 她和庄韵然的关系还不错。 之前傅司两家订婚,庄韵然在中间出了不少力。 只是后来她变卦,不好意思再去傅家,和庄韵然的联系就少了。 “跟我客气什么?”庄韵然笑了笑,“咱俩可是差一点就成一家人了呢。” “哎呀韵然姐,还提这事做什么?”司颜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傅三少的事我也挺后悔的,但当时他病得那么重,大家都说他活不了几个月了,我太害怕,就……” “好了好了,不用跟我解释这些。”庄韵然安慰司颜,“人家都说结婚是女人第二次投胎,我觉得这话挺对的,你看我嫁给正阳之后,每天不用上班,也不用带孩子,这都是因为我选对了人。” “阿宴之前病成那样,别说是你了,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意嫁给她,这都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自责的。” 司颜睁大双眼,“韵然姐,你真的这么想吗?” “当然啊。”庄韵然挑眉,“再说,我要觉得你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还会帮你这个忙吗?” 两人很快走进茶庄。 与此同时,南星也走了进来。 谢薇和她的经纪人已经在里面等了。 “傅二太太,司小姐,你们好。” 谢薇今天一身低调的黑色长裙。 看到两人,客气地跟她们打招呼。 虽然她在娱乐圈里是高不可攀的女神。 但放在豪门里,还是跟人家差了一个阶层。 “谢小姐不用客气,请坐。” 庄韵然端出一副主人的姿态,让服务生上一壶最贵的黄金芽。 旁边,谢薇的经纪人默默观察着三人脸上的表情。 她很清楚司颜约谢薇见面的目的。 也很担心,这件事若是司家和傅家双双下场,谢薇的星途会不会就要到此为止了。 “谢小姐是大明星,时间宝贵,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庄韵然直奔主题,“最近谢小姐和司寰宇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也有所耳闻,但以我对司寰宇的了解,感觉他不是那样的人,我今天请你过来是想问问,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谢薇闻言皱了皱眉,“傅二太太,我知道您和司小姐是朋友,司小姐又是司寰宇的表妹,你们于情于理都应该站在司寰宇那边。” “但我们虽然立场不同,却都是女人。” “我十六岁进娱乐圈,至今已经有十年了,这十年来,什么冬天跳冰湖,夏天穿棉袄,生理期拍马戏,只要是你们能想到的苦,我都吃过。” “但不管再怎么苦,我都告诉自己,做人的底线不能丢,不能放任自己沦为男权手中的牺牲品。” “之前在综艺上曝光那些事,我承认有冲动的成分在,但那也是因为司寰宇触碰到了我的底线。” 谢薇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他对我做那些事,说白了就是仗着有司家撑腰,他知道不管他做得多么过分,只要司家出面都能摆平……” 眼看谢薇越说越过分,经纪人赶紧在桌子下面拽了拽她的衣角,而后道:“傅二太太,司小姐,我可以证明薇薇说的都是真的。” 第59章 谁才是最值得疼爱的妹妹 “我们公司从一开始就很看好《消失的玫瑰》这部剧,开拍之前还和投资方签订了对赌协议,现在因为这件事,我们要赔很多钱进去,如果仅仅是因为一点小误会,薇薇不至于赔上自己的事业。” 其实他们一开始也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但看到谢薇态度那么坚决,宁愿一年白干也要站出来曝光司寰宇,怀疑便烟消云散。 “那你们的意思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庄韵然微微挑眉,拎起茶壶给谢薇倒了杯茶。 谢薇仍然低着头,没说话。 “商量还是可以商量的。”经纪人连忙打圆场,“只是薇薇本来就是受害者,最近状态又不太好,你们现在让她出面澄清,恐怕……” “倒也不用那么着急。”司颜道,“只是明天的发布会,还是希望你们取消掉,不要再让这件事造成更大的影响了。” 谢薇闻言,手攥得更紧了。 她都已经准备好明天在发布会上狠狠曝光司寰宇。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薇薇,你就听司小姐的。”经纪人使劲给谢薇使眼色。 常言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眼下司家和傅家都找上门了,她们要是再坚持下去,只会闹得鱼死网破。 谢薇皱了皱眉。 正犹豫不定时,司颜抬手撩了下头发。 腕上的手链不经意间晃动,在光线的折射下发出璀璨光芒。 谢薇一愣。 待她看清手链的样子,表情瞬间凝固。 这条手链…… 不是她的吗?! 谢薇以为自己看错了,猛地起身绕到司颜身边,抓起她的手腕。 “哎……你干什么?!”司颜一惊。 谢薇表情严肃,仔细检查。 她记得自己那条手链上面有一道细细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划痕,是她之前不小心蹭到的。 而这条手链上也有一道划痕,和她丢的那条一模一样。 眼看着谢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司颜奇怪地问:“谢小姐,到底怎么了?” 谢薇深吸一口气,攥紧她的手腕,颤声问:“这是哪来的?” “当然是买的。”司颜脱口而出。 眼底却闪过一丝心虚。 那天她路过南星的房间,发现房门半敞。 这条手链就放在桌上。 想到手链是祁玉堂送的,司颜愈发烦躁,打算偷偷拿走,扔到花园的池塘里。 但很快,她又反悔了。 毕竟这条手链价值不菲,扔了可惜。 于是她决定占为己有。 如果南星问起来,就说是买了同款。 “在哪里买的?”谢薇紧追不舍。 “在……”司颜顿了顿,意识到谢薇在逼问她,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谢小姐,你什么意思,我的手链在哪买的很重要吗,你一直问这个干什么?” 谢薇根本没听司颜在说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手链,手指不断捏紧,再捏紧。 “你说这是你买的?你敢发誓,这条手链真是你买的吗?嗯?” 谢薇的反应过于激烈。 不止是司颜,连经纪人都吓了一跳。 “薇薇,你干什么?快放手!” 谢薇充耳不闻,指尖狠狠掐进司颜的皮肤,口中喃喃道:“你说谎,这条手链不可能是你买的,你说谎……” “啊,你弄疼我了!”司颜一声尖叫,几乎是本能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朝谢薇泼了过去。 谢薇被泼了一脸茶水,仍然没松手,硬生生把手链从司颜的手腕上拽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双方都愣在原地。 几秒后。 谢薇冷着脸,一字一句: “明天的发布会不会取消,我要让司寰宇身败名裂!” 说完,拎着包大步离开。 经纪人说了几句对不起,赶紧追了出去。 司颜不明白谢薇为什么忽然发疯,揉着隐隐作痛的手腕骂道:“她神经病,我招她惹她了,忽然发疯?” 庄韵然耸耸肩,表示她也不懂。 “我看她就是精神有问题,应该去精神病院看看!” 见司颜在气头上,庄韵然安慰了几句,又拿来碘酒,一边帮她消毒手腕上的伤,一边问:“明天她要是真开发布会曝光你二哥,你不就白忙活了?” “发布会是她说开就能开的?”司颜冷哼,眼底闪过一丝阴冷,“我过来好声好气跟她谈条件,是给她面子,不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她以为今天见一面就能把事情谈妥。 谁知道谢薇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别太冲动,你二哥不是一向很抵触沾司家的光吗?你要是把动静闹太大,保不齐他还会埋怨你。” “二哥才不会呢,他对我还是挺好的,要不是那个村姑回来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司颜顿了顿,烦躁地摆摆手,“算了,不提她了。” 这次她说什么都要帮司寰宇把谢薇的事摆平。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毕竟只有这样,司寰宇才会明白他最值得疼爱的妹妹到底是谁。 …… 观澜别墅。 南星将孟听澜的灵体实体化,让她和霍酒酒见了一面。 虽然时间还是无法延长,但霍酒酒已经很满足了。 “南星,谢谢你哦,要是没有你,我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妈妈。”霍酒酒吸了吸鼻子,眼圈还是红的。 南星抽了张纸巾帮霍酒酒擦掉眼泪,问:“你就打算住在这里了?” 霍酒酒使劲点头。 “即使看不到她?” 霍酒酒继续使劲点头。 看着她这么诚恳的样子,南星有点心疼。 想了想,道:“你这几天要是不出远门,我可以帮你开一个短时的天眼,只要你在这栋别墅的范围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虽然开天眼会让三魂七魄中的其中一魄进入阴间。 但孟听澜的灵体纯粹,对霍酒酒没有恶意,只有爱意。 再加上她在别墅外面开了阵法,其他邪祟也不会擅自闯进来。 “真的可以吗?”霍酒酒喜出望外。 “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到外面乱跑,不然很容易被其他灵体盯上。” “好,我答应你!”霍酒酒不假思索。 她才不想去外面乱跑。 只要能见到母亲,她愿意永远做一个宅女。 第60章 废弃厂房 南星伸手覆在霍酒酒眼睛上。 随着一股暖流注入,霍酒酒感觉双眼发烫。 再睁开眼,看到孟听澜就站在身边。 “妈妈!”霍酒酒扑到孟听澜怀里。 孟听澜温柔地抚摸着霍酒酒的长发,眼底的爱意清晰可见。 “妈妈,我这几天就住在这里了,南星给我开了天眼,以后我每天都能看到您。” 孟听澜刚才已经听到南星说的,捏了捏霍酒酒的小脸,“你啊,还是这么任性。” “怎么是我任性呢?明明是南星说可以的。” 孟听澜笑着叹了口气,又看向南星,“南星,真的很谢谢你。” “这没什么。”南星弯了弯唇,心底却泛起一丝淡淡的苦涩。 如果她的母亲没有转世投胎,或许她们也有机会像这样再见一面。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嗡——” 忽然,南星的手机震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司寰宇。 她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司寰宇道:“妹妹,出大事了,谢薇失踪了!” 南星皱眉,“失踪?” 司寰宇赶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 原来,谢薇的经纪人从中午就联系不上她了,电话打不通,去她家也没找到人。 后来她们又去了好几个谢薇可能会去的场所,也都无功而返。 经纪人一下子就慌了。 这段时间谢薇的心情不好,前几天还因为丢了心爱的手链大发雷霆。 今天司颜送了她那条一模一样的手链之后,她就变得不太对劲。 从茶庄离开后,她没有跟着经纪人的车回公司,而是请假回了家。 经纪人原本以为她只是想自己静一静。 结果这一静不要紧,人直接消失了。 南星:“谢薇的经纪人没去查一下她小区的监控?” “查了,但物业说小区下午停过一次电,谢薇就是在停电的那段时间消失的。”司寰宇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烦躁,“她的经纪人刚才来找我,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我把谢薇藏起来了,不是我说,现在好歹是法治社会,非法拘禁可是要坐牢的,我吃饱了撑的跟法律叫板?” 听到司寰宇这么说,南星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司寰宇性骚扰谢薇的事正处在风口浪尖。 谢薇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失踪,吃瓜群众肯定会把矛头指向司寰宇。 到时候,咸猪手什么的都是小事了。 万一给司寰宇扣上一个非法拘禁的帽子,那麻烦就大了。 正想着,司寰宇的电话被杜若抢过去。 “大师妹妹,你不是会玄学吗?是不是能占卜出谢薇在哪?” “可以。” “太好了。”杜若如释重负,“现在媒体上已经开始散播寰宇绑架谢薇的消息,要是她不能出席明天的发布会,又不现身,谣言肯定会越传越凶。” “放心,我会找到她的。” 南星挂了电话,掐指算了一下。 眉头瞬间皱紧。 “南星,出什么事了?”霍酒酒看出南星脸色不对,担心地问。 “我得出去一趟。” “现在吗?用不用我陪你一起啊?” “你刚开了天眼,最好别出门。” 南星说完,在霍酒酒担忧的目光中匆匆离开别墅。 路边,南星伸手拦了辆车。 随后抽出一张追踪符,在上面注入谢薇身上残留的煞气,抛向窗外。 “跟上前面的符纸。” “啊?”司机愣了一下,没明白什么意思。 南星指着前方漂浮在空气中的符纸,“那个东西,看到了吗?” 司机点头,“看、看到了。” “跟上它。” “……” 司机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会飞的纸。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生怕看错了。 下一秒。 符纸向前方飞去。 司机几乎是本能地踩下油门,追了上去。 车子一路向远郊开。 除了南星和司机之外,并没有人注意到空气中飞着一张可以引路的符纸。 不知过了多久,符纸停在一座废弃厂房前面。 司机一脚刹车停下。 南星火速付了车钱,开门下车。 正要往厂房里走,一辆黑色轿车堪堪停在她身侧。 车门打开,司寰宇和杜若走了下来。 “二哥?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就跟过来看看。” 司寰宇清楚南星独来独往的性格。 一旦掐算出谢薇的位置,肯定会自己过去找。 于是他让警察局的朋友定位了一下南星的手机,跟到这里。 “谢薇是在这里面吗?”杜若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厂房,心里有点发毛。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这座废弃厂房周围没有其他建筑物,远远看过去就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暗处静静窥伺着他们,等待他们的靠近。 南星对着仍然飘在空中的符纸做了个“收”的动作,冷声道:“应该是在里面。” “那我们赶紧进去找?”杜若说着就要往里走。 “杜女士留步。”南星叫住她。 杜若回头,“怎么了吗?” “这里面有不好的东西,我一个人进去就行。” 听到南星这么说,杜若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咽了咽口水,“不好的东西,是指……” “就是你想的那样。” 南星没解释太多,迈步走向厂房。 “就这么让她一个人进去吗?”看着南星远去的背影,杜若有点担心。 她倒是不怕里面真有什么妖魔鬼怪。 毕竟南星是个道士,斩妖除魔应该不在话下。 但如果里面有绑架谢薇的人…… 南星一个小姑娘,很容易出危险。 “当然不能让她一个人了。”司寰宇脱下外套扔到杜若手上,“我去保护她。” 说完,便追着南星进了厂房。 厂房里一片漆黑。 南星用灵力点燃一张照明符,打向空中。 以她为圆心,半径一米内的距离瞬间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也看清了这座厂房的结构。 厂房一共有五层。 每一层都堆放着乱七八糟的建筑材料。 南星能感觉到,这里的阴气很重。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活人走动,外面那些游魂都聚集到了这里。 谢薇本就被煞气缠身。 呆在这种地方,无异于雪上加霜。 刚刚她在别墅掐算了一下,感觉到谢薇身上已经产生死劫。 若是不加干涉,很可能死在今晚。 第61章 挡掉她的死劫 “南星。” 很快,司寰宇便追了上来。 看到空中飘着的照明符纸,司寰宇眼前一亮,“这又是什么高科技?妹妹,你真是让二哥刮目相看啊。” 南星一愣,“二哥,我不是让你们在外面等吗?” “我怕你一个人不安全。”司寰宇说着,掏出脖子上的玉佩,“我戴着你送的玉佩呢,应该不会有事?” “不一定。” 邪祟也分三六九等。 虽然她送给司寰宇的玉佩能抵挡大部分邪祟。 但如果是给傅轻宴下死咒的那种,就很难说了。 “不一定?”司寰宇表情一凝,但很快,又扬起笑容,“没事,二哥不怕,不就是鬼吗?二哥最不怕的就是鬼了。” 话音刚落,司寰宇便感觉一股阴风从背后吹了过来。 他打了个哆嗦,赶紧往南星身边挪了两步。 “你明明就很怕。”南星无情揭穿司寰宇的谎言。 司寰宇:“……” 他怕得有那么明显吗? 南星叹了口气,对着追踪符掐了个诀,道:“跟上它。” 追踪符带着两人一路向上,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间门口。 南星伸手推了推,是锁死的。 “后退,我来把门踹开。” 司寰宇微微眯眸。 向后退了两步,用力踹向房门! “砰”的一声,门锁断裂。 待房门敞开,被绳子五花大绑的谢薇出现在两人眼前。 谢薇已经昏迷了,长发乱糟糟地粘在脸上,嘴巴上贴着黑色胶带。 缠绕在她身上的姻缘线已经变得非常黑,几乎氤氲成一团黑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她一点点吞噬。 司寰宇箭步上前,拍了拍谢薇的脸。 “喂,还活着吗?” 谢薇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待她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司寰宇,瞬间露出惊恐的表情。 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司寰宇以为她有话要说,赶紧把胶带撕下来。 结果谢薇张口就是:“不,不要杀我!司寰宇,你想怎么折磨我都行,我可以跟你在一起,做你的情人,你的玩物,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不要尊严……” “……”司寰宇嘴角狠狠一抽。 这女人,真是病得不轻。 “我求你,求你放了我,我不该在媒体面前那么说你,你放了我,我愿意帮你澄……” 谢薇话没说完,司寰宇已经绕到她身后,开始解她身上的绳子。 他承认,一开始他被谢薇气得半死。 但自从知道谢薇是被煞气反噬才胡言乱语,心里也就没那么恨了。 谢薇身上的绳子很紧,有好几处都打了死结。 司寰宇解着解着,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问:“妹妹,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啊?” 南星脸色一沉,“二哥,咱们可能要快一点了。” “什么意思?” 司寰宇话音刚落,楼下便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谢薇吓了一跳,一边挣扎一边尖叫。 嘴里大喊着“我不想死”。 南星蹙眉,抽出一张昏睡符打在谢薇身上,让她安静下来。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司寰宇问。 “是粉尘引发的爆炸。”南星道,“我们得赶在火势起来之前离开这里。” 司寰宇拍过不少爆破戏,却从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遇到真的,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好,我马上……” 两人齐心协力将谢薇身上的绳子解开。 司寰宇二话不说,将谢薇背起来,道:“妹妹,你先走。” 两人跑出房间。 下楼的时候,发现三层以下的位置已经烧起来了。 厂房这种地方粉尘多,燃烧速度快,司寰宇和南星一路避开那些燃烧的材料,有好几次都差点儿被高空坠物砸到。 浓烟滚滚的走廊里,南星捂住口鼻,用来照明的符纸已经失去效力,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我这是作的什么孽?被对手戏女演员污蔑性骚扰,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司寰宇在逃命的过程中还不忘吐槽。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些坍塌的建筑材料并不全是自然坠落的。 有一部分,是被邪祟故意推下来的。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了……” 司寰宇累得气喘吁吁,脸上全是汗。 就在他们快要跑到一楼时。 南星注意到头顶的房梁上趴着一只小鬼,正奸笑着将木头往下推。 “二哥,小心!” 来不及用符纸,南星调动灵力,隔空画符打向小鬼。 小鬼往旁边一躲,木头调转方向,不偏不倚向她砸了过来。 南星一惊,本能地念出保命口诀。 口诀是师父教她的,说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乱用。 虽然她也不确定现在算不算“万不得已”。 但那么大的木头砸到她头上,估计不死也要变成智障。 “砰——” 木头快要砸到她的瞬间,被一道金光弹射出去,滚到旁边。 与此同时,南星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快速流失,几乎将她掏空。 …… 两人跑出厂房的时候,消防队已经赶过来了。 杜若正急得焦头烂额,看到两人完好无损的带着谢薇出来,一颗心瞬间落地。 “天啊,真是吓死我了……寰宇,南星,你们还好吗?” 司寰宇抹了下脸上的灰尘,将昏睡不醒的谢薇扔到车后座上。 然后从杜若手中接过矿泉水,递给南星。 “妹妹,你先喝。” 南星接过矿泉水,说了声谢谢。 正在这时,一辆迈巴赫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身高影长的男人迈着长腿走了下来。 “阿宴。”司寰宇看到傅轻宴并不惊讶。 他在赶过来的路上给傅轻宴打电话,说南星一个人去找谢薇了,话里话外都在表达她可能会遇到危险。 傅轻宴嘴上说着关他什么事。 但还是不争气地过来了。 傅轻宴调整了一下表情,佯装镇定地走到南星面前。 见小丫头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忍不住蹙眉:“你就不会叫人一起过来?” 南星捏着矿泉水瓶,感觉脑子晕乎乎的。 她的余光扫过车后座的谢薇,发现她身上的黑雾已经散去,变回正常的煞气。 谢薇在今天本该有一场死劫。 但因为她的出现,死劫消失了。 也就是说,她成了那个帮谢薇挡掉死劫的人。 见南星不说话,傅轻宴把吐槽的话咽下去,表情有些紧张,“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南星刚要摇头,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紧接着眼前一黑,向傅轻宴倒去。 第62章 吸他的气运! 傅轻宴眼疾手快地捞住南星。 女孩儿身体单薄,轻飘飘的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几乎是跌入他怀抱的瞬间便失去意识。 “妹妹?你怎么了妹妹?”司寰宇大惊失色。 刚要冲过来,就见傅轻宴将她打横抱起,向迈巴赫走去。 司寰宇愣在原地。 这货在电话里不是挺高冷吗? 说什么:他和南星只是协议婚姻,南星做什么都跟他没关系。 现在倒好,人不仅来了,还对他妹妹这么关心。 有本事嘴硬,有本事别着急啊! 傅轻宴将南星抱上车,对着前面的江岑道:“去最近的医院。” “是。” 很快,迈巴赫绝尘而去。 杜若也带着司寰宇和昏迷的谢薇赶往医院。 …… 南星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傅轻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工作。 南星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醒了?”傅轻宴见她起来,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湛雪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南星晕倒的事,命令他寸步不离地照顾。 还说南星什么时候醒,他什么时候才能走。 “医生给你检查过了,说你好得很,只有一点皮外伤,再晚来几分钟伤口就要愈合了。”傅轻宴忍不住揶揄,“你不是挺厉害吗?连鬼都不怕,怎么会被吓晕?” 南星没回答,默默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灵力,发现少得可怜。 师父果然没骗她。 保命口诀不能随便用。 因为一用,灵力就被掏空了。 “你该不会是装的?”傅轻宴合起笔记本电脑,眯了眯眼,“是想让我对你产生同情?” 南星嘴角一抽,“傅三少,别那么自恋。”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谢薇的事。 谢薇身上的姻缘煞没解开。 若是任由煞气蔓延,不只是谢薇,就连被她盯上的那个人也会受到影响。 还有二哥那边。 本来他们是计划在发布会上让谢薇见到被她下降头的人。 但谢薇现在这个样子,估计发布会也泡汤了。 到时候,媒体肯定会想入非非,认为司家仗着权势横行霸道。 思及此,南星看向傅轻宴。 傅轻宴感受到她的目光,眉毛一挑,“有事?” 南星犹豫片刻,鼓起勇气问:“傅三少,能过来一下吗?” 傅轻宴:“?” 过来? 什么意思? “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南星重复了一遍。 “我又不耳背,你直接说不就行了?”傅轻宴微微眯眸,直觉小丫头有阴谋。 “我现在没力气,你离我那么远,说话很累。”南星说着,故意咳了几声。 傅轻宴无语凝噎,起身将笔记本放到椅子上,走到她面前,墨眸自上而下睨着她。 “现在可以说了?” 随着距离的拉近,两人之间的气运线由虚变实。 亏空的身体被逐渐填满。 南星深呼吸,抬头看向傅轻宴清冽的眉眼。 “到底想说什么?”傅轻宴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下一秒。 南星忽然伸出双手,环住男人肌肉紧实的腰。 傅轻宴:“……” 傅轻宴:“???” 女孩儿的手臂纤细、柔软。 即使是隔着衬衫布料,也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 傅轻宴的心脏蓦地停跳一拍,腹部肌肉不自觉收紧。 虽然他对这个未婚妻并没有什么感情…… 但他活了二十五年,还是第一次被异性这么抱着。 南星并未察觉男人胸口鼓动的心跳,贪婪地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气运。 不得不说,气运之子的气运相当充沛。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的灵力就恢复了许多。 就在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的时候,湛雪推门而入。 “南星,阿姨听说你晕过去了……呃?” 话没说完,湛雪愣在原地。 她刚才好像看到,南星抱傅轻宴了? 虽然南星在湛雪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松开了傅轻宴,但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充分说明了刚才那一幕不是幻觉。 湛雪的嘴角瞬间咧到耳朵根。 好好好。 她儿子的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 傅轻宴没想到这种时候会有人进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后退一步和南星拉开距离,故作冷静道:“您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湛雪的笑容僵在脸上。 “走?你想走哪去?你未婚妻还在病床上躺着,我就问问你想去哪?” “……” 傅轻宴被湛雪兜头一顿数落,只好闭上嘴。 在外面,他是呼风唤雨的傅三少。 但在湛雪面前,永远只是个孩子。 “没事的,湛阿姨,他要是忙就让他走。”南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刚才抱傅轻宴那一下,她的灵力回来了,也就不再需要他了。 虽然这个行为有点渣,但他觉得傅轻宴应该也不会在意。 然而事实却是…… 傅轻宴在看到南星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时,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这丫头什么意思? 抱完他就不认账了? 傅轻宴冷笑一声,刚要阴阳回去,就听湛雪道:“那怎么行呢?阿宴是你的未婚夫,照顾你是理所应当的,我从小就告诉他,爱妻者,富贵可得,他也很清楚这点……” “虽然如此,但我们还没结婚。”南星打断湛雪的滔滔不绝,“既然没结婚,就不算妻子,他可以不用对我负责。” 湛雪闻言愣了两秒。 紧接着,露出心疼的表情。 她这个儿媳大概是在山上呆太久,都跟不上年轻人的思想了。 现在的女孩子,谈恋爱的时候就恨不得把男朋友当佣人使唤。 南星倒好,订婚了还这么客气。 “你们虽然没结婚,但也已经订婚,只差在吉日领证而已。”湛雪说着,轻轻拍了拍南星的手,“你放心,我湛雪养出来的儿子不会差,这点你看他爸爸就知道了。” 南星不置可否。 她住在傅家的这段时间,时常看到傅彧升陪在湛雪身边,对她说的话言听计从,活脱脱一个老婆奴。 她看了傅彧升的面相,也确实如此。 至于傅轻宴…… 他的面相和八字都证明他和傅彧升是一类人。 他们一旦爱上某个人,就会掏心掏肺,甚至为对方赴汤蹈火。 但南星清楚,这些都跟她没关系。 毕竟傅轻宴的心里有个白月光。 他的专一,他的深情,他的偏爱,都是属于那个女人的。 等他找到白月光,就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对了,谢小姐怎么样了?”南星问。 “还在睡。”傅轻宴道,“她人就在隔壁,要去看看么?” 南星闻言,连忙掀开被子下床。 湛雪赶紧给傅轻宴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 傅轻宴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隔壁病房里。 谢薇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旁边坐着她的经纪人安迪。 安迪看到南星,连忙道:“南星小姐,你来了?薇薇她一直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 南星走到病床边,双手掐了个诀,指向谢薇。 随着一缕金光注入体内,谢薇睁开双眼。 安迪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刚才那是什么? 金光吗? 好神奇啊! “安迪……”谢薇皱了皱眉,感觉浑身酸疼得厉害。 安迪回过神来,扑到床边,“薇薇,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叫医生?” 谢薇摇了摇头,又看向南星。 脑海中,蓦地闪过一些画面。 记忆的最后,司寰宇在给她松绑。 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你被绑架的那座厂房发生了火灾,是司寰宇和南星小姐把你救出来的。”安迪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复杂。 谢薇刚失踪那会儿,她以为是司寰宇干的,还跑到杜若那里发疯。 直到司寰宇冒着生命危险把谢薇从厂房里救出来,安迪才意识到,是她错怪司寰宇了。 谢薇闻言,双手攥紧床单。 原来司寰宇是来救她的吗? 她还以为…… “谢小姐,你还记得绑架你的人长什么样吗?”南星将谢薇的思绪拽回。 谢薇仔细回忆了一番。 “我只记得,当时我正在家里生闷气,忽然停电了,几个黑人冲进来,把我迷晕……” “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安迪咬牙,“这里可是京城!光天化日入室绑架,还有没有王法了?” “所以,你并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 谢薇摇头,“停电之后房间里很黑,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心里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 安迪一听这话,立刻握住谢薇的手,“是谁啊?” 谢薇抿唇,看一眼安迪,又看一眼南星,表情有些纠结。 “说,傅三少在这,他会保证你的安全。” 南星说完,傅轻宴的表情明显有些无语。 谢薇的安全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又不是活菩萨转世。 谢薇可不知道傅轻宴心里是怎么想的,听到南星说傅轻宴会保护她,悬着的心立刻放下。 “那我就说了……我觉得绑架我的人,很可能是司小姐。” “司小姐?”傅轻宴眉梢微挑,“你是说,司颜?” 谢薇点点头,“前几天我和司小姐见了一面,谈话的时候,我看到司小姐手上戴着我的手链……” “那条手链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我看到手链的时候情绪有点激动,不小心抓伤了司小姐。” “司小姐很生气,把茶叶泼到了我脸上,我们闹得很不愉快。” 提起那天发生的事,谢薇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手链丢了她很伤心。 但司颜毕竟是司家的二小姐,旁边还坐着傅二太太。 她就算再生气,也不至于直接上去抢手链,还把人家的手给抓伤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谢薇低着头,脸色有些难看,“司寰宇的事我本来没想曝光,但是主持人问起来的时候,我忽然就很生气,一股脑儿全都说出来了,事发之后还有点后悔……” “毕竟《消失的玫瑰》这部剧签了对赌协议,我比谁都希望这部戏能赚钱,但我曝光了司寰宇,就相当于自断生路了。” “还有发布会,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开,但前几天在气头上的时候,又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司寰宇对我做了什么。” 看着谢薇一脸迷惘的表情,南星问:“你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谢薇一愣,“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情绪出了问题?” 南星没有回答,而是道:“如果你想知道原因,我可以告诉你,但前提是,我问你的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安迪闻言连忙道:“南星小姐,你快帮帮她,薇薇她这段时间真的很不对劲,她以前没有这么冲动的。” 谢薇看向安迪,“原来你们也觉得我不对劲了吗?” 安迪:“……” 经纪人用沉默告诉了谢薇答案。 谢薇这才确定,不是自己想多了。 想着,她连忙道:“南星小姐,我答应你。” 南星点点头,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喜欢的人?” 谢薇看一眼安迪,又快速收回目光,“是。” “什么?薇薇,你竟然有喜欢的人了?”安迪十分惊讶。 谢薇出道以来一直都是以高冷女神着称。 圈里那些跟她合作过的小鲜肉都入不了她的眼。 谢薇团队的人经常调侃她,说薇姐眼光这么高,估计这辈子是找不着男朋友了。 现在谢薇竟然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啊?”安迪好奇死了,“是圈里的还是圈外的,我认识吗?” “安迪……”谢薇有点尴尬,“南星在问我问题呢。” “啊,对。”安迪赶紧闭嘴,“南星小姐,你继续。” 南星盯着谢薇绯红的脸看了几秒,道:“你跟那个人是在一场宴会上认识的,你对他一见钟情,晚宴之后一直关注着他的消息,渐渐的情根深种。” “你拿到最佳女主角那天召开了庆功宴,他也来参加了,并且送给你一条手链。那条手链的名字叫‘永恒之爱’,华国仅此一条。” “你认为他送你那条手链别有深意,于是试着约他见面,希望和他拉近关系。” ”一开始他答应了,但见过两次之后,就开始找各种理由拒绝,你意识到他对你的温柔只是出于教养,而不是好感。” “从那之后,你就陷入了偏执的漩涡。” “你想占有他,想让他承认对你的爱慕,想从他那里得到真正的永恒之爱……” “于是,你在去泰国旅游的时候找到一名本地巫师,给他下了情降。” “我说的对吗?” 第63章 男人都是狗屁 南星说完,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谢薇不可思议地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明明她喜欢那个人的事没对任何人说过。 去泰国时候也很小心,连安迪都没带着。 南星怎么会知道的这么事无巨细?! “看来我说对了。”南星道,“你为了得到他的爱,不惜用这种方式套牢他,可惜给你做法的巫师是个门外汉,在下降头的过程中弄错一个环节,导致做法失败。” 谢薇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她在泰国给对方下完降头后,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没有改善。 男人还是很冷漠,从不主动联系她。 而她又是个好面子的人。 男人不联系她,她也不去找,两人就像陌生人一样。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降头应该下失败了。 “你不死心,后面又飞了两趟泰国继续做法,而这个决定,恰恰是你自食其果的导火索。” 南星盯着谢薇的眼睛。 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 “薇薇,原来你之前跟我说家里有事,是去泰国了?”安迪完全没想到谢薇会在这种事上骗她。 谢薇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 “你……唉。”安迪叹了口气,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这么优秀,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而且你不是说过,男人在事业面前都是狗屁,都忘了吗?” 谢薇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那个人……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不一样?男人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我倒想知道他有什么与众不同?” 安迪说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屋里还有个男人,心下一惊,再次把嘴闭上。 她也是疯了,竟然敢在傅三少面前口不择言,还把男人跟蛤蟆混为一谈…… 所幸,傅轻宴并不在意。 南星继续道:“第一次做法失败,让你的姻缘线染上煞气,后来你又找到两位巫师,他们看不到你身上的姻缘线,只是例行公事给那个人下降头,以至于你身上的姻缘线越来越乱,到最后完全缠在一起。” “正常人的姻缘线是红色的,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的姻缘线就已经是黑色了。” 谢薇闻言,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后面的确又去了两次泰国,为了保险起见,找到另外两个人做法,想着三个人一起帮她,更保险一点。 没想到这个决定,反而将她推入深渊。 “所以我的情绪出问题,是这个原因?” 南星点头,“随着你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你的思维也会受到影响,一开始是控制不住情绪,时间长了就会产生臆想,把没发生的事当作发生过的。” “你的意思是,司寰宇对我做的那些事,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嗯。” “这不可能!”谢薇矢口否认,“我虽然情绪有问题,但记忆还是没问题的,他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很清楚……” “如果他真是那种人,为什么跑到厂房救你,还送你来医院?”南星反问谢薇,“他大可以把你从厂房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再用司家的权势逼你站出来帮他澄清。” “但他没有。” “他在明知道你要开发布会曝光他的前提下,还是把你救出来,联系了你的经纪人。” 谢薇闻言,表情愈发茫然。 但她还是不相信自己得了妄想症。 “那是因为……如果他不救我,我真的出事,外界肯定会认为绑架的事是他做的,所以他怕了。对,一定是这样。” 见谢薇一直钻牛角尖,安迪忍不住道:“薇薇,你先别急着下定论,南星小姐是懂玄学的,她说的话,你还是要听一听啊。” 刚才南星从指尖打出的那一缕金光,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就这一下,足以证明南星是个大佬了。 “可是……”谢薇皱了皱眉,感觉脑袋很疼。 如果那些事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又那么真实,那她岂不是该进精神病院了? 安迪心疼谢薇,但更想知道真相。 她捏了捏谢薇的手,“薇薇,你仔细想想,司寰宇真的是那种人吗?他出道也有几年了,从来没传出过什么绯闻,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不堪,至少应该有些前科才对。” “还有你说的那几件事,基本都是发生在片场,以你的性格,如果司寰宇真的猥亵了你,你应该当时就指着他的鼻子骂了,怎么会忍到现在才曝光?” “最重要的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不管是照片,聊天记录,还是录音,你都没有拿出过任何证据,片场的人也没察觉到什么异样……” 谢薇没想到安迪会帮司寰宇说话,不可思议地看向她,“安迪,实话告诉我,你早就觉得我脑子出问题了?” 安迪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从前的谢薇虽然高冷,但至少是讲理的。 不像现在,动不动就发脾气。 手链丢了之后,甚至把所有涉事的工作人员都开除了。 见安迪没回答,谢薇就知道答案了。 其实她也觉得奇怪。 因为她印象里司寰宇对她做的那些事,除她之外没有一个人看见。 片场那么多摄像头,那么多双眼睛。 司寰宇要是真做了什么,总该留下点证据。 “谢小姐,我说这些你想告诉你,我可以清除你身上的煞气,让你清醒过来。” 南星说完,谢薇睁大双眼:“你愿意帮我?” “我是有条件的。”南星道,“你应该清楚,司寰宇是我二哥,我们从小没在一起长大,但有这层关系在,我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你在媒体上说的那些话已经对他造成严重影响。” “除非你愿意出面帮他澄清,我才会帮你。” 第64章 男德班 谢薇沉默片刻,道:“好,我答应你。” 南星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我觉得安迪刚才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最重要的是,你和司寰宇确实救了我的命,如果没有你们,我现在很有可能就是一具焦尸了。” 想到厂房里发生的事,谢薇还有点心有余悸。 虽然她还不确定司寰宇到底有没有欺负她。 但光凭他从大火里把她救出去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放下面子去帮他了。 “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 南星原本还担心谢薇不愿意配合。 没想到一场大火,让二哥因祸得福。 “那薇薇身上的煞气要怎么去掉呢?”安迪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她已经不在乎谢薇未来的星途会不会坦荡了。 她只希望谢薇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好好生活,这就足够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谢小姐身上的煞气是姻缘线带来的,所以,必须找到那个被她下情降的人,把两人身上的孽缘解开,才能恢复正常。” 谢薇闻言皱了皱眉,“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吗?他恐怕不会愿意见我……” 本来下降头的行为就很恶劣。 要是让对方知道,她前后三次对他做那种事,他们之间恐怕连表面关系都维持不住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联系他了。” 谢薇一愣,“你说什么?你联系他了?不对……你知道他是谁?” 南星没有透露自己触物感应的能力,而是道:“手链既然是那个人送给你的,只要查到送手链的人是谁,不就一清二楚了?” 谢薇连忙问:“那他怎么说?他是不是觉得很莫名其妙?毕竟我跟他根本没什么交集……” 南星点点头,“他确实挺意外的,但是他很大度,即使听到你给他下了降头,也没有要找你的麻烦,反而愿意出面帮忙。” “真的吗?”谢薇怔怔出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还以为,男人知道这件事后会大发雷霆,甚至是打击报复她。 没想到…… “由于你对他的执念太深,我做法的时候,你可能会失去意识,做出一些夸张的举动。”南星好心提醒,“换句话说,你会在他面前失控。” 她虽然没有喜欢的人。 却也明白,在所爱之人面前表现出狼狈的一面会有多么社死。 更何况,谢薇还是个明星。 公众人物生活在聚光灯下,最看重面子。 “失控是什么意思?薇薇不会在他面前脱衣服?!” 安迪一句话,让在旁边默默喝水的傅轻宴差点儿喷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安迪赶紧抽了张纸巾递给傅轻宴。 傅轻宴接过纸巾,对南星道:“我去外面等你。”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是一秒也听不下去了。 南星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其实可以不用等我。” 她好像从头到尾也没说让傅轻宴跟着过来? 结果男人跟个门神似的往旁边一杵,弄得她还挺不自在。 傅轻宴无语凝噎,却也差不多习惯了南星的高冷。 他将擦过嘴的纸巾扔到纸篓里,转动门把手。 谁知房门一开,竟看到湛雪双手抱胸地站在外面。 傅轻宴:“……” 湛雪似乎早就料到傅轻宴会中途跑出来,冷着脸问:“你去哪?” 傅轻宴随手将门带上,道:“我就出来透透气。” 湛雪叹了口气,踩着高跟鞋走到傅轻宴身边。 “南星刚刚死里逃生,正是最脆弱的时候,眼下她刚醒过来,就跑去帮司寰宇收拾烂摊子……你作为未婚夫,就不能给她点精神上的安慰吗?” “您看她像是需要安慰的样子?”听到湛雪这么说,傅轻宴下意识反驳,“何况医生都说了,她只是落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湛雪被傅轻宴这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不轻,伸手拧他的胳膊。 小时候傅轻宴不听话,她就会拧上去。 现在傅轻宴长大了,胳膊上都是肌肉,这一拧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见湛雪偷偷甩手,傅轻宴无奈道:“妈,我觉得你真的误会她了,那丫头一向特立独行,不需要别人看顾,而且我能感觉出来,她挺嫌弃我的。” “你成天拉着个驴脸,她不嫌弃你嫌弃谁?” “……” “我说过多少遍了,要多笑笑,别玩儿霸道总裁那套,你还不配。” “………” 傅轻宴感觉被亲妈侮辱了。 正准备躲远点,眼不见心不烦,又被湛雪一把拉回来。 “你不会还在想着那个女孩儿?”湛雪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什么女孩儿,莫名其妙。” “别给我装,我说的是谁你还不清楚吗?”湛雪挡住傅轻宴的去路,“不是我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人家肯定早把你忘了,那时候你和她都是小孩子呢,她又比你小那么多……” “好了,妈,我不想聊这件事。”傅轻宴忍无可忍地打断湛雪,“我找她不是为了再续前缘,只是想跟她当面说声谢谢,毕竟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还有,我讨厌联姻跟那个女孩儿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单纯不喜欢被人摆布,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傅轻宴的一番话,将湛雪怼得哑口无言。 “南星那边还没结束,我先出去走走。” 话落,傅轻宴迈着大步走远。 望着傅轻宴的背影,湛雪叹了口气。 刚才她确实是有点口不择言了。 傅轻宴和那个女孩儿认识的时候还那么小,若说生出什么情愫,那是不可能的。 充其量是一份执念。 一份想要再见她一面,看看她过得好不好,跟她说声谢谢的执念。 但是正所谓,执念可使磐石穿,深情可抵岁月长。 就算傅轻宴当年对那个女孩儿没有想法,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女孩儿正值芳龄,也难说会发生什么。 湛雪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病房。 也许因为南星是许烟的女儿,她从第一眼见到就很喜欢,想让她做自己的儿媳。 而且她觉得,南星应该也对阿宴有意思。 不然为什么又是救他的命,又是抱他? 湛雪越想越觉得儿子薄情,甚至觉得他有点不知好歹,对他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连忙掏出手机打给傅彧升。 “老公,你之前上过的那个男德班还开着吗?我想把阿宴也送进去……废话,有其父必有其子,你都去了,他能不去吗?” 第65章 差点死了 “那就说好了,明天你们到观澜别墅,我帮你们解开身上的姻缘煞。” “知道了。” 南星和谢薇确定了做法时间。 准备离开时,谢薇叫住她,“对了,南星……” 南星回头,“怎么?” 谢薇欲言又止。 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明天再说。”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一时脑热,才产生那样的想法。 也许再冷静一天,她就知道了。 南星没有追问,点点头,离开病房。 …… 此时,司家。 客厅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司常林坐在沙发上,面前站着司颜。 司颜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攥着衣摆,大气不敢出。 “我问你,那个女明星被绑架的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司常林话一出口,司颜瞬间打了个寒颤,口中支支吾吾:“我,没有,跟我没关系……” “但我听他们说,你私下联系了袁龙。” 听到袁龙两个字,连苏扶雅都皱起眉头。 袁龙是司家手下,主要负责处理一些灰色地带的事。 司颜找袁龙做什么? “不说吗?那我就亲自打电话问他。”司常林说着就要掏手机。 “不要!”司颜下意识阻拦。 看到她的反应,司常林什么都明白了。 他深吸一口气,怒斥道:“司颜,你到底想干什么?绑架人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你知不知道那座厂房的电路出了问题,今天发生火灾了?” “什么?!”司颜闻言,脸瞬间就白了。 她把谢薇关在那里,是想逼她给司寰宇澄清。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把她关在里面,又不找人看着,如果不是寰宇和南星过去找她,很可能就闹出人命了知道吗?” 司颜辩解:“怎么会没人看着?我明明跟袁叔说了,让他……” 话到一半,司颜才发现说漏嘴了。 她赶紧把嘴闭上。 但已经来不及了。 “司颜,你是不是疯了?”司寰宇忍不住了,“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你就算要帮我,也不能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 司常海连忙打圆场:“寰宇,你就别怪颜颜了,她也是好心……” “好心帮倒忙吗?”司寰宇简直对他这个堂妹无言以对,“我被谢薇污蔑,顶多让人骂一骂,她拿不出证据,时间长了自然清者自清。现在你把人家给绑了,还差点儿弄出人命……你知道如果她真死了,你是要坐牢的吗?” 听到“坐牢”两个字,司颜再也绷不住,两腿一软跪在司常林面前。 “爸,二哥,我错了,我不知道那边会失火,我只是想教训教训她,因为我相信二哥的为人,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我也是气上头了,才会把她绑过去……” “荒唐!”司常林气不可遏,“司家隶属四大家族,本就树大招风,你倒好,上赶着往枪口上送,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司颜摇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爸,我真不是故意的,一开始我找过她,问她跟二哥是不是有误会,结果她二话不说就上来打我……” 说着,司颜露出被谢薇抓伤的手腕。 “那女人就跟疯了似的,扬言要让二哥身败名裂,我怀疑她精神有问题,怕她说到做到,这才把她关到厂房,想让她冷静一下。” 司颜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 得知女儿受了委屈,苏扶雅一脸心疼道:“她欺负你,你怎么都不跟妈妈说啊?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行了,就那点小伤,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截肢了。”司常林实在受不了苏扶雅溺爱司颜的样子,忍不住吐槽。 “老公,你这说的什么话?颜颜好歹是你女儿,她本意是想为寰宇出头,只是用错了方式方法,你不心疼她就算了,还一直数落她?” 苏扶雅越说越委屈。 明明南星回来之前,司常林对司颜还是挺好的。 可自从南星回来,他就处处拿两个孩子对比,还总是把火气都撒在司颜身上。 “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不再凶颜颜了吗,现在怎么又反悔了?是不是南星回来以后,你就不把颜颜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司常林没想到苏扶雅会当着外人的面质疑他,顿时怒道:“苏扶雅,我教育颜颜,你总扯南星干什么?我就问你,颜颜把谢薇绑走是不是事实,如果谢薇死了,她要去坐牢是不是事实?” 苏扶雅动了动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做这些事,是南星逼她的吗?是南星教她要用这种暴力手段伤害别人的吗?” “是,我知道,南星是许烟的女儿,你怕南星回来了,我会出于愧疚对她偏爱。” “但你别忘了,颜颜是有妈妈的,但南星没有,你可以无条件宠爱颜颜,南星却连找我诉苦的机会都没有。” “她为了帮颜颜收拾烂摊子,不惜代替颜颜嫁给阿宴。” “虽然她嘴上说着是为了三少夫人的身份,但你看她像是那种贪图虚荣的孩子吗?” “我给她的那张银行卡,她这么长时间只从里面划走五十万买了块石头,但她要承担的风险是伺候阿宴一辈子,甚至是年纪轻轻守活寡。” “这些本该由颜颜承担的风险,她全都揽去了。” “就算我对南星好一点,又有什么不对?还是说你觉得颜颜是你生的,就可以无视是非,颠倒黑白,永远像个小公主一样坐享其成?” 司常林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这次显然是被气急了。 司常海无奈劝他:“常林,你消消气,这次确实是颜颜冲动了,不过谢薇不是没事吗?你也别怪颜颜了。” 司寰宇:“谢薇没事,是因为我和南星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救出来了,要是没有我们,她早死了。” “所以呢,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听了南星的话,故意疏远人家,才导致她发疯污蔑你?” 站在司常海的角度,司颜最多是好心帮倒忙,罪不至此。 但司寰宇却不这么想。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司常海,“爸,怎么连你也是非不分了?谢薇污蔑我是因为她脑子不清醒,南星就是知道她不清醒,才好心让我离远点,你怎么还怪起她来了?” 司常海本就被司寰宇败坏司家门风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听到司寰宇这么说,忍不住扬起手,扇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客厅。 第66章 他就是被谢薇下降头的人 楼下的动静,很快将楼上的老夫人惊动。 老夫人循着声音下来,看到的是司寰宇捂着脸,和司颜哭得梨花带雨的场景。 “老远就听到你们在这儿吵,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苏扶雅连忙起身搀扶,“对不起,妈,是我们没注意时间。” 老夫人没搭理苏扶雅,而是看向司常海:“你打寰宇了?” 司常海虽是司家长子。 但在老夫人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 “寰宇犯错,我教训教训他,打得不是很重。” “怎么不重?我都耳鸣了!”司寰宇把脸往老夫人面前一凑,“奶奶你看,上面是不是还有巴掌印呢?我可是靠脸吃饭的,我爸就这么砸我饭碗。” 司常海:“……” 老夫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 而后直起身子,看向司常海,“就算寰宇是个男孩儿,你也不能对他动手。” “是是是,我错了,妈。” 闻言,老夫人又看向司颜,“她又是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就是点小误会。”苏扶雅哪敢让老夫人知道司颜差点儿弄出人命,赶紧找了个借口,要送老夫人回去,“您大病初愈,不能熬夜,我扶您回房间……” “慢着。”老夫人甩开苏扶雅的手,“我刚看到新闻,说是那个叫谢薇的女明星被绑架了,这事是司颜干的?” 司常林心里“咯噔”一下,“妈,您都听见了?” 老夫人冷哼,“你们吵那么大声,我想听不见都难。” 这下,众人都不敢吱声了。 “咱们司家在京城这么多年,行得端坐得正,最忌讳这种仗势欺人的行为。司颜做了这事,必须向人家道歉,免得传出去败坏家风。” “奶奶,你都不问问原因的吗?那个女人在媒体面前诋毁二哥,说他是色狼,对她动手动脚。是她作死在先,我凭什么给她道歉?” 一想到谢薇在她面前发疯,还抢她的手链,司颜就委屈的要死。 她做这么多,不就是想让司寰宇开心一点? 结果,这些人都认为是她的错。 “我问过南星了,那孩子是染了煞气才会意识不清醒,不是故意抹黑你二哥。” 南星…… 又是南星? “奶奶,你也知道这事啊?”司寰宇有些惊讶老夫人的打探情报的速度。 老夫人白他一眼,“那天你爸来陪我喝茶,看了一眼手机慌慌张张就走了,我赶紧也打开手机,发现你上了热搜。” “我清楚你的为人,知道那孩子肯定是污蔑你,于是打电话给南星,问她能不能用法术让谢薇说真话。” “结果她告诉我,谢薇是被煞气扰乱了心智。” 司寰宇:“……” 奶奶和他的脑回路竟然都是一样的! “奶奶,您真相信南星说的吗?您就不怕她是胡编乱造的吗?” 老夫人睨一眼司颜,“同样的话,你在她找到古曼童的时候就说过了。” 司颜心头一颤。 “还有,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之前我放在枕头下面的符纸,你猜是去哪了?” 司颜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颜颜要不要去道歉,常林你说了算。” 老夫人说完,便背着手离开了。 结果毫无意外。 司常林决定让司颜去给谢薇道歉。 司颜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心里对南星更恨了。 毕竟,如果不是南星跑过去救人,谢薇真被烧死,袁叔叔也会帮忙善后。 现在绑架的事暴露,人还活着,才是最麻烦的。 …… 第二天,南星来到观澜别墅。 霍酒酒正在和孟听澜学习插花。 听到门铃响了,赶紧过去开门。 “南星,你来啦?” “嗯。” “这个给你。”霍酒酒把一串钥匙塞到南星手里,“以后你过来不用按门铃,直接进来就行。” 因为这次做法事关谢薇的隐私,南星没把人带去傅家,而是就近选择了这里。 “这栋别墅写的是我的名字,之前一直闲置着,现在你是我姐姐了,所以这里也有你的一半。” “这么大方?” “别墅而已,霍家有的是,你想要的话,我再多送你几套!”霍酒酒说这话的时候毫不心虚。 作为霍家千金,她最不缺的大概就是钱了。 “要那么多别墅有什么用,在京城版图上下棋吗?”南星笑了笑,将钥匙收起来,又看一眼时间,“他们应该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门铃声再次响起。 霍酒酒把门打开。 看到外面站着的人,眼睛瞬间瞪大,“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祁玉堂挑了挑眉。 霍酒酒看看祁玉堂,又看看南星,“这也不是谢薇啊?” “他是被谢薇下降头的人。”南星解释,“我需要祁少爷和谢薇同时在场,才能解开谢薇身上的姻缘煞。” 霍酒酒沉默了几秒。 紧接着,惊呼出声! “谢薇喜欢的人竟然是祁少爷?!” “什么叫竟然?”祁玉堂双手环在胸前,眯了眯眼,“我风度翩翩,气宇不凡,谢薇喜欢我不是很正常?” 霍酒酒:“……”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自恋的人! “好了,酒酒,你先带祁少爷去楼上。”南星道,“谢薇还是煞气缠身的状态,让她在这里和祁少爷见面会很危险。” “楼梯就在那,让他自己上去呗。”霍酒酒用眼神示意,并不是很想跟面前这个花心大萝卜讲话。 “霍小姐,你带一下路会死吗?” “不会死,但会累。” “……” 祁玉堂最后还是自己上去了。 结果他前脚刚走,谢薇后脚就来了。 进到别墅的瞬间,谢薇的眼眶蓦地泛红,口中喃喃道:“是他,真的是他……” 第67章 现场直播 随行而来的安迪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身上不禁有点发凉。 “薇薇,你看见他了?” 谢薇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闻到了他的味道,空气里有他的香水味。” 安迪:“……” 她差点儿以为谢薇喜欢的是个死人。 “他已经在楼上了,你准备好了吗?”南星问谢薇。 谢薇点点头,“准备好了。” 经过一整晚的思考,她已经冷静下来,接受了对方不爱自己的事实。 南星了然,抽出一张符纸抛向空中,双手结印打向谢薇。 符纸在接触到谢薇身体的瞬间发出金光,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见。 安迪再次被震撼了。 她感觉这么牛x的特效……不是,法术,她看一百次也不会腻。 “跟我上楼。”南星道。 “等一下。”谢薇叫住南星,“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你说。” 谢薇鼓起勇气道:“我昨晚想了很久,觉得由我亲自出面澄清的效果不会太好。毕竟我先前说了司寰宇很多坏话,现在站出来推翻,网民们只会认为我是被司寰宇威胁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反悔吗?”霍酒酒迫不及待地问。 谢薇摇了摇头,“我既然答应了南星,就不可能反悔。” “我听说你在做直播,不如一会儿做法的时候你把直播开着,让大家都看到我失控的样子,这样他们就会相信我是因为心智扰乱才会说出那些话。” “薇薇,你在开玩笑吗?”安迪瞠目结舌,“你知道直播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未来的事业可能就要毁了!” 娱乐圈更新换代那么快,等着红的女明星有的是。 谢薇给人下降头的事要是传出去,别说是被圈内封杀,就算是去做别的,恐怕也要遭人白眼。 “我知道,但这段孽缘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执意促成和祁少爷的缘分,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 谢薇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 她是真的想通了。 背地里给人下降头本身就是很恶劣的行为。 虽然没成功,但她的初衷是为了满足自己。 之后又因为被煞气影响,跑到媒体面前抹黑司寰宇,让他被吃瓜群众喷得体无完肤。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不会逃避责任。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南星看着谢薇的眼睛,“直播之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是的,我想清楚了。”谢薇的表情十分坚定。 “那跟我来。” 安迪还想说什么,却见谢薇已经跟在南星身后上楼了。 …… 房间里,祁玉堂死死盯着桌上的百合花。 两道俊眉紧锁,似是在思考什么亘古难题。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清楚的看到这束百合花是悬浮在半空中的。 但眨眼的功夫,百合花就回到了花瓶里。 祁玉堂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身边,正站着一个身体几乎透明的女人。 孟听澜在房间里好好插着花,忽然看到一个男人进来,吓得赶紧把花放回去。 她觉得自己的动作已经很快了。 但看这个小伙子的表情,好像还是发现了? “祁少爷。” 祁玉堂循声回头,看到南星带着谢薇走了进来。 看到祁玉堂的瞬间,谢薇停下脚步。 握着手链的手不自觉攥紧。 “谢小姐,好久不见。”祁玉堂微微颔首。 谢薇低下头,避开祁玉堂直白的目光。 南星能感觉到,她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如果不是提前用过符纸,估计已经失控了。 孟听澜知道南星要做法,识趣地飘出去,顺便还带上了房门。 听到关门声,祁玉堂下意识回头。 看到紧闭的房门,他僵硬了一瞬,问南星:“刚刚那个门……好像是开着的?” “没有,你看错了。” “……” 他能看错一次,也不能连着看错两次啊? 不对。 这房间里肯定有东西。 想到这,祁玉堂脊背发凉,忍不住往南星身边靠近一步。 身后,霍酒酒姗姗来迟,手机举着手机。 祁玉堂一愣,“这是做什么?” “直播。”霍酒酒一脸淡定,“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录进去的。” “直播?”祁玉堂惊了,“你们直播这个,平台能允许吗?” “我爸前两天刚把这个直播平台收购。”霍酒酒面不改色,“而且我们会打上特效仅供参考的标签,信与不信,观众说了算。” 祁玉堂:“……” “谢小姐,请坐到椅子上。” “好。” 谢薇落座后,霍酒酒找了个角度,让祁玉堂背对镜头。 这样一来,就只能看到谢薇的正脸。 …… 此时,网上已经吵成一团。 【薇薇今天不是要开发布会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啊?】 【我刚才联系了谢薇的大粉,他们说谢薇团队从昨晚就没回消息了。】 【所以绑架的事是真的了?】 【你们先别急着下定论,谢薇的经纪团队还没发声呢,一切都要以官方发的通告为准。】 【上面那位,留言的时候记得换头像,生怕别人看不出你是司寰宇的粉丝?】 【大家别在这儿聊了,去冲司寰宇的超话,让他出面澄清!】 很快,司寰宇的名字又登上热搜。 这一次,后面还跟着“绑架”二字。 所有人都认为谢薇的失踪和司寰宇有关,认为是他绑架了谢薇,才让谢薇没有准时出来开发布会。 而这些人找不到司寰宇,就跑到和司寰宇相关的人那里发疯。 连南星都没能幸免。 【那个给人直播算命的主播就是司寰宇的妹妹?我对比过两人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真的假的?我前几天还在看她直播呢!】 【我证明,他妹妹不是什么好货色,我是一名玄学主播,粉丝量还行,之前她给我发私信,让我别播了,还说什么天机泄露会遭到反噬……她自己天天在那里泄露天机,扭头就断同行生路,真是恶心的一批。】 【什么国民妹妹,分明是国民恶势力,仗着司家有点地位,就放着儿子女儿在外面横行霸道。】 【你们骂司寰宇就骂司寰宇,扯他妹妹干什么?一群小脑发育不全的智障……】 【上面的,你是他妹妹的托?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恶势力说话?】 就在大家吵得不可开交时,忽然发现南星开播了。 一群人乌泱泱涌入她的直播间。 第68章 故弄玄虚的假大师 “我天,这什么情况?” 霍酒酒看着直播间不断上涨的人数,眼睛都瞪圆了。 她才刚开播几秒,人数就上万了? 【你还好意思开直播???】 【司寰宇去哪了?让他滚出来把话说清楚!】 【你哥是不是把谢薇绑架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就算你们背后有保护伞也没用,我照样揭发你们!】 【我爸是检察官,送你们进去吃牢饭信不信?】 看着下面的骂声,霍酒酒一脸懵逼。 她把镜头调了个方向面对自己,“你们说什么呢?” 【你是谁啊?主播呢?】 【让主播出来!】 【同志们,这是霍酒酒啊,就是霍家那位千金小姐……】 【果然豪门都是一家人,黑恶势力齐聚一堂。】 【你们今天开直播是干嘛的,找骂吗?】 霍酒酒翻了个白眼,“你们发什么神经啊,什么恶势力,我看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白喷人的才是最大的恶势力。” 【呦呵,小丫头脾气还挺大?】 【主播到底在不在?让她出来,我有事问她。】 【朋友们,你们有没有发现刚才镜头朝那边的时候,椅子上坐着个女人很像谢薇啊?】 【卧槽,不会是直播虐待?官方呢?官方快出来啊!】 【跪求官方封禁这个直播间一百年!!!】 见霍酒酒气上头了又要骂回去,南星叫住她:“酒酒。” 霍酒酒这才回过神来,道:“我们今天是有正事要做。” 说着,重新把镜头转回去,走到谢薇面前。 这回网友们看清了。 椅子上坐着的女人确实是谢薇。 只不过,谢薇的手脚并没有被捆住,表情看上去也很平静。 谢薇的粉丝看到自己的偶像,瞬间泪目。 【薇薇,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说实话,我们帮你报仇!】 【薇薇,千万不要向恶势力低头啊,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薇薇,曝光司寰宇,狠狠曝光他,让他身败名裂!】 谢薇看不到网友们的呼吁,对着镜头道:“大家好,我是谢薇,今天的发布会取消了,改成用这种方式跟大家见面。” “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没有经过剪辑,没有被人逼迫,希望你们能够耐心听我把话说完。” “两年前,我在一场晚宴上结识了一个人,对他一见钟情。” “他性格随和,待人真诚,我几乎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深深吸引了。” “从那之后,我就每天盼望着和他产生交集……” 【???】 【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谢薇是在讲故事还是说真的?】 【薇薇眼光那么高,怎么可能对人一见钟情?一听就是假的啊。】 【可她刚才不是说,自己讲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吗?】 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一样懵逼的还有霍酒酒。 她偷瞄一眼祁玉堂。 忍不住腹诽,谢薇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他待人真诚了? 明明这家伙换女人如换衣服,风流得要死。 难道豪门和娱乐圈之间真的有壁? 祁玉堂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目光一转,和霍酒酒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 霍酒酒嘴角一抽,赶紧把眼珠转回来。 “可惜他对我并不感兴趣,几次接触下来,我能感觉到他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商业伙伴,这让我十分受挫。” “直到两年前的庆功宴上,他送给我一条手链……”谢薇悄悄攥紧掌心断掉的手链,“那条手链名叫eternal love,顾名思义,永恒之爱。” “我天真的以为,这是他对我表达爱意的方式。” “我不停地自我催眠,告诉自己他之所以不向我告白,是因为我的身份,是因为我正处在事业上升期,他不希望我的前途受到影响。” “可是我等啊等,始终没有等到他的靠近。” “于是,我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我想到泰国有一种巫术,只要拿到对方的贴身物品和生辰八字做法,就可以让那人爱上自己。” “思前想后,我还是没能经受住诱惑,想办法拿到了他常用的水杯,独自一人前往泰国。” 祁玉堂:“……” 原来他那只大耳狗的水杯是谢薇偷的? 他还以为是清洁工不小心打碎给扔了,就没追究。 “在泰国,我先后找到三个法师,让他们帮我做法……” “结果就是,我失败了。” “现在的我被煞气缠身,脑子时常不清醒,之前在综艺上说的那些话,有很多我自己都没印象。” “关于司寰宇的事,我前前后后问过很多人,也调过片场监控,都没有找到他猥亵我的证据,由此可见,他对我做的那些事并不存在,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此话一出,直播间瞬间炸开了。 【有没有搞错?我吃瓜吃到现在你告诉我是假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假的,薇薇,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你们没看到吗?这个房间里除了谢薇还有霍酒酒和司寰宇的妹妹,她们分明是把谢薇控制住了啊!】 【附议,谢薇说话的时候有两次在往旁边看,明显是在看那些人的脸色。】 【豪门千金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吗?绑架明星还搞直播?如果法律不制裁这样的人,让我以后怎么安心在这个国度生活?】 【薇薇,别怕,我已经帮你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去救你!】 【……】 面对众人的非议,南星不为所动。 她走到镜头前面,淡淡道:“现在我要为谢小姐解除身上的煞气,晚上睡眠不好的人,可以退出直播间了。” 【故弄玄虚的假大师又来了!】 【之前我还觉得你挺厉害的,现在看到你这副嘴脸只觉得恶心!】 【求问,她和那个假灵媒方峻野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啊,当然有区别了,她家有钱,可以请更多的托和做更好的特效。】 【官方呢?官方怎么还不来?】 直播间里的观众坚信南星是在做戏,各种一块钱一个的臭鸡蛋烂菜叶不停往上砸。 其中,谢薇的粉丝砸得最欢。 与此同时,傅氏集团。 傅轻宴看着直播间里一边倒的评论,脸色一沉。 第69章 土豪直播间猛砸钱 “傅总,用不用我通知直播平台,让他们封禁那些辱骂南星小姐的人?” 江岑站在旁边,有点后悔把手机拿给傅轻宴看了。 刚才他正在忙工作,同事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说她看到傅总的未婚妻在直播。 江岑赶紧进入直播间。 看到里面吵得水深火热,江岑吓了一跳,赶紧找到傅轻宴,让他过目。 “不用。”傅轻宴声音清冷,将手机递回给江岑,“研究一下怎么充钱。” “啊?” “赶紧的。” 江岑不明所以,却还是老实照做。 很快,钱充好了。 傅轻宴二话不说,直接砸了五十个浪漫之心上去,把那些臭鸡蛋烂菜叶全部淹没。 直播间里谢薇的粉丝看到有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在刷礼物,气得咬牙切齿。 这人谁啊? 还有没有是非观了! 【那个叫‘山今赚大钱’的,能不能别刷了???】 【你知不知道这个直播间在干嘛?】 【这么有钱不如捐给山区的孩子,给这个直播间砸钱纯属脑子有泡。】 【朋友们,赶紧举报他!】 谢薇的粉丝想用臭鱼烂虾把礼物盖过去,但无济于事。 傅轻宴送的大额礼物特效时间比较长,优先级排在前面。 他一口气砸了五十个,光是特效就长达好几分钟。 官方闻讯而来,看到主播是傅三少的未婚妻,更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薇的粉丝们气炸了。 砸不成臭鱼烂虾,只能用语言攻击。 【山今赚大钱,我祝你一辈子赚不到大钱!!!】 【我算过了,你也就现在有钱,晚年会沉迷炒股,赔得底裤都不剩,最后只能去街边乞讨。】 【不对不对,你算错了,他是先去挑的大粪,结果不小心摔进粪坑半身不遂了才去乞讨的。】 【你们都算错了,他今天出门就要被撞,不信走着瞧!】 江岑看着网友的谩骂,脸都黑了。 请问,他招谁惹谁了? 不就是把手机借给上司用了一下,怎么就遭到了如此恶毒的诅咒? 此时,观澜别墅。 南星从布包里拿出三张符纸,闭目掐诀,打向祁玉堂。 三张符纸绕着祁玉堂转了几圈,沾满他身上的气息。 紧接着,在金光乍现之时合为一体。 看着闪着光的符纸飘向谢薇,祁玉堂睁大双眼。 酷。 太酷了! 这跟看电影有什么区别? 直播间里忙着喷江岑的人,也在看到这一幕之后陷入短暂的沉默。 但很快,他们就找到合理的解释。 【大家别慌,那张符纸上面吊着一根线,我都看见了!】 【对对对,肯定有线,毕竟是魔术表演。】 【可是,符纸上面的金光怎么解释?】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特效了,现在科技水平这么发达,什么假做不出来?】 【有道理,但不确定,再看看……】 符纸在接触到谢薇身体的瞬间,剧烈震动起来。 紧接着,网友们便看到谢薇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她的瞳孔渐渐放大,黑色眼球几乎填满整个眼眶,明明没有被束缚,却坐在椅子上拼命扭动身体,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捆住了似的。 【啊啊啊,什么鬼,吓死老子了!】 【这是恐怖片吗?】 【我不行了,先撤了……】 直播间里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但也有人坚信这就是表演,甚至开始打赏礼物烘托气氛。 傅轻宴那边。 江岑想看又不敢看,默默躲到傅轻宴身后,探出个脑袋在他肩膀上,眉头皱得很紧。 倒是傅轻宴看上去淡定许多,波澜不惊的目光落在屏幕上。 看似是在看谢薇,实际注意力全在南星身上。 小丫头显然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掐诀念咒时沉着冷静,像极了小说里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很快,谢薇的身上便浮现出层层叠叠的黑线。 那些黑线紧紧缠绕着她,四周弥漫着浓重的黑气,令人望而生畏。 南星双眼紧闭,口中喃喃自语。 不消片刻,黑线便在符纸金光的震慑下开始断裂。 房间里的气温骤然降低。 谢薇拼命挣扎,漆黑的瞳孔死死盯着祁玉堂,咆哮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是我不够好,还是你有喜欢的人了?” “为什么要对我视而不见?” “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谢薇的声音变得粗犷、低沉,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祁玉堂哪里见过这阵仗,脸都白了。 最重要的是…… 他到底哪里好了,能让谢薇爱成这样? 此时的谢薇已经完全陷入癫狂,昔日知性优雅的形象荡然无存,只剩阴森恐怖。 好在金色符纸的威力足够强大,她被镇压着无法挣脱。 随着黑线陆续断开,谢薇的声音越来越小。 到最后,黑线消失不见。 谢薇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椅子上,黑色瞳孔缩小到正常的模样。 霍酒酒举着手机,冒了一身的冷汗。 直播间里人也不吱声了。 刚才他们清晰的看到,谢薇在挣扎的时候整个人都离开椅子,被一股神秘力量托举到半空中。 如果是特效,做得未免也太逼真了! 南星走到谢薇面前,隔空画符打入她的眉心。 谢薇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 呼吸也渐渐平复下来。 “南星,成功了吗?”霍酒酒忙不迭问。 “嗯。”南星点点头,“她身上的姻缘煞已经解开,等睡一觉醒来,就会正常了。” 霍酒酒和祁玉堂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南星看向镜头:“今天看过这场直播的朋友,晚上最好不要出门,如果一定要出门,记得远离墓地坟场之类的地方。” 话落,直播间里的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 【什么意思?看你直播还有副作用?】 【怎么不早说?我晚上还要去蹦迪呢!】 【各位清醒一点,这只是演戏的一部分,你们还真相信她说的话?】 【我决定了,今晚就去墓地吃烧烤,看看鬼能把我怎么样!】 “哦,对了。”南星忽然想到什么,“我知道有些人不信邪,想验证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人类有求真务实的精神是好事,但也要懂得避谶,时常把对神明大不敬的话放在嘴边,万一被神明听到,你们应该清楚会发生什么?” 听到南星这么说,刚才那些还在大放厥词的网友忽然有点心虚。 “另外,那个送浪漫之心的人……”南星顿了顿。 她从刚才就听到送礼物的特效音一直在响。 对方起码送了几十个浪漫之心。 “我直播间的规矩是,抢到福袋才能打赏算命,鉴于你送了那么多,下次我开播的时候,你可以直接申请连麦。” 第70章 你妹妹脑子有问题? 屏幕那头的傅轻宴一愣。 送浪漫之心的人,是指他吗? “傅总,南星小姐cue您呢。”江岑一出声,把傅轻宴吓了一跳。 傅轻宴回头,看到江岑站在他身后,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跑我后面的?” “咳咳,我一直在这,是您看得太入迷。” 江岑没好意思说是他胆子太小,看不得这种鬼啊神啊的东西。 傅轻宴盯着已经关闭的直播间沉默了几秒,反问江岑:“她的意思是,我下次可以直接找她算命?” “是的,傅总,您打赏了那么多,南星小姐给您破例了,不用抽福袋了。” 傅轻宴懒得追问福袋是什么,记下江岑的话,把手机还给他。 两秒后,又道:“给我准备一部备用机。” 江岑立马明白了傅轻宴的意思。 他这是想随时看南星直播啊! 江岑走后,傅轻宴又给直播平台的负责人打了通电话,让他们把南星直播间里那些出言不逊的人都给封禁了。 负责人一听对面是傅三少发话,立马殷勤起来。 “南星小姐的直播间人气很高,我们可以二十四小时在一级版面循环帮她宣传……” “那倒不必。”傅轻宴道,“玄学直播最好还是低调点,免得被上头针对。” “好的好的,一切听您安排。” 挂了电话,傅轻宴还有点意犹未尽。 上次他在庄园看南星直播就觉得很有意思。 这次更是完全被南星的术法吸引。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 …… 两个小时后,谢薇醒了。 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祁玉堂坐在床边。 “祁少爷……” “别乱动。”祁玉堂赶紧把一张符纸塞到她手里,“这是南星给你的,让你这段时间都带在身上。” 谢薇不知道符纸是做什么用的,但还是接过去,小心翼翼放进口袋。 祁玉堂沉默片刻,道:“我想了想,还是应该跟你道个歉。” “啊?”谢薇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都给祁玉堂下降头了,他不骂她就算了,还跟她道歉? “我送你那条手链的时候并不知道它的含义,这是我的问题。另外……”祁玉堂顿了顿,“你联系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有好感,但我没有直接拒绝你,一边享受着被女明星爱慕的愉悦,一边装傻充愣,让你产生了误解。” “……” “后来你不联系我了,我以为你转移目标了,也就没当回事。现在想想,如果我能早点把话说清楚,也不会有发生后面的事。” 谢薇连忙摇头,“不,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固执,还要面子,变成现在这样是我咎由自取。” 眼下她给人下降头的事已经人尽皆知。 不管外面那些人信或是不信,她这个劣迹艺人的标签都不可能再撕下去了。 正想着,一道身影走进来。 “你就只跟他道歉吗?” 司寰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双手抱胸,戏谑地看向谢薇。 姻缘煞解开后,谢薇已经彻底清醒了,知道司寰宇根本没对她做过那些事。 “司寰宇,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在媒体面前抹黑你,我向你道歉。” 谢薇从床上起来,向司寰宇九十度鞠躬。 “好了好了,你可是国民女神,我可受不起。” “女神……”谢薇自嘲地摇了摇头,“这件事之后,我在娱乐圈肯定是混不下去了,往后我会找个其他工作,彻底退居幕后。” “谢小姐真的甘心吗?”南星也来到房间,“你八字金水旺,以火为用,是出道就能大火的命格。” “可是,我的前途已经被我自己断送了。”谢薇垂眸,表情有些失落。 南星走到她面前,“你可以继续做你的明星,但前提是你要多多行善积德,将身上背负的孽障清除干净,到时候,你的粉丝会继续支持你。” “真的吗?”谢薇睁大双眼,“我不会被封杀吗?” “这要看你积累的福报够不够多。” 谢薇听明白了。 南星的意思是,只要她从现在开始日行一善,就还有机会出现在大家眼前。 而南星也很确定,谢薇能够做到。 因为她刚刚掐算了一下谢薇的命格,发现她此后一直致力于反邪教宣传,赚到的钱也全部都投入到了慈善事业当中,帮助很多孩子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楼下,霍酒酒已经炒好一大桌菜。 原本她是不会做饭的。 但有孟听澜在旁边指导,她做得倒是像模像样。 “其实现在外卖很方便的,我要是不会做饭,还可以点外卖。” “外卖不干净,而且不环保,还是得自己做。”孟听澜站在霍酒酒身边,盯着锅里的土豆片,“啧,快翻两下,都糊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您这么啰嗦啊?” 霍酒酒嘴上说着孟听澜啰嗦,脸上却挂着笑。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幸福过了。 这种被母亲唠叨的感觉,对她来说弥足珍贵。 “酒酒,那个男孩儿怎么一直往这边看,他不会能看到我?” “谁啊?” 霍酒酒回头,看到祁玉堂正往这边看。 祁玉堂没想到霍酒酒会忽然回头,嘴角一抽,赶紧把身子转过去。 正巧这时,南星从他身边经过。 祁玉堂连忙叫住南星,“南星。” 南星驻足,“怎么了?” 祁玉堂抿了抿唇,凑到她耳边:“你妹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好几次看见她对着空气说话……” 第71章 他不是你的正缘 一开始他还以为霍酒酒戴着蓝牙耳机。 后来发现,她耳朵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对着空气说话不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南星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祁玉堂愣了两秒,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她是在跟……” “嗯。” “不对啊,她又不是道士,为什么能看见?” “我给她开了天眼。” “天眼?能不能给我也开一个?” “最好不要。”南星语气淡淡,“她开天眼是有理由的,还有,你和你妹妹一样,八字都比较弱,还是不要轻易尝试。” “……”他八字弱? 祁玉堂有点接受不了这件事,又问:“那傅轻宴呢,他的八字怎么样?” “他是百年难遇的帝王命,一般的邪祟伤害不到他。” “???” 祁玉堂想过答案可能不是他想听到的,却没想到这么刺耳。 他努力控制住情绪,扬起嘴角,“其实我觉得……万事万物都讲究一个阴阳平衡,你这么厉害,就该找个弱点的。” 南星:“……” “开饭啦开饭啦!” 正在这时,霍酒酒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 南星看向祁玉堂,“麻烦祁少爷去叫一下其他人?” 祁玉堂欲言又止,没再多说什么。 …… 一顿饭,大家吃得心满意足。 霍酒酒也为自己大显身手而感到自豪。 就在大家酒足饭饱时,门铃响了。 霍酒酒有些奇怪,不记得自己约过什么人。 她走过去,把门打开。 下一秒,两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酒酒,是我。”司颜今天一身白色连衣裙,化的素颜妆,乍一看像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她的旁边还跟着苏扶雅。 “酒酒,我们看到直播了,南星和谢薇是不是在这里呢?”苏扶雅探头往里面看。 霍酒酒刚想否认,南星便走过来。 苏扶雅看到南星眼前一亮,“南星,我是带颜颜过来道歉的,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南星也清楚这种时候不可能把人直接轰出去,只道:“请便。” 苏扶雅一听这话,赶紧拉着司颜进去。 看到客厅里坐着的人,苏扶雅怔在原地。 祁玉堂? 他怎么会在这? 司颜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自从她得知那条手链是谢薇的,就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以为那条手链是祁玉堂送给南星的。 实际上,是祁玉堂送给谢薇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手链跑到了南星手上。 “你们怎么来了?”司寰宇看到母女俩,眉头不自觉拧紧。 因为司颜的所作所为,他差点儿被全网封杀。 现在看到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司颜走到司寰宇面前,委屈地低下头,“二哥,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司寰宇想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碍于苏扶雅在场,还是道:“你能反省是最好的,毕竟你是司家千金,一举一动都会被媒体放大,还好这次有南星帮忙,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到司寰宇拿她和南星做比较,司颜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苏扶雅悄悄拽了拽司颜的袖口,问:“谢薇呢?我带颜颜去跟她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谢薇从远处走来,“是我抹黑司寰宇在先,一切因我而起,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司颜看到谢薇,故作自责地低下头。 “薇薇姐,就算你这么说,我都也要向你道歉。” 说着,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是条手链,虽然和你那个不是同一个品牌,但价位只高不低,希望你能收下。” “我不要。”谢薇摇了摇头,“我说了,一切因我而起,我没有理由收这个东西。” 被当众拒绝的司颜有点下不来台。 苏扶雅连忙帮腔:“谢小姐,你就收下,这是颜颜的一点心意。” 谢薇摇了摇头,转身上楼。 祁玉堂也起身,“我忽然想起公司还有事,先回去了。” “等会儿,我也要去公司,捎我一段。”司寰宇追上祁玉堂。 眼看众人作鸟兽散,母女俩哪里还不懂他们的潜台词? 这些人分明就是不欢迎她们! “苏阿姨,我和南星也有事要忙,要不你们自己在这坐一会儿?”霍酒酒佯装无辜地眨眨眼。 “不用了。”司颜咬牙,“我和我妈妈还要去太子庙,快来不及了,就先不坐了。” 司颜离开别墅。 刚一上车,就气愤地将手链顺着车窗扔出去,嘴里嘟囔道:“我送她礼物是给她脸了,她还不要……” “行了,你跟一个戏子置什么气?”苏扶雅拍拍司颜的手,“咱们本来就是走过场的,不然你爸爸和你奶奶那里不好交代。” 苏扶雅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不好受。 自从南星回来,她们一家就被搅得鸡犬不宁。 她做梦都想时光倒流,让南星没来过这个家。 而且,她现在有点担心。 如果南星算卦真那么灵,那她是不是也能算到自己当年是怎么丢的? 如果算到了,那她岂不是要倒霉了? “妈,你说的那个大师到底灵不灵啊?” 司颜的话将苏扶雅的思绪拉回来。 “刘太太介绍的,当然灵了。” “可是谢薇下降头都失败了。”司颜皱眉,“万一我跟她一样被煞气缠身了怎么办?” “那怎么可能?她找的是泰国巫师,是歪门邪道,咱们不一样,咱们请的是太子庙的老道士,人家功德高着呢。” 司颜点点头,心情稍微好了点。 这次她在二哥面前居功失败,反倒让二哥对南星青眼有加。 这笔帐不能就这么算了。 很快,车子开出小区,驶向南山太子庙。 …… 谢薇的事就这样告一段落。 她的粉丝一开始坚称南星直播时用了特效。 直到一位技术大佬站出来,声称他解析了视频里的内容,没有发现特效痕迹,粉丝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难道那天他们看到的都是真的? 后来,又有更多人出面佐证。 其中就有那个扬言要去墓地吃烧烤的大哥。 他说那天他确实去了墓地,摆了一桌烧烤。 正撸串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 他的鱼豆腐就消失了。 是的,凭空消失了。 他翻出订单,确定自己点了鱼豆腐,又看了眼给朋友发的照片,上面也是有鱼豆腐的。 那天回去之后,他就开始发高烧,据说烧糊涂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念叨“我的鱼豆腐去哪了”。 南星这边。 因为帮司寰宇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司常海直接给她打了一百万。 还亲自邀请她到家里吃饭。 南星是个懒得走动的人。 但架不住霍酒酒缠着他,说她想一起去。 而南星似乎也注意到,霍酒酒的红鸾星似乎有异动的迹象。 “南星,你说我穿这条裙子怎么样?”霍酒酒在落地镜前面转了一圈,期待地看向南星。 南星沉默了几秒,问:“你喜欢司寰宇?” 霍酒酒闻言,脸“唰”的红了。 “没,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的红鸾星动了。” “红……红什么?” “没什么。”南星摇了摇头。 纠结片刻,还是道:“你和司寰宇不合适。” 霍酒酒一愣,下意识问:“为什么?” “你们之间没有姻缘线。”南星道,“你的正缘不是他。” “……” 霍酒酒怔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对司寰宇确实有一点点好感。 之前在电视上看到他还不觉得怎样。 近距离接触后发现,司寰宇本人比电视上要好看许多。 “他那个人性格耿直,我行我素,你们如果在一起,隔三岔五就会吵架,他也不会因为你生气了就来哄你。” “……” “能和他走到最后的只有两种人,要么与世无争,脾气非常好,要么能从认知上碾压他,让他心甘情愿臣服。” “……” “很明显,你不属于这两种人,而且你对他应该只是单纯的花痴,并不是喜欢他的性格。” 霍酒酒没想到南星看穿了她的心思,支吾道:“忽然说这些干什么?我又没想跟他怎么样……” “最好是这样。”南星意味深长,“不然你会受伤的。” “……” 霍酒酒表情平静,其实心里已经破防了。 她母胎单身至今,好不容易对一个人产生好感,还被南星说成这样。 所以,她的正缘到底在哪? “你也别太郁闷,我感觉你的正缘就快出现了。”南星摸着下巴端详霍酒酒,口中喃喃,“不,也许已经出现了。” …… 南星和霍酒酒抵达时,司常海已经让人准备好饭菜。 司名扬正在帮忙摆放碗筷。 “南星,你来了?” “大哥。”南星走到司名扬面前,“这是我朋友,霍酒酒。” 司名扬微微颔首,“你好,我是南星的大哥,司名扬。” “你好。” 霍酒酒眼珠一转,凑到南星耳边,“你大哥也挺帅的耶。” “他感情坎坷,也不是你的正缘。” “……”当她没说。 很快,众人落座。 司常海开口就向南星道歉。 “南星,对不起,之前我对你可能有点误解……” 当时他在司家听信了司颜的话,以为司寰宇是听信了南星的唆使得罪了谢薇。 后来他看了直播,发现谢薇事真的有问题,不免有些庆幸南星让他提前远离。 “没关系,这很正常。”南星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玄学本来就不是被所有人都理解的。” 听到南星这么说,司常海更内疚了。 小丫头早早失去母亲,走失的时候还是个小豆包。 好不容易学会了一门傍身的技术,还被他们这些人质疑…… 南星忽然想到什么,从布包里拿出一块玉佩,“大哥,这块玉佩送给你,你的那块就扔了。” 司名扬一怔,“扔了?” “嗯,扔了。” “可是……” “你那块玉佩起不到挡灾的作用。” 听到这话,司常海一惊,“不会?那可是我去太子庙重金求来的。” 前阵子司名扬精神状态不太好,总是做噩梦,他不放心,便去庙里求了块玉佩。 原本他是不信那些的,但架不住太子庙的老道疯狂安利,说得特别邪乎,好像如果不买他的玉佩司名扬就要一命呜呼了似的。 于是他就买了,还在神像前面跪了好几个小时。 “那块玉石上没有灵气,虽然是上等的料子打造而成,但在邪祟面前只是个摆设。”南星语气淡然,“太子庙有很多假冒的道士,把自己包装得天花乱坠,其实什么也不懂。” “原来是这样……”司常海如梦初醒,顿时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一群江湖骗子,我早晚过去把他们收拾了!” “您就不用操心了。”司寰宇道,“我认识一个南山区的负责人,跟他打了声招呼,他说下半年会着手整治那边的风气。” “那就好,可不能让那些人逍遥法外,免得更多人上当受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司名扬掏出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和南星送他的那块对比了一下。 除了造型不同,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差异。 当时父亲给他求了这块玉佩回来,叮嘱他一直要好好戴着。 但是戴上之后,噩梦的情况并没有得到缓解。 有很长一段时间,还是要靠安眠药入睡。 “这玉佩可是南星亲手雕的呢。”司寰宇忍不住炫耀,“我也有一块,嘿嘿。” 司名扬闻言,心底泛起一股暖意。 “南星,谢谢你。” “不用客气。”南星笑了笑,“不过,大哥……有件事我得提醒你,如果你下次再梦到那个人,记得来找我。” 那个人? 那个人是哪个人? 司寰宇以为两人背着他有秘密了,吃醋地问:“南星,你说的是谁啊?” “我也不认识。”南星耸耸肩,“只是感觉大哥之前是因为梦到什么人才惊醒的,就随口提一句。” 南星说得云淡风轻,却是把司名扬吓了一跳。 她竟然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 见司名扬脸色微变,司寰宇也察觉到不对劲。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第72章 鬼将军跑出来了 “没有。”司名扬摇头,“赶紧吃你的。” 司名扬越是不说,司寰宇越是觉得有问题。 他放下筷子,“你不说,我就不吃了。” “那就别吃了。”司名扬不以为意,把司寰宇急得半死。 “好了寰宇,你哥不想说就算了,谁还没点秘密了?”司常海站出来打圆场。 司寰宇威胁无果,只好作罢。 但他还是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事,准备哪天找司名扬把话套出来。 吃完饭,司常海带着南星在各处转了转,给她讲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什么司寰宇抢了她的包子,气得她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后来司名扬抱着她哄了半天才哄好。 还有什么她童言无忌说要嫁给司名扬当老婆,司寰宇争风吃醋跟司名扬打了一架。 桩桩件件都令人啼笑皆非。 南星对那些事完全没有印象,但也不妨碍她觉得很有趣。 临走前,司常海又问她:“你的钱够花吗?用不用大伯再给你转点?” 他觉得那一百万对南星来说实在太少了。 毕竟司颜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有一百万。 同样是司家的女儿,南星的待遇总不能差太多。 “我不缺钱。”南星顿了顿,“不过,确实有一件事需要大伯帮忙。” 司常海正担心自己没有用武之地。 听到南星这么说,连忙道:“什么事?你说,只要是大伯能办的,一定帮你办妥。” “我想让您帮我介绍一支靠谱的工程队。” “工程队?你要做什么?” “我想把白溪湾那栋大楼建成疗养院。” 司常海闻言,立刻明白南星为什么要找他帮忙了。 司氏集团旗下有一家建筑公司,目前由他负责。 这家工程队最出色的案例,就是市区那所“善缘疗养院”。 “你想复制善缘疗养院的风格?” 南星点点头,“我之前去过一次善缘疗养院,感觉那里的配套设施很齐全,布局也非常好,看得出来,设计师是懂风水的。” 白溪湾本就是一块灵气优渥的宝地。 在那里建一家疗养院,相当于锦上添花。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司常海拍着胸脯应下。 “谢谢大伯。”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身影飘到她面前。 南星:“……” “小仙姑,好久不见。” 温乐荣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到了这里。 他的身上依然是那套万年不变的铠甲,站在司常海一个现代人旁边充满违和感。 “您怎么到这里来了?”南星眼皮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温乐荣叹了口气,“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太无聊了。以前我住南坪道的时候还能看看来往的路人,现在搬到庄园,每天睁眼就是那群糙老爷们,太倒胃口了。” “……”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爱美之心人皆……不对,鬼皆有之。我虽然死了,但我的喜好没变,还是喜欢女人的。” “……” 南星没想到温乐荣威严的外面下还有这样的一面。 更没想到,他竟然能无视自己开的阵法光天化日跑出来。 “您毕竟已经仙逝,经常到活人的地方灵体容易受损,最好还是不要到处乱跑。” “哎,不打紧。”温乐荣摆摆手,“你给我挑选的住处灵气很足,我被滋养得精力充沛,现在就算是白天出来,也不觉得难受。” 南星悟了。 怪不得温乐荣能追到这里。 大将军本身功德就高。 被灵气滋养后,更是没什么能困住他了。 “就算是这样,也不可以随便离开庄园。”南星在某些方面十分固执,“如果您觉得闷,可以看看电视,电视里也有很多美女。” “我倒是想,可你好像没交电费?” “……” 司常海见南星一直对着空气说话,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那儿,身上顿时凉飕飕的。 他不好打扰两人说话,往远处挪了挪,道:“南星啊,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大伯先去忙了?” “好的,大伯慢走。”南星微微颔首,目送司常海快步离开。 见碍事的人走了,温乐荣更加肆无忌惮。 他像棵大树似的伫立在南星面前,双手抱胸,下巴一抬,“我不管,除非你给我抓几个美女鬼过去,最好是能歌善舞的那种,否则我还是会随时跑出来的。” 以前他打完胜仗,军营里都会有歌舞表演。 那些歌姬舞姬个个都是绝色,比现在的整容脸强多了。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南星实话实说,“常年徘徊在人间的鬼魂,除了您这种被世人供奉的功德之身,就只剩下那种怨气深重的厉鬼,一般厉鬼都好看不到哪去。” “那就抓点狐狸精什么的也行。” 温乐荣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 “南星,你大哥说可以走了,咱们……” 霍酒酒话没说完,目光落在温乐荣身上,惊讶地睁大双眼,“他,他是……” 温乐荣飘到霍酒酒面前,垂眸睥睨,“小丫头,你也能看见我?” 霍酒酒虽然已经习惯了天眼的存在,但眼前这位身高八尺的将军还是给她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后退半步,讷讷点头。 “你也是玄门后人?”温乐荣凑近霍酒酒嗅了嗅,“奇怪,明明没有灵气……” “是我给她开的天眼。”南星上前,“温将军,她是我的朋友霍酒酒。酒酒,这位是温乐荣,温将军,上次在去庄园的路上,你看到的那条车队就是护送他和将士们的。” 霍酒酒的表情先是惊讶,之后又变成惊喜。 “温将军?真的是您吗?啊啊啊太好了!” 看着上一秒还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忽然开始绕着自己转圈,温乐荣有些疑惑。 霍酒酒对着温乐荣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摇头:“唔,一点都不像。” “不像什么?” 霍酒酒掏出手机,“我最近在玩一款女性恋爱游戏,里面有一个角色是以您为原型创造的。” 温乐荣低头看手机。 下一秒,眉头微皱,“这人是我?” “嗯嗯,帅?” “哪里帅了,一点都不帅,用你们现代人的话说,像娘炮一样。” 画上的将军一身白衣,剑眉星目,英姿飒爽,长发高高束在脑后,手里握着一杆长枪。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娘吗?还好?女孩子都喜欢这种。”霍酒酒说完才意识到说错了,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您在游戏里人气很高。” “人气高?” “就是有很多人喜欢的意思。” 温乐荣听得似懂非懂,伸手夺过霍酒酒的手机。 看了一会儿,他沉声道:“这不是我,你去跟画师说,让他改成我的样子。” “……” 霍酒酒张了张嘴,正想说这恐怕不行,南星便开口:“知道了,我会帮您转达的。” 温乐荣一个古代的鬼将军,哪懂什么恋爱游戏? 糊弄糊弄就好。 霍酒酒似乎也明白了南星的意思,点头道:“嗯嗯,您就放心。” 温乐荣这才满意。 …… 因为温乐荣忽然跑过来,南星不得不先把他送回庄园。 临走前温乐荣威胁她,一个月之内要是不抓几只狐狸精过去助兴,他还会再跑出来。 南星嘴上答应,实际却偷偷加固了庄园里的阵法。 回到傅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南星洗了个澡,看时间还早,准备继续直播增加修为。 这次她一开播,直播间里就涌进来好几千人。 一些是她的老粉。 一些则是慕名而来。 【啊啊啊美女大师终于开播了!】 【今晚是抽奖还是看特效?】 【特效?什么特效?】 【有钱人就是厉害,明目张胆搞这种东西……】 一群人说什么的都有,倒是那些骂得很难听的人全都不见了。 “今天还是发福袋,抽到福袋的人……” 话音未落,南星便看到“生生不息”发起连线。 她这才想起,之前那个双胞胎里的妹妹听说姐姐出事之后去了医院,然后就没再联系她。 第73章 触怒了天道 南星接通连线。 画面一分为二,安诺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很快就有人发现,她的背景是一片墓园。 【啊这……】 【小姐姐,你怎么在这种地方连线,不瘆得慌吗?】 【你那边是不是下雨了?】 屏幕里的安诺穿着单薄的衣服,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底一片死寂。 她沉默片刻,道:“主播,我姐姐出车祸去世了。” “我知道。”南星并不惊讶。 她那天就是看出安诺的姐姐命数已尽,这才说她的人生会变得光明。 阴阳胎注定此消彼长。 安诺的姐姐不在了,气运便全部倾注到她身上。 “你知道?”安诺的眼底闪过一丝茫然,“那你能不能算出我姐姐是被谁害的?” 她记得南星说她的命数变了,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帮了她。 那不就意味着,姐姐的死不是意外? “没有人害她。” “怎么可能?你上次明明说过有人在帮我,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谁?”安诺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姐姐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我比她差那么多她都没嫌弃过我,还安慰我一切都会好起来……那个人凭什么伤害她?凭什么要擅自改变我和我姐姐的命数?” 安诺盯着屏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是委屈过,觉得自己的命不如姐姐好。 但这不代表她愿意用姐姐的命换她的命。 她宁愿这辈子过得惨一点,也想让姐姐好好的! “主播,求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我要给姐姐报仇,我不能让她就这么白死了……” 【呜呜呜,小姐姐好可怜。】 【虽然小姐姐的生活变好了,但却是以失去至亲为代价,换做是我,我也不能接受。】 【这就是典型的,我喜欢吃苹果,他却非给我一个桃。】 【大师,你快帮帮她啊,那个人改变她们的命数,算是违背天道了?】 看着安诺狼狈的模样,南星眸色微沉。 半晌,她喃喃道:“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你姐姐自己的选择。” “什么意思?”安诺不懂,“你是想说,我姐姐是自杀的?” 南星摇了摇头,“有些真相未必是你想要的,即使听完会很难受,你也一定要知道吗?” 安诺毫不犹豫地点头,“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南星叹了口气。 清冷目光落在安诺身后那块墓碑上,淡淡道,“你姐姐之所以跟你互换了命数,是因为她惹怒了天道。” “她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阴阳胎的秘密,也知道此消彼长的规律。”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被抹杀的那一个,她故意送你加了料的护肤品,让你容貌一天不如一天。故意给你介绍很差劲的男人,让他们pua你。故意找到你面试那家公司的hr,在她面前说你的坏话,害你失去工作机会。” “但她不知道的是,你本来就是阴阳胎里较弱的那个,就算她不这么做,你也会在四十九岁那年消亡。” “但她害怕你们之间的身份交换,所以想尽办法让你变得更惨,以此稳固她阳胎的地位。” “就在前不久,她的做法终于被天道察觉……” “天道认为这样的人不该成为被庇护的那一个,暗中交换了你们的命数。”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你姐姐自己的选择。” 南星说完,直播间里一片唏嘘。 【天啊,我还以为姐姐是个好人呢。】 【生生不息可是她的亲妹妹,她怎么能对亲妹妹如此歹毒?】 【生生不息,不要为你姐姐难过,她不值得!】 【虽然你姐姐不在了,但你终于可以享受自己的人生了不是吗?】 【我刚才就想说,小姐姐看上去好像比上次好看了一点,我还以为是滤镜的效果。】 看着网友们的评论,安诺不仅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情绪崩溃,颓然坐在地上。 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样的? 姐姐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在背地里害她? “不,我不相信,姐姐她一直鼓励我,安慰我,绝不可能害我。” “主播,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你想把责任推卸到她身上,让我心里好受一点对不对?” 安诺双眼通红,狠狠咬着嘴唇。 她记得小时候因为自己学习成绩差,做什么都做不好,爸妈总是打骂她。 每当这个时候,姐姐都会站出来保护她。 爸妈因为更喜欢姐姐,往往都会听她的作罢。 还有外面那些喜欢拿她们做比较的人。 只要有人嘲笑她,姐姐就会狠狠骂走那些人,安慰她不要往心里去。 那时的她觉得姐姐就像天使。 只要有姐姐在,她就不会受到伤害。 可是现在,南星却说姐姐一直在背地里陷害她,把她当假想敌? 这也太荒唐了! 【姐妹,你清醒一点啊,你姐姐都被天道惩罚了,你还帮她说话?】 【主播的实力有目共睹,你也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只是不能接受现实。】 【而且你一直说有人交换了你们的命数,如果对方是人,那一定很喜欢你,你想想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安诺抿了抿唇。 没有。 没有这样的人。 从小到大,除了姐姐对她无条件包容,无论是父母亲戚还是朋友,都拿她当对照组。 她时常觉得自己很孤独。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接受南星说的那些话。 因为如果她接受了,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连最后一个在乎她的人都没有了。 “我说了,有些真相未必是你想要的。”南星蓦地开口,“但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听真相,就不要畏惧真相的残酷。” “你姐姐有一个社交平台的小号,里面有她写的日记,你登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号? 安诺茫然地看着屏幕。 很快,南星发了条私信给她。 里面是安许小号的账号密码。 安诺连忙切到后台,登录那个名为“璀璨 ”的小号。 里面有很多动态,还有姐姐安许的自拍照。 可以证明,这个小号就是她本人的。 安诺指尖划动屏幕往下拉。 越看,脸色越白。 【今天安诺的男朋友来家里做客,临走前加了我的微信,上来就是一句“你和安诺真是双胞胎吗?感觉你长得像安诺开了滤镜的样子”,我问他是不是嫌弃安诺,他说没有。啧啧,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不嫌弃她,加我微信干什么?】 【今天安诺求着我推荐护肤品,还让我教她化妆。我把我之前用过烂脸的护肤品送给她了,她开心得不行,还说用了我的东西肯定能变成白天鹅,没把我笑死。】 【爸妈又骂安诺了,说她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我跟他们说,安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们骂她没有意义,还不如赶紧找个男人把她嫁了。爸妈觉得有道理,估计很快就要催着她相亲了。】 【我真的服了,她怎么天天来找我哭鼻子?每次看到她那张黑黢黢的脸就倒胃口,但还得陪着笑脸安慰她。没办法,我要是不pua她,万一她觉醒了怎么办?古书上说阴阳胎此消彼长,她要是变好,我可就完蛋了!】 【听说安诺要去a集团面试,那家可是上市公司,她也配?幸好我认识那家公司的hr,我告诉她家里给安诺安排了更好的工作,结果她第一轮就被刷下来了,嘿嘿。】 【不敢相信,安诺竟然勾搭上一个官二代!她不会真以为抱个大腿就能逆天改命了?不对,也说不定呢?古书上提到过阴阳胎交换命数的案例,我可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今天有个好消息,那就是安诺分手啦~果然我只是随便p了几张那个男人去夜店的图,再添油加醋地说上几句她就当真了,还当着我的面把男人的联系方式删得一干二净。接下来我还要把身边的渣男介绍给她,让她彻底被踩进泥潭里翻不了身。】 【唉,为什么是四十九岁?而不是三十九岁,或者是二十九岁?如果她能早点死掉,我就不用在她身上浪费精力了……】 最后一条动态,在这里戛然而止。 那一刻的安许也许还在幻想安诺死后璀璨的人生。 却不知道她恶劣的行径早已被天道盯上。 最终,她成了死在花样年华里的那个人。 安诺切回直播间的时候,脸上已经落满泪水。 身后的墓碑上,一张和她同样的脸笑容灿烂,如今再看,却令人毛骨悚然。 直播间里的人不知道安诺看到了什么,十分好奇。 【生生不息,你看到什么了,能分享一下吗?】 【救命,好想钻进屏幕去偷窥!】 【看小姐姐现在的样子,应该是看到她姐姐陷害她的证据了……】 【唉,小姐姐也是个可怜人。】 “都看完了?”南星问。 安诺点点头,擦掉脸上的泪。 她站起来,对着安许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再抬头时,眼睛里已经没有痛失亲人的哀痛,只剩冷漠。 “姐姐,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我从没想过你会对我会抱有这么大的恶意,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失去你。” “也许对我来说,早在你知道阴阳胎秘密的那天,安许就已经死了。” “既然你的行为触怒了天道,让我们的命数交换,那我也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我会带着这个秘密,好好活下去。” 【这才对嘛,人要向前看!】 【姐妹你冷不冷啊?墓地那边降温了,你多穿点衣服。】 【我家公司正缺人呢,姐妹你是学什么的?专业对口的话,可以过去工作。】 “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安诺说完,又对向南星道谢,“主播,刚才是我的情绪激动了,对不起,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 事情已经有了结论,安诺也没什么想要再问的,她打赏了个礼物,正准备下线,南星道:“那个男人还在等你,既然误会解开了,就去找他,他会是你的正缘。” 安诺一怔,很快便明白南星说的是谁。 当初被她踹掉的那个男人其实对她挺好的,家里是官员,人也温柔。 但她却因为安许p的那几张照片,认定男人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没想到,他还在等自己? 安诺百感交集。 “谢谢,我马上去找他。” 安诺下线后,南星掐算了一下她的命数,发现她在未来会和官二代结婚,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取研究生出国留学,育有一子,家庭和睦美满。 而她的原生家庭那边,因为父母一直偏袒安许,怀疑安许的死和安诺有关,便和她断绝关系,十年如一日地追查安许的死因。 后来安诺发达了,他们又回去找安诺,但被安诺无情拒绝。 妥妥大女主剧本。 南星睁开双眼,发出下一个福袋。 这次是一个名叫“财源滚滚”的男人抢到了福袋。 男人送上浪漫之心,接通连线。 “大师你好。”男人目测三十来岁,身材微胖,笑眯眯的样子很有亲和力。 “你好。”南星看了眼男人的面相,“你想算财运?” “是的,大师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有什么厉害的?他名字叫财源滚滚,不算财运还能算什么?】 【上面是新来的?主播可厉害了,是真正的大师,你看看就知道了。】 【一个浪漫之心不便宜,人家也不是冤大头,知道算得准才来的。】 看到网友的评论,男人笑着道:“你们说的没错,我就是看中大师的实力才打赏的。” “最近我接触到一个不错的项目,感觉稳赚不赔,也想让大师看一下,有没有赚钱的机会?” 南星盯着男人的脸看了几秒,随后道:“你那个项目赚不到钱。” 男人表情凝固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反问南星,“我还没说项目是什么,大师就已经确定了吗?” “是的。”南星顿了两秒,又补充,“不仅赚不到钱,还有可能把命搭进去。” “……” 此话一出,男人陷入沉默。 第74章 把女朋友送到缅甸! 把命搭进去? 他就搞个项目,有那么严重吗? 男人虽然是因为相信南星的实力才来连线的,但听到她这么说,还是生出一丝怀疑。 “大师你可能不知道,这个项目是我一个同事介绍的,我俩关系很好,他也很照顾我。”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经常请我吃饭,能看得出来,他家里应该挺有钱的。” “前阵子他看到这个项目,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了,说有内部渠道,稳赚不赔。” “我感觉他家境那么好,内部渠道应该是真的。” “而且我也问过他为什么带我赚钱,他说他身边的朋友都很有钱,就我是普通上班族没副业,他不想我在他朋友里面垫底,就打算拉我一把。” 【什么生意那么赚钱,带我一个好不好?】 【还有我还有我!】 【你们没听主播说这个项目赚不到钱吗?一群假粉!】 【哎呀,开个玩笑嘛,就算我们这么说,财源滚滚也不会真带我们去啊。】 【话说回来,你们不觉得他朋友说的话有点奇怪吗,听着像pua似的?】 南星没有理会评论,继续问:“你朋友是不是说,下礼拜要带你去一趟阳城?” 男人一愣,表情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他点点头,“是,我们车票都买好了……” “他是骗你的。”南星道,“到时候他会谎称有事,让你一个人先过去,等你到了目的地,接应你的人会将你迷晕送往缅甸。” “什么?”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师,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又没得罪他,他送我去缅甸干什么?” 南星知道她现在说什么男人也不会信,于是道:“帝豪会所,他现在就在那儿,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男人虽然怀疑,但也不敢拿自己的腰子开玩笑,果断打车前往帝豪会所。你 夜幕低垂。 会所里正是热闹的时候。 男人在南星的指引下来到五层的某个包厢门口。 “大师,是这间吗?” “对。” “那我进去了。” “等一下。”南星叫住他,“你把门推开一半,别让人注意到你。” 男人不明所以,还是乖乖照做。 包厢里烟雾弥漫,酒气熏天。 大家都忙着嗨,没人往他这边看。 下一秒,他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 “胡少,怎么这么快又要弄第二个人过去啊?” “因为他是聂绡儿的表哥。” “啊?”手下一愣,“您的意思是,李伟是为了查聂绡儿的事才接近您的?” 胡弘文冷笑,握着高脚杯的手不断收紧,“不然呢?他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我随便给他点小恩小惠,他就跟只哈巴狗一样替我鞍前马后。” “说得也是。”手下点点头,旋即道,“您就放心,被我崔老九送出去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如果您想,我还可以把他送到聂绡儿那个园区,更有意思。” “好啊,让他们兄妹俩在那边团聚,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李伟听着胡弘文说的话,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三年前,他的表妹谈了个富二代男朋友。 几个月之后,忽然人间蒸发。 小姨和小姨父找得头发都白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大家都以为表妹可能是不小心死在了哪里。 却没想到,竟然是被胡弘文送去了缅甸! 而现在,胡弘文以为自己是为了调查聂绡儿失踪的事才跟他做朋友,担心东窗事发,又要把他送过去。 男人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包厢的门,走到青年面前。 包厢内光线昏暗。 青年看到他愣了一秒,“李伟?唔……” 还没来得及反应,脸就狠狠挨了一拳。 李伟揪住他的衣领,咬牙问:“胡弘文,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表妹真被你送去缅甸了?” 酒精上头的胡弘文也不打算隐瞒,嘲讽勾唇:“是真的又怎样?那婊子本来可以安安分分呆在我身边的,但她却查我家的底,还要整理证据送到中央,我当然要让她滚得远远的。” “这就是你把一个无辜女孩儿送到缅甸的理由吗?!”李伟眼睛烧得通红,“胡弘文,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胡弘文笑了,嘴角有血渗出来,“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报应,不过是弱者的自我安慰罢了。我胡家在京城混迹这么多年,死在我手里的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你看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不也是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你们这群蝼蚁?” 李伟震惊地看着胡弘文,“所以在你眼里,我就只是蝼蚁?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着怎么害死我?” “而且,你真以为自己是胡家少爷就能为所欲为?胡家上面还有四大家族,还有华国政府,就算我制裁不了你,也有的是人能制裁你!” 胡弘文闻言愣了片刻。 紧接着,疯狂地笑了出来:“哈哈哈,你一个村里出来的凤凰男,还妄想当我的朋友?我不过是看你单纯,愿意帮我收拾工作中的烂摊子,才把你留在身边。” “哦,对了。” “你工作的那家公司,其实是我叔开的,他让我到基层历练历练,我才去了那里,不然以我的家境,怎么可能跟你这种土鳖做同事?” “还有,少拿四大家族压我。”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他们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他们会不会帮你制裁我?” 话音刚落,几名警察冲进包厢。 “都干什么呢?你,把手松开!”警官指着李伟。 李伟连忙道:“警察同志,我要报警!这个人贩卖人口,他把我表妹骗到缅甸,现在又要骗我过去,还有,他家……” “好了好了,这些我们会调查清楚。” 警察似乎不想听李伟说什么,给同事使了个眼色,同事上前压住胡弘文道:“胡少爷,跟我们走一趟?” “好啊。”胡弘文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可是守法公民,一定配合警方调查。” 第75章 他背着你有一个孩子 直播间一直挂着,观众们见胡弘文如此淡定,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些警察也是为胡家办事的?】 【他敢在那里大放厥词,肯定是有人罩着的,这种事不捅到中央不会有什么结果。】 【而且缅甸已经跨境了,就算政府出手,也很难把人找回来。】 【黑暗,太黑暗了!】 【对了,主播不是司家千金吗?能不能把这个姓胡的办了啊?】 【你这不是怂恿主播以暴制暴吗?】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警察看向李伟,“我们需要你的口供。” 李伟跟着他们走出包厢。 想起直播间还挂着,他小声道:“主播,我要去一趟警局,先挂了。” “等等。”南星叫住他,“一会儿到了警局别提胡弘文做的那些事,就说你们闹了点误会,已经解决了,记住了吗?” 【啊?主播什么意思?】 【那个姓胡的都草菅人命了,还要包庇他吗?】 【司家和胡家不会是有什么利益往来?】 【虽然我是星尘不移的铁粉,但如果主播真的是非不分,那我会立刻取关的。】 【宝子们先别乱猜啊,有没有可能主播是担心胡家和警方勾结,所以才让李伟用这种方式自保?】 显然,李伟也明白了南星的意思。 “知道了主播,我会注意分寸的。” 说完,便切断连线。 直播间里的议论还在继续。 更有甚者扬言要彻查胡家,让他们双规。 南星担心再这么下去她的直播间真要封禁,无奈道:“好了,有什么话大家粉丝群里说,下面我要连线第三个人了。” 粉丝们这才消停下来。 南星发出下一个福袋。 这次是一个名为“情歌浅唱”的网友抢到福袋。 打赏完浪漫之心,南星接通连线。 画面里出现一男一女。 女人留着精明干练的短发,眉目如画,男人胖胖的憨态可掬,像只可爱的大熊猫。 【你们是夫妻还是姐弟啊?】 【我赌一百万他们是夫妻,因为我看到墙上的结婚照了。】 【我也看到了,但照片上的男人看着很瘦,和这个胖仔一点都不像。】 女人看到网友们的发言,笑着道:“他确实是我老公,长胖是因为幸福肥,因为这些年都是我在外面工作,他做家庭煮夫。”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才一百二十多斤,现在都一百八十斤了。” “不过,不管我老公长什么样,我都爱他。” 【平白无故被塞了口狗粮是怎么回事???】 【老粉表示已经习惯了,上次那对追星男女也是塞狗粮,我们怕他们生在直播间。】 【姐姐,考虑三个人一起过日子吗?我会做饭,会做家务,还会暖床!】 【加我一个,没有什么是比躺平更幸福的事。】 南星看着屏幕里的两个人,问:“你们想算什么?” “我想算算,我这辈子还能不能有孩子。”女人抿了抿唇,表情有些惆怅,“我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刚结婚那会儿我老公提出生孩子,我没同意,现在岁数大了,看到朋友们陆续有了宝宝,亲子关系也很和睦,就渐渐改变了想法。” “这两年我和我老公一直在努力,期间也怀过两次,但都掉了,医生检查说是我宫寒非常严重,让我吃中药调理。” “可是我吃了中药,又去庙里求子,还是没用。” 听到女人这么说,男人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没事的老婆,实在怀不上就算了,很多家庭没有孩子不也过得很好吗?” “可我就是想生一个属于咱俩的孩子。”女人说着又叹了口气,“当年你提出要生孩子的时候我就应该答应你,那会儿我还年轻,身体好,怀孕应该很简单,现在年龄大了,想要反而要不上了。” “这也不能怪你,当时你处在事业上升期,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考虑,再说,为了要孩子你吃了那么多苦,已经很努力了,千万别把责任推卸到自己身上,我会心疼的。” 男人似乎对怀不上孩子这事很看得开,不仅没有埋怨女人,还一个劲儿地安慰她。 【天呐,这个老公也太暖了?】 【怪不得姐姐可以允许他在家里享清福,自己在外面打拼,情绪价值也是价值。】 【我现在已经生了两个女儿的,老公还吵着要三胎,说必须生个儿子才算圆满,他要是能有姐姐老公这样的觉悟,我也不用遭这么多罪。】 【一直搞不懂为什么非要生儿子,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吗?】 【姐姐,没孩子也挺好的,老了可以去养老院和老baby们一起嗨!】 虽然网友们一直在安慰她,但女人还是心有不甘,又问了一遍:“大师,你看看我还能有孩子吗?” 南星摇头,“你的亲缘线很淡,几乎看不见,应该是不会有孩子了。” 女人愣了一下,顿时无比失落,“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不管怎么努力都没用……” “老婆,别难过了,就算你生不出孩子,我也照样爱你。”男人赶紧安慰。 南星盯着男人的脸看了几秒,忽然道:“你当然会这么说,因为没有孩子的人是她,而不是你。” 【哈???】 【什么意思???】 【是说他以后会和姐姐离婚,有自己的孩子吗?】 【反转了反转了,这个直播间太有意思了,天天都有瓜吃!】 男人的表情一下僵住,不满道:“主播,你什么意思?我和我老婆很相爱,即使没有孩子,我也不会跟她离婚的。” 南星懒得听他辩解,往椅背上一靠,淡淡道:“情歌浅唱,你老公已经背着你和其他女人有了孩子,就养在隔壁楼里,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过去看看。” 女人闻言,脸色倏然变白。 她不可思议地看向男人,“老公,她说的是真的?” “怎么可能!”男人拍案而起,用气势掩饰心虚,“她肯定是为了流量在这胡说八道,连我有孩子这种鬼话都说出来了……” 女人也有点犹豫。 她可以接受命里无子。 但不能接受自己老公出轨,还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 见男人死鸭子嘴硬,南星叹了口气:“你如果知道我是谁,就应该清楚我不缺那点流量。” “至于我说的是真是假,让你老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情歌浅唱,地址我私信发你了,是活在现实还是活在梦里,由你自己决定。” 第76章 头顶青青草原 男人没想到南星连地址都能算出来,顿时有些慌乱。 “老婆,你不会相信她说的?咱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再说我是疯了吗,找小三还让她住在一个小区?” “老婆,你把直播关了,别让这种骗子影响咱们之间的感情……” 女人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见丈夫这么急着让她关直播,一颗心瞬间坠入谷底。 她冷着脸,一字一句道:“她是不是骗子我自有判断,倒是你,左震,没做亏心事你紧张什么?” “我不是紧张,我是怕你打扰邻居,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小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就这么过去抓小三,人家会怎么想?” “我管他怎么想?我只想知道真相。” 女人说着就往外走。 左震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江素,你冷静点!” “放手!” “我不。” 【完了完了,看她老公这个反应就知道主播又猜对了。】 【但是我有点奇怪,她老公为什么要让小三住得这么近?】 【姐姐工作那么忙,估计每天都很晚回家?把小三放隔壁楼,平时偷吃也方便。】 【妈呀,这也太恶心了!】 见左震一直不撒手,江素忍无可忍,一拳砸过去。 男人“嗷”的一声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在直播间观众震惊的注视下,江素蹲在地上探了下左震的鼻息。 确定还活着,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卧槽,姐姐好酷!】 【这渣男也太弱了,一拳就倒了?】 【看他那个体型就知道平时不健身,妥妥一个虚弱的胖子。】 江素保持着连线,按照南星私信她的地址找到门牌号。 她站在防盗门外面做了个深呼吸,按响门铃。 很快,里面传来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女人的碎碎念。 “盼盼,不许把玩具弄得到处都是听到没?不然妈妈要生气了。” 房门打开,江素和女人四目相对。 但她看清女人是谁,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代晴?” “江……江总?”代晴看到江素,脸色倏然变白,“您怎么来了?” 江素没有解释,直接推开代晴走进去。 客厅里,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儿正坐在地上玩游戏。 江素看到小男孩儿,身上更冷了。 之前代晴刚生的时候她看过孩子的照片。 但因为那会儿孩子太小,五官还没长开,很难看出和左震有什么相似之处。 现在一看,好像还真有点像? 盼盼看着江素,茫然地眨眨眼。 代晴连忙上前将孩子抱起来,警惕地问:“江总,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到了这会儿江素已经可以确定,她的下属就是老公的小三。 她迈步走到代晴面前,冷笑:“代晴,偷吃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代晴睫毛微颤,“江总,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这个孩子是左震的?”江素看向盼盼,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他连个名分都没给你,你就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 代晴本来还想装一装,听到江素这么说,忍不住轻嗤:“名分有什么用?男人的爱才是最重要的,何况他已经答应我了,很快就会和你离婚,娶我做老婆。” 听到这话,江素忍不住笑出声:“那种又穷又胖的软饭男,你喜欢就赏你了,就是不知道你因为第三者插足的丑闻被公司开除之后,他愿不愿意出去赚钱养你?” “你要开除我?”代晴一愣,“我每天兢兢业业工作,孕晚期都坚持上班,你有什么资格开除我?” 江素懒得跟代晴废话,直接用镜头对准她的脸:“忘了告诉你,我正在直播,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是小三了,就算我不开除你,公司也不会留着你这颗破坏公序良俗的老鼠屎。” 【爽啊,太爽了!】 【我承认我是个俗人,就爱看这种狗血的戏码。】 【+1!】 【就是可怜了孩子……】 代晴看到江素举着的手机,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伸手就去抢,“把手机给我!” 江素把手一抬,代晴扑了个空。 就在这时,身后的门打开。 鼻青脸肿的左震冲了进来。 见左震来了,代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光一闪,直接抱着孩子倒在地上,哭哭啼啼道:“江总我错了,你打我,不要打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左震没有看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但直播间里的网友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死绿茶,吃老娘一棒!】 【只有我更想揍渣男吗?他可是罪恶之源啊!】 盼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大的眼睛左顾右盼。 代晴趁机在孩子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盼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左震心疼坏了,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孩子抱起来,“盼盼别怕,爸爸在呢。” 紧接着瞪向江素,“江素,你怎么忍心对孩子动手,这就是你的素质吗?” 听到左震自称爸爸,江素的心彻底死了,她哑然失笑,“素质?你一个婚内出轨,在外面开枝散叶的渣男跟我谈素质是不是太可笑了?” 见江素已经知道了一切,左震也不打算再隐瞒,直言道:“你生不出孩子,我让别的女人给我生有什么问题?我们左家需要后代,我爸妈不只一次说想抱孙子,我也是为了完成老人家的心愿才这么做,你与其在这里指责我,不如想想自己!” “要不是你掉进钱眼里,一直想着升职加薪,怎么会错过最佳生育年龄?” “还有,你知道我们老家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吗?” “他们说你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说我们左家娶了你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我爸妈因为你,那么大岁数还要被人戳脊梁骨,我心疼他们有错吗?” 江素竭力保持的情绪,声音哽咽道:“左震,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被公司辞退之后一直呆在家里,我心疼你才没催你找工作,结果你一歇就是好几年。” “如果没有我在外面努力,咱们吃什么喝什么?” “你在家享清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娶我是件很倒霉的事?” “现在你享受够了,又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不觉得很讽刺吗?” 江素薄唇紧抿,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知道为一个渣男流眼泪很丢脸。 但她和左震毕竟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活在幻境里,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 殊不知幻境破灭后的真相是如此残酷。 “阿震,别跟她废话了。”代晴给左震使眼色,“你不是要跟她离婚吗?不如现在就离了,毕竟……” 毕竟离婚之后,左震能分到一半的财产。 她和孩子也能跟着享福。 左震也早有此意。 他看向江素,冷冷道:“本来你不去算命,咱们还能相安无事地把日子过好,现在你亲手把遮羞布扯下来,那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江素,我们离婚。” “代晴为了等我受了很多委屈,现在我只想给她幸福。” 【他到底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姐妹们,我八十八米的大刀已经收不住了……】 【渣男滚出地球!!!】 江素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眼中的悲痛一点点敛去。 最后,只剩冷漠。 “好,那就离婚。” “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招。”代晴道,“阿震是因为你生不出孩子才跟你离婚的,说起来,你算过错方,应该弥补阿震的精神损失费。” 江素不语,低头按着手机。 “代晴说的对,你要赔我精神损失费。”左震跟着附和,“没有哪个男人不想要孩子,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找别人给我生的。” 江素冷笑,已经懒得和这对狗男女废话了。 发完微信,她切回直播间,对左震道:“我已经联系了全律师出具离婚协议,具体的财产划分,就按婚前财产公证里说的算。” 左震闻言表情一凝,“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好像是人话,左先生听不懂吗?”江素眉梢微挑,“咱们婚前签订了财产公证,属于我的钱,你一分也别想拿走。” “你说什么?”左震慌了,“那份协议……我们不是已经去公证处撤销了?” 当初结婚的时候他为了表忠心,和江素签过一份财产公证。 大概就是江素的财产全部都是她一个人的,离婚之后也不能分割。 但是后来他通过精湛的演技,让江素对他卸下防备,两人又去公证处把协议撤销了。 难道江素失忆了吗? 思忖间,女人走到他面前。 嫣红唇瓣轻启:“左震,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个蠢到愿意为爱不顾一切的恋爱脑?” “我父母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给自己留后路。” “所以当年你提出撤销婚前协议的时候,我留了个心眼。” “我带你去的公证处是假的,公证人员也是我朋友扮演的。” “所以,根本没有撤销这回事,现在那份协议还是生效的状态。” 【姐妹们,我学到了!】 【姐姐太酷了,竟然这么有先见之明!】 【她肯定早就看透了男人的本质,想再赌一把,结果赌失败了。】 【在线征婚,愿意签婚前协议的那种……】 左震怎么都没想到,他眼中贤良淑德的老婆竟然会跟他耍心眼儿! “江素,你敢骗老子!”左震怒火中烧,一把揪住江素的衣领。 代晴吓坏了,抱着嗷嗷大哭的孩子愣在原地。 就在这时,玄关传来脚步声。 一个陌生男人走进来。 左震来的时候太急,忘了关门。 男人看到门开着,就自己进来了。 看到客厅里乱成一团的情形,男人吓了一跳,忙问:“小晴?出什么事了?” 代晴怔了两秒,很快回过神来,红着眼睛扑进男人怀里,“磊哥,他们忽然冲到我家里打起来了,呜呜呜好可怕……” 左震正要揍江素。 见代晴扑到别的男人怀疑,抓着江素衣领的手倏然松开,气冲冲地问:“他是谁?” 【这剧情是什么走向???】 【提问:被戴绿帽子的人到底是谁?】 【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盼盼和那个什么磊长得很像啊?】 不只是直播间里的网友,左震也很快发现了这个华点。 他看看盼盼,又看看钱磊。 一大一小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就在这时,盼盼忽然朝钱磊伸出手,“爸爸,抱。” 这一声“爸爸”,让左震彻底破防。 他大吼:“代晴,这男人到底是谁,盼盼为什么叫他爸爸?!” 盼盼都没叫过他爸爸! 代晴原本还想瞒着这事,等她和左震结婚,拿到钱再跟他一刀两断。 眼下左震拿不到钱了,她也不再隐瞒,扬起下巴道:“实话告诉你,他才是盼盼的亲生父亲,要是早知道你跟江素签了婚前协议,我才懒得陪你演戏!” 听到这话,左震如坠冰窟。 “小晴,你是开玩笑的?盼盼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他明明……” “怎么不可能呢?”代晴笑了,“你为了顺利跟江素离婚,偷偷往她的中药里加料,让她怀不上孩子。而我为了不给你生孩子,也往你的饭菜里加了料。” 左震闻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为了不让江素怀孕,给她下的药都是不可逆的。 也就是说,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绝育了! 江素更是怔在原地,浑身都在发抖。 原来她生不出孩子,不是因为身体有问题。 而是左震不想让她生? “代晴,你这个贱人!”左震抓起手边的水杯就往代晴身上砸。 但很快,他又想到什么,“不可能,算命的刚刚才说我会有孩子,盼盼肯定是我的种……代晴,把孩子给我,我要带盼盼去做亲子鉴定!” “不用做了。”直播间里忽然传出南星的声音。 左震这才发现,江素一直没有切断连线。 他失神地冲到江素面前,一把夺过手机。 “主播……不对,大师,你不是说,命中无子的是我老婆,而不是我?” “你刚才还说,我背着她把孩子养在隔壁楼里。” “那不就说明,盼盼是我的儿子?” 第77章 未婚妻欲擒故纵! 看着男人破防的样子,南星淡定耸肩:“我是说你和外面的女人有个孩子,但没说那个孩子是你的。” “什么?!” “你养的孩子也叫你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你……”左震气疯了,“骗子!你就是个骗子!我要举报你,举报你传播封建迷信!” “人家说的都是真的,你急有什么用?”代晴这会儿已经在旁边看起好戏,“你要是不信就去做亲子鉴定,看看盼盼到底是谁的种?” “代小姐,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南星话锋一转,“你身边的男人不会娶你的,几年后,你还得带着孩子回去求左先生回心转意。” 代晴表情一凝,“你……你胡说什么?这孩子又不是他的,我回去求他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因为你旁边的男人不会娶你?他的面相显示最近会有正缘出现,并且他和正缘的姻缘线非常牢固,等他认识了那个女人,就会把你一脚踢开。” “不可能!”代晴的情绪有些激动,“我和磊哥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我们是青梅竹马,他不会辜负我的……对磊哥?” 钱磊刚要点头,就听南星继续道:“他的正缘是个狠角色,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强势,你一开始不相信钱先生会移情别恋,会和他纠缠几年。” “在这期间,他的正缘会在各方面碾压你,把你钉上小三的耻辱柱,让你承受莫大的侮辱。” “她把你这几年知三当三的事公之于众,害你找不到工作,无力抚养孩子。” “无奈之下,你只好去找左先生,求他回心转意。” “恰好那时的左先生饱受无后困扰,他因为生不出孩子被家人逼迫,只好忍痛成为接盘侠。” “你们的未来会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每当发生口角,左先生都会拿孩子不是亲生的说事,孩子也会越来越怨恨你们。” 左震听到这里忍无可忍,“艹,你给老子闭嘴!老子是有尊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给别人接盘!” 南星早料到左震会是这个反应,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 “你现在生活这么惬意,花着老婆的钱在外面养小三,把尊严挂在嘴边也是正常的。” “但是,如果你因为私自给江小姐下药而被判刑入狱了呢?” 南星说完,左震不禁后背发凉。 他下意识看向江素。 对上女人阴冷的目光,心脏猛地一沉。 江素是个女强人。 收集证据送他进去这种事,她干得出来。 左震越想越崩溃。 再看面前和谐的“一家三口”,顿时理智全无,朝着代晴扑了过去。 钱磊英雄救美,和左震打成一团。 江素趁机跑出来,背靠墙壁大口呼吸。 须臾,她看向手机,“大师,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被渣男骗多久。” “现在醒悟也不晚。”南星掐算了一下江素的未来,道,“你虽然不会有孩子,但未来一片光明,你会遇到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你们会相守到来。” “谢谢大师,我会振作的!” 接下来她就要收集证据,努力把渣男送进去了! 江素切断连线之后,直播间还在热议。 更有人扬言要给左震和代晴送渣男贱女的锦旗。 南星看了眼手机。 见时间还早,准备再连线一个人。 就在这时,司常林给她打来电话。 “大家稍等,我接个电话。”南星说完便暂时离开。 【完了友友们,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师上次就是在接完一通电话之后下播了,今天不会也一样?】 【别啊,我还没看够呢!】 【妈妈问我为什么不写作业,我说我在看玄学直播,她把我揍了一顿。】 就在粉丝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并期待着下一个幸运儿会是谁的时候,南星回来了。 “抱歉,今天的直播只能到这了,咱们下次见。” 【???】 【我是乌鸦嘴吗?竟然说中了?】 【大师别走,再连一个嘛!】 【呜呜呜我的下饭菜没了……】 “今天真的不行,我先下了。” 南星说完,便关掉直播间。 她匆匆换上外出的衣服。 下楼时,刚好撞上下班回来的傅轻宴。 傅轻宴见她要出门,下意识问:“你去哪?” “回一趟司家。”南星语气淡淡,并没有解释原因。 傅轻宴也已经习以为常。 他这个未婚妻整天神经兮兮的。 一会儿对他搂搂抱抱,一会儿又冷得像座冰山。 他把这种行为理解为:欲擒故纵。 下一秒,欲擒故纵的某人越过他,在楼梯的转角消失不见。 看着南星神色匆匆的样子,傅轻宴想起她上次只身去废弃厂房救人的事,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沉默片刻,他掏出手机打给江岑。 “南星回司家了,你跟着她,别让她给我惹麻烦。” …… 南星下了出租车,一眼就看到守在门口的江岑。 “南星小姐。”江岑微微颔首,“傅总担心您的安全,让我过来照看您。” “……” 傅轻宴担心她的安全? 这又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南星一边往前走,一边道:“我回趟家而已,他是不是太警惕了?” 江岑跟在她身后,“傅总是个深情的男人,他一定是感受到了您热烈的爱,才会全力以赴回馈。” 南星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江岑,“我?热烈的爱?” “是啊。”江岑点点头,“您那么关心傅总,大老远跑到公司看他,还给他雕玉佩,画符,难道不是因为爱吗?” 南星:“……” 也许是这个理由太过荒诞,南星甚至提不起解释的兴趣,沉默地接下这顶帽子。 这下江岑更加坚信他的脑回路。 与此同时,司家。 压抑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个角落。 往常这个时间老夫人已经休息了。 但现在老夫人不仅没睡,其他人也都守在客厅里坐立不安。 “先生,大小姐来了。” 佣人说完,南星走进来。 苏扶雅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快步走到南星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 “南星,你终于来了!” 第78章 司昊失踪 南星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挣开苏扶雅的手。 原本司家的事她是不想管的。 但眼下,提升修为迫在眉睫。 只有早日摆脱瓶颈,才能抓住加害傅轻宴的真凶。 “南星,你看看有什么方法能找到昊昊吗?”司常林眉头紧锁,语气焦躁不安。 司昊今天上完补习班就没回家。 起初他们以为他是去同学家玩了。 但等到晚上,还是不见人影。 苏扶雅赶紧给司昊平时几个不错的朋友打电话,结果他们都说不知道司昊去哪了。 更瘆人的是,司昊的手机还提示不在服务区,定位也定位不到。 一家人赶紧去报警。 警察那边是立案了,但苏扶雅还是放心不下。 她想起南星之前用玄学找到谢薇的事,又去求司常林,好说歹说才把南星叫来。 “南星,一定要帮帮阿姨,阿姨就昊昊这么一个儿子。”苏扶雅双眼通红,声音哽咽。 南星表情沉静,反问苏扶雅:“司昊最近有什么异常?” 苏扶雅想了想,道:“他最近总是把自己关房间里,我问他在忙什么,他也不告诉我……” “所以你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了?”司常林质问苏扶雅,“你是怎么当妈的,儿子有问题了不知道关心一下?” “好了常林,你和扶雅的事之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找到昊昊。” 老夫人一声令下,司常林不敢再多言。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南星掐指算了一下。 紧接着,眉头微蹙。 “怎么样?”司常林紧张地问。 “他是自己走的,不是被绑架。” 听到这个结果,司颜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她一早就觉得司昊是自己跑出去的。 偏偏苏扶雅和老夫人不信,在那里一惊一乍。 然而她吐槽的话还没说出口,南星便话锋一转: “不过,他去的那个地方阴气很重,还是得尽快赶过去才行。” “什么?!”苏扶雅闻言脸都白了,“那……你能算出他在哪吗?” 南星没说话,从布包里取出一张定位符,指尖凌空在上面写下司昊的生辰八字。 下一秒,符纸漂浮在空中。 饶是在座的几个人都已经见识过南星的真本事,看到这一幕,还是瞳孔微颤。 符纸很快飞出别墅。 “它会带我们找到昊昊?” “嗯。” “好,太好了……” 苏扶雅拔腿就追上去。 “妈,等等我啊。”司颜跟在后面,不耐烦地抿了抿唇。 今天这事,她觉得根本用不着南星出面。 司昊从小就捣蛋,没少闯祸,哪次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也就老夫人那种重男轻女的老古板,和苏扶雅这个当妈的会把司昊失踪当回事。 …… 京城的公路上,两辆车飞速行驶。 江岑第一次用符纸做导航,满脑子都是:傅总的未婚妻实在太厉害了! “这个符纸定位的原理是什么啊?” “下雨的话会不会把符纸打湿?” “这个有使用次数吗?是一次性的还是能反复利用?” 江岑本身是个话不多的人。 但遇到新奇事,就有点刹不住闸。 “江特助,你开车的时候最好不好分神,尤其是在高速公路上。” 南星话音刚落,一只黑黢黢的动物便从车子前面窜过去,钻入道路旁边的小树林。 江岑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他对距离的把控比较好,没有在慌乱中刹车。 不然他一脚刹车踩下去,可能就要被追尾了。 江岑松了口气。 再看向南星时,发现她已经在闭目调息了。 大佬不愧是大佬…… 江岑在心里感叹。 未卜先知,处变不惊。 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强者的魅力。 傅总能娶到这样的妻子,可真是捡到大便宜了! …… 不知过了多久,两辆车停在一座荒凉的山脚下。 京城即将入秋,山里温度又低。 司颜下车后打了个寒颤,抱着胳膊环顾四周,“昊昊会在这种地方?” “符纸都飞到这里来了,肯定是在的呀。”苏扶雅这会儿对南星的能力深信不疑。 司颜撇了下嘴,把不满憋在心里。 南星下车后将符纸收回,抬头看向漆黑的山顶。 要是没记错,山上好像有一座荒废的寺庙。 司昊跑到那里做什么? “南星,昊昊是在这上面吗?”司常林迫不及待地问。 “嗯。” “那我们快点上去?”苏扶雅一听司昊在上面,恨不得立马飞上去。 南星叫住她,“这座山不是谁都能上去的。” “什么意思?” 南星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一字一句:“这里阴气很重,手上沾了罪孽的人很容易被邪祟盯上,所以……” 她抽出两张平安符,一张塞给江岑,一张塞给司常林。 紧接着,转身朝山上走去。 司颜正等着接符纸,见南星直接把她和苏扶雅略过去了,奇怪地问:“我们的符纸呢?” “你们拿了符纸也没用。” “……” 司颜哪里听不懂南星的意思,气愤道:“南星,你这是污蔑!我和我妈从没害过人,哪里来的罪孽?你看不惯我们,也不需要这么诋毁?” 以往这种时候,苏扶雅肯定要帮司颜说话了。 可这一次,她却不动声色拽了拽司颜的袖子,道:“南星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咱们母女八字都弱,不适合去阴气太重的地方,还是在下面等着。” 这一波偷换概念有些生硬,连司常林都不由得皱起眉。 但找昊昊的事迫在眉睫,他也没有追究苏扶雅和司颜到底沾了什么罪孽,将符纸塞进口袋,便对着南星道:“咱们走。” “嗯。” 深夜的荒山,阴森寂寥。 即使是呆在山脚下,司颜也觉得毛骨悚然。 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她哼了一声,嘴里嘟囔:“就算咱们真上去,肯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扶雅这次没安慰司颜,反而抿了抿唇,表情若有所思。 随着南星的玄学功力逐渐显露,她当年做过的那些事愈发无处遁形。 如果恶意遗弃的事被司常林知道…… 不,不行。 她绝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 月光下,苏扶雅看向死气沉沉的荒山,眼底不经意闪过一丝狠戾。 …… 三人顺着陡峭崎岖的山路往上爬。 江岑深谙此行的目的,主动打着手电在前面开路。 忽然,一缕金光“嗖”地钻入飘浮在空中的符纸。 符纸光芒乍现,照亮脚下的路。 “手电关了。”南星漫不经心道。 江岑愣了一秒。 旋即睁大双眼,使劲点点头。 之前他只在直播里看到过会发光的符纸。 这下让他看到真的了! 江岑自己兴奋完,还不忘跟老板分享喜悦,偷偷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傅轻宴。 第79章 献祭司颜的寿命 傅轻宴收到信息的时候刚从浴室出来。 他腰上系着浴巾。 一边擦头发,一边点开江岑发来的照片。 看到照片中的背景,男人俊眉微凝。 这丫头…… 跟他说回司家,果然是骗他的。 好,好得很。 傅轻宴忍不住冷笑,笑过之后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像个小丑。 南星明确告诉过他,两人只是联姻,谁也别管谁。 他非不听,热脸贴冷屁股,还让江岑跟过去。 现在连他的助理都知道南星在做什么,他这个未婚夫反而不知道。 这事要是让湛雪知道,肯定又会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说他摆架子,逼他去上那个什么男德班。 傅轻宴越想,脸色越沉。 干脆将手机扔到一边,不去看了。 …… 南星这边。 在符纸的带领下,三人一路向上爬。 越靠近山顶,阴气越重。 江岑搓了搓手臂,心里忐忑不安。 这还没到秋天呢,怎么就这么冷了? 比住着鬼将军的庄园还冷! “南星,你冷不冷?爸爸把外套给你……”司常林见南星穿得单薄,作势去脱身上的外套。 “不用。”南星摇了摇头,脚步不停。 山已经爬到一半。 司常林和江岑都已经气喘吁吁。 再看南星。 步伐稳健,姿态从容,连呼吸都很平稳。 许久,三人终于爬到山顶。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破败的寺庙,在清冷月光的映衬下格外凄凉。 “江特助,你陪司总在外面等着。” 南星说完,便只身往里走。 “南星。”司常林跟上去,“里面那么黑,你一个人不安全,还是一起。” 南星悠悠看他一眼,“你们跟着,只会更不安全。” 司常林被噎得无话可说。 的确。 他和江岑又不会术法,进去也只能添乱。 南星一个人走进寺庙。 用来照明的符纸忽闪几下便熄灭了。 南星冷笑,“弄坏我的符纸,你们赔得起吗?” 躲在暗处的东西听到南星的问题,发出诡异的笑声。 “嘻嘻嘻……” 南星神色一凛,双手结印打向笑声传来的方向。 “唰——” 黑暗中一缕阴风吹过,是那东西躲闪时留下的痕迹。 “你们不是冤魂厉鬼,抓人应该只是为了补充精气。”南星自说自话,“但你们抓走的那个小男孩儿根骨极差,就算吸了他的精气也提升不了多少修为,搞不好还会留下业障,被阎王爷记上一笔。” 南星说完,空气中安静了许久。 忽然,她感觉那股阴风又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出手。 随着那股阴风越来越近,寺庙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忽然,眼前亮起一盏烛光。 而烛光照亮的,赫然是一张风情万种,眉目如画的脸! 女妖一袭红裙,巧笑嫣然,拎着烛台在南星身边飘了一圈,口中喃喃道:“好生俊俏的姑娘。” 南星看到女妖身上的灵气,心下了然。 她从踏进这座寺庙就感觉到,那些煞气的源头不是邪祟,而是精怪。 “唔……还是个有修为的?”女妖凑近南星白皙纤长的脖颈,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橙花香,“我闻出来了,你是道士。” “还是个又香又软的道士。” 面对女妖的撩拨,南星不为所动,冷声问:“你把人藏在哪儿了?” 女妖扫兴地“哼”了一声,“已经被我生吞活剥了。” “那他的骨头呢?” “骨头吃了。” “衣服呢?” “……” 女妖感觉自己碰上了硬茬。 她撩了下头发,道:“你这人真没意思。” 南星不想跟女妖浪费口舌,直接从布包里抽出一张符纸。 女妖立马睁大双眼,“小道士,有话好好说嘛。” 刚才南星打过来那一下她已经感觉到对方修为不低。 若是硬碰硬,对她这只妖没什么好处。 “我大老远跑到这荒郊野岭不是来跟你互诉衷肠的。”南星眸光清冷,符纸在指尖绕了一圈,问:“他到底在哪儿?” 女妖盯着符纸上的金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悻悻道:“好好,我带你过去还不行?别这么凶嘛。” 南星收起符纸,跟上女妖。 寺庙面积很大。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供台上的神像镀上一层银边。 百年之间,这里的香火还很旺盛。 后来各路精怪云集此处,吸食过路人的精气,时间一长,寺庙便荒废了。 须臾,女妖停在一扇门前。 她挥了下衣袖,破败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精致的厢房。 梳妆台、桌子用的都是黄花梨,房间一隅立着一面古香古色的屏风,上面的图案赫然是一只九尾狐。 原来是只狐狸精? 难怪长得这么漂亮。 南星微微挑眉,绕过屏风走到屋内,看到司昊躺在一张挂着红色帷幔的床榻上。 他的身体被一圈又一圈无形的红色丝线缠绕。 南星脱口而出:“你想和他发生关系?” “是啊。”狐狸精毫不避讳。 “你知不知道他多大?” “我管他多大?”狐狸精伸出食指,指尖轻轻划过司昊苍白的脸颊,“我只知道他模样俊俏,虽然没什么精气,但胜在对我真心实意。” “他对你真心实意?”南星的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狐狸精坐在床边,双手环在胸前,细长的眉毛向上一挑,“我骗你干什么?” “他今天跪在庙里祈祷,嘴里一直念叨着九尾狐,还说只要能让他见到九尾狐,愿意献祭他姐姐一年的寿命。” “……”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狐狸精再次挥一挥衣袖,厢房里顿时浮现一团白雾。 下一秒,白雾中出现司昊跪地祈祷的画面。 “上帝保佑,菩萨保佑,各路神仙保佑,让我拥有一只九尾狐!” “亲亲九尾狐,宝贝九尾狐,我的九尾狐姐姐,只要你愿意来找我,我愿意……我愿意……” 司昊着急地挠了挠头。 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我愿意献祭我姐姐半年……不,一年的寿命!” 第80章 遇到瓶颈了 看到这一幕,南星差点儿喷出来。 她忽然有点后悔没让司颜上来了。 要是司颜知道司昊为了一只妖精献祭她的阳寿,还不得气晕过去? 狐狸精一挥手,白雾尽数消散。 她再次看向南星,“怎么样,我没骗你?是他自己先跟我表白的,不是我强行蛊惑,我这也算是完成他的心愿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用姻缘线缠住他?”南星盯着狐狸精蛊惑的双眼,“他那么喜欢你,肯定会自愿留下的。” 面对南星喋喋不休的逼问,狐狸精有些不耐烦。 她飘到南星面前,“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问那么多,就不怕我一口把你吞了?” “你还没那个本事。”南星说着,觑向她身后,“虽然你的屏风上画着九尾狐,但其实,你不是九尾狐?” “……” “如果你真是九尾狐,倒也有机会跟我一较高下,但是很明显,你还没修炼出第九条尾巴。” 狐狸精听到这话,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 “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九条尾巴?我有几条尾巴,还要放出来给你数一数吗?” “你敢吗?”南星歪着头,波澜不惊的眸子盯着她。 狐狸精修炼千年,见过不少修道之人。 但她还从没见过像南星这样年纪轻轻,就拥有巨大灵力的。 而且她的眼神…… 狐狸精总觉得再多对视一秒,被吃掉的人就是她了。 想着,狐狸精叹了口气,脸上凶戾的表情散去,变得委屈巴巴:“好啦好啦,我承认,我不是九尾狐,但我距离九尾狐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狐狸精在南星面前转了一圈,身后“嘭”的一声冒出很多条毛茸茸的尾巴。 南星数了一下,是八条。 她勾了下唇,问:“你遇到瓶颈了?” 狐狸精点点头,“我修炼已有千年,靠采阳补阴来提升修为,但我毕竟是只好妖,不舍得把他们吸死,于是进度就很缓慢。” 她今天遇到司昊,原本看他根骨那么差,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走算了。 谁知道他忽然跪在神像前面,求爷爷告奶奶的要见九尾狐一面。 狐狸精一想,虽然她不是九尾狐,但和九尾狐也差不多,不如就满足这家伙的心愿,各取所需。 结果她才刚把他弄到房间里,就有不速之客闯进寺庙…… “你想突破瓶颈吗?”南星忽然问。 “当然!”狐狸精使劲点头,“我都修炼成八尾了,再多一条尾巴,就可以成为真正的九尾狐,在妖界艳压群芳!到时候,蜘蛛精玉兔精就都不是我的对手了,嘻嘻嘻……” 狐狸精刚说完,厢房外面就传来对话声。 “那孩子还是个未成年,阳气那么少,都没什么吃头,姐姐为了升级九尾还真是不择手段。” “谁让她是狐狸精呀?狐狸精生来就是勾引男人的,何况那个小男孩儿还对她情有独钟。” “咦,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好像是……修道之人的气味!”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狐狸精一把抓住南星的手臂,“小道士,这里不能久留,你得赶紧……” 话没说完,厢房的门便被一把推开。 两个穿着性感的美女出现在眼前。 她们先是愣了一秒。 在确认南星就是那个误入寺庙的道士之后,抬手就要打过来! “哎呀,姐妹们,别打呀!” 狐狸精出手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对于妖精来说,修道之人就是天敌。 她们本能地认为南星是来斩妖除魔的。 “姐姐,她可是道士,你怎么把道士放进来了!”黑衣美女双手结印,吐出上百根蛛丝射向南星。 南星右手一抬,隔空画符将蛛丝抵挡在外。 “啊,好厉害的道法!”白衣美女睁大双眼,连忙幻化出一杆长长的药杵,朝南星挥了过来。 一人两妖很快便打出厢房。 南星闭目掐诀,若干张符纸在身侧形成环绕,形成一道无形屏障。 她口中喃喃:“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 随着一声“破”字脱口而出,符纸从四面八方打向两只妖精。 “轰隆隆——” 与此同时。 守在寺庙外面等待的司常林和江岑听到里面传来重物倒塌的声音,皆是一惊。 “什么声音,南星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司常林的心本就七上八下,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再也忍不住,抬腿就往里面走。 “司总,南星小姐说过不让咱们进去。”江岑拦住司常林,“如果里面真有妖怪,以凡人的能力,也很难……” “她是我女儿!”司常林厉声打断江岑,沉静的目光盯着他,“江岑,你还没有孩子?” 江岑摇了摇头。 “等你成为一个父亲就会明白了。” 说完,男人迈开大步向着寺庙走去。 见司常林执意如此,江岑也不好袖手旁观,连忙跟上。 越是靠近寺庙,那股阴森森的感觉就越强。 江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不就是妖怪吗? 南星一个小姑娘都不怕,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怕的! 司常林和江岑冲进来的时候,南星刚刚制服两只妖精。 黑衣美女和白衣美女被符纸围成的阵法困住,周围是坍塌的房梁木屑,以及玉兔精的武器——捣药杵。 随着阵法光圈不断缩小,两只妖精抱得越来越紧。 “呜呜呜,道士饶命,道士饶命呀!” “我只是一只无辜的蜘蛛精,勾引的男人还没有你身边那只狐狸精多呢!” “那……那我更无辜!我只是一只可怜的,只会每天捣药的小兔纸罢了!” 狐狸精被两个朋友矫揉造作的语气弄得一阵反胃,却还是为忍不住为她们央求:“小道士,你就放了她们,她们以为你是来抓我的才对你大打出手,其实她们心眼不坏的。” 司常林和江岑看到这一幕,双双愣在原地。 原来这就是妖精吗? 看上去好像和人类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她们的身上又是狐狸尾巴又是蜘蛛腿又是兔子耳朵,还真不一定能分清是人还是妖。 “小道士,求求你了,我答应你放了你弟弟,你就……欸,他们是谁?” 第81章 精怪齐聚一堂 南星回头,见司常林和江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正呆呆地站在原地。 她眸色一沉,“不是让你们在外面等着?” 司常林回过神来,连忙道:“我们刚才听见这里有很大的动静,怕你遇到危险,就进来看看。” 江岑连忙附和:“对对,司总也是担心你的安全。” 狐狸精看到两人眼睛都亮了,也不顾南星在看着,像被勾了魂似的飘到两人身边,好奇地上下打量。 “唔……长得都很帅嘛。” “岁数大的这个成熟稳重,有男人味。” “岁数小的这个眉清目秀,嫩得能掐出水。” 司常林:“……” 江岑:“……” 狐狸精嗅了嗅两人身上的味道,发现是没有灵根的人,无奈叹了口气。 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 有灵根的人都是当道士,成了她们的天敌。 没有灵根的人交合起来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江岑看到狐狸精身后的八条尾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你要是再靠近他们,就别怪我对你的两个姐妹不客气了。”南星说着,将光圈收得更紧。 蜘蛛精和玉兔精立马大哭起来。 “哇啊啊啊,姐姐你不要再勾引男人了啊!!!” “那两个人看着也没什么好的,长得一点都不帅,我们知道一个超级帅的,是京城傅家的三少爷,到时候我们把他给你绑过来!” 南星:“……” 傅轻宴的名字竟然都传到妖精耳朵里了? 狐狸精“嘁”了一声,和两人拉开距离。 “我就是闻闻,看把你们吓的,小道士刚才都答应我了,说她可以用其他方式帮我提升修为,现在别说是傅家三少爷,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稀罕。” 蜘蛛精听到她这么说,不可思议道:“姐姐,你别被她给骗了!她可是道士,道士和妖精之间能井水不犯河水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帮你?” “怎么不可能呢?”南星淡淡开口,“你们是妖不是魔,身上的罪孽并不深,如果帮你们达成心愿能换来你们安分守己,何乐而不为?” “你不打算收了我们吗?”玉兔精眨眨眼,眼眶里还蒙着水雾,“收了我们,你的修为也会提升,你们修道之人不是最看重那些?” “我说了,你们身上罪孽不重,收了你们,还不够我填牙缝的。” 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这三只妖精帮忙。 蜘蛛精显然不相信南星的话,在玉兔镜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下一秒,她的双手在背后偷偷结印,大喝一声:“臭道士,别想骗我们,你才没那么好心呢!” 南星正要反击。 却不料蛛丝转了个弯,朝司常林和江岑飞去。 “司总小心!”江岑抱住司常林,表情视死如归。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今天他要死在这里了。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伴着“唰”的声响,南星闪到两人前面,甩出一张符纸将蛛丝挡掉大半。 但还是有一小部分打在她身上。 “南星!”司常林一惊,眼睁睁看着南星的衣服被蛛丝划破好几道。 然而,南星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她迈步走到两只妖精面前,抬手将光圈收缩到极致。 因为动用了全部的灵力给予南星最后一击,蜘蛛精这会儿已经现出原形,黑色的八条腿在阵法里爬来爬去,不小心碰到光圈时发出“吱”的一声惨叫,跳到玉兔精身上。 “啊啊啊啊下去下去!快下去!”玉兔精虽然是妖精,但也很受不了蜘蛛精的原型,哭丧着脸把她往下打。 看着啼笑皆非的画面,狐狸精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狐狸精,你还笑,你知不知道我最怕虫子了!” “怕虫子还整日跟她厮混?你明知道她的原型就是蜘蛛。” 玉兔精无言以对。 南星看着地上那只黑乎乎的蜘蛛,道:“看来你对我的能力还抱有怀疑?” 蜘蛛精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 “她说她服了,真的服了。”玉兔精帮忙翻译,“她还说,她现在这个样子也翻不出什么花了,你想收了她还是怎样,任凭你处置。” 南星点点头,道:“我说过,收你们没意义。” “但我也不可能放任你们在这座寺庙里吸食人类阳气。” “所以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跟我走,你们给我打工,我帮你们完成心愿,化妖成仙。” “二,被我收掉。” 狐狸精一听,连忙道:“当然是第一种了!不过,具体是打什么工?se情活动我们就不参与了,不然别说是成仙,我这第八条尾巴估计都保不住。” “我也是我也是。”玉兔精也赶紧表态,“我会捣药,能识遍古今中外的草药,放在你们人间,也算是一名合格的中医了!” “那好。”南星说着,从布包里拿出宝葫芦。 狐狸精和玉兔精看到宝葫芦,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放心,这不是镇妖法器,只是一个可以随身携带的空间,毕竟你们跟着我堂而皇之下山,不合适。” 南星说完,两只妖双双松了口气。 只要南星不收她们,让她们当牛做马也愿意! “你们先进这葫芦里,等到了目的地,我再把你们放出来。” “嗯嗯,没问题。”狐狸精乖巧点头,“不过……” “不过什么?” “这山上还有很多精怪,你不把它们一起带过去吗?不然我们三姐妹走了,它们会很孤单的。” 南星沉默片刻,道:“我只带对人类有危害的。” “有的有的,它们都有危害!” 狐狸精说着就飘出寺庙,对着外面的荒山发出像狼一样的“嗷呜”声。 很快,精怪成群结队地涌入寺庙。 南星粗略看了一下。 有树妖,小花妖,石头精,蛇魅,鸟灵…… 大部分都是没完成化形的。 那场景,别提多壮观了。 第82章 魂丢了 “这些都是你的朋友?” “嗯嗯,都是!”狐狸精一脸骄傲,“你刚才说的那个工作,它们做不做得来啊?” 南星想了想,道:“可以让它们过去试试。” 精怪们闻言,兴奋地手舞足蹈。 生活在这片荒山上虽然很自由,但修炼却是大问题。 像狐狸精那样修为高一点的,还能靠诱骗男人吸食精气。 但是它们这种花花草草,在末法时代想修炼成仙还是很难的。 司常林和江岑已经完全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到精怪。 还是这么多的精怪! 南星用宝葫芦将精怪们一个个收进去,直到将最后一个也收完,转身对司常林和江岑道:“司昊在里面,跟我来。” 司常林这才发现江岑还抱着他。 “呃……对不起对不起。”江岑赶紧松开司常林,表情有些尴尬。 两人跟在南星身后来到厢房。 看到躺在床上的司昊,司常林激动地扑过去,“昊昊,爸爸来了,快睁开眼看看爸爸啊!” “他现在醒不过来。”南星道,“他被吓得丢了魂,需要把他的魂找回来。” 虽然那只狐狸精并没有对司昊做什么。 但他胆子太小,魂一下就飞出去了。 “要怎么找?”司常林连忙问。 南星没回答,而是对江岑道:“江特助,麻烦你先护送司总和司昊下山,司昊的魂应该就丢在这附近,我找到就下去。” “就不能一起下去吗?”司常林皱了皱眉,表情十分担心。 那些妖精他虽然对付不了。 但万一遇到野兽什么的,他的体格肯定还是在南星之上的。 “这山上阴气重,不宜停留太久。”南星顿了顿,“另外,那些精怪已经被我收了,现在这里很安全。” 听到南星这么说,司常林总算是放下心来。 他也不想再给南星添乱了。 毕竟刚才如果不是他执意冲进来,南星可能也不需要替他挡那些蛛丝。 “那你尽快下来,我车上有医疗箱,你的伤口需要处理。”司常林看一眼女儿衣服上划破的痕迹,满眼心疼。 “知道了。” 很快,司常林和江岑就背着昏迷不醒的司昊下山了。 南星将司昊身上取下的一缕阳气注入符纸抛向空中,双手结印低声念诀。 符纸在原地转了几圈,便飞向密林深处…… 山脚下。 看到司常林背着生死未卜的司昊出现在山路尽头,苏扶雅眼圈一红,“昊昊!” 司颜也有点慌了。 原本她以为司昊就是淘气和朋友跑去山上探险。 但是看他的现在的样子,明显不是探险那么简单。 “老公,昊昊他怎么样?”苏扶雅迫不及待地问。 “他就是被吓着了,没什么大碍。”司常林薄唇紧抿,心里还惦记着山上的南星。 山上那么黑,也不知道南星会不会有事? 苏扶雅帮司常林把司昊放到车后座上,道:“我们走。” “走?去哪?” “回家呀。”苏扶雅不解,“昊昊找到了,咱们不得赶紧回去吗?不然老夫人该着急了。” 司常林脸色一沉,“你没发现少了个人?” 苏扶雅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南星不在。 她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你是说南星?她不是跟江岑一起回去吗?” “她跟谁回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没下来。” 司常林这会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苏扶雅只是没什么脑子。 但之前南星说手上沾了罪孽的人不能上山,又故意没给苏扶雅和司颜符纸,让司常林不免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一丝怀疑。 也许,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无脑? “老公,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苏扶雅立马换上委屈的表情,“我因为昊昊的事都快急死了,一时没想那么多……” “是啊爸,您也不能什么事都怪我妈?”司颜忍不住帮苏扶雅说话,“昊昊丢了我妈比谁都着急,这种时候她哪有心情关心其他人啊?” 司常林本来一肚子火。 被母女俩来了一套道德绑架之后,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后还是江岑开口道:“你们现在回去也没用,司少爷的魂丢在山上了,南星小姐正在找。” “什么?!”苏扶雅瞠目结舌。 昊昊的魂丢了? 那他现在岂不是…… “昊昊不是普通的昏迷,是魂没归位,只有找到他丢的魂才能苏醒,不然你以为南星为什么不下来?”司常林心里仍有些不爽。 苏扶雅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抿了抿唇道:“我又不懂那些,我以为她就是走得慢了点……” 司常林懒得再说什么,背对苏扶雅望向山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南星却始终没有现身。 “都这么久了还不下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司常林愈发不安。 山上没有信号,打南星的手机也打不通,现在他们就只能干等。 “要不我再上去看看?”江岑提议。 “再等等,十分钟之后她要是还没下来,咱们就上去。” 听到司常林要原路折返,苏扶雅连忙道:“你和江岑又不会术法,南星不在身边,你们两个能行吗?” 司常林冷冷看她一眼,“你现在知道没她不行了?” 苏扶雅闭嘴不吱声了。 她就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都是错。 许烟的女儿就是宝,她这个现任妻子连一句都说不得。 司颜见不得父亲眼睛里都是南星,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她一个道士,斩妖除魔不是小菜一碟?说不定她一直不下来,就是故意让你们担心呢。” “司颜!”司常林蹙眉,“南星是你姐姐,不许这么说她。” “我只是就事论事。”司颜耸耸肩,“她这段时间靠着帮有钱人斩妖除魔赚了那么多钱,足以说明能力很强,对付几个妖怪又有什么问题?” 司颜不说还好。 一说,司常林又想起南星被蜘蛛精伤到的事,忍不住道:“南星再厉害也只是个孩子,而且你们最好搞清楚,她是为了谁才大老远跑过来的。” 话音刚落,山路上便出现一道身影。 “司总,是南星小姐!” 第83章 妖精入住庄园 “南星!” 司常林快步迎上去。 月光下,南星表情沉静。 但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有什么心事。 “南星,你怎么样,没遇到难缠的东西?” 南星回过神来。 意识到司常林第一件事是关心她,而不是询问司昊的魂找回来没有,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涟漪。 从小到大,她只体会过师徒情,友情。 却从没体会过亲情。 亲情这种东西,似乎离她很远很远。 “不疼。”南星摇头,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圆环状的东西,“这是锁魂环,司昊的魂就在里面。” “你找到了?”司常林喜出望外。 “嗯,他的魂丢得不远。” 南星来到车子旁边。 左手捏着锁魂环,右手从里面牵出司昊的魂,闭目念诀后,送回他的身体。 几秒后。 司昊像梦魇一样,“腾”地坐了起来。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昊昊!”见司昊醒了,苏扶雅赶紧将南星扒拉到一边,用力抱住他,“昊昊,你终于醒了,妈妈都要吓死了……” 司昊眨眨眼,眼底的茫然挥之不去。 “昊昊,你看看我,看看妈妈。”苏扶雅捧着司昊的脸,“告诉妈妈,你去山上干什么?” 听到“山”这个字,司昊像是被激活了某根神经。 他眼珠一转,惊恐地将苏扶雅推开:“鬼……有鬼!” 苏扶雅被司昊的反应吓了一跳,“鬼?在哪?” “有鬼,有鬼……”司昊嘴里嘟囔着,眼神四处乱瞟。 “南星,他这是怎么了?”司常林问。 “他的魂刚刚回到体内,还不安稳,过了今晚就会没事了。” “你确定吗?”司颜走过来,“要是他过了今晚还没醒怎么办?” 南星冷冷看她一眼,“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司颜被噎了一下,气急败坏道:“爸,您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她好歹也是昊昊的姐姐,竟然见死不救!” “好了颜颜,南星大老远过来也不容易,你就别说她了。”苏扶雅在旁边打圆场。 南星没心情看母女俩唱双簧,面无表情道:“我虽然是司总的女儿,但也仅仅只是他的女儿。” “司昊是你的亲弟弟,不是我的,我救他是情分,不救他是本分。” “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南星说完对,便转身上了江岑的车。 司颜的脸黑成了碳。 她没想到南星会当众让她下不来台。 这丫头,好像越来越难对付了。 …… 江岑开车带南星返回市区。 快下高速的时候,南星道:“去一趟庄园。” 江岑一愣,“现在?” “嗯,现在。” 江岑沉默了两秒,想起南星收走的那些精怪,问:“您是打算把那些妖精放进庄园?” 南星点点头。 之前温将军威胁他,说必须弄几个女鬼过去他才能安分。 这不正好现成的机会? 而且这些有修为的妖精,长得比女鬼漂亮多了。 许久,车子停在庄园门口。 温乐荣闻着味儿就飘过来了。 “小仙姑,你来了?” 南星微微颔首,开门见山道:“温将军,您要的美女我带来了。” “真的?”温乐荣睁大双眼,“在哪儿呢?” 南星晃了晃宝葫芦。 “快快快,快放出来让我看看!” 下一秒。 狐狸精和玉兔精被放了出来。 两只妖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再回过神,就看到一个身穿铠甲的威武将军站在眼前。 也许是温乐荣的气场太强。 两只妖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温乐荣:“……” 初次见面就行这么大的礼? 不好? “她们是狐狸精和玉兔精。”南星介绍,“我看她们身上罪孽不多,又是有修为的妖,便把她们给您送过来了。” 温乐荣表面威严,却也是懂得怜香惜玉的。 见两只妖精被他吓得瑟瑟发抖,连忙道:“咳咳,你们跪着干什么?快起来。” 狐狸精和玉兔精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借着月光,温乐荣终于看清她们的脸。 狐狸精千娇百媚。 玉兔精冰清玉洁。 美,太美了! “温将军,还满意吗?”南星问。 “满意,太满意了,小仙姑,你从哪抓来的这么漂亮的妖精?” “白术山。” “白术山……就是北郊那片废弃的山头?” 南星点头。 “没想到那里还住着这么漂亮的妖精!”温乐荣十分意外。 他以为妖精都是住在人杰地灵的地方。 没想到那座破山头也能成为她们的根据地。 “你们叫什么名字?”温乐荣问。 “我叫红罗,她叫月桂,我们还有个蜘蛛精姐妹叫魅儿……”红罗介绍完,“唰”地飘到南星身边,凑到她耳边,“小道士,你不是答应我们不从事se情活动?” 虽然她声音不大,但还是被温乐荣听到了。 温乐荣双手抱胸,眉头紧锁,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凛凛寒光。 “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 “呃……”红罗愣了一下,“您难道不是要我们服侍您?” 温乐荣没听出狐狸精的弦外之音,而是一本正经地问:“以后庄园里会定期举行歌舞表演,你们会唱歌跳舞吗?” 红罗和月桂点点头。 唱歌跳舞这种事对她们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那诗词歌赋呢?” “这个不太行……” “唉,罢了,诗词歌赋不会可以学。” 温乐荣很快就接受了妖精大多没文化的现实。 现在庄园里阳盛阴衰,能有妖精过来打工就不错了,他不能要求太多。 南星带红罗和月桂走进庄园。 两只妖修行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庄园,双眼放光地四处张望。 “小道士,我们以后是住在这里吗?” “嗯。” “啊啊啊啊太好了!” 因为太兴奋,红罗八条的尾巴又冒出来,像扇子一样疯狂摇摆。 “你是狐狸,不是哈士奇,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月桂槽多无口,只能用手按住红罗的尾巴帮她冷静。 不过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比红罗平静到哪去。 因为这座庄园除了漂亮,灵气还很足,适合打坐修行。 比她们呆的那个破山头强一万倍! “我可以睡这里!”红罗发现一个树洞,过去比了下大小,“我的本体差不多可以钻进去。” “那我睡你旁边。”月桂指着旁边的草地。 月光照在修剪整齐的草地上,让翠绿色的地面看上去松松软软,宛如天然席梦思。 “好啊好啊,那让魅儿随便找个地方结网就行了。” 两姐妹说着就要化原形。 南星叫住她们,“你们不睡这里。” “不睡这里?” 那睡哪儿? 南星指着前面,“看到前面那个建筑物了吗?里面有很多房间,你们随便挑一间就行。” 红罗和月桂这才知道前面那个像城堡一样漂亮的房子是住人的地方。 “这座庄园里住着温将军和他的将士们,目前其他房子都被占了,就那个还空着,你们的朋友都可以住在里面。” 红罗和月桂幸福地快要晕过去了。 而就在她们忙着畅想新生活的时候,将士们听说有女妖精来庄园打工,纷纷跑过来观摩。 “都别挡着,让我也看看!” “哥,我眼神儿不好,要不让让我呢?” “我看见了,长得真漂亮!” “听说是狐狸精?” 红罗和月桂很快也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们。 这一回头不要紧,竟然看到乌泱泱一群男鬼。 “怎、怎么这么多人啊!”月桂吓得缩到红罗后面。 “小道士不是说了吗?这里住着很多将士,你看他们身上穿的,也跟温将军一样是那个年代的战袍。” “那他们会不会欺负咱们呀?”月桂浑身发毛。 “不会的。”南星给两妖吃下一颗定心丸,“我在这座庄园里布置了阵法,一旦有鬼在这里作恶,不仅会折损修为,还会影响转世投胎。” 红罗闻言,也跟着放下心来。 男人她还能吸一吸阳气。 至于男鬼,只会成为她修行之路上的绊脚石。 …… 红罗和月桂洗过澡坐在床上,仍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她们还在白术山的寺庙里百无聊赖,感叹妖生无望。 这一眨眼,就来到了这么豪华的地方。 还被分配了正经工作。 刚才南星跟她们说,她们的本职工作是文艺表演,副业是打理一下庄园里的花花草草。 因为温乐荣是大功德之身,给他打工,对她们修行也有好处。 这对妖精来说,和中彩票也没什么区别了。 “簌簌,簌簌……” 忽然,空气中传来奇怪的声音。 “红罗姐,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啊?”月桂缩到床脚,警惕地环顾四周。 毕竟到了新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她还是保持着兔子的警觉。 “哪有什么声音?我看你就是神经衰弱了。”红罗打了个哈欠,“困了,睡觉。” “我能跟你睡一起吗?我怕……” 红罗嘴角一抽,“你不是妖精吗?你怕什么?” 话音刚落,一只蜘蛛便爬上两人床。 月桂一声尖叫,直接化为原形,藏到了红罗怀里。 红罗抱着兔子嘴角一抽,“魅儿,谁让你上床的,下去!” 魅儿:“……” 蜘蛛就没有蛛权了吗! 最后,红罗好说歹说才把魅儿请出房间,让她变回人形再过来开姐妹茶话会。 魅儿无可奈何,只好摆动着八条腿回了房间。 …… 翌日清晨。 南星来到庄园阵眼处打坐修行。 昨天因为太晚,她没回傅家,直接在庄园住下了。 江岑担心她的安全主动留下,然后住在了她的隔壁。 晨曦的微光笼罩在庄园之上。 精怪们纷纷苏醒,循着灵气找到阵眼。 看到大树下一位少女正盘腿修行,不约而同地放慢脚步。 南星耳朵动了动。 她听到了精怪们的声音,却没赶走,而是由着它们在阵眼附近行动。 毕竟,这地方的灵力最足。 对想要修行的妖精来说,再合适不过。 红罗、月桂和魅儿也起床了。 三只妖精走在石板路上,贪婪地呼吸着庄园里的新鲜空气。 “昨天可真是累死我了,调息了好久才变回人形。”魅儿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幽幽瞥月桂一眼,“你也是,我又不会吃了你,怎么每次都一惊一乍的?” “废话,人家最害怕腿多的动物!”月桂一脸委屈。 “红罗还有八条尾巴呢,你怎么不害怕?” “尾巴和腿能一样吗……” 三人边走边聊,很快就来到阵眼。 她们远远看到南星盘腿坐在树下。 身边围绕着树妖,花妖,石头精,柳叶精…… 精怪们正学着南星的样子调息打坐,虽然不是同一物种,气氛却意外的十分融洽。 “姐妹们,你看它们低等妖精都这么努力,咱们也不能示弱!”魅儿对两个姐妹说。 “嗯嗯,我也得赶快修行了,等我变成真正的九尾狐,就可以制霸妖界!” “唉,真是搞不懂你们两个……” 三只妖精正准备找个地方跟大家一起修行,忽然感到一股极大的压迫感袭来。 她们不约而同地朝着压迫感的源头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逆着光向这边走来。 男人一身白色运动装,阳光打在身上勾勒出一层金边。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看清了男人的五官。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举手投足间气场全开,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最神奇的是…… 她们注意到男人腰间的命门处,有一缕金色的气运线和南星连在一起。 红罗看呆了。 直到旁边的月桂拽了拽她的胳膊才回过神来。 “红罗姐,那个男人怎么和小道士身上连着东西?” “那是气运线。”魅儿道,“他们两个人的气运连在一起了。” “啊……”月桂惊呼出声,“那他们是不是夫妻呀?” “气运相连的人不一定是夫妻,也有可能是仇人。”魅儿说着撩了下头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过去认识一下那个大帅哥了。 谁知,红罗却一把拽住她。 “别轻举妄动,你没感觉到他身上的金光特别刺眼吗?” 她们这才发现,男人身上的金光并不是阳光。 还有他本身自带的。 这种光,只有在帝王将相身上才会有,对他们这些妖精有很强的杀伤力。 傅轻宴正想着怎么把自己来庄园的事合理化。 看到眼前的场景,震惊地停下脚步。 第84章 给她上药 茂盛的大树下,南星正闭眼打坐。 她的身边围绕着很多奇怪的东西。 有花,有草,有石头…… 还有老鼠和蛇。 最离谱的是,那些东西听到他的脚步声,竟然呼啦啦地四散而逃! 傅轻宴眼睁睁看老鼠和蛇钻进树洞,石头和花花草草跳到草丛里面。 只剩那棵树没挪地方。 但他要是没看错,老鼠和蛇钻进去的时候,树好像颤了几下? 傅轻宴使劲眨了眨眼。 再睁开,仿若无事发生。 南星听到身边的异响,缓缓睁开双眼。 “傅三少?” 傅轻宴走到南星面前,自顾自道:“我来这边的猎场,听说你昨晚住这了,顺路过来看看。” 听到“猎场”两个字,远处的红罗和月桂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南星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傅三少还有打猎的习惯?” “偶尔。” “你最好放弃这个兴趣爱好。” 从前南星要是这么说,傅轻宴可能会当她是在指手画脚。 但现在,他的第一反应是询问原因。 “为什么?” “万物有灵,你打的那些猎物里万一有成精的,会对你的气运造成影响。” 就算是气运之子,也不可无视天道。 何况这位气运之子还影响着她的未来。 想到刚才看到的“灵异画面”,傅轻宴欲言又止。 万物有灵…… 大概是真的。 “你还要四处转转?我就不打扰你了。” 南星说着就要转身。 傅轻宴眉头一皱,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臂,南星当即“嘶”了一声。 “怎么了?” “没事……” “没事你嘶什么。” 傅轻宴不由分说卷起南星的袖子。 纤细的手臂上,几道伤痕触目惊心。 男人指尖一颤,“昨晚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 “不说我就去问江岑了。” 南星没想到傅轻宴会刨根问底,耐着性子道:“昨晚司总给我打电话,说司昊失踪了,我去白术山找司昊了。” 傅轻宴回想起江岑昨晚发来的照片,背景确实是一座荒山。 “你去救司昊,也是为了钱?” 南星不置可否。 “钱是怎么都赚不够的。” “不过除了赚钱,我也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 “这和你们商人赚钱是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目标。” “我的目标就是成为玄门之光,将玄学发扬光大。” 傅轻宴无语凝噎。 沉默了几秒,道:“就算是追求理想,也不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生病的那几个月让他明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活着,是一切的基石。 “我知道。”南星表示理解,“我不会让湛阿姨知道我受伤的事,她要是问起你为什么没陪我一起去,我就说是我不想带你这个拖油瓶。” “……” 傅轻宴动了动唇瓣,到底还是把想说的话咽回去。 房间里。 江岑拎过来一个医疗箱,看向傅轻宴的表情充满忐忑。 昨晚他给傅轻宴发完照片,见对面没回复,就没再上赶着烦他。 没想到傅轻宴今天竟然主动找上门了。 所以,他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啊? 江岑觉得他越来越搞不懂傅轻宴了。 “药都在里面,你自己处理。”傅轻宴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江岑赶紧追出去。 空旷的走廊里,傅轻宴看向江岑,“昨晚出了那么大事,怎么不告诉我?” “我给您发照片了,您没回。” “没回就不会继续发?” “……” 傅轻宴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调整了一下情绪道:“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万一出了什么事,外面的人只会觉得我忘恩负义。” “是,我明白。”江岑顿了顿,忍不住问,“不过傅总,您对南星小姐真的没有一点喜欢吗?” 傅轻宴眉头一皱,“我们只是联姻关系。” “联姻也是可以有感情的……” “但我们没有感情。” 江岑叹了口气,不敢再多说什么。 傅轻宴心系白月光的事他是知道的。 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帮傅轻宴寻找“小丸子”的下落。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在江岑看来,找到那个人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了。 倒不如珍惜眼前人来的实在。 正想着,门忽然打开。 南星探头出来,“傅三少,麻烦进来一下。” 傅轻宴:“?” “拜托了。” “……” 男人嘴上说着不喜欢,没感情。 但被使唤的时候,还是意外的言听计从。 看到傅轻宴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江岑嘴角一抽,觉得他对“口是心非”这四个字又有了更深的认知。 …… 见傅轻宴进来了,南星将棉签和碘酒塞到他手里,道:“我想起我身上也有些伤,自己擦可能不太方便。” 说着,就要解衣服扣子。 傅轻宴瞳孔一缩,“不是,你……” “怎么了?”南星表情茫然。 “算了,没什么。” 傅轻宴硬着头皮移开目光,心想,她身为女人都不在意,他还有什么在意的。 南星很快就脱掉外面的衣服,只剩一个吊带。 其实作为修行之人,她身上那点伤通过调息就能慢慢恢复,根本不需要上药。 但她还是决定趁机当一把小偷,吸点傅轻宴的气运。 毕竟,她能和傅轻宴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既然他都送上门了,那她也没有不吸的道理。 “好了。” 傅轻宴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南星手臂和肩膀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眉头再次拧紧。 “你这到底是怎么弄的,掉狼坑里了?” “不是狼,是蜘蛛精。”南星语气平静,“蜘蛛精的丝非常硬,有点像琴弦。” 傅轻宴对那些并不感兴趣,一边帮她消毒一边问:“你伤成这样,司总怎么说?” “我没告诉他。”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十八年没见过他了。”南星抿唇,“时间能消磨一切,包括情感。司总在我眼里只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所以,我也不奢求得到他的关心。” 傅轻宴闻言,拿着棉签的手僵了一瞬。 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丝酸楚。 第85章 你和她是天定的缘分 正准备安慰,南星又道:“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家庭和睦,傅叔叔和湛阿姨都很爱你。” 比起傅从云和傅正阳,傅轻宴无疑是幸运的那个。 因为在傅家,他是唯一一个“父母双全”的孩子。 “也许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傅轻宴眸色微沉,“他们的爱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一把双刃剑。” 大哥二哥是父亲前妻留下的儿子。 虽然他们表面和他保持着和睦的关系,但傅轻宴很清楚,两人从没把他真正当亲兄弟看待过。 在这个家,他和母亲是后来者。 后来者的身上自带原罪。 他没办法像司颜那样后来者居上,心安理得享受父母的疼爱。 也正是因为抱有这样的想法,他在得到奖赏时很少开心,反而会因为担心两个哥哥不满而变得小心翼翼。 “傅三少?” 见身后没了动静,南星回头看他。 傅轻宴回过神来,“头发撩一下,你背上也有伤。” 南星“嗯”了一声,将马尾放到一边。 看到南星的脖子,傅轻宴微怔。 只见女孩儿纤长白皙的脖颈后面,赫然有一块淡粉色的蝴蝶胎记。 他记得小丸子的脖子上也有一块印记。 具体是什么,他记不清了。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傅轻宴还是忍不住问:“你小时候是去过玉壶岛吗?” “玉壶岛?没有。” “这么确定?” “我从小在仙云观长大,玉壶岛离仙云峰很远,去过的话,我会有印象。” 明知道答案会是这样,傅轻宴的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南星敏锐捕捉到傅轻宴的情绪,下意识问:“你的小丸子住在玉壶岛?” “不,她不住那里。”意料之外的,傅轻宴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因为我后来派人去玉壶岛找过她,村民们都说不认识那个女孩子。” 也许,她只是路过。 就像一道风景,从玉壶岛路过。 也从他的生命中路过。 “其实……”南星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 南星转身看向傅轻宴,“你命里有一条贯穿始终的姻缘线,它在你年幼时出现过,后来消失不见,若干年后再次出现。” “你和她是天定的缘分,会相伴一生。” “所以我想说……” “傅轻宴,你会见到她的,只是早或晚的问题。” 由于傅轻宴的命格太强,她不能像看破其他人一样看破傅轻宴。 但一些大概的东西,她还是有八九成把握。 就比如,傅轻宴会和那个女孩子久别重逢。 他们最终也会走到一起。 傅轻宴有些意外,“那你能不能算出,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南星摇了摇头,“你的命格不同于凡人,一般道士看不破你的命数,这也算是上天对你的一种庇护。” 因为看不破,所以无机可乘。 难以抓住他的弱点。 听到这个消息,傅轻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失落的情绪。 他只是意外,小丸子竟然会跟他有男女之间的缘分。 毕竟他对那个女孩子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是想当面跟她说声谢谢,解开心结而已。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傅轻宴放下棉签。 余光扫到南星清澈的眸子盯着自己,表情有些无措。 外人都以为他傅轻宴阅女无数。 事实上,他除了面前这个女人就再没接触过别的异性了。 眼看傅轻宴的耳根子要红起来,南星清了清嗓子道: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等你的正缘出现,我会自觉退出,不给你添麻烦。” 傅轻宴沉默了一秒。 随后反应过来,南星是误会他了。 她大概是觉得,自己忽然提起玉壶岛的事是在“点”她。 不过,这样也好。 如果真如南星所说,他和小丸子会在一起,那她的退出也算是明智之举。 “对了,你那个打猎,能不能不去了?”南星自顾自穿好衣服,神情恢复到往日的肃冷。 “去了会怎样?” “我说了,猎杀到成精的动物会影响你的气运。”南星顿了顿,“要不你干脆把猎场关了,对大家都好。” “……” 傅轻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当初就是因为南星一句“商业街不能开发”,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现在她一句“万物有灵”,猎场又要倒闭。 似乎在她眼里这些不过都是动动嘴皮子都能解决的事。 而这中间要经历些什么,她根本不清楚。 “很为难吗?”南星挑眉,“为难最好也关了,猎杀有灵性的动物不是小事,没必要跟自己的气运过不去。” “不是我要打猎。”傅轻宴忍不住解释,“今天我去猎场,是为了见韦氏集团董事长,韦咏志。” “韦咏志喜欢打猎,经常去猎场消遣,其实除了他之外,京城还有很多有钱人喜欢去那里谈生意,并且他们都是年费会员。” “忽然把猎场关了,没法跟那些人交代。” 南星闻言若有所思。 片刻,她看向傅轻宴,“这个简单,你带我一起过去,我有办法让他们同意关闭猎场。” …… 南星走出房间,余光扫到一抹红色裙摆顺着墙角溜走,沉声道:“红罗,回来。” 红罗驻足。 连带着前面的月桂和魅儿也定格在原地。 三人尴尬回头,解释道:“我们就是路过,路过。” “我在里面就闻到妖气了。” “呃……” 傅轻宴跟在南星身后走出来,看到三只妖精一愣,“她们是?” “在这里打工的妖精朋友。” “……” 想起南星昨天去了趟白术山,傅轻宴也就不奇怪了。 如今这庄园里又是鬼又是妖精的。 估计再过不久,就要变成小型地府了。 三姐妹近距离看到傅轻宴,脸“唰”地就红了。 这男人也太帅了! 要不是他身上的金光太刺眼,高低也得吸个尽兴! “小道士,这个帅哥是你什么人啊?”红罗好奇地问。 南星刚想回答“朋友”,傅轻宴便搂上她的肩膀:“我是她未婚夫。” 第86章 秋季猎场 身体触碰的地方,灵力源源不断注入。 南星知道傅轻宴是在拿她当挡箭牌,犹豫了一秒,还是没有挣脱。 “未婚夫?”听到这个答案,红罗眼睛里的光瞬间熄灭。 倒是魅儿不太在意,反问傅轻宴:“未婚夫就是还没结婚?” “早晚的事。” “……” 月桂察觉到男人的不悦,拽了拽魅儿的手臂,“你忘了昨天被收拾得多惨了?” 回想起被南星打回原形的惨状,魅儿表情一僵,顿时噤声。 “红罗,月桂,你们两个跟我出去一趟。” “我们?” “嗯,有件事请你们两个帮忙。” 见南星故意忽略了自己,魅儿睁大双眼,“我呢,怎么不叫我?” “你不太适合。” “为什么?我不比她们两个长得差呀!” “跟长相没关系。” 魅儿还想说什么,却被红罗一个眼神瞪回去,“南星不让你去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就老老实实在庄园里修行。” “……” 魅儿心里委屈,但更多的是羡慕。 羡慕另外两个姐妹可以出门。 “下次有合适的工作,我会叫你。”南星道。 “真的吗?”魅儿眨眨眼,凑到南星身边,“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的未婚夫产生兴趣,但他实在是太帅了……” “知道就好。”南星语气清冷,却并没有宣誓所有权的意思,“他是气运之子,你作为妖精靠他太近,对你没什么好处。” “就只有这个原因?”魅儿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说,他是你的未婚夫,让我这只不要脸的妖精离他远点之类的。” 南星:“……” “人类的占有欲都是很强的,除非你修了无情道,不然不可能不吃醋。” “那只能说明,你对人类的了解还是太少。”南星说着拍了拍魅儿的肩膀,“好好修行,你会明白的。” …… 江岑开车载着两人前往猎场。 红罗和月桂都已经变回原形,一狐一兔板板正正地坐在副座上。 江岑不时用余光瞥一眼旁边,心情有些复杂。 要是不说,别人很难看出这两只动物有什么问题。 但他可是亲眼见证过它们变成美女的样子! 就……很荒唐。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秋季猎场”前面。 南星下车后,让红罗和月桂顺着西侧丛林先进去。 狐狸和兔子眨眼便消失不见。 猎场内。 韦咏志已经换上一身猎装,正在做热身运动。 “韦总好像志在必得?”秘书笑着道。 “那当然,这次我可是沉淀了一年之久,说什么都要赢了傅轻宴。” 他是资深秋猎爱好者。 但在去年的秋猎活动上,他竟然输给了傅轻宴。 这让韦咏志非常挫败。 于是去年一整年,他没事就往猎场跑,猎到的动物少说也有三位数。 “韦总,傅总来了,好像还带了女伴。” 韦咏志回头,看到一身猎装的傅轻宴往这边走来。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孩儿,穿着和他一样的情侣猎装,黑衣紧身衣将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令人眼前一亮。 韦咏志的大脑出现短暂宕机。 传闻傅轻宴和司家大小姐只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理论上不会带她出席这样的场合。 难道那个女孩儿…… “韦总久等了。”傅轻宴走到他面前,“我今天带了未婚妻一起过来。” 韦咏志愣了一下,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连忙挽尊:“我老远就看出来了,司小姐,咱们在游轮上见过的,还记得吗?” 南星点点头,“那天您穿了一套深灰色西装,胸前别着一个深蓝色鸢羽胸针,身边跟着的也是今天这位秘书。” 韦咏志有些惊讶。 他只是像大多爹味男一样想随便考考她。 没想到,南星竟然回答得天衣无缝。 韦咏志讪笑,“司小姐真是好记性,这样,等打猎结束后,我请你们吃饭!” 南星笑了笑,没有拒绝。 工作人员很快牵了三匹马过来。 见南星的目光在三匹马上来回打量,傅轻宴心领神会道:“不会可以跟我骑一匹。” 南星没吱声,从容不迫地走向其中一匹马,动作麻利地跨了上去,拽紧缰绳。 傅轻宴:“……” 脸有点疼是怎么回事。 南星并没有特别学过马术,而是通过“观相”看出这匹马性格温驯,最好驾驭。 她摸了摸马背,道:“小可爱,一会儿带着我溜达溜达就行了,不用跑太快,听到没?” 马儿欢快地甩了甩尾巴。 韦咏志拿着猎枪翻身上马,“傅三少,自从你生病以来我就没有对手了,如今你大病初愈,可不能放水啊!” “放心,不会放水的。” 傅轻宴这句话让韦咏志好似打了鸡血,双腿一夹马腹,直接冲了出去。 待韦咏志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傅轻宴骑着马来到南星身边,冷不丁问:“你记忆力很好?” “什么?” “韦咏志长着一张大众脸,你竟然记得那么清楚。” 南星这才反应过来,傅轻宴是在说她刚才形容韦咏的事。 “他猎杀了太多生灵,那些动物的怨气在他身上徘徊,想不注意都难。” 其实在订婚宴上她就注意到韦咏志身上很重的杀气。 只不过,是猎杀动物留下的。 一般有这种杀气的人,不是屠夫就是虐待动物的变态。 她当时忙着找伤害傅轻宴的凶手,也就没深究这事。 “原来如此。”傅轻宴眉梢微挑,莫名有种放心的感觉。 只是,还没等他弄明白这感觉是哪来的,远处便传来一阵嬉闹声。 “祁少爷,你今天要是输了,就给我们讲讲你和谢薇的故事呗?” “我跟她有什么故事?都是误会罢了。” “真的没有吗?宝儿,你哥没说谎?” 南星循声看过去。 只见几个男男女女牵着马往这边走来,其中有两个熟面孔,正是祁家兄妹,祁玉堂和祁宝儿。 两人也很快注意到他们。 第87章 你是不是喜欢傅三少? “这么巧,你们也来打猎啊?”祁玉堂看到南星的打扮眼前一亮,“南星,你今天好酷。” 傅轻宴:“我给她挑的衣服,祁少爷不夸一夸我的审美吗?” 祁玉堂这才发现两人穿的是同款,酸溜溜道:“主要还得是人长得好看,不好看穿什么都白搭。” 南星对两个小学鸡拌嘴不感兴趣,转而看向祁宝儿:“祁小姐最近怎么样?” “托你的福,好很多了。”祁宝儿微微一笑。 “那就好。” “我今天就是带她来活动筋骨的。”祁玉堂道,“她在家躺了好久,都快躺废了,我看快入秋了,就带她来猎场转转。” 南星点点头,又看向跟在两兄妹身后的那些人。 也都是豪门里的千金少爷。 “南星,我想跟你比一场。”祁宝儿忽然提议。 傅轻宴刚想说他们不是来打猎的,就听南星道:“可以。” “那我们一小时后在这里集合,谁打的猎物多就算谁赢,好不好?”祁宝儿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向傅轻宴身上瞥了一眼。 男人今天的黑色猎装衬得身材修短合度,劲瘦腰腹下的大长腿十分惹眼。 这样的姿色哪怕是放在娱乐圈,也是惊为天人的存在。 傅轻宴没有察觉到祁宝儿的目光,低声问南星:“不是说万物有灵么?” “嗯,我就是去看看红罗和月桂准备的怎么样了。” 见两人当着众人的面咬耳朵,随行的千金少爷们调侃道:“傅三少和司小姐的感情真好呀。” “男才女貌,真是羡慕哭了。” 祁玉堂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对南星的喜欢都是挂在脸上的,其他人看了也不觉得奇怪。 倒是祁宝儿眼底的阴郁有些一反常态。 “宝儿,你不开心吗?”祁宝儿的闺蜜尚婧捕捉到她的情绪,凑到她身边问。 “没有,我怎么会不开心?” “你就别骗我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傅三少?” 祁宝儿吓了一跳,连忙给尚婧使眼色,“别乱说,傅三少都订婚了。” “订婚怎么了,只要没结婚,一切皆有可能。” “……” “我听说他那个未婚妻是在道观长大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个山上来的土包子,傅三少怎么可能喜欢?依我看,他们就是在人前做做样子而已。” “……” “宝儿,你要是真有那个心思,就别委屈自己。”尚婧捏了捏她的手,“你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真千金,无论从哪方面都比她更适合嫁给傅三少,何况有了傅家助力,祁家地位也会更稳,你可千万要考虑清楚。” 听到尚婧这么说,祁宝儿佯装纠结地皱了皱眉。 心里却想,尚婧不愧是她的闺蜜,总是能第一时间明白她的想法。 就在这时,南星朝她挥手:“祁小姐,可以开始了吗?” 祁宝儿翻身上马,“嗯,开始!” 密林枝繁叶茂。 南星策马跟在祁宝儿后面。 待两人来到一处平地,祁宝儿蓦地拽了下缰绳,让马停下。 南星似乎早就猜到祁宝儿的意图,只是跟着停下,等待她开口。 须臾,祁宝儿委屈地问:“南星,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祁小姐何出此言?” 祁宝儿抿了抿唇,“之前我爸妈登门认你做干女儿,你拒绝了,还说咱俩的八字不合……” “我很感谢你之前对我的帮助,也是真心想跟你做朋友的,但你说了那种话之后,我就没有勇气再去找你了。” 南星沉默片刻,道:“我对你没意见,但八字不合是事实。” “……” “八字不合的人轻则貌合神离,重则勾心斗角,你的八字本来就弱,很容易成为受伤的那个。” 祁宝儿不死心,“那我们可以不做姐妹,只做朋友吗?” “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做朋友?” 祁宝儿被南星直白的提问弄得有些尴尬,咬了咬唇,“我只是觉得,你帮了我,是个善良的女孩儿,所以……” “我是帮了你,但也拿了等价的报酬,祁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祁宝儿没有想到南星如此冷漠,握着缰绳的手下意识收紧。 当初她得知南星拒绝做祁家的干女儿,反而和霍酒酒成了姐妹,心里膈应的要死。 祁家虽然没有霍家地位高,但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 南星一句“八字不合”把她父母打发走,让祁家在一夜之间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 现在,她再次拒绝了她…… “我这人一向独来独往,不习惯交朋友,何况祁小姐朋友也不少,应该不缺我一个。” 祁宝儿低垂着眼眸,语气渐冷,“既然南星小姐不愿意,那就算了。” 说罢,她猛地夹紧马腹,消失在密林深处。 …… 过了许久。 静谧的猎场深处传来一声惨叫。 韦咏志像是丢了魂一样骑马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有妖怪”。 其他人很快被他吸引过去。 “妖怪,有妖怪,救我!”韦咏志连滚带爬的从马背上摔下来,一张脸苍白如纸。 “韦总这是怎么了?”祁玉堂饶有兴趣地看着韦咏志,联想到南星忽然现身此处,心中有了一些猜想。 看来,这片林子里有东西? 韦咏志的秘书被他的模样吓坏了,又是给他递水又是给他擦汗。 “韦总,出什么事了?” 韦咏志咕咚咕咚喝下一大瓶水,气喘吁吁道:“林子里有妖怪!” “妖怪?在哪啊?” “跑……跑了!” “那你怎么确定那个是妖怪?” 在祁玉堂的追问下,韦咏志把他遇到的事断断续续描述了一遍。 “你是说,你遇到一只八条尾巴的狐狸,和一只会说话的兔子?” 韦咏志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不,不对,那只狐狸也会说话,它们都会说话!” 秘书嘴角一抽,摸了下韦咏志的额头,小声嘟囔:“没发烧呀?” 韦咏志一把推开秘书的手,“你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说的?” “没,没有……” 其他人显然也不相信韦咏志。 他们在这里打了这么多年猎。 要是真有会说话的动物,不是早就遇见了? “你们都不信,是吗?”韦咏志站起来,情绪逐渐激动,“我精神没问题,也没嗑药,我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清清楚楚,那片林子里就是有怪物!” 第88章 在傅三少面前出风头 “我相信您说的。”南星从远处走来,“这片山脉人杰地灵,有成精之物在此修行并不奇怪,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们决定停业彻查。” “停业?不行不行,我开了三年会员还没到期呢。” “这里是京城最好的猎场,要是关门了,我们以后去哪里打猎啊?” “我听韦总形容的也没多可怕?动物会说话不是挺可爱的吗?” 得知猎场可能会关门,众人纷纷表示抗议。 尚婧趁机开口,“大家都没发现异样,仅凭韦总的一面之词就把猎场关了,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 韦咏志被这些不知者无畏的人气得够呛,“你们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是不会在这里打猎了,你们不怕就接着打。” 那只狐狸跟他说,如果他继续在这里打猎,以后会断子绝孙。 他和老婆最近正在备孕,有点不顺利。 这句威胁,相当于直接戳到他的痛处。 见韦咏志要走,有几个富二代也心虚了。 有钱人一般都敬畏神明。 再加上他们听说过家里老人不小心打死黄大仙之后倒霉的事,不禁开始犹豫。 万一林子里真有神仙,被他们打死了,那可就摊上大事了! “算了,我不打了。” “我也不打了,我相信韦总。” “走走,我带你们去我爸的高尔夫球场打球。” 眼看众人要走,尚婧心里不爽,皱眉道:“你们还真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都没亲眼见过就人云亦云,别太好笑了。” 一旁的祁宝儿抿了抿唇。 想到自己刚才猎杀的那些动物,她的心里有点不安,但还是决定站在闺蜜这边。 “我刚才打了几只动物也没发现异常,如果真有成精的动物在里面,为什么只找韦总,不找其他人呢?” 韦咏志到了这会儿已经懒得跟其他人废话,叫上秘就准备打道回府,顺便去庙里烧烧香,去去晦气。 南星察觉到尚婧对她没来由的敌意,不再劝她,而是道: “我知道有些人主张眼见为实,对于这部分人,我不会强求你们敬畏,但如果惹到什么麻烦,就不要怪我了。” 闻言,祁宝儿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在香城遇到的事,已经让她确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她认知以外的东西。 眼下听到南星这么说,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开这里,免得惹祸上身。 但问题是…… 尚婧好像完全没读懂她的眼色。 “放心,不会怪你的,而且说实话,如果真的打到成精的动物,那也算是一种幸运啊,是不是?” 尚婧的话很快引起了一小部分人的共鸣。 “我也好想看看会说话的动物是什么样的?” “要是抓到的话,政府会不会给咱们颁发奖章啊?” 南星听着这些人说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 无知不可怕。 可怕的是,无知还没有敬畏心。 最后,尚婧和几个富二代决定留下继续打猎。 其中就包括祁宝儿。 “你就别去了?”祁玉堂叫住祁宝儿,“南星都说那片林子有问题,你还去凑什么热闹?” “我就去看看,不跟他们一起打。”祁宝儿挽着祁玉堂的手臂央求,“哥,让我去,有阿婧陪着呢,没问题的。” 祁玉堂有些犹豫,扭头看向南星,见她没有阻拦的意思,便揉了揉祁宝儿的脑袋:“那说好了啊,不许跟他们一起打,不然出了事我可不救你。” 祁宝儿笑了笑,“知道啦。” …… 密林里。 尚婧冷哼:“那个南星也真是的,比赛输了就拿动物成精打掩护,还想把猎场关了,明摆着是玩不起。” 祁宝儿牵着马走在尚婧旁边,“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尚婧不可置信地挑眉,“不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祁宝儿欲言又止,没敢跟尚婧说她在香城撞邪的事。 那次她在火锅店撞邪之后就再也不敢吃火锅了,提起火锅两个字都害怕,更别说是再完整地复述一遍。 “我只是觉得,她确实有点本事在身上,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她有个屁的本事,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尚婧不以为意,“我爸从小就教育我要相信科学,科学之外的东西都是假的,都不能信。” 祁宝儿有点无奈,“那谢薇的直播呢,你看了吗?” “看了啊,但我觉得那些都是特效,她肯定是收买了特效师做鉴定,塑造她玄学大师的人设。” “……” “你想想看,她一个道观来的野丫头,要是不把大师的人设坐稳了,傅家凭什么承认她这个儿媳?换做是我,我也得想方设法让大家相信我是真的,不然以她的身份,早晚会被傅家人嫌弃。” 祁宝儿眸光闪烁,若有所思。 她倒是没想过这一点。 毕竟祁玉堂跟她说,她当时昏迷不醒的时候,是南星过来把她身上的小鬼收了,她才得以苏醒。 但是现在想想,祁玉堂说的未必就是真的。 南星也不一定有看上去那么厉害。 “言归正传,你这次可是在傅三少面前出风头了哦。” 尚婧的调侃,将祁宝儿的思绪拽了回来。 她指自己,“我?” “是啊。”尚婧点头,“你和南星比赛打猎,她居然一只猎物都没打到的,傅三少看到你打到那么多猎物都愣住了呢。” “是吗……?”祁宝儿倒是没太注意傅轻宴的表情。 因为她的心思全在动物成精上面,生怕自己打到的动物里就有成精的。 “那当然了,我看男人很准的,他那个表情分明就是被你的打猎技术折服了。” 看到尚婧信誓旦旦的样子,祁宝儿忍不住怀疑,傅轻宴是不是真的对她有几分欣赏? 第89章 比起伴郎,更想做新郎 “宝儿,你就是太不自信了。你长得比南星好看,家境也比她强,要不是有司颜那只拦路虎,说不定现在的三少夫人就是你了。” “……” “傅三少虽然性子冷了些,但到底是个男人,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不会因为谁救了他的命就对谁忠心耿耿,你努努力还是有机会的。” “就是你哥那边……” 祁宝儿连忙问:“我哥怎么了?” 尚婧叹了口气,“你哥不是一向和傅三少不对付吗?他要是恨屋及乌,连带着对你也有意见,那就麻烦了。” 听到尚婧这么说,祁宝儿顿时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看你急的,还说不喜欢傅三少呢?” “我……” “都是姐妹,没必要藏着掖着的。”尚婧勾唇浅笑,“我想到一个办法,你想不想听?” 祁宝儿连忙点头。 尚婧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祁宝儿的表情从困惑,再到惊讶,最后变成恍然大悟。 …… 密林外。 两个长身玉立的男人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一言不发。 祁玉堂不时用余光偷瞄傅轻宴。 过了许久,忍不住开口:“傅总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带南星来打猎?” “她想来,我就陪她来了。”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如你所见。” 祁玉堂原本想见缝插针的奚落傅轻宴几句。 没想到男人就是个话题终结者,三两句就把天给聊死了。 祁玉堂不死心,又问:“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明年。” “明年几月?” 傅轻宴忍不住了,扭头看祁玉堂,“怎么,祁少是想过来给我当伴郎?” 祁玉堂眼皮一跳。 空气中的气氛莫名剑拔弩张起来。 他盯着傅轻宴看了几秒,而后扬起笑容。 “傅总愿意赏脸让我做伴郎,我求之不得。” “不过比起伴郎……”他顿了顿,凑到傅轻宴耳边,“我更想做新郎,南星的新郎。” 傅轻宴被祁玉堂突如其来的气泡音弄得头皮发麻,强忍着才没一拳抡上去。 他深呼吸,冷冷吐出三个字:“神经病。” “我怎么神经病了?”祁玉堂挑眉,“你又不喜欢她,成天惦记你那个小丸子,把她让给我怎么了?” 听到小丸子三个字,傅轻宴不知道为什么更烦了,直接怼回去:“你放心,如果有朝一日南星要嫁给别人,我一定好好帮她把关,把你的名字第一个从候选人里踢出去。” 祁玉堂“腾”地站起来,“傅轻宴你玩不起是不是?商场上压我一头也就算了,情场也要断我生路?” 傅轻宴也不给他面子,“你欠了一屁股风流债,搞不好孩子都在外面生了好几个,南星是个单纯的女孩子,经不起你祸害。” 虽然在给南星幸福这件事上他也没有发言权。 但祁玉堂更不行。 “不是,你从哪儿听的那么多闲言碎语?我生孩子?我跟谁生?”祁玉堂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我怎么知道你跟谁生。”傅轻宴冷笑,“不过俗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能让谢薇发疯到给你下降头,足以说明你是个四处发情的人。” “我发情?”祁玉堂瞠目结舌,“谢薇单恋我,给我下降头,最后还成我的错了?” 傅轻宴撩起眼皮懒懒看他,“嗯,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用词不准确。” “你不是四处发情,而是四处发情却不自知。” “放在古代,高低能混个茶艺大师当当。” 他才不相信谢薇在没有接到任何信号的情况下就对祁玉堂爱到疯魔。 退一万步讲。 就算真的只是手链引发的误会,祁玉堂在没有了解到手链含义的情况下就送给谢薇,也是他的不对。 像他,根本不会给任何女人送手链。 祁玉堂被怼得几乎破防,手指转向傅轻宴,“傅轻宴,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幼稚。” “……” 看着傅轻宴处变不惊的样子,祁玉堂更觉得自己是个有口难言的跳梁小丑。 见四下无人,他索性也不再顾及形象,抬腿就要骑到傅轻宴身上锁他的喉。 就在这时。 “你们在做什么?” 南星从猎场回来,一眼就看到祁玉堂“袭击”傅轻宴的场景。 祁玉堂的腿还悬在半空中,见南星回来了,还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有种想死的感觉。 为什么被激怒的人不是傅轻宴? 如果现在身份对调,南星会不会对他稍微生出那么一丝丝同情心? 思忖间,南星已经走了过来。 傅轻宴一把将他推开,故作平静地问:“猎场里面怎么样?” “这片猎场靠近庄园,本就是灵气很足的地方,即使在这里修行很危险,也会有动物愿意铤而走险。” 南星这样一说,答案不言自明。 “看来韦总口中会说话的狐狸和兔子都是真的了?”祁玉堂原本还在气头上,这会儿倒是被激起好奇心,“南星,能不能带我看看?我不伤害它们,就是想长长见识。” “想看自己进去找。”傅轻宴语气冷淡,抬腕看一眼时间,问南星,“旁边有咖啡厅,要过去喝一杯吗?” “不了,我在这里打会儿坐,你和祁少爷继续聊。” 南星一句话直接拒绝了两个人。 她走到离两人最远的椅子上坐下,盘腿,闭上双眼。 祁玉堂不甘心,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找了个离南星近一点的位置坐下。 他当然不是真的想看什么会说话的狐狸。 今天一大早陪祁宝儿来猎场,他本来还带着点起床气,结果看到南星的瞬间便烟消云散。 也是在那一刻他确定,他对南星不是游轮上的一时兴起。 随着对她的了解愈发深入,他非但不觉得腻,反而越来越上头。 这种感觉,让他在兴奋的同时又有些无措。 兴奋的是他终于找到想要认真的感觉。 无措的是南星现在还是傅轻宴的未婚妻。 细碎的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散落在南星身上,投射出斑驳的光点。 见祁玉堂像痴汉一样盯着南星看,傅轻宴索性眼不见为净,起身去了旁边的咖啡厅。 …… 许久。 当傅轻宴喝完咖啡回来的时候,祁宝儿和尚婧也回来了。 让人意外的是,两人并没有像韦咏志那样撞邪。 跟她们同行的几个富二代也都有说有笑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阿婧,你今天真是赚大了!” “这么可爱的白狐,你给它开个自媒体账号,还不得吸粉百万?” “宝贝,让姨姨抱一抱~” 南星睁开双眼。 目光所及之处,尚婧走在人群中央。 怀里抱着一只白狐。 第90章 认她当主人 “我来这里打过那么多次猎,从来没打到过白色的狐狸,你运气也太好了?” “而且这只狐狸看上去乖乖的,身上还很香。” “阿婧,你回去多拍点照片发到群里,我们要云吸狐!” 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的尚婧嘴角噙着笑,心里沾沾自喜。 刚才她和祁宝儿在林子里打猎,意外打到一只白色的狐狸。 狐狸蹲在草丛里梳理毛发,她一枪打过去,就倒地不起了。 尚婧赶紧冲过去看。 结果发现,她的麻醉枪并没有打中狐狸的身体。 狐狸只是被吓晕过去了。 尚婧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狐狸,通体纯白,毛发蓬松柔软,摸起来顺滑无比。 祁宝儿也被狐狸的美貌惊艳到了。 她赶紧把狐狸抱到怀里。 没想到,狐狸竟然在她怀里醒了,而且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反而开心地蹭了起来。 尚婧的心都被萌化了。 想到有钱人家养只狐狸也没什么稀奇,她决定把狐狸带回家自己养着。 然后就是现在。 另外几个富二代见她抓到一只白狐,纷纷向她投来羡慕的目光。 “阿婧,我之后可以去你家看它吗?”祁宝儿摸着狐狸的毛发,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她一直想养个宠物。 但因为母亲对动物毛发过敏,家里从来不让养带毛的东西。 看到尚婧这么轻易就得到一只宠物,还是只狐狸,她都有点嫉妒了。 “当然可以了,你可以做小仙女的干妈。” “小仙女?” “我刚给它起的名字,好听吗?” 祁宝儿点点头,“她这么漂亮,如果是人的话,肯定是个仙女。” 正说着,一个手里抓着野兔的富二代气喘吁吁跑过来。 “尚婧,这狐狸是你打的?” “是啊。”尚婧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又摇摇头,“不对,也不算我打的,我的麻醉枪都没打到它,它就吓晕了。” “能不能让我看看?” 尚婧有点舍不得,但碍于面子,还是把狐狸递过去。 没想到对方的两只手还没碰到狐狸,狐狸就挣扎起来,又窜回到尚婧的怀里。 尚婧愣了一下。 随后笑道:“它好像很怕你呢!” 富二代有点尴尬,“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你长得可怕,是它把阿婧当主人了。” 听到祁宝儿这么说,其他人不免有些好奇,表示也想抱一下试试。 尚婧没有拒绝。 结果就是每一个来抱狐狸的人,都被狐狸无情拒绝。 就连祁宝儿也没能幸免。 狐狸好像真的认了尚婧当它的主人,只有被她抱着的时候才一动不动。 素来爱看热闹的祁玉堂也被吸引过去。 “祁少爷,你也来试试吗?” “试试,我听说狐狸都喜欢帅哥,祁少爷这么帅,说不定狐狸会喜欢呢?” 祁玉堂被吹得也有点飘飘然,当下伸手接过狐狸。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狐狸竟然真的没有挣扎。 它睁着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祁玉堂。 帅。 好帅。 她最喜欢帅哥了! “这只小骚狐,忽然见到帅哥就换了副嘴脸。” “看来它不是认尚婧当主人了,它就是单纯的颜控。” “那不对啊,宝儿长得也很好看,它为什么不让宝儿抱?” 见哥哥成功抱到狐狸,祁宝儿羡慕坏了,恨不得一秒魂穿祁玉堂。 不过她现在更奇怪的是,为什么狐狸只让尚婧和祁玉堂抱,却不让其他人抱? 难道真是因为她长得不够好看? 祁宝儿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迷茫。 见红罗快要抵挡不住祁玉堂的男色,不远处的南星连忙以拳抵唇咳了两声。 “咳咳……” 红罗如梦初醒。 啊这…… 她差点儿忘了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想着,红罗后腿一蹬,跳回到尚婧怀里。 尚婧笑靥如花,“看,小仙女就是认我当主人了。” 其他人也叹为观止。 “好神奇啊,这狐狸就只认尚婧一个人。” “尚婧,你给它喂什么迷魂药了?” “什么迷魂药,人家是和狐狸有缘,我听说上辈子积德行善的人,这辈子会被动物喜欢。” “原来如此!” 尚婧被众人的彩虹屁吹得心里美滋滋的。 果然,她就是小仙女的天选主人。 除了她之外,谁也养不了这只狐狸。 傅轻宴拿着一杯热饮来到南星身边,“给。” “我不喝咖啡。” “不是咖啡,是茉莉花茶。” 南星微怔,旋即结果热饮,“谢谢。” 傅轻宴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那群人身上。 须臾,薄唇轻启:“那只狐狸,是红罗?” “嗯。” “你打算让尚婧养她?” “不是养,是让她眼见为实。” 傅轻宴很快便明白南星的意思。 “所以你是想借尚婧之口,让其他人同意关闭猎场?” 南星点头。 “为什么选她?”傅轻宴有点好奇,“红罗应该更喜欢男人。” “红罗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必须不信邪。”南星抿一口热茶,清冷的眸子眯了眯,“像韦咏志那种本身就敬畏鬼神的人,说出的话旁人未必相信。” “他们会觉得韦咏志神神叨叨,大惊小怪,就像那群人……” “他们在韦咏志离开后,仍然选择继续打猎。” “但是尚婧就不一样了。” “她一看就是个极端的唯物主义,对所有她认为封建迷信的东西都不屑一顾。” “只要她的想法变了,其他人也会跟着改变。” 傅轻宴微微挑眉。 似乎是没想到,南星竟然考虑得这么透彻。 正这时,尚婧抱着狐狸走过来。 “傅三少,我可以领养这只狐狸吗?” 秋季猎场的规矩是,打到的猎物可以现场处理,是吃了还是扒皮都可以,就是不能活着带出去。 这么做,主要也是为了会员们的安全。 傅轻宴双手撑在椅背上,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个你要问南星。” 尚婧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佯装好奇地问:“为什么啊,这个猎场不是你的吗?” “现在是她的了。”傅轻宴微微一笑,右手不轻不重放在南星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第91章 领养狐狸 随后赶来的祁宝儿听到两人的对话,温柔道:“南星现在是傅三少的未婚妻,傅三少送未婚妻一个猎场也很正常。” 傅轻宴不置可否,“还是祁小姐聪明。” 被捧高踩低的尚婧脸色有点难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还没订婚呢,不懂那些规矩,不过我觉得既然没结婚,就不该随便拿人家的东西。” “你说的对。”傅轻宴挑了挑眉,“既然如此,这只狐狸你也别带走了,毕竟咱俩没什么关系。” “……” 尚婧咬了咬唇,没想到她前脚刚给南星挖的坑,后脚自己就跳进去了。 祁宝儿赶紧帮闺蜜解围,“不好意思傅三少,阿婧她就是心直口快,没别的意思。而且你看这只狐狸,它好像很喜欢阿婧呢,你能不能成人之美,让她带回去?或者我们花钱买下来也行。” “我说了,问她。”傅轻宴用下巴示意南星。 尚婧虽然心里不爽。 但为了抱走可爱的狐狸,还是问南星:“南星,我可以领养这只狐狸吗?” “可以。” “真的?” 南星点点头,“不过事先声明,这片猎场的动物很灵,如果你带走的这只狐狸有什么问题……” “如果有问题,那也是我自己的问题。”尚婧信誓旦旦。 她才不信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这只狐狸不会说话,绝不可能是韦咏志看到的那一只。 “好,那就请尚小姐自便。” 南星说完,继续眺望起远处的风景。 尚婧马上抱着狐狸回到人群中,跟大家炫耀这只狐狸现在是她的了。 看到尚婧兴奋的样子,祁宝儿却是有点担心。 她怕南星说的是真的。 但好在,狐狸不是她养。 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倒霉的也是尚婧。 ……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 猎场里有专门用来烹饪野味的餐厅,客人们一般玩儿到中午,会直接把打到的猎物送到这里烹饪。 这个行为在华国算不上犯罪,但也属于违法行为,违反了动物保护法。 但这种灰色地带在有钱人眼里往往不值一提。 他们明知道吃野味犯法,还是会大肆寻找野生保护动物,好像只要吃到那些东西,就能高人一头。 秋季猎场最开始是由傅轻宴的爷爷傅飞章在经营。 傅飞章去世之后,傅彧升一度想要关闭猎场。 但因为猎场的客户量越来越大,像滚雪球一样,到傅轻宴接手傅氏集团的时候,和猎场相关的产业链已经很难撼动。 于是,傅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事经营下去了。 “南星!” 包厢门忽然打开,一抹俏丽的白色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月桂。 南星放下茶杯,“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林子里等吗?” 餐厅连接着后厨,里面充斥着动物的血腥味。 她不想让月桂闻到那种味道。 月桂着急着慌地坐到她旁边,“南星,你就这么让红罗被带走了吗?她会不会有危险呀?” 南星摇头,“不会。” “真的吗?可是我听说人类会扒动物的皮去卖呢!红罗的毛发油光水滑的,万一被扒皮怎么办?” 南星叹了口气,“她可是八尾狐,你当她是吃素的?” 饶是南星这么说,月桂还是有点担心。 在三个姐妹里,武力值最高的是魅儿。 红罗虽然看着唬人,但好像只会勾引男人,没见她杀过什么生灵。 她这只兔子就更惨了,只有化成人形的时候才有点攻击力。 平时就只能任人揉捏而已。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南星再次安慰月桂,“她的妖生还长,你也一样,只要你们好好在温将军手底下做事,修炼成仙还是很有希望的。” 月桂虽然担心红罗,但她还是更相信南星的实力。 毕竟她们现在能找到一个适合修行的地方,是托了南星的福。 而且南星也没有像其他道士那样,看到她们就嚷嚷着要斩妖除魔。 她好像和其他的修道之人都不太一样。 思忖间,包厢门被推开。 傅轻宴走进来,看到月桂化成人形坐在那里有些惊讶。 但只是短短一秒,便敛去眼底的讶异,问:“我点了些素菜,你应该没有忌口?” 南星摇头,“没有。” 很快,服务员便推着餐车进来。 上面是各式各样的素菜。 傅轻宴知道南星是吃肉的。 但今天毕竟有一只兔子精跟着,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在动物朋友面前吃动物不太好,于是自作主张改成素菜。 南星倒也没提出异议。 “那个,你们吃,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月桂说着就要走。 南星抬眸,“一起吃。” “啊?” 刚才餐车推进来的时候,南星清楚地看到月桂两眼放光,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哪怕是妖精,也是要吃饭的。 只不过一般修炼到月桂这个程度,就可以靠吸食天地精气维持生命了。 这个方法很方便,坏处就是没滋没味。 她能感觉到,月桂也很想吃人类吃的东西。 “我……可以吗?”月桂睁大双眼,看看南星,又看看傅轻宴。 后者避开她的目光,往椅背上一靠。 那表情就像是在说:这里的事,南星做主。 “为什么不可以?”南星将餐具推到月桂面前,用行动给出答案。 月桂开心坏了。 她做妖这么多年,基本都是靠吸食天地精华过活。 但白术山那个荒郊野岭灵力匮乏,她们三姐妹基本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有时候实在太饿,她就吃自己捣的草药,正好当养生了。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给魅儿打包一点的时候,包厢门再次打开。 “傅三少,介意拼个桌吗?” 祁玉堂看似是在征求傅轻宴的意见。 但傅轻宴还没开口,他人就已经进来了,身后还跟着祁宝儿。 祁玉堂环顾四周,见南星旁边没位置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坐到月桂旁边。 “外面那么大地方不够你坐的?”傅轻宴斜睨他一眼,心想,吃顿饭而已,他愿意凑这个热闹就让他凑。 左右离开这个房间南星还是他的未婚妻,跟祁玉堂没有半毛钱关系。 “地方当然是有,但放眼看去,都没有傅三少这里蓬荜生辉。” 祁玉堂说这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向南星。 第92章 司昊闯祸 然而,南星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她正在回想昨晚在白术山上看到的那口井。 当时她去找司昊丢掉的魂,偶然路过一个破败的小院。 感觉到里面阴气很重,就进去看了看。 结果发现,那股阴气来源于一口井。 井上藤蔓密布,看不到下面的情形。 但以南星修道这么多年的经验来判断,里面一定住过极其阴邪的东西。 最让她意外的是。 那股阴气的形态,竟然和她当时在游轮上看到廖丰身体里飘出来的黑气十分相似。 南星当下就怀疑,暗中加害傅轻宴的恶灵曾经在白术山逗留过。 思及此,她低声问月桂:“你在白术山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穷凶极恶的鬼?” 月桂想了想,摇头:“好像没有。” 她和红罗还有魅儿算不上修为很高的妖精。 要是真有恶鬼出没,她们肯定招架不住。 闻言,南星若有所思。 没有恶鬼,那井里的阴气又是哪来的?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月桂冷不丁道,“去年的这个时候,山上的植物忽然死了一大片,我和魅儿去找原因,发现一口井里有很浓的阴气。” “会不会是有恶鬼在里面作祟,才死掉那么多植物?” 经月桂提醒南星想起来,白术山确实有一片枯死的植被,到现在也没长出来。 她点点头,“很有可能。” “但是我们找不到它。”月桂叹了口气,“魅儿下去看过,什么也没有。” 南星沉思片刻,道:“它既然在井里生活过,一定会留下痕迹,等我找时间再下去看看。” 从白术山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惦记着那口井,希望能找到突破口,抓住那个在背后加害傅轻宴的人。 现在,她正好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挖下去。 “那到时候我们跟你一起去,我们对白术山比较熟,说不定能帮上忙。” 南星点点头,没有拒绝。 见南星一直和旁边的女人交头接耳,祁玉堂有些受挫。 于是他开始没话找话。 “南星,你旁边的美女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南星看向祁玉堂,“她叫月桂,是我的朋友。” “朋友?也是道士吗?” “不是。” “那是做什么工作的?” 月桂被祁玉堂问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 难道说,她是只妖精? “她是中医。”南星帮月桂回答。 “中医?那会诊脉吗?” 祁玉堂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只知道,他得有存在感,南星才会注意他。 于是他把手伸到月桂前面,“正好我最近睡眠不太好,月医生能帮我把下脉吗?” 月桂虽然擅长捣药,但诊脉也不在话下,当即把手放在祁玉堂的脉搏上。 半分钟后,问:“你最近是不是精神不集中,记忆力减退,头发也掉得比较多?” 祁玉堂点头,“是,这些症状我都有,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月桂“嗯”了一声,收回手:“你是肾精亏虚,可以用熟地、山药、山萸肉等物调补,不是什么大问题。” 月桂说完,傅轻宴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祁玉堂脸色一沉,“你笑什么?” “没什么。”傅轻宴摇了摇头,唇边的笑挥之不去。 祁玉堂接受不了吃顿饭的功夫就被诊断为肾虚,不死心地看向月桂。 “你诊得准不准?我看过很多知名老中医,他们都说我的肾很好。” “信不信随你。”月桂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这让祁玉堂更下不来台了。 他板着脸道:“那我只能当你是庸医了,毕竟你这么年轻,经验肯定没有那些老中医丰富。” “好,那你就这么认为好了。” “……” 一顿饭,祁玉堂吃得心里窝火。 他本来是想跟南星聊天的。 但南星全程都在跟月桂窃窃私语,要么就是看窗外的风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好消息是,她也没把傅轻宴放在眼里。 倒是祁宝儿心情很不错。 看到妹妹扬起的嘴角,祁玉堂忍不住问:“你在笑什么?” 祁宝儿回过神来,“啊?没什么,想笑就笑了。” “不对,你不对劲。”祁玉堂关掉车上的音乐,看向副座的祁宝儿,“吃饭的时候你就挺开心的,还一直盯着傅轻宴看,不会是对他有意思?” 祁宝儿没有否认,而是问祁玉堂:“那你呢,你喜欢南星吗?” 祁玉堂没想到祁宝儿问这个,故作冷静地反问:“很明显吗?” “你是我哥,你心里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祁宝儿抿了抿唇,“哥,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 “关于我们兄妹俩的终身大事。” 听到终身大事四个字,祁玉堂心里隐约有了判断。 他严肃下来,“你说。” 祁宝儿在心里想了很久,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当道:“我确实喜欢傅轻宴,正好你也喜欢南星,那咱们兄妹可以联手,各取所需。” “联手?” 祁宝儿点头,“我先帮你追南星,事成之后,你再帮我嫁给傅轻宴。” 反正南星嫁给傅轻宴也是为了权力地位。 既然如此,嫁谁不都一样? 祁玉堂想了想,道:“这件事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毕竟……” 毕竟傅司两家联姻的事已经公之于众。 若是取消联姻,除非双方撕破脸,或者傅轻宴找到了他的小丸子。 对了,小丸子。 他倒是有机会等到傅轻宴找到他的白月光再趁虚而入。 那宝儿怎么办? 她还不知道傅轻宴有白月光的事? “没事的哥,我会想办法的。”祁宝儿道,“他们两个本来就没感情,拆散他们问题不大。” “你可以拆散他们,但要注意分寸,尤其不能伤害南星,她毕竟救过你的命。” “我知道,她还是我未来嫂子呢。” 祁宝儿嘴甜,一句“未来嫂子”直接把祁玉堂哄得五迷三道,感觉下一秒就要抱得美人归了。 他扬起笑容,“嗯,那就看我妹妹的表现了。” …… 从猎场离开后,南星把月桂送回庄园,承诺她红罗今晚就会回来。 月桂连连道谢。 庄园门口。 司家的车已经等候许久。 南星看到司机有些意外。 “大小姐,司总让我转告您,司少爷醒了,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傅轻宴皱眉,“人不是已经救回来了吗?” “是救回来了,但好像惹上点麻烦,司总说,只有大小姐能解决。” 傅轻宴还想说什么,就听南星道:“你先走,等我解决了司昊的事就回去。” “……” 傅轻宴犹豫片刻,沉声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别逞强。” “知道了。” 傅轻宴离开后,司机忍不住道:“大小姐,傅三少对您还挺好的。” 南星没有否认。 傅轻宴作为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对她确实称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物质上,他毫不吝啬。 平时也不会仗着傅三少的身份随随便便给她摆脸色。 想着,南星点头道:“是挺好的。” 司机满心欢喜,同时又为司颜感到遗憾。 如果当初司颜没有悔婚,那现在受宠的人就是她了。 …… 司家。 南星刚一进门,就看到司常林愁眉不展的脸。 “南星,你来了。” 南星“嗯”了一声,走到司常林面前,“司昊怎么了?” 司常林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将情况如实道来。 原来昨晚司昊被送回家之后就一直神神叨叨的,到今天白天才好一点。 司常林看他状态还可以,就把他叫到书房谈心,主要也是想问问他大老远跑到白术山做什么。 一开始司昊死活不说。 后来在司常林的循循善诱下,终于说了实话。 他说班上最近流行玩一个叫“斗兽宝贝”的游戏,谁抽到的宠物兽厉害,谁就是大佬。 司昊把零花钱全都充到游戏里,还是没抽出最强力的“九尾狐”。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一个男生告诉他,白术山的山头有座寺庙,庙里的神仙能帮人实现愿望。 司昊当时一门心思扑在游戏上。 说难听了,就是有点走火入魔的意思。 于是他听信了男生的谗言,和朋友们结伴去了白术山。 后面发生的事就是南星知道的。 他跪在神像前拜完,红罗就把他绑走了。 “现在的问题是,昊昊跟我说,他在拜神的时候口不择言,说要献祭自己二十年的寿命……” 南星蹙眉。 二十年? 不是一年吗? 在寺庙的时候,红罗给他看过幻象。 幻象里的司昊明明白白说的是一年。 而且,也不是他的一年。 而是司颜的一年。 “我现在就是担心,怕这事会应验,因为……”司常林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因为昊昊刚才跟我说,他抽到九尾狐了,全服第一只九尾狐,他怀疑是神仙答应了他的条件。” 南星:“……” “是我让昊昊玩游戏的。”苏扶雅带着司颜走过来,“我只是想让他放松一下,没想到他一抽就抽出了那个什么九尾狐……” 若是放在以前,司昊只会觉得自己运气爆棚。 但经过昨晚的事,他是真的害怕了,于是老老实实跟司常林交了底。 “常林,我觉得你就是太杞人忧天了,南星不是说那座山上都是妖精吗?既然是妖精,怎么可能帮人们实现的愿望呢?”苏扶雅说着看向南星,“南星,阿姨说的对吗?” 南星没有理会苏扶雅,而是道:“带我去看看司昊。” 见南星没有认可她的推测,苏扶雅当下有些不安。 难道司昊真的不是走运,而是交换了二十年寿命才实现愿望? 不,不可能。 那些妖精都已经被南星收了。 要是真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被她制服? 思忖间,几人来到司昊的房间。 司昊正躺在床上装死,听到动静也没出声。 司常林冷声道:“起来。” 见装不下去了,司昊只好拖着“虚弱”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还咳了两声:“爸,我不舒服。” “不舒服还能玩游戏?不舒服还能吃下五个大包子?你这样都叫不舒服,那我们其他人都别活了。” “……” 听到司昊挨骂,司颜有点想笑。 但还是忍住了。 “常林,你总骂孩子干什么,昊昊有可能真不舒服呢?” 在溺爱孩子这方面,苏扶雅一向没有对手。 她揉了揉司昊的脑袋,问南星:“怎么样,能看出什么吗?” 南星盯着司昊看。 司昊一开始还敢跟南星对视。 几秒后,便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他总觉得南星的目光很冷。 冷到骨子里,让人浑身不舒服。 须臾,南星摇了摇头。 苏扶雅以为南星的意思是司昊没问题,赶忙松了口气,“老公,我说什么来着,昊昊就是单纯的运气好……” “我是想说,他的问题无解。”南星一句话,让苏扶雅的笑容僵在脸上。 “南星,你说什么?” “我说,他的问题无解。”南星淡淡道,“他去的那座寺庙百年前供奉着地藏仙,后来因为妖气太重,地藏仙便将自己的一缕仙魂封印在寺庙里,真身另寻他处。” “司昊许愿的时候,愿望顺着仙魂传到了地藏仙那里。” “因此他能抽到九尾狐,确实是地藏仙帮他实现了愿望。” 苏扶雅愣在原地,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从头发丝冷到脚尖。 所以南星的意思是,地藏仙真的拿走了司昊二十年的寿命?! “噗……”司颜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扶雅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颜颜,你弟弟都快没命了,你还笑得出来?!” “他活该啊。”司颜不以为然,“我早跟他说过不要沉迷游戏,他非不听,还为了游戏里的宠物献祭自己的阳寿,这事要是传出去,外人不得笑话死咱们?” 苏扶雅又急又气。 想反驳司颜,又无话可说。 司昊这事做的确实是荒唐了些。 古今中外为了得到心爱之物献祭阳寿的人不在少数。 但像司昊这种为了一个游戏里的宠物献祭阳寿的…… 只能说上下五千年,只此一位。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司昊忽然握住南星的手,“南星……不是,姐,你帮帮我,我不要什么九尾狐了,我把它还给地藏仙,你让它把寿命还给我行不行?” 第93章 司颜恼羞成怒 司昊苦苦哀求的时候,司颜就在旁边看热闹。 自从老夫人清醒,她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 但凡那老东西醒着,总要找机会使唤她。 不是让她打扫房间,就是让她帮忙穿针引线。 但偏偏,她对司昊就没那么刻薄。 不仅不使唤司昊,还偷偷给他塞好吃的。 时间长了,司颜心里越来越不爽,看司昊的时候也戴上有色眼镜,巴不得他捅出什么篓子,好让老夫人知道她宠爱的宝贝孙子是什么货色。 “南星,你那么厉害,一定有解决的办法?”苏扶雅看向南星,一颗心七上八下。 然而,南星只是摇了摇头,“我说了,他的问题无解。” “无解?怎么可能无解?他不过是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说了胡话,你去找那个神仙,让它把昊昊的命还回来不行吗?” 苏扶雅的情绪有点激动。 司常林按住她,“南星要是有办法,还能藏着掖着不说?这是昊昊自己闯的祸,你对她大呼小叫什么。” “我……”苏扶雅努力控制情绪,“对不起南星,是我激动了,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昊昊毕竟是我的儿子,没有哪个当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听到苏扶雅说出这种话,南星唇角微勾,只觉得讽刺。 的确,没有哪个当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所以苏扶雅当年遗弃她,也不是苏扶雅的错。 毕竟,她不是苏扶雅的孩子。 因为是别人的孩子,所以活该去死,活该给她的孩子铺路。 这就是苏扶雅的生存法则。 “南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司常林问,“还是说,这种事有什么讲究?” 南星不动声色推开司昊的手,道:“司昊的行为说白了就是去商场买东西,他付了钱,对方给了东西,已经一锤定音了,现在他忽然反悔,要退货,你们觉得对方会怎么做?” “当然是退给他?”苏扶雅抢答,“我去商场买东西,不想要了都是可以退的……” “那是因为你买的东西是明码标价,就算退回去也有其他人愿意买。但司昊买的东西……”南星顿了顿,“且不提有没有第二个人愿意出那么高的价钱,就算有,地藏仙帮他实现愿望也是付出了愿力的,仙家怕和凡人产生纠葛,自古在这种事情上都是一锤定音,没有反悔的先例。” 苏扶雅闻言脚步微晃,口中喃喃道:“完了,这下完了……” 二十年阳寿,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关键是,这二十年寿命还没换来什么好东西,就只换了个虚拟的宠物! 传出去,估计都得因为过于脑残而名垂青史。 “那……那我再去求一次,求二十年的寿命,用钱来换!” “在仙家眼中,寿数、气运、命格才是能帮他们提升修为的东西,就算是搬一座金山银山过去也没用。” “……” 司颜啧了一声,“其实二十年的寿命也没什么,现在大部分人都能活到八十岁,你活到六十岁,正是能自理的时候,也免受后面那二十年的痛苦了。” 司昊闻言,不可思议地看向司颜。 从前他一直觉得司颜只是跋扈了些,仗着姐姐的身份使唤他做这做那,其实心里还是在乎他的。 但刚才司颜的反应,让他彻底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原来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哪怕是二十年的寿命,在她看来也不算什么。 亏他还那么紧张司颜,觉得愧疚,对不起她…… 想着,司昊咬牙问:“什么叫二十年的寿命没什么,如果换成是你,你也能这么坦然吗?” “当然了,我一直觉得活到七老八十没什么意思,能死在健康的时候也挺好的。” 司常林刚想警告司颜别乱说话,就听司昊道:“你就是说说而已,我才不相信你真的不在乎,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早就哭天喊地了!” “可惜,蠢到用二十年寿命来换虚拟宠物的人不是我呢。”司颜双手环在胸前,做出一副“你也拿我没办法”的表情。 这下司昊真的破防了。 他红着眼睛问司颜:“姐,我少了这二十年的寿命,你就只觉得可笑,没有半点儿心疼吗?” 看到司昊这样的表情,司颜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舒服。 虽然她看不惯老夫人重男轻女。 但再怎么说,司昊也是她的弟弟。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司颜张了张嘴。 刚想说她没有不心疼,老夫人的贴身佣人便走过来道:“二小姐,老夫人叫您过去一趟。” 司颜的心当即冷下来,问佣人:“什么事啊?” “老夫人说她的玉雕不见了,问是不是你拿走的。” “为什么问我?她的玉雕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老夫人说,你去过她的房间……” “那也是她让我去给她打扫卫生的,又不是我自己愿意去!”司颜忍不住挑高音量,“司家那么多人,她怎么就只针对我一个人?司昊没进过她的房间吗?你没进过她的房间吗?凭什么她的玉雕丢了,就来找我兴师问罪?” “这……”佣人被司颜的反应吓到了,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深知这事也不怪老夫人偏颇。 毕竟老夫人之前压在枕头下面的符纸就不翼而飞,他们盘问了那段时间进过老夫人房间的人,就只有司颜。 后来他们去司颜的房间里找,果然在垃圾桶里翻出了被撕碎的符纸。 不过老夫人碍于司颜的面子,没有拆穿这件事,希望有朝一日她能想明白,主动向她道歉。 可老夫人却迟迟没有等来这一天。 眼下她房间的玉雕丢了,自然怀疑到司颜头上,这才想将她叫到房间,想借着这个机会将符纸的事也一并解决了。 “你去告诉奶奶,我没有偷她的玉雕,我司颜不是小偷,也不屑做小偷!” “颜颜……”苏扶雅蹙眉,生怕司颜又口无遮拦惹司常林生气。 司颜一把甩开苏扶雅,声音哽咽道:“我承认,之前我是做过对奶奶不好的事,但那也是因为她一直偏心司昊!” “我也是司家的孩子,凭什么她就只针对我,不针对司昊?” “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孩儿,所以她就看不起我吗?” 第94章 二十年寿命,换二十年霉运 司颜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苏扶雅赶紧拽她,“好了颜颜,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老夫人那边,妈去帮你说清楚。” 司颜气上头了,一把甩开苏扶雅,“你说有什么用?说了她也不会听,她就是看我不顺眼,谁说都不管用。” 说着,她又看向司昊:“你刚才问我会不会心疼,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会!因为这个家只要有你在,奶奶的心就会一直在你那边,还有爸妈,他们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司家产业肯定是要给你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着急嫁个好男人?” 司常林被司颜的言论气得半死,指着她问:“司颜,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们的吗?” “你从小吃穿不愁,想要什么爸爸妈妈都给你了,论物质上的给予,昊昊可能还不如你,即使这样你也不满意吗?” 司颜冷笑,“那些小恩小惠对你们来说算得了什么?我上次去公司的时候都听见了,他们说你要把公司给司昊,让他当继承人,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您和奶奶一样,都改不了重男轻女的毛病!” “在你们眼里,女孩儿就是不如男孩儿,就因为我比他少了个把儿,这辈子都不可能比他受宠!” “啪——” 司常林忍无可忍,用力甩了司颜一巴掌。 司颜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捂着脸,烧红的眸子看向司常林。 “要是打我能让您痛快,那就打,反正您也舍不得打司昊不是吗?” 司常林对司颜心如死灰,愤愤道:“我打你跟司昊没关系,是你自己不争气!公司的继承权我为什么不给你,你有好好想过吗?每月花着上百万的零花钱,成天给我惹麻烦,我给你报的课你也不学,这种态度怎么经营公司?” 司颜这会儿已经不想听司常林说什么了,满脑子都是她被忽视了,于是她冷笑道:“无所谓啊,反正你们宠爱的宝贝儿子已经献出了他二十年的寿命,他有没有机会享受到继承权还不一定呢。” 听到司颜这么说,司昊终于忍不下去了。 他深呼吸,看着司颜道:“姐,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实话告诉你,我献祭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寿命,是你的!” 司颜闻言愣了一下。 紧接着睁大双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献祭的是你的寿命!”司昊狠狠瞪着司颜,这些年被她使唤的怨气一股脑儿的倾泻而出。 司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失笑,“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害怕吗?还是说,你想用这种方式激怒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司昊道,“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南星,她肯定看得出来!” 话落,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南星。 南星看着司颜身上缠绕的死气,道:“司昊说的是真的。” 此话一出,不只是司颜。 司常林和苏扶雅也愣在原地。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 司常林定了定神,沉声问司昊:“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昊昊,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干嘛要献祭你姐姐二十年的寿命!”比起司常林的愤怒,苏扶雅更多的是不理解。 不理解两个孩子怎么会做出这么多荒唐事。 司昊清楚自己闯了大祸,如实道:“本来没有二十年那么多的,只有一年,但是那座庙里不干净,我刚说完,就有一阵阴风吹过去,供台上的东西都倒了,我实在太害怕,就胡说八道了一通……” 南星微微皱眉。 看来,红罗给她看的那段幻象后面还有内容。 “你这孩子……”苏扶雅扬起手想打司昊,但看他畏畏缩缩的样子,又不得不放下,掩面哭泣起来。 “哭哭哭,你有什么好哭的,看看两个好好的孩子被你养成什么样了!”司常林脸色铁青,忽然就感觉司家要完。 司颜嚣张跋扈也就算了,司昊还这么歹毒…… 两个孩子养成这样,他还能指望谁? “司昊,你说的都是真的?”司颜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司昊点点头。 司颜沉默了两秒,当即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追着司昊揍:“司昊,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害我!你把命还给我,还给我啊!” 南星:“……” 司常林再也看不下去这场闹剧,交代苏扶雅把两个孩子安顿好,便走出房间。 走廊里,男人深深叹了口气,眉宇间的愁云清晰可见。 须臾,他抬眸看问南星:“颜颜的事真的不能想想办法了吗?” “有办法,但治标不治本。”南星道,“寿命既然已经交换出去,就没有还回来的道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愿意送出其他宝贵的东西,比如二十年的气运。” “……” 二十年的气运。 也就是说,如果司颜想延长寿命,就要接受连续二十年倒霉? “如果司颜愿意,我可以帮她跟地藏仙沟通一下,但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司常林想了想,觉得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当即道:“不用问了,如果能换回寿命是最好的。” “那好。”南星点头,“到时候我再去一趟白术山,当面求问地藏仙。” 司常林松了口气,想起南星身上的伤,又问:“你的伤好点了吗?” “好多了。”南星语气冷淡,“傅三少帮我上了药,现在应该已经消肿了。” 司常林闻言,眸色微动,“你能和阿宴好好的,爸爸就知足了。” 他对南星的亏欠不是三言两语能概括的。 如今看到南星和傅轻宴相处的还不错,他比谁都开心。 …… 南星临走前,老夫人将她叫到房间。 一看到南星,老夫人便扬起笑容。 “南星,快过来。” 南星怔愣片刻,脑海中浮现出司颜嚷嚷着“老夫人重男轻女”的场景,总觉得其中有什么误会。 她走到老夫人面前,见对方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红色的绒布袋递过来。 “这是……” 第95章 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 “什么?” 老夫人见她不明白,轻轻“啧”了一声,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倒在床头柜上。 有大枣,花生,桂圆,莲子…… 合起来正是:早生贵子。 “我听说你和阿宴明年就领证了,这个福袋是我让老家的人寄过来的,据说很灵验,你带在身上,争取早点生出个曾孙给我瞧瞧!” “……” 南星嘴角抽了一下,下意识推脱:“我用不到这个。” “怎么会用不到呢?”老夫人不明所以,忽然想到什么,盯着她的肚子,“该不会你现在已经……” “我和傅轻宴还没结婚,不会做不合时宜的事。”南星一句话,直接浇灭了老夫人的希望。 她叹了口气,“没结婚也是订婚了,傅家和司家老早就定下过娃娃亲,他们不会赖账,早生晚生都是一样的。” 南星知道老人家都喜欢抱孙子。 因此,也不忍心告诉她真相。 只淡淡道:“未婚先孕不可取,等时机成熟再说。” 见南星态度坚决,老夫人也没再说什么,将东西收回福袋,塞进南星的小布包。 “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有主见,不过你也别嫌奶奶啰嗦,阿宴那孩子年少有为,长得又俊,关键是对长辈也孝顺,像他那样的男人,多少女人挤破头都想嫁,你可千万别把他放跑了。” 南星闻言,没有像以往那样点头认可。 而是道:“他长得不错,我也不差,他年少有为,难道我就一无是处?奶奶,现在是新时代了,女人不需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我从不觉得自己低他一头。” 南星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没有半点居功自傲的样子,反而像是在阐述一件公认的事实。 老夫人愣了一秒,旋即笑道:“的确,我孙女一点都不差,不仅不差,还很优秀。” “你救了阿宴的命,也救了我的命,还有这次昊昊的事,如果不是你出面,他可能就回不来了。” “这么一看,倒像是阿宴高攀了?” 南星微微一笑,“傅三少有他的过人之处,他在商业上的建树是我不可企及的,谈不上谁高攀谁。” 经过和老夫人的短暂交谈,南星愈发觉得司颜口中老夫人重男轻女的事有蹊跷。 而老夫人也发现,南星的内心非常强大,和寻常人家的小姑娘都不一样。 看望完老夫人,南星准备离开。 “南星,什么时候再来看奶奶啊?” “有空会来的。”南星说完,又想到什么,“对了,您丢的那块玉雕不是司颜拿的,而是更容易接触到它的人。” 老夫人一怔,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是谁,南星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 南星刚回到傅家,就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 “你昨晚干嘛去了?” “都说了是去应酬,你烦不烦!” “我在家辛辛苦苦带孩子,你说我烦……” “你辛苦?别以为我不知道孩子都是保姆带的。” 傅正阳和庄韵然吵了几句,两人三岁的儿子傅景天便“哇”地哭了出来。 傅正阳心烦意乱,抓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你才刚回来,又要去哪?”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傅正阳大步流星往外走,刚好撞上回来的南星。 他皱着眉,没有理会南星,越过他离开。 “傅正阳!” 庄韵然抱着哇哇大哭的傅景天追出来,见南星就站在外面,脸色当即有些难看。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刚。” 庄韵然抿了抿唇,道:“以后回家提前打声招呼,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要不要让人准备你的饭菜。” 南星盯着庄韵然看了几秒,冷不丁问:“二嫂想生二胎吗?” “什么?”庄韵然一愣,“生孩子那么疼,生一个就够了,我才懒得生第二个。” 南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就没事了。” “什么意思?”庄韵然直觉南星话里有话,连忙追问。 南星想了想,看在庄韵然是嫂子的份上好心提醒:“傅二少最近有红鸾星入官禄宫,有中年主添丁或外遇之意,如果二嫂不想生二胎,就要看看是不是第二种情况了。” 庄韵然皱了皱眉,抱着孩子的手不自觉收紧。 最近傅正阳总是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夜不归宿。 问他去哪了,他就说是去应酬。 庄韵然嘴上不说,其实早就怀疑傅正阳在外面有女人。 只是,她心里再这么想,表面上也不会戳破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他在外面养小三?”庄韵然咬了咬唇,“不可能,正阳才不是那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二嫂比我更清楚。” 看着南星表情淡然的样子,庄韵然心里更加紧张。 “是啊,我才是跟他朝夕相处的人,他有没有出轨我是最清楚的,所以你也不要到外面乱说,知道吗?” 比起接受傅正阳出轨,她更怕豪门太太的美梦被戳破。 毕竟,这是她费劲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身份。 南星笑了笑,不答反问:“景天哭得很厉害,二嫂不哄一哄吗?” 庄韵然这才反应过来,傅景天还在哭,额头上的青筋都哭出来了。 她咬牙在傅景天屁股上掐了一下,“不许哭了,再哭把你喂大灰狼!” 傅景天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听到大灰狼三个字嘴巴一撇,哭声瞬间小了很多。 南星微微颔首,抬脚回了房间。 庄韵然站在原地,回味着南星刚才那番话,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难道傅正阳真的出轨了? 对方是她认识的吗? 庄韵然越想越慌,干脆把傅景天交给佣人,一个人回了房间。 她得查出傅正阳这段时间到底干嘛去了。 如果他真的在外面养了女人,那她就想办法把那个女人除了! …… 翌日,胡家被查的事上了热搜。 那天胡弘文被警方带走之后,中央关注到这件事,直接派人空降到京市彻查。 这一查不要紧,竟然发现胡家和警方勾结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聂绡儿,也就是“财源滚滚”表妹失踪一案也随之浮出水面。 原来聂绡儿的身份是一名记者,偶然结识胡弘文和他成为男女朋友。 一开始两人相处得还挺融洽。 但渐渐的,聂绡儿发现胡家背后有一张盘根错节的大网,胡弘文本人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友善,在暗中做着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什么吸毒,拐卖人口,赌博…… 只有她想不到,没有胡家不涉及的。 聂绡儿身深知自己责任重大,权衡利弊后,决定利用胡弘文女友的身份深入胡家暗中调查。 结果她调查的行为被胡弘文发现,胡弘文一气之下将她送到了缅甸。 彼时,远在老家的李伟还不知道表妹为什么失踪。 他们全家辗转各大城市,希望找到聂绡儿的消息。 但聂绡儿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 后来李伟来到京城,入职了京城某家公司。 在公司,她认识了来基层实习的胡弘文,以为他真的只是个实习生,对他倾囊相授。 胡弘文也经常请教他各种问题,遇到不会的工作就丢给李伟,让他帮忙处理。 李伟以为胡弘文是把他当朋友才这么做的。 没想到,胡弘文只是把他当工具人。 再后来,胡弘文意外发现他是聂绡儿的表哥,准备故技重施,将他骗到缅甸打黑工。 李伟以为胡弘文是真心给他介绍项目,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连线了南星,想问问项目能不能赚钱。 没想到因祸得福,发现了真相。 南星大概看了一下新闻,得知整个胡氏集团和涉事警方都已经被严格管控,正在接受进一步调查。 缅甸那边也已经派人去营救。 网友们一致叫好。 【这真是现代版的‘我爸是李刚’啊!】 【胡弘文要是没在直播里说那些话,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一步。】 【事实证明,家里有仨瓜俩枣的就该学会收敛,成天在外面装逼的那种,早晚会被制裁。】 【这就是咎由自取,现世报!】 【有了胡家的前车之鉴,我看其他豪门阔少还敢在外面为所欲为吗?】 【最惨的还是聂绡儿了,她坚持了身为记者的本心,还是没能斗过恶势力。】 【哎,也不知道聂绡儿在缅甸过得怎么样?我听说缅甸园区那边不把人当人,还有水刑什么的,可残忍了。】 【虽然她没斗过恶势力,但是有人帮她报仇了!在这里不得不安利我最爱的玄学主播星尘不移】 【啊啊啊我也是美女大师的粉丝,有人知道美女大师下次开播是什么时候吗?】 南星关掉微博,看到“财源滚滚”给她发来私信。 先是对她表示感谢,然后说他已经跟着部队的人前往缅甸营救了,不知道能不能救出表妹。 南星想了想,回复他:【一定会的。】 她大概掐算了一下,聂绡儿能度过这一劫,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回国之后,她会因为英勇揭露罪恶的表现被官方重视,成为一名知名记者。 李伟则是找了份新工作,赚得不多,却十分安稳。 …… 南星回完私信,乌云“嗖”地跳到她腿上,抱着她的胳膊打起呼噜。 正在这时,傅轻宴发信息过来,说尚婧把狐狸退回去了。 之后又去了寺庙,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知道了。】 南星回完信息,准备去庄园看看红罗。 霍酒酒得知她收了三只妖精,吵着要跟她一起去,于是南星先去观澜别墅接上霍酒酒,再一道前往庄园。 庄园门口,三姐妹左顾右盼。 看到车子来了,纷纷立正站好。 化为人形的她们看上去和人类毫无区别。 霍酒酒第一眼还以为南星雇了三个美女员工在庄园打工。 “庄主好!”三姐妹齐刷刷鞠躬。 南星:“……” 这又是谁教她们的? “你们都是妖精吗?”霍酒酒睁大双眼,绕着三姐妹上下打量,“长得好漂亮啊……” 红罗被夸得小脸绯红,“哎呀,你也不差啦!” 三姐妹依次自我介绍。 霍酒酒记住她们的名字,又问:“听说这里还有其他精怪?” “是的,它们都在里面,你要看看吗?” 霍酒酒点头如捣蒜。 趁月桂带着霍酒酒去看其他精怪,红罗和魅儿拉着南星回到房间。 “我给你看看昨晚发生的事!” 红罗右手一挥,幻象再次出现。 画面里,刚刚洗过澡的尚婧从浴室出来,抱着红罗爱不释手。 “小仙女,你喜欢这个新家吗?” 红罗摇着尾巴发出“呜呜”的声音。 尚婧喜笑颜开,“嘿嘿,就知道你喜欢!” 说着,她又拿起手机开始给红罗拍照。 因为白狐很少见,再加上红罗的毛发非常蓬松柔顺,尚婧几乎能想到照片发出去会有多少点赞。 然而,就在她对着红罗拍个不停的时候。 “唰——” 镜头里的狐狸忽然变成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 尚婧吓了一跳,慌忙把手机扔出去。 但当她再看向红罗的时候,发现她又变回了狐狸的样子。 “奇怪,是眼花了吗……”尚婧心有余悸,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捡回来。 相册里的照片都是狐狸,哪里有女人的影子? 尚婧怀疑自己是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继续给红罗拍照。 伴着快门的“咔嚓”声,尚婧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也愈发确定,是自己看花眼了。 “小仙女,最后再给你拍一张特写哦。” 尚婧趴在地上,手机镜头对准红罗。 然而,就在快门按下去的瞬间。 画面再次闪烁。 只不过这一次,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婀娜多姿的美女,而是一张七窍流血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 尚婧吓飞了,手机扔出八丈远,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间。 “哈哈哈……”魅儿捂着肚子乐不可支,“红罗,你也太坏了!” “我不坏,她怎么肯放我回来?”红罗眉毛一挑,表情理所当然。 事实证明,红罗说的没错。 尚婧被吓成这样,仍然不打算放弃领养。 大概是因为,她狠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如果这个时候承认动物成精,相当于打自己的脸。 于是在当天凌晨,红罗使出了她的绝杀…… 第96章 家里有鬼 她先是学婴儿夜半啼哭,再是化成人形在房间里翩翩起舞,把尚家人吓得半死,纷纷劝尚婧赶紧把狐狸送回去。 事已至此,尚婧哪里还敢为了自己那点面子逆天而为,赶紧让人把狐狸送回猎场。 天一亮,又马不停蹄去庙里烧香拜佛,生怕被邪祟缠上。 “现在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听温将军说,今天有好几个人去猎场办理退卡。”红罗顿了顿,“南星,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三姐妹,还有那些动物们肯定没有好下场。” 魅儿也道:“其他道士就想着怎么收了我们,只有你愿意帮助我们修炼成仙,我们真是遇到好人了。” 南星笑了笑,“从妖到仙的路没那么好走,你们若真有此意,在修炼的同时,也要多多积德行善。” “嗯嗯,我们会的!”红罗和魅儿异口同声。 “对了。”南星看向红罗,“那天你给我看的司昊的幻象,后面是不是还有内容?” 红罗吐了吐舌头,“后面就是我吓唬他的场景了,我怕你说我,就没放给你看……” “让我看看。”南星道。 红罗不敢忤逆,乖乖放出幻象的后半段。 司昊说完那句“献祭司颜一年的寿命”之后,忽然一阵阴风吹过,房梁上的经幡左右摇摆。 司昊一惊,以为神仙嫌他心不诚,连忙改口:“两……两年?” 结果阴风不仅没停,反而吹得更猛了,还伴随着“咯咯咯”的笑声。 司昊吓得几乎晕厥,凭着仅存的意志力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道:“我错了,我错了!两年不够就十年,十年不够就二十年,求你放过我!” 下一秒,红罗举着烛台出现在司昊面前。 司昊再也绷不住,两腿一软晕了过去。 “咳咳,我没想到他这么脆弱……”红罗低下头,表情有些尴尬。 南星该不会生气? 毕竟那个男孩儿是她的弟弟。 然而,南星只是喃喃道:“看来司昊没骗人。” “什么?” “没事。”南星摇摇头。 司昊随口说出的二十年寿命,地藏仙当真了。 并且,把这二十年记在了司颜头上。 她本没必要管这等闲事。 但为了修为着想,还是决定把这活揽下来。 …… 霍酒酒被庄园里的精怪震撼得叹为观止。 更让她惊讶的是,这里竟然住着这么多将士! 之前她只是听说,但没开天眼,什么也看不见。 现在开了天眼,想象变成现实,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小丫头,我交代你的事,你完成没有?”温乐荣飘到霍酒酒面前,自上而下睨着她。 “啊?什么事?” 温乐荣“啧”了一声,“就是那个游戏啊!我让你去跟画师说,把温将军的形象改成我这样,你说了没有?” 霍酒酒反应过来温乐荣在说什么,尴尬地笑了一下,“那个啊……说了说了,画师在改了!” 说完,便脚底抹油溜走了。 人家游戏运营的好好的,哪能说改就改? 像南星说的,哄哄得了! 此时,南星坐在房间里,正准备开直播。 霍酒酒气喘吁吁跑进来。 “温将军也真是的,游戏形象哪有那么好改?再说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小鲜肉……欸,南星你要直播啊?” 南星:“我需要尽快提升修为。” 霍酒酒知道南星靠直播提升修为的事,好奇地问:“你这么急着提升修为,是为了追查那个幕后黑手吗?” 南星不置可否,“廖丰留在符纸上的煞气越来越淡了,时间越长,希望越渺茫。” “那如果守株待兔,等他再出现呢?” 南星摇头,“对方的修为远在我之上,如果不提前掌握他的行踪,等他再次加害傅三少,不只是他,连我也会受到牵连。” 如果傅轻宴像之前那样一病不起,她的灵力跟着受到影响,再想打翻身仗就很难了。 “这么看来,提升修为的事确实是迫在眉睫!”霍酒酒坐到南星身边,掏出手机,“来,直播,我来给你控场。” 南星打开直播间。 不出一分钟,就有几千人涌进来。 【大师终于开播啦!】 【大师,你上热搜了知道吗?】 【官方点名向你表示感谢呢!】 霍酒酒“哦?”了一声,赶紧用自己的手机登录微博,果然发现南星挂在热搜上。 星尘不移惩恶扬善 星尘不移玄学 星尘不移国民妹妹 南星直播间的id叫“星尘不移”,取自她和师父的名字。 霍酒酒点进热搜,看到华国日报了南星的微博,配文:当玄学成为惩恶扬善的武器,迷信二字将沦为空谈。 文章里细数了南星在直播间里的善行,包括但不限于揭露山村封建陋习,帮助警方破获支教老师言涵失踪案,曝光胡家恶行等等…… “南星,你火了!”霍酒酒两眼放光,“华国日报点名表扬你呢!” 南星淡定地点点头。 表面看,她是宠辱不惊。 实际上,是被一个熟悉的id吸引了注意力。 【山今赚大钱打赏了10个浪漫之心。】 【山今赚大钱打赏了20个私人飞机。】 【山今赚大钱打赏了50个火箭筒。】 南星:“……” 这就是土豪的自觉吗? 只打赏,不连麦。 大隐隐于市。 “我去,这么多礼物!”霍酒酒看到满屏的礼物,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山今赚大钱,你要连线吗?”南星问,“上次我欠你一卦,我还记得。” 几秒后,山今赚大钱回复:【不用。】 【土豪大哥受我一拜!】 【送这么多礼物却不连线,是大师的忠实粉丝没错了。】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么多礼物分到主播手里是多少钱?】 【多少钱不重要,主播是司家大小姐,本来也不缺钱。】 “既然山今赚大钱不需要算命,那咱们就按照惯例,抢到福袋再打赏。” 南星发完福袋。 一个名为“不爱吃核桃”的网友抢到福袋,并送上“浪漫之心。” 视频接通,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出现在镜头前面。 “大师你好,我叫肖鹏,今年二十二岁。” 男人自报家门的行为,引来网友们的议论。 【帅哥是来相亲的吗?】 【友情提示,大师已经订婚了,你应该没有机会了哦!】 【你有腹肌吗?有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肖鹏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那个……我有女朋友了。” 见话题有些跑偏,南星问:“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肖鹏敛起笑容,道:“是这样的,大师,我怀疑家里有鬼。” 第97章 把你当成她的孙子了 【芜湖,又是一个家里有鬼的。】 【男鬼女鬼,长得漂亮吗?】 “我不知道是什么鬼,但是……”肖鹏顿了顿,“但是我知道那只鬼一定很爱吃核桃。” 【哈?】 【爱吃核桃的鬼?】 【听起来萌萌哒……】 肖鹏对网友们的反应并不意外,继续道:“我刚搬到这里不久,最近总是发现犄角旮旯里有剥好的核桃。但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啊,怎么会有核桃呢?” 【会不会是仓鼠老鼠之类的搬过来的?】 【对啊,老鼠什么的应该有囤积癖。】 【我知道一款除鼠药很好用,小哥要不要试试看?】 “不是的,肯定不是老鼠弄的。”肖鹏非常坚定,说着就抓来一把核桃凑到镜头前面,“你们看,这些核桃每一粒都剥得非常干净,连外面那层薄薄的皮都没有,这怎么可能是老鼠剥的?” 网友们看到这一幕也有点奇怪。 【看着确实不像是老鼠剥的。】 【那就奇怪了……】 【该不会是房间里藏人了?】 “没有人,我看过监控了,什么都没有,所以才来找大师连线。” 南星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拿着镜头在房间里转一圈。” 肖鹏连忙照做。 从客厅到卧室,再到厨房厕所,任何角落都没放过。 “大师,能看出是什么问题吗?”肖鹏紧张地问,“那些核桃在很多地方都出现过,不过一般是在抽屉里,有时候还会跑到我枕头下面……” “等一下。”南星叫住肖鹏,“你再回去刚才那间卧室。” 肖鹏镜头一转,“是这间吗?这间是杂物室,房东往里面堆了好多没用的东西。” “就是这里。”南星道,“你进去,打开左手边最下面的柜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听到南星这么说,肖鹏意外的有些不安。 他迈步走进卧室,按照南星说的打开左手最下面的柜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肖鹏愣了一下,背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大师,这是……” 【卧槽,是遗照!】 【还有骨灰!】 【姐妹们,我方了,我真的方了。】 【老奶奶的笑容好瘆人啊,妈妈我怕!】 肖鹏拿起相框。 上面赫然是一位老人的黑白照片。 “你把照片和骨灰放到桌子上,再上三柱香,摆一些贡品。” 肖鹏不敢追问照片上的人是谁,赶紧到楼下超市买了香和水果,挨个摆在桌子上。 很快,杂物间的桌子就变成了一个小型供台。 如此一来,气氛就变得更瘆人了。 【大师,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些核桃跟遗像上的人有关吗?】 【有点怕怕的……】 南星在镜头这边甩出一张通灵符。 不消片刻,画面里便出现一团人形白雾。 【?????】 【请问,这是特效还是什么?】 【上面是第一次来直播间?大师的直播间从来不搞特效,以后你就知道了。 镜头那边,肖鹏也看到一团白雾从照片上飘出来,当即吓得腿软。 “大师,这这这……” “别怕,她不会伤害你的。”南星说着,对屏幕那头的白雾说,“你认错人了,他不是你的孙子。” 白雾闻言剧烈地扭曲了一下,似乎不相信这个事实。 “他只是和你孙子长得像,又年纪相仿,但他确实不是你要找的人。” 南星说完,又问肖鹏:“能联系到房东吗?这个问题,需要他们亲自过来处理。” “能,能的。”肖鹏连忙给房东打电话,告诉他们这边发生的事。 意料之外的,房东并没有想象中惊讶。 反而是在听到房间里四处出现核桃时,声音有些哽咽,口中嘟囔着:“是妈,是妈回来了……” 挂了电话,肖鹏默默退出杂物间,关好房门。 他局促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想到一墙之隔的地方有一只阿飘,心脏怦怦直跳。 “大师,那个鬼真的不会伤害我吗?” “不会,她只是把你当成她的孙子了。” “孙子……” 肖鹏想起房东好像是有个儿子,因为他租这个房子的时候房东提过一句,说他和他们的儿子长得很像。 “那她不去找她的孙子,找我干什么?我俩再像,她也不至于分不清?” 南星没解释太多,只是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很快,房东夫妇便赶到这里。 两人一进门,肖鹏就把手机递过去,“这就是我说的大师,你们跟她说。” 房东接过手机,激动地问:“大师,你是看到我母亲了吗?” “是,她就在旁边的房间里。” 房东连忙推开门冲进去。 看到遗像的瞬间,眼眶就红了。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妈……” 南星隔空施术,白雾渐渐化成朦胧的人形,正是照片上老奶奶的模样。 “儿子!”老奶奶作势去扶男人,两只手却穿过男人的手臂,扑了个空。 男人擦掉眼泪,“妈,您一直在这儿吗?” “是啊。”老奶奶叹了口气,“你们搬家以后,我也不知道你们去了哪,只能在这里等,等着等着都快忘记自己谁了。” “不过,”老奶奶想到什么,浑浊的瞳孔亮了亮,“还好朋朋退役了,有他陪着我,我也就不孤单了!” “朋朋……” 提起儿子,房东的表情变得十分痛苦。 他哽咽道:“妈,那不是朋朋,朋朋他已经……” “朋朋怎么了?”老奶奶着急地问。 “朋朋他已经……不在了。” 房东说完,老奶奶愣了好久。 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边摇头一边嘟囔:“不,不会的,朋朋明明还活着,他每天都回来陪我呢。” “妈,那不是朋朋,只是一个长得很朋朋很像的孩子。” “不可能!”老奶奶矢口否认,“他也叫朋朋,怎么会不是朋朋呢?” 第98章 好男儿志在四方 老奶奶不愿意相信房东说的。 口中不断嘟囔着“他就是朋朋,就是我的孙子”。 房东见老奶奶固执己见,只好拿出藏在怀里的一页纸。 纸上,还沾染着他的体温。 房东颤颤巍巍将那张纸展开,举到老奶奶面前。 老奶奶盯着纸上的字看了几秒。 过了一会儿,忽然垂下肩膀,捂着脸哭了起来。 房东想安慰,却无从下手,只能将那张纸重新折好放回怀里,由着老奶奶哭了很久。 “妈,现在您相信了吗?” “……” “我和淑芬不是故意把您落在这里的,是因为朋朋……他去世之后,淑芬怕睹物思人,不敢再住这个房子,我俩就搬走了,但她后来又生病住院,我白天上班晚上还得去医院看她,就没顾上您。” 听了房东的话,老奶奶渐渐从悲伤中抽离出来,苍老的双眼看向他。 她哽咽道:“对不起,是妈老糊涂了……” 房东抹了把眼泪,“朋朋是您带大的,您想他也是正常的,只是……外面那个男孩儿是这里的租客,他什么都不知道,您经常跑出来,会把他吓着的。” 老奶奶在看过那张纸之后就接受了孙子已经不在的事实。 也意识到,那个一直被他当成朋朋的男孩儿,其实并不是朋朋。 “那孩子叫肖鹏,大鹏展翅的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投缘,因为他和朋朋长得很像,名字念起来也差不多,所以就把房子租给他了。” 杨朋…… 肖鹏…… 她到底是有多糊涂,才会把孙子认错呢? 老奶奶含着热泪,从抽屉里拿出那本珍藏的相册,一页页翻看。 相册里满满当当都是杨朋的回忆。 从他只有几个月大,光着身子坐在澡盆里大笑。 到三岁时坐着电动小车在花园里转圈。 再到七八岁时去动物园看大熊猫…… 照片上的杨朋始终笑容灿烂,从一个叼着奶嘴的奶娃娃,慢慢变成英俊帅气的青年。 守在他身边的老奶奶,也从一头黑发变得两鬓斑白。 最后一张照片,是他和老奶奶的合影。 那是杨朋大学毕业准备去服役之前和她在家里拍的。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杨朋紧紧搂着她,在她脸上涂满送别蛋糕上的奶油。 老奶奶恍惚想起杨朋那天在她耳边说的话。 他说:奶奶,感谢您把我养大,等我出海回来,给您带最漂亮的夜光螺! 后来,杨朋走了。 老奶奶守着这个承诺等啊等,直到去世也没等到杨朋回来。 再后来,儿子和儿媳也搬走了。 只剩她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整日徘徊。 渐渐的,她好像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也忘了自己在等什么。 直到前不久,房子里来了新人。 男孩儿长得和杨朋很像,都很爱笑。 朋友们还叫他“鹏鹏”。 那一瞬间,老人家以为她苦苦等待的孙子回来了。 她欢欣雀跃,却又小心翼翼。 雀跃的是久别重逢。 小心的是人鬼殊途。 为了不吓到心爱的孙子,她每天趁肖鹏出去上班之后偷偷剥他最爱吃的核桃,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那是她能给予肖鹏为数不多的爱。 因为她记得孙子小时候最爱吃的,就是她亲手剥的核桃。 “朋朋,怎么不吃核桃,是不爱吃吗?” “爱吃,我最爱吃核桃了,但是剥核桃太麻烦,我想用门夹,爸爸还不让,说门会坏。” “哎,那你跟奶奶说,奶奶给你剥呀。” 微风徐徐的庭院里,老妇人坐在马扎上剥着核桃,小男孩儿蹲在旁边组装帆船模型。 岁月静好,安暖相伴。 “奶奶,我长大想当海军。” “海军?海军好啊,我们那个年代的姑娘都想嫁海军呢。” “但是海军要出海,到时候我就没法天天看见奶奶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黏在奶奶身边算怎么回事?”老妇人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笑意温和。 男孩儿摆弄着模型,嘟囔:“那我要是想奶奶了怎么办?” “要是想奶奶了……”老妇人顿了顿,“那你就把奶奶剥的核桃带到船上,就当是我在你身边了。” …… 思绪回笼,老奶奶捧着相册低声呜咽起来。 这才是她的朋朋。 那个调皮捣蛋,爱吃核桃,有着远大志向的朋朋。 “其实朋朋走之前,还留了东西给您。”房东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幅画。 画上是一望无垠的大海。 军舰凯旋,少年站在甲板上挥手。 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岸上的老奶奶。 “这幅画是朋朋的遗物,他一直在海上,不知道您不在了,到死都想着回来看您。” “还有这些海螺……” “这些海螺应该是他出海的时候捡的,都放在袋子里,袋子里还有您给他剥的核桃,他应该是没舍得吃,我都给带过来了。” 老奶奶捧着孙子的遗物,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无声落下。 她点点头,欣慰道:“朋朋是个好孩子,他的理想实现了,人们会记住他的。” 房东又安慰了老奶奶好久。 等到一炷香差不多燃尽了,老奶奶忽然问:“能让我再见见那个孩子吗?” 房东知道她指的是肖鹏。 于是他道:“我去问问。” 房东来到客厅,跟肖鹏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肖鹏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答应了。 不过前提是,他想带着手机进去。 “我没问题。”房东道,“要是大师也觉得可以,那就没问题。” 反正这房子他们也不打算租出去。 毕竟,这里面全都是儿子的回忆。 “大师,我带着手机进去,会不会影响直播啊?”肖鹏问南星。 他有点担心南星的直播间被和谐。 要是真和谐了,南星的粉丝肯定要追着他砍八条街。 “不会影响。”南星给肖鹏吃了颗定心丸。 【小帅哥,放心冲!官方都表扬主播了,这里可是正能量直播间~】 【记住八个字:遇事不慌,全是特效。】 【主播背景强大,就算直播平台倒了她也不会倒。】 【上面的不要乌鸦嘴啊,我在这个平台关注了好几个主播呢!】 看到大家这么说,肖鹏就放心了。 他站在门口做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推开门。 第99章 第二世的缘分 房间里熏香弥漫。 肖鹏挥了下眼前的烟雾,看到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人站在眼前。 定睛一看,正是照片里的那位老奶奶。 饶是肖鹏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在看到实打实的灵体时,心脏还是狂跳起来。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支吾道:“奶……奶奶,你好啊。” 老奶奶就站在遗像前面,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她局促道:“孩子,对不起,是我老眼昏花,把你认成我孙子了。他小时候最爱吃核桃,我以为他回来了,就一直剥核桃放在各个角落里。” “现在我知道了,你不是他,他已经不在了,所以你放心,奶奶以后不会再来了,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别害怕。” 肖鹏一愣,“不在了?他去哪儿了?” “他去世了,应该已经转世投胎了。”老奶奶摸着手里的海螺,眼中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去世了? 肖鹏抿了抿唇,“对不起……” “哎,说什么对不起,是奶奶对不起你,让你好端端的在这里担惊受怕。”老奶奶叹了口气,余光扫一眼桌上的香,“时间快到了,我也该走了。” “地府那边其实找了我好几趟,让我去转世投胎,我都没答应,想着再见孙子一面。” “现在知道了孙子的去处,我也就没什么执念了。” “还有,鹏鹏……”老奶奶忽然叫肖鹏的名字,一如多年前呼唤孙子时一样,“我听说你想当明星?奶奶瞧着你长得这么俊,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冷不丁被老奶奶称赞,肖鹏有点不好意思,“那只是一个想法,八字还没一撇呢。” 他刚来京城没多久,现在只是个小群演。 也许这辈子都当不了主角。 “好男儿志在四方。”老奶奶望着手中的海螺,口中喃喃,“你能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梦想一开始都是遥远的,但追着追着,也就近在咫尺了。” “鹏鹏,谢谢你,让奶奶找回了和孙子相处的快乐时光。” “朋朋实现了他的梦想。” “你也会的。” 随着一炷香燃尽,老奶奶的身影如烟雾般消失不见。 肖鹏看着老奶奶消失的地方,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怅然若失。 他再次看向遗像上的人。 一开始阴森的模样,这会儿看着竟多了几分慈祥。 【呜呜呜我哭了,哭得好大声……】 【奶奶是个好人,她不是想吓唬小帅哥,只是想再见她的孙子一面罢了!】 【我也想我奶奶了,想奶奶给我包的粽子了。】 【我奶奶上个月去世了,我因为工作太忙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她会怪我吗?】 【前面的小姐姐,你奶奶不会怪你的,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呀。】 【对了,有谁知道奶奶的孙子是怎么去世的吗?】 【唉,这是人家的私事,咱们就别问了……】 肖鹏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鼻子有点酸。 他深呼吸,再次看向屏幕里的南星,“大师,奶奶她已经走了吗?” 南星点点头,“嗯,她已经放下心结,去转世投胎了。” “可是,她都没跟她孙子见上一面……” “他们还有第二世的缘分。”南星道,“下一世,他们不再是祖孙,而是兄妹。” “兄妹?”肖鹏瞠目结舌。 “杨朋在她之前投胎,下一世会比她年长,这一世奶奶给他的爱,下一世他都会回馈到奶奶身上。” 听到南星这么说,直播间里意难平的网友们瞬间释然了。 【太好了,如果奶奶下辈子还能见到她的孙子,那我就不难过了。】 【死亡本来就不是终结,遗忘才是,记住这句至理名言。】 【不知道下辈子奶奶会不会成为喜欢吃核桃的那一个?】 【姐妹们插一句,我妈妈刚去世我就怀孕了,有没有可能我怀的是我妈妈呀?】 【虽然听着有点好笑,但更想哭是怎么回事……】 【这辈子我护你周全,下辈子你陪我远航,说的不就是他们吗?】 问题得以解决,肖鹏连连道谢,又打赏了好几个礼物才切断连线。 房东知道母亲已经转世投胎,没再留着遗像骨灰之类的,全部打包带去新的住处。 车上,房东的妻子向他伸出手。 房东心领神会,将怀里的那张纸拿出来递给妻子。 妻子把纸展开,指腹轻轻划过上面的字迹。 虽然已经看过千百遍,但每次再看,心中还是会为儿子感到骄傲。 ——杨朋同志,因保护公民财产牺牲,被评定为烈士。特发此证,以资褒扬。 窗外微风徐徐。 阳光透过车窗落进来,在杨朋的烈士证映出一层淡淡的,永不磨灭的光影。 …… 直播间里,南星发出今天的第二个福袋。 一个id叫“我是女王”的人抢到福袋,送上“浪漫之心”。 视频接通,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出现在镜头前面。 女人二十来岁,身材微胖,脸上化着精致的新娘妆。 从她佩戴的奢华首饰不难看出来,应该是个即将嫁入豪门的准新娘。 【终于等来美女~】 【这是美女吗?看着有点儿胖啊。】 【胖什么胖,这叫丰满,你们男人都喜欢骷髅架子是?】 【先不提胖不胖的事,你们不觉得这个美女的表情有点可怕吗……】 女人直勾勾盯着镜头,表情看上去阴恻恻的。 没等南星问她要算什么,便抽出一张照片凑到镜头前面。 “帮我看看,这个女人的命怎么样?她以后会幸福吗?” 南星只看了一眼照片,便淡然道:“我只解决你本人的问题。” “这就是我本人的问题!”女人忽然拔高音量,把直播间里的观众吓了一跳。 【卧槽,这人干嘛啊?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 【刚才看到奶奶鬼都没觉得可怕,她这一嗓子差点儿把我送走。】 【你们是不是对富婆有成见?人家不过是情绪激动了一点,你们就在那说三道四。】 【这跟富婆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她态度有问题……】 女人像是看不到评论里的内容,死死盯着屏幕重复:“这就是我本人的问题,快告诉我答案,不然我让你的直播间开不下去!” 第100章 顾少爷不会娶你的 南星自然不会被女人的话威胁到。 但看到女人手里拿着的照片和她本人面目狰狞的样子,忽然生出一丝兴趣。 想着,她微微挑眉道:“照片里的这个女人马上就要嫁入豪门了,未来的人生会多子多福,一帆风顺。这个回答还满意吗?” 女人听到这个答案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恍惚地摇着头,嘴里嘟囔道:“不可能,她明明是个孤寡命,注定一生坎坷,怎么可能多子多福,一帆风顺?” 【刚进直播间,没看明白,照片上的女孩儿跟她是什么关系啊?】 【我们也不知道,看这架势好像是情敌?】 【情敌不可能?她不是马上要结婚了吗?】 【那就是敌蜜!什么是敌蜜?就是敌人的秘密……】 【上面的,我刚忘掉这个旋律,别逼我抽你!】 【只有我想知道主播为什么回答她吗?她态度好差啊,难道堂堂司家千金还怕她一个富婆不成?】 看到这条评论,霍酒酒也道:“南星,你别怕她,这个直播平台我爸都收购了,她算哪根葱!” 南星没说话,而是递给霍酒酒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霍酒酒立马就明白了。 南星这是肚子里憋着坏呢! “你想问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你了,还有其他要问的吗?”南星表情淡定地看着女人。 女人也不知道听没听到她说的,右手发狠将照片揉成一团,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你知道吗?她小时候胖得像猪一样,还特别丑,满脸青春痘。” “班上的人都讨厌她,在背地里骂她是臭虫,是肥猪。” “哦,对了,她学习还很差!” “每次考试她都是年级倒数,老师骂她是猪脑子,她爸妈也这么觉得,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抓着她的头发在大马路上揍。” “她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什么都不会,没有人男生喜欢她,也没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 “她的人生就应该是发烂,发臭的!” “你告诉我,她凭什么多子多福,凭什么一帆风顺?” 【老天,这女人什么毛病啊,人家招她惹她了?】 【那个小姑娘都那么惨了,为什么还要诅咒人家?】 【不对啊,刚才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儿,长得不是挺好看吗?哪有她形容的那么惨?】 【说到肥猪,倒是她自己比较像……】 【大哥,你说了我不敢说的!】 女人的余光扫过屏幕,看到有网友阴阳她“肥猪”,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她猛地一挥手,打翻桌上的化妆品。 “贱人,她就是个贱人,她不配得到那些!” 南星观察着画面里女人的一举一动,没有打断她发癫的行为。 过了一会儿,女人忽然想到什么,再次凑近屏幕:“那我呢?” “你看看我的命怎么样?” “我马上就要嫁给顾琰,成为京城顾家的少奶奶了,我的命是不是比她更好?” 南星盯着女人看了几秒,淡淡道:“你欲望膨胀,想要的太多,付出的又太少,一手好牌也能被你打得稀烂。” “以及,你印堂发黑,很快就会有血光之灾。” 女人闻言陡然睁大双眼,“你胡说什么?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在我最好的日子里诅咒我,信不信我让我未婚夫封杀你?!” 【癫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司家可是四大家族之一,顾家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这就是个疯子,真不知道主播干嘛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我去打把游戏,连下一个人的时候叫我!】 女人显然不能接受南星说的,拿起手机就要给未婚夫打电话。 然而她号码还没拨出去,就听南星道:“顾少爷不会娶你的。” 女人的动作僵住,“你说什么?” “我说,顾少爷不会娶你。”南星表情平静,“他要娶的,是照片上那个女人。” 听到这个消息,女人放空了足足十几秒。 就在直播间的观众以为信号不好卡住了的时候。 女人猛地站起来,夺门而出! “顾琰呢?顾琰在哪?!”女人抓住路过的工作人员发问。 “不知道啊……”工作人员被女人的样子吓到,瑟瑟发抖地咽了咽口水。 “废物。”女人低声嘟囔一句,继续拎着裙摆往前跑。 随着镜头的移动,直播间里的人看出这是一家高档酒店。 很快,就有人通过画面里的蛛丝马迹人肉出酒店信息,以及女人的身份。 【查到了查到了,今天在这家酒店结婚的是顾家大少爷顾琰和郑家千金郑秋念。】 【郑秋念?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个郑秋念?】 【郑秋念是谁?求科普。】 【郑秋念十年前还在上高中,因为一个草稿本走红过,当时她在草稿本上画了好多惊艳的服装设计图,媒体评价未来可期,还将她喻为天才少女紫微星。】 【啊……这么说我就有印象了,当时我还看过她的新闻呢!】 【不是,等等,郑秋念当年不是很漂亮吗?怎么变这么胖了?】 【都十年了,发福很正常,有些无聊人士不要一直逮着人家的身材说事好不好?】 直播间这头,霍酒酒也在检索郑秋念的信息。 “果然是她……”霍酒酒小声嘟囔,“五官没怎么变,怎么气质差了那么多呢?” 新闻里的郑秋念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抽条拔节,十分纤细。 她坐在教室一隅,低头在本子上作画,画面十分静美。 忽然,霍酒酒的视线一顿。 紧接着,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 “南星,快看快看!” 她将平板上的照片拉到最大。 只见画面最左边的角落里,一个肥胖的身躯正偷偷盯着郑秋念看。 虽然气质不尽相同。 但那双上翘的丹凤眼和薄薄的嘴唇……都和照片里的女孩儿如出一辙。 “郑秋念和那个女孩儿果然是高中同学,不过……”霍酒酒顿了顿,“南星,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南星看着霍酒酒,等她继续往下说。 第101章 好聚好散 “郑秋念十年前是媒体口中的天才少女,看上去也很阳光。但十年过去,她好像一点成绩都没有,还发福了。” “倒是照片里那个女孩儿,原本又黑又胖,现在却变漂亮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霍酒酒指着照片中胖女孩儿的表情,“你看她的眼神,是不是和郑秋念有点像?” 这边霍酒酒认真分析的时候,直播间的网友们也扒出了新的信息。 【姐妹们,猜猜我发现了什么!刚才郑秋念亮出照片的时候我眼疾手快截图了,然后去搜了一下,竟然发现照片上的女孩儿也是个名人!】 【柯怡,着名时装设计师,大学毕业后赴美攻读硕士,目前在世界五百强的顶级时尚公司任职金牌设计师……】 【难怪看她有点眼熟,原来是柯大设计师?我还看过她的秀呢。】 【柯怡和郑秋念是高中同学,两人还都是搞设计的,这故事真是越来越玄乎了。】 【我现在最好奇的是,柯怡是不是整容了?你们看她小时候的照片,胖的跟球似的,但是现在竟然这么瘦,还这么漂亮!】 【我也想说,刚才郑秋怡形容那个女孩儿的时候我觉得太夸张了,但是看了柯怡小时候的照片就不觉得了,这要是放在我们学校,别说是肥猪,更难听的绰号都起的出来。】 【我要去给柯怡发私信,问问她到底是在哪整的,我也要去整……】 郑秋念没有切断直播,拿着手机在婚礼现场寻找顾琰。 网友们干脆就趁这个时间脑洞大开,分析郑秋念到底为什么那么恨柯怡。 【我猜郑秋念就是嫉妒柯怡,嫉妒她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而她自己却活成了伤仲永,两相对比之下,心里不平衡。】 【你们忘了主播刚才说的吗?她说顾琰要娶的人是柯怡,但今天却是郑秋念的婚礼……不行,我绕不过来了。】 【这有什么绕不过来的?我已经破案了,事实就是柯怡从小嫉妒郑秋念,发奋图强之后变成了大名鼎鼎的设计师,还抢走了郑秋念的男朋友,郑秋念怀恨在心,于是连线主播询问柯怡的命数。】 【合理,非常合理。】 【不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老天也太不长眼了,柯怡都当小三了,还能多子多福一帆风顺?】 【不然郑秋念为什么忽然发癫?肯定她也觉得命运不公啊!】 “南星,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霍酒酒的好奇心已经被拉满。 这会儿看着南星淡定的样子,就知道她什么都算到了,只是故意不说。 “说了多没意思,跟网友们一起破案不好吗?” “啊啊啊啊你讨厌!快给我剧透!” 霍酒酒作势去挠南星的痒痒肉。 就在这时,红罗端着下午茶走进来。 “庄主,霍小姐,吃点东西。” 红罗瞧见南星在忙,轻手轻脚将托盘放到桌上,便退出房间。 南星拿了块果脯塞到霍酒酒嘴里,“好好看戏。” 霍酒酒鼓着腮帮子回到原位。 此时,镜头那边的郑秋念找到一个伴郎,气喘吁吁地问:“顾琰在哪,你看见他了吗?” “顾琰?好像去顶楼……哎,郑秋念,婚礼马上开始了,你干嘛去?” 郑秋念着了魔似的往楼上跑。 因为身子太胖,跑起来呼哧带喘的,像老驴拉磨。 【姐姐慢点跑,小命要紧!】 【柯怡要真是小三,我们集体帮你扎小人,诅咒她断子绝孙!】 【大家别光骂柯怡啊,顾琰也要一起骂,渣男不得好死!】 【对,不得好死!】 在网友们骂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霍酒酒始终保持着沉思着的姿势,若有所思。 不对劲。 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常言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柯怡如果真有网友们说的那么坏,为什么她的人生会一帆风顺。 而被她嫉妒的郑秋念反而有血光之灾呢? 思忖间,镜头里的郑秋念已经来到顶楼。 她猛地推开天台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郑秋念站在原地,如坠冰窟。 “秋念,你来了?” 顾琰一身高定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而他的身边,站着另一个穿着婚纱的女人。 女人五官清秀,腰身纤细,长发高高盘起,头纱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舞飞扬。 那顾盼生姿的模样,既熟悉,又陌生。 “秋念,好久不见。”柯念站在顾琰身边,堂而皇之挽着他的手臂,举手投足间,尽是胜利者的锋芒。 郑秋念下意识抓紧婚纱裙摆。 同样是穿着婚纱。 柯怡灵动得宛若人间精灵。 而她却身材发福,好似变成了柯怡曾经的模样。 郑秋念深呼吸,颤抖着声音问:“顾琰,你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顾琰道,“柯怡回国了,我要娶她为妻。” 话落,郑秋念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盯着眼前的一双壁人,仿佛被罩在一个巨大的屏障里,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顾琰要娶的人是柯怡。 不是郑秋念,是柯怡。 是那个学生时代被骂臭虫,肥猪,人人避而远之的柯怡…… “为什么?”郑秋念低声呢喃,攥着裙摆的手越来越近,指尖几乎掐进掌心,“顾琰,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忽然有点心疼郑秋念了是怎么回事……】 【摊牌了,我也心疼了。】 【明明今天是她和顾琰的婚礼,男方却忽然要娶别的女人,这是有多大仇?】 【郑秋念和顾琰不是青梅竹马吗?这么多年的感情敌不过一个柯小三???】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郑秋念胖了,顾琰就嫌弃了,扭头去找变成白天鹅的柯怡。】 【柯怡可不止是容貌上的逆袭,她还是知名设计师啊,嫁入豪门绰绰有余了,不像郑秋念,只是家境好一点而已。】 【拒绝一切为渣男贱女洗白的行为,劈腿的人早晚会遭报应!】 顾琰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道:“我和柯怡的婚礼马上就开始了。” “郑秋念,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四个字就像是一记重锤,重重砸在郑秋念心上。 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将手机扔到地上,提着裙摆冲向柯怡! 第102章 换走身体 就在直播间的网友以为马上要看不到接下来的好戏时。 手机好巧不巧卡在墙角,镜头还对准了三个人。 【???】 【天无绝人之路!】 【太好了,又可以继续下饭了。】 郑秋念踢掉高跟鞋,发疯似的扑向柯怡,将她重重推在护栏上,掐着她的脖子低声道:“去死郑秋念,只要你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因为距离太远,直播间里的人没听清郑秋念说什么。 只看到顾琰三两步上前,抓住郑秋念的胳膊狠狠一拽,将她甩到地上,骂了句“疯女人”。 随后将柯怡搂到怀里,心疼地问:“球球,没事?” 柯怡摇了摇头,“没事。” 她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踩着高跟鞋走到郑秋念面前。 郑秋念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胖乎乎的身子倒在地上,头纱散落下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郑秋念,失去一切的滋味如何?”柯怡居高临下,狭长丹凤眼透出凛人的光。 须臾,她轻轻蹲下。 指尖挑起郑秋念的头纱。 “当年你换走我身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的下场?” 【等等,我听到了什么?】 【换身体???】 【谁换谁的身体?】 因为柯怡的一句话,直播间瞬间扣出满屏问号。 “郑秋念,你就是地沟里的臭虫!”郑秋念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柯怡再次推倒。 她无视郑秋念的嘲讽,继续道:“当初你嫉妒我比你漂亮,比你成绩好,比你有才华,就用阴损的邪术换走了我的身体……” “你以为我凭借草稿本走红,是走了狗屎运。” “你以为我斩获设计大赛金奖,是靠父母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以为同学们喜欢我,老师们爱戴我,是因为我郑家大小姐的身份。” “你以为我拥有的一切,都是上天的偏爱,是命运的倾斜。” “可你不知道的是,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为了考出好成绩,我每天挑灯夜读,在你们放假休息的时候,也在看书学习。” “为了设计出漂亮衣服,我翻烂过不知道多少本杂志,画稿堆积成山,手指磨破也浑然不觉。” “而你……” “变成郑秋念之后,你得到想要的一切了吗?” 柯怡盯着郑秋念,眼神充满戏谑。 “你用着我的身体,抢走了我的父母,我的朋友,我的爱情……” “那些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不费吹灰之力全部跑到你的手上。” “而我,一觉醒来从郑秋念变成柯怡,顶着你的身躯,沦为众人口中的肥猪,臭虫。” “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柯怡……不,现在应该说是郑秋念了。 郑秋念哑然失笑,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布满刀痕的手腕上。 刚刚变成“柯怡”的那段时间,她发疯过,绝望过。 她说她是郑秋念,别人都当她是嫉妒成魔的疯子。 父母更是嘲笑她异想天开,变本加厉地对她拳脚相向。 为了让她变“正常”,甚至大冬天将她关到没有暖气的小黑屋让她好好反省。 有好几次,她都想一死了之,结束这场噩梦。 可当她看到真正的柯怡顶着她的身体享乐时,又十分不甘。 于是在连续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之后,郑秋念想通了。 她告诉自己,哪怕她现在变成了“柯怡”,命运的主动权也掌握在她的手上。 高二高三两年,郑秋念拼命学习,愣是让“柯怡”这个常年吊车尾的名字,从年级倒数爬到了年级前三! 高考时,又以优异的成绩被“华国美术学院”录取,主修时装设计专业。 大学四年,她一边减肥护肤,一边考取双学位。 还靠着给别人画设计稿赚了不少零用钱。 后来她用那笔零用钱去做了面部微调,让颜值更上一层楼。 大学毕业后,她准备赴美读研。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顾琰找到她,说她已经发现了她和柯怡交换身体的事。 而顾琰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在柯怡的生日当天,他问柯怡的梦想是什么,柯怡给出的答案是:和你在一起。 他知道,真正的郑秋念不会说出这样的答案。 真正的郑秋念早在十五岁那年就告诉过他,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设计师。 柯怡装傻充愣说她忘掉了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顾琰都没有怀疑。 唯独这件事,他确定以及肯定,真正的郑秋念不会忘。 于是他辗转联系到远在美国的郑秋念,向她询问了这些年发生的一切。 经过不断调查,两人得知上古时期确实有一种邪术,可以将灵魂进行交换。 他们一拍即合,策划了一场耗时四年的复仇之战。 那边,郑秋念负责继续在美国进修。 这边,顾琰负责为柯怡不断织梦。 然后选在这个对柯怡来说最重要的一天,让她穿上婚纱,步入无尽的深渊。 思绪回笼,郑秋念站起来,重新扬起优雅的笑容。 “柯怡……哦,不对,现在我才是柯怡了。” “也许对你来说,手里握着一手烂牌是件很可悲的事。”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 “抢走别人的好牌却还是打得稀烂,才是最可悲的。” 顾琰走到郑秋念旁边,沉声道:“我和球球早就知道你做的一切,之所以没有戳破,就是在等一个时机。” “我们想在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里,为你送上这份大礼。” “所以……你喜欢这个礼物吗?” 柯怡像是被戳到痛处,指甲挠着地面,发出“啊啊啊”的叫声。 为什么…… 为什么她已经变成天之娇女郑秋念了,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一切都结束了。”郑秋念深呼吸,澄澈的双眸遥望远方,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我用着你嗤之以鼻的身份,把失去的一切都赢了回来。” “从今天起,我就是柯怡。” “我会用柯怡这个名字和顾琰结婚,生儿育女,一展宏图。” “我会让你明白,只要你还是你,就永远都是一个失败者。” 柯怡声嘶力竭地咆哮,到最后,声音都变得嘶哑。 “球球,我们走,婚礼马上要开始了。”顾琰搂着郑秋念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郑秋念点点头,笑容幸福温婉。 “顾琰,不要,不要走……”柯怡泪流满面,苦苦哀求,“你看看我,我才是郑秋念,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顾琰充耳不闻,搂着他真正心爱的女人一步步走下天台。 第103章 一手好牌还是被她打烂 柯怡心如死灰。 往日种种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十年前,她和郑秋念在同一所高中读书。 郑秋念人长得漂亮,学习好,还很有才华,小小年纪就在设计大赛中拔得头筹。 但没有人知道,那场比赛她也参加了。 因为不爱学习,她上课的时候总喜欢在本子上乱画,慢慢的就培养出时装设计的爱好。 为了参加比赛,她背着父母递交报名表,一心希望能被品牌方选中,从万人嫌的丑小鸭一跃成为白天鹅。 可惜,事与愿违。 拿到第一名的人是郑秋念。 而她,连入围奖都没拿到。 媒体慕名而来,午休时采访郑秋念,还翻看了郑秋念的草稿本。 草稿本上是郑秋念这些年画的设计稿,每一张都是那么的灵动、惊艳。 她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看着媒体对郑秋念赞不绝口的样子,嫉妒的种子在心中悄然萌芽。 后来,郑秋念火了。 网上的人都称郑秋念是天才少女紫薇星。 老师、同学经常找郑秋念设计衣服,还找她要签名,调侃等她早晚会成为大设计师。 看着郑秋念拥有的一切,她发疯似的嫉妒。 她坚信郑秋念能在比赛中得奖,是因为郑秋念家境好,父母给主办方塞钱走了后门。 甚至出于嫉妒做了个郑秋念的娃娃,往上面疯狂扎针。 也许是这一极端的行为被上天感应到。 某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她被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拦住,问她想不想逆天改命。 男人一身灰色长衫,看着像电视剧里高深莫测的道士,一双眼睛里透着精明的光。 她当即点头。 男人笑了笑,说他有办法让她和郑秋念交换人生。 但男人也告诉她,因为这个行为属于逆天而为,往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确定。 她哪里还顾得上那些? 一想到能成为众星捧月的郑家大小姐,便痛快答应,说一切后果都可以承担。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男人施术将两人的灵魂进行调转。 第二天,她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醒来。 看到陌生的环境,连鞋都没穿就冲进卫生间。 镜子里的人,正是郑秋念。 她变成了郑秋念。 那个她做梦都想成为的天才少女。 她谎称摔跤撞到脑子忘了很多事。 郑父郑母心疼不已,找来医生给她看病,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郑秋念跑到郑家发疯、痛哭,说她才是真正的郑秋念。 可惜,没人相信她说的话。 大家都认为柯怡是嫉妒她嫉妒的脑子不清醒了。 更有甚者找到了柯怡报名参加设计大赛的记录,以佐证这个事实。 郑秋念心如死灰,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只是,看着郑秋念伤心欲绝的样子,她非但不觉得内疚,反而十分痛快。 甚至装出同为受害者的模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该属于郑秋念的一切。 时间一晃过去十年。 这十年来,她没有放弃设计,但因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导致每次设计出的东西都不尽人意。 她找到父母,让他们托关系将她介绍到设计公司,却被父母痛骂一顿,说这是不劳而获,是不思进取的表现。 郁闷之下,她开始暴饮暴食,身材渐渐走样,还患上糖尿病。 从里到外,变得越来越像从前那个“柯怡”。 所幸,她还有顾琰。 顾琰不嫌弃她变胖,不嫌弃她才华渐泯,答应会娶她为妻。 她苦苦等待婚期到来,想着只要嫁给顾琰,人生就会开启新的篇章。 然而,婚礼前夕。 她在电视上看到郑秋念回国了,整个人脱胎换骨,已经成为知名设计师。 顾琰以工作为由去机场接她,俊男靓女走在一起,十分惹眼。 她不敢相信,自己曾经肥胖油腻的身体,竟然在郑秋念的调教下变得如此完美! 那可是“柯怡”啊! 学生时代被大家调侃为臭虫、肥猪的“柯怡”啊!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在顾琰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对郑秋念的欣赏…… 她慌了,提出将婚期提前,防患于未然。 顾琰答应了。 但她还是感到不安。 冥冥之中,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于是在今天,她鬼使神差连线了南星的直播间,拿着郑秋念的照片问了她那些问题。 结果,却得到令人崩溃的答案…… 思绪回到当下。 柯怡不由得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玄天,你这个骗子!” “说好的灵魂互换,命运互换……” “为什么到头来,失败的人还是我?!” 柯怡从地上爬起来,明明在笑,眼神却如同一潭死水。 她踉踉跄跄走向护栏,口中喃喃自语: “郑秋念,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让你好过,我要带着你的身体去死,让郑秋念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直播间里的人看到这一幕吓坏了。 【她要干嘛?自杀吗?】 【这玩意儿是可以播的?!】 【管理员呢?这都不屏蔽啊?】 霍酒酒也被柯怡的反应吓到了。 “南星,要不要下播啊?我可不想让她死在咱们的直播间里……” “放心,她不会死。”南星道,“至少现在不会。” 柯怡虽然有血光之灾,但不是今天。 确定了这一点,南星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果然,在柯怡准备爬上护栏时,身后冲出几个保镖将她死死按住。 “放开,放开我!”柯怡尖叫,浑圆的臂膀拼命扭动。 保镖面无表情地将她拽回来,冷声道:“顾少爷吩咐过,不能让您就这么死了。” “他要让您看着他和郑小姐幸福美满,在世人的唾骂中忏悔一辈子。” 柯怡浑身颤抖,大喊道:“顾琰!你就是个畜生!猪狗不如的畜……唔!” 话音未落,便被保镖捂住嘴巴,拖下天台。 而卡在墙角的手机也好巧不巧地在这一刻电量耗尽,关机了。 第104章 女朋友换人了! 【啊,结束的真是时候……】 【今天的直播太精彩了,我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大师,柯怡说的灵魂互换是怎么回事,世界上真的有这种术法吗?】 南星点头,“玄门中有灵魂交的术法,这种术法归为邪术一类,仅次于交换命格。” 像之前那对阴阳胎姐妹就是交换了命格,妹妹打破“四十九岁必死”的终局,以姐姐阳胎的身份活了下去。 而郑秋念和柯怡这种交换,是只交换灵魂,不交换命格。 这也是为什么柯怡即使抢走了郑秋念的身体,还是落得了家破人亡的下场。 因为柯怡的命格和她的灵魂同生共死。 无论她逃到天涯海角,替换多少皮囊,都无法脱离命运的束缚。 【这个术法听着有点爽啊!】 【说实话,我也觉得挺爽的,虽然命格不能改变,但柯怡不还是偷走了郑秋念十年的人生吗?这十年她确实就是郑家大小姐啊,该享受的都享受到了?】 【拜托,你们直播都白看了是不是?柯怡变成郑家大小姐又如何,不还是一事无成?这件事教会我们的应该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像郑秋念一样,即使深陷绝境也能逆风翻盘。】 【就是啊,人的一辈子那么长,短短十年算得了什么?柯怡如果好好努力其实能过得很好,是她自己不懂得自省,把所有责任都推卸给外界因素,郑秋念用她的身份功成名就,也算是狠狠打她的脸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两者缺一不可。】 【……】 得知事情真相的霍酒酒终于明白,之前徘徊在她心里的那股异样从何而来。 因为照片角落里的柯怡,就是跟她们连线的“郑秋念”。 虽然换了副皮囊,但眼神中的阴毒丝毫没有改变。 “她们两个还能换回来吗?”霍酒酒问。 “能换,但没有换的必要了。” 听到南星这么说,霍酒酒就明白了。 如今的郑秋念虽然用的是柯怡的身体,但嫁给了心爱的人,也实现了她的梦想。 对她来说,身份什么的早就不重要了。 因为不管她是谁,都能把生活过得很精彩。 郑秋念的事告一段落后,直播间里的观众还一意犹未尽。 【大师再连一个再连一个,这次我真的要一边吃饭一边看了!】 【我刚刚发工资,也想找大师算一卦。】 【大家能不能让让我,我抢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抢不到福袋,尊的好想哭……】 与此同时,傅氏集团。 江岑敲响办公室的门。 “傅总,市场部那边请您去旁听会议……” “没空。”傅轻宴盯着电脑屏幕,看似是在处理工作。 而事实上。 【有没有人统计一下山今哥今天打赏多少了?】 【粉丝榜上有显示啊,他是榜一大哥,你点开看一下就知道了。】 【山今哥有女朋友吗?小女年方二八,目前还是单身哟~】 【楼上的别想了,大哥明摆着是奔着主播来的。】 【大哥放弃,我家小星星可是豪门千金,才不会被这点金钱蛊惑呢!】 【是啊是啊,放弃,小星星是我们的!】 看着网友们的评论,傅轻宴皱了皱眉。 什么叫“是他们的”? 这些人还真够大言不惭的。 傅轻宴忙着看网友评论,都没注意到江岑来到了他身边。 见老板在看直播,江岑瞬间了然。 原本他还想劝傅轻宴去旁听会议,毕竟这次的议题挺有趣的。 现在看来是没那个必要了。 毕竟区区一个会议,肯定是不能跟南星小姐直播相提并论的! 江岑正要离开。 余光扫到傅轻宴的id嘴角一抽。 他清了清嗓子,“傅总,我不是给您申请了一个新的id吗?您怎么……” 怎么还用我的! 他的账号是实名认证过的。 平时他都是用这个id刷视频,看直播。 但是。 自从傅轻宴借用了他的id,他就总是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私信。 有求包养的。 有发私密照片的。 有玩字母圈的。 还有问他是0是1的。 他拉黑了一茬又一茬,私信还是犹如雨后春笋般源源不断。 “登过就懒得退了。”傅轻宴云淡风轻道,“怎么,你不能用其他账号?” 江岑欲言又止。 算了…… 傅总爱用就用。 大不了他换个号。 “没事,您用,我用其他账号。” “嗯。” 说话间,南星发出第三个福袋。 这次是一个名叫“琴棋”的网友抢到的。 江岑一看有好戏看,赶紧以工作为由离开办公室。 回到工位上,用小号进入南星的直播间。 既然老板摸鱼看直播,那他也要摸! …… 连线接通后,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儿出现在镜头前面。 “大师你好,我叫秦祈,秦始皇的秦,祈祷的祈,我关注你很久了,今天终于抢到了福袋,现在特别激动!” 秦祈说话的时候脸颊上有两颗若隐若现的小酒窝,看着还挺可爱。 【哇,小哥哥好可爱~】 【感觉比之前那个核桃小哥还帅!】 【大师的直播间果然人才辈出呀,粉丝的颜值都这么高。】 【小哥哥有女朋友吗?】 【管理员能不能管管这些人?好好的玄学直播间都快变成相亲角了!】 此时的管理员——霍酒酒正对着秦祈那张脸犯花痴。 誓要将“助长直播间歪风邪气”进行到底。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南星问秦祈。 秦祈点点头,表情严肃下来:“大师,我感觉我的女朋友最近有点不对劲……”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直播间里瞬间刷起哭哭表情包。 霍酒酒亦是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我看上的男人都有女朋友。】 【罢了,孤苦一生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你们这些人,好好看直播啦!】 秦祈抿了抿唇,道:“我和我女朋友是在漫展上认识的,她当时s了一个我很喜欢的角色,我对她算是一见钟情。” “她那个人怎么说呢……别看个子不高,但脾气不小,平时我做了什么让她不满意的事,她会立刻化身炸毛小猫,还会上嘴咬我。” 秦祈说着伸出胳膊,露出上面若隐若现的齿痕,“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她咬的。” 【exce !怎么又撒上狗粮了?】 【小哥哥,你要是咨询情感问题可以去别的直播间哦。】 【能不能听人家把话说完,万一后面的故事是他女朋友变成了一只猫呢?】 秦祈看到网友的猜测,无奈道:“没有没有,我女朋友没有变成猫,我说她不对劲,是指她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以前她从来不做饭,也很少做家务,我们一日三餐都是点外卖,家里太脏就叫保洁。” “但是从上个月开始,她忽然开始下厨了,还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连我的内衣袜子都用手搓得干干净净。” “这些事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她就是忽然改变想法了呢?】 【女孩子的心情是多变的,小哥哥你是不是有点过于敏感了?】 【所以,你没有跟你女朋友聊过吗?问问她为什么变勤快了?】 “聊过了,她也是这么说的,说她改变想法了,不想再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公主了。” “那就是了嘛。”霍酒酒忍不住道,“你女朋友为了你变贤惠,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秦祈皱了皱眉,“就拿她的厨艺来说,我女朋友是那种完全不会做饭的人,之前她心血来潮给我做了盘酱油炒饭,看着根本无法下咽。”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秦祈找到酱油炒饭的照片凑到屏幕前面。 只见盘子里盛着一团烧焦的黑糊糊。 如果秦祈不说,绝对看不出是炒饭。 【好家伙,这是黑暗料理啊……】 【谢谢小哥哥,帮我减肥了。】 【别人做饭要钱,你女朋友做饭要命。】 “但是现在,她的厨艺都快赶上五星级大厨的水平了。” 秦祈把照片往后翻。 映入眼帘的有栗子鸡,红烧排骨,油闷大虾。 还有非常考验刀工的松鼠鱼。 看到这里,网友们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一个人的厨艺可以提升。 但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提升这么多,明显不太现实。 “除了这些,她在别的地方也有很大变化,比如她的兴趣爱好。” “以前她很喜欢看动漫,玩儿s,但是从上个月开始,她忽然就不碰那些东西了,反而对古典乐产生兴趣,还斥巨资买了一台黑胶唱片机。” “还有她的口味,她喜欢喝奶茶,爱吃辣,但是现在,她忽然不吃辣了,还戒掉奶茶。” “最邪门的还是昨天……”秦祈忽而压低声音,“我和她亲热的时候,发现她脸上的痣竟然从左边换到了右边!” “我记得很清楚,那颗痣是在左边的,因为每次我用右手捧她脸的时候都能摸到,不存在记错的可能性。” 听到这,直播间的观众有点脊背发凉了。 难道秦祈的女朋友和郑秋念一样,也跟其他人交换了? “大师,我本来没太把这事放心上的,但刚才看了你的直播,忽然就有点害怕。”秦祈说着,搓了搓两条胳膊,“我就想啊,有没有可能我女朋友也换人了,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话一出口,网友们纷纷附和。 【还真有可能……】 【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除非她受了什么刺激。】 【你去问她呀,问只有你们两个知道的秘密,看她能不能回答上来?】 【我知道了,双胞胎,肯定是双胞胎,双胞胎可以交换秘密!】 【楼上不要瞎猜了,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如果真是双胞胎,小哥哥不可能不知道。】 【问大师不就好了,大师会看相,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双胞胎。】 秦祈也早有此意,当即拿出女朋友的照片,“大师你看,这就是我女朋友毛毛。” 南星只看了一眼就果断道:“她是独生女。” 【嘶……】 【也就是说,真的是灵魂互换?】 【也有可能单纯是脑子坏掉了。】 南星盯着照片上的女孩儿看了许久。 忽而皱了皱眉。 秦祈屏住呼吸,不敢打断南星的思索。 谁知,下一秒。 她说出一句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话。 “这个女孩儿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上了。” 听到南星这么说,不只是直播间里的观众,就连坐在旁边的霍酒酒都倒吸一口冷气。 秦祈更是一脸莫名:“大师,你在说什么啊,我女朋友活得好好的,怎么会……” “你把照片再拿近一点。” 秦祈虽然觉得离谱,但还是老老实实照做,把照片凑到镜头前面。 南星抽出一张符,眼睛盯着照片上的女孩儿,嘴里念了一串听不懂的咒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符纸“唰”的一下烧成灰烬。 镜头那边的秦祈吓了一跳,差点儿拿不稳手里的照片。 “这个女孩儿阳寿已尽,应该在上个月就已经去世了。” “上个月……”听到这个时间点,秦祈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上个月,不就是她女朋友忽然变“贤惠”时候? 就在这时。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 “阿祈,我回来了。” 毛小芽拎着从菜市场买的新鲜蔬菜,一边脱鞋一边说道。 原本女朋友回来应该是件开心的事。 但现在,秦祈完全笑不出来。 直播间里也是画风突变。 【啊啊啊好害怕,毛毛如果已经死了,那现在回来的不就是鬼了?】 【居然有这么贤惠的鬼?哪里找的,我也想要。】 【大哥你什么关注点!鬼可是会吸人阳气的,等你沉醉在她的温柔乡里,她就会原形毕露。】 【剧本,肯定是剧本。】 【不是,你们真相信主播说的?她这明显是在制造噱头啊。】 【我也不信,这种直播肯定都是串通好的。】 秦祈已经懒得跟网友们解释了,他慌乱地凑幕,“大师,我现在怎么办,要跑吗?” 第105章 你的未婚夫不爱你! “不用跑,她不会害你的。”南星顿了顿,“而且,她也不是鬼。” 随着女孩儿的身影走进镜头,南星清楚看到她身上的阳气。 那是只有在活人身上才能看到的特质。 “阿祈,你在做什么?”毛小芽走到秦祈身后,纤细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啊,你是在看美女直播吗?” 秦祈身体一僵,随便扯了个借口,“没……这是个分享奇闻异事的直播间,我正听故事呢。” “原来如此。”毛小芽将碎发别在耳后,低头在秦祈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那你继续听,我去做饭了。” “好……” “对了,今晚吃清蒸鲈鱼可以吗?”毛小芽顿了顿,“鲈鱼有补肝肾的作用,你工作那么累,得多吃点有营养的补一补。” “可以,我吃什么都行。” “那晚上吃完饭,我们再出去散散步?” “行……” 毛小芽捏了捏秦祈的耳朵,转身进了厨房。 待厨房里响起抽油烟机的声音,秦祈长长地松了口气。 “大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既不是毛毛的双胞胎姐妹,又不是鬼,那她是什么?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吗?” “还有,我女朋友要是真死了,那她是被谁杀的,尸体又在哪儿呢?” 面对秦祈劈头盖脸的问题,南星没有忙着回答。 因为她已经掐算到,事情很快会有新的进展。 “嗡——” 忽然,秦祈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 以为是推销电话,秦祈伸手就要挂断。 南星叫住他:“别挂,接了这通电话你就知道女朋友在哪了。” 秦祈一愣,赶紧接起来。 顺便打开功放。 “你好,请问是秦先生吗?” “是。” “这里是京市公安局,我们在灵江下游发现一具女尸,经过dna比对,确认是您的女朋友毛小芽……” 秦祈闻言,两只手陡然握紧。 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对面的人问他还在不在,才恍惚道:“你们查错了,我女朋友还活着,她还在给我做饭呢。” “做饭?”警察沉默两秒,“秦先生,逝者已逝,我们理解您的痛苦,但毛小芽被害之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是给您打的,希望您能配合警方调查。” “……” 秦祈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 但当警察真的打来电话,他的心里还是生出一股强烈的抗拒感。 这股抗拒感,让他宁愿相信厨房里正在给他做饭的才是真正的毛小芽。 “你们查错了,我女朋友没死,她刚刚回家,她正在给我做饭。”秦祈机械性地重复。 警察叹了口气,“那您现在在家吗?我们派车过去接您。” “我不在家,你们别过来。” 秦祈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小哥哥清醒一点,大师都说你女朋友已经死了,那现在做饭的就肯定不是你女朋友啊。】 【小哥哥快跑,还是去警察那里安全一点。】 【我就想知道那个冒充毛小芽的女人到底是谁?】 【我赌一包辣条,那个女人肯定是嫉妒毛毛的变态整容怪,把自己整成毛毛之后,再把毛毛杀掉,美滋滋成为小哥哥的女朋友。】 【别说了,越说越吓人了……】 【刚才叫嚣着是剧本的人呢?怎么警察叔叔一出来就不敢说话了?】 秦祈坐在电脑前面,低着头,似乎还在消化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 许久,他再次抬起头,看向镜头里的南星。 “刚才那通电话真的是警方打来的吗?” “不是网友的恶作剧?” 南星摇了摇头。 秦祈顿时露出绝望的表情。 原本他以为,女朋友最多是像郑秋念一样被换了灵魂。 但现实却是,女朋友死了。 身边还有个身份不明的冒牌货。 “秦祈。”南星忽然开口,“如果你相信我,我现在给你一个地址,你到这个地址找我。” “至于那个冒充毛小芽的人,警察一会儿会带走她。”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秦祈也明白必须要面对现实,只得点头,“好,我相信你。” 他关注了星尘不移这么长时间,看她帮网友们解决了那么多问题,骨子里对她的信任高于一切。 眼下她已经告诉他破局的方法,他自然没有不听的道理。 “对了。”南星提醒他,“你走的时候不要惊动厨房里的毛小芽,她其实已经发现你在怀疑她了,现在离开容易打草惊蛇。” “好,我知道了。” 秦祈说完,便关掉直播间。 又一个悬而未果的案件出现,让直播间里的吃瓜群众抓心挠肝般的难受。 【大师,大师你倒是说句话啊,那个女人到底是哪儿来的?】 【毛小芽是不是她杀的?】 【我刚才联系了在公安局工作的朋友,他们确实是在灵江下游发现了一具女尸,说剧本的可以散了。】 【刚才不是有人说那女人是整容怪吗?这个推测还是比较站得住脚的。】 【小哥哥和她女朋友在一起三年,整得再像也会有破绽,除非他高度近视,不然我不接受这个可能性。】 【有破绽啊,他说了,脸上的痣位置不一样……】 此时,东方公寓606。 毛小芽正在炒菜,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门铃声。 她把灶台上的火压低,跑出去开门。 “来了来了……”毛小芽把门打开。 看到门外站着的警察,愣了一秒。 紧接着,就要关门。 “等等!”警察抓住门页,惊讶地打量毛小芽,“你是毛小芽什么人?” “我就是毛小芽。”毛小芽见门关不上了,索性坚定地看向警察。 警察懵了。 她是毛小芽? 那被打捞上来的又是谁? 两人对峙了片刻,毛小芽忍不住问:“警察同志,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不是找你……不对,现在也要找你了。” 他们本来是过来找秦祈的。 但是现在,面前这个和死者长得一模一样,还自称就是死者的人,显然更值得他们调查。 “那你们等一下,我去跟我男朋友说一声。” “别说了,你把他也叫出来,你们都需要去做笔录。” 毛小芽点点头,进了房间。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五分钟过去,毛小芽还是没出来。 警察等不及了,直接破门而入。 只是。 卧室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毛小芽的影子? …… 庄园这边。 南星看着手机上秦祈发来的毛小芽的照片,表情严峻,若有所思。 霍酒酒有点担心。 她已经对着照片看了足足十分钟。 直播间网友们的问号都快扣烂了,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大师呢?大师去哪儿了?】 【直播是结束了吗?】 【小九小九,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播不播了?】 霍酒酒挠了挠头,“那个,大家别急,大师有点事……” 话音刚落,南星便放下手机,坐回到镜头前面。 “好了,直播继续。” 众网友:??? 不是,他们提的问题还没回答呢,怎么就继续了? 正这时。 名字前面挂着皇冠的“山今赚大钱”发了条评论。 【你不打算回答一下大家的问题吗?】 因为是榜一大哥,“山今赚大钱”这几个字自带金闪闪特效,相当招摇。 见榜一大哥发话了,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大师,刚才的事还没解决呢,你不说清楚,我今晚都睡不好觉。】 【求你了主播,你就告诉我主播,我给你跪下了主播。】 【这届网友好癫,有必要看一下脑子……】 【大师不说肯定是因为不能说呀,你们一个劲儿问有意思吗?啊……山今大哥除外。】 “不是不能说。”南星蓦地开口,“是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 【连大师都不知道是谁?那只能是外星人,或者是高维生物了。】 【好家伙,火鸡与农场主是……】 南星扫一眼评论,道:“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她是人不是鬼,但也不是照片上的毛小芽,至于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在我见到她本人之前,无法给出准确答案。” “至于你们问毛小芽是不是那个女人杀的,我认为这个问题应该交给警方来回答。” 听到南星这么说,大家也意识到是他们对主播的期待值太高了。 南星虽然厉害,但也没到手眼通天的地步,隔着屏幕就能通晓世间万物。 是他们想当然了! 见榜一大哥没再提出质疑,南星赶紧用所剩无几的时间发出第四个福袋。 她刚才发给秦祈的地址就是这座庄园。 等秦祈过来,她就得下播了。 福袋发出的瞬间,就被一个熟悉的id抢到。 对方没有打赏,而是直接发起连线。 南星微微皱眉,本不想破坏直播间的规矩,但看到那个id是谁之后,还是破例接通了。 随着画面一分为二,观众们大吃一惊。 【怪石???】 【这不是我关注的另一位玄学主播吗?】 【我也是怪石的粉丝,但是自从进了星尘不移的直播间就出不来了,好久没去那边了。】 【两位玄学主播世纪大同框?】 【怪石没有打赏啊,应该不是来算命的?】 【他自己就是道士啊,怎么会找其他人算命……】 一段时间不见,怪石比之前更憔悴了,脸上皮肤凹陷,肤色苍白,干瘦得犹如骷髅。 南星一看就知道他没听自己的话。 当初她私信怪石让他放弃直播,就是因为他的八字不适合做泄露天机的行当。 再加上男人本身又常犯口业,嘴上没个把门,经常说恶语中伤他人,就更加不适合做玄学一行。 眼下看到怪石变成这个样子,南星一点都不意外。 “算命需要打赏一个浪漫之心。”南星公事公办地说道。 “我不算命。”怪石往椅背上一靠,眼神中透着一丝挑衅,“我连你,是有话要跟你说。” 霍酒酒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果断道:“那你可以等大师下播之后再联系她,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怪石闻言勾起一抹冷笑,“我是在跟主播说话,你最好把嘴闭上。” “嘿,你这个人……” 南星给霍酒酒递了个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问怪石:“你想跟我说什么?” 怪石等这一刻很久了,骷髅似的脸凑近屏幕,“大家都是玄门中人,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上次你私信我说我不适合直播,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一卦。” 【不懂就问,这人是来蹭热度的?】 【大师自己就会算命,需要他来算吗?】 【这你就不懂了,算命的人不能经常给自己算命,会遭天谴。】 【你们没听到吗,他说主播之前私信过他,感觉有内幕啊……】 “好,你算。”意料之外的,南星没有拒绝。 她面色沉静,透过屏幕审视怪石的面相,忍不住掐算他还能蹦跶多长时间。 怪石得逞地笑了笑,道: “听说你是京城某位大佬的未婚妻,我想着你们还没结婚,就帮你俩批了一下八字。 “你猜怎么着?” “小姑娘,你头顶一片青青草原啊!” 话一出口,直播间里顿时炸开。 【啊?啊?啊?主播都订婚了?】 【没错,主播订婚了,她的未婚夫是我。】 【老粉都知道主播的真实身份,不用大惊小怪。】 【所以,大师真的被绿了吗?】 【听说大师的未婚夫是京城傅家的三少爷,前段时间生了很重的病,差点儿挂了,都这样了还有精力出轨?】 【男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可能管住第三条腿……】 “你这人怎么乱说话?大师男朋友很好的,才不会给她戴绿帽呢!”霍酒酒激情开麦。 怪石一副懒得搭理她的表情,继续道:“他表面对你不错,其实都是装的,因为他的心里一直住着另一个女人。” 南星闻言,表情变得有些玩味。 坦诚来说,这个怪石确实有两把刷子,不像之前的方得宝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假道士。 他能算出傅轻宴对她不是一心一意。 但他却算不出,她根本不在乎。 “还有其他要说的吗?”南星问。 看到南星云淡风轻的反应,怪石表情一僵,“我说你的未婚夫不爱你,你听不懂吗?” 第106章 他非常信任你 “所以呢?” “……” 怪石没想到南星这么沉得住气。 他还以为自己当众戳破这件事会让南星恼羞成怒,卸下虚伪的面具。 没想到,竟然失算了! “对我来说,男人的爱只是调味品,并不能作为我选择他的唯一理由。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想和他在一起,什么时候不想了,分开就好。” “……” 南星语气平静。 淡定自若的样子没有半点掩饰的成分。 她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的,就这么说了。 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更不在乎自己的言论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而事实却是…… 【我家小星星果然人间清醒!】 【主播自己就是豪门,又不贪图男人的爱,不懂这个怪石一直在引导什么?】 【这不就和富婆包养小鲜肉一个道理?小鲜肉能提供情绪价值,富婆玩儿得开心就够了,管他是不是真的爱呢?】 【不尊重,不理解,不祝福。没有爱的婚姻就是牢笼,对孩子也不公平。】 【我劝你们说不理解的先去看看主播的未婚夫长什么样,那个颜值……光是放在旁边什么都不干也值了。】 办公室里。 傅轻宴看着评论里的言论,表情有些微妙。 之前得知未婚妻换人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抗拒,担心南星揣着明白装糊涂,婚后以妻子的身份道德绑架他。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南星既没有仰仗“三少夫人”的身份过分索取,也没有将他视为跻身豪门的踏板。 她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要做的事,即使不依附任何人,也能把生活过得丰富多彩。 也正是因为这份距离感,让他渐渐卸下防备,变得对联姻这两个字不再那么抵触。 直播间里。 见南星没有因为他说的话而破防,怪石自己倒是绷不住了。 他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在直播才把话说得这么轻松,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早晚会陷进去的,他也早晚会为了那个女人把你给甩了,到时候,你最好别哭着来找我破局。” 南星没有理会怪石说的,而是看了眼时间,道:“还有五分钟。” 怪石皱眉,“什么?” “之前我发私信让你放弃直播,是因为看你也是玄门中人,发自真心想要帮你。” “但你不听我的劝告,还曲解我的意思。” “因为你一直持续不断的给人算命,造口业,现在你的阳寿已经所剩无几。” “再过五分钟,时间到达半点整,你就会因脑血栓而被送进医院。” “如果你现在给自己叫辆救护车,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否则必定会落得半身不遂的下场。” 怪石闻言愣了两秒。 紧接着,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真是要笑死我!脑血栓?半身不遂?你当我是你直播间的粉丝,那么好骗?” 南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怪石,等待他做出选择。 【怪石,你还是先给自己叫辆救护车!】 【星尘不移算命很准的,我关注她直播间很久了,她说的所有事都应验了,你不要当儿戏啊。】 【弱弱问一句,主播真这么厉害,能算到他几分钟之后发病?】 【不然呢?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叫她大师?】 【怪石,你就听大师的叫救护车,没必要跟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啊!】 看到网友们的评论,怪石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嫉妒。 “你们都被她洗脑了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也是个玄学主播?” “我告诉你们,她根本就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厉害,不然也不会怕我抢她的饭碗。” 怪石说着打开手机,找到南星发给他的私信,展示给大家。 “这是她没开播之前给我发的私信,那个时候我还是玄学类主播第一名,她怕我挡了她的路,就威胁我,说我不适合直播。” “现在我怀疑,我的大号被封禁也是她干的。” “当时我正在讲南坪道的风水,忽然就被封了一个月。” “后来我从朋友那里听说,这个直播平台被她闺蜜家收购了,一下就明白了。” “她先是动用关系把我大号封禁,又威胁我,不让我用小号开播,把我逼上绝路。” “现在还在直播间里诅咒我,说我阳寿所剩无几……” “我就想知道,一个嫉妒心强到背地里封杀同行还恶意诅咒的人,你们到底喜欢她什么?!” 怪石越说越激动。 这段时间他用小号直播,效果一直不太好。 日常有几千人在线的直播间,骤降成了几百个。 有一次好不容易突破四位数,还被官方因为“不良互动和违规发言”封禁了几天。 大小号双双被封,他只好跑到南星的直播间打发时间。 结果就看到,她的直播间有好几万人,还有好多土豪打赏。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非常不爽。 明明一个月之前他还是玄学主播第一名,还有很多忠实粉丝。 南星一开播,粉丝全跑了。 最夸张的是,她在直播间里通灵做法,官方不仅不封禁她,还表扬她正能量。 怀揣着这份不甘,他来到了她的直播间,抢到连线资格。 原本他是想借这个机会揭开南星的伤疤,让她破防,让粉丝们知道他算得也很准。 谁知道那丫头的反应那么平静。 还当着直播间上万人的面继续诅咒他! 思绪回笼,怪石看到直播间里的粉丝在看到他亮出的证据后,仍然选择站在南星那边。 【你说是她封禁了你的直播间,有证据吗?】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粉丝数量,还没有主播零头多,她嫉妒你什么?明明是你嫉妒她?】 【主播兢兢业业直播,没惹任何人。】 【怪石,我之前也是你的粉丝,比较有发言权,说实话你讲的那些东西太乏味了,都是书本上的知识,跟这个直播间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你一口一个被封杀,现在不还是能直播吗?自己火不起来怪谁?】 【既然你怀疑主播诅咒你,那一会儿看看自己会不会发病不就行了?反正她在你眼里也是水货,总不至于对你隔空施法?】 怪石没想到他的一波输出没有换来网友们的同情,反而让大家开始对他口诛笔伐。 他手指收紧,一拳砸在桌上:“你们这些人眼睛都瞎了!” “还有一分钟。”南星冷不丁开始倒计时,“理论上我不该干涉你的因果,但你既然还在我的直播间里,我就要对你负责。” 怪石冷笑,“既然你这么笃定我会出事,那咱们就打个赌,如果一分钟之后我没事,你就发一个声明,说你因为技艺不精,自愿拜我怪石为师,如何?” “好。”南星答应的很痛快。 她已经给过怪石机会了。 是他自己不要。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眼看时间还差几十秒就要到半点,怪石不仅不慌,反而惬意地撕开一包薯片,翘着二郎腿吃了起来。 他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引他入门的人说过,他命硬,能活到八十岁。 比起那个不知道师出何门的小丫头,他自然是更相信师父说的话。 见怪石这么淡定,他的死忠粉也硬气起来。 【怪石加油,我们支持你!】 【早就看这个星尘不移不爽了,小小年纪就玩儿资本运作那一套,又是联动明星又是收购平台,把舆论风向拿捏的死死的。】 【我已经迫不及待等着你们口中的大师拜怪石为师了~】 【赫赫,星尘不移的脑残粉们,等着被啪啪打脸!】 怪石看着自家粉丝火力全开,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薯片的“咔嚓”声不绝于耳。 然而,就在大家以为事情会有反转时。 怪石吃薯片的动作忽然停下,皱了皱眉。 直播间火拼的两家粉丝当即停止输出,齐刷刷看向屏幕上的怪石。 怪石甩了甩脑袋,似乎是觉得有点头晕。 但他不信邪,只当自己是电脑看多了,撑着桌子就要站起来。 下一秒。 “砰——” 骨瘦嶙峋的男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霍酒酒一惊,“大哥,你可别死在我们直播间里呀……” 说着,就要掏手机打120。 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怪石住在哪。 这下她慌了。 “南星,现在怎么办,他会不会死啊?” 怪石要是真死在南星的直播间,哪怕平台是她家的,也难保上面不会针对下来。 毕竟,这已经属于传播血腥暴力了。 “放心,他不会死的。”南星道,“他的粉丝已经帮他叫救护车了。” 几分钟后。 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冲进怪石的房间,将人抬上担架。 不一会儿,怪石那边的房间就空了。 【吓死我了……】 【怪石的粉丝还在吗?我就问你们的脸疼不疼?】 【虽然但是,真的好可怕啊,我差点儿就目睹了一场死亡直播。】 【大师牛逼!】 【大师连怪石什么时候发病都能算到,还有什么是她算不到的吗?】 刚才还在直播间里叫嚣着想看南星拜师的怪石死忠粉们这会儿都不说话了。 有些人干脆退出直播间,去关注怪石的最新进展。 而南星这边。 红罗再次敲响房门,说秦祈已经到了。 原本想再算一卦的南星,因为怪石的出现损失了第四次的机会,只得遗憾道:“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 【我刚才听到了琴棋的名字,大师,小哥哥是去找你了吗?】 【能不能不下播啊?我们也不是非要看你算命,播一播日常也是可以的。】 【对啊对啊,我们想看看大师住的地方,以及跟进一下琴棋小哥哥的事件~】 【某些人算盘打得响到我隔着老远都听见了。】 “抱歉,我还有其他事要忙,秦祈的事一旦有进展,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大家。” 南星说完,便无情地关掉了直播。 客厅里。 秦祈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无措地交握在一起。 “秦先生,喝茶。” 红罗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眼神不时往秦祈身上瞟。 这小帅哥,长着一张小奶狗的脸,身高却直奔一米九! 爱了爱了。 不一会儿,南星和霍酒酒便来到客厅。 看到南星,秦祈连忙站起来,“大师……” “坐。” 秦祈点点头,坐下的同时掏出手机,“大师,刚才警察又给我打了几通电话,我都没接,会不会有问题?” “不会。”南星道,“这起案件比想象中复杂,需要第三方介入,在你接受审讯之前,我会先和警方那边沟通。” 毛小芽是孤儿,在京城举目无亲,社会关系简单,平时都是和秦祈住在一起。 眼下毛小芽死亡,秦祈和那个冒牌货必定会成为警方的头号怀疑对象。 南星之所以让他过来,也是不想让他被警方扣押,把时间浪费在和办案人员周旋上。 毕竟和玄学扯上关系的事,警方多半不会当真,若是按流程处理,秦祈很有可能沦为替罪羊。 正想着,傅轻宴的电话打了过来。 南星接起来,“喂?” 傅轻宴开门见山地问:“你联系京城警方申请介入案件调查了?” 南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傅轻宴那里。 她索性承认,“这起案件可能涉及玄学,我联系警方是希望能帮助他们尽快找到突破口,否则以他们固有的办案流程……” “不用跟我解释。”傅轻宴打断她,“我给你推送了一个人,和案件有关的事可以联系他。” 说完,便挂断电话。 南星打开微信,看到傅轻宴发来一张电子名片。 上面赫然写着:京城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吕光。 南星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傅轻宴打电话过来是想警告她不要插手警方办案。 没想到,是帮她引荐。 送上门的便捷自然没有不用的道理,南星添加吕光为好友,礼貌向对方问好。 吕光很快回了一条语音过来。 “南小姐你好,我是刑侦队队长吕光,关于毛小芽的案子傅三少已经跟我知会过了,接下来有任何问题您都可以直接跟我联系。” 因为是外放,这条语音在场的几个人都听见了。 霍酒酒一脸八卦地问:“傅三少这是给你牵线搭桥了啊?” 南星点点头,“没想到他还挺通情达理。” “何止是通情达理?”霍酒酒睁大双眼,“那可是吕光,我听说他破获过不少大案要案,傅三少把他引荐给你,明摆着是对你非常信任。” ……是这样吗? 南星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显然是没往霍酒酒说的方向思考过。 第107章 尸山 “你啊你,还说傅三少对你没感情,我怎么感觉他挺喜欢你的呢?” 霍酒酒小声嘀咕,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南星抿唇不语。 在她看来,傅轻宴给他介绍警方的人,无非是怕她单独行动捅出什么篓子。 也不知道霍酒酒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 思及此,南星也回了条语音过去:“那就麻烦吕队了。” 吕光:【不麻烦,这是我的分内事。】 南星没再回复。 她看一眼窗外的天色,又看向秦祈:“警方那边已经在核实情况了,案子侦破之前你可以先住在这里。” 秦祈微怔,“住这里?” “这座庄园很大,你随便住哪个房间都行。”南星说这话时莫名有种土豪的既视感,“这起案件需要借助玄学力量,在你接受调查的过程中,我会全程陪同。” 听到南星这么说,秦祈的心瞬间放下,“太好了,有大师在我就放心了。”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差不多已经冷静下来了,也接受了女友已经去世的事实。 毕竟,毛小芽的前后转变他是最清楚的。 再加上警方那边已经给尸体验了dna,他就算再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也没法再欺骗自己。 确认了这一点,家里的女人到底是谁就成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一个和女友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忽然出现,杀掉女友,然后和他如胶似漆…… 就算没有害他的意思,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安顿完秦祈,南星见太阳差不多要落山了,便叫上三姐妹前往白术山。 她必须弄清楚那口井里到底藏着什么。 如果能找到幕后黑手的线索,更是再好不过。 “南星,我也想去,带我去嘛……” 庄园门口,霍酒酒缠着南星拼命撒娇。 “不行。”南星把将霍酒酒的手从胳膊上拽下去,“白术山阴气太重,你去会有危险。” “不是有你在吗?你可以保护我呀。” “那也不行。” “……” 霍酒酒沮丧地垂下肩膀。 她喜欢探险,越危险的地方越喜欢。 可偏偏南星不带她玩儿。 “你现在开了天眼,本就有一魄在阴间,平时我让你跟着我四处走动,已经是对你的放纵。”南星表情严肃,“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就关掉你的天眼,之后也不再给你开了。” 听到南星要关她的天眼,霍酒酒连忙捂住眼睛,“别别别,我错了,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她开天眼就是为了能看见妈妈。 要是天眼没了,不就本末倒置了? “嗯,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南星像哄小孩子似的摸了摸霍酒酒的脑袋。 霍酒酒的脸“唰”的红了。 南星到庄园外面叫了辆车。 她坐前面,三姐妹坐后面。 司机第一次载这么多美女,眼睛都亮了。 他好奇地打量四人,“你们几个是演员吗?” “不是。”红罗道,“我们是去白术山拍照的。” “拍照?”司机一愣,“我听说白术山阴气很重,上面还有一座寺庙年久失修,经常有鬼影出没……” “那正好,我们就是去那里拍恐怖照片的。”红罗妖冶一笑。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红罗的笑容,莫名觉得有点诡异,心脏蓦地漏跳一拍。 赶紧收回目光,不敢说话了。 许久,车子停在山脚下。 一下车,月桂便忍不住吐槽:“红罗姐,你又随便释放妖气了,庄主不是说了吗,出门在外,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红罗闻言翻了个白眼,“你没看到那个司机的眼神吗?我要是不放出点妖气吓唬他,他肯定会说女孩子去白术山不安全,要跟咱们结伴同行。” 那些男人心里想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一个细微的眼神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 夜幕低垂时,四人来到后山的枯井旁。 南星抽出一张符纸,掐诀念咒。 符纸飞向井口。 接触到藤蔓的瞬间,迅速燃烧起来。 不消片刻,覆盖在井口的藤蔓便随着符纸一起消失不见。 “哇,庄主好厉害!”红罗惊叹地睁大双眼。 当时她们几个想下去的时候,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些藤蔓清除干净。 没想到,南星通过一张符纸就解决了。 南星低头看向井底。 井下很黑,肉眼看不出深浅。 她随手扔了块石头下去,许久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这口井没有攀爬的地方,我当时是化成原形顺着蛛丝爬下去的。”魅儿道,“庄主,要不你就在上面等着,我再下去看看。” “不用。”南星摇了摇头,闭目感受了一下体内灵力。 确定灵力十分充沛,她再次抽出一张符纸,夹在两指之间。 红罗惊讶的发现,这张符纸不是黄色,而是金色。 妖精天生畏惧道士用的东西。 月桂抿了抿唇,小声道:“这张符看着好厉害。” 话音刚落,南星便闭上双眼,将符纸抛向空中。 下一秒,符纸半径一米之内金光普照。 三姐妹只觉得头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随后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回过神来,四人已经瞬移到井底。 红罗瞠目结舌地睁大双眼,“我们这是……下来了?” 月桂和魅儿也是第一次体会瞬移的感觉,不约而同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确定没缺胳膊少腿,顿时松了口气。 南星甩出一张照明符。 井底骤然变亮。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间巨大的石室。 正对面的墙壁下方有一个半人高的洞口,刚好够人弯腰走进去。 魅儿十分惊讶。 她第一次下井的时候没有看到那个洞口,以为下面就是一个密闭空间。 南星走到洞口,弯腰向里看。 洞口连接着一条走廊,里面阴气极重。 “我打头,你们殿后。”红罗摇身一变化身八尾狐,“嗖”的一下钻进去。 另外三人跟在她身后进入洞穴。 洞穴内部阴暗潮湿,苔藓密布。 借助照明符发出的微光,南星看到两侧的墙壁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阴文。 她皱了皱眉。 这种阴文出处不明。 若追根溯源,往往都是出自修习邪道的玄门中人。 南星伸手触碰石壁,感受着里面源源不断的阴气流动,神色愈发凝重。 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这口井是不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栖身之处。 但可以确定的是,曾经居住在这里的邪物,是和玄门有些瓜葛的。 “前面有道石门。” 红罗打探完前面的情况,回来向她们汇报。 待三人来到石门前面,南星的脸色彻底沉下来。 因为她发现石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逆八卦阵。 所谓的逆八卦阵,其实就是邪道中的聚阴阵。 在这道阵法里囚禁的冤魂永世不得超生,并且要反复承受车裂般的折磨。 而布下这道阵法的主人,则可以通过亡灵汇聚的阴气得到滋养,提升修为。 “庄主,我们要进去吗?”月桂抿了抿唇,“我总觉得里面不太对劲……” “何止是不对劲,简直都是阴森至极。”红罗重新化作人形,“住在这里的家伙绝对不是普通的厉鬼,之前白术山上的植物被毁,估计就是他忘了关这道阴门,让阴气泄露出去了。” “所以,咱们要回去吗?”魅儿看看红罗,又看看南星。 南星沉默片刻,用行动给出答案。 她向后退了半步。 紧接着,双手结印用力打向逆八卦阵。 随着石门上的阵法金光乍现,四人脚下的地面忽然开始剧烈震颤。 三姐妹顿时抱作一团! 南星站在三人前面,单手覆在阵眼处,忽而一阵阴风吹过,衣袂瞬间翻飞起舞。 “轰隆隆——” 石门从中间一分为二,缓缓打开。 一股浓烈的阴气扑面而来。 南星抬手挡了下裹挟着阴气的冷风,向里面看去。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但看到眼前的场景时,还是被震撼到了。 只见石门后面堆放着上百具尸骨。 有人的,也有动物的。 尸骨层层叠叠摞成小山,每具尸骨上面都贴着一张阴符。 忽然,一颗人类头骨从小山的顶部滚下来,骨碌碌地停在南星脚边。 南星:“……” 红罗刚要将骷髅头踢远,就见南星弯腰捡起来凑到眼前。 红罗:“……” 骷髅头上的黑色阴符冒着浊浊黑气,足见布阵者心肠之歹毒。 南星实两指并拢从中提取出一缕煞气,随后将沾染着幕后黑手身上煞气的定身符拿出来进行对比。 果然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附身廖丰的恶灵确实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又走了。 “庄主,咱们真的能抓住那只恶灵吗?”看着堆成小山的尸骨,月桂忽然就没什么信心了,“这聚阴阵像是道士布下的,那只恶灵之所以这么嚣张,肯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我怕咱们几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她们这些妖说到底和真正的恶灵还是差着一个阶层。 万一没抓住恶灵还把自己搭进去,就太得不偿失了…… 南星放下骷髅,波澜不惊的眸子看向月桂,“如果抓住恶灵可以助你们提升大量修为,你们愿不愿意冒险一试?” 红罗听到这话眼睛瞬间就亮了,“大量修为是多少,能让我变成九尾狐吗?” 南星点点头,“可以。” 她和红罗交过手,能感觉到她是三姐妹里法力最强的,加上日常修行突破到九尾应该不成问题。 “那我愿意。”红罗连忙表态,“月桂,魅儿,你们也一起。” 她宁愿和庄主去抓恶灵,也不想再被那个大将军逼着背诗词歌赋了。 “可是……”月桂欲言又止。 她没有红罗那么远大的抱负,也不想当什么兔仙。 最重要的是,她灵力浅薄,似乎帮上什么忙。 红罗看出月桂的犹豫,拉着她的手问:“妹妹,你不想找你的主人了吗?” 月桂眸光一闪。 “等你成为兔仙,就可以跻身仙界,到时候找你主人也方便些。” 红罗一番说辞,成功让月桂开始动摇。 最后,两姐妹也都答应加入了。 “所以庄主,我们去哪儿找恶灵呢?”红罗跃跃欲试,显然已经迫不及待。 南星想了想,道:“白术山阴气太重,各种气息鱼龙混杂,被污染的煞气无法用符纸追随。” “所以,必须先找到布下聚阴阵的人,再通过那个人顺藤摸瓜追查恶灵的下落。” 修习邪道的人毕竟属于玄门一派。 倘若她实在找不到那个人,还可以回仙云观请师父帮忙。 确定了下一步的计划,南星心里基本就有底了。 她再次看向眼前的尸骨小山。 这些冤魂被囚禁在这里,不仅无法转世投胎,还要承受无尽的折磨。 倒不如魂飞魄散来得痛快。 想着,南星挥出一张符纸打过去。 符纸接触到尸骨小山的瞬间,数百张阴符颤抖起来。 挣扎片刻后,乍然化成粉末! 解开封印的冤魂们从尸山中接二连三飞出,不消片刻便充满整个洞穴。 三姐妹惊呆了。 她们平时都是和这山上的精怪为伴,却不知这口井下面竟然困着这么多冤魂。 男女老少,应有尽有。 还有很多小动物。 “奶奶,我身上好像不疼了。” “不疼就好,不疼就好……” “老公,我们是不是得救了?” “是啊老婆,咱们终于得救了,可以转世投胎了!” 看着冤魂们各自找到自己的亲人,劫后余生地相拥而泣,南星心中有些酸涩。 她不忍心告诉这些人,阵法已成,他们根本不可能转世投胎。 很快,冤魂们就注意到南星的存在。 “姑娘,是你救了我们吗?” “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了,每天浑浑噩噩,承受着无尽的痛苦,如今终于解脱了。” “姑娘,谢谢你,你会有好报的!” “汪汪汪,汪汪汪……” 看着冤魂们对她露出感激的表情,南星喉头发紧。 沉默片刻,到底还是道出实情。 “我只是烧掉了你们尸骨上的阴符,为你们换来一刻钟的自由,时间一到,你们便会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南星说完,冤魂们皆是一怔。 方才还嘈杂不已的洞穴,蓦然陷入一片死寂。 第108章 是结束,也是解脱 月桂皱了皱眉,心中酸涩难忍。 她能感觉到这些冤魂们的魂体纯净,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只是被幽禁太久,才会生出滔天怨气。 “庄主,你有办法救救他们吗?” 南星摇了摇头,“这道阵法形成多年,他们的魂魄被分裂重组了不知道多少遍,早已失去聚力,一旦离开这里,便会随风而逝。” 听到南星这么说,冤魂们脸上的喜悦渐渐散去。 洞穴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 “爸爸,魂飞魄散是什么意思?”人群中,一个小女孩儿天真地问旁边的男人。 “魂飞魄散的意思就是,我们不能转世投胎了……” 小女孩儿茫然地眨眨眼,“那我们会去哪儿呢?” “哪儿也不去。”男人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发,满眼哀愁,“我们会变成风,变成雨,变成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只是不再有自己的名字了。” 小女孩儿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但她知道,他们必须离开这里。 因为只有离开这里,才不用承受那些折磨。 “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南星道,“一,留在这里,像从前一样。二,永不入轮回。” 冤魂们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对他们来说,留在这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如果魂飞魄散,就再也没机会了。 正想着,那道稚嫩的童声再次响起—— “爸爸,我们走。”小女孩儿牵起男人的手,“这里好黑好冷,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想变成风,变成雨,就算什么都变不了也没关系。” 男人闻言,眼底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他蹲下来,和女儿面对面,“但是你变成了风和雨,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小女孩儿坚定地点点头,“我不想看爸爸痛苦,我也不想痛苦了。” 男人怔愣片刻,将小女孩儿紧紧抱在怀里,泪水浸湿眼眶,“好,爸爸听你的……” 很快,又有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者站出来。 “你们看看,人家小娃娃都有这样的觉悟,你们还在犹豫什么?那道士把我们困在这里,就没想过放我们出去,他靠着我们聚来的阴气不断修炼,如果我们执意不走,和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 长者在这些冤魂里地位最高。 话一出口,其他冤魂如梦初醒。 “对啊,咱们不能助纣为虐!” “咱们虽然死了,但活着的人是无辜的,只要这个聚阴阵存在一天,那道士就有可能回来吸收阴气提升修为!” “我不想再当行尸走肉了,如果能化作春风细雨,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我要走,就算魂飞魄散也无所谓!” “我也要走,这个鬼地方我是一秒都不想呆下去了!” “小姑娘,我们都不怕魂飞魄散,我们只想离开这里……” 见冤魂们已经有了决断,南星道:“好,那大家就珍惜最后的时间,好好跟亲人朋友们道别。” 冤魂们闻言,纷纷找到自己的至亲至爱,开始用最后的时间互诉衷肠。 “老婆,这辈子咱们缘分已尽,但是我很知足,因为我已经娶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老公……” “爸,妈,咱们终于可以解脱了,不用再受那个臭道士的摆布了!” “儿子,你跟着我们受苦了……” 看着冤魂们抱作一团的样子,南星眸光微闪,心里掀起细碎的涟漪。 师父常跟她讲,修道者,需心如止水。 只有内心足够平静,才能公平公正,杀伐果断。 但下山后的这段时间,她见到了许多人情冷暖。 无论是鬼,是妖,还是人…… 哪怕是还没开智的小动物,都有着十分细腻的感情。 “汪汪汪!” 南星低头,看到两大一小,三只小狗正互相蹭来蹭去。 想来,是命途多舛的一家三口。 “他们好可怜啊。”红罗握紧拳头,“要是我的修为再高一点,就可以把那个布阵的人抓住碎尸万段了!” “对了,说到布阵的人……”魅儿看向南星,“他和咱们要找的恶灵有什么关系吗?” 南星想了想,道:“那只恶灵的法力虽然高深莫测,但能在这聚阴阵内停留数日,应该是个和那个道士达成了某种契约。” 两者的关系,大概率是狼狈为奸。 “一只道行极深的恶灵和一个修习邪道的道士联手……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红罗喃喃自语。 话音刚落,那位号召大家魂飞魄散的长者走到她们面前。 “老爷爷,您不去和您的亲人道别吗?时间恐怕不多了。”月桂好心提醒。 “哎,无妨,反正我也没有亲人在这儿。”长者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并没有伤心难过的感觉。 许是孤单的时日太久,都已经忘了和亲人们相伴是什么滋味。 月桂闻言愣了一下,旋即道:“对不起。” “傻孩子,跟我说什么对不起?”长者笑了笑,复又看向南星,“姑娘,谢谢你帮我们烧掉身上的阴符。看得出来,你是个心善之人。” 南星微微勾唇,不置可否。 长者眼含欣赏地看了她片刻,忽而又叹了口气:“只是这布阵者一日不除,还会有其他冤魂受他掌控,重蹈覆辙。” 南星听出长者的言外之意,问:“那个人的样子您还记得吗?” 长者思索片刻,道:“我记得他一身长衫,看上去仙风道骨,年纪不算太大。” 听到这个答案,南星并不意外。 这样的形象放在玄门中没有几百也有几十。 仅凭这点线索,很难锁定到谁身上。 只是看到长者殷切的目光,南星还是安慰道:“我会想办法找到他,让他不再作恶。” 长者闻言欣慰地点点头。 其实在这里受了这么久的折磨,他早就已经不指望转世投胎了,只想尽快抓住那个害他们无法轮回的凶手。 只有抓到他,才能避免同样的悲剧接二连三发生。 而南星的出现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 “姑娘,这个东西送给你。” 长者忽然从袖口掏出一块令牌,塞到南星手里。 借着符纸散发的微光,南星赫然看到令牌上刻着“司徒”二字。 “这是……” “司徒家历代家主的信物。”长者道,“想我司徒家百年前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但自从我的魂魄被压制在此地,家族的福泽便日渐衰微。” “如今姑娘你打破这里的阵法,让我得以解脱,也算是救了我那些苦命的后辈。” “这块玉牌被注入了灵力,把它带在身边,寻常宵小都不敢近身,我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这东西就留给你当作纪念。” 南星轻轻摩挲玉牌上的字迹,轻声道:“谢谢。” 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冤魂们和亲人朋友们道完别,身体开始慢慢瓦解。 南星朝堆砌的尸山拜了拜,将长者送给她的玉牌仔细收进布包,便准备离开。 “庄主……”红罗跟在她身后,有些意外南星的情绪竟如此稳定。 她以为,人类是最多愁善感的生物了。 怎么这些可怜的冤魂都魂飞魄散了,南星都不难过呢?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难受吗?” “呃……” “魂飞魄散对他们来说是结束,也是解脱。”南星顿了顿,“何况世间万物,本就有走向终局的那一天。” 听着南星高深莫测的发言,红罗挠了挠头,莫名觉得自己这几千年算是白修炼了。 思忖间。 南星忽然停下脚步,微微皱眉。 三姐妹也意识到不对。 “好像有人类的气息……”魅儿鼻子很灵,一下就闻出对方的身份,“是道士。” “该不会是那个布阵的人?” “他术法那么高,咱们几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啊!” 正说着,有什么东西从通道尽头“唰唰唰”地飞了过来。 南星下意识抬手,就见几张符纸被她拦截在半空中,纷纷化为灰烬。 “什么人!” 比她先问出这个问题的,是对面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三姐妹回过神来,连忙将南星护在身后。 “臭道士,有种冲我们来!” 男人本就是循着怨气下到这井底,没想到这里面还藏着妖精,当即就要结印施法。 然而当他看清南星的长相,动作却是顿了一下。 趁对方分心,三姐妹一拥而上。 “臭道士,你把那么多冤魂囚禁在这里,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错了,他根本就没有良心!” “混蛋,等着吃姐姐的蛛丝!” 顷刻间,魅儿的蛛丝便缠绕住男人的身体,将他悬挂在半空中。 魅儿一怔。 她还以为对方是什么法力高深的道士呢。 就这? 南星信步上前,抬头看向男人的脸。 下一秒,她挥出一张符纸,将蛛丝烧毁。 男人“砰”的一声落回到地上。 “庄主?”魅儿一惊,“你怎么把他给放了!” 红罗和月桂也纷纷表示抗议。 “你就这么把他放了,对得起那些枉死的冤魂吗?” “你的同情心不用在这种地方啊!” 南星摇了摇头,“不是他。” “什么?” “布阵的人不是他。” 男人也早看出南星的身份,起身后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道:“摒尘的小徒弟,又见面了。” 南星微微颔首,“叫我南星就好。” 三姐妹这才反应过来,南星和这个男人是认识的。 “庄主,他是谁啊?” “在下白云观,若虚。”男人微微拱手,“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在城北的玉石市场。 当时南星在他那儿买了块独山玉,他记得很清楚。 南星自然也记得。 不过她现在更在意的是,男人来这里做什么。 若虚显然也看出南星眼底的疑问,主动道:“我路过此处感觉井下有异,就下来看看,刚刚看到你们以为是作恶的邪祟,险些失手。” 魅儿闻言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什么险些失手,分明就是法力低微……” “魅儿,不要无礼。”南星打断魅儿的碎碎念,“若虚道长并没有起杀心,否则以他的实力,是不会留你们活口的。” 方才若虚那几张符纸飞过来,消耗掉她大半的灵力。 也由此可见,男人在玉石市场装成小商贩卖石头,不过是扮猪吃虎的假象罢了。 听到南星这么说,魅儿愣了一下,随后便感到心有余悸。 她抿了抿唇,快速地说了声“对不起”。 若虚并不在意。 毕竟,他一向不觉得被人高看是什么好事。 南星将她在洞穴中看到的东西如实告知若虚,也告诉他自己已经打破阵法,让那些灵魂得到了解脱。 听到这里,若虚皱了皱眉。 “末法时代灵力低微,能娴熟使用聚阴阵的人并不多,想来想去,也只有他了……” 南星敏锐捕捉到那个‘他’字,忙问:“若虚道长是有怀疑的对象了?” 若虚没有迟疑,直接报上对方名讳。 “太和宫,玄天。” 玄天…… 听到这个名字,南星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她记得郑秋念在直播中喊了一个人的名字,正是玄天。 也就是说,玄天在十年前就已经接触邪道了。 “他现在还在太和宫吗?” “早就不在了。”若虚道,“多年前他因为偷习邪道被逐出玄门,之后便一直逍遥法外,杳无音信。” “那我们还能找到他吗?”红罗迫不及待地问。 她现在已经完全代入“庄主小跟班”的角色了。 毕竟只有抓住玄天,再顺藤摸瓜找到那只恶灵,她的修为才能突飞猛进,成为人人艳羡的至尊九尾狐! 若虚摇了摇头,“他藏得很好,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他的踪迹,要不是今天偶然路过这里,我都不确定他还活着。” 听了若虚的话,红罗心死了。 但南星却还保留着乐观的心态,“既然还活着,总会留下痕迹。” 若虚不置可否,“稍后我会在这里布下一道阵法,玄天若是回到此地,至少能困他几个时辰。” 几人说干就干。 等若虚布完阵,南星想起还有件事没处理。 ……她还得去找地藏仙,看看能不能把司颜的命要回来。 第109章 脑海中闪过阴暗的想法 自从得知司昊为了抽一个游戏里的虚拟宠物献祭了亲姐姐二十年的寿命,红罗就对他失去全部好感。 再加上她从温将军那里听说了南星和司颜之间的八卦,更是对那对姐弟嗤之以鼻。 “司颜对你又不好,你何苦为了她去求地藏仙呢?” 南星淡淡道:“我不是为她,是为我自己。” “要是为你自己,就更应该让她早点嗝屁。”红罗义愤填膺,“她自己不想当寡妇,就逼你嫁过去,这种伥鬼姐妹留在身边就是祸害。” 南星闻言看向红罗,“这事也是温将军告诉你的?” “是啊。”红罗不甚在意,“温将军说他之前破了你的阵,每天出去闲逛,在外面听到不少关于你的八卦。” 南星:“……” 看来她真的有必要再加固一下庄园的结界了。 几人说着便来到山顶废弃的寺庙。 若虚自觉留步,“我去附近转转,有事叫我。” “我们也在外面等你。”三姐妹道。 …… 过了许久。 南星从寺庙出来。 红罗赶紧凑上去,“怎么样,见到地藏仙了吗?” 她在这庙里这么久,从没见过仙家真容。 要不是怕耽误南星谈判,她们也想进去凑凑热闹。 “见到了。” “然后呢?他怎么说?” 见三姐妹实在好奇,南星便将她和地藏仙商量的结果告诉她们。 “他还了司颜十年寿命,同时要走了司昊十年寿命。” “啊……” 听到这个结果,红罗有点失落。 她还以为仙家说一不二,不会还司颜寿命呢。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司昊也付出了代价。 “那对姐弟是一个妈生的,心眼儿一样坏,让他们平等的受到惩罚也不错。” 南星不置可否。 解决完司颜的事,几人准备打道回府。 临行前,南星和若虚交换了联系方式。 男人略显笨拙地添加了她的微信,道:“我平时不怎么用微信,有事还是打电话。” “好的,若虚道长。” 拜别若虚,南星带着三姐妹回到庄园。 刚一进屋,就听到霍酒酒慷慨激昂的声音。 “四个八,炸!” “三四五六七,我又赢了!” 客厅里,霍酒酒正撸着袖子打扑克,对面是温将军和指挥使。 除了这两个人,还有不少将士围在旁边凑热闹。 霍酒酒赢了牌十分开心,正乐不可支时看到南星回来,连忙起身:“回来啦?” 南星点点头,向温乐荣行礼。 温乐荣摆摆手,表示不用这么客气。 霍酒酒将扑克牌收拢起来,迫不及待问:“你们怎么样,找到幕后黑手了吗?” “没找到幕后黑手,但找到了和幕后黑手合谋的人。” 红罗把她们在井底下发现聚阴阵,又巧遇若虚道长的事一五一十道来。 霍酒酒听得聚精会神,再次遗憾没有跟她们一起去探险。 那个什么聚阴阵,听着是有点吓人,但她开了天眼,要是真去到那里,肯定能看到其他人这辈子都看不到的景象。 忽然,温乐荣“嘶”了一声,“你们说的那个玄天,我好像见过。” 南星杏眸微亮,“您见过他?什么时候?” 温乐荣想了想,道:“十年前我在象牙山看到一个道士用两个凡人魂魄作法,当时有人过来制止,还喊了他的名字,就叫玄天。” 两个凡人魂魄…… 想必就是郑秋念和柯怡。 南星又问:“那个制止他的人长什么样,您还记得吗?” “那天天色很暗,我只记得对方穿着一身玄衣,玄天好像叫他……摒尘?” 南星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后她便想起十年前的某个夜晚,她的师父摒尘确实是身负重伤回到的仙云观。 当时她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看到师父呕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吓得心惊肉跳,以为自己又要变成孤儿了。 好在师父道法高超,闭关修炼了一段时间便恢复如常。 只是自那之后他就再没下过山,对外界的新鲜事也不再过问。 霍酒酒从她的表情中发现端倪,“南星,你认识那个叫摒尘的人?” 南星点头,“他是我师父。” 话落,空气凝固了几秒。 似乎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 等到霍酒酒回过神来,忙问:“既然你师父认识玄天,那他会不会知道玄天在哪?” 南星眸色微沉,“应该不知道。” 且不提师父不问世事。 就算他知道玄天在哪,大抵也不会痛痛快快告诉她。 毕竟在下山之前师父就跟她说过:“为师只负责传道授业,其他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倘若跟你气运相连的那孩子死了,那为师也只能给你备一口上等的棺材。” 从那时南星就知道,师父是不打算管她了。 只因“人各有命”。 她命里的福和祸,只能她自己解。 见事情再次陷入僵局,霍酒酒索性也不再追问,催促南星早点休息。 “你的粉丝们都在等着你破毛小芽的案子呢,刚才我登了一下账号,私信都爆满了。” 作为南星的“小助理”,霍酒酒现在也负责处理她账号的私信,回答一些日常问题。 显然,粉丝们都对那个悬而未果的案子十分好奇。 “吕光明天就会过来。”南星道。 言外之意,让粉丝们稍安勿躁。 …… 回到房间,南星给司常林打了通电话,告诉了他和地藏仙沟通的结果。 得知那二十年的寿命被司颜和司昊一分为二,司常林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次的娄子说到底是司昊捅的,让他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 但司颜就很无辜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去过白术山,更没拜过什么地藏仙。 现在白白送出去十年的寿命,搁谁都受不了。 但是再受不了也没办法。 南星前后上了两次山,已经仁至义尽,司颜从少活二十年变成少活十年,也算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姐弟俩的关系是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司常林挂了电话,把结果告诉苏扶雅。 和想象中一样,司颜听到这个消息就崩溃了,在房间里疯狂砸东西,还说要杀了司昊。 司昊自知理亏,不敢火上浇油,只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当缩头乌龟。 “都怪司昊,要不是她玩游戏上瘾,去那座破庙里乱拜,我也不会少活十年,都怪他!” 看着司颜发疯的样子,苏扶雅既心疼又无奈。 说到底,两个孩子是她生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站谁心里都不舒服。 苏扶雅将那些东西一样样捡起来,由着司颜发泄。 等她的心情稍微平复一点,才开口问:“好点了吗?” 司颜“腾”地坐起来,红着眼睛道:“好?怎么可能好?谁少了十年寿命还能像没事人一样!” 苏扶雅被司常林数落教子无方,正烦的厉害,司颜这么一吼,忍不住问:“那你想怎么办?再去求南星找地藏仙?你觉得她会同意吗?” 司颜被问住了,嘴唇动了动。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苏扶雅继续道:“这次的事确实是昊昊不对,但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昊昊是你弟弟,但你是怎么当姐姐的?” “平时没事的时候你不搭理他,有事又把他当工具人,之前还唆使他去偷名扬的玉佩,想让他替你背黑锅……” “我让司昊替我背黑锅?”司颜指着自己的鼻子,手指气到发抖,“我让他去偷玉佩,难道不是为了陷害南星吗?后来是谁当场把我卖出去了?” “那你自己怎么不去偷?”苏扶雅脱口而出。 说完又有点后悔。 平时她都是偏袒司颜多一些。 毕竟司昊有老夫人宠着,又没心没肺。 她不想让司颜觉得自己吃亏了,便尽可能站在她那边,让天秤别太倾斜。 但这也间接养成了司颜的大小姐脾气。 司颜闻言愣了几秒,不可思议地看向苏扶雅。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面前的女人变得很陌生。 蓦的。 她想到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我知道了……” 苏扶雅不明所以,“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你和奶奶一样都更喜欢司昊,平时哄着我也是希望我对司昊好点,对你们来说,司昊才是司家未来的继承人,对吗?” “我没有。”苏扶雅矢口否认,“你和昊昊都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 “骗子。”司颜冷笑,“如果你没有偏袒他,为什么在他犯错之后不去教训他,反而跑过来埋怨我这个受害者?” “你有没有想过,在他提出要献祭我二十年寿命的时候,我在他眼里又是什么呢?” “他真的把我当成他姐姐了吗?” 司颜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 和方才歇斯底里的样子相比,反倒更让人心疼。 苏扶雅深知这事是司颜受了委屈,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捏了捏。 似乎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其他能做的。 事情已成定局,但日子还要过。 姐弟俩若是真因为这事反目成仇,往后司家必定会鸡犬不宁。 想着,苏扶雅道:“昊昊那边我已经教训过了,他也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有什么用,我的命还不是回不来了?”司颜顿了顿,“而且爸爸还没用家法,他是不是也不打算惩罚司昊了?” 上次她老夫人房间里放古曼童,被司常林用鞭子抽得遍体鳞伤。 司昊这次做的事,不比她更恶劣吗? 凭什么司昊就不用受到惩罚? “谁说你爸爸没惩罚他了?他是打算对昊昊用家法的,但是正巧被老夫人看见了……” 老夫人,又是老夫人。 司颜咬牙,“那个老东西怎么还不去……唔!” “死”字还没出口,司颜的嘴巴就被捂住。 苏扶雅吓坏了,赶紧给司颜使眼色让她别乱说话。 最近因为家里接二连三出乱子,司常林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再加上老夫人恢复意识,重新找回话语权,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也就愈发岌岌可危。 眼下,她只能盼着司颜和司昊老实点,别再给她惹更多麻烦。 须臾,司颜推开苏扶雅的手。 “怎么了,她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她没把我当人看,我凭什么尊重她?” “嘘!”苏扶雅再次提醒司颜别乱说话,“隔墙有耳,以后记得谨言慎行,老夫人现在清醒了,没以前那么好对付。” 司颜也知道在背地里说老夫人的坏话无济于事,只得哼了一声。 只是,下一秒。 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 既然司昊去那座破庙献祭了她的寿命。 那是不是她去庙里求一求,也能让地藏仙把那老东西收了? 想到这,司颜忽然有点兴奋。 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苏扶雅更是没有看出司颜表情里的异样。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让姐弟俩不要反目成仇。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 祸水东引。 “颜颜。”苏扶雅微微抿唇,一边观察着司颜的脸色一边道,“这次的事多亏有南星帮忙,我想着,你和昊昊还是应该当面感谢她。” 果然。 听到苏扶雅这么说,司颜毫不犹豫道:“我不去!” 见司颜一只脚已经迈进陷阱,苏扶雅再添一把火。 “不管怎么说,她也帮你把损失的寿命减少了一半,虽然不一定尽了全力,但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显得太不懂事,你爸爸肯定也不高兴。” 司颜别的没听见,就听见“不一定尽了全力”几个字,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皱了皱眉,问:“有没有可能她是故意的?” “什么?” “有没有可能,她其实有能力把我二十年的寿命讨回来,但她没这么做,而是一分为二,让我和司昊一起受到惩罚?” 苏扶雅就等着司颜这么想,连忙道:“虽然有这种可能,但咱们没有证据……” “这还需要证据吗?”司颜目光变得阴冷,“她一向看我不顺眼,怎么会心甘情愿帮我?” 对于南星给出的结果,她并不满意。 只是当时正在气头上,没想太多。 现在冷静下来,便意识到这份不满从何而来。 因为她觉得,南星根本没有尽全力帮她! 第110章 神仙婆婆! 司颜心头的怒火很快就从司昊转移到南星身上。 而这也正是苏扶雅最想看到的。 毕竟南星是外人,一致对外总没错。 心里这么想,但面上还得过得去。 苏扶雅故作担忧道:“这话你可千万别在你爸爸面前说,他现在把南星当宝贝,你去说南星的不是,就是跟他唱反调。” “我知道。”司颜没好气地嘟囔。 她当然知道司常林是怎么想的。 毕竟是丢了十八年的女儿,忽然找回来,搁谁都得宠着。 光是这一点,她就比不过。 “对了,上次去太子庙求的符,你带在身上了吗?”苏扶雅话锋一转问司颜。 司颜从领口掏出一只红色香囊。 香囊被红线缠绕,挂在她的脖子上。 “大师给的东西,我敢不带?” 上次她们去太子庙求姻缘,找到了刘太太介绍的七曜道长,从他那里拿了这只香囊回来。 香囊里有风干桃花瓣,还有一张招桃花符。 对方说只要把这只香囊随身携带三个月以上,正缘就会自己找上门。 苏扶雅十分欣喜,却也担心司颜的正缘是个凡夫俗子,于是旁敲侧击地问七曜对方是什么身份,能不能配得上司颜。 七曜只说,那个男人一定会让她们满意。 有了道长这番话,母女俩就放心了,一心等着新的金龟婿出现。 这期间苏扶雅也没放弃祁玉堂,照常督促司颜和祁家联系,还主动组局,让她和祁宝儿见了一面。 左右祁宝儿是祁玉堂的妹妹。 多这么一层关系,对她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七曜大师说了,你命好,肯定能嫁一个好男人。至于南星那边,指不定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等你的婚事稳定下来,再想办法对付她也不迟。” 司颜攥紧手里的香囊。 想起上次在饭桌上南星说她会一辈子孤独终老,心里的厌恶就连绵不绝。 她才不相信自己会孤独终老。 何况南星才二十岁出头,说的话根本没有可信度。 不像人家七曜大师,光是外表看着就很靠谱。 …… 等司颜消停下来,苏扶雅一个人回到房间。 看着床头一家四口的相框,苏扶雅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为了成为“司太太”,她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谋划。 如果不是南星忽然回来,日子本该就这么平静地过下去。 但现在,因为她被认回来,家里的祸事一桩接着一桩。 苏扶雅拿起相框,喃喃道:“许烟,是你逼我的……” 那丫头通晓玄学,又知道她身上背负孽债。 若是不早点铲除,后果不堪设想。 忽的,走廊里传来司常林的脚步声。 苏扶雅放下相框,整理了一下表情,恢复到温柔无害的模样。 …… 第二天,南星早早起床到庄园的阵眼处打坐修行。 等她回到别墅的时候,见月桂准备了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早饭。 霍酒酒也闻着饭味儿出来了。 看到南星,打着哈欠问:“南星,你是不是把手机设置成免打扰了啊?” “是,怎么了?” “早上湛阿姨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你昨晚怎么没回去住,我说咱俩在庄园这边处理事情,她就没再追问了。” 南星后知后觉掏出手机,果然看到湛雪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还发了好多条微信。 【南星,你今晚不回来了吗?】 【阿姨今天去逛商场,买了一条珍珠项链觉得特别适合你。】 【[珍珠项链图片]】 【怎么样,喜欢吗?】 这条之后差不多一个小时,湛雪又发: 【阿宴是不是欺负你了?】 【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跟阿姨说,阿姨帮你教训他!】 几分钟后,湛雪甩来一条广告链接。 封面赫然写着:男德挂嘴边,老婆记心中。 【我给阿宴报这个班了,周末开课,等他学成归来肯定会焕然一新的!】 【南星,你是不是睡了?那阿姨就不打扰你了,明天看到信息记得回我哦~】 南星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湛雪的热情。 想了想,她略过后面的男德班话题,礼貌回复:【谢谢阿姨,项链我很喜欢。】 湛雪几乎秒回:【喜欢就好!你还喜欢什么,告诉阿姨,阿姨全部买来送给你。】 看着湛雪发来的信息,南星有些不知所措。 事实上,她长到现在这个年纪,还从没被哪个长辈这么温柔用心地对待过。 哪怕是抚养她长大的师父,也时常是一副高岭之花的姿态,让人感到若即若离。 但湛雪给她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她那么温暖,那么赤诚。 有些时候,甚至让她不知道如何应对。 见南星表情纠结,霍酒酒下意识问:“是湛阿姨为难你了吗?” 在寻常人的意识里,婆媳矛盾是必然存在的。 何况是傅家这种大家族,嫁进去的媳妇肯定会受欺负。 霍酒酒也是这么想的。 但下一秒,她的想法就被否定了。 “她这么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 南星怕自己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干脆把手机递给霍酒酒。 霍酒酒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越看,眼睛睁得越大。 南星和湛雪的对话基本都是湛雪在找话题。 南星只回寥寥数语,有时候还会用表情包来代替。 刚才两人的对话就更离谱了。 湛雪不仅要给傅轻宴报男德班,还说出“你喜欢什么全部买给你”这种霸总语录。 这是什么神仙婆婆? 霍酒酒忍不住了,拿着南星的手机帮她回复: 【阿姨,你对我真好,遇到你这样的婆婆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发完这句,还配了个哭哭表情包。 手机那头的湛雪看到南星发来的信息,先是愣了一下。 紧接着,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兴奋地尖叫出声。 “啊啊啊——” 傅彧升难得休息一天,正在睡懒觉,听到湛雪尖叫,“腾”的坐起来,迷迷糊糊问:“怎么了老婆,出什么事了?” 湛雪举着手机给他看,“你看,南星夸我了!她说遇到我很幸运!” 傅彧升起太猛,还有点晕头转向的,却还是下意识接过湛雪递来的手机。 第111章 人间蒸发 “怎么样?”湛雪沾沾自喜,“我就说嘛,人心都是肉长的,南星肯定会感受到咱们对她的爱。” 看到南星的回复,傅彧升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之前他还觉得湛雪太热情,怕给人家吓到。 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 庄园这边。 南星看到霍酒酒帮她回复的信息,欲言又止。 她平时根本不会那么说话。 也不知道湛雪信了没有? 等月桂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众人发现秦祈还没下来。 “他会不会不知道咱们管饭啊?”红罗有点担心。 小伙子长得挺帅,就是没什么心眼儿。 也难怪能被枕边人骗那么长时间。 “我去叫他!” 霍酒酒放下筷子,哒哒哒上楼。 秦祈选的房间在最角落。 霍酒酒到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不多时,房间里传来脚步声。 秦祈打开门,露出一张憔悴的脸。 “秦祈,下楼吃饭了。” “好。”秦祈点点头,声音有点发闷。 霍酒酒注意到他的眼睛肿得厉害,应该是狠狠哭过。 想想也是。 相爱的女朋友忽然死了,凶手还变成女朋友的样子接近他,搁谁都得崩溃。 来到客厅,秦祈跟南星打了声招呼。 南星一眼就看出秦祈没睡好。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安睡符递过去。 秦祈结果符纸,“这是……” “安睡符,放在枕头下面,晚上就不会梦到她了。” 虽然没点名道姓,但大家也都清楚,南星口中的那个“她”是秦祈的女朋友毛小芽。 秦祈抿了抿唇,“其实……能梦到她挺好的。” 昨晚他梦到自己陪毛小芽去漫展。 现场有很多毛小芽的粉丝跟她合影拍照。 作为她的男朋友,秦祈很骄傲。 但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一个和毛小芽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忽然冲过去,用匕首狠狠刺穿了她的心脏。 秦祈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然后他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不明白,那个冒牌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为什么要杀毛小芽。 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亲自问问她。 “这几天你要配合警方调查,需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南星一语道醒梦中人,“而且毛小芽死亡时间并不长,等案子解决,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们见面。” 听到这话,秦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真的吗?大师,我还能再见到她?” 霍酒酒“啧”了一声,“你好歹也是南星的粉丝,她能不能让你们见面,你还清楚吗?” 秦祈反应过来,顿时露出笑容,“谢谢,谢谢大师……” “叫我南星。”南星道。 她其实挺不习惯别人叫她大师的。 听着就像上了岁数的白胡子老人。 秦祈倒也听话,连忙道:“好,那就叫你南星。” 得知自己还有机会见到女朋友,秦祈的心情好多了,连吃饭都有胃口了。 …… 上午十点,吕光准时来到庄园。 昨天接到傅轻宴的指令之后,他连夜到网上搜索了一下南星的信息,得知她不仅是傅家未来的少夫人,还是一名玄学主播。 吕光随便找了段直播剪辑看。 小丫头看上去气定神闲,随便掐指一算就能将问题迎刃而解。 如果牵线搭桥的人不是傅轻宴,恐怕他还真会觉得她是在故弄玄虚。 客厅里,南星和吕光初次会面。 “南小姐,你好。”吕光伸出手,看向南星的眼神带着钦佩之意。 “您好,吕队长。”南星礼貌地同他握了握手。 两人落座后,吕光开门见山道:“毛小芽的案子现在已经由我们刑侦第一大队接手了,因为其中涉及一些超自然现象,后续可能还需要南小姐费点心思。” 南星闻言挑了挑眉。 她申请介入这起案子,是因为她明确知道毛小芽是独生女,那个冒牌货不可能是她的双胞胎姐妹。 但吕光作为警方的人直接将案子定性为“涉及超自然现象”,就显得有些微妙了。 想着,南星问:“吕队那边进展如何?” 吕光没有藏着掖着,直言:“昨天警队的人去了秦先生的公寓,见到了一个和毛小芽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坚称自己就是毛小芽本人。” “她不是!”秦祈忍不住插话,“毛毛就是被她杀了的!” 南星递给秦祈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炫技看向吕光,“吕队,您继续。” 吕光点点头,“我们本想把她带回警局做dna比对,但只是眨眼的功夫,她人就不见了。” “不见了?” “嗯,不见了。”吕光道,“她进了一趟卧室,之后就没再出来,我们搜查了公寓的所有角落,包括公寓楼下,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秦祈闻言,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不是人,而是外星人? 可是不对啊。 南星明明说过她是人的。 对于吕光的说法,南星也有些意外。 “你们确定她是在房间里消失的?” “确定。” 南星点点头,旋即起身,“现在去一趟公寓。” 吕光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觉得,秦先生的公寓有问题?” “人既然是在那里消失不见的,排除人间蒸发的可能,总要有一个让她消失的通道。” 无论是物理上的地道,还是玄学上的空间。 只要存在,必然会留下痕迹。 …… 车上。 南星坐在前面,霍酒酒和秦祈坐在后面。 秦祈用余光扫了眼旁边的霍酒酒,几次想开口,都把话咽了回去。 昨天他路过客厅,看到霍酒酒在对着空气打牌。 其中一部分扑克牌飘在半空中,明显是有人拿着。 秦祈知道南星是玄学主播,家里有点奇奇怪怪的事很正常。 但亲眼看到这么灵异的场景,还是有点冒冷汗。 霍酒酒很快就察觉到秦祈在看她,“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没有。”秦祈摇了摇头,默默把目光收了回去。 许久,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原本这种刑事案件无关人士不能参与。 但霍酒酒作为站在吃瓜前线的头号粉丝,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软磨硬泡,还是以“南星小助理”的身份参与了进来。 秦祈带三人坐电梯来到六楼,用钥匙打开防盗门。 第112章 平行时空 公寓里的摆设一如既往。 碎花窗帘,蕾丝灯罩,各种动漫角色的不织布玩偶…… 都是出自毛小芽之手。 以前每次看到毛小芽兴致勃勃装扮公寓,秦祈都不理解,觉得这里只是一个临时居所,不需要大费周章布置。 但毛小芽却说,这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爱的港湾。 哪怕只住一天也不能敷衍。 如今看到毛小芽辛苦布置的这些东西,秦祈心里一阵抽痛。 趁没人看他,赶紧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泪。 另一边。 南星走进卧室,从布包里拿出一块黄铜打造的三合盘。 三人站在旁边,看着南星手持罗盘走来走去,谁也不敢出声。 过了许久,南星收起罗盘。 吕光这才敢开口,“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南星摇头,“没有。” “没有?” “这个房间的风水没问题。”南星道,“那个女人凭空消失,应该是在这里开了通道,又将通道隐匿了。” 吕光似懂非懂,“那怎么才能让通道出现?” 南星没有回答吕光的问题,而是问秦祈:“毛小芽的衣柜可以看一下吗?” 秦祈一愣,“当然可以。” 他打开衣柜。 里面是毛小芽琳琅满目的日常装,还有s服。 南星沉了沉眸,在衣柜里翻了一会儿,终于在某件衣服上发现一根长发。 不得不说,那个冒牌货很爱干净。 无论是床单,地板,还是淋浴间,全部收拾得一尘不染。 能在衣柜里找到头发,算她走运。 南星取出一张符纸,指腹一压,将根头发牢牢粘在上面。 吕光使劲眨了眨眼。 他好像没看到南星用胶水啊? 正想着,南星又将符纸一甩。 随着一圈金光乍泄,符纸稳稳悬浮在半空中。 “……” “?!!” 吕光惊呆了,一时半刻不知道说什么。 “吕队长,我家南星厉害?”霍酒酒挑了挑眉,小表情里明显带着炫耀的意味。 她很想说,这些都只是毛毛雨。 南星会的还多着呢。 吕光盯着悬浮的符纸,喃喃道:“厉害。” 这是真的厉害。 难怪小丫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获大量粉丝,成为平台的头号玄学主播。 在吕光钦佩的目光中,南星掐了个诀。 下一秒,符纸像是生出魂魄,摇摇晃晃飘向前飘去。 许是屏障太过严密。 符纸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一会儿飘到这,一会儿飘到那。 终于在众人耐性渐失时,停在半掩的窗帘前面。 南星走过去,将窗帘拉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面全身镜。 因为刚才被窗帘挡着,大家都没有发现镜子的存在。 “原来如此……”南星喃喃道。 “怎么了大师?是这面镜子有问题吗?”秦祈迫不及待地问。 南星不置可否,对三人道:“大家往后站。” 霍酒酒最先反应过来,拉着秦祈和吕光向后退了两步。 南星伸手触碰镜面。 指尖接触到镜面的瞬间,似乎有灵力在缓缓流动。 南星眸色一沉。 而后双手结印,掷地有声道:“天地无极,万法无障,以符为凭,破障于此,速速开通——” 随着最后一字道出,一股劲风从镜面喷涌而出! 南星站在镜子正前方,衣袂翻飞。 身后的三个人被风吹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柜子才堪堪站稳。 吕光眼睛被风吹得生疼,仍然不愿闭眼,生怕错过一丁点细节。 曾经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 现在…… 他成长了。 待狂风渐渐平息,南星沉声道:“通道打开了。” 霍酒酒和秦祈被吹得晕头转向。 两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再次看向那面全身镜。 明明只是一面很普通的镜子,却不知那股劲风到底从何而来。 秦祈听懂了南星的言外之意,忙问:“通道打开了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通过这面镜子去到别的空间?” 南星点点头,“镜子包含阴阳两面,连接着表世界和里世界,另一个毛小芽应该就是从对面过来的。” “里世界……”秦祈低声呢喃。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不只一个时空。 可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跑到这个世界杀了毛小芽? 而且,如果毛小芽有两个,那是不是对面也有一个自己? 那边的自己,和毛小芽又是什么关系? 胡思乱想间,南星转身对他们道:“我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着。” 吕光一怔,“你一个人?” “嗯。” “不行,我答应过傅三少要保证你的安全。”吕光一着急,直接把傅轻宴给卖了。 南星沉默片刻,道:“我只是进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可是……” “吕队长如果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就听我的。”南星看向吕光,目光平静如水。 见南星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吕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好,那你注意安全。” 南星“嗯”了一声,迈步向前。 三人眼睁睁看着南星的身体没入镜面,消失不见。 霍酒酒虽然已经身经百战,但这种人间蒸发的场景还是第一次遇到,连忙跑过去摸镜子。 镜子很平滑,没有任何异样。 秦祈和吕光也不信邪,把镜子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都没发现什么问题。 吕光这个时候终于明白,毛小芽那天为什么会人间蒸发了。 她是通过这面镜子去了别的世界。 难怪他们把这个房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她在哪。 “南星在那边会不会有危险啊?”霍酒酒蹲在镜子前面,怎么想怎么不踏实。 镜子里面的世界说到底是未知的。 万一南星在那边遇到什么问题,他们看不见摸不到的,只能干着急。 吕光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第一时间把这边的情况通知傅轻宴。 傅轻宴正在开会。 看到吕光发来信息,随手点开。 【傅三少,南星小姐发现了平行时空,一个人进去了。】 傅轻宴:“……” 如果不是他知道南星是个玄学大佬,估计会以为发短信的人脑子有问题。 傅轻宴皱了皱眉,鬼使神差回复:【平行时空在哪?】 吕光:【东方公寓606。】 傅轻宴收回目光,没再回吕光。 然而心思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飘到南星那里。 南星一个人去了平行时空? 怎么去的? 能顺利回来吗? “傅总……”江岑小声提醒傅轻宴,“轮到您发言了。” 傅轻宴回过神来,见与会人员纷纷看向自己,强迫自己将思绪拽回。 南星那么有本事。 别说是去平行时空,估计去外太空也没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另一边。 南星穿过镜面,来到镜子里的世界。 和想象中一样,两个世界的公寓布局完全一样,呈镜像显现。 镜子连接的,正是秦祈的房间。 只是,让南星感到意外的是。 两边的布局明明一样,风格却大相径庭。 这边的公寓装潢简约,没有小女生喜欢的各种装饰品,房子黑漆漆的,到处弥漫着发霉的味道。 南星来到厨房,打开冰箱。 一股腐败味扑面而来。 只见冰箱里放着两根发霉的香蕉,烂菜叶,还有几听开过的啤酒。 看得出来,这个世界的毛小芽过得很颓废。 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杀掉那边的毛小芽,继而顶替她的身份。 推断完毛小芽的杀人动机,南星准备呆在公寓里守株待兔。 然而,下一秒。 南星意识到什么,眉头一紧。 她伸出双手,看到自己的身体从指尖向上在慢慢瓦解,从实质变成透明。 “不存在于这个空间的事物,若是被天道察觉,会被当场抹去……” 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话,南星恍然意识到,她在这个空间里并不能停留太长时间。 至于毛小芽能自如穿梭于两个世界,应该是有人在背后行遮天蔽日之术,帮她蒙混过关了。 五分钟后,南星的身体已经接近透明,周围的场景也越来越暗。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计划暂时搁置,顺着镜子原路返回。 对面,霍酒酒正急得来回踱步。 见南星从镜中出现,猛地松了口气,“南星,你可算回来了!” 南星:“……” 她好像满打满算才进去十分钟? “里面怎么样?”吕光焦急地问,“见到那个女人了吗?” “她没在公寓。” 南星把她在镜子那头看到的情形告诉三人,又道:“我灵力有限,在那边坚持不了多久,想抓住她可能有点麻烦。” 且不提她还没弄清楚里世界的毛小芽跑去哪儿了。 就算她弄清楚了,也需要时间同她周旋。 “需要加派人手吗?”吕光问。 南星摇头,“就算带再多人过去,被天道发现也会抹杀,除非……” “除非什么?” 南星欲言又止。 思忖再三,还是掏出手机,打给一个熟悉的号码。 傅氏集团,会议室。 傅轻宴刚刚结束发言,就看到南星打来电话。 男人微微挑眉。 不是说去平行时空了么? 在那边也可以打电话? 傅轻宴看向在座的股东,“今天的会议就到这。” 说完,起身离开会议室。 走廊里,傅轻宴接起电话。 对面没有任何寒暄,直截了当道:“你现在过来一趟。” 傅轻宴:“……” 南星等了几秒,见对方没反应,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冲了,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有空的话能不能过来一趟?” 从陈述句变成疑问句。 听上去是好一点了,但也没太大区别。 “有事?” “毛小芽的案子需要你帮忙。” 南星言简意赅,没有说让他帮什么忙,怎么忙,只是把这个结论告诉他。 傅轻宴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遵循本心问:“是去东方公寓606?” “对。” “知道了。” 挂了电话,傅轻宴调转方向,乘电梯来到地下车库。 他本不想掺和南星的任何事。 但考虑到那丫头轻易不求人,求人必有大事,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 二十分钟后,傅轻宴来到东方公寓。 房间里除了吕光,霍酒酒和秦祈,还有一个身穿道袍,目测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吕光跟傅轻宴打了声招呼,向他介绍了秦祈和若虚的身份,以及案件的基本情况,态度十分客气。 说到底,毛小芽的案子属于刑事案件,应该由他们刑侦大队负责。 现在南星介入不够,又扯了傅轻宴进来,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傅、傅总。” 秦祈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京城权贵,整个人显得很紧绷,说话都磕磕绊绊的。 傅轻宴的心思都在案件上,没看出秦祈的内心活动,只朝他点点头,便来到南星身边。 “需要我做什么?” 南星指着卧室里的全身镜:“我需要你跟我一起进去。” “……” “我不属于那个时空,在那边最多停留十分钟,但如果能带上你这个气运之子,在灵力充沛的情况下,可以延长到一天左右。” 傅轻宴微怔。 “气运之子?”男人微微挑眉,“我?” “你命格特殊,受天道庇佑,叫你气运之子没什么问题。”南星顿了顿,“其实我跟你订婚,也是因为这个。” 傅轻宴:“……” 后面那半句话完全可以不说。 南星见傅轻宴脸色有点黑,干脆让若虚过来跟他说正事。 若虚清了清嗓子,道:“你和南星进去之后,我和其他人会在外面为你们保驾护航。长明灯不灭,我就可以在你们遇到危险的时候把你们强行召唤回来。” 傅轻宴这才发现,房间四角各自燃着一盏长明灯。 空气中弥漫着熏香的味道。 若虚向傅轻宴解释了一下长明灯的原理,又对着霍酒酒和秦祈道:“你们两个一会儿也帮忙盯着长明灯,千万别让它们灭了。” 霍酒酒和秦祈连连点头,“放心,我们一定看好!” 南星再次向若虚道谢:“若虚道长,辛苦你了。” 若虚连忙摆手,“这是我该做的。” 他和南星的师父虽然不是同门,但当年几大道观交流道法的时候,摒尘传授了他不少知识,也算是有恩于他了。 南星微微颔首,准备破阵带傅轻宴过去。 就在这时。 “等等。”傅轻宴叫住她。 第113章 触碰不到的爱人 南星停下脚步,“怎么了?” 傅轻宴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我们就这么过去?” “不然呢?你还想带行李吗?” 傅轻宴:“……” 他觉得南星大部分时间都很聪明,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 傅轻宴走向衣柜,从里面随手拿出两件外套,将小的那件递给南星,然后问秦祈:“有帽子和口罩吗?” 秦祈:“有!” 南星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 她一心想着追凶,都忘了对面那个世界里也有她和傅轻宴。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确实需要隐藏身份。 南星穿上外套,戴上口罩。 然后猛地发现,她和傅轻宴身上的衣服是同款。 “这是我和毛毛的情侣装。”秦祈解释了一句。 傅轻宴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拿出的就是情侣装,想换掉又觉得太矫情,索性默认。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换一件……” “不用。”傅轻宴扣上帽子,“时间紧迫,赶紧走。” 南星“嗯”了一声,退后半步,面对全身镜掐诀念咒。 和上次一样。 通道打开后,劲风凛冽。 霍酒酒和秦祈用身体护着长明灯,生怕灯芯熄灭。 南星迎着凛冽的劲风,几乎是无意识地向后伸出手,牵着傅轻宴进入空间。 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来到镜像世界。 看到眼前的场景,傅轻宴瞳眸微震。 这里的房间构造虽然和外面一样,布景却截然不同。 不仅如此,房间里还又脏又臭,像是很多天没人收拾过了。 旁边,南星伸出双手,发现身体瓦解的速度果然变慢许多。 通过连接在两人身上的气运线,男人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涌入,犹如一只行走的充电宝。 “在看什么?”傅轻宴问。 “没什么。”南星收回目光,心里忽然踏实了许多。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受到极大限制,变得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如果没有傅轻宴在身边为她注入灵力维持聚形时间,她连自由行动的权力都没有。 “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停留时间太长会被天道抹杀,所以我们必须在身体消解之前找到毛小芽,把她带回去认罪伏法。”南星重复了一下他们的任务,好让傅轻宴更清楚现在的情况。 傅轻宴环顾空荡荡的房间,“去哪儿找?” “不知道,我的灵力失效了。” “……” 南星一句话,让傅轻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那个世界南星之所以显得无所不能,是因为她通晓术法。 但现在…… 傅轻宴低头看向南星。 她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姑娘而已。 似乎是不想这么放弃,南星再次拿出符纸。 符纸上还残存着一些从那个世界带来的浅淡灵韵。 但这韵实在太少,已经完全起不到定位的作用,和一张废纸没什么区别。 见南星表情沮丧,傅轻宴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他安慰道:“用不了玄学就用科学,一样能解决问题。” 说着,便开始在公寓里搜索起来。 毛小芽既然是在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人,就肯定有她的人际关系网,有她喜欢去的地方。 看着男人在公寓里梭巡排查的身影,南星微微出神。 从前她总觉得傅轻宴为人高冷,跟他说话如同对牛弹琴。 但今天,她好像从男人身上看到了亲和的一面。 两人说干就干。 公寓又脏又乱,找起线索并不容易,索性两人都是行动派,干活的时候也不交流,很快就收集到不少有用的东西。 南星拿着毛小芽日记本找到傅轻宴的时候,见他正戴着橡胶手套在厨房垃圾桶里翻东西。 此情此景,南星忽然很想用手机记录下来。 厨余味道浓烈,傅轻宴眉头紧锁,表情不是很好看。 过了一会儿,他从腐败的菜叶子里翻出一张揉皱的精神鉴定报告。 上面写着:根据国际精神与行为障碍分类,毛小芽符合偏执型人格障碍诊断标准。 南星站在傅轻宴身后。 看到诊断书上的文字,眉头微微拧紧。 原来这个世界的毛小芽患有精神类疾病。 难怪她会在穿到镜像世界之后残忍地杀害自己。 傅轻宴直起身子,“你那边有什么收获?” “我找到了毛小芽的日记。”南星道,“她在里面提到秦祈离开了,她很痛苦。” “离开了?”傅轻宴微怔,“所以他们是分手了?” 南星摇了摇头,将夹在日记本里的电影票拿出来,凑到傅轻宴眼前,“不是分手……” “这个世界的秦祈,应该已经死了。” 傅轻宴看向南星手中的电影票。 万象影院,g排8座 电影名称:触碰不到的爱人 “这部电影讲的是男女主隶属于不同时空,因为一场流星时空重叠,彼此相爱。” “你就通过这个判断他已经死了?”傅轻宴觉得南星的推断不无道理,却有点草率。 南星抿唇,“如果秦祈没死,毛小芽不会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跑到镜像世界杀害自己,毕竟这么做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而且她的房间里还留着很多秦祈的东西,分手的话,没必要留着对方的东西?” 傅轻宴闻言陷入沉默。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因为他没分过手。 过了半晌,傅轻宴道:“人到底死没死,还是得有确凿的证据。” “……”南星不置可否。 毛小芽虽然在日记里写秦祈离开后她如何如何难过,但只字未提“死”字,确实不能妄下定论。 公寓这边搜索完,南星列了张单子,上面都是毛小芽可能会去的地方。 事不宜迟,两人马上动身。 镜像世界里的天气很差,天空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 南星将帽子扣在头上,和傅轻宴保持着安全距离,往路边走。 傅轻宴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师傅,收现金吗?” 司机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他。 镜像世界和他们所在的世界一样,都是线上付款,已经很少有人用现金了。 但因为信息网络不能在平行世界中传递,他们从另一个世界过来,就只能通过这种原始方式交易。 “现在年轻人不都用手机付款吗?”司机嘟囔一声,显然也是不想收纸币,嫌麻烦。 “您就说收不收。”傅轻宴右手扣住车门,“不收我们就换一辆。” 司机“啧”了一声,“收收收,给我。” 傅轻宴付了钱,将车窗打开,试图让风吹散身上沾染的霉味。 南星微微挑眉。 堂堂总裁,出门会带现金? 奇怪的癖好…… 不多时,出租车停在海洋馆门口。 两人刚下车,堆满乌云的天空便下起倾盆大雨。 南星出来的急没带伞,只能将外套的帽子扣在头上,快步往前走。 忽然,一件宽大的外套盖下来。 南星抬头,见傅轻宴脱下外套举过头顶,勾着她的肩膀将两人罩住。 男人身材高大,不费吹灰之力将她圈在怀里,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萦绕在鼻间,让南星短暂放空了一秒。 “愣着干什么?”傅轻宴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背,“快走。” 南星回过神来,跑进海洋馆。 他们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毛小芽在日记里提到她和秦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是这家京北海洋馆。 南星也是通过这一点发现,两个世界的情况虽然大致相似,但还是有很多细节不一样。 就比如那个世界的毛小芽喜欢动漫,是一名ser。 而这个世界的毛小芽则是一名插画师。 五年前,她去海洋馆为儿童绘本收集素材,在那里遇到了在海洋馆工作的秦祈。 并和他相识,相知,相爱。 思忖间,傅轻宴拿出一个手帕递过来。 “擦擦。” “什么?” 傅轻宴懒得解释,直接将南星拽到面前,擦掉她头发上的水珠。 之后,将手帕塞进她的口袋。 “洗干净还给我。” “……” 那一点点的温情,顷刻间烟消云散。 …… 买完票,两人进入海洋馆。 由于市区有暴雨,馆内游客稀少,看起来空荡荡的。 南星拦住一名工作人员,问他认不认识秦祈。 工作人员摇头,“秦祈?没听说过。” “你这样不行。”傅轻宴低声说了一句,又看向那人,“请问馆长办公室怎么走?我们是傅氏集团的人,来跟馆长谈合作。” 工作人员毕竟是打工族,哪里知道老板的事,见两人衣着得体,便信以为真,指着不远处道:“坐那辆电梯上六楼,馆长办公室在左手边。” “谢了。” 南星和傅轻宴坐电梯来到六楼。 六楼是海洋馆的办公区,光线昏暗,十分安静。 两人顺着走廊往前走,终于在尽头看到馆长办公室。 “你去找馆长,我去一趟广播室。”为了节省时间,南星决定和傅轻宴分工合作。 傅轻宴点点头,“知道了。” 广播室里,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 见南星进来,抬头睨她一眼,“找谁?” “我想广播寻人。”南星道,“走丢的人叫毛小芽,麻烦您在广播里说,她的男朋友秦先生在广播室门口等她。” 女人打了个哈欠,“今天海洋馆人这么少还能走散,真是人才……” 嘴上吐槽完,还是老老实实打开麦克风道:“毛小芽,毛小芽,你的男朋友秦先生在广播室门口等你。” 就这么广播了三遍,女人把麦克风往前一推,继续刷起手机。 南星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广播室。 傅轻宴比她先出来,已经在外面等了。 看到男人微蹙的眉心,南星便知道答案应该和她想的一样。 “你猜的没错,秦祈已经死了。”傅轻宴道,“他是这家海洋馆的潜水员,一年前在潜水时被鲨鱼咬伤,不治身亡。” 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当想法得到证实时,南星的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这个世界的毛小芽失去了秦祈。 那个世界的秦祈同样也失去了毛小芽。 即使他们重新走到一起,命运的齿轮也已经错位,踏上一条不归路。 “既然秦祈已经死了,那毛小芽杀人的动机也就很明朗了。”南星顺势推理,“她在这个世界失去了秦祈,所以去那边杀掉自己,想要取而代之。” 傅轻宴,“嗯,应该是这样。” 两人在广播室门口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毛小芽的身影。 傅轻宴看了眼时间,道:“她应该不在这儿。” “那就去下一个地点。”南星拿出单子,“下一个地点是……黑胶唱片店。” 傅轻宴夺过她手里的单子,纠正:“错了,下一个地点是海洋馆食堂。”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他们还没吃午饭。 傅轻宴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南星肚子发出可怜的哀嚎。 “找毛小芽重要,吃饭更重要,免得人没找到,你先饿死了。” 在傅轻宴的“逼迫”下,南星跟着他来到地下食堂。 南星本以为,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傅轻宴应该会像他一样,对一些生活常识缺少基本认知。 却没想到,男人比他想象中靠谱很多。 傅轻宴在柜台买了张充值卡,带着她在窗口打了几道菜,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吃。”傅轻宴将餐盘推到她面前,还不忘提醒,“吃完把餐盘放到那边的推车。” 南星拿起勺子,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怎么买卡,怎么打菜,还有餐盘用完放在哪。” “……” 傅轻宴被南星的灵魂拷问问得头皮发麻。 他深呼吸,反问南星:“在你眼里,我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吗?” 南星唇瓣微动,一时语塞。 傅轻宴是什么样的人,她其实并不了解。 只是先入为主地觉得,傅轻宴是豪门少爷,是总裁,就应该像司颜一样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因此他做出的一切“接地气”的行为,在她眼里都充满违和感。 傅轻宴沉默了半晌,淡淡道:“我大学是在国读的,所有衣食住行产生的费用都由自己承担,最累的时候一天打三份工,凌晨三点睡,第二天六点爬起来继续上课。” “有次我刚领到工资就被当地黑人抢了,还挨了一顿打,之后的每一天都只能在便利店里买临期食品,把别人不要的菜捡回去用。” “我不知道世人如何定义成功。” “但我一直认为,没有经历过苦难的人,内心不可能变得强大。” 第114章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听着傅轻宴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南星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酸涩。 原来所谓的气运之子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有着随便刮张彩票就能中大奖的好运。 他们不过是比常人更坚韧,更敏锐,能够在困境中抓住机遇,通过自身努力把一切坏事变成好事罢了。 …… 天空大雨滂沱。 两人照着单子上的地点找了许久,始终没有找到毛小芽的踪影。 而这时,傅轻宴也开始察觉到身体的变化。 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皮肤,男人眸光微暗,脑海中闪过南星所说的“抹杀”二字。 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现在还有三个地方没去。”南星盯着便签纸上的内容,薄唇紧抿,认真思考毛小芽去哪个地点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天马上就黑了。 京城那么大,又赶上大暴雨,无论去哪里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如果他们不能赶在身体瓦解之前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看看。” 傅轻宴伸手拿过便签。 窗外暴雨未歇。 雨水劈里啪啦砸在车窗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噪音。 男人安静侧坐,漆黑瞳眸盯着便签纸。 半晌,蓦地抬头:“师傅,我们不去中央公园了。” “啊?” “麻烦您调个头,送我们去风啸石。” 听到“风啸石”三个字,不只是司机,连南星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小伙子,你这个天气去风啸石啊?”司机睁大双眼,“今天大暴雨,景区估计都关门喽。” 风啸石是森林公园旁边的一座小山,海拔不高,风和日丽的时候很多人上去打卡拍照。 尤其从上面俯瞰京城夜景,非常漂亮。 南星之所以把这个地点写在便签里,是因为毛小芽在日记里写,她和秦祈的第一个生日就是在那上面过的。 原本那确实是个很有纪念意义的地点。 但考虑到天气的原因,南星觉得毛小芽不会冒着大雨去户外活动,便将这个选项排在了最后。 “没关系,我们就过去转转。”傅轻宴将便签塞进口袋,全然不在意司机的劝诫。 司机看一眼窗外的大雨,忍不住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浪漫啊。” 大雨天去爬山…… 也不怕摔下去了! 眼看车子朝高速驶去,南星终于绷不住,问:“为什么换目的地?” 这种鬼天气,毛小芽除非是疯了才会跑到山上重温旧梦? “我觉得毛小芽在那里。” “为什么?” “你好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 傅轻宴似乎不想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说太多,双手环在胸前,闭目养神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当车子抵达风啸石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南星打开车门,一股冷风席卷而来。 她打了个哆嗦,将外衣拉链拉到最高。 因为探索时间有限,她不确定两个世界到底有多大差别。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镜像世界里无论人还是天气,都和外面不一样。 傅轻宴半路买了把伞,下车后撑在头顶,看向隐匿在夜色中的景区入口。 司机说得没错。 因为天气原因,景区提前关门了,根本进不去。 “现在怎么办?”南星看向傅轻宴,等他给一个说法。 傅轻宴用眼神示意前面,“顺着旁边那条路上去。” 虽然景区关门了。 但旁边的小路依然能上去。 只不过那条路不在官方管辖范围内,出了事故也没人负责。 看着那条蜿蜒而上的小路,南星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是在原来的世界,她姑且可以用符纸照明引路。 而且有傅轻宴这么个气运之子在身边,催动传送符估计也不在话下。 但现在…… 南星仔细评估了一下,认真道:“我爬不动。” 傅轻宴早知道她会打退堂鼓,反问:“如果毛小芽在上面,你也爬不动吗?” “……” “刚才你在车上问我为什么觉得毛小芽在这里,我的答案是,因为我认为她会来这里寻死。” 南星一怔,“寻死?” “她在这个世界失去了最爱的人,想方设法去到平行时空杀掉另一个自己。” “本以为能和爱人重逢,却失败了。” “现在她回到这个世界,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南星想了想,“为了脱罪?” 傅轻宴叹了口气,似乎是对南星的脑回路感到无奈。 “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命是最不值钱的。” “她这么急着回来,最大可能是不敢面对秦祈。” “因为她很清楚,那个世界的秦祈不会原谅她。” 听到傅轻宴这么说,南星恍然大悟。 一直以来她都忽略了这一点,认为毛小芽落荒而逃是因为怕遭到警方盘查。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公寓冷落成那样,想必早就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秦祈的死亡于她而言是灭顶之灾。 和秦祈长相思守,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思及此,南星抬腿就往远处走。 “慢点——” 傅轻宴无语凝噎,撑伞追过去。 上山的路无比艰难。 但南星发现,只要她靠傅轻宴近一点,爬起来就不会太累。 她抿了抿唇,抬眸看向身侧的男人。 蓦地,停下脚步。 “怎么不走了?”傅轻宴看向南星,猜测她可能是太累,爬不动了。 然而,下一秒。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南星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傅轻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牵你的手。” “……” 南星说完,空气陷入一阵寂静。 耳边是哗啦啦的雨声。 细听之下,还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 傅轻宴被南星突如其来的撩拨弄得微微失神,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南星一向冷漠薄情,不喜不悲。 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定有她的目的。 “是因为我身上的气运?”傅轻宴试探地问。 南星正担心傅轻宴误会,见他往这方面想,连忙顺着他道:“是的。” 傅轻宴皱了皱眉。 不知是为这个答案感到庆幸还是失望。 “你是气运之子,我带你过来就是把你当充电宝用的。”南星说着,不由分手牵起傅轻宴的手。 肌肤相触的瞬间,灵力源源不断涌入。 南星感到发自肺腑的舒适。 方才还酸痛的身体得到极大缓解,顿时又充满力量。 傅轻宴怔在原地,感觉着掌心冰凉柔软的触感,耳根不知不觉微微泛红。 鬼使神差的,他用力握住南星的手。 男人手掌温热。 包裹着南星的手指微微收紧,打消了她心头的最后一丝顾虑。 南星全然不知傅轻宴的内心活动,一心沉浸在大佬灵力的滋养中,趁着体力还没枯竭,加快脚步上山。 终于,在体力快要透支时。 两人来到风啸石屹立的半山腰。 南星松开握着傅轻宴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汗涔涔的掌心,对他说了声“谢谢”。 傅轻宴:“……” 现在他确定了。 南星拉他的手的时候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她就是单纯为了蹭他的气运而已。 两人在半山腰找了一圈,仍然没有找到毛小芽的身影。 而这时,南星看到两人的身体已经接近一半透明。 “如果她不在这里,咱们就只能等若虚道长把咱们牵引回去。”南星微微凝眉,“但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一次她穿进镜像世界时,发现通道已经危如累卵。 应该是打通两世界的人长时间没来加固阵法,导致入口失去了稳定性。 等到通道破裂,他们就不可能在时空之间穿梭。 毛小芽也将永远消失在镜像世界之中。 “再等等。”傅轻宴目光沉静,俨然已经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没有网络,不能报警,本就是大海捞针。 既然如此,不如一赌到底。 雨停没一会儿又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两人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撑伞坐在石头上,安静等待毛小芽出现。 “我刚才想了想,忽然有点后悔。”南星缩到傅轻宴身边,把他的身体当成天然的挡风石,“如果咱们联手把这个世界的傅轻宴绑架,让他联系警方去找毛小芽,成功率会不会高一点?” 傅轻宴嘴角一抽,“成功率会不会高不知道,但咱们进局子的概率应该挺大的。” 傅氏集团安保森严。 别说是绑架傅轻宴。 就算是绑架他身边的江岑都难于登天。 不过,话说回来。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他,现在在做什么? 有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傅轻宴思绪飘散,目光落在山下京城灯光璀璨的夜色。 忽然,他神色一凛。 在南星奇怪的目光中,傅轻宴猛地起身,走向围栏。 京城夜色璀璨。 只是那本该属于傅氏集团旗下的繁华街区,此刻竟是一片漆黑…… 难道这个世界的傅氏集团,并没有坐到四大家族之首? 傅轻宴目不转睛盯着那片黑暗的区域,直到南星撑伞来到身边,才堪堪回过神来。 “怎么了?”南星看着傅轻宴的表情,猜测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没事。”傅轻宴摇摇头,将心头的疑惑压下去。 无论傅氏集团在这个世界发展得如何,都不是他该操心的。 毕竟,他本来就不属于这里。 思忖间,身后忽然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两人回头,见一抹身穿白色长裙的窈窕身影顺着台阶缓步而上。 定睛一看,正是毛小芽! 毛小芽没有撑伞,雨水将她的身体完全打湿。 但她却浑然不觉,表情麻木地向前走着。 “毛小芽!”南星叫她的名字。 毛小芽像是没听见,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 忽的,狂风呼啸而来。 南星手中的伞被风猛地一扯,飞到山下。 雨水迅猛地砸在她半透明的身上。 与此同时,毛小芽忽然加快脚步,小跑着冲向护栏。 南星意识不对,三两步上前扣住毛小芽的肩膀。 “毛小芽,醒醒!” “……” 毛小芽漆黑的瞳孔在听到南星的呼唤时微微亮了一下。 但只是短短一瞬,便恢复死寂。 她猛地回头,紧紧盯着南星,发出不属于毛小芽本人的声音。 “放开我。” 那声音低沉、沙哑,犹如来自地狱。 南星指腹用力,一字一句:“我不会放。” 毛小芽被人操控,意味着背后有人帮她行遮天蔽日之道,开启镜像世界之门。 今天就算不是为了秦祈,她也要把毛小芽抓回去,让她将那人供出来。 就在这时。 墨色苍穹忽然划过一道闪电。 闪电经过之处,如刀斧劈过一般划破长空。 南星抬头望天,见一道身穿白色长袍,长身玉立的男人从天而降。 他面目清朗,手持折扇。 看向南星时,嘴角牵起戏谑的笑。 “小姑娘,你不该多管闲事的。” 南星一怔,没想到躲在背后操控毛小芽的人竟然主动现身。 虽然她现在灵力被封锁。 但从男人周身散发的死气不难看出,对方是位修习邪道之人。 “你是谁?”南星盯着男人的眼睛,试图记住他的容貌。 男人轻摇折扇,“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他与毛小芽签订契约,帮她进入镜像世界,就是为了在不动手的情况下让她完成死亡闭环。 只要两个世界里的毛小芽都死了,那么契约便会生效,她的灵魂便会为他所用。 但现在,因为南星的出现,计划被打破了。 “你想要她的灵魂?”南星看穿男人的意图。 修习邪道的人,往往需要通过极致的灵魂来提升修为。 显然,男人是看中了毛小芽极端的性格。 “她的灵魂很纯粹,没有哪个修道之人不想要。”男人弯了弯唇,笑意更深,“如果你喜欢,也可以把她让给你,但前提是……” “你要放弃正道,拜我为师。” 南星没想到男人如此大言不惭,不禁冷笑:“你做梦。” 她这辈子有且只有一个师父,就是摒尘。 男人似是被南星的顽固激怒,脸上笑意倏然敛去,沉声道: “你在那个世界或许修为不低,但在这里,和废人没什么两样。” “如果你执意与我作对,那我也只能送你去黄泉好生安息了。” 第115章 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男人说完,猛地一挥折扇。 顷刻间,如刀锋般锐利的风刃纷至沓来! 南星拽着毛小芽的手臂往旁边一躲,风刃堪堪打在对面的树干上。 下一秒。 粗壮的大树从树干中间一分为二,“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你以为自己跑得掉吗?”男人勾唇冷笑,白色长衫在夜色中如明月般泛着诡异的皎白。 这些年他靠吸收阴气修为大涨。 别说是面前这个灵力被封印的小道士。 就算是两个世界的玄门老油条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南星扶着几乎昏厥的毛小芽,冷冷看向男人,“跑不掉又如何,是人就免不了一死,但我至少可以选择如何去死。” 男人闻言微微挑眉,似是被她不卑不亢的性格所吸引。 借着月光,他再次打量南星。 少女唇红齿白,墨发高束,眉目间的清冷气息和那些败在他手下的蝼蚁迥然不同。 他记得上一次看到这种表情,还是在摒尘脸上…… 男人心思微动,笑容轻佻: “我可以再给你一个选择。” “若你愿意结为我的道侣,我便放你一马,让你回到原来的世界。” 听到男人荒唐的提议,南星愣了一下。 旋即哑然失笑,“那你不如还是杀了我,毕竟和你这种心术不正的奸邪之人为伍,比死还让人难受。” 许是南星的态度太过坚决,刺痛了对方的自尊。 男人脸色倏然一沉,冷声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刚才那一下他只用了两成功力,为的就是再给南星一个机会。 没想到,她竟执迷不悟。 南星撑着毛小芽的身体,看向旁边的傅轻宴,示意他快点离开。 若虚这会儿正在镜像世界外面牵引着他们的魂魄。 只要傅轻宴在身体瓦解之前被召唤回去,就不会有危险。 然而…… “要走一起走。”傅轻宴站在原地,语气冰冷决绝。 他早就看出来,南星是通过他的气运才能勉强与对方抗衡。 如果他走了,她必死无疑。 南星没想到男人在这种时候还逞英雄,蹙眉道:“傅轻宴,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跟你没关系。” 她来这里找毛小芽,是为了提升修为,抓住幕后黑手。 归根结底,是为了自己。 如果傅轻宴死在这里,那她做的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 “你带我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事跟我没关系?”在南星惊惧的目光中,傅轻宴一步步走过来。 “你……退回去!”南星声音微颤,余光扫过不远处随时可能出手的男人,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儿。 傅轻宴和她气运相连。 如果傅轻宴死在那个男人手里,那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看着两人在他面前上演“虐恋情深”,男人冷笑:“用不用我在阴间帮你们准备一场婚礼?” 他不清楚两人的关系。 但他能清楚看到,南星和那男人腰间的命门处连接着一条金色气运线。 据他所知,上古有一秘术,可以将两个陌生人的气运连接在一起。 通常实施这种术法的人都是弱势的那一方,希望借以气运之子的力量飞黄腾达。 当然,也有人是为了和仇家同归于尽。 毕竟气运相连意味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与仇家相连后再不断消耗自身气运,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对方。 只不过这种方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很少有人会这么极端。 所以…… 这丫头是前者? 思及此,男人不禁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还以为,她和自己不一样。 原来,也是个妄图借助外部力量一飞冲天的贪婪之人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男人心中的邪念愈发膨胀。 他捏紧扇柄,一双桃花眸紧紧盯着南星,声音空灵道: “你若不愿跟我结成道侣也没关系,把灵魂交给我,我帮你解开这个世界的灵力封印,到时候我们在两个世界逍遥快活,岂不是更好?” 话落,男人陡然张开双臂。 伴随着猖狂的笑声,一道惊雷从上空划过,狂风裹挟着雨点肆意乱舞。 男人凌空一跃,挥动折扇。 这一次,成百上千道风刃席卷而来。 南星避无可避,只得用力抱住毛小芽。 “修道之人,当以至德至善效法天地……” 恍惚中,南星似乎听到师父在耳边轻声呢喃。 她不清楚何为至德至善。 但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越过了她心中的“道”。 “轰——” 随着风刃铺天盖地落下,南星只觉得天地一阵剧烈震颤,身体仿佛被千万斤重的重物拼命挤压。 她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恍惚中,感觉有什么人抱住了她。 那人身体滚烫,臂膀却结实有力,周身散发的淡淡松木香,让南星从混沌中回过神来。 她睁开眼。 入目的是一片璀璨金光。 而那片金光,正是从傅轻宴身上迸发出来的。 男人将她护在怀里,身上的金光宛如一道屏障,将无数风刃抵挡在外。 不远处。 玄天被金光震慑得后退几步,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他想过南星连接那个男人的气运,是因为他气运卓绝。 却没想到,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 方才金光乍泄的瞬间,他险些功败垂成。 还好他反应灵敏,在风刃破碎之前守住阵眼,继续施法。 “你们这是在逼我……”玄天口中喃喃,包裹着怨气的风刃拼命向那片金光挤压。 狂风中,南星摸索到傅轻宴的手掌,与他十指紧扣。 虽然她的灵力被封印了。 但无论如何,都要再试一次。 再试最后一次。 思及此,南星屏息凝神,迎着呼啸的冷风掷地有声道:“七星聚灵,阵列前行,天地玄黄,万邪皆灭……” 伴随着口诀落下,至纯的灵力顺着掌心注入灵魂深处,冲破枷锁。 眨眼的功夫。 金色屏障忽然向外扩散,硬生生将风刃抵挡回去! 玄天一惊。 还没来得及还手,便被金光冲撞出去,吐出一口乌血。 他踉跄着站稳身体,双手快速结印调息。 与此同时,心中闪过一丝慌乱。 修邪之后,除了摒尘之外,他还没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这是第一次。 只不过…… 这里是镜像世界,是他的地盘。 不经过术法固魂,无法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 刚才那番交手对那两个人来说,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思忖间,衣衫染血的少女从金光中踱步而出。 她迎着山风,清冷双眸凝视他的双眼,轻轻道出四个字: “你是玄天。” 方才在生死关头,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就想起师父身受重伤回到仙云观的模样。 当时师父身上有多处疑似刀伤。 如今看来,那伤应当是风刃留下的。 玄天微怔。 似乎没想到南星能认出他的身份。 “十年前,你在象牙山和我师父交手,将他打出内伤,险些丧命,是因为他阻止你入邪道,对吗?” 十年前,象牙山…… 玄天微微眯眸。 再次看向南星时,眼底染上深深的戏谑。 “原来你就是那个废物的徒弟?” “我师父不是废物。”南星盯着玄天,一字一句,“他虽不入世,却是非分明,仅凭这一点,你就永远比不过他。” 玄天被南星逗笑,“那她知道你偷偷连接了气运之子吗?” “那不是我做的。”南星目光沉静,“我们生来就是如此。” “哈哈哈……”玄天不禁笑出声。 他挥动折扇,声音蛊人。 “人有欲望没什么丢脸的。” “但你们这种明明贪婪无比,却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人,真的很叫人反胃。” 无论是摒尘,还是那些阻止他入邪道的人。 他们只会端出一副贤者的姿态说教,告诉他修邪罪不可赦。 可他们口中的天道,又凭什么值得尊崇? 僵持间,雨势再次变大。 雨水急切而又迅猛地砸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的水洼。 傅轻宴走到南星身边。 这一次,他主动牵起南星的手。 南星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傅轻宴。 男人脸上没什么血色。 雨水将他的墨发打湿,衣服也早已被水浸透。 他身上的金光没有方才耀眼了,变成明明灭灭的浅色光晕,应当是已经到达极限。 “刚才那一招,我还想再看一遍。”男人声音清浅,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倒映着南星挺拔的身影。 南星抿了抿唇,“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死?” “那又如何?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言外之意,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当初他病入膏肓,全球最优秀的医生都给他宣判了死刑。 如果不是南星出手,现在早已经是一捧黄土了。 “傅轻宴,如果我们能回去……”南星顿了顿,“希望你能记住刚才说过的话。” 与此同时,东方公寓。 紧闭的窗户忽然被不知哪来的阴风吹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房间四个角落的长明灯灯芯被风吹得剧烈摇晃起来。 “啊,不行不行……”霍酒酒大惊失色,双手护住灯芯,脸色煞白。 若虚道长说了,只要长明不灭,他就能把两人引回来。 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若虚还盘腿坐在阵法中央,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糟了!” 耳边忽然传来秦祈惶恐的声音。 霍酒酒一回头,就见秦祈护着的那盏长明灯已经被风吹灭。 秦祈连忙起身去关窗户。 但那风就像是长了眼睛,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来,以极快的速度吹灭另外两盏灯。 这下,就只剩下霍酒酒那盏还亮着。 “若虚道长,灯灭了!”霍酒酒急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若虚没有理会,始终保持着盘坐的姿势,眉头紧锁,表情十分凝重。 方才他看时间差不多了,想作法将两人引回。 谁知两人气息微弱,怎么都抓不住。 “现在怎么办啊?”秦祈的脸色也没比霍酒酒好到哪去。 虽然他很希望凶手被绳之以法。 但如果要搭上傅轻宴和南星的性命,那他宁愿这个案子变成一个悬案。 “秦祈,你过来,咱俩一起护着这最后一盏灯!” “好……” 秦祈和霍酒酒挤在一起,用身体和双手将灯芯保护得密不透风。 本以为在这样的严防死守下,最后一盏长明灯肯定不会灭。 谁知,几秒后。 两人手中的灯芯,竟然在无风的情况下自行熄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若虚猛地起身,道了声“不好。” 紧接着,在霍酒酒和秦祈震惊的目光中,若虚破阵进入镜面,消失在两人眼前。 四盏长明灯俱灭,房间里漆黑一片。 冷风吹过的地方泛着刺骨寒意。 霍酒酒瘫坐在地上,脸上的恐惧还未散去。 忽然,她想到什么,猛地冲向镜子。 “砰”的一声,她的身体撞在镜子上,被弹了出去。 “霍小姐!”秦祈吓了一跳,不明白霍酒酒这是在干什么。 直到霍酒酒后退两步再次蓄力,秦祈终于反应过来她的意图,连忙跑过去抱住她的腰,“霍小姐,你冷静一点。” 霍酒酒恍惚摇头,嘴里嘟囔:“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她也想进去。 想去救南星出来! “霍小姐,咱们不会术法,硬来是不行的。”秦祈按住挣扎的霍酒酒,“而且这面镜子是通道,万一打破,他们会回不来了怎么办?” 霍酒酒闻言冷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事,她重新瘫坐在地上,低声呜咽起来。 她就南星这么一个朋友…… 万一南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会难过死的! “霍小姐,你要相信大师,她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的。” 事到如今秦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霍酒酒。 …… 若虚强行破阵进入镜像世界,很快就感觉到自身灵力被封锁。 这下他终于明白,傅轻宴和南星的气息为何会如此微弱。 而且。 四盏长明灯俱灭,意味着两人遇到了生死攸关的大事。 想到这,若虚不作他想,闭目沉吟: “万法归一,大道至简,融合诸法,威力无边……合!”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若虚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人已经站在风雨交加的风啸石上。 第116章 尽量不要同房 透过密密匝匝的雨幕,若虚看到一身白衫的玄天站在南星和傅轻宴对面,正准备向两人发起进攻。 南星双眼紧闭,掐诀念咒。 风刃袭来的瞬间,两人周身蓦地形成一道巨大屏障,北斗七星骤然点亮,如流星般向下坠落。 玄天闪身飞到半空中,躲避流星的过程中,口中不断沉吟。 “玄天,住手!”若虚催动体内灵力幻化出拂尘,用力一挥。 随风乱舞的雨幕瞬间转向,径直飞向玄天。 玄天一愣,没想到若虚会跑到这里。 要知道,他是在修邪道之后才能在两个世界来回穿梭。 但若虚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道士。 他凭什么? 在玄天惊诧的目光中,若虚移形到他面前,冷声道:“你消失这么多年,没想到是躲到了这里。” “躲?”玄天嘲讽一笑,“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躲谁呢?” “这里只是镜像世界,是三千世界中的其中一个,它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天道。” 玄天闻言,内心生出极度的厌烦。 又是这套说辞。 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没用的废话。”玄天神色一凛,“今天这两个人,我要定了。” “那就试试看,你能不能从我手里把他们抢走。” 若虚甩动拂尘再次结印,风雨瞬间凝聚成一个巨大漩涡。 玄天微微拧眉。 但当他看清若虚体内汇聚在一起的灵根时,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若虚能无视天道进入镜像世界,是因为他用了万法归一咒。 “若虚,你会后悔的!” “我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暮色中。 暴雨倾斜,天雷坠落。 风啸石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的坑。 担心若虚有什么三长两短,南星转头交代傅轻宴:“帮我照看一下毛小芽。” 说罢松开男人的手,迅捷如风地跑远。 看着少女逆风而行的单薄身影,傅轻宴眸光微动,恍惚中又想起十多年前在玉壶岛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儿。 和南星一样。 在面临危险时从容不迫,她的眼中没有丝毫惊惧。 傅轻宴承认。 那一刻,他被女孩儿沉着冷静的目光震撼到了。 后来的很多年,都忘不掉那个目光。 “若虚道长,我来帮你了。” 南星来到若虚身边,递给他一个坚定的目光。 在傅轻宴的帮助下,她的灵力冲破封印,已经可以自如使用术法。 玄天被两人惹恼,口中振振有词道:“九天玄音,急召众神,齐会景霄,驱雷奔云……” “是天雷咒。”若虚蹙眉,额上渗出冷汗,“他吸收了太多怨灵的阴气,咱们两个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意料之外的,南星没有表现出恐慌。 她看向若虚,淡淡道: “师父说过,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 “世间万物皆在大道之中。” “玄天心中罪孽深重,天道不会袖手旁观。” 话落,天雷滚滚落下。 地动山摇间,南星与若虚合力抵御住玄天的攻击。 强烈的震颤让两人五脏六腑翻搅着疼痛。 意识的最后,南星重重坠地。 恍惚中,看到傅轻宴拨开雨幕朝她跑来…… …… “小阿星,为师要是死了,你就拿着这块长命锁下山去找亲生父母,听到了吗?” “不,我不要……” “听话,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不必和为师一起困在这里。” 仙云观。 男人躺在床上,白色道袍被鲜血浸透。 他的旁边守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脸颊肉乎乎的,扎着丸子头,正抓着他的衣襟,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 男人叹了口气,“你这丫头,怎么不听话呢?”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脆生生道:“我不想下山,我只想和师父在一起,师父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看着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男人于心不忍,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 “好了,别哭了,再哭北望又要笑话你了。” “师父……” “去,帮师父盛一碗桂花羹来,师父饿了。” 小姑娘闻言连忙道:“噢,我马上去!” 她转身跑出房间,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进厨房,搬了个凳子站上去,在高高的灶台上盛了满满一大碗桂花羹。 她想,只要师父能吃东西了,应该就离痊愈不远了。 可当她回到房间的时候,师父却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小姑娘愣在原地,手里的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桂花羹洒得到处都是。 自那之后,她有好长好长时间都没再见到过师父。 原本活泼开朗的性格不复存在,变得沉默寡言,每天除了画符,就是坐在没人的地方发呆。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终于有一天,师父回来了。 小姑娘开心坏了,一下子扑到师父怀里。 谁知,师父却将她一把推开。 “南星,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动不动就跟为师撒娇。” “从今往后你要学会独立,为师不会再护你周全。” 看着师父冷漠的样子,小姑娘表情茫然,有种被抛弃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她确实被抛弃了。 因为从那之后,师父再没有过问过她的生活。 她一个人吃饭睡觉,一个人修习道法。 虽然师父一直都在。 却又像是离开了很久。 春去冬来。 冬去秋又来。 小阿星渐渐长大成人,慢慢变成了冷情冷性的少女。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人和事能牵动她的情绪。 直到二十岁那年,她意外得知世界上有一个和她气运相连的人危在旦夕…… “南星。” “南星,听得到我说话吗?” 迷蒙中,南星感觉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南星皱了皱眉,艰难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霍酒酒那张焦急的脸。 见南星醒了,霍酒酒的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 “呜呜呜,南星,你总算醒了……” 南星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头顶悬挂着一瓶葡萄糖,正在向她的静脉输液。 窗外的天色很亮。 看样子,她已经昏迷了一段时间。 “其他人呢?”南星沙哑着嗓音问。 “毛小芽和若虚道长还没醒,吕队长安排了人手照顾他们。” 南星闻言点点头。 但她很快意识到,霍酒酒还少说了一个人。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身高影长的男人走了进来。 见傅轻宴一切如常,南星有些意外。 但当她想到他气运之子的身份,又显得合情合理了。 “醒了?”傅轻宴走到病床前面,“感觉怎么样?” 南星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受身体是否舒适,而是催动体内灵力。 确定灵力还在,便点点头道:“还可以。”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但至少她人还活着。 灵根也没废。 “那就好。”傅轻宴松了口气。 霍酒酒见傅轻宴来了,很有眼力劲儿地给他让出位置。 “我去看看若虚道长。” 说罢,便跑出病房。 待霍酒酒离开,傅轻宴坐到她的位置上。 南星试图撑着身子起来。 傅轻宴见状,不言不语地拿了只枕头垫在她腰上,又将病床升起一定高度,好让她靠得舒服些。 等她坐好,终于提起精神问傅轻宴:“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记忆的最后,她和若虚合力抵抗玄天,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当时她以为,这一战必死无疑了。 “若虚道长把玄天打跑了。”傅轻宴道,“后来他开了个通道把大家传送回这个世界,但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 南星闻言眸色微沉。 其实她在风啸石就发现了。 若虚为了救她,用了玄门中最忌讳的万法归一诀。 用了这个术法的人,功力会在短时间内突破到极限。 但时间一到,轻则元气大伤,重则修为尽毁,代价极大。 见南星若有所思,傅轻宴薄唇轻抿,问:“玄天说的气运相连是怎么回事?” 南星回过神来,如实道:“就是字面意思,我和你的气运连在一起。” “所以你当初代替司颜嫁给我,是因为如果我死了,你也会受到牵连?” “嗯。” “……” 傅轻宴没有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他还以为,南星只是单纯想蹭他这个气运之子的气运。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傅轻宴微微抬眉,“我记得当初你说,是为了傅家权势才跟我订婚。” “我认为这么说你会更好理解一点。”南星表情认真,“毕竟你也不懂玄学,我跟你说那些很麻烦。” “……” 傅轻宴感觉自己被轻视了。 不过转念一想。 如果是刚认识的时候南星跟他说什么气运相连,他确实会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那个玄天是你师父的仇人?”傅轻宴又问。 “他差点害死我师父。”南星目光沉冷,手指微微握紧。 不仅如此,他还做了那么多违背天道的事。 什么交换灵魂,设立聚阴阵,遮天蔽日开通镜像世界通道…… 这些还只是他们发现的。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玄天肯定还做过更多恶事。 而且她真的很想知道,十年前在象牙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师父闭关之后就性情大变,再也不关心她的任何事了? 思忖间,医生进来给她检查身体。 南星配合检查完,医生道:“三少夫人除了身体有些虚弱,没什么太大问题,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不要吃生冷油腻,还有……” 医生清了清嗓子,脸颊莫名染上一层红晕,“还有就是,尽量不要同房。” “同房?”南星一愣,“你的意思是,发生性行为?” 医生:“……” 傅轻宴:“…………” 看到医生欲言又止的表情,南星心下了然,淡定道:“好的,我知道了。” 医生顶着通红的脸夺门而出。 傅轻宴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他清了清嗓子道:“有些话可以不用说得那么直白。” “我只是想确定那两个字的意思。”南星语气平静,“毕竟同房也有在同一个房间居住的意思。” “……” 傅轻宴深呼吸,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 得知南星醒了,湛雪和傅彧升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南星也在这时得知,她所在的医院,是傅氏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 夫妻俩赶来的时候,傅轻宴正坐在床边装模做样地给南星喂苹果。 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但现在迫于湛雪的压力,只能求南星配合他演戏。 果然,湛雪进到病房看到这“温馨”的一幕,脸上当即扬起笑容。 不过很快,那抹笑容又被担忧取代。 “南星,你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南星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 “那就好。”湛雪松了口气,旋即把傅轻宴推到一边,“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要提前告诉阿姨,让阿姨有个心理准备知道吗?” 当她得知南星住院的时候,吓得魂儿都没了。 “湛阿姨,对不起。”南星向湛雪道歉。 湛雪一愣,“为什么道歉?” 南星回握住湛雪冰凉的手,“因为我让您担心了。” 当初师父不告而别,她每天过得心惊胆战。 那种滋味,她不想再体会一遍。 也不想再让其他人体会一遍。 湛雪微怔。 眼眶忽然就红了起来。 她使劲捏了捏南星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旁边,傅彧升看着妻子激动的样子,心里亦是十分动容。 他和湛雪一直想要个女儿。 但湛雪生完傅轻宴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二胎计划也就搁置了。 他能感觉到,湛雪和南星很投缘,也是真心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对他们来说,南星的出现是意外,更像是上天的奖赏。 夫妻俩看望完南星,叮嘱傅轻宴好好照顾南星,便准备打道回府。 谁知刚一出门,就撞上三个熟悉的身影。 不远处,苏扶雅带着司颜和司昊正往这边走。 看到傅彧升和湛雪,苏扶雅露出虚伪的笑容。 “彧升,阿雪,你们也来了?” 湛雪只微微点头,似乎不想和苏扶雅说太多。 对于苏扶雅这个人,她一向没什么好感。 一方面,她和许烟关系很好。 另一方面,傅轻宴重病那会儿,已经让她彻底看清了这个女人的嘴脸。 第117章 给她磕头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家南星又给你们添麻烦了。”苏扶雅叹了口气,脸上写满自责。 “南星是为了帮警方破案才受伤的,怎么算添麻烦?”湛雪没好气地怼回去,“再说,她现在已经是我们傅家的儿媳了,你一没生她二没养她,一口一个‘你家’南星,让旁人听了还以为你是她亲妈呢。” 苏扶雅知道湛雪不喜欢她,却没能想到她能当着孩子们的面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顿时十分尴尬。 她扯了扯嘴角,“阿雪,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虽然不是南星的亲生母亲,但我一直待她视如己出,当年她走丢的时候,我难过的三天都没吃下饭……” 听到苏扶雅又拿这事给自己脸上贴金,湛雪一阵反胃,嘲讽道:“要是没记错,当年她是跟你出门的时候走丢的,你要是那么在乎她,能把她弄丢吗?” “我……” 苏扶雅话没说完,傅彧升便抬腕看了眼时间,道:“阿雪,咱们该走了。” 湛雪知道傅彧升是不想让她跟苏扶雅浪费口舌,只冷冷道:“南星刚醒,需要休息,你们别进去太长时间,我会让人盯着的。” 说完,便随傅彧升离开了。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苏扶雅捏紧拳头,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旁边的司颜也气坏了。 “湛阿姨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人盯着?我们是贼吗,还需要人盯着?” 苏扶雅咬紧后槽牙,道:“肯定是那死丫头又在她面前说咱们的坏话了。” 之前湛雪虽然跟她不亲近,但表面关系好歹还维护着。 哪像现在,光天化日直接给她甩脸子? “贱人。”司颜小声嘀咕,“她都已经和傅三少订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咱们又不欠她的。” 现在京城上下谁不知道她南星命好? 不仅是司家千金,还嫁给了傅轻宴。 连祁家和霍家都争着认她当干女儿。 只不过她好像忘了,这些都是她让给她的。 毕竟当初要不是她悔婚,就没有南星什么事了。 “满足?她怎么可能满足?”苏扶雅轻嗤,“原本她也是司家千金,结果在道观生活了十几年,估计心里恨死咱们了,正想着怎么报复回来呢。” “那是她自己命不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妈,姐,咱们什么时候进去啊?”司昊见两人唠叨个没完,摸了摸肚子,“我都饿了。” 苏扶雅嘴角一抽,“你不是吃过午饭了吗,怎么又饿了?” “他嫌午饭太清淡,就吃了几口,能不饿吗。”司颜翻了个白眼,越看司昊越觉得不顺眼。 以前她只觉得司昊傻乎乎的,是个合格的工具人。 自从司昊献祭了她的寿命,她就发现这小子不仅自私,还恶毒! “好了好了,先干正事。”苏扶雅蹙眉,“一会儿进去态度都好一点,你们的命还在她手里攥着呢。” 这两天她仔细想了想。 那丫头吃软不吃硬,逼她去求地藏仙肯定不行。 那就只能用迂回的方式。 苏扶雅觉得,只要她好处给到位了,南星不至于跟司颜和司昊过不去。 三人来到病房的时候,南星正坐在病床上闭目调息。 傅轻宴则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戴着耳机远程旁听会议。 看到三人,男人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阿宴,我们是来看南星的。”苏扶雅先发制人,“你司叔叔听说南星住院急坏了,特意让我们过来看看。” 这么一说,就显得他们是司常林叫过来的。 连轰出去的理由都没有。 傅轻宴摘下耳机,表情茫然道:“你说什么?刚才没听见。” 空气微微凝固。 苏扶雅和司颜的脸色都有点难看。 唯独司昊没听出好赖话,大声重复:“我妈说,爸爸听说南星姐姐住院了很着急,让我们过来看看。” 傅轻宴眸色微沉。 正这时,病床上的南星睁开双眼,看向三人。 “如果你们是为了地藏仙的事来找我,那还是回去。” 苏扶雅表情一僵。 似乎没想到南星这么快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她用两秒时间整理好情绪,笑着道:“我们就是听说你住院了,来看看你,你别误会。” 南星自然不会相信苏扶雅说的话。 但这件事不解决,三人肯定会继续死缠烂打。 想着,南星对傅轻宴道:“傅三少,你先出去。” 傅轻宴犹豫片刻,撂下一句“有事叫我”便离开房间。 见傅轻宴走了,苏扶雅稍稍松了口气。 她将两个孩子推到南星面前,好声好气道:“上次的事多亏你帮忙,颜颜和昊昊为了感谢你,特意带了东西过来。” 南星这才注意到,两人手上拎着好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只不过,司颜的表情管理明显不太好。 说是来看她,脸却臭得像是谁欠了她五百万似的。 倒是司昊还记得苏扶雅交代的话,九十度鞠躬道:“南星姐姐,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记在心里了!” 司颜嘴角一抽,白眼差点儿翻到天上去。 但碍于苏扶雅在场,只得跟着道:“谢谢你,祝你早日康复。” 苏扶雅满意地笑笑,“你身子弱,这些补品一定要记得吃啊。” 南星懒得拆穿三人的嘴脸,淡淡道:“谢谢。” “对了,这个是你爸爸让我给你的。”苏扶雅打开挎包,从里面掏出一张黑色烫金信封,“下个月京城有一场拍卖会,里面会展出一些和玄门相关的藏品,这是门票,你可能会用得上。” 南星微微挑眉。 她还以为苏扶雅会蠢到用金钱贿赂她。 没想到,还是动了些心思的。 见南星没有马上拒绝,苏扶雅就知道她应该是对门票感兴趣,递出去的手稍稍往回一收,“不过,你爸爸也让我给你带句话……” 很好。 终于切入正题了。 南星靠在床头,狭长无波的双眸看向苏扶雅,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他说,谢谢你为颜颜和昊昊做的一切,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那十年也抹掉……” “没别的办法了。”南星打断苏扶雅,“献祭寿命是司昊自己提出来的,仙家不必为此承担责任。” “……” 虽然早知道南星会这么说。 但听到这个答案,苏扶雅还是无法接受。 是。 主意是司昊想的。 但他只是口不择言啊! 担心这一趟又要跑空,苏扶雅也顾不得长辈的颜面了。 她咬咬牙,一鼓作气地将信封塞到南星手里,用力握住她的手。 “南星,算阿姨求你了,求你帮帮他们好不好?你想要什么阿姨都可以给你……” 说着又看向司颜司昊,“颜颜,昊昊,还不快求南星帮忙?” 司昊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苏扶雅一声令下,司昊立马双腿一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南星姐姐,求你帮帮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去庙里乱拜了!” “你能不能让地藏仙把那十年还给我?我长大肯定行善积德,做个好人。” “南星姐姐,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 眼看司昊就要磕下去,苏扶雅表情一僵。 她是让司昊演得像一点,但没让他演得这么卖力啊! 南星又不是他祖宗,磕头像话吗? 正想着,司颜已经将司昊从地上拽了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老师没教过你,不能随便给人下跪吗?” 司昊甩开司颜的手,“可是我想活命啊!” 十年对司颜来说也许不算什么。 但对他来说,十年可以多玩很多游戏,多吃很多好吃的。 司颜被司昊气得够呛,强忍着才没扇上去。 看着姐弟俩互相不对付的样子,南星算是明白仙家为什么不愿意帮忙了。 她不动声色推开苏扶雅的手,“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已经尽力了,如果你实在不满意,可以去求地藏仙,让它把司昊的那十年再加到司颜身上,说不定它会同意。” 司颜本来就很烦躁。 听到南星这么说,怒火一下子转移到她身上,气急败坏道:“我看你就是不想帮我们?你要是不想帮就直说,不用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什么地藏仙不愿意,糊弄谁呢?” 司昊见司颜又要发火,连忙拽司颜袖子,“姐……” 司颜甩开他,“我们来看你,是给你面子,那十年的寿命你不愿意帮我们求回来就算了,我们还不稀罕呢!” 司颜说完,又看向苏扶雅,“妈,你也别跟她废话了,她压根儿就不想帮我们,这是在看咱们笑话呢。” 苏扶雅脸色难看,小声提醒:“颜颜,你怎么答应我的?” 她在外面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见到南星之后表现得卑微点,别吹胡子瞪眼的。 现在倒好,才进来没几分钟,司颜就又绷不住了。 司颜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苏扶雅的话。 特别是看到南星那张淡定的脸,更觉得自己是热脸贴冷屁股,赌气的厉害。 “你们愿意求就求她,别带上我,我还不至于为了多活十年连脸都不要了。” 她今天答应跟苏扶雅过来就是个错误。 毕竟南星要是真有心帮他们,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见这次又要无功而返,苏扶雅也没心情再伪装。 她捏紧手里的信封,一改温柔的态度,带着威胁的口吻问:“南星,你真的不打算帮我们是吗?” 这丫头或许对钱不感兴趣。 但拍卖会的门票可是有价无市。 “我说了,不是不帮,而是帮不了。”南星道,“如果我不打算帮忙,一开始就不会上山去找地藏仙,更不会把司昊的魂找回来。” “谁知道司昊丢魂是不是真的?”司颜反驳,“就算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你在自导自演啊。” 南星被司颜的逗笑了。 她看向司颜那张气到发涨的脸,淡淡道:“既然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那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免得在我这里讨不到好处又急得跳脚。” “还有。” “你的姻缘线一团乱,后半辈子不会好过,到时候会不会主动寻死还不一定。” “你……”司颜瞠目结舌,差点儿被南星气晕过去,“南星,你又诅咒我!” 见南星出口中伤司颜,苏扶雅再也忍不下去,咬牙切齿道: “昊昊和颜颜虽然不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但好歹都是司家人,骨子里和你流着一样的血。” “你现在把他们当成外人,那等你以后你有需要他们的时候,希望也能像现在这么清高!” 南星冷笑一声,“他们不给我惹麻烦就是万幸了。” 苏扶雅这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显然,苏扶雅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好,这可是你说的。”苏扶雅点点头,扬起手中的信封,当着南星的面撕成碎片,“既然你不稀罕司家的东西,那这门票你也别要了,免得脏了你的手。” 话音刚落,傅轻宴便推开门走进来。 方才几人的对话他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亲耳所闻,他还真不知道苏扶雅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傅轻宴看一眼躺在垃圾箱里被撕碎的信封,微微挑眉,“这是荣宝拍卖会的门票?” 苏扶雅一愣,没想到傅轻宴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进来,顿时有些尴尬,“阿宴,我们正跟南星说正事呢……” “你所谓的正事,就是用一张拍卖会门票威胁她为你的儿子和女儿办事?” 傅轻宴走到苏扶雅面前。 因为身高的差异,只是站在那里就很有压迫感。 “不是的,阿宴,你误会了……” “司太太有所不知,傅氏集团是这场拍卖会的赞助商,门票被你撕了不要紧,公司里有的是。” “……” 苏扶雅听到这话,脸都变成了酱色。 她今天过来是为了逼南星就范的,可不是为了丢人现眼的。 与此同时,司颜的心思全部跑到了傅轻宴身上。 自打傅清宴生病,他们就成了陌路人。 但是现在,看到男人大病初愈的样子,司颜不禁想起曾经和他有婚约在身的人是自己。 一时间,心中又酸又涩。 想着,她委屈地抿了抿唇,鬼使神差地向傅轻宴抱怨,“傅三少,南星刚才诅咒我,说我会不得好死!” 第118章 别不要我…… 傅轻宴微微挑眉,似乎没想到司颜会疯癫到在他面前说南星的不是。 诚然,他和南星没什么感情。 但她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远近亲疏,他还是分得清的。 “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傅轻宴心平气和地说出扎心的话,“是真的,就不算诅咒。” 司颜闻言愣了一秒。 待她反应过来傅轻宴站在了南星那边,顿时有些崩溃。 “我找其他人算过命,他们都说我命很好,只有南星说的跟他们不一样,这不是诅咒是什么?”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乱泼脏水,司颜把南星以前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复述给傅轻宴。 然后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道:“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让她这么恨我,明明我们是姐妹,她却一点都没把我当妹妹,难道就因为之前和你有婚约的人是我,她就要这么针对我吗?” 司颜不提婚约还好。 一提这事,傅轻宴顿时又回想起他卧病在床那段时间,某人直接玩起人间蒸发的不耻行径。 他冷冷看向司颜,“南星不是那样的人。” 至少她没有在自己快死的时候袖手旁观。 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在他病和没病的时候有两副面孔。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司颜急了,全然没有注意到男人眼底闪过的厌恶,“你们又没认识多长时间,难道就因为她是你的未婚妻,你就无条件偏袒她吗?” “不然呢?”傅轻宴不以为然,“我不偏袒自己的未婚妻,难道还要偏袒某位对我落井下石的大小姐吗?” “我……”司颜被戳到痛处,下意识辩解,“当初我不嫁给你,是因为有人求着要做三少夫人,要不是因为她,现在你的未婚妻就是我了。” 司颜句句没提南星,却句句都在暗指南星。 就连司昊都听不下去了。 “姐,你怎么说谎啊?明明是你自己不想嫁给阿宴哥哥,说嫁过去就要守活寡……唔!” 司昊话没说完,就被苏扶雅捂住嘴。 她真是服了这两个孩子了! “对不起阿宴,不管你怎么想,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希望你能不计前嫌。”苏扶雅不敢得罪傅轻宴,只得匆匆道歉,希望尽快将这个话题揭过。 但傅轻宴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 他已经忍这几个人很久了。 当初司颜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时候,他就十分抵触。 后来还是傅彧升和湛雪好说歹说才让他妥协。 原本他想着既然必须联姻,那娶谁不是娶,司颜要是不介意有名无实,就让她做这个三少夫人。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生了那场大病。 先前像苍蝇一样围着他转的几个人,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段时间不仅是他,就连傅彧升和湛雪都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外界都说他们眼光不好,找了个薄情寡义的儿媳妇。 一群人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而面对那些人的质疑,司颜自始至终都没表态,就像是在等着他用死亡来给这场闹剧画上句号。 “司太太以为一句‘都过去了’,就能把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笔勾销?”傅轻宴居高临下盯着苏扶雅,眸光寒冷刺骨,“我倒是不知道,这世上有这么轻巧的事。” 苏扶雅:“……” “不过既然话说到这了,我也不得不提醒司小姐。” “从你决定让南星替嫁的那一刻起,我和你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所以,麻烦你不要动不动把婚约两个字挂在嘴上,让我未婚妻心里不舒服。” 南星:“……” 她倒也没有不舒服。 事实上,她对傅轻宴的私生活并不关心。 就算他跟别人结过婚,有过孩子也无所谓。 “阿宴,你这么说就过分了。”苏扶雅忍不住帮司颜说话,“颜颜虽然有点大小脾气,但她人不坏。” “当初她打退堂鼓,是因为医生说你没救了,作为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心里害怕不是很正常吗?” “可就算是那样,她也没有付诸行动,只是在害怕的时候跟家人吐槽几句而已。” “至于你觉得她冷漠,不去看你,那就更是子虚乌有了。她不是冷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怕看到你生病的样子心里难受。” “你也知道,颜颜她从小就崇拜你,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怎么可能不顾你的死活?” “是后来南星忽然回来吵着要嫁给你,她才把这个机会让出去的。” 苏扶雅这一番话,但凡是个没脑子的估计都要相信了。 但傅轻宴不傻。 一番声情并茂的解释,在他听来无异于猴子放屁。 他勾了勾唇,轻笑:“是么?那我还真要感谢司小姐的成人之美了。” 司颜闻言握紧拳头,心里醋意泛滥。 她原以为南星嫁给傅轻宴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守活寡。 没想到傅轻宴病好了,还对南星很满意。 她真搞不懂,这个身材像搓衣板,成天顶着张扑克脸的家伙有什么好的。 难道就因为她懂玄学? 可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大家不都提倡科学吗? “南星刚醒来,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你们呆的时间也够长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傅轻宴丝毫不顾及是苏扶雅是他的长辈,直接给三人下逐客令。 苏扶雅脸都黑了。 合着她刚才说了那么多,傅轻宴一句也没听进去? “阿宴哥哥,南星姐姐还没答应我们呢。”司昊有点着急,“我少了十年的寿命,妈妈说只有她能帮我……” 傅轻宴睨一眼司昊,见他个子长高不少。 但智力还是很感人。 他拍了拍司昊的肩膀,“懂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吗?” “……” “不懂回去查查词典。” 三人吃了闭门羹,不得不打道回府。 临走前,他们听到傅轻宴跟南星说,之后会给她找一个助理,谁想见她都得提前预约。 虽然没点名道姓,但也跟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差不多了。 司颜憋了一肚子火。 刚一进电梯,就发出“啊啊啊”的尖叫。 司昊默默堵住耳朵。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她算什么东西,傅三少凭什么维护她!” 苏扶雅被司颜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没好气道:“凭她跟傅轻宴订婚了,凭她明年就要成为三少夫人,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那又怎么样?傅轻宴喜欢的人又不是她!” “再不喜欢也是订婚了,身份在那摆着,我们能说什么?” 苏扶雅眉头紧锁,意识到自己放走了一条大鱼。 当初她要是能多劝劝司颜,让她坚持嫁给傅轻宴,现在哪还需要看南星的脸色? 都怪她意志不坚定! 三人坐电梯来到楼下。 苏扶雅看一眼时间,道:“今天是老夫人生日,她还不知道南星住院的事,你们也别在她面前提,听见没?” “为什么啊?”司昊一脸迷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怎样就怎样,别再给我惹麻烦了!”苏扶雅在司昊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司昊“嗷”一声捂住脑袋。 司颜倒是很快明白了苏扶雅的意思。 老夫人生日,司家上下都很重视。 南星在这个时候缺席,老夫人肯定会不高兴。 现在司常林的心已经偏到了南星身上。 要是老夫人再偏心,那他们三人就真没活路了。 …… 霍酒酒回到病房,刚好听到傅轻宴在和南星说找助理的事。 “你平时那么多事,一个人处理起来太麻烦,最好带个助理在身边。” “不用?”南星觉得这样很麻烦,“我处理的事都和玄学相关,外人帮不上什么忙。” “傅三少,你不用南星找助理了,我就是她的助理!”霍酒酒跑到傅轻宴面前,认真介绍起自己的新身份,“我现在帮南星处理账号私信,维护粉丝群,还有控评……一条龙服务!” 傅轻宴只知道霍酒酒是南星的跟屁虫,不知道她还帮忙做这么多事,不由得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只是…… “你一个霍家大小姐,给她当助理像话吗?” 这种事,私底下两人你情我愿的倒是无所谓。 但是传出去就会显得傅家是在拿架子。 “那怎么了?”霍酒酒毫不在意,“反正我们学校的课也不多,闲着也是闲着,做什么不是做呀。” 而且,她感觉和南星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辈子都当南星的小跟班! 傅轻宴见她态度这么坚决,没再说什么,只道:“既然你是南星的助理,那加一下我的微信。” 霍酒酒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传闻傅轻宴性格高冷,轻易不与人交换联络方式。 没想到,今天竟然主动要加她的微信! 霍酒酒欣喜地掏出手机,添加傅轻宴的微信。 男人的微信名字就叫“傅轻宴”,头像是一张落日余晖的风景照,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倒是符合他不可向迩的性格。 “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我。” 傅轻宴说完霍酒酒愣了一秒。 随后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和南星有关的事。 霍酒酒莫名嗑了一脸,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我一定把你老婆照顾好!” 南星:“……” 傅轻宴:“……” …… 当晚,毛小芽醒了。 吕光连忙带人来到医院,在病房里对毛小芽展开审讯。 这期间,秦祈一直没有现身。 据霍酒酒说,他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平行时空的女友才没过来。 但南星知道,他早晚会出现。 病房的门打开,吕光一脸严肃地走出来。 “怎么样吕队,她认罪了吗?”吕光的助手纪芸问。 “认了,但是……” “怎么了?”纪芸皱了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吕光叹了口气道:“这个案子涉及玄学,帮毛小芽开辟通道的那个人是个修邪之人,南星就是跟那人交手之后才受伤的。” “所以,我们抓不住他吗?” 吕光摇了摇头,“警方没那个能力,仅凭南星一个人肯定也不行。” 他之所以郁闷,也是因为这个。 他是警察,只能通过科学的方式解决问题。 原本他想着毛小芽的案子涉及平行时空,把人从平行时空抓回来就完事了。 却没想到这后面还牵扯着更大的一张网。 玄天修邪之后功力大涨,不断作恶。 毛小芽的案子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不如像国一样,成立一个特殊调查处?”纪芸提议,“玄天不除,以后这样的案子只多不少,总不能天天麻烦那个小丫头。” “我也正有这个想法。”吕光道,“不过这件事得跟傅三少沟通一下,他不发话,上面肯定不会批。” 两人正说着,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身黑衣的秦祈走了过来。 男人表情平静,脸色却很差。 “秦先生?” 吕光有些意外,没想到秦祈这个时间过来了。 秦祈朝吕光点点头,问:“她在里面?” “嗯。”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吕光担心秦祈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给纪芸使了个眼色。 纪芸连忙道:“毛小芽是犯人,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陪你一起进去。” 秦祈没说什么。 病房里,毛小芽正坐在病床上发呆。 她盯着手里的红豆手链,眼神空洞无光。 听到开门声,也没有反应。 直到秦祈走到她面前。 毛小芽抬起头。 看到秦祈的瞬间,眼眶通红,眼泪一滴一滴地砸了下来。 从前看到毛小芽哭,秦祈总会惊慌失措地去哄。 但是现在。 看着面前这张和毛小芽一模一样的脸,他半点都感觉不到心疼。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人不是他的女朋友。 她不属于这个时空。 也不属于他。 “阿祈……”毛小芽握紧红豆手链,声音颤抖地叫他的名字,“阿祈,对不起……” “为什么杀她?”秦祈居高临下看着毛小芽,冰冷的目光充满绝望。 “因为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毛小芽声音哽咽,“那个世界的你死了,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用这种方式回到你身边。” “阿祈,你会原谅我吗?” “虽然我不是这个世界的毛小芽,但我比她更懂事,更爱你,更适合做你的女朋友。” “别不要我,好吗?” 毛小芽说着,情绪忽然激动起来。 她扔掉红豆手链,一把抓住秦祈的手。 第119章 独一无二的她 毛小芽攥紧秦祈的手,一脸哀求地看着他。 “咱们之前相处的那一个月不是很开心吗? “你还夸我变懂事,变贤惠了……” “你也喜欢贤惠的女朋友,不是吗?” 听到毛小芽大言不惭说出这种话,秦祈眸色一沉,狠狠将她甩开。 “我开心,是因为我以为你是我女朋友。” “如果我早知道你是个杀人犯,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吗?” 毛小芽闻言拼命摇头,“不,不会的,你是喜欢我的,你明明就喜欢我……” 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贤惠的女人? 他凭什么否认这一点? “再说一遍,我喜欢的是我女朋友,不是你!”秦祈的情绪也激动起来,看向毛小芽的眼神充满恨意。 如果不是她,他和毛毛再过两年就结婚了。 如果不是她,毛毛还能活很久很久…… 毛小芽被秦祈的反应吓了一跳。 她垂下肩膀。 想起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看到另一个“自己”时的场景,目光一寸寸变冷。 “你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每天对你呼来喝去,还是喜欢她动不动就发大小姐脾气?” “又或者是喜欢她衣服包包随便乱丢,把家里弄得像猪窝一样?” “实话告诉你,其实一开始我没想杀她的。” “是她不懂得珍惜,每天让你干这干那,把你当奴隶一样使唤。” “明明在我的那个世界里,我那么爱你,恨不得把你捧在手掌心……” “老天凭什么惩罚我,而不是她?” “她那么差劲,凭什么得到你的爱?” “你告诉我,她凭什么???” 毛小芽倏地抬高音量。 她死死盯着秦祈。 心里的妒意翻江倒海。 她没说谎。 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是打过退堂鼓的。 毕竟那是另一个自己。 亲手杀掉自己的感觉,她根本不想体会。 但当她发现这个世界的毛小芽脾气骄纵,还把日子过得一团糟的时候,心中的嫉妒便悄然萌芽。 她不明白这个世界的毛小芽为什么不珍惜秦祈。 更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让她承受那样的痛苦。 她认为另一个自己根本不配得到秦祈的爱。 于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她把喝了迷药的毛小芽带走,抛尸在灵江下游。 因为是第一次杀人,她没有什么经验。 杀人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 直到尸体沉到江底,还是慌得厉害。 担心秦祈看出破绽,她去酒把自己灌醉。 秦祈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两人借着酒劲儿发生了关系。 第二天醒来,毛小芽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一下子就哭了。 在她的世界里,秦祈意外死亡,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每当她从睡梦中惊醒,看到身边空着的位置,心里都冷得厉害。 她是孤儿,没有家人。 秦祈是她唯一的依靠。 他们在海洋馆相识,情投意合,将对方视为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可那场意外,却带走了她的此生挚爱。 所以当毛小雅看到秦祈躺在身边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让她杀人也好,做出违背天道的恶事也罢。 只要能重新和秦祈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了。 之后的日子里,秦祈似乎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是会在捧起她脸的时候偶尔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了弥补心里的亏欠,毛小雅变得十分贤惠。 她包揽了全部家务,洗衣做饭,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秦祈身上。 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却不知,秦祈早已经对她产生怀疑。 他连线了南星的直播间,亲手将她编织的美梦摧毁。 她恨。 恨命运,也恨秦祈。 如果他能一直装傻,梦就不会碎。 她就可以永远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 思绪回笼,毛小芽看到秦祈忽然笑了出来。 只不过,是嘲讽的笑。 “你问我喜欢她什么?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毛毛虽然任性了一点,但她很可爱,也很真实。” “她喜欢撒娇,每次我们吵完架,她一撒娇,我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她喜欢喝奶茶,吃零食,,发现自己胖了就哭鼻子,不过她很好哄,带她吃一顿火锅就又活蹦乱跳了。” “她看上去有些懒散,其实对工作很负责,有时候为了修出好看的照片,能熬夜到凌晨两三点。” “她爱吃醋,看到我关注其他女ser会生气,但私底下又会偷偷去找那个ser帮我要签名照。” “她喜欢跟我拌嘴,还经常离家出走,不过她是路痴,不会走太远,回来的时候还会给我带最喜欢的烤红薯。” “她酒量很差,每次喝醉都会靠在我怀里,一遍遍说着非我不嫁。” “我爱毛毛,不是因为她比其他人完美。” “只因为她是毛毛。” “独一无二的毛毛。” 提起和毛毛相处的点点滴滴,秦祈心如刀绞。 他的女朋友并不完美,甚至在外人看来有些娇纵跋扈。 但就是这样一个不够完美的女朋友,会在他发烧的时候在他身边守上一夜,不厌其烦地给他换上几十次毛巾。 会在他生日的时候穿着巨大的人偶服,把亲手做的蛋糕送到他公司楼下。 会在他交不起房租的时候,卖掉心爱的裙子帮他凑钱…… 他知道,毛毛很爱他。 他也很爱毛毛。 哪怕这个世界上有再多的平行时空,他也只爱那一个毛毛而已。 听到秦祈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多,毛小芽终于意识到,秦祈爱的那个人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即使她们有着相同的面孔,相同的名字。 她也不是她。 还有秦祈。 他也不是那个世界爱着他的阿祈。 他们只是在不同时空,注定无法相交的两条平行线而已。 毛小芽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又不得不接受。 她低下头,再次拿起那条红豆手链,紧紧攥在手里。 这是阿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把这条手链带到这个世界,希望两个世界能因此重叠,变成她想象中的样子。 但现实却是,她搞砸了。 她杀了这个世界秦祈最爱的女人。 而她也没能找回失去的爱人。 “怎么样,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秦祈问毛小芽。 毛小芽攥着红豆手链的手微微颤抖。 须臾。 她赤脚跑下病床,拉开窗户,将手串用力扔了出去。 紧接着,蹲在地上无声抽泣起来。 旁边的纪芸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也是女人,能理解毛小芽的心路历程。 但,理解不代表支持。 无论如何,跑去杀人就是她的不对。 “今天是毛毛的追悼会。”秦祈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毛小芽,神色清冷,“以前她总说,等她快死了,一定要穿上最好看的裙子,漂漂亮亮地离开这个世界。” 可惜毛毛的脸被毁,又在灵江里漂了那么多天,身体早就呈现巨人观。 她没能穿上好看的裙子。 也没能漂漂亮亮地离开。 她的心里,一定有很多遗憾? “对不起。”毛小芽低着头,声音微微颤抖,“是我对不起她……” “我不该来到这里,不该杀了她,我不该,我不该……” 像是长时间积攒在心里的压力得到释放。 毛小芽从一开始的低声啜泣,到最后放声大哭起来。 她哭自己的愚蠢。 哭自己在一条不归路上走了这么久,直到刚才还妄想着能取代这个世界的毛小芽,和秦祈维持着表面关系继续相处下去。 她以为的美梦,根本就是噩梦。 如今,这场梦也该醒了。 毛小芽哭够了,忽然站起来,扒着窗户就要往下跳。 病房在五楼。 摔下去就算不死也要残废。 秦祈一惊,“毛小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病房的门被推开,南星一张符纸打过去,先秦祈一步触碰到毛小芽,将她定在原地。 毛小芽被定身符控制住,拼命晃动身体。 南星走到她身边,“想死?” 毛小芽双眼通红,“我是杀人犯,我该死,让我死……” 她杀了这个世界的自己,理应以命抵命。 南星叹了口气,“你犯的罪,法律会给出公平裁判,但如果你选择自杀,就是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 南星见她不明白,只好问:“你是不是喝过玄天给的东西?” 毛小芽想了想,点点头。 “他喂过我一滴指尖血,说这是进入平行时空的条件……” “你被他骗了。”南星道,“他给你喂指尖血,是在和你签订契约,只要你在两个世界都死亡,灵魂就会为他所用。” “……” “你执念太深,如果在这个世界杀掉自己再自杀,就会形成一个因为执念而形成的死亡闭环。以这种方式死掉的魂魄会被炼成鬼使,死后也不得安宁,生生世世都要为玄天卖命,做他的傀儡。” 毛小芽不可思议地看着南星,“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玄天设计的?” “是也不是。”南星道,“你的想法没人能改变,他只是利用了你心里的贪念而已。” “……” 毛小芽闻言,心中怅然若失。 她以为只要自己死了,就可以血债血偿,让这个世界毛小芽的灵魂得到安宁。 却没想到,她的行为都在玄天的掌控之中。 “所以,你还要自杀吗?”南星问。 毛小芽摇头,“不,我不要做玄天的傀儡。” 就算死,她也应该是死在法律的制裁下。 而不是死在玄天手里。 听到毛小芽这么说,南星知道她想明白了,食指轻轻点了下她身上的定身符。 眨眼间,定身符燃烧殆尽。 毛小芽也恢复自由。 南星将窗户关上,对其他人道:“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毛小芽的案子虽然破了,但玄天没抓住,这事还没完。” 南星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人都陷入沉默。 尤其是纪芸。 她刚调来刑侦大队,本来是想见识一下吕队长过人的侦察能力。 没想到第一个案子就扯上了玄学,让她的价值观受到巨大冲击。 秦祈走出病房,靠在墙边沉默了许久。 南星递给他一杯温水,“喝水。” 秦祈接过纸杯,说了声谢谢。 南星注意到,他的手在发抖,大概是还没从情绪中抽离出来。 她抿了抿唇,道:“答应你的事,我没忘。” 秦祈眼睛一亮,有些受宠若惊地问:“你是说,我真的可以见到毛毛?” “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秦祈情绪翻涌。 他握着纸杯,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 原本他以为南星只是随口安慰他一下。 没想到,她一直记着这事。 南星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问:“现在可以吗?” “现在?” “毛毛也很挂念你,她一直在你身边。” 从秦祈来到医院的第一刻,南星就注意到他身后跟着个女鬼。 女鬼身材娇小,寸步不离地跟在秦祈身边。 大概是刚变成鬼还不太习惯,不时左顾右盼,满脸警惕。 听到南星说她就在身边,毛毛睁大双眼,“小姐姐,你看得见我?” 南星点点头。 毛毛十分激动,“太好了,终于有人能看到我了……” 她死掉的这段时间,一直漫无目的地徘徊在人间。 因为她是个路痴,又没有手机,甚至不知道回家的路怎么走。 今天遇到秦祈纯属是个巧合。 她在这附近转了很长时间,发现这家医院阴气很重,不自觉被吸引过来。 结果就在楼下遇到了神色匆匆的秦祈。 她喊秦祈的名字,秦祈听不到。 跑过去拉秦祈的手,也碰不到。 毛小芽第一次觉得死亡是件这么恐怖的事。 无奈之下,她跟着秦祈来到这里,在病房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 “毛毛,是你吗,你在这里吗?”秦祈环顾四周,只恨自己没有阴阳眼。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她。” 南星说完,转身走向电梯间。 秦祈和毛毛连忙跟上去。 …… 南星带着两人坐电梯来到医院的天台花园。 这个时间天台已经封闭了,不会有人出入。 再加上这里是沐浴月光的地方,更利于魂魄现身。 南星取出一张符纸,口中喃喃道:“吾行一令,四处游魂,速速显形……” 下一秒,毛毛的身体从透明变成实质。 第120章 见到死去的女朋友 看到毛毛的一瞬间,秦祈用力抱住她娇小的身体,泪如雨下。 “毛毛!” “老公……” 毛毛紧紧搂着秦祈的腰,发出呜呜的哭声。 她死的太突然了。 刚死那会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死了,每天像个无家可归的乞丐一样四处游荡。 她都不知道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毛毛,你在那边怎么样,冷不冷?”秦祈抱住毛毛的时候感觉她身上湿漉漉的。 低头一看,发现她身上都是水,头发也是湿的。 衣服上沾满污泥和水草。 “冷,冷死了。”毛毛委屈地撅了撅嘴,似乎已经习惯对秦祈撒娇。 但只是短短一秒,目光便暗淡下来,“可是我已经死了,死人觉得冷也很正常……” 秦祈心如刀绞,脱下外套紧紧裹住她的身体。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如果那天我没和朋友在外面玩儿到那么晚,那个女人也不会趁虚而入。” 毛小芽动手的那天,他出去和朋友聚餐。 回家就发现毛毛不见了。 后来他在酒找到毛小芽,还以为她是嫌自己出去玩儿不陪她,故意跑出去生闷气。 没想到那个时候,毛毛就已经被残忍杀害了。 毛毛摇头,“这不怪你,她既然有心杀我,总会找到合适的机会,你也不能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呀。” 秦祈闻言更痛苦了。 明明他的毛毛那么善良,从来没得罪过任何人。 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还有他这个大傻子,不仅没发现女朋友换人了,还跟那个女人……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秦祈紧紧攥住毛毛的手,“你等着我,等我看到那个女人绳之以法,我就……” 后面的话秦祈没说完,毛毛却猜到了。 她惊恐地捂住秦祈的嘴,“呸呸呸,不许说这种话!你还这么年轻,一定要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秦祈看着毛毛的眼睛。 须臾,将她的手拉下去:“可是没有你在的世界,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谈恋爱之后,朋友都说他恋爱脑,有了女朋友就忘了朋友。 其实那是因为,他知道毛毛是孤儿,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 所以才在不知不觉中,他把重心都放到了毛毛身上。 只是时间一长,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密。 他也越来越离不开毛毛。 所以当他得知毛毛被害后,心里一下子就空了。 “秦祈,我不许你这么说。”毛毛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严肃,“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活着的意义,谁也不是谁的附属品。” “我虽然不在了,但你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还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 “我希望你能忘记我,好好活下去。” 听到毛毛这么说,秦祈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忘掉你?说的轻松,我脑子又没坏,怎么忘?” 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那些回忆,早就扎根在他的心里了。 毛毛似乎也觉得这个要求有点强人所难,叹了口气道:“忘不掉就算了,但还是要好好活下去的,毕竟做鬼一点意思都没有……” 人死之后,吃不了好吃的东西,穿不了好看的衣服。 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变得与她无关。 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她不想让秦祈跟着她一起受苦。 毛毛见秦祈的表情还有些犹豫,忽然想到什么,一本正经道: “对了,人死之后都是会转世投胎的,你就算殉情也没用,说不定下辈子咱们谁也不认识谁。” “万一你投胎成猪,还会被做成烤乳猪,被人大卸八块。” “要是更惨一点,连猪都当不了,变成苍蝇臭虫什么的,只能在粪坑里捡屎吃……” 秦祈本来还很难过。 听到毛毛开始胡言乱语,终于还是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眼眶又红了。 他爱的女孩子永远都是这样。 哪怕天塌下来,都能笑得很开心。 好像任何困难都难不倒她。 见两人依依不舍,南星看一眼时间,没有催促他们,而是转身走远,让他们趁这个时间好好道别。 …… 许久。 南星回到天台,看到秦祈和毛毛相互依偎着坐在月光下。 毛毛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对南星道:“小姐姐,我没有什么遗憾了,可以帮我转世投胎吗?” 南星犹豫片刻,点点头。 其实以她的能力,可以让毛毛在秦祈身边多停留一段时间。 就像孟听澜那样,在观澜别墅里陪着霍酒酒,等霍酒酒完成心愿再离开。 但显然,毛毛并不打算久留。 可能也是怕秦祈放不下她。 “毛毛……”秦祈抓住毛毛的手,满眼不舍。 虽然他已经答应毛毛会好好活下去。 但实际上,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毛毛捏了捏他的掌心,“我走以后,记得把我那些衣服啊,周边啊什么都卖了,捐给山区的孩子,听到没有?” 秦祈吸了吸鼻子,“可是,那些都是你最喜欢的……” “人都死了,还留着那些东西干嘛呀?不如物尽其用,让它们发挥更大的价值。” 秦祈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点点头。 旁边,南星已经准备就绪。 毛毛站在月光下,牵着秦祈的手,嘴角噙着笑。 她这一生虽然坎坷。 但幸运的是,遇到了真心爱她的人。 对她来说,这就足够了。 “毛毛。”南星忽然叫她。 “嗯?” “下辈子你会幸福的。” 她通过毛毛的八字掐算出,下辈子她会有爱她的爸爸妈妈。 每天都有吃不完的草莓蛋糕,和穿不完的漂亮裙子。 而她和秦祈也会在三世之后相遇,再续前缘。 “谢谢你,小姐姐。”毛毛微微抿唇,眼底闪着泪光。 南星取出符纸,掐诀点燃。 随着超度口诀诵出,毛毛的身体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在无边的夜幕中。 看着空荡荡的右手,秦祈怅然若失,感觉心都被掏空了一块。 南星看出他的痛苦,道:“小秦,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秦祈愣了一下,问:“什么事?” “关于镜像世界,我认为玄天不只在你家开了那一个通道,他既然懂得如果招募鬼使,就一定还有其他目标。” “你的意思是……” “酒酒最近收到很多私信,其中有几个人说,他们遇到了和你类似的事。作为这起案件的当事人,我想请你帮忙收集那些人的信息,看看他们的亲人、朋友是不是像你毛毛一样被替换了。” 秦祈闻言连忙道:“好,我愿意帮这个忙!” 他只是女朋友被替换了都这么痛苦。 要是那些人的父母、孩子被替换了,该是怎样的心情? “那好,一会儿我让酒酒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发给你,这件事能不能水落石出就靠你了。” 南星故意把这个任务说得很艰巨。 因为她知道,只有这么说,秦祈才会重新拾起活下去的勇气。 两人正准备离开天台,南星忽然收到司寰宇发来的信息。 【妹妹,今天奶奶生日宴你怎么没来啊?】 【有点事。】 司寰宇那边持续了好几秒的“正在输入中”。 最后还是发了条语音过来。 “奶奶在宴会上一直念叨你,你忙完了别忘了过去看看她啊。” 【知道了。】 南星回复完,便将手机揣回兜里。 ……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边。 伴着引擎的轰鸣声,几辆机车停在白术山的山脚下。 司颜从机车后座下来,摘下头盔。 一头长发在黑夜中飞舞。 “颜妹,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啊?”邢斯年抬头看一眼黑漆漆的山顶,感觉被骗了。 刚才司颜跟他们说郊区有个好地方,要带他们过来转转。 没想到是个荒郊野岭。 “是啊,就是这里,这上面有神仙,你们信不信?” 听到“神仙”两个字,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 “神仙?” “颜妹,你在开玩笑吗?” “你是不是被你那个道士姐姐传染了?” 司颜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随便你们怎么想,但这山上真有神仙,还能帮人实现愿望呢。” “实现愿望?真的假的?” “那我许愿彩票中将行不行啊?” “我许愿找十个女朋友!” “十个?你肾不要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议论着,显然没把司颜的话当真。 他们这群人,从来不信鬼神之说。 最近网上疯传的南星直播剪辑,也都是当乐子看的。 “好了好了,我说正事。”司颜撩了下头发,视线扫过众人,“我有事求神仙帮忙,但是天太黑了,不想一个人上去,你们有人愿意陪我一起吗?”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开口说话。 不是他们害怕。 而是大晚上爬山实在太无聊了。 有这功夫,他们还不如飙几趟车呢。 “颜妹,我们今天是为了飙车才出来的,这山这么高,上去一趟再下来天都该亮了。” “是啊是啊,我一会儿还想吃夜宵呢。” “要不还是改天,改天我们一起陪你上去!” 见大家都不想陪她,司颜有点不高兴。 她哼了一声,“你们不想上去就算了,我自己上去。” 说完就往山上走。 邢斯年见状,连忙将头盔扔到同伴手里。 “邢哥,你要跟她一起上去?” “不然呢,我总不能让她一个人上去。” “可是……” 可是他们说好今晚要飙车的啊! 同伴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邢斯年追了司颜那么多年,对她的要求一向是有求必应,这次也不会例外。 司颜往上爬了一段。 一回头,发现邢斯年追上来了,嘴角一勾。 她就知道,邢斯年不会放着她不管的。 邢斯年走到司颜身边,“你找神仙求什么?” “秘密。” “什么秘密,连我都不能告诉?” “咱俩什么关系呀,我凭什么告诉你?” 司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高兴。 邢斯年是她上初中认的一个哥哥。 当时班上的小女生都流行认哥哥姐姐,她也不例外。 虽然她有司名扬和司寰宇两个堂哥,但那两个人跟她都不亲近,平时也不会接她上下学。 邢斯年就不一样了。 他长得帅,会飙车。 每次骑着机车来接她放学,同学们都会发出阵阵惊呼,完全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但苏扶雅很不喜欢他,觉得他就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 所以高中三年,她和邢斯年的关系从地上发展到了地下。 在她看来,邢斯年是个合格的备胎。 因此,也很愿意跟他相处。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爬到山顶。 京城的初秋,冷风萧萧。 邢斯年脱下外套披在司颜身上,“穿什么少,不怕感冒啊?” 司颜吐了下舌头,“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啰嗦?” “啰嗦还不是因为关心你。” 有了邢斯年的陪伴,司颜心里踏实多了。 只是这荒郊野岭的山头,呆久了还是有点瘆人。 她拢紧身上的衣服,不自觉靠到邢斯年身边。 “怎么,害怕了?” “才没有呢……” “没有还往我身边靠。” 邢斯年笑了笑,伸手将司颜搂进怀里。 司颜愣了一下,没有拒绝。 两人很快就找到那座破败的寺庙。 邢斯年皱了皱眉,“这里面这么破,真的有神仙吗?” “当然有了,我骗你干什么?” 司颜对此深信不疑。 想到一会儿要求地藏仙办的事,司颜觉得让邢斯年听见不太好,于是对他说:“邢哥,你能在外面等我吗?” “行啊。”邢斯年不假思索。 虽然他不信邪。 但眼前这座寺庙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一种很晦气的感觉。 “那你不许走远哦!” “放心,我就在这呆着。”邢斯年说着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掏出手机刷了起来。 司颜这才放下心来。 她做了个深呼吸,一个人走进寺庙。 寺庙里一片漆黑。 唯一的光源是外面的月亮。 司颜抱紧两条胳膊,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所幸邢斯年放视频的声音很大,隔着老远也能听到他刷视频的声音,司颜心里才没那么害怕。 第121章 成立特殊案件调查处 借着大门透进来的微光,司颜摸索到一座神像前面。 神像十分高大。 头部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轮廓。 司颜也不管其他,直接跪在面前的蒲团上。 她不知道地藏仙长什么样。 但既然司昊是来这里求的神仙,这里又只有一尊神像,那肯定是面前这个没错了。 司颜双手合十,先是对着神像拜了几拜,然后央求道:“地藏仙地藏仙,求您显灵……” 面前的神像纹丝不动。 寺庙里也没什么异常。 司颜深呼吸,继续道:“地藏仙地藏仙,我叫司颜,是司昊的姐姐,上次司昊来献祭我的寿命,我完全不知情,您能不能大发慈悲,把寿命还给我?” “至于司昊,他那么不懂事,活着也是浪费社会资源,您完全可以多拿走他十年,二十年的寿命……” 司颜说完又等了一会儿。 就在她以为地藏仙不会搭理她的时候,一阵阴风从身后吹过。 司颜心脏一紧,颤抖着声音问:“地藏仙,是您吗?” 对方没回答,而是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这声音,明显属于一个男人。 听起来还挺年轻。 难道,地藏仙是个年轻男人? 司颜一通胡思乱想。 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男人从黑暗中一闪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附身到神像上面。 黑暗中,神像的脸变得狰狞、扭曲。 嘴角甚至勾起一抹邪笑。 只可惜这些变化,司颜都没看见。 因为刚才那道笑声,她确定地藏仙来了,连忙趴在地上磕头,“地藏仙,求您拿走司昊的寿命,把我的寿命还给我,还有……” “司家老夫人文玉娥,为老不尊,重男轻女,求您收了她,让她早日归西!” 司颜说这番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老夫人的生辰八字一并说出来,让地藏仙别认错人。 她已经忍那个老东西很久了。 今天生日宴上,也是使唤她干这干那,完全不给她面子。 男人故作轻佻地问:“你很恨那两个人?” 司颜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但冷不丁听到神仙说话,还是吓了一跳,身上直冒冷汗。 她鼓起勇气,一字一句:“是他们先对不起我的,我只是想让他们受到惩罚!” “这样啊……”男人的声音空灵、悠扬,“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但前提是,你得把你的香囊送给我。” 司颜一愣,“香囊?” “是啊,你不愿意吗?” “……” 司颜怎么也没想到,地藏仙竟然会跟她提出这种要求。 她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香囊,表情有些犹豫。 这香囊是七曜大师给她招桃花用的。 苏扶雅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把香囊戴在身上。 要是弄丢了,免不了挨一顿骂。 “怎么,不舍得吗?”男人轻笑,“不舍得就算了,你去找别人。” “不,我舍得,我舍得。” 见地藏仙要走,司颜连忙妥协。 她将香囊从脖子上摘下来,小心翼翼放在供台上。 香囊没了可以再求。 但地藏仙要是不帮忙,她这一趟就白跑了。 “好,你的香囊我收下了。” 男人说完,香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司颜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 这下她确定,对面一定是神仙了。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司颜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 “谢谢,谢谢地藏仙!” 司颜如释重负,拔腿就往外跑。 待司颜的身影跑远,身穿喜服的男人从神像里出来,将香囊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勾唇微微一笑。 原本他只是路过这里。 没想到,还轻轻松松讨到个老婆。 …… 司颜气喘吁吁地跑出寺庙。 看到守在门口的邢斯年,长长地松了口气。 邢斯年收起手机,“怎么跑这么急,是被神仙吓着了?” 司颜摇了摇头,“他没吓我……” 是她自己太胆小了! 邢斯年也没问她许了什么愿,只道:“今天太晚了,回市区估计都凌晨了,不如在附近找家宾馆。” 司颜闻言眯了眯眼,“邢哥,我怎么觉得你没安好心呢?” 邢斯年闻言“啧”了一声,“我要是没安好心还能等到现在?早把你吃干抹净了。” 司颜看了眼时间,想着这个时间回家可能会惊动老夫人,干脆答应了邢斯年的提议。 两人下山后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一个标间。 邢斯年也确实如他所说,什么都没对司颜做,洗了个澡就躺到自己床上了。 没多久,便发出微弱的鼾声。 倒是司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可能是因为地藏仙答应她,答应得太轻易了? 他甚至都没有提出什么其他刁钻的条件,只是要走她一只香囊。 而且,话说回来。 神仙要她的香囊做什么呢? 司颜想着想着,终于有点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进入梦乡。 午夜时分。 司颜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动静。 一开始她没当回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但随着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司颜开始觉得不对劲。 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掀开,一具冰凉的身体贴上来,顿时从睡梦中惊醒! 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喊:“邢斯年,你干什么!” 漆黑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 司颜只觉得对面床上传来翻身的声音。 紧接着,台灯打开。 邢斯年顶着一双惺忪睡眼,奇怪地问:“怎么了颜妹?” 看到邢斯年还在他的床上,司颜有些惊讶。 他刚才不是在钻她的被窝吗?! “邢斯年,你……” “我怎么了?” “你刚刚没来我床上?” “什么意思?” 邢斯年睡得正迷糊,根本听不懂司颜在说什么。 司颜看到他茫然的表情,也觉得奇怪。 她抿了抿唇道:“你刚才不是上我床了吗?还钻我被窝了!” “什么玩意,你做梦了?” “不可能,绝对不是做梦。” “那就是闹鬼了。”邢斯年道,“我一直睡觉呢,根本没上过你的床,你叫我名字的时候我都还在床上,你又不是没看见。” “……” 是,她是看见了。 但比起邢斯年爬她床,她更接受不了这个房间里有鬼。 “好了颜妹,你就是太累了,别胡思乱想。” 邢斯年心疼司颜,下床给她倒了杯水,又安慰她半天。 司颜喝完水,重新躺下。 她以为这次肯定能一觉睡到天亮。 谁知半梦半醒间,又感觉有人爬上她的床。 这次更过分,直接从后面抱住了她! 司颜想叫,却发不出声音。 身体被男人牢牢控制着,毫无还手之力。 男人掐着她的腰,一寸寸吻上她的脖颈,冰凉的触感令她浑身战栗…… 第二天。 司颜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邢斯年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刚买的早餐。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红着眼睛道:“邢斯年,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邢斯年愣在原地,“我又怎么了?” 他怕司颜饿着,一大早出去给她买早饭。 结果,她就是这个反应? “你还有脸问我?”司颜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声音哽咽,“昨天晚上,你对我……” 邢斯年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上你床。” “不是你是谁?”司颜一口咬定是他干的,“昨晚我喝了你给我倒的水,很快就睡着了,半夜你对我做那种事的时候,我也没力气反抗。” 言外之意,他在水里下了东西。 邢斯年简直冤枉死了。 “司颜,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以直说,没必要给我泼这种脏水。” “我没有,明明就是你!”司颜也很委屈。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司颜扯开衣领,露出被男人亲吻的地方。 “你看,我身上是不是还有印子呢?” 昨晚邢斯年欺负她的时候又凶残又霸道。 她差点儿都疼哭了。 邢斯年本来觉得司颜只是睡迷糊了,把梦境当成了现实。 却没想到,她脖子上真的有印子。 看到邢斯年的反应,司颜知道她猜对了,顿时激动起来。 “邢斯年,你对我做这种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还怎么嫁人啊!” “……” 邢斯年的大脑飞速旋转。 他非常确定自己没有对司颜做任何事。 那她脖子上的印子是哪来的? 难道,她昨晚和其他人发生了关系,然后栽赃到他头上? 想到这,邢斯年不禁冷笑:“司颜,你是觉得我脾气好,什么都能忍是吗?” “你……你说什么?” “你和别人鬼混还赖到我头上,想让我当接盘侠?” 邢斯年不能接受他一直不舍得碰的女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别人睡了。 他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将早餐扔进垃圾桶,转身扬长而去。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司颜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怎么意思? 睡完她就一走了之? 她堂堂司家二小姐,怎么能被人这么玩弄! 司颜气咬牙切齿,拿起手机打给袁龙…… …… 在傅轻宴的帮助下,吕光申请成立“特殊案件调查处”的提案很快就通过了。 南星因为在毛小芽的案件中有杰出贡献,受邀成为特别顾问。 就连霍酒酒和秦祈也因为她的关系混上了“调查员”的职位。 霍酒酒被任命的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孟听澜。 孟听澜听到之后高兴坏了。 在观澜别墅住着的这段时间,她虽然很幸福,却也担心霍酒酒因为太过依赖她,变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妈宝女。 所以在得知霍酒酒开始为警方办事后,打心底为她感到骄傲。 周末,三人来特调处参观。 特调处的办公地点是一个独栋的小洋楼。 因为外面没有任何标识,没人能把它和京城警方联系到一起。 吕光带着三人走进去。 “这个别墅一共三层,一层办公区,二层会客厅,三层档案室。” “这地方真不错。”霍酒酒左顾右盼,满眼好奇。 一层办公区,几名警务人员正在办公。 吕光拍了拍手道:“大家停一下手上的工作,咱们的特别顾问来了。” 众人循声回头,见南星来了,纷纷跟她打招呼。 “大师好!” “叫什么大师,这是傅三少的未婚妻,要叫三少夫人……” 南星笑了笑,“叫我南星就行。” 众人有些惊讶。 在今天之前,他们以为南星会是那种很会摆架子的豪门大小姐。 没想到她本人这么朴素。 身上穿着很普通的卫衣、牛仔裤。 背的也是磨破的小布包。 像极了那种刚毕业,还没经济独立的大学生。 “南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纪芸,现任特调处处长,你们见过。” “向松松和邓莞主要负责内勤。” “章俞负责外勤……” 吕光挨个介绍过去。 南星很快就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和他们主要负责的工作。 办公区有一台座机。 在吕光跟他们说话的过程中,座机一直在响。 向松松跟南星打完招呼就去接电话了。 “您家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楼上有弹珠的声音?那个可能是空气夹层的声音,不是灵异事件……” “您老公总是背着您穿裙子涂口红?啊这……可能是您老公心理有问题呢,建议去医院看看。” “什么?您老婆也被灵魂互换了?稍等我查一下您老婆的信息……呃,先生,我查到您老婆有个双胞胎姐妹呢,会不会是她在跟您玩一种新型py呀?” 听到向松松这么说,邓莞赶紧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口无遮拦。 向松松吐了下舌头,“建议您先跟老公沟通一下呢,看看是不是这种情况,不是再给我们打电话哟。” 办公室的电话接二连三,报案人口述的情况更是千奇百怪。 有些明显就不属于玄学范畴。 “我们把电话公布出去之后,现在每天都能接到很多人报案,都说自己遇到了灵异事件。”吕光的表情有些复杂,“我们初步筛查了一下,有几起案件和平行时空相关,邓菀已经整理出来了。” 吕光说着,将一个文件夹递过来。 南星接过文件夹,翻开。 第一页就是毛小芽的案子,编号001。 她大概翻阅了一下。 看到最后一个案子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 第122章 火车站女鬼 这几个报案人和秦祈的遭遇如出一辙。 但最后一个案子明显有些特殊。 报案人是一个已经工作的女孩儿,她说感觉自己的母亲也被替换了。 但替换的时间,是在她上小学的时候。 前面那几个案子几乎都发生在今年,最远也是去年,不出意外应该都是出自玄天之手。 但这个女孩儿的母亲如果是在她上小学时被替换的,那么距离现在至少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玄天明显还没有那么强的功力。 “怎么了吗?”吕光察觉到南星表情的异样,担心地问。 “没什么。”南星摇了摇头。 现在他们能不能抓住玄天都是个问题。 要是玄天之上还有其他人,那也不是他们能掌控的了。 “小秦,平行时空的案子就交给你处理了。”南星将文件递给秦祈。 “放心,包在我身上。” 虽然秦祈现在还是个编外人员。 但对特调处的工作,他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毕竟,玄天害他失去了心爱的女友。 他绝不可能放那个人逍遥法外。 就在这时,向松松忽然跑过来。 “吕队,有新情况!” 吕光忙问:“什么情况?” 向松松赶紧把刚刚了解到的案情告诉他们。 “渭水火车站有人报案,说那边晚上闹鬼,让咱们派人过去看看。” 吕光下意识反问:“靠谱吗?” 这两天他们接了很多离谱的电话。 就像刚刚那些人,遇到的事明明和玄学没关系,硬要让他们出面解决。 “我觉得挺靠谱的。”向松松说着拿出平板,打开一个页面,“我刚才查过了,渭水火车站在很多年前就传出过闹鬼的消息,但那个时候网络还不发达,帖子发到网上也没什么人关注。” “刚才报案人说,他们请过大师做法,当时消停了一段时间,最近又开始不对劲了。” 南星看了眼帖子的内容。 发帖人称,渭水火车站很邪门,候车室里的孩子总是哭闹不止,回去还发高烧,怀疑是有什么脏东西在那里吓唬孩子。 见帖子写得煞有介事,吕光叫来章俞,让他到渭水火车站看看什么情况。 “我们跟他一起去?”霍酒酒提议。 “各位都是特调处成员,当然没问题。” …… 渭水火车站距离市区很远。 路过医院的时候,南星让章俞先靠边停下,一个人上去看若虚道长。 病房里,若虚正拿着平板看海绵宝宝。 见南星来了,赶紧把平板关掉。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了我这没什么事,很快就能出院了。” 南星没说话,兀自走到病床边,让若虚背对自己,双手按在他背上,为他传送灵力。 自从他住院,南星每天都会雷打不动过来给他疗伤。 一开始若虚还会严加阻止。 后来发现南星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许久。 南星双手结印,将灵力封存在若虚体内之后,睁开双眼。 若虚叹了口气道:“万法归一决之所以被归为禁术,就是因为它的副作用无人能解,你这么做只是浪费灵力罢了。” “万一有用呢?” “没有万一。” “……” 南星知道她说什么都没用,只道:“我已经在庄园为您安排了住处,等您出院,就可以直接过去了。” 若虚闻言摇了摇头,“我玉石市场的摊位还收着租呢,还有那些石头,我找那些石头费了不少功夫,可不能砸手里。” 南星知道他是在找借口,果断道:“摊位我帮您买下来,石头等以后再卖也不迟。” “丫头,其实……” “若虚道长,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您是为了救我才灵力尽失的,在您的灵力恢复之前,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当时在镜像世界里,若需用万法归一决将玄天逼退。 代价是,他的灵根受损,变成了一个完全不会术法的普通人。 南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唉!”若虚又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不是心疼你,只是觉得这些都是天道的安排。” “我入玄门是为了匡扶正义,如今为了对付玄天丧失法力,也算是没有违背初心。” “至于你……” “虽然你和傅轻宴气运相连,但他的气运也是有限的,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现在多给我输送一点灵力,就是对他的损耗。” 南星抿了抿唇,没有反驳若虚的话,只淡淡道:“我知道了,但您还是要去庄园住,毕竟那里有很多精怪和鬼兵鬼将,需要人来看管。” “……” 犟不过南星,若虚只得点点头,答应了她。 …… 南星从医院出来,回到章俞的车上。 霍酒酒兴冲冲道:“南星南星,我刚才跟火车站那边联系了一下,他们同意咱们全程直播。” 南星闻言有些意外。 但很快反应过来。 渭水火车站闹鬼已经不是秘密,他们应该也想借这个机会给大众一个交代。 一小时后,车子开到渭水火车站。 趁章俞给报案人打电话,霍酒酒火速打开直播间。 粉丝们见“星尘不移”开播了,乌泱泱地涌进来,没一会儿直播间里就有好几千人了。 “各位粉丝宝宝们,好久不见!”霍酒酒向粉丝们打招呼。 【啊啊啊大师终于开播了!】 【我记得你们上一次直播,还是在上一次。】 【这么多天没播,去哪里逍遥快活啦?】 霍酒酒清了清嗓子,“我们啊……可是办了件大事呢!” 【什么大事,说来听听?】 【毛小芽的案子怎么样了,解决了吗?】 【那个和毛小芽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是从哪儿来的?】 这几天粉丝们都在讨论秦祈的事,每天都有很多人给霍酒酒发私信,问她案件进展。 可见,外界对这个案子的关注度还是非常高的。 “毛小芽的案子已经破了,之后我们会找个时间,让秦祈专门给大家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现在不行吗?】 【小九好像是在外面呢。】 【星星呢?星星在你边上吗?】 【小九,你把镜头转一下,我想看星星!】 【我也要!我对星星的思念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霍酒酒被直播间的粉丝逗笑,连忙调转镜头,让南星入境。 镜头里,南星安静地站在那里,波澜不惊的眸子注视着远处来来往往的行人。 “南星,跟粉丝们打个招呼!” 南星闻言转过头,对着镜头微微一笑:“大家好。” 少女声音清浅,阳光打在她身上,将她纤细挺拔的身体笼罩在一圈恰到好处的光晕里。 【啊啊啊啊,星星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主播不亏是豪门千金,就算套个麻袋在身上都好看。】 【咳咳,也不是所有豪门千金都好看,只是星星的气质比较独特罢了!】 看着粉丝们毫不吝啬的称赞,霍酒酒的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好了好了,下面我要说正事了。”霍酒酒清了清嗓子,镜头仍然对着南星,“因为我们配合警方侦破了毛小芽的案件,警方现在成立了一个专门负责调查玄学相关案件的部门,叫做特别调查处,现在我和南星,还有秦祈都是特调处的一员。” 【哇,这么厉害吗?】 【真想不到,有朝一日玄学也能被官方重视啊。】 【我还是想知道毛小芽的案子是怎么破的,什么时候能让秦祈来讲?】 “今天肯定不行了,因为我们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处理。”霍酒酒切入主题,“我们现在是在渭水火车站,刚刚我们接到火车站的人报案,说这边发生了灵异事件。” 听到“灵异事件”四个字,直播间的网友们顿时兴奋起来。 【闹鬼啊?我最喜欢闹鬼了!】 【所以今天不连线网友,改直播破案了?】 【好耶,我喜欢这种直播,比看人算命更有意思!】 【等等……渭水火车车站,是那个又名“娃见愁”的火车站吗?】 【娃见愁?什么鬼?】 【这题我会!渭水火车站闹鬼的事几年前就上过新闻,说是那边的候车大厅很邪门,很多小孩子去了都哭闹不止,像见了鬼一样。】 【那大人呢?大人没事吗?】 【大人当然没事啊,要不怎么说是娃见愁呢?】 【渭水火车站?我姑姑在那边上班,她说那里有个女鬼专门吓唬小孩子,还给他们糖吃,要是哪个小孩子把糖吃了,就会被女鬼带走。】 【嘶……这么吓人啊!】 【快快快,我瓜子花生啤酒已经准备好,今天的直播必不能让我失望!】 霍酒酒原本只是想尝试一下这种直播方式,没想到粉丝们还挺买账。 有几个大佬甚至开始刷起礼物。 其中一个id尤其显眼。 【山今赚大钱打赏了10艘游艇!】 【山今赚大钱打赏了20个浪漫之心!】 【山今赚大钱打赏了50座幸福花园!】 看着屏幕上接连不断的特效,霍酒酒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这个山今大哥肯定是个超级土豪! “谢谢大家的礼物,那个……山今大哥,你其实不用打赏那么多的,我和星星不缺钱,你稍微意思一下就行啦。” 霍酒酒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担心,万一这个山今只是普通上班族,把工资都拿来打赏了,那就太不值当了。 毕竟,她和南星是真的不缺钱,也不指望靠直播发财。 【人家山今哥喜欢你们,愿意送,你们就收着呗!】 【第一次来,请问主播是当代碧螺春吗?】 【就是啊,这年头谁直播不是为了赚钱?最不喜欢又当又立的人。】 【管理员!快把上面那两个踢出去!】 【说主播又当又立的,麻烦你们先去搜索一下司氏集团和霍氏集团,以及这家直播平台的股东是谁。】 【好了踢出去了,这下终于清净了……】 与此同时,一直沉默刷礼物的山今赚大钱顶着皇冠幽幽发出一句:【我也不缺钱。】 短短五个字,让直播间粉丝酸得满地找牙。 谁能想到,看个玄学直播还被土豪们秀了一脸! “呃……好,但我还是想说,打赏需节制,因为有一半的费用都会被平台扣除哦。” 霍酒酒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女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你们好,我是这个火车站的工作人员,田芳,你们可以叫我芳姐。”田芳视线一转,看到南星的时候眼睛一亮,“啊,你就是那个直播算命出圈的大师?星尘不移,我看过你的直播!” 南星微微颔首,“你好。” 田芳见南星也来了,顿时放下心来。 最近这段事件星尘不移上了很多次热搜,实力有目共睹。 如果是她来协助调查,肯定不会敷衍了事。 她一边带三人往办公室走,一边道:“我们其实在几年前就报过案了,但当时没有特殊部门接管,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我们又联系媒体,通过媒体找到大师做法。” “大师做法以后,这边确实没再出现灵异事件,但这段时间又开始了,而且比之前更严重。” 南星问:“具体遇到了什么灵异事件?” 田芳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凑到南星身边,“这个火车站有一个女鬼,经常三更半夜出来游荡,最近我们夜里值班的几个同事都遇到她了。” “昨天我值夜班的时候去上厕所,忽然听到有人进来,我以为是同事,就跟她打了个招呼,说我也在这。” “结果她没理我,走路的步子也很怪,就是那种步履蹒跚的,脚拖着地的感觉。” “然后我就不敢说话了嘛,想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姐妹们,现在明明是白天啊,我怎么有点害怕?】 【这种鬼故事我听多了,早就免疫了!】 【害怕的姐妹可以放一首好运来当bg,亲测有效!】 田芳看不到直播间的评论,继续道: “我蹲在那里,先是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以为她要上厕所。” “但她没进去,安静了几秒,又去开下一个门。” “我是在最里面那个坑位,她把所有门都开过之后,就来到我的隔间前面……” 第123章 女鬼送给她一颗糖 “然后呢?”章俞显然也入迷了,催着田芳往下讲,“她开你门了吗?” 田芳摇了摇头,“她没开,但是在我门口站了好久,当时我都要吓死了……你能懂那种感觉吗?” 三更半夜,门外站着的不知道是人是鬼,又不说话。 要不是她胆子大,估计已经吓没了。 “嗯……我懂。”章俞一脸严肃。 “总之她在门口站了挺长时间,差不多有五分钟,然后就离开了。” “所以,你没见到她?” “没有。” “有没有可能是谁在恶作剧?” “不可能。”田芳非常笃定,“今天一早我就找人调了监控,视频里我在凌晨三点多去了一趟厕所,这个对得上,之后就再没有人进去过了,而且……” 田芳抿了抿唇,“而且监控拍到,厕所门前后两次自己打开又关上,正好对应了那个女鬼进来又出去。” 【我擦,这就有点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的?就是闹鬼而已啊,主播之前还在直播间让鬼现身了呢。】 【我是说那个女鬼的行为奇怪,你们不觉得她是在找什么吗?】 章俞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他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问:“厕所在哪儿,能带我们过去看看吗?” “没问题。” 很快,田芳领着他们来到女厕所门口。 估计是因为昨晚刚发生灵异事件。 女厕所的门贴上了“维修中”的标识,禁止入内。 南星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感觉到什么阴气。 想来是因为火车站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淡化了女鬼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穿着制服的男人气喘吁吁跑过来。 “芳姐,他们是特调处的人吗?” “是啊。” “太好了。”男孩儿调整了一下呼吸,向三人介绍自己,“我叫侯北,是这里的站务员,大厅那边有个案子,想请各位过去看看。” 田芳闻言皱了皱眉,“小侯啊,你是不是搞错了?特调处是负责调查灵异事件的,其他案子不归他们管。” “就是灵异事件!”侯北有些着急,“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芳姐,你跟着一起过去就知道了。” 众人跟随侯北来到火车站的监控室。 一进门,南星看到里面站了很多人,个个表情严肃。 侯北对着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道:“站长,他们就是特调处的人。” 男人闻言走到他们面前,“你们好,我是渭水火车站站长,吴春旺。” “您好。” 因为事情比较紧急,吴春旺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向他们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两个小时之前,一个小女孩儿从候车大厅的楼梯上摔下去,当场昏迷。” “我们刚才调了一下现场监控,发现了很奇怪的事情……” 吴春旺操控鼠标,拖动视频进度条。 霍酒酒赶紧将手机对准监控画面,让网友们一起沉浸式破案。 监控对准的地方正是候车大厅的楼梯。 小女孩儿原本是在楼梯下面站着的,忽然抬头往上看了一眼,然后小跑着上楼,在二楼平台上停下脚步。 视频到这里都没什么问题。 但是下一秒,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小女孩儿忽然开始对着空气说话,还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忽然,她对着空气伸出手。 因为监控的清晰度不够,看不清楚是在做什么。 接下来,小女孩儿又对着空气说了几句话,然后开开心心下楼去了。 也就是在下楼的过程中,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 以至于没注意脚下,一头栽了下去。 直播间的网友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天呐,看着好疼!qaq】 【她到底在跟谁说话啊?那里有人吗?】 【友友们,我忽然想到了多年前的蓝可儿事件,当时她也是对着空气做了很多奇怪的动作,然后就……】 旁边,一个年轻女人捂着脸抽泣起来,“果果,我可怜的女儿,呜呜……” “果果妈妈,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一定会帮你查明真相的。” 吴春旺安慰完女人,再次看向南星。 “大师,这个监控是不是有问题?” “是。” 南星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在场的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虽然渭水火车站传闹鬼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之前那个女鬼不过是吓唬吓唬小孩子,没对他们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 这还是第一次,有孩子摔成重度昏迷。 “所以,我家果果真的是在跟鬼说话吗?”女人迫不及待地问。 南星点点头,“这段监控视频里的阴气很重,你女儿应该是接了她给的糖,才不小心掉下去的。” “糖……”女人恍惚片刻,忽然想起什么,“对,是有糖!” 果果昏迷的时候,手里攥着一颗糖果。 当时她还奇怪那颗糖是哪来的。 原来是女鬼给她的! 女人连忙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掏出一颗水果糖。 “大师,就是这个。” 南星接过糖果看了看。 单从包装上来看,就是很普通的糖果,没什么异样。 不过仔细感应一下就能发现,这颗糖上沾染了淡淡的阴气,应该是女鬼留下的。 “大师,有没有办法收了那个女鬼?”吴春旺眉头紧锁,“她要是只吓唬吓唬工作人员就算了,现在还把手伸到孩子身上,我怕再这么下去,事情会越来越严重。” 渭水火车站虽然不算很大,但也是京城重要的交通枢纽,每天来来往往很多人。 其中难免有小孩子。 如果每个孩子都像果果那样接了女鬼送的糖,那还得了? “大家稍安勿躁,我先在这附近转一转,看看是否有女鬼留下的痕迹。” “好,好,那就麻烦大师了!” 吴春旺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一口一个“大师”的叫着,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南星身上。 南星从布包里拿出一张符,食指中止并拢,从糖果上面提取出一缕女鬼的阴气,注入符纸。 为了避免引起骚乱,她没有让符纸悬浮,而是夹在指尖,走出监控室。 火车站面积很大。 一行人跟在南星身后,不知道她要去哪儿。 南星一路走走停停,密切关注着手中的符纸。 过了许久,停在一个站台前面。 “怎么样大师,找到她了吗?”果果妈妈迫不及待地问。 “她不在这。” “不在?是因为现在是白天,她还没出来吗?” 南星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她应该不在这个火车站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吴春旺,对南星给出的这个结论十分意外。 “这不可能?几年前我们请大师过来做法,他说那个女鬼因为怨气太重被困在这里,不能超度,只能镇压。” 这也是为什么几年后,女鬼又跑出来兴风作浪。 “他说的没错。”南星道,“从火车站第一次传出闹鬼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魂体在一个地方停留越长时间,就越难脱离那个地方。” 【主播这是在自己否定自己的推断吗?】 【这哪是大师啊,分明是江湖骗子?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 【楼上的能不能闭嘴,大师都没说完,你就在那逼逼叨,管理员,快把他号封了!】 【这个直播间的风气好吓人啊,动不动就封号,怎么的,网友们还没有发表自己看法的权力了?】 【大家能不能别吵了,再吵山今大哥又要送礼物刷屏了!】 【山今赚大钱:……】 镜头外,吴春旺代表广大网友问南星:“既然如此,那她是怎么离开这里的?” 南星沉思片刻。 联想到网上那则帖子里的内容,转身问果果妈妈:“你女儿在哪家医院?” 女人愣了一下,旋即道:“第三人民医院,就在这附近。” “方便带我们过去看看吗?” “方便,当然方便!” 见南星要走,吴春旺有点着急,“大师,那个女鬼……” “我去医院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南星语气平静,“有进展的话,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吴春旺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南星读懂他的潜台词,安慰道:“女鬼确实不在这里了,如果不放心,可以拿着这个。” 说着,将一沓符纸递过去,“这些符纸有驱邪避凶的作用,您可以发给最近撞过邪的人,以防万一。” 吴春旺接过符纸,连连道谢。 南星却打断他,“对了,这个是要收费的,八百一张。” 吴春旺:“……” 看到这一幕,直播间里的网友绷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星星别太可爱了!】 【你们看到站长的表情了吗?笑容都凝固了!】 【表情包,快做成表情包!】 【不是说主播不缺钱吗?怎么还收费啊?】 【废话,人家画符是要消耗灵力的,要是谁撞邪都送几张,不成做慈善了?】 【你们都说错了,主播这么做是为了抵消因果,她送符,对方给一个差不多的价格,就算是完成了一个因果循环,不然以她的能力,画出的符何止值八百块?】 【原来还有这个讲究啊,长见识了……】 被当众要钱的吴春旺有些尴尬,但是看到田芳和侯北诚挚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掏出手机,“这些……有多少张?” “十张,一共八千。” “……” 吴春旺扫码付款。 田芳和侯北当场拍起马屁。 “谢谢站长!” “您对我们真是太好了!” 吴春旺:“……” …… 第三人民医院。 南星和霍酒酒来到果果所在的病房。 果果已经从抢救台上下来,目前还处在昏迷中。 小女孩儿躺在病床上,两只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如纸。 病床边。 一个目测四五十岁,穿得破破烂烂的女鬼正目不转睛盯着她。 南星有些惊讶。 她猜到女鬼可能会跟着果果来到医院。 却没想到她会这么明目张胆,连人来了都不知道躲,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守在小女孩儿身边。 而这一幕,开过天眼的霍酒酒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似乎也对女鬼的行为感到迷惑。 见两人表情异样,果果妈妈意识到什么,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问:“是……是有什么东西吗?” 南星没回答,而是对女人道:“果果妈妈,可以请您先出去一下吗?” 女人虽然担心,但出于对南星的信任,还是点点头道:“好,我去外面等。” 女人离开后,南星走到女鬼面前,冷声问:“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女鬼抬起头,湿漉漉的双眼看向南星,声音哽咽道:“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我想等她醒来。” 如果不是她出于私心递给小女孩儿一颗糖,小女孩儿也不会失足摔下去。 “你是鬼,她是人,常时间呆在她身边,阴气会蚕食她的身体。”南星道,“她之所以失足摔下楼梯,也是因为受到你阴气的影响,并非一不小心。” 听到南星这么说,女鬼的表情有些惊讶。 “跟我来,我们去外边说。” “……” 女鬼第一次离开火车站,身体本就不舒服。 此刻嗅到南星身上道士的气息,更觉得浑身紧绷。 她依依不舍地看一眼病床上的果果,乖乖起身,跟着南星离开病房。 南星带她来到楼下,找到一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 女鬼瞬间觉得身上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霍酒酒赶紧把直播又打开,将镜头对准南星。 【小九,刚才直播怎么中断了?】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你们把山今大哥吓得刚刚又怒砸了二十个火箭!】 霍酒酒压低声音:“刚才在病房区,不好开直播,现在可以了。” “你们看,星星正在跟女鬼交涉呢!” 霍酒酒说完才反应过来,她能看见女鬼,但网友不行。 画面里,南星就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女鬼?哪儿呢?我怎么看不见?】 【现在的鬼都这么厉害了吗,大白天随便出门溜达?】 【关于这个问题,我听到过一个说法,大概是说现代社会灵力衰微,懂玄学的人也少了,鬼怪缺少束缚,就发生了一些变异。】 【变异……听着怪怪的。】 【主播是在演戏?对着空气说话谁不会,怎么能确定那里就一定有鬼?】 【就是啊,这不就是糊弄小孩儿的把戏吗?】 【皇帝的新衣懂不懂,看不见说明你们不聪明。】 杠精们刚发完言,就看到南星掏出一张符,轻轻一挥。 符纸悬在半空中,发出微微金光。 【???】 【!!!】 第124章 拐卖到山沟沟 女鬼看到符纸打过来吓了一跳,连忙抱住脑袋,浑身发抖道:“求求你,不要收我,我还有心愿没完成……” “放心,我不打算收你。”南星道,“那是固魂符,可以用来稳固你的魂体。” 女鬼闻言愣了一下。 旋即小心翼翼地松开抱在脑袋上的手,惊讶地看向南星,“固……固魂?” “嗯。”南星点头,“你原本被执念困在火车站,不该离开那里,但果果失足摔下去的时候你情绪动荡,冲破了结界的束缚。” “魂体一旦离开熟悉的地方,就会飘忽不定,轻则失去记忆,重则魂飞魄散。” 听到南星的解释,女鬼脸色煞白,不禁感到后怕。 她在火车站徘徊那么多年,是为了完成心愿。 如果失去记忆,不就没机会了? 想着,女鬼连忙道:“小姑娘,谢谢你……” 南星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这么做,而后问:“你叫什么名字?” “刘香莲。” “为什么一直在火车站徘徊?” “为了……为了找我的女儿。” 提到女儿,刘香莲的脸上露出一副哀怨的表情。 她在世间游荡这么多年,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自己在渭水火车站丢了女儿。 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固魂符的作用,她的记忆忽然清晰起来。 刘香莲泛红的双眼盯着投落在地上的树影,喃喃道:“很多很多年前,我带着女儿出去玩,途经渭水火车站的时候喝了陌生人递给我的一瓶水,然后就晕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间冰冷的柴房里,浑身上下被五花大绑。” “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人说,这女人值多少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什么的。” “没一会儿,一个男人走进来,把我扛到肩上……” 为了让网友们能跟上直播进度,女鬼说一句,霍酒酒转述一句。 直播间里一开始杠精还很多。 随着大家渐渐投入到故事里,质疑声也小了下去。 【我看过小九的直播,小姑娘憨憨的,应该不能即兴发挥到这种程度。】 【小九:你礼貌吗???】 【有一说一,这种台词是可以提前准备的。】 【说提前准备的,那个飘着的符纸看见了吗?】 【别跟杠精辩论,他们的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特效……】 “所以,你是遇到了人贩子?”看着刘香莲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南星目光微沉。 刘香莲点点头,表情怅然。 “我先是被卖到了一户姓窦的人家,他们买我回去,是为了给自己的残疾儿子讨媳妇。” “夫妻俩为了断掉我逃跑的念想,每天对我拳打脚踢,逼我就范。” “一开始我还想着反抗,找村民求助……” “后来我发现,在这个村子买媳妇是常事,家家户户都这么干,根本没人管。” “在反抗的过程中,我认识了一个姓郝的女孩儿,她是个大学生,也是被拐卖到村子里的。” “她长得很漂亮,也很聪明,我们一见如故,惺惺相惜。” “她跟我说,想离开这里就得装乖,这样他们才会放松警惕,不再时时刻刻盯着。” “于是我找到那对夫妻,跟他们说我想通了,愿意跟他们的儿子好好过日子。” “听到我这么说,夫妻俩很高兴,慢慢对我放松警惕,从一开始不允许我出门,到后面同意我下地干活,也算是给了我一点点自由。” “直到有一天,我听说镇上有人要来这个村子考察民风民俗。” “我觉得机会来了,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小郝,希望她跟我一起逃走。” “谁知小郝竟然告诉我,她怀孕了,不打算离开了……” 刘香莲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像是在压抑心头无尽的悲痛。 “明明是她告诉我,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明明是她告诉我,总有一天要逃出去,揭露那里的黑暗。” “可是她却比我先妥协,先认命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后来又找了她好几次,但她都没答应。”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肚子越来越大,眼里的光也越来越暗。” “我知道,是孩子把她拴住了……” 【啊啊啊啊听得气死我了!】 【为什么怀孕就不跑了?我看有些七八个月的还跑出去了呢!】 【是啊是啊,她不是大学生吗?脑子呢?】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啊朋友们,说不定人家是有什么苦衷呢?】 【再有苦衷也不能放弃自由?人家都没把她当人看,她还给那家人生孩子,圣母转世?】 【关于这个问题我有话说……我是一名记者,曾经采访过被拐卖到山沟沟里的女人,你们根本不能想象她们在那边经历了什么,人痛苦到一定程度,精神世界很容易崩塌,还有一部分人是觉得自己脏了,烂了,回去也没法做人了,所以选择破罐子破摔留在那里。】 【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回想起那些事,刘香莲心中酸涩,眼泪不自觉在眼眶里打转。 在她的记忆里,小郝长发飘飘,知书达理,满腹经纶。 如果不是被人拐卖,现在的她,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后来呢,你跑了吗?”南星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 刘香莲接过纸巾说了声“谢谢”。 继续道:“考察的人来到村里之后,我趁乱溜了出去,坐着送菜的大货车来到镇上。” “看到沿街的小商贩和来往的路人,我开心坏了,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哪承想,更大的噩梦还在后面等着我……” “我颠簸了一路,饿得半死,路过一家包子铺的时候被老板娘发现。” “老板娘是个中年女人,看上去慈眉善目,主动送了我一屉包子。” “我很感动,觉得终于遇到好心人了,也没多想,就吃了下去。” “然后,我就又失去了意识……” 【卧槽,老板娘是坏人?!】 【头皮发麻了家人们,这不就是一个巨大的人口贩卖关系网?】 【你以为自己逃出去了,其实是从一座牢笼逃到了另一座牢笼……】 第125章 是一只好鬼 “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又被关到了小黑屋里……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完了,我被送回来了。” “直到外面的人进来,我才发现不是那一家了。” “这次买我的是一个老光棍,比那对夫妻更恶劣,把我拴在房间里,每天喂我吃馊了的饭菜,还对我……对我做了很多惨无人道的事。” “第二次被卖,我几乎已经丧失了逃跑的欲望,我想,要么就这么认命,等哪天病死了,也就解脱了。” “可是有天晚上,我又梦到了我的女儿苗苗……” “她在梦里哭着喊着找妈妈,醒来之后我心如刀绞,连呼吸都觉得疼。” “当初我在火车站被拐卖,苗苗也下落不明,我猜测,她应该和我一样被卖到了哪个村子,承受着跟我同样的痛苦。” “于是,我又重新鼓起了活下去的勇气。” “我想起小郝对我说,只要人还活着,还有一口气,就有希望,就有可能迎来转机。”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几年过去我都没能怀孕,老光棍看我一直怀不上孩子,觉得我是个不中用的,就把我转手卖到了镇上的洗头房。” “这是我第三次被卖,也是最后一次。” “我在洗头房干了两年,找到机会,偷偷买了张回家的车票。” “我满心欢喜期待着和丈夫儿子团聚,谁知回去之后,发现丈夫已经再婚,娶了新的老婆。” “他看到我很惊讶,说是没想到我会回来,以为我带着女儿远走高飞了。他还说找了我很多年,是担心儿子没有母亲照顾,才娶了现在的老婆。” “我心里难受,又能怎么办呢?我一走就是那么多年,一直杳无音讯,他再娶也很正常。” “大概是觉得对不起我,他给我腾出一间屋子,让我暂时住下,可一夫二妻的关系到底还是太奇怪了,很快就有人在外面议论,说我是在外面欠了债,把女儿卖了,过不下去了才回来找我丈夫……” “我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开始天南海北地找我女儿。” “我不记得自己去了多少城市,只知道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渭水火车站。” “我想,苗苗是在这里被拐走的,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那些人贩子总不可能只拐我女儿一个,他们肯定还会持续行动。” “我以为只要我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找到女儿的下落。” “可惜,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没过多久就查出癌症晚期……” “再后来我死了,灵魂不知不觉跑到了渭水火车站,再也没离开那里。” 刘香莲低垂着眼眸。 目光空洞而又疲惫。 一开始,她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回到渭水火车站。 她逢人便问认不认识苗苗,看到和苗苗长得差不多的小朋友就忍不住给糖吃。 结果就是,火车站的人被她吓坏了。 尤其是孩子,看到她就哇哇大哭,回去高烧不退。 大约几年前,一个道士过来做法。 她以为道士是来帮她的,傻乎乎地跑了出去。 没想到,那道士二话不说就要收她。 好在那道士的法力不是很强,本来想让她灰飞烟灭,却没能成功。 最后,只是将她的魂魄镇压在火车站,让她无法出来行动。 被镇压的那几年,她每天都忍受着极刑般的痛苦。 直到法阵上的灵力渐渐衰微,才得以脱身。 脱身后,她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光天化日之下到处游荡,也怕吓到无辜的小孩子,于是改在晚上人少的时候出没。 至于她今天跑到候车大厅,是因为果果长得实在太像她的女儿了。 她只是在候车大厅看上一眼,就移不开目光,鬼使神差地叫果果过来,送给她一颗糖。 果果看到糖很开心,对她说了声谢谢,还问她为什么穿得破破烂烂的,是不是和家人走丢了。 她想摸摸果果的脑袋。 手刚伸出去,又收了回来。 因为她想起那个道士曾经警告过她,不许她再为祸人间。 果果跟她道别后就开开心心的走了。 没想到下楼的时候脚下一空,直接摔了下去。 看着这一幕,她心急如焚,不知怎么就冲破了岌岌可危的法阵,和果果一起来到这里…… “小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她的,只是觉得她很像我的女儿,我实在太想苗苗了,所以……” “你想见苗苗吗?”南星打断刘香莲。 刘香莲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南星在说什么,倏地睁大双眼,“你……你知道她在哪?” 南星不置可否。 “当年她和你一样被人贩子拐跑,但没有被送到穷乡僻壤,而是被送到了国外。” “她的养父母是白人,对她十分疼爱,我能感觉到她现在过得还不错,并且小有所成。” 这些,都是她通过刘香莲的面相看出来的。 刘香莲虽然子女缘薄,但儿女的命数都还不错,也算是福祸相抵了。 听到南星这么说,刘香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苗苗竟然被送到了国外,还被白人收养? 人贩子竟然这么好心吗? “那……你能找到她吗?” “能找到,但她不一定想见你。”南星把丑话说在前面。 刘香莲明白她的意思。 苗苗被拐卖的时候只有四岁。 且不提她记不记得以前的事。 就算记得,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苗苗现在功成名就,有什么理由来见她这只孤魂野鬼呢? 刘香莲抿了抿唇,眸光闪动,“她不想见我也没关系,我远远看一眼就好,只要确定她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闻言,南星再次看向刘香莲。 虽然已经在人间徘徊多年,但她身上并无太多怨气。 之所以没有转世投胎,大概也只是想再见女儿一面而已。 看着女鬼执着的样子,南星叹了口气道:“把你女儿的身份信息告诉我。” 刘香莲赶紧把苗苗的全名,出生日期,还有外貌特征告诉她。 细节到脸上有几颗痣,分别在什么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 霍酒酒将这些信息整理好,放到直播间的公告栏上。 “有符合这些特征的,怀疑自己是被人贩子拐跑的朋友,请尽快联系我们,你去世的母亲正在第三人民医院等你!” 【嘶,这话听着那么奇怪?】 【去世的母亲在等你……这么宣传不会把人吓跑吗?】 【说实话,如果是从小把我养大的母亲也就算了,但苗苗被拐的时候还那么小,和刘香莲根本没感情啊。】 【+1,换我我也不会去的,她要是真的爱我,就不会来打扰我的生活。】 【楼上的,要不要这么冷血?刘香莲又不是故意抛弃她的女儿,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女儿,她有什么错?】 【有些人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鬼啊,鬼!】 【是鬼怎么了?又没吃你家大米……】 看到网友们的议论,霍酒酒忍不住道:“刘香莲虽然是鬼,但不是恶鬼,相反,她很善良。不然以她的遭遇,变成厉鬼也不为过。” 一个女人在最好的年华被拐卖三次,女儿还下落不明。 好不容易找回家,老公再娶,儿子和她变生疏,村里人还传她卖女儿。 搁谁能没有怨气? 但刘香莲非但没有变成厉鬼,还表现得畏畏缩缩。 做过最过分的事,就只是给小朋友塞糖果。 【小九,你怎么还帮鬼说起话了?】 【人鬼殊途,我也建议刘香莲的女儿不要过来,免得节外生枝。】 【同意。刘香莲说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啊,你们怎么那么相信她,万一她是怕大师把她收了,现场编了一个故事呢?】 【鬼话不能当真,何况她确实伤害了小孩子……】 见评论开始一边倒,有些网友看不下去,开始上证据。 【刘香莲还在世的时候接受过媒体采访,网上都能查到,确实跟她说的一样。】 【我看过那个采访,刘香莲真的很惨,某些人积点口德……】 此时,r国某抗癌研究中心。 身穿白大褂的慕岚走出实验室,准备去放松一下。 路过休息室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 “kelly,你在看什么啊,看得这么认真?” “我最近关注了一个华国的玄学主播,超级厉害!” “玄学主播?是给人算命的那种吗?”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给我也看看!” 慕岚循声走过去。 医生们正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kelly打开手机外放,解释道: “主播刚刚抓住一只女鬼,那只女鬼是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主播正在帮她发布寻人启事。” 慕岚被kelly所说的内容吸引,垂眸看向手机屏幕。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孩儿正皱着眉头激情开麦。 “我说她是好鬼就是好鬼,不服来单挑啊!” “踢出去?我才不踢呢,要是没有这群杠精,直播间的热度也不会涨这么快。” “我是泼妇,那你是什么?” “哦,我知道了。” “你是头上插个鸡毛掸子没事包个狗皮毯子的铁皮铲子,你是脸比屁股大腰比水桶粗长得没个人样的废物懒子,你是千山鸟飞绝,你是万径人踪灭,你是……啊,谢谢我山今大哥送的火箭!” 霍酒酒这一波输出把直播间粉丝逗得不行,“哈哈哈”刷了满屏。 几个医生也被逗笑了。 “这个主播好有意思!” “就是她抓到女鬼了吗?” kelly摇头,“不是她,抓鬼的是另一个,长得更漂亮。” 就在这时,南星走到霍酒酒旁边。 一张清秀绝美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眼前。 “啊,这个女孩儿真的很好看。” “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是道士吗?” 南星看了眼网友们的评论,心平气和道:“刘香莲身上怨气不重,确实不是故意伤害果果的。”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又看不见?】 【杠精闭嘴,你看见了又如何,能像主播一样看到她身上有没有怨气?】 【算了算了,不要跟傻子一般见识……】 慕岚视线一转,落在直播间右上角的公告栏上。 上面写着: 刘香莲,19xx年x月x日出生,保城林县人,于19xx年x月x日在京城渭水火车站被拐卖…… 魏苗,19xx年x月x日出生,保城林县人,小名苗苗,走失时年仅四岁,身穿红布袄,右手掌心有一颗黑痣…… 看到公告栏上的内容,慕岚微微皱眉,下意识摊开右手。 只见她的掌心处,赫然有着一枚不大不小的黑痣。 掌心有痣的人并不罕见。 但让慕岚感到奇怪的是,当她看到“保城林县”的时候,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片辽阔的麦田。 从小到大,她总是会做一个同样的梦。 梦里,一个身穿红布袄的小女孩儿在麦田上放风筝。 金灿灿的麦田里,小女孩儿拽着一只凤凰形状的风筝肆意奔跑,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原本这该是一场美梦。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小女孩儿跑得最开心的时候,天空都会变得乌云密布。 小女孩儿扭头去找妈妈,妈妈却不见了,天空不断向下压缩,几乎将她吞没。 然后,慕岚就被吓醒了。 她觉得这个梦很奇怪。 明明她是站在第三视角,却好像能共享小女孩儿的情绪。 小女孩儿开心,她也开心。 小女孩儿恐惧,她也恐惧。 慕岚一度觉得是自己压力太大才会反复做同一个噩梦,还因此求助过心理医生。 思忖间。 医生们注意到身后站着的慕岚,连忙向她打招呼。 “慕主任好。” “慕主任做完实验了?” 慕岚回过神来,笑了笑:“嗯。” 又问:“你们在看什么?” “一个华国的玄学主播,很有意思,主任要一起看看吗?” “不了,我还有事要忙,先回去了。” 慕岚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回到办公室。 她坐在电脑前面,输入“保城林县”四个字,搜索相关图片。 当她看到图片的瞬间,心脏蓦地漏跳一拍。 第126章 跨国人口贩卖 照片上是一片巨大的麦田。 和她梦里的画面一模一样!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慕岚又搜索了一下刘香莲的名字。 网上关于刘香莲的报道有很多。 其中包括早年记者对刘香莲的采访。 慕岚随便点进一个视频。 看到刘香莲的长相,血液瞬间凝固。 她和那个女人长得很像。 尤其是眼睛。 只不过刘香莲被拐卖到山村,饱受摧残,人都已经脱相了。 从外人的角度,绝不会把她们联系到一起。 “魏苗……”慕岚低声重复这个名字,愈发觉得熟悉。 她从记事起就生活在孤儿院。 后来一个白人家庭领养了她,对她宠爱有加。 长大后,她通过自己的努力不断进修,考取了r国医学院的博士,成为了抗癌中心的研究室主任。 似乎除了那场意味不明的梦,她的生活一直顺风顺水,没有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 直到今天,她看到星尘不移直播间的寻人启事,回想起那个奇怪的梦,不禁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刘香莲的女儿? 可是…… 如果她真的是刘香莲的女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有必要再去和她相认吗? …… 医院那边。 霍酒酒跟网友们喷累了,买了瓶矿泉水,坐在椅子上喝了起来。 南星坐到她旁边,对着畏首畏尾的刘香莲道:“你也坐。” 刘香莲一愣,“我……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南星挑眉,“你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用这么怕我。” 刘香莲有些受宠若惊。 她以为所有道士都像之前镇压她的那个一样,对鬼怀有很大的恶意。 但南星没有。 她不仅没有诛杀她,还答应帮她找女儿。 刘香莲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坐到南星身边。 “小姑娘,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谈不上,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帮刘香莲是为了提升修为。 并不是出于什么所谓的圣母心。 刘香莲拘谨地搓了搓双手,看向南星的目光充满感激。 虽然她已经脱离尘世多年。 但什么人心狠,什么人心软,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两人一鬼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 等到网友都有点不耐烦了。 【什么情况,现在就是一直等她女儿联系她吗?】 【她女儿不是在国外吗?恰好看到这个直播的概率也太低了?】 【星星你说实话,是不是在水直播时长?】 【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她女儿肯定不会来的,人家在国外功成名就,干嘛要大老远跑回来见一只鬼?】 【什么一只鬼,那是她妈!】 【是妈怎么了,是妈也死了啊,死了就该早点转世投胎,缠着活人算怎么回事?】 【说白了,就是自私。】 【对,就是自私!】 【魏苗,你要是刷到这个直播可千万别过来,刘香莲只是生了你,又没养你,没什么好愧疚的。】 【人鬼殊途,谁知道她是不是没安好心?魏苗,你要想清楚……】 眼看网友们的评论越来越离谱,霍酒酒忍无可忍,把那几个跳得最厉害的人踢出直播间。 那点儿热度,不要就不要了。 杠精们消失后,直播间果然清净了不少。 评论也正常了很多。 【大师要不要趁这个时间发个福袋,帮其他网友解决问题呀?】 【我们也不是嫌无聊,就是觉得大师的时间很宝贵,浪费了可惜。】 【小九,你跟星星商量一下呗?】 此时。 南星正低头看手机。 霍酒酒凑过去,见南星是在看早年跨国贩卖人口的案子。 南星微微皱眉,抬头问刘香莲:“你当年在小黑屋醒来,有没有签过什么文件?” “文件?”刘香莲表情茫然,“好像没有?” “再仔细想想。” 南星食指中指并拢,在固魂符上注入更多灵力。 刘香莲顿时如梦初醒。 “啊,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在小黑屋醒来,有一个男人拿了份文件让我签,上面都是外文,我看不懂,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签了。” 南星眸色微沉。 看来她猜的没错。 当年拐走刘香莲的并不是普通的人贩子,而是一个跨国人口贩卖组织。 他们把女人卖到山村的同时,又把孩子送到国外的福利院,等着被白人家庭领养。 成年人和未成年人,一条龙服务。 至于刘香莲签署的,应该就是“自愿放弃抚养义务”的文件。 一旦她在那份文件上签字,苗苗就能顺利被送入福利院,成为人口贩卖产业链里的一环。 见南星表情严峻,刘香莲忐忑地问:“是我签的那个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南星摇了摇头,“没有。” 她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刘香莲。 毕竟,无论她当初有没有在那份文件上签字,苗苗都会被带走。 这个结局,不会因为她的决定而改变。 【今天的直播有点无聊,宝子们,我先撤啦。】 【我也撤了,还有作业没写完呢!】 【星星,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一部分粉丝等不及,纷纷跑路。 看着直播间下降的人数,霍酒酒也不在意。 现在这个时代,网民们的耐心很少,只有刺激的东西才能吸引他们。 今天的直播内容和之前比起来,确实“乏味”了一点。 不过她和南星都不是一味追求流量的人。 就在这时,后台忽然弹出一条私信。 霍酒酒连忙点开。 【你好,我是r国抗癌中心的一名工作人员,刚刚我看到直播间公告,认为这件事可能和我有关。以下我的联系方式……】 “南星,快看!”霍酒酒把手机递过去,“有人联系咱们了。” 南星看了眼私信,登录r国抗癌中心网,找到慕岚的照片。 只一眼,便对霍酒酒道:“联系她,让她尽快过来。” 霍酒酒心领神会,切回直播间道:“宝子们,今天就播到这,先下喽。” 【???】 【怎么就下了?人呢?找到了吗?】 【肯定是没找到呗。】 【想不到主播也有翻车的一天……】 霍酒酒翻了个白眼,直接关掉直播。 …… 华国时间晚九点。 一架从r国出发的客机降落在京城机场。 慕岚一身黑色风衣,脸上戴着墨镜,快步走出航站楼。 来到路边,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慕岚开门上车,对司机道:“您好,去观澜别墅。” 车上。 慕岚摘下墨镜,看向窗外划过的夜景。 原本她是不想过来的。 毕竟实验室有很多工作。 她也没有一定要过来的理由。 但对方跟她说,刘香莲离开火车站之后魂体动荡,可能撑不过今晚。 听到这个消息,慕岚不知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思前想后,还是订了张机票。 在来的路上,她越想越觉得荒谬。 一个去世了那么多年的人,通过直播平台找女儿…… 偏偏她还信了。 一小时后。 车子停在观澜别墅门口。 慕岚掏出手机打给霍酒酒,“你好,我到了。” 别墅里。 南星维持住刘香莲的魂体,长长地松了口气。 旁边,孟听澜给她递过来一杯水。 “南星,喝点水。” 南星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 法阵里,刘香莲看着自己快要破碎的身体,小心翼翼地问:“小姑娘,我是不是快要魂飞魄散了?” 这些年她能一直停留在阳间,是因为有执念牵绊。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执念渐渐和火车站融为一体。 现在她离开了火车站,执念散去大半,又不像其他厉鬼那样怨气冲天,自然也就没法在阳间停留更长时间。 “刘姐,不要说丧气话,南星术法高超,她不会让你魂飞魄散的。”孟听澜微微蹙眉,眼底满是怜悯。 她和刘香莲一样,都是母亲。 幸运的是,霍酒酒在她身边长大,她也没有那么多惨痛的经历。 反观刘香莲。 女儿那么小就离开了她,到死也没能跟女儿团聚。 真的很令人惋惜。 “妹子,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刘香莲低垂着肩膀,魂体飘忽闪烁。 她不知道那个正在赶过来的女孩儿是不是她的女儿。 如果不是,那她也等不到和女儿见面的机会了。 正这时。 霍酒酒气喘吁吁地推开门。 “南星,慕小姐来了。” 南星看向刘香莲,“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 刘香莲连忙点头,灰暗的双眼再次亮了起来。 …… 楼下。 慕岚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些紧张。 见南星下来了,下意识起身。 南星微微颔首,“你好,我是星尘不移,京城特调处顾问。” 慕岚在来之前已经了解过南星的身份。 司家大小姐,傅家三少爷的未婚妻,霍家认的干女儿…… 哪一个名头都比她自己介绍的大。 “你好,我是慕岚。”慕岚抿了抿唇,直奔主题,“你们说刘香莲在找失散多年的女儿,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她的女儿,但……” “你是。”南星打断她,“你原名魏苗,保城林县人,刘香莲是你的生母。” “二十九年前,你们一起在渭水火车站被一伙跨国贩卖人口组织拐卖,她被送到了穷乡僻壤的大澄山,而你则是被送到了r国福利院。” “刘香莲现在就在楼上,你要去看看她吗?” 一口气接收到这么多信息,慕岚愣住了。 虽然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但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我……真的是刘香莲的女儿?” “嗯。” “怎么会这样……” 慕岚两只手紧紧捏成拳头。 从小到大,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国外,才被孤儿院捡走。 被现在的养父母领养之后,内心十分感激,也从没想过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可如果她是刘香莲的女儿,那就意味着她不是被抛弃的。 而是被人贩子拐跑的。 至于现在的养父母,很有可能也知道那家孤儿院是人口贩卖中的一环。 他们名义上是领养她。 实际上,是从人贩子手里将她买走。 慕岚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 “慕小姐,如果你担心我判断失误,可以联系你的生父和哥哥做亲子鉴定。” “我还有个哥哥?”慕岚有些惊讶。 小时候的记忆她完全没有。 就好像,那几年的时光被人抽走了一样。 就在这时,孟听澜从楼上飘下来。 “南星,不好了,她的魂体又开始动荡了!” “……” 南星微微皱眉。 以她现在的法力,帮一只鬼固魂不是什么难事。 但刘香莲被镇压太久,魂魄严重受损,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散掉。 “慕小姐,你考虑好了吗?时间不多了。”南星提醒慕岚。 慕岚点点头:“考虑好了,我愿意见她。” 无论如何,她都要和亲生母亲见一面。 问问她,当年在渭水火车站到底发生了什么。 “跟我来。” 南星带着慕岚来到二楼。 房间门口,慕岚问南星:“你们的那个直播,不播吗?” “这件事涉及你的隐私,我们不会随便乱播。” “没关系。”慕岚抿了抿唇,“你们播,我想让我的养父母看到。” …… 看到星尘不移开始直播,粉丝们再次涌进来。 【当星星的粉丝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因为星星直播从来不预告!】 【小九,你们找到刘香莲的女儿了吗?】 【火车站闹鬼的事怎么样了呀?】 霍酒酒清了清嗓子,“我们已经见到了刘香莲的女儿,现在要带她去见刘香莲了,大家千万不要眨眼!” 卧室里。 刘香莲坐在法阵里,魂魄变得越来越透明。 看到有人进来,她连忙看过去。 只一眼,眼眶就红了。 苗苗…… 是她的苗苗…… 即使过去将近三十年,她也能一眼认出来,那就是她的女儿! 南星领着慕岚来到法阵边。 为了让网友们也看到母女相认的画面,她没有给慕岚开天眼,而是用符纸让刘香莲显形。 随着一道金光闪过。 慕岚和网友们赫然看到,一个面容憔悴,衣衫褴褛的女人出现在法阵中央! 女人眼含热泪,“苗苗,是我,我是妈妈呀……” 第127章 兄妹相见,始料不及 【卧槽!那是什么?鬼吗?】 【虽然已经是主播老粉,但每次还是会被震撼到……】 【给新来的朋友们介绍一下,这里是一个特效直播间,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特效哦!】 慕岚怔在原地,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被拐卖那年只有四岁。 现在她都已经三十三岁了。 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 “苗苗,还记得妈妈吗?” 刘香莲几次想伸手触碰慕岚。 但想到被自己不小心伤害到的果果,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我……”慕岚欲言又止。 她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 刘香莲也猜到了答案。 是啊。 苗苗要是记得,肯定会回国找她的。 “算了,不记得就算了。”刘香莲擦掉眼泪,扬起笑容,“我就看你一眼,看你一眼,我就走了。” 慕岚微微皱眉,心脏莫名有些揪痛。 明明她对刘香莲一点印象都没有。 明明不该对她有感情。 可看到女人强颜欢笑的样子,她竟然很想上去抱抱她,告诉她一切都会过去的。 刘香莲用着所剩无几的时间,最后打量自己苦寻多年的女儿。 二十九年过去,苗苗已经从一个说话不利索的小豆包,变成亭亭玉立的成熟女人。 她那么美丽,那么耀眼。 刘香莲想,如果苗苗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优秀? 【我眼眶子浅,又想哭了……】 【承认了,我是妈宝女,看不得这种东西。】 【天杀的人贩子!如果不是他们作恶,刘香莲也不会和她女儿分开那么多年。】 【虽然但是,你们不觉得苗苗被白人收养也挺好的吗?至少人家有钱,更给她良好的教育。】 【楼上的,你那是什么歪理邪说?如果只有有钱人才配养孩子,那穷人干脆都去自杀呗?再说刘香莲也不穷啊,她只是被人贩子拐跑了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又是熟悉的受害者有罪论,小脑发育不全就去看病,没事别来冲浪,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 慕岚和刘香莲说了一些话。 也问了当年在火车站的情况。 刘香莲一一作答。 感觉到自己的魂魄越来越动荡,刘香莲忍不住问慕岚: “苗苗,能再靠近一点吗?妈妈想再仔细看看你。” 慕岚犹豫片刻,还是走到刘香莲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刘香莲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岚,恨不得将她的样子刻入灵魂。 她这辈子有两个时刻最遗憾。 一个是癌症晚期快要去世,还没找到苗苗的时候。 一个是现在。 她多么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让她和苗苗相处的时间久一点,再久一点。 可是,她实在撑不下去了。 刘香莲的魂体忽闪了几下。 眼看就要散掉,南星快步上前为法阵施加灵力。 “小姑娘,谢谢你,我心愿已了,你可以放我离开了。”刘香莲看着南星,露出一个戚戚然的笑容。 她已经见到了苗苗。 心里的全部执念,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南星抿唇不语,不断将灵力注入法阵,希望刘香莲能多停留一段时间。 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的女人和记忆中的母亲重合在一起。 南星想起了许烟。 想起了那个雷雨夜把她搂在怀里一遍遍轻哄,永远怀着慈爱之心的温柔身影。 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南星眼底不自觉氤氲出一团水雾。 为什么不多等等她呢? 为什么不能像刘香莲和孟听澜一样,再和她见一面呢? 南星死死盯着虚弱晃动的法阵,双手微微颤抖,不知不觉中,泪水悄然落下。 霍酒酒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认识南星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她情绪这么激动的样子。 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吗? 半分钟后。 刘香莲的魂魄开始挥散。 “小姑娘,不要再浪费灵力了。”刘香莲心疼南星,“我走了,谢谢你满足我的心愿,还有……” “苗苗,照顾好自己。” “妈妈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眼看刘香莲的魂魄就要散尽,慕岚再也忍不住,上前用力抱住她。 感受到女儿的拥抱,刘香莲愣了一下。 旋即扬起幸福的笑容。 下一秒。 她的魂魄像烟火一样消散在空气中。 “妈……”慕岚双手环着一团空气,眼泪无声砸在地上。 刚刚还十分热闹的直播间,此刻变得鸦雀无声。 霍酒酒默默拿来纸巾,分别递给南星和慕岚。 南星擦掉眼泪。 待情绪平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消耗了多少灵力。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才忽然就很激动。 这是她成为一名玄师之后,第一次出现失控的状态。 “她走了吗?”慕岚红着眼睛问南星,“我以后……再也见到不到她了吗?” 南星点点头。 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和那口枯井下的灵魂一样,获得永生永世的安宁。 慕岚怅然若失。 过了一会儿,捂着脸呜咽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血浓于水。 即使没什么感情,但在看到刘香莲那样的眼神时,心里还是难受的厉害。 霍酒酒轻轻拍了拍慕岚的背,予以安慰。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门铃声。 “我去。” 孟听澜飘到楼下。 看到可视屏幕里是特调处的章俞,把门打开。 章俞见门自己开了,也不觉得意外。 他听说南星在这栋别墅里养了一只鬼。 那只鬼还是霍酒酒已经过世的母亲。 “咳,打扰了……” 章俞对着空点了下头,对身后拄着拐杖的男人说:“进来。” 男人四处张望,“警官,你在跟谁说话?” “没谁。” “……” 孟听澜飘回楼上,对南星道:“小章带了个男人过来,不知道是谁。” “知道了。” 南星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确定状态没什么问题,来到楼下。 只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朴素。 眉眼和慕岚有五六分相似。 “这位是刘香莲的儿子,魏树,他是看到直播找过来的。” 章俞向南星介绍。 南星“嗯”了一声,“你妹妹在楼上。” “那我妈呢,我妈还在吗?” “她走了。” “走了?” “是的,走了。” 听到刘香莲走了,男人表情有些遗憾。 “她去哪儿了,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南星摇了摇头,“你来得太晚了。” 楼上。 慕岚得知哥哥来了,表示愿意和他见一面。 不管怎么说,魏树是她的亲人。 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但那也是她的哥哥。 亲哥哥。 章俞带着魏树来到二楼。 看到慕岚,魏树双眼泛红,一瘸一拐走到她面前,“你是魏苗?” 慕岚点点头。 面前的男人五官周正,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到发旧。 看得出来,日子过得并不好。 “苗苗,我是哥哥,还记得我吗?”魏树有些激动地握住慕岚的手。 慕岚微微抿唇,不动声色将手抽回,“不太记得了。” 【苗苗那是什么表情,嫌弃她哥吗?】 【你看她哥穿得灰头土脸的,跟她都不是一个阶层,嫌弃也很正常?】 【正常个屁,那是她亲哥,是有血缘关系的好不好!】 【有血缘关系怎么了,又没感情?】 【你们能不能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苗苗明显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不然也不会大老远跑过来看刘香莲了。】 【刘香莲是鬼,还是个马上要魂飞魄散的鬼,跟她哥哥能相提并论吗?她哥哥还活着呢,苗苗肯定是怕哥哥吸她的血,才对他这么冷漠。】 【……】 “苗苗,这些年你去哪了?我和爸都很想你。” 魏树声音哽咽,没拄拐的那只手无措地摸着裤缝。 慕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啊?” “刘香莲已经魂飞魄散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 听到“魂飞魄散”四个字,魏树心脏一沉。 刚才南星只是跟她说,刘香莲不在这里了。 却没告诉他“不在”是这个意思。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但我也是看到直播回放就马不停蹄赶过来,没想到……” 魏树一脸自责。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见魏树这副模样,慕岚顿时觉得自己语气有点冲了。 刚才她想当然觉得,她人在r国都赶过来了,魏树在华国不应该这么晚。 却没想到,他可能没看到直播。 【哥哥好可怜,没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qaq】 【他现在一定很自责?】 【看得出来,哥哥是个孝顺的人。】 【哥哥别哭了,我心疼!】 直播间的网友清一色都在心疼魏树。 只有南星,看向他的目光一直冷冷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既然没赶上,那就算了。”慕岚道,“她是完成心愿后离开的,也算是一种解脱。” 魏树点点头,抬手擦了下眼角的泪。 孟听澜见不得失去母亲的孩子,连忙从屋里拿了包纸巾,递给魏树。 魏树抬头,就见一包纸巾飘到眼前。 两秒后,脸色倏然变白。 上一秒还泫然欲泣的男人,下一秒“唰”地跑到章俞身后。 动作之快,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直播间里的观众都懵了。 “警官,有鬼!”魏树抓着章俞的胳膊,惊魂未定。 章俞:“……” 【???】 【我就一秒没看屏幕,他怎么就瞬移了?】 【他不是拄着拐呢吗?】 【我看见了,他是跳过去的,估计是被吓到了。】 【如果他是来见刘香莲的,应该有心理准备,怎么被吓成这样?】 【奇奇怪怪……】 【所以,刚才那包纸巾是谁拿来的???】 看到魏树的反应,慕岚忍不住想。 如果刚才那包纸巾是刘香莲递给他的,他也这么害怕吗?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反常,魏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 “对不起,让你们看笑话了……” “我这个人从小就怕鬼,看见鬼这个字都害怕。” “今天我过来,其实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毕竟我妈去世那么多年了,忽然说能见到她……多少还是有点儿紧张。” 魏树一波解释,瞬间打消网友们的疑虑。 【人怕鬼很正常,我连鬼故事都不敢听,要是有一包纸巾飘过来,我的反应不会比他好多少。】 【我闺蜜上个月去世了,我哭得眼睛都快瞎了,但她如果飘到我面前,我也会吓死的。】 【那苗苗呢?她怎么不怕?】 【她胆子大呗……】 霍酒酒扫了眼评论,忍不住道: “我接受物种的多样性,但还是想跟你们分享一句话。” “你害怕的每一个鬼,都是别人朝思暮想却无法相见的人。” “如果觉得害怕,只是还不够思念罢了。” 魏树不傻,很快就听出霍酒酒是在阴阳自己。 他尴尬地抿了抿唇,“我承认,我跟母亲的感情是没有那么深,毕竟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拐卖了,后来她又丢下我和父亲去找妹妹,很多年都没回过家。” “可以说这三十多年来,我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 “但无论如何,她也是我的母亲。” “得知她的灵魂一直徘徊在火车站,我很心疼,所以就赶过来了。” 魏树说完,又看向慕岚。 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虽然我没见到她,但见到妹妹了。今天我过来,其实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跟苗苗相认……” 魏树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没这个必要。”南星冷冷开口。 魏树一愣,“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星走到魏树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你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 “……” 听到南星这么说,魏树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他解释:“我当然是为了看母亲,顺便和妹妹相认。” “不。”南星摇头,“你还有另外的目的。” 话落,直播间的观众瞬间打起精神。 【另外的目的?】 【第一眼看到哥哥就觉得他城府很深,这是能说的吗?】 【该不会他其实是星尘不移的粉丝,真实目的是来追星的?】 【楼上的,脑洞收一收……】 【快快快,我想知道哥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128章 我是她哥,她就该给我钱 魏树被南星盯得有点心虚,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南星眉梢微挑,“那不然,我帮你回忆回忆?” 魏树:“……” “刘香莲当年跑回家的时候,你父亲已经再婚,娶了县里的一个女护士。” “那个时候,父母在县里工作很有面子,你逢人便说自己的妈妈是医生,只字不提她跟你没有血缘关系。” “后来刘香莲回来了,你觉得她是个没文化的村妇,嫌她丢脸,便和继母一起孤立她,将她从家里赶走。” “在你的眼里,继母是天上的仙女。” “而那个生你养你的刘香莲,因为被卖到山村,还被男人糟蹋过,被你视如敝履。” “你以为她离开你和你父亲,只是为了找女儿吗?” “她后来没回过林县,是因为她知道你们嫌弃他,不想让你们为难。” “她一生都在为你们着想。” “可你们呢?有为她考虑过哪怕是一点点吗?” 南星说完,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魏树的脸色更是变得很难看。 “你在说什么?刘香莲是我亲妈,我怎么可能嫌弃她?” “她回来的时候,我和父亲高兴得不行,为了让她有归属感,还给她准备出一个房间。” “是她自己觉得别扭,不想跟我们一起住才搬走的。” “至于你说我和继母一起把她赶走就更荒唐了。” “她是我亲妈,我是疯了吗,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她?” “不过我们后来确实没去找她,毕竟我父亲已经再婚了,多少还是要考虑继母的感受……” 【我觉得哥哥说的没错啊,他父亲都再婚了,难道还要和原配纠缠吗?】 【如果我给人当后妈的时候亲妈回来了,还住在同一屋檐下,我会晦气死。】 【主播一看就没结过婚,想问题太片面。】 【我也觉得主播说的太夸张了,哥哥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恶毒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朋友们……】 “你们不止是没找过她。”南星面无表情地拆穿魏树的谎言,“刘香莲外出寻女的第三年就入不敷出了,她曾经回来求助过你们,希望你们能借她一点资金,但你们拒绝了。” 魏树:“……” “你们说,魏苗失踪那么多年,指不定死在哪儿了,劝她放弃,不要把精力放在没用的事上。” “你们还说,如果不是她把事情闹这么大,媒体也不会找上门,惹得你们不得安宁。” 魏树脸色铁青,“我们没说过那种话,你不要信口雌黄!” “是吗?”南星看着他,表情波澜不惊,“可刘香莲是这么告诉我的。” “她告诉你的?你有什么证据?”魏树急得口不择言,“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在这里抹黑我,如果是为了流量,我劝你善良!” 【不会,主播也不缺那点流量啊。】 【我家星星才不会随便抹黑谁呢!】 【刚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呢?怎么到主播这儿就无条件相信了?】 【我也觉得哥哥是被冤枉的,刘香莲是不是心里有怨气,故意报复他啊?】 【报复谁,报复自己儿子?你这脑子也是没谁了……】 直播间里,网友们议论纷纷。 魏树知道现在全国人民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因此一口咬定南星是在污蔑他。 反正刘香莲已经魂飞魄散。 南星说的那些话,根本无从考证。 不过,南星并不在意。 “你要是看过我的直播就应该知道,我不缺流量。” “我只是想奉劝你,趁早断了和你妹妹相认的念头。” “毕竟,你不配。” 听到“你不配”三个字,魏树眼皮一跳。 他怒视南星,“我不配?我哪里不配?难道就因为她被洋鬼子收养了,就高我一头?” “你想多了。”南星道,“我说你不配,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珍惜过她这个妹妹。” “当年刘香莲生下魏苗的时候,你父亲魏广志嫌她是个女孩儿,一度想把她送人。” “是刘香莲拼命护着,才把她留下来。” “长大的过程中,魏广志也只关心你这个儿子,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先紧着你。” “你父亲做生意赚了钱,带你去市里玩儿了一圈,却没带魏苗。” “刘香莲心疼魏苗,怕她受委屈,于是用自己辛苦攒的钱买了来京城的火车票。” “没想到在渭水火车站,她们遇到了人贩子,从此阴阳两隔。” “刘香莲失踪后,你和魏广志确实张贴过她的寻人启事。” “只是那张寻人启事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魏苗的名字。” 一旁的慕岚听到南星这么说,两只手默默攥紧。 原来魏树是这样的人? “我……我那会儿还是个小孩子,哪里懂那么多?寻人启事都是我爸印的,我根本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 【这个谎撒的有点低级了?】 【魏苗丢的时候四岁,刘香莲在采访里说儿子比女儿大五岁,那就是九岁,九岁还不识字吗?】 【就算他不识字,照片总认识,寻人启事上不贴妹妹的照片,不觉得奇怪?】 【姐妹们,你们是不是忘了,刘香莲从山沟子回来的时候他都已经成年了,这么多年也没帮着妈妈找妹妹,这说明什么?说明根本不在乎啊!】 【天呐,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苗苗快跑,吸血鬼来啦!】 网友们稍微推理了一下,就发现魏树说的话漏洞百出。 一开始还在喊心疼的网友,这会儿也纷纷刷起“快跑”。 慕岚忍无可忍,冷声质问魏树: “既然你从没想过找我,现在跑过来干什么?是看我过得还不错,想找我要钱?” 魏树没想到慕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 他咬了咬牙,索性承认:“是,我是想找你要钱,但那也是因为爸得病了。” 慕岚皱了皱眉,“什么病?” “癌症,晚期。” “……” “他现在化疗,手术,都需要钱,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了,就想过来问你借一点。” “你怎么知道我有钱借你?” 魏树指了指南星,“我在直播里听她说,刘香莲的女儿被外国人收养,过得还不错,并且小有所成。” “然后你就找过来了?” “嗯。” 闻言,慕岚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他大老远跑过来不是为了看刘香莲,也不是为了跟自己相认。 只是想要钱而已。 “苗苗,你就帮帮爸,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是他的女儿,他这么多年都不找我?我是他的女儿,他一早就想把我送人?”慕岚哑然失笑,“魏树你告诉我,他就是这么养女儿的,是吗?” “……” “这三十多年来,他没有一天尽到父亲的责任,我又凭什么管他的死活?” 【姐姐说的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有养育之恩,何来孝顺之说?】 【姐姐快跑,他们就是把你当提款机了!】 【又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啧啧……】 慕岚一番话,直接说出网友们的心声。 魏树脸色更难看了。 “他怎么没养你,你小时候吃喝不是花他的钱?” “现在他都快死了,你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我听说你是在什么抗癌中心当主任的,爸得的也是癌症,你用自己的能力帮帮他怎么了?” 慕岚被气笑了。 “魏先生,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前提是你们要对我有恩。” “另外,我只是研究扛癌技术,不是什么神医,如果他真的已经癌症晚期,那化疗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如趁这时间带他出去转转,最后享受一下生活。” “你……” 魏树怎么也没想到慕岚会这么冷血。 他们不是亲人吗? 亲人之间,难道不该互相帮助? 就在这时,霍酒酒忽然举起手,“打扰一下,有知情人申请连线!” 说着,将视频接通。 直播画面一分为二,右边出现一张女人的脸。 “大家好,我是魏树的妻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魏树“噌”的一下蹿到手机前面。 这次网友们看清了。 他的腿根本没瘸,走起路来步履生风。 “丁红,怎么是你?” 丁红没搭理魏树,直接把自己的身份证举到镜头前面。 “我叫丁红,这是我的身份证,我实名举报魏树赌博、嫖娼,他说的话,你们一个字都不要信。” 魏树大惊失色,“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赌博嫖娼了?” 丁红:“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今天我就要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把你的罪行公之于众。” 魏树慌了,伸手去抢霍酒酒的手机。 南星一张定身符打过去,魏树瞬间动弹不得。 “放开我!” “再废话,把你嘴也封上。” “……” 【啊啊啊星星好酷!】 【星星什么时候不酷?】 【我好像看到山今大哥来了……】 在万众网友的期待下,丁红开口道:“魏树这些年赌博欠了很多钱,因为还不起,把我们住的房子卖了,现在我和女儿只能租房住。” “他没有正经工作,每月花的都是魏广志的退休金,后来魏广志患癌,他的第二任又妻子丢下他和别的男人跑了,无奈之下,他只好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治病。” “谁知魏树听说这事,竟然跑去找他爸要钱。” “现在他把卖房子的钱花光了,高利贷找上门,他只好去京城找他妹妹,想从她手里骗一笔钱,继续挥霍。” 魏树气结,“你们别信她,这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她就是嫌我没给她花钱心里不舒服,才跑来污蔑我。” 看着魏树歇斯底里的样子,丁红只觉得好笑。 “既然你这么说,那干脆让广大网友看看你这些年打的欠条?” “又或者是我捉奸时,拍下你和小姐睡觉的证据?” “魏树我告诉你,今天我来连麦,就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只要有我丁红在,你别想骗走你妹妹一分钱!” 魏树气得发抖。 今天他过来,已经做好了慕岚是块钢板的准备。 却没想到最后扰乱他计划的,竟然是丁红! 见事态已经无法挽回,魏树彻底撕下虚伪的假面。 “丁红,你非要这样吗?” “我找她要钱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让你和女儿好过一点?” “再说了,魏苗是魏家的种,是我妹妹。” “她现在在国外吃香的喝辣的,那么有钱,给我点怎么了?” 魏树一番话,把网友们恶心得不行。 【我吐了!】 【他好像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 【三十年没见还敢跑来吸血,多大脸啊?】 【我tui~】 丁红显然也被恶心到了。 “你妹妹有钱也是她自己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还有点良知就赶紧滚回来,别在那丢人现眼!” “我不回去,除非她给钱!”魏树看向慕岚,目光阴狠,“我是她哥,她给我钱天经地义,如果她不给,我就找媒体曝光她……唔!” 话没说完,一张禁言符便飞过来,封住了魏树的嘴。 “唔唔,唔唔唔!” 这下,魏树身体动不了,也说不出话了。 丁红深呼吸,话锋一转: “对了,魏树。” “今晚我就带着女儿离开保城了,至于去哪,我不会告诉你的。” “既然你那么喜欢赌,那么喜欢睡女人,那你就自己过,我们夫妻缘分已尽,不用再强求了。” “主播,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没什么事的话,就先下了。” 慕岚叫住她:“等一下……” “怎么?” “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 刚才如果不是丁红站出来实名举报,一定会有些不明就里的网友误解她。 认为她冷漠无情,是个见死不救的白眼狼。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丁红道,“魏广志和魏树当年不干人事,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你只当他们是两个无关紧要的垃圾就好。” 丁红说完,便切断连线。 旁边,目睹了全过程的孟听澜忍无可忍。 亏她还好心给魏树递纸巾! 早知道他是这种人渣,就应该往死里吓他。 孟听澜越想越气,干脆付诸行动。 下一秒。 她用身上的鬼气化形,变成一副七窍流血的面孔,飘到魏树面前。 “唔——!!!” 第129章 傅三少吃醋了? 遭到正面暴击的魏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等镜头转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倒在地上,地上还有一滩水渍。 网友们一脸懵逼。 【渣男这是……嘎了?】 【嘎了好啊,喜大普奔!】 【地上怎么是湿的,不会是尿了?】 【咦~~~】 【星星,渣男死了吗?】 “没死,就是被吓晕了。” 闻言,网友们也不惊讶。 南星是道士,身边有鬼很正常。 估计是魏树的行为太恶劣,连鬼都看不下去了。 “章俞,麻烦把他处理一下。”南星对愣在旁边的章俞道。 “啊……好。” 章俞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刚才他好像看到一个女人飘到了魏树面前。 是幻觉吗? “下次再有人过来,还是先跟我说一下。”南星道,“魏树奸门凹陷无肉,山根轻微断裂,嘴角向下,如果我提前看过他的面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 “南星的意思是说,他是个薄情的面相,来这里不可能是为了认亲。”霍酒酒帮忙解释。 自打做了南星的小助理,她也学到不少玄学相关的知识。 如今在门外汉面前,刚好能班门弄斧一下。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章俞有些尴尬,“我听说他是刘香莲的儿子,又见他拄着拐,就……” “好啦,南星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给你提个醒。”霍酒酒说完,再次看向屏幕,“各位粉丝宝宝们,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大家晚安。” 霍酒酒下播后到粉丝群里看了一眼,见大家还在聊刚才的事。 【刘香莲真的太可怜了,摊上这样的老公和儿子。】 【苗苗也很惨啊。】 【不管怎么说,坏人都遭到报应了。】 【魏广志的老婆孩子抛弃了他,魏树的老婆孩子也抛弃了他,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子承父业?】 【哈哈哈哈,姐妹你好损……】 霍酒酒被粉丝的发言逗笑。 刚要跟南星分享,就见她走到慕岚面前。 “慕小姐,谢谢你。” 慕岚一愣,“谢我什么?” “我答应帮刘香莲找女儿,如果你不来,我就无法完成她的心愿。” 完不成心愿,她的修为也不会提升。 慕岚无奈地笑了笑,“实不相瞒,我也是因为长时间做同一个梦,梦到的地方又恰好是保城林县,才抱着试一试的念头过来的。” 南星点点头。 目光却并未从慕岚脸上移开。 慕岚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南星没有回答,而是道:“接下来的几年你可能会过得比较辛苦,但是不用担心,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慕岚微怔。 意识到南星是在提点她,连忙问:“是因为我的身世?” “算是。” 她从慕岚的面相看出,她即将和养父母发生很大的矛盾。 好在她是个独立自主的人。 离开了养父母,仍然过得风生水起。 三年后,在工作中遇到合适的对象。 结婚,生子,一路顺遂。 见南星有所保留,慕岚也没有多问,将她说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 火车站闹鬼之谜解开后,吴春旺和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们纷纷松了口气,连夜给特调处送去锦旗。 第二天,果果也醒来了。 医生检查完,发现她只是轻微的脑震荡,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特调处那边,纪芸将收集到的人口贩卖材料转交给刑侦大队。 吕光收到材料,立刻着手展开调查。 与此同时。 “渭水火车站”、“跨国人口贩卖”、“刘香莲千里寻女”等等词条一股脑冲上热搜。 这不是南星的直播第一次上热搜。 但却是热度最高的一次。 因为很多网友早年就关注过刘香莲的新闻,也听说过渭水火车站闹鬼的传闻。 却从没把这两件事扯到过一起。 得知火车站女鬼就是刘香莲,网友们十分唏嘘。 【人贩子真该死啊。】 【警察蜀黍,一定要把人贩子绳之以法哦!京城警方】 【那些买媳妇买孩子的人也不能放过,就是他们助长了贩卖人口的歪风邪气!】 【保城林县是?以后再也不去那边旅游了。】 【在这里给大家安利一下“星尘不移”,她的直播很有意思,大家可以去蹲一蹲。】 【星尘不移?我知道她,我爸妈可喜欢看她直播了,说是很正能量。】 南星随手给这条评论点了个赞。 刚放下手机,就见霍酒酒哒哒哒地跑过来。 “南星,江特助来了!” “江岑?” “嗯!” 客厅里。 江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见南星下来了,连忙起身:“南星小姐。” “你怎么来了?” 江岑拿出一个信封,“这是傅总让我转交给您的。” 南星接过信封,打开。 里面竟然是拍卖会的门票。 “傅总说,您要是有看上的东西,直接刷他那张不限额的黑卡就行。” 霍酒酒闻言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 “不限额黑卡?星星,傅三少好爱你哦~” “……” “咳咳,我们傅总确实不善言辞,但对您的态度都在行动里了。”江岑也在旁边帮腔。 南星有点奇怪。 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帮傅轻宴说话。 傅轻宴给他们塞钱了? 南星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对江岑道:“帮我谢谢他。” “这个您还是当面跟傅总说。”江岑道,“傅总下班会来这里找您。” “找我?” “您好几天没回家了,他有点担心。” “……” 这两天她住在观澜别墅,差点儿忘了自己还有另一个身份。 “好,我知道了。” 江岑送完门票就走了。 看着男人的背影,孟听澜飘到霍酒酒身边,若有所思道:“这个也不错……” “啥?” “刚才那个小伙子,你认识他吗?” 霍酒酒嘴角一抽,“他是傅三少的助理。” “助理啊……助理肯定很细心,会过日子。” “???” “前两天来的那个小章也不错,一表人才,名字也可爱。” “……” 霍酒酒无语凝噎。 她挽住孟听澜的手臂,“妈,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嫁出去啊?” “不然呢?”孟听澜刮了下她的鼻子,“我在这里没有转世投胎,不就是为了亲眼看到你穿上婚纱的样子?” 听到孟听澜这么说,霍酒酒的表情有些失落。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麻痹自己,试图让自己忘掉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 她想,就这么一直和孟听澜生活在这里也挺好的。 她可以永远不结婚,不生孩子。 这样母亲就不会走,会陪她很久很久。 “我不喜欢江岑,也不喜欢章俞,我对他们两个没兴趣。”霍酒酒撇撇嘴,把孟听澜搂得更紧。 “那你对谁有兴趣啊?” “没谁!” “上回来这里的两个小伙子呢?”孟听澜不死心,“就是南星的堂哥和那个祁家少爷……” “南星说了,她两个堂哥都不是我正缘。”霍酒酒叹了口气。 想起这事她就郁闷。 南星的两个堂哥,一个是光芒万丈的大明星,一个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 哪一个她都很爱! 可南星却说,他们两个都不是她的正缘。 霍酒酒简直欲哭无泪。 “那祁少爷呢?”孟听澜问,“他怎么样?” “祁玉堂?不行不行,他太不靠谱。”霍酒酒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虽然南星替祁玉堂澄清过,说他不是花心大萝卜。 但那家伙身上的滤镜,她是怎么都去不掉了。 “不靠谱吗?我看着还行呀。” “不行就是不行,不许再说他了!” “唉……” 孟听澜摇了摇头,不吱声了。 …… 傍晚,一辆黑色宾利驶入观澜小区。 傅轻宴单手转动方向盘。 耳机里传来湛雪的声音。 “你那个男德班可不能白上,今晚必须把南星哄回来,听到没有?” 傅轻宴皱眉,“她是有事才在外面住,又不是离家出走。” “那也不行。”湛雪态度坚决,“你们已经订婚了,要习惯同居的生活,试婚懂不懂,万一你不行怎么办?” “什么?”傅轻宴一脚刹车踩下去,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不行? 什么不行? “傅轻宴,我没跟你开玩笑。”湛雪语气严肃,“南星动不动就往外跑,说明你对她没有吸引力,只有失败的男人才没有吸引力。” “……” “我希望你不要做一个失败的男人。” 湛雪说完便挂了电话。 傅轻宴脸色微沉。 倒车入库后,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 别墅里。 霍酒酒听到门铃声,马不停蹄跑去开门。 看到傅轻宴,露出灿烂的笑容,“傅三少,你好呀。” 傅轻宴微微颔首,“好。” 来到客厅,傅轻宴一眼就看到南星和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 南星穿着居家服,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 两人挨得很近,正低头聊着什么。 “咳。” 傅轻宴清了下嗓子。 男人抬起头。 看到来人是傅轻宴,连忙起身:“傅总好!” 傅轻宴这才发现他是秦祈。 “还在忙?”傅轻宴佯装漫不经心地问。 “小秦在给我汇报工作。”南星道,“他和酒酒一样,现在是特调处的编外调查员。” 傅轻宴看到南星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上面是秦祈走访的调查报告。 “南星,要不你先和傅总去吃饭?有时间我再跟你细说。” 南星想了想,问傅轻宴:“能等一会儿吗?我想听他说完。” 傅轻宴沉默了两秒,道:“当然可以。” 他有什么立场说不行? “谢谢。” “……” 大概是南星对傅轻宴的态度太过客气。 秦祈看看南星,又看看傅轻宴,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他是谈过恋爱的,知道恋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是什么样的。 而南星和傅轻宴之间,明显没有粉红色泡泡。 沙发上还有空位。 傅轻宴越过沙发,坐到了正对面餐桌旁的椅子上。 这个角度,刚好方便他审视两个人。 霍酒酒到厨房给傅轻宴倒了杯水。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傅轻宴靠着椅背,右手放在桌上轻轻敲动食指,像注视猎物一样注视着对面的南星和秦祈。 霍酒酒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傅三少,喝水。” “谢了。” 傅轻宴接过水杯,骨节分明的手指笼住杯身,眼睛自始至终盯着对面,仿佛森林里伺机而动的野兽。 这个样子……该不会是吃醋了? 意识到这一点,霍酒酒忽然兴奋起来,赶紧掏出手机对着傅轻宴拍了张照片。 孟听澜飘过来,好奇地问:“在拍什么?” “妈,你看傅三少的表情,他是不是吃醋了?” 孟听澜盯着傅轻宴看了一会儿,点点头,“嗯,肯定是吃醋了。” 同样的表情,她在丈夫霍遇山的脸上也看到过。 当年她在研究所工作。 霍遇山去研究所接她的时候看到她和杜良平讨论工作,脸上就是这种表情。 “我就知道!”霍酒酒哼了一声,“南星那么厉害,傅三少肯定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南星总说,她和傅轻宴有名无实,没有感情。 但感情这种东西不都是培养出来的吗? 霍酒酒觉得,南星就是在山上呆太久了,对感情太迟钝,才会感觉不出傅轻宴对她的独特之处。 沙发上,秦祈专注地汇报着工作。 “这个女孩儿的情况比较复杂,毕竟时间隔得太远,而且搬过很多次家,就算她妈妈真是从平行时空过来的,也很难考证……” 秦祈说到一半,余光扫到对面坐着的那尊“大佛”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差点儿被口水呛到。 南星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继续道:“从平行时空过来的人,为了自保一定会除掉这个世界的自己,你去找吕队要一下二十年前的刑事档案,看看有没有年份对应没有侦破的案件。” “呃……好。”秦祈实在绷不住了,“那个,时间不早了,要不你还是赶紧去吃饭。” “我还不饿。” “你不饿,但傅总可能饿了……” 秦祈觉得他要是再说下去,就要被傅轻宴的眼神刀成碎片了。 南星这才想起傅轻宴还在。 她抬起头,迎上男人的目光。 只见男人勾了勾唇,眼底的杀意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不见。 就好像她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第130章 缅怀白月光的奶糖 南星抿了抿唇,“你饿了?” “是,快饿晕过去了。”傅轻宴看了眼时间,想赶紧带南星走,好跟湛雪交差。 南星将文件递给秦祈,“今天就到这。” 工作上的事,可以线上沟通。 傅轻宴要是饿死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秦祈如释重负,连忙道:“好,那咱们改天见!” 说完,脚底抹油逃跑了。 南星换了身外出的衣服,跟着傅轻宴离开别墅。 上车后,傅轻宴系好安全带,在导航上输入餐厅的名字。 输入完一回头,见南星正盯着他看。 傅轻宴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怎么了?” 南星没说话,表情有些严肃。 过了一会儿,她摇头,“没什么。” 南星不回答,傅轻宴也没多问,只当她是第一次看自己亲自开车,不太习惯。 车子一路开上高速。 傍晚的京城堵车严重。 看着前面排成一条长龙的红色尾灯,傅轻宴有点烦躁。 原本他想随便找家餐厅应付一下。 但湛雪点名道姓让他带南星去傅氏旗下那家米其林三星餐厅。 美其名曰,要有诚意。 当傅轻宴第三次叹气时,闭目调息的南星睁开双眼,道:“你再叹气,前面的车也不会消失。” 被看穿心思的傅轻宴有些不自在,修长手指松了松领带,将车窗打开一截,让凉风吹进来。 南星摸了摸手臂。 傅轻宴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转头问她:“冷?” “有点。” 秋天一到,夜晚的温度便降得很快。 傅轻宴伸手从后座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南星。 “盖这个。” 南星将外套盖在身上,说了声谢谢。 熟悉的松木香钻入鼻腔,不禁让她回想起在镜像世界的那一晚。 傅轻宴将她抱在怀里抵挡住玄天袭击,对她说: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对他来说,死亡意味着什么? 那个时候,他又在想什么? 南星捏了捏西装外套,目光不自觉落到傅轻宴的脸上。 男人穿着黑色衬衫,领口微敞。 透过车窗吹进来的夜风将他的墨发吹得轻轻拂动。 她很少认真打量傅轻宴。 总觉得除了那条气运线之外,他们之间横跨着一条巨大的鸿沟。 但玄天那件事之后,她发现傅轻宴似乎比看上去平易近人许多。 正在这时。 “砰——” 后面的车不知道抽什么疯,忽然加速撞了上来。 南星只觉得车身猛地一晃。 再回过神来,傅轻宴已经将车窗降了下去。 后车车主看到自己撞的是一辆豪车,脸瞬间就白了。 他连忙下车跑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女朋友跟我吵架了,非踩我油门……” 男人话没说完,身后便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骂声。 “熊二,你个王八蛋!那个给你发短信的女人到底是谁?” 傅轻宴:“……” 男人眉头紧皱,“都什么时候了,这种事就不能回去再说?!” “不行,你现在就跟我说清楚,不然谁也别活!” 女人扑上来掐男人的脖子。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傅轻宴忍无可忍,开门下车。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男人:“……” 女人:“……” 傅轻宴身高一八六,腰细腿长,光是站在那里就气场十足。 女人这会儿才发现,他们撞的是辆豪车。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的火气瞬间消了,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颤声问男人:“老公,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赔钱呗!”男人狠狠瞪她一眼,“我早说让你别在高速公路上瞎胡闹,这下好了?” 女人原本只是气上头了,想吓唬吓唬他。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她赶紧撇清自己的关系。 “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事跟我没关系!是你非不给我手机,你要是老老实实给我看,我也不会踩你油门……” “你还赖起我了?!” 两人争吵的过程中,交警闻讯赶来。 看到宾利被撞烂的尾灯,交警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什么情况,怎么撞上的?” “警察,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女朋友,她……” 男人劈里啪啦把锅都甩到女人身上。 女人一开始还很害怕,听到男人这么说瞬间急了,“怎么是我的问题,明明就是你的问题,你在外面不三不四,开车还给小三回信息!” “……” 交警被两人吵得头疼,直接让男人叫保险公司过来。 车上。 南星默默从布包里拿出一张太岁符,放到储物箱里。 大概是傅轻宴的命格太特殊。 每次她都没办法像看别人一样,看出傅轻宴即将面临的危机。 就拿追尾这事来说。 如果开车的人是江岑,或者是秦祈,她会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 但傅轻宴就不行。 男人身上的金光太强。 那些细微的黑气,很容易被遮挡。 过了一会儿,傅轻宴开门上车。 “怎么样?”南星问。 “撞的不严重,等保险公司过来理赔。” “哦。” “你饿吗?”傅轻宴看向南星,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原本说要请她吃饭。 现在倒好。 出了这事,饭是吃不上了。 “还行,不是很饿。”南星刚说完,肚子就发出一串叫声。 她无奈改口,“好,是有点饿。” 傅轻宴沉默片刻,拉开左边的储物盒,从里面掏出一把糖递给南星。 南星顺手接过,看到包装写着“大白兔奶糖”。 她记得傅轻宴办公桌上摆的是大灰兔奶糖。 估计是大灰兔停产了,才拿大白兔来充数。 南星盯着掌心的奶糖,问:“你舍得给我吃?” “为什么不舍得?” “这不是你用来缅怀白月光的吗?” “……” 短短几个字,把傅轻宴的cpu烧干了。 缅怀,白月光? “你办公室里还放着奶糖的包装纸。”南星提醒他,“这东西对你来说一定是很重要。” 傅轻宴嘴角一抽,“不重要,你吃。” “算了。”南星将奶糖塞回傅轻宴手里。 她虽然在感情这方面有些麻木。 但她可以换位思考。 如果傅轻宴拿了她宝贝的符纸,她也会不高兴。 傅轻宴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小事上发生分歧,兀自撕开奶糖的包装纸,递到南星嘴边,“让你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 “……” 南星沉默了几秒,拿走傅轻宴手里的奶糖,再次道谢。 “你跟谁都这么客气吗?”傅轻宴忍不住问。 这已经是今晚南星第三次跟他说谢谢了。 他以为从镜像世界回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松弛一些。 结果还是老样子。 平时不联系,见面问声好。 更奇怪的是。 从前他明明很享受这种独来独往的感觉。 但刚才在别墅里看到她和秦祈相谈甚欢的样子,忽然就觉得很不是滋味。 因为他想到,除了在镜像世界里,他和南星好像从来没那样聊过天。 “你不想我对你客气?”南星感觉今天的傅轻宴有点奇怪。 “你可以像对其他人那样对我。”傅轻宴道,“比如霍酒酒和秦祈。” 南星调整了一下坐姿,侧身看他,“可你不是说,希望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不要越界?” “朋友也算越界吗?”傅轻宴微微皱眉,“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们的认知可能不太一样。” 南星闻言若有所思。 须臾。 她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傅轻宴想和她做朋友。 肯定是他也看出她实力不凡了。 傅轻宴被南星弄得有点懵。 正想问她知道什么了,湛雪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看着嗡嗡作响的手机,南星歪头,“怎么不接?” “不用管她。” “还是接一下。” “不想接。” “那我帮你接?” 作为朋友,她觉得应该为傅轻宴排忧解难。 想着,南星直接拿起傅轻宴的手机,按下通话键。 “你……” 傅轻宴还没来得及阻止,湛雪气急败坏的声音便顺着扬声器传出来。 “傅轻宴,你什么意思?餐厅那边说你们还没过去,我跟你说的话都当耳边风了是吗?” 傅轻宴脸色一沉。 整个人都裂开了。 外人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傅家三少爷,谁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 谁能想到私底下这么惨? “你爸当年从男德班毕业,回来就变成了百依百顺的忠犬老公,你倒好,偷偷翘课就算了,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再这样下去,南星什么时候能喜欢上你,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湛雪越说越气。 为了做好助攻,她昨天特意让餐厅安排了最好的位置,又请来国际上的知名乐队,就是希望傅轻宴能把握住这个机会。 结果,这小子连去都没去! 傅轻宴的脸已经黑成碳。 正要解释,南星抢先道:“湛阿姨,是我,我是南星。” 听到南星的声音,电话那头的湛雪被生生噎住。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 电话那头像换了个人似的,温柔似水道:“南星啊,怎么是你接电话?阿宴呢,在你边上吗?” 傅轻宴:“……” 女人真可怕。 “我们遇到点小状况,可能要晚点到餐厅,您别担心。” “啊,是出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前面有人追尾了,路况不太好。” 在南星面前,湛雪永远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和蔼可亲。 南星短短几句话,就把湛雪哄得服服帖帖。 “那你们乖乖的哦,路上要是无聊,让阿宴给你讲冷笑话,他讲的冷笑话可有意思了。” 傅轻宴:“……” 挂了电话,南星把手机还给傅轻宴。 傅轻宴的脸色还没恢复过来。 “你不打算跟湛阿姨说清楚吗?” “什么?” “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南星直视傅轻宴,“她好像还不知道我们的约定。” 南星能感觉到。 从开始到现在,湛雪一直是把她当真正的儿媳看待。 还有傅彧升。 哪怕她婉拒了温泉度假村,还是以她的名义成立了一个个人基金会。 夫妻俩对她的态度绝对没得说。 这也让南星隐隐有些担忧。 她怕他们在她身上倾注太多感情,最后无法收场。 男人神色微凛,“她怎么想是她的事,没必要跟她解释。” “但是,湛阿姨她……” “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傅轻宴似乎不想探讨这些,生硬地转移话题。 南星有点无奈,“你讲。” 她能感觉到傅轻宴不想跟她聊婚约的事。 既然不想聊,那就算了。 傅轻宴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微微侧身问她:“金木水火土里,谁的腿最长?” “谁?” “是火。” “为什么?” “因为火腿肠。” 傅轻宴说完,车厢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见南星面无表情,傅轻宴有些挫败。 同样的笑话,他给司名扬和司寰宇也讲过。 当时司寰宇笑得满地打滚。 而司名扬……就是南星现在这个表情。 “不好笑吗?” “哈哈,还行。”南星干笑了两声。 “你知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勉强。” “有吗?” 算了…… 傅轻宴收回目光,感觉自己的形象在这短短十分钟里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又过了一会儿,保险公司的人终于来了。 傅轻宴把车移交给保险公司,带南星打车去了旁边的一家美食城。 晚上八九点正是美食城最热闹的时候。 街道上人山人海,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小吃的味道。 “知道你不喜欢西餐,今晚就在这里吃。” 什么米其林三星烛光晚餐,都是湛雪一厢情愿的安排。 傅轻宴知道南星对那里不感兴趣,索性借着堵车的由头带她来了这里。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想。 南星左顾右盼,心情很不错。 身为玄门中人,她固然喜欢仙云观那种清幽之地。 但也不排斥尘世喧嚣。 偶尔来这种充满烟火气的地方转一转,还是挺有趣的。 两人走在人群中。 很快就吸引了一些路人的目光。 “你们看,那个男人好帅,是明星吗?” “他女朋友也很漂亮!” “那个女孩儿,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专心寻找落脚处的两人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 直到一个戴着鸭舌帽,手里拿着单反的男人快步跑过来,拦在他们面前。 第131章 傅三少携未婚妻吃路边摊 “帅哥,美女,我是一名星探,有兴趣混娱乐圈吗?” “没兴趣。”两人异口同声,难得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 男人愣了一下。 待他看清楚傅轻宴身上的行头,顿时就明白了。 原来是有钱人啊! 难怪对当明星不感兴趣。 只是,有钱人怎么跑到这种地方吃饭? 见星探赖着不走,傅轻宴失去耐性,牵起南星的手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星探如梦初醒,举起手里的单反,一边喊着“借过”,一边对着两人拍了起来。 挖不到艺人没关系,他还能拍点照片回去当素材。 傅轻宴加快脚步,第一次体会到司寰宇口中“被狗皮膏药缠上”是什么感觉。 见星探追着两人狂拍,吃瓜群众以为有明星出没,纷纷跑过来凑热闹。 就连在街边吃大排档的人也不吃了,拿着手机追过来。 人群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后面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多了?”南星没有回头,光是用灵力就感觉到身后有一群人在虎视眈眈。 傅轻宴冷着脸“嗯”了一声,“抓紧我,别跟丢了。” 他今天就不该听湛雪的带南星出来吃饭。 先是车子被追尾,现在又被一群人尾随。 好像衰神附体了一样。 “你们在追谁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明星?刚才看狗仔追着他们拍呢!” “明星?哪个明星?” “让我看看!!!” 绝大多数尾随的人压根不知道俩人是谁,但并不妨碍他们吃瓜的热情。 直到一个男人挤到前面,指着南星大喊:“是星尘不移!” 这两天星尘不移的名字挂在热搜上居高不下,有不少人都听过这个名字。 男人这么一喊,大家更激动了。 “星尘不移,我知道她,好像是个神仙!” “神仙?!” “就是算命超准的那个!” “之前的唐风性侵,胡家倒台,柯大设计师灵魂互换,平行时空谋杀,还有火车站闹鬼……都是她算出来的。” “卧槽,这么厉害?” “求大师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中彩票?” “我这次考试能及格吗?” “别问这些,这些没意思,大师,能不能帮我看看我偶像是直的还是弯的啊?” 一群人围着南星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南星几次想出手禁言,都忍住了。 这里是闹市区,贸然使用术法容易引起骚乱。 ……虽然现在已经很乱了。 “都让让,别挡路。”傅轻宴一个眼神扫过去,吓到不少人。 但那些人也只是稍微退后了一点,并没有停下追随的脚步。 “帅哥,你是大师什么人啊?” “我知道了,他是司寰宇,是大师的堂哥,上次他们还一起逛玉石市场来着。” 傅轻宴:“……” 再对着他喊一个司寰宇试试呢? “你看他们拉着手,估计是大师的男朋友?” “也可能是她包养的小鲜肉。” “你们是不是忘了,大师有未婚夫……” 傅轻宴忍无可忍,倏地停下脚步。 后面的大部队没想到他会忽然停下。 一个急刹车,差点儿摔成一团。 男人清冷的目光环视一周。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放出什么狠话时,傅轻宴忽然问:“你们不饿吗?” “……” 众人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 傅轻宴视线一转,看向旁边手里拿着烤鱿鱼的女人。 “你拿的是什么?” 女人一愣,“鱿……鱿鱼。” “是么?我还以为是话筒。” “……” 女人没想到傅轻宴会忽然跟她说话,耳根子瞬间就红了,支支吾吾道:“对,对,对不起……” “还有你们。”傅轻宴看向其他人,顺势将南星搂在怀里,“我未婚妻饿的都快出现幻觉了,你们确定要堵在这里?” 南星身体微僵。 傅轻宴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滚烫。 但却不似往常那样灵力涌动,令她感到舒适。 正奇怪是怎么回事,旁边的烧烤店忽然冲出几个男人。 “邢斯年,别跑!” “……” 夺门而出的男人袖子撸起,手臂上都是纹身。 后面追他的黑衣人个个人高马大,手里还拿着家伙。 邢斯年顾不得那么多,拨开人群就往前冲。 黑衣人追过来的时候,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南星,嘴里嘟囔着:“让开,别碍事!” 南星身材娇小,被黑衣人一推,差点儿摔倒。 好在傅轻宴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胳膊。 不远处。 邢斯年已经被其中一个黑衣人按在地上。 黑衣人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人群中顿时响起阵阵尖叫。 上一秒还在“追星”的人,这会儿纷纷四散而逃。 “唔……”邢斯年抱着脑袋,承受着乱拳砸在身上。 他不过是来这边吃顿饭。 结果莫名其妙冒出几个人,追着他就要揍。 后面的黑衣人见同伴把邢斯年抓住了,幸灾乐祸地扬起嘴角。 正准备过去帮忙,忽然感觉有人扯着他的衣领用力一拽。 只见傅轻宴不知道来到他身后,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他的衣领,狠狠收紧。 “呃……” 黑衣人感觉一阵窒息,脸涨得通红。 还没来得及转身,后腰又被踹了一脚,重重趴在地上。 傅轻宴面不改色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弯腰凑到黑衣人旁边,目光一路向下,落在他的左手上。 “刚才用这只手推的她?” “不……” 黑衣人刚说出一个字,就感觉左手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众目睽睽之下,傅轻宴踩住他的手,漫不经心地碾了几下。 黑衣人瞬间发出惨叫。 安保人员赶来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 邢斯年被揍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鲜血溅得满地都是。 几个黑衣人早就跑没影了。 忽然发生这种事,南星彻底没胃口了,对傅轻宴道:“回家。” 傅轻宴看出她的心思,点点头。 …… 两人离开美食城,在路边便利店买了两个三明治。 傅轻宴越想越觉得离谱。 好端端的一个晚上,祸事一桩接着一桩。 最无语的是,刚才付款的时候手机还死机了。 最后,两个三明治是南星付的钱。 不一会儿,江岑驱车来到便利店门口。 透过车窗,他看到傅轻宴和南星正站在马路牙子上啃三明治。 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江岑下车,把车门打开。 “傅总,南星小姐……” 傅轻宴沉默地上车。 南星坐到他旁边,全程没有交流。 江岑的第一反应是:完了,总裁和总裁夫人吵架了。 原本他正在公司加班,忽然接到傅轻宴的电话,让他来一趟美食城。 他当时还奇怪傅轻宴怎么跑美食城去了。 现在看到南星的表情,猛然意识到,傅轻宴估计是带南星来这边吃饭,南星嫌他太抠,闹脾气了。 江岑顿时恨铁不成钢。 老板也太过分了! 就算南星小姐不是在豪门长大,也不该带人家来吃路边摊? 回家的路上,南星一直沉默不语。 不是因为没吃上饭觉得扫兴。 而是她发现,傅轻宴的气运出问题了。 之前她跟傅轻宴离得远,还没觉得这么明显。 直到今天傅轻宴来找她,她才发现不对劲。 一个是他们今天的运气差到爆。 另一个是连在他们身上的气运线也比之前淡了很多。 还有在美食城的时候,傅轻宴拉她的手,搂她的肩膀,也没有灵力涌入的感觉。 难道是在镜像世界的时候,傅轻宴把他的气运都用光了? 要是用光了,他们今后岂不是要成为倒霉二人组?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面。 南星这才发现,他们回的不是傅家。 “这是哪儿?” “我另外的住处。”傅轻宴道,“今晚就住这。” 他实在不想回到傅氏公馆再被湛雪盘问。 今天已经够累了。 南星对于住哪并不在意,嗯了一声,开门下车。 …… 此时,傅家。 湛雪正躺在床上刷手机。 看到热搜上的照片,“唰”的坐起来。 傅彧升已经习惯湛雪的一惊一乍了,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南星又给你发消息了?” “不是!”湛雪把手机凑到傅彧升眼前,“咱儿子和儿媳妇上热搜了!” 傅彧升有些惊讶,连忙坐直身体。 照片上,南星和傅轻宴手牵手走在路上。 周围全是拿着手机拍照的人。 配文:接地气!傅三少携未婚妻吃路边摊 “路边摊?”傅彧升挑眉,“你不是给他们订了阑珊的烛光晚餐?” “啊?” 湛雪又仔细看了一遍。 这才发现拍照地点是在美食城。 刚才她忙着欣赏两人,都没注意到后面的背景。 “这小子……” 湛雪刚要骂,忽然想起南星在电话里说路况不好,意识到两人可能是太饿才就近去了美食城。 涌上心头的怒火,瞬间又消了下去。 路边摊就路边摊。 两人这小手都拉上了,吃什么还重要吗? 而且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肯定是玩儿得很开心呀。 湛雪美滋滋地想着,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是傅轻宴发来的信息。 内容只有短短七个字:【今晚我们住茂园。】 湛雪消化了几秒。 等她反应过来傅轻宴说的是“我们”,顿时发出开水壶般的尖锐爆鸣。 傅彧升:“???” 还好他没有心脏病,不然这一天天的真有点遭不住。 “彧升,咱们的儿子终于开窍了!” “怎么了,我看看。” 傅彧升看了眼傅轻宴发来的信息,唇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你看看,他今晚要带南星单独出去住呢,肯定是觉得家里不方便办事。” 傅彧升点点头,“孺子可教。” 不得不说,南星是他这些年见过最顺眼的女孩儿。 一方面她救了傅轻宴的命,本身就自带滤镜。 另一方面,她没有那些豪门千金身上的大小姐脾气。 小丫头永远都是淡淡的,情绪稳定,让人感到十分安心。 想着,傅彧升用湛雪的手机回复:【对人家温柔点。】 茂园。 傅轻宴刚脱掉上衣,就看到湛雪回给他的信息。 对人家温柔点? 他什么时候不温柔了? 奇奇怪怪…… 傅轻宴将手机扔到一边,进了浴室。 隔壁房间里。 南星对窗而立,继续闭目调息。 刚才她联系若虚道长,询问了傅轻宴气运的事,得知他的气运应该就是在和玄天对抗时被耗尽了。 傅轻宴毕竟是个凡人。 能和一个修习邪道多年的人交手已经很不容易。 代价就是,他的气运在短时间内耗尽,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南星问“一段时间”是多久。 若虚答:因人而异。 这让她有些头疼。 最近她接连用玄术帮人解决了不少问题,修为堪堪突破下一境界。 原本,她已经可以利用恶鬼留下的煞气进行追踪。 可偏偏傅轻宴在这个时候出现问题。 恶鬼的法力不容小觑,玄天又下落不明。 若是她在这个节骨眼上送上门,不一定是她捉鬼,还是鬼捉她。 房间里光线昏暗。 南星掐诀调动体内灵力,对着天边清冷的明月缓缓吐息。 天地精华以极慢的速度,随着月光倾泄在她身上。 忽然。 南星像是想起什么,猛地睁开双眼。 她快步离开房间,发现走廊一片漆黑。 果然…… 停电了。 傅轻宴的气运被掏空后,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变得倒霉。 像当初的她一样,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所以房子里忽然停电什么的,也是再正常不过。 南星敲了敲傅轻宴的房门,“傅三少,睡了吗?” 无人回应。 担心男人死在里面,南星索性推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 只有尽头的浴室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动静。 南星走到浴室门口,“傅三少,你在里面吗?” 浴室里安静了几秒后,忽然传来一道空灵的笑声。 “嘻嘻嘻——” 南星眉头一紧,当即凌空画符,朝着声音的源头打过去。 “嘭”的一声,迷障破开。 一条蛇尾从暗处一闪而过。 南星没有去追,而是看向淋浴间。 傅轻宴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里面。 她扣了扣玻璃门,“傅三少,你还好吗?” 傅轻宴满身泡沫还没来得及冲。 听到南星的声音喉头一哽,下意识背过身去,“你怎么来了?” 刚才他在洗澡,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扫他的腿。 一开始他以为是幻觉。 直到他低下头,看到一条蛇尾盘上他的腰。 第132章 跟我去成亲 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身体也动不了。 只听到蛇信子在耳边嘶嘶作响。 紧接着,是一道妖娆空灵的声音。 “帅哥,要不要一起玩玩?” 傅轻宴瞬间头皮发麻。 厌恶感直冲天灵盖。 自从认识南星,他对妖魔鬼怪之类的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被妖精勾引还是第一次。 蛇妖缠着他的身体,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就在这时,一道篆刻着符文的金光从眼前闪过。 妖力维持的迷障瞬间破开。 蛇妖一惊,仓皇逃跑。 再然后,南星就出现在眼前。 “刚才是不是有东西缠上你了?”南星问。 傅轻宴“嗯”了一声。 “你没和她做什么?” “?” “别误会,我是在确保你的安全。”南星解释,“妖魅会吸食人类精气,如果你和她发生了关系,如实告诉我,我来解决。” 傅轻宴深呼吸,道:“没有。” “那就好。” 南星闻言松了口气。 傅轻宴的气运被掏空,本就处在特殊时期。 要是再跟蛇妖发生点什么,无疑是雪上加霜。 不过,即使什么都没发生,也还是要驱散身上沾染的邪气。 想到这,南星对傅轻宴道:“你继续洗,洗完找我一下。” “等等!”傅轻宴叫住南星。 “怎么了?” “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吗?”傅轻宴有点头疼,“黑灯瞎火的,我怎么洗?” “……” 南星这才反应过来,别墅还停着电。 她在房间里修炼,本来就没开灯,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那你等等,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应该是跳闸了。”傅轻宴道,“电闸在客厅玄关的进户箱里。” “好,知道了。” 南星到玄关找到进户箱,把电闸推上去。 房子瞬间亮了起来。 再回到楼上的时候,傅轻宴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男人穿着纯白色浴衣,领口敞开,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细密的水珠顺着乌黑发丝滑落到颈部,再顺着颈部一路向下。 南星感觉呼吸有些发烫。 她挪开目光,淡淡道:“把衣服穿好,来我房间。” 略微命令的口吻,让傅轻宴愣了一下。 旋即轻笑,“就这么说不行吗?” “不行。”南星态度坚决,“我需要帮你去除身上的邪气,你穿成这样,算是自带邪气。” “……” 傅轻宴最后还是回房间换上睡衣。 他来到南星的房间,看到里面的灯关着,窗户打开,清冷月光散落一地。 南星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 傅轻宴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乖乖坐到椅子上。 南星拿出一张符纸贴在他身上,双手结印施法。 傅轻宴只觉得一缕清风拂过。 再回过神来,心里那股烦闷的感觉竟然消失了。 原本他以为今天心烦是因为发生了太多倒霉事。 没想到是因为邪气。 “你的气运在镜像世界耗尽了,最近很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这块玉佩记得戴在身上。” 南星说着,将一块独山玉雕成的七星玉佩塞到傅轻宴手里。 玉佩材质细腻光滑,泛着水润的光泽,上面的图案和市面上卖的都不太一样。 傅轻宴借着月亮细细打量。 市面上卖的那些玉佩,大多会雕一些如意、貔貅之类的图案。 但南星送给他的这块,上面是像闪电一样的折线。 虽然雕工精细,却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上面是什么?” “七星法阵。”南星道,“我已经将七星法阵的力量注入到这块玉佩里,关键时刻,能起到保命的作用。” 傅轻宴闻言,指腹轻轻摩挲玉佩上的纹路。 原来那些折线连接的是七颗星星。 半晌,他沉声道:“谢谢。” “不用客气。” 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没等傅轻宴欣赏完玉佩,南星便换上清冷的语气道:“你可以走了。” 有了七星玉佩的庇护,邪祟至少不会近他身。 至于气运的事,暂时改变不了。 估计接下来的日子,傅轻宴也会一直倒霉下去。 男人坐在椅子上没动,深邃目光打量着她。 半晌,他薄唇轻启:“我现在变得这么倒霉,你也会受到影响?” 从镜像世界回来之后,他就诸事不顺。 起初还只是鸟屎砸到车上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 到了今天,已经发展到让人无法忽略的地步。 南星诚实地点点头。 傅轻宴又问:“那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身上的气运线分开?” “暂时没有。”南星道,“我翻阅过很多古籍,有些古籍中记载,斩断气运线需要万年桃木制成的阴阳剑,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 “这样吗……” 傅轻宴闻言若有所思。 南星继续道:“万年桃木虽然不好找,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斩不断,我们也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 傅轻宴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若是放在以前,他听到这话一定很高兴。 但现在,他竟然高兴不起来。 “时间不早了,傅三少,早点休息。” 这一次,傅轻宴没再装听不见。 他站起身来,径自离开。 傅轻宴走后,南星又在别墅各处贴上符纸,以防万一。 虽然不知道傅轻宴的气运什么时候能恢复。 但小心一点,总没错。 …… 与此同时,京城某酒。 司颜坐在卡座上喝着闷酒。 自从上次被邢斯年“欺负”,她每天晚上都会梦到男人爬她的床。 司颜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 今晚她约着好友尹娜出来喝酒,就是想放松一下。 “好了颜颜,别喝多了,不然回去你爸又要说你。”尹娜从司颜手里夺走酒杯,“那个邢斯年不是已经被你教训了吗,还没消气?” 听到邢斯年的名字,司颜咬紧牙关,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消气?我清白都没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消气?” 尹娜叹了口气,“颜颜,不是我说你,当年我就劝你离邢斯年那群人远点,你非不听。” “那会儿我又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司颜抿唇,“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觉得他对我很好,很包容,谁知道他……” “他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司家千金,他想攀高枝。”尹娜一脸嫌弃,“不然他那样的小混混,怎么可能接触到你这种人?” 司颜闻言,默默攥紧拳头。 前几天她联系袁龙,让他给邢斯年点教训。 结果今天她就听说邢斯年在美食城被人揍了。 气是出了,但还没完全出。 她的清白被夺走,往后嫁人就失去了一个很大的筹码。 是邢斯年降低了她的身价。 “颜颜,我去趟洗手间啊。” 尹娜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开卡座。 司颜喝得有点多,脑袋晕乎乎的。 她靠着沙发闭上双眼。 忽然,有什么东西扫过她的脸。 司颜不耐烦地挠了两下。 又过了一会儿,一只手顺着她的大腿摸了上来。 司颜人在酒,理所当然觉得是酒的牛郎来推销酒水。 她皱了皱眉,闭着眼道:“别烦我,我不需要服务。” 然而,对方就像听不见似的,直接摸上了她的腰。 司颜急了,睁眼就要骂。 没想到睁开眼,卡座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那刚才是谁在摸她? 司颜顿时冒出一身冷汗,酒意也醒了大半。 尹娜回来的时候,看到司颜正往外走。 “颜颜,你去哪啊?” “回家。”司颜眉头紧锁,脸色难看。 “这才几点就回去了?”尹娜看司颜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奇怪。 “这个酒不干净。”司颜道,“你也赶紧走,免得被脏东西缠上。” 脏东西? 尹娜茫然地眨眨眼。 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意思,就见司颜挎着包匆匆离开。 司颜脑子乱哄哄的。 刚才她明明感觉有人摸她了,却没看见人。 难道是自己的精神出问题了? 司颜边想边往外走。 路过酒旁边的小巷时,忽然冲出来一个男人,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 “唔……” 短短两秒,司颜便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捆住手脚扔在一张床上。 一个男人背对她,坐在床尾。 司颜缓了两秒。 紧接着,挣扎着坐起来。 “邢斯年……” 迷药的药效还没过,司颜浑身都没力气。 邢斯年回头。 见司颜醒了,起身走到她身边。 “邢哥,你……你要干什么?” 司颜声音颤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里是邢斯年的家。 她是怎么跑过来的? 邢斯年勾了勾唇,问:“是你找人打的我?” 司颜瞳孔一颤,“不,不是……” “行了,我都知道了。” 邢斯年坐在司颜旁边,捏住她的下巴向上一抬。 “你这么煞费苦心逼我承认那晚的事,就是为了拿捏我,是吗?” 司颜拼命摇头。 “那是为什么呢?”邢斯年盯着她的眼睛,“你上初中那会儿,是谁每天护送你上下学,像狗一样随叫随到,又是谁冒着进局子的风险一次又一次帮你除掉那些看不顺眼的人?” “司颜,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践踏我的尊严呢?” 邢斯年的五官本来就很锐利。 被揍之后挂了彩,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更让人觉得心惊。 “邢哥,你误会了,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睡了你,是吗?” “……” “你应该知道,我从你上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但你说过,只把我当哥哥,没有其他想法。”邢斯年自嘲一笑,“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就怕说多了连朋友都没的做。” “……” “我以为我小心翼翼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关系,你就能多看我一眼。结果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今天要不是保安来的快,他可能就被那几个黑衣人打死了! 他全心全意对司颜。 司颜却找人对他痛下毒手。 所以,他这些年的付出算什么? “邢哥,你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司颜知道邢斯年的脾气,不敢激怒他,只能好声好气央求。 让她没想到的是。 邢斯年竟然真的伸出手,开始解她脚腕上的绳子。 司颜顿时松了口气。 她就知道,邢斯年不会舍得对她下狠手。 毕竟,备胎永远都是备胎…… “啊!” 司颜正想着,两条腿忽然被猛地分开。 邢斯年低下头,开始撕扯她的裙子。 “邢哥……不,邢斯年!”司颜吓懵了,脸色煞白,两条腿胡乱蹬踢。 奈何邢斯年力气很大,她根本不是对手。 “你不是说我睡你了吗?”邢斯年掐着司颜的腰,烧红的双眼盯着她,“既然如此,再睡一次也无所谓?” “不,邢斯年,不……” 出租屋里,床板震颤。 不时传来女人痛苦的呜咽声。 就在司颜以为今天要死在这里的时候,一道红色身影一闪而过。 紧接着,邢斯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到地上。 司颜瞠目结舌。 她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男人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男人脸色煞白,像涂了粉。 嘴唇红的像吃了死孩子。 他凑到司颜耳边,声音阴森可怖。 “你给了我信物,就是我的人了。” “走,我们去成亲。” 司颜心里的恐惧到达顶峰,身子一软,晕死过去。 …… 第二天,南星一早便来到特调处。 同事们看到她,纷纷跟她打招呼。 “南星,早。” “早。” 话音刚落,秦祁便拿着煎饼果子风风火火走进来。 “大家早上好……欸,南星你来了?”看到南星,秦祈顿时露出八卦的表情,“昨晚怎么样,有没有累着?” 傅轻宴带南星吃路边摊的热搜他看到了。 两人在照片里手拉着手,别提多甜了! 旁边,纪芸等人嗅到八卦的气息。 “昨晚?什么事啊?” “芸姐没看热搜吗?南星和傅三少约会被人拍了。” 特调处都是大忙人,没时间刷社交平台,听到秦祈这么说,赶紧掏出手机上微博。 秦祈拉着椅子坐到南星旁边,“你们吃完饭去干什么了,看电影了吗?” “没有,直接回家了。” “也是,那会儿都挺晚了。” 秦祈说着又咬一口煎饼果子,问其他人:“怎么样,看到了吗?” “看到了,南星的未婚夫好帅啊!” “咱们星姐更美。” 几人正聊着,电话铃响了。 向松松接起来,“您好,京城特调处,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南星在你们那里吗?”电话那头的女人语气不善,“我要找她,让她接电话。” 第133章 玄学直播变成家庭伦理剧 向松松愣了一下,捂住听筒对南星道:“星姐,有人找你。” 南星也没多想,过去拿起电话,“你好,特调处顾问南星。” 女人沉默了几秒,问:“南星,你怎么把我拉黑了?” 听到苏扶雅的声音,南星脸色一沉,“有什么事吗?” 上次苏扶雅去医院看完她,她就把苏扶雅拉黑了。 之前她帮司颜司昊解决问题是为了修为,算是公平交易。 但他们在自己明确表示不会继续帮忙后还一再纠缠,就很惹人厌烦了。 苏扶雅忍着怒火做了个深呼吸,道:“南星,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你知道把我拉黑的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想你吗?” “他们会觉得你没有礼貌,会觉得是许烟教女无方,没把你养好……” “说我就说我,扯我母亲干什么?”南星冷声打断苏扶雅,语气中透着凛人的寒意,“她去世的时候我只有两岁,就算我变成混世魔王,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我拉黑你的事,只要你不说出去,没人会拿它做文章。” “你……” 苏扶雅被南星噎住,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南星压低声音,用只有苏扶雅能听清的音量道,“有些事我不提,不代表不知道。” “希望某些人能清醒一点,不要装到最后,把自己都给骗了。” 苏扶雅呼吸一顿。 随着而来的恐惧几乎让她乱了阵脚。 南星说她知道,是知道什么? “司太太还有其他事吗?没有就挂了。” “等一下!”苏扶雅叫住她,“有事,我有事。” 她给特调处打电话,当然不是为了跟南星吵架。 南星没有理会,把电话还给向松松,让他按流程办事。 向松松咽了咽口水,表情有些惶恐。 刚才她听南星喊那个女人“司太太”。 那不就是她的继母? 向松松调整了一下情绪,道:“您好,我是特调处的小向,有什么事您跟我说就好。” 被南星拒绝,苏扶雅像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 但碍于有求于人,只得放低姿态,暂时把气咽回肚子里。 五分钟后,向松松挂掉电话,对众人道: “司太太说她女儿失踪了,想让咱们派人过去找一下。” 纪芸挑眉,“失踪应该去警局报案啊,找咱们干什么。” “呃,这个。”向松松挠了挠头,“她说,她觉得女儿是被鬼抓走的。” 通过向松松的转述,南星得知司颜昨晚没回家,到今天早上也联系不上,跟上次司昊失踪如出一辙。 至于苏扶雅坚称她是被鬼抓走的,是因为她昨晚做了个梦。 梦里,一个身穿红色喜服的男人对她说,他看上司颜了,想娶她做老婆。 为表诚意,会送司家一只金镯子当彩礼。 苏扶雅原本觉得自己是压力太大,做噩梦了。 没想到早晨醒来,竟然真在枕头边上看到一只金镯子。 那金镯子看上去有年头了,上面都是磨损的痕迹。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 拿在手里的时候,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苏扶雅赶紧去找司颜。 结果发现司颜一夜未归,电话也关机了。 这让她不禁回想起司昊失踪的事。 担心司颜也像他一样,惹到了什么脏东西。 “她还说,司小姐最近每天都梦到男人爬她的床,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事有关系。” 向松松说话的时候一直关注着南星的表情。 她不知道南星跟她继妹的关系怎么样。 不过从她听到这事平静的反应不难看出来,两人应该是没什么感情。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和灵异沾边了。”秦祈吃完最后一口煎饼果子,把塑料袋扔进垃圾桶,“咱们过去看看?” “行啊。”纪芸点点头,“等小章回来,你俩一起过去。” “不用。”南星起身,“我和他一起去。” 她还以为苏扶雅找她是为了上回那事。 既然不是,那她倒是可以过去看看。 左右她还需要继续提升修为。 而且,她对那只金镯子也挺感兴趣的。 “太好了,那我要不要叫上酒酒?她肯定喜欢凑热闹。” “随意。” 得到南星的应允,秦祈连忙打给霍酒酒。 霍酒酒正在睡觉,迷迷糊糊接起电话。 听到秦祈说他们要去司家抓鬼,“噌”的坐起来,困意全无。 “你们等等我啊,我马上过去!” …… 半小时后。 三人在司家门口集合。 霍酒酒出门急,连妆都没化,素面朝天地打开直播。 “宝宝们上午好,大家都起床了吗?” 看到星尘不移开播,粉丝们十分惊讶。 【星星,小九,今天怎么这么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的直播时间也很“阴间”,谁家好人大早上看直播啊!】 【我正在公司带薪拉屎,忽然看到星星开播,现在可以一边带薪拉屎一边看直播,这种幸福谁懂?】 【楼上的,你哪家公司的?我要举报你!】 【都是苦逼打工族,不要互相伤害啊喂……】 霍酒酒对着镜头整理了一下头发,道:“我们刚刚接到一个委托人报案,她的女儿被鬼抓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我去,一大早就这么带劲吗?】 【爱看抓鬼,就是大白天的没什么气氛,要不你们等晚上再去抓?】 【那委托人的女儿都凉透了?!】 霍酒酒挑了挑眉,心想,凉透了好。 凉透了就不用看她在那蹦跶了。 南星走到别墅前面,按响门铃。 很快,佣人把门打开。 看到南星,佣人愣了一下。 正要开口喊大小姐,身后便传来苏扶雅的声音。 “是特调处的人吗?” 苏扶雅加快脚步走过来。 看到来人是南星,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南星,你怎么……” “您好,我是特调处调查员秦祈,您可以叫我小秦。” 秦祈兴致勃勃拿出自己刚从纪芸那里领的,还热乎着的工作证,举到苏扶雅面前。 “小秦是,你好。”苏扶雅点点头,见霍酒酒也来了,还用手机对着她,忍不住蹙眉,“酒酒,你这是做什么?” “直播啊。” 听到“直播”两个字,苏扶雅脸色一沉。 南星给人直播算命的事她知道了,也看了热搜。 但她一直觉得,这种事难登大雅之堂。 尤其那些委托人,在全国人民面前露脸,毫无隐私可言。 今天她给特调处打电话,就是希望警方出面解决。 没想到霍酒酒也跑过来凑热闹,还开了直播。 “直播能不能先关了?”苏扶雅扬起嘴角,努力维持住脸上的表情,不想在网民面前人设崩塌。 她知道南星直播间有很多粉丝。 万一自己黑脸的视频被传出去,指不定被怎么议论。 “直播是特调处允许的,也是为了让网民见证破案过程,苏阿姨在担心什么?”霍酒酒微微挑眉,明摆着是在跟苏扶雅作对。 其实直播这事,要是委托人不愿意,她肯定不会强迫。 但苏扶雅不一样。 这女人爱装。 司颜司昊又一直给南星惹麻烦。 霍酒酒承认,她就是公报私仇,想让苏扶雅不好受。 “我知道你们的直播是被允许的,但……”苏扶雅顿了顿,作出为难的表情,“这件事毕竟关乎我女儿的隐私,我还是希望特调处能尊重我本人的意愿。” 【拜托不要啊,要是不播了我们看什么?】 【这女人咋那么多事?其他委托人都没说什么,怎么到她这就侵犯隐私了。】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在公众面前曝光的,这波我站委托人。】 【不是,你们都没发现小九和委托人认识吗?那个女人叫她酒酒,她叫那个女人苏阿姨。】 霍酒酒余光瞄到网友的疑问,故意道:“苏阿姨,司颜是你的女儿,南星就不是了吗?再说她今天是来驱邪抓鬼的,司颜为什么会惹上鬼,我们不说,网友也不知道,怎么算侵犯隐私呢?” 【woc,我听到了什么?】 【星星是她的女儿?】 【不可能?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看上去也很生疏。】 【朋友们,扒到了,这个女人是司常林的现任妻子,名叫苏扶雅,司颜是她的亲生女儿,南星不是。】 【原来是后妈???】 【玄学直播忽然变成家庭伦理剧了是怎么回事?】 【别管了,我都爱看!】 苏扶雅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 如果不是镜头对着她,她真想跟霍酒酒说道说道。 好好的一个霍家大小姐,正事不干,整天跟在南星屁股后面。 也不嫌丢人。 正想着,南星淡淡道:“那个金镯子,给我看看。” 苏扶雅回过神来。 想起司颜的事还没解决,勉强把火压下去,道:“跟我来。” 卧室里。 苏扶雅指着桌上的红绸道:“就是那个。” 今早她醒来的时候,金镯子就包在红绸里。 南星掀开红绸,拿出金镯子。 和想象中一样,上面有很重的阴气。 【星星眉头一皱,此事必不简单!】 【话说,这个镯子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主播没说。】 【估计是那个鬼留下的?】 网友们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能在直播间里猜来猜去。 见南星表情严肃,苏扶雅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原本她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这只是谁的恶作剧。 现在看来,是真的有问题。 南星拿着金镯子端详片刻。 紧接着,闭上双眼。 在灵力的催动下,一些零散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 富丽堂皇的老宅里。 觥筹交错,红烛高照。 窗棂外人影晃动,看上去像是宴请的宾客。 忽然,画面一转。 老宅发生火灾。 巨大的火舌席卷而上,房梁坍塌断裂。 无数条鲜活的生命瞬间葬身火海…… 南星猛地张开双眼,额上渗出一层冷汗。 她触物感应的能力只对一些有灵气的东西起效。 灵气越足,感应到的信息就越多。 同理,阴气也一样。 刚才那短短的几个片段已经让她知道,金镯子的主人大概是什么身份。 “怎么样,颜颜现在安全吗?”苏扶雅着急地问。 南星没回答,而是问:“她最近有没有去阴气重的地方,比如墓地,阴宅,荒废的寺庙?” 苏扶雅想了想,语气有些犹豫,“应该没有?” 看到苏扶雅的反应,南星就觉得她多余问这个问题。 司颜虽然是苏扶雅的心头肉,但也不一定什么都跟她说。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 金镯子的主人之所以盯上司颜,一定是因为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气息。 司颜本身不是爱招鬼的八字。 能让鬼盯着上她,要么是她自己作死,要么是她带了让鬼感兴趣的东西。 “南星,你到底看出什么没有?” 苏扶雅见南星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怀疑她故意藏着掖着。 想到这,她对着镜头道:“颜颜是你唯一的妹妹,你那么厉害,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啊……” 【家人们,这个女人是在道德绑架星星吗?】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有点虚伪。】 【什么叫“一定”?那个鬼厉不厉害她都不知道,就给星星下达命令,心里只想着她自己的女儿!】 【果然是后妈,偏心都写在脸上了。】 【据我所知星星是在道观长大的,这个姓苏的根本没养过她,当然没感情啦。】 【没养过还说这种p话?果然有病。】 南星没搭理苏扶雅,当即在符纸上写下司颜的八字,向空中一抛。 符纸发出金光,飘出房间。 直播间的老粉对这情形已经见怪不怪。 倒是那几个经常刷礼物的土豪,又应景地刷了起来。 只不过今天没见山今大哥的身影,而是来了一个新的土豪。 土豪的id是“at”,上来就打赏了十个浪漫之心,把直播间里的网友们都震慑住了。 【糟糕,新的榜一大哥已经出现!】 【呼叫山今,你的情敌来了!山今赚大钱】 【姐妹们,这个a哥好像是个医生耶,你们快看他的头像!】 因为新土豪的出现,直播间瞬间八卦起来。 就连霍酒酒都忍不住点开“at”的头像。 第134章 奇怪的村子 “at”的头像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男人站在窗边,身上穿着白大褂,长身玉立,看上去禁欲又优雅。 【啊啊啊啊看背影就知道是个帅哥!】 【帅哥医生,还挥金如土,这是什么神仙配置?】 【at,哥,我的个人资料给你发过去了,没女朋友的话考虑一下呗?有女朋友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做你的备胎。】 【???】 【那个……你们不先问问他的性取向吗,万一人家喜欢男的呢?】 【不是,怎么越来越离谱了,看个背影就能把你们烧成这样?】 【没办法,职业滤镜,对医生没有抵抗力。】 【a哥有正面照吗?v你50发我一张……】 霍酒酒没有加入讨论,而是再次点开“at”的头像。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照片上的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at”打赏了十个浪漫之心就没动静了。 等霍酒酒切回到直播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走了。 “这人好奇怪啊,打赏完就跑,不会是进错直播间了?” “那还不好?白拿那么多礼物,赚翻了。”秦祈挑了挑眉,脸上写满羡慕。 一行人跟着符纸离开别墅。 秦祈是开车过来的,一辆车刚好坐四个人。 上车后,南星让秦祈跟上符纸。 秦祈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听到南星这么说也不惊讶,一脚油门跟了上去。 符纸带着他们穿过市区,越开越远。 苏扶雅也越来越紧张。 有了司昊的前车之鉴,她知道符纸一定会带他们去到一个很荒凉的地方。 上次是白术山。 这次又会是哪里? …… 过了很久,车子停在一个村子前面。 阴气耗尽,符纸飘到这里就停下了。 南星隔着玻璃对符纸掐了个诀。 符纸烧成灰烬,飘散在空气中。 “下车。” 听到南星的声音,苏扶雅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昨晚她联系不到司颜,一宿没睡,路上打了个盹。 再睁眼,就来到这个地方。 苏扶雅环顾四周,“这是哪儿?” 南星一如既往无视了她的问题,开门下车。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 在苏扶雅睡着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出京城,来到隔壁桐城。 现在他们身处的位置,是桐城郊外的一个小村庄。 苏扶雅用手机定了下位,发现已经不在京城了,着实吓了一跳。 “我们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这要问你女儿啊。”霍酒酒打了个哈欠,表情漫不经心。 苏扶雅嘴角一抽。 当着其他人的面,没好意思发脾气。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村里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十分冷清。 南星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一个老人拖着蹒跚的步伐把门打开。 看到南星和她身后的几个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你们找谁?” “大爷,我们是京城特调处的。”秦祈兴冲冲掏出工作牌。 然而,老人却是看都没看一眼。 “什么大笤帚……没听过,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去问别人。” 老人说着就要关门。 秦祈眼疾手快地挡住门,半个身子挤进去,“大爷,不是大笤帚,是特调处,专门调查灵异事件的!” 听到“灵异事件”四个字,老人神色微动,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他们。 秦祈见有机会,指着南星道:“大爷,您平时看直播吗?她是星尘不移,仙云观的道士,驱邪抓鬼特别厉害。” 老人看向南星,将信将疑地问:“你是道士?” 南星点点头,“是。” 老人有些意外。 看面前这丫头不过刚成年的样子。 年纪这么小,竟然是个道士吗?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把门打开,让他们进去了。 刚一进门,苏扶雅就被屋子里的霉味呛到了。 房间里很乱,像是很久没人收拾过。 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摞在桌上,窗户用报纸糊着,处处透着寒酸。 老人指着旁边的椅子,“随便坐。” 苏扶雅皱了皱眉,站在原地。 这地方又脏又臭。 光是站着都不舒服,别说坐了。 【你们看星星后妈的表情,就差把“嫌弃”两个字挂在脑门上了。】 【人家是豪门太太呢,估计没来过这种地方?】 【豪门太太怎么了,康熙还微服私访呢,她算哪根葱?】 【这种人就适合被扔到山沟里生活一段时间,什么臭毛病都改过来了。】 霍酒酒看到网友们的回复,故意给了苏扶雅一个特写。 苏扶雅见霍酒酒又对着她拍,脸色更难看了。 “大爷,怎么称呼?”秦祈很自然地坐到炕上。 “我姓白,村里人都叫我老白。” “哦,那我们叫您白哥。” 在套近乎这方面,秦祈一向很有自信。 老人嘴角一抽。 他今年六十多马上七十了。 都能当他爷爷了。 直播间的网友也被秦祈逗笑了。 【哈哈哈哈小秦太逗了!】 【白哥,他怎么叫得出口啊?】 【以小秦的性格,没叫小老弟都不错了。】 【话说回来,你们不觉得小秦开朗了很多吗?之前我还怕他走不出来呢。】 【他不是在直播里说了嘛,南星让他和毛毛最后见了一面,毛毛让他好好生活,他现在也算是在完成爱人的心愿。】 【啊,好痴情的男孩儿……】 网友们东聊西聊,就是没人关心司颜被鬼抓走的事。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对某个案子这么不上心。 镜头外。 南星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从她一进来就感觉这地方有很重的阴气。 不。 应该说整个村子都有很重的阴气。 正奇怪这股阴气从何而来,一个男人推门而入。 “爸,我回来了。” 男人手里拎着两瓶酱油,看到屋里忽然冒出好几个陌生人,脚步微顿,“你们是……” “京城特调处的工作人员。”秦祈道,“这个村子有问题,我们是来调查的。” “特调处?”男人闻言皱了皱眉。 他放下手里的酱油,问老人:“是您让他们进来的?” 老人清了清嗓子,“我这不是想着小茹快生了,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也好让人家看看……” 男人闻言面色一沉,“算命的都说了,小茹这胎是儿子,不会有事的。” “那你为什么把小茹送走?”老人追问,“说白了,你不还是害怕?” “我……”男人被噎住了。 老人说的没错,他确实害怕。 害怕诅咒落到小茹头上,连带着他儿子也有什么三长两短。 【这对父子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什么叫是儿子就不会有事?】 【这期不会又是个重男轻女的主题?是我就不看了,太冒火……】 【感觉不是重男轻女那么简单,毕竟白哥说的是害怕,说明生女儿会有问题。】 【咳咳,是老白!】 刚才还忙着闲聊的网友这会儿都回过神来,加入推理大军。 只不过,还是没人提司颜的事。 大家的关注点似乎都在老白和儿子的对话上。 “你们这个村子,应该出过不少怪事?”南星冷不丁问。 她从刚才就感觉到这个村子的风水很差。 应该是被阴气长期侵蚀所致。 “没什么怪事。”男人摇了摇头,“你们赶紧走,这里不欢迎外人。” 男人说着就把他们往外推。 “大庆,不许无礼!”老人沉声道:“你出去,我跟他们聊聊。” 大庆驻足,蹙眉看向老人。 “爸,你不会还妄想有人能改变这里的情况?当年那个自称是风水大师的人过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你都忘了吗?” “那人是骗子,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京城大笤帚的人,这个小姑娘还是仙云观的道士。” “咳……白哥,是特调处,全名特殊调查处,隶属于京城警局旗下,不是什么大笤帚。”秦祈再次纠正。 听到这话,大庆眉头皱得更紧了。 京城警方的人来调查他们村子? 怎么可能? 他们这种穷乡僻壤,能惊动京城的人才有鬼了。 还有那个女孩儿,才多大点年纪,就敢自称道士。 想着,他气道:“我看您就是老糊涂了,人家说什么信什么!” “这丫头看着就不靠谱,咱们村子已经够倒霉了,别再让她雪上加霜了。” 【这人什么情况,是被道士坑过吗,这么抵触?】 【他刚才不是提到什么风水大师,估计是之前那个风水大师不靠谱,把村子的风水弄坏了?】 【那跟星星有什么关系?是那个人不靠谱,又不是星星不靠谱。】 【看到他这个态度就不想让星星帮他解决问题了。】 【等等,你们是不是忘了今天的主题是帮司太太找女儿?】 【忘了,忘得干干净净,司太太是谁啊,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见父子俩一直说,苏扶雅忍不住问:“南星,咱们什么时候去找颜颜啊?” 她大老远跑过来,可不是为了听他们聊什么村子的风水。 南星没看她,淡淡道:“司颜目前是安全的。” 苏扶雅下意识想问她怎么知道。 但转念一想。 她现在人在桐城,又没带亲近的人在身边。 真把南星问急了,万一她不帮忙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且,霍酒酒一直用手机对着自己。 苏扶雅咬咬牙,决定回去就举报这破直播间,让她们播不成! “我糊涂,你不糊涂?”老人也生气了,“我早说过让你别娶小茹,你非不听……” 大庆被数落得一阵烦闷。 正琢磨着怎么把这群不速之客轰出去。 南星从布包里拿出一张符纸,口中低声道:“天乾坤无量,灾劫消散……” 在灵力的催动下,符纸飘到半空中,向大庆飞了过去。 大庆原本还眉头紧锁。 看到符纸飞过来,瞬间睁大双眼! 只见那符纸贴在他身上,剧烈震颤了几下。 紧接着,“唰”的烧成灰烬。 大庆吓傻了,“这,这是……” 南星走到他,将一张完好的平安符递给他。 “女为阴男为阳,你妻子长时间生活在这个村子里,身上的阴气已经影响到腹中胎儿。” “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在她生产之前把这张符纸压在床下,可保她无恙。” 大庆愣了两秒。 刚要道谢,忽然想到什么。 “可保她无恙,那孩子呢?孩子会有问题吗?” 南星沉默片刻,道:“不一定。” “不一定是什么意思?”大庆一惊,“这个符只能保她,不能保我儿子是吗?那我要它有什么用?” 【不行了友友们,拳头又硬了!】 【什么叫有什么用,他妻子的命不是命吗?】 【我提议,让他和旁边的司太太凑个不要脸二人组!】 网友们都被大庆的反应气得够呛。 南星却是一如既往的情绪稳定。 “首先,你妻子怀的不是儿子,而是女儿,给你算命那人的话不可信。” “其次,你妻子这些年体弱多病,并非是被阴气影响,而是受到了某种愿力的影响。” “倘若她怀的是儿子还好一点。 “但如果是女儿,便是阴上加阴。” “连自保都难,如何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南星这么说,大庆脚下踉跄,险些摔倒。 女儿…… 怎么会是女儿呢? 虽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但想到刚才符纸自燃的事,大庆又觉得南星说的应该是真的。 思及此,他连忙问:“所以大师,那个什么愿力的东西……可以解开吗?我妻子要是再怀孕,能不能生儿子?” 南星闻言脸色一沉,似是被男人薄情寡义的膈应到了。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你现在把符纸给你妻子送过去。” 大庆以为南星的意思是现在送符纸过去,小茹下胎就能生儿子。 果断道:“好,我现在就去!” 看着儿子夺门而出的背影,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再次看向南星,道:“对不起,我儿子就是这样,你们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好了。” 南星点点头,问:“刚才你们说的风水大师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了。”老人道,“大概四十年前,这个村子还挺正常的,后来迁了一次祖坟,就开始怪事不断……” 第135章 你床上有人? “起初是村子里的女人总生病,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头疼脑热啥的。” “我们都没往心里去,想着可能是女人娇气,养一养就好了。” “但是随着生病的人越来越多,村长觉得不对劲,就从外面找了个风水大师过来。” “大师只看了一眼,就说我们祖坟建错了地方。” “他说我们祖上是高官,祖坟应该建宽一点,纳气效果更强,还说我们的祖坟旁边都是树根,不适合下葬。” “村长觉得有道理,就让那位大师帮我们把祖坟迁到了现在的地方。” 秦祈:“二次迁坟啊,会不会对灵气造成什么影响?” “影响肯定是有的,那个大师也说了,频繁迁坟会打扰祖宗休息,于是又给我们布了个阵,说是能聚住那些灵气。” “但是没想到,这次迁坟之后,真正的诅咒出现了。” “那些生病的女人非但没有痊愈,反而更严重了,有几个天天做噩梦,说梦里有个穿红色喜服的男人缠着她们,要娶她们做老婆……” 南星微怔。 红色喜服? 不就是她触碰金镯子时看到的场景? 老人继续道:“渐渐的,村里的女人病的病,死的死,就连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没能幸免。” “村长慌了,觉得这村子有问题,加上他老婆那会儿刚好怀孕,连夜带着一家人跑路了。” “后来我们听说,村长老婆在外面生下了孩子,母女平安,这让大家又看到希望。” “村民们想着,可能真的是这个村子有问题,只要离开这里就能摆脱诅咒。” “但是随着一家又一家搬出去,大家发现摆脱诅咒的就只有女人而已。” “那些男人,包括村长在内,离开村子后运势都一路走低,没一个混出头的,甚至有人直接横死在外面。” “这下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觉得这可能是老祖宗的旨意,不想让我们离开这里。” 霍酒酒听不下去了,“要真是老祖宗的旨意也太离谱了,谁家老祖宗盼着后代断子绝孙呢?” “是啊,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老人道,“所以我们怀疑那风水大师是骗子,二次迁坟时布下的阵有问题,根本没有起到聚灵的作用。” “那你们找其他人看了吗?”秦祈问。 老人点点头,“后来我们又找了几个自称会看风水的,他们来了都说祖坟建的地方没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些怪事。” 听到这里,南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问了一句:“当年给你们迁坟的风水师叫什么名字?” 老人想了想,道:“名字叫什么实在记不清了,但记得他的字号,好像是什么……缥缈?” 果然。 听到缥缈仙师的名字,南星并不意外。 毕竟,能帮人看风水的人不少。 但在看风水的同时,还能布阵聚灵的就比较罕见了。 “那位大师看上去很有学问,不像是骗子,其实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不想怀疑他……” “他确实不是骗子。”南星道,“缥缈仙师在风水学领域很有建树,如果他说那个地方适合迁坟,就一定是适合的。” “那……为什么还会发生那些事呢?” 对于村里发生的怪事,老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南星看了眼时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还请您带我去祖坟看一下。” 老人连忙道:“好的,没问题!” 说完,又想到什么,“这个时间你们再回镇上太麻烦,正好村里有几间空屋子,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 苏扶雅皱了皱眉。 刚要拒绝,就听南星道:“不嫌弃。” “好好好,那我带你们过去。” 苏扶雅:“???” 看到苏扶雅震惊的表情,霍酒酒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就知道,这女人屁事一大堆,肯定是嫌这里环境不好,不想住。 老人带四个人来到一个空房子,道:“这户人家搬出去好几年了,里面可能有点脏,一会儿我帮你们打扫一下。” “不用了。”南星话落,双手结印诵出一道清风咒。 下一秒,窗门打开。 一股清风涌入,将房间里的灰尘吹得一干二净。 苏扶雅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嘴里嘟囔着:“嘶……好冷啊,这么冷不会感冒?” 【这死女人什么意思,是在埋怨星星吗?】 【小九,你能不能让星星给她后妈下一道禁言咒啊,我实在不想听她说话了。(吐)】 【怕感冒就自己打扫啊,抱着胳膊站在旁边,还不是想让人家白哥动手?】 【一大把年纪了还茶言茶语的,估计她女儿也好不到哪去。】 【她女儿不是司颜吗?京城出了名的豌豆公主,可娇贵了。】 【咦~不要侮辱豌豆公主!】 灰尘吹光后,房子一下子干净不少。 老人眼睛都睁大了。 他活到这岁数,还从没见过这么打扫房间的。 “白先生,您可以回去了。”南星微微鞠躬,对老人表示感谢。 老人点点头,“明天一早我会送饭过来,敲三声你们再开门啊。” “好的,知道了。” 老人离开后,南星在房子里转了一圈。 这个房子一共有两间房,相当于一室一厅。 和司家别墅比起来虽然寒酸。 但放在村子里,尤其是和白先生家比起来,已经很宽敞了。 “酒酒,你和司太太睡里面。小秦,你睡外面的床。” “那你呢?” “我在你旁边打坐,不会占太大地方。” “啊这……”秦祈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不太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到了傅轻宴那天盯着他的场景。 太吓人了! “那我去地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祈欲哭无泪,“算了,你睡床,我打个地铺。” “山里寒气重,睡地上明天就不用干活了。” 南星不由分说地转身,开始铺床单。 秦祈杵在原地,有些为难。 他知道,南星对他完全就是普通同事的态度。 但架不住有些人不这么想啊! 铺完床,南星坐在床边。 “你们去洗漱,我最后。” 说完,便闭上双眼。 秦祈:“……” 霍酒酒也对着直播间里的人说:“宝贝们,我们要睡觉啦,明天早上会继续直播的!” 【啊啊啊不舍得……】 【不得不说,这个直播间的陪伴感好强,我已经蹲一天了。】 【可惜开播时间不固定,不然天天拿它下饭。】 “有机会我会多让星星直播的,下了,拜拜!”霍酒酒朝镜头挥了挥手,切断直播。 几个人很快就洗漱完。 苏扶雅第一次住这么简陋的地方,浑身不自在。 这会儿没有镜头拍了,更是原形毕露,一脸嫌弃道:“这床也太破了,上面会不会有虫子啊?” “苏阿姨要是嫌弃,可以站着睡。”霍酒酒笑眯眯道。 苏扶雅已经忍她很久了,碍于直播才顾着面子。 眼下直播关了,她自然不会再忍。 “酒酒,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为什么一直针对我?” “没有啊。”霍酒酒茫然地挠挠头,“我实话实说而已,如果不小心冒犯到您了,那一定是故意的。” “你……”苏扶雅气得眼歪嘴斜。 只是余光扫到外屋床上打坐的南星,又不得不把气咽了回去。 这几个小孩儿是一伙的。 她现在还不能跟他们撕破脸。 等司颜回来,再想办法对付他们也不迟。 想着,苏扶雅往床上铺了好几层被子,不情不愿地躺上去。 外屋。 秦祈洗漱回来,就看见南星坐在床边,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腹部,安静得如同一尊雕像。 霍酒酒趴在她旁边,晃着两条腿刷手机。 秦祈慌了。 “酒酒,你怎么躺这儿了?我可不要跟司太太一张床啊!” 霍酒酒“噗呲”一声笑出来,“看把你吓的,我就是在这呆会儿,不想挨着那个老巫婆。” 刚才苏扶雅在床上,平均半分钟翻一个身,这儿闻闻,那儿看看。 好像睡这里能要她命似的。 “好,那你往旁边点,我要睡了。”秦祈打了个哈欠。 他今天开了一天的车,实在有点困了。 再不睡,明天肯定起不来。 霍酒酒往旁边挪了一点,靠南星更近。 她很想跟南星说说话。 但看到她认真打坐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没一会儿,霍酒酒下床,蹑手蹑脚地回去了。 窗外月色清冷。 南星从端坐换到盘腿的姿势,安静调息。 从前她在仙云观的时候,师父教过她这种休息的方式。 别看是坐着,但当所有感官都沉静下来,不仅不会累,第二天还会更有精神。 只不过,没躺着那么舒服就是了。 正在这时,南星的手机“叮”的响了一下。 南星没理。 结果半分钟后,又接连响了好几下。 思绪被打乱,南星睁开双眼,拿起手机,发现傅轻宴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 第一条:【去桐城怎么没告诉我?】 半分钟后。 【你睡了?】 【下次出远门记得跟我打招呼。】 【没有限制你的意思。】 【就是觉得作为名义上的未婚夫妻,还是应该互相报备行踪。】 大概是觉得最后一条有点越界。 南星眼睁睁看着傅轻宴撤回了那条,改成:【只是我妈有点担心你。】 南星沉默了一会儿,回复:【我看见了。】 【什么?】 【你刚才撤回的那条。】 【……】 这次,傅轻宴比她沉默的时间还长。 就在她准备放下手机,继续打坐时。 【能视频吗?】 连续两次被打断,南星有些郁闷,手指快速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有事?】 如果不是傅轻宴最近气运不太好,她连这两个字都懒得回。 傅轻宴那边一直保持着“正在输入中”。 半分钟后。 【遇到点倒霉的事,想问问你怎么解决。】 考虑到对面是跟自己气运相连的人,南星耐着性子打了视频过去。 傅轻宴很快接起来。 镜头晃了两下,露出男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看背景,人还在公司。 “还在加班?”南星皱了皱眉,“已经很晚了。” “今天工作比较多。”傅轻宴靠着椅背,眉梢微扬,“你这是在关心我?” 让他没想到的是,南星竟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嗯。” 傅轻宴心头微动。 然而,下一秒。 “毕竟我们气运相连,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 “所以,保重身体,不仅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对我负责。” 听着南星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傅轻宴有种“打开饭盒以后会看到香喷喷的饭,结果是一盒绿叶菜”的拧巴感。 他清了清嗓子,道:“言归正传,我刚才去洗手间听到了女人的哭声,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哪个女同事走错了。” “……” “怎么,你怀疑是鬼吗?”南星道,“如果是鬼的话,就更不用害怕了,你只要把我送你的玉佩随身戴着,她不会近身的。” “所以……我公司真的有鬼?” “不知道,上次去的时候没感觉到。”南星如实回答。 傅氏集团那么大,转一圈都要好久。 她每次去都只是在办公室呆着。 别的地方有没有鬼,她是真的不清楚。 “那……” “你放心,虽然你的气运亏空,但你本身是气运之子,可以储存的气运是寻常人的百倍、千倍之多。只要时间足够长,是会恢复到原来的状态的。”南星认真科普,“到时候,像厕所哭哭鬼这种东西看到你都会绕着走。” “厕所……什么?” “没什么。”南星深呼吸,“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家。” “等一下,先别挂。”傅轻宴叫住她,脸凑近屏幕,像是在找什么。 “怎么了?” 傅轻宴眯了眯眼,问:“你床上是不是有人?” 南星:“……” 秦祈一直没睡死。 听到傅轻宴这么问,浑身一颤。 不会不会。 他不会要死了? 南星盯着傅轻宴看了几秒。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淡淡道:“没有,你看错了。” “不可能。”傅轻宴的脸凑得更近,“你后面的被子都动了!” 第136章 老祖宗要娶苏扶雅? 南星嘴角一抽,当下改口: “好,你没看错。” “我床上确实有人。” 傅轻宴:“……” 这个反应…… 他该说淡定得有些过头了吗? “小秦在我床上。”南星道,“今晚他跟我一起睡。” 秦祈实在听不下去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凑到屏幕前面。 “傅总,你误会了,我和南星虽然在一张床上,但隔得挺远的,而且……” 秦祈咽了咽唾沫,“而且也是没办法了,这儿只有两间屋子,但我们有四个人。” “小秦,不用跟他解释这些。”南星打断他,“傅三少不会介意的。” 傅轻宴:“……” 饶是南星这么说,秦祈也不敢在床上睡了,直接下床披上外套,“我还是去车上睡,车上也挺宽敞的。” 见秦祈态度这么坚决,南星没再说什么。 秦祈快步走到外面。 关上门的瞬间,松了口气。 有时候他觉得南星很聪明。 有时候又觉得单纯得过头。 就好比感情这方面…… 傅轻宴好歹是她的未婚夫。 她不怕他吃醋就算了,竟然还说人家“不介意”。 真不介意,脸怎么会黑成那样? 房间里。 南星莫名其妙就拥有了一整张床。 她看向镜头里的傅轻宴,“你真的介意吗?” “嗯?” “我跟小秦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而且,我只是在这里打坐,没有跟他睡在一起。” “你好像不用跟我解释这些?”傅轻宴微不可察地哼了一声,“我问你床上是不是有人,就是想知道那东西是人是鬼,既然是人,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南星沉默片刻,道:“我不养鬼宠。” “……” 傅轻宴被南星噎得够呛。 他做了个深呼吸,道:“好,那你继续打坐,我挂了。” “好的,晚安。” 这次没等傅轻宴说出下一句话,南星就切断了视频。 电话那头的傅轻宴看着跳出的屏幕,嘴角一抽。 不愧是跟他气运相连的女人。 够冷漠! “砰砰砰——” 正在这时。 江岑敲了敲门,走进来。 “傅总,林氏集团的科技展定在下周五,到时候……” “下周五?”傅轻宴微微挑眉,“下周五不行,我没时间。” 江岑一愣,“我刚刚检查过您的行程表,周五是空着的,所以跟林总说您可以出席了。” “那就再推了。”傅轻宴不以为意。 “这……”江岑顿了顿,“傅总,您周五是有什么事吗?” “参加拍卖会。”傅轻宴说完又补充一句,“跟南星一起。” 江岑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傅轻宴送给南星那张门票是让她自己过去的。 毕竟傅轻宴对拍卖之类的活动一向不感兴趣。 比起斥巨资收藏古董名画,他更喜欢在闲暇之余看看书,晒晒太阳。 不过…… 如果是陪未婚妻的话,倒也说得过去了。 江岑心下了然,连忙道:“好的,我这就去联系林总。” …… 第二天清晨。 门口传来三下敲门声。 南星已经起床做完拉伸,听到敲门声,过去把门打开。 白老端着一盘包子走进来。 “小姑娘,吃早饭。” “谢谢。” 听到两人说话,其他人也醒了。 秦祈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 见自己睡在屋子里,惊讶地睁大双眼! 昨晚他不是去车上睡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该不会是梦游了? 这边秦祈正震惊着,那边霍酒酒也从房间里走出来。 “早上好啊。”霍酒酒打了个哈欠,满脸困顿。 “司太太呢,还没醒吗?”秦祈往屋里看了一眼,见苏扶雅还躺在床上。 “她昨晚一直翻来翻去的,估计一宿没睡着,能醒才怪呢。” 苏扶雅不起床,三人也没管她,自顾自把早餐吃了。 直到快出门才把她叫起来。 苏扶雅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洗手间鼓捣自己的脸和头发。 霍酒酒趁机打开直播。 “宝贝们早上好,我们准备出门啦!” 【小九好守时啊,说早上播就早上播。】 【今天的直播内容是什么呀?】 【我已经在公司的厕所里蹲好了,一切准备就绪。】 【又是你!带薪拉屎侠……】 霍酒酒跟大家打完招呼,道:“我们今天会去祖坟看看,破解这个村子的诅咒,顺便把委托人的女儿找回来。” 【坏了,我都忘了这次的主线任务是帮委托人找女儿……】 【我觉得你们破解诅咒就行了,委托人的女儿也不是一定要找到。】 【小九都说了是“顺便”,万一不方便,可能就不找了。】 又过了一会儿,网友们问他们怎么还不走。 霍酒酒余光瞥一眼洗手间,故意道:“目前委托人还在洗漱打扮,我们已经等她很久了,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 此话一出,网友们惊呆了。 【她不是来救女儿的吗?】 【这么不紧不慢的,根本就没想救?】 【第一次见到这么另类的委托人,不管女儿的死活,光顾着打扮自己。】 见目的达成了,霍酒酒微微一笑,茶言茶语道:“哎呀,你们也不要说人家,豪门太太都是这样的,比较注重自己的脸面。” 话音刚落,苏扶雅就从洗手间出来了。 她不敢用这里的毛巾,脸上还滴着水,看上去有些狼狈。 “南星,酒酒,你们两个带护肤品了吗?” “没有。”南星淡淡道。 “没有?你们出门都不带护肤品吗?”苏扶雅一脸惊讶,“酒酒,你也没有吗?” 霍酒酒挑眉,“我们是来救人的,又不是来度假的,谁还带护肤品呀?还有,苏阿姨,你这么不紧不慢的,是不担心司颜了吗?” 见霍酒酒举着手机,苏扶雅反应过来她又在直播,嘴角一抽,赶紧把头低下去,“我……谁说我不担心,我就是随口问一下。” “各位小友,可以走了吗?”白老在旁边等了半天,总算把人等齐了。 南星点头,“可以了。” …… 白老带着众人来到北山上的祖坟。 南星只看一眼,便认出这是缥缈仙师的手笔。 “大师,您看这里有什么问题吗?”白老忐忑不安地问。 他一直很想弄清楚这个村子的诅咒。 为什么老祖宗一定要让他们断子绝孙,画地为牢? 南星环顾四周,道: “古人云,青龙不回头,财宝也难收。” “但此地青龙回首,白虎低头……” “更有天马左笔,右旗水,出临官进墓库。” “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 听到这个答案,白老觉得既在情理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当年缥缈仙师过来的时候,也说这里风水很好,适合修建祖坟。 他们这才大动干戈,把祖坟二次迁移过来。 只是。 如果不是风水的问题,那为什么他们村子还会发生那些怪事? 苏扶雅听不懂南星在说什么,蹙眉四处张望。 这荒郊野岭的,都是坟墓。 司颜能在哪儿? 该不会司颜根本不在这里,是这些人合起伙来骗她的? “祖坟建在这种地方,后代通常都会福泽绵长,尤其女孩儿,很容易在仕途上混得风生水起。” “只不过,”南星顿了顿,“此地虽然称得上是风水宝地,却凝聚着一股奇怪的愿力。” “愿力?那是什么?”白老一脸疑惑。 “可以理解为一种相对善意的执念。”南星道,“这里凝聚的愿力远大于阴气,依我看,对方并不是故意为难你们,而是没有好控制愿力,才引发了那些怪事。” 【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星星的意思是,这里的老祖宗并不是故意害村民的,他只是单纯的想娶老婆,结果愿力影响到了村里的那些女人。】 【楼上的课代表,受我一拜!】 【那男人呢?男人不也很倒霉?】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他嫉妒那些男人……】 在网友们热议的时候,苏扶雅悄悄离开队伍。 其他人都在专心听南星说话,没人注意到她不见了。 苏扶雅不想听南星说那些废话。 主要是,听也听不懂。 所以她打算趁这个时间去找司颜。 她想,反正她带着手机。 要是迷路了,给南星打个电话,让她来接自己就行了。 这边,白老还在询问南星如何破局的事。 “当年我们请过风水大师,也请过驱邪抓鬼的,但他们只来这边看了一眼就说抓不了,再追问,就说那鬼是我们的老祖宗,很厉害,不是他们敢碰的。” “时间一长,也就没人提这事了,再加上现在村子里人丁奚落,大家都是得过且过……” “要不是小茹怀孕了,我大概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就这么认命了。” 秦祈闻言好奇地问:“既然这村子对女人有诅咒,您儿子是怎么娶到老婆的啊?” 他一早就觉得奇怪了。 那个叫大庆的男人长得一般,人品也不怎么样。 小茹为什么要冒着被诅咒的风险嫁给他? 白老像是被戳到痛处似的叹了口气。 “因为这个诅咒,我明确告诉过大庆不要娶老婆,但他偏不听。” “他说他不信邪,还说白家庄就是被我这种老古板搞得快要绝后……” “我管不住他,只能随他去了。” “没过多久,他就把小茹带了回来。” “小茹无父无母,是个可怜丫头,我不想她像大庆妈一样被病痛折磨,生完孩子就撒手人寰,于是把诅咒的事告诉了她。” “没想到,她竟然说她不怕死!” 白老说着,又是一声叹息。 “她说她长这么大,大庆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她不在乎诅咒,只想陪在大庆身边。” “他们结婚后,小茹的身体果然越来越差,我看不下去,劝她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 “我跟她说,离开白家庄的女人在外面过得都还不错,只要她离开这里,未来就是光明的。” “但她却怎么都不肯,执意要留在大庆身边,说只有和大庆在一起才是幸福的。” “再然后,她就怀孕了……” 【啊啊啊,好傻的女人!qaq】 【为什么不走呢?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昨天那男的一口一个生儿子,看得我直反胃,没想到这样的奇行种还能娶到老婆,老天爷真是瞎眼了。】 【他说生儿子,可能也是怕女儿生出来受罪……】 【楼上的别洗了,他就是自私,如果不是自私,为什么不带小茹离开这里?还不是怕自己在外面横死?】 网友们义愤填膺地议论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委托人不见了。 直到南星准备去下一个地点,才发现苏扶雅不在。 她面色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地方看着山清水秀,一览无余。 但既然被愿力影响,就说明那个老祖宗一直没走。 在他的地盘乱跑,不是找死是什么? “苏阿姨!苏阿姨!”霍酒酒扯着嗓子喊。 无人回应。 “不会是被老祖宗带走了?”秦祈打了个哆嗦,“老祖宗不是想找女人结婚吗?” 秦祈一句话,差点儿让直播间的网友们笑喷出来。 【啊这,老祖宗也不是完全不挑?】 【刚才我可是看到后妈素颜了,像吸了几斤大麻一样,老祖宗没惹任何人。】 【素颜?我怎么没看见,在哪儿呢,截图私发我!】 由于苏扶雅不见了,大家都不敢行动。 秦祈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结果不在服务区。 “不用打了。”南星道,“她应该已经进入那人的地盘了。” “那人?” “村民们梦到的,穿着红色喜服的男人。” 金镯子里的幻象是那男人的执念。 拜堂成亲当天,一场大火烧死了他和她的新娘。 想到这儿,南星忽然感应到什么,转身朝某个方向走去。 一行人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白老叫住她:“大师,不能再往前了。” 南星停下脚步,“为什么?” 白老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忌惮,“那地方原来是地主家的老宅子,后来不知道怎么,被一把火烧没了……” “老一辈的人说那地方不干净,也有不少人怀疑,白家庄的诅咒就是地主家带来的……” 第137章 两女共侍鬼夫 听到白老这么说,南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若干年前,地主家的儿子娶亲,不料一场大火烧光满门。 从那时起,新郎就有了成亲的执念。 后来白家庄两次迁坟,新郎的亡魂被惊扰。 这才导致愿力脱控,波及无辜的村民。 “您不想找到白家庄日渐衰落的原因吗?”南星看向白老,目光沉静无波。 白老沉默片刻,道: “想是想,但那地方真的不干净,之前靠近过那个宅子的人,回去都变得很倒霉,就连我们白家庄最有名的出马仙都没能幸免……” “他们是他们,南星和他们可不一样,白老,您等着看就知道了。”霍酒酒自觉充当南星的代言人。 白老欲言又止,还是有点不放心。 虽然他昨天已经见识过南星的本事。 但这小丫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而且,还是个女孩儿。 他一直觉得白家庄克女人。 因此,也就不想让南星铤而走险。 “白老,我们是过来找人的,现在不仅人没找到,还又丢了一个,我们也不能回去啊。” 秦祈说完,直播间里的网友又被逗笑。 【哈哈哈,小秦永远都是这么直球。】 【丢了好,让后妈去陪豌豆公主,两女共侍一夫!】 【虽然我也不喜欢后妈,但是楼上的想法是不是有点过于阴暗了?】 【阴暗吗?我还觉得不够刺激呢。】 听到秦祈这么说,白老也不好再说什么。 人家确实是过来找人的。 调查白家庄诅咒只是捎带手。 他要是拦着不让去,那对母女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负不起这个责。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老宅附近。 南星停下脚步,对其他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你一个人吗?” “嗯。”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霍酒酒把手机塞到秦祈手里,“上次你去镜像世界就没带我,我都后悔死了。” 秦祈无奈,“你后悔什么?你进去也是给南星添乱,还不如不去。” “那……那我也不想在外面眼巴巴地等着。” 想起上次在外面等南星时的心情,霍酒酒说不出的难受。 她讨厌等待。 对她来说,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好了酒酒,别闹了,手机给你,网友们还等着你呢……” “我可以带酒酒进去。”南星道。 霍酒酒一愣。 等她反应过来南星说的什么,顿时兴奋地跳了起来。 “真的可以吗?我可以和你一起进去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不许离开我的视野范围。” “好好好,没问题!”霍酒酒点头如捣蒜。 为了证明自己会乖乖听话,她上前挽住南星的手臂,“一会儿我就这么跟你进去。” 秦祈有点傻眼。 什么情况? 南星不怕霍酒酒拖她的后腿吗? 他看看南星,又看看霍酒酒,忍不住问:“原来是可以进去的吗?” “那我是不是也能进去?” “南星,你也带我一起进去呗?里面能直播吗?” “要是不能直播,我把手机给白老,让他在外面跟网友聊一会儿?” 和秦祈一样期待的还有网友。 【啊啊啊啊求求星星带我们进去!】 【我们也想身临其境!】 【有什么东西是小九能看,我们不能看的吗?】 【都是一家人,别这么见外。】 大家知道南星看不见评论,还是乐此不疲地刷着,为直播间不断增加人气。 “我这次只能带酒酒一个人进去,下次有机会再带你。” “啊……为什么?”秦祈一脸失落,“难道我没有酒酒靠谱吗?” “秦祈!”霍酒酒气呼呼地瞪他。 “没有,你很靠谱,只是我目前的能力看不住两个人。” “……” “我们进去了,你在外面陪着白老。” 秦祈眼睁睁看着两人转身离开。 直播间的网友也在哭嚎。 【小秦,快追上去啊!】 【呜呜呜又没的看了……】 【小秦你这样是会失去我们的。】 秦祈:??? 关他什么事! …… 南星和霍酒酒走到老宅门口。 从外观上看,老宅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只剩房屋的框架还在。 感受到里面不断渗出的阴气,南星知道,那个男人就在里面。 霍酒酒虽然很想跟南星一起行动。 但这会儿靠近宅子,还是有点瘆得慌。 尤其开完天眼,第六感都比之前强了不少。 “这次之后,我要把你的天眼关掉一段时间。”南星忽然道。 “哦……啊?”霍酒酒一愣,“你说什么?” “之前我只答应给你开短时天眼,后来怕你看不到孟阿姨心里难受,就让你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了。”南星道,“但我也说过,天眼需将一魂引入阴间,命格普通的人会遭到反噬。” “你现在就遭到了反噬。” 霍酒酒怔住。 过了好一会儿才紧张兮兮地问:“那……我是不是要死了?” 南星:“……” “临死前,我还能见到我的正缘吗?” “还有,我能不能像温将军,还有那些妖精一样在你身边呆着?” “我想晚点投胎,等我妈妈长大再投胎,这样就还有机会当她的女儿!” 霍酒酒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越说越想哭。 怪不得南星这次愿意带她进去呢。 原来是最后的狂欢! 南星被霍酒酒弄得哭笑不得。 “你在想什么?我就是把你的天眼收回一阵子而已,什么死不死的。” 霍酒酒眨眨眼,“可是,你不是说我已经被反噬了?” “反噬也分大小,你只是因为一魄被寄存在阴间的时间太长,导致身上的姻缘线没有以前那么深了。” “姻缘线……所以我是要成为寡王了?!” “寡王不至于,就是会让你没那么容易遇到喜欢的人。” “……” 霍酒酒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最近看谁都不顺眼。 之前觉得秦祈还挺可爱的,现在看着都觉得烦了。 “放心,等你恢复一段时间,我再帮你把天眼打开。”南星拍了拍霍酒酒的肩膀,予以安慰。 霍酒酒这才放下心来。 “南星,你最好了……” “我也这么觉得。” “哇,你都会开玩笑了!”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老宅。 一阵阴风袭来。 霍酒酒打了个哆嗦,紧紧抱住南星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那个老祖宗厉不厉害啊?” 能让整个白家庄的女人都被影响,肯定不是善类? 谁知,南星却摇了摇头,“不算厉害。” “啊?” “他只是有成婚的执念,并不是那种一味加害于人的厉鬼,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能保证你不受伤害。” 至于那些脱离了她视野范围的人,就不一定了。 霍酒酒点点头,“你放心,我保证寸步不离!” 两人结伴往深处走。 老宅很大,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有些房间已经烧得看不出原本是做什么的。 南星循着阴气的源头一步步向前。 不小心踩到脚下的木头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两人穿过堂屋,来到后院。 后院的地上堆满了枯枝败叶,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过了。 “苏阿姨在这里?”霍酒酒环顾四周,有些好奇。 那只鬼把苏扶雅弄到这么破的地方来干什么? 就算成亲,也应该挑个好点的地方? “不止她,司颜应该也在。”南星屏息凝神,感应着邪物的方位。 就在这时。 庭院里忽然掀起一股狂风。 满地的落叶被卷到半空中。 “唔……”霍酒酒被树叶刮到脸,连忙低头。 南星伸手将霍酒酒捞到怀里,清冷的眸子环顾四周。 须臾,轻声道:“准备好,精彩的要来了。” 精彩的? 什么精彩的? 霍酒酒被风吹得睁不开眼,两只手紧紧抱住南星的腰。 下一秒。 霍酒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等那股眩晕感过去,她感觉风停了,耳边还传来喧闹的声音。 南星揉了揉她的脑袋,“可以睁眼了。” 霍酒酒小心翼翼睁开双眼。 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刚刚还破败不堪的老宅竟然变得富丽堂皇,到处都是红烛幔帐。 而且,时间还从白天变成了晚上。 “我去……”霍酒酒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开天眼之后也看到过不少奇怪的东西,但都没有这次这么刺激。 这已经不是单独看见一只两只阿飘那么简单了。 而是整个场景都变了! “南星,这是哪儿啊?” “幻境。”南星顿了顿,“新郎用愿力制造出的幻境。” 在新郎无数次产生想要成亲的念头之后。 这座废弃的老宅便通过他的愿力凝聚出幻境。 现在她们看到的,就是当年他成亲时的景象。 “你们看到新娘子了吗?据说长得很漂亮,跟天仙似的。” “真的假的?你见过?” “白少爷藏得那么严,谁能见过啊,等明天回门就知道了。” 宾客们交头接耳。 没有人注意到南星和霍酒酒的存在。 “他们看不到我们吗?”霍酒酒问。 她和南星穿的是现代人的衣服。 照理说,那些人应该一眼就注意到她们的。 “这里只是新郎愿力凝聚的幻象,可以理解为新郎的梦,我们不存在于他的脑海中,自然也就不会和其他人产生交集。” “原来如此……” “不过也有一些道行比较深的鬼,可以将幻境中的人物注入独立思想,那种幻境里的人脱离本体掌控,就是可以对话的。” 霍酒酒听得很认真。 有那么一瞬间,后悔没把手机带进来,让网友跟她一起学习。 饭厅里。 霍酒酒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饭菜咽了咽口水,“这些能吃吗?” “你试试?”南星唇边噙着浅笑。 霍酒酒也不客气,伸手去抓桌上的烧鸡。 结果,手一下子从烧鸡上穿了过去。 “啊……”霍酒酒小声惊呼。 似乎不相信这么真实的东西竟然虚幻的,又来回抓了两把。 最后,悻悻叹了口气。 “连这些人都是假的,你还指望烧鸡是真的吗?”南星笑了笑,语气有几分调侃。 霍酒酒无语凝噎。 也是。 要是幻境里的东西能吃能用,那她去偷一箱金银珠宝出去卖,不就直接发财了? 两人在饭厅里转了一圈。 见南星没有找人的举动,霍酒酒问:“你那个可以飞的符纸呢?不是可以找人吗?” “这里是新郎的地盘,又临近白家祖坟,阴气混杂,符纸很难追踪到她们的气息。” “那咱们要分头找吗?” 南星摇头,“她们现在没危险,找到就是提前结束看戏,你想提前结束吗?” 反应过来南星的意思,霍酒酒当即摇头,“不要不要,我要继续看戏,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鬼新郎要娶的是司颜还是苏扶雅。 又或者是两个人一起娶了? 要是一起娶了,司叔叔会气疯?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传来喜婆的声音。 “新娘子来喽!” 饭厅里的人一听新娘子来了,纷纷跑出去凑热闹。 南星和霍酒酒也跟了出去。 这期间,南星不动声色地在霍酒酒背上贴了上符,用来掩盖活人气息。 宅子外面。 在欢天喜地的炮仗和奏乐中,花轿进门。 待轿子落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跑过去,轻轻叩了下三下轿门。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红色喜服,头上蒙着盖头的女人迈步而下。 小女孩儿牵起她的手,笑容满面。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女人的手在发抖。 “那是司颜还是苏扶雅啊?”霍酒酒眯着眼,怎么都看不清。 而且,不管是司颜还是苏扶雅,都还少了一个人。 就在大家等着小女孩儿将新娘子牵进喜堂时…… “你们看,怎么还有一顶轿子?” “啊?” “还真是……” 目光所及之处,又一顶轿子被抬进院子里。 体积上,比刚才那顶要小不少。 宾客们都傻眼了。 与此同时,又一个小女孩儿跑过去,将新娘子牵了下来。 “她俩的轿子怎么不一样,还不从一个门进?” “为妾者,花轿不能入正门,需从侧门角门进入。”南星顿了顿,“所以,那顶小轿子里面的是妾。” 第138章 老的你们带走,年轻的留下 霍酒酒闻言,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苏扶雅竟然真被鬼新郎看上了? 她和司颜还一个是妻,一个是妾。 这也太刺激了! “那她们谁是妻,谁是妾啊?”霍酒酒仔细观察两个新娘子。 两人身上穿上颜色差不多的喜服,身高也没什么区别。 站在远处看,真的很难分辨。 南星双手环在胸前,笑而不语。 “好啊,你肯定看出来了。”霍酒酒眯了眯眼,伸手去挠南星的痒痒肉,“快告诉我!” 南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自己猜。” 两个新娘子跨完火盆,被领进喜堂。 白家长辈坐在堂上。 有钱人在同一天娶妻又纳妾的例子不是没有。 但一般小妾从偏门进来就送入厢房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起领过来拜堂。 而且,宾客们明显不知道白少爷今天要纳妾。 “这什么情况?” “不知道,白少爷也没提前说啊?” “他夫人允许他在同一天纳妾?”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喽!” 听到宾客们的议论,南星眉梢微挑。 喜堂里。 喜婆将两个新娘子牵到右侧。 不一会儿,一身正红的新郎也来到堂上。 南星远远看过去,就见那人面色煞白,嘴唇赤红,像是染了血。 “妈呀……”霍酒酒小声惊呼,“这也太丑了。” 话音刚落,就听其他宾客道:“白少爷果然一表人才,不愧是人中龙凤啊!” “难怪姑娘们都想嫁给他。” “这也太俊了!” 霍酒酒嘴角一抽。 刚想问南星这些人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就想起她说的“幻境相当于新郎的梦”。 看来不是宾客眼瞎,而是新郎自恋…… 见人都到齐了,喜婆欢天喜地道: “吉时到!”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个新娘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弯腰叩拜。 新郎看着自己的两个美娇娘,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他开开心心鞠上最后一躬。 随后就听到喜婆喊:“礼成,送入洞房!” “哈哈哈!”新郎仰天长笑,“我白葳终于娶到媳妇了,还是两个!” 众人:“……” 许是“洞房”两个字太过刺耳。 那个穿着桃红色喜服的“小妾”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扯下盖头。 “你疯了吗!我们是母女,你要同时娶我们两个?!” 这下霍酒酒看清楚了。 妻是司颜,妾是苏扶雅。 她“噗呲”一声笑出来。 果然,鬼也更喜欢年轻的。 白葳看向苏扶雅,“母女怎么了,母女不是更好吗?以后你们住在同一屋檐下,还能相互照应。” “你……”苏扶雅气得鼻子都歪了。 她一把抓住司颜的手腕,把她的盖头揭下去,“颜颜,我们走。” 司颜吓得脸色惨白,余光扫过新郎,甩开苏扶雅的手。 “颜颜,你干什么?” “我、我害怕……”司颜声音颤抖,“妈,你去找南星,让她过来救我,只有她才能救我。” “她?她现在还在外面帮人家看风水,哪有闲心管你的死活?跟妈走,妈带你出去。” “不,我们出不去的。”司颜一个劲儿地往后躲,“他很厉害,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她试着跑了几次,都被抓回来了。 这里是鬼域。 她们不会术法,怎么可能跑得掉? 白葳有些不耐烦了,走到苏扶雅面前,居高临下问她:“你想跑?” 苏扶雅忍着恐惧和白葳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珠子对视。 “你是鬼,我们是人,人和鬼是不可能结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 “那我要是把你们也变成鬼呢?”白葳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司颜吓坏了,连忙道:“不,不要,我答应你,我答应嫁给你,你别杀我。” “颜颜!”苏扶雅崩溃了。 她感觉司颜像是被洗脑了一样,说什么都不听。 “妈,他真的很厉害,你就听他的。”司颜泪眼模糊,“咱们先嫁给他,说不定……说不定南星会来救咱们的。” 苏扶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们可是母女! 即使是在鬼域,亲妈给女婿当二房也很炸裂? 想着,苏扶雅咬牙道:“如果一定要嫁,那就反过来……反过来,我就接受。” 说嫁给他什么的,不过是权宜之计。 她很清楚,以南星的本事肯定能找到这里。 所以现在,她只要在不把脸丢光的情况下配合白葳完成婚礼就行了。 “反过来?”白葳像是听到什么新鲜事,嘴角勾起一道弧,“你的意思是,让你女儿做妾?” “嗯……” “哈哈哈!”白葳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扶雅脸色一沉,“你笑什么?” “我笑你没有自知之明。”白葳道,“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岁数了,卸了妆跟鬼似的,还想当本少爷的正妻?” 此话一出,不仅是躲在暗处的霍酒酒。 就连宾客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扶雅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她不就是出门太急,没带化妆品吗! 化了妆,她也不比司颜差多少? “我白葳虽然急着娶媳妇,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挑的,你这个岁数,当我妈都差不多了,我看在你自投罗网的份上,才决定纳你为妾。” “你……颜颜,别理这个疯子,我们走!” 苏扶雅原本还很害怕。 但听到白葳这么侮辱自己,愤怒忽然就压过了恐惧。 她的容貌在女人里不算出众。 为了嫁入豪门,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在保养上。 她可以接受别人说她任何坏话。 唯独不能说她老,说她丑! 苏扶雅抓着司颜就往外跑。 堂上宾客乱成一团。 见到手的新娘子要跑,白葳大手一挥,隔空控制住两人。 苏扶雅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拎”了起来。 看着脚下的地面越来越远,苏扶雅慌了。 “放……放我下来!” 白葳勾唇,“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我就不娶你了。” 苏扶雅一怔。 什么意思? 不娶她,那司颜呢? 白葳懒得跟她解释,准备将她送出幻境。 就在这时。 “唰——” 一张符纸从暗处飞出,牢牢贴在他身上。 符纸接触到的地方瞬间灼烧起来。 “啊!”白葳一声惨叫,赶紧将那符纸弄下去。 下一秒,便看到一个身形清瘦,气质脱俗的女孩儿走到他面前。 “南星,你来了啊,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看到南星,苏扶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霍酒酒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一口一个“南星不会来”。 现在又在这里放马后炮。 南星没理苏扶雅,而是问白葳:“你就这么想成亲吗?” 白葳愣了一秒。 旋即冷笑,“当然,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一个愿意结阴亲的人送上门,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愿意结阴亲的人?”南星指着司颜,“她?” “是啊。”白葳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香囊,“这是我们两个的定情信物。” 苏扶雅一眼就认出那是她带司颜去太子庙求的香囊,挣扎着问:“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 “当然是你女儿送给我的啊。” “送?怎么可能?”苏扶雅睁大双眼,“这是我给女儿求的香囊,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保护好,她不会随便送人,肯定是你偷的!” 听到苏扶雅这么说,白葳只轻轻一笑,“天地良心,我可没有强买强卖的癖好,是你女儿有求于我,我才收了她的东西。” “你一个鬼,她求你什么?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苏扶雅人被挂在半空中,怨恨地瞪了白葳一眼,又看向南星,“南星,快把他收了,他就是个妖孽,不能留他在阳间兴风作浪!” 反正南星已经找过来了。 她也跟着有了底气。 听着两人的对话,司颜脸色煞白,生怕白葳把她做的事都说出去。 那晚她偷偷跑到寺庙,以为地藏仙显灵,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 要是被苏扶雅知道的,还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看来你对你女儿也没那么了解。”白葳走到司颜旁边,勾住她的肩膀,细长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娘子,你跟她说,你当时在庙里求我什么了?” 司颜瑟瑟发抖,“没,我没有……” “那就是你自愿把香囊送我的了?”白葳循循善诱。 司颜知道,她要是否认了,白葳肯定会说出她在庙里说的话。 想着,她颤声道:“是……是我自愿送你的。” “颜颜?”苏扶雅一脸震惊,“南星在这儿呢,你怕什么?” “我没怕,事实就是这样,是我把香囊主动送给他的……” “看,我都说了,她是自愿嫁给我的。”白葳说着,扬起一道瘆人的笑容。 紧接着。 喜婆走过来,机械性地重复: “礼成,送入洞房!” “礼成,送入洞房!” “礼成,送入洞房!” 喜婆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尖锐。 一次比一次凄厉。 众人纷纷捂住耳朵。 白葳敛起脸上的笑容,双手结印。 下一秒。 司颜的身体被无数条红线缠绕,拽到他身后。 “那个老的你们带走,我不要了。 “但这个年轻的,必须留下。” 白葳凌空而起,红色衣袂翻飞,黑色血管顺着脖颈一路向上,染黑瞳孔。 阴沉的声音回荡在喜堂四面八方。 “我白葳一生行善积德,却被人在婚礼上一把火烧成灰……” “对我来说,任何事都不重要。” “我只想成亲!” “她送了我香囊就是我的人了。” “而且,我们都已经拜完天地了。” “除非你把我收了,否则我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南星看着白葳,安静听他把话说完。 厉鬼身上往往有很强的戾气。 但白葳没有。 他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修为并不高。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纸老虎。 “但你已经死了。”南星心平气和,“人和鬼注定不能在一起,如果你强行收了她,就是擅自更改她的命数,是会被天道惩罚的。” “那又如何?”白葳毫不在意,“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成亲,今天谁也别想拦着我!” 说罢,他双手结印,向南星打过去。 南星凌空画符挡住白葳的攻击,金光与黑雾碰撞,老宅地动山摇。 “啊啊啊——”宾客们尖叫着四散而逃。 白葳被符文的力量吓到了,一时语失,“你……” 他还以为面前这个小姑娘只是个普通道士。 没想到一出手就险些将他的幻境打破。 “还要继续吗?”南星步步紧逼,清冷目光犹如天边皎洁的明月,“上百年来你一直沉睡,好不容易脱离阵法,也只是忙着找老婆,没有提升过修为。” “以你现在的情况和我硬碰硬,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白葳:“……” “你心里有怨,想娶妻解开夙愿的想法可以理解,但你找错人了。” “活人有活人的命数,你替天改命,不仅自己会遭到反噬,白家庄那仅有的几十口人,也会受你牵连。” “而且……”南星顿了顿,“我看你身上怨气不重,没有加害别人的心思,如果你归顺于我,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可以介绍几个漂亮的女鬼给你认识。 “到时候,你还是可以成亲的。” 白葳闻言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气冲冲道:“小道士,别想骗我!” “你们你道士不都扬言要替天行道吗?” “我要是真把她放了,你肯定不会饶了我!” 南星挑眉,“难道你不放,我就会饶了你吗?” 白葳嘴角一抽,有种被狠狠打脸的感觉。 他好歹是白家庄的老祖宗! 岂容一个小丫头威胁? 想着。 白葳目眦欲裂,周身释放出更浓重的阴气。 “既然你怎么都要收了我,那就更没什么好谈的了,放马过来!” 见白葳如此执着,南星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霍酒酒,“酒酒,一会儿你先带司太太出去。” 霍酒酒看一眼仍然悬在半空中的苏扶雅。 “……” 人还在上面呢,她怎么带? 还有…… 这里是幻境,应该出不去? 正想着,一道刺目的金光袭来。 霍酒酒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再回过神来,张灯结彩的喜堂不见了,又变回之前的残垣断壁。 第139章 成亲当晚被绿了 幻境坍塌,一切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看到眼前的场景,苏扶雅傻眼了。 她是被白葳直接抓进幻境的,没见过老宅真正的样子。 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片废墟! 旁边。 司颜也被甩出幻境,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苏扶雅一惊,连忙跑到司颜旁边,“颜颜,醒醒!” 司颜皱了皱眉,没有睁眼。 霍酒酒没管那对母女,起身环顾四周,发现南星和白葳都不在。 是还没出来吗? “酒酒,南星呢?”苏扶雅也发现南星不在了,“颜颜都晕过去了,她怎么还去忙别的,快让她来救人啊。” 霍酒酒充耳不闻,在老宅里进进出出,寻找着南星的身影。 “酒酒,我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吗?” 一再被晚辈无视,苏扶雅恼了,语气都变得生硬起来。 霍酒酒也不是善茬。 她停下脚步,回头瞪苏扶雅一眼,“吵吵吵,烦死了!” 苏扶雅:“……” “南星肯定还在幻境里,你不担心她就算了,还在这说没用的,到底有没有良心?” 苏扶雅:“…………” “而且你是不是忘了,她不欠你什么?是你女儿作死跟风流鬼乱搞,才变成现在这样。南星要是想,完全可以让她自生自灭。” “颜颜才没乱搞!”苏扶雅也火大了,“她是被鬼盯上了,是无辜的,霍酒酒,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掂量清楚,别跟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人学坏了。” 霍酒酒本来还觉得苏扶雅被鬼新郎当小妾有点可怜。 现在听她这么说,只觉得自己的那一点点同情心用错了地方。 她大步走到苏扶雅面前,冷笑:“你觉得自己就上得了台面吗?” “还有啊。” “你要是真瞧不起南星,就别舔着脸求她帮忙。” “你有骨气,就去给你女婿当小妾,你和司颜共侍一夫,生活乐无边。” 苏扶雅气得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险些晕过去。 谁知,这还不算完。 司颜“啊”了一声,“差点忘了,你女婿好像有点嫌弃你呢,说你又老又丑,买一送一他都不想要。” “霍酒酒,你,你……” 苏扶雅“你”了半天,脸越来越红。 最后两眼一翻,晕在了司颜旁边。 霍酒酒无语凝噎。 什么嘛,说不过就晕倒? 战斗力也太弱了! …… 与此同时,另一边。 秦祈和白老等了好久都不见人影,心里愈发不安。 “哎,刚才我就应该再劝劝大师的……”白老急得在原地打转,“那宅子阴气太重,连出马仙都顶不住,大师小小年纪,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秦祈本来还不担心。 听多了白老絮叨,也有点害怕。 直播间里的网友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星星和小九还没出来吗?】 【已经很久了,不会有事?】 【小秦,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别怂恿小秦了,小秦就是个普通人,真进去了也帮不上忙啊。】 【这一刻想要学习玄学术法的欲望达到顶峰。】 【星星收不收徒弟?勤奋好学,还会给师父做饭按摩的那种~】 【楼上的,别打我女鹅的主意!】 正在这时。 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老宅走出来。 看到出来的人是霍酒酒,秦祈顿时松了口气。 然而,他很快注意到只有霍酒酒一个人。 “南星呢?” “南星还在幻境里面……” “幻境?” “先别问那么多了,帮个忙,把里面那两个人弄出来。”霍酒酒叉着腰,表情一言难尽。 苏扶雅和司颜还晕在里面。 她刚才试了试,怎么都叫不醒。 秦祈跟着霍酒酒进到宅子里,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母女俩。 “这?” “一个被吓晕的,一个被气晕的。” “……” 秦祈将两个人从地上拽起来。 正考虑怎么把两人弄出去,白老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白老,您怎么进来了?” “我来帮你们!” “还是我来,我也很有力气的。” 霍酒酒把手机塞到白老手里,“您就用手机对着我们,帮我们直播就行。” 白老不懂直播是什么。 霍酒酒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于是,广大网友便看到秦祈和霍酒酒背着两个身穿喜服的女人从老宅走了出来。 【路过问一句,这是什么直播间,spy交流会?】 【她们怎么穿成这样啊?】 【给不知情网友们科普一下,这是一个玄学直播间,本期探案地点是桐城白家庄,白家庄的老祖宗想娶媳妇,把司氏集团的司太太和她女儿抓走了,主播刚刚和老祖宗大战三百回合,从他手里救下了这对母女。】 【???】 【大战三百回合在哪看?充会员能看到吗?】 【你们有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身上穿的喜服颜色有点不一样?】 【是不一样,一个是正红色,一个是桃红色。】 【正红是妻,桃红是妾……等等,老巫婆穿的是桃红色?!】 网友们虽然没有目睹老宅里发生了什么,但已经自行脑补出一场大戏。 等到母女俩安顿好,霍酒酒对秦祈道:“走,咱们再去找找南星。” 两人返回老宅。 刚一进院门,就看到一个红色身影从堂屋里滚了出来。 白葳连滚带爬地起身。 刚要跑,就被几张闪着金光的符纸困住,寸步难行。 南星闲庭信步地走到他面前,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白葳。 “还跑吗?” 白葳狠狠瞪她一眼,“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向你跪地求饶吗?我告诉你,绝对不……啊啊啊我错了!” 狠话放到一半,围绕在四周的符纸忽然收紧,逼得白葳不得不把身板挺得笔直。 这些符纸上也不知道写了什么经文,碰一下就疼得要死。 他最怕疼了! “还要一意孤行吗?”南星走到白葳面前,波澜不惊的眸子看着他。 经过几番交手,白葳深知自己不是南星的对手,只得咬牙道:“我……算了,你先回答我,刚才说的那些还算数吗?” 南星微微挑眉,“我说什么了?” “就是那个啊!”白葳急得跺脚,“你说给我找漂亮的女鬼……” “哦。”南星想了想,“看你表现。” 白葳:“……” 虽然心里不满,但打不过也只能认输。 白葳看一眼围绕在身边的符纸问:“什么时候放开我?” 南星不语。 双手结印,对着白葳诵出一道净心咒。 白葳只觉得从头到脚一阵清凉。 灵魂深处有种被净化的感觉。 “你对我做了什么?” 白葳微微皱眉。 再看向南星的时候,感觉她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凶神恶煞了。 “你愿力太深,对你的神志造成了影响。” “神志?” 南星点点头,“你的择偶要求其实很高,但在愿力的影响下,标准一再降低,看到司颜带着招桃花的香囊就认为她是在勾引你,甚至对她母亲产生了想法。” 白葳将信将疑地皱了皱眉。 “不信吗?那等出去你就明白了。” “……” 南星收回困住白葳的符纸,漫不经心问:“是谁教你这么干的?” “什么?” “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反应过来南星是在说他的妆容,白葳哀怨地看她一眼,“怎么了,我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丑。”南星顿了顿,纠正,“不,是很丑。” “……” 其实一般游荡在阳间的鬼大多是普通人的样子。 只有那些怨气很重的鬼,容貌会发生改变。 也就是鬼片里演的那种,面色惨白,七窍流血。 当然也有一些鬼会专门学习易容术,这样就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起到震慑的作用。 白葳嘴角一抽,“丑什么丑,鬼不都是这样吗?只有这样才能吓到人好不好!” “为什么要吓人?” “这……” 白葳被问住了。 一开始他也没想吓人,只是跑出白家庄四处游荡,想找个女人成亲。 结果中途被人发现,又是诵经又是撒米,给他折磨得够呛。 无奈之下,他只能从一个鬼前辈那里学习了“鬼面易容”。 刚才和南星打斗的时候,他用的是“鬼面易容”的进阶版。 看起来更恐怖,更吓人。 “好可惜。”南星叹了口气,“学习法术是要消耗灵力的,如果你专心修行,原本可以成为一只道行高深的恶鬼,但现在……” “你也只能做一个鬼界的美妆博主了。” 白葳裂开了。 那可是“鬼面易容”,他花了上百年修为换来的法术! 竟然被南星贬低得一文不值? “他这样也当不了美妆博主。”霍酒酒忍不住插话,“你看他化的,跟鬼似的,没有人会买单的。” 白葳:“……” 他本来就是鬼好不好! “好了,我现在带你出去。”南星将一张符纸贴在白葳身上,“你心愿未了,修为又不够,留你在这里,你没法控制自己的愿力,会很麻烦。” 白葳:“……” 他原来觉得自己还挺优秀的。 起码在鬼里面,算是比较有公德心的那种。 但现在,怎么听上去那么差劲? “娶妻的事我会帮你,但在这之前,你需要先用行动弥补自己的过错。” 白葳皱眉,“过错?我有什么过错?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年白家在我这一支三代单传,我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我给白家开枝散叶。” “我千挑万选,终于选到一个心仪的姑娘。” “她长得漂亮,人也温柔,我以为自己遇到的是天定良缘,八抬大轿迎她进门。” “结果你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吗?” 秦祈听得入迷,忙问:“怎么对你的?” 白葳吸了吸鼻子。 紧接着,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秦祈:“……” 霍酒酒:“……” “原来她根本不爱我,嫁给我只是图白家有钱。而且,她一早就有个相好的。” “成亲那天,她那个相好急了,带人过来放火,把我家烧成了废墟……” “我不就是想成个亲,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白葳越哭越惨,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霍酒酒汗流浃背。 她感觉白葳这样更丑了是怎么回事? “那些害你的人,天道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南星语气淡淡,“但你任由自己的愿力蔓延,影响到后代,就是你的不对了。” 白葳一愣。 他的愿力影响到了后代?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南星道,“我已经给你贴上了隐匿鬼气的符纸,现在我带你出去,看看白家庄变成什么样了。” “另外……” “没事不要随便化形,你的修为本来就不高,容易见光死。” 南星说完,白葳便消失在了秦祈面前。 作为三个人里唯一没有天眼的,秦祈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 …… 司颜和苏扶雅被抬到屋里,一直昏迷不醒。 白葳的神志清醒后,再看到躺在床上的两个人,脸色有点难看。 他怎么会发疯到想娶这两个人做老婆? 那个年轻的看着还凑合。 但是看面相,应该也是个私生活混乱的人。 至于那个老的就更不用说了…… 他到底是多想脱单啊,这都不挑? 霍酒酒看出白葳一言难尽的表情,轻笑:“怎么样,后悔了?” “……” “后悔也没用,你已经跟她们两个拜堂成亲了哦。” “那个不作数!”白葳慌了,“反正也是在幻境里拜的堂,不作数不作数……” 另一边。 南星把白家庄被“诅咒”的原因告诉了白老。 得知一切的源头是当年地主家那桩惨案,白老有些感慨。 “当年那场大火,老一辈的人都以为是不小心走水,没想到……唉。” 都说恶鬼伤人。 但真正伤人的,又何止是鬼呢? “我已经净化了他身上的怨气,接下来白家庄会恢复正常,小茹也能顺利生产了。” “真的吗?大师,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用客气。”南星莞尔,“我还有其他事处理,先去忙了。” 回到房间,南星看到白葳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霍酒酒翘着腿坐在他旁边,无奈地拍着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再说你哭有什么用啊,那些死去的村民又不会活过来……” 见南星回来了,白葳“唰”地站起来,紧张兮兮地问: “大师,我现在被净化了,白家庄还会绝后吗?” “那些跑掉的女人还会回来吗?” “我觉得,我的婚事可以往后放一放,还是先帮村里那些光棍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第140章 女胎转男胎 在愿力影响神志的那些年,白葳一直认为白家庄落魄是因为他这一支没人了。 是他没有尽到开枝散叶的责任。 所以他拼了命的找媳妇,希望白家庄能重现往日辉煌。 可事与愿违。 他找不到媳妇,后辈们也不争气。 村里的女人一个个逃走。 光棍越来越多。 再后来,那些男人也要走。 白葳担心男人再一走,白家庄就真没人了。 他日日愁,夜夜愁。 不知不觉,那些男人也受到他愿力的影响。 只要他们离开白家庄,就会事事不顺。 八字弱的甚至会横死在外面。 得知自己的愿力坑害了那么多人,还差点让白家绝后,白葳破防了。 他知道当光棍有多痛苦。 结果现在,他的后代都变成了光棍。 “你跟我离开后,他们的生活会恢复正常。”南星道,“但那些已故之人不能起死回生,还是需要你自己赎清罪孽。” “赎罪?怎么赎?”白葳眼泪汪汪的,“你说,只要不是让我卖身,怎么都行。” 旁边的霍酒酒听到白葳这么说,“噗呲”一声笑出来。 “你又笑什么!” “没什么……” 霍酒酒摆摆手,背过身去。 他感觉白葳也挺可怜的。 活着的时候就没有自知之明。 死了还是没有。 南星思忖片刻,道: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去我的庄园打工,那里目前住着一支北宋时期的军队,和白术山上带回来的精怪。” “我查过白氏族谱,你自幼饱读诗书,考取了秀才,是个文化人。” “正好我庄园里有几只妖精需要学习诗词歌赋,你过去教她们识字,不会很累。” 霍酒酒一脸惊讶,“他?秀才?” “怎么了,很奇怪吗?我活着的时候可是个学霸,不然怎么会那么快掌握鬼面易容?” 白葳臭屁地撩了下头发,又问:“那另一个选择呢?” “另一个选择是你自己去考编。”南星表情淡淡,“阎王爷那里应该有不少闲职,你现在报名,应该还来得及参加年底的考核。” 白葳:“……” “怎么样,选好了吗?” 白葳感觉南星在逗他。 这年头,能当上阴差的要么生前是个大好人,又得了机缘,被阎王爷看中。 要么是托关系,走后门。 他哪个也不占。 “我选第一个。”白葳毫不犹豫,“不过……那几个妖精都是什么妖精啊,吓人吗?” 霍酒酒嘴角一抽。 心想,再吓人能有你吓人吗? “放心,不吓人,不仅不吓人,还很漂亮。” 白葳别的没听见,就听见“漂亮”两个字,哭红的双眼瞬间放光。 “真的吗?有多漂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葳的工作就这样定了下来。 霍酒酒小声问:“你不是说让他赎罪吗?他去庄园怎么赎罪?” “他教红罗她们识字,温将军就会开心,温将军开心了,就不会到处乱跑,不乱跑,我就能省点心,去帮更多人排忧解难。”南星歪头看霍酒酒,“这难道不算赎罪吗?” 霍酒酒愣了两秒,竖起一根大拇指。 高。 实在是高。 南星来白家庄一趟,不仅提升了自己的修为,还忽悠了一个给她打白工的。 不去搞传销都可惜了。 …… 白家庄的“诅咒”解开后,白老盛情邀请三个人留下来吃午饭。 司颜和苏扶雅没醒,大家也就没管她们,放她们在屋子里休息。 三人帮白老打完下手,就准备吃饭了。 虽然都是粗茶淡饭,但胜在暖心。 “大师,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帮忙,我们白家庄估计再过几十年就要变成鬼村了。” 南星勾了勾唇,“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老不清楚南星的是私心,只觉得她人美心善,又道:“无论如何,你是我们白家庄的恩人,以后你来桐城,我让大庆当你的导游……” 白老话音刚落,门就被一把推开。 大庆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生了,小茹生了!” “生了?”白老倏然起身,“小茹怎么样,还好吗?” 大庆拿起桌上的茶缸猛灌一大口,满面红光道:“小茹给我生了个儿子,七斤二两!爸,快看您孙子的照片,我拍了好几张……” 大庆掏出手机,兴致勃勃跟白老分享他的喜悦,只字未提小茹的情况。 白老皱眉,“怎么是儿子?” “是儿子啊,算命的不都说了吗,小茹这胎是儿子,有什么问题?” 白老若有所思地看向南星。 南星明明说过,小茹这胎是女儿。 是那个算命的算错了。 怎么生出来的反倒是儿子呢? 旁边,南星目色微沉。 “照片给我看一下。” 大庆就等着回来打南星的脸,听到这话,二话不说把手机递给她。 语气戏谑道:“昨天你不是说小茹会生女儿吗?还什么阴上加阴,把我吓得够呛,结果生出来还不是儿子?” 大庆沾沾自喜,认定南星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江湖骗子。 南星也不急,盯着照片上的婴儿看了许久。 半晌,她淡淡道:“这个孩子活不过满月。” “什么?!”大庆一愣,旋即愠怒,“你胡说什么?我儿子健康得很,产婆都说他特别壮实,是她接生的孩子里最健康的。” 南星摇头,语气愈发阴冷。 “女胎强转男胎,乃违背天意之举。你老婆原本怀的是女胎,那个孩子和她有上一世的羁绊,但你因为自私,强行剥夺了她投胎的权利。” “现在你老婆生下来的这个孩子本就不属于你们夫妻俩,时间一到,天道自然会收回。” 大庆的脸时而青时而白,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他一把抢过手机,气冲冲道:“行了,我不想听你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只知道我儿子很健康,产婆也说他很健康。” 说完又看向白老,“爸,这种满嘴跑火车的骗子你还留她吃饭?她刚才都诅咒你孙子活不过满月了!” “南星哪有诅咒你?”霍酒酒急了,“她说的是不是实话,你等过一个月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用过一个月,他有没有强行女胎转男胎,自己心里最清楚。”秦祈也怼回去。 大庆咬牙,“我什么都没干,你们别血口喷人了,什么女转男,这世道要真有这种法子,那岂不是没人生女儿了?” “大哥,你别太好笑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只想要儿子。” “别人我管不着,我就喜欢儿子,我……”大庆被绕到沟里,一不小心说出实话。 他恼羞成怒,“你们几个,赶紧给我走,不然我就报警了!” “够了!” 一直沉默的白老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若是放在以前,他可能会相信大庆说的话。 但现在,他只相信南星。 “大庆,你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做那种不干净的事?”白老盯着大庆,浑浊的眸子里充满失望。 其实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小茹刚怀孕那会儿,大庆就联系上了那个算命的。 说是等月份大了能算出怀的是男是女。 但白老发现,他跟那个算命的私下联系很密切。 如果只是算男女,根本不需要一次又一次见面。 现在想想,很有可能他是在跟那个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爸,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吗?”大庆气急败坏,“我虽然想让小茹生儿子,但还没丧心病狂到用邪术改变孩子的性别……” “真的吗?”南星冷冷看向大庆,“你敢对天发誓,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我……”大庆欲言又止。 脸上心虚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白老痛心疾首。 原本他已经觉得很对不起小茹了。 没想到现在连她的孩子也…… “那个帮你做法的人呢?”南星问。 大庆眼神闪躲。 他不就是想要个儿子吗? 无论用什么手段,生的是儿子不就行了? 至于这么计较吗? 见大庆装傻充愣,南星道: “他替你做违逆天道的事,就算你不说,他也逃不了。” “……” “大庆,你真是……唉!”白老一声叹息,“小茹那么单纯的姑娘,你怎么狠得下心呐!” 女胎转男胎的事他听说过。 因为涉及禁术,无论是对孩子还是母亲都会有影响。 现在只是孩子出了问题。 小茹会不会遭到反噬还不一定。 被一群人合力围攻,大庆也恼了,索性承认:“是,我就是想让她生儿子,那又怎么了!” “女人在白家庄就是晦气,活又活不长,生了闺女有什么用,辛辛苦苦养大,再送出去给人家当媳妇?” “我想生儿子有错吗?” “只有男孩儿才能在白家庄活下来!” 听到大庆的肺腑之言,白老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荡然无存。 他早该清楚大庆的秉性。 就是可怜了小茹,把自己赔在这样的男人手里……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时。 耳边忽然传来“砰”的一声。 房门被一脚踹开。 一个瘦高的男人闯进来,问:“谁是白大庆?” 大庆皱眉,“我是,你找谁啊?”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给身后两个同伴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 两人冲上去按住大庆,将他拖到了院子里。 “你们谁啊?放开我……” 大庆拼命挣扎。 奈何两人力气实在太大,没两下就把他按在地上,拳打脚踢起来。 “啊……!” 大庆的惨叫声响彻院子。 白老吓坏了,连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小伙子,我儿子是哪里得罪你了吗?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男人上下打量白老。 旋即冷笑:“你就是那个畜生的爹?” 白老:“……” “能生出那样的畜生也算你有本事,今天我就替你这个爹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欺负小茹的下场是什么。” 小茹…… 白老眉头一紧,“你是小茹什么人?” “我是他哥。”男人道,“怎么,你们都以为小茹家没人了是?她说她是孤儿,是因为她知道嫁过来的日子会很苦,不想连累我,你们还真以为她没人撑腰?” 白老闻言有些惊讶。 他一直以为小茹是孤女。 没想到还有个哥哥。 院子里,哀嚎声此起彼伏。 男人像是没听见,问白老:“小茹的房间在哪?” 白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领着他去了隔壁的小屋。 看到里面的环境,男人眉头紧锁,拳头下意识捏紧。 她最疼爱的妹妹就住在这么破的地方…… 即使这样,她还心甘情愿给那个男人生孩子。 可她最终换来了什么? “小伙子,你是要找什么吗?”白老这会儿也顾不得大庆挨揍了,紧跟在男人身边。 男人冷声:“我来拿小茹的东西,她要跟你儿子离婚。” “离婚?”白老一惊,“她刚生完孩子,怎么就……” “这要问你儿子了。” 男人一通翻箱倒柜,找到小茹的身份证件,和仅有的那点家当。 然后来到院子里。 大庆被揍得半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看到男人手里拿着小茹的东西,龇牙咧嘴地问:“你……嘶,你拿我媳妇的东西干什么!”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 须臾,掏出手机,打给小茹。 视频接通后,小茹虚弱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看到躺在地上的男人,她的眼底泛起一丝苦涩,淡淡道: “白大庆,我们离婚。” 大庆一愣。 紧接着,他奋力爬起来,看向屏幕里的小茹。 “媳妇,你说什么呢?我们过得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离婚?” “过得好好的?”小茹哑然失笑,“你所谓的好好的,就是把我当成生育工具,给你们白家传宗接代,是吗?” “什么生育工具?没那回事,我是真心爱你的!”大庆脱口而出,脑子却在飞速旋转。 女胎转男胎的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 小茹不可能知道。 那她为什么要提离婚? “真心爱我……”小茹轻声呢喃,唇边勾起自嘲的笑,“曾经我也这么认为,认为你是真心爱我,所以我明知道白家庄对女人有诅咒,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你。” “我想着,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就能克服万难,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呢?” 第141章 被祖宗扇嘴巴子 “小茹,你是不是听别人乱说什么了?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接你……”大庆擦掉鼻血,慌乱地往外走。 “不用了。”小茹冷冷打断他,“过会儿我就走了。” “走?去哪儿?” “离开桐城,去一个更适合生活的地方。”小茹抿唇,“当初我就应该听你父亲的,离开白家庄,离开你。” “虽然我的身体毁了,孩子也……” “但还来得及。” 听到小茹说要把孩子带走,大庆大惊失色。 “你要把孩子也带走?不,不行……那是我儿子,你不能带走!” 小茹嗤笑,“孩子是我生的,我想带走还需要征求你的同意吗?” 屏幕里的女人神色清冷,目光笃定。 大庆第一次看到小茹这个样子,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无比陌生。 印象里的小茹从来都是逆来顺受,言听计从。 每天他回到家,小茹都会给他准备好饭菜,打好洗脚水,在旁边耐心听他吐槽烦心事。 有时候心情不好数落几句,小茹也不会反驳,只是笑笑说她记住了,然后拉着他到床边坐下,给他捶肩捏腿。 他以为小茹是个孤女,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谁知道,现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大庆咬紧牙关,忍着身上的疼痛道:“你带他走也没用,白家庄的诅咒你不是不知道,男人离开这里都会变倒霉!” 小茹闻言,心里最后的那一点不舍也荡然无存。 她拿起另一部手机。 上面是“星尘不移”的直播间。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小茹语气冰冷,“你说,你就是想让我生儿子。” “还说白家庄的女人都是晦气。” “承认,你从来就没爱过我。” “打一开始,你就只是想用花言巧语把我骗过来给你生孩子。” “因为我怀的是女儿,你怕我将来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于是找人强行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换成男孩儿……” 小茹声音哽咽,强忍着眼底的泪水。 “原本我们可以拥有一个健康的女儿,可你却剥夺了她活着的权利。” “白大庆,你心里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是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 “你就不怕做噩梦吗?” 小茹再也忍不住,低着头无声掉下眼泪。 她知道,这件事她也有责任。 如果不是她恋爱脑,相信了大庆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茹哥哥带来的两个人看到小茹哭,气得又在大庆身上补了几脚。 小茹擦掉眼泪,“直播我都看了,白家庄根本没有什么诅咒,只是老祖宗的愿力影响了村民。” “现在大师把愿力驱散了,白家庄也恢复正常了。” 直播…… 大庆咬紧牙关,抬头看向霍酒酒。 见她手里拿着手机,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竟然偷偷直播! 怪不得小茹什么都知道了。 此时,直播间的网友正在热议。 【狗男人,话这么多,一看就是打得太轻!】 【小茹快跑啊,这个男人不值得。】 【你们有没有发现,星星的直播间专业鉴渣男?已经有很多可怜的女同胞在星星直播间觉醒了。】 【官方都说了,这是个正能量直播间,星星值得!】 【星星值得!】 大庆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阴险。 明明他刚才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吃饭。 难道那个时候就已经在直播了吗? 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整个直播间的人都听见了,大庆急火攻心,爬起来就朝霍酒酒冲过去。 “死丫头,我让你播……” 小茹哥哥眉头一紧。 刚要制止,就见大庆被一只无形的手拎到半空中。 大庆双目圆睁,两只脚胡乱蹬踢。 “这……怎么会这样?”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包括小茹和直播间的网友,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 在他们看来,大庆是自己飞到半空中的。 【渣男怎么飞起来了???】 【是特效吗?】 【不会是闹鬼了……】 【这里是玄学直播间啊,闹鬼很奇怪吗?】 在网友们议论纷纷时。 作为在场“唯二”有天眼的人,南星和霍酒酒看到的场景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了。 “臭小子,是谁教你这么对自己媳妇的?!” 白葳拎着大庆的衣领,把他举到半空中。 “我想娶媳妇都娶不到,你一娶就娶个这么温柔贤惠的,还不知道珍惜!” “你不要倒是给我啊!” 大庆看不见白葳,也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脖子被勒得很紧,快要吐出来了。 白葳的手丝毫不肯放松。 他是真的要气死了。 虽然白家庄被诅咒是因为他。 但这也不是这些混球恶意拐骗小姑娘给自己当生育工具的理由。 尤其是女胎强行转男胎。 这种荒唐的事,光是听着都令人胆寒。 白葳噼里啪啦朝大庆一通骂。 发现他听不见自己说什么,顿时更气了。 南星见状,凌空绘制一张“见阴符”,不动声色地打到大庆身上。 下一秒。 大庆眼前出现了白葳的脸。 看到拎着自己的人是个身穿红色喜服,脸色煞白,唇色鲜红的古代男人,大庆心里的恐惧瞬间飙到顶点。 他睁大双眼,脸涨得通红,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臭小子,现在能看见我了?” “!!!” “你问我是谁?看清楚了,我是你祖宗!” 白葳伸出另一只手,对着大庆的脸啪啪啪地甩了几个巴掌。 大庆眼睛里都沁出泪花。 “刚才我跟你说的,你都听见了吗?” 大庆摇头。 “靠,那我还得再说一遍!” 白葳翻了个白眼,又把刚才骂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大概因为白葳生前是个文化人。 骂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完全不重样。 大庆就这么边挨骂,边挨嘴巴子。 其他人看到他的头一会儿偏到左边,一会儿偏到右边,嘴里含糊说着“祖宗饶命”之类的。 【大庆到底是被谁抓住了?】 【他刚刚好像说什么“祖宗”,会不会是白葳啊?】 【白葳这么厉害吗?好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这个还是不要期待了,因为小九说白葳很丑……】 白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超自然”的现象,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要是搁以前,别说是鬼啊神的,就算天王老子来欺负大庆,他都要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但这一次,他选择旁观。 “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后人!”白葳怎么看大庆怎么觉得不顺眼。 明明白家人对妻子都是很好的。 他做的那些事,简直把白家的名声都败光了。 白老察觉到什么,迈步走到白葳面前,对着空气拜了几拜。 白葳微微挑眉。 随后松开手,将大庆扔到地上。 大庆像死狗一样喘着粗气,整个人抖得像骰子。 “感谢白氏先祖出手帮我教训犬子。” 白老表情虔诚,并没有因为看不到白葳,就敷衍了事。 白葳上下打量白老,觉得他有点眼熟。 想了想,估计是以前出来游荡的时候见过年轻时候的他。 “大庆被养成这样,是我的过错,还请先祖恕罪。” 白葳刚想指责他教子无方,目光忽然落在白老脸颊的月牙疤上。 他想起来。 很多年前他在老宅游荡,有块阳石压住他不小心飘散的一魄,怎么都挪不动。 鬼前辈们告诉他,那石头是白家祖上放着镇压鬼神的。 想挪动,必须找活人。 当时正巧有个小男孩儿经过老宅,白葳便叫住他,让他帮忙挪下石头。 男孩儿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却没逃跑。 他按照白葳说的把石头挪了。 还对着空气拜了几拜。 当时他就注意到,那个男孩儿脸上有块月牙疤。 思绪回笼。 白葳想起来,白老正是当年那个帮过他的小男孩儿。 原来他都这么老了? 白葳叹了口气,眼底满是忧伤。 做鬼虽然不容易。 但鬼至少不会老…… 看着白老诚恳祈求的样子,白葳忍不住道: “你说你,明明是个挺善良的孩子,怎么就养出这么个混账东西呢?” “这要是传出去,不是毁了我们白家的名声吗?” “唉……罢了。” “白家都快绝后了,也不差这点名声了。” 白葳摆摆手,表情愈发惆怅。 躺在地上的大庆缓过劲儿来,还有点懵。 他感觉自己见鬼了。 又不太确定。 直到他眨眨眼,看到白葳脚不沾地,才确定他是见鬼了。 这个当年被无数女人梦到过的“艳鬼”,就这么堂而皇之出现在他眼前。 还抽了他几十个嘴巴子! “我错了……”大庆跪在地上,脑门一下下磕着地面,“祖宗,我错了,求你放过你……” “想让我放过你?”白葳挑眉,“那得你媳妇同意才行。” 大庆愣了两秒。 紧接着,手脚并用地爬回到小茹哥哥脚边,对着他手机里的小茹道: “小茹,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和算命的合伙换胎……孩子你可以带走,你想去哪都行。” “但我还是希望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我……” “如果你原谅我,我保证对你好!” “以后你想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没意见,如果我再欺负你,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面对大庆的求饶,小茹只是苦笑:“晚了。” 大庆,“什么?” “我说,已经晚了。”小茹声音清冷,没有半点温度,“我给过你机会,是你没抓住,我不想再被你骗了。” “白大庆,我们结束了。” 小茹说完,“啪”的切断视频。 看着黑掉的屏幕,大庆崩溃了。 他喘着粗气,两只手颤抖着捏紧。 原本他计划得好好的。 无论小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只要用了禁术,最后生下来的肯定是男孩儿。 就算真像南星说的那样活不到满月,那他也可以和小茹生第二个,第三个。 总有一个能活下来。 至于老婆,没了也可以再娶。 他原本可以这样的。 就因为父亲把那几个人放进来,他的计划就被打破了。 现在他儿子没了,小茹也要走。 就连老祖宗都不放过他! 大庆浑身发抖,猛地转身看向白老。 “都是你!” “如果不是你把他们放进来,我和小茹还能好好过日子!” “都怪你!” “白永福,我要跟你断绝关系!” 白老闻言,浑浊的眸子染上淡淡哀愁。 “大庆,你真要跟我断绝关系?” “是啊,不行吗?” 白老叹了口气,“当然可以,毕竟你本来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大庆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白老走到大庆面前。 “关于你的身世,我一直没告诉你。” “当年你被人扔在芦苇荡,是我把你抱了回来。”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从没怠慢过你。” 大庆不可置信地看着白老。 他不是白家的后代? 那他岂不是……根本不会被诅咒? 白老猜到大庆在想什么,喃喃道: “就算不是白家后人,在这片土地长大,也会被愿力影响。” “不过,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大庆:“所以如果你不收养我,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是吗?” 白老点点头。 大庆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一时间怒火中烧,抓住白老的肩膀,“果然,我变这么惨都是你害的!” “我明明不是白家人,却要跟你们一起被诅咒,凭什么?” “白永福,你心也太黑了!” “你这么做,和我费尽心思想让小茹生儿子有什么区别?” “你不也没把我当人看吗?” 看着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这样说自己,白老心如刀绞。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善念会引发这样的后果。 【姐妹们,我心梗了,这渣男也太浑蛋了!】 【要不是白老救他,他能活到现在吗?】 【容我阴谋论一下,白老有没有可能也是为了把渣男留在身边,才没有告诉他身世?】 【还真有可能……】 直播间观众的情绪完全被调动。 一拨人狂骂渣男。 另一拨人猜测着白老的动机。 就在这时,南星问大庆: “你想知道,当年自己为什么被亲生父母抛弃吗?” 第142章 认大树做干妈 大庆蹙眉,“因为什么?” 南星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狭长双眸盯着他。 “你印堂狭窄,命宫灰暗,眉尾带钩,心机深重。” “这样的面相,往往父母缘浅薄。” “你的亲生父母之所以抛弃你,就是因为他们在你出生前找了算命先生,算出你天生是个白眼狼。” “白眼狼”三个字南星说得很轻。 可听在大庆耳朵里,却无比刺耳。 他颤抖着手指向自己,“你说我白眼狼?” “我白眼狼,还天天回来看他?” “而且,你怎么不说他?” “要不是他收养我,我会像现在这么惨吗?” 秦祈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反驳:“哥们儿,你脸皮也太厚了?白老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谁让他救我了?”大庆狠狠瞪一眼秦祈,“既然我现在没死,就说明我命不该绝。” “说不定他不救我,我还能被别人捡走,过得比现在更好。” “想多了。”南星摇头,“白老因为有功德在身上,你被他收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 南星掐算了一下大庆原本的命数,徐徐道: “如果当年白老没有救你,你确实会被另一户人家捡走。” “只不过,那户人家捡你回去不是当儿子养,而是给杂技班子充数。” “你长到三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被他们逼着练杂技卖艺,每天吃不饱穿不暖,饿成皮包骨。” “一旦不好好练习,还会遭到毒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你命硬,没被打死。” “但再硬的命,也经不住那样折腾。” “你会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死于一场杂技表演。” 南星闭上双眼,眉心微蹙。 “失足,坠落,血泊……” “你应该是摔死的,摔下去的时候脑浆飞溅,死相极惨。” 在场的人听到南星这么说,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 就连白葳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大庆的脸色一寸寸变白。 他抖着唇道:“那都是没发生的事,我只知道,我现在活得好好的……” “的确,让你相信没发生的事有些难度。”南星耸耸肩,“不过没关系,你现在和白老断绝了关系,帮你挡灾的人没有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命运会和八字自带的命格慢慢重合。” “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小心了。” 大庆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她说,白永福是给他挡灾的人。 难道他没死,是因为白永福给他挡灾了? 南星收回放在大庆身上的目光,看向小茹哥哥,“你妹妹在哪?我想见她一面。” 小茹哥哥已经知道了南星的身份,点头道:“我带你过去。” “不许走!”大庆慌了,上前抓住南星的手臂,“你刚才说我爸给我挡灾……那我要是不跟他断绝关系了,他是不是还能帮我接着挡?” 【救命!他是怎么说出这种毁三观的话的?】 【我t……¥!】 【白家庄是,正好我有认识的人在桐城,现在就找人过去削死他!】 【朋友们冷静,虽然渣男很恶心,但人肉是犯法的……】 【我刚学会扎小人,知道白大庆八字的请私信我,感激不尽!】 直播间里骂声一片。 在场的几个人也被恶心得不行。 秦祈抓着大庆的手腕用力一扯,从南星的胳膊上扯下来,恶狠狠道:“别碰我星姐!” 南星:“……” 南星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袖,淡淡道:“如果你不提出断绝关系,白老就不会说出你的身世,在天道眼里,他就还是你父亲。” “但现在,真相已经浮出水面。” “对天道而言,你已经不再是白老的儿子了。” 大庆张了张嘴,哑然失语。 他听懂了。 南星的意思是,老天爷已经知道他不是白永福的儿子。 所以,以后他再有什么灾祸,都只能自己兜着了。 大庆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再次抓住南星的衣袖,“大师,求你帮帮我,我还不想死!除了白永福,还有没有其他人能帮我挡灾?” 南星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原本你命数中显示,子女可帮你挡掉一劫。” “但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最后一个能帮到你的人也没有了。” 听了南星的话,大庆脚下一个踉跄。 他口中喃喃道:“骗子,都是骗子,我才没有那么倒霉,你们全都是骗子……” 大庆眼底漫起杀意。 好在秦祈眼疾手快,在他做出进一步的举动之前,将他掀翻在地。 “都说了让你别碰我星姐,听不懂是吗?” 大庆充耳不闻,嘴里不停念叨着:“能找到的,一定能找到的……” 南星知道,他说的是帮他挡灾的人。 看着大庆这个样子,白老一声长叹,只当自己是白养了这个儿子。 南星走到白老身边,“我先去看看小茹,晚点回来。” 说着,又将一张符纸塞到他手里。 “这个您随身带在身上。” 白老也没问符纸是干什么用的,点点头,放到衣襟里。 南星转身,余光扫过地上的男人,眼底划过一丝冷厉。 她能感觉到,大庆对白老有杀意。 刚才那张符,可以保证白老不受到伤害。 …… 小茹哥哥带着一行人前往小茹现在住的地方。 白葳也想去,却被南星拦住了。 “你不能去。” “为什么?” “现在是白天,你在外面游荡容易魂体受损。” 白葳不以为意,“那怎么了?我白天没少出来,也没见有什么事啊。” “谁说没事?”南星挑了挑眉,掏出一面铜镜举到白葳面前,“哪怕是鬼,也要懂得保养,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之所以这么丑,就是因为魂体不够清亮。” 白葳:“……” 南星拍拍他的肩膀,“听话,我们很快回来。” 众人离开后,白葳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嘀咕:“有那么丑吗……” 他不就是妆化的浓了一点! 等卸了妆,绝对能惊艳全场。 …… 小茹已经被接回了哥哥梁闻家。 房间里。 小茹看到梁闻回来了,连忙坐起来。 “快躺下。”梁闻皱眉,“你刚生完,别乱动,要好好养着知道吗。” 自从小茹嫁到白家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 每次问她怎么样,她都说挺好的。 没想到再见面,就变成了这样…… “好了哥,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小茹刚说完,就见一个女孩儿走进来。 看清来人是谁,她一愣。 “大师?你怎么来了?” 刚才她挂了视频,心里烦闷,就跑去搜索“星尘不移”。 结果发现她是个特别厉害的玄学大佬,帮很多人都解决过问题。 南星来到床边,看了看小茹的脸色,又问:“孩子呢?” “嫂子帮我看着呢。” 提到孩子,小茹眼底满是惆怅。 自从她知道孩子活不过满月,一颗心就沉到谷底。 甚至想着,等孩子走了,她也跟着一起走算了。 “让她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 小茹眼睛一亮,“大师,你有什么办法救我儿子吗?” 南星不敢把话说太满,只道:“我要先看看才知道。” 小茹赶紧让哥哥去叫嫂子。 很快,梁闻的老婆文舒就把孩子抱了过来。 襁褓中的婴儿白白胖胖。 的确像大庆说的那样,看着很健康。 但这种被换胎的孩子,往往都会在即将满月时暴毙。 哪怕是坚持过了那道坎,往后的日子也会体弱多病,各种不顺。 有点像是人们常说的“童子命”。 “他叫铮铮。”小茹吸了吸鼻子,不忍心看孩子。 她怕自己多看一眼,到时候就更舍不得。 南星要来铮铮的八字,掐算了一下。 冬夏卯未辰。 命造生在冬季,时支见未。 的确是童子命。 所谓的童子命,就是前世仙人身边看门的童男童女下凡完成任务,时间一到就要回去。 或是那种游荡在人间的鬼童,趁机投胎成人。 但不管这孩子是仙童还是鬼童,都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 “大师,铮铮怎么样,还有救吗?”文舒紧张地问。 南星思忖片刻,道:“真童子命可以化解,但峥峥的情况比较特殊。” “他是被强行换来的,不能用普通的方法。” 南星说着,将纸笔递给文舒,“我说,你记。” 文舒连忙趴到桌边。 “找一棵枝繁叶茂,根茎粗壮,屹立百年以上的大树,七天后的辰时对着这棵树进行拜树仪式。” “你们需要准备的东西有九支香,三个苹果,一对红蜡烛,和一丈红布。” “除此之外,最好再准备一些常见的,品质好一点的贡品。” “拜树时,将贡品摆好,红布挂在树上,先上香,再将孩子抱在怀里鞠躬。” “口中默念,一拜天,二拜地,三拜大树,请树神做铮铮的干妈。” 文舒拿着笔在纸上奋笔疾书,一个字都不敢落下。 “这些做完,只要焚香不灭,就说明大树认下了峥峥。” “接下来每年的端午、中秋、冬至、春季四大节时,你们都要带着峥峥焚香上供祷告,请求大树保佑。” 南星说完,小茹忙问:“这样峥峥就能活下来了吗?” “活不活的下来,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南星道,“你们拜树的同时,我也会帮他做替身纸人送去阴间,双管齐下,胜算更大。” 听到南星这么说,小茹直接掀开被子下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师,谢谢你……” 南星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扶起来,“不用这样,我只是做我该做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于同情心。 仅仅是因为她觉得应该这么做。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要替峥峥谢谢你。”小茹道,“我本来都想着,等他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你不仅是峥峥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看着小茹泪流满面的样子,南星不知为何,心中一阵酸涩。 已经有好几次,她被这些跟她没什么关系的人牵动心绪。 明明他们只是陌生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小茹流泪,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南星将小茹扶到床上,道:“你现在要做的是把身体养好,峥峥还需要你照顾。” 小茹用力点头,“嗯,我会的!” 那个渣男,她就当从来没遇到过。 没有他,她和儿子也能过得好好的。 南星回到客厅,梁闻将她叫到一边道谢。 “大师,我外甥多亏了你才能活下来,你想要多少钱,尽管说,我虽然不是什么富二代,但还是有些资产的。” 南星摇了摇头,“不必了。” 如果峥峥能成功拜大树为干妈,摆脱童子命。 她的修为能立竿见影地长一大截。 这比多少钱都有用。 “不要钱吗?那你想要什么?房子?车?还是……名牌?” 霍酒酒恰好路过,听到梁闻的话,无奈道:“这些南星都不需要,一下京城司家,她是司家千金,最不缺的就是钱。” “司家?”梁闻一愣,有些惊讶。 虽然他不是京城人,但对京城四大家族还是有所耳闻的。 司家正是其中之一。 因为南星一直没说自己姓什么,梁闻也就没往那方面想。 “是啊,所以你就不用给她什么报酬的。”霍酒酒笑了笑,“不过,如果你觉得南星厉害,可以跟你的朋友们宣传一下她的直播间。” “这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南星道,“我的直播id叫星尘不移,你可以关注我一下。” “啊,好的!” 梁闻正要掏手机,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过来!” “嘶……轻、轻点儿!” 南星循声来到院子里。 只见秦祈将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用力甩到众人面前。 男人揉了揉肩膀,表情很是委屈,“小伙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好像没得罪你……” 秦祈冷笑,“白家庄的白大庆,你认不认识?” 听到白大庆三个字,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慌忙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秦祈轻嗤,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那这个呢,认识吗?” 看到秦祈手里拿着的东西,男人一惊。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第143章 司颜被鬼嫌弃 他咽了咽口水,佯装镇定: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你们到底要干嘛,光天化日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原来你还知道王法呢?”秦祈语气嘲讽,“那你卖给白大庆这个转胎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遭报应?” 男人避开秦祈冰冷的目光,“我就是个普通道士,平时帮桐城的人驱驱邪,看看风水什么的。你说的那个什么丸,我听都没听过。” 梁闻大步上前揪住男人的衣领,“还他妈装傻是?” “我、我没装啊!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南星走过去,从秦祈手里拿过小药瓶,拧开,倒出里面的药丸。 黑色的药丸散发着诡异的味道。 仔细闻,还有股血腥味。 南星眸色一沉,看向男人。 “你知不知道,炼制这种混入人血的转胎丸会折损阳寿?” 男人闻言脱口而出,“这里面哪有人血?不过是一些鸡血和象牙犀角之类的材料……” 说到一半男人反应过来,他落入了南星的圈套。 表情顿时变得很难看。 “我的意思是……我见过别人做转胎丸,他们都是用鸡血,没人用人血。” “是吗?”南星微微挑眉,将黑色药丸放回小瓶子,走到男人面前。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里面混入的是鸡血,就说明药丸是假的,起不到转胎的作用。” “那小茹的孩子又是怎么从女孩儿变成男孩儿的呢?” 男人支吾,“我怎么知道,她自己怀的就是个男孩儿?” “再说了,她怀的是男是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帮人看这个?” 见男人执迷不悟,南星也不再跟他迂回,盯着他的眉眼掐算了一下,道:“你叫邱实,今年四十六岁,中年丧偶,还有一个智力发育不全的儿子。” 听到南星这么说,男人倏然睁大双眼,“你,你怎么……” 南星没搭理他,继续道: “为了给儿子治病,你每天起早贪黑,想着给他攒够一笔钱,等你死后还能有人照顾他。” “但你上了岁数,学历不高,身体又不是很好,体力活你干不了,脑力活更是没人要。” “于是你想到了坑蒙拐骗。” “一开始你确实是靠骗,说是驱邪看风水,其实就是装模作样。” “后来因为一个机缘巧合,你接触到了转胎的邪术。” “这个药丸只是你的障眼法?”南星晃了晃手里的小药瓶,“你以为自己弄一些药丸卖给别人,就可以蒙蔽天道的双眼,让它看不到你躲在暗处的所作所为?” “你是不是把天道想的太简单了?” 邱实被南星问得哑口无言。 他没想到,面前的小丫头看着年轻,却这么有本事,说的全是对的。 他确实中年丧偶,还有个智力发育不全的儿子。 之所以接触转胎的邪术,也是为了赚钱。 这些都被她说中了。 “这些年你除了帮白大庆,还帮过不少人?那些人给的报酬都不低。” “你看着存款越来越多,贪念也越来越大。” “但你知不知道,你儿子其实有痊愈的机会?” “是你自己把机会葬送了。” 邱实闻言睁大双眼。 “你说我儿子能痊愈?这不可能……” “我带他去过很多医院,医生都说这病没的治。” 自从儿子确诊,他不知道跑过多少地方。 无论是大城市的大医院,还是乡野村医,他都没放过。 最绝望的时候,还找过跳大神的。 那些人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给他儿子喂奇怪的药,对着他念奇怪的咒语。 但都没用。 南星摇了摇头。 “你儿子不是天生痴傻,而是丢了一魄才变成现在这样。” “只要找回那一魄,他就会变正常。” “你不是道士吗,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邱实一愣,迫不及待地问:“那怎么才能找回他的一魄?” 南星叹了口气,“我说了,原本是有机会的,但你把机会葬送了。” “什么意思?!” “转胎是禁术,这些年你一再触犯禁忌,天道降罪于你,已经将你儿子的那一魄收走了。” “所以,他永远都不可能好起来了。” 邱实:“……” “还有,你不觉得你儿子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吗?” “那是因为你做的那些事,有一部分反噬到了你儿子身上。” “原本他可以健健康康的。” “但因为你,往后他只能在病榻上生活。” “而你给他准备的那些钱,最后也都被他拿去治病用了。” 邱实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摇着头,口中念叨:“怎么会这样,我的儿子……” 看到邱实这个样子,秦祈冷冷道:“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就不是了?你看看你把小茹祸害成什么样了?” 小茹那么善良的姑娘,差点儿就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邱实落得这个下场,完全就是活该! 只是可怜了他的儿子。 原本有机会变正常。 结果因为他的贪念,要一辈子痴傻下去了。 邱实捂着脸,手指狠狠嵌进皮肤。 几秒后,忽然用力捶打起自己的脑袋。 像是在报复自己。 南星没有阻拦,对秦祈道:“他还帮哪些人转过胎,全部调查清楚。” “好,没问题。” 那些被换胎的孩子,大概率会和峥峥一样是童子命。 用拜树的方法,至少能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 …… 房间里。 霍酒酒和小茹交换了联系方式。 “我们很快就要回京城了,你们拜树的过程中有任何问题,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谢谢……” 看时候不早了,南星准备回去看看司颜和苏扶雅醒了没有。 梁闻送三人出去,道:“直播间我已经关注了,下次直播的时候我给你们打赏。” 南星笑了笑。 待他们离开,梁闻回到房间,对小茹道:“还好你看了星尘大师的直播,也算是悬崖勒马了。不然白大庆那混账一服软,说不定你又要回头。” 小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其实我不是看了直播才要跟他离婚的。” “嗯?”梁闻挑眉,“那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打算的?” 小茹低垂着眼眸。 喃喃道: “上个月,我听到他和那个算命的聊天。” “那个人告诉他,转胎之后孕妇可能会有危险。” “大庆说,没关系,孩子活着就行……” “当时我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我不敢相信,大庆竟然会这么对我。” 虽然已经知道那男人是什么德性。 但听到小茹说的,梁闻还是捏紧了拳头。 小茹深呼吸,“所以我就跟他说,我怕孩子保不住,想去外面待产。” “他听了觉得有道理,就把我送到他兄弟家了。” “然后我就联系了你……” 霍酒酒直播的时候,梁闻已经赶到白家了。 就是因为,她在看直播之前就联系了梁闻。 也算是给自己争取了一点时间。 “这个混账东西……”梁闻目光阴冷,“等着,哥一定帮你收拾他!” …… 回白家庄的路上,霍酒酒用手机刷微博。 结果看到苏扶雅和司颜一起上了热搜。 司家母女阴婚 苏扶雅小妾 白家庄诅咒 霍酒酒点进去,看到有网友发出了两人被背出老宅的照片。 照片上,苏扶雅和司颜身上穿着差不多的喜服,不知生死。 网民们顿时议论纷纷。 【这不是司太太和她女儿吗?】 【她们这是怎么了?】 【是活着还是死了?】 【你们没看星尘不移的直播吗?司颜被白家庄的老祖宗拐跑了,大师带着司太太去找她,结果司太太乱跑,也被拐跑了。】 【这么刺激???】 【苏扶雅小妾是什么鬼……没点进来之前以为是她和司常林的情趣py。】 【好家伙,他俩的py应该没人想看?】 网友们虽然不清楚老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光是通过想象力就已经脑补出很多了。 此时,白家。 苏扶雅从昏迷中醒过来。 看到躺在旁边的司颜,连忙过去晃她。 “颜颜,快醒醒!” 司颜皱了皱眉,睁开双眼。 一双眼睛里满是困惑。 待她想起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噌”的一下坐起来。 “救我……南星救我!” 苏扶雅抱住司颜,“颜颜别怕,妈妈在呢。” 司颜回过神来,看到苏扶雅,眼眶一下就红了。 “妈……” 她扑到苏扶雅怀里,委屈地哭出了声。 苏扶雅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那个鬼已经不在了,别怕啊。” 话音刚落,苏扶雅就看到摆在桌上的茶杯动了一下。 以为是看花眼了,她伸手揉了揉眼睛。 茶杯又不动了。 “真的不在了吗?”司颜缩在苏扶雅怀里,心情忐忑,“南星有没有把他收了啊?” “她的工作就是抓鬼,肯定收了啊。” “可是,那个鬼很厉害……” “那只是你觉得,在道士面前,他什么也不是。” 这次苏扶雅说完,茶杯直接“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司颜“啊”的一声,“什、什么声音?” 苏扶雅也被吓到了,但为了安慰司颜,还是硬着头皮道:“没什么,就是水杯不小心掉地上了。” 她松开司颜,下床去捡水杯。 谁知,下一秒。 “啪——” 房间里的灯忽然灭了。 司颜绷不住了,抱着脑袋缩在床角,“他没走,肯定没走!” 苏扶雅也冒出一身冷汗。 她们不是从幻境出来了吗? 既然出来了,南星肯定把那只鬼收了啊。 怎么会放他在外面乱晃? 想着,苏扶雅道:“应该不是鬼,就是灯泡坏了,你等着,我去找那个老头子过来修……” “别走!”司颜叫住苏扶雅,“妈,你在这呆着,我害怕。” 苏扶雅有些无奈,“没事的颜颜,我很快回来。” 说完就去拧门把手。 结果拧了几下,门把手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 房间里传来一道空灵的声音。 “跑什么,不是都成亲了吗?” 这个声音实在太清晰,两人全都听见了。 司颜的神经本来就绷得很紧。 听到男人的声音瞬间崩溃了,扯了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发疯似的尖叫起来。 苏扶雅也跳回到床上,和司颜抱成一团。 下一秒,门开了。 南星进门看到的场景,就是司颜和苏扶雅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地缩在床脚。 一个眉清目秀,容貌清俊的男鬼坐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用掌心颠着核桃。 如果不是他身上还穿着那身喜服,南星甚至没认出他是谁。 “南星……南星你来了!”看到南星,苏扶雅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那个鬼还没走,他还在,你怎么没把他收了啊?” 南星睨一眼白葳,淡淡道:“他是白家的老祖宗,道行很深,我收不了。” “收不了?”苏扶雅花容失色,“那怎么行,万一他再缠上颜颜怎么办?” 司颜闻言尖叫着摇头,“不要不要,我不要嫁给他!” 白葳嘴角一抽,“呵呵,就跟谁愿意娶你似的,你这样的我还看不上呢。” 南星如实复述:“老祖宗说他之前是被愿力影响了神志,现在清醒了,觉得司颜配不上他,让她别担心。” 司颜:??? 不是…… 什么叫配不上他? 就他长那么丑,贞子都看不上他? 司颜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仗着南星在场,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气急败坏道:“帮我转告他,我觉得他也配不上我。” “不用转告。”南星道,“他已经听见了。” 司颜:“……” 白葳没想到司颜比他还自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他是真不明白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 竟然会对这种感情线一团乱麻的女人产生兴趣,还收走了她的香囊! 想着,白葳把香囊往床上一扔。 司颜眼睁睁看到香囊像变戏法似的出现在眼前。 南星也早就把这茬忘了。 眼下看到香囊,想到这东西招桃花的作用,径自拿起来拆开。 香囊里面是一张常见的招桃花符。 只不过。 画符的人灵力低位,下笔时不够果决,有好好几笔都画歪了。 这也是白葳一个阴间之人会被吸引的原因。 南星不语,指尖轻轻一捻。 符纸自下而上燃烧。 不消片刻便烧成黑灰。 “你干什么?!” 苏扶雅想拦,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皱眉,“这是我给颜颜求的东西,你怎么给烧了?!” 第144章 秘密败露,司常林大怒 “不烧了,留着招下一个阴物吗?”南星冷冷看向苏扶雅,“这张符画的有问题,有几笔画错了。” “长时间带在身上,不仅招不到像样的正缘,还容易被阴物缠身。” 苏扶雅被噎住。 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是经刘太太介绍认识的七曜道长,对他的能力一直深信不疑。 这张符也是她花重金买的。 司颜咬了咬唇,“南星,你是不是看错了?七曜道长在太子庙很有声望。” “太子庙是个骗子云集的地方,你们口中的那个七曜之所以有声望,是因为他确实懂些皮毛。” “但也只是皮毛而已。” 刚才她感受了一下。 那张符上不是没有灵力,而是只有一点点。 说七曜是个骗子倒也不至于。 但他确实没有外面传的那么厉害就是了。 “七曜道长怎么可能只懂皮毛呢?他帮很多人找牵过线的。”苏扶雅急忙解释,“就说那个刘太太,他儿子之前一直找不到老婆,自从戴了他做的香囊……” “既然你那么相信他,不如再去找他要几张符。”南星打断苏扶雅。 “他画符消耗的灵力不多,成本很低,一天应该能画几百张。” “你去找他要几张,他不会不给。” “还有。” 南星视线一转,落在司颜身上。 “我倒是不介意司颜再被什么阴物带走。” “但她住在司家,司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还有年事已高的老夫人。” “万一阴物被她带回去,闹出什么祸端,到头来还要我帮她收拾烂摊子。” 苏扶雅闻言,脸色唰地白了。 她可不想再惹什么事了。 这次她来桐城就没告诉司常林。 就是怕他知道司颜失踪了,又要骂她这个当妈的不负责。 司颜也不敢再说什么。 她已经被那只鬼折磨够惨了。 现在只想赶紧让南星把那只鬼弄走,然后跟着苏扶雅一起回京城。 许是觉得这对母女太过无趣。 白葳从桌子上跳下来,哼着小曲离开房间。 霍酒酒眼珠一转,赶忙追了出去。 …… 司颜和苏扶雅脱掉喜服,换回自己的衣服。 然后按照南星的指示,将两件喜服烧掉。 就在两人以为事情到这里终于可以告一段落的时候,司常林来了。 夕阳余晖落下。 一辆黑车轿车停在白家门口。 司常林开门下车,表情沉冷。 很快,又有一辆车停在旁边。 这次从车上走下来的是傅轻宴。 江岑跟在傅轻宴身边,忍不住道: “您过来应该跟南星小姐提前说一声的。” 傅轻宴睨他一眼,“不说不是更好?就当是给她惊喜了。” 江岑想了想,也是。 情侣之间的小把戏,他这只单身狗怎么能懂? 他只知道昨天傅轻宴还说不在乎南星什么时候回京城。 今天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司常林一起过来了。 司常林走进院子,跟母女俩撞了个正着。 司颜和苏扶雅刚烧完喜服,身上都是灰,头发也没来得及梳,蓬头垢面的。 看到司常林,苏扶雅吓得浑身一抖,“老,老公……” 司颜也被吓到了,叫了声“爸”,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这次闹出这事,归根结底是她们去太子庙求姻缘,不小心带回去一张画错的招桃花符。 司常林当初就说过让她们别乱求。 但她们没听。 眼下出了事,司常林肯定是要找她们兴师问罪的。 秦祈带着司常林来到一个空房间。 母女俩畏首畏尾地跟在后面。 等人都进去了,秦祈贴心地把门带上,转身溜了。 司常林坐到椅子上,冷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热搜他都看到了。 什么司颜冥婚。 什么苏扶雅给白家庄老祖宗当小妾。 司家瞬间就被推到风口浪尖。 苏扶雅连忙把司颜推到身后。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颜颜被脏东西缠上了,一觉醒来就跑到了桐城,我和南星来这边找她。” “为什么会被脏东西缠上?”司常林盯着苏扶雅,“地藏仙的事,南星不都已经处理妥当了?” “这……”苏扶雅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解释。 最后,还是司颜先开口。 “是那个香囊。”她抿了抿唇,担心东窗事发再被盘问,索性承认,“妈带我去太子庙求了一个香囊,说是能招桃花,我带在身上,不知道怎么就被脏东西缠上了。” 苏扶雅解释:“是刘太太!刘太太说七曜大师很厉害我才信的,谁知道他那么不靠谱,连张符都能画错……” “刘太太是你什么人,她说什么你都信?”司常林忍不住抬高音量,“我早跟你说过,那种东西不能随便乱求。” “再说,咱家不是有一个懂玄学的吗?” “你们有什么问题去问南星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去那个太子庙?” 苏扶雅早已想好说辞,委屈道:“那还不是因为南星太年轻了,我们怕她没什么经验。” “而且那个七曜道长是个老道士,又帮很多人牵过线,我们这才想着去碰碰运气……” 看着母女俩一脸无辜的样子,司常林简直无言以对。 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处理司氏的工作,本来就很累了。 她们倒好,没完没了的给他添乱。 现在两人更是直接上了热搜。 穿着喜服的照片都被人p成了表情包。 司常林越想越气。 今天他正开会,忽然收到一封邮件。 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工作汇报,直接就在投影上打开了。 结果里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苏扶雅和司颜穿着喜服,被两只猪八戒扛在身上。 配文:买一送一! 司常林脸都绿了。 后来让技术部查过才知道,是竞争对手黑进了司氏的内部邮箱,冒名给他发的邮件。 思绪回笼。 司常林再次看向两人。 “这次回京城之后,你们就老老实实呆在司家,不许再出门了。” 司颜一怔,“爸,你要关我们禁闭吗?” “有什么问题?”司常林蹙眉,“你们给我惹了这么多麻烦,正好也让你们也冷静冷静。” 司颜是个坐不住的人。 听到司常林要关她禁闭,连忙道:“可是……这事也不全怪我们啊。” “爸,您还记得那天吃饭吗?” “南星在饭桌上说我没有正缘,注定孤苦一生。” “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相信她吗?” “您要是要论个对错,那南星也有错。” “要不是她说那种话,我和妈也不至于那么急着去太子庙求姻缘啊。” 司颜一股脑地将苦水倒出来。 司常林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为难。 那天南星在饭桌上说的话确实有失分寸。 毕竟谁也不想年纪轻轻就被宣判死刑。 见司常林没有急着反驳,苏扶雅抓住时机道:“是啊老公,你也要理解我们的心情。” “我们就是因为相信南星,才会对她说的话那么在意。” “但她毕竟已经说颜颜没救了,我们能怎么办,总不好再找她帮忙?” 司常林闻言,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忽然就想起了许烟。 当年许烟在海城帮人卜卦算命。 因为说话太直,差点儿被人砸了摊子。 后来,还是他帮忙解的围。 许烟当场送了他一卦,说他会在回京城的路上遇到车祸。 然后送了他一张符。 司常林当时没当回事。 没想到回京城的路上真的发生车祸,差点儿一命呜呼。 同车司机当场死亡。 而他却保住一条小命。 自那之后,他就知道许烟是真的有本事。 只是再有本事,实话说多了也容易招人恨。 他第二次去海城的时候,许烟又被人围追堵截了。 这次,他选择带走许烟…… 思绪回到当下。 司常林深呼吸,道:“去把南星叫过来。” 他得提醒一下南星,让她以后说话注意点。 免得像当年的许烟一样惹祸上身。 司颜一听这话,脸上当即露出笑容,“好,我这就去叫她……” 谁知刚把门打开,就看到南星就站在外面。 “南星?来得正好。”司常林朝她招招手,“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南星走到司常林面前。 司颜微微勾唇。 她知道南星是个闷葫芦,司常林就算说她几句,她也不会反驳。 到时候,司常林的火力转移出去,就不会再针对她和苏扶雅了。 司常林酝酿片刻。 正要开口,就听南星道:“我也有话跟司颜说。” 司常林微怔,“那你先说。” 南星微微颔首,转身看向司颜。 “白葳让我转告你,因为你们之间的婚事不作数了,所以,他也没法帮你实现那两个愿望了。” 司颜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她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南星还当着她的面提起来。 她装傻,“我都不记得什么愿望了,还有,你能不能别提那个鬼了?太吓人了。” 南星一眼就看出司颜在演,也不打算惯着她。 “他已经被我净化了,不会再缠着你。” “但你许的那两个愿望,真不记得了吗?” 司颜脸色愈发难看,“这两天发生这么多事,我脑子乱的很……” 南星了然地点点头,“好,我帮你回忆。” “不用!”司颜慌了,使劲给南星使眼色,“我又想起来了,不用你帮我回忆。” 司常林离得远,听不清司颜在嘀咕什么,蹙眉问:“南星,你说的那两个愿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司颜解释,“就是前阵子我去庙里拜了拜,许愿身体健康,平安顺遂什么的。” 司常林不傻,一下就听出问题。 “你去的哪个庙,还能和白葳扯上关系?” “……”司颜欲言又止。 她要怎么说。 说她又去了一趟白术山吗? 司常林还不把她打死? 苏扶雅怕司常林生气,安抚道:“什么地方没有孤魂野鬼?可能就是路过。” “白家庄祖坟里的鬼,能路过到别人的庙里去?扶雅,你少说两句,我要听司颜自己解释。” “司总就别逼她了,还是我来说。” 南星表情淡然。 一句话,让司颜寒冷彻骨。 南星无视司颜惊恐的表情,道: “她去的不是正经寺庙,而是白术山的鬼庙。” “也就是司昊之前去的那个。” 司颜:“我没……” “闭嘴!”司常林打断她,“南星,你接着说。” “白葳当时就在那座庙里。” “司颜误把白葳当成地藏仙,向他许了两个愿望。” “一,求他拿走司昊的寿命,把她损失的十年还给她。” “二,求他收了老夫人,让老夫人早日归西。” 司颜闻言。 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司颜,你真说了那种话?!” 司常林果然被激怒了。 中气十足的声音猛地拔高,把母女俩吓得一哆嗦。 “我、我没有。”司颜本能地否认,只觉得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她清楚司常林的脾气。 之前古曼童的事已经让她见识到司常林残暴的一面。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又跑到鬼庙诅咒了老夫人,往后她在司家就彻底呆不下去了。 “你没有?”司常林直勾勾盯着她,“那南星为什么这么说,你的意思是她在污蔑你了?” 司颜摇头,“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有什么误会……” “想不出借口就说是误会?”司常林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司颜,我以为上次你挨了一顿鞭子就能长记性。” “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老公……” 苏扶雅怕司常林发怒,连忙去拽他的衣袖。 同时给司颜使眼色。 “南星也是从白葳那里听说的这件事,白葳是鬼,是邪物,你怎么能相信一个邪物说的话呢?” 接收到苏扶雅的暗示,司颜抓住救命稻草,顺着她的话道: “是啊爸,我虽然和老夫人关系不好,但她毕竟是我奶奶,我怎么可能拿奶奶的性命开玩笑?” “肯定是那个白葳……” “他把我和我妈抓走,想和我们配阴婚,现在计划失败,他心里有怨,所以故意跟南星这么说,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司常林微微皱眉。 的确。 南星不会说谎。 但白葳就不一定了。 那鬼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 不然,也不会把两个大活人抓走。 见司常林态度松动,司颜干脆竖起三根手指,“我司颜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诅咒老夫人。” “爸,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她已经看透了。 就算现在承认,也免不了一顿毒打。 还不如咬死不认。 反正她在庙里说的那些话,没有摄像头录下来,南星也拿不出证据。 司常林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司颜都对天发誓了,应该不会有假。 可如果白葳是故意污蔑司颜的,他又是怎么知道司颜少了十年寿命,还有她和老夫人关系不好的? 就在司常林百思不得其解时。 南星走到司颜面前,一字一句问:“还要继续说谎吗?” 第145章 把实话全说出来了 司颜浑身一颤。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南星的眼神很可怕。 就像是能看穿一切。 苏扶雅急了,“南星,你这是什么意思?颜颜都对天发誓了,你还说她说谎?” 南星看都没看苏扶雅一眼,又问了一遍:“司颜,你确定要继续说谎吗?” 她其实是想告诉司颜。 如果她想,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她说实话。 但司颜显然没听懂她的潜台词。 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道:“我……我没说谎,南星,你为什么一直逼我呢?” “难道你宁愿相信一只鬼说的话,也不相信我吗?” “我们不是姐妹吗?” 司颜红着眼圈。 让人不知情的人看了,就像是南星在欺负她。 “白葳就是心里不痛快,才跟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 “他不是很想娶媳妇吗?” “你去帮他找个媳妇,他就不会一直针对我了。” 苏扶雅也一脸心疼,“南星,颜颜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还要帮着一个鬼来欺负她?” “他大老远从京城被带到这里,该有多无助,多害怕啊?” “现在那鬼说什么你就信了,不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母女俩很快就一唱一和起来。 司颜甚至拿出她的老本行——凭空挤出几滴眼泪。 司常林看不下去了。 “南星,你去问问那个白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 见司颜死鸭子嘴硬,南星从布包里掏出一张符纸,问:“之前我是怎么让司昊说实话的,还记得吗?” 看到南星手里的符纸,司颜的脸瞬间就白了。 “你……你要干什么?” “让你说实话。” 话落,南星右手将符纸一甩。 符纸瞬间贴在司颜身上。 司颜只觉得自己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控制着,张嘴道:“贱人,你不就是会点法术吗?嚣张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说的什么,司颜惊慌失措地捂住嘴。 之前司昊是怎么胡言乱语的她还记得呢。 要是她把那些秘密都说出来,不就完蛋了? “再问你一遍,你对白葳许的那两个愿望是什么?” 司颜使劲捂着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司常林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司颜面前,将她的手用力拽下来。 司颜顿时像连珠炮似的道: “我许了两个愿望,一个是让地藏仙把我的命还给我,让他去拿司昊的命,一个是让老夫人赶紧死。” “颜颜,你在说什么啊,不要胡说八道!”苏扶雅吓坏了,试图去捂司颜的嘴,却被司常林一把推开。 苏扶雅摔在地上。 司颜还在控制不住的输出。 “谁让她重男轻女的?我最讨厌重男轻女的人了!她就只喜欢司昊,不喜欢我,我就是想让她早点死,怎么了?” 听到司颜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司常林手指不自觉发力,疼得司颜眼睛里都泛起泪花。 她很想停下。 但怎么都停不下来。 司常林冷声问:“你不是说她是你奶奶,不会拿你奶奶的性命开玩笑?” “她是我奶奶怎么了,是我祖宗也没用,我就是恨她,想让她死!只要她死了,就没人使唤我了。” “所以你就去了白术山,找地藏仙许愿?” “是啊。”司颜果断承认,“我不仅想让她死,还想让司昊死,那臭小子算什么东西?跑到神仙面前献祭我的寿命?” “他就该和那个老东西一起死。” “这样司家的财产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司常林没想到能从司颜嘴里听到这些话。 索性借着真言符的威力,把想问的都问了。 “那我呢,你是不是也恨我?” “你打我的时候我肯定是恨你的。” “那你也诅咒我了吗?” 司颜摇头,“我虽然恨你,但不会让你死,你要是死了,谁给我零花钱呢?” “好,好得很……”司常林气得喘着粗气,将司颜狠狠扔到一边。 司颜撞到桌子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司常林环顾四周,看到墙角放着块木板,拿起来就要往司颜身上打。 苏扶雅连忙扑到司颜身上,“老公,老公你消消气,颜颜她就是一时口快……” “都什么时候了,还帮她说话?”司常林看着苏扶雅,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如此碍眼,“都是你整天溺爱她,看看她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今天我就帮你们母女俩一起清醒清醒!” 司常林说着就用木板朝两人身上打过去,也不管南星还在旁边看着。 房间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南星对这种家庭伦理剧不感兴趣,转身离开房间。 离开之前,顺手取下了司颜身上的真言符。 师父说过,真言符这种东西不能乱用。 毕竟是强迫别人说出不该说的话,也算是逆天改命的一种途径。 但她实在太膈应那对母女了。 睁眼说瞎话,把自己装成无辜的受害者。 这也就是她把白葳抓住了。 要是没抓住,契约真的生效,老夫人不就要承受无妄之灾了? 南星叹了口气,抬腿往客厅走。 走着走着,眼前的光线忽然暗下来。 她抬头,鼻尖堪堪碰到傅轻宴的胸膛。 傅轻宴一手扣住她的肩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走路不看路?” 男人声音低沉温润。 听上去是在责备,却没有半点压迫感。 南星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当然可以。”南星一本正经回答,“就是没什么必要。” “……” 傅轻宴发现,南星不仅擅长玄学。 在把天聊死这方面也很有天赋。 “我觉得很有必要。”傅轻宴松开南星,“至少我要确保在下周五的拍卖会之前,你人没丢。” 拍卖会…… 南星差点儿就把这事忘了。 “你放心,下次出门之前我会跟你打招呼的。” 看着南星乖巧的样子,傅轻宴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 仔细想想,大概是因为他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疏离感。 傅轻宴眸子沉了沉,“你也不用什么事都跟我报备,但如果是出京城,还是有必要说一下。” “嗯,没问题。” “……” 傅轻宴被南星不咸不淡的反应弄得有点无语。 就在这时,江岑走过来。 “傅总,您让我下载的定位软件已经下好了,安全系数很高,只要让南星小姐授权一下就可以实时监测她的坐标了。” 傅轻宴:“……” 南星:“?” 傅轻宴深呼吸,对着江岑扯了扯嘴角,“辛苦你了,江助理。” 江岑愣了一秒。 只觉得傅轻宴眼神带刀,扎得他有点心虚。 是他说错什么了吗? 南星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好奇地问:“什么定位软件?” “啊,就是……” 江岑刚要解释,就听傅轻宴道:“霍小姐找你有事,你过去看看。” 霍酒酒? 她能有什么事? 江岑虽然奇怪,但还是听傅轻宴的过去了。 这下客厅里又只剩南星和傅轻宴两人。 傅轻宴不自然地蹭了下鼻尖,“那个定位软件就是个安全系统,没有监视你的意思……” “需要我授权?”南星微微挑眉,似乎并不关心软件本身是做什么用的。 傅轻宴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本来他想偷偷拿南星手机授权。 没想到江岑那个大嘴巴直接说出来了。 担心南星多想,傅轻宴又道:“如果介意就算了,也不是必须装那个东西……” “给。”南星掏出手机,递给傅轻宴。 傅轻宴微怔。 似乎没想到南星这么痛快。 “怎么?”南星不解,“不是要用我的手机授权?” “……” 傅轻宴被南星的淡定的样子整得有点不会了。 犹豫再三,还是接过手机,在南星手机上点击“允许”。 还给她的时候,道:“这个软件可以让我看到你的实时位置,同样,你也可以看到我的。” 南星点头,“这个功能不错,非常智能。” 傅轻宴:“……” “那我以后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就不用跟你报备了?”南星收起手机,“这个软件会提醒你?” “倒也不会随时提醒。” “那就开发一下,这样省时省力。” 南星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傅轻宴尽量让自己习惯她的脑回路。 “我会跟软件公司提议。” “好的。” 南星说完就要走。 “等等。”傅轻宴叫住她。 他不明白南星为什么总是来去匆匆。 每次跟他见面也都十分冷淡。 明明她对霍酒酒和秦祈都有很多话说,怎么到他这就沉默寡言的? 南星停下脚步,看向傅轻宴。 那眼神就像是在问:有什么事不能一次性说完? 傅轻宴深呼吸。 憋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司家的事,你打算一直管下去?” 之前她去白术山帮司昊找魂,就弄了一身伤回来。 这次司颜失踪,又大老远跑到桐城。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欠司家什么。 “对我来说,无论是司家,还是赵家钱家孙家李家,都一样。” “普通人是拿钱办事,我是换取修为。” “等价交换,谈不上‘管’。” “另外。” “这件事特调处也介入了,苏扶雅当时是给特调处报的案,我也只能算是公事公办。” 南星慢条斯理,简明扼要阐述了她的观点。 听到南星这么说,傅轻宴微皱的眉头松开。 之前他还怀疑,南星是不是对司家还抱有期待,才一再插手那对姐弟的破事。 知道她不是这么想的就放心了。 “我真的还有事要忙。”南星看一眼时间,“如果你想早点回去,就让我把活干完。” “……” 傅轻宴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上赶着”的那一个。 现在这个情形,莫名让他想起湛雪看的那种八点档电视剧里,女主缠着男主,哭着问他为什么不陪自己。 傅轻宴头皮发麻。 再回过神来,发现南星已经不见了。 原路折返的江岑看到傅轻宴被抛下了,凑到他身边 “南星小姐性子冷,傅总你其实可以钓着她一点,效果更好。” 傅轻宴没想到江岑这么快就回来了,脸色一沉:“你一只单身狗还教起我来了?” 江岑清了清嗓子,“我虽然现在是单身狗,但以前也是谈过恋爱的。” 傅轻宴一脸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谈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认识江岑挺长时间了。 上学那会儿就认识。 但从没听说他谈过恋爱。 “只是谈个恋爱,还需要广而告之吗?”江岑说着,脸有点红,“虽然我们只谈了一个礼拜,连手都没拉,但是……” “打住。”傅轻宴无语了,“你说的那种情况根本不算谈恋爱。” “不算吗?可是我挺喜欢她的啊,她说他也喜欢我。”江岑挠了挠头,表情有些茫然。 傅轻宴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只拍拍他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坟地里。 南星将写着峥峥生辰八字的纸人抛到半空中,双手结印念诀。 随着咒语诵出,纸人停在半空中,周身发出淡淡金光。 过了一会儿,自下而上烧成灰烬。 南星睁开双眼,做了个深呼吸。 峥峥的替身送出去了。 七天后再拜大树为干妈,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见南星忙完了,守在旁边的秦祈问:“结束了吗?” “嗯。” “那咱们赶紧回去。”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来。 坟地里阴风阵阵。 虽然加入特调处之后秦祈的胆子大了很多。 但在这种阴气重的地方,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好,走。” 南星和秦祈一起往回走。 秦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还是忍不住问:“那个……” “嗯?” “昨天我不是在车里睡的吗,怎么又回去了?” 秦祈自认为没有梦游的毛病。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又睡回到床上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我用符纸让你回来的。”南星也没隐瞒,“我打坐确实不需要那么大的地方,你不用特意跑出去睡。” “但是……傅总会吃醋。” “吃醋?”南星挑眉,“他不会。” 秦祈不明白南星为什么这么说。 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懂两人的关系。 “为什么你觉得他不会?” “因为他有喜欢的人。” “啊?”秦祈震惊了。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第146章 照片有问题 “如你所见,我们只是联姻的关系。”南星语气平静,听不出半点酸意,“他的正缘还没出现,等那个女孩儿出现了,我会退出。” “……” 秦祈从没见过哪个女人把主动让位说得这么轻松。 但如果是南星就不奇怪了。 因为他确实看不出南星对傅轻宴有什么想法。 只是…… “你确定他喜欢的是别人?” “当然。” “可我怎么觉得他喜欢的是你呢?” 同为男人,他对傅轻宴那种虎视眈眈的眼神实在太熟悉了。 “那你可能感觉错了。”南星不以为意,“我们在订婚之前就开诚布公地谈过了,最终达成了和谐相处,互不干扰的决议。” 秦祈嘴角一抽。 心想,互不干扰还能追到这里来? 到底是他不懂人心,还是南星太迟钝? 思忖间,一道高大的身影远远走来。 看到来人是傅轻宴,秦祈条件反射地往旁边挪了半步,和南星拉开距离。 “傅总,我就是觉得天太黑了,怕星姐一个人来这边太危险,所以……” 傅轻宴微微挑眉。 幽深的目光略过南星,落在秦祈身上。 “可我怎么觉得你比她更害怕?” “……” 秦祈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我不吃人,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傅轻宴顿了顿,“也不用每次见到我都跟我解释。” 秦祈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用力点头。 暮色中。 秦祈走在前面,傅轻宴和南星走在后面。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司总带着苏扶雅和司颜回去了。”傅轻宴道,“他让我转告你,零花钱记得花,他每月都会往卡里打。” 南星点点头。 “我给你的那张,也可以花。”傅轻宴不动声色地补上一句。 他给南星的那张黑卡,从到南星的手里到现在,从来没弹过消费信息。 虽然他知道南星不缺钱。 但这种扔一块石头到湖里却没砸出水花的感觉,终归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知道了。” 南星还是那样。 淡淡的,嘴上应着,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三人回到白家。 司颜和苏扶雅离开后,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南星环顾四周,没看到霍酒酒。 “酒酒呢?” “不知道啊,我去问问白老。” “等一下。”南星叫住秦祈,指了指窗外,“不用了。” 秦祈顺着南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霍酒酒站在院子外面,抬头往房顶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三人又走出去。 房顶上,白葳正盘腿坐在月光下沐浴日月精华。 他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下来了,长发披在肩上,有种奇特的美感。 霍酒酒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葳,有些入迷。 “酒酒,看什么呢?” 秦祈也往房顶上看,什么都没看见。 “嘘。”霍酒酒竖起一根食指在嘴边,“不要打扰我欣赏美男。” “美男?哪儿呢?” 秦祈四处张望,怀疑自己瞎了。 傅轻宴也疑惑。 下一秒。 房顶上的白葳忽然睁开双眼。 看到下面的人盯着他,无语凝噎。 这是干嘛? 鬼打坐有什么好看的! 白葳一个翻身,轻飘飘落到地上。 “你们围在这干什么?” 霍酒酒眨眨眼,眼睛都快长白葳身上了。 之前她觉得白葳丑得要死。 却没想到这只丑鬼卸完妆后,竟然变成了眉清目秀的帅气小哥! 尤其他在房顶打坐的时候,莫名就让她想到了仙侠剧里的男主。 一时看得入了迷。 “没想到你还挺好看的。”南星给出中肯的评价。 之前她在房间里看到白葳的时候就被惊艳到了,差点没认出是谁。 “何止是好看,是非常好看!”霍酒酒忍不住感慨,“白葳,你早说自己长这样啊,早说我就不骂你丑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白葳臭屁地撩了下头发,“本少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屈尊降贵跟你配个阴婚。” 霍酒酒:“……” 她好像有点夸早了。 旁边。 傅轻宴和秦祈看到两人对空气说话,就知道白葳在那儿。 秦祈像模像样地对着空气道:“白少爷,我也想看看您长什么样,可以托梦给我吗?” 白葳:“……” 就离谱。 …… 峥峥的事情解决后,秦祈将进度汇报给特调处,将案件进行记录。 一行人连夜返回京城。 南星回到傅家已经是后半夜。 她悄悄回到房间,洗漱完躺下休息。 一夜无梦。 第二天。 南星来到楼下,一眼就看到湛雪等在那里。 “星星,醒啦?” 看到南星,湛雪立马露出慈母般的笑容。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天没见到南星了。 这会儿看到她,只觉得心情都明媚了。 “湛阿姨。”南星微微颔首,唇边勾起浅笑。 从前她对亲情不屑一顾。 但现在。 看到湛雪的笑容,她忽然觉得有一个人期盼着自己回来,也是件挺幸福的事。 “你昨天回来的晚,我就没让人叫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留早饭了,在厨房温着呢。” 饭厅。 夏嫂把早饭端上餐桌。 五花八门,各种食材都有。 湛雪坐到她旁边,一边帮她夹菜,一边问:“星星,最近是不是很忙啊?” “还好。” “我知道你现在是特调处顾问了,但也不要累坏了身子。”湛雪说着,将一块肉夹到南星盘子里,“看你瘦的,身上都没几两肉。” “谢谢湛阿姨。”南星顿了顿,“我应该是天生的。” 湛雪满眼心疼,“哪有什么天生不天生,你要是在我身边长大,肯定养得白白胖胖。” “你看阿宴,个子很高?都是我喂起来的。” “我跟你说啊,小时候的他……” 一提起傅轻宴,湛雪就打开了话匣子。 南星吃完饭,她还没说尽兴,又拉着她到客厅,给她看傅轻宴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上的傅轻宴又瘦又小。 除了五官能依稀看出现在的样子。 其他的,和现在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小时候他不爱吃饭,瘦瘦小小的,个子也比同龄人矮很多,我都担心他长大娶不到老婆。” “……” “后来我报了个营养师的课程,每天学习,变着法给他弄好吃的,慢慢的,他胃口就好起来了,个头也长了起来。”说到这个,湛雪有些骄傲,“所以啊,你要是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也能变胖的。” 南星一开始还在听湛雪说话。 直到他翻到一张傅轻宴在玉壶岛拍的照片,瞳眸微怔。 照片是在一块礁石上拍的。 背景是一望无垠的大海。 傅轻宴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手腕上戴着儿童运动手环,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之处。 但南星却觉得哪里不太对。 湛雪没有注意到南星眼神中的困惑,指着照片道: “这是阿宴上小学的时候,我和你傅叔叔带他去玉壶岛上玩儿。”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还没发生那件事……” “那件事?”南星抬眸看向湛雪。 湛雪眸光闪烁,似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须臾,喃喃道: “我们上岛的第二天,阿宴一个人跑出去玩儿,结果遇到岛上的黑熊,差点被吃掉,还好有个小女孩儿路过救了他……” “是小丸子吗?”南星问,“我听傅三少提起过。” 听到自家儿媳面无表情提起儿子传闻中的“白月光”,湛雪险些被唾沫呛到。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道: “是她,但阿宴跟她不是那种关系,你别听外面那些人乱说。” “阿宴那时候才上小学,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 “不过是没来得及当面道谢,心里有点遗憾罢了。” 南星点点头,佯装认同了湛雪的说法。 但她知道,人与人之间羁绊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孩童时期的傅轻宴或许对那个女孩儿只有感激。 但时过境迁。 长大后他们再次相遇,注定会因为当年那件事对彼此产生别样的情愫。 “话说回来……其实我一直怀疑,那个女孩儿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南星微怔,不太明白湛雪的意思。 湛雪点点头,“当初阿宴回来跟我说,他被黑熊追到洞穴里。” “就在洞穴快要坍塌时,那个女孩儿出现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黑熊失去了行动能力。” “如果真像阿宴说的那样,女孩儿把黑熊制服了,那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问过当地的岛民,那里的黑熊很大,差不多两米高。” “一个几岁大小女孩儿,怎么可能是黑熊的对手?” “所以我就想,有没有可能是阿宴吓着了,出现了幻觉?”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女孩儿,只是他在洞穴里晕过去,做了一个梦。” 南星盯着照片看了几秒,摇头:“不是梦。” “什么?”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那个女孩儿送他的糖纸。”南星道,“如果连糖纸都是假的,那傅三少可能需要去看一下精神科了。” 做个梦把细节补充的这么完整。 除了精神有问题,她想不到其他可能。 湛雪闻言有些尴尬。 她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当时傅轻宴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攥着那张糖纸。 好像是什么……大灰兔奶糖? 那个牌子的奶糖,她从没给傅轻宴买过。 退一万步讲。 就算那个女孩儿真是傅轻宴幻想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虚无缥缈的心结,更难解开。 “哎,罢了。”湛雪笑了笑,“不管那个女孩儿是不是存在,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你才是阿宴的未婚妻。” 南星微微抿唇。 不忍心告诉湛雪,她和傅轻宴的关系并不会长久。 “对了,我新给你买了几条裙子,去看看喜不喜欢?” 南星好不容易回来,湛雪恨不得把她拴在腰上。 想着特调处暂时没什么时,南星点点头,答应下来。 离开之前,南星问湛雪:“傅三少的那张照片,我可以拿走吗?” 那张在玉壶岛上拍的照片,她无论如何都觉得不对劲。 只能拿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湛雪愣了一下。 以为南星是想拿走一张傅轻宴小时候的照片留作纪念,连忙道:“可以啊,当然可以。” “或者你把这本相册带走,我那里还有备份。” 南星想了想,觉得照片多一点更好感应,便拿起相册道:“好,那谢谢您了。” 湛雪嘴角都快翘到耳朵根了。 南星要傅轻宴小时候的照片,不就是对他感兴趣吗? 看来那臭小子男德班没白上! …… 此时,司家。 佣人将司颜的东西一件件丢出别墅。 司颜哭了一夜,眼睛又红又肿。 她穿着居家服,狼狈地抱着自己的衣服包包,不停哀求:“我错了,让我回去,我真的知道错了。” 佣人无奈摇头,“先生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二小姐,您自求多福。” 说着,将门关上。 因为她昨晚说的那些话,司常林对她彻底失望了。 不仅停掉了她的卡,还把她赶出家门。 平时这种时候,她都会求助苏扶雅。 但苏扶雅也被关了禁闭。 现在她们母女俩,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谁也帮不上谁。 司颜拿着自己大包小包的东西坐在院子里,边哭边翻通讯录。 她先是给闺蜜尹娜打电话。 结果尹娜说她和男朋友去国外度假了。 她又给两个堂哥打电话。 也都不在京城。 司颜崩溃了,用所剩无几的钱打了辆车,准备先去附近的酒店凑合几天。 酒店大堂。 司颜低着头,生怕被人认出来。 这两天她和苏扶雅挂在热搜上,已经快成半个名人了。 要是被人看到她穿成这样被赶出家门,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司颜匆匆来到前台,用身份证开了间房,又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她把东西拿到房间。 电梯里。 司颜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电梯门快关上时。 “等一下。” 一个女孩儿匆匆挤上电梯。 司颜一心发愁,头也没抬。 直到对方叫她的名字,“司颜?” 司颜回过神来。 看清对方是谁,心脏猛地一抽。 第147章 一边吃饭一边给小三回信息 “好巧啊,你也住这家酒店吗?” 祁宝儿看到司颜很惊讶。 她今天来这边参加画展,中途到酒店休息。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熟人。 “我……”司颜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顺着祁宝儿的话道,“对,我也住这儿。” 祁宝儿原本没多想。 直到她看见司颜按的楼层,眉梢微扬。 司家千金出来住酒店,竟然住在普通层? 而且,她身上穿着居家服,手里还拿着那么多东西。 看着不像是正常下榻。 倒像是被赶出家门的。 思忖间,电梯“叮”的一声停下。 门打开。 司颜逃命似的往外走。 “司颜。”祁宝儿叫住她,“我的房间在顶层a101,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来找我。” 司颜“嗯”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电梯门关上。 祁宝儿玩味地勾起嘴角。 她掏出手机,打给祁玉堂。 “喂,哥,你猜我刚刚遇到谁了?” “是司颜,她好像被赶出家门了。” “好啦,我知道,不会离她太近的,真啰嗦。” 祁宝儿挂了电话,电梯也刚好停在顶层。 她拎着高定挎包走出去,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 南星回到房间,打开相册,抽出那张傅轻宴在玉壶岛拍的照片。 像往常一样,把手放在照片上,闭眼感应。 照片中有微弱的灵力流动。 但只是短短一瞬,便消失不见。 南星睁开双眼,有些悻悻。 她之所以对这张照片这么感兴趣,是因为她在看到照片的时候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曾经去过那个地方。 但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仙云观,连山都没下过。 为了解开这个困惑,她把照片带了回来。 可惜,什么都感应不到。 或许是照片拍摄的时间过去太久。 又或许是傅轻宴在拍摄那张照片时并没有太多情绪。 总之,她感应到的只有一片空白。 南星拿着那张照片又看了看,随手放进自己的布包里。 …… 傍晚,傅轻宴从公司回来。 佣人已经准备好晚饭,一家人难得聚齐。 就连隔三差五不着家的傅正阳也在。 庄韵然领着傅景天入座,表情麻木,看上去没什么气色。 傅从云和段清秋倒是一如既往的恩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偶尔询问一下女儿傅乔伊的功课,和傅正阳那边形成鲜明反差。 傅轻宴来到饭厅,第一眼没看见南星在哪。 视线梭巡一圈,才找到她。 今天的南星换了身衣服。 白色针织裙勾勒出窈窕纤细的身材。 脊背挺拔,纤腰盈盈一握。 脖子上还戴着精致的珍珠项链…… 这风格,一看就是出自湛雪之手。 南星平时在家都是穿普通的卫衣长裤。 之前刚来傅家的时候,甚至天天穿着那身道袍。 如果不是颜值出类拔萃,往人群中一站,很快就会沦为背景板。 见傅轻宴的目光被南星吸引,湛雪勾了勾唇。 她就知道。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傅轻宴也不例外。 傅轻宴坐到南星身边,目光仍未从她身上挪走。 他很少看到南星穿得这么有“女人味”。 比起惊艳,更多的是猎奇。 饭菜上齐后,一家人开始用餐。 按照惯例,傅彧升会趁这个机会询问一下孩子们的近况。 “正阳,分公司那边很忙吗?看你最近都没怎么回家。” 傅正阳低着头,敷衍地“嗯”了一声。 “再忙也不能忽略孩子,景天还这么小,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你抽空多带他出去转转。” “知道了。” 傅正阳嘴上这么说。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只是随便应付一下,根本没听进去。 庄韵然的脸色更难看了。 前阵子傅正阳隔三岔五出去住,她就觉得不对劲。 于是找了个私家侦探跟着傅正阳。 果然发现他在外面有女人。 庄韵然拿着私家侦探给的地址去找,在一家咖啡厅找到了傅正阳的出轨对象。 对方是咖啡厅老板,三十岁出头,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 庄韵然很惊讶。 她以为傅正阳喜欢的是那种温温柔柔的小白花,或是前凸后翘的性感少妇。 却没想到,他喜欢的是一个事业型的女强人。 庄韵然点了杯咖啡,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下午。 她想了很久。 这几年为了拴住傅正阳的心,每天变着法的护肤,练瑜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却唯独没关心过自己的事业。 她兢兢业业做着豪门太太。 结果呢? 他喜欢上了有工作,有事业的女人。 庄韵然在暗中观察着咖啡厅老板,几次想上去揭穿她小三的身份,都忍下来了。 毕竟,傅正阳不爱她。 之所以能将就过,也是因为有傅景天。 要是真把傅正阳逼急了,她连金丝雀都没得做。 思绪回笼,庄韵然捏紧筷子,心里的委屈掺着饭往肚子里咽。 “阿宴,你那边怎么样,新项目还顺利吗?”傅彧升又问傅轻宴。 “还好。”傅轻宴顿了顿,没有把自己变倒霉的事告诉傅彧升。 当初在镜像世界里,是他自己选择站在南星身边。 就算时光倒流,他依然会这么做。 “你手上的那些工作尽量在年底处理完,免得耽误明年开春的婚礼。” 听到“婚礼”两个字,傅轻宴拿水杯的手一抖,险些被呛到。 南星淡淡看他一眼。 “哎呀,看把阿宴激动的,水都不会喝了。”湛雪笑眯眯地补刀。 南星抽了张纸巾递给傅轻宴。 傅轻宴接过纸巾,表情有些古怪。 原本他对结婚这事没什么实感。 想着反正是联姻,应付一下就过去了。 但随着他和南星的关系越来越近,所谓的“应付”就成了一件纸上谈兵的事。 最重要的是。 傅轻宴的目光落在南星清秀的侧脸上,墨眸微动。 他对这丫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反感。 也许是因为他很清楚,南星不像庄韵然那样是为了名利地位才嫁进傅家。 她只是为了活着。 倘若没有气运相连这回事,她恐怕会消失得比光还快。 “清秋,吃虾。”傅从云夹了两只虾放到段清秋盘子里。 段清秋说了声谢谢,又把其中一只夹给女儿傅乔伊。 看到这一幕,湛雪清了清嗓子,给傅轻宴递了个眼色。 那眼神明摆着就是在说:你大哥打完样,该你了。 傅轻宴对湛雪的小心思了如指掌,在她发话之前将几只虾夹到自己盘子里。 紧接着,戴上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剥了起来。 南星认真吃着碗里的饭,全然没有注意到傅轻宴的动作。 直到一只剥干净的虾放到她盘子里,才回过神来。 “吃。”傅轻宴声音很轻,继续手上的动作。 南星有些意外。 她记得上次湛雪让他给自己夹菜,傅轻宴的回答是:她自己没手吗? 结果这次,他竟然亲手给自己剥虾。 饭桌上的其他人也注意到这一幕。 段清秋莞尔,“阿宴和弟妹的关系真不错。” 傅从云也道,“弟妹性格温顺,又救过阿宴的命,阿宴自然要宠着才是。” 庄韵然闻言,碗底都快戳烂了。 凭什么段清秋和南星就这么好命? 明明她也是傅家的少夫人。 怎么就活得跟个深宫怨妇似的? 庄韵然越想越委屈,饭菜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咽不下去。 心里更是有股无名火无处宣泄。 她看向在座的几个人。 段清秋是大少夫人,她说不得什么。 但南星不一样。 南星是晚辈。 她这个当嫂子的说几句也很正常。 想着。 庄韵然挺起腰杆,强行转移话题: “南星,我看你妹妹和继母都上热搜了,到底怎么回事呀?” 表面是在关心。 实则是将话题引到她那一团糟的家事上。 南星听懂庄韵然的言外之意,坦然道: “事情的来龙去脉网上都有,二嫂要是对别人的家事感兴趣,可以去网上搜一下。” 庄韵然表情一僵。 似乎没想到南星会怼回来。 她微微捏拳,“你不就是司家人吗?问你不比上网搜方便吗?” “我也只是半路被认回去的,对他们一家人知之甚少。” 南星用三言两语就和司家撇清关系。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 说她薄情寡义也好,借司家攀高枝也罢。 都无所谓。 看着南星一脸平静的样子,庄韵然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抖了抖唇,“这事我们知道,网上的人可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你是司家千金,是司颜的姐姐。” “现在你又和阿宴订婚了,网上的人议论来议论去,对傅家影响也不好……” 南星微微挑眉。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她放下筷子,问庄韵然:“那怎么办呢?” “苏扶雅和司颜闯的祸,难道要我来承担吗?” 庄韵然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南星没理她,继续道: “苏扶雅是向特调处报的案,我只是通过流程办案。” “如果你认为我跟司家人走得太近,让傅家名声受损,那不如去向特调处提议,让他们以后都不要再接司家的案子了。” 南星一番妙语连珠的反击,让庄韵然愣在原地。 这丫头不是个闷葫芦吗? 怎么怼起人来这么丝滑? 旁边。 傅轻宴微微勾唇,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虽然他早知道南星平时话少是因为不想说,而不是不会说。 但看到南星把庄韵然噎得半死,还是莫名被爽到了。 庄韵然没占到便宜,心里不甘。 还想说什么,却被傅正阳打断。 “你是不是不饿,怎么那么多话?” “……” 庄韵然本来就气。 被傅正阳一问,心里更委屈了。 她放下筷子,强忍怒火道: “我只是好奇问一句,难道我在这个家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傅正阳也放下筷子,“你那是问一句吗?她让你上网搜,你去搜不就行了,扯她的身世干什么?” “我……” “好了,都少说几句。”傅彧升冷声打断,“难得一起坐下来吃饭,一定要闹得不愉快?” 庄韵然抿了抿唇,眼底一片晦暗。 她算看出来了。 现在在傅家,大家都站在南星那边。 哪怕她是嫂子也没用。 就因为他救了傅轻宴的命,大家就对她感恩戴德了。 意识到这一点,庄韵然也不打算再硬碰硬。 就在这时。 “嗡——” “嗡——” “嗡——” 傅正阳的手机一连弹出好几条信息。 庄韵然用余光扫了一眼,果然又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她咬了咬唇,脸色更加难看。 “嗡——” “嗡——” 手机还在震个不停。 傅正阳微微皱眉,拿起手机。 故意侧过去一点,给对方回信息。 这样的小动作,根本逃不过傅彧升的眼睛。 他清了清嗓子,示意傅正阳别太过分。 他和庄韵然感情不和的事大家心知肚明。 事到如今也都是看破不戳破。 毕竟,当年傅正阳有一个很喜欢的女人。 快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忽然出车祸去世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庄韵然找到他,说怀了他的孩子。 那会儿傅正阳还沉浸在悲伤中,接受不了庄韵然,让她把孩子打了。 结果庄韵然一直死缠烂打。 再加上她托人验了肚子里还在的dna,确定是傅正阳的,二少夫人的位置也就手到擒来了。 只是随着傅景天渐渐长大,傅正阳对庄韵然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甚至开始在外面拈花惹草。 傅彧升私底下找过他,让他别太过分。 毕竟已经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这个时候出轨,对庄韵然和孩子都不公平。 但无济于事。 傅正阳回了几条信息过去。 对方非但没有消停,反而直接打电话过来。 傅正阳起身,“我饱了。” 庄韵然实在忍不下去了,抬头问他:“谁给你打电话呢?” “客户。” “什么客户这么重要,一通电话就能把你叫走?” 庄韵然眼圈翻红,指尖几乎将掌心抠破。 她最受不了傅正阳这副无所谓的样子。 哪怕孩子在旁边,都不知道伪装一下。 傅正阳一阵烦躁,“你有完没完?” 熟悉的开场白,预示着一场战役即将打响。 第148章 水乳交融 庄韵然原本是能忍的。 但今天看到傅从云和傅轻宴都对自己的另一半那么好,忽然就忍不下去了。 她红着眼睛看向傅正阳。 “这话我也想问你。” “傅正阳,你有完没完?” “是不是只要我不说,你就一直把我当傻子?” “那个给你发消息的人是谁,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吗?” 看着庄韵然逼问的嘴脸,傅正阳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 他也不顾其他人还在场,直截了当道:“庄韵然,你别给脸不要脸,当初你是怎么怀上景天的,真以为我不知道?” 庄韵然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傅正阳冷笑,“你用肮脏龌龊的手段上位,还好意思对我咄咄逼问,我告诉你,你现在能安稳的做二少夫人,就该感恩戴德了。” “至于其他事,不该管的别管,不该问的别问。” “因为你不配。” 傅正阳说完,起身扬长而去。 庄韵然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傅正阳刚才说,她不配? 她给他生了儿子,心甘情愿做他的金丝雀。 她凭什么不配? “韵然,二弟说的应该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段清秋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安慰。 庄韵然没说话,眼圈越来越红。 在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她猛地起身,抱起旁边还在发愣的傅景天逃出了饭厅。 因为这个插曲,饭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湛雪先开口:“正阳这样不行,找个时间我去跟他聊聊。” “不用你去。”傅彧升脸色难看,“我去。” 湛雪虽然是傅家的女主人,但毕竟不是傅正阳的生母。 让湛雪去劝,反而节外生枝。 一顿饭吃完,大家离开饭厅。 回房间的路上,南星听到庄韵然的房间里传来哭声。 她叹了口气。 之前她跟庄韵然说傅正阳有问题,庄韵然还不信。 她说她是最了解傅正阳的人。 说傅正阳一定不会出轨。 现在看来,庄韵然心里其实都清楚。 只是碍于面子不想把这事搬到台面上。 来到走廊的分岔路口,傅轻宴叫住她。 “南星。” 南星驻足。 傅轻宴盯着她看了几秒。 踌躇片刻,有些不自然道:“你这么穿……挺好看的。” 男人目光微微闪烁。 瞳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跃动。 “衣服是湛阿姨送给我的。”南星道,“不太像我的风格。” “现在是你的风格了。”傅轻宴微微勾唇,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南星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针织长裙。 从小到大,她从没关心过自己的外在。 修道之人,总是清心寡欲。 对身外之物不那么看重。 但今天,她好像从傅轻宴的称赞中体会到了一种喜悦的情绪。 …… 南星刚回到房间,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若虚道长”。 她接起电话。 来没来得及问好,就听若虚道: “南星,我找到让傅轻宴快速恢复气运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 “你们两个呆在一起,就能恢复的快一些了。” “?” 南星怀疑若虚在逗她。 “傅轻宴的气运还没恢复,我又跟他气运相连,呆在一起不是会互相拖累?” 她还记得傅轻宴被下死咒那会儿。 只是抱了她一下,她就直接晕过去了。 “你等我说完……”若虚道,“我翻过古籍了,上面说气运相连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后面还有一句。” “若双方皆未被术法控制,水乳交融可使气运加速增长。” “之前傅轻宴被下死咒,相当于有一个黑洞在源源不断吸收他的气运,你靠近他,自然会受到影响。” “但现在死咒已解。” “你再碰他,是不是就没有那种被吸收的感觉了?” 南星回忆了一下。 在美食城的时候,她和傅轻宴手拉手,确实没被吸走气运。 “他是气运之子,哪怕运势再低微,也在很多普通人之上,不到濒死的程度,是不会轻易吸取你气运的。” 南星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她皱了皱眉,问若虚:“那水乳交融是什么意思?” “这……”电话那头的若虚轻轻咳了一声,“我觉得,也许,可能,大概……是指气场上的水乳交融?” 南星:“?” “所以我才让你们两个呆在一起,看看有没有效果。” 南星明白了。 原来水乳交融是这个意思。 她还以为是什么不能播的。 “行,我知道了。”南星点点头,“我这就去跟他水乳交融。” “噗……”若虚差点儿喷出来。 “若虚道长,怎么了?” “没事没事。”若虚深呼吸,“你先试试,不一定有效,如果呆在一起没用,你就再离他近点,懂我意思吗?” “懂。” “真懂了?” “您的意思是让我跟他发生肉体上的接触。”南星一本正经翻译,“我会视情况决定的。” “……” 庄园这边。 若虚挂了电话,长长地松了口气。 妖精三姐妹围在他身边,“庄主怎么说,她听懂了吗?” “应该……听懂了?” 若虚感觉他说的挺明白了。 再说南星又不傻。 呆在一个房间里没效果,还不知道换个法子吗? “啊啊啊,好想近距离观摩!”红罗冒着星星眼,忍不住脑补奇怪的东西。 她做妖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类。 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傅轻宴那么帅的。 也难怪妖精圈里都传,谁要是睡到了京城傅三少,丢掉百年修为也不亏。 而且,不仅傅轻宴长得帅。 南星也很好看。 俊男靓女在一起,赏心悦目。 “你去观摩,不怕庄主给你收了?”月桂吐槽。 “她才不会呢。”红罗信誓旦旦,“庄主是个好人,不像那些道士,都不弄清楚咱们是好妖还是坏妖,就对咱们动手。” “这倒是。” “哎,什么时候我也能遇到个帅哥呀。”魅儿瘫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 现在她们三姐妹每天呆在庄园里,除了修行就是给那些将士们表演才艺。 虽然他们功德过人,人也生得威武。 但还是不如小白脸养眼。 “你啊,就别想那些了,庄主让咱们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里适合修行,等你突破境界,就可以从蜘蛛妖变成蜘蛛仙,到时候你也就对男人没兴趣了。” “蜘蛛仙?”魅儿挠挠头,“有这种东西吗?” 正这时,一道红色身影飘进来。 “上课了上课了!晚课开始了!” 三姐妹循声看去,见白葳捧着一摞书出现在面前。 魅儿顿时“啊”的躺下,“我死了,上不了课。” 红罗跟着闭眼,“我也死了。” 月桂:“……” 白葳翻了个白眼,“你们死个屁,我才是真的死了,赶紧起来,上完课我还要去打坐!” 白葳来到庄园就肩负起了教书的责任。 三姐妹里就月桂还听话点。 红罗和魅儿第一堂课就睡得昏天黑地,把白葳气得半死。 “你们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有长进?”白葳恨铁不成钢,“想当年本少爷身为地主家的儿子,不愁吃不愁穿,仍然头悬梁锥刺股,认真读书……” 三姐妹没人听他说话。 魅儿刚见到白葳的时候觉得他长得很好看,是她喜欢的类型。 但因为他是鬼,身上没有阳气只有阴气,因此只能远观,不能“亵玩”。 但现在,她连远观都不想了。 因为这只鬼实在是太絮叨了!! “虽然后来我被歹人一把火烧死,但现在我不也凭借肚子里的墨水在庄园谋得一份差事?所以说,知识是很重要的,你们不要小看知识……哎,你们干嘛去?” “我想起我还有药没捣完。”月桂迈着小碎步往外走。 “我也是,我结的网乱了,要去整理一下。” “我屁股有点儿疼,我去检查一下是不是要长尾巴了。” 红罗和魅儿追上月桂的步伐。 三姐妹眨眼便消失不见。 白葳气得脸都涨红了,口中念叨:“朽木不可雕也!” 若虚坐在沙发上翻着古籍,没有参与这场妖和鬼之间的斗争。 白葳看一眼若虚事不关己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长,你能不能管管她们啊?” “管?怎么管?”若虚挑眉,“我修为都没了,现在就是个废人,论威慑力,可能还不如你。” 白葳:“……” 他其实感觉出来了,男人身上没什么灵力。 要不是南星说他是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他还以为是庄园里的管家。 白葳抿了抿唇,问:“你修为是怎么没的?” “跟一个人交手,不小心败了。” 若虚说得云淡风轻。 白葳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他身为一只鬼,修为对他都很重要。 更别说是修道之人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若虚起身,背着手往外走,“不用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每天在这里做一条咸鱼,不是很轻松吗?” 看着若虚离开的背影,白葳若有所思。 心里有了一些打算。 …… 得知必须要和傅轻宴呆在一起才能帮他恢复气运,南星拿起手机,准备去找他。 结果刚把门打开,就看到庄韵然站在外面。 庄韵然的眼睛又红又肿。 见她出来了,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二嫂找我有事?” “啊……嗯。”庄韵然有些犹豫,“可以进去说吗?” 南星猜到她想问什么,直言:“傅二少的事,我帮不了你。” 庄韵然一怔,“南星,我都还没说是什么事,你怎么就……” “你不是想让他回心转意?这个忙我帮不了。” “为什么?”庄韵然有点着急,“你是道士,应该懂那些法术?” “我只是通过玄学的力量来纠正一些错误的事,至于傅二少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南星顿了顿,“而且之前谢薇的事,二嫂还有印象?” 庄韵然:“……” “她对祁少爷一往情深,想通过邪术让祁少爷爱上她,结果作茧自缚。” “二嫂也想变得像她一样吗?” 庄韵然欲言又止。 沉默片刻,道: “我和谢薇不一样?” “她和祁玉堂没有感情基础,但我和正阳是夫妻,连孩子都有了。” “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正缘。” “现在他被别的狐狸精勾引,不就是鬼迷心窍,不小心犯错?” “你想办法让他清醒过来,不也是在纠正错误?” 南星没说话,目光落在庄韵然眉心凝聚的一抹血色上。 “不是结婚了就算正缘。” “而且……”南星微微眯眸,“二嫂眉心有一抹红,是血债。” 庄韵然闻言两腿一软,踉跄半步,“血债?什么意思?” 南星坦言: “身上背着血债的人会受其影响,诸事不顺。” “二嫂与其想着怎么让傅二少回心转意,不如先把这笔债还清?” “也许还清了,你和傅二少的关系就明朗了。” 庄韵然刚想问怎么还,就见南星已经抬腿离开。 血债…… 南星说的,难道是那件事? 庄韵找了面墙靠着,脸色一寸寸变白。 忽然。 她想到什么,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 南星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傅轻宴的声音,“请进。” 南星推开门,看到傅轻宴正坐在书桌前面办公。 男人一身灰色居家服,暖黄色灯光自上而下落在他的头顶,氲出一片淡淡光晕。 傅轻宴微微挑眉,“找我有事?” 南星摇头,反手把门关上。 “我想在你这里呆一会儿。” “?” 傅轻宴有些茫然。 他看到南星径自走进来,问:“你这里有什么书吗?” 傅轻宴微怔。 旋即道:“书柜在那边。” 他也不知道南星来他房间要干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借书? 南星走到书柜前面,沉静如水的目光掠过一个个书籍。 最终落在一本名叫《金枝》的书上。 她伸手取下那本书,随手翻阅。 傅轻宴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 女孩儿纤细的腰身没有一丝赘肉,长发高高束起,露出纤长脖颈。 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泛着莹润光泽。 南星身上似乎有种独特的气质。 像安静的湖泊,又像傲然的松柏。 没有太多女人味。 有的只是脱离性别的超然洒脱。 思忖间,南星转身。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 第149章 榜一大哥怒砸钱 女孩儿的目光澄澈、透明。 没有任何杂质。 傅轻宴耳根莫名有些发烫。 “这本书可以借我看看吗?” “那里面的所有书都可以。” “谢谢。” 得到傅轻宴的允许,南星拿着书坐到沙发上。 《金枝》是一本讲巫术和宗教起源的书。 南星只看了一眼简介就被吸引了。 接下来的时间。 傅轻宴低头处理工作,偶尔抬头看一眼南星,目光总是不自觉被吸引过去。 江岑的信息不断弹出。 【傅总,刚刚发给您的文件看过了吗?】 【市场部希望您尽快给一个修改方向。】 【这些是本季度的财务数据,请您过目……】 傅轻宴一阵头大。 都几点了,还要加班? 不把他当人是。 傅轻宴:【这些你帮我处理。】 江岑:【?】 傅轻宴:【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助理了。】 江岑:【……】 傅轻宴发完这句就没再回复了。 他感觉南星坐在那儿他根本无心工作。 视线总是不自觉飘过去。 索性往椅背上一靠,问:“你那个直播不播了?” 南星抬头,“谁说不播?” 傅轻宴看一眼时间,“现在正是大家闲下来的时候,直播人气会比较高。” 南星思考了几秒,道:“可是我直播会妨碍你工作。” 她刚才也想过要不要在这里直播。 但进来发现傅轻宴在工作,就选择看书了。 “没关系,你可以播。”傅轻宴道,“我不会被你影响。” “真的?” “嗯。”傅轻宴拿出一副耳机戴在耳朵上,“这样就可以了。” 南星没想到傅轻宴还挺通情达理。 她说了声谢谢,用手机打开直播间。 而她不知道的是。 傅轻宴戴完耳机,就打开直播平台,卡在第一秒进了南星的直播间。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江岑发信息过来。 【傅总,南星小姐直播了,我要去看直播了,先不干活了。】 傅轻宴:…… 天杀的江岑,他要开除他! 粉丝们看到“星尘不移”开播,迅速涌入直播间。 南星跟他们打招呼:“大家好。” 【星星今天直播的时间好阳间啊,我刚吃完晚饭,正无聊呢。】 【只有我还在加班吗?社畜好惨。】 【白家庄的案子怎么样了,解决了吗?】 【小茹的孩子呢?有没有事?】 【关注案件后续的宝宝们可以去看小九的微博,每个案件她都整理好发到上面了。】 【啊~小九好棒!】 距离上一次发福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 这次大家都跃跃欲试。 南星刚发出去,就被一个叫“沈先生的小奶猫”的用户抢到了。 “沈先生的小奶猫”打赏完浪漫之心,视频接通。 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出现在屏幕中。 女人坐在自家卧室里,身后的房间非常宽敞,看上去是个有钱人。 【啊,是个漂亮姐姐!】 【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 【你没看错,她身上的睡衣是v家这季新款,一件就好几万。】 【555富婆求包养!】 像往常一样。 连线一接通,网友们就点评起来。 女人没理直播间的评论。 抿了抿唇,有些纠结道:“主播你好,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女人酝酿片刻,“我有个认识了很多年的闺蜜,我和她,还有我们两个人的老公都是大学同学。” “我们四个关系很好,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了,还经常一起出去玩儿。” “但是最近,我发现她老公不太对劲。” 南星挑眉,“不对劲?” 女人点头,“前几天我出去逛街,看到她老公带着另一个女人去珠宝店,两人的举止还很亲密……” 【又是渣男出轨的戏码?】 【姐姐跟渣男不是同学吗?直接去问他呀。】 【这怎么问,问他出没出轨?】 【姐姐你可以先把这事告诉朋友,你们两个再一起收集证据,让渣男净身出户!】 网友们积极提议。 南星却表现得很平静。 她透过屏幕盯着女人,“所以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我朋友的老公是不是真的出轨了?要是真出轨了,那我就去告诉我朋友,让她赶紧离婚,及时止损。” 女人说着,掏出闺蜜和她老公的合影。 “你是要通过照片才能看出来?我特意准备了他们的照片,你看一下?” 南星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道:“他没出轨。” “什么?”女人有些惊讶,“我亲眼看到她老公带着那个女人进珠宝店,还搂着那个女人的腰,不是出轨是什么?” “你确定自己看清楚了?” 南星一句反问,让女人蓦地愣住。 但她很快便坚定道:“是,我确定看清楚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同学,还能认错吗?” “那就奇怪了。”南星靠在沙发上,表情玩味,“照片里男人的面相我看了,鼻头丰满,眼尾上扬,耳朵圆润,姻缘线殷实,应该是痴情的人。” “这样的人不仅不会出轨,反而会对老婆非常专一。” 女人没想到南星会这么说,又或者是这个结论并不符合她的想象。 她皱眉:“你只看面相就判断一个人专不专一,这样是不是太武断了?” “万一他只是长得正派,其实是个花心大萝卜呢?” “我见过很多表面老实,实际玩得很花的,那些男人都很会伪装。” 【确实有很多看着老实实际很渣的,面相不能说明一切。】 【主播是不是可以看八字啊?看一下八字更准,看面相容易出差错。】 【是啊,不能因为平时看得准,这次就想当然了,姐姐和渣男认识那么久,应该不会看错。】 【我说你们到底是真粉还是假粉?星星给人看面相什么时候看错过?她就是觉得八字没必要看啊,并不是想当然。】 南星扫一眼评论区,道:“我每次点评面相,是为了让你们学到一些知识,其他的我没说,是因为没必要。” 就像庄韵然眉心的血债,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她就算说了,不信的人照样不会信。 “所以主播,你的意思是我看错了?”女人还是不死心。 “你不一定看错,但他一定没出轨。” “……” 【主播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没看错,还没出轨?】 【我知道了,那两个人肯定是兄妹,哥哥搂妹妹的腰不算出轨!】 【问就是妹妹,是?】 “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我就连下一个人了。”南星说着就要切断连线。 女人睁大双眼,“我打赏了你一个浪漫之心,你就只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南星不解,“你也没问其他问题。” 女人绷不住了。 她一直好声好气的,就是觉得当着这么多网友的面生气不合适。 但这个主播实在是太高傲了。 就算她不缺钱,这一个浪漫之心也不能打水漂? “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帮我闺蜜好好把关。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栽在渣男手里。” “之前我听别人说你看人很准,慕名来你直播间。” “结果呢?你只是看一眼照片就把我打发了。” “是因为给你打赏的人太多,让你飘了吗?” “你这么敷衍,跟骗钱有什么区别?” 女人突如其来的指责让网友们都傻眼了。 粉丝们瞬间为南星抱不平。 【这位大姐别太好笑,星星都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你还想怎样?】 【我是星星老粉,她一开始就是这样啊,有什么说什么,怎么到你这里就破防了呢?】 【而且你这人好奇怪,闺蜜老公没出轨,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反而生起气来了?】 也有帮女人说话的。 【别洗了,主播就是敷衍,一个浪漫之心可不是小数,她就说那么几句话,纯纯打劫。】 【这次连线的也就是个有钱人,要是穷人呢?人家省吃俭用攒的钱,打赏完就这么对待,会不会直接跳楼?】 【主播不是司家千金吗?人家不缺钱,哪懂人间疾苦?】 【这就是阶级差异,啧啧……】 看到有人为自己说话,女人气焰更盛。 “大家都说你算得准,我闺蜜肯定也听说你的名号,你现在说她老公没出轨,她肯定会相信。”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相信了,她老公会一直骗她?” “她要是被骗了,你是要负责任的,知道吗?” 南星眸色微沉。 她本来不想当着网民的面拆穿女人的事。 但这女人实在太无理取闹。 想着,她道:“你与其担心闺蜜,不如先担心自己。” 女人奇怪,“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南星掐算了一番,道:“红星小区606,你现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听到这个地址,女人有些惊讶。 她敛起眼底的不安,问:“大晚上的,我去那里干什么?” “一定要让我把话说那么明白吗?”南星叹了口气,“出轨的不是你闺蜜老公,而是你老公,他和那个女人正在红星小区606约会。” 女人闻言她愣了两秒。 紧接着,暴跳如雷! “你瞎说什么?我老公出轨?我老公跟谁出轨?!” “我警告你,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诽谤我老公,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老公很爱我,我们两个上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他绝对不可能出轨。” 直播间的观众见多了这种嘴上说着“绝对不可能”,最后被打脸的案例。 这会儿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心态。 【别说不可能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是啊是啊,快去看看,我最喜欢看捉奸的戏码了!】 【原来富婆的老公也会出轨吗?】 【你看她的id,沈先生的小奶猫,哪里是什么富婆?明明就是花老公钱的娇妻。】 女人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时也激起胜负欲。 她站起来,对着镜头道:“你们这些在直播间里胡言乱语的,我会找律师全部把你们抓起来!” “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红星小区,我倒要看看这个骗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面对网友们的嘲讽,女人憋了一肚子火。 她根本不相信沈洲会出轨。 任何男人都有可能出轨。 但沈洲一定不会。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男人。 他们十八岁就在一起,是沈洲先追的她。 那个时候沈洲还只是个一穷二白的毛头小子。 后来他事业有成,有了自己的公司,也没变心。 结婚之后,沈洲对她百依百顺,物质上也从没亏待过她。 就连她说不想生孩子,沈洲都一口答应。 除了因为工作忙,不怎么陪她之外,没什么可指摘的。 可现在南星却说他出轨! 开什么玩笑? 女人抱着打脸南星的念头,换上衣服就出发了。 直播间观众也开始押注。 有押女人老公没出轨的。 也有押南星算得没问题的。 直播间热度一路飙升,很快就从分类榜第一冲到了总榜第一。 【山今赚大钱打赏了10艘游艇。】 【山今赚大钱打赏了100束烟花。】 【山今赚大钱打赏了88个爱神之吻。】 看到榜一大哥来了,狗腿子们纷纷抱起大腿。 【啊啊啊山今哥来了!】 【山今哥早来了,我是第二个进直播间的,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在。】 【这种专一又有钱的男人到底在哪认领?】 【那你至少要像星星一样长得漂亮又有本事才行。】 看到屏幕上不断闪动的特效,南星迟疑了几秒,道:“好了,不要再打赏了。” 最开始这个“山今赚大钱”打赏的时候,她以为他和其他人一样是来找自己解决问题的。 还让他下次不用打赏直接连线。 结果人家一次也没连过。 打赏倒是络绎不绝。 虽然从直播间热度考虑,打赏肯定是多多益善。 但她总觉得这样“白嫖”不太好。 小点的礼物收也就收了。 价值这么高的,她消受不起。 【山今赚大钱:为什么不能打赏?】 南星回答:“因为道教讲究因果,你给我打赏这么多礼物,但我从没帮过你什么,时间一长,对你我都有影响。” 南星以为她这么说了,对方应该就明白了,不会再打赏了。 没想到这家伙反手又打赏了10个火箭。 【山今赚大钱:没关系,你会有帮到我的时候。】 第150章 捉奸现场 南星:? 会有帮到他的时候? 那得是多大的忙,值得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直播间网友们很快便嗅到八卦的气息。 【哇哇哇,山今哥好宠,想不到理由就硬编一个理由。】 【山今哥有什么错,不过是想让喜欢的女主播吃上饭罢了。】 【星星需要他投喂吗?】 【这是爱,你们不懂。】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山今x星星的cp后援会正式成立,cp名就叫……超级山星堆!】 【噗……】 网友们看热闹不嫌事大。 趁着“沈先生的小奶猫”还没到红星小区,在直播间里疯狂起哄。 直到有人发了一句: 【没记错的话,星星订婚了?她的未婚夫不是京城傅家的三少爷吗?你们这么说,她未婚夫看到会不会不高兴?】 看到这条评论,傅轻宴眼皮一跳。 他差点儿忘了,自己用的是江岑的号。 网友们起哄的时候,他下意识把自己代入进去,还挺开心。 现在才反应过来,人家嗑的是“榜一大哥”和南星。 这个榜一大哥是谁都行。 是江岑也没问题。 反正跟他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傅轻宴忽然就有点不爽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更不爽的还在后面。 【“at”进入直播间。】 【at打赏了88个女神之吻。】 【at打赏了100个热气球。】 【at:主播加油。】 傅轻宴:“……” 南星也很快注意到这个名字。 她记得霍酒酒跟她说过,直播间又来了一个土豪,a字开头。 应该就是这位没错了。 “这位……名字叫at的用户,你也不要打赏了。”南星道,“你和山今赚大钱,都不要打赏了。” 也不知道南星这句话是有什么魔力。 刚说完,“at”就一身反骨地又打赏了10个火箭。 接下来…… 【“山今赚大钱”打赏了20个火箭。】 【“at”打赏了30个火箭。】 【“山今赚大钱”打赏了40个火箭。】 【“at”打赏了88个火箭……】 两人的名字在榜一和榜二来回变换。 谁也不让着谁。 南星嘴角一抽,沉声道:“我说你们两个别打赏了,听不懂吗?” 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对粉丝冷脸。 也是被逼无奈。 【哈哈哈哈,好刺激的雄竞现场!】 【这个场景莫名让我想起那部电视剧……女主在两个跳舞的男人旁边大喊,不要打了,你们不要再打啦!】 【那部剧叫紫禁之巅,谢谢你帮我勾起童年回忆。】 【押注!这局比赛谁能赢?是山今哥更胜一筹,还是a哥后来者居上?】 【我押山今,山星堆永不言败!】 【a哥的财力也不容小觑啊……】 两个打赏上头的男人,包括网友们都没在听南星说什么。 南星见劝不动两人,也就不再劝了。 反正这个直播平台是霍氏旗下的。 到时候让霍酒酒找人把他们的钱退回去就好。 此时,国。 司名扬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戳着平板。 同事走到他身边,“司医生,你这是……” 司名扬头也没抬,“在教育一头倔驴。” 同事:“……” 她看向平板,见司名扬正在给一个女主播打赏。 准确说,应该是和另一个用户争做榜一。 同事震惊了。 印象中的司名扬性格温和,情绪总是很稳定,很少对什么事情上头。 和他那个当明星的弟弟就是两个极端。 但现在…… 同事看一眼司名扬。 莫名觉得这一刻的他被司寰宇附体了。 司名扬也不管同事在看他,不断点击屏幕,礼物一个又一个送出去。 他是真的不明白。 这个叫“山今赚大钱”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在南星的直播间出风头? 还任由网友组他和南星的cp。 这件事要是传到傅家人耳朵里,势必会引起误会。 倒不如让他扼杀掉他危险的想法。 “司医生,讲座快开始了。”同事看一眼手腕上的表,“还不过去吗?” “马上。” “……” 司名扬打赏完最后一个礼物,绑定在账户上的银行卡余额宣布告罄。 这意味着,他已经在短短几分钟里打赏出去高达几十万的礼物。 司名扬深呼吸,在评论区回复:【有点事,下次再来。】 傅家,书房。 傅轻宴看到那个叫“at”的用户离开之前发表的“宣言”,手指不自觉捏紧。 下次再来? 再来什么? 继续跟他抢榜一吗? 傅轻宴被男人气笑了,点开江岑的微信。 【去查一下那男人什么来路。】 他知道江岑也在直播间。 肯定是亲眼目睹了刚才那场旷日持久的榜一大战。 江岑很快回复:【已经在查了。】 司家和傅家联姻的事人尽皆知。 除了一些网友不清楚南星的身份。 但凡知道她是司家千金的,应该都对她有未婚夫的事有所耳闻。 他看那个“at”的头像是个正经人,又没粉丝,大概率不是偶然路过的土大款。 应该是查过南星身份,故意来挑衅的。 很快,傅轻宴就收到江岑的回复。 【对方的ip地址在国,注册信息被平台加密了,暂时查不到。】 傅轻宴微微挑眉,心里生出一丝兴趣。 能让平台对他信息进行保护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难道是祁玉堂? 正想着,江岑的信息又发过来:【祁少爷现在就在国。】 破案了。 见直播间的两个人终于消停下来,南星松了口气。 正准备起身找杯水喝,就看到傅轻宴阴沉着一张脸,正用一种不爽的目光盯着屏幕。 南星:“……” 好奇怪。 无论是傅轻宴,还是直播间里的那两个人,都好奇怪。 南星接完水回来,“沈先生的小奶猫”也已经开车抵达红星小区。 她开车的时候一直没看手机,不知道直播间发生了什么。 女人找了个位置把车停下,拿起手机:“我到红星小区了。” 直播间里忙着嗑cp的粉丝们回过神来,继续吃瓜看戏。 “门牌号606,上去。” 女人没说话,踩着高跟鞋走进公寓,坐电梯来到六层。 站在606门口,女人对着屏幕道:“如果我老公没出轨,你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我道歉。” “可以。”南星毫不在意。 女人伸手按响门铃。 很快,就有人过来把门打开。 “思思姐?”叶瑶看到谢思思十分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 “我能进去吗?”谢思思问。 叶瑶愣了一秒,犹豫道:“我刚回家,还没来得及收拾,要不还是改天……” 谢思思没理她,径直走进去。 叶瑶脸都白了。 【这女人不对劲啊,你们看她的表情,好像有点心虚?】 【这两个人是朋友吗?看着挺熟的。】 【星星说小奶猫的老公出轨,难道是跟她朋友出轨?这么刺激吗?】 【星星直播间里有好多刺激的事,这都不算什么,你多看看就知道了。】 叶瑶没想到谢思思会忽然闯进来,跟在她后面。 “思思姐,我家真的很乱,你明天来……” 谢思思来到客厅,听到浴室隐约传来水流声。 “你家有人?” “啊……对。”叶瑶眼神躲闪,明显实在说谎。 谢思思皱眉。 她已经看出来了,叶瑶有事瞒着她。 “里面的是谁?” “……” “敖飞吗?” “不是,思思姐,是个你不认识的朋友……” 谢思思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里面的人真是她闺蜜的老公敖飞,那叶瑶应该直接告诉她才对。 再加上南星在直播间里说的那些话,更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推开挡在面前的叶瑶,往浴室走。 就在这时,浴室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瑶,帮我拿条浴巾。” 谢思思站在原地。 只觉得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这声音…… 沈洲! 叶瑶知道瞒不下去了,干脆低下头,等待暴风雨降临。 “小瑶,你在外面吗?” “我洗完了。” “再不给我拿浴巾,我就直接出去了……啊!” 沈洲话没说完,谢思思便一把打开浴室的门。 【啊啊啊卧槽,哒姐你开门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啊!】 【这个直播间会不会被封???】 【宝子们放心,星星直播间有专业场控,为直播过程保驾护航。】 果然。 沈洲的身体在入画的第一秒,就被打上马赛克。 场控是霍遇山特意安排的。 就是怕南星在直播过程中有什么血腥画面。 没想到场控第一次出面,竟然是为了给一个裸男打码…… 沈洲看到闯进来的人是谢思思,惊慌失措地扯了条毛巾捂住下面。 “思思,怎么是你?!” 谢思思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发抖。 “沈洲,你竟然背着我和她……这种女人,你也吃得下去?!” 沈洲慌忙解释:“老婆,你误会了,我只是恰好路过,来小叶家洗个澡。” 【……】 【渣男这说辞,我服了。】 【谁家好人没事去别人家洗澡啊?】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么扯离谱的话都能说出来?】 谢思思捏紧拳头,胸口上下起伏,浑身都在发抖。 沈洲还在安慰,“思思,你冷静点,真的只是误会,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眼看沈洲就要碰到自己,谢思思用没有拿手机的那只手,狠狠打在沈洲脸上。 “啪——” 沈洲被打得向旁边一倒,撞在淋浴间的玻璃上,发出一声闷响。 沈洲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谢思思。 “沈哥!”叶瑶一个箭步上前,“沈哥,没事?” 见叶瑶对自己老公这么关心,谢思思彻底破防。 她关掉直播,冲过去抓叶瑶的头发。 结果因为太着急,没点对位置,直播还连着。 手机被放到盥洗台上,镜头朝上。 网友们只能看到天花板。 “叶瑶你这个贱人,竟然勾引我老公,我要杀了你!” 【啊啊啊,谁来把手机摆正,我想看原配暴打小三!】 【星星的直播间果然不会让人失望,每次都能遇到这么狗血的事。】 【话说回来,这次的事看得我一头雾水,小奶猫连麦问主播她闺蜜老公是不是出轨,结果出轨的是她老公?】 【怎么感觉这中间有猫腻?】 【不确定,再看看……】 浴室里。 谢思思抓着叶瑶的头发拼命撕扯。 “我给你安排的任务没完成,反而爬到我老公床上……谁给你的胆子!” “贱人,去死!去死!” “呜呜呜思思姐我错了,你放过我……” “够了!谢思思,是我主动的,跟小叶没关系。” 网友们看不见画面,只当是在听广播剧。 但即使是这样,也足够刺激了。 “你说是你主动?沈洲你疯了,她就是个乡下来的保姆,你就算在外面偷吃,是不是也该吃点儿好的!” “保姆怎么了?保姆也比你的温柔懂事,你在家就只知道当甩手掌柜,吃我的用我的,还给我提各种要求。小叶就不一样了,小叶很会关心人,我跟她在一起非常舒服。” 谢思思怎么也没想到沈洲是这样想她的。 更没想到他会在二选一的选择题里,选择叶瑶。 “沈洲,你……”谢思思喘着粗气,只觉得脑袋都在发涨,“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跟她搞在一起的?” “不关你的事。”沈洲冷冷道,“这日子你要是不想过就别过了,别把火气迁怒到小叶头上,她是无辜的。” 谢思思一开始还很愤怒。 听到沈洲这么说,顿时又觉得委屈。 她眼眶泛红,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以前明明对我很好,我说什么都会听。” “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就因为她比我更会照顾人吗?” 沈洲闻言发出一声轻笑,“我该说你傻吗?谢思思。” “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外人眼中的沈太太,我需要带你出去帮我树立人设。” “但不意味着我是个傻子,分不清好坏。” “大学毕业之后你就没上班了,美其名曰当我的贤内助,实际就只知道享乐。” “甚至在每月拿着十万块零花钱的情况下也不做任何家务,还请了个保姆。” 沈洲说着,将叶瑶搂在怀里。 “小叶伺候你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 “她每天洗衣服做饭,还得看你脸色,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第151章 嫉妒生根发芽 网友们被沈洲的说法雷得外焦里嫩。 【那个小叶不是保姆?保姆拿钱办事没什么问题?】 【狗男人出轨的借口而已,山珍海味吃腻了,路边摊也吃得津津有味。】 【也不能完全怪渣男?小奶猫每天在家啥也不干,还不提供情绪价值,渣男去外面偷吃也不奇怪。】 【楼上认真的?要不是看了眼日历我还以为回到大清了,对原配不满意就离婚啊,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算怎么回事?】 【就小奶猫那种金丝雀,渣男真跟她离婚,她也不会同意?】 谢思思哑然失笑,“她就是个保姆,我每月给她开一万块,这么多钱她在乡下能赚一年。” “而且,我怎么让她受委屈了?” “她干的不都是保姆该干的活?” “最多就是有一次我凌晨想吃草莓了,让她出去给我买一趟。” 沈洲现在看谢思思哪哪都是错。 他轻嗤:“那可是寒冬腊月,外面下了很大的雪,你就非吃那一口破草莓?” “小叶给你把草莓买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把腿都摔破了。” 叶瑶拽了拽沈洲的胳膊,“沈哥,你就别说思思姐了,都是我的错……” 叶瑶眼角滴泪,我见犹怜的样子,饶是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心疼。 “小叶,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跟她道歉。”沈洲心疼坏了,轻轻捏她的肩膀。 看到这一幕,谢思思只觉得面前的男人无比陌生。 大学时两人相处的场景,就像是在别人身上发生的。 她看着沈洲,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其实这些年,她不是没想过沈洲会出轨。 毕竟那些有钱人在外面偷吃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打出去的子弹竟然绕了一个圈,又打回到自己身上…… 想着,谢思思不禁笑了出来。 见女人忽然笑了,沈洲和叶瑶都觉得有点瘆人。 尤其是叶瑶。 谢思思交代她的事她没办成。 她怕谢思思报复。 “好了小叶,你先出去……”沈洲把叶瑶往外推。 谢思思抢先一步冲到门口,将浴室门反锁。 “谢思思,你这是干什么!”沈洲恼了。 他连衣服都没穿,谢思思就把他堵在这。 谢思思用后背抵着门,问沈洲:“你觉得她爱你吗?” 沈洲一愣,不明白谢思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问这个干什么,她爱不爱我不重要,我喜欢她就行了……” “真的不重要?”谢思思笑得嘲讽,“哪怕她只是把你当提款机,换任何一个人男人都可以,也不重要?” 沈洲皱眉,“小叶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谢思思步步紧逼,“如果我有证据证明她就是那样的人,你会后悔吗?” 事到如今,沈洲根本不想听谢思思说这些。 只当她是气不过,故意挑拨她和叶瑶的关系。 “思思姐,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知道是我不对,但我对沈哥是真心的。” 叶瑶藏在沈洲身后,声音弱弱的。 “其实我很早就喜欢沈哥了,但我知道自己不配,所以一直藏在心里。” “后来我看你们很恩爱,怕影响你们的关系,就主动辞职不干了。” 沈洲心都软了。 他喜欢叶瑶,就是喜欢她这副小鸟依人,没他不行的样子。 谢思思冷笑:“别装了,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我还能不知道?” “思思姐……” 谢思思看不下去叶瑶那副装柔弱的样子,对沈洲道: “实话告诉你,叶瑶根本不是主动辞职的,是我把她辞掉的。” 沈洲早猜到是这样,不禁对谢思思更加厌恶,“小叶干得好好的,你辞她干什么?” “因为我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交给她——让她去勾引敖飞。” 沈洲怀疑自己听错了,“勾引敖飞?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输给朱宛!”谢思思大吼。 朱宛是她的闺蜜。 上大学的时候,她和朱宛,还有沈洲敖飞都是朋友。 后来她和沈洲在一起了,朱宛和敖飞在一起了。 她和朱宛分享着各自的感情生活。 有时候受委屈了,还会替对方出头。 四个人的关系十分紧密。 直到大学毕业,沈洲和敖飞一起创业。 敖飞脑子聪明,事业越做越大。 从一开始需要沈洲帮衬,到后面变成沈洲需要他帮衬。 可以说,沈洲的公司能发展成现在这样,有敖飞一大半功劳。 一开始,谢思思还是很感激敖飞和朱宛的。 但随着年纪的增长,圈层一步步提高,她开始生出攀比心。 看着朱宛比她出入更高端的场合,住比她家更大的别墅,开更好的车,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大学的时候,他们起步是一样的。 她和朱宛可以一起去商场买打折的裙子,一起吃泡面攒钱看演唱会,一起穷游。 但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 她看到朱宛的时候不再觉得放松,脑子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和朱宛之间有差距。 让她彻底崩溃的事发生在半年前。 朱宛拿到京城四大家族举办晚宴的入场券,带着她一起参加。 当晚到会场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有点不舒服了。 因为那些人看到朱宛会热情地打招呼,却没几个人认识她。 不过,她那个时候还在忍。 真正的导火索是一张照片。 当天一些豪门贵妇凑到一起拍照,她和朱宛也过去了。 她站在最边上。 结果照片发出来,她发现自己没被拍进去。 朱宛安慰她,说是因为镜头不够宽,才把她漏掉了。 但她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那些人就是瞧不起她。 因为她不够格,所以连拍照都不带她。 至于朱宛。 在明知道她的身份地位不适合参加那种宴会的情况下,还带她过去,明摆着就是想打她的脸。 回家之后,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脑海中生出一个阴暗的念头。 她看叶瑶生得娇俏可人,觉得男人都会喜欢她这款,就以“给她生病的弟弟出钱做手术”为诱饵,跟她达成合作。 她让叶瑶去勾引敖飞,并记录下证据。 她想在朱宛最幸福的时候,曝光敖飞的丑闻,让他们夫妻俩从神探跌落,成为豪门圈子里的笑柄。 今天她找南星连线,也是想让这件事发酵得更快一些。 因为她知道,南星的直播间人气很高。 如果她在这里曝光了敖飞的丑闻,那他和朱宛的名字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爬上热搜。 只是没想到,在她以为万事俱备的时候,现实竟然跟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叶瑶勾引到的人不是敖飞。 而是她老公。 她甚至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朱宛怎么你了,你要这么对她?”沈洲一脸不解,“她不是你闺蜜吗,你们关系不是最好了?” “那都是假象。”谢思思双拳紧握,眼底透着恨意,“她表面对我很好,其实就是把我当绿叶,不然为什么要带我去那种场合丢人现眼?” 沈洲知道谢思思说的是晚宴的事。 却没想到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还记恨着。 “朱宛不是说了吗,那就是个意外。” “当时拍照的人太多了,不止是你没被拍进去,还有几个人也没被拍进去。” 沈洲是真不理解,谢思思每天在发什么疯。 明明给她的零花钱已经够她挥霍了,还是各种不满足。 谢思思苦笑,“朱宛这么说,你就信了?” “其他几个没被拍进去的人我都看了,没有一个是比我地位还低的。” “我和她们一样,都是被淘汰的垃圾。” “说到底,沈洲……”谢思思走到沈洲面前,食指戳着他的胸膛,“我活得这么压抑,还不是因为你是个废物?” “你要是有敖飞一半厉害,我也不至于整天被朱宛压一头,不是吗?” 沈洲原本还觉得谢思思不可理喻。 听到她这么说,怒火即刻点燃。 “谢思思,我看你就是在家呆时间太久,把脑子给呆坏了。” “你看看外面多少女人住不起大房子,买不起名牌,只能坐地铁出门。” “就说小叶。” “她每月赚的那一万块钱,有一大半要拿给弟弟看病。” “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批发市场淘的,手机还用的几年前的旧款,哪怕是这样,她也没觉得自己苦。” “再看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不是美容就是购物。” “这样的日子你都不满足,你说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谢思思根本听不进去沈洲说的。 人一旦嫉妒起来,就会陷入旋涡。 拔都拔不出来。 “是,我是脑子有问题了。”谢思思恶狠狠道,“我以为你没什么本事,但至少是专一的,没想到你背着我乱搞,还和保姆在一起……” “思思姐,可以别再说沈哥了吗?”叶瑶抿唇,“沈哥这些年也不容易,他每天起早贪黑出去上班,不就是为了让你好过一点,你这么说他,他会难过的。” 谢思思被恶心坏了,扬手就要打过去。 沈洲在半空中抓住她的手腕,“谢思思,闹够了没有!” 谢思思的手腕被捏得生疼。 她眼里噙着泪花,“沈洲,你除了是个废物,你还是个蠢货!” “你有没有想过,我让叶瑶去勾引敖飞,她为什么反而跑去勾引你了?” “还不是因为敖飞正直,没上她的套?” “只有你傻了唧的,把一只破鞋当宝贝!” 沈洲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下去了。 她用力把谢思思甩到一边。 就在这时。 “叮咚——” 外面传来门铃声。 三人原本没想管。 但门铃声一直不停,还越按越急。 “我去看看是谁。”叶瑶说完,转身离开浴室。 第152章 友谊结束了 叶瑶把门打开,发现来人竟然是敖飞和朱宛。 敖飞推开叶瑶,大步走进去。 朱宛跟在后面,脸色难看。 沈洲趁这个时间套上一条短裤,狼狈地走出洗手间,刚好和敖飞打了个照面。 敖飞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对着沈洲的脸来了一拳。 沈洲倒在地上,一脸震惊,“敖飞,你干什么?!” 敖飞活动着手腕,“你在外面不三不四,我揍你一拳有问题吗?” 沈洲捂着红肿的脸,“你误会了,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都不用说了。”敖飞拿起手机。 手机上播放的正是南星的直播。 谢思思脸色煞白。 她不是把直播关了吗? 这两个人怎么还找过来了? 谢思思返回浴室,果然发现随手扔在盥洗台上的手机还在直播,根本没关掉。 一颗心瞬间坠入谷底。 既然直播没关,那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朱宛岂不是都听见了? 谢思思赶紧把直播断了。 这下网友们连广播剧都没得听了。 【怎么没了?我还想看热闹呢!】 【我要看!我要看!】 【有没有人住红星小区啊,偷偷溜进去行不?】 众人正抗议着,又一个人申请连线。 南星接通后,发现画面里的场景还是叶瑶家。 而且这次,镜头直接立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完完全全把大家都拍进去了。 【这个角度……是那个保姆?】 【我靠,保姆反水了啊,嘴上说着不是沈哥的错,反手就偷摸搞直播?】 【好好好,最爱看这种你疯我也疯的伦理大戏了。】 【那个……有谁还记得这是个玄学直播间吗?】 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注意到叶瑶的小动作,以为他们现在只是关着门自己撕逼。 “当初你娶思思,我去小宛之前是怎么约定的,还记得吗?”敖飞问沈洲。 沈洲目光躲闪,不敢回答。 “你要是不记得了,我告诉你。” “当初我们约定过,会一辈子对思思和小宛好,不做对不起她们的事。” “沈洲,你现在在做什么?” 今天他难得在家休息。 朱宛偶然刷到南星的直播间,看到谢思思在上面说敖飞出轨。 朱宛很震惊,把敖飞叫过来问他怎么回事。 敖飞也很懵。 因为他根本没去过什么珠宝店。 后来南星在直播间说,出轨的不是敖飞,而是沈洲。 虽然自己的罪名洗清了,但敖飞还是不敢相信。 他和敖飞是一起举办婚礼的。 两人在婚礼之前就约定过,一定要对谢思思和朱宛好。 敖飞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对朱宛全心全意。 他以为沈洲也是这样的。 没想到,他竟然出轨了,还是跟自家保姆…… 沈洲被揍了一拳,心里也委屈。 他爬起来,“既然你看了直播,那你应该也听到我说的了?” “谢思思就是个疯子!” “但凡她有朱宛一半贤惠,我能去喜欢别的人?” 敖飞沉着脸,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先不说思思,你出轨就是错的,这是原则问题,你认不认?” 沈洲把头别过去,不说话。 “这些年我看你混得辛苦,在背地里帮你,就是希望你能轻松点,有时间多陪陪思思。” “你倒好,把时间都用在别的女人身上了?” 面对敖飞的质问,沈洲无话可说。 他确实是出轨了。 但他不认为这是他一个人的错。 如果不是谢思思太作,他大概也不会喜欢上一个保姆。 想着,沈洲冷笑:“敖飞,你永远都是这样,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轻轻松松赚到钱,就觉得别人也可以。” “你娶了个温柔的老婆,就觉得我老婆也一样。” “那你听没听到她刚才是怎么说朱宛的?” “她说朱宛心机,故意拿她当陪衬,还想让你们夫妻俩身败名裂。” “即使这样,你要站在她那边?” 敖飞皱眉,“思思和小宛的事让她们自己解决,现在我说的是你。” “那个保姆,确实不是什么善类。”敖飞说着,看向缩在旁边的叶瑶。 沈洲想都没想便维护:“连你也被洗脑了?小叶就是个单纯姑娘,她没对不起任何人。” “那如果我告诉你,思思说的是真的呢?”敖飞盯着沈洲,“如果我说,叶瑶确实勾引过我呢?” “什么?” “那天在会所里,我们遇到叶瑶在那里打工,还记得吗?” 沈洲皱眉。 他想起,有次他和敖飞去会所应酬,看到叶瑶在那里端茶送水。 那个时间点,距离叶瑶辞职也就几天。 当时沈洲以为叶瑶是被谢思思挤兑走的。 因为谢思思不止一次说过,觉得叶瑶长得好看,不像个保姆。 所以他理所当然觉得,叶瑶去会所打工是迫不得已。 “那天你喝多了,我还算清醒,去洗手间的时候,叶瑶进来了。” “她抱着我说喜欢我很久了,愿意当我的情人。” 听到敖飞说的,朱宛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件事,敖飞从来没告诉过她。 “这怎么可能?”沈洲摇头,“叶瑶不是这种人。” “你才认识她多久,就敢给她打包票?” “……” “我还没说完。”敖飞继续道,“她抱着我说愿意做我的情人,我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推开了。”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几天之后,我在下班的路上又遇到了她。” “她忽然冲到我车前面,要不是我刹车快,差点儿撞到她身上。” “我下车,她又跟我说了那些话,说她喜欢我,非我不可。” 沈洲越听,脸色越差。 因为这些话,叶瑶也跟他说过。 他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叶瑶。 女人只是抿着唇,两手攥着衣角一言不发。 沈洲的心又凉了半截。 “我只当她是在发疯,把她丢在路边就走了。” “那次之后她就没再找过我了,没想到是转移目标,去了你那里。” 敖飞嘲讽一笑,“之前我还奇怪,她就跟我见过几次面,怎么可能非我不可?” “直到看了直播才明白,是思思让她这么做的。” “所以,沈洲。” “你觉得她后来又接近你,是为了什么?” 敖飞一番逼问,让沈洲哑口无言。 他再次看向叶瑶,希望她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但叶瑶什么也没说。 “沈洲,你真的太糊涂了。”敖飞无奈摇头,“原本你可以拒绝的。” 如果他像自己一样拒绝了,后面和谢思思离婚也好,继续过也罢,都无可非议。 但现在,他选择了错误的路,并且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思思固然有错,但你在这中间也绝对没起到什么好的作用。”一直沉默的朱宛忽然开口。 听到朱宛为自己说话,谢思思一愣。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容易多想,又好面子,如果你们能好好沟通,事情不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朱宛抿了抿唇,“其实,我也应该早点发现的……” 自从进了“上流圈”,她就一刻不停地周旋在那些富太太身边,为敖飞打点人脉。 完全忽略了谢思思。 她以为偶尔带谢思思参加几个聚会,两人的关系就能一如往昔。 但事实却是,谢思思根本没领情。 不仅没领情,还因此恨上了她。 谢思思看着朱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受。 她明明那么嫉妒朱宛。 可当朱宛说出这番话时,她忽然就有点后悔了。 谢思思忍着眼泪,口是心非道:“你装什么?谁不知道你现在发达了,瞧不上我这个朋友了。” “你带我去参加那些聚会,不就是为了给你当陪衬吗?” “你想让那些人都知道,你现在过得比我好。” 听到谢思思这么说,朱宛并不意外。 “思思,你真是这么想我的吗?” 谢思思:“……” 朱宛叹了口气,“算了,现在问这些也没意义。” 她将手里捧着的盒子递给谢思思。 “你知道,我对感情一向很洁癖,爱情也要,友情也罢……” “在你对我产生怀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友谊就已经结束了。” 谢思思将朱宛递给她的盒子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先是一惊。 紧接着,眼泪夺眶而出。 第153章 碎掉的镜子不会复原 盒子里装的是她们从大学到现在拍的大头贴,做的小手工,还有很多值得纪念的东西。 谢思思拿起其中一张照片。 那是毕业旅行时拍的。 他们去一个景点打卡,忽然下了好大的雨。 四个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谢思思觉得好笑,就让朱宛对着她拍一张。 照片上的她浑身湿透,黑发贴在脸上。 虽然狼狈,笑容却十分灿烂。 谢思思翻到照片背面,看到朱宛在后面写了几行字。 【思思,我最可爱的小女孩。】 【愿你往后的日子永远像今天这样开心。】 【愿我们的友情岁月长存,永不褪色……】 因为已经过去很多年,照片上的字迹都有点模糊了。 谢思思摩挲着上面的字迹,指尖轻颤。 “思思,我一直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朱宛轻声, “毕业之前你说,不管我们四个以后谁发达了,都不能忘了另外三个人。” “我和敖飞做到了。” “你们呢?” 一句反问,像一把刀扎在谢思思心上。 她宁愿朱宛打她一顿,骂她一顿。 这样她就可以坐实恶人的身份,继续心安理得地做那些坏事。 可朱宛永远都是这样。 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都表现得波澜不惊。 但谢思思知道,这次不一样了。 “这些东西原本会是珍贵的纪念。” “但现在看到它们,我只觉得恶心。” 朱宛深呼吸,眼眶微红。 “宛宛。”谢思思一手抱着盒子,一手去抓朱宛的手臂,“对不起,我也不想害你和敖飞的,但……” 朱宛抓住谢思思的手腕。 “思思,以前我问过你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我问你,一面镜子打碎之后再粘上,还是不是原来那面镜子。” “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谢思思微怔。 她想起很多年前,朱宛遭到一个高中同学的背叛,拉她过来谈心,问了她这个问题。 她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碎掉的镜子再粘上有什么用?那些物质分子又不能恢复,裂痕消除不掉,当然就不是原来那面镜子啊。” 朱宛听完她的答案,第二天就去和那个同学说清楚,断了关系。 当时谢思思还很开心,觉得朱宛听了她的建议,以后就是她一个人的朋友了。 谁能想到,时过境迁。 最后的最后,她也成为了那个被朱宛“舍弃”的人。 朱宛知道谢思思想起来了,默默将她的手推下去,对敖飞道:“敖飞,我们走。” 她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把那些回忆还给谢思思。 亲手为这段友谊画上句号。 “宛宛!” 谢思思眼睁睁看着朱宛离开,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盒子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后悔还是其他原因。 总之现在她只想把朱宛叫回来。 谢思思追出去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沈洲和叶瑶。 沈洲还没从敖飞说的那些话里回过神来。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叶瑶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 之前在他家做保姆的时候,她就觉得叶瑶特别好,和谢思思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刚才敖飞却说,她是个心机女,钓不到他才来钓自己! 沈洲走到叶瑶面前,“小叶,敖飞说的是假的?” 叶瑶抿唇不语。 “说话啊。”沈洲抓住叶瑶的肩膀,“敖飞说的是不是假的?你没有勾引过他?” “你说实话,如果是他冤枉你,我帮你讨回公道,让他跟你道歉。” “叶瑶,你说话!” 叶瑶摇了摇头,将沈洲的手从肩膀上推下去,抬眸看他。 “敖飞说得没错,我确实勾引他了。” “什么?!” “对不起,沈洲,我骗你了。” “……” “我接近你就是为了你的钱,因为我弟弟病了,我需要钱给他看病。” 叶瑶的表情很认真。 沈洲摇头,“不可能,你明明说过喜欢我,再说……你要是缺钱,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 “告诉你?”叶瑶微微挑眉,露出让沈洲觉得无比陌生的表情,“我要是告诉你了,你不就觉得我是个贪图钱财的女人了吗?” “你现在不喜欢谢思思了,不也是这个原因吗?” 沈洲怔在原地。 “你嫌她每天在家什么都不干,吃你的用你的,所以嫌弃她了。” “如果我伸手跟你要钱,那你也只会贪图新鲜感跟我睡一觉,然后把我一脚踢开。” “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叶瑶双眼绯红,直勾勾盯着沈洲。 忽然,她笑了。 “不,不对。” “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一样。” “敖飞就不一样啊。” “我勾引他,他非常严厉地拒绝我了,那时候我就想,虽然我弟弟的医药费没了着落,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挺高兴的。” “因为敖飞让我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还有……” “谢思思虽然骄纵,但也是你让她变成这样的。” “是你一开始说愿意养她,愿意让她当一辈子的小公主。” “她被你惯坏了,你反倒又不喜欢了。” “多可笑啊?” 沈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太陌生了。 根本不是他认识的叶瑶。 叶瑶勾唇苦笑,“其实我对你是有好感的,因为你帮了我,又不嫌弃我的出身。” “但是看到你指责思思姐的样子,我忽然发现,你跟我想的不一样。” 沈洲:“……” “思思姐虽然有公主病,但她对你是全心全意的。” “之前你的生日,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你收到的那些礼物和惊喜,都是她花了很长时间准备的。” “你说她什么都不干,只知道消遣。” “但其实你平时穿的那些衣服,戴的手表、领带,都是她精心搭配的。” “她为了不给你丢面子,私下拼命学插花,古典乐,赏画……学一切她不感兴趣的东西,就是为了你带她出去的时候不给你丢面子。” “她把心思花在了你看不见的地方。” “难道这些对你来说就不算付出了吗?” 沈洲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确实没想那么多。 他只知道每天回到家都看到谢思思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 倒是叶瑶每天洗衣服做饭,跟他想象中“贤惠女人”的形象如出一辙。 “所以啊,你不是喜欢贤惠的女人,你只是不喜欢她了。” “早晚有一天,你也会不喜欢我。”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那么多,她们五花八门,各具特色。” “我哪里比得过她们呢?” 叶瑶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莫名有些忧伤。 就像是勾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 【这个保姆好像有故事啊?】 【她把直播开着说这些事,应该就是想跟渣男鱼死网破了?】 【忽然觉得这个保姆有点清醒……】 网友们热议的时候,有人曝出叶瑶的信息。 【这个保姆我认识,她是我老乡,原本有个男朋友。后来她男朋友喜欢上一个城里人,就把她甩了。】 【怪不得她刚刚还帮小奶猫说话,原来是同病相怜啊。】 【这个世界上的负心汉为什么这么多?】 【咳咳,不要以偏概全,负心女也不少……】 沈洲听明白了。 他深呼吸,问叶瑶:“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我?” “我说了,我对你有好感,但喜欢……实在谈不上。” “……” “之前你给我的那些钱,我都用来给弟弟看病了,短时间还不上。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分期还给你。” “叶瑶!” “要是没什么事,就走。” 叶瑶给沈洲下逐客令。 沈洲还想说什么,却看到叶瑶立在角落里的手机。 他沉声,“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 叶瑶眼疾手快拿起手机。 “手机给我。” “沈先生,请你离开,不然我就报警了。” “啪——” 直播在这里中断。 【叶瑶会不会有事?】 【应该不会?】 【红星小区是?我离那里挺近的,等我过去看看。】 网友们看完这场闹剧,之前觉得奇怪的地方,都找到了答案。 比如谢思思为什么那么想坐实闺蜜老公出轨的事。 再比如叶瑶为什么勾引完敖飞,扭头又去勾引沈洲。 大家纷纷表示,这比八点档电视剧还要狗血。 傅轻宴围观了全过程。 食指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随手又打赏了十个浪漫之心。 南星:“……” 劝不动。 根本劝不动。 这边南星第二个福袋还没发出去,“沈洲出轨”的词条已经冲上热搜。 沈洲虽然不是什么名人。 但因为前不久刚刚创立了一个手机品牌,关注过那个品牌的人都认识他。 这会儿网上的人都在对他口诛笔伐。 【渣男去死!】 【沈总金句:我就是路过洗个澡。】 【哈哈哈哈楼上的姐妹别逗我。】 【别光骂沈洲啊,小奶猫也要骂,还有叶瑶,几个人炒不出一盘好菜。】 【心疼敖飞和朱宛……】 【星尘不移,一款专治渣男贱女的玄学主播。】 傅轻宴知道南星直播间的人容易上热搜。 但没想到这么快。 正准备用小号给夸南星那条点赞,就听南星道:“我要发第二个福袋了。” 网友们立刻做好准备。 随着南星的粉丝越来越多,福袋也是越来越不好抢。 有好多人直接上了黑科技。 但还是抢不到。 “三,二,一。” 南星倒数完发出福袋。 眨眼就没了。 这一次,是一个叫“微光”的网友抢到福袋。 第154章 怀疑不是亲生父母 对方没有打赏浪漫之心,而是直接发起连线。 网友们赶紧提醒。 【姐妹,抢完福袋要打赏。】 【福袋只是入场券,要算命还得打赏一个浪漫之心。】 【啥情况?不打赏就下去,换我来。】 在网友们的催促声中,微光还是没有举动。 直到她发出几个字:可以分期吗? 【???】 【分期是什么鬼,分期打赏?】 【没钱就不要抢福袋了,很多人排队解决问题呢,你这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下去,下去!】 南星没有理会网友的发言,接通连线。 随着画面一分为二,屏幕右边出现了一张清秀的脸。 女孩儿似乎不太会用智能手机,对着屏幕戳了半天,才弱弱道:“你……能看到我吗?” “可以。” “太好了。”女孩儿露出笑容,旋即又换上羞赧的表情,“我知道让你算命要花钱,但我还是个学生,实在没那么多钱,所以问能不能分期。” 怕南星拒绝,女孩儿连忙补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跑路的,我可以把我的身份信息都告诉你,等我攒够钱就还你。” 南星没说话,而是盯着女孩儿的脸看了一会儿。 就在大家以为南星要切断连线时…… “可以。”她道,“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会考虑一下,但你的话,没问题。” 【为什么?】 【是因为微光是学生吗?】 【学生就可以分期?那下次我也说我是学生。】 【我说主播别太离谱,你这样的话,以后大家算命是不是还要自备学生证啊?】 一个浪漫之心对土豪来说不算什么。 但对普通的工薪阶级,那也是要咬咬牙才能打赏的。 大家都觉得南星不应该区别对待。 南星没有理会网友们的吐槽,问女孩儿:“你有什么要问的?” 女孩儿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才道:“姐姐,我怀疑我不是我爸妈亲生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们对我很不好……不,是很不好。” 女孩儿皱了皱眉,表情有些难过。 南星等她往下说。 “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小时候爸妈总跟我说,我是老大,要照顾弟弟妹妹,我也一直记着这点。” “但是我发现,他们越来越过分了……” “一开始他们只是把脏活累活都给我干,还让我边读书边打零工。” “我想着弟弟妹妹们还小,我这个当姐姐的多做点也没什么。” “但是几个月前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彻底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了。” 女孩儿低垂着眼眸,眼神暗淡。 “我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学天文,今年报考了京城科技大学。” “为了实现这个梦想,我非常努力,成绩也一直在分数线之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高考之后,我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我以为是自己考砸了,难过了好长时间,爸爸妈妈也安慰我,考不上京城的大学还可以留在本地。” “可就在前不久,我发现了这个……” 女孩儿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单子。 上面赫然写着“录取通知书”几个字。 “原来我早就被录取了。” “是他们把我的录取通知书藏起来,让我没能按时报道。” “我去质问他们为什么藏我的通知书,他们说是家里钱不够用,交不起我的学费。” “可我明明可以自己打工的啊……” 说到伤心处,女孩儿吸了吸鼻子,脸上写满委屈。 “我为了考上那所大学,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读书,还要打零工赚钱。” “而且,我都考上了!” “他们凭什么剥夺我上学的权利?” 【天呐,这是什么父母啊?】 【这个妹妹太可怜了!】 【妹妹别难过,这次没报道成,还可以复读,你学习成绩那么好,考上理想大学是早晚的事。】 【你们看她家的环境,条件确实不好,真拿不出钱也没办法?】 【拿不出钱还生那么多孩子,脑子有泡?】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就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 “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是女孩儿,他们喜欢男孩儿才区别对待的。” “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 “他们生了妹妹之后,对妹妹非常好,给她买娃娃,买漂亮的小裙子。” “但是那些,我都没有。” “我问他们为什么,他们说,因为我长大了,大孩子不需要那些,但妹妹还小,要多宠着点。” “其实我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对妹妹更好,我只是想去京城上大学而已。” “姐姐,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我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看着女孩儿忧伤的表情,南星目光暗了暗。 她知道,女孩儿说的只是冰山一角。 她大概也是怕父母看到直播,所以说得很委婉。 没有把他们更恶劣的一面曝光出来。 南星正要给出答案,女孩儿的房门忽然被一脚踹开。 “谭欢,我让你烧的晚饭呢?我们都回来了,灶台怎么还是冷的?”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张口就是一通指责。 谭欢下意识想关掉直播。 却听到南星轻声说了一句:“别关。” 谭欢指尖一颤,鬼神神差地将手里放到一边。 镜头刚好照到横眉冷对的中年男人。 “你弟弟妹妹们还那么小,饿坏了怎么办,快去烧饭。” 要是换做平时,谭欢肯定去了。 但今天,她鼓起勇气道:“为什么都让我做,你们不是出去玩了吗,为什么不在外面吃?” 男人一怔,没想到谭欢会这么说。 他蹙眉,“你怎么回事,还学会顶嘴了?平时家里的饭不都是你做吗?” “是啊,平时都是我做,所以我少做一顿怎么了呢?” 谭欢心里委屈得不行。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懂事了。 但她的懂事根本没有换来父母的理解。 他们还是一味的压榨她,让她做不想做的事。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男人走到谭欢面前,见她把两只手藏在身后,冷声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谭欢不说话。 男人伸手去抢。 谭欢只是个刚成年的女孩儿,哪里是男人的对手。 通知书很快就被男人抢了过去。 “这东西你还留着?”看到谭欢藏的是录取通知书,男人火冒三丈,“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还不死心?” “学天文是我的梦想,我为什么要死心?”谭欢忍不住反驳,“我只是想去京城上学而已,没钱我可以打工,为什么你们连在这点愿望都不愿意满足我?” “我不是说了,家里没那么多钱!你去京城上大学,最多只能养活自己,我们剩下这一大家子人怎么办?” 【什么鬼,他自己没手没脚吗?】 【看着是个健全人啊,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离谱?】 【主播能不能抱我上麦,我要喷死他!】 【各位稍安勿躁,以我对这个直播间的了解,事情多半会有反转,也许谭欢才是那个坏人呢?】 【生活不是处处有反转啊兄弟,一个小姑娘能坏到哪去,别太荒唐……】 “你和我妈不是在工作吗,你们赚钱养弟弟妹妹不就好了?”谭欢借着勇气还在,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是你们选择生那么多孩子,为什么让我来承担后果?” 【妹妹说得好!】 【最受不了无脑狂生的,养不起就别生了,生了就自己养,凭什么总是最大的那个孩子倒霉?】 【他家可能是生产队的。】 【这夫妻俩晚上就不能干点儿别的吗?比如看看书什么的……】 网友们很快就和谭欢共情了。 就连傅轻宴都忍不住在评论区发了个“呕吐”的表情。 因为傅轻宴的id是高亮,网友们都看见了。 【看看,把我山今哥都恶心吐了。】 【跑个题,忽然觉得山今哥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楼上的死心,山今哥是星星的!】 男人被谭欢问得愣了两秒,脸上像调色盘一样,姹紫嫣红。 就在网友们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歪理邪说来恶心人时…… 男人忽然抡起拳头,狠狠砸在谭欢脸上。 这一拳来得太突然,网友们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等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谭欢已经倒在地上,没动静了。 “起来。”男人踢了踢她的身子,“别装死!” 谭欢一动不动。 许是房间里的动静太大。 谭欢的母亲赶了过来。 女人入镜的时候,怀里还抱着最小的女儿。 第155章 兄弟的脸在水上漂着 小女儿看到倒在地上的谭欢“啊”了一声,吓得窝在女人怀里哭了起来。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女人蹙眉,“欢欢是个女孩儿啊,哪经得住你这么打?” “谁让她出言不逊!”男人瞪一眼地上的谭欢,全然不管她的死活。 紧接着,他拿起那张被揉烂的录取通知书。 “你看看,这玩意儿她还留着,她什么意思,还想再考大学?” “留着就留着呗,留着又不会掉块肉……”女人叹气,“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别真给打死了,传出去算怎么回事?” 听到夫妻俩的对话,网友们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女人更恐怖?】 【觉得了,这不就是笑面虎吗,看上去是在唱红脸,其实还是站在男人那边。】 【星星,谭欢到底是不是这对夫妻的亲生女儿啊,应该不是?】 南星没看评论,而是低头按着手机。 不一会儿,吕光回复:【已经联系平城警方了,他们很快就过去。】 南星:【谢谢吕队长。】 吕光回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她没法隔空解决,只能让警方出面。 吕光虽然是刑侦队的,但好歹是在警务系统,比自己报警效率快很多。 视频那头的夫妻俩还不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降临。 “没死,还活着呢,指不定是装死。”男人探了下谭欢的鼻息,表情嘲讽。 “你啊……再怎么说她也是咱们的女儿,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儿吗?” “轻点儿她能听话?”男人理直气壮,“她留着这东西,就是还想往外跑,咱们养了她这么多年,可不能让她干吃里扒外的事。” “唉……” 女人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地叹气。 谭欢昏迷不醒,男人也不管。 反而端了盆冷水过来,“哗”地浇在她身上。 谭欢被冷水刺激地醒过来,茫然地眨了眨眼。 等她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连忙爬起来,对着镜头道:“姐姐,报警,帮我报警!” 夫妻俩这才发现谭欢的手机立在桌上,不知道在跟谁连线。 男人一惊。 正准备去拿手机,身后的门忽然“砰”的一声打开。 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冲了进来。 谭欢惊呆了。 那个姐姐是神仙吗? 她刚说报警,警察就来了? 和谭欢一样懵逼的还有夫妻俩。 “谭德业是?有人举报你涉嫌虐待未成年。” 警察二话不说就把谭德业铐了起来。 谭德业愣了一秒,慌忙解释:“你们搞错了?我女儿成年了,再说我也没虐待她。” “你虐没虐待她,我们会查清楚。” 眼看丈夫要被带走,葛春艳吓坏了,“警察同志,是谁举报的啊?是谭欢吗?” 警察:“……” 闻讯赶来的警察都已经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懒得跟夫妻俩解释,押着谭德业就走了。 谭欢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她刚才被谭德业一拳揍晕。 再醒来,警察就来了。 “爸爸,爸爸!”小女儿见谭德业被警察带走,伸出双手去抓。 “囡囡乖,囡囡不怕……”葛春艳哄着怀里的小女儿,满眼心疼。 但这副慈爱的表情只持续了几秒。 在看向谭欢时,眼神瞬间变冷。 她把小女儿放到地上,走到谭欢面前,抬手就要甩她巴掌。 却在空中被警察抓住。 “你干什么?” 葛春艳用力挣扎,“警察同志,你放开我,我要教育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不是你女儿吗?” “是啊,正因为她是我女儿,我才要教育她。”葛春艳胸口起伏,“我们养她这么多年,她不感恩就算了,还报警抓走她爸,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不是她报的警。”警察冷声,“还有,你先别发疯,你也得跟我们去警局。” “什么?” “我们怀疑谭欢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葛春艳听到这个消息,眼中闪过不可思议。 怎么会……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警察把谭德业和葛春艳都带上警车。 然后委派一个女警来到谭欢身边,“小姑娘别怕,我们刚才收到京城警方那边发来的消息,怀疑你出生时被抱错了,你愿意跟我们去做一下dna吗?” 谭欢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念头连线了南星,想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区别对待她。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不是他们的女儿?! “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也尊重你的决定。”女警见她没反应,以为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愿意!”谭欢连忙道,“只是……警察姐姐,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她已经害怕了。 怕再遇到像谭德业和葛春艳这样的父母。 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她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等你见到他们就知道了。”女警故意卖了个关子。 见女警没直说,谭欢也没接着问。 她想,不管她的亲生父母是做什么的。 是穷人也好,富人也罢。 只要他们愿意接受她,支持她的理想,她就心满意足了。 谭欢临走之前拿上了手机。 她坐到警车上,问南星:“姐姐,是你报的警吗?” 南星没有否认,“嗯”了一声。 “谢谢姐姐。”谭欢眼含热泪,“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念头连线了你,没想到他们真的不是我亲生父母……” “不过我想过了,不管我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应该都不会比他们对我更差了?” 看着谭欢殷切的目光,南星隐隐有些心疼。 她道:“放心,你的亲生父母很好。” “真的吗?”谭欢眼中有光闪烁,“他们会支持我的梦想吗?” “会的。” 谭欢很激动,再次向南星道谢。 “姐姐,我欠你的礼物,过几个月攒够钱就还给你,网友们都看着的,我绝对不会跑!” 南星一点都不怀疑谭欢说的。 因为她已经掐算到,谭欢马上就会变得很有钱。 根本不需要攒几个月,就能把打赏的钱还上。 “姐姐,我先去警局了,等我见到亲生父母再联系你……” “好。” 视频切断后,网友们还在骂谭德业。 【那男人就是个畜生啊,不是亲生的就下死手?】 【她老婆也是畜生,自己区别对待,还骂谭欢是白眼狼。】 【万能的网友们没有认识这对夫妻的吗?谭欢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和之前的人口贩卖案有关吗?】 【一般来说,乡下都是买儿子居多,很多女孩儿生出去就被卖了,很少有买女儿回去的。】 【警察不是说抱错了吗?估计那对夫妻的孩子现在正在别人家?】 【唉,又是抱错孩子,医院监管都这么差劲吗?】 【你也不看看他们是什么地方的,那种小城市的医院很多都没什么监管可言。】 南星看了眼时间,道:“时间不早了,我再发最后一个福袋就下播了。” 此话一出,网友们叫苦不迭。 【每次都只发这么几个,根本抢不到啊!】 【星星也要休息的嘛,难道你想让她熬夜?】 【道士的作息好像都很准时……】 南星喝了口水,发出最后一个福袋。 这次抢到的是一个叫“国服韩信”的网友。 “国服韩信”发完福袋,视频接通。 画面右边出现一个男人的脸。 男人看上去二十来岁,穿着白色运动服,看背景是在一个河边。 “大师你好。”男人眼神闪烁,脸色惨白,“我刚刚遇到怪事了,想起你的直播间,就赶紧进来抢了个福袋。” 【不是,他在户外都能抢到福袋,这让用无线网的我像个小丑!】 【而且他还不是准点蹲守,是忽然想起来才来直播间的,这是什么逆天的好运啊……】 【加一条,这是最后一个福袋,被他抢到了。】 【别说了别说了,扎心。】 男人没心情跟网友们调侃,咽了咽口水,道:“大师,我遇到特别邪门的事……” “就是刚刚,我在夜钓的时候忽然在河面上看到了我兄弟的脸!” “你们别说我看错了,没有,我看得很清楚,那就是我兄弟的脸。” “那张脸就漂在河面上,还对我笑,特么的把我吓死了……” 【哥你别说了,我一个人在家,我也害怕。】 【比起这种灵异事件,我更爱看家庭伦理剧,起码不吓人。】 【我就不一样了,我爱看吓人的,这不是玄学直播间吗?让妖魔鬼怪来得更猛烈些!】 【……】 网友们都被男人的形容吓得够呛。 毕竟大晚上的,河面上漂着张脸,还是自己兄弟的,搁谁不心梗? “大师,我就想问问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是鬼吗?” 一阵阴风吹过,男人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不是鬼。”南星道。 “不是?那是什么?” “是你兄弟。” “……” 男人刚想问南星是不是在开玩笑,镜头外面就传来一道声音。 “阿金,钓上来了吗?” 第156章 被夺舍了 名叫阿金的男人打了个哆嗦,慌忙道:“没,没呢。” 紧接着,将手机立到旁边。 镜头对准波光粼粼的河面,暂时看不到两个人了。 “那你倒是钓啊,怎么还看上手机了?”男人坐到阿金旁边,递给他一瓶水。 “谢谢。”阿金接过水,硬着头皮喝了两口。 又过了一会儿,他对男人道:“我去趟厕所,你先帮我钓会儿。” “好。” 阿金拿起手机,快步往远处走。 等跟男人拉开一段距离,才心惊胆战地看向镜头:“大师,刚才说什么?河里的脸是我兄弟?” “对。” “那刚才跟我说话的是谁啊?”阿金脸都绿了,“我今天是跟我兄弟华子一起来夜钓的,我俩都钓半天了……” “刚才我说我渴了,华子去帮我买水,我趁这个时间跟你连线,就是怕说出来吓着他。” “毕竟那是他的脸,在水里漂着,听着多晦气。” 南星沉默片刻,道:“那个人不是你兄弟。” 阿金:“???” 南星说完,已经有胆小的人默默退出直播间。 就连傅轻宴都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不是……大师,我怎么没听懂,他不是我兄弟?然后,水里那个脸才是我兄弟?” “是的。” 见阿金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南星放弃让他自己领悟,直言:“你兄弟被夺舍了,你看到河里的那张脸,是你兄弟在向你求助。” “你仔细想想,之前是不是也遇到过类似的事?” 阿金抿了抿唇,“是遇到过,但之前我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除了在河里。 他还在行驶车子的窗户外面,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过兄弟的脸。 只不过,那几次都是一闪而过。 他以为自己工作压力太大出现了幻觉,为了缓解压力才跑出来夜钓。 结果压力不仅没缓解,反而更大了。 “所以我现在怎么办?”阿金声音都在发抖,“我兄弟被夺舍了,不就说明他现在是鬼?是鬼的话,会不会害我?” “他不会害你,但会不会害你兄弟就不一定了。”南星又看了眼时间,“你在哪夜钓?地址发我,我过去一趟。” 既然他兄弟还能向他求助,就说明魂还在。 不管那个夺舍的人出于什么目的,占用别人的身体就是不对的,必须物归原主。 见南星起身,傅轻宴问:“这么晚了,还出去?” 南星微微挑眉。 他怎么知道她要出去,而不是去洗手间之类的? 傅轻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现场找补:“你之前总是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声。” 南星点点头,如实道:“我是要出去一趟。” “去哪?我送你。” 傅轻宴没有任何犹豫,起身就要去换衣服。 如果是以前,南星应该会拦着他。 但想起若虚在电话里说的,还是决定让他跟着。 再者…… 司机,不用白不用。 此时,直播间里。 【你们听到了吗?星星旁边有男人的声音!!!】 【啊啊啊我也听到了,是谁拱了我家星星?站出来,我保证不砍死他!】 【还能是谁,肯定是傅三少啊,他们都订婚了。】 【订婚?主播订婚了?】 【我就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对这件事很惊讶……】 南星没留意直播间里的人在说什么,下楼之前就把直播暂停了。 楼下。 两人遇到路过的傅彧升。 见傅轻宴和南星大晚上穿戴整齐要出门,傅彧升有些奇怪。 “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儿?” “约会。”傅轻宴想都没想就甩出两个字。 傅彧升愣了一下,也没多问,点头道:“外面冷,多穿点,别冻着了。” 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门刚一关上,傅彧升便兴致勃勃地坐到湛雪旁边,“老婆,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 湛雪正专心逛某宝,随口问:“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阿宴带着南星偷偷出门。”傅彧升一改在外人面前高冷的形象,表情变得十分八卦,“他们出去的时候被我撞见了,我问他们去干什么,阿宴说是去约会。” “约会?这么晚?”湛雪来了精神,坐起来,“你没问他们去哪约会吗?” 傅彧升咳了一声,“人家小情侣的事,我问那么多干什么,你不也让我少管闲事?” “我是让你少管不重要的事,但不是这种!” 湛雪恨铁不成钢。 这大晚上的,两人约哪门子的会? 倒像是傅轻宴带南星出去散心了。 想到吃饭时庄韵然阴阳南星的事,她皱眉道:“老公,你说咱们让南星住在这是不是不太好?她会不会觉得不自在啊?” “会吗?”傅彧升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这里有佣人伺候,想要什么都有,应该不会不自在。” “要不说你们男人神经大条呢。”湛雪无奈摇头,“今天吃饭的时候韵然一直针对南星,你没听出来?” “听出来了,但我觉得以南星的气度,应该不至于跟她过不去。” 在傅彧升眼里,南星是那种对什么事情都很包容的性格。 不是出于圣母心的包容,而是单纯的不在乎。 像庄韵然那种口头阴阳几句,不痛不痒的,南星估计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真的吗?”湛雪将信将疑,“要不还是让他们搬出去住,更自由。” “那你就不怕阿宴那小子不回家?” 傅彧升一句话,瞬间打消了湛雪的念头。 虽然傅轻宴最近的表现还可以。 但她还不太确定,他到底是装的还是发自真心。 在确定这件事之前,确实不能轻易放他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 傅轻宴来到车库,挑了一辆低调的车,载着南星前往阿金夜钓的那条河。 河边。 阿金焦急地四处张望。 一想到跟他来夜钓的是被夺舍后的兄弟,就浑身发麻。 那邪物如果只是夺舍就算了。 偏偏还装成他兄弟的样子跟他相处,甚至比兄弟对他还热情。 等了好久,阿金终于看到一辆车远远开过来。 傅轻宴将车子停在河边,跟南星一起下车。 看到南星本人,阿金如释重负。 “大师,你可算来了……” “你兄弟呢?” “还在那边钓鱼。”阿金道,“我跟他说有事,打个电话,他没怀疑……” “带我过去。”南星说着就要走。 “等一下。”阿金叫住她,“咱们就这么过去没事吗?那东西如果是鬼,会不会伤害咱们?” “没事,他修为不高。” 三人来到河边。 男人正专心钓鱼,听到脚步声以为阿金回来了,笑道:“大晚上给谁打电话,打这么长时间,女朋友啊?” 南星走到男人身后。 男人察觉到不对。 刚要回头,就感觉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 “这具身体用得还习惯吗?” 南星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男人浑身上下的血液凝固,僵硬地问:“你在说什么?” “你看起来不是很擅长说谎。”南星按住男人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把身体还给人家,我们之间还有的商量。” 男人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虽然他没回头,但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人有股很强的压迫感。 应该是个道士。 他强颜欢笑,“美女,有话好好说,你先把符纸拿下去呗……” 刚才他明显感觉有张符打在身上。 然后就动不了了。 “叫谁美女呢?”傅轻宴微微挑眉,借着月光打量男人,“美女也是你叫的?” 南星:“……” “你继续。”傅轻宴看向南星,“我就想看看被夺舍的人长什么样。” 男人:“……” 因为男人体内的邪物修为并不高,南星认为没什么危险,索性由着他去了。 “符纸是用来控制你的,拿下去你会跑。”南星一本正经地陈述事实。 男人欲哭无泪,“你放心,我不跑,主要我跑也没用啊……” “与其相信你,不如相信符纸。” 见兄弟默认了夺舍的事,阿金崩溃了,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你真不是华子?” 男人表情纠结。 碍于南星在场也不敢否认,只得点头。 “你……”阿金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颠覆了,“你要不是华子,那你是谁,华子又去哪了?” “你兄弟就在你旁边。” 南星说完,阿金实实在在地打了个寒战。 华子在他旁边? 别吓他啊! 傅轻宴也忍不住往四周看。 可惜,什么都没看见。 南星说气运相连的人会在某些事上有“共感”。 但除了家里那只黑猫,他好像就没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那……他是死了吗?”阿金脸色惨白,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没死。”南星道,“他只是魂魄离体,等我把这家伙处理了,他的魂魄就可以回来了。” “这样吗……吓死我了!”阿金松了口气。 再看向男人时,满眼怨恨。 他是真不明白,这人好端端的干嘛要夺舍他兄弟的身体。 老老实实做一只好鬼不行吗? 正想着,南星把手机递给他,“直播间的人还等着,帮忙直播一下后续。” 阿金接过手机,连忙点头:“好,没问题!” 粉丝们一看直播又开了,激动得七嘴八舌。 第157章 下辈子不想当人了 【主播是不是到目的地了?】 【星星,你先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你不说我就不活了呜呜呜……】 【那你还是别活了!】 【国服韩信,你把镜头转一下,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帅哥在那边?】 阿金嘴角一抽,“是啊,大师带了个帅哥过来,应该是她男朋友。” 直播间瞬间炸开。 【镜头对准帅哥,让我看看!】 【我也要看!】 【不管是谁,请离星星远一点,你配不上她!(如果是傅三少的话当我没说)】 阿金也不知道网友们怎么爱八卦,听话地把镜头对准傅轻宴:“呐,自己看。” 夜色浓稠如墨。 身高影长的男人站在河边,背对镜头,肩宽腰窄的黄金比例让网友们忍不住抽气。 【卧槽……这是真的帅。】 【好了,我收回刚才说的话,这么帅的男人给星星当男宠还是可以的。】 【国服韩信,他正脸怎么样啊,和背面一样吗?】 阿金:“一样,正面比背面还帅……哎我说,你们到底是来看玄学直播还是来看八卦的?” 网友们这才回过味来,问他夺舍的事怎么样了。 阿金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了网友。 “大师说我兄弟就在旁边,但我看不见,等她把邪物赶出我兄弟的身体,魂就能回去了。” 河边。 南星抽出一张引魂符抛向空中,双手快速结印掐诀。 上一秒还风平浪静的河面忽然掀起涟漪。 一股阴风拂过,南星束起的长发随风起舞,衣袂翻飞不止。 月光落在南星身上,勾勒出她纤细挺拔的身形,这一幕落入直播间观众眼中,不禁惊叹不已。 须臾。 一缕青烟钻入符纸。 南星缓缓睁开双眼,再次看向男人。 男人被定身符控制着动弹不得,只能苦苦哀求:“美女,别这么狠心啊,我好不容易重回人间……” “到底是谁狠心?”阿金怒道,“这是我兄弟的身体,你都不跟他商量一下就把他身体抢了,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男人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直播间观众都差点儿喷出来。 “那还不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我想离你近一点,跟你做朋……” 男人话没说完,南星便将悬在空中的符纸打向他的身体。 男人被一股巨力冲撞,魂体瞬间脱离肉身。 再回过神来,见华子本人的魂魄已经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华子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 感觉到身体回来了,顿时喜极而泣。 “呜呜呜,我回来了,呜呜呜……” 阿金连忙上前,“华子,是你吗华子?” 华子盯着阿金看了几秒。 紧接着,朝他“呸”了一口。 阿金:“???” “你个废物,我跟你求助了那么多次,你都视而不见,真是气死我了!”华子忍不住一通输出,“你看不见我就算了,还跟抢我身体的家伙一起跑出来钓鱼……” “等等等等。”阿金打断他,“这也不能怪我?我怎么知道那个不是你啊?他装的挺像的,我要不是今天在河里看到你的脸了,也不会联系玄学主播问这个事。” 阿金的解释并没有得到华子的认可。 “咱俩都多少年的兄弟了,我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你要是说你渴了,我根本不会去给你买水,我只会让你丫自己去。” “……”阿金无语了。 他就说他兄弟怎么忽然变那么好了。 原来是被夺舍了。 华子吐槽完,看向旁边的南星,“大师,谢谢你!这段时间我的灵魂在外面飘着,看着的身体回不去都快急死了,还好遇到你……” 南星没说话,对着空气掐了个诀。 在灵力的催动下,夺舍华子身体的邪物现出原形。 待阿金看清楚邪物的长相,瞬间崩溃了。 “阿金,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把我赶出去啊?” 说话的是一个发福的中年大叔,身材微胖,头发稀疏。 看到夺舍自己的是个大叔鬼,华子也裂开了。 难怪他会想要自己的身体。 毕竟跟这个大叔比起来,他的皮囊确实好很多。 “废话,这个身体是我朋友的,当然要物归原主了。”阿金简直被大叔鬼气笑了。 “可是你朋友对你又不好。”大叔鬼还在挣扎,“他刚才都说了,你让他去买水他都不会去,他对你这么差,干嘛还要跟他当朋友?” “因为……”阿金哽住,“因为他是人啊!” 华子:“?” “除了是人,我跟他也认识好多年了,他虽然平时经常挤兑我,但还是很仗义的,有次我要做个小手术,急需用钱,他二话不说就打过来了。” “我也可以啊,阿金,我也可以给你打钱,求求你做我的朋友。” “……” 【这大叔什么情况,喜欢男人?】 【忽然有点心疼阿金,被男人喜欢就算了,那个男人还是个大叔,是大叔就算了,还是个鬼……】 【完了,有点想嗑。】 【???姐妹你真是饿了啊,这都嗑的下去。】 南星冷冷看向大叔鬼,“你是鬼,他是人,他给不了你机会。” “就算他是人我也给不了啊。”阿金欲哭无泪。 他这是作的什么孽,竟然被一只大叔鬼盯上。 “怎么就给不了呢?”大叔鬼不甘心,“原本我用着你兄弟的身体还挺适应的,你也没发现不对……” 华子忍不住道:“你用着我的身体是挺舒坦,那我呢,我怎么办?” 大叔鬼有点心虚,“你当然是和我一样,在外面游荡。” “你也知道我只能在外面游荡?”华子恨不得冲上去给大叔鬼两巴掌,“你自己都不想干的事,凭什么推给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没听过吗?” 大叔鬼目光躲闪,似乎也觉得不占理。 他当然知道夺舍是不对的。 但阿金长得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华子的身体对他来说其实也没那么大吸引力。 “大师,快把他超度了,实在太恶心人了。”阿金受不了了。 他是个钢铁直男,听不得这些。 “阿金,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大叔鬼耷拉着肩膀,眼看就要哭出来,“你变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南星微微挑眉,“他以前是什么样的?” 大叔鬼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他以前对我很好,隔三差五就帮我打扫房间,送吃送喝……”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连阿金本人都一脸茫然。 他什么时候给这大叔打扫房间,送吃送喝了? 他都不认识他啊。 见阿金表情茫然,大叔鬼也觉得委屈。 “阿金,你真不记得了吗?” 看着大叔鬼凄凄惨惨的样子,华子都有点怀疑了。 “你小子不会是背着我去搞gay了?” 阿金:???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你他妈……”阿金忍不住爆粗口,“我根本不认识他,再说我就算搞gay也不能找他这样的?” 鬼大叔:qaq…… “那是怎么回事,人家都说你给他打扫屋子,送吃送喝了。” 阿金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南星对鬼大叔道:“他只是打扫了一下你的牌位,又给你放了些贡品,不要把话说得这么引人遐想。” 贡品?牌位? 闻言,阿金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不就代表他想跟我做朋友?”鬼大叔道,“我被困在那栋楼里几十年,大家都对我避之不及,只有他愿意给我上香。” “但他只是为了日行一善。”南星一盆冷水浇过去,“他并不知道那是你的牌位,何况,活人也不会想和死人做朋友。” 直播间里的观众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都有点着急。 【什么牌位?国服韩信给这个大叔鬼扫过墓吗?】 【他们认识?】 【不知道啊……】 看到网友们的疑问,阿金解释: “我住的那栋楼里有一块无主牌位,据说放在那里很多年了,没人知道牌位的主人是谁。” “我每天路过那个牌位的时候,心里都毛毛的,怕牌位的主人找上我,就擅自打扫了一下,又上香,放了些贡品。” 他以为这样就能保平安。 没想到还惹上事了? “我还以为你看到我了……”得知真相的大叔鬼满脸失落。 他从九十年代就被困在那栋楼里了。 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他已经忘了是谁给他立的牌位。 牌位上没写他的名字,路过的人都躲着走,怕是什么晦气东西,也不敢轻易挪动。 就这么生生把他放在楼道里几十年。 随着牌位前面的灰尘和蜘蛛网越积越多,他的魂体也越来越浑浊。 他每天坐在楼道里,期盼着有人能帮他打扫一下牌位。 终于有一天,那个好心人出现了。 阿金抱来一盆水,仔细擦掉牌位上的灰尘,又买了鲜花瓜果什么的放在他前面。 那一刻,他觉得阿金仿佛是天神降临。 其实如果只是这样,他倒也不会动夺舍的心思。 实在是阿金长得太像他记忆里那个人了。 这让他生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想拥有一具可以自由行动的身体。 想陪在阿金身边,做他一辈子的“好兄弟”。 “你是鬼,我怎么可能看到你?我只是觉得有个无主牌位放在那儿有点瘆人,就想着打扫一下。” 阿金越说越委屈。 他好心帮忙。 这大叔鬼不感恩就算了,还夺舍他兄弟。 要不是他今天连线,还不知道要被骗多久。 听到阿金这么说,大叔鬼难过地低下头。 他还以为阿金和那些人不一样。 原来,他也只是怕染上“晦气”而已。 就在大家以为这个误会已经解开,大叔鬼可以被超度的时候…… “我还有个心愿,不知道小姑娘你能不能帮我实现?”大叔鬼看向南星,目光殷切。 见他身上并无太多怨气,南星没有直接驳回,而是问:“什么心愿?说来听听。” 大叔鬼:“你是道士,那应该有认识的阴差?能不能跟他们说一声,下辈子我不想当人了。” 南星沉默片刻,道:“这个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 “因为人的命数是提前写好的,你上辈子种下的因,这辈子会结成果,地府那边如何评判,不由我说了算。” 大叔鬼闻言,表情有些惆怅。 “可我真的不想再当人了,如果一定要当人,也不想当男人了……” 华子有些奇怪:“不当人,难道要当动物?当动物更身不由己,还不如当人呢。” 大叔鬼摇了摇头,“动物看上去不自由,但它们不用活在这个社会布下的条条框框里。” “其实不只是动物,就连花花草草,都比人类自由的多。” 看到大叔鬼这个样子,网友们有些感慨。 【大叔看上去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朋友们,刚才我查了一下无主牌位的事,网上说十年前有灵媒去过那里,曝出牌位主人生前是一名银行职员,但因为同性恋的身份不堪重负选择自杀了。】 【啊……】 随着网友们的热议,大叔鬼真正的身份也逐渐浮出水面。 大叔鬼叹了口气,“这辈子我吃的苦已经够多了,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再体验一遍。” 作为同性恋,他被人扔臭鸡蛋,烂番茄。 被人指着鼻子骂恶心,变态…… 这些他都能忍。 唯一不能忍的,就是喜欢的人跟他一起承受痛苦。 夺舍华子的这段时间,他了解到当今社会对同性恋包容了许多。 但绝大多数人仍然深陷舆论困扰。 大家嘴上说着不在意。 实际上还是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待这个群体。 听到大叔鬼这么说,南星微微皱眉,没有告诉他真相。 她通过掐算得知,大叔鬼下辈子还会做人,而且是个男人。 并且,会和当年那个跟他被迫分开的人再续前缘。 “对了,小姑娘。”大叔鬼顿了顿,“我想知道当年我自杀后,我的男朋友……他过得怎么样,你能算到吗?” 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应该也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了。 南星刚要开口,身后便传来一道脚步声。 众人循声回头。 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搀扶着一个老人朝这边走来。 第158章 开车技术这么差? 大叔鬼眯眼看向那人蹒跚的脚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眼熟。 随着两人越走越近,阿金睁大双眼。 “表姑,表爷爷,你们怎么来了?” 老人没回答,径自走到大叔鬼面前。 沉默片刻,颤声问:“致远,是你吗?” 几乎是在老人叫出他名字的一瞬间,大叔鬼便认出他的身份。 “云天?” 大叔鬼睁大双眼,仔细端详老人那张沧桑的脸。 男人比他印象中老了很多。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一如既往深情,他大概只会当他是一个路人。 “真的是你,致远……” 老人眼眶微红,想去抓大叔鬼的手。 结果两只手在碰到他的时候,直接穿了过去。 直到这时老人才清楚地意识到,他们已经阴阳相隔。 “云天,原来你还活着。”大叔鬼看着老人苍老的样子,百感交集。 原本他都已经做好了云天不在人世的准备。 没想到,他不仅活着。 还找到了这里。 老人点点头,有泪从眼角滑落。 “你走以后我每天度日如年,不止一次想问你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想啊想,想了几十年也想不出答案。” “致远,现在我见到你了,我想问问你,你当初丢下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就不怕我想不开,跟你一起去了吗?” 大叔鬼被问住。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他哽咽:“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那个时候他和云天住在一起,为了掩人耳目,谎称是兄弟。 但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有天他和云天亲密的举动被邻居发现。 从那之后,邻居们开始戴有色眼镜看他们,甚至向社区举报他们作风不正。 在那样高压的情形下,没人能好好生活。 老人猜到他会这么想,叹气:“你啊,永远都是那么想当然。” 当年致远去世后他痛不欲生。 好几次想轻生,都被理智拽了回来。 他想到致远的父母还活着。 他们已经失去了致远这个儿子,往后的生活都没有依靠。 于是他找到致远的父母,提出赡养他们。 和想象中一样,致远的父母生气地把他赶了出去。 他们说致远是被他害的。 如果不是他带着致远学坏,致远也不会被大家当成怪物,最后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自杀。 被致远父母赶走后,他并没有放弃。 接下来的日子,他拼命打工赚钱,每月都把工资的一部分寄给致远父母。 他不知道那些钱致远父母是花了还是扔了。 总之,他就这样默默赡养两个老人直到百年。 时光荏苒。 现在的他也是个垂暮的老人了。 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却没想到今天女儿在刷手机的时候误打误撞进了南星的直播间。 看到致远的魂魄,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刚好他就住在这旁边,赶紧让女儿扶着他来到现场。 大叔鬼注意到老人身边站着的中年女人,猜到那是他的女儿,强颜欢笑地问:“这是你的女儿吗?长得漂亮,像你。” 对于云天在他离开后娶妻生子这回事,他并不意外。 毕竟那个年代搞同性恋的,要么像他一样承受不了压力自杀了。 要么向命运妥协回归“正常”生活了。 很少有能单身一辈子的。 然而女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万分惊讶。 “我是他的女儿,但不是亲生的,是被他收养的。”女人道,“父亲一生没有娶妻生子,没有向现实妥协。” 女人说这番话时,语气十分心疼。 在她为数不多的童年回忆里,父亲永远都是清心寡欲的模样,好像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 唯独一件事例外,就是鼓捣他那些盆栽。 但他不种别的,只种紫玉兰。 有一次她带着学校的同学来家里玩,同学不小心弄坏了盆栽,他大发雷霆。 那是她第一次见父亲发那么大的火。 也是因为这件事,同学们开始疏远她,传父亲年轻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什么同性恋,什么流氓…… 后来他们又辗转搬了几次家。 直到离开那座城市,才彻底和从前那些事划清界限。 小时候的她也曾恨过父亲。 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让她平白无故受了那么多白眼。 后来长大才明白,父亲也有他的苦衷。 至于那些紫玉兰。 毫无疑问,是那个叫“致远”的叔叔生前最喜欢的。 大叔鬼不可思议地看着老人,既感慨又心疼。 阿金完全震惊了。 他这个表爷爷一辈子没娶老婆,又领养了个闺女他是知道的。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原因竟然是…… 而且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家楼里的无主牌位,竟然是表爷爷死去多年的男朋友?! 难怪大叔鬼夺舍华子之后,总是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他。 当时他还觉得是华子脑子出问题了。 故人重逢,老人无比珍惜。 他问南星:“小姑娘,我可以和他多说会儿话吗?” 南星点点头,自觉让到一边。 方才他掐算到大叔鬼和他的男朋友会再续前缘。 如今看了老人的面相发现,他的阳寿果然不多了。 想必在大叔鬼投胎后不久,他也会跟着离开。 …… 河边,一人一鬼并肩而立。 大叔鬼望着波光粼粼的河边,几次想开口,都不知道说什么。 也许,他和老人之间的感情早已无需多言。 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他们在不同时空惦念着彼此。 此次重逢看似偶然。 实则只是因果循环罢了。 “也不知道下辈子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老人负手而立,浑浊的眸子中倒映着河水的涟漪。 大叔鬼苦笑,“还是不要见面了,希望下辈子的我们都能变成‘正常人’,不要再看别人的眼色了。” 老人眸光微暗,“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我尊重你的决定。” 听出老人语气里的不满,大叔鬼调侃:“怎么,难道你还想再遇到我啊?” “我长的不好看,又懦弱,你说你图什么?” “噢,对了,我眼神还不好。” “阿金跟你长得那么像,我都没怀疑你们是亲戚,还想跟他做朋友,把那孩子吓得够呛。” 老人也笑,口中喃喃自语:“是啊,图什么呢……” 外人眼中的致远长相普通,甚至可以说是不好看。 身为公司小职员,也没什么钱。 但在他看来,致远就是独一无二的。 因为在曾经那段晦暗无比的岁月里,只有致远懂他在想什么。 而他也永远记得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他因为偷偷涂脂抹粉被当成变态毒打,致远挺身而出帮他解决掉那些坏蛋,随手将早市买来的紫玉兰送给他。 他说,爱美你的自由。 他说,智者不争,仁者不责,善者不评,永远不要为不值得的人伤春悲秋。 从那一刻起,男人便成了他此生的救赎。 …… 过了一会儿,两人回来了。 大叔鬼向华子道歉。 “小伙子对不起,我擅自抢了你的身体,十恶不赦,到了地府我会主动领罚的。” 看着比自己岁数大那么多的人……鬼向自己鞠躬,华子觉得怪怪的,连忙摆手:“罢了罢了,反正我的身体已经回来了,就不追究了。” 他觉得这大叔也挺可怜的。 估计是太想阿金的表爷爷了,才会做出如此反人类的举动。 “两位聊完了?”南星问老人和大叔鬼。 大叔鬼点点头,“辛苦小友送我一程了。” 南星命令众人退后。 随着超度口诀诵出,大叔鬼的身体渐渐虚化,如一缕青烟飘向天际。 南星再回头时,看到老人双眼泛红,拄的拐手微微颤抖。 “表爷爷……” 阿金跟老人并不是很熟。 印象中鲜少看到他这个样子。 老人深呼吸,向南星鞠躬:“小姑娘,谢谢你了。” “不必客气。”南星将老人搀扶起来,“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 老人点点头,在女儿的陪同下转身离开。 阿金和华子都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次夺舍竟然牵扯到祖辈的前尘往事。 南星取出一张符纸递给华子。 “你魂魄刚刚回归肉身,还不稳定,晚上睡觉可能会有鬼压床的情况。” “把这张符纸带在身上,有助于睡眠。” 华子接过符纸,“谢谢大师!” 阿金挠了挠头,“大师,我也吓着了,不给我一张吗?” 南星看了他几秒,摇头:“你不用。” 阿金八字刚毅,性格又比较大条。 如若不然,也不会几次看到华子的脸没反应,还敢擅自给无主牌位上香。 这样的人,天大的事睡一觉也就过去了,根本不需要什么符纸。 听南星说不用,阿金也没再坚持,把手机镜头转向自己,“朋友们,我把手机还回去了,辛苦大家跟着我担惊受怕了!” 直播间观众还意犹未尽。 【还有下一个福袋吗?】 【以我对星星的了解,应该没有了。】 【路过问一下,主播有没有粉丝群?我也是特殊群体,看完这场直播有很多话想说。】 【有的有的,你私聊管理员让她发给你。】 南星接过手机,果然如死忠粉们预料的那样,道:“今天就播到这里,先下了,各位晚安。” 阿金和华子走后,南星和傅轻宴也回到车上。 近距离观摩了南星处理问题的全过程,傅轻宴心中对她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说到底,慕强是人类天性。 商场上他运筹帷幄。 但到了玄学领域,那就是南星的战场。 傅轻宴握住方向盘。 正准备发动引擎,南星忽然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面无表情地捏了捏。 傅轻宴:“???” “奇怪……”南星小声嘀咕。 他都跟傅轻宴在一起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气运还是不见恢复? 难道若虚道长说的不对? 傅轻宴垂眸,见南星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他的黑色运动裤上。 色彩之间的反差碰撞,让他喉结微滚,只觉得一股电流顺着大腿一路向上。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南星把手拿开,傅轻宴硬着头皮问:“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对男人上下其手?” 南星回过神来,“嗯?你说什么?” 傅轻宴:“……” 算了。 南星把手收回去,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若虚说的“水乳交融”四个字。 她是不太想往一些奇怪的地方想的。 但如果呆在一个房间不可行,那就只能采取其他策略了。 车子起步的同时,南星忽然开口:“傅三少。” “嗯?” “今晚介意睡一个房间吗?” 话音刚落,傅轻宴便一脚刹车踩下去。 两人因惯性向前一冲。 所幸系着安全带,没有撞到挡风玻璃上。 南星重新靠回椅背,呼吸微乱。 过了几秒,向男人诚挚发问: “傅三少,你开车技术这么差吗?” 傅轻宴:“……” 没等他反驳,就见南星又掏出一张符递过来,“这样的话,我可能要送你一张防撞符了。” 傅轻宴裂开了。 他深呼吸,将话题扯回正题:“你要跟我一起睡?” 南星点头,“若虚道长说,我和你呆在一起有助于你恢复气运。” 这话如果是别的女人说,傅轻宴百分百会怀疑她图谋不轨。 但如果是南星…… 那绝对就是她说的那样。 傅轻宴眼皮跳了跳,“那我回去在床上弄条分界线。” “不用,我睡觉很老实。” “……” 车子重新启动。 这一次,平稳地开上公路。 作为提出要“同床共枕”的当事人,南星表现得十分坦然,甚至闭眼调息起来,全然不顾旁边男人的死活。 傅轻宴算是看透了。 这丫头总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人的情绪坐上过山车。 他得尽快适应才行。 …… 与此同时。 永福墓园。 一个从头到脚穿着黑衣服,戴着黑色墨镜的女人从半开的侧门偷偷溜进去,低着头快步往前走。 夜半时分的墓园阴气浓重。 但庄韵然别无他法。 墓园需要出入登记。 她要是白天过来,被人看到,难免传到有心人耳朵里。 于是,只能天黑行动。 庄韵然凭借记忆七拐八拐,来到一座墓碑前面。 第159章 同床共枕 看到墓碑上面的照片,庄韵然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感觉一股寒意窜上心头。 她环顾四周,确认没人,两腿一弯跪在地上。 口中喃喃道: “对不起,求你放过我……” 忽而一阵阴风吹过。 庄韵然吓得打了个哆嗦。 她强忍着心头翻涌的惧意,从包里掏出一堆金元宝和纸钱,颤颤巍巍地放在墓碑前面。 “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烧给你,或者你想要什么其他东西,托梦给我,我带过来……” 庄韵然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在寂静的墓园中显得十分空灵。 然而。 墓碑上的女人看着她,笑容温柔,没有任何回应。 庄韵然赶紧又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边磕边念叨:“我知道你恨我,但人死不能复生,你既然到了下边就好好生活,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庄韵然磕头的力道很大,脑门碰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求得墓碑主人的原谅。 又过了一会儿。 庄韵然觉得差不多了,抬起头来。 这一抬不要紧。 竟然看到照片上女人的嘴角向上一勾。 庄韵然本来就害怕,看到这一幕心脏差点儿跳出来,惊叫着跌坐在地上。 “不……不要吓我!”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吓我,我就把你的骨灰拿出来,让你挫骨扬灰!” 照片纹丝不动。 女人温柔的笑容,就像是对她无声的嘲讽。 就在这时,有手电光照过来。 墓园管理员听到动静,过来查看这边的情况,隐约看到一抹黑影从远处掠过。 等他循着黑影来到墓碑前面的时候,就只看到散落一地的金元宝和纸钱。 庄韵然回到车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南星说她眉间有血债。 她很清楚这笔血债属于谁。 换做以前,她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毕竟人死了就是死了。 死人是不可能复活的。 但现在,她忽然就有点后怕了…… 庄韵然做了个深呼吸,踩下油门,将车子驶入暮色之中。 …… 南星回到家,刚好撞上同样刚刚回来的庄韵然。 见庄韵然一身黑衣,风尘仆仆,南星眉梢微挑。 “二嫂也刚回来吗?” 庄韵然没想到这个时间出去还能撞上南星,表情一顿,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哈,是啊,你也出去了?” 没等南星回答,傅轻宴便开口:“我和南星出去散步,二嫂呢,也是出去散步吗?” 庄韵然目光躲闪,“嗯……对,我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了。” 说完便匆匆离开。 看着庄韵然仓皇逃离的背影,傅轻宴直觉她有什么事瞒着。 南星没有拆穿。 她能感觉到庄韵然身上的阴气很重。 不出意外,应该是刚刚去过墓地之类的地方。 联想到她眉间的那抹血债,南星目光微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两人回到房间,各自冲了个热水澡。 南星洗完澡,抱着枕头去敲傅轻宴的房门。 男人说了声请进。 南星走进去,见傅轻宴也已经洗完澡,换上睡衣。 看到南星进来,傅轻宴表情有些不自然。 眼前的女孩儿长发垂在肩上,眼眸清亮,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单纯。 南星将枕头放在床上。 她想过要不要打坐,但今天又是直播又是超度,实在有点累了,还是决定睡觉。 “你……”傅轻宴顿了顿,“没拿被子?” 南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拿了枕头。 她看向床上的被子,“盖一个不可以吗?” 对于南星的语出惊人,傅轻宴差不多已经习惯了。 他清了清嗓子,“先不说可不可以,你不觉得有点不合适?” “还好?只是盖一个被子,又不干别的。” 南星淡定地躺到床上,扯了一半被子盖住自己,闭上双眼。 傅轻宴被噎住了。 他知道南星是为了他能快点恢复气运才“出此下策”。 但两人同床共枕,还是有点…… 引人遐想。 傅轻宴定了定神,关掉台灯,躺到床的另一边。 想了想,还是扯了另一半被子盖住自己。 房间里一片漆黑。 傅轻宴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他不知道南星有没有睡着。 反正他是睡不着了。 傅轻宴睡不着,干脆就背过身去看手机。 十分钟之前,远在国的祁玉堂发了张照片到朋友圈。 照片中,一身骚包黑金衬衫的男人坐在跑车里,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配文:不要跟哥硬碰硬。 傅轻宴太阳穴一跳。 这是什么非主流文案! 想起这家伙在直播间里跟自己针锋相对的情形,傅轻宴怀疑他这条朋友圈是在暗讽什么。 想着,他回复祁玉堂的朋友圈:【你硬的起来?】 他和祁玉堂有不少共同好友,都是合作方什么的。 果然这条回复发出去,瞬间掀起千层浪。 国。 某辆跑车上。 祁玉堂就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的功夫,再看手机,就被朋友发来的信息轰炸了。 【老祁,你是又得罪傅三少了?】 【你今天必须回答我这个问题——你硬的起来吗?】 【首先声明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其次哈哈哈哈哈哈……】 祁玉堂嘴角一抽。 这些人,有毛病是不是? 看到刚发的朋友圈有不少人点赞,祁玉堂点开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看到了傅轻宴的回复。 祁玉堂脸都黑了。 他私聊傅轻宴:【有毛病?】 傅轻宴:【你朋友圈什么意思?】 祁玉堂:【就闲的无聊随便发一句,关你什么事?】 傅轻宴:【祁玉堂。】 傅轻宴:【你死定了。】 看着傅轻宴发来的“你死定了”四个字,祁玉堂一脸懵逼。 他怀疑傅轻宴吃枪药了。 不然为什么忽然找他茬? 另一边。 傅轻宴回完微信舒坦了一点,但还没完全舒坦。 手机屏幕的微光照在他脸上,在瞳底映出一片冷光。 忽然。 傅轻宴感觉有人戳了戳他背。 他转了个身。 视线与昏暗中那双清亮的眸子相撞。 傅轻宴心脏漏跳半拍,下意识问:“还没睡?” “你的手机一直亮着。”南星答非所问,“是睡不着吗?” 傅轻宴顿了顿,“不太困。” 南星想了想,忽然坐起来,对着他双手结印,朝眉心处一点。 傅轻宴只觉得一股清流顺着眉心源源不断灌入大脑。 脑子里那股烦躁的感觉忽然就消散不少。 “躺下,闭眼,不要看手机了。” “……” 南星的话像是有神奇的魔力。 傅轻宴放下手机,闭上双眼。 很快便寻得一丝困意。 南星也跟着躺下,安稳进入梦乡。 …… 祁宝儿结束完应酬,回到酒店。 电梯停在顶层。 祁宝儿刚下电梯,就看到一个人蹲在她房间门口。 她快步走过去,“司颜?” 司颜抱着膝盖,昏昏欲睡。 见祁宝儿回来了,慌忙起身。 “司颜,你怎么在这儿啊,不冷吗?” 祁宝儿见司颜一身单衣,皱了皱眉,赶紧拿房卡把门打开,“快进来。” 司颜跟着祁宝儿走进房间。 看到祁宝儿的居住环境,司颜抿了抿唇,心里更难受了。 原本她可以住在这种规格的房间里。 现在…… 祁宝儿倒了杯水给司颜。 如果说白天她还有点怀疑司颜是不是真的被赶出家门了。 那现在她确定,自己肯定是猜对了。 “司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祁宝儿犹豫片刻,委婉地问。 司颜垂眸,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 过了一会儿,她抬头,“宝儿,我被我爸赶出来了,你能收留我几天吗?” 司颜说这话的时候鼓足了勇气。 毕竟她做了那么多年养尊处优的小公主,还从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祁宝儿佯装惊讶地睁大眸子,“啊,当然可以。” “谢谢你。” “不客气……但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司颜把她在桐城的遭遇一五一十告诉祁宝儿。 “热搜你应该看到了?我和我妈被鬼缠上了,我本来以为南星过去是为了救我,没想到她是想置我于死地……” 关于南星进入幻境救她们的事,司颜只字未提。 只说南星在她身上用了邪术,让她在司常林面前胡言乱语,最后被赶出家门。 祁宝儿皱眉,“南星怎么这样,她不是你姐姐吗,为什么要害你?” “她在道观生活了十几年,可能觉得心里不平衡。” “那也不是你的错呀。”祁宝儿站在司颜这边帮她说话,“当年是她自己走丢,只能怪她命不好。” “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我爸不这么想,他觉得亏欠南星,什么都要给她最好的!”司颜咬牙,“你都不知道,自从她被认回来,我家就一刻不得安宁……” “唉,你这也太惨了。” 祁宝儿嘴上安慰着司颜,眼神中却没有半点怜悯之意。 司颜是什么性格她很清楚。 自己受了委屈就把责任推卸给别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不过她不在乎。 毕竟她也是有求于司颜的。 “那个,宝儿……”司颜欲言又止,“我被赶出家门,身上没什么钱,你能先借我点吗?” “当然可以。”祁宝儿毫不犹豫掏出一张免密码的银行卡,“这个你拿走,随便刷。” 司颜受宠若惊,“真的可以吗?” “当然啦。”祁宝儿笑了笑,“不过,司颜,我也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什么事?” 祁宝儿坐到司颜旁边,问:“你之前和傅三少有婚约,应该对他比较了解?” 司颜微怔,如实答:“算不上了解,不过我两个堂哥跟他挺熟的,大哥还是他家的私人医生。” 当初她想嫁给傅轻宴,纯粹是因为他长得帅又有钱。 至于他的私事,她还真不清楚。 祁宝儿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他有个喜欢的女孩儿?” “你说救过他命的那个?听说过,怎么了?” 祁宝儿弯了弯唇,“我想让你帮我查查那个女孩儿的信息。” 看到祁宝儿玩味的表情,司颜忽然意识到什么,惊讶地问:“你喜欢傅轻宴?” 意料之外的,祁宝儿没有否认。 她点点头,“傅三少那样年少有为的男人,有谁会不喜欢?” 司颜微怔,“可是……” “你是想说他已经订婚了吗?”祁宝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只是订婚而已,又没结婚,反悔很正常。” 司颜很想告诉祁宝儿她想多了,傅家人现在都把南星当成了掌上明珠。 但想到自己的处境,还是改口道:“你说得对,没结婚之前都是有变数的。” 如果祁宝儿真挖了南星的墙角,那对她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到时候她还能从中获利,得到她想要的。 总比现在被南星死压一头强。 “所以,司颜,你愿意帮我吗?”祁宝儿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 “当然愿意。”司颜明白,这个时候她必须和祁宝儿统一战线,“我早看那丫头不顺眼了,你要是能嫁给傅三少,我求之不得。” 祁宝儿这下满意了,将银行卡用力塞到司颜手中,“那就辛苦你啦,颜颜。” 司颜拿着祁宝儿的银行卡到前台给自己升级了一个套房,又多续了几天房费。 祁宝儿还说,如果她酒店住腻了,可以住她名下的别墅,已经跟那边的佣人提前打好了招呼。 司颜悬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 她还以为自己要无家可归了呢! 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 第二天,南星从睡梦中苏醒。 见身边没人,有些意外。 她起床算早的。 没想到傅轻宴比她还早。 南星洗漱完,走出房间。 夏嫂恰好路过,看到南星从傅轻宴房间出来,以为出现幻觉了。 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确定没看错。 “夏嫂。”南星向她微微颔首。 夏嫂回过神来,“三……三少夫人,早上好。” 在傅家,佣人总是称她三少夫人。 一开始南星还会纠正,说她和傅轻宴没结婚,不用这么叫她。 但纠正了几次都没用,也就作罢了。 “三少夫人,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太太也在那里。” “好,我马上过去。” 南星来到饭厅,看到湛雪正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她的手边放着一个平板。 上面正在放昨天直播的回放。 南星知道湛雪会偷偷看她的直播,但这么直观地被公开处决还是第一次。 她走到饭桌旁。 湛雪看得很专注,都没发现身后有人,两只手不停在平板上摆弄,不知道在做什么。 直到走近了南星才发现,湛雪是在截图。 第160章 抱错孩子,另有隐情 大概是觉得刚才那张截得不好,她拖动进度条,倒回去又截了一张。 而被她截取的画面,正是昨晚她和傅轻宴站在河边的场景。 南星哭笑不得。 别人看直播是看热闹,湛雪看直播是寻找儿子和儿媳感情升温的蛛丝马迹。 ……别具一格。 “湛阿姨,早上好。”南星打了声招呼。 见南星来了,湛雪连忙把平板扣上,“星星,你醒啦?” 南星点点头。 正在这时,庄韵然也走进饭厅。 女人眼底乌青,一看就没睡好。 南星注意到,她眉眼间的那抹血红比之前更深了。 “妈。”庄韵然也跟庄韵然打了声招呼,默默坐到椅子上。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湛雪叹了口气道:“正阳那边你爸已经去聊了,他就是一时冲动,会想明白的。” 庄韵然苦笑,“他不会的。” 湛雪刚想劝她别这么消极,就见庄韵然掏出手机,放到她面前。 屏幕上是一张汇款单。 上面是傅正阳这几个月的汇款记录。 可以看到,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固定往一个账户大额汇款。 而那笔钱的流向,正是小三所在的咖啡厅。 “他给那个小三打了很多钱。”庄韵然声音哽咽,努力控制着情绪,“这么多钱,应该不只是玩玩。” 湛雪看着手机上的汇款记录。 脸色也愈发难看。 “那个女人是做什么的?” “一家咖啡厅的老板。”庄韵然表情悲凄,“以前正阳总说不在乎我有没有工作,现在我才知道,那都是他哄人时说的谎话。” 昨晚她回来睡不着,也去看了南星的直播回放。 结果发现,那个叫谢思思的女人处境跟她几乎一模一样。 她们都是被男人豢养的金丝雀。 唯一的区别就是,沈洲喜欢上了比谢思思更贤惠的保姆。 傅正阳喜欢上了比她更能干的老板。 说来说去,都是和她们反差很大的人。 “这也太不像话了。”湛雪皱眉,“你们都结婚三年了,他还在外面乱来,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虽然她对这个二儿媳没什么好感。 但站在女人的角度上,还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最重要的是…… 傅正阳是傅家人,代表了傅家的颜面。 若是由着他在外面乱来,早晚败坏了傅家的名声。 庄韵然想了一夜也没想到解决办法,眼下看到南星和湛雪都在,索性最后一搏。 她猛地握住南星的手,“南星,你帮帮我好不好?你一定有办法让正阳回心转意?” “你就当……就当是为了傅家的名声帮我这个忙,行吗?” 南星推开她的手,“我说了,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庄韵然的理智一点点瓦解,“难道是因为你说的什么……血债?那和正阳出轨有什么关系,难道没有血债,正阳就不会出轨了吗?” 湛雪敏锐捕捉到关键词,“什么血债?” 庄韵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眼神飘忽道:“没,没什么。” 南星知道庄韵然早晚会把这笔债还上,但不是现在,于是道: “是我跟二嫂说,她眉间有一抹红,可能是血债。” “不过现在那抹红已经消失了,应该是我看错了。” 庄韵然怔愣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没了吗? 那她为什么还会梦到那个女人…… “韵然,这是你自己的婚姻,不要把什么事都寄托在别人身上。”湛雪道,“正阳出轨固然不对,但通过外力干涉这段姻缘,也是不可取的。” 听到湛雪这么说,庄韵然低着头,不出声了。 既然南星不愿意帮她,那她就再想其他办法。 女人这种东西。 她能除掉第一个,就能除掉第二个。 只要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没人能发现。 …… 南星吃完饭便出发去了庄园。 路上,她看到谭欢认亲的新闻冲上了热搜。 南星点开热搜,有媒体正在对这起事件进行直播。 南星点进直播间。 这一次,是作为观众关注事件后续。 “谭欢,可以跟我们形容一下你现在的心情吗?” 各大平台的记者簇拥在鉴定中心门口。 被他们包围着的正是谭欢和她的亲生父母。 “我很高兴,也很激动……” “听说你的梦想是学天文,而你的亲生父亲正好是天文学教授,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幸运呢?” 谭欢点头,“是的,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就像是在做梦。” 原本她想着亲生父母只要是正常人就好了。 至少不要像她的养父母一样,动辄对她又打又骂,还断送了她的前程。 却没想到,她的母亲是富家千金,父亲还是京城科技大学的天文学教授! “温教授,温太太,二位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有什么想说的吗?” 记者将话筒递到谭欢的父母面前。 男人眼睛还肿着,面对记者的提问不卑不亢道:“首先,我要在这里感谢星尘不移大师,如果不是通过她的直播,我们也没有机会找到欢欢。” “其次……” “关于孩子抱错的事,我跟妻子认为另有隐情。” “这件事,我们会追究到底。” 记者忙问:“您的意思是,孩子抱错是人为?” “具体是不是人为,还需要通过警方确认。”谭欢的母亲搂着谭欢的肩膀,像是在呵护一件稀释珍宝,生怕她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挤到记者的包围圈里。 “让一让,都让一让!” 女人看到谭欢,立马哭天抹泪道:“欢欢,你不能这么狠心呀!”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女人是哪来的。 谭欢却是一眼认出她。 女人是谭德业的姐姐谭霞,也是她大姑。 此刻,谭霞带着她的弟弟妹妹们站在她面前,俨然一副来讨债的样子。 “你是哪位?”温教授皱眉,直觉这女人来者不善。 “我是欢欢的大姑。”女人扯着嗓子,“欢欢的爸妈现在还在警局,就差她一句话,只要她帮着澄清一下,他们就能出来了。” 没等夫妻俩说话,谭欢便上前一步,道:“他们不是我爸妈,我身后这两个人才是。” 谭霞没想到谭欢会这么说,眼睛瞬间瞪大。 “你说啥?!” “我说,他们不是我爸妈。” “你……” 谭霞看了直播,知道弟弟和弟妹确实做了对不起谭欢的事。 但他们养谭欢这么多年,也不能白养? 想着,谭霞斥责道:“你这丫头,看亲生父母有钱就不要养父母了?” “你爸妈养你这么多年白养了?” “我活到这把岁数,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忘恩负义的小杂种!” 见女儿被劈头盖脸一顿骂,温教授和温太太十分愤怒。 但谭欢却给他们一个眼神,示意她可以自己处理。 夫妻俩见状,只好作罢。 谭欢盯着谭霞,一字一句: “这些年我一边读书一边打零工,别说他们养我了,连弟弟妹妹都是我在养。” “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想出去见见世面,也被他们断了念想。” “他们配做我的父母吗?” 谭霞被噎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谭欢继续道:“他们现在被关在警察局,也是因为他们确实打我,虐待我。” “他们既然敢做,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我又不是圣母,凭什么帮他们澄清?” 昨天谭德业打她那一拳,被医院诊断为轻微脑震荡。 她的眼睛现在还肿着。 医生说如果再歪那么一寸,她的眼睛可能就瞎了。 亲生父母听到医生这么说吓坏了,抱着她泪流不止。 只有她知道,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 谭德业那个人冷血又狡猾,打她的时候总是会故意避开要害。 像昨天那种直接往头上打的情况,放在平时也很少出现。 因为谭德业很清楚,如果伤在脸上,会引人怀疑。 所以这么多年,他都在用一种隐蔽的方式对她进行虐待。 “你个死丫头……”谭霞咬牙切齿,下意识想上手。 想起周围好多镜头对着自己,又硬着头皮忍下来。 “当爹妈的打孩子不是很正常吗?我也打我儿子,他不听话就该打,但老子进局子,孩子见死不救,那就是忘恩负义。” “对,忘恩负义!” 人群中,被谭霞叫来的亲戚开始起哄。 那些七大姑八大姨都站出来戳她的脊梁骨。 “欢欢,你扪心自问,你自己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你爸打你是因为你把她逼急了,非要去那什么劳什子的科技大学,你也知道,你家条件不好,弟弟妹妹又小,就指着你这个大丫头出力。” “要我说,你爸妈待你不薄,平时吃喝都没少你的,你现在扭头就去找亲生父母,让他们自生自灭,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快去给你爸妈澄清,不然你就是白眼狼啊。” “唉,谭家摊上你这么个孩子这是倒大霉了……” 铺天盖地的谩骂,像洪水猛兽一样将谭欢淹没。 若是放在以前,谭欢或许会忍气吞声。 但现在,她知道自己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孩子了。 “够了!”谭欢吼了一声,周围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她深呼吸,卷起衣袖,露出身上触目惊心的青紫色伤痕。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记者连忙将镜头拉近,给伤痕特写。 “他们倒不倒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挺倒霉的。”谭欢冷笑,眼底尽是凉薄,“你们看清楚,这些伤全都是谭德业的杰作。” “……” “我身上还有,你们要不要看?”谭欢说着就去解自己的衣扣。 夫妻俩心疼坏了,连忙抓住谭欢的手,让她不要这么做。 谭欢瞪着谭霞,眼眸微红,“我不揭发他们,是看在他们给了我一口饭的份上,但如果你们逼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谭霞显然是被谭欢吓到了。 印象里她这个侄女脾气很好,甚至说是有点窝囊。 但刚才她那个反应,完全和窝囊两个字没有半毛钱关系。 谭霞坚信,她要是再说下去,谭欢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衣服脱下来,扯掉谭家最后一块遮羞布。 只是…… 她来都来了,要是空手而归,未免太说不过去。 想着,谭霞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拉着孩子们走到谭欢的亲生父母面前。 “谭欢要是不想把她爸妈放出来就算了,但这些年他们花在谭欢身上的钱,你们看,是不是……” “想都别想!”谭欢将谭霞推开,“我是被医院抱错的,他们的孩子也被我亲生父母养了很多年,而且花销更多,要是这么算,你们是不是还该给我亲生父母一笔钱?” “那……能一样吗?”谭霞还不死心,“你亲生父母有钱,但你爸没钱啊,他养你的钱都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 “再说你现在长得这么健康,能说会道的,还不都是我们老谭家的功劳?” “倒是你亲生父母把老谭家的种给养死了,这笔账怎么算?” 吃瓜群众闻言一阵唏嘘。 谭家人在第一时间就得知,当年被“抱错”到温家的孩子在前不久去世了。 死于一种遗传病。 所以现在就只有谭欢认祖归宗了。 听到这里,谭欢的亲生父母终于忍不下去了。 他们将谭欢支开,对谭霞道: “陶陶去世是因为遗传病,我们之所以怀疑抱错一事另有隐情,也是因为这个。” “当年我妻子路过六合镇时提前生产,被送到当地医院,在那里生下欢欢。” “当时我清楚记得,孩子是健康的。” “但出院的时候,就变得病恹恹了。” “六合镇的医院虽然有些简陋,但抱错孩子这种事,想来也不是经常发生。” “怎么那么巧,就发生在欢欢身上了呢?” “而且经过我的调查,得知欢欢养母的嫂子也在那家医院工作。”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温教授语气平静,说出的每个字却都像深水炸弹一样,重重炸在众人心上。 古今中外,故意抱错孩子的案例不在少数。 谭欢很有可能也是受害者之一。 谭霞原本抱着敲打一笔的念头而来,却没想到反被对方扣上“恶意调换孩子”的帽子。 她心下慌乱。 第161章 庄园里的住户越来越多 但转念一想,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可能再翻出花来。 于是挺直腰杆道:“不是巧合还能是什么?你家孩子又不是啥金疙瘩,我弟弟是疯了吗,自己的孩子不养,换一个白眼狼回来?” 温教授料到她会胡搅蛮缠,淡淡道: “陶陶在我家十八年,我和我妻子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她生病后,我们也尽全力帮她治疗。” “我们从未亏待过陶陶,直到现在,她也是我们心中不可割舍的存在。” “我们尽到了父母该尽的义务。” 说完,温教授拉着妻女准备离开。 眼看摇钱树要走,谭霞慌了。 她咬咬牙,眼疾手快地推了孩子们一把。 谭欢的弟弟妹妹们瞬间摔在地上。 他们按照谭霞交代的,嘴巴一撇,“哇”的哭了起来。 “姐姐,你不要走嘛,我们舍不得你!” “姐姐,我要姐姐,呜呜呜……” 看着弟弟妹妹哭泣的样子,谭欢心有不忍。 无论如何,弟弟妹妹是无辜的。 只是余光瞥到谭霞眼底的算计,谭欢便明白,这一切都是做戏。 她的心彻底寒了,握紧父母的手,“爸爸妈妈,我们走。” “嗯。” 三人在记者的簇拥下上了一辆高档商务车。 只留下谭霞和三个孩子,还有被她拽来起哄的乡亲们风中凌乱。 “霞,啥时候谁给俺们结钱啊?”有人问谭霞。 谭霞硬邦邦地拽起跪在地上的三个孩子,没好气道:“人都走了,结个屁的钱!” 她今天叫这些人来起哄,说只要对方给钱,就有他们一份。 没想到人家鸟都不鸟她。 乡亲们一听这话,瞬间不干了。 “我们可都按你说的骂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结钱,必须结钱!” “俺大老远过来的,你不结钱,俺怎么回家?” 谭霞被乡亲们团团围住,进退维谷。 三个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记者们也不放过这个机会,举起镜头对着谭霞一通狂拍。 边拍边问: “这些人是你雇来的吗?” “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不占理吗?” “你弟弟为什么虐待谭欢?你认为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现场一片混乱。 南星关掉直播,捏了捏眉心。 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差不多弄清楚了。 十八年前谭德业和葛春艳在六合镇的医院生下了亲生女儿陶陶。 因为陶陶患有先天性遗传病,后期治疗需要很多钱,谭德业便心生一计。 他想用自己的病孩子换一个健康的孩子回来。 葛春艳一开始也舍不得。 但架不住谭德业在她耳边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妥协了。 她找到当时在医院工作的嫂子,跟她串通起来调换了温教授家的孩子。 说起来也是天意弄人。 温教授本不是六合镇的人。 当年他和妻子开车路过六合镇,路边忽然冲出一只野鹿,让怀孕的妻子受到惊吓。 预产期提前,妻子被送进医院,这才给了谭家可趁之机。 他们看温教授一家是从大城市来的,开的车,穿的衣服都是有钱人的样子,便将目标锁定在他们身上。 再后来,谭欢被成功“换”到了谭家。 虽然换来了健康的孩子,但谭德业和葛春艳并没有珍惜。 他们压榨谭欢,把她当奴隶使唤。 等老二老三老四出生,谭欢自然而然就肩负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 至于他们的亲生女儿陶陶,在温家过了十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 直到去年,她的遗传病发作,被送进医院。 夫妻俩也是在那时才知道,陶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是他们当年在六合医院抱错的。 可即便是这样,夫妻俩也没想过放弃陶陶。 他们没日没夜地陪在陶陶身边,花钱给她看病,力所能及地给予她一切。 可惜,死神最终还是带走了她。 那段时间,夫妻俩心如死灰,觉得天都塌了。 所幸在他们快要坠入深渊时,一缕光从天而降。 一场玄学直播,让他们找到了亲生女儿的下落。 南星掐算完事情的经过,心中不免感慨。 都说乐极生悲,否极泰来。 人生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环。 仔细想想,世间万物皆在因果循环之中。 …… 许久,车子停在庄园门口。 南星刚走进庄园,就看到若虚在大槐树下打太极。 大槐树是从白术山来的,已经有了灵识。 若虚打太极的时候,大槐树就摇晃着自己的枝叶给他加油打气。 结果一不小心摇大了,树叶“哗啦啦”的落在若虚头上。 若虚:“……” 大槐树:“……” 南星走到他面前,“若虚道长。” 若虚将头上的落叶拨下去,笑道:“你来了?” 南星微微颔首,“若虚道长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习惯,非常习惯,除了晚上吵一点,其他时候都挺好的。” “吵?您是说温将军他们?” “嗯……别说是我说的。” 南星不用继续问也猜到了。 肯定是温将军又在大晚上排兵布阵,吵到若虚休息了。 “我会提醒他早睡早起的。” 南星说完,大槐树又晃下几片树叶到她脑袋上。 她抬头,“不用每次都这么热情,树叶掉多了会秃头的。” 大槐树:“……” 若虚告诉南星,白葳正在给妖精三姐妹上早课。 南星没见过白葳上课的样子,决定过去看一看。 房间里。 白葳站在讲台上,用幻境做板书,手里拎着教鞭摇头晃脑道:“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讲台下面。 红罗和魅儿的脑门都快磕到桌子上了。 白葳转身,看到三姐妹里只有月桂还醒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大步走过去,用教鞭在桌子上狠狠敲了几下。 红罗和魅儿吓了一跳,猛地坐直身体。 “几……几点了?” “下课了吗?” 白葳深呼吸,“这堂课刚上十分钟,你们说呢?” 魅儿擦了下口水,表情悻悻,“怎么才过十分钟啊。” 红罗也抓了抓头发,“我梦到开饭了,中午吃大鸡腿。” 白葳无语了。 他让魅儿站起来,把他刚才说的那句文言文翻译一遍。 魅儿根本没听见白葳说什么,偷瞄一眼月桂。 月桂赶紧用口型跟她比划。 “学而不思……噢,我知道了!”魅儿一拍脑门,“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意思就是学习的时候如果不思考就会变成小狗,思考的时候不学习就会狗带。” 白葳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这个意思。”红罗察觉到白葳脸色不对,赶紧找补,“我觉得应该是……不好好学就会忘了,但死了就不用学了。” 白葳崩溃了。 他在白家庄当了那么多年老祖宗,因为自己娶不到媳妇委屈过,也因为村里的单身汉太多着急过。 但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绝望过。 他在庄园教书是有kpi的。 完不成kpi,温将军绝对不会放过他。 “白老师,你消消气,红罗和魅儿只是……” 月桂话没说完,就看到白葳捏紧拳头,低下头。 一阵狂风袭来。 白葳的长发,红色衣袂开始飞舞。 这是鬼面易容的前奏。 “白……白老师,你易容是要耗费修为的,不要冲动啊!” “白老师,我们错了,我们好好学!” “我们再也不睡觉了!” 三姐妹见识过白葳“变异”的样子,跟他平时清秀的模样判若两人,是丑到能做噩梦的程度。 她们可不想做噩梦。 “鬼才会相信你们这三只妖精的话!”白葳声音嘶哑,仿佛开了地狱特效。 “啊这……可你本来就是鬼啊。”红罗小声嘀咕。 白葳的听力非常敏锐。 听到红罗这么说,手指捏得咔咔作响,眼看就要“变异”。 就在这时。 “唰——” 一张符纸从教室后门飞进来,贴在白葳身上。 符纸接触到身体的瞬间,白葳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忽然就没电了。 阴风骤歇。 白葳飞舞的长发、衣摆老老实实回归地心引力。 而他那张因恼怒而涨红的脸,此刻也变回到白净清秀的样子。 眼神中似乎还透着一丝……委屈。 三姐妹回头,看到南星和若虚走了进来。 “庄主!” “呜呜呜你终于来了!” 三姐妹躲到南星身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们只是三只无辜小妖罢了。 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 南星用眼神安抚三人。 旋即走到白葳面前,语重心长道:“我是让你教书,不是让你仗着自己老祖宗的身份耀武扬威,你这样会吓到她们的。” 白葳在符纸的控制下动弹不得,可怜兮兮地眨眨眼:“庄主,你不要被她们蒙蔽了啊。” 这三只妖就会用柔弱的外表博取同情。 如果不是他阅人无数,又被渣女骗过,估计也会被她们骗得团团转。 三姐妹仗着有南星在场又有了底气。 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大吐苦水。 “我们上课是开小差了,但不是故意的呀,毕竟除了上他的课,我们还要学习乐器,舞蹈……” “我们总共就三个人,但表演强度不是一般大,就算把自己拆成八块都不够用的。” “白老师不体谅我们就算了,还用鬼面易容吓唬我们,难怪娶不到老婆。” 白葳:??? 怎么还人身攻击上了! “庄主,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们很想学习,只是太累了,不然也不会在白老师的课上睡觉。” “做妖真的太难了,呜呜呜……” 看着三姐妹虚空抹泪的样子,白葳也忍不住了,眼圈一红,“嗷”的哭了出来。 “你们惨,我就不惨吗?” “我活着的时候被女人绿就算了,死了还要被女妖精欺负……” “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看着白葳痛哭流涕的样子,南星嘴角一抽。 她知道三姐妹不容易。 也知道白葳不容易。 这个时候,端水就显得尤为重要。 她拍了拍白葳的肩膀,又递了张纸巾过去。 等他哭的不那么厉害了,才道: “学习这种事要循序渐进。” “她们是妖,不是人,学习速度本来就慢一些。” “你们的妖生、鬼生还很长,不必纠结于一时。” 白葳抽噎着,“我这不是……不是怕温将军骂我吗。”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白葳发现死了也一样。 在这座庄园里居住的魂体、精怪虽然都是被南星带来的,但也分三六九等。 就好比温将军。 人家生前战功赫赫,又被供奉百年,功德加身,毫无疑问站在食物链最顶层。 而他这种没什么功德的鬼,就只能跟妖精平起平坐。 “温将军那边,我会去跟他说的。” 南星话音刚落,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小丫头,要跟我说什么啊?” 温乐荣飘到南星面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她。 看到温乐荣,白葳立马止住哭声,默默飘到若虚身后。 南星向温乐荣行礼。 而后道:“庄园人手不足,三姐妹分身乏术,精进学业这方面,还希望您不要逼太紧。” “就这?”温乐荣摸了摸胡子,旋即话锋一转,“你去外面多抓点妖精回来,有文化的那种,她们就不用学习了。” 南星:“……” “好了,开玩笑的。”温乐荣哈哈一笑,“我逼得紧,是因为我今晚请了些朋友1过来看歌舞表演,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我总不能丢了面子不是?” 这下没等南星说话,若虚先绷不住了。 “您还请了外人过来?!” “怎么了?”温乐荣挑眉,“这里这么大,我请些老朋友过来叙叙旧,有何不妥?” “庄园布了阵法,魂体进入都需要南星挨个打上印记,您这……” “无妨。”温乐荣大手一挥,“你们那些阵法只能困得住一些寻常小鬼,困不住我和我的朋友。” 南星:“……” 温乐荣宣布完这个消息就离开了,徒留若虚愁云满面。 他忧心忡忡道:“虽然此地风水很好,但阴间之物聚集太多容易引起动荡,长此以往,会有些麻烦。” 南星也意识到了这点。 她之前加固的阵法只能保证庄园里现有的魂体和精怪不出问题。 但随着阴物增多,那一个阵就有点不够用了。 “要是你师父在就好了。”若虚忽然叹了口气,“摒尘布阵能力很强,若是有他出马,别说温将军一支军队,就算再来十支也不在话下。” 第162章 老夫人来庄园做客 听到师父的名字,南星神色微暗。 自从她习惯一个人生活,几乎就和师父没什么交流。 两人上一次说话还是在她发现自己和傅轻宴气运相连的时候。 师父也只说那是她自己的事,不会插手。 若虚看出南星有心事,也猜到是和摒尘有关,忍不住问:“你和你师父多久没联系了?” “从我下山就没联系过。” “……” 若虚闻言皱了皱眉。 道士闭关是常有的事,但摒尘明显已经过了那个阶段。 而且他明明记得,摒尘以前非常疼爱他的小徒弟。 怎么岁数大了,反而开始搞看破红尘那一套了? “若虚道长,我去阵眼看看。” 南星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向若虚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 …… 南星把阵眼又加固了一遍,正准备回去,见红罗兴冲冲地跑过来。 “庄主庄主,来客人了,是个大帅哥!” 与此同时,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妹妹,你这庄园好大啊。” 说话的人是司寰宇。 司寰宇穿着一身亮色风衣,正搀扶着老夫人往这边走。 南星有些意外。 “二哥,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老夫人走到南星面前,露出一副不爽的表情,“我过生日你没来看我,我让寰宇叫你你也没来,没办法,我就只能自己来了。” 南星想起司寰宇之前确实给她发过微信,让她抽空去看看老夫人。 结果她中途去了桐城,就把这事给忘了。 “抱歉,我是想过去看您的,但最近事情有点多。”南星摆出一副认错挨打的态度。 老夫人本意就是撒个娇,跟南星拉近一下关系。 没想到小丫头真认上错了,顿时哭笑不得。 她拉起南星的手拍了拍,“我就是随口一说,我知道你忙,你的直播我都看了,又是招魂又是超度的,累坏了?” 看着老夫人慈眉善目的样子,南星再次回想起司颜指责她重男轻女的情形。 不禁更加确定,老夫人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单纯的不喜欢司颜。 司寰宇忍不住调侃: “真不知道你给奶奶下了什么迷魂药,她现在天天就是星星星星的。” “我在米兰做活动,她不顾时差也要给我短信轰炸,问你什么时候过来。” “这我哪儿知道?索性从阿宴那里要了庄园地址,把人给送过来了。” 南星没想到老夫人这么喜欢她。 但转念一想,老一辈的人本来就“迷信”些。 她送的那些符纸有没有用,老夫人肯定是心知肚明的。 再加上之前古曼童的事,也算是救了老夫人一条命。 估计对她的感情,就是从那会儿培养起来的。 南星又看向司寰宇,“二哥你今天就是来送人的吗?” “不然呢?”司寰宇眉毛一挑,“难不成我还能是因为想见你才过来的啊?虽然咱俩小时候关系很好,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又是个大姑娘了……” “好,编不下去了,我就是想见你才过来的。” 司寰宇脑袋一歪,不装了。 他这个职业就很烦。 天天到处跑,很少有能着家的时候。 今天这一天假,还是从杜若那儿求来的。 代价是下个月再多接两个通告。 南星被司寰宇都笑了,弯了弯唇道:“那我真是太幸运了,竟然能被一个大明星放在心上。” 听到南星这么说,司寰宇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记得上次见南星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今天不仅笑了,还会跟他开玩笑了? 看来傅家人对她还不错,把她的脾气都变软了。 “二哥,奶奶,我带你们四处转转?” “好啊。”老夫人求之不得。 她听说这庄园里有不少新奇玩意儿,也不知道都是什么。 趁着南星带两人参观庄园,红罗赶紧叫来两姐妹尾随其后。 “那个男人好帅,可惜是庄主的哥哥,咱们应该没机会。”魅儿把在心里盘算的事直接说了出来。 月桂敲了下她的脑袋,“big胆!庄主警告过咱们,不能再吸活人精气了,就算不是庄主的哥哥,换做任何人都是不行的。” 魅儿叹了口气,“可咱们是妖精啊,妖精不勾引男人,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可不这么觉得。”月桂耸耸肩,“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药理大师,温将军前两天还帮我借来一本医药古籍,看书不比男人香多了?” 在白术山的时候,她勾引男人是被逼无奈。 来到这片人杰地灵的地方,每天光是打坐就能提升修为,她早就没那个心思了。 毕竟男人这种东西,除了皮囊不同,里面都是差不多的。 红罗没在听两人说什么。 她的目光完全被司寰宇吸引过去了。 司寰宇走着走着,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不由得皱了皱眉。 明星当久了,他已经练就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 只要有人跟着,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司寰宇蓦地停下脚步。 老夫人奇怪地看他,“怎么了?” 第163章 司寰宇被妖精调戏 司寰宇知道那三个人是南星庄园里的,也不好说太难听,只道:“那三个女的怎么回事,从我一进来就跟着,你安排的?” 南星反应过来司寰宇说的是谁,转身朝三姐妹招手,“过来。” 三姐妹杏眼圆睁,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意思是:可以吗? 南星点点头,又重复了一遍:“过来。” 等三人来到面前,司寰宇才发现她们长得很漂亮。 和娱乐圈里那些女明星不相上下。 只不过…… 不知道为什么,看久了总觉得妖里妖气的。 “她们是我从白术山带回来的妖精。”南星介绍。 司寰宇身在那个圈子里早已经看惯了美女,对漂亮女人早已麻木,脱口道:“你们好,我是南星的……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司寰宇看向南星,怀疑自己听错了。 妖精? 她们三个? 南星点点头,“她们是白术山的妖精,现在只是她们用灵力化作的人形。” 听到南星说的,司寰宇震惊了。 倒是老夫人很快接受了这件事,还兴奋地问:“那她们是不是像西游记里一样,可以变回原形啊?” “当然可以啦!”魅儿骄傲地撩了下长发,当着几人的面“嘭”的一下变回到蜘蛛的形态,顺着司寰宇的裤腿爬了上去。 司寰宇差点裂开! 如果不是知道这玩意是刚才那个美女变的,他肯定一巴掌就给扇飞了。 眼看魅儿越爬越高,就要朝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位置过去,司寰宇睁大双眼,捂住胯部:“不可以!!!” 南星:“……” 此刻的司寰宇宛如一个贞洁烈夫,在原地跳来跳去,试图把蜘蛛甩下去。 红罗和月桂都快笑喷了。 南星清了清嗓子,“好了魅儿,再闹我就把你关起来了。” 庄主发话,小妖不得不从。 又是“嘭”的一声,魅儿变回人类的样子。 想到刚才是个美女趴在自己腿上,司寰宇面红耳赤,耳根滚烫。 连老夫人都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 她一巴掌拍在司寰宇背上,“你小子,和女明星拍床戏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害羞?” 司寰宇本来就很崩溃,听到老夫人说什么床戏,脸涨得更红了。 “奶奶,你……你平时都在家看什么啊!” 老夫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当然是什么都看了,不过最喜欢看你演的,你拍的那些电影、电视剧我全都看过了。” 司寰宇:“……” 来道雷把他劈死。 他不想活了。 红罗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看司寰宇有点眼熟。 原来是个明星! 庄园通电后,她偶尔会和若虚道长一起看电视。 应该是偶然看到过司寰宇演的戏。 因为这个小插曲,司寰宇也没心情闲逛了,问了南星洗手间在哪,准备去洗把脸冷静冷静。 虽然他拍戏的时候接触过不少女演员。 但毕竟是工作需要,现场灯光摄影场控一应俱全,几十号人看着他和女演员躺在床上。 他只把那当成工作。 实际上,私底下的他和傅轻宴一样,都是个没什么经验的纸老虎。 看着唬人。 ……也只能唬人。 另一边。 老夫人叫着三姐妹来到房间,让她们继续给自己“变戏法”。 “你是蜘蛛精,那你们两个是什么呀?” “奶奶,我是狐狸精。” “我是玉兔精。” 红罗和月桂变成狐狸和兔子窝在老夫人怀里,把她哄得嘴都合不拢。 …… 司寰宇洗完脸,来到南星为她准备的客房。 房间里窗明几净。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将床铺烤得暖洋洋的。 司寰宇躺在床上对着自己拍了张照,给傅轻宴发过去。 司寰宇:【舒坦。】 傅轻宴正在去参加一个酒局的路上,点开司寰宇发来的照片,一眼就看出他是在庄园。 正准备回复,忽然注意到照片上的某个东西。 他眯了眯眼,把照片放大。 只见司寰宇的床上趴着一只兔子。 因为通体雪白,和床的颜色融为一体,乍一看有点看不清。 是月桂? 傅轻宴眉梢微扬,不太确定。 庄园依山傍水,有些小动物乱入也是正常的。 而且,兔子都长得一个样。 他确实分不清这只是南星捡回去的妖精姐妹还是普通兔子。 不过看着确实比普通兔子大一点就是了。 想着,他回复司寰宇:【没发现你床上有点什么?】 司寰宇看到信息,连忙坐起来环顾四周。 果然在床头看到一只毛发蓬松柔软的大白兔。 这下他也顾不得和傅轻宴炫耀了,把手机一撇,小心翼翼走到兔子旁边,用食指戳了戳兔子的耳朵。 兔子嘴巴动了动,浑圆的眼珠看着他。 司寰宇的心瞬间就软了。 是的。 他对毛茸茸的东西一向没有抵抗力。 “兔兔,你好可爱啊!” 司寰宇得寸进尺地摸下去。 结果发现兔子完全没有逃跑的意思。 于是他把兔子抱到腿上,又拿起手机自拍了几张。 司寰宇:【这地方的动物果然有灵气,都不怕人。】 傅轻宴:【微笑jpg】 司寰宇只当傅轻宴是嫉妒他,抱着兔子尽情“蹂躏”起来。 “小兔子乖乖,让我咬一口!” 司寰宇张开嘴,对准兔子的脑袋就要“咬”下去。 与此同时,南星走进来。 “二哥,晚上庄园有活动,你……” 南星停下脚步。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场景噎了回去。 只见司寰宇抱着月桂,张开血盆大口要咬她的脑袋。 当然,她知道司寰宇不是真的想咬。 而是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动物的喜爱。 司寰宇没想到南星会忽然过来,嘴还没来得及闭上,尴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 两秒后。 他把兔子放到腿上,合上嘴,正襟危坐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庄园晚上有活动,二哥要不要参加?” 司寰宇刚想说当然参加,杜若便打来电话。 “寰宇,杭导今晚落地京城,想跟你吃顿饭,不管你有什么事都给我推了,他手上的资源很重要。” 杜若语气严肃。 一般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代表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司寰宇沉默了几秒,道:“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看向南星,“晚上的活动参加不了了,我得去跟导演吃饭。” 南星点点头,“那就下次。” 司寰宇好奇地问:“你说的活动是什么?” 南星道:“温将军举办了一场歌舞表演,本来想请你一起看的。” “歌舞表演?”司寰宇微怔,“你们请了舞蹈演员过来吗?” 南星欲言又止。 末了,还是指着他腿上的兔子道:“演员正被你抱着呢。” 第164章 阴间晚宴 司寰宇嘴角一抽,将腿上的兔子捧起来,“演员?它?” 虽然这庄园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他都不奇怪。 但让一只兔子跳舞…… 他想不出那个场景。 “你……要不先放她下来呢?”南星有点心疼司寰宇。 如果他知道这只兔子是月桂,估计会很崩溃。 司寰宇不疑有他,把兔子放到地上。 下一秒。 兔子一蹬后腿,落荒而逃。 司寰宇有点奇怪。 他感觉那只兔子刚才还挺老实的。 但南星一来就变得很拘谨。 现在还直接跑了。 “那个,”司寰宇挠了挠头,“咱俩商量一下?” “什么?” “刚才的事,你就当没看见呗?” 司寰宇感觉自己爆啃兔头的行为实在太丢脸了。 明明他在外面走的都是痞帅人设。 结果来庄园一趟,人设直接崩塌了。 “放心,我不会把刚才的事说出去的。” “跟傅轻宴说也不行!” “好……” 此时,另一边。 月桂被两姐妹逼到墙角。 “好你个月桂,居然背着我们偷吃!” “还是偷吃庄主的哥哥!” “你不是对男人没兴趣吗?” 月桂回来的时候,红罗和魅儿闻到她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仔细分辨之后发现,竟然是司寰宇身上的气息! 两姐妹立马把她抓过来兴师问罪。 月桂低着头,两只手搅在一起,“我……我没偷吃啊。” “那你身上怎么有他的味道?” “我路过房间,他忽然就把我抱起来了,还捏我耳朵……”月桂越说,耳朵越红。 红罗和魅儿简直要羡慕哭了。 三姐妹里就属月桂最佛系。 结果这难得的和帅哥相处的机会,还被她给赶上了。 红罗一连叹了好几口气,只恨自己当时没在边上。 不然她也可以变成狐狸让司寰宇抱一抱。 “不对啊……”魅儿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眯,“你走的时候还是人形呢,怎么路过司寰宇房间的时候就变成兔子了?” 红罗也反应过来,“是啊,你平时不都是人形吗,变成兔子是故意的?” 月桂:“我……” “哼,果然是这样!”魅儿看破真相,“嘴上说什么对男人不感兴趣,其实还不是变着法的往人身上扑。” “魅儿……”红罗扯了扯魅儿的衣袖,“大家都是姐妹,不要起内讧啊。” “谁让她言行不一的?” 魅儿怎么想怎么不爽。 三姐妹里只有她是虫子。 还是吓人的虫子。 如果不变成人形,连接近人类的机会都没有。 但红罗和月桂就不一样了。 她们一个是狐狸,一个是兔子。 都是人类无法拒绝的毛茸茸! 红罗皱了皱眉,问:“月桂,你是故意的吗?” 月桂盯着地面,不敢看红罗的眼睛。 这下红罗也没法给她找理由了。 月桂见瞒不住了,索性承认:“我就是看他脸红的时候挺可爱的,所以……” “所以你就变成兔子让他抱了?!” “……” “呜呜呜我不活啦,你们都有可爱的原形,只有我没有!” 魅儿眼圈一红,转身就跑。 结果一不小心撞到远远飘来的白葳身上。 白葳怀里抱着一摞书。 被魅儿一撞,书全部掉在地上。 白葳:“……” 魅儿幽怨地瞪了白葳一眼,抽泣着跑远了。 白葳:“???” 他又怎么惹她了! …… 傍晚,司寰宇不情不愿地上了经纪人的车。 南星送他到门口,最后也没忍心告诉他白天抱的那只兔子是月桂。 “真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兄妹难得见一面,但杭导那边确实机会难得……”杜若一脸抱歉地解释。 “没关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南星笑了笑,夕阳洒在她身上有种柔和的美。 杜若看得出神。 娱乐圈里有不少长得好看的美女。 但没有一个像南星这样,五官标准,眉眼淡然。 像极了隐居山林的仙女。 正在这时,一辆车停在旁边。 杜若下意识看过去。 当她看清楚车里的情形,脸“唰”的就白了。 “这……这是……” 只见那辆黑色轿车里是空着的,连司机都没有。 难道是ai自动驾驶?! 在杜若看不到的维度,几名身穿铠甲的大将军从车上下来,昂首挺胸地走到南星面前。 “你好,我们是温将军请过来参加晚宴的。” 大将军掷地有声,嗓门比温乐荣有过之而无不及。 南星拱手拜了拜,道:“我送您们进去。” 杜若看到南星对着空气说话,就知道不是什么ai驾驶了。 那辆车里就是有东西! 司寰宇倒是见怪不怪。 他现在觉得南星带着妖魔鬼怪在庄园里开party都是正常的。 就是不知道傅轻宴吃不吃得消…… “二哥,杜姐,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慢点。” “嗯嗯。” 待南星的身影消失不见,杜若莫名松了口气。 只是在看到旁边那辆空车的时候,后背还是有点发凉。 …… 入夜。 庄园宴会厅里一派热闹。 温乐荣带着他的将军朋友们坐在宴会厅里,桌上是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 之前温乐荣看的都是实景表演。 白葳入住庄园后就派上了用场。 晚宴现场是白葳通过幻境搭建出来的,耗费了他大量的灵力。 但作为一名受制于人的“社畜”,肯定要把上司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妖精三姐妹已经换好光鲜亮丽的古代衣裙,窈窕身影在后台来回穿梭,将其他精怪号召到一起。 “演出马上开始了,大家都不要乱跑,被发现偷偷离场的,一律逐出庄园。” 红罗仗着自己修为最高,对其他精怪们发号施令。 石头精,柳叶精,花妖……等等精怪纷纷点头,表示他们不会乱跑。 “人都到齐了吗?”白葳到后台询问进度。 “到齐了,白老师,我们随时可以开始。” 白葳点点头,“温将军说了,这次表演如果成功,他会帮咱们提升修为。” “真的啊?”魅儿喜出望外,“那他签字画押了吗?” 白葳白她一眼,“温将军一言九鼎,不像你们妖精那么不讲信用,嘴上说着会好好学习,结果一上课就不见人影。” 魅儿:“……” 又来了。 她现在很怀疑白葳是不是唐僧转世,否则为什么这么絮叨? 另一边。 南星敲了敲房门,“奶奶,晚宴要开始了。” 几秒后,房门打开。 身穿藏青色旗袍的老夫人走出来。 她在南星面前转了一圈,兴致勃勃问:“怎么样,好看吗?” 南星笑了笑,“好看。” 老夫人笑意更深。 她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打扮过自己了。 丈夫去世后,她孑然一身。 虽然两个儿子孝顺她,会满足她的各种要求。 但她总觉得人生也就到这了。 剩下的日子就是挥霍时光,等到了“那头”和丈夫团聚。 但自从南星回来,她感觉枯燥的生活似乎又有了色彩。 南星将提前准备好的符纸塞到老夫人手里,“今晚阴物比较多,把这个戴在身上,身体不会受到影响。” 老夫人接过符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口袋里。 她的接受能力很高。 来庄园这一天,已经完全适应了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相处。 不仅如此,还对那个“阴间晚宴”十分期待。 南星也不意外。 之前她又是超度婴灵,又是送符纸。 老夫人作为受益人,肯定已经从心里接受了玄学的存在。 而且她记得司常林说过,她的母亲也懂玄学。 老夫人如果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东西,当初也不会让母亲进门了。 南星综合考虑了这些因素,决定把庄园的情况如实告知。 …… 南星带着老夫人七拐八拐来到宴会厅门口。 宴会厅的门没关,可以看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老夫人好奇地左顾右盼,忽然听到南星跟她说:“今天的事,可以不告诉其他人吗?” 毕竟是接触“阴物”。 她怕这件事传到司家那边,尤其是苏扶雅耳朵里,又要借题发挥。 老夫人很快明白南星的意思,点头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有了老夫人的承诺,南星便不再担心,牵起她的手走进眼前那扇门。 一阵天旋地转后,耳边传来鼓吹喧阗的声音。 老夫人缓缓睁开双眼,看到上一秒还空荡荡的宴会厅里此刻坐满了人,还都是身穿铠甲的威武大将军。 亲眼见识到这样的场景,老夫人瞠目结舌,站在原地都忘了走路,直到南星捏了捏她的掌心才回过神来。 “跟我来。” 南星带着老夫人来到一个视野很好的位置。 温乐荣见南星的奶奶来了,飘过来向她一拱手:“在下温乐荣,幸会!” 老夫人看到温乐荣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温乐荣。”温将军重复了一遍,声音浑厚地调侃,“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我已经死了上千年,现在专门来供奉我的人也很少了。” “不、不是……”老夫人磕磕绊绊,扭头看向南星,“南星,有纸和笔吗?” 南星微怔。 正奇怪老夫人要做什么,就看到她抽出自己的手绢和口红,双手递给温乐荣。 “温将军,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 “您是历史名将,参与过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我看过您的个人志,对您十分钦佩。” 老夫人一席话,让温乐荣有些意外。 他浓眉一挑,“你是我粉丝?” “粉……啊对对,我是您的粉丝。” 老夫人没想到参加一趟宴会还看到了自己欣赏的历史人物,激动得不知所措。 温乐荣被夸了一通自然也是心满意足,正欲伸手接过手绢,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南星。 “丫头,你那里还有符纸吗?” 南星微怔。 反应过来温乐荣的意思,连忙点头,拿出一张平安符递过去。 温乐荣接过符纸,食指中指并拢,在上面注入一缕功德。 很快,符纸四周便发出淡淡金光。 温乐荣将符纸递给老夫人,“签名没意思,这个送给你,可以做护身符。” 老夫人双手接过符纸,满眼不可思议。 她之前也见识过符纸发光。 但都是转瞬即逝。 而现在她手里的这张,却是一直在发光。 “温将军将它的一缕功德放在了上面,以后再有邪祟路过,都会被温将军的气息逼退。” 南星将温乐荣方才的所作所为言简意赅地告知老夫人。 老夫人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 晚宴很快开始。 一身红衣的白葳从天而降,声情并茂地来了一段祝词。 武将们大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很给面子地送上掌声。 接下来是各种精怪的精彩演绎。 什么柳叶精俯卧撑,花妖碎大石,龟灵翻跟头…… 将军们虽然也都是阴间的,但鲜少和妖精相处。 看到此情此景只觉得新鲜,毫不吝啬地鼓掌喝彩。 老夫人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活到这把年纪,还从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 简直像做梦一样。 最后,轮到三姐妹的压轴表演。 随着现场烛火熄灭,一缕馨香在空气中弥漫。 丝竹鼓点声声入耳,混合着香气的微风在黑暗中悄然拂过。 酒过半旬的将军们纷纷来了精神。 他们大老远跑过来,就是听说这座庄园里有三只绝美妖精,想要一睹芳容。 下一秒,悠扬婉转的歌声传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 纵使南星游走在阴阳两界,见过许多新奇的事物。 但如此空灵的声音她却是闻所未闻,只一耳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现场红烛骤燃! 看到眼前的场景,南星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只见台上浩浩汤汤几十人,皆以白纱遮面。 远远看过去,竟然全部都是三姐妹的模样。 就连温乐荣都是一脸惊讶。 庄园里的舞姬总共就三个。 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几十个?! 第165章 傅二少借尸还魂 台上,三十个美女踩在鼓上轻歌曼舞。 南星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个表演,是汉朝的“相和歌”,歌者自击节鼓与伴奏相应和,故此得名。 老夫人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舞姬,只觉得眼花缭乱。 她现在恨不得给通讯录里的人挨个打电话过去,告诉他们看到了什么。 但她答应了南星不往外说,也只能把这份震惊咽进肚子里。 三姐妹的声音澄澈空灵,宛如天籁。 唱到高潮部分时,被簇拥在中间的三个人一挥手,拂去脸上的面纱。 三张惊艳的脸就这么曝露在众人眼前。 宾客们看到三姐妹的长相惊呆了。 三人虽然都很美,但风格又不尽相同。 左边红衣女子眉眼细长,千娇百媚。 中间白衣女子五官标致,温婉大方。 右边黑衣女子婀娜多姿,冰肌玉骨。 而且南星发现,三姐妹好像变得更好看了,就像是拍照开了滤镜一样。 不出意外,应该是白葳给她们用鬼面易容进行了“微调”。 温乐荣的朋友们都羡慕哭了。 “温将军真是好福气啊。” “这座庄园又大,灵气又足,还有这么多美女作陪,比你在南坪道的时候不知道强多少倍。” “同样是将军,我们怎么就没这么好运?” 几人狂拍马屁,把温乐荣拍得晕晕乎乎。 不过他还是有一丝理智在身上的。 他用眼神示意南星,“不是我好运,是那丫头心善。” 众人了然。 今天他们来庄园,就是南星负责接引的。 小丫头岁数不大,性子却十分沉稳,还一身香火味。 “那丫头既是仙云观来的,就说明你们有缘,以后你可得罩着人家啊。” “那是自然。”温乐荣信誓旦旦,“她帮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往后她遇到什么困难,我和我的将士们都不会袖手旁观。” 一曲毕,现场掌声雷动。 除了三姐妹之外的舞姬摇身一变消失在台上。 觥筹交错间,南星起身对老夫人道:“我有事出去一下,您要是累了也可以回去休息,记得不要吃桌上的东西。” 老夫人点头,“知道了,你去忙。” 南星在宴会厅外面找到白葳。 白葳站在月光下,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这会儿变得更白了。 他努力控制呼吸,两只手上下搓着胳膊,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很冷的样子。 南星上前,“白少爷。” 听到南星的声音,白葳“激灵”一下,转过身的时候,眼中明显划过一抹心虚。 “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南星只一眼就看出白葳魂体动荡。 她皱了皱眉,道:“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白葳:“……” “你不是道行很深的千年厉鬼,用灵力搭建这么大的幻境本身就很难了,还帮三姐妹搞那么多分身,不要命了?” 白葳目光闪躲,嘴里小声嘟囔:“本来也没命了……” “人命是命,鬼命也是命,我先帮你把魂体稳定下来。” 南星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担忧。 方才她在看到那些舞姬的时候就猜到了。 庄园里能制造幻境,帮三姐妹弄出那么多分身的鬼就只有白葳。 他为了这场晚宴顺利举行,几乎掏光了所有灵力。 眼下他灵力受损,魂体动荡,便出现了畏寒、发抖的症状。 南星让白葳面对自己,双手结印,用力按在他胸口,将灵力缓缓渡入。 白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许多。 南星闭目调息。 片刻,睁开双眼。 “这是最后一次。” “……” 白葳低着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魂体不稳的确是灵力过度消耗导致的。 但南星不知道的是。 他在白家庄制造了那么多幻境,早已掌握这门技术。 真正让他消耗大量灵力的不是这场晚宴,而是…… “哈哈哈,我带你们去外面转转,后山有一片风景很好的地方,适合看星星。” 思忖间,温乐荣和朋友们走出会场。 白葳见南星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知道机会来了,赶紧一溜烟地飘走。 在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就还是先别解释了! 等南星再回过头,发现白葳已经不见了。 南星知道,这家伙没把她说的话听进去。 就算听进去了,也没打算收手。 南星摇了摇头,想着如果白葳执意如此,那她也只能用符纸来限制他的行动了。 …… 深夜,一辆车停在庄园门口。 司常林下车,快步上前搀扶住老夫人。 “妈,您怎么一声不吭跑这来了?我和扶雅快担心死了。” 老夫人翻了个白眼,“我来看我孙女还要提前通知你们?再说了,有南星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老夫人一句话成功把司常林噎住。 司常林这才反应过来是他失言了。 晚上他下班回家没看见老夫人,问苏扶雅去哪了,苏扶雅说她也不知道,把他急得够呛。 后来他还是从司常海那里听说,司寰宇把她送到了庄园。 想到庄园里有那么多阴物,司常林不免想起古曼童的事。 怕老夫人上了岁数身体承受不住,想都没想就赶了过来。 “我知道南星厉害,但您岁数大了,尽量还是离那些东西远一点。” 司常林觉得他说的没错。 毕竟阴阳有异。 活人经常去死人的地方,终归是涉足了人家的地盘,容易出事。 “你与其跟我说这些,不如让家里那两个少气我。” 司颜在鬼庙里诅咒她的事她都听说了。 比起生气,更多的是无奈。 一想到儿子儿媳养出这么个不省心的孩子,就觉得司家要完蛋了。 司常林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我已经把颜颜赶出去了,还有扶雅,我也禁了她的足……” “不用跟我说这些。”老夫人摆摆手,“那毕竟是你的老婆孩子,我管不着,只是往后她们母女再惹什么麻烦,就别找南星了,南星跟她们非亲非故的,没理由帮她们收拾烂摊子。” 老夫人说话直,三言两语就将南星和那对母女划清界限。 司常林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叹了口气:“是,我知道了。” 老夫人在庄园玩了一天,心情不错,没再跟司常林计较,在南星的搀扶下上了车。 车门关上,司常林将南星叫到一边。 “南星,桐城的事辛苦你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可以提前告诉我,我毕竟是你的父亲。” 借着月光,南星看到司常林的脸色有些憔悴。 司颜和苏扶雅在桐城闹出那么大的事,网上的人议论纷纷,司常林肯定也看见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 如果他执意把那两个人放在身边,以后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南星深知以她的身份没资格要求司常林做什么,只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递给他,道:“回去的时候别走京南高速。” 司常林愣了一下,旋即了然。 同样的事,许烟也曾对他做过。 眼下看到南星那张和许烟十分相似的脸,司常林只觉得恍如隔世。 “司总?”南星见他没反应,又叫了一声。 司常林回过神来,按捺住心中的感慨,接过符纸。 他抿了抿唇,道:“要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告诉我,爸爸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还有……” “给你的钱,记得花。” 南星点点头,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 司常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也没说什么,转身上了车。 随着车子消失在暮色中,南星收回目光。 她对司常林没什么意见,也知道他想让自己亲近一些。 但只要苏扶雅和司颜还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他们之间就始终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什么时候司常林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更近一步。 …… 此时,京城市区。 留着干练短发的女人锁上咖啡厅的门,将牌子翻到“打烊”那面,踩着高跟鞋上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抱歉啊,让你等那么久,今天咖啡厅账面出问题了,我盯着他们核对了一下。” 女人自然而然地系上安全带,身上的香水味在车厢内不断蔓延。 “没事。”傅正阳单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子驶上公路。 过了一会儿,女人冷不丁道:“你老婆已经找到我这了。” 傅正阳一怔。 旋即皱眉。 “什么时候?” “就前阵子。”女人眉梢微挑,表情漫不经心,“她一个人过来的,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下午,一直盯着我看,像是要把我吃了。” “……” “她还派人调查了你给我的转账记录。”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没有半点心虚,“看的出来,她还是很在意你的。” “那又如何?”傅正阳冷笑,“我们的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个错误。” “但你们都有孩子了。”女人道,“你们离婚的话,孩子是最惨的,真不为他考虑考虑?” “我跟那孩子没什么感情。”傅正阳嘴上这么说,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却是不自觉捏紧。 傅景天出生后,他很少花时间陪他。 不是因为他天生讨厌孩子。 而是因为他觉得那个孩子是庄韵然用手段得来的。 尤其当他意识到庄韵然把傅景天当成拴住他的工具,隔三岔五以孩子这不舒服那不舒服为由骗他回去,就更加厌烦。 他知道孩子是无辜的。 但他也确实没办法做一个好父亲。 “你不是对孩子没感情,是对庄小姐没感情,其实你完全可以做一个好爸爸。”女人看向傅正阳,似乎早已将他的心思摸透。 傅正阳没有反驳。 女人又问:“庄小姐那边,你打算怎么解释?” “不解释。” “那她要是一气之下砸了我的咖啡厅怎么办?” “她没那个胆子。”傅正阳脱口而出。 女人笑笑,“她只是怕失去你,一旦她发现挽回不了,杀人放火也不稀奇。” 傅正阳正奇怪女人为什么这么笃定,就见女人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她身上有血债,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 傅正阳呼吸一顿。 只觉得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女人又是莞尔一笑,坐直身体,没再说话。 许久,车子停在一个四合院前面。 傅正阳将车子熄火,开门下车,随女人走进院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傅正阳走进院子的时候,感觉空气都降低了几度。 他打了个寒战,环顾四周。 只见院子里满地落叶,大树从房顶探出的黑色枝丫在夜色中微微摇晃,仿佛在邀请他们进入深处一探究竟。 女人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将房门打开。 黑暗中,一股香味扑面而来。 傅正阳被呛得咳了几声,用手在鼻子前面挥了挥。 这味道又香又苦。 仔细闻,还有股血腥的味道。 是他从来没闻过的。 女人随手打开房间里的灯,问:“怎么,不适应这个味道?” 傅正阳被房间里古香古色的陈设吸引,一边四处打量,一边道:“这味道很怪。” 有点像寺庙里焚香的味道,又不是很像。 “怪就对了。”女人脸上始终保持着神秘的笑容。 她走到香炉前面,朝傅正阳招招手。 傅正阳走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女人要做什么,手腕便被抓起来。 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刀锋在傅正阳指腹上轻轻一抹。 伴着一阵刺痛,傅正阳看到她将自己的指尖血滴入香炉。 顷刻间,香味变得更浓了。 “这是惊精香,也叫返魂香。”女人道,“现在,最后一味香料也齐了。” 傅正阳眼睁睁看着被割破的指尖快速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疤痕。 他反应过来,迫不及待问:“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女人递给他一眼眼神,让他稍安勿躁。 “借尸还魂乃上古秘术,施法过程中不能有一点差错。” “那……现在还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女人坐到旁边的红木椅上,“这道阵我已经布了七七四十九天,就快完成了,现在得了你的指尖血,再过不久,那具借来的肉身就能‘起死回生’。” “只是……”女人顿了顿,欲言又止。 傅正阳急忙问:“只是什么?” 第166章 动了神兽的灵脉 “只是这借来的身体能用多久,我就不知道了。”女人耸耸肩,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所谓借尸还魂,实则也是遮天蔽日的一种方式。 她借来的那具肉身阳寿已尽。 若是不被阎王发现倒还好说。 若是发现了,必定是要收回去的。 “没关系!”傅正阳连忙道,“就算能有一时半刻,我也心满意足了。” 听到他这么说,女人不禁有些感慨。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傅正阳的时候,觉得这男人是个薄情的面相。 现在看来,他的薄情也只是因人而异罢了。 …… 翌日。 南星从庄园出发,前往白溪湾。 司常海昨晚给她发微信,说那栋闲置大楼已经按照善缘疗养院的规格搭起来了。 南星正好想在疗养院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布阵,吃过早饭就出门了。 车上。 温乐荣坐在南星旁边,心满意足地摸着胡子。 昨天的晚宴让他在朋友面前挣足了面子。 现在他已经是仙云观被供奉的将军里公认过得最惬意的。 那些鬼都快羡慕死他了。 “南星啊。”温乐荣满脸笑容,“你那个疗养院,一会儿我过去帮你开个光,保证你赚得盆满钵满!” 南星有些头疼。 她昨天忙着加固阵法,就是希望温乐荣能“老实”一点,别再乱跑。 事实证明,她的法力在这位大将军面前还是太低微了。 温乐荣得知她要去参观新建的疗养院,说什么都要跟她一起,还扬言要给疗养院开光。 “怎么不说话啊?”温乐荣双手抱胸,语气豪迈,“你别不信,我真的可以给你那个疗养院开光……” “我信。”南星打断温乐荣,“只是温将军,您不是答应我不再乱跑了吗?” 温乐荣笑容一僵,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怎么算是乱跑呢?我只是想让你赚更多钱。” 南星给他找了这么大的一个安身之处,他心里是很感激的。 为了报答,偷偷往她身上塞了不少功德。 但温乐荣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昨晚他信誓旦旦向朋友承诺一定会罩着南星,总不能只是嘴上说说。 他得付出行动。 “我不缺钱。”南星顿了顿,“而且疗养院的地理位置很好,也不需要您再做法开光了。” 虽然温乐荣常年受香火供奉,又功德加身。 但给大楼开光这种事不是闹着玩儿的。 万一温乐荣消耗了太多法力,导致温氏后代受到影响,那她就真是罪大恶极,偿还不清了。 “这也不缺,那也不缺……你今年才多大,就活得这么没有世俗的欲望了?” 温乐荣有些不理解。 他也不是没见过其他修道之人。 但那些修士也是有自己兴趣爱好的。 就拿若虚来说。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动画片,做手账。 每天乐此不疲。 再看南星…… 除了修道,就是修道。 好像除了“修为”二字,再没有什么能提起她的兴趣了。 “我当然有欲望。”南星认真回答,“我有活着的欲望。” 温乐荣:“……” “玄天至今下落不明,只有找到他,找到加害傅三少的幕后黑手,我才能安心。” 提起玄天,南星微微皱眉。 从镜像世界回来后,玄天就消失了。 她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哪个世界。 只知道那次交手后,玄天的法力应该也受到重创,短时间内不会掀起什么浪花。 但这种安稳只是一时的。 以玄天修习邪道的能力,卷土重来是早晚的事。 她若是不赶在对方复苏之前拥有足够的实力,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南星这么说,温乐荣敛去笑容,换上严肃的表情。 刚才是他想当然了。 南星现在的处境,确实和寻常道士不太一样。 想着,温乐荣道: “你也别太担心,跟你气运相连那小子不是一般人。” “所谓的气运之子,就是能在逆境中找到生机。” “就像他当初快死了,但身上的气运还不是引着你来到他身边?” “玄天那种奸邪小人,是斗不过你们的。” 闻言,南星微微抿唇。 道理她都懂。 但她毕竟没有脱离俗世,不能做到俯瞰因果。 眼下遇到困境,仍然会不知不觉牵动她的情绪,推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对了,你那个疗养院什么时候开业啊?”温乐荣话锋一转,“开业之后我也想过去享受享受。” 南星嘴角一抽,“不可以。” 温乐荣哼了一声,小声嘟囔:“小气鬼……” 前面。 开车的司机见南星一直对着空气说话,冒了一身冷汗。 他以为南星坐在后面是单纯喜静。 没想到,是为了挨着那个看不见的“人”…… …… 司机紧张了一路。 等车子停在疗养院前面,南星下车,赶紧一脚油门开走了。 很快,一个穿着ol装的年轻女人走过来。 “南星小姐你好,我是司总的秘书濮玲,疗养院的工程目前由我来对接,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好。” 南星点点头,“麻烦了。” 闲置大楼已经打扫得焕然一新,布局完全按照善缘疗养院打造。 其中一些地方正在施工,还进不去。 “疗养院大概的结构就是这样,有什么不合理的,或者需要调整的,您跟我说,我记下来汇报给司总。”濮玲拿着小本子,表情十分认真。 “我自己看看就行,你不用跟着。”考虑到一会儿还要和温乐荣说话,南星怕吓着濮玲,索性让她去休息。 濮玲点点头,转身离开。 温乐荣从进入这栋大楼就被里面充沛的灵气震撼到,不禁感叹: “丫头,你运气真不是一般好,京城总共才有几个灵气足的地方,都被你弄到了。” 这栋闲置大楼,还有他们住的庄园。 这两处地皮下面都有一处“泉眼”,在向外源源不断释放灵气。 最夸张的是,傅氏集团坐落的地方也是如此。 这难道就是气运之子的力量? 南星在大楼里四处走动,思考着在什么方位放什么东西能让风水更上一层楼。 忽然,温乐荣在一扇门前停下。 南星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温乐荣眉头微皱,眼睛盯着那扇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摸了摸胡须道:“不对劲……” “从这里下去就是地下室了。”南星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温乐荣没说话,直接穿门而入。 门后是一道很长的阶梯,连接着地下室。 南星跟着温乐荣一路向下走。 地下室里堆放着一些器材之类的东西,打扫得很干净,没什么灰尘。 而且和其他建筑里的地下室不同。 这栋闲置大楼的地下室并不阴森,反而有种暖洋洋的,被灵气包裹的感觉。 南星此前就知道,大楼的灵气阵眼在地下室。 至于形成的原因,暂时还不得而知。 温乐荣飘到一个房间门口,道:“就是这里了。” 南星推开门,里面是一间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却并非给人办公用的,而是放着一些葫芦、泰山石之类的吉祥物,供台还上放着一尊嘲风。 想来大楼建成时风水师也发现了这一点,才要求他们在这里布局。 温乐荣飘到嘲风前面,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表情若有所思。 南星猜到他在想什么,道:“嘲风一般是放在窗台面对煞的方向,它摆放的位置虽然奇怪,但神兽气场安逸,应该没什么问题。” 当初司常海给她发来照片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一点。 风水学玄妙高深。 在真正的风水大师面前,她也只是一知半解。 更多时候是通过玄学能力来感受一个地方是否有异常。 就好比现在。 她虽然知道这尊嘲风摆放的位置奇怪,但并没有感觉到气场上有什么不对,便认为嘲风的摆放肯定有它的讲究。 “嗯……是没什么问题。”温乐荣点点头,“这尊嘲风要摆在这里,也只能摆在这里。” 南星不解,“那您说的不对劲,是指?” 温乐荣沉默片刻,道:“人会寻找灵气充沛的地方安营扎寨,神兽也一样。” “这尊嘲风之所以放在地下室,是因为这里是他汲取灵力的灵脉。” “它真身不在此地,但却通过灵脉汲取着这里的能量。” 南星大概听懂了,“所以您的意思是,我如果在这里修建疗养院,相当于占了它的地盘?” 温乐荣点点头,“这就好比你们去图书馆占位置,人家都已经把书放在那了,你忽然坐过去,人家能高兴吗?” 南星:“……” 她发现庄园通电视之后,温乐荣好像越来越“与时俱进”了。 “而且你也不想想,这栋大楼为什么一直闲置?还不是因为有这么条灵脉压着,大家不敢在它头上动土。今天也就是我跟你过来了,不然……” 温乐荣好不容易找到能发挥的地方,立刻喋喋不休起来。 直到南星问了一句“那该怎么办”,才停止吹嘘,挠了挠头:“呃,这个……” 南星明白了。 温乐荣这是也没办法。 那既然嘲风的灵脉不能随便动,这块风水宝地不就浪费了? 南星实在不舍得就这么放弃。 正想着,温乐荣忽然走到那尊嘲风前面,用手拿起来。 南星:? “我想到一个法子。”温乐荣道,“只要把那只嘲风叫过来,咱们跟它商量一下就行了。” 南星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温乐荣紧紧攥住神像,口中念叨着什么。 下一秒。 包括这间办公室在内的整座大楼忽然颤了两颤。 濮玲正坐在椅子上处理工作,感觉地板晃了两下,赶紧掏出手机查看是不是地震了。 结果什么也没有。 她皱了皱眉,心想,该不会是最近工作太累出现幻觉了? 与此同时,地下室。 温乐荣凭一己之力撼动了嘲风的灵脉。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那尊用天然蓝田玉打造的神兽雕像便冒出一圈白光。 白光有些刺眼,南星本能地侧过头。 然后就听到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动我的灵脉!” 温乐荣不疾不徐地向那嘲风一拱手:“在下温乐荣,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嘲风见温乐荣功德加身,没有将他赶走,而是道:“商量可以,但无关人士不能在场。” 温乐荣刚想说南星不是无关人士,南星就已经先一步走出办公室,还顺手将门带上了。 门外。 南星稍稍松了口气。 刚才温乐荣去拿尊雕像的时候,她差点儿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毕竟那是人家神兽布下的灵脉。 冒然去动,容易惊扰人家。 ……不过温乐荣本来也是想惊扰人家就对了。 南星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约莫十分钟左右,温乐荣从里面飘出来,沾沾自喜道:“搞定了。” 南星:??? 这么快? “它把灵脉放在这里本质也是为了汲取灵气,我跟它说这里一旦建成疗养院,相当于造福人类,而且有你布阵施法,它的灵脉不仅不会受到影响,还会更加充沛。” 温乐荣说得不无道理。 只是这些话换她来说不一定有用。 毕竟她只是一个玄门出身的小道士,和大将军的分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多谢温将军。”南星向温乐荣道谢。 温乐荣一摆手,“不是说了吗?你帮我那么大忙,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才哪到哪。” 话虽如此,但南星还是很感激。 要是她没有发现这楼里压着嘲风的灵脉,冒然建成疗养院营业,指不定后面会发生什么。 问题解决后,南星找到濮玲,将疗养院需要调整的地方悉数告知。 濮玲做完记录,到底还是没忍住,好奇地问:“南星小姐,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地震了?” 南星愣了一下,旋即摇头,“没有。” “啊,是吗,那可能是我搞错了。” 濮玲送南星到门口。 就在这时,南星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接起电话,听到那头传来夏嫂心惊胆战的声音: “三……三少夫人,你现在在哪啊?家里出事了!” 南星不知道夏嫂从哪弄来的她的电话,但听她的语气猜测事情不小,忙问:“出什么事了?” “是二少夫人……二少夫人要带着小少爷寻死!” 第167章 要娶的到底是谁? 南星皱眉,“寻死?” 夏嫂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压低声音:“二少爷带了个女人回来,说要娶她,大少爷听说这事也回来了,家里现在一团乱。” “关键是,二少爷带回来那个女人……”夏嫂顿了顿,“那女人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长得也很普通,我怀疑二少爷是中邪了,三少夫人,你能回来看看吗?” 听到夏嫂说的,南星直觉不对,反问她:“那个女人是短发吗?” “不是啊,是长发……” “知道了,我现在回去。” 南星挂了电话,就听温乐荣道:“我对家长里短的事不感兴趣,就不参与了。” 南星想说本来也没打算让他参与,话到嘴边还是变成:“您是自己回庄园,还是我让若虚道长接您回去?” 温乐荣眉毛一挑,“我才刚帮你解决那么大的问题,你就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南星解释,“您毕竟是魂体,长时间呆在外面会受到污染,我是为您着想。” “好好好,知道了!”温乐荣掏了掏耳朵,“那你帮我打车。” 南星:“……” 路边,南星伸手拦了辆车,对着司机道:“麻烦开到碧水庄园。” 司机见南星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奇怪地问:“空车去吗?” “嗯。”南星点点头,“麻烦您了。” “……” 司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也不敢多问,默默把车开上公路。 …… 温乐荣离开后,南星又叫了辆车返回傅家。 刚进客厅,就听到楼上传来庄韵然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三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夏嫂显然被吓得不轻,领着南星就上了二楼。 房间里。 庄韵然抱着傅景天坐在窗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湛雪和傅从云,还有段清秋等人站在不远处,谁也不敢冒然上前。 见南星回来了,庄韵然冷笑: “你们叫她回来也没用,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只要正阳娶那个女人,我就带着孩子去死!” 傅景天已经哭得没力气了。 小家伙眼睛又红又肿,缩在庄韵然怀里瑟瑟发抖。 南星作势上前,却被段清秋一把拽住,“南星,别……” 她用眼神示意南星不要轻举妄动。 庄韵然已经完全疯了。 加上她对傅景天本来就没什么感情,抱着孩子跳下去这种事她绝对做得出来。 “没事的,大嫂。”南星语气淡定。 言外之意,她不会让庄韵然和孩子有危险。 湛雪也道:“清秋,让她过去。” 他们可以不相信任何人。 但一定不会不相信南星。 段清秋犹豫片刻,还是松开手。 眼看南星要过来,庄韵然抱紧怀里的傅景天威胁:“别,别过来了,再过来我真要跳了!” “跳下去值吗?”南星冷不丁问。 庄韵然愣了一下,而后道:“哪有什么值不值的,我的人生都被傅正阳毁了,是死是活又有什么区别?” 回想起傅正阳领着那个女人走到她面前,言辞笃定说要娶她的样子,庄韵然就浑身发冷。 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却不想傅正阳竟然用这种方式将她钉在耻辱柱上。 最荒唐的是,那个女人还不是她一直跟踪的咖啡厅老板! 庄韵然的脑子一团乱,只知道傅正阳背叛她了,她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于是抱着孩子开始寻死觅活…… “我是问你,还没弄清楚真相就去死,值吗?”南星盯着庄韵然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就不想知道,傅二少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 庄韵然怔愣片刻,猛然反应过来。 她以一种近乎讨好的语气问南星:“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娶那个女人,是吗?” 南星:“你先下来,我就告诉你。” 庄韵然有些犹豫。 但理智告诉她,如果就这么死了,确实很不值。 她知道要弄清楚傅正阳到底喜欢那个女人什么。 想着,她抱着孩子从窗台下来。 众人:??? 这就下来了? 他们还以为南星至少要甩张符过去才能让庄韵然消停。 没想到就只是说了两句话,就把她劝下来了。 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孩子不放下吗?”南星微微挑眉,“再怎么说,他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庄韵然抿了抿唇,将傅景天放到地上。 夏嫂眼疾手快地将傅景天抱起来,轻声哄着:“小少爷不怕啊……” 傅景天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嘴巴一撇又要哭。 夏嫂赶紧把他抱出房间。 庄韵然迫不及待地问南星:“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庄韵然的声音再次尖厉起来,“死丫头,你耍我是不是?” “韵然!”湛雪厉声呵止,“南星答应的事不会反悔,你有点耐心。” 事实上,她也很想知道傅正阳到底在发什么疯。 明明昨天庄韵然还跟她说,他是看上了一个咖啡厅的老板。 结果今天就领回来一个乡下来的女人,说非她不娶。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庄韵然被湛雪这么一吼也不敢再造次,只得闭上嘴,等南星发话。 “傅二少人在哪?”南星问。 “在花园,我带你过去。”傅从云道。 南星让段清秋留下来照看庄韵然,随傅从云来到花园。 远远就看到傅正阳和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 傅正阳皱着眉,正在为女人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疼吗?” “不疼……” “疼就告诉我,我轻点。” 南星微怔。 她来傅家这么久,还从没见过傅正阳这么温柔的一面。 他捧着女人的胳膊,动作小心翼翼,说话也轻声细语,和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傅从云却是无声握紧拳头。 他身为傅家长子,肩负着长兄的责任。 眼下看到傅正阳带了其他女人回来,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她卿卿我我,只觉得无比丢脸。 正欲上前阻止,就看到南星先一步走过去,问:“傅二少,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傅正阳抬头,见来人是南星,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搁外人看,就像是反感南星打扰了他的二人世界。 但南星知道,他是在心虚。 “傅二少如果现在不方便,那就等你方便了再说。”南星气定神闲,摆明了要跟傅正阳把话说清楚。 “正阳,我没事,你跟她去。”女人给傅正阳递了个眼神,没有逃避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时间到了,她还是要回去的。 傅正阳不情不愿地起身,临走前,伸手轻轻揉了下女人的脑袋,动作极尽温柔。 看到这一幕的傅从云脸色铁青。 自从父亲娶了后妈,他们兄弟俩在傅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这些年他如履薄冰,努力做父亲眼中合格的长子。 而傅正阳却整日吊儿郎当,全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想着,傅从云大步走到女人面前,“开个价。” 女人微怔,“开什么价?” “装什么?”傅从云一改往日斯文儒雅的形象,对女人沉下脸,“你勾引正阳,不就是为了钱?” 女人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我要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女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傅正阳有些茫然。 什么叫伤害她的人? 谁伤害她了? 正想着,女人兀自起身,朝着南星和傅正阳离开的方向走去。 “你站住。” “从云,算了。” 湛雪叫住傅从云。 原本她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傅正阳是疯了才把那个女人领进门。 但看到南星一脸严肃地将傅正阳叫走,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毕竟,那丫头不会轻易插手家长里短。 除非是和玄学有什么关系。 “妈,连你也要护着他吗?”傅从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正阳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湛雪沉默片刻,道:“也许这中间有什么隐情。” “什么隐情也不能把外面的女人带到家里?”傅从云不解,“我知道他和弟妹关系不好,但他们毕竟还没离婚,这事要是传出去,不是给傅家抹黑吗?” 湛雪若有所思看着女人离开的方向,没有发表评论。 她自然知道这事影响不好。 但她更觉得傅正阳不会没有任何理由地做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所以,还是得等南星问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 另一边。 傅正阳跟着南星来到一个安静无人的角落。 南星开门见山道:“借尸还魂是禁术,无论是施法者还是被还魂的人,都会遭到反噬,傅二少应该清楚?” 虽然傅正阳心里已经做足准备,但冷不丁听她说出“借尸还魂”四个字,还是心尖一颤。 他装傻,“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南星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眸色沉了沉,道:“你借他人身体为甄小姐借尸还魂,却无法蒙蔽天道双眼,她的命迟早是要还回去的。” 傅正阳握紧拳头,骨节泛着青白。 之前他听说南星精通玄学,只当是旁人吹嘘。 就连傅轻宴起死回生,他也安慰自己是他运气好,赶上了。 但此时此刻。 当南星在他面前提到借尸还魂和甄小姐时,他没办法再欺骗自己。 傅正阳索性不再隐瞒,咬牙道:“那又如何?就算她多活一时半刻,也是值得的。” 南星无奈摇头,“但是这样一来,你的气运,包括景天的气运都会受到影响。” 一个本该去阴间报道的魂魄被强行留在人间本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但占用活人身体,以活人身份继续生活就有很大问题了。 那属于占了活人名额,是要付出代价的。 傅正阳只知道借尸还魂会遭到反噬,却没想到还会牵连景天,脸色当即一沉。 嘴上却还是强硬道:“我不关心那些,我只想让她活着。” “即使是你的亲生儿子也无所谓吗?”南星步步紧逼,“倘若她长时间呆在景天身边,轻则使景天体弱多病,重则折损阳寿……” “也都无所谓吗?” 南星故意把话说得很重,带了些许吓唬的成分。 事实上,被借尸还魂的人除了有可能被天道发现收回阳寿,并不会直接影响身边人。 但这事既然被她发现了,她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而且她也能看出来,那个女人并没有长久留在人间的打算。 她来到傅家,只为报复。 傅正阳眉头紧锁,显然被南星问住了。 他当然不会无所谓。 景天是他的亲儿子,折损他阳寿的事,他做不出来。 但是失去心爱的人,亦是他无法接受的事。 “我可以让他们分开住。”傅正阳沉着脸,语气中带着些许挣扎的意味,“我会在外面给她安排一个住处,只要他们不住在一起,就……” “没用的。”南星打断傅正阳,“只要你娶了甄小姐,或是跟她相处,就会被她身上的阴气侵扰,除非你可以保证一辈子不见景天,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 傅正阳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帮他借尸还魂的萧月婵明明说过,借尸还魂的人不会影响身边人。 怎么到了南星这里,就换了一种说法? 傅正阳见识过南星玄学上的能力,知道她不会信口胡诌。 但比起接受现实,他更愿意相信他想相信的。 “你在骗我。”傅正阳语气冰冷,墨眸直勾勾盯着南星,“是庄韵然让你这么说的?” “傅二少认为,我有什么听命于二嫂的必要?”南星微微挑眉,“我只是说我该说的,做我该做的,仅此而已。” “不可能……”傅正阳摇头,“欣欣不会影响到任何人,她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还要被你们针对?她本来就该活着,她不该死,是老天不长眼收错了人。” 傅正阳越说越激动。 “你和庄韵然是一伙的,不……你跟整个傅家都是一伙的,你们为了傅家的名声,逼我对庄韵然负责。” “可我不爱她,一点都不爱。” “如果不是她当年往我的酒里下药,用手段怀上景天,你以为我会娶她?” “她根本就不配做傅家的少夫人!” 傅正阳一激动,将心里话和盘托出。 他隐忍多年,不是为了给庄韵然机会。 他只是在等一个和甄欣“八字相合”的人出现。 只要那个短命鬼出现,甄欣就可以借用她的身体起死回生。 然后,他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 本来他计划得好好的。 可南星却忽然出现,打乱了他下的这盘棋。 第168章 想报仇! “这些我不关心,我只知道景天是无辜的,以及……”南星顿了顿,“已经故去的人,就该留在阴间。” 听到南星面无表情说出这种话,傅正阳既愤怒,又绝望。 他不明白南星有什么资格审判他。 她一个冷情冷血的怪物,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 如果是她心爱的人死了,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说教吗? 傅正阳越想越觉得可笑。 他失去心爱的人本来就是件很痛苦的事了。 这些人不理解他就算了,还来妄加干涉。 凭什么? 他们有什么资格? “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傅正阳压低声音,“法阵已成,她现在已经是活生生的人,没人能碰她,包括你。” 南星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我不会带走她,但天道会。” “何况,她本来也没想留在你身边。” 傅正阳蹙眉。 紧接着,一个箭步冲到南星面前,捏住她的肩膀。 “你说什么?她没想留在我身边是什么意思?” 他费劲千辛万苦才让甄欣活过来。 她难道不该珍惜吗? 他们曾经明明那么相爱…… “她也知道自己是借用别人的身体,占用了别人的名额。”南星直视傅正阳的双眼,“这世上的活人是有定数的,她不去阴间,就有一个本该来阳间的人来不了,你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她明白,所以她不打算久留。” “……” 傅正阳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以为甄欣和他一样盼望着这一刻的重逢,期盼着和他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我不相信你说的,你们都在骗我。”傅正阳摇头,“欣欣不会扔下我的。” “傅二少,醒醒,甄小姐没你想的那么自私,你留不住她的。” 傅正阳闻言陷入沉默。 就在南星以为他想通了的时候,男人忽然伸出双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他怒道:“该清醒的人是你?” 事发突然。 南星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到一阵窒息。 傅正阳理智全无,只当南星是阻碍他和所爱之人团聚的罪魁祸首。 “你是傅轻宴的女人,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信。” “只要你死了,她就会嫁给我,傅家也是我和我哥的……” 傅正阳力气很大,南星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拎起来。 她用仅剩的力气掐了个诀。 正准备对傅正阳施法,忽然一个人影冲过来,将傅正阳一拳打翻在地上。 定睛一看,是傅从云。 “傅正阳,你疯了!”傅从云看着倒在地上的傅正阳,满眼不可思议。 他这个弟弟虽然平日里跋扈了些,但决计不是会出手伤人的性格。 尤其南星还是个女孩子。 傅从云坚信他是被什么人蛊惑,才会丧失心智,做出这么离谱的事。 湛雪从远处跑过来,见南星捂着脖子,连忙问她怎么样,伤到没有。 “我没事。”南星摇了摇头。 方才傅正阳出手时,她也有些始料不及。 仔细看了他的面相才发现,他脸上染着淡淡黑气,应该是受到甄欣影响才会短暂失去理智。 “傅正阳,你看看自己做的什么事!”湛雪原本还保持着理智。 此刻见傅正阳对南星动手,终于忍不住对着他道: “如果你再这么发疯下去,就趁早滚出傅家,傅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傅正阳抬眸看向湛雪,眼底满是轻蔑,“你算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湛雪愣住了。 她知道傅正阳打心里并不认同她的身份。 但平日里也都是顾及着面子,不会像现在这样直接说出来。 傅正阳踉跄着爬起来,擦掉唇边沁出的鲜血,“你以为嫁给我爸,就是我妈了?” “我妈是姚夕颜,也只有她一个人。” “你这个外人少来多管闲事!” 傅从云忍无可忍,一把拎住傅正阳的衣领:“傅正阳,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了一个女人,你对弟妹出手,对母亲出言不逊,你是想上天吗?” 傅正阳全然不在意傅从云怎么说。 他轻笑,“你呢,傅从云?你装得不累吗?” “……” “是不是我不把你干的那些事抖落出来,你就真当自己是正人君子了?” 傅正阳笑容玩味,唇边鲜血为他那张英俊的脸平添一份邪气。 傅从云心底生寒。 他从没见过傅正阳这个样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夺了心智。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 远处,一抹高大的身影走来。 “先生……” 看到傅彧升,佣人纷纷低头问好。 傅彧升携着一身低气压走到傅正阳和傅从云面前,让这场闹剧戛然而止。 “爸。”傅从云低着头,三十几岁的人在傅彧升面前却气势全无,俨然一个小孩子。 傅彧升看着两人,冷声问:“怎么回事?” 他人在外面,忽然接到电话说家里出事了。 他紧赶慢赶回来,一眼就看到两个儿子大打出手。 傅正阳的性子他了解,平时就玩世不恭,没个正形。 但傅从云动手是他没想到的。 没等傅从云开口,傅正阳便扯了扯了下领口,摇摇晃晃走到傅彧升面前,下颌微扬道:“我要和庄韵然离婚。” 傅彧升皱眉,“就因为这个,你们兄弟俩就动手?” “这你要问傅从云了。”傅正阳冷笑,“这是我的私事,他凭什么管我?” 傅从云迈步上前,解释:“他不只要跟弟妹离婚,他还要娶别的女人。” “什么?”傅彧升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我要娶她。”傅正阳表情坦然,“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可以不办婚礼,先领证。” 听着傅正阳说出如此毁三观的话,傅彧升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傅正阳被甩了一巴掌脑袋嗡嗡作响。 他甩了甩脑袋,再次看向傅彧升,“你就算打死我也没用,我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谁也拦不住我。” “你……” 傅彧升被傅正阳气得胸闷气短。 他忍着掌心火辣辣的疼,蹙眉问:“那个女人是谁,你们多久了,你这么做想过景天吗?” 傅正阳早知道傅彧升会这么说,冷笑道: “就是因为想过,才不想这样下去了。” “庄韵然在家里什么样你们也知道,她根本不管孩子,孩子都是保姆带,有她没她没两样。” “她给我下药怀上景天,自始至终都当他是工具,我换个人来照顾景天,难道不是件好事?” 傅彧升闻言欲言又止,似乎无法反驳。 当年庄韵然怀孕和傅正阳纠缠,他作为傅家家主,优先考虑的不是傅正阳的感受,而是傅家的口碑。 他认为傅正阳把人家的肚子弄大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该对人家负责。 所以他强行要求傅正阳娶了庄韵然。 但是三年过去,他发现自己当初大概真的做错了决定。 婚后庄韵然当起甩手掌柜,对景天的衣食住行不闻不问,全权交给保姆管理。 夫妻俩的感情也没有在朝夕相处中升温,反而越来越差。 而现在,他最先想到的也是傅正阳扭头娶别的女人会对傅家造成怎样的影响…… “我今天回来是通知你们,不是跟你们商量。”傅正阳道,“我要娶甄欣,如果你们不同意,就断绝关系。” “正阳!”傅从云被傅正阳吓到了。 断绝关系这种话亏他说得出来。 就他那不学无术的样子,没了傅二少的身份,在外面怎么混?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傅彧升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而是问:“你刚刚说,你要娶谁?” “甄欣。”傅正阳一字一句,“我要娶甄欣。” 听到这个名字,傅彧眉头一紧。 湛雪连忙解释:“是重名。” 她刚知道那个女人叫甄欣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傅彧升没说话。 倒不是这个名字有什么问题。 傅正阳的前女友叫甄欣,他发疯找个同名同姓的女人也说得过去。 只是,他之前暗中调查傅正阳出轨对象的时候,明明记得那个女人姓萧,是个咖啡厅老板。 这才多长时间,又换人了? 傅彧升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他做了个深呼吸,对佣人道:“去把他关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碰我?!”傅正阳一声厉呵,把刚要靠近他的佣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一直默不作声的南星见势头不对,默默掏出一张定身符。 她是不想对傅正阳动粗的。 但如果不控制住傅正阳,就没法好好盘问甄欣。 湛雪似乎也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在迎上她目光时点了点头,予以默许。 这下南星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在傅正阳抬腿准备逃离佣人的包围圈时,南星神不知鬼不觉将符纸甩过去。 符纸碰到身体的瞬间,傅正阳刚刚抬起来的腿停在半空中,定住了。 傅正阳:“……” 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咬紧牙关道:“南星,别以为你是傅轻宴的未婚妻我就不敢动你!” “那傅二少打算怎么动呢?”南星走到傅正阳面前,看着他略显滑稽的样子勾了勾唇,“动动嘴皮子吗?” 傅正阳一口气差点儿厥过去。 他深呼吸,命令道:“快把我放开。” “现在还不行。”南星道,“委屈傅二少先在这里站一会儿了。” 紧接着,她用余光扫一眼那个躲在暗处偷听的女人,对傅彧升和湛雪道:“我去和甄小姐聊聊。” 远处。 女人见南星向自己走来,下意识转身。 然后就听到南星问:“甄小姐也想像傅二少一样,尝尝定身符的滋味吗?” 听到南星喊自己的名字,女人心里“咯噔”一下,脚步随之顿住。 南星走到她面前。 女人穿着朴素,容貌普通,平凡到放到傅家会被当成佣人的程度。 但南星知道,这只是她的“皮囊”。 “你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夏梅,家里是务农的,因为寿数已尽,且八字跟你相合,被傅二少选来做你借尸还魂的工具,并且成功了。”南星娓娓道来,“但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想一直留在阳间。” 面前这个女人虽然借了夏梅的身体,但眉眼间对于这具肉身的渴望并不深。 此次来傅家,应该是另有目的。 甄欣抿了抿唇。 感觉到南星道法高超,她没有隐瞒。 “我知道借来的身体用不了多久,也会影响身边的活人,所以只要完成心愿,我就会走。” “你的心愿是什么?”南星问。 似是被戳到痛处,甄欣握紧拳头,道:“我要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你是说庄韵然?” 听到庄韵然的名字,甄欣猛地抬头:“你都看出来了?” 南星不置可否,淡淡道:“她眉心有血债,是你的。” “……” “你和傅正阳一见钟情,深爱着彼此,你们本该结婚生子,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但在你们快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庄韵然害你惨死,用计怀上傅景天,成为傅家的二少夫人。” 南星掐算着甄欣的命数,喃喃道,“你心中有怨,徘徊人间不肯投胎。” “碰巧的是,傅二少也没有放弃。” “他不能接受你骤然离世,这些年一边调查你的死因,一边寻找借尸还魂的方法。” “终于,他找到一个能帮她完成阵法的人。” “七七四十九天,加上傅二少的指尖血……” “他的执念和你的怨气交织在一起,促使阵法完成。” “现在你用着夏梅的身体,又可以和傅二少在一起了。” 闻言,甄欣只觉得后背发凉。 她的魂魄和这具身体还没有完全融合,又是个被阴间记录在册的人。 刚才看到南星的第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直到她对傅正阳甩出那张定身符,才确定了她道士的身份。 不仅如此,她还能看破她身体里的魂魄,把她经历的一切如实道来。 明显不是一般人。 “我知道这是违背天道的行为,也知道你不会允许我这么做。” 甄欣顿了顿。 忽然上前一步,握住南星的手,露出坚定的表情: “但是我真的很想报仇。” “我不需要太长时间,哪怕只有两三个月也好,只要找到庄韵然害我的证据,把它们公之于众,我就会离开。” 第169章 比撞邪更严重 南星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 确定她除了报仇之外没有害人之心,才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甄欣一怔,“什么意思?” “庄韵然对你下手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想找到证据并不容易,即使找到了,以你的性格也不想把她送进监狱,不是吗?” 甄欣闻言眸光闪烁。 庄韵然入狱,意味着傅正阳和傅景天,乃至整个傅家都会受到影响。 这个后果她不是没想过。 她只想对付庄韵然,却不想连累其他人。 “那怎么办?”甄欣有些绝望,“我也知道找证据很难,但如果没有证据,正阳应该不会相信的。” 虽然傅正阳和庄韵然没有感情。 但毕竟做了三年夫妻,又有了孩子。 他总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给那个女人扣上杀人犯的帽子。 “这简单。”南星道,“让她自己把当年做过的事说出来就好了。” “让她自己说?”甄欣杏眸睁大,“她怎么可能承认呢?” “放心,我有办法。” 南星所说的“办法”自然不是用真言符让她承认。 毕竟真言符也是有反噬作用的。 而且反噬效果会根据对方真话内容的严重程度来划分。 她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庄韵然把自己搭进去。 甄欣一心想着报仇,也不在乎南星用的办法是什么,只道:“只要能把她干的事公之于众,怎样都行。” “好。” “对了……”甄欣垂眸,“刚才的事,对不起。” “刚才的事?” 甄欣嗫嚅:“正阳对你动手的时候,我没拦着。” 她知道以她的身份,只要出面制止,傅正阳一定会听她的。 但她怕南星耽误她的计划,便没有上前。 “没关系。”南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傅二少也是受阴气影响才做出那种事,等你完成心愿转世投胎,他会恢复正常的。” 甄欣没想到她的存在还会影响傅正阳的心智,顿时有些后怕。 正准备向南星道谢,就见南星转身离开了。 …… 南星回到别墅时,听到湛雪正在和傅彧升讲话。 “他现在能因为那个女人跟甄欣同名同姓就娶她,以后就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来,而且你不觉得,他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吗?” 想到傅正阳让她不要多管闲事的样子,湛雪心有余悸。 一家人,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就像她,明知道傅从云和傅正阳没把她当傅家的女主人,仍然对他们和颜悦色。 但今天,傅正阳明显已经触碰到警戒线。 傅彧升眉头紧锁,显然还没从“傅正阳又换了个女人”这件事中抽离出来。 明明他们傅家的男人都是忠贞不二的,怎么到了傅正阳那里就变样了? “老公,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傅彧升收回思绪,不答反问:“你昨天不是跟我说,正阳看上了一个咖啡厅老板?” “是啊。” “我之前调查过,正阳一直接触的那个咖啡厅老板叫萧月婵,不是她带回来这个。” 傅彧升说完,湛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傅正阳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不是咖啡厅老板? 那咖啡厅老板又是怎么回事?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隐情。”傅彧升道,“他总不会真的因为那个女人和甄欣同名同姓,就移情别恋到她身上。” 南星听着两人的对话,上前道:“不是同名同姓。” 夫妻俩循声回头。 正奇怪南星什么意思,就听她道:“那个女人就是甄欣。” 一句话,让两人冒出一身冷汗。 傅彧升平复了一下情绪,反问南星:“你说她是甄欣……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南星点头,“傅二少借尸还魂成功了,那个女人身体里是甄小姐的魂魄。” “借……”湛雪被吓到了,下意识抱住傅彧升的胳膊,“那个女人,是借尸还魂?!” 所谓借尸还魂,就是借死人的身体复生。 那不就说明,她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其实是个死人?! “叔叔阿姨不用害怕,虽然是借尸还魂,但甄小姐并没有害人之心,只是想了却心愿。” 南星将甄欣的意图告诉两人。 听完南星说的,湛雪愣在原地,久久失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所以,甄欣是被韵然害死的?” 南星不置可否,“之前我说二嫂眉间有血债,可能就是和这件事有关。” 这下傅彧升和湛雪都不淡定了。 庄韵然作为儿媳他们本该袒护,但现在她摇身一变成了杀人犯,那性质就变了。 而且他们还记得那个叫甄欣的女孩子。 长得乖巧可人,看到他们时会甜甜的笑。 当初傅正阳把人领回来的时候,两人还是很喜欢的。 只是天意弄人,那孩子年纪轻轻就…… “她人呢?我想去跟她说说话。”庄韵然眼眶泛红,这会儿也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借尸还魂了,只想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佣人领着湛雪去找甄欣。 傅彧升叹了口气,“南星,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南星笑了笑,“一家人,谈不上麻烦。” 傅彧升微怔。 南星刚才说,一家人? 她已经把他们当一家人了吗? 正惊讶于南星的改变,傅彧升便听到她说:“甄小姐为了景天的未来着想,并不希望二嫂有牢狱之灾,所以这次的事,我会用另外的方法解决。” 傅彧升对南星百分百信任,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 入夜。 花园里传来傅正阳绝望的声音。 “你们几个是聋了吗?我说什么听不见?去把南星给我叫过来,让她把我身上的符纸拿下去!” 佣人面面相觑,小声道:“不行啊二少爷,先生交代过了,没他的允许不能把符纸拿下来。” “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傅正阳崩溃了。 他已经保持着一条腿抬起来的姿势好几个小时。 太阳都下山了,他还在这儿站着! 这比打他一顿还可怕。 “这……我们也不太清楚。”佣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就装傻充愣,不说话了。 傅正阳发出“啊啊啊”的叫声。 佣人:“……” 傅轻宴刚回家就听到花园里隐约传来叫声。 他抓住路过的夏嫂问怎么回事。 夏嫂感觉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便道:“您还是去问三少夫人。” 反正定身符是南星给他用的。 没人比她更清楚发生了什么。 傅轻宴觉得好奇,还是去花园看了一眼。 结果就看到月光下,傅正阳抬着一条腿,正在玩儿“金鸡独立”。 傅轻宴:“……” 傅正阳远远看到傅轻宴,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道:“阿宴,你过来!” 傅轻宴不明所以,走到傅正阳面前,“二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傅正阳欲哭无泪,“你看我身后是不是有张符纸?快帮我拿下来。” 见傅正阳要搬救兵,佣人想要制止,却被他一个眼神吓退。 先生的命令他们固然不敢违背。 但傅正阳他们也是得罪不起的。 万一傅正阳恢复自由,把火气撒到他们身上,那就是无妄之灾。 倒不如借着傅轻宴来看他,把责任推卸到他身上。 傅轻宴绕到傅正阳身后,果然发现他背上贴着一张符纸。 正准备撕下来,忽然想到什么。 “不对。” “什么不对?没有哪里不对,你赶紧……” “这是南星给你贴的?” “……” 傅轻宴重新绕回到傅正阳面前,气定神闲道:“既然是她给你贴的,那肯定有她的道理,我不能随便拿下来。” 傅正阳:??? 傅轻宴勾了勾嘴角,“二哥没什么事了?没事我就回去了。” “等一下!”傅正阳强压怒火,“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她话了,你不是一直不把她当回事吗?” “谁跟你说的?”傅轻宴挑眉,“我们都订婚了,她是我未婚妻,二哥不要以己度人啊。” 傅正阳本来就一肚子火。 听到他这么说,火气一下子窜上天灵盖。 他记得傅轻宴明明是个少言寡语的性子,怎么订婚之后忽然变得这么毒舌了?! “阿宴,我是你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傅正阳没办法,只能搬出身份道德绑架傅轻宴,“我已经在这儿站了一天了,真的受不了了,你就算想当妻管严,也犯不着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原来你都站一天了啊?”傅轻宴佯装惊讶。 就在傅正阳以为他被自己说动时。 “那说明你确实犯了很大的错误。”傅轻宴一本正经分析,“不然以她的性格,也不会让你站那么长时间。” “傅、轻、宴!” “我还没吃饭,有点饿,先回去了。” 傅轻宴说完就要走。 傅正阳慌了,怕傅轻宴一走他真要站一宿,只得放低姿态道:“我跟南星是有点误会,你先把我放开,我可以跟你解释……” 傅轻宴显然不想听傅正阳的一面之词,背对他挥了挥手,颀长身影消失在花园尽头。 傅正阳深呼吸,险些将后槽牙咬碎。 “傅轻宴,你给我等着!等我能动了,看我不把你……啊!” 话没说完,花丛里忽然飞出一只马蜂,直冲他而来。 佣人们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傅正阳的脸被马蜂蛰了一下,发出惨叫,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去通知傅彧升。 结果几分钟后,佣人拎着医疗箱回来,说先生发话了,让他们帮傅正阳处理伤口,然后继续“罚站”。 傅正阳的心彻底死了。 …… 傅轻宴回到别墅,想了想,还是先去了南星的房间。 他想知道她和傅正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到房间门口,傅轻宴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他走进去,看到南星正蹲在地上翻东西。 都是些元宝纸钱,香灰大米之类的。 傅轻宴感觉后背有点凉。 虽然在傅家没人拦着南星搞这些东西。 但是大晚上把它们都摆出来,明显是出什么事了。 南星没抬头,专心清点着道具,直到傅轻宴问了句“在做什么”,才后知后觉抬起头。 “你来了?”南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他,“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傅轻宴倚在旁边的桌沿上,双手环在胸前,看着南星的动作,下意识问:“家里有人撞邪了?” 她摆弄的那些东西明显就是用来驱邪的。 南星将东西全部塞进袋子,道:“比撞邪更严重。” 傅轻宴微微皱眉。 比撞邪跟更严重? 难道是被鬼上身了? 正想着,南星站起来。 傅轻宴也在这时发现,南星今天穿了一件高领针织衫。 别墅里温度不低,穿短袖都不觉得冷,一般人都不会捂这么严实。 而且傅轻宴记得,他从没见过南星穿这件衣服。 又是湛雪送的吗? “衣服新买的?”傅轻宴问。 南星愣了一下,顺势答:“湛阿姨送的。” 猜想得到证实,傅轻宴有些无奈。 “穿这么多不热吗?” “不热。” “可我看着很热。” “我天生体寒。” “……” 南星用三言两语将傅轻宴噎回去。 傅轻宴似乎也已经习惯这种有去无回的聊天方式,话锋一转:“傅正阳怎么欺负你了?” “他没欺负我。”南星犹豫片刻,想到傅家的事傅轻宴早晚会知道,索性将傅正阳借尸还魂的事告诉他。 “傅二少受阴气影响神志不太清醒,对湛阿姨出言不逊,所以被傅叔叔在庭院里罚站。” 南星避轻就重,丝滑略过傅正阳发疯掐她脖子的环节。 她不是个喜欢诉苦的人。 而且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她也没什么损失,就更不需要将这种容易影响感情的事广而告之了。 听到南星的叙述,傅轻宴眉头微蹙,表情有些凝重。 南星以为他是被借尸还魂吓到了。 谁知下一秒,傅轻宴忽然问:“是谁帮他借尸还魂的?” 南星一愣。 她以为傅轻宴的关注点会在傅正阳身上。 就算不在傅正阳身上,也应该在那个“死而复生”的女人身上。 却没想到,他最先抛出的问题竟然是这个。 “那个人叫萧月婵。”南星道,“我查了她的身份,她表面是一家咖啡厅老板,实际是太和宫出身的道士。” “太和宫?”傅轻宴指尖轻轻敲打桌面,“你是说,她和玄天师出同门?” 第170章 这一拳,我替她还给你 经过镜像世界的事,他对玄天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知道他之前是在太和山上修行,原本师出正道,却半路走火入魔跑去修习邪道,如今在两个世界来回乱窜,祸乱人间。 所以在听到“太和宫”三个字时,他立刻就想到了那个差点害他和南星交代在镜像世界的家伙。 南星点点头,“太和宫本是名门正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横生枝节,出了玄天那样的人物,所以萧月婵搞借尸还魂那一套也不稀奇。” “太和宫的人碰邪道确实不奇怪。”傅轻宴顿了顿,“奇怪的是,二哥是怎么认识她的?” 傅正阳一个玩世不恭的富二代,花钱找一些京城有名的道士倒是说得过去。 但萧月婵明显不是有名的道士。 “这说明,傅二少在玄门中有人脉。”南星道出傅轻宴心中所想。 当初傅轻宴被人下死咒,傅家人最先怀疑的是他工作中的竞争对手。 却忽略了,他和傅正阳也有竞争关系。 傅氏家大业大,继承人却只有一个。 对傅从云和傅正阳来说,傅轻宴毫无疑问是块绊脚石。 只是傅家人当时查过,被恶灵借身的廖丰和他们并无来往。 因此,两人的嫌疑很快就被排除了。 “应该不是他。”傅轻宴口中喃喃,显然也在思考幕后黑手的事,“我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他有很多机会害我,一次失败还可以再来一次,没必要等那么久。” “而且,我也不觉得他会歹毒到那种程度。” 南星歪头看他,像是在问:何出此言? “虽然我们关系不亲近,但好歹是一起长大的,最重要的是……” “你看他那个样子,明显就是个恋爱脑,对工作完全不感兴趣。” “如果是我女朋友死了,我肯定会让她安心去,不会搞什么借尸还魂,让她顶着别人的身体跟我谈恋爱。” 末了,傅轻宴还不忘用三个字总结:“太变态。” 南星:“……”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傅轻宴向南星寻求认同。 “对,很对。”南星点头。 其实她也觉得下死咒的事不是傅正阳干的。 她看过傅正阳的面相,鼻头两侧金甲气不足,做事多逞一时之快。 山根有痣,容易有物理上的婚外情。 总之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公子哥,和心机城府扯不上关系。 这样的人筹谋许久暗害兄弟性命,她是不信的。 “也许只是巧合。”南星不想无端给任何人扣帽子,但还是长了个心眼,准备抽时间和那个萧月婵见一面,探探口风。 她看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可以开始计划了,拎着那袋子道具道:“我出去一趟。” “又出去?” “甄小姐死亡一事和二嫂有关,我要让她亲口承认。”南星道,“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来看看。” …… 傅轻宴跟着南星离开房间。 其他人显然也得了南星的指令,都在这个时间集中在影音室。 其中也包括甄欣。 女人站在角落里,一个人孤零零的,除了湛雪偶尔跟她说话,其他人都不敢靠她太近。 “阿宴。”傅从云走到傅轻宴身边,面色沉重,“正阳今天确实太过分了,你别往心里去。” 傅轻宴愣了一下,没明白什么意思。 傅正阳借尸还魂,跟他有什么关系? 见傅轻宴表情茫然,傅从云也有些奇怪,“南星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确定傅轻宴是真不知道,傅从云叹了口气道:“南星可能是戳穿了他借尸还魂的事,他受了刺激,就对南星动了手……” “他对南星动手?”傅轻宴眉头一皱。 脑海中闪过南星奇怪的装束,忽然意识到什么,脱口问:“他掐南星了?” “你不是不知道吗?”傅从云有点懵。 傅轻宴没说话,而是大步走到正在调试监控的南星面前,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一边。 在南星奇怪的表情中,傅轻宴翻开她的衣领。 借着头顶的灯光,他看到南星脖子上有几道很明显的掐痕。 这种程度的痕迹,应该是下了死手。 南星没想到傅轻宴会忽然冲过来翻她的衣领,下意识将他推开,捂住脖子:“你……不要动手动脚。” 傅轻宴:? 他只是确认证据而已,怎么就成动手动脚了。 再说,不是她邀请他一起睡觉的时候了是? 傅轻宴沉着脸问:“是二哥干的?” 南星避开男人的目光,淡淡道:“他是被阴气扰乱了心智,不是故意的。” “我管他是不是故意的。” 傅轻宴说完,转身就走。 …… 此时,另一边。 佣人已经帮傅正阳处理完脸上的伤口。 马蜂的威力不可小觑。 傅正阳的脸以极快的速度肿成猪头。 佣人们看着傅正阳这个样子,觉得既可怜又好笑。 见那些人嘴角都快压不住了,傅正阳气急败坏道:“你们给我等着,等我能动了,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就在这时,他看到傅轻宴的身影去而复返。 男人大步往他这边走,月光洒在身上,为男人高大的身形勾勒出一层清冷的光晕。 以为傅轻宴是回来给他解禁的,傅正阳喜出望外,火辣辣的脸挤出一抹笑容。 “阿宴,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看我这么站着……唔!” 傅正阳话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他的身体被定身符控制着,还不了手,直挺挺倒在地上。 “三少爷!” 佣人们吓坏了。 想上前,又不敢。 之前他们目睹傅正阳掐南星的脖子。 眼下大概也能猜出,傅轻宴是知道了这件事过来“寻仇”的。 只是…… 他们记得三少爷和三少夫人的关系好像很一般啊? “傅轻宴,我是你哥,你竟然打我!” 傅正阳躺在地上,仍然保持着一只脚迈出去的姿势。 再配上那张肿胀的脸,莫名有种丧尸变异的感觉。 他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傅轻宴,弱小可怜又无助。 傅轻宴自上而下看他,“不是你先对我未婚妻动手的吗?这一拳是我替她还给你的。” 傅正阳愣了一下,旋即冷笑:“我就知道那丫头没有看上去那么单纯,我不过跟她闹了点小矛盾,她扭头就去跟你告状。” “不是她,是大哥告诉我的。”傅轻宴曲膝蹲在傅正阳面前,“而且,我也不觉得你们只是闹了点‘小矛盾’。” 那么重的掐痕,也难怪她在家里还穿个高领。 傅正阳浑然不觉自己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动手有什么问题,反而言之凿凿: “我想娶谁是我的自由,她一个还没嫁进傅家的外人对我指手画脚,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傅轻宴知道傅正阳这会儿脑子不清醒,说出的话都是凭借本能,也不再跟他废话,直接将他翻了个面,拿下他背上的符纸。 傅正阳只觉得僵硬的身体忽然松懈下来。 但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肌肉又酸又疼,即使符纸拿下来,也很难自由行动。 “用我扶你起来吗?”傅轻宴明知故问。 傅正阳自然是不想求助傅轻宴的,但他尝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只得硬着头皮道:“扶一下。” 傅轻宴将傅正阳搀扶起来,给佣人使了个眼色。 佣人赶紧上前,从他手里接过傅正阳。 傅正阳站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甄欣在哪。 “她在影音室。”傅轻宴道,“你干的事全家人都已经知道了,只有庄韵然还被蒙在鼓里,她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甄欣本人。” “随便她知不知道。”傅正阳毫不在意,“反正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既然他敢借尸还魂,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果家里人接受不了,他就断绝关系,带着甄欣远走高飞。 “离婚的事先往后放,在这之前,你还要先配合看一出戏。” 傅正阳微怔,“看戏?” 傅轻宴点点头,迈步走远。 …… 南星调好监控,就去找庄韵然了。 庄韵然在段清秋的安抚下情绪没那么激动了。 但还是很绝望。 其实她很清楚,她和傅正阳回不去了。 但凡男人对她还有一丁点感情,都不会随便抓个村姑回来顶替她的位置。 “他就是恨我,想报复我。”庄韵然眼睛红得像兔子,“明明他出轨的是那个姓萧的女人,却领了个跟她前女友同名同姓的村姑回来羞辱我……” 同样的话庄韵然已经说了八百遍,段清秋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与此同时,南星敲了敲门走进来。 “二嫂,时间到了,跟我来。” 看到南星,庄韵然眼前一亮。 南星跟她说,傅正阳之所以出轨就是因为她的血债没还清。 只要她把自己当年的都说清楚,再烧纸钱给那个女人,就能洗清罪孽,让傅正阳回心转意。 换做以前庄韵然未必会信。 但她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也只能冒险一试。 庄韵然跟着南星来到花园一隅。 空地上放着一个炭盆,和一些祭品。 除此之外,前面还有一个小碗,里面装着大米,上面插着三支香。 庄韵然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她环顾四周,问南星:“我只要把我当初做过的事说出来,正阳就会回心转意吗?” “还要诚恳地道歉。”南星道,“只有那个人原谅你,傅二少才会恢复正常。” 庄韵然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一会儿我会在那边守着。”南星指着远处的秋千,意思是她离得远,不会偷听。 庄韵然放下心来。 她干的那些事,确实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一旦知道了,别说傅正阳会恨死她,公婆肯定也不会留她。 “那我过去了。” “好……” 南星走后,庄韵然按照她说的,用打火机将三支香点燃,然后跪在炭盆前面。 但她不知道的是。 旁边的草丛里,一个提前放好的隐形摄像头正在实况转播。 影音室里。 大屏幕上显示出庄韵然跪在地上的画面。 就在这时,傅从云的女儿傅乔伊跑进来,气喘吁吁道:“救命,外面有个猪头男!” 段清秋皱眉,“伊伊,你说什么呢?什么猪头男?” 傅乔伊平复了一下呼吸,道:“我刚才去花园,看到一个脸像猪头的男人,可吓人了。” 话音刚落,影音室的门被推开。 傅轻宴领着傅乔伊口中的“猪头男”走了进来。 直到这时傅乔伊才发现,她看到的不是什么猪头,而是她的二叔,傅正阳。 其他人看到傅正阳的脸也吓了一跳。 “二弟,你脸怎么了?” “怎么肿成这样啊?” “不会毁容?”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 甄欣更是直接冲过来,“正阳,你脸怎么回事,是被打了吗?” 傅正阳刚想解释,就听傅从云对傅轻宴道:“正阳对南星动手是他不对,但你把他打成这样,下手也太狠了。” 傅轻宴:? 关他屁事。 “他这明显不是被打的,是被马蜂蛰的。”一群人里,只有湛雪还保持着理智。 众人很快也反应过来。 傅正阳在花园里站了一天,被马蜂蛰一口也合情合理。 “二叔对不起,我刚才没认出是你。”傅乔伊吐了吐舌头,向傅正阳道歉。 傅正阳摆了摆手。 旋即轻捏甄欣的肩膀,“我没事。” 在女人面前,傅正阳的满身戾气总会不自觉收起来,变得十分温柔。 傅从云再次皱眉,对傅正阳旁若无人的行为感到无奈。 “咦,这不是二婶吗?”傅乔伊一眼就看到屏幕上的庄韵然。 此刻,庄韵然已经将元宝纸钱放到炭盆里,用打火机点燃。 火光明明灭灭,打在庄韵然脸上。 “伊伊,你先出去,这里没你的事。”段清秋不想让女儿参与这种事,把她往外推。 “我不要。”傅乔伊一口拒绝,“我也是傅家人,凭什么不能看?” 段清秋有些尴尬。 傅乔伊扬起下巴,葡萄似的眼珠看向傅正阳和甄欣,“我已经不小了,你们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我知道二叔和二婶要离婚,要和这个女人结婚。” “伊伊……” “让她一起看。”傅轻宴发话,“伊伊是个机灵鬼,现在瞒着,以后也会知道。” “谢谢三叔,改天我请你吃肯德基。”傅乔伊像小大人似的对傅轻宴许下承诺。 …… 花园里。 庄韵然见火已经烧起来了,对着三柱香拜了几拜,颤抖着声音道:“甄欣,对不起,是我的错,当年我不该害你……” “呼啦啦——” 几乎是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一股冷风吹过,将地上没烧完的纸钱吹得漫天飞舞。 庄韵然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她谨记南星说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逃跑,等三支香熄灭才能起身。 但奇怪的是,风明明都吹过来了,香也没灭。 青烟竖直而上,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庇护着。 庄韵然不敢耽搁,赶紧交代罪行。 第171章 她的话全被听见了 “对不起甄欣,是我蛇蝎心肠一直嫉妒你,当年你和正阳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都想着怎么让你消失。” “我也劝过自己不要插足你们的感情,可我真的太爱他了……” 庄韵然吸了吸鼻子,眼睛里闪着泪花。 “于是我开始抹黑他,p各种他出入风月场所的照片,用匿名号码给他发暧昧短信,想利用误会让你们分开。” “谁知道,你居然不信。” “后来我又想了很多挑拨离间的方法,都没成功,你们之间的感情太牢固了,牢固到我用尽全力都无法撼动。” “我本来都想放弃了……” “是有一次司颜跟我说,司名扬给你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你不容易怀孕。” “我想着,正阳是傅家的二少爷,总要传宗接代,你嫁给他,就是害了他。” 庄韵然说着搓了搓冰凉的双手。 明明面前的火盆还烧着,但她一点都不觉得暖和,反而越来越冷。 “所以,我就策划了一场车祸。” 庄韵然说到这里,声音不自觉压低。 但草丛里的收音设备还是将她说的话清清楚楚录了进去。 影音室里。 傅正阳听到庄韵然做出这种事,震惊地愣在原地。 先前他只是以为庄韵然有心机,给他下药怀上傅景天,母凭子贵上位。 却没想到甄欣的死也跟她有关! 看到傅正阳的手不自觉捏紧,甄欣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冲动。 傅正阳是个暴脾气,她怕他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来。 花园里,庄韵然继续道:“不过天地良心,我没打算撞死你,只是想把你撞成残废,这样你就没法嫁给正阳了。” “可是没想到,你撞断一条腿,正阳还是不肯放弃你!” “看着他在医院里陪你复健,听着他说永远不会抛弃你,哪怕你瘫痪了也要娶你,我才意识到,能让你们分开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你不是你了。” “只有你变了,正阳才会真正放下你,才会接受别的女人。” 庄韵然说到这里,似乎回想起当年在阴暗的角落里像爬虫一样嫉妒着甄欣的日子。 她咬紧后槽牙。 火光跃动,映照着眼底的不甘。 “于是我想出第二个计划。” “我在给你送的食物里下了微量的,几乎检测不出的毒素。” “你身子弱,长时间服用那些东西,人会变迟钝。” “如果你真的痴了,傻了,就不是正阳喜欢的那个人了。” “他天天看着一个痴傻的女人,早晚会厌烦,不可能守着你一辈子。” “但是你……你居然就那么死了!” 庄韵然睁大双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明明下了很少的剂量,根本不至于要你的性命,可你的身体实在太差了,各种并发症一起发作,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说实话,那个时候我有点害怕,怕你真是被我毒死的。” “但是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一个月过去也没人来找我,医院定性你是截肢后感染不幸身亡,我也就放心了。” “阻碍我的人没了,下一步计划就是让正阳爱上我。” “但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他对你的感情……” “你去世后,他就彻底消沉了,天天泡在酒里买醉。” “我找不到机会,只能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往他的酒里下了点东西。” “那一晚,我如愿以偿,成功怀上了他的孩子,并用孩子对他死缠烂打。” “那时候的他大概也是死心了,被傅总和傅太太一逼,就跟我结婚了。” 庄韵然两只手撑在地上,身体前倾靠近火盆。 “甄欣,我做过的事就这么多,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的了!” “我承认自己罪孽深重,但你既然都已经死了,是不是能放过我呢?” 话落,面前的火盆烧得更旺,火苗窜起来差点儿燎到庄韵然的头发。 庄韵然惊恐地跌坐在地上,向后挪了几寸。 “你、你别生气啊,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 “人们不是都说人鬼殊途?既然你已经死了,就肯定没法跟正阳在一起了。” “而且你也看到了,正阳受你的影响,竟然要跟一个和你同名同姓的村姑结婚,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庄韵然咽了咽口水,继续游说: “要不这样,这辈子你先把他让给我,等下辈子你们再在一起,到时候我就不跟你抢了。” “我保证,以后每年都去墓园看你,给你烧房子烧车子,让你做最富裕的鬼……” 影音室里的傅正阳听到这些,再也控制不住,转身就往外走。 他要杀了那个女人。 就算她是景天的亲生母亲也没用。 她害他心爱的女人断腿,惨死…… 这笔账,他们必须算清楚。 “正阳!”甄欣想去拽傅正阳,却扑了个空。 男人几乎失去全部理智,裹着一身戾气冲了出去。 “快让人拦住他。”傅彧升眉头紧锁,生怕傅正阳一时上头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不用拦了。”湛雪道,“南星在花园呢,他动不了手。” 小丫头定身符的威力她可是见识过了。 他要是敢对庄韵然下死手,南星肯定会制止。 …… 庄韵然交代完自己的罪行,再次看向面前的三柱香。 果然如南星所说,燃烧的香熄灭了。 庄韵然如释重负。 香灭了,就说明甄欣原谅她了。 然而,没等她开心几秒,就听到身后传来傅正阳的声音。 “庄韵然,去死。” 闭目调息的南星耳朵一动,睁开双眼。 就见傅正阳携着一身怒火,径直走向庄韵然。 庄韵然吓坏了,连忙抱住脑袋。 他们结婚这些年虽然经常吵架,但傅正阳碍于家教从没对她动过手。 但此时此刻,看着傅正阳烧红的双眼,庄韵然总觉得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好像真的能对她下死手。 最重要的是,他的脸不知道怎么回事,五官肿得都扭曲了,看着像变异了一样。 “正阳,不要……” 庄韵然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然而想象中的情形并没有发生。 她偷偷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发现傅正阳站在她面前,像石化了一样不动了。 “南、星!”傅正阳要疯了。 他好不容易把那张该死的符纸弄下去,重获自由。 没想到又被贴了一张! “罪魁祸首”从秋千上起身,闲庭信步走过来,忍不住吐槽: “傅二少,我画符纸也是要消耗灵力的,你不要一直浪费我的符纸好吗。” 傅正阳:“……” 是他想浪费的吗! 庄韵然后知后觉躲到南星身后,瑟瑟发抖地抓住她的衣角。 “南、南星,救我,他要杀我!” “有我在,他杀不了你。” 傅正阳感觉南星是在羞辱他。 但事实确实如此。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南星面前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纸老虎罢了。 听到南星这么说,庄韵然的心稍稍放下一点。 但她还是很害怕,抓着南星的衣角小声问:“你不是说三支香灭了就代表她原谅我了?那正阳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南星没回答庄韵然的问题。 因为她看到其他人也都来到花园。 庄韵然这才意识到不对。 “你、你们……”她咽了咽口水,眼睁睁看着甄欣走到傅正阳身边,和他站在一起。 南星拍拍她的手臂,问:“二嫂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庄韵然一脸茫然。 南星说过的话太多了,她怎么知道是哪句。 南星叹了口气,道:“我说过,二嫂只有把血债还清,和傅二少之间的关系才会明朗。” 庄韵然想起来了,南星是跟她说过这话。 只是…… “我不是还清了吗?”她指着远处的炭盆,“你告诉我的,你说只要我把自己做过的事都交代了,她就……” 庄韵然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看向对面那些人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什么。 不,不对。 为什么她在说完那些话之后,他们就全过来了? 还有傅正阳,为什么忽然要杀她? 正想着,就听傅从云道:“弟妹,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庄韵然一怔,心底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下一秒。 傅乔伊走到她面前,脆生生道:“是你杀了甄阿姨。” 小孩子的眼睛没什么杂质,看向她的目光赤裸裸的,鄙夷与厌恶掺杂在一起,让庄韵然遍体生寒。 她下意识反驳,“不是我,我没杀她,是她自己命不好,我只是……” “你只是在她岌岌可危的时候在后面推了她一把。”傅乔伊年纪虽小,说出的话却跟个小大人似的,“你虽然没有直接杀她,但和杀人犯也没什么区别。” 庄韵然张口结舌。 心中的猜测也在这一刻得到证实。 ……这些人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了。 可是,她们是怎么听到的? 庄韵然看向南星,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你……”她死死瞪着南星,“是你对不对?” 傅轻宴不动声色将南星拉到一边,“二嫂不如先解释一下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否属实?如果是真的,就免不了牢狱之灾了。” 庄韵然回过神来,脸色煞白。 第172章 庄韵然自食其果 “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是她,是她让我这么说的。”庄韵然指着南星,“她逼我给甄欣道歉,说这样正阳就会回心转意。” 对于庄韵然的恩将仇报,南星毫不意外。 这件事涉及谋杀,如果罪名成立,庄韵然的后半生就完了。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承认的。 傅轻宴:“二嫂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的,句句不离南星,好像她是个能驱使人的老巫婆一样。” 南星:“……”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她厉害,才相信她说的话。” “所以你是想说,甄欣的死和你没关系了?”傅正阳的身体还不能动,只能转动眼珠子恶狠狠看着庄韵然,模样有些滑稽。 庄韵然发挥毕生演技,泪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转。 她知道傅正阳不喜欢她哭。 但这种时候要是再不卖卖惨,就没机会了。 傅正阳对庄韵然的信任已经跌到谷底。 但他更不希望景天的亲生母亲是杀人犯。 这无论对他还是对景天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噩耗。 他深呼吸,问:“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刚才那些话都是她亲口说出来的。 如果不是南星提前弄了摄像头在草丛里,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庄韵然脑筋一转,连忙道: “这种事难道不是谁主张谁举证吗?我已经说了,是南星逼我这么做的,她要是拿不出其他证据,不就说明我和甄欣的死没关系?” 眼看脏水要泼到自己身上,南星对庄韵然彻底不抱希望。 她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 视频是墓园发来的。 工作人员按照南星的指示来到甄欣的墓碑前面,在地上找到一枚胸针。 “南星小姐,您要找的是这个吗?背面刻着庄小姐名字的缩写。” 为了让南星看得更清楚,工作人员把镜头靠近那枚胸针。 可以清晰地看到,胸针背面刻着“zyr”三个字母。 庄韵然脚下踉跄,表情恍惚。 怎么会…… 她的胸针怎么会落在那里? “这枚胸针是你的?”南星问。 庄韵然唇瓣紧抿,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枚胸针是情人节她缠着傅正阳买给她的。 上面镶着蓝宝石,价值不菲。 因为想要独一无二的感觉,她还用了那个品牌的刻字服务,使得这枚胸针更加没有造假的可能。 “如果真如二嫂所说,你和甄小姐的死没关系,又为什么要大晚上去墓园祭拜她呢?” “因为……因为我前阵子做梦梦到了她,她说在那边缺钱了,我才去祭拜她的!” “那你可以早上去,为什么要夜里偷偷溜进去?”傅轻宴双手环在胸前,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他记得很清楚。 那天他和南星从河边回来,正好撞上庄韵然也从外面回来。 当时她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心虚,估计就是去墓地祭拜甄欣了。 庄韵然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了。 “二嫂……不,还是叫你庄小姐。”南星道,“虽然当年的事已经无从考证,但你说的话已经被录下来了,放到网上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 “网民不会在乎你是不是被逼迫的,只会认定傅家的二少夫人是杀人犯。” “还有一点你可能忘了,那就是你眉间的血债一直存在。” “血债不还,甄小姐或许会放过你,但天道不会。” “往后的日子你会越来越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些既定的命运不会因为你是否认罪伏法而改变。” 天道是一张无形的法网,虽迟但到。 你以为作恶后仍然逍遥自在的恶人,其实早已被记录在册。 所以对南星来说,庄韵然是否会被送进监狱已经不重要了。 庄韵然不可置信地蹙眉,显然是被南星冷冰冰的措辞吓到了。 什么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听着太吓人了! 南星继续道:“如果你现在承认自己做的,并当着大家的面向甄小姐道歉,天道或许会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减轻一点责罚。” 庄韵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她还以为南星是在帮她。 却没想到这丫头只是为了撬开她的嘴,让她说出当年的真相。 “韵然,当年那场车祸真是你安排的吗?”段清秋不死心地问庄韵然。 她忍不住想,如果庄韵然真是那种心如蛇蝎的女人,那她有没有可能也动过害自己的心思? 毕竟她是大嫂,地位高她一头,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旁人也都更尊敬她一些。 段清秋越想越后怕。 “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庄韵然解释不清,干脆不解释了,“都是南星,她看不顺眼所以布了这个局,都是她……” 一旁的甄欣听不下去了。 她迈步走到庄韵然面前,冷声道:“如果早知道你这么无耻,我就应该在做鬼的时候缠着你,让你不得安宁。” 庄韵然微怔。 视线聚焦在女人的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还有,你一个小三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南星不语,悄悄对着庄韵然掐了个诀,让她产生短暂幻觉。 庄韵然眼睁睁看着女人的脸变成了她认识的那个“甄欣”。 她大惊失色,尖叫着捂住眼睛。 再睁开眼,看到的仍然是那个已死之人! 庄韵然如遭雷击,整个人陷入到巨大的恐惧之中,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她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甄欣的追悼会她参加了,亲眼看着那女人躺在棺椁里,周围铺满鲜花。 她确定那女人已经死了。 可现在,她又活生生站在这里。 “是啊,我已经死了。”甄欣直视她的眼睛,“是被你害死的,你不记得了吗?” 女人声音空灵。 仔细听,还有点发颤,根本就不是活人的声音。 庄韵然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甄、甄欣……我错了,你别来找我。” “你不是说自己没错吗?”甄欣看着她,眼底一片沉寂。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庄韵然低着头,好似只要充当鸵鸟就能躲过这一劫。 南星眸光微暗。 她早就猜到,如果只是用幻术单纯吓唬庄韵然,计划没那么容易成功。 说不定庄韵然还会用惊吓过度口不择言来搪塞过去。 但刚才她烧纸的时候意识明显是清醒的,说出的话不存在恐吓成分,即使她后面再怎么否认,傅家人也都心知肚明了。 南星不动声色将幻术取消掉,对着跪在地上的庄韵然道:“之前我答应帮你弄清楚真相,不会食言。”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傅二少并没有出轨。” “他一直在联系的那个咖啡厅老板不是他的情人,而是太和宫的一名道士。” “他联系那个道士是为了给甄小姐借尸还魂,给她打的那些钱也都是酬劳。” 庄韵然停止发抖。 小心翼翼抬起头,看向南星。 “你说……借尸还魂?” 南星点头,“傅二少带回来的这个甄欣,就是当年被你害死的那个甄欣。” “我说过,血债不消,你和傅二少的关系永远不会明朗。” “但你可能误解了‘明朗’的意思。” “因为你一直把当年发生的事藏在心里,没有为此付出代价,傅二少便一直对甄小姐的死心怀质疑,这几年坚持不懈地调查。” “也是在调查的过程中,傅二少发现自己对甄小姐的思念越来越深,最后思念变成执念,动了借尸还魂的念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到那名道士布下阵法,引甄小姐的魂魄归来。” “其实,如果你早些向甄小姐的亡魂忏悔,以她善良的心性是不打算与你计较的。” “她本来可以提早转世投胎,开启新的人生。” “是因为你一直享受着二少夫人身份,内心却毫无忏悔之意,才让她的怨气变重,徘徊人间无法离开。” “也正是因为她没有离开,傅二少布下的法阵才得以生效。” “所以,庄小姐发现了吗?” “这是一个闭环,是由你亲手打造的闭环。” “但凡你在这三年里有一次忏悔过,傅二少都不会去借尸还魂,甄小姐也不会魂归肉身。” “事已至此,你怨不了任何人,只能怨你自己。” 第173章 真的动了杀心 南星说出的话字字诛心。 庄韵然惨白着一张脸,猛地爬到南星脚边,抓住她的裤腿。 “你有办法的?” “你不是道士吗,不是可以逆天改命吗?” “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难道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南星后腿半步,与庄韵然拉开距离。 “我给过你机会的。” “之前我说你眉间有血债的时候,就是在提醒你,因为我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当时我不确定是什么,以为只是你和傅二少婚变,直到今天才知道那是阵法即将完成的感应。” “如果你在我提醒后去忏悔,傅二少未必能借尸还魂成功。” “但现在……一切都晚了。” 庄韵然摇头,“不,你说的不对,我明明去过墓园了,我向她忏悔了!” 她就是害怕南星说的那个什么血债,才大半夜跑到墓园去拜,还给甄欣烧那么多纸钱。 怎么她都做了,甄欣还是不肯放过她?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墓园里说了什么,但我可以确定,你一定不是在真心忏悔。”南星一盆冷水浇醒庄韵然,“因为你当晚从墓园回来之后,眉间的血债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重了。” “如果我没猜错,驱使你去墓园的动力并不是赎罪,而是害怕?” 庄韵然:“……” “你怕甄小姐报复,所以去了墓园,但你也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根本不可能被原谅。” 南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以为有了之前黑猫的事,你应该对未知事物有一些敬畏之心,但事实告诉我,是我想多了。” “你还是那么自信,认为一个情敌消灭了,还可以消灭第二个,认为只要抱着孩子寻死觅活,傅二少就会像当年一样屈服。” “可惜,这次你赌错了。” 庄韵然捏紧拳头,身体微微发抖。 一种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恐惧将她紧紧包裹。 此前她仰仗着二少夫人的地位耀武扬威,认为只要嫁给傅正阳就不会再有变数。 但现在,真相败露。 哪怕她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再自救。 意识到这一点的庄韵然第一次感觉到后悔。 后悔当年生出邪念,从甄欣手中横刀夺爱。 但就像南星说的,一切都晚了。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她看向傅彧升和湛雪,抽噎道: “爸,妈,我好歹给傅家生了儿子,你们看在景天的份上……饶了我好不好?” 只要傅家人不揭发她,她就还有活路。 而且,她也不觉得傅彧升和湛雪会接受一个借尸还魂的儿媳妇。 “看在景天的份上?”湛雪良好的表情素养在这一刻有些崩塌,“韵然,你扪心自问,景天出生后你管过他吗?” “我……” “你每天当着阔太太,把孩子扔给保姆照顾,这些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庄韵然哑然。 湛雪却还不解气,“有一次景天发高烧,你出去逛街,我给你打了十几通电话都不接,后来好不容易联系到你,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你还有两套衣服没试完,等试完再回来。” “当时我都要被你气笑了。” “景天是你的孩子,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拴住正阳的工具。” “而且,你以为他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湛雪说着,鼻子有点泛酸。 “那天他烧得厉害,迷迷糊糊问我,妈妈是不是不喜欢他,不要他了。” “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吗?” “我真恨不得正阳能换个老婆,让景天有一个疼他,爱他的妈妈。” 听到湛雪说的,在场的人都心疼坏了。 这事他们从没听湛雪说过,大概也是顾及着庄韵然的面子才一直给她瞒着。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夏嫂的声音。 “小少爷别跑呀!” 众人循声看过去,见傅景天穿着单薄的衣服跑在前面。 夏嫂在后面追。 傅景天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花园里愣了一下,紧接着朝庄韵然跑去。 庄韵然眼前一亮,连忙将景天搂到怀里。 “景天,好儿子,让妈妈抱抱。” 傅景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这么多人围着庄韵然,庄韵然又跪在地上,下意识觉得大家是在欺负她,就跑了过来。 但庄韵然的心思就没那么简单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她当年做的那些事,能救她的就只有傅景天了。 只要傅景天哭一哭,闹一闹,傅彧升和湛雪说不定就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放过她。 想着,庄韵然更加卖力地演绎。 她抱着傅景天抽泣,嘴里念叨着:“景天别怕,妈妈没事啊。” 傅景天看到庄韵然哭,自己也跟着哭。 看到此情此景,傅正阳忍无可忍,“庄韵然你装什么,刚才不是你带着孩子要跳楼的时候了?大哥,快去把景天抱回来,别让她伤着孩子!” 傅从云也对庄韵然跳楼的事心有余悸,连忙上前,“韵然,把孩子给我……” 庄韵然见状把傅景天抱得更紧了,“景天是我儿子,你们都不许碰他!” 说完又看向傅彧升和湛雪,“爸妈,景天不能没有妈妈,你们就算是为了他,也不能把我送进去啊……” “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景天,不会再带他做危险的事了。” “求求你们给我个机会,我可以对天发誓,以后一定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庄韵然一边说,一边在傅景天的腿上不轻不重掐了一下。 傅景天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南星察觉到庄韵然的小动作,意识到她是想通过傅景天减轻罪责。 不禁感叹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母亲。 冷漠无情,眼里只有利益。 她面色微沉,抢在其他人开口之前道:“庄小姐不用担心,景天会有一个疼爱他的母亲,但不是你。” 庄韵然闻言愣了一下。 紧接着大声道:“景天是我生的,除了我,谁还能当他的母亲,她吗?” 她指着甄欣,“你说她借尸还魂,那她就是个死人,你想让一个死人做景天的母亲吗?” 南星摇头,“这关系到傅二少的姻缘,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有两件事,我还是要帮你澄清一下。” “第一,你并没有那么爱傅二少,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占有欲。” “你很在乎二少夫人这个来之不易的身份,时间一长就产生错觉,让你觉得傅二少是你的真爱。” “第二,当年你是真的对甄小姐动了杀心。” 庄韵然睁大双眼,刚要否认,就被南星打断:“不用急着辩解,因为你说了也没人相信。” “你知道甄小姐体弱多病,哪怕是服用微量的毒素就会致命。” “包括那场车祸,你也不单单是想让她断一条腿那么简单。” 在场的人听到南星这么说,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甄小姐凭借自己多年积攒的善缘躲过一劫,但却架不住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这笔血债就此欠下。” “……我要帮你澄清的就是这些。” 南星说完,庄韵然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血色了。 她只能紧紧抱着傅景天,抱着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须臾,她发出嘲讽的笑。 “说来说去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根本就没有确凿的证据,没有证据,你就不能定我的罪……”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声音: “你想要证据?我有。” 众人循声看过去。 只见穿着一身米白色大衣的司名扬走了过来。 傅轻宴有些意外,没想到司名扬这么会找时机,竟然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国了。 “名扬,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傅彧升也很惊讶。 这个时间,司名扬应该在国外开研讨会才对。 “刚下飞机。”司名扬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到庄韵然面前,“二少夫人要的证据,我这里有。” 庄韵然眼神闪烁,“你在说什么,什么证据?” “你不是说南星拿不出你杀害甄欣的证据?”司名扬神色清冷,“证据在我这里,二少夫人要看看吗?” 庄韵然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没等她说话,傅正阳便开口:“什么证据?拿来我看看!” 司名扬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鉴定报告,道: “当年甄欣忽然去世,我一直认为另有隐情,所以抽取她的血液进行了二次化验。” “因为甄欣体内的毒素当时还不够普及,在国内化验不出来,于是我将她的血液秘密送往国外。” “结果和想象中一样,她的体内含有极其微量,几乎检测不到的‘β196’毒素。” “也就是这几乎检测不到的β196’,引发了甄欣的并发症,让她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 提及往事,司名扬面色沉重,似乎回想起什么伤心事。 他还记得四年前甄欣出车祸之后,人被送到他所在的医院。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傅家的私人医生,因为和傅轻宴相熟,偶尔会过去探望甄欣,顺便给她送饭。 印象里甄欣是个很爱笑的女孩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骨子里却有股韧劲儿。 她刚失去一条腿那会儿,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特别心疼,觉得她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残废了,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且听说,她大学还是学舞蹈的。 跳舞的人失去一条腿,相当于飞鸟失去翅膀,但甄欣并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仍然坚持不懈地做着康复训练,还会经常看残疾人跳舞的视频。 还有一件事,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就是傅正阳没有抛弃她,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她身边。 那个时候的傅正阳是旁人眼中公认的痴情公子哥。 司名扬也很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会好起来的时候,变故发生。 甄欣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不出半个月便去世了。 身为医生的司名扬见多了生离死别,却还是被甄欣的死触动到了。 因为他觉得甄欣不该就这么走掉。 她明明很有求生欲,身体也在逐渐好转,怎么会说没就没? 看着傅正阳伤心欲绝的样子,司名扬不知怎么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觉得甄欣的死有隐情,他想深入调查。 于是他就在甄欣的尸体火化之前抽了她的血送去化验。 然而化验结果出来之后,司名扬却退缩了。 当时他正处在升职,受院长重用,甄欣的主治医生又是他的导师。 这件事一旦曝光,又没有其他证据佐证,很可能被定性为医疗事故,导致整个科室都受到牵连。 司名扬想来想去,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最重要的时,逝者已逝。 他不希望傅正阳一直沉溺在甄欣的死亡阴影里走不出来。 “这能说明什么?”庄韵然呼吸急促,心理防线显然已经快要崩塌了,“一份鉴定报告而已,只能说明她确实中毒了,不能证明毒是我下的。” 司名扬早料到她会这么说。 这一次,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 “我这次出国除了参加研讨会,还去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去到当地黑市,找到了那个贩卖‘β196’毒素的源头。” 庄韵然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他怎么会找到…… 她购买的地方明明很隐蔽! 捕捉到庄韵然表情的变化,司名扬眸色更沉。 其实在放弃揭发甄欣死于中毒之后,他的良心一直感到不安。 这些年,他总是会梦到甄欣的身影。 甄欣在梦里没有逼问他为什么不曝光真相,没有对他发火。 她只是和往常一样,对着他浅浅的笑,和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梦里的甄欣对他越是包容,他就越是痛苦。 他认为自己不配做一个医生,不配被人们称之为“白衣天使”。 于是这些年,他暗中继续调查“β196”的下落。 终于在前不久,他从暗网得知“β196”的贩卖地是在国某城市,便借着参加研讨会的机会,顺便去了一趟黑市。 在黑市,他找到了当年卖给庄韵然“β196”的那个人。 司名扬按下录音笔。 里面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 第174章 不会再梦到她了 “庄小姐……噢,在这里,她四年前从我们买过1g的‘β196’,有什么问题吗?” “如何确定是她本人买的?”司名扬问。 “店里有监控,这里也有她本人的签名。”说到这,男人有些警觉,“你真的是来买东西的吗?”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大老远跑过来?”司名扬语气坦然,“不过在购买之前,我还是想向你确定一下,如果我让对方随饭菜服下,真的不会被发现?” “当然,这个我可以打包票,‘β196’的厉害之处就在于难以检测,目前只有k国的一些先进设备可以化验出来,只需要放一点点进去,那人就会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死?”司名扬顿了顿,“不是变傻?” “呵呵,那都是对外的说法,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全程用英语交流,还涉及到一些专业名词。 南星听不懂,只看到众人的脸色愈发难看。 傅乔伊也听不懂,急得直拽傅轻宴的袖子,“三叔,他们在说什么啊?你翻译给我听,我请你吃两顿肯德基。” 傅轻宴摸了摸她的脑袋,“垃圾食品吃多了伤身体。” 傅乔伊:“……” 录音放完,司名扬看向庄韵然,“二少夫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庄韵然脸色铁青。 事已至此,大家不得不接受庄韵然故意杀害甄欣的事实。 “庄韵然,你就是个毒妇!”傅正阳气不可遏,“我一定要把你送进监狱!” “不,不要。”庄韵然死死抱着傅景天,几乎要勒到他喘不过气,“我是傅家的二少夫人,是景天的母亲,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傅彧升再也看不下去,叫佣人把傅景天抱回来。 庄韵然不肯放手,把傅景天拽得哇哇大哭,最后还是佣人强硬地把她按住才把孩子抢走。 庄韵然发疯似的尖叫,却没人理会,被强行架了回去。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直到这时,司名扬才敢去看甄欣的脸。 虽然女人已经完全换了副皮囊,但她的眼神却还是那么温和,像以前一样。 “你是甄欣?”司名扬欲言又止,心中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甄欣点点头,“司医生,好久不见。” 司名扬沉默片刻,道:“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他想说很久了。 之前苦于无人倾诉,只能将这件事埋在心里。 没想到今天竟然让他有了一个当面和甄欣道歉的机会。 “司医生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道歉?” 听到甄欣这么说,司名扬心里更惭愧了。 他知道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甄欣的死亡真相会永远被掩埋。 庄韵然还是傅家的二少夫人。 她和傅正阳的婚姻可能会继续,也可能会结束。 但无论如何,那个叫甄欣的女人都不会再被提起。 “司名扬,你都查出来了,怎么不早告诉我?”傅正阳不能接受。 他要是早点知道甄欣是被毒死的,就能顺藤摸瓜去查那个什么“β196”。 以他的人脉,肯定比司名扬查的速度更快。 “抱歉,当时我是出于个人原因选择隐瞒,如果傅家因此认为我人品不行,我愿意放弃私人医生的职位。” “你……算了。”傅正阳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甄欣已经回来了。 那些事他可以不追究。 “现在还是商量一下韵然该怎么办。”湛雪皱眉。 傅家出了个杀人犯,这可不是小事。 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尸体也早就火化了,但放着这么个人在身边,心里也不踏实。 最重要的是,景天不能有一个杀人犯母亲。 那孩子心性善良,要是被一个心肠这么歹毒的女人养大,很可能也长偏了。 “大哥,你是不是认识精神病院的医生?”南星冷不丁问司名扬。 司名扬点点头,“认识,怎么了?” “庄小姐毕竟是傅家的二少夫人,还是送个像样点的精神病院比较好。” 南星说完,空气陷入短暂的寂静。 傅轻宴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她会疯?” 南星用沉默回答了傅轻宴的问题。 这下傅正阳不干了。 庄韵然杀了他心爱的女人,没有认罪伏法就疯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正要发飙,就听南星道:“庄小姐未来的日子不会好过,傅二少还是把心思放在景天身上。” 自始至终,景天都是最无辜的那个。 他被庄韵然当作工具生下来,从小就没感受过父母的爱。 南星不希望他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 “我会对他好的,而且还有欣欣呢。” 这次没等南星开口,甄欣便走到傅正阳面前,鼓起勇气道,“我不打算跟你结婚。” “什么?”傅正阳一愣,“你不是都答应我了?” 他刚唤醒甄欣的时候就跟她说了,会和庄韵然离婚,娶她做老婆。 甄欣也答应了。 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我是占用了活人的名额,不能一直留在人间,这点南星应该跟你说过。” “就因为这个?”傅正阳不解,“欣欣,这辈子你已经够苦了,为什么总要考虑别人?” 甄欣苦笑,“那如果我不是这样的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 一句反问,让傅正阳哑口无言。 “而且你也清楚,我身上阴气重,会影响到景天,你刚刚还答应南星会好好对景天的,不是吗?” 她轻轻拉住傅正阳的手,“正阳,这辈子我能遇到你已经很幸运了,我不奢求太多,这次跟你回来,也只是为了找到庄韵然害我的证据。” “现在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也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 傅正阳想握住甄欣的手,却发现自己还不能动,他斜着眼睛看向南星,“能不能先给我解禁?” 他已经受够了。 南星也不想让傅正阳就这么跟甄欣说话,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 “闭眼。” “干什么?” 傅轻宴:“让你闭就闭。” 傅正阳:“……” 他今天算是把“落井下石”这四个字的意思弄明白了。 傅正阳不情不愿地闭眼。 南星双手掐诀,在他眉间送入一缕灵力。 傅正阳睁开眼,感觉心头的怒火消了不少,南星这才把他身上的符纸取下来,道:“现在你可以和甄小姐说话了。” 傅正阳连忙握住甄欣的手,不顾旁边还有人看着,央求道:“欣欣,你不能走,你不知道我失去你之后有多痛苦。” 明明是很温情的时刻,但傅正阳顶着一张猪头脸说这种话,多少还是有点煞风景。 湛雪摸了摸胳上的鸡皮疙瘩,又看一眼傅彧升,眼神仿佛是在说:不愧是你生的。 傅彧升也有点尴尬。 人家俩人说话,他们在旁边杵着算怎么回事? 想着,他赶紧招呼大家回去。 “都别愣着了,外面冷,先进去。” 一行人回到别墅,还有点心有余悸。 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夸张了。 傅正阳借尸还魂就算了,庄韵然竟然还是个杀人犯。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傅家人也无法淡定。 “二哥,你有空吗?”南星叫住司名扬。 司名扬点点头,跟着南星走到一边。 南星开门见山道:“你以后不会再梦到她了。” 司名扬知道她说的是甄欣。 “之前咱们一起吃饭,我看到你印堂有阴气缠绕,才让你来找我。” 当时她跟司名扬说,如果他再梦到那个人,就来找她。 那会儿她不确定司名扬梦到的是谁,以为他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还特意雕了块玉佩给他。 没想到今天才知道,那个被司名扬梦到的人竟然是傅正阳的前女友。 “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司名扬道,“如果我早点把报告拿出来,兴许以傅二少的能力,会更快查清楚这件事。” “但甄小姐没有怪你。” “她越是不怪我,我就越觉得自己很差劲。” 南星一向不太会安慰人。 但她知道司名扬也是出于无奈。 毕竟“β196”出处不明,稍有不慎就会连累到院方。 想到这,南星道:“害死甄小姐的人是庄韵然,大哥不必自怨自艾,而且比起否定自己,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调查。” “什么事?” “你不好奇庄韵然是怎么联系到黑市卖家的吗?” 庄韵然一个豪门太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联系到国外黑市的卖家? 就算傅正阳给她足够的零花钱,没有门路,她的手也伸不到那么远。 司名扬微微皱眉。 其实他早就想到这点了。 这些年他花费了很大心力才找到那家黑市,赢取对方的信任。 庄韵然能直接挂名在那里买东西,一定是被什么人引荐过去的。 “你不是有那个什么真言符?给她贴上,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傅轻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边。 南星认真回答:“真言符不能乱用,今年已经到上限了。” 傅轻宴:“……” 这玩意儿还有上限? 怪不得南星要用这种迂回的方法让庄韵然认罪。 “庄韵然的交际圈不大,查起来不会很麻烦。”司名扬道,“这件事就交给我。” “也行。”傅轻宴点头,“她的朋友都是些豪门太太,估计也没那么大本事,把那些人排除了,剩下的就是嫌疑人。” 司名扬闻言嘴角一抽。 都排除了,还有其他人吗? …… 傅正阳回到别墅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 配合上他那张被马蜂叮过的脸,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 傅轻宴看到他这个样子都不忍心奚落他了。 他牵着甄欣走到南星面前。 “我跟欣欣商量好了,我们会找一个没人的教堂举办一场婚礼,然后……”傅正阳顿了顿,“然后你就送她离开。” 傅正阳说这话之前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他紧紧握着甄欣的手,连呼吸都在发抖。 刚才甄欣明确告诉他,她不会留下。 但她想完成生前的愿望,就是穿上婚纱,做一次他的新娘。 傅正阳心痛不已。 “傅二少想通了?” 傅正阳眼眸低垂,“我尊重她的决定。” “好,那给你们三天时间。”南星道,“三天之后,带甄小姐来找我。” 傅正阳和甄欣离开后,南星也准备回房间,却在半路遇到傅轻宴。 傅轻宴手里拿着一个冰袋和一支药膏。 开口就是一句:“今晚还一起睡吗?” 南星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傅轻宴睡觉老实,不怎么翻身,睡在一张床上倒也不影响她。 傅轻宴闻言,嘴角掀起一道微不可察的弧。 回到房间,傅轻宴关上门,对南星道:“衣服脱了。” “什么?” “你脖子上的伤需要处理。”傅轻宴自顾自拧开药膏,“我说你怎么在屋里还捂那么严实,下次再有这种事直接告诉我就行,我帮你出气。” “不用出气。”南星抿唇,“我说了,他是受阴气影响才会对我动手,等甄小姐离开,他就恢复正常了。” 傅轻宴盯着南星看了几秒,忍不住道:“你好像从来没生过气。” 傅正阳对她动手,就算事出有因,发点脾气也是应该的。 但南星好像完全不在意。 “谁说的,我也生过气。” “是吗?什么时候?”傅轻宴一脸好奇地坐到床边。 南星想了想,诚实道: “你被人下死咒那会儿,我的气运也跟着变差,在道观画的符都被虫子啃光了,那时候我就很生气。” “……” “还有一次我正睡着觉,房顶漏雨忽然塌了,我也很生气。” “……” “不过我一想到你也不是故意的,气又消了。”南星耸耸肩,“这次也一样,傅二少不是故意的,所以没什么好生气的。” 傅轻宴闻言,忽然觉得他刚才揍傅正阳那一拳有点仗势欺人了。 那家伙脑子不清醒,又被下了定身符。 他确实不该冒然动手。 “那你有没有高兴的时候?” “有。”南星不假思索,“你的气运恢复了我就很高兴,因为这样我的修道之路也会更上一层楼。” 说来说去,都和修行有关。 傅轻宴觉得没有再追问下去的必要了,晃了晃手中的冰袋,“现在可以脱衣服了吗?” 第175章 父子重归于好 南星低头看身上的衣服。 她的针织衫里虽然有背心,但在傅轻宴面前穿太少还是觉得有点别扭,于是道:“我去换身睡衣。” 没一会儿,南星便穿着睡衣回来了。 傅轻宴让她坐到床边,用冰袋敷在她脖子上。 等敷的差不多了,又拧开药膏,准备帮她抹药。 “这个我来自己来。” “帮人帮到底。” 傅轻宴将她的手按下去,力道不轻不重。 见男人这么好心,南星没再坚持,微微扬起下颌,方便傅轻宴帮她上药。 看着男人专注的表情,南星微微出神。 她记得上一次傅轻宴这么认真d,还是在镜像世界破案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好像还没这么亲近。 “想不到你还挺温柔的。”南星冷不丁开口。 傅轻宴涂药的手顿了一下。 紧接着,不太自然地清了下嗓子,“我也不是对谁都这样。” 南星点点头,表情若有所思。 她记得小时候有个师兄就对她很温柔,打饭的时候总会多给她半勺。 她问师兄为什么,师兄摸了摸她的头,说:“因为师兄喜欢你呀。” “所以你是喜欢我了?”南星脱口而出。 “?!” 南星这一个问题抛出来,傅轻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烫,心跳的频率也莫名变快。 这种反常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乱。 南星倒是十分淡定,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他,甚至火上浇油地又追问了一遍:“是吗?” 傅轻宴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仿佛一只铁板上的鱿鱼,腹背受敌,被一个小丫头逼得退无可退。 只是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南星便一本正经道: “你不可以喜欢我,不然等你的小丸子回来就麻烦了。” 傅轻宴嘴角一抽,下意识反驳:“我喜欢谁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我的救命恩人,又不是……” 话说到一半,傅轻宴意识到不对,连忙悬崖勒马,“算了,不聊这个话题。” 其实他也不清楚对南星是什么感觉。 他只知道有人欺负南星的时候他会生气,见她遇到困难了就想帮忙。 也许关系不错的朋友也会这样? 傅轻宴抛开纷乱的思绪,拧上药膏,“今晚别碰水,早点休息。” 既然他现在弄不清对南星的感情,那就让时间给他答案。 反正他们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 三天后。 城郊的一座废弃教堂。 傅正阳和甄欣相约来到这里。 司名扬给傅正阳的脸用了一种特效药,让他在短时间内消肿,又恢复到英俊的模样。 看着眼前身穿洁白婚纱的女人,握住她的手,眼底闪着泪光。 “欣欣,你穿婚纱的样子很好看。” 明明女人已经换了副皮囊。 但他还是能从那双眼睛里认出她的灵魂。 甄欣微微一笑,“我做梦都希望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愿望真的实现了。” 她刚截肢那会儿很沮丧。 情绪激动的时候,不止一次跟傅正阳提分手。 傅正阳为了让她开心提出举办婚礼,她坚决不同意。 她不想以那样狼狈的样子嫁给傅正阳。 于是她努力复健,希望在装上假肢后行动自如。 这样穿上婚纱之后,别人就看不出她少了一条腿。 却没想到愿望还没实现,就被庄韵然毒死了。 “我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会找到你,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 就在这时,打扮成司仪模样的秦祈走过来。 “两位新人,可以开始了吗?” 为了让婚礼显得更正式,南星请秦祈过来帮忙,秦祈一听是要给人做司仪,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毕竟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这件事,他比任何人都能感同身受。 傅正阳点点头,牵着甄欣来到教堂正前方。 阳光透过教堂顶部五彩斑斓的玻璃照进来,在甄欣洁白的婚纱上投射出一片光影。 “傅先生,你愿意娶甄小姐为妻吗?无论对方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愿意照顾她,尊重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 傅正阳毫不犹豫道:“我愿意。” “那甄小姐呢,你愿意嫁给傅先生吗?无论对方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 “我愿意。” 没等秦祈说完,甄欣便给出答案。 傅正阳勾了勾唇,努力把眼泪咽回去。 “下面,请新人交换戒指。” 傅正阳牵起甄欣的手,在她无名指上戴上一枚钻戒。 甄欣也为他戴上钻戒。 然而,就在傅正阳准备吻过来的时候,甄欣忽然道: “正阳,我还有一个愿望,你可以满足我吗?” 傅正阳连忙问:“什么愿望?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都满足你。” 甄欣抿了抿唇,“我离开后,希望你能好好生活,好好爱景天,可以吗?” “……” 甄欣的愿望在傅正阳的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因为她永远都是这样,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景天是个好孩子,他的妈妈不爱他,爸爸不能再不爱他了。”甄欣看着傅正阳的眼睛,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所以,你愿意答应我吗?做一个好父亲,别再让他失望了。” 傅正阳心脏抽痛。 景天是庄韵然生下来的孩子。 而庄韵然又是害她惨死的人。 可她非但没有迁怒于景天,还如此为他着想。 这样的包容心,他没再任何人身上见到过。 傅正阳强忍痛苦,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甄欣这才露出笑容。 …… 仪式结束后,甄欣提出要给傅正阳跳一支舞。 现在她拥有了健全的身体,终于能自由自在地跳舞了。 傅正阳答应了她。 甄欣去换了一身红色长裙。 秦祈用自带的音响播放音乐。 伴着优美的钢琴曲,甄欣在台上翩翩起舞。 傅正阳看着甄欣跳舞的样子,一股酸意涌上鼻腔。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甄欣的时候,她也是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在台上跳舞。 那一瞬间,一眼万年。 甄欣在台上转了个圈,做了个谢幕的动作。 与此同时,傅正阳看到甄欣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冲过去,“欣欣!” 甄欣笑容温婉,全然没有分别之际的伤痛。 “正阳,遇到你是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事,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疼爱。现在,我要去该去的地方了。” “欣欣,别走!” 傅正阳扑上去,却扑了个空。 他眼睁睁看着甄欣的身体在眼前瓦解,消失不见。 方才被他亲手戴在甄欣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夏梅的肉身是用术法保持的鲜活,甄欣的灵魂离开后,肉身也跟着消失。 傅正阳跪在地上,手里捧着甄欣的戒指,捂着脸失声痛哭。 和失去比起来,失而复得之后再失去,往往更加残忍。 看着傅正阳落寞的背影,秦祈的眼睛也有点红。 他想毛毛了。 也不知道毛毛有没有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是不是像南星说的那样,有一个爱她的爸爸妈妈? …… 傅正阳跪在地上哭了很久。 直到身后响起一道奶呼呼的声音: “爸爸。” 男人恍惚地抬起头。 教堂门口,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男孩儿逆着光站在那里,满眼童真地看着他。 傅正阳擦掉眼泪,终于看清楚那个男孩儿是傅景天。 傅景天小心翼翼走到傅正阳面前,伸出小手,帮他擦掉眼角的泪。 “爸爸,你怎么哭了?” 甄欣离开后,傅正阳的神志恢复清明。 此刻看到傅景天担心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将他用力抱在怀里。 “景天,是爸爸对不起你。” 庄韵然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他同样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三年来,他从未插手傅景天的生活。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难过? 难得得到父亲拥抱的傅景天有些惊讶。 他愣在原地,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直到傅正阳放开他,才试探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奶奶说这样就不难过了,景天摸摸爸爸,爸爸也不要难过了。” 傅正阳努力扬起笑容,“爸爸不难过,爸爸高兴还来不及。” 他将傅景天抱起来,想起甄欣临走前对他说的话,轻轻刮了下儿子的鼻子,“以后你想要什么都跟爸爸说,爸爸平时也会多陪你的。” 傅景天有些受宠若惊。 他感觉爸爸好像忽然变了。 “怎么不说话,是被我吓到了?” 傅景天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问:“爸爸不是不喜欢景天吗?” 傅正阳一怔。 孩童天真的问题像一把匕首刺得他心脏生疼。 他捏了捏傅景天的脸,“谁说的,爸爸之前是太忙了,才没时间陪你。” 傅景天虽然小,却也分得清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 为了求证傅正阳是不是在搪塞他,傅景天小声问:“那下周幼儿园的表演,你会去吗?” 傅正阳恍然想起几天前傅景天就跟他说过幼儿园表演的事。 但他当时为了借尸还魂的事心烦意乱,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此刻傅景天再次提起这事,傅正阳毫不犹豫道:“当然会去,我儿子的表演,我当然要看。” “那妈妈呢,妈妈也去吗?” 傅正阳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庄韵然的事。 庄韵然虽然平时不管孩子,但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 母子连心。 庄韵然出事,傅景天肯定也有所察觉。 “爸爸是要和妈妈离婚吗?”傅景天忽然问。 傅正阳没想到傅景天会问这个问题,沉默片刻,反问他:“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你会难过吗?” 傅景天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如果爸爸不爱妈妈,妈妈也不爱妈妈,那你们离婚,景天就不难过。” “为什么?” “因为景天想让爸爸妈妈开心。”傅景天用着奶呼呼的声音,说出让傅正阳无比揪心的话,“爸爸妈妈开心,景天才会开心。” 这一刻,傅正阳终于意识到他之前做了多么混账的事。 他再次抱紧傅景天,“以后爸爸也会努力让景天开心,景天相信爸爸吗?” “嗯!”傅景天点点头,露出天真的笑容。 此时,教堂外面。 南星走向路边的黑色轿车。 江岑急忙下车帮她把门打开。 南星上车后,傅轻宴问她:“怎么样?” “甄小姐送走了,傅二少在和景天培养感情。” 闻言,傅轻宴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还挺好奇傅正阳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当爹是什么样的。 “南星小姐,还有其他事吗?没有咱们就出发了。”江岑透过后视镜问南星。 “没有了,走。” 今天是她和傅轻宴去拍卖会的日子。 上午她把傅景天送过来,又给甄欣超度,做完这些刚好赶得上去拍卖会。 至于庄韵然那边。 和她寓言的一样,事发第二天就变得神神叨叨的,被送去精神病院。 现在什么情况还不清楚。 傅家为了孩子着想,对外只宣称二少夫人身体出了问题,其他的并未透露。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湛雪的心情也受到影响,连夜就和傅彧升去国外散心了。 本就不怎么热闹的傅家这下更是变得空荡荡的。 车开了一段时间,南星想到什么。 她看向傅轻宴,没头没尾地问:“我们一起睡了两次,你感觉怎么样?” “噗……咳咳!” 前面开车的江岑剧烈咳嗽起来。 这种问题,是他一个小助理能听的么! 傅轻宴也被吓到了。 他不知道南星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这么有歧义的话,说出来的时候真不觉得奇怪吗? 傅轻宴心里翻江倒海,但当他对上南星那双诚挚的双眸,便明白是他想多了。 ……这丫头是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还好。”傅轻宴冷静地回答,“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运气确实没之前那么差了。”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要故意打他的脸。 话音刚落,车子便猛地停了下来。 傅轻宴以为是江岑踩的刹车。 他看向前方的路,一片平坦。 “怎么回事?” “车……抛锚了。” “……” 傅轻宴捏了捏眉心。 “看来你的运气并没有变好。”南星叹了口气,小声嘀咕,“若虚道长的建议果然不靠谱……” 由于车子抛锚,两人只能临时打车。 南星刚要掏手机,傅轻宴便拦住她,“我来打。” 打车这种事,总不能也让南星代劳。 傅轻宴拿着手机操作了一番。 等车子停在路边时,两人都愣住了。 第176章 万年桃木剑,斩断气运线 因为他们看到车上已经坐了两个人,副驾驶一个,后面一个。 南星很快反应过来,问傅轻宴:“你打的是拼车?” “是……吗?”傅轻宴也不确定了。 他已经很多年没打过车了,不太了解现在的打车软件。 难道是点错了? 傅轻宴有点尴尬,道:“我再打一辆。” “不用了,就坐这个,不然来不及了。” 南星打开车门,率先坐了上去。 一辆车,四个人。 南星和傅轻宴跟另一个陌生男人挤在后面。 男人身材微胖,呼吸粗重,从南星上车的第一秒就盯着她看,眼底透露着贪婪的目光。 同为男人,傅轻宴太清楚那眼神是什么意思,烦躁地拽了拽领带,让南星靠他近一点。 “再近会挤到你的。” “挤呗,我又不怕你挤。” 傅轻宴说这话的时候,见男人的眼神已经瞄到南星的腰。 忍无可忍,手从南星身后过去,搂着她的腰,一把将她圈到怀里。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 刚才听南星那个回答,他还以为两人只是普通朋友。 这么一搂,关系就不言自明了。 男人清了清嗓子,有点尴尬地收回目光。 狭小的车厢内,南星靠在傅轻宴怀里,被熟悉的松木香包裹。 一呼一吸间,隐约能感觉到对方心跳的律动。 从小到大,只有师父这么抱过她。 后来她长大了,师父也就不管她了。 南星抬头看向傅轻宴。 男人望向窗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薄唇使整个人看上去冷冰冰的。 但她知道,这只是傅轻宴的保护色。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傅轻宴这个人其实很接地气。 不仅如此,有时候还有点小幽默,和小说里的那些霸总都不一样。 思及此,南星叹了口气,“可惜了……” 傅轻宴收回目光,“嗯?什么可惜?” 南星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是想说傅轻宴不是她的正缘可惜了。 不然这样一个有钱,长得好看,还尊重她喜好的移动充电宝放在身边,还是挺不错的。 ……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拍卖会大楼前面。 南星刚一下车,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祁玉堂从他的跑车上下来,身边还跟着祁宝儿。 两人显然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 见傅轻宴带着南星从拼车上下来,祁玉堂露出惊讶的表情。 “傅三少好雅兴啊,竟然带未婚妻坐拼车?” 傅轻宴脸色一沉,“我坐三轮过来跟你也没关系。” “是是是,你坐火箭过来也跟我没关系。”祁玉堂笑得如沐春风,视线一转看向南星,“南星,下次你可以坐我车,我车上宽敞。” “收起你那点儿歪心思。”傅轻宴故意将南星搂在怀里,语气不善。 这家伙在直播间跟他叫板就算了,还当面挑衅他。 看来是日子过得太滋润了。 傅轻宴见南星没有躲避傅轻宴的触碰,不禁皱了皱眉。 这两个人什么情况? 不会是假戏真做了? 说好的联姻呢! 旁边,祁宝儿的笑容也很勉强。 她故作轻松道:“哥,你就别拿傅三少打趣了,人家明年就要跟南星结婚了,你说话注意点。” 祁玉堂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直到祁宝儿悄悄拽他的衣袖,他才偃旗息鼓。 “走了,进去。” 傅轻宴拍了拍南星的肩膀,当着祁玉堂和祁宝儿的面堂而皇之地牵起她的手,走进会场。 等两人消失不见,祁玉堂忍不住问祁宝儿:“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 “什么胳膊肘往外拐,我是在救你好不好。” “救我?” 祁宝儿叹了口气,“你没看出来吗,傅轻宴是要面子的人,你当着他的面说那种话,不就激起他的胜负欲了吗?” “那又怎么了,男人之间本来就该公平竞争。” “可是人家已经订婚了,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祁玉堂:“……”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以南星的性格,如果他不争,那丫头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 “有些事,放在暗处做就行。”祁宝儿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祁玉堂闻言皱了皱眉。 明明傅轻宴一开始是不喜欢南星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不太对劲了。 …… 会场里。 傅轻宴带着南星到道教专区的席位入座。 期间有不少认识傅轻宴的人跟他问好,南星都挨个记住了他们的脸。 有些面相不好的,她就提醒傅轻宴少接触。 当然也有一些面相不错的,被她果断拉进白名单。 “藏品目录你看了,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吗?”傅轻宴侧过头,问坐在旁边的南星。 “那枚钟馗的古钱币,还是八方天棚尺,我都想要。” 南星算了一下。 司常林给她的零花钱,还有她这段时间赚的钱加在一起,拍下那些小东西应该不成问题。 傅轻宴听不懂南星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却也点点头:“放心拍,钱管够。” 他知道南星有钱。 但这种拍卖会结尾都会有一个隐藏拍品展示的环节。 那个环节里的拍品往往有市无价。 傅轻宴担心如果南星看上其中的哪一样,手里那些钱不够花,所以才来当这个提款机。 南星正想说不会花他的钱,主持人便上台开始拍卖流程。 前面的拍品和目录上一样。 轮到南星想要的东西时,她就举牌拿下。 其他人不了解道教、玄学,大多是来凑个热闹。 见南星举牌,也没人跟她抢。 几个小时过去,终于轮到隐藏拍品环节。 主持人将一个盖着红绸的长方形玻璃展柜推到台前。 他环视会场,神秘兮兮道: “接下来展示的这件藏品就厉害了,据说是很多玄门人士求而不得的宝贝。” 南星闻言挑了挑眉。 玄门人士求而不得的宝贝? 那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主持人卖完关子,就把玻璃箱上的红绸拿了下去。 只见里面放着一把桃木剑,尺寸不大不小,有点像小孩子玩的小木剑。 下一秒,主持人道: “这是一把由万年桃木制成的桃木剑,由全清观的大师亲自鉴定过,据说可以斩妖除魔,还能斩断人和人之间的姻缘。” 听到“万年桃木”,南星眼睛一亮。 她一直在找的能斩断气运线的东西就是这个。 没想到竟然在拍卖会上遇到了。 傅轻宴也发现南星表情里的蠢蠢欲动,眉梢一挑,问她:“想要?” 南星点头,“有了这个东西,我们之间的气运线就能斩断了。” 傅轻宴闻言一愣,心里莫名有点别扭。 气运线要是斩断了,那他和南星之间不就没关系了? 她会不会拍拍屁股走人? 思忖间,会场后方传来一道声音。 “这把剑我要了。” 众人循声回头,见一个留着短发的女人走了过来。 南星和傅轻宴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 “萧月婵。”两人异口同声。 萧月婵不知道从哪弄到的拍卖会入场券。 女人唇边噙着浅笑,迈步走到台前。 “这位女士,请您按流程参与拍卖。”主持人好声好气地说道。 萧月婵像是没听见,自顾自道:“这柄桃木剑,我无论如何都会拍下来。” 台下的南星原本还有点怀疑那柄剑的真实性。 见萧月婵志在必得的样子,便打消疑虑。 看来玄门中也有人听到风声,知道这场拍卖会上会有这把万年桃木剑,于是派萧月婵来到这里。 “好的,那您先入座。”主持人示意前排的空位。 萧月婵微微挑眉,转身坐到离拍卖台最近的空位上。 主持人继续介绍: “如大家所见,这把桃木剑的材质比较特殊,所以起拍价定为五十万。” 听到五十万这个数字,台下传来议论声。 “一把小木剑居然卖这么贵?” “你们没听主持人说吗,那可是万年桃木做成的,是个稀罕玩意儿。” “再稀罕也就是一块木头,又不是什么古董,放在家里只能当摆设。” “真不知道哪个冤大头会买这种东西。” 现场有很多人表示不理解。 在不懂玄学的人眼里,这东西只能当摆设。 但在南星眼里就不一样了。 别说是五十万。 就算是五百万她也不觉得贵。 毕竟这东西到了她手里,她和傅轻宴就不用绑定在一起了。 这五十万不是钱,是她的自由! 想着,南星直接举牌:“五十万。” 萧月婵有些意外,循着声音看过来。 见举牌的人是南星,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星尘不移? 她竟然也来了? 这段时间她关注了南星的直播,通过多方打听得知她是仙云观的一名道士,师父是玄门闭关多年的摒尘。 仙云观和太和宫多年前就针锋相对,因此她对摒尘也有所耳闻。 萧月婵跟着举牌,“六十万。” “六十一万。” “七十万。” “七十一万。” 萧月婵每追加十万,南星就往上加一万,不疾不徐,像是要跟她杠到底。 加到一百五十万的时候,萧月婵有点坐不住了,她举手示意主持人,“请问,我可以跟那位拍友聊聊吗?” 主持人有点犹豫。 拍卖会之前没有这样的先例,都是价高者得。 这人玩不起? 正想着,南星起身,“我可以跟你聊聊。” 主持人一见这阵仗,连忙道:“既然两位想沟通,那咱们的拍卖流程就先暂停。” 吃瓜群众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那个女孩儿是傅三少的未婚妻?好像是叫什么……南星?” “我看过她的直播,特别厉害,据说被司常林认回去之前是一个道士来着。” “道士?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呢?” “不是封建迷信,是真的道士!不信你可以关注她的直播间,还有啊,现在她已经是京城特调处的顾问了,是官方认可的。” “这么厉害?” “看来那把桃木剑是真的有点东西啊……” 原本还对桃木剑嗤之以鼻的几个买家,这会儿也都纷纷生出兴趣。 虽然他们不懂那东西有什么用。 但既然南星那么想要,那肯定是有价值的。 “要不咱们也叫价?”有人提议。 “得了,你也不看看她今天是跟谁一起来的,要是她真拿不出那么多钱,肯定有傅三少给他兜底。” “也是……” 另一边。 南星随萧月婵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萧月婵双手环在胸前,一双狐狸眼上下打量南星。 “你就是摒尘的徒弟?” “嗯。” “那柄桃木剑,你不要跟我抢。” 萧月婵的语气完全没有要跟她商量的意思。 南星沉默片刻,道:“我们公平竞争。” “我不想跟你竞争。”萧月婵道,“我知道你老公有钱,我就算掏出所有预算也赢不过你,所以我想跟你谈谈,看你能不能把那柄剑让给我。” 南星盯着萧月婵,“你要它有什么用?” “那你又有什么用?”萧月婵反问南星。 南星欲言又止。 她不能让萧月婵知道她和傅轻宴气运相的事。 毕竟,这相当于她和傅轻宴共同的软肋。 “这是我的私事。” “那我和你一样,我要这柄桃木剑的目的,也是我的私事。”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我们继续按流行竞拍。”南星说着就要走。 “等一下。”萧月婵叫住她,“真的不再商量一下了?或许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比如……你把这柄剑让给我,我告诉你,你师父不愿意接近你的原因?” 南星闻言眉头一皱。 师父和她的事,萧月婵怎么会知道? 萧月婵从南星的表情中看到机会,乘胜追击: “你以为他是看破红尘了吗?不是哦,他对你冷淡也是迫不得已。” 南星眸色更深,“你从哪听的这些?” “这么想知道,不如先把桃木剑让给我?”萧月婵轻笑,似乎算准了南星对这事感兴趣。 南星捏紧拳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虽然她很想知道师父疏远她的原因。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轻信萧月婵的话。 半晌。 她紧绷的表情松懈下来,轻声道:“比起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还是更想要那柄桃木剑。” 第177章 犯了插煞 “你……” “我先回去了。” 南星微微颔首,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萧月婵脸色有些难看。 她还以为拿摒尘当诱饵,南星就能上套。 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这边。 傅轻宴见南星回来,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萧月婵让我把那柄桃木剑让给她。” “让给她?”傅轻宴挑眉,“她怎么想的?” 拍卖拍卖,不就是谁拍到卖给谁。 还带让的? “她可能也需要那柄剑,但我没让给她。” 傅轻宴刚想夸她做得对,蓦地想起两人身上的气运线,又把话咽了回去。 说实话,他竟然有点想让萧月婵把东西拍走。 这样他和南星身上的气运线就斩不断了。 但这想法也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 …… 很快,拍卖继续。 萧月婵探出了南星的口风,识趣地没再加价。 桃木剑最后以一百五十万的价格落到了南星手里。 南星拿着桃木剑反复端详。 “这真是万年桃木做的?”傅轻宴觉得那剑看上去挺普通的,没什么特殊之处。 南星将桃木剑递给傅轻宴,“拿着。” 傅轻宴接过去。 下一秒,就见南星双手结印,召唤剑中灵气。 原本普普通通的桃木剑忽然泛起金光,周身变得滚烫。 “嘶……”傅轻宴被烫得差点儿拿不稳。 所幸那金光只是一闪而逝,桃木剑的温度也恢复正常。 “确实是万年桃木。”南星眸光跃动,“有了这个,我们的气运线就能斩断了。” 听到南星这么,傅轻宴心里莫名不太舒服,下意识问:“斩断之后呢,你有什么打算吗?” “当然是回仙云观。”南星不假思索,“我本来也是为了这事下山的,问题解决了,当然要回去。” 虽然早料到南星会这么说,但傅轻宴还是成功的破防了。 “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 “什么?” “给我下死咒的那个人还没找到。”傅轻宴尽量表现得心平气和,“你就这么回去了,我怎么办?” 南星表情茫然,“我帮你找幕后黑手,是怕你被害死之后连累我,但如果我们之间的气运线没有了,你死不死,不就和我没关系了?” 傅轻宴:“……” 南星看到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有些沮丧。 眼神中似乎还带了些……委屈。 “好了,开玩笑的。”南星不忍心再逗他,“咱们朋友一场,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傅轻宴凝固的表情在听到南星的承诺后稍稍松弛了一点。 不过,也只是一点点。 毕竟南星刚才那句话太扎心了! 他们好歹一起“出生入死”过,如果她真的拍拍屁股走人,他是真的会难过。 “你不是在哄我?”傅轻宴不放心地问。 “我没有哄人的习惯。” “……” 南星安慰似的拍了拍傅轻宴的肩膀,将桃木剑收回盒子里。 …… 拍卖会结束后,两人在大厅再次遇到祁玉堂和祁宝儿。 “傅总,一起吃午饭吗?”祁玉堂笑着走过来,“祁氏旗下新开一家餐厅,今天我请客。” 傅轻宴刚要拒绝,就听南星道:“可以。” “你要跟他一起吃饭?”傅轻宴看向南星,眼神中透着不解。 南星一向独来独往,不爱搞人际关系。 今天着实有点反常。 祁玉堂没想到他不抱希望的问了一句,南星竟然真的答应了,顿时喜上眉梢。 “既然南星答应了,傅总再拒绝就不合适了?” 傅轻宴心里虽不情愿,但见南星的态度很明显,还是随着她道:“既然南星想去,那我就陪她一起。” …… 上车后。 傅轻宴坐在前面,南星和祁宝儿坐在后面。 祁玉堂系上安全带,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我的副驾有朝一日让你给坐了。” “你以为我想?”傅轻宴睨他一眼,“说的跟你这座子多金贵似的。” “对我来说当然金贵了,毕竟这个座位除了我妹妹,只有我女朋友能坐。” “是吗,那只能委屈你自己脑补一下了。” 前面的两人你来我往地互损。 后面的祁宝儿也在努力找话题。 “南星,你今天去的是道教专场,拍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桃木剑。” “桃木剑?是能斩妖除魔的那种吗?” “嗯。” 南星态度不冷不热,几乎是祁宝儿问一句,她回一句。 祁宝儿看出南星不愿意和她多说话,有点尴尬,索性拿出手机,不吱声了。 …… 祁氏新开的餐厅名叫“荷影”,是一家古香古色的中餐厅。 走廊里有假山,假山下面有池塘。 小桥流水。 水里还游着好几只胖乎乎的锦鲤。 祁玉堂料定南星会喜欢这种环境清幽的地方。 然而,事实却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南星刚一进餐厅,表情就严肃起来。 她环视一周,道:“这里的布局需要调整。” “啊?”祁玉堂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傅轻宴“啧”了一声,“祁总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嘴上说着请客吃饭,其实是想请的风水师啊。” 祁玉堂表情一僵,“你别污蔑我,我心思单纯的很。” 他就是想通过请客跟南星拉近一下关系而已。 谁知道还请出事了? “南星,你说需要调整,具体是调整哪里呢?”祁宝儿虚心求教。 南星细数了一下有问题的地方,觉得实在有点多,反问祁宝儿:“你们开餐厅之前没请风水师来布局吗?” 如果布过,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情况。 祁宝儿闻言有点尴尬。 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祁玉堂便抢在她前面道:“餐厅的风水是宝儿帮忙看的。” 此话一出,连傅轻宴都惊讶了。 “你什么时候还会看风水了?” 祁宝儿讪笑,“也不算会看,只是对这方面的东西比较感兴趣,就借这个机会试了一下……” “涉及风水的东西,最好别乱试。”南星道,“这家餐厅隶属于祁氏,风水布局不只会影响餐厅收益,也会影响祁氏运势。” 祁玉堂一听这话,眼睛都睁大了,“这么严重?那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南星没急着说,而是看一眼祁宝儿。 餐厅布局既然是她经手的,她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直接。 如果祁宝儿不愿意,那她就点到为止。 但祁宝儿好像没明白她的意思,反而觉得自己被质疑了,脸色有点不好,下意识道:“我也想知道是哪里有问题。” 明明她都是跟着某音平台上的风水师们学的,怎么到了南星嘴里就变得那么一言难尽了? 见祁宝儿本人都不在意,南星也就不担心了,对三人道:“跟我来。” 她先是带他们来到餐厅门口,指着正门左右两边的石雕大象道: “这里是餐厅的气口,放两个石雕大象作为守护神本来没什么问题。” “但这大象下面没有水,时间长了会枯竭。” “这里银台摆放的位置不太好,换到另一侧,可和大门形成生气局。” 说着,又拿起银台上的金蟾。 “金蟾是招财瑞兽,寓意财源滚滚。” “但这金蟾面朝大门,口中钱财反而容易外泄。” “将金蟾换成身披七星,脚踩铜钱山的造型,嘴巴向里,可避免破财。” 祁玉堂听得十分专注。 担心有什么遗漏,干脆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把南星说的都录下来。 一行人继续往里走。 南星在后厨前面停下脚步。 “后厨应放在与正门配合的天一位上,同气相求,但它却是在西北方位。” “在风水学中,西北为乾,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天门。” “乾卦一般指家中父亲的角色,也是生财的位置,若在这个位置上生火,有可能会形成火烧天门的局势。” 听到“火烧天门”四个字,祁玉堂眼中瞬间就闪过一丝惶恐。 老一辈的人常说,火烧天门损老翁。 意思就是一旦有火烧天门的情况出现,家中长辈就会受影响。 想到这,祁玉堂忙问:“那怎么办,是不是得把厨房换个位置?” “不用。”南星摇了摇头,“虽然餐厅的乾位有火,但纳气口和乾位的配合并没有引动廉贞星,因此没有真的火烧天门,不过……” “不过什么?” 祁玉堂感觉自己在坐一趟过山车。 南星每说一句话,他的心就跟着七上八下。 “这个餐厅最大的问题是选址。”南星道,“刚才进来之前,我看到前厅对面有一根很高的电线杆,这在风水学中犯了插煞。” “插煞?”祁宝儿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那是什么?” “穴前砂崛起,插为凶物,有破财之意。” “……” 祁宝儿努力控制着脸部表情。 南星刚才说的那些她都忍了。 但选址这事,她总不能把餐厅关了去别的地方开? 祁玉堂也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 傅轻宴见祁玉堂的眼神往外面的电线杆瞟,淡淡道: “友情提醒,电线杆是城市市容的基础设施,不得随意拆卸。” 祁玉堂:“……” 他真想找块布把傅轻宴的嘴堵上。 “你说了那么多,那有没有解决方案呢?”祁宝儿把问题抛给南星,“电线杆不能拆,餐厅不是只能等着赔钱了?” 南星想了想,道:“之前我听过一个趣闻,说是在门口放一个孙悟空的雕像,可解插煞。” 祁宝儿终于有点绷不住了,“南星,我是在认真向你讨教,不是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南星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把那根电线杆当成孙悟空的金箍棒,等他把金箍棒拔走,插煞说不定能化解。” “……” 旁边,傅轻宴以拳抵唇轻轻咳了一下,俯身凑到她耳边,“你认真的?” 言外之意,他也觉得这个说法非常荒谬。 南星没有回答,而是对祁玉堂道:“我确实不能保证这个方法有效,祁少爷如果怀疑,可以另外找风水师来看。” 祁玉堂哪敢说怀疑,连忙道:“不会,我信得过你。” 说着,就要给餐厅经理打电话。 祁宝儿杏眸睁大,“哥,你干什么?” “让人弄个孙悟空过来。” “……” …… 包厢里,四人落座。 祁宝儿佯装低头看手机,不时掀起眼皮看一眼坐在对面的南星,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妒意。 她之前觉得傅轻宴对南星不一样,是因为她擅长玄学。 为了投其所好,偷偷自学了一阵。 这个餐厅本来是她拿来练手的。 没想到南星当众拆台,害她丢了颜面。 祁宝儿心里不舒服,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拽了拽祁玉堂的胳膊,娇滴滴道: “哥,真对不起,我要是早知道风水有这么多讲究,就不随便插手餐厅的事了。” 祁玉堂笑了笑,“这有什么?你又不是专业的,出点错很正常。” 得到了安慰的祁宝儿并没有罢休,而是抿了抿问:“你真让经理买孙悟空的雕像了?” “是啊。”祁玉堂点头,“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餐厅都开张了,总不能因为门口的电线杆子就关门?” “可是放个孙悟空在外面真的很奇怪。” “那你想怎么办?” 祁宝儿欲言又止,抬眸看一眼南星,见她没在看自己,才道:“我总觉得,这种插煞肯定还有其他化解方法,当然,我不是不相信南星啊……” “主要是这个餐厅的风格和孙悟空太不搭了,而且放个猴子在外面也影响美观。” “所以我在想,咱们是不是可以找一下缥缈仙师?听说他是京城最有名的风水大师,找他过来看看,说不定有别的解法呢?” 傅轻宴正拎着茶壶给南星倒茶。 听到祁宝儿提到“缥缈仙师”,慢条斯理道:“缥缈仙师我认识啊,你们要找他吗?我可以给他打电话。” 祁玉堂刚想说他就信南星说的,祁宝儿便抢着道:“好呀,让他看看。” 傅轻宴睨一眼身边的南星,见她表情淡定,对她的信任直接拉满。 他笑了笑,“好,我现在打给他。” 在祁宝儿期待的目光中,傅轻宴拨通缥缈仙师的电话。 两人寒暄了几句之后,傅轻宴简单陈述了一下他们遇到的问题,然后将手机放在桌上,按下功放。 缥缈仙师沧桑的声音顺着听筒传出来: “关于餐厅门口的插煞,老夫认为有一妙法可解。” 第178章 特调处招人 祁宝儿的耳朵立马竖起来,眼睛也不自觉看向南星。 说实话,她是真不相信什么孙悟空金箍棒的言论,所以现在特别期待听到缥缈仙师的解释。 “是什么妙法?仙师说来听听。”祁玉堂也很好奇。 缥缈仙师顿了顿,道:“化解这种插煞,只需要在餐厅外面放一个孙悟空的雕像即可。” “咳……” 傅轻宴差点儿没绷住笑出来。 他赶紧把头转过去,假装无事发生。 祁宝儿的表情在听到“孙悟空”三个字的时候明显扭曲了一下。 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不死心地问:“仙师,除了放孙悟空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我们餐厅的风格和孙悟空一点都不搭。” “这个……老夫没有实地考察,不敢妄言,小友若是有需要,改日我可以亲自过去看看。”缥缈仙师那边传来翻本子的声音,“不过我这个月的档期已经满了,只能下个月了。” 祁宝儿:“……” “啊,下个月底还有时间,需要预约吗?” “不用不用。”祁玉堂道,“多谢仙师答疑解惑,我们放孙悟空就好。” 挂了电话,傅轻宴故意问祁宝儿:“还有什么疑问吗?” 电话打了,问题也问了,再不依不饶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 祁宝儿只得抿了抿唇,“没有了……” 吃饭的过程中,南星一直没说话。 直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才放下筷子,对祁宝儿道: “祁小姐最近可能会犯小人,多留意一下身边人,不要盲目与人合作。” 刚才她近距离看祁宝儿的脸,发现她眉心生出一道淡淡的悬针纹。 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没有。 祁宝儿心下一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南星说“犯小人”,她脑子里莫名就冒出司颜的名字。 她接济司颜的事没跟祁玉堂说,也不敢说。 毕竟祁玉堂对司颜很反感。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和司颜成了同僚,肯定会骂她没脑子。 “你最近有认识什么新朋友吗?”祁玉堂问。 “没有啊……” “那就是以前认识的。”祁玉堂没有看出祁宝儿眼神中的心虚,自顾自道,“让我说,那些天天嚷嚷着要给你投资办画展的外国佬就很有嫌疑,祁家又不缺钱,需要他们投资吗?明显没安好心。” “……” “以后还是少跟他们来往,指不定那些人里就有南星说的小人。” 祁玉堂说的话,祁宝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很清楚,工作中的伙伴对她都很好,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小人来陷害她。 只有司颜…… “祁小姐最好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南星轻轻转动茶杯,“对方身上业障重,接触下来,早晚会被拖下水。” 闻言,祁宝儿的脸色越来越白。 祁玉堂赶忙道:“你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别不把南星说的话当回事,跟上次的阴阳锅一样。” 想起在香城吃的阴阳锅,祁宝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幸好南星是在他们吃完饭才跟她说这事。 不然她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 吃完饭,江岑开着另一辆车回来了。 与此同时,南星接到秦祈的电话。 “星姐,我已经回特调处了,平行时空的案子有进展,你要来听听吗?” 南星顿了一下,“叫我南星就行。” “你不觉得叫星姐很酷吗?像黑社会。” “……” “星星,快来,我也在这儿哟!”电话那头传来霍酒酒的声音。 南星立马道:“好,我过去。” 秦祈:??? 他说话就不管事是! 挂了电话,南星让江岑先送她去特调处。 “你们那个特调处,我能过去参观一下吗?”傅轻宴问。 “我不是负责人,你最好问一下纪处长。” 傅轻宴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南星这么严苛,只好给纪芸打了通电话。 纪芸一听傅轻宴要来参观,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特调处之所以能成立,是靠傅轻宴跟上头通气,他们当然不会拒绝。 餐厅门口,南星向祁玉堂和祁宝儿道别。 祁玉堂看向南星,依依不舍道:“等孙悟空搬来,我给你发照片啊。” 上车后。 傅轻宴到底还是没忍住,侧头问:“你好像对祁玉堂很热情。” 又是一起吃饭,又是帮他看风水。 相较于南星对其他人的态度来说,这很不正常。 “我是在帮你铺路。” “帮我?” 南星不置可否,“你们将来会成为关系很好的朋友。” “你说,我和祁玉堂?” “嗯。” “不可能。” 傅轻宴矢口否认。 从他接手傅氏集团的第一天起,就注定和祁玉堂势不两立。 而且那家伙说话做事都很欠揍,实在不是他愿意接触的类型。 “不信算了。”南星耸耸肩,“反正你们以后是要做朋友的,提前培养一下感情没坏处。” 傅轻宴无言以对。 这还是他第一次希望南星算得不那么准。 否则他会对自己的择友标准产生质疑。 …… 特调处。 南星一进门,就被霍酒酒一把抱住。 “星星,几天不见,想我没有?” 南星似乎已经习惯霍酒酒的热络,由着她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己身上,向纪芸问了声好。 纪芸笑着点点头,又看向她身后的傅轻宴,“傅三少,我带你参加一下特调处。” 傅轻宴微微颔首,“麻烦了。” 两人走后,霍酒酒撞了下她的肩膀,“我发现傅轻宴越来越粘你了!” “有吗?” “当然有啊。”霍酒酒一本正经道,“他工作那么忙还特意送你过来,不就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他说他想参观特调处。” “……” 霍酒酒猛地想起南星在感情方面是个木头脑袋,叹了口气道:“那只是他的说辞,没想到你还真信了,傅轻宴真可怜。” 南星无语凝噎。 傅轻宴可怜? 明明是莫名其妙被连上气运线的她才比较可怜。 正在这时,秦祈拿着资料过来。 “星姐来了?我跟你说一下这个案子的进展……” 秦祈自从加入特调处就变得生龙活虎,将寻死觅活的事抛在脑后。 他拉着南星坐到椅子上,把资料摊在她面前。 “我找吕队长核对过了,二十年前确实接到过一起失踪案,报案人叫姜琦,也就是那个自称妈妈被换掉的女孩儿。” “但是在她报案的半个月之后,她妈妈就回来了。” “当时警方调查了她的出行记录和消费记录,发现她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没去过任何地方,也没有产生过消费记录。” “在那个年代,一个大活人半个月没有消费是不可能的。” “但他们检查了姜琦的母亲,没发现问题,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南星闻言道:“所以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镜像世界的案子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存在了。” 秦祈点点头。 二十年前,玄天很可能还没接触邪道。 这就说明,玄天也是师承某人。 但这毕竟太遥远了,不是南星短时间能弄清楚的问题。 “还有这些报案人,经过调查,也都是镜像世界的受害者。” 玄天当时在很多地方都打开了镜像世界的通道。 现在这些受害人聚集在一起,都在寻求一个处理结果。 “这里面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没有见到亲友的尸体,只是觉得身边人变得不一样了,所以我怀疑,那些人都被玄天弄到了镜像世界。” 秦祈说完,霍酒酒连忙问:“那是不是还得再进去一次,把那些人带回来啊?” “没那么容易。”南星道,“且不提那些人在镜像世界里是否还活着,就算活着,玄天若是在他们身上做了遮蔽天道的术法,他们也回不来。” “为什么?”秦祈蹙眉,“他们不是本来就属于这个世界吗?” 南星扯了张纸到面前,画了两个小人,上面分别写上a、b两个字母。 “假设我们所在的是a世界,那当初被玄天送过来的毛小芽应该是b。”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本该像我和傅轻宴一样被抹除。” “但她却和你相处了那么久,还没出现任何问题。” “这是因为玄天打乱了她身上的标记,让天道分不清她到底是a世界的毛小芽,还是b世界的毛小芽。” 南星将两个小人身上的标记进行对调。 “那些被送到镜像世界的人也同理。” “他们没被抹去,就说明玄天打乱了他们身上的标记。” “这种遮蔽天道的术法如何操作我不清楚,但如果强行把他们带回来,你应该清楚会发生什么?” 秦祈迟疑片刻,道:“会被抹去?” 南星点点头。 一瞬间,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过了好一会儿,霍酒酒才道:“那不就意味着,两个世界的人永远都无法相见?” “嗯。” “……” 秦祈心口有点发闷。 被玄天祸害的这些人,要么是被另一个自己杀死,要么是去了另外的时空,和亲友天各一方。 简直惨无人道! “你去安抚一下那些人,我会再想办法。”南星道,“虽然他们不能在镜像世界停留太长时间,但在阵法加持下,十几二十分钟还是可以的。” “但是我们要怎么确定那些人还活着呢?”霍酒酒问,“现在除了你,其他人都进不去镜像世界,调查起来太麻烦了。” 话音刚落,向松松的声音便从远处传来。 “芸姐说特调部还有编制,可以继续招人的。” 三人循声看过去。 只见向松松怀里抱着一大摞资料路过,为他们送上这一喜讯。 秦祈兴奋地睁大双眼,“考编有要求吗?我也想考,正所谓废水不流外人田……” “你不用考呀。”向松松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表情有些茫然,“你入职的时候我不是给你发过一份须知吗?上面写了,你只需要通过半年的试用期就可以转正。” “啊?真的假的?” 向松松嘴角一抽,“就知道你没好好看。” 秦祈以为自己最多只能当个编外人员,没想到铁饭碗自己送上门,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瞬间又满血复活。 他靠在椅子上,一拍大腿。 “我觉得松松说得有道理,华国人才那么多,肯定也有像星姐一样精通玄学的道士,把他们扩招进来,不是事半功倍?” “道士啊……”向松松小声嘟囔,“那估计够呛。” “为什么?” “我们之前找过的,结果人家一听特调处隶属于京城警方,直接就把我们赶走了。” “……” 向松松把资料放在桌子上,也找了把椅子坐下。 “我接触过的修士都很清高,他们不稀罕什么编制、钱财之类的东西,像星姐这样心怀大爱的人很少。” 南星:“……” 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向松松,如果不是因为有气运相连这回事,她也不会加入什么特调处。 这个时间,她完全可以在山上打打坐,画画符。 远离尘世喧嚣,惬意得很。 “那你给他们洗洗脑呢?”秦祈开始出谋划策,“你就说……加入特调处有助于他们羽化登仙?” “你还真敢说啊!”霍酒酒敲了下他的脑袋。 秦祈捂着脑袋“哎哟”了一声,露出委屈的表情,“我不也是为了星姐着想吗?” 特调处没有精通玄学的人,就只能紧着南星这一只羊薅。 毛再多也会被薅秃! “归根结底,科学和玄学不是一个体系。”向松松道,“修士们也是不信任咱们,觉得加入特调处会被当成工具人,没有发言权,才不愿意蹚这个浑水。” “那就不要让他们有这个想法。”一直沉默的南星蓦地开口,“其实修士没有你想的那么高高在上,他们也是普通人,只是和大众追求不同。” “求道之法静为根,那些人之所以对特调处嗤之以鼻,是因为他们认为这里不够清净,不利于他们专心修行。” “如果能给他们安排一个适合修行的栖身之地,定期安排交流会,传授他们一些没有接触过的术法,再设立一个共同的目标,应该就不会拒绝了。” 霍酒酒:“共同目标?是什么啊?” 南星沉默片刻,吐出四个字:“消灭玄天。” …… 在南星的建议下,特调处决定向外界发布招募公告。 招募人员不限于道教人士。 只要是懂玄学,有一技之长,哪怕只是可以和魂魄沟通的灵媒都可以报名。 而南星这边也利用直播间公布了这个消息。 和想象中一样,粉丝们听说特调处在招人立马炸开了,在直播间里热议起来。 第179章 给广大网友出考题 【啊啊啊好想报名,是任何一技之长都可以吗?】 【那个,我有个朋友想让我帮忙问一下,她不懂玄学,但特别能吃苦耐劳,特长是打扫卫生,不知道能应聘特调处的清洁工吗?】 【楼上的,那个朋友就是你自己?你这算盘打得我在国外都听到了!】 【话说回来,这算不算是官方彻底认可玄学了?】 【我有点担心,这样下去以后大家会不会都不学习,改行做道士了?】 【楼上的小兄弟你想多了,做道士也是要有灵根的,我等废柴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南星不过播了短短十分钟,就有上百封私信发过来,都是毛遂自荐的。 霍酒酒点得指尖冒烟,忍不住道:“你们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投简历啊,星星是会通过面相筛查的,不靠谱的连初审都过不了,白白耽误时间。” 哪怕她这样说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简历投过来。 南星担心再这么下去她和霍酒酒都会累死,不禁心生一计,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在掌心写下一字,在上面注入一丝灵力。 随后五指收拢,举到镜头前面。 “无论你们的一技之长是什么,有灵根都是最基本的要求,刚刚我在手心里写了一个字,你们可以用灵力感应一下是什么字,猜对的人才能获得面试资格。” “切记,每人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 南星的最后一句话,让那些想要瞎猫碰死耗子的人纷纷打消念头。 【中国汉字那么多,也太难猜了?】 【谁让你猜了啊,人家让你用灵力感应,没有灵根就不要凑热闹。】 【星星肯定不会写那种大家很容易猜到的字,估计是什么生僻字,看到也不会读的那种。】 【能不能换个玩儿法?我猜字一般,但猜东西绝了。】 看到这条评论,南星抱着“粉丝的需求要尽可能满足”的念头,用另一只手从布包里摸了样东西。 然后像刚才一样,掐诀送入一缕灵力,将拳头举到镜头前面。 “现在我右手里拿了一样东西,如果感应的到,也可以获得面试资格。” “题目可以二选一,也可以都答,如果两道题全部答对,不用面试即可通过。” 【真的假的,两道题都答对就不用面试了?】 【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万一题目答对了,但人品不行怎么办?】 【楼上质疑的几个,你们要不要先看看同时答对两道题的概率是多少?】 【姐妹们,我要冲了,谁都别拦着我!】 直播间里不断刷屏。 为了保证答题的公正性,南星对旁边的秦祈道:“小秦,你现在用手机录一下答案,这样可以确保没有造假。” 秦祈刚要过来,就听傅轻宴道:“我来。” 只见傅轻宴越过秦祈来到南星身边,举起手机对准她和后面的直播屏幕。 因为傅轻宴是站在边上,直播只能拍到他的侧脸。 但这也足以让直播间粉丝陷入疯狂。 【这哪来的帅哥???】 【特调处新成员?】 【侧脸都这么帅,正脸得帅成什么样啊?】 【我以为秦祈小哥哥就够好看了,没想到还有更极品的!】 【不是,你们不觉得这帅哥有点眼熟吗?】 【眼熟啊,当然眼熟了,人家可是主播的未婚夫……】 傅轻宴的身份曝光后,直播间热度更上一层楼。 粉丝们纷纷用“啊啊啊”表达着心里的兴奋。 【啊啊啊,星星连续两次直播傅三少都在,“福星”果然是真的!】 【等等,福星又是什么鬼……】 【傅轻宴x南星=福星】 【虽然我之前是“山星堆”的忠实拥护者,但现在我只想说……山今哥,咱实在不行换个攻略目标。】 傅轻宴看不到网友的热议,自然也就没什么反应。 他调整手机镜头,给南星找了个最上镜的角度,道:“开始录了。” 南星点点头,对着傅轻宴依次摊开左手和右手。 直播间里的人只能看到南星的背面。 这会儿恨不得钻进屏幕,看看她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傅轻宴也很好奇。 只是,当他看到南星右手掌心里的东西时,不禁愣了一下。 似乎是没看清是什么,他上前凑近一点,眉头微皱。 这也让直播间网友抓住线索。 【大家注意傅三少的表情,他皱眉了,估计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 【凑那么近看,体积应该很小?】 【能一手掌握的东西能大到哪去,我估计就是耳钉啊,戒指啊之类的。】 【不可能,我家星星从来不戴首饰,而且她是从布包里拿出来的,里面只能是驱邪道具。】 【什么驱邪道具那么小啊?】 【不是……你们真的越来越离谱了,这是考灵力,不是考推理!】 展示完手里的东西,南星将手放下,转身看向镜头。 “两道题的答案都已经记录下来了,大家各显神通。” 南星说完,又有不少私信涌入。 里面还混着好几封情书。 霍酒酒气鼓鼓道:“再有人借这个机会给我和星星发情书,一律拉黑处理!” 情书? 傅轻宴微微挑眉,坐到霍酒酒身边,用着不高不低的音量问:“情书在哪儿?” 低沉磁性的声音落入直播间,引得一众颜粉们又是一阵嗷嗷尖叫。 霍酒酒把情书点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声情并茂的告白。 ——星尘不移,冬日的晴天不及你的温柔,星罗棋布的夜幕像你眼中的闪烁,世间美好的一切都在你身上,我要大声告诉你,我喜欢你! 傅轻宴:“……” 这情书,够土味。 接下来霍酒酒又点开几封,大部分都是向南星表白的。 傅轻宴清了清嗓子,道:“这些情书写的不错,我替南星收下了。” 【啊啊啊啊,妹夫在宣誓主权!】 【我先嗑为敬。】 【弱弱问一句,山今哥今天没来吗?他要是看到直播回放会不会破防?】 南星也凑到镜头前面。 见网友们越扯越远,她道:“我还有工作要做,就不跟大家闲聊了。” 【啊?这就下了吗?】 【不直播算命了吗?】 【救命,我好不容才等到开播啊……】 看着网友们热情的样子,南星有点犹豫。 她今天来特调处主要是为了处理线下堆积的案子。 没想到她只是借直播间公布了一下招募信息,网友们就又把她送上了榜一。 “星姐,你播,线下的案子我来处理。”秦祈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最近报案的人不是很多,而且大部分都需要排查真实性,你可以先帮网上的人解决问题。” 南星想了想,反正帮谁都是帮,便点头道:“那我就发几个福袋。” 粉丝们感激涕零。 【秦祈小哥哥,我爱你!】 【这支火箭是打赏给你的,一会儿让小九给你结钱!】 【我的黑科技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势必要抢到福袋……】 傅轻宴本来是要回公司的,但这会儿更想凑热闹,于是给江岑发了条短信,让他一个人先回去。 南星看一眼旁边的傅轻宴。 见他不动如山,奇怪地问:“你不走吗?” 她记得刚认识傅轻宴的时候这家伙还挺忙的,经常好几天不见人影。 怎么忽然变这么闲了? “今天没什么工作,我留下来看你直播。”傅轻宴佯装淡定地抬手蹭了下鼻尖,“不介意?” 南星摇了摇头,“你随意。” 傅轻宴自己都不担心工作,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着,南星收回目光,发出第一个福袋。 id叫“花开富贵”的网友抢到福袋。 视频接通,画面上出现一对男女。 两人大概五十来岁,表情忧心忡忡。 “主播你好,我是花开,这是我老公富贵。”女人自我介绍。 【呃……原来这个网名是分开念的?】 【一个id两个人用,嗑了嗑了。】 【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 南星问花开富贵:“你们想问什么?” 花开叹了口气道:“主播,我希望你能帮忙劝劝我女儿。” 南星挑眉,“她怎么了?” 花开似乎觉得这事有些难以启齿。 抿了抿唇,道: “我女儿今年二十八岁,身高一米七二,是国内双一流大学毕业的,长得漂亮,收入也不错。” “我和我老公一直希望她能找个跟她条件差不多的结婚。” “但她就像中邪了一样,非要跟她那个男朋友在一起……” 网友们听到这忍不住吐槽: 【听她的意思,她女儿男朋友应该是个凤凰男?】 【凤凰男也不能一杆子打死啊,人家只是家庭条件差一点,又不是不努力。】 【这女的上来就说她女儿是双一流大学毕业,双一流怎么了,上个大学了不起了?】 【现在多的是这种人,看自家孩子哪哪都顺眼,毫无自知之明。】 【你说你女儿漂亮,有照片吗?空口无凭啊。】 花开看到网友们的吐槽,连忙解释:“我们不是嫌那男孩子穷,其实他穷不穷无所谓的。” “主要是因为……”花开顿了顿,放低声音,“他是个矮小症患者,还伴有语言迟缓。” 虽然花开没有说那两个字。 但大家也都清楚,所谓的矮小症患者其实就是侏儒。 这让上一秒还在对花开发起进攻的网友瞬间熄火。 【侏儒啊……好,我收回刚才的话。】 【她女儿一米七二,配一个矮小症患者的话,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也许她男朋友的灵魂很有趣?】 【灵魂再有趣也要为下一代着想……】 一直沉默的富贵蓦地开口:“他俩的事我们是绝对不同意的,我们查过了,矮小症是有可能遗传的,他们结婚的话,根本没法生孩子。” 花开也道:“我女儿很喜欢孩子,她这个岁数也该生了,但现在因为这件事我们闹得很僵。” “她非要嫁给那个男孩子,还说如果我们不同意的话就跟我们断绝关系。” 花开说着捏紧双手,“其实我和她爸一直觉得这事有蹊跷,毕竟我女儿喜好一直挺正常的,以前还说过找对象绝对不找一米八以下的,怕拉不开身高差。”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认识那个男孩子,她就跟中邪了一样陷进去了。” 傅轻宴听得津津有味,下意识接话:“没准真的是中邪呢?” 之前谢薇的事让他知道,这世界上有“情降”这种东西。 还有唐风的前妻,也是因为捡了被他下过迷合术的石头义无反顾爱上了他。 有没有可能花开富贵的女儿也是被下了这种术法,才爱上了对方? “你女儿的照片发我看看。”南星道。 花开赶紧把女儿的照片通过私信发过去。 南星打开照片,看了下女孩儿的面相。 然后道:“她没中迷合术。” “那她怎么……” 花开话音未落,身后的房门便被推开,一个女人走进来,正是两人的女儿。 女人五官端正,个子高挑,身材纤细。 确实如花开所说,是个漂亮姑娘。 “悠悠,你怎么回来了?” 花开伸手去挡屏幕,但已经来不及了。 悠悠走到镜头前面,看了眼正在直播的内容,冷笑:“怎么,你和我爸还不死心?” “该死心的是你!”富贵怒道,“你和刘航的事我们是不会同意的,赶紧跟他断了,否则再也别回来!” 悠悠早料到父亲是这个态度。 她不疾不徐地从挎包里拿出两个红本本,道:“不回来就不回来,反正我已经跟刘航结婚了,除了死亡,没人能拆散我们。” 富贵看到两个红本本先是愣了一秒。 紧接着,猛然抢过来,颤抖着双手翻开。 两人登记的时间,赫然就在今天上午。 这下富贵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捂着胸口,痛苦地跌坐在椅子上。 “老公,老公你没事?”花开吓坏了,赶紧拿了速效救心丸给富贵服下。 富贵这才喘过气来。 花开顾不得还在直播,带着哭腔对悠悠道:“悠悠,你是要逼死我们吗?” “明明是你们逼我!”悠悠捏着结婚证的手微微颤抖,“刘航对我很好,我也很爱他,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能成全我们呢?” 花开崩溃了,不死心地反问:“你到底爱他什么?” 第180章 催运后,提前透支 这世界上的好男人那么多。 追求她的也不是没有。 为什么这丫头偏偏就被刘航吸引了? “爱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悠悠直视花开的双眼,“他身上的每一点我都喜欢,这个答案够了吗?” 【朋友们,我有点被感动了是怎么回事,可能我是个恋爱脑……】 【求问,这么好的女朋友在哪领?】 【不要因为她男朋友是侏儒就嫌弃啊,侏儒也是可以拥有爱情的呜呜呜。】 【星星不是说了吗,悠悠没被下迷合术,所以他们是真爱!】 【真爱万岁!】 网友们大多站着说话不腰疼,大力鼓吹真爱无敌,但也有部分理智的网友发表反对意见。 【我觉得还是得先弄清楚刘航的侏儒症是原发性还是继发性,涉及遗传的问题必须慎重。】 【刚才花开富贵说刘航还有语言迟缓,这种人很难在社会上混啊,更不要说有些侏儒还无法自理……小姐姐自身条件不错,嫁给他真的可惜了。】 【这年头就不要鼓吹什么真爱了,大家都是很现实的,现在劝不住,等她老了一定后悔。】 见女儿如此执着,花开心如死灰。 悠悠径直走到电脑前面,语气不善道: “你就是那个算命大师?我告诉你,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我就是要嫁给刘航,谁也拦不住。” 【???】 【星星还什么都没说呢,她激动什么?】 【嗯嗯嗯没人拦你,祝你和侏儒哥哥百年好合。】 面对部分网友的冷嘲热讽,悠悠不以为然。 她看过唐风那集的直播剪辑,知道所谓的迷合术。 但她坚信刘航不会对她做这种事。 就在她准备关掉直播时…… “我没打算拦你。”南星蓦地开口,“你和刘航很般配,我也支持你们结婚。” 听到南星这么说,富贵好不容易平复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他喘着粗气,手颤颤巍巍指向电脑屏幕。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来找你解决问题,你还帮倒忙……” 花开连忙帮他拍背顺气,而后扭头看向南星,“小姑娘,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啊!”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 嫁给那个侏儒,不仅后半辈子的幸福没了,他们老两口也抱不上孙子了。 南星对上花开绝望的双眸,不疾不徐道:“你女儿和刘航上辈子有约定,他们之间的姻缘是斩不断的。” “什、什么?!” “上辈子刘航救过你女儿一命,他们约定了这辈子做夫妻,如果你们夫妻俩强行把他们拆散,会有很不好的后果。” 花开乍一听这说法觉得很离谱。 但仔细想想,南星帮那么多人解决过问题,人在特调处,又是司家千金,总不至于为了那点流量胡说八道。 于是小心翼翼问:“不好的后果是指什么?” 南星想了想,道:“工作不顺,夫妻不合,意外变故……都有可能。” “胡说八道,那小子根本就是个拖油瓶!” 富贵气得猛咳几下,为了证明不是空口无凭,义愤填膺道: “原本悠悠今天要去国外参加一个设计比赛,结果刘航前几天生病,悠悠非要留下来照顾他,就把机票退了。” “那个比赛在国际上很有名,要不是因为刘航,悠悠肯定能得奖……” 见父亲又提起这事,悠悠解释:“都说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刘航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要是没有他,你能放弃大好的前程吗?” “……” 就在父女俩争执不下时,三人的手机上不约而同弹出一则新闻。 【突发!华国航空一客机在a国海域附近坠毁,无一人生还……】 特调处这边的几个人也都看到了新闻。 南星脸色微沉,对花开富贵道:“你们看一下手机上刚刚推送的新闻。” 花开茫然地掏出手机。 待她看清新闻标题,脸色瞬间变白。 “华航k514……这是不是悠悠订的那个航班?” 悠悠闻言,上前抢过花开的手机,“对,没错,这就是我订的航班。” 夫妻俩吓得腿都软了。 同时也明白了南星的意思。 因为刘航生病,悠悠退了机票,所以才错过了那趟死亡航班。 不然现在他们接到的就是女儿的讣告了…… 三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南星继续道: “刚刚我帮刘航掐算了一下,他虽然先天身体不足,但为人孝顺,有远大志向,往后是会成大气的。” “就他?”富贵下意识质疑,显然是瞧不起刘航。 花开赶紧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经过刚才的事,她已经确信南星说的是真的了。 不然怎么那么巧,就悠悠订的那个航班出事? “他和悠悠这辈子会相互扶持走到最后,并且刘航和你女儿八字契合,是她的福星,在很多时候都能帮她化险为夷,只不过……”南星顿了顿,“他们不会有孩子。” 这个消息在老两口的预料之中。 但富贵还是不死心。 他问南星:“是不是因为刘航的病会遗传,悠悠才没孩子?” 南星摇头,“是你女儿命中无子。” 此话一出,两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合着他们对刘航怨声载道半天,最后是悠悠自己命里没孩子? “没孩子无所谓,我和刘航两个人生活就挺好的。”悠悠道,“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花开富贵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刘航真的是悠悠的福星,那他们不会反对。 毕竟女儿的幸福最重要。 “老公,咱们就信大师的,刚才航班的事你也看到了……”花开已经被说服了,就是看着老公的表情还不是很好。 她也能理解。 毕竟悠悠真的很优秀,从心里接受女儿嫁给一个语言迟缓的矮小症患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富贵皱眉,表情十分纠结。 末了,他叹了口气道:“这丫头背着咱们把结婚证都领了,我还能说什么?” 花开知道这是丈夫松口的表现,连忙对悠悠道:“刘航的病是不是好差不多了?你把他叫过来,咱们全家一起吃顿饭。” 悠悠一怔 她跟刘航在一起这么久,父母从没让他来家里吃过饭,说是眼不见为净。 这是第一次。 而且,母亲刚才说的是“全家”! “还愣着干什么?”这次说话的是南星。 她看着镜头那边一脸惊讶的悠悠,眼底含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悠悠回过神来,连忙向南星道谢。 “谢谢你,大师,改天我去直播间给你打赏!” 今天要不是南星在直播间说这些话,就算父母看到了飞机失事的新闻,也未必会往什么福星上面想。 她居然还以为南星会拆散他们……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挂了直播,傅轻宴好奇地问:“他们两个上辈子真有约定?” 南星点点头,“天道会听到人们的心声,他们上辈子应该是许下过生死相依之类的承诺,悠悠才会对刘航一见钟情。” “那我们是不是也……” 傅轻宴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到一半才想起气运相连的事要保密,又把嘴闭上。 只是这半句话也足够吃瓜群众们yy了。 【妹夫是想说,他和星星上辈子也有约定吗?】 【吃瓜的心蠢蠢欲动……】 【这个你可以问星星啊,她不是会算命吗?】 【主播一直说上辈子什么的,但是据我所知,道教是没有回轮的。】 南星知道傅轻宴想问什么。 但她觉得在这种场合聊私事不太好,于是捡了其中一个相对正常的问题回答:“最早道教确实不讲轮回,但后来受佛教影响产生了融合,这种事见仁见智,看你怎么理解。” 南星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粉丝们见无瓜可吃,只得将注意力放在下一个幸运儿身上。 第二个福袋发出去之后,被一个叫“油炸汤圆”的人抢到。 打赏完礼物,油炸汤圆连上视频。 画面里是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年轻男人,刘海很长几乎遮住眼睛。 他的背景像是在酒店之类的地方,窗帘拉得很紧,房间里一片昏暗。 “主播你好,我想算一下自己的事业运。”油炸汤圆一开口,发出的竟然是唐老鸭的声音。 原来是用了变声器。 南星看出油炸汤圆的警惕,委婉地问:“方便摘口罩吗?” “我不想露脸。” “那就把八字发我。” “我也不想让你看我的八字。” 这下没等南星说什么,网友们先绷不住了。 【要算算,不算下去,脸也不露,八字也不给,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星星吗?】 【星星很厉害的,估计不看面相,不看八字也能算出来。】 【楼上的,你真当她是神仙啊……】 视线掠过网友们的评论,南星并未表现出不悦的情绪,而是淡淡道: “那就把手伸出来,让我看一下你的掌纹。” 油炸汤圆犹豫了几秒。 许是觉得手相应该不存在泄露隐私一说,便点点头,将手伸到屏幕前面。 南星观察片刻,问:“你来问事业运,应该是事业不太顺?” “没错。”油炸汤圆声音沮丧,“我最近真的特别倒霉,接触的项目都黄了,快要谈好的合作也被人半路截胡,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解决办法,让我祛一祛身上的霉运?” 南星摇头,“你身上没有霉运。” “没有?怎么可能?我都倒霉成这样了……” “那是因为你的好运已经被提前透支了。” 南星说完,油炸汤圆明显愣了一下。 紧接着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问:“提前透支……是什么意思?” “你确定要我说的更明白吗?” 南星一句反问,让油炸汤圆心里咯噔一下。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你说,我想听听看。” 南星往椅背上一靠,道:“你运势不好,找人帮你催运,后来催成功了,有没有这回事?” 油炸汤圆怔住,旋即点头,“是有这事,但是这跟我现在倒霉有什么关系?” 南星眼眸无波,一字一句:“那人嘴上说着帮你催运,实际是为你布了一个天雷无罔阵。” “天……天雷什么?” “天在上,地在下,天为天象,代表事业运,雷为格局变化,被布下天雷无罔阵的人,事业蒸蒸日上,做投资稳赚不赔。” 【好家伙,还有这种阵吗?】 【有没有人能给我布个阵?我也想发财啊啊啊!】 【同想发财,这社畜我是一天也不想当了……qaq】 【物极必反啊朋友们,要是真有这种好事,世界上不就没穷人了?】 油炸汤圆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 他深呼吸,问:“所以我运势变差,是因为那个阵把我的运势透支了?” 南星点头,“我们每个人的好运都是有限的,我刚才看你的手相,你运势一般,但却用了催运的法子让自己大红大紫,相当于把后半辈子的好运都用完了。” 听到这话,油炸汤圆崩溃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央求地问:“大师,有没有办法让我的运势回来啊?” 南星摇头,“没有。” 一个杯子里的水总共就那么多。 都喝进肚子了,哪有吐回去的道理? 油炸汤圆不能接受,两只手猛地拍在桌子上,撑起上半身。 “他们都说你厉害,我怎么看着也一般呢?连这么点问题都解决不了!” 面对男人的挑衅,南星毫不在意。 她勾了勾唇:“我确实挺一般的,所以你只能另寻高人了。” 说完,便挂了直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直播间里有人曝出男人的身份。 【姐妹们,看看我发现了什么?油炸汤圆手腕上戴的手链和陆唯的一样!】 【陆唯是谁啊?】 【陆唯,一个十八线糊咖,前两年爆火过,还代言了某大牌口红,后来就销声匿迹了。】 【你说大牌口红我就想起来了……那个广告超级辣眼睛,陆唯手指抹口红邪魅一笑当年都油出圈了,据说品牌方还找陆唯的团队维权来着。】 【所以油炸汤圆是陆唯吗?真的假的???】 【刚才我就发现了,他虽然戴了口罩,开了变声器,但说话的腔调和陆唯一模一样。】 【难怪星星会说什么大红大紫,听起来确实像是在说艺人啊。】 【对了,刚才他不是露出掌纹了吗?有没有人截图?我去和陆唯的手对比一下!】 第181章 小奶狗杀人魔 网友们一旦八卦起来根本拦不住,很快就有人发出油炸汤圆和陆唯的手心对比图。 细节到连手腕处的小痣都能看清。 结果经过对比大家发现,油炸汤圆和陆唯就是同一个人! 明星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很快“陆唯催运”就登上热搜。 网友们原本都快忘了这号人了,得知陆唯当年爆火是因为催运,纷纷下场吐槽。 【我一直觉得他火得莫名其妙,原来是催运了啊。】 【+1,当时他那部剧我看了,演技烂的一批,纯粹是因为吃了双男主红利才火的。】 【要不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呢,跟他搭戏那位一直用实力说话,这两年大奖小奖不断,据说马上要进军电影界了,再看他,这么长时间毫无长进,难怪被雪藏。】 【主要还是因为他用了那个什么阵,不然以他的资质,再演多少部双男主都红不了……】 特调处这边,霍酒酒也沉浸在吃瓜中无法自拔。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刚才跟南星连线的人竟然是陆唯! 当年双男主剧势头正盛,剧一播就爆了,陆唯和他的搭档骆译天天挂在热搜上,番位之争也是异常火热。 那时陆唯的粉丝还比骆译多不少。 毕竟他在剧里饰演的角色人设很好,装造也很优秀。 圈外人也都觉得陆唯未来的势头肯定会碾压骆译。 但奇怪的是。 短短一年过去,陆唯就销声匿迹了。 一开始陆唯的粉丝疯狂抗议,觉得团队给他的资源太差,拉着横幅去公司下面游行。 公司扛不住压力,立马给了陆唯几个资源。 结果可想而知,那几个统统被他搞砸了。 其中最离谱的是一档旅行真人秀。 陆唯作为空降嘉宾出席,却在旅行过程中像甩手掌柜一样什么也不干。 不仅不干,还被人录到“想火就去卖腐”的炸裂发言。 这件事之后,陆唯的粉丝几乎跑光了,在娱乐圈也变成查无此人的状态。 大家都以为他是自己没接住流量,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今天才得知,他的好牌都是借来的,现在只是还回去了。 “原来好运真的会被用光啊……”霍酒酒有点被吓到了,“那我们平时求神拜佛,想让自己变幸运一点,会不会也不太好?” “倒也没那么严重。”南星解释,“人们平时求神明保佑,事成后去还愿,本质上是在和神明做交易,神明有分寸,不会给一个人承受不了的东西。” “但催运就不同了。” “催运是将自己后半生的运气提前用上,让一个本该碌碌无为的人乍然爆火,享受他原本享受不到的待遇。” “两者程度相差很多,不能相提并论。” 听到南星这么说,霍酒酒不禁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我平时老是在心里求幸运女神眷顾,玩游戏抽不到想要的卡还会放好运来当bg,以为也会透支呢。” 网友们被霍酒酒逗笑了。 【哈哈哈小九别太可爱了。】 【小九简直就是另一个我,我也会在抽卡的时候放bg,就是没啥用……】 【小九玩的是什么游戏啊,可以加好友吗?】 见网友们对陆唯的讨论结束了,南星抓紧时间发出第三个福袋。 这次福袋被一个叫“鱼塘塘主阿琳”的人抢到了。 很快就有眼尖的网友发现,这是一个网红主播。 【阿琳???我的偶像!】 【阿琳怎么也来算命了?】 【我最喜欢的两个跨领域主播竟然合体了,有生之年系列!】 南星不怎么看直播,不知道这个阿琳是干嘛的。 见她一脸茫然,霍酒酒连忙科普:“这个阿琳是一个专门撩帅哥的主播,她人在a国,每天在大街上逮那种长得帅的白人小哥跟他们做一日情侣,超级火!” “还有这种好事?”傅轻宴一眯眼,脑袋凑过来,“有没有撩美女的?” 霍酒酒知道傅轻宴是在开玩笑,但她担心网友断章取义,于是果断反问:“你都有星星了,还想其他美女啊?” “我想什么,我是帮助理问的。”傅轻宴解释,“他快三十了还是单身,我有点看不下去。” 场外偷偷看直播的江岑:“……” 像是觉得这样不够洗清嫌疑,傅轻宴又补上一句:“而且南星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女孩儿,我没必要看其他美女。” “咳,咳咳咳……” 偶然路过的纪芸听到傅轻宴说出这么齁人的话,手里的水杯差点儿没拿稳。 南星亦是被傅轻宴毫无征兆的夸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面色沉静,耳垂却是微不可察地泛红,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霍酒酒震惊地看向傅轻宴。 她感觉眼前这家伙跟传闻中那个见人就甩脸子的高冷总裁根本不是一个人! “你……不要捧杀我。”南星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 “没有,我认真的。” “……” “那个,你们要不要理理阿琳啊?”霍酒酒弱弱地指着屏幕。 原来视频已经连上了。 站在异国街头的阿琳元气满满向他们打招呼:“星尘大师你好,终于连到你了,我是你的粉丝哦!” 阿琳长相甜美,头发漂染成粉色,看上去就像是动漫里走出来的人物。 “你好,请问你是要算命吗?”南星问。 阿琳摇了摇头,“不是哦,我今天连你是想搞一下直播效果。” 如果是别的主播这么说估计已经要挨骂了。 但阿琳路人缘一向很好,这么说完也没招来骂声,大家反而好奇她想做什么。 在网友们的追问下,阿琳道: “今天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抓帅哥,但我希望星尘大师能帮我看看对方适不适合发展下去。” 阿琳说着,羞涩地挠了挠头。 “我今年也快三十岁啦,还没男朋友呢,如果星尘大师能帮我物色一个靠谱的,我就不做塘主这个号了,改做异国情侣系列。” 网友们一听阿琳要转型,瞬间不乐意了。 大家都指着她看帅哥呢! 然而,南星却道:“可以,我帮你看。” “太好了!”阿琳笑容满面,“那就从我身后的街道开始,这里临近大学城,有很多小鲜肉出没,一会儿我就在这附近看看,有长得帅的就猛猛出击!” 因为阿琳的直播间本来就很有热度。 和南星连线之后,直接从第十名飙升到第三名,吸引了很多路人来看热闹。 阿琳沿着路边走。 这个时间大学正好下课,成群的学生从学校里走出来,一个个青春洋溢,格外养眼。 【阿琳,那边那个穿黑衣服的小哥不错!】 【不要黑衣服,要那个穿白衣服的,白衣服看着很阳光,和阿琳更配。】 【阿琳要不要考虑找华人啊?外国小哥固然不错,但还是咱们本地的更香~】 网友们积极帮阿琳出谋划策。 阿琳也很重视每个网友的留言,一边回应大家,一边眼观六路。 忽然,她的视线被一个高挑的身影吸引。 “宝宝们,我找到了!”阿琳指着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衣的男孩儿。 男孩儿浓眉大眼,长着一双狗狗眼,帽衫的帽子照在脑袋上,有几簇棕褐色的卷毛炸出来,看起来奶呼呼的。 但他虽然长这样,身材却非常高大,胳膊上的肌肉也很发达,活脱脱一个金刚芭比。 “我最喜欢这种长相和身材有反差的。”阿琳说着,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我看着比他大很多,会不会不太搭?” 【不会不会,咱们阿琳看着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 【我看过一个数据分析,说男人二十五岁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但女人三十五岁还如日中天,由此可见,女人适合找比自己小十岁的。】 【原来如此,那我男朋友应该还在上小学,不着急了。】 【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人觉得那个小哥有点眼熟啊?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看到网友的评论,阿琳的笑容更灿烂了。 她对南星道:“我要去搭讪了!” 谁知,下一秒。 “别去。”南星忽然开口。 阿琳愣了一下,“什么?” 南星没说话,蹙眉看向镜头里的男孩儿,表情严肃得有些可怕。 霍酒酒也被南星的反应吓到了。 她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要出意外了。 “往回走。”南星指挥阿琳,“不对,往回跑。” “啊?” 突如其来的指令让阿琳完全摸不着头脑。 网友们也是一脸懵逼。 然而没等他们提出疑问,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 “please,don''t hurt !” “call the police!” 阿琳循声看过去。 只见刚才那个被他看上的“小奶狗”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尖刀,正在人群中疯狂挥砍。 一个女生被尖刀刺中,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学生们四散而逃,方才还一片祥和的街道变得兵荒马乱。 阿琳吓懵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赶紧跑!”南星又重复了一遍。 阿琳这才回过神来,踉踉跄跄地往反方向跑。 身后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阿琳脸色煞白,跑到岔气了也不敢停下。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阿琳气喘吁吁地问:“还……还跑吗?” “不用跑了。”南星皱紧的眉头微微松开,神色却依然沉重,“你面前是一家猫咖,进去歇一会儿。” 阿琳一抬头,才看到自己跑到了一家猫咖门口。 她赶紧进去。 猫咖老板是个华国女人,老远就听到警笛声,好奇地探出头去看 “出什么事了?” “杀人……”阿琳大口喘着粗气,“有杀人魔,杀人。” 听到“杀人魔”三个字,佟冉吓了一跳,几乎是瞬间退回猫咖,把门反锁,卷帘放了下来。 阿琳:“……” 这速度也太快了! “竟然跑到这里来了……”佟冉小声嘀咕,倒了杯水递给阿琳。 阿琳说了声谢谢,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冒烟的喉咙这才好受一点。 等呼吸差不多平复了,她抬头问女人:“美女,你知道那个杀人魔啊?” 佟冉点点头,想到什么,又摇摇头,“我就是看新闻,说隔壁洲有杀人魔出没,但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有照片吗?”阿琳问。 “有,我给你找。” 佟冉掏出手机,找到杀人魔的照片,递给阿琳。 看清杀人魔的长相,阿琳瞳孔一震,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是他……” 照片里,男孩儿穿着黄色帽衫,帽子罩在一头灰褐色的卷发上。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神很冷,像是要透过屏幕将人绞杀。 一瞬间,阿琳遍体生寒。 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看上去阳光灿烂的男孩儿怎么会是杀人魔。 更想不到自己的眼光这么“刁钻”,一眼就在人群中看上了他。 “前阵子新闻有报道,说他在隔壁州无条件杀人,后来跑了,没想到是跑到了咱们这里。”佟冉说着,看向脸色煞白的阿琳,“你是从那边跑过来的?” 阿琳点点头,“我正在直播,忽然听到尖叫声,然后就看到他在那边捅人……” 说到这儿,阿琳想起直播还连着线,连忙举起手机向南星道谢。 “星尘大师,真的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可能已经嘎了。” 刚才她其实已经离那个杀人魔很近了。 要不是她恰好和南星连着线,肯定会去跟杀人魔搭讪,被他当场抹脖子。 阿琳越想越后怕。 “你回去之后静坐一刻,或是取三枚带皮的干红枣,吃完之后别吐枣核,含在嘴里自然生津,可起到安神的作用。”南星道。 “嗯嗯,记住了!” 听到南星的声音,佟冉好奇地凑过来,“你在和星尘不移连线?” “你也认识她?” “我偶尔会看她的直播。”女人对着镜头招手,“大师你好,你的直播很有意思,希望你能一直播下去。” 南星微微颔首,“谢谢。”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儿从楼上哒哒哒地跑下来,兴高采烈道: “妈妈,我又看见她了!” 第182章 猫咖里的小幽灵 佟冉闻言,表情变得有些惶恐。 小男孩儿似是没有察觉,拽着佟冉的胳膊道:“我刚才还和她说话了,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没回答。” “好了……”佟冉揉了揉男孩儿的脑袋,“你先回房间,记住不要再跟她说话了,听到没?” “为什么?”男孩儿不解,“我想和她做朋友。” “不行!”佟冉皱眉,两只手抓着男孩儿的肩膀使劲往房间推,“快回去,你的作业做完了吗?没做完不许出来。” 佟冉反常的举动让网友们有些懵逼。 阿琳也很奇怪。 她感觉男孩儿刚才说的话怪怪的。 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待男孩儿离开,佟冉无奈道:“刚才那个是我儿子,叫小宝,他最近总是神神叨叨的,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你们不要介意……” 南星没有回应佟冉的解释,而是问:“你的猫咖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一些怪事?” 佟冉闻言愣了一秒,旋即摇头,“没,没有……” 南星看得出来,佟冉是在回避这个话题。 估计是怕直播间热度太高,让她的猫咖受到影响。 想到这,她安慰佟冉:“你可以放心说,我保证你的猫咖营业额不会受到影响。” “真的吗?”佟冉眼睛一亮,明显有些动摇。 “嗯,真的。” 有了南星的承诺,佟冉放下心来,道: “我这个猫咖一共两层,猫在楼上,我和我平时儿子住在一楼。” “大概从两三个月之前开始,我在睡觉的时候总能听到楼上有脚步声。” “那种脚步声怎么形容呢……反正肯定不是猫,因为猫是有肉垫的,而且睡觉之前我都会把它们关进笼子里,不会发出那种声音。” “后来有一天,小宝忽然跟我说,楼上有个穿花裙子的小女孩儿在逗猫。” “我吓坏了,联想到之前听到的声音,赶紧跟着他上去看,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其实如果只有脚步声,我可能还会怀疑是小宝脑子出问题了,但最近,我还发现猫咖有被人打扫过的痕迹。” “最离谱的是这个……”佟冉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手绢摊开。 里面是一撮猫咪的胡须。 “这些胡须我是在打扫猫咖的时候发现的,就堆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你们如果养猫就知道,健康猫咪的胡须没那么容易断,而且我对比过,这些胡须不是一只猫的。” 听到这里,阿琳忍不住问:“所以是很多只猫咪的胡子堆到了一起?” 佟冉点点头,“小宝很乖,不会拔猫胡须,结合之前那些事,我就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小女孩儿在楼上。” “于是我在网上查各种灵异事件,查着查着就查到了星尘不移的直播间,想看看有没有人遇到和我相似的事。” “然后就是今天了,小宝又说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儿……” 南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问佟冉:“可以带我去二楼看看吗?” “可以,当然可以。” 佟冉刚要转身,想起现在是阿琳在连线,有些尴尬道:“那个,我是不是要用自己的手机……” “不用不用,用我的就行。” 阿琳十分热情,举着手机跟在女人身后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入口被围栏拦着,里面有几只小猫在睡觉。 看到有人来了,只是掀开眼皮看一眼,便继续呼呼大睡。 “二楼的空间就这么大,客人们可以在这里撸猫,再往里就是露台。” 南星隔着镜头看不真切,对阿琳道:“阿琳,麻烦你拿着镜头在这里走一圈。” “好嘞!” 阿琳应了一声,连忙照做。 她稳稳举着手机,脚步不疾不徐,只为了让南星看得更清楚些。 走到一半的时候,南星忽然道:“停。” 阿琳停下脚步。 南星沉默片刻,道:“镜头往左边转,再往前走。” 在南星的指挥下,阿琳走到一个靠墙的桌子前面。 桌子上放着一些逗猫用的玩具,下面是几袋猫砂,还有闲置的猫砂盆什么的。 “大师,这里有什么问题吗?”佟冉有些忐忑。 南星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 紧接着,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话。 “桌子下面有东西。” 虽然她没有直白的说是什么,但大家也都清楚,所谓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活物。 直播间网友即刻刷起富强民主文明。 【卧槽,幸好现在是白天!】 【,我人在国外,现在正是半夜啊!】 【半夜还敢看这种直播,敬你是条汉子!】 猫咖这头的两人也被南星这一句话弄得浑身发毛。 “那……是什么东西呢?”阿琳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 桌子下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阿琳一个弹射起步跳到一边,把熟睡中的猫咪都惊醒了,睁着浑圆的眼睛盯着她看。 佟冉的表情也很不好。 虽然她已经差不多接受猫咖闹鬼的事了。 但之前毕竟都是猜想,不像现在,直接被南星盖棺定论了。 “大、大师,现在怎么办,那个东西会不会伤害我们?” 阿琳刚刚和死神失之交臂,这会儿又遇到灵异事件,饶是再强大的心脏也有点遭不住。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桌子下面竟然走出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 小猫应该是刚睡醒,两只爪子向前延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直播间安静了几秒。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吐槽席卷而来。 【啊啊啊啊星星你知不知道说话大喘气是会吓死人的!】 【原来是只猫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 某些第一次看南星直播的网友感觉被耍了,忍不住阴阳怪气。 【不懂就问,主播是故意吓唬人的吗?】 【原来这就是玄学直播啊,长见识了。】 【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科学不信,偏要信这种江湖骗子的话,还把她送上榜一。】 傅轻宴看到直播间的评论,面无表情地挖苦回去:“江湖骗子都能当榜一,你却连榜都没上,可见你连骗子都不如。” 感受到傅轻宴明晃晃的袒护,霍酒酒瞬间向他投去崇拜的目光。 然而她余光一瞥,却看到被袒护的当事人仍然盯着屏幕,连眼珠子都没挪一下。 好…… 傅总的追妻之路注定是遥遥无期了。 猫咖那头。 阿琳在看到小猫的时候也是和网友们一样,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刚才是真的被南星吓到了,以为桌子下面会爬出个伽椰子什么的。 结果就只是软萌小可爱! “呼……真是吓死我了,大师,你说的那个东西就是猫?我还以为……” “不是猫。”南星道,“应该是那个小女孩儿。” 她能感觉到桌子下面有阴气,但不是很重,显然不是成年人的灵体。 阿琳:…… 众网友:…… 南星再次用一句话把众人干沉默了。 阿琳的表情从如释重负变成惊讶,再从惊讶变成惊悚,最后变成欲哭无泪。 妈妈呀,她的心脏真的受不了了! 看着阿琳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霍酒酒连忙安慰:“姐妹别怕,不是所有鬼都会害人的。” 就像她的妈妈,哪怕变成鬼也非常温柔。 在霍酒酒的安慰下,阿琳稍微冷静了一点。 倒是佟冉的反应比想象中淡定。 估计是这段时间猫咖灵异事件频发,已经磨炼出了她的胆量。 “大师,你能看到那个小女孩儿?”佟冉问。 “我看不到,只是感觉那里有阴气,如果想让她显形,需要隔空做法。” 佟冉被这段时间的怪事弄得几乎崩溃,果断道:“那麻烦大师让她显形,我想问问她到底为什么缠着小宝……” 比起咖啡厅的收益,她最担心的还是小宝。 小宝还那么小,长时间跟阴物呆在一起肯定会出问题。 南星点点头,隔着屏幕甩出一张通灵符。 很快,桌子下面便出现一团人形白雾。 虽然阿琳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看到这种场景还是无法淡定,赶紧贴到佟冉身边,抓住她的胳膊。 “别担心,她没有恶意。” 南星说完,施法让那团白雾显形。 慢慢的,白雾变成实体。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儿,留着妹妹头,双腿抱膝蜷缩在桌子下面。 她穿着碎花裙,看上去瘦瘦小小,正忐忑地盯着他们。 亲眼看到小宝口中的“小女孩儿”,佟冉震撼得愣在原地。 原来儿子眼中的场景是这样的…… 怪不得他总是说得有鼻子有眼,连小女孩儿穿的裙子上是什么图案都能形容出来。 “阿琳,你走近些。”南星指导阿琳。 阿琳虽然害怕,但想到南星说小女孩儿没有恶意,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她将镜头翻转,好让小女孩儿能看到手机里的南星。 “小、小妹妹,这个姐姐想跟说说话,你别怕啊……” 阿琳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手机举到小女孩儿面前。 嘴上说着让她别怕,其实自己才是最害怕的那个。 小女孩儿眨眨眼,小心翼翼地看向屏幕。 网友们也在这时看清她的真容。 【长得好萌啊,像洋娃娃一样!】 【如果不说,谁能看出她是鬼呢?】 【楼上的不要乱说,这些都是特效,嗯,特效……】 担心这种近距离特写触碰到官方禁忌。 直播间的管理员思前想后,还是给小女孩儿的脸打上马赛克。 网友们一脸懵。 【怎么看不到了???】 【小姑娘不是挺萌的吗,为什么要打码?】 【管理员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新人路过,请问这是18禁直播间吗,怎么还有马赛克?】 管理员:…… 南星盯着小女孩儿看了几秒,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儿嗫嚅:“沫沫……” “沫沫为什么藏在桌子下面?” 沫沫眨眨眼,道:“沫沫是鬼,白天跑出去会吓到别人……” 小女孩儿声音小小的,眼神中透着胆怯,别提多可怜了。 【啊啊啊好可怜的小妹妹,阿姨不怕被吓,让阿姨抱抱!】 【啊这,再可爱也是鬼……活人还是离死物远点比较好。】 【鬼怎么了,鬼吃你家大米了吗,是人都会死,等你死了也会变成鬼!】 【……】 【别吵了别吵了,我现在只想知道小妹妹为什么躲在这里不去投胎?】 这个问题也是佟冉最想弄清楚的。 她的猫咖向阳,又不是什么阴气很重的地方,更没听说死过人。 南星问沫沫:“沫沫,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沫沫点点头,“这里是小猫的家,白天会有很多人来陪他们玩儿。” “你想在这里一直陪着它们?” “不、不是的。” “那为什么不跟阴差哥哥走?” 人死后一般有阴差接引。 像沫沫这种没什么怨气的,肯定有阴差来接引过,但因为一些原因没有把她带走。 沫沫沉默片刻,道:“我要攒够一百根猫胡须才能走,原本都攒了几十根了,但是忽然就不见了……” 说到这里,沫沫的表情有些失落。 那几十根猫胡须是她攒了好久的! 佟冉没想到自己发现的那把胡须竟然是沫沫的,连忙道,“那些胡须在阿姨这里,你等一下,我去拿。” 说着,噔噔噔的下楼。 没过一会儿,佟冉就拿着包着猫胡须的手绢回来,递给沫沫,“看看是不是这个?” 看到猫胡须,沫沫眼前一亮,“是这个!” 闻言,佟冉二话不说就把手绢塞到沫沫手里,“不好意思啊,阿姨不知道这是你的东西,就给收走了,现在还给你。”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沫沫的脸上扬起笑容。 只不过,那笑容只是转瞬即逝。 她攥着手绢,再次看向镜头里的南星,“姐姐,我的猫胡须还没攒够,你可以不抓我走吗?” 虽然她不知道南星是做什么的。 但总觉得这个姐姐很厉害的样子,比那个来接她的阴差哥哥还厉害。 “我可以不抓你,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攒那些猫胡须,猫咪被拔掉胡子可是很疼的。” 南星故意“吓唬”沫沫,希望从她嘴里听到实话。 第183章 报警把我妈抓走 果然,沫沫睁大双眼,“没有,不是我拔的,是猫咪们送给我的! 我在这里陪它们玩儿,它们喜欢我,就会送一根自己的胡须给我。” 担心南星误会她是坏小孩,沫沫这次没等她追问便主动解释: “我活着的时候养了一只小猫叫花花。 花花特别可爱,每天陪着我,我很喜欢它。 但是有一天,爸爸妈妈带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得了哮喘,不适合养猫…… 爸爸妈妈怕我发作,要把花花送走。 我舍不得花花,哭着求爸爸妈妈,他们怕我难过,就把花花留下了。 但是没过多久,我的哮喘发作了。 我的灵魂飘出去,看到爸爸妈妈抱着我哭,骂花花是害人精。 花花是只很聪明的小猫,它听得懂爸爸妈妈的话,认为是它害死了我。 于是在我离开后,它就一蹶不振,连饭都不吃了……” 沫沫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抓着手绢的两只小手下意识攥紧。 “不过爸爸妈妈嘴上骂花花,心里还是紧张它的,见它不吃不喝,还把自己饿得瘦骨嶙峋,吓得赶紧带它去了医院。 结果医生说,花花是因为得了抑郁症才不吃不喝的。” 【猫还能得抑郁症呢???】 【楼上的孤陋寡闻了,猫猫狗狗都会得抑郁症的,它们不只是小动物,也是陪伴着我们的家人。】 【花花好可怜啊,它那么喜欢沫沫,沫沫不在了一定很难过?】 【小动物的寿命只有十几年,想想真的蛮难过的……】 网友们被花花的故事弄得有些伤感。 “从医院回来后,花花还是没有改善,妈妈开了它平时最喜欢的罐头,它也没有反应。 我想告诉花花,我的死跟它没关系,想抱抱它,告诉它我还在。 可是,我做不到。 我只能陪在花花身边,祈祷它快点好起来。 终于有一天,花花恢复了精神,爬起来吃了猫罐头,玩了逗猫棒。 我以为它想通了,痊愈了。 可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它就趴在我的衣服上睡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沫沫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裙子上。 “爸爸妈妈认为是花花害了我,但我觉得,是我害了它。 因为如果当时我同意把它送走,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 是我自私的把它留在身边,害它去了喵星。” 听到沫沫这么说,阿琳忍不住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花花喜欢你这个小主人,就算你把它送走,它也一样会难过。” “可那样它至少会恨我。”沫沫仍然低着头,“我宁愿花花恨我……” 阿琳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没和鬼接触过,却也知道这些徘徊在人间的鬼魂是有一些执念在身上。 可能沫沫也是这样。 “所以你攒猫胡须,是想让这些猫快乐,不要变得像花花一样?”南星问。 沫沫点点头。 镜头那边,霍酒酒忽然想到什么,“不对啊……” “什么不对?” “这些猫能看到沫沫,那为什么花花不行?” 南星想了想,言简意赅地解释:“那时沫沫还没有确定心中的执念,所以花花看不到她。” “啊……好可惜。”霍酒酒叹了口气。 要是花花当时看到了沫沫,也不至于难过到趴在小主人的衣服上离开了。 “姐姐,我已经告诉你为什么攒猫胡须了,你可以你不抓我了吗?”沫沫央求地看向南星。 南星点点头,“当然可以。” 小家伙是和阴差打过招呼的,她肯定不能强行收走。 而且她能感觉到,沫沫的存在不仅不会让咖啡厅收益下降,还会增长。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见南星同意沫沫留下,佟冉担心地问:“大师,她留在这里的话,小宝会不会有影响?” 小宝总说能看到沫沫。 要是真跟一个鬼小孩儿成了朋友,那还了得? “不会。”南星道,“沫沫不是冤魂,只要他们不经常呆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在猫咖布一个屏障,这样小宝就看不到她了。” “不要!” 南星话音刚落,小宝就从楼下跑了上来。 佟冉一惊,“小宝,妈妈不是让你在房间里呆着吗?” 小宝充耳不闻,跑到阿琳旁边,对着手机道:“姐姐,我白天上学,还要上课外班,晚上才回来,不会经常跟她呆在一起,可以不要弄屏障吗?” 南星微微挑眉,“你喜欢沫沫?” 小宝挠挠头,“沫沫很善良,对猫猫们很好,还会帮我写作业。” “啊?”阿琳睁大双眼,“她还帮你写作业?” 小宝点点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大家。 原来是有一天他在二楼做作业,遇到一道不会的题,就把本子放在桌子上去玩了。 没想到等他回来以后,那道题的答案竟然自己冒了出来。 小宝看了一遍解题过程,瞬间茅塞顿开。 当时他以为是作业之神降临,还向朋友们炫耀过。 结果朋友都说他脑子有毛病。 小宝气不过,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又试了一次。 和第一次一样,作业本上又出现了答案。 小宝高兴坏了,立马对着作业本磕了几个头。 再后来,他看到了沫沫,才明白作业是她帮忙写的。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怕过沫沫,甚至还想跟她做朋友。 毕竟这种长得可爱,对小动物温柔善良,又会帮人写作业的女孩子谁能不爱呢! 听完小宝说的,佟冉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嗷……妈妈,你打我干嘛呀!”小宝捂着脑袋哀嚎。 “我说你最近作业怎么写那么快,原来是沫沫帮你写的?” “不是啊!沫沫只帮我写了三……不对,四次,剩下都是我自己写的!” “那也不行,自己的事情就是要自己完成。” “知道了知道了……”小宝吐了吐舌头,“我保证以后都自己写作业,但是妈妈也要答应我,不要在猫咖弄那个屏障。” 虽然沫沫没说,但他知道她很孤单。 如果没有屏障,至少他们偶尔还能说几句话。 “这……好。” 想到南星说的沫沫不会影响小宝,佟冉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太好了!”小宝兴奋得手舞足蹈,又问,“妈妈,你能不能给沫沫也准备一个房间?她睡在地板上多凉啊。” 佟冉:“……” “没事的阿姨,我在这里睡就行了。”沫沫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这个桌子下面挺宽敞的,而且我是鬼,可以不用睡觉。” 佟冉:“…………” 【呜呜呜,好可怜的小宝贝,当妈的要碎掉了。】 【快给她弄一个房间啊!姐可以出钱!】 【话说回来,鬼是不是真的不用睡觉啊?】 佟冉和网友们一样心疼沫沫。 但更多的是纠结。 她的猫咖不算大,确实没有多余的房间给沫沫住了。 就在气氛陷入微妙的尴尬时,南星问:“你那里有杂物间吗?” “杂物间……有。”佟冉回过神来,指着斜对面的一扇门,“那间就是,但是面积很小,连床都放不下。” “足够了。”南星道,“沫沫毕竟是魂体,年纪又小,你这里是对外营业的猫咖,人来人往,无论对她还是对顾客都不太好。你把杂物间收拾出来,白天她就可以在里面歇着。” 佟冉闻言连忙道:“好,我今天就收拾出来。” 见大家都这么友善,沫沫终于鼓起勇气从桌子下面出来,走到佟冉面前向她鞠躬。 “谢谢阿姨,我收集完猫胡须就走,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看着沫沫懂事的样子,佟冉心里酸涩不已。 她很清楚,沫沫不仅没给她添麻烦,还经常帮她打扫猫咖。 可她也只是个小朋友而已…… 把沫沫安置妥当后,佟冉拿着阿琳的手机来到空无一人的露台,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大师,我知道你的直播间人气很高,猫咖闹鬼的事一旦传出去,我怕客人们都不敢来了……” “不会的。”南星道,“a国人包容度很高,沫沫也不是什么凶险的恶鬼,事情传出去不仅不会影响你赚钱,还会带来曝光,增加收益。” 佟冉微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就在这时,她自己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发短信的的人自称是当地电视台记者,对她这家猫咖很感兴趣,想过来采访一下。 趁直播还连着,佟冉赶紧询问南星的意见。 “答应她。”南星不假思索,“通过她的报道,你的猫咖会成为当地的网红打卡地,每天的客人络绎不绝。” 南星掐算到,佟冉的猫咖将来会非常火爆。 a国人好奇心重,听说这里有一个温柔善良的小幽灵,纷纷慕名而来。 沫沫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攒够一百根猫胡须,被阴差接走。 佟冉没想到自己撞了鬼还能因祸得福,悬着的心瞬间放下,并向南星道谢。 “大师,真的很感谢你,原本我也没抢福袋,是蹭了阿琳的机会,一会儿我就用自己的号去你直播间打赏。” 说完,将手机还给阿琳。 …… 案发现场的喧闹声已然平息。 没过多久,阿琳和佟冉就收到警方推送的新闻,说是杀人魔已经被关押至警局。 佟冉把门锁打开,卷帘升上去。 阿琳向佟冉母子道别,重新回到大街上,忍不住感慨:“今天真是像做梦一样啊……” 又是偶遇杀人魔,又是目睹灵异事件。 实在太刺激了! 【阿琳,你的粉丝涨了好多啊!】 【阿琳的热度已经升到第二了!】 【不得不说,星尘不移的直播间就是个天然的吸粉圣地,就连那些抢到福袋的人连一次线都能涨几百粉……】 看到粉丝说的,阿琳赶紧点开自己的头像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幸福得晕过去。 她的粉丝竟然一眨眼涨了十几万! “啊啊啊啊,星尘大师,我太爱你了!” 为了表示感谢,她赶紧又给南星打赏了好几个昂贵的礼物。 然后道:“以后你来a国旅游,我当导游,再找十个极品帅哥全程陪同……” “咳。” 话没说完,画面那头就传来男人不轻不重的清嗓声。 阿琳这才反应过来南星今天是和未婚夫一起直播,连忙改口:“啊,我是说找十个姐妹一起陪同!” 【哈哈哈阿琳好惨,被妹夫无情针对。】 【这么好的机会星星不要可以让给我,区区十根……】 【上面的姐妹,这里不是无人区!】 阿琳又感谢了南星好几遍,依依不舍切断连线。 直播间的网友显然还没看够,都吵着让南星继续发福袋。 就连傅轻宴都忍不住道:“你每次多发几个,别那么抠。” 南星:? 合着不是你出力,站着说话不腰疼。 傅轻宴看出南星眼神中的鄙夷,解释:“我的意思是,看你直播很有趣。” 南星接受了他的夸奖,道:“再发最后一个。” 听到是最后一个,网友们欲哭无泪。 但有总比没有强。 福袋发出的瞬间再次被抢没。 这次是一个叫“飞鸟”的网友抢到的。 飞鸟打赏完,接通连线。 视频那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儿,头发漂染成银灰色,胳膊上都是文身,甚至还打了唇钉和眉钉。 看到南星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报警把我妈抓走。” 南星微微挑眉:“为什么?” 飞鸟直接了当道: “我实在受不了她了,她就是个变态,天天管我,我连线你就是想问问,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她?” 南星思忖片刻,道:“你妈妈的照片发我看看。” 飞鸟没有发私信,而是直接拿起桌上的相框。 “这是我爸妈的合影,你就看这个,其他照片我都烧了。” 照片上,一对夫妻相互依偎,背景是辽阔的远山。 应该是旅游时拍的。 南星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问:“你妈妈怎么你了?” 飞鸟似乎不想多说,冷声道:“你就告诉我什么时候能摆脱她就行。”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他可不想像之前那些连线的人一样,脑子一热把家里的丑事全都抖落出去,给网民们当下酒菜。 见飞鸟有点不耐烦,南星也没卖关子,坦言道:“很快就能摆脱了。” 第184章 阴魂不散的母亲 “很快是多快?”飞鸟感觉南星在敷衍她,“你能掐会算的,就不能说一个具体时间吗?” 南星摇头,“你给我看的照片是二十年前的,能感应出来就不错了,不可能给你精确出具体时间。”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飞鸟想要的。 他冷哼:“算不出来就说算不出来,找什么借口?还很快……这么模棱两可的话谁不会说?” 霍酒酒皱眉,“你不信可以下去啊,在这里阴阳怪气什么?” “我花钱打赏了,是甲方,阴阳她几句怎么了?” 飞鸟的一句话成功引来众怒,直播间的网友纷纷劝南星把他踢下去。 但南星却没有这么做,反而若有所思地问:“你说要报警抓你母亲,是因为她对你不好?” “我说了,她就是个变态,谁愿意和变态住在一起?”飞鸟目光阴冷,放在桌上的手无意识收紧,“而且我刚才质疑你,也是因为我很了解她,她根本不可能放过我!” 【他的眼神好可怕啊,好像要杀人一样……】 【这孩子上来就要举报他妈,一看就是坏种,快给他踢了,眼不见为净!】 【你们看他那打扮,跟非主流似的,我要是他妈我也对他好不到哪去。】 【他看着还挺小的,应该还是学生?又是文身又是打孔的,学校都不管吗?】 【他妈妈好可怜啊,儿子变成小混混还要报警抓她……】 飞鸟原本还压抑着的情绪,在看到网友的谩骂后终于忍不住了。 他大声反驳:“你们这些人懂什么?她就是个控制狂,每天管我吃什么喝什么,连我穿什么颜色的裤衩都得听她的!” “她还擅自把我房间的门锁拆了,偷看我的日记,说母子之间不应该有秘密。” “我跟她吵了很多次,每次她嘴上都答应了,结果下次还这么干。” “最夸张的是,她还不让我交异性朋友!” “只要我和女孩儿说话被她看见了,她就特别生气,说那些女孩儿都没安好心,让我离她们远点儿。” “有次我生病请假,班长好心过来给我送卷子,我妈一看对方是女生,直接把人关在外面,还骂了好多难听的话。”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了,同学们也都因为这事不理我了。” 网友们被飞鸟的这番话震惊了。 如果事实真像他说的那样,那他妈妈确实有点过分了。 管儿子吃穿用度就算了,迁怒无辜的同学算怎么回事? 飞鸟继续道:“你们这些键盘侠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指责我,那你们想没想过,我又做错了什么?” “难道我生下来就该被她控制吗?” “为了摆脱她,我故意跟她对着干,她越是不让我干什么,我就越要干什么。” “抽烟、喝酒、文身……这些都是她最反感的。” “我想变成她最讨厌的样子,这样她就不会再控制我了。” “但是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是阴魂不散,不管我搬在哪里,她都会找到……” 说到这,飞鸟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安。 他感觉母亲就像在他身上装了定位,无论他跑到哪都能抓住他。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那你也不能一直躲下去?】 【你妈妈可能心理有点问题,让她去看看心理医生,说不定能缓解?】 【虽然但是,你说的话就一定可信吗?我还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再看看……】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 “飞飞,快开门,我是妈妈呀!” 飞鸟瞬间露出惊恐的表情,“完了,她又找过来了!” 网友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场吓到了。 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飞鸟这嘴绝对开光了。 【外面明明是他妈妈,但是怎么感觉那么恐怖……】 【他妈妈精神都不正常了,能不恐怖吗?】 【不是,现在要不要报警?我有点担心飞鸟被绑走。】 【你们也太夸张了,那可是他亲妈,哪有妈妈伤害自己儿子的?我看就是这个飞鸟太叛逆,把他妈妈妖魔化了。】 飞鸟这会儿已经顾不得看网友在说什么了,全部神经都集中在外面。 直到南星说了句:“把门打开,让她进来。” “什么?”飞鸟愣了一秒,表情随之愠怒,“星尘不移,你是想害死我吗?那女人就是个偏执狂,让她进来我就完蛋了!” 霍酒酒也有点担心,小声问南星:“星星,你确定吗?我感觉他妈妈好吓人啊……” “让她进来。”南星又重复了一遍。 网友们听到南星这么说,更加确信此事有蹊跷,纷纷劝说飞鸟: 【星星都这么说了,说明你妈妈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是让她进来!】 【主要你妈妈都知道你住这儿了,躲着也没用啊,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 【直播间里有警方蹲着呢,她要是真对你做什么,警察叔叔第一个不干。】 看着网友的劝说,飞鸟有些动摇。 他确实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 而且以她母亲的性格,今天见不到他,肯定会一直蹲在门口等着他。 想着,飞鸟对南星道:“我就信你一次!” …… 飞鸟起身把房门打开。 门外的女人看到他,一把将他抱住,“飞飞,我的宝贝,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第185章 地下埋着东西 飞鸟用力将她推开,“别碰我!” 原本他还想着家丑不可外扬。 但现在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也就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了。 女人紧追不舍,“飞飞,跟妈妈回去,妈妈知道错了,再也不管你了……” “这话你还是骗鬼去!”飞鸟狠狠瞪女人一眼,“我信了你那么多次,你有一次兑现承诺了吗?” 女人咬唇,“我不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飞鸟冷笑,“你天天像个变态似的跟着我,控制我,就叫为我好?” 女人神色受伤,“飞飞,我不知道别人跟你说了什么,但你要相信,妈妈是真的很爱你……” “不,你那根本不叫爱!”飞鸟大声反驳,“哪有人天天逼着自己爱的人吃不喜欢的东西,穿不喜欢的衣服,还不允许他和异性接触的?” 女人被飞鸟激动的情绪吓了一跳,目光闪烁,支支吾吾解释: “我让你吃不喜欢吃的东西,是因为你天生体质差,只能吃营养餐调理。” “让你穿不喜欢的衣服,是因为那是你的幸运色,能给你带来好运。” “至于那些女孩儿……” “我是怕你早恋,学习成绩下滑,才阻止你们接触的。” “那班长呢?”飞鸟反问,“之前班长来给我送卷子,你怎么也骂人家?” 女人一怔,“这事你还记着?” “怎么可能忘?”飞鸟没好气道,“你以前在家里怎么管我我都忍了,顶多觉得你心理扭曲,但你骂完班长之后,同学们见到我都绕着走,他们集体孤立我,排挤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退学?” 女人抿了抿唇,反问飞鸟:“那你知道她给你送卷子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飞鸟皱眉,“说什么了?” “她说你跟她表白了,她没同意,然后你就对她动手动脚……我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觉得她是在污蔑你,所以才骂了她几句。” “我对她动手动脚?”飞鸟一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而且他也没跟班长表白过啊! “妈妈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才骂她,让她别乱说话。”女人往前走了两步,握住飞鸟的手,“飞飞,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了,绝对不会做伤害你的事,咱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看着女人情真意切的目光,飞鸟怔了片刻。 但很快,便再次将女人推开,嘴里喃喃道:“不是的,你在说谎。” “飞飞,妈妈没有说谎,你相信妈妈……” “滚开!” 飞鸟再也忍不住,用力将女人推倒。 女人跌在地上,脑袋磕在墙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啊这……飞鸟下手也太狠了?】 【我有点看不懂了,飞鸟和他妈妈到底谁说的才是真话?】 【主播都让他妈妈进来了,不就说明他妈妈没问题?】 【这孩子一看就有暴力倾向,之前说的那些故事估计也是编的,就为了给他妈泼脏水。】 就在网友们认为自己已经距离真相不远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上一秒还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女人,在看到飞鸟胳膊上的一处文身时忽然变了脸色。 她挣扎着爬起来,冲到飞鸟面前抓起他的胳膊。 “这是你什么时候文的?” “关你什么事!” “告诉我!”女人发了狠的掐住飞鸟胳膊上的肉,“之前这里不是只有老虎吗?怎么多了只蝴蝶?” 没等飞鸟回答,女人又扶着他的脸往旁边一掰,“还有这个耳洞……这个耳洞之前也没有的!” 这一波操作下来,直接把网友们的cpu都烧干了。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她发现儿子文身和耳洞了呗,很奇怪吗?】 【楼上的,不是发现文身和耳洞,是发现了新的文身和耳洞……】 这两种情况听着差不多,实际完全不同。 飞鸟不是忽然打了一个耳洞,是在很多耳洞的基础上多打了一个。 如果不是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是很难发现的。 “那又怎么样?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想文什么文什么,想打几个耳洞就打几个耳洞,跟你有什么关……” “啪——” 飞鸟话没说完,女人就在他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她一改方才温柔的样子,烧红的双眼盯着飞鸟。 “你答应过我不再动这具身体,你又不听话……” 大家注意到,女人说的不是“你的身体”,而是“这具身体”。 短短两个字不同,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你又在胡言乱语了!”飞鸟拼命挣扎,试图摆脱女人的掌控。 就在这时,电脑里传来南星的声音。 “你以为他是你丈夫吗?” 女人闻言,抓着飞鸟的手微微一颤。 她猛地回头,见电脑上连着直播,眼底闪过一丝惊惧。 “你是谁?” “我是一名主播。”南星面色沉静,“准确说,是一名玄学主播。” 玄学主播…… 女人似乎想到什么,立刻冲到电脑前面,想要关掉直播。 “慢着。”南星叫住她,“你难道不想听听,我是怎么知道他不是你丈夫的?” 女人咬紧牙关,脸色十分难看,“飞飞是我儿子,跟我丈夫有什么关系,而且我丈夫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南星微微挑眉,“但你儿子的生日,应该和你丈夫的忌日是同一天?” 话一出口,不仅是网友,连旁边的傅轻宴都有点后背发凉。 这剧情是什么迷惑走向? 难不成这个女人思念成疾,把儿子当成了去世的丈夫? 女人显然没想到南星会算到这些,恶狠狠道:“是又怎么样?飞飞出生那天,我丈夫刚好因病去世,只是巧合罢了。” “真的只是巧合吗?”南星波澜不惊的眸子看着他,“可我怎么通过你丈夫的面相看出,他并非死于癌症?” 女人闻言脸色变得惨白。 飞鸟也听出不对劲,连忙问南星:“你的意思是,我父亲不是病死的?” 从小他就知道父亲因病去世,还是在他出生的那天。 但奇怪的是,母亲从不过父亲的忌日,反而会大张旗鼓地为他庆祝生日。 亲戚们一开始还议论过这事。 后来他们搬到别的城市,就没人再提过了。 “你胡说!”女人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慌了,“我丈夫就是死于癌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南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垂眸看了眼时间。 刚才在母子俩吵架的时候,她已经偷偷联系了吕光,估计再有几分钟人就到了。 谁知,下一秒。 “警察,都不许动!” 房门被大力踹开,两个警察打扮的人走进来。 南星:? 这个效率她是没想到的。 女人一惊,下意识往后退。 飞鸟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什么情况。 他是想报警没错…… 但他还没报啊? “邹倩是?有人举报你涉嫌从事邪教活动,跟我们走一趟。”警察说着就要缉拿邹倩。 “邪……邪教?!”飞鸟震惊了。 他只知道他妈精神有问题。 怎么还跟邪教扯上关系了? “不,你们不能抓我的……”邹倩拼命摇头,“你们没有证据,没有证据是不能抓人的!” “你想要证据?”南星反问邹倩,“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 邹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嘲讽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证据!” 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做过什么。 这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更不可能知道。 见邹倩执迷不悟,南星微微叹气,接通已经等在直播间等候的涟城警方。 下一秒,屏幕切分成三块,右下角出现一张男人的脸。 “大师你好,我们已经抵达邹倩在涟城的老家了。” 邹倩闻言露出震惊的表情。 与此同时,南星对着男人道:“她后院里有东西,辛苦你们挖一下。” 反应过来南星要做什么,邹倩大惊失色道:“不行!不能挖!” “为什么?” “因为……那里埋着我家的传家宝!” “咱家还有传家宝?”飞鸟觉得这事越来越邪乎了。 他原本就是想连个玄学主播,问问自己什么时候能获得自由。 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连邪教都出来了。 邹倩唇色惨白,强行道:“有的,我是打算等你结婚再告诉你……” “那是什么啊?”飞鸟追问。 “以后你就知道了!” 邹倩的回答明显很敷衍。 警察也不可能因为她一句地里埋着传家宝就作罢。 于是在邹倩惊恐的目光中,涟城警方开始了挖掘工作。 “不行,那是我的地,你们不能乱动……” 邹倩还在挣扎,却无济于事。 她的身体被人控制着,只能用尖叫抗议。 不一会儿,画面里一个年轻警察跑过来,气喘吁吁道:“李队,挖出东西了!” 李寻跟着手下来到后院。 看到挖出来的东西,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骨头?】 【猪骨头还是牛骨头?】 【就是说,有没有可能是人骨头……】 【?????】 现场跟随的法医蹲在地上捡起一块骨头,给出最终结论。 “是人骨。” 【天啊,还真是人骨头!】 【会不会是他家以前去世的人?】 【去世的人都是埋山头,谁会埋在自家后院里?】 网友们正议论着,法医忽然拿着一条完整的腿骨走过来:“李队,这骨头上面有东西。” 李寻看了一眼。 只见那骨头上刻着一堆密密麻麻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 想起南星说的邪教,李寻赶紧问:“大师,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镜头给了人骨头一个特写,直播间在线人数瞬间掉了几千人。 南星沉默片刻,道:“这上面刻的是转生符文。” 转生符文? 李寻一愣,“那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让人死而复生的邪教经文。” “……” 好,触碰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眼看自己做的事就要败露,邹倩挣扎的力度更大了。 “你污蔑我!我要告你!!!” “那在你告我之前,要不要先解释一下这些人骨是哪来的?”南星波澜不惊地看着邹倩,“你不是说地里埋的是传家宝?这些骨头难道就是你家的传家宝吗?” “……” 邹倩忽然就很后悔。 要是她刚才没提什么传家宝的事,说不定还能装傻充愣,说她不知道那些骨头是哪来的。 但现在…… “李队,有新发现。”另一名法医走过来,“这些骨头并不是同一个人的。” “什么?!” 此话一出,不仅是网友,连飞鸟都震惊了。 母亲不仅在老家的地底下埋人骨,还埋了不只一个人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些人骨又是从哪儿来的? 飞鸟越想脑子越乱。 很快,法医检查完所有人骨,总结道: “这些骨头一共来自七个人,男女老少都有,每个骨头上都刻了神秘经文。” 七个人…… 现场的涟城警方惊出一身冷汗。 方才他们接到京城警方的消息,说是有个案子需要配合调查。 原本以为只是一桩陈年凶案。 没想到凶案涉及这么多人,还和邪教有关。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南星问邹倩。 邹倩摇头,“不是我,我没有……” “可我怎么看到你身后飘着七只冤魂呢?” “什、什么?!” 邹倩猛地回头,显然是被吓到了。 而这一反应也被现场的警察尽收眼底。 南星继续道:“你杀死了七个无辜的人,在他们的骨头上篆刻转生符文,并在你丈夫忌日那天生下了你的儿子……你以为这样他就是你丈夫的转世了,对吗?” “……” 邹倩低着头,血色尽失。 飞鸟看看南星,又看看邹倩,颤声问:“你真杀人了?” 邹倩没说话。 飞鸟又问:“你还给他们刻了符文?” 邹倩还是没说话。 “你……”第三个问题他实在问不出口了。 通过南星刚才的只言片语,他差不多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邹倩杀那七个人,就是为了弄转生仪式。 他想复活父亲,所以在他忌日那天生下了自己…… 这也太荒谬了! 第186章 转生阵 【我就想知道,这种事是真实存在的吗?】 【先不论真实性,就说丈夫变儿子这个设定……也太变态了?】 【何止是变态啊,简直是叹为观止!】 【怪不得飞鸟的妈妈管他那么严,还禁止他和异性接触,原来是把他当丈夫了啊。】 【我的天,这女人脑子绝对有问题,赶紧送精神病院……】 网友们被邹倩的所作所为刷新三观,拼命吐槽。 警方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不过,现场最大的受害者还是飞鸟。 他现在不仅要接受自己有一个杀人犯母亲,还要接受母亲对自己的爱是畸形的,扭曲的……甚至是沾满鲜血的。 大抵是清楚罪责难逃,邹倩不再狡辩,她惨白着一张脸,眼睛直勾勾盯着地面。 须臾,她抬起头,用一种十分瘆人的目光看向电脑屏幕里的南星。 “那又怎么样呢?” “仪式已经完成了,他活过来了……” “这就够了。” 飞鸟浑身发冷。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母亲这个样子。 偏执、阴狠。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可怕。 “可惜,这只是你的美好愿景。”南星兜头一盆冷水浇上去,“你的仪式根本没有成功,你的儿子和你的丈夫自始至终都是两个人。” 邹倩瞳孔一震,“这……这不可能!” “布置转生阵需要很高的修为,并不是谁都可以,你从古籍上找到的那些只是皮毛。”南星道,“书上只告诉你要找什么生辰的人充当祭品,却没说如何配合八字,还有那些符文,也不是刻上去就行,还需要注入邪灵之力。” “……” “你自认为布下了一道天衣无缝的转生阵,其实只是在地下埋了一些尸骨而已,正好这些尸骨成了定罪的证据。” 邹倩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更不能接受仪式没有成功。 她恍惚道:“你在骗我,仪式肯定成功了,他们明明那么像……” “他们是父子,像有什么奇怪的?” 【哈哈哈忽然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是不是没学过生物?】 【话说回来,她一定很爱她丈夫,爱到连儿子都能成为牺牲品……】 看着母亲偏执的样子,飞鸟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这个疯女人!”他忍不住大骂,“看来我让警察抓你一点都没错,你就是个魔鬼!” 邹倩回过神来,倏然看向飞鸟:“飞飞……不,阿深,你是阿深,你只是碍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才不敢承认的,对不对?” 飞鸟:“……” 阿深是他父亲的名字。 如果说上一秒他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那现在,他彻底绝望了。 飞鸟努力控制住情绪,对警察道:“警察同志,她疯得很厉害,你们快把她带走。” “阿深!是我啊,我是倩倩……”女人还在大喊,声音尖锐得像是在哭丧。 警察看着女人的疯态浑身发毛,准备先将人押走。 就在这时。 “不对。”飞鸟忽然想到什么,口中喃喃道,“不对,有问题……” “小伙子,你还有什么新的证据要提供吗?”警察问。 飞鸟恍惚地嘀咕了几句,猛地看向镜头里的南星。 “你刚刚说她在我父亲忌日那天生下我,是完成邪教仪式的必要条件?” “嗯。” “那她是怎么保证这两件事同时发生的呢?” 飞鸟话一出口,警方的人不约而同冒出一身冷汗。 是啊…… 孩子出生姑且可以有预产期。 但人死怎么可能有准确时间? 如果飞鸟的父亲没在那天去世,仪式不就完不成了? 她残忍杀害七人布置阵法,明显是抱着转生阵必成的决心。 所以,如果男人没有在那天去世,她也会用她的办法,让男人在那天去世…… 飞鸟不可思议地看向邹倩,沙哑着嗓音问:“我爸也是你杀死的?” 邹倩用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 “怪不得……”飞鸟喃喃,“怪不得大师说我爸不是死于癌症。” 原来他是被这个疯女人杀死的! “邹倩,你真杀了你老公?”警察看向邹倩。 那眼神,俨然在看一只牲畜。 邹倩的目光一寸寸变冷。 忽然,她嘴角一咧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警察:“……” 邹倩抬眸,轻佻给挑起眉梢,“是啊,是我杀的他,不过他本来也快死了。” “他癌症晚期,每天痛不欲生,我杀他是为了帮他解脱。” “再说,他不是复活了吗?” “他通过我的肚子出来了哟……哈哈哈!” 众人:“……” “那可是八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怎么能……”飞鸟浑身发抖。 以前他只是听说邪教害人。 但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才明白有多可怕。 “哈哈哈,他被我生出来了哟,哈哈哈……” 邹倩时而悲伤时而狂笑。 现场的警方忍无可忍,黑着脸将她押了出去。 须臾,带队的警察走到飞鸟面前,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似乎是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他。 而飞鸟这一刻也终于明白南星说的“很快就能摆脱”是什么意思了。 “你的愿望实现了。”南星道,“从今往后她不会再缠着你,你自由了。” 飞鸟捏紧拳头,面如死灰。 他是想获得自由,但不是通过这种方式。 他犹豫片刻,问:“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转生仪式吗?” 南星不置可否,“也许有,也许没有,但这些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不是吗?” “……” “小伙子,我们先回警局了,有事随时联系。”警察将一张名片递给飞鸟。 飞鸟接过名片,显然还没从刚才的事里回过神来。 直到南星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了。” 飞鸟才急急忙忙道:“大师,之前我对出言不逊,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会。”南星表情平静,“你也是受害者,可以理解。” 从她第一眼看到那张合影就觉得不对劲。 没想到事实果然如她所想,牵扯出一桩涉及邪教的命案。 飞鸟又给南星打赏了几个礼物,随后切断连线。 …… 另一边。 邹倩被带到警车上。 车上除她之外还有三名警察。 坐在她旁边的,和前面开车的都穿着警服。 只有副驾的那位穿的是便服。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肤色看起来很白,像死人的那种白。 邹倩一开始并没在意,还在哈哈大笑,直到车子起步,她透过后视镜看到男人脖子上挂着的东西,笑容瞬间凝固。 ——那是丈夫死后,她亲手在他脖子上挂的转生牌。 她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盯着男人的后脑勺,试探地问:“前面那位警官,你脖子上挂着的东西……能给我看看吗?” 开车的警察以为邹倩是在跟他说话,皱眉道:“我脖子上没挂东西。” “不是你,是你旁边那个。” “旁边?”警察看一眼副驾的空位,“我旁边没人。” “没人?怎么可能!”邹倩睁大双眼,死死盯着副驾上的男人,“他就坐在那儿呢,你看不见吗?” “我警告你邹倩,别疑神疑鬼的!”旁边的警察不耐烦道。 邹倩欲哭无泪。 副驾上明明就坐着人,为什么其他人都看不见? 就在这时,男人缓缓转过头来。 待邹倩看清男人的脸,整个人都冻住了。 因为那男人根本不是什么警察。 而是她的丈夫,阿深! “倩倩,我好冷啊。” 阿深脸色惨白,眼窝凹陷,身子瘦的几乎只剩骨架。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干涩的唇瓣不断嗫嚅:“好冷啊,我好冷啊……” “阿、阿深,是你吗?”邹倩颤抖着声音问。 “好冷啊,倩倩,把我捞上来好吗?” 男人像是听不到她的问题,一个劲儿的重复。 而这时邹倩发现,男人的上半身对着前面,只有脑袋拧了过来,整个人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盯着他,看上去格外瘆人。 “邹倩,你有完没完?”警察见邹倩一直对着空气说话,以为她在演戏。 邹倩反应过来丈夫那个样子不可能是活人,一把抓住警察的胳膊,战战兢兢道:“警官,我丈夫在前面,他回来了,他回来找我了!” “是吗?那你不跟他叙叙旧?”警察不耐烦地将邹倩推开,“别以为你装疯卖傻就能躲过法律制裁,我告诉你,不可能。” “没、没有,我真的看到他了……” 邹倩拼命解释。 但警察根本不信。 阿深保持着身首扭曲的姿势,不停重复:“倩倩,我好冷啊,把我捞上去好吗?” 邹倩的双手被铐着,连耳朵都捂不了,只能任由男人在他耳边碎碎念。 最后她忍无可忍,尖叫道:“好了,不要再说了!!!” 男人停止念经,歪头看她:“为什么,你不爱我了吗?” 邹倩被折磨得快要崩溃,下意识答:“爱,当然爱,我要是不爱,怎么会给你弄那个转生阵?” “可是我没有转生啊。”男人目光空洞,浑浊的瞳孔犹如一潭死水,“下面的水很冰,我好冷,你为什么不把我捞上去?” “够了阿深,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活过来!”邹倩道,“我不知道阵法会失败,真的不知道……” “是吗?你真的不知道吗?”阿深的声音愈发尖锐。 他的瞳孔忽然变成全黑。 下一秒,脑袋从脖子上“咔”地掉下来,滚到邹倩脚边。 “啊——!!!” 邹倩失声尖叫。 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特调处。 直到南星关掉直播,霍酒酒沉浸在刚才的案子里。 她也看南星直播过那么多次了,但从没遇到过这么丧心病狂的案子。 为了转生自己的丈夫,不惜搭上七个人的性命和儿子的人生…… 这样的人,到底是该说她痴情,还是无情? 正想着,傅轻宴掏出手机问:“你们饿吗?” 南星:“?” “看你直播促进食欲,我有点饿了。” “……” 傅轻宴给特调处的工作人员点了咖啡和甜品,然后看了眼时间,准备回公司。 临走前,他问低头翻档案的南星:“你什么时候下班?” “不太清楚。”南星道,“如果事情不多,就早点回去。” “那你下班给我打电话,我让江岑过来接你。” 南星闻言愣了一下,旋即抬头看向傅轻宴,“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感觉傅轻宴最近对她有点过于“热情”了。 难道是怕她拿着桃木剑偷偷跑路? 思及此,她诚恳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不会见死不救。” 傅轻宴:“……” “什么见死不救啊?”霍酒酒好奇地凑过来,“傅三少,你也被鬼缠上啦?” 傅轻宴脸色一沉,“没你的事,别瞎问。” 霍酒酒撇撇嘴。 不问就不问,反正南星会告诉她的。 傅轻宴临走前再次叮嘱南星给他打电话,确定南星听进去了才放心离开。 “傅三少太可怜了……”霍酒酒望着傅轻宴的背影再次感慨。 “这是你今天第二次说他可怜。”南星睨一眼霍酒酒,“你是不是忘了他是气运之子,如果他都可怜,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可怜的人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啦,”霍酒酒解释,“我指的是他喜欢你这件事比较可怜。” “他喜欢我?” “……” “但我上次问他是不是喜欢我,他没有正面回答。” 霍酒酒睁大双眼,“你还问过他这种问题?” “好奇就问了。” 霍酒酒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良久,她拍拍南星的肩膀道:“保持这个状态,傅三少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你的。” …… 傍晚。 南星忙完特调处的工作,准备给傅轻宴打电话。 谁知电话还没打出去,她的手机先响了,是司寰宇打来的。 南星接起电话,司寰宇兴奋的声音传过来。 “妹妹,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哥马上就要大红大紫了!” 南星微怔,随后道了一声“恭喜”。 她记得上次在庄园的时候杜若说司寰宇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导演。 看来是视镜通过了。 第187章 司寰宇被催运 “你就这反应啊?”司寰宇有些沮丧,“别人家的妹妹都巴不得自己有个明星哥哥,带出去挣面儿,怎么到你这就不一样了?” 南星也觉得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淡”了,想了想,问:“那要不,我去你家门口放一串鞭炮?” “算了算了。”司寰宇没再勉强,姑且接受了自家妹妹异于常人的现实,“你现在在哪儿?我今天心情好,咱俩出去吃顿饭。” “我在特调处。”南星看一眼身边一脸花痴的霍酒酒,“酒酒也在。” “哦,那个小丫头……”司寰宇顿了顿,“那带她一起呗。” 南星把司寰宇想要请她们吃饭的事告诉霍酒酒。 霍酒酒喜出望外,“好啊好啊,没问题!” 大明星请客吃饭谁能不愿意? 到时候再要几张签名,万一司寰宇以后成影帝了直接发家致富。 没过多久,司寰宇的司机就把车停在了特调处楼下。 南星和纪芸等人道别后,和霍酒酒上了车。 车上除了司机,还有司寰宇的助理,看到两人连忙打招呼:“司小姐,霍小姐,你们好。” 南星微微颔首,没有纠正他的称呼。 车子开到城西的一家日料店。 两人跟着司寰宇的助理来到提前定好的包厢。 司寰宇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来了?快坐。” 包厢里是一个方桌,四周是榻榻米,两条腿可以放在桌子下面。 霍酒酒环视一圈,悄悄问南星:“我能挨着你哥坐吗?” 司寰宇嘴角一抽,“我听见了。” 霍酒酒:“呃……” “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司寰宇挑眉,“我看着有那么吓人吗?” “没有没有,就是怕你不喜欢陌生人挨着。” “你是我妹妹的朋友,不算陌生人。” 霍酒酒这下放心了,开开心心坐过去。 点完餐,司寰宇迫不及待地问南星:“你知道我这次是要拍谁的电影吗?” 南星不了解娱乐圈的人,但还是礼貌地反问司寰宇:“谁的?” “杭开诚,杭导的电影。” 南星抿一口热茶,又问:“杭开诚是谁?” 司寰宇:“……” 他差点儿忘了,他这个妹妹压根儿不问世事,每天想的都是修行,问也是白问。 不过霍酒酒倒是很了解娱乐圈的大事小情。 听到司寰宇要拍杭开诚的电影,立马惊讶道:“天啊,那你岂不是马上就要进军好莱坞了?” 杭开诚和不少好莱坞演员合作过,之前还拍出过一部票房高达几十亿的大片。 “杭导在业内虽然很有名,但我们毕竟是第一次合作,效果怎么样还不清楚。”司寰宇道,“而且我这心里总觉得七上八下的,可能是机会来得太突然了……” 司寰宇一直是个很自信的人。 但这次的事莫名让他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趁两人闲聊,南星用手机搜索了一下杭开诚的名字,发现他确实是个赫赫有名的大导演,从业以来拍过大大小小二十多部电影,个个票房优秀。 论资历,绝对值得让人竖个大拇指。 只是…… 南星抬头看一眼侃侃而谈的司寰宇,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二哥,这个杭开诚是怎么找上你的?” “他看了我拍的电视剧,觉得我很适合他新电影里的那个角色,就联系我去试镜,后来试镜通过,就定下来了。” “一共有多少人试镜,你知道吗?” “以杭导的影响力,少说也得几百人?” “几百人!”霍酒酒再次震惊了,“司寰宇你也太厉害了,几百人都能杀出重围?”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回想起试镜的过程,司寰宇感觉像是在做梦。 那天他在庄园接到杜若的电话还不太想去。 毕竟杭开诚名气太大,竞争对手又多,试镜通过的概率几乎为零。 结果到了现场,还抽到一道很难的考题。 司寰宇当时就觉得没戏了,但去都去了,还是硬着头皮演了一段。 没想到杭开诚当场就让他留下,还说他适合演男主角! 听完司寰宇叙述的试镜全过程,南星的表情更凝重了。 看出她的异样,霍酒酒奇怪地问:“星星,你二哥马上就要成为未来影帝了耶,你不高兴吗?” “高兴,但是……” “你也觉得我没法胜任?”司寰宇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个流量出身,是电影官宣出去都要被群嘲的程度。” 南星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的运气来得太突然,让我想起了今天直播时遇到的那个人。” 司寰宇虽然没看直播,却也刷到了陆唯的热搜,脱口问:“你是说陆唯?” “嗯。” “这么一说的话,确实有点儿像啊。” 司寰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陆唯之前就火得莫名其妙的。 说白了,就是德不配位。 他现在跟陆唯的情况不是差不多吗? 见司寰宇在那里认真思考,霍酒酒忍不住感慨,南星这个二哥的脾气是真好,被怀疑借运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二哥,你没接触过那种东西?”南星没绕弯子,直接发问。 司寰宇回过神来,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虽然想火,但还不至于用那种歪门邪道达成目的。” 南星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问司寰宇:“吃完饭我可以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吗?” “当然可以了,你想在我那住几天都行。” “住就算了,你的粉丝会撕了我。” “你是我妹妹,他们撕的着吗……” 吃完饭,南星跟霍酒酒一起出发去司寰宇的住处。 司寰宇住的是高档小区,据说左邻右舍都是混娱乐圈的,安保设施虽然严格,但小区进出口还是有不少狗仔蹲点。 杜若得知司寰宇要带南星和霍酒酒回家,叮嘱他千万别被拍到,否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那我现在就发条微博呗?”司寰宇二话不说搂住南星的肩膀,又招呼霍酒酒,“酒酒,过来。” 霍酒酒不明所以地凑到南星身边,然后就看到司寰宇掏出手机,用前置摄像头给他们三个人来了张自拍。 “咔嚓——” 拍完照,司寰宇火速发微博,配文:今夜不孤单。 “二哥,你……” 南星还没来得及阻止,司寰宇的微博已经发出去了。 霍酒酒也被他这一波天不怕地不怕的操作惊呆了。 “寰宇哥,你马上就要拍杭导的电影了,万一把口碑弄坏了怎么办?” 司寰宇无所谓地耸耸肩,“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而且我总觉得,这部电影我拍不成。” “为什么?” “因为我妹妹说的啊。”司寰宇挑眉,“如果真有人在我住的地方弄了那个天雷阵,就说明我本来不该得到这个机会,而且我觉得当一枚糊咖也没什么不好。” 五分钟后。 自称“糊咖”的司寰宇成功登上热搜。 一般明星上热搜都是公司安排,但司寰宇这次完全是凭借一己之力。 原因无外乎是他的那条引人遐想的文案。 一开始圈外人没认出南星是谁,以为司寰宇是想红想疯了。 后来司寰宇的粉丝站出来澄清了南星和霍酒酒的身份才勉强控住评。 但这个时候,热度也已经冲上去了。 【我家哥哥一直洁身自好,你们不要给他泼脏水!】 【星星和寰宇是纯洁的兄妹关系,有些人的思想实在太龌龊了。】 【短短几个字的文案就被你们脑补出那么多,果然粉随蒸煮,智力稀碎……】 在司寰宇粉丝积极下场的时候,也有一支神秘力量在与之抗衡。 【奉劝你们这些粉丝滤镜别太开大,南星是司寰宇的妹妹没错,那霍酒酒呢?一句妹妹的闺蜜就能把嫌疑洗清了?】 【小心你家哥哥明天就官宣霍酒酒是你嫂子~】 【说不定是三批呢?更刺激哦!】 公寓里。 霍酒酒低头看着手机,脸黑成了炭。 “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 “喝苏打水吗?”司寰宇对自己上热搜这事毫不在意,拉开冰箱门拿出苏打水递给霍酒酒,“喝点儿凉的消消气。” 霍酒酒像是没听见,低头噼里啪啦按手机。 司寰宇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她正给霍遇山发信息让他联系微博的人撤热搜。 他打开苏打水喝了一口,道:“之前我也像你一样,看到黑热搜就生气,但是谢薇那事之后就被磨炼出来了。” 当时他被媒体骂咸猪手,下半身动物…… 只有他想不到,没有那些人骂不出来的。 “可是他们不止骂你,还骂星星了啊!” “什么?” 霍酒酒把手机凑到司寰宇面前,“你看,他们说星星和你有不正当关系,还有什么不伦之恋……” 司寰宇:“……” 他还是低估部分网民的肮脏程度了。 不过,司寰宇脸上的愠怒只停留了几秒,便消失不见。 “没事,会有人制裁他们的。” “啊?” “阿宴肯定也看到热搜了。” 反应过来司寰宇的意思,霍酒酒忽然觉得自己找霍遇山撤热搜的行为有点多余。 果然,霍酒酒下一秒就收到霍遇山的回复。 【对方说傅氏已经找过他们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南星在司寰宇的别墅里边走边看。 忽然,她停在一扇飘窗前面。 飘窗上面挂着一串铜铃,样式古朴,和这个房子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 南星眸色微沉。 她脱鞋踩上榻榻米,伸手去够那串铜铃,但因为个子不够高,始终差了那么一截。 就在这时,身边多出一个人。 司寰宇动作麻利地踩着榻榻米,伸手取下南星头顶的铜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你是要这个吗?” “是。” “下次再有这种小事记得叫我。”司寰宇说着揉了揉南星的脑袋,“我是你哥,别不舍得使唤我。” “……” 南星有点不好意思,索性拿了铜铃坐在榻榻米上检查,不消片刻就从夹层里找到一张折叠成三角形的符纸。 “这是什么?” 南星打开符纸。 只见上面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正是天雷无妄卦的内容。 顷刻间,心头的疑惑迎刃而解。 看来司寰宇和陆唯一样,都是用了催运阵。 只不过陆唯是主动,司寰宇是被动。 “你这里被人布下了催运阵。”南星道,“这个铜铃是谁送的,二哥还记得吗?” 司寰宇没有回答南星,而是喃喃道:“不应该啊……” “怎么?” “他比我火那么多,没事害我干什么?” 听到司寰宇这么说,南星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很快,杜若也闻讯赶来。 原本她还想对司寰宇擅自发微博的事性质问罪,得知司寰宇被人布了催运阵,吓得立马把说教的话憋了回去。 天大地大,抓凶手最大! 客厅的茶几上,四串铜铃依次摆放。 这些铜铃分别挂在司寰宇公寓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每个铜铃里面都夹着符纸。 “东西是骆译送的,他说能镇宅辟邪,我就给寰宇挂上了……”杜若眉头紧锁,显然没想到自己好心还办了坏事。 “骆译不是很火吗,为什么要给寰宇哥送这种东西啊?”霍酒酒实在不懂。 骆译这两年发展得很好,去年差点还拿了影帝。 照理说,司寰宇根本挡不了他的路。 “有没有可能他也不知情?”司寰宇问,“他说这个铜铃是旅游时带回来的,里面的符纸不一定就是他放的?” 南星思忖片刻,摇了摇头,“他不可能不知情。” 同样的话术,司颜之前也用过。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杜若也道:“这个铜铃的悬挂方法是他经纪人告诉我的,没有他的授意,他的经纪人不会对咱们下手。” “这么说,帮陆唯催运的那个人有可能也是骆译介绍的了?”霍酒酒感觉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当年陆唯和骆译同时出道,是实打实的竞争对手。 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骆译就已经在针对同行了? 司寰宇忽然想到什么,对杜若道:“杜姐,你去查一下骆译把这个伴手礼送给过多少人,他既然有心害人,就不可能只害我一个。” “放心,这事交给我。”杜若说完,又看向桌上的铜铃,“这些铜铃……” “铜铃本身没问题,只要把这些符纸烧掉就好。” “那杭导那边呢?既然这运气是催来的,是不是我们也得拒绝杭导才行?” “不用。”南星道,“阵法一破,运气自会消散。” 在众人的注视下,南星将符纸放在掌心。 随着一道口诀念出,符纸化为灰烬。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杭开诚助理的电话打了过来…… 第188章 我喜欢谁,我心里清楚 “啊,好的,没问题,那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挂了电话,杜若不可思议道:“杭开诚的助理说他们考虑了一下,觉得寰宇还是不太适合那个角色,简而言之就是……他们反悔了。” 听到这个消息,司寰宇不仅不失望,反而如释重负。 毕竟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本来就不属于他。 要是真去拍了那部电影,指不定后面会发生什么。 “我就说我怎么会那么走运,竟然能被杭导选中做男主角。”司寰宇往沙发上一靠,又恢复到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 杜若却是有些失望。 毕竟在今天之前,她是真的以为自己手里要捧出一名巨星了。 看出杜若眼底的失落,南星道:“二哥的事业运其实不错,只不过不会乍然爆红,如果他去拍了那部电影,确实会大红大紫两三年,但之后就会像陆唯一样销声匿迹,甚至有可能折寿。” 杜若一听这话,心头的不甘瞬间烟消云散。 销声匿迹就算了,还折寿! 那这运气确实不要也罢…… 此时,杭开诚那头。 助理给杭开诚递上一份新的简历。 “司寰宇那边我刚刚通知了,对方态度挺好的,没有指责咱们,也没有多说什么。” 杭开诚微微挑眉,“他都没有再争取一下吗?” 助理摇头,旋即拿出手机,“这是司寰宇刚刚发过来的短信。” 杭开诚看了一眼,发现司寰宇在短信中说感谢了他的赏识,全然没有要死缠烂打的意思。 反倒让他有些自责。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他的问题。 当初看好司寰宇,如今又反悔,连做人的原则都丢失了。 想着,他对助理道:“关注一下司寰宇这个人,以后有适合他的角色,优先留给他。” …… 公寓里。 南星处理完符纸,便准备打道回府。 谁在下一秒,门铃响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个时间会有谁亲自登门拜访。 司寰宇过去开门。 门一开,就看到傅轻宴沉着一张脸站在外面。 “阿宴,是你啊。” 傅轻宴没搭理他,径直走进去。 看到客厅除了南星和霍酒酒还有司寰宇的经纪人,僵硬表情稍微松懈几分。 “傅三少。”杜若向傅轻宴问好。 傅轻宴微微颔首,目光没有在杜若身上停留,直接看向南星。 开口就是一句:“不是让你给我打电话?” 南星愣了一秒,旋即反应过来,她答应傅轻宴工作结束给他打电话。 结果因为司寰宇的事给忘了。 “抱歉,忽然有点事。” “是司寰宇的事?” “是我的事怎么了,妹妹帮哥哥不行啊?”司寰宇勾住傅轻宴的肩膀,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我怎么隐约闻到一股醋味儿?” 傅轻宴抖了下肩膀,把司寰宇的胳膊抖下去,“你鼻子出问题了。” “是么……” 南星看出傅轻宴表情不对劲,起身道:“我已经忙完了,回去。” “等会儿,现在还不能走。”傅轻宴道,“我跟司寰宇也挺久没见了,需要跟他聊聊。” 司寰宇:“……” 两人离开后,霍酒酒凑到南星耳边:“我怎么感觉你哥跟傅三少关系不太好呢?” “没有,他们很早就认识了。” 而且司寰宇也是傅轻宴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那他怎么杀气腾腾的……”霍酒酒小声嘀咕了一句,猛然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他是为了热搜的事找你哥兴师问罪呢!” 听到霍酒酒这么说,南星有些好奇。 只是等她点进微博的时候,发现热搜早就没了。 两分钟后,司寰宇气冲冲地追着傅轻宴从房间出来。 “阿宴……不是,傅轻宴,你要是敢把那些东西发出去,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把柄在我手里,你确定要威胁我?” 司寰宇被气得不轻,冲到南星面前道:“这样的男人要不得,还是尽早分了。” 南星:?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傅轻宴漫不经心道,“我云盘里有很多存货,张张都很精彩,顺便提一句……我只发高清无码的。” …… 傅轻宴将霍酒酒放到观澜别墅,开车带南星回家。 路上,南星问傅轻宴到底跟司寰宇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警告他以后不要乱发微博。”傅轻宴表情淡定,“他发那种乱七八糟的文案,容易引起误会。” “那你说的高清无码又是什么?” 傅轻宴没想到南星还记着这茬,坦言:“就是司寰宇的一些黑历史。” 他和司寰宇认识很多年了,手里握住那家伙不少见不得人的照片。 司寰宇神经比较大条,刚出道那会儿社交平台被黑,还是他帮忙收拾的烂摊子。 然后他就偷偷留了一手,把司寰宇那些“珍贵回忆”全部保存了下来。 “黑历史?”南星忽然生出兴趣,“可以给我看看吗?” “你确定?” 南星想了想,道:“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她平时很少对什么事感兴趣。 这次却是例外。 车子开到红灯前面停下,傅轻宴将手机递给南星。 “密码是0605。” 南星微微挑眉,没有询问这四位数的含义,直接输入密码解锁。 “打开云盘,里面有一个命名为‘司二狗’的文件夹,下面还有abc三个子文件夹。”傅轻宴顿了顿,“你看bc就好。” 南星按照傅轻宴说的操作,发现bc都是普通文件夹,只有a是加密的。 “a里面是什么?” “那个就算了,里面可能有司寰宇的裸照,看了会长针眼。” 南星沉默片刻,道:“看来你还挺喜欢我哥的,不仅把他的照片分级,还偷偷保存他的裸照。” 傅轻宴差点儿被南星噎死。 虽然知道她不会想歪,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不是特意保存,是导入的时候刚好有那些。而且也不是什么不正经的照片,是你大哥学针灸的时候拿他练手……” 傅轻宴还没解释完,就看到南星打开b相册,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相册里几乎都是司寰宇小时候的照片,有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有大口吃肉的,还有穿着奥特曼衣服虚空出拳的…… 有些照片里除了他,还有司名扬入境。 只不过司名扬明显比他稳重很多,每张照片里都穿得整整齐齐,坐得板板正正,一看就很有大哥风范。 看着看着,南星眸光闪动。 她从小在山上长大,亲缘淡薄,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亲人包围。 今天司寰宇摸她头的时候,她忽然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好像在这个世上多了那么一丝一缕的牵绊。 所以在傅轻宴提到司寰宇黑历史的时候,她才会生出好奇心。 她想了解司寰宇的过去,想了解司名扬的过去,想了解一切和她有关人的过去。 ……也想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南星指尖划动屏幕。 忽然,目光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只见司寰宇趴在地上,背上骑着一个小团子。 小团子不过一两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爬爬服,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这是……她? 南星放大照片,聚焦在小团子的脸上。 原来在她被遗弃之前,也曾有过这么灿烂的笑容。 南星试着扬起嘴角。 而这一幕,恰好被傅轻宴看到。 女孩儿低着头,碎发垂在脸颊两侧,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在莹白的脸上,将她脸上的笑容衬托得更加明显。 傅轻宴很少看到南星笑。 此刻看到她的笑容,不禁有些出神。 “嘀——嘀嘀——” 身后的鸣笛声骤响。 傅轻宴回过神来,才发现红灯已经变绿。 他连忙把车开出去,状似无意地问:“骑在司寰宇身上那个就是你?” “嗯。” “那张照片我看过,你小时候挺可爱的。” 他一直知道司家有个走失的女儿。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竟然还能找回来。 看到bc两个相册的照片,南星把手机还给傅轻宴,说了声“谢谢”。 “怎么忽然想到看这个?” “想更了解他一点。” “那我呢?”傅轻宴鬼使神差地问,“你就不想多了解我一点吗?” “你……”南星顿了顿,“以后会有人了解你的。” 她只是傅轻宴人生中的过客。 这种事,还是留给他的另一半比较好。 傅轻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听到南星这句话后瞬间瓦解。 他微微抿唇,敛去眼底的失落,佯装不在意地继续开起车。 …… 南星回家洗了个澡,在桌上铺上黄纸。 正准备画符,房门被敲响。 以为是傅轻宴找她,南星随口说了声“请进”。 谁知进来的并不是傅轻宴,而是傅正阳。 见南星在忙正事,傅正阳停在门口问:“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南星摇头,“傅二少找我有事?” 傅正阳清了下嗓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这个送你……” “这是?” “朋友送的画,说是开过光的,其他人不懂这个,我觉得还是送你比较好。” 南星愣了一秒。 旋即反应过来,傅正阳应该是在向她道谢。 她帮甄欣超度,避免了景天受阴气影响,算是帮了他大忙。 傅正阳大抵是第一次在晚辈面前放低姿态,举手投足充斥着不自然。 “上次的事……对不起,我是特意来跟你道歉的。”傅正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南星的脖子。 他那个时候神志不清,行为根本不受控制,就像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似的。 “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南星表情平静,完全没有要和他计较的意思。 这让傅正阳更愧疚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你要不要看看这幅画,他们说很适合送给新婚夫妻。” 听到“新婚夫妻”四个字,南星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当她展开那幅画,就看到上面画的是麒麟送子图。 寓意多子多福。 “怎么了?”见南星表情不太对劲,傅正阳问,“是画有什么问题?” “画没问题。”南星道,“是收画的人有问题。” 傅正阳听得云里雾里,就见南星把画收好,对着他道:“谢谢傅二少,这幅画很好,我很喜欢。” 傅正阳:“……” 他怎么没看出她喜欢? 考虑到南星可能不擅长表达感情,傅正阳也没多想,沉声道:“你喜欢就好。” 待傅正阳离开,南星拉开抽屉把画放进去,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妥,又拿出来,起身来到傅轻宴的房间。 傅轻宴等了好久也没见南星过来,听到敲门声以为她今晚还是决定跟他一起睡,满心欢喜把门打开。 结果就看到南星拿着什么东西站在门口,道:“这个给你。” “什么?” “麒麟送子图。” “……” “画是傅二少送我的,他可能不太了解这符画的含义。”怕傅轻宴误会,南星又补充一句,“你先收着,等遇到小丸子再转送给她。” “…………” 傅轻宴沉默了几秒,反问南星:“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南星点点头。 傅轻宴感觉自己踢到了一块钢板,搁平时肯定早就泄气了,但想起男德班里教的什么“真男人就要主动出击”,还是做了个深呼吸,问:“今晚不一起睡了?” “不了。”南星道,“之前睡了两次也没什么效果,估计是若虚道长看了盗版古籍,我们不应该在试错的道路上走太远。” “……” 傅轻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感觉自己再多和南星说几句话就有被气死的风险,果断道:“画是傅正阳送你的,你自己留着,还有……” “别再跟我提什么小丸子,我喜欢谁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南星挠了挠头。 她又怎么得罪傅轻宴了? …… 第二天一早,南星收到京城科技大学发来的邀请函。 邀请函上说学校会在下个月举办一场天文学结合玄学的冬令营活动,邀请她作为讲师出席。 “邀请函是温教授寄来的,他很感谢你帮他找到谭欢,还说这次活动的车马费他都包了。”湛雪笑眯眯道。 其实车马费什么的都是小事,傅家又不缺钱。 湛雪之所以高兴,是因为这次活动的性质比较特殊。 天文学结合玄学,听着就很有意思,再加上主办方是京科大,权威方面不容小觑。 “对了,谭欢改名叫温若欢了。”湛雪道,“她这次也会去参加冬令营。” 谭欢被认养回去之后,很快开始备战明年的高考,目标依然是京城科技大学的天文系。 只不过这一次,她有支持她的家人,梦想不会再被打上廉价的标签。 南星收好邀请函,跟湛雪吃完早饭,便出发前往特调处。 招募信息发出去后,向松松连夜筛选出五名符合要求的应聘者。 其中有两名全部答对。 按照南星事先承诺的,向松松直接为他们办理了入职手续。 剩下的三名只答对一道题,为了避免巧合,需要再加试一题。 第189章 人间蒸发案 特调处。 南星一进门就看到五名奇装异服的人坐在工位上。 向松松跟她打了声招呼,道:“星姐,给你介绍一下,他们就是通过考核的人。” “左边这两位已经办理入职了,分别是全清观的凌霄道长和港城来的灵媒简融美。” “你好。”凌霄伸出手。 青年身穿深蓝色道服,眉目清俊,风雅俊逸。 全清观是华国四大道观之一。 同为玄门后人,南星很早就听说过凌霄的事迹。 据说他是每三年一届的玄门斗法大赛中最年轻的优胜者,并且连续九年一直稳居榜首。 南星同他轻轻握了下手,“前辈,久仰大名。” 凌霄笑了笑,“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凌霄就好。” 旁边,简融美也站起来,“我叫简融美。” 女人个子很高,身材前凸后翘,脖子上、手腕上戴着一些雕刻奇特的银饰,长发垂在腰间,妆容浓重,好似下一秒就要骑着机车来一圈山地越野。 “你好。”南星微微颔首,记住了简融美的名字。 接下来是右边需要加试的三人。 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起身道: “本人徐浮生,精通易学、相学、四柱、建筑风水,熟练掌握奇门遁甲、紫微斗数、大六壬等绝学,目前是华国风水协会荣誉成员,江湖人称,徐半仙!” 众人被徐浮生冗长的头衔“震慑”住,一时间表情各异。 “你好。”南星点点头,并未表现出特别的钦佩之意。 这让徐浮生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我叫时少宇。”另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道,“我来自玄妙宫,正、正一派……能通过初试,十分荣幸。” 时少宇说话时底气明显不足,估计是被刚才徐浮生那一长串头衔给吓到了。 “我叫顾小烁。”第三名面试者站起来。 让南星没想到的是,这个叫顾小烁的竟然是个只有八九岁的小孩子。 向松松凑到南星耳边,压低声音:“顾小烁是孤儿,据说有阴阳眼,因为平时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福利院的小朋友都不愿意跟他玩儿,院长之所以让他报名,也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他能不能在这个领域发光发热……” “警察叔叔,你说话声音太大了,我听得到。”顾小烁冷着脸道。 向松松嘴角一抽,赶紧把嘴闭上。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宣布一下规则。”南星面向三人,“首先恭喜你们通过初试,但因为你们只答对一道题,所以需要现场加试,三位若有疑义,可以现在提出来。” “没有没有……”时少宇连忙摆手,“你们怎么考都行,我都配合。” “我也没有。”徐浮生下颌微扬,显然是对这场考核胜券在握。 “小朋友,你呢?”见顾小烁没回答,向松松弯腰问他。 顾小烁眼睛盯着窗外的歪脖子树,慢悠悠道:“那里有鬼在用脖子荡秋千。” 一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 凌霄顺着顾小烁的目光看过去,什么都没看见。 道士斩妖除魔,大多是通过鬼气、妖气来分辨,再加以术法让其现身,和阴阳眼还不太一样。 听到顾小烁说外面有吊死鬼,凌霄道:“我出去看看。” “不用了。”顾小烁收回目光,“它刚才已经被阴差抓走了。” “……” 经过这个小插曲,向松松忽然觉得温暖的特调处变得阴森森的。 而且谁能告诉他,外面为什么会有吊死鬼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会有吊死鬼在树上,小朋友,你是在编故事吗?”徐浮生垂眸看向顾小烁,明显不相信他说的。 这年头江湖骗子多的是。 他才不信这小豆包有什么本事。 面对许浮生的质疑,顾小烁并不在意,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事。 “你觉得我是在编故事,那就是。”顾小烁说完,就不再看徐浮生了。 徐浮生的脸色更难看了。 “女真人,请问……我们的考题是什么呢?”时少宇弱弱开口。 突如其来的尊称让南星愣了一下,直到时少宇又喊了一遍,才道:“叫我南星就好。” “啊……好的。”时少宇点点头,退到一边。 南星终于宣布考题。 “特调处这次招人主要是为了解决一些棘手案件,三位今天的任务就是充当特调处的工作人员进行实地考察,第一个破案的人,就算胜出。” 南星说着,将邓菀整理的案件信息用电脑打开。 顶头是一张酒的照片。 “这是一家位于京城南区的酒,报案人称她的男朋友进入这家酒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警方分别调取了酒前后门的监控,排查了当晚所有进出的人,都没有找到她的男朋友。” “此后他们又对酒内部进行排查,依然没有可疑发现。” “综上所述,这是一桩神秘失踪案。” 一直沉默不语的简融美忽然开口:“我和凌霄可以参与破案吗?” “当然可以。”南星道,“不过你们如果看出问题,可以私下告诉我,不要影响他们三个。” “好的,没问题。” 简融美一听可以参与调查,立刻跃跃欲试起来,只是长相高冷的她即使是兴奋的时候也看不出太多情绪。 …… 半小时后,一行人抵达案发酒。 酒门口已经被拉上封条,四周围着警戒线,还没靠近就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与此同时,另一辆车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一个戴着墨镜口罩的女孩儿走了下来。 “这位就是报案人,小八女士。”向松松向大家介绍。 见向松松cue到自己,女孩儿立马抽噎起来,“呜……我的阿瑞,他进去就不见了,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他啊!” 众人:“……” 这哭的有点突兀是怎么回事? 徐浮生率先道:“别急,我们都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一定能帮你找到他。” “真的啊?”女孩儿闻言有些激动,“那就拜托大师了!” 一声“大师”叫得徐浮生神清气爽,嘴角微扬,方才在特调处的不悦一扫而空。 在南星的带领下,一行人走进酒。 酒目前是停业状态,工作人员都回家了,本该喧闹的场地此刻空荡荡的,十分冷清。 凌霄和简融美跟南星打了声招呼便自行探索起来。 其他几人也立刻进入状态。 秉承着面试过程公开透明的原则,向松松打开直播间,向网友们汇报当下的情况,包括这次加试的具体内容。 得知这场考核是择优录取,网友们不禁有些兴奋。 【芜湖~有点选秀那味儿了!】 【这可是玄学大佬之间的较量,不比选秀有意思?】 【话说回来,那两道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啊?求公布!】 【我也想知道答案,我觉得我没感应错啊,不知道为什么没被录取……】 向松松道:“答案我已经发到特调处的官方微博上了,你们自己去看。” 网友们赶紧点进微博。 结果看到两道题的答案分别是:“一”和“猫毛”。 下面附加了一条视频,正是当时傅轻宴帮忙录的那个。 视频里,南星摊开左手,掌心只有一笔,即是“一”。 而右手掌心里的东西,镜头拉近后才勉强看出是一小撮猫毛。 网友们瞬间了然。 难怪傅轻宴当时表情很困惑,估计也是第一眼没看出是什么。 【怎么会是猫毛???】 【我答的是鱼骨头,和猫毛很接近了!】 【楼上的,你对接近是有什么误解……】 网友们吐槽完猫毛,又开始吐槽另一个答案。 他们以为南星会写一个很复杂的字,不给大家瞎猫碰死耗子的机会。 没想到竟然只有一笔! 不过这样一来,也确实刷掉了很多自作聪明的人。 向松松举着手机往酒里面走,继续给大家直播考核现场。 网友们问他知不知道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向松松道,“这个案子是章鱼哥接的,我和他们一样都是第一次过来。” 另一边。 简融美握着十字架在房间里缓缓走动。 凌霄跟在她身后,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慢慢的也有些疑惑。 所谓的人间蒸发无外乎两种可能。 一,人死了被碎尸冲进下水道。 二,人没死被藏在了某个地方。 但这道考题的难点就在于,警方已经提前排除了两种可能性。 “奇怪……”简融美小声嘟囔了一句。 凌霄问她:“是有什么发现吗?” 简融美摇了摇头,“这里一点阴气都没有,我感觉不到有什么问题。” 凌霄也道:“确实没有阴气。” 他对阴煞之气一向很敏感。 如果这个酒里死过人,他肯定能感觉到。 “反正我们已经通过面试,不如去找南星要一下那个男人的照片?”简融美提议。 “也好。” 两人说着便找到南星。 南星将男人的照片拿出来。 简融美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像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又握着十字架仔细感应了一番。 直到额头渗出冷汗,才睁开双眼道:“这个男人还活着。” 听到简融美这么说,凌霄并不意外。 毕竟他也没有从男人的脸上看到死气。 “既然没死,就说明他还在这家酒里。”简融美道,“会不会是这里有结界,把它困住了?” “应该不会。”凌霄摇头,“我刚才检查过,这里没有阵法存在的痕迹。” 设立结界需要用到阵法。 既然有阵法,就肯定有灵力涌动。 但他刚才走了一圈,也没感觉哪里有什么异样。 不远处,向松松应广大网友的要求举着手机走过来。 【那个穿道服的小哥好好看,求近景!】 【镜头往那边挪一点,我要看漂亮姐姐!】 【等等……怎么还有个小朋友?我要看小朋友!】 网友们叽叽喳喳在直播间里讨论,心思完全没在破案上。 向松松挠了挠头,“你们到底要看谁啊?” 【算了,还是看星星,星星最好看!】 【松松,你要有自己的主见,不然怎么当一个好主播?】 【是啊松松,这点你要向小九学习!】 向松松嘴角一抽。 他是个公职人员,又不是主播! 简融美和凌霄正分析着,当事人小八女士哭哭啼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两位大师,你们找到我男朋友了吗?” 凌霄摇头,“目前还没有。” 听到他这么说,小八哭得更凶了。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我的阿瑞,他能去哪儿呀?” 众网友:……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女孩儿有点眼熟?】 【她捂得那么严实,能看出什么?】 【是声音,声音有点熟悉……】 看到网友们这么说,向松松也察觉到不对劲。 他扭头看向哭哭啼啼的小八,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忽然,小八走到他面前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哥哥,我能问你点问题吗?” “啊?哦,可以。” 向松松跟着小八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小八拉下口罩朝他眨了下眼,“怎么样,我演技还不错?” 向松松一惊,“霍……唔!” 霍酒酒捂住向松松的嘴,“嘘,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 网友们也在这时看清霍酒酒的脸。 【原来是小九啊!】 【怪不得那么眼熟……】 【小九你今天怎么去客串了?所以失踪案是假的吗?】 霍酒酒小声道:“是假的,这个酒是我们租的。” “这么说,根本没有人失踪?”向松松瞠目结舌。 作为同事,他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完全和网友一样被蒙在鼓里。 “这个嘛,到时候就知道了。” 霍酒酒卖了个关子,把大家的胃口都吊起来了。 另一边。 参与加试的三个人还在酒里四处寻找。 徐浮生手里拿着罗盘,不时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顾小烁倒是不着急,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就像是来闲逛的。 时少宇跟在徐浮生身后,表情很是茫然。 徐浮生见时少宇一直跟着自己,挑眉问:“怎么,还没头绪?” 时少宇有点尴尬,“确实还没看出什么,徐大师呢?” “我自然是看出来了。” “真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90章 冰柜里有通道 徐浮生闻言不禁觉得有点好笑,“这位小友,要是没记错,咱们是竞争关系?” 时少宇反应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忘了……” 徐浮生冷笑一声,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他骗人的,他其实什么也没看出来,你问也是白问。”顾小烁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到时少宇身边。 小朋友鼓着个腮帮子,双手环在胸前,淡定自若的样子和年龄十分不符。 见时少宇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顾小烁问:“你真的是道士吗?” “是啊……” “看不出来。”顾小烁挑眉,“我以为道士都是像凌霄和南星那样的。” 时少宇:“……” 扎心了小老弟。 他虽然是道士,但出身小门小派,资质又平平无奇,自然比不上南星和凌霄那么耀眼。 最要命的是……他怕鬼。 道士怕鬼虽然不涉及原则问题,但很难评。 也是因为他怕鬼,次次考核都垫底。 师父实在看不下去,美其名曰让他来这里增加一下实践经验。 但时少宇知道,师父其实是觉得他不是这块料,想赶紧给他推出去罢了。 又过了一会儿,徐浮生拿着罗盘找到南星,说他看出问题了。 南星:“前辈请讲。”。 徐浮生摸了下胡子,信心满满道:“我刚才看了一下,这酒风水没问题,小八女士的男朋友应该是利用了奇门遁甲中的金蝉脱壳之术把自己转移出去了。” 霍酒酒已经重新戴好口罩,哭哭啼啼道:“我男朋友只是个普通人,哪里会什么金蝉脱壳啊?” “那就是有人帮你男朋友金蝉脱壳。” “……” “不然你们还有更好的解释吗?”徐浮生看向其他人,“一个大活人人间蒸发,还找不到尸体,不是金蝉脱壳是什么?” 简融美看出徐浮生是在趁机从其他人嘴里套信息,冷着脸道:“考试的是你,你问谁呢?” “你……”徐浮生没想到简融美会反驳他,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他咬紧后槽牙,道:“我们以后有可能做同事,你最好放尊重点。” “我很尊重你,只是觉得你的说法不够专业,客户提问,你反而把问题抛给客户,这会让他们觉得特调处的人很不靠谱。”简融美说着看向霍酒酒,“是,小八女士?” 霍酒酒点头,“是啊是啊,我男朋友根本不会法术嘛,更不可能有人帮他弄那种法术……” 见大家都不认可他说的,徐浮生脸色更难看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已经说完答案了,你们怎么想是你们的事。” 听到这话,凌霄从远处走过来。 “既然徐先生说当事人采用了金蝉脱壳之术,那施术处肯定会留下痕迹,您可有找到?” 徐浮生支吾片刻,摇了摇头,“暂时还没。” 简融美:“是暂时没找到,还是根本就没有?” 徐浮生感觉到两人的针对,也不再跟他们辩驳,大手一挥:“这世间奇事多之又多,说不定是施术者修为过人把痕迹抹去了也不一定,你们两个与其在这质疑我,不如也给当事人提出点建设性意见。” 就在这边的气氛僵持不下时,时少宇已经和顾小烁绕到酒后厨。 酒虽然被封锁,但后厨依然是通电的状态。 顾小烁在一个冰柜前面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盯着柜门。 时少宇有种不好的预感,“小烁,你看什么呢?” 顾小烁没说话。 时少宇只觉得后背发凉。 这孩子有阴阳眼,能看见鬼。 这会儿一直盯着冰柜,该不会是冰柜里有什么脏东西?! 半晌,顾小烁道:“这里面有问题。” 时少宇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还真让他猜中了。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问顾小烁:“这里面不会有尸块之类的?” 他看过很多把尸体剁碎了放冰柜里冻着的案子。 还有把尸块做成人肉叉烧包的。 看着时少宇瑟瑟发抖的样子,顾小烁嘴角一抽,“南星不是说过了,这里没尸体,什么都没有。” “哦,对啊……”时少宇反应过来,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顾小烁忍不住问:“你到底为什么要当道士?” 胆子这么小还接触这种东西,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时少宇虽然神经大条,却也听得出顾小烁是在挖苦他。 他揉了一把顾小烁的脑袋,气呼呼道:“我虽然胆小,但也是有灵根的好不好,不然我怎么能答对南星出的考题?” 顾小烁嫌弃地后退半步,把被时少宇揉乱的头发弄整齐,“我一个小孩儿都能答对,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时少宇:“……” 苍天啊,他不活了! “好了,说正事。”顾小烁再次看向冰柜,“这个冰柜真的有问题,你帮我打开好不好?” 冰柜把手在上面。 顾小烁个子矮,碰不到。 时少宇有点忐忑,但又不能在小朋友面前丢面子,只好道:“好,我帮你。” 冰柜门打开后,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直到这时时少宇才明白,顾小烁为什么一直说这个冰柜有问题。 “感觉到了吗?”顾小烁问。 时少宇点点头,“感觉到了。” 那股寒意里裹胁着若有似无的灵力,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不靠近根本察觉不到。 “他应该就在里面。” “你是说……那个失踪的阿瑞?” “嗯。”顾小烁退到时少宇身后,“你不是道士吗?应该能破开这里的封印?” 他虽然第六感很强,但不懂术法,想要进去,还得靠时少宇帮忙。 时少宇这会儿已经忘记是在考核,只想快点弄清楚怎么回事,果断道:“那我试试!” 他让顾小烁站到一边,回忆了一下师父教的口诀,又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符纸小心翼翼贴在冰柜内部。 紧接着闭上双眼,手法生疏地结印,口中喃喃道: “天地无极,万法无障,以符为凭,破障于此,速速开通——” “呼——” 随着口诀念出,冰柜内部忽然吹出一股狂风,顾小烁眼疾手快抓住时少宇的衣角才不至于被吹飞。 …… 此时,酒大厅。 凌霄耳骨微动,蹙眉道:“有声音。” “什、什么声音?”霍酒酒缩到凌霄身后。 “厨房那边传来的。” 凌霄带着众人赶过去时风已经停了,时少宇和顾小烁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冰柜门大敞着,预示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徐浮生拿着罗盘走到冰柜前面,沉声道:“无风自开,看来这地方确实有问题。” 众人:“……”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刚才你听到的是门开声?”简融美问凌霄。 凌霄摇头,“不,是风声。” 风声? 简融美正好奇这密闭空间里怎么会有风,就见凌霄径直走到冰柜前面,把手放了上去。 须臾,他道:“这里有通道,刚才有人破开封印进去了。” 听到凌霄这么说,徐浮生有些惊讶。 但他总不能让人看出来,于是装模作样附和:“确实,我也看出来了。” 简融美轻嗤,“凌霄说完你才看出来,你反射弧还挺长的。” 直播间网友被简融美的直白逗笑了。 【哈哈哈,这姐怼人好爽,爱了爱了!】 【主要是那个徐浮生太装了,听说他江湖人称徐半仙,八成是个骗子?】 【骗子不至于,徐浮生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只不过没有他自己吹嘘的那么厉害。】 凌霄找到冰柜里通道的同时,众人也发现时少宇和顾小烁不见了。 结合他刚才说的,大家立刻反应过来,进入通道的应该就是那两个人。 “这么说,我男朋友也在里面了?”霍酒酒戏精上身,扯住凌霄的衣摆,“道士哥哥,你能带我进去吗?我想见阿瑞!” “这里面危险,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凌霄拍了拍霍酒酒的手臂,轻声安慰。 说罢,对众人道:“我现在将这道封印破开,大家退后。” 徐浮生一听这话不干了。 另外两个人已经先他一步找到通道,还进去了。 要是再让凌霄抢了他的风头,那这次考核他不就输定了? 思及此,徐浮生拦住凌霄,“慢着,我看这封印不能轻易破开。” “大叔,你是在开玩笑吗?”简融美忍无可忍,“如果封印不能破开,那时少宇和顾小烁是怎么进去的?” “你怎么确定他们就一定进去了呢?” 徐浮生话音刚落,冰柜再次涌出一股强风。 众人抬手遮脸。 下一秒,时少宇和顾小烁从里面“跌”了出来。 时少宇手里拿着一个空白工牌,狼狈地趴在地上。 倒是顾小烁表现得很淡定。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问南星:“我们是不是完成考核了?” 南星点头,“是的。” 徐浮生没想到这两个看着不起眼的人竟然真的先他一步破局,忍不住问:“凭什么?就因为他们两个发现这个通道了?那失踪的人呢,他们也没带回来啊?” 霍酒酒摘下口罩和墨镜,微微一笑:“因为根本就没那个人呀。” 徐浮生:??? “这只是南星给你们出的考题。”霍酒酒道,“特调处目前正在接触一起镜像世界案件,需要人手去那边调查,所以南星特意选择了这个场地,就是想看看你们能不能找到入口成功进去。” 第191章 组队进入镜像世界 冰柜里的通道不是她开的,而是本来就存在的。 不出意外,也是玄天的手笔。 “这不公平?”徐浮生质疑,“术业有专攻,我刚好不擅长这方面的东西,再说了,他们两个不也没找到入口?” 徐浮生指着凌霄和简融美。 “老先生,愿赌服输。”顾小烁双手环在胸前,“一大把年纪了,还在这里耍无赖,多丢人。” 【啊哈哈哈,这个小朋友也很耿直啊,跟简融美是一个画风的。】 【话说,你们不觉得他们三个站在一起很像一家三口吗?】 【谁?你说凌霄还是时少宇?】 【不可以,凌霄是我的!】 直播间观众都被顾小烁逗笑了,一时都忘了这是个比赛,是要分胜负的。 “我在里面放了工牌,你们有人拿到吗?”南星问时少宇和顾小烁。 时少宇举起工牌,“在我这儿……” 他和顾小烁进入通道后,对面依然是酒后厨,两人这时才意识到可能是来到了镜像世界。 他们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很快就找到工牌。 旁边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恭喜通过考核。 但问题是,工牌只有一个。 这就意味着,他和顾小烁只有一个人能入职特调处。 “工牌是时少宇找到的。”顾小烁道。 “这……工牌虽然是我找到的,但通道是顾小烁发现的,这个名额还是给他。” “我是未成年,又不能签劳动合同,给我也没用。”顾小烁无所谓地耸耸肩,“再说了,通道是你破开的,还是你功劳比较大。” “不行不行,还是给你……” “好了。”南星打断两人,“你们两个都被录取了。” 时少宇闻言愣了两秒,旋即睁大双眼:“真、真的?” “其实只要你们能成功进入通道,就算合格。”南星道,“只是我没想到你们是同时进去的。” 【好耶,两个人都录取了~】 【只有徐半仙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那根老油条从一开始就自信心爆棚,正好借这个机会挫挫他的锐气……】 网友们对这次加试的结果很满意。 再看徐浮生,脸已经黑成炭。 他是这些人里头衔最多的,却也是唯一落选的。 这让他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 “理论和实践是有差距的,徐先生还是慢慢精进。”简融美无情插刀。 徐浮生心有不甘,但碍于向松松在直播也不好死皮赖脸缠着,只得冷哼:“拒绝我是你们的损失,千万别后悔。” 说罢,甩着袖子扬长而去。 回到特调处,向松松为时少宇和顾小烁办理了入职手续,然后领着四个人去了距离特调处不远的员工宿舍。 说是员工宿舍,其实是个独门独栋的小院,院子里的植被郁郁葱葱,还有一个单独的池子养鱼,比普通宿舍不知道好出多少倍。 凌霄一进小院就感觉灵气扑面而来。 “这里给人的感觉好舒服啊。”时少宇四处张望,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是聚灵阵。”凌霄道,“应该是南星布下的。” 布置聚灵阵是玄门里比较基础的课程。 但法阵能聚多少灵气,维持多久,和布阵人的能力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这里灵气充沛,足以证明南星的实力的确和外界传的那样不容小觑。 向松松带四人来到小院深处。 目光所及之处是几间独立的小木屋。 向松松道:“这里就是你们的宿舍了,各位可以挑一个自己喜欢的房子,里面家电齐全,wifi密码也已经发到你们手机上了。” “这里管饭吗?”顾小烁问。 “当然。”提起这事,向松松满脸骄傲,“特调处雇了专门的做饭阿姨,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阿姨说,只要是在伙食费的预算里,都会尽可能满足。” “哇……”时少宇惊呆了。 他在道观吃的都是粗茶淡饭。 有时候实在吃不下去了,还会遭到师父藤条伺候。 这么一比,特调处简直是天堂啊。 “听说这里每周还有术法交流会?”凌霄问。 “嗯嗯,是的。”向松松点头,“每周白云观的若虚道长都会来给各位传授理论知识,如果南星有空,也会跟你们一起参加。” …… 众人选好宿舍,在特调处的办公楼集合。 秦祈将镜像世界的文件发放给四人,向他们详细介绍了一下案件进展。 “目前两个世界的人被对调,受害者家属都在等一个结果。”秦祈道,“所以你们加入特调处的第一件事就是结伴进入镜像世界,找到那些被调换的人。” “这……恐怕不行?”时少宇微微皱眉,表情有些凝重,“我和小烁刚才进到酒的冰柜里,没一会儿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那是因为你们不属于那个世界,最多只能呆几分钟。” “几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怎么可能找到那些人?” 话音刚落,南星抱着几个娃娃走过来。 众人看向她怀里的娃娃,男女都有,脸蛋红扑扑的,长得有点像年画娃娃。 “这是……” “替身娃娃。”南星道,“想要在镜像世界中停留,最重要的是不被天道发现。” 南星告诉大家,只要将八字写在娃娃上,施以术法进行短暂转移,以“空白”的状态进入镜像世界,就可以停留三到六个小时。 众人没有表示疑义,只有凌霄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须臾,他道:“据我所知,用替身娃娃转移八字是禁术。” “是的。”南星没有避讳,“但禁术之所以被禁,是因为有人用它加害无辜之人,所以我一直觉得,可怕的是人心,而不是术法本身。” 凌霄微怔,似乎没想到南星会有这样的觉悟。 他修的是名门正道,从小被灌输斩妖除魔,匡扶正义的思想。 但很多时候,他也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毕竟这个世界的规则远比他想象中复杂许多。 “没什么疑问的话,大家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娃娃。”南星微微一笑,把娃娃放到桌上。 简融美挑了个女娃,凌霄和顾小烁分别拿了个男娃。 最后还有个女娃,自然而然落到时少宇手上。 “呃……性别不一样没问题吗?”时少宇摆弄着娃娃的麻花辫,有点担心。 南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顾小烁把自己的娃娃递给他,“要不你用这个。” “没事没事,我就问问。”时少宇感觉被一个小朋友照顾很没面子,笑容有点尴尬。 谁知下一秒,顾小烁竟是把娃娃放回桌上,道:“我觉得我不需要这个。” “啊?” “刚才我进镜像世界的时候没什么不好的感觉。” “不会?”时少宇睁大双眼,“你没觉得自己变透明了吗?” “没啊。”顾小烁翘着二郎腿,“我说你怎么跑那么快,原来你变透明了?” 时少宇:“……” 他这些同事都是什么神仙啊! 简融美一眯眼,“你不会本来就是那个世界的人?” “我要是那个世界的人,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跟你们说话?” “那你很奇怪啊,居然不会被天道发现。” “这也是有可能的。”凌霄道,“电脑、手机之类的电子设备会出故障,这个世界也一样,也许小烁本身就是个bug。” “那他岂不是可以随便出入镜像世界了?”时少宇简直要羡慕哭了。 顾小烁不仅有阴阳眼,还有这种金手指。 再看他…… 明明是个玄门中人,却连一个小朋友都不如。 “最好还是不要冒险。”南星将娃娃重新递给顾小烁,“在弄清楚天道为什么没有发现你之前,还是用替身娃娃比较保险。” …… 此时,京城某别墅里。 骆译的经纪人拿着一个包裹走到他面前,道:“骆译,司寰宇把你送的铜铃退回来了。” 骆译正闭目听黑胶唱片,闻言睁开双眼。 第192章 祁少爷毛遂自荐 “退回来了?” “嗯……” “那里面的东西呢?” 经纪人脸色有点难看,“我刚才拆开看了,东西……没了。” 骆译并不惊讶。 他勾唇笑了笑,道:“我听说他们司家前不久认回一个女儿,是道观来的。” “对,那个女孩儿叫南星,是仙云观的道士,下山之后就和傅轻宴订婚了。” “所以,很正常。”骆译坐直身体,伸手让唱片机停下,“她应该是去了司寰宇的住处,发现铜铃有问题了。” “那怎么办?”经纪人忧心忡忡,“她之后会不会针对咱们?” 骆译笑而不语,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经纪人把门打开,一个短发女人走了进来。 “大明星今天怎么有空找我?” 萧月婵无比娴熟地坐在沙发上,俨然是来过很多次了。 骆译坐到她对面,道:“听说你那里新进了一批咖啡豆,我想尝尝。” “都是老熟人,就别拐弯抹角了。”萧月婵双手环在胸前,红色指甲轻轻敲打手臂,“说,这次是想让我做什么?” 经纪人倒了杯水放在萧月婵面前,转身离开房间时,随手带上房门。 骆译这才道:“之前我让你帮我布天雷无妄阵的事,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萧月婵一脸惊讶,“被谁?” “司寰宇的妹妹,南星。” “……” 听到南星的名字,萧月婵心头的讶异烟消云散。 她往后一靠,道:“那就不奇怪了。” 这些年她行走江湖遇到不少同行。 但那些道士大多只懂理论,仗着末法时代灵气衰微的理论来掩盖自己无能的事实。 唯独南星是个例外。 “怎么,你认识她?” 萧月婵轻笑,“她现在可是玄门红人,直播间天天十几万人排队等她算命,连京城警方都请她去做顾问,关键,人家还是傅家未来的三少夫人。” “看来你对她还挺了解的。”骆译从萧月婵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嫉妒,表情愈发玩味。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们娱乐圈成天勾心斗角,估计玄门也一样。 “我要早知道南星是司寰宇的妹妹,就不接你这个活了。”萧月婵叹了口气,“你看你钱也花了,现在被发现,不是打水漂了吗?” “打水漂无所谓,重要的是,我的计划不能搁浅。” 他和司寰宇注定是天秤的两头。 一头升,一头降。 他得在司寰宇升起来之前,把他彻底解决掉。 萧月婵沉默良久,道:“他现在已经发现你的目的了,再想动手很难,何况还有她妹妹时刻盯着……” “所以你是解决不了了?”骆译敛起唇边的笑,深邃双眸盯着萧月婵,“你可是太和宫最厉害的女道士,而她南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难道你连她都对付不了吗?” 许是骆译的话戳到了她的痛处,萧月婵唇瓣轻抿,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可能?我接触玄学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那不就行了?”骆译的表情松懈几分,又变回人畜无害的样子,“我相信萧大师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 萧月婵嘴上把话说得很满,心里却有些忐忑。 她想了想,道:“既然我们不能直接在司寰宇身边布阵,那就想个迂回点的办法。比如,我们不要催他的运,而是借他的运。” 骆译:“可是我听说,借运的人本身会遭到双倍反噬。” “所以你需要一个替死鬼。”萧月婵眉梢微挑,眼底泛起一股冷意,“借运之人若以血亲代替,可免遭反噬,如果我没记错,骆先生应该有一个哥哥?” 骆译闻言沉默片刻,随后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萧大师不愧是太和宫的人,很多想法都与我不谋而合…… 这人啊,确实是要心狠才能成就大业。” “轰——” 窗外骤然划过一道闪电。 冷白光照亮两人眼底的阴邪。 …… 两天后。 南星刚结束特调处的工作,就接到祁玉堂打来的电话。 “南星,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在餐厅门口放了个孙悟空,我想带你过去看看,顺便吃顿饭,行吗?” 南星看一眼手上的文件,“最近有点忙……” “你不会是怕傅轻宴吃醋?”祁玉堂打断南星的解释,碎碎念道,“其实我觉得,你们既然还没结婚,就不用对彼此负责……” 正在这时,霍酒酒耷拉着肩膀从远处走过来。 她没看到南星在打电话,自顾自道:“刚才邓菀男朋友来接他了,她男朋友是刑侦队的,长得好帅啊……你说我怎么就找不到男朋友呢,难道我这辈子注定要孤寡了吗?” 看着霍酒酒郁郁寡欢的样子,南星心弦一动,问电话那头的祁玉堂:“你什么时候到特调处?” 祁玉堂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南星是同意了,连忙道:“已经到了,就在楼下呢。” 南星:“……” 这波先斩后奏果然是他的风格。 车上。 祁玉堂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头发,又打开抽屉拿出香水往西装上喷了两下。 对于堂而皇之挖墙脚这事,他是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毕竟是傅轻宴先对他不仁,在朋友圈问嘲笑他硬不起来,导致那几天共同好友没事就给他推送什么补肾小知识。 所以,现在也不能怪他不义。 思忖间,两个身影从特调处门口出来。 天色渐冷,南星外面穿了一件黑色大衣,长发用簪子随意挽起,身上斜挎着她那个万年不离身的布包。 而她身边的霍酒酒则是穿了一件和她同款的白色大衣,挽着南星的手臂一蹦一跳,看上去心情不错。 祁玉堂下意识勾起嘴角。 直到看到霍酒酒也上了车,笑容凝固在脸上。 “你怎么也上来了?” 霍酒酒愣了一下。 见前面的人是祁玉堂,扭头问南星:“这就是你说的帅哥?!” 南星一脸疑惑,“他应该算帅?” 祁玉堂:??? 他是帅哥他承认。 但这个拖油瓶是怎么回事! 他皮笑肉不笑道:“我们跟你不顺路,送不了你。” 霍酒酒本来看到祁玉堂都想跑路了,手放在门把上正准备发力。 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不知怎么生出一股较劲的冲动,扬起下巴道:“我又不是来蹭车的,我是来蹭饭的。” 祁玉堂:“?” “酒酒也还没吃晚饭,我让她跟咱们一起,祁少爷不介意?” 南星一句反问让祁玉堂彻底没脾气了。 他敢说介意吗? 就算他真介意,也不敢把这位大小姐轰下去啊。 于是他勉强扯起嘴角,“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霍酒酒像是个有大人倚仗的小朋友,笑眯眯道:“那就好,赶紧开车。” 祁玉堂:“……” 车子在京城的夜色中一路行驶。 祁玉堂不止一次想开门把霍酒酒扔下去。 理由是每次他透过后视镜看南星的时候,都发现霍酒酒在看他。 两人的视线一碰撞,霍酒酒就对他做鬼脸,给他气出一肚子火。 许久,车停在餐厅门口。 南星果然看到门口放着一个孙悟空的雕像。 两边的大象下面也放上了水槽。 “我都按你说的做了,还有那个金蟾,也换成了身披七星,脚踩铜钱的。”祁玉堂努力邀功,意在让南星知道他把她说的话放在了心上。 这个时间吃饭的人很多。 南星认为他们只有三个人,不需要占用一个包厢,便提出坐在外面。 “坐外面也行,正好看风景。” 祁玉堂领着她们来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霍酒酒一坐下就翻起菜单,故意问祁玉堂:“我是不是点什么都行呀?” 祁玉堂怀疑霍酒酒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正要怼回去,余光扫到旁边的南星,吐槽戛然而止。 他勾了勾唇,耐着性子道:“行,你想把自己炒了吃也没问题。” 霍酒酒哼了一声,伸手叫来服务员,当着祁玉堂的面把菜单上最贵的菜全都点了个遍。 “这么多你吃的完吗?”祁玉堂愈发觉得霍酒酒是来找他麻烦的。 “吃不了可以打包啊。”霍酒酒将菜单递给南星,“星星,你也看看?” 南星正低头给傅轻宴发信息,随口道:“不用了,你点就行。” 霍酒酒闻言赶紧朝祁玉堂递了个眼色,那眼神就像是在说:看,星星对我最好了。 然而,让祁玉堂崩溃的还在后头。 霍酒酒见南星一直低头发信息,好奇地凑过去看。 紧接着杏眸睁大,惊讶地问:“星星,你这是在给傅三少报备行程吗?” 她的音量不大不小,却刚好是祁玉堂能听清的程度。 这让祁玉堂本来就不怎么美丽的心情变得更不美丽了。 “嗯,我怕他又不高兴。”南星如实道,“上次我没跟他打招呼去了二哥家,他就不高兴了。” 霍酒酒本意只是想气一气祁玉堂,却没想到还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她八卦心大起,好奇地问:“你还怕他不高兴呢?” “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要照顾一下彼此的情绪。” 南星回答得官方,但霍酒酒却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她朝南星眨了下眼,“傅家那么多人,怎么没见你这么照顾其他人的情绪呢?” 霍酒酒说这话的时候再次看向祁玉堂,果然发现男人脸色铁青,快要绷不住了。 好在这时服务员把饭菜端了上来,让气氛得到一丝缓和。 可惜祁玉堂已经完全没胃口了。 之前南星对傅轻宴爱答不理,给了他很大的信心,觉得这个墙角早晚能挖到。 但现在他有点不确定了。 毕竟互相报备行程这种事,得是情侣才会有的举动? 再说这年头,手机里装个定位软件就能解决,还搞这种形式主义…… “对了,傅三少不是往你手机里装了定位软件?这样你们也需要报备吗?” 霍酒酒一句话让祁玉堂彻底装不下去了。 他深呼吸,连珠炮似的道: “傅轻宴还给你装了那种东西?他这算是侵犯隐私了?你们还没结婚他就管东管西的,等结婚了他还不上天了?说实话以我对男人的了解我觉得他这种情况属于大男子主义,是绝症没得治,你最好还是再考虑考虑,找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尊重你的,比如我……” 祁玉堂一口气说完,摆出端正的坐姿,微笑地看向南星。 霍酒酒忍着把饭扣在他脸上的冲动,道:“祁少爷,你这挖墙脚的功夫可真不怎么样,且不提傅三少有没有大男子主义,就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你跟这八个字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 “你什么你,我就见不得你这种背后搞手段的,傅三少平时对你不薄?你居然想抢他老婆!” “狗屁老婆,他们都没结婚!” 南星被两人吵得耳朵嗡嗡作响,索性起身:“我去下洗手间,你们先吵。” 霍酒酒:“……” 祁玉堂:“……” 南星以极快的速度离开饭桌。 果然刚一走远耳畔便清净下来,连身心都跟着舒畅不少。 她到洗手间洗了把手。 正在这时,两个女孩儿手挽手走进来。 长发女孩儿对着镜子一边补口红一边问:“你看娱乐圈瓜王的微博了吗?” 短发女孩儿摇头,“还没来得及看呢,怎么,是又有新瓜了吗?” “是啊。”长发女孩儿赶紧把她刚吃到的瓜复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骆译给司寰宇送了四串铜铃,在里面夹了符纸,偷偷催他的运。 “真的假的,这瓜保熟吗?”短发女孩儿有些惊讶。 “谁知道,反正我觉得挺假的。”长发女孩儿挑了挑眉,“骆译的粉丝比司寰宇多,他干嘛要对一个不如自己的人下手?我看八成是司寰宇自导自演,想借着前两天陆唯那事炒作一波。” “确实有这个可能。”短发女孩儿道,“说起来司寰宇还真是个瓜王啊,之前咸猪手的事就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又扯上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搞得我都有点怀疑之前谢薇澄清是不是被他逼的了。” 第193章 司寰宇住院 两个女孩儿补完妆就离开了洗手间。 南星看着镜子里两人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眉。 司寰宇竟然把铜铃的事爆出去了? 虽然南星不清楚娱乐圈的运作方式,却也知道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爆料别人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对方的粉丝群体还那么大。 南星有些担心,给司寰宇打了通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杜若。 “南星,是我,我是杜若,你找寰宇吗?” “对。” “他现在不太方便……”杜若犹豫片刻,还是告诉南星,“寰宇受伤住院了,刚睡着。” 南星一怔,“出什么事了?” “今天录综艺的时候,一个道具从上面掉下来砸到了他。”杜若语气疲惫,“不过不是很严重,不用太担心。” 虽然杜若把这件事形容成一个意外,但南星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杜姐,我哥有戴我送的玉佩吗?”南星问。 “一直戴着呢。”杜若回答的很快,显然已经确定过这件事。 南星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她道:“他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一趟。” 她送给司寰宇的那块玉佩有挡灾的作用,照理说这种小伤是可以避免的,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玉佩失效了。 要么是玉佩已经发挥了它的效力。 而司寰宇原本应该发生更大的意外…… …… 南星从洗手间回来,对霍酒酒和祁玉堂说:“我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你去哪?”祁玉堂说着就要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你陪酒酒把饭吃完。”南星的语气不容置喙。 祁玉堂好不容易熬过和霍酒酒独处的时间,没想到南星刚回来又要走,不禁欲哭无泪。 霍酒酒也不想跟这位大少爷独处。 但她天生脾气倔,见祁玉堂一副想要溜之大吉的样子,干脆换了个舒坦的姿势道:“既然星星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跟你把这顿饭吃完。” 祁玉堂嘴角一抽,“你倒也不用这么跟自己过不去。” 南星最后还是把两人按住了。 倒不是她想让这两人硬凑。 而是她在祁玉堂和霍酒酒的身上分别看到了淡淡,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姻缘线。 她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所以想验证一下。 如果两人真的有缘分,那发展一下也未尝不可。 南星离开后,霍酒酒一秒上演笑容消失术,对祁玉堂道:“再说一遍,别打星星的主意,你斗不过傅三少。” 祁玉堂一拍桌子,身体向前直勾勾盯着霍酒酒,“傅轻宴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心甘情愿当他的援军?” “他没给我好处。”霍酒酒耸耸肩,“我只是单纯的看你不太顺眼而已。” “为什么?我是比他穷还是比他丑,还是性格比他差,你总要给个理由?” 面对祁玉堂的灵魂拷问,霍酒酒道:“他们是天生一对,是被丘比特连在一起的,说白了就是官配。” 她不敢暴露两人气运相连的事,只能用差不多的意思表达。 担心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又道:“而且你妹妹和她八字不合,这事你也知道,她要是真嫁给你,你就只能夹在中间当墙头草。” “最重要的是,傅三少尊重我这个娘家人!”霍酒酒眉毛一挑,胳膊支在桌子上,跟祁玉堂四目相对,形成一种剑拔弩张的姿态,“他为了追南星私底下给了我不少好处,这才是一个有脑子的人该干的事,不像某些人……蠢了唧的只知道跟喜欢的女孩儿的闺蜜叫板。” 祁玉堂:“……” 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霍酒酒赏了他一记白眼之后,起身穿上外套,“如你所说,我确实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这顿饭就吃到这,谢谢祁少爷请客哦!” 说完,拎着包扬长而去。 …… 南星打车来到医院,按杜若给的门牌号找到病房。 推门进去的时候,司寰宇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平板。 他身上穿着病号服,一眼看过去并没有太多外伤,只有额头上贴着块医用纱布。 “妹妹,你来啦?” 看到南星,司寰宇连忙放下平板。 南星走到他面前,“二哥,你怎么样?” “我好着呢。”司寰宇展示了一下他的胳膊和腿,“其实我没什么事,就是杜姐太紧张了,非让我住院……” “还说没事,你差点儿都毁容了。”杜若眉头紧锁,“你是艺人,是靠脸吃饭的,万一真毁容了,你打算转行干别的吗?” “哪有那么严重?”司寰宇小声嘀咕,“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见司寰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杜若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我之所以让你住院是因为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你在这里养伤至少不会乱跑。” 司寰宇认为杜若有些小题大做,笑道:“你说骆译?我都把那几个破铃铛还给他了,他但凡有点心眼也不至于再对我下手。” “我看未必……” 趁两人聊天,南星注定到司寰宇的脸上萦绕着淡淡的阴气。 她神色微凛,拿起司寰宇脖子上的玉佩凑到眼前看。 只见玉佩的背面有一道浅浅的裂痕,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杜若也察觉到异样,忙问:“是不是玉佩帮寰宇挡了一劫?” 南星点点头,“玉佩上有裂痕,说明它已经起到效果了。” 看来真实情况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不是玉佩没起到挡灾的作用,而是司寰宇本该发生更大的事故。 杜若闻言冒出一身冷汗。 “肯定是骆译。”她捏紧拳头,“那家伙就是个笑面虎,表面一副没什么主见的样子,实际坏的很,背后搞手段就算了,还主动给娱乐圈瓜王爆料,贼喊捉贼。” 南星微微挑眉。 原来事情是骆译自己爆料的。 那就合情合理了。 司寰宇这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想起道具砸下来的时候他用手挡了一下,确定没有碰到玉佩。 而现在玉佩上陡生裂痕,足以说明问题。 “骆译这狗东西,我跟他不共戴……嘶!”司寰宇不小心扯到额头上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杜若连忙让他小心些。 然后对南星道:“这两天我找了被骆译送铜铃的几个人,他们都说铜铃里没有符纸,看来他就是冲寰宇来的。” “为什么?我对他又没威胁。”司寰宇百思不得其解。 杜若也不明白。 骆译要害也该害那些挡他路的。 害司寰宇算怎么回事? 南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杜若:“骆译是不是整过容?” “应该整过,艺人整容挺正常的,像寰宇这种纯天然的是少数。” 突如其来的称赞让司寰宇愣了一下,旋即笑眯眯道:“是,我也觉得自己挺天然的,在圈里就是一股清……” 司寰宇话没说完,就被杜若瞪了回去。 她是真不明白,都到这种时候了,司寰宇怎么还笑得出来的。 南星没说话,用手机搜索了一下骆译整容前的照片。 不得不说,互联网的记忆是强大的。 即使是骆译这么注重形象的人,也很难把网上那些记录都清除。 南星找到一张骆译高中时期的照片,两指放大,仔细观察。 “卧槽,这是骆译啊?”司寰宇伸着脖子过来看,被照片上那张鬼迷日眼的脸惊呆了。 要不是两张脸上的痣位置相同,他估计会以为是黑粉的恶搞。 不对。 现在也挺像恶搞的…… “这家伙是换头了?”杜若也震惊了。 “怪不得他从来不上那种运动量特别大的综艺,合着不是性格沉稳,而是怕脸崩了。” 南星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 随后说出一句让两人毛骨悚然的话。 “他的确是在针对二哥,并且已经在进行第二个计划了。” 杜若:“第二个计划?你的意思是……” 南星点头,“二哥今天被道具砸到,也是因为他。” 司寰宇睁大双眼,“他竟然有这么大本事,能隔空操控道具?!” 杜若:“……” 在杜若生无可恋的目光中,南星掏出一张符纸贴在司寰宇身上,低声念了道口诀。 符纸的一角瞬间变成焦黑色。 奇怪的是,黑色并没有继续向上蔓延。 “怎么只烧了这一角?”杜若问。 她记得南星的直播里,那些符纸都是直接烧光了。 “因为二哥的运还没被借完。” “借运?!” “我从进门就看到二哥脸上有阴气缠绕,应该是骆译暗中找人对二哥是实施了借运术,因此二哥才会被道具砸中。” “不是……”司寰宇受不了了,“我到底招他惹他了,他要这么对我?我运气也没多好,他借我运干什么!” 杜若明显理智一点,她猜测:“会不会是寰宇以后会大红大紫,他才提前下手……” 南星摇头,“二哥事业运的确不错,但骆译对他下手的原因不是这个,而是因为他和二哥的八字对冲,互为对方的克星。” “简单来说,就是他和二哥只有一个人能在娱乐圈有所作为。” “刚才我看他的面相发现他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他用陆唯做实验品,在陆唯成功遭到反噬后,再将目标转移到真正的猎物——也就是二哥身上。” 杜若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那……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有是有,不过你们需要先找到藏在身边的内奸。”南星顿了顿,“骆译想借二哥的运,需要得到他的毛发或是指甲,你们想想,最近身边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杜若想了想,摇头:“寰宇跑通告会去很多地方,他的头发被人捡走应该很容易。” 正说着,耳边传来敲门声。 一名护士走进来,“司寰宇,测体温了。” 护士低着头,快速走到病床边。 司寰宇有点奇怪,“下午不是测过了吗,怎么还测?” “多测一次比较保险。” 护士拿出耳温枪帮司寰宇测了体温。 正准备离开,南星忽然叫住她。 “等一下。” “嗯?” “你手里拿的什么?” 护士一怔,表情有些紧张。 “没……没什么。” “拿来给我看看。” 护士站在原地,右手紧紧握着。 杜若眼疾手快地抓住护士的手腕,将她的手指掰开。 然后就看到她掌心里攥着几根头发。 杜若一惊,“原来是你干的?!” 这都不用他们找了。 直接送上门了啊。 护士没想到她的小动作会被发现,装傻充愣道:“这是我自己的头发,有什么问题吗……” “是吗?那不如去验一下dna?”杜若一个眼刀飞过去,护士连忙改口,“对不起对不起,我承认这是司寰宇的头发,那是因为我是他的粉丝,想收集他的东西……” 见对方还在辩解,南星冷冷道:“你不是这个医院的护士。” “……” “衣服是借的,工牌是假的,你冒充医护人员的行为属于非法行医,需要我报警把你抓走吗?” 女孩儿闻言吓坏了,连忙道:“别,别抓我,头发我还给你……但我真的只是有收集癖,没别的目的。” “你有没有别的目的自己心里最清楚。”南星语气淡淡,“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给人定罪确实要讲证据,正好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黑客,可以还原你手机里聊天记录和通话信息,到底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女孩儿到底还是年轻,被南星这么一唬竟然真的信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而南星看她是个傻白甜的面相,也怀疑她只是被人当枪使了,索性将骆译借运的事告诉她。 女孩儿越听,脸色越白。 她确实不知道骆译要司寰宇的头发是干嘛用的。 只因为她是骆译的粉丝,骆译让她来偷司寰宇的头发,她就来偷了。 司寰宇气呼呼地掀开被子下床。 “果然是骆译干的,他的内应都跑医院来了,我还在这儿呆着干什么,回家算了。” 南星递给司寰宇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对女孩儿道:“古往今来用邪术害人的都会遭到反噬,你帮骆译害人,也不能幸免。” “可我不是故意的呀,我甚至都不知情……” “天道可不会因为你不知情就放你一马。”南星直视女孩儿的双眼,一双眼睛古井无波,“何况这也不是你第一次偷他头发了,在你的帮助下骆译借运成功,害司寰宇受伤住院,你认为自己有没有责任?” 女孩儿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她是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如果他知道骆译是要搞什么邪术,肯定不会帮他这个忙。 “不过你也不是没有赎罪的机会。”南星道,“只要你把骆译指使你的事原原本本曝光出去,天道就会看到你的良知,减轻对你的责罚。” 女孩儿抿了抿唇,两只手紧紧攥着,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杜若直觉这里面有什么隐情,蹙眉问:“他是不是威胁你了?还是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第194章 隐婚了! 女孩儿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 “因为我是他的粉丝,我不能背叛他……” 司寰宇本来就一肚子火,听到女孩儿这荒谬的言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道: “你们这些粉丝怎么回事,追星追得连脑子都没了?他是在害人啊,你帮他隐瞒不就等于助纣为虐吗?” 女孩儿闻言把头压得更低了。 杜若也很无奈。 明星是公众人物,吃了红利就该做好表率。 哪有人怂恿自己粉丝去害人的? 而且这丫头也是没脑子。 骆译让她干这事明显是把她当炮灰了。 她倒好,还以为自己背负了多么大的使命。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司寰宇双手环在胸前。 正准备趁机教育一下这位脑子不清醒的粉丝,就听南星道:“你感情宫杂乱,有被人欺骗之象,是不是骆译承诺你什么了?” 女孩儿闻言猛地抬起头。 南星看她的反应就知道说中了。 她叹了口气道:“他说的话不可信,别把自己赔进去。” “不可能,骆译不会骗我的!”女孩儿矢口反驳,“他都对天发誓了……” “所以他到底承诺你什么了?”司寰宇的好奇心勾了起来,“不会是让你做他女朋友之类的?” 原本他只是随口调侃一句。 没想到女孩儿听到这话竟然脸红了。 这下答案不言自明。 须臾。 司寰宇深呼吸,咬着后槽牙道:“这个骆译……” 太恶心了。 他混迹娱乐圈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烂人。 但最恶心的还是那些仗着“明星光环”为非作歹的家伙。 因为他们的存在,司寰宇觉得“明星”这两个字都变质了。 “他对我很好,我知道他心里有我,而且我们已经……”女孩儿欲言又止,脸上甚至浮现出幸福的神色。 后半句话她没说完,但大家已然心知肚明。 骆译这是睡粉了。 还把小姑娘哄得晕头转向,连是非都不分了。 杜若实在看不下去,走到女孩儿面前道:“你被他骗了,他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女孩儿从美梦中抽离出来,皱眉看向杜若,“难道因为我是粉丝就低人一等吗?不是有很多明星最后都找了粉丝,凭什么我就不可以?” “跟那些都没关系……” 杜若原本碍于职业操守不想揭露圈里那些破事。 但想到骆译害司寰宇在先,索性直言:“骆译有个交往八年的女友,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已经在国外登记结婚了。” 司寰宇:??? 这事他作为圈内人竟然都不知道! “他这两年正值事业上升期,女朋友又催得紧,只能隐婚,至于为什么不在国内登记,估计是怕被人查到。” 女孩儿恍惚地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摇头,“这不可能,我粉了他那么多年,他的每一个通告我都跟,他要是谈恋爱,我肯定会发现……” “你当自己是针孔摄像头吗?”杜若无语凝噎,“艺人很多时候都不会把行程发全,除非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跟着,再说这年头有部手机就能谈恋爱,你总不能钻到他手机里?” “……” 饶是杜若这么说,女孩儿还是一个劲儿地摇头,“那也不可能,他要是谈恋爱肯定会告诉我的,他说过,我跟其他粉丝都不一样……” 杜若知道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只得拿出手机,找到很久之前同行发给她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群人在餐厅包厢里的合影,几乎都是圈内人。 骆译坐在c位,怀里搂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儿,两人分别伸出一只手,在胸前组成一颗爱心。 动作亲密到这种程度,再洗就有点不礼貌了。 女孩儿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目光微微放空。 就在大家认为女孩儿这下总该清醒的时候,她忽然抬起头道:“我知道了,这张照片肯定是p的。” 众人:“…………” “你们想用这种方式挑拨我和骆译的关系,真的太卑鄙了。” 司寰宇快被这位脑残粉气笑了。 倒是南星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样子,没什么反应。 追星的人食伤旺,本来就很容易情绪化,何况她又追了骆译那么多年,突然得知偶像隐婚,不疯才怪。 不过,再疯也得把正事干了。 她看向女孩儿,“既然你不相信我们说的,那不如给骆译打电话问问,就问他是不是隐婚了,看看他怎么回答?” 女孩儿闻言竟然真的去掏手机,“对,我要问他……” 看到她这个样子,杜若既生气又无奈。 生气的是她执迷不悟。 无奈的是她和很多盲目追星的女孩儿一样,都以为自己触碰到了天边遥不可及的星辰,实际却在对方编织的谎言中越陷越深。 女孩儿打给骆译。 等了好久,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低沉的男声:“喂?” “喂,骆哥!”听到偶像的声音,女孩儿心头的委屈烟消云散,“骆哥你在干嘛呢?” “找我有事?” 女孩儿本来想直接质问,但听到骆译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就怂了。 没等她想好怎么开口,就听骆译问:“让你办的事,办妥了吗?” 女孩儿飞速瞟了一眼对面的几个人,“嗯,办妥了……” “那就好。”骆译道,“我助理的地址你知道,一会儿直接把东西闪送过去,还有,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给我这个号码打电话了。” 如此冰冷的语气是个人都能听出很敷衍,偏偏女孩儿不觉得。 “骆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女孩儿深呼吸,鼓起勇气问:“你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电话那头的骆译愣住,估计是一时没想起什么事,反应了几秒才道:“当然作数。” 男人嗓音低沉,哪怕随便说几个字就带着一股蛊人的味道。 女孩儿果然喜上眉梢。 但想起骆译在照片上亲昵的举动,心情又落下去,撒娇似的问:“可我怎么听说你已经在国外登记结婚了呀?”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 而后,骆译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听谁说的?” “就是一个朋友,我本来不信的,但她说的有鼻子有眼,而且还给我看了照片。”女孩儿道,“你在照片上和那个女孩儿比心,动作很亲昵……” “钟语。”骆译打断她,语气变得异常冰冷,“我有没有告诉你,做好你的分内事,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男人冷漠的回应让钟语从梦中苏醒。 她就算再傻也注意到了,骆译没有直接否认,而是在反过来警告她。 这感觉就像是秘密败露后的垂死挣扎。 “骆哥,你都不解释一下吗?”钟语握紧电话,“我只想知道真相……” “账号发过来。” “什么?” “账号发过来,我给你打一笔钱,你把这事咽进肚子里。” 反应过来骆译是想给她封口费,钟语连忙问:“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结婚了?那你为什么……” “阿译,帮我拿一下浴巾。” 电话那头适时响起一道女声。 钟语一愣,“骆哥,刚刚是谁在说话?” “不该问的别问。”骆译冷声,“还有,记住我说的话,别去外面乱传,否则……” 男人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我会把那些照片都发出去,让你在学校混不下去。” 说完,电话被无情挂断。 钟语再打过去,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你应该已经得到答案了。”南星道。 钟语眼眶泛红。 紧接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司寰宇:“……” 为了个渣男,至于么! 等钟语哭够了,杜若给她递了张纸巾,“明星都是被资本包装出来的,以后别再被骗了。” 钟语接过纸巾,说了句“谢谢”。 “杜姐,你也别一杆子打死,我不就是表里如一的人好吗。”司寰宇忍不住吐槽。 “是是是,你表里如一,人前人后一样傻。” “……” 在杜若的安慰下,钟语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也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大家。 原来她是京城电影学院的一名学生。 骆译刚出道那会儿她就粉上了,这些年一直跟在他身后,为他打榜做数据,控评p图…… 一开始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粉丝,和其他女孩儿一样,只是远远看着骆译。 直到去年夏天骆译组织了一个粉丝会,她在后台不小心扭到脚被他扶了一把,两人的关系便不同寻常起来。 可能是看她年轻漂亮,又或许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骆译对她很热情,还跟她交换了微信。 当时她觉得自己能被偶像看到实在是太幸运了。 为了回馈骆译的“偏爱”,更加卖力地帮他打榜做数据,甚至为了买他代言的东西花光所有生活费,穷得只能啃馒头。 又过了一段时间,骆译忽然联系她,说想请她去拍一支广告。 因为本来就是电影学院的学生,需要实践经验,钟语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为了广告能顺利拍摄,她拼命减肥,把自己瘦成皮包骨。 结果快到拍摄的时候,骆译忽然跟她说广告商那边出了点问题,临时换人了。 因为这个机会是他介绍的,他心里过意不去,想请她吃顿饭。 钟语去了。 再然后两人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就滚到了一起…… 第195章 傅轻宴人好且怪 她以为这件事会成为两人感情升温的转折点。 没想到骆译酒醒后竟再没提起这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试着旁敲侧击地问了几次,都没得到回应。 男人始终若即若离,想到她时会嘘寒问暖几句,过后又变得冷冰冰。 钟语说,他以为明星都是这样的。 现在想想才明白,骆译一早就把她当成了池塘里的一条鱼。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你还年轻,会遇到好男人的。”杜若拍了拍钟语的肩膀,显然已经将她偷头发的事抛在脑后。 她知道这丫头是被偶像的滤镜给骗了。 可以理解。 “对不起,我刚才还想帮他对付你们,我真是太傻了。”钟语低着头,眼睛又红又肿。 “那你现在想好要怎么办了吗?”南星问她。 钟语点点头,“想好了,我要曝光他,可是我必须先把那些照片拿回来……” 骆译这人阴险狡猾,和她发生关系的时候故意拍了照片,美其名曰留作纪念。 偏偏她还信了。 要不是刚才骆译用照片威胁她,她还以为那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这事交给我。”南星道,“我有办法让他把那些照片销毁。” 商量完接下来的计划,钟语看了眼时间,说她得回学校了。 临走前,钟语再次向南星等人道谢,并承诺会把这两年骆译对她做过的所有事都整理出来,一并曝光出去。 …… 钟语走后,杜若松了口气。 凶手主动送上门,还答应帮忙曝光骆译,他们这边的筹码一下子多了不少。 不过单单一个钟语肯定不够。 骆译借运的事还需要一个石锤。 南星看时间不早了,拿了张纸把破解借运局需要的东西写下来交给杜若。 “辛苦杜姐明天把这些东西送到傅家,晚上十二点我会准时做法。” 杜若小心翼翼把纸条收好,“好的,没问题。” 南星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一下。”司寰宇叫住她,“阿宴一会儿过来,你跟他一起回去呗?” 傅轻宴要过来? 南星并不知道这事,掏出手机看一眼,也没见傅轻宴给他发信息。 司寰宇对两人拧巴的关系已然见怪不怪,靠在床头朝南星招手,“来来来,给你哥削个苹果。” 杜若刚想说你手又没骨折自己不会削吗,就见南星老老实实走过去,拿起桌上的苹果和水果刀。 杜若:“……” 难怪司寰宇天天妹妹长妹妹短的把南星挂在嘴边。 这么听话懂事又有本事的妹妹谁能不爱! 南星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削苹果,司寰宇没话找话,不一会儿又把话题拐到傅轻宴身上。 “你跟阿宴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 “还可以是什么意思,哥是问他对你怎么样?” 司寰宇盘腿坐在病床上,双手抱胸,一副“非要给未来妹夫挑出点毛病”的架势。 南星仔细想了想,道:“他对我挺好的,就是脾气有点古怪。” “古怪?怎么个古怪法?” “他……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生气。” “比如呢?” 司寰宇八卦心大起。 一方面他是真的想为南星的另一半把把关。 另一方面也是好奇傅轻宴跟女孩儿相处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 毕竟他那家伙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一点经验都没有。 司寰宇担心他在南星面前是块木头。 那样他们两个就是木头加木头,彻底没救了。 南星感觉一句话不好总结傅轻宴的古怪,只能挑了个最近发生的事,如实道:“昨晚他邀请我跟他一起睡觉,我没同意,他好像就不高兴了。” 司寰宇:??? 等会儿…… 睡觉是什么鬼,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杜若也惊呆了。 原来傅三少是这样的人? 看来外面传他不近女色什么的也不可信啊…… 南星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司寰宇。 司寰宇还处在震惊中,没有伸手去接,结果南星以为他不想自己吃,又贴心地削成小块喂到他嘴边。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当事人走了进来。 傅轻宴身上穿着西装,应该是刚结束工作,两手空空的样子显然不是专门来探望司寰宇这位“病号”的。 见南星坐在床边喂司寰宇吃苹果,傅轻宴太阳穴一跳,“你不是只受了点皮外伤?” 司寰宇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傅轻宴身上,自觉为他贴上“精虫上脑”的标签。 他轻嗤,“皮外伤怎么了,南星关心我就过来看看,你有意见?” 说完还故意张嘴凑到南星面前,“头好疼啊,要多吃点儿甜的补补,啊——” 傅轻宴走过去,一把抢走南星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皮笑肉不笑道:“我来喂你。” 司寰宇:“……” 傅轻宴这么说,还真就这么做了,他抢了南星的位置,故意切了一块很大的苹果塞到司寰宇嘴里。 司寰宇鼓着腮帮子唔唔唔的对着司寰宇比中指。 一个苹果喂完,傅轻宴起身道:“看你胃口挺好的,我们就先走了。” 司寰宇:??? “傅轻宴你是人吗?屁股都没坐热就要走?” “我看你也没什么事,这不是怕耽误你休息。” “借口,都是借口。” 杜若也看出傅轻宴的意图,很有眼力劲儿地说:“寰宇伤还没好,确实该休息了,二位路上小心。” 傅轻宴带南星离开医院。 上车后问她:“晚饭吃的怎么样?” 南星套用万能模板:“还可以。”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秦祈发来的短信。 【星姐我查到了,骆译有个哥哥叫骆文,在关西街开了一家炸串店。但因为骆译出道以来从没提过他有哥哥,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南星看着短信上的内容思忖了一会儿,抬头问傅轻宴:“可以改道去关西街吗?” “现在?” “嗯。” 傅轻宴看一眼时间,也没问原因,默默打开转向灯,把车往反方向开。 跟南星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他基本已经清楚了。 这丫头很少求人帮忙,一般有求于人的时候都是遇到了重要的事。 所以他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四十分钟后,车子开到关西街。 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但关西街上的小商贩很多,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 街边的大排档坐满了人,大家叽叽喳喳聊着天,空气中弥漫着烧烤和烟酒的味道。 南星一眼就看到那个名叫“络绎不绝”的炸串店。 她解开安全带,道:“我去买点炸串。” 南星开门下车,走进炸串店,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翻腾的油锅前面忙活。 她问:“您好,请问是骆先生吗?” 骆文抬起头,布满细纹的眼睛看向她,“你找谁?” “你。” “……” 骆文不明所以,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这会儿正是上客的时候,很忙,要不你先在旁边等会儿。” 南星看一眼锅里的炸串,道:“我帮你炸。” 骆文一愣,还没来得及问南星会不会,就见她娴熟地抓着一把肉串放到油锅里。 …… 傅轻宴等了很久也没见南星回来,担心她遇到什么危险,索性下车走向炸串店。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见她和老板一起埋头炸串的身影…… “美女,来十串鸡肉串,三串大鸡排。” “好的。” 南星干活的时候很认真,连头都没抬一下。 傅轻宴不明所以,却也没打扰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外,顺便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过了大约一个世纪那么久,炸串店的客流量小了一些。 骆文也终于能松一口气。 他拿了些炸串放在盘子上,对南星道:“辛苦你了,吃点东西,叔叔请客。” 南星说了声“谢谢”。 她确实有点饿了。 之前在祁玉堂的餐厅就没怎么吃,没想到一忙就忙到现在。 南星端着盘子找了个位置。 刚要坐下,就听骆文问:“外面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南星顺着骆文示意的方向看过去,见傅轻宴正站在外面看她。 “他是我未婚夫。” “未婚夫?那你怎么不让他进来,他在外面站了好长时间了。” 南星心想她也没不让傅轻宴进来,于是朝他招了招手,傅轻宴这才来到她身边。 “你怎么不直接进来,现在人不多了,不用在外面站着。” “我怕你嫌我碍事。” “不会。”南星把盘子往他面前一推,“饿了?吃点炸串。” 傅轻宴平时不太吃油腻的东西,但想到这些炸串是出自南星之手,还是拿起一串吃了起来。 骆文拿了两瓶可乐给他们,随后坐到南星旁边。 “小姑娘,你想跟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南星擦了擦嘴,问:“骆译是你弟弟?” 骆文似乎早就料到南星会问和骆译相关的事。 他点点头,道:“嗯,是我弟弟,你是她粉丝?” 他开炸串店这些年,有不少骆译的粉丝过来打卡,之前还火过一阵。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粉丝们的热情渐渐退却,再加上他这人本身就比较低调,平时也不怎么提骆译,慢慢就没什么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我不是粉丝,我今天过来是想给你提个醒。”南星道,“骆译最近在接触邪术,他在背后借了其他人的运。” 骆文一愣,“借运?” 第196章 老四飞刀 在骆文困惑的目光中,南星把骆译和司寰宇八字相克的事告诉了他。 意料之外的,骆文并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直呼骗子,而是蹙眉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代他向司先生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南星道,“事情是骆译做的,就算你是他哥哥也没有替他道歉的道理。何况就算你真的道歉了,他也不会领情。” “那,你的意思是……” “我看骆先生的店里摆着神像,应该也是信奉鬼神之人,骆译接触邪术害人害己,只有把这件事曝光出去,才能让他有所收敛。” 骆文终于听明白了。 南星这是想让他帮忙一起揭发骆译,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他放下手里的炸串,面色沉重,“骆译是我弟弟……” “正因为是你弟弟,才更应该帮他引入正道。”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骆文摇头,“他努力了这么多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能把他的人生毁了。” 南星看骆文的面相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没有继续劝诫,而是话锋一转:“骆先生有没有听说过,用邪术害人后会遭到反噬?” 骆文抿了抿唇,声音低哑,“那是他的选择,我只想做到不干涉他的选择。” “那如果他并没有为此付出代价呢?”南星反问,“如果他在害人之后选择让其他人代替他遭到反噬,骆先生也觉得无所谓吗?” 骆文脸色微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骆译把你当成了替死鬼。”南星沉声,“血亲可代替借运之人遭到反噬,骆译不想承担后果,于是让人将反噬转移到了你身上。换言之,如果你任由他继续搞那些邪术,那么最先遭殃的不是他,而是你。” 骆译一怔,眼底闪过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他是骆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怎么舍得对自己下手? 见骆译目露怀疑,南星直言:“反噬通常是双倍的,若以血亲代替只会更甚。” “那会发生什么?”骆文问,“我会死吗?” “这要看你的命够不够硬。” “……” 南星的话没有半点危言耸听的成分。 方才他观骆文的面相,发现他脸上已经萦绕了淡淡死气。 说明骆译对骆文下了狠手,为借司寰宇的运势不惜搭上了亲哥的性命。 然而,骆文却是对此事十分抵触。 他摇了摇头,面色沉冷道:“他不会这么对我。” 傅轻宴本不打算插手这事。 但听到骆文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反问:“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因为他是我看着长大的。”男人的目光深不见底,藏在桌下的两只手紧紧捏成拳头,“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他说过,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他和骆译相差十五岁。 毫不夸张地说,父母早逝后,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把骆译拉扯大的。 可谁又能明白,当时的他也只是个孩子? 为了养活骆译,他小小年纪辍学打工,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后来骆译上了大学,读表演系,开销就更大了。 好在那会儿他已经有了些积蓄,掏光家底开了这家炸串店,一直经营到现在。 骆译走红那会儿他特别高兴。 不仅是因为付出有了回报。 也是因为骆译终于可以不用像他一样被生活所困,能够过上想要的人生了。 这些年随着骆译的人气越来越高,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但骆文总觉得兄弟就该是这样。 爸妈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由他这个做哥哥在前面披荆斩棘,看着弟弟一点点长大。 这就是他全部的使命了…… 思绪回笼,骆文眼眶微红,一字一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骆译是我弟弟,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南星微微皱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总觉得这一小会儿的功夫,骆文脸上的死气更重了。 正想着要不要给他一张符先度过这道坎,隔壁桌忽然传来吵架声。 “张剑,你个狗娘养的……老子今天非打死你!” “四哥,别冲动!” 南星循声看过去,只见那桌正在撸串的几个人不知道怎么忽然吵了起来。 被叫四哥的男人喝得脸红脖子粗,两只手抓住桌沿猛地向上一掀,桌子倒在地上,盘子签子“哗啦啦”散落一地。 骆文眉头一紧,“干什么呢,要动手去外面。” 男人浑浊的眸子梭巡一圈落在骆文身上,打着酒嗝道:“老子……嗝,就在这儿动手怎么了?少……少他妈多管闲事!” 大抵是见多了这种醉鬼闹事,骆文也没跟他对骂,只是擦了擦手,准备去拿账单让他们结账走人。 然而,下一秒。 “艹,别跑!” 那个叫张剑的男人估计是怕挨揍,拔腿就往外跑。 男人见状怒火中烧,竟是本能地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刀,当飞镖扔了出去。 “嗖——” 醉鬼力气大,准头却差。 张剑明明是往右边跑,刀却朝着左边的骆文飞了过来。 傅轻宴眸色一沉,眼疾手快把骆文往旁边一推。 骆文从椅子上翻下去的瞬间,刀子狠狠扎在旁边的木头柜子上。 喧闹的炸串店安静了几秒。 紧接着,食客们像是被激活了某根神经,抓起外套四散而逃。 “老板,一会儿我给你微信转账!” “放心我们不会跑单……” 店里忽然冒出个老四飞刀,他们哪还敢再吃下去,有几个人甚至体贴地帮骆文报了警。 而警察也不负众望很快赶到。 老四的酒意醒了大半,回想起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脸上浮现出后怕的表情。 “哟,又是你?上次在局子里没蹲够是?” 警察一眼就认出老四。 这家伙是关西街的地痞,经常在这条街上闹事,进过好几次局子,都是蹲几天就出来了。 警察问他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老四声泪俱下地说是因为那个叫张剑的男人跟他女朋友勾三搭四,他又喝多了酒,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才失手。 “重要的不是失手,是你没事带着刀干什么?”警察一盆冷水浇过去,“这也就是没扎着人,万一扎着,少说判你十年八年。” 老四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平时他跟人打架斗殴都是用拳头,身上带刀也都是瞎比划,今天是真喝多了才会做出那种举动。 其实当时刀飞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因为他眼看着那刀不听使唤的往骆文头上飞了过去。 要不是他旁边的帅哥眼疾手快推了骆文一把,保不齐他下半辈子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想到这,老四连忙作揖:“警察同志,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见老四认错态度还算良好,警察没再多说什么,让他现场赔了损坏了桌椅餐具,便带着他回警局做笔录去了。 炸串店这下彻底安静下来。 看着扎在柜子上的刀子,骆文心有余悸。 他看向傅轻宴,“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推我一把,我可能已经凉了。” 傅轻宴摆摆手,“举手之劳。” 他也不想好好的吃个夜宵被脑浆子溅一桌。 毕竟那些炸串是南星炸了很久的,不能浪费。 骆文没有听到傅轻宴的腹诽,实实在在把他当做救命恩人,又拿了好些炸串给两个人,让他们带回去慢慢吃。 南星没有拒绝骆文的好意。 却在接过炸串后问骆文:“你真以为刚才的事是意外吗?” 骆文一怔,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他就听到南星说:“反噬已经开始了,刚才如果我们不在,你确实会死。” 骆文闻言,脸色倏然变白。 虽然他不想相信南星说的。 但刚刚那一刀确实太难解释了。 为了让骆文接受骆译害他的事实,南星拿出一张符纸贴在那把刀上,双手结印念诀。 只见那符纸颤颤巍巍地晃了几下,不出几秒便烧成灰烬。 “这……”骆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同样惊讶的还有南星。 她知道血亲可以代替反噬,却没想到反噬来得如此生猛。 看这符纸的状态,刚才那一刀若是碰到骆文,估计会立刻要了他的命。 “骆先生,我知道接受这件事不容易,但……”南星顿了顿,“骆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骆文闻言踉跄半步,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他的运气已经够好了,为什么还要……” “因为贪心。”傅轻宴道,“贪心不足蛇吞象,骆译已经被功名利禄蒙蔽双眼,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登顶更重要。” “……” 事到如今,骆文不得不相信南星说的。 而冷静下来的他也意识到,骆译已经很长时间没跟他联系了。 之前他觉得骆译是明星,平时那么忙,不联系也是正常的。 甚至逢年过节都不敢打一通电话过去,怕打扰他工作。 现在想想,骆译哪里是忙。 他只是漠不关心。 如果他真的想他,哪怕再忙也会发条短信问候。 但骆译没有。 他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飞往广袤天空的那一刻就没再想过回头。 骆文低下头,双手撑着额头,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哪怕是供养骆译的那二十年都没这么累。 就好像全部的精神支柱被一把抽空,只剩残垣断壁摇摇欲坠…… 第197章 人间烟火 看着骆文这幅模样,傅轻宴心有不忍。 他想到傅从云和傅正阳。 两人不是他的亲哥他都知道关心几句,而骆译作为亲弟弟却对他下此毒手。 果然接触了邪道的人,人性都会泯灭。 “骆先生,这张符纸请你收好。”南星将一张保命符递给骆译,“明晚十二点我会做法破解司寰宇身上的借运局,到时你身上的反噬也会消退,在这期间,请您务必保护好自己。” 骆文双手接过符纸,说了声“谢谢”。 “那我们就先走了。” 南星说着就要跟傅轻宴离开。 骆文抬头叫住她,“小姑娘,等一下。” 南星驻足,“骆先生还有什么事?” 骆文欲言又止,像是在思考措辞。 过了几秒,道:“之前你提的要求……我答应你,我会出面作证。” 南星点点头,“那就多谢骆先生了。” 待两人离开,骆文起身来到柜台前面,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已经被磨得几乎没有棱角的木雕小人。 那是他二十五岁那年,十岁的骆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说哥哥,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是我自己雕的。 他说你赚钱那么辛苦,等我长大也要努力赚钱养你。 他还说…… 哥哥,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骆译攥紧木雕,手指一寸寸发力,直到骨节处泛起冷白色。 灯火通明的关西街,空无一人的炸串店。 男人低着头,肩膀无声颤抖…… …… 回到车上,南星没有急着系安全带,而是抓起傅轻宴的胳膊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受伤才稍稍松了口气。 傅轻宴有些奇怪,问她怎么了。 南星摇了摇头,“没事。” 刚才在店里傅轻宴抬手推骆文的时候,她清楚看到那把刀子碰到了他的手臂。 但是电光火石间傅轻宴的手臂竟然闪了下金光,硬是改变了那把刀的行动轨迹,让它扎到了柜子上。 见南星不说,傅轻宴也没追问。 他默默开车,心里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原来南星来炸串店不是为了体验生活,而是帮司寰宇铲除幕后黑手。 只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骆译……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傅轻宴问。 “你说骆译?当然是揭露他的真面目,让他付出代价。” 二哥也好,骆文也罢。 包括被欺骗感情的钟语和他的粉丝,统统都是受害者。 如果让这件事黑不提白不提的过去,那对那些人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曝光的事就交给我。”傅轻宴目视前方,“我认识很多媒体,同步曝光效率更高。” 南星抿了抿唇,道:“谢谢。” 傅轻宴想纠正她无时无刻不在道谢的习惯。 但考虑到这可能是她认为舒适的交流方式,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毕竟男德班老师说了,要尊重女性的个人想法。 不要说教,不要当爹。 要努力做一个能提供情绪价值的提款机。 忙碌了一天的南星也有些累了,靠着车窗看窗外的风景。 路灯快速闪过,在她白净的脸上投落出各色光影。 忽然,南星坐直身体。 她降下车窗,看着天空道:“今晚好多星星。” 印象里京城的天气一直不太好,尤其靠近市区的地方总雾蒙蒙的,不像她从小长大的仙云山,真真是湖光山色,鸟语花香。 “可能是这两天下雨,把粉尘都带走了。”傅轻宴随口应着。 忽然,他想到什么,扭头问南星:“你困吗?” “还好,怎么了?” “想上山看星星吗?” 南星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看一眼时间,已经快一点了,于是道:“你明天还要工作,还是算了。” “工作可以请假。”傅轻宴说,“但好天气可能说没就没了。” 老师说过。 女人一般说“算了”的时候都不是真的算了,而是希望你能主动给出她们想要的答案。 南星刚才的语气有些遗憾,说明她是想去的。 分析完南星的脑回路,傅轻宴直接调转方向,把车往五环外开。 半小时后,车子开到揽月崖的山脚下。 揽月崖位于京城郊区,海拔不高,却是个看星星的好地方。 经过一段冗长的盘山路,两人终于来到山顶。 让南星没想到的是,都这个时间了,山顶还停着很多车。 “他们应该也是来看星星的。” 傅轻宴下按钮。 跑车顶棚缓缓打开,山风顺势灌进来。 南星抱紧胳膊。 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傅轻宴从后座拿了条毛毯将她裹住,又摸出一顶毛线帽扣在她头上。 “这样就不冷了。” 南星一脸惊讶,“你东西还挺齐全。” 又是毛毯,又是帽子…… 该不会还有零食和望远镜? 正想着,傅轻宴拉开左边的抽屉,拿出一个望远镜。 紧接着又拉开右边的抽屉,指着里面的零食道:“这里有吃的,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买了一点。” 南星:??? 她这嘴是开光了么! “怎么了,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感受到南星探究的目光,傅轻宴耳廓微微发烫。 南星摇头,“没什么……” 就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陌生。 她记得傅轻宴以前不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开始有了温度,变得愈发平易近人。 山顶除了一片用于停车的空地,还有一个巨大的屏幕,在放一部很多年前的爱情电影。 这里其实是一家汽车影院。 傅轻宴觉得南星可能理解不了这种开车来山上看电影的行为,就没多解释,只说是带她来看星星。 南星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天空中的每一个光点。 对生活在道观的她来说,看星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没想到步入尘世,倒成了一项陶冶情操的活动。 “拍照吗?”傅轻宴问。 南星放下望远镜。 直到看清傅轻宴手里的东西猜反应过来,一脸认真地问:“今天的活动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准备零食望远镜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单反! 她之前怎么不知道这车上有这么多东西? 傅轻宴清清咳了一声,“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南星一字一句,“我说过不会丢下你不管,就算气运线没了,我也会帮你抓到幕后黑手。” 傅轻宴微怔,意识到南星误会了他此举的目的。 自从她拍下那柄桃木剑,他的所有示好在她眼中都成为一种“挽留”。 “我不是怕你跑路,我只是……”傅轻宴思考了一下措辞,“只是想让你开心。” “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这么多问题。”傅轻宴轻轻戳了下她的脑门,“我把你当朋友,想让你过得开心点,就这么简单。” 南星盯着他的眼睛。 须臾,轻声道:“谢谢。” “砰——” 忽然,夜空中炸出一朵烟花。 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 浓稠的夜幕瞬间被五彩斑斓的光冲破。 南星微微睁大双眸,光彩映照在她清澈无波的瞳底。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人间烟火。 “下车。” “嗯?” 傅轻宴开门下车,指着车头道:“你靠在那里。” 南星乖乖照做。 然后就看到傅轻宴举起单反,对着她拍了起来。 “别看我,看烟花。” 男人指挥着她,将南星和绚烂的烟花尽数拍下…… 两人回到市区已经将近凌晨四点。 南星坐在车上昏昏欲睡,只知道车子开了一路,最后停在傅家车库。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灵力消耗太多,她第一次困到连眼睛都睁不开。 正想强迫自己醒来,就感觉身体被一双手臂捞起。 抱稳后,拽着她头上的毛线帽子往下一拉,将她的眼睛彻底遮住。 南星:“……” 罢了,接着睡。 ……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南星打了个哈欠坐起来,一瞬间有点恍惚。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晚她和傅轻宴去山上看星星,天快亮才回来。 南星拿起床头的手机,想跟秦祈说她今天晚点过去,结果就看到自己的微信上有十几条未读信息。 其中大部分都是霍酒酒发来的。 【星星,你昨晚和傅轻宴去揽月山了?!】 【啊啊啊啊你居然背着我有小秘密了!】 【我说你怎么饭都没吃完就跑了,原来是去约会去了啊!】 【话说照片拍得好好看,是傅轻宴拍的吗?能不能让他帮我也拍几张……】 南星愣了片刻,反手点进傅轻宴的朋友圈,看到他昨晚把照片发出去了。 照片上的她站在揽月山上,以夜色和烟火为背景,唇边噙着浅浅的笑容。 画面有种安逸的美。 司寰宇在下面发了几个翻白眼的表情,傅轻宴没回。 南星把手机收起来,起身去了洗手间。 …… 此时,祁家。 祁玉堂坐在餐桌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手机屏幕。 祁宝儿哼着歌从楼上下来,见祁玉堂面如死灰地盯着手机,好奇地凑过去。 “哥,看什么呢?” “……” 祁玉堂没吱声,祁宝儿干脆直接拿起他的手机。 这一看不要紧,脸色也“唰”地变了。 第198章 亲情的力量 傅轻宴昨晚发了一张南星的照片,定位揽月山,去那干什么不言自明。 “这……”祁宝儿皱眉,“这地方不是个汽车电影院吗?” 祁玉堂深呼吸,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塞进嘴里,狠狠嚼了起来。 要是搁别的事祁宝儿还能安慰他一下,但这事也给她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她放下手机,坐到祁玉堂旁边,道:“咱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祁玉堂没说话。 道理他都懂。 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要是南星和傅轻宴真的情投意合,那他也不能当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哥,跟你说话呢。”祁宝儿推了推祁玉堂,“你可别就这么放弃了,只要他们一天不领证,咱们就还有机会。” “行了……”祁玉堂没心情跟祁宝儿聊这个,强行转移话题,“你那个巡回画展怎么样了,还办吗?” “办啊,干嘛不办,到时候我会请傅轻宴过来,让他好好欣赏一下我的作品。”祁宝儿很快调理好情绪,目光再次坚定起来。 这倒是让祁玉堂有点自我唾弃了。 因为一张照片郁郁寡欢,一蹶不振,实在不是他祁玉堂的风格。 或许,他也该想想其他对策才行。 祁玉堂若有所思。 忽然,他灵光一闪,掏出手机给一个人发短信。 【你和霍酒酒关系不错?】 过了一会儿那人回复:【算不上不错,就是同学,怎么了?】 【帮哥个事。】 【你说。】 【帮我打听一下霍酒酒的喜好。】 …… 下午,南星收到杜若寄来的东西。 为了尽快解决司寰宇被借运的事,南星没有去特调处,而是在家休息了一天。 等到晚上十一点多,快十二点的时候,她从布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纸,用剪刀剪成一个小人的形状,在纸上写下司寰宇的生辰八字。 然后将他的头发小心翼翼缠绕上去。 等准备工作做完,她带着东西来到后院,找了个安静的空地,用朱砂在地上画了个圈,将红色纸人放在正中央。 紧接着,拿出酒杯斟满黄酒,放入一根藤条,再点燃一炷香。 焚香盘旋缭绕。 南星坐在红圈外面,双手结印。 随着口诀念出,红圈微微发光…… 等到一柱香燃尽,南星起身走进圈内,将纸人烧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另一边。 睡梦中的萧月婵陡然惊醒。 她做了个很不好的梦,心头有不祥的预感划过,连忙下床去到隔壁。 只见桌案上原本燃着几根蜡烛竟无风自灭,维持着阵法的灵力在她眼皮子底下倏然消散。 萧月婵手指收紧,脸色微沉。 怎么会…… 她的借运阵足够牢固,那丫头竟然隔空破开了? 看来她确实不能小瞧了这个对手。 …… 司寰宇出院后,“骆译送铜铃催运”的彻底也随之发酵。 这下不只是娱乐圈瓜王,连带着好几个媒体大v都在点评这事。 只不过他们的口风出奇一致,都是云山雾罩地说了一通之后,再在末尾加上一句:他们认为骆译不会去害人气不如他的司寰宇。 在营销号的洗脑下,网民们也一边倒的认为司寰宇是在自导自演,开始对他进行又一轮的炮轰。 【司寰宇就是嫉妒骆译比他火,毕竟出道几年一直没有主流资源,哪怕是男演员,如果只是靠脸吃饭花期也是很短的。】 【司寰宇太恶心了,抱走我家哥哥,哥哥实惨!】 【我听说司寰宇前阵子去面试了杭导的新电影,估计是没选上破罐子破摔了,想靠炒作走捷径?】 【本人坚信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之前谢薇的事我就一直存疑,看来那个瓜根本没吃透。】 【毕竟是娱乐圈太子,暗箱操作估计都是基操了,啧啧……】 “这些人也太没脑子了,听风就是雨,看我不开十个小号骂死他们……” 霍酒酒刚要建号就被南星拦住。 “网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跟他们辩论这些没有意义。” 霍酒酒回过神来,道:“对对对,反正那个骆译马上就要领便当了,就让他的粉丝再蹦跶一会儿好了。” 很快,车子停在电视台楼下。 南星和霍酒酒下车,走进面前的大楼。 因为司寰宇被道具砸到,综艺推迟到今天补录。 而节目组为了让这期综艺火出圈,直接请了骆译来做飞行嘉宾,骆译还同意了。 南星猜测他应该是想在录制过程中演一出白莲花的戏码,好加重网民对司寰宇的刻板印象。 …… 演播大厅。 司寰宇正在舞台上和一位女嘉宾做你画我猜的游戏。 按照原定计划,骆译会在中途出场,作为飞行嘉宾加入司寰宇的对立阵营,和大家继续做游戏。 南星和霍酒酒落座后,发现左右两侧都是骆译的粉丝。 “真搞不懂那家伙有什么好的,粉丝居然那么多……” 霍酒酒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想到被旁边的女孩儿听见了。 她回头瞪霍酒酒一眼,“我家哥哥当然是哪里都好,不像某些人,心眼儿都是黑的!” 霍酒酒:??? 这应激速度也太快了! 女孩儿似乎还不解气,继续道:“你是司寰宇的粉丝?实话告诉你,我找大师算过了,司寰宇这辈子都火不了,你要是不想体会塌房的痛苦就赶紧换人追。” 霍酒酒嘴角一抽,也不惯着她的臭毛病,语重心长道:“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家哥哥会比他先塌房呢?” 女孩儿闻言愣了两秒,紧接着“啪”的站起来。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家哥哥怎么可能塌房,司寰宇家的祖坟塌了我家哥哥都不可能塌……” 话没说完,台上的主持人忽然道:“接下来有请我们的飞行嘉宾,骆译!” 听到骆译的名字,女孩儿就像被按下隐形开关,脸上愤怒的表情瞬间切换成喜笑颜开,举着横幅挥舞起来。 “啊啊啊啊骆译骆译,妈妈爱你!!!” 霍酒酒:“……” 南星好奇地问霍酒酒:“她看着比骆译年轻,为什么自称妈妈?” “啊这……你就当它是一种爱称。” 台上,骆译在粉丝们期待的目光中闪亮登场。 录音棚瞬间掌声雷动。 骆译的粉丝们举着牌子嗷嗷尖叫,全然不在乎今天到底是谁的主场。 “大家好,很高兴成为今天的飞行嘉宾。” 骆译一身白色运动装,笑容温暖明媚。 如果不是南星知道他的真面,恐怕也会被他这幅伪善的嘴脸给骗了。 在主持人的安排下,骆译加入对方阵营,嘉宾们三三一组,准备进行下一个游戏。 这个游戏借鉴了国外的综艺,舞台中央摆着一个圆形的台子,台子前面架着一部照相机。 嘉宾们有十秒的时间挤到台子上摆pose。 倒计时结束后照相机会自动按下快门,被拍下正脸的人可以积一分。 南星目测了一下台子的大小,差不多能站四个人,这就说明每局都要有两个人被挤下去。 看似简单,但想在快门按下时站在台子上保持最完美的姿态,还是很难的。 随着主持人一声令下,六位嘉宾冲到台上,胡乱抓着对方的衣服推搡起来。 前面两局双方各赢了一次。 到第三轮赛点的时候,骆译看到台下的经纪人给他悄悄比了个手势。 骆译心领神会,悄悄往司寰宇身边挪了半步。 游戏开始后他象征性地挤了几下。 等司寰宇挤到前面挡住镜头的时候,他故意踩空,整个人以一种被撞飞的姿态摔了出去! “砰”的一声,骆译滚到台子下面的防护垫外面。 突如其来的事故让主持人惊出一身冷汗,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录影棚不会有鬼?! 不然嘉宾怎么接二连三出事? 骆译的经纪人佯装惊慌地冲到台上,“骆译,你怎么样?” “没事……” 骆译嘴上说着没事,脸上却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把粉丝们心疼得够呛。 节目录到这里不得不暂停。 医护人员赶到现场为骆译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粉丝们寸步不离地守在台下。 忽然,人群中不知道是喊了一句:“司寰宇,玩不起就别玩了,一个游戏而已,至于使阴招吗?” 忙着心疼的粉丝瞬间回过味来。 刚才骆译摔下去的时候明显是被一股力量撞出去的,不是单纯脚滑。 而当时离他最近的人,正是司寰宇。 骆译连忙道:“这事跟寰宇没关系,不是他撞的我,是我自己没站稳……” “哥哥你都这样了还帮他说话!”那个自称妈妈的女孩儿急得眼圈都红了,“我看的很清楚,就是他把你撞下去的!” “对,就是他撞的!” “司寰宇你要不要脸呀?我家哥哥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因为这两天的爆料,骆译粉丝早就看司寰宇不顺眼,这会儿也不管真相如何,借这个机会拼命往他身上泼脏水。 更有甚者直接掏出手机把现场的情况爆料出去。 看着骆译一脸为难样子,霍酒酒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没想到,男人竟然也有这么茶的! 很快,编导来到台上询问骆译的情况。 “骆先生,你要不要紧,还能录吗?” 骆译的经纪人皱眉,“你们录节目之前能不能做好安全防护,他都这样了,你说能不能录?” 编导欲言又止,表情有点尴尬。 安全防护他们当然有,台子下面就是垫子,一般嘉宾摔下去都不会真的受伤。 谁知道骆译是怎么搞的,竟然摔出那么老远,人都跑垫子外面去了。 “好了好了,我真没事。”骆译踉跄地站起来,拍了拍经纪人的肩膀,“就是稍微磕了一下,缓缓就好。” 编导上下打量骆译,见他只是胳膊磕破点皮,退一步道:“要不你先去后台休息一会儿,等休息好了再接着录。” 这期节目已经延期了一次。 要是再延期,台里估计都要有意见了。 “行,没问题。”骆译笑了笑,一副顾全大局的样子。 来到后台,经纪人松了口气。 “刚才表现的不错,通稿我已经安排人去发了,这一波下来司寰宇路人缘肯定败光。” 骆译冷笑,“什么娱乐圈太子,我看也不过如此。” 几年前他刚算出和司寰宇八字相克的时候其实是很慌的。 毕竟司寰宇是司家少爷,司家势力那么大,想摆他一道再容易不过。 后来他发现司家是司常林掌权,司寰宇只是他的侄子,才稍稍放下心来。 此时,隔壁化妆间。 司寰宇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问:“钟语什么时候到?” “快了。”南星看一眼时间,“让子弹飞久一点,打到人身上才够疼。” 司寰宇闻言挑了挑眉,“这还是我认识的南星吗?” 南星莞尔,“人都是会变的。” 原来的她一心修行,认为玄门以外的事都与她无关。 但现在她可以肯定的说,即使这次骆译不是用邪术害司寰宇,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只因为她是司寰宇的妹妹。 亲情二字,足以让她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二十分钟后,录制继续。 嘉宾们重新回到录制现场。 看着“带伤上阵”的骆译,粉丝们心疼得快要哭出来了。 不…… 是已经哭出来了。 “呜呜呜,哥哥好敬业,受伤了还继续录节目。”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为了不影响其他人,苦难自己默默承受……” “骆译值得最好的!” 霍酒酒原本还觉得这些粉丝不可理喻,现在看到她们哭哭啼啼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哥哥简直是豌豆公主转世,胳膊擦破点皮就上升到苦难了,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呢。” “!!!” 就在粉丝们准备炮轰霍酒酒时,现场灯光忽然熄灭。 紧接着,大屏幕上的游戏画面变成了一张女人的脸。 女孩儿脸色苍白,表情严肃,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镜头。 观众们懵逼了。 “什么情况?” “是彩蛋吗?” “谁家彩蛋那么阴间啊……” 台上的骆译看清女孩儿的脸,表情瞬间凝固! 钟语? 怎么是她! 第199章 未来影帝跌落神坛 在骆译错愕的目光中,钟语开口道:“大家好,我叫钟语,是京城电影学院一名大四的学生,今天我要在这里揭露骆译,撕下他虚伪的面具……” “编导!这什么情况?!” 骆译的经纪人吓坏了,转身质问编导。 谁知编导却是一副“我也不清楚别来问我”的表情。 经纪人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对劲。 钟语能用大屏幕“直播”,还没有工作人员阻拦,说明有人在背后帮她。 难道是司寰宇? 台下的粉丝也乱作一团。 很明显,这不是节目组安排的环节。 钟语继续道:“最近网上曝光的骆译催运一事是真的,不过他不只催司寰宇的运,还借他的运。” “因为借运需要用到对方的头发,骆译让我伪装成司寰宇的粉丝接近他,还跟我说……如果事情办成,就公开我们的关系。”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嘈杂。 骆译的粉丝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偶像会做出这种事。 “这女人谁啊?” “我家哥哥那么完美,怎么可能屈尊降贵跟她在一起?我看她是得失心疯了!” “我要报警,告她诽谤!” 屏幕那头的钟语看不到粉丝们的反应,故而情绪十分冷静。 “如果你们问我为什么相信他说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也是他的粉丝。” “我从骆译刚出道那会儿就喜欢他了,加入他的后援会,没日没夜为他打榜做数据。” “我以为我喜欢上的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钟语低下头,眼神晦暗不明。 “他私下和我搞暧昧,承诺给我一个名分,但实际上,他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的工具。” “和我发生关系后,他以艺人身份搪塞我,我心疼他身不由己,甚至偷偷打掉了孩子。” 听到这,不仅是现场的观众,连骆译的经纪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知道骆译私底下玩的花。 但没想到还能玩出人命! 骆译慌了,大声道:“不是这样的,她精神有问题,你们别相信她说的,导播呢?有没有人管管她!” 然而,现场的工作人员充耳不闻。 立场不言自明。 直到这时骆译才反应过来他被摆了一道。 这期节目根本不是司寰宇的死局。 而是他的。 “骆译,我知道你在看。”钟语抬眸,视线透过屏幕看向屏幕外的男人,“你现在一定很慌,很怕?” “那你有没有想过,发现怀孕的我也很慌,很怕?” “我大学没毕业就遇到这种事,无人倾诉,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过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但又觉得不经你同意这么做,无论对你还是对孩子都不公平。” “所以思前想后,我还是把孩子打了。” “哦,我知道你的粉丝肯定会质疑,认为我精神出了问题,在这里胡言乱语。” 钟语勾唇轻笑,拿起桌上的文件。 “我虽然爱你,但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我怕哪天我们闹翻了你不认账,所以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 “报告就在这里,好奇的话,可以自己看。” “骆译……” “我承认男欢女爱是你情我愿的事,是我自愿相信了你的谎言。” “但后来我发现,你不只对我这样,你对所有人都没有怜悯之心。” “司寰宇和你八字相克,你就动手除掉他。” “借运会遭到反噬,你就拉身边人下水。” “可你又知不知道,那些被你伤害的人,曾经都真心实意地对待过你?” “还有你的妻子……” “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时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她和你隐婚不是因为她活该,而是因为她爱你。” 钟语的一番发言信息量太大,把在场的人全部震慑住了。 什么借运催运隐婚生子…… 肠胃再好也禁不住这么吃瓜啊! 骆译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凝结成冰。 他还以为钟语是个可以任他揉捏的小白花。 没想到竟然背刺他! 骆译薄唇紧抿,看向屏幕的目光冷得冻人。 而这瘆人的表情被他的粉丝们尽收眼底。 就在这时,更加炸裂的事情发生了。 画面那头忽然出现一个男人,走到钟语身边。 他戴着口罩,但骆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骆文! 比起看到钟语,骆文的出现显然更让骆译震惊。 骆文穿着一件几乎洗到掉色的夹克,他坐到钟语身边,始终低着头。 钟语道:“这位就是骆译的哥哥,骆文。” “骆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是他哥哥拉扯他长大的,老粉们应该都知道,关西街那家炸串店就是他哥哥开的。” “早年他哥哥一直靠打零工养活他,后来为了负担骆译上大学之后的生活费又开了那家炸串店。” “可就是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付出的好哥哥,却被他当成了替死鬼。” 钟语深呼吸,捏紧的双手微微发抖。 比起睡粉,害同行…… 她最不能接受的还是骆译为了自己的前途把哥哥当做牺牲品。 钟语强压怒火,一字一句: “众所周知,用邪术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骆译借运也一样。” “他清楚邪术反噬的效力,因此用血亲代替,将反噬全部转移到骆文身上。” “就在前几天,骆文差点在炸串店被一个发疯的顾客杀死。” “反噬来得如此之快,是因为骆译用了最恶毒的术法,想要通过走捷径来完成他的目的……” 台下的观众闻言顿时发出一阵唏嘘。 “天啊,骆译竟然做了这种事?” “这也太恶毒了!” “他哥哥辛拉扯他长大,他还恩将仇报,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这个人渣,简直该死……” 除了理智粉的骂声,现场还有一些脑残粉仍然执迷不悟,哭喊着大骂钟语诽谤。 只可惜,一切辩解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借运一事虽然没有确凿证据。 但骆译睡粉是真,隐婚是真,在节目录制过程中装白莲也是真。 当所有箭矢都射向同一个人,大家也就不在乎到底哪支箭上淬毒了。 最重要的是,连骆译的哥哥都出面作证了。 作为骆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不是失望到骨子里,怎么舍得毁掉他的人生? “小译……” 一直沉默不语的骆文忽然开口。 他抬起头,眼睛透过屏幕盯着那头虚无的人,哑声道:“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骆译:“……”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你确立自己梦想的日子。” “十八年前的今天,你说你有了一个梦想,想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赚很多很多的钱,去帮助那些像我一样辛苦的人。”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梦想变了呢?” “你出道之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但其实我一直关注着你,你拍的每一部电视剧,录制的每一期综艺我都在看。” “我以为你是在为实现梦想而努力,却没想到你早就忘了初心。” “今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指责你,而是向你道别,向那个我认识的小译道别。” “炸串店我以后不会再开了,这些年我一直经营那里,只是觉得你想我的时候,可以随时过去看看。” “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骆文深呼吸,将一直藏在手里的木雕小人的拿出来。 “这个礼物是你送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 “从今往后,你的人生中不会再有骆文,我的人生中……也不会再有骆译。” 骆文说完,画面“唰”的变黑。 骆译脚步一晃,脸上的血色荡然无存。 观众们再也忍不住,指着骆译的鼻子骂了起来。 “骆译你也太不是东西了!” “你一直不提自己有个哥哥,是不是觉得他拿不出手?” “我这些年粉你真是瞎了眼……” 骆译的粉丝们哭的哭,骂的骂,现场乱作一团。 骆译的经纪人担心他们再留在这里有可能小命不保,抓着骆译就往后台跑。 没想到后台早有粉丝埋伏。 这些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臭鸡蛋,用力砸在骆译身上,还要上手打人。 骆译脸色煞白,在保镖的护送下仓皇逃窜…… …… 骆译离开后,录影棚终于恢复平静。 司寰宇向节目负责人道谢。 今天要不是节目组开绿灯,骆译也没法上演他的绿茶大戏,更不可能请钟语和骆文到现场作证。 “司少爷客气了,我们也是为观众负责,毕竟骆译是公众人物,公众人物就应该起到表率作用。再者……”负责人顿了顿,“这事也是傅总千叮咛万嘱咐过的,我们不敢不放在心上。” “傅总?”司寰宇微微挑眉,“你说傅轻宴?” 负责人点点头。 司寰宇微微扬起嘴角。 算那家伙讲义气,还知道帮他在背后打点。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这不是他第一次出事,之前谢薇发癫污蔑他的时候,也没见傅轻宴这么积极地帮他。 难道是为了在南星面前邀功?! 识破了真相的司寰宇哼了一声,忍不住道:“呵,男人。” 负责人:??? 这小子怪怪的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 南星找到钟语和骆文。 两人站出来曝光,吃瓜的人是爽了,但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创伤。 骆文和最爱的弟弟反目成仇,钟语为了揭露真相不惜搭上自己的声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做了无愧良心的事。 “谢谢你们。”南星道,“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 骆文苦涩地笑笑,“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那天你给我符纸当晚就变黑了,估计除了那把飞刀,还有别的死劫等着我。” “我也是啊。”钟语道,“虽然分享自己的惨痛经历需要勇气,但说完真的很痛快,感觉压在心上的石头都没了。”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南星问。 “先把书念完,毕业以后再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至于男人嘛,就像你们说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慢慢找总能遇到,还是先把自己的分内事做好比较重要。” 南星点点头,“也好。” 虽然她看出这两个人后半生的命数,可以提前告知答案。 但人生嘛,活的不就是未知和期待? …… 骆译被曝光后,和他相关的词条在热搜上挂了整整两天。 毕竟他人气在那摆着,又一下捅出这么多瓜,网友们吃瓜自然要吃个尽兴。 到最后官方都看不下去了,下场给骆译贴上“劣迹艺人”的标签。 这下他那些执迷不悟的粉丝也不敢在明面上蹦跶了,纷纷上演死遁术。 一夜间,众星捧月的“未来影帝”跌落神坛,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骆译连做了两晚噩梦,梦到钟语和骆文变成鬼缠着他阴魂不散。 到了第三天,经纪人来看他。 以为是团队想出什么起死回生的对策,骆译又燃起一丝希望。 没想到经纪人却告诉他,公司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跟他解约。 骆译不能接受,打电话给公司高层,结果被高层骂脑子不清醒,让他别再做复出的春秋大梦。 后来他又联系萧月婵,发现萧月婵直接人间蒸发,关掉咖啡厅不知所踪。 直到那时骆译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完蛋了。 当天晚上,骆译辗转反侧,独自开车出门,来到了关西街的炸串店。 骆文没有骗他,炸串店真的关门了,卷帘门已经落下,门上贴着“转让”二字。 骆译在车里坐了很久很久。 他看着这条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炸串店,不知怎么就哭了出来。 昔日和骆文相处的点点滴滴像走马灯一样灌入脑海。 夕阳西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年轻男人牵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男孩儿走过人行道。 小男孩儿抬头看向男人,扯了扯他的衣袖问:“哥哥,今天是你生日?” 他和哥哥的生日只差一个礼拜。 哥哥在前,他在后。 但每次哥哥都只给他过生日,不过自己的。 问就是过两次太麻烦,一起过更有气氛。 男人低头看向小男孩儿,眉宇间染着淡淡的笑意。 “是吗?哥也不记得了。” 小男孩儿从裤兜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木雕递给他,“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是我自己雕的。” 第200章 定位到恶鬼的位置 男人看到木雕愣了一秒。 紧接着,眼底闪过惊讶。 “这是你自己雕的?” “嗯!” “我们小译太厉害了。” 男人摸了摸男孩儿的脸颊,指腹上厚厚的茧碰到男孩儿娇嫩的皮肤,立马又缩回去。 小男孩儿察觉到他的动作。 印象里哥哥总是在忙,每天早出晚归的工作,问他在做什么他也不说。 但他知道,哥哥是在努力赚钱养他。 想着,他脆生生道:“你赚钱太辛苦了,等我长大也要努力赚钱养你。” 男人被小男孩儿童言无忌的话逗笑,“你养我?那可不行,小译长大后要有自己的人生,不能总赖在哥哥身边。” 小男孩儿噘嘴:“我才不要,我就要陪着哥哥,永远都不离开你。” 记忆中的场景戛然而止,氤氲成一团水墨画。 骆译趴在方向盘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只木雕。 骆文给过他很多次机会。 这么多年,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哪怕他回一次头都能看到骆文在这里默默等待。 可惜,他在名利和亲情之间选择了前者,亲手“杀死”了最爱他的人。 往后的日子里,他也只能活在自己打造的无间炼狱里,一刻不得喘息。 …… 别墅里。 司寰宇瘫坐在沙发上,惬意地吃着薯片。 他没想到竞争对手这么快就除掉了。 素来有墙头草之称的网民也一改对他的口诛笔伐,纷纷怜爱起来。 司寰宇用pad点开网友剪辑的视频。 视频里是综艺录制的片段,骆译摔下台子的画面被逐帧播放。 可以很明显看到,他摔下去之前没被任何人碰到。 网友们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解气,又把其他人p掉,台子p成火箭筒,让骆译像鬼畜一样不停被弹射出去。 司寰宇差点儿被薯片呛死。 就在这时,司名扬和南星从客厅经过。 看到司寰宇被呛得直咳嗽,司名扬道:“就算你的克星没了也不用这么幸灾乐祸,保持良好形象是艺人的基本职业操守。” “不是,你们看这个。”司寰宇把表情包给两人看,“也不知道是谁p的,这么有才。” 司名扬盯着表情包看了两秒。 紧接着,“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笑!” “确实有点好笑,一会儿发我。” 看着两个哥哥相谈甚欢的样子,南星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她记得第一次来司常海家的时候还有点拘束。 这次明显放松多了。 “你们饿了吗?我去弄点吃的。”司名扬看一眼时间,觉得差不多该做饭了。 “我都吃薯片了,你说呢?”司寰宇把薯片包装团了团扔到桌上,眼巴巴地看向司名扬,“我想吃你做的可乐鸡翅了。” “好,给你做。” “还想吃油焖大虾,红烧肉,大猪蹄……” “要不我还是给杜姐打电话让他把你接走。” 司寰宇最后只获得点两道菜的资格,剩下都是以南星的喜好为主。 厨房里,南星跟在司名扬旁边打下手。 她下山这么久,满打满算跟两个堂哥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对司名扬也谈不上多了解。 所以现在很珍惜和哥哥们相处的时间。 “南星,帮我从冰箱里拿几个鸡蛋。” “好的。” 南星像小蜜蜂一样在厨房里转来转去,不时凑到司名扬旁边看他切菜。 男人手指白皙修长,刀工娴熟,切肉时莫名有种在做外科手术的既视感。 南星问:“大哥,你是不是经常自己做饭?” “还好。”司名扬道,“只是留学的时候做的比较多,练出来的。” 听到司寰宇这么说,南星不禁回想起傅轻宴在镜像世界跟她提起的留学经历。 看来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都是养尊处优,很多从小就被灌输了独立自主的观念。 很快,两人做好准备工作。 看着桌上满满当当的食材,司名扬道:“今天准备的食材挺多的,让阿宴也过来一起吃。” 南星想了想,没有拒绝。 傍晚。 饭菜的香味充斥了整个饭厅。 傅轻宴赶到时,饭菜已经上桌。 南星端着汤从厨房走出来,身上系着围裙,俨然一副贤惠小厨娘的模样。 傅轻宴看一眼南星,又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司寰宇,问:“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地让人伺候?” “怎么叫伺候呢,我也干活了,那些水果就是我切的!” “是吗?那你还真是辛苦了。” 南星把汤放到桌上,对傅轻宴道:“去洗手,可以吃饭了。” 傅轻宴微怔。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面前的女孩儿好像变得比从前温和了许多。 …… 因为司常海有事回不来,晚饭只有四个人吃。 傅轻宴夹了一块番茄炒蛋放到嘴里,下意识道:“名扬你厨艺有点退步,这番茄炒蛋盐放这么多,能把人齁死。” 司名扬咳了一声,“那是南星做的……” 话落,空气陷入短暂的寂静。 南星也不恼,伸手就要端盘子,“那我再回锅加工一下。” “不用。”傅轻宴面如死灰地按住南星的手,“我刚才又尝了一下,其实……还行,没那么咸。” “是吗?”南星将信将疑,想夹一块自己尝尝。 结果傅轻宴直接把盘子端到自己面前,“我今天特别想吃番茄炒蛋,这盘都是我的了,谁也别跟我抢。” 看到这一幕,司寰宇忍不住在桌子下面给他竖起大拇指。 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说:牛x,敬你是条汉子。 “原来你喜欢番茄炒蛋?”南星挑眉,“那有机会我再给你做。” “嗯……行。” 傅轻宴笑了笑,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 要不是他知道南星性子直,没什么心眼,估计会以为她是想用这种方式谋杀“亲夫”。 司寰宇乐不可支,不忘在旁边补刀:“那你可要吃完啊,千万别剩。” 傅轻宴一向说到做到。 为了把那盘咸到灵魂出窍的番茄炒蛋吃下去,前后盛了三碗米饭,总算打扫干净。 然后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 那就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吃番茄炒蛋了! …… 酒足饭饱后,傅轻宴和司寰宇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 司寰宇把厨房门关上,忍不住调侃:“阿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他还以为这家伙是块木头。 没想到在南星面前也有这么“卑微”的一面。 傅轻宴瞥他一眼,“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 “那小丸子怎么办?”司寰宇靠在岛台边,双手环在胸前,“他们都传你有个白月光叫小丸子,如果是真的,我可不同意你当我妹夫。” 事实上傅轻宴那个“白月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现在也不清楚。 司名扬总说那是他念念不忘的女人。 但以他对傅轻宴的了解,如果他心里真有那样一个人,是不会明确对南星表示好感的。 傅轻宴闻言关掉水龙头,扭头看向司寰宇。 “首先,那个女孩儿是我在很小的时候遇到的,我没有恋童癖。” “其次……” “不是说一起刷碗,你杵在那儿是什么意思?” 见偷懒大计被识破,司寰宇笑嘻嘻地卷起袖子到他身边,“来了来了,傅三少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两人共用一个池子。 傅轻宴在左边给碗打泡沫。 司寰宇在右边冲水,继续刚才的话题。 “其实我对你这人没什么意见,但你也知道,南星是我们司家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疙瘩……” “司寰宇,有话直说。” “行。”司寰宇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大家都是男人,你有欲望我理解,但南星毕竟还小,又没谈过男朋友,你还是得有点耐心……” 傅轻宴嘴角一抽,“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傅轻宴还在装傻充愣,司寰宇彻底没耐心了,把盘子往桌上一放。 “我想说什么你不知道?南星都跟我告状了,说你非要跟她睡觉,她不同意你还生气,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 傅轻宴:??? 他这算什么? 人在家中坐,锅成天上来? “南星在感情方面根本没开窍,她就是张白纸,需要慢慢引导,你这么猴急万一把她吓着怎么办?”司寰宇喋喋不休,“而且我听说你报了什么男德班,你们老师都不讲这些东西的吗?” 傅轻宴:…… 他上男德班的事又是谁散播出去的!!! 傅轻宴感觉几个碗洗下来头都大了,想着如果再不解释可能真要被司寰宇当成下半身动物,只得硬着头皮道:“这里面有误会,我没想对她做什么,是因为我们两个……算了,一会儿我自己跟她说。” 他和南星气运相连的事没人知道。 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 没有南星允许,他自然不会随便说出去。 “那我就信你这一回。”司寰宇道,“好好对她,别让她受委屈,这是我作为哥哥唯一的要求。” …… 两人回到客厅时,南星和司名扬已经坐在沙发上看起司寰宇之前录的综艺。 难得几个人今天都比较闲,谁也没提回家的事,傅轻宴更是打算南星什么时候呆够了再带她走。 毕竟他记得南星说过,她想多了解两个堂哥一点。 电视里,主持人问到司寰宇的理想型。 司寰宇深思熟虑一番,答:“最好是长发,个子高一点,性格沉稳有主见……” 这种盘问艺人的环节在综艺节目里屡见不鲜。 大部分艺人为了媚粉都会把理想型说得模糊一些。 反观司寰宇,巴不得现场画出来。 “我听别人说,如果一个人能准确说出理想型的样子,就证明他心里有目标了。”南星扭头看向司寰宇,“二哥,你是不是也有目标了?” 意料之外的,司寰宇完全没有避讳。 “有啊,我女神江以柔。” 江以柔…… 南星正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就听傅轻宴道:“人家可是影后。” “影后怎么了,不也是演员吗?而且现在骆译凉了,说不定我马上就能成为影帝……” 话音刚落,司寰宇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听到杜若兴奋道:“寰宇,告诉你个好消息,杭导那边又松口了,说是打算让你去演男二。” 司寰宇“噌”的坐直身体,“真的假的,我不会又被人催运了?” “这话说的……你要是觉得有问题,问问南星不就知道了?” 司寰宇挂了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南星。 南星笑了笑,“这次和催运关系,是机会来找你了。” 司寰宇闻言兴奋坏了。 倒不是因为他又有机会拍航开诚的电影,而是前几天他从朋友那得知,江以柔也会去客串。 “对了妹妹,你能看出我跟她有没有戏吗?”想起南星会看面相,司寰宇找出江以柔的照片拿给她。 南星看了看照片,道:“可以试试。” “可以试试就是有机会了?” “嗯。” “太好了!” 司寰宇一向是个乐天派,换做别人听到“试试”这种不确定的词估计会失去信心。 但他不一样。 对他来说只要不是“绝对不行”,那就有一线生机。 …… 傅轻宴和南星在司家呆到很晚,眼看十二点都快过了,才驱车返回傅家。 下车后,南星对傅轻宴道:“你先上去,我还有点事。” 傅轻宴一愣,“这么晚还要出门?” “不出门,就在院子里。” 南星一个人来到花园一隅,拿出那张被她放在布包里很久的符纸。 这张符纸上沾染着恶鬼身上的煞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煞气已经变得很淡,几乎快要消散。 南星抽出另一张追踪符,将纸上的煞气注入。 她卡着这个节骨眼去追踪那只恶鬼,本质上是想多给傅轻宴一些恢复气运的时间。 毕竟傅轻宴的气运越好,她用术法时也会越行云流水。 下一秒,她将符纸抛出,双手快速结印。 口中低声道:“万物鸣,草木生,借力天地……” 口诀念毕,符纸“咻”的一下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 傅轻宴看着月光下南星的动作,表情若有所思。 …… 追踪符飞出去的第二天,南星这边就收到回应。 定位显示那只恶鬼目前栖身在京城边界的龙虎窟。 龙虎窟常年荒凉,又因为有邪祟聚集地的传闻,很多年都无人涉足。 得到恶鬼确切的位置,她决定立刻启程。 毕竟那只恶鬼当时留下的煞气就那一缕,只能追踪一次,如果之后跑到其他地方,找起来会很麻烦。 第201章 为什么要害傅轻宴? 特调处。 霍酒酒得知南星要一个人去找恶鬼,试图打消她这个危险的念头。 “那只恶鬼差点要了傅轻宴的命,道行肯定不低,你一个人去怎么行?” “但是若虚道长的灵力还没恢复。” 提起能和她同行的人,南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若虚。 毕竟在镜像世界的时候,是若虚和她并肩作战打跑了玄天。 “那傅轻宴呢?他不是气运之子,大号充电宝吗?带上他会不会稳妥一点?” 南星果断摇头,“不行,恶鬼本来就是冲着傅轻宴来的,带他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啊,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霍酒酒耷拉着肩膀,愁眉不展。 忽然,她想到什么。 “对了,咱们怎么把凌霄给忘了?他现在是特调处的人,而且道法也很厉害呀。” 南星眉梢微挑,心中似有所想。 霍酒酒是个急性子,没等南星发话,就打电话把凌霄叫到了办公楼。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凌霄毫不犹豫道:“我陪你一起。” 担心凌霄像若虚一样灵力受损,南星把可能发生的事告诉他。 “那只恶鬼比想象中厉害,他的道行高到可以附身在活人身上不被发现,你跟我去,不保证能全身而退。” “如果是这样,我就更不能袖手旁观。”凌霄道,“除魔卫道本就是玄门中人的分内事,更何况那只恶鬼还和玄天有关。” 当初他加入特调处,就是为了阐述邪道。 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 “那就辛苦凌霄道长了。”南星微微颔首。 “还是叫师兄。”凌霄笑笑,“你我都是玄门后人,叫声师兄不为过,道长听着太显老了。” 南星本就不拘泥于称呼,见凌霄不愿意被称呼道长,也就顺着他道:“知道了,凌霄师兄。” 下午,南星和凌霄一道前往龙虎窟。 恶鬼通常在夜间出没。 这个时间过去,抵达龙虎窟刚好太阳落山,可以直接行动。 南星在出发之前给傅轻宴发了条信息。 时至今日,她和傅轻宴已然达成一种微妙的相处模式。 互相报备,互不干涉。 这样也挺好。 傅氏集团。 傅轻宴正在开会,看到手机上弹出南星发来的短信想都没想就点开。 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有事外出,今晚不回家。】 傅轻宴微微皱眉。 南星也不是第一次“夜不归宿”了,有时候是留宿在观澜别墅,有时候是庄园。 但这一次,傅轻宴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鬼使神差点开定位,果然看到属于南星的坐标正离市区越来越远。 联想到昨晚她在花园里抛出去的符纸,傅轻宴心里有些杂乱。 或许是他想多了? “傅总,这个项目还要继续推进吗?” 与会人员的提问将傅轻宴的思绪拽回当下。 他摁灭手机,定了定神,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工作上。 …… 南星和凌霄赶到龙虎窟时,太阳刚好落山,夕阳余晖笼罩在荒无人烟的山头,营造出一种诡异的静谧感。 这里和普通的荒山不同,因为灵力极度匮乏,百年前又是难民们埋尸的地方,阴气重到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察觉。 “师兄戴着护身符吗?” 哪怕知道凌霄修为比自己只高不低,南星还是提醒了一句。 “戴着的。”凌霄笑了笑,“放心,我会保护好你。” 南星微怔,“师兄也要小心自己。” 两人很快循着阴气的源头来到龙虎窟深处。 这段时间她每天分辨那只恶鬼身上的煞气,几乎印在脑子里,只要恶鬼现身,她立刻就能察觉。 “应该就是这里了。”凌霄指着一个半人高的洞穴入口,“阴气从洞口涌出,那只恶鬼想快速修炼邪力,这里是最佳场地。” 南星不置可否。 她弯腰从洞口看进去,见里面漆黑潮湿,于是拿出一张照明符。 “做什么?” “里面太黑了,用照明符打个光。” “最好不要。”凌霄道,“你说那只恶鬼道行很深,光亮容易引起他的警觉。” 南星站在原地,双眸看向他,像是在问:那怎么办? 洞里这么黑,他们总不能摸黑进去。 谁知凌霄却道:“把眼睛闭上。” 南星不知道凌霄要做什么,但还是照做。 下一秒,她感觉凌霄在她面前结印,动作掀起一股清凉掌风。 “唰——” 忽而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随之消失不见。 又过了几秒,凌霄道:“可以睁眼了。” 南星睁开双眼,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我给你下了一道观夜决,可以短时间提高你的夜视能力。” 南星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观夜决? 这个术法她听说过,但具体怎么操作,需要用到什么口诀并不清楚。 “你师父没有教过你吗?”凌霄问。 他以为凭借南星的修为,这种初级术法肯定掌握的差不多了。 南星摇头,“师父很早就不管我了,很多术法我都是通过自学。” “自学?”凌霄感到惊讶。 如果南星是自学,那她现在能掌握这些能力已经很厉害了。 假以时日,肯定连他也比不过。 “凌霄师兄,我们还不进去吗?” 见南星故意转移话题,凌霄意识到她不想继续聊下去,便没再追问。 两人顺着低矮的洞口进入石窟。 在观夜决的帮助下,南星能够隐约看看清洞穴里的轮廓,只是因为太阳已经落山,外面透不进一点光,那些轮廓影影绰绰,就像被蒙在雾里。 “人有五感六识,除了视觉,我们还可以通过其他感官来分辨周遭的情况。”凌霄低声,嗓音温润清冽,“试着用心感受,哪怕没有观夜决的帮助,仍然能在黑暗中行动。” 南星这才发现,凌霄从进入洞穴就一直闭着眼。 哪怕是这样,也能在漆黑中行动自如。 不愧是玄门新秀术法大赛中蝉联第一的人…… 南星忍不住感慨。 两人一路前行。 越是靠近洞穴深处,阴气就越重。 忽然,凌霄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南星也在这时感受到那股熟悉的煞气。 “是那只恶鬼。”南星蹙眉,“应该就在里面。” 凌霄低低应了一声,道:“万事小心,现在我们在明,它在暗。” “嗯。” 南星点点头,调动体内灵力做好准备。 遇到这种道行太深的鬼,甩符纸就不管用了,还是得靠术法。 凌霄于黑暗中悄悄掐了个诀,隐匿掉两人身上的活人气息,而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去。 南星紧随其后,隐约看到地上遍布着不知道来自什么物种的森森白骨,和白术山井底的场景有点相似。 潮湿黏腻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腐烂的气息…… “窣窣——”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小的声音。 南星耳廓微动,向那方向看去。 只见昏暗中骤然冒出一团蓝色鬼火,明明灭灭,似是在引人上前。 南星刚要迈步,就被凌霄拦住。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担心南星误会,又补上一句,“这可能是那只恶鬼的障眼法,我们不要一起行动。” 南星觉得凌霄说的有道理,点点头,道了声“好”。 凌霄循着那团鬼火走过去,随时做好与恶鬼正面交锋的准备。 就在这时。 黑暗中“唰”的一道影子闪过去! 凌霄暗道不妙,转身提醒南星:“小心。” 南星只觉得一股熟悉的煞气扑面而来,但比她在游轮上闻到的浓上百倍、千倍。 下一秒,黑影发出低沉的邪笑,带着玉石俱焚的架势扑向南星。 南星眸色一沉,双手快速结印打向黑影,口中同时念着:“风出艮角,地户排兵,巽方前路,呼煞猛风……” 几乎是在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从她手中打出的金光顿时化为一股狂风吹向那团黑影。 许是这股风来得太突然,凌霄脚下踉跄,险些撞到旁边的石墙上。 透过漫天砂砾,凌霄看到南星笔直地站在原地,双手并拢,眉眼低垂,正借由狂风的力量将空气中的阴气撕碎。 凌霄不禁有些惊讶。 若是换做寻常道士遇到这事,定然会直接念出驱邪咒,甚至是天降五雷将那恶鬼收了。 但别忘了,这是在洞窟里。 一道天雷劈下,不只是恶鬼,可能连带着他们也被活埋了。 而且他刚才注意到,黑影不只一个,应当是那恶鬼幻化出几个分身试图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而南星使出风咒,刚好可以将恶鬼分身吹散,再精准打击。 凌霄不敢怠慢,对着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轮廓迎风沉吟:“金光万道,破邪无踪,急急如律令!” “轰——” 狂风吹散屏障的瞬间,金光稳、准、狠地打在恶鬼的本体上。 恶鬼发出一阵痛苦呻吟,弥漫在周身的黑气犹如一块石子砸入浓墨,四分五裂。 南星迅速甩出一张符纸打在摇摇欲坠的恶鬼身上。 恶鬼发出剧烈震颤,旋即抽搐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洞窟内风势渐歇,飞沙走石也缓缓落地。 凌霄担心符纸效力不够,又对着恶鬼下了道封印,将它困在阵法里面。 而后,与南星交换目光。 收服恶鬼的过程比他们想象中顺利很多。 顺利到……让人觉得不太对劲。 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两人也说不上来。 洞窟里的阴气本来就存在,应该是恶鬼修行时屠杀生灵留下的痕迹。 而煞气也确实属于这只恶鬼。 除此之外,洞窟之中就没有其他邪祟了。 “南星,这只恶鬼你打算怎么处理?”凌霄问。 南星微微蹙眉,看着地上疼到抽搐成一团的黑影问:“为什么要害傅轻宴?” 她至少要弄清楚这只恶鬼的身份。 恶鬼挣扎了一会儿,用着老年男人低哑的声音道:“你过来,过来我就告诉你。”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收了?”南星无视恶鬼的引诱,冷冷道,“你已经你已经被我控制了,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意料之外的,恶鬼听到她这么说非但不害怕,反而笑道:“那就把我收了,反正我已经死了,还怕再死一次吗?” 南星闻言脸色更沉。 她早该想到,这只恶鬼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让它说实话比登天还难。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满足你。”南星提气,波澜不惊的双眸盯着地上的黑影,“等你灰飞烟灭,不管你和傅轻宴有什么仇什么怨,都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说着,她准备结印将恶鬼魂魄打散。 却不知同一时间,被她和凌霄踩在脚下的水洼掀起肉眼几乎看不清的细微涟漪。 洞窟潮湿,地上有水蓄积本身很正常。 但直觉灵敏的玄师道士就能察觉到,这些涟漪是有规律的。 规律到有些异常。 凌霄耳骨微动,似是有所察觉,沉声道:“南星,退后!” 但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平平无奇的水洼生出一股强大吸力,将他们拽了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两人眼前的场景随之倒转。 等凌霄再回过神来,发现他和南星仍在洞窟中,而那只恶鬼却消失不见后,脱口道:“糟了……” 南星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原来被他们踩在脚下的根本不是什么水洼,而是玄天开在洞窟里的镜像通道! 凌霄试图破开水洼上的封印,却发现无济于事。 镜像世界的洞口也被堵住。 他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哈哈哈——” 水洼那头传来恶鬼幸灾乐祸的笑声。 南星透过脚下的水洼看过去。 见那只恶鬼还被困在阵法里,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他和凌霄虽然被困在镜像世界,但那只鬼也跑不掉。 然而,这份安心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她看到恶鬼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伸手将一缕没被打散的分身引到身边。 “你们以为弄个阵法把我困在这儿,我就走不了了吗?” “实话告诉你们,其实我已经习得了魂体转移的方法,只要再过一个时辰,我的魂体就会自动转移到分身上。” “到时候我可以继续纵横天地,而你们两个就只能死在这里,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第202章 破开幻象,追杀恶鬼 南星后背有些发凉。 她知道这只恶鬼道行深,却没想到这么深,竟然连魂体转移都会。 她定了定神,道:“既然我们已经出不去了,那你也不需要隐瞒自己的动机了?告诉我为什么要害傅轻宴,就当是满足我的遗愿了。” 听到南星这么说,凌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要是没记错,南星也才二十岁出头。 这个年纪就能在生死关头面前表现得如此淡定,连他都做不到。 “好,我可以告诉你。”恶鬼凑近水洼,“我之所以给傅轻宴下死咒,是因为我想得到他的身体,他是气运之子,是三世难遇的帝王命,拥有他的身体,我可以继续实现自己的愿望……” 凌霄蹙眉,“他的气运是前世行善积德换来的,你以为占用了他的身体天道不会察觉?”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恶鬼冷笑,“我蛰伏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你们被困在这里,傅轻宴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等他到达此处,就是我重生的时刻。” “你……”凌霄手指捏紧,一向沉静的表情此刻有些控制不住,他结印打向水洼,却被封印快速弹回。 “别白费力气了,这个通道之所以设立在阴气浓重的龙虎窟,就是为了困住你们,现在你们两个的术法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把封印破开。” 恶鬼说罢,再次发出得意的笑声。 感受到凌霄握着的拳头微微颤抖,南星垂眸道:“凌霄师兄,对不起。” 听到南星冷不丁道歉,凌霄满腔怒火骤然熄灭,扭头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不该带你来这里。” “……” “我听说过你的事迹,四大道观术法大赛的卫冕冠军。”南星道,“你是玄门中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该带你以身犯险。” 凌霄没想到南星会这么说,轻轻叹了口气道: “加入特调处是我自己决定的,龙虎窟也是我自己要来的,更不要说我修习术法本就是为了斩妖除魔……” “至于你说的以身犯险,我想今天就算不是我,换做任何一人玄门后人都不会坐视不管。” 凌霄言辞恳切,只希望南星不要把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 最重要的是。 比起在这里互相自责,还有一件更重要的问题没解决。 凌霄压低声音,问:“傅轻宴那边怎么办,他该不会找过来?” 恶鬼再有一个时辰就能脱离阵法。 如果傅轻宴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无异于自投罗网。 就在凌霄为此发愁时,南星却道:“不会,我已经传信给他了。” 凌霄讶异,“什么时候?” 他们被坠入镜像世界之前没有半分征兆,进来之后也无法传递信息出去,南星是怎么做到的? 而接下来南星说的话,更是让凌霄叹为观止。 “在通道打开之前。”南星语气平静,“准确说,是在发现水洼有问题的时候。” 当时她和凌霄一样,都察觉到水洼有异,只不过她先凌霄一步在坠入镜像世界之前将提前准备好的符纸飞了出去。 而这张符纸的作用很简单,就是阻止傅轻宴找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气运相连的作用,她隐约感觉到傅轻宴那边有动作。 这也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毕竟这里是恶鬼的主场,一旦傅轻宴循着定位找过来,便正中了他的下怀。 此时,一辆高速行驶的黑色轿车上。 傅轻宴感觉车厢里有些闷热,将车窗降下,露出一条缝隙。 就在这时,一张黄色的三角形物件顺着缝隙“嗖”地飞进来,落在他腿上。 傅轻宴几乎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 他心尖一颤,连忙拿起那张三角形符纸,展开。 只见上面用清秀有力的字体写着:无恙,勿寻。 坐在后座的女人注意到傅轻宴手里拿着的东西,眉梢一挑,“她传了信息给你?” “嗯。” “给我看看。” 傅轻宴犹豫片刻,还是将符纸递过去。 女人看了一眼,反问傅轻宴:“她都这么说了,你还要找过去吗?” “她这么说,我才更要去。” 傅轻宴言辞笃定。 其实昨晚他看到南星在花园里偷偷用追踪符的时候就有点担心了。 因为他记得南星告诉过他,害他的那只恶鬼留下了一丝煞气在她这里,等到时机成熟,她就会通过煞气追踪过去。 再然后就是今天。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下午看到南星的坐标往龙虎窟移动,更是不安到极点。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一开始傅轻宴怀疑自己焦虑症犯了,缓缓说不定能过去。 直到他想起之前被困在电梯里幽闭恐惧发作时,南星跑到公司看他…… “意念相同”四个字瞬间涌入大脑。 他和南星气运相连不仅体现在互相影响运势上,还体现在一些其他地方。 就比如感知对方强烈的情绪,亦或是看到只有对方能看到的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傅轻宴更加确定南星遇到了危险,所以他连会都没开完就叫上江岑前往龙虎窟。 当然,他知道自己只是个不会术法的普通人,冒然过去也是送人头。 于是他叫来一个帮手。 也就是后座的那个女人。 “这么一看,你和你二哥还挺像的。”女人勾了勾唇,红色指甲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都是一样的深情,一样的不顾一切,一样的一根筋。” 若是换做平时,傅轻宴一定会让江岑靠边停车,把这个不会说话的女人丢下去。 但现在他满心都是南星,也就懒得跟她计较了。 …… 洞穴里。 南星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这意味着她正在被这个世界抹去。 不过往好处想,这次身体瓦解的速度比上次慢了不少,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她拼命行善积德,修为也跟着更上一层楼。 旁边,凌霄伸出双手,看着渐渐化为虚影的指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当时在特调处南星交给他们替身娃娃的时候,他还提出替身娃娃是邪术,不能乱用。 现在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等到灵力调整得差不多了,凌霄再次起身,走到水洼旁。 南星抬头,“师兄,你要做什么?” “再试试能不能破开通道。” 语毕,凌霄起势破阵,手上的每一个动作,念出的每一个字都堪称教科书般严谨。 然而,那水洼下的通道竟是纹丝不动。 “玄天到底用了什么术法,能让封印变得如此牢固?” 凌霄百思不得其解。 照理这水洼是镜像世界通道,那应该和酒的里的冰柜一样,用术法破开就行。 偏偏他破了几次都毫无反应。 “可能是龙虎窟的阴气太重,破除封印的难度也增加了。”南星盘腿坐在地上,声音清浅,表情一如既往平静。 可事实上,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很多次。 毕竟,谁不怕死呢?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些过往。 有师父的,有同门的,有下山后结实的亲人朋友的,还有傅轻宴的…… 原本桃木剑到手,她只需要在阴阳交接的时间点将气运线斩断,就可以后顾无忧的回仙云观,继续过她闲云野鹤的清幽日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傅轻宴和自由之间,她选择了前者。 也许是因为,傅轻宴不只是傅轻宴? 他还代表着亲人,朋友,代表着她在这尘世间的诸多牵绊。 “南星,你看。”凌霄指着水洼,表情严峻,“恶鬼不见了。” 南星起身上前,果然发现水洼那头的恶鬼消失不见。 “看来他没有危言耸听,一刻钟已到,它的魂体已经转移到了分身上。” “这只恶鬼比我想象中厉害很多。”凌霄皱眉,“魂体分身至少得是千年以上的老鬼才能做到,但这只恶鬼死亡时间并不长,却已经掌握了这项技能。” 南星不置可否。 她也感觉到,这只恶鬼并不是什么千百年怨气缠身的老鬼。 而它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道行提升到这种程度,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和邪修结契,相辅相成。 很明显,和这只恶鬼签订契约的人就是玄天。 可玄天为什么要挑选这样一只死亡时间这么短的新鬼合作? 凌霄想不明白,又不愿坐以待毙,再次抬手准备破印。 就在这时,南星喃喃道:“不对。” 凌霄结印的动作停住,问:“什么不对?” 南星没回答,而是蹲在水洼边,伸手碰了下水面。 他记得玄天开的每一个通道入口都有灵力涌动。 但这片水洼明显不一样。 灵力并非聚集在水里,而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个角落。 南星似是想到什么,抓起凌霄的手仔细打量。 忽然,她灵光一闪,“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南星来不及解释,直接抽出一张符纸甩到空中,口中默念:“天地开合,日月虚实,风云幻象,破!” 随着口诀念出,符纸在空气中飞劈开一道裂缝。 紧接着金光乍泄,将幻境生生撕开。 不消片刻,光芒散去。 凌霄发现他和南星还在洞窟里,只不过他们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不再是透明的了。 到了这会儿,凌霄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那片水洼根本不是通道,而是玄天布下的幻象。 洞窟还是那个洞窟,但他们并没有被拽入镜像世界。 方才的天旋地转和水洼中的恶鬼,不过是幻象起了作用。 这也是为什么他三番两次破不开封印。 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封印可破。 “你是怎么发现的?”凌霄问。 “水洼涌动的灵力有问题。”南星言简意赅地解释,“而且我们被抹去的速度也变慢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修为提升的原因。 但当她发现凌霄被抹去的速度和她一样时,就发现不对了。 毕竟凌霄的修为比她高出不少,如果在镜像世界被抹去的速度和修为有关,那应该比她更慢才对。 “这个玄天本事不小,差点儿把咱们都给骗了。”凌霄眸色微沉,抬手甩出一张追踪符,“走,恶鬼应该还没跑远。” …… 南星和凌霄跟着追踪符来到洞窟外。 此时天色已暗,山野间阴气弥漫。 两道身影在暮色中快步前行。 忽然,追踪符原地转了个圈,朝反方向飞去。 没等两人跟上,又调转方向去了另一边。 “你的符……” “符没问题,是恶鬼的分身在作祟。”凌霄道,“分身上同样会沾染煞气,追踪符也会受到影响。” “既然如此,那就把它分身都处理干净。”南星薄唇紧抿,墨眸在夜色中环视一周,“咱们分头行动。” 恶鬼用来分身的煞气有限,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只要他们把分身全部除掉,恶鬼也就无处遁形了。 凌霄点头,“有情况喊我名字。” 话落,青年长袖一挥消失在夜色中。 南星不禁有些羡慕。 凌霄刚才用的那一招叫幻影移形,能快速去到想去的地方,可惜她现在的能力自学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思绪收回,南星跟着追踪符进入一片密林。 恶鬼在逃离前中了凌霄的破邪咒,无法正面应对,只能用分身做障眼法。 但南星也不是吃素的。 她仔细观察周围异动,符纸一张张飞出去,不消片刻就将分身消灭大半。 不知不觉,分身引着她穿过穿过密林,来到一片空地。 南星远远看到地面上用暗红色液体绘制着一个巨大的阴阳图,白色那边遍布着森森白骨。 正准备呼叫凌霄,身边忽地吹来一缕清风。 南星回头,发现凌霄已经闪回来了。 “师兄,你……” 也太快了。 南星再次惊叹于凌霄移形换影的能力,心想回去高低得跟他请教一番。 凌霄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笑了笑,“回去我教你。” 南星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阴风袭来。 一道黑影“唰”的落入阵眼,正是恶鬼残留的本体。 “它是故意引诱咱们到这里的。”凌霄道。 南星沉眸,“它也知道今晚在劫难逃,只能到这里硬碰硬。” 恶鬼入阵后,鲜血画成的圈变得更加乌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须臾,恶鬼笑道:“你们两个黄口小儿还真是有本事,进了幻境还能逃出来。” 玄天布下的幻境一般人根本破不开。 原本他们应该饿死在那个洞窟里,没想到竟是轻轻松松出来了。 南星无视恶鬼的嘲讽,冷冷道:“如果你今天惹的是别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你惹的人是傅轻宴。” 是跟她气运相连的人。 第203章 恶鬼到底是谁? 闻言,凌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他以为南星急着抓恶鬼是为了斩妖除魔,提升修为。 没想到是为了傅轻宴…… “少废话。”恶鬼声音阴沉,“你们来到这龙虎窟,就别想活着出去。” 在阵法的加持下,恶鬼被打散的阴气重新聚拢,速度之快让两人微微凝眉。 聚阴阵是可以为恶鬼补充阴气不假,但速度也不至于这么快。 凌霄环顾四周。 待他看到左右两边的峭壁走势,顿时恍然大悟! “龙虎窟……” 顾名思义,左为龙右为虎。 而龙虎又为水火。 水火既济,盛极将衰。 南星显然也察觉到地势有异。 恶鬼身下的聚阴阵本身没什么问题。 但它布在一个水火不相容的极阴之地,那就是阴上加阴。 难怪恶鬼会如此嚣张! “南星,接下来可能会有些麻烦。”凌霄蹙眉,表情比幻境中更加严肃,“恶鬼是恶意的化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管一会儿它对你说什么,记住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南星点头,“明白。” 几乎是在话落的瞬间,聚阴阵陡然冒出团团黑气,白骨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开始震颤,连带着他们脚下的地面都在晃动。 恶鬼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南星只觉得眼前一黑。 耳边旋即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南星,你怎么在这儿?” 南星一怔。 这声音……是师父。 “这里危险。” “小阿星,到师父这里来。” 南星长指收紧,心头谨记凌霄的叮嘱。 恶鬼擅长蛊惑人心。 她不能相信他说的话。 思及此,南星朝那黑暗中低声念咒:“天地无极,万法无碍……” 一道金光打过去,黑雾瞬间消散,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师父,而是和恶鬼缠斗在一起的凌霄。 一人一鬼在龙虎窟崖间不停穿梭,金光与黑雾相互交织,南星眉心一蹙,即刻抽出一张符纸夹在手掌中间,快速道:“伏魔之印,诛邪退避,光明现世,邪魔消散!” 因为在洞窟里已经消耗了不少灵力,此刻她只能借助符纸。 当闪着金光的符纸打向恶鬼时,恶鬼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但只是短短几秒,被打穿的身形便在聚阴阵的作用下恢复如初。 这下她终于明白凌霄所说的“麻烦”是什么意思了。 “我说过,你们这是自投罗网。”恶鬼愈发嚣张,“原本你们不来,我还找不到对傅轻宴下手的机会,现在你们来了,正好可以充当诱饵。” “那就试试看。”南星死死盯着眼前的黑影,“今天就算是耗,我也会把你耗死在这里。” 话落,符纸接二连三地飞出去。 凌霄索性也不再收敛,双手结印召唤五雷。 “电闪雷鸣,五雷纵横,破魔威能,摧毁万障!” 山脚下。 萧月婵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她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的光。 “看来那恶鬼道行确实很深,竟然把他们的五雷术都逼出来了。” 看着天边划过的闪电,傅轻宴不禁回想起在镜像世界他们和玄天交手时的场景。 他记得南星当时是从他身上汲取了气运,才九死一生侥幸活下来。 思及此,他看向萧月婵:“带我上去。” “你?”萧月婵挑眉,“不要以为你是气运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 南星是为他才跑来这里和恶鬼硬碰硬。 倘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这条命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萧月婵轻笑,“果然啊,你们傅家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 话落,她掏出一张清风符向空中一甩。 傅轻宴只觉得身体被一股清风缓缓托起,耳边是萧月婵清冷的叮嘱:“站稳了,摔死我可不负责。” 两人抵达山顶时,恶鬼正将一团浓重的阴气打向凌霄。 凌霄腹部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向后退去。 “凌霄师兄。” 南星接住凌霄,见他唇边隐隐噙出鲜血,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因为恶鬼源源不断地修复能力,他们只能彼此慢慢消耗,但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凌霄摆摆手,“无碍,我们继续……” “再继续,你的小命都要不保了。” 身后陡然传来一道轻佻的女声。 南星和凌霄循声回头,见来人竟是萧月婵。 她的身边还站着傅轻宴。 来不及思索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南星当即沉了脸。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别来。” 傅轻宴低头看向腰间和南星连在一起的气运线,沉声道:“我现在能看到了。” “……” “我最近也没那么倒霉了,可以做你的充电宝。” “…………” 萧月婵和凌霄看不到两人的气运线,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以为只是小情侣不分场合的打情骂俏。 “你俩能不能换个地方秀恩爱,那老东西马上就要恢复了。” 萧月婵指着不远处的恶鬼。 凌霄擦了下唇边的血,“他会一直恢复。” “那还打什么劲儿,不如现在撤退。” “……” 凌霄嘴唇抖了抖,像是被萧月婵气到了。 这女人是太和宫的,跟玄天师出同门。 傅轻宴为什么带她来这里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萧月婵肯定不会好心帮忙。 然而,下一秒。 “我帮你们收了这恶鬼,你们把提升修为的机会让给我。”萧月婵神色清冷,听语气压根没打算跟他们商量,“三合阵,刚好能把这老东西拿下。” “三合阵,那可是……”邪术。 后面两个字凌霄没说出口。 所谓的三合阵,就是在日月星三个方位施法,把邪祟圈禁在里面。 代价是往后这片区域的风水将会彻底崩塌,变成无人之境。 不过想想看,这龙虎窟本来就是极阴之地,风水塌不塌的也就无所谓了。 “我就这一个要求,剩下的看你们。” “好。” 没等凌霄回应,南星便答应了萧月婵的要求。 “诛杀恶鬼的机会留给你,修为也是你的。” 事已至此,她根本不在乎那点修为,只想傅轻宴和凌霄全身而退。 萧月婵红唇轻挑,“还算聪明。” 不消片刻,三人便在日月星三个方位起阵。 恶鬼短暂恢复片刻,回过神来发现南星和凌霄多了个帮手,不禁发笑:“又来一个送死的?” 紧接着视线一转,落到傅轻宴身上。 猎物…… 是他的猎物! 看到傅轻宴身上散发的金光,恶鬼两眼放光,恨不得现在就霸占那具让他欲罢不能的身体。 傅轻宴余光看向南星,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一步步走向恶鬼。 夜色中,男人步伐沉稳,淡定的样子饶是凌霄看了都为之惊叹。 他能这么冷静,说明对南星百分百信任。 “听说你想要我的身体?”傅轻宴微微挑眉,俊美的脸庞在月光下散发着冷白的光。 恶鬼闻言,身上阴气更盛。 它没想到自己期待了这么久,猎物竟然主动送上门了! “不是要你的身体,是要你的命格。”恶鬼道,“你的命太好了,可以助我成就大业……” “可你就算拿走了我的身体,也拿不走我的命格。” “也许,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傅轻宴不语,在月光汇聚的地方停下脚步。 “那就来拿。” “拿走我的身体,去成就你的大业。” 他就那么站在距离恶鬼仅仅几米的位置,双臂微微张开,作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 南星手指微微收紧。 方才她让傅轻宴作饵,把恶鬼引诱到三合阵中心。 没想到傅轻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确定了阵眼的位置便毫不犹豫走了过去。 这让她更加坚定了收掉这只恶鬼的决心。 “我就在这里,拿走我的身体,你的愿望就实现了。”傅轻宴循循善诱,山风吹拂他乌黑的发丝,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眸,“只不过,在你把我的身体抢走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或者,你到底是谁?” 当初他被这恶鬼害到卧床不起时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个害他的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仅仅是因为……他命格特殊? “我可以告诉你,但要等我得偿所愿之后。” 恶鬼说完,携着满身阴气朝傅轻宴扑了过去! 他已经顾不得还有三个道士在边上。 傅轻宴闪着金光的身体仿佛有着巨大的诱惑力,让他一刻也等不下去,只想立刻将他吞噬。 “呼——” 阴气袭来的瞬间,傅轻宴闭上双眼。 他知道,这一刻他要做的就是把自己放心的交给南星。 至于南星能否成功…… 他不在乎。 与此同时,站在不远处的三人同时双手结印,念出口诀。 “日月星辰,三位合一,寸草不生,毁天灭地……” 三人脚下分别离开一道缝隙,而那裂痕速度均匀地蔓延至恶鬼脚下。 在恶鬼接触到傅轻宴的瞬间,三点在他脚下相交,一道金光从裂隙出迸射而出,将恶鬼瞬间撕扯开来! 傅轻宴听从南星的没有睁眼,只觉得周遭掀起一股狂风巨浪,耳边旋即传来恶鬼的哀嚎。 “啊啊啊啊——” 那声音很难用什么词来形容,就像是灵魂被撕碎时的痛苦呼救,浑厚和尖锐的频率混杂在一起,几乎震碎人的鼓膜。 傅轻宴眉头紧锁。 待声音消散,他睁开双眼,见那只恶鬼已经被困在裂隙中央。 他身上冒着滚滚黑气,被金光困住了身体不断挣扎、扭动,痛苦万分。 来不及去辨认恶鬼的身份,傅轻宴朝南星看去,见她正瘫坐在地上,瘦削的身体小幅度颤抖着。 他心头一颤,快步上前,“你怎么样?” 南星脸色煞白地摇摇头,“没事……” 才怪。 傅轻宴也看出她是在安慰自己,连忙张开双臂,将南星紧紧抱在怀里。 “这样有好一点吗?” 他能看到两人之间连着的气运线,此刻正以他的命门为源头不断向南星身体里运送灵力。 傅轻宴记得南星以前有过很多次故意接触他的举动。 当时他不懂为什么,直到他亲眼看到灵力流淌的走向,才实实在在明白他的气运对南星来说意味着什么。 南星试图推开他,却发现手臂绵软无力,连抬都抬不起来。 “干什么?”傅轻宴皱眉,“这个时候就不要跟我说什么男女有别了?” “……”南星欲言又止。 她当然不在乎那些。 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傅轻宴收紧双臂,语气笃定:“放心,我现在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不会被你掏空。” “……”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 “你们两个,我真是服了。”萧月婵踉跄着走过来,脸色显然也不太好看,“恶鬼还没处理,你们倒是先抱上了。” 南星刚想解释,就听傅轻宴道:“你不是要诛杀恶鬼吗,现在是你的主场了。” 萧月婵消耗大量灵力,这会儿累得半死,喘吁吁道:“我又不是驴,好歹让我缓缓。” 说罢,盘腿坐在地上开始调息。 反正那恶鬼已经被控制住,也不急于一时。 谁知下一秒,凌霄指着恶鬼道:“他好像现出原形了。” 众人循声看过去。 只见那团黑气渐渐散去,露出本来面目。 那是一个老人。 头发花白,看上去大约七八十岁的样子。 “傅轻宴你为老不尊啊,竟然得罪一个老头子?”萧月婵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开始在线吃瓜。 她才不相信那只恶鬼只是觊觎傅轻宴的命格。 不出意外,他们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发抖,傅轻宴放开南星,道:“我去看看。” 他倒要看看那恶鬼到底是什么人。 “别……”南星蓦地拽住他的袖子。 傅轻宴一怔。 右手旋即摸上她的发丝,“怎么,还不舒服?” “不是……”南星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跟傅轻宴解释,只能干巴巴道:“你别去。” “为什么?我想看看他到底是谁。” 南星拽紧他的袖子,“一只孤魂野鬼,没什么好看的。” 傅轻宴眸色微沉。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从南星眼底看到一丝恐慌。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问,“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 第204章 恶鬼竟然是他的…… “不知道。” “那就让我过去看看。” 南星没想到傅轻宴如此执着,只好换个说法。 “你只是个普通人,就算它现在被控制住,你过去也会有危险。” 凌霄也道:“南星说的没错,你最好不要靠近它。” 见两人前后说出这种话,傅轻宴就算再傻也知道他们是在打配合了。 他沉默片刻,道:“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它是谁,那就如你所愿。” 他相信南星的判断。 即使他对那只恶鬼充满好奇,只要南星一句话,他也不会冒然上前。 南星闻言松了口气。 正准备起身,就感到一阵失重,整个人被傅轻宴抱了起来。 傅轻宴看向萧月婵,“恶鬼你负责收了,我先带她下山。” 萧月婵应了一声,问凌霄:“你呢,是跟他们一起下去,还是留下来帮我?” 凌霄本不想和萧月婵这号人有什么牵扯,但考虑到电灯泡太亮容易遭人恨,还是道:“我帮你,你一个人收不了它。” 萧月婵微微勾唇,看破不戳破。 凌霄甩出一道清风符送两人下山,而后对萧月婵道:“我也走了,恶鬼你自己看着办。” “哎,别走啊。”萧月婵叫住凌霄,“你们不是想找到玄天的下落吗,咱们把恶鬼困住,引蛇出洞如何?” 凌霄蹙眉,“你也是太和宫的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是又如何,我只是和玄天师出同门,又不代表和他是一伙的。何况玄天那人心狠手辣,若是放他在外面游荡,搞不好哪天我也会跟着遭殃。” 凌霄闻言若有所思。 太和宫内部的党派斗争不是一天两天了。 萧月婵想除掉玄天这个祸患也在情理之中。 想着,他问:“你想怎么做?” 萧月婵起身,“这只恶鬼已和玄天结契,我们把它困在龙虎窟,让玄天来救它。” “他会为了一只恶鬼自投罗网?” “不试试怎么知道。”萧月婵道,“玄天之所以和恶鬼结契,是因为恶鬼答应他利用气运之子的身份帮他在邪道上取得成就,机会难得。” “那他完全可以换一只恶鬼结契。” “你还不明白吗?”萧月婵向凌霄投去一个看傻白甜的目光,“玄天选择它不是因为它道行高,而是因为它和傅轻宴有血缘关系,只有由它能取代傅轻宴的命格。” 凌霄:“……” 血缘关系? 他那岂不是傅轻宴的…… “你们全清观的人还真是和书呆子没两样。”萧月婵叹了口气,“除了术法高超一点,其他地方迟钝得像块木头。” “……” …… 傅轻宴带南星回到山下。 江岑已经等候多时,看到两人安然无恙地回来,瞬间松了口气。 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萧月婵的影子。 “萧小姐呢?” “不用管她。” 傅轻宴将南星抱上车,坐到旁边,吩咐江岑去茂园。 他们现在回傅家,那些人肯定会嘘寒问暖,对南星来说反而是一种负担。 因为灵力消耗太多,南星没一会儿就靠着车窗睡着了。 傅轻宴怕她硌到脑袋,干脆让她躺到自己腿上。 月光透过车窗斑驳地洒在车厢内。 南星眼睫轻颤,脸颊蹭着傅轻宴的裤子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眼皮重到完全抬不起来。 傅轻宴看向枕在腿上的女孩儿。 印象中南星总是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好像什么事都牵动不了她的情绪。 但今天,他通过“共感”切实体会到了她内心的恐慌。 在面对恶鬼的时候,她一定也很害怕,很无助。 可她还是毅然决然来到这里,只为了兑现承诺。 傅轻宴眸色微沉,手指轻轻掠过女孩儿乌黑的发丝。 恶鬼已除,威胁他的人不存在了,按照之前约定的,南星在斩断气运线之后就会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件事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傅总,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说……”江岑蓦地开口。 傅轻宴回过神来,“你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要不要说了。” 江岑似是被戳中心中所想,如实道:“刚才我在山下等着,看到一个人神色匆匆经过,那个人有点眼熟,好像是傅大少。” “傅从云?” 江岑点点头,“我不确定看没看清,而且想着傅大少应该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万一说错了,容易引起嫌隙。” 江岑尽量把话说得委婉。 但这话听到傅轻宴耳朵里还是极具杀伤力。 毕竟,江岑一般不会轻易下结论。 他应该是真的看到了,并且看清了,才会把这事告诉自己。 “行,我知道了。”傅轻宴应道。 见他没有更多反应,江岑试探地问:“需要查一下傅大少的定位吗?” 比起他的眼睛,还是定位更能说明问题。 “不用。”傅轻宴道,“傅从云心思缜密,如果真的有意隐瞒,定位肯定早就改过了。” “……” 江岑闻言没再多说什么。 …… 与此同时,镜像世界中一间漆黑的屋子里。 玄天坐在法阵前面呕出一口鲜血。 和恶鬼结契后,恶鬼共享了他的一部分修为,以便更加自由的在人间活动。 而刚才,南星那几个人竟然把恶鬼控制住,还险些收掉…… 玄天擦掉唇边的血渍,目光阴沉毒辣。 既然那老东西不中用,那他也没必要再跟它合作下去了。 就当是一枚废弃的棋子,弃了! …… 茂园别墅。 傅轻宴将南星放到床上,拿出睡衣。 南星从睡梦中苏醒,见傅轻宴正坐在床边伸手解她的扣子,一把握住他的手。 “别误会,我只是帮你换衣服。” “我自己来……” 南星挣扎着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这地方有点眼熟。 “这里是茂园,你上次来过。”傅轻宴说完便站起来,“先换衣服,我去弄点吃的,你要是饿了就起来吃,不饿就继续睡。” 傅轻宴走后南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了,从下午到现在她一直没吃东西,确实有点饿了。 换完衣服,南星来到厨房,看到傅轻宴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面煮面。 她记得傅轻宴说过,他不是大家想象中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豪门阔少,也过过苦日子。 所以煮面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他。 傅轻宴正认真切葱花,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南星见他这么专注便没打扰,默默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经意间涌入一股暖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有傅轻宴在的地方总是充满烟火气。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既陌生,又贪恋。 傅轻宴做完最后一步,把手洗干净,围裙摘下来挂在墙上。 一转身,看到南星在门口站着,眼底闪过笑意。 “你是闻着味儿来的?” 南星点点头,上前端起面碗。 “辛苦你了,这么晚还给我煮面。” “你这说的什么话,煮个面而已,比抓鬼简单多了。” 南星笑了笑,将面端到饭厅。 傅轻宴拿着餐具跟在她身后,见她没有刚下山时那么虚弱了,心也跟着放下一些。 偌大的饭厅里,两人坐在一起。 南星说了声谢谢,低头吃起来。 吃着吃着,她的动作忽然停住。 傅轻宴:“怎么了?” 这次南星没再用她的万能模板应付傅轻宴,而是道:“你的面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一个师兄。” 听到“师兄”两个字,傅轻宴眉梢微挑,表情有些玩味。 “什么师兄,是仙云观的吗?” 南星摇头,“他不是仙云观的,应该是从别的道观过来交流的,那时候我太小,很多事都记不清了,唯独他做的面我记得很清楚。” “不是因为有多好吃,而是当时师父不管我,我在一片密林里迷路快饿死了,多亏那个师兄把我捡回去,给我煮了碗面。” 傅轻宴第一次听到南星提起在山上的事,不禁蹙眉:“你师父为什么不管你?” “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南星垂眸,筷子在碗里无意识搅动,“很多年前他和玄天交过一次手,失败了,回来之后就对我很冷漠,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人各有命,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路要靠我自己走。” 看着南星黯然神伤的样子,傅轻宴隐隐感到心疼。 他握住南星的手臂,“也许她是想让你尽快独立?电视剧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吗,师父发现自己能力有限保护不了徒弟,嘴上让徒弟自生自灭,实际是为了让他成长。” “师父不是那么死心眼的人,他如果真这么想,完全可以告诉我。”南星道,“所以我觉得,他大概率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 “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我都不会怪他。”南星深呼吸,抬眸看向傅轻宴,“毕竟没有他,我早就被野兽吃掉了,根本不会活到今天。” 傅轻宴被南星的过往触动,鬼使神差地抬手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 直到南星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过来,傅轻宴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咳了一声道:“快吃,一会儿面该坨了。” 南星应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面。 傅轻宴没再追问关于她师兄的事。 毕竟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南星那会儿又小,应该只是单纯记着一个人的好。 就像他对小丸子一样。 因为救命之恩记在心里的人,从头到尾只有感谢。 …… 吃完面,南星回房休息。 傅轻宴把碗刷干净,一个人来到阳台,抬头仰望天边清冷的明月。 南星在龙虎窟不让他靠近那只恶鬼,说怕它伤到自己。 但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南星当时的眼神中除了恐慌,还有怜悯。 那种感觉很复杂。 所以在下山之前,他借着月色朝那个化出原形的恶鬼远远看了一眼。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身形还是让他想起一个人。 他的爷爷——傅飞章。 老爷子生前在傅家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就连傅彧升都不敢跟他叫板。 后来他身患重病,弥留之际一直重复念着“奇遇”两个字。 当时傅轻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直到今天将那只恶鬼和傅飞章联系在一起,傅轻宴才恍然明白,老爷子说的根本不是“奇遇”,而是“气运”。 难道在他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命格特殊,做好了想要取而代之的准备? 傅轻宴放在身侧的手握紧。 南星当时不让他去看那只恶鬼,应该就是怕他认出傅飞章之后受不了打击。 但她不知道的是。 利益相争、手足相残在豪门之中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傅家虽然在父亲分家后独立出来,但平静的湖面下依然暗流涌动, 在经年累月的察言观色中,他早已练就出一颗强大的心脏。 至于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揪出那个在背后帮傅飞章的人。 当初傅飞章能成功登上游轮,是有人帮他引路。 而那个人,大概率是跟他关系亲近的人。 傅轻宴眸子沉了沉,掏出手机,点开和傅从云的对话框。 【大哥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跟你聊一聊。】 …… 第二天醒来,南星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 调息后发现灵根也完好无损。 正这时,西装革履的傅轻宴从楼上下来。 见南星醒了,问她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那就好。”傅轻宴看了眼腕上的时间,“我做了早饭,陪你吃完再走。” 南星来到饭厅,看到桌上摆着三明治和牛奶。 傅轻宴把牛奶放到微波炉里又加热了一会儿,确定温度刚好能入口才拿给她。 “谢谢。” “不客气,如果你喜欢,我每天都可以做给你吃。” 南星拿着三明治的手顿了一下,下意识问:“每天?” 傅轻宴一边低头处理工作邮件,一边答:“简单一点的没问题,太复杂的可能不行,毕竟我上班也需要打卡……” 南星意识到不对劲,放下三明治问:“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傅轻宴像是没听到,自顾自道:“你喜欢吃什么类型的,中餐还是西餐?” “傅轻宴。”南星打断他,“恶鬼我已经帮你除掉了,现在没人能要你的命,等气运线斩断,我就该走了。” 第205章 两个世界的亲人再次见面 傅轻宴呼吸微滞。 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只是没想到南星态度这么坚决,在他反复暗示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也许对她来说,自己的确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想到这,傅轻宴心里有点发闷。 他再次看了眼时间,起身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至少现在你还是我的未婚妻。” “……” “我去公司了,你今晚想住茂园还是回傅家都可以,如果住这里,门禁密码是你的生日。” 说完,颀长身影消失在饭厅门口。 看着手里的三明治,南星微微抿唇。 她的确是个迟钝的人。 但傅轻宴这段时间的变化,就算是块木头也能看出来了。 也正是因为她看出来了,才不想由着这段没有结果的关系发展下去。 毕竟,她和傅轻宴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一心修道,傅轻宴却深陷名利场。 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注定无法相交。 …… 南星来到特调处的时候发现凌霄也在。 经过一晚的休整,凌霄也恢复如初。 他告诉南星那只恶鬼已经被封印,如果玄天一直不现身,就动手除掉它。 “所以那只恶鬼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傅轻宴?”霍酒酒好奇地问。 南星真假参半道:“就是一只普通的恶鬼,因为觊觎傅轻宴的命格,就对他动手了。” “想不到气运之子还有这样的困扰!”霍酒酒天生神经大条,听到南星这么说也没起疑,反而同情起傅轻宴来。 上午十点,秦祈把一部分镜像世界的受害者家属带到特调处。 打眼看过去,男女老少都有。 岁数最大的拄着拐杖,步履蹒跚。 岁数最小的身上穿着校服,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 “这些受害者家属的亲人都已经找到了,多亏了时少宇他们这两天没日没夜加班。” 秦祈把四名新员工的工作情况大致汇报了一下。 重点夸奖了时少宇,说他特别努力,从头到尾都没喊过累。 正说着,当事人就来了。 时少宇身上穿着特调处的统一服装,看到南星立马跟她打招呼,“星姐,上午好!” 南星道了声好,问秦祈:“是你让他们这么叫我的?” “哪有哪有,这都是他们自发的,姐是一种尊称,不然总不能叫你星妹?” 不一会儿,简融美和顾小烁也来了。 后者手里拿着一个比脸还大的棒棒糖,问南星:“吃吗?” “吃什么吃,马上要干正事了。”秦祈往顾小烁脑袋上来了一下,“家属们都到齐了,现在就等着和亲人见面了。” 顾小烁哼了一声,缩到简融美身后,“糖是小美姐姐买的,你怎么不打她……” 看着同事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南星忽然有点舍不得。 加入特调处的这段时间,她很开心,也很充实。 如果可以,真想一直这样下去。 霍酒酒捕捉到南星情绪里的波动,问:“怎么啦,是昨晚抓鬼抓累了吗?” 南星摇头,“没有,就是忽然有点感慨,觉得能认识大家很幸福。” 霍酒酒闻言有些惊讶。 她认识南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主动表达心里的情绪。 “南星,你不会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看到霍酒酒这副反应,南星才意识到她平时在这些人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她笑了笑,“没玩真心话大冒险,也没输,我是认真的。” 霍酒酒愣了两秒。 紧接着,上前抱住南星。 “认识你我也很幸福,不,是非常非常幸福……” “你们两个干嘛啊,忽然在这里上演姐妹情深。”秦祈嘴上吐槽,鼻子却微微泛酸。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 如果当初他没有连线南星,在得知毛小芽的死讯后,说不定会发疯,甚至自寻短见。 加入特调处对他而言不只是幸福,更是一种救赎。 南星捏了捏霍酒酒的手臂,“好了,我就随口感慨一下,接着干活。” 霍酒酒点点头,扬起笑容。 她不知道的是,南星这句“随口”说出的真心话并非突发奇想的情绪宣泄。 而是她发自内心的感谢,和依依不舍的告别。 …… “小伙子,我们真的能见到他们吗?” 房间里,五名家属已经到齐。 岁数最大的老奶奶满怀期待地问秦祈。 “放心,肯定能见到,人都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秦祈口中的“那边”就是镜像世界。 他不确定老奶奶听不听得懂,只能含糊表达。 南星看过这个老奶奶的资料。 她的姐姐在几年前被换走,当时她只是觉得姐姐变了,却没想那么多。 后来姐姐去世,她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姐姐的日记。 里面提到“如果能重新选择,我不会这么做”。 还提到“那个世界的自己一定很孤独”。 老奶奶的孙子看了日记里的内容,联想到最近镜像世界的案子,连忙带着日记来特调处报案。 结果办案人员去到老奶奶的家里,还真在卫生间发现了镜像世界的通道。 老奶奶怎么都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直到秦祈联系她说真正的姐姐找到了,仍然不敢相信。 至于那个初中生,南星也有印象。 他被换走的是一只小狗。 这也是这些镜像世界的案子里,唯一一个受害者是宠物的。 卷宗里提到,去年暑假的时候他在家睡觉,一睁眼发现小狗旺财不见了,而它的狗窝里多出一只玩具狗。 男孩儿以为爸妈趁他睡觉把旺财送人了,当时跟爸妈大吵一架。 结果爸妈骂他脑子有问题,还带他去看了精神科。 最近他也是在网上看到了镜像世界的案子,抱着试试看的念头联系了特调处。 没想到经过检查,狗窝里竟然也有一个镜像通道。 虽然案情落实了,但男孩儿却没抱什么希望。 毕竟旺财丢了一年,还丢在了平行时空,能找回来的几率实在太小了。 然而这一次,上天眷顾了他。 顾小烁在镜像世界的小区里排查后,发现了一只和旺财一模一样的流浪狗。 问了一下邻居,得知它在这个小区附近流浪了一年,时间刚好对得上。 “这个该死的邪教头子,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和亲人分别这么久。” 受害者里的一个中年男人气冲冲道。 “咱们已经算幸运了,你看小秦,他女朋友找到的时候都已经……”年轻女人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又有人问那个邪教头子到底是谁,能不能赶紧把他处决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站在旁边一身道士服的凌霄。 凌霄:“……” 别看他,看他也没用。 他要是能找到玄天,现在也不会在这了。 “他会付出代价的,但不是现在。”南星从外面走进来,一声安抚让受害者家属们宽慰不少,“特调处成立的目的就是减少非自然案件的发生,只要特调处还在,作恶之人就一个也跑不掉。” 南星将手里的替身娃娃放在桌上,对凌霄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由于受害者家属只有五个人,为了不浪费人手,这次只由凌霄一个人带他们过去。 凌霄将娃娃摆正,双手结印,食指中指并拢向前一指。 娃娃们当即一颤,周身散发金光。 家属们看到这一幕,纷纷露出惊叹的表情。 “哥哥,这是什么呀?”男孩儿好奇地问。 “用来寄存八字的替身娃娃。”凌霄道,“刚才我把自己的八字寄存到了娃娃上,这样就可以在镜像世界停留更长时间,也能更好的保护你们。” “那……我们不能用娃娃吗?”中年女人问,“如果我们也把八字寄存上去,不就可以在那边多呆一会儿了?” 凌霄猜到家属会这么问,认真答:“不是所有人的八字都能被寄存,这种行为存在风险,特调处擅自打开通道让你们和亲人见面已经算是破例了,不能再节外生枝。” 虽然这个答案不是家属们想要的,但他们理解特调处的难处,便没再多问。 “一会儿你们几个跟紧我,镜像世界里最多停留十分钟,有什么想说的,都提前在脑子里想好。” 凌霄说完,领着几个人前往通道入口。 霍酒酒想起直播间的粉丝已经被晾了很久,问南星:“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不给网友们汇报一下吗?” “看你。”南星道,“反正直播间以后也是你来运营,你想怎么弄都行。” 霍酒酒愣了一下,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她虽然迟钝,但不傻。 “为什么是我来运营,这不是你的直播间吗?” “是我的,也是你的。” “……” 霍酒酒挠了挠头。 还想问什么,就听南星道:“快去,再慢就赶不上了。” …… 凌霄带着一行人来到最近的镜像通道入口。 看到眼前的场景,霍酒酒傻眼了。 “凌霄师兄,你不是在开玩笑?这地方这么高,万一摔下去岂不是要变残废?” 家属们也被吓到了。 “小伙子,忘了跟你说,我恐高……” “虽然我想见旺财,但如果见旺财的代价是跳楼,那还是算了。” “就没有其他通道了吗?” 一行人站在特调处的天台,脸色煞白地往下看。 凌霄看一眼时间,“这是距离最近的通道,和其他通道没什么区别,眼睛一闭就过去了。” 众人:“……”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就在大家犹豫不决时,中年男人道:“你们不想去就回家,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这么宝贵的机会,就算是死我也愿意。” 老奶奶也道:“我都这把岁数了,早就看淡生死啦,小伙子,你带我过去。” 在两人的影响下,其他人也纷纷改变想法。 “跳楼”虽然可怕…… 但也算是个值得珍藏的回忆? “如果有人实在害怕,就拿着这个。”凌霄拿出几张安神符,“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因为速度真的很快。” 从这边到那边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估计安神符还没起作用,人就已经过去了。 虽然凌霄这么说,但大家还是手忙脚乱地拿走安神符。 霍酒酒本来也想拿一张,结果发现凌霄只准备了五张。 就…… 很难受。 “小九,你应该不怕?”凌霄明知故问。 霍酒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怕,我怎么会怕呢,呵呵。” 在凌霄的指挥下,家属们按顺序站好。 凌霄站在队首,向空中抛出一张符纸,掷地有声道:“天地无极,万法无障,以符为凭,破障于此,速速开通。” “呼——” 狂风自通道涌出,吹得家属们东倒西歪。 为了确保这些人的安全,凌霄一个个将他们领过去。 到霍酒酒的时候,见她竟然顶着狂风举起手机。 凌霄:? “直……直播!”霍酒酒的声音被风声遮住,断断续续,“很精彩……要……留念!” 凌霄通过霍酒酒的嘴型读懂她的意思,无奈叹气,随后搂住她的腰,沉声道:“抱紧了。” 他是真搞不懂霍酒酒。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直播? 而且到了那边手机也没网。 霍酒酒左手举着手机,右手搂住凌霄的腰,狂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不堪。 哪怕是这样她也不忘对着镜头露出笑容,“大……家好,我马上就要去镜像世界啦,啊,妈妈呀!!!” 话没说完,凌霄便搂着他凌空一跃。 霍酒酒当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刚刚进入直播间的网友们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这什么情况? 直播跳楼? 太刺激……不是,太不正能量了! 与此同时,祁氏集团会议室。 偷偷摸鱼的祁玉堂被耳机里霍酒酒的尖叫声刺得眉头一皱,“嘶”了一声。 “祁总,您怎么了?” 秘书看到祁玉堂痛苦的样子,以为他身体不舒服。 祁玉堂捂着耳朵摆摆手,“没事,你们继续……” 他就不该在开会的时候摸鱼进南星的直播间。 没看到南星就算了,还差点儿被霍酒酒这一嗓子给送走。 秘书端了杯水过来,又问祁玉堂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祁玉堂想了想,道:“那就休息一下。” 他还挺想看看那个镜像世界是怎么回事的。 第206章 为傅轻宴做担保 一阵天旋地转后,霍酒酒稳稳落地。 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房间。 五个家属也好奇地打量四周。 凌霄松开霍酒酒,在房间中央起阵设立结界。 结界中灵力流淌,可以确保这些人不会被立刻抹去。 “这里就是镜像世界吗?”霍酒酒挠了挠头,“怎么和咱们那边不一样?” 她们是从特调处的天台进来的。 但这边完全是不同的场景。 “所谓镜像通道只是在两个世界中间开了个口,不代表两边的东西一定对称。”凌霄解释,“像这种两边不对称的情况,说明通道已经开了很长时间。” “原来如此……” 霍酒酒点点头,后知后觉想起还在直播,赶紧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结果发现直播间断掉,手机也没信号了。 “通讯设备在两个世界是不互通的,南星没告诉你吗?” “告诉了,我这不是想着碰碰运气嘛……” 不过就算在这边不能直播,还可以录像。 霍酒酒很快调整好情绪,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敲门声。 凌霄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看到凌霄朝他点点头。 “人已经到齐了,可以安排见面了。” “好的,辛苦了。” 不一会儿,男人领着受害者们来到房间。 老奶奶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姐姐,愣在原地,不敢上前相认。 直到姐姐拄着拐杖走到她面前。 “婉容……” 听到姐姐喊她的名字,老奶奶的眼圈瞬间就红了。 在她的世界里,姐姐已经去世。 而现在,姐姐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 如果不是知道有镜像世界这回事,她估计会以为是已故的姐姐来接她了。 “婉容,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几年前她一觉醒来,发现家庭成员都变了。 她没有妹妹,没有儿子。 只有一个自称是老伴的陌生老头陪着她。 她说她要回家,老头就说她老糊涂了,非要拉着她去医院。 后来时间一长,她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 只是很多时候还是在想,是不是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长到连虚假和真实都分不清了。 旁边,男孩儿也如愿见到了他的旺财。 明明几年不见,旺财还是一眼就认出他的小主人,摇着尾巴扑到他怀里,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旺财,你怎么这么瘦了,是不是在这边过得不好啊?”男孩儿抱住旺财,眼泪砸在它身上。 “呜呜呜……”旺财一个劲儿的拱男孩儿的手,就像是在说:主人我好想你,快带我回家。 可惜,旺财现在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小狗。 他不能带它走。 霍酒酒一边录像,一边偷偷抹眼泪。 她是个很感性的人,最看不得这种东西。 十分钟后,凌霄对众人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受害者和家属们都很舍不得彼此,但他们也清楚,今天他们能见上一面已经是特调处破例了,因此也不好让人家为难,纷纷向亲人和狗子做最后的道别。 旺财和人不一样,它不能说话。 见小主人跟他挥手道别,亮闪闪的眸子瞬间暗淡下来。 它咬住男孩儿的裤腿,细看之下就会发现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儿。 男孩儿弯腰摸了摸旺财的脑袋,“旺财乖,我要回去了,你在这里好好的,听到了吗?” “呜……”旺财急得不停晃动尾巴。 它不明白小主人为什么刚出现又要走。 是因为它不够乖吗? 男孩儿于心不忍,却也不愿耽误大家的时间,他用力把旺财从裤腿上推开,对着那个穿道袍的男人道:“你们答应给旺财找新主人的事不会食言?” 男人点点头,“已经有人要领养它了,对方家庭条件不错,你尽管放心。” 男孩儿擦干眼泪,道:“那就好。” 他没什么别的奢求,只希望旺财往后余生能开开心心的,做一只快乐的狗子。 凌霄再次看一眼时间,带五人回到通道入口。 临走前,对那个身穿道袍的男人行了个礼,“劳烦慕容道长。” 男人也向他行礼。 “他是谁呀?”霍酒酒好奇地问。 “这个世界的道士。”凌霄道,“他已经了解到玄天的所作所为,日后会协助我们展开工作。” 话落,凌霄抬手将通道打开。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大家都不再害怕,冷静地按顺序返回。 只是轮到男孩儿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在凌霄拉着男孩儿进入通道的瞬间,旺财也跟着冲了进去。 “旺财!”霍酒酒吓了一跳,伸手去捞,却什么也没捞到。 随后就听到身后的慕容道长叹了口气。 “唉……” 霍酒酒回头看。 只见男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原本它可以过上好日子的。” 霍酒酒正想问男人什么意思,就见凌霄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旺财呢?” “跑了。” “跑了???” “它的主人去追了。” 担心阵法失效,凌霄没解释太多,抓起霍酒酒的手臂就带她进入通道。 等霍酒酒返回特调处天台时,男孩儿已经不见了。 另一边。 男孩儿追着旺财一路狂奔,累得气喘吁吁。 “旺财,别……别跑了!” 他养旺财那么久,从来不知道它这么能跑。 而且它都瘦成那样了,哪来的力气跑这么快呢? 终于,旺财在一棵大树旁边停了下来。 男孩儿已经累得不行了,他一把抓住旺财,嘴里嘟囔着:“走,我送你回去……” “呜……汪,汪汪!”旺财像是听懂了男孩儿的话,在他怀里拼命挣扎起来。 就在这时,男孩儿发现旺财的身体变得有点透明。 他几乎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用力抱紧旺财,转身就往回跑。 “不行,旺财,你慢点儿消失!” 他嘴里乱七八糟地嘟囔着,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几百米的距离这么长。 等他回到天台时,旺财的身体已经接近一半透明了。 “哥哥,哥哥我把旺财找回来了!”男孩儿把旺财举到凌霄面前。 然而凌霄只看了一眼,便摇头道:“来不及了。” “什、什么?”男孩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我把旺财找回来,你可以送它回去了!” “它回不去了。”凌霄沉声,“它被抹去的速度太快,承受不住通道扭曲,你还是趁这个时间跟它好好道别。” 男孩儿闻言,不可思议地看向怀里的旺财。 “不会的,我们明明都能来去自如,怎么旺财就……” “也许因为它是小动物。”中年男人道,“小动物跟人不一样。” 男孩儿不能接受刚刚见到的狗子又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拼命摇头,“你们一定有办法救它的,它活得好好的不是吗?而且他马上就要有新主人了……” “也许对它来说,失去你才是最可怕的事。”凌霄道打断男孩儿的碎碎念。 有些小动物很单纯。 认定一个主人就是一辈子。 看着怀里的旺财一点点消散,男孩儿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努力打起精神,亲了亲旺财的脑袋。 “你真傻,留在那里不好吗?非要跟我过来……” “留在那里你每天都有肉吃,跟着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旺财呜呜的叫了几声,把头埋进男孩儿的怀里。 就像是在说:我找了你这么久,这次你不能再丢下我了。 男孩儿抱着旺财低声抽泣。 渐渐的,旺财在他怀里化为光影,最后消失不见。 另外四位家属头一次真切地看到一个活物消失在眼前,不约而同陷入沉默,竟是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说到底,他们都是一样的。 要么和所爱之人天涯两隔,要么像旺财一样被这个世界抹去。 这是个死局,无解。 旺财离开后男孩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霍酒酒哄了半天才把他哄好。 同时,心里对玄天的厌恶也更深了。 要不是那家伙缺德的开了这么多通道,这些人哪至于这么惨? 都怪那个邪教头子! 送走受害者家属的秦祈回到办公室,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 “这些都是家属们送的,我说不要,他们差点儿把我削死。”秦祈把土特产放到桌上,“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大家看着分了。” 南星了解完向松松那边整理的新案子,回来得知男孩儿的狗没了,心情有些低落。 她现在最见不得分别。 无论别人还是自己。 办公室里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下午。 直到霍酒酒自掏腰包点了下午茶,大家才堪堪收拾好情绪,继续投入到工作当中。 “我已经悟了,在特调处工作必须有一颗强心脏,这点跟灵根一样重要。”霍酒酒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塞了块泡芙。 她看到网上说吃甜食能缓解郁闷的情绪。 管它是不是真的,先吃了再说。 “这是肯定的……不过小九,我怎么感觉你有点胖了呢?”秦祈眯了眯眼,上下打量霍酒酒。 “啊?真的假的?”霍酒酒一惊,连忙摸自己的脸,“不会不会,不会真胖了?” 两个活宝一打岔,办公室里的气氛也跟着活跃起来。 …… 临近下班的时候,纪芸把大家叫到办公室开了个短会,总结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进展。 “慕容道长那边是你联系的,凌霄,还是你来说。”纪芸把话语权交给凌霄。 凌霄没有推诿,慢条斯理道:“我和少宇这几天了解了一下镜像世界的情况,得知那边也有类似咱们特调处这样的组织,只不过他们对玄学的认可度不是很高,组织也相对隐蔽,不是一般人能联系到的。” “所以我和少宇就先去了那边一个叫作重阳观的道观,认识了慕容道长。” “玄天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镜像世界也有所察觉,慕容道长得知咱们在调查此事,表示愿意配合特调处一起追查玄天的下落。” “呼——” 凌霄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顾小烁趴在桌子上,睡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下次开会要不就别带他了?”霍酒酒有点心疼顾小烁。 这么小的孩子有阴阳眼就算了,还要提前体验社畜的艰辛…… 当社畜难道是什么很好的事儿吗??? “谁想带他,是他自己要来的,我跟他说了开会不用参加,有这时间不如回去复习功课。” 秦祈刚吐槽一句,顾小烁便“唰”地睁开眼,阴恻恻道:“秦祈哥哥,你今晚睡觉的时候不要看床下。” 秦祈:“……” “好了小烁,别吓他了。”时少宇拍了拍顾小烁的肩膀,“你秦祈哥哥也是为你好,毕竟这年头干嘛都要文凭,你长大想加入特调处不也得要文凭吗?” 顾小烁不以为意,又重复了一遍:“真的真的不要看床下。” 秦祈:“…………” 要不他今晚还是睡酒店? 因着这个小插曲,秦祈接下来的时间都有点心不在焉。 不是他疑神疑鬼。 而是最近确实遇到了点怪事。 为了通勤方便,他前几天在特调处附近租了个房子,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不舒服。 至于哪里不舒服,他也说不上来。 原本他想着可能是最近工作有点累,也没往心里去。 直到刚才顾小烁跟他说了那番话,忽然就有点头皮发麻。 该不会那个房子里真有什么东西? 要是有,他今晚干脆就睡特调处得了! …… 会议结束后,凌霄把南星单独留下,说有事问她。 南星心里已经猜到大概。 待其他人离开,南星主动问凌霄:“师兄是不是要问我关于萧月婵的事?” 凌霄愣了一下,旋即点头,“嗯,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在龙虎窟的时候他就想问南星了。 萧月婵一个修习邪道的人,傅轻宴是怎么跟她扯上关系的? 南星也没隐瞒,直言:“萧月婵在京城开了家咖啡厅,这些年一直用那家咖啡厅充当障眼法,背地里搞一些邪门歪道的营生,傅轻宴的二哥就是她的客户之一。” “这……”凌霄有些意外。 一是没想到傅家二少爷和萧月婵有这层关系,二是惊讶于南星竟然把这事都告诉他了。 说起来……这算是傅家人的私事? “我把师兄当自己人才说这些。”南星道,“也希望师兄不要因为萧月婵的关系误会傅轻宴,他没有接触过邪道,从前不会,未来也不会。” 第207章 苏阿姨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凌霄这才明白南星为什么跟他说这些。 他无奈笑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萧月婵是萧月婵,何况她这次帮了咱们大忙,我会就事论事的。” 也是通过这次合作,凌霄发现萧月婵是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 她和玄天还不一样。 玄天以修习邪道,祸害苍生为乐。 而萧月婵则是通过提升修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至于方式是诛杀良民还是恶鬼,对她来说没区别。 这样的人,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就看能否加以利用了。 …… 下班时间一到,江岑的车便出现在特调处楼下。 同事们看到傅轻宴专门派车来接南星,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 “南星,你未婚夫对你真好。” “我什么时候能有一个这么帅气多金又体贴的男朋友呀?” “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纪芸不是个八卦的人,这会儿竟也有些好奇,问南星:“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席?” 南星将文件归拢,“不确定,到时候再说。” 纪芸:? 到时候再说是什么鬼。 南星没有多作解释,起身道:“我先走了,明天见。” 看着南星的背影,纪芸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总觉得南星和傅轻宴的关系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车上。 江岑等南星上来,问她今晚是回傅家还是茂园。 “回傅家。” 湛雪得知她和凌霄去抓恶鬼给她发了好多信息,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南星不想让湛雪担心,觉得还是回去比较好。 “好的。”江岑点点头,把车开了出去。 半小时后,车停在傅家外面。 和想象中一样,她才刚一进门,湛雪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南星,你怎么样,没伤到哪里?” 湛雪像检查小动物似的把南星翻来覆去转了好几圈,确定她身上没伤才松了口气。 南星去抓恶鬼的事她还是从霍酒酒那听说的。 霍酒酒把恶鬼形容得极其吓人,听得湛雪一颗心忽上忽下,差点儿连夜去茂园找人。 后来还是傅彧升给她按住,说傅轻宴在那边陪着才放下这个念头。 南星笑了笑,“我没事,湛阿姨不用担心。” “你啊,什么事到你嘴里都轻飘飘的。”湛雪捏了捏南星的脸,心疼道,“我让佣人煲了汤,这几天你必须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把灵力补回来。” 南星欲言又止,想说灵力不是这么补的。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她知道湛雪是一片好心。 既然是好心,她领了便是。 饭厅里,湛雪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坐在南星身边,一脸慈爱地看她吃东西。 她喜欢南星,不仅仅是因为她救了傅轻宴的命。 也是因为她是许烟的女儿。 思及此,湛雪似有所感道:“要是许烟还在就好了……” 南星喝汤的动作顿了顿。 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 “我妈妈她……是个怎样的人?” 自从被司常林认回去,她鲜少提起母亲。 一方面是觉得逝者已逝,不想沉浸在回忆里。 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早晚要回仙云山,知道太多关于母亲的事反而会影响抉择。 毕竟当初她在感应母亲照片的时候就察觉到一丝异常,倘若真的追查下去,不知道要在司家呆多久。 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她渐渐体会到人情冷暖,对人与人之间的牵绊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抵触。 “你妈妈很善良,也很勇敢。”提起徐烟,湛雪眼神变得柔和,“我和她初次见面是在一个饭局上,我们两个,还有你爸爸和傅叔叔一起吃饭。” “吃到一半我去洗手间,在路上遇到一个醉鬼,那个醉鬼对我上下其手。” “许烟甩了他一巴掌,醉鬼直接急了,抡起拳头就要揍我们。” “结果你猜怎么着?” “许烟竟然掏出一张符甩在他身上,应该就是你之前用的那种……定身符?” “总之醉鬼被贴上符之后就不能动了,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只能用眼珠子瞪我们。” “那是我第一次见人用术法,整个人都惊呆了,直到你妈妈拉着我走到那个醉鬼面前才回过神来。” 南星听得入迷,忍不住问:“她该不会是让你扇那个醉鬼巴掌?” “你怎么知道?!”湛雪一脸惊讶,“她就是让我扇他巴掌,说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南星微微挑眉。 不愧是她母亲,想法不谋而合了。 “后来我就扇了,扇得手心直疼。”湛雪忍不住笑道,“也是从那件事之后,我跟你妈妈的关系变得亲密了不少,我们无话不谈,还相约给各自的孩子定下娃娃亲。”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傅家和司家确实定亲了,只是你很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后来你爸爸再娶了苏扶雅,你又下落不明……” “还好你现在回来了。”湛雪握住南星放在桌上的手,“你能和阿宴在一起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现在美梦成真,我也就别无所求了。” 南星闻言,碗里的汤瞬间不香了。 她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忍心把接下来的计划告诉湛雪。 吃完饭,佣人告诉她们司常林来了。 南星上次见司常林还是在庄园。 这期间司常林没联系过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为司颜的事头疼。 司常林来到客厅,先是跟湛雪道了声好,看到南星的瞬间便迎上来。 “南星,听说你抓住给阿宴下死咒的人了?” “不是人,是鬼。” “鬼?” 南星避重就轻,把恶鬼企图霸占傅轻宴命格的事告诉他。 其实关于恶鬼在符纸上留下煞气,和邪修合作,包括她最近在做的事都没有告诉过司常林。 只因她自始至终都没把司常林当成一家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喊他“司总”。 因为在她的意识里,司常林和苏扶雅,还有司颜司昊才是一家人。 她不可能委屈自己和那些人相处。 所以即使司常林对她不错,她也只是保持着疏离的关系,不想更近一步。 司常林落座后,佣人端了茶水过来。 他也顾不上喝茶,担心地问:“你制服那只恶鬼一定用了不少灵力?爸爸给你带了几只乌鸡过来,回头让厨房给你炖了。” 南星:“……”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司常林终于切入主题。 他双手在裤子摩挲片刻,问:“既然凶手已经抓住了……南星,你要不要回去住一段时间?” 当初他送南星来傅家,是因为幕后黑手没找到,担心傅轻宴有什么三长两短。 现在事情都解决了,傅轻宴也恢复得像正常人一样,那在办婚礼之前,南星也不是非住在傅家不可。 见司常林有意让南星回去,湛雪肯定是不情愿的。 但人家毕竟是南星的亲生父亲,好不容易认回亲闺女,又一直不在身边,心里不舒服也能理解。 想着,湛雪道:“你爸爸这是想你了,实在不行就回去住一段时间……” “还是不要了。”南星打断湛雪,“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回去。” 司常林闻言,表情凝固在脸上。 如果说他之前还安慰自己南星是因为傅轻宴的事才不回去住,那现在他可以确定,南星就是反感司家。 甚至是……反感他这个父亲。 湛雪听到南星不愿意回去心头一喜,却又有些同情司常林,只好安慰:“你要是想南星了可以随时过来,也是一样的。” 司常林:“……” 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司常林听了这话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难受了。 女儿有家不回还对他这么冷漠,充分说明他这个父亲当得很失败。 偏偏他还不知道怎么弥补。 看到司常林一副受创的样子,南星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但比起欺骗司常林,她现在更愿意有话直说。 “苏阿姨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还有司颜,她从没把我当姐姐看待过。” “之前为了把我赶出司家,她栽赃我偷大哥玉佩,后来又以被我诅咒为由去鬼庙乱拜惹祸上身。” “我救了她,她非但不感谢我,还反过来泼我脏水……” “司总觉得我跟这样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会是什么感受?” 南星心平气和地说出这番话。 然而这话落入司常林耳中,却是犹如一颗深水炸弹掀起万丈涟漪。 湛雪也愣住了。 她只知道苏扶雅母女看南星不顺眼,却不知道她们具体做了什么。 刚才听到南星说的,才明白她在司家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 思及此,湛雪有点绷不住,语气也冷硬起来。 “常林,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些?我要是早知道她们对南星这么差,别说是劝南星回去住,刚才都不会放你进来。” 司常林:“……” “还有,苏扶雅到底怎么回事?司颜年纪轻我就不说什么了,苏扶雅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连是非都不分?把女儿教成这样还整天沾沾自喜。” 湛雪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听得司常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似一块调色板。 可就算是这样,湛雪也不打算放过他。 早前司颜悔婚的事已经让她很不痛快了,眼下借着这个机会,刚好可以把心里的不满都宣泄出来。 “常林,咱们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你说你……”湛雪叹了口气,“多的我也不说了,南星以后就住这儿了,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 司常林碰了一鼻子灰,却也无法反驳。 他知道那对母女不是省油的灯。 可那又能怎么办?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女儿,总不能真的断绝来往。 司常林酝酿了一下情绪,道:“既然南星不想回去那就算了,不过司颜已经被我赶去外面住了,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点你应该清楚……” “你要是真明事理就该赶紧跟苏扶雅离了,那女人就是个祸患,留在身边早晚挡你路。” 司常林嘴角一抽,没话说了。 离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苏扶雅到底嫁给他那么多年,还给他生了一对儿女…… 湛雪猜到司常林在想什么,忍不住道:“我言尽于此,你想守着那对母女就别怪南星跟你不亲近,甘蔗没有两头甜,不可能什么都让你占了。” 湛雪刚说完,夏嫂便从远处走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道: “太太,这是祁家那边送来的请柬,说是祁宝儿下周在京城举办画展,邀请大家过去。” 湛雪接过请柬,说了声“知道了”。 紧接着就问起南星那天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去画展之类的。 感觉到湛雪的无视,司常林也不好意思继续杵在这儿,只得找了个借口,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湛雪头也没抬。 司常林心里憋闷,却也只能把情绪咽回肚子里。 就像湛雪说的。 甘蔗没有两头甜。 他既然放不下那对母女,那也别指望和南星亲近了。 想通这一点司常林也就不强求了,准备私底下多给南星打点生活费,全当是他这个父亲的一片心意。 司常林离开后,湛雪把南星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放心,以后在傅家没人能欺负你,傅轻宴也不行,他要是对你不好,你第一个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南星刚想说傅轻宴对她挺好的,当事人就出现了。 “我又怎么您了,让您在背后这么编排我?” 傅轻宴结束工作回到家,一进来就听到湛雪说要收拾他,不禁挑起眉梢。 “我只是说‘如果’,你别对号入座。”湛雪懒得跟傅轻宴耍嘴贫,指了指桌上的信封,“祁家送来的请柬,祁宝儿下周举办画展。” 傅轻宴只看了一眼便道:“我不去。” “为什么?” “没兴趣。” 湛雪其实对画展也没什么兴趣。 但请柬毕竟是祁家亲自派人送来的,祁建明和高媚又是出了名的宠女儿,傅家总得出人捧个场。 “没兴趣也得去。”湛雪道,“你和南星一起去,至少露个面。” “再说。”傅轻宴松了松领带,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他需要一件一件理清楚。 至于画展,谁去不一样? 第208章 傅轻宴也不知道小丸子是谁 时间很快来到周末。 画展当天,祁宝儿换上小礼服,化上精致的妆容。 “祁小姐,你皮肤好好啊,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化妆师毫不吝啬地称赞。 虽然这称赞里有一定夸大成分,但祁宝儿很受用,她笑了笑道:“我的皮肤是遗传了妈妈,天生比较好。” “哎,真让人羡慕。” 化妆师帮祁宝儿做完造型,让她检查一下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祁宝儿在镜子前面转了一圈,道:“没有了,这样就挺好。”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白色的短款小礼服,长发披在肩上,低调又不失优雅。 之所以走低调路线,是因为司颜说傅轻宴喜欢看上去“天然”一点的女孩儿。 就像南星那样。 这话虽然听着不太舒服,但却是事实。 南星平时穿得很朴素,也不化妆,长发随便扎成马尾,即使是这样,傅轻宴的目光也时常在她身上。 为了迎合傅轻宴的品味,她特意让化妆师给她化了心机的素颜妆,又在礼服上下了点功夫。 她身上这件礼服乍看之下没什么特殊,但因为是大牌,细节之处十分考究,暗纹走线可圈可点,足见设计师功底深厚。 这样一来,她既能将南星比下去,又不至于太耀眼。 可谓是一箭双雕。 祁宝儿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盛世美颜,就见助理走了过来。 “宝儿姐,有人找。” 她将目光从镜子上移开,问:“谁啊?” “司颜,司小姐。” 听到司颜的名字,祁宝儿微微皱眉。 自从司颜投奔了她,她们私下就一直联系着,司颜也承诺会帮她弄清那个小丸子到底是何许人也。 但这么多天过去,她钱没少给,司颜那边却一直没动静,害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话说回来。 她今天忽然现身,难道是查出什么了吗? 思及此,祁宝儿道:“让她进来。” 她就再给司颜一次机会。 要是她再像之前那样只吃不吐,那她也不打算在这家伙身上浪费时间了。 很快,助理领着司颜走进来。 司颜看到祁宝儿当即露出笑容,亲昵地叫她:“宝儿。” 祁宝儿语气冷淡,“有什么事吗?” 司颜连忙上前,贴在她耳边小声道:“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祁宝儿微微挑眉,眼底的冷意消散几分。 她看向化妆师和助理,“你们先出去,我有点事想和司小姐单独说。” 助理和化妆师离开后,祁宝儿道:“现在可以说了。” 司颜也没卖关子,直截了当道:“我让袁叔叔去查了,确实有小丸子这个人,不过具体叫什么,是做什么的就不清楚了。” “你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司颜拽着祁宝儿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虽然没查到小丸子是谁,但我弄清了十八年前在玉壶岛上发生的事。” “当年傅叔叔和湛阿姨带傅轻宴去玉壶岛玩儿,傅轻宴一个人去后山差点被一只黑熊吃了,是小丸子打跑了那只黑熊,把他给救了。” “奇怪的是,傅家人把玉壶岛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个女孩儿的下落。”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根本不需要查清楚那个女孩儿是谁,因为连傅轻宴自己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吗?” 祁宝儿闻言若有所思。 之前她让司颜去查小丸子,是想假借这个身份接近傅轻宴。 毕竟她不知道傅轻宴和那个女孩儿之间发生过什么,如果出入太大会引起怀疑。 但现在司颜告诉她,傅轻宴本人都不知道那个女孩儿的任何信息。 那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只要她能证明自己就是当年也去过玉壶岛,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怎么样,我还是挺靠谱的?”司颜扬挽住祁宝儿的手臂,笑容谄媚,“这事主要还是靠袁叔叔,他人脉广,换别人还真不一定能打听出来呢。” 得到想要的答案,祁宝儿对司颜的态度缓和不少,不过有件事她还是很好奇。 “你那个袁叔叔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私下给你转点钱?” 袁龙是司常林的副手,平时游走灰色地带,手里肯定不缺钱。 要是想帮司颜,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司颜闻言叹了口气,“他也想,但不行呀,我爸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停了我所有的卡,袁叔叔要是给我转钱,他肯定第一时间就会发现。” “司叔叔毕竟是你爸爸,应该不至于那么狠心?”祁宝儿不动声色地把胳膊从司颜怀里抽出来,“依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跟他认错,看他能不能原谅你。” “不行不行,那个家我是一天也不想回去了。” 想到司常林动不动就用家法把她打得遍体鳞伤,还有老夫人重男轻女的嘴脸,司颜就充满怨气。 司常林既然不想认她这个女儿,那她就不回去了,反正她就算离开司家也过得好好的。 只是…… “宝儿,那个……”兜兜转转半天,司颜终于提起正事,“我生日快到了,想买个包犒劳自己,但是手头有点紧。” 祁宝儿:“……” “你放心,我以后赚钱了肯定还给你,我发誓!”司颜竖起三根手指。 怕祁宝儿不愿意,又开始卖惨:“而且你也知道,我被赶出家门这事除了你没人知道,外面的人都以为我只是自己出去住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连包都买不起,肯定会怀疑的。” 祁宝儿嘴角一抽,想说关她什么事? 买不起就别买了呗,干嘛一定要买。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道:“我零花钱也没你想的那么多,而且最近办画展很费钱,要不下个月,下个月我再借你。” “下个月啊……”司颜虽然不太情愿,但祁宝儿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死缠烂打,只好道:“好,那我下个月再来找你。” 司颜走后,祁宝儿收起脸上的笑容,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要不是有求于司颜,她是真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 毕竟司颜干的那些事她都看在眼里。 前脚趁傅轻宴重病悔婚,后脚对她哥死缠烂打。 后来发现祁玉堂对她没意思,又去庙里乱拜惹祸上身。 还有她说南星给她用邪术,让她在司常林面前胡言乱语,就更不可能了。 她虽然不喜欢南星,却也知道她人品没问题。 当初她在香城撞鬼,是南星救了她,让她不至于被鬼吓死。 后来在餐厅吃饭,南星也主动提醒她身边有小人出没。 要不是因为她是傅轻宴的未婚妻,而她又喜欢傅轻宴,说不定她们还是有机会做朋友的…… “宝儿姐,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去画展。” 助理敲了敲门,将祁宝儿的思绪拽了回来。 …… 南星抵达画展时现场已经来了不少人,她牵着傅乔伊入场,一眼就看到正在和客人们交谈的祁建明夫妇。 祁宝儿这次在京城举办画展夫妇俩出了不少力,请柬几乎挨家挨户发了个遍,就为了让大家知道他们培养出一个极具艺术天赋的女儿。 高媚余光一瞥,见南星来了,连忙拉着祁建明走过来。 “南星,好久不见。” 认干女儿失败后,祁建明和高媚没再主动联系过南星。 但他们私下仍然关注着南星的一举一动,偶尔还会去看她的直播。 “祁叔叔好,高阿姨好。”南星礼貌地向两人打招呼。 高媚笑靥如花,目光一转落在傅乔伊身上,“这是伊伊?都长这么大了啊……” 夫妻俩嘘寒问暖了一番,环顾四周不见其他人的身影,奇怪地问:“怎么就你们两个,阿宴呢,他没来吗?” “他临时有工作,脱不开身。” 傅轻宴有工作是真的。 至于脱不开身……估计是假的。 湛雪让他在画展上“露个面”,他就真的只是露了一面,把车停在画展门口对着镜头比了个耶,拍照发给祁玉堂之后就走了。 问就是不想看,没兴趣。 南星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抵触心理。 “那从云和正阳呢?还有清秋,他们也没来吗?”高媚不死心。 她请柬发了那么多张,总不能只来两个人? “傅大少人在外地,傅二少陪景天参加亲子活动,大嫂身体不太舒服,就让乔伊代替她过来了。” 南星说完,高媚彻底死心了。 傅彧升和湛雪不来也就算了,竟然连那几个晚辈也没来。 他们祁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好了阿媚,人家年轻人忙一点也是正常的,再说南星不是来了吗,有她一个还不够?” 够……当然是够了的。 眼下南星在傅家人眼里就是块香饽饽,其他人不来确实无所谓,只要南星来了,就说明傅家还是重视这场画展的。 高媚这么一想心里就好受多了,连忙招呼南星四处转转。 “画展有两层,每层都有东、西两区,等看完展阿姨请你吃饭。” 南星微微一笑,“下次,特调处那边还有事,我一会儿得过去一趟。” “这样啊……那好,不能耽误你工作。” 待南星的身影隐入人群,高媚忍不住叹了口气。 第209章 三叔是不是不给你钱花? “又怎么了?”祁建明问。 高媚一脸哀怨,“你说怎么了,当然是后悔,后悔当初没再争取一下,让南星做咱们的干女儿。” 这段时间他们关注南星的直播,发现她远比想象中厉害。 如果当时能认下她这个干女儿,祁家必定顺风顺水,高枕无忧。 可惜他们没这个福分。 “这种事是能争取的吗?”祁建明无奈,“南星都说了她跟宝儿八字不合,这可不是小事,你总不能为了认个干女儿不要亲女儿?” “她说不合就不合了?万一是她搪塞咱们的呢?”高媚不信邪。 祁建明懒得跟她掰扯这个问题,只道:“你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不如赶紧给阿堂物色个好媳妇,他岁数也不小了……” “爸,妈,你们聊什么呢?”祁玉堂老远就看到祁建明和高媚在这小声嘀咕,从后面搂住两人的肩膀,开口就是一句:“南星来了吗?” 祁建明皱眉,“南星是傅轻宴的未婚妻,你没事少把她挂嘴边。” “您也说了是未婚妻,未婚妻重点在未婚两个字上,南星又没卖给傅家,我挂在嘴边怎么了?” “你……”祁建明被祁玉堂不以为然的样子气得不轻。 这次连高媚也站在丈夫那边,“阿宴对南星什么态度你也看见了,他们不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你可千万别打她的主意,听到没有?” 事实上,祁玉堂对南星的心思他们早就看出来了。 虽然他们私心也想让南星做祁家的儿媳妇,但司家已然和傅家联姻,故而一早就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扼杀在了摇篮里。 原因无他。 傅家他们惹不起。 但凡南星不是跟傅家联姻,他们可能都会怂恿祁玉堂争取一把。 “我知道傅轻宴喜欢南星,但南星不一定喜欢他啊,她要是不喜欢,我帮她摆脱牢笼怎么了?”祁玉堂言之凿凿,“再说傅叔叔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允许自己儿子强取豪夺的……” “祁玉堂,别逼我在这种场合抽你。”祁建明拳头硬了,想揍儿子的心蠢蠢欲动。 祁玉堂见祁建明是真动怒了,没再火上浇油,找了个借口便溜之大吉。 …… 另一边,南星领着傅乔伊来到二楼。 今天的画展她本来打算一个人来,结果傅乔伊知道以后非要跟着她,还说对画画感兴趣。 南星信以为真,带她来了。 结果傅乔伊从进来就心不在焉,压根儿没有认真看画的意思。 “伊伊,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南星看出傅乔伊欲言又止,索性主动发问。 傅乔伊眼睛一亮,“三婶,你还真厉害,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南星嘴角一抽,心说你那小嘴都张了好几次了,傻子也能看出来在想什么。 “所以到底什么事?” “就是……”傅乔伊抿了抿唇,“你能不能请我吃麦当劳?” 南星:? 就这? 虽然她不知道傅乔伊为什么对垃圾食品如此着迷,但还是痛快的答应了。 “这有什么不能的,中午我带你去吃。” “真的?那你不许告诉我妈妈。” 听到傅乔伊这么说,南星才反应过来。 傅从云和段清秋都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人,对女儿的饮食应该也很严苛。 傅乔伊这是馋了。 难怪她那么积极的要跟自己来看画展,原来只是想找机会出门偷吃。 “放心,这是咱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嗯!” 得到满意的答案,傅乔伊立马开心了,话也多了起来。 她环顾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冷不丁问南星:“三婶,我三叔是不是不给你钱花啊?” 南星挑眉,“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她们,穿得都好漂亮。”傅乔伊指着不远处的几个女人,“只有你穿得这么朴素。” 今天来参加画展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无论男人女人都打扮得光鲜亮丽。 唯独南星,只穿了一身简单的卫衣牛仔裤。 如果不是颜值过硬,放在人群里一秒就被淹没了。 “你三叔要是知道你在背地里这么说他,估计要后悔请你吃肯德基了。” 傅乔伊闻言连忙拉住南星的手,“我错了,我觉得你这么穿也挺好的,而且三叔那么大方,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南星被傅乔伊小大人似的样子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傅乔伊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南星会对她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 父母从小教导她知书达理,要像个淑女,故而她对人总是温温冷冷,不太亲近。 因为只有这样才显得“沉稳”。 但沉稳过头的后果就是,家里人都不怎么爱接近她,只有湛雪平时对她温柔一些。 傅乔伊有些不自然地向后退了一步,耳根微红,“你捏我脸做什么?” “看你可爱,就捏了。” “……” “怎么还脸红了?” “你……你怎么还说出来!”傅乔伊被南星的直白震惊了。 她跟三叔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也不知道三叔吃不吃得消。 “说出来怎么了,你脸红也挺可爱的。” “!!!” 傅乔伊感觉自己维持了十年的高冷形象被无情摧毁,板着脸道:“我……我去那边转转,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便扭头走远了。 南星看着傅乔伊迈着小碎步的背影不禁扬起嘴角。 在傅家的时候傅乔伊总是独来独往,没什么存在感。 南星以为她是那种性子很冷的小女孩儿。 没想到接触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 傅乔伊低着头往前走,满脑子都是“可爱”两个字。 平时大家夸她,都会说聪明漂亮什么的。 很少有人会说可爱。 她觉得这两个字生来就不属于她…… 思忖间,傅乔伊撞在一个人身上,鼻尖瞬间涌入一缕馨香。 她抬起头,就见祁宝儿扶着她的肩膀,笑盈盈道:“伊伊,你也来了?” “宝儿姐姐。”傅乔伊站稳身体,礼貌地向祁宝儿打招呼。 见傅乔伊身边没有其他人,祁宝儿有些奇怪。 “你爸爸妈妈呢,他们没来吗?” “没有,今天是三婶带我来的。” 三婶? 冷不丁听到这个称谓,祁宝儿还有点茫然。 直到傅乔伊指了指不远处的身影,才反应过来三婶指的是南星。 祁宝儿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但碍于傅乔伊在场,还是勉强扬起笑容,问:“那你三叔呢?” 她看到南星是一个人。 傅轻宴难道没跟她在一起吗? 傅乔伊没有看出祁宝儿眼神中的期待,道:“三叔把我们送来就走了。” 走了?! 祁宝儿杏眸圆睁,怀疑自己听错了。 要是他有事没来也就算了。 哪有到门口却不进来的道理? 祁宝儿再次看向远处认真赏画的南星,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该不会是南星看出她的意图,故意不让傅轻宴出席? 可她看上去明明是被迫联姻的呀…… “宝儿姐姐,怎么了吗?”傅乔伊见祁宝儿若有所思,有些奇怪。 祁宝儿收回思绪,摇了摇头,“没什么,对了伊伊,你看姐姐的画了吗,好不好看?” 傅乔伊本身也不是来看画的,全程走马观花十分敷衍,但出于门千金的良好素养还是道:“很好看。” “那姐姐一会儿送你一幅好不好?” “好。” 祁宝儿因为傅轻宴没有到场而感到郁闷,但她一向擅长隐藏情绪,表面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傅乔伊是傅从云的女儿,也是傅彧升唯一的孙女,在傅家的地位举足轻重。 如果能博得她的好感,今后傅乔伊也能帮她在傅彧升和湛雪面前多说几句好话。 想着,祁宝儿道:“一会儿画展结束之后姐姐请去吃饭?” “今天不行,今天我要跟三婶去吃麦当劳。” “麦当劳?” 傅乔伊点点头。 祁宝儿有些惊讶南星竟然会带傅乔伊去吃那种东西,但面上还是保持微笑,“伊伊很喜欢吃麦当劳吗?” “喜欢,但爸爸妈妈不让,所以我让三婶偷偷带我去吃。” 祁宝儿点点头,若有所思。 另一边。 南星在二楼转了一圈,停在油画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进到展馆里的第一秒就觉得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阴气。 一开始她没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地方只要死过人就会有阴气残留。 就像学校、公司、居民楼,有人的地方多多少少都会有阴气,只是程度不同。 但奇怪的是,画展上的阴气不太一样。 她循着那股若有似无的阴气来到油画区,一路往里走,最后停在一片没有画的区域。 路过的工作人员以为南星迷路了,好心提醒:“小姐您好,再往前就没有画了。” 南星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扇门问:“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的?” 工作人员顺着南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道:“那个是储藏室,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好的,知道了。” 工作人员离开后,南星便没再往里走。 她之所以问工作人员,是因为感觉阴气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不过如果是储藏室的话就不奇怪了。 毕竟储藏室常年暗无天日,缺乏人气,阴气重一点也正常。 这么想着,南星没再深究,原路折返去找傅乔伊。 第210章 不要对我三婶动手动脚! 想等的人没等到,祁宝儿也没心情在画展上逗留,和几个重要的客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回休息室了。 她很想问傅轻宴为什么连面都不露一下就走,但她没有傅轻宴的微信,连问都问不了。 正这时,助理推开门走进来。 “宝儿姐,丹尼斯先生来了,想约您共进午餐。” “跟他说我没时间。”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我连决定跟谁吃饭的权利都没有吗?”到了没人的地方,祁宝儿也就不再控制情绪,把心里的不满都宣泄出来。 助理大概猜到祁宝儿为什么不高兴,不敢火上浇油,畏首畏尾道:“好,我这就去跟他说……” “等一下。”祁宝儿叫住助理,“你去把我要送给傅轻宴的那幅画拿过来。” 过了一会儿,助理回来了,把那幅画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宝儿姐,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又不会吃了你?”祁宝儿被助理战战兢兢的样子弄得有些无语。 她感觉自己是个挺温柔的人,怎么身边人怕成这样? “没有没有,我就是怕说错话,惹您不开心了。” 助理不敢说她觉得祁宝儿变了。 以前的祁宝儿虽然也有任性的时候,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挺好的。 自从她在香城撞鬼,脾气就变得阴晴不定。 好的时候是真好。 新买的衣服包包毫不吝啬地送给她,过生日也会给她准备惊喜。 但情绪一上来就变得凶巴巴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人嘎了。 “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凶了?要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可以直说,毕竟你跟我这么长时间,我不希望咱们两人之间生出什么嫌隙。” 听到祁宝儿这么说,助理连忙解释:“您没有做得不好,只是最近有点容易着急,可能是太累了。” 祁宝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许……” 她确实有点着急。 眼看傅轻宴和南星的婚期越来越近,而她这边还没什么进展,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她怕南星真的嫁给傅轻宴了。 如果她很喜欢傅轻宴也就算了,偏偏她也没那么喜欢。 既然她是被迫的,那干嘛不把这个机会让出来? “那宝儿姐,丹尼斯那边还要推掉吗?您这次开画展他在宣传上出了不少力,如果您一直这么晾着他,我怕传出去容易引起非议。” 丹尼斯是她众多追求者之一,和其他追求者不同,他的家族在国那边从政,身份地位很不一般。 祁建明和高媚有意让他们深入接触,但又对跨国联姻有点芥蒂,因此一直没有明确表态。 不过助理说的确实没错。 丹尼斯这段时间为她鞍前马后,她要是这么冷冰冰地拒绝了,传出去确实不太好。 想到这,祁宝儿改口道:“那就别推了,晚上我去跟他吃饭。” 助理离开后,祁宝儿拿起桌上的画框。 画上是一条坐在礁石上的美人鱼,如星空般璀璨的蓝紫色鱼尾在夜空下熠熠生辉。 与众不同的是,人鱼身后的海是红色的。 祁宝儿轻轻触碰画上的神秘红海,眼底闪过一丝期待。 傅轻宴不来出席她的画展没关系。 她还有其他办法。 虽然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可行,但时间紧迫,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 从画展出来,南星正准备打车去附近的麦当劳,一辆车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祁玉堂的脸。 熟悉的人,熟悉的场景。 她猜祁玉堂下一秒就要跟她提顺路的事了。 果然,男人开口就是一句:“南星,你们是回傅家吗?正好我跟你们顺路。” 南星:“……” 她的预知能力好像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 “我们不回家,三婶带我去吃麦当劳。”傅乔伊抢先道。 祁玉堂听到“三婶”这两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 不过他可没有祁宝儿那么委婉。 “你怎么叫她三婶?她还没跟你三叔结婚呢。”祁玉堂眉梢一挑,大有一种要和傅乔伊叫板的架势。 “但他们订婚了呀。” “订婚是订婚,结婚是结婚,你们老师没教过你们这两个词的区别?” “老师为什么要教我们这个?我才十岁,不需要考虑这些。” “……” 祁玉堂被傅乔伊噎住。 他记得傅从云和段清秋都是沉默寡言的人,怎么生出的女儿这么能说会道? 一定是基因突变了! “三婶,我们走。”傅乔伊牵起南星的手,似乎不想跟祁玉堂多说话。 她以前听二婶说过,祁玉堂是个花心大萝卜。 花心的男人必须远离。 “走什么走,上车。”祁玉堂把门锁打开,“正好我也饿了,中午跟你们一起吃。” “你不和你妹妹一起吃?”南星问。 “她另外约人了。” “那好。” 傅乔伊闻言睁大双眼,眼神就像是在问:咱们真的要跟他一起吃? 她要是没记错,三叔好像挺不喜欢这个祁叔叔的? 南星没有解释,拉开车门让傅乔伊坐上去。 傅乔伊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但还是听南星的上了车,准备近距离吃瓜。 大人们总觉得她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但其实她什么都懂。 如果南星真跟祁叔叔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她一定会立刻给三叔打小报告! 傅乔伊这么想完,看祁玉堂的目光就更有敌意了。 刚才他那番“顺路”的说辞明显就是在跟三婶套近乎。 就是不知道三婶本人发现没有? 十分钟后,跑车停在一家商场前面。 南星和祁玉堂带着傅乔伊来到商场一层的麦当劳找了个座位。 路人看到他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那三个人是一家三口?颜值好高啊……” “一家三口?不会,那个女孩儿挺年轻的,会不会是兄妹什么的?” “这年头辣妈多的是,可能只是看着年轻。” 祁玉堂听到路人的议论,嘴角微微上翘。 他们能被认成一家三口说明很般配。 真想把那些人说的话录下来发给傅轻宴,气死他! 祁玉堂正在心里沾沾自喜,就见傅乔伊转头对那些路人道:“我们不是一家三口。” 祁玉堂:“……” “啊,这……”路人也没想到小姑娘听见了,还专门纠正他们,一时有些尴尬。 但他们更好奇这三个人的关系。 “那你们是兄妹吗?” 傅乔伊摇了摇头,伸手拉住南星,“这是我三婶,她旁边那个是她的普通朋友。” 祁玉堂:“…………” 朋友就朋友,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上“普通”两个字? 傅乔伊介绍完他们的身份,路人非但没有打消吃瓜的念头,反而更好奇了。 因为他们明显感觉到傅乔伊提到“普通朋友”时,旁边男人的脸黑了几分。 南星倒是没有察觉到祁玉堂脸色的异样,温声问傅乔伊:“伊伊想吃什么?” “麦辣鸡腿堡,薯条,还有冰镇可乐。”傅乔伊说完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可以再加一个冰淇淋吗?” “当然可以。” “谢谢三婶!” 不一会儿,祁玉堂取餐回来。 傅乔伊看到“垃圾食品”眼睛都亮了,搓了搓双手便大快朵颐起来。 南星也跟着她小口小口地吃。 她之所以没有拒绝祁玉堂,是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将来会成为傅轻宴的“贵人”。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戏剧化。 曾经的死对头也有可能变成挚友。 她提前看破了这一点,所以想在离开傅家之前尽可能帮他维系好关系。 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傅家人对她真的很不错…… 祁玉堂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吃上,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南星,恨不得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当然,要是没有旁边那个小电灯泡就更好了。 南星一边吃薯条,一边低头看秦祈给她发的信息,碎屑不小心沾到嘴上也没察觉。 祁玉堂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捏走南星嘴边的碎屑。 南星愣了一秒。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傅乔伊“啪”地把汉堡放在桌上,义正言辞道:“祁叔叔,请你不要对我三婶动手动脚。” 傅乔伊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周围人都能听清的程度。 吃瓜群众也不负众望被震慑住了。 难道这对男女是出来私会的? 还带着孩子??? 祁玉堂没想到傅乔伊会说这种话,当即咬牙:“你个小丫头,不要学了几个成语就随便乱用,什么叫动手动脚,我这是助人为乐。” 傅乔伊双手插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我三婶有意思,告诉你,我三叔可不是好惹的,今天的事要是被他知道了,他肯定会把你的手指头剁下来喂狗。” 祁玉堂本不想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但傅乔伊的话实实在在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他猛一拍桌子,“那你让他来啊,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傅乔伊用纸巾擦了擦手,掏出手机就要给傅轻宴打电话。 “好了好了。”南星怕她再不制止这两个人真要当着她的面打起来,赶紧按住傅乔伊的手,“快吃,吃完还要回家呢。” 傅乔伊看看南星,又看看祁玉堂。 紧接着问出一个让南星措手不及的问题。 “三婶,你不会跟这个花心大萝卜有私情?” 南星:? “你不让我给三叔打电话,是怕他知道吗?”傅乔伊与南星四目相对,心中的“求知欲”在这一刻到达顶峰。 第211章 奇怪的密室 她必须弄清楚南星和这个花心大萝卜是什么关系。 不然她三叔的脑瓜顶就要绿油油了! 祁玉堂本来还想反驳傅乔伊,此刻听到她问出这么炸裂的问题,一时也有些期待南星的回答。 虽然他知道答案大概率不会是他想听到的…… “我和他没有私情,他也不是花心大萝卜,那些都是外面人乱传的。” 祁玉堂上一秒还在为南星的否认而失落,下一秒又因着她的澄清找回点信心。 至少这说明他在南星眼里没那么不堪。 “可是妈妈说过,苍蝇不叮无缝蛋。” “那也要看蛋是怎么裂开的。”南星道,“如果是被人摔坏的,那就不是蛋的错。” 傅乔伊:“……” 莫名其妙变成“蛋”的祁玉堂:“……” 傅乔伊相信南星没有骗她,但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至少祁玉堂喜欢南星是真的,不然也不会摸她的脸。 想着,傅乔伊对祁玉堂道:“既然三婶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一回,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给我三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噗……” 这次没等祁玉堂说话,吃瓜路人先绷不住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学生这么教育成年人的。 不过小女孩儿也没说错。 人家都订婚了,再不注意分寸确实不合适。 祁玉堂一早就发现隔壁桌在吃他们的瓜,此刻听到他们笑出声,忍无可忍地看过去。 “你们很闲吗?” 吃瓜路人一惊,连忙收回目光。 吃完麦当劳,傅乔伊说她不想回家,还想去玩密室逃脱。 “我同学都去过,就我没有,三婶,你能不能带我去?”傅乔伊边说边摇晃南星的手臂。 这下南星终于明白了。 傅乔伊这么积极地跟她出来,就是为了拿她当挡箭牌。 “小孩子玩什么密室逃脱,你解得开那些题吗?”祁玉堂故意给傅乔伊泼冷水,明显是在报复。 “我解不解的开不知道,但你肯定解不开。”傅乔伊瞪一眼祁玉堂,“毕竟你看着智商就不是很高。” “???” 傅乔伊一句话让祁玉堂成功破防。 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质疑过智商。 还是被一个小学生! 为了证明自己智商没问题,祁玉堂果断道:“玩,今天必须玩,我还不信玩不过你了。” 南星原本是想着把傅乔伊送回家就去特调处,但看到傅乔伊期待的表情顿时有些于心不忍。 小姑娘从小被傅从云教导要做大家闺秀,平时除了学习就是上课外班,很少能像普通小朋友一样放开了玩。 今天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南星还是决定满足她的愿望。 很快,三人来到附近的密室。 墙上有不同主题的海报,傅乔伊一眼就看上那个叫“七月半”的,果断道:“我要玩这个。” “不好意思,这个主题暂时不开放。”前台小哥道。 “为什么?” “因为……因为里面的机关坏了,正在维修。” 正在这时,另一个工作人员走出来。 看到南星,女孩儿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是星尘不移!”女孩儿快步走到她面前,“我是你的粉丝,经常看你的直播!” 南星笑了笑,“你好。” 女孩儿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偶像,激动得小脸绯红,她目光一转看向旁边的祁玉堂,脱口而出:“你今天和未婚夫一起来玩密室吗?” 南星有未婚夫的事不是秘密,之前傅轻宴也在她的直播间出现过。 但女孩儿显然记不清傅轻宴长什么样,看到眼前高高帅帅的男人就误以为她是南星的未婚夫,连带着看两人的眼神都嗑了起来。 祁玉堂更是心甘情愿沉浸在这个微妙的误会里,笑容意味深长,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然而,幸福总是很短暂。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只是朋友。”南星平静地澄清了两人的关系。 女孩儿闻言愣了一下,旋即露出尴尬的表情。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眼拙了。” “没关系。” 为了快点缓解尴尬的气氛,她转移话题:“各位想玩什么主题?我们这里各种风格的密室都有,带小朋友的话,可以玩童话类的。” “他们想玩七月半……”前台小哥小声嘀咕了一句。 女孩儿微怔,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就在南星感到奇怪时,女孩儿忽然问:“大师,你能帮帮我们吗?” “嗯?”南星一愣,“帮什么?” 女孩儿环顾四周,确认店长不在,才压低声音道:“是这样的,我们这个主题最近被几个客人投诉了,他们说里面有古怪,怀疑有不干净的东西。” 前台小哥听到女孩儿把实话说出来了,惊讶道:“小游,你怎么……怎么跟他们说这些?店长说过不让对外透露的!” “没事的乐乐,她是玄学大师,可厉害了,密室里是有没有脏东西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游是南星的死忠粉,直播期期不落,因此对她的实力十分了解。 今天他们来玩这个密室也是赶上了,正好是在几个客人接二连三投诉之后。 小游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玄学大师?”乐乐将信将疑地看向南星。 他倒不是质疑玄学的存在,只是…… 面前这个女孩儿看着实在太年轻了。 想象中的玄学大师应该是头发花白的长胡子老人,再不济也是看上去高深莫测的中年人。 但南星一身卫衣牛仔裤,长得青春洋溢,远远看过去就跟高中生似的,哪有半点大师的样子? “是真的大师!”小游忍不住向乐乐安利,“不信你可以到网上搜一下星尘不移,星星的星,尘土的尘,去看看她的直播,然后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乐乐也不客气,真的掏出手机开始搜索星尘土移,结果就看到了网上对她铺天盖地的褒奖。 乐乐随手点进去一个视频剪辑,就看到南星甩出符纸的样子,女孩儿动作凌厉,目光沉稳,细看还会发现符纸上闪着淡淡金光。 乐乐不由得睁大双眼。 “怎么样,没骗你?”小游给乐乐安利完,又看向南星,“大师,求你帮帮忙,这个主题是我们密室的金字招牌,关闭之后流水急转直下,最重要的是,我们每天在这里上班,不弄清楚心里也不踏实。” 自从“七月半”关停,她每天来密室上班心里都毛毛的。 尤其路过那个房间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加快脚步,生怕里面有什么。 见小游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南星道:“可以,你带我去看看。” “太好了,谢谢大师。”小游开心坏了,赶紧领着南星到密室门口。 然后具体介绍了一下这个主题的古怪之处。 “这个主题已经开很久了,之前还获过奖,很多客人都慕名而来,但就在前不久,我们对剧情做了一次改良,之后就开始陆续接到客人投诉。” “他们都是在玩‘七月半’的时候出事的,有的是磕破腿,有的是被道具砸到,反正闹得很不愉快……” 祁玉堂挑眉,“是不是你们安全排查做得不到位啊?” “我们检查过,机关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这个事情邪门的地方在于,几个投诉的顾客拿的是同一个身份牌。”小游顿了顿,“啊,跟你们解释一下,玩家在入场之前都会被分配身份,身份有好几个,但那些出事的玩家拿的都是‘少爷’。” 小游把身份牌拿给南星看。 里面有丫鬟,少爷,马夫,管家等等…… “不同身份有不同的支线任务,而那些出事的玩家都是拿的这个身份。” 南星若有所思。 如果投诉玩家拿的都是同一身份,那确实可以排除巧合的可能。 同时也说明,阴物害人是有针对性的。 “你刚才说密室里发生怪事是在剧情改变之后?我想看一下改版前后的剧情。” “没问题。” 小游把两版剧情拿给南星看。 南星大致看了一遍。 改版之前的故事主要讲的是葛家大少爷和青楼女子双儿相恋,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惨遭葛家反对。 大少爷一开始还试图反抗,后来葛家老爷子设局,让大少爷和另一个书香门第的女人发生关系,并借管家之手毒害了双儿。 双儿的灵魂看到大少爷和其他女人成婚痛不欲生,化身厉鬼来葛府索命。 改版后的故事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在双儿之死上做了调整,把管家毒死双儿变成老爷子派人将双儿乱棍打死,大少爷也没有成亲,而是孤独终老。 “这两版故事前后顺序错了?”祁玉堂不理解,“少爷变得更痴情了,怎么还会被针对?” 小游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就是只有在正常的游戏过程中才会发生意外,因为我们后来拿着身份牌进去试了很多次,都没什么异常。” “那就按正常流程玩一遍。”南星从小游手里拿走少爷的身份牌,“我拿这个,你们随意。” “小朋友也要进去吗?”小游有点担心,“万一里面真有什么……” “没关系,三婶会保护我的。”傅乔伊才不想被落在外面,赶紧拿了马夫的身份牌站在南星身边。 祁玉堂却是有点发憷。 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的恐怖密室也就罢了。 偏偏里面真的有问题…… “祁叔叔,你该不会是怕了?”傅乔伊眉毛一挑,使出激将法。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害怕?”祁玉堂努力让表情看上去冷静。 从前他是个坚定无神论者。 直到认识南星,想法发生改变,很多以前不信的事现在都信了。 代价就是胆子越来越小。 “那就陪我玩。”见激将法生效,傅乔伊眉眼弯弯,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祁玉堂再次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傅从云的亲闺女。 他咬咬牙,“玩就玩。” 反正有南星在边上,里面就算真有脏东西,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祁玉堂安慰完自己,心里的紧张感稍微缓解了一些,他轻笑一声,不忘挖苦傅乔伊:“一会儿进去可别躲我后面,不然我瞧不起你。” 傅乔伊“哼”了一声,心想她有三婶保护,别说是鬼了,就算三叔来了她也不怕。 三人拿完身份牌,小游用对讲机跟场控说了一声。 面前的雕花木门随之打开。 顷刻间,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第211章 奇怪的密室 她必须弄清楚南星和这个花心大萝卜是什么关系。 不然她三叔的脑瓜顶就要绿油油了! 祁玉堂本来还想反驳傅乔伊,此刻听到她问出这么炸裂的问题,一时也有些期待南星的回答。 虽然他知道答案大概率不会是他想听到的…… “我和他没有私情,他也不是花心大萝卜,那些都是外面人乱传的。” 祁玉堂上一秒还在为南星的否认而失落,下一秒又因着她的澄清找回点信心。 至少这说明他在南星眼里没那么不堪。 “可是妈妈说过,苍蝇不叮无缝蛋。” “那也要看蛋是怎么裂开的。”南星道,“如果是被人摔坏的,那就不是蛋的错。” 傅乔伊:“……” 莫名其妙变成“蛋”的祁玉堂:“……” 傅乔伊相信南星没有骗她,但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至少祁玉堂喜欢南星是真的,不然也不会摸她的脸。 想着,傅乔伊对祁玉堂道:“既然三婶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一回,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给我三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噗……” 这次没等祁玉堂说话,吃瓜路人先绷不住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学生这么教育成年人的。 不过小女孩儿也没说错。 人家都订婚了,再不注意分寸确实不合适。 祁玉堂一早就发现隔壁桌在吃他们的瓜,此刻听到他们笑出声,忍无可忍地看过去。 “你们很闲吗?” 吃瓜路人一惊,连忙收回目光。 吃完麦当劳,傅乔伊说她不想回家,还想去玩密室逃脱。 “我同学都去过,就我没有,三婶,你能不能带我去?”傅乔伊边说边摇晃南星的手臂。 这下南星终于明白了。 傅乔伊这么积极地跟她出来,就是为了拿她当挡箭牌。 “小孩子玩什么密室逃脱,你解得开那些题吗?”祁玉堂故意给傅乔伊泼冷水,明显是在报复。 “我解不解的开不知道,但你肯定解不开。”傅乔伊瞪一眼祁玉堂,“毕竟你看着智商就不是很高。” “???” 傅乔伊一句话让祁玉堂成功破防。 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质疑过智商。 还是被一个小学生! 为了证明自己智商没问题,祁玉堂果断道:“玩,今天必须玩,我还不信玩不过你了。” 南星原本是想着把傅乔伊送回家就去特调处,但看到傅乔伊期待的表情顿时有些于心不忍。 小姑娘从小被傅从云教导要做大家闺秀,平时除了学习就是上课外班,很少能像普通小朋友一样放开了玩。 今天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南星还是决定满足她的愿望。 很快,三人来到附近的密室。 墙上有不同主题的海报,傅乔伊一眼就看上那个叫“七月半”的,果断道:“我要玩这个。” “不好意思,这个主题暂时不开放。”前台小哥道。 “为什么?” “因为……因为里面的机关坏了,正在维修。” 正在这时,另一个工作人员走出来。 看到南星,女孩儿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是星尘不移!”女孩儿快步走到她面前,“我是你的粉丝,经常看你的直播!” 南星笑了笑,“你好。” 女孩儿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偶像,激动得小脸绯红,她目光一转看向旁边的祁玉堂,脱口而出:“你今天和未婚夫一起来玩密室吗?” 南星有未婚夫的事不是秘密,之前傅轻宴也在她的直播间出现过。 但女孩儿显然记不清傅轻宴长什么样,看到眼前高高帅帅的男人就误以为她是南星的未婚夫,连带着看两人的眼神都嗑了起来。 祁玉堂更是心甘情愿沉浸在这个微妙的误会里,笑容意味深长,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然而,幸福总是很短暂。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只是朋友。”南星平静地澄清了两人的关系。 女孩儿闻言愣了一下,旋即露出尴尬的表情。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眼拙了。” “没关系。” 为了快点缓解尴尬的气氛,她转移话题:“各位想玩什么主题?我们这里各种风格的密室都有,带小朋友的话,可以玩童话类的。” “他们想玩七月半……”前台小哥小声嘀咕了一句。 女孩儿微怔,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就在南星感到奇怪时,女孩儿忽然问:“大师,你能帮帮我们吗?” “嗯?”南星一愣,“帮什么?” 女孩儿环顾四周,确认店长不在,才压低声音道:“是这样的,我们这个主题最近被几个客人投诉了,他们说里面有古怪,怀疑有不干净的东西。” 前台小哥听到女孩儿把实话说出来了,惊讶道:“小游,你怎么……怎么跟他们说这些?店长说过不让对外透露的!” “没事的乐乐,她是玄学大师,可厉害了,密室里是有没有脏东西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游是南星的死忠粉,直播期期不落,因此对她的实力十分了解。 今天他们来玩这个密室也是赶上了,正好是在几个客人接二连三投诉之后。 小游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玄学大师?”乐乐将信将疑地看向南星。 他倒不是质疑玄学的存在,只是…… 面前这个女孩儿看着实在太年轻了。 想象中的玄学大师应该是头发花白的长胡子老人,再不济也是看上去高深莫测的中年人。 但南星一身卫衣牛仔裤,长得青春洋溢,远远看过去就跟高中生似的,哪有半点大师的样子? “是真的大师!”小游忍不住向乐乐安利,“不信你可以到网上搜一下星尘不移,星星的星,尘土的尘,去看看她的直播,然后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乐乐也不客气,真的掏出手机开始搜索星尘土移,结果就看到了网上对她铺天盖地的褒奖。 乐乐随手点进去一个视频剪辑,就看到南星甩出符纸的样子,女孩儿动作凌厉,目光沉稳,细看还会发现符纸上闪着淡淡金光。 乐乐不由得睁大双眼。 “怎么样,没骗你?”小游给乐乐安利完,又看向南星,“大师,求你帮帮忙,这个主题是我们密室的金字招牌,关闭之后流水急转直下,最重要的是,我们每天在这里上班,不弄清楚心里也不踏实。” 自从“七月半”关停,她每天来密室上班心里都毛毛的。 尤其路过那个房间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加快脚步,生怕里面有什么。 见小游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南星道:“可以,你带我去看看。” “太好了,谢谢大师。”小游开心坏了,赶紧领着南星到密室门口。 然后具体介绍了一下这个主题的古怪之处。 “这个主题已经开很久了,之前还获过奖,很多客人都慕名而来,但就在前不久,我们对剧情做了一次改良,之后就开始陆续接到客人投诉。” “他们都是在玩‘七月半’的时候出事的,有的是磕破腿,有的是被道具砸到,反正闹得很不愉快……” 祁玉堂挑眉,“是不是你们安全排查做得不到位啊?” “我们检查过,机关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这个事情邪门的地方在于,几个投诉的顾客拿的是同一个身份牌。”小游顿了顿,“啊,跟你们解释一下,玩家在入场之前都会被分配身份,身份有好几个,但那些出事的玩家拿的都是‘少爷’。” 小游把身份牌拿给南星看。 里面有丫鬟,少爷,马夫,管家等等…… “不同身份有不同的支线任务,而那些出事的玩家都是拿的这个身份。” 南星若有所思。 如果投诉玩家拿的都是同一身份,那确实可以排除巧合的可能。 同时也说明,阴物害人是有针对性的。 “你刚才说密室里发生怪事是在剧情改变之后?我想看一下改版前后的剧情。” “没问题。” 小游把两版剧情拿给南星看。 南星大致看了一遍。 改版之前的故事主要讲的是葛家大少爷和青楼女子双儿相恋,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惨遭葛家反对。 大少爷一开始还试图反抗,后来葛家老爷子设局,让大少爷和另一个书香门第的女人发生关系,并借管家之手毒害了双儿。 双儿的灵魂看到大少爷和其他女人成婚痛不欲生,化身厉鬼来葛府索命。 改版后的故事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在双儿之死上做了调整,把管家毒死双儿变成老爷子派人将双儿乱棍打死,大少爷也没有成亲,而是孤独终老。 “这两版故事前后顺序错了?”祁玉堂不理解,“少爷变得更痴情了,怎么还会被针对?” 小游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就是只有在正常的游戏过程中才会发生意外,因为我们后来拿着身份牌进去试了很多次,都没什么异常。” “那就按正常流程玩一遍。”南星从小游手里拿走少爷的身份牌,“我拿这个,你们随意。” “小朋友也要进去吗?”小游有点担心,“万一里面真有什么……” “没关系,三婶会保护我的。”傅乔伊才不想被落在外面,赶紧拿了马夫的身份牌站在南星身边。 祁玉堂却是有点发憷。 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的恐怖密室也就罢了。 偏偏里面真的有问题…… “祁叔叔,你该不会是怕了?”傅乔伊眉毛一挑,使出激将法。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害怕?”祁玉堂努力让表情看上去冷静。 从前他是个坚定无神论者。 直到认识南星,想法发生改变,很多以前不信的事现在都信了。 代价就是胆子越来越小。 “那就陪我玩。”见激将法生效,傅乔伊眉眼弯弯,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祁玉堂再次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傅从云的亲闺女。 他咬咬牙,“玩就玩。” 反正有南星在边上,里面就算真有脏东西,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祁玉堂安慰完自己,心里的紧张感稍微缓解了一些,他轻笑一声,不忘挖苦傅乔伊:“一会儿进去可别躲我后面,不然我瞧不起你。” 傅乔伊“哼”了一声,心想她有三婶保护,别说是鬼了,就算三叔来了她也不怕。 三人拿完身份牌,小游用对讲机跟场控说了一声。 面前的雕花木门随之打开。 顷刻间,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第212章 失去记忆的女鬼 密室里温度低倒也没什么奇怪,但祁玉堂还是觉得瘆得慌。 他刚凑到南星身边,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门关上了。 密室里的光线瞬间暗下来,变得一片漆黑。 紧接着,背景音响起。 “七月半,中元节,葛府上下人心惶惶,因为……她要回来了。” 随着红烛点亮,南星看到头顶悬着一块牌匾,上书“葛府”二字。 密室里的装潢很逼真,青瓦白墙,古香古色,推开门就是一座院落,院子中间还有一口井。 祁玉堂搓了搓凉飕飕的手臂。 “放心,这里的阴物不厉害。”看出男人很紧张,南星给他吃了个定心丸。 她在门外就感觉到了。 密室里虽然有阴气,但不重。 说明阴物对人没有那么大的恶意。 这也是为什么她同意傅乔伊进来玩。 因为她很确定,拿其他身份牌的人都不会有问题。 正想着,不远处厢房的门“吱吖”一声打开。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缓缓从厢房走出来,来到两人面前。 工作人员扮演的npc戴着面具,声音沙哑道:“今天是七月半,她马上就回来了,快去房间躲着。” 南星问:“她是谁?” “这……”老人欲言又止,“你们都是葛府的人,还能不知道她是谁吗?她每年这个时候都回来,你们当心被她盯上了。” “那您是谁?” “我是这里的家仆……好了好了,我得回去了,你们赶紧回自己的房间,记得不要互相串门,听到没?” 老人说完便拖着蹒跚的步伐回了厢房。 看到祁玉堂抓着南星的衣角,傅乔伊“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祁玉堂瞪她一眼。 “笑你是胆小鬼,一个大男人还躲在我三婶后面,要是我三叔来了肯定不会这样。” “……” 祁玉堂受到了深深的打击。 按照npc说的,三人来到各自的房间。 南星拎起桌上的油灯寻找道具。 忽而,耳边传来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 “唉……” 那声音很近,就像是贴在耳边发出来的。 南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将道具信放在桌上,借着油灯读上面的内容。 信是双儿写的,字字句句都在表达对少爷的爱慕和求而不得的痛苦。 按照这一版的剧情,双儿和少爷应该是双向奔赴,只是碍于身份的关系不能在一起。 就算那阴物是代入了双儿的身份想报复,也应该是报复阻拦他们成婚的老爷才对。 可她怎么会报复到少爷身上? 南星再次拿起身份牌,在手中反复打量。 就在这时,丫鬟房里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家仆随之敲响房门。 “少爷,你在里面吗?彩珠出事了!” 彩珠是丫鬟的名字。 南星把门打开,就见家仆心急如焚道:“彩珠被抓走了,老爷找了道士来,说今天务必要把她收了……” 根据游戏流程,拿了丫鬟身份的玩家有一段时间需要和大家分开,被单独关到一个房间里解谜。 剩下的玩家则需要跟着道士去解救丫鬟,再布阵抓鬼…… 南星本来也不是奔着玩密室来的,想着解救丫鬟的任务可以由傅乔伊一个人来,便问家仆:“我可以提前去祠堂看看吗?” 家仆愣了一下,旋即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那东西有点强迫症在身上,流程没走完估计不会出来。” “没关系,我先去踩个点。” 家仆点点头,带着南星来到祠堂门口。 南星走进祠堂。 虽说密室里的布景都是搭出来的,但却是一比一还原,乍一看还真有点阴森森的。 家仆没敢进去,在门口守着,心里七上八下。 南星在祠堂里转了一圈。 和工作人员说的一样,里面除了有淡淡的阴气,并没有阴物出没。 但奇怪的是,她总觉得放牌位的地方不太对劲。 “大师,里面有东西吗?” “没有。” 家仆松了口气。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 他们拿着香去拜过,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游戏进行到那一步才会出事。 踩完点,南星和傅乔伊在院子里汇合,继续后面的剧情。 道士npc带着他们把小黑屋里的丫鬟解救出来。 看到祁玉堂脸色煞白的样子,傅乔伊忍不住嘲笑他:“祁叔叔,我在马厩都听见你的惨叫了。” 祁玉堂嘴角一抽,“谁知道那女鬼会忽然冲进来!我以为把油灯熄灭就没事了。” 他每一步都是按照场控说的来,结果女鬼非但没走,还进来了。 进来就算了,还把他抓走了! 那一刻祁玉堂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参与这种活动了。 “接下来我们要做法召唤双儿了。” 道士将大家收集到的道具摆放好,嘴里念了一串不知所云的咒语,手里摇晃着铜铃在法阵周围走了一圈。 忽然,院子里的大树晃动起来,厢房的窗户和门也相继打开又关上。 扮演女鬼的npc从远处一闪而过! 紧接着,法阵灯光熄灭,道士佯装惊讶道:“糟了,失败了!” “现在怎么办,女鬼会不会杀了我们呀?”傅乔伊很配合地反问道士。 道士看向南星,“一切孽缘皆因葛大少而起,看来也只能由葛大少亲自前往祠堂,将她的牌位摆上,再上三炷香……” 终于轮到她了。 南星再次拿着牌位来到祠堂。 之前还一片漆黑的祠堂这会儿终于有光了。 她将牌位插在机关槽口,拿起三炷香插在香炉上,后退半步,对着牌位拜了几拜。 就在这时,身后吹来一股阴风。 那道熟悉的叹气声再次在耳边响起。 “唉……” 南星站在原地,感觉周遭的空气越来越冷。 之前那些玩家都是在上完香之后发生的磕碰,所以她故意一动不动,想看看阴物会怎么伤害她。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南星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微弱的响动。 对讲机随之传来小游惊恐的声音:“大师,小心!” 南星往旁边挪了一步,就见头顶的木头“嘭”的一声砸在脚边。 与此同时,一抹白色身影从祠堂门口一闪而过。 她快速结印,将一张定身符甩出去! 阴物落荒而逃,却跑不过长了眼睛的符纸。符纸接触到身体的瞬间便定在原地。 南星也终于看清她的真面目。 这是一只身穿白衣的女鬼。 她快步走到女鬼面前,沉声问:“你是谁?” 闻言,女鬼的表情变得有些恍惚。 她是谁…… 她是谁来着? 南星从女鬼茫然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这是一只沉睡多年偶然被唤醒,又因为时间过去太久甚至忘了自己是谁的女鬼。 “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为什么要害少爷?” “我……”女鬼欲言又止,苍白的脸在密室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憔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有人拿着牌位走进祠堂,我就感到愤怒……” “然后你就对那些无辜的玩家下手?” “不,我没有!”女鬼矢口否认,“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到祠堂,然后他们就受伤了……”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伤害了那些人。 但渐渐的她发现,每次她都只是站在门外,甚至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那些人就摔倒,磕得头破血流。 她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住在这里,没想过伤害任何人。”女鬼感觉到南星身上来自修士的冷厉气息,心中不禁生出忌惮,看向她的目光也充满忐忑。 南星看出女鬼身上确实没什么煞气,就知道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她道:“我相信你。” “真的?”女鬼喜出望外,“那你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 “这里是密室,是娱乐场所,你的存在已经对活人造成影响。” “那……那怎么办?”女鬼破天荒地把问题抛给南星。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她是在这“葛府”醒来的。 离开这里,她不知道还能去哪。 “你需要去投胎。”南星道,“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投胎…… 女鬼摇头,“在我弄清楚自己是谁之前,我还不能走。” 自从她在密室里苏醒,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每次“少爷”去给“双儿”上香的时候,她的心里都有种莫名的愤怒? 她跟“双儿”又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帮你。”南星拿出一张净魂符,“啪”地拍在女鬼身上。 符纸接触到身体的瞬间,女鬼只觉得脑袋传来一阵剧痛。 工作人员循着声音过来,一眼就看到那个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呻吟的白色身影。 密室里的“女鬼双儿”因为渴望和少爷成婚,穿的是红色嫁衣。 但这女人身上的衣服是白色的,明显不是密室的工作人员。 “这、这是……”扮演道士npc哪里见过这场面,手里的拂尘掉在地上,差点儿晕过去。 傅乔伊胆子大,想凑近看,却被祁玉堂一把拽回来。 “老实呆着,别给你三婶……南星添乱。” 在净魂符的作用下,女鬼渐渐想起自己的身份。 而她身上的白衣也在顷刻间变得脏兮兮的,布满血污。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青紫交加,像是遭受过虐待。 第213章 适合做鬼修的好苗子 “濮恒……濮恒……”她口中喃喃念着一个名字,双手狠狠插入发丝,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南星屈膝蹲下,轻轻扶住女鬼的肩膀。 只一秒,女鬼的情绪便稳定下来。 再抬起头,已是满脸泪水。 “都想起来了?” “嗯……” 女鬼点点头,抬手将眼泪擦干。 待情绪平复下来,她告诉南星,她的名字叫关柳氏,生前是一户关姓人家的媳妇。 关家当年在村子里小有声望,家境也比较殷实。 关家大少爷因为模样俊俏,又饱读诗书,深受姑娘们的喜爱。 她刚嫁进关家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幸运,对丈夫百依百顺,对未来生活也充满期待。 直到婚后第二年,变故发生。 因为一直怀不上孩子,家里的长辈对她意见很大,骂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动不动就给她脸色看。 婆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好几个偏方回来,每天熬一些黑乎乎的药汤子逼她喝下去。 可不管她怎么喝,肚子都没动静。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休掉的时候,丈夫忽然找到她,说他想通了,觉得还是夫妻关系更重要。 第二天还带她去镇上买了好看的衣服,说是对她这几年的犒劳。 那时她被感动了,觉得所托非人,之前受过的苦也都不算什么。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从镇上回家路过一片小树林的时候,林子里忽然冲出很多亲戚,手里拿着棍棒、铁锹就朝他们走来。 她吓坏了,连忙拉住丈夫的手。 却不料丈夫甩开她,走到亲戚中间,也跟着拿起棍子。 接下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殴打…… 那些亲戚分明是下了死手,沉默地将凶器一下下砸在她身上,哪怕她被打得血肉模糊也不肯停下。 朦胧中她抬头看向丈夫,发现他就站在那里,嘴角噙着冷笑。 她被打得半死不活,撕心裂肺地哭喊,丈夫都无动于衷,甚至拿了一盆花生大枣分给那些殴打她的亲戚们,对他们说谢谢。 那时她才意识到,自己遇上了“拍喜”。 所谓拍喜,就是女人在结婚之后一直怀不上孩子,夫家就会找人埋伏在她回家的路上,对她进行残暴的殴打。 美其名曰是通过这种方式去掉女人身上的晦气,让她将来好怀孩子。 但实际上,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谋杀。 夫家会在女人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分发花生大枣给亲戚们,等女人死了随便埋掉,再娶新媳妇进门。 这种骇人听闻的传说白柳氏之前只在别人嘴里听过,却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沦落至此。 她绝望地看着丈夫,希望他能看在两人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她。 可惜,事与愿违。 男人毅然决然跟着亲戚们离开了,留她一个人躺在那片树林里等死。 当时是寒冬腊月,天气很冷。 没多久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后来,她的灵魂在人间四处徘徊,像行尸走肉一样不知何去何从。 慢慢的,她像很多鬼魂一样忘了自己是谁,更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大概是出于魂体喜阴的本能,她觉得“葛宅”很适合栖息,因此便在这里沉睡不醒。 直到有一天,她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唤醒。 当时“七月半”已经开始营业。 她跟着玩家一起经历了无数遍“双儿和葛家少爷”的爱恨情仇。 这期间她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不仅如此,还对故事里的“少爷”产生出一种强烈的恨意。 明明少爷和双儿是双向奔赴,但她的恨却丝毫不减,甚至从来不愿靠近少爷的房间。 直到现在才明白,是她混淆了记忆,将葛家少爷和那个负了她的男人混为一谈。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也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拿“少爷”身份的玩家。 因为她知道那些人和故事里的“少爷”不是同一个人,他们只是在扮演这个身份。 可意外还是接二连三发生。 玩家受怨气影响在密室受伤,投诉主题,到最后主题被封锁,她的生活再次陷入沉寂。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的怨气会影响到那些人……”白柳氏跪在地上,羸弱的肩膀低垂着,“现在我也想起了生前的事,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她本就是一个孤苦伶仃的游魂,早该去投胎了。 眼前这个小姑娘能让她想起自己为何而死,已经很幸运。 她不会太贪心。 看着白柳氏一副等待发落的样子,南星若有所思,并没有直接对她动手。 沉默片刻,问:“你愿意做鬼修吗?” 白柳氏抬起头,表情茫然,“鬼修?” “你的魂体比较特殊,即使生前受到压迫产生怨气也没有主动害人之意。” 这种情况她只在一个人身上遇到过,就是白葳。 白葳和白柳氏一样,都是被残害致死,却没有变成厉鬼。 这样纯净到极致的魂体很特殊,是做鬼修的好苗子。 南星知道白柳氏应该不懂鬼修具体要做什么,耐着性子解释: “所谓鬼修就是以鬼魂形态进行修炼,就算以后不想做了,在做鬼修期间积累的功德也可以帮助你投胎到更好的人家。” “当然,选择权在你。” “如果你不感兴趣,我现在就可以将你超度离开。” “不……”白柳氏挺直腰杆,眼中第一次闪过期待,“不要超度我,我愿意做鬼修。” 其实她刚才就想跟南星说,她不想投胎了,想魂飞魄散。 因为做人实在太累了。 生前经历的那些事已经让她对人性不再抱有任何期待,她宁愿魂飞魄散也不想下这个赌注。 此刻南星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定然要好好把握。 南星掏出宝葫芦,“既然如此,就先委屈你在里面呆一会儿。” 她将宝葫芦对准白柳氏。 下一秒,跪在地上的女鬼化作一缕青烟,被宝葫芦收了进去。 南星把宝葫芦收回布包。 一回头,就看到几个人正震惊地盯着她。 她摸了摸布包,道:“女鬼已经收掉了。” 众人:“……” 他们看到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npc们都不知道密室里竟然真的有鬼,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合着他们跟一只鬼共事了这么久?! 道士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对双儿道:“实话实说,我觉得你的演技在她面前黯然失色……” 双儿嘴角一抽,“废话,她是真鬼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双儿心里也有点憋屈。 她们这些扮演女鬼的npc是要上专业培训课的,每天练习扭曲身体、嘶吼,连做梦都在扮鬼。 直到见了真鬼,才明白什么叫“真假有壁”。 “咱们得赶紧把这事跟老板说一声?” 家仆说完,双儿和道士纷纷表示同意。 很快,一行人离开密室。 小游和乐乐已经通过监控看到南星将女鬼制服的全过程。 看到南星完好无损地走出来,小游如释重负。 她告诉南星,刚才通过监控看到房顶木头差点儿砸到她脑袋上。 幸好她动作灵敏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才避免意外发生。 “我婶婶很厉害的,一般鬼都伤不到她。”傅乔伊一脸骄傲。 “嗯嗯,我也很相信大师的实力。” 小游很庆幸今天来上班了。 原本她应该休息的,结果有个同事生病让她顶班,她才过来。 如果她没来,就见不到南星了。 “你们老板在哪?”南星问。 “他就在这附近,马上过来,你们先坐。”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小游拿了一次性纸杯过来,给他们倒上柠檬水。 没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走来。 “你们好,我是这家密室的老板,小游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 老板得知自家密室里有只女鬼并不惊讶,只是例行公事向南星表示了感谢。 小游觉得老板的反应有点奇怪。 她心直口快地问:“老板,咱们密室里真的有鬼,你都不惊讶吗?” 老板这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平静了。 他抿了抿唇,道:“惊讶,怎么能不惊讶呢,但恐怖密室闹鬼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早就知道了?”南星打断老板,平静地看着他,“你知道那个主题里有脏东西,但是没告诉他们,对吗?” 老板本想否认,但对上南星的目光莫名有点心虚,脱口道:“我是觉得不太对劲,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事实上,他早就发现“七个月”这个主题有问题了。 起初是道具莫名其妙掉在地上。 之后又是机关自己启动。 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却没告诉任何人,只对外宣称一切都是他精妙的设计。 后来主题获奖,这个秘密就更是烂在了他肚子里。 小游听完老板说的惊呆了。 原来这个主题能火起来不是设计得有多巧妙,而是里面确实有鬼,有阴气! 普通玩家进去之后会觉得阴森森的,再加上一些出其不意的惊吓点,名气便越来越大。 可这样的后果就是女鬼苏醒,玩家接连发生意外。 “老板,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小游无语了,“你知不知道人和鬼是不能长时间呆在一起的,那几个npc每天呆在里面,万一出问题怎么办?” 老板弱弱道:“这不是也没出什么事吗……” “那是因为白柳氏恰好是只好鬼。”南星语气冷淡,“如果是只恶鬼,你这家密室可能就要出命案了。” “……” 听到南星这么说,老板也有些后怕。 他确实没想那么多。 当初密室火起来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是老天在帮他,故意弄了个“脏东西”在里面烘托气氛,让他大赚特赚。 所以才守口如瓶,把员工和玩家们骗得团团转。 “奸商!”小游忍不住骂了一句,摘下胸前的工牌拍在桌上,“这工作我是一天也干不下去了,谁爱干谁干。” 第214章 所有通道连成一个法阵 今天也就是南星来了。 要是没来,指不定老板哪天又开一个主题,再往里面放只恶鬼烘托气氛。 她还想活命呢! “对不起,我也是为了密室的效益……” “所以说你是奸商!” “……” 老板自知理亏,只好向小游不停道歉。 小游丝毫不领情,甚至还叫其他同事过来集体罢工。 三个npc得知老板早就知情,气得纷纷脱下身上的衣服,表示他们也不干了。 “这个主题一开我就做npc了,天知道我跟女鬼相处了多久,怪不得前面几个月我一直失眠,肯定是阴气缠身了。”双儿双手叉腰,气急败坏道。 “我也觉得浑身不舒坦。” “我也是。” 老板这下着急了,“你们都走了,我这密室还怎么开啊?” 小游翻了个白眼,“谁管你,你不也没管我们的死活吗?” 老板:“……” “我叫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这个密室确实不适合再开了。” 南星一句话,让老板的心坠入谷底。 他连忙问:“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抓到那只鬼了吗?” “阴物长时间停留的地方风水会受到影响,或者你可以开一些正能量的主题,尽量避免恐怖类型,免得吸引其他东西过来。” 老板闻言松了口气。 听南星这意思,密室还能开,只要换主题就行。 那就相当于还没被判死刑。 “多谢大师提点,我加你一个微信,给你转红包……” 小游按住老板的手,“大师不随便加人,你关注一下她直播间,叫星尘不移,等她开播的时候可以给她打赏。” 老板还想再挣扎一下,就见小游拍了下桌子,“让你打赏就打赏,哪那么多废话。” 要是搁平时老板还能数落小游几句。 但现在小游都不干了,他也就没有立场说她了。 于是他只好道:“好,那我回去关注一下大师,给你打赏……”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时,乐乐忽然惊慌失措地跑过来问南星:“大师,那只女鬼你确定抓走了吗?” “确定。” “那怎么……” “发生什么了?” 乐乐平复了一下呼吸,说他刚才去密室还原机关的时候,眼睁睁看到牌位从插槽里掉下来。 他放上去,一转身又掉下来。 并且房间里的温度也变得很低。 “密室里不会还有其他鬼?!” 小游一句话把大家吓得够呛。 但很快,南星就否定她的猜想。 “没有其他鬼了。” “那牌位为什么会掉下来?密室里一点风都没有……” 南星微微皱眉。 忽然,她想起什么,起身折返密室。 一行人跟在她身后,也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南星回到祠堂,伸手在牌位周围摸了一遍。 而后问老板:“这个主题在改版之后是不是布局也跟着变过?” 老板点头,“是,原来的剧情没有上香这个环节,祠堂是后弄的。” “我知道了。”南星喃喃,“这里有通道。” 听到“通道”两个字,小游最先反应过来,“你是说镜像世界的通道?!” 她一直关注南星的直播,知道镜像世界的案子。 没想到让她遇上了。 南星不置可否,“这里的通道一直是被封印的状态,直到房间布局发生变化,通道产生裂隙,才导致沉睡的白柳氏苏醒。” 所以,唤醒女鬼的根本不是第二版的剧情。 而是改版时的施工。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乐乐挠了挠头,“听起来好高深……” 老板也有点奇怪,“你不是搞玄学的吗?怎么还懂这些,听起来像走进科学。” “科学和玄学本就是相辅相成,就像古时的占星术,也是通过宇宙的规律推算出来的。” “那现在怎么办?”老板把话题拽回来,“这个通道……” 南星:“之前我以为通道布下就会一直存在,但刚才我感应了一下,这里的灵力已经很微弱,说明一些风水布局上的变化会导致通道坍塌,甚至消失。” “牌位忽然掉下来是通道坍塌时产生的异动,等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了。” 虽然不清楚南星具体说的什么意思。 但得知密室会恢复正常,老板也就放心了。 小游送南星到门口,依依不舍道:“大师,今天见到你真的太开心了,我在直播间的id叫游泳的鱼,到时候会给你打赏的。” 南星正要说不用,忽而眉梢一挑,问小游:“你真不打算在这里干了?” 小游愣了一下,果断道:“那肯定不能干了呀,老板连密室里有鬼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们,明摆着是拿我们当赚钱工具,我才不想跟黑心奸商混呢。” “那你有没有兴趣给我打工?” 南星说完,不只是小游,连旁边的祁玉堂都露出玩味的表情。 她这来玩一趟密室,不仅抓了只鬼修回去,还想再抓个活人…… 难道这就是天选hr圣体? 小游愣了几秒,随后点头如捣蒜:“有有有,当然有兴趣。” 她在密室打工本来也赚不了多少钱,都想着要不去收废品了。 眼下南星主动递来橄榄枝,她哪有不接的道理? “你看过我的直播,应该知道碧水庄园,我需要找一个人来打理那边,平时也不需要做什么,就是打扫打扫卫生,浇浇花,喂喂小动物什么的。” 庄园太大,若虚一个人住在那里难免冷清。 再加上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去市场卖石头,导致庄园经常无人看管。 她刚才看了小游的面相,八字喜阴,不会受阴物影响,而她恰好又是自己的粉丝,这才问她有没有这个意愿。 “碧水庄园……是那个住着好多精怪的地方?” “嗯。” “太好了,我一直想去那儿参观来着。” 作为南星的忠实粉丝,她很早之前就知道碧水庄园的存在,也知道里面有很多不同寻常的东西。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去里面工作。 南星和小游交换了联系方式,让她找个合适的时间去碧水庄园报道,到时会有若虚道长接引。 小游连连应下。 告别小游后,祁玉堂忍不住问:“那个庄园里的妖魔鬼怪,你打算一直供养他们吗?” 虽然他知道南星不怕那些东西,也不会受到影响。 但那些东西毕竟不属于阳间。 “我已经在安排超度法事了。”南星道,“超度需要过程,除了鬼修和精怪,所有放下执念的魂体都会被陆续送走。” 庄园会一直存在。 但魂体不会。 在她回仙云观之前,会和凌霄一起把能送走的灵体都送走。 包括霍酒酒的母亲…… 这些因果斩断后,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两人正说话时,不远处有人举起手机,对着他们拍下几张照片。 与此同时,照片发布到微博上。 配文:【玄学大佬新恋情疑似曝光!】 …… 把傅乔伊送回傅家后,南星来到特调处。 一进门就看到大家向她投来欲言又止的目光。 她也没多想,问秦祈:“小秦,你那里有京城的地图吗?” 秦祈点点头,把地图递给南星。 想说的话悬在嘴边,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南星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异样,拿了支笔,专注地在地图上勾画起来。 先前她一直觉得玄天开镜像通道的位置是随机的,只为了往返于两界作恶。 直到今天在密室发现又一个通道,才意识到不对。 秦祈一只手撑在桌上,低头看着南星在低头上画出若干个圈,奇怪地问:“你在画什么?” 南星没回答,画完最后一个圈之后,将所有圈连接在一起。 紧接着眸色一沉,“果然。” “是有什么发现吗?”秦祈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一时也忘了问南星热搜的事。 南星点点头,“玄天开镜像通道的位置不是随机的,他是在用这些通道布阵。” “啊?”秦祈一愣,“什么意思?” 南星指着地图上的连接线,“这些通道的位置连接在一起可组成万鬼伏藏阵,照这样看,只要他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再开几个通道,阵法就完成了。” 秦祈睁大双眼,不明觉厉,“阵法完成之后会怎样?” “这个阵法可引万鬼之力,一旦完成,鬼门就会彻底打开,我们所处的世界也会发生混乱。” 黄泉碧落,百鬼夜行…… 这是玄师们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这么说,只要我们在这几个点位提前埋伏,玄天就没法打开通道了,对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还需要镜像世界的配合,只有在两边同时埋伏,才不会有疏漏。” “这件事交给我。”凌霄从远处走来,“我和慕容道长约好下周见面,到时候我会把这份地图拿给他看。” 南星点点头,“那就有劳师兄了。” 因为这一重大发现,特调处的人都被调动起情绪。 尤其时少宇。 他本身也是玄门中人,一心想要捉拿邪教头子,眼下得知可以通过守株待兔的方式抓住玄天,兴冲冲地毛遂自荐。 “凌霄师兄,我跟你一起去,我也想为组织出一份力。” 凌霄却摇头,“你修为不够,还是不要冒险了。” 时少宇闻言露出失落的表情。 他的修为在南星和凌霄面前确实不够看。 但他也不想一直咸鱼下去。 “凌霄师兄说得对,你还是不要跟着一起冒险了。”南星说完,时少宇欲哭无泪。 然而下一秒,南星话锋一转:“因为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你跟着一起去,人手就不够了。” 时少宇眼眸睁大,“重要的事?” “我有一个庄园,里面有成百上千个亡魂等着超度……” “成百上千?!”时少宇差点儿被唾沫呛到,“你……弄那么多亡魂干什么,不会是在修炼驭鬼术?” 驭鬼术是玄门禁术,玄师利用亡魂怨气作恶,十分为人所不齿。 时少宇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想着,要是南星真是那种人,那特调处的工作他也不要了,赶紧卷铺盖回玄妙观才是正道。 南星猜到时少宇在想什么,故意逗他:“是啊,我是在练驭鬼术,你要学吗?” “我……我不学,那可是邪门歪道!”时少宇脸色发白,好似下一秒就要夺门而出。 他这是进了个什么组织? 该不会是披着官方外衣的邪教? 旁边,叼着棒棒糖路过的顾小烁叹了口气:“少宇哥哥,我认为你需要提升的不是修为,而是智商。” 时少宇一愣,“什么意思?” 顾小烁翻了个白眼,“南星姐姐要是真想练驭鬼术,那鬼肯定是越多越好,干嘛还要派你过去超度?” 时少宇:“……” “我现在严重怀疑,当初面试的那道题是被你蒙对的。”顾小烁年纪虽小,嘴巴却毒,三言两语就把时少宇说破防了。 他尴尬地看向南星,“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 南星并未往心里去,将庄园地址写在纸上递给时少宇。 “那些亡魂生前是一支军队,超度的任务量有点大,到时候你可以向芸姐申请加班费。” 时少宇双手接过地址,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那个……我可以叫小美跟我一起去吗?” 他怕鬼,还是多一个人比较好。 “如果她愿意的话。” “那我呢?”顾小烁问,“我干什么?” “南星想了想,道:“你去陪秦祈看房子,找一个向阳的,尽快搬过去。” 听到南星这么说,秦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次顾小烁让他晚上睡觉别看床底下,他心里就毛毛的。 今天南星这句话,几乎是坐实了床底下有东西。 “星姐,是不是我的房子有什么问题?”他撞着胆子问,“不会是床底下面埋着干尸?” 在特调处干久了的人,脑洞一个比一个大。 秦祈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太吓人了。 他床底下要是真有干尸,那他岂不是一直跟干尸睡在一起? “没有干尸。”南星道,“你身上阴气不重,应该是业主把去世老人的遗物放在了床底下,至于那张床……” “是那个去世老人的床?!” “嗯。” “……” 秦祈深呼吸,“怪不得我最近老是做梦,梦到一个老人看着我,合着是怪我抢他床了!” “好在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换一个风水好点的房子就没问题了。” 听到南星这么说,秦祈一阵无语。 他眯眼看向顾小烁,“所以你说什么不要看床下,是故意吓唬我的?” 他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还不至于被一点遗物吓着。 顾小烁却是耸耸肩,“万一你看了人家的遗物,人家以为你要抢他的东西怎么办,我这是为你好。” 秦祈:“……” 他竟无言以对。 给几人安排完工作,南星打算趁这时间向凌霄请教一下当时在龙虎窟看到的“幻影移形”,这样和玄天交手时也不至于太狼狈。 然而她刚要开口,一道身影便风风火火冲进特调处。 霍酒酒扯了把椅子坐到南星旁边,张嘴就是一句:“南星,你不要命了?” 第215章 我喜欢南星,很喜欢 霍酒酒把手机推到她面前,“你怎么跟祁玉堂单独出去?你看看现在网上都传成什么样了……” 南星看向手机屏幕。 热搜上挂着她和祁玉堂出行的照片,标题都是些什么“国民妹妹移情别恋”,“豪门之争,玄学大佬花落谁家”。 网友们议论纷纷。 【他们不是刚订婚吗,这么快就劈腿啦?】 【早觉得这女孩儿不是省油的灯,人在豪门还搞直播,比网红都招摇。】 【知情人爆个小料,她和祁玉堂不是第一次私下见面了,有图有真相。[图片]】 南星点开图片,发现上面竟然是很早以前她刚认识祁玉堂的时候,祁玉堂送她回傅家时拍下的照片。 她记得傅轻宴当时还拿这事警告过她,说他们已经订婚了,让她顾及一下两家颜面。 没想到这种陈年老料都被翻出来了? 不过,网友里也有理智在线的。 【我说你们眼睛是不是瞎了,看不见星星旁边还有个小姑娘?她要是真背着傅三少出去偷吃,还敢带着孩子一起?】 【理性分析一波,两人去的是商场,人流量很大,明显没有遮掩的意思,某些人思想不要太龌龊。】 【傅三少本人都没出来说话,键盘侠们倒是先坐不住了,之前星星去堂哥家做客也被你们尬黑,是不是她做什么你们都不满意?】 【嫉妒,这是赤果果的嫉妒,建议把黑子们的ip地址永久封禁!】 看完网友的评论,南星把手机还给霍酒酒。 “看完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 霍酒酒被南星冷静的样子惊到了。 她知道南星情绪稳定,但没想到这么稳定。 网民的飞刀都快把她扎成筛子了,竟然还没反应。 “你就不怕傅轻宴生气吗?”霍酒酒问,“他好像挺不喜欢祁玉堂的,你这样和他挂在热搜上,傅轻宴不会找你麻烦?” 虽然傅轻宴对南星还不错,但豪门少爷往往都要脸面。 霍酒酒担心傅轻宴像总裁小说里的总裁一样“黑化”,把南星囚禁起来再这样那样…… 南星犹豫片刻,还是对霍酒酒道:“跟我来,有件事我想单独跟你说。” 霍酒酒一愣,直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南星带霍酒酒来到特调处天台,确定四下无人,才开口道:“我不会和傅轻宴结婚。” 霍酒酒的大脑停滞了一秒。 等她反应过来南星说了什么,震惊地睁大双眼:“你说什么?” “当初我提出做傅轻宴的未婚妻是为了保护他,避免他被恶鬼所伤,现在恶鬼已除,我也该回到原本的地方了。”南星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所以网上的人怎么说我并不在意,因为等到我和傅轻宴解除婚约,该泼给我的脏水一点也不会少。” 霍酒酒怎么也没想到南星叫她过来是为了说这些。 她怔愣片刻,问:“所以,你要回仙云山?” “嗯。” “那我们怎么办?”霍酒酒看着南星的眼睛,“温将军,妖精姐妹,还有白葳……他们怎么办?”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修行之路。”南星道,“庄园我会交给若虚道长看管,直播间就由你来负责,至于特调处……这个部门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大家解决玄学问题,就算没有我,它的存在也不会失去意义。” 霍酒酒站在原地,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努力调整情绪,眼眶却还是不争气地微微泛红。 和南星相处的这段时间,她早已经把她当成很好很好的朋友。 如果南星回仙云山,那她就又要变成孤单一人了。 “就不能不回去吗?”霍酒酒不死心地问。 “我也不会很快就回去,毕竟玄天还没抓住,傅家那边也需要时间去沟通。”南星拉住霍酒酒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而且我还是会偶尔回来看你的,又不是生离死别,不用搞得这么伤感。” 霍酒酒低下头。 良久,她喃喃道:“你什么都不懂……” 不懂得而复失比从未得到更可悲。 也不懂她的存在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南星张开双臂抱住霍酒酒,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确实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但人生就是不断学习的过程,我会长大,你也会长大的,不是吗?” 从她决定下山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只不过这一天来得比想象中要快了一些。 霍酒酒伏在南星肩头。 须臾,她挣脱南星的怀抱,转身就走。 “酒酒?” “……” 霍酒酒就像没听见似的,脚步越来越快。 最后身影在楼梯口消失不见。 南星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没看到霍酒酒,问过秦祈才得知她已经跑路了。 “你刚才跟她说什么了?她看上去情绪很差的样子。”秦祈一脸担忧。 “没什么,孩子长大有心事了。”南星笑了笑,把话题揭过去,“你们想喝下午茶吗?今天我请客。” …… 另一边。 霍酒酒到路边打了辆车,对司机道:“去傅氏集团。” 看着窗外划过的风景,霍酒酒唇瓣紧抿,脑海中翻来覆去都是和南星相处的场景。 从小到大她都没什么朋友。 在国外受白人排挤,回国搞直播又被团队孤立当提款机。 她总是在人前表现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没人知道她也有脆弱的时候。 当初她在搞直播时被诊断出抑郁,心里的苦闷无处宣泄,只能寄希望于这个世界上有鬼存在。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再次见到疼她,爱她的母亲。 但她知道,母亲也早晚会离开。 她身边的人走了来,来了走。 到最后还是只剩她自己。 …… 不一会儿,车停在傅氏集团楼下。 霍酒酒径直走进面前的大楼,对前台道:“我要找傅轻宴。” 前台愣了一下。 见来人是霍家大小姐,连忙道:“傅总在开会,我先让人带您上去。” 秘书带着霍酒酒来到傅轻宴的办公室,给她倒上一壶热茶。 “会议还有二十分钟,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知道了。” 霍酒酒声音淡淡的,脸上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 这和她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 秘书离开办公室,听到其他同事也在议论。 “霍小姐怎么忽然来找傅总了?” “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该不会是三少夫人出什么事了?” “不是啊,你们没看热搜吗?三少夫人和祁少爷出去逛街被拍下来了,现在闹得沸沸扬扬……” “那跟霍小姐有什么关系?再说三少夫人闹绯闻,生气的难道不应该是傅总吗?” 正在议论的几个人看到秘书出来了,纷纷围过来。 “怎么样,打探出什么了吗?” “霍小姐和傅总到底怎么了?” 秘书嘴角一抽,“我也不知道,反正霍小姐看着挺生气的……好了好了,都去工作。” 这瓜虽然她也想吃,但她没这个胆子啊! 二十分钟后。 结束会议的傅轻宴回到办公室。 刚一推开门,就看到霍酒酒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看着他。 傅轻宴:? 这是干什么? “找我有什么事吗?”傅轻宴坐到沙发另一边,随手将开会的文件放到桌上。 霍酒酒开门见山地问:“南星要回仙云山的事,你知道吗?” 傅轻宴沉默片刻,道:“知道。” “你知道?”霍酒酒一脸震惊,“那你们的婚事怎么办?傅叔叔和湛阿姨知道吗?” 当初在订婚宴上傅彧升宣布两人会在明年春天完婚。 现在整个豪门的人都知道这事了。 难道他们还想悔婚不成? 傅轻宴闻言没有太多情绪,慢条斯理地拿了个空茶杯,准备往里倒茶。 霍酒酒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别喝了,我问你话呢!” 傅轻宴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淡淡道:“我听她的。” 霍酒酒:“……” 什么叫听她的? 原本她以为傅轻宴不知情,听到这个消息会震惊,帮她想办法留下南星。 没想到男人早就知道,还表现得这么淡定。 “傅轻宴,你到底喜不喜欢南星?”霍酒酒忍不住问,“之前祁玉堂追南星的时候我一直站在你这边,因为我认为你这人不错,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南星都要走了,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难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你只是把南星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联姻对象?” 傅轻宴由着霍酒酒把火撒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怎么不问问她是怎么想的?” “什么?” “你说我把她当成可有可无的联姻对象……”傅轻宴顿了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茶杯,“有没有可能,那个可有可无的人其实是我?” “……” “她一心修道,对其他事都不感兴趣,当初她下山既是为了救我,也是为了救她自己。现在任务完成了,她想回去,我有什么理由阻拦?” 霍酒酒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傅轻宴说的话不无道理。 回仙云山是南星自己提出来的,是她自己的选择。 傅轻宴如果强行把她留下,才是真的不尊重她。 “我知道你舍不得她离开,我也一样,但比起剥夺她的自由把她强行留在身边,我宁愿她去做自己想做的。” “……” “还有,关于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可以很认真地回答你。”傅轻宴轻轻放下茶杯,深邃双眸一眨不眨看着霍酒酒,“我喜欢南星,很喜欢。” …… 霍酒酒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傅氏集团的。 只知道在傅轻宴承认喜欢南星后,心里的芥蒂就放下了。 就像他说的。 真正的喜欢不是占有,而是给予对方想要的自由。 作为南星的朋友,她也应该做到这一点。 安慰完自己,霍酒酒到路边拦了辆车,直奔附近的酒。 她平时不爱喝酒,但偶尔也有例外的时候。 就比如现在。 她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有酒精才能帮她摆脱烦恼。 …… 酒里人声嘈杂。 霍酒酒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满满一大桌酒,自顾自喝了起来。 与此同时,距离霍酒酒不远的卡座里。 几个男人坐在一起,边喝边聊。 “哥们儿昨天泡到一个外国美女,腰细腿长,波涛汹涌。” “照片呢?无图无真相啊。” “不是我说,你们审美也太单一了,看人家祁少爷,就喜欢吃素的……” 祁玉堂正专注地摇着骰子。 听到有人调侃他,手里的骰盅往前一推,“什么叫吃素的,不会说话就别说,再让我听到你们物化女性,当心我把你们嘴缝上。” 同伴们闻言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祁玉堂反应这么大。 其中一个男人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堂你怎么回事?人家就是开个玩笑……” “既然是开玩笑,那让他问问他爸喜欢吃荤的还是素的呗?”祁玉堂一盆冷水泼过去,“我警告你们,我对南星是认真的,别把你们那些龌龊的想法安我头上。” “好好好,是我们口无遮拦了,阿仁,过来跟祁少爷道歉。” 名叫阿仁的男人脸色难看,举着酒杯过来:“对不起祁少爷,是我错了,我敬你一杯……” 祁玉堂就像是没看见一样,继续摇起骰子。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越过卡座落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目光所及之处,霍酒酒正仰头往嘴里灌酒,脸颊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喝高了。 祁玉堂皱了皱眉,起身道:“你们先玩,我去趟洗手间。” …… 霍酒酒刚把最后一滴酒喝干,就感觉旁边椅子上多了个人。 她迷迷糊糊看过去,觉得男人有点眼熟,但因为重影的缘故,看不太清楚。 “你怎么一个人来这喝酒,失恋了啊?”祁玉堂看向桌上满满当当的空酒瓶,有点奇怪。 “谁……嗝,谁失恋了。”霍酒酒瞪他一眼,“你别坐这,看见你就烦。” 祁玉堂嘴角一抽。 他老远看到霍酒酒在这喝闷酒,本意是想来关心一下。 没想到上来就吃了个闭门羹。 但因为热搜的事他今天心情不错,也不打算跟霍酒酒一般见识。 第216章 我要追你 “刚才我看见好几个男的往你这瞟,估计是想跟你搭讪。”祁玉堂故意吓唬霍酒酒,“你一个女孩子来酒,还把自己喝成这样,知不知道多危险?我这是在帮你。” 霍酒酒擦了下嘴,“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谢就不用了,但你可以跟我分享一下你的遭遇。”祁玉堂道,“你是南星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你实话实说,我绝对不笑话你。” “……” 霍酒酒盯着一片狼藉的桌面,忽然就很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冷不丁问:“祁玉堂,你有朋友吗?” “朋友?当然有了,你看那边坐着的,都是我朋友。” 霍酒酒顺着祁玉堂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卡座上坐着好多人。 她抿了抿唇,“那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什么,难道你没朋友吗?” “本来是有的,但马上又要没有了。” 祁玉堂有点懵。 霍酒酒又打开一瓶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染着醉意的眸子看向祁玉堂,断断续续道: “我以前……很孤单,总是一个人。” “有一天,我加入了一个探险小队,号称……五灵珠。” “我们一起探险,一起直播,我以为自己终于有朋友了。” “为了维系这段友谊,我拼命讨好他们,给他们送昂贵的礼物。” “结果呢,他们全把我当冤大头。” “那时我就告诉自己,霍酒酒,你这辈子都不许再相信任何人了,他们都是骗子,只会欺骗你的感情!” 回想起以前的事,霍酒酒只觉得好笑。 她全心全意的付出不仅没有换来对方的尊重,反而让那些人越来越嚣张。 “然后呢?”祁玉堂挑眉,“你现在加入了特调处,不是有很多新朋友了吗?” 霍酒酒摇了摇头。 忽然,她伸出手,勾着祁玉堂的脖子凑到他耳边。 “告诉你个秘密……” “其实那么多人里,我只把南星当好朋友。” “因为她跟别人……都不一样。” 霍酒酒唇瓣一张一合。 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弄得祁玉堂有点痒。 他故作镇定地附和:“你说得没错,南星确实跟别人不一样,但是……” 话到一半,祁玉堂忽然怔住。 不对啊。 如果霍酒酒只把南星当朋友,那她刚才说马上要没朋友了是什么意思? 祁玉堂心头一紧,再结合霍酒酒一个人来买醉的行为,连忙扳住她的肩膀。 “霍酒酒,南星是不是得绝症了?!” 霍酒酒:? “还是她抓鬼消耗的灵力太多命不久矣了?”祁玉堂慌了,“你说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肯定是在暗示什么?” 霍酒酒喝得晕晕乎乎的,只听到“绝症”两个字,不耐烦地将祁玉堂推开。 “什么绝症,她只是要回山上了。” 回山上? “她不是跟傅轻宴订婚了吗,回山上干什么?” “你……你管呢?”霍酒酒白了他一眼,东倒西歪地站起来,“厕所,我要去厕所……” 祁玉堂赶紧扶着霍酒酒站起来。 霍酒酒却不耐烦地甩开他。 “看看你都喝成什么德性了,消停点。”祁玉堂怕这小祖宗直接睡半道,硬着头皮将她搀住,送到洗手间。 霍酒酒进洗手间之后好长时间都没出来。 祁玉堂有点担心,叫了女服务生进去看,结果发现霍酒酒直接睡隔间里了。 女服务生把失去意识的霍酒酒拖出来,交到祁玉堂手上。 那一刻,祁玉堂有点想哭。 他忍着霍酒酒身上诡异的味道将她拖出酒,放到车里,又叫了个代驾亲自送回家。 …… 另一边。 特调处临时接了个案子,南星处理完回到傅家已经很晚了。 刚上楼,就看到傅乔伊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 “伊伊,这么晚还没睡?” 南星跟傅乔伊打了声招呼。 不料傅乔伊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了。 南星有些奇怪。 小家伙白天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对自己这么冷漠了? 恰好这时夏嫂从旁边经过。 南星叫住夏嫂,问她傅乔伊怎么了。 “好像是大少夫人发现她在外面偷吃垃圾食品,罚她抄了一晚上书。” 南星闻言皱了皱眉。 她带傅乔伊去吃麦当劳的事没告诉任何人,段清秋是怎么知道的? “小小姐也是可怜,偶尔吃一次垃圾食品都不行,这方面大少夫人确实太严苛了。”夏嫂叹了口气,“啊,我厨房还炖着东西,先下去了,三少夫人也早点休息。” 南星回到自己的房间,怎么想怎么奇怪。 傅乔伊刚才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明显是误会她在背后通风报信。 但她答应过傅乔伊不说,就一定不会说。 难道是段清秋的朋友在麦当劳,刚好看到他们了? 南星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她拉开抽屉,拿出之前在拍卖会上拍下的那柄桃木剑。 根据古籍上所说,只要在阴阳交接的时间取两人的指尖血做法,就可以斩断气运线。 而今年阴阳交接的时间是在冬至,也就是12月21日至23日之间。 最好的情况是在这之前抓住玄天,这样她还能蹭一下气运之子身上的气运…… “叩叩叩——” 思忖间,耳边传来敲门声。 南星说了声请进,就见傅轻宴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她手中的桃木剑,傅轻宴眼底闪过淡淡的失落。 但只是短短一秒,便恢复如常。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是特调处的工作很忙吗?” “嗯,临时接了个案子。” “晚饭吃了?” “和同事们一起吃的。” 傅轻宴点点头。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其实没什么事要跟南星说,只是想过来看看她。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 南星等了一会儿不见傅轻宴说话,干脆道:“别站着了,过来坐。” 傅轻宴微怔。 反应过来南星是在给他台阶下,连忙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就在他思考如何打破沉默时,南星忽然问他:“今天的热搜没给你添麻烦?” “你是说,你和祁玉堂的绯闻?” 南星点点头。 意料之外的,傅轻宴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警告她,而是道:“你想跟谁相处是你的自由。”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表情却说不了谎。 南星再次向他解释:“祁玉堂是你的贵人,将来他会帮到你的。” “所以你是想在离开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傅轻宴看向她手里的桃木剑,“包括我的未来?” “没有,我只是……” “但是你走了,我的未来也就缺了一块。”傅轻宴破天荒地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南星愣了一下。 在她茫然的表情中,傅轻宴继续道:“之前你说让我不要喜欢你,我想了很久,今天想给你一个回答。” 男人顿了顿,低沉的嗓子在安静卧室里格外清晰。 “答案就是,我做不到。” 傅轻宴说完,南星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 之前她确实说过那种话。 但那是因为他知道傅轻宴的正缘不是他,随口调侃一下罢了。 可现在…… “如果你觉得难以理解,我就换一个更直白的说法。”傅轻宴直视她的双眼,“南星,我喜欢你。” 南星脑袋“嗡”的一声,短暂空白了几秒。 作为修道之人,她自始至终把儿女情长抛在脑后,也不认为自己会跟这种事情扯上关系。 因此傅轻宴这句表白对她而言,就像是一颗石子砸在了平静的湖面。 顷刻间,涟漪震荡。 为了确保自己没有理解错,南星反问傅轻宴:“你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 “不然呢?” 傅轻宴有点头疼。 他感觉自己已经挺认真的了。 难道是因为表白场景不够浪漫? “但我说过,我不是你的正缘……” “这是你算出来的?”傅轻宴追问,“那我的正缘现在在哪,你能算出来吗?” “你命格特殊,我算不了你,也算不了自己,但我知道你会和那个女孩儿在一起。” 为了让傅轻宴相信,南星补充: “在我第一次去你办公室,看到那张糖纸时就感觉到了,她的东西和你有一种强烈的连接,我很确定,你们将来一定会有故事。” 傅轻宴:“……”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有点后悔把糖纸摆在办公室的桌子上。 如果没摆,南星就不会知道。 他就还有机会。 “我不想介入别人的感情,也不想再体会一次被抛弃的感觉。”南星盯着手中的桃木剑,“而且傅轻宴,也许你对我的喜欢只是感激,又或者是吊桥效应……” 她救过傅轻宴的命,又和他在镜像世界出生入死。 人在紧张时会心跳加速,然后将心跳加速的感觉和喜欢混为一谈。 傅轻宴也有可能是这种情况。 南星心里这么想,却见傅轻宴倏然起身,一字一句道:“你算不出我的命数,就不要拿小丸子来搪塞我,我只问一句,如果你不知道小丸子的存在,会不会给我机会?” 南星唇瓣微张,欲言又止。 如果她没有看到糖纸,不知道小丸子的存在,傅轻宴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无论是不干涉的性格,还是身上的气运。 包括傅家人对她真情实感的付出,都让她舍不得离开。 见南星没有直接说“不会”,傅轻宴知道她是在犹豫,心中再次燃起希望。 他深呼吸,道:“你说我和小丸子会有故事,的确,她救过我的命,我很感激她,我想这已经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了。” “至于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没有否认,就说明你对我也有好感。” “无论将来你是斩断气运线也好,回仙云山也罢,我都不会阻拦。” “但同样的,你也不要妨碍我的计划。” 南星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计划?” 傅轻宴:“追你。” 南星:“……” 傅轻宴:“追到你同意嫁给我为止。” 南星:“…………” 傅轻宴走到南星面前,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 “我知道你很厉害,什么都算得出来。” “但有时候人也不能太信命。” “而且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就是那个小丸子呢?” 南星微怔,瞳眸中倒映着傅轻宴温柔而又凌厉的眉眼。 她是小丸子? 怎么可能…… 傅轻宴和小丸子是在玉壶岛相遇的。 而她从没去过玉壶岛。 南星抿了抿唇。 还没来得及否认,就见男人收回手,道:“时间不早了,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等一下。” 南星叫住傅轻宴,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拽到面前。 事发突然,傅轻宴差点扑在南星身上。 所幸他反应够快,伸手扶了下床才堪堪稳住身形。 “你这是……” 南星伸手撩开傅轻宴额前的碎发。 刚才傅轻宴逆着光,她看得不是很清楚。 离近了才发现,他眉心处有淡淡的红晕缠绕。 这是烂桃花出现的前兆。 她脱口问:“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追求者?” 傅轻宴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当初那场订婚宴声势浩大,整个豪门的人都知道他订婚了。 没有哪个女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找没趣。 南星没说什么,而是翻开傅轻宴的衣领,确定他还戴着自己给的玉佩才道:“最近你可能会招惹烂桃花,玉佩不要摘下来,不然可能会有问题。” “烂桃花?” 傅轻宴皱了皱眉。q 偶像剧里的剧情果然没有发生…… “你命格特殊,能招惹上你的烂桃花绝对不简单。” “放心,我会注意。”傅轻宴拍了拍南星的手,“你送我的玉佩我也会一直戴在身上。” 南星这才道:“去睡觉,晚安。” 傅轻宴:“……” 温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 傅轻宴第二天来到公司,发现员工们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趁江岑来送文件的时候,傅轻宴叫住他,问:“公司是出什么事了吗?” “出事?”江岑表情茫然。 “外面那些人不太对劲。” 江岑以为总裁办的人摸鱼了,连忙道:“一会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走出办公室,江岑刚好看到几个员工坐在一起交头接耳。 他凑过去,佯装好奇地问:“你们聊什么呢?” 第217章 画灵 见来人是江岑,小声议论的几人连忙摇头:“咳,没什么……” 江岑拉了把椅子坐下,“怎么,聊八卦不带我啊?” “……” 虽然都是总裁办的人,但江岑是傅轻宴的特助,是跟他穿一条裤子的人。 有些话,他们不敢当着江岑的面说。 江岑把椅子拉近些,“大家都是同事,别这么见外。” 见江岑铁了心要听八卦,秘书迟疑道:“昨晚我们几个加班,听到傅总办公室里有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 “对,就是那种很娇滴滴的声音,一开始我以为听错了,直到看见那个女人的影子。” 江岑原本是来套话的,没想到有点上头,连忙问:“然后呢,影子长什么样?” “长发,很长很长,穿的什么看不清,反正肯定不是咱们公司的员工。” 另一个同事也道:“我问了,咱们公司没有那么长头发的女人,估计是外面来的。” “有没有可能是客户什么的?” “客户怎么会发出那种声音?”秘书的表情一言难尽,“我们都知道傅总订婚了,所以觉得他大晚上把女人叫到办公室的行为不太好……” 江岑这下终于明白他们在议论什么了。 原来是怀疑傅轻宴背着南星偷吃。 “我们见过傅太太,她是个挺好的人,傅总在外面这样,她要是知道了该多难过?” “江岑,你是傅总的特助,要不你旁敲侧击地跟他说一声呢?至少让他别在公司玩那么过火。” “我们也是为傅太太着想……” 女同事们在这种事上总是很容易共情,话里话外都在骂傅轻宴渣男。 但江岑却觉得奇怪。 他跟傅轻宴共事这么久,对他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且不提他对女色不感兴趣。 就算真想偷吃,也不会在公司?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打探完情报的江岑返回总裁办公室,把他听到的八卦告诉傅轻宴。 和想象中一样,傅轻宴眉头一皱:“什么女人,我怎么没印象?” 他昨晚确实在公司加班了,但一直是一个人。 根本没有女人在他办公室里。 “但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还说那女人头发很长,还发出奇怪的声音……”江岑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话听着怎么不像形容人? 傅轻宴也意识到不对,和江岑交换目光。 紧接着,想起昨晚南星提醒他最近会有烂桃花的事。 他以为烂桃花是人。 难道不是? “傅总,要不要请南星小姐过来看看?” 明明是大白天,江岑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记得南星说过,傅氏集团灵气很足,是一块风水宝地。 能在这种地方作祟的东西,肯定不是善类。 谁知,傅轻宴摇了摇头,“她有很多事要忙,就别麻烦她了,我戴着她送的玉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见傅轻宴不想麻烦南星,江岑也没勉强,只道:“那今晚您就不要加班了。” “知道了。” …… 整整一下午傅轻宴都不在状态。 脑袋里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昏昏沉沉的。 他推掉会议,打算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会儿。 不料刚闭上双眼,就感觉有人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温热的气流打在耳廓,酥酥麻麻。 傅轻宴皱了皱眉。 想睁眼,却感觉眼皮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 就在他准备借着这股困劲儿继续睡下去的时候,忽然感觉一双冰冷的手缠上他的脖子。 与此同时,鼻腔涌入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阿宴……” 那东西轻轻叫他的名字。 傅轻宴终于意识到不对。 他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却无济于事。 女人的双手游走到他的腰腹处。 正欲解开皮带,傅轻宴只觉得胸前的玉佩温度陡然升高,狠狠烫了他一下。 在疼痛的作用下,他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睁开双眼。 办公室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鱼腥味,傅轻宴甚至会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他连忙掏出玉佩,发现滚烫的温度还未消散。 看来不是梦。 刚才确实有东西缠上他了。 …… 此时,傅氏集团楼下。 南星坐电梯来到顶楼。 总裁办的人看到南星纷纷向她问好,等她走远后忍不住议论起来。 “你们有谁把昨晚的事透露出去了吗?” “没有,这种事是谁敢往外说?” “那傅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经过昨晚“傅总夜会美女”一事,员工们一致认为南星是来找傅轻宴兴师问罪的。 “傅总也真是的,在哪偷吃不行,非在公司,公司人多眼杂,传出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我比较好奇的是,傅太太自己也在外面和男人玩,她还管傅总这么严吗?” “你说祁少爷啊?他们应该只是朋友……” 南星穿过走廊来到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的瞬间,刚好看到傅轻宴把掌心里的药片往嘴里倒。 她快步上前抓住傅轻宴的手腕,“吃这个没用,你是因为被脏东西缠上了才不舒服的。” 傅轻宴默默把手放下。 刚才一觉醒来他感觉脑袋很疼,想着一会儿还要开会,就打算吃个止疼片。 没想到南星忽然来了。 傅轻宴看向尾随其后的江岑,叹了口气:“不是跟你说了,不用让她过来?” “我自己要来的,你别怪江岑。” 南星说完在办公室里环视一圈。 刚才她进来就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按理说这里的风水这么好,就算有邪祟路过也不能真的对他做什么。 何况傅轻宴又是气运之子,更不至于被缠上。 南星掏出一张符纸,双手结印抛向空中。 符纸摇摇晃晃飘向一扇门前。 “这里面是什么,可以进去看看吗?”南星问。 “当然可以。”傅轻宴道,“不过里面就是个衣帽间,没什么特别的。” 南星推开门走进去。 衣帽间不大,衣柜上放着傅轻宴的衣服,饰品之类的。 衣柜旁边有一个单人沙发,上面倚着一个画框,包装完好,还没拆封。 从南星的角度来看,那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画框。 因为画框周围萦绕着浓浓的黑气,明显是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符纸也有自己的想法,径直飘过去贴在画框上,短短几秒便烧成灰烬。 “这……” 江岑被符纸的变化吓到了。 南星上前拿起画框,撕掉上面的包装纸。 下一秒,一幅诡异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画上是一条坐在礁石上的美人鱼,身材妖娆,长发飘飘。 奇怪的是,她身后的海竟然是红色的。 南星眸光微沉,伸手在红色颜料上轻轻捻了一下,旋即凑到鼻尖。 紧接着,眉头拧紧。 “这画是有问题吗?”傅轻宴问。 南星不置可否,“这幅画里有画灵,并且和主人结了血契。” “血契?” “许愿者用自己血供奉这幅画七七四十九天,画灵就会苏醒,帮她实现一个愿望。” “这些红色颜料之所以看着奇怪,是因为里面混入了鲜血。” 七七四十九天,每天一滴血。 加在一起也不少了。 “怎么会这样?”江岑一脸震惊,“这幅画是祁小姐送的,难道上面的血也是她的?” “祁小姐?”南星微怔,“你是说,祁宝儿?” “对……” 江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两人。 他说这幅画是祁宝儿专门送给傅轻宴的,那天让助理亲自送过来。 他当时也没多想,随手把画放在了这里。 再然后就是昨天晚上,办公室里有女人出没,员工们都怀疑傅轻宴出轨了。 “我要是早知道这幅画有问题,肯定不会放在您办公室……” “不用自责,这事跟你没关系。”傅轻宴道,“重要的是祁宝儿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如果画上的血真的是祁宝儿的,就说明她是和画灵结下血契的人。 她把画送给他,是想实现什么愿望? “我知道了。”南星蓦地开口。 “知道什么?” “她喜欢你,想追你,所以借画灵之手蛊惑你的心智。” 南星说完,傅轻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祁宝儿对他有好感其实他早有察觉,只因对方没有进一步举动便没把这事放到台面上。 当然,也是顾及着两家的颜面。 祁家毕竟是大户人家,祁宝儿觊觎他的事一旦传出去,势必会被外人议论。 只是没想到,他为祁家着想,祁宝儿却暗中对他使这种阴招。 “你说画灵能蛊惑心智,难道我被蛊惑之后就会喜欢上祁宝儿?” “这要看你本人的意志力,以及画灵自身的能力。”南星解释,“不过画灵往往不会在乎蛊惑人心的后果,他们会不遗余力完成主人的心愿,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源源不断获得能量,延长从画中挣脱的时间。” 怪不得昨晚她发现傅轻宴有被烂桃花纠缠的迹象。 如果他真的被画灵蛊惑,就算短时间内没有移情祁宝儿,也会变得优柔寡断,给祁宝儿可乘之机。 傅轻宴脸色愈发阴沉。 他对江岑道:“去给祁小姐打电话,就说我要找她。” 顿了顿,又补充:“不要提这幅画的事。” “是……” …… 此时,祁宝儿正在和尚婧做美甲。 尚婧已经做完了,祁宝儿还差一只手。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祁宝儿对尚婧道:“阿婧,帮我接一下,我腾不开手。” 尚婧点点头,接起电话。 几秒后,惊讶地睁大双眼。 “好,好,我帮你转告她。” 看到尚婧的表情,祁宝儿奇怪地问:“谁呀?” “江岑,傅三少的助理!”尚婧道,“他说傅轻宴找你,让你一会儿过去一趟。” “什么?”祁宝儿睁大双眼,“他真这么说了?” “骗你干什么?”尚婧把手机放到桌上,“我早说了,你是祁家大小姐,傅轻宴肯定会对你另眼相看,至于他那个未婚妻,跟你比起来什么也不是。” 饶是尚婧这么说,祁宝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她可是连傅轻宴的微信都没加过。 难道画灵的威力真这么大,才送出去两天就得到反馈了? 祁宝儿这么想着,嘴角忍不住勾起来,但面上还是道:“你夸我就夸我,拉踩南星干什么?她人其实还不错……” “拜托,她是你的情敌,你怎么还帮情敌说话?”尚婧一脸无语,“要不是你长得漂亮又有才华,我都怀疑你这傻白甜的脑子不是她的对手。” 祁宝儿佯装不开心,“谁傻白甜了,我才不傻呢。” “好好好,你不傻。”尚婧笑开,“等做完美甲你赶紧去傅氏,傅轻宴这个时间找你,肯定是想下班之后跟你来一场浪漫约会,到时候你就把握时机,和他生米煮成熟饭。” 祁宝儿耳根一红,“阿婧你胡说什么呢,我跟他都不熟……”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还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呀,他要是对你没意思怎么会约你?再说了,你条件这么好,本来就跟他门当户对,三少夫人的位置肯定是你的。” …… 祁宝儿做完美甲便直奔傅氏集团。 她踩着高跟鞋来到前台。 “你好,我找傅轻宴。” 前台还没开口,身后便传来江岑的声音。 “祁小姐跟我来。” 祁宝儿一转身就看到江岑站在身后,顿时扬起笑容:“江特助,好久不见。” 江岑微微颔首,脸上没什么表情。 祁宝儿却没有察觉到异样,甚至以为江岑是特意下来接她的。 这么一想,脸上笑容更盛。 江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也没拆穿。 反正一会儿有傅总亲自“兴师问罪”。 祁宝儿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会立马捅到祁建明那里。 祁宝儿跟着江岑来到总裁办公室,进门之前还不忘整理一下头发。 然而,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 当她走进办公室,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傅轻宴,而是南星。 南星坐在沙发上提笔画符,听到动静抬起头,凉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祁小姐来了?” 祁宝儿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凝固了。 怎么是南星? 傅轻宴呢? 第218章 我就是小丸子 没等她想明白怎么回事,南星继续道:“祁小姐先坐,傅总马上就回来了。” 祁宝儿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你怎么在这,不是傅轻宴约我过来的?” “我在这和他约你过来有什么冲突吗?” “……” 感觉到南星眼底的不善,祁宝儿意识到不对,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但她来都来了,人没见到就走未免显得做贼心虚。 想着,祁宝儿拎包坐到沙发上。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身高影长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傅轻宴,祁宝儿眼前一亮。 不管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男人永远那么耀眼,轻轻松松就能将她的目光吸引过去。 见祁宝儿来了,傅轻宴只淡淡看她一眼,便将手里的纸袋递给南星。 “你要的朱砂,我在楼下药房买到了。” 南星接过纸袋,说了声“谢谢”。 “里面还有蛋糕和咖啡,要是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得知傅轻宴亲自下楼去给南星买下午茶,祁宝儿眼睛都瞪圆了。 更让她破防的还在后面。 南星拿出蛋糕,是星星形状的,跟她的名字莫名契合。 “这是你特意选的吗?” “嗯,喜欢吗?” “很可爱。”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祁宝儿都快把掌心掐破了。 她忍不住问傅轻宴:“傅三少,你叫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和南星秀恩爱的?” 傅轻宴似乎终于想起办公室里还有个大活人。 他坐到正对着祁宝儿的单人沙发上,问:“祁小姐不知道我叫你过来的原因?” 祁宝儿抿唇不语。 她以为傅轻宴对她感兴趣。 但是看他现在的态度,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不知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傅轻宴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膝上,鹰隼般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你送我的画是怎么回事?” 祁宝儿闻言,心脏蓦地漏跳一拍! 傅轻宴这么问,难道是发现了? 可教她召唤画灵的人明明说过,画灵和鬼不一样,因为隐蔽性很高,连玄师也很难发现。 她下意识看向南星。 却见南星正低头认真吃着星星蛋糕。 捕捉到祁宝儿的小动作,傅轻宴挑眉,“看我未婚妻干什么,难道你想从她嘴里得到答案?” 祁宝儿:“……” 虽然心里翻江倒海,但祁宝儿还是控制着脸上的表情,装傻充愣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那天没来画展,我想送你一幅画留作纪念,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今天有个人联系我,说这幅画其实是他画的,你只是借花献佛,我感觉受到了欺骗。” 原来不是画灵的事? 祁宝儿松了口气,矢口否认:“我画画从没找过代笔,肯定是那个人胡说八道,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问他……” 见祁宝儿毫不犹豫跳进他挖的坑里,傅轻宴笑了笑。 紧接着将画框从沙发侧面拿出来,放在桌上。 画上的人鱼身材曼妙,红海之上的鱼尾波光粼粼,令人如痴如醉。 祁宝儿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傅轻宴接下来的问题正中靶心。 “我在这幅画上发现了大量血迹,既然是你画的,那祁小姐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些血迹是怎么回事?” “……” 祁宝儿闻言脸色瞬间变白。 也是在这时反应过来,傅轻宴刚才那句话是在诈她。 根本没人说这幅画不是她画的。 之所以问她,就是想听她亲口承认,然后再问血迹的事。 祁宝儿忍着心头的慌乱,镇定道:“什么血迹?我只是用了红色颜料,你是不是弄错了……” “祁小姐,你知道和画灵结血契也会被反噬吗?”南星冷不丁开口。 祁宝儿一怔,“你、你说什么?” 反噬? 教她这招的人没说啊! “你八字本来就弱,接触这种东西更容易遭到反噬,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南星顿了顿,“祁小姐现在还是应该想想怎么解释画灵的事。” “什么画灵,听都没听过……”祁宝儿解释不来,干脆就将矛头指向南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也只是送了一幅画给傅三少而已,你因为这点小事给我泼脏水,会不会太过分了?” 见祁宝儿打算装傻到底,南星直截了当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你把手伸出来不就知道了?” “……” “和画灵结血契需要用到自己的血,你连续滴血四十九天,手上应该有不少伤?”南星表情平静,“都说画家最珍视自己的双手,看来祁小姐是个例外。” “我、我才没有……” “或者我们也可以化验一下画上的dna,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对比一下不是难事。” 听到验dna,祁宝儿强撑情绪的终于崩塌了。 画上的血确实是她的。 如果真验,肯定能验出来。 她咬着唇,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祁小姐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傅轻宴靠在沙发上,冷冷看她。 就在祁宝儿绞尽脑汁想办法澄清时,一道身影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 “傅总找我什么事?” 祁宝儿定睛一看,竟然是祁玉堂! 她张了张嘴,“哥,你怎么……” 祁玉堂也很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祁宝儿。 不仅如此,南星也在。 办公室里的气氛明显不太对劲。 “出什么事了?”祁玉堂问傅轻宴。 傅轻宴指指桌上的画,“你妹妹送我的画里有脏东西,我差点儿被那东西缠上。” “啊?”祁玉堂一脸懵逼。 祁宝儿的画里有脏东西? 这怎么可能? 就在他以为傅轻宴是在开玩笑时,祁宝儿忽然开口道:“哥,是我错了,你罚我。” 画上的血是铁证,洗不掉。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承认错误。 祁宝儿这么想着,眼圈瞬间红了。 她哽咽道:“我只是仰慕傅三少,想让他对我有点印象,听说在画上滴血可以实现愿望,就试了试……” 祁宝儿故意不提画灵的事,把自己形容成一个不知情的受害者。 祁玉堂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 怪不得祁宝儿之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原来是谋划着用这种方式拿下傅轻宴。 早知道她是用这种邪门歪道,他肯定不会同意。 “你从哪听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祁玉堂皱眉,“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不清楚吗,之前在香城撞鬼的事都忘了?” 祁宝儿抿了抿唇,没说话。 傅轻宴却是叹了口气。 “祁少爷,你应该关心的是我?我才是那个差点被缠上的人。” “……” “如果不是南星之前送了我一块护身玉佩,我可能就要成为画灵的盘中餐了。” 祁玉堂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下意识问:“那个画灵有这么厉害?” “画灵的力量和画家本人的愿力有关。”南星道,“祁小姐应该是很喜欢傅三少,才会连续滴了四十九天的指尖血。” “什么玩意,滴四十九天……血?!” 祁玉堂本来就很震惊了。 听到南星这么说,立马把祁宝儿的手扯过来。 看到祁宝儿手指上密密麻麻的伤口,祁玉堂两眼一黑。 祁宝儿使劲把手抽回去,脸色很难看。 “你是要画画的,把手弄成这样,疯了吗?!” “我……我不疼。” “这是疼不疼的事吗?” “行了。”傅轻宴打断两人,“你们兄妹俩想安慰对方回家安慰,别在我这。” “……” 祁玉堂深呼吸,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 在他的印象里,祁宝儿一直很懂事。 但这次她做的事简直可以用“疯魔”来形容。 思及此,祁玉堂道:“这件事确实是宝儿的错,宝儿,快跟阿宴道歉。” 祁宝儿站起来,“对不起,是我错了……” 看到自家妹妹为了追自己的死对头把手弄成那样,还要当众道歉,祁玉堂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他也清楚,这事是祁宝儿有错在先。 傅轻宴几个月之前刚被人下过死咒,对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最为敏感。 祁宝儿在这个节骨眼上送他这幅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我今天叫你过来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以后管好你妹妹。”傅轻宴直视祁玉堂的双眼,“当然,也管好你自己。” 说完,他站起来,“人你领走,画我来处理。” 眼看自己筹谋这么久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祁宝儿心里的委屈到达顶点。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蓦地开口:“傅轻宴,我希望你不要讨厌我,我想跟你做朋友,毕竟……” “毕竟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祁宝儿说,傅轻宴果然露出迷惑的表情。 祁玉堂亦是不明所以。 傅轻宴喜欢南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祁宝儿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祁宝儿迈步走到办公桌旁边,拿起桌上糖纸摆件。 傅轻宴刚想警告她别乱碰自己的东西,就听祁宝儿道:“这张糖纸是谁送给你的,还记得吗?” “你想说什么?” 祁宝儿苦笑,不答反问:“听说你一直在找玉壶岛上救过你的小女孩儿,不知道你找到了吗?” 听到这,傅轻宴隐约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下一秒,祁宝儿便晃了晃糖纸道:“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小丸子。”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脸色各异。 尤其祁玉堂。 他对“小丸子”这个人有所耳闻,也知道傅轻宴一直在找。 但怎么也没想过会是自己妹妹。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记得祁宝儿去过玉壶岛。 他定了定神,问:“宝儿,你不是在开玩笑,你是小丸子,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而且当我得知傅三少在找小丸子时他和南星已经订婚了,说出来也是多此一举。” “……” 祁玉堂脑子有点乱。 她不认为祁宝儿会记错这么重要的事。 但又确实没有任何征兆。 傅轻宴盯着祁宝儿看了一会儿,问:“你说你是小丸子,那你是什么时候去的玉壶岛?” “很多很多年前,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带我去玉壶岛采风,我在山上遇到了你。”祁宝儿把她知道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说出来,“你被一只熊追,我用辣椒粉把熊赶跑了,还送了你一颗糖。” 她看着傅轻宴的表情,试图捕捉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欣喜。 然而什么也没有。 傅轻宴非但没有表现出开心的情绪,反而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这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那只熊是什么颜色,还记得吗?” “颜色……”祁宝儿目光躲闪,“时间过去太久,记不清了。” 听到妹妹模棱两可的回答,祁玉堂心生怀疑,忍不住道:“宝儿,你最好想清楚再认领这个身份。” 祁宝儿从小娇生惯养。 别说是熊,连大点的狗都害怕。 如果她是为了让傅轻宴原谅她随便认领小丸子的身份,那等真的小丸子回来她就完蛋了。 这边祁玉堂刚为祁宝儿捏了把汗,祁宝儿便掏出手机道:“我还留着老师的电话,现在我就打给她,让她帮我证明。” 祁宝儿打开功放,拨通一个号码。 嘟声过后,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 “老师,我是宝儿,我想问你件事。”祁宝儿不时抬眼观察傅轻宴的表情,“大约十几年前,我上来幼儿园的时候,你是不是带我去过玉壶岛写生?” “玉壶岛?”女人思索了一会儿,“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咱们是坐直升机去的,只待了一天,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就是想跟您确认一下,麻烦您了。” 挂了电话,祁宝儿的信心明显提高了不少,也敢直视傅轻宴的眼睛了。 “我说这些不是想改变你的想法,只是想告诉你,我想靠近你是有原因的……” 傅轻宴沉默许久。 就在祁宝儿认为这事稳了的时候,男人忽然道:“雁过留痕,既然你当年是乘坐直升机上的玉壶岛,那一定有出行记录,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如果你真的是小丸子,我会用我的方式来感谢你。” 第219章 小道消息不可信 祁宝儿想问就只是感谢吗?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画灵被发现后,傅轻宴不反感她都算不错的,她不敢奢求太多。 至于后面的事…… 有小丸子这个身份在手,她有把握让傅轻宴对她改变想法。 临走前,祁玉堂让祁宝儿先出去,说他有话跟傅轻宴说。 南星也想出去,却被祁玉堂拦住。 “你别走,我也有话问你。” 祁玉堂坐在沙发上酝酿片刻,道:“既然傅轻宴叫我过来了,那我也实话实说了。” “南星,我听说你要回仙云山了,是真的吗?” 南星没有隐瞒,“伤害傅轻宴的人已经找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所以你跟他根本就没感情,对?” “……” 祁玉堂问得很直白,南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没等她开口,就听傅轻宴道:“就算南星回仙云山我也是她的头号备胎,轮不到你上位。” 祁玉堂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都备胎了就别分三六九等了,你能追她,我凭什么就不行了,我比你差在哪了?” 祁玉堂说着看向南星,“你说是不是?” 南星下山之后也学了些人情世故,知道人和人相处不能把话说得太直接。 但看祁玉堂这架势,分明就是要死缠烂打到底。 权衡利弊后,南星还是诚实道:“祁少爷,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祁玉堂的笑容僵在脸上。 明知道南星这是在拒绝,还是不死心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你的正缘。”南星顿了顿,“而且你的正缘已经出现了。” 话落,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 傅轻宴好奇地问:“他的正缘是谁?” “天机不可泄露。” “……” 祁玉堂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我身边连个像样的女人都没有,哪来的正缘,你不是为了拒绝我故意这么说的?” 南星摇头,“你红鸾星入感情宫,祁少爷不妨多留意一下身边人,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身边人? 祁玉堂想了想,发现他身边除了祁宝儿好像就没有其他异性了。 ……如果把喝多吐他一身的霍酒酒排除在外的话。 “恭喜祁少爷啊,年纪轻轻就遇到正缘了。”情敌被宣判出局,傅轻宴的嘴角比ak还难压,“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发请柬,我一定出席。” “……” 祁玉堂强忍着想揍傅轻宴一拳的冲动。 他看向南星,眼底满是不舍。 “南星,如果傅轻宴这个备胎没转正成功,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我……” 傅轻宴忍无可忍。 所幸这时江岑敲响办公室的门,通知他会议马上开始。 “江岑,祁少爷有事要走了,你去把他送到楼下。” “好的。” 被强行下了逐客令的祁玉堂脸黑得像锅底,却也只能悻悻离开。 …… 祁玉堂走后,傅轻宴让江岑把画“处理”了。 所谓处理,不是烧了或者扔了。 而是送到祁家。 “你把画送到祁建明手上,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傅轻宴说完江岑愣了一下,将信将疑地问:“傅总,真要这么做吗?” 祁氏和傅氏有合作关系。 这事捅到祁建明那里,就相当于是撕破脸了。 “怎么,祁宝儿对我用邪术,我还要帮她隐瞒?” “……” “去说,出了事我兜着。” “是。” 江岑点点头,拿着画离开了。 这下办公室就只剩南星和傅轻宴两个人。 南星的目光落在亚克力玻璃罩里的糖纸上,半调侃地问:“你就这么对你的小丸子?” 傅轻宴微微挑眉,“你也觉得她是小丸子?” 南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她觉得祁宝儿不是小丸子,是因为两人的面相一看就没什么感情纠葛。 但作为马上要回仙云山,和傅轻宴“划清界限”的人,又没必要干涉对方的人生轨迹。 反正傅轻宴也会去查祁宝儿的登岛记录。 无论过程如何,命运最终都会推动他找到真相。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傅轻宴笑了笑,“如果她真是小丸子,你肯定早就告诉我了,刚才你一句话都没说,我就知道她是在演戏。” 南星看一眼傅轻宴,有点惊讶男人对她如此信任。 “万一我也是在演戏呢?” “那肯定有你的道理。” “……” “而且对我来说,她是不是小丸子都无所谓。”傅轻宴声音微沉,“我说过,我对小丸子只有感激,但对你就不一样了……” 办公室里微妙的气氛让南星有些燥热。 在傅轻宴说出更多“真心话”之前,她倏然起身:“你不是要去开会吗?快去,我也该走了。” “你走什么,特调处有那么忙吗?”傅轻宴也跟着站起来,看了眼腕上的时间,“正在这次会议是关于古建筑修缮,一起去,耽误不了太长时间。” 南星清楚傅轻宴的意图,没有拒绝。 …… 一进会议室,与会人员的目光纷纷落在南星身上。 昨晚“傅轻宴夜会美女”的八卦传得到处都是。 大家都觉得南星是来找傅轻宴兴师问罪的。 直到此刻。 看到南星表情平静地跟着傅轻宴走进会议室,谣言不攻自破。 两人看着完全不像闹过矛盾的样子。 不仅如此,气氛还很融洽。 傅轻宴拉了把椅子到旁边,对南星道:“坐这儿。” 南星点头落座。 见傅轻宴的肩头粘了一根头发,甚至贴心地帮他取下来。 傅轻宴勾了勾唇,“多谢。” 众人:“……” 小道消息果然不可信! 这场会议的主题是古建筑修缮,涉及风水问题。 傅轻宴对项目负责人道:“我未婚妻对风水有些研究,稍后有什么问题,她会直接提出来。” 负责人嘴上说着没问题,心里却对南星的能力表示质疑。 他听说过南星的事迹,知道她直播帮人抓鬼。 但抓鬼和看风水毕竟不是一回事。 他可不觉得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姑娘能说出什么大道理。 这么想着,负责人打开ppt开始展示起来。 “这座古宅后面有一片空地,我们打算在这里建一座人造湖,营造出依山傍水的感觉。” “这是效果图,现实只会比图上更美观……” 傅轻宴没有表态,而是看向南星,等她发话。 南星盯着图片看了一会儿,问负责人:“图上的比例和现实建筑物的大小是一比一还原?” 负责人点头,“当然,我们都是一点一点测量出来的,绝对没有误差。” 就在他坐等傅轻宴表扬时,南星却道:“空地不要建人造湖,改成花园比较好。” 负责人愣了一下,“为什么?” “房子建在湖边,门窗对着湖泊倒映在湖面上,这是风水学中典型的水盆照镜。” “太阳升起时光线通过湖面折射照在窗户上,则会形成反光煞,两者结合是犯了大忌,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负责人:??? 听到“血光之灾”四个字,在场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负责人更是脸色难看。 原本他还想凭借渲染图得到傅轻宴的表扬。 现在倒好,南星一句话直接让他白干了。 他不信邪道:“照你这么说湖边岂不是都不能建房子了,那水城的人是怎么活的?” 旁边的同事吓了一跳,连忙用手肘顶了负责人一下,让他注意言行。 那可是傅总的未婚妻,是未来的三少夫人! 他怎么敢的? 负责人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尴尬地抿了抿唇,“我就是问一下,没别的意思。” “没关系,我今天本来就是来回答问题的。”南星道,“形成血盆照镜的风水局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阳宅建成之前后面并没有湖水,水是后引的。如果是在湖边建房,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 负责人欲言又止。 他不懂风水。 但南星这么说了,他也无从反驳。 见对方还没有完全相信她,南星也不恼,话锋一转:“你最近刚结婚?” 负责人不明白南星问这个干什么。 他茫然点头:“是,我上个月办的婚礼。” “给你太太打电话,问她在哪儿。” “啊?为什么?” 傅轻宴已经对南星这种“突袭”习以为常,食指叩了叩桌面,“让你打你就打,别问为什么。” 负责人不明所以,但老板的话不敢违背,只好拨通妻子的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老公,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负责人不答反问:“老婆,你在哪儿呢?” “我和朋友在高速上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今天要参加一个活动……” 女人话没说完,南星便开口道:“让你朋友停车,然后报警。” 冷不丁听到南星的声音,女人很是迷惑。 “老公,她是谁啊?” 负责人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劲,赶忙道:“先别问那么多了,你就听她的,赶紧停车。” 他虽然质疑南星看风水的能力,但其他方面却不敢小瞧。 尤其她还一脸严肃,可见妻子遇到的事情不简单。 女人虽然无语,却还是照做。 朋友把车停在应急车道后,她没好气道:“我们是在高速上啊,高速停车是违法的……” “如果不停车,可就不止是违法那么简单了。”南星道,“刚才你们是不是帮人运了一箱东西?那箱东西里有违禁品,现在报警,把行车记录仪提供给警方。” 女人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朋友也被吓到了,赶紧下车打开后备箱。 没过一会儿,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卧槽”。 “这、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看着像毒品……” 负责人一惊,“什么情况,你们怎么还帮人运毒品?” 女人十分委屈,赶紧把刚才遇到的事告诉丈夫。 原来是他们在半路被一个男人拦下。 男人说今天是女朋友生日,他准备了礼物送给她,但车子忽然坏了,赶不过去。 恰好女朋友又要去机场,他实在没办法了,才把他们拦下,托他们把礼物捎到市区。 “我以为里面就是鲜花什么的,谁知道还有……” “今天也就是你运气好,遇上了傅总的未婚妻,不然我还得去局子里捞你。” 女人闻言愣了几秒,旋即问:“傅总的未婚妻,你是说南星?!” “对,你快跟她说声谢谢。”负责人把手机推到南星面前。 南星正欲开口,就听女人兴奋道:“南星!不对……傅太太,我是你的粉丝,老喜欢你了!” 南星:“……” 她的粉丝什么时候变这么多了,走哪都能遇到。 “对不起啊傅太太,刚才我没听出你的声音,我要是早知道……” “谢谢你的喜欢,但你最好还是先报警。”南星道,“再晚一点,陷害你们的那个男人就要跑了。” 女人回过神来,连忙道:“好好好,我马上报警。”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的人都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谁能想到开个会还能遇到这种事? 不过负责人也是好运。 要不是南星来参加会议,他新婚妻子可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上一秒还对南星感到不满的负责人这会儿完全没脾气了。 他连连向南星道谢,并且表示是他刚才口不择言了。 谁知南星却只是笑了笑:“你质疑我的说法也是为了项目着想,可以理解。” 这下不只是负责人,其他人也被南星宽容大度的性格折服了。 会议结束后,傅轻宴送南星到楼下。 “刚才有几个股东跟我夸你,说你年纪轻轻就处变不惊,很厉害。” “帮我谢谢他们。” 南星还有其他工作要做,傅轻宴便让江岑送她去特调处。 待车子离开,傅轻宴敛却唇边的笑意,心情有些复杂。 随着时间流逝,他好像越来越习惯南星的存在。 好像只要有她在身边,无论做什么都能安心。 如果有朝一日她真回仙云山了,那他干脆把公司开到山底下算了! …… 入夜,祁家。 祁宝儿刚用平板打开一部爱情电影,就听到佣人敲门。 “小姐,先生回来了,让你下楼一趟。” 第220章 妹妹被处理了 祁宝儿把电影暂停,开门问:“出什么事了?” 佣人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先生看着心情挺不好的。” 祁宝儿有点奇怪,却也没往自己身上想,以为是祁玉堂闯什么祸了,让她过去旁听。 于是道:“知道了,我这就下去。” 祁宝儿披上外套下楼。 偌大的客厅一片死寂。 祁建明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 见祁宝儿下来了,冷声道:“过来。” 祁宝儿走到祁建明面前。 待她看清桌上放着的东西,瞬间大惊失色! 这画…… 傅轻宴不是说会处理掉? 怎么送到她家来了! “这幅画是怎么回事,解释一下。”祁建明一开口,空气中的气压更低了。 “老公,你态度好一点。”高媚碰了下祁建明的手臂,却被他甩开。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公司的事,都不知道两个孩子疯成这样了,一个惦记别人的未婚妻,一个惦记别人的未婚夫,我要是再不管教,他们非得变成京城的笑柄不可!” 祁宝儿怎么也没想到父亲是冲着她来的,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我问你话呢,哑巴了?” 祁建明猛地拔高音量,把祁宝儿吓得打了个哆嗦。 高媚连忙制止,“老公,你别那么大声,宝儿身体不好……” “你也少说两句!”祁建明蹙眉看向高媚,“苏扶雅把孩子养成什么样你也看见了,你是想步她的后尘?” 高媚闻言,顿时不敢吱声了。 苏扶雅和司颜那对母女已然成为豪门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原因无外乎是苏扶雅的纵容和溺爱。 她可不希望祁宝儿也变成司颜那样。 想着,高媚把话语权重新交还到丈夫身上。 祁建明冷声道:“你对傅轻宴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喜欢他就算了,用这种邪术算怎么回事!” 祁宝儿眼眶微红,“爸爸,我也是被人骗了,对方只说画灵会帮我实现愿望,没说其他的……” “这话你自己信吗?”祁建明气笑,“你出去买东西都知道付钱,怎么到这事上就犯蠢了?” “……” “再者,南星什么身份你不清楚?你在她眼皮子底下搞这种事,我就想问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得知祁宝儿给傅轻宴送画灵后,祁建明的第一反应那就是女儿病得不轻。 南星从道观来,斩妖除魔是她的老本行。 这种把戏怎么可能逃过她的眼睛? 祁宝儿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她抽噎道:“我只是很欣赏傅轻宴,才想着争取一下……” “还有,哥不是也喜欢南星吗?” “如果傅轻宴和南星没订婚,我们不就都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祁建明没想到祁宝儿还在执迷不悟,拿起桌上的画框就砸到她身上。 祁宝儿吓了一跳,惊叫着弹开。 画框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祁玉堂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地上的画框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这是傅轻宴在报复。 嘴上说会处理掉那幅画,结果转手就让人送过来…… 合着不是画被处理,而是他妹妹被处理了? “怎么这么晚回来,又去哪鬼混了?” 祁建明心里烦躁,连带着看祁玉堂也不顺眼。 “我没鬼混啊,一直在公司加班来着。”祁玉堂满脸委屈。 “过来站着!” “……” 哪怕是在外面呼风唤雨的大少爷,在父亲面前也只能俯首帖耳。 祁玉堂连西装都来不及脱,就站到祁宝儿旁边,跟她一起罚起站来。 祁建明平复了一下呼吸,道:“再跟你们说最后一遍,傅轻宴和南星你们谁也别惦记,傅家咱们得罪不起,司常林也不是善茬。” “今天傅轻宴把画送过来就是在警告你们,如果再不知收敛,倒霉的就是咱们祁家了!” 祁玉堂闻言皱了皱眉,“爸,你不知道南星要回山上了吗?” “什么?” 话一出口,不只是祁建明和高媚。 就连祁宝儿都愣住了。 “她是为了救傅轻宴才跟他订婚的,现在傅轻宴病好了,她也就没理由留在傅家了。” “不是……”高媚懵了,“她救傅轻宴和订婚有什么关系?” “傅轻宴当初是被人下了死咒,南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害傅轻宴的那个人,又不能名不正言不顺地呆在他身边,才认下未婚妻的身份。”祁玉堂道,“这事我也是从霍酒酒那听说的,不会有假。” “那……傅家那边怎么说,他们也知道吗?” 祁玉堂耸耸肩,“不清楚。” 那晚他把霍酒酒送到住处,想从她嘴里再撬出点什么内幕。 结果那丫头直接睡死过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祁宝儿暗淡的眸子倏然发亮。 “那南星走了,咱们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祁玉堂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很难。” “什么很难?” “南星说了,我不是她的正缘。”提起这事,祁玉堂叹了口气,“虽然不想相信,但我知道,她这个人从不说谎。” “……” “还有你。”祁玉堂低头看向祁宝儿,“傅轻宴并没有因为你是小丸子就对你另眼相看,反而把画送到这里,足以证明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祁宝儿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拧了一下。 她从没想过,祁玉堂的毒舌有朝一日竟然会用在她身上! 这还是她亲哥吗??? “还有,”祁玉堂深呼吸,凑到她耳边,“你是我妹妹,你说谎的样子逃不过我的眼睛。” 祁宝儿浑身一颤,“哥,你……什么意思?” 祁玉堂站直身体,淡淡道:“我知道你没有随身带辣椒粉的习惯,也知道你最怕狗熊之类的东西。” 白天祁宝儿说她是小丸子的时候,他就看出她在说谎。 只是碍于傅轻宴在场,硬是把话憋了回去。 祁建明听不懂兄妹俩在说什么,只冷冷道:“不管南星是不是要回山上了,那都是她和傅轻宴的事,在傅家取消婚约之前,你们两个别再惹事。” “宝儿,反正你学校课也不多,干脆就别出去了,呆在家里好好反省。” 祁宝儿一听祁建明要禁她的足,连忙求饶:“爸,我画展还没办完呢……” 说完,向祁玉堂投去求助目光。 祁玉堂到底不忍心,叹了口气:“爸,宝儿为画展付出了很多,要不还是让她办完。” “你别帮她说话。”祁建明打断祁玉堂,“她干的事不止这个,不好好反省一下,早晚捅出大篓子。” 祁玉堂皱眉,“她还干什么了?” 祁建明恨铁不成钢地看向祁宝儿:“你跟司颜联系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她打的每一笔钱我这里都能查到。” 听到这话,祁玉堂愣住了。 祁宝儿给司颜打钱? 他不是说过,让她们不要接触吗? “司颜已经是司家的弃子了,你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她混在一起,简直是自寻死路。” “……” 祁玉堂不可思议地问祁宝儿:“你不是答应我不会理她?” 司颜死缠烂打的样子他可是见识过的。 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我想着她和傅轻宴订过婚,应该对傅轻宴比较熟悉,所以找她打探点消息……” “小丸子的事也是她帮你打探到的?” 祁宝儿唇瓣抖了抖,“我说我是小丸子,我就是小丸子,你不信就算了。” 见祁宝儿还在嘴硬,祁玉堂不再帮她说话,对祁建明道:“她脑子不清醒,确实需要禁足一段时间。” “哥,你……” “我先回房间了。” 祁玉堂说完,便转身离开。 …… 此时,傅家。 傅从云出差回来,顶着舟车劳顿的身体往楼上走。 傅轻宴恰好从房间出来,看到傅从云停下脚步。 “大哥回来了?” “嗯。” 傅从云应了一声。 傅轻宴盯着傅从云,在他快要走到自己面前时,冷不丁问:“大哥怎么不回我信息?” 许是问题太突然。 傅从云愣了一下,旋即道:“工作太忙,没来得及。” “那正好,当面说。”傅轻宴把房门打开,作势让傅从云进去。 “我还没换衣服……” “聊完再换。” 傅轻宴保持着开门的姿势,语气不容置喙。 傅从云眸光微沉。 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傅从云走进傅轻宴的房间,傅轻宴将房门关上,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坐。” “什么事,这么正式?”傅从云坐在椅子上,佯装好奇。 傅轻宴没卖关子,直言:“给我下死咒的那只恶鬼,我知道是谁。” 傅从云一怔,“是谁?” 傅轻宴盯着傅从云脸上的表情,指尖在腿上有一搭无一搭地敲着。 须臾,道:“傅飞章。” 听到这三个字,傅从云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是说……爷爷?” “那天在龙虎窟我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傅轻宴道,“他身上穿着爷爷去世时穿的衣服,身形也差不多。” “也许只是巧合?”傅从云皱眉,“爷爷生前对你不错,怎么可能下死咒害你?” “大哥也这么觉得吗?” 傅轻宴深邃瞳眸直视傅从云,试图从他表情中读取出更多信息。 傅从云被盯得不太自在,反问傅轻宴:“你没让南星帮忙确认一下?” “她不想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傅轻宴顿了顿,“正因如此,才更让人怀疑。” “既然南星不想让你知道,那你就听她的,反正恶鬼已除,无论是谁都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吗?”傅轻宴靠在椅背上,微扬的下颌带着些许审讯的味道,“一个生前朝夕相处的长辈,死后却想要我性命,大哥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 “何况,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傅轻宴随手拿起胸前的玉佩在手中把玩,“当初爷爷借廖丰的身体登上邮轮,是谁帮他躲过的身份核验?” “……” “我想这种权限的事,除了傅家人,外人应该很难办到?” 随着傅轻宴逐步推敲,傅从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稳住脸上表情,“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当时我派人查过,傅家所有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傅轻宴早料到傅从云会这么说,表情若有所思。 傅从云继续道:“阿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事和正阳有什么隔阂,他性格虽然纨绔了些,但还不至于伤害手足。” 傅轻宴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挑眉:“为什么忽然提二哥,我好像没说是他干的?” 傅从云被噎住。 顿了片刻,解释:“他之前找太和宫的道士帮甄欣起死回生,至少有那方面的门路,但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做。” 傅轻宴点点头,“嗯,我也觉得不是他。” “……” 卧室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傅从云看了眼时间,道:“清秋还在等我,要是没什么事的话……” “最后一个问题。”傅轻宴倏然起身,声音沉冷,“我去龙虎窟那天,大哥在哪?” 似乎早料到傅轻宴会这么问,傅从云脱口道:“我和一个客户见面,吃饭,然后去了ktv,不信你可以问他。” “我没有不信。”傅轻宴笑了笑,“大哥回去,被让嫂子久等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 傅从云心情复杂地转身。 却不想刚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段清秋。 “你在这站着干什么?”傅从云吓了一跳,连忙把门关上,将段清秋拽离傅轻宴的房间门口。 段清秋表情严肃。 沉默片刻,问:“那天晚上你不是也去龙虎窟了?” 傅从云连忙捂住她的嘴,“嘘,小点声……” 回到房间,傅从云把门关严,这才道:“你从哪学的坏毛病?还开始偷听别人说话了。” 段清秋没有解释,而是问傅从云:“傅从云,你真的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 傅从云皱眉,“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段清秋神色严峻,“那天晚上你明明就去龙虎窟了,却跟傅轻宴说你没去,是不是他被人下死咒的事跟你有关?” 第221章 包办婚姻 段清秋一句话,成功将傅从云的怒火点燃。 他轻易不发火,发起火来却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男人迈步走到段清秋面前,周身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 “段清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给傅轻宴下死咒的人已经抓住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倒是你,未经我允许擅自查我的行踪……” “是不是你也想像庄韵然一样,被扫地出门才开心?” 段清秋被傅从云冰冷的言辞吓到,瑟瑟发抖地退后半步,“不,我没有……” “你是傅家的大少夫人,有你自己该做的事,其他的不要多问。” 见段清秋脸色难看,傅从云放缓表情,轻轻抬手抚上她的长发。 “我对你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你管好伊伊,等她成为傅氏继承人的那天,你我都能高枕无忧。” 段清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可我不想让伊伊当什么继承人……” 傅乔伊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条条框框里。 外人都以为是她这个当妈的太严苛。 实际上,很多要求都是傅从云定下的。 听到段清秋这么说,傅从云眼底所剩无几的温柔一扫而空。 他大手滑至段清秋的后颈用力扣紧,一字一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段清秋眼神惶恐,却还是咬牙道:“我说,我不想让伊伊当傅氏的继承人。” 傅从云神色更冷,指节不断发力迫使段清秋抬起头。 “她是我傅从云的女儿,她不当继承人谁来当,傅轻宴的孩子吗?” “……” “段清秋,别忘了湛雪是怎么害我的。”傅从云迎着女人水意朦胧的双眼,“如果不是她给我下药,我们会有儿子的。” 段清秋试图挣脱,“从云,你放手……” 她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杀气。 那是来自于傅从云谦逊外表下的真实底色。 的确。 出身豪门的他如果没有一点手腕,又怎么可能混到现在? “她为了扶傅轻宴上位不择手段,我凭什么替她考虑?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好好培养伊伊,傅氏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正说着,耳边响起敲门声。 “叩叩叩——” “谁?” “爸爸,是我,有卷子需要你签字。” 傅从云回过神来,放开段清秋。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把门打开,再次恢复到温柔慈父的形象。 段清秋不想让傅乔伊看到她此刻的表情,转身进了浴室。 门外,傅乔伊和傅从云的对话声传来。 段清秋拧开水龙头。 冷水浇在脸上,让她的情绪平复了几分。 悲凉随之蔓上心头。 人前她和傅从云是模范夫妻。 人后却只是傅从云的傀儡。 傅从云说一,她不敢说二。 但她知道,傅从云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 一切变化都源于八年前的一场意外。 当时傅家举办家宴,傅从云作为长子备受瞩目。 他游走于宾客中侃侃而谈,不可谓锋芒毕露,却也足够耀眼。 过程中,他从佣人手中接过一杯酒。 却不料这一杯酒下去,顿时腹痛难忍。 也是因为这场意外,他生育能力受损,再无生二胎的可能。 傅彧升彻查了家中所有监控录像,并未发现端倪。 傅家瞒下此事,对外只称傅从云是吃坏了东西。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傅从云都没有走出来。 他怀疑过傅正阳,怀疑过傅轻宴,怀疑过身边所有人。 直到有一天,一个佣人找到他,说她看到那杯酒是湛雪吩咐下人送过去的。 傅从云顿时拨云见日。 他开始回忆湛雪平日里对他的一点一滴,回忆父亲看傅轻宴时欣赏的目光。 他守着这个秘密到现在,眼睁睁看着傅轻宴独揽傅氏大权,不得已将希望寄托在傅乔伊身上。 思绪回笼,段清秋关掉水龙头,走出浴室。 傅乔伊已经离开了。 男人表情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傅从云向她道歉,“脖子还疼吗?” 段清秋摇了摇头,躺到床上。 她听到傅从云进了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随后拿起傅从云随手放在床上的手机,解锁密码…… …… 画送走后,傅轻宴果然不再头疼。 回复完工作邮件,男人目光落在糖纸上。 须臾,拿起亚克力玻璃罩,随手扔进抽屉。 与此同时,江岑来到办公室。 “傅总,您安排调查的信息查到了,祁小姐当年的确有登岛信息。”江岑将文件放到桌上,“不过,我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 傅轻宴随手翻阅文件,“哪里不对劲?” “祁小姐前脚刚承认自己是小丸子,后脚就有人将这件事曝了出去,现在媒体上到处都是您和南星小姐婚变的传闻……” 傅轻宴微微皱眉,用电脑打开某博。 果然,他和祁宝儿的名字挂在热搜上。 几个大v绘声绘色描写了两人在玉壶岛上相遇的经历,以及重逢后的尴尬局面。 更有人猜测,祁宝儿的出现会让他和南星的婚事直接告吹。 傅轻宴随便点开几条评论。 【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白月光,傅轻宴也不例外。】 【如果他真的扭头去找祁宝儿,我只能说,星星独美!】 【我来唱个反调,你们不觉得久别重逢的戏码很感人吗?天降永远比不过竹马……】 【两人也就见过一面,算哪门子的竹马?】 【白月光比竹马更可怕!】 担心傅轻宴动怒,江岑连忙道:“我马上去让人撤掉热搜……” “不必。”傅轻宴关掉网页,“既然祁小姐已经拿出她是小丸子的证据,那我也该履行承诺,送她一份谢礼。” 江岑有些诧异。 但看到傅轻宴平静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可能是真的想要感谢祁宝儿。 毕竟,对方这步棋走得实在太差劲了。 安排完谢礼,傅轻宴起身道:“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江岑看一眼时间,心中了然。 从前傅轻宴经常加班。 但现在为了准时接南星下班,每天打卡时间不到就撤了。 就这,居然还有人怀疑他会移情别恋? …… 特调处。 时间刚跳到六点,南星就接到傅轻宴的短信。 只有四个字:到楼下了。 自从傅轻宴向她表露心意,每天雷打不动这个时间发信息过来。 南星劝过几次,让他不用特意来接。 但这话进了傅轻宴的耳朵,就像水进了竹筐。 说也白说。 “星姐,刚接到一通电话,对方说自己一觉醒来变成了老太太。”秦祈走过来,“噢对了,报案人十八……” “好,一会儿我去看看。” 南星想了想,给傅轻宴回复:【加班,不用等。】 傅轻宴没回。 事情处理完已经将近八点。 南星穿上外套走出特调处,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门口。 车窗降下,露出傅轻宴的脸。 南星有些惊讶,“你还没走?” 从她发信息到现在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傅轻宴难道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上车。”男人开口,表情看不出半点不耐烦。 南星坐上副驾,还没来得及问傅轻宴是不是等很久,一束满天星便塞到她怀里。 “送你的。” 南星捧着鲜花,杏眸睁大。 “我等的无聊,去附近转了转,刚好看到有个老人在卖花,就买了一束。” 傅轻宴故意把话说得云淡风轻。 南星低头闻了闻,说了声“谢谢”。 傅轻宴勾了勾唇,握着方向盘将车子驶上公路。 南星小心翼翼抱着怀里的花,不时看一眼开车的男人,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萌芽。 原来被人等待是这种感觉? 好像空荡荡的心被一点点填满,暖意随之蔓延。 忽然,手机铃声打破车厢中的寂静。 南星刚接通电话,就听到霍酒酒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 “南星,不好了,我妈妈不见了,我找遍整个别墅也没找到她……” 因为声音太大,即使没开功放,旁边的傅轻宴也听得清清楚楚。 没等南星开口,男人便打开定位,将目的地改成“观澜别墅”。 “你先别急,我马上过去。” 安慰完霍酒酒,南星挂断电话,看向傅轻宴。 “你等了我那么久,是不是还没吃饭,饿不饿?” “饿。” “那先停车买点吃的?” 以南星的经验,孟听澜忽然不见应该不是跑出别墅了,而是魂体虚弱,导致霍酒酒看不见她在哪。 问题应该不是很大。 感觉到南星的关心,傅轻宴心中窃喜。 “不用,抽屉里有费列罗,你喂我一个。” 南星闻言拉开抽屉,看到里面放着满满当当的巧克力。 她记得之前这里还是奶糖。 “上次看烟花的时候我看你吃了好几个。”傅轻宴目不转睛看着前面的路,解答了南星心头的疑惑。 南星拿出一颗巧克力,撕开上面的包装纸。 其实她很喜欢吃甜食。 小时候师父每年下山历练都会带糖回来,她作为道观最小的孩子,得到的糖果也最多。 但师父不让她多吃,说会长蛀牙。 于是她就偷偷把糖藏在枕头下面,直到糖果过期。 后来师父重伤闭关,就再没有人给她带糖回来了…… 思绪回笼,南星拆开包装纸,将巧克力球递到傅轻宴嘴边。 傅轻宴叼住,唇边笑意更深。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观澜别墅。 霍酒酒眼睛又红又肿,看到南星连忙问:“我妈妈该不会是跑出去了?” 南星看一眼站在霍酒酒身后的孟听澜。 “没有,她还在。” “还在?那我为什么看不到?” 南星走到孟听澜面前,伸手轻轻触碰她的魂体。 和想象中一样,魂体力量十分微弱。 “我是不是要消失了?”孟听澜看着她,眼底满是忧伤,“最近我总觉得浑身乏力,酒酒也总是看不到我……” 一开始霍酒酒只是偶尔看不见。 到现在,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你魂体虚弱,在阳间逗留越久越严重。”南星道,“稍后我去加固一下阵法,让你的魂体恢复一些。” “南星……”孟听澜叫住她,“我知道自己留在人间是违背天道,要不你还是把我送走,酒酒长大了,没有我,她一样能过得很好。” 经过这段时间和霍酒酒的相处,孟听澜发现她早已不是印象中那个处处依附他人的小姑娘。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霍酒酒未来的人生只会比现在更精彩。 南星沉默片刻,道:“我答应过酒酒帮她完成心愿,不能食言。” 霍酒酒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孟听澜看到她穿上婚纱的样子。 而她知道,孟听澜也盼着这一天。 “南星,我妈妈跟你说什么了,她是不是想走?”霍酒酒抓住南星的手臂,“你不要答应她,千万不要答应她!” 看着霍酒酒这副样子,孟听澜心如刀绞。 南星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会帮她稳住魂体。” 如果不是霍酒酒身上的姻缘线已经出现,说不定她会劝她放下执念。 但现在,距离实现愿望只有一步之遥…… 南星来到花园里的阵眼,转头问傅轻宴:“可以帮我一下吗?” 傅轻宴心领神会。 他走到南星旁边,伸出手,“是这么帮?” 南星点点头,自然而然牵起傅轻宴的手。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傅轻宴的气运已经恢复大半,借助他的力量可以使阵法更加牢固。 南星借了些灵力到身上,双手结印打向阵眼。 “呼——” 庭院卷起一股冷风。 紧接着,别墅里传来霍酒酒兴奋的声音。 “妈!” “酒酒……” 南星放下双手,闭目调息片刻。 再睁眼,听到傅轻宴问:“孟听澜还能等到霍酒酒结婚的那天吗?” 且不提霍酒酒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 就算有,两人总要谈一段时间才能结婚? “酒酒有闪婚的面相,在处理感情这方面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 说白了,就是没那么瞻前顾后。 她喜欢一个人还是讨厌一个人,全凭感觉。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闪婚?那看来霍叔叔已经给她物色到合适的人选了。” 傅轻宴不清楚霍酒酒姻缘宫的异动,以为她和自己一样都是包办婚姻,下意识感慨:“其实包办婚姻也不都是悲剧,就比如咱们……” “酒酒和那个人算不上包办婚姻。” 第222章 受到羞辱 “所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天机不可泄露?” “……” 傅轻宴没有刨根问底,伸手揽过南星的肩轻轻拍了下。 “我忽然有个很离谱的想法。” “什么?” “如果霍酒酒和祁玉堂是一对,那就有意思了。” 南星欲言又止。 她感觉傅轻宴还挺有算命天赋的。 要不哪天收他当徒弟算了…… …… 惨遭禁足的祁宝儿每天都在等傅轻宴联系她。 毕竟男人说了会调查她的登岛记录。 而她也早就料到这一点,提前买通了岛上的人,添加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如果傅轻宴说话算话,一定会来答谢她。 这天上午,祁宝儿终于等来好消息。 佣人敲了敲她的房门,道:“小姐,江助理来了,说是来给您送谢礼的。” 祁宝儿喜出望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知道了,让他稍等一下,我收拾好就下去。” 休息日,祁建明和高媚都在。 两人不知道小丸子的事,以为祁宝儿又惹了什么麻烦。 但看到江岑心平气和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高媚犹豫片刻,忍不住问:“阿宴为什么要给宝儿送谢礼?” “祁小姐没告诉您吗?十六年前傅总去玉壶岛旅游,差点儿被岛上的黑熊咬死,是祁小姐救了他的命。” “什么?”高媚一愣。 祁宝儿救过傅轻宴的命? 她怎么不知道…… “看祁太太的表情,好像不知道这件事?” 高媚回过神来,讪笑:“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江岑眼眸无波。 心道,不愧是母女俩。 找的借口都如出一辙。 祁建明意识到不对,话锋一转:“小江,别站着了,我让佣人给你泡壶茶……” “不用,我送完东西就走。” 正说着,祁宝儿来到客厅。 她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看到江岑迫不及待问:“江助理,傅三少是不是查到我的登岛信息了?” 江岑点头,“玉壶岛的确有您的登岛信息,傅总感念您当年舍命相救,特意让我来送谢礼。” 祁宝儿心中暗喜。 她不指望傅轻宴能送她房子车子之类的,毕竟祁家也不差这点钱。 但她还是希望傅轻宴能送她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至少对得起小丸子这个身份。 在祁宝儿期待的目光中,江岑示意手下,将一个长方形盒状物放到桌上。 盒上蒙着黑缎,祁宝儿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不过从盒子的大小不难推断,应该是摆件之类的。 祁宝儿忽然想到傅氏集团旗下珠宝公司前不久新推出一款水晶天鹅。 她很喜欢那款水晶天鹅,还发过朋友圈。 难道傅轻宴打探到了她的喜好,特意投其所好? 想到这,祁宝儿心如擂鼓,脸也更红了。 “傅总嘱咐,一定要将这个东西亲自交给祁小姐,还说这份礼物和祁小姐很适配。” 高媚闻言和祁建明交换目光。 难道真是他们想多了? 傅轻宴这么说,应该是很重视这份礼物。 说不定祁宝儿小时候真救过傅轻宴的命,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想着,高媚连忙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看看阿宴送你的礼物?” 祁宝儿也早就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 她三两步上前,将黑缎掀开一半。 然而。 当看到里面的东西,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祁建明:“怎么了?” 祁宝儿没有回答,而是放下黑缎,看向江岑。 “江助理,傅三少送我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呢?” 江岑面不改色道:“傅总怀疑您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送它过来帮您镇宅驱邪。”aishangba “……” 高媚实在太好奇了。 她一把掀开黑缎。 只见下面是一个玻璃罩,里面赫然是一尊关公像! 如果只是单纯的关公像倒也没什么。 偏偏这关公像十分眼熟…… 祁玉堂恰好路过客厅,看到桌上的关公像奇怪道:“这不是我送给傅轻宴的吗,怎么又还回来了?” 这尊关公像有年头了。 印象里还是傅轻宴刚接手公司那会儿他送的。 祁宝儿听到这话脸更黑了。 傅轻宴送她关公就算了,竟然还是祁玉堂之前送给他的! 这算什么? 借花献佛? 江岑早已想好说辞,淡淡道:“许是祁少爷看花眼了,这不是同一尊,是傅总特意买来送给祁小姐的。” 祁玉堂不信邪,快步走到关公像旁边,凑到玻璃罩前面往里看。 紧接着“啧”了一声,“傅轻宴老眼昏花了?这明明就是同一尊,上面的划痕都一样。” 祁宝儿:“……” 祁建明和高媚:“……” 祁玉堂后知后觉抬起头,发现家人表情各异,挠了挠头:“怎么了这是,都看着我干什么?” 明明是傅轻宴抽疯把关公像退回来,关他什么事? 碍于江岑在场,祁建明不好发作,只得硬着头皮道:“阿宴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小江,你还是把它拿走。” 祁家虽然忌惮傅家的势力。 但这种明晃晃的羞辱,总不能照单全收。 不然事传出去,他们的脸往哪搁? “我只是奉命办事,还请祁总不要为难。”江岑微微颔首,而后看向祁宝儿,“谢礼已经送到,接下来,您和傅总之间就互不相欠了。” “什么?!” 祁宝儿一惊。 昔日良好素养荡然无存。 她捏紧拳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就这么打发我?江助理,麻烦你转告傅轻宴,他这样会让我后悔救他。” 听到祁宝儿这么说,江岑只笑了笑:“不知道祁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真言符的东西?” “……” “当初司颜隐瞒去鬼庙乱拜的事,在真言符的作用下说了实话,后来就被司总赶出了司家。”江岑顿了顿,“不得不说,那东西还是挺厉害的。” “………” 虽然江岑没明说,但祁宝儿听出他是在威胁自己。 那个真言符…… 之前司颜跟她说南星用一道符让她胡言乱语。 原来胡言乱语是假,说实话才是真? 祁宝儿没想到南星还有这样的本事,顿时有些后怕。 要是她在办公室就对她用了那种符,那她岂不是当场就露馅了? 难怪傅轻宴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优待。 祁宝儿再次看向桌上的关公像,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羞辱。 江岑离开后,他命令佣人把关公像放进地下室。 “这……”佣人有些犹豫,“神像放地下室不太好?” “那就送人,反正我不想看见它!” 佣人不敢忤逆,连忙抱着礼物退下。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祁宝儿的助理忽然打电话过来,说画展出事了。 “宝儿姐,画展有不干净的东西,你的画被毁了好几张!” “什么?!” 祁宝儿大惊失色。 上次她办完画展,那些画就放在展馆了。 原本打算祁建明解了她的禁足后再办第二场,结果却发生这种事。 “我们调了监控,没人进出展馆,毁掉的画都是监控死角的,宝儿姐,你快来看看。” 祁宝儿挂了电话,求祁建明让她去一趟展馆。 “那些画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保证不会乱跑,处理完问题就回来。” 祁建明想了想,对祁玉堂道:“你送宝儿过去。” “可公司还有事呢……” “让你送就送!” 祁玉堂感到无奈,却也只能听从祁建明的安排。 …… 画展。 助理把损坏的画拿给祁宝儿看。 只见画上被涂满黑漆漆的颜料,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怎么会这样?”祁宝儿脸色苍白。 这些画都是她辛辛苦苦画出来的。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 “你们确定把每一个监控都看了吗?”祁玉堂问。 助理点点头,“监控我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还问了门口保安,他也说没人进入展馆。” 这些画昨晚还好好的。 今天他们例行公事来检查,就变成这样了。 这说明画是在夜里被毁的。 祁玉堂思索片刻,问祁宝儿:“你到底弄了多少画灵?” 祁宝儿愣了一秒,连忙道:“就一个。” 一个画灵就需要她滴四十九天血。 再多几个她也遭不住啊。 “你确定吗?” “哥,你怀疑我?” “……” 祁玉堂表情严肃。 如果没有画灵和小丸子的事,祁宝儿在他眼里还是乖巧懂事的小女孩。 但现在…… “祁少爷,要不叫南星小姐过来看看呢?”助理弱弱道,“如果展馆真有什么脏东西,恐怕也只有南星小姐能解决了。” 然而。 没等祁宝儿表态,祁玉堂便摇头:“不行,她又不是祁氏员工,哪有一出事就叫她过来的道理。” “那怎么办?”祁宝儿急了,“要是那东西继续毁我的画,画展还怎么开?” “开不了就别开了。” “你……” 祁宝儿气得眼睛都红了。 祁玉堂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我看你的画被毁跟画灵脱不了关系,自己闯的祸自己收场。” 祁玉堂说完就要走。 见亲哥是真不打算管自己了,祁宝儿只觉得心跳一阵失速。 紧接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宝儿姐!”助理一惊。 祁玉堂停下脚步。 回头,竟发现祁宝儿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心脏一紧,快步折返扶起祁宝儿。 “快,叫救护车!” …… 医院里。 祁宝儿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 医生将祁玉堂叫到办公室,忧心忡忡道:“祁小姐做过心脏手术,不宜动怒,还好今天送来的及时,否则……” 医生没敢往后说。 祁宝儿天生身体不好,上学的时候连八百米都跑不下来。 虽然祁家有专门的营养师帮她调理,但体质还是比正常人差很多。 祁玉堂心有余悸。 回到病房,他看着不省人事的祁宝儿,忽然后悔跟她说了重话。 说到底,这是他的亲妹妹。 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都不知道怎么跟父母交代。 “祁少爷,你真不打算帮宝儿姐了吗?”助理无助地看向祁玉堂。 祁宝儿和南星目前的关系剑拔弩张。 如果祁玉堂不出面当说客,南星肯定不会帮忙。 祁玉堂皱了皱眉,有些犹豫。 助理接着道:“那些画都是宝儿姐的心血,有几幅还是她手受伤时画的,如果剩下的画再被毁,宝儿姐绝对会疯的。” 闻言,祁玉堂有些心软。 他道:“知道了,我一会儿问问南星。” …… 祁玉堂来到医院楼下,犹豫再三还是给南星发了条信息。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如果南星不愿意帮忙,他就再不提这事。 短信发出去没一会儿,南星的电话便打过来。 祁玉堂连忙接通:“喂,南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道:“我可以帮忙,但作为条件,你需要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一,我们永远只做朋友。二,保证祁小姐不再做出有损傅轻宴的事。” 祁玉堂一愣。 胸口微微发闷。 这两个条件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扎心! 他深呼吸,不死心道:“第二条很合理,但是第一条……” “祁少爷,我认为我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南星打断他,“如果不能同时答应这两个条件,那就算了。” “……” 祁玉堂欲哭无泪。 但想到南星说他的正缘另有其人,又觉得自己死缠烂打的行为确实不太体面。 也许对南星来说,他连备胎都算不上。 一个连备胎都算不上的男人整天在眼前乱晃,跟性骚扰也没什么区别。 思及此,祁玉堂道:“好,我答应你。” 他这个人,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南星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打算再热脸贴冷屁股。 …… 一小时后,两人在展馆碰面。 刚一进门,南星便开口道:“是画灵干的。” 初次来这里时,她只感觉有淡淡阴气从储藏室飘出来。 但现在,整个展厅阴气蔓延。 “可宝儿说她只召唤了一只画灵……” “祁小姐确实只召唤了一只画灵,但画灵并不是通过结血契而诞生,它们本就存在于画中,一只画灵出现,会使其他画也相继‘感染’。” 祁玉堂大概听明白了。 但还是有一点不懂。 第222章 受到羞辱 “所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天机不可泄露?” “……” 傅轻宴没有刨根问底,伸手揽过南星的肩轻轻拍了下。 “我忽然有个很离谱的想法。” “什么?” “如果霍酒酒和祁玉堂是一对,那就有意思了。” 南星欲言又止。 她感觉傅轻宴还挺有算命天赋的。 要不哪天收他当徒弟算了…… …… 惨遭禁足的祁宝儿每天都在等傅轻宴联系她。 毕竟男人说了会调查她的登岛记录。 而她也早就料到这一点,提前买通了岛上的人,添加了自己的身份信息。 如果傅轻宴说话算话,一定会来答谢她。 这天上午,祁宝儿终于等来好消息。 佣人敲了敲她的房门,道:“小姐,江助理来了,说是来给您送谢礼的。” 祁宝儿喜出望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知道了,让他稍等一下,我收拾好就下去。” 休息日,祁建明和高媚都在。 两人不知道小丸子的事,以为祁宝儿又惹了什么麻烦。 但看到江岑心平气和的样子,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高媚犹豫片刻,忍不住问:“阿宴为什么要给宝儿送谢礼?” “祁小姐没告诉您吗?十六年前傅总去玉壶岛旅游,差点儿被岛上的黑熊咬死,是祁小姐救了他的命。” “什么?”高媚一愣。 祁宝儿救过傅轻宴的命? 她怎么不知道…… “看祁太太的表情,好像不知道这件事?” 高媚回过神来,讪笑:“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江岑眼眸无波。 心道,不愧是母女俩。 找的借口都如出一辙。 祁建明意识到不对,话锋一转:“小江,别站着了,我让佣人给你泡壶茶……” “不用,我送完东西就走。” 正说着,祁宝儿来到客厅。 她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看到江岑迫不及待问:“江助理,傅三少是不是查到我的登岛信息了?” 江岑点头,“玉壶岛的确有您的登岛信息,傅总感念您当年舍命相救,特意让我来送谢礼。” 祁宝儿心中暗喜。 她不指望傅轻宴能送她房子车子之类的,毕竟祁家也不差这点钱。 但她还是希望傅轻宴能送她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至少对得起小丸子这个身份。 在祁宝儿期待的目光中,江岑示意手下,将一个长方形盒状物放到桌上。 盒上蒙着黑缎,祁宝儿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不过从盒子的大小不难推断,应该是摆件之类的。 祁宝儿忽然想到傅氏集团旗下珠宝公司前不久新推出一款水晶天鹅。 她很喜欢那款水晶天鹅,还发过朋友圈。 难道傅轻宴打探到了她的喜好,特意投其所好? 想到这,祁宝儿心如擂鼓,脸也更红了。 “傅总嘱咐,一定要将这个东西亲自交给祁小姐,还说这份礼物和祁小姐很适配。” 高媚闻言和祁建明交换目光。 难道真是他们想多了? 傅轻宴这么说,应该是很重视这份礼物。 说不定祁宝儿小时候真救过傅轻宴的命,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想着,高媚连忙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看看阿宴送你的礼物?” 祁宝儿也早就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 她三两步上前,将黑缎掀开一半。 然而。 当看到里面的东西,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祁建明:“怎么了?” 祁宝儿没有回答,而是放下黑缎,看向江岑。 “江助理,傅三少送我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呢?” 江岑面不改色道:“傅总怀疑您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送它过来帮您镇宅驱邪。”aishangba “……” 高媚实在太好奇了。 她一把掀开黑缎。 只见下面是一个玻璃罩,里面赫然是一尊关公像! 如果只是单纯的关公像倒也没什么。 偏偏这关公像十分眼熟…… 祁玉堂恰好路过客厅,看到桌上的关公像奇怪道:“这不是我送给傅轻宴的吗,怎么又还回来了?” 这尊关公像有年头了。 印象里还是傅轻宴刚接手公司那会儿他送的。 祁宝儿听到这话脸更黑了。 傅轻宴送她关公就算了,竟然还是祁玉堂之前送给他的! 这算什么? 借花献佛? 江岑早已想好说辞,淡淡道:“许是祁少爷看花眼了,这不是同一尊,是傅总特意买来送给祁小姐的。” 祁玉堂不信邪,快步走到关公像旁边,凑到玻璃罩前面往里看。 紧接着“啧”了一声,“傅轻宴老眼昏花了?这明明就是同一尊,上面的划痕都一样。” 祁宝儿:“……” 祁建明和高媚:“……” 祁玉堂后知后觉抬起头,发现家人表情各异,挠了挠头:“怎么了这是,都看着我干什么?” 明明是傅轻宴抽疯把关公像退回来,关他什么事? 碍于江岑在场,祁建明不好发作,只得硬着头皮道:“阿宴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小江,你还是把它拿走。” 祁家虽然忌惮傅家的势力。 但这种明晃晃的羞辱,总不能照单全收。 不然事传出去,他们的脸往哪搁? “我只是奉命办事,还请祁总不要为难。”江岑微微颔首,而后看向祁宝儿,“谢礼已经送到,接下来,您和傅总之间就互不相欠了。” “什么?!” 祁宝儿一惊。 昔日良好素养荡然无存。 她捏紧拳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就这么打发我?江助理,麻烦你转告傅轻宴,他这样会让我后悔救他。” 听到祁宝儿这么说,江岑只笑了笑:“不知道祁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真言符的东西?” “……” “当初司颜隐瞒去鬼庙乱拜的事,在真言符的作用下说了实话,后来就被司总赶出了司家。”江岑顿了顿,“不得不说,那东西还是挺厉害的。” “………” 虽然江岑没明说,但祁宝儿听出他是在威胁自己。 那个真言符…… 之前司颜跟她说南星用一道符让她胡言乱语。 原来胡言乱语是假,说实话才是真? 祁宝儿没想到南星还有这样的本事,顿时有些后怕。 要是她在办公室就对她用了那种符,那她岂不是当场就露馅了? 难怪傅轻宴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优待。 祁宝儿再次看向桌上的关公像,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羞辱。 江岑离开后,他命令佣人把关公像放进地下室。 “这……”佣人有些犹豫,“神像放地下室不太好?” “那就送人,反正我不想看见它!” 佣人不敢忤逆,连忙抱着礼物退下。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祁宝儿的助理忽然打电话过来,说画展出事了。 “宝儿姐,画展有不干净的东西,你的画被毁了好几张!” “什么?!” 祁宝儿大惊失色。 上次她办完画展,那些画就放在展馆了。 原本打算祁建明解了她的禁足后再办第二场,结果却发生这种事。 “我们调了监控,没人进出展馆,毁掉的画都是监控死角的,宝儿姐,你快来看看。” 祁宝儿挂了电话,求祁建明让她去一趟展馆。 “那些画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保证不会乱跑,处理完问题就回来。” 祁建明想了想,对祁玉堂道:“你送宝儿过去。” “可公司还有事呢……” “让你送就送!” 祁玉堂感到无奈,却也只能听从祁建明的安排。 …… 画展。 助理把损坏的画拿给祁宝儿看。 只见画上被涂满黑漆漆的颜料,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怎么会这样?”祁宝儿脸色苍白。 这些画都是她辛辛苦苦画出来的。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 “你们确定把每一个监控都看了吗?”祁玉堂问。 助理点点头,“监控我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还问了门口保安,他也说没人进入展馆。” 这些画昨晚还好好的。 今天他们例行公事来检查,就变成这样了。 这说明画是在夜里被毁的。 祁玉堂思索片刻,问祁宝儿:“你到底弄了多少画灵?” 祁宝儿愣了一秒,连忙道:“就一个。” 一个画灵就需要她滴四十九天血。 再多几个她也遭不住啊。 “你确定吗?” “哥,你怀疑我?” “……” 祁玉堂表情严肃。 如果没有画灵和小丸子的事,祁宝儿在他眼里还是乖巧懂事的小女孩。 但现在…… “祁少爷,要不叫南星小姐过来看看呢?”助理弱弱道,“如果展馆真有什么脏东西,恐怕也只有南星小姐能解决了。” 然而。 没等祁宝儿表态,祁玉堂便摇头:“不行,她又不是祁氏员工,哪有一出事就叫她过来的道理。” “那怎么办?”祁宝儿急了,“要是那东西继续毁我的画,画展还怎么开?” “开不了就别开了。” “你……” 祁宝儿气得眼睛都红了。 祁玉堂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我看你的画被毁跟画灵脱不了关系,自己闯的祸自己收场。” 祁玉堂说完就要走。 见亲哥是真不打算管自己了,祁宝儿只觉得心跳一阵失速。 紧接着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宝儿姐!”助理一惊。 祁玉堂停下脚步。 回头,竟发现祁宝儿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心脏一紧,快步折返扶起祁宝儿。 “快,叫救护车!” …… 医院里。 祁宝儿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 医生将祁玉堂叫到办公室,忧心忡忡道:“祁小姐做过心脏手术,不宜动怒,还好今天送来的及时,否则……” 医生没敢往后说。 祁宝儿天生身体不好,上学的时候连八百米都跑不下来。 虽然祁家有专门的营养师帮她调理,但体质还是比正常人差很多。 祁玉堂心有余悸。 回到病房,他看着不省人事的祁宝儿,忽然后悔跟她说了重话。 说到底,这是他的亲妹妹。 真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都不知道怎么跟父母交代。 “祁少爷,你真不打算帮宝儿姐了吗?”助理无助地看向祁玉堂。 祁宝儿和南星目前的关系剑拔弩张。 如果祁玉堂不出面当说客,南星肯定不会帮忙。 祁玉堂皱了皱眉,有些犹豫。 助理接着道:“那些画都是宝儿姐的心血,有几幅还是她手受伤时画的,如果剩下的画再被毁,宝儿姐绝对会疯的。” 闻言,祁玉堂有些心软。 他道:“知道了,我一会儿问问南星。” …… 祁玉堂来到医院楼下,犹豫再三还是给南星发了条信息。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如果南星不愿意帮忙,他就再不提这事。 短信发出去没一会儿,南星的电话便打过来。 祁玉堂连忙接通:“喂,南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道:“我可以帮忙,但作为条件,你需要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一,我们永远只做朋友。二,保证祁小姐不再做出有损傅轻宴的事。” 祁玉堂一愣。 胸口微微发闷。 这两个条件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扎心! 他深呼吸,不死心道:“第二条很合理,但是第一条……” “祁少爷,我认为我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南星打断他,“如果不能同时答应这两个条件,那就算了。” “……” 祁玉堂欲哭无泪。 但想到南星说他的正缘另有其人,又觉得自己死缠烂打的行为确实不太体面。 也许对南星来说,他连备胎都算不上。 一个连备胎都算不上的男人整天在眼前乱晃,跟性骚扰也没什么区别。 思及此,祁玉堂道:“好,我答应你。” 他这个人,拿得起放得下。 既然南星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也不打算再热脸贴冷屁股。 …… 一小时后,两人在展馆碰面。 刚一进门,南星便开口道:“是画灵干的。” 初次来这里时,她只感觉有淡淡阴气从储藏室飘出来。 但现在,整个展厅阴气蔓延。 “可宝儿说她只召唤了一只画灵……” “祁小姐确实只召唤了一只画灵,但画灵并不是通过结血契而诞生,它们本就存在于画中,一只画灵出现,会使其他画也相继‘感染’。” 祁玉堂大概听明白了。 但还是有一点不懂。 第223章 灵根恢复 “既然画灵是从画里跑出来的,那它们毁掉自己的诞生地干什么?” “因为它们认为把画毁了,就可以不用回到画中世界了。” “这……” “画灵毕竟只是灵体,没有人血滋养的画灵相当于小动物,思维很单纯。” 南星说完,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张符纸,抛向空中。 顷刻间,祁玉堂眼前出现好几个五颜六色的半透明灵体。 它们在大厅里上蹿下跳,被符纸追到绝路后偃旗息鼓,乖乖进了南星的宝葫芦。 不消片刻,展馆里的阴气便消失不见。 南星将收回宝葫芦,对祁玉堂道:“好了,祁小姐的画不会再出问题了。” 看着南星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他的心头大患,祁玉堂对她的钦佩又多了一点。 也是这时他发现,他对南星的好感绝大部分来自对她能力的认可。 如果她不会玄术,他还会这么“上头”吗? “对了。”南星将祁玉堂的思绪拽回来,“第二个条件是你帮你妹妹答应的,我不确定她会不会食言,所以……” 她拍了拍布包,“如果她出尔反尔,我会把这些画灵全部物归原主。” 经过南星刚才的科普,祁玉堂已经知道画灵的威力。 如果这些东西再放回来,祁宝儿的画就别想要了。 “放心,我会管好她的。”祁玉堂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问:“你帮傅轻宴考虑这么多,是因为喜欢他吗?” 南星微怔。 祁玉堂不知道她和傅轻宴气运相连的事。 在他看来,自己的行为也只能这么理解。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南星点头认下。 “咔嚓——” 祁玉堂隐约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过他也不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这点挫折还不至于让他崩溃。 他深呼吸,“既然你们互相喜欢对方,那就祝福你们……” “谢谢。”南星看一眼时间,“我要去一趟庄园,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 南星打车来到庄园。 因为特调处事情太多,她已经很久没光顾这里,所幸有小游帮忙,庄园一切井井有条。 妖精三姐妹看到她开心不已,缠着她汇报修炼情况。 “庄主庄主,你看我的屁股,第九条尾巴已经若隐若现了!”红罗撅着屁股到南星面前,“就那个最小的,你摸摸!” “哎呀,去一边儿去!”魅儿把红罗顶飞,“庄主,我在树上结了个超大的蜘蛛网,堪比天然席梦思,你要不要躺上去躺一会儿?” “庄主才不稀罕你那破蜘蛛网,还是看看我的尾巴……” “你尾巴有什么好看的,一坨毛而已!” 趁两人斗嘴的功夫,月桂将一包草药递给南星。 “庄主,这是我新研制的草药,可以提升灵力,送你一包回去试试。” 南星接过草药闻了闻,“这里面都是什么植物?” “唔……有点复杂,但肯定没毒,因为我已经试过了。” 在三姐妹的簇拥下,南星走进别墅。 白柳氏飘过来向她问好。 “庄主,你来了。” 经过几天的休养,白柳氏的精神面貌比之前好了不少,身上换上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梳成了温柔的发髻。 如果不说,很难把她和“女鬼”联系在一起。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习惯,大家对我都很好。” 从前她住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每天浑浑噩噩。 直到成为鬼修,鬼生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目前她的工作量不大,每天只需要检查一下将士们的魂体,再筛选出适合超度的交给凌霄。 虽然没什么含金量,但对于生前一直依附于男人的她来说已经有很大进步了。 正说着,若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南星,你来得正好,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南星回头,见若虚快步走来,脸上带着笑容。 “什么好消息?” 若虚卖了个关子。 他退后一步,当着她的面伸出双手,动作凌厉地结了个印,向上一指。 只见头顶的灯忽闪了几下,明显是被灵力催动了。 南星怔愣片刻。 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惊讶地问:“若虚道长,您的灵根恢复了?” 若虚点点头,“虽然还施展不了什么大的法术,但至少不算个废人了。” 南星喜出望外,忙问:“是月桂帮您恢复的吗?” 月桂是玉兔精,擅长捣药。 能修复灵根的人也只有她了。 谁知,月桂却摇了摇头:“庄主,不是我。” “不是你?” 修复灵根一事虽大,但月桂不敢轻易邀功。 她坦诚道:“之前我确实给道长煎过几副药,但都没什么用。” 南星有些奇怪。 如果不是月桂的药起了作用,那若虚的灵根是怎么恢复的? “也许是道长自愈了呢?”白柳氏道,“我从前住的村子里有一个植物人,昏迷了十几年,忽然有一天醒来了,还像没事人一样,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 红罗睁大双眼,“这么神啊……”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他昏迷了十几年,还记得身边人是谁吗?” 妖精三姐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植物人的故事吸引过去。 没人再去深究若虚到底是怎么好的。 南星虽然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但考虑到若虚原本也是修道之人,兴许体质确实与常人不同,便放下了心头的疑虑。 大伙在客厅里聊了会儿天。 南星也在这时发现少了只“鬼”。 “白葳呢?”她问。 从进门到现在,她一直没看到白葳。 也没感应到他的鬼气。 红罗:“他身体不适,在房间休息。” 身体不适? 想起上次在庄园开宴会时白葳的异样,南星隐约觉得不太对劲,起身道:“我去看看他。” 房间里。 白葳侧躺在床上,黑发铺在身后,画面有种诡异的美感。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某只鬼有气无力道:“我不泡药浴,臭死了……” 南星走到床边,伸手碰了碰白葳的魂体。 “不是说不泡吗,别烦我。” “是我。” 听到南星的声音,白葳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秒,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 “怎么是你?” “看到我很惊讶吗?” “不是……” 白葳脸色惨白,唇瓣干涩,魂体飘忽。 一副被掏空的模样。 “红罗也真是的,你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嗷!”白葳从床上飘下来,结果没飘两步就两腿一软。 南星眼疾手快地捞住他。 “你又乱用灵力了?” “……” “我说过,鬼命也是命,你想魂飞魄散至少换个地方,别在我的庄园里。” 白葳低着头,墨发垂落,看上去莫名有点可怜。 他堪堪站稳身体,道:“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你对没事这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南星无奈,“你离魂飞魄散就只差一点点,若虚没告诉你吗?” “告诉了。” “那你还任由自己的灵力透支下去?” 白葳抿了抿唇,一脸心虚。 南星看出他有所隐瞒,索性直接问:“那你的灵力用到哪里去了?” 白葳纠结了一会儿,“庄主,你就别问了。” “好,那我去找温将军,问问他是不是压榨你了。” “别!” 白葳飘到南星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我变成这样和温将军没关系,你别冤枉他。”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会一直冤枉他。” 见南星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白葳叹了口气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还不行?” “其实就是……我想练一下鬼面易容的进阶版,一不留神练多了。” 南星盯着白葳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道:“你在说谎。” 白葳:“……” 南星:“你的灵力短时间消耗这么多,是不是和若虚道长有关?” 白葳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南星知道她猜对了。 难怪若虚的灵根能起死回生。 原来是白葳帮他修复了灵根,还差点搭配上鬼命。 “为什么这么做?” 白葳低着头,小声嘟囔:“因为他对你有恩。”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南星蹙眉,“你知不知道滥用灵力的后果是什么,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值得吗?” “值不值由我说了算。”白葳倏然抬头,和她四目相对,“我本该在白家庄沉睡不起,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成为鬼修,你对我有恩,我想用我的方式报答你。” 南星:“……” 白葳虚弱地咳了几声,“好在若虚道长的灵根真的恢复了,这说明我还是挺有本事的,对?” 看到白葳强颜欢笑的样子,南星心中酸涩。 她扶着白葳坐到床上,输送灵力到他身体里。 白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很多。 南星一改冷硬的语气,温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也不能这么鲁莽,这次我就先不跟你计较,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再有下次了。” 不管怎么说,白葳的努力没有白费。 若虚确实恢复了灵根。 这样一来,庄园超度的进度也会大大增加。 从这个角度来说,白葳确实帮了她大忙。 担心白葳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南星又道:“你不是还没成亲吗?要是魂飞魄散就彻底没机会了。” 听到“成亲”两个字,白葳眼睛一亮。 他做了个吞咽动作,一脸期待地问:“我还有机会吗?” 南星:“你颜值这么高,肯定有机会。” 冷不丁被夸奖,白葳一阵羞涩。 一张素白的脸上难得染上一抹红晕。 他清了清嗓子,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谁?” “白柳氏!” 在南星惊讶的目光中,白葳兴致勃勃道:“她长得漂亮,性格温柔,而且我们都姓白……” 白柳氏刚来庄园那天,白葳感觉空气都新鲜了。 和妖精三姐妹相比,白柳氏性情柔顺,知书达理,简直是娶妻的不二之选。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世都很可怜。 白柳氏因为生不出孩子惨遭夫家毒害,他被妻子奸夫一把火烧成灰。 她懂他的悲惨,他也懂她的不易。 “我听说她跟我一样都是鬼修?那我们也算门当户对了。”白葳徜徉在幻想中,嘴角都放不下来。 南星却有些担心。 她问白葳:“你问过她的想法吗?” 白葳摇头,“我们才认识多久,现在就问这种事也太唐突了,我只是有这样一个想法。” 南星沉默片刻,道:“她生前被丈夫迫害,对男人非常抵触,你想追到她恐怕不容易。” “嗯,这个我知道……其实我也没抱太大希望,只是想试试,万一她哪天就被我打动了呢?” 南星觉得白葳有个目标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于是道:“你的姻缘你自己做主,不过既然你还想成亲,就要把魂体调理好,不能再铤而走险了。” “放心,绝对不会了!”白葳一下子又有了活力,“我去找白柳氏问问她喜欢我哪种妆容……” 看着白葳飘走的背影,南星无奈笑了笑。 …… 彼时,枫林酒。 一连几天联系不到祁宝儿,司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为了保住自己豪门大小姐的身份,司颜没把她被司常林赶出家门的事告诉任何人。 这段时间她照例和尹娜她们玩在一起,用祁宝儿打给她的钱花天酒地。 但是一直入不敷出,手头就总是不宽裕。 之前她说想要一个包当生日礼物,其实不是她想要,而是想送尹娜当生日礼物。 只是那天过后,祁宝儿就开始装傻。 后来干脆连人都联系不上。 “颜颜,我生日快到了,你打算送我什么呀?”尹娜笑眯眯地挽住司颜的手臂。 往年司颜都会花钱弄一个很大的场地给她庆生。 但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生日都快到了,司颜也没提要给她办生日会的事。 “娜娜你这么问,万一人家没打算送你呢?”人群中有人调侃了一句。 司颜没好气地瞪回去,“娜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什么时候亏待过她了。” 尹娜听到这话心花怒放,抱司颜的手更紧了。 她犹豫片刻,道:“其实,我看上一个包,就是我朋友圈发的那个……” 第224章 必须除掉南星 “是吗,哪个啊?”司颜装糊涂。 尹娜直接掏出手机找到照片。 “这包我看上很久了,就是有点贵,还需要会员资格,如果不好买就算了,我也不想让你破费……” 没等司颜开口,旁边的人就起哄道:“颜颜是司家大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钱,你说这话不是侮辱人家吗?” 尹娜笑了笑,“我知道颜颜有钱,但她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作为她的好闺蜜帮她省钱有错吗?” “唉,要不说娜娜命好呢,有这么好的闺蜜。” “真羡慕娜娜。” “又是想魂穿娜娜的一天。” 司颜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 原本她还想顺着尹娜的话接下去,说她确实没什么购买门路。 结果这些人一起哄,胜负欲瞬间就被激了起来。 想着,司颜道:“放心,那个包我一定给你买到。” “真的?!” “不就是个包吗,又不是房车,一点难度都没有。” “那……我先提前谢谢你了!” 尹娜捧着司颜的脸用力亲了一口。 周围的彩虹屁此起彼伏。 司颜脸上挂着笑,心里却烦得很。 她话放出去了。 祁宝儿要是不打钱过来,会让她很难办。 席间司颜喝了不少酒。 为了不让人知道她现在住在普通小区,她以司机有事为由,故意拖到最后才走。 夜幕低垂。 司颜摇摇晃晃走出酒,拽了拽头上的帽子。 正要伸手拦车,一辆黑色轿车便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颜颜,快上车。” “妈?!” 看到苏扶雅,司颜的酒意消失大半。 她连忙绕到另一边把门打开,坐了上去。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苏扶雅心头一颤,连忙将司颜揽到怀里,心疼道:“颜颜,这段时间受委屈了?都瘦了。” 司颜满腹委屈无处倾诉。 听到苏扶雅这么问,眼圈立马红了。 苏扶雅心如刀绞。 她问司颜:“你现在住哪?” “平安公寓。” 平安公寓位于三环边上,在社畜眼里是距离地铁站步行十分钟的黄金地带。 但在苏扶雅眼里,那就是现代贫民窟! “你怎么会住在那里,你爸真的一点钱都没给你打吗?” 司颜吸了吸鼻子,“何止是不给我打钱,连信用卡都停了,我看他现在有了南星就不要我了,才不会管我的死活。” 司颜这话虽然难听,却不是完全没有依据。 毕竟一切悲剧都发生在南星回来之后。 如果不是那丫头忽然出现,她也不会变得这么惨。 苏扶雅摸了摸司颜的头发,“没关系,妈妈在呢,妈妈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司颜回过神来,抬眸看向苏扶雅。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朋友圈定位。” “那爸呢,他没有限制你的行动吗?” 当初她被司常林赶出家门的时候,苏扶雅也被禁足。 “他这两天出差,我趁他不在偷偷跑出来的。” “看来你过得也不怎么样……” 苏扶雅抿了抿唇,没有否认。 这段时间她虽然被司常林解禁,但出行还是需要征求他的同意。 而且她的微信也被监视,不能和司颜有来往。 老夫人就更不把她当回事了。 司颜不在她就成了被使唤的那个,整天被呼来喝去,一刻不得清闲。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一家酒店前面。 苏扶雅借司机的身份证开了个钟点房,带司颜进去,掏出一张卡递给她。 “这是妈的私房钱,你先拿着应应急。” 看到银行卡的司颜犹如久旱逢甘露。 她正愁没钱送尹娜生日礼物。 这下好了,问题迎刃而解。 正开心着,苏扶雅将她拉到床边坐下,低声道:“颜颜,妈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再拖了。” 司颜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不能再拖了?” 苏扶雅深呼吸,道:“除掉南星的事,不能再拖了。” 其实不只是司颜。 苏扶雅也觉得司常林不把她们母女俩放在眼里了。 她怕再不除掉南星,司家就没有她们的一席之地了。 “要怎么除?”司颜皱眉,“她一身本事,咱们不是她的对手?” “再厉害也是人,是人就会死。”苏扶雅目光沉沉,“何况……” 何况二十年前,南星就差点儿死在她手上。 现在她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再狠心一点,看着南星死透了再下山。 死透了,现在就不用这么劳心劳神了。 “何况什么?”司颜追问。 “没事。”苏扶雅摇了摇头,继续道:“南星会术法,咱们母女俩肯定不能动手,得让袁龙来。” “袁叔叔?他不会帮咱们?” 虽然袁龙平时也帮她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但他毕竟是司常林的手下,南星又是司家失散多年的大小姐。 他应该不敢冒这个险。 苏扶雅料到司颜会这么问,从床头拿了一份文件递给她。 “你把这个给他,他就会帮忙了。” 司颜接过文件,“这是什么?” “一些关于他的把柄。”苏扶雅说的含糊其辞,“目前我的行动被你父亲监视,不能亲自去找他,只有由你来了。” 司颜点点头。 正欲拆开文件,就听苏扶雅道:“别看里面的东西。” “为什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一个人当靶子就够了,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司颜听苏扶雅这意思大概是文件里的东西比较重要,不知情的话,袁龙就不会迁怒于她。 她本来也只是想除掉南星。 至于通过什么方式并不重要。 想着,司颜点头道:“我知道了。” …… 第二天晚上。 司颜趁着夜黑风高,来到袁龙平时常呆的地下赌场。 她把自己裹得很严,帽子口罩一应俱全,谎称自己是委托袁龙办事的重要客户。 办公室里。 司颜往沙发上一坐,摘下口罩。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赌场。 印象里她还跟苏扶雅来过一次,当时她只有几岁,被司常林知道以后一通家法伺候,苏扶雅也没能幸免。 思绪回笼,司颜看向面前一脸络腮胡的男人。 “袁叔叔,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你说。” “我想让你帮我除掉南星。” 袁龙闻言,倒茶的手微微一颤。 茶水险些溅到外面。 “南星……你是说你姐姐?” “她不是我姐姐。”司颜表情沉冷,“她是我爸和另一个女人生的野种,自从她回来,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袁龙对司家发生的事有所耳闻,也知道司颜被赶出家门有段时间了。 他放下水杯,道:“我可以帮你除掉任何人,唯独南星不行,因为她是司总的女儿,我不能做叛主的事。” 袁龙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司颜将提前准备好的文件夹放在桌上,“这是我妈让我带给你的,说你看过之后会改变想法。” 袁龙微微皱眉。 他拿起文件夹,拆开。 待他看清文件上的内容,眼底瞬间划过震惊。 这,怎么会…… “我没看过里面的东西,不会出去乱说的。”司颜赶紧和文件夹里的东西划清界限。 袁龙像是没听到,盯着文件久久不语。 就在司颜准备问他考虑清楚没有的时候,袁龙收起文件,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向她。 司颜无法形容那种眼神。 震惊,隐忍,难过…… 却唯独没有愤怒。 一阵漫长的寂静过后,袁龙打破沉默。 “你打算用什么方式除掉她?” 司颜愣了一秒。 反应过来袁龙答应了,兴奋道:“只要能让她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什么方式都行。” 女孩儿唇边带笑,双眼闪闪发光。 如果不说,没人知道藏在她单纯外面下的本来面目是什么。 袁龙又问:“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当然。”司颜敛去唇边笑意,目光变得阴险,“我恨她,她抢走了爸爸对我全部的爱,还有老夫人,她本来就不待见我,现在更是巴不得我死……” 司颜绝口不提恶意诅咒老夫人的事,仿佛全世界都欠她一笔。 此情此景,让袁龙感到似曾相识。 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 苏扶雅养出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跟她不一样? “这件事交给我,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 袁龙说完便离开办公室。 司颜脸上再次扬起胜券在握的笑。 母亲果然有先见之明,提前抓住袁龙的把柄,好让他在关键时刻成为手中一把利刃。 就是不知道那文件夹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能让袁龙毫不犹豫改口? …… 与此同时,傅家。 专心画符的南星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杀意。 她放下朱砂笔,闭目掐算片刻。 再睁眼,目光变得冰冷无比。 看来那对母女终于坐不住了。 从白家庄回来之后两人消停了一段时间。 但她知道,她们不是认命了,而是迫于无奈。 如今司常林将司颜赶出家门,又限制苏扶雅的行动,穷途末路的两人一定会想办法解除危机。 而解除危机最快的方法,就是除掉她。 只可惜,她们还是低估了她的能力。 经过不断历练,她的修为比刚下山时提升了不少,对杀意的感知也变得格外敏锐。 既然苏扶雅想再次对她下手,那她就将计就计,让她好好体会一下失去的滋味。 南星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几乎没有拨过的电话号码。 嘟声过后,电话接通。 对面传来司常林惊讶的声音。 “南星,怎么忽然给爸爸打电话,是按错了吗?” “没有。”南星顿了顿,“司总明天有空吗,一起出去散散心?” 司常林愣了两秒。 反应过来南星说的什么,连忙道:“有,当然有,你想去哪?” “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告诉您。” “好。” 司常林挂了电话还有点不敢相信。 这是南星第一次约他出去。 这是不是说明她愿意接受自己了? 苏扶雅到书房给司常林送夜宵。 看到男人嘴角上扬,好奇地问:“老公,什么事这么开心?” 司常林抬眸看她一眼,冷冷道:“没什么。” 苏扶雅脸上的表情有点挂不住。 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司常林还是对她不冷不热,明显还没原谅她。 苏扶雅把宵夜放到桌上,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老公,还不肯原谅我吗?”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性感睡衣,想和司常林缓和一下关系。 谁知,司常林却将她推开。 “我还有工作,你先睡。” “……” 热脸贴了冷屁股,苏扶雅脸色更难看了。 还想说什么,就见司常林已经低头看起文件。 苏扶雅直觉他在外面有人。 她看破不戳破,问司常林:“我娘家那边有点事,明天想回去一趟可以吗?” 司常林一心念着南星,加上苏扶雅这段时间确实还算老实,便应道:“可以,我让司机送你。”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你随意。” 苏扶雅离开房间,苏扶雅勾唇冷笑。 在解决绊脚石这件事上,她从来就没输过。 这次也不会例外。 南星这边。 画完最后一张符,耳边传来敲门声。 她起身开门,看到傅轻宴站在门口。 男人上下打量她,确定没有异样才松了口气,问:“我可以进去吗?” 南星点点头。 她正好也有事找傅轻宴。 门关上,傅轻宴直言道:“刚才我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哪里不舒服?” “就是一种心慌的感觉。”傅轻宴看着她,“你不是说气运相连的两个人不只在气运方面影响彼此,情绪也会共享?” 南星反应过来,傅轻宴应该是被那股杀意影响了。 事已至此,她也不打算隐瞒,坦诚道:“你的心慌的确源于我,因为有人要对我下手。” “对你下手?谁?” “苏扶雅。” 听到这个名字,傅轻宴并不意外。 男人神色渐冷,问:“需要我帮忙吗?” 他已经想好了。 只要南星一句话,他会让那个女人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确实需要你帮忙,但不是除掉她。” 南星将她的计划告诉傅轻宴。 傅轻宴闻言皱了皱眉,下意识反驳:“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第225章 苏扶雅被制裁 “你不相信我吗?” “……” “傅轻宴,我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行。” 傅轻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妥协了。 条件是派人跟在她后面。 南星没有拒绝。 虽然她掐算得八九不离十,但做两手准备也没什么不好。 …… 翌日,南星在特调处加班到很晚。 和往常不同,今天傅轻宴的车没有准时出现在楼下。 同事们八卦地问南星怎么回事。 “他今天很忙,就不来接我了。”南星披上外套,“我先走了,明天见。” 待南星离开,向松松忍不住问:“星姐是不是跟姐夫吵架了?” 章俞双手环在胸前,“她情绪这么稳定,想吵也吵不起来?” 自从认识南星,他们从来没见过她发脾气的样子。 估计吵也是冷战。 “你们就别瞎猜了,没准人家真的很忙呢?”邓菀走过来,将一摞文件放到向松松面前,“赶紧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芸姐明天要。” “天啊……” 看着小山高的文件,向松松崩溃了。 明明特调处已经增加了人手,怎么工作反而越来越多了呢! 深秋,京城的天已经很冷。 南星拢紧大衣往路边走。 忽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 南星驻足,见一个陌生男人从车上下来,毕恭毕敬道:“南星小姐,老夫人忽然重病,司总请您回去一趟。” “奶奶生病了?”南星故作惊讶,“怎么没听司总说?” “事发突然,司总没来得及通知您。”男人催促,“快上车,再晚就来不及了。” 南星没有多问,开门坐上副驾。 下一秒。 一只手从后座伸过来,用力捂住她的口鼻。 南星早有准备。 屏息片刻,装作昏迷的样子靠在车窗上。 然后便听到开车的男人说了句:“就不能轻点,万一捂死了怎么办?” “左右都是死,怎么死不都一样。”后座男人将手里的毛巾扔进塑料袋,“雅姐还说这小妞本事很大,我看也不过如此。” 南星听着两人的对话,通过车子行驶的方向判断自己会被送到哪里。 其实昨晚她已经掐算出了具体位置。 现在只要等待验证就行。 此时,京城某废弃海滨浴场。 司常林坐在一个大屏幕前面,旁边是表情严峻的傅轻宴。 今天他收到南星的信息,让他晚上来这家海滨浴场。 当时他觉得很奇怪。 毕竟这个地方已经废弃很久了,南星还约他这么晚过来,总觉得不像正常散心。 但考虑到南星喜静,又总是搞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司常林也没多问,下班就来到这里。 不料南星没见到,倒是见到了傅轻宴。 然后就是现在。 傅轻宴带他来到一个房间,沙发前面是大屏幕,上面正是海滩上的画面。 傅轻宴说今天会让他看清苏扶雅的真面目。 司常林没有追问。 因为他隐隐已经猜到会发生什么。 “司总喝水吗?”傅轻宴将一次性纸杯递给司常林。 司常林接过纸杯,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这么多年,他念在苏扶雅为他生儿育女的份上对她的骄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却也不是不清楚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扶雅的手竟然会伸到南星身上。 南星毕竟只是个孩子,是她的晚辈。 她当真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了吗? 傅轻宴坐到沙发另一边,旁敲侧击问:“如果司太太真的对南星下手,司总打算如何处理?” 他想弄清楚,南星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到底有多少。 司常林手指微微发力,沉声:“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南星是他和许烟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绊。 苏扶雅如果真的对她下手,那他也不需要顾及什么夫妻情面了。 …… 另一边。 南星被袁龙手下五花大绑捆到海边。 冷水泼在身上,南星从昏迷中“苏醒”。 她睁开双眼,看到自己浑身湿透,脚下捆着比人还重的石头。 看来苏扶雅是要将她沉海。 尸体沉到海底,消失得无影无形。 一如当年她将自己弃至荒山,试图让野兽分食干净。 思忖间,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借着海边月光,南星看清她的脸。 是苏扶雅。 南星并不意外。 因为她已经掐算到苏扶雅会亲自来“处理”她。 女人走到她面前,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不堪,眼底充满杀意。 “南星,知道我把你‘请’到这里是为什么吗?” “你想杀了我。” 苏扶雅轻笑,“还挺聪明。” 南星目色沉沉,表情平静如水。 “其实十八年前我就想杀你了,毕竟你是那个女人留下的野种,我看着就烦。”苏扶雅捏紧拳头,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意,“可惜你这丫头命大,被人捡走不说,还长到这么大……” “不过这次我不会再让意外发生了。” “我要亲眼看着你沉到海底,变成鱼虾的盘中餐。” 南星微微挑眉,心中了然。 难怪苏扶雅不惜冒着引火烧身的风险也要亲自过来送她走。 原来是怕当年的失误再次上演。 “你以为你对付的了我吗?”南星微笑,“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练就了金蝉脱壳的本事,就算沉到海里也能逃脱?” 苏扶雅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但只是短短一秒,便恢复毒辣。 “死丫头,别想骗我,你只是个道士,又不是神仙,沉到海里怎么可能逃走?” 说着,苏扶雅吩咐旁边的手下:“再检查一遍,确定她身上的绳子捆紧了,全部打死结。” “是。” 手下动作粗暴地拽紧南星身上的麻绳。 南星全程一动未动。 苏扶雅虽然忌惮南星的能力,但想到她手无寸铁,悬着的心还是放下了。 南星经常随身带着一个布包,里面有符纸法器之类的东西。 以防万一,她提前让人扔了。 现在这丫头又两手被捆,没法结印。 除非她真是神仙,否则绝不可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送你离开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老夫人之前是不是送了你一面古镜?” 古镜? 南星思忖片刻。 反应过来苏扶雅问的是母亲的遗物,道:“那是我母亲的东西,老夫人给我算是物归原主。” “告诉我那面镜子在哪。” “你要它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我要它,自然有我的用途。”苏扶雅语气冷硬,不容置喙。 她以为南星不会痛快的告诉她。 谁知南星完全没有挣扎,直言:“就在我随身携带的那个布包里。” “什么?!” 苏扶雅一惊。 镜子竟然在那个破包里?! “你让手下处理我的东西,但没说怎么处理,估计现在那面镜子已经被他们烧烂了。” 南星唇边噙着浅笑。 明明没说什么威胁的话,却莫名让苏扶雅感到后背发凉。 她赶紧命令手下去把那个布包找回来,然后对站在不远处的男人道:“把她处理了。” 袁龙听到苏扶雅的指令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苏扶雅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为了不被出卖,故意让他做那个“刽子手”。 如此一来,就算东窗事发也能拉他下水。 满脸络腮胡的男人走到南星面前。 看着面前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女孩儿,良心受到深深谴责。 他游走黑白两道,手上的人命说少不少。 但南星毕竟是司常林的女儿。 他为司常林鞍前马后,忠心耿耿这么多年,如今却要亲手杀死他的女儿…… “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啊!”苏扶雅催促。 袁龙皱了皱眉。 正欲伸手,就听南星问:“你今天出门之前没有提前安顿好自己的妻子吗?” “什么意思?” “她跟着你过来了,并且马上就会看到你放在车里的文件。” 听到“文件”二字,苏扶雅脸色一白。 她问袁龙:“你把我给你的东西放车里了?” “嗯。” “你……” 苏扶雅脸色煞白。 那份文件里的内容除袁龙外,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看见。 想到这,苏扶雅连忙道:“那你快去让人制止她啊!” 不料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女人的声音。 “不用了,我已经看到了。” 袁龙妻子面色阴沉的来到两人面前。 抬手就甩了袁龙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在深夜海边格外嘹亮。 变故陡生,苏扶雅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今晚的首要任务是除掉南星。 女人直勾勾盯着袁龙,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扬起手中文件,“先不论这份文件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也只是她利用你的工具,你难道想为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把整个袁家都赔进去吗?” 袁龙终于有了反应。 他一把抢过文件,掷地有声道:“我不是为了她,是为了司颜。” 为了他的女儿。 那天他看到文件夹里的亲子鉴定报告,寒意彻骨。 他想起初见司颜时的亲切,想起她和司常林不甚相似的眉眼,想起他义无反顾为司颜做的那些事。 所有反常之处,全部有了答案。 听到袁龙这么说,女人无声苦笑。 “袁龙你清醒一点,她是司常林的女儿,不是你的!” “怎么不是?”袁龙紧紧捏着亲子鉴定报告,“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她就是我的女儿。” 旁边,苏扶雅回过神来。 担心女人将这事捅出去,连忙道:“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那只能把她一起处理了。” “什么?” “我说,把她一起处理了!”苏扶雅目光阴冷,“袁龙,今天你必须做一个抉择,如果放了她,她会立刻把这事告诉司常林,到时候咱们都活不下去!” 袁龙进退两难。 一边是他的妻子。 一边是他和苏扶雅,乃至司颜的未来。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袁龙在女人错愕的目光中迈步走向她。 “你干什么?”女人睁大双眼,“袁龙,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妻子!” 袁龙却像是中了邪一样,一步步走到女人面前。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但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女人不断后退。 袁龙步步紧逼,在苏扶雅的催促声中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住手!” 袁龙微怔。 然后便看到十余名黑衣人朝他们冲了过来。 黑衣人胸口佩戴的徽章,正是傅家标识。 顷刻间,海滩陷入混战。 打斗声此起彼伏。 南星趁乱解开身上绳索,神不知鬼不觉往人群中甩出几张符纸。 袁龙手下纷纷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消片刻,苏扶雅和袁龙就被傅轻宴叫来的人手控制住。 苏扶雅被按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司常林和傅轻宴匆匆赶来。 来不及去看苏扶雅,司常林抓住南星的肩膀,眼眶通红地问:“南星,你怎么样?” 南星摇了摇头,“我没事。” 失而复得的女儿险些再次被害,凶手还是枕边人,司常林完全没办法接受。 他满腔怒火无处宣泄,此刻只想将苏扶雅沉海泄愤。 “司总,南星有我照看,你先去处理一下那两个人。”傅轻宴示意跪在地上的苏扶雅和袁龙。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手下。 何去何从,只能他说了算。 司常林点点头,又依依不舍看南星一眼,道:“爸爸一会儿再来找你。” 海风冰冷。 傅轻宴脱下外套披在南星身上,将她送到木屋。 木屋里烧着炭火,十分温暖。 傅轻宴递来一杯红糖姜茶,让她驱寒。 大屏幕还聚焦在海滩上。 只不过这次入镜的人是司常林。 南星捧着杯子,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屏幕。 下一秒,便看到司常林扬起手,在苏扶雅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打得很重。 苏扶雅偏过头,身子摇摇晃晃倒下去。 司常林显然还不够解气,又抬脚往她身上踹了几下。 他从不打女人。 但苏扶雅这次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南星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她不宠着就算了,还想将她置于死地。 这样的女人,和魔鬼有什么区别? “常林……”苏扶雅挣扎着爬起来,瑟瑟发抖地咬唇,“我错了,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 司常林曲膝蹲下,伸手拽住苏扶雅的头发向后一扯,使她和自己对视。 “你差点儿杀死我的女儿,你让我怎么饶了你?” 第226章 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苏扶雅摇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鬼迷心窍……” “好一个鬼迷心窍。”司常林冷笑,“刚才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说十八年前就想杀死她了。” “……” “所以当年南星不是走失,而是你故意扔到山上的,对吗?” 司常林目光冰冷。 抓着苏扶雅头发的手指不断发力。 苏扶雅疼得泪水涟涟。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想而已……” “闭嘴!” 司常林忍无可忍,用力将苏扶雅甩开。 苏扶雅撞在袁龙身上,好似一对亡命鸳鸯。 司常林也在这时想起鉴定报告的事。 他伸出手。 手下立刻将鉴定报告递过来。 苏扶雅脸色煞白,想去抢,却被司常林一脚踹开。 月光下。 司常林看着坚定报告上“确认亲生父女”几个字,心中一片悲凉。 原来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根本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原来苏扶雅对他的算计从十八年前就开始了。 那时她怀了袁龙的孩子,趁他醉酒嫁祸到他身上,成功嫁入豪门。 亏他还以为自己在前妻去世没多久就犯了错,为此自责很多年。 “常林,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我会做个好妈妈的,我保证不会再伤害南星了,司氏所有东西都是南星的,我和颜颜可以什么都不要……”苏扶雅泪流满面苦苦哀求。 司常林揉烂鉴定报告,道:“南星是我的女儿,司氏本来就是她的,你还没弄清楚这一点吗?” “……” “倒是你和司颜,你们和司家有半点关系吗?” 苏扶雅哽咽道:“颜颜虽然不是,但还有昊昊呀,昊昊真的是你儿子!” “我倒希望他不是,这样就可以一起打包还给你了。”司常林咬紧牙关,对手下道:“把他们两个给我押下去,联系警方处理。” 苏扶雅一惊,“常林,你要把我送进监狱吗?我可是你妻子啊!” 袁龙妻子走过来,揉着肿胀的脖子道:““妻子又怎么样,婚姻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她也为袁龙洗手作羹汤那么多年。 到头来,还不是差点儿被他掐死? 苏扶雅还想说什么,就听司常林冷声道:“离婚协议我会尽快拟好,确保你进去的时候和司家没有任何关系。” “常林,不要,常林……” 在阵阵哀求声中,苏扶雅和袁龙被拖了下去。 待耳边恢复清净,袁龙妻子深呼吸道:“司总,我知道你恨袁龙,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看在他尽心尽力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袁家其他人……” 意识到袁龙妻子在担心什么,司常林道:“这点你放心,我不会迁怒无辜的人。” 袁龙妻子这才松了口气。 …… 司常林回到木屋时,南星的身体已经暖和过来。 她沉默片刻,向司常林道歉。 “抱歉司总,是我骗了你,昨天给你打电话说出来散心是假的,真实情况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司常林胸口抽痛,连忙道:“不怪你,是爸爸不好,没有早点看清苏扶雅的为人……” 当年苏扶雅把南星扔到荒山上的时候,南星才两岁。 那时的她该有多恐惧? 如果他早点识破苏扶雅的诡计,南星就不会在外面流落那么多年。 他们的父女关系也不会危如累卵…… “现在认清也不晚。”南星道,“苏扶雅身上的业债还没有影响到司家根基,等她和司家彻底断了关系,你的事业也会好起来。” 司常林哪有闲心想事业的事,只觉得对南星无比亏欠,哽咽道:“南星,是爸爸对不起你,往后你有什么困难就跟爸爸说,爸爸就算赔上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听到司常林这么说,南星有些动容。 她知道司常林是真的想弥补她。 作为女儿,她应该给他这个机会。 想着,南星问司常林:“司总周末有时间吗?” 司常林愣了一秒,旋即点头:“只要是你约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那我们改在那天散心。”南星笑了笑,“这次不是骗人。” “好,那爸爸等你电话!” 告别司常林,南星坐上傅轻宴的车。 看到女孩儿安然无恙坐在身边,傅轻宴紧绷了一整晚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 他承认,南星被绑到海边的时候他真的吓死了。 没有直接冲出去,全凭对她的信任。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错。 南星的确有能力处理好一切。 傅轻宴将车子驶上公路,道:“司颜被赶出司家,苏扶雅也马上进监狱,司家没有你看不顺眼的人了。” 言外之意,可以考虑回司家住。 只要不是回山上,他们相处的机会就能多一些。 南星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道:“傅轻宴,今天辛苦你了。” 傅轻宴睨她一眼,“我辛苦什么,不过是带你爸到海边坐了一会儿。” 顺便看了一出大戏。 南星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低头看向两人身上连着的气运线,心想,十二月不远了。 如果傅轻宴知道她打算在斩断气运线之前再“利用”他一把,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 …… 司颜一直没有接到苏扶雅的消息,心里七上八下。 她给苏扶雅打电话,没人接。 给袁龙打电话,也没人接。 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袁龙手下把电话回过来。 开口就是一句:“司小姐不好了,司太太和龙哥被抓走了!” 司颜一惊,“你说什么?!” 手下把来龙去脉告诉司颜。 司颜当即跌坐在椅子上。 她挂了电话,耳边恍惚回荡着手下那句“这下司太太和龙哥都完蛋了”,脸色惨白。 为什么会这样? 袁叔叔做事一向稳妥,怎么会暴露行踪,还把傅轻宴招过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司颜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下去,干脆起身套上衣服,准备去找司常林。 不管怎么说,司常林是她父亲。 她去求情,司常林总不会还那么狠心? 司颜打车到司家时,司常林刚从海滨回来。 庭院里。 看到许久未见的“女儿”,司常林心中像打翻调料瓶,五味杂陈。 前面十八年,他出于对苏扶雅的信任一直把司颜当掌上明珠。 即使司颜有刁蛮任性的时候,他也竭尽所能满足她的愿望。 就连和傅家的婚约,都是他硬着头皮“求”来的。 如今得知司颜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司常林觉得既可悲,又可笑。 司颜看到司常林,“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爸,求您放过妈妈,她不是故意害南星的,她只是为了我和昊昊……” 司常林走到司颜面前,居高临下看她。 “为了你和昊昊?” “她怕您只爱南星,不爱我们,所以犯傻做了极端的事。”司颜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自从南星回来您就变了,所有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不只是妈,连我也觉得您不爱我了……” 司常林闻言,心中最后一丝怜悯也荡然无存。 原本他想着,如果司颜能好好承认错误,他可以念在她是晚辈的份上给她一次机会。 但现在,她仍然在帮苏扶雅说话。 好像南星的命就不是命一样。 司常林深呼吸,眼神倏然变冷。 “你走。” “什、什么?” “我看你离开司家过得也还不错,以后你就当没我这个父亲,我也当没你这个女儿。” “爸……” 司颜没想到司常林如此绝情。 平时她跪下认个错,司常林也就心软了,顶多用家法让她长长记性。 但今天,她分明从男人眼底看到一片冷漠。 没有失望,没有悲伤,没有怒其不争。 就像是在看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这种眼神让司颜感到脊背发凉。 她一把抱住司常林的腿,泪眼婆娑地问:“爸,您真不要我了吗?” 看着司颜满脸是泪的样子,司常林只道:“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要你姐姐,不要这个家了。” 话音刚落,老夫人便在佣人的搀扶下来到庭院。 “我人在房间里都听到你们的吵闹声了。”老夫人视线落在司颜身上,“这又是怎么了,在外面过不下去了?” 司颜虽恨极了老夫人,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求助于她。 她松开司常林,又跪在老夫人面前。 “奶奶,之前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 老夫人皱眉,“不是都过去了吗,怎么还提这事?” 其实司颜诅咒她,她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她在家确实没少使唤司颜。 孩子讨厌她也正常。 司颜哭得梨花带雨,“爸爸不要我,也不要妈妈了,他要和我断绝关系,还要把妈妈送进监狱……” 老夫人一愣,扭头问司常林:“什么情况,怎么还送监狱?” 司常林神色凝重,“妈,这事您就别管了,是苏扶雅咎由自取。” “再咎由自取也该有个说法?”老夫人担心司常林是在效仿傅家对庄韵然的所作所为,准备刨根问底。 司常林见瞒不过去,只得承认:“苏扶雅想害南星,她嫉妒心太重,司家容不下她。” 老夫人闻言一脸惊讶,“苏扶雅害南星?这事属实?” “嗯……” 司常林没提苏扶雅遗弃南星的事,怕老夫人承受不住。 可仅仅是这样,老夫人也态度大变。 “如果是这样,确实该把她送进去,这样善妒的女人放在家里也是祸患,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奶奶!”司颜绝望了。 她以为老夫人同为女人,能理解她们母女的难处。 果然是她想多了。 “颜颜,这事你就别再求你爸了,司家有司家的底线。” 老夫人说完便要走。 司颜忍不住起身,满腔委屈倾泄而出。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在你眼里只有司昊是个人,我和我妈都不是!” “你重男轻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是个女人?” “你这么瞧不起女人,又为什么要让我爸娶老婆呢!” 老夫人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司颜。 那一瞬间,老人眼底有种深深的无奈。 她叹了口气,问:“原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觉得我是因为性别才不喜欢你吗?” “难道不是吗?”司颜梗着脖子,全然不顾司常林在场,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如果不是因为性别,你为什么对司昊和对我不一样?” 老夫人本不想跟司颜浪费口舌。 见她执迷不悟,只好耐着性子道:“因为你的性格。” 性格? 司颜皱眉。 老夫人继续道:“你从小嚣张跋扈,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但司昊不一样。” “他是傻,是蠢,时常被你牵着鼻子走,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小时候你怂恿他干过多少坏事,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老夫人的话,让司颜愣在原地。 “我敲打你,是想让你收收身上的戾气,毕竟你是姐姐,司昊听你的,我希望你能做好表率。” “但事实证明,是我错了。” “我的敲打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你产生逆反心理。” “颜颜,说句实在话,奶奶活到这把岁数,指不定哪天眼睛一闭人就没了。” “我不怕死,就怕死后没人约束你,让你在外面吃更大的苦头。” “我以为时间一长,你就会明白……” 司颜闻言,满腔怒火瞬间灭掉大半。 她恍惚看着面前的老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原来奶奶不是重男轻女,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 怪不得她对南星的态度就很不一样。 可是凭什么? 她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不是他们纵容的吗? “妈,外面冷,先回去。” 司常林于心不忍,让佣人送老夫人回房。 老夫人点点头,最后撂下一句“好自为之”,便转身离开。 看着老夫人远去的背影,司颜不知被碰到哪根神经,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司常林却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心软,冷声道:“走,再晚不好打车了。” 司颜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消失殆尽。 “对了。”司常林顿了顿,“你的卡我已经恢复了,但是不会再给你打生活费,从今往后你要学会自力更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待司常林离开,司颜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而她沦落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南星! 第227章 幻影移形 南星回到家没多久,布包便物归原主。 她检查了一下,里面没少东西。 也多亏她急中生智说古镜在这里,才没被那些人一把火烧了。 南星拉开抽屉,拿出手帕。 里面正是苏扶雅心心念念的古镜。 借着灯光,南星将古镜放在手中查看。 她不知道苏扶雅要这面古镜的目的是什么。 毕竟她刚拿到这东西的时候就检查过,没发现什么异样。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眼前闪现。 脑海中旋即闪过几个画面。 硝烟弥漫的城镇,落荒而逃的难民…… 一个衣衫褴褛少年拉着她的手在街上东躲西藏,炮弹炸在身边,瓦砾四处飞扬。 画面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便消失不见,南星回过神来,感觉心跳得很快。 她捂着砰砰作响的心口,再次看向手中的古镜。 刚才她看到的幻象,难道是古镜主人的过往? 可这面古镜不是母亲的遗物吗? 南星百思不解,第一次生出想要探寻母亲身世的想法。 思忖片刻,南星拿出手机打给凌霄。 凌霄是玄门中人,考虑到母亲生前也会道法,她认为应该从道观入手查起。 很快,电话接通。 听筒里传来凌霄的声音。 “师妹,还没睡?” “师兄,我想麻烦你调查一下我母亲的身世。” 南星将母亲的基本信息告诉凌霄。 “她去世太久,又与我是血亲,我掐算不到太多,只能麻烦师兄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凌霄笑笑,“既然你母亲也会道法,肯定有师承,我让人去各大道观问一下就知道了。” 南星正要向凌霄道谢,就听他问:“你是不是想学幻影移形?打算什么时候学?” “师兄什么时候有空?” “明晚,找个空旷一点的地方,我教你。” …… 第二天,南星和凌霄约在一个远离市区的小树林见面。 凌霄一身道袍,长发挽在脑后,月光勾勒出颀长身形,气质清冷卓绝。 为了更好的学习术法,南星也换上很久没穿的道袍。 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了,估计会以为两人是拍古装剧的。 “幻影移形其实很简单,只需要记住结印动作和口诀,心无杂念去想某个地点,就可以瞬间移动过去。” 凌霄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口诀。 下一秒,人“唰”地闪现到另一边。 “移形距离通常以修为来决定,修为越高,移形距离越远。” “那师兄的上限是多远?” 凌霄想了想,道:“两公里左右。” 南星闻言露出惊叹的表情。 据她所知,普通道士想实现百米移形都已经很不容易。 凌霄能达到两公里,足见道法之深。 凌霄看出南星眼底的羡慕,安慰道:“你是初学者,目标不用定太高,先以五十米为基准,再逐步增加。” “明白。” “结印动作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不用,我记住了。” 南星递给凌霄一个十拿九稳的眼神,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稍作调息,气沉丹田,随后干净利索地做出结印动作,口中掷地有声道:“形随心转,千变万化,无所不能……” 尾字刚落,窈窕身影便以极快的速度闪现到旁边。 南星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她还以为第一次移形会比较困难。 没想到这么丝滑! 凌霄也被她的天赋吓到了。 印象里他教过两个师弟幻影移形的术法。 其中一个是把身边的东西移走了,人却纹丝不动。 另一个是延迟太长,一分钟之后才有反应,导致路径跑偏,直接撞到了墙上。 像南星这种第一次就完美复刻的,绝对是学习术法的好苗子。 想着,凌霄道:“你可以尝试更远的距离,寻找一下自己的极限。” 南星点点头。 这一次,她尝试想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在凌霄期待的目光中,南星再次结印,念出口诀: “形随心转,千变万化,无所不能……” 话落,树林中卷起一阵清风。 南星的身体微微晃动,不消片刻便消失在凌霄眼前。 凌霄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四下寻找南星的身影。 “师妹?” “师妹,你在哪?” 小树林十分寂静。 只有脚踩在枯叶上发出的“咯吱”声。 凌霄一阵迷惑。 人呢? 闪哪儿去了??? …… 此时,傅家。 傅轻宴人在浴室。 刚脱下衣裤,就感觉身后“呼”地掀起一股轻风。 以为门没关严,傅轻宴转身去关门。 结果就看到浴室里冒出一个人。 他心脏漏跳一拍,脱口而出:“卧槽!” 南星正晕头转向。 反应过来自己瞬移到了傅家浴室,脸上难得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么远的距离,她竟然成功了? 傅轻宴扯了浴巾裹在身上,使劲眨眨眼,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记得南星出门了,还去了挺远的地方。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且他也没听到开门声。 “二十公里,竟然成功了……” 南星喃喃自语。 说完就感觉脑袋一晕,朝地上栽去。 傅轻宴手忙脚乱将她捞住,裹在身上的浴巾随之滑落。 南星两只手刚好摸在他胸上。 傅轻宴:“……” 想起男德班老师教的“男人的美色是最好的嫁妆”,傅轻宴沉默着没出声,将几乎晕厥的南星抱出浴室,放到床上。 刚要起身,手腕就被抓住。 “充电……” “嗯?” 南星懒得废话,一把将傅轻宴拽过来,抱住他的腰。 不得不说,灵力消耗过度时,气运之子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解药。 傅轻宴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只觉得被南星两只手在他腰上不断收紧。 指尖触碰的腰间肌肉一阵战栗,掀起滚烫热意。 男人呼吸微窒。 悬在半空中的手正准备抱回去,南星的手机就响了。 “嗡——” 南星如梦初醒,一把将傅轻宴推开,接起电话。 “师妹,你去哪儿了,我怎么找不到你?” “我……”南星看一眼表情受伤的傅轻宴,“我回家了。” 电话那头的凌霄沉默了两秒。 紧接着,不可思议道:“回家???” 傅家离小树林少说也有二十公里。 南星竟然瞬移了这么远?! “师兄让我寻找极限,我尝试了一下,没想到能成功……”南星弱弱道。 电话那头的凌霄再次陷入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刺激。 “师兄,我灵力有点透支,就不回去了,今天谢谢你,你也早点休息。” “好……” 挂了电话,南星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她是真心向凌霄请教术法。 但今天这事,倒显得她是在故意炫耀了。 南星正想给凌霄发条信息解释一下,就见傅轻宴走进浴室,把门关上。 很快,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 傅轻宴站在花洒下,冷水砸在身上,将他身上的燥热驱散大半。 刚才南星抱他那一下,让他不争气地起了反应,差点儿在她面前暴露。 还好凌霄打来电话,及时挽救了他的形象。 傅轻宴洗完澡出来,见南星已经不在房间了。 床头多出一杯温热牛奶,上面贴着一张便签,是南星的字迹。 【抱歉,吓到你了。】 傅轻宴不知道南星说的吓到他是指突然闯进浴室还是抱住他,又或者两者都有。 他微微勾唇,将牛奶一饮而尽,便签小心翼翼收进抽屉。 …… 是夜。 山风呼啸的龙虎窟,一抹身影来到崖顶。 看到远处被法阵禁锢着的傅飞章,傅从云快步上前。 “爷爷!” 傅飞章缓缓抬头。 见来人是傅从云,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从云……” “爷爷,你怎么样,还好吗?” 傅从云蹲在法阵前面,发现傅飞章魂体已十分飘忽。 傅飞章虚弱道:“我魂体快要撑不住,你想办法放我出去,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玄天呢?他没来救您吗?” 傅飞章摇了摇头。 他也以为玄天会来救他。 结果这么长时间过去玄天也不见踪影。 傅飞章猜到他是被放弃了。 “这个该死的道士,当初明明说得好好的!” 傅从云目光狠厉,伸手欲碰傅飞章魂体,却被法阵狠狠烫了一下,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别乱碰!”傅飞章喘着粗气,“你去找太和宫的人,除玄天之外,肯定还有其他人能助我成就大业……” 傅从云蹙眉,“好,我会想办法,您一定要坚持住。” 傅飞章闻言应了一声。 因法阵束缚而的魂体抽搐片刻,再度陷入沉寂。 …… 从龙虎窟回到傅家已经是后半夜。 傅从云匆匆换下外衣。 正准备拿医疗箱处理伤口,就见段清秋从房间走出来。 段清秋一夜未眠,眼下乌青。 注意到傅从云手上的伤,她紧张地问:“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你去睡。” 傅从云无心解释,却被段清秋拦住。 “你又去龙虎窟了?” “……” 女人直白的提问让傅从云神色一凝。 顾不得手上的伤,他冷声道:“我说没说过,不要多管闲事?” “可我不想看着你误入歧途。”段清秋声音颤抖,“你手机我偷偷看过了,从云,收手好不好?这件事如果让爸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只要你不说,爸就不会知道。” “可是……” 傅从云耐性全无,一把擒住段清秋的手腕,将她拽进房间。 段清秋被甩到床上,目露惊恐。 傅从云总是这样。 轻易不发火,发起火来格外吓人。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 须臾。 掏出手机,打开加密相册,伸到段清秋面前。 看到相册里的内容,段清秋瞳孔一震,下意识回避。 傅从云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仔细看,看清楚,如果不想这些视频传出去,就乖乖听我的,做好你的分内事。” 段清秋泪眼朦胧,无声颤抖。 看着女人这副模样,傅从云似乎找回一些理智。 他放开段清秋,“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我必须帮爷爷完成他的愿望,因为这也是我的愿望。” “就不能退一步吗?”段清秋声音哽咽,“弟妹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傅家对邪术零容忍,哪怕怂恿你的那个人是老爷子……” 傅从云敛起眼底一闪而过的怜悯,冷笑:“退一步可以,除非你答应我另外的条件。” 段清秋忙问:“什么条件?” “让傅景天消失,或是让南星无法生育。” “……” “你知道,我不想让任何人挡伊伊的路。”傅轻宴放缓语气,不顾女人战栗的身体,大手一下下轻抚她的发丝,“景天也好,傅轻宴未来的孩子也罢,他们都是绊脚石。” 听到男人用心平气和的口吻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段清秋只觉得后背发凉。 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傅从云。 事实证明,那只是“她以为”而已。 “怎么样,这个条件还可以吗?”傅从云的手滑至段清秋脸颊,“无论你完成哪个,我都听你的,不再管爷爷的事。” 段清秋不确定傅从云是不是在哄骗她。 但她别无选择。 几个月前她频繁梦到傅飞章,精神不济喝了不少中药。 当时她还以为是老爷子在下面过得不好,托她烧东西过去。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老爷子托梦? 分明是老爷子身上的阴气被傅从云带回家里,让自小体弱的她受到影响。 她怕傅从云再这样下去,下一个受害者就是傅乔伊。 傅乔伊还那么小。 若是被邪术反噬,她哭都来不及。 “好,我答应你。”段清秋深呼吸,“这个恶人我来当,你不要再去见老爷子了,就当是为了伊伊,好不好?” 傅从云的态度终于缓和。 他用指腹拭去段清秋脸上的泪,沉声道:“看你表现。” …… 两天后,祁宝儿终于从昏睡中苏醒。 由于天生八字弱,又受画灵影响,祁宝儿的情况和在香城差不多,一天二十四小时了里有二十三小时都在睡觉,剩下一小时也不太清醒。 祁家人也有经验了,没有大惊小怪,而是像之前一样让人寸步不离照顾着。 这天她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她的画怎么样了。 助理连忙道:“放心宝儿姐,南星小姐已经把画灵收走了,你剩下的画都救回来了。” “话说回来,她真的好厉害……” 提起南星,助理露出钦佩的表情。 第228章 南星给你买礼物了 祁宝儿刚松口气,看到助理一脸崇拜的表情,脸顿时冷下来。 “你这么喜欢她,不如去给她当助理?” 助理一愣,反应过来祁宝儿吃醋了,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她抓鬼很厉害嘛,不过人各有长,你看你画画就很好,这点南星就比不了……” 在助理的吹捧下,祁宝儿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又问了一些关于画灵的事。 得知其他画灵是通过“感染”被唤醒的,心有余悸。 她不知道和画灵结血契的后果这么严重。 如果知道,肯定不会干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蠢事。 正想着,祁玉堂走进病房。 见她醒了,问:“感觉怎么样?” 祁宝儿扶着头,“脑袋还有点晕。” “那就是没什么事,一会儿跟我去趟傅家,画灵是南星解决的,你得跟她亲自道谢。” “什么?” 祁宝儿杏眸圆睁,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才刚醒来,祁玉堂就让她登门道谢? 有没有搞错? 助理弱弱道:“祁少爷,宝儿姐刚醒,要不还是让她再休息休息……” “医生说她身体没问题,而且她自己也说了只是有点头晕而已,出去走走就好了。” 助理:“……” 祁玉堂之所以这么放心是因为南星说过,祁宝儿只是单纯被画灵影响才昏睡不醒,身体本身没什么大碍。 祁宝儿心里不情愿。 但想到自己那些画确实是南星救下的,还是硬着头皮道:“知道了,我去还不行。” …… 与此同时,傅家。 南星收到凌霄发来的信息。 【师妹,这里面是关于你母亲的个人信息。】 南星打开文件,瞬间愣住。 只见母亲幼年生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她长大的仙云山! 只不过那时仙云山上的道观还不叫仙云观,而是叫飞星庙。 据凌霄打听到的消息,许烟当年有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叫姜雨,两人在飞星庙时形影不离。 后来道观失火,死伤惨重,许烟和那个女孩儿皆下落不明。 至于失火原因,目前各大道观的人都表示不太清楚,只听说当时飞星庙的方丈在失火前夕接待过两名挚友,然后不欢而散。 有人猜测失火可能和那两个人有关。 看完文件,南星向凌霄道谢。 这些玄门的陈年往事,若非经过多方打听,还真不一定有什么眉目。 现在有了这些信息,就可以大致梳理出母亲的人生轨迹了。 幼年在道观长大,习得术法。 后因道观失火下山去了海城,和司常林相遇,并生下自己。 可如果这就是母亲的全部经历,那她在古镜中看到的女孩儿和少年又是谁呢? 思忖间,佣人敲响房门,说祁玉堂和祁宝儿来了。 南星关掉文件,暂时收起纷乱思绪。 …… 客厅里。 祁宝儿低着头,脸色有些难看。 之前傅轻宴送她关公像的事让她意识到,南星其实早就知道她不是小丸子了,只是没有用真言符当众戳穿她。 她颜面全无,不想来丢人现眼。 但祁玉堂却说什么都要领她过来,还说这是知恩图报,是做人的底线。 祁宝儿不得不听哥哥的话。 “南星,我把宝儿带来了,画灵的事多亏你帮忙,宝儿也很感谢你,说要当面跟你道谢。” 祁玉堂杵着祁宝儿的后腰轻轻一推,就把她推到南星面前。 祁宝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南星,谢谢你帮我处理那些画灵,之前的事是我不好……” “都过去了,你没事就行。” 南星语气冷淡,显然不想跟祁宝儿多说什么。 祁宝儿更尴尬了。 今天他们过来,傅彧升没在,湛雪也没在。 接待他们的就只有一个佣人。 想必是画灵的事传到了两人耳朵里,让他们对自己产生了不好的看法。 “你的两个条件我已经跟宝儿说了,她也答应了。”祁玉堂道,“以后宝儿会安分守己,我也不会再缠着你。” 祁宝儿一愣。 两个条件? 那是什么? 南星点点头,目光在祁玉堂身上停留片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感觉祁玉堂身上的姻缘线更深了。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轻快的声音。 “南星,你收拾好没有?” 霍酒酒远远走来,见祁玉堂和祁宝儿也在,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他们怎么也来了?” “我是带宝儿来向南星道谢的。”祁玉堂看看南星,又看看霍酒酒,“你们要出去?” “对啊,我要和南星出去逛街。” “哦,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听到祁玉堂这么说,霍酒酒有些意外。 以她对祁玉堂的了解,这家伙不会放过任何死缠烂打的机会。 今天他却没有主动提出送她们去商场? 不对劲。 “宝儿,我们走了。” 祁宝儿被祁玉堂拽出别墅,晕晕乎乎坐到车上。 等她回过神来,忍不住问祁玉堂:“你刚才说的那两个条件是什么啊?” “一个是你不能再害傅轻宴,另一个是我和南星只做普通朋友。”祁玉堂道,“我相信南星说的,不是正缘再怎么努力也没用,你也一样。” 祁宝儿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 “哥,你真打算放弃了吗?” “我只是不想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 祁宝儿欲言又止。 她才刚犯了错,不敢多说什么。 但她也不可能像祁玉堂这么洒脱。 南星都要回山上了,傅轻宴迟早恢复单身,如果对他来说联姻是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那对象是谁不都一样? 见祁宝儿若有所思,祁玉堂伸出食指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你也赶紧放下,以你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的不行,非找他那种冰山毒舌?一想到他变成我妹夫的场景我就浑身发麻。” “……” 祁宝儿揉了揉被戳红的脑门,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南星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霍酒酒出门了。 两人今天是去商场买东西。 京城科技大学邀请南星去做冬令营的玄学讲师,霍酒酒也想凑热闹,但她已经很久没出过远门,于是想临时添置些东西。 车上。 霍酒酒想起祁玉堂在别墅里的反应,好奇地问:“南星,你有没有觉得祁玉堂变了呀?” 南星正低头看购物清单,想都没想就点头,“嗯,是变了。” 谁知霍酒酒跟她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呵笑道:“我早说了他是花心大萝卜,你还不信,他才追你多久就移情别恋了?这样的男人扔到废品回收站都没人要。” 南星回过神来,一脸迷惑,“移情别恋?” “是啊。”霍酒酒点头,“我看他对你都不热情了,不是移情别恋是什么?” 意识到霍酒酒是误会了,南星解释:“祁玉堂没有移情别恋,只是想通了。” “想通了?” “我们好好谈了一下,他已经相信我不是他的正缘了,所以不打算再浪费时间。” 霍酒酒闻言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祁玉堂那种硬骨头就算知道南星不是正缘也会继续纠缠。 不过这样也好。 南星和傅轻宴的关系都还没理清,要是祁玉堂再进来插一脚,就真成一团乱麻了。 “说起来……你和祁玉堂最近有发生什么吗?” 霍酒酒没想到南星忽然这么问。 她挠了挠头,支吾道:“也没什么,就是前几天我在酒遇到他了,他看我喝的有点多,就帮我打了辆车……” 霍酒酒故意省略了自己吐祁玉堂一身,又被祁玉堂送到酒店,换上干净衣服的事。 她不想让南星觉得自己和那个风流大少爷有什么关系。 “你还去酒喝酒了?” “这……你说要回山上了,我心里不舒服嘛。”霍酒酒挽住南星手臂,“好了,不说这个,说说冬令营,咱们去的那个地方住宿条件怎么样?” 南星看出霍酒酒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干脆顺着她去聊别的。 不多时,车子停在路边。 两人手挽手走进商场。 南星平时不怎么逛街,对牌子没什么概念,全程做霍酒酒的“小跟班”。 霍酒酒也有她的打算。 既然是一起买东西,肯定要买闺蜜款。 尤其这次他们参加的还是京科大的冬令营,现场肯定有很多南星的粉丝。 她和南星用闺蜜款,就相当于把“闺蜜”两个字刻在了脑门上,其他人看了绝对羡慕死! 霍酒酒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没一会儿就大包小包买了一大堆。 路过一家礼品店的时候,南星想起司常林生日快到了,进去逛了一圈,挑了个蓝色的小夜灯。 她记得之前住司家的时候,有次司常林半夜下楼喝水,因为客厅很黑,不小心撞到了腿。 南星结账的时候,霍酒酒八卦心大起,偷偷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傅轻宴。 傅轻宴正在旁听会议。 见霍酒酒发来信息,想都没想就点开。 看到照片上的人,微微勾唇。 碍于是在会议中,又快速收起笑容,指尖快速点击屏幕回复:【我没有查岗的习惯。】 主要是南星也没给他这个特权。 霍酒酒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过来。 【谁给你汇报行程了,我是让你看南星在做什么!】 【她买了个小礼物,估计是送给你的。】 【傅三少,我感觉你还是挺有机会的,求你加把劲儿,南星能不能留下来就看你了!】 傅轻宴:“……” 看着霍酒酒一股脑发来的信息,傅轻宴暗自窃喜。 南星竟然给他买礼物了? 也不知道买的什么? “咳……” 正想着,耳边响起江岑的轻咳。 傅轻宴回过神来,就见江岑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傅总,注意一下表情。” 刚才傅轻宴的笑容实在太明显了。 要不是他及时提醒,估计汇报人会以为是他讲的太好,让傅轻宴心花怒放了。 傅轻宴神色一凛,“怎么,我笑笑都不行了?” 江岑:“……” 助理不好当啊! …… 南星和霍酒酒逛完街,看时间还早,准备去公司找司常林。 司昊没成年,司氏重担仍然在司常林身上,即使周末也分身乏术。 她和司常林原本约着一起吃晚饭。 但想到下山以来还没去过司氏,便决定先去看看。 司常林刚回完工作邮件,就收到南星的信息。 得知人已经在公司楼下,连忙放下手头工作,亲自下楼去接。 电梯停在一楼。 司常林远远看到南星,快步走过去。 “南星,这么早就来了?” “是不是打扰您工作了?” “没有没有,今天不忙。”司常林想伸手搂住南星肩膀,怕她觉得唐突又尴尬放下,“你第一次来司氏集团,爸爸带你四处转转。” “好。” 司常林带她坐上电梯。 灯光自上而下,照亮司常林那张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 这几天他因为苏扶雅和司颜的事夜不能寐。 南星的出现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剂强心剂,让他几乎崩溃的情绪得到缓解。 电梯门打开,是一片办公区。 总裁办的员工看到司常林纷纷向他问好。 司常林脸上洋溢着笑容,“大家把手上的工作停一停,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南星。” 员工们第一次见到南星真人,纷纷投来好奇目光。 还有不少e人员工直接称赞起来。 “司总,您女儿真漂亮。” “听说南星小姐精通玄学,还帮警方破过很多案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真让人佩服。” “司总,我是您女儿粉丝,可以和她合个影吗?” 司常林笑道:“这要问我女儿。” 南星没想到自己的粉丝已经蔓延到这种地方。 为了不让大家扫兴,干脆提议大家一起合影。 此话一出,上一秒还在专心工作的员工们纷纷起身,乌泱泱地挤了过去。 见南星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司常林忽然就有点后悔了。 后悔把南星带过来,让这些人占据他们父女俩相处的时间! “几年不见令千金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上次来公司的时候还很小呢。”一名老员工凑到司常林旁边跟他套近乎。 司常林闻言,笑容僵在脸上。 第229章 母亲的过往 南星二十岁才被找回来。 这人当时看到的应该是他另一个“女儿”,司颜。 他冷声:“你认错了,那是我二女儿。” 二女儿…… 老员工一愣,见司常林表情不对,连忙把嘴闭上。 他真是工作忙昏头,2g冲浪了! 想想也是。 司总二女儿从小骄纵任性,怎么可能是什么玄学大佬? 南星和员工们拍完照,司常林赶紧把人带走。 这回他不敢带南星去其他办公区了,而是转了几个没人的地方,就来到办公室。 “南星,你先坐,爸爸回完这几封邮件就走。” “没事,不着急。” 南星说不急是真的不急。 她环视一周,起身走向办公桌旁边的多宝阁。 “这上面的东西可以动吗?” “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直接拿走就行。” 南星在多宝阁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将几个摆件调换位置,又把一盆绿植拿下来,放在办公桌上。 司常林这才意识到,南星不是想要东西,而是在帮他调整办公室风水,心里顿时暖暖的。 过了一会儿,司常林回完邮件,南星也调整完布局。 她对司常林道:“这个位置可以再放一个鱼缸,利财。” “好,我马上让助理去买。” 对于南星的建议,司常林也不管是真是假,照单全收。 两人离开司氏是天还是亮的。 司常林带她去了一家提前预约好的餐厅,点了满满一大桌她喜欢的菜。 然后悄悄拿出手机,对着桌子拍了一张。 看似是在拍菜,实际把南星的身子也拍进去一半。 司常林把照片发到朋友圈,配文:加班后有女儿陪伴,忽然觉得也没那么累了。 朋友圈一发,瞬间几十人点赞。 下面的人都有眼力劲儿,知道司常林有两个女儿,没有冒然评论,而是通过南星身上的衣服分辨出她是哪个女儿,才开始不遗余力地称赞起来。 司常林喜笑颜开。 “司总不吃吗?” 南星吃了几口发现司常林没动筷,有点奇怪。 司常林回过神来,放下手机,“吃,这就吃。” 趁着吃饭的功夫,司常林像大多父母一样询问南星的工作和生活。 有时两人也会没话说。 这时司常林就会给南星夹菜,趁机多看她几眼,珍惜和她相处的每分每秒。 一顿饭吃完,天也黑了。 司常林问她想不想去许烟曾经常去的地方散散步。 南星正好也想问问母亲以前的事,便欣然应下。 半小时后,司机将车停在护城河边。 夜晚的京城灯火璀璨。 河道两侧布满各色灯带,很多人选择饭后来这里散步。 司常林望着水光潋潋的湖面,表情怅然若失。 以前他总觉得人生很长,未来很远。 但眨眼也年近五十。 许烟也离开将近二十年了。 “听说您认识母亲的时候,她还在海城算命?” 南星主动抛出话题。 司常林点头,“当时她在海城摆了个算命摊子,叫什么烟儿算卦,因为她当时看着太年轻,找她算命的人并不多……” 在司常林的描绘下,母亲年轻时的模样惟妙惟肖出现在眼前。 …… 盛夏,海城。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人坐在算命摊前面,手里的蒲扇一下下扇着,嘴里念叨:“算命了,不准不要钱!” 司常林恰逢来海城出差,一眼就被女人吸引。 社会开放后,华国开始打击封建迷信,很少再有当街算命的。 女人大概是钻了海城管制不严的空子,才能堂而皇之在街边支摊。 “小妞,你真会算命啊?”思忖间,一个膀大腰圆的光头男人一屁股坐在摊位前面,“还不准不要钱……倒是会说大话!” 女人眉毛一挑,“谁说大话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爱信不信。” “嘿,你这丫头……”男人啧了一声,肉乎乎的胳膊往桌子上一搭,凑到女人面前,“那你帮我算算,我啥时候能发财?” 女人盯着他看了几秒,而后摇头。 “摇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发不了财。” “???” “不仅发不了财,还会横死。”女人像是看不到顾客脸上的愠怒,手中蒲扇轻轻摇晃,慢条斯理道,“你印堂窄小,好惹是生非,疾厄宫断裂,身体也不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你命宫发黑,霉运当头,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要去见阎王了。” “既然人都要死了,又怎么可能发财呢?” 男人闻言脸色时青时白。 到最后忍无可忍,两手抓着摊位用力一掀。 “死丫头,我让你胡说八道!” “哗啦啦——” 摊位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男人似乎还不解气,又抓住女人的衣领扬起拳头。 吃瓜看戏的司常林哪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眼看这一拳就要砸到女人脸上,三两步上前将男人踹翻。 男人倒在地上,因为身体过于肥胖,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 司常林趁机抓着女人躲进小胡同。 待两人呼吸平复,女人竟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司常林一脸不解。 他当时想的是,这姑娘摊子都被砸了还嬉皮笑脸,脑子指定不太灵光。 谁知女人却摇摇头,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符纸,递给他。 司常林下意识拒绝:“我不算命。” 他怕自己也成为女人口中命不久矣的倒霉蛋。 女人懒得跟他解释,直接把符纸往他胸前口袋里一塞,问:“你不是海城人?” 司常林愣了一下,旋即点头:“我是从京城过来出差的。” “你回京城的路上会出车祸,记得把这张符纸带在身上,可以避免客死异乡。” 司常林:“……” “还有,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符纸送你,不要钱。” 女人说完便摆了摆手,转身要走。 司常林回过神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许烟。”女人背对他,“言午许,烟儿算命的烟。” 许烟离开后,司常林盯着胸前口袋里的符纸若有所思。 他一向不信邪。 但这一次,他决定相信许烟。 第二天,司常林果然在回程路上遭遇车祸。 同车人当场死亡,只有他幸免于难,而他胸口那张符纸也在车祸后烧成灰烬。 那是司常林第一次见证玄学的存在。 后来他时常在夜深人静时又想起那个叫许烟的女人。 魂牵梦萦之下,他于冬季再次来到海城。 没想到这一次,又让他遇到许烟被围追堵截。 “死丫头,别跑!”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着红色棉袄的女人在前面狂奔,后面追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海城人似乎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嗑瓜子的嗑瓜子,看戏的看戏。 大家都知道镇上有个会算命的姑娘叫烟儿,因为说话太难听,三天两头得罪人。 这不,今天大户人家的老爷子来给儿子算姻缘,许烟张嘴就是“你儿子喜欢男人,你家会在这一脉断子绝孙”,把对方气得叫了好几个壮汉过来砸摊子。 “麻烦你们转告雇主,没胆听实话就别来算命了,免得自找没趣!” 许烟仗着身体灵活钻过人群,朝身后几个男人比了个中指。 “艹,老子今天必须把这丫头舌头割下来!” 见男人们又要追上来,许烟扭头继续跑。 结果没跑几步就撞在一个人身上。 她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司常林也没想到他刚来海城,心心念念的姑娘就“投怀送抱”了。 他一把揽过许烟肩膀,问:“你又说难听话了?” “什么难听话,我说的是实话。”许烟眼珠一转,见那伙人要追上来,反握住司常林的手,“快走,他们要追上来了!” 这一次,许烟七拐八拐带他逃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间杂乱的出租屋,里面堆放着乱七八糟的算命道具。 许烟倒了两杯水。 其中一杯递给司常林,另一杯一饮而尽。 她扯下帽子围巾,拿起夏天才会用的蒲扇,一边在脸旁边扇风一边吐槽:“我看这些人真是病的不轻,只想听自己想听的,心理素质这么差还来算命,你说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许烟口齿清晰,说话像连珠炮一样。 但司常林却完全没在听她说什么。 她盯着女人唇红齿白的脸,冷不丁问:“你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吗?” 许烟正喝水,听到司常林这么说差点儿呛到。 司常林意识到自己唐突了,连忙从兜里摸出一条手帕递过去。 许烟摆摆手,问:“跟你去哪儿?” “就是……离开海城,去京城。”司常林说这话时手足无措,烧红的耳根将他的小心思暴露无遗。 许烟上下打量司常林。 司常林连忙道:“你上次给我的符纸我用了,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肯定不是短命鬼!” 许烟忍俊不禁,“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急什么?” 司常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之前他回京城跟父母透露想追许烟的心思,被父亲一口拒绝,说娶个会算命的女人太吓人,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但司常林却不这么觉得。 他从看到许烟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女人身上有光,就像小说里的主角光环一样。 所以才不顾反对再次来到海城。 本以为傻话说完,许烟会骂他脑子有问题。 谁知女人只是笑了笑,道:“我可以跟你去京城。” 司常林一愣。 紧接着,倏然起身:“你说真的?!” 许烟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道:“你面相不错,我们在一起应该能生出个不错的孩子。” “噗……咳咳!”这次换司常林绷不住了。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许烟答应他的理由竟然是这个。 不过人家会算命,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不过,”许烟话锋一转,“我泄露天机太多,肯定活不了多久,真要说短命,那个人肯定不是你,是我。” 司常林怔住。 看着他傻愣着的样子,许烟以为他怕了,无奈道:“好了,我就当你刚才是开玩笑的,你走,别再来找我了。” “谁说我开玩笑的!”司常林一把抓住许烟的手腕,“你短命也无所谓,我不在乎,跟我回京城,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两人对视片刻,许烟释然一笑。 那时的司常林不知道,许烟决定跟他离开是因为看到了两人身上的姻缘线。 那姻缘线极深。 深到像是命运为了达成什么目的,驱使着两人走到一起。 思绪回笼,司常林看向站在身边的南星。 “你妈妈说,当年她跟我走就是为了生下你,这话听着是不是有点奇怪?但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上天的安排。” 如果他没有折返海城寻找许烟,如果许烟没有下定决心跟他离开,南星就不会存在。 南星闻言微微出神。 她相信命中注定。 也许当年母亲真的算出了什么,才从海城义无反顾跳进司家这个火坑。 思绪收回,南星从包里拿出小夜灯。 无论如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司常林既然尽力扮演着父亲的角色,她也没必要一直冷漠相待,伤了他的心。 南星伸出手。 正欲开口,目光落在男人发黑的印堂,微微皱眉。 刚才她听故事太投入,都没发现司常林印堂有些发黑。 迟疑间,一名埋伏在不远处的黑衣人忽然朝她冲过来。 男人手里拿着匕首,目露凶光。 南星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司常林护在怀中。 刀锋划过手臂,司常林闷哼一声,抬脚踹在男人腹部。 南星趁机取出定身符。 奇怪的是,这次符纸甩出去竟然没有反应。 男人眨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您还好吗?” 南星借着月色检查了一下司常林的伤势。 只见被匕首划破的位置,鲜血正透过衣物缓缓渗出。 “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司常林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想简单包扎一下。 南星拦住他,“别弄了,去医院。” 在南星的要求下,司常林来到医院处理伤口。 所幸伤得不重,没有碰到筋骨。 “那个人明显是冲我来的。”南星微微皱眉,表情不太好。 她的定身符没有起到作用,说明对方会解她的术法。 但那人会术法却不用,而是拿刀子来捅她,就很奇怪。 司常林也忧心忡忡。 正所谓树大招风。 南星进入公众视野,难免被什么人盯上。 “今天这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他敢动我女儿,我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南星却道:“不用查,我大概能猜到他是谁。” 第230章 男德班受害者 会术法又和她有仇的,除了玄天那一派不会再有其他人。 这次大概是玄天对她的“警告”,让她不要再插手万鬼伏藏阵的计划。 但是,怎么可能? 万鬼伏藏阵打开的后果是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不会让玄天得逞。 “南星,你现在的工作很危险吗?用不用爸爸找几个保镖跟着你?”司常林心有余悸。 如果今天他没跟在南星身边,受伤的不就是南星了? “今天是个例外,您不用太担心,我会处理好。” 听到南星这么说,司常林悬着的心勉强放下。 不一会儿,傅轻宴来了。 两人就要不要给南星配保镖的事又商量了一番。 直到南星撂下一句“如果对方会术法,配一百个保镖也没用”,两人才堪堪作罢。 临走前,司常林旁敲侧击地说司家已经清净了,让她有空就回去住两天。 南星点点头,“好,我会回去的。” 她回去不止是为了司常林和老夫人,也是为了寻找更多母亲留下的蛛丝马迹。 她要弄清楚那面古镜里的男女到底是谁,又和母亲有什么关系。 …… 回到傅家,南星才想起她要送给司长林的那个小夜灯不小心掉进河里了。 当时事发紧急,她也顾不上用术法去捞,只能任由它沉到河底。 正这时,耳边响起敲门声。 傅轻宴走进来。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崭新的深蓝色布包,看到南星不知道想起什么,耳根微红。 “那个……现在有时间吗?” “有,怎么了?” 傅轻宴走过来,将布包塞到她怀里,“这个送你。” 南星微微挑眉,“送我?” “我看你那个包用挺久了,送你个新的,可以换着背。” 傅轻宴知道南星喜欢朴实无华的东西,平时也是休闲装居多,所以特意定做了一个差不多大的布包。 不过,这绝不是一款普通的布包。 因为上面的图案都是他亲手染上去的。 “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南星不假思索,“傅轻宴,谢谢你。” 男人悬着的心落地。 紧接着,期待地看向她。 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的礼物收到了,我的呢? 见傅轻宴一直盯着他,南星以为他是嫌自己敷衍,又补充:“这个包的颜色不错,看起来很梦幻。” 傅轻宴:“……” “而且大小也合适。” 傅轻宴:“…………” 南星绷不住了,问傅轻宴:“你到底想说什么?” 傅轻宴深呼吸,旁敲侧击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成语,叫作礼尚往来。” 南星如梦初醒,“哦,你是想让我给你回礼?可以的,你想要什么?” 傅轻宴:? 他忽然有点怀疑霍酒酒情报的真实性了。 虽然心里郁闷,但让他当面质问礼物买来是送谁的他也做不到。 反正不管送谁,都不是送他的就对了…… “话说回来,我还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南星歪头看向傅轻宴,“你一个大少爷肯定什么都不缺,符纸玉佩之类的也没什么意思,要不……” “我想要你包上那个星星。” 傅轻宴指着南星的布包道。 南星微怔,“你要那个做什么?” “你管我?” “……” “我的意思是,我觉得礼物不在于贵重,重要的是意义。不过如果那个星星对你来说很重要就算了,我只是随口一说。” 傅轻宴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莫名其妙提出要南星包上的挂件。 大概是因为南星每次出现在他眼前时都背着那个包,银色的星星在到上面晃来晃去,像星星的主人一样无声拨动了他的心弦。 就在傅轻宴为自己提出的要求感到荒谬时,南星起身走到椅子旁边,摘下布包上的星星递给他。 “给。” “你真舍得送我?” 南星点点头,“难得有你喜欢的东西,当然要尽量满足。” 听到南星这么说,傅轻宴只觉得噗通噗通狂跳的心脏被一只手软的手用力抓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南星像是小说里的霸总。 而她则是缠着霸总要这要那的任性小白花。 “这颗星星陪了我十几年,希望你能收好。” 十几年…… 看来他真的要到一个很“贵重”的礼物。 “放心,我会收好的。” 因着这一个小插曲,傅轻宴没有收到礼物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回房间的路上都在傻笑。 他打算把星星做成项链挂脖子上,这样就不存在遗失的可能。 “大晚上的傻笑什么?嘴角都快飞到耳朵根去了。” 傅轻宴闻言一个急刹车,差点儿撞在傅彧升身上。 傅彧升老远就看到傅轻宴在犯傻。 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是遇到开心事了。 傅轻宴也不避讳,摊开手掌心炫耀,“看,南星送我礼物了。” 傅彧升:“……” 星星看上去有年头了,上面磨损的厉害,如果不说是礼物,估计会被人当成垃圾随手扔进垃圾桶。 傅彧升忽然有点心疼傅轻宴。 他们父子俩都是男德班的“受害者”。 只不过,傅轻宴的症状看上去比他更严重些。 “你……”傅彧升顿了顿,端起长辈威严,“一个小玩意就让你笑成这样,就这点出息?” 傅轻宴刚想说这不是小玩意,是南星随身携带了十几年的东西,湛雪便从远处走来。 “老公,你在这儿啊?快来。” 傅彧升不明所以地走到湛雪面前。 湛雪二话不说,将手里的洗脸发箍套在傅彧升脑袋上。 “不错不错,大小正合适,我在直播间花1毛钱拍的,是不是很厉害?” 发箍是粉色的,上面还有两只兔子耳朵,傅彧升戴着多少有点滑稽。 但湛雪都这么问了,傅彧升哪敢说不厉害。 刻在dna里的宠妻基因觉醒,立刻道:“厉害,太厉害了,我觉得这个发箍非常适合我,以后我洗脸的时候天天戴着它。” 傅轻宴:“……” 到底是谁没出息他请问呢!!! “走,去洗脸。” “好。” 看着夫妻俩远去的背影,傅轻宴无语凝噎。 他就知道,在老婆面前“窝囊”这事也遗传。 就是不知道大哥二哥怎么没遗传到这点。 …… 入夜,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蓬头垢面的苏扶雅蜷缩在角落里,不时发出抽噎声。 袁龙被她吵得脑袋疼,忍不住问:“能不能别哼唧了?” 苏扶雅哭声放大,“我难受啊,这破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都怪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这间地下室原本是袁龙涉足灰色地带时会用到的场所,光线昏暗,只有走廊亮着昏黄的灯光。 因为长时间没人清理,到处散发着奇怪的腐臭味,从地表透出的寒意几乎渗入骨子里。 苏扶雅一天没吃饭,又冷又饿,哭两下还被袁龙数落,情绪顿时有些失控。 她踉跄着爬起来,用力拍打铁门。 “放我出去!!!” “你们不是要定我的罪吗?把我关在这里干什么!” “来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闹出的动静太大,拍了没几下,门就从外面打开。 黑衣人把一个餐盘扔进来。 苏扶雅想出去,却被黑衣人一把推倒。 门又“砰”的关上。 苏扶雅抱着头发出“啊啊啊”的尖叫声。 和她的失控比起来,袁龙就冷静多了。 他起身走到餐盘旁边,见上面放着两个冷冰冰的馒头和一瓶水。 看来司常林是想故意用这种方式折磨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 袁龙拿了个相对大点的馒头递给苏扶雅。 苏扶雅却毫不领情,用力将馒头扔出去。 “滚,滚啊!!!我堂堂司太太为什么要受这种屈辱,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吗?狗都不稀罕!” 袁龙冷漠地看着她发疯,拿起另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苏扶雅受不了袁龙三棍打不出一个屁的窝囊样,也抢走他手里的馒头扔出去。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种狗食你也吃得下去!” 袁龙看她,“不吃能怎么办,饿死?” “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苏扶雅晃着袁龙肩膀,像极了一个疯妇,“我们的女儿还在外面,如果不想办法出去,她肯定会被那个小贱人针对,你都不知道她的心有多黑……” “黑心的人难道不是你吗?”袁龙目光犹如一潭死水,“为了独吞司家财产,你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苏扶雅,你还算是个人吗?” 苏扶雅怎么也没想到袁龙会这么说她。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男人,声音颤抖。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颜颜,为了昊昊……我只是在为自己的孩子铺路,这也有错吗?” “你没错,是这个世界错了,所有人都欠你的,包括我。” 袁龙已经不想再跟苏扶雅浪费口舌。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跟苏扶雅是一类人。 都会为了亲近之人不择手段。 但苏扶雅比他更狠。 至少他不会对一个两岁孩子下手。 “袁龙,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苏扶雅崩溃了,抓着袁龙肩膀拼命摇晃。 袁龙忍无可忍一脚踹在她身上,当即就把她踹飞出去。 苏扶雅“啊”的一声滚到墙边,捂着受伤的地方哆嗦起来。 门外,黑衣人向司常林汇报了一下情况。 得知两人在里面狗咬狗,司常林只觉得可笑。 他冷声道:“再关他们几天,看着点,别饿死了。” “是。” 虽然这种行为在华国违法,但他实在不想就这么把两人交到警察手里。 一想到苏扶雅做的那些事,他就恨意滔天。 如果不趁机报复回去,恐怕睡觉都睡不踏实。 …… 几天后,冬令营如期而至。 傅轻宴起了个大早,亲自送南星和霍酒酒到京科大门口。 学生们很早就听说网上那个很火的玄学大佬会跟他们一起参加冬令营,一个比一个期待。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来了来了!” 众人纷纷向远处看去。 只见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两个穿着朴素的女孩儿走下来。 紧接着是一名高大英俊的男人,他下车把后备箱里的行礼拿下来,跟两人说了什么,然后拉着行礼往这边走。 学生们看呆了。 “我去,那个司机好帅啊!” “这年头滴滴司机都这么帅了吗?” “什么滴滴司机,你们看清楚一点,那是南星的未婚夫,傅三少!” “傅三少?真的假的?大少爷还亲自当司机?” “当司机怎么了,他未婚妻是南星耶,当然要宠着……” 众人叽叽喳喳议论着。 南星跟在傅轻宴身后,老远就看到温学民的身影。 温学民也看到了他们,快步走过来。 “南星,终于见面了。” 南星微微颔首,向温学民问好。 温学民是这次冬令营的发起者,同时也是领队之一。 他们之前没有在私下见过面。 这是第一次。 “温教授,欢欢怎么样了?”霍酒酒迫不及待地问。 谭欢的案子她一直关注着,也看了谭欢姑姑闹事的那场直播。 当时谭欢在镜头里反驳那个女人的场景,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欢欢很好,她这次会作为志愿者跟你们一起参加冬令营。” 话音刚落,女孩儿便开开心心地跑过来。 “大师!” 谭欢……不,现在应该叫温若欢了。 温若欢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大师,你本人怎么比在直播里好看那么多?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南星笑了笑,“都在镜头外面就别叫大师了,叫名字就行。” 虽然这次她是以助教身份参加冬令营,但温若欢的年龄和她差不多,南星还是想以朋友的关系跟她相处。 温若欢也是个洒脱性子,连忙点头:“好,那我就叫你南星了。” 紧接着目光一转落在霍酒酒身上。 “你就是小九?看着也比镜头里可爱多了!” “啊这……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总是很容易打成一片。 傅轻宴见三人刚见面就相处得这么融洽,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待所有人都到齐,另一名姓裴的女老师组织大家进入候车大厅。 这次冬令营的目的地是梵城落花村,需要先坐高铁到梵城,再转乘大巴。 至于选择梵城的原因,是因为那里是天然的观星圣地。 再加上落花村有一些民俗传闻,便符合了这次天文和玄学相结合的主题。 “我们要进去啦,傅三少放心,我会照顾好南星的!”霍酒酒搂着南星的肩膀道。 傅轻宴抿了抿唇,莫名有种未婚妻被抢走的既视感。 而且,明明冬令营只有五天,他却好像已经产生了戒断反应,浑身不自在。 在南星转身之前,傅轻宴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南星点点头,背影随着队伍消失在大厅入口。 第231章 山神新娘 高铁上。 南星和霍酒酒,还有温若欢坐在一起。 南星询问了一下温若欢的近况,得知温教授和温太太对她都很好,不仅支持她的理想,闲下来还会亲自辅导她功课。 这种事放在以前她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你的直播真的帮到了很多人,不过我看你最近都不怎么播了,是工作太忙吗?” “嗯,确实有点忙。” 温若欢闻言露出遗憾的表情。 她还挺喜欢看南星直播的。 毕竟她的直播全网无代餐。 “小九呢,你也不播了吗?” “我想播啊,但我不会算命,也不会驱邪。”霍酒酒撕开薯片往嘴里倒,“而且我也不太会化妆,做不了美妆博主,总不能直播跟你们唠嗑?” “唠嗑也行呀,讲讲你们在特调处遇到的事,我还挺想听的。” “唔……这倒是个好想法。” 霍酒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却有点发闷。 南星说她回山上以后直播间就交给她了。 到时候她可能真的要直播唠嗑了! …… 几小时后,高铁在梵城靠站。 学生们拿着各自的行李下车,换乘当地大巴。 参加冬令营的学生一共四十人,分两辆大巴。 坐上大巴后,南星发了张梵城车站的朋友圈,傅轻宴几乎一秒给她点了个赞。 紧接着,短信跟过来。 【那边温度如何,冷不冷?】 【不冷。】 【照顾好自己。】 南星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 霍酒酒把头凑过来,“哟,这才几个小时就开始想了?” 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傅请宴这是三小时不见如隔三世纪啊! 南星放下手机,“他就是问我这边的温度。” “看似是在问温度,实则是在表达对你的思念,傅三少好可怜,每次都是热脸贴冷屁股。” 南星回短信的风格她是知道的。 不是三两个字打发了,就是表情包结束对话。 处处透着“冷漠”。 “在你心里他好像一直都很可怜。” “本来就可怜啊,堂堂霸总付出真心却得不到回应,只能躲在被窝里黯然神伤。” “……” 这都什么跟什么。 南星本来觉得自己回复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听霍酒酒这么一说竟是有点心虚。 她再次拿起手机,看着自己最后发出去的表情包,表情疑惑。 她都发表情包了,还不够热情吗? …… 大巴车停在落花村时已经是傍晚,夕阳余晖染红天际。 学生们颠簸了一天都有点累了。 但当他们看到村子里四处繁花的景象,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这个村子之所以起名为“落花”,就是因为这里常年繁花似锦。 哪怕是冬天,鲜花也挂满枝头。 等到花儿凋谢,花瓣便铺满乡间小路,美不胜收。 “这里好美啊。” “感觉空气都新鲜了。” “没白坐那么长时间的车……”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天,有不少人迫不及待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而在这一片和谐的气氛中,唯独南星有些格格不入。 她从下车就觉得这个村子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空气中似乎萦绕着似有似无的怨气。 奇怪的是,她感觉不到怨气来自哪里。 “南星南星,一会儿咱们放完行李出来拍照好不好?”霍酒酒兴致勃勃地问。 她感觉这村子是个天然的出片圣地,肯定怎么拍都好看。 南星的心思还在来源不明的怨气上,下意识点头:“好。” 她能分辨出那股怨气不是来自于阴物,而是扎根在这个村子里的强大气场。 在老师的带领下,一行人前往当地民宿。 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村民,都是有说有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温若欢也发现了这一点。 “这里的人看着都好开心呀,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我要是能住在风景这么好的地方肯定也很开心。”霍酒酒道,“咱们大城市污染太严重了,生存压力又大,不郁闷才怪。” 来到民宿,学生们再次被居住环境震撼到了。 他们原本想着村里的住宿条件估计不怎么样。 没想到民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上用品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房间也打扫得一尘不染,连根头发丝都没有。 南星被分到四人间。 除了霍酒酒和温若欢之外,还有一个叫崔紫琦女孩儿也住这里。 崔紫琦说她是京科大今年的大一新生,这次参加冬令营是因为她在很早之前听说过落花村的传说,觉得很有意思。 “传说?什么传说?”霍酒酒一脸好奇。 崔紫琦道:“这个村子背靠大山,山神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选一个女孩儿结婚,然后用它的力量庇护村民。” 温若欢一惊,“和山神结婚?该不会是献祭那种?” “当然不是。”崔紫琦解释,“这里被选中的女孩儿只是会被送到山上和山神完成婚礼,之后该干嘛干嘛,只是一辈子不婚不育。而且在婚礼完成后,山神新娘会随机挑选村里的未婚女孩儿实行‘灌顶赐福’,被赐福的女孩儿将来婚姻生活也会幸福美满。” “这么神?”霍酒酒的兴趣一下子就被吊起来了,“那我们这些外面来的人也可以参加赐福吗?” “据说是可以的,但我也是看的相关报道,不确定真实情况是什么样。不过落花村主张人人平等,不管是村里的女孩儿还是外面来的女孩儿,对山神新娘来说应该都是一样的?” “啊,那我岂不是有救了!” 得知接受赐福就可以获得美满姻缘,霍酒酒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如果她能被山神新娘选中,那她应该就可以很快找到另一半了? “你很想找男朋友吗?”崔紫琦好奇地问。 霍酒酒点点头,“我母胎单身二十年,连男人的手都没拉过,好惨的。” 崔紫琦嘴角微微一抽,“那你可以向山神新娘争取一下,不过前提是山神选中了新娘,并且会在这五天里举行婚礼,不然也就没有赐福仪式了。” 霍酒酒闻言,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冬令营总共才五天,山神怎么可能那么巧在这五天里选中新娘,并和她结婚? 见霍酒酒表情失落,温若欢忍不住道:“那个……你们不先问问南星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吗?” 在温若欢眼中南星是无所不知的玄学大佬,如果落花村真有这么神奇的传说,她肯定能感应到。 “落花村的风俗能一直延续,说明确实有女孩儿受益,但是不是山神赐福就不清楚了。” 南星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古往今来,能向人类降下福祉的山川湖海不是没有。 但那种人杰地灵的地方一定是灵气满满,神迹遍布。 落花村明显不属于这类。 不仅没有什么神迹,还萦绕着淡淡怨气。 这就不像是山神庇护的样子。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姐妹们,咱们趁天没黑赶紧去拍点照片!” 霍酒酒的失落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又打起精神招呼大家拍照。 晚饭之前,霍酒酒成功拍了好些照片,并主动肩负起p图重任。 “一会儿我建个微信群,照片p好发到群里。” “谢谢姐妹,你简直是天使。” “还是可爱又漂亮的天使。” 崔紫琦和温若欢不遗余力地拍马屁。 “好了好了,不用这么夸我,我会把你们俩都p成仙女的!”霍酒酒拍着胸脯打包票。 晚饭是民宿老板准备的,满满当当摆了五大桌。 开放之前,他兴高采烈道:“欢迎大家来到落花村,落花村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老村落,也是华国zf点名的观星圣地,希望接下来的几天大家能在这里玩儿得开心。” “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了解过落花村的人应该都知道,我们这里流传着山神新娘的传说,凡是被山神新娘赐福的女孩儿都会夫妻和睦,家庭美满。” “而就在前几天,山神选中了它的新娘!” 霍酒酒正在喝水,听到老板这么说差点儿喷出来。 她才刚说山神不可能在五天之内找到新娘。 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吗? “你们是这些年最幸运的一批游客,因为山神已经整整十年没有娶新的新娘了!”老板声音洪亮,脸上是难掩的喜色。 直到这时南星才反应过来村民们为什么这么开心。 因为对他们来说,山神找到新娘意味着村庄会继续受到庇护,女孩儿们的婚姻生活也能幸福美满。 这么想,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 “那山神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崔紫琦问。 “三天后。”老板说,“女孩儿们到时可以来参加婚礼,如果有幸得到山神新娘的赐福,日后一定能找到如日郎君。” 在座的都是大学生,单身居多。 听到老板这么说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其中不乏坚定相信科学的。 “什么山神新娘,分明就是封建迷信。” “哪个女孩儿会心甘情愿嫁给大山啊?” “我压根儿不打算结婚,这个活动不适合我……” 老板听到大家这么说也不生气,笑着道:“去不去全凭你们个人意愿,不过这次赐福机会真的很难得,还是希望大家不要错过。” “另外,今晚我们会在东村举行篝火晚会,欢迎大家参加。” 老板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了。 学生们一边吃饭一边议论。 “那个篝火晚会,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呀?”霍酒酒问。 “去呗,晚上又没什么安排,正好过去凑个热闹。” “嗯嗯,同意。” 温若欢和崔紫琦也一拍即合。 由于学生们抵达落花村的时间已经很晚,第一天没什么安排,晚饭后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四人往村东边走的时候,遇到不少同样是去参加篝火晚会的学生。 “看来当地人真的很期待山神婚礼,还开篝火晚会庆祝。”崔紫琦对民俗传闻很感兴趣,来之前还特意建了一个交流群,在里面实时转播进展。 “这不就说明赐福是真的?”温若欢也被吊起兴趣,“如果赐福没用,村民也不会这么期待了。” 霍酒酒:“那我一定要争取到赐福名额,争取早日脱单!” 四人没走一会儿就听到远处传来喧闹声。 南星看过去。 只见几十号村民们正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旁边架着一只烤全羊,空气中弥漫着木柴燃烧和烤肉的味道。 当地村民招呼她们过去一起跳舞。 “你们去,我就不去了。”南星道。 “怎么不去呢?大家一起呗!” 霍酒酒很希望南星能放飞一把,让她的老灵魂出来透透气。 但南星只是笑笑,“我回个电话。” 她这才反应过来,“哎呀,原来是有人查岗,那你赶紧去,不打扰你们了!” 三人加入队伍后,南星走到一边。 她并不是要回电话,而是想弄清楚那股怨气到底从何而来。 毕竟这些村民看上去很开心,积极向上的情绪应该能将负面气场冲淡。 可她现在站在这里,明显感觉四周的怨气比白天更重了。 “南星,怎么不跟她们一起玩儿?” 温学民不知何时来到南星身边。 他放心不下温若欢偷偷跟过来,却看到南星形单影只地站在这里,有些奇怪。 南星想了想,问:“温教授,您听说过落花村的传说吗?” 温学民点点头,“山神新娘的传说由来已久,这次我们选在梵城召开冬令营,也是希望进一步探究天文和玄学之间的关系。” 南星闻言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温学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儿道:“看到那个女孩儿了吗?她就是山神选中的新娘。” 南星顺着温学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距离篝火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女,简简单单扎了一个马尾。 虽然夜色很深。 但借着明明灭灭的篝火,南星还是注意到,这个女孩儿长得很漂亮。 不…… 应该说是非常漂亮。 她下山这么长时间,也见过不少长得貌美如花的女孩儿。 但没有哪个像眼前这位“山神新娘”一样美得那么天然,那么让人有保护欲。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中似乎有着让人难以形容的哀伤…… 第232章 赐福是真的 “她看上去还很小。”南星目光落在女孩儿身上,试图弄清楚她在想什么。 在村民们都载歌载舞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好像世间一切喜怒哀乐都与她无关。 可明明她才是主角…… “据我所知这个女孩儿只有十六岁。”提及女孩儿年龄,温学民轻轻叹了口气,“放在大城市,十六岁还是没长大的小孩子,是向父母哭一哭鼻子就能要到糖果的年纪。” 南星沉默片刻,问:“她是自愿做山神新娘的吗?” 温学民点头,“对落花村的女孩儿来说,成为山神新娘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她也很庆幸能被选中。” “可她看上去并不开心。” 那种从眼神中透出的忧郁是藏不住的。 温学民还想说什么,就见南星迈步朝那女孩儿走过去。 女孩儿面无表情望着篝火,直到南星走到她面前才缓缓抬眸,一双漂亮而又忧郁的双眼与她对望。 “你叫什么名字?”南星问。 “沙蓝。”女孩儿声音轻轻的,像是泉水敲打在鼓面上。 “沙蓝,听说你就是山神选中的新娘?” 沙蓝微微颔首,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山神是通过什么选中新娘?” “这个……我也不清楚。”沙蓝说着,望向远处隐匿在夜色中的巍峨高山,“某天我忽然感应到了山神的召唤,看到了它显露在我眼前的神迹,我知道那是一种邀请,对此我也十分向往。” “你真的向往吗?” 沙蓝闻言,目光徐徐收回,再次看向南星。 “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南星摇了摇头,“没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这个叫沙蓝的女孩儿哪里不太对劲。 思忖间,村长从远处走来。 “小姑娘,你是有什么事找沙蓝吗?” 南星摇头,“没什么事,就是随便聊聊。” 村长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南星带到一边。 “你是来冬令营的学生?” “嗯。” “那你可能不太清楚,山神新娘要尽量避免和人交流,她们一旦被山神选中,就要全心全意把自己‘奉献’给大山,包括她们的精神意志。” “……” “我知道外面的人很难理解这件事,但说直白点,山神新娘一生不婚不育,内心必须格外平静才行,她们的内心若是生出波澜,就会像丁老婆子一样……”村长大概是觉得自己说太多了,话锋一转,“好了小姑娘,你去玩儿,我要送沙蓝回家了。” 话落,村长朝沙蓝招招手。 沙蓝起身,两人向远处走去。 篝火晚会结束后,沙蓝忧郁的目光仍然在南星脑海中挥之不去。 另外三人倒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南星打了会儿坐也准备睡觉。 临睡前,她给傅轻宴发了两个字:晚安。 傅家。 傅轻宴正盯着天花板发呆。 听到手机响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如此夸张的反应,傅轻宴下意识捏了捏眉心。 他这是怎么了…… 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傅轻宴打开微信。 看到置顶上的“晚安”两个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他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最后也回她:【晚安】 因这一条简单的短信,傅轻宴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忽然很惶恐。 南星只是去参加一个为期五天的冬令营,他就已经“疯”成这样。 如果她回了仙云山,自己岂不是连正常生活都做不到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 半分钟后,傅轻宴拿起手机给江岑发信息:【帮我联系一个心理医生,我要看病。】 江岑隔了一会儿回复:【您说的病是指……相思病?】 傅轻宴:…… 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江岑:【其实治疗相思病的最好方法不是去看心理医生,而是直接定一张去梵城的机票。】 傅轻宴:【算了。】 他不是没想过这么做。 但南星是去工作的,他也是有工作的人。 大老远追过去,他怕南星觉得烦。 江岑不死心,又发:【据说司少爷参加的一档综艺节目正在梵城录制,如果您觉得去梵城的理由不够充分,我可以让节目组给您安排成飞行嘉宾。】 傅轻宴嘴角一抽,【你,好好工作。】 江岑:【……】 傅轻宴放下手机,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在确定南星的心意之前,他不想表现得太冒进。 毕竟她是个慢热的人。 与其揠苗助长,不如按照她的节奏一步步来。 …… 翌日,老师带着学生们来到镇上的观星台。 由于梵城观星台是华国重点保护的文化遗产,镇上安排了导游进行讲解。 南星也在这个过程中受益匪浅。 “梵城观星台是华国目前仅存最早的天文台建筑,台体呈覆斗状,北望昭阳山,南倚绿萝山。” “古有云,昼参日影,夜观极星,以正朝夕。” “观星台的建立就是人类以立杆测影的方法寻求太阳年长度的继承与创新……” 霍酒酒对这些知识左耳进右耳出,满脑子想的都是中午吃什么。 昨晚她尝了落花村的烤全羊,羊肉滋滋冒油,实在太美味了! 游览完景点,一行人返回村子。 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学生们饥肠辘辘,崔紫琦也摸着肚子喊饿。 温若欢拿出巧克力分给大家,“哥哥姐姐们,我带巧克力了,吃点垫垫肚子。” “啊,谢谢学妹!” “你这巧克力可是救人命了啊……” 学生们接过巧克力,纷纷向温若欢道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滚,滚远点!” “我家没吃的,去别家要!” “大中午的遇到这老婆子,真晦气……” 南星朝声音的源头看过去。 只见几个村民围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妇,正往她身上扔石子、树杈之类的东西。 “这些人怎么回事,欺负一个老人家?”霍酒酒撸起袖子就要往那边走。 南星抓住她的手,“别过去。” “为什么?” “老人表情麻木,其他村民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说明她被排挤是一种常态,凭你三言两语改变不了那些人的想法。另外,我们也不清楚她被排挤的原因是什么。” 听到南星这么说,霍酒酒顿时觉得有点道理。 她来落花村这几天最大的感受就是,村民们热情好客,无论对村里人还是村外人都很友善。 村民们肯定不会毫无理由对老人态度这么差。 老人被驱逐到一边,蹲在地上默不作声。 学生们也没想太多,毕竟每个地方都有人被排挤,只是原因不尽相同。 不过温若欢还是把手里最后一块巧克力给了她。 老人接过巧克力,红着眼道:“小姑娘,谢谢你。” “不客气……”温若欢不敢和她多说什么,匆匆跑回队伍。 午饭照样是民宿老板准备的。 这次南星没有和学生们一桌,而是坐到老板那桌。 老板一眼就看出她的意图。 “小姑娘,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吗?” 南星也没卖关子,直截了当道:“我看村里有个老人家,大家都不是很喜欢她,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说丁老婆子?”老板笑容敛去,换上严肃的表情,“这事也没什么好瞒的,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直说了。 大概五十年前,丁老婆子被山神选中做新娘,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山神不要她了,那之后大家都觉得她是个晦气。” “不要她?”南星皱眉,“是山神自己说的?” “山神是神,哪能跟人说话呀,它只能通过它的方式来传达想法。” “比如?” “比如它会让选中的新娘对它一心一意。”老板道,“篝火晚会那天我看到你和沙蓝说话了,如果你问过她的想法,就会知道她对山神非常忠诚,这是山神新娘的特点,无一例外。” “所以,丁婆婆就是那个例外?” 老板点头,“她当年刚被选中时还很忠诚,哭着喊着要嫁给山神,后来发了场高烧就反悔了,这种情况以前从没有过,按照老祖宗的说法,她这就是被山神抛弃了。” 南星原本就觉得落花村的习俗有些古怪。 听完老板说的,更加确信这一习俗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美好”。 一个迫切想要嫁给山神的女孩儿,忽然又不想嫁了。 这里面的原因多之又多。 村民们只是选择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小姑娘,你问这么多,不会是怀疑这个传说的真实性?” 老板原本以为南星只是单纯的好奇。 但看她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些外面来的大学生恨不得把“科学”两个字刻在脑门上,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对他们来说肯定很荒谬。 谁知,南星却摇了摇头。 “你们如此信奉这一传说,说明的确有女孩儿受益,我相信新娘赐福是真的。” 老板闻言表情缓和下来。 他差点儿就不想跟南星继续聊下去了。 毕竟这些年来落花村旅游的人多的是不相信这个传说的。 一开始他还会不厌其烦地告诉那些人,传说是真的,光是他亲眼所见就有好几个。 那些女孩儿在接受赐福后真的婚姻美满。 哪怕是容貌丑陋,身体不健全,放在平时完全没人要的女孩儿也都找到了如意郎君。 只是每次他说完,那些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久而久之他也就懒得解释了。 这种事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四季人永远叫不醒三季人。 “你能相信再好不过,也省得我浪费口舌……来,多吃点肉。” 老板看南星那么瘦,主动夹了个鸡腿到她盘子里。 …… 下午,南星作为受邀讲师第一次站上讲台。 霍酒酒提前架好手机准备直播。 直播一开,网友们纷纷涌进来。 【啊啊啊啊总算开播了!天知道我等了多久!】 【这是哪里,学校吗?】 【大师这是去上学了?】 霍酒酒用文字回复:【这里是京科大组织的冬令营,南星马上要讲课啦,大家准备好小板凳,好好听讲~】 评论区沉默了几秒,顿时刷得更凶了。 【星星去京科大讲课了???】 【我天呐,玄学竟然走进课堂了!】 【谁再说玄学不是科学,我把他脑壳打爆!】 【虽然但是,玄学明明就是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网友们说什么的都有,霍酒酒也不在意,把镜头对准南星。 不施粉黛的女孩儿站在讲台上,淡定地看着台下众人。 须臾,她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遒劲有力的几个字—— 连接天文与玄学的神秘纽带 再转身,她从容不迫道:“从上古时期开始,人类便通过观测太阳的起落和月亮的圆缺变化来确定季节,预测天气。 除此之外,还将星星分组形成星座,赋予其独特含义。 他们相信,这些天体的运动与排列与人类命运息息相关,因此玄学观念在上古时期的天文学中也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南星全程脱稿演讲,没有半点卡顿。 如果不说,没人会相信她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甚至比下面坐着的某些学生年纪还要小。 “这小姑娘还真挺厉害。”裴老师忍不住感慨,“听说她一直在道观生活,没有正经上过大学,温教授,你不打算把她招到咱们京科大来吗?” 以南星现在的人气,一旦来了京科大那就是活字招牌,来年报名京科大的人肯定翻一番。 然而,温学民却摇了摇头道:“她志不在此。” 他能看出南星一心都在除魔卫道上,哪怕是在这个灵力衰微的时代也没放弃。 京科大显然不是她的最优选。 “唉,真是可惜了。”裴老师叹了口气,眼底满是遗憾。 讲座还在继续。 直播间里的网友都被南星讲课的样子迷住了。 【我承认是自己孤陋寡闻见识短浅了,主播讲的这些我闻所未闻!】 【星星不仅长得美,还博学多识,好想绑回家给我做老婆!】 【楼上的,天凉x破警告……】 与此同时,两个熟悉的id进入直播间。 “山今赚大钱”进入直播间。 “at”进入直播间。 第233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网友们都在专注听南星讲课,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两位大哥进来。 直到两人像往常一样开始疯狂刷礼物,才后知后觉大型雄竞现场又开始了。 【山今赚大钱打赏了10支火箭!】 【at打赏了20辆保时捷!】 【山今赚大钱打赏了50颗浪漫之心!】 【at打赏了999朵玫瑰!】 霍酒酒低头看见特效又刷起来了,嘴角一抽,连忙在公屏回复:两位大哥,你们真的好执着啊! 傅轻宴都已经在直播里公开露面了,他们竟然还没完没了地给南星送钱…… 冤大头也没有这么当的? 网友们也看不下去了。 【两位哥,你们有这么多钱分我一点好不好,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我的支付宝是xxxxxx……】 【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贫富差距,我承认我心寒了。】 【刷!刷起来!让我看看谁才是最后赢家!】 【那还用说吗?最后赢家肯定是傅三少呀,南星都和他订婚了,两位大哥只能算是可怜的梦男一枚吖……】 见网友cue到自己名字,傅轻宴心中暗爽,反手关注了那个人的id。 谁知那人发现自己被关注,顿时吓得不轻。 【啊啊啊山今哥你怎么关注我了,我没有阴阳你的意思,你尽管追求你的爱情,我就是随便过个嘴瘾!qaq】 傅轻宴微微挑眉,打开网页搜索了一下梦男的意思。 搜索引擎说,梦男就是幻想和二次元的某个角色发生亲情、友情、爱情之类的故事。 这么一想,网友说他是梦男也没错。 他确实想和南星发生故事。 括弧,爱情故事。 于是他果断回复那位网友:【别害怕,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主播的梦男。】 众网友:…… 承认了! 榜一大哥承认了! 那a哥呢? 此时,人在傅家的a哥还没有发现矛头已经指向自己,继续不遗余力地刷着礼物。 傅乔伊从他身后路过,见他聚精会神地戳着平板,好奇地问:“司叔叔,你在干什么?” 司名扬目不转睛道:“刷礼物。” 傅乔伊闻言更好奇了。 司名扬是傅家的私人医生,他们相处的机会不算多也不算少。 印象里司名扬是个很淡的人,对除了工作以外的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傅乔伊很难想象他会为一个女主播刷礼物。 并且看他刷礼物的速度,应该是花了不少钱的…… “司叔叔,你不要被骗了,现在很多网红都是割韭菜的,答应跟你处对象,其实只是把你当提款机。”傅乔伊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个女主播叫什么名字,我关注一下,帮你把把关。” 司名扬刷礼物的动作停下,意识到傅乔伊误会了,笑着朝她招手。 “过来。” 傅乔伊走过去。 司名扬将平板凑到她面前。 她这才看清,屏幕上的不是什么擦边女主播,而是一个讲台。 讲台上站着的竟然是她的三婶,南星! “我在给我妹妹刷礼物。”司名扬道,“你会刷礼物吗?帮我刷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傅乔伊回过神来,点点头:“会,你去。” 司名扬摸了下她的脑袋就离开了。 看着屏幕中南星侃侃而谈的样子,傅乔伊噘了下嘴。 自从上次南星给妈妈打小报告说她吃麦当劳,她就再没跟她说过话。 她原本想着,只要南星主动承认错误,她可以“小人不记大人过”。 但南星一直没找她。 傅乔伊越想越气,手却像不受控制一样刷起礼物。 刷着刷着,她发现一个叫“山今赚大钱”的人一直压在她上面。 一开始她没当回事。 没想到她刷一个,对方就跟一个,气得她也不管司名扬账户里有多少钱,撸起袖子就是干! 最后她忍无可忍,在评论区山今赚大钱,问:【你到底是谁啊,有种当面单挑!】 她还不信她三叔治不了这家伙了。 这条评论一发出去,公屏瞬间炸锅了。 a哥竟然向山今哥宣战了! 看来今天直播间注定不太平。 【呜呼~~~a哥宣战,有好戏看了!】 【啊啊啊好精彩,忽然连课都不想听了,两位大哥单挑的时候记得开直播啊!】 【话说回来,他们争的是什么,谁是小三谁是小四吗……】 【哈哈哈哈楼上的别太好笑,他俩争的应该是榜一大哥的尊严?】 司名扬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山今赚大钱”给他发了条私信,问他在哪儿单挑。 司名扬一脸问号。 什么情况,他就去趟洗手间的功夫,对手就破防了? 傅乔伊双手叉腰,气鼓鼓道:“这个山今赚大钱太过分了,一直比着跟我刷礼物,他绝对暗恋三婶,我要让三叔制裁他!” 司名扬觉得对方就是喜欢南星上头了,脑子不太清醒,看完私信就把他拉黑了。 对方刷礼物是自由,他管不着。 只要线下别骚扰到南星头上就行了。 此时,傅氏集团。 傅轻宴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回复,又发了个问号过去。 结果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傅轻宴:…… 这货玩不起啊。 直播间里圈他单挑,背后又拉黑他。 祁玉堂原来是这种人吗? 傅轻宴忍无可忍。 正准备打电话给祁玉堂警告他别再犯病,就听耳边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 “进。” 江岑推开门走进来,道:“祁总来了,说有事找您。” 傅轻宴没想到祁玉堂还有脸过来,顿时面色一沉:“让他进来。” 他今天非逼他当面把那个账号注销不可。 不一会儿,祁玉堂进来了。 他脸上洋溢着友好笑容,一屁股坐在傅轻宴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阿宴,我看商业街在招商了,以咱俩的交情,价格方面是不是可以优惠一点……” 话没说完,傅轻宴便靠在椅背上冷声反问:“咱俩什么交情?” 祁玉堂一愣,下意识道:“就……喜欢过一个女人的交情呗。”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傅轻宴更恼火了。 他深呼吸,“祁玉堂,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祁玉堂:??? 他招谁惹谁了! 傅轻宴猛一拍桌子,墨眸盯着他:“南星都跟你把话说那么清楚了,你怎么还没皮没脸地往上凑?还单挑……你想怎么单挑,动拳头的那种?” 祁玉堂一脸懵逼。 “不是,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装傻是?”傅轻宴把手机往他前面一推,“这个at是不是你?” 祁玉堂盯着手机看了几秒。 然后问傅轻宴:“他还在这刷礼物呢,你说是不是我?” 傅轻宴:? “你不会以为我会无聊到跟你一起蹲在直播间里争榜一大哥?”反应过来傅轻宴为什么生气,祁玉堂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傅轻宴,你好幼稚啊,我就没见过这么幼稚的人,真不知道南星喜欢你什么。” 傅轻宴满脑子都在想这个at究竟何许人也,都没注意到祁玉堂说了什么,口中嘀咕:“竟然不是你,那还能是谁……” 上次他让江岑去查了这个at的ip地址,和祁玉堂一样都在国。 但现在祁玉堂两手空空,at却仍然在刷礼物,足以证明他是无辜的。 “你管他是谁,南星那么优秀,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是连一个网友的醋都吃,以后还活不活了?” 傅轻宴回过神来,剜了祁玉堂一眼。 他想说这个at不一样。 然而话到嘴边,他的脑回路忽然转了个弯。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啊?”祁玉堂一愣,“我说你管他是谁,南星那么优秀……” “不是这句,再前面一句。” “再前面一句?傅轻宴,你好幼稚。”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祁玉堂知道傅轻宴想听什么。 但他偏不让这家伙如愿。 “你刚才是不是说南星喜欢我了?” “没有,你听错了。” “她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 “……” 祁玉堂憋着笑,双手搭在办公桌上靠近傅轻宴,“要不这样,你给我优惠,我再想想,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想起来了呢?” “行。”傅轻宴毫不犹疑,“给你优惠。” 祁玉堂之前只是觉得傅轻宴有点恋爱脑。 没想到他的症状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他叹了口气,一脸心疼道:“好了我想起来了,她确实跟我说喜欢你来着。” “真的?”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祁玉堂靠回椅背,“我也是听她这么说才放弃的。” 南星说他不是正缘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意。 连她心里的天秤都偏到了傅轻宴那边,他再死缠烂打还有什么意思? 傅轻宴一直苦于看不透南星的内心。 眼下听到祁玉堂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再也绷不住。 祁玉堂简直没眼看。 他捏了捏眉心,“我算明白那句话了,男人至死是少年。” 不管人前再高冷,再杀伐果断,在喜欢的姑娘面前都会变成智障。 傅轻宴就是最好的案例。 …… 下课铃声打响,学生们纷纷围到南星身边。 “老师,能不能帮我算算我和我男朋友的姻缘?我一直觉得我俩不太合适。” “老师,我想考研,不知道有机会吗?” “老师老师……” 南星被学生们围得密不透风。 大家都知道南星会算命,只是前面几天碍于她的身份有点拘着。 今天上完课感觉到她的平易近人,顿时不再收敛。 温学民看到这一幕有些为难。 他是请南星过来做讲师的,不是让她来给这些学生算命的。 要知道,她在网上给人算命都要通过抢福袋,还得打赏礼物。 现在算怎么回事? 正想着,一个女生气喘吁吁跑过来。 “明星,有明星来落花村了!” 听到明星两个字,学生们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明星?谁啊?” “看你这么激动的样子,不会是影帝来了?” 女生插着腰喘了几口气,道:“让你猜对一半,影帝没来,影后来了,刚才我看到江以柔的经纪人了!” 话落,学生们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江以柔! 那可是国民女神啊! “她人呢,你看见了吗?” “没看见,但我打听了一下,她这次是来落花村录综艺的,就在村口那家民宿……” 听到这话,上一秒还围着南星的学生立马散开。 “老师,我们先去追星了,晚点再来找你!” “老师拜拜!” 看着学生们迫不及待的样子,南星笑了笑,并不在意。 她虽然不太关注娱乐圈的事,但也听说过江以柔的名字。 童星出道,二十二岁拿下影后桂冠,一路顺风顺水,没传过什么绯闻。 最重要的是,她是二哥的理想型。 “南星,咱们也去看看!” 霍酒酒一向是爱凑热闹的性格,听说影后来了,恨不得赶紧飞过去要张签名。 南星却不是很想去。 她的心思都在山神新娘上,想弄清楚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男人来到她面前。 “请问是南星小姐吗?” 南星点点头。 “我是《归隐》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你二哥司寰宇叫你过去一趟。” 二哥? 他也来参加那个节目了? 南星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二哥对江以柔有好感,跟她一起来参加节目也正常。 …… 南星跟着工作人员来到民宿时,外面已经围满了学生。 保安拉着警戒线不让他们进去。 见南星来了,学生们以为她也是来追星的。 却不想工作人员直接带着她从警戒线下面钻了进去。 众人:??? 什么情况,大师就可以搞特殊吗? 南星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房间。 推开门,看到司寰宇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南星蹑手蹑脚走过去。 正准备吓他,男人倏然睁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拽到身边。 南星的脸被他捏住。 “小样,还想吓你哥?” 南星脸颊的两团肉挤在一起,只能转动眼珠子看司寰宇。 “你没睡?” “等你呢,怎么可能睡。” 司寰宇松开南星的脸,在她脑袋上rua了一把,“怎么样,见到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南星整理了一下被司寰宇弄乱的头发,问:“你是为了江以柔来的?” 第234章 直播预热 司寰宇耳根一红,“明知故问!” 对演员来说,综艺录多了戏路会变窄。 这次他提出来《归隐》做飞行嘉宾,杜若原本不同意。 但架不住他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妥协了。 “那我一会儿能跟她合影吗?” “能啊,当然能,你哥一句话的事。” 看着司寰宇胸有成竹的样子,南星忍不住勾了勾唇。 别看他现在这么自信。 到了江以柔面前还不知道怂成什么样。 司寰宇也觉得这个牛吹得有点大,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我听说你在这边参加冬令营,怎么样,好玩吗?” “还可以。” 两人聊了一会儿,司寰宇得知外面有很多学生都是来看明星的,连忙叫助理过来。 “小颖,你去外面数一下有多少学生,给他们每人点一杯奶茶。” “好的。” “对了,再问问有没有想合影的,统一带过来。” 司寰宇这波操作不为别的,只为给南星挣足面子。 很快,镇上的奶茶店就送了几十杯奶茶过来。 一行学生正在民宿外面翘首以盼,就看到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道:“司寰宇请大家喝奶茶。” 学生们愣了两秒。 反应过来司寰宇也在现场,顿时更兴奋了。 “啊啊啊,司寰宇也来录这个综艺了?” “不会,我是司寰宇粉丝,怎么没听说这事?” “姐姐,你不会是骗我们的?” 助理笑了笑,不答反问:“有人想和司寰宇合影吗?他现在正好有空,想合影就跟我来。” 听到这话,学生们也不管是不是司寰宇的粉丝,纷纷举起手。 难得和明星合影的机会,管他是谁,能合到就不亏。 助理清点了一下人数,将学生们带到民宿后院。 司寰宇已经等在那里了。 学生们看到他本人激动的嗷嗷叫。 “司寰宇,我是你粉丝!!!” “哥哥好帅!!!” “期待你的新剧!!!” 司寰宇笑着跟大家打招呼,“你们都是来参加冬令营的?” “嗯嗯!” “不错,好好学习,争取以后成为天文学家。” 学生里有一部分人对司寰宇并不熟悉,只是跟着来凑个热闹。 看到他这么平易近人,竟然也有点被圈粉的趋势。 “原来司寰宇私底下这么温柔?” “之前看营销号发的东西,以为他很爱耍大牌呢。” “谁耍大牌他都不可能耍大牌,他可是南星的堂哥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你说什么,司寰宇是南星堂哥?” “姐妹你2g了啊……” 司寰宇没有像其他明星一样拍个集体照草草了事,而是和每个人都单独合了影。 那些学生挨着他,手里拿着他送的奶茶,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江以柔路过时看到院子里围着很多人,奇怪地问:“那些人在干什么?” 经纪人道:“他们是京科大的学生,来落花村参加冬令营,司寰宇正在和他们合影。” 江以柔有些惊讶。 合影这种事艺人都是能躲则躲。 司寰宇不仅同意合影,还和每个人单独合影,未免太有耐心了。 “以柔,赶紧回去,别让那些孩子们看见了。”经纪人小声催促。 之前有一次江以柔配合拍照,结果粉丝因为太激动互相推搡,不小心推到江以柔身上,害她骨折进了医院。 她可不想同样的事再发生一遍。 江以柔知道经纪人是为她好,但看到同事如此敬业,还是道:“没关系,我看那些学生挺有纪律的。” 话落,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司寰宇身上。 阳光下,男人笑容灿烂。 每张照片都认真摆动作,没有一秒敷衍。 此情此景有些颠覆江以柔的认知。 这年头,但凡有点成绩的艺人都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但司寰宇没有,甚至比好多刚出道的艺人都谦逊有礼。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最后一个学生合完影,助理引导他们往外走。 “拍完照的同学可以从旁边那个门出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学生看到她,激动道:“是江以柔!” 经纪人一惊,下意识想挡在她前面。 江以柔却拍了拍经纪人的手臂,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朝那些学生们走了过去。 她来到学生面前,笑着同他们打招呼,温柔声线撩动心弦。 “你们好。” 学生们顿时尖叫一片。 “啊啊啊以柔姐,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我也想要影后签名!” “以柔姐,你是这个节目的常驻嘉宾还是飞行嘉宾呀?” 江以柔一现身就被学生们团团围住。 只不过和想象中一样,学生们虽然激动,却并没有人碰到她,始终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 温若欢和霍酒酒站在最外面,只能看到江以柔的一个脑瓜顶。 两人也不郁闷,反而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 “明星本人果然比电视上更好看,那小脸,也就我巴掌这么大。”温若欢伸出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脸起码有江以柔两倍大。 “镜头会把人拉宽,镜头里的美女放到现实里都是神仙级别的!” 江以柔给学生们签完名,又合了照。 直到工作人员来叫,才向学生们摆摆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以柔姐注意休息!” “千万别累到自己!” “我们永远支持你!” 与此同时,民宿某个房间里。 陶沐梓正在敷面膜,听到外面的动静皱了皱眉:“外面怎么了,闹哄哄的。” 助理道:“是江以柔和司寰宇在跟粉丝们合影。” 陶沐梓“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助理犹豫片刻,问:“沐沐姐,你要不要也跟他们合个影呀?” 这个综艺的嘉宾都已经路透出去了。 司寰宇和江以柔在外面积极媚粉,陶沐梓却不露面,传出去对她影响不好。 谁知,陶沐梓却哼了一声:“我干嘛要出去,他们愿意合影是他们的事,我才不想伺候那些粉丝呢。” “……”助理不敢吱声了。 …… 学生们离开后,民宿里总算恢复清净。 看时间差不多了,南星准备回去。 结果门还没出,就被匆匆赶来的导演拦了回去。 “大师等一下!” 听到导演对她的称呼,南星哭笑不得。 这次没等她开口,司寰宇便抢先道:“导演,你叫她南星,叫大师她听不习惯。” “好,那就叫南星。”导演笑了笑,“南星,耽误你点时间,跟你商量个事。” 南星重新坐到沙发上。 导演开门见山问:“南星,你对我们这个综艺有了解吗?” 南星点点头,“《归隐》是一档组织明星体验田园生活的节目,嘉宾会在这期间远离网络,专注当下。” 她平时不看综艺,知道这些是因为司寰宇。 毕竟是二哥要录的节目,她总得弄清楚是做什么的。 导演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想在正式录制之前想搞一场直播预热,你知道的,现在直播很火……” 南星不置可否,等导演继续往下说。 “听说你现在在这边参加冬令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来做直播嘉宾,时间不会很长,也就一个晚上。” “直播内容是什么?” “就是坐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涉及一些玄学相关的话题也没关系。” 南星闻言看向司寰宇,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司寰宇道:“这个看你,我也只是飞行嘉宾,录一期就走了,你不想来撑场子也没关系。” 导演嘴角一抽,“司寰宇,你就不能劝劝你妹妹!” “我才不劝她呢,她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我都听她的。” “……” 之前他只是听说司寰宇是宠妹狂魔。 今天终于亲眼所见。 导演耐着性子道:“你虽然是飞行嘉宾,但录这个节目也占用了你的时间,再说江以柔也挺想认识你妹妹……” “江以柔想认识我妹?真的假的?” “真的啊,她亲口说的。” 听到导演这么说,司寰宇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把搂住南星肩膀,“妹妹,这个直播你还是得参加,你现在是直播界大佬,天选流量圣体,我们这些艺人都比不上,这波预热没你不行。” 南星:“……” 这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信。 不过既然司寰宇都表态了,她肯定不会拒绝。 只是吃顿饭而已,顺便给节目带一带热度,也没什么损失。 见南星答应了,导演如释重负。 其实司寰宇说得没错。 别看江以柔是影后,但当下在网上的讨论度还真不一定有南星高。 如果南星能参加预热,她直播间那些粉丝肯定也会过来。 到时候流量滚流量,节目没播就先火出圈了。 导演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连对司寰宇的态度都客气了很多。 商量好直播时间,导演送南星从侧门出去。 半路正好遇到敷完面膜出来透气的陶沐梓。 余光扫过陶沐梓,南星脚步一停。 导演问她怎么了。 南星看向陶沐梓的背影,问:“那个人是谁?” “陶沐梓,和你哥一样都是这次的飞行嘉宾。” “飞行嘉宾能换人吗?” “啊?” 导演一愣,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中闪过。 “为什么换人,是她有什么问题吗?” 南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导演:“你怕鬼吗?” 导演表情一僵,“鬼……当然怕了,谁能不怕鬼啊。” “那就换人,陶沐梓容易招鬼。” “……” 导演以为南星让他换人是因为陶沐梓绯闻有点多,容易影响节目风评。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理由! “这恐怕不行,我们已经和她签合同了,至少得录完一期,而且容易招鬼这种理由……说出去也没人信?” 导演讪笑,表情有些为难。 陶沐梓作为第一期飞行嘉宾的事很早之前就定下来了。 最重要的是,她人都在这了。 要是没有正当理由就把人换掉,陶沐梓的经纪团队肯定不会同意。 南星也知道这么说会让导演为难,于是道:“那就让她录完这一期,之后不要再续了。” “好,好,都听大师的。” 不远处,陶沐梓打了个喷嚏。 她蹭了下鼻子,嘴里嘟囔:“谁又说我坏话了!” 助理连忙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哪有人说您坏话呀,是外面风太大,赶紧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陶沐梓将信将疑。 忽然,她伸手揉了下脖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沐梓姐,颈椎又不舒服了?” 陶沐梓点点头,“最近睡觉总是落枕,烦死了,你去给我找个老中医,回去我要扎针灸调理一下。” “嗯嗯,没问题。” …… 当晚,导演在民宿里架好摄像机。 直播预热一放出去,瞬间吸引大批粉丝关注。 其中南星的粉丝占了大多数。 江以柔的经纪人不禁感慨,在这个流量时代,果然有话题才有热度。 像江以柔,虽然是影后,但老老实实拍戏没有话题,很难调动粉丝的积极性。 陶沐梓则是另一个极端。 她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作品,活跃在大众眼前全靠炒作。 反正她的团队坚信黑红也是红。 这不,这次她又盯上了司寰宇。 直播还没开始,陶沐梓就坐到了司寰宇旁边,眼神暧昧得都能拉丝。 按杜若的话说,陶沐梓这人跟村口的大黄狗都能炒cp。 司寰宇前后换了两次座位,陶沐梓都像没事人一样粘了过去,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直到南星来到民宿,司寰宇忍无可忍对陶沐梓说:“我想挨着我妹妹坐。” 陶沐梓也不在意,笑着道:“那让她坐你右边呗,我坐你左边。” 眼看直播就要开始,司寰宇不想和陶沐梓撕破脸影响工作,只得把难听话咽了回去。 他是真不知道这女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要不是有镜头对着,估计都能爬到他身上来。 南星看出司寰宇的烦躁,走到导演旁边低声说了什么。 导演心领神会,径直走到饭桌旁边,对陶沐梓说:“沐梓,你坐那边去。” 陶沐梓一愣,脸上旋即闪过一丝愠怒。 但碍于对方是导演,还是耐着性子问:“为什么,我坐这里不可以吗?” 第235章 影后被包养 导演按照南星教给他的话术道:“座位也是讲风水的,你今天穿的大红色,火为南,应该坐正南。” “……” 陶沐梓看向不远处的南星。 这话肯定是南星跟导演说的。 不过她是谁? 她可是行走的吸血鬼陶沐梓。 今天这cp她是炒定了。 陶沐梓在心里下定决心,起身道:“虽然我不懂什么风水,但导演说的肯定没错,寰宇,我坐对面去啦。” 司寰宇嘴角一抽,心想你跟我说个什么劲儿。 有毛病似的。 很快,参与直播的嘉宾都到齐了。 《归隐》的常驻嘉宾是影后江以柔,主持界前辈蒋实,以及喜剧演员阮俊豪。 飞行嘉宾不固定。 司寰宇和陶沐梓是第一期飞行嘉宾,两人预计录两天就回去。 只是这短短两天时间陶沐梓都不放过。 “直播马上开始了,大家准备一下。” 随着倒计时结束,导演做了个“ok”的手势。 粉丝已经等候多时。 直播间一开,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星星我来啦!!!】 【我是江以柔粉丝,我为江以柔打call!】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禁欲了,因为我的宇来了!】 【沐沐驾到,通通闪开!】 各家粉丝在弹幕上疯狂刷屏,生怕被对方比下去。 看着直播间蹭蹭上涨的热度,导演露出满意的笑容。 “大家好,我是蒋实,欢迎大家来到《归隐》的预热直播间……” 蒋实一番暖场让气氛放松下来。 村民们提前准备了丰盛的美食,摆了满满一大桌。 直播的前半程就是闲聊,顺便介绍一下《归隐》这个节目创办的初衷。 整个过程中,陶沐梓一直在cue司寰宇。 两人早年合作过一部剧,都是配角,没什么交集。 但陶沐梓偏偏抓住这部剧大搞回忆杀,动不动就“我和寰宇当年拍那部剧时怎样怎样”…… 蒋实看出她的心思,有时还会递话给她。 陶沐梓就这样成为饭桌上的c位。 她嘻嘻哈哈挑起各种话题,直播间粉丝们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毕竟这种饭局都是靠能说会道的人撑场子,性格内向的艺人自然要吃亏一点。 饭吃到一半,阮俊豪提议玩儿真心话大冒险。 游戏虽然老土,但明星玩就不一样了,各家粉丝都想通过这个游戏挖点八卦出来。 阮俊豪拿了个矿泉水瓶子当转盘。 没想到第一轮就转到南星。 南星一直在默默吃瓜,见瓶子转到自己有点意外,含着鸡骨头抬起头。 【星星好可爱,全程就是吃吃吃,像只小仓鼠一样~】 【不知道星星会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星星不是会算命吗,让她给豪哥算算!】 阮俊豪不太了解南星,只知道她是司寰宇的堂妹,还会算命。 “妹妹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那你能不能透露一下,我什么时候能找着女朋友?” 阮俊豪说完,直播间弹幕果然一片哈哈哈。 【就知道豪哥不会放过的算命机会!】 【话说回来,豪哥今年都三十五了,确实该找女朋友了。】 【又是心疼豪哥的一天~】 南星盯着阮俊豪看了一会儿,道:“明年就能找到。” 阮俊豪喜出望外,“明年?真的假的?” 作为喜剧演员,他算是圈子里的老大难,女孩儿都不愿意找他,说看见他就想笑。 “真的,你的姻缘很快就来了。” “那你能算出她是干什么的吗?” “豪哥,这算是第二个问题了,不能再问了!”陶沐梓笑嘻嘻地打岔,“南星,该你转瓶子了。” 南星也不管什么游戏规则,对阮俊豪道:“她跟你不是一个圈子的,但是很欣赏你,如果你有脱单的想法,直播结束后我可以送你一张桃花符。” “哎呀,真是太感谢了,明年脱单我请你吃饭!”阮俊豪连忙道谢。 惨遭无视的陶沐梓有些不爽。 她笑眯眯地又重复了一遍:“南星,快点转瓶子。” 南星这才把手放到矿泉水瓶上转了一把。 这次瓶子转到的是陶沐梓。 陶沐梓似乎早就想好问什么了。 她一脸兴致勃勃地看向江以柔,“以柔姐,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江以柔的选择正中陶沐梓下怀。 她连忙道:“我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刁钻哦~ 以柔姐,你在《风月杀手》那部电影里和两位影帝合作,你觉得谁的演技更好?必须二选一哦!”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陶沐梓明摆着就是在挑事! 二选一的选择题,不管江以柔选谁,都会得罪另一家粉丝。 蒋实看出陶沐梓在故意刁难,笑着解围:“你这问题以柔没法答,人家能当影帝演技肯定是过硬的,再说以柔又不是科班老师,选了也不能证明什么。” 陶沐梓这一波操作下来,果然引起粉丝热议。 【陶沐梓好狗,居然给我家姐姐挖坑!】 【她一个二线怎么敢的!】 【有些人能不能闭嘴,沐沐只是正常提问,某影后才是玩不起?】 【是啊是啊,真心话大冒险就是要玩刺激一点嘛,如果都问那种不痛不痒的问题岂不是很无聊?】 粉丝们说什么的都有,不过还是吐槽陶沐梓的居多。 毕竟刚才那个问题确实很容易引战。 “沐梓,你换个问题。”阮俊豪也附和,“两位影帝的粉丝那么多,我怕咱们这个综艺还没开播就被冲烂了。” 陶沐梓出师不利,心里暗自较上劲。 她感觉这些人就是看江以柔咖位大,故意护着她。 还有司寰宇。 不接自己的话茬就算了,吃饭的时候还老往江以柔那儿瞟。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陶沐梓的雌竞心理一上来,也顾不得现在是在直播,扬起伪善的笑容道:“好,那我就换一个问题。” “以柔姐,几年前娱乐圈瓜王爆料的那个新闻到底是真的假的?” 第二个问题问完,空气再次凝固。 江以柔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很难看。 南星看向饭桌上众人不尽相同的表情,有些迷茫。 她虽然不了解娱乐圈的八卦,但对娱乐圈瓜王这个名字还是很熟悉的。 此时,直播间已经飘了满屏的问号。 【?????】 【陶沐梓疯了,居然问这种问题?】 【清者自清,你家姐姐要是清白的就不怕回答。】 【就是就是,不要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家沐沐身上扣,无语死了!】 【我还真想听听江以柔怎么回答……】 江以柔出道多年几乎没传过绯闻。 只有那么一次。 狗仔拍到她和一个老男人去了妇产科。 当时这个新闻在热搜上挂了几个小时就被团队压下去了,没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毕竟江以柔为人低调,又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说她和老男人去妇产科就像说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一样荒谬。 但如果只是狗仔捕风捉影,江以柔这么多年没有正面回应,又有点说不过去。 见江以柔脸色难看,陶沐梓就知道她问对了。 前不久她从朋友那儿听说,江以柔背后有个大金主。 那个金主这么多年一直在为她铺路,让她在圈子里顺风顺水,年纪轻轻就拿下影后桂冠。 今天她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把国民女神从神坛上拽下来。 “爆料?什么爆料?”阮俊豪一脸茫然。 蒋实嘴角抽了抽。 综艺节目里的嘉宾都是有定位的。 阮俊豪负责装傻讨喜,他则负责化解各种危机。 但他也不是神仙,上一秒才刚帮江以柔解围,场子还没暖回来,又让陶沐梓换问题,她的粉丝肯定不乐意。 “以柔姐,你别误会啊,我就是好奇问问。”陶沐梓开始装无辜,“主要我也觉得那个爆料太离谱了,想借这个机会让你澄清一下,免得网友们误会你。” 江以柔薄唇紧抿,放在桌下的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司寰宇看出她的窘迫。 正准备站出来帮她说话,就听江以柔道:“爆料是真的。” “嗡——” 司寰宇大脑一片空白。 娱乐圈瓜王的爆料他看过,当时一笑置之,觉得是对家在黑江以柔。 但他好像忘了,瓜王从不爆假料。 江以柔说完,饭桌上彻底安静了。 就连直播间都陷入一片死寂。 江以柔的经纪人脚下一软,差点儿站不稳。 她使劲给蒋实递眼神,希望他能说点什么找补一下。 蒋实也很崩溃。 艺人自己承认爆料,他能怎么办,告诉网友江以柔脑子坏了?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一直沉默的南星蓦地开口。 “江以柔与老男人现身妇产科……”她抬起头,放在手机上的目光看向江以柔,“是这条爆料吗?” 噗—— 江以柔经纪人仿佛被万箭穿心。 《归隐》的导演也是眼前一黑。 他节目还没录啊,不会第一期还没播就祭了! 司寰宇没想到南星竟然帮着陶沐梓往江以柔的伤口上撒盐,顿时向她投来惊诧目光。 南星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紧接着,她对江以柔道:“那个男人帮了你很多,却利用这点不断压榨你,剥夺你的自由。” “如果你一直不反抗,他会变本加厉,最后把你逼上绝路。” 江以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南星继续道:“你生性善良,认为知恩图报是做人之本,但有时善良过头,尊严就会被人践踏。” “如果你想做回真正的江以柔,就来找我。” “我有办法让你脱离他的掌控,获得真正的自由。” 南星没有直说,网友们却听懂了。 江以柔这是被控制了啊! 那个带她去妇产科的老男人应该就是南星口中的“他”,利用江以柔的善良对她进行威逼利诱…… 听着就好惨! 陶沐梓原本是想把江以柔从神坛上拉下来。 没想到南星不仅撕下了江以柔水性杨花的标签,还帮她塑造成受人怜悯的受害者形象。 有没有搞错? 陶沐梓积压了好久的不爽在这一刻到达顶峰。 她忍不住问:“南星,你是想说以柔姐被包养了吗?” 南星也不惯着她,“包养多指双向关系,对方愿意养你,你又愿意花对方的钱才可以称之为包养,否则就是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是犯罪行为。” 陶沐梓表情一僵,“这……有什么区别吗?照你这么说,岂不是花了对方的钱,再反咬一口,就能把对方送进监狱了?” “那要看他有没有触犯法律,非法拘禁的定义是什么,需要我帮你科普一下吗?” “……”陶沐梓顿时不吱声了。 她以为南星是个不善言辞的。 没想到这么伶牙俐齿! 江以柔似乎被戳到痛处。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抬眸问南星:“你真的能帮我吗?” 这些年男人就像影子一样缠着她阴魂不散。 她也想过摆脱。 但对方的权势实在太大,还控制住了她最亲近的人,让她根本不敢反抗。 南星正欲开口,司寰宇便抢在前面道:“我妹妹很厉害,她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虽然他也不知道南星打算怎么帮江以柔,但顺着她说总没错。 陶沐梓被司寰宇区别对待的样子气得够呛。 这家伙不配合她炒cp就算了,还对江以柔这么殷勤,难道就因为她是影后,粉丝多? 陶沐梓心里不爽,说话也带刺。 “你妹妹只是算命厉害,又不是警察,如果以柔姐真被控制了,还是报警比较好?” 【这个陶沐梓有完没完了,从刚才就一直在杠,她是杠精转世吗?】 【就是,我看星星都懒得搭理她,她还一直说个不停。】 【不许你们这么说沐沐!沐沐只是心直口快,不像某些人,只会在镜头前面凹人设。】 【到底是谁在凹人设???】 【不是,你们都有没有人关心一下江以柔吗?路人粉表示真的很担心她……】 眼看直播间越来越混乱,导演紧急给蒋实打了个手势。 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下去了。 再聊下去,江以柔的金主找过来,节目百分百开天窗! 第236章 他们就站在你身后 蒋实接收到江以柔的目光,连忙道:“好了好了,私事都放到私下解决…… 言归正传,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落花村的舞者,来给大家表演一段当地着名的舞蹈,《繁花路》。” 蒋实说完,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女孩儿来到镜头前面。 随着音乐响起,女孩儿载歌载舞。 跳到兴起时,把嘉宾们也拽了起来。 陶沐梓见缝插针跑到司寰宇旁边,一把抓住他的手。 司寰宇一阵恶寒。 要不是有镜头在,他真想把这女人当铅球扔出去! 见现场气氛有所缓和,导演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陶沐梓没跳两下,就“哎哟”一声摔到司寰宇怀里。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问她怎么回事。 陶沐梓红着眼眶道:“不好意思,我扭到脚了……” “扭到脚了?严不严重?”蒋实知道陶沐梓是故意的,但碍于直播还在继续,还是表现出一副关心的样子。 陶沐梓摇了摇头,抓着司寰宇衣服的手却更紧了。 司寰宇忍了好久,终于忍不下去了。 他一把推开陶沐梓,冷声道:“脚扭伤了就去歇着,别在这唧唧歪歪。” 话一出口,刚刚消停下来的直播间再次炸开。 【司寰宇什么意思啊,沐沐只是没站稳,他这么凶干嘛?】 【你们没看出来吗?司寰宇全程一直盯着江以柔看,他就是想和影后炒cp,瞧不上咱们沐沐呢!】 【陶沐梓的粉丝能不能别yy了?明明是她一直倒贴司寰宇,看得我都想吐了!】 【某些人不要太厌女,这年头女生做什么都是错呗?】 【有一说一,司寰宇对陶沐梓的态度确实很差,再看他对影后那副殷勤的嘴脸,我只觉得讽刺……】 陶沐梓知道粉丝们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继续在镜头前面扮柔弱。 “对不起啊寰宇哥,我不是故意的……” “好了沐梓,你脚受伤了就去休息。” 蒋实正准备把这位小祖宗请走,就听南星道:“她不是说没事吗?既然没事,就留下来播完呗。” 蒋实一愣。 南星这是什么意思? 还嫌现场不够乱? 陶沐梓也没想到南星会帮自己说话,连忙道:“对对,我真的没事,可以继续播的。” 蒋实脸色有点难看。 他打了一晚上的圆场,已经快累死了。 结果南星还把人留下了…… “她脚受伤,不跳舞就行了。”南星波澜不惊的眸子落在陶沐梓身上,表情若有所思。 陶沐梓朝她虚伪地笑了笑,“嗯嗯,我在这里坐着就行,跟大家在一起还是挺开心的。” 蒋实:“……” 原本他们计划从晚上七点播到十一点。 现在才九点多就闹出这么多事,都不知道要怎么继续。 正纠结着,南星冷不丁道:“亥时马上到了,这个时间最适合讲鬼故事,不如我们每人讲一个鬼故事,看看谁的故事最可怕。”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南星的提议太突然,大家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导演更是一脸懵逼。 按照流程,这个时间嘉宾们应该一起去户外看星星,顺便聊聊走心话题,上升一下节目价值观。 谁也没想到南星会突然提议讲鬼故事。 而且,在一个田园生活类节目的预热直播里讲鬼故事……不觉得奇怪吗? 陶沐梓第一个摇头:“鬼故事?不要不要,我最怕鬼了。” 阮俊豪也道:“大晚上的讲鬼故事不太好?万一招来阿飘怎么办?” “啊!!”陶沐梓做作地抱住脑袋,“豪哥,别吓人好不好?” 其他人没有表态,但也有点犹豫。 直播进行到这一步已经状况连连。 现在最稳妥的方式就是按照台本走。 如果讲鬼故事的过程中再出什么状况,那就真没办法收场了。 然而。 在嘉宾们犹豫不决时,导演却从南星的眼底看出一丝深意。 这两天他紧急恶补了南星的直播,知道她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儿。 眼下她提议讲鬼故事,一定有什么目的。 想着,导演通过耳机对蒋实道:“看星星环节取消,改成讲鬼故事。” 蒋实:??? 大哥,不要搞他啊!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导演发话了,嘉宾们也不能拒绝。 大家草草收拾了一下桌子,坐回原位。 为了烘托气氛,导演组还拿了几盏烛台过来,把房间里的灯都关上了。 陶沐梓这下是真害怕了,抱着膝盖缩到阮俊豪身边。 弹幕里吐槽声一片。 【实不相瞒,这是我看过最莫名其妙的一场直播。】 【都说了是预热直播,你管它播什么,有热度不就行了?】 【话说我有点讨厌南星了,沐沐都说害怕了她还非到要讲鬼故事,故意搞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是为了彰显存在感吗?】 【楼上的说了我不敢说的……《归隐》的主旨是体验田园生活,大家看这个节目是为了放松的,不是来挨吓的,讲鬼故事就离谱。】 【人家是玄学大佬,想回到自己的舒适圈不行吗?】 【她是舒适了,其他人怎么办啊……】 【我是南星粉丝,我就爱听鬼故事,不想听的自己退,少逼逼!!!】 导演看着弹幕里的骂战叹了口气。 虽然今天这场直播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但不管怎么说,热度是有了。 黑红也是红…… “话说,你怎么突然想讲鬼故事了?”司寰宇低声问南星。 其实他也有点搞不懂南星的脑回路。 但看她淡定的样子,又觉得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 南星沉默片刻,凑到司寰宇耳边:“你是不是很讨厌陶沐梓?” “那还用说?”司寰宇无奈扶额,“一想到后面还要和她录节目我就绝望……” “别担心,她很快就会走了。” “啊?” 司寰宇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南星为什么这么说,蒋实便cue他:“寰宇,你应该是我们这些人里除南星之外胆子最大的,来打个头。” 司寰宇还没想好讲什么。 冷不丁被cue到,只能在记忆库里随便拎了个故事出来。 他清了清嗓子,道:“从前有一位老人,她过生日的时候收到一个南极仙翁,之后就变得神经兮兮……” 南星:“……” 奶奶成他的素材了。 故事一个接一个。 陶沐梓一连听了几个鬼故事,吓得脸色惨白。 轮到她的时候,直接摆烂说不知道讲什么。 “那我先来。” 南星没给陶沐梓作妖的时间。 她盯着陶沐梓的眼睛,徐徐道:“我今天要讲的是一个女孩儿为了成名不择手段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名叫小a,她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万众瞩目的明星。” “上天也确实眷顾她,给了她一副好皮囊,让她在这条路上走得没那么辛苦。” “但她却并不满足,觉得成名之路实在太漫长,于是动起了一步登天的念头。” “为了博取热度,她创建了一个自媒体账号,和朋友小b一起扮演同性情侣炒作。” “小a对外称两人是闺蜜关系,私下却和小b像真情侣一样相处,可怜小b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真相,还以为小a是真心喜欢她。” “后来有经纪公司发现了小a,签她成为艺人,小a发现小b的利用价值没有了,连夜将账号删除,拉黑了小b的全部联系方式。” “一夜之间事业爱情双失,小b接受不了现实,选择割腕自杀。” “在割腕之前她去找了小a,想着只要小a承认喜欢过她,就放下执念继续生活。” “可小a却说一切都是骗局,还嘲笑她傻得天真。” “小b心如死灰,几天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南星一气呵成,嘉宾们也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大家都奇怪,这个故事跟鬼有什么关系? 难道小b变成厉鬼去找小a索命了? 正奇怪着,陶沐梓倏然起身,“我、我去下洗手间……” 南星幽幽抬眸,“故事还没讲完,就急着走吗?” “没有啊,我只是想上厕所。”陶沐梓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等你讲完我都要憋死了。” “哦,那你去。”南星淡淡道,“外面很黑,记得不要回头。” 陶沐梓抬起来的腿在听到“不要回头”四个字时又默默放了下来。 南星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外面有鬼?! “你是害怕吗?害怕可以让工作人员陪你一起去。” “不、不用了!” 陶沐梓硬着头皮坐回原位。 “沐梓,你不去洗手间了吗?”阮俊豪问。 “我忽然觉得还能再忍忍,等南星讲完再去。”陶沐梓尴尬笑笑。 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南星继续讲故事。 “小b死后,小a不仅不难过,甚至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火速投入到新的事业当中,在经济公司的包装下成为一名流量小花。” “她深知这个年代有话题才有热度,于是在拍戏过程中不停炒cp,只要对方人气比她高,就会化身吸血鬼吸对方的血。” 网友们听到这里终于觉得不对劲。 【话说,你们不觉得小a很像一个人吗?】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因为我也觉得很像……】 【我不怕死,我直接点名了,小a就是陶沐梓,陶沐梓拍一部戏炒一对cp,完美对号入座。】 【拜托你们不要给沐沐泼脏水好不好!她只是正常营业,再说她也没搞过什么自媒体账号。】 司寰宇也听出端倪。 他连忙问:“然后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南星接着道:“在炒作的过程中,小a遇到了第二个爱她的人——小c。” “小c是某偶像组合成员,出道比小a早,人气也比小a高,小a为了分到小c的粉丝,私下对小c十分体贴,小c很快沦陷,和小a偷偷谈起恋爱。” “小a告诉小c,因为小c是偶像,又处在事业上升期,她不会公开关系,小c听后大受感动,同时也很愧疚,认为是自己辜负了小a。”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小c陆续推掉很多通告。” “他时常围着小a转,希望用实际行动告诉小a她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他的人气渐渐被小a反超,小a也不再需要他了。” “他眼睁睁看着小a离他远去,不知不觉陷入重度抑郁。” “他打电话给小a求复合,小a却像当年解决小b一样,把他喷得一文不值。” “后来,不堪重负的小c也选择了自杀。” 故事听到这里,网友们已经彻底把陶沐梓和小a画上等号。 小b的事也许不好追溯。 但小c是明星。 男团成员,火过一段时间,因为抑郁去世…… 这说的不就是高鹤轩? 高鹤轩男团出道,和陶沐梓合作完一部网剧之后淡出娱乐圈。 就在大家以为他是在沉淀演技的时候,“高鹤轩抑郁自杀”的消息传遍全网。 当时网民都很震惊,华国zf还为此出了一些专题,让大家关注微笑抑郁症。 如果高鹤轩是小c,陶沐梓是小a,那种种信息就都对上了。 【卧槽,所以高鹤轩和陶沐梓真的谈过???】 【我记得娱乐圈瓜王爆料过,但没人信,毕竟那会儿俩人都捂得很严实。】 【陶沐梓竟然男女通吃吗?震惊我全家!】 【楼上审题,她不是男女通吃,只是为了成名不择手段……】 【所以这和鬼故事有什么关系呢我请问???】 在场的都是娱乐圈老油条,故事听到这里也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他们和网友一样,都不明白这算哪门子的“鬼故事”。 见大家都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自己,陶沐梓脸色更难看了。 她支吾道:“你们……你们看我干什么?” 紧接着又问南星:“你这个故事我怎么都听不懂?而且这算是鬼故事吗?听起来更像是杜撰的八卦……” 南星就等着陶沐梓这句话。 她笑了笑,一双美眸看向陶沐梓身后。 “那如果我说那两个人现在就站在你身后,算不算是鬼故事呢?” 第237章 清醒了! 陶沐梓闻言“唰”的站起来。 “你……你说什么?!” 她的反应实在太激烈。 激烈到想洗白都难。 陶沐梓惨白着一张脸,声音颤抖道:“你是吓唬我的?那两个人怎么会在我身后?我都不认识他们!” “真的不认识吗?” 南星歪着头,藏在桌下的手悄悄画了个见阴符打在陶沐梓身上。 陶沐梓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再加上现场黑灯瞎火的气氛烘托,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脚底窜到天灵盖。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回头看一眼的时候,一只惨白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脖颈。 “沐沐,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吗?” 女人声音温柔,听得人骨头酥麻。 陶沐梓沉默了几秒。 紧接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 其他人看不到鬼,只看到陶沐梓忽然抱头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到几乎穿透鼓膜。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直播要不要暂停?” 现场的工作人员乱作一团。 导演想求助南星,却见她起身走到陶沐梓身边。 “他们等你很久了,你真的不抬头看看他们吗?” 陶沐梓跪在地上拼命摇头,“不,不要,让他们走!” 男鬼抿了抿唇,弯腰凑近陶沐梓。 “沐沐,我是高鹤轩……” 听到高鹤轩三个字,陶沐梓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像鸵鸟一样抱头蜷缩在地上,嘴里反复嘟囔着“别害我”。 “他们不会害你。”南星冷冷道,“他们都是最爱你的人,跟在你身边只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他们想害你,你早就死八百回了。” 白天她见到陶沐梓的时候就注意到她身后跟着两只鬼。 只不过这两只鬼跟在她身后不是为了索命,而是像守护灵一样保护着她。 说来有点荒谬。 陶沐梓因为坏事做得太多,气运早就差到不行。 如果不是这两只鬼暗中保护,她应该已经像骆译那样遭到反噬了。 陶沐梓保持着抱头的姿势,瑟瑟发抖道:“他们是鬼,怎么可能保护我?鬼只会害人,他们就是来害我的!” “所以你承认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了?”南星挑眉,“不然为什么觉得他们会害你呢?” “我……我没有,是他们太傻,别人说什么都往心里去,跟我没关系!” 屠韵是这样,高鹤轩也是这样。 她只是说一句“我爱你”,他们就信了。 这是她的错吗? 明明是他们蠢而已! 陶沐梓这话基本算是承认了她的所作所为。 结合南星刚才讲的故事,网友们顿时觉得这女人渣得没边了。 装女同,吸同行血,前后欺骗两人感情…… 对方为她自杀,她非但不愧疚,还骂人家傻!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有没有人告诉我,陶沐梓为什么忽然发疯?】 【楼上的出去,这个直播不适合你,你适合去玩泥巴。】 【那两只鬼在哪,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是节目组在演戏?】 【对对对,沐沐肯定是在演戏,她的演技真好,我差点信了!】 【陶沐梓的脑残粉们清醒一点,南星才不会配合你家主子演这种无聊的戏码,她就是单纯曝光而已……】 一场预热直播忽然就变成了南星的主场。 之前没看过她直播的人,这会儿也纷纷被吸引住了。 毕竟陶沐梓这个瓜实在有点大。 这可比看明星聊天有意思多了! 南星低头睨一眼瑟瑟发抖的陶沐梓,对两只鬼道:“你们也看见了,她不想见你们,以后你们不要缠着她了。” 陶沐梓一听这话连忙附和:“对,你们快走,该去哪去哪,别再缠着我了!” 她真的受够了。 怪不得这些年她总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原来是因为他们…… 屠韵和高鹤轩听到陶沐梓这么说,眼中双双闪过失落。 南星叹了口气。 人人都觉得鬼可怕。 可有时候,人心分明比鬼可怕一万倍。 就拿这两只鬼来说。 他们生前被陶沐梓虐得体无完肤,死后还心甘情愿做她的守护灵。 这样的鬼根本生不出害人的心思。 活着的时候傻,死后更傻。 “可是我们还不想走。”高鹤轩表情忧伤,“沐沐的气运越来越差了,如果我们离开她,她会变得很惨。” 屠韵:“是啊,她不能没有我们!” 这些年陶沐梓身边的邪祟都是他们赶跑的。 他们要是走了,谁来保护她? 南星沉默片刻,问:“你们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 两只鬼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屠韵道:“我是个很差劲的人,长得不够漂亮,脑子也不够聪明,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你呢?”南星看向高鹤轩,“你也是这么想的?” 高鹤轩点点头,“沐沐是个很优秀的人,她有理想,有抱负,会为了想要的生活不断努力,而我只是个废物。” 南星:“……” 她忽然有点庆幸没有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两只鬼。 不然网友们听到他们说的话,肯定会被气到乳腺增生。 陶沐梓没想到这两只鬼这么执着。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抬起头:“我都说了不需要你们了,你们听不懂吗!” 两个熟悉的身影撞入瞳孔,陶沐梓心脏漏跳一拍。 这是她第一次实实在在看到鬼。 如果不是屋子里有这么多人,两只鬼又是她熟悉的人,估计已经晕过去了。 但现在,她的愤怒显然占了上风。 她指着两人的鼻子道:“我告诉你们,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你们死了就赶紧去投胎,别再缠着我了!” 闻言,两只鬼深受打击。 从前陶沐梓看不到他们,他们还能欺骗自己陶沐梓是有心的。 现在听到她说这种话,两只鬼彻底心寒了。 屠韵忍不住问:“沐沐,对你来说……我们到底算什么?” 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找到答案。 曾经她们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 但那些回忆最后好像只有她自己记得。 陶沐梓急于摆脱这两只鬼,也顾不得直播还开着,冷笑道:“你们算什么……这还用问吗?就像你自己说的,你长得不好看,脑子也不聪明,这样的人有什么价值?啊,不对,现在你已经是鬼了,还是讨人厌的鬼!” “还有你!”陶沐梓又看向高鹤轩,“你既懦弱又无能,我说过多少遍,你死了我也不会心疼,结果你还是自杀了,现在又缠着我,恶不恶心!” 陶沐梓的助理脸色煞白,想冲过去捂她的嘴。 原本南星讲那个故事他们还能公关一下。 现在陶沐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口无遮拦,还怎么洗白? 两只鬼被劈头盖脸一通骂,眼眶不争气的红了。 看着他们难过的样子,南星又叹了口气。 她早就看出来了。 高鹤轩和屠韵之所以执迷不悟,是因为他们生前就被陶沐梓pua,自尊心完全被瓦解。 哪怕死亡也没能让他们清醒过来。 见两只鬼还站在原地,陶沐梓央求地看向南星。 “南星,你不是大师吗?你有办法让他们离开?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多少都行!” 陶沐梓这会儿理智全无,满脑子都是让他们滚远点。 她才不相信守护灵一说。 毕竟两人活着的时候……被她那样对待,死后肯定也是想着怎么报复她。 她必须让这两只鬼魂飞魄散才行! “我当然有办法让他们离开。”南星顿了顿,“不过你最好想清楚。” “想清楚什么?” “你气运衰微,他们离开后,你会变得很倒霉。” “我不怕!”陶沐梓连忙道,“我是人,他们是鬼,他们跟着我我才会倒霉,求你快点把他们超度了……” 她真的受不了两只鬼一直形影不离地跟着她。 如果他们不去投胎,她这辈子都没法睡安稳觉了。 “好,我答应你。” 南星早料到陶沐梓会这么说。 她走到两只鬼面前,分别伸手在他们眉心点了一下。 随着一点金光闪烁,高鹤轩和屠韵只觉得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闪过生前的种种回忆。 只不过那些回忆里都是陶沐梓pua他们的。 她骂他们废物,一无是处,扭头又哭着求他们别离开。 他们像工具人一样被反复利用,却始终只是陶沐梓生命中可有可无的过客。 很快,走马灯变换。 这次是他们还没认识陶沐梓的时候。 那时他们有亲人,有朋友。 还有伸手就能碰到的未来。 一口气看完自己的一生,两只鬼混沌的思绪像是受到点拨,顿时拨云见日。 再看向陶沐梓的时候,那种恨不得为她去死的冲动消失大半。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像是大脑被人放到清水里涮了一遍,忽然就找回很多从前没有的情绪。 这些情绪里有愤怒,有不甘。 更多的是后悔。 后悔遇人不淑。 后悔在最美好的年纪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赔上性命。 屠韵双眼放空,回想起大学毕业那年导师问她的问题。 “屠韵,你毕业之后想做什么?” “我想做一名婚纱设计师,为爱人亲自穿上婚纱。” 导师笑了笑,说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 后来她和陶沐梓一起运营自媒体账号,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却和她相爱相杀走到陌路。 那些年是她人生中最苦涩的时光。 她时常自我怀疑,觉得自己配不上陶沐梓,是她的拖油瓶。 陶沐梓也这么说。 但她又一遍遍告诉她,虽然她很差劲,但她还是爱她的。 也只有她会爱她。 旁边,高鹤轩也想起曾经最快乐的时光。 那时他还没出道,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练习生。 粉丝在人群中发现渺小的他,给他送礼物,寄手写信,承诺会陪他一起走花路。 为了回馈粉丝的信任,他没日没夜泡在练习室里,终于在成团夜那天末位出道。 五颜六色的彩带落下,像璀璨繁星般照亮了他的未来。 他感动落泪,发誓不会辜负粉丝的期待。 原本这应该是一场双向奔赴的约定。 可他却沉溺在陶沐梓的精神虐待中,直到身上最后一点光亮消失殆尽。 当他发现自己不再是粉丝眼中引以为傲的高鹤轩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现在你们还觉得值得吗?”南星问两只鬼。 高鹤轩和屠韵双双摇头。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可惜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屠韵擦干眼角的泪,看向没有半点悔过之意的陶沐梓。 她像是被夺舍了一般,一字一句道: “陶沐梓,我真后悔为你付出这么多,你说我是废物,那你又是什么?你践踏别人的真心,连废物都不如!” “当年我为了帮你经营那个账号放弃做设计师,每天还要在家给你洗衣做饭,你坐享其成也就算了,还把我贬低得一文不值。” “我就想问问,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陶沐梓震惊地睁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印象里屠韵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样子,从没对她说过狠话。 可现在她字字句句都在控诉。 高鹤轩也骂:“你说我懦弱无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气,真不知道谁给你的脸说这种话?” “你长得一般,素质还差,跟你谈恋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陶沐梓脚下踉跄,险些站不稳。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骂回去了。 不仅骂回去,还要打回去。 但她现在只想这两只鬼快点消失,于是顺着他们道:“是,你们说的都对,所以你们赶紧走,离我这个糟糕的人越远越好!” 高鹤轩还想说什么。 却见屠韵扯了扯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那表情就像是在说:别说了,说了她也不会听。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 只有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时才会后悔。 须臾,屠韵看向南星。 “大师,多谢你刚才的点拨,我们已经知道自己以前有多傻了。” 南星:“不用谢。” 她只是不想两人稀里糊涂去投胎。 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清醒也好。 屠韵迟疑片刻,道:“大师,投胎之前我还想请你帮我个忙……” 第238章 送走两个守护灵 南星:“你说。” 屠韵表情忧伤。 “当初我自杀的时候太冲动了,没有考虑其他人,尤其是我奶奶……” “我是奶奶带大的,她得知我的死讯痛不欲生,有好几次想轻生都被护工发现了。” “我很对不起她,所以想让你帮我转告她,就说韵儿很爱她,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还有我的朋友,小芙。”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当初她劝过我不要被陶沐梓骗了,但我没听。” “这些年我偶尔会去看她,发现她一直在照顾我奶奶。” “我很感激,也很愧疚……” “我们曾经约定过会去参加对方的婚礼,我也亲自为她设计过一套婚纱。” “婚纱图纸在我卧室倒数第二个抽屉里,奶奶整理我遗物的时候没发现,希望你能帮我找到,把图纸交给小芙,就当是留给她的纪念。” 南星闻言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高鹤轩见南星答应了,连忙道:“大师,我也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我活着的时候匿名资助过一个粉丝,她是个很努力的小姑娘,我答应会送她一份成人礼,但是没能做到。” “她一直不知道资助人已经去世了,以为他只是单纯忘了这个承诺,所以我想请你帮我转告经纪人,我遗物里的那支定制钢笔不是粉丝送我的礼物,而是要送给那个女孩儿的。” “哦,对了,昨天我还在民宿看到她了!” 南星微微挑眉,“看到她?” 高鹤轩点头,“她叫崔紫琦,现在是京科大天文系的学生。” 南星闻言有些惊讶。 崔紫琦,不就是跟她同屋的那个女孩儿? 高鹤轩又道:“千万别让她知道钢笔是我送的,我希望她能认为资助人一直好好活着,这样她也能好受一点。” “好,我答应你。” 两只鬼了却心中夙愿,顿时如释重负,连声向南星道谢。 南星抽出两张符纸张。 掐诀之前轻声道:“下次记得爱别人之前先爱自己。” 随着符咒生效,两道鬼影化作一缕青烟飞向天边。 见两只鬼走了,陶沐梓悬着的心倏然落地。 她长舒一口气,道:“南星,谢谢你,我会给你打钱的!” 南星目光沉冷,没说话。 忽然,她看到陶沐梓脖子后面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陶沐梓似乎也察觉到异样,伸手摸了摸脖子。 最近她颈椎总是不舒服,贴膏药也没用。 这会儿她脖子发紧,以为颈椎病又犯了。 殊不知在她的背后,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子正牢牢抱着她的脖子,嘴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南星:“……” 见阴符的效力已经消失,陶沐梓看不到脖子上有什么。 也幸好看不到。 因为那个肉团子似乎已经扎根到她的血肉之中,像肿瘤一样和她融为一体。 南星知道,这是陶沐梓曾经打掉的孩子。 因为尚不成形,以婴灵的形态跟在她身边。 如果今天站在她面前的是别人,或许她还会为了刷点经验把肉团子收了。 但现在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两个守护灵还在的时候,婴灵还不敢对陶沐梓做什么。 现在守护灵走了,也就可以肆无忌惮做它想做的了。 “南星,你在看什么?” 陶沐梓见南星一直盯着自己的脖子,心里有点发毛。 该不会除了那两只鬼之外还有其他鬼跟着她? “没什么。”南星摇了摇头,“继续直播。” 导演嘴角一抽。 这还播什么? 虽然他从陶沐梓发疯那会儿就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但现在闹剧结束,大家都惊魂未定,总不可能再装作若无其事地坐着聊天。 导演看一眼时间,道:“今天就播到这。” 直播一关,司寰宇再也忍不住,起身对陶沐梓道:“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在娱乐圈混下去的,等着被封杀。” 陶沐梓回过神来,咬牙瞪司寰宇。 “我只是想火,这也有错吗?” “呵,你倒是诚实。” “是啊,我就是很诚实,不像你们这些人,虚伪得要死!”陶沐梓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能在这个圈子混下去的哪个没点心机,你以为她就无辜吗?” 陶沐梓指着江以柔。 “她说她是被强迫的你就信了?她是个成年人,如果不想被老男人包养,随便用什么方法都能摆脱,我看她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陶沐梓!” 导演一呵,把陶沐梓吓得浑身一激灵。 担心她说出更多口无遮拦的话,导演赶紧让工作人员把她弄走了。 房间总算清净下来。 阮俊豪挠了挠头,“陶沐梓怎么回事,感觉脑子不正常了似的……” 南星:“因为刚才我给她用了见阴符,她受到惊吓,再加上长期被鬼跟着,身上阴气重,情绪不稳定也是正常的。” 蒋实:“所以你提议讲鬼故事,是因为看到了陶沐梓身后的鬼,想趁机曝光她?” 南星不置可否,“陶沐梓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一般人强,如果没有前面的气氛烘托,她在看到鬼之后不一定会马上破防。” 不破防,就不能坐实她是故事里的小a。 听到这,导演终于明白南星眼底的胜券在握从何而来。 他深呼吸,“不管怎么说,这块烫手山芋是解决了。” 陶沐梓在直播里发疯,违背了合同条款,节目组有权跟她解约。 就是不知道这一出闹剧下来,《归隐》还能不能正常播出。 南星看出导演的顾虑,安慰道:“放心,这个节目可以正常播出,后续口碑也不会差。” 导演一愣。 旋即睁大双眼。 “真的?你确定还能播?我本来还担心……”导演余光扫过江以柔,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本来还担心有人针对。” 江以柔在节目里曝光金主,金主不会坐视不理。 他都做好《归隐》胎死腹中的准备了。 谁知南星当场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 南星清楚导演说的“那个人”是谁。 鉴于周围没有外人,直言道:“我说过,我会帮江小姐摆脱那个男人,以后他不会再干扰江小姐的任何决定,包括她录什么节目。” 江以柔眸光闪烁,鼻腔泛起一股酸涩。 但很快,眼底的感动就变成担心。 “南星,谢谢你愿意帮我,但那个人权势很大,我不希望你有什么危险。” “权势再大能大得过司家?”司寰宇忍不住皱眉。 江以柔连忙道:“寰宇,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她同意南星帮她,是因为南星会术法,说不能用什么特殊的方法把那人解决掉。 但司寰宇只是个普通人。 如果他以司家少爷的身份来蹚浑水,那就是权势之间的抗衡。 司寰宇未必有胜算。 “怎么,你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你,而是……” “江小姐,二哥。”南星打断两人的对话,“你们好好录节目,我有办法对付他。” 见南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司寰宇不禁感慨,他这个妹妹实在太厉害了。 影后都解决不了的人,她说对付就对付! 傅轻宴那小子简直捡了大便宜……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司寰宇还是道:“我知道你厉害,但也要保护好自己,遇到困难就去找傅轻宴……” “找他干什么?这点小事还用不到他。” 南星笑了笑。 那笑容落在江以柔眼底,犹如一缕强光刺破黑暗。 她被困在牢笼里这么多年,早已被岁月磨平棱角。 但南星信誓旦旦的样子又让她找回了一丝冲破牢笼的欲望。 也许,她真的能重获自由呢? 江以柔抿了抿唇,掏出手机。 “南星,我加一下你的微信……” “我手机没在身上,你先加我二哥,到时候让他把你名片推送过来。” 南星不动声色看了司寰宇一眼。 司寰宇悄悄给她竖起大拇指。 …… 夜幕低垂。 司寰宇和南星走在乡间小路上。 南星原本想用幻影移形回去,但司寰宇说什么都要送她,美其名曰饭后消食。 “妹妹,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还得跟那个烦人精多住两天。” 一想起陶沐梓黏糊糊的样子,司寰宇就浑身发麻。 “我也是为你们节目组着想。”南星道,“她身后跟着两只鬼,八字轻的人跟她呆久了会生病。” “说起来,那两只鬼还挺可怜的……” 两人边聊边往南星住的民宿走。 快到民宿的时候,司寰宇停下脚步。 月光倾泻而下,照亮他那张欲言又止的脸。 南星猜到司寰宇送她回民宿的目的,挑了挑眉,“二哥是想问我江以柔的事?” 司寰宇讪笑,“咳,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他相信江以柔是受害者,也不在乎她是不是被老男人控制过。 但他怕他们不合适。 “江小姐人不错,就是性格有点悲观。”南星看向司寰宇,“二哥,我不想左右你的选择,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可以追求试试,但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司寰宇心里“咯噔”一下,忙问:“什么心理准备?” “江小姐的心冰封太久,很难被焐热,而且她有点恐男。” 司寰宇:“……” “不过如果你有足够的耐心,冰块也是会融化的。”南星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看了她的面相,发现她是个很重感情的人,二哥如果真把她追到手,千万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否则以江小姐的性格,很可能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江以柔的世界就像一座玻璃房,轻轻碰一下就会碎。 一段感情可能会让她重生,也可能会让她走向灭亡。 司寰宇从南星的话里听出机会,心脏噗通噗通狂跳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追她,她也有可能同意,是吗?” 南星犹豫片刻,如实道:“你和她身上有姻缘线,但不像正缘那样深,我不确定你们能不能走到最后。” 司寰宇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上去又下来。 他悻悻问:“所以我们就算在一起也会分手?” 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不在一起。 “姻缘线并非一成不变,江小姐目前在感情方面比较闭塞,没有结婚的打算,但如果有一天她想通了,说不定就变成了你的正缘。” “……” “人的命数就像一条公路,这条路很长,中间会有很多分叉路,虽然目的地不变,但路过怎样的风景却是自己可以决定的。”南星笑了笑,“二哥,我相信你能做出对的选择。” …… 司寰宇离开后,南星还在想两人姻缘的事。 她之所以没有把话说太死,是因为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像正缘,又不像正缘。 她怕司寰宇的姻缘断送在自己手里,不敢说不行,又怕自己看走眼让江以柔受伤,只好把选择权交回到司寰宇手里。 思忖间,南星走到房间门口。 推开门,看到三个女孩儿正挤在一张床上看手机。 见南星回来了,霍酒酒连忙放下手机。 “南星你回来啦?” 南星走过去,“你们在看什么?” 崔紫琦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屏幕,嘴里不时嘟囔着:“垃圾,太垃圾了……” 霍酒酒解释:“陶沐梓身后跟着的女鬼名叫屠韵,她的好朋友站出来曝光陶沐梓了。” 说着,把手机递给南星,“你们那边乱成一团,应该没时间关注网上的动向?” 南星接过手机,就看到“陶沐梓 pua大师”的词条登上了热搜。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 陶沐梓当众发疯后,关于她的八卦一个接一个曝出来。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id为“糖很甜”的女孩儿。 女孩儿自称是南星故事里小b的朋友。 她说小b和陶沐梓“交往”期间一直被pua,曾多次试图轻生。 为了让广大网友相信她说的话,“糖很甜”在正文下面配了好几张聊天记录和照片。 南星点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陶沐梓和屠韵早年的一张合影。 屠韵的脸被打上马赛克,但不难看出她很幸福,唇边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然而,后面几张照片画风突变。 磕破的脑门,流血的嘴角,青紫色的伤痕…… 南星微微皱眉。 继续往后划,划到两人的聊天记录。 越看,脸色越沉。 第239章 揭露她的真面目 “怎么样,是不是很恶心?我们刚才都快看吐了。” 想起聊天记录里的内容,霍酒酒一阵反胃。 她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坏的人。 跟那个天天打洞的玄天不相上下! “我只能说,恶人自有天收。”崔紫琦咬紧后槽牙,“现在陶沐梓的两个守护灵都走了,她肯定也蹦跶不了多久。” 陶沐梓pua的事被曝光后,崔紫琦毫无疑问是最愤怒的那个。 毕竟她曾经是高鹤轩的粉丝。 得知自己偶像是因陶沐梓而死,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一方面她恨陶沐梓无情。 另一方面又替高鹤轩感到不值。 毕竟高鹤轩当年实实在在和粉丝双向奔赴过。 如果不是鬼迷心窍掉进陶沐梓的圈套,未来应该一片光明。 南星没说话,反复看着聊天记录上的内容。 其中最夸张的一段是这样的—— 陶沐梓:我看到网上有好几对拉拉怀孕,你也去怀一个。 屠韵:为什么是我? 陶沐梓:因为我怕疼啊,你忍心让我疼吗? 屠韵:那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陶沐梓:[截图]你看看最近账号的数据都下滑成什么样了,再这么下去粉丝都跑光了,你去怀个孩子,咱们能制造点话题。 屠韵:生孩子就只为流量? 屠韵:沐沐,我觉得这件事最好还是再商量一下,这对我和孩子都不公平。 两人聊到这里,陶沐梓很久没回复。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屠韵又发信息给她。 屠韵:沐沐,你生气了吗? 屠韵:理理我。 屠韵:我不是不想生孩子,是咱们没那么多积蓄…… 陶沐梓终于回复。 陶沐梓:屠韵,你真他妈是个废物。 陶沐梓:你是女人,生孩子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我要你有什么用? 陶沐梓:像你这种又丑又穷的女人放在拉拉圈根本没人要,也就我不介意。我忍受这么多,却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付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陶沐梓:删了,以后别联系了。 …… 后面诸如此类辣眼睛的聊天记录还有很多。 陶沐梓应该是深谙pua之道,动不动就提一些很过分的要求。 屠韵如果不同意就进行道德绑架,说自己跟她在一起多么多么委屈,还经常用自杀威胁,说要跟屠韵一起下地狱。 在这种无休无止的精神折磨下,屠韵终于崩溃了。 最后一张聊天记录是她和“糖很甜”的。 据“糖很甜”说,这也是屠韵生前最后一次给她发信息。 屠韵: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糖很甜:还没睡,怎么了? 屠韵: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差劲? 屠韵:我今天去找沐沐了,问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结果她说,她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屠韵: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还说我这样的人不值得被喜欢…… 屠韵:也许她说的是对的,因为现在连我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了。 糖很甜:她说的哪里对了? 糖很甜:屠韵,你就是被pua了,陶沐梓是伥鬼,你一定要离她远点! 再后来“糖很甜”给屠韵打了好几遍语音,屠韵都没接。 当天晚上,她在江边找到了屠韵,还开导了她半天。 她以为屠韵想通了。 没想到几天之后就听到了屠韵割腕的消息。 …… 看完“糖很甜”发的微博,南星久久无法释然。 她想起多年前的一则新闻。 一个才貌双全的女生被男朋友pua,受尽折磨后选择自杀。 当时很多人不理解,骂她脑子有泡。 还有人说她太傻,活该被虐。 但他们不知道,pua就像沼泽,深陷其中的人是很难自救的。 就像屠韵,高鹤轩…… 还有那些和他们一样的人。 “这个陶沐梓就应该和骆译凑一对,渣男贱女,下辈子一起做地沟里的臭虫……” 霍酒酒噼里啪啦一通骂。 似乎觉得还不够过瘾,又去评论区给骂陶沐梓的人点赞。 只不过,陶沐梓的粉丝也不是省油的灯。 霍酒酒无论点到哪里,都能看到他们努力控评的身影。 【我已经找人鉴定过了,这些聊天记录都是p的!】 【现在连视频都能p,更别说图片了,我就看谁相信这种没有石锤的东西。】 【这个糖很甜明显是来蹭热度的,不然她怎么早不曝光晚不曝光,偏偏这时候曝光?】 【再说一遍,沐沐没承认任何事!她在直播里说那些话只是为了骂走那两只鬼……】 霍酒酒被陶沐梓的粉丝气到几乎晕厥。 就在她准备激情开麦时,“糖很甜”忽然开始直播。 网民们吃瓜吃得正上头,见“糖很甜”正面回应了,纷纷涌入她的直播间。 霍酒酒也点进去。 画面里,一个女人端坐在镜头前面,脸色苍白。 她甚至没有看网友们在说什么,便冷冷道:“陶沐梓的粉丝,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陶沐梓害死了我的朋友,害死了高鹤轩,也许还有其他人……” “你们维护那个恶毒的女人,就是在助纣为虐!” 陶沐梓的粉丝就像什么都听不到,继续无脑输出,弹幕上全是污言秽语。 “糖很甜”表情麻木地拿起手机,点开一个视频。 屏幕正对镜头。 网友能清楚看到视频里的画面。 下一秒,陶沐梓的声音传出来。 “婊子,你就是个婊子!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背着我把钱都取走了!”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有多贱吗?屠韵我告诉你,你拿走的那些钱必须一分不少地给我吐出来,不然我就把你被人轮了的事告诉你奶奶,气死她!” 画面里,屠韵跪在陶沐梓面前声泪俱下。 “不要沐沐,别告诉我奶奶,我答应你,账号里的钱都是你的,但能不能等我奶奶过了这关……” 陶沐梓一脚把她踹开,“你奶奶是死是活关我屁事?我只想要钱。原本我交上那笔钱就能签经纪公司了,现在好了,我的前途都被你断送了!” 屠韵被踹得心口发疼。 她哭着解释不是故意拿那笔钱的,还说会找其他朋友借。 但陶沐梓还是不满意,什么难听骂什么。 直到最后屠韵冲到厨房拿了把水果刀抵在脖子上,陶沐梓才后知后觉感到害怕。 紧接着,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陶沐梓忽然跪到屠韵前面,开始疯狂扇自己嘴巴。 网友们都看呆了。 此时此刻的陶沐梓和刚才飞扬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就像被鬼上身了似的。 但也有一些网友很快就看明白,这是pua大师们的惯用套路。 先无脑贬低对方,再通过自残的方式让对方心疼。 必要的时候还会告诉对方非他不可。 果然,屠韵下一秒就把刀放下。 她一把抓住陶沐梓的手,惊恐地问:“你……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死吗?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是我逼死你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陶沐梓挣开屠韵的手,继续扇自己的脸。 “啪——啪——” 每一下都用尽全力。 屠韵吓坏了,赶紧把刀扔到地上,用力抱住陶沐梓。 “你是要靠脸吃饭的,不能打脸,万一毁容了怎么办?” “毁容就毁容,反正你也不爱我,我要这张脸有什么用?”陶沐梓反客为主,开始道德绑架屠韵,“我想当明星就是觉得这行来钱快,好给你奶奶治病,你现在拿那点钱去救她只能解一时之困,之后怎么办,你想过吗? 屠韵,你奶奶的病就是无底洞,如果不赚更多的钱,这个窟窿是填不上的!” 屠韵目光一闪,“可你刚才还说,我奶奶是死是活跟你没关系……” “我说气话你也信?”陶沐梓一脸委屈,“如果不是为了你奶奶,我根本不用这么着急,那个经纪公司签不上就签不上了,还可以换下一家,大不了陪人家多喝几次酒,喝到胃出血。 说到激动之处,陶沐梓忽然就哭了出来。 “屠韵,你应该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我家里人一直想让我相亲,我都拒绝了,我爸很生气,还说要打断我的腿。 但我不怕,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跟你在一起了,无论你有多么不堪,我都不在乎。 可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还用自杀威胁我……难道真的要我死了你才甘心吗?” 陶沐梓不愧是演员,楚楚可怜的样貌加上夺眶而出的眼泪,一下子就把屠韵的心击碎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 陶沐梓为她付出这么多,她还不满足。 又是挪用账户里的钱,又是用自杀威胁…… 实在太过分了! 屠韵抱紧陶沐梓,哽咽道:“对不起沐沐,是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钱我会想办法,肯定不会耽误你签约。” 陶沐梓吸了吸鼻子,“真的?” “真的。” “那你发誓。”她说,“如果筹不到钱,或者再发生同样的事,奶奶的病就治不好。” 屠韵一怔,连忙摇头:“我奶奶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是拿别的发誓……” “怎么,你怕了?”陶沐梓推开屠韵,脸色又沉下来,“说来说去还是骗我的,你根本就没想跟我好好过日子,对吗?” “我想,我怎么不想?但我不想拿老人家发誓,毕竟咱俩的事跟她也没关系……” 陶沐梓似乎不打算再跟屠韵浪费口舌,冷冷道:“那你就用自己发誓,但是必须够毒,不然我不信。” “……” 屠韵先是说了几句如果做不到就不得好死之类的。 但陶沐梓显然不满意。 “不得好死算什么毒誓?你要这么说…… 我屠韵如果再做对不起陶沐梓的事,就被千人跨,万人骑,像过街老鼠一样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心里的痛处被戳中,屠韵脸色变得惨白。 但当她迎上陶沐梓冰冷的目光,又像着了魔一样屈服了。 她重复道:“我屠韵发誓,如果再做对不起陶沐梓的事,就被千人跨,万人骑,像过街老鼠一样,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视频大概是经过剪辑的,到这里就结束了。 “糖很甜”放下手机,浑身都在发抖。 视频里的内容无论再看多少遍都无法心平气和。 毕竟陶沐梓的所作所为实在太恶劣了。 “当时我正在和屠韵视频,陶沐梓忽然来了,屠韵以为视频关了,其实没有,于是我趁机录下了陶沐梓的真面目。” “糖很甜”努力控制住情绪。 “我其实一早就知道陶沐梓在pua她,但屠韵总帮她说话,我也找不到证据。” “那天看到陶沐梓的这副嘴脸我气得半死,逼屠韵跟她分手,但屠韵怎么都不肯……” “我觉得屠韵没救了,跟她发了好大的脾气,之后就很少联系了。” “如果那时候我能知道她是被精神控制了,肯定会再劝劝她,不会就这么放任她继续沉溺下去。” 说到这,“糖很甜”痛苦地低下头。 “这些年我之所以没有曝光这段视频,是不想屠韵被欺负的事曝光出去,毕竟她奶奶还健在,我想让她走得体面。” “但今天看到陶沐梓那个样子,我真的不想再忍了……” “屠韵是个好女孩儿,认识陶沐梓之前温柔孝顺,对朋友也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自卑。” “因为她从小没有爸爸妈妈,是跟奶奶一起长大的,骨子里总觉得低人一等,我想这也是她不配德感过重的原因。” “陶沐梓就是看准这一点,不停打压屠韵,让她越来越自卑,越来越瞧不起自己。” “一开始屠韵也想过反抗,但陶沐梓总会像视频里那样跪着求她。” “她耳根软,一次次原谅,又一次次失望。” “后来陶沐梓有了新的目标,和她分手。” “她抑郁了很长一段时间,但那个时候还没有对生活丧失全部希望,毕竟她还有奶奶,还有我们这些朋友……” “真正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意外得知当年那些侵犯她的人是陶沐梓联系的。” “陶沐梓为了和某导演搭上关系,主动把她送出去,让那些阴沟里的老鼠轮番享用……” “糖很甜”闭上双眼,再也说不下去。 直播间的网友也在听到她的叙述之后纷纷陷入沉默。 许久,她再次开口: “我今天公开这段视频是经过屠韵奶奶同意的。” “这些年她一直对屠韵离开的事耿耿于怀,认为屠韵不会无缘无故自杀,我担心她老人家到死都不知道亲孙女是怎么没的,就忍痛把真相告诉了她。” “没想到她并没有因此崩溃,反而心平气和告诉我,不要因为担心屠韵的清誉受到影响就选择沉默。” “因为屠韵是受害者,她是被人欺负的,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错。” “人们推崇的贞操观,对性暴力的容忍,都是造成受害者有罪论的基础,但现在我明白,罪只属于施暴者,为了所谓的清白保持沉默是对施暴者的一种奖赏,我们不该懦弱下去。” “所以,今天我站出来揭露这一切,相信屠韵在天之灵也能理解我的做法……” 第240章 影后失踪 视频曝光后,有关部门很快介入此事。 这下陶沐梓的粉丝不敢叫嚣了。 有些事一旦涉及法律就会变得很严肃。 这个时候如果再把饭圈那一套带进来,就只能等警察叔叔找上门了。 陶沐梓被警方带走的时候还很不屑。 她觉得两只鬼被除掉了,她的运气肯定会变好。 “糖很甜”发的那段视频里她和屠韵只是在吵架,距离定罪还差得远。 再说,她只是在中间牵线搭桥而已。 警方不应该把她跟那些人混为一谈。 “你们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去?我要回家!” 审讯室里,陶沐梓两只手被铐在一起,双眼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女警。 她之所以能在水深火热的娱乐圈里混出名堂,就是因为内心足够“强大”。 这点小事根本打不倒她。 只要这场风波过去,她就可以把黑的洗成白的。 什么pua,什么拉皮条。 网民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只要戏够热闹,他们就会一直看下去。 “还想回去?”女警冷笑,“陶沐梓,网上曝光的那些如果是真的,等着你的就是牢狱之灾,没个十年八年不可能回去。” 陶沐梓脸色一沉。 紧接着,戏谑道:“别吓唬我了,你们根本没有证据,一个视频算得了什么?我和屠韵不过是发生了点矛盾,我就没听说过情侣吵架也能坐牢的。” 女警被陶沐梓无耻的样子弄得有点反胃。 她用力拍了下桌子,“陶沐梓,你真以为华国没有王法吗?pua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还是要好好珍惜在监狱外面的时光。” 面对女警的威胁,陶沐梓不仅不怕,反而觉得可笑。 她进入娱乐圈这些年,见过最多的就是反转。 很多年前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艺人,几年后就洗白继续活动了。 国外就更不用说。 只要有点门路,从监狱里捞出来是分分钟的事。 她能混到二线,自然不可能什么背景都没有。 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有人捞她出去了。 不一会儿,另一名警察拿了个汉堡包进来。 “太晚了,附近就快餐店开着,凑合吃。” 看着扔在面前的汉堡包,陶沐梓有些嫌弃。 但她被关进来几个小时,早就饿得不行,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拿起汉堡咬了一口。 忽然,“啊”的一声捂住嘴。 警察以为她在作妖,却见她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两人第一反应是汉堡里有东西。 没想到陶沐梓下一秒就吐槽:“真倒霉,舌头差点咬下来!” 两位警察:“……” 因为舌头受伤,陶沐梓顿时没胃口了,把汉堡往桌上一扔,不说话了。 原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告一段落。 没想到几分钟之后,陶沐梓又捂着脖子叫了起来。 “疼,疼死了!” 她的脖子上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整个筋都转着疼。 女警认为她是在装病,厉声道:“别装了,审讯时间没到不可能放你走。” 陶沐梓疼得直冒冷汗,“我没装,真的很疼,快找个医生过来,求你们了!” 看着陶沐梓叫苦连天的样子,男警有些担心。 虽然陶沐梓是演员,但演技好像也没好到这种程度。 于是他还是去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在陶沐梓的脖子上检查了一番,什么也没发现。 “你有点颈椎病,但不严重,别一惊一乍的。” 陶沐梓无法接受。 “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疼得要死,医生你看,我衣服都湿透了!” 医生看一眼陶沐梓,确实浑身是汗。 “那就是心理作用。”女警双手环在胸前,“有些犯人在定罪之前内心焦虑,就会因为心理原因产生各种躯体化症状。” “不是啊,我不是焦虑,我是真的很疼……” 陶沐梓百口莫辩。 她的脖子前阵子就不舒服了,但没那么严重。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疼得像撕裂了一样。 只是医生都说没事了,警察只觉得她是在装,于是把医生送走后,就没再搭理她。 天蒙蒙亮时,那股疼痛就消失了。 陶沐梓折腾了一宿,累得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梦到两只守护灵离开后,她的运气急转直下,竟然真的被送进监狱。 因为她姿色不错,监狱里那些女大佬对她虎视眈眈,动不动就揩她油。 终于有一天,她被一群人围在犄角旮旯,上下其手…… 陶沐梓吓坏了,在梦里拼命挣扎,试图求救。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桌子。 “陶沐梓,醒醒。” 陶沐梓猛地抬起头。 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唇边竟然浮现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容。 她告诉自己,梦都是反的。 高鹤轩和屠韵不可能是什么守护灵。 他们就是两只恶鬼,是要索她命的! 现在恶鬼没了,她肯定能过得越来越好。 想到这,陶沐梓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是不是有人保我出去了?” 她帮那些人拉皮条,手里有他们犯罪的证据,他们不可能袖手旁观。 谁知,警察向她投来一言难尽的目光。 “保你?你在想什么?我们刚才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全部是你的犯罪证据,这个牢你是坐定了。” 陶沐梓目光一闪,“你……你说什么?” “陶沐梓,你还是太年轻了,你以为那些人是什么善类吗?他们就是利用你公众人物的身份拿你当挡箭牌,这样东窗事发之后,民众的目光都会聚焦在你身上。”警察顿了顿,“当然你也不冤,只是和那些人比起来,还是不够聪明而已。” 陶沐梓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忽然想到什么,大声质问:“他们发的什么证据?我要看!” “证据等你上法庭就能看见了。” “……” 几小时后,陶沐梓的律师走完保释手续来领人。 陶沐梓精神恍惚,从警局到停车的地方不过五十米,被石头绊了好几下。 期间还有一个玩皮球的小男孩儿不小心把球踢到了她的脑袋上。 陶沐梓倒在地上,捂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 助理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她想起南星说的,两只守护灵离开后陶沐梓会变得不幸。 难道已经应验了吗? 思忖间,躺在地上的陶沐梓忽然抽搐起来。 明明是脑袋被砸,这会儿却捂着脖子大喊:“疼,好疼啊!!” 来捡皮球的小男孩儿吓了一跳。 他看到皮球只是轻轻砸了她一下,没这么严重啊。 助理也蹲下来询问:“沐梓,你哪里疼,是头疼吗?” 陶沐梓几乎疼到说不出话,只能捂着脖子断断续续道:“脖、脖子……” 助理看向她的脖子。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吓晕过去。 只见陶沐梓的斜方肌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快速蠕动,眼看就要破皮而出。 助理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呼:“那、那是什么?!” 陶沐梓疼到几乎晕厥,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更没法回答她的问题。 下一秒,她的脖子上忽然透出两个小手印! 两只小手用力撕扯皮肤,硬生生将陶沐梓的脖子撕开一道口子,从里面挤了出来。 短暂的寂静后,小男孩儿率先发出一声尖叫。 “鬼,鬼啊!!!” 顾不得皮球还在陶沐梓身后,他拔腿就跑! 助理也快吓晕了。 但她还是凭借本能掏出手机打了120。 几分钟后,救护车赶到现场。 看到陶沐梓脖子上的伤,医护人员眉头一紧。 这不是普通的外伤。 准确说,不像是人为造成的。 他们把陶沐梓抬上救护车,然后打给京城特调处。 “喂,这里是京城特调处,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您好,这里是梵城急救中心,我们接到一个病患,她的伤势不太对劲,我们想申请特调处介入调查……” 陶沐梓迷迷糊糊听到医护人员提到“婴灵”,“报应”什么的。 但她实在太疼了,很快就晕了过去。 …… 落花村。 南星正帮学生们调试望远镜,手机忽然震了两下。 她掏出手机,看到秦祈发了两条信息过来。 【星姐,梵城急救中心的人让我们派人过去抓鬼,说陶沐梓身上有东西。】 【你昨天不是把那两个守护灵超度了吗?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南星微怔。 她料到那只婴灵会害陶沐梓,但没想到这么快。 快到第二天就把特调处惊动了。 她回复:【他们没搞错,陶沐梓身上确实还有其他东西。】 秦祈秒回:【还有东西?是什么?】 南星:【婴灵。】 秦祈:【……】 过了一会儿,秦祈又问:【所以星姐,你是故意留着那个婴灵在陶沐梓身上的吗?】 南星没有隐瞒,果断承认:【是,我就是想让她不舒服。】 秦祈发了一连串点赞的表情符号。 南星收回手机,看到霍酒酒从远处跑过来。 冬令营倒数第二天,老师组织学生们夜间观星。 但霍酒酒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 “南星,咱们今晚要不要带点零食过来?晚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星星肯定很惬意。” “观星不只是得看星星,还要做各种记录,没时间吃零食的。”崔紫琦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认真解释。 忽然,她话锋一转:“说起来,明天就是山神新娘举行婚礼的日子了,你们都去参加吗?” “去啊,当然去了,我就盼着被新娘赐福呢。”霍酒酒一脸期待,“传说如果是真的我就能脱单了,希望到时候能找一个大帅哥……” “你们都去,那我也去。”温若欢道,“明天估计大部分学生都会去,毕竟山神婚礼可遇不可求,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几人正聊着,一个男人气喘吁吁跑过来。 看到南星,他连忙道:“大师,不好了,江以柔不见了!” 陶沐梓被送走后,节目组临时换了个飞行嘉宾过来继续录第一集,没想到机器都架好,又出了大事。 南星认出男人是《归隐》的工作人员,问他:“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男人喘着粗气道:“我们上午正要录节目,发现江以柔没到现场,去她房间敲门也没人回应,后来我们就强行破门了,结果发现她不在里面……” “关键是,她手机放在房间了,现在整个节目组的人都联系不到她,导演还有她的经纪人都在找。” 南星有些奇怪。 昨天她已经答应帮江以柔解决那个男人,她总不至于想不开去做什么傻事。 难道是没带手机,在村里走丢了? 想着,南星道:“我跟你过去一趟。” 男人连忙点头,“好,大师,我们节目组就指望你了……” 前有陶沐梓爆雷,后有江以柔失踪。 也幸好节目还没播,万一出什么问题还有时间调整,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南星跟另外三人说了一下情况。 “南星,我们跟你一起去?人多力量大!” 霍酒酒主动请缨。 南星却拍拍她的肩膀,“你们好好参加冬令营活动,我自己去就行。” 学校有学校的安排,她不想事情闹太大,影响到其他学生。 霍酒酒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道:“好,那我们等你回来。” …… 南星来到节目组,刚好撞上从外面回来的司寰宇。 司寰宇眉头紧锁,看到她连忙走过来。 “妹妹,你来了……” 他这一上午没闲着,和工作人员在村里到处找。 结果江以柔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想到昨晚南星跟她说江以柔内心脆弱,司寰宇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她想不开。 “昨天才刚让你过来救场,今天又要麻烦你。”司寰宇叹了口气,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南星来参加冬令营,原本可以好好跟那些孩子一起玩,结果三番两次被他叫过来帮忙。 估计都要烦死他了? 谁知下一秒,南星摇了摇头,“是你的事,就不麻烦。” 司寰宇一愣。 “你是我哥,江小姐又是你喜欢的人,说不定以后还是我嫂子……”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烦的呢?” 第241章 大变活人! 司寰宇一怔,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南星嘴里说出来。 毕竟他这个妹妹一向不擅长表达情感,让她表达喜怒哀乐比登天还难。 “怎么了二哥?” “没什么,就是听你这么说心里高兴……走,我带你去江以柔房间。” 节目组的人听说南星来了,纷纷跑过来围观。 他们一早就听说南星会用符纸找人,今天也想见识一下。 来到江以柔的房间,南星抽出一张符纸,汲取一缕江以柔的气息注入进去。 符纸飘起,带着众人走出民宿。 村长得知来落花村录节目的明星失踪也赶了过来。 看到飘在半空中的符纸,他睁大双眼。 但只是短短一秒便恢复淡定。 落花村信奉鬼神,村民对神秘力量的接受程度也比较高。 众人走了一路,副导演忍不住问:“小姑娘,你这个符纸灵不灵?不会带我们走错路?” 南星看他一眼,“你是累了吗?累了可以回去休息,不用跟着。” 副导演:“……” 他敢不跟着吗? 失踪的可是影后! 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跟江以柔的粉丝交代。 “那……大概还要走多远?” “不知道。” “……” 副导演欲哭无泪。 他和其他工作人员在村里奔波好久,这会儿又跟着符纸暴走几公里,腿都要折了。 接下来大家都不敢说话了。 只是越往前走,村长的表情就越严肃。 靠近一条小溪时,村长忽然道:“不能再往前了。” “为什么?” 村长欲言又止。 见这么多人跟着,还是道:“前面就是神山了,明天是山神举行婚礼的日子。根据落花村的习俗,婚礼之前是不能叨扰山神的。” 村长说完,司寰宇冷了脸。 “人都失踪了,你还跟我扯什么山神?” 村长也一改往日温和,沉声道:“这是落花村的规矩,无论村民还是外面的人都必须遵守,不然就是对山神的大不敬!” 见两人僵持不下,南星走到村长面前,道:“但如果江小姐找不到,婚礼也会受到影响。” 村长皱眉,“你一个村外人懂什么?这么多年落花村都保持着这一风俗,就是因为我们敬畏山神,只要不叨扰山神,山神就会保佑落花村,保佑村民……” “山神的事先放下不提。”南星目光沉冷,“江小姐失踪,是死是活还不清楚,如果明天还找不到就可以报案了,落花村有落花村的规矩,华国也有华国的法律,等警察派人来搜查,你认为婚礼还能顺利进行下去吗?” 村长微怔。 他倒是没想过这一点。 毕竟对他们来说,现在任何事情都没有山神婚礼重要。 如果不是那个失踪的女人名头太大,他们才不会大动干戈管这种事。 “今天把人找到,明天婚礼还可以照常进行,不然就等着警方封锁调查,你自己选。” 村长:“……” 落花村虽然有他们的一套信仰,但并不是无人之境。 真出了什么事,警方肯定要管的。 村长权衡了一下利弊,又问:“那如果江小姐真出了什么事,你能确保警方不要干扰明天的婚礼吗?” “婚礼婚礼,你们眼里就只有婚礼是吗?一个大活人没了你们不管,还在想办婚礼的事,信不信我到外面曝光你们?”司寰宇气不可遏。 村长听到这话非但不怕,反而反驳他:“江小姐是自己跑出去的,又不是我们把她绑架了,就算她有什么三长两短也跟落花村没关系,是她自己……” 村长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因为他看到南星已经跟着符纸绕过小溪,继续向前走去。 司寰宇瞪一眼村长,快步追上。 一行人走了很久,来到一座大山前面。 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众人纷纷皱眉。 “以柔姐这是跑到山上去了?” “她今早就不见了,所以是昨晚上去的吗?” “夜里那么黑,怎么可能爬上去?” 南星看着符纸飘走的方向,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导演一愣,“南星,你要自己上去?” “嗯。” “这不行,你一个人上去太危险……” 南星闻言看向司寰宇,“那就带上我二哥,二哥,你想跟我一起上去吗?” 司寰宇不假思索:“你不嫌我累赘就行。” 虽然他是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儿,但在南星面前也不过是一个“麻瓜”。 此时,南星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刚学会幻影移形,想试试能不能带其他人一起。 当然,也是为了确保江以柔的安全。 如果她能带司寰宇上去,那就能带江以柔下来。 就是要辛苦她哥当一下试验品了。 司寰宇不知道南星的目的,还以为她只是单纯想让自己陪。 他走到我南星面前,道:“走。” 南星点点头,抓住司寰宇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司寰宇:? 还没反应过来南星要干什么,就听到怀里的人低声念了道口诀。 下一秒,一股劲风袭来。 司寰宇下意识闭眼,身体仿若凌空而起。 再睁眼,人已经来到了半山腰。 他惊恐地环视四周,脚下还发软。 这……什么情况? 他瞬移了? “还真的可以……”南星小声嘟囔。 司寰宇回过神来,一脸震惊地问:“妹妹,你还会飞?!” 他刚才“嗖”的一下就上来了! 跟做梦似的。 “这是凌霄师兄教我的术法,叫幻影移形。”南星道,“我想试试能不能带人一起瞬移,没想到真的可以。” 司寰宇不明觉厉。 这种术法他是在修仙小说里看到过。 没想到现实里也有! 与此同时,山脚下的一众人也惊呆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大活人就从他们眼前凭空消失。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没人相信。 “他们去哪儿?” “不知道啊,忽然就没影了……” “这就是现实版的大变活人吗?” “什么大变活人啊,这是奇门遁甲里的瞬移术!” 众人议论纷纷。 村长亦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如果说悬浮符纸对他来说还有点小儿科,那瞬移术是真的把他吓到了。 落花村虽然信奉传说,但这种实实在在的玄学术法他却是第一次见。 想到这,村长忽然就对南星生出一丝敬畏。 山上。 南星和司寰宇在符纸的带领下进入一个山洞。 山洞昏暗潮湿。 南星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没多久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目光所及之处。 江以柔躺在地上,手脚都被绳子捆住,已经失去意识。 司寰宇神色一凛,一个箭步上前。 “以柔!” 他屈膝蹲下,伸手拨开江以柔额前的碎发。 江以柔皱了皱眉,缓缓睁开双眼。 看到两张熟悉的脸,满腹委屈顿时倾泻而出。 她眼眶泛红,浑身颤抖道:“救、救我……” 司寰宇心脏一阵抽痛,连忙安慰:“别害怕,已经没事了,我们马上救你出去。” 江以柔点点头,把眼泪咽了回去。 南星检查了一下江以柔的身体,发现她身上没什么严重的外伤,意识也尚且清醒。 看来绑她到这里的人并不想要她的命。 解完绳子,南星取出一张安神符贴在她身上。 江以柔的情绪得到缓解。 南星没有急着下去,而是问江以柔:“是谁把你绑到这里的?” 江以柔红着眼睛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把我的头蒙上,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南星捕捉到江以柔话里的关键词,又问:“绑你来的有几个人?” “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夫妻,我问他们想要什么,他们也不说……” 南星记下江以柔说的话。 能在节目组的眼皮子底下随便绑人,一夜送到山上,必定是对落花村的地形非常熟悉。 村里的夫妻总共就那么多,查起来很容易。 南星收回思绪。 正准备带两人下去,就见司寰宇拿出一张纸巾,温柔地帮江以柔擦起脸上的污垢。 平日里司寰宇总是一副不拘小节的样子。 但南星知道,他其实还是挺靠谱的。 他应该是猜到江以柔不想以这个样子示人,所以帮她整理一下。 毕竟女孩子都很在乎颜面。 江以柔又是公众人物,就更不用说了。 擦完脸,司寰宇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确定江以柔的形象还算体面,才对南星道:“可以了。” 南星点点头。 她让司寰宇和江以柔一起搂住她的肩膀。 江以柔一愣,“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 司寰宇知道她是误会了,笑着道:“不是用走的。” “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江以柔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搂住南星的肩膀。 下一秒。 劲风再次袭来。 这次司寰宇不害怕了,反而有种很刺激的感觉。 他睁开眼,看到周遭的景物快速闪过。 也看到了江以柔那张惨白的脸。 他赶紧伸出另一只手护在江以柔腰间。 不消片刻,三人回到山下。 江以柔魂儿都吓没了,脚下一软,跌到司寰宇怀里。 司寰宇受宠若惊。 虽说趁人之危是小人的做法。 但眼下心心念念的女神穿着自己的衣服靠在自己怀里…… 司寰宇深呼吸,忍不住收紧手臂。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节目组的声音。 “大师!” “大师,人找到了?” 江以柔的经纪人匆匆赶来。 见江以柔靠在司寰宇怀里,本能地把人拽过去。 “以柔,你还好吗?” 江以柔回过神来,虚弱地点点头,“还、还好……” 就是太刺激了! 她拍过古装戏,也吊过威亚。 但感觉完全不一样。 导演问南星:“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 “山洞里。” “山洞?” “应该是有人把江小姐绑到那里,至于原因还不清楚。” 导演闻言皱了皱眉。 他们之所以把《归隐》的第一期定在这里拍摄,就是因为落花村民风淳朴。 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 “你们村里人怎么回事,绑人是犯法的知道吗?”江以柔的经纪人忍不住斥责村长。 村长也很冤,“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村里那么多人,我也管不住啊。” “你是村长,你不管谁管?”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导演打断两人,“赶紧把人送回去检查一下,看看受伤没有,然后该报警报警,尽快把凶手抓住。” 听到“报警”两个字,村长一惊。 “报警?不行不行,你们说好不干扰婚礼的!” “能不能别提你那个破婚礼了,我的艺人被绑架了,凶手还逍遥法外……” “她现在不是好好的,算什么绑架?”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南星道:“凶手要找,但也不用急于一时。” 经纪人皱眉。 导演连忙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听南星把话说完。 “绑架江小姐的是村里人,只要把村子封锁,人就逃不出去,等婚礼结束再抓人也不迟。”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弄清楚落花村阴气弥漫的原因。 或许江以柔的事也与此有关。 村长连忙应和:“我这就派人封锁落花村。” …… 一行人回到民宿。 江以柔吃了点村民做的面片汤,又吃了感冒药,感觉身体舒服不少,也有力气回想昨晚发生的事了。 据江以柔说,昨晚她正在睡觉,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叫她的名字。 以为是工作人员找她有事,她披上衣服出门。 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一只手捂住嘴。 她拼命挣扎,但对方力气很大。 很快她就被拖出民宿,塞到一辆三轮车上。 “凶手竟然能堂而皇之进民宿?这也太离谱了。”江以柔的经纪人义愤填膺,“当初签合同的时候说得好好的,艺人人身安全不会出问题,结果呢,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 导演无奈解释:“落花村是华国屈指可数连续二十年犯罪率为零的村落,就是因为太安全,所以各家各户晚上都不关门,不只是这家民宿……”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经纪人冷声,“艺人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公司有权提出解约,等明天村子解封我就带以柔回去。” 导演一听这话慌了,连忙看向南星。 他记得南星昨天说了,这个节目可以播,后续口碑也不会差。 可现在常驻嘉宾都要跑路了,真的没问题吗? 第242章 夫妻大闹婚礼现场 接收到导演的眼神求助,南星道:“这次的事的确是个意外,另外,对方绑架江小姐却没有伤害她,说明不是为了谋财也不是为了害命,这中间可能有什么隐情。” 听到南星这么说,经纪人欲言又止。 他们也不想和节目组闹僵。 但这次的事确实太过分了。 “珂姐,解约的事之后再说,我有点累了。”江以柔表情疲惫。 经纪人心疼地捏了捏她的手,“那你先休息。” 江以柔身心俱疲,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 今天是山神举行婚礼的日子,也是冬令营的最后一天。 学生们昨晚已经完成观星作业,都盼着今天参加婚礼。 村民们一大早宰杀好牛羊肉。 单身女孩儿穿上漂亮的衣服,戴上珍贵的首饰,试图讨个好彩头。 南星也被民宿老板怂恿着换上当地的民族服饰。 看着镜子里自己奇装异服的样子,南星觉得有点新奇。 落花村的服饰以湖蓝色为主,穿在身上并不突兀。 就是头上叮叮当当的珍珠饰品有点累赘。 忽然,手机响了。 南星掏出手机,看到傅轻宴向她发起视频通话。 视频接通,屏幕上出现男人英俊帅气的脸。 这几天他们偶尔通过微信联系,但都是三言两语的简单问候。 傅轻宴心里惦念,便从学校那里要来行程表,特意在休息时间打给南星。 看到南星身上的装扮,傅轻宴微微怔住。 下一秒,见她将镜头转向面前的镜子。 “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 “怎么不说话?” 傅轻宴从短暂的失神中抽离,连忙道:“好看,很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连续几天没见的缘故。 这会儿隔着屏幕,傅轻宴只觉得南星更吸引人了。 湖蓝色连身裙,裙面珠翠点满,长发披散在肩上。 温婉而又灵动。 “怎么忽然给我打视频?”南星一句话将傅轻宴的思绪拽回来。 傅轻宴顿了顿,“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看看你……你呢,不想看我吗?” 他心跳得很快。 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答案。 南星沉默片刻,面露难色地问:“看你干什么?” 傅轻宴:“……” 果然,他在自取其辱这方面很有天赋。 “算了,没什么。”傅轻宴没再继续这个扎心的话题。 正要问南星明天几点回来,民宿老板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虽然你是村外人,但也可以积极参与赐福,顺便告诉你个秘密,只要你今晚别一朵花在头上,新娘子就会……” 老板没看到南星在视频,以为她只是对着镜子拍照,自顾自劝说。 南星却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想被赐福,这个机会还是留给别人。” 老板一愣,“为什么,你不是单身吗?” “我不是。”南星将手机屏幕转向老板,“这是我未婚夫,我们已经订婚了,他长得帅,又有钱,对我也很专一,所以我应该不需要什么赐福。” “……” 老板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 听到南星这么介绍自己,视频那头的傅轻宴也有点猝不及防。 他清了清嗓子,“你好,我是南星的未婚夫。” “你、你好……” 老板审视了一下傅轻宴那张脸。 确实很帅。 看穿着打扮也是有钱人。 至于专不专一就不清楚了。 但人家都露面了,他再怂恿南星参加赐福未免有点说不过去,于是讪笑道:“那这个机会就留给其他人,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南星:“……” 老板走后,南星对傅轻宴道:“老板说的赐福是这个村子的一个传说,相传被山神新娘赐福的女孩儿未来都会婚姻圆满。” “那你确实不需要,毕竟你嫁给我,婚姻就会圆满。” “……” “开玩笑的,你想嫁给谁是你的自由。”傅轻宴笑了笑,“对了,你明天几点回来,用不用我去车站接你?” “不用。”南星道,“我回去之后还要去一趟特调处,你忙你的,晚上家里见。” “好,等你回来。” 挂了视频,傅轻宴忍不住扬起嘴角。 虽然南星刚才说的那些话多半是为了搪塞民宿老板…… 但他还是被爽到了。 江岑来办公室送文件,看到傅轻宴对着空气傻笑,顿时汗毛直立。 什么情况…… 傅总办公室不会又进脏东西了? 正想着,就听傅轻宴问:“什么事?” 江岑回过神来。 再看向傅轻宴,发现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 好像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个……祁总约您今晚吃饭。” “又约?我不是都同意让价了,他还约我干什么,性取向出问题了?” “噗!”江岑差点儿喷出来。 他觉得自家老板有时候还是挺幽默的。 …… 落花村这边。 村民们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做好丰盛的饭菜。 说来奇怪。 这边的婚礼是在晚上。 据说是因为夜晚繁星璀璨,而星辰又是梵城人眼中福祉的象征,于是婚丧嫁娶都是在夜晚进行。 此刻,村北面一个露天平台上摆满宴席。 村民们笑容满面,相互道贺。 单身女孩儿们亦是翘首以待。 霍酒酒也换上民族服饰,像影子一样跟在南星身边。 她的鬓角别了一朵落花,举手投足间顾盼生姿。 “南星,我别这个花真的有用吗?” “老板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那我岂不是马上就要遇到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了!” 南星笑了笑。 正想说你的另一半早就在身边了,目光忽然落在不远处一抹身影上。 是沙蓝。 沙蓝穿着一身红色嫁衣,以红色珠帘蒙面,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虽然在笑,却透着浓浓的哀愁。 篝火晚会那天霍酒酒忙着跳舞,没有看到沙蓝真容。 今日一见,顿时惊掉下巴。 “天啊,新娘子居然这么好看……” 难怪山神会选她做新娘。 沙蓝还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好似脱离尘世之外。 她偶尔抬头看夜空中的繁星,眼底水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吉时到了。 村民们日夜期待的赐福仪式终于开始。 一个祭司打扮的长者带着沙蓝走上仪式台,将手中墨绿色的瓶子递给她。 沙蓝对他说了什么。 紧接着,长者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某处,道:“那边三个穿黄裙子的女孩儿,来接受新娘赐福。” 空气安静了两秒。 紧接着,传来女孩儿们兴奋的尖叫声。 “啊啊啊!!!” “是我是我,我被选中了!!!” “太好了……” 被选中的女孩儿抱在一起蹦蹦跳跳,家人们也激动得喜极而泣。 看到这样的场景,南星心里不知怎么有种怪异的感觉。 还没想明白那股怪异感从何而来,就听到旁边的霍酒酒叹了口气。 “唉……” 南星回头,见霍酒酒把别在鬓角的花拿了下来。 “看来民宿老板说的话也不可信嘛,我戴了花也没被选中。” 南星安慰她:“你姻缘宫不错,哪怕不被赐福也能嫁个好男人。” “真的吗?”霍酒酒眨眨眼,“如果是这样我就不难受了,机会还是应该留给有需要的人……” 三个女孩儿结伴走上仪式台。 沙蓝将瓶子里的水倒在手上,洒向三个女孩儿的头顶。 这就是所谓的“灌顶”。 将新娘的祝福洒向对方,保佑她们日后嫁得如意郎君。 “沙蓝,恭喜你呀,马上就是山神新娘了。” “谢谢你选我们。” “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沙蓝看着面前的三个女孩儿,眼神中有羡慕,也有不舍。 她笑了笑,最后只说出一句:“祝你们幸福。” 三个女孩儿向沙蓝道谢,兴高采烈地下了仪式台。 与此同时,一顶红色轿子被人抬了过来。 按照流程,山神新娘会被送到山上度过一夜,明早再回来。 这样就算是完成了和山神的“洞房花烛”。 沙蓝在祭司的搀扶下坐上轿子。 眼看轿子就要抬起来,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沙蓝!” 众人齐刷刷回头,见一对夫妻不顾阻拦朝这边跑来。 村民试图阻止。 夫妻俩却拿起手里的武器开始四处乱砍。 看着两人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村民纷纷退后不敢靠近。 村长神色一凛,“谁让他们过来的,看着他们的人呢?” 有人支支吾吾道:“大家都想参加婚礼,把他们捆起来就走了……” “胡闹!”村长厉声呵斥,“赶紧让人把他们两个抓起来!” “是……” 众人闻言去制止那对夫妻。 但夫妻俩就像着了魔似的,一边挥着手里的砍刀一边道:“别过来,都别过来,再过来把你们都砍死!” 女人抽空看向轿子,大喊:“沙蓝,下来,快下来!” 轿子里的人却纹丝不动。 山神婚礼,人人敬畏。 包括新娘本人。 来看热闹的学生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 他们惊恐地抱成一团,大气不敢出。 “沙蓝,我是妈妈啊!”女人声音嘶哑,说话时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传说是假的,你不能嫁给山神……” 男人也道:“沙蓝,你不是山神选中的新娘,你只是病了,快跟爸爸妈妈回家!” 村长听到这话脸色一白,连忙道:“你们在说什么?传说怎么可能是假的,你们这是在亵渎神明!” “狗屁神明!”男人恶狠狠瞪向村长,“你们给生病的女孩儿洗脑,让她们以为自己被山神选中,最后心甘情愿赴死,这何尝不是一种亵渎?!” 男人说完,村长还没反驳,村民们先不干了。 他们群起攻之。 “老沙,你不能这么自私啊!” “虽然你们沙家要绝后了,但沙蓝成了山神新娘,对你们沙家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是啊老沙,沙蓝是自愿嫁给山神的,哪里有什么洗脑一说?” 刚刚被赐福的三个女孩儿的父母也站出来。 “你们说传说是假的,有什么证据吗?赐福仪式延续了这么多年,有那么多女孩儿都获得了幸福美满的婚姻,难道也都是假的吗?” “是啊,赐福明明就是真的!” “我亲眼所见的案例就有好几个!” 沙蓝父母一句“传说是假的”精准踩到村民的雷点。 刚才还在同情他们几个人这会儿也纷纷倒戈。 “老沙,把刀放下,别耽误了婚礼。” “山神好不容易选中新娘,你也不想惹怒山神,让大家跟着遭殃?” “村长,别管他们了,赶紧送沙蓝上山……” 眼看轿子被抬了起来,夫妻俩忍无可忍。 男人举起砍刀怒道:“我看谁敢送沙蓝上山?今天不把女儿还给我们,大家就同归于尽!” 村长也急了。 误了吉时,山神动怒,落花村便不会再受到庇护。 思及此,他连忙命令村民动手。 “快,快把他们两个按住!” 村民们得了村长的指令,也不管对方手里还拿着武器,一窝蜂冲了上去。 更有甚至直接搬起石头就要往夫妻俩脑袋上砸。 现场惊叫声一片。 就在这时,南星掏出几张符纸向人群甩了过去。 “嗖,嗖,嗖——” 距离夫妻俩最近的几个人被符纸击中,纷纷定在原地。 其他人看到前面的人定住了,也停下脚步。 他们这才想起现场还有个懂术法的小姑娘。 围观群众更是瞠目结舌,不敢想自己看到了什么。 定身符纸! 这也太厉害了! 夫妻俩挥刀的动作停下,烧红的双眼透过人群看向南星。 村长赶紧提醒南星,“小姑娘,你答应我不会干扰婚礼的!” 南星却冷冷看他,“我只说不会在婚礼之前去找凶手,但如果凶手自投罗网,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凶手…… “你的意思是,绑架江小姐的人……” “没错,是我们绑架她的!”男人主动认罪,脸上却并无半点悔过之意,“既然山神一定要娶妻,那娶谁不都一样?江以柔是大明星,长得不比沙蓝差,想必山神也不会拒绝。” 得知夫妻俩绑架江以柔的目的,村长气得半死。 “胡闹,真是胡闹!沙蓝是山神选中的,是神的旨意,怎么能随便换人?” “你们凭什么说沙蓝是被选中的?”女人声嘶力竭地质问,“就因为她说了一句想嫁给山神吗? 这一切都是误会,是骗局! 沙蓝不想嫁给山神,她只是想寻死啊……” 第243章 赐福的真相…… 说到这,女人失声痛哭起来。 也许是哭声太大,惊扰了轿子里的人。 下一秒,沙蓝掀开轿帘走了下来。 抬轿的几个人正欲阻拦,迎上南星冰冷的目光,又不约而同作罢。 那位可是会术法的神人! 几张符纸甩过来,他们连动都动不了。 众目睽睽之下,沙蓝走到夫妻俩面前。 女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沙蓝,乖,跟妈妈回家……” 沙蓝没说话,任由女人抱着她痛哭。 村长看出沙蓝的心思,故意问她:“你是主动嫁给山神的,对吗?” 沙蓝轻轻点头。 女人顿时哭得更凶了。 “沙蓝,你只是病了,妈妈带你去大城市看病,一定能治好的……” 男人也道:“沙蓝,爸爸妈妈不会骗你,你的病能治好,你会快乐起来的……” 围观的学生听到这里隐约意识到什么。 “沙蓝的爸爸妈妈一直说她病了,到底是什么病啊?” “应该是抑郁症?看她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原来得了抑郁症的女孩儿就想嫁给山神吗?” 由于这两天陶沐梓的事在网上闹得很大,很多年不被人提及的抑郁话题再次浮出水面。 这也让学生们敏锐感知到,沙蓝身上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们也看到了,沙蓝是自愿的,全村没有一个人逼她,你们还在质疑什么?” 眼看吉时就要过去,村长急得焦头烂额。 他苦口婆心劝说,希望夫妻俩能改变想法。 但夫妻俩打定主意要带走沙蓝。 因为他们清楚,只要沙蓝上山,村民就会默认她是山神新娘。 到时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们离开。 绝望中,男人看向南星。 他不确定南星会不会帮他们。 毕竟他和妻子擅自绑架了江以柔,在她眼里应该是罪不可恕的犯人。 但刚才他们被村民围殴时,她又确实出手制止了。 正想着,南星忽然问:“你们刚才说,沙蓝想寻死?” 女人闻言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连忙道:“对!我女儿之所以想嫁给山神,就是因为山神新娘没一个长命的,他们嫁给山神没多久就会死,有些是意外,有些是自杀……” “闭嘴!”村长一惊,试图制止女人胡言乱语。 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如何能收场? 女人仗着南星在场,继续道: “历届村长认为这点小事不足为外人道,从没向媒体透露过,但我认为这很重要,因为那些女孩子都和沙蓝一样,她们只是心理出了问题,并不是什么天选之人……” “凤丽!”村长意识到再不拦着女人,落花村阴暗的一面全部都要抖落出去,连忙威胁,“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们一家三口在落花村呆不下去?” “那不是正好吗?我们也早就不想在这里住了,沙蓝,我们走……” 女孩儿被夫妻俩推搡着向前。 然而下一秒,她便停下脚步,用力推开父母。 “我不走!” 沙蓝掷地有声,声音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寂寥。 女人怔住,“沙蓝,你……” “我要嫁给山神,我要做山神新娘,我不走,你们不要逼我!” 沙蓝一步步后退。 见母亲还要上前,干脆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脖子上。 众人一惊。 新娘子身上藏刀,这可是对山神的大不敬! “再逼我我就去死,到时山神没了新娘,村里人都会倒霉。”沙蓝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男女,眼神中尽是凄凉,“就让我嫁给山神,我本来就属于大山,只有大山才是我的归宿。” 看着女儿执迷不悟的样子,夫妻俩心如刀绞。 村长却还在火上浇油。 “看,沙蓝就是山神选中的,你们不承认也没用,山神的旨意已经很明显了……” “马金海,你还想骗大家到什么时候?” 正这时,一道佝偻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丁婆婆。 夜色昏沉,月光落在丁婆婆身上,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村民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 毕竟是山神抛弃的女人,光是看一眼都觉得晦气。 丁婆婆拄着拐杖走到众人面前,声音沙哑道:“马金海,山神新娘的秘密你早就知道了,现在还在给村民洗脑,就不怕遭报应吗?” 村长脸色一沉,“老太婆,你脑子不清醒就回去看病,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村民也附和:“今天是山神婚礼,你赶紧走,别惹山神不高兴!” “就是,赶紧走!” 然而丁婆婆像是没听到。 她问南星:“小姑娘,你想知道落花村的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南星一早就看出这个丁婆婆不是一般人。 她点点头,“您说。” 村长眉头一紧。 刚要呵斥,就被南星的目光逼退。 南星的术法他亲眼所见,这会儿也只能受制于她。 丁婆婆咳了几下,道:“落花村的传说从头到尾都是骗局,那些女孩儿并没有被山神选中,她们只是患了心疾,一心向死,又从小被传说洗脑,认为嫁给山神就能获得解脱……” “当年我祖母离世,我深陷苦海,一度想追随她而去,后来得知山神新娘命都不长,便主动提出嫁给山神。” “当时的村长听到我这么说,认定我是被山神选中的,于是择了个吉日筹备婚礼。” “直到某天,我遇到一个来落花村采风的男孩儿。” “那个男孩儿来自大城市,我和他很聊得来,当我把嫁给山神的想法告诉他时,他大吃一惊,说我被骗了。” “他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山神,就算有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选新娘,他还说我是得了抑郁症,要带我去城里看病。” “但那时婚期马上到了,村长断不可能让婚礼横生枝节,便派人对我严加看管,不让我与任何人交谈。” “男孩儿日日等,夜夜等,一直等不到我的消息,后来他投了张纸条到我院子里,在上面留下了他的通信方式,说他有事先回去了,让我有机会一定要联系他。”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村长派来的人竟然发现了男孩儿给我的纸条,还当着我的面把纸条销毁了。” “那个年代信息闭塞,更别说是在村子里,我知道自己再也没机会联系到那个男孩儿,难过的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 “在那三天里,我反复梦到过世的祖母。” “她告诉我不要犯傻,不要做山神新娘,让我过好自己的人生。” “于是大病初愈后我第一时间找到村长,告诉他我不想嫁给山神了……” 丁婆婆深呼吸,绝望的目光扫过众人。 “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当时的村长在村里大肆宣传我是被山神抛弃的罪人,说我身上自带晦气。” “我想解释,却没人听,他们把我关起来,每天不间断地给我洗脑,让我忏悔。” “再后来,山神新娘换了一个又一个,传说在村民的脑海中根深蒂固,就连外面的人都津津乐道。” “原本我已经放弃了,不想再插手这件事,但今天沙蓝的父母站出来,我便不想再袖手旁观。” 丁婆婆看向沙蓝。 “今天是沙蓝,明天还会有其他人,她们本该有璀璨的人生,不该就此陨落……” 村民们闻言陷入一阵沉默。 丁婆婆今日说的这些话他们也听过,但都没往心里去。 毕竟赐福是真的,做不了假。 想到这,人群中不知是谁先问了一句:“你口口声声说传说是假的,那赐福的事又怎么解释?” “是啊,山神如果不存在,新娘们是怎么给女孩儿赐福的?她们只是普通凡人,又不是神仙!” “还有你说的那个心疾,八成都是闲出来的!” “扯远了,先让她解释赐福的事,她要是解释不清就是说谎,就是和沙家沆瀣一气,想为了一己私利赔上咱们全村人的气运!”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 如果不是南星在场,估计下一秒就要对丁婆婆群起而攻之。 丁婆婆也早就见怪不怪。 这五十年来她反抗过无数次,都被大家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反驳回来。 就像现在。 因为他们认定赐福是真的,就拿这一点对她集火,让她毫无还手之力。 见丁婆婆不说话了,村民更加确信她的说法站不住脚,继续用更恶毒的心思揣测。 “你说这些就是想让大家同情你,对吗?” “你以为和沙家狼狈为奸,把传说推翻,我们就不会觉得你是个被山神抛弃的可怜虫了?” “难道大家都不待见你,像你这么自私的人活该孤独终老!” 昔日热情好客的村民此刻就像换了一副嘴脸,眼神中充满阴狠。 似乎只要涉及山神的事,就会激起他们很大的情绪。 在村民们的指责声中,丁婆婆无奈叹气。 她看向南星,试图向她寻求帮助。 却见女孩儿正仰着头,一眨不眨看天上的星星。 丁婆婆:“……” 罢了。 她还以为这姑娘是个聪明人,能借助她的力量让这些村民清醒。 没想到都这个节骨眼了,她还有心情欣赏风景。 就在丁婆婆准备转身离开时,南星忽然喃喃道:“原来如此……” 她声音虽轻,却莫名充满穿透力,瞬间让叽叽喳喳的村民们噤声。 丁婆婆顿住脚步,转身看她,“你说什么?” 南星收回目光,对众人道:“我知道赐福是怎么回事了。” 村民们一头雾水。 村长却是一副精神紧绷的样子,生怕南星说出什么不利于落花村的话来。 下一秒,南星抽出一张符纸抛向空中。 眨眼间,刚才被沙蓝赐福的三个女孩儿周身被一圈白光笼罩。 而白光的源头,正是天空中的繁星! 星尘坠落的光束像是受到一股神力的指引,避开所有人,精准投落到三人身上。 三个女孩儿也惊呆了。 她们看着彼此身上的白光,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 “这,这是……” “神迹!” “是神迹啊!” 村民们何曾见过这么神奇的景象,纷纷睁大双眼,一些年轻人连忙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在一片嘈杂声中,南星道:“正如大家所见,赐福的力量不是来自山神,而是天上的星星。” “星星?” “竟然是星星?” “怎么会这样……” 众人议论纷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南星说的话。 但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 女孩儿身上的光芒不是特效,而是实实在在来自天上那些星星。 “小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保佑我们的不是山神?而是星星神?” 南星摇头,“保佑你们的不是任何神明,而是历代山神新娘凝聚的愿力。” “……” 话落,现场陷入短暂的沉默。 他们感觉自己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刚才丁婆婆说,山神新娘都患有心疾,那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女孩儿的心疾从何而来?” 村民们面面相觑。 这个问题他们从来没想过。 “在落花村的这几天,我打听到历代新娘的身份,其中绝大部分女孩儿的原生家庭都很糟糕。” “她们有些是父母打牌、酗酒,对她们疏于照看,有些是从小被灌输山神新娘的思想,对男欢女爱失去向往。” “她们在成长过程中缺少爱,也不懂爱,因内心贫瘠而产生抑郁情绪,却无人在乎她们的想法,甚至以此为荣。” 南星声音清冽,字字句句敲打在众人心上。 她目光一转,看向沙蓝父母。 “沙先生,沙太太,你们虽然疼爱沙蓝,但前些年一直外出务工,只是每月寄钱回来。” “沙蓝也是在那时生病的。” 夫妻俩低下头,遮住眼底的痛苦。 他们早就知道,沙蓝生病是因为常年无人关心。 所以当他们听说沙蓝想要嫁给山神时,心里只剩后悔。 毕竟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哪个不是对未来充满期待? 只有心如死灰的人才会将自己奉献给大山,归于尘土…… “这些女孩儿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们日夜向天上的星星许愿,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愿力是一种气场,梵城多繁星,星空吸收愿力,又将这些福泽降落到被赐福的女孩儿身上。” “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神明。” “这里只有女孩儿们对幸福的渴望,和对同伴不可磨灭的善意。” 南星说完,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啜泣声。 “呜……” 第244章 村长家着火 南星循声看过去,见沙蓝正掩面啜泣。 她哭得很伤心。 好似要把心里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夫妻俩心如刀绞。 “沙蓝,你心里不快乐,所以想用这种方式解脱,对吗?”南星看向沙蓝,沉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沙蓝点点头。 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心酸。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快乐,也不想再挣扎了,我只想做山神新娘,帮助那些女孩儿……” 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三个穿黄裙子的女孩儿。 那三个女孩儿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 父母外出务工后,她们四个经常呆在一起,女孩儿们的父母对她很照顾,隔三岔五请她到家里吃饭,没让她饿过肚子。 照理说,她应该快乐的…… 只是每当她看到朋友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场景,心里就觉得空荡荡的。 她也想要父母的关心,哪怕是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这样简单的问候。 后来她长大了,第一次迎来月事,肚子疼得厉害。 她蜷缩在床上满头大汗,想发短信问妈妈怎么办,反复敲了几遍的文字最后都删掉了。 因为她知道妈妈很忙。 她不想给妈妈添麻烦。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 渐渐的,她发现自己不会笑了,朋友叫她出去玩儿也打不起精神。 等她再想融入时,发现那三个人的小团体已经非常牢固,很难再有她的容身之处。 虽然心里难过,但她并不怪她们。 毕竟人人都向往朝气蓬勃的事物,谁也不愿意整天和郁郁寡欢的人呆在一起。 再后来,她主动提出嫁给山神。 其实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婚礼当天要让三个女孩儿穿上黄色裙子。 这样她就可以用“喜欢黄色”为由选中她们,并向她们赐福。 她能做的不多。 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也只能为她们做到这些。 三个女孩儿听到沙蓝说的话,连忙挣脱父母的束缚跑过来。 “沙蓝,你不要想不开啊!”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不会舍不得我们吗?” “如果赐福是以牺牲你为代价,那我们宁愿不要!” 沙蓝闻言哭得更难过了。 村民们看到这一幕纷纷陷入沉默,似乎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原来他们一直引以为傲的传说背后,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 庇护他们的不是山神,而是那些渴望幸福的女孩儿…… 见村民的立场开始动摇,村长慌了。 他迫不及待道:“就算庇护村子的真是山神新娘,只要能让落花村繁荣发展,牺牲几个新娘又有何不妥?” 落花村之所以出名,多半得益于这里的传说。 游客们慕名而来,村子的收益也水涨船高。 如果他今天妥协了,把这些山神新娘送出去治病,那愿力消失,赐福也就不复存在。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想着,他又看向三个女孩儿的父母。 “沙蓝得的是心病,心病是最难治的,与其赌这个,还不如让她继续做山神新娘,至少你们的孩子能获得幸福!” 几人闻言有些动摇。 做父母的没有不想让孩子幸福的。 只是,他们的孩子是孩子,沙蓝就不是了吗? “马金海,你就是个畜生!”沙蓝父亲忍无可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今天这事就是没落到你头上,如果是你女儿生病,你还会说出这么冷漠无情的话吗?” 三对父母这时也醒悟过来。 落花村的人信奉神力,同样也相信因果。 如果他们明知是坏事还要做,到头来一定会报应到他们身上。 “沙蓝是个好孩子,我支持她去看病,这个赐福不要也罢!” “对,赐福我们不要了!” “马金海,这个村长你要是当不了可以不当!” 村民本质淳朴,得知真相后瞬间揭竿而起。 他们可以接受村长像他们一样从头到尾不知情,却不能接受村长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要赔上沙蓝的性命。 “你们……你们都疯了是不是?!”村长没想到南星三言两语就煽动了这些人,顿时有些无措。 他看向几个心腹,发现他们都低着头,不约而同地开始装死。 村长无计可施,只好使出杀手锏。 他大声道:“你们听她的没问题,这个村长我也可以不当,但村子失去庇护后如果发生什么不幸的事,可别算到我头上。” 几个女孩儿的幸福事小。 但村子的发展事大。 这些村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如果落花村真的落魄了,他们都要跟着遭殃。 村长看向人群中的几个人。 “大牛,你家铺子最近收益不太好?听说你爸最近还生病了,医药费凑齐了吗?” “二蛋,你不是一直想学画画吗?学画画可需要不少钱啊!” “铁柱,你家民宿最近在装修?我听说运气不好的时候,动土就会出乱子……” 村长挨个恐吓,希望他们能站在自己这边。 被点的几个人也确实吓到了。 沙蓝走了,谁来庇护村子? 想到这,几个人犹犹豫豫道:“村长说的也有道理,日子还是要过的……” “沙蓝不能走,她走了咱们就完蛋了。” “对,不能走!” 村长闻言露出笑容,“这就对了,老沙,快把孩子还给我们……” 就在这时,南星蓦地开口: “就算沙蓝不走,落花村也不会得到庇护。” 众人一愣。 “什么意思?” “你刚才不是还说赐福来自山神新娘的愿力?” “小姑娘,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 南星心平气和道:“实不相瞒,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感觉村里弥漫着一股阴气,毕竟愿力来自死去的新娘,即使出发点是好的,也会影响到活人的生活。” 这就像是白家庄的光棍事件。 即使白葳不是故意的,后代也会受到影响。 “可是我们现在明明过得很好!”村长反驳,“山神娶妻的习俗已经持续很多年了,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村子反而一天比一天富足……” “物极必反,月盈则亏,落花村的气数已经耗尽,若是任由阴气蔓延,后果不堪设想。”南星波澜不惊的眸子看向村长,“我不是在吓唬你们,山神娶妻的习俗如果不废除,新娘愿力不断累积,所有人都难逃此劫。” 南星说的这些村长根本不信。 正想说她危言耸听,一个男人从远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村、村长,不好了,你家房子着火了!” “什么?!”村长大惊失色,“小威呢?小威怎么样?” “小威没事,但您的那些字画……” 没等男人说完,村长拔腿就朝自家方向跑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结合南星刚才说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只是开始。”南星看向众人,“如果你们不怕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 南星这话无异于一颗深水炸弹,瞬间掀起万丈涟漪。 村民们吓坏了,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南星视线一转看向沙蓝:“我理解你的痛苦,也尊重你的选择,但你的死亡拯救不了任何人,甚至会起到反作用。” 沙蓝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她只是想帮助其他女孩儿。 没想到自己还好心办了坏事…… “你的父母很爱你,只是爱错了方式,如果你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会做得很好。” 南星从沙蓝父母的面相看出他们都是良善之人,只是迫于生活压力忽略了孩子。 但经过山神新娘的事,他们会醒悟,对沙蓝的态度也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有你,丁婆婆。”南星又看向丁婆婆,“当年答应帮你的男孩儿还活着,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丁婆婆闻言,苍老的双眼闪过一道光亮。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回想起男孩儿诚挚的脸庞,仍然令她感到动容。 “小姑娘,我真的能再见到他吗?”丁婆婆声音哽咽,“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跟他当面说声谢谢……” 毕竟没有他开导,她早就沦为一捧黄土了。 “只要你想,就可以。” “大师!” 话音刚落,沙蓝的父亲“噗通”一声跪到她面前。 “大师,谢谢你帮我们开导沙蓝,至于绑架江小姐的事,等我们把沙蓝送到医院就去自首……” “不用了。” 没等南星开口,远处便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众人循声看过去,见江以柔在经纪人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若是放在平时,影后现身必定引来惊呼。 但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沙蓝身上,早就没心情追星了。 “江小姐……” 夫妻俩看到江以柔愧疚的低下头。 他们绑架江以柔也是迫不得已。 一方面他们想让沙蓝躲过这一劫。 另一方面,他们认为女明星有足够强的影响力。 只有事情闹得够大,外界才会愿意插手。 “江小姐,我们知道错了,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但是沙蓝需要人照看,等我们找到合适的人,就……” “算了。”江以柔摇了摇头,“你们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打算追究。” 经纪人一愣,“以柔,你……” “珂姐,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江以柔笑了笑,“如果他们真想把我怎么样,我应该已经凉透了,也没法站在这里了。” “……” 经纪人知道江以柔脾气好,但没想到这么好。 人家都把她绑架到山洞里了,她还能既往不咎。 正想着,江以柔竟然走到沙蓝面前,微微俯身。 她摸了摸沙蓝的脑袋,“小姑娘,你一定会幸福的。” 众人:“……” 南星正对江以柔,能看到她眼中有期待,也有怜悯。 她忽然就明白了。 同为苦命人,江以柔应该很理解沙蓝的感受。 她们都对生活失去过希望。 但她比沙蓝幸运一点,在她最难过,最无助的时候,有粉丝还有珂姐陪在身边。 沙蓝被眼前那张明艳的脸震撼到,久久失语。 …… 婚礼戛然而止,送亲的队伍散开,村民们也收拾好东西各回各家。 村长那边火势刚退。 失火时他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小威在房间里,所幸邻居发现的及时,把小威救了出来。 但他那些字画就没那么好运了。 因为火势太大,灭火就灭了好长时间,等人能进去的时候,字画早就烧成灰烬。 看着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宝贝们烧成一捧灰,村长心都碎了,坐在地上怅然若失。 村长妻子抱着儿子站在一边,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样,失火原因找到了吗?” “起火点好像在书房,估计是电线短路了?” “哎,老马也太惨了,那些东西可花了他不少钱……” 听着村民的议论,村长妻子再也忍不住,抱着儿子冲到村长面前,指着他骂道:“马金海,你还有脸哭?咱家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马金海抬起头,“你说什么屁话,火又不是我放的?” “还不是因为你坏事做太多,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村长妻子也不顾其他人还看着,劈头盖脸一顿数落,“你明知道那些女孩儿只是病了,还限制她们的人身自由,不让她们去治病……现在好了,全都报应到咱们头上了!” 马金海闻言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捂住妻子的嘴。 “行了,少说几句,还嫌咱家不够乱是不是?” 小威被两人吓到,哇哇大哭起来。 一时间,村长家门口乱成一团。 没有人知道村长家失火是不是因为报应。 但马金海卸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 翌日清晨,冬令营的学生们坐上返程大巴。 由于昨晚的事闹得太大,落花村传说果然登上热搜,一路上学生都在议论这件事。 南星给吕光发信息,让他帮忙查一个名叫“孙宽”的人。 这个孙宽就是当年开导过丁婆婆的男孩儿。 算起来,今年也有七十多岁了。 吕光很快回信:【查到了,孙宽还健在,只是无儿无女,目前住在京城一家养老院。】 第245章 南星,我想你了 南星向吕光道谢,决定回京城后再帮助两人见面。 沙蓝一家也订了最早的车票,准备去城里给她看病。 “真希望沙蓝能痊愈,那么善良的姑娘,应该长命百岁的。”霍酒酒说着打了个哈欠。 昨晚她在粉丝的强烈要求下开了场直播,一聊就聊到大半夜。 作为走在吃瓜前线的主播,霍酒酒也是不遗余力地把她知道的事都告诉了粉丝。 后果就是第二天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很困吗?困就再睡会儿。”南星主动把肩膀凑过去。 “嘿嘿,你最好了。” 霍酒酒靠着南星的肩膀,很快就睡着了。 大巴车开了一会儿,南星收到司寰宇发来的信息。 他说江以柔的经纪人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让她继续录那个节目。 毕竟《归隐》的热度已经炒起来了,第一期无论播什么都会爆火。 在人身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继续拍摄对他们没什么坏处。 …… 下午,高铁停靠在京城火车站。 学生们拿着行李陆续下车。 温学民来到南星身边。 “南星,这几天辛苦你了,是学校考虑不周,选了一个不太合适的地方……” 原本他们设想的冬令营应该是很和谐的。 结果闹出那么大的事,还上了热搜。 南星笑了笑,“冬令营的主题本来就是天文与玄学相结合,落花村的传说既让学生们目睹了玄学的存在,也见识到了星群的力量,目的达到了。” 听到南星这么说,温学民心里宽慰不少。 就在这时,温若欢和崔紫琦走过来。 “南星,酒酒,这几天跟你们相处很开心,我会想你们的。”温若欢依依不舍道。 “我呢?不想我吗?”崔紫琦挑眉。 “当然想了,但等我明年考上京科大你就是我学姐了,到时候有你烦的。” 四人寒暄片刻后在车站告别。 临走前还约着一起吃饭。 车站外面,一辆黑色轿车已经等候多时。 南星拉着行李出去,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江岑?” “南星小姐,霍小姐。” 江岑微微颔首,帮她们拎了行李到后备箱,又打开车门。 上车后,南星问:“不是说不用接吗?” 她和傅轻宴打视频的时候说了,回京城后先去特调处,晚上家里见。 结果傅轻宴还是让江岑过来了。 “这边打车不方便,傅总怕你等太久,就让我过来了。”江岑云淡风轻道,“你是要去特调处?我先送过去,晚上再接你回傅家。” 南星刚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就听霍酒酒道:“傅三少这么体贴一定是想你了!” 南星:“……” “霍小姐说得不错,傅总这几天确实一直念叨你,怕你在那边累着。”江岑及时补充。 他没有说谎。 这几天傅轻宴就跟丢了魂似的,吃饭没胃口,工作也不专注。 没事就打开定位看上面的小圆点。 ……跟中邪了似的。 当然,这些他不敢直接告诉南星,怕傅总形象在她心目中崩塌。 “我不累,倒是他,工作忙不忙?” “这个……您可以自己问傅总的。” 江岑说这话的时候都有点心疼傅轻宴。 他在那边眼巴巴地等,结果南星好像表现得并不是很在意。 就……很扎心。 “南星,你快给傅三少打个电话,告诉她你到京城了。”霍酒酒积极助攻。 她和傅轻宴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南星回去了,他们都不好过。 所以她现在必须助攻傅轻宴留下南星! “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上班?” “没有,傅总最近很闲,闲得天天等你电话。” “……” 江岑说完,霍酒酒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笑完又有点心酸。 为傅轻宴心酸。 南星想了想,觉得给傅轻宴打电话报备一下也未尝不可,于是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立刻就接通了。 南星有些惊讶。 她透过后视镜看到江岑微笑的脸,那表情就像是在说:没骗你,傅总就是很闲。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南星?” “是我……”南星顿了顿,“我到京城了,在江助理车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就在南星以为信号不好的时候,傅轻宴忽然低声道:“南星,我想你了。” 南星微怔,心跳莫名其妙乱了一拍。 她没想到傅轻宴会忽然打直球,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于是保持着接电话的动作陷入诡异的沉默。 “是不是吓到你了?” “不……” “如果吓到了就习惯习惯,毕竟我以后会经常跟你说这种话。”傅轻宴大言不惭说完,又像没事人一样问南星,“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我想马上看到你。” “还不确定。” “那就等你确定了告诉我。” 挂了电话,南星耳根还在发烫。 霍酒酒敏锐捕捉到她的异样。 “南星,你耳朵红了!” “……” “傅三少跟你说什么了,能让你这棵万年铁树开花?” 霍酒酒激动得坐立不安,恨不得现在就去跟傅轻宴碰个拳。 她就知道他可以的! 这次她是押对了。 “他没说什么,就是问我几点到家……” “啧啧,我才不信呢,不想说就算了,小情侣的事我不瞎打听~” 车开到特调处,两人下车。 只是几天没见,同事们的反应像是过了几年,迫不及待地拉着南星和霍酒酒聊了起来。 “我听说江影后被绑架了,真的假的?” “她还会继续录那个节目吗?” “沙蓝呢?沙蓝怎么样了?” 南星原本是想整理一下这几天堆积的工作,结果硬是变成了茶话会。 直到时少宇拿着一个法袋回来。 “星姐,陶沐梓身上的婴灵我给收了,接下来怎么处理?” 邓菀睁大双眼,“婴灵在哪?” 时少宇晃了晃手中的葫芦,“这里。” “啊啊啊,拿远点!”邓菀一个弹跳躲到向松松身后。 虽然她也是特调处一员,但一直负责后勤工作。 真遇到妖魔鬼怪还是有点招架不住。 向松松挠了挠头,“只是一个婴灵而已,应该没什么威胁?” “那也不行!”邓菀一脸嫌弃,“那可是陶沐梓身上的东西……” 这两天陶沐梓pua的新闻把大家恶心的不轻。 如果不是梵城急救中心主动联系,他们才懒得多管闲事。 “少宇进步了,都敢抓鬼了。”凌霄向时少宇投去一道赞许的目光。 时少宇嘴角一抽,“凌霄哥,我感觉你在讽刺我。” 他虽然怕鬼,但抓一个小小的婴灵还是不在话下的。 “把它超度了。”南星道,“不过它身上怨气应该挺重的,消除怨气的术法你会吗?” “会。” “那就先消除怨气,再超度。” 时少宇点点头。 正要离开,向松松忽然道:“少宇哥,我能看看那个婴灵长什么样吗?” 邓菀睁大双眼,一脸“你疯了”的表情。 “小菀,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 “可我挺好奇的。” “……” 时少宇闻言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下意识看向南星。 想起祁玉堂看完婴灵之后的反应,南星语重心长道:“松松,这种东西能不看还是别看了,容易吃不下去饭。” 谁知向松松却兴致勃勃道:“那更好了,我正想减肥呢!” 见向松松真的好奇,南星叹了口气道:“少宇,给他看一眼。” 时少宇拿着法袋走到向松松面前,把袋子打开。 向松松低头往里面看。 只一眼,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怎么样,看到了吗?”邓菀有点好奇,又不敢上前。 向松松没说话。 几秒后,捂着嘴冲出办公室! 简融美从外面回来,刚好撞上落荒而逃的向松松。 她一把抓住脖子上的十字架,“怎么了,是有鬼吗?!” 时少宇尴尬地站在原地,“没有鬼,但是有一个被婴灵恶心吐的人。” “……” 与此同时,卫生间里传来向松松干呕的声音。 简融美瞬间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颇为感慨道:“原来好奇心能害死猫,也能害死人。” …… 傍晚,江岑的车准时出现在楼下。 南星来到路边,打开车门。 看到车上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傅轻宴笑了笑,“今天工作结束的早,就来接你了。” 傅轻宴应该是从公司过来的,身上穿着黑色西装,领导打得一丝不苟,车厢里弥漫着男士香水的味道。 南星坐到傅轻宴旁边。 回想起这家伙在电话里说的话,心跳莫名有点加快。 “特调处的工作很忙吗?才刚回京城就马不停蹄刚过来,像个小陀螺一样。” 傅轻宴侧过头,温柔的目光落在南星身上。 南星不在的这几天,他的生活好像缺了一块,干什么都不舒服,干什么都不自在。 眼下看到她,缺失的一块瞬间填满,又精神抖擞了。 “还行,我只是不喜欢积压工作。” 傅轻宴沉默片刻,又问:“江以柔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南星在直播里答应帮江以柔处理“金主”的事他听说了。 一开始没觉得怎么样。 毕竟南星的本事有目共睹,他也从没怀疑过。 直到江岑告诉他,江以柔背后的“金主”是柏向臣。 柏向臣这个人他有所耳闻。 柏家原本是小门小户,却在柏向臣手里越做越大,这些年甚至快要比肩四大家族。 原因无外乎是柏向臣这个人心狠手辣,做任何事都不顾后果。 “我查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份,柏氏集团董事长,柏向臣。”南星道,“柏向臣膝下无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生个儿子继承家业,只要让他知道儿子和江小姐不可兼得,他自会做出抉择。” 傅轻宴闻言若有所思。 南星说的不无道理。 很多有钱人最看重的就是延续香火。 如果柏向臣能相信自己命中无子的源头是江以柔,应该会放江以柔自由。 只是…… 傅轻宴微微皱眉,总觉得这件事没有南星说的那么简单。 “放心,我不会和柏向臣硬碰硬的。”南星看出傅轻宴眼神中的担心,主动承诺,“现在我还是你的未婚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给傅家惹麻烦。” 傅轻宴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南星的性格就是这样。 他已经习惯了。 不过,柏向臣那边他还是准备让人盯着。 毕竟是混迹黑白两道的老油条,还是要多加警惕才行。 …… 傅家。 南星刚到家,就看到湛雪的身影飞奔而来。 “宝贝,欢迎回家!” 路过客厅的傅乔伊嘴角一抽。 三婶只是走了五天,又不是五年。 至于这么夸张吗? “饭菜都准备好了,快去洗手。”湛雪摸了摸南星的脑袋,让佣人把她的行李放回去,“今天的饭菜都是你喜欢吃的,一定要多吃点。” 饭厅里。 除了傅从云之外的其他人都在。 傅正阳坐在傅景天旁边,给他系上小围嘴,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爸比,我想吃虾!” “好,一会儿给你剥。” 自从庄韵然被送进精神病院,傅正阳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从里到外都透着慈父的气息。 此情此景实在太新奇,傅轻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傅正阳睨他,“看什么看,羡慕我有儿子吗?羡慕就赶紧生一个。” 傅轻宴:“……” 傅正阳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完全不在乎当事人的想法。 没办法。 谁让傅景天在他眼里越来越可爱了呢? 他也想明白了。 当初他厌烦傅景天是因为受到庄韵然的影响,觉得孩子是她用来绑架自己的工具。 后来庄韵然走了,他的父爱也就被激发出来了。 “南星和阿宴还没领证呢。”段清秋笑道。 “明年领证,今年备孕,正合适。” “……” 傅轻宴有点头疼,余光瞥了一眼南星,担心她被催生心里不舒服。 没想到南星表情平静,完全看不出介意的样子。 甚至笑了笑:“多谢二少爷关心,不过我还不想这么早要孩子。” 傅轻宴:“……” 吃饭的过程中,湛雪一直在问冬令营的事。 南星也很耐心的回答。 等到饭吃的差不多了,傅彧升放下筷子,问段清秋:“从云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一直不见他人?” 段清秋愣了一下,旋即抿唇,“他……最近工作比较忙,经常加班。” 南星微微挑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总觉得段清秋在隐瞒什么。 第246章 又做了奇怪的梦 当晚南星早早睡下。 她约了柏向臣明天上午见面。 柏向臣听说最近很火的玄学主播要见自己,痛快答应了。 是夜,南星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和一个少年在战火中东躲西藏,身边到处是被炮弹炸碎的尸体。 少年紧紧拉着她的手。 路过一条小巷时,用力将她推进去。 “进去躲着。” “哥……” 她听到自己叫那个少年“哥”。 少年逆着光,南星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用急促的语气道:“别怕,我很快回来。” 南星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 伸手一擦,竟然是眼泪。 再抬头,少年已消失不见。 小巷里乱七八糟。 南星躲到一片杂物堆后面,双手合十不断祈祷。 忽然,远处传来一道求饶声。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南星睁眼,把头伸出去一点点。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被一把机枪逼着后退。 拿枪的男人身穿棕色制服,头上戴着同色面罩,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在外面。 女人浑身都在发抖,却还在强撑着精神求饶:“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我可以告诉你那些黎雅人在哪……” 男人轻嗤。 忽然,他伸手抓住女人怀里的孩子,用力扔了出去。 “不——!” 女人瞳孔震颤。 还没来得及上前,就见男人对着孩子一通扫射。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眼前,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大概是嫌女人太吵,男人顺势又朝她开了几枪。 世界瞬间变得安静。 南星惊恐地看着这残暴的场景,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好像马上就要跳出来。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 他目光一转,看向这边。 紧接着,踩着军靴迈步而来。 “嗒,嗒,嗒……” 靴子踩在废墟上发出声音。 南星屏息凝神。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就在男人伸手作势掀开挡在她身前的纸箱时…… “砰——” 枪声骤响! 男人被一枪爆头,摇摇晃晃倒在她面前。 因为距离太近,甚至清楚看到脑浆飞溅出来的细节。 南星呼吸停滞了几秒。 紧接着,“唰”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摆脱梦境纠缠的瞬间,她大口喘息,隐约感觉身上的睡衣都被冷汗浸透。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 梦里的她不是什么玄师,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遵循这样的人设,恐惧也更加强烈。 待呼吸平复下来,南星忽然想到什么,起身来到书桌前。 她拉开抽屉,拿出那面古镜。 果然,古镜在微微发光。 每次古镜启动,她都会感应到镜中世界传达的内容。 并且,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这次她不仅在梦中和那个少年说了话,还得到了一个很有价值的信息。 ——黎雅人。 女人被杀害之前提到了这三个字。 南星拿起手机搜索。 没想到真让她搜到了有用的东西。 黎雅人起源于古代万湖国。 万湖国原本是由飞鹰和牧野两大种族共同统治。 后来飞鹰掌握政权,取代共同政府,发起清洗运动。 可怜的黎雅人就成了当时万湖国眼中的“污秽”。 结合梦里的场景,南星判断那个小女孩儿和少年应该就是黎雅人。 而她梦到的正是两人逃亡的场景。 南星微微皱眉。 她生在和平年代,没有经历过战乱。 这个梦就像是通往异世界的钥匙,让她身临其境体会到黎雅人的绝望。 不过,她现在更好奇这面镜子为什么会让她梦到这些。 南星拿起古镜在手中端详。 以她目前的能力并不能窥探到古镜主人的身份,只能被动接受它带自己一次次入梦。 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她梦到的越多,掌握的信息就越多。 南星收起古镜,重新躺到床上。 这次她没再做梦,一觉睡到天亮。 …… 柏氏集团。 柏向臣坐在办公周前面,电脑上放着江以柔参加颁奖典礼的视频。 秘书敲响办公室的门。 “柏总,南星小姐到了。” 柏向臣关掉视频,“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南星走进办公室。 虽然他对南星早有耳闻。 但见到她本人,柏向臣还是有点惊讶。 女孩儿容貌清丽,穿着普普通通的卫衣牛仔裤。 如果不说,没人会把她和玄门联系在一起。 柏向臣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南星没有浪费时间,坐下后直奔主题。 “柏总一个人管理这么大的公司想必很忙,所以我就长话短说。” “你膝下无子,是因为江小姐的八字冲克你的子女宫,只要远离江小姐,很快就能生出孩子。” 柏向臣靠在椅背上,目光玩味地上下打量她。 须臾,他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不上网?” “《归隐》在落花村的预热直播我看了,你答应帮江以柔摆脱我。”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吗?” 南星似乎早料到柏向臣会这么说。 她勾了勾唇,“柏总误会了,我答应帮江小姐是因为一早就看出你们八字不合,并不是后来想出的对策。” 柏向臣觉得南星很有意思。 他又问:“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 “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选择权在你。”南星顿了顿,“不过我看柏总子女宫已经开始暗淡,估计再过几年想生也生不了了。” “……” 柏向臣眼皮一跳。 南星这话算是说到了他的痛处。 他在生育方面确实有点问题。 不过他现在已经开始服药了。 医院也说,只要他坚持吃药就有机会。 想到这,柏向臣道:“生不出来也无所谓,我还可以领养。” “所以,柏总是打定主意要缠着江小姐了?” 南星身体前倾,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明明是个瘦小的女孩儿,却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缠着他?”柏向臣轻笑,“江以柔是我养大的,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她,这一点她应该清楚。” 南星闻言并不意外。 柏向臣能混到这个地位,身边肯定有很厉害军师。 江以柔跟他八字合不合,他应该早就知道。 南星靠回到椅背上,“既然柏总这么说了,那我就尊重你的决定。” 说着,又将一只香囊放到桌上。 “我这里有个东西,能延缓你子女宫衰退的速度,拿回去放在床头便可。” 柏向臣挑眉,“为什么帮我?” “我在直播里暗示你控制江小姐,对你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这只香囊算是弥补。”南星起身,“我先走了,柏总如果改变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 待南星离开办公室,柏向臣拿起桌上的香囊。 与此同时,一个身穿道服的中年男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柏向臣将手里的香囊递过去,“看看这个。” 男人接过香囊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符纸。 研究了一会儿,道:“这上面确实是求子的符文。” 柏向臣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南星往香囊里藏了什么东西,想偷偷害他。 “看来那丫头也没有网上传的那么神。”男人把符纸塞回香囊,“别的不说,你和江以柔的八字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无子也不是因为她,她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算什么大师?” 柏向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而后,戏谑勾唇。 “所以她在节目里跟以柔说那些话是为了制造话题,来找我也是为了给以柔一个交代。” 她还以为这丫头有多与众不同。 原来也是个利益至上的奸佞之人罢了。 “那这香囊……” 柏向臣看向男人,“你不是说上面的符文没问题?既然没问题就留着。” 识破了南星投诚的意图,柏向臣更加确信这只香囊是好东西,扔不得。 柏向臣收起香囊,对男人道:“最近直播挺火的,你没事也研究一下,别被年轻人淘汰了。” 男人闻言有些不屑。 他是正统玄师,跟那个黄毛丫头如何相提并论? 不过柏向臣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应道:“知道了,我回去琢磨琢磨。” …… 离开柏氏集团,南星打车去了庄园。 刚一进去,就看到白葳推着白柳氏在大槐树下面荡秋千。 南星愣了一下。 她不记得庄园有秋千。 是若虚让人弄的吗? 正想着,两只鬼便看到她。 白柳氏赶紧叫停,从秋千上下来给南星行礼。 南星正想说不用这么客气,就见秋千变回柳叶精的样子,学着白柳氏的样子对她拜了拜。 南星:…… 秋千竟然是精怪变的! “庄主,你要来试试吗?这是我们研究的新玩法。”白葳热情介绍,“柳叶精虽然暂时化不了人形,但可以变成秋千,而且非常结实,耐用。” 柳叶精使劲点头。 “我就不试了。”南星道,“白葳,你现在有空吗?有事找你。” 白葳下意识后退半步,“好事坏事啊?” “不算好事也不算坏事,算工作。” “……” 白葳跟着南星来到一边。 见南星表情严肃,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庄主,你不会是想超度我?”白葳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我承认最近工作有点懈怠,心思都在白柳氏身上,但我好歹是个鬼修,我……” “我想让你帮我收拾一个人。”南星言简意赅打断白葳的碎碎念。 白葳一愣,“谁?” 南星把写着柏向臣信息的纸条递过去。 白葳接过纸条,好奇地问:“这人怎么你了?” 印象里南星很少搬救兵。 这次来找他,肯定是遇到大事了。 南星把江以柔被控制的事告诉了白葳。 白葳越听脸色越难看。 “这个王八犊……” 他下意识爆粗口。 余光扫过不远处的白柳氏,又把话咽了回去。 白柳氏不喜欢粗人。 他得忍着点儿。 白葳调整了一下情绪,问:“你想怎么收拾他?直接吓死怎么样?我鬼面易容已经修炼到中级了,现在嘎嘎吓人!” 南星:“……” “不信吗?不信我变给你看……” 见白葳兴致勃勃要来一手,南星赶紧拦住他。 “不用了,我是想说,别把他吓死。” “为什么?”白葳皱眉,“他干了那么多坏事,死了不好吗?” “生死大事,能不干涉还是不要干涉。” 白葳知道南星是不想让他牵扯因果。 他叹了口气,“行,那不把他吓死,吓到半死怎么样?” “……” “还是你有什么其他计划?” 南星没有回答白葳,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黑檀木手串,道:“以防万一,戴上这个再去。” “这是什么?” “我新研究的小东西,你戴着它,遇到危险我会第一时间感应到。” 白葳接过手链,“这东西这么神?” “里面放了感应符文。”南星解释,“最近我一直在学习新符文,正好用它试试手。” 意外得了个新奇玩意儿,白葳爱不释手。 他戴上手串,大小正合适。 正准备道谢,他忽然想到什么,表情一变:“不对。” “什么不对?” “你给我这个,是不是说明柏向臣那个老毕登很难对付?” 如果只是吓唬一个普通人,他直接去就行了。 根本没必要带这种东西。 南星露出一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表情。 “他确实不好对付……准确说,是他背后的人不好对付。” 其实她一早就打听到,柏向臣花大价钱养着个玄师。 想想也不奇怪。 连傅正阳都知道找萧月婵办事,更别提柏向臣那种老油条。 这些年他事业越做越大,想必也是那位玄师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背后的人是谁啊,比你还厉害吗?” 南星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所以才想请你帮忙。” 吓唬柏向臣的方式有很多。 但太过皮毛的,都惊扰不了他背后那位玄师。 所以她才找到白葳。 一来,白葳的鬼面易容术确实无鬼能及。 二来,她也想通过这种方式让白葳尽快提升修为,进阶成中级鬼修。 这样慕强的白柳氏也能看到他身上的闪光点。 “庄主……” 正想着,白柳氏飘到她身边。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246章 又做了奇怪的梦 当晚南星早早睡下。 她约了柏向臣明天上午见面。 柏向臣听说最近很火的玄学主播要见自己,痛快答应了。 是夜,南星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和一个少年在战火中东躲西藏,身边到处是被炮弹炸碎的尸体。 少年紧紧拉着她的手。 路过一条小巷时,用力将她推进去。 “进去躲着。” “哥……” 她听到自己叫那个少年“哥”。 少年逆着光,南星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用急促的语气道:“别怕,我很快回来。” 南星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 伸手一擦,竟然是眼泪。 再抬头,少年已消失不见。 小巷里乱七八糟。 南星躲到一片杂物堆后面,双手合十不断祈祷。 忽然,远处传来一道求饶声。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南星睁眼,把头伸出去一点点。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被一把机枪逼着后退。 拿枪的男人身穿棕色制服,头上戴着同色面罩,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在外面。 女人浑身都在发抖,却还在强撑着精神求饶:“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我可以告诉你那些黎雅人在哪……” 男人轻嗤。 忽然,他伸手抓住女人怀里的孩子,用力扔了出去。 “不——!” 女人瞳孔震颤。 还没来得及上前,就见男人对着孩子一通扫射。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眼前,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大概是嫌女人太吵,男人顺势又朝她开了几枪。 世界瞬间变得安静。 南星惊恐地看着这残暴的场景,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好像马上就要跳出来。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 他目光一转,看向这边。 紧接着,踩着军靴迈步而来。 “嗒,嗒,嗒……” 靴子踩在废墟上发出声音。 南星屏息凝神。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就在男人伸手作势掀开挡在她身前的纸箱时…… “砰——” 枪声骤响! 男人被一枪爆头,摇摇晃晃倒在她面前。 因为距离太近,甚至清楚看到脑浆飞溅出来的细节。 南星呼吸停滞了几秒。 紧接着,“唰”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摆脱梦境纠缠的瞬间,她大口喘息,隐约感觉身上的睡衣都被冷汗浸透。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 梦里的她不是什么玄师,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孩儿。 遵循这样的人设,恐惧也更加强烈。 待呼吸平复下来,南星忽然想到什么,起身来到书桌前。 她拉开抽屉,拿出那面古镜。 果然,古镜在微微发光。 每次古镜启动,她都会感应到镜中世界传达的内容。 并且,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这次她不仅在梦中和那个少年说了话,还得到了一个很有价值的信息。 ——黎雅人。 女人被杀害之前提到了这三个字。 南星拿起手机搜索。 没想到真让她搜到了有用的东西。 黎雅人起源于古代万湖国。 万湖国原本是由飞鹰和牧野两大种族共同统治。 后来飞鹰掌握政权,取代共同政府,发起清洗运动。 可怜的黎雅人就成了当时万湖国眼中的“污秽”。 结合梦里的场景,南星判断那个小女孩儿和少年应该就是黎雅人。 而她梦到的正是两人逃亡的场景。 南星微微皱眉。 她生在和平年代,没有经历过战乱。 这个梦就像是通往异世界的钥匙,让她身临其境体会到黎雅人的绝望。 不过,她现在更好奇这面镜子为什么会让她梦到这些。 南星拿起古镜在手中端详。 以她目前的能力并不能窥探到古镜主人的身份,只能被动接受它带自己一次次入梦。 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她梦到的越多,掌握的信息就越多。 南星收起古镜,重新躺到床上。 这次她没再做梦,一觉睡到天亮。 …… 柏氏集团。 柏向臣坐在办公周前面,电脑上放着江以柔参加颁奖典礼的视频。 秘书敲响办公室的门。 “柏总,南星小姐到了。” 柏向臣关掉视频,“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南星走进办公室。 虽然他对南星早有耳闻。 但见到她本人,柏向臣还是有点惊讶。 女孩儿容貌清丽,穿着普普通通的卫衣牛仔裤。 如果不说,没人会把她和玄门联系在一起。 柏向臣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南星没有浪费时间,坐下后直奔主题。 “柏总一个人管理这么大的公司想必很忙,所以我就长话短说。” “你膝下无子,是因为江小姐的八字冲克你的子女宫,只要远离江小姐,很快就能生出孩子。” 柏向臣靠在椅背上,目光玩味地上下打量她。 须臾,他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不上网?” “《归隐》在落花村的预热直播我看了,你答应帮江以柔摆脱我。” “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吗?” 南星似乎早料到柏向臣会这么说。 她勾了勾唇,“柏总误会了,我答应帮江小姐是因为一早就看出你们八字不合,并不是后来想出的对策。” 柏向臣觉得南星很有意思。 他又问:“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 “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选择权在你。”南星顿了顿,“不过我看柏总子女宫已经开始暗淡,估计再过几年想生也生不了了。” “……” 柏向臣眼皮一跳。 南星这话算是说到了他的痛处。 他在生育方面确实有点问题。 不过他现在已经开始服药了。 医院也说,只要他坚持吃药就有机会。 想到这,柏向臣道:“生不出来也无所谓,我还可以领养。” “所以,柏总是打定主意要缠着江小姐了?” 南星身体前倾,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明明是个瘦小的女孩儿,却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缠着他?”柏向臣轻笑,“江以柔是我养大的,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她,这一点她应该清楚。” 南星闻言并不意外。 柏向臣能混到这个地位,身边肯定有很厉害军师。 江以柔跟他八字合不合,他应该早就知道。 南星靠回到椅背上,“既然柏总这么说了,那我就尊重你的决定。” 说着,又将一只香囊放到桌上。 “我这里有个东西,能延缓你子女宫衰退的速度,拿回去放在床头便可。” 柏向臣挑眉,“为什么帮我?” “我在直播里暗示你控制江小姐,对你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这只香囊算是弥补。”南星起身,“我先走了,柏总如果改变想法,可以随时联系我。” 待南星离开办公室,柏向臣拿起桌上的香囊。 与此同时,一个身穿道服的中年男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柏向臣将手里的香囊递过去,“看看这个。” 男人接过香囊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的符纸。 研究了一会儿,道:“这上面确实是求子的符文。” 柏向臣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南星往香囊里藏了什么东西,想偷偷害他。 “看来那丫头也没有网上传的那么神。”男人把符纸塞回香囊,“别的不说,你和江以柔的八字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无子也不是因为她,她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算什么大师?” 柏向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而后,戏谑勾唇。 “所以她在节目里跟以柔说那些话是为了制造话题,来找我也是为了给以柔一个交代。” 她还以为这丫头有多与众不同。 原来也是个利益至上的奸佞之人罢了。 “那这香囊……” 柏向臣看向男人,“你不是说上面的符文没问题?既然没问题就留着。” 识破了南星投诚的意图,柏向臣更加确信这只香囊是好东西,扔不得。 柏向臣收起香囊,对男人道:“最近直播挺火的,你没事也研究一下,别被年轻人淘汰了。” 男人闻言有些不屑。 他是正统玄师,跟那个黄毛丫头如何相提并论? 不过柏向臣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应道:“知道了,我回去琢磨琢磨。” …… 离开柏氏集团,南星打车去了庄园。 刚一进去,就看到白葳推着白柳氏在大槐树下面荡秋千。 南星愣了一下。 她不记得庄园有秋千。 是若虚让人弄的吗? 正想着,两只鬼便看到她。 白柳氏赶紧叫停,从秋千上下来给南星行礼。 南星正想说不用这么客气,就见秋千变回柳叶精的样子,学着白柳氏的样子对她拜了拜。 南星:…… 秋千竟然是精怪变的! “庄主,你要来试试吗?这是我们研究的新玩法。”白葳热情介绍,“柳叶精虽然暂时化不了人形,但可以变成秋千,而且非常结实,耐用。” 柳叶精使劲点头。 “我就不试了。”南星道,“白葳,你现在有空吗?有事找你。” 白葳下意识后退半步,“好事坏事啊?” “不算好事也不算坏事,算工作。” “……” 白葳跟着南星来到一边。 见南星表情严肃,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庄主,你不会是想超度我?”白葳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我承认最近工作有点懈怠,心思都在白柳氏身上,但我好歹是个鬼修,我……” “我想让你帮我收拾一个人。”南星言简意赅打断白葳的碎碎念。 白葳一愣,“谁?” 南星把写着柏向臣信息的纸条递过去。 白葳接过纸条,好奇地问:“这人怎么你了?” 印象里南星很少搬救兵。 这次来找他,肯定是遇到大事了。 南星把江以柔被控制的事告诉了白葳。 白葳越听脸色越难看。 “这个王八犊……” 他下意识爆粗口。 余光扫过不远处的白柳氏,又把话咽了回去。 白柳氏不喜欢粗人。 他得忍着点儿。 白葳调整了一下情绪,问:“你想怎么收拾他?直接吓死怎么样?我鬼面易容已经修炼到中级了,现在嘎嘎吓人!” 南星:“……” “不信吗?不信我变给你看……” 见白葳兴致勃勃要来一手,南星赶紧拦住他。 “不用了,我是想说,别把他吓死。” “为什么?”白葳皱眉,“他干了那么多坏事,死了不好吗?” “生死大事,能不干涉还是不要干涉。” 白葳知道南星是不想让他牵扯因果。 他叹了口气,“行,那不把他吓死,吓到半死怎么样?” “……” “还是你有什么其他计划?” 南星没有回答白葳,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黑檀木手串,道:“以防万一,戴上这个再去。” “这是什么?” “我新研究的小东西,你戴着它,遇到危险我会第一时间感应到。” 白葳接过手链,“这东西这么神?” “里面放了感应符文。”南星解释,“最近我一直在学习新符文,正好用它试试手。” 意外得了个新奇玩意儿,白葳爱不释手。 他戴上手串,大小正合适。 正准备道谢,他忽然想到什么,表情一变:“不对。” “什么不对?” “你给我这个,是不是说明柏向臣那个老毕登很难对付?” 如果只是吓唬一个普通人,他直接去就行了。 根本没必要带这种东西。 南星露出一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表情。 “他确实不好对付……准确说,是他背后的人不好对付。” 其实她一早就打听到,柏向臣花大价钱养着个玄师。 想想也不奇怪。 连傅正阳都知道找萧月婵办事,更别提柏向臣那种老油条。 这些年他事业越做越大,想必也是那位玄师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背后的人是谁啊,比你还厉害吗?” 南星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所以才想请你帮忙。” 吓唬柏向臣的方式有很多。 但太过皮毛的,都惊扰不了他背后那位玄师。 所以她才找到白葳。 一来,白葳的鬼面易容术确实无鬼能及。 二来,她也想通过这种方式让白葳尽快提升修为,进阶成中级鬼修。 这样慕强的白柳氏也能看到他身上的闪光点。 “庄主……” 正想着,白柳氏飘到她身边。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247章 扮猪吃虎白少爷 白柳氏假装看风景,其实耳朵一直在听两人说话。 得知白葳要去吓人,她也蠢蠢欲动。 “庄主,我可以加入吗?” “你?” “最近庄园里没有什么要超度的将士,我想快点提升修为,参加明年的中级鬼修考核。” 白柳氏刚说完,白葳便开口:“这次的任务目标太危险,你不能去。” “为什么?”白柳氏问,“我也很会吓唬人的。” 虽然她不会鬼面易容。 但只要露出临死前的惨状,也能把人吓得够呛。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去。” “你说了不算,我听庄主的。”白柳氏看向南星,“庄主,带上我,我真的很想去。” 她最恨渣男。 柏向臣那种人渣,就应该她来教训。 南星想了想,问:“你真想去?” “真的!” “那好,等我再做一条手串给你。” 见南星答应了,白柳氏激动万分。 “谢谢庄主,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葳“……” 白柳氏飘走后,白葳忍不住问:“庄主,你干嘛要让她去啊?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初级鬼修……” “你不也是初级鬼修?”南星微微挑眉,“而且有我在,不会让你们两个出事的。” 她既然敢放两只鬼出去,就说明已经做好准备。 柏向臣背后的玄师再厉害,也不能随随便便动她的鬼。 “可是……”白葳欲言又止。 南星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担心白柳氏先你一步成为中级鬼修?” 小心思被戳破,白葳表情有些尴尬。 虽说他是白家庄的老祖宗,资历比较深。 但架不住白柳氏刻苦! 自打她来到庄园就兢兢业业,几乎没休息过。 照她这个进步速度,超越自己指日可待。 “咳。”白葳蹭了下鼻子,“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担心她的安危。” “原来如此。”南星点点头,“本来我还想告诉你一个快速提升修为的方法,看来是不用了。” “你……庄主!”白葳鼻子都被气歪了。 南星噗呲一笑,“好了,不逗你了,我真有个方法,要不要听?” “要听,当然要听!” 南星朝他勾勾手。 白葳把耳朵凑过去。 几秒后,白葳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 “这……能行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南星拍拍他的肩膀,“加油,我相信你。” …… 当晚。 白葳和白柳氏结伴来到柏向臣的别墅。 别墅远离市区,建在荒无人烟的地方。 两只鬼刚靠近别墅,就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是驱鬼阵。”白葳皱眉,“看来这家伙没少做亏心事,竟然在住的地方布这种阵。” 如果是平时,他们肯定不能直接闯进去。 但机智如南星,提前在里面做了手脚。 她送给柏向臣的那只香囊里面其实绣着另一种符文,可以压制驱鬼阵的效力。 “咱们进去。” 白柳氏正要向前,就被白葳一把拽住。 他检查了一下白柳氏手腕上,确定戴着手串才放下心来。 “走。” 白葳和白柳氏一路畅通无阻飘进柏向臣的卧室。 看到床上熟睡的男人,白葳嘴角一抽,小声嘀咕:“果然是个硬茬,鬼来了都没反应。” 换做普通人,房间里进了两只鬼修,要么被鬼压床,要么直接惊醒。 柏向臣倒好。 不仅没醒,睡得还很安稳。 “他别墅里有驱鬼阵,肯定以为鬼进不来。”白柳氏道,“可惜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庄主那么厉害,轻轻松松就把阵破了。” 白葳轻咳,“纠正一下,庄主没有破阵,只是压制了法阵的效力……” “好,总之很厉害就对了。” 两只鬼飘到柏向臣床边。 许是距离太近,柏向臣终于有所察觉。 他感觉房间里的温度降低了不少,下意识盖紧被子。 但是没用。 寒意无孔不入地往他骨头里钻。 白葳和的白柳氏想多陪柏向臣玩会儿,故意不现身,源源不断释放阴气。 很快,柏向臣就被冻醒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检查窗户关严没有。 结果发现窗户严丝合缝,根本透不进风。 柏向臣有点奇怪。 他刚才明明就感觉房间里有股阴风。 难道是进什么脏东西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他的别墅被无量道长布下了驱鬼阵,一般邪祟根本进不来。 除非是道行很深的千年厉鬼。 但如果真有千年厉鬼出没,无量那边肯定会有感应。 这么想着,柏向臣放下心来。 他抬腿往回走。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道哭声。 “呜……” 声音虽轻,却很清晰。 像是从走廊那边传来的。 柏向臣脚步一顿,眉头随之拧紧。 难道别墅里真进鬼了? 如果真进鬼了,他一定要扣无量的年终奖! 柏向臣携着一身戾气冲出房间。 只是那哭声像是故意逗他玩儿一样,一会儿从这边冒出来,一会儿又从那边冒出来。 柏向臣忍无可忍,掏出手机打给无量。 无量睡得正熟,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就听柏向臣气冲冲问:“你那法阵怎么布的?别墅里进脏东西了。” 无量本来还很困,听到这话“腾”地坐起来。 “进脏东西?怎么可能?” 他布过的驱鬼阵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从来没有失误过。 除非是千年大鬼。 否则不可能冲破法阵。 柏向臣不耐烦地看了眼时间,“这只鬼太烦了,吵得我睡不了觉,我明天还有个重要会议,不能耽误。” 无量想了想,道:“我之前给过你一把桃木剑,你用那个试试。” 挂了电话,柏向臣回到房间拿下挂在墙上的桃木剑。 说起来,他家之所以又是布阵又是挂桃木剑,是因为他身上孽债太重。 早年他为了发家做过不少不干净的事,手上甚至沾了好几条人命。 他怕那些枉死之人报应到自己身上,就花大价钱雇了无量。 无量是他的御用玄师,道法高深。 这些年除了帮他扫清身边的障碍,还帮他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想到这,柏向臣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神色一凛,拿上地下室的钥匙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白葳和白柳氏相互交换目光。 “他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啊。” “那我还哭吗?” “别哭了,他好像根本不怕咱们。” 到了这会儿,白葳终于明白南星为什么叫他过来了。 这家伙胆子实在太大了! 如果不用鬼面易容,就会像白柳氏这样,直接被他当做空气。 “我哭的不吓人吗?”白柳氏有点委屈,“看来我不是一只合格的鬼。” 白葳嘴角一抽,“跟你没关系,是柏向臣没有敬畏之心。” 这样的人往往手段毒辣。 也难怪江以柔这么多年被控制着都不敢反抗。 “走,去看看他要做什么。” 两只鬼追到一扇门前。 刚要进去,就被一股神秘力量弹开。 白柳氏跌在白葳怀里,“……怎么回事?” “有屏障。”白葳道,“看来门后面藏着东西。” “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机关?” “还能为什么,做贼心虚呗。” 一个人越怕什么,就越在意什么。 柏向臣虽然胆子大,但也怕遭报应,所以弄了这么多机关在别墅里。 两只鬼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着。 五分钟后,柏向臣出来了,脸上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还以为下面出问题了。 检查了一下,发现人还好好躺在那儿,法阵也很稳定。 “白少爷,一会儿那个玄师就来了,咱们快点儿动手。”白柳氏有点迫不及待。 白葳点头,“好,你打头阵。” 经历了一次失败的白柳氏没有气馁,反而越挫越勇,直接朝柏向臣飘了过去。 柏向臣正往房间走,忽然看到一道白影从旁边闪过。 他连忙握紧手里的桃木剑。 自从别墅里布下驱鬼阵,他一直高枕无忧。 今天这邪祟也是厉害,竟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那他就让它尝尝这把桃木剑的厉害! 柏向臣冷笑:“有胆子吓我,没胆子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白柳氏显然被柏向臣的话刺激到了。 她“唰”地飘到男人背后,阴恻恻道:“你就这么想见我吗?” 柏向臣头皮一阵发麻。 下一秒,转身挥出桃木剑。 躲在暗处的白葳早有准备,藏在掌心的阴石用力弹出去,刚好打在柏向臣手上。 柏向臣吃痛,手中的桃木剑应声落地。 白柳氏趁机幻化出死前的模样,嘶吼着扑了过去! “唔——” 即使已经做足心理准备,柏向臣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后退半步。 只见女鬼披头散发,身上到处都是血污,黑色瞳孔填满眼眶,已经完全看不到眼白。 白柳氏念出经典台词。 “柏向臣,你害得我好惨!” 柏向臣:“……” 他很想问女鬼是谁。 “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柏向臣一步步后退,余光判断着桃木剑的位置。 “怎么会不认识我呢?”白柳氏声音空灵,惨白的脸上布满血泪,“是不是你害过的人太多,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不得不说,柏向臣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强。 哪怕是个活生生的女鬼站在面前也没有吓晕过去。 他努力稳住情绪。 “我确实不认识你,而且看你身上穿的也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你是不是孤魂野鬼,走错地方了?” 白柳氏:“……” “实不相瞒,这栋别墅里有驱鬼阵,你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会魂飞魄散。” 见男人没有被自己吓尿,白柳氏刚刚树立起来的信心再次崩塌了。 她都变得这么吓人了,还是不行吗? “走,我送你出去,出去了就别再回来……” 柏向臣一边诱导白柳氏,一边往桃木剑的方向挪。 白柳氏有些无措。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他还以为柏向臣会跪地求饶什么的。 “门在那边。”柏向臣指着不远处。 白柳氏下意识往他手指的方向看。 趁她放下防备,迅速冲向桃木剑。 白葳早就看出他的心思,长袖一甩,携着一股劲风飞过去。 他勾了勾手指,用灵力捡起桃木剑,当着男人的面“咔嚓”一声折断! “你……” 柏向臣没想到别墅里还有第二只鬼。 只是面前这鬼一头乌黑长发半束,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俨然一副清俊小生的模样。 看着一点都不吓人。 柏向臣忍不住冷笑:“你和那个女鬼是夫妻?” 白柳氏刚要否认,就听白葳道:“关你屁事,你个老瘪犊子。” 柏向臣:“……” 下一秒,白葳清俊的脸上浮现出条条沟壑。 那沟壑极深,像是扭曲的蜈蚣,更像是龟裂的大地。 “刺啦——” 伴随着皮肉割裂的声音,白葳的脸四分五裂,身体也像吃了膨胀剂一样迅速变大,几乎碰到房顶。 柏向臣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跌坐在地上。 他看向旁边断成两节的桃木剑,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无量给他的桃木剑可以对付普通小鬼,但对付不了千年大鬼。 眼前这只明显是大鬼! 怪不得驱鬼阵会失效。 柏向臣终于慌了,腿软到站不起来,只能坐着往后挪,“别,别过来……” 白葳发出奸佞的笑声,大手一挥,将柏向臣拎到半空中。 旁边的白柳氏看呆了。 白葳明明和她一样都是初级鬼修,怎么法力强到这种程度? 难道是扮猪吃虎? 正想着,更夸张的来了。 白葳展开幻境。 顷刻间,别墅消失不见。 眼前的场景变成了一座山峦叠嶂的荒岛。 柏向臣被甩到地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待他看清看眼的场景,身上的血液瞬间凝固! “柏向臣,你害得我们好惨啊!” “柏向臣,快看看我,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柏向臣,还我命来……”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又一个像丧尸一样的身影歪歪扭扭朝他走过来。 有的缺胳膊,有的少腿。 还有的只剩半边脸。 看到他们身上统一的囚服,柏向臣心脏骤停。 他想起来了。 这些人,全部都是当年帮派内斗时死在他手上的短命鬼! 第248章 姻缘不能断 柏向臣年轻时涉黑。 有一次把对方帮派的核心成员弄到荒岛上处理。 当时他的老大为了考验他,让他亲自弄死那些人。 他照做,此后一路青云直上。 老大觉得他这人够狠,把很多重要的事交给他做。 但他知道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毕竟华国法律日渐完善,涉黑很难自保。 于是他找到当时还在道观工作的无量,让他帮自己脱身。 后来他成立了一家娱乐公司,签下江以柔。 江以柔是孤儿,从小被他养在身边。 因为她耳根软,又知恩图报,他便助她走红,让她做柏氏的摇钱树。 再后来,青涩的小女孩儿变成万众瞩目的影后。 只是看着江以柔蜕变的样子,他并不高兴,反而有点厌恶。 因为他一直觉得,江以柔应该像孩童一样臣服于他。 她不应该有自己的思想! 这个念头一出来,便像洪水猛兽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柏向臣开始威胁她,控制她。 甚至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对她实施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虐待。 江以柔试过反抗。 但他柏向臣是什么人? 他想做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在江以柔又一次想逃跑时,柏向臣告诉她一个秘密。 他说,她的弟弟江以达其实没死。 当年江以柔被收养是因为江家失火,一家四口只活了她一个人。 没想到她的弟弟也活着! 江以柔又惊又喜。 她提出想跟江以达见面,柏向臣同意了。 只不过,是视频见面。 看到多年不见的江以达,江以柔激动得泪流满面。 但激动过后,便是深深的恐惧。 江以达还活着,说明柏向臣是故意把他藏起来,不让他们姐弟俩见面。 也许他早就料到会有这天,所以用江以达做把柄。 果然,柏向臣下一句话就是:敢离开我,我就弄死你弟弟。 江以柔崩溃了。 她把柏向臣当恩人,柏向臣却这样对她。 考虑到男人手眼通天,江以柔不敢硬碰硬,只好答应他的要求。 后来她去录《归隐》,在预热直播里承认自己被包养。 其实她那会儿有点鱼死网破的意思了,没想到南星向她伸出援手。 于是,她决定再赌一次。 …… 别墅里。 柏向臣疯了似的到处跑。 他身处幻境,眼睛看到的是荒岛,肉身却是在小小的别墅里,以至于逃跑过程中撞翻很多东西。 “啪——” “砰——” “哐当——” 墙上的油画,墙角的烛台,桌上的古董花瓶……一个接一个砸到地上。 柏向臣不要命地横冲直撞。 他身后跟着好几个行尸走肉,还有一只千年大鬼。 这谁遭得住! 无量赶到别墅时,听到二楼传来几声闷响。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楼梯滚了下来。 无量一惊,“柏总!” 柏向臣顺着楼梯滚下来,当场失去知觉。 顾不得叫救护车,无量握紧手中拂尘,快步跑上二楼。 白葳刚收起幻境,就看到一名道士朝他而来。 对方挥动手中拂尘,甩出几道金光。 白葳来不及躲避,硬生生挨了两下。 伴着一阵剧痛,白葳魂体晃动。 腕上的手串像是感应到什么,发微弱光亮。 守在别墅外面的南星发现手串亮了,只身进入别墅。 没走几步,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柏向臣。 南星弯腰探了下男人的鼻息,还有气。 正要上楼,就看到两道身影从二楼飞了下来。 “臭道士,你帮他干什么,他就是个畜生!”白葳捂着隐隐作痛的肩膀,咬牙切齿。 无量冷笑,“他是畜生,那你是什么?你一只鬼不去投胎,是等着被我诛杀,给我送修为?” 白葳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是我的人,想碰他,先过我这关。” 正这时,南星迈步走到无量面前。 无量眉头一皱,“怎么是你!” “有什么问题吗?”南星微微挑眉,“你布的驱鬼阵散掉了,我正好路过,看看怎么回事。” 无量脸色一沉,“……” 他可以忍受任何事,唯独不能忍受别人质疑他的实力。 “我的阵没问题,肯定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 “就算是我的动的手脚,一个被动动手脚就能散掉的阵法,不是更说明质量有问题?” “你……” 无量气得嘴唇发抖。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南星是在故意激他,拖延时间。 柏向臣昏迷不醒,不及时送医,阴气入体,很容易乱了神志。 他压下心头的怒意,道:“我听说过你,你师从摒尘,同为玄门中人,我不想与你站在对立面。” “但柏向臣是我要保的人,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以后你也不要再对他动手。” 无量说着,目光落在对面两只鬼身上。 “至于他们,你一个玄师养鬼修在身边不成体统。” “是你把他们收了,还是我来动手?” 南星:? “我们是正经鬼修,收也轮不到你这畜生!”白葳气急败坏,脸上的沟壑若隐若现。 要不是他制造幻境消耗了大量灵力,高低得让他尝尝鬼面易容的厉害。 “正经鬼修会大半夜闯进别人家别墅?”无量一声冷笑,笑容随之敛去,“我言尽于此,如果你们想继续做鬼修,就安分守己……” “道长。”南星打断无量,“有件事你好像搞错了。” “什么?” “我不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 “柏向臣身上背负孽债,原本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这次惹了不该惹的人。”南星顿了顿,“江小姐与我有缘,将来可能会跟我成为一家人,所以,只要他放过江小姐,和她断了姻缘,其他事我不会过问。” 人为斩断姻缘会遭到反噬。 但如果双方达成一致,便可另当别论。 无量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道:“别的都可以商量,但这件事不行。” “为什么?”白葳忍无可忍,“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真不怕我把你的金主弄死?” “你敢吗?”无量反问,“柏向臣命数未尽,强行要他性命,你的鬼修生涯也就到头了。” “……” 白葳被噎得说不出话。 从前他以为变成鬼就可以为所欲为。 后来发现当鬼比当人难受多了! 愿力不受自己控制就算了,混个编制还要看道士脸色…… 思忖间,南星走到昏迷不醒的柏向臣身边。 “你干什么?”无量皱眉,握紧手中拂尘。 南星弯腰,把手放到柏向臣身上。 须臾,喃喃:“果然……” “怎么了庄主,他是不是死了?” “……” 南星看向无量,“你还真是豁得出去,竟然敢跟这样的人结契。” 刚才无量一进来她就感觉到了。 两人身上气场相同,应该是结契的效果。 无量没想到南星这都能看出来,“那又如何,我们只是互惠互利。” 不管是人与人结契,还是人与鬼神精怪结契,本质上都是为了制约彼此。 如此一来,便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无量和柏向臣结契后,确实得到了大量财富。 只是他做的事毕竟上不得台面,早晚会被反噬。 南星叹了口气,“跟他结契,倒霉的是你自己。”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无量失去耐心,用力一甩拂尘。 点点金光如流星般砸了过来。 南星低声念:“天地护我,神魔退避……” 金光落下的瞬间,她周身出现一道屏障,将其弹开。 无量惊讶地睁大双眼。 他以为南星只是会点三脚猫功夫。 没想到用的竟是正派术法! “道长,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动手?”南星表情平静,“玄门内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如早点和柏向臣解除契约,走向正道。” 无量不禁嗤笑,“正道有什么用,正道能给我带来财富吗?何况你自己也养着鬼修,又算什么正道?” 话落,无量身形一闪,与南星缠斗在一起。 别墅瞬间成为斗法场。 两人飞檐走壁,桌子椅子倒了一地。 白葳捂着肩膀退到一边。 他到底只是个初级鬼修,每次展开幻境都会灵力不支,再加上刚才挨了那老东西一下,这会儿魂体飘忽,根本帮不上忙。 白柳氏也知道自己什么水平,不敢上去添乱。 但她又不想坐着看戏,于是灵光一动,悄无声息飘到柏向臣旁边。 紧接着,骑在他身上用力抽起他的嘴巴子。 “啪——啪——” 魂体没有实质,但阴气甩在脸上还是有很强的杀伤力。 柏向臣很快就肿成猪头。 白柳氏还是不解气。 她虽然不是怨气冲天的厉鬼,但生前也是被迫害至死,心里难免有怨气。 想起那个因为自己生不出孩子就联合村民把自己活活打死的丈夫,白柳氏直接上演一波恨意转移,把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全部宣泄到柏向臣身上。 “我让你欺负人,让你欺负人!” 白柳氏打得很爽。 旁边的白葳却傻眼了。 白柳氏平时都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说话也温温柔柔的。 再看现在…… “我把你打死,你就欺负不了江小姐了!” 白柳氏左一个大比斗,右一个大比斗,没打一下白葳都吓得一哆嗦。 这…… 这这…… 万一他以后惹白柳氏不顺心,不会也是这个待遇? 想到这,白葳本来就不太稳定的魂体抖得更厉害了。 白柳氏打完柏向臣,心里的气消了不少。 她停下来活动手腕。 就在这时,挂在墙上的鹿头晃了两下。 白柳氏没注意。 下一秒,鹿头从小幅度晃动变成大幅度晃动。 几下之后,竟然掉了下来! “小心!” 白葳“唰”的飘到白柳氏身边,用力一推。 白柳氏摔到一边。 耳边旋即传来一声闷响。 “砰——” 鹿头硬生生砸在柏向臣身上。 柏向臣痉挛了两下,从昏迷变成了半死。 看着眼前的场景,白柳氏惊魂未定。 她是鬼,被东西砸一下本来没什么。 但偏偏砸下来的是鹿头。 古代墓葬中有不少鹿形陪葬品,也被称之为镇墓兽。 这种东西砸在鬼身上,受伤是小,一不小心还可能散掉魂魄。 白柳氏平复了一下呼吸,看向白葳,见他魂体飘忽得更厉害了。 “白少爷!”她匆匆上前,见鹿头上的一只鹿角断掉,刚好插在白葳腿上。 她赶紧把鹿角踢开,“白少爷,还好吗?” “没事……”白葳摇了摇头,嘴上说着没事,表情却有点难看。 被鹿角砸到,死是死不了。 但是疼啊! 不过他现在没心情管这个了。 白葳看向地上的柏向臣,“这回是真死了?” 如果是被鹿头砸死,那就不是他们的锅。 白柳氏小心翼翼探了下柏向臣的鼻息,摇头:“没死。” “还没死!”白葳一喊,魂体又晃了两下。 “白少爷,你当心点,庄主还没回来……” 白葳瘫坐在地上,“这家伙命也太大了,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下来没死就算了,被这么大的东西砸到都死不了,恶人果然命硬!” 白柳氏抿了抿唇,“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契约?” “什么?” “庄主不是说柏向臣和那个道士结了契吗?既然结了契,对方肯定会保护他。” 白葳皱眉,“这么说,刚才鹿头忽然砸下来也有可能是契约的作用?” 一旦有人伤害柏向臣,就会受到或大或小的伤害。 难怪他今天魂体这么动荡! “也不知道庄主怎么样了。”白柳氏起身,“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走。”白葳也不想守着柏向臣的肉身浪费时间。 两只鬼一溜烟飘远。 此时,另一边。 无量踏着清风落地,拂尘甩向身后。 “不愧是仙云观出身,年纪轻轻术法就这么厉害,怕是全清观的凌霄也入不了你的眼?” “凌霄前辈术法出众,我还差得远。” 南星站在月光下,墨发摇曳。 刚才她和无量交过几次手,算是探出了他的虚实。 男人的确有两把刷子,阵法收放自如,又灵活多变。 若是用上全力,应当和若虚不相上下。 “江以柔的事我劝你放弃。”无量道,“柏向臣和她缘分极深,强行斩断,必遭反噬。” 南星闻言皱了皱眉。 缘分极深? 她怎么没看出来? 第249章 特调处出动! 无量见她表情困惑,嘲讽道:“你还年轻,看不出来也正常,不要以为搞搞直播,成了网络红人就什么都懂了。” 南星:“……” 她怎么隐约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嫉妒的味道? “最近玄学挺火的,道长如果想,也可以通过直播为大家排忧解难。” 无量嘴角一抽。 这年头流量当道。 但比起在大众面前露脸,他更想做有钱人的专属玄师。 省事,还上档次。 “怎么样,道长有兴趣吗?”南星循循善诱。 无量回过神来,冷声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再重申一遍,柏向臣和江以柔的缘分斩不断,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为什么?”南星追问,“我看过他们两个的姻缘线,很普通,不存在斩不断一说。” 何况,她都已经在司寰宇身上看到了和江以柔的姻缘线。 如果真如无量所说,江以柔和柏向臣的缘分深到斩不断,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多出一条? “我说了,你还年轻,不是什么都能看懂。” “那就请道长赐教。”南星表情沉静,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无量没耐心解释。 他看一眼腕上的契约纹,“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因为知道了也无法改变,总之,别再想着斩断他们的缘分,我是为你好。” 说完,身影快速消失在眼前。 别墅里。 白葳和白柳氏站在柏向臣之前进去的房间外面。 两只鬼本来想去找南星,但路过这里又被吸引住了。 “你觉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嗯,里面有很重的阴气。” “比咱们身上的阴气还重!” 白葳试着推门,但是和刚才一样,手才刚碰到门就被弹开了。 他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等庄主过来看了。”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便朝他飞过来。 白葳拖着虚弱的魂体往旁边一闪,就看到无量回来了。 他一惊。 庄主该不会出事了? 正想着,南星也回来了。 白葳松了口气。 他看两人皆是毫发无损,猜到他们可能没分出胜负。 “别靠近那个门。”无量冷声呵斥,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白葳皱眉,“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但好像和柏向臣有关,你在这里设置屏障,是不是在里面偷偷弄什么不好的阵法了?” 无量懒得跟白葳废话,弯腰拿开压在柏向臣身上的鹿头,对南星道:“帮我把人抬进去。” “……” 南星帮无量把柏向臣抬进房间,看着无量掐了一道保命决。 直到腕上的契约纹不再闪烁,才堪堪松了口气。 他看向南星,“你们恶意伤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不如咱们各退一步,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白葳刚想说“你做梦”,就听南星道:“好。” 白葳:??? 无量也没想到南星会妥协,将信将疑地看她一眼。 南星笑了笑,“今日道长的法力我也见识到了,我还不至于为了江小姐搭上自己的性命。” “……” “时间不早,我们就先走了。” 南星带两只鬼离开别墅后,忍不住问:“庄主,你答应他干嘛?柏向臣做了那么多恶事,难道你要放过他吗?” 南星摇头,“我只是答应他井水不犯河水,但如果管他的人不是我,那就不算违背。” “你的意思是让警方出面?可是咱们没有证据……” “他别墅里就有现成的证据。” “是吗?在哪儿呢?” “那扇门后面。”南星目光幽深,“只要把门破开,里面的东西足以惊动警方。” 白葳一怔,“所以,里面到底是什么?” “阵法。”南星道,“通常玄师布阵法都不会设置屏障,就像别墅里的驱鬼阵,除非阵法本身动用了邪术,玄师本人不想让外人知道。” 刚才她靠近那扇门就感觉里面有很重的阴气。 不出意外,应该是动用了邪术。 “虽然我们找不到柏向臣控制江以柔的证据,但阵法是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的,这件事特调处不会袖手旁观。” 这样一来,出面的就是京城警方,与她无关。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白葳恍然大悟,一激动,魂体又闪了两下。 白柳氏忧心忡忡道:“庄主,刚才白少爷被那个鹿头砸到了,不会有事?” 见白柳氏担心自己,白葳心脏狂跳起来,惨白的脸上竟然浮现出淡淡红晕。 南星:“……” “应该没什么事,还能脸红。” “咳!” 白葳差点儿把自己呛到。 南星为白葳输送了一些灵力,道:“无量知道你是鬼修,不敢对你下死手。” 鬼修在地府有正经工号,就算是玄学师道士也不能随意诛杀。 无量嘴上放狠话,心里也清楚。 收了白葳对他没好处。 南星带着两只鬼回到庄园,看时间太晚,直接在那边留宿。 第二天,她把柏向臣在家里布阵的事上报特调处。 纪芸直接开了个官方证明,让凌霄以公职人员身份去处理这件事。 这样对方再阻拦,就是干扰警方办案。 “无量……又是太和宫的人。”凌霄皱眉,“看来太和宫自玄天修习邪道之后就分崩离析了,修为比较高的几个人都开始跑到外面敛财。” 无量,萧月婵…… 他们原本都是玄天麾下的玄师。 如今玄天下落不明,他们拿着玄天遗落在太和宫的邪术秘籍自行修炼,再到外面谋求发展。 “现在只发现了这两个人,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南星道,“当务之急是抓住玄天,让其他人知道误入歧途的下场。” 凌霄点头,“我和慕容道长这段时间在两个世界守株待兔,但玄天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直没有现身。” “他不现身,万鬼伏藏阵就没法成型,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冬至一来,她就要在阴阳交接之时切断和傅轻宴的气运线。 到时也就没法再借助傅轻宴的力量了。 见南星若有所思,凌霄以为她是在担心玄门有乱,轻声安慰:“师妹放心,我已经跟师父通过气,全清观上下都会站在你这边。” “多谢师兄。” “谢什么,我答应过你,会……”凌霄像是想到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南星有些奇怪,“师兄答应过我什么?” “没什么……” 凌霄正要转移话题,就见时少宇匆匆走过来,道:“丁婆婆到了。” “这么快?南星,咱们过去看看。” “好。” 南星没再追问,却隐约觉得凌霄有事瞒着她。 会客厅里。 顾小烁搀扶着丁婆婆坐到沙发上。 丁婆婆看到南星眼前一亮,作势起身。 “丁婆婆,不用这么客气。”南星泡了一壶茶,又问她从梵城过来累不累。 “不累,一点都不累。” 想到马上就见到当年那个把她从鬼门关拽回来的男孩儿,丁婆婆激动得坐立难安。 特调处联系到孙宽后,孙宽也很意外,他说还记得落花村那个女孩儿,也愿意去落花村看她。 但丁婆婆却说她想来京城,趁腿脚还灵便的时候出去看看。 她一辈子被困在落花村,被村民们排挤,心里早就对那个地方充满失望。 所以这次她大老远跑到了京城,在这里和孙宽见面。 “孙爷爷再过一会儿就到了,他现在住在京城的一家养老院,如果您想,也可以去他住的地方看看。” 丁婆婆握紧双手,南星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腼腆二字。 十分钟后,一辆车停在特调处楼下。 车门打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下来。 五十多年没见,丁婆婆早已认不出对方的长相,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直到时少宇领着孙宽走过来。 “丁婆婆,这位就是孙爷爷,当年在落花村答应帮你的那个男孩儿。” 丁婆婆盯着孙宽看了好一会儿,眼圈慢慢红了。 “文静?”孙宽试探地叫了一声。 丁婆婆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全名丁文静。 没想到孙宽还记得她的名字! “文静,我是孙宽,还记得我吗?”孙宽也很激动,“当年我去落花村找你,他们都说你失足溺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丁文静唇瓣颤抖,百感交集。 “村长骗你的,她不想让我这个晦气离开落花村,所以说我死了。” “他怎么……”孙宽眉头紧锁,而后一声叹息,“算了,都过去了。” 这两天落花村的新闻他看了,知道了那边的内幕,也知道丁文静当年确实是因为抑郁才想嫁给山神。 他想救丁文静。 可惜没能成功。 “宽哥,你这些年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我结婚了,生了个女儿,几年前老伴去世,就住进了养老院。”孙宽顿了顿,“你呢?” 丁文静笑了笑,“我挺好的,虽然没结婚也没生孩子,但村民们对我都不错,我平时做些手艺活也没饿着自己。” 孙宽闻言有些难过。 丁文静在落花村的待遇他都听说了,除了没结婚没孩子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她会手艺活,但因为村民觉得晦气都不买。 对她不错就更扯了。 因为她“冒犯”了山神,他们没打死她都算不错的。 想到这,孙宽忍不住问:“你还打算回去吗?” 丁文静愣了一下,旋即道:“落花村是我的家,不回去还能去哪儿?” “我现在住的养老院在招义工,你不是会扎布偶吗?那边有很多老人都喜欢,还可以送到合作的福利院,你有兴趣吗?” 丁文静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找到工作,连忙道:“有兴趣!只是……我都这个岁数了,他们能收吗?” “我女儿是那家养老院的负责人,跟她说一声就行了。”孙宽怕丁文静多想,又补充,“你做的布偶我看过,很好看,不算走后门。” 当年他去落花村采风,丁文静送了他一只小老虎的布偶,他到现在还留着。 两人见完面,时少宇便送他们去了养老院。 临走前,丁文静再次向南星道谢。 她说她浑浑噩噩了一辈子,到了这一刻人生才刚刚开始。 南星替丁文静感到高兴,并让她保重身体。 “有空我会去看您的。” 丁文静拍拍她的手,“那我们先走了。” 送走两位老人,南星看一眼时间,道:“师兄,咱们也动身。” “现在就去?” “不行吗?” “晚点,刚才你哥找不到你,给特调处打电话,说江以柔也要来。” 南星一愣,“她来干什么?” “她想弄清江以达的下落。”凌霄道,“我已经安排少宇保护她的安全,少宇现在进步不少,已经不是刚来那个样子了。” 受凌霄影响,时少宇一点都不敢摆烂,有空就去锻炼胆量。 胆子大了,进步自然飞快。 “对了,还有你哥……” “他不会也要来凑热闹?” “他没跟你说吗?” “……” “我来做司少爷的保镖。”简融美走过来,“来特调处这么久还没出过外勤,好无聊,这次能轮到我了吗?” 南星这下没话了。 她倒不是担心大家有危险,毕竟以她和凌霄两个人的修为,对付一个无量还是不在话下。 只是人都爱凑热闹。 她怕这些人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多。 “你们去哪?我也要去。”果然,顾小烁下一秒就出现在南星身后,“我也是特调处的一员,为什么不带我?” 南星:“……” “让他去,这样咱们新加入的几个人就齐了。”凌霄单方面拍板,南星只好妥协。 傍晚,一辆商务车停在楼下。 司寰宇和江以柔录完了第一期的节目,刚回京城就马不停蹄赶过来接上他们。 八座商务车上人座无虚席。 由于江以柔的经纪人也来了,顾小烁只能坐在凌霄腿上。 “这个柏向臣什么排场,值得惊动咱们这么多人?”简融美握着十字架,表情很是不屑。 “不是他惊动咱们,是咱们自己要来的啊。”时少宇挠了挠头,一句话成功让众人尴尬了。 原本这事南星和凌霄两个人去就够了,结果一下来了这么多人! “咳……闲着也是闲着。”简融美蹭了下鼻子,不吱声了。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为了看影后才跟过来的。 此时,江以柔正忧心忡忡看着窗外。 经纪人安慰她:“小达一定会没事的。” …… 夜色降临。 车子停在别墅前。 第250章 棺材里的女人 凌霄:“我和南星下去看看,其他人留在车上待命。” 顾小烁不满地嘀咕:“为什么我们待命?我也想下去。” “你下去干什么,别给哥哥姐姐添乱。”经纪人不知道顾小烁的身份,以为他就是个来凑热闹的小朋友,下意识吐槽。 顾小烁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不下去就不下去,正好外面趴着一只鬼,我可以跟它玩儿。” 说完,便对着车窗敲打起来。 众人一阵毛骨悚然。 “他这是干什么呢……” “小烁有阴阳眼。” 南星说完,经纪人的脸都白了。 是她有眼不识泰山了! 南星和凌霄下车,很快来到别墅门口。 和想象中一样,门是开着的,里面早就人去楼空。 “无量这是什么意思?”凌霄不解。 人走了,但阵法还在。 难道他们想当亡命徒? “无量在阵法外面加设屏障,说明阵法很重要,他不会一走了之。”南星道,“这么做只是障眼法。” 凌霄走进别墅。 还没靠近那扇门,就感觉到一股很重的阴气。 凌霄把手放在门上。 须臾,眉头拧紧。 “师兄能感觉到里面布了什么阵吗?” “什么阵不清楚,但里面有人。”凌霄顿了顿,“活人。” 南星闻言,表情顿时变得十分严峻。 里面有活人,意味着无量在用活人布阵。 这是邪术中的邪术。 “能破开吗?” “我试试。” 凌霄后退半步,双手掐诀念出破阵口诀。 一道金光打过去,屏障纹丝不动。 “这屏障太厚,靠你我之力勉强能破开,但破开之后就无法再抵御无量。” 南星皱了皱眉。 忽然,她想到什么。 “师兄,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幻影移形到达一定时速时,可以无视阵法?” 凌霄很快明白南星在想什么,“你要用幻影移形?不行,万一移动过程中被屏障挡住……” 就会像玩游戏穿模一样,轻则卡在屏障里,重则四肢分离。 南星沉默片刻,道:“应该不会的。” “何以见得?” “因为我用镜像通道的屏障试了一次,没卡住。” “……” “而且我在落花村也尝试过带人一起移动,速度没有变慢。” 凌霄欲言又止。 南星看出他还有顾虑,又问:“师兄觉得我面相怎么样?” 凌霄愣了一秒,如实答:“早年坎坷,中年以后福运满溢。” “那就说明我不会被这屏障大卸八块。”南星说着抓住凌霄手臂,“师兄就信我这一次?” 凌霄张了张嘴,千言万语还是汇聚成一句:“好,我信你。” 他这个小师妹胆大心细。 虽然有时候天马行空,但都是建立在理论基础上。 靠谱是绝对靠谱。 见凌霄答应了,南星也不犹豫,立刻念道:“形随心转,千变万化……” “唰——” 刹那间,两人身影消失不见。 凌霄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人已经来到昏暗的地下室。 两人这才意识到,那扇门后面连着的是一道长长的阶梯,直通地下室。 凌霄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身体。 没缺胳膊也没少腿。 “成功了。”想法得到证实,南星有点开心。 难得见她脸上露出笑容,凌霄有些恍惚,但也没忘提醒:“这次虽然成功了,但还是尽量不要用这种方法,毕竟有赌的成分。” “明白。” 南星也清楚,事分轻重缓急。 不到紧急关头,不会做冒险的事。 两人在地下室转了一圈,感觉温度很低,阴气也更重。 凌霄循着阴气源头找过去,在一道堵死的墙前面停下,沉声道:“人在里面。” 南星挑眉,“无量竟然做了双重保险?” 外面设立屏障不够,又在里面弄了机关。 借着地下室的幽光,南星看到墙上有一块巨大的八卦盘。 八卦盘由三部分组成,内圈卦象,中间方位,外圈八神。 南星盯着八卦盘了一会儿,问凌霄:“师兄,这个你会吗?” 凌霄伸手转动八卦盘。 很快,机关便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石门打开。 南星有些惊讶,“怎么解的?” 凌霄道:“值符,九天,九地……这八神的顺序为阴局,无量在这里弄八卦阵并不是为了双重保险,而是想让里面的阵法更牢固。” 所以,解法也不需要深究。 只需按最基础属性对准即可。 与此同时,另一边。 无量坐在烛火前,屏息凝神。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烛火剧烈摇曳起来! 无量猛地睁开双眼。 “怎么会……” 那两个人没有破她的阵,却直接进了地下室的石门? 无量迅速起身。 身后的柏向臣连忙问:“你去哪儿?” “那两个人去了地下室。” “什么?!” “你先休息,我过去看看。” 柏向臣这会儿哪还有心思休息? 他连忙穿上外套,“我跟你一起去。” 无量怕柏向臣一个人在这不安全,没有拒绝。 他已经料到南星今晚会过来,特意带柏向臣来到他的住处。 为了随时稳定阵法,他住得离柏向臣不远,这样来回也方便。 地下室这边。 南星和凌霄走进石门,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 只见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口棺材,上面贴满黄符,墙上也都是密密麻麻的经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南星下意识皱眉。 她想起凌霄刚才说,这下面有个活人。 难道是在棺材里? 正想着,凌霄走到棺材前面,伸手推了推棺盖。 随后道:“南星,帮我一把。” 南星连忙上前。 两人扶着沉重的棺盖,一点点挪开。 棺材里仿佛是血腥味的源头,腥臭无比,南星屏住呼吸。 下一秒,一张惨白的脸映入眼帘。 那是一个女人,双眼紧闭,看上去和一具死尸没什么区别。 但却是活着的。 “活人入棺,这是想让地府察觉不到她还活着。” 凌霄一语道破真相。 南星却有些奇怪,“无量为什么这么做?” “要么是和她有仇,要么是为了换命。”凌霄顿了顿,“我更倾向于后者。” 换命…… 南星微微皱眉,似乎想到什么。 “你先收集证据,我想办法把她弄醒。” “好。” 虽然这种案件属于玄学,但也要有充足证据,南星掏出手机拍下现场的情形,发到特调处群里。 此时,大巴车上的几个人收到信息,纷纷发出惊叹。 “活人入棺!” “这无量也太狠了……” “南星和凌霄在里面不会有危险?” 远在特调处的纪芸私戳几人:【保护好她们,警方全力配合。】 众人:“……” 这种事好像还真没必要出动大量警力。 司寰宇很担心南星,忍不住问:“怎么了,里面什么情况?” “里面有一口棺材。”顾小烁嘬着棒棒糖,云淡风轻道,“棺材里有个女人。” 司寰宇:“然后呢?” “然后,那个女人还活着。” “……” 他只是想问南星有没有危险! 时少宇看出他在想什么,安慰道:“无量还没现身,星姐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车窗外面便闪过两道人影。 简融美皱眉,“刚才是不是有两个人跑过去了?” “是无量吗?” “咱们要不要下去帮忙?” 简融美看一眼嘬棒棒糖的顾小烁,又看一眼时少宇。 随后摇头,“还是别下去添乱了。” 她是灵媒,顾小烁是阴阳眼。 两人都不会术法,去了也帮不上忙。 “我现在胆子很大了,不会给他们添乱!”时少宇还想下去,却被经纪人拦住,“时先生,现在这辆车上只有你会术法,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时少宇一愣。 这话……好像也没说错? 而且比起过去帮忙,明显还是保护这一车人更有成就感。 这么一想,时少宇立马坐回到座位上,信誓旦旦道:“有我在,保证不会让你们有事!” …… 无量和柏向臣赶到地下室时,凌霄正欲用指尖血唤醒棺材里的女人。 无量一惊,挥动拂尘就要打过来。 南星抽出一张符纸甩过去。 符纸吸收了拂尘释放的金光,瞬间化为一滩灰烬。 “小丫头,你言而无信,枉为玄门中人!”无量气急败坏。 南星则是一脸无辜,“这次是特调处出动,与我无关,何来言而无信?” “你……什么意思?” 凌霄从胸前掏出一张工牌,“京城特调处前来办案。” 无量嘴角一抽,“你什么时候加入的特调处?” “问这个干什么,你也想加入吗?”凌霄挑眉,“不过今年的编制已经满了,你想来也来不了。” “……” 无量定了定神,略带嘲讽道:“我以为全清观的术法大赛魁首有什么凌云壮志,没想到只是加入特调处,为那些条子办事。” “那也比你为一个畜生办事强。”凌霄眸光一凛,看向旁边的柏向臣。 柏向臣昨天又是摔下楼梯,又是被鹿头砸,理论上应该躺在医院。 但因为和无量结契,这会儿还能完好无损站在这里。 听到凌霄骂他畜生,他并不生气,而是道:“就算是特调处出面也不该动我房子里的人,棺材里的人是我妹妹,她命数已尽,无量把她封在这棺里,就是为了留她一口气,难道这种事你们特调处也要插手?” 南星:“你说,她是你妹妹?” 柏向臣点头,“对,她叫柏心怡,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南星细看两人面相,的确有亲缘像。 但如果棺材里的女人是柏向臣妹妹,他又是想用她的命换谁的命? 正想着,无量再次走向棺材。 “别过来。”凌霄沉声,“你该知道妨碍警方办案的后果。” “……” 无量一时哑然。 玄门虽然独立存在,但到底是受制于华国法律,跟警方硬碰硬的后果必然是吃牢饭。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凌霄将指尖血按在女人眉心。 柏向臣皱眉。 无量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已经想过最坏的后果,就是屏障被破开,活人棺被发现。 但好在棺材里的女人跟柏向臣有血缘关系,又还活着。 那就算不得命案。 不是命案,特调处也不能直接把他们抓走。 凌霄对着假死的女人念了道口诀,女人眉间一点朱红当即冒气黑烟。 贴在棺材上的符纸也发出烧焦的声音。 不消片刻,女人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眼睛空洞、浑浊。 连转动都有些困难。 “柏心怡,听的到我说话吗?” “……” 无量冷笑,“她命数到了,强行续命才活到现在,三魂七魄被封住,你叫也没用。” 凌霄没有理会无量,又叫了几声,女人还是没反应。 整个过程,南星不发一语。 她一眨不眨盯着棺材里女人的面相。 越看,越不舒服。 “我知道你们是按章程办事,私下搞这种阵法也是我的不对,但……”柏向臣深呼吸,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实在舍不得我妹妹,她还年轻,我想着用这种方式把她留下……” 如果是不认识柏向臣的人,可能真被他的样子给骗了。 南星收回落在女人身上的目光,道:“她的确是你妹妹,但不是同父同母。” 柏向臣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 “的确,我跟她是同母异父,但这并不妨碍我们感情深厚。” “你们也没有感情。” “……” 女人苏醒后,原本掐算不出的命数忽然变得清晰许多,南星喃喃道: “柏心怡,1990年生人,八字月柱天干食神,地支偏财,是典型的食伤生财命,天生才艺过人,有成名之相。” “柏小姐用神为癸水,三年前为癸卯年,属于癸水正印当令,流年又有神煞将星。” “将星主诠释地位,也有‘嘉奖’之意,如果她醒着,那年本该名利双收,成为万众瞩目之人。” “可她现在却躺在这里,生不生,死不死……” 南星抬眸,冷冷看向柏向臣。 “柏总,还需要我把话说得更清楚些吗?” 柏向臣对上南星的目光,只觉得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无量明明已经把柏心怡八字换掉了…… 她是怎么掐算出来的?! 第251章 冒险取钉 “柏先生,你把柏心怡封在这棺椁里并不是为了给她续命,而是因为她的命已经换给了别人,你不想让这件事被发现,只能出此下策,对吗?” 南星说完,柏向臣矢口否认:“我和心怡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可是我亲妹妹!” 捕捉到柏向臣眼底的惊慌,南星扬起嘴角,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我看柏总面相也是坎坷之人,父母在你年幼时离异,母亲改嫁后生下柏心怡。” “你看着柏心怡像小公主一样长大,心生嫉妒,想将她置于死地。” “不过那时你还小,也只是想想而已。” “后来你加入帮派,手上沾了人命,变得越来越冷血……” 南星沉默片刻,狭眸转向无量。 “一次机缘巧合,你认识了无量,想让他用术法弄死柏心怡,却意外发现她有大富大贵之命。” “你觉得这样的命死了太可惜,于是动起换命的念头。” 无量握紧手中拂尘,“小丫头,你不要胡言乱语,你说的这些根本无凭无据,如果我真换了柏心怡的命,你又是怎么掐算出来的?” 无量问的这个问题凌霄也很好奇。 柏心怡既然已经被换命,那她身上应该是其他人的命格。 但南星却说出了她原本的命格。 南星微微勾唇,没有回答无量,而是看向凌霄:“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师兄可有仔细听了?” “你说她是食伤生财命,如果醒着,三年前应该成名。” “这个特点,有没有让你想到一个人?” 凌霄怔愣片刻。 紧接着,恍然大悟。 “三年前成名,那不就是……” “没错,就是江以柔。” 听到“江以柔”三个字,柏向臣情绪瞬间变得十分激动。 “以柔走红是她自己命好,跟心怡有什么关系?你们这是栽赃,我可以告你们!” “柏总先别急着破防啊。”南星笑了笑,“就算你没有换柏小姐的命,她被你封在这棺材里也是事实,参与邪教活动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 无量这会儿脸色也极其难看。 所幸他还留了后手。 “你一口一个邪教活动,但如果这一切都是柏小姐自愿的呢?我们没有伤害她的个人利益,只是帮她完成心愿,这也算犯罪吗?” 无量从衣襟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柏小姐的亲笔信,是她自愿入棺保命,你们不信可以去做笔迹鉴定!” 凌霄皱了皱眉,一把夺过无量手中的信纸,展开。 只见上面写着:我柏心怡自知命不久矣,特请无量道长用秘术帮我保命,从今日起我将自愿入棺,直到道长找到续命之法…… 凌霄把信递给南星。 南星只看了一眼,便将信纸用术法烧成灰烬。 “你……!”无量睁大双眼,“你竟然擅自销毁证物?” “因为比起这张纸,我还是更相信她本人说的话。”南星看向柏心怡,“道长说她无知无觉是因为三魂七魄被封住,那如果把封印解除,意识不就恢复了?” “说得轻巧。”无量冷笑,“当初我封她的魂魄乃是用了封魂钉,这打钉容易,取钉难,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要是闹出人命,你打算怎么负责?” “当然是该怎么负责就怎么负责。”南星挑眉,“如果我取钉时不小心要了柏小姐的命,大不了就以命抵命。” “南星……”凌霄被南星的话吓到了,“取封魂钉不是小事,你以前取过吗?” “没。” “那你还……” 无量忍不住嘲笑:“连取都没取过,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柏小姐可是柏总的亲妹妹,你就算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 南星不想跟无量废话,直接把手伸到柏心怡头发里。 “住手!” 无量作势阻拦,却被凌霄拦住。 凌霄用力抓住无量的手臂,凛冽目光落在他身上。 无量被捏得骨头生疼。 他不可思议道:“凌霄,你疯了吗?这丫头根本不会取封魂钉,难道你想看着她变成杀人犯?” 凌霄只说了四个字—— “我相信她。” 无量:“……” 他很想打开凌霄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他自己都没把握把钉子完好无损取出来,凭什么相信南星可以? 这是被洗脑了? “柏小姐本来没事,她这么一弄很可能当场毙命,到时候……” “嗖——” 话没说完,南星便从柏心怡脑袋上拔出一颗钉子。 那钉子很长很粗,侧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好了,别拔了,再拔真要出事了!”无量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口头警告。 但凡今天南星带来的是个普通帮手,他都不至于被硬控这么长时间。 偏偏她带来的是凌霄! 当年术法大赛他也在场,亲眼看着凌霄把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这么多年过去,这小子的修为只会比那会儿更高。 无量眼睁睁看着南星六根封魂钉全部取下。 最后一颗钉子在柏心怡的心口,也是最难取的一颗。 南星在古籍中看到过,封魂钉一共钉在人体七个穴位,心口这一颗为“魂眼”。 取其余六颗钉子都没什么难度,唯独这颗,力道、速度都必须拿捏精准。 取钉者需动用内力调息,修为还要在入钉人之上。 若成功,封魂者当即转醒。 不成,则魂飞魄散。 南星找到心口的钉子,捏住一头。 柏向臣见无量还没动作,忍不住道:“无量,你在干什么?!” 难道要由着她把钉子拔出来吗? 无量凑到柏向臣耳边,压低声音:“柏总,就让她拔,我不信这毛丫头能取钉成功……” “那要是失败了,柏心怡不就死了?!” 当初无量做活人棺,就是因为他换命的技术没那么成熟。 一旦柏心怡死亡,江以柔原本的命格便会还回去。 “柏总,损失一个江小姐没什么……”无量安抚柏向臣。 言外之意,摇钱树可以有很多,不是非江以柔不可。 柏向臣闻言皱了皱眉。 虽然他不希望江以柔换回原来的命格。 但比起柏心怡醒来控诉他们,也只能被迫接受。 南星无视两人的交头接耳,全神贯注捏着柏心怡心口那颗钉子,气运丹田,调动体内灵力流动至每一个脉络。 而后,小心翼翼把钉子往上拔。 凌霄屏住呼吸。 无量则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他深知这封魂钉有多难拔。 之前他帮一个人拔钉子,在拔第七颗时就因为力度不对导致那人当场魂飞魄散。 南星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比他还厉害? 无量这边正想着,就看到柏心怡心口的钉子被丝滑拔出。 最后一颗钉子取下来了。 一秒,两秒,三秒…… 半分钟过去,柏心怡还是没有反应。 无量心下一喜,大步上前去探柏心怡的鼻息。 没有呼吸! 他当即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我说什么来着,这钉子你拔不得!现在好了,柏小姐死在你手里……” 柏向臣闻言也快速上前。 他先是学着无量探了下柏心怡的鼻息,又不死心地摸她脉搏。 确定没有动静之后,失魂落魄地向后踉跄几步,红着眼圈道:“心怡,心怡你醒醒啊!” 南星:“……” 柏向臣忽然想到什么,指着南星道:“你竟然害死了我妹妹的,你这个杀人凶手!无量,快报警,让警察来抓他们!” 凌霄嘴角一抽,想说他们就是警方的人。 但转念一想,他们只负责处理玄学案件,真死了人,还是得刑侦大队出马。 柏向臣扑在柏心怡身上嚎啕大哭。 再看南星,自始至终表情平静,没有半点闯祸的样子。 凌霄以为她是吓着了,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如果警方来调查,我来做证人……” “三十。” “什么?” “还有三十秒。” 南星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凌霄有些茫然。 直到他发现南星一直盯着柏心怡,似乎明白了什么。 柏向臣还在演戏,紧紧握着柏心怡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心怡,是我不好,我没有拦住那个恶毒的女人,都是我的错……” “你睁开眼看我一眼好不好?” “你被封在这棺椁里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办法救你,最后还是失败了,我不配做你哥!” 柏向臣演得很认真,全然没有发现柏心怡的手指动了两下。 就在他觉得哭得差不多,可以收手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 “柏……向……臣……” 柏向臣一愣,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他将信将疑地看向柏心怡。 没想到这一眼,竟对上女人怨恨的目光! 柏心怡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双眼,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被他握着的那双手也反握回去,指甲几乎陷进男人的皮肤。 “啊——” 柏向臣吓了一跳,用力甩开柏心怡的手。 因为动作太大,差点儿摔在地上。 无量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 他眼睁睁看着女人从棺材里坐起来,脑袋九十度旋转看过来,嘴角渗出丝丝乌血。 “道……长……”柏心怡一字一句,“你害得我……好……惨……” “怎、怎么会这样?!”无量一脸惊恐。 柏心怡不是死了吗? 他刚才明明探过她的鼻息,没有气了啊! “诈尸……这是诈尸!”无量作势就要扬起手中拂尘。 凌霄双手结印打向无量,先一步将他禁锢在原地。 无量挣扎了两下,大声道:“柏心怡诈尸了,还不快点控制她?尸变是会感染的!” “她不是诈尸,只是三魂七魄归位了。”南星打断无量,“古籍上写,若封魂钉顺利取下,封魂者会立刻转醒,但柏小姐被封在这棺内的时间太久,魂魄归位的时间也比一般人长。” “……” “所以,她没死,现在活得好好的。” 南星说完,柏向臣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无量明明说封魂钉很难取。 怎么南星一下就成功了? 这小丫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取下我打进去的钉子?” 比起南星成功取下钉子,无量更不能接受她取的是自己打进去的钉子。 毕竟,取钉人的修为要在入钉人之上。 难道他苦练这么多年,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比不过? “实不相瞒,我也有点惊讶。”南星耸耸肩,“我还以为太和宫的邪修都像玄天一样,没想到资质也是良莠不齐。” “你……” 无量被南星气得半死,浑身气血翻涌,竟是喷出一口鲜血! 南星冷眼看他,“我说过,修习邪道必遭反噬,如今柏小姐醒了,你的反噬也要来了。” 无量恍惚摇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先是屏障被无视,再是他辛辛苦苦打进去的封魂钉被取下来…… 到底是他水平不够,还是太轻敌? 凌霄扶着柏心怡从棺材里出来。 柏心怡一身白衣,衣服上被大片大片的血迹浸透,步履虚浮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 南星迅速抽出一张定魂符贴在柏心怡身上。 柏心怡这才好受一些。 她看看无量,又看看柏向臣。 须臾,咧嘴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两人被她笑得毛骨悚然。 南星却只觉得心疼。 她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柏心怡身上,问:“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躺进这口棺材的吗?” 柏心怡摇了摇头,身体微微颤抖。 “我不记得是怎么进去的,但我记得……他在我身上钉了很多钉子……” 柏心怡声音哽咽,眼眶有热潮不断翻涌。 “每一颗钉子钉进去的时候,都好疼……我痛不欲生,痛到想死……” 封魂钉的惨无人道之处,就是入钉时人是清醒的。 残暴指数堪比满清十大酷刑。 “他们说你是自愿入棺的。”凌霄试探地提了一句。 结果话音刚落,柏心怡的情绪就激动起来。 “不,不是自愿,是他们逼我的!”柏心怡呼吸急促,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入棺?这两个魔鬼只是为了达成自己目的……大师,求你一定要救我!” 第252章 天生坏种 南星轻轻拍了拍柏心怡的肩膀,“别害怕,我已经帮你把钉子取出来了,你现在有警方保护,没人敢伤害你。” 柏心怡点点头,瑟缩在南星怀里。 虽然这个女孩儿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莫名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见事态逐渐无法挽回,柏向臣连忙道:“心怡,我们这么做是为了救你!当年你有一个死劫,如果不是无量把你封在这棺材里,你早就死了……” “是吗?”柏心怡闻言露出讥讽的笑,“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宁愿去死,也不想被封在棺材里当一个活死人!” “心怡……” “柏向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恨我吗?”柏心怡盯着柏向臣,眼眶通红,“小时候你带我去游乐园,故意把我扔在那里,说我是自己走丢的,要不是有好心人把我送回家,我可能已经被人贩子抱走了。 你恨我霸占了母亲的爱,想除掉我,可你不知道,她早就对你失望透顶了!” 柏向臣眉头一紧,“你说什么?” 柏心怡知道她的话戳到了柏向臣的痛处。 “她和你父亲在一起的时候天天被家暴,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没帮她说过一句话。” “有次她被打得下不了床,你还埋怨她不给你做饭吃,学着你父亲的样子骂她是个废人,死了也活该,在你们眼里女人就是工具,是生物链最底层。” “后来她嫁给我父亲,终于过上了好日子,你却不舒服了,你觉得你也是她的孩子,也应该像我一样衣食无忧,所以你又回去哭着求她。” 柏心怡深呼吸,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她就是太善良了,想着你是她亲儿子,还是选择了原谅,甚至帮你改了姓氏,每月给你几千块的生活费……” “没想到你这人贪得无厌,为了霸占她全部的爱,竟然把我封进棺材里!” 说到激动之处,柏心怡用力咳嗽起来。 南星轻轻拍她的背。 柏心怡喘着粗气道:“你以后不要姓柏了,一想起你是我哥,我就觉得好恶心!” 柏向臣还在辩解:“心怡,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我这么做真的是为了救你……” 南星实在听不下去,冷声打断:“你确实不是为了得到母爱才把柏小姐封进棺材里的。” 柏向臣眼睛一亮,“你看,大师都这么说了!” 下一秒,南星话锋一转,“你是为了换掉柏小姐的命,因为她注定大红大紫,你把她的命换到江以柔身上,让江以柔做你的摇钱树,这样一来,你既能控制江以柔,又除掉了眼中钉,可谓是一举两得。” 柏心怡被封在棺材里好几年,早就和外面的世界脱节,根本不知道南星说的江以柔是谁。 而且,换命又是什么意思? 见柏心怡表情茫然,凌霄解释:“柏向臣把你封进棺材是为了完成换命的邪术,你死了会影响术法稳定,活着又有可能发现这件事,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 柏心怡不可思议地看向柏向臣。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能邪恶到这种地步。 只是…… “江以柔是谁?”柏心怡声音颤抖,“是她让你这么做的吗?” “江小姐也是受害者。”南星道,“换命一事江小姐并不知情,柏向臣这些年一直控制着她,还囚禁了她的亲人。” “……” 柏心怡表情恍惚。 柏向臣竟然一下毁掉两个人的人生! 不…… 不止两个。 还有母亲。 母亲因为柏向臣的事心力交瘁,很多年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眼看人证物证都齐了,柏向臣知道事情已成定局,情绪终于崩溃。 他咬牙看向南星,“你非要逼死我是不是?你以为你是傅轻宴的未婚妻我就不敢动你吗?” “那柏总不妨试试?”南星语气漫不经心,“你的玄师技不如人,你打算怎么动我?” 柏向臣哑然语失。 他现在就是只纸老虎。 什么身份地位,在玄师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柏心怡迫不及待地问:“大师,他做了这么多坏事,一定要让他进监狱!” 话音刚落,柏向臣就像疯了一样朝她冲过来。 凌霄一脚踹在他身上。 柏向臣吃痛倒地。 南星睨着地上的男人,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没有连夜出逃是因为和无量结契,距离不能太远,他要守着阵法,你也只能留在这里。” “……” “但别忘了,昨天你又是摔下楼梯又是被重物砸,本该躺在医院,现在只是凭无量灵力吊着一口气,只要我废了他的修为,你也死路一条。” 柏向臣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他挣扎着爬起来,问:“那你想怎样?杀了我吗?” 南星摇了摇头,又看一眼时间,“特调处已经联系了柏小姐的父母,他们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柏心怡眼泪扑簌簌落下,“爸爸妈妈……” 她失踪这么多年,他们一定急死了? 柏心怡怕父母被她这个样子吓到,连忙问:“大师,他们来之前我能换身衣服吗?” 南星点头,“可以。” 凌霄愣了一下,凑到南星耳边:“咱们出来的时候没带多余的衣服。” “让她穿我的就行。” “啊?那你……” “我穿她的。” 凌霄看一眼柏心怡心上的血衣:“……” “我还有外套。”南星说,“到时候把外套披上谁也看不见。” 凌霄欲言又止,表情有些为难。 他想帮忙,但柏心怡穿的是裙子,他身上又是道袍,互换实在太奇怪。 “我去带柏小姐换衣服,师兄你帮忙看一下这两个人。” 南星说完,便带着柏心怡去了楼上。 得知南星要把自己的衣服换给她,柏心怡有点过意不去,她问:“这里是柏向臣的房子?既然是他的房子,肯定也有他的衣服,要不我还是穿他的……” “没事。”南星淡定地解开纽扣。 柏心怡恨柏向臣恨到骨子里,又怎么可能愿意穿他的衣服? 南星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他跟你身材差太多,你穿不上,还是穿我的。” 很快,两人就互换了衣服。 南星套上外衣,藏住里面的血衣,又帮柏心怡把头发整理了一下。 再看向柏心怡时,发现她正低头偷偷擦泪。 “怎么了?” “没,没什么。” 柏心怡摇了摇头,勉强扬起笑容。 她现在除了恨,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南星的所作所为更是让她意识到,所谓的亲缘如此不堪一击。 一个陌生人都会对她释放善意。 柏向臣作为她同母异父的哥哥,竟然对她下此毒手! “想哭就哭,哭出来说不定会好一点。”南星没有劝柏心怡别哭,而是把她搂进怀里,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 柏心怡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车停在别墅外面。 一对年迈的夫妻几乎是从车上冲下来。 柏漳和邓平莹被凌霄领到别墅里。 柏心怡坐在沙发上。 看到父母的瞬间,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爸,妈!” “心怡!” 邓平莹紧紧抱住柏心怡,“心怡,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 柏漳也哭了,“这些年我和你妈一直在找你,终于找到了!” 看着一家三口抱头痛哭的场景,南星对柏向臣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为了夫妻俩的情绪着想,她没有告诉他们活人棺的事,只说柏心怡被困在一个阵法里。 光是这样,柏漳和邓平莹也心如刀绞。 他们当做掌上明珠的女儿竟然被人这样对待! 那个人怎么敢的? 回过神来的柏漳问南星:“囚禁我女儿的人在哪?我要见他!” 南星还没开口,就听柏心怡道:“是柏向臣,是他联手一个道士做的局,爸,妈,他真的太恶毒了!” 听到柏向臣的名字,邓平莹脚下一晃。 怎么会是他…… 看出邓平莹一闪而过的失神,柏漳忍不住皱眉:“阿莹,你不会还想袒护他?他对心怡做出这种事,已经没救了!” 邓平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不会……” 她不会再袒护他了。 当年柏向臣跪在地上求她原谅的时候,她给过他一次机会。 这次她不会再犯傻了。 邓平莹深呼吸,道:“他是个成年人了,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何况他对心怡做这种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柏心怡握住邓平莹的手,“妈,虽然我没他有钱,但我也会努力赚钱养你们的!” 邓平莹揉了下柏心怡的头发,“傻孩子,妈不在乎那些,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柏心怡失踪后,他们夫妻俩全国各地的找,连房子都卖了。 柏向臣呢? 他没有给他们打过几次钱,逢年过节也从不问候。 从那时起,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人们总说人心是可以被焐热的。 但有些人生来就是坏种。 “小姑娘,柏向臣在哪?我想见他。”邓平莹问南星。 柏心怡一惊,“妈,你见他干什么?” 邓平莹拍拍她的手,“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他说清楚。” 柏心怡抿了抿唇,又看向南星。 “那两个人已经被控制住了,你母亲不会有危险。” 柏心怡这才放心。 柏漳也知道妻子是想要一个说法,便由着她去了。 邓平莹来到地下室,看到柏向臣板板正正站在那里,身上被贴了一张符纸。 她强忍着怒火走到柏向臣面前。 见邓平莹来了,柏向臣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连忙道:“妈,妈你来了,你听我解释……” “啪——” 邓平莹伸手甩了柏向臣一巴掌。 柏向臣愣了一下。 紧接着,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为什么打我?” “为什么打你……你说为什么?”邓平莹呼吸急促,眼圈红红的,“心怡是你妹妹,你怎么舍得对她做这种事?” “我做什么了?我不过是想帮她续命,你别听那丫头的一面之词……” 见柏向臣到了这会儿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邓平莹无奈地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绝望。 “我以为你和他不一样……” 邓平莹口中的“他”指的是她的前夫,聂明辉。 聂明辉人高马大,生性残暴,天天对她家暴。 那年头大家对家暴还不太重视,娘家人看她被打了不仅不心疼,还劝她好好过日子,别太挑三拣四。 他们的经典话术:哎,你们孩子都有了,再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忍一忍就过去了。 邓平莹一开始确实忍了。 她不敢忤逆聂明辉,为了少挨几顿打,对他的要求百依百顺。 聂明辉也是阴险,一边折磨她,一边给儿子灌输“女人一无是处”的思想观念。 久而久之,连儿子都开始瞧不起她。 直到有一次聂明辉喝高了,再次对她大打出手。 当时柏向臣的同学来家里做客,两人在卧室里看电影,她在客厅里挨聂明辉揍。 她被打得鼻青脸肿,门牙都掉了一颗,结果换来的竟然是柏向臣一句:“我同学还在呢,真给我丢人现眼。” 邓平莹心如死灰。 当晚趁着丈夫儿子睡着,一个人远走高飞。 她不知道自己一个已婚妇女能去哪。 但不管去哪,都比呆在那人间炼狱强。 后来邓平莹在外地找了份保姆的工作,认识了现在的丈夫柏漳。 柏漳家境普通,但人很老实,看邓平莹一个女人背井离乡,经常帮衬她。 她过生日,还给她买蛋糕庆祝。 邓平莹长这么大从没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过,对柏漳十分感激。 再后来,随着两人关系越来越近,她把自己已婚,还有个儿子的事告诉了柏漳。 没想到柏漳听后完全不嫌弃,还告诉她家暴是不被法律允许的,可以托人帮她起诉聂明辉。 万万没想到,律师还没联系上,邓平莹先收到聂明辉的死讯。 原来聂明辉在她离家后就沾上赌瘾,欠了一屁股债,结果在逃债的过程中不小心死了。 至于柏向臣,聂明辉死后没人照看,小小年纪就混起社会。 第253章 物归原主 那时邓平莹还是担心柏向臣的。 虽然他遗传了聂明辉的冷血无情,但毕竟是她的孩子,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亲骨肉。 于是邓平莹找到柏向臣的联系方式,每月给他打一些钱过去。 她想,只要柏向臣能变好,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邓平莹和柏漳婚后第二年生下女儿柏心怡。 重新组建家庭的邓平莹对未来充满期待。 她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柏心怡身上,哪怕委屈了自己,也要给柏心怡最好的。 又过了几年。 柏心怡四岁时,消失很久的柏向臣忽然出现。 他找到邓平莹,哭着说他知道错了,想重新回到她身边。 邓平莹天真的以为儿子改过自新了。 她把这事告诉柏漳,柏漳虽然心有顾虑,但考虑到柏向臣是邓平莹的亲生儿子,还是答应收留他。 为了照顾妻子的心情,甚至让柏向臣跟自己姓,物质上也完全没亏待他。 柏向臣一开始表现得还不错,一副被岁月磨平棱角的样子。 他会好声好气跟他们说话,对柏心怡也是温柔体贴,百依百顺。 直到有天柏向臣带柏心怡去游乐园。 当时夫妻俩已经对柏向臣放下芥蒂,觉得他能照顾好柏心怡。 结果当天晚上,柏向臣一个人回来,说柏心怡走丢了。 夫妻俩心急如焚,把游乐园翻了个底朝天。 就在他们快要崩溃时,柏心怡被一个好心人领了回来。 邓平莹如释重负,觉得是老天爷保佑了柏心怡。 但柏漳却不这么想。 他旁敲侧击表达,柏心怡走失可能跟柏向臣有关。 一是柏心怡走丢柏向臣没有第一时间联系他们,而是跑回来说的这事。 二是据柏心怡说,她从旋转木马下来就没看见哥哥了,不知道哥哥去了哪里。 邓平莹越想越后怕。 她质问柏向臣,结果和想象中一样,柏向臣矢口否认,还说她偏心。 夫妻俩找不到证据,只能暂时搁置此事。 柏向臣成年后就跟当地的小混混做起生意。 邓平莹怕他钱不够花,每月固定给他打几千块生活费,柏漳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后来,柏向臣跟着当时的大哥出境,彻底没了音讯。 没想到若干年后再回来,竟然摇身一变成为柏氏集团董事长。 他的公司越做越大,身价也越来越高。 看着儿子混得风生水起,邓平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希望柏向臣过得好。 但更希望他能做个好人。 就在邓平莹以为她这辈子终于可以风平浪静地过下去的时候,柏心怡失踪了。 由于他们已经很久没跟柏向臣联系,又觉得他现在过得顺风顺水,完全没怀疑到他头上。 没想到,凶手竟然真的是他! 思绪回笼,邓平莹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啪——” 柏向臣被定身符控制着动弹不得,只能硬生生挨下。 “心怡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她?”邓平莹看着柏向臣,眼神充满失望,“你现在要权利有权利,要地位有地位,明明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折磨心怡?” 柏向臣被打得头昏脑涨,嘴上还是那一套说辞:“我没有,我是在救她……” 南星叹了口气,问:“柏总,你是想试试真言符的厉害吗?” 她轻易不愿意给人用那东西,除非忍不了。 柏向臣皱眉。 真言符…… 是让人说真话的东西? “我给你贴上一张真言符,别人问什么你答什么,连银行卡密码都藏不住,柏总想试试吗?” 柏先臣一惊。 虽然他心里不太相信,但也不想被贴上真言符,只得咬了咬牙道:“我承认,是我故意这么做的,因为柏心怡命好,我想借她的命……” “啪——” 邓平莹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亲耳听到儿子说这种话,她的心都在滴血。 “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你,你和你爸一样,都是魔鬼!” 柏向臣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是魔鬼又怎么样,魔鬼也是你生的,你以为自己就好到哪去了吗?” “……” “我叫你一声妈是看得起你,用柏心怡的命也是看得起她,我把她的命换到江以柔身上,让江以柔帮我赚得盆满钵满,你不觉得我是个天才吗?” 邓平莹再次扬起手。 柏向臣敛起笑容,恶狠狠看过去,“打啊,接着打,有种就打死我!” 邓平莹悬在空中的手颤了两颤,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当年心怡在游乐园走失,也是你故意丢下她的,对吗?” “是啊。”柏向臣不假思索,无所谓的态度令人胆寒。 邓平莹深呼吸,道:“可惜你算来算去还是没算到我们能找回心怡,因果有轮回,善恶终有报,心怡往后只会过得越来越好,而你……你会付出代价的。” 听到邓平莹这么说,柏向臣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你未免想得太好了,柏心怡的命已经被换,江以柔又天生短命,你以为她能活多久?” “什么……”邓平莹一愣,下意识看向南星。 与此同时,一抹身影出现在地下室门口。 江以柔听着柏向臣说的话,眼中亦是闪过恐惧。 原来她是短命? 难怪柏向臣要煞费苦心换她的命…… “江小姐。”南星看到江以柔跟她打了声招呼。 凌霄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 得知自己是因为换命才大红大紫,江以柔心里五味杂陈。 她以为柏向臣是在她成名后才生出控制她的心思。 没想到他一开始就把她当成工具人。 他认为她好控制,就把柏心怡的命换到她身上,让她帮柏氏吸金。 更让她难受的是,她今天取得的功名原本都应该是柏心怡的。 在她享受着明星光环的时候,柏心怡却被关在棺材里当一个活死人…… “以柔?”柏向臣看到江以柔,眉头倏然拧紧,“你怎么来了?” 江以柔回过神来,迈步走到柏向臣面前,一字一句:“我来物归原主。” 柏向臣皱眉,“什么意思?” “我之所以能成名,是因为和柏小姐换命,现在我要把命还给她。” 之前她不知道真相。 现在知道了,就必须让一切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第254章 你杀人了? 柏向臣大声道:“江以柔你疯了吗,你现在是影后,有那么多粉丝,你知道把命数还给柏心怡意味着什么吗?” 江以柔眸光闪烁,“意味着我会销声匿迹,变成一个普通人,甚至是早死。” “知道你还要换回来?”柏向臣死死盯着江以柔,“我柏向臣一生作恶多端,唯独对一个人动过真感情,就是你!” “……” “你以为我为什么换你的命,还不是因为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死,现在你已经名利双收,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我不想要!”江以柔几乎是咆哮着道,“这些原本就不属于我,是我偷来的,必须还回去……” 她性格温和内敛,在娱乐圈里并不吃香。 如果不是换了柏心怡的命,很难火起来。 柏向臣脸上闪过一丝焦躁,很快又恢复不屑。 “换命乃是十大邪术之一,就算你想换回来,他们也帮不了你。” 南星和凌霄是名门正派,根本不懂换命之法。 除非他们改行去修习邪道。 “谁说帮不了?”南星眉梢一挑。 柏向臣皱眉,“你怎么帮?” 南星没理他,而是问江以柔:“江小姐,你真的愿意把命换回去吗?” 江以柔点头,“我只想要回我自己的东西。” “好,这件事交给我。” 南星说完,柏向臣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往身上揽,且不提你会不会换命,就算真的会,傅家允许你干这种事?” 南星淡淡看他,“柏总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 柏向臣:“……” 二十分钟后,京城警方押走了柏向臣和无量。 临走前,柏向臣说出了藏匿江以达的地点。 那是一个西南边境的小镇,很偏僻,警方得知地址立刻派人赶了过去。 南星让时少宇送柏心怡一家去医院,又遣散了其他人,这才回到凌霄身边。 凌霄开口就是一句:“修习邪术的后果是什么,你想过吗?” 南星微怔。 反应过来凌霄是在说换命的事,道:“我不会特意为了他们去修习邪术。” “那你还答应江以柔?” “我不会,但有人会。” “你是说……” “无量的同门,萧月婵。”南星道,“师兄跟她接触过几次,应该能看出她是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不在乎什么立场。” 凌霄想了想,觉得南星说的也有道理,于是道:“知道了,我去联系她。” …… 南星回到傅家已经是三更半夜。 傅家人都睡了,客厅里留着一盏小夜灯。 南星蹑手蹑脚往上走。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傅轻宴的身影。 男人站在那,不知道是凑巧出来还是在等她。 “事情还顺利吗?”傅轻宴问。 南星怕吵醒其他人,道:“进去说。” 傅轻宴跟着南星去到她的房间。 南星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顺手脱掉身上的外套。 再回头,见傅轻宴正直勾勾盯着她,一脸惊悚。 “怎么了?” “你身上……” 傅轻宴指了指她的衣服。 南星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柏心怡的血衣。 她轻咳,“没事,不是我的血。” 傅轻宴:“……” 他也知道不是她的血。 毕竟她要是流了这么多血还能好端端站着跟他聊天,就太吓人了。 傅轻宴沉默片刻,问:“你杀人了?” 南星:? “虽然你是我未婚妻,但如果你杀了人我也没法包庇你。”傅轻宴双手抱胸,表情很是为难。 南星:…… 她有点佩服傅轻宴的脑回路。 “这是柏心怡的衣服,她怕吓到父母就临时换了一下。” 傅轻宴闻言松了口气。 他刚才都在思考怎么把南星从局子里捞出来了。 “是不是吓到你了?我现在就去换掉。”南星说着进了浴室。 很快,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 傅轻宴见她脸色有点疲惫,主动伸出手,“需要充电吗?” 南星愣了一秒,旋即摇头,“没事,不是很累。” 傅轻宴走到她面前,“还是别跟我客气了,等气运线斩断,想充也充不了了。” 他刚才进来一眼就看到南星放在床头的桃木剑,不禁又想起两人气运线的事。 心里一阵压抑。 他张开双臂轻轻抱住南星。 这个拥抱无关情爱,只是单纯的体恤。 南星也意外地没有逃避。 随着灵力源源不断涌入,她轻轻闭上双眼。 脑海中旋即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如果不是傅轻宴和小丸子之间有很深的羁绊,也许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因为她也舍不得那些朋友,舍不得傅家人。 也舍不得傅轻宴。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喵”的一声。 南星睁开眼,见乌云正蹲在两人脚边,仰头盯着他们看。 南信:“……” 傅轻宴:“……” 乌云摆脱束缚后相当于被放养,天天不见猫影。 冷不丁出现,竟是以这样的姿态。 傅轻宴嘴角一抽,弯腰捞起乌云,“看什么看,你也想加入我们?” “喵~”乌云甜甜地叫了一声。 傅轻宴原本不喜欢猫,却因为南星爱屋及乌,这会儿抱着乌云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忽然他想到什么,问南星:“气运线斩断之后,我是不是就看不到它了?” 南星点点头。 傅轻宴叹了口气,“那让我多抱会儿。” 不管怎么说,这是他和南星共感后看到的第一只魂体。 是有特殊意义的。 乌云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明所以。 …… 此时,西南边境小镇。 警方破门而入,将困在里面的江以达解救出来。 看守江以达的人听到风声全部落荒而逃,只剩他一人被五花大绑关在地窖里。 由于长时间没有接触外界,江以达肤色惨白,整个人瘦成皮包骨。 “柏向臣也太不是东西了……”警方眉头紧锁,伸手在江以达眼前晃了晃,“江以达,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江以达茫然地看向警方。 无论他们问什么都没反应。 “不会是傻了……” “可能只是吓着了。” “先送医院,然后联系他姐,看看怎么处理。” …… 医院里。 医生给江以达检查了一番,无奈道:“他的智力确实有些问题,相当于三岁小孩儿,这种情况通常是无法治愈的……” 江以柔连夜坐飞机赶过来,刚到医院就听到这个噩耗。 她身形一晃,被司寰宇扶住才堪堪站稳。 第255章 七星灯续命 “抱歉……” 江以柔站直身体,努力稳住情绪。 她可以接受自己变回路人,也可以接受自己短命。 唯独不能接受江以达变成这样。 毕竟她是江以达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等她死了,江以达怎么照顾自己? “江小姐,你来了。” 看到江以柔,警察露出心疼的表情。 江以柔走进诊室,问医生:“小达真的没有痊愈的可能了吗?” 医生无奈摇头,“江先生已经成年,早就错过了最佳治疗期……” 担心江以柔不能接受,医生又安慰:“不过经过后续治疗还是能提升一些自理能力的,只是很难变成正常人那样。” 江以柔抿了抿唇,问:“小达在哪,我想去看看他。” “我带你过去。” 病房里。 江以达躺在病床上,已经睡着了。 看到日思夜想的弟弟,江以柔泪流满面。 她不忍心吵醒江以达,便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 天已经蒙蒙亮。 江以柔却一夜未眠。 司寰宇看到她这个样子很心疼,主动提出换班。 “你去睡会儿,我在这看着小达。” 江以柔摇了摇头。 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司寰宇欲言又止。 沉默许久,还是忍不住道:“我妹妹很厉害,你的事她一定能想到办法……” 江以柔闻言笑了笑,“人各有命,我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小达就已经很知足了。” 她不奢求长命百岁。 如果这辈子注定是个短命鬼,那她就努力把剩下的日子过好。 看着江以柔一心向死的样子,司寰宇忽然就明白她在落花村为什么没有追究沙蓝一家。 因为她和沙蓝一样看不到未来。 即使已经名利双收,坐拥万千粉丝,仍然不知道快乐为何物。 思忖间,江以柔抬起头,“寰宇。” “嗯?” “可以帮我个忙吗?” “你说。” 江以柔犹豫片刻,道:“我走以后小达就无依无靠了,我想请你帮我盯着点柏向臣的人,他有几个心腹在外面,我怕他们报复。” 担心司寰宇误会,江以柔又补充:“小达我会请护工照顾,除了柏向臣那边,其他你都不用管。” 江以柔自顾自说着,力图把江以达未来的生活安排好。 她只是个混娱乐圈的,认识的人有限。 但司寰宇不一样。 司寰宇是司家少爷,又和傅家有交情,无论如何都能镇住柏向臣那些走狗。 江以柔等了半天也不见司寰宇回答,有些紧张道:“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唐突,如果你实在觉得麻烦,可以改成两年一次……” “江以柔。”司寰宇打断她。 “嗯?” “你还记得自己得奖那天对着镜头说过什么吗?” 江以柔微怔。 她不明白司寰宇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就在她绞尽脑汁回想的时候,司寰宇徐徐道:“你说你很荣幸得到这个奖,也很高兴大家能喜欢你,你还和粉丝定下十年之约,承诺每一个十年过去,都会让他们看到更好的自己。” 江以柔愣在那。 她惊讶的不是自己说过这些话。 而是司寰宇竟然记得。 原来他从那时就开始关注自己了吗? 司寰宇继续道:“我知道你被柏向臣伤到了,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在乎你的人的,在事情还没有结论之前,不要急着留遗言了。” 江以柔张了张嘴,“可是……” “至于你提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但前提是你真的没救了。”司寰宇顿了顿,“不过玄学方面的事我只相信我妹妹,只要她没给你判死刑,我就不会相信。” “……” 听到司寰宇这么说,江以柔惊讶之余又有些感动。 他能对她说这些话,说明是真心把她当朋友了。 思及此,江以柔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我还想蹭江大影后的热度呢。”司寰宇笑了笑,旋即话锋一转,“现在可以去休息了吗?你也不想小达一醒来就看到一张憔悴的脸?” 江以柔迟疑片刻,还是妥协了。 “那就辛苦你了。” 她换到旁边的躺椅上,随便盖了件衣服便睡着了。 看着江以柔的侧脸,司寰宇表情有些凝重。 他起身走出病房,拨通南星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喂,南星,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已经起床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很清醒。 司寰宇知道南星的作息,小小年纪活得像老人家,大多时候都是早睡早起,恪守养生之道。 “江小姐怎么样了?”南星问。 “她见到小达了,然后就开始给我留遗言。”司寰宇捏了捏眉心,忍不住问,“柏向臣说她短命的事……是真的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司寰宇掌心都在冒汗。 他很希望那只是柏向臣的一句威胁。 然而…… “是真的。” “……” 南星回答得很果断,甚至没给他准备的时间。 “可你之前不是还说她有可能是我的正缘?还有,短命到底是多短,能活到四十岁吗?或者是三十岁?” 南星听出司寰宇语气里的焦急,安慰道:“二哥别急,人的命数是可以改变的,实在不行还可以续命。” 续命? 司寰宇皱眉,“你说的续命该不会也是邪术?我可不会让你冒这个险……” “不是邪术,是道家奇术。”南星道,“不知道二哥听没听过七星灯续命法,将点燃的星灯按照北斗七星摆放,外面布四十九盏小灯,内置一盏本命灯,若七日内主灯不灭,便可增寿一纪。” 司寰宇皱了皱眉,“这真的不是邪术吗?” 听着不太正经的样子。 “邪术之所以称为邪术,是因为术法本身方便坏人作恶,但七星灯续命不同,这一招是向上天借命,天道会根据借命人的世代功德酌情参考,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江小姐如果命不该绝,或许能求得天道垂帘。” 司寰宇沉默了好一会儿,问:“成功率有多少?” “一半一半。”南星如实答,“毕竟我看不到江小姐的前世今生,她值不值得,不是我说了算。” 第256章 走后门当阴差 挂了电话,南星叹了口气。 她想起之前看到江以柔和司寰宇的姻缘线。 当时她觉得江以柔姻缘线不明确是因为她内心封闭。 现在才明白,她是因为和柏心怡换命才导致命宫混乱。 至于七星灯续命,她也不是很有把握,只能冒险一试。 …… 南星吃完早饭就去了庄园。 妖精三姐妹听说白葳和白柳氏接了私活,纷纷表示羡慕。 “庄主,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能不能带上我们?” “是啊是啊,我也会吓唬人的!” “虽然我不会吓人,但我会炼制迷魂药,可以迷晕对方。” 面对三姐妹的毛遂自荐,南星问:“温将军最近是不是没给你们安排什么工作?” 月桂点头,“最近被超度的将士比较多,温将军有些伤感,每天都在那里吟诗诵词,早就不看歌舞了。” 吟诗诵词…… 南星想象了一下温乐荣吟诗诵词的画面,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若虚道长也不怎么来,说是玉石市场的生意很好,天天泡在那里,我们现在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实在太无聊了。”魅儿仰天长叹,“我想要男人,有没有男人啊!” 红罗:“……” “庄主,你二哥最近怎么都没来玩了?”魅儿眨眨眼,意图十分明显。 “魅儿,正经点!”红罗给了她一肘击,“司少爷是活人,咱们不能打活人的主意。” 魅儿嘴角一抽。 不打活人主意,难道要打死人主意吗? 她才不想和那些阿飘在一起! 南星和三姐妹聊了一会儿就去找白葳了。 结果白葳没找到,倒是找到了白柳氏。 白柳氏坐在石桌旁,低头缝着什么东西。 南星凑近一看,竟然是一副面纱。 “你在做什么?” 白柳氏抬起头。 见来人是南星,连忙道:“啊……我在帮白少爷做面纱呢。” “面纱?” 这又是什么新型y? “白少爷上次用完中级鬼面易容脸就过敏了,青一块紫一块的,我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他做一个好看点的面纱。”白柳氏抿了抿唇,“而且白少爷的忌辰也快到了,他帮了我很多,我想送他个小礼物。” 南星坐到白柳氏旁边,伸手拿过面纱。 不得不说,白柳氏手艺很好。 白色面纱用金线点缀,绿色柳叶栩栩如生,很符合白葳玉树临风的气质。 “做得真好。” “谢谢……” 南星把面纱还给白柳氏,问:“中级鬼修考核准备得怎么样了?” 白柳氏悻悻道:“听说今年报考的鬼特别多,我不是很有把握。” 阴间和阳间一样,一旦沾了编制就是卷生卷死。 白柳氏第一次报考也没什么经验,就连知识点都是温将军帮忙打听的。 “不过我觉得白少爷很有希望。”白柳氏道,“那天我在别墅看到他制造的幻境,根本不像初级鬼修,我怀疑他是在扮猪吃虎。” 南星闻言并不意外。 当初她在白家庄见识过白葳的幻境,确实不像初级鬼修的手笔。 不过,鬼修考核是全方面的。 幻术只是其中一门。 “白葳确实很有潜力,只要他勤勤恳恳修炼,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成为一名阴差。” 鬼修升到高级,下一步就是阴差。 相当于为阴间zf工作。 南星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白葳的声音。 “真的假的,我有这么厉害?!” 鬼少爷长袖一挥坐到白柳氏身边。 白柳氏赶紧把面纱藏了起来。 白葳脸上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犹如水墨画般的眼睛。 南星注意到,白柳氏的脸有点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连霍酒酒都曾拜倒在白葳的颜值下,更别说是没怎么见过帅哥的白柳氏了。 可惜,白葳并未察觉。 他兴冲冲问南星:“我真能当阴差吗?可我听说那些阴差都是走后门的,我生前只是地主家的儿子,又没什么功德,他们应该不会要?” “你也可以走后门。” 白葳一脸懵逼,“你认识地府的人?” “我不认识,但温将军认识。”南星道,“你好歹也是温将军的下属,替他工作,地府应该会看在他的面子上,给你走这个‘后门’。” 白葳恍然大悟。 对啊! 温将军都能打听到考题,在阴差前辈面前帮他说几句好话应该也很容易? 白葳说干就干,起身道:“我这就去找温将军,听说他最近在学黛玉葬花,估计现在还在挖坑埋花瓣呢。” 南星:“……” “阿柳,你去吗?”白葳问白柳氏。 “去。”白柳氏偷偷把面纱塞到南星手里,“庄主,麻烦帮我收一下。” 南星点点头,目送两只鬼飘远。 …… 两天后。 江以柔带着江以达飞回京城。 柏心怡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依照约定,萧月婵会在今晚为两人进行换命。 傍晚,两辆黑色轿车停在京郊一座四合院前面。 江以柔和柏心怡分别走下来。 萧月婵一身黑色旗袍,看到两人笑着道:“江小姐,柏小姐,跟我来。” 柏心怡的父母攥着她的手,脸上写满期待。 大师说了,柏心怡本该功成名就。 只要把命换回来,她的未来将是一片坦途。 江以柔那边就是另一种画风了。 经纪人陪在她身边,脸上的表情只能用“万念俱灰”来形容。 “以柔,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经纪人小声问,“就算你反悔,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珂姐,你看到他们眼睛里的光了吗?”江以柔看着走在前面的一家三口,“只要把命换回来,柏心怡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听说她在入棺之前是一名唱作人,很有才华,如果不是柏向臣从中作梗,乐坛应该早就有她的一席之地了。” “那你呢?”经纪人问,“你的粉丝,你的梦想,还有杭导给的机会,全都不要了吗?” 江以柔笑了笑,“娱乐圈厉害的演员那么多,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至于梦想,现在我的梦想就是小达能早点好起来。” “……” 见江以柔心意已决,经纪人叹了口气,没再劝她。 很快,萧月婵带着一行人来到院落深处。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257章 换命成功 这套四合院是萧月婵整套买下来的,方便她在里面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萧月婵推开后罩房的门。 房间里一片昏暗,正中间摆着两张床。 四周围了一圈红烛经幡,看着就瘆得慌。 邓平莹连忙握紧柏心怡的手,“心怡别怕,咱们要相信大师……” 柏心怡:“……” 她都在棺材里躺了好几年了,哪会怕这些东西? 何况这个女人是南星介绍来的,肯定没问题。 柏漳却有些担心。 他皱了皱眉,“这真的能行吗?” 江以柔的经纪人看他一眼,“你要是觉得不行就别换了。” 江以柔:“珂姐……” 经纪人收回目光,表情有些郁闷。 她就是个俗人。 如果是她,肯定不会把命换回来。 “江小姐,柏小姐,躺上去。” 萧月婵说完,两人躺到床上。 比起柏心怡的从容,江以柔明显紧张很多。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接触过这种事。 也不知道所谓的换命到底是怎么操作的。 其他人守在旁边。 只见萧月婵用红线分别缠绕住两人的四肢,再将红线在两张床中间的阵眼处交汇。 阵眼下方放着一个白瓷碗,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 萧月婵用匕首割破两人手指,各取一滴血混入碗里的黑色不明物,然后对另外三个人道:“你们可以出去了。” “不能旁观吗?”柏漳有些担心。 萧月婵也不嫌对方多事,好声好气道:“我做法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场,否则容易分心,导致做法失败。” 柏漳没话说了。 他看向躺在床上的柏心怡,“心怡,爸爸妈妈在外面等你。” 柏心怡点点头。 三人离开后,萧月婵叹了口气道:“真是造化弄人啊……” 她和无量师出同门。 说起来,她得叫无量一声师兄。 结果师兄闯了祸,还得让她这个师妹帮着擦屁股…… 萧月婵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转瞬又变得和颜悦色。 不管怎么说,她因祸得福拿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也算是赚到了。 萧月婵在黄纸上写下两人的生辰八字,折好放入白瓷碗,道:“阵法生效后你们会陷入昏迷,不一定几个时辰,你们就当是睡了一觉,没问题?” 两人:“……” 现在说有问题好像也来不及? “还有。”萧月婵顿了顿,“这次换命之后就不可能再换回去了,你们可要想好啊。” 这话她是说给江以柔听的。 虽然她的命格本来就属于柏心怡,但柏心怡毕竟没体会过成名后的感觉。 正所谓由奢入俭难。 她坚信江以柔会后悔。 “没什么好想的。”江以柔态度坚决,“该成名的是柏小姐,我只是物归原主。” 柏心怡抿了抿唇,轻声道:“谢谢你。” 江以柔一愣,眼底旋即闪过一抹苦涩,“谢我干什么?这是你的命数,还给你的是应该的。” 萧月婵受不了两人在她面前上演琼瑶戏码,“啧”了一声,“好了好了,我要开始了。” 江以柔收回目光,缓缓闭上双眼。 …… 与此同时,另一个房间。 柏心怡的父母和江以柔的经纪人坐在沙发上,神色各异。 南星给三人泡了一壶安神茶。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司寰宇风尘仆仆走进来。 身后还跟着傅轻宴。 “以柔怎么样了?”司寰宇迫不及待地问。 经纪人看到司寰宇有些惊讶。 她承认,一开始她觉得司寰宇接近江以柔是为了蹭她热度。 但现在…… “萧月婵正在做法。”南星说完,目光落在傅轻宴身上,“今天工作不忙吗?” “最近都不忙。” 傅轻宴和司寰宇坐到一边。 房间里鸦雀无声。 没人知道换命术需要多久,也没人知道过程中是否有危险。 时间一晃到了后半夜。 屋门倏然打开,萧月婵踩着高跟鞋走进来。 “结束了。” 众人已经在打瞌睡,见萧月婵来了,纷纷打起精神。 “怎么样?” “换回来了吗?” 萧月婵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这话问的,我萧月婵拿钱办事,什么时候失误过?” 柏心怡的父母瞬间松了口气。 女儿的命换回来了,意味着她的寿数也会变长。 他们再也不需要为此提心吊胆了。 “她们两个还没醒,再过半小时,我先去睡了。”萧月婵又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 半小时后,柏心怡和江以柔醒了。 两人感觉只是睡了一觉。 再醒来,人生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柔,现在你如愿以偿了。”经纪人看着江以柔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心疼不已。 她是看着江以柔从寂寂无名的小透明变成影后的。 虽然一路顺风顺水,却并没有因此高傲,反而比很多十八线都敬业。 她是她手底下最省心,也是最让人心疼的艺人。 可现在,她的星途却戛然而止。 不仅如此,连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 “走,我送你回去。”经纪人深呼吸,努力打起精神。 无论如何,事情已成定局。 至少现在江以柔还是她的艺人。 她要对她负责。 “我送她。”司寰宇道,“我还有话想跟她说。” 要是换做以前,经纪人肯定会拒绝。 毕竟两人都是娱乐圈的,被狗仔拍到绝对要上热搜。 但这次她却什么都没说。 江以柔已经够苦了。 再让她被“明星”的身份束缚,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南星才对傅轻宴道:“我们也走。” 傅轻宴“嗯”了一声。 车上,傅轻宴调低南星的靠背,把放在车后座的毛毯盖在她身上。 “困了就睡会儿,到家我叫你。” 南星抿了抿唇,目光落在傅轻宴的侧脸上。 傅轻宴没发现南星在看他,自顾自道:“警方那边我通过气了,柏向臣这次不可能随随便便出来,柏氏现在一片动荡,是搞垮他们的好时机。” 等了一会儿没见南星回应,傅轻宴以为她睡了,回头看了一眼。 谁知两人的目光竟然撞了个正着。 傅轻宴呼吸一窒,耳朵瞬间红了。 第258章 找到傅轻宴的命定之人 “你……没睡?” 傅轻宴收回目光,表情有些不自然。 南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问:“傅轻宴,可以帮我个忙吗?” 傅轻宴挑眉,“什么忙?” “帮我查一下仙云观三十年前那场火灾。”南星道,“最近我在调查母亲的过往,得知她当年也是仙云山的一名玄师,只不过她在那里的时候,仙云观还不叫仙云观,而是叫飞行庙。” “他们说飞星庙的方丈在火灾之前接待了两名挚友,我怀疑那两个人可能和火灾有关……” 南星把她打听到的事告诉傅轻宴。 傅轻宴沉默片刻,问南星:“你查这个是想为师门报仇?” 南星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弄清楚母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那面古镜三番两次给她传递信息。 梦里的少年,黎雅人……都和母亲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些事,恐怕连司常林都不清楚。 傅轻宴没有继续追问,“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但不一定能打听到。” “没事,我自己也会查的。”南星笑了笑。 她之所以麻烦傅轻宴帮忙,是因为当年飞星庙的很多人都不知去向了。 玄门里的人也都是听说。 想了解到更多信息,还是得靠傅轻宴的人脉。 车子平稳行驶在公路上。 南星闭上双眼,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经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傅轻宴趁着变灯看向南星。 女孩儿脑袋耷拉到一边,头发遮住侧脸,呼吸均匀平稳。 月光透过车窗描摹着她皎洁清丽的眉眼。 傅轻宴鬼使神差伸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南星眼睫微动,又归于平静。 傅轻宴眸色深沉。 他想起在来的路上,司寰宇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觉得南星是个怎样的人?” 傅轻宴想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觉得南星时而高冷,时而温暖。 她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情绪,但待人处事又充满温度。 司寰宇又问:“那你觉得南星最看重的是什么?” 傅轻宴脱口而出:“修为?” 他记得南星总把修为两个字挂在嘴边。 还说她帮那些人也是为了提升修为。 “以前我也这么觉得,不过现在我改变想法了,我觉得南星最看重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傅轻宴等着他往下说。 “她不是生来冷漠,只是接二连三被人抛弃,先是苏扶雅,之后是她师父,她的生命里来来往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为她停留。”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南星很少笑,但她和霍酒酒那些朋友相处的时候却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她不是没有感情。” “相反,她很渴望亲情、友情、爱情。” “所以她原谅了司常林,亲近了老夫人,对我和司名扬的事也都是尽心尽力,没有半点怨言。” “对于她认定的人,她总是格外慷慨。” “什么除魔卫道,匡扶正义,只是她不想我们陷入自责的说辞罢了。” “或许她决定回仙云山也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怕得到之后又失去。” 司寰宇看着窗外划过的风景,眼底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还记得小时候我去找她玩儿,她总是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我,二哥,你什么时候走?”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讨厌我,后来才知道她是舍不得我走,所以每次都先提前问一句,好有心理准备。” “这也是为什么她从仙云观回来之后我总是隔三差五找她,因为我怕她不知道我很在乎她。” 傅轻宴微微皱眉,“为什么忽然跟我说这些?” 司寰宇白他一眼,“我是在点拨你啊!” “点拨?” “你不是一直觉得她不冷不淡吗,我想让你知道她不是天生高冷,你也不要因为她冷你几次就放弃,只要她发现你不会离开,肯定会改变想法的。” 思绪回笼,傅轻宴再次看向南星。 忽然就明白她为什么一直对自己不接受,也不拒绝。 也许她只是在等一个理由。 一个能让她坚定留下的理由。 红灯变绿。 傅轻宴收回视线,把车开了出去。 …… 柏向臣的事解决之后,纪芸给南星放了两天假。 南星虽然爱工作,但也没到走火入魔的地步,纪芸怕她累着,她就干脆利用这个时间在家陪湛雪。 不得不说,湛雪是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 插花、茶艺、书法…… 爱好很多。 但她也不强求南星陪她做那些,完全尊重她的个人喜好。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场景—— 南星和湛雪面对面坐着,一个练字,一个画符。 房间里茶香满溢。 不一会儿,段清秋抱着一本相册走过来。 “妈,工作室那边送来了婚纱样式。” 听到“婚纱”两个字,湛雪心头一喜,连忙道:“快拿过来让我看看。” 相册里是工作室设计的十余款婚纱,各种风格都有。 湛雪大致看了一遍,又抬头看向南星。 南星一张符也画到尾声。 待最后一笔符文落下,湛雪终于开口:“南星,你看看这些婚纱样式,有没有喜欢的?” 南星微怔。 反应过来婚纱是给她设计的,心情有些异样。 按照计划,她和傅轻宴会在明年春天举办婚礼。 只是…… “在想什么?”见南星没说话,湛雪挑了挑眉,“是不是还不习惯马上要结婚了?没关系,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段清秋忍俊不禁,“妈,话可不能这么说呀,结婚这事难道还能有第二次第三次吗?” 湛雪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也跟着笑了。 “瞧我,一高兴就开始胡言乱语。”她捧着相册绕到南星身边,“我感觉这些婚纱都挺好看的,里面还有旗袍,可以做成中式婚礼……” 南星张了张嘴。 悬在嘴边的话到底还是没忍心说出来。 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跟湛雪提要回仙云山的事。 傅司两家已经联姻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如果再出什么意外,外界必定议论纷纷。 除非…… 南星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她能在婚礼之前找到傅轻宴的命定之人,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第259章 绣花针 湛雪不知道南星在想什么,还在兴致勃勃挑选。 “这套不错,这套也不错,要不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试试?” 南星刚要开口,就听段清秋道:“正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陪你们一起去。” 湛雪给工作室打了通电话,约好半小时后见面,又给傅轻宴发信息,让他下午顺便过去把礼服试了。 南星就这么稀里糊涂被带去工作室。 为她设计婚纱的人叫安蕾,是华国知名设计师之一,也是湛雪的同窗。 安蕾之前在国工作,回国后创立了自己的品牌,专门为豪门千金和明星定制礼服。 因为太火,一般人想约都约不上。 但她却看在湛雪的面子上一口气给南星设计了十几套婚纱。 三人来到工作室时安蕾正在整理图纸,看到南星忍不住惊呼:“好漂亮的小姑娘!” “那当然,也不看看她是谁的儿媳。”湛雪搂着南星,笑容满面,“南星,这是我朋友安蕾,大家都叫她ann。” 南星向安蕾问好。 接下来的时间,安蕾带南星把婚纱全部试了一遍。 越试,越不满意。 在见到南星之前,她觉得自己的设计没有任何问题。 但现在,她发现那些婚纱都衬托不出南星身上独特的气质。 “唉……” 听到安蕾叹气,湛雪奇怪地问:“怎么了?” 安蕾反问湛雪:“你不觉得这些婚纱都不太适合她吗?” “有吗?我觉得都挺好看呀。” “是好看,但没什么特别之处,一生一次的婚礼,总要穿得别出心裁一点?” 湛雪不是搞设计的,不懂安蕾的脑回路,只能顺着她道:“难道你要重新设计吗?时间恐怕来不及……” “不用,我还有一件镇店之宝。”安蕾神秘兮兮道,“那件秀禾我本来打算自己结婚时穿,现在感觉更适合南星。” 安蕾说着就去取衣服。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 两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看到南星也在,祁宝儿愣了一下。 很快又扬起笑容,“湛阿姨,南星,你们是来陪清秋姐试礼服的吗?” “不是我,是南星。”段清秋笑了笑,“南星和阿宴马上要结婚了,今天来试婚纱。” 婚纱…… 祁宝儿笑容凝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有点难看。 还好旁边的尚婧及时打岔:“这么巧啊,我也是来试婚纱的。” 前不久她认识一个富二代,两人一见钟情,婚礼也很快提上日程。 尚婧看一眼南星清汤寡水的身材,嘴唇不经意勾了勾。 两个女人一起试婚纱,对比是免不了的。 还好她最近又是丰胸又是美容,肯定能压她一头。 “真的吗?那恭喜你了,祝你和你男朋友百年好合。”段清秋礼貌地送上祝福。 尚婧说了声谢谢,便拉着祁宝儿走到一边。 她看着三人的身影,忍不住吐槽:“真不知道傅轻宴怎么想的,放着你这个豪门千金不要,非娶那个小道姑。” 祁宝儿被婉拒的事她听说了。 出于对闺蜜的偏袒,她对南星愈发反感。 祁宝儿手指攥紧,“南星精通玄学,又帮了傅家很多,听说星光商业街的事都是她搞定的,这么厉害的女人,没人不想要。” 尚婧闻言“嘁”了一声,“不就是玄学吗,懂玄学的人多了,再说傅家那么有钱,请几个玄师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看还是那丫头有什么狐猸子手段,才把傅轻宴哄得团团转。” 祁宝儿抿了抿唇,让尚婧小点声。 毕竟就算南星真有什么手段,那也是她的本事。 别人想学还学不来。 不一会儿,安蕾推着一个衣架出来。 看到上面的秀禾,众人眼前一亮。 秀禾由黑色和红色两种色调组成,上面有日月星辰,还有云纹山峦,走线非常精妙。 “好奇特的衣服……”尚婧惊呼。 湛雪也被这身衣服吸引了。 她绕着秀禾左看右看,问安蕾:“这些图案都是你自己绣的吗?” 安蕾点点头,“如假包换。” “这上面的云纹真好看。”段清秋也是赞不绝口。 如果不是已经和傅从云结婚多年,她还真想穿着这种中式秀禾再办一次婚礼。 “安蕾姐,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有这件衣服啊?”尚婧走过来,余光扫过南星,“这是为南星量身打造的吗?” 安蕾坦诚道:“这是我给自己设计的,毕竟很多华国人都认为黑色晦气,不应该出现在婚礼上。” “可是我觉得很漂亮啊。”尚婧两眼放光,“宝儿,你觉得呢?” 祁宝儿点头,“是挺漂亮的……” 得到闺蜜的认可,尚婧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她直接问安蕾:“安蕾姐,这身能不能卖给我?我可以出高价。” 安蕾眉毛一挑。 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南星道:“不能买。” 尚婧一愣,“什么意思?” 南星盯着秀禾看了一会儿,道:“这身秀禾不对劲,穿着它举办婚礼,可能会发生血光之灾。” 话落,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大家都知道南星懂玄学。 冷不丁听她这么说,不免有些后背发凉。 但尚婧却不以为然。 她“噗呲”一声笑出来,又阴阳怪气道:“你这是在吓唬我吗?” 祁宝儿用眼神提醒尚婧别乱说话。 尚婧却毫不在意。 “我知道了,你也想要这身衣服对?就算你想要,也不能这么抹黑安蕾姐的劳动成果?” 湛雪也有些尴尬,“南星,会不会是看错了呢?” 她才刚问安蕾衣服是不是她亲手绣的,安蕾也承认了。 要是衣服有问题,不就说明安蕾也有问题? 南星沉默片刻,转头问安蕾:“您是用什么东西绣的这身衣服?” 安蕾转身走向工作台,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 她打开盒盖,里面赫然是一根绣花针。 “这是我去云城旅游时买的,他们说这枚绣花针原本属于一个手艺很好的绣娘,后来绣娘去世了,我觉得它很有纪念意义,就买下来了。” 南星上前,拿起绣花针细细端详。 这枚绣花针乍看之下没什么问题。 但拿在手上,便可看到上面萦绕着淡淡的阴气。 安蕾好奇地问:“是这针有什么问题吗?” 第260章 配阴婚 南星没急着回答,又问安蕾:“您在用这根针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安蕾想了想,“异样的感觉……灵感爆棚算吗?” “那肯定不算啊,灵感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时有时无的……”尚婧又跑出来插话。 这次南星没惯着她,直接问:“尚小姐,可以先闭嘴吗?” “……” 尚婧脸色一白,不敢相信南星对她这么不客气。 正要反驳,就感觉祁宝儿掐了她一下。 “哎哟,你干什么?!” “先听南星把话说完。” 祁宝儿面色凝重。 有了画灵的前车之鉴,她现在对南星的能力百分百认可。 她说衣服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 尚婧嘴角一抽,脸色很难看。 她帮祁宝儿教训情敌,祁宝儿不感谢她就算了,还胳膊肘往外拐! “您继续说。”南星示意安蕾继续。 安蕾点点头,“那件秀禾上的图案就是我用这根绣花针时想出来的,我发现用这枚针的时候,灵感总是源源不断……” “平时我设计一件衣服之前都会画很多草图,但那件秀禾我几乎是一气呵成。” “这算不算异样?” 南星点头:“算。” “啊,所以这枚针真的有问题吗?”安蕾慌了,“卖我针的人只说它有年头了,具体什么来历还真不清楚。” “没关系,我可以感应一下。” 南星已经很久没用触物感应。 但她能感觉到这枚绣花针是有“灵气”的。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南星握住绣花针,缓缓闭上双眼。 灵力调动,眼前快速闪过一些画面。 月光如银河般散落。 涓涓细流边,少女手持绣花针缝制着什么东西。 南星绕到少女身侧。 她看到女孩儿手里拿着的正是一件秀禾。 只不过是男款。 “浦义哥,你的这件我马上就绣完了……” 少女轻语呢喃,眼神充满向往。 空气很安静。 只有河水流动时发出的潺潺声。 南星仔细看衣服上的刺绣。 和想象中一样。 刺绣一正一反的走针方式和精美绝伦的云纹,都和安蕾那件秀禾上的如出一辙。 “等绣完你的,就该绣我的了。”少女捧着秀禾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如果不是月光落在她脸上映照出泪痕,南星只会以为她是在给心上人绣婚服。 就在这时,画面一转。 漆黑的小树林里,两个男人正在对话。 “她奶奶前不久过世了,现在就她一个人,到时候就说她是殉情,没人怀疑。” “殉情?跟谁啊?” “王家二小子王浦义,俩人原本情投意合,后来王浦义忽然病死了,她就跟丢了魂似的。” “她心里有别人,到了下面也不安分?” “哎哟,这年头能找个清白姑娘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何况人家长得水灵着呢……” 南星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场景再次变换。 伴着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几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从远处走来。 奇怪的是,那轿身是诡异的暗红色,形状也不太对劲。 直到离近了南星才看清,他们抬着的根本不是什么轿子,而是一口棺材! 走在最前面的礼官怀里抱着一男一女两张遗照。 女方正是月光下刺绣的那位少女。 “唰——” 南星睁开双眼,平复了一下呼吸。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吗?”湛雪迫不及待地问。 南星点点头,把她看到的如实道来。 段清秋听得脸都白了。 “所以这枚绣花针之前的主人被人杀害,又配了阴婚……” “那又能说明什么?”尚婧面露不屑,“难道安蕾姐用了她的遗物,绣出来的东西就有问题了?” 南星不置可否,“这枚绣花针的主人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亲手为自己和心上人绣一套婚服,结果她只绣了男方的就被人残忍杀害,所以现在借他人之手把她那件也绣了出来。” “……” “换句话说,那件秀禾是她的所有物,如果你在婚礼穿它,势必会引起她的不满。” 尚婧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祁宝儿赶紧劝她:“阿婧,你就听南星的,而且你不是喜欢西式婚纱吗,那件秀禾也不适合你……” 尚婧本来都不打算说什么了,听到祁宝儿说她不适合,顿时又来了脾气。 “我都没试呢,怎么知道不适合我?再说我一向不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可是上次狐狸的事……” “好了好了,我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安蕾姐,你给个痛快话,那件秀禾到底能不能卖给我?” 她才不信一枚绣花针就能引发血光之灾。 尚婧越想越觉得南星是故意编故事吓唬她,干脆道:“我可以立字据,如果婚礼真出了什么事,安蕾姐不用负责。” 安蕾见过倔的,没见过这么倔的。 她皱了皱眉,看向南星。 却见南星笑了笑,“既然尚小姐这么想要,那就卖给她,说不定她命硬,能顶得住厉鬼的怨气?” 嘶…… 在场的人听到南星这么说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就连尚婧都有点发憷。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也不能反悔了。 安蕾也是个直性子,直接拿了纸笔让尚婧立字据。 虽然这玩意起不到什么法律作用,但至少能证明是她自己作死。 尚婧洋洋洒洒写完字据,掏出未婚夫给她的信用卡,成功买下秀禾。 她心里是舒服了,祁宝儿却很担心。 她拉着尚婧走到一边。 “阿婧,你为什么一定要穿它呢,真出事了怎么办,你想过吗?” 尚婧轻笑,“她们被骗就算了,怎么连你也信了?秀禾要是真有问题,安蕾姐怎么没事?” “因为安蕾姐没穿上呀,南星说了,穿上才会出事……” “她穿没穿过你怎么知道?而且安蕾姐也说了,秀禾是给她自己设计的,既然是她自己要穿,肯定试过尺寸啊。” 祁宝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尚婧打断:“宝儿,你别太单纯了,她就是看咱俩不顺眼才故意那么说的,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得逞。” 第261章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祁宝儿感觉尚婧是疯了。 但更疯的还在后面。 尚婧笑盈盈低问:“安蕾姐,我想现在试穿,可以吗?” 祁宝儿:“……” 好想给尚婧颁一个不怕死奖。 安蕾欲言又止,再次看向南星。 她是真怕衣服上有什么脏东西。 要是尚婧穿完把脏东西招出来了,她的工作室岂不是要跟着遭殃? 南星看懂了安蕾的表情,波澜不惊道:“可以试穿,阴气只会缠着试穿的人,其他人不会有影响。” 尚婧嘴角一抽,却还是硬着头皮道:“那就帮我试一下,我相信安蕾姐做的衣服不会有问题。” 安蕾:“……” 别扯上她啊! 尚婧进更衣室后,段清秋连忙问南星:“你说的血光之灾具体是指什么,会马上应验吗?” 南星摇头,“绣娘的执念是嫁给心上人,只有当她穿着那件秀禾举行婚礼,才会发生血光之灾。” “啊,那还好……” “但阴气已经渗透秀禾,尚小姐今晚恐怕是睡不好了。” 祁宝儿闻言打了个哆嗦。 她劝过尚婧了,是她自己不听。 那出事也和她没关系了。 正在这时,工作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傅轻宴走了进来。 湛雪当即扬起笑容,“这么快就来啦?” 傅轻宴点了下头,目光落在南星身上,“婚纱试好了吗?” “还没。” “没有合适的?” 南星摇了摇头,把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得知尚婧明知道秀禾有问题还非要穿,傅轻宴有点无语。 他记得尚婧被狐狸吓到的事才没过去多久。 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 她倒好,越挫越勇。 正想着,尚婧从更衣室走了出来。 见傅轻宴也在,笑着打招呼:“傅三少,好久不见。” 傅轻宴上下打量尚婧。 她身上的秀禾做工精致,红黑撞色冲击力很强,上面的图案也很少见,绝对是一件上乘之作。 只是这玩意儿一旦沾上阴气,就变得避之不及了。 “怎么样,好看吗?” 尚婧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 从她的表情不难看出,她对这件秀禾很满意。 祁宝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阿婧,你试着没问题就赶紧脱下来……” “为什么?我还没穿够呢。”尚婧挑了挑眉,“我未婚夫马上就来了,正好让他也看看。” 南星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什么叫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有些人一门心思作死,拦都拦不住。 尚婧这边欣赏衣服的时候,安蕾已经去给卖她绣花针的人打电话了。 她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安蕾提到“王浦义”的名字,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怎么会知道王浦义的?” 安蕾一听这话就知道南星说对了,冷声道:“你先别问这个,我只想知道那个绣娘是不是被配阴婚了。” 如果是配阴婚了,那她的遗物就不是普通遗物,是带着怨气的。 她当时除了买下那枚针,还买了绣娘的一些绣品。 那些绣品现在还放在储物间里。 “这……”男人支支吾吾,“那么久的事了,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听到王浦义的名字为什么这么惊讶?”安蕾耐着性子道,“你放心,我不会找你麻烦,只是想弄清楚那个绣娘生前的情况,不然我用着她的东西心里不踏实。” “你……真不会找我麻烦?” “我就是个设计师,能把你怎么样。” 男人犹豫再三,觉得对方能查到王浦义,应该也离查到真相不远了,只得把真相如实道来。 “那位绣娘本名张嫣,从小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后来认识了县长二房的儿子王浦义。” “王家是高门大户,不允许王浦义娶张嫣,再加上那会儿大房和二房不对付,大房便以主母的名义把王浦义关了禁闭。” “再后来,王浦义就病死了。” “王家对外宣称王浦义是因为闹绝食死的,但也有人说是主母借着这个由头故意不给王浦义饭吃,把他饿死,好让二房断了争夺家业的念想。” “总之那之后张嫣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整天跑到河边绣婚服。” “不过她精神虽然不太正常,绣出来的东西却是一等一的好,毕竟她奶奶年轻时也是远近闻名的绣娘,她遗传了奶奶的天赋,甚至更胜一筹。” “只是造化弄人,她婚服才绣了一半就被村里的黑势力盯上,弄去跟一个男人配了阴婚……” “那户人家也算是恶有恶报,配完阴婚后家里总是大病小病不断,没多久就绝户了。”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安蕾闻言心情有些复杂。 这么一看,张嫣和王浦义也是对苦命鸳鸯。 张嫣借她之手刺绣婚服,却没害她,说明她只是单纯想完成生前的夙愿。 安蕾叹了口气,“下次卖东西之前还是把物主的信息交代清楚比较好,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不料男人也很委屈。 “这事确实是我不对,但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家世代开当铺,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张嫣的遗物,自打我接手当铺就隔三差五梦到她,梦里她一直求我,求我把她的遗物卖给一个会刺绣的人。” “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以为是自己鬼故事听多了,直到有一次她在梦里跟我发了好大的火,说什么来不及了,还拿菜刀追着我砍。” “之后我发了好几天高烧,请来一位师父帮我看,他说我发烧是因为张嫣给我托梦,但我没搭理她。” “再后来我就遇到你了嘛,我看你对她的东西那么感兴趣,又是个设计师,就卖给你了……” 安蕾不知道这枚绣花针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么多事。 也难怪男人避重就轻,一直没提张嫣的死因。 挂了电话,安蕾见南星正坐在旁边用手机查什么东西,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太好。 “怎么了?”安蕾问她。 南星放下手机,道:“那件秀禾比想象中更凶险。” 安蕾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怎么说?” 南星指了指手机屏幕。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262章 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刚才我查了一下资料,发现秀禾上的刺绣用了一种特殊绣法,叫作阴阳绣。” “阴阳绣?” 安蕾被这个名字吓得咽了咽口水。 虽然那件秀禾是她亲手绣出来的,但现在回想一下,确实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什么地方用正针,什么地方用反针,什么地方绣什么图案…… 好像冥冥之中都受到了指引。 “刚才我仔细观察了秀禾上的图案,都是由对冲元素组成,日月,水火,就连云纹都是一正一反。” “古书有云,活人穿阴阳绣可见阴,这说明张嫣当时绣婚服并不是为了寄托哀思,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再见到王浦义。” 安蕾闻言后背又是一阵发凉。 不过她还是有个问题没弄明白。 “刚才你说阴阳绣的特征是正反针和对冲元素,但这种设计并不少见……” “的确,所以资料里还提到,绣者必须在午夜时分去到河边,借着月光进行刺绣,而我在触碰到那根绣花针时看到的场景,刚好和资料里形容的一致。” 安蕾表情严峻,“所以用阴阳绣法绣出来的东西会更凶险吗?” 南星点点头,“原本我以为秀禾上只是沾染了绣娘的执念,现在看来,它本身就是一件招阴之物,就是为了招阴而诞生的。” 安蕾沉默了好一会儿。 半晌,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刚才我给卖我绣花针的那个人打电话,她跟我说了绣娘的故事……” 安蕾把男人说的原封不动告诉南星。 南星听完只说一句:“看来尚小姐真的要倒霉了。” “你不是说她会有血光之灾?难道还能比这更倒霉?” “血光之灾也分大小,磕破皮,断胳膊断腿,都叫血光之灾。”南星解释,“我刚才听了张嫣的故事,如果王浦义真是被主母害死的,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哪里不同?” “王浦义如果只是病死,张嫣最多只有怨,没有恨。但如果是被害死,她在刺绣的时候便会倾注恨意上去。” 可想而知,尚婧穿着这样的衣服举行婚礼会有怎样的后果。 安蕾没想到一件秀禾能惹出这么大的事,心里万分愧疚。 “如果我早知道那件秀禾这么凶险,绝对不会推荐给你。” “您也是被张嫣的执念控制了,不怪您。”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尚婧的未婚夫来了。 男人名叫卢哲,是个富二代。 尚婧看到卢哲,小跑着扑到他怀里,“老公,你总算来啦~” 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卢哲低头看一眼尚婧身上的秀禾,“你说的婚服就是这个吗?” “对呀,这可是安蕾姐亲手绣的呢,好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 “就是什么?” 碍于安蕾在场,卢哲尽量委婉道:“华国人的婚礼还是应该以红色为主,这秀禾上有一半都是黑色,不太合适?” 尚婧眉头当即皱起来,“怎么不合适啊,明明就很合适,而且照你这么说,华国人奔丧还穿白色呢,怎么婚纱也是白的?” 卢哲被怼得哑口无言。 不过想着尚婧喜欢,也就没再强求。 左右婚礼要办两场,国内一场国外一场,国外那场穿婚纱就好了。 “南星,用不用把秀禾的事告诉她未婚夫?”段清秋问。 她怕现在不说,卢哲知道真相以后反过来还要怪到她们头上。 “不用。”南星面色清冷,“尚小姐自己都不在乎,我们没必要做圣母。” 段清秋抿了抿唇,“好……” 尚婧和卢哲试完衣服就走了。 祁宝儿约了其他人,临走前问南星有没有化解方法。 “没有。”南星道,“那件衣服是用来招阴的,除非她不穿,否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 祁宝儿也看出南星不想插手尚婧的事,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另一边。 尚婧坐在卢哲的车上,掏出脖子上的玉坠。 自从她上次见到会说话的狐狸,就找大师求来这个玉坠。 大师说了,玉坠开过光。 只要她在脖子上,无论什么邪祟都伤不了她。 见尚婧把玩着脖子上的玉坠,卢哲忍不住道:“那件秀禾……真不再考虑一下吗?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尚婧瞪他一眼,“你要是不想跟我结婚就直说。” “我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明知道我喜欢那件衣服还一直说有问题,不是故意跟我唱反调吗?” “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实在是那个衣服……”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话。” 尚婧大小姐脾气一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戴上耳机。 祁宝儿傻就算了,她可没那么傻。 安蕾的镇店之宝,买到就是赚到。 至于什么血光之灾,就算真的有,玉坠也能帮她挡掉。 …… 傅轻宴的西装试得还算顺利。 毕竟他肩宽腰窄大长腿,堪比行走的衣架,就算披个麻袋在身上也可圈可点。 最重要的是,湛雪认为男人在婚礼上只是陪衬。 “刚才那几套都可以,留着当备选,你穿什么取决于南星穿什么。” 傅轻宴:“……” 随着时间推移,他好像快要接受湛雪不把他当人看这回事了。 南星虽然没有选到合适的婚纱,但也有收获。 安蕾从她试的那几套里找出了适合她的风格,承诺用最短的时间再为她定制一套。 “现在定制还来得及吗?”湛雪有点担心。 “放心,肯定来得及,从现在开始我不接其他单子了,南星的婚礼最重要。” 听到两人的对话,南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必须快点算出小丸子在哪。 只有找到她,才能给傅家人一个交代。 …… 为了给小情侣创造二人世界,湛雪和段清秋先坐私家车回去了。 南星坐上熟悉的副座。 刚要系安全带,就听傅轻宴问:“你打算瞒她们到什么时候?” 南星动作一顿,“什么?” 傅轻宴叹了口气,转身扯过安全带帮她扣上。 两人面对面,呼吸近在咫尺。 “你不是不打算嫁给我吗,打算陪我演戏到什么时候?”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262章 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刚才我查了一下资料,发现秀禾上的刺绣用了一种特殊绣法,叫作阴阳绣。” “阴阳绣?” 安蕾被这个名字吓得咽了咽口水。 虽然那件秀禾是她亲手绣出来的,但现在回想一下,确实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什么地方用正针,什么地方用反针,什么地方绣什么图案…… 好像冥冥之中都受到了指引。 “刚才我仔细观察了秀禾上的图案,都是由对冲元素组成,日月,水火,就连云纹都是一正一反。” “古书有云,活人穿阴阳绣可见阴,这说明张嫣当时绣婚服并不是为了寄托哀思,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再见到王浦义。” 安蕾闻言后背又是一阵发凉。 不过她还是有个问题没弄明白。 “刚才你说阴阳绣的特征是正反针和对冲元素,但这种设计并不少见……” “的确,所以资料里还提到,绣者必须在午夜时分去到河边,借着月光进行刺绣,而我在触碰到那根绣花针时看到的场景,刚好和资料里形容的一致。” 安蕾表情严峻,“所以用阴阳绣法绣出来的东西会更凶险吗?” 南星点点头,“原本我以为秀禾上只是沾染了绣娘的执念,现在看来,它本身就是一件招阴之物,就是为了招阴而诞生的。” 安蕾沉默了好一会儿。 半晌,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刚才我给卖我绣花针的那个人打电话,她跟我说了绣娘的故事……” 安蕾把男人说的原封不动告诉南星。 南星听完只说一句:“看来尚小姐真的要倒霉了。” “你不是说她会有血光之灾?难道还能比这更倒霉?” “血光之灾也分大小,磕破皮,断胳膊断腿,都叫血光之灾。”南星解释,“我刚才听了张嫣的故事,如果王浦义真是被主母害死的,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哪里不同?” “王浦义如果只是病死,张嫣最多只有怨,没有恨。但如果是被害死,她在刺绣的时候便会倾注恨意上去。” 可想而知,尚婧穿着这样的衣服举行婚礼会有怎样的后果。 安蕾没想到一件秀禾能惹出这么大的事,心里万分愧疚。 “如果我早知道那件秀禾这么凶险,绝对不会推荐给你。” “您也是被张嫣的执念控制了,不怪您。”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尚婧的未婚夫来了。 男人名叫卢哲,是个富二代。 尚婧看到卢哲,小跑着扑到他怀里,“老公,你总算来啦~” 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卢哲低头看一眼尚婧身上的秀禾,“你说的婚服就是这个吗?” “对呀,这可是安蕾姐亲手绣的呢,好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 “就是什么?” 碍于安蕾在场,卢哲尽量委婉道:“华国人的婚礼还是应该以红色为主,这秀禾上有一半都是黑色,不太合适?” 尚婧眉头当即皱起来,“怎么不合适啊,明明就很合适,而且照你这么说,华国人奔丧还穿白色呢,怎么婚纱也是白的?” 卢哲被怼得哑口无言。 不过想着尚婧喜欢,也就没再强求。 左右婚礼要办两场,国内一场国外一场,国外那场穿婚纱就好了。 “南星,用不用把秀禾的事告诉她未婚夫?”段清秋问。 她怕现在不说,卢哲知道真相以后反过来还要怪到她们头上。 “不用。”南星面色清冷,“尚小姐自己都不在乎,我们没必要做圣母。” 段清秋抿了抿唇,“好……” 尚婧和卢哲试完衣服就走了。 祁宝儿约了其他人,临走前问南星有没有化解方法。 “没有。”南星道,“那件衣服是用来招阴的,除非她不穿,否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 祁宝儿也看出南星不想插手尚婧的事,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 另一边。 尚婧坐在卢哲的车上,掏出脖子上的玉坠。 自从她上次见到会说话的狐狸,就找大师求来这个玉坠。 大师说了,玉坠开过光。 只要她在脖子上,无论什么邪祟都伤不了她。 见尚婧把玩着脖子上的玉坠,卢哲忍不住道:“那件秀禾……真不再考虑一下吗?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 尚婧瞪他一眼,“你要是不想跟我结婚就直说。” “我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明知道我喜欢那件衣服还一直说有问题,不是故意跟我唱反调吗?” “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实在是那个衣服……”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话。” 尚婧大小姐脾气一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戴上耳机。 祁宝儿傻就算了,她可没那么傻。 安蕾的镇店之宝,买到就是赚到。 至于什么血光之灾,就算真的有,玉坠也能帮她挡掉。 …… 傅轻宴的西装试得还算顺利。 毕竟他肩宽腰窄大长腿,堪比行走的衣架,就算披个麻袋在身上也可圈可点。 最重要的是,湛雪认为男人在婚礼上只是陪衬。 “刚才那几套都可以,留着当备选,你穿什么取决于南星穿什么。” 傅轻宴:“……” 随着时间推移,他好像快要接受湛雪不把他当人看这回事了。 南星虽然没有选到合适的婚纱,但也有收获。 安蕾从她试的那几套里找出了适合她的风格,承诺用最短的时间再为她定制一套。 “现在定制还来得及吗?”湛雪有点担心。 “放心,肯定来得及,从现在开始我不接其他单子了,南星的婚礼最重要。” 听到两人的对话,南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必须快点算出小丸子在哪。 只有找到她,才能给傅家人一个交代。 …… 为了给小情侣创造二人世界,湛雪和段清秋先坐私家车回去了。 南星坐上熟悉的副座。 刚要系安全带,就听傅轻宴问:“你打算瞒她们到什么时候?” 南星动作一顿,“什么?” 傅轻宴叹了口气,转身扯过安全带帮她扣上。 两人面对面,呼吸近在咫尺。 “你不是不打算嫁给我吗,打算陪我演戏到什么时候?”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263章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南星愣在原地。 澄澈的瞳眸中倒映着傅轻宴的脸庞。 男人一眨不眨看着她。 眼神中有期待,也有不安。 南星微微抿唇,道:“等你找到小丸子以后。” 傅轻宴脸色迅速沉下来,“可我已经没再找她了。” “没关系,我帮你找。” “……”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傅轻宴胸口还是一阵发闷。 他果断熄灭车子引擎,左手扶在南星椅背上,像是要跟她争出个高下。 南星后脑勺紧紧抵着头枕,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你干什么?” “我觉得我要干什么?” “……” 傅轻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极力忍耐。 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只是把全部的耐心都给了南星。 但现在,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我说过很多遍,小丸子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并不想跟她发展出其他关系,就算你找到她又能怎样,强迫我们在一起吗?” “不用强迫,你会喜欢上她的。” “这又是你掐算出来的?” 南星点点头,“如果你清楚我的能力,就该知道我从没算错过。” “……” 傅轻宴被噎住,第一次体会到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想说自己不会移情别恋,却又无法为还没发生的事进行佐证。 偏偏南星还是个玄学大佬,能掐会算。 听到她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他会喜欢上小丸子,连他自己都有点怀疑了。 难道他真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渣男? “没能鼓起勇气跟湛阿姨坦白是我不对,我会找时间跟她说清楚,也会尽快帮你找到小丸子。” 傅轻宴深呼吸,问:“你打算怎么找?” 茫茫人海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再说他又不是没找过。 连他都找不到,南星又怎么可能找到? “你留着她的信物,我试试用它来找。” “你说糖纸?” “对。” “不好意思,我已经扔了。” 傅轻宴眉梢微挑,眼神中的挑衅清晰可见。 南星抿了抿唇,道:“那我再想其他办法。” 车厢陷入短暂的寂静。 傅轻宴忍无可忍,大手扣住南星肩膀,“你就这么想撮合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南星肩胛骨被捏得隐隐作痛,从力道不难感觉到男人隐忍的烦躁。 只是,她又何尝不是一样? 有时候她甚至不希望自己有掐算的能力。 这样就可以像个傻子一样,心安理得享受现在拥有的一切。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南星终于打破沉默。 “傅轻宴,你想过预言应验的后果吗?” 傅轻宴微微皱眉。 “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你又喜欢上小丸子,你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 “别急着说你不会。”南星目光幽深,“人类生来被命运驱使,就像你身上自带气运,天道不想让你死,所以派我下山找到你,看似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实际却是命中注定。” “……” “我不想得到之后又失去,那对我来说太残忍了,你懂吗?” 南星破天荒地说出了心里话。 她想起被苏扶雅丢在荒山上的恐惧,想起师父拒她于千里之外的绝望。 他们都曾温暖过她,却又将她遗弃在寂寥无人的废墟深处。 如今她好不容易学会自保,傅轻宴却又试图撬开她的保护壳,将她的真心挖出来交换…… 她不想,也不敢下这个赌注。 看着傅轻宴神色晦暗的样子,南星轻轻叹了口气。 “我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以前也是这样的,明明算出道观里的小狗会生病死掉,还是想方设法弄偏方给它吃,明明算出师父不会回头,还是日复一日盼着他变回原来的样子……” “我们总是把自己想得很厉害,殊不知自己只是命运海洋中的一叶浮萍,水流向哪里,就漂到哪里。” “傅轻宴,现在你还敢打包票吗?” 南星一字一句,眼底的失落清晰可见。 傅轻宴知道,她一定是经过无数次失败的尝试才会说出这种话。 她期待过,也不服过。 但最后命运的洪流还是推着她走到既定的终点。 “我不是为了拒绝你才故意想出这个借口,是我真的害怕……”南星顿了顿,“你也不想我每天活在担惊受怕里?” 傅轻宴第一次看到南星情绪上的起伏。 甚至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哽咽。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就像是被匕首划了道口子,隐隐作痛。 傅轻宴眸光微微闪动。 隔了好久,才沉声道:“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做,先找到小丸子,再从长计议。” 傅轻宴深呼吸,收起按在南星肩膀上的手,重新握住方向盘。 车子一路行驶在公路上。 车厢里气压很低。 低到令人窒息。 …… 江岑正准备去健身,忽然接到傅轻宴的电话。 对面没有半点缓冲,直接道:“继续找小丸子,就算把整个华国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江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说不找了吗?” “别问那么多,让你找就找。” 傅轻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徒留江岑风中凌乱。 谁能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傅总和南星吵架了吗? 江岑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忤逆老板的要求。 这边。 傅轻宴本想带南星去散心,结果因为刚才那番对话,只好暂时搁下这个念头,反问她打算去哪。 “我也可以送你回傅家,不过我妈可能会胡思乱想。” 南星想了想,现在回傅家确实不合适,于是道:“那就送我去酒酒那。” 傅轻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观澜别墅门口。 南星向傅轻宴道谢,转身进了别墅。 望着南星远去的背影,傅轻宴薄唇紧抿,用力捶了下方向盘。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倒霉到因为一个下落不明“白月光”丧失自主择偶权。 而且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会移情别恋。 他明明那么喜欢南星! 难道人的感情真的像龙卷风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别墅里。 听到玄关传来动静,孟听澜还以为霍酒酒来了,结果发现只有南星一个人。 “南星来了?酒酒呢,没和你一起吗?” “没有,今天就我自己。” 南星例行公事检查了一下孟听澜的魂体,又询问她这几天怎么样。 “我挺好的,遇山隔三差五就过来看我,酒酒也是。” 孟听澜笑了笑,脸上的幸福挥之不去。 虽然她英年早逝。 但托南星的福,做鬼的这段时间里和家人团聚,也算不留遗憾了。 孟听澜给南星泡了一壶花茶,又拿来自己做的小点心。 直到这时才发现,南星从进来就没笑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孟听澜皱了皱眉,“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南星欲言又止。 须臾,她看向孟听澜,“孟阿姨,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263章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南星愣在原地。 澄澈的瞳眸中倒映着傅轻宴的脸庞。 男人一眨不眨看着她。 眼神中有期待,也有不安。 南星微微抿唇,道:“等你找到小丸子以后。” 傅轻宴脸色迅速沉下来,“可我已经没再找她了。” “没关系,我帮你找。” “……”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傅轻宴胸口还是一阵发闷。 他果断熄灭车子引擎,左手扶在南星椅背上,像是要跟她争出个高下。 南星后脑勺紧紧抵着头枕,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你干什么?” “我觉得我要干什么?” “……” 傅轻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极力忍耐。 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只是把全部的耐心都给了南星。 但现在,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我说过很多遍,小丸子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并不想跟她发展出其他关系,就算你找到她又能怎样,强迫我们在一起吗?” “不用强迫,你会喜欢上她的。” “这又是你掐算出来的?” 南星点点头,“如果你清楚我的能力,就该知道我从没算错过。” “……” 傅轻宴被噎住,第一次体会到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想说自己不会移情别恋,却又无法为还没发生的事进行佐证。 偏偏南星还是个玄学大佬,能掐会算。 听到她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他会喜欢上小丸子,连他自己都有点怀疑了。 难道他真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渣男? “没能鼓起勇气跟湛阿姨坦白是我不对,我会找时间跟她说清楚,也会尽快帮你找到小丸子。” 傅轻宴深呼吸,问:“你打算怎么找?” 茫茫人海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再说他又不是没找过。 连他都找不到,南星又怎么可能找到? “你留着她的信物,我试试用它来找。” “你说糖纸?” “对。” “不好意思,我已经扔了。” 傅轻宴眉梢微挑,眼神中的挑衅清晰可见。 南星抿了抿唇,道:“那我再想其他办法。” 车厢陷入短暂的寂静。 傅轻宴忍无可忍,大手扣住南星肩膀,“你就这么想撮合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南星肩胛骨被捏得隐隐作痛,从力道不难感觉到男人隐忍的烦躁。 只是,她又何尝不是一样? 有时候她甚至不希望自己有掐算的能力。 这样就可以像个傻子一样,心安理得享受现在拥有的一切。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南星终于打破沉默。 “傅轻宴,你想过预言应验的后果吗?” 傅轻宴微微皱眉。 “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你又喜欢上小丸子,你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 “别急着说你不会。”南星目光幽深,“人类生来被命运驱使,就像你身上自带气运,天道不想让你死,所以派我下山找到你,看似是你我之间的缘分,实际却是命中注定。” “……” “我不想得到之后又失去,那对我来说太残忍了,你懂吗?” 南星破天荒地说出了心里话。 她想起被苏扶雅丢在荒山上的恐惧,想起师父拒她于千里之外的绝望。 他们都曾温暖过她,却又将她遗弃在寂寥无人的废墟深处。 如今她好不容易学会自保,傅轻宴却又试图撬开她的保护壳,将她的真心挖出来交换…… 她不想,也不敢下这个赌注。 看着傅轻宴神色晦暗的样子,南星轻轻叹了口气。 “我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以前也是这样的,明明算出道观里的小狗会生病死掉,还是想方设法弄偏方给它吃,明明算出师父不会回头,还是日复一日盼着他变回原来的样子……” “我们总是把自己想得很厉害,殊不知自己只是命运海洋中的一叶浮萍,水流向哪里,就漂到哪里。” “傅轻宴,现在你还敢打包票吗?” 南星一字一句,眼底的失落清晰可见。 傅轻宴知道,她一定是经过无数次失败的尝试才会说出这种话。 她期待过,也不服过。 但最后命运的洪流还是推着她走到既定的终点。 “我不是为了拒绝你才故意想出这个借口,是我真的害怕……”南星顿了顿,“你也不想我每天活在担惊受怕里?” 傅轻宴第一次看到南星情绪上的起伏。 甚至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哽咽。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就像是被匕首划了道口子,隐隐作痛。 傅轻宴眸光微微闪动。 隔了好久,才沉声道:“既然如此,就按你说的做,先找到小丸子,再从长计议。” 傅轻宴深呼吸,收起按在南星肩膀上的手,重新握住方向盘。 车子一路行驶在公路上。 车厢里气压很低。 低到令人窒息。 …… 江岑正准备去健身,忽然接到傅轻宴的电话。 对面没有半点缓冲,直接道:“继续找小丸子,就算把整个华国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江岑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说不找了吗?” “别问那么多,让你找就找。” 傅轻宴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徒留江岑风中凌乱。 谁能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傅总和南星吵架了吗? 江岑虽然疑惑,却也不敢忤逆老板的要求。 这边。 傅轻宴本想带南星去散心,结果因为刚才那番对话,只好暂时搁下这个念头,反问她打算去哪。 “我也可以送你回傅家,不过我妈可能会胡思乱想。” 南星想了想,现在回傅家确实不合适,于是道:“那就送我去酒酒那。” 傅轻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观澜别墅门口。 南星向傅轻宴道谢,转身进了别墅。 望着南星远去的背影,傅轻宴薄唇紧抿,用力捶了下方向盘。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倒霉到因为一个下落不明“白月光”丧失自主择偶权。 而且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会移情别恋。 他明明那么喜欢南星! 难道人的感情真的像龙卷风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别墅里。 听到玄关传来动静,孟听澜还以为霍酒酒来了,结果发现只有南星一个人。 “南星来了?酒酒呢,没和你一起吗?” “没有,今天就我自己。” 南星例行公事检查了一下孟听澜的魂体,又询问她这几天怎么样。 “我挺好的,遇山隔三差五就过来看我,酒酒也是。” 孟听澜笑了笑,脸上的幸福挥之不去。 虽然她英年早逝。 但托南星的福,做鬼的这段时间里和家人团聚,也算不留遗憾了。 孟听澜给南星泡了一壶花茶,又拿来自己做的小点心。 直到这时才发现,南星从进来就没笑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孟听澜皱了皱眉,“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南星欲言又止。 须臾,她看向孟听澜,“孟阿姨,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264章 寻找小丸子 反应过来南星说了什么,孟听澜眼底闪过一抹欣喜。 她连忙坐到南星身边,“你这么问,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南星抿了抿唇,“我只是有点好奇,想知道大家都是怎么定义这两个字的。” 孟听澜看破不戳破,笑道:“喜欢也分很多种,如果你问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那心跳加速,爱屋及乌,日思夜想……这些都可以称之为喜欢,不过我还是觉得,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在你心里了。” 南星若有所思,垂眸盯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 她之所以忽然问这个,是因为跟傅轻宴说完那番话后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要知道她的情绪一向很稳定,面对每一场分别都能保持冷静。 但这次,她却破天荒有种情绪失控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是单纯的不舍,还是有别的什么。 “你和傅轻宴的事我都听说了。”孟听澜道,“阿姨理解你的决定,但还是想劝你一句。” “修道是一辈子的事。” “但感情这种东西,一旦错过就不能再重来了。” 就像她和霍遇山。 如果不是她当初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跟他在一起,也不会生下霍酒酒,发生后面那些故事。 南星沉默许久,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孟听澜拍拍她的手,温声道:“快吃点心。” …… 南星在观澜别墅呆了一下午,直到太阳落山才返回傅家。 她借口在外面吃过了,便一个人回到房间。 乌云跳到书桌上,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竟然是糖纸。 这张糖纸原本应该在傅轻宴的办公桌上,现在却被乌云叼在嘴里。 乌云摇了摇尾巴,把糖纸放下,又蹭了下南星的脑袋,乖乖趴在一边。 南星拿起糖纸。 这是小丸子留下的唯一信物,上面还残存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灵气。 通常情况下,她可以对任何有灵气的物品进行触物感应。 但这张糖纸却是例外。 在接触糖纸的时候,她感觉不到任何信息。 南星又试着把糖纸放在书桌的正中央,取出符纸分别贴在上、下、左、右四个位置。 她闭上双眼,双手携着一股掌风快速结印。 再睁眼,一缕金光顺着指尖涌出,分别点亮四张符纸。 符纸周身散发金光,不断向中间的糖纸蔓延…… 就在这时。 “唰——” 金光倏然熄灭,符纸轻颤几下便没了动静。 南星叹了口气。 果然失败了。 虽然这个结果在意料当中,但她还是有点沮丧。 符纸给不出小丸子的信息,说明糖纸上属于小丸子的气息已经微乎其微。 并且随着时间流逝,只会越来越少。 最后彻底消散。 “喵?”乌云见南星叹气,歪着头看她。 南星伸手摸了下乌云的脑袋。 犹豫再三,还是拨通凌霄的电话。 “喂,南星?” “师兄,我想找一个人,但没有她的生辰八字,只有一个她小时候接触过的东西,刚才我通过阵法感应失败,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方法吗?” “你感应的东西是什么?” “一张糖纸。”南星顿了顿,“大灰兔奶糖的糖纸。” “……” 凌霄用沉默给出答案。 “是不行吗?”南星把玩着手中的糖纸,心中有些烦闷。 “糖纸这种东西……说到底不具备特殊性,而且时间过去那么久,你想通过它感应出主人在哪几乎是不可能的。”凌霄说完又问,“容我多嘴问一句,你想找的那个人是谁?” “傅轻宴的另一半。” “什么?” “我在第一次接触这张糖纸的时候就有很强的直觉,不过现在不行了,应该是上面的气息变弱了。” 凌霄还有点没转过弯来,“是傅轻宴让你找的?” “没有,是我自己想找。”南星道,“傅司两家的婚约已经公布出去,按照计划,我和傅轻宴明年要举行婚礼,我想在这之前找到那个女孩儿。” 凌霄消化了一会儿,问:“不会后悔吗?” “什么?” “你找到那个女孩儿,让她取代你的位置,不会后悔吗?” 南星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没什么好后悔的,他们本来就是彼此的正缘,早晚会在一起,师兄也是玄门后人,应该相信天命一说?” 凌霄顿时说不出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你想清楚了,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但不保证能找到她,只能姑且一试。” 南星连忙问:“什么方法?” “你真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见南星态度坚决,凌霄也不再劝她,只道:“我在古籍上看过,寻人这事除了通过符纸阵法,还可以请碟仙。” “碟仙?” “仙家通晓古今,只要请到本尊,应该能问出一二。” 南星自然听说过碟仙的存在。 只是出于对玄学术法的自信,从未想过寻求仙家帮助。 如今经过凌霄点拨,顿时拨云见日。 “师兄,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我正要去洗澡……” “那你先洗,一会儿我用幻影移形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南星把糖纸收进布包。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 “请进。” 话落,房门打开。 段清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进来。 南星愣了一下,问:“这是什么?” “这个啊……是补药。”段清秋笑笑,眼神有些躲闪,“马上入冬了,司医生开了些补药帮咱们调理身体。”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264章 寻找小丸子 反应过来南星说了什么,孟听澜眼底闪过一抹欣喜。 她连忙坐到南星身边,“你这么问,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南星抿了抿唇,“我只是有点好奇,想知道大家都是怎么定义这两个字的。” 孟听澜看破不戳破,笑道:“喜欢也分很多种,如果你问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那心跳加速,爱屋及乌,日思夜想……这些都可以称之为喜欢,不过我还是觉得,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在你心里了。” 南星若有所思,垂眸盯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 她之所以忽然问这个,是因为跟傅轻宴说完那番话后心里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要知道她的情绪一向很稳定,面对每一场分别都能保持冷静。 但这次,她却破天荒有种情绪失控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是单纯的不舍,还是有别的什么。 “你和傅轻宴的事我都听说了。”孟听澜道,“阿姨理解你的决定,但还是想劝你一句。” “修道是一辈子的事。” “但感情这种东西,一旦错过就不能再重来了。” 就像她和霍遇山。 如果不是她当初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跟他在一起,也不会生下霍酒酒,发生后面那些故事。 南星沉默许久,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孟听澜拍拍她的手,温声道:“快吃点心。” …… 南星在观澜别墅呆了一下午,直到太阳落山才返回傅家。 她借口在外面吃过了,便一个人回到房间。 乌云跳到书桌上,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竟然是糖纸。 这张糖纸原本应该在傅轻宴的办公桌上,现在却被乌云叼在嘴里。 乌云摇了摇尾巴,把糖纸放下,又蹭了下南星的脑袋,乖乖趴在一边。 南星拿起糖纸。 这是小丸子留下的唯一信物,上面还残存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灵气。 通常情况下,她可以对任何有灵气的物品进行触物感应。 但这张糖纸却是例外。 在接触糖纸的时候,她感觉不到任何信息。 南星又试着把糖纸放在书桌的正中央,取出符纸分别贴在上、下、左、右四个位置。 她闭上双眼,双手携着一股掌风快速结印。 再睁眼,一缕金光顺着指尖涌出,分别点亮四张符纸。 符纸周身散发金光,不断向中间的糖纸蔓延…… 就在这时。 “唰——” 金光倏然熄灭,符纸轻颤几下便没了动静。 南星叹了口气。 果然失败了。 虽然这个结果在意料当中,但她还是有点沮丧。 符纸给不出小丸子的信息,说明糖纸上属于小丸子的气息已经微乎其微。 并且随着时间流逝,只会越来越少。 最后彻底消散。 “喵?”乌云见南星叹气,歪着头看她。 南星伸手摸了下乌云的脑袋。 犹豫再三,还是拨通凌霄的电话。 “喂,南星?” “师兄,我想找一个人,但没有她的生辰八字,只有一个她小时候接触过的东西,刚才我通过阵法感应失败,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方法吗?” “你感应的东西是什么?” “一张糖纸。”南星顿了顿,“大灰兔奶糖的糖纸。” “……” 凌霄用沉默给出答案。 “是不行吗?”南星把玩着手中的糖纸,心中有些烦闷。 “糖纸这种东西……说到底不具备特殊性,而且时间过去那么久,你想通过它感应出主人在哪几乎是不可能的。”凌霄说完又问,“容我多嘴问一句,你想找的那个人是谁?” “傅轻宴的另一半。” “什么?” “我在第一次接触这张糖纸的时候就有很强的直觉,不过现在不行了,应该是上面的气息变弱了。” 凌霄还有点没转过弯来,“是傅轻宴让你找的?” “没有,是我自己想找。”南星道,“傅司两家的婚约已经公布出去,按照计划,我和傅轻宴明年要举行婚礼,我想在这之前找到那个女孩儿。” 凌霄消化了一会儿,问:“不会后悔吗?” “什么?” “你找到那个女孩儿,让她取代你的位置,不会后悔吗?” 南星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没什么好后悔的,他们本来就是彼此的正缘,早晚会在一起,师兄也是玄门后人,应该相信天命一说?” 凌霄顿时说不出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你想清楚了,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但不保证能找到她,只能姑且一试。” 南星连忙问:“什么方法?” “你真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见南星态度坚决,凌霄也不再劝她,只道:“我在古籍上看过,寻人这事除了通过符纸阵法,还可以请碟仙。” “碟仙?” “仙家通晓古今,只要请到本尊,应该能问出一二。” 南星自然听说过碟仙的存在。 只是出于对玄学术法的自信,从未想过寻求仙家帮助。 如今经过凌霄点拨,顿时拨云见日。 “师兄,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我正要去洗澡……” “那你先洗,一会儿我用幻影移形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南星把糖纸收进布包。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 “请进。” 话落,房门打开。 段清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进来。 南星愣了一下,问:“这是什么?” “这个啊……是补药。”段清秋笑笑,眼神有些躲闪,“马上入冬了,司医生开了些补药帮咱们调理身体。”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265章 傅大少出事 段清秋把碗放到桌上,“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南星也没多想。 司名扬是傅家的私人医生,确实会开一些补品给大家喝。 只是当她拿起碗的时候,隐约感觉段清秋的表情不太对劲。 段清秋一向是个不善伪装的人。 她现在的表情,明显是在心虚。 南星微微挑眉,故作淡定地问:“大嫂是要站着看我喝完吗?” 段清秋一怔,连忙解释:“啊,我是想等你喝完把碗拿走洗了……” “我自己洗就行。” “还是我来洗!” 面对段清秋的推脱,南星目光一沉。 她放下碗,问:“这药真是大哥开的吗?” “当……当然是,怎么这么问?”段清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手指攥紧,明显快要演不下去。 南星也没有逼问她,而是摸出一张符纸,轻声道:“大嫂不会也想试试真言符的厉害?” 段清秋脚下一晃,眼眶当即就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南星:“这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清秋眼泪扑簌簌落下,断断续续解释:“是从云,是他逼我这么做的,他不想让你怀孕,所以让人弄了不孕不育的药……” “南星,我跟你坦白了,你能别告诉从云吗?我也不想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我在傅家这些年如履薄冰,什么都听他的,这次我本来想拒绝,但他,他……” 段清秋说不下去了,羸弱的身体微微发抖。 南星上前,轻轻扯开段清秋的衣领。 段清秋想躲,但来不及了。 南星看到她脖子上有若有似无的指痕。 毫无疑问是出自傅从云之手。 “他这么对你,为什么不告诉傅叔叔和湛阿姨?” 段清秋无助摇头,“他手里有我的把柄,我不敢……” 南星闻言皱了皱眉。 她终于明白傅轻宴为什么说傅家是龙潭虎穴。 表面温和谦逊的大少爷,实际笑里藏刀。 难怪傅轻宴跟他的关系只流于表面,傅正阳也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思忖间,段清秋忽然跪在她面前。 “南星,求你别把这事说出去,爸妈要是知道我对你做这种事,肯定会把我扫地出门,从云也不会放过我的……” 虚掩的房门外。 傅乔伊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哀求声,好奇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看到母亲正跪在地上求南星放过她! 傅乔伊本来就在跟南星闹脾气,看到这一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流星冲了进来。 “不许欺负我妈妈!” 傅乔伊用力推了南星一把,把段清秋吓了一跳。 她连忙起身,“伊伊,你误会南星了……” 傅乔伊气上头,完全没在听段清秋说什么。 她狠狠瞪向南星。 “三婶,你凭什么欺负我妈妈?不要以为有三叔给你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南星看着傅乔伊气冲冲的样子,淡淡道:“我没欺负她。” “那你让她跪着干什么?” “不是我让她跪的。” “你……” 段清秋一把将傅乔伊拽到身边,“伊伊,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 听到段清秋这么说,傅乔伊更生气了。 “小孩子小孩子……现在说我是小孩子,那你和爸爸管教我的时候怎么没把我当小孩子?” 别的小朋友玩乐的时候她在学习。 别的小朋友睡觉的时候她还在学习。 就因为傅从云想让她当什么继承人。 可她明明一点都不想当! “伊伊乖,先出去,妈妈一会儿跟你解释……” “我不,我要让三婶跟你道歉!” 傅乔伊执意站在那里,脸上写满倔强。 南星叹了口气。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她又没做错什么。 只是…… “你确定要一直站在这儿吗?”南星看向傅乔伊,“一会儿我就走了,可能没法陪你。” 傅乔伊脸涨得通红。 她忍无可忍,再次抓住南星的胳膊,使劲把她往段清秋面前拖。 “你今天必须跟我妈妈道歉,不然我就告诉爷爷,让他收拾你……” 正说着,段清秋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 只一秒,脸色就变得惨白。 “你说什么?好,知道了,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段清秋急匆匆道:“伊伊,跟我去趟医院,你爸爸出事了。” “啊?” 傅乔伊原本还在气头上,听到段清秋这么说,立马睁大双眼,“爸爸怎么了?” 段清秋没有回答,像行尸走肉一样扭头往外走。 南星叫住她:“我可以一起去吗?” 她隐约有种预感。 傅从云出事可能和那只恶鬼有关。 “想去就去。”段清秋说完便扬长而去。 傅乔伊愣了几秒,扭头问南星:“你去干什么,看我家热闹吗!” “我也算半个傅家人,你家的热闹就是我家的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南星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拿起傅轻宴送她的布包,“走。” …… 傅从云出事的消息很快传到其他人耳朵里。 一行人赶到医院时,医生正好从手术室出来。 段清秋连忙上前,“医生,我丈夫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他从很高的地方摔下去,伤到了筋骨,还好不是什么重要部位,命是保住了,但以后腿脚可能不太方便。” 听到傅从云没有生命危险,段清秋如释重负,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下去。 还好南星眼疾手快捞住她。 傅乔伊又问医生:“我爸爸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的?” “山上。”医生道,“龙虎窟那种地方地势本来就危险,他又是晚上过去,很容易踩空,好在他福大命大……” 龙虎窟…… 龙虎窟! 段清秋一阵失神,双手紧紧抓住南星的衣摆。 他明明答应过她不再去那里的…… 为什么要骗她? 见段清秋状态很差,南星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 然后问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 “麻药过去就能醒了。” 旁边,傅彧升眉头拧得很紧。 傅从云最近一直不着家,现在又大晚上跑去龙虎窟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到底在搞什么鬼? 第266章 你承认害过我? “清秋,你好歹是从云的枕边人,他这段时间在做什么真没告诉你吗?” 段清秋低着头,声音暗哑:“爸,我真不知道……” 他总不能跟傅彧升说,傅从云在帮已故的傅飞章对付傅轻宴? 傅彧升皱眉,“那他大晚上跑到龙虎窟做什么,总不会是为了看风景?” “好了老公,等从云醒了问问他不就知道了?”湛雪看出段清秋不想回答,轻轻扯了扯傅彧升的袖口。 傅彧升只好作罢。 没过多久,傅轻宴也闻讯赶来。 得知傅从云是在龙虎窟失足摔伤,眼底闪过一片深意。 如果说之前他对傅从云还只是怀疑。 那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当初把傅飞章带上游轮的人就是他。 只是傅飞章已经被制服,傅从云去龙虎窟的目的是什么? 帮它脱离阵法,继续加害自己吗? 捕捉到傅轻宴复杂的表情,傅彧升连忙问:“阿宴,你是不是知道从云最近在忙什么?” 傅轻宴看一眼南星,又看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段清秋,这才回答:“不清楚。” 他记得傅彧升说过。 他见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只有家才是唯一的净土。 如果他知道自己一直视为净土的地方其实早已腐败溃烂,一定会很崩溃?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傅彧升有些失落。 他叹了口气:“你们兄弟几个平时也该关心一下彼此,从云还这么年轻,要是腿落下毛病,后半辈子该怎么办……” “放心,现在医术这么发达,肯定能治好的。”傅正阳双手抱胸,漫不经心道。 过了一会儿,傅轻宴抬腿往电梯间走。 路过傅正阳时低声道:“跟我来一下。” 傅正阳不明所以,却还是跟着傅轻宴来到电梯间。 确定四下无人,傅轻宴开门见山地问:“傅从云到底想怎么样?” 傅正阳眉毛一挑,“他怎么想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是怀疑我和傅从云沆瀣一气吗?” “至少廖丰的事你有参与。”傅轻宴盯着傅正阳的眼睛,“你一早就和太和宫的人有染,玄天说不定也是你介绍给他认识的。” 傅正阳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哈,你搞错先后顺序了?玄天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上哪找他,明明就是傅从云先认识他,我才……” 傅正阳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傅轻宴是在诈他。 刚才他说的,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早就知情。 想到这,傅正阳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行,我承认,我是帮过傅从云,那个廖丰就是我推荐给他当替死鬼的。 但天地良心,后面的事我都没再参与。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对权利地位没那么感兴趣,认识萧月婵之后就一直在和物色借尸还魂的人选。 庄韵然又一直对我管东管西,我每天一个头两个大,根本没时间帮他……” 傅正阳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傅轻宴安静听着,直到傅正阳说完,才戏谑一笑。 “所以你承认害过我了?” “……” 傅正阳脸色一黑,“这也不能完全怪我,爸是个恋爱脑,再娶之后我和傅从云的地位一落千丈,眼看整个傅氏都要落你手上,我总不可能一点都不急……” “不是你自己拒绝的吗?”傅轻宴一盆冷水泼过去,“爸说过给你在总公司安排一个职位,你说没兴趣。” 当初傅彧升也想过扶一扶傅正阳这个“阿斗”。 结果失败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职位太累,整天起早贪黑的。”傅正阳尴尬地蹭了下鼻尖,“你也知道,我是个早产儿,身体不好,不能太劳累……” “打住。”傅轻宴打断傅正阳,“不用跟我卖惨,我知道你什么德行。” 傅正阳嘴角狠狠一抽,“傅轻宴,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吗?” “你是我哥,我哪敢?”傅轻宴放下环在胸前的手,“我只是想弄清楚,傅从云是不是真不打算收手了。” 之前他勾结傅飞章给他下死手。 现在又鬼鬼祟祟跑去龙虎窟,哪怕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殊死一搏…… 难道他们注定无法风平浪静地相处下去? 傅正阳沉默了好久。 而后,沉沉叹了口气。 “阿宴,二哥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其实在南星帮我之前,我都是站在傅从云那边的。” “但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南星既然帮甄欣报仇了,我也会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 “你问我傅从云是不是不打算收手……” “以我对他的了解,答案是肯定的。” “他忍了这么多年,装了这么多年,心里早就扭曲到一定程度,我劝过他,他根本听不进去,所以才会发生今天的事。” 他还记得傅从云第一次提出要帮爷爷的亡魂抢夺傅轻宴的身体时,他以为傅从云疯了。 直到傅从云带他见到那位自称玄天的道士,当着他的面召唤出已经过世多年的爷爷。 他大受震撼。 后来傅从云和玄天一直私下密谋,他都不曾过问,只是作为旁观者看着这一切。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边是从小照顾他的哥哥,一边是从没害过他的弟弟。 好像不管怎么选择都显得薄情寡义。 再后来,南星来到傅家。 事情的走向似乎变得不可控起来。 先是傅轻宴起死回生,再是傅飞章的亡魂被抓……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告诉他们,该收手了。 “南星说过你城府不深,现在看来,她说得没错。” 傅正阳闻言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说我傻???” “谈不上傻,但确实单纯。”傅轻宴徐徐道,“你说你是在南星帮你之后才改变立场的,那你有没有想过,傅从云想继承家业,却没有儿子,他除掉我之后,下一个是谁?” 傅正阳愣了一秒,寒意旋即遍布全身。 他已经猜到傅轻宴说的那个人是谁,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你……什么意思?” 第267章 报应已经来了 “你不是说了吗,傅从云心理已经扭曲了,一个心理扭曲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可是我跟他保证过,不会让景天继承家业……” 傅轻宴闻言叹了口气。 看来他要收回刚才说的话了。 傅正阳不是单纯。 是真傻。 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怎么可能把虚无的承诺放在心上? 傅景天是傅家唯一的男丁,傅乔伊又对继承家业不感兴趣。 真到那一步,傅景天注定沦为权利下的牺牲品。 傅正阳虽然粗线条,却也明白傅轻宴为什么叹气,嘴角又是一抽,“你再这样,信不信我去南星面前说你坏话?” 傅轻宴耸耸肩,“随你。” 傅正阳:“……” 傅轻宴收起调侃的语气,严肃道: “说正经的,景天现在还小,还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等他再长大一点,或许你该考虑把他送到国外,远离傅从云的视线。” 傅正阳犹豫片刻,道:“我觉得你还是想太多了,景天毕竟只是个孩子……” “不是傅轻宴想太多,是你想太少。” 身后蓦地传来南星的声音。 两人循声看过去,见南星就站在门口。 傅正阳皱眉,“你怎么偷听我们说话?” “因为我知道他说服不了你。”南星走到傅正阳面前,“傅二少如果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或许会改变想法。” 傅正阳一愣,“晚上发生什么了?” 南星把傅从云派人给她下药的事告诉傅正阳,故意隐去段清秋的存在,给她留了一丝颜面。 傅正阳瞠目结舌。 “傅从云他……竟然做这种事?!” 南星点点头。 傅正阳难以置信地摇头,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他明明说过上一代的恩怨不该延续到下一代……” “傅二少,你觉得自己真的了解他吗?”南星一个问题直接问到傅正阳心坎上,“即使是亲兄弟,利益面前也会有所隐瞒,何况傅大少已经走火入魔,亲情对他来说一文不值。” “……” “而且我说过,受阴气影响的人脾性也会发生改变,当初你接触邪术性格就变得冲动易怒,现在傅从云和恶鬼频繁接触,人性中的善已经快被消磨干净了。” 听到南星这么说,傅正阳只觉得一阵后怕。 他紧张地问:“所以,他真的会对景天下手吗?” 南星知道没有证据的推测都是空谈,于是问傅正阳:“傅二少想验证一下吗?” “验证?怎么验证?” 南星把她的想法告诉傅正阳。 傅正阳听完露出不安的表情,“这样能行吗?景天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南星信誓旦旦,“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他。” 傅正阳虽然害怕,但更想知道傅从云是不是真的坏到无药可救了。 思前想后,还是同意了南星的提议。 “那你要保证,一定不能让景天有事,少一根头发都不行!” 傅轻宴脸色一沉,“你适可而止,少一根头发又不会怎么样。” “他是我宝贝儿子,你又没儿子,你懂什么?” “……” 商量完计划,傅正阳先一步离开。 南星也想走,却被傅轻宴拦住。 男人右手撑在门框上拦住她的去路,一八六的身高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南星抬头看他,“什么事?” 傅轻宴深呼吸,“傅从云真给你下药了?” “嗯。” “那你喝了吗?” “没有,被我发现了。” 傅轻宴松了口气,眼底的不悦并未褪去。 他不明白傅从云哪来的勇气,竟然敢把手伸到了南星身上。 当他是死的吗? 不过转念一想,他都敢对自己下死咒,给南星下药也就不奇怪了。 捕捉到男人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暗,南星连忙道:“别做什么冲动的事。” “放心,不会弄死他。” “虐待也不行。”怕傅轻宴误会,南星又道,“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天道会惩罚他。” “知道了。”傅轻宴点点头,放下撑在门框上的手。 他也没打算虐待傅从云,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天道应该理解他的做法。 …… 傅从云醒来时,段清秋就坐在床边。 他唇瓣微动,喊了一声“清秋”。 段清秋看过来,“你醒了?” 傅从云隐约感觉段清秋的态度有点冷淡。 但他现在没时间想那些。 他看向自己打着石膏的左腿,皱眉道:“我的腿……” “医生说你关节损伤严重,以后只能拄拐。” “什么?!” 傅从云一激动,动作撕扯到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腿竟然废了吗? 怎么可能! 段清秋冷冷道:“你大晚上跑到龙虎窟那种地方,没摔死已经是万幸,还指望毫发无损地回来吗?” 傅从云一阵恍惚。 直到他再次迎上段清秋冷漠的目光,才后知后觉道:“清秋,这次是个意外,我可以解释……” “不用了。”段清秋摇头,“你怎么想的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你从没打算放弃,之前怂恿我给南星下药也是你的缓兵之计。”段清秋唇瓣颤抖,“傅从云,你太让我失望了。” 听到女人说出这种话,傅从云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还是他认识的段清秋吗? 段清秋明明只会对她俯首帖耳,逆来顺受! 傅从云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清秋,你真的误会了,我这次去龙虎窟是为了和老爷子划清界限……” 段清秋一声轻笑。 笑容里充满苦涩。 她拿起傅从云的手机,“短信我都看了,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傅从云脸色一变,“谁让你看我手机的?”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段清秋举着手机,“你是怕爸妈知道这件事对你彻底失望,还是怕步步为营的计划就此崩盘?” “……” “傅从云,你还没发现吗,报应已经来了。”段清秋声音颤抖,“今天的事只是老天对你的警告,再执迷不悟下去,就不是瘸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傅从云皱了皱眉,下意识想发火。 却在对上段清秋冷漠的目光时,心里“咯噔”一下。 今天的段清秋不太对劲。 就好像要跟他鱼死网破一样。 第268章 强行灌药 担心段清秋真跑去揭露他做的那些事,傅从云强行把火气压下去,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口吻道: “我是骗了你,但我也是身不由己,老爷子的亡魂已经进化出诅咒的能力,他威胁我,如果不帮他脱离阵法,就要诅咒伊伊……” 段清秋一怔,“你说什么?” 见女人情绪被调动了,傅从云乘胜追击:“我就伊伊这么一个女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只能先答应他。” “清秋,你相信我,我是为了伊伊才去见他的……” “如果不是受他威胁,我怎么会大晚上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傅从云边说边观察段清秋的表情。 他很清楚,段清秋之所以阻止他和傅飞章接触,是怕他坏事做太多影响到女儿头上。 所以他现在这么说,段清秋不可能不着急。 果然,下一秒。 段清秋放在手机,急不可耐地问:“那后来呢,他改变想法了吗,你又是怎么受伤的?” 傅从云咳了两下,“我找了个道士过去帮他解除封印,但是没成功,他被困的阵法实在太强大了,至于我受伤……就是个意外,龙虎窟地势陡峭,晚上又看不清,一不小心就踩空了。” “那伊伊怎么办,阵法没破,他还会继续诅咒伊伊?!” “他看在我诚心诚意帮他的份上已经同意放过伊伊了,只是……”傅从云又咳了几下,“清秋,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不把老爷子的亡魂放出来,让他取代傅轻宴,傅氏就不可能归我所有,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傅从云握住段清秋的手轻轻捏了捏,“清秋,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们是一家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伊伊……” 有那么一瞬间,段清秋似乎真的被说动了。 然而当她对上傅从云深情的双眼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她猛地把手抽回来。 傅从云一愣,“怎么了?” “没、没什么……”段清秋整理了一下头发,表情有些恍惚。 刚才的对视莫名让她想起傅从云向她求婚的时候。 当时他也是这么深情。 她沦陷在男人编织的温柔乡里,对未来充满期待。 朋友们都说,她能嫁给傅家大少爷是三生有幸,往后的日子肯定幸福美满。 她也这么认为。 直到日子一天天过去,男人逐渐揭下虚伪的假面,露出藏在下面的真面目。 她想逃,但已经来不及了。 段清秋回过神来,匆匆起身:“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这就走了吗?”傅从云表现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嗯,我回去陪伊伊。” 段清秋离开后,傅从云眼中的柔情散去,只剩一片寒意。 他不允许任何人打乱他的计划。 就算这次没成功,也还有下次。 只要傅飞章的魂魄没有散尽,他就还有机会…… “咔哒。” 思忖间,病房的门被打开。 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阿宴?” 看到来人是傅轻宴,傅从云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傅轻宴没说话,慢条斯理走到病床边,身后还跟着江岑。 傅从云注意到,江岑手上戴着一副黑色手套。 他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吗?我没什么事,不需要人陪护……” 傅轻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须臾,给江岑使了个眼色。 江岑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一袋黑乎乎的东西,径直朝他走来。 傅从云一愣,“你……干什么?” “大哥这是明知故问?”傅轻宴居高临下看着他,墨色双眸寒意流淌。 “我不明白……”傅从云喉结轻滚,“阿宴,你这段时间有点奇怪,是出什么事了吗?” “奇怪的难道不是大哥吗?”傅轻宴眉梢轻挑,“表面上对我这个弟弟爱护有加,私下却让人给我的未婚妻下药……” 傅从云瞳孔一颤,“下药?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给弟妹下药?” 傅轻宴没有理会傅从云的辩解,指尖轻轻敲打床沿。 “我们都还没结婚,大哥会不会太着急了点?” “……” “南星说那药挺苦的,但应该很有效。”傅轻宴微微俯身,直勾勾盯着傅从云的眼睛,“这种好东西总不能让她一个人享用,你说对?” 话落,傅轻宴示意江岑动手。 江岑没有半点犹豫,即刻掰开傅从云的嘴,把药使劲往里灌。 “唔……咳咳……!” 傅从云被呛得不停咳嗽,药汤流得到处都是,模样十分狼狈。 看着人前矜贵优雅的长兄沦落到这般田地,傅轻宴眸色深暗,手指不自觉捏紧。 他也不想兄弟之间的关系闹到这步田地。 但傅从云背叛他在先,每一步筹划都是奔着要他命去的。 如今他只是送他一副断子绝孙药,又有何不妥? 很快,一袋药灌完。 傅从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惊恐地看向傅轻宴。 他从没见过傅轻宴这副模样。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上身了似的。 “味道怎么样?” “你……” 傅从云唇瓣颤抖,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大哥也早点休息。” 傅轻宴微微颔首,转身离开病房。 空气恢复寂静。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傅从云盯着傅轻宴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 而后,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 那家伙想让他断子绝孙。 却不知道他早就没有生育能力了。 倒是南星…… 听傅轻宴的口吻,她应该是把药喝了。 要知道他让段清秋送去的药烈性极强,一旦进入身体便无法消散。 这意味着,傅轻宴如果执意娶南星,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傅从云笑着笑着,目光再次狠厉起来。 他是傅氏长子。 傅氏本来就该是他的。 他早晚会得到一切…… …… 回到家,段清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想了很久,还是把傅乔伊叫了过来。 “伊伊,有件事妈妈要向你坦白……” 第269章 玄天现身 傅乔伊因为惊吓过度也没什么困意,听到段清秋这么说,小手瞬间握紧,“坦白什么?” “之前你三婶对我说那些话,是因为我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你真的误会她了……” “你做什么了?” 段清秋低垂着眼眸,“我给她送了一碗药,那个药里面……有不太好的东西。” 傅乔伊愣了一秒。 虽然段清秋没把话说得太直白,但她也听明白了。 妈妈是偷偷给三婶下药被发现,才跪在地上求饶的。 傅乔伊的眉头瞬间拧紧,下意识问:“是不是爸爸让你这么做的?” 段清秋一怔,连忙否认:“不是,是我自己……” “别骗人了。”傅乔伊冷冷道,“你们以为我是小孩子,其实我什么都懂,你和爸爸经常吵架,他还威胁你。” 段清秋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她和傅从云吵架从来都是避着傅乔伊的,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妈妈,爸爸是坏人吗?”傅乔伊冷不丁问。 段清秋只觉得心脏狠狠揪了一下。 她连忙摇头,“不是的,伊伊,你爸爸怎么会是坏人呢?” 傅乔伊没再追问。 过了一会儿,轻哼道:“但三婶肯定是坏人。” “为什么?” “因为她背刺我!”一想起那件事,傅乔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她说好偷偷带我去吃麦当劳,结果背地里又打小报告,害我抄了好久的书……” 段清秋有点懵。 南星打小报告? 她怎么没印象? 而且,打小报告的不是另有其人吗? 傅乔伊没有注意到段清秋脸上的困惑,嘴里还在嘟囔:“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她了,她就是个骗子……” “伊伊,不是她。”段清秋打断傅乔伊,“跟我说这事的不是南星,是祁宝儿。” 傅乔伊一愣,“宝儿姐姐?” 段清秋点头,“她说她去商场的时候看到你们了,问我怎么没在,我才知道。” “……” 段清秋当时也没打算罚傅乔伊。 毕竟小家伙平时很少吃那种东西,偶尔吃一下也没什么。 偏偏傅从云看到了她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得知傅乔伊偷偷出去吃垃圾食品,傅从云很不高兴,指责她管教无方。 其实这么多年,他们夫妻俩一直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所有坏事都是她一个人干,傅从云则美美隐身。 她都习惯了。 傅乔伊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 所以她是误会南星了? “伊伊,你三婶是个好人,明天你去跟她道歉,别让她难过。” 傅乔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了。” 她对南星没有偏见。 要不是上次的误会,也不会对她戴上有色眼镜。 段清秋拍拍傅乔伊的肩膀,“好了,回去睡觉。” 跟女儿坦白完这件事,段清秋心里舒服了不少。 另一个计划也在心里油然而生。 …… 翌日清晨。 南星晨练完回到房间,看到书桌上凭空出现一只小熊玩偶。 玩偶身上贴了张便签。 南星拿起来,看到上面用工整的笔迹写着:三婶我错了,我昨天不该对你大呼小叫,你能原谅我吗?原谅就收下小熊,不原谅请放回我的房间。——傅乔伊 南星忍不住勾起嘴角。 这只小熊她见过,一直被傅乔伊放在床头。 应该是她很喜欢的玩偶。 不过这个时间她应该去上学了,只能等她回来再说。 南星把小熊放到一边,动身前往特调处。 …… “南星,玄天在镜像世界现身了。”南星刚一进办公室,凌霄便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南星眼睛一亮,“抓住了吗?” “没有,跑得比兔子还快,估计看出咱们在那里布了陷阱。”凌霄道,“不过雁过留痕,一会儿咱们去和慕容道长碰个面,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南星点点头,拿了两个替身娃娃过来。 如今他们进入镜像世界已经非常娴熟。 很快便顺着通道去到那边。 南星远远看到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守在通道口,正是这个世界的玄师——慕容迟。 “二位小友,请随我来。” 慕容迟带他们来到一个安静的院落。 七拐八拐停在一扇门前,掏出钥匙。 “重阳观对抓捕玄天一事非常重视,反复叮嘱我配合你们,所以我在这里租了个房子,离你们特调处很近,方便见面。” “有劳慕容道长了。” 房门打开,南星迈步走进去。 慕容迟为两人倒了杯水,直奔主题。 “昨晚玄天在最后一个法阵处现身,虽然隐匿了身上的气息,但符纸还是追踪到了他藏身的大致范围。” “那直接过去抓人不就行了?”凌霄问。 慕容迟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但玄天很狡猾,我担心他在那边也有埋伏,而且这个世界的情况你也知道,只有重阳观对此事上心……” 凌霄闻言皱了皱眉。 镜像世界对玄学认可度不高,正经道观也很少。 唯一掌握权限的特殊事务所隶属于zf部门,对玄门一事毫不关心。 如果重阳观把厉害的玄师都派出去对付玄天,出了问题很难收场。 “不如这样,道长想办法将玄天引诱到这边,我来对付他。”南星道。 玄师的灵力在平行时空会被封印大半。 但如果玄天来了这边,就是他们的主场了。 “说实话,难度很大。”慕容迟叹了口气,“眼下玄天一门心思盯着最后一个法阵,没有任何理由跑去你们那里,除非……” “除非最后一个法阵启动的瞬间逼他过去。”凌霄补全后半句。 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 玄天所开的每一个通道都是万鬼伏藏阵的小法阵。 若想完成大法阵,必定要去开最后一个通道。 这也是他们唯一能让玄天去到另一个世界的方法。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慕容迟忧心忡忡,“虽说最后一个小阵法落成之后不会立刻激活大法阵,但最多也就十几分钟的间隔,时间这么短,来得及吗?” “有我和凌霄在那边守株待兔,应该没问题。”南星顿了顿,“玄天修为不低,拖的时间越久风险越大,不如放手一搏。” 慕容迟想了想,觉得南星说得不无道理。 玄天在蛰伏的过程中也在养精蓄锐。 这期间若是习得什么新的邪术,只会更麻烦。 “既然如此,就听南星小友的。” 计划就这样敲定下来。 临走前,南星对凌霄道:“师兄,我还有点事想问慕容道长,你先回去。” 凌霄有点奇怪,但出于对南星的尊重没有追问,还是点点头,先一步离开。 待房门关紧,南星问出她一直都很好奇的问题。 “慕容道长,这个世界有四大家族吗?” 她还记得第一次和傅轻宴来到镜像世界的时候,傅轻宴站在风啸石上向下眺望,忽然就变了脸色。 他问傅轻宴怎么了,傅轻宴没说。 后来她顺着傅轻宴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本该属于傅氏的区域一片昏暗。 也是在那时她意识到,镜像世界虽然被称为“平行时空”,两边的情况却是大相径庭。 “四大家族?没听说过,不过这边倒是有一户姓祁的人家很有钱,掌握了京城的经济命脉。” 祁…… 是祁玉堂吗? 南星思忖片刻,又问:“那您有没有听说过傅家?” 慕容迟先是摇了摇头,忽然又想起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从商的傅家,那我倒是有所耳闻,二十年前他家也曾名噪一时,但自从继承人过世,家主便一蹶不振,企业也跟着日渐衰败。” 南星瞳孔微震,连忙问:“继承人叫什么名字,您还记得吗?” “这个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他家的小儿子,去世时年纪很小,当年还上过一阵新闻。” “……” 南星只觉得浑身发麻。 虽然镜像世界和她生活的地方互不干扰。 但冷不丁听到傅轻宴在这个世界英年早逝的消息,还是有些不适。 难怪在风啸石上,傅氏的管辖区域一片漆黑。 因为傅氏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小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南星恍惚摇头,“没有了,多谢道长。” …… 回到特调处,南星仍然没回过神来。 她想过一万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想到另一个世界的傅轻宴已经不在了。 不仅如此,四大家族也不存在。 南星试着向前推导。 如果傅轻宴早早离世,说明镜像世界的她并没有和他气运相连。 又或者她没有加入玄门,压根儿不知道这回事。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和这边有着巨大的差别。 至于霍氏…… 如果她没有下山,就不会遇到霍酒酒,霍酒酒和霍遇山也不会冰释前嫌。 到最后,祁家坐收渔翁之利。 “星姐,想什么呢?” 时少宇看到南星一直低着头,好奇地凑过来。 南星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 “那你现在忙吗?不忙的话,能不能教我幻影移形?”时少宇一脸诚恳,“凌霄哥不愿意教我,说怕我卡到墙缝里,我觉得他太小看我了,想偷偷学会惊艳他一把!” 南星脑子有点乱,正好也想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于是道:“好,我教你。” “太好了,还是星姐靠谱!” …… 傍晚。 特调处的人陆续下班。 南星和凌霄约好晚上请碟仙,一下班来到他的宿舍。 “我也要玩!”顾小烁像跟屁虫一样缠着凌霄。 凌霄也不惯着他,直接问:“作业写完了吗?” “没有……” “没有还不去写?” 好不容易把顾小烁赶走,凌霄问南星:“晚饭想吃什么?” “都行。” “那就吃面。”凌霄从冰箱里拿出一把挂面,“我这里没什么东西,而且做面是最快的。” 南星对吃一向没什么要求。 凌霄进厨房后,便坐在茶几旁边开始画符。 古书上说,子时请到碟仙的概率最大。 这之前的时间她也不能闲着。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飘出香味。 南星吸了吸鼻子。 正准备起身去厨房看看,手机忽然响了。 来电显示是傅轻宴。 南星接起电话,听到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发的短信我看见了,晚饭不回来吃了?” “嗯,有点事要忙。” “大概几点忙完?” 南星读懂男人的潜台词,直接道:“不用接我,我会自己回去。” 正在这时,凌霄端着面从厨房出来。 “面好了,来吃。” 傅轻宴一愣。 旋即问:“你跟谁在一起?” 问完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有点越界。 他一个随时下岗的“假未婚夫”,有什么资格干涉南星的人身自由? 就算她现在跟其他男人官宣,他也…… 不行。 这个真忍不了。 傅轻宴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显然是被自己的脑洞打击到了。 正想着怎么把话圆过去,就听南星道:“我跟凌霄师兄在一起,他刚做好饭,我要去吃饭了。” “……” 傅轻宴千言万语悬在嘴边,最后还是变成一句:“知道了,你去忙。” 挂了电话,傅轻宴只觉得自己像是吃了一斤柠檬,血液里都弥漫着酸。 凌霄和南星都是玄师,肯定有聊不完的话题。 就算只是同事,看起来也比他这个怨种更“般配”。 傅轻宴越想越烦,索性不想了,继续批阅起邮件。 工作使人麻木。 他愿意一直麻木下去。 …… 南星这边。 凌霄把两碗面放到餐桌上。 “吃,尝尝我的手艺。” 南星说了声谢谢,拿起筷子夹了一缕面条送到嘴里。 刚尝一口就愣住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凌霄也拿起筷子,“不应该啊,我对自己煮面条的手艺一直很有自信……” 南星沉默了几秒,蓦地放下筷子。 她问凌霄:“师兄,你以前去仙云观交流过吗?” 凌霄微微挑眉,旋即笑开,“怎么问这个?” 南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好像见过你。” 当年她在黑漆漆的小树林里迷路,快要饿死过去。 一个少年把她捡回去煮了碗面……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面前这碗面就是她小时候尝过的味道。 第270章 小丸子是坐我对面的人吗? “原来你还记得?”凌霄有些意外,唇边的笑意随之加深,“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早就忘了。” 当初他去仙云山交流学习,在小树林里看到一个快要饿晕过去的小女孩儿。 女孩儿身上没穿道观的衣服,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他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活着,便抱回住处,用内力帮她调息。 两小时后,女孩儿醒了。 他去厨房做了碗面,女孩儿吃得一干二净,连汤都不剩。 他问女孩儿叫什么,从哪来的。 女孩儿一声不吭。 后来他看天色太晚,便让她在自己的住处将就了一晚。 没想到第二天醒来,人就不见了。 “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得知凌霄就是当年救她的少年,南星很激动,也很自责。 凌霄在她身边这么久,她竟然都没认出来。 最后还是被一碗面勾起的回忆…… “我以为你第二天跑那么快是被吓到了。”凌霄道,“毕竟你刚醒来时看我的眼神很警惕,就像是在看坏人。” 南星隐约想起来。 她刚被凌霄救回去的时候确实很害怕。 毕竟对方是个陌生男孩儿,又比她大那么多,她怕他是师父口中的人贩子。 直到她看到少年端着一碗面从厨房走出来…… “饿了吗?吃点东西。” 少年笑容明媚,仿佛从天而降的天使。 她不断吞咽口水,却警惕地盯着那碗面,生怕里面有什么东西。 没办法。 人被逼到一定程度,总是会变得格外谨慎。 少年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喝掉,然后问她:“现在可以吃了吗?” 直到那一刻她才卸下防备,捧着碗大快朵颐起来。 思绪回笼,南星解释:“当时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毕竟师父说过,让我不要总是寻求他人的帮助。” 她年纪小,把师父的话当作真言。 所以第二天醒来马不停蹄就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她把自己画的一张符纸放在了桌上当作谢礼。 现在想想,凌霄那时的术法已经出类拔萃。 她的符纸在他眼里估计一文不值。 “摒尘道长到底为什么那样对你?”凌霄不解,“难道他是读了孟子,认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南星摇了摇头,“他才不会告诉我。” 从前她还期盼得到一个答案。 现在,她只求师父不要突然消失,在她想家的时候能有个去处就好。 思及此,南星重新拿起筷子,“不管怎么说,我能活到现在都是托了师兄的福,以后师兄的事就是我的事。” “真的吗?”凌霄扬起眉梢,“那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凌霄故作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道:“现在还没想好,先欠着。” “那你什么时候想到了再告诉我。” 南星扬起嘴角,全然没有注意到凌霄眼底一闪而过的深意。 …… 子时将近,凌霄在桌上铺好请碟仙的道具。 一张写着简单信息的羊皮纸,一只倒扣的小碟子,四根蜡烛和一张请仙符。 两人按照古书记载的步骤,分别伸出一根食指放在碟子上。 伴着摇曳的烛火,凌霄沉声道:“碟仙碟仙,若你我有缘,请在碟上显现……” “若你我有缘,请在碟上显现……” 他重复念着,一遍又一遍。 在念到第四十九遍的时候,请仙符轻轻颤了两下。 紧接着,烛火摇曳的幅度变大。 一股正气十足的灵力顺着两人指尖涌入。 不是邪神。 而是真正的仙家。 凌霄给南星递了个眼神,示意可以继续。 南星清了清嗓子,问:“碟仙碟仙,听说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知能否为我答疑解惑?” 碟子晃了两下,移动到“是”。 南星松一口气,又问:“我想找一个人,但不知道她的任何信息,只有她当年留下的一张糖纸,您能帮我找到她在哪吗?” 这个问题问完,碟子忽然不动了。 南星看向凌霄。 用眼神问他:什么情况? 凌霄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难道是这个问题太难,把碟仙搞无语了? “要不你换个问法?” “唔……好。” 南星想了想,道:“我把糖纸放在这里,请您帮我感应一下,那个人是否还活着?” 这次碟子有反应了。 它牵引着两人的手指在“是”上画了个圈。 意思是还活着。 “那她现在在京城吗?” 碟子又在“是”上画了个圈。 南星瞳孔一亮。 人在京城,找起来岂不是轻而易举? 只要把各大辖区挨个问一遍,很快就能锁定目标。 南星这么想,还真这么干了。 她一个个排除辖区。 直到问到“文新区”时,碟子“唰”地移动到“是”上。 南星心跳加快。 文新区,不就是她和凌霄目前所在的区域? 原来小丸子离她这么近吗?! 见碟仙十分配合,南星提出的问题也愈发刁钻。 这次她直接问:“她的姓氏在百家姓里排第几位?” 羊皮卷上有“是否”,还有数字。 碟子停顿几秒,快速朝数字移去。 它先后在2、7、4三个数字上停留。 凌霄赶紧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搜索274是哪个姓氏。 页面很快跳出来。 看到答案的瞬间,凌霄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抱着认真严谨的态度又重新搜了一遍。 还是一样的答案。 “怎么样,姓什么?”南星迫不及待地问。 凌霄像是没听见,怔怔看着那个字。 如果是常见一点的姓氏,他或许会当作巧合。 但这个字…… “怎么不说话?”南星有点着急,又不敢挪开放在碟子上的手。 凌霄没有回答她,而是抬起头,问碟仙:“请问,小丸子是坐在我对面的人吗?” 一阵诡异的寂静后,碟子忽然剧烈晃动起来。 两人的手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明显已经不受控制。 与此同时,四支蜡烛倏然熄灭! 凌霄暗道一声不妙,连忙道:“碟仙碟仙,请速速归位……” 半分钟后,躁动不安的碟子安静下来。 一切归于平静。 摆在桌上的请仙符也烧成一团灰烬。 符纸成灰,意味着碟仙已经离开。 第271章 师父在隐瞒什么? 南星心有余悸地看向凌霄,“师兄,刚才怎么回事?” 碟仙忽然失控,难道有邪灵出没? 凌霄定了定神,道:“应该是咱们问的问题太多,超过上限了,碟仙虽然是仙,但修为有限,灵力透支就会这样。” 南星闻言松了口气。 紧接着又问:“对了,小丸子到底姓什么?” 刚才凌霄一看手机表情就不对了。 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 凌霄深呼吸,道:“姓南……” 南星一愣。 凌霄把手机递给他,“百家姓第274位,南,和你一样。” 南星盯着手机屏幕,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凌霄看着她困惑的表情,忍不住问:“那个小丸子,有没有可能就是你?” 姓南的人本来就少。 南星和傅轻宴又气运相连。 现在连碟仙都给出明示…… “不可能。”南星皱眉,“如果是我,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她不记得自己去过玉壶岛,更不记得救过什么小男孩儿。 而且大黑熊那种生物她也挺害怕的。 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跟它搏斗? “是不是你,去警察局问问不就知道了?”凌霄道,“人在京城又姓南的人屈指可数,很快就能查到。” 南星觉得凌霄说得有道理,于是道:“那我明天去找芸姐问问。” “好。” 看时间不早了,南星帮凌霄把道具收拾好,准备用幻影移形回去。 临走前,她又问凌霄:“师兄,你能看到我的命数吗?” 凌霄摇头,“你和傅轻宴气运相连,他的命数受天道庇护,同样也影响到你,也许只有你们之间的气运线断了,我才能看清。” “谢谢师兄,我知道了。” “对了。”凌霄叫住她,“虽然你幻影移形的能力很强,但也不要过于依赖,毕竟这个术法消耗的灵力很大,还有穿模的风险。” “穿模?” “呃……就是撞到一些实体。” 南星忽然想起时少宇跟她说,凌霄不教他幻影移形就是怕他卡墙缝里。 “放心师兄,我不会卡墙缝里的。” “……” “晚安。” 南星说完,双手掐诀如一缕疾风消失不见。 …… 是夜。 南星躺在床上毫无困意。 她绞尽脑汁回忆,发现童年记忆是连贯的,中间并没有外出游玩的经历。 可仙家不会骗人。 难道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傅轻宴的命定之人和她一个姓,还近在咫尺? 南星辗转反侧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坐到书桌旁。 她取出一张符纸,在上面写下几行字,打开窗。 伴着一道口诀,符纸顺着窗户飞了出去。 她要问问师父。 就算她真去过玉壶岛,也不可能一个人去。 如果师父有印象,那就是她记忆出问题了。 传完信,南星回到床上开始打坐,直到天亮。 …… 第二天,京城警方传来消息。 目前人口库里姓南且居住在京城的人只有五个,其中三名男性,剩下两名女性一个已经五十多岁了,另一个刚出生两个月,还在嗷嗷待哺。 没有一个吻合。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凌霄认为不会再有其他可能性。 “南星,小丸子可能真的是你。” “……” 南星捏了捏手里的糖纸,怎么想怎么奇怪。 就在这时,一张符纸顺着窗户“嗖”的飞进来。 向松松吓了一跳,“啊啊啊有大蛾子!” “不是蛾子,是符纸。”邓菀面无表情道。 “符纸?” “是啊,你没看过南星直播吗,那种会飞的符纸。” 不远处。 南星接住符纸,翻到背面。 上面写着两个字:没有。 “你跟谁传信?” “师父。”南星道,“我问他小时候有没有带我去过玉壶岛,他否认了。” 南星把符纸上的字给凌霄看。 龙飞凤舞的两个字,一看就是出自摒尘之手。 凌霄微微皱眉。 如果只是南星不记得倒还说得过去。 现在连摒尘也否认了。 事情似乎正在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师兄不是说仙家也分派系?说不定昨晚咱们请来的是个野路子,修为不高,故意开了个玩笑。” 什么人在京城,姓南,都是假的。 因为算不出来,所以拿她当样板乱说了一通。 凌霄想了想,道:“也有这个可能,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傅轻宴气运相连并不是偶然?” “古书上记载,气运相连的两个人要么是上辈子在阎王爷那里签订了生死契,要么是通过邪术强行连在一起。” “但地府早就废除了生死契的业务,所以不出意外,你们两个应该是被人强行连在一起的。” “至于连你们的是谁,又为什么这么做,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认为你们应该被连在一起。” 凌霄看着南星,缓缓分析。 “而你又说小丸子是傅轻宴的命定之人,说明那个女孩儿和傅轻宴有不解之缘,这一切都和你非常吻合,不是吗?” 南星微怔。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 只是这件事还有其他可能。 比如有人想让她借助气运之子的气运一步登天。 又或者是单纯点错了鸳鸯谱。 凌霄又道:“你说你师父在和玄天交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对你凡事都有保留,那有没有可能,他说没去过玉壶岛也是骗你的?” “也许你真的去过,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 南星沉默地看着手中的符纸,眸光微微闪动。 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期待。 期待她真的失去了记忆,期待她就是当年救下傅轻宴的那个女孩儿。 那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留下,和爱她的人生活在一起…… 可如果她去过玉壶岛,师父又为什么要隐瞒? 看出南星眼中的疑虑,凌霄道:“你如果不信,可以再请笔仙筷仙什么,这么多仙家,总不会合起伙来骗你。” 南星沉默了一会儿,蓦地开口:“师兄,我想回一趟仙云观。” 她要找师父问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说不定他会松口。 第272章 卡墙里了! “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特调处这边就有劳师兄了。” 凌霄笑了笑,眼底有暖意流淌。 “知道了,你放心去,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话音刚落,秦祈便急吼吼跑过来。 “不、不好了!” 南星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秦祈捂着肚子喘了几口气,道:“少宇……少宇卡墙里了!” 南星:“……” 凌霄:“……” 短暂的沉默后,凌霄看向南星,“你教他幻影移形了?” 南星点点头,表情难得有些心虚。 凌霄叹了口气,问:“他怎么样,人没事?” “没事,还活着呢,就是……就是卡着的地方不太好。” 向松松睁大双眼,“啊,他进谁家里了吗?” “还要更严重一点。”秦祈咽了咽口水,“他卡女厕所的墙里了……” …… 一行人赶到女厕所时,见保洁阿姨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不远处的墙壁里,时少宇只露出半边身子在外面,一只手还在胡乱的挥来挥去。 这副鬼畜的场景饶是任何人看了都不会淡定。 听到有人来了,时少宇连忙喊:“救命啊!!!” 凌霄见时少宇没什么大碍,迈步走到他身边,双手环在胸前。 “我不教你,就是知道以你目前的修为还驾驭不了这个术法,为什么不听话?” 时少宇欲哭无泪,“师兄,你先把我弄出来行不,我怕变成特调处的吉祥物……” “你还用变吗,现在已经是了。” 凌霄刚说完,秦祈便掏出手机对着时少宇拍了起来。 边拍还边念叨:“这特技也太牛逼了,必须好好留念。” 时少宇:“……” 这是特技? 这明明是他的尊严碎了一地! 等秦祈拍完,凌霄让其他人退后,对时少宇道:“我现在把墙破开,你当心点,别被砸到。” 时少宇闻言睁大双眼,一把抓住凌霄的手臂。 “不是,师兄……你就不能用术法把我弄出去吗?” “我不就是用术法?” “我的意思是,只把我弄出去,不破坏墙体。” 他工资没多少,把墙毁了还得赔钱。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弄出那么大动静。 “我还没那么大能耐。”凌霄耸耸肩,又问南星,“你呢,你可以吗?” “我也不行。” “……” 见凌霄和南星都没办法,时少宇只好认命。 他吸了吸鼻子,苦兮兮道:“师兄,到时候能不能帮我说点好话,我看这墙挺贵的,我可能赔不起……” 凌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现在知道害怕了,我警告你的时候怎么不听?” “我错了,真的,以后保证不乱来了。” 凌霄叹了口气,退到合适的位置,双手结印施法。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墙体顿时四分五裂。 “轰”的一声,时少宇跌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纪芸刚外出回来就听到女厕所传来巨响,忙不迭跑过来。 结果就看到时少宇坐在废墟里揉着酸疼的肩膀。 “这……”纪芸望向废墟后面的女厕隔间,脸瞬间黑了,“谁让你们在特调处乱用术法的?!” “误会啊,芸姐……”时少宇龇牙咧嘴,不知道怎么解释。 秦祈连忙解释:“少宇刚才卡墙里了,凌霄不得不用术法把他救出来,不是故意干碎女厕所的。” 芸姐:“……” 卡墙里…… 听着更迷幻了。 因为这一出意外,特调处上下鸡飞狗跳,纪芸赶紧让人来把现场清理干净,又联系装修队重新装修厕所。 “你们看看自己干的好事……装修队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女厕所墙整个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猛兽冲进来了。 “对不起,芸姐,你消消气。”时少宇给纪芸端了杯热茶,好声好气安抚。 另一边。 南星找到那个被吓到的保洁阿姨,送给她一张安神符。 “阿姨,这张符纸你收好。” 保洁阿姨接过符纸,还有点惊魂未定。 她刚刚好端端打扫着女厕所的卫生,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奇怪的动静。 回头一看,墙里竟然卡着半拉身子! 那半拉身子的胳膊还晃来晃去,拼命挠墙。 要不是她心理素质好,早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很抱歉吓到您了,少宇术法还不太成熟,望您见谅。” “……” 保洁阿姨恍惚地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南星:“这个符纸是做什么用的?” “帮您稳定情绪。” “啊,谢谢。” 保洁阿姨双手合十拜了拜,赶紧把符纸收好。 她在入职特调处的时候就听说了,这里的人都是都“大仙”,会各显神通。 没想到今天真让她见着了! 闹剧过后,时少宇被罚打扫一个月的男厕所。 他欣然同意。 只要不扣工资,怎么都好说! “南星,下次不要随便教别人术法,我是看你资质特殊才倾囊相授。” 凌霄不想拉踩时少宇。 但两人修为上的差距确实太大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南星一道歉,凌霄瞬间心软了。 “你也别多想,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明白。” “……” 凌霄还想说什么,就见南星坐在工位前面忙碌起来。 …… 傍晚,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楼下。 南星接到傅轻宴发来的信息,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我安排了傅家司机接你下班。】 南星犹豫片刻,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如果是从前,傅轻宴一定会再回个表情包过来,但这次什么也没有。 南星能感觉到,男人在试图和她拉开距离。 自从上次谈完话,傅轻宴就没再主动找过她。 想必也是为了尊重她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划清界限的要求明明是她自己提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南星收起手机,背上布包下楼。 司机是个生面孔,她没见过。 南星跟他打了声招呼,坐到后面。 路上,她查了一下从京城飞往岳城的机票。 这次回去她不打算提前跟师父打招呼。 毕竟就算她说了,师父也只会赏她两个字:随便。 随便她来不来。 随便她走不走。 好像她只是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在碟仙一事之前,她觉得师父只是单纯避事,不想管她了。 直到经过凌霄点拨,她才意识到师父性情大变的背后可能藏着什么难言之隐。 …… 回到家,南星换上居家服。 正往饭厅走,一抹小小的身影忽然拦住她的去路。 第273章 送她离开 傅乔伊站在她面前,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问:“三婶,你是不是不打算原谅我了?” 她等了那么久三婶都没来找她。 肯定还在生她的气! 看着傅乔伊气呼呼的样子,南星顿时生出逗弄她的念头。 她弯下腰和她面对面:“没说不原谅,但我现在还生气呢,你打算怎么哄我?” 傅乔伊心想,果然被她猜对了! 女人都是这样的。 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心里早就气得冒烟了。 傅乔伊连忙问:“你想让我怎么哄你?” 南星想了想,道:“听说你弹琴不错,要不你给我弹首曲子?” “这个简单呀!”见南星没提什么刁钻要求,傅乔伊如释重负,“你想什么时候听,吃完饭行吗?” “我还没说完呢。”南星道,“你不仅要弹给我听,还要教我一首简单的曲子。” “没问题!”傅乔伊拍拍胸脯,“我保证教会你,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 “看你表现。”南星刮了下傅乔伊的鼻头,噙着浅笑朝饭厅走去。 “三婶你怎么这样,我都答应你了!” 傅乔伊像跟屁虫一样追了上去。 饭厅里,人都到齐了。 傅轻宴坐在座位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朝她看过来,而是侧头和傅正阳聊着天。 南星走过去。 傅正阳正在声情并茂说着傅景天的趣事,余光扫到南星,连忙打招呼:“弟妹回来了?” 南星“嗯”了一声,坐到傅轻宴旁边。 以往这个时候,傅轻宴的注意力已经在她身上了。 但今天,他破天荒地没有回头,而是问傅正阳:“你刚才说景天怎么了?” 傅正阳敏锐察觉到异样,给傅轻宴递了个眼色。 意思是南星来了,你小子怎么还跟我聊天? 看到傅正阳挤眉弄眼的样子,傅轻宴毫不留情吐槽:“你眼睛坏了?” 傅正阳:“……” 明明是你脑子坏了! 傅正阳不明白小两口又在搞什么鬼,低声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 “那怎么不说话?” “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有那么多话可说。” “……” 傅正阳嘴角一抽,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傅轻宴已经腻了? 这才多久? 傅家有他一个“渣男”就够了,傅轻宴可不能再沦陷了啊! 想着,傅正阳清了清嗓子,“阿宴,作为你哥我必须提醒你,感情里最忌讳的就是三分钟热度,毕竟任何爱情到最后都会变成责任,你不能因为多巴胺消退就……” 话没说完,傅正阳碗里就多出一只鸡腿。 “吃饭能堵住你的嘴吗?”傅轻宴睨着他,“不够再来一个。” “行了行了……”傅正阳挡住傅轻宴的筷子,“懒得说你,你好自为之。” 今天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大家似乎都在想各自的事情。 快吃完的时候,南星放下筷子,准备告诉他们自己要回一趟仙云山的事。 谁知,段清秋却抢在她前面开口。 “爸,妈,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 “什么事?” 段清秋抿了抿唇,道:“我有挺长时间没回娘家了,正好伊伊也自学完了这学期的功课,等从云出院,我想带她一起回去住几天,可以吗?” 湛雪微怔,旋即道:“可以呀,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了,嫁出去的人也不是泼出去的水,别说是回去住几天,就算是住一个月,她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不过,傅彧升却敏锐察觉到什么。 “清秋,你和从云是不是闹矛盾了?” 他记得庄韵然以前和傅正阳吵完架就老想往外跑。 不过一般都是虚张声势,上午走的晚上就回来了。 毕竟二少夫人的身份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也不敢太作,怕给作没了。 段清秋不擅长说谎,眼神有些躲闪,“没有,我是真的想回去看看。” 傅彧升还想说什么,就见傅乔伊“啪”地放下筷子,道:“妈妈,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段清秋一惊,连忙制止:“伊伊,大人说话小孩别……” “让她说。”傅彧升眉心微蹙,目光落在傅乔伊身上,“伊伊,你想说什么,继续说。” 傅乔伊看一眼段清秋,又看一眼傅彧升。 紧接着,语出惊人。 “爷爷,你快管管爸爸,他老欺负妈妈!” “伊伊!” 段清秋使劲给傅乔伊使眼色。 傅乔伊充耳不闻。 反正爸爸现在不在,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又不能跳过来打她? 傅彧升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严肃地问:“他是怎么欺负你妈妈的?” 傅乔伊一字一句:“她总是威胁妈妈,有时候还对妈妈动手,妈妈脖子上现在还有他掐出来的伤呢!” 说着,就要去扯段清秋的衣领。 “伊伊,别闹!” 段清秋拼命推搡,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女儿亲手扯下遮羞布。 她辛辛苦苦维持的体面,好像马上就要碎掉了…… “我才没有闹!”傅乔伊搞不懂大人们的脑回路,只觉得段清秋又傻又可怜。 明明都要带着她躲出去了,还不肯把爸爸做的事说出来。 到底在怕什么呢? 眼看衣领就要被女儿扯下来,她终于忍不住,破罐子破摔似的瘫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啜泣起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到了。 傅正阳更是不可思议地看向段清秋。 印象里大嫂一直是知书达理的形象,尤其在庄韵然的衬托下,就更显得她温柔似水,处变不惊。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段清秋如此失控的样子。 “清秋,到底怎么回事,从云他对你做什么了?”湛雪心急如焚。 之前傅正阳和庄韵然婚变已经够让她头疼的了。 本以为傅从云是个模范丈夫,没想到又被揭露出这么大的秘密…… 段清秋只是捂着脸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湛雪看她这个样子,只能先让佣人送她回房。 傅乔伊也担心地跟了过去。 饭厅里一下安静下来。 过了好久,傅彧升才道:“一会儿我去一趟医院。” 湛雪一愣,“这个时间?” “教训儿子还要看时间吗?”傅彧升强压怒火,“他是傅家长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明明他从小就教育傅从云要海纳百川,做个善良的人。 他也一直很让他很满意。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难道之前他儒雅大度的样子都是装的吗? 傅彧升愤怒,但更感到后怕。 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这几个儿子。 成熟稳重的长子背地里对妻子大打出手,吊儿郎当的次子是个痴情人,至于傅轻宴…… 或许他也有什么秘密没告诉他? 湛雪拍了拍傅彧升的背,“先消消气,咱们还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夫妻不合这种事上,她不想无脑站任何一边。 “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该对女人动手。”傅彧升掷地有声,“清秋那么瘦弱,他还掐她脖子……疯起来跟正阳一模一样!” 傅正阳嘴角一抽,“说他就说他,怎么还扯上我了?我变成那样是被庄韵然逼的……” 饶是傅正阳觉得自己在理,傅彧升还是气得不行。 之前他一直觉得,家里三个儿子除了二儿子难搞一点,另外两个的婚姻都不用担心。 现在好了。 就剩一个还没结婚的傅轻宴。 傅彧升下意识看向傅轻宴和南星,希望两人不要重蹈他们的覆辙。 然而,下一秒。 “傅叔叔,湛阿姨……”一直沉默的南星忽然开口,“我明天要去一趟岳城。” “……” 顷刻间,饭厅里变得鸦雀无声。 傅彧升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 他努力控制住情绪,问:“去岳城做什么,阿宴也欺负你了?” 傅轻宴:“……” “没有,我是有点事要回道观处理。”南星道,“正好大家都在,我就说一声,怕你们之后有事找不到我。” 湛雪连忙问:“去几天呀?” “还不确定。”南星道,“山上信号不太好,可能会联系不上,但应该不会超过一周。” 听到南星这么说,傅彧升才稍稍放下心来。 湛雪却有点郁闷。 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段清秋刚才说要回娘家的时候她还没觉得怎样,甚至想着回去住一个月也不是不行。 结果到了南星这就变了。 连一个礼拜都嫌多。 “那……你明天几点走?” “早上六点。” “这么早!”湛雪看向傅轻宴,“阿宴,是你送南星去机场?” 傅轻宴欲言又止,正想着怎么解释,就听南星道:“他最近工作挺忙的,就不麻烦他了。” “怎么会麻烦呢?你可是他未婚妻!阿宴,你去送南星,确保她安全登机,听到没?” “嗯……知道了。” 回房间的路上,傅轻宴拦住南星。 走廊里灯光昏暗,男人高大身影逆着光,将南星笼罩在阴影中。 “怎么突然回道观?” 傅轻宴表面波澜不惊,却不难听出语气里隐藏的失落。 之前南星去做什么都会提前告诉他。 但这次没有。 好像随着某个时间节点的临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美梦也一触即碎。 “有点事想问师父。”南星盯着投落在地上的光影,第一次不敢直视傅轻宴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碟仙给出的答案让她产生了奢望。 以至于现在面对傅轻宴的时候,已经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心如古井般平静。 “你师父没有手机吗?还要你亲自过去问。” “山上信号不好。”南星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说辞,“何况他已经闭关多年,我亲自过去都不一定能见到他。” “那这次……”傅轻宴顿了顿,“你一个人去?” “嗯。” “凌霄呢,不陪你?” 南星愣了一下。 直到捕捉到男人脸上熟悉的醋意,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次她没有装傻,而是道:“我和他虽然都是玄师,但不属于同一师门,叫他师兄只是尊称,还有……” “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听到南星的回答,傅轻宴有些意外。 他很少听到南星一口气说这么多,甚至还主动解释了她和凌霄的关系。 然而,希望的火苗只燃烧了短短一秒便熄灭了。 也许她只是随口解释一下,没有其他意思。 他还是别自作多情了。 想着,傅轻宴道:“就算不是朋友也没关系,你想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 南星唇瓣动了动。 最后只说出三个字:“知道了。” “明早六点,我在楼下等你。”傅轻宴说完便转身离开。 南星也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下要带的东西。 她下山时一无所有,现在倒是多出很多东西。 衣柜里满满当当都是湛雪给她买的衣服,护肤品也是源源不断。 她用得不多,但湛雪还是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生怕亏待了她。 她只是显得冷漠,但不是真的冷漠。 谁对她好,她其实很清楚。 南星在衣柜里随便拿了几件方便的衣服,塞进包里,就算是收拾完了。 …… 第二天清晨,南星背着包来到门口,看到傅轻宴的车已经停在那里。 男人估计还没睡醒,正闭着眼睛打瞌睡。 南星打开车门。 听到动静的傅轻宴睁开双眼,摸出一个三明治和一瓶温热的牛奶塞到她怀里,“早饭,趁热吃。” 南星说了声谢谢。 车子一路顺着高速公路来到机场。 傅轻宴送南星进入机场大厅。 因为没带什么行礼,甚至不用办理托运。 “送到这就可以了。”南星看一眼案件通道,准备去排队。 傅轻宴点点头,“好。” 看着南星离开的背影,傅轻宴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块。 他怕南星是在骗他。 怕她离开。 怕她一去不复返。 待南星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傅轻宴按捺不住心头的躁动,掏出手机打给江岑。 电话那头传来江岑困顿的声音:“怎么了傅总,出什么事了?” 傅轻宴沉默了好久,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如果我现在去岳城,算不算一种打扰?” 江岑到底是总裁特助,大脑飞速旋转后分析出仙云山的所在地就在岳城,连忙道:“当然不算,仙云观香火旺,有很多人去请福,您就说自己是去请福的不就行了?” 第274章 追妻火葬场 想到傅轻宴最近感情不顺,江岑语重心长道:“人们总说爱她就给她自由,但我一直觉得谈恋爱就像放风筝,太自由,风筝容易飞走……” 傅轻宴回过神来,嘴角微微抽了一下,“你都从哪听来的土味语录?” “咳,这不重要。”江岑有点尴尬,连忙转移话题,“傅总,需要我帮您订机票吗?” 不得不说,江岑察言观色的能力绝对一流。 傅轻宴只犹豫了不到一秒,江岑就读懂他的真实想法,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您把航班号发过来,我现在操作。” …… 南星坐在候机大厅里,身边的旅客来来往往。 手机群正在不断弹消息。 冬令营的时候霍酒酒拉了个小群,群里有她,还有当时的两个室友。 【霍酒酒:好困啊啊啊,谁能想到大学生还要上早课!】 【崔紫琦:大学都有早课?】 【霍酒酒:是吗???】 【温若欢:[图片][图片][图片]】 【霍酒酒:好多花啊,欢欢你去哪了?】 【温若欢:这是我家的花房,我妈妈新买的花,好看吗?】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 南星没什么事做,正好看三人聊天解闷。 【崔紫琦:南星呢?怎么不说话?】 【霍酒酒:她是万年潜水王,说不定正在偷偷看咱们聊天呢!】 南星扬起嘴角,随手拍下机场照片发到群里。 短短几秒,霍酒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南星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霍酒酒急吼吼地问:“你要去哪?!!” 霍酒酒嗓门本来就大,再加上着急,声音一下子飙出来。 南星赶紧把手机远离耳朵。 “你是要回仙云山吗?我也没说不让你回去,但你怎么回去之前都不打声招呼?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啊啊!” 南星哭笑不得,等霍酒酒吼完了才问:“你不是在上课吗?” “我说我窜稀,跑出来了!” “噗……” “你别笑,先给我解释清楚!” 南星止住笑意,道:“我确实是要回仙云山……” “啊啊啊啊——”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杀猪般的尖叫。 与此同时,一个男生的声音传过来。 “酒酒,老师让你小点声,还说闹肚子也要有个闹肚子的样子……” 哪有人闹肚子还这么生龙活虎的? 霍酒酒说了声对不起,赶紧捂着听筒跑到更远的地方。 正准备继续咆哮,就听南星说:“我只去几天,很快就回来。” 霍酒酒埋怨的话悬在嘴边,“你……就去几天?” “嗯。” “不会偷偷跑回去不回来了?” “不会。” “吓死我了……” 霍酒酒松了口气,想起自己刚才冒失的样子,连忙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没打招呼就走了呢……” 南星笑了笑,“等我真的要走肯定会告诉你的。” 霍酒酒心情好不容易好一点,听到南星这么说,顿时又沮丧起来。 这次不走,以后也要走。 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你快回去上课,一会儿我也要登机了。” “噢……” 霍酒酒依依不舍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广播里便传来登机的消息。 南星起身朝登机口走去。 …… 三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岳城国际机场。 南星随着人群下了飞机。 不远处。 傅轻宴长身而立,目光追随着南星的身影,没有上前打扰。 江岑挂掉电话火速给他订了张头等舱的机票。 还给他加油打气,让她一定要把南星追过来。 傅轻宴知道江岑是误会了,也没解释。 毕竟他现在确实挺像一个追妻火葬场的失败者的。 南星追不到,小丸子也找不到。 命运好像硬生生把他推进了死胡同。 另一边。 南星在路边找到提前约好的司机,直奔仙云山。 “小丫头,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啊?”司机是个健谈的人,一路上不停跟南星聊天。 “去拜一拜。”南星没提自己是玄师的事,怕这个话头一起,司机就更停不下来了。 哪成想她只是随口一答,司机又打开话匣子。 “我听说仙云观求姻缘很灵验,你是不是也是去求姻缘的?我看你年纪不大,有男朋友了吗?” 南星:“……” “之前我听人家说,一个小伙子死活找不着对象,于是去那边拜,连着拜了三个月,回去之后果然找了个美女总裁!” 南星:“?” 她在山上住了那么多年,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痴情的香客? 司机继续滔滔不绝说着。 忽然,南星皱了皱眉。 她似乎感应到什么,对司机道:“师傅,麻烦前面路口左转,咱们绕一下路。” “为什么?左转要绕好远的路,不如走右边。” “听我的,左转。” 司机一愣,“小姑娘,你是第一次来?第一次来就听叔叔的,右边真的更快!” “您要是不走左边,我就下车了。” 见南星态度强硬,司机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咕哝着:“小丫头还挺犟……” 这条路他都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了,左边比右边多出好几公里。 不过她自己都不怕多花钱,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司机叹了口气,转动方向盘进入左边的分叉路。 与此同时,紧随其后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他们怎么走那边了,那边绕远呀。”司机有点奇怪,又看一眼旁边气质矜贵的男人,“帅哥,咱们怎么走?” “跟上他们。” “好……” 望着前面那辆车的背影,傅轻宴神色微凝。 南星忽然变道,难道是发现他在“跟踪”了?! 第275章 仙云山 经过分叉路,南星的心稍稍放下一点。 但她并没有完全打消顾虑。 刚才她看到右边的分叉路上有一团黑气,应该是之前发生过交通事故,导致冤魂不散。 如果他们往右边开,就会直接撞上那团黑气。 但问题是。 就算他们避开了,经过这种气场不好的地方还是容易走霉运。 想着,南星干脆掏出一张符纸,“啪”的贴在车上。 司机:??? “小姑娘,你那是什么啊?” “符纸。” 司机脸色一白,“你……你往我车上贴这个干什么,不会是搞什么不好的事情?我警告你啊,你这样我是会报警的!” “这是辟邪用的。”南星冷静道,“还有,您开车的时候最好少说话,专心看路,否则……” “哎呀你这个小姑娘怎么神神叨叨的,要不我把你放一边,你再叫一辆车?” 司机对南星的警告充耳不闻,话反而更多了。 就在这时,对面忽然驶来一辆车。 那辆车就像失去控制一样,摇摇晃晃撞过来。 “我去!”司机一惊,连忙转动方向盘。 车头“嘭”的一声撞向隔离带。 几乎是同一时间,贴在车上的符纸烧成灰烬。 “这、这……” 司机顾不得去检查车的伤势,震惊地看着那张符纸。 原来这小丫头说的是真的? 南星叹了口气,“如果您刚刚好好看路,应该能躲过去的。” 虽然只是车头撞坏了,但修理起来也很麻烦。 怔愣间,南星点了结算下车。 余光扫到一抹高大身影快步朝她走来。 傅轻宴一直紧随其后,看到南星的车撞向隔离带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本能地打开车门冲了下来。 “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 南星看到傅轻宴愣了一秒,眼中旋即闪过惊讶。 “你怎么来了?” “我……”傅轻宴欲言又止,想到江岑给他值得找,脱口而出,“我来请福。” “请福?”南星微微挑眉,“所以你是要去仙云观吗?” “……” 南星虽然在感情方面比较迟钝,但傅轻宴都跟她表白好几次了,她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于是道:“既然顺路,就一起去。” 傅轻宴眼眸睁大,“你不赶我回去?” “仙云观求姻缘确实挺灵的,也许我们都该去求一求。” 傅轻宴微怔。 正思考着南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南星抓住他的手腕,朝他坐的那辆车走去。 司机见傅轻宴把女孩儿带过来了,以为他千里追爱成功了,连忙道:“恭喜恭喜啊!” 傅轻宴:? “你不是去追你女朋友的吗?”司机挠了挠头,又看向南星,“刚才你男朋友脸绷的跟什么似的,现在都笑出来了,你说你们男才女貌这么般配,有什么好吵的呢?” “咳……”傅轻宴有点尴尬,伸手拉开车门,“我们没吵,麻烦送我们去仙云山。” 另一边。 车头被撞的司机站在隔离带旁边,等着保险公司过来。 对方酒后驾驶,他算是赶上了。 只是那个小姑娘在事情没发生之前就贴符纸的行为,还是让他有点后怕。 难道她忽然让他往左开,也是提前算到了什么? 正想着,手机忽然弹出一条新闻。 司机只看了一眼,表情就凝固了。 【晋阳路发生严重连环车祸,伤亡惨重!】 晋阳路…… 就是小姑娘让他避开的那条路! 司机这下真相信自己遇到大仙了,连忙掏出手机,颤抖地给妻子打电话。 “喂,老婆啊,我刚才遇到个大仙!”他声情并茂地讲着刚刚发生的事,“你看新闻了吗?晋阳路出了连环车祸,老吓人了!我要是没听她的往那边开,可能已经嘎了!” 女人闻言问他:“你说的那个女孩儿多大,长什么样?” 男人想了想,道:“看着不大,最多二十岁,脸白白净净,长得挺漂亮的,关键是那个气质,跟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一样。”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给你发了张照片,你看看是不是她?” 男人点开微信看了一眼,眼睛瞬间瞪大:“老婆,你怎么有她照片?就是她!” “她就是我一直关注的那个主播啊!”女人道,“我之前让你看她直播,你还不稀罕,说她是散播封建迷信,现在好了,人家直接救了你一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男人瞬间哑然。 他想起自家老婆最近确实在关注一个主播,整天直播一些神神叨叨的内容,还在直播里招鬼什么的。 他一直觉得是特效,还吐槽她不够正能量。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思及此,司机连忙道歉:“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质疑了,回去我跟你一起看她的直播。” “还要打赏!” “好,好,没问题……” …… 车上。 傅轻宴不时看向南星,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起这个话头。 如果他们是在仙云山遇见,他还能辩解自己是去烧香请愿的。 但现在……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南星蓦地开口。 傅轻宴回过神来,道:“看你什么时候回去。” 反正都遇到了,再装模作样不承认也没什么意义。 “那你要住在山上吗?”南星问,“道观有住的地方,但信号不好,条件也一般。” 傅轻宴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南星会让他滚到山底下随便找个酒店住。 毕竟他要是住在山上的话,就能每天见面。 南星竟然不反感吗? 司机大叔见傅轻宴没有立刻回答,恨铁不成钢道:“条件一般没什么啊,有女朋友陪着不就好了?” 要是换他追老婆,别说是住在道观了,就算是睡大街他也愿意! “不习惯的话也可以睡酒店,其实我也不建议你住山上,因为那边有严格的作息,哪怕你不是道观里的人也……” “我住山上。”傅轻宴打断南星,“正好可以每天看风景。” 南星看出傅轻宴眼神中的笃定,点点头,“那好,到时我让人给你准备一间客房。”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在山脚下。 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傅轻宴第一次体会到“宏伟”二字的真正含义。 城市里林立的高楼固然令人惊叹,但在大自然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想到南星是在这种地方长大,傅轻宴便不奇怪她为什么总是能保持着举棋若定,方寸不乱的样子。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很“庞大”。 看多了人类的渺小,就不会再执着于那些虚无的利益相争。 彼时,山脚下有一些香客在往上走。 南星问傅轻宴:“阶梯和索道,你想怎么上去?” “你平时都怎么上去?”傅轻宴对南星的一切都很好奇,包括她生活中的一些琐碎小事。 “我们道观里的人都不从这边上,山的另一头也有路,更近一点,但比较陡。” “那我们走那边?” “你可以吗?”南星打量傅轻宴。 她知道傅轻宴经常健身,体能不错。 但那么远的山路,真爬上去也挺累的。 傅轻宴感觉自己被小瞧了,毫不犹豫道:“你可以我就可以。” 不就是爬个山吗? 小菜一碟。 南星想了想,要是实在爬不上去,她还可以用幻影移形把傅轻宴带上去,于是道:“那我去买几瓶水,然后出发。” 五分钟后,两人顺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走去。 不得不说,仙云山的风景非常好,即使已经入冬,漫山遍野仍然能看到不少野花,山间笼罩着的薄雾像是开了一层梦幻滤镜,令人心旷神怡。 傅轻宴一边走一边欣赏风景,偶尔用手机拍照,记录他和南星的第一次“旅行”。 而这条路上也确实没什么人,只偶尔有穿着道袍的年轻人匆匆路过。 傅轻宴问:“那些人都是玄师吗?” 南星点点头。 “他们也都会术法?” “那倒不是。”南星解释,“玄师里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会术法,像若虚,凌霄那样的人就是天生具备灵根,而其他人只能借助法器、法阵之类的来完成玄术。” 傅轻宴对玄学一窍不通,但不妨碍他喜欢听南星说话。 哪怕她现在说的东西他完全不感兴趣,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两人正走着,远处传来一道年轻女人的声音。 “南星?” 南星循声看过去,“知瑜道长?” 女人快步上前,“南星,你怎么回来了?这位是……” 她的目光落在傅轻宴身上,隐约感觉男人身上有着璀璨耀眼的功德光环。 最重要的是,颜值惊为天人! “他是我未婚夫,傅轻宴。”南星向知瑜介绍。 听到“傅轻宴”三个字,知瑜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害你霉运连连的那个人?” 傅轻宴:?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知瑜连忙纠正:“我的意思是……跟你气运相连的人。” 南星点点头,“是他。” 知瑜之前就听说南星下山去找和她气运相连的人。 据说那人姓傅,是京城傅家的三少爷。 只是没想到她这一行回来,竟然成了这位大少爷的未婚妻?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门,知瑜道长。”南星向傅轻宴介绍。 傅轻宴微微颔首,“你好。” 知瑜连忙也道了声好。 “你是要下山吗?”南星问知瑜。 “是,有个客户联系我处理点事,你呢,你这次回来是做什么?” “我想跟师父见一面。”南星顿了顿,“他最近怎么样?” 提起摒尘,知瑜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诵经,对道观里的事不闻不问。” 听到这个答案南星并不意外。 师父从很早以前就这样了,也不可能忽然有什么变化。 两人又聊了几句,知瑜以不能迟到为由匆匆离开。 直到这时傅轻宴才开口问:“你师父知道你回来了吗?” 南星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他万一不见你怎么办?” “那就等,等他愿意见我为止。” “……” 傅轻宴不知道修道的人心态是不是都这么好。 要是他大老远跑到一个地方找人,那人却闭门不见,他肯定会破防。 日头东升西落。 冬季天黑的早,很快漫山遍野便染上一层夕阳余晖。 傅轻宴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再看南星,面不改色,好像才爬了十分钟的样子。 “你不累吗?”傅轻宴忽然有种挫败感。 他以为凭借他的体格,就算爬不过南星,也应该跟她不分伯仲。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我在爬的过程中用内力调息,所以没什么感觉。”南星认真解释,“不过,这并不能说明我的身体素质比你好。” 傅轻宴:“……” 后半句话像是在安慰他是怎么回事? “你累了吗?”南星问。 “累,很累。”傅轻宴找了块石头坐下,“我忽然后悔了,后悔没坐缆车上去。” 坐缆车上去,至少能赶在天黑之前抵达。 南星勾了勾唇,“累了的话,我带你飞上去。” “飞?” 傅轻宴愣了一秒。 紧接着想起来,司寰宇之前声情并茂的跟他说南星带她飞什么的。 当时他左耳进右耳出,还以为两人是在玩什么游戏。 思忖间,南星伸出手,“把手给我。” 傅轻宴回过神来,顺从地把手伸过去。 南星一把将他拽起来,将男人宽厚有力的手掌扣在自己腰间:“搂紧了。” 突如其来的接触让傅轻宴呼吸一窒,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如果不是野外有流水鸟鸣做挡箭牌,他甚至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然而这份暧昧只持续了几秒,南星便掷地有声道:“形随心转,千变万化,无所不能!” “唰——” 傅轻宴只觉得一股疾风袭来,托着两人快速移动,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飞”到山顶。 他后知后觉看着山下的景色,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好玩吗?” 南星迎着风,山风将她的长发出乱,却不影响她此刻心情的愉悦。 傅轻宴微微出神。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南星笑得这么开心,好像卸下了身上沉重的枷锁,露出最本真的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傅轻宴忽然想反驳江岑的土味语录。 ……如果风筝的愿望就是飞向天际,那他宁愿放开抓引线的手,让它飞到想去的地方。 第276章 古镜再次传递信息! “这几天你就睡这儿。” 南星带傅轻宴来到一个房间,帮他把被褥铺好,又拿了一盏小暖炉放在旁边。 道观里虽然通了暖气,但因为海拔太高,后半夜还是有点冷。 傅轻宴环视一周。 房间虽然不大,但很干净,没有想象中腐败发霉的味道,反而萦绕着淡淡的焚香气息。 “这是作息表。”南星又递给他一张纸,“每天五点早起晨练,六点吃早饭,你不用参加晨练,所以可以睡到六点再起。” 傅轻宴看到作息表上的时间,忍不住问:“你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南星点点头,“其实还可以,有很多休息时间,只是需要早睡早起。” 傅轻宴毕竟是生活在喧嚣都市的人,看到作息表上的“九点睡觉”有点难顶,于是问南星:“这里有书吗?” 他刚才看了一眼手机,信号确实不太好。 刷视频的话,估计能刷出高血压。 “有。”南星扭头离开房间。 再回来,手里捧着一摞书。 傅轻宴粗略看了一眼。 有《道德经》、《清静经》、《坐忘论》,还有《修道真言》之类的。 所幸他在看书方面不怎么挑剔,只要不是外星人写的基本都能看下去。 “谢了。” “不客气。” 南星送完书就要离开。 傅轻宴叫住她,“现在还没到休息时间。” 言下之意,她还可以再留一会儿。 南星看一眼时间,确实还早,于是问傅轻宴:“要出去看星星吗?” 傅轻宴求之不得,果断点头。 见南星的衣服没有帽子,又把围巾摘下来裹在她头上,这才放心。 夜幕低垂,天空中星星点点连成一片。 都说梵城是观星圣地。 但南星一直觉得,仙云山才是最适合看星星的地方。 尤其盛夏时节,星月交辉,明河在天。 只身躺在柔软的草坪上,耳边蝉鸣阵阵,瞳孔中倒映着一片璀璨星河…… 所谓幸福,也不过如此。 忽的,天空中划过一道流星。 傅轻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问南星:“刚才那个是流星吗?” “是,仙云山上经常能看到流星,一会儿说不定还有。” “真的?” 傅轻宴顿时来了兴趣。 果然,半分钟之后,又一颗流行划过。 傅轻宴连忙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对着天空许愿。 南星有些意外。 她以为傅轻宴不会相信这种东西。 直到男人睁开双眼,南星才问:“你许了什么愿?” 傅轻宴挑眉,“愿望说出来还灵验吗?” “灵或不灵,和说不说出来其实没有太大关联。” 主要还是取决于许愿人心诚不诚,以及被许愿的东西能否承载住强大愿力。 南星正欲科普,就听傅轻宴道:“我许愿你就是小丸子,然后我们能好好在一起。” “……” 傅轻宴把话说得很直接。 直接到让南星有点措手不及。 “其实我已经找小丸子很多年了,根本找不到。”傅轻宴轻笑,“现在我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出问题了。” 也许就像湛雪说的,根本没有什么小丸子。 一切都是他在玉壶岛上产生的幻想。 南星也只是为了拒绝他才拿小丸子当挡箭牌。 又或许…… “傅轻宴。” 南星忽然叫他的名字。 澄澈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空灵。 傅轻宴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怎么了?” 南星抿了抿唇,道:“再给我一段时间,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会给你一个答案。” 傅轻宴怔在原地,不确定是不是理解错了。 给他一个答案的意思是……去或者留? 还是别的什么? “你继续看星星,我在这里打一会儿坐。” 南星说着便盘腿坐在地上,闭上双眼。 动作行云流水,甚至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傅轻宴思绪纷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南星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 他未经允许追来岳城,她不仅没生气,还带他上山,帮他安排住处。 甚至跑出来陪他看星星…… 只是他清楚,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在南星把话说清楚之前,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比较好。 想着,傅轻宴坐到南星身边。 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 现在他只要珍惜和南星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就好。 …… 南星本想借着星晖之力疏通一下体内的灵力。 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她的心总是静不下来。 有好几次灵力涌到关键穴位又逆流回去,弄得她心烦意乱。 就在她准备再次调动灵力冲破关卡时…… “哥哥!”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南星一怔,旋即伴着一阵失重坠入梦境。 身边的场景忽然变成一座小花园。 池塘里开着茂盛的荷花,荷叶挨在一起,仿若一把把撑开的小伞。 不远处,一个约莫八九岁,身上穿着古装的男孩儿朝她跑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啊?我找你半天。”男孩儿捏了捏她的脸颊,从衣襟里拿出一块手帕,“给,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谢谢!” 脱口而出的瞬间,南星恍然意识到,她这次又是以一个小女孩儿视角坠入到梦境当中的。 只不过这次的背景不是战乱年代,面前的男孩儿她也不认识。 “你平时都不跟我说谢谢的,今天怎么这么有礼貌?”男孩儿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明明都是小孩子,男孩儿却比她高出一个头,显得她像个小豆包。 “我娘说了,你是世子,长大以后要当王爷,让我对你客气一点。”南星抓了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香甜的味道顿时蔓延至整个口腔。 “吃这么急干什么?又没人跟你抢。”男孩儿伸手蹭掉她嘴上的渣滓,“看你,老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以后长大了谁敢娶你?” “没人娶就没人娶呗,我还不想嫁人呢。” 听到她这么说,男孩儿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你可是王府嫡女,不嫁人怎么行?要不这样,以后没人娶你我就娶你,我不嫌弃。” 南星白他一眼,“谁稀罕嫁给你,哼。” 阳光落在两个小孩子身上,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南星忽然庆幸这次做的不是噩梦。 如果像上次一样梦到大屠杀,恐怕要当场尖叫出来。 然而,下一秒。 画面开始快速跳转。 入梦状态的南星无法控制梦境走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在的场景从小花园变成闺房,又从闺房变成朝堂。 在那些快速闪过的画面中,她看到自己和那个男孩儿一点点长大。 到最后,周遭场景骤然变成挂满白绫的灵堂! 南星胸口蓦地一沉。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悲伤涌上心头。 她不知道去世的人是谁,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 但好像眼泪就是一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南星……” 她环顾四周,看到正前方放着一口棺材,两条腿不受控制地走过去。 “南星……” 一步步,马上就要接近。 “南星!” 耳边骤然响起的声音将她从梦境中生生抽离。 南星猛然睁开双眼,发现脸颊濡湿一片,傅轻宴正坐在她旁边,满脸焦急地注视着她。 “你怎么了?” 南星伸手擦掉脸上的泪,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古镜。 只见古镜正在发光,并且比之前几次更亮了。 看到这么稀奇的玩意儿,傅轻宴很惊讶。 但转念一想,南星一个玄师,有点宝物什么的也不稀奇。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之前一直寄存在老夫人那里。”南星道,“它总是给我传递梦境,我不知道里面的内容代表什么。” 一开始,她认为那是母亲的过往。 后来发现年代不对,又猜测是她的前世今生。 可如果她每一次的视角都是母亲,那帮她击杀黑衣人的少年,和送她桂花糕的男孩儿又是谁? “你从没跟我说过这件事。”傅轻宴道。 “因为我也没弄清楚这面古镜是怎么回事。”南星说话间,古镜上的光已经渐渐褪去。 她把古镜带在身上,也是不想错过任何信息。 果然,今天又让她遇到了。 但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信息传递竟然不是在她深睡的时候。 她只是安静了打了一会儿坐,古镜就把她强行拖进梦里。 这也说明,之前那两次也不是单纯“做梦”,而是被法器吸入了幻境。 “你刚才梦到什么了?我看你忽然哭得很厉害,以为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傅轻宴既担心又好奇。 他从没见过南星那么伤心的样子。 梦里她一定是遇到了很难过的事才会哭出来。 南星深呼吸,道:“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王府千金,有一个青梅竹马,后来他死了……” 她不确定梦里死的是不是那个男孩儿。 但冥冥之中就是觉得男孩儿对她很重要。 傅轻宴皱眉,“青梅竹马?”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喜怒哀乐又很真实。” “看来这面古镜确实来头不小。”傅轻宴若有所思,“你说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有没有可能她也是从别人手里拿到的?” 南星摇头,表示她也没什么头绪。 傅轻宴又问:“梦里有什么特殊信息吗?” 南星想了想,把黎雅人的事告诉傅轻宴。 “如果这些记忆都属于古镜的主人,说明她至少有三世,一世是黎雅人,一世是王府千金,再然后,她必须活到把这面古镜交给我母亲的时候。” 听着南星的分析,傅轻宴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他道:“想通过前世今生找到一个人难度太大,古镜既然在你母亲手里,就能追根溯源,或许可以找一下她生前认识的人,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个东西。” 南星闻言叹了口气,“飞星庙失火后道观里的人四散逃亡,早就不知去处,唯一一个和母亲交好的叫姜雨的女孩儿也下落不明。” 姜雨? 傅轻宴神色微凝。 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儿听过。 “你想到什么了吗?” “没,可能是我记错了。” 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叫姜雨的人。 也许是这个名字太常见,才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眼看山间的温度越来越低,南星起身道:“咱们回去。” …… 两人回到住处已经过了休息时间。 傅轻宴还没困意,干脆随便拿一本书看了起来。 结果没看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被公鸡打鸣声吵醒。 虽然南星说他不用参加晨练,但闲着也是闲着,傅轻宴还是穿好衣服离开房间。 询问了道观里扫洒的女孩儿,傅轻宴得知玄师们正在大殿里上早课。 傅轻宴又问能不能旁观。 女孩儿是来仙云观做义工的,从昨天看到傅轻宴的第一眼就被他的颜值震慑住了,这会儿近距离看到男人那张帅脸,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当、当然可以啊。” 不就是旁观吗,有什么不可以的? 女孩儿开开心心把傅轻宴领到大殿,道:“就是这里啦。” “谢谢。” “那个,帅哥……” “嗯?” 女孩儿腼腆地挠了挠头,“你也是来这里体验生活的吗?” “不是。” “呃……不是也没关系,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晴,是岳城外国语大学大四的学生,来这里当义工的,狮子座,o型血……” 傅轻宴一开始还耐心往下听,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 他叫住女孩儿:“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女孩儿的脸已经红透了,“我……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傅轻宴这才明白她的意图。 他果断伸出手,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抱歉,我订婚了。” “啊???” “我未婚妻就在里面。” 傅轻宴说完,女孩儿石化了两秒。 紧接着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冒失了……” 说完便一溜烟地消失不见。 傅轻宴松了口气,迈步走向大殿。 偌大的庙堂里,焚香袅袅,诵经声不断。 玄师们盘腿坐在地上。 傅轻宴注意到,其中有个人面前悬浮着一张符纸。 其中就包括南星。 第277章 留在京城,嫁给他 傅轻宴想起南星昨天跟她说的,并不是所有玄师都会术法。 想必这些人里也只有那个能通过灵力操控符纸。 思忖间,几人面前的符纸开始摇摇晃晃。 玄师眉头紧锁,艰难地与之抗衡。 下一秒。 “唰——” “唰——” “唰——” 符纸先后落地。 只剩南星面前那张仍是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钟声。 “当——” 早课结束了。 玄师们皆是松了口气,先后从蒲团上起身。 站在大殿正前方白发老道叹了口气。 “唉……” “师父,怎么了?” 老道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把戒尺,在少年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 少年当即“哎哟”一声。 “师父,我都成年了,您怎么还打我啊!” 老道恨铁不成钢道:“谁让你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看看人家南星,修为越来越高,你倒好,不进反退!” “南星南星……整天就是南星,她天赋异禀,哪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能比的?” 少年睨一眼南星,表情里或多或少有些怨念。 旁边的玄师也表示抗议:“是啊师父,您不能总拿我们跟她比?她有菩提妙树的灵根,我们又没有,根本没有可比性。” 老道一听更生气了,“就算你们不跟她比,也要跟自己比,整天除了睡就是吃,不知道还以为仙云观是养猪场!” 周遭的声音愈发聒噪,南星不得不睁开眼。 第一句话就是:“可以吃饭了吗?” 被数落的少年当即翻了个白眼,那表情就像是在说:她不也一样满脑子都是吃? 老道清了清嗓子,“咳,是到吃饭时间了,都去吃早饭。” 玄师们陆续离开。 因为心里揣着怨气,少年没注意到大殿外面站着一个人,还在喋喋不休吐槽:“师父也真是的,整天把南星挂在嘴边,好像南星才是他徒弟一样。” “哎,这也不能怪师父,谁让南星天赋异禀呢?发扬玄门的重任都在她身上了……” “发扬什么玄门啊?我看她根本没那个心思,听说她下山之后就和一个有钱人订婚了,现在还挂了个虚职帮警方办事,早就被利益蒙蔽双眼了。” “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少年冷笑,“之前她还搞什么直播,据说吸了好多粉,赚得盆满钵满,这样的人术法再强有什么用,还不是跟那些网红一样低俗……” 傅轻宴听着两人的对话,上前拦住他们。 “你们很了解她吗?” 少年皱眉,“你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身为南星的同门不该在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傅轻宴表情冷峻,“还有,你们说的那些都不属实。” 他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但在南星的事上却是例外。 刚才听那两个人在背后蛐蛐南星,心里忽然就窜起一股无名火。 少年也是个硬脾气,直愣愣道:“怎么不属实了?她直播不属实吗?嫁入豪门不属实吗?放眼整个玄门,哪有像她这样的玄师?” 傅轻宴正要反驳,就听身后传来的南星的声音。 “对,你说的都属实。” 南星走到傅轻宴旁边,将他轻轻扯到身后。 “我确实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对发扬玄门也没有兴趣,所以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南星说完又想起什么,“不行,你的修为太低了,还是换个人。” “你……”少年气得半死。 南星见状拉起傅轻宴的手,快步离开。 玄师们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议论纷纷。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以前从来没见过。” “南星刚才拉他手了,应该是她未婚夫?” “啊?她未婚夫不是有钱的油腻老男人吗?” “你听谁说的,现在很多霸总又帅又有钱……” 南星没有理会身后的闲言碎语,拉着傅轻宴往食堂走。 傅轻宴忍不住问:“为什么承认?” 南星脚步不停,“因为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我说再多也没用。” “但是……” “他们一直都是那个样子,我不想改变任何人,只想做好自己。” 傅轻宴唇瓣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终于知道南星为什么从来不提及同门。 想必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那些玄师都因为嫉妒她的天赋而对她冷嘲热讽,敬而远之。 这是人类的劣根性。 无论在哪都一样。 很快,两人来到食堂。 和想象中不同,道观的食堂并非十分简陋,只是桌上都是一些清粥小菜,非常清淡。 南星盛了两碗小米粥,又拿了馒头和鸡蛋。 傅轻宴坐在南星对面,拿起鸡蛋在桌上滚了几下,娴熟剥开放到南星盘子里。 然后问她:“接下来几天什么安排?” “去见师父。”南星咬一口馒头,“我有很多问题问他,但他不一定愿意回答,不过我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说完,南星又道:“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坐缆车下山逛逛,岳城有不少好玩的,一直呆在这里也没意思。” “没事,我想陪着你。” 傅轻宴试探性地看了南星一眼,想看看他这么说完南星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她拒绝了,那就说明他昨晚的感觉是错误的。 如果没有…… “好。”南星点点头,“那你就在这边看看风景,也可以做义工。” 傅轻宴微怔。 她没有拒绝! 这是不是说明,她是在给他机会? “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南星见傅轻宴没动筷子,以为他嫌早饭太简陋,“早饭是清淡一点,中午就好了,有肉吃。” 傅轻宴按捺不住唇角蠢蠢欲动的笑。 紧接着,拿起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南星:“……” …… 吃完早饭,南星只身前往师父住的地方。 摒尘为了追求清幽特意搬到另一座峰上。 所幸南星学会了幻影移形,不需要长途跋涉过去找他。 茅屋外,烟雾缭绕。 锅子里咕嘟咕嘟煮着不知道什么药,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草药的味道。 即使道观的修葺已经非常现代化,摒尘仍然选择居住在这种“返璞归真”的地方。 如果不是南星拿着手机能看日历,甚至怀疑穿越回了几百年前。 南星敲了敲门。 里面没动静。 她又叫了几遍师父,还是没动静。 如果是往常,她会直接打道回府。 但这次她咬咬牙,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昏暗的茅屋里焚香缭绕,南星透过薄烟看到榻上坐着一人,正是摒尘。 男人身着白袍,长发盘在脑后,眉眼周正俊朗,颇有种“世外高人”的既视感。 此时这位世外高人正盘着腿,两只手放在膝上。 明显是在入定。 通常玄师入定不能被外人打扰。 但摒尘保持这副样子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 南星冷着脸走过去,又叫了一声:“师父。” 这次摒尘没再无视她,而是闭着眼道:“我教给你的规矩呢,下一趟山全都忘了?” 南星杵在他面前,不答反问:“您这次入定还需多久?” 摒尘闻言叹了口气,“原本还需七天,但被你打断又要重头再来,所以是七七四十九天。” 南星:“……” 她就知道! “师父,我这次回仙云观是有很重要的事问您。”南星直截了当,不跟摒尘绕弯子。 摒尘似乎早就料到她的来意,无辜道:“我不是已经回答过你了?为师没去过玉壶岛,也没带你去过。” “那就第二个问题。”南星直视摒尘,“当年您和玄天交手后为何变得不问世事?” “这个问题我也回答过很多遍了。”摒尘徐徐道,“我身负重伤需要修养,结果养着养着,发现当一条咸鱼也挺好。” “师父……” 摒尘倏然睁开双眼,深邃瞳眸看向南星。 唇边噙着的浅笑也随之敛去。 他又恢复到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冷漠到让人感到陌生。 “我说过,不该问的别问,为何执着于此?” 南星抿唇,“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对你来说没有意义。” “为什么没有?”南星忍不住拔高音量,“玄天在两界之间布下万鬼伏藏阵的事您应该早就知道,您就不怕我一个人斗不过他,鬼门一开陷入万世浩劫?” 摒尘陷入沉默。 良久,呐呐道:“不会的。” “什么不会?” “你不会斗不过他。”摒尘望着香炉里的烟雾,“你有贵人相助,与我不同。” 南星看出摒尘是打死不肯说实话了,干脆拽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旁边。 摒尘皱眉,“你做什么?” “您不说出实情,我就不走了。”南星道,“您若继续入定,我便随您入定,直到万鬼伏藏阵落成,一起成为玄天的祭品。” 摒尘:“……” 他知道南星倔,却没想到这么倔。 虽然清楚她说的是气话,但随她入定十天半个月这种事,她确实做得出来。 思及此,摒尘问:“你是可以,那他可以吗?” 南星一愣。 “我知道你把那小子带来了,你陪我在这里入定,他怎么办?” “我可以让他先回去。” “你就一定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这不是浪费时间。”南星一字一句,“您不明白,这两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 无论是师父闭关的原因,还是她有没有去过玉壶岛。 都很重要。 摒尘反问她:“你一直问我带没带你去过玉壶岛,是因为那小子的命定之人去过那里吗?” 南星闻言陷入沉默。 师父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从你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你红鸾星动,对那小子产生了真感情。”摒尘顿了顿,“所以你三番两次问我去没去过玉壶岛,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命定之人?” 南星:“……” 心里的想法被搬到台面上,南星有些不自在。 但她这次还是鼓起勇气道:“是,我想知道,如果我是那个人,我会嫁给他,留在京城。” 从小到大她太渴望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傅轻宴的出现似乎让她看到一缕曙光。 听到南星这么说,摒尘只是叹了口气道:“天命不可违啊……” 再然后,无论她问什么都不说话了。 南星这次来就是抱着刨根问底的打算,果断找了个蒲团,和摒尘一起打坐。 两个问题师父一个也没回答。 既然不回答,她就在这里等。 等到他松口为止。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太阳东升西落,很快就从清晨到了傍晚。 昏暗的小茅屋里,一老一少相对而坐,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与此同时,另一边。 傅轻宴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南星,有点着急。 她知道南星是去找师父了。 但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于是他抓了个道观里的人问摒尘住哪。 “摒尘道长?她住清凉峰,离这里挺远的。” “大概多远?” “唔……大概二十多公里。” 二十多公里? 傅轻宴眉头一皱。 这么远的距离,南星不会到现在还没走到? 不,不对…… 南星会飞! 想起她带自己飞上仙云山的情形,傅轻宴稍稍松了口气。 如果是飞过去,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小道士见傅轻宴一脸担心,好奇地问:“你就是南星的未婚夫?” 傅轻宴回过神来,点点头。 “南星师姐果然好福气。”小道士意味深长道。 面前这个男人一看就是功德加身的大人物! 哪怕他修为不高,也能看到他身上萦绕的功德光环。 嫁给这样的人,修为肯定也能更上一层楼。 “不是她好福气,是我好福气。”傅轻宴纠正,“我就是个普通人,能娶到她是我高攀了。” 傅轻宴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自己除了会赚钱之外,好像就没什么可取之处了。 小道士闻言睁大双眼,“你还是普通人?” 哪有普通人身上金光闪闪的? 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 南星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两人门当户对,正合适。 第278章 给彼此一个机会 傅轻宴等了一天,两天。 到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坐不住了。 虽然南星说她这次准备打持久战。 但整整三天处于失联状态,还是让他感到担忧。 他不知道南星跟摒尘谈得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期间湛雪发信息问他什么情况,他也只能用信号不好搪塞过去。 是夜。 辗转反侧的傅轻宴听到耳边传来“啪嗒”一声轻响。 他睁开双眼,发现枕边竟然多出一张三角形符纸。 傅轻宴连忙起身把符纸拆开。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他看到符纸上写着一行字——进展不太顺利,你先回京城。 傅轻宴微微皱眉。 符纸上是南星的字迹。 看来她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傅轻宴将符纸攥在手里,心里有点郁闷。 他不会术法,只能被动接收南星的消息。 不然他就可以告诉南星,他不打算回去,他可以一直等。 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小长假了。 傅轻宴攥着符纸重新躺到床上。 也许是南星的传信让他稍稍安心了一些,没过多久困意便悄然来袭。 接下来的几天,南星都没再出现。 现代社会科技高度发展,想念一个人通常打个电话发个信息就能解决了。 但来到仙云山,傅轻宴仿佛进入世外桃源。 这里山好水好,唯独不方便通信。 而他也终于明白那句“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的深刻含义。 也许只有在那段看不见摸不到的时间长河里,思念才显得愈发纯粹、深邃。 又过了几天,傅轻宴忐忑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每天读书,帮道观里的人处理一些事务,似乎已经习惯这种远离尘嚣的生活。 他甚至想,如果南星不愿意回去,他跟着一起留在这里也挺好。 就是傅彧升估计会气得吐血三升。 半个月后的深夜,傅轻宴像往常一样跑到外面看星星。 辽阔的星空一望无垠,一如他和南星来仙云山的第一天那般璀璨。 忽然,一道身影从不远处闪过。 傅轻宴下意识看过去。 只见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抱着一个女孩儿从天而降。 女孩儿长发垂落,双眼紧闭,不知死活。 白袍男人拂袖间,月光照在女孩儿脸上。 定睛一看,竟然是南星! 傅轻宴一惊,下意识跑过去。 “南星!” 摒尘闻声驻足,看到傅轻宴时脚步微顿。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和南星气运相连的人。 男人身材高大,眉目俊朗,命门处的气运线与南星连在一起。 夜色浓稠,更显得他身上的光环耀眼夺目。 眨眼间,男人已来到他面前。 “她怎么了?” 摒尘幽幽道:“修为不够,入定时心神不稳,内力冲撞导致昏迷。” 傅轻宴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只知道南星晕过去了,忙问:“严重吗?” 摒尘摇头,“我已经帮她疏通了经络,休息一段时日就能恢复。” 傅轻宴还想说什么,就听摒尘道:“带她离开仙云山,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为什么?” “她有她要走的路。” 摒尘将南星移交到他怀里,衣袖一挥便消失不见。 傅轻宴望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恍然想起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不是摒尘。 就在这时,南星羽睫轻颤,口中轻声呢喃:“师父……” 傅轻宴心下了然,连忙将人抱紧,大步流星回到住处。 他把南星放到床上用被子盖好,拿来小暖炉。 怕南星还是觉得冷,又握住她的手轻轻搓揉。 原以为南星这半个月在那边就是正常生活,没想到竟然是入定。 也就是不吃不喝半个月,只用内力支撑。 摒尘怎么忍心? 还有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南星一心想回仙云观,他却让她永远不要再回来,又是为什么? 傅轻宴百思不解,只好将困惑压下,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 看着南星苍白的脸,他心中酸涩,下意识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将身上的气运输送过去,让南星好受一些。 …… 翌日,南星从昏睡中苏醒。 看到自己躺在傅轻宴的房间里,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一个小道士走进来。 “师姐你醒了?” 南星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问:“傅轻宴呢?” “他去给你熬药了。”小道士笑了笑,“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半个月里他在道观做义工,那些来求姻缘的小姑娘看见他两眼放光,姻缘也不求了,都跑过去找他要联系方式,还说是天赐良缘,要给仙云观五星好评呢!” 南星正沉浸在被师父送回来的失落中,没注意小道士说了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结果小道士懵了,一脸好奇地问:“你都不吃醋吗?” “什么?” “你未婚夫有好多人喜欢,你不吃醋吗?” 南星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于是顺着他问:“他把联系方式给那些人了吗?” “没有,一个也没给。” “所以我为什么要吃醋?”南星掀开被子下床,“他长得帅性格好,有女孩儿喜欢很正常。” “师姐,你也太大度了。”小道士一脸钦佩。 虽然修道之人一向清心寡欲,但自己的“所有物”被觊觎,心里也会不舒服? 南星却道:“不是我大度,是他给了我足够的安全感,我相信他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 傅轻宴端着药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南星说这句话。 他停下脚步。 小道士又问:“但我听说你高价拍得阴阳剑,想必是做好了回来的打算,他这么喜欢你,你要是把他甩了,他会很难过?” 南星闻言抿了抿唇,道:“我不会甩他。” “那你……” “我会留在京城,留在他身边,就当是给彼此一个机会。” 事实上,这半个月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师父的一句“天命不可违”让她想明白很多。 既然天命已定,那她为何不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 反正无论如何选择,命运都会推她走到那一步。 至少她做出了无愧于心的选择。 南星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脚步声。 傅轻宴快步走到她面前,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她的手腕,“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 第279章 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吗? 她说她会留下。 会给彼此一个机会。 傅轻宴一眨不眨看着南星,紧张得大气不敢出。 他感觉自己毕业答辩都没这么紧张过! 看着男人紧张的模样,南星莫名有点心疼,她点点头:“是认真的。” 她愿意尝试一把。 如果小丸子是她,那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如果不是…… 她已经失去够多了,也不怕再失去一次。 傅轻宴被巨大的喜悦冲昏头脑。 他紧紧攥着南星的手腕,过了好了一会儿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 小道士正专心吃瓜,被傅轻宴一看当即回过神来,讪笑道:“那个,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他们两个。 傅轻宴又问:“那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呢?你让我去找小丸子,还说你不想冒险……” “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也许就像你说的,根本没有小丸子这个人。”南星下颌微扬,清亮双眸看向比她高出许多的傅轻宴,“至于冒险……我确实不想冒险,但比起离开京城,离开在乎我的人,我还是想再赌一把。” 她本来对未来不抱任何期待。 但认识傅轻宴之后她总是在想。 如果她能留在京城,留在傅轻宴身边,是不是就可以像普通女孩子那样拥有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 这些在玄师眼中不足挂齿的东西,恰恰是她最渴望得到的。 傅轻宴指腹收紧。 想起她之前对他说不想每天活在担惊受怕里,不想再被抛弃一次的话,心中顿感酸涩。 他放下手里的药,右手轻轻一带,将人拥进怀里。 “我不会让你赌。”傅轻宴轻抚南星发丝,像是在触碰一件稀释珍宝,“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就是你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男人胸膛炽热,每一寸与她接触的地方都在发烫。 南星不是没有为了索取灵力而和傅轻宴发生过肢体接触,但这次却和之前的每次都不一样。 心跳的律动似乎已经大过灵力涌入带来的舒适。 南星一阵恍惚。 旋即听到傅轻宴问:“所以,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吗?” 南星脑袋还有点晕,只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奇怪。 她不已经是傅轻宴的未婚妻了吗? 未婚妻应该是比女朋友的分量更重? 见南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傅轻宴微微皱眉,大手扣紧她的腰身:“南星,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她只说不会甩他,却没说是因为喜欢他才留下的。 该不会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附加项? 南星没有听到傅轻宴的腹诽,认真点头:“应该是喜欢的。” 师父都说她红鸾星动了,不是喜欢是什么? 傅轻宴被“应该”两个字狠狠刺激了一把。 不过他很快安慰自己,南星跟普通女人不一样,她在感情方面比较迟钝,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思及此,他忽然低下头。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 南星心如擂鼓,眼睁睁看着傅轻宴的脸压下来,和她鼻尖对着鼻尖。 一呼一吸间,暧昧交缠。 她下意识伸手抵在傅轻宴腹部,微小的动作让男人意识到对方还没做好准备,因此只是保持着这样的距离。 须臾,傅轻宴薄唇上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待他直起身子,清楚看到南星的脸红了一个度。 “你脸红了。” “……” 试探出想要的结果,傅轻宴忍不住窃喜。 虽然南星不善表达,但身体的反应总不会说谎。 “下次再问你,不许再说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傅轻宴语气中略带警告,而后一个打横将她抱起来,“还有上一个问题我需要解释一下,你虽然一直是我的未婚妻,但从来没答应做我女朋友,这样我会觉得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南星:??? 玩弄感情? 她? 傅轻宴垂眸,“再问你一遍,答应做我女朋友吗?” 南星搞不懂傅轻宴为什么要纠结一个称呼,索性道:“我答应,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不行,我需要发泄。” “什么?” “发泄一下激动的情绪。” 他在道观憋了半个月,都快得相思病了。 眼下得到心心念念的人,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翻腾。 下一秒,傅轻宴抱着南星冲出房间。 …… “你们看见没有,新来的那个义工疯了!” “我也看见了,他抱起师姐就跑,采花大盗都没他明目张胆啊……” “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去救师姐?” “救什么救,那是南星的未婚夫,是他们小情侣之间的情趣!” 小道士们交头接耳,忍不住吃瓜看戏。 直到老道出现在他们身后,厉声道:“练功时间到了,都杵在这儿干什么呢!” 小道士们打了个哆嗦,连忙解释:“师父,你不要总管我们啊,你也管管南星,她带男人回道观,还和他打情骂俏!” “就是就是,您这胳膊肘怎么总是往外拐?” 老道嘴角一抽,“南星又不是我徒弟,要管也轮不到我来管,我还是先把你们几个收拾了比较好!” 见老道作势扬起手中拂尘,小道士们连忙四散而逃。 …… 傅轻宴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在一处空旷无人的崖边停下。 南星看一眼山下,问傅轻宴:“我都答应你了,你还要把我丢下去?” 傅轻宴:“……” 他把南星放到地上,“有时候我真想把你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南星眨眨眼。 她脑袋里装的什么? 装的当然是正经事了。 傅轻宴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指着山下道:“你试过对着山那边喊话吗?这几天我看你拿给我的那些书,里面提到对大山喊话可以释放情绪,你一直封闭自己,可以试试这个方法。” 傅轻宴一直觉得南星是个很有温度的人。 只是因为长久封闭内心,才显得冷情冷性。 今天他们好不容易把话说开,他也希望南星能借这个机会冲破枷锁,以崭新的面貌回到京城。 “我……不太习惯。”南星后退半步,抗拒全都写在脸上。 她平时连说话都不太大声,让她对着山喊话,总觉得怪怪的。 傅轻宴也不逼她,只道:“那我先给你示范一遍。” 下一秒,他双手拢在嘴边大声道:“南星,我喜欢你——” 声音撞上山壁,在空旷的山谷内不断徘徊。 “怎么样,是不是挺简单的?”傅轻宴看向南星,“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把心里的烦恼喊出来,然后跟我回京城,我们好好生活。” 南星微微抿唇。 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问:“我师父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他让你永远不要再回仙云山。”傅轻宴道,“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说,但如果你相信他这个人,就该相信他做出的决定。” 南星若有所思。 的确,她对摒尘从没有任何怀疑。 即使他三番两次将她推开,也只觉得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而这次长达半个月的入定也让她明白,师父不愿意松口的事,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问出来。 “所以,要试试吗?”傅轻宴继续怂恿,“喊出来心里会舒服很多。” 南星倒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有傅轻宴打样在先,她心里放松了许多。 只是…… “我不知道喊什么。” 傅轻宴想了想,唇边挑起坏笑:“要不你也跟我一样,喊一句傅轻宴我喜欢你试试?” 第280章 南星的真面目! 南星看出傅轻宴是在给她挖坑,故意道:“我不要。” 傅轻宴脸色一变,“为什么?我都喊了你凭什么不喊?这不公平,你必须喊。” 南星:“……” 如果不是傅轻宴在工作中运筹帷幄,她甚至怀疑他的智商只有三岁。 “你沉默也没用,这笔账我记下了,现在不喊下次也要喊。” 他就不信了。 想从南星嘴里听一句“我喜欢你”有这么难吗? “你带我来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南星挑眉,“说什么对着大山喊话能排解压力,其实是在这等着呢?”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傅轻宴侧过身去,生怕南星看到他脸上心虚的表情。 他确实想听南星亲口说出那句话。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踏实下来。 南星被他的反应逗笑,上前一步:“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满足你。” 傅轻宴眼中闪过欣喜,却不忘提醒,“不许偷工减料,比如省掉我的名字,或者改成别的,多一个字少一个字都不行。” 南星哭笑不得,“你是不是被很多人骗过?” “算是,生意场上那些老油条满嘴跑火车,我是被骗大的。” “但我不会骗你。”南星看着他的眼睛,“我说过的话,答应过你的事,都会做到。” 话落,南星转身面向山谷。 她深呼吸,学着傅轻宴的样子将双手拢在嘴边,沁凉冷风吸入肺中。 紧接着,鼓起勇气大声道: “傅轻宴——” “我——喜——欢——你——” 山风呼啸。 清冽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随着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冲破喉咙,南星只觉得束缚在身上的沉重枷锁四分五裂。 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灵魂深处冲了出来。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年幼时的她会因为爸爸妈妈给她买一个冰淇淋而开怀大笑。 会因为两个堂哥要去上学而哭哭啼啼。 她的心里明明承载着很多喜怒哀乐…… 她知道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 也知道谁才是值得她托付真心的人。 南星被风迷了眼。 待视线逐渐清晰,竟然发现傅轻宴正在对着她录像! 南星一惊,连忙上前,“你做什么?” 傅轻宴眼疾手快地把手机揣进兜里,伸手搂住南星的腰往怀里一带,“记录美好瞬间,免得你将来不认账。” 南星轻轻挣扎,脸颊微微发烫,“我……不是这样的人。” “你不是说人都会变,怎么到你身上就不一样了?” “……” “放心,我放加密相册了,不会让任何人看见。”傅轻宴笑容灿烂,“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轻松多了?” 南星点点头。 从前她觉得表达情绪很难。 但试过才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没塌,地没陷。 她和傅轻宴也好好的。 傅轻宴收紧圈在她腰上的手臂,“以后无论高兴还是难过,别藏在心里,人不是机器,情绪需要宣泄,一直憋在心里会生病。” 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南星只觉得脸颊越烧越烫。 她连忙将目光一转看向别处,嘴里小声嘀咕:“说起生病,我还没喝药……” “差点儿把这事忘了。”傅轻宴如梦初醒,“回去我再去把药给你热一遍。” …… 南星在仙云山又休息了两天。 临别这天,她跟道观里的人挨个道别。 虽然那些人里有一大半都看她不顺眼,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只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 岳城国际机场。 南星和傅轻宴往停机坪走。 原本他们打算坐普通航班回去,但湛雪为了给两人创造二人世界的机会硬是调来傅氏的私人飞机,连傅彧升都大呼铺张浪费。 傅轻宴怕南星认为他纸醉金迷,路上忍不住解释:“她一直觉得你看不上我,对我恨铁不成钢,所以变着法地给我创造机会,这次回去我会把话跟她说清楚。” “好。” “那个男德班我也上够了,你能不能帮我跟她说一声,就说我很守男德,可以不用在上面浪费时间了……” 傅轻宴话说到一半,看到南星停下脚步。 他一愣,“怎么了,是忘什么东西了吗?” 南星摇了摇头,伸出手。 傅轻宴盯着她的空荡荡的手心看了几秒,愣是没看出所以然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皇帝的新衣?” 南星叹了口气,“我看电视剧里的情侣出门都会牵手,你为什么不牵我?” 傅轻宴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南星嘴里说出来的。 他调整了一些稍稍紊乱的呼吸,求证似的问了一遍:“在外面可以牵你吗?” 这附近人来人往,他怕南星不习惯。 南星三两步上前拉住傅轻宴的手,“又不是第一次牵了,害羞什么?” 傅轻宴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这还是他认识的南星吗? 难道她以前都是……装的?! 第281章 要求不高,亲我一口就行 短短几秒,傅轻宴差点儿在脑海中编出一部小说。 书名就叫……《玄学大佬扮猪吃虎把总裁耍得团团转》。 “傅轻宴,你那是什么表情?”南星故作不满,“你不想牵手吗?不想就算了。” “没有,我想。”傅轻宴反握住南星的手,“我就是在思考,你都让我牵手了,离下一步还远吗?” 南星警惕眯眼,“你想干什么?” 傅轻宴抱着绝对不能落下风的心思低头凑到她耳边:“当然是干恋人之间该干的事了。” 果然,南星的耳根“唰”地红了,连干燥的掌心都渗出汗来。 “你……我……现在还不行。” 她只是答应和傅轻宴在一起,但没答应别的! 傅轻宴笑开,“我就知道,某人是只纸老虎,稍微试探一下就露馅。” 南星:“……” 她才不是什么纸老虎,只是比较慢热而已。 …… 私人飞机在京城落地时刚好是中午。 傅轻宴带南星去西餐厅吃了顿午饭,便马不停蹄赶回傅家。 看到心心念念的儿媳,湛雪开心不已,连忙拉着她嘘寒问暖。 “这次回仙云山怎么样,顺利吗?” “见到你师父了吗?” “阿宴呢,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湛雪不知道两人已经捅破窗户纸的事,试图从南星口中探听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直到南星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湛阿姨,我有话对您说。” 湛雪心里“咯噔”一下。 她怕南星这次回仙云观之后觉得还是那里自在,也怕她对婚约有什么想法。 毕竟这么长时间了,她跟傅轻宴的关系都不冷不热,就像是合作伙伴一样…… “你要说什么?阿姨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太好,你别吓唬我啊。”湛雪提前给南星打了个预防针。 不料南星下一句话竟然是:“我打算留在京城,不回去了。” 湛雪一怔。 “原本傅轻宴想来跟您说这事,但我权衡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告诉您。” 南星将她当初为了自救嫁给傅轻宴,又想要斩断姻缘线离开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湛雪。 而后诚恳道:“一直瞒着您是我不对,我也知道这么做很自私,但现在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京城的一草一木,喜欢上了身边这些人。” 听着南星的肺腑之言,湛雪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南星以为湛雪是被她气哭了的时候,湛雪忽然一把抱住她,声音哽咽道:“我就知道你和阿宴是天生一对!呜呜呜……” 南星:“……” 湛雪是性情中人,一激动就控制不住情绪,这会儿竟然抱着南星呜呜大哭起来。 气运线是普通人能有的吗? 她和傅彧升都没有! 南星和傅轻宴能有那种东西,说明连老天爷都觉得他们该在一起! “阿姨,阿姨你冷静一点……”南星手足无措地拍了拍湛雪的背,无助的同时又有点羡慕。 她想,像湛雪这样能肆无忌惮表达情绪的人,一定是长年被包裹在爱意里的。 因为她知道无论怎样都会有人爱她,才敢做最真实的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湛雪才松开她。 “对不起啊,阿姨有点激动了……” 但是没办法,她实在太开心了! 南星是她一眼看上的儿媳,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她留在身边,所以有时候对傅轻宴恩威并重,多少带了点儿私人情绪在里面。 好在那小子还算争气,没让她失望。 “对了阿姨,气运线的事……您自己知道就好,别说出去,以免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 湛雪连连点头,“放心,我嘴很严的。” 南星又和湛雪聊了一会儿,湛雪担心她长途跋涉累着,让她赶紧回去休息。 结果南星刚走出房间,就在走廊撞上傅轻宴。 男人神秘兮兮地朝她招手,“过来。” 南星好奇上前。 傅轻宴又道:“把手伸出来。” 南星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 下一秒,傅轻宴在她中指套上一枚小小的戒指。 “这是?” “还记得咱们刚订婚的时候吗,你说那个钻戒太大,还给我了。” 在傅轻宴的叙述下,南星想起来。 当初那场订婚宴因为只是走个过场,她不想收太贵重的礼物,就把钻戒还给傅轻宴了。 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 “我想到你平时经常出门也不方便戴大的,就做了个小的,跟我这个是同款。”傅轻宴十分开心地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戒指。 炫耀的表情和小朋友没什么区别。 南星有些惊讶,“做的?你做的?” 戒指只有小小一枚,上面是一颗小星星,似乎刚好能契合到傅轻宴手上那枚镂空戒指里。 “我上的那个班有这门课……”傅轻宴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终于有一样相同的东西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什么都想和对方做搭配。 南星没有推辞盯着戒指反复端详,心下欢喜,对傅轻宴说了声“谢谢”。 “就只是这样而已?”傅轻宴微微挑眉,“我做这东西很费劲的,就只是说一句谢谢而已?” 南星已经完全摸清傅轻宴的套路了,双手环在胸前看他,“那你想怎么样,肉偿就别想了,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傅轻宴表情一僵,差点儿绷不住,“你倒也没必要把我想得那么禽兽,而且这种事怎么能拿来做交换?” “那你想干什么?” 傅轻宴深呼吸,用最快的语速道:“我要求不高,你亲我一口就行。” 南星:“……” 傅轻宴有些委屈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可能咱们确立关系以后相处模式也没有太大变化,所以……” “傅轻宴,你废话好多。”南星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向下一拉,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柔软的唇瓣接触脸颊,所经之处泛起阵阵酥麻。 遗憾的是…… 这一吻就像蜻蜓点水,快到傅轻宴甚至来不及反应。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南星已经放开他。 “好了,我回去了。” “哎,你……”傅轻宴欲言又止。 算了,这样也行。 南星能像现在这么主动一定做出了很大努力。 他已经知足了。 另一边。 南星回到房间,背靠房门做了个深呼吸。 幸好她跑得快。 不然傅轻宴一定会看到她烧红的脸。 正这时,她的手机叮铃铃响了起来。 第282章 秀禾诅咒应验 南星掏出手机,看到霍酒酒给她打来视频电话。 视频接通后画面里出现霍酒酒的脸,看背景应该是在学校。 “南星,你已经到家了?我在学校好无聊啊,你什么时候能来陪我?”霍酒酒刚吐完苦水,就注意到屏幕里南星那张红得有些异样的脸。 她连忙凑近屏幕,“你脸怎么这么红?” 南星支吾,“可能是……过敏?” “过敏?严不严重啊?你把照片发过来我看看,过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见霍酒酒这么着急南星就知道说错话了,只好硬着头皮道:“我让二哥看过了,没什么事,很快就能好。” “真的吗?那你好好休息,我继续独守空房……”霍酒酒叹了口气,沮丧都写在脸上。 快到年底,学校课业加重,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可怜她现在人在曹营心在汉,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特调处,飞回南星身边。 “没事,我已经快好了,你把课表发给我,我明天就过去看你。” 霍酒酒刚想说不用,就见屏幕里南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正常颜色。 这……好的也太快了?! 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 “咱们好长时间没见了,我好想你,你想吃什么,明天我请客。” 听到南星面不改色说出这句话,霍酒酒彻底震惊了。 南星竟然说想她了? 她没听错? 霍酒酒傻傻盯着屏幕,左看右看,试图分辨对面的人是不是ai合成。 “是卡了吗?”南星小声嘀咕。 回过神来的霍酒酒又惊又喜,连忙问:“南星,我感觉你变了好多,你回仙云山这段时间都发生什么了?” 从前的南星很少袒露情绪。 如果不是对朋友的事有求必应,霍酒酒甚至怀疑朋友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但今天,南星竟然主动说想她了! “发生了很多事,三言两语说不完,等见面再告诉你。”南星卖了个关子,成功把霍酒酒的好奇心调动了起来,连忙商量着明天下课之后约哪家餐厅吃饭。 等晚饭的事商量好,霍酒酒才问:“你看到上午的新闻了吗?尚婧出事了!” 尚婧? 南星微微挑眉,“她怎么了?” “她今天去参加婚礼彩排,结果头上的吊灯不知道怎么掉下来,直接把她砸晕了。”霍酒酒道,“不是我落井下石啊,我老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有一次我参加晚宴,看到她跟好几个男人卿卿我我,可恶心了……” 霍酒酒自顾自说着,并未看到南星眼底闪过的深意。 秀禾的诅咒果然应验了。 尚婧一定是穿着它参加了彩排,惹恼了绣娘的冤魂,才会发生这种事。 “我听说卢家还当场提出取消婚约,因为觉得太晦气,卢哲现在也被搞得里外不是人。”霍酒酒一说起八卦就滔滔不绝,“南星,你说卢哲还会娶尚婧吗?” 南星想了想,道:“说不好,看他对尚婧的感情有多深了。” 不出意外,尚婧这次遭的是个大劫。 吊灯砸到身上,绝不只是昏迷那么简单。 霍酒酒点点头,“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卢哲应该就坡下驴,毕竟那女人看着就水性杨花的……啊,打铃了,先不聊了,明天不见不散!” “嗯,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南星用手机登录某博,果然看到尚婧出事的词条挂在热搜上。 尚婧虽然不是明星,但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名媛,出了这种事难免引起网民热议。 南星大概看了看,评论里大部分都是在惋惜,也有小部分人觉得婚礼彩排出事有什么隐喻,觉得尚卢两家的婚事八成办不成。 与此同时,市医院。 尚婧从昏迷中转醒。 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感觉脸上一阵火烧火燎的疼。 “好,好疼……” 见女儿醒了,尚婧的母亲连忙凑过来:“宝贝,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疼,我的脸好疼!”尚婧伸手碰自己的脸,发现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心里顿时一惊,“妈,我的脸怎么了?!” 尚母连忙道:“你的脸受了点小伤,没事,没事的啊……” 尚婧不信。 什么小伤能这么疼? 她作势起身,却发现腿上,胳膊上也缠着纱,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记忆的最后她是在婚礼彩排,头上的吊灯不知道怎么砸了下来。 虽然她及时往旁边跑了,但玻璃茬子还是把她划得遍体鳞伤。 这也就算了。 因为她跑得太急,高跟鞋又高,一不小心崴了脚,竟然直接脸朝下趴在了玻璃上! 再然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回想起事发全过程,尚婧遍体生寒,连忙问母亲:“镜子呢?给我镜子!” “这里是医院,哪有镜子啊?” “那就给我手机!” 尚母不想听她的,但架不住尚婧情绪失控,只好把手机交给她。 尚婧打开前置摄像头,赫然发现自己脸上缠满纱布,活脱脱一只木乃伊! 她眼前一黑,差点儿晕过去。 “妈,我是不是……是不是毁容了?”她颤声问。 尚母痛心疾首,却也只能无助地安慰:“不会的,不会毁容的,我已经给你联系了京城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 “我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治好!”尚婧咆哮出声。 她的脸好疼,刀剜似的疼。 不出意外,纱布下面一定是一团发红肿胀的烂肉! 尚婧崩溃了。 她想起那件秀禾,颤抖着指尖打开微信,想要找祁宝儿的对话框,问她能不能帮忙联系南星。 南星既然能看出秀禾有问题,一定有办法帮她化解…… 然而,下一秒。 卢哲的信息先弹了出来。 看到卢哲发来的内容,尚婧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第283章 尚婧惨遭抛弃 “去卢氏!”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后面的“木乃伊”吓了一跳,本能地踩下油门,车子“轰”地冲了出去。 此时,卢氏集团。 卢哲刚刚面见完重要客户。 对方特意从国飞过来跟他谈合作,过程十分顺利。 正送对方下楼,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小姐,您不用进去!” “小姐!” “放开我,让我进去,我要见卢哲!” 卢哲一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病号服,脸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女人用力撞开阻拦的员工,踉踉跄跄朝他跑了过来。 如果不是他一看认出那人是尚婧,估计会以为丧尸入侵了。 “尚婧,你来干什么,你疯了吗!” 卢哲看一眼旁边的客户,脸色极其难看。 尚婧早就顾不得那些了。 她一把抓住卢哲的手臂,“阿哲,你凭什么跟我分手?我变成这样是我的错吗?你凭什么不要我!” 尚婧的声音尖锐而又刺耳。 员工们得知老板未婚妻来闹事,纷纷跑到楼下凑热闹。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卢哲绷不住了,反扣住尚婧的手腕,“尚婧,你最好别在这里找不痛快,当初我劝过你别穿那件衣服,我说黑色晦气,你不听,现在出事了怪谁?” 尚婧身上本来就有伤,被卢哲这么一握顿时疼得不行,眼角都沁出热泪。 “我……我怎么知道真的会出事?而且我有护身符的,我以为护身符能帮我挡灾……” “你以为你以为,你自以为是的事还少吗?!”卢哲咬牙切齿,“这次还只是婚礼彩排,要是婚礼当天出事怎么办,你想过吗?” “……” “我们卢家这么重视这场婚礼,你呢?你就为了逞那一时风光,把我们全家人的付出当儿戏!” 退一万步讲。 就算尚婧真的只是受害者,他也不可能娶一个毁容的女人。 “不是,阿哲,我没有,我只是想漂漂亮亮嫁给你……” “漂漂亮亮?”卢哲哑然失笑,“你去找镜子照一下,你这张脸现在和漂亮两个字有半点关系吗?” 尚婧显然是被卢哲这句话刺激到了。 她最在乎的就是自己那张脸,现在脸毁了,卢哲又抛弃她,以后该怎么办? 看着男人薄情寡义的嘴脸,尚婧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掐他的脖子。 “卢哲!你这个渣男,我要杀了你!” 卢哲被掐得面红耳赤,抬脚踹在尚婧身上。 尚婧本来就瘦,这一脚直接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唔……” “保安,快把这个疯女人带走!” 得到卢哲的指令,保安连忙上前按住尚婧,将她拖出公司。 伴着渐行渐远的尖叫声,卢哲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脖子,再次看向客户。 却见客户正以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 卢哲张了张嘴。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对方道:“卢总,我们的合作还是暂停一下。” 卢哲心脏蓦地一沉,“为什么?” 客户叹了口气,“国人看重口碑,你对你的未婚妻大打出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会对公司造成影响。” 卢哲一脸惊讶,“可是你看到了,是她先掐我的!” 客户摇头,“就算是这样也不行,抱歉了,卢总。” 说完,便转身离开。 卢哲站在原地,脸色阴沉,手指捏得咯吱作响。 尚婧……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 尚婧被送回医院后,尚家找了好几个保镖在门口守着,生怕她再跑出来。 期间祁宝儿想去医院看她,被母亲拒绝了。 “我知道你们平时玩儿得好,但现在她家乱成一锅粥,再加上你八字弱,她惹了那种脏东西,你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祁宝儿抿了抿唇,“可是阿婧都伤成那样了,我作为朋友不露面,是不是有点……” “那你就别把她当朋友。”高媚把话说得很直接,“尚家一个小门小户,又帮不上咱们什么,尚婧还成天惹事,趁早跟她断了,别跟那种人同流合污。” 从小到大祁宝儿一直很让人省心。 但自从跟尚婧那些人混在一起,就变得哪哪都不对劲。 她现在都有点怀疑祁宝儿是被他们带坏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要是缺朋友就去跟南星玩儿,她不比尚婧靠谱多了?” 一提起南星,高媚就满脸遗憾。 如果南星是她女儿多好啊,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祁宝儿不敢忤逆母亲,只好灰溜溜回到房间。 她掏出手机,又看一眼尚婧给她发来的信息。 【宝儿,你能帮我联系南星吗?她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治好我的脸,求你帮帮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真的不想毁容……】 第284章 打给特调处 祁宝儿犹豫再三,给尚婧回复:【我是祁玉堂,祁宝儿手机被没收了,不要再给她发信息了,她也帮不了你。】 别人是坑爹,她是坑哥。 没办法,谁让她拉不下那个脸? 只能拿祁玉堂当挡箭牌了。 …… 失去了祁宝儿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尚婧的状态每况愈下。 医生已经使用了各种方法,还是无济于事。 这天尚婧的父亲跑到医院兴师问罪。 “不是说我女儿只是皮肤感染?为什么现在连脏器都感染了?你们到底会不会看病?!” 医生百口莫辩道:“我们已经给尚小姐用了最好的药物,也是按照正规方法治疗,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好不了。” “那是我的问题吗?那是你们医院的问题,再这样下去我找媒体曝光你们!” 尚婧的母亲见丈夫情绪失控,连忙道:“老公你先消消气,实在不行咱们就转院……” 医生也顺着她道:“我也建议尚小姐转院,市医院的医疗条件就到这了,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私人医院。” 尚父冷笑:“我们肯定要转院,但你们也别想逃避责任!我女儿送过来还没这么严重,现在命都快没了,我一定要曝光你们!” 走廊里吵吵闹闹的声音很快就把院长吸引过来。 这段时间他也听说了尚婧的事。 由于尚婧是京城名媛,尚家的老爷子曾经又资助过医院,院长一开始很重视她,还特意把最好的医生调过去给她治疗。 奇怪的是尚婧不仅没好,还越来越重了。 再加上卢家一口咬定要取消婚约,院长实在觉得蹊跷,就托人打听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一打听不要紧,竟然得知尚婧出事那天穿了一件有问题的秀禾。 院长心里顿时有了估量。 “这里是医院,大家都安静一点。” 院长刚一开口,尚父便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们医院真是没有王法了,我女儿被你们害成这样,你们一句转院就想草草了之?今天我必须把你们干的事都曝光出去,让大家看看这家医院有多黑心!” 院长皱了皱眉,道:“尚先生,我理解您的情绪,但您女儿的情况……恐怕送到任何医院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尚父一愣,“你……什么意思?”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女儿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尚父懵了,“我女儿就是结个婚而已,她做什么了?你这是想把锅甩到她身上?” 尚婧的婚礼一直是妻子操刀,秀禾的事他也不清楚,从头到尾都以为尚婧只是不小心发生了意外。 院长刚才那句话,着实让他有点后背发凉。 “我是医院院长,理论上不该说这些,但你女儿的事确实有蹊跷,她迟迟没有好转可能和她彩排时穿的那件秀禾有关,你与其在这里找医院麻烦,不如去找个大师过来看看。” 大师? 尚父眉头紧锁。 听院长这意思,尚婧是撞邪了?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要曝光我们,但曝光也是要讲证据的,尚婧入院后的所有医疗记录都在,我们不怕对簿公堂,到时外人只会说你们尚家蛮不讲理。” “……” 院长离开后,尚父扭头问尚母:“他说的秀禾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 “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还帮她瞒着?”尚父急了,“你赶紧说实话,不然我也救不了她!” 尚母被逼无奈,只好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告诉他。 尚父听完整个人都麻了。 合着这事是尚婧自己作死,而且司家那位半仙还提醒过她! 南星现在在豪门什么地位,她不知道吗? 她一句话就让状况百出的商业街起死回生,傅氏在她的点拨下如火如荼,到现在稳稳立于四大家族之首。 尚婧竟然不听她的,还一意孤行?! “老公,现在怎么办啊?”尚母一脸焦急。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求南星了!”尚父道,“阿婧现在是撞邪,咱们把全球最好的医生请过来都没用,必须把问题的根源解决了,你觉得除了南星,谁还能胜任?” 之前尚婧被狐狸吓到他们找了个大师,花高价给她求了个护身符。 结果呢? 还不是变成现在这样了? 见妻子还有点犹豫,尚父连忙道:“别磨叽了,再磨叽女儿命都没了,面子和女儿的命哪个重要?” “当然是阿婧的命重要,只是……”尚母抿了抿唇,“我没有南星的联系方式,之前厚着脸皮去问傅太太,结果傅太太把我拉黑了。” “什么?!” “他们态度很明显,就是不想帮咱们,咱们又没什么能交换的,怎么求啊?” 闻言,尚父陷入沉默。 看来尚婧平时也没跟人家搞好关系,这才落得无人在意的下场。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南星现在不是在特调处工作吗?你去给特调处打电话,就说遇到特殊案件了,让他们派人过来看看。” 尚母如梦初醒,“对啊,特调处是警务部门,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话音刚落,病房里传来尚婧的鬼叫声。 尚母叹了口气,“又来了……” 这两天尚婧经常出现幻觉,对着空气大呼小叫,有时候必须上镇定剂才能消停下来。 尚父推门而入,见尚婧正瑟缩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道:“我错了,我再也不穿你衣服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尚父抬头看向天花板。 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尚父忍无可忍按下呼叫铃。 很快医护人员便赶过来给她推了一支镇定剂,病房这才安静下来。 …… 当天下午,特调处接到尚母打来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向松松。 他老早就听说了尚婧油盐不进的事,接到报案的第一反应就是压箱底。 但他转念一想,要是真这么干了,特调处的口碑肯定受影响。 于是他只好叫来时少宇,让他接一下这个案子。 “尚家的案子?不接不接,还是让其他人去。”时少宇脑袋摇晃得像拨浪鼓。 第285章 断送求生机会 向松松嘴角一抽,“哥,别搞我啊,你不去难道让凌霄或者南星去吗?” 尚家那种小案子,根本轮不到他们出手。 “让小美去呗,她是灵媒,也能跟绣娘沟通的。” 时少宇刚说完,简融美就出现在他身后。 “我不去。” “……” 向松松一拍桌子,“你们谁都不去,特调处干脆解散了呗?” 就在这时,顾小烁拿着棒棒糖走了过来,说:“我去。” “?” “那个绣娘的故事我听说了,我可以跟她谈判。”顾小烁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你都不会术法,能行吗?”向松松有点担心。 绣娘怨气那么重。 万一伤着顾小烁,还得其他人来救场。 得不偿失。 时少宇也道:“算了还是我去,到时候我就糊弄一下,说那只鬼厉害很就行了。” “你们不相信我吗?”顾小烁歪着头,一脸无辜,“既然不相信我,又聘用我做什么?” “……” “放心,我是小孩子,鬼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小孩子的,我去跟她谈判,保证完成任务。” 想到顾小烁加入特调处这么久确实也没接过什么正经案子,向松松拍板同意了这件事。 顾小烁背上他的小书包就出发了。 时少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点心虚,扭头问简融美:“咱们这么干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我觉得小烁挺厉害的,是你小看他了?”简融美微微挑眉,还不忘往时少宇的伤口上撒盐,“至少他不会像某人一样卡在墙里。” “……” …… 此时,市医院。 尚婧打完镇定剂冷静了不少。 得知父母帮她联系了特调处,悬着的心瞬间落地。 她知道南星在特调处工作。 之前司颜出事,苏扶雅就是向特调处报案才把南星请过去的。 这说明南星虽然厉害,但还是受制于京城警方。 不然她和苏扶雅关系那么差,怎么还愿意帮她? “一会儿人来了你好好说话,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尚母苦口婆心劝说。 奈何尚婧就是记吃不记打。 “她一开始就是拿我取乐的,不然怎么不劝我?现在来帮我也是应该的。”尚婧咬紧牙关,对南星的不满全都写在脸上,“而且她这次是以特调处的名义过来,要是不好好帮我,就是玩忽职守,是渎职!” 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 尚母连忙过去开门。 意料之外的。 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南星,而是一个拿着棒棒糖的小男孩儿。 尚母一愣,“小朋友,你找谁?” 顾小烁问:“尚小姐是住这间病房吗?” “是……” “京城特调处,前来办案。”顾小烁学着前辈们的样子从棉袄里掏出工牌,“我叫顾小烁,你们可以叫我小烁。” 尚母嘴角一抽。 这个小孩子竟然是特调处的? 顾小烁无视尚母诧异的表情,径直走进病房。 看到靠在床头的尚婧,叹了口气道:“还是有点晚了……” “晚了?什么晚了?”尚父追问。 “阴气缠身太久,印堂发黑,气运亏空。”顾小烁幽幽道,“就算那个绣娘答应不再找你麻烦,以后你也会变得很倒霉。” 什么买菜必涨价,炒菜必粘锅,上厕所必没带纸…… 这些都是鬼前辈告诉他的。 听到这话,尚婧的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她皱眉问:“南星呢?她怎么没来?” 叫个小屁孩儿过来是要糊弄谁! 顾小烁面无表情解释:“你这个类型的案件属于c级案件,危险系数不高,不需要她过来。” “什么c级……谁定的这个破等级?!”尚婧好不容易冷静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我都被折磨成这样了,都快死了,你们一句c级就打发个小屁孩儿过来,真当我们尚家是吃素的吗?” 顾小烁站在原地。 等尚婧发完飙才问:“你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你长得还没我肚脐眼高,能有什么实力?滚滚滚,别恶心我!” 顾小烁叹了口气。 抱着认真工作的态度,他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要我走吗?我走了就相当于你们自愿取消报案,回去这个案子就销掉啦。” 尚母一听这话连忙道:“阿婧,你就别耍性子了,还是让他看看……” 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也是特调处派来的。 说不定真有两把刷子呢? 尚父也道:“让他看看,实在不行再换人。” 人都来了,现在轰走也不合适。 而且尚婧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情况能比现在更糟吗? 顾小烁以为尚婧的父母发话,他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谁知尚婧忽然从病床上跳下来,用力把他往外推。 “滚,我让你滚!凭什么看不起我?司颜出事都是南星出面的,怎么到我这就让其他人过来了?还是个小孩儿!” 尚婧坚信这个顾小烁是南星叫过来故意恶心她的。 就因为她没听她的话,就用这种方式打她的脸。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哎,阿婧……” 尚婧的父母根本拦不住她,眼睁睁看着她把顾小烁推出病房,“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阿婧,你这是干什么呀!”尚母焦急不已,“你把他赶走了,特调处要是销案怎么办?” “销就销!京城这么大,还能找不到一个会驱鬼的大师吗?” 门外。 顾小烁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扯起肩膀上被拽掉一半的书包,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 目光所及的天花板上,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正倒挂在那里,正用阴狠的眼神盯着尚婧看。 他知道,绣娘的冤魂是在玩弄尚婧。 她故意让她的精神时好时坏,就是为了像现在这样,借尚婧作死的本性把能救她的人赶走。 这么一想,这个绣娘还挺聪明的。 一般聪明的冤魂,沟通起来也会更容易。 可惜尚婧不信他有本事,愣是把求生的机会给断送了。 第286章 当街下跪 顾小烁回到特调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大家。 向松松“啧”了一声,“这下尚婧是真完蛋了。” 京城有本事的人几乎都被聚集在特调处。 就算他们找破天去,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大师。 “哎,第一个案子就失败了,我好惨。”顾小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条腿在空中晃来晃去。 如果他不是个小孩就好了。 不是小孩,那些人也不会瞧不起他。 “惨什么,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作死,以后有别的案子再给你。”向松松说完,又道,“你一个小孩子别总是唉声叹气的,好好珍惜童年时光,变成大人可是很累的!” 顾小烁叹了口气,小声嘟囔:“可惜我变不成大人了……” “你叽里咕噜的嘀咕什么?” “没什么!”顾小烁从椅子上跳下来,“我回宿舍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向松松摇摇头,嘴里念了句“人小鬼大”。 …… 尚婧的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差。 尚家出高价找了几个大师过去,鬼没抓着,还被吓得半死。 其中有一个高僧说话难听,直接让夫妻俩给尚婧准备后事。 尚婧父母心如死灰,只能再去求南星。 他们辗转找到南星的电话号码,对她进行电话炮轰。 南星婉拒后拉黑两人,他们又换其他号码打过来。 到后面更过分,直接派人堵在她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 但因为傅轻宴每天都亲自接她下班,导致他们一直没有可乘之机。 直到这天南星去霍酒酒的学校找她,两人一起去外面吃饭。 还没走到餐厅,尚婧的父母便冲出来拦在她面前。 这次他们似乎是有备而来。 尚父对着旁边一招手,个媒体顿时扛着摄像机冲了出来。 尚母也在这个时候“噗通”一声跪在南星面前,拼命磕起头来。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霍酒酒一惊,连忙把南星护在身后,“我警告你啊,你找媒体卖惨也没用,南星已经提醒过你女儿了,是她自己不把她的话当回事,纯属自作自受!” 尚母完全不管霍酒酒在说什么,声泪俱下道:“南星,求你救救我女儿,她还这么年轻,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谁见死不救了,她救了啊,是你女儿自己不想活……” “南星,求你救救她,只有你能救她了!” 尚母翻来覆去说着同样的话,明显是要跟她死缠烂打到底。 她也是没办法了。 放眼整个京城,能找的人都找了,都说抓不了那只鬼。 只有南星…… 只有她可以! 由于旁边就是学校,尚母这么一跪,很快就有成群结队的学生凑过来围观。 有些人甚至认出了尚母。 “那不是尚婧的妈妈吗?她怎么给南星下跪啊?” “你没看新闻吗,尚婧撞邪了,她妈妈正在求南星救她呢!” “我听说南星心肠挺好的呀,是不是他们之前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听到旁人议论,尚父眸色一沉,故意道:“阿婧买走你看上的那件婚服是她不对,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这一次?” 南星:? 尚父扫一眼吃瓜人群的表情,继续哭诉:“她年纪小,不懂事,以为那件婚服没人要就买走了,早知道你喜欢,肯定会留给你的……” 果然。 尚父刚说完,周围议论的声音就变成—— “原来就因为一件婚服呀?” “南星不是司家千金吗?又不缺钱,竟然为了一件婚服见死不救?” “你不懂,有钱人都是很任性的,喜欢的东西被抢走,当然要报复回去了。” “那也太霸道了?人家命都快没了……” 霍酒酒气死了,指着尚父道:“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是你女儿非买那件秀禾,跟南星有什么关系!” “她买秀禾是跟南星没关系,但她现在不打算救阿婧啊,还不是心里记恨她才眼睁睁看着她死?” 霍酒酒想要继续骂回去,却被南星捏了捏手心。 南星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当着夫妻俩的面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 “喂,京城警局吗?这里是宁安路,有人寻衅滋事,麻烦来处理一下。” 尚父闻言睁大双眼,“南星,你真要跟我们尚家撕破脸吗?” “难道不是你们先逼我的?” “我们……” 很快,几名警察就赶到事发现场。 因为南星身份比较特殊,警察也都认识她,甚至没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把夫妻俩押上警车。 “你们……你们都不问问发生什么了吗?”尚母大喊大叫,“是不是她给你们好处了?你们这样还配做警察吗!” “有什么事回去做笔录不就清楚了。” 警察“砰”的关上车门,把夫妻俩的控诉声隔绝在车厢里。 然后问南星:“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她虽然有警方的人脉,但还不至于在这种事上加以利用。 毕竟夫妻俩也是急得失去理智了,才病急乱投医。 警察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嗯。” 待警车开走,霍酒酒冲着还在围观的人群道:“都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嘁……” “拽什么拽?” 人群里有些看霍酒酒不顺眼的朝她做了个鬼脸,转身走远。 媒体见没的可拍了,也四散离开。 霍酒酒越想越气,忍不住问南星:“就这么算了吗?要是他们再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应该不会再来了。” 霍酒酒愣了一秒。 紧接着睁大双眼,“啊?他们不会要死了?” “不会死,但绣娘的冤魂已经盯上尚婧,尚婧父母越是想救她,绣娘就越生气,今天他们拦我这一下,估计很快就会收到警告了。” 霍酒酒听得云里雾里。 但得知夫妻俩不会再找南星的麻烦,总算放下心来。 她摸了摸肚子,“刚才还饿得要死,被他们一闹都没胃口了,要不咱们别吃茶餐厅了,去吃串串,辣的开胃!” “都行,听你的。” 霍酒酒坏心情来得快去得快。 她挽住南星的手臂,一秒换上八卦表情。 “话说,你和傅轻宴这几天怎么样啊?我看你满面红光的,你们是不是那个了?” 第287章 铁公鸡相亲 南星嘴角一抽,“没有!” “那就是亲了!” “也没有。” “连亲都没亲,傅轻宴到底行不行啊?” 得知南星和傅轻宴在一起那天,霍酒酒比自己谈恋爱都高兴,当天不仅请全班同学喝奶茶,还到网上做了个副锦旗给傅轻宴送过去。 据说上面写的是什么……京城第一好男人? 傅轻宴收到锦旗之后差点儿裂开,赶紧让江岑放储藏室了。 他怀疑霍酒酒精神不太正常。 不然怎么会给朋友送这种东西? 不过霍酒酒是真心感谢傅轻宴的。 南星提出要回仙云山后,她每天求爷爷告奶奶的希望南星能改变心意。 但她理智也明白,真正能留下她的只有傅轻宴。 南星和那些电视剧里断情绝爱的玄师不同,她有世俗的欲望,尤其渴望亲情。 有好几次她和孟听澜说笑,都看到南星向她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那时她就明白,南星是想留下的。 所幸傅轻宴最后没让她失望! 得知这一喜讯的当晚,霍酒酒拉着南星去唱歌,两人到后半夜才回家。 再后来她就像得了什么魔怔似的,隔三差五就要问他们的进展,生怕这碗生米不能煮成熟饭似的。 “你这么好奇不如自己找个男朋友?估计以你的性格,不出一个月就全都体验一遍了。” “一个月?一个月也太慢了,都是我男朋友了还等什么?当天就给他办了!” “……” 霍酒酒经常口出狂言,但南星知道,她大部分时间是在过嘴瘾。 俗称的,纸老虎。 “话说回来,我的男朋友到底在哪儿呢?”霍酒酒仰天长叹,“你不是说我很快就能脱单吗,怎么还没脱?” 她可不想一直当南星和傅轻宴的电灯泡! “这个……恐怕要问你自己。” “问我?为什么问我?我干什么了?” “你要擦亮双眼,多看看身边人。” 两人来到串串店,找了个角落坐下。 正准备点单,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祁少爷平时都来这种地方吃饭呀?”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就是问问,我以为你平时都去西餐厅之类的。” “西餐厅那么贵有什么好吃的?还是这种平价小店划算,我跟朋友经常来。” “啊?你们经常来这种地方吗?” “什么叫‘这种地方’,这可是我的宝藏餐厅……” 霍酒酒循声回头,一眼就看到坐在斜后方的祁玉堂。 他对面还坐着个妆容精致,一身名牌的女孩儿。 也许是串串店的环境和她太不适配,女孩儿表现得坐立难安,好几次都想找借口逃跑。 “我去,这也太巧了?”霍酒酒一脸惊讶。 不过比起惊讶,更多的是好奇。 她这人最爱吃瓜,尤其是感情方面的瓜。 眼下看到祁玉堂和一个女孩儿坐在一起,好奇心瞬间拉满,甚至提出要跟南星换座位。 “南星南星,你坐这边,这样我就不用一直回头了!” “好。” 南星对祁玉堂的事也没什么兴趣,果断和霍酒酒调换位置。 祁玉堂那边的抓马剧情还在继续。 女孩儿估计是被祁玉堂刚才那句话给噎得不行,隔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家好像也不缺钱?” 祁玉堂挑眉,“我家是不缺钱,但我节俭啊,你看我身上这套衣服,某宝买的,全部加起来也没两百块。” 女孩儿嘴角抽了抽。 “你呢?你今天这身多少钱?看着挺贵的,应该有五百块?” “……” 五百块! 她这身连五万都不止! 女孩儿被祁玉堂气得头晕眼花,再次生出逃跑的念头。 要不是她父母和祁玉堂的父母认识,她才不会赏脸跟他来这种脏兮兮的地方约会。 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祁玉堂清了清嗓子,准备使出他的必杀技。 他看向女孩儿,一脸认真道:“虽然咱俩是来相亲的,但吃完最好还是aa一下,我这人不喜欢占别人便宜,也不喜欢别人占我便宜。” “哦,对了……” “刚才我在楼下给你买了一瓶矿泉水,两块钱,你a我一块就行了。” 听到祁玉堂说出这种毁三观的话,女孩儿再也绷不住,拎着包站起来:“对不起,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哎,这就走了?” 女孩儿像躲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快步走出串串店。 看到这一幕,霍酒酒“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祁玉堂循声看过来,发现嘲笑她的人是霍酒酒,连忙走过来。 “这么巧,你们也来这吃饭?” “是啊。”霍酒酒点点头,“你呢,来这相亲的?” 祁玉堂自然而然坐到她旁边,一脸痛苦道: “别提了,我妈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天天给我安排相亲,刚才那女的看见了吗?国成医药集团的千金,已经是我这段时间见过最正常的,但还是从里到外透着庸俗。” 两人刚见面就问他有多少资产,愿不愿意给女人花钱之类的。 祁玉堂也不是善茬,遇到不喜欢的直接连面子都不要,装成铁公鸡恶心对方。 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你妈可能是觉得你恶名在外,不好娶媳妇。”霍酒酒中肯道,“毕竟谁家也不想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花心大萝卜,是?” 祁玉堂脸色一沉,“你能不能别跟那些人一样人云亦云,我是不是花心大萝卜你不清楚吗?再说你姐妹都给我做担保了,你还在这散播谣言,合适吗?” 南星听着两人说相声似的你来我往,忍不住勾起嘴角。 “南星,你别笑,你跟酒酒说我到底是不是花心大萝卜。”祁玉堂把问题抛给她。 “你额头明亮,耳朵轮廓分明,感情宫纯净,应该是个专一的人。” 祁玉堂闻言如释重负,“我说什么来着,这世界上就没有比我更专一的了,要不我也不会……” “不会专一的喜欢南星吗?”霍酒酒眨眨眼,“可惜你没机会喽。” 祁玉堂早就放下追求南星的心思,听霍酒酒这么说也不生气,只道:“我知道,我不是她的正缘,我已经没再缠着她了。”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南星和你的死对头正式在一起了!” “???” 第288章 你要尚家破产吗? 霍酒酒像是要故意打击祁玉堂一样,把傅轻宴如何感化南星的过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还指着南星放在桌上的手道:“看见她手上的戒指了吗?傅轻宴亲自做的,还是情侣款!” 意料之外的,祁玉堂没有表现出丝毫郁闷的情绪,反而笑着道:“南星,恭喜你。” 南星一愣,说了声“谢谢”。 “也帮我恭喜阿宴。” “哟~”霍酒酒挑眉,“祁少爷这句话是真心的吗?” “当然是真心的。”祁玉堂道,“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些年我虽然和傅轻宴斗来斗去,但也早就把他当朋友了。” 祁玉堂还记得他刚接手祁氏那会儿,祁建明最爱拿傅轻宴来当他的参照组。 两人年纪相仿,又都是年少有为,每当傅轻宴做出什么成绩,祁建明就会骂他不知进取,连傅轻宴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一开始他也很烦躁,看见傅轻宴三个字就烦。 甚至生出“既生瑜何生亮”的可笑念头。 但时间长了,他发现傅轻宴慢慢变成了他前进的目标。 他们共同争夺一个项目,一块地皮,在利益相争中培养出诡异的情感…… 两人的关系真正发生转变是在三年前那场旷日持久的商战里。 傅氏和祁氏第一次披着竞争对手的外衣,里应外合搞垮了一个企图入主京城的大型集团。 祁氏也因此在四大家族中跻身高位。 那之后祁玉堂就释然了。 因为他发现他和傅轻宴不一定非要当对手。 他们也可以是朋友。 “阿宴确实是个好男人,我认识他这么久也没听他传过什么绯闻,南星跟了他……我很放心。” 霍酒酒仔细观察祁玉堂的脸,发现男人表情真诚,没有半点演绎成分。 她点点头,“看来你是真放下了。” 祁玉堂“啧”了一声,又恢复到没正形的模样。 “不放下还能怎么样,继续死缠烂打?我还没疯到那种程度好。”说着,又拱了下霍酒酒的肩膀,“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得了,我感觉咱们两家也算门当户对,你又不是物质的女人……” 霍酒酒脸色一沉,拿起桌上的毛巾就往祁玉堂嘴里塞。 “谁要跟你凑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承认你是天鹅,但我也不至于是癞蛤蟆……唔唔唔!” 看着两人打闹的样子,南星再次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感觉自己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好像自从决定留在京城,压在心上的石头便卸了下来。 那些称之为喜怒哀乐的情绪也开始变得实质化。 南星忽然想到什么,学着傅轻宴的样子掏出手机,对着两人偷偷拍了一段。 她要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 这些,都将成为她最宝贵的回忆。 …… 此时。 京城某茶室。 傅轻宴正在和客户闲聊,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是江岑,朝客户打了个手势。 “抱歉,我接个电话。” 他起身走出茶室,按下通话键。 还没开口,就听江岑道:“傅总,南星小姐那边遇到点小状况。” 傅轻宴皱眉,“什么状况?” “就是尚家那两位,听说他们今天当街拦住南星小姐,还叫了媒体过去道德绑架她,说她对尚婧见死不救。后来南星小姐报警,把他们送到了警局。我担心他们还会再找南星小姐的麻烦,您看……” “尚家是,你去看看和他们有什么合作,全都停了。”傅轻宴顿了顿,“对了,顺便跟祁玉堂说一声,让他也这么做。” “是。” “顺便转告尚东明,如果再敢骚扰我未婚妻,就不止是停个合作这么简单了。” 挂了电话,傅轻宴没有急着回茶室,而是给南星打去电话。 嘟声过后,电话那头传来南星的声音。 “喂?” 听到南星的声音,傅轻宴烦躁的情绪瞬间好了不少,眉头也随之舒展。 “在做什么?” “我在和酒酒还有祁少爷吃饭。” 傅轻宴沉默片刻,问:“尚东明夫妇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南星没有隐瞒,如实道:“他们病急乱投医,求我去救尚婧,我报警了。” “下次遇到这种事可以告诉我。”傅轻宴把话说得很委婉。 他其实是想说,不想再从其他人嘴里听到关于南星的事了。 不然他这个男朋友当的未免太不称职。 南星却笑了笑,“告诉你干什么,你要尚家破产吗?” “……” “傅轻宴,这件事你不用插手,那个绣娘会对付他们的。” 傅轻宴心里默默吐出两个字:晚了。 他已经把话交代下去了。 正这时,祁玉堂那边已经收到让他中止和尚家合作的消息。 他知道南星是在跟傅轻宴打电话,故意大声道:“傅轻宴,你宠妻就宠妻,拉我下水干什么?尚家那个新项目还挺不错的,投一笔绝对大赚特赚。” 傅轻宴深呼吸,道:“南星,把手机给祁玉堂。” 南星不明所以地把手机递过去。 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 最后祁玉堂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尚婧和你我肯定站你这边啊。” 手机还给南星之后,祁玉堂忍不住感慨:“输给傅轻宴我认了的。” 有些事他还真不一定像傅轻宴豁得出去! …… 当晚,尚东明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一个身穿秀禾,七窍流血的女人趴在他身上威胁道:“尚东明,我知道你的秘密,如果你执意救你的女儿,就别怪我把你的秘密说出去了……” 第289章 尚婧失踪,尚家乱成一锅粥 尚东明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 他梦到穿着秀禾的女鬼趴在他身上,还说出了他的秘密…… 尚东明打了个哆嗦,安慰自己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才会做这种噩梦。 然而,下一秒。 他隐约看到天花板上趴着什么东西。 尚东明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想起尚婧在病房里盯着天花板的诡异举动,尚东明更慌了,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 难道缠着尚婧的那只女鬼追到家里来了? “你……你是张嫣吗?”尚东明试探地问。 天花板上的黑影纹丝不动。 尚东明伸手缓缓摸向床头的台灯。 按下开关的瞬间,他死死闭上双眼。 等心跳的频率没那么快了,才把眼睛睁开。 让他没想到的是,天花板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尚东明松了口气。 可能是他太累,出现幻觉了! 这一夜尚东明睡得很不好。 第二天醒来,他浑浑噩噩去洗漱。 没想到洗漱完走出洗手间,竟然看到天花板上有一团黑漆漆的,像是凝固血液一样的液体! 尚东明脚下踉跄,差点儿瘫坐在地上。 看来他昨晚不是做梦。 那个东西真的跟过来了! …… 半小时后,尚东明赶到市医院。 妻子周茜昨晚留下陪床,这会儿亦是面容憔悴。 看到丈夫来了,她连忙起身,“老公,咱们今天再去找南星……她总不会一直把咱们送去警局,你说是吗?” 谁知,尚东明却一改昨日积极呼应的样子,脸色难看道:“不能再去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昨天南星怎么对咱们的你都忘了?你当街给她下跪,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周茜闻言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尚东明,你在说什么?咱们女儿命都快没了,你还考虑这些?!” “就算没命也是她自己作的!”尚东明面色阴沉,“南星不是说过不让她穿那件秀禾吗?她非穿,现在惹祸上身怪得了谁?” 听到丈夫说出这种话,周茜整个人都懵了。 她一把握住尚东明的手,“东明,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人威胁了?是司家?还是傅家?” 尚东明用力甩开周茜,“没人威胁我,我就是不想再给尚婧收拾烂摊子了!而且如果老天爷真要收她,那咱们做什么都是徒劳!” 周茜恍惚地摇着头,“不,不行,阿婧是咱们的女儿啊,你怎么能不救她……” “我没救她吗?那些大师不是我都托人找来的?还有去特调处报案也是我出的主意,她倒好,直接把人家给轰走了!” “那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啊!”周茜情绪失控,抓着尚东明的手臂用力晃了起来,“尚东明,你还有没有人性了,她是你女儿啊……” 尚东明被妻子念得头昏脑涨。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秘书打来的。 尚东明将妻子推到一边,到走廊尽头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当即传来秘书惊慌失措的声音:“尚总不好了,公司出事了!” 尚东明一惊,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今天一早各大集团都打电话过来和咱们中止合作,还有之前承诺投资的祁氏……” “轰——” 尚东明大脑一片空白。 这么大的手笔,毫无疑问,肯定是出自傅轻宴之手。 估计是他们昨天去堵南星惹他不高兴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秘书瑟瑟发抖道:“尚总,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您……” “说!” “今天我们来公司,看到天花板有好多像血一样的东西,让人清理完又渗了出来……” 这下尚东明再也绷不住了。 原来尚家被针对,是绣娘给他的警告! 如果他执意要救尚婧,那他的那些秘密全都会被抖落出来。 到时候尚家不仅破产,他连晚节都不保了…… 思及此,尚东明连忙命令手下去把周茜带回家。 不管怎么说,得先把她控制起来。 万一她再去找南星求助,被绣娘发现,他就完蛋了! …… 两天后,医院传来尚婧失踪的消息。 据说是有人破坏安保系统,趁着夜黑风高把人给劫走了。 祁宝儿得知这件事时刚完成一幅画作,看到热搜上弹出的消息手一抖,颜料在纸上扯出一条线。 她连忙放下笔,颤颤巍巍地点开新闻看。 自从她以祁玉堂的名义拒绝尚婧后,尚婧就没再找过她。 后来她听说尚家请了好几位大师过去都没用,尚婧父母还当街下跪求南星救她女儿的命。 直到这时祁宝儿才意识到,当初她被南星救下有多幸运。 毕竟救或不救,全在南星一个想法。 如果南星没有大发善心,她现在可能已经和尚婧一个下场了……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敲门声。 “叩叩叩——” “宝儿,我走了啊。” 隔着门板,祁玉堂跟祁宝儿打招呼。 祁宝儿赶紧起身出去。 “哥,这就走了吗?” “嗯,之前那个航班有点问题,改签了。” 祁玉堂拉着行李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你到岛上多拍点照片发给我,我最近正好没什么灵感。” “知道了。” 两人寒暄几句,祁玉堂便离开别墅。 司机的车已经等在外面,祁玉堂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跟她挥了挥手。 祁宝儿也跟他挥了挥手。 据说祁玉堂这次是去东南亚的一个小岛参加会议。 平时祁玉堂也经常出差。 唯独这次,她怎么都不想让他走。 祁玉堂还吐槽她这么大人跟小孩子一样。 车子离开后,祁宝儿回到房间,继续刷起尚婧的新闻。 …… 尚婧失踪后,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尚东明一边收拾公司的烂摊子,一边派人打听尚婧的下落。 可惜,分身乏术的他还是没能看住周茜。 尚婧失踪的第三天,周茜趁佣人不注意偷偷跑出别墅。 这次她直接去了特调处。 看着身穿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女人出现在特调处,大家都吓坏了。 周茜精神崩溃,早已顾不得什么豪门太太的脸面,再次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求你们,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 向松松皱眉,“你女儿失踪了,应该去警局报案,而不是来这里。” 周茜却道:“不,她失踪不是人为,是那个绣娘把她弄走的!” 就在向松松被女人弄得手足无措时,南星从远处走过来。 她站在周茜面前,一字一句道:“你说错了,你女儿失踪确实与绣娘无关。” 第290章 秘密曝光 周茜一脸惶恐,“你说什么?” “特调处只处理特殊案件,你女儿的案件已经不在特调处的受理范围内,如果你执意跪在这里,就是妨碍警务工作。” 周茜没想到南星会给出这样的答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抓住她的手臂: “那你能算到她在哪儿吗?你是大师,肯定随随便便就能算出她的位置?” 向松松眉头一皱,连忙制止,“这位女士,请不要动手动脚……” 周茜却是充耳不闻。 “南星,你快帮我算算她在哪?我不求你救她,只要告诉我她在哪就好了,我自己去救……” 南星沉默片刻,摇头道:“我不能帮你。” “为什么?!”周茜不明白,“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帮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尚婧不行?” 她求了南星那么多次,脸都不要了。 结果南星却拒绝了她一次又一次。 现在更是连尚婧在哪都不愿意告诉她。 “她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就因为她抢了你喜欢的衣服吗?南星,你不能这样把人命当儿戏啊!” “你真觉得我是因为一件衣服见死不救?” “不然呢?”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南星盯着周茜,表情波澜不惊,“尚婧身上背着孽债,就算没有绣娘,也会有其他冤魂缠上她,这是她的劫,她必须自己扛过去,外人无法插手。” “……” “不然你以为你请的那些大师为什么全部无功而返?难道你觉得他们真的没本事吗?他们只是不想插手你家的事,和我一样。” 闻言,周茜失魂落魄地靠在旁边的桌上。 孽债…… 尚婧身上竟然有孽债? 她得罪谁了?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尚婧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绣娘不会离开,强行介入此事的人也会受到影响,周女士,望你好自为之。” 不远处,时少宇碰了碰秦祈的手臂,“哥,你有没有觉得星姐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有吗?” “有啊,她以前很少说那么多话,气势也没那么足。”时少宇道,“感觉她从仙云山回来之后就变了,也不知道在那边发生了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肯定是坠入了爱河呗。”秦祈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道,“人谈恋爱之后就是会变得不一样,这个我很有发言权。” 南星这边。 周茜得知女儿被折磨成这样是因为身上背了孽债,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不死心地问:“就没有什么办法消除孽债吗?” “因果循环,福祸守恒,她现在经历的这些,已经是在偿还孽债了。” 周茜像行尸走肉离开特调处。 与此同时,尚氏集团。 一封匿名邮件发送到公司每个人的邮箱里。 正在上班的人收到邮件,纷纷点开。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发现了惊天秘密! “这人是谁啊,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这不是尚总吗?” “那他旁边的女人又是谁?” 员工们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邮件里贴了几十张尚东明和情妇约会的照片,其中有几张竟然还带了孩子! 小男孩儿大约七八岁的年纪,五官虽然还没完全长开,但看起来和尚东明一模一样。 “不对啊,尚总家的不是女儿吗?” “你们再仔细看看,那个女人也不是尚太太!” “我认识那个女人,是个舞蹈博主,叫景蔓,所以那个男孩儿是他们两个的孩子吗?” 此言一出,本来就水深火热的公司顿时更混乱了。 先是老板千金下落不明,再是老板私生活被曝光…… 这公司还呆得下去吗?! 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尚东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进公司就感觉气氛不对。 就连秘书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项目部那边怎么样了,对方松口了吗?” 尚东明询问着公司的情况,却见秘书支支吾吾,好像有什么心事。 “你今天怎么了,状态这么差?” 秘书还没来得及解释,远处就传来员工议论的声音。 “尚总也太过分了,尚太太对他那么好,他还在外面养小三。” “没办法,谁让小三给他生了儿子,这年头还是儿子吃香啊。” “尚总女儿忽然失踪,该不会也和那个小三有关系?” “你的意思是小三为了上位,把尚总的女儿给……” “嘶……这种事不经想,越想越瘆人!” 听着员工的对话,尚东明脸都黑了。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猛一拍桌子,“上班时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来人是尚东明,员工们纷纷闭上嘴。 但尚东明还是一眼看到了电脑屏幕上没来得及关的东西。 他连忙将工位上的人推开,握着鼠标往下划。 越看,脸色越难看。 秘书知道瞒不过去了,只好道:“尚总,刚才不知道是谁往全公司的邮箱里发了这封邮件,我已经联系it部门紧急销毁了,但因为邮箱太多,需要一些时间……” 尚东明唇瓣紧抿,手指紧紧捏成拳头。 “id地址查了吗,是谁发的?” “对方用的隐形ip,查不出来……” “废物!” 尚东明猛一推桌上的东西,杯子文件瞬间掉了一地。 是谁…… 到底是谁! 尚东明剧烈喘息,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速效救心丸吞咽下去。 余光扫到天花板上黏糊糊的黑色不明物,忽然明白了什么。 是那个绣娘! 他在梦里警告过自己,不要救尚婧,否则就把他的秘密抖落出去。 可他没救尚婧啊。 尚婧失踪后,他甚至没有报警。 为什么绣娘还是出手了? 尚东明想不明白。 正准备打电话问周茜,就见一个穿着居家服,蓬头垢面的女人冲到他面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又脆又响,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尚东明,你个王八蛋!我用娘家的钱支持你创业,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是吗?” 第291章 更加重磅的新闻 周茜离开特调处之后本来想直接回家,结果在路上收到一封邮件。 邮件里全部都是尚东明和小三卿卿我我的照片。 周茜只觉得从头冷到脚。 她知道尚东明私生活不太检点。 但没想到她在外面养着一个女人,还生了孩子! 更可怕的是,那个女人她认识。 ……景蔓。 她的大学校友。 她读研的时候,景蔓大一。 因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又是舞蹈特长生,景蔓刚入学那会儿就吸引了很多男生的注意力。 其中就包括和她一样正在读研的尚东明。 他们那时已经订婚了。 尚东明没她家条件好,胜在对她百依百顺,她也很珍惜这段感情。 她记得她曾经调侃似的问过尚东明会不会喜欢景蔓那样的女孩儿。 尚东明嗤之以鼻,说他是智性恋,对脸蛋漂亮的不感兴趣。 也是因为那次的试探,她对尚东明十分信任,毕业就跟他结婚,为他生儿育女。 甚至把家里的钱“骗”出来投资尚东明的生意。 结果现在呢? 尚东明不仅对他们的女儿见死不救,还和景蔓搞到了一起! 周茜气疯了,果断让司机改道杀到公司。 思绪回笼,周茜一把抓住尚东明的领带,和他旁若无人地撕扯起来。 尚东明到底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容忍妻子在公司对自己大打出手,很快就仗着体能上的优势反制住周茜,将她连拖带拽地扔进了办公室。 “砰——” 待办公室的门上锁,尚东明一脚踹在周茜腹部。 周茜吃痛倒地,难以置信地看着尚东明:“尚东明,你竟然打我?!” 尚东明没回答,径直走到周茜面前,屈膝蹲下,一把薅住她的头发。 “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去找南星了?!” 男人目眦欲裂,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威胁。 周茜咬牙,“是又怎么样,你不救阿婧,还不让我救了吗?” 尚东明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他手指发力,狠狠把周茜头发往后拽,“我说没说过,让你别找她,别找她,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周茜虽然疼得要死,但为母则刚,她直视尚东明的眼睛,一字一句: “怪不得你一直拦着我救阿婧,原来你还有个儿子,我们母女俩就是工具人……你想扶景蔓上位,所以狠心的连自己女儿都不要了,尚东明,你就是个畜生!” “闭嘴,这件事跟景蔓没关系!” “跟她没关系,那阿婧的事你怎么解释?” 周茜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脚踹在尚东明命根子上,趁着他抽气的功夫爬起来,指着他道:“我告诉你尚东明,你触碰我底线了,你用我家的钱在外面养小三,养野种……我要告你,把属于我的东西全部要回来!” 两人争吵的间隙,天花板上的黑色不明液体越渗越多。 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尚氏集团吞噬。 而员工们的电脑也像中了病毒一样,全部切换成办公室的监控画面,将夫妻俩吵架的过程尽收眼底。 他们先是互相对骂,之后又扭打在一起,像是精神出了问题一样。 此时的京城国际机场,另一场闹剧也在发生。 景蔓正准备带儿子出国避风头,忽然被他的粉丝拦在大厅。 “景蔓,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小三!” “亏我粉了你这么多年,真是恶心死了!” “你是小三,你儿子就是野种,这辈子抬不起头!” 粉丝们拿着一堆臭鸡蛋烂菜叶往她身上扔。 昔日光鲜亮丽的舞蹈博主,瞬间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 “尚氏集团宣告破产,其千金至今下落不明……” 特调处,秦祈津津有味地看着尚家的新闻。 这两天因为尚家的事闹得太大,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他们的八卦。 特调处工作之余也不忘吃瓜看戏。 “这么快就破产了?原来小说里写的都是真的啊。”向松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感觉这个瓜吃的跟做梦一样。 尚婧失踪才多久,尚家就破产了? 要说没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他都不信。 “星姐,是不是你老公干的?” “肯定是。” “绝对是。” 听着众人叽叽喳喳的言论,南星无奈道:“不是他。” 虽然傅轻宴确实中止了和尚氏集团的全部合作,还怂恿祁氏取消了投资,但那些操作倒也不至于动了尚氏的根基。 真正让尚氏一蹶不振的原因,是周茜拿走了属于自己的资产。 再加上尚东明出轨、抛弃妻女的行为实在太恶劣,导致各大集团纷纷与其割席,才使得尚氏集团的资金链急转直下,最终崩盘。 “芜湖!尚东明心脏病发作进医院了,景蔓也发微博跟他撇清了关系……”秦祈看完新闻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星姐,你之前说什么福祸守恒,既然是尚婧身上背的孽债,为什么反而是她身边人都跟着遭殃了?还有,那个绣娘又为什么要针对她?” 南星喝一口热茶,道:“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不用我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果然。 南星话音刚落,又一条新闻弹了出来。 这次更加重磅。 【尚家千金涉嫌参与情色交易产业链,是天使还是魔鬼……】 情色交易? 秦祈第一眼以为是尚婧出去卖了,结果点进去才发现,新闻里的内容比他想象的更惊悚。 他划动鼠标往下翻。 越看,脸色越差。 最后他实在没忍住飙出一句:“卧槽,这女的还是不是人啊!” 其他人连忙簇拥过去,“怎么了怎么了?” 秦祈指着屏幕,“你们自己看!” 第292章 富二代拉皮条 新闻里提到,尚婧曾经在尚氏旗下的一家夜店从事拉皮条的工作。 这几年陆陆续续给大佬们“诱骗”了很多女孩儿过去。 这事之所以现在才曝光,是因为那些受害者忌惮尚家的势力,一直不敢发声。 如今尚家倒台,她们才敢站出来说话。 秦祈点开视频。 画面里一个女孩儿背对镜头,用了变声器,将尚婧对她做的那些事一五一十道来。 “大二那年我和朋友去某夜店玩儿,在那里认识了尚小姐,她热情好客,还跟我交换了联系方式,当时我认为她和那些高高在上的名媛都不一样……” “后来夜店有什么活动她都发到群里,我几乎每次都去参加。” “直到有一次,我喝酒的时候脑袋忽然很疼,然后就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我害怕极了,想逃跑,那个男人就威胁我,殴打我,还给我拍了很多不雅照。” 女孩儿说到这声音已经哽咽。 记者问她:“没想过报警吗?” 女孩儿摇头,“我没有证据,也怕那些照片曝光出去。” 记者又问:“你去找尚婧核实过吗?” “我去找过她,说这个夜店不安全,她当时还安慰我,说会彻查夜店的不良分子,我还很感动来着……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她跟那些人都是一伙的。” 女孩儿说着又抽噎起来。 记者给她递了张纸巾,“你是怎么发现的?” “后来……后来又有很多受害者,我找到她们,和她们核对各种信息,发现尚婧一直都知情。还有人录下她和那些男人的对话,不堪入耳。” 视频到这里插入了受害者提供的录音。 里面是尚婧和那些权贵的对话。 “今天这一批都是大学生,包您满意。” “长得怎么样?” “放心,都是艺术院校的,长得漂亮,还干净。” “小婧,干得不错。” “过奖了,以后要多照顾我家的生意啊~” “那是当然……” 画面回到采访现场。 记者问女孩儿:“现在尚家落魄了,你有什么想说的?” 女孩儿深呼吸,道:“我很高兴,坏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我也很遗憾,因为我失去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患上重度抑郁,几度想轻生,后来不得不退学,在家养病。 大好年华就此陨落。 这些尚婧能还给她吗? 不能。 永远不能。 秦祈关掉视频,手指捏得咯吱作响。 其他人也恶心坏了。 “这个尚婧图什么啊,她又不缺钱,跑去夜店拉皮条?” “人的贪欲是无止境的。” “我倒觉得不一定是贪欲……”简融美指着屏幕,“你们发现了吗,这些被诱骗的女孩儿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她们都是学艺术的,大部分还都是学舞蹈的。” 向松松挠了挠头,“这很正常,艺术生长得都漂亮。” “你说的没错,但你还记得景蔓是学什么的吗?” “景蔓?好像也是舞蹈……” 秦祈双眼倏然睁大,“你的意思是,她早就知道景蔓的存在了?” “可能不止知道景蔓的存在,还知道那个私生子的存在。” “啊?”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简融美点开尚婧的一张正面照,握着十字架感应了一会儿。 再睁开眼,更加确定道:“她什么都知道。” “……” “那这和她拉皮条有什么关系吗?”向松松有点跟不上趟,“她知道尚东明有小三和私生子,为什么不针对他们,反而去害那些无辜的女孩儿?” 简融美递给他一个“你真单纯”的眼神。 “还是那句话,这是一条收益巨大的产业链,她首先肯定是为了钱,其次才是满足内心扭曲的欲望。” “她恨景蔓,所以对和她有相同特质的女性下手,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对景蔓下手,这就更简单了,景蔓被向东明金屋藏娇这么多年,足以证明尚东明对她爱护有加,对她下手风险太大。”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她知道私生子的存在,因此在性别这方面也有着很极端的想法。” “别看她自己是女人,其实一点都瞧不起女性,甚至有种厌恶感,这都是尚东明灌输给她的。” “如果我没感应错,尚东明应该是那种会经常把‘可惜你不是男孩儿’的话挂在嘴边的人。” “久而久之,尚婧的心里就扭曲了,她一边通过拉皮条敛财,一边用这种方式释放对女性的恶意,可谓一举两得。” 听完简融美说的,向松松只觉得后背发凉。 “你这么说我就理解尚东明为什么不报警了,他可能真的不是很在乎尚婧的死活……” “也不是完全不在乎,但肯定没有那个私生子重要。”简融美说着叹了口气,“男人啊,果然都是一个样。” 秦祈回过神来,“我抗议!男人怎么都是一个样了?我就挺喜欢女儿的,松松你呢?” 向松松:“我也喜欢女儿,女儿听话,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 简融美盯着两人看了几秒,道:“但我看你们的面相,以后八成生的都是儿子。” 秦祈:“……” 向松松:“……” 趁两人eo的时候,时少宇问南星:“所以那个绣娘是怎么回事,她是因为看到了尚婧对那些女孩儿做的事才缠着她不放的吗?” 南星点点头,“张嫣是被迫害致死,死后还被人配了阴婚,心里怨气很重,尚婧穿上她的婚服只是一个诱因,真正让张嫣动了杀心的,是尚婧身上背的那些孽债。” “那些孽债都与女孩儿相关,算是踩到了张嫣的雷区,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一开始她也不明白张嫣为什么要阴魂不散地缠着尚婧。 毕竟尚婧只是穿了一下那件秀禾,还是在彩排的时候,理论上张嫣不应该那么生气。 直到顾小烁跟她形容了张嫣的样子。 越是怨气深重的鬼,形象也越是怪异、扭曲。 张嫣本该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却像异形一样趴在天花板上,足见心中怨气之深。 于是她掐算了一下尚婧的八字。 这一算不要紧,竟然算出了惊天大秘密。 在冤魂眼里,他们或许看不清那个人具体做了什么事,但却能看清他们身上背的债。 每一个被尚婧伤害过的女孩儿,都将怨念以孽债的形式附着在尚婧身上。 张嫣想要解救她们,于是拼了命地折磨尚婧,直到她精神崩溃。 第293章 生日宴 “怪不得你一直不答应救她,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救的?下十八层地狱才好!”时少宇咬牙切齿。 虽然他不是女孩儿,但也能感同身受。 明明是大好的年纪,却被老男人骗上床,此后惶惶不可终日…… 她们招谁惹谁了? “我不救她是不想扰乱因果。”南星道,“张嫣的出现对尚婧来说是必然的,只有这样她做的那些事才会暴露,换个角度想,也许当初她执意试穿那件秀禾也是受到了张嫣的指引。” “原来如此……”时少宇点点头,又问,“那尚婧呢,到底是被谁绑走的?现在还活着吗?” 南星还没开口,就听简融美道:“我知道警方说话要讲证据,但是……” 她拿起手机,上面是尚婧和卢哲的合影,“我刚才感应了一下,尚婧应该是被她未婚夫绑走的。” “啊?卢哲为什么这么做?” “就算卢家想解除婚约,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 简融美道:“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能通过照片感应到一些信息。” “那尚婧还活着吗?” “活着的。” “哎呀,管她是死是活,这样的人死就死,死了还少个祸患了。” 众人吃完瓜,继续忙起手头的工作。 …… 此时,祁家。 看着网上曝出的那些新闻,祁宝儿吓得脸都白了。 她经常和尚婧一起玩儿,却不知道她私底下还干这种营生。 那家夜店她也去过,因为不喜欢吵吵闹闹的环境,只去了一两次就没再去了。 现在想想,也幸好没再去…… 要是尚婧哪天忽然发疯,把她也送上老男人的床怎么办?! 就在这时,祁玉堂的电话打了过来。 祁宝儿刚接起来,祁玉堂便着急着慌地问:“新闻你看了吗?尚婧没联系你?” 祁宝儿连忙道:“她已经失踪很久了,现在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联系我?” 祁玉堂闻言松了口气。 又道:“宝儿,不是我说你,你交朋友能不能擦亮眼睛?先是司颜再是尚婧,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也幸亏你不爱去夜店,不然咱们祁家也择不干净了。” 今天他在岛上看到尚婧的新闻差点儿没吓死。 年纪轻轻拉皮条,参与情色交易…… 祁宝儿天天跟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说尚婧就说尚婧,怎么还扯上司颜了,我从来没把她当朋友。”祁宝儿皱了皱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对了哥,你在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这边风景不错,等我拍点照片给你发过去。” 祁宝儿“嗯”了一声,到底还是没忍住,道:“哥,我前几天做了个不太好的梦,你在那边注意安全,别玩什么危险项目啊。” 祁玉堂出发前一晚,他梦到祁玉堂带着她上了一座桥。 结果眨眼的功夫桥上的人全没了,祁玉堂也不见了。 祁宝儿在梦里到处找,最后喊得嗓子都哑了才从梦里惊醒。 那之后她委婉劝祁玉堂别去参加会议了。 但祁玉堂说那个会议很重要,必须参加。 电话那头,祁玉堂笑着问:“你梦到什么了?” “没什么……总之你听我的,不许去冲浪,这几年冲浪把自己冲没的人可多了。” 她知道祁玉堂喜欢冲浪。 要是不提醒,肯定要去玩的。 “知道了,听你的。” 挂了电话,祁宝儿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 也许是她想多了? 最好是想多了…… …… 段清秋带着傅乔伊搬出去之后,傅家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傅从云虽然饮食起居都有佣人照顾,却也抵不过心中烦闷。 傅轻宴和他撕破脸就算了。 现在连傅正阳都对他爱答不理! 每当他提起傅飞章,傅正阳都装傻充愣,强行转移话题聊傅景天。 这天傅正阳在他提起龙虎窟的时候又像没听见一样,还提醒他傅景天的生日马上到了。 “景天今年就四岁了,我还没正经给他过过生日,这次我打算把朋友们都请到家里,给他办一场生日宴。” 傅从云整天听他说儿子,听得头都大了,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别说景天的事了,我刚才跟你说的你听了吗?” “听了啊,不感兴趣。”傅正阳耸耸肩,“你也知道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不想参与你那个事,只想好好陪景天长大。” 傅从云深呼吸,“傅正阳你是不是傻,如果傅家真落到傅轻宴手里,你和景天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为什么没有?”傅正阳不明所以,“我说过不想让景天继承家业,到时候他在外面结婚生子,吃老本也够了。” 傅从云:“……” “大哥,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倒是你,一直想着针对三弟,到头来自己变成这样……” 傅正阳的话像是导火索,瞬间将傅从云心里的怒气点燃。 他想到自己永远也好不了的腿,咬牙道:“正因为这样我才更要把他从傅家赶出去,这个家本来就是我们兄弟俩的,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妈也不会死。” 傅正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咽了回去。 他感觉傅从云已经走火入魔了。 他们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明明还不认识湛雪。 傅从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把责任都推卸到湛雪身上。 好像这样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不管怎么说,你的事我不想参与了,景天生日马上到了,我要给他办一场别开生面的生日宴。”提起儿子,傅正阳脸上又露出笑容,“哦对了,他特别想要那个超能战士的手办,我准备给他买一个……” 傅从云闻言眼底闪过深意。 他想了想,道:“你别买了,我来买,就当是大伯送他的生日礼物。” …… 傅正阳离开傅从云的房间,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他快步走到南星的房间门口,伸手叩了叩门。 “请进。” 推开门,傅正阳发现傅轻宴也在,这会儿正站在南星身后帮她按摩颈椎。 傅正阳:“……” 这男仆当的,太到位了。 “你怎么跑这来了?”傅轻宴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傅正阳嘴角一抽,“放心,不是来找你老婆偷情的。” 傅轻宴:“……” 傅正阳说话一向口无遮拦,也不管傅轻宴介不介意。 他走到南星面前,“弟妹,我按你说的做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自投罗网。” 第294章 傅景天的替身 “会的。”南星道,“这次的机会对他来说很难得,他不会放过。” “那他具体会怎么下手,你能算出来吗?” 南星想了想,道:“无论他怎么下手,景天都不会有事。” 傅正阳虽然很相信南星的实力,但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保证?” 南星没有回答他,而是起身抽出两张见阴符,分别贴在傅正阳和傅轻宴身上。 紧接着看一眼时间,轻声道:“应该快到了。” “快到了?谁快到了?” 话音刚落,刚刚被他亲手关上的房门便突然打开。 一股阴风顺着门缝吹了进来。 傅正阳摸了摸胳膊,感觉汗毛都立起来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 下一秒,傅景天竟然走了进来。 “景天?” 傅正阳睁大双眼,作势去抱傅景天。 没想到傅景天却“唰”地跑到南星身后,像躲瘟神一样躲开他。 傅正阳:??? 这是干嘛? 傅正阳心碎了,连忙道:“景天你怎么了,我是爸爸啊,来让爸爸抱抱……” “别过来!” 傅景天一开口,竟然发出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 傅正阳瞬间石化在原地。 傅景天……不,应该说是傅景天的替身无视裂开的傅正阳,在南星面前转了一圈。 “怎么样,还挺像的?” 南星点头,“像,但声音不行。” “咳咳……再给我点时间,保证生日宴当天变成他的声音。” 看着眼前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顶着傅景天的皮和南星说话,傅正阳忍不住问:“弟妹,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我找的替身,当天会代替景天出席生日宴。”南星解释,“这样无论傅大少如何下手,景天都会安然无恙。” 傅正阳恍然大悟。 怪不得南星一直信誓旦旦说傅景天不会有事,原来是留了个后手! 只是…… “他到底是谁啊?”傅正阳看着面前长得和儿子一模一样,但行为举止酷似成年人的怪家伙,怎么看怎么别扭。 南星给“傅景天”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傅景天”摇身一变化为摇着团扇的白衣青年。 白葳每次登场都要凹造型,这次也不例外。 他摆出一个优雅的姿势,还自带阵阵阴风吹动衣摆,搞得屋子里的温度骤降好几度。 傅轻宴:“……” 骚死了。 “在下白葳,幸会幸会。” 傅正阳虽然见过鬼,但心里素质也还没强到那种程度,冷不丁看到一只鬼出现在眼前,忍不住往南星旁边挪了挪。 “幸……幸会。” 不管怎么说,这位接下来要扮演他的儿子。 还是得对人家尊重一点。 “这位是白家庄的老祖宗,如今也是一名鬼修,他有易容的能力,虽然有时间限制,但维持一个生日宴还是绰绰有余了。” 南星向傅正阳介绍。 白葳的易容术也是最近才学会的。 无论男女老少,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太好了,我还担心有风险……”傅正阳顿了顿,“对了,傅从云要是下手,这位老祖……这位白先生不会有事?” “我是鬼,当然不会有事了。”白葳一抬屁股坐到南星书桌上,扇子扇得发丝飞舞,“不管他是绑架下毒还是刀刺火烧,都伤不了我分毫,除非他看出我是鬼,用法术对付我。” “那我就放心了。” 傅从云肯定不会术法。 就算会,也算不到他们用了替身。 南星把生日宴当天的安排跟白葳说了一遍,又叮嘱他一定要扮演好傅景天这个角色,像刚才那样躲着傅正阳就不行,看起来太突兀。 白葳嘴角一抽。 他倒是想。 但他是哥铁直男,眼看一个同性冲过来抱他,很难不躲…… 南星扫一眼憋笑的傅从云,“二少爷,你也不能ooc,你要把他当成真正的景天,不然会引人怀疑。” “ooc是什么?” “就是做出不符合你身份的行为。” 傅轻宴看热闹不嫌事大,主动提议:“为了避免生日宴当天露出马脚,建议你们现在就演练一下。” 傅正阳:??? 白葳:??? “他说的有道理。”南星道,“你们先习惯一下彼此,尽量不要表现得太抵触。” 白葳倒是想得开,作为鬼修肯定把完成任务放在第一位。 他再次变回的傅景天的模样,张开双臂,掐着嗓子道:“爸爸,抱——” “……” 傅正阳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如果他能把声音变一变,或许还没这么诡异。 但是现在…… “爸爸,抱啊!”白葳又重复了一遍。 因为着急,声音都比刚才粗犷不少。 傅正阳硬着头皮抱起白葳。 就在这时,房门被一只小手推开。 傅景天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待他看清傅正阳怀里抱着另一个自己,眼睛瞬间瞪得又大又圆。 “景天,那个……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傅正阳一惊。 脱口而出的话,竟然有种渣男表忠心的味道。 傅景天一个四岁大的小朋友哪里懂那么多,以为爸爸从外面又抱了个孩子回来,当即嘴巴一撇,转身就往外跑。 “景天!” 第295章 魂盒 傅正阳一把将白葳扔出去,拔腿追了上去。 白葳一个抛物线砸到床上,龇牙咧嘴道:“什么人啊……” 就算他是鬼,也不能这么对待他! 傅轻宴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葳更气了,但碍于傅轻宴是南星的未婚夫也不好说什么。 “白葳,你这几天就住这儿,等生日宴结束再回去。” 南星话音刚落,就听傅轻宴问:“他住哪不会是你的房间” “……可以吗” “不可以。” “……” 白葳变回原来的样子飘到傅轻宴面前,“傅三少,你怎么连一只鬼的醋都吃” “你虽然是鬼,但也是男鬼,还是只有姿色的男鬼。” 听到傅轻宴这么说,白葳心里一阵暗爽。 他颜值高,他承认! “那要不让他住你的房间”南星提议,“我会在你房间布个阵,方便他活动。” 白葳刚想说不用,他宁愿露宿街头,就听傅轻宴道:“可以。” 白葳:“……” 可以什么可以! 白葳搞不懂这两人的脑回路,忍不住道:“不如我就住这屋,你们两个睡一起,你们不是订婚了吗” 虽然他是古人,但也知道现代人的思想比较开放。 连男女朋友都能睡一起,何况是未婚夫妻 傅轻宴像是受到点拨,立刻道:“这样更好,就这么定了。” 南星:“……” “来,布阵。”白葳双手环在胸前,“阴气搞足一点,方便我修炼。” 在白葳期待的目光中,南星抽出一张符纸甩到空中。 符纸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所经之处泛起微弱白光。 她结印打向阵法中央,阵法即刻落成。 “这几天你熟悉一下傅家的环境,最重要的是观察傅景天的行为举止,切记不要惊扰其他人。” “放心,我可是只称职的鬼修。” 南星交代完,便和傅轻宴去了他的房间。 之前她也和傅轻宴“同床共枕”过。 只不过那时她是单纯想帮傅轻宴恢复气运。 而现在…… “我不会趁人之危的。”傅轻宴揉了揉她的脑袋,“去洗澡,你洗完我再洗。” 南星点点头,抱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 是夜,两人躺到一张床上。 往事重现,心境却截然不同。 南星盯着天花板,不时看一眼身边的傅轻宴,想问他睡着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黑暗中传来傅轻宴的声音。 “是不是睡不着” 南星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你睡着之后的呼吸不是这样的。”傅轻宴打开床头的台灯,起身半靠在床头,“是因为在我这里才睡不着吗” 南星摇了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 南星也学着傅轻宴的样子坐起来,“我在想一件奇怪的事……” 傅轻宴的好奇心瞬间被调动,“什么奇怪的事” “在仙云山的那半个月,我在师父房间里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暗红色的木制盒子,镂空处有微光透出来,我以前从没见过。” “也许是你师父新淘的什么法器” “他已经很久没下山了,再说他一心避世,要法器做什么” “那你觉得那是什么” “看样式像骨灰盒,但没有骨灰盒会做成镂空的样子,直到前几天我查到这个。”南星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这是上古时期的魂盒,和那个盒子很像。” “魂盒” “就是寄存魂魄的盒子。”南星道,“古书上记载一些邪术会用到魂盒,但我认为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你真的了解他吗”傅轻宴问,“他隐瞒了你很多事,包括那个魂盒。” “与其说了解,不如说我不希望他是那样的人。”南星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告诉我魂盒的用途,但如果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又放心不下。” 魂盒用来寄存魂魄。 魂盒亮,意味着里面已经有魂魄。 师父要用别人的魂魄做什么 会不会和他一直隐瞒的事有关 见南星忧心忡忡,傅轻宴握住她的手,“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慢慢查,总会查清楚。” 南星点点头,“你说得对。”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至于那个魂盒…… 等下次见到师父再问他。 …… 几天后,傅景天的生日宴如期而至。 傅家庭院里扎满五颜六色的气球,还放了很多超大玩偶。 门口的告示板上用卡通字体写着:祝傅景天小朋友生日快乐! 上午十点,宾客们陆续抵达。 这是傅家小少爷第一次举办生日宴,大家都很重视。 段清秋和傅乔伊也赶在这天回到傅家。 “三婶!”傅乔伊看到南星很激动,一下子扑到她怀里。 南星刮了下她的鼻子,“想我了吗” “没想!” “没想还投怀送抱口是心非。” 两人正聊着,段清秋走了过来。 一段时间没见,段清秋的气色好了不少,还烫了头发。 她跟南星打了声招呼,便跻身到人群当中。 此时,别墅二楼。 傅从云透过卧室的窗户向下望。 看到段清秋焕然一新的样子,忍不住握紧双拳。 他以为段清秋离开他会一蹶不振。 没想到不仅没有,还过得更好了。 不过,无所谓…… 只要他把傅氏占为己有,不怕段清秋不回头求他。 就在这时,庭院传来一阵惊呼。 “哎呀,小寿星来了!” “小寿星好可爱啊” “景天这是遗传了傅二少,小小年纪就这么帅” 在宾客们的簇拥下,傅正阳抱着傅景天闪亮登场。 傅景天今天穿了一身小西装,还扎了领结,头发用发蜡打得一丝不苟,颇有种小大人的模样。 傅正阳也是一脸笑容,穿着和傅景天同款的大号西装。 “景天,还认识我吗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景天,阿姨给你带了礼物,一会儿给你拿过来!” “景天……” 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把傅景天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傅正阳脸上保持着笑容,实际想哭的心都有了。 白葳虽然幻化成了傅景天的样子,但他毕竟是鬼,浑身凉飕飕的。 他现在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块大冰坨! 第296章 为他布下陷阱 白葳凑到傅正阳耳边,奶声奶气道:“爸爸,你别抖呀” 傅正阳:“……” 他也不想抖,可是好冷啊! 京城已然入冬,在外面都能呼出白气。 这会儿他怀里还抱着只鬼。 谁能明白他的痛 白葳搂着傅正阳的脖子,跟他脸贴着脸。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绝对是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 “大家移步到客厅,外面太冷了。” 管家热情张罗着,举手投足彬彬有礼。 前段时间他去o洲进修礼仪。 再回来,家里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少夫人疯了,大少夫人也和小小姐搬了出去。 就连一向对孩子不感兴趣的二少爷都变成了儿子奴! 很快,宾客们便来到别墅。 佣人们已经准备好丰盛的美食,还有各色酒水甜点。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貂皮的贵妇走到傅正阳面前。 “傅二少别一直抱着孩子呀,那边有好多小朋友,让景天和他们玩儿。” 傅正阳欲言又止。 他也不想一直抱着白葳,但他怕白葳露馅。 抱在怀里,至少能保证这家伙不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来。 贵妇哪知道傅正阳在想什么,殷勤道:“看到那边穿红裙子的女孩儿了吗她是我女儿,今年二十四岁,名校毕业,仰慕你很久了,不知道能不能认识一下” 傅正阳这才反应过来贵妇是来说媒的。 他跟庄韵然离婚也有段时间了,虽然离异带俩娃,但有“傅家二少爷”的头衔顶着,名媛们仍然趋之若鹜。 “抱歉,我暂时还没有再婚的打算。”傅正阳皮笑肉不笑道。 贵妇闻言脸都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认识一下,傅二少误会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女孩儿跑过来。 “景天,我们去玩儿!” 女孩儿唇红齿白,扎了个丸子头,像小公主。 傅景天……不,白葳当即从傅正阳怀里跳了下去。 他扭头朝傅正阳挥挥手,“爸爸,我去玩儿啦!” 傅正阳:“……” 贵妇也见缝插针道:“让景天去玩,小孩子都喜欢玩的,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女儿。” 傅正阳被贵妇连拖带拽,一步三回头地给白葳使眼色。 不远处,傅乔伊看着傅正阳挤眉弄眼的表情,好奇地问:“二叔怎么了” 傅轻宴把傅乔伊抱起来,“可能是手机看太多眼睛坏了,伊伊平时要少看手机,知道吗” 傅乔伊乖巧地点头,“知道。” …… 此时,二楼一隅。 南星双手撑着围栏,安静等待着什么。 她算到傅从云今天一定会趁乱对傅景天下手。 至于通过什么方式,也大概有了推测。 正想着,傅从云拄着拐从房间里走出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南星微微颔首。 傅从云还是那样擅长伪装。 哪怕下药一事已经暴露,也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一瘸一拐走到南星身边,笑着问:“怎么不下去凑热闹” “我喜欢安静。” “这么巧,我也是。” 傅从云目光一转,落在被宾客们包围的傅正阳身上。 看着他谈笑风生的样子,傅从云眸光微沉。 他是傅家长子,每次宴会都是牵头的那个人。 原本他也应该是人群中众星捧月的存在。 可现在,却只能拖着一条废腿在阴暗的角落里当蛀虫…… 思忖间,傅轻宴走到南星身边。 他轻轻揽过南星肩膀,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看到傅轻宴这个样子,傅从云忍不住笑道:“怎么,对我就这么不放心” 傅轻宴也没给他面子,“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我不行,你做过那些事,我一笔一笔全都记着。” 傅从云闻言表情一僵。 他压低声音,“你不也报复回来了咱们就当是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傅轻宴笑了笑,“大哥说得轻巧。” 气氛正剑拔弩张时,佣人推着餐车来到客厅。 餐车上是一个18寸的超大生日蛋糕,上面插着四根生日蜡烛,还摆着一个用翻糖做的q版傅景天。 “人与人的关系就像一面镜子,打破之后再粘上,裂痕也不会消失。”傅轻宴口中喃喃,“而我们之间的关系,从你对我动了杀心的那一刻就不可能再挽回了。” 傅轻宴话音刚落,楼下传来“嘭”的一声。 管家打开礼花炮,五颜六色的亮片飘得到处都是。 “祝傅景天小朋友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被簇拥在人群中的傅景天拍着小手,脸上的笑容挥之不去。 也许是楼下的气氛太过欢闹。 傅从云终于看不下去,转身道:“我先回房间了。” 拐杖摩擦地面发出的微弱脆响,淹没在欢声笑语当中。 待傅从云的身影消失不见,傅轻宴问南星:“他没对你做什么” “没有,就是闲聊了两句,估计是想从我这里探探口风。” 他想趁今天人多嘈杂对傅景天下手,却也知道家里有个能掐会算的“大仙”,估计是怕她提前算出什么,影响他的计划。 “刚才看他面露杀气,应该已经万事俱备了。”南星道,“你那边呢,查到他的购买记录了吗” “放心,都在我手里了。” 两人在生日宴之前就已经猜到,傅从云大概率会通过下毒的方式暗害傅景天。 毕竟现场人多嘈杂,下毒能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再加上傅从云有购买禁药的门路,用这种方式是最稳妥的。 确定了这一点,傅轻宴便托人去查傅从云的购买记录。 结果还真让他查着了。 傅从云估计也没想到这么早就被人盯上,证据原封不动摆在那,甚至没来得及销毁。 他更不会想到,今天这场生日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陷阱。 房间里。 傅从云拿起桌上包装精美的礼物,眼中闪过戾色。 这个家已经快要没有他的位置了。 如果再不行动,很快就要成为一个透明人。 他必须做点什么! 第297章 投毒被发现! 吃完蛋糕就到了送礼物的环节。 宾客们拿出礼物,个个包装精美。 傅景天收礼物收到手软。 看着他开心得嘴巴合不拢的样子,傅正阳悄悄捏一把汗。 他儿子平时是个挺腼腆的人,却被白葳演绎得活泼了不少。 也不知道那些人发现异样没有…… “诶,那不是傅大少吗?” “傅大少原来在家啊?” “他的腿怎么了?” 伴着众人的议论,傅从云拄着拐从远处走来。 他身上穿着考究的西装,唇边噙着浅笑。 段清秋看到他,下意识将目光移开。 傅从云也不在意,缓缓走到众人面前。 “我腿受伤了,行动不太方便,若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担待。” 听到傅从云这么说,众人连忙道:“傅大少说的这是什么话,受伤了当然要好好休息。” “是啊,这不是还有你两个弟弟吗?” “你腿不方便就别站着了,快来坐……” 傅从云从宾客们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他们对两个弟弟的认可,脸色有些难看。 他强撑着笑容,道:“我是来给景天送礼物的。” 傅景天闻言连忙跑过去,“大伯,是什么礼物呀?” 傅从云摸了摸他的脑袋,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他,“听说你喜欢超能战士,大伯就给你买了一个。” 傅景天接过盒子,夸张地睁大双眼:“喜欢,我最喜欢超能战士了!” “那还不打开看看?” 傅景天闻言眨了眨眼,快速往南星那边看了一眼。 见南星朝他点头,心领神会地盘腿坐在地上,抱着礼物哼哧哼哧拆了起来。 宾客们被傅景天萌得不行。 “小男孩儿果然都喜欢玩具。” “可不吗,我家儿子也喜欢这种。” “傅大少真是投其所好了……” 傅从云保持微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傅景天。 就在傅景天拆到里层时。 小家伙先是皱了皱眉。 紧接着,毫无征兆地两眼一翻,倒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了?!” “来人啊,出事了!” “景天!” 傅正阳惊慌失措地冲过去,抱起昏迷不醒的傅景天,“景天你怎么了?别吓爸爸啊!” 湛雪正忙着给傅景天拍照。 忽然出了这种事,吓得手机都掉在地上。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名扬呢?快叫名扬过来看看!” “名扬出去了,下午才回来……” “什么?!” 司名扬是傅家的私人医生,理论上这种场合一定在。 但这会儿却不见人影。 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傅从云僵在原地,满脸不可思议。 他往礼物上下的毒明明两小时后才发作,怎么傅景天直接就倒下了? 难道是剂量出了问题? 思忖间,司名扬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看到男人的身影,傅从云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 为了确保傅景天发作时无人照看,他特意安排司名扬今天外出,下午再回。 这样一来,就可以完美避开傅景天毒发的时间。 可现在司名扬竟然出现在他眼前! 这不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了? “名扬,你在家啊?他们还说你出去了……”湛雪惊慌失措道,“你快看看景天怎么了,他拆着拆着礼物忽然就晕过去了。” 司名扬屈膝蹲在地上对傅景天检查了一番。 傅从云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如果真是毒药剂量出了问题,那他立刻就会被当做嫌疑人。 而且盒子上的毒药要两小时才挥发,一旦检测出来,洗都没得洗…… 就在傅从云以为今天要交代这里的时候,司名扬抬起头,道:“小少爷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怎么还晕了呢?” “只是低血糖,缓一缓就好了。” 得知傅景天是因为低血糖在晕倒,傅从云如释重负! 原来只是一场乌龙…… 傅景天低血糖,刚好撞上拆礼物这件事。 现在他已经吸入毒药,等到两小时后发作,盒子上的残留物也挥发干净。 一切都会变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么想着,傅从云忍不住露出释然的笑。 “爸爸,你笑什么?”傅乔伊皱眉。 傅从云笑容一僵,连忙解释:“你弟弟没事,我心里高兴还不能笑了?” 傅乔伊撇撇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因为这一突发事件,生日宴被迫中止。 待宾客们离开,傅从云佯装关切道:“既然景天没什么事就送他回去,再让厨房煮点糖水……” “大哥这么急着遣散我们,是怕自己做的事曝光没法收场吗?”傅轻宴蓦地开口,一句话硬控住在场的所有人。 傅从云脸色一沉,“什么意思?” 傅轻宴也不绕弯子,坦言道:“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 你往礼物上下毒,对你的亲侄子动手,论家法,应该被逐出家门。” 傅从云脑袋“嗡”的一声。 他深呼吸,强装镇定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往礼物上下毒了?” “没有吗?” 傅从云怎么可能承认这种事,矢口否认道:“阿宴,你别太荒唐了,谁会给自己的亲侄子下毒?何况名扬也说了景天是低血糖,怎么就扯到中毒上了……” 傅轻宴笑了笑,目光落在南星身上。 南星微微颔首,当着众人的面双手结印打向傅景天。 下一秒,浓烟乍现。 傅景天消失不见,摇身一变成为白葳。 “啊!”湛雪吓了一跳,连忙缩到傅彧升怀里,“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叫白葳,是一名鬼修,我让他扮成景天的样子,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傅从云脚下一晃,口中喃喃道:“怎么会……” 傅景天竟然不是真的,而是鬼修扮的?! 他怎么都没发现! 其他人怎么也没发现? “很意外吗?”南星看向傅从云,“傅大少是不是以为,傅家所有人都没你精明,都在你的盘算之中?” 傅从云脸色苍白。 想开口,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在礼物盒里注入了吸入式毒药,景天刚拆礼物时不会有什么反应,两小时后毒发,毒药影响中枢神经,会对他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至于盒子的残留物,经过两个小时的挥发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到时就算查到你头上,你也可以完美脱罪,反手栽赃到今天来参加生日宴的宾客身上。” 段清秋对傅从云的计划并不知情。 听到南星说的,只觉得浑身都发冷。 “从云,你真给景天下毒了?” “没有。” “有没有,去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傅轻宴弯腰拎起地上的礼物盒,“名扬,辛苦你了。” 司名扬刚要接过去,就听傅从云道:“你们是一伙的。” “什么?” “他是南星的堂哥,你让他去验,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得不说,傅从云的抗压能力很强。 即使证据已经摆在眼前,仍然咬着牙跟他们周旋。 “东西给我。” 一直沉默的傅彧升忽然开口。 他脸色阴沉,仿佛随时都会暴怒。 傅轻宴转了个方向,将盒子递过去。 傅彧升接过盒子,冷锐目光看向傅从云,“我去找人化验,够公平吗?” 傅从云:“……” 傅氏有专门的医疗团队。 傅彧升一通电话就把人叫过来了。 对方拿着专门的检测设备,只对着盒子扫了一遍,仪器便发出嘀嘀嘀的警报声。 “气体数据已经上传到实验室,半小时后出结果。” 傅彧升冷着脸道:“结果出来之前,谁也不许走。” 到底是傅从云丧心病狂给侄子下毒,还是傅轻宴栽赃家伙傅从云,他必须弄清楚。 …… 客厅里气压很低。 傅从云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很快,检测结果出来了。 医护人员脸色有些难看,伏在傅彧升耳边说了什么。 只一秒,傅彧升便起身冲向傅从云,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混账东西!” 这个反应,即使傅彧升什么都没说,大家也都明白了。 湛雪难以置信地看着傅从云,“景天只是个孩子啊,你怎么……” 怎么下得去手?! 傅从云低着头,一言不发。 看到他这个样子,傅彧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之前他家暴段清秋已经够过分了,现在又把手伸到傅景天身上。 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吗? “怎么不说话?”傅彧升死死盯着傅从云,“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是啊从云,你倒是说清楚,为什么这么做?” “景天到底怎么你了?” 傅从云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他猛地抬头,嘶吼道:“为什么这么做……你们说为什么?我是傅家长子,傅家的一切都该是我的!” 话一出,不只是傅彧升和湛雪。 就连连傅正阳都愣住了。 他知道傅从云表里不一,有野心,有欲望。 却没他的野心已经大到这种地步。 傅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包括他们这些人的命吗? 亲手撕下虚伪的假面,傅从云也不装了。 他拄着拐站起来,声嘶力竭道:“从小到大我都很听你们的话,我努力学习,努力当好大哥的角色……可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298章 不会因为是儿子就包庇 “你们把傅氏全部交到傅轻宴手上,让他成为继承人!” 傅从云目光一转,看向湛雪。 “还有你!” “如果不是你中途来到这个家,我和正阳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你整天给我爸吹枕边风,让他扶你的儿子上位,现在傅轻宴坐稳继承人的位置,你高兴了,满意了?” 傅正阳忍不住道:“我变成哪样了?你说自己就说自己,别扯上我啊,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傅从云冷笑,“那是因为傅景天还没长大,等他长大了,你以为傅轻宴会善罢甘休吗?” 傅正阳嘴角一抽。 想反驳,却被傅轻宴按了回去。 傅从云已经疯了。 现在跟他打嘴炮没有任何意义。 傅彧升彻底心寒了,他唇瓣颤抖,问出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所以,阿宴之前病重也是你干的?” “没错,是我干的!”傅从云哑然失笑,“什么气运之子,什么功德加身……到头来不还是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 傅轻宴挑眉,“可我现在还好端端站在这里。” “那是你走运!”傅从云指着南星,“要不是你娶了个玄师,你以为自己能活多久,你的命是她给的,你其实什么也不是!” 面对傅从云的诋毁,傅轻宴毫不在意,反而笑道:“我的确什么也不是,但我至少不会像你一样把在乎自己的人推远,我因此获救,这何尝不是一种前瞻的能力?” “你……”傅从云胸口发闷,使劲扶着拐杖才不至于摔倒。 傅彧升脸色铁青。 他怀疑过很多人,却从没怀疑过傅从云。 只因为他听话、稳重。 身为长子,从没让自己操过心。 没想到最后直接来了个大的! 湛雪也无法接受。 她想起傅从云这些年孝顺的样子,想起傅轻宴病重时嘘寒问暖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涌。 紧接着,忍不住干呕起来。 “唔……” 南星蹙眉,连忙拿水给她。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就容易干呕。 湛雪一定是把傅从云当亲生儿子对待,才会被刺激成这样。 傅彧升盯着傅从云,只觉得面前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过了许久,他忍不住问:“既然你那么在乎继承权,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既然心里有那么多恨,那么多怨,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讨好他们? “因为我讨厌施舍!”傅从云狠狠道,“凭什么傅轻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一切,我却需要央求才能得到?我明明比他刻苦,比他努力,我已经付出了所有,但你从来都看不到……” 傅从云再次低下头。 压抑多年的情绪在心头翻涌,眼眶逐渐变得猩红。 “你说过会爱我和正阳,会爱我妈,会爱我们一辈子……” “后来呢?” “你眼里全都是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 傅彧升忍无可忍,怒道:“你说这话还有良心吗?” “小时候你在学校打球受伤,湛雪二话不说就扔下还在发高烧的阿宴去学校接你。” “你不喜欢吃葱姜蒜,她就命令厨房不许放,也不管阿宴喜不喜欢。” “她经常跟我说傅家有你这样的长子是一件幸事,把你当做她的骄傲。” “这些你全都看不到吗?” 傅从云眸光闪动,似是被傅彧升这番话被戳到所剩无几的良心。 但只是短短一秒,便恢复冷漠。 “她这么做不是心疼我,而是为了在你面前演戏!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最终利益……” 听到傅从云说出这种话,傅彧升心里的最后一点怜悯也荡然无存。 他想,或许真的是他不够了解傅从云。 他的偏执,他的冷血,他的极端…… 种种恶意隐匿在良善的外表下,悄无声息生长了这么多年。 欺骗了他,也欺骗了所有人。 傅彧升深呼吸,道:“既然你执意这么认为,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眼下人证物证都在,就依法办事,尽管做个了断。” 傅从云一怔,“什么意思?” “投毒未遂,按照华国法律要判三到十年,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儿子就包庇你。” 这次是南星他们未雨绸缪。 如果没有提早准备,傅景天就要被他毒成傻子! 还是傅轻宴…… 当初傅从云给他下死咒,就是奔着杀死他去的。 放着这个一个杀人犯逍遥法外,怎么能安心? 见傅彧升要把他送进监狱,傅从云终于慌了。 他不可思议道:“你要为了他把我送进监狱吗?我是长子,这件事传出去,傅家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还在乎傅家的名声?”傅彧升失笑,“就算傅家名声败光,也是被你傅从云作没的!” “……” “打电话,报警!” 傅从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下意识看向段清秋。 如果放在以前,段清秋一定会站出来帮他说话。 但今天,她只是搂着傅乔伊,身子侧过去,甚至没给他一个正脸。 傅从云急了。 “清秋,连你也站在他们那边吗?你忘了自己有什么东西在我手里?” 南星就等着傅从云这句话。 她淡淡道:“如果你说的是那些照片,那不好意思,我已经联系黑客全部删除了。” “你说什么?” 南星走到傅从云面前,“段清秋是你的妻子,是这个家里最为你着想的人,但凡你有一丁点在乎她的感受,也不会用那种东西来威胁她。 正所谓投桃报李,你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你,傅大少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傅从云呼吸一窒。 段清秋也在这时转过身来。 开口就是一句:“傅从云,我后悔了。” “我不该替你隐瞒这么久,我以为你会变,但今天我才明白,你不会变,因为这才是最真实的你。” 真正的傅从云在恨意里长大,对身边人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无论傅轻宴还是傅景天。 这些和他流着同样血脉的人,都唤不醒他丝毫的良知。 “清秋……” “离开傅家的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快乐,托你的福,我终于知道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段清秋第一次说出这种话,只觉得内心无比畅快,“以后我会带着伊伊好好生活,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再也不用受到你的摆布。” 话落,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傅从云一惊,连拐杖都来不及拿,踉跄着冲到段清秋面前。 不料还没碰到她,就被一股蛮力推开。 傅从云倒在地上。 再抬头,见傅正阳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正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亲哥……”傅从云撑起上半身,两只手死死抠着地板。 傅正阳笑了,“我可没有一个会狠心到杀死我儿子的亲哥。” 积蓄在心里的怒火在这一刻迸发,傅正阳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脸狠狠砸了一拳。 顷刻间,鲜血四溅…… …… 警车赶到时,傅从云已经被揍得奄奄一息。 傅正阳下手极狠,却无人阻拦。 他们也清楚,傅从云这次做的事确实太畜生了。 毒害自己亲侄子…… 哪个当爹的能忍受这个? 没把他凌迟都算不错了。 待傅从云被警方押走,佣人把客厅打扫干净,然后去娱乐室接出真正的傅景天。 娱乐室隔音很好,傅景天看了好久的动画片,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见客厅堆满礼物,兴奋得两眼放光。 “爸爸,这些都是送我的吗?” “对,都是送你的。”傅正阳抱着傅景天,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之前傅轻宴提醒他傅从云会对景天下手,他不信,还吐槽他想太多。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有多蠢。 “爸爸,我想拆礼物!” “好,爸爸陪你一起拆……” 看着父子俩相亲相爱的样子,南星扬起嘴角。 就在这时,段清秋带着傅乔伊走过来。 “南星,阿宴,我们要走了。” “现在就走?”南星有些意外,“傅从云已经离开了,你们不考虑回来住吗?” “我会回来,但不是现在。”段清秋道,“我答应伊伊陪她出国玩儿一段时间,今晚的飞机,爸妈就辛苦你们照顾一段时间了。” 南星了然。 婚姻受到这样的重创,段清秋也需要时间调整。 “三婶,等我回来再教你弹钢琴。”傅乔伊抓着南星的手晃了晃,忽然踮起脚尖凑到她耳边,“还有,你快点给我生个小妹妹,这样我就能跟她一起玩儿了。” 南星没想到傅乔伊会跟她说这个,脸瞬间烧得滚烫。 傅轻宴有点奇怪,“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南星果断转移话题,“走,我送你们出去。” …… 这场闹剧之后,傅彧升和湛雪都受了不小的刺激。 尤其湛雪,直接病倒了。 傅彧升心疼她,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南星也画了健康符送过去。 但收效甚微。 她知道,湛雪得的是心病。 心病不是符纸能解决的。 这天湛雪又喊头疼,南星觉得再这么下去不是事,于是提议:“阿姨,我带您去个地方。”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299章 她竟然有灵根? 湛雪一向对南星的要求有求必应,这次却叹了口气道:“我很想跟你出去,但是脑袋太疼了……” “出去转转就不疼了。” 南星说这话时表情很认真。 认真到湛雪差点儿信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南星都给她画符了也没什么用,估计还是哄她出去的借口。 “湛阿姨,您不想去我的庄园看看吗?”南星挽住湛雪的手臂,“里面有好多有意思的东西,之前老夫人去了一趟就流连忘返,一直问什么时候能再去。” 湛雪听到这话,疲惫的眸子终于亮了亮。 “你那个庄园……外人也能进去?” “外人不能,但您可以。” …… 南星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着湛雪出发了。 她提前跟小游打了招呼,让精怪们都在庄园门口候着,又给湛雪贴上一张增加阳气的符纸。 许久,车子停在庄园门口。 湛雪一直对碧水庄园充满好奇。 但好奇的同时,又有点害怕。 毕竟是住着一堆妖魔鬼怪的地方。 如果不是南星带她过来,她甚至不知道那些东西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 “阿姨,走。”南星挽住湛雪的手臂。 才刚进大门,白葳和白柳氏就飘了过来。 湛雪下意识抓紧南星的胳膊。 “别怕,他们都是鬼修,在地府有正经编制,不会害人。” 南星说完,湛雪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我、我不怕。” ……才怪。 白葳和白柳氏穿着地府新发下来的鬼修制服,热情洋溢地跟湛雪打招呼。 “傅夫人,欢迎来到碧水庄园!” 两鬼齐刷刷鞠躬,颇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湛雪紧张的情绪瞬间缓解不少。 她也在这时认出白葳,“咦,你不是那天那个……” “没错,我就是傅景天的扮演者,白葳!” 一人一鬼你来我往地聊了几句。 让湛雪感到意外的是,这里的鬼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阴森森的。 除了身上有点冷,行为举止都和活人没什么两样。 “傅夫人,因为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还为您准备了精彩节目!” 白葳啪啪一拍手,伺机而动的精怪们瞬间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有老朋友树妖,花妖,柳叶精,石头精,龟灵,鸟灵…… 还有新朋友猫妖,猴精,梦貘…… 为了让湛雪更加身临其境,白葳大手一挥,制造出美轮美奂的幻境。 幻境里是一片粉红色花海,精怪们在花海中跳来跳去,如临仙境。 湛雪看呆了。 她感觉这就是个真实版vr! “现在感觉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南星观察着湛雪的表情。 湛雪已经完全被美景吸引,连日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连连点头,“好,好多了。” 二十分钟后,幻境散去。 湛雪仍然有些意犹未尽。 好在庄园里的风景本就不错,无论现实还是虚幻都令她心情愉悦。 “红罗她们已经准备好茶点,庄主,傅夫人,请跟我来。” 白柳氏微微颔首,领着两个人飘进别墅。 目光所及之处的木制餐桌上,水果、糕点一应俱全。 妖精三姐妹站在旁边,齐刷刷问好。 “庄主好,傅夫人好!” “这三位是……” “狐狸精,蜘蛛精,还有玉兔精。” 南星说完,湛雪瞠目结舌。 三姐妹对这样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们是修为比较高的妖精,可以化成人形,修为低一点的就不行了。” 湛雪点点头,小声问南星:“你这庄园里养着这么多东西……不会有问题吗?” “不会的。”南星解释,“我在这里布了阵法,如今碧水庄园已经是它们的修行之地,与外界互不干扰。” 湛雪这才放下心来。 …… 整整一天,湛雪在庄园里乐不思蜀。 来之前还在担惊受怕,到了晚上竟也和老夫人一样不舍得回去了。 “您要是喜欢这里,可以住一段时间。” “真的可以吗?” 南星点点头,“不过这里阴气比较重,如果您想在这里住一些时日,我需要给您下一道护身咒。” “可以可以。”湛雪不假思索,“怎么下?我配合你。” 她实在太喜欢这里的风景了。 还有那些花花草草和小动物,光是看一眼就心情大好! 南星让湛雪坐在椅子上,站在她身后,双手结印掀起一股掌风。 紧接着,口中轻念护身咒口诀。 咒文打入湛雪体内,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她的后颈处竟然浮现出月牙图腾,还泛起淡淡金光! 南星怔在原地。 “南星,好了吗?” “……” “南星?” 湛雪一回头,见南星正一眨不眨盯着她。 “怎……怎么了?” 南星沉默片刻,忍不住问:“湛阿姨,您知道自己是有灵根的吗?” “灵根?什么灵根?”湛雪一头雾水。 “就是玄师都不一定有的东西。”南星解释,“灵根可助人修行,有灵根的人可以习得术法,您之前……都不知道吗?” 湛雪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个普通人,怎么会有灵根?南星,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错的。”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看错,南星取出一张感应符纸,道:“您把手伸出来。” 湛雪伸出手,南星把符纸放在她的掌心。 眨眼间,符纸便颤颤巍巍地泛起金光。 “这……” “这是感应符纸,可以感应灵力,符纸亮了,说明您体内有灵力。” 湛雪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 有灵力? 她?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学习玄学?” 南星摇头,“不是可以,是您很可能已经学过了。” 湛雪愣住了,不明白南星是什么意思。 她学过玄学?什么时候? 她怎么不知道? 第300章 种恶因,得恶果 南星也很好奇。 看湛雪现在的表情,应该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可她脖子后面的月牙图腾亮了,说明灵根早在很久以前就被激活过。 难道她也像自己一样,失去了某段时间的记忆? “湛阿姨,您是什么时候嫁给傅叔叔的,嫁给他之前又是做什么的?” 湛雪想了想,道:“我是晋城人,嫁给你傅叔叔之前在晋城帮父母做点小生意,后来因为机缘巧合来到京城,和他在一场公益活动中认识,那时我二十出头,他丧偶,带着两个儿子。” “一开始我没想嫁给他,因为我们相差整整七岁,但相处过后我发现他为人正直,最重要的是,他不介意我的情况……”湛雪顿了顿,“你是我儿媳,有些事我也不瞒着你,其实我身上有多处伤疤,看着很吓人,之前谈过的男朋友都避之不及,唯独你傅叔叔,不仅不嫌弃,还会关心我疼不疼。” 湛雪低着头,似是想起什么不堪的往事。 南星皱眉,“伤疤?怎么弄的?” “火灾。”湛雪道,“十六岁那年我遭遇一场火灾,侥幸死里逃生,醒来后失去了全部记忆,家里人说我叫湛雪,是晋城人,在厂房工作时遇到了爆炸事故……但这些我都只是听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还有我这张脸,也是整过的,前后调整过很多次,估计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火灾! 又是火灾。 南星立刻联想到三十多年前飞星庙那场大火。 如果真如湛雪所说,她在十六岁遇到火灾,那时间差不多能对得上。 她和母亲都曾在飞星庙生活过。 只是因为她整过容,又更名换姓,母亲才没有认出她的身份。 “南星,你想到什么了?” “我在想,您可能并不是晋城人,原名也不叫湛雪。” “啊?”湛雪睁大双眼,“那我是谁?” 南星将飞星庙失火一事告诉湛雪,又把时间线对了一下。 “您体内有灵根,很可能是飞星庙的玄师,后来飞星庙失火,大家四散逃亡,您也跟着逃到山下……”南星在脑海中模拟着可能发生的经过,“再然后,您重伤被送进医院,失忆,整容……最后被湛家收养。” 听着南星的叙述,湛雪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父母早亡,如今这事已无从追溯。 但有一点她很确定。 那就是第一次见到许烟的时候,她感觉非常亲切。 说是故友重逢也不为过。 难道真像南星说的,她和许烟曾经是飞星庙的同门? 湛雪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她活到这把年纪,从没质疑过自己的身世。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得知真相! “不过我还不能完全确定,毕竟您也有可能是其他道观的玄师,火灾也只是凑巧。” “不,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湛雪道,“我对你,还有许烟,都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一直以为只是投缘,现在想想,哪有那么多毫无缘由的事?” 只可惜,许烟走得早。 更可惜的是,她们的生活轨迹明明有过交集,她却因为失忆而没有认出她。 南星见湛雪表情惆怅,轻轻握住她的手,“阿姨,相信我,我会帮您找回记忆的。” 无论是她的记忆,还是湛雪的记忆。 她一定有办法找到! …… 与此同时,傅轻宴那边也有了进展。 经过多方打听,他找到一位当年从飞星庙逃亡出来的玄师。 男人名叫黄禾,目前居住在京郊,性格有点疯癫。 “他家门口卖肉的老板娘说他精神不太正常,不一定能打听到什么,不过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陪你一起。” “疯了的人往往更容易说出真相。”南星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傅轻宴办事效率很高,翌日天还没亮,就驱车带南星前往黄禾的住处。 之所以选这个时间,是因为老板娘说黄禾几乎一整天都不出门,敲门也不应,只有上午会出门买一趟菜。 两人来到黄禾居住的小平房门口。 门上挂着锁,看样子是出去买菜了。 京郊清晨街道上有很多小商贩,傅轻宴买了鸡蛋灌饼和豆浆,递给南星。 晨曦落在傅轻宴脸上,勾勒出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 南星咬一口鸡蛋灌饼,忍不住笑了出来。 傅轻宴回神,“笑什么?” “我想起很多小说里的总裁都不稀罕吃这种东西。” “你也说了是小说。”傅轻宴背靠门框,一条大长腿微微曲起,“小说里的总裁还不用上班就能把钱挣了,我一直好奇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你也看过啊?” “无聊的时候看过,看完想举报作者。” 两人正聊着,一个瘦削的身影拎着两大包菜从远处走过来。 是黄禾。 南星匆匆起身,“黄先生,您好。” 黄禾只是瞥她一眼,便自顾自掏出钥匙,打开门锁。 “黄先生,能进去聊聊吗?” “……” 男人像是没听见,拎着菜走进黑乎乎的房间。 南星注意到,他并没有随手把门关上。 不拒绝,就是同意。 两人尾随其后进入房间。 黄禾摸索墙壁把灯打开。 南星这才发现对面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那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双眼紧闭,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黄禾把菜放到桌上,嘴里念叨着:“种恶因,得恶果,种恶因,得恶果……” “黄先生,床上那个人是谁?”南星问。 黄禾充耳不闻,不断重复那六个字。 “看来老板娘说的没错,他这里确实不太正常。”傅轻宴轻轻点了点脑袋。 想和疯子交流,就必须和他同频。 抱着这样的念头,傅轻宴也开口道:“种恶因,得恶果……” 果不其然。 黄禾听到他念出这六个字,眼睛倏然睁大。 他迈着小碎步走到傅轻宴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傅轻宴,轻巧的轻,晚宴的宴。” “有缘人,有缘人啊……” 黄禾握住傅轻宴的双手,眼中有光闪动。 南星:“……” 原来傅轻宴还有这本事? 黄禾像是切换到不同人格,刚才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会儿已经拉着傅轻宴聊了起来。 南星趁机环视一周,迈步走到床边。 床上的男人毫无声息,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 南星从他眉眼看出黄禾有些相像,加之亲缘线很重,不出意外,应该是他的儿子。 第301章 鬼拦路 “黄先生,听说您年轻时曾是飞星庙的玄师?” 傅轻宴没聊几句便切入正题。 不料黄禾却像是被踩到什么开关,迅速与傅轻宴拉开距离。 紧接着,继续念叨起那六个字:“种恶因,得恶果……” 坏了。 这是又切换回去了。 就在傅轻宴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南星忽然道:“您一直说种恶因得恶果,敢问是种了什么因,才让您的儿子变成现在这样?” 黄禾浑身一僵。 再回头,目光变得极其冰冷。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傅轻宴皱眉,“黄先生……” 黄禾似是被戳到痛处,起身把两人往外赶。 “出去!都给我出去!”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儿子醒过来呢?” 南星话一出口,黄禾赶人的动作瞬间停住。 “你能让他醒来?” “对。” “骗子!”黄禾咬牙切齿,“世间万物因果循环,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没人能救得了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南星再次走到床边,“他之所以醒不过来是因为魂被困在外面,现在他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 “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他是丢了三魂七魄才醒不过来的?” 黄禾嘴唇动了动,“难、难道不是?” 黄胥已经昏迷很多年。 他试过无数方法都没能把他唤醒。 这种情况往往是丢了三魂七魄,除非把魂魄找回来才能把人唤醒。 “他三魂七魄确实不在,但不是丢了,而是被藏起来了,想找到它们也很简单,只要把藏他魂魄的人叫醒就行。” 话落,南星双手结印打向床上的青年。 黄禾一惊,“小胥!” 只见黄胥开始抽动,四肢像丧尸一样不断扭曲成各种形状。 下一秒,一缕黑雾从他身体里飘了出来! “这、这是……” 黑雾幻化成人形,竟然是一只中年男鬼。 黄禾惊了。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儿子的身体里?!” 男鬼不说话,恶狠狠盯着南星。 也许是傅轻宴身上的阳气太重,几次想冲过去都放弃了。 “你到底是谁,说话!”黄禾大喊。 “他不会说的。”南星道,“或许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什么意思?” 南星盯着男鬼的面相掐算一番,道:“意外死亡的孤魂野鬼,因为常年徘徊在事发地,意识混沌,口不能言。” 说罢,又问黄禾:“你儿子是货车司机?” “是,他之前在京郊送货。” “那他应该是在送货时路过车祸现场,让这家伙搭了顺风车。” 黄禾皱眉。 鬼拦路的事他听说过。 但他没看出黄胥身体里有脏东西,也就没往那方面想。 “这只鬼有些道行,能藏在活人体内不被发现,代价是平时也不能用你儿子的身体做任何事。” “那他这是何必?”傅轻宴不理解,“就这么躺在床上,每天睡大觉?” 南星摇头,“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话音刚落,黄禾便剧烈咳嗽起来。 傅轻宴想起进门时在玄关看到的一大兜子药,瞬间就明白了。 这只鬼在等黄禾死。 等他死了,就可以心安理得霸占黄胥的身体。 南星把桌上的水递给黄禾。 黄禾摆摆手,强忍着咳意道:“你不是说我儿子的魂魄被他藏起来了?他这个样子,能告诉我们魂魄在哪?” “他虽神志不全,但应该能听懂指令。”南星说着掏出一张符纸,厉声道:“黄胥的魂魄在哪?不想魂飞魄散,就带我们找到它。” 男鬼站着没动,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 就在黄禾以为要失败的时候,男鬼忽然转身飘出房间。 “跟上。” “……” …… 在男鬼的带领下,三人来到车祸现场。 道路两旁是无人居住的破屋子,男鬼慢悠悠飘进去,指向旁边黑色的腌菜缸。 南星看一眼腌菜缸,道:“找个容器过来。” 傅轻宴环顾四周,拿起桌上一个脏兮兮的搪瓷杯,“这个可以吗?” “拿来试试。” 南星接过搪瓷杯,将一张镇魂符贴在上面,又交回到傅轻宴手中。 “一会儿我把魂魄引入杯中,你立刻盖上盖子,别让它们跑了。” “我?”傅轻宴一怔,“我能行吗?” “当然,我相信你。” 她出门没带魂瓶,只能做个临时的容器收纳魂魄。 南星站在腌菜缸前面,看到里面盛满了水,上面漂着一堆绿色不明物。 原本黄胥的魂魄脱离身体,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消散殆尽。 偏偏这破屋是个七煞锁魂阵的格局。 魂魄被藏在这儿,可以确保不会散掉。 “我儿子的魂魄在这里面?”黄禾难以置信地看着缸里的漂浮物,胃里一阵翻涌。 “嗯。” “他藏黄胥的魂魄做什么?”傅轻宴问。 “应该是怕鬼差发现,找到他头上。” 南星说完,在腌菜缸周围画了个招魂阵,掐诀打向水面。 死水一阵震颤。 紧接着,有什么灰白色的东西浮了上来。 南星用气力取出魂魄,引着他们到搪瓷杯里。 傅轻宴迅速盖上盖子。 搪瓷杯上的符纸瞬间泛起金光。 “快回去,魂魄坚持不了多久。” “嗯。” 三人迅速往回赶,男鬼跟在他们身后,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回到黄禾的住处,南星将魂魄送入黄胥身体,口中沉声道:“三魂七魄归原身,度度有灵……” 不消片刻,黄胥便猛地弹坐起来。 “小胥!” 黄禾一把抱住他。 黄胥环顾四周,表情很是茫然,“这是哪……” “这是家啊,咱们的家!” “爸?”黄胥皱了皱眉,“我感觉自己睡了好长时间。” 黄禾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用力抱住他。 傅轻宴俯身凑到南星耳边,“我看这个黄禾精神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南星想了想,道:“大概只是不想和外人接触。” “那还放咱们进来?” “你身上的功德光,他看得见。” 趁父子俩说话,南星把男鬼带到外面,问他:“是我送你走,还是让阴差送你走?” 听到“阴差”两个字,男鬼明显表现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他从破烂的衣服内兜里掏出一枚发夹递给南星。 南星接过发夹的瞬间,眼前闪过一些画面。 滂沱的雨夜,侧翻的卡车,被钢管刺穿脖颈的男人…… 男人身边是一部手机,一个备注为“囡囡”的人不断打电话过来。 可惜男人已经没办法接听了。 思绪回到当下,南星明白了什么。 她问男鬼:“这个发夹是送给你女儿的?” 男鬼点头。 南星收起发夹,想起刚才看到的画面,忽然明白男鬼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不是不会说。 而是不能说。 “我知道你放不下你女儿,但这不是你随便霸占别人身体的理由。”南星顿了顿,“发夹我会帮你转交给你女儿的。” …… 送走男鬼,南星回到房间。 黄禾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他向南星道谢,并问她找自己什么事。 “听说您曾经是飞星庙的玄师,那您知不知道当年那场火灾的来龙去脉?” 黄禾一改之前疯疯癫癫的样子,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早就记不清了……” “黄先生,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南星目光沉静,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黄禾沉默许久,终是叹了口气。 “其实火灾发生之前我就掐算到了,但没告诉其他人,因为我担心自己算得不准,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可我心里这么想,却找了个借口偷偷跑下山……” “这么多年我一直问自己,既然不相信自己,又为什么要跑出去避难?” 黄禾说着,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飞星庙失火时我正在岳城游历,得知此事马不停蹄赶回去,看到的竟是一片废墟……” “同门死伤无数,前人辛辛苦苦修建的庙堂沦为残垣断壁,大批古籍烧成灰烬。” 南星:“所以您一直重复的种恶因得恶果,是指明知火灾会发生,却没告知同门?” 黄禾点头,“在你来之前我一直这么认为,想着一定是自己做了人神共愤的事,小胥才会一病不起。” 他以为天道报复到了他身上。 谁知小胥竟只是被无名野鬼夺走了身体! 南星思忖片刻,又问:“那您知道道观为什么会失火吗?” “利益相争……”黄禾喃喃,“当年卦象显示飞星庙会因利益相争陨灭火海,既然火灾应验了,那前半句应该也不会错。” “您可有怀疑的对象?” “有,但无凭无据,又过去这么多年,何必再去追溯,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看着黄禾怅然若失的样子,南星道:“追寻真相的过程本就存在意义,当年那些被迫逃亡,现在还活在世上的玄师们一定也想知道害他们流离失所的人到底是谁。更何况……不去拼凑还原真相,放任飞星庙不明不白沦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难道烦恼就会消失吗?” 黄禾张了张嘴,像是被戳中心中所想。 事实上,他从没真正释怀过。 每每想起年轻时在仙云山上的点点滴滴,恨意便不断翻涌…… 只是,他无能为力。 黄胥卧床,他又身患绝症。 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南星看出黄禾有些动摇,索性道:“实不相瞒,我母亲就是飞星庙的一名玄师,她叫许烟……”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02章 飞机凭空消失 听到许烟的名字,黄禾猛然睁大双眼,“你说,你是许烟的女儿?” 南星点点头,“我母亲也是火灾中的幸存者,离开飞星庙后去了海城,可惜因病早逝。” 黄禾仔细打量南星的眉眼。 良久,含着热泪道:“确实很像。” 他还记得当年在飞星庙的时候,好多小道士都喜欢许烟。 毕竟许烟人长得漂亮,道法又高。 唯一的缺点就是嘴巴太毒。 有几个小道士壮着胆子跟她表白的,全都被骂跑了。 后来飞星庙废弃,他就再也没见过许烟。 没想到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姑娘竟是走在了他的前面…… “我来打听飞星庙的事不仅是想为玄门铲除异己,也是想拼凑母亲的过往,您为人父,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黄禾抿了抿唇,问:“不知道小友如今师承何处?” “仙云观。”南星道,“飞星庙烧毁后改建成仙云观,我从小在那里长大,也算是继承了母亲的衣钵。” 得知南星的真实身份,黄禾终于放下最后一丝防备。 他含了片止咳药,道:“我命不久矣,不能再为玄门做什么,既然如此,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 两人离开黄禾家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傅轻宴怕南星饿肚子,就近找了家面馆。 南星一边嗦面一边思考。 据黄禾说,飞星庙当年的方丈名叫钟子石,严格来说算是她的师祖。 钟子石年轻时有两个要好的兄弟,三人形影不离。 后来再大一点,钟子石去道观修行,另外两人选择从商,此后便再无联络。 原本这算不得什么“证据”。 偏偏黄禾当年在卜卦时得出“三人去,一人回”的信息。 而那“一人”在卦象上所指的正是钟子石。 再结合凌霄说飞星庙失火前夕,方丈曾接待过两位旧友,便可以确定,火灾和那两个人一定脱不了关系。 只是…… 那两个人究竟是谁? 又为什么要放火烧掉飞星庙? 南星吃着吃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碗里的肉已经堆成了小山高。 傅轻宴的筷子又要伸过来,连忙被她挡回去,“你不喜欢吃肉吗?” “没有,就是看你太瘦了。” “我瘦是因为循环好,别给我夹了,你自己多吃点。” 傅轻宴这种时时刻刻照顾的行为虽然暖心,却也让南星感到一丝压力。 毕竟她现在还不太会关心别人。 “又在想什么?” “在想这么多肉怎么吃下去。” “吃不下去就给我,我愿意做你的专属垃圾桶。” 话落,傅轻宴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他睨一眼,发现是陌生号码,直接挂断。 结果半分钟后,电话又打过来。 挂断,又打过来。 这次傅轻宴接了起来。 “傅三少,是我,我是祁宝儿……南星在你边上吗?我打她电话打不通!” 电话那头传来祁宝儿带着哭腔的声音。 “怎么了?” “我哥……我哥出事了!能不能让南星接电话?我要跟她说话!” 听到祁玉堂出事,傅轻宴眉头一皱。 他把手机递给南星。 南星刚说了声“喂”,祁宝儿便哭哭啼啼道:“南星,我是宝儿,我哥出事了,你能不能救救他?只有你能救他了!” 南星眸色一沉,“你先别急,他出什么事了?” “航班消失了,所有人都消失了,你去看新闻,现在铺天盖地都在报道,还有我妈,我妈正在医院抢救,我得马上赶过去……” 祁宝儿大概是太着急了,说话语无伦次。 南星只好道:“你先忙,我自己看新闻。” 挂了电话,南星解除手机免打扰,果然看到一条条关于“k333航班失联”的新闻弹了出来。 新闻上写,k333航班于今天下午从惠安岛起飞,途径慈济岛时与控制台失联。 没有人知道飞机去了哪里,周边海域也没有坠海的消息。 整架飞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祁玉堂在这架飞机上。”傅轻宴看完新闻,脸色也沉了下来,“他们那个会议本来邀请我了,我没去……” 南星倏然起身,“傅轻宴,我想去一趟慈济岛。” 南星的反应让傅轻宴有些意外。 “去慈济岛做什么?” 虽然他也不希望祁玉堂出事。 但现在各大救援队都出动了,就算南星过去,也只能等搜救队给出结果。 “飞机失联没那么简单……我前几天才和祁玉堂吃过饭,如果这是他命里的劫,我应该早就看出来了,但他面相完好,不像是会遇到意外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 “这件事可能和玄天的阵法有关。”南星道,“他在两个世界频繁布阵,时空出现裂隙,飞机可能只是误入了不该去的地方。” 傅轻宴听明白了。 他没再多问,起身穿上外套。 “我跟你一起去。” …… 南星赶往慈济岛的同时把消息同步给特调处。 凌霄也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万鬼伏藏阵的威力不容小觑,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阵法大阵就会激活,鬼门大开之前发生这种事再正常不过。” 古书上记载,百余年前就发生过不少类似的事件。 有玄师在各处乱用阵法,导致磁场紊乱。 轻则暴动,重则出现异象。 很多常人眼中的“非自然案件”,在玄师看来都是事件万法受到破坏后产生的混沌现象。 “我向芸姐报备了,一会儿就飞慈济岛跟你汇合。” “好。” 飞往慈济岛的路上,傅轻宴不发一语。 这么多年,他和祁玉堂一直针尖对麦芒,斗得你死我活。 现在祁玉堂真出事了,反而有种惶恐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傅轻宴实在没忍住,问南星:“他会有事吗?” 南星犹豫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 阵法混乱导致的意外本就不在她的预料当中。 祁玉堂和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她都没办法做担保。 傅轻宴闻言再次陷入沉默。 南星轻轻握住他的手,“尽人事听天命,祁少爷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上天会眷顾他的。” …… 后半夜,飞机降落在慈济岛。 和他们一起赶过来的还有不少受害者家属。 这次来岛上参与会议的人非富即贵,有些家属南星曾经在宴会上见过,此刻他们聚拢在一起,哭的哭,喊的喊,还有一些跟丢了魂儿似的,眼神都是放空的。 就在南星为之感到心疼时,一个女人踉踉跄跄冲到她面前。 “南星……你是南星?我们见过,我还参加过你的订婚宴……” 南星微怔,觉得女人确实有点眼熟。 只是那么多场宴会,那么多人。 真让她全部记住,也不太现实。 女人抓住她的双手,长发胡乱披在肩上,眼睛肿得像桃子。 “你能不能帮我算一下我老公还活着吗?我好害怕,我们的孩子才三岁……” 南星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他还活着,他们都还活着。” “真的?!”女人激动地睁大眼睛,“那他现在在哪,会得救吗?” 南星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事实上,她从下飞机之后能感觉到的东西就已经很微弱了。 因为这里距离时空裂变的地方比较近,她掐算的能力也受到影响。 祁玉堂是不是活着,她不知道。 那些人是不是活着,她也不知道。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他活不下来?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女人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掐得南星手腕生疼。 傅轻宴大步走过来,抓住女人的胳膊将她从南星身上拽开,沉声道: “她来这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你浪费她的时间,也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女人闻言回过神来,失落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南星摆摆手,和傅轻宴走到一边。 “祁宝儿坐下一趟航班过来,你看着点她,我去和凌霄他们汇合。” “不需要我陪你?” “目前还不用,等我弄清楚飞机消失的原因再说。” “好。”傅轻宴尊重南星的一切决定。 他伸出手,将南星散落在脸颊两侧的头发帮她别到耳朵后面,“那你去忙,有需要的时候随时联系我。” 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唯一有用的就是身上那点气运。 既然如此,他就自觉当一个充电宝,争取不给南星添乱。 南星笑了笑。 月光投落在澄澈的眼底,倒映出男人高大的轮廓。 下一秒,转身没入夜色之中。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03章 进入鬼域 南星见到凌霄时,看到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 萧月婵一身黑色风衣,摇曳生姿地走到她面前。 “这么大的事也不叫上我?我可是太和宫唯一拿得出手的女玄师,少了我,你们就不怕无功而返?” 南星看到萧月婵并不意外。 她直言:“这次没有人委托我们办事,就算把那些人救回来也拿不到钱。” “哎呀,谈钱多伤感情?再说,我要的也不是钱。”萧月婵双手环在胸前,微微俯身凑到南星耳边,“这次我做你的副手任你差遣,你把那把桃木剑让给我,怎么样?” 南星微微挑眉。 若不是萧月婵提醒,她都快忘了桃木剑的事。 毕竟从她决定留在京城的那一刻起,桃木剑对她来说就没有意义了。 不过她心里这么想,却不能告诉萧月婵。 她径直往前走,边走边道:“怎么又提这事?我不是说了,桃木剑不会让给任何人。” 萧月婵连忙跟上,“就不能再商量商量吗?算我求你了……” 南星顿住脚步,“你真想要?” “当然是真的。” “那好,有两个条件,如果你答应,我就把桃木剑让给你。” 萧月婵眼前一亮,“什么条件?你说。” “第一,不能只是这次任我差遣,未来只要我有需要,你都要过来帮我。” “……” “第二,告诉我你要那把桃木剑的原因,我需要确保你不是用它来作恶。” 萧月婵没想到南星一连提出两个这么刁钻的条件。 她嘴角抽搐,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算你狠!” “还好?你给人打工不也就是图个钱,傅正阳都能雇你,我为什么不行?” “……” “考虑好了吗?我耐心有限,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萧月婵的情绪被吊起来,连忙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我要桃木剑的原因……我只跟你说,你不许告诉其他人。” “放心,我嘴很严的。” 谈话间,凌霄手中的罗盘有了反应。 他微微蹙眉,道:“这岛上确实不对劲。” 虽然没有阵法,但磁场混乱。 应该是大阵异动恰好影响到此地。 “而且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的阴气很重?”萧月婵摸了摸发冷的双臂,“比我之前去的几个乱葬岗都重。” 南星不置可否。 她从一上岛就发现了,这片地带寸草不生,是比龙虎窟还要阴的极阴之地。 通常这种地方都连接着阴间入口。 “飞机很可能是途经这里的时候被吸进了什么地方。”凌霄一边说,一边关注罗盘动向,“咱们得尽快找到入口。” 萧月婵皱眉,“找到之后呢?万一那边是鬼域怎么办?” “鬼域”两个字一出口,空气顿时变得更冷了。 “若这里真连接着鬼域,飞机又进入了鬼域,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凌霄看向萧月婵,“意味着鬼门已经松动,离百鬼夜行真的不远了。” 玄天锲而不舍在两界布阵,等的就是这一刻。 鬼门大开,万鬼涌现。 届时他就可以利用邪术将它们全部变成自己的傀儡。 “你先别说那些吓人的,我就想知道进入鬼域之后怎么办……” 他们只是肉眼凡胎的玄师。 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人家的地盘为所欲为。 “谈判,谈不成再说其他的。”南星言简意赅,“飞机上几百名无辜乘客被困,我们不可能袖手旁观,如果没办法全部救出来,就量力而行,能救一个是一个。” 萧月婵表情纠结,“真的要这样吗?其实这年头不明不白失踪的人不在少数……” “你可以不去,就是桃木剑不能给你了。” “我去!”萧月婵嘴角一抽,“我去还不行。” 凌霄在罗盘的指引下不断向阴气最重的地方靠近。 他和南星都很清楚。 此次进入鬼域不仅是为了救那些人,也是为了和那里的鬼说清楚。 虽然鬼门松动了,但迟早会关闭。 趁乱跑出来对他们没有好处。 另一边。 受害者家属被转移到岛上的救助站。 祁宝儿裹着羽绒服,寸步不离地跟在傅轻宴身边。 若是以前,傅轻宴肯定会把她甩开。 但今天他多了些耐心。 毕竟他也清楚,祁宝儿跟着他只是单纯害怕。 祁玉堂生死不明,高媚又发病住院。 祁家上下乱成一团。 “喝点水。” 傅轻宴接了杯热水递给祁宝儿。 祁宝儿接过热水,说了声“谢谢”。 “祁总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我妈妈的病情还没稳定下来……”祁宝儿握着一次性纸杯,口中喃喃自语,“我之前梦到了,梦到我哥会出事,我应该阻止他的,你说我是不是再劝劝他,他就不会去了?” 明明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没当回事。 现在祁玉堂失踪了,都是她害的! 祁宝儿陷入到自责的漩涡当中,不断念叨着预知梦的事。 傅轻宴没再跟她说话,转身走向落地窗。 看着窗外的夜色,目色微沉。 …… “就是这里。” 凌霄停在一片荒地前面。 不用凌霄说南星也能感觉到,浓重的阴气正从他们脚下源源不断向外发散。 临近阴阳相交的地界,地上到处都是动物的骸骨。 仔细看,好像还有人的。 “估计是有人来这种地方探险,被野兽给吃了。”萧月婵打了个寒颤,有点后悔来这种地方。 这么阴,这么冷。 冻得她妆都花了! “萧月婵,收一下地上的尸骨。”凌霄发号施令,“我和南星去画阵。” “为什么是我?”萧月婵皱眉,“我也会画阵,让我画阵,我不想弄这些脏东西……” 凌霄抬眼看她,“开鬼门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你觉得自己修为比南星高,可以和她交换。” 萧月婵瞬间被噎住。 她修为确实没南星高。 这点她必须承认…… “速战速决,天亮就不好办了。” “哦。” 萧月婵虽然嫌弃,但为了桃木剑也只能听之任之。 很快,她就把附近的尸骨全部收集起来。 凌霄和南星那边也已经把阵法区域画了出来。 所谓开鬼门,就是用阴阳两气将鬼门冲开。 那些尸骨上有天然的阴气。 而阳气……就在他们身上。 凌霄拂袖立于阵法中央,双手结印,口中振振有词道:“阴阳相生,阴阳相克,万物于此,鬼门大开……” 与此同时,四周的尸骨开始剧烈震颤起来! 凌霄厉声道:“快,指尖血!” 南星和萧月婵迅速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入阵法中央。 下一秒,一扇冒着黑气的大门凭空出现。 “是鬼门……” “真的要进去吗?” 南星不语,果断把门推开。 “呼——” 一阵狂风袭来,卷起漫天砂砾! 三人回神之际,周围的场景完全变了。 原本寸草不生的荒岛变成了骸骨遍地的阴间炼狱,四周血流成河,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唔……”萧月婵一阵反胃,忍不住捂着嘴干呕起来。 凌霄蹙眉看她,“你真的是修习邪道的吗,承受能力这么低?” 萧月婵脸色发白,“借尸还魂也只是借一具尸体,你看看这里有多少尸体?” 几百具…… 不,恐怕有成千上万具。 “咱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萧月婵四下张望,“阴曹地府也不该是这样的?” 现在的阴间管制已经很严了,尸骨也有集中的处理方式,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堆得到处都是? 思忖间,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什么人?!” 三人循声回头。 只见两只鬼差拎着灯笼快步走了过来。 南星捏紧符纸,“我们是从阳间来的。” 阳间? 白衣鬼差借着烛火上下打量他们。 确定是活人之后,忍不住嘀咕:“看来鬼门真的松动了啊,活人都能随便进来了……” “之前是有其他人进来吗?”南星顺势问。 白衣鬼差要好开口,就被黑衣鬼差一个眼神制止。 “你们问这个做什么?这里是幽冥之主的地盘,如果你们是不小心进来的,就赶紧回去。” 幽冥之主? 好中二的名字…… 萧月婵在心里吐槽。 “我们不是误入,是主动进来的。”南星道,“今天下午一架飞机不小心闯入这里,我们过来是想找到那些人,把他们带回去。” “没有这回事。”黑衣鬼差立刻道,“鬼域戒备森严,如果不是强行破门,活人不能随便进来。” “可你同伴刚才还说鬼门松动了。” “……” 见说不过南星,黑衣鬼差干脆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这里是幽冥之主的地盘,你们最好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白衣鬼差看看南星,又看看黑衣鬼差。 紧接着,把黑衣鬼差拉到一边,小声道:“哥,你这是干什么,把他们送给大王不好吗?大王最喜欢活人了,这三个人模样还俊俏,送给大王,咱们不也能多些奖赏?” 黑衣鬼差照着他脑袋敲了一下,“你傻不傻,这三个人是干什么的你看不出来吗?” 白衣鬼差挠挠头,“这……这我哪知道,难道是演员吗?演员长得都好看。” 黑衣鬼差深呼吸,差点儿气晕过去。 “他们是玄师!你没看见那个小姑娘手里拿着符纸?把他们送给大王,不要命了?”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04章 我见过你 听到“玄师”二字,白衣鬼差有些惊讶。 但并没有被吓到。 “把玄师送给大王也没什么?大王那么厉害,还对付不了几个玄师吗?” “……” “大王还说了,最近抓过去的那些长得都不怎么样,你看这三个人,颜值一个比一个高,放他们走是不是太可惜了?” 黑衣鬼差闻言有些动摇。 但还是有点担心。 “大王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无所不能……要不这样,我去跟他们过两招,要是太厉害,就把他们赶回去。” “行,就这么办!” 见两只鬼差在那拼命嘀咕,萧月婵有点不耐烦。 “他们说什么呢,磨磨唧唧的……” 南星盯着两只鬼差的背影,冷不丁道:“一会儿不管他们做什么,都别往死里还手。” “啊?” 萧月婵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意思,黑衣鬼差就走了过来。 只见黑衣鬼差忽然拎起手里的灯笼。 顷刻间,烛火变成绿色。 一团团鬼火朝他们飞了过来! “小心——” 凌霄上前一步,赶在萧月婵动手之前挡在她前面,硬生生挨下鬼火。 旁边,南星捏在手中的符纸向空中一抛。 符纸撞上鬼火瞬间烧成灰烬。 “呵——”黑衣鬼差忍不住笑了,“我还以为你们三个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就是几招三脚猫功夫。” 刚才他看到南星手里捏着符纸,想起之前误入鬼域召唤天雷的道士,还以为她也会那招。 没想到连他这点鬼火都招架不住。 萧月婵气得牙痒。 刚想骂回去,就见南星佯装惊慌道:“鬼差大人,您这是做什么?我们只是来找同伴的。” 黑衣鬼差一改方才坚定拒绝的态度,道:“我不知道你那些同伴在哪儿,不过如果你们想见幽冥之主,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是啊是啊,我们可以带路!”白衣鬼差跟着附和,“刚才我哥只是试探一下你们,怕你们术法太强,这里毕竟是鬼域,我们也要为鬼同胞的安全着想。” “那你们现在知道了?”南星挑眉,“我们三个只是普通的玄师,能进来这扇门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本动不了幽冥之主的一根汗毛。”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都跟我来。” 白衣鬼差表现得很兴奋,拎着灯笼走在前面,黑衣鬼差则走在后面,把三人夹在中间。 南星问凌霄:“师兄,你的伤怎么样,还疼吗?” 凌霄摇头,“不疼。” “一会儿我帮你检查一下。” “不用,真的不用。” 见南星对凌霄嘘寒问暖,萧月婵忍不住道:“你对别的男人这么关心,你未婚夫知道吗?” “凌霄师兄不是别人。” 萧月婵轻笑,“你们这些名义上的师兄师妹啊,看似清白,实际是最危险的。” “是吗?那你和玄天岂不是也不清白?”南星一个问题抛过去,直接把萧月婵整不会了。 她和玄天? 有没有搞错! “你也不看看玄天多大岁数,都能当我爸了,我图什么?” “万一你就喜欢大叔呢?” “你……”萧月婵被噎得半死。 她感觉南星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的南星惜字如金,说话也没这么咄咄逼人。 现在小嘴叭叭的, 难道是被傅轻宴影响了? 两人说话间歇,凌霄一直忍着疼,尽量不表现出来。 鬼火打在身上不疼是假的。 但他不想让南星担心。 三人两鬼走在冗长的、浸满鲜血的石板路上。 烛火摇摇晃晃。 不多时,鬼差领着他们来到一座恢宏的石窟前面。 “这里就是幽冥之主的宫殿了,我进去通报一声,你们在这等着!” 白衣鬼差快步走进去,没一会儿便折返回来。 “大王同意见你们了,进来!” 萧月婵小声嘀咕:“这幽冥之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你们听说过吗?” “应该是鬼域里的一方鬼王。”凌霄道,“鬼王通常不受阴间政权约束,可以理解为阳间的土匪头子……” “啊,那这地方岂不是很危险?”萧月婵抱紧胳膊,“我可不想来阴间一趟就把自己交代在这。” “放心,不会的。”南星安慰她,“鬼王都喜欢身材好的,你身材这么好,他肯定不舍得杀你,说不定还会收你做压寨夫人。” 萧月婵:“……” …… 大殿里很黑,骷髅头散落各处,里面闪着绿色的鬼火。 借着鬼火的微光,南星看到石墙上蠕动着黏腻的不明物,大抵就是腥臭的源头。 萧月婵又在干呕了。 南星抽出一张符纸贴在萧月婵身上。 “你给我贴什么了?” “止吐符。” “还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说。” “一张八百,出去之后给我转账。” “……” 三人被白衣鬼差领着来到一扇石门前。 白衣鬼差伸手摇了下悬在梁上的魂铃,又将手放在墙上的凹槽处。 石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宫殿。 正前方的王座上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鬼魅。 鬼王一身黑色长袍,面容隐匿在帽檐下,长腿翘起,正玩味打量他们。 白衣鬼差快步走到鬼王面前,微微俯身道:“大王,人带来了。” “走近了让我瞧瞧。” 白衣鬼差得了令,连忙招呼他们:“你们三个,快过来!” 三人走到殿前。 南星也在这时看清了鬼王的脸。 不似想象中那般青面獠牙,凶神恶煞。 反而斯文俊朗。 只是眼神中的阴狠贪欲藏都藏不住。 “这位就是幽冥之主了,还不快快参见?” 南星像是没听见,果断道:“今日有几十名阳寿未尽的凡人误入此地,不知道鬼王大人有没有见过他们?” 幽冥上下打量南星。 须臾,勾唇道:“我见过你。” “你这个搭讪方式已经过时了。”萧月婵平时看着见风使舵,真遇到事也不是善茬,她将南星往怀里一搂,“而且她喜欢女人。” 幽冥:“……” 南星:“……” “我真的见过她。”幽冥身体前倾,目光牢牢黏在南星身上,“在天机池里,我看到她和魔尊……他们在婚书上画押,然后自相残杀,有趣,真是有趣。” 南星皱眉,“魔尊是谁?” 幽冥回过神来,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问他做什么,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很有缘就行了。” “那些人是不是在你手里?”凌霄打断幽冥的自说自话,“这次鬼门松动是个意外,你把人交出来,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也不会向冥司举报你。” “举报我?我犯了什么事,值得惊动冥司?” “外面那些尸山不都是你的杰作?”萧月婵冷笑,“你虽为鬼王,却不属于五方鬼帝府,更不受十殿阎王管制,你这属于法外狂徒,被制裁是早晚的事。” 幽冥被萧月婵一番言论逗笑,“那些人确实在我手里,哦不……应该是在我肚子里。” 说着舔了下嘴唇,口中的尖牙若隐若现,“他们自己闯进我的地盘,我拿他们打打牙祭,不过分?” “你把他们都吃了?”萧月婵一惊,“那可是好几百人!你都吃下去,不怕撑死?” “别信他。”凌霄小声道,“阳寿未尽的人被强留阴间,冥司查到命簿会派人核查,他销毁那些人的命簿也需要时间。” “你好像懂得很多?”幽冥看向凌霄,“啊,差点儿忘了你是个玄师。” 南星不想和幽冥浪费口舌,直截了当问:“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他们?” “你是要跟我谈条件吗?” “这里是你的地盘,我们不会跟你硬碰硬。” 幽冥闻言笑意更深。 他靠在椅背上,血红指尖敲打大腿。 “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我答应你,但人不能白放。” “他们一共两百人,你在这里打一年工可以换一个人,两百人就是二百年,怎么样?” 没等南星回答,萧月婵先不干了。 “二百年?你心也太黑了?人的寿命才多少年?你的意思是让她死了也在这里给你打工?” “那她可以少救几个,少救几个不就能提前出去了?” “你……” 南星轻轻拽了拽萧月婵的袖子。 随后道:“我答应你。” “南星,你疯了?!” “他在耍你……” 萧月婵和凌霄一脸焦急。 南星却道:“他不会轻易放人,只能用这种方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再厉害的鬼王也有软肋。 她必须留在这里,才能弄清楚他要那些活人的命是来做什么的。 萧月婵咬了咬牙,“那我也留下,多一个人少一百年。” “你就算了。”幽冥摆摆手,“我不喜欢太咋呼的玄师。” “……” “哦,男玄师也不要。” 凌霄看出幽冥的意图,小声问南星:“你确定要留下吗?他看起来很危险,连冥司都管不了……” “他手里握着那么多条人命,不差我一个。”南星道,“你和萧月婵先出去,在外面等我消息。” 见南星态度坚决,凌霄只好道:“我们不会走太远,有事用符纸传信。” “知道了。” 幽冥似乎有点不耐烦,他打了个哈欠问:“你们到底商量完没有?一会儿我就要改变想法了。” “商量完了,我留下,他们两个出去。” 南星说完,幽冥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好,很好……小黑小白,送他们出去。” “是!” 一黑一白两只鬼差领着凌霄和萧月婵离开大殿。 待两人消失不见,南星对幽冥道:“虽然我答应留下,但也要看看那两百个人,我得确定他们还活着。”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05章 向师父求救 “没问题。” 幽冥起身。 足足两米的身高充满压迫感。 他大手一挥,四周场景变换,瞬间变成血红色的地下刑场。 目光所及之处,上百人被鬼力托到半空中,身上黑气缠绕。 他们的脚下蠕动着一团团黑色不明物,和她之前在石壁上看到的是同一种东西。 “那是什么?” “蛊虫。”幽冥道,“我用蛊虫滋养他们,他们应该感谢我。” “你确定是滋养?”南星眸色微沉,“我在古书上看过,蛊虫能吸食人类灵魂,你想要他们的灵魂?” 幽冥微微挑眉,“有时候人太聪明也不是好事,你说呢?” “……” “现在你人也看到了,是不是可以安心留下了?” 南星不语,迈步走向那些人。 幽冥也不急。 “你想救他们吗?可惜他们现在被我的鬼力束缚,你若是出手,鬼力会把他们碎尸万段。” 南星没有理会幽冥的威胁,喊了一声:“祁玉堂!” “在、在这儿……” 南星循着声音过去。 只见祁玉堂被悬浮在半空中,脸色煞白,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其他昏睡的人也纷纷转醒。 “人……” “是人……” “小姑娘,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认识她,她是南星,是那个玄师!” “大师,救命啊,求求你救我们出去……” “你一定能救我们的,对吗?” 南星不知道怎么回应这些人,只好对祁玉堂道:“坚持住,我会救你出去。” 祁玉堂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好,我……我坚持……” 旁边的女人着急地问:“只救他,不救我们吗?” “生命面前人人平等啊!” “大师,也救我好不好,我可以给你钱,你想要多少都行!” “别说了,她不缺钱,她救那个男人是因为他们本来就认识。” “那我们呢?” “我们就必须死吗?” “玄师的使命不是斩妖除魔吗?” 听着一群人叽叽喳喳,幽冥忍不住道:“你们别道德绑架她了,是我提的要求,她给我做一年夫人,就换一个人出去,你们总共二百人,就算她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命。” 祁玉堂本来还因为南星的出现感到高兴。 听到幽冥说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南星,他说的是真的吗?你要给他当夫人?” 南星皱了皱眉,扭头看向幽冥。 “你骗我。” “骗?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只说让我留下,没说做什么。” “那是你自己没问。”幽冥沾沾自喜,“再说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做我夫人,难道要留下来打扫卫生吗?太屈才了。” 祁玉堂拼命挣扎,“南星,你走,我不需要你救我,赶紧走!” 给这畜生当一年鬼夫人,出去之后玄门的人怎么看她? 他又该怎么面对她? “啧啧,真搞不懂你们。”幽冥摇摇头,“一个想救,一个又不让救,难道这就是你们人类常说的……虐恋情深?” 祁玉堂懒得跟幽冥废话,咬牙道:“南星,你听我的,别留在这里,他不会这么好心……” “可你妹妹还在外面等你。”南星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她因为没能阻拦你出门很自责,如果你死了,她会痛苦一辈子。” 祁玉堂眸光微闪,有些动摇。 但想到南星面临的险境,还是坚持道:“你去跟她说,就说不是她的错,她已经劝过我了,是我自己不听……” “还有我爸妈,麻烦你帮我转告他们,就说儿子不孝,以后只能辛苦宝儿照顾他们了。” 祁玉堂说着说着就变成了遗言。 他用尽气力道:“你和阿宴……你们也好好的,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出任何事,到时候不仅他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南星安静听着祁玉堂的“遗言”。 她配合幽冥演戏,只是想看看祁玉堂的反应。 事实证明,她没看错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救你,救其他人。”南星看向旁边的人,“只是我能力有限,不可能都救。” “那就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两狗一猫……” “救我!我是搞救助的,做过很多善事,现在还在资助贫困山区的学生……” “你们都闭嘴,我是医生,救我……” 看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幽冥觉得有趣极了。 他最喜欢看他们虚伪的嘴脸。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别把我夫人吓着了。”幽冥伸手揽过南星的肩膀。 感受到浓重的鬼气,南星下意识皱了皱眉。 祁玉堂还在挣扎,“南星,你不能这样!你想想傅轻宴,他还在外面等你,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南星只是看一眼祁玉堂,便收回目光对幽冥:“我们走。” 祁玉堂:“……” 幽冥笑开了,“好,我现在就带你去住的地方。” 待两人离开,祁玉堂旁边的人忍不住嘲讽他:“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她只是在这里呆一年就能换一个人出去,为什么不让她救?” “我看那只鬼对她挺好的,她在这里也受不了什么委屈,多住几年又能怎么样?” “小伙子,别活在梦里,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面对这些人的冷漠,祁玉堂忍无可忍道:“你们现在说话的我都记住了,到时候我让她把你们排到最后,两百年……就算她活得到,你们也等不到!” 众人闻言瞬间不敢吱声了。 …… 另一边。 幽冥带着南星来到他的住处。 冰冷潮湿的石室,散落一地的白骨…… 房间中央摆着一口巨大的阴木做的棺材。 幽冥介绍:“这是进口棺材,面积大,阴气重,别说睡两个人,八个人也睡得下。” 南星:“……” “别瞧不起这口棺材,它在你们阳间就相当于那个什么梦什么思……” “席梦思。” “对对,席梦思。”幽冥点头,“之前我抓了个土豪过来,他求我放过他,还答应给我金银珠宝,说他家的床是席梦思,马桶还是黄金做的。” “……” “你躺上去试试?真的很不错。”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开玩笑,幽冥直接躺进棺材,舒服地眯起眼。 过了一会儿,问南星:“真的不上来?” “我是活人,不喜欢阴气,还有……”南星顿了顿,“我只是答应留下,并没有同意做你夫人,如果你对我做什么,我会立刻离开。” 幽冥撑着脑袋,以一种妖娆的身姿看她:“那人呢?不救了?” “救他们是情分,不救是本分,我不是圣母。” “行。”幽冥叹了口气,“我一会儿让鬼仆给你另外安排一个房间。” 玄师总是很有骨气。 不过他有信心。 只要南星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就会被阴气影响,慢慢习惯这里的生活。 到时候…… 幽冥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很快,幽冥叫来鬼仆,让他们把南星安排在隔壁。 鬼仆照做。 隔壁房间稍微小一点,房间里也是一口棺材,南星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对鬼仆道:“我要休息了,你们先出去。” 鬼仆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退到房间外面。 南星终于松了口气。 她选择留下不过是权宜之计,刚才在地下刑场和祁玉堂说话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毕竟幽冥看上去好说话,本质也是一方鬼王。 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里快点弄清楚这座宫殿的情况,才不至于被他压制。 刚才她注意到地下刑场的地上全部都是蛊虫。 那些蛊虫个个肥头大耳,应该是吸食了不少灵魂。 除此之外,刑场四周还没有门。 四面被高墙围起,密不透风。 整整两百人,全部是被幽冥用鬼力拖进去的。 如果她想把他们救出去,就只能借幽冥之手来完成这件事…… 可是幽冥如何才能听她的? 南星深呼吸,决定先挨过这一晚再想对策。 …… 此时。 阴差已经送萧月婵和凌霄送到鬼门外。 “你们可是屈指可数落到大王手里还能活着离开的人,走了就别回来了。”黑衣鬼差道。 “大王很喜欢你们的朋友,她留在那里会幸福的!”白衣鬼差跟着附和。 萧月婵嘴角抽了抽。 幸福? 跟着一只鬼能有多幸福? “鬼门马上关了,我们走了。” 黑衣鬼差说完,便带着白衣鬼差消失在两人面前。 鬼门也隐匿在黑夜中。 凌霄脸色难看,“南星一个人在里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萧月婵耸耸肩,“那只鬼差不是说了吗,幽冥很喜欢她,应该没问题?” “你把他想得太好了。”凌霄道,“鬼域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那么多枉死之人,他能是什么善类?” “我是为了安慰你才那么说的,你这人怎么还不领情?”萧月婵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什么,“对了,她师父摒尘不是很厉害吗?你传信给他师父,就说南星被抓进鬼域了,看他会不会来帮忙?” “对……她师父不会不管她的。” 凌霄受到点拨,连忙取出一张符纸,咬破指尖在上面写下玄门暗语。 随后掐诀将符纸送了出去。 第306章 下油锅! 摒尘虽然闭关许久,但这次南星毕竟遇到性命攸关的事,他总不至于不顾徒弟的死活? 两人就这么在鬼门外守了一夜。 翌日清晨,符纸飞了回来。 萧月婵叫醒打坐的凌霄。 凌霄连忙展开符纸。 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更难看了。 “怎么样,她师父说什么了?” 凌霄不知道怎么解释,把符纸递给萧月婵。 萧月婵看完也沉默了。 过了好久才问:“摒尘真是她师父吗?” “嗯……” “哪有师父这么对自己徒弟的?”萧月婵把符纸揉烂,“什么叫是死是活跟他没关系?南星也是,竟然管这样的人叫师父,真是玷污了这两个字。” 凌霄蹙眉,“摒尘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现在什么样你也看见了,有什么好洗的?” “……” “玄门那些人也是,个个嘴上喊着除魔卫道,真遇到事又变成缩头乌龟,看着就让人恶心。”萧月婵咬紧后槽牙,眼中的不屑清晰可见。 她想起刚从太和宫跑出去那会儿,但凡遇到个熟人都要阴阳她几句。 说她恶毒,说她心如蛇蝎,说她修习邪道枉为人。 现在她算是看清了。 那些骂她不是人的,比她还不是人。 “他们不帮也有他们的道理,南星目前只是为特调处工作,给不了他们什么好处,这种冒风险的事没人愿意做。”凌霄说着看向萧月婵,“你不也是为了桃木剑才帮她的?” 萧月婵嘴角一抽,“是,我承认,但就算没有桃木剑我也会考虑的,毕竟是那么多条人命,就当行善积德了。倒是你,你帮她是为了什么?” “我……”凌霄欲言又止,“我也是特调处一员,这是我的工作。” “那你又为什么要加入特调处?” “为了编制。” 凌霄说完,萧月婵忍不住笑了出来。 “凌霄啊凌霄,你这人真有意思。” “……” 就在萧月婵打算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凌霄起身道:“走。” “走?去哪?” “鬼门只有在子时之后才能打开,现在天已经亮了,守在这里也没意义。” 萧月婵闻言,起身跟上凌霄的脚步。 救助大厅。 受害者家属们等了一晚,都已经精疲力竭。 工作人员来发食物的时候,祁宝儿就一直蜷缩在角落里,呆呆盯着地面。 一位老婆婆把面包递给她,“小姑娘,多少吃一点。” “谢谢,您吃。” 她现在一点胃口也没有。 救援队还在搜救。 但随着搜救范围扩大,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南星那边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两道身影。 祁宝儿虽然不认识他们,但认得特调处的徽章,看到凌霄身上的徽章忙不迭站起来,踉跄着跑过去。 “你们,你们是南星的同事吗?她呢,没跟你们一起吗?” 萧月婵扶住险些跌倒的祁宝儿,“事情有点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对了,傅轻宴呢?” 祁宝儿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从后半夜就没再见过傅轻宴,还以为是去找南星了。 凌霄想了想,道:“你在这里陪她,我去找傅轻宴。” 傅轻宴毕竟是南星的未婚夫,又和她气运相连。 南星既然决定留在那里,他有权知道实情。 …… 凌霄走出救助大厅。 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就看到傅轻宴朝这边走来。 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身上穿的都是道袍。 仔细看,竟然都是相熟的面孔。 “始元道长,九英道长,佑真道长?” 凌霄有些意外。 这些玄门老油条平时很少出面。 之前特调处公开招募玄师也都是集体装死。 今天倒是集体过来了。 “我们听说这里有异动,就过来看看。”始元说着握紧手里的拂尘,“岛上阴气极重,可是被人布下聚阴阵?” “不是聚阴阵,是鬼域。”凌霄道,“这里是阴阳交接地带,昨天一架飞机不小心误入鬼域,现在人都被困在里面。” “鬼域?” “鬼域可是很难进入的,飞机怎么会闯进去?” “难道是鬼门松动了?” 听到三位道长说的,凌霄沉声道:“如今玄天在两界作乱,他的万鬼伏藏阵还差最后一个小阵就会激活,鬼门松动也是正常的。” “咳,这件事确实有所耳闻……” “只是玄天一直神出鬼没,想抓住他谈何容易?” “凌霄,不是我们不愿意蹚这个浑水,实在是年岁见长,有心无力啊。” 三人你来我往地附和着。 凌霄怎么会听不懂他们的言外之意,索性道:“今天的任务也不是抓玄天,而是把那些人救出来,现在南星一个人在鬼域里和鬼王周旋,她一个初出茅庐的玄师都不怕,三位道长就不要说什么有心无力了。” “你说南星一个人在鬼域里?”傅轻宴的心一下提起来,“那你和萧月婵呢,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鬼王和她谈条件,只有她留在那里才会放人出来。”凌霄道,“不过她不是真的留在那里,只是需要时间抓住鬼王的软肋,这期间如果遇到问题,她会传信给我,我立刻带人破鬼门进去。” 饶是凌霄这么说,傅轻宴还是放心不下。 尤其在看到凌霄严肃的表情时,心里更加不安。 他去找这三位道长过来,是因为南星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怕他们几个应付不过来。 谁知道她竟然一个人留在了鬼域里…… “直接进去不行吗?”九英问,“区区鬼域,我们这么多人还应付不来?” 凌霄摇头,“里面的情况比想象中复杂,幽冥……那个鬼王不受冥界管制,他占山为王,收集大量尸骨,似乎在淬炼什么东西,在那种极阴之地,我们未必有胜算。” “那南星一个人留在里面就有胜算吗?”傅轻宴忍不住开口,“你们是不是把她想得太无所不能了?” 就算南星在外面表现得再淡定,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个会点术法的小姑娘而已。 她一个人,如何周旋? 傅轻宴失去耐心,问凌霄:“鬼门在哪?” 凌霄皱眉,“你不能进去,进去也是帮倒忙。” “我没要进去,只是未雨绸缪。” 眼下南星没有传信出来,也没有给他共享负面情绪,他就姑且相信凌霄说的。 可一旦南星遇到危险,他还是会义无反顾进入鬼域。 毕竟,他的气运是南星的养料。 必要的时候,他宁愿堵上自己的性命。 …… 在鬼域的第一天风平浪静。 南星在鬼仆的看守下四处转了转,也打听到一些关于幽冥的事。 幽冥本是隶属六案功曹下的阴帅之一,因为犯错被除名,此后便隐匿在这片山峦之中休养生息。 幽冥痛恨地府冥司,因此这些年一直做法外狂徒,让蛊虫吸食魂魄,浸满阴气后,再吐出来。 至于他收集那些魂魄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鬼仆说完,战战兢兢道:“你可千万别跟鬼王说这些是我告诉你的啊!” 南星佯装好奇地问:“你很怕他吗?” “当然怕了,他可是会抽鬼筋扒鬼皮的!之前有好多鬼仆都被他……”鬼仆不敢往下说了。 “那你还告诉我这些,不怕隔墙有耳?” “我……我这不是看你有眼缘吗?”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虽然眼前这个女孩儿是玄师,但他看的出来,她并不是真的想嫁给幽冥。 南星拍拍他的肩,“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幽冥的。” 听到南星直呼鬼王名讳,鬼仆打了个寒颤。 不过转念想,南星是鬼王选来做夫人的,估计也不会在乎这种小事。 “你刚来,鬼王大人为你准备了晚宴,我先送你回房间,到晚上再送你过去。” “可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儿?”鬼仆有点为难,“太远的地方肯定不行,鬼王大人要是知道了会怪罪我的。” 南星看出鬼仆在这里处境艰难,小声问:“你就没想过离开这里吗?” “离开?!”鬼仆吓了一跳,连忙压低声音,“我已经跟鬼王大人签了卖身契,走不了的!” “我不是问你能不能走,是问你想不想。”南星道,“我看你字字句句都在说幽冥有多可怕,说明他对你们这些鬼仆并不好,你离开这里,去冥司工作岂不是更好?那里福利待遇好,有正经编制,逢年过节还发礼品。” 鬼仆闻言睁大双眼,“你一个活人怎么知道这些?” “我是玄师,难免跟地府的人打交道,我看你鬼格特殊,去冥司一定大有作为。” 鬼仆越听越觉得南星说得有道理。 他早就不想在这干了! 他们这些贴身鬼仆看似风光,实际是最倒霉的。 幽冥脾气阴晴不定,高兴了赏他们仨瓜俩枣,不高兴就把他们扔到刑场鞭挞。 做鬼都做得没有尊严! 再看他那些在冥司工作的朋友,受人尊敬不说,还不用整天担心被鬼帝阎王一锅端。 “可是……”鬼仆抠着手指,“我签了卖身契,逃跑被发现会下油锅的!” 第307章 鬼后 “卖身契是违法的,地府不认,等你跑到冥司,他动不了你一根汗毛。” “那我要怎么才能去冥司啊?”鬼仆问,“这里和冥司差着十万八千里,而且山头有重兵把守,谁都出不去。” 南星想了想,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鬼仆闻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我拒绝!” “真的不考虑一下?” “不考虑不考虑!我已经够惨了,听你的肯定下油锅。” “那我现在就去告诉幽冥,你对我动手动脚。” 南星转身就要走。 鬼仆连忙拉住她,哭丧着脸道:“你……你不能这样啊!我就是个普通的鬼仆,哪里帮得了你这么大的忙?” 南星早猜到鬼仆会这么说。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冷不丁问:“你是不是在找你的朋友?”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多着呢。”南星徐徐道,“你之所以不敢逃跑,除了害怕下油锅,也是不想抛弃你的两个朋友。” “……”鬼仆闻言表情有些复杂。 他知道玄师能窥探天际。 可他都不是人,还能被看破吗? “我还知道你的名字。”南星道,“你叫魍魉,你两个朋友一个叫魑一个叫魅,你们三个关系很好,你不想一个人离开这里,想带他们一起走,但你不知道他们在哪,对吗?” “这……这你也知道?!” “我说过,我知道很多。”南星道,“我给你时间考虑,如果同意合作,我会把你两个朋友也一起救走,如果不同意……估计我给幽冥吹吹枕边风,油锅就给你热好了。” 魍魉一听这话脸都白了,连忙道:“我……我不考虑了,我听你的!你这么厉害,肯定能帮我们逃出去。” 之前幽冥也抓过不少玄师进来,但都看不出他的身份。 不仅如此,还把他和幽冥混为一谈,说他们都是恶鬼,都该死。 只有南星愿意帮他! 最重要的是,她还承诺能救出魑和魅。 “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食言,但你也要小心行事,别被幽冥发现。” “好,我尽力!” 魍魉离开后,南星的心放下一半。 她本以为要在这里呆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找到幽冥羁押魂魄的地方,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冥司正在通缉的三怪之一——魍魉。 通缉的事她也是从白葳嘴里听说的。 白葳和白柳氏当上鬼修后去地府领制服,路上看到通缉令,回来就告诉了她,还给她看了魑魅魍魉的画像。 南星一眼就记住了。 不过看魍魉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被通缉了。 不然他听到冥司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盼着去那里当差? …… 当晚,魍魉带南星前往晚宴现场。 魍魉小声告诉她,他已经贿赂了另一只鬼仆,从他那里花高价买了迷药。 到时他会把迷药下到鬼差的酒里,趁他差不省人事偷走钥匙,再带她去拘魂阁。 “我的计划就是这样了,你呢,你找到我两个朋友了吗?”魍魉迫不及待地问。 “急什么,我连你两个朋友的名字都知道,还能不知道他们在哪吗?” 魍魉感觉自己被忽悠了,嘴里嘟囔道:“我们三个情比金坚,万一你早就听过我们的名号呢?” “你一个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妖怪,咱们见都没见过,我却一眼就认出了你,换其他玄师做得到吗?” “这个……”确实做不到。 妖怪毕竟是妖怪,思维也比人类单纯一点,南星随便说几句魍魉就信了。 “那你见到他们一定要告诉我啊。” “知道了。” 南星跟着魍魉来到一座山洞。 晚宴就开在这座山洞里。 鬼仆们端着餐食来来往往,幽冥坐在王座上,左拥右抱着几只女鬼。 女鬼个个前凸后翘,衣服布料少得可怜,看到南星时,向她投来雌竞的目光。 “大王,这就是你留下的人啊?” “看着很普通嘛,还没我们几个身材好。” “你要封她做鬼后吗?”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可不想伺候她!” 女鬼们缠着幽冥,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话。 幽冥不耐烦地将她们推开,朝南星勾勾手指:“快过来。” 女鬼们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但鬼王大人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心里再不爽,也只能默默退到一边。 南星走到幽冥面前。 幽冥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 南星眼疾手快撑住椅背,才不至于跌进他怀里。 “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可就走了。” 幽冥笑开,“你就这么喜欢威胁我吗?” “我只是陈述事实。”南星说着晃了晃无名指上的戒指,“而且我已经订婚了。” 幽冥也不在意,搭着她的肩膀道:“看到下面这些鬼仆了吗?只要你答应做我夫人,以后他们任由你差遣,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玩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南星挑眉,“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我想要你放了那二百个人。” 幽冥闻言眸色一沉,指尖挑起南星下颌,“做我夫人,我可以考虑。” 南星不明白幽冥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得到她。 但她已然有了对付幽冥的办法,便决定耐着性子陪他玩一玩。 “你现在放了他们,我就嫁给你。” 幽冥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你先嫁给我,我再放了他们。” 南星:“……” 狡猾。 旁边几只女鬼都快嫉妒死了。 她们伺候幽冥这么多年,每天盼着当鬼后。 幽冥不提这茬就算了,现在还要娶一个活人! “我未婚夫答应给我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你呢,你可以吗?”南星故意煽风点火。 幽冥果然被激起好胜心,信誓旦旦道:“我当然可以。” 他堂堂鬼王还搞不定一场婚礼吗? 幽冥直接叫来白衣鬼差,让他放消息出去,就说幽冥要娶妻,让白骨山的所有鬼怪全部到幽冥殿观礼。 他今天就要趁这个机会把南星娶了! 别的不说,她可是亲手杀死过魔尊的女人。 这排面,够他炫耀一辈子的了。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08章 吸食魂魄 幽冥一声令下,白骨山的妖魔鬼怪们全都出动了。 很快,山头就被鬼怪包围。 幽冥带南星来到大殿外面,指着下面乌泱泱的鬼怪们说:“怎么样,这样够盛大吗?” 白骨山旁边就是一处乱葬岗。 鬼怪们听从幽冥号令来到这里,竟然有种排兵布阵的既视感。 “这些就是全部的鬼了吗?”南星问。 “怎么,还嫌不够多?”幽冥有些惊讶南星的贪婪。 但一想到她前世的身份,又觉得合情合理了。 “我以为鬼王能号令上百万鬼众,原来就只有这些。”南星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 幽冥嘴角一抽,“当然不止这些,他们只是住在这白骨山上的鬼,如果你觉得不够盛大,我还可以驭骨,让那些白骨过来为咱们庆祝。” 南星:“……” 短短几句话让她诈出两件事。 一,白骨山鬼怪众多。 二,幽冥会操控白骨。 她故意暗示幽冥把鬼怪叫过来,就是为了确定片鬼域有多少鬼。 南星粗略估算了一下。 山头上的鬼没有几万也有几千。 数量这么多,她一个人肯定制服不了。 不过好在那些鬼都没什么修为。 就算制服不了,也不至于把她制服了。 “怎么不说话?”幽冥蹙眉,“我这里虽然比不上鬼帝宫,但也比你未婚夫强多了,他能给你什么,钱吗?钱是最无聊的东西了。” 南星没搭理幽冥,而是道:“既然要结婚,我得去打扮一下,那些女鬼的衣服还有多余的吗?我也想穿。” 幽冥一愣,“你想穿那种衣服?” “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挺好看的。” “没有没有,你想穿当然可以穿!” 幽冥光是想象南星顶着这样一张脸穿那么性感的衣服就已经要流鼻血了。 他赶紧让魍魉带南星去换衣服。 刚走出山洞,魍魉便迫不及待道:“我拿到钥匙了,现在带你去拘魂阁!” 南星点点头,抽出一张符纸隐匿掉两人身上的气息。 在魍魉的带领下,南星七拐八拐,来到一处位于大殿深处的地下石室。 魍魉却忽然放慢脚步。 “怎么了?” “我……我有点儿害怕。”魍魉缩到南星身后,“前面有鬼差看守,我打不过他们。” 南星欲言又止。 她实在搞不明白,这家伙胆子这么小,是怎么上通缉榜的? “你不是玄师吗?应该能对付他们?”魍魉说着又往后退了半步,“我就不参与了,在外面等你出来……” 南星一把抓住魍魉的胳膊,“不许走。” 魍魉瑟瑟发抖。 “你是鬼仆,只有你能进出这里,带我混进去。” “……” 魍魉有点想哭。 但他现在身家性命都在南星身上,也只能听她的。 他咽了咽口水,“万一他们打我,你可要保护我啊……” “放心,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南星说得信誓旦旦,连她自己都快信了。 魍魉深呼吸,迈步往前走。 拘魂阁外面有两个鬼差看守,看到魍魉走过来,连忙拦住他。 “你是谁?” “我、我是鬼王大人身边的鬼仆。”魍魉掏出工作证,“鬼王大人让我帮他娶一个魂魄,急用。” 鬼差验了一下魍魉的工作证,确定没什么问题,又看向他旁边的南星:“她又是谁?” “她是新来的鬼仆,也是我徒弟。” 鬼差睨一眼南星,道:“工作证拿一下。” “我刚来,工作证还没做好。”南星随便扯了个谎。 鬼差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既然没做好,那就在外面等着,只有有工作证的才能进去。” 鬼差说完,魍魉无助地看向南星。 却见南星朝他挥挥手,“师父你先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魍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声“师父”听得他还挺爽的! 魍魉低着头快步走进拘魂阁。 南星则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两个鬼差没把她当回事,看她走远继续闲聊起来。 “晚上的婚礼你去不去?” “去啊,当然去了,听说鬼王要娶一个玄师当鬼后,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去凑个热闹!” “真不知道鬼王怎么想的,放着那么多百依百顺的鬼宠不要,非娶一个活人……” “活人才有挑战性,他那么多鬼宠,早就玩儿腻了。” “但是玄师很危险啊,万一哪天把鬼王斩了怎么办?” “你也太小瞧鬼王了,他可是能号令三军的大人物,区区一个玄师算得了什么……” 南星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魍魉的方向。 只见魍魉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颤颤巍巍把门打开。 门开的瞬间,南星迅速默念幻影移形的咒语,一个闪现消失不见。 两只鬼差聊着聊着发现南星不见了,探头张望,“她人呢?” “不知道,估计是回去了?” “哎,别找了,接着说那个玄师的事……” 鬼差没见南星从他们面前经过,理所当然觉得她是回去了。 然而事实却是…… “魍魉。” “啊——唔!” 魍魉刚要出声,就被南星捂住嘴。 他睁大双眼,“你、你怎么进来的?” 南星没回答,抬腿往前走。 拘魂阁之所以叫拘魂阁,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存放魂魄的地方。 房间四面都是展示柜,上面放着瓶瓶罐罐,里面存放着不同人的魂魄。 房间正中央用鬼力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鼎,侧面刻着“炼魂”二字。 此时,炼魂鼎下面的绿色鬼火熊熊燃烧,里面的黑色液体咕嘟嘟冒着泡泡。 魍魉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魂魄。” “……” 到了这会儿南星基本已经明白了。 幽冥用蛊虫过滤掉魂魄上的阳气,再放到这口鼎里煮,然后把煮出来的炼魂汤洒在白骨山各处。 尸骨被赋予魂力,就可以供他驱使。 当然,幽冥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他还想幻化出更加强大的力量,因此会在魂魄中精挑细选,选出资质好的直接吸食。 架子上那些就是。 魍魉有点反胃,白着脸躲到一边。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09章 地下刑场 “现在咱们怎么办,要把这些魂魄全都带走吗?” “这么多魂魄,只能等冥司过来处理。”南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架子高处。 刚才她就注意到了。 幽冥为了方便区分,给每个魂魄都标了等级。 放在下面大瓶子里的都是优质魂魄。 放在上面小瓶子里的则是顶级魂魄,足足有几百个。 南星眸色微沉,道:“魍魉,去找个大点的容器过来,我们把顶级魂魄收集起来。” 魍魉一愣,“只要顶级,不要优质的吗?你们玄师不都讲人人平等?” 怎么救魂魄还分三六九等! 南星只问一句:“你还想不想救你两个朋友了?” “救,当然救!”魍魉虽然心里别扭,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老老实实找了个大罐子,开始爬上爬下把顶级魂魄往罐子里倒。 等两人倒的差不多了,外面看守的鬼差终于发现不对。 “那家伙怎么还没出来?” “取个魂魄需要这么久吗?” “走,进去看看……” 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魍魉吓了一跳,再次躲到南星身后,“完了,他们来了!” 南星将罐子往魍魉怀里一塞,“抱好了,千万别掉地上。” “好、好。” 话音刚落,看门鬼差便冲了进来。 看到魍魉手里拿着的东西,脸色当即一沉,手里的鬼火就要打过来。 南星快速甩出一张符。 符纸在空气中变成若干张,形成一个圈,把鬼火挡在外面。 “快把罐子放下!”鬼差怒道。 南星却是充耳不闻,从容不迫道:“你们没资格跟我谈判,不想这些魂魄灰飞烟灭,就叫幽冥过来。” 两只鬼差互相看了一眼,立刻传信回去。 宴会厅那边。 幽冥正开开心心等南星回来,就见一只鬼差惊慌失措跑过来。 “大王不好了,拘魂阁有外人闯入,还要抢走您的魂魄!” “什么?!”幽冥面色一沉,“人呢,抓住了吗?” “她没走,说就在那里等您过去……” 幽冥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他捏紧拳头,周身黑气缠绕,瞬间移动到拘魂阁。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南星和他的鬼仆魍魉! 只见魍魉怀里抱着一个大罐子,里面全部都是他辛辛苦苦收集来的顶级魂魄。 有玄师的,有科学家的,有慈善家的…… 这些他平时连碰都不舍得碰的“高级货”,竟然全部装在一起,还被鬼仆抱在怀里! 幽冥目光一转落到南星身上,阴恻恻问:“你敢耍我?!” 南星面无表情道:“不然呢,你以为我真愿意嫁给你?” 幽冥深呼吸,身上的黑气更重了。 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丫头! 南星食指中指夹着一张符纸晃了晃,问幽冥:“知道这是什么吗?” 幽冥:“……” “这是魂飞魄散符。”南星一字一句,“只要我轻轻一甩,那些魂魄会立刻消失不见。” 幽冥咬紧后槽牙,“你敢动我的魂魄,我让你一辈子离不开这里!” 南星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微微挑眉,“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手中的符纸飞出去,“啪”地贴在罐子上。 “现在只要我念一道口诀,符咒就会生效。”南星盯着幽冥,寒意遍布眼底,“想试试吗?” 幽冥终于慌了。 虽然这一世的南星只是个普通的小玄师。 但她前世的身份毕竟在那摆着…… 他为了排面口出狂言要娶魔尊的女人当压寨夫人,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幽冥压下缠绕在身上的黑气,好声好气道:“你既然叫我过来应该就是为了跟我谈条件?你想让我放走那二百个人,对吗?” “对。”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等我放了他们,你就把魂魄还给我……” 幽冥说话时不断靠近魍魉。 魍魉吓得抖成了筛子。 “别再往前了。”南星冷声呵止,“我在罐子上下了封印,你抢走也没用。” “……” 哪怕是一届鬼王,七寸被人拿捏也束手无策。 幽冥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攒下的魂魄被人一锅端,只觉得心在滴血。 半晌,他深呼吸道:“我带你去刑场放人。” …… 地下刑场。 两百多个人被鬼力吊了一天一夜,一个个半死不活。 看到鬼王带着南星过来,强行打起精神。 “救、救命……” “大师,救我……” “我想回家……” 南星在人群中找到祁玉堂,见他脑袋耷拉着,已经失去知觉。 幽冥冷着脸收起鬼力,众人纷纷落地。 与此同时,石墙上凭空出现一扇门。 “我们得救了吗?” “太好了,可以回家了!” “我爸爸妈妈还在外面等我!” 就在大家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情绪中时,一位老人家艰难地站起来,问幽冥:“你把我们都放了,是因为她用两百年做了交换吗?” 老人家看着南星,眼底的疼惜清晰可见。 她的孙女也就跟南星差不多大。 她一把年纪,早就看淡生死了。 可这个小姑娘才这么年轻啊! 听到老人家的问题,其他人也回过神来。 其中一个年轻人开口:“如果是这样,那我要留下,我是个孤儿,没结婚没结婚,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牵挂,死了也没什么。” “我也留下,我爸妈离婚之后都再婚了,没人管我的死活,我死了他们也不会难过的。” “还有我,我癌症晚期,回去也没得治,不如给这小姑娘减轻点负担。” “我!我有抑郁症,早就不想活了……” 眼看主动请求留下的人越来越多,幽冥脸色愈发难看。 他一直认为人都是自私的,也乐于看他们展现人性的恶。 因为只有这样,他在吸食灵魂的时候才能减轻负罪感。 但现在这些人的举动,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 南星打断他们,“我没有和幽冥做交换,是幽冥良心发现,主动放你们回去的。” 幽冥:“……” 众人看向幽冥,表情充满怀疑。 这只恶鬼会这么好心放他们走? 南星取出一张引路符抛到空中,对众人道:“跟上这张符纸,它会带你们回到阳间。”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10章 偷偷把孩子扔了 “小姑娘,那你呢?”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很快就回去。” 听到南星这么说,大家稍微放下心来。 “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们在外面等你!” “你一定要出来啊……” 一群人浩浩荡荡跟上符纸。 男人搀扶着老人,女人抱着孩子。 祁玉堂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南星走过去,弯腰拍了拍他的脸。 “醒醒。” 祁玉堂睁开眼。 看到南星,一脸茫然道:“我是死了吗?” 现在是走马灯? 只是他这个走马灯里……怎么就只有南星一个人? “祁玉堂,快起来。” 祁玉堂缓了两秒,猛地坐起来,“你还没走?” 南星没时间跟他解释,悄悄将一张灵符贴在他背后,“你跟其他人先走,我很快就跟上你们。” 在灵符的作用下,祁玉堂上一秒还疲惫不堪的身体忽然就有力气了。 他起身对南星道:“你不许骗我。” “骗你什么?” “骗我会回去。”祁玉堂握住她的手腕,“南星,你一定要回去,不然我就把傅轻宴送进来,让你们在阴间过二人世界。” “……” 南星知道祁玉堂是担心她,但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就变了味。 她轻咳,“你出去告诉他,就说我没事,让他别担心。” 祁玉堂扯了下嘴角,“这话还是等你出去亲自跟他说。” 等到所有乘客跟着傅符纸离开,幽冥问南星:“现在可以把魂魄还给我了?” 魍魉抱着罐子左看看,右看看。 小身板抖得厉害。 “现在还不行。”南星一双美眸波澜不惊,“我得确保他们活着回到阳间。” “你还怕我半路埋伏他们不成?” “小心驶得万年船。” 幽冥紧紧盯着魍魉怀里的罐子,忍不住道:“抱稳点儿,摔坏了把你大卸八块。” 南星无奈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你天天吓唬你的鬼仆,他们才会倒戈。” “……” 幽冥感觉自己碰上了硬茬。 这丫头术法高超就算了,还收买了他的鬼仆。 现在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猎物逃走。 …… 鬼门外,凌霄收到南星的传信。 “那些人被她救出来了!” “救出来了?她一个人?” “嗯,她正用符纸引着他们往鬼门走。” 三位道长听到这个消息,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幽冥在阴间是出了名的不好管教,连冥司都拿她没办法。 南星竟然一个人把他制服了? 三位道长惊叹的同时,傅轻宴的表情却不太好。 他知道,南星并非他们想的那么无所不能,只是习惯性表现出淡定的样子。 真遇到危险,她也束手无策。 “那咱们快点去鬼门接人。” “走。” 一行人来到之前开鬼门的地方。 这次萧月婵没有任何怨言,默默捡起地上的尸骨。 始元看着她兢兢业业的样子,走到凌霄身边。 “小凌啊,你和那个女人……” 始元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 凌霄忙着画阵,“怎么了?” 始元纠结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道:“你出身名门正派,和太和宫的人搅合在一起,是不是有点……” 九英和佑真这个时候也走过来。 “我们知道这年头崇尚恋爱自由,但你年轻有为,又有那么多女孩儿喜欢,何苦跟萧月婵这种心术不正的人纠缠在一起?” “你这样全清观的人怎么想,你师父怎么想?” 凌霄终于回过神来,看向三位道长:“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了吗?没有?” “我听说你之前诛杀恶鬼就是和萧月婵一起行动的,你们那个时候就混在一起了,不是吗?” “她现在还对你言听计从……” 凌霄有点无语,“三位道长人在道观,八卦倒是听得不少,我和萧月婵只是合作关系,她虽然是太和宫的人,但这段时间一直在帮我和南星,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大奸大恶。” “可是,她和玄天……” “我还要画阵,麻烦让一让。” 看在三人德高望重的份上,凌霄勉强对他们保持着客气的态度。 但言语中的冷意已经非常明显。 他最看不惯这种嘴上说着惩恶扬善,遇到事却次次不见人影的伪善之人。 他甚至能想到,这三位今天舍得来凑热闹也是因为傅轻宴给了丰厚的报酬。 说到底,和萧月婵没什么区别。 三位道长面面相觑,默默退到一边。 “这个凌霄怎么回事?” “年纪轻轻就飘成这样,连是非都不分了。” “唉,都少说几句……” 凌霄画完阵,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咬破指尖冲破鬼门。 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黑色大门,傅轻宴神色凝重。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但他并没有畏惧的感觉,反而有点似曾相识…… 三位道长也很惊讶。 众所周知,开鬼门已经是高阶术法,连他们这些老人都要耗费很大力气才能打开。 但凌霄轻轻松松就做到了。 这意味着,他的修为比术法大赛时期又提升不少。 “凌霄现在的实力已经能轻松打开鬼门,假以时日……”九英欲言又止。 另外两人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如果他一心修习正道倒也好说,只是和萧月婵那样的人混在一起,很难不被影响。”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釜底抽薪,防患于未然?” 三人相互对视,心中有了打算。 与此同时。 血流成河的白骨山上,一行人跟着符纸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出去了。” “可是我走不动了……” 队伍里的老人和孩子体力有限,没一会儿前进的速度就慢下来。 祁玉堂走在队尾,时刻盯着有没有人掉队。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女人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停下脚步。 女人累得气喘吁吁,不停擦着脸上的汗。 祁玉堂正要上前帮忙,就见女人环顾四周,做出一个让他匪夷所思的举动。 只见她把昏迷不醒的孩子放在路边的一堆骸骨里,瑟瑟发抖道:“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你千万别怪我……” 第311章 失联飞机去而复返! 祁玉堂微微皱眉。 他没有上前打断女人的举动,而是默默观察着她。 孩子因为昏迷,被丢下也没反应,女人最后看了一眼,便加快脚步跟上大部队。 祁玉堂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女人什么意思,丢下孩子就不管了? 他连忙走过去,弯腰抱起孩子,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她包裹起来。 小孩儿看着胖嘟嘟的,脖子上还挂着长命锁,如果不被丢下,肯定能健康长大。 祁玉堂没想太多,准备先把孩子带出去,再找那个女人问清楚。 …… 不知过了多久,符纸终于引着众人来到阴阳交界处。 看到不远处的鬼门,乘客们激动不已,求生的本能让他们一刻也等不及,牟足力气往前冲。 门外,凌霄已经等候多时。 眼前的鬼气忽然震动,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下一秒,无数人蜂拥着从鬼门跑了出来。 “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竟然真的得救了……” “手机……手机呢?我要给家里人打电话!” 凭空消失的两百人忽然出现,救助站的人都惊呆了,手忙脚乱地把他们送上救护车。 闻讯赶来的记者在不远处疯狂拍照。 “我还以为飞机误入鬼域是玄门在故弄玄虚,想不到世界上竟然真有这种事?” “厉害,太厉害了!” “听说这次也是那个玄学大师出动才把人找回来的。” “大师?是之前直播的那个吗?好像叫什么……星尘不移?” 记者们用高清设备拍照。 但鬼门在照片里就只是一团黑雾,再加上是深夜,根本看不清轮廓。 “你的相机能拍下来吗?” “不行啊,看不清。” “看不清就看不清,直接发出去,争取抢个头条……” 很快,“k333失踪航班去而复返”的消息便冲上热搜,成为网民热议的第一话题。 【失联飞机竟然找到了???】 【飞机没找到,但是人都回来了!】 【据说慈济岛那边出动了好几支救援队都没找到飞机残骸,后来请了星尘不移大师过去,发现那些人是误入了鬼域。】 【鬼域???】 【[图片][图片][图片]快看,这是现场传回来的照片,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是鬼门!】 【请问这是二十一世纪吗?这么离谱的事都有人信?】 【照片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啊?】 【都别说了,这次的事肯定是星尘不移在炒作,她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把一整个飞机的人都救回来?你们追星也有个限度,脑子不要可以捐了。】 【该捐脑子的是你?谁会拿这种事炒作?再说飞机上那么多人,难道都在配合大师演戏吗?】 【不信谣不传谣,坐等官方发声……】 在网民们吵成一团时,特调处那边也在吃瓜。 霍酒酒推了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两只手像幻影一样在键盘上飞速移动。 秦祈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霍酒酒又干起了老本行——和网友对线。 【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事,但不能怀疑星尘不移的实力!】 【她是官方认可的人,你在这里逼逼什么?】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玄学存在,不然那些未解之谜都怎么解释?】 【你现在一口一个骗子,有本事破财了别拜财神爷,出事了别求菩萨保佑你!】 秦祈从来没亲眼见识过霍酒酒的战斗力,这会儿看着她噼里啪啦敲字,忍不住露出佩服的目光。 “酒酒,你也太……”厉害了。 霍酒酒回完最后一个网友,“啪”的关掉网页,起身道:“我走了!” “要回家了吗?”秦祈拿起外套,“这么晚了,我送你。” “不是回家,是去机场。” 霍酒酒得知南星只身进入鬼域的时候刚刚结束晚自习,二话不说就定了一张飞往慈济岛的机票。 “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你知道的,南星在哪我就在哪!” 秦祈再次被霍酒酒的行动力折服,“那我送你去机场。” …… 鬼门外。 乘客们差不多都出来了。 凌霄正清点人数,就听耳边传来一道训斥声。 “怎么会找不到?你不是一直抱着她吗?!” “是、是一直抱着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忽然就不见了,我找了好久……” “那就再去找啊!”男人一把将女人推开,转身就要进鬼门。 凌霄正要阻拦,就连萧月婵快步走过去,对男人道:“你现在进去就别想出来了。” “可是我女儿还在里面!”男人大声道,“让开,别拦着我,我,我女儿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老公!”女人着急不已,“你别进去了,这可能就是她的命……” “什么她的命,明明就是你没看好!” 男人不想再跟她废话,眼看就要折返。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鬼门走出来。 祁玉堂掀开怀里的衣服,问:“这个是你女儿吗?” 男人看了一眼,连忙点头:“是,是我女儿!你在哪里找到她的?” 祁玉堂没说话,而是看一眼他身后脸色煞白的女人。 女人打了个哆嗦,本能地把锅甩到祁玉堂身上。 “是他,肯定是他抢走婷婷的!” 祁玉堂脸色一沉,“我抢你们的女儿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但我明明抱得好好的,只是放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就不见了,当时你就在我边上……” 女人说这话的时候头都不敢抬,语速也非常快。 饶是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不对劲。 但祁玉堂对于男人来说毕竟只是陌生人。 他一把抢过孩子,警惕地问:“你是想要钱吗?我可以给你钱,我家有得是钱……” 祁玉堂本来还想给女人点儿面子。 听到男人这么说,不禁笑道:“我姓祁,你可以打听一下京城祁家,看看我家缺不缺钱。” 紧接着,目光一转落到女人身上,“她是你女儿的后妈?” 女人刚要开口,就听男人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祁玉堂失笑,“哪个当妈的会把自己亲生女儿扔到尸骨堆里?” 第312章 魂魄里竟然…… 男人一愣,“你在说什么?什么尸骨堆?” “刚才我走在队伍最后面,亲眼看见你旁边的女人把孩子放到尸骨堆里,还跟她说对不起,这不是妥妥的后妈行为?”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扔她,是你偷了我的孩子还反咬我一口。”女人大声反驳,心虚的样子被男人尽收眼底。 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自从前妻去世,女人进门,就一直吵着要跟他再生个孩子。 他工作忙,说过几年再要。 女人也答应了。 没想到她心里竟然盘算着把婷婷给…… 男人抱紧怀里的孩子,转身看向女人,眼睛里似乎有火在燃烧。 “戴冬灵,你还是个人吗?!” “老公,我没有,你别信他说的……” “啪——” 男人抽手甩了一巴掌过去。 女人捂着脸倒在地上。 “我以为你对婷婷是真心的,没想到你心里一直憋着坏!你是不是觉得把婷婷扔了就可以生自己的孩子了?” “……” “离婚!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家庭伦理剧,萧月婵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在生死面前,人性的丑陋总是很容易展现出来。 不过那个祁玉堂的表现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想不到啊,堂堂祁家少爷还有闲心管别人的家事。”萧月婵状似无意地调侃。 这些年她帮豪门做事,也听说过祁玉堂这个人。 外人口中的祁玉堂是个没什么人情味的花心大萝卜。 没想到又是谣传。 “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个人。”祁玉堂盯着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女人,目光充满深意。 “谁啊?” 祁玉堂没有回答,而是对凌霄道:“一定要把南星救出来,算我求你了。” 凌霄点点头,将祁玉堂送到车上。 车子起步。 祁玉堂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女人身上。 他想起霍酒酒跟他说,南星是被苏扶雅故意扔到荒山上的。 这么一想,她和那个孩子有什么区别? 都是被继母当成拖油瓶,绊脚石。 她曾经离死亡很近,是他师父忽然出现,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这一次,他也想成为那个孩子的希望。 …… 鬼域里。 幽冥通过幻象看到那些人全都出去了,再次问南星:“现在可以把魂魄还给我了?” 南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你要这些魂魄做什么?” 幽冥皱眉,“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需要鬼力,无穷无尽的鬼力,他们能为我提供力量。” “然后呢?你要鬼力做什么?” “问这么多干什么?” 幽冥说着,周身散发出更加浓重的鬼气。 他不会一直被当软柿子捏。 如果南星反悔,他就和她同归于尽! “我只是想弄清楚,到底什么东西比这些人的命更重要?” 南星走到魍魉面前,拿起他手中的罐子。 里面的魂魄晶莹剔透。 每一个,都代表了一个人的一生。 他们的肉身或许已经消亡,又或许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们本该是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你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好笑吗?”幽冥冷冷盯着她,“我是鬼,人命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他们只配做我的养料!” 南星一眨不眨盯着罐子。 在触物感应的作用下,眼前快速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 那些画面来自不同魂魄的记忆。 有站在讲台上讲课的,有在急诊室给病人抢救的,还有伏案绘制图纸的…… 南星微微皱眉,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但她却不舍得停下。 她想知道这些魂魄到底属于什么人,又为什么会被拘禁在这里。 忽然,她的眼前闪过一道熟悉的场景! 那是一座辽阔的山脉。 两个穿着道袍的少女气喘吁吁停在一座建筑物前面。 建筑物上的牌匾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飞星庙! 南星心头一震。 她想留住这个魂魄的记忆多看一会儿,却被幽冥厉声打断。 “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南星回神,见幽冥已经露出本来面目。 鹤发鸡皮,青面獠牙…… 终于是鬼王该有的样子。 魍魉快要被吓晕过去了。 他小声道:“快把东西还给他,还给他咱们就能回去了!” 南星没说话。 她确实可以扔下这些魂魄一走了之。 可她偏偏修了道。 在道心面前,她做不到不管不顾。 更何况…… 这些魂魄里有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我既然敢进入这片鬼域,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南星微微勾唇,“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拘魂阁里的那些魂魄已经被我用符咒控制住了,只要我能活着离开这里,它们就会跟我一起离开。” “什么?!” 幽冥震怒,黑气叫嚣着从体内喷涌而出。 “你你你……你没说过还有这一出啊!”魍魉声音发抖,有点后悔做南星的同僚了。 这里是幽冥的地盘,他又有号令万鬼的能力,南星在他面不过是一只蚂蚁。 她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带那些魂魄出去啊! “魍魉,你的能力是什么?” “能力?什么能力?” “别装傻。” 一个能被冥司通缉的妖怪,怎么可能是个泛泛之辈? 魍魉欲哭无泪,“如果你问的是我的本体,那就是影子,暗影……” 只要有光,他就可以幻化成各种影子,把人吓得屁滚尿流。 南星再次把罐子递给魍魉,“一会儿你用本体带着罐子藏好,找机会在鬼门汇合。” “啊?不是,你……” 魍魉话没说完,就看到幽冥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扑了过来。 他一声尖叫,迅速化成黑影溜之大吉。 “该死!” 幽冥彻底被激怒了,用鬼力将南星托举到半空中。 南星口中默念幻影移形的口诀,一个闪现挣脱鬼力,出现在幽冥身后。 她轻轻拍了拍幽冥肩膀,“你确定要跟我玩下去吗?” 第313章 尸卷风 幽冥哪里被这么欺负过他眼眸通红,一怒之下召唤出猛鬼大军!鬼怪们浩浩荡荡从四面八方涌现。南星伫立在浓重的鬼气中,冷声问:“你不怕我让你那些宝贝们魂飞魄散吗”幽冥嗤笑,“你不敢!”古往今来玄师都是一个样。一样的天真,一样的愚蠢。为了所谓的“大义”可以连生死都不顾。幽冥坚信,南星就算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也不可能亲手毁掉那些魂魄。“真可惜……”南星摇了摇头。“可惜什么”“可惜被你猜中了想法。”南星说完,迅速抽出一张雷符抛到空中。口中默念:“九天玄音,急召众神,齐会景霄,驱雷奔云!”“轰——”伴着雷声轰鸣,苍穹被划开一条巨大裂隙。天雷密密麻麻落下,将猛鬼们生生撕裂!“天雷咒!”幽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白骨山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一次天雷咒。当时用这个咒的好像是个邪修。难道南星也是!思忖间,南星已将更多天雷劈下。眼看猛鬼大军就要被打散,幽冥凌空而起,利用鬼力将遍地尸骨牵引起来。这些平日里饱受魂汤滋养的尸骨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歪歪扭扭向南星冲了过去。与此同时。山头那边等着参加婚礼的鬼众也感觉到不对劲。他们蜂拥着赶来,看到的是万千尸骨与那位不速之客交手的画面。“众鬼听命,今天谁能活捉了那个玄师,赏赐应有尽有!”鬼差一声令下,男女老少全部朝南星冲了过去。“嗖——”混乱中,有什么东西砸到她身上。南星吃痛皱眉,徒手抓住飞来的东西。摊开手掌一看,竟然是人骨!尸骨受幽冥控制,是他最趁手的武器。只要尸骨在,就可以无限打乱再拼凑。意识到这一点,南星没再消耗雷符,而是双手结印,念出一道她从未用过的法咒。“魅影重重,幻形无踪,真身何处,虚实难分……”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分身术,没想到直接成功了。分身留在原地,本体已经跑到百米之外。趁着这一间隙,她快速思考下一步计划。尸骨无法销毁,灵力又不足以支撑那么久。眼下能做的,就只有尽快摆脱围剿,在鬼门关闭之前和魍魉汇合。只是无论她跑去哪,幽冥都能在尸骨的指引下第一时间找到她。“放弃,你跑不出去的!”幽冥庞大的身躯悬浮在半空中,声音宛如来自地狱。“我早说过,欺骗我没有好下场,你既然喜欢那些魂魄,正好留下来给他们陪葬!”“呼——”幽冥双手一扬。南星眼睁睁看着身后的尸骨卷入狂风,像龙卷风一样朝她压了过来。方才她召唤天雷已经消耗大量灵力,此刻连幻影移形都有些困难,只得强撑着力气展开屏障,将尸骨抵挡在外。躲在暗处的魍魉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他实在想象不到,南星小小的身体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可是能量再大又如何那可是鬼王啊!眼看着尸山就要压过去,魍魉急得跳脚,却也只能紧紧抱着罐子,生怕魂魄飞走。下一秒。南星咬破左手食指,将鲜血涂抹在输送灵力的右手掌心。阳气能够使灵力加倍,也能使人加速衰竭。但她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在那些魂魄里看到了母亲的过往,说明母亲没有投胎,魂魄一直被拘禁在这里。她不可能放任母亲的魂魄成为幽冥的养料……就在这时。“唰——”南星腰间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东西忽然从她身上挣脱出去,悬浮在半空中。南星这才看清,那是白术山老者送给他的令牌。当时她帮那些人破开聚阴阵,老者也得以解脱,为了报答她,就送给她一块上面刻着“司徒”二字的令牌。她进鬼域时长了个心眼,把令牌戴在身上。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用场。只见令牌快速飞向那些蜂拥着朝南星扑过来的鬼众,鬼众看到令牌,像是收到什么指令,纷纷停下脚步。幽冥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是司徒老爷的令牌!”“那位玄师是司徒家的后代吗”“咱们不能做对不起老爷的事啊!”鬼众似乎对“司徒老爷”十分敬重,看到令牌瞬间不由分说改变目标,朝尸山冲了过去。“见令牌如见司徒老爷!”“司徒老爷对我有恩,我断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杀!杀了幽冥!”幽冥怎么也没想到鬼众会因为一块令牌就对他喊打喊杀,气得脸都绿了。他怒喝:“今天我要是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就不叫幽冥!”凌霄带着其他人冲进鬼域时,只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像龙卷风一样的东西正往这边移动。佑真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脱口而出道:“小心,是白骨飞尸!”“白骨飞尸”“幽冥擅用驭骨术,那些东西都是尸骨……”萧月婵定睛一看,果然发现“龙卷风”是由尸骨组成。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饶是再淡定的人也不禁感到惶恐。始元和九英更是脸色煞白。“这丫头搞什么,竟然把白骨飞尸都召出来了”“她人呢会不会已经被卷进去了”“真是不自量力……”见老油条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在埋怨南星,凌霄忍无可忍道:“萧月婵,我们走。”萧月婵快步跟上。两人遁入浓重的阴气沼泽,没多久就看到一道正与尸骨大军顽强抗衡的身影。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南星身后竟然跟着一大批鬼众,正在帮她一起对付幽冥。“什么情况”“不知道,过去看看。”凌霄抓住萧月婵的手腕。不料瞬移到一半,就被一股无形屏障弹了回去。萧月婵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揉着屁股,“大哥,你这术法不行啊……”怎么还能卡半路凌霄不语,伸手往前摸了摸,旋即道:“是屏障。”“屏障”萧月婵皱眉,“这里什么时候有屏障了”她记得昨天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啊。凌霄想到什么,迅速绕到萧月婵身后撩开她的头发。看到她脖子上的灵根印记时瞬间了然。00723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13章 尸卷风 幽冥哪里被这么欺负过他眼眸通红,一怒之下召唤出猛鬼大军!鬼怪们浩浩荡荡从四面八方涌现。南星伫立在浓重的鬼气中,冷声问:“你不怕我让你那些宝贝们魂飞魄散吗”幽冥嗤笑,“你不敢!”古往今来玄师都是一个样。一样的天真,一样的愚蠢。为了所谓的“大义”可以连生死都不顾。幽冥坚信,南星就算把自己交代在这里,也不可能亲手毁掉那些魂魄。“真可惜……”南星摇了摇头。“可惜什么”“可惜被你猜中了想法。”南星说完,迅速抽出一张雷符抛到空中。口中默念:“九天玄音,急召众神,齐会景霄,驱雷奔云!”“轰——”伴着雷声轰鸣,苍穹被划开一条巨大裂隙。天雷密密麻麻落下,将猛鬼们生生撕裂!“天雷咒!”幽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白骨山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一次天雷咒。当时用这个咒的好像是个邪修。难道南星也是!思忖间,南星已将更多天雷劈下。眼看猛鬼大军就要被打散,幽冥凌空而起,利用鬼力将遍地尸骨牵引起来。这些平日里饱受魂汤滋养的尸骨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歪歪扭扭向南星冲了过去。与此同时。山头那边等着参加婚礼的鬼众也感觉到不对劲。他们蜂拥着赶来,看到的是万千尸骨与那位不速之客交手的画面。“众鬼听命,今天谁能活捉了那个玄师,赏赐应有尽有!”鬼差一声令下,男女老少全部朝南星冲了过去。“嗖——”混乱中,有什么东西砸到她身上。南星吃痛皱眉,徒手抓住飞来的东西。摊开手掌一看,竟然是人骨!尸骨受幽冥控制,是他最趁手的武器。只要尸骨在,就可以无限打乱再拼凑。意识到这一点,南星没再消耗雷符,而是双手结印,念出一道她从未用过的法咒。“魅影重重,幻形无踪,真身何处,虚实难分……”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分身术,没想到直接成功了。分身留在原地,本体已经跑到百米之外。趁着这一间隙,她快速思考下一步计划。尸骨无法销毁,灵力又不足以支撑那么久。眼下能做的,就只有尽快摆脱围剿,在鬼门关闭之前和魍魉汇合。只是无论她跑去哪,幽冥都能在尸骨的指引下第一时间找到她。“放弃,你跑不出去的!”幽冥庞大的身躯悬浮在半空中,声音宛如来自地狱。“我早说过,欺骗我没有好下场,你既然喜欢那些魂魄,正好留下来给他们陪葬!”“呼——”幽冥双手一扬。南星眼睁睁看着身后的尸骨卷入狂风,像龙卷风一样朝她压了过来。方才她召唤天雷已经消耗大量灵力,此刻连幻影移形都有些困难,只得强撑着力气展开屏障,将尸骨抵挡在外。躲在暗处的魍魉看到这一幕瞠目结舌!他实在想象不到,南星小小的身体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可是能量再大又如何那可是鬼王啊!眼看着尸山就要压过去,魍魉急得跳脚,却也只能紧紧抱着罐子,生怕魂魄飞走。下一秒。南星咬破左手食指,将鲜血涂抹在输送灵力的右手掌心。阳气能够使灵力加倍,也能使人加速衰竭。但她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在那些魂魄里看到了母亲的过往,说明母亲没有投胎,魂魄一直被拘禁在这里。她不可能放任母亲的魂魄成为幽冥的养料……就在这时。“唰——”南星腰间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东西忽然从她身上挣脱出去,悬浮在半空中。南星这才看清,那是白术山老者送给他的令牌。当时她帮那些人破开聚阴阵,老者也得以解脱,为了报答她,就送给她一块上面刻着“司徒”二字的令牌。她进鬼域时长了个心眼,把令牌戴在身上。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用场。只见令牌快速飞向那些蜂拥着朝南星扑过来的鬼众,鬼众看到令牌,像是收到什么指令,纷纷停下脚步。幽冥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是司徒老爷的令牌!”“那位玄师是司徒家的后代吗”“咱们不能做对不起老爷的事啊!”鬼众似乎对“司徒老爷”十分敬重,看到令牌瞬间不由分说改变目标,朝尸山冲了过去。“见令牌如见司徒老爷!”“司徒老爷对我有恩,我断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杀!杀了幽冥!”幽冥怎么也没想到鬼众会因为一块令牌就对他喊打喊杀,气得脸都绿了。他怒喝:“今天我要是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就不叫幽冥!”凌霄带着其他人冲进鬼域时,只看到一片黑压压的,像龙卷风一样的东西正往这边移动。佑真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脱口而出道:“小心,是白骨飞尸!”“白骨飞尸”“幽冥擅用驭骨术,那些东西都是尸骨……”萧月婵定睛一看,果然发现“龙卷风”是由尸骨组成。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饶是再淡定的人也不禁感到惶恐。始元和九英更是脸色煞白。“这丫头搞什么,竟然把白骨飞尸都召出来了”“她人呢会不会已经被卷进去了”“真是不自量力……”见老油条们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在埋怨南星,凌霄忍无可忍道:“萧月婵,我们走。”萧月婵快步跟上。两人遁入浓重的阴气沼泽,没多久就看到一道正与尸骨大军顽强抗衡的身影。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南星身后竟然跟着一大批鬼众,正在帮她一起对付幽冥。“什么情况”“不知道,过去看看。”凌霄抓住萧月婵的手腕。不料瞬移到一半,就被一股无形屏障弹了回去。萧月婵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揉着屁股,“大哥,你这术法不行啊……”怎么还能卡半路凌霄不语,伸手往前摸了摸,旋即道:“是屏障。”“屏障”萧月婵皱眉,“这里什么时候有屏障了”她记得昨天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啊。凌霄想到什么,迅速绕到萧月婵身后撩开她的头发。看到她脖子上的灵根印记时瞬间了然。00723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14章 五雷咒 “幽冥昨天给咱们下了禁制,让咱们无法在鬼域中自由行动。”“那怎么办”萧月婵看向远处的“尸卷风”,“南星一个人不行的”凌霄没说话,向后退了半步,气沉丹田,准备将屏障强行破开。谁知,下一秒。“嘭——”力作用到屏障上,竟然直接将他们弹出鬼门!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鬼门外面了。萧月婵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碎掉了,欲哭无泪道:“凌霄,你是不是在逗我”凌霄脸色难看。起身之际,看到三位道长也已经在鬼门外面。怕凌霄误会,始元连忙解释:“我们在里面遇到了鬼打墙,走着走着就出来了……”“是啊,我们还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又转回鬼门。”“而且现在也进不去了。”萧月婵一声冷笑,看破不戳破。什么鬼打墙,明明就是看到尸骨大军被吓回来了。真是白费了傅轻宴给他们的报酬。凌霄再次尝试进入鬼门。果然和三位道长说的一样,进不去了。“我们没骗人,是真的进不去了,刚才始元又开了一次鬼门也没用。”“里面现在什么情况”一直沉默的傅轻宴蓦地开口。不知道是不是阴阳之间跨度太大,他感觉自己好像完全感应不到南星的情绪。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里面……”凌霄顿了顿,“里面没什么事。”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告诉傅轻宴实情也无济于事。傅轻宴闻言脸色更沉。他径直走到凌霄面前,“她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没有……”凌霄避开傅轻宴的目光,“南星很厉害,你要相信她。”傅轻宴只是看凌霄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南星的处境。他没有崩溃,没有发火,只是安静站在鬼门外,一眨不眨盯着面前那扇横跨生死的大门。或许凌霄说的是对的。他现在除了相信南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何况,这是她的选择。既然他承诺过会尊重她,就会身体力行做到,而不只是说说而已。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看太阳就要初升,凌霄愈发不安。萧月婵也频频看向腕上的时间。“天快亮了,现在怎么办”“等。”“可是……”萧月婵话音刚落,夜空中突然电闪雷鸣,劈出一道又一道闪电。转瞬间,大雨倾盆而下。即将露头的太阳被乌云生生压了下去。狂风袭来,慈济岛瞬间地动山摇。伴着“轰隆”一声巨响,鬼门被一股巨力震碎!狂风暴雨中,一道庞大的黑色身影和鬼众顺着破碎的鬼门浩浩汤汤冲了出来。凌霄抵着一块巨石与狂风抗衡,隐约看到南星正捂着心口在砂砾中迅速移动。“南星!”对方没有回应,眨眼便消失不见。“凌霄,不好了!幽冥跑出来了!”远处传来萧月婵惊慌的声音。凌霄薄唇紧抿,在暴雨中梭巡片刻,见幽冥身形踉跄着向前,显然受了重伤。而那些鬼众还在用武器拼命朝他身上挥砍!三位道长立刻有所警觉。“南星是在操控那些鬼吗”“那些鬼为什么会听她的”“邪术……她肯定偷偷修习了邪术!”幽冥的尸骨大军嗅到玄师的气息,迅速将三人包围。始元手忙脚乱扬起手中拂尘,用术法将尸骨逼退。凌霄和萧月婵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现场鬼众、尸骨摩肩接踵,乱成一团。两人忙着应付尸骨大军,根本无暇顾及南星和幽冥。又一道闪电划过。来到阳间的幽冥鬼力受限,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走向精疲力竭的南星。南星紧紧抱着魍魉交给她的罐子,唇角沁出鲜血,眼睛直勾勾盯着幽冥。“你还真是……一根筋……”幽冥喘着粗气,被天雷劈过的身体千疮百孔,向外释放着浓重的黑气。南星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眼下她已经离开鬼域。倘若把罐子打开,魂魄散落各处,幽冥根本没本事再收集起来。“我真不明白……”幽冥咳了几下,“你用自己的命换这些人的命,有意义吗原本你可以救更多人……”“有没有意义你说了不算。”南星冷声,“何况,我也没打算用自己的命来做交换。”她才刚刚决定留在京城,决定给自己和傅轻宴一个机会。才不会就这么白白丢掉性命。幽冥深呼吸。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收集的魂魄一扫而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她!他在天机池里看到的只是南星的过去。而她的未来,掌握在他的手里。思及此,幽冥走向南星,用所剩无几的鬼力扼住她的喉咙。暴露倾盆而下。南星恍惚回到在风啸石上和玄天交手的那天。在傅轻宴的帮助下,她的灵力冲破封印,真正做到了逆天改命。而现在……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活下去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她要回去。回到京城。回到傅轻宴身边。南星沉住气,将灵力尽数调动。她还记得若虚当初闯入镜像世界时使用过万法归一咒。这一招虽然凶险,却胜算极大。思及此,她快速念道:“万法归一,大道至简,融合诸法,威力无边……合!”最后一字落下,南星只觉得体内灵力猛然汇聚至灵根。她凌空画下五雷符,朝着幽冥打了过去。“轰——”五道闪电在夜空中汇聚,径直劈在幽冥身上。幽冥一声哀嚎,庞大身躯被雷咒生生劈散,携着滚滚黑气隐匿在夜色中。与此同时,南星脖子上的束缚感骤然消失。坠落的瞬间,她下意识护住罐子。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接住她的不是地面,而是一个温暖潮湿的怀抱。傅轻宴通过气运线找到这里,刚好撞上南星打跑幽冥那一幕,赶在她落地前一秒穿过雨幕接住了她。南星双眼紧闭,灵力透支后的副作用让她脸色苍白,浑身彻骨寒冷。可即使是这样,仍然紧紧抱着怀里的罐子。00723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14章 五雷咒 “幽冥昨天给咱们下了禁制,让咱们无法在鬼域中自由行动。”“那怎么办”萧月婵看向远处的“尸卷风”,“南星一个人不行的”凌霄没说话,向后退了半步,气沉丹田,准备将屏障强行破开。谁知,下一秒。“嘭——”力作用到屏障上,竟然直接将他们弹出鬼门!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鬼门外面了。萧月婵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碎掉了,欲哭无泪道:“凌霄,你是不是在逗我”凌霄脸色难看。起身之际,看到三位道长也已经在鬼门外面。怕凌霄误会,始元连忙解释:“我们在里面遇到了鬼打墙,走着走着就出来了……”“是啊,我们还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又转回鬼门。”“而且现在也进不去了。”萧月婵一声冷笑,看破不戳破。什么鬼打墙,明明就是看到尸骨大军被吓回来了。真是白费了傅轻宴给他们的报酬。凌霄再次尝试进入鬼门。果然和三位道长说的一样,进不去了。“我们没骗人,是真的进不去了,刚才始元又开了一次鬼门也没用。”“里面现在什么情况”一直沉默的傅轻宴蓦地开口。不知道是不是阴阳之间跨度太大,他感觉自己好像完全感应不到南星的情绪。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里面……”凌霄顿了顿,“里面没什么事。”他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告诉傅轻宴实情也无济于事。傅轻宴闻言脸色更沉。他径直走到凌霄面前,“她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没有……”凌霄避开傅轻宴的目光,“南星很厉害,你要相信她。”傅轻宴只是看凌霄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南星的处境。他没有崩溃,没有发火,只是安静站在鬼门外,一眨不眨盯着面前那扇横跨生死的大门。或许凌霄说的是对的。他现在除了相信南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何况,这是她的选择。既然他承诺过会尊重她,就会身体力行做到,而不只是说说而已。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看太阳就要初升,凌霄愈发不安。萧月婵也频频看向腕上的时间。“天快亮了,现在怎么办”“等。”“可是……”萧月婵话音刚落,夜空中突然电闪雷鸣,劈出一道又一道闪电。转瞬间,大雨倾盆而下。即将露头的太阳被乌云生生压了下去。狂风袭来,慈济岛瞬间地动山摇。伴着“轰隆”一声巨响,鬼门被一股巨力震碎!狂风暴雨中,一道庞大的黑色身影和鬼众顺着破碎的鬼门浩浩汤汤冲了出来。凌霄抵着一块巨石与狂风抗衡,隐约看到南星正捂着心口在砂砾中迅速移动。“南星!”对方没有回应,眨眼便消失不见。“凌霄,不好了!幽冥跑出来了!”远处传来萧月婵惊慌的声音。凌霄薄唇紧抿,在暴雨中梭巡片刻,见幽冥身形踉跄着向前,显然受了重伤。而那些鬼众还在用武器拼命朝他身上挥砍!三位道长立刻有所警觉。“南星是在操控那些鬼吗”“那些鬼为什么会听她的”“邪术……她肯定偷偷修习了邪术!”幽冥的尸骨大军嗅到玄师的气息,迅速将三人包围。始元手忙脚乱扬起手中拂尘,用术法将尸骨逼退。凌霄和萧月婵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现场鬼众、尸骨摩肩接踵,乱成一团。两人忙着应付尸骨大军,根本无暇顾及南星和幽冥。又一道闪电划过。来到阳间的幽冥鬼力受限,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走向精疲力竭的南星。南星紧紧抱着魍魉交给她的罐子,唇角沁出鲜血,眼睛直勾勾盯着幽冥。“你还真是……一根筋……”幽冥喘着粗气,被天雷劈过的身体千疮百孔,向外释放着浓重的黑气。南星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眼下她已经离开鬼域。倘若把罐子打开,魂魄散落各处,幽冥根本没本事再收集起来。“我真不明白……”幽冥咳了几下,“你用自己的命换这些人的命,有意义吗原本你可以救更多人……”“有没有意义你说了不算。”南星冷声,“何况,我也没打算用自己的命来做交换。”她才刚刚决定留在京城,决定给自己和傅轻宴一个机会。才不会就这么白白丢掉性命。幽冥深呼吸。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收集的魂魄一扫而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她!他在天机池里看到的只是南星的过去。而她的未来,掌握在他的手里。思及此,幽冥走向南星,用所剩无几的鬼力扼住她的喉咙。暴露倾盆而下。南星恍惚回到在风啸石上和玄天交手的那天。在傅轻宴的帮助下,她的灵力冲破封印,真正做到了逆天改命。而现在……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活下去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她要回去。回到京城。回到傅轻宴身边。南星沉住气,将灵力尽数调动。她还记得若虚当初闯入镜像世界时使用过万法归一咒。这一招虽然凶险,却胜算极大。思及此,她快速念道:“万法归一,大道至简,融合诸法,威力无边……合!”最后一字落下,南星只觉得体内灵力猛然汇聚至灵根。她凌空画下五雷符,朝着幽冥打了过去。“轰——”五道闪电在夜空中汇聚,径直劈在幽冥身上。幽冥一声哀嚎,庞大身躯被雷咒生生劈散,携着滚滚黑气隐匿在夜色中。与此同时,南星脖子上的束缚感骤然消失。坠落的瞬间,她下意识护住罐子。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接住她的不是地面,而是一个温暖潮湿的怀抱。傅轻宴通过气运线找到这里,刚好撞上南星打跑幽冥那一幕,赶在她落地前一秒穿过雨幕接住了她。南星双眼紧闭,灵力透支后的副作用让她脸色苍白,浑身彻骨寒冷。可即使是这样,仍然紧紧抱着怀里的罐子。00723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15章 幽冥被打回原形 “南星!” 雨声太大,傅轻宴不得不抬高音量。 为了让她好受一点,又收紧双臂将人抱得更紧。 在傅轻宴怀里,南星有种起死回生的感觉。 灵力涌入,心脉复苏。 是实实在在来自气运之子的庇护。 她睁开眼,第一件事是检查自己的灵根还在不在。 让她意外的是,灵根不仅没有被废,反而完好无损。 方才那种透支到快要晕厥的感觉也消散大半。 傅轻宴将南星放到地上,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又看向她怀里的罐子:“这是什么?” “回去再说。” 就在这时。 南星注意到暴雨中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地上爬起来。 她皱了皱眉,迈步走过去。 那是一只瘦猴似的东西,上半身瘦骨嶙峋,脑袋秃得就剩几根毛,两条腿像布条一样在风中打着晃。 南星:“……” 瘦猴看到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南星:“…………” 傅轻宴也注意到那个东西,“这是什么?” 南星沉默片刻,伴着凄惨的哭声道:“幽冥。” “什么?” “这是他鬼力尽失后的样子。”南星解释,“大概就相当于……妖怪现出原形。” 幽冥正哭的心碎,听到南星这么说,立刻止住哭声反驳道:“狗屁原形!我的原形才没这么丑!” 他承认刚才那道五雷咒把他的鬼力全都劈没了。 但他就算没了鬼力,也应该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幽冥摸了摸自己脑袋上那可怜的几根毛,借着水洼的反光看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整只鬼都崩溃了。 他堂堂幽冥,一界鬼王!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我不接受……”幽冥喃喃自语。 紧接着,猛地抬起头,“是你,你对我用了邪术,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南星盯着他看了几秒。 而后认真道:“变形术需要参照物,你现在这个样子太抽象了,不是我能想象出来的。” 幽冥闻言嘴巴一撇,眼泪混着雨水哗啦啦往下掉。 抽象…… 南星竟然说他抽象! “不可能,绝对是你,绝对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幽冥声嘶力竭咆哮。 可惜声音又尖又细,毫无杀伤力。 傅轻宴嘴角抽搐。 他实在没法把眼前这只瘦猴和刚才那只鬼王联系到一起。 长相变就算了,连声音都变成公鸭嗓。 而且…… “你衣服快掉了。” 经傅轻宴提醒,幽冥发现自己身上的破布条已经快被雨水冲下去了。 他连忙捂住胸口。 正准备骂回去,目光落在傅轻宴脸上,顿时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 幽冥一改方才气焰嚣张的嘴脸,直接匍匐在地上,口中念叨着:“饶命,尊者饶命……” 南星微微皱眉,“你叫他什么?” 幽冥浑身一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魔尊大人死了那么多年,早都不知道转了多少世。 傅轻宴又没有记忆,他在这参见个什么劲儿? 然而幽冥心里这么想,两条腿却完全不听使唤,站都站不起来。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当初魔尊在他身上下过禁制。 只要他伤害魔尊在乎的人,就会变成现在这个不伦不类的样子,并且永远都变不回去。 幽冥以为这个禁制不受转世影响,更以为他会将手刃他的人视为仇敌。 没想到…… “不说话吗?不说话我就叫它们过来了。” 南星晃了下手中的令牌,幽冥瞬间把头压得更低,“没有,我、我认错人了……” 他哪敢说实话? 万一魔尊大人想起来,还不把他大卸八块? 幽冥正想着,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阴风袭来。 一回头,竟看到鬼众循着令牌上的金光跑了过来。 “不是,我都说了是认错了,你怎么还……啊啊啊!!!” 鬼力全无的幽冥抱头鼠窜。 可惜鬼实在太多了,很快就把他团团围住。 “死鬼,臭鬼,让你克扣我们!” “你自己住那么大的宫殿,让我们睡乱葬岗,良心被狗吃了!” “要是司徒老爷还活着,肯定不会这么对待我们!” 鬼众围着幽冥一通暴揍。 南星隐约看到那里面还有魍魉的身影。 “回去!”傅轻宴用身体遮住兜头飞过来的雨水,“等雨小一点,再……” 话音刚落,雨势忽然减弱。 感觉雨快要停了,那些鬼也不揍幽冥了,转身来到南星面前。 为首的男鬼问她:“你是司徒老爷什么人,为什么拿着他的令牌?” “之前有幸见过他一面,他看我有缘,就把令牌送给了我。” “你见过他?那他现在在哪?投胎了吗?” “他……”南星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实话,“他之前被一名邪修困在聚阴阵里,后来阵法被破,便魂飞魄散。” 听到“魂飞魄散”四个字,男鬼一怔,眼眶瞬间红了。 其他鬼也露出难过的表情。 “你们是司徒老爷的朋友吗?” 男鬼摇了摇头,“我们非亲非故,但司徒老爷是我们的恩人,当年司徒家昌盛,经常施粥布道,即使位高权重也从不克扣下人,后来老爷去世,在阴间也对我们多有照拂。” 再后来,司徒老爷就消失了。 他们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只知道司徒家自那之后便逐渐落魄,到现在已经快要绝后。 原来是被邪修困在聚阴阵里。 “那个邪修在哪?我们要替司徒老爷报仇!” 男鬼一开口,其他鬼也跟着附和:“对,我们要杀了那个邪修!” “给老爷报仇!” 南星看着眼前的鬼众。 虽然他们没什么修为,但架不住数量多,刚才在她和幽冥缠斗的过程中帮她吸引了大量火力。 若他们愿意帮忙,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南星道:“那位邪修不仅是你们的敌人,也是整个玄门的敌人,玄门正在等待时机,你们也不要心急。” 说着,在男鬼身上打下一处烙印,“这是感应印记,你们先回鬼域等着,时机成熟我会用印记传信过去,到时再与你们汇合。” 男鬼看着自己手背上发光的花纹,小心翼翼摸了摸。 又抬头看向南星。 “你一定要带上我们。”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15章 幽冥被打回原形 “南星!” 雨声太大,傅轻宴不得不抬高音量。 为了让她好受一点,又收紧双臂将人抱得更紧。 在傅轻宴怀里,南星有种起死回生的感觉。 灵力涌入,心脉复苏。 是实实在在来自气运之子的庇护。 她睁开眼,第一件事是检查自己的灵根还在不在。 让她意外的是,灵根不仅没有被废,反而完好无损。 方才那种透支到快要晕厥的感觉也消散大半。 傅轻宴将南星放到地上,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又看向她怀里的罐子:“这是什么?” “回去再说。” 就在这时。 南星注意到暴雨中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地上爬起来。 她皱了皱眉,迈步走过去。 那是一只瘦猴似的东西,上半身瘦骨嶙峋,脑袋秃得就剩几根毛,两条腿像布条一样在风中打着晃。 南星:“……” 瘦猴看到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南星:“…………” 傅轻宴也注意到那个东西,“这是什么?” 南星沉默片刻,伴着凄惨的哭声道:“幽冥。” “什么?” “这是他鬼力尽失后的样子。”南星解释,“大概就相当于……妖怪现出原形。” 幽冥正哭的心碎,听到南星这么说,立刻止住哭声反驳道:“狗屁原形!我的原形才没这么丑!” 他承认刚才那道五雷咒把他的鬼力全都劈没了。 但他就算没了鬼力,也应该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幽冥摸了摸自己脑袋上那可怜的几根毛,借着水洼的反光看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整只鬼都崩溃了。 他堂堂幽冥,一界鬼王!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我不接受……”幽冥喃喃自语。 紧接着,猛地抬起头,“是你,你对我用了邪术,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南星盯着他看了几秒。 而后认真道:“变形术需要参照物,你现在这个样子太抽象了,不是我能想象出来的。” 幽冥闻言嘴巴一撇,眼泪混着雨水哗啦啦往下掉。 抽象…… 南星竟然说他抽象! “不可能,绝对是你,绝对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幽冥声嘶力竭咆哮。 可惜声音又尖又细,毫无杀伤力。 傅轻宴嘴角抽搐。 他实在没法把眼前这只瘦猴和刚才那只鬼王联系到一起。 长相变就算了,连声音都变成公鸭嗓。 而且…… “你衣服快掉了。” 经傅轻宴提醒,幽冥发现自己身上的破布条已经快被雨水冲下去了。 他连忙捂住胸口。 正准备骂回去,目光落在傅轻宴脸上,顿时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 幽冥一改方才气焰嚣张的嘴脸,直接匍匐在地上,口中念叨着:“饶命,尊者饶命……” 南星微微皱眉,“你叫他什么?” 幽冥浑身一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魔尊大人死了那么多年,早都不知道转了多少世。 傅轻宴又没有记忆,他在这参见个什么劲儿? 然而幽冥心里这么想,两条腿却完全不听使唤,站都站不起来。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当初魔尊在他身上下过禁制。 只要他伤害魔尊在乎的人,就会变成现在这个不伦不类的样子,并且永远都变不回去。 幽冥以为这个禁制不受转世影响,更以为他会将手刃他的人视为仇敌。 没想到…… “不说话吗?不说话我就叫它们过来了。” 南星晃了下手中的令牌,幽冥瞬间把头压得更低,“没有,我、我认错人了……” 他哪敢说实话? 万一魔尊大人想起来,还不把他大卸八块? 幽冥正想着,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阴风袭来。 一回头,竟看到鬼众循着令牌上的金光跑了过来。 “不是,我都说了是认错了,你怎么还……啊啊啊!!!” 鬼力全无的幽冥抱头鼠窜。 可惜鬼实在太多了,很快就把他团团围住。 “死鬼,臭鬼,让你克扣我们!” “你自己住那么大的宫殿,让我们睡乱葬岗,良心被狗吃了!” “要是司徒老爷还活着,肯定不会这么对待我们!” 鬼众围着幽冥一通暴揍。 南星隐约看到那里面还有魍魉的身影。 “回去!”傅轻宴用身体遮住兜头飞过来的雨水,“等雨小一点,再……” 话音刚落,雨势忽然减弱。 感觉雨快要停了,那些鬼也不揍幽冥了,转身来到南星面前。 为首的男鬼问她:“你是司徒老爷什么人,为什么拿着他的令牌?” “之前有幸见过他一面,他看我有缘,就把令牌送给了我。” “你见过他?那他现在在哪?投胎了吗?” “他……”南星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实话,“他之前被一名邪修困在聚阴阵里,后来阵法被破,便魂飞魄散。” 听到“魂飞魄散”四个字,男鬼一怔,眼眶瞬间红了。 其他鬼也露出难过的表情。 “你们是司徒老爷的朋友吗?” 男鬼摇了摇头,“我们非亲非故,但司徒老爷是我们的恩人,当年司徒家昌盛,经常施粥布道,即使位高权重也从不克扣下人,后来老爷去世,在阴间也对我们多有照拂。” 再后来,司徒老爷就消失了。 他们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只知道司徒家自那之后便逐渐落魄,到现在已经快要绝后。 原来是被邪修困在聚阴阵里。 “那个邪修在哪?我们要替司徒老爷报仇!” 男鬼一开口,其他鬼也跟着附和:“对,我们要杀了那个邪修!” “给老爷报仇!” 南星看着眼前的鬼众。 虽然他们没什么修为,但架不住数量多,刚才在她和幽冥缠斗的过程中帮她吸引了大量火力。 若他们愿意帮忙,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南星道:“那位邪修不仅是你们的敌人,也是整个玄门的敌人,玄门正在等待时机,你们也不要心急。” 说着,在男鬼身上打下一处烙印,“这是感应印记,你们先回鬼域等着,时机成熟我会用印记传信过去,到时再与你们汇合。” 男鬼看着自己手背上发光的花纹,小心翼翼摸了摸。 又抬头看向南星。 “你一定要带上我们。”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16章 魍魉打包鬼王 男鬼说得郑重其事,大概也是怕南星糊弄他们。 毕竟他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小鬼,还被幽冥镇压在白骨山这么久。 眼前这位能召唤天雷的玄师看不上他们也是应该的。 不料,南星却道:“放心,我说到做到。” “那你答应我的呢?”不远处,魍魉一蹦一跳地跑过来,“说好带我两个朋友一起出来,他们人呢,我怎么没看到?” 南星欲言又止,将魍魉往身边一拽,“你的事回去再说。” 魍魉:“……” 眼看乌云就要散开,南星对鬼众道:“鬼门马上关了,你们先回去,我会向冥司汇报这边的情况,还你们一片净土。” 哪怕是在阴间,鬼怪们生活的地方也分三六九等。 如今冥司掌权下的阴间早就发展起来,科技水平与阳间无异。 只有幽冥这种活在自己世界里的“鬼王”,才会延续几百几千年那一套,切断白骨山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鬼众连忙向南星道谢。 他们虽然是鬼,但也是有尊严的! 谁不想到冥司那领个号码牌,早点投胎做人? 总好过在乱葬岗里游荡。 道完谢,鬼众赶在鬼门关闭之前回到鬼域。 与此同时,乌云散去。 太阳缓缓从天边升起。 凌霄和萧月婵跑过来。 “南星,你怎么样,幽冥呢?” 凌霄成为玄师以来从没这么狼狈过,身上的衣服被那些尸骨弄得破烂不堪。 萧月婵更不用说。 一向注重形象的她此刻头发散乱,脸上沾满泥巴。 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个是……幽冥?” 看到地上蜷缩成一团,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瘦猴”,萧月婵嘴角抽了一下。 幽冥的真身原来这么丑吗? “他鬼力尽失,所以变成这个样子。” “那现在怎么办?” “送他去冥司。” “冥司……你认识冥司的人?” “我不认识,但白葳认识。” 两人正说着,三位道长走了过来。 始元看到南星的第一秒不是关心,而是质问她:“你怎么把幽冥引出来了?” “这么做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就算你对自己的术法有信心,也不该冒然行事……” 听着三位道长的指责,南星扭头问凌霄:“他们怎么来了?” 凌霄有点尴尬,压低声音:“不是我请的,是你未婚夫。” 南星:“……” 她在鬼域里没有传信给傅轻宴。 傅轻宴应该是担心才叫这些人过来。 傅轻宴也听出三人对南星的指摘。 正要开口,就听南星道:“我把幽冥引出鬼门,是因为他的法力在阳间会大打折扣,我有信心在这里制服他。” 始元闻言皱了皱眉。 她这是什么意思? 在他们这些前辈前面炫耀吗? 佑真也隐隐感觉到冒犯,“那是因为今天有凌霄在,有我们在,不然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对付那么多白骨飞尸?” 南星眸色微沉。 她不介意这三个人把虚名抢走,毕竟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魂魄和修为。 但他们刚才那番话,却莫名让她有种反胃的感觉。 白术山鬼气森森的时候他们没露面。 玄天往返两界频繁作恶的时候他们也没露面。 这会儿倒是怪起她来了。 南星轻笑,“三位道长或许法力高超,但刚才助我一臂之力并不是你们。” “你……什么意思?” “我虽然忙着和幽冥周旋,但眼睛不瞎,你们躲在哪,我看得很清楚。” 南星回怼完,凌霄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之前萧月婵说南星变了,他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现在他发现了。 南星的各种情绪开始外显,不再是之前闷葫芦的状态,言语也变得犀利起来。 三位道长也没想到南星会当众揭他们的老底,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我们只是自保,怎么被你说得像是故意避而不战?” “你降服幽冥有功,但擅自把他放出来也确实不是明智之举,我们只是作为前辈提点你几句,别误会了。” 听到两人这么说,九英打断他们:“先不说这个,我有问题要问她。” 说着,冷冷看向南星腰间的令牌。 “刚才你就是用这个东西号令鬼众的?” “是。” 九英冷笑:“你知不知道这是邪术?” “是不是邪术重要吗?”南星盯着九英,“万法同源,术法本身没有正邪之分,要看那个人具体用它做了什么,更何况——” “这是司徒家主送给我的令牌,那些鬼众是感念司徒家帮扶才听命于我,并不是我用术法操控了他们,还请道长不要偷换概念。” 九英唇瓣抖动,显然是被气到了。 正要再说什么,就见一个浑身妖气的家伙扛着幽冥走了过来。 魍魉自知有求于南星,心甘情愿给她打下手,包括“打包鬼王”。 他哼哧哼哧停在南星面前,拍了下幽冥的屁股,“老大,你们是不是要把他送到冥司啊?正好我也去冥司,等我找到两个朋友带他一起去呗?” 三位道长看到魍魉,下意识握紧手中拂尘。 始元更是一眼认出他的身份。 “魍魉?!” “你也知道我是谁?”魍魉睁大双眼,“你们果然都是大师,都很厉害!” 始元:“……” 厉不厉害他不知道,但通缉令上那张大脸他可是记得很清楚。 反应过来魍魉刚才叫南星“老大”,始元目光一转再次看向南星。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把他收了?” 魍魉闻言吓了一跳,“不……不是,为什么收我,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不仅没做坏事,还帮南星收拾了幽冥。 难道不应该奖励他吗? “我会带他去冥司,这事就不劳道长操心了。”南星不想再跟三人浪费口舌,转身对凌霄和萧月婵道,“先回去。” 刚才一场暴雨把他们都淋透了。 再加上她灵力透支,这会儿哪哪都不舒服。 如果不是傅轻宴在边上,估计连和那几个人对峙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那三人偏不肯罢休。 “你带他去冥司?” “他这个样子明显不不知情。” “魍魉是冥司通缉的三妖之一,你知道包庇他的后果是什么吗?” 第316章 魍魉打包鬼王 男鬼说得郑重其事,大概也是怕南星糊弄他们。 毕竟他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小鬼,还被幽冥镇压在白骨山这么久。 眼前这位能召唤天雷的玄师看不上他们也是应该的。 不料,南星却道:“放心,我说到做到。” “那你答应我的呢?”不远处,魍魉一蹦一跳地跑过来,“说好带我两个朋友一起出来,他们人呢,我怎么没看到?” 南星欲言又止,将魍魉往身边一拽,“你的事回去再说。” 魍魉:“……” 眼看乌云就要散开,南星对鬼众道:“鬼门马上关了,你们先回去,我会向冥司汇报这边的情况,还你们一片净土。” 哪怕是在阴间,鬼怪们生活的地方也分三六九等。 如今冥司掌权下的阴间早就发展起来,科技水平与阳间无异。 只有幽冥这种活在自己世界里的“鬼王”,才会延续几百几千年那一套,切断白骨山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鬼众连忙向南星道谢。 他们虽然是鬼,但也是有尊严的! 谁不想到冥司那领个号码牌,早点投胎做人? 总好过在乱葬岗里游荡。 道完谢,鬼众赶在鬼门关闭之前回到鬼域。 与此同时,乌云散去。 太阳缓缓从天边升起。 凌霄和萧月婵跑过来。 “南星,你怎么样,幽冥呢?” 凌霄成为玄师以来从没这么狼狈过,身上的衣服被那些尸骨弄得破烂不堪。 萧月婵更不用说。 一向注重形象的她此刻头发散乱,脸上沾满泥巴。 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个是……幽冥?” 看到地上蜷缩成一团,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瘦猴”,萧月婵嘴角抽了一下。 幽冥的真身原来这么丑吗? “他鬼力尽失,所以变成这个样子。” “那现在怎么办?” “送他去冥司。” “冥司……你认识冥司的人?” “我不认识,但白葳认识。” 两人正说着,三位道长走了过来。 始元看到南星的第一秒不是关心,而是质问她:“你怎么把幽冥引出来了?” “这么做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就算你对自己的术法有信心,也不该冒然行事……” 听着三位道长的指责,南星扭头问凌霄:“他们怎么来了?” 凌霄有点尴尬,压低声音:“不是我请的,是你未婚夫。” 南星:“……” 她在鬼域里没有传信给傅轻宴。 傅轻宴应该是担心才叫这些人过来。 傅轻宴也听出三人对南星的指摘。 正要开口,就听南星道:“我把幽冥引出鬼门,是因为他的法力在阳间会大打折扣,我有信心在这里制服他。” 始元闻言皱了皱眉。 她这是什么意思? 在他们这些前辈前面炫耀吗? 佑真也隐隐感觉到冒犯,“那是因为今天有凌霄在,有我们在,不然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对付那么多白骨飞尸?” 南星眸色微沉。 她不介意这三个人把虚名抢走,毕竟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魂魄和修为。 但他们刚才那番话,却莫名让她有种反胃的感觉。 白术山鬼气森森的时候他们没露面。 玄天往返两界频繁作恶的时候他们也没露面。 这会儿倒是怪起她来了。 南星轻笑,“三位道长或许法力高超,但刚才助我一臂之力并不是你们。” “你……什么意思?” “我虽然忙着和幽冥周旋,但眼睛不瞎,你们躲在哪,我看得很清楚。” 南星回怼完,凌霄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之前萧月婵说南星变了,他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现在他发现了。 南星的各种情绪开始外显,不再是之前闷葫芦的状态,言语也变得犀利起来。 三位道长也没想到南星会当众揭他们的老底,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我们只是自保,怎么被你说得像是故意避而不战?” “你降服幽冥有功,但擅自把他放出来也确实不是明智之举,我们只是作为前辈提点你几句,别误会了。” 听到两人这么说,九英打断他们:“先不说这个,我有问题要问她。” 说着,冷冷看向南星腰间的令牌。 “刚才你就是用这个东西号令鬼众的?” “是。” 九英冷笑:“你知不知道这是邪术?” “是不是邪术重要吗?”南星盯着九英,“万法同源,术法本身没有正邪之分,要看那个人具体用它做了什么,更何况——” “这是司徒家主送给我的令牌,那些鬼众是感念司徒家帮扶才听命于我,并不是我用术法操控了他们,还请道长不要偷换概念。” 九英唇瓣抖动,显然是被气到了。 正要再说什么,就见一个浑身妖气的家伙扛着幽冥走了过来。 魍魉自知有求于南星,心甘情愿给她打下手,包括“打包鬼王”。 他哼哧哼哧停在南星面前,拍了下幽冥的屁股,“老大,你们是不是要把他送到冥司啊?正好我也去冥司,等我找到两个朋友带他一起去呗?” 三位道长看到魍魉,下意识握紧手中拂尘。 始元更是一眼认出他的身份。 “魍魉?!” “你也知道我是谁?”魍魉睁大双眼,“你们果然都是大师,都很厉害!” 始元:“……” 厉不厉害他不知道,但通缉令上那张大脸他可是记得很清楚。 反应过来魍魉刚才叫南星“老大”,始元目光一转再次看向南星。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把他收了?” 魍魉闻言吓了一跳,“不……不是,为什么收我,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不仅没做坏事,还帮南星收拾了幽冥。 难道不应该奖励他吗? “我会带他去冥司,这事就不劳道长操心了。”南星不想再跟三人浪费口舌,转身对凌霄和萧月婵道,“先回去。” 刚才一场暴雨把他们都淋透了。 再加上她灵力透支,这会儿哪哪都不舒服。 如果不是傅轻宴在边上,估计连和那几个人对峙的力气都没有。 然而,那三人偏不肯罢休。 “你带他去冥司?” “他这个样子明显不不知情。” “魍魉是冥司通缉的三妖之一,你知道包庇他的后果是什么吗?” 第317章 为什么不争取一下? 魍魉叫南星老大,说明他们关系不错。 南星怎么可能把他交给冥司处理? 话一出口,魍魉震惊了。 他被通缉了? 他怎么不知道! “老大,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就被通缉了?”魍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表情十分茫然。 南星也没隐瞒,“你确实被通缉了,但我看你身上血债不重,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到了冥司阎罗自有定夺。” 魍魉往后退了半步,“所以你认得我是谁,是因为你在通缉令上看过我的样子?” “你还认得的我朋友,是因为他们也被通缉了?” 九英忍不住嗤笑:“妖就是妖,智力也就到这了。” 魍魉闻言脸都白了。 他没想过南星会骗他。 可她都承认冥司在通缉他了,不就说明她确实在利用他? 想着,魍魉扭头就跑。 凌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呜呜呜饶命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魍魉委屈。 魍魉泪奔。 他只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小妖,顶多作了点小恶,实在不至于上什么通缉榜。 现在他好不容易逃出鬼域,又要被送去冥司。 冥司那种地方,当差的人风光无限,服刑的人猪狗不如。 而且他听说那里有地牢水牢火牢各种牢,还有各种想象不到的极刑。 要是这样,他还不如下油锅算了! “如果你是被冤枉的,冥司会还你公道。”凌霄冷声,“但你现在逃跑,那就是畏罪潜逃,被抓住反而罪加一等。” “再说你也跑不掉啊。”萧月婵挑眉,“你已经从鬼域出来了,外面到处都是玄师,抓你是分分钟的事。” 魍魉:“……” 他还是死了算了! “把他交给我们。”始元道,“我们也和地府有联络,到时候送他去冥司,也省得你们跑一趟了。” “对,把幽冥和魍魉都交给我们。” “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幽冥是你放出来的。” 听到三人这么说,一向事不关己的萧月婵都绷不住了。 什么叫省得他们跑一趟? 还暗戳戳把锅甩到南星身上? 要不是南星,幽冥还在鬼域逍遥快活呢! “你们什么意思?幽冥是南星抓住的,你们动动嘴皮子就想把功劳抢走吗?” “这话说的,大家都是玄门中人,何必分得那么清?” “刚才你还指责南星用邪术,现在又不分你我了……” “都别说了。”傅轻宴忍无可忍,墨眸一转看向三位道长,“你们是我请来的,理应由我送走,我已经备了船在口岸,即刻启程。” 三人闻言皆是一愣。 傅轻宴这是什么意思,轰他们走吗? 可他们还没拿到报酬! 九英皱了皱眉,“那你之前答应我们的……” 傅轻宴也不惯着他们嚣张的气焰,反问:“我请你们过来是做什么的,还记得吗?” 佑真连忙道:“你让我们辅助南星,我们尽力了,刚才那些尸骨有一半都是我们打跑的。” 萧月婵一个眼神瞪过去。 佑真心虚改口:“三分之一,至少三分之一……” “老东西,你敢对天发誓吗?”萧月婵冷笑,“你现在发个毒誓,我就信了。” 萧月婵话一出口,佑真脸都黑了。 他哪敢发毒誓? 刚才尸骨大军出来的时候,他跑得比兔子都快。 那两个人估计也没好到哪去。 “再有十分钟船就要开走了。”傅轻宴看一眼时间,“你们不坐的话,就只能游回去了。” “……” 三人心里憋屈,却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他们确实没出什么力。 真闹起来也不占理。 只是始元心里这么想,却还是强行挽尊道:“我们是老人了,不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般见识,只是下次再有这种事就别叫我们了,我们实在没那么大本事。” 说完,便和另外两人拂袖离去。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萧月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都什么东西!” 嘴上三句话不离正道,真遇到妖魔鬼怪直接脚底抹油。 简直是侮辱“玄师”二字。 萧月婵越想越气,忍不住问傅轻宴:“你说你找他们来干什么,给我们添堵吗?” 傅轻宴:“……” “你也别怪他了,现在玄门里很多人都像他们这样,没什么稀奇的。”凌霄道,“末法时代,真心修行的人少之又少,现在但凡会点术法的都想着怎么捞钱,你不也是?” “凌霄,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呢?” 两人正拌嘴,傅轻宴余光看到南星身形晃了一下,眼疾手快将她揽到怀里。 “是不是不舒服?” 南星点点头,脸色有些难看。 她感觉灵力亏空的那股劲儿又上来了。 虽然在傅轻宴的帮助下她的灵根没出什么问题,但用掉的灵力却不是那么快就能补回来的。 “我先送你回救助站。”傅轻宴说完也不管后面两人还看着,直接将南星抱了起来。 南星个子不是很高,再加上吃得少,整个人轻飘飘的。 傅轻宴皱了皱眉,心想回去一定把她喂胖点。 临走前,傅轻宴对凌霄道:“辛苦处理一下那只鬼和妖。” 凌霄点点头,“知道了。” 傅轻宴走后,萧月婵叹了口气。 凌霄睨她一眼,“事情解决了,怎么还唉声叹气?” “我是在替你叹气。” “替我?” “是啊。”萧月婵双手环在胸前,“我要是你,一定不会怂恿她相信碟仙的话。” “……” 凌霄抿了抿唇,岔开话题:“我先带这两个家伙回特调处。” 飞机消失的事已经向特调处报备,被记录为大案。 幽冥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也要带回去做记录。 “你别转移话题。”萧月婵看出凌霄在逃避,抬腿追上他,“她同意和傅轻宴在一起有一大半原因是被你怂恿的,你如果骗她那个碟仙说了假话,她就不会去仙云山求证。” “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争取一下?” “我觉得你比傅轻宴更适合她……” 凌霄走在前面。 听到萧月婵这么说,蓦地停下脚步。 “但她喜欢傅轻宴。” 第317章 为什么不争取一下? 魍魉叫南星老大,说明他们关系不错。 南星怎么可能把他交给冥司处理? 话一出口,魍魉震惊了。 他被通缉了? 他怎么不知道! “老大,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就被通缉了?”魍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表情十分茫然。 南星也没隐瞒,“你确实被通缉了,但我看你身上血债不重,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到了冥司阎罗自有定夺。” 魍魉往后退了半步,“所以你认得我是谁,是因为你在通缉令上看过我的样子?” “你还认得的我朋友,是因为他们也被通缉了?” 九英忍不住嗤笑:“妖就是妖,智力也就到这了。” 魍魉闻言脸都白了。 他没想过南星会骗他。 可她都承认冥司在通缉他了,不就说明她确实在利用他? 想着,魍魉扭头就跑。 凌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呜呜呜饶命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魍魉委屈。 魍魉泪奔。 他只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小妖,顶多作了点小恶,实在不至于上什么通缉榜。 现在他好不容易逃出鬼域,又要被送去冥司。 冥司那种地方,当差的人风光无限,服刑的人猪狗不如。 而且他听说那里有地牢水牢火牢各种牢,还有各种想象不到的极刑。 要是这样,他还不如下油锅算了! “如果你是被冤枉的,冥司会还你公道。”凌霄冷声,“但你现在逃跑,那就是畏罪潜逃,被抓住反而罪加一等。” “再说你也跑不掉啊。”萧月婵挑眉,“你已经从鬼域出来了,外面到处都是玄师,抓你是分分钟的事。” 魍魉:“……” 他还是死了算了! “把他交给我们。”始元道,“我们也和地府有联络,到时候送他去冥司,也省得你们跑一趟了。” “对,把幽冥和魍魉都交给我们。” “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幽冥是你放出来的。” 听到三人这么说,一向事不关己的萧月婵都绷不住了。 什么叫省得他们跑一趟? 还暗戳戳把锅甩到南星身上? 要不是南星,幽冥还在鬼域逍遥快活呢! “你们什么意思?幽冥是南星抓住的,你们动动嘴皮子就想把功劳抢走吗?” “这话说的,大家都是玄门中人,何必分得那么清?” “刚才你还指责南星用邪术,现在又不分你我了……” “都别说了。”傅轻宴忍无可忍,墨眸一转看向三位道长,“你们是我请来的,理应由我送走,我已经备了船在口岸,即刻启程。” 三人闻言皆是一愣。 傅轻宴这是什么意思,轰他们走吗? 可他们还没拿到报酬! 九英皱了皱眉,“那你之前答应我们的……” 傅轻宴也不惯着他们嚣张的气焰,反问:“我请你们过来是做什么的,还记得吗?” 佑真连忙道:“你让我们辅助南星,我们尽力了,刚才那些尸骨有一半都是我们打跑的。” 萧月婵一个眼神瞪过去。 佑真心虚改口:“三分之一,至少三分之一……” “老东西,你敢对天发誓吗?”萧月婵冷笑,“你现在发个毒誓,我就信了。” 萧月婵话一出口,佑真脸都黑了。 他哪敢发毒誓? 刚才尸骨大军出来的时候,他跑得比兔子都快。 那两个人估计也没好到哪去。 “再有十分钟船就要开走了。”傅轻宴看一眼时间,“你们不坐的话,就只能游回去了。” “……” 三人心里憋屈,却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他们确实没出什么力。 真闹起来也不占理。 只是始元心里这么想,却还是强行挽尊道:“我们是老人了,不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般见识,只是下次再有这种事就别叫我们了,我们实在没那么大本事。” 说完,便和另外两人拂袖离去。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萧月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都什么东西!” 嘴上三句话不离正道,真遇到妖魔鬼怪直接脚底抹油。 简直是侮辱“玄师”二字。 萧月婵越想越气,忍不住问傅轻宴:“你说你找他们来干什么,给我们添堵吗?” 傅轻宴:“……” “你也别怪他了,现在玄门里很多人都像他们这样,没什么稀奇的。”凌霄道,“末法时代,真心修行的人少之又少,现在但凡会点术法的都想着怎么捞钱,你不也是?” “凌霄,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呢?” 两人正拌嘴,傅轻宴余光看到南星身形晃了一下,眼疾手快将她揽到怀里。 “是不是不舒服?” 南星点点头,脸色有些难看。 她感觉灵力亏空的那股劲儿又上来了。 虽然在傅轻宴的帮助下她的灵根没出什么问题,但用掉的灵力却不是那么快就能补回来的。 “我先送你回救助站。”傅轻宴说完也不管后面两人还看着,直接将南星抱了起来。 南星个子不是很高,再加上吃得少,整个人轻飘飘的。 傅轻宴皱了皱眉,心想回去一定把她喂胖点。 临走前,傅轻宴对凌霄道:“辛苦处理一下那只鬼和妖。” 凌霄点点头,“知道了。” 傅轻宴走后,萧月婵叹了口气。 凌霄睨她一眼,“事情解决了,怎么还唉声叹气?” “我是在替你叹气。” “替我?” “是啊。”萧月婵双手环在胸前,“我要是你,一定不会怂恿她相信碟仙的话。” “……” 凌霄抿了抿唇,岔开话题:“我先带这两个家伙回特调处。” 飞机消失的事已经向特调处报备,被记录为大案。 幽冥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也要带回去做记录。 “你别转移话题。”萧月婵看出凌霄在逃避,抬腿追上他,“她同意和傅轻宴在一起有一大半原因是被你怂恿的,你如果骗她那个碟仙说了假话,她就不会去仙云山求证。” “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争取一下?” “我觉得你比傅轻宴更适合她……” 凌霄走在前面。 听到萧月婵这么说,蓦地停下脚步。 “但她喜欢傅轻宴。” 第318章 与亲朋好友重逢 “她喜欢?我怎么看不出来?” “因为她喜欢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我看得出来,傅轻宴对她来说不一样。” 每当她提起京城,提起傅家,眼底总会闪过那种他从没见过的眷恋。 他知道,南星一定是想留在傅轻宴身边的。 “就算她喜欢又怎么样?感情是最容易变质的,只要你一直陪在她身边,难保她不会改变想法。”萧月婵道,“我说这些是觉得,你和南星是一类人,修道之人的心里装不下那么多世俗的东西,她现在跟了傅轻宴,早晚都会后悔。” 不知道为什么,凌霄觉得萧月婵说这话的时候像是意有所指。 女人面色微沉,似乎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你这是在以己度人?” 萧月婵回神,“什么以己度人?我只是觉得傅家那几个男人都不靠谱。” 傅正阳把真爱弄丢娶了个杀人凶手还跟她生了孩子。 傅从云和恶鬼混在一起时刻想要弟弟的命。 至于傅轻宴…… 现在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毕竟是傅家继承人,以后肯定要混利益场。 南星怎么会一直迁就? 倒不如找个同门,一起斩妖除魔来得痛快。 “至少她现在是开心的。”凌霄道,“我只希望她能开心。” 萧月婵无奈摇头,“你啊,真是没救了。” 凌霄被骂了也不恼,反而调侃:“那你呢,整天和一个没救的人混一起,岂不是更没救?” 魍魉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问:“两位大师,你们能不能回去再聊啊?” 他扛着幽冥都快累死了! “你还不满上了,当心到了冥司我们不帮你说话。” “别别别……” 萧月婵抽了根红色丝线缠住魍魉的手腕防止他逃跑,又故意走很快,颇有一种遛狗的架势。 魍魉累得气喘吁吁,几次想把幽冥扔下去都没敢。 只能在心里偷偷抹眼泪。 凌霄走在后面,耳边徘徊着萧月婵说的话。 其实那天请完碟仙,他确实犹豫过。 犹豫要不要劝南星相信碟仙。 毕竟。 只要他一口咬定那个仙家是假的,南星就不会去警局调查,也不会回仙云山刨根问底。 或许他真的可以得到一个和南星用另一种身份相处的机会。 但他辗转一夜,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不仅是因为他看不到两人身上的姻缘,更是因为……他不想掐灭南星好不容易看到的曙光。 萧月婵说的不错。 修道之人心里装不下那些世俗的东西。 但南星不同。 她渴望亲情,友情,爱情。 她渴望像寻常人一样在世俗中生活。 能给她幸福的从来都不是陪她一起斩妖除魔的玄门伙伴,而是能给她一个家,一个避风港的人。 所以思前想后,他还是没能迈出那一步。 他想,只要不说破,他们就可以做一辈子危难时刻相互扶持的师兄妹。 这样也挺好。 …… 救助站那边。 家属们等到心心念念的亲朋好友,激动得抱头痛哭。 原本他们以为飞机肯定在哪里坠毁了。 没想到乘客们竟然去而复返,还一个都不少。 祁宝儿看到祁玉堂的瞬间,一把扯开披在身上的羽绒服,踉踉跄跄地扑到他怀里。 “哥,哥你还活着!呜呜呜……” 她紧紧搂着祁玉堂的腰,几乎将他勒得喘不过气。 祁玉堂也抱住祁宝儿,轻轻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不管祁玉堂怎么安慰,祁宝儿都哭得停不下来。 到最后几乎晕在祁玉堂怀里。 祁玉堂吓坏了,赶紧把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又帮她擦掉脸上的泪,“你要吓死你哥啊?” 误入鬼域的明明是他,怎么祁宝儿看着比他还憔悴? 祁宝儿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吓死了,我都在想你死了以后我该怎么办了!” 祁玉堂捏了捏她的鼻子,“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活着了,我要是真死了,爸妈还得靠你养呢。” 祁宝儿见祁玉堂到了这会儿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嘴巴一撇,又要哭。 祁玉堂赶紧道歉:“哥错了,哥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很多时候,岁月能磨平人们心里的伤痛,也能稀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一些平时不敢宣之于口的话,在生死面前便也不足为惧。 不远处。 一个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掏出一枚戒指。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姜莱,你这是……” “羽然,嫁给我。” 男人盯着女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他们是男女朋友,谈了三年恋爱,这次一起去惠安岛出差。 因为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两人又都不想辞职,就闹得有点不愉快。 但其实男人在出差之前就想好了。 他想在会议结束之后提出离职,把工作机会留给女人,然后向她求婚。 结果从惠安岛转飞慈济岛那天,两人又吵了起来。 男人直接留在酒店,甚至动了放弃求婚的念头,差点儿把戒指丢进海里。 哪成想,飞机才刚飞出去半小时就和控制台失去联系。 再后来,就是无穷无尽的等待…… 他和其他乘客一样,在这短短一天时间里痛苦过,懊悔过,翻来覆去想,如果他能再多点耐心该多好。 现在女人回来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向她求婚。 因为他不想再让自己后悔了。 旁边的乘客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嫁给他”,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女人伸出右手,戴上戒指后,和男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除了这对情侣,其他人也在弥补各自心里的亏欠。 那个在鬼域里说自己是孤儿,没什么牵挂的男人,意外发现朋友们都赶了过来。 朋友们说在新闻上看到k333航班失联的消息,想到他来这里出差,马不停蹄飞到慈济岛。 男人这才意识到,那些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朋友们其实都很在乎他。 他笑着调侃自己福大命大,并把这些人全部记在了心里。 还有那个在鬼域里说父母离婚,没人在乎他死活的那男孩儿。 他的爸爸妈妈都来了。 两人哭得眼睛都肿了,抱着他不断说对不起。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大概,也许,可能……并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而那个自称癌症晚期和抑郁症不想活的女人,也都见到了把她们捧在手心里的家人。 性命在她们看来或许已经不重要。 但对她们的家人来说,她们的存在自始至终都无可替代。 此时,救助站一隅。 在鬼域里帮南星说话的老奶奶坐在椅子上,安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18章 与亲朋好友重逢 “她喜欢?我怎么看不出来?” “因为她喜欢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我看得出来,傅轻宴对她来说不一样。” 每当她提起京城,提起傅家,眼底总会闪过那种他从没见过的眷恋。 他知道,南星一定是想留在傅轻宴身边的。 “就算她喜欢又怎么样?感情是最容易变质的,只要你一直陪在她身边,难保她不会改变想法。”萧月婵道,“我说这些是觉得,你和南星是一类人,修道之人的心里装不下那么多世俗的东西,她现在跟了傅轻宴,早晚都会后悔。” 不知道为什么,凌霄觉得萧月婵说这话的时候像是意有所指。 女人面色微沉,似乎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你这是在以己度人?” 萧月婵回神,“什么以己度人?我只是觉得傅家那几个男人都不靠谱。” 傅正阳把真爱弄丢娶了个杀人凶手还跟她生了孩子。 傅从云和恶鬼混在一起时刻想要弟弟的命。 至于傅轻宴…… 现在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毕竟是傅家继承人,以后肯定要混利益场。 南星怎么会一直迁就? 倒不如找个同门,一起斩妖除魔来得痛快。 “至少她现在是开心的。”凌霄道,“我只希望她能开心。” 萧月婵无奈摇头,“你啊,真是没救了。” 凌霄被骂了也不恼,反而调侃:“那你呢,整天和一个没救的人混一起,岂不是更没救?” 魍魉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问:“两位大师,你们能不能回去再聊啊?” 他扛着幽冥都快累死了! “你还不满上了,当心到了冥司我们不帮你说话。” “别别别……” 萧月婵抽了根红色丝线缠住魍魉的手腕防止他逃跑,又故意走很快,颇有一种遛狗的架势。 魍魉累得气喘吁吁,几次想把幽冥扔下去都没敢。 只能在心里偷偷抹眼泪。 凌霄走在后面,耳边徘徊着萧月婵说的话。 其实那天请完碟仙,他确实犹豫过。 犹豫要不要劝南星相信碟仙。 毕竟。 只要他一口咬定那个仙家是假的,南星就不会去警局调查,也不会回仙云山刨根问底。 或许他真的可以得到一个和南星用另一种身份相处的机会。 但他辗转一夜,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不仅是因为他看不到两人身上的姻缘,更是因为……他不想掐灭南星好不容易看到的曙光。 萧月婵说的不错。 修道之人心里装不下那些世俗的东西。 但南星不同。 她渴望亲情,友情,爱情。 她渴望像寻常人一样在世俗中生活。 能给她幸福的从来都不是陪她一起斩妖除魔的玄门伙伴,而是能给她一个家,一个避风港的人。 所以思前想后,他还是没能迈出那一步。 他想,只要不说破,他们就可以做一辈子危难时刻相互扶持的师兄妹。 这样也挺好。 …… 救助站那边。 家属们等到心心念念的亲朋好友,激动得抱头痛哭。 原本他们以为飞机肯定在哪里坠毁了。 没想到乘客们竟然去而复返,还一个都不少。 祁宝儿看到祁玉堂的瞬间,一把扯开披在身上的羽绒服,踉踉跄跄地扑到他怀里。 “哥,哥你还活着!呜呜呜……” 她紧紧搂着祁玉堂的腰,几乎将他勒得喘不过气。 祁玉堂也抱住祁宝儿,轻轻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不管祁玉堂怎么安慰,祁宝儿都哭得停不下来。 到最后几乎晕在祁玉堂怀里。 祁玉堂吓坏了,赶紧把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又帮她擦掉脸上的泪,“你要吓死你哥啊?” 误入鬼域的明明是他,怎么祁宝儿看着比他还憔悴? 祁宝儿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吓死了,我都在想你死了以后我该怎么办了!” 祁玉堂捏了捏她的鼻子,“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活着了,我要是真死了,爸妈还得靠你养呢。” 祁宝儿见祁玉堂到了这会儿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嘴巴一撇,又要哭。 祁玉堂赶紧道歉:“哥错了,哥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很多时候,岁月能磨平人们心里的伤痛,也能稀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一些平时不敢宣之于口的话,在生死面前便也不足为惧。 不远处。 一个男人单膝跪在地上,掏出一枚戒指。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姜莱,你这是……” “羽然,嫁给我。” 男人盯着女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他们是男女朋友,谈了三年恋爱,这次一起去惠安岛出差。 因为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两人又都不想辞职,就闹得有点不愉快。 但其实男人在出差之前就想好了。 他想在会议结束之后提出离职,把工作机会留给女人,然后向她求婚。 结果从惠安岛转飞慈济岛那天,两人又吵了起来。 男人直接留在酒店,甚至动了放弃求婚的念头,差点儿把戒指丢进海里。 哪成想,飞机才刚飞出去半小时就和控制台失去联系。 再后来,就是无穷无尽的等待…… 他和其他乘客一样,在这短短一天时间里痛苦过,懊悔过,翻来覆去想,如果他能再多点耐心该多好。 现在女人回来了,他第一件事就是向她求婚。 因为他不想再让自己后悔了。 旁边的乘客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嫁给他”,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女人伸出右手,戴上戒指后,和男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除了这对情侣,其他人也在弥补各自心里的亏欠。 那个在鬼域里说自己是孤儿,没什么牵挂的男人,意外发现朋友们都赶了过来。 朋友们说在新闻上看到k333航班失联的消息,想到他来这里出差,马不停蹄飞到慈济岛。 男人这才意识到,那些平时看着没心没肺的朋友们其实都很在乎他。 他笑着调侃自己福大命大,并把这些人全部记在了心里。 还有那个在鬼域里说父母离婚,没人在乎他死活的那男孩儿。 他的爸爸妈妈都来了。 两人哭得眼睛都肿了,抱着他不断说对不起。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大概,也许,可能……并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而那个自称癌症晚期和抑郁症不想活的女人,也都见到了把她们捧在手心里的家人。 性命在她们看来或许已经不重要。 但对她们的家人来说,她们的存在自始至终都无可替代。 此时,救助站一隅。 在鬼域里帮南星说话的老奶奶坐在椅子上,安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19章 祁宝儿后悔 原本她是到惠安岛旅游的,听说有飞机从惠安岛飞慈济岛就打算过去看看。 没想到半路就发生了意外。 看着眼前各种团聚的场景,老奶奶叹了口气,有点羡慕。 她老伴走得早,孩子们又忙于工作,很久都不回来一趟。 她也明白,自己手上没多少财产,孩子们不稀罕在她眼前演戏。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奶奶!” 老奶奶回头,见一个小男孩儿着急着慌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有她的儿子女儿,还有儿媳女婿。 “你们怎么来了?”老奶奶有些惊讶。 男人蹙眉,“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不来?” “是啊妈,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我们早就想过来了,结果国大雨,航班延误,耽误了好长时间。” “仔仔都吓死了!”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把老奶奶听懵了。 她总共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如今都生活在国外。 本以为他们不会长途跋涉过来。 没想到不仅来了,还拖家带口一起来的。 “妈,你以后出去玩儿能不能跟我们打声招呼?要不是我问了你那些跳广场舞的朋友,都不知道你一个人跑去了惠安岛。” “是啊妈,你好歹说一声,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她看着儿子女儿哭红的眼,好一会儿才道:“我这不是觉得你们工作太忙,才……” “我们工作是忙,但也不是忙到连您都顾不上了啊。” “我和燕儿商量了,等年底就回来跟您一起住。” 老奶奶一愣,“你们要回国?” “是啊,仔仔也想回来,他说还是喜欢吃您做的菜。” “可你们好不容易才在那边稳定下来……” 女人听不下去了,上前握住老奶奶的手,“爸走得早,我和哥一直后悔没能早点尽孝,所以这两年陆续在把生意往国内转。” “原本我们想在您生日的时候告诉您,给您个惊喜,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女人说着又要哭起来。 老奶奶赶紧安慰她,“燕儿,妈没事,人家不是说了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老奶奶被家人包围着,不禁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她一直以为孩子们一心扑在事业上,早就断了回来的念想。 没想到他们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 “奶奶,他们说你进鬼域了,是真的吗?”小孙子拉着她的衣角问。 老奶奶猛然想起正事,对两个孩子道:“这次多亏一个小姑娘救我们出来,她是个玄师,特别厉害!” “我知道您说的是谁,星尘不移,网上都在夸她呢。” “星尘不移?这是她名字呀?” “不是,是她网名。” 女人掏出手机,点开新闻给老奶奶看。 “她之前是个主播,专门给人解决玄学问题,后来加入了京城特调处,现在算是公职人员。” 男人被勾起好奇心,“特调处?就是那个揭秘什么火车站闹鬼,白家庄光棍的组织?” “对,那个组织是专门接非自然案子的,这次飞机失联也是他们处理的。” 男人之前只是在网上看到过一些新闻,但对特调处并不了解。 眼下听到女人这么说,只觉得无比佩服。 “社会真是发展了,非自然案件都有专门组织应对,对了……那个小姑娘呢?她救了那么多人,咱们得当面感谢她?” 老奶奶却是皱起眉,“她在鬼域里扔了张符纸,让我们跟着符纸出来,她自己留在那,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大厅里就传来一道嘈杂声。 “大师回来了?” “是大师吗?” “看着不像啊……” 众人连忙往外看。 只见一辆车停在救助站外面。 车门打开,萧月婵从上面走下来。 男人问:“妈,是她吗?” 老奶奶眯着眼辨认了一下,摇头道:“不是她,她是在鬼门外面接我们的另一个女孩儿。” 萧月婵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进大厅,手里拿着一沓符纸,掷地有声道:“所有从鬼域回来的人,排队到我这里领符纸。” “这个符纸是干嘛用的?” “帮你们祛除身上的阴气。” 萧月婵说完,众人打了个哆嗦,赶紧去领符纸。 有人忍不住问:“那个救我们出来的小姑娘呢?” “她回来了吗?” “我们想当面感谢她!” 萧月婵道:“她灵力透支,已经回去休息了,你们想感谢她可以关注她的直播间,她的id叫星尘不移。” 众人闻言纷纷掏出手机搜索。 萧月婵又道:“这些符纸也是她让我给你们的,外面买不到,记得收好。” 在场的人都被南星的暖心举动感动到了。 包括祁宝儿。 她从萧月婵那里领了符纸,小心翼翼塞到祁玉堂衣襟里,内心庆幸的同时,也为自己曾经荒唐的行为感到后悔。 当初她为了得到傅轻宴不仅冒充小丸子,还跟尚婧一起阴阳南星,跟她搞雌竞。 但凡南星要是小肚鸡肠一点,都不会放过这个拿捏她的好机会。 但她没有。 不仅没有,还让傅轻宴来“照看”她。 同样的事换了她,她真的做不到。 “我都回来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祁玉堂捏了捏祁宝儿的肩膀,“都过去了,以后哥听你的,不乱跑了。” 祁宝儿抿了抿唇。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如果我向南星道歉,她会原谅我吗?” 祁玉堂一愣,“你指什么?” 之前画灵的事他已经带祁宝儿去跟南星道过歉了,以他对南星的了解,她应该也不在乎这种小事。 祁宝儿嗫嚅道:“很多事……之前我冒充小丸子,给傅轻宴送画灵,还跟司颜混在一起,现在想想真的很荒谬。” 祁玉堂微微挑眉,“你终于想明白了?” 祁宝儿点头,“南星那么厉害,我不该和她争的,我太自不量力了。” 祁玉堂闻言揉了下她的脑袋,“术业有专攻,她是玄师,你是画师,你们都可以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听到祁玉堂这么说,祁宝儿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但她还是想跟南星说清楚。 于是她又问祁玉堂:“如果我去找她道歉,她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祁玉堂想了想,道:“应该不会。” 南星能看透人心,祁宝儿是不是真心实意道歉她应该能看出来,何况她也不是那种耿耿于怀的人。 “真的吗?那你能不能帮我跟她说一声,就说我想请她吃饭?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不用单独请了,改天我把她和阿宴一起叫到家里,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必须好好感谢她。”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19章 祁宝儿后悔 原本她是到惠安岛旅游的,听说有飞机从惠安岛飞慈济岛就打算过去看看。 没想到半路就发生了意外。 看着眼前各种团聚的场景,老奶奶叹了口气,有点羡慕。 她老伴走得早,孩子们又忙于工作,很久都不回来一趟。 她也明白,自己手上没多少财产,孩子们不稀罕在她眼前演戏。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奶奶!” 老奶奶回头,见一个小男孩儿着急着慌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有她的儿子女儿,还有儿媳女婿。 “你们怎么来了?”老奶奶有些惊讶。 男人蹙眉,“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不来?” “是啊妈,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我们早就想过来了,结果国大雨,航班延误,耽误了好长时间。” “仔仔都吓死了!”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把老奶奶听懵了。 她总共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如今都生活在国外。 本以为他们不会长途跋涉过来。 没想到不仅来了,还拖家带口一起来的。 “妈,你以后出去玩儿能不能跟我们打声招呼?要不是我问了你那些跳广场舞的朋友,都不知道你一个人跑去了惠安岛。” “是啊妈,你好歹说一声,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她看着儿子女儿哭红的眼,好一会儿才道:“我这不是觉得你们工作太忙,才……” “我们工作是忙,但也不是忙到连您都顾不上了啊。” “我和燕儿商量了,等年底就回来跟您一起住。” 老奶奶一愣,“你们要回国?” “是啊,仔仔也想回来,他说还是喜欢吃您做的菜。” “可你们好不容易才在那边稳定下来……” 女人听不下去了,上前握住老奶奶的手,“爸走得早,我和哥一直后悔没能早点尽孝,所以这两年陆续在把生意往国内转。” “原本我们想在您生日的时候告诉您,给您个惊喜,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女人说着又要哭起来。 老奶奶赶紧安慰她,“燕儿,妈没事,人家不是说了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老奶奶被家人包围着,不禁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她一直以为孩子们一心扑在事业上,早就断了回来的念想。 没想到他们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 “奶奶,他们说你进鬼域了,是真的吗?”小孙子拉着她的衣角问。 老奶奶猛然想起正事,对两个孩子道:“这次多亏一个小姑娘救我们出来,她是个玄师,特别厉害!” “我知道您说的是谁,星尘不移,网上都在夸她呢。” “星尘不移?这是她名字呀?” “不是,是她网名。” 女人掏出手机,点开新闻给老奶奶看。 “她之前是个主播,专门给人解决玄学问题,后来加入了京城特调处,现在算是公职人员。” 男人被勾起好奇心,“特调处?就是那个揭秘什么火车站闹鬼,白家庄光棍的组织?” “对,那个组织是专门接非自然案子的,这次飞机失联也是他们处理的。” 男人之前只是在网上看到过一些新闻,但对特调处并不了解。 眼下听到女人这么说,只觉得无比佩服。 “社会真是发展了,非自然案件都有专门组织应对,对了……那个小姑娘呢?她救了那么多人,咱们得当面感谢她?” 老奶奶却是皱起眉,“她在鬼域里扔了张符纸,让我们跟着符纸出来,她自己留在那,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大厅里就传来一道嘈杂声。 “大师回来了?” “是大师吗?” “看着不像啊……” 众人连忙往外看。 只见一辆车停在救助站外面。 车门打开,萧月婵从上面走下来。 男人问:“妈,是她吗?” 老奶奶眯着眼辨认了一下,摇头道:“不是她,她是在鬼门外面接我们的另一个女孩儿。” 萧月婵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进大厅,手里拿着一沓符纸,掷地有声道:“所有从鬼域回来的人,排队到我这里领符纸。” “这个符纸是干嘛用的?” “帮你们祛除身上的阴气。” 萧月婵说完,众人打了个哆嗦,赶紧去领符纸。 有人忍不住问:“那个救我们出来的小姑娘呢?” “她回来了吗?” “我们想当面感谢她!” 萧月婵道:“她灵力透支,已经回去休息了,你们想感谢她可以关注她的直播间,她的id叫星尘不移。” 众人闻言纷纷掏出手机搜索。 萧月婵又道:“这些符纸也是她让我给你们的,外面买不到,记得收好。” 在场的人都被南星的暖心举动感动到了。 包括祁宝儿。 她从萧月婵那里领了符纸,小心翼翼塞到祁玉堂衣襟里,内心庆幸的同时,也为自己曾经荒唐的行为感到后悔。 当初她为了得到傅轻宴不仅冒充小丸子,还跟尚婧一起阴阳南星,跟她搞雌竞。 但凡南星要是小肚鸡肠一点,都不会放过这个拿捏她的好机会。 但她没有。 不仅没有,还让傅轻宴来“照看”她。 同样的事换了她,她真的做不到。 “我都回来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祁玉堂捏了捏祁宝儿的肩膀,“都过去了,以后哥听你的,不乱跑了。” 祁宝儿抿了抿唇。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如果我向南星道歉,她会原谅我吗?” 祁玉堂一愣,“你指什么?” 之前画灵的事他已经带祁宝儿去跟南星道过歉了,以他对南星的了解,她应该也不在乎这种小事。 祁宝儿嗫嚅道:“很多事……之前我冒充小丸子,给傅轻宴送画灵,还跟司颜混在一起,现在想想真的很荒谬。” 祁玉堂微微挑眉,“你终于想明白了?” 祁宝儿点头,“南星那么厉害,我不该和她争的,我太自不量力了。” 祁玉堂闻言揉了下她的脑袋,“术业有专攻,她是玄师,你是画师,你们都可以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听到祁玉堂这么说,祁宝儿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但她还是想跟南星说清楚。 于是她又问祁玉堂:“如果我去找她道歉,她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祁玉堂想了想,道:“应该不会。” 南星能看透人心,祁宝儿是不是真心实意道歉她应该能看出来,何况她也不是那种耿耿于怀的人。 “真的吗?那你能不能帮我跟她说一声,就说我想请她吃饭?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不用单独请了,改天我把她和阿宴一起叫到家里,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必须好好感谢她。”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19章 祁宝儿后悔 原本她是到惠安岛旅游的,听说有飞机从惠安岛飞慈济岛就打算过去看看。 没想到半路就发生了意外。 看着眼前各种团聚的场景,老奶奶叹了口气,有点羡慕。 她老伴走得早,孩子们又忙于工作,很久都不回来一趟。 她也明白,自己手上没多少财产,孩子们不稀罕在她眼前演戏。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奶奶!” 老奶奶回头,见一个小男孩儿着急着慌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有她的儿子女儿,还有儿媳女婿。 “你们怎么来了?”老奶奶有些惊讶。 男人蹙眉,“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不来?” “是啊妈,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我们早就想过来了,结果国大雨,航班延误,耽误了好长时间。” “仔仔都吓死了!”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把老奶奶听懵了。 她总共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如今都生活在国外。 本以为他们不会长途跋涉过来。 没想到不仅来了,还拖家带口一起来的。 “妈,你以后出去玩儿能不能跟我们打声招呼?要不是我问了你那些跳广场舞的朋友,都不知道你一个人跑去了惠安岛。” “是啊妈,你好歹说一声,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她看着儿子女儿哭红的眼,好一会儿才道:“我这不是觉得你们工作太忙,才……” “我们工作是忙,但也不是忙到连您都顾不上了啊。” “我和燕儿商量了,等年底就回来跟您一起住。” 老奶奶一愣,“你们要回国?” “是啊,仔仔也想回来,他说还是喜欢吃您做的菜。” “可你们好不容易才在那边稳定下来……” 女人听不下去了,上前握住老奶奶的手,“爸走得早,我和哥一直后悔没能早点尽孝,所以这两年陆续在把生意往国内转。” “原本我们想在您生日的时候告诉您,给您个惊喜,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女人说着又要哭起来。 老奶奶赶紧安慰她,“燕儿,妈没事,人家不是说了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老奶奶被家人包围着,不禁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她一直以为孩子们一心扑在事业上,早就断了回来的念想。 没想到他们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 “奶奶,他们说你进鬼域了,是真的吗?”小孙子拉着她的衣角问。 老奶奶猛然想起正事,对两个孩子道:“这次多亏一个小姑娘救我们出来,她是个玄师,特别厉害!” “我知道您说的是谁,星尘不移,网上都在夸她呢。” “星尘不移?这是她名字呀?” “不是,是她网名。” 女人掏出手机,点开新闻给老奶奶看。 “她之前是个主播,专门给人解决玄学问题,后来加入了京城特调处,现在算是公职人员。” 男人被勾起好奇心,“特调处?就是那个揭秘什么火车站闹鬼,白家庄光棍的组织?” “对,那个组织是专门接非自然案子的,这次飞机失联也是他们处理的。” 男人之前只是在网上看到过一些新闻,但对特调处并不了解。 眼下听到女人这么说,只觉得无比佩服。 “社会真是发展了,非自然案件都有专门组织应对,对了……那个小姑娘呢?她救了那么多人,咱们得当面感谢她?” 老奶奶却是皱起眉,“她在鬼域里扔了张符纸,让我们跟着符纸出来,她自己留在那,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大厅里就传来一道嘈杂声。 “大师回来了?” “是大师吗?” “看着不像啊……” 众人连忙往外看。 只见一辆车停在救助站外面。 车门打开,萧月婵从上面走下来。 男人问:“妈,是她吗?” 老奶奶眯着眼辨认了一下,摇头道:“不是她,她是在鬼门外面接我们的另一个女孩儿。” 萧月婵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进大厅,手里拿着一沓符纸,掷地有声道:“所有从鬼域回来的人,排队到我这里领符纸。” “这个符纸是干嘛用的?” “帮你们祛除身上的阴气。” 萧月婵说完,众人打了个哆嗦,赶紧去领符纸。 有人忍不住问:“那个救我们出来的小姑娘呢?” “她回来了吗?” “我们想当面感谢她!” 萧月婵道:“她灵力透支,已经回去休息了,你们想感谢她可以关注她的直播间,她的id叫星尘不移。” 众人闻言纷纷掏出手机搜索。 萧月婵又道:“这些符纸也是她让我给你们的,外面买不到,记得收好。” 在场的人都被南星的暖心举动感动到了。 包括祁宝儿。 她从萧月婵那里领了符纸,小心翼翼塞到祁玉堂衣襟里,内心庆幸的同时,也为自己曾经荒唐的行为感到后悔。 当初她为了得到傅轻宴不仅冒充小丸子,还跟尚婧一起阴阳南星,跟她搞雌竞。 但凡南星要是小肚鸡肠一点,都不会放过这个拿捏她的好机会。 但她没有。 不仅没有,还让傅轻宴来“照看”她。 同样的事换了她,她真的做不到。 “我都回来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祁玉堂捏了捏祁宝儿的肩膀,“都过去了,以后哥听你的,不乱跑了。” 祁宝儿抿了抿唇。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如果我向南星道歉,她会原谅我吗?” 祁玉堂一愣,“你指什么?” 之前画灵的事他已经带祁宝儿去跟南星道过歉了,以他对南星的了解,她应该也不在乎这种小事。 祁宝儿嗫嚅道:“很多事……之前我冒充小丸子,给傅轻宴送画灵,还跟司颜混在一起,现在想想真的很荒谬。” 祁玉堂微微挑眉,“你终于想明白了?” 祁宝儿点头,“南星那么厉害,我不该和她争的,我太自不量力了。” 祁玉堂闻言揉了下她的脑袋,“术业有专攻,她是玄师,你是画师,你们都可以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听到祁玉堂这么说,祁宝儿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但她还是想跟南星说清楚。 于是她又问祁玉堂:“如果我去找她道歉,她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祁玉堂想了想,道:“应该不会。” 南星能看透人心,祁宝儿是不是真心实意道歉她应该能看出来,何况她也不是那种耿耿于怀的人。 “真的吗?那你能不能帮我跟她说一声,就说我想请她吃饭?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不用单独请了,改天我把她和阿宴一起叫到家里,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必须好好感谢她。”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19章 祁宝儿后悔 原本她是到惠安岛旅游的,听说有飞机从惠安岛飞慈济岛就打算过去看看。 没想到半路就发生了意外。 看着眼前各种团聚的场景,老奶奶叹了口气,有点羡慕。 她老伴走得早,孩子们又忙于工作,很久都不回来一趟。 她也明白,自己手上没多少财产,孩子们不稀罕在她眼前演戏。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奶奶!” 老奶奶回头,见一个小男孩儿着急着慌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有她的儿子女儿,还有儿媳女婿。 “你们怎么来了?”老奶奶有些惊讶。 男人蹙眉,“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不来?” “是啊妈,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我们早就想过来了,结果国大雨,航班延误,耽误了好长时间。” “仔仔都吓死了!”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把老奶奶听懵了。 她总共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如今都生活在国外。 本以为他们不会长途跋涉过来。 没想到不仅来了,还拖家带口一起来的。 “妈,你以后出去玩儿能不能跟我们打声招呼?要不是我问了你那些跳广场舞的朋友,都不知道你一个人跑去了惠安岛。” “是啊妈,你好歹说一声,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她看着儿子女儿哭红的眼,好一会儿才道:“我这不是觉得你们工作太忙,才……” “我们工作是忙,但也不是忙到连您都顾不上了啊。” “我和燕儿商量了,等年底就回来跟您一起住。” 老奶奶一愣,“你们要回国?” “是啊,仔仔也想回来,他说还是喜欢吃您做的菜。” “可你们好不容易才在那边稳定下来……” 女人听不下去了,上前握住老奶奶的手,“爸走得早,我和哥一直后悔没能早点尽孝,所以这两年陆续在把生意往国内转。” “原本我们想在您生日的时候告诉您,给您个惊喜,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女人说着又要哭起来。 老奶奶赶紧安慰她,“燕儿,妈没事,人家不是说了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老奶奶被家人包围着,不禁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她一直以为孩子们一心扑在事业上,早就断了回来的念想。 没想到他们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 “奶奶,他们说你进鬼域了,是真的吗?”小孙子拉着她的衣角问。 老奶奶猛然想起正事,对两个孩子道:“这次多亏一个小姑娘救我们出来,她是个玄师,特别厉害!” “我知道您说的是谁,星尘不移,网上都在夸她呢。” “星尘不移?这是她名字呀?” “不是,是她网名。” 女人掏出手机,点开新闻给老奶奶看。 “她之前是个主播,专门给人解决玄学问题,后来加入了京城特调处,现在算是公职人员。” 男人被勾起好奇心,“特调处?就是那个揭秘什么火车站闹鬼,白家庄光棍的组织?” “对,那个组织是专门接非自然案子的,这次飞机失联也是他们处理的。” 男人之前只是在网上看到过一些新闻,但对特调处并不了解。 眼下听到女人这么说,只觉得无比佩服。 “社会真是发展了,非自然案件都有专门组织应对,对了……那个小姑娘呢?她救了那么多人,咱们得当面感谢她?” 老奶奶却是皱起眉,“她在鬼域里扔了张符纸,让我们跟着符纸出来,她自己留在那,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大厅里就传来一道嘈杂声。 “大师回来了?” “是大师吗?” “看着不像啊……” 众人连忙往外看。 只见一辆车停在救助站外面。 车门打开,萧月婵从上面走下来。 男人问:“妈,是她吗?” 老奶奶眯着眼辨认了一下,摇头道:“不是她,她是在鬼门外面接我们的另一个女孩儿。” 萧月婵迎着众人的目光走进大厅,手里拿着一沓符纸,掷地有声道:“所有从鬼域回来的人,排队到我这里领符纸。” “这个符纸是干嘛用的?” “帮你们祛除身上的阴气。” 萧月婵说完,众人打了个哆嗦,赶紧去领符纸。 有人忍不住问:“那个救我们出来的小姑娘呢?” “她回来了吗?” “我们想当面感谢她!” 萧月婵道:“她灵力透支,已经回去休息了,你们想感谢她可以关注她的直播间,她的id叫星尘不移。” 众人闻言纷纷掏出手机搜索。 萧月婵又道:“这些符纸也是她让我给你们的,外面买不到,记得收好。” 在场的人都被南星的暖心举动感动到了。 包括祁宝儿。 她从萧月婵那里领了符纸,小心翼翼塞到祁玉堂衣襟里,内心庆幸的同时,也为自己曾经荒唐的行为感到后悔。 当初她为了得到傅轻宴不仅冒充小丸子,还跟尚婧一起阴阳南星,跟她搞雌竞。 但凡南星要是小肚鸡肠一点,都不会放过这个拿捏她的好机会。 但她没有。 不仅没有,还让傅轻宴来“照看”她。 同样的事换了她,她真的做不到。 “我都回来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祁玉堂捏了捏祁宝儿的肩膀,“都过去了,以后哥听你的,不乱跑了。” 祁宝儿抿了抿唇。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如果我向南星道歉,她会原谅我吗?” 祁玉堂一愣,“你指什么?” 之前画灵的事他已经带祁宝儿去跟南星道过歉了,以他对南星的了解,她应该也不在乎这种小事。 祁宝儿嗫嚅道:“很多事……之前我冒充小丸子,给傅轻宴送画灵,还跟司颜混在一起,现在想想真的很荒谬。” 祁玉堂微微挑眉,“你终于想明白了?” 祁宝儿点头,“南星那么厉害,我不该和她争的,我太自不量力了。” 祁玉堂闻言揉了下她的脑袋,“术业有专攻,她是玄师,你是画师,你们都可以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听到祁玉堂这么说,祁宝儿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但她还是想跟南星说清楚。 于是她又问祁玉堂:“如果我去找她道歉,她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祁玉堂想了想,道:“应该不会。” 南星能看透人心,祁宝儿是不是真心实意道歉她应该能看出来,何况她也不是那种耿耿于怀的人。 “真的吗?那你能不能帮我跟她说一声,就说我想请她吃饭?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不用单独请了,改天我把她和阿宴一起叫到家里,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必须好好感谢她。”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20章 不只是充电宝 另一边。 傅轻宴将南星送到慈济岛口岸的医院,换掉身上湿透的衣服,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南星小姐没什么大碍,就是体力严重透支,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说完,傅轻宴总算放下心来。 回到病房的时候,南星已经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个装满魂魄的罐子。 傅轻宴不知道那是什么,想把罐子拿走,好让南星睡得舒服一些。 结果他手才刚伸过去,南星就醒了。 她下意识护住罐子,看到来人是傅轻宴稍稍松了口气。 “你抱着这个睡不舒服,我帮你放到一边。” 南星摇了摇头,撑着身子坐起来,开口就是一句:“凌霄呢?” 傅轻宴:“……” 虽然他知道南星找凌霄多半是为了说正事,但这种兜头被忽略的感觉还是让他有点吃味。 傅轻宴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道:“他正在做检查,很快就过来。” 除了南星,他也给凌霄和萧月婵安排了全套体检。 问就是特调处福利。 南星点点头,终于想起自己未婚夫还在这。 她把罐子放到床头,伸手环住傅轻宴的腰,脸贴在他腰间说了声“谢谢”。 傅轻宴微怔,心跳蓦地加快。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 须臾,覆在南星脑后轻轻揉了揉。 “这两个字是你的口头禅吗?除了谢谢就不会说点儿别的了?” 事实上,他都不明白南星在谢他什么。 如果是指共享气运,那是他的分内事,没什么好谢的。 南星没说话,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 傅轻宴呼吸一窒。 想着南星可能是灵力亏空才这么主动,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站着给她当充电宝。 但他不知道的是。 南星抱他不是为了气运,道谢也不是因为他尽了充电宝的本分。 是因为他的出现,让习惯了一个人的她忽然有了牵挂。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在意过什么。 但这次在和幽冥对峙时,她想到有人还在等自己,便激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 这份力量的源头,是那些朋友,也是傅轻宴。 思忖间,病房门被推开。 凌霄看到眼前的场景,连忙转身。 “凌霄。”傅轻宴叫住他,“你来得正好,南星正要找你。” 凌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顿片刻,下意识问:“不会打扰你们吗?” 南星松开傅轻宴,拿起桌上的魂魄,“师兄,这个东西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里面有一个魂魄……我想带走,剩下的物归原主就好。” 凌霄敏锐察觉到什么,“那个魂魄是你认识的人?” 南星迟疑了两秒,道:“现在还不确定。” 当时她在那个魂魄的记忆里看到了飞星庙,也看到了母亲。 但母亲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儿。 她不确定这个魂魄到底是母亲的,还是那个女孩儿的。 “好,我知道了。” 凌霄接过罐子,看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想来是幽冥用来储藏魂魄特意做的魂器。 魂魄呆在里面倒也安全。 “对了。”南星又想到什么,“你身上的伤怎么样,没有加重?” 凌霄知道她是在问之前被鬼火打伤的地方,摇了摇头道:“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我这里有疗伤符,你最好还是……” 南星手伸到布包里。 还没来得及拿出符纸,就听凌霄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傅三少,好好照顾南星。” 说完,便抱着罐子匆匆离开。 看着凌霄离开的背影,南星总觉得有点奇怪。 傅轻宴眼底也闪过一丝深意。 他看向南星,“符纸给我,我找机会给他。” 南星点点头,“好。” 她对情绪的感知力虽然不是很强,但还是能察觉到凌霄有心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多,把他累着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随之而来的是霍酒酒激动的声音。 “啊啊啊啊南星,我的大英雄!” 霍酒酒三两步冲过去给了南星一个熊抱。 反应过来南星是病人,又赶紧松开手,捧着她的脸帮她整理头发。 “南星,你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听说你一个人进鬼域1挑?” 霍酒酒说话叽叽喳喳,南星却并不觉得聒噪,她笑了笑,“哪有那么夸张,别听外面那些人乱编故事。” 傅轻宴看两人聊得开心,自觉退到病房外面等,没一会儿就收到湛雪的短信,说她和傅彧升已经在机场了。 【出这么大事也不说一声,还是我和你爸在新闻上看到的,傅轻宴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傅轻宴捏了捏眉心,回:【航班号发过来,我派人去接你们。】 湛雪:【不用,我们能找着!】 由于飞机失联的事闹得太大,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媒体也早就把岛上的情况散播出去。 湛雪看到南星一个人进鬼域的时候差点儿没吓晕过去。 那可是鬼域,是阴间啊! 一个大活人去了阴间代表什么? 湛雪头皮发麻,立刻叫着傅彧升赶过来了。 …… 接下来的两天,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 其中也包括司常林。 司常林是带司昊一起来的。 苏扶雅入狱后,司昊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不少,气质沉稳了,也没那么欠揍了。 他把保养品放到桌上,道:“南星姐,这些都是给你的,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司常林给司昊使了个眼色,司昊立马离开病房,给他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南星靠在床头。 司常林拿了个洗好的苹果,一边削皮一边问:“新闻爸爸都看了,你们特调处平时都接这么危险的工作吗?” “玄门最近不太平,有人在两界布阵导致鬼门松动,您和司昊也要多加注意,别去阴气太重的地方。” 得到女儿的关心,司常林心头一暖。 他扬起嘴角,将切成小块的苹果递到南星嘴边。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南星不仅没有拒绝,反而十分自然地张开嘴,咬住苹果。 司常林微怔。 心头蓦然泛起涟漪。 这种父女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在别人看来或许没什么。 但对他来说却无比珍贵。 为了让这温情的时刻多停留一会儿,司常林赶紧又切了几块苹果喂过去,顺便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小夜灯爸爸很喜欢,谢谢你。” 南星一愣。 小夜灯? 她给司常林买的那个小夜灯不是掉湖里了吗?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20章 不只是充电宝 另一边。 傅轻宴将南星送到慈济岛口岸的医院,换掉身上湿透的衣服,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南星小姐没什么大碍,就是体力严重透支,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说完,傅轻宴总算放下心来。 回到病房的时候,南星已经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个装满魂魄的罐子。 傅轻宴不知道那是什么,想把罐子拿走,好让南星睡得舒服一些。 结果他手才刚伸过去,南星就醒了。 她下意识护住罐子,看到来人是傅轻宴稍稍松了口气。 “你抱着这个睡不舒服,我帮你放到一边。” 南星摇了摇头,撑着身子坐起来,开口就是一句:“凌霄呢?” 傅轻宴:“……” 虽然他知道南星找凌霄多半是为了说正事,但这种兜头被忽略的感觉还是让他有点吃味。 傅轻宴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道:“他正在做检查,很快就过来。” 除了南星,他也给凌霄和萧月婵安排了全套体检。 问就是特调处福利。 南星点点头,终于想起自己未婚夫还在这。 她把罐子放到床头,伸手环住傅轻宴的腰,脸贴在他腰间说了声“谢谢”。 傅轻宴微怔,心跳蓦地加快。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 须臾,覆在南星脑后轻轻揉了揉。 “这两个字是你的口头禅吗?除了谢谢就不会说点儿别的了?” 事实上,他都不明白南星在谢他什么。 如果是指共享气运,那是他的分内事,没什么好谢的。 南星没说话,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 傅轻宴呼吸一窒。 想着南星可能是灵力亏空才这么主动,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站着给她当充电宝。 但他不知道的是。 南星抱他不是为了气运,道谢也不是因为他尽了充电宝的本分。 是因为他的出现,让习惯了一个人的她忽然有了牵挂。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在意过什么。 但这次在和幽冥对峙时,她想到有人还在等自己,便激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 这份力量的源头,是那些朋友,也是傅轻宴。 思忖间,病房门被推开。 凌霄看到眼前的场景,连忙转身。 “凌霄。”傅轻宴叫住他,“你来得正好,南星正要找你。” 凌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顿片刻,下意识问:“不会打扰你们吗?” 南星松开傅轻宴,拿起桌上的魂魄,“师兄,这个东西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里面有一个魂魄……我想带走,剩下的物归原主就好。” 凌霄敏锐察觉到什么,“那个魂魄是你认识的人?” 南星迟疑了两秒,道:“现在还不确定。” 当时她在那个魂魄的记忆里看到了飞星庙,也看到了母亲。 但母亲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儿。 她不确定这个魂魄到底是母亲的,还是那个女孩儿的。 “好,我知道了。” 凌霄接过罐子,看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想来是幽冥用来储藏魂魄特意做的魂器。 魂魄呆在里面倒也安全。 “对了。”南星又想到什么,“你身上的伤怎么样,没有加重?” 凌霄知道她是在问之前被鬼火打伤的地方,摇了摇头道:“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我这里有疗伤符,你最好还是……” 南星手伸到布包里。 还没来得及拿出符纸,就听凌霄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傅三少,好好照顾南星。” 说完,便抱着罐子匆匆离开。 看着凌霄离开的背影,南星总觉得有点奇怪。 傅轻宴眼底也闪过一丝深意。 他看向南星,“符纸给我,我找机会给他。” 南星点点头,“好。” 她对情绪的感知力虽然不是很强,但还是能察觉到凌霄有心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多,把他累着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随之而来的是霍酒酒激动的声音。 “啊啊啊啊南星,我的大英雄!” 霍酒酒三两步冲过去给了南星一个熊抱。 反应过来南星是病人,又赶紧松开手,捧着她的脸帮她整理头发。 “南星,你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听说你一个人进鬼域1挑?” 霍酒酒说话叽叽喳喳,南星却并不觉得聒噪,她笑了笑,“哪有那么夸张,别听外面那些人乱编故事。” 傅轻宴看两人聊得开心,自觉退到病房外面等,没一会儿就收到湛雪的短信,说她和傅彧升已经在机场了。 【出这么大事也不说一声,还是我和你爸在新闻上看到的,傅轻宴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傅轻宴捏了捏眉心,回:【航班号发过来,我派人去接你们。】 湛雪:【不用,我们能找着!】 由于飞机失联的事闹得太大,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媒体也早就把岛上的情况散播出去。 湛雪看到南星一个人进鬼域的时候差点儿没吓晕过去。 那可是鬼域,是阴间啊! 一个大活人去了阴间代表什么? 湛雪头皮发麻,立刻叫着傅彧升赶过来了。 …… 接下来的两天,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 其中也包括司常林。 司常林是带司昊一起来的。 苏扶雅入狱后,司昊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不少,气质沉稳了,也没那么欠揍了。 他把保养品放到桌上,道:“南星姐,这些都是给你的,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司常林给司昊使了个眼色,司昊立马离开病房,给他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南星靠在床头。 司常林拿了个洗好的苹果,一边削皮一边问:“新闻爸爸都看了,你们特调处平时都接这么危险的工作吗?” “玄门最近不太平,有人在两界布阵导致鬼门松动,您和司昊也要多加注意,别去阴气太重的地方。” 得到女儿的关心,司常林心头一暖。 他扬起嘴角,将切成小块的苹果递到南星嘴边。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南星不仅没有拒绝,反而十分自然地张开嘴,咬住苹果。 司常林微怔。 心头蓦然泛起涟漪。 这种父女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在别人看来或许没什么。 但对他来说却无比珍贵。 为了让这温情的时刻多停留一会儿,司常林赶紧又切了几块苹果喂过去,顺便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小夜灯爸爸很喜欢,谢谢你。” 南星一愣。 小夜灯? 她给司常林买的那个小夜灯不是掉湖里了吗?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20章 不只是充电宝 另一边。 傅轻宴将南星送到慈济岛口岸的医院,换掉身上湿透的衣服,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南星小姐没什么大碍,就是体力严重透支,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说完,傅轻宴总算放下心来。 回到病房的时候,南星已经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个装满魂魄的罐子。 傅轻宴不知道那是什么,想把罐子拿走,好让南星睡得舒服一些。 结果他手才刚伸过去,南星就醒了。 她下意识护住罐子,看到来人是傅轻宴稍稍松了口气。 “你抱着这个睡不舒服,我帮你放到一边。” 南星摇了摇头,撑着身子坐起来,开口就是一句:“凌霄呢?” 傅轻宴:“……” 虽然他知道南星找凌霄多半是为了说正事,但这种兜头被忽略的感觉还是让他有点吃味。 傅轻宴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道:“他正在做检查,很快就过来。” 除了南星,他也给凌霄和萧月婵安排了全套体检。 问就是特调处福利。 南星点点头,终于想起自己未婚夫还在这。 她把罐子放到床头,伸手环住傅轻宴的腰,脸贴在他腰间说了声“谢谢”。 傅轻宴微怔,心跳蓦地加快。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 须臾,覆在南星脑后轻轻揉了揉。 “这两个字是你的口头禅吗?除了谢谢就不会说点儿别的了?” 事实上,他都不明白南星在谢他什么。 如果是指共享气运,那是他的分内事,没什么好谢的。 南星没说话,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 傅轻宴呼吸一窒。 想着南星可能是灵力亏空才这么主动,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站着给她当充电宝。 但他不知道的是。 南星抱他不是为了气运,道谢也不是因为他尽了充电宝的本分。 是因为他的出现,让习惯了一个人的她忽然有了牵挂。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在意过什么。 但这次在和幽冥对峙时,她想到有人还在等自己,便激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 这份力量的源头,是那些朋友,也是傅轻宴。 思忖间,病房门被推开。 凌霄看到眼前的场景,连忙转身。 “凌霄。”傅轻宴叫住他,“你来得正好,南星正要找你。” 凌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顿片刻,下意识问:“不会打扰你们吗?” 南星松开傅轻宴,拿起桌上的魂魄,“师兄,这个东西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里面有一个魂魄……我想带走,剩下的物归原主就好。” 凌霄敏锐察觉到什么,“那个魂魄是你认识的人?” 南星迟疑了两秒,道:“现在还不确定。” 当时她在那个魂魄的记忆里看到了飞星庙,也看到了母亲。 但母亲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儿。 她不确定这个魂魄到底是母亲的,还是那个女孩儿的。 “好,我知道了。” 凌霄接过罐子,看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想来是幽冥用来储藏魂魄特意做的魂器。 魂魄呆在里面倒也安全。 “对了。”南星又想到什么,“你身上的伤怎么样,没有加重?” 凌霄知道她是在问之前被鬼火打伤的地方,摇了摇头道:“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我这里有疗伤符,你最好还是……” 南星手伸到布包里。 还没来得及拿出符纸,就听凌霄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傅三少,好好照顾南星。” 说完,便抱着罐子匆匆离开。 看着凌霄离开的背影,南星总觉得有点奇怪。 傅轻宴眼底也闪过一丝深意。 他看向南星,“符纸给我,我找机会给他。” 南星点点头,“好。” 她对情绪的感知力虽然不是很强,但还是能察觉到凌霄有心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多,把他累着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随之而来的是霍酒酒激动的声音。 “啊啊啊啊南星,我的大英雄!” 霍酒酒三两步冲过去给了南星一个熊抱。 反应过来南星是病人,又赶紧松开手,捧着她的脸帮她整理头发。 “南星,你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听说你一个人进鬼域1挑?” 霍酒酒说话叽叽喳喳,南星却并不觉得聒噪,她笑了笑,“哪有那么夸张,别听外面那些人乱编故事。” 傅轻宴看两人聊得开心,自觉退到病房外面等,没一会儿就收到湛雪的短信,说她和傅彧升已经在机场了。 【出这么大事也不说一声,还是我和你爸在新闻上看到的,傅轻宴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傅轻宴捏了捏眉心,回:【航班号发过来,我派人去接你们。】 湛雪:【不用,我们能找着!】 由于飞机失联的事闹得太大,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媒体也早就把岛上的情况散播出去。 湛雪看到南星一个人进鬼域的时候差点儿没吓晕过去。 那可是鬼域,是阴间啊! 一个大活人去了阴间代表什么? 湛雪头皮发麻,立刻叫着傅彧升赶过来了。 …… 接下来的两天,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 其中也包括司常林。 司常林是带司昊一起来的。 苏扶雅入狱后,司昊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不少,气质沉稳了,也没那么欠揍了。 他把保养品放到桌上,道:“南星姐,这些都是给你的,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司常林给司昊使了个眼色,司昊立马离开病房,给他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南星靠在床头。 司常林拿了个洗好的苹果,一边削皮一边问:“新闻爸爸都看了,你们特调处平时都接这么危险的工作吗?” “玄门最近不太平,有人在两界布阵导致鬼门松动,您和司昊也要多加注意,别去阴气太重的地方。” 得到女儿的关心,司常林心头一暖。 他扬起嘴角,将切成小块的苹果递到南星嘴边。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南星不仅没有拒绝,反而十分自然地张开嘴,咬住苹果。 司常林微怔。 心头蓦然泛起涟漪。 这种父女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在别人看来或许没什么。 但对他来说却无比珍贵。 为了让这温情的时刻多停留一会儿,司常林赶紧又切了几块苹果喂过去,顺便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小夜灯爸爸很喜欢,谢谢你。” 南星一愣。 小夜灯? 她给司常林买的那个小夜灯不是掉湖里了吗?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20章 不只是充电宝 另一边。 傅轻宴将南星送到慈济岛口岸的医院,换掉身上湿透的衣服,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南星小姐没什么大碍,就是体力严重透支,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说完,傅轻宴总算放下心来。 回到病房的时候,南星已经睡着了,怀里还抱着那个装满魂魄的罐子。 傅轻宴不知道那是什么,想把罐子拿走,好让南星睡得舒服一些。 结果他手才刚伸过去,南星就醒了。 她下意识护住罐子,看到来人是傅轻宴稍稍松了口气。 “你抱着这个睡不舒服,我帮你放到一边。” 南星摇了摇头,撑着身子坐起来,开口就是一句:“凌霄呢?” 傅轻宴:“……” 虽然他知道南星找凌霄多半是为了说正事,但这种兜头被忽略的感觉还是让他有点吃味。 傅轻宴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道:“他正在做检查,很快就过来。” 除了南星,他也给凌霄和萧月婵安排了全套体检。 问就是特调处福利。 南星点点头,终于想起自己未婚夫还在这。 她把罐子放到床头,伸手环住傅轻宴的腰,脸贴在他腰间说了声“谢谢”。 傅轻宴微怔,心跳蓦地加快。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 须臾,覆在南星脑后轻轻揉了揉。 “这两个字是你的口头禅吗?除了谢谢就不会说点儿别的了?” 事实上,他都不明白南星在谢他什么。 如果是指共享气运,那是他的分内事,没什么好谢的。 南星没说话,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 傅轻宴呼吸一窒。 想着南星可能是灵力亏空才这么主动,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站着给她当充电宝。 但他不知道的是。 南星抱他不是为了气运,道谢也不是因为他尽了充电宝的本分。 是因为他的出现,让习惯了一个人的她忽然有了牵挂。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在意过什么。 但这次在和幽冥对峙时,她想到有人还在等自己,便激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 这份力量的源头,是那些朋友,也是傅轻宴。 思忖间,病房门被推开。 凌霄看到眼前的场景,连忙转身。 “凌霄。”傅轻宴叫住他,“你来得正好,南星正要找你。” 凌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顿片刻,下意识问:“不会打扰你们吗?” 南星松开傅轻宴,拿起桌上的魂魄,“师兄,这个东西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里面有一个魂魄……我想带走,剩下的物归原主就好。” 凌霄敏锐察觉到什么,“那个魂魄是你认识的人?” 南星迟疑了两秒,道:“现在还不确定。” 当时她在那个魂魄的记忆里看到了飞星庙,也看到了母亲。 但母亲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儿。 她不确定这个魂魄到底是母亲的,还是那个女孩儿的。 “好,我知道了。” 凌霄接过罐子,看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 想来是幽冥用来储藏魂魄特意做的魂器。 魂魄呆在里面倒也安全。 “对了。”南星又想到什么,“你身上的伤怎么样,没有加重?” 凌霄知道她是在问之前被鬼火打伤的地方,摇了摇头道:“一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我这里有疗伤符,你最好还是……” 南星手伸到布包里。 还没来得及拿出符纸,就听凌霄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傅三少,好好照顾南星。” 说完,便抱着罐子匆匆离开。 看着凌霄离开的背影,南星总觉得有点奇怪。 傅轻宴眼底也闪过一丝深意。 他看向南星,“符纸给我,我找机会给他。” 南星点点头,“好。” 她对情绪的感知力虽然不是很强,但还是能察觉到凌霄有心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多,把他累着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随之而来的是霍酒酒激动的声音。 “啊啊啊啊南星,我的大英雄!” 霍酒酒三两步冲过去给了南星一个熊抱。 反应过来南星是病人,又赶紧松开手,捧着她的脸帮她整理头发。 “南星,你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听说你一个人进鬼域1挑?” 霍酒酒说话叽叽喳喳,南星却并不觉得聒噪,她笑了笑,“哪有那么夸张,别听外面那些人乱编故事。” 傅轻宴看两人聊得开心,自觉退到病房外面等,没一会儿就收到湛雪的短信,说她和傅彧升已经在机场了。 【出这么大事也不说一声,还是我和你爸在新闻上看到的,傅轻宴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傅轻宴捏了捏眉心,回:【航班号发过来,我派人去接你们。】 湛雪:【不用,我们能找着!】 由于飞机失联的事闹得太大,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媒体也早就把岛上的情况散播出去。 湛雪看到南星一个人进鬼域的时候差点儿没吓晕过去。 那可是鬼域,是阴间啊! 一个大活人去了阴间代表什么? 湛雪头皮发麻,立刻叫着傅彧升赶过来了。 …… 接下来的两天,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 其中也包括司常林。 司常林是带司昊一起来的。 苏扶雅入狱后,司昊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不少,气质沉稳了,也没那么欠揍了。 他把保养品放到桌上,道:“南星姐,这些都是给你的,祝你早日康复。” “谢谢。” 司常林给司昊使了个眼色,司昊立马离开病房,给他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南星靠在床头。 司常林拿了个洗好的苹果,一边削皮一边问:“新闻爸爸都看了,你们特调处平时都接这么危险的工作吗?” “玄门最近不太平,有人在两界布阵导致鬼门松动,您和司昊也要多加注意,别去阴气太重的地方。” 得到女儿的关心,司常林心头一暖。 他扬起嘴角,将切成小块的苹果递到南星嘴边。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南星不仅没有拒绝,反而十分自然地张开嘴,咬住苹果。 司常林微怔。 心头蓦然泛起涟漪。 这种父女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在别人看来或许没什么。 但对他来说却无比珍贵。 为了让这温情的时刻多停留一会儿,司常林赶紧又切了几块苹果喂过去,顺便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小夜灯爸爸很喜欢,谢谢你。” 南星一愣。 小夜灯? 她给司常林买的那个小夜灯不是掉湖里了吗?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21章 大人物露面 司常林看出南星眼底的困惑,解释道:“那天回去之后我让人去湖里打捞了一下,还真捞到了,虽然没法通电,但还能当摆件,现在就摆在我的办公桌上。” 为了自证,司常林掏出手机,打开照片给南星看。 南星注意到,司常林的办公桌上除了小夜灯,还摆着他和许烟抱着自己的全家福。 再旁边,是他和司昊的合影。 至于那对母女,仿佛空气一般,彻底消失在了司常林的世界里。 南星微微晃神。 有那么一瞬间,遗憾涌上心头。 她想,如果母亲没有去世,她的人生轨迹会不会完全不同?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转瞬即逝。 毕竟她很清楚。 如果她没有被苏扶雅抛弃,没有成为一名玄师,就不会遇到傅轻宴,不会遇到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人们失去的东西,总会在其他地方得到补偿。 正这时,走廊里传来湛雪的声音。 “你听我的就好,南星只是体力透支,又不是肠胃有问题,你也不看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 湛雪走进病房时手里拎着两个纸袋,身后跟着傅彧升。 傅彧升看到司常林跟他打了声招呼,不时看一眼湛雪的表情,生怕她当着孩子的面给司常林摆脸色。 自从苏扶雅母女对南星做了那些事,湛雪就一直看司常林不顺眼,觉得他眼瞎,放着好好的女儿不要非去给那对我母女当提款机。 哪怕司常林后来把司颜赶出家门,把苏扶雅送进监狱,还是觉得不解气。 “哟,司总来了?”湛雪睨他一眼,“最近工作不忙啊?” 傅彧升拽了下湛雪的胳膊,意思是人家大老远来看女儿,没必要这样。 湛雪挑了挑眉,索性不管司常林了,把他挤到一边开始给南星投食。 “宝贝,你太瘦了,要多吃肉,阿姨给你打包了外卖回来,都是少油少盐的,应该合你胃口。” 湛雪一口一个“宝贝”叫着,恨不得把吃的掰开了揉碎了喂到南星嘴里。 司常林在旁边看得抓心挠肝。 他才刚来就被挤走了,像话吗? 再怎么说南星也是他亲生女儿! 傅彧升看出司常林心里烦闷,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就这样,你多担待。” 司常林:“……” 这话说的。 他除了多担待还能怎样? “对了,阿雪挑了几个婚礼场地,你要不要看看?” 傅彧升说完,司常林猛然想起两个孩子婚期已近,连忙道:“当然要看。” 南星结婚是司家的头等大事。 之前他忙着收拾苏扶雅和司颜的烂摊子,这会儿总算是闲下来,有时间好好了解一下细节了。 …… 南星在慈济岛医院休养了三天。 其实第二天她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湛雪不放心,硬是第三天才带她返回京城。 回到京城,南星马不停蹄复工。 那些魂魄需要物归原主,魍魉的事也还没解决。 她不敢,也不能闲下来。 这天南星来到特调处,一眼就看到办公室里堆着一大堆东西。 秦祈抱着一筐野菜迎面走来,脑门上全是汗。 “什么情况,组织发福利了吗?” “什么福利,这些都是家属送给你的礼物。”秦祈放下野菜,气喘吁吁道,“他们知道你不缺钱,送的全都是当地特产,还有人想送炸蛆和童子蛋来着,我当场拒绝了。” 向松松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童子蛋是尿泡过的,我不敢吃,但炸蛆为什么不要?那可是高蛋白。” 邓菀闻言“呕”了一声,“向松松,你是饕餮啊!” 向松松眨眨眼,表示很无辜。 由于南星这次表现太惊艳,不止是乘客家属,连网友也纷纷送锦旗到特调处。 南星看了一眼锦旗上的内容。 有“福生无量,道气长存”这种正常向的。 有“星尘不移,矢志不渝”这种文艺向的。 还有“生是大师的人,死是大师的魂”这种抽象的…… “哦对了,还有好多人给你写情书,我放你桌上了。” 南星看向办公桌。 上面果然放着一沓信封,旁边还有玫瑰花。 “下次这种东西就不要收了,我怕他误会。” 南星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的人纷纷露出迷之笑容。 他们知道南星说的是傅轻宴。 “傅总那么大度,应该不会在乎?”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大度了?上次有人给南星写情书,傅总直接替她收下了。” “那这些也给他不就行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心里憋着坏,都想看看傅轻宴知道这事是什么反应。 秦祈更是抢先一步拿起那些信封,“我去给他,让他帮你收了!” “小秦你坏不坏啊,你是想气死人家吗?” “当心人家揍你!” 南星笑着摇了摇头。 …… 当晚,纪芸在附近餐厅开了个包厢,叫上所有员工聚餐。 虽然这次k333的事主要归功于南星和凌霄,但其他人也没闲着。 尤其跑外勤的那几个。 随着鬼门松动,其他地区也频频发生灵异事件,外勤组几乎连轴转,每天辗转各地,有时候连饭都来不及吃。 纪芸作为领导希望特调处能为民众排忧解难,但也明显感觉到人手不足。 毕竟目前只有京城有这样的组织。 但光凭一个特调处,不可能解决整个华国的问题。 祥瑞酒楼。 南星一进包厢就看到两个生面孔。 纪芸热情道:“南星,凌霄,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华国安全局局长庞承,和道教协会会长陈路回。” 庞承和陈路回看向两人,不禁露出赏识的目光。 “k333的事我们在媒体上看到了,听说你们从鬼域救出两百名乘客,还镇压了慈济岛上的恶鬼。” “真是年少有为啊……” 凌霄不愿贪功,主动解释:“进鬼域的人是南星,救人的时候全程都只有她自己。”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21章 大人物露面 司常林看出南星眼底的困惑,解释道:“那天回去之后我让人去湖里打捞了一下,还真捞到了,虽然没法通电,但还能当摆件,现在就摆在我的办公桌上。” 为了自证,司常林掏出手机,打开照片给南星看。 南星注意到,司常林的办公桌上除了小夜灯,还摆着他和许烟抱着自己的全家福。 再旁边,是他和司昊的合影。 至于那对母女,仿佛空气一般,彻底消失在了司常林的世界里。 南星微微晃神。 有那么一瞬间,遗憾涌上心头。 她想,如果母亲没有去世,她的人生轨迹会不会完全不同?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转瞬即逝。 毕竟她很清楚。 如果她没有被苏扶雅抛弃,没有成为一名玄师,就不会遇到傅轻宴,不会遇到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人们失去的东西,总会在其他地方得到补偿。 正这时,走廊里传来湛雪的声音。 “你听我的就好,南星只是体力透支,又不是肠胃有问题,你也不看看她都瘦成什么样了……” 湛雪走进病房时手里拎着两个纸袋,身后跟着傅彧升。 傅彧升看到司常林跟他打了声招呼,不时看一眼湛雪的表情,生怕她当着孩子的面给司常林摆脸色。 自从苏扶雅母女对南星做了那些事,湛雪就一直看司常林不顺眼,觉得他眼瞎,放着好好的女儿不要非去给那对我母女当提款机。 哪怕司常林后来把司颜赶出家门,把苏扶雅送进监狱,还是觉得不解气。 “哟,司总来了?”湛雪睨他一眼,“最近工作不忙啊?” 傅彧升拽了下湛雪的胳膊,意思是人家大老远来看女儿,没必要这样。 湛雪挑了挑眉,索性不管司常林了,把他挤到一边开始给南星投食。 “宝贝,你太瘦了,要多吃肉,阿姨给你打包了外卖回来,都是少油少盐的,应该合你胃口。” 湛雪一口一个“宝贝”叫着,恨不得把吃的掰开了揉碎了喂到南星嘴里。 司常林在旁边看得抓心挠肝。 他才刚来就被挤走了,像话吗? 再怎么说南星也是他亲生女儿! 傅彧升看出司常林心里烦闷,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就这样,你多担待。” 司常林:“……” 这话说的。 他除了多担待还能怎样? “对了,阿雪挑了几个婚礼场地,你要不要看看?” 傅彧升说完,司常林猛然想起两个孩子婚期已近,连忙道:“当然要看。” 南星结婚是司家的头等大事。 之前他忙着收拾苏扶雅和司颜的烂摊子,这会儿总算是闲下来,有时间好好了解一下细节了。 …… 南星在慈济岛医院休养了三天。 其实第二天她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湛雪不放心,硬是第三天才带她返回京城。 回到京城,南星马不停蹄复工。 那些魂魄需要物归原主,魍魉的事也还没解决。 她不敢,也不能闲下来。 这天南星来到特调处,一眼就看到办公室里堆着一大堆东西。 秦祈抱着一筐野菜迎面走来,脑门上全是汗。 “什么情况,组织发福利了吗?” “什么福利,这些都是家属送给你的礼物。”秦祈放下野菜,气喘吁吁道,“他们知道你不缺钱,送的全都是当地特产,还有人想送炸蛆和童子蛋来着,我当场拒绝了。” 向松松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童子蛋是尿泡过的,我不敢吃,但炸蛆为什么不要?那可是高蛋白。” 邓菀闻言“呕”了一声,“向松松,你是饕餮啊!” 向松松眨眨眼,表示很无辜。 由于南星这次表现太惊艳,不止是乘客家属,连网友也纷纷送锦旗到特调处。 南星看了一眼锦旗上的内容。 有“福生无量,道气长存”这种正常向的。 有“星尘不移,矢志不渝”这种文艺向的。 还有“生是大师的人,死是大师的魂”这种抽象的…… “哦对了,还有好多人给你写情书,我放你桌上了。” 南星看向办公桌。 上面果然放着一沓信封,旁边还有玫瑰花。 “下次这种东西就不要收了,我怕他误会。” 南星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的人纷纷露出迷之笑容。 他们知道南星说的是傅轻宴。 “傅总那么大度,应该不会在乎?”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大度了?上次有人给南星写情书,傅总直接替她收下了。” “那这些也给他不就行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心里憋着坏,都想看看傅轻宴知道这事是什么反应。 秦祈更是抢先一步拿起那些信封,“我去给他,让他帮你收了!” “小秦你坏不坏啊,你是想气死人家吗?” “当心人家揍你!” 南星笑着摇了摇头。 …… 当晚,纪芸在附近餐厅开了个包厢,叫上所有员工聚餐。 虽然这次k333的事主要归功于南星和凌霄,但其他人也没闲着。 尤其跑外勤的那几个。 随着鬼门松动,其他地区也频频发生灵异事件,外勤组几乎连轴转,每天辗转各地,有时候连饭都来不及吃。 纪芸作为领导希望特调处能为民众排忧解难,但也明显感觉到人手不足。 毕竟目前只有京城有这样的组织。 但光凭一个特调处,不可能解决整个华国的问题。 祥瑞酒楼。 南星一进包厢就看到两个生面孔。 纪芸热情道:“南星,凌霄,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华国安全局局长庞承,和道教协会会长陈路回。” 庞承和陈路回看向两人,不禁露出赏识的目光。 “k333的事我们在媒体上看到了,听说你们从鬼域救出两百名乘客,还镇压了慈济岛上的恶鬼。” “真是年少有为啊……” 凌霄不愿贪功,主动解释:“进鬼域的人是南星,救人的时候全程都只有她自己。”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22章 特调处升级 两人闻言更惊讶了。 “一个人?” “想不到南星小友术法高超,勇气也令人钦佩。” 南星不明白凌霄干嘛要跟她分得这么清,只得微微颔首,“庞局,陈会长过奖,我能救出那些人离不开其他同事的努力。” 两位大佬来参加饭局,纪芸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安排南星和凌霄一左一右坐下。 其他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芸姐厉害啊,竟然能请到这么厉害的人物。”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自己来的呢?这次的事闹得多大啊,他们肯定也知道特调处的厉害了。” “小点声小点声,咱们几个埋头吃饭就行了。” 向松松刚准备装死,就听陈路回道:“我这人平时不怎么喝酒,今天就以茶代酒,敬在座的这些杰出青年。” 向松松:! 装死计划失败。 庞承和陈路回两位大佬拿着茶杯,跟在座的所有人挨个碰了个一下。 南星注意到庞承眼圈有点红。 正奇怪怎么回事,就听庞承道:“实不相瞒,我妻子当天就在k333上,看到飞机失联的消息我整个人都崩溃了,甚至已经做好了去认领尸体的准备……”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京城竟然有这样一个处理特殊案件的部门,里面还有这么厉害的大师,能把凭空消失的人变回来。” “那一刻我就想,我既是丈夫,也是安全局局长,既然身居此位,总要做点什么。” 庞承接下来一番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到了。 “如今华国灵异事件频发,官方也开始重视这个问题,经我申报,官方已经同意在其他城市设立特调处分部,至于京城这边就升级为2412特殊案件管理局,直属官方。” “2412?” “24年12月,这不仅仅是特管局成立的日期,也代表着官方给予各位的特殊荣誉。” 纪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之前她觉得大家太辛苦,没少给上级写信,委婉表达在各地成立分处的想法。 结果一次又一次石沉大海。 她还以为这个愿望不会实现了。 只是虽然开心,纪芸心里也有顾虑。 “之前我一直希望成立分处,不过两位也知道,玄门对特调处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他们有自己的规矩和处事态度,未必愿意听从官方安排。” 当初特调处招人,报名的虽然多,但有本事的却屈指可数,想请动玄门那些有名气的玄师更是难上加难。 庞承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连忙道:“官方现在对特管局非常重视,分处建成后会给出相应的福利待遇,这点不用担心。” 听到庞承这么说,纪芸的心放下大半,不过还是提醒:“除了五险一金和住房,修士们也很在乎修行,还有术法上的提升……” 这些都是南星告诉她的。 后来她问过凌霄和时少宇这种正统的玄门人,他们也表示这两点很重要。 “明白。”庞承点头,“你的需求我记下了,到时统一汇报给官方。” 他这次过来就是给纪芸吃定心丸的。 甭管那些修士要的是钱还是修行。 只要能给,他们绝不吝啬。 “协会那边我也发布公告了,全国各大道观都会同步接收到招聘信息。”陈路回道。 听到两位大佬的话,在座众人像是被打下一支强心剂。 纪芸更是激动得不行。 不过激动归激动,她也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当初她被上级指派到特调处当这个处长,是因为她职级比较高。 但在特调处干了一段时间,她发现自己的能力并不能运用到玄学上。 再加上现在特管局已经隶属官方,就更没有什么她的用武之地。 纪芸看向南星,脑海中萌生出一个想法。 …… 聚餐结束后,南星接到傅轻宴的电话,说江岑的车已经在外面等了。 南星一上车,就听江岑道:“听说特调处升级为特管局了,恭喜您。” 南星有些惊讶。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不过转念想,傅轻宴和京城警方关系密切,这么大的事,上面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他。 南星点点头,“虽然升级了,但能不能招到合适的人还是未知数。” 玄门水太浑,多的是像始元那样懂点术法,但遇到大事就临阵脱逃的。 真请那些人过来,事情只会变得更麻烦。 “华国道观那么多,肯定有不少大隐隐于市的人才,再说经历了k333的事,您的口碑也比之前提升了很多。” 之前南星虽然加入了特调处,但毕竟是直播起家,又有“司家大小姐”,“傅轻宴未婚妻”种种头衔束缚,导致很多网民对她的看法都有偏颇。 他们觉得南星背靠大树,是炒作,是博眼球。 但k333的事一出,网上这类言论瞬间消失大半。 毕竟飞机上两百多名乘客,各行各业的都有,还有国家公职人员,总不可能全都为了炒作陪她演戏。 不过在南星建立口碑的过程中,也有不少人在趁这波势头给自己引流。 其中就有一个老面孔。 南星正用手机查网民对她的评价,忽然看到一个眼熟的id开播。 竟然是之前那个差点儿死在她直播间里的“怪石”。 南星顺手点进去。 怪石的直播间一改往日阴暗的风格,色调明媚了不少。 之前南星推算他会因为脑血栓半身不遂。 但因为他的粉丝看了那场直播,及时帮他叫了救护车,使得他幸免于难。 【我关注的主播竟然起死回生了?】 【我以为这个号永远不会再播了!】 【怪石兄,你还好吗?真的半身不遂了吗?】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22章 特调处升级 两人闻言更惊讶了。 “一个人?” “想不到南星小友术法高超,勇气也令人钦佩。” 南星不明白凌霄干嘛要跟她分得这么清,只得微微颔首,“庞局,陈会长过奖,我能救出那些人离不开其他同事的努力。” 两位大佬来参加饭局,纪芸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安排南星和凌霄一左一右坐下。 其他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芸姐厉害啊,竟然能请到这么厉害的人物。”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自己来的呢?这次的事闹得多大啊,他们肯定也知道特调处的厉害了。” “小点声小点声,咱们几个埋头吃饭就行了。” 向松松刚准备装死,就听陈路回道:“我这人平时不怎么喝酒,今天就以茶代酒,敬在座的这些杰出青年。” 向松松:! 装死计划失败。 庞承和陈路回两位大佬拿着茶杯,跟在座的所有人挨个碰了个一下。 南星注意到庞承眼圈有点红。 正奇怪怎么回事,就听庞承道:“实不相瞒,我妻子当天就在k333上,看到飞机失联的消息我整个人都崩溃了,甚至已经做好了去认领尸体的准备……”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京城竟然有这样一个处理特殊案件的部门,里面还有这么厉害的大师,能把凭空消失的人变回来。” “那一刻我就想,我既是丈夫,也是安全局局长,既然身居此位,总要做点什么。” 庞承接下来一番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到了。 “如今华国灵异事件频发,官方也开始重视这个问题,经我申报,官方已经同意在其他城市设立特调处分部,至于京城这边就升级为2412特殊案件管理局,直属官方。” “2412?” “24年12月,这不仅仅是特管局成立的日期,也代表着官方给予各位的特殊荣誉。” 纪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之前她觉得大家太辛苦,没少给上级写信,委婉表达在各地成立分处的想法。 结果一次又一次石沉大海。 她还以为这个愿望不会实现了。 只是虽然开心,纪芸心里也有顾虑。 “之前我一直希望成立分处,不过两位也知道,玄门对特调处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他们有自己的规矩和处事态度,未必愿意听从官方安排。” 当初特调处招人,报名的虽然多,但有本事的却屈指可数,想请动玄门那些有名气的玄师更是难上加难。 庞承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连忙道:“官方现在对特管局非常重视,分处建成后会给出相应的福利待遇,这点不用担心。” 听到庞承这么说,纪芸的心放下大半,不过还是提醒:“除了五险一金和住房,修士们也很在乎修行,还有术法上的提升……” 这些都是南星告诉她的。 后来她问过凌霄和时少宇这种正统的玄门人,他们也表示这两点很重要。 “明白。”庞承点头,“你的需求我记下了,到时统一汇报给官方。” 他这次过来就是给纪芸吃定心丸的。 甭管那些修士要的是钱还是修行。 只要能给,他们绝不吝啬。 “协会那边我也发布公告了,全国各大道观都会同步接收到招聘信息。”陈路回道。 听到两位大佬的话,在座众人像是被打下一支强心剂。 纪芸更是激动得不行。 不过激动归激动,她也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当初她被上级指派到特调处当这个处长,是因为她职级比较高。 但在特调处干了一段时间,她发现自己的能力并不能运用到玄学上。 再加上现在特管局已经隶属官方,就更没有什么她的用武之地。 纪芸看向南星,脑海中萌生出一个想法。 …… 聚餐结束后,南星接到傅轻宴的电话,说江岑的车已经在外面等了。 南星一上车,就听江岑道:“听说特调处升级为特管局了,恭喜您。” 南星有些惊讶。 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不过转念想,傅轻宴和京城警方关系密切,这么大的事,上面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他。 南星点点头,“虽然升级了,但能不能招到合适的人还是未知数。” 玄门水太浑,多的是像始元那样懂点术法,但遇到大事就临阵脱逃的。 真请那些人过来,事情只会变得更麻烦。 “华国道观那么多,肯定有不少大隐隐于市的人才,再说经历了k333的事,您的口碑也比之前提升了很多。” 之前南星虽然加入了特调处,但毕竟是直播起家,又有“司家大小姐”,“傅轻宴未婚妻”种种头衔束缚,导致很多网民对她的看法都有偏颇。 他们觉得南星背靠大树,是炒作,是博眼球。 但k333的事一出,网上这类言论瞬间消失大半。 毕竟飞机上两百多名乘客,各行各业的都有,还有国家公职人员,总不可能全都为了炒作陪她演戏。 不过在南星建立口碑的过程中,也有不少人在趁这波势头给自己引流。 其中就有一个老面孔。 南星正用手机查网民对她的评价,忽然看到一个眼熟的id开播。 竟然是之前那个差点儿死在她直播间里的“怪石”。 南星顺手点进去。 怪石的直播间一改往日阴暗的风格,色调明媚了不少。 之前南星推算他会因为脑血栓半身不遂。 但因为他的粉丝看了那场直播,及时帮他叫了救护车,使得他幸免于难。 【我关注的主播竟然起死回生了?】 【我以为这个号永远不会再播了!】 【怪石兄,你还好吗?真的半身不遂了吗?】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23章 南星被“妖魔化” 看着网友的弹幕,怪石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口吻回应:“我没半身不遂,只是忽然发病休息了几个月,大家不要担心!” 怪石嘴上说着不要担心,其实直播间里真正担心他的没几个,反而都是挑事的。 【我记得上次星尘不移说你百分百半身不遂,怎么没有啊,是不是她算得不准?】 【怪石大佬不反击吗?】 【男人的尊严不能丢啊!】 网友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怪石再挑衅一波,然后继续被打脸。 可惜怪石学聪明了。 经过上次的事,他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也知道自己是真惹错了人。 所以他这次不打算再走那个路线了。 在网友们的议论声中,怪石话锋一转道:“我这次开播是想告诉你们,星尘不移抓鬼王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整个过程我都看见了!” 南星:“……” 江岑听到怪石的言论,忍不住问:“这又是个蹭热度的?” 这两天但凡有点粉丝的主播都在讨论k333的事,好像不蹭点热度都对不起自己的账号。 南星“嗯”了一声,“他是个算命主播,之前连线质疑过我。” 江岑瞬间就想到了,“是那个叫怪石的?” “你认识他?” “啊……哈哈,听说过。” 江岑讪笑,没好意思告诉南星他是她的忠实粉丝。 不然这事要是传到傅轻宴耳朵里,他饭碗就要不保了。 网友们听到怪石说的,果然被吊起胃口。 【你在现场?】 【那你进鬼域了吗?】 【网上传的那些鬼门照片是真的假的?我看媒体说得有鼻子有眼,但照片糊得跟倒手三百次了似的。】 怪石见网友上钩了,连忙道:“当然是真的了!你们也知道,阴间的东西在阳间是看不到的,就像那些妖魔鬼怪,相机也许能拍下来,但都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轮廓,这属于磁场影响。” “我肯定跟着一起进去了啊,没进去我怎么看到她跟鬼王大战三百回合的?” “你问我就算是问对人了,我当时看到星尘不移飞到天上,一道符就把鬼王劈成两半,可谓是女中豪杰……” 南星:“……” 她怎么觉得自己被妖魔化了??? 怪石还在滔滔不绝编故事:“说实话,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玄师,那可是整整两百人啊!星尘不移念了个诀,就把他们全都转移出来了,你们看过仙侠剧吗?就跟里面演的差不多。” “金光?有有有,当然有金光了,她浑身上下都是金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那个问我怎么不拍照的……你在开玩笑吗?那种情况谁有功夫拍照,小命都快不保了!” 大概是怪石讲得太过声情并茂,直播间热度越来越高。 南星这才发现,他把标题改成了:【星尘不移大战鬼王,巾帼须眉,当仁不让!】 这热度蹭的,都快蹭到她脸上来了…… 当然在这些吃瓜网友里,也有一部分保留着理智。 【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说自己进了鬼域,有证据吗?】 【你也算是玄学圈满嘴跑火车第一人了,这次怕是又在蹭热度?】 【星尘不移说过你口业重,你是一点儿记性不长啊,说谎也是口业,当心再进医院!】 怪石眉毛一挑,“你们这些质疑的爱信不信,不信就当我编故事呗,反正全网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知情人了。” 不知道怪石是不是天生被打脸体质。 他这话才刚说出去没一会儿,其他主播便开始效仿。 南星随便点进去几个直播间,发现里面都在说这事,还都声称自己人在现场。 更有甚者直接说起评书。 “书接上回,星尘不移带着她的法器来到鬼域深处,发现那鬼王竟是一名英俊帅气的男子,不禁心生怜悯,春心萌动……” 南星嘴角一抽,赶紧把直播间关了。 她怕自己再听下去要生理不适。 旁边的江岑憋着笑,问南星:“用不用我联系平台,让他们把这些直播间封了?” “算了。”南星摇头,“他们也没什么恶意,估计过段时间就没人关心这事了。” 热度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 现在想在网上吃口流量饭不容易,她也犯不着砸这些人的饭碗。 …… 与此同时,另一边。 道观一袇房内。 三个身穿道袍的男人围坐在一起,手机里正在播放官方对星尘不移大加赞赏的新闻。 始元脸色难看,抢过手机把新闻关掉,冷声道:“小小年纪就如此贪慕虚荣,不过是抓了只鬼王就到处宣传造势,实在有违玄门道统!” 佑真也道:“我从一开始那就觉得那小丫头不是省油的灯,事实证明没有看错。” “自古玄门修士都向往简朴清幽,她倒好,不仅接受了豪门大小姐的身份,还要嫁给那个姓傅的……” 听九英提起傅轻宴,始元又想起三人白跑一趟的事,忍不住吐槽:“你也是,当时傅轻宴就在边上,你质疑南星做什么?至少我们要先把报酬拿到手,现在好了,什么也没捞到,还弄得一身伤。” 九英眉毛一挑,“你俩这是在放马后炮吗?明明你们也说了很多。” 佑真:“我们只是委婉提醒,不像你,直接说她修习邪术……” 三人正说着,一个小道士风风火火跑进来。 “始元道长,九英道长,佑真道长!” 始元皱眉,“怎么了,这么着急着慌的?” 小道士掏出手机,指着上面的图片,“刚才道教协会发布消息,说是准备在各大城市建立特调处,招募能人异士,福利待遇也很高!” 三人正聊南星的事。 听到小道士这么说,纷纷打开协会大群。 果然看到会长助理在里面发布了信息。 “我感觉这个机会挺难得的,三位道长要不要去报名呀?”小道士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料九英大手一会,“这种官方组织说白了就是牢笼,谁去谁倒霉。” “而且你看清楚,其他城市的特调处隶属于京城特管局,去了也是给他们打工。” “志信,你还是太年轻了……”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23章 南星被“妖魔化” 看着网友的弹幕,怪石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口吻回应:“我没半身不遂,只是忽然发病休息了几个月,大家不要担心!” 怪石嘴上说着不要担心,其实直播间里真正担心他的没几个,反而都是挑事的。 【我记得上次星尘不移说你百分百半身不遂,怎么没有啊,是不是她算得不准?】 【怪石大佬不反击吗?】 【男人的尊严不能丢啊!】 网友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怪石再挑衅一波,然后继续被打脸。 可惜怪石学聪明了。 经过上次的事,他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也知道自己是真惹错了人。 所以他这次不打算再走那个路线了。 在网友们的议论声中,怪石话锋一转道:“我这次开播是想告诉你们,星尘不移抓鬼王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整个过程我都看见了!” 南星:“……” 江岑听到怪石的言论,忍不住问:“这又是个蹭热度的?” 这两天但凡有点粉丝的主播都在讨论k333的事,好像不蹭点热度都对不起自己的账号。 南星“嗯”了一声,“他是个算命主播,之前连线质疑过我。” 江岑瞬间就想到了,“是那个叫怪石的?” “你认识他?” “啊……哈哈,听说过。” 江岑讪笑,没好意思告诉南星他是她的忠实粉丝。 不然这事要是传到傅轻宴耳朵里,他饭碗就要不保了。 网友们听到怪石说的,果然被吊起胃口。 【你在现场?】 【那你进鬼域了吗?】 【网上传的那些鬼门照片是真的假的?我看媒体说得有鼻子有眼,但照片糊得跟倒手三百次了似的。】 怪石见网友上钩了,连忙道:“当然是真的了!你们也知道,阴间的东西在阳间是看不到的,就像那些妖魔鬼怪,相机也许能拍下来,但都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轮廓,这属于磁场影响。” “我肯定跟着一起进去了啊,没进去我怎么看到她跟鬼王大战三百回合的?” “你问我就算是问对人了,我当时看到星尘不移飞到天上,一道符就把鬼王劈成两半,可谓是女中豪杰……” 南星:“……” 她怎么觉得自己被妖魔化了??? 怪石还在滔滔不绝编故事:“说实话,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厉害的玄师,那可是整整两百人啊!星尘不移念了个诀,就把他们全都转移出来了,你们看过仙侠剧吗?就跟里面演的差不多。” “金光?有有有,当然有金光了,她浑身上下都是金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那个问我怎么不拍照的……你在开玩笑吗?那种情况谁有功夫拍照,小命都快不保了!” 大概是怪石讲得太过声情并茂,直播间热度越来越高。 南星这才发现,他把标题改成了:【星尘不移大战鬼王,巾帼须眉,当仁不让!】 这热度蹭的,都快蹭到她脸上来了…… 当然在这些吃瓜网友里,也有一部分保留着理智。 【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说自己进了鬼域,有证据吗?】 【你也算是玄学圈满嘴跑火车第一人了,这次怕是又在蹭热度?】 【星尘不移说过你口业重,你是一点儿记性不长啊,说谎也是口业,当心再进医院!】 怪石眉毛一挑,“你们这些质疑的爱信不信,不信就当我编故事呗,反正全网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知情人了。” 不知道怪石是不是天生被打脸体质。 他这话才刚说出去没一会儿,其他主播便开始效仿。 南星随便点进去几个直播间,发现里面都在说这事,还都声称自己人在现场。 更有甚者直接说起评书。 “书接上回,星尘不移带着她的法器来到鬼域深处,发现那鬼王竟是一名英俊帅气的男子,不禁心生怜悯,春心萌动……” 南星嘴角一抽,赶紧把直播间关了。 她怕自己再听下去要生理不适。 旁边的江岑憋着笑,问南星:“用不用我联系平台,让他们把这些直播间封了?” “算了。”南星摇头,“他们也没什么恶意,估计过段时间就没人关心这事了。” 热度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 现在想在网上吃口流量饭不容易,她也犯不着砸这些人的饭碗。 …… 与此同时,另一边。 道观一袇房内。 三个身穿道袍的男人围坐在一起,手机里正在播放官方对星尘不移大加赞赏的新闻。 始元脸色难看,抢过手机把新闻关掉,冷声道:“小小年纪就如此贪慕虚荣,不过是抓了只鬼王就到处宣传造势,实在有违玄门道统!” 佑真也道:“我从一开始那就觉得那小丫头不是省油的灯,事实证明没有看错。” “自古玄门修士都向往简朴清幽,她倒好,不仅接受了豪门大小姐的身份,还要嫁给那个姓傅的……” 听九英提起傅轻宴,始元又想起三人白跑一趟的事,忍不住吐槽:“你也是,当时傅轻宴就在边上,你质疑南星做什么?至少我们要先把报酬拿到手,现在好了,什么也没捞到,还弄得一身伤。” 九英眉毛一挑,“你俩这是在放马后炮吗?明明你们也说了很多。” 佑真:“我们只是委婉提醒,不像你,直接说她修习邪术……” 三人正说着,一个小道士风风火火跑进来。 “始元道长,九英道长,佑真道长!” 始元皱眉,“怎么了,这么着急着慌的?” 小道士掏出手机,指着上面的图片,“刚才道教协会发布消息,说是准备在各大城市建立特调处,招募能人异士,福利待遇也很高!” 三人正聊南星的事。 听到小道士这么说,纷纷打开协会大群。 果然看到会长助理在里面发布了信息。 “我感觉这个机会挺难得的,三位道长要不要去报名呀?”小道士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料九英大手一会,“这种官方组织说白了就是牢笼,谁去谁倒霉。” “而且你看清楚,其他城市的特调处隶属于京城特管局,去了也是给他们打工。” “志信,你还是太年轻了……” dengbidwqqwyifan shuyueepqqwxwguan 007zhuikereadw23 第324章 母亲的魂魄 法号“志信”的小道士挠了挠头,“可是陈会长说了,凡是在特调处工作的都能分到一套房,而且房产位置都是风水大师看过的,非常利于修行。” 三人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入玄门这么多年,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没享受过这待遇。 那丫头倒好,才二十出头就呼风唤雨,连官方都站在她那边。 就因为她运气好,活捉了一只鬼王? 想着,始元冷声道:“只要你有心,在什么地方都能修行,别人给点甜头就上钩,简直井蛙之见,鼠目寸光!” 志信被兜头一顿骂,心里十分委屈。 他本来看到这个招募信息想问问师父能不能去报名。 现在好了,师父对特调处的态度这么差,肯定不会让他去的。 佑真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问志信:“这个招募信息其他人也都看到了,他们怎么说?” 志信支吾道:“他们……他们也都挺想去的。” 那可是华国官方组织,而且在外地新成立,说不定早去能混个一官半职。 重点是,福利真的很好! 九英闻言猛一拍桌子,“我算看出来了,那丫头就是想把玄门势力全部收拢到她麾下,她野心太大,咱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九英说的对,南星毕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她能有什么领导力?眼下她拥兵自固,咱们不得不防。” “志信,你去告诉其他人,就说明天开会,统一说这个事……” 志信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张了张嘴,思虑再三,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眼前三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他得罪不起。 只能看其他人的态度了…… …… 南星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法阵里的魂瓶。 魂瓶里装着一只魂魄,正是她从幽冥手中舍命救下的。 只是这魂魄到了她手里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也不确定是不是许烟的。 南星感受了一下体内灵力,确定没什么问题,便伸出手,轻轻触碰瓶身。 随着魂魄中的灵力跃动,南星眼前再次出现熟悉的场景。 飞星庙前。 两名少女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许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容明媚道:“小雨你不行啊,这个月我已经赢你三次了!” 名叫“小雨”的女孩儿撑着腰,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体力本来就不好,下次咱们比厨艺,比厨艺我肯定不会输给你!” 许烟轻抚女孩儿的背,一边帮她顺气一边问:“那要是输了呢?” 女孩儿气鼓鼓道:“输了我就不叫姜雨!” 姜雨…… 南星眉心微蹙。 她记得这个名字。 当初她托凌霄查飞星庙失火时,得知母亲年少时有一个很好的玩伴,名叫姜雨。 原来就是这个女孩儿。 “好啊,那你要是输了就跟我姓,叫许雨!” “许雨?读着拗口,一点都不好听……” 两名少女坐在山头,微风徐徐,画面静美。 她们像很多女孩儿一样,畅想着看不见摸不着的未来。 “烟儿,你长大之后想做什么呀?” “我嘛……”许烟凑到姜雨耳边,“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已经算出自己的未来了。” “什么?!”姜雨睁大双眼,“师父不是说过不能算自己吗?还说会被反噬……” “师父还说过要用辩证的角度看问题。”许烟不以为然,“而且我也没深入算,就是简单看了一下。” “那……你算出什么了?” “我算出自己会嫁给一个商人,跟他生儿育女。” “啊!”姜雨一惊,“你怎么还嫁人?不是说好要一起当玄师闯天下的吗?” 许烟耸耸肩,“天道这么说的,可能这就是我的命。” 姜雨明显有些失落,随手捡起一根树杈在地上划拉起来,“怎么会嫁人呢,你看着一点都不像是会给人家当老婆的样子……” 许烟忍不住笑道:“这有什么的,说不定你以后也要嫁人,也要生孩子。” 姜雨像是听到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赶紧扔掉树杈,义正言辞道:“才不会!我对男人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想斩妖除魔,当救世主!” “好好好,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画面一转,已是傍晚。 偌大的道观一隅,几个小道士趴在一扇窗边好奇地向里张望。 许烟走过去拍了下小道士的肩膀,“你们在看什么呀?” 小道士吓了一跳,“师姐你吓死我了!我们在偷听方丈吵架呢……” “吵架?跟谁吵?” “好像是他的两个朋友,今天下午过来的,进去就没再出来,刚才我们听到里面吵得好大声!” 听到小道士这么说,许烟也好奇起来。 在她的印象里方丈一直是宠辱不惊的样子,情绪几乎没什么起伏。 这么淡定的人居然还会发脾气吗? “哎呀别挤我,让我再仔细听听……” “听什么啊,好久都没声了,估计吵完了?” “走走,被方丈看见就不好了。” 小道士刚说完,房门就被推开。 一身戾气的方丈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还跟着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人。 虽然天色已暗。 但南星还是一眼看出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份。 傅飞章! 她与傅飞章的魂体交过手,对他的样貌再熟悉不过。 然而。 正当她准备继续窥探,魂瓶里的魂魄忽然闪了两下。 画面也随之切断。 南星睁开双眼,看到魂魄有些飘忽,连忙输送一缕灵气进去。 经过刚才的感应,她已经确定这缕魂魄就是母亲的。 只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魂魄就算被送到冥司也无法投胎,眼下只能以记忆的形式存在,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输送灵力进去。 不然就会像刚才那样飘忽不稳,切断感应。 南星不敢再碰魂魄,将魂瓶小心翼翼放回阵眼。 她忽然庆幸自己是一名玄师。 否则许烟的魂魄离开阴间不一定能保存下去,她也不会有机会了解母亲的过去。 当晚。 南星躺到床上,反复回想在幻境里看到的内容。 原来火灾前夕拜访了钟子石的两个人里,有一个就是傅轻宴的爷爷傅飞章。 她还记得黄禾说过,飞星庙失火是因为利益相争。 也就是说,钟子石,傅飞章和另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原本关系不错,但因为一些矛盾分崩离析,钟子石和另外两人不欢而散。 此后,傅飞章和那个男人便一把火烧了飞星庙。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复钟子石? 那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又是谁? 南星思来想去,发现还有很多谜团还没解开。 想到这,她暂时放下纷乱的思绪。 母亲那一辈的恩怨她要了解,但不急于一时。 毕竟当务之急还是抓住玄天。 只有尽快把这一心头大患解决,才能安心调查母亲的事。 …… 翌日,南星早早赶到庄园。 原本幽冥和魍魉应该被送去冥司,但白葳和白柳氏为了备战中级鬼修考核接了很多任务,导致这几天都在外面,没时间送他们过去。 于是一鬼一妖就暂时被“羁押”在庄园。 不过说是羁押,妖精三姐妹却并没有把他们封印起来。 毕竟幽冥鬼力尽失,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 魍魉也被结界束缚跑不出去。 最重要的是,她们需要一个跑腿来完成各种工作。 “魍魉,去把院子扫了!” “幽冥,清点一下近期被超度将士的名单!” “魍魉,衣服洗好没有,我们还要穿呢!” “幽冥……” 幽冥身材瘦小干不了重活,最多是坐在那清点清点东西。 魍魉就不一样了。 魍魉被支使得像陀螺一样,想哭又不敢哭。 因为他一哭,魅儿就会变成蜘蛛往他衣服里钻! 他也不敢抗议。 因为一抗议,红罗就要拿尾巴抽他。 三姐妹里就那个月桂脾气好点。 但也不是单纯善良的小白兔。 有几次她端着黑乎乎的药经过,都说是新研发的抽筋断骨药,抓心挠肝药…… 魍魉感觉他是从一座牢笼进入了另一座牢笼。 新的牢笼看似美好,实则变态的一批! 南星来到庄园时,看到三姐妹正在大树下面跳皮筋。 再仔细看,拉着皮筋两端的正是幽冥和魍魉。 “庄主你来啦?”红罗忙不迭跑过来,“庄主,你的英勇事迹我们都看到了,真是太厉害了!” 魅儿:“我们这几天一直盯着幽冥和魍魉,他们还算老实,没惹什么麻烦。” 月桂:“对了庄主,我最近新研发了一款药,取名为含笑半步颠,妖精吃完就笑,笑完就暴毙,你要看看吗?” 魍魉闻言打了个哆嗦。 虽然月桂说话的时候没看他,但他总觉得这话说给他听的。 南星看一眼幽冥和魍魉,问她们:“白葳和白柳氏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红罗上前挽住南星的手臂,“不过庄主,我觉得把他们留下也挺好的,尤其那个魍魉,干活还挺利索……” 南星闻言摇了摇头,“魍魉是冥司通缉的三妖之一,咱们留不得,幽冥就更不用说了,他作恶多端,只有送到冥司才会重判。” 红罗闻言有些沮丧。 他们三妖在庄园过得虽然不错,但毕竟平起平坐,其他精怪又没有化形,使唤他们于心不忍。 但魍魉就不一样了。 他是被通缉的妖精,又孤单一个,刚好当她们的小跟班。 只是南星都这么说了,红罗也只能妥协。 南星走到幽冥面前。 幽冥换了身干净衣服,形象却还是不堪入目,尤其脑袋上那几根毛,格外显眼。 “你能不能别看我了?我知道自己丑。”幽冥表情窘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丑不是关键,关键是又丑又坏。” “……” 幽冥的心仿佛一个筛子,被扎得千疮百孔。 魍魉在旁边憋着笑,“就是说啊,我也挺丑的,但我不坏。” “你都被通缉了还不坏?” “那是个误会,我真的没做什么坏事……” 见一鬼一妖又要吵起来,红罗对他们道:“你俩别废话了,庄主好不容易来一趟,快去弄吃的,别让庄主饿着了。” 幽冥和魍魉不敢造次,一溜烟地消失了。 魅儿忍不住问:“他们两个做的东西能吃吗?” “管他呢,又不是真让庄主吃,就是不想听他们两个在这哔哔。” 正说着,两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处飘过来。 正是出任务归来的白葳和白柳氏。 两人身上穿着冥司发的鬼修制服,远远看过去,就像是穿着情侣装。 “你们回来了?” “嗯!”白葳兴致勃勃飘到南星身边,“庄主我跟你说啊,这次我们接的任务可有意思了……” 白葳对着南星滔滔不绝,白柳氏则是微笑看着他,表情很是温柔。 等白葳说完,白柳氏才问:“听说庄园里来了两个新成员,在哪呢?” “什么新成员啊,是要被押到冥司的通缉犯。”魅儿道,“他们在庄园有几天了,正等你们送到冥司去呢。” 白葳和白柳氏对这一鬼一妖很好奇,说着就飘进别墅去看。 幽冥和魍魉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吭哧吭哧忙活,扭头看到穿着冥司制服的两个鬼修,吓得“唧”一下抱在一起。 “他他他……他们就是要送咱们去冥司的鬼修?” “怎么办!” “完了,咱们死定了……” 白葳飘到他们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你们两个,谁是魍魉,谁是幽冥?” “我,我是魍魉,他是幽冥……” 魍魉说完,白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就是那个慈济岛上的鬼王?怎么长得这么矬?” 幽冥:“……” 白葳全然没有注意到幽冥快要裂开的表情,撸起袖子往岛台上一靠,上下打量他,“你这身高最多一米三?还这么瘦小,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当上鬼王的?” 幽冥:“…………” “你看我长得这么英俊潇洒,还会鬼面易容,也只是白家庄一霸,跟你比差远了,你给我传授一下经验呗,我向你学习。” 幽冥实在受不了了。 他感觉白葳在阴阳他! 而且是带着满满恶意的那种! 就在白葳以为幽冥要露出鬼王的真面目时…… “哇!” 幽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第324章 母亲的魂魄 法号“志信”的小道士挠了挠头,“可是陈会长说了,凡是在特调处工作的都能分到一套房,而且房产位置都是风水大师看过的,非常利于修行。” 三人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入玄门这么多年,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没享受过这待遇。 那丫头倒好,才二十出头就呼风唤雨,连官方都站在她那边。 就因为她运气好,活捉了一只鬼王? 想着,始元冷声道:“只要你有心,在什么地方都能修行,别人给点甜头就上钩,简直井蛙之见,鼠目寸光!” 志信被兜头一顿骂,心里十分委屈。 他本来看到这个招募信息想问问师父能不能去报名。 现在好了,师父对特调处的态度这么差,肯定不会让他去的。 佑真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问志信:“这个招募信息其他人也都看到了,他们怎么说?” 志信支吾道:“他们……他们也都挺想去的。” 那可是华国官方组织,而且在外地新成立,说不定早去能混个一官半职。 重点是,福利真的很好! 九英闻言猛一拍桌子,“我算看出来了,那丫头就是想把玄门势力全部收拢到她麾下,她野心太大,咱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九英说的对,南星毕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她能有什么领导力?眼下她拥兵自固,咱们不得不防。” “志信,你去告诉其他人,就说明天开会,统一说这个事……” 志信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他张了张嘴,思虑再三,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眼前三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他得罪不起。 只能看其他人的态度了…… …… 南星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法阵里的魂瓶。 魂瓶里装着一只魂魄,正是她从幽冥手中舍命救下的。 只是这魂魄到了她手里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也不确定是不是许烟的。 南星感受了一下体内灵力,确定没什么问题,便伸出手,轻轻触碰瓶身。 随着魂魄中的灵力跃动,南星眼前再次出现熟悉的场景。 飞星庙前。 两名少女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许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容明媚道:“小雨你不行啊,这个月我已经赢你三次了!” 名叫“小雨”的女孩儿撑着腰,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体力本来就不好,下次咱们比厨艺,比厨艺我肯定不会输给你!” 许烟轻抚女孩儿的背,一边帮她顺气一边问:“那要是输了呢?” 女孩儿气鼓鼓道:“输了我就不叫姜雨!” 姜雨…… 南星眉心微蹙。 她记得这个名字。 当初她托凌霄查飞星庙失火时,得知母亲年少时有一个很好的玩伴,名叫姜雨。 原来就是这个女孩儿。 “好啊,那你要是输了就跟我姓,叫许雨!” “许雨?读着拗口,一点都不好听……” 两名少女坐在山头,微风徐徐,画面静美。 她们像很多女孩儿一样,畅想着看不见摸不着的未来。 “烟儿,你长大之后想做什么呀?” “我嘛……”许烟凑到姜雨耳边,“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已经算出自己的未来了。” “什么?!”姜雨睁大双眼,“师父不是说过不能算自己吗?还说会被反噬……” “师父还说过要用辩证的角度看问题。”许烟不以为然,“而且我也没深入算,就是简单看了一下。” “那……你算出什么了?” “我算出自己会嫁给一个商人,跟他生儿育女。” “啊!”姜雨一惊,“你怎么还嫁人?不是说好要一起当玄师闯天下的吗?” 许烟耸耸肩,“天道这么说的,可能这就是我的命。” 姜雨明显有些失落,随手捡起一根树杈在地上划拉起来,“怎么会嫁人呢,你看着一点都不像是会给人家当老婆的样子……” 许烟忍不住笑道:“这有什么的,说不定你以后也要嫁人,也要生孩子。” 姜雨像是听到什么很可怕的事情,赶紧扔掉树杈,义正言辞道:“才不会!我对男人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想斩妖除魔,当救世主!” “好好好,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画面一转,已是傍晚。 偌大的道观一隅,几个小道士趴在一扇窗边好奇地向里张望。 许烟走过去拍了下小道士的肩膀,“你们在看什么呀?” 小道士吓了一跳,“师姐你吓死我了!我们在偷听方丈吵架呢……” “吵架?跟谁吵?” “好像是他的两个朋友,今天下午过来的,进去就没再出来,刚才我们听到里面吵得好大声!” 听到小道士这么说,许烟也好奇起来。 在她的印象里方丈一直是宠辱不惊的样子,情绪几乎没什么起伏。 这么淡定的人居然还会发脾气吗? “哎呀别挤我,让我再仔细听听……” “听什么啊,好久都没声了,估计吵完了?” “走走,被方丈看见就不好了。” 小道士刚说完,房门就被推开。 一身戾气的方丈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还跟着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人。 虽然天色已暗。 但南星还是一眼看出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份。 傅飞章! 她与傅飞章的魂体交过手,对他的样貌再熟悉不过。 然而。 正当她准备继续窥探,魂瓶里的魂魄忽然闪了两下。 画面也随之切断。 南星睁开双眼,看到魂魄有些飘忽,连忙输送一缕灵气进去。 经过刚才的感应,她已经确定这缕魂魄就是母亲的。 只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魂魄就算被送到冥司也无法投胎,眼下只能以记忆的形式存在,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输送灵力进去。 不然就会像刚才那样飘忽不稳,切断感应。 南星不敢再碰魂魄,将魂瓶小心翼翼放回阵眼。 她忽然庆幸自己是一名玄师。 否则许烟的魂魄离开阴间不一定能保存下去,她也不会有机会了解母亲的过去。 当晚。 南星躺到床上,反复回想在幻境里看到的内容。 原来火灾前夕拜访了钟子石的两个人里,有一个就是傅轻宴的爷爷傅飞章。 她还记得黄禾说过,飞星庙失火是因为利益相争。 也就是说,钟子石,傅飞章和另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原本关系不错,但因为一些矛盾分崩离析,钟子石和另外两人不欢而散。 此后,傅飞章和那个男人便一把火烧了飞星庙。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复钟子石? 那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又是谁? 南星思来想去,发现还有很多谜团还没解开。 想到这,她暂时放下纷乱的思绪。 母亲那一辈的恩怨她要了解,但不急于一时。 毕竟当务之急还是抓住玄天。 只有尽快把这一心头大患解决,才能安心调查母亲的事。 …… 翌日,南星早早赶到庄园。 原本幽冥和魍魉应该被送去冥司,但白葳和白柳氏为了备战中级鬼修考核接了很多任务,导致这几天都在外面,没时间送他们过去。 于是一鬼一妖就暂时被“羁押”在庄园。 不过说是羁押,妖精三姐妹却并没有把他们封印起来。 毕竟幽冥鬼力尽失,已经没有任何杀伤力。 魍魉也被结界束缚跑不出去。 最重要的是,她们需要一个跑腿来完成各种工作。 “魍魉,去把院子扫了!” “幽冥,清点一下近期被超度将士的名单!” “魍魉,衣服洗好没有,我们还要穿呢!” “幽冥……” 幽冥身材瘦小干不了重活,最多是坐在那清点清点东西。 魍魉就不一样了。 魍魉被支使得像陀螺一样,想哭又不敢哭。 因为他一哭,魅儿就会变成蜘蛛往他衣服里钻! 他也不敢抗议。 因为一抗议,红罗就要拿尾巴抽他。 三姐妹里就那个月桂脾气好点。 但也不是单纯善良的小白兔。 有几次她端着黑乎乎的药经过,都说是新研发的抽筋断骨药,抓心挠肝药…… 魍魉感觉他是从一座牢笼进入了另一座牢笼。 新的牢笼看似美好,实则变态的一批! 南星来到庄园时,看到三姐妹正在大树下面跳皮筋。 再仔细看,拉着皮筋两端的正是幽冥和魍魉。 “庄主你来啦?”红罗忙不迭跑过来,“庄主,你的英勇事迹我们都看到了,真是太厉害了!” 魅儿:“我们这几天一直盯着幽冥和魍魉,他们还算老实,没惹什么麻烦。” 月桂:“对了庄主,我最近新研发了一款药,取名为含笑半步颠,妖精吃完就笑,笑完就暴毙,你要看看吗?” 魍魉闻言打了个哆嗦。 虽然月桂说话的时候没看他,但他总觉得这话说给他听的。 南星看一眼幽冥和魍魉,问她们:“白葳和白柳氏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红罗上前挽住南星的手臂,“不过庄主,我觉得把他们留下也挺好的,尤其那个魍魉,干活还挺利索……” 南星闻言摇了摇头,“魍魉是冥司通缉的三妖之一,咱们留不得,幽冥就更不用说了,他作恶多端,只有送到冥司才会重判。” 红罗闻言有些沮丧。 他们三妖在庄园过得虽然不错,但毕竟平起平坐,其他精怪又没有化形,使唤他们于心不忍。 但魍魉就不一样了。 他是被通缉的妖精,又孤单一个,刚好当她们的小跟班。 只是南星都这么说了,红罗也只能妥协。 南星走到幽冥面前。 幽冥换了身干净衣服,形象却还是不堪入目,尤其脑袋上那几根毛,格外显眼。 “你能不能别看我了?我知道自己丑。”幽冥表情窘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丑不是关键,关键是又丑又坏。” “……” 幽冥的心仿佛一个筛子,被扎得千疮百孔。 魍魉在旁边憋着笑,“就是说啊,我也挺丑的,但我不坏。” “你都被通缉了还不坏?” “那是个误会,我真的没做什么坏事……” 见一鬼一妖又要吵起来,红罗对他们道:“你俩别废话了,庄主好不容易来一趟,快去弄吃的,别让庄主饿着了。” 幽冥和魍魉不敢造次,一溜烟地消失了。 魅儿忍不住问:“他们两个做的东西能吃吗?” “管他呢,又不是真让庄主吃,就是不想听他们两个在这哔哔。” 正说着,两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处飘过来。 正是出任务归来的白葳和白柳氏。 两人身上穿着冥司发的鬼修制服,远远看过去,就像是穿着情侣装。 “你们回来了?” “嗯!”白葳兴致勃勃飘到南星身边,“庄主我跟你说啊,这次我们接的任务可有意思了……” 白葳对着南星滔滔不绝,白柳氏则是微笑看着他,表情很是温柔。 等白葳说完,白柳氏才问:“听说庄园里来了两个新成员,在哪呢?” “什么新成员啊,是要被押到冥司的通缉犯。”魅儿道,“他们在庄园有几天了,正等你们送到冥司去呢。” 白葳和白柳氏对这一鬼一妖很好奇,说着就飘进别墅去看。 幽冥和魍魉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吭哧吭哧忙活,扭头看到穿着冥司制服的两个鬼修,吓得“唧”一下抱在一起。 “他他他……他们就是要送咱们去冥司的鬼修?” “怎么办!” “完了,咱们死定了……” 白葳飘到他们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你们两个,谁是魍魉,谁是幽冥?” “我,我是魍魉,他是幽冥……” 魍魉说完,白葳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就是那个慈济岛上的鬼王?怎么长得这么矬?” 幽冥:“……” 白葳全然没有注意到幽冥快要裂开的表情,撸起袖子往岛台上一靠,上下打量他,“你这身高最多一米三?还这么瘦小,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当上鬼王的?” 幽冥:“…………” “你看我长得这么英俊潇洒,还会鬼面易容,也只是白家庄一霸,跟你比差远了,你给我传授一下经验呗,我向你学习。” 幽冥实在受不了了。 他感觉白葳在阴阳他! 而且是带着满满恶意的那种! 就在白葳以为幽冥要露出鬼王的真面目时…… “哇!” 幽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