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破》 第1章 海市蜃楼 有诗云:西方云海空复空,群仙出没空 明中。 荡摇浮世生万象,岂有贝阙藏珠宫。 心知所见皆幻影,敢以耳目烦神工。 岁寒水冷天地闭,为我起蛰鞭鱼龙。 重楼翠阜出霜晓,异事惊倒百岁翁。 人间所得容力取,世外无物谁为雄。 率然有请不我拒,信我人厄非天穷。 潮阳太守南迁归,喜见石廪堆祝融。 自言正直动山鬼,岂知造物哀龙钟。 伸眉一笑岂易得,神之报汝亦已丰。 斜阳万里孤鸟没,但见碧海磨青铜。 新诗绮语亦安用,相与变灭随东风。 这一首诗在桑流群岛上口口相传了数千年,也不知是哪位上古先贤所作。而诗中所提到的那些群仙出没之处乃是位于桑流群岛西面,汪洋大海之外的一处奇异景观。每逢晴空万里之日,桑流群岛西海岸的渔民便会集体操船出海捕鱼,当渔船航行到距离岛外数千里处,便能在云腾雾绕的茫茫海面上,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些奇异景象,那如梦似幻的景象中似乎有着宫殿,楼宇,山川,台观,城堞,车马,行人,冠盖。天气再好点的时候,甚至影影绰绰地能听见那山川城堞之内有车马人畜之声,更甚至能看见仿佛仙人鬼神的人物凭空飞翔,真的是可谓“群仙出没空明中”。然而这千百年来,故老相传,不知有多少人想去到那山川宫殿之中,却从未有人成功过。那些个景观仿佛镜花水月,一切都只是幻影,可望而不可即。 西海岸的一些上了年纪的渔夫都说在那深不可测的海水之中,有着一种叫做蜃的奇特生物,这种生物平时都呆在几万米深的深海之下,偶尔会从深海中上浮到海面上呼吸喘气,而它所呼出的气体中有着一种奇妙的成分,这种成分如果被过往的人们给接触了,便会产生幻觉,使人们仿佛看到海面上有宫殿市集,仙人神鬼。所以老一辈的人都把这种景象叫做海市蜃楼,意思就是此乃海怪蜃所创造的楼宇海市。正所谓荡摇浮世生万象,岂有贝阙藏珠宫。心知所见皆幻影,敢以耳目烦神工。 可是罗天远却并不这么认为。罗天远正坐在海边的沙滩上,看着那些停泊在海边的渔船随着海浪摇摆不定,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罗天远也是桑流群岛西海岸长岐村的一个渔民。虽然今年大约才十六岁,却已然是个老水手了。至于为什么说罗天远今年大约十六岁,那是因为十六年前,长岐村的一个老光棍罗莽在一次出海的时候,在海面上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漂流在摇篮中的小婴儿,小婴儿被包裹在一条乌青色的襁褓之中,不哭也不闹。当罗莽将那摇篮打捞上来的时候,襁褓之中白白胖胖的婴儿竟然睁大了眼睛,对着自己嘿嘿地笑。罗莽便将那小婴儿带回了长岐村,取名为罗天远,寓意他是从遥远的天边漂流而来。十六年前,摇篮中的罗天远大概不到一岁,大家也就把罗天远的年纪从那年算起。 将罗天远捡来的罗莽是个老光棍,女人都没碰过,更如何会照顾一个小小的婴儿,虽然罗天远从来不哭不闹,但吃喝拉撒睡都是让罗莽束手无策。周围的邻居,同村的村民一来同情罗莽,二则也可怜小小的罗天远,所以,罗天远虽然跟了罗莽的姓,但其实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是这家的姑嫂帮着喂奶,那家的妯娌帮着哄睡。幸亏罗天远从小便体质出众,跟着罗莽这个除了出海捕鱼便什么也不懂的老光棍,竟也一直没病没灾。罗天远三四岁的时候就磕磕绊绊地跟着罗莽操着那艘家里的小破帆船出海捕鱼,升帆,下网,操舵,什么都干,别看如今才十六岁,却已经是个在船上生活了十几年的老水手了。 罗天远似乎从小就对海上的一切有一股子天然的亲近感和亲和力。在他十二岁那年,罗莽在一次酒后出海的时候竟然不慎跌落海中,被海中的几条凶鱼咬断了一条腿去。周围船只上的渔民害怕凶鱼,竟无一人敢下水救人,却是罗天远跳进了海中,将罗莽救了上来。说也奇怪,罗天远跳入海中,那几条食人不眨眼的凶鱼竟然不伤罗天远分毫,甚至还主动给罗天远让出一条路来,让罗天远将罗莽救走。 罗莽虽然被罗天远救了上来,却最终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自那以后,罗天远便开始一个人操着罗莽留下的那艘小破船出海捕鱼。每次罗天远一出海,大家伙都喜欢跟着他的船,说来也奇怪,只要有罗天远在,他总能带着大家的船驶到鱼群最多的海面,所以每次大家伙都是收获颇丰,而且罗天远出海的时候,海面上总是风平浪静,竟然再无风险。 罗天远在出海的时候,也见过几次那海市蜃楼。他深深地被那绚烂多彩的景观给迷住了。有一次罗天远甚至偷偷地尝试过一个人出海,追寻着那如梦似幻的景观一直往前行驶,然而那些幻像虽然仿佛就在眼前,可是无论他怎么往前追寻,却怎么也到达不了。有几次他甚至似乎看见有个在空中凭空而立的仙人的眼光向他的方向看了过来,似乎看见了自己。但那仙人却对自己仿佛视而不见,眼光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半秒钟,便转身飞走。虽然只是短短那么一瞬之间的接触,可是那仙人的形象在罗天远的脑海中却再也挥之不去,无论是他的发髻,胡须,身材,样貌,还是衣着打扮,还有那御空而行,犹如神仙一般的风姿,都是那么的真切。 虽然那些亭台楼阁他从来没有到达过,但罗天远却并不相信老一辈人的说法,说那些只是一些幻象。蜃这种生物他虽然没有碰见过,但他却认为如果只是每个人心中的幻象的话怎么同时会有那么多人看到的都是同样的幻象?每个人的心里所想都不尽相同,即使产生幻象,也应该产生不同的幻象才对。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那些宫殿云台,车马冠盖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到达那里的方法罢了。或许那里真的就是仙境,凡人无法到达? 罗天远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从海上漂流而来的孤儿,当年的罗莽也没有瞒他,在罗天远刚刚认事的时候就将他的身份来历向他和盘托出。罗莽虽然一辈子浑浑噩噩,但他对罗天远的身世的猜测竟然颇为大胆。罗莽认为罗天远很有可能就是那海外仙山上漂流而来的。当年罗天远一个小小婴儿漂流在茫茫海面之上,也不知道漂流了多久,更不知道漂流了多远,竟然没有一只海怪凶鱼对罗天远造成危险。而且罗天远所在的那个摇篮,也显得颇为怪异。那不过是个普通的树藤所编成的摇篮,但是竟然能水火不侵,仿佛摇篮的周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之包裹,入水后居然毫无渗漏。而那张包裹罗天远的襁褓,似乎也不是凡物,非金非锦,是一种罗莽从未见过的材料编织而成,如果将它放在阳光之下,乌青色的襁褓表面上似乎会浮现出一些隐隐的文字。不要说罗莽不认得那是什么字,就是村里最有文化的村长徐一白也不认识。 罗莽死后,罗天远经常拿出那摇篮和襁褓来左看右看,却也毫无头绪。不过他倒是也很认同罗莽的猜测,认为自己很有可能便来自那海外仙山,所以对那遥远的“仙境”更是向往。 “听说桑流群岛的几大家族藏龙卧虎,甚至不乏一些个神仙般的人物,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够到达那海上仙山。” 原来,在这桑流群岛上,有着很多修炼武道仙学的家族和势力,这些家族和势力中有很多大高手,据说一举手一抬足便能摧山开石。这些家族和势力在岛上的各个城中有不少据点,每过几年便会四处寻找岛上的一些好苗子,招至门下,加以培养。听说今年又是各大家族的选拔之年,罗天远不禁想去试试。桑流群岛面积广大,而长岐村不过是桑流群岛西部的一个荒凉小渔村,村里人都只会打渔,并不懂那些武道仙学的修炼之法。 “学会武道仙法,总有一天我要去那海外仙山上一探究竟。”罗天远看着海面上潮起潮落,心中总是如此暗暗发誓。 眼看着时光一天天地过去,十六岁的罗天远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村里的婆婆嫂嫂们经常想给罗天远介绍个好媳妇。虽然罗天远只有一艘罗莽留给他的破船,还有一间似乎只要一刮台风随时要倒的木头棚子,但是罗天远自小便长得颇有英武之气,而且加上他在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大鱼本领,村子里未曾婚嫁的小姑娘们也大多喜欢围着他打转。 可罗天远却从未有成家立室的念头,他一直想到外面的世界闯一闯。 十六岁,正是一个在家待不住的年纪。村里人对那些世家大族的崇敬以及海外仙山的传说,无时无刻地不在吸引着他。 第2章 七大家族 “你想去参加七大家族的选拔?”村长徐一白看着眼前的罗天远,感到有点惊奇,却又有一点终于有那么一天的感慨,但他随之便摇了摇头,“咱们长岐村代代都是在海里面讨生活,千百年来,咱们村就没出过一个武道修炼之才,更别提有什么修炼的方法了。你从小就跟着咱们大家出海捕鱼,身手倒是不错,但是那修炼武道仙法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没有修炼的天生根骨和基础,是不可能被七大家族选上的。” 罗天远奇道:“千百年来咱们村竟然都没一个修炼过武道的么?” 徐一白喝了口苦麦茶,慢吞吞地道:“不错,虽然这世上流传着很多修炼武道的秘籍,但是武道的修炼需要天生之才,没有天生的根骨,就是给你一堆秘籍你也修炼不了。一般来说,武道天才一出生就能看出来,至于怎么看,我也不懂。据说那些大家族的后代中大部分都是天生的武道修炼之才。如果不是资质天生,那么在十八岁根骨成型之前体内至少也要有一定浑厚程度的元气,才有可能在武道的修炼上更进一步,这元气修炼之法咱们村可是没有,我活了那么大岁数,连见也没见过。” “元气?那是什么?”罗天远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徐一白道:“元气充斥于天地之间,只是像我们这种普通人是无法感知得到的,只有修炼之士才能从天地万物间感知甚至吸取元气。那些天生修炼之才更是从一出生就有了元气基础和感知吸取的能力,修炼无非是在吸取的能力上更进一步。元气是修炼武道的基础,据说一切武道仙法都是以元气为根基,那些大家族大势力,毕生的追求就是将元气修炼的如何之雄厚,如果元气足够,哪怕是平平常常的举手抬足就能摧山裂石,造成极大地破坏。而元气达到一定境界,便能化腐朽为神奇,能够施展种种威力巨大的神奇手段。到了那个时候,武道甚至和仙术无异了,达到那样的境界的人物,和神仙也没什么区别。”徐一白顿了顿道:“村东头外几十里地界,有一条条寸草不生的死亡峡谷,你也知道,那条峡谷据说并不是天地造化生成的,而是数百年前桑流岛上的两位绝顶高手大战,以元气互相对决而硬生生地开辟出那么一条峡谷来的。” 罗天远听着徐一白所说,对那两个高手的通天手段不禁心驰神往,如此神奇的武道法门,竟能生生地开辟一条峡谷出来,那死亡峡谷长有数百里,宽也有数十里,峡谷里面寸草不生,更没有任何动物能够在里面生存,所以得名死亡峡谷,没想到竟然是两个修炼武道的高手在对战之时生生开辟出来的,这样的手段和神仙又有什么区别? 罗天远道:“没想到咱们岛上竟然也曾经有过那么厉害的人物。村长,你说那海市仙山上的仙人们会不会就是武道练到了极致,所以能凭空飞翔?” 徐一白摇了摇头,笑道:“我对武道的所知也都只是听说而已。听说按照元气的雄厚程度,那些武道修炼之人将修炼的层次有一定的划分,什么炼体净气,明心脱凡之类的,这中间有什么区别我可就不明白了。但是我也好像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凭空飞行的,那两个生生辟出死亡峡谷的绝世高手对战的传说传了数百年,大家也都只是传言他们的手段如何厉害,至于能不能御空而行,似乎也没人说得出来。那海市蜃楼,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出海追寻过,但无论我的船往前驶出多远也无法达到那里,那些景象可望不可即,我看更多的可能是幻象。” 罗天远听完了不但没有气馁,反而更加心驰神往。修炼武道的神奇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猜想那海外仙山上的仙人们十之八九是修炼了更高境界的真气所至。 徐一白又喝了口苦麦茶,又道:“不过,天远啊,你如果想去参加那些世家大族的选拔,我也不拦着你。毕竟你的身世特殊,虽然我们村庄代代都是渔民,并无修炼武道的天分和资质,不过你其实也不是我们村的人。我虽然不认为你来自于那海市蜃楼,不过我倒是猜想你应该属于某个大户人家之子,也许出海遭逢什么变故才将你漂于海中。毕竟那个摇篮和襁褓都不是普通之物。虽然你在咱们村长大,大家伙都把你当自家子侄看待,不过你应该有你更广阔的天地才是,按照情理,我们也不该阻止你。” 罗天远道:“可是,我今年已经至少十六岁了,连武道和元气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徐一白叹道:“那是因为咱们村没有武道元气的修炼之法。”徐一白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可以去如堰郡看一看,那里有几座大城,城里不但有裴家的据点,还有不少除了裴家之外的武道势力,说不定你可以获得一些修炼的法门。如果你真是个修炼武道之才,说不定还有希望。就算没有得到武道的修炼,我想至少你也可以打听打听自己的身世。” 罗天远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如堰郡的裴家,除了长岐村之外他可以说对这个世界尚一无所知,他连忙问道:“如堰郡?裴家?我对这些一无所知,村长你就给我多说一点。” 徐一白道:“其实咱们长岐村就属于如堰郡管辖的。这么多年来你只是一直跟着大家伙儿出海捕鱼,对咱们地面上的事物并不了解。其实咱们这桑流群岛啊,面积非常广阔,包括了几个大岛以及无数个小岛,东西相距也有数千里。咱们长岐村在如堰郡的最西边,不过咱们村出产贫瘠,除了海里的那些个东西,连庄稼也只够自己村里人吃。而且连通郡城的道路也并不好走,东边的死亡峡谷将我们长岐村和如堰郡分隔开来,要去郡城只能从南北两边绕远路,所以如堰郡里的那些个官员和家族并不喜欢过来咱们村子,就连咱们村的赋税也都是五年才上交一次。如堰郡再往东,便是上廊郡,除了这两个郡,还有几个郡城都是裴家的势力范围。每个郡的大城都会对管辖范围内的青年才俊进行选拔,选拔上的武道天才便会进入裴家,成为裴家的弟子,传授上乘的武道修炼之法。一些没有被裴家看中的,但是天赋也还过得去的青年也会被其他的一些小门派收入门下。而咱们这桑流群岛其实是由七大家族所管理,郡守还有郡里的几个城主也都是由七大家族所任命。离咱们村最近的大城叫做集贤城,在咱们村的东北方向,要去的话得穿过幽暗森林里的小道。集贤城的城主大人乃是裴家的旁支,再往东,便是如堰郡的主城叫如堰城,城主裴正庚大人是裴家家主裴正庆大人的异母弟弟。而上廊郡正是裴家家主所在之地。这些大人们都是武功高强的能人异士,在咱们整个桑流群岛上都是顶尖的存在。”徐一白虽然只是向罗天远私下讲述这桑流群岛上的风土人事,却也不敢失了对裴家和几个城主的尊敬。 罗天远道:“原来是这样,那七大家族除了裴家还有哪些?” 徐一白道:“我只知道个大概,除了裴家,还有程家,韩家,欧阳家,宋家,谢家和封家。他们也都是和裴家一样的家雄势大,在这桑流群岛上独霸一方,势力强大的家族甚至直接控制着一整座岛屿。他们和裴家一样,也都是精通武道的大家族,每个家族都拥有着几个大郡的生杀大权。咱们裴家和程家韩家联盟,与其他几家似乎是敌对关系。据说那死亡峡谷就是当年的裴家家主和谢家的家主造成的。不过桑流群岛实在太大,我也不懂武道修炼上的事,关于其他的几个家族所知就更有限了,只知道他们是和裴家一样的武道家族,具体的消息我可就不知道了。”徐一白虽然是个村长,但是他的长岐村实在是太偏远,和郡里的几个城池又道路不是太通畅,所以对桑流群岛上的很多局势也不是很上心,也就知道个大概。裴,韩,程三家结盟与另外四家相对,几十年来都是如此,但是各家之间暗地里的一些交易和龃龉他就不甚了了了。而且那死亡峡谷其实也并非是裴家和谢家大战所造成的,但是大家都这么传说,所以徐一白也并不真正清楚。 罗天远听着徐一白将这些岛上的传闻对自己一一道来,却也不禁心生向往,他从小就生活在长岐村,除了出海捕鱼就没去过其他地方,没想到就在自己生活的桑流岛上竟然也有如此多精通武道的家族和势力,其中的高手竟然能活生生的在天地之间开辟出一条长数百里,宽数十里的峡谷来,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妙的能力。他不禁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从长岐村出去,到那如堰郡看看,不,他还要去那更大的天地看一看。 第3章 幽暗森林 第二天一大早,罗天远便和村中老少告别,说自己要去如堰郡闯一闯。村长徐一白自然早就知道了他有这个心意,却也不多说什么,让自己的孙媳妇烙了几张大饼,另外还拿了几条晒好的咸鱼给罗天远带上。村里的其他村民也都纷纷来送行,虽然那些从小将罗天远当自己孩子看待的七大姑八大嫂万般不舍,但是村民们也都知道罗天远的身世,却也希望罗天远能够闯出一番名堂,最终找到自己的家。 罗天远家中除了罗莽给他留下的那一艘小破帆船之外可谓空无一物,所以罗天远也没什么可以带的,他拿了张包袱皮儿,将自己的那个摇篮和襁褓还有村民们送他的一些杂物包好,斜着背在后背上,前胸将包袱皮儿系好了,又担心路上有什么风险,以防万一,他又拿了把鱼叉防身。 本来如堰郡的郡城如堰城应该是在长岐村的正东方向,不过由于有死亡峡谷的阻挡,所以罗天远只能朝北走或者朝南走绕过死亡峡谷。 往北走,穿过幽暗森林便能到达如堰郡的另一个大城,集贤城。集贤城到郡守所在地的如堰城便有驰道相通。而如果往南走,却只有一个小城镇,小城镇并无选拔武道弟子的权利,既然罗天远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而且又想进入裴家或者其他的武道门派进行修炼,当然是往集贤城去的好。 所以罗天远便从北边出了村子,走了数里地就进入到了幽暗森林。 幽暗森林虽然名字听着有点瘆人,森林中也有不少野兽出没,不过毕竟数量不多,而且,长岐村和如堰郡来往的车队之类都是走幽暗森林,长年累月下倒是走出了一条小路,沿着小路走,碰到野兽的几率也是大大减小。 罗天远右手握着鱼叉一路前行,路上见到了一些根本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偶尔的,还能看见一些獐子,梅花鹿从小路旁跑过,看见罗天远便远远地跑了开去。罗天远第一次在陆地上走这么远,倒是也看得别有兴味。这一路前行,大约走了有三四个时辰,已经进入到了幽暗森林的腹心地带,这时的天色业已渐渐暗了下来。罗天远虽然身体强壮,并不觉得累,但毕竟走了许多路程,也有些饥渴了,便从包袱中取出一张大饼,就着森林路边的小溪水吃了起来。 随着天色的变暗,罗天远已经能够听见丛林中渐渐地动静多了起来,一些獐子,狐狸之类的走兽踏过树丛中的树枝树叶,一些乌鸦,麻雀飞过发出呱呱的叫声。罗天远听着心里也不禁有点发毛。他狼吞虎咽地将大饼快速吃了,拍了拍手,拿起鱼叉继续赶路。 幽暗森林位于桑流岛西面的偏僻位置,平时也就没什么人,不过此处天地灵气稀薄,也不适合灵兽什么的生存,所以虽然幽暗森林面积不小,但其实也就生存着一些普通的野兽和飞禽。即使有几只天赋异禀的野兽获得奇遇,吸收了天地灵气,也毕竟境界有限。如果按照那些武道修炼者的划分标准,这些野兽估计也就是最初级的炼体境,连第二阶段的净气境也未达到。在如堰郡那些武道高深的人物们看来,自然和寻常飞禽走兽无异。但是罗天远虽然身体素质颇为强健,毕竟只是个普通的渔民,不懂修炼之法,不会武学更没有真气,不要说碰到炼体境的野兽了,就是来只野猪,或者几只野狼,估计也是不妙。更何况,这夜色之下,那些鸟兽发出的声响不止越来越多,似乎还越来越近了呢。 罗天远将背上的包袱往上颠了颠,手中的鱼叉又握紧了一分。为今之计,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这茫茫夜色之中,在幽暗森林中露宿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就希望那些猛兽不要盯上自己才好。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罗天远刚又前行了十数里路,便突然听见左手边的树丛中,似乎有什么大型的动物剐蹭树干的声音。罗天远暗道不妙,听着声音,绝对不是那些小型的獐子之类,肯定是个大家伙。罗天远停下脚步,紧紧地握住鱼叉,紧张地看着那棵发出声响的大树。 果然,那棵在罗天远身前大约十五步距离的大槐树下,转出一个巨大的身影。罗天远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身影竟然是一只骡子般大小的巨狼。全身银灰色的鬃毛支棱着,仿佛一根根尖刺。这只银色巨狼左边的眼睛竟然是瞎的,眼眶中空无一物,而另外一只眼睛却是发出青绿色的光芒,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罗天远。 “竟然有如此巨大的野狼,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野兽。”罗天远虽然也见过狼,但普通的狼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长得如此巨大,这一定是相当于炼体境的妖兽了。罗天远从徐一白处得知武道修炼循序渐进,按照境界的高低有一个划分,最最低级的便是炼体境,那便是将自己的身体锻炼地无比的强健,再往上,便是净气境,这个境界就是锻炼自身的真气了。徐一白知道的不多,再高深的境界,他也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几个境界的名字而已。 这幽暗森林中的炼体境的妖兽也就那么有数的几只,不曾想竟然就被第一次出门的罗天远给遇上了。 巨狼盯着罗天远足足有十秒钟,竟然将罗天远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突然它竟腾空而起,向着罗天远飞扑了过来。这一跃之力,竟然直接跨过那十五步的距离,直接就到了罗天远的面前。罗天远也早就有了防备,紧绷着的身体急忙向右侧跃开,同时手上的鱼叉也重重地向左直刺,对准了那银色巨狼的咽喉要害处猛扎了过去。他在海上打鱼多年,这一下子重刺倒也准头十足,锋利的鱼叉径直刺向巨狼要害。 那银色巨狼竟然不闪不避,任由罗天远的鱼叉扎向了自己的咽喉,然而当那尖锐的双头鱼叉触碰到银色巨狼咽喉出的皮毛之上时,却仿佛是击中了铁石一般,这一刺罗天远可以说是用上了十成之力,竟然丝毫扎不进去,罗天远不及多想,手上二次用力,将鱼叉提起两三分,又一次猛扎,可任凭他这一刺如何地用力,那鱼叉竟然依旧无法深入半分,硬生生地被挡在了皮毛之外。 罗天远心中不禁骇然:“这妖兽果然是炼体境界,皮肉竟然如此的强悍,我的鱼叉连刺都刺不进去。”要知道,罗天远在海上捕鱼的时候,可是无论什么大鱼都是一击必中,一中必死。岂能想到这炼体境的妖兽竟然能够将肉体修炼得如此强大。他却也不知,对于妖兽来说,由于本身的体质就是极为强悍,所以同样的炼体境界,它们的肉体也要比普通修炼之士要来的强悍得多。 而这银色巨狼显然对自己的身体的坚硬程度颇有自信,它口中发出“荷荷”的声音,竟然似乎在嘲笑罗天远。罗天远一咬牙,双手紧握鱼叉,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将鱼叉向前推进,可那银色巨狼的皮肤竟然如铁板一块,鱼叉仍然进不得分毫。 这时,银色巨狼右爪伸出,罗天远暗道不好,双手一松,鱼叉也顾不得要了,双腿急忙向后连退,银色巨狼的爪子来回一晃,那鱼叉便像腐木一般被它扫成了几段。又是“荷荷”一声响,银色巨狼的左爪又向罗天远的胸口抓了过来。 罗天远双腿不停向后退,但银色巨狼的左爪还是擦到了他的右边肩头,“嘶”的一声轻响,罗天远右肩上的包袱皮的带子和一些衣服碎片一起脱落,肩头被银色巨狼的爪子擦过,渗出几道血印。幸亏他退得够快,伤口倒也不是很重。 那银色巨狼见包袱落地,竟然也不再向罗天远出手,只见它爪子朝地上一挑,将那个包袱轻轻挑起,包袱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恰好落在了银色巨狼的口中。 银色巨狼将包袱一口叼住,竟然再也不管罗天远,转身便跑。 第4章 螳螂捕蝉 罗天远本来以为那银色巨狼接下来就要将自己抓死,没想到它竟然没有下杀手,只是把自己的包袱给叼走了,不禁也是呆了一呆。这时候的罗天远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那银色巨狼的目标竟然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包袱! 那包袱之中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除了东家李大娘给的一件褂子,西家赵大婶送的一条裤子,就只有村长的孙媳妇烙的大饼和几条咸鱼干了。“难道这银色巨狼喜欢吃咸鱼?”罗天远自己都觉得好笑。 “不对!”突然罗天远的脑海中如一道闪电划过:“包袱里面还有我婴儿时的摇篮和襁褓!”罗天远猛地明白过来,自己那摇篮和襁褓透着许多神秘之处,必然不是凡物,如今竟然连炼体境的妖兽也来专门抢夺。 这摇篮和襁褓不要说不是凡品,哪怕只是普通之物却也关系着罗天远的身世之谜,他如何能够随便放弃?无论如何都要抢回来!罗天远发了一声狠,再也来不及多想,拔腿就往银色巨狼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银色巨狼丝毫没有将罗天远放在心上,在幽暗森林中飞速地远遁。它叼着罗天远的包袱往前直冲,竟然有些慌不择路,在它巨大的身躯的冲撞之下,竟然有几株十数米高的树木也被它给硬生生地撞倒。 银色巨狼纵跃之间跑得极快,向前几个跳跃便已经脱出了罗天远的视线。但罗天远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那银色巨狼将自己的包袱给拿走,也是奋起直追。幸亏那银色巨狼为了加速奔跑,竟然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巨大的身躯在丛林中发出的动静极大。罗天远虽然已经看不到银色巨狼的身影,却也仍然能够辨清它奔跑的方向,是以他毫不松懈,一路狂追了上去。 突然之间,罗天远听见前面的银色巨狼竟然停下了脚步,一时之间,整个森林中静地出奇。罗天远心中一抖,情不自禁地也停下了脚步,心想:“莫非这银色巨狼被我追的烦了,竟然要回头杀我不成?”在这炼体境的妖兽巨狼面前,罗天远实在就像是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婴儿,如果巨狼回身来要将他解决,只怕也就是两三爪子的事。 罗天远竖起耳朵听了一会,那银色巨狼竟然真的一动不动,既没有往前冲,也没有回头杀自己的意思。罗天远咬了咬牙,“罢了,横竖是个死,包袱就这么被叼走,我死也不甘心。” 包袱里的东西实在重要,不必说不怕水也不怕火的藤编摇篮定非凡物,尤其那块非金非锦的襁褓,不但水火不侵,而且那上面的神秘文字,定然和自己的身世有着莫大的干系,实在是不能就这么随便地丢弃了。罗天远想了想,还是辨明了方才银色巨狼的方向,冲了过去。 银色巨狼一动也不动,罗天远却越追越近。不一会儿的工夫,罗天远便已经能远远地看到那银色巨狼的身影了。却见那银色巨狼仰着头,紧张地看着天空,全身的鬃毛竖得更直了,似乎正警惕着什么存在。 只听见天空中一道如霹雳般的啸叫传来,罗天远也不禁停下了脚步,仰头向天空中看去。 却见一只硕大的巨鹰也不知从哪片乌云之中突然现身而出,伴随着那划破天际的啸叫之声,收紧了翅膀,一个俯冲,直接向着地面上的银色巨狼冲了过去。这只巨鹰通体灰黑之色,头顶一块却是雪白。巨鹰猛地俯冲,速度飞快,连周边的空气也被带得发出呼呼之声。 那银色巨狼看来等的就是这只白头巨鹰,所以早已有了防范,在地上一个打滚,避开了白头巨鹰的俯冲,回身就是一爪,向那白头巨鹰反击了过去。巨鹰一击不成,双翅展开,竟然和巨狼的体型差不多大,只见它双翅扑腾几下,直扇得地上尘土飞扬,两只鹰爪也朝着银色巨狼的身上抓了过去。 这一狼一鹰就这么你一爪我一爪地打在了一起。 那银色巨狼身躯虽然巨大,但在地上左闪右避,竟然一次次地避过了巨鹰的俯冲,中间还不时地向那巨鹰回敬几爪子。但是那巨鹰在空中更是灵巧,银色巨狼的爪子一次也没抓中过。 罗天远远远地瞧着,不禁暗暗称奇。这一狼一鹰攻守之间似乎竟然颇有些规则,并不是随意地攻击。他虽然没有学过武道,但是却也的确有点天赋,从这银色巨狼和白头巨鹰的攻防之间竟然悄悄地摸着了武道的门槛。 巨狼和巨鹰似乎是多年的老对手,互相之间也很熟悉,互相对了几十个回合,竟然不分胜负,谁也没伤着谁。 那巨鹰又一次张开双翅,向上拔高,突然双眼一厉,猛地又冲了下来。 罗天远看在眼里,心道:“这一次速度似乎突然变快了许多。” 罗天远都看出来了,那银色巨狼又如何会看不出来,竟然全身有些发抖。它和这巨鹰本就是多年的对头,当年它初入炼体境,开启了灵智,便想在幽暗森林分一块地盘,没想到却被这巨鹰教训了一番,左边的眼珠子也被它啄了去,这几年它渐渐稳定了境界,终于几次和巨鹰的争斗中都打了个平手。这次它闻到罗天远的包袱中有宝物的味道,所以就抢了罗天远的包袱,但是它也知道,这幽暗森林中的另外几个炼体境的妖兽一定也感受到了宝物的气息,所以它包袱到手后也不敢多停留,想赶紧回到自己的老巢中去。 银色巨狼知道白头巨鹰在空中能够看到自己的身影,所以也不隐藏形迹,一味地狂奔,就是想快一步回到老巢。它的老巢中毕竟机关重重,还有几个也已一只脚踏入炼体境的同族作为护卫,谅这巨鹰也不敢随便闯入。 方才它和这巨鹰对了几十招,虽然打了个平手,但是毕竟巨鹰的修炼时间比自己更久,再加上方才一顿狂奔,本来已经有些招架不住,没想到这一次俯冲,竟然突然又增加了速度,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不好,许久不见,这家伙已经修炼到炼体中阶了!” 果然那白头巨鹰这一次俯冲不但速度加快,气势也增加了许多,银色巨狼本能地向旁闪避,竟然慢了一步,白头巨鹰的长喙从它身侧划过,竟然第一次让它受了伤,右侧身躯上一条深深的血痕显现了出来。 罗天远看得也是暗暗心惊:“这巨鹰的喙竟然如此的锋利,竟让银色巨狼也受伤了。”他方才使劲了所有力气也不能将鱼叉扎入银色巨狼的身体,如今竟然伤在了巨鹰的长喙之下。 银色巨狼身上吃痛,双爪猛挥,巨鹰却早又升上了半空,瞅准了银色巨狼双爪的间隙,又一次冲了下来,这一次却不是用长喙攻击,而是双爪冲出,抓向银色巨狼。 银色巨狼在丛林中左闪右避,借着树木的掩护终于躲了过去。但那巨鹰一击不成又是一击,速度也越来越快。银色巨狼几次闪避之下,终于又被巨鹰的双爪抓着,身上又多了几条血痕。 银色巨狼身上带伤,几次反击又不奏效,不禁是又气又恼,但是它口中还是紧紧地咬着包袱不肯松口,咽喉底部发出“呜呜”之声,显然是愤怒已极。 那巨鹰却显然是要将银色巨狼置之死地,一次又一次地拔高,又一次次地俯冲,在银色巨狼的身上不停地制造伤口。 数十个回合之下,银色巨狼的身上几乎全是伤口,银色的鬃毛也早被鲜血浸了个透。终于,银色巨狼一声怒吼,口中的包袱也掉落在地,只见它全身弓起,猛地从地面上窜起,双爪前伸,向空中的巨鹰飞扑了上去。 银色巨狼盛怒之下,孤注一掷,用尽身上所有的力量向上扑去,它知道自己双足离地,再无依凭,这一击真的是最后一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它也是瞅准了巨鹰向上拔高回落的转折点,趁其向下还没有俯冲之力的时候发动攻击。 那白头巨鹰见银色巨狼腾空而起,显然也是吃了一惊,正准备俯冲的身躯一震,双翅急忙展开狂扇,双爪直伸,向着那银色巨狼的头部踢去。 银色巨狼虽然看准了巨鹰转身的空隙发动攻击,但它身上受伤严重,体力下降地实在厉害,虽然看准了方位在离地面三丈处,但却已然力不从心,腾空跃起到两丈八之处便已经是强弩之末,而那巨鹰双翅猛扇,竟然在半空中来了个急停,它双爪向着银色巨狼猛蹬,竟然正好抓在了银色巨狼的右边眼珠之上,硬生生地将这只完好的眼珠也抓了出来。 银色巨狼大吼了一声,再也没有向上腾空之力,就像一个破了的米袋子,从空中直摔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第5章 少年猎户 少年猎户 那白头巨鹰看见银色巨狼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心中一喜,但却也不敢托大,便在空中来回盘旋了几圈,似乎要看看那银色巨狼是否再也无反击之力。 罗天远见那白头巨鹰尚在空中盘旋,而那银色巨狼横躺在地上,身子不停的起伏,似乎只有出的气儿,却没有进的气儿。心中暗想,此时正是拿回包裹的最好时机。他身形一晃,便从藏身之处蹿了出来,冲向那掉落在地上的包袱。 那白头巨鹰见罗天远从旁窜出,不禁发出一阵冷笑,在罗天远听来却是一阵凄厉的啸声。罗天远不禁一阵头皮发麻,脚下自然而然的慢了下来。那白头巨鹰倒也没有把罗天远放在眼里,他也不再盘旋,从天空俯冲而下,左爪一勾,便将地上的包裹勾在了爪中。白头巨鹰又是一阵啸声,这一次却是得手后的得意。 罗天远心中焦躁,自己第一次从村里出来,竟然就挫折连连,那银色巨狼和这白头巨鹰很明显都不是普通的野兽,似乎都经过了修炼,开启了神智。但不知为何,竟然都对自己的包裹产生了兴趣,这包裹关系着自己的身世,干系重大,自然不能轻易丢弃。然而罗天远对修炼之道一窍不通,根本不是这白头巨鹰的对手,却让他如何将包裹取回? 那白头巨鹰正得意之间,突然感觉身后一阵腥风,暗道不妙,亏了他反应奇快,翅膀扇动,向左边迅速闪了开去,却见一道银灰色的身影闪电一般的划过,竟然是那银色巨狼用尽全身最后的力量,趁着白头巨鹰得意之时,向他猛扑过来。巨狼虽然双眼已盲,但它耳力和嗅觉依然灵敏至极,辨清白头巨鹰所在的方向,趁着它得意忘形之际,突起偷袭,没成想巨鹰反应也是极为迅速,银色巨狼一击不成,脚下不停,径直向前冲去,短短两息的时间,竟已消失在丛林之中。 白头巨鹰却也不追赶,心中暗道,那银色巨狼,自身修为本已不如自己,如今又被自己重创,双目皆盲,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现如今又到手了一件神物,只要它能在短时间里悟得神物中的好处,到时候梨庭扫穴,银色巨狼也不过自己的囊中之物,不,这巨狼根本不足为惧,就是那最凶狠的家伙,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白头巨鹰暗自得意,正要展翅高飞,突然发觉不对。左爪中的包裹竟然已经不翼而飞,原来方才那银色巨狼只是佯攻,目标竟然是自己爪中的包裹,包裹到手,马上飞奔而逃。 白头巨鹰大怒,一阵尖啸,狂挥翅膀,他知道银色巨狼得到包裹,必然是回到自己的巢穴,当下找准方向,向那银色巨狼的巢穴冲去。 罗天远见突变陡生,不禁跺了跺脚,正要拔腿追上去。 “喂!”突然一个声音将他叫住。罗天远不禁回头一看,从一棵树后钻出一个少年来,却也是十五六岁和自己一般的年纪。只见他身后背着一把长弓,腰间挎了一壶弓箭,是一身猎户装扮,却应该是在这幽暗森林中打猎的猎户。 那少年道:“那银色巨狼和白头巨鹰都是这幽暗森林中的妖王,尤其那白头巨鹰,最近竟然已经到了炼体中阶的境界,我看你丝毫不会武功,也从未经过修炼,去了也是送死。” 罗天远道:“他们拿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我也要拿回来,再危险我也要去。” 那少年好奇道:“什么东西竟然这么重要,连命都不要了。” 罗天远不答话,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巨鹰飞走的方向。 那少年道:“嘿,不说算了。” 其实罗天远并非有意保密,实在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包裹有何秘密,又与自己的身世有何等的联系。 那少年见他不再说话,整理了一下衣裳,道:“那东西再重要,我还是劝你不要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方才躲在树后,衣服上沾上了不少树皮,他上上下下拍了一下,正准备要走,却被罗天远叫住:“这位小哥。” 那少年笑了笑,说道:“我姓易,容易的易。我看你年纪应该比我大。” 罗天远道:“易兄弟,我见你身手颇为矫健,不知道是不是?” 罗天远本想问对方是不是修炼之士,可他还没说出口,那少年便已经回道:“我只是一个猎户,并不懂修炼之法,没法帮你。”神色之间竟然有些黯然。 罗天远见他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以为他并不肯帮助自己,却一时也无计可施。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猎户,而且资质平凡根本无法修炼,只不过常年狩猎,腿脚比较轻盈,并无一点元气修为,和自己也不过是半斤八两。这幽暗森林里天地灵气稀薄,一般的修炼之士根本不屑一顾,这少年猎户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在此狩猎。但是方才的银色巨狼和白头巨鹰,乃是幽暗森林中的妖王,都是幽暗森林中最顶级的存在。炼体境界,虽然只是武道的入门境界,但是和他们这两个丝毫没有元气的凡人少年来说,却是有着鸿沟一般的差距。 “我叫易天行,你呢?”那少年突然问道。 “罗天远。” “你有没有银子?”易天行问道。“如堰郡和上廊郡有不少修士,他们的修为有的已经达到了净气境界,你有银子的话也许可以请动他们。”易天行将罗天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道:“算了,当我没说,看你这身打扮似乎还不如我呢,肯定是拿不出银子的了。” 罗天远点点头:“易兄弟,我听说如堰郡和上廊郡有个裴家,每年都会举办少年选拔大会,挑选一些有修炼资质的少年收入门下,不知道,裴家的人能不能敌得过那白头巨鹰?” 易天行哈哈大笑:“你可知道裴家的家主是什么境界?他可是咱们桑流群岛七大家主之一,一身修为早已进入凝元境界,举手投足,就能开山裂石,整整比那白头巨鹰高了四个大境界。你说他能不能敌过那白头巨鹰?不过裴家的人根本就对炼体境的妖兽不屑一顾,就算给钱他们也不会来的。” 罗天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我刚从长岐村出来,对修炼之事一窍不通,只是听说过什么炼体,净气,却也不知道有什么分别。易兄弟,我见你见识广博,却能不能给我详细说说?” 其实易天行也只不过是如堰郡集贤城的一个普通孤儿猎户,虽然一心渴望修炼,但偏偏资质低劣,毫无修炼天分,每年的少年选拔,他都是倒数第一。易天行虽然知道一些元气的修炼方法,但是如今年满十五岁,体内竟然还是一丝元气也无,连炼体境初阶的门径都没有摸到,如何谈得上见识广博?不过他虽然没有境界,算不上真正的武道修士,但毕竟年年参加裴家的选拔,对境界的划分自然知道地十分的清楚,和那徐一白相比却也的确称得上是见识广博了。虽然易天行全身一丝元气也无,而且有时候说话颇有些尖酸之气,不过倒是个外冷内热的人。方才和罗天远一起经历了一场鹰狼大战,竟然早已将罗天远当成了自己的朋友,颇有点想将自己所知一股脑儿倒出来给罗天远知道的意思。 在易天行的介绍下,罗天远终于对武道的境界划分有了初步的认识。 原来在这个桑流群岛乃至传说中的岛外世界中,所有的武学道法,首先都要以体内的元气为根基,元气越浑厚,举手投足之间各种武学招式和道法技能的威力自然就越强大。而这世上的修炼之士们或吸收天地元气,或利用丹药神物来增进自身体内的元气。 而按照体内的元气浑厚程度大致可以分为炼体、净气、明心、脱凡、凝元、锻魂六个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分成初阶,中阶,高阶,巅峰四个小境界。像那银色巨狼和白头巨鹰如今的境界就分别是炼体初阶和炼体中阶。 炼体境界主要是对内外体质的锻炼,也就是对自身肉体和灵魂的强化,在将外部的肉体训练到极致之后由外而内,使自己从里到外都有一个全新的蜕变,最终达到体内元气的升华。 而净气境界自然是在炼体的基础上对自身元气开始进一步净化和提炼了。 至于明心,脱凡,凝元,锻魂等境界,易天行却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也是着重反复地对自身的肉体和元气进行修行。 如今桑流岛上的一众家族,数欧阳家的家主境界最高,也不过是凝元巅峰境界,离断魂境尚有一步之遥。而这如堰郡和上廊郡的统治者,裴家的家主,却是凝元境高阶,尚要比欧阳家主还差上那么一点。 然而世界之大,桑流群岛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据说在桑流群岛之外,西边千里大海之外,还有一片被称作炎武大陆的地方。在那片大陆之上,更有超过凝元境,进入武学另一片天地的绝世强者。 罗天远不禁暗暗乍舌,那银色巨狼和白头巨鹰如此厉害,竟然也只不过是初窥武道门径,停留在第一个小境界,在炼体之上,武道修炼之途才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况且据说这桑流群岛外尚有叫做炎武大陆的神秘地界,不知道是否就是自己所看到的的海市蜃楼之中的仙境。 罗天远吃来一口易天行递过来的干粮,说道:“易兄弟,你身在如堰郡,应该很容易接触到修炼的功法,可为什么你却没有一点元气修为?” 易天行抓着半张煎饼,却是不吃:“修炼武道并非只要看过功法就行了的,没有天生的根骨和资质,就算给你看了天阶的神功功法也是无用。每年七大家族都会举行的选拔大会,除非你有什么奇遇,元气在同龄人中已然特别雄厚,不然就是看你的根骨是否优良,将来能否有巨大潜力,否则是进不了七大家族的门墙的。” 罗天远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却是不知这资质有什么办法可以获知。” 易天行道:“这自然有专门的测试方法。凡是在桑流群岛各郡城出身的幼儿,三个月大时便要测试修炼资质。那时候我便被测出毫无修炼天赋,所以和父母都被分配到城中的贫民区做猎户,这些年来,爹妈也去世了,而我,果然怎么学也学不会修炼元气。”易天行一阵苦笑。 罗天远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易天行,只得在易天行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想起自己身世不明,不禁也一阵哀伤。 罗天远道:“对了,那银色巨狼和白头巨鹰也不过是炼体初阶和中阶的境界罢了,照你所说,如堰郡藏龙卧虎,却为什么没有人将这两只妖兽杀了?” 易天行道:“妖兽体质特殊,同样的境界妖兽无论是力量还是元气都比人类要强很多,而且虽然妖兽和人一样,修炼的都是元气,不过元气也分很多种,人类修炼的元气在这幽暗森林里会受到影响,大打折扣。更何况幽暗森林这么多年来一直灵气稀薄,也没听说有什么天财地宝现世,同境界的修炼之士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来找这些妖兽的麻烦,高境界的比如家主那种人物更不可能会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了。” 罗天远道:“原来如此。可是易兄弟你毫无修为,却又为何在这里?” 易天行笑道:“这些妖兽头领平时都是呆在自己的巢穴之中修炼,轻易根本不会出来,我打猎打了这么多年,也只远远地看过他们的身影一两次,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了抢你的那个包裹竟然把三大妖兽头领中的两个给引了出来。看来罗大哥你的身世还真的很不平凡呢。可能你来自那传说中的炎武大陆也说不定。” 方才罗天远已将自己的身世和包裹之事向易天行解释了一番,所以易天行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只可惜那炎武大陆的种种历来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易天行也并不知道详情,只是猜测罗天远可能是从炎武大陆漂流而来。 罗天远听完易天行一番话,倒是对幽暗森林产生了兴趣,问道:“你说这幽暗森林里有三个妖兽头领?” 易天行道:“对啊,银色巨狼,白头巨鹰,还有……” 易天行话音未落,只听得远处一声凄厉的惨叫,罗天远和易天行不禁面面相觑,他们已经听出那凄厉的惨叫竟然是银色巨狼发出来的! 第6章 黄雀在后 第六章 黄雀在后 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引得罗天远和易天行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罗天远先道:“听这声音,似乎是那银色巨狼所发?” 他也不敢肯定,所以向易天行求证。 易天行点了点头,道:“的确是那巨狼的声音。难道这么一会他就被白羽巨鹰给赶上了?” 他话刚说到一半,却又听到一声鹰啸,似乎比刚才银色魔狼所发出的惨叫声更加地凄厉。紧接着一阵隆隆巨响传来,个中还夹杂着某种猛兽的吼声。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不安和恐惧。 易天行道:“听这声音果然是把猿王给引出来了,看来鹰王和狼王都已经受了伤。” 罗天远道:“猿王?” 易天行道:“不错,幽暗森林里最强大的存在,三眼猿王!据说很久以前就已经是炼体高阶的境界了。这些年来我一直没遇见过它的踪迹,以为它已经坐化了,没想到今天他竟然也从自己的秘密洞府里出来了。”他转头看看罗天远,又道:“罗大哥,看来你的身世确实不一般啊,身上的宝物竟然把三大兽王全给惊动了。” 罗天远不禁摇头苦笑:“那襁褓和摇篮我端详了好多年,除了水火不侵,也没发现有何特别之处。” 易天行竖起耳朵听了一会,突然脸上变色:“不好,似乎往我们这边来了!” 罗天远也是一惊,那白头巨鹰和银色巨狼已经是强横至极的存在了,自己和易天行都不是两大兽王的敌手,如今又加上个幽暗森林中的至强兽王三眼猿王,自己和易天行如何能够逃脱? 易天行一把将罗天远拉到大树之后趴下,半人高的灌木丛将二人隐藏了起来。 易天行反手将背上的弯弓取下,轻声道:“看来白羽巨鹰和银色巨狼都已经败了,正往咱们这边逃窜。它们这一逃,势必将三眼猿王也给引了过来。虽然他们的目标是你的那些随身之物,但三眼猿王性格暴戾,难保不会将咱们也一起杀了。一会如果有机会你就朝着大路的方向先逃,我往相反的方向去把它引开。” 罗天远急道:“那如何使得,要走咱们也一起走。” 易天行摇了摇头:“这森林里我比你熟,我把它们引回森林深处去,你回到大道上之后,就往集贤城去,待我脱了身,咱们说不定还能在集贤城见面,幸运的话到时候咱们还可以一起去参加裴家的选拔。”易天行竟然说的有些平淡,并无一些大难临头的慌张。 罗天远与易天行虽然不过是萍水相逢,但方才一番谈话间,罗天远已知这个普通的猎户少年竟是一腔古道热肠,心中不禁一阵感佩。易天行的一番话说的也有道理,两个人一起走自己并不熟悉环境,还要易天行费心照顾自己,莫不如自己先找机会逃跑,易天行没了自己这个累赘,脱身也方便得多。 正寻思之间,边听得隆隆声越来越近,只见数丈之外的密林之中烟尘大起,当先一只白头巨鹰从烟尘中飞了出来,只见他身上的羽毛大半已经被鲜血染红,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外伤。不过那白头巨鹰似乎并未使尽全力,一边飞行一边还时不时地往后打量。 紧接着便看见那银色巨狼口中叼着包袱,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他却是使尽了全身的力量,但是他先是被白羽巨鹰重伤,双眼俱盲,紧跟着又遭到了三眼猿王的偷袭,伤上加伤,确实是没有余力再全力奔跑了。 在那踉踉跄跄的银色巨狼身后,便见一只高达丈余的红毛巨猿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只见这巨猿全身红毛似火,额头之上竟然有个竖立着的眼睛,半开半闭着,甚是奇异。 罗天远和易天行相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猜到了个大概。 方才白头巨鹰追着银色巨狼而去,双双被这三眼猿王给突袭得手,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尤其这银色魔狼,先后被两大强敌所伤,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能凭借着过人的嗅觉听觉以及对这附近的熟悉程度才能择路而逃。这三眼猿王之所以只是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不过是投鼠忌器,害怕逼急了银色巨狼,将那口中的包袱破坏,来个一拍两散。而那白头巨鹰虽然明知道自己不是三眼猿王的敌手,但仗着自己能够飞行,又不舍得就这么将那包袱放弃了,所以虽然也是在逃命,但一直回头观望,只盼那银色巨狼和三眼猿王打将起来,自己好浑水摸鱼。 易天行见那三眼猿王全副身心都在银色魔狼和他叼着的包袱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灌木丛里还躲着两个人类。又或者是即使知道了有他二人在也完全没有一丝兴趣。 易天行左手轻轻地伸出三个手指,罗天远登时明白,趁着几个兽王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待数到三时他便要立即向大路的方向跑。 易天行正要开数,突变陡生! 银色巨狼本就身受重伤,不但一瘸一拐地,眼睛又都瞎了,踉踉跄跄之间,脚底下突然被一段枯木绊倒,他本来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之境,这一绊之下,整个身子跌了出去,竟有些起不来的模样。 那白头巨鹰本来就一直关注着银色巨狼的情况,亏得他反应奇快,一见银色巨狼脚下被绊,竟一震翅膀,从空中突然折返,向着银色巨狼口中的包袱直接俯冲了过去。 眼见着白头巨鹰和银色巨狼已经近在咫尺,突然天空一暗,只见那三眼猿王突然拔地而起,向前高高跃起,倏忽间已然重重地落下,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银色巨狼的身上。 银色魔狼本来就已经油尽灯枯,被三眼猿王这么重重一坐,口中噗第一声狂喷出一口鲜血,巨大的头颅缓缓低下,眼见是不活了。他口中的那个包袱被一喷之下也被远远地甩飞了出去,径直朝着白头巨鹰的方向飞去。 白头巨鹰看着包袱朝自己这边飞来,心中狂喜,双爪一捞便将包袱抓了过来,他片刻不敢停,立刻双翅狂扇,拔高而起,向反方向狂冲。 易天行轻喝一声,“走!”罗天远点了点头,和易天行同时从灌木丛中跃了出来,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同时飞奔起来。 三眼猿王其实早就发觉灌木丛中有人如今见他二人从中跳出,朝两个方向逃走,这两个人类年纪轻轻,又丝毫没有元气,明显对自己毫无威胁,却也懒得去理会。 只见三眼猿王从地上拾起一块半尺见方的岩石,运起劲力朝着白头巨鹰掷了过去。 石块挟着一股劲风而去,竟然不偏不倚地正中白头巨鹰!那石块飞去的速度实在太快,竟然没有给白头巨鹰躲避的机会,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白羽巨鹰狂声厉啸,痛入心扉,他的半边翅膀在一砸之下竟然已经骨骼尽碎。他现在才突然惊觉,这三眼猿王这些年来闭关不出,竟然已经突破到了炼体巅峰的境界!整整两个小境界的差距使他彻底丧失了信心。 半边翅膀受损,白头巨鹰再也无法支持,从半空中直掉下来。他身在半空看见罗天远和易天行跑出,心念一动,用出最大的力气将爪中的包袱向易天行抛了过去。 易天行本来正埋头狂奔,突然眼前一晃,一件物事从天而降。易天行定睛一看,竟然是罗天远和他说过的那件包袱。他回头一看,却已不见了罗天远的踪影,显然已经跑的远了。他心念一动,将包袱捡了起来。他和罗天远约定了将来集贤城碰面,说不定但时候还能将这包袱物归原主。 三眼猿王眼见自己一掷得手,将白头巨鹰从空中直接击落下来,心中正在得意。大踏步地向着白头巨鹰掉落的方位冲去。岂料半途之中突变陡生,眼睁睁地看着那包袱落在了易天行的手中,喉咙里不禁一声低吼,立马便要转身冲着易天行追去。 突然之间他直觉感到身后危险逼近,及思考之间抓起地上的一根枯木便向身后扫了过去。 只见那白头巨鹰已然落到地上,勉强支撑着站立于地,身上灰黑色的羽毛突然变得精光闪闪,一根根竖起,犹如一只只利箭飞脱而出,向着三眼猿王之射了过来。 这是白头巨鹰最后的杀着,拼尽全身精血和元气将全身羽毛化作利刃向敌方射去。他虽然只是炼体中阶的境界,但身为妖兽,同样境界下,身体的坚韧程度又要比普通人类修士强的多,这一只只羽箭全力射出,威力实是惊人。 三眼猿王手拿枯木横扫,那枯木本已腐朽,如何能够挡住满天的羽箭,扫了十来只羽箭便已碎成一段段碎木掉落于地。猿王的手脚和身上也被刺入了好几枝羽箭。 三眼猿王吃痛,不禁发出一阵阵怒吼,奈何他也拿这羽箭毫无办法,只能在树林之间来回闪避。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羽箭慢慢地停了下来,那白头巨鹰终于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精气,整个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砰第一声倒在了地上。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也不愿意将包袱白白地送给了三眼猿王,拼了最后一口气使出最终杀招,希望能够将三眼猿王阻上一阻。 三眼猿王大吼一声,从一株参天大树后跳出,三两下跳跃便到了倒下的白头巨鹰面前。 三眼猿王方才来回闪避,颇为狼狈,身上也被羽箭伤到了好几处,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鲜血淋漓,受了不少皮肉之苦。他心中愤恨,一把抓起白头巨鹰的尸身。 三眼猿王双手用力,一声闷哼,竟然将白头巨鹰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三眼猿王仿佛犹不解恨,重重地将手上的两半尸身丢在地上。 他回身朝易天行飞奔而去的方向追了几步,却再也看不见易天行的身影,心中怒气无处发泄,双手捶胸,发出连连怒吼。 罗天远也一直在埋头狂奔,丝毫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他知道自己只有跑得越远,才不会拖累易天行。所以身后的惨叫声,三眼猿王的怒吼声虽然一阵阵地传来,脚下却分毫不停。 渐渐的身后再无声响,罗天远也觉得自己已经跑出了足够远的距离,这才停下来大声地喘起气来。 他靠在一株大树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想,也不知道易兄弟怎么样了,听方才那些兽王连声惨叫,只怕都已经死于三眼猿王之手。 罗天远看了看天上,月亮不知道躲进了哪片云里,四周丛林密布,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他方才埋头狂奔,也顾不得辨别方向,如今静下心来一看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迷路了。 第7章 群狼洞穴 罗天远一阵狂奔却是失去了方向,他停下身形,一只手撑在一株大树上止不住地喘起气来。 如今应该已是寅正时分,正是夜色最浓之时,月色收敛,正等着凌晨的曙光。 “不知道易兄弟有没有逃脱。”罗天远喘了几口大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却开始担心起易天行起来。他和易天行萍水相逢,虽然只相处了不过半个时辰,却颇有惺惺相惜之感。其实易天行虽然也全无境界,但毕竟常年在幽暗森林中讨生活,对地形也比自己熟悉得多,逃生的几率自然也比自己大得多。 原本罗天远和易天行商量好各自向反方向逃生,一南一北,安全之后向东方去寻往集贤城的大道,最后在集贤城汇合,可是方才罗天远一阵狂奔,早已将方向抛到了脑后,哪儿还分得清南北西东?借着天边的鱼肚白,罗天远准备向东面行进,先找到大路再说。 正要启程,突听有人“咦”的一声,罗天远一惊,不知道又是何人,竟然之前全无声息。只见一人一身灰衣,几个起落之间已然来到自己的面前。 来人是个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的少年男子,一身灰色长衫,面容瘦削,眯缝着双眼上下打量着罗天远,身后一把古朴的长剑,剑穗随风而动,显然是个修炼之士。 “赵广德,是什么人,看清楚了么?”却听得丛林之间又传出一声询问之声,却是对着面前的这个少年所发。 名叫赵广德的少年将罗天远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提声回应道:“看清楚了,是棵白木。” 便听得飕飕几声,又有三名男子来到了跟前,都是和那赵广德一样的打扮,当先一人矮胖身材,似乎年纪稍大一两岁,身后两人和那赵广德年纪相仿,却也是瘦高个子,身形竟然似乎比赵广德还要再瘦上两分。 矮胖少年也将罗天远打量了一番,罗天远惊疑不定地看着几个人,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善还是恶。 矮胖少年看了一会,露出一丝笑意,道:“兄台不用害怕,我们几个是集贤城善缘宗的弟子,我叫刘广元,这三位都是我的师弟,赵广德,程广皓,明广忠”罗天远木讷地向四人点了点头,这几个少年是集贤城的修士,只是对那个什么善缘宗他就完全没有什么概念了。 刘广元身后的赵广德也向罗天远点了点头,程广皓和明广忠却只鼻孔微张,哼了一声。他们都看出罗天远只不过是个什么境界也没有的普通凡人,自然也就不会对他有什么在意之处。 倒是刘广元对罗天远显示出明显的善意,只听他继续说道:“兄台如何称呼?看兄台似乎并非修炼之士,怎么会出现在这幽暗森林深处?此地远离大道,对于兄台来说似乎还是非常危险的。” 罗天远道:“我叫罗天远,本来是要去集贤城找朋友的,因为方才为了躲避猛兽,惊慌之下迷路了。” 刘广元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们师兄弟一会正好要回集贤城,不如由我们护送你一程。” 罗天远道:“不瞒几位大侠,我此次出来匆忙,而且刚才遇到猛兽将包袱也给弄丢了,恐怕……” 刘广元先是一愣,随即会意,笑道:“我们善缘宗以修身行善为本,护送老弱,额,护送你一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什么好处。” 罗天远不禁百感交集,他自村子里出来还是第一次碰到真正的修炼之士,看来这些修士也并不像易天行说的那么市侩。罗天远不住点头,道:“那真的是无以为报了。” 刘广元挥了挥手,道:“相识即是有缘,罗兄弟也只不过是尚未入道,将来到了集贤城,说不得机缘巧合之下参悟修炼之道,那时便亦是我等同道之人,互助互利自是理所应当之事,罗兄弟无需挂怀。” 罗天远又是一番感谢,那赵广德,程广皓和明广忠三人也分别说了一些客套话。 罗天远也没什么行李,当下便跟着四人一同前行。 几个少年一路同行,自然少不了互相寒暄几句,同行之中,刘广元一直保持着相对紧绷的状态,似乎一直在关注着前方的地形,看来对于幽暗森林也是颇有些忌惮。而那程广皓和明广忠似乎不太想说话,倒是那个赵广德颇有些健谈,和罗天远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交谈间。罗天远知道集贤城除了裴家的势力之外,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其他势力,这些势力无论大小,基本都依附于裴家而生存。赵广德几个是善缘宗当今的第四代弟子,而善缘宗乃是集贤城里一个小势力。刘广元几人在十六岁之时才突破凡体,进入炼体初阶的境界,他们自忖在十八岁之时也难有太大的进境,所以被小势力善缘宗招揽,成了第四代弟子。如今刘广元在炼体中阶的巅峰境界,而赵广德等人都还只是炼体初阶,明广忠的年纪最轻,刚刚十七岁,不过境界倒是最强,已经是炼体初阶的巅峰,只差一步便能突破到炼体中阶。 罗天远不禁好奇刘广元几个为什么进入幽暗森林,按照易天行的说法,幽暗森林的灵气太弱,并不适合修炼之士的修行,而且似乎也不能百分之百地将自身实力发挥出来,幽暗森林的三大兽王最高的也还是炼体境界,那些境界高强的掌门以及裴家的子弟自然都是不屑一顾,但是刘广元几个人的境界似乎又太低了一点。罗天远问赵广德几人来幽暗森林的目的,赵广德却只是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再往前行,天已经大亮,赵广德取了干粮和饮水,分发给大家,罗天远也拿了一份。 刘广元拿着手里的肉馒头,却不动口,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脸上现出凝重之色。 罗天远却不敢开口多做询问,倒是赵广德先开口道:“师兄,咱们快到了么?” 刘广元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赵广德身边的罗天远,却不说话。 突听得远处窸窸窣窣的脚步身响起,程广皓和赵广德本来都坐在地上,现在都是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手中长剑出鞘,牢牢地握在手中。而那明广忠却是不动声色,慢慢地站了起来。 罗天远心中一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没有任何境界,那些脚步声尚在远处,他却听不见。 刘广元道:“赵师弟你照顾着点罗兄弟,程师弟,明师弟随我上。”赵广德和程广皓都应了一声是,明广忠点了点头。 却见数十只灰狼由远及近,从树林深处跑出,在离几人一丈左右的额距离停下,数十只灰狼直勾勾地盯着几人,口中呜呜作响,纷纷露出獠牙。 罗天远见到这么多的灰狼,心中打鼓,他突然想起死在了三眼魔猿手中的银色巨狼,不知道这些灰狼和那银色巨狼有没有什么关系,自己曾经遇见过银色巨狼,身上可能带着银色巨狼的气息,如果这些灰狼是被自己引过来的,那可是连累了刘广元他们。 赵广德似乎看出罗天远有些害怕,却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当他从没见过如此阵仗,嘿嘿一笑,道:“罗兄弟你不必害怕,这狼群虽然多,却都是一些普通野兽罢了,只不过比一般的普通人要凶猛得多。你站我身后,必然不会手伤,我们师兄弟几个一会就能将他们全都料理了。” 罗天远道:“听说幽暗森林中有一只狼王……” 赵广德颇有意味地看了罗天远一眼,道:“原来罗兄弟也知道银色狼王,不错,那只狼王听说已经在炼体初阶巅峰,咱们几个也只有刘师兄对上才有必胜的把握,不过,现在他却不在,不,在了我们也不怕,倒是那……”他话没说完,却不再往下说。 数只灰狼突然发出呜呜的啸声,几十只灰狼便向他们发起了冲锋。这些狼群虽然数量很多,但是冲锋之时似乎还保持了一定的阵型,很明显是有过训练的。 刘广元发了一声喊,也是持剑冲了上去,瞬时便淹没在狼群中,却见一把长剑耀耀生光,在狼群之间左突右闪,丝毫不落下风。程广皓和明广忠也是持剑而上,和那些狼群战在了一起。罗天远虽然丝毫不懂修炼之术,但是却能就看出他们在战斗中所使的是同一路的剑法,虽然刘广元的剑法流畅很多,而明广忠的剑法偏向于狠厉,但是起承转合之间却颇有相似之处。 只有赵广德只是长剑出鞘,右手持剑,左手捏了个剑诀,站在罗天远的身前,以防止罗天远被狼群袭击。 罗天远被赵广德护住站在最后面,却是没有什么危险。他见刘广元,程广皓和明广德三人虽然同样是善缘宗的,用的剑法在路数上大致也能看出来是同一种剑法,但是每个人的特点却不尽相同。刘广元的剑法大开大合,运气凝重。程广皓的剑法却是变化多端,里面似乎夹杂了很多不同派别的武功。罗天远虽然毫无修为,但眼光的确甚是厉害。程广皓带艺投入善缘宗之前,家中豪富,请了不少各路豪杰给自己做教习,所以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武功,进入善缘宗之后,虽然学了善缘宗的剑法,但是使将起来的时候毕竟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以前的一些武功的影子。而那个明广忠,使出的剑法和他本人一样,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只见他一直在狼群之中游走,仿佛一条游魂,只是在窥破对方的破绽的时候便一击即中,所以虽然看他似乎在全场游走,出手却是最少的,然而不出则已,一击则必杀。 罗天远看着这三个人的剑法各自不同,虽然他目前一点修为也没有,但却隐隐之间若有感悟。 再看那些狼群虽然个体的攻击力十分有限,毕竟连炼体初阶的境界也没有,但是群体之间攻守有度,进退之时明显地有着一定的套路。一开始刘广元等人的剑法凌厉,砍杀了不少灰狼,但是时间一长,竟然也都纷纷身上挂彩。而且这些狼群虽然尚未达到炼体初阶的境界,但是不知如何却比一般的兽类还要厉害几分,程广皓虽然剑法驳杂,但毕竟缺了一份精纯,所以成了三个人中最弱的一环,全身上下竟然挂彩了十来处,鲜血淋漓,幸亏他有炼体初阶的境界,体质毕竟不同于常人,虽然皮肉伤不少,但也没什么大碍。 刘广元心中焦急,他此次出来本是有着一个十分迫切的目标,岂料现在连目标的影子还未见,就有些陷入下风之境,手上的剑法也渐渐地失去了准头,十来个回合之后,一只灰狼瞅准时机,一个猛冲,竟然将刘广元撞了一个趔趄,另一只灰狼眼明嘴快,一口咬上了刘广元的左腿。 刘广元毕竟炼体中阶的境界,刚一觉得左腿皮肉微微吃痛,身上自然而然产生反应,左腿立时激起一点元气,将那灰狼震得满口鲜血,却是掉了不少尖牙。刘广元左腿一勾,将灰狼踢起,右手随手一剑将之斩为两截。 刘广元虽然并未受什么伤,但是也知道再这么耗下去似乎狼群是越来越多,只怕受伤也是早晚的事。 刘广元心中一发狠,大喝一声,全身元气迅速流转,霎时间元气自丹田出蓬勃而出,通遍了全身的穴道孔窍,整个人的身体在元气的灌注之下仿佛也膨胀了三分。只见他运气于剑,剑身周边隐隐现出一阵阵光芒,却是刘广元将气劲外露的表现。刘广元双腿发劲,速度也提升了一倍有余,一时之间冲入对面的狼群斩杀起来。 只见刘广元举手抬足之间,便有一股股气劲激荡开来,形成一个个小型的龙卷风,冲着周边的狼群激荡而去! 第8章 人心险恶 刘广元运气全身,调动所有的元气释放出自己最为自豪的绝招龙卷快剑,一时之间在狼群中左突右进,长剑挥舞之处释放出一个个小型的龙卷风来,挡者披靡,那些灰狼只要是被那龙卷给沾上一点边的,便要么身首异处,要么重一点的甚至全身被气劲震得粉碎。 程广皓和明广德见自己师兄释放绝招,也都是士气一振,手中剑招也都跟着快了几分,将一些落单的灰狼也料理了几只。灰狼群见几人气势惊人而且都是厉害的杀招,不禁再也不敢往前,呈半圆形将一干人等包围在中间。 刘广元龙卷快剑甚是耗费元气,全身气劲飞速流逝,见灰狼群都退出去了几米远,也就停了下来。他这一招龙卷快剑是入了善缘宗之后才学的绝招,虽然威力甚大但是缺点就是耗费也颇为迅速。他虽然是炼体二阶巅峰之境,但毕竟元气有限,一圈下来,颇有体力不支之感,只见刘广元拄着长剑,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有些气力不支。 程广皓和明广忠知道他这绝招的缺点,纷纷手持长剑护在他的左右。赵广德呼了一声师兄,表示询问,人却还是护着罗天远,并未上前。 刘广元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抬头看向灰狼群。那些灰狼这时却也不敢再上前,一时之间,双方成了对峙之势。 罗天远见这善缘宗的几个师兄弟与自己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护送自己回集贤城,却不料碰到这些灰狼群,这些灰狼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幽暗森林三兽王之一的银色巨狼王的徒子徒孙。自己这一次送村里出来,一路上风波不断,却是将这几个善缘宗的弟子也给拖累了。 罗天远心里愧疚,开口道:“赵大哥,真是抱歉,为了护送我回集贤城却是害得你们碰到了这些狼群,要不你们将我放下,你们修为高强,定能脱身,却是,却是不要再管我这个累赘了。” 罗天远还想再说一些抱歉的话,不料张广德却伸手一个耳光重重地甩在了他的脸上,这一个耳光竟是带上了一点气劲,啪地一声重重地打在了罗天远的左脸上,立时鼓了一个大包,罗天远脚下也是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出去。罗天远被这个耳光打懵了,不知道为什么赵广德为何突然这么对待自己。 赵广德突然变作一副凶神恶煞的脸,狠狠地对罗天远道:“你他妈地给我闭嘴,要不是留着你小子有用,你以为我们想带上你这个废物!”他们一伙人本来是要来探求一个宝藏所在,这个宝藏正是在前面不远处的群狼洞穴之中。群狼洞穴乃是三兽王之一的银色巨狼的洞府,最近听说银色巨狼也是得了那宝物的好处,竟然突破到了炼体一阶。兽类本身体格要比人类强健得多,炼体一阶更是不好对付,虽然善缘宗一干人等都是炼体一阶的境界,带头的刘广元更是到了炼体二阶,却也是没有必成的把握。他们在路上偶然遇到罗天远,本是想要带着罗天远做个诱饵,待银色巨狼将注意力放在罗天远身上之时再群起而攻之,没想到这刚来到群狼洞穴的外围就被这一波狼群给搞的狼狈不堪,这些狼群虽然都没有修为,但是比一般的幽暗森林里的兽类还要强壮,估计也是受到了洞穴中那件宝物的影响。善缘宗的几个人对狼穴的实力错误地低估,另一方面他们也是贪图宝物,并没有带更多的人来探险,没想到刚到洞穴外围,连那银色巨狼还没碰个照面就落了下风。刘广元甚至连自己最后准备对付银色巨狼的绝招也给用了,实在是大出自己意料之外。他却也并不知道,银色巨狼却已经死于三眼巨猿的手中。 赵广德自然也知道刘广元连最后的杀招都给用出来了,再也不掩饰自己对罗天远的厌恶,越想越气,抬脚就想踢在罗天远的胸口。 刘广元见了却是喊了一声:“赵师弟,先别杀他,留着这小子还有用。” 赵广德方才这一脚运上了七八分气劲,结结实实地一脚踢中罗天远的话,罗天远只怕真的要一命呜呼。他听见刘广元这么一声喊,还好及时收劲,但是仍然一脚踢在罗天远身上,将他踢了一个跟头。 罗天远这才知道这帮人却不是什么好心,只不过是要利用自己,虽然怎么利用还不知道,但绝不是要带自己回集贤城,而是本来就是以这狼穴作为目标。 罗天远胸口疼痛,右手捂着胸口,想挣扎着站起来,但身心双重打击之下却没有站起,只好趴在地上。 刘广元见他没死,却也不再管他,环顾前方的狼群,心中快速地盘算起来。 方才他龙卷快剑使将出来,毕竟威力惊人,狼群数量明显少了很多,再打起来应该也不会对自己三人造成太大的威胁,更何况还有赵广德这个生力军。张广德的武功和明广忠不相上下,比程广皓还要强上两分。他思来想去,既然已经如此,一会面对银色巨狼还有一场恶斗,还是要将狼群料理了再说。刘广元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一颗淡紫色的小药丸来,张口吞了下去。 程广皓和明广忠互相看了一眼,纷纷发现对方也都是混杂着羡慕和惊讶的表情。他们知道这颗紫色的六合气血丹价值不菲,可以说是刘广元用了全部身家才弄到手的宝贝。只要是明心境界之下的人吃了这颗六合气血丹,便都能在六息之间恢复全身的元气。刘广元弄来这颗六合元气丹本来是想在对付银色巨狼的时候如果体力不支之时再使用,谁想到现在就用了。那自然是要将这些狼群杀个干净了,到时候碰见银色巨狼只能是利用罗天远吸引它的注意力再集合四人突袭,所以赵广德要杀罗天远的时候刘广元才出声阻止。 却见刘广元将那颗六合元气丹一口吞下,闭上了眼睛,一呼一吸之间,便感到全身的元气在迅速地恢复,六个呼吸之间,全身元气便神奇地恢复到了饱满的状态。 刘广元双眼一睁,精气外露,竟然更胜从前。他发现这六合元气丹不仅恢复了他自身的元气,竟然还让自己的修为又更近了一步。他本就是二阶的巅峰状态,这一下只怕就差半步便能突破了。这一发现不禁让刘广元又惊又喜,全身一振,长剑在手中发出嗡嗡鸣响。 明广忠也明显感受到了刘广元的变化,不禁开口道:“师兄,你……”他还没问出口,却听见一声兽类的长啸由远而今,传了过来。 善缘宗的众人脸上都突然变色,心中暗想不好,难道是那银色巨狼舍了自己的巢穴,自己亲自来了。 趴在地上的罗天远自然知道那银色巨狼已经死了,但是这一声长啸又特别熟悉,似乎也的确是一声狼啸。不禁心中奇怪:“难道那银色巨狼还没有死?” 却见一只巨大的银狼瞬息间来到狼群之中,那些狼群纷纷半扑于地,似乎在迎接自己的主人。 罗天远抬头看那巨狼,和银色巨狼颇有几分相似,但是却似乎在身形上小了那么一圈,双眼也都是完好,并不是自己所见的那只银色巨狼。他正心中奇怪,却听刘广元道:“这,这是只母狼?!” 刘广元见前来的巨狼竟然是一只母狼,却把它当成了传言中的银色巨狼,只有趴在地上的罗天远却恍然大悟,只怕这只母狼乃是银色巨狼的伴侣,平时在洞穴之中并不外出,而这一次因为银色巨狼不在,有人杀上门来,这才从洞穴中出来了。 刘广元等人却不知道这中间的来龙去脉,只是把母狼当成了银色巨狼。只见银色母狼眼见自己的狼子狼孙被对方杀了好几十只,血肉尸首遍地,不禁大怒,狂啸着向刘广元,程广皓和明广忠杀了过去。 刘广元向赵广德喊了一声:“赵师弟,依照计划行事!”便向旁急掠而出,没想到他一招不发,竟然几个纵跃就消失在了幽暗森林的树林之中。程广皓和明广德竟然也是纷纷向不通方向跑去,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那银色母狼见三人一招未出就逃了个干净,也是不禁有些错愕,眼见三人朝着三个方向逃跑,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先去追谁。 突然胸口一个吃痛,却见面前几十米处还站着一个人,身上所穿的服饰和刚才逃跑的三人是一模一样,自然是一伙的。只见他手中发劲,好几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自己呼啸而来,连忙右爪挥出,将那些黑乎乎的东西都扫在了地上,定睛一看,原来是几颗铁蒺藜,方才胸口中的那一下自然也是这小子之前所发了,心中不禁大怒,张开血盆大口就想面前那人冲了过去。 向着银色母狼发铁蒺藜的自然是善缘宗的赵广德了,他将长剑负于身后,一把将十几颗铁蒺藜向那银色母狼激射而出,自知自己这一手并不能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也不看打没打中,立马转身将趴在地上的罗天远一把拉起。赵广德也是炼体一阶的境界,抓个罗天远竟然和抓只小鸡没什么区别,就这么将他一把用左臂夹住,拔腿便跑。 银色母狼见赵广德要跑,如何肯放他走,四足发力紧紧地跟了上来。 赵广德一边夹着罗天远飞奔,一边往后时不时地放几颗铁蒺藜,也不顾准不准,少数几个冲着银色母狼飞去的也都被它随便一爪就给扫了开去。但是银色母狼心中也是越来越怒,誓要将这小子抓到撕个粉碎不可。 罗天远看到这种情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明白赵广德是在引诱银色母狼跟着自己,他想挣扎却动弹不得半分,方才赵广德将他拎起之时在他身上不知道点了什么穴道,丝毫不能动弹,只能破口大骂。 他自从长岐村出来,一路上历经坎坷,又被善缘宗众人所骗,心中苦闷,这时候骂将起来自然也不客气,将那些长岐村中渔民平时的污言秽语都学了出来,自然有多难听骂多难听。 赵广德却是专心跑路,似乎一点也不为意。其实赵广德此时一心只想将银色母狼引走,对罗天远的骂声根本是充耳不闻。银色母狼紧紧追在身后,只要自己一分心只怕就要被追上。传言中此兽王也是炼体一阶的境界,比自己还要强上几分,这一番追赶之下,赵广德深知传言不假,自然不敢大意。 两人一狼越跑越远,赵广德虽然在炼体一阶的境界,但毕竟还夹着一个罗天远,而且银色母狼竟然和那狼王一样,也是炼体一阶,在速度上更是隐隐要比赵广德快上一点,眼见再有半柱香的功夫就要将赵广德追到。突然赵广德在罗天远身上一拍,将他整个人朝着银色母狼扔了过去! 罗天远被赵广德这么一拍,身上穴道解开,竟然能够动弹,但是他身在半空却毫无着力之处,只能任由自己冲着银色母狼飞去,他现在明白赵广德这一路带着自己就是要在此时将自己作为诱饵丢给母狼,好让自己脱身。 银色母狼果然见对方竟然冲过来一个人,自然不敢怠慢,她并不知道这些来龙去脉,直道罗天远和赵广德是一伙的,也是止住了去势,站定身形朝着罗天远一个巨爪拍了过来。 这一抓可以说用上了它八成的劲力,呼呼生风,朝着罗天远头顶罩了下来。 罗天远身在半空,避无可避,生死关头一股子本能的反应只好双手举起,拦住银色母狼的这一爪子。他身上半分修为也没有,面对炼体一阶的银色母狼雷霆震怒的一爪,明知道毫无用处,但是本能地还是举手格挡。 突然只听得啵地一声响,罗天远被冲得向后翻飞,身子在半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最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身死不知。 第9章 踏入炼体初阶 银色母狼方才一爪用上了七八成的力量,却没想到被对方举手一挡,自己反而后退了几步。只见对方那人在空中后翻了几圈,摔倒在厚厚的落叶之中,似乎没了动静。 银色母狼甩了甩自己隐隐作痛的爪子,心道:“看来对方也不过是炼体初阶的境界,刚才的互碰只怕对方受到的伤要更重一点。却不知这些人是谁,尤其方才领头的那个,境界已经到了炼体中阶,难道是为了那件宝物?不好!”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方才与人对爪之时,另一个人已经跑得远远的了。她马上转身,准备回狼穴看看。银色巨狼久出未归,狼穴仅凭那些狼群可守护不了那件宝物。没了宝物,自己和银色巨狼的修炼只怕就不会那么迅速了。 银色母狼刚一转身,突然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猛的一回头,竟然看见方才落入树叶丛中的那人,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银色母狼睁大了眼睛,她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事情。 罗天远缓缓地站了起来,在他的身上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一股神奇的元力从他的丹田之处散出万千道力量散发到他的四肢百骸,在元力的催动之下,他的全身肌肉和筋骨仿佛被置于熔炉之中接受着千锤百炼,在一下下的锻炼捶打之下,他的肌肉越来越紧实,筋骨也越来越健壮。那丝丝元力不但在锻炼着他的肌肉和筋骨,还在将他所受的皮肉伤一点点地治疗和修复。罗天远忍受着全身肌肉筋骨的锻炼,同时又似乎享受着那脱胎换骨的某种难以言说的舒适感。他明白,自己已经踏入了修炼的门径,晋升到了炼体初阶。 炼体初阶,虽然只是修炼的第一个小境界,但却是全身真气元力的从无到有的第一步。罗天远从毫无元力踏上炼体初阶,无论是力量还是身体愈合力和之前相比都已经是天壤之别。炼体顾名思义,就是对全身肉体的重塑,通过元力对全身肌肉的洗刷使得肌肉更加地紧实,蕴含着更强大的力量。像刘广元那已经到达炼体中阶的境界的,更加可以让元力通过肉体外露,附加在武器之上,让武器也更加的锋利。 罗天远天赋异禀,本身就是修炼天才,只不过可惜出身在长岐村这么一个偏离世外之所,从小没有打下基础,所以才导致他一直到十六岁仍未进入修炼门槛。但是这几天在幽暗森林中屡遭奇遇,虽然受了一些皮外伤,但他不但目睹了幽暗森林三大兽王之间的互斗,也看见了几个善缘宗人类的武学,潜移默化之下竟然不知不觉之间激发了自己修炼的潜能,在有意无意之间开始吸收幽暗森林里的天地能量化作自己的元力。虽然幽暗森林里的元力稀薄,对那些世家大族,武道高深之士来说不值一提,但是罗天远一来天赋异禀,二则全身毫无修为,正如一块吸力极强的海绵,一旦开始吸收天地元气,自然如江流入海,滔滔不绝起来。 罗天远全身骨骼爆响,炼体重塑的剧痛让他情不自禁地双手猛的向前一伸,仿佛想将一身疼痛借助伸展之力从身上甩出。他这双手前身,竟然轰轰声一连串响起,身上的元气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出口,从身到臂,由臂到拳,两个元气团席卷着劲风,冲着银色母狼激射而去。 银色母狼眼见罗天远两团元气冲来,不禁大惊失色。她方才看见罗天远的样子知道他是正处在突破之时,从其气息上来看,也不过是区区炼体初阶罢了。一个刚刚突破到炼体初阶的人类,自然不是自己的对手,她正要上前扑杀,不料对方双拳一出,竟然打出两个威力巨大的元气团来。要知道炼体初阶乃是修炼的第一个小境界,虽然肉体强度大大增强,体内也蕴含了第一丝元气,但是毕竟是修炼的最弱阶段,只有到了炼体中阶,体内元气提升,才能将元气外露,附于武器之上,提升武器的锋利度,到了炼体高阶,元气进一步增强,更是能够发出无形的元气劲,隔空伤人,当突破到炼体巅峰时,元气劲才会像罗天远这样强大。眼见得两个元气团蕴含着巨大的威力,银色母狼自然大惊失色,慌忙闪避,双爪乱舞,以免被那元气团直接打中身体。 只见那两个元气团虽然威力很大,甚至隐隐带着风雷之声,但却毫无准头,从银色母狼身边划过,接连轰倒了十来棵参天大树。 其实罗天远还是炼体初阶之境,只不过他的身体一时之间吸收的元气超过了他炼体初阶所能容纳的容量,境界不到,元气无法继续储存,只好外泄而出。这两团元气击出之后,罗天远的境界慢慢稳定下来,停在了炼体初阶,想要再打出刚才这样的元气劲却也是不可能做到了。 银色母狼却是对这种突破的变化闻所未闻,见罗天远双拳一举便是两个元气团打出以为对方刚才竟然是刚刚突破到炼体境高阶甚至是炼体巅峰,自己不过是炼体初阶,比银色魔狼还要稍逊一筹,便认定了自己绝非罗天远的对手。再也不敢多做停留,慌忙转身,用尽全力奔跑。 罗天远刚刚进阶到炼体初阶,全身元气缠绕,骨骼肌肉渐渐定型,对于银色母狼的来去其实也并不知道。方才他在银色母狼的注视之下突破其实非常地凶险,境界不稳之时正是最为脆弱的时候,更何况全身的元气正对自身进行着伐筋洗髓,如何能够抵挡对方的进攻,所以其他的修炼之士当要自己进行突破之时都是找一处隐蔽之所进行闭关,像罗天远这种战斗中突破的可谓是少之又少。幸亏罗天远体质异于常人,吸收的元气远大于自身所需,突破之间将多余的元气发射出去,竟然将银色母狼给吓退。其实罗天远虽然突破到炼体初阶,但是丝毫不会武功招式,比一般的炼体初阶可能还要弱上那么一点。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罗天远才渐渐恢复了意识。方才的变化他虽然不能动弹甚至一度失去意识,但他却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是在突破,那种感觉很玄妙,很奇特。 罗天远伸出双手,低头打量着自己的全身,他的衣服本来就是劣质布料由村民缝缝补补而成,这两天一番动荡自然更是破碎地一塌糊涂,但是在破破烂烂的衣服之内,本来就已经十分结实的身躯更显紧实,皮肤表面泛起一阵阵青铜色,正是所谓的钢筋铁骨。 罗天远双拳突出,对着空气挥了几圈,歪歪扭扭,虽然毫无招式可言,但却呼呼生风,力量比突破之前似乎大了十倍也不止。罗天远大喜过望,自己虽然一番折腾,但是没想到却跨出了修炼中最难的一步,只要跨入修炼的门槛,虽然目前只是最低的一个境界,但毕竟从此以后就有了无限的可能。 “善缘宗,刘广元!赵广德!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罗天远之前为三大兽王追杀倒也不见得有何恨意,毕竟兽王都是兽类,遵循的就是弱肉强食的法则,自己多年在海上讨生活,见过的凶鱼恶兽也不在少数,所以并不太在意。但是善缘宗那些人却心怀鬼胎,为了到狼穴寻找宝物竟然拿自己当诱饵,实在是比那三大兽王还要可恶可恨! 虽然是要向善缘宗的人报仇,但是善缘宗大小也是一个宗派,一路上和赵广德聊天他也知道,刘广元他们也不过是善缘宗的第四代弟子,可以说是实力最弱的几个,即便如此,刘广元也是炼体中阶的巅峰实力,那一招龙卷快剑更是比自己不知道强多少倍。不要说刘广元的实力远超于自己,就是赵广德等人也是在炼体初阶多年,自己刚刚突破,又丝毫不会武学招式,如何是善缘宗的对手。 “对了,银色魔狼已经死了,那只银色母狼虽然是炼体初阶,但是比银色魔狼要逊色不少,狼穴里肯定有不少宝物,如果自己能够得到,说不定有一两件能够帮自己增加修为增长境界的宝物,就算没有增加境界之物,自己去偷几件珠宝之类的去集贤城等大城说不定也能换些金银,然后去买几本武学秘籍。 但是自己目前毫无武学招式,去狼穴找宝物,说不定不免和银色母狼有一番纠缠,更加可能再碰到刘广元他们,自己却是毫无胜算。 罗天远突然想起方才见刘广元他们施展的那些剑法来。方才善缘宗的三人和狼穴中的群狼一番打斗,罗天远远远地站在后面,生命却没什么危险,他一直注意着几个人的剑法,倒是看了个七七八八,虽然运劲方式不能学到,但是出招部位,发招姿势还是可以依样画葫芦。目前手边也没有长剑等利器,罗天远心中一动,化拳为掌,以掌代剑,学着那善缘宗的剑法一招招地凭着记忆学了起来。 罗天远他毕竟没有经过系统的武学训练,一招一式地使将出来也只不过学了个大概,起承转合之际颇多遗忘,他也只好自己加上一些自己的发挥,十余招之后实在想不出来那些繁复的剑法,只好从头将自己学会的招式再打一遍,这一遍遍地打下来,倒是让罗天远对自己的力量变化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对于如何运用身体的力量,如何发劲用招也一点点地熟练了起来。 几十遍自创的掌法使将下来,罗天远对招式的运用越来越熟练,掌上的力道也是一招强过一招,使得兴起,罗天远挥掌如风,一掌猛拍在一棵参天古树的树干之上,紧接着啪啪啪啪数声响起,罗天远已经在树干上连着拍了七八掌。 只听得咯吱咯吱声响起,一棵数丈高的参天古树应声倒下。 第10章 重返狼穴 罗天远将自己练得熟练的自创掌法对着那参天古树一阵劈打,竟然将数丈的古树硬生生地劈断。和之前的那个什么也不会的渔村小子相比,的确是不可同日而语。 “总算有所小成。”罗天远对自己自创的掌法还算满意,一时欣喜,不禁想给掌法起个响亮点的名字,“叫什么好呢,罗氏掌法?太普通了。这套掌法从善缘宗的剑法而来,要不叫善缘剑掌?呸呸呸,不行。这善缘宗的几个人不是好人,可不能叫这个名字。”他一遍心里胡思乱想着,一边从地上寻了几枚方才赵广德发出的铁蒺藜,别在了裤腰带里。 罗天远肚子里墨水实在有限,想来想去,终究没能给这套掌法起个什么好听的名字。 罗天远打量了一下自身,上身衣服已然破碎,干脆一把撕了丢在地上。 赵广德刚才将他整个人当做暗器丢向银色母狼,自己却也不曾回头看,展开轻功步法,早已逃之夭夭。罗天远心想此番回去难免要和善缘宗以及银色母狼双方各有一场恶战。 自己虽然练熟了一套掌法,力量上倒是颇具威力,但是毕竟赤手空拳,而且对方都是比自己早了几年就进入了炼体一阶的境界,自己只能是寻找机会,来个出其不意。甚至只能避过这两方势力,偷偷地想办法深入狼穴,寻找宝物。 罗天远知道银色魔狼已死,狼穴中有威胁的也只有银色母狼一个。他方才又见识过了善缘宗和银色母狼的大概实力,自知自己如果和对方单打独斗虽然未必能胜,但是自保却是有余。只不过那刘广元的一招龙卷快剑的确是难以对付。 所以他寻了十几枚铁蒺藜,却是为了在必要时可以应急。“回去看看,情势若是不对,立马就跑”罗天远心道。 准备妥当,罗天远便返身朝着狼穴的方向进发。 这一路上倒也没生出什么波折,本来刚才银色魔狼和赵广德你追我赶之时就动静颇大,幽暗森林中的一些鸟兽知道惹不起,都纷纷避让,方才罗天远突破炼体境,连银色母狼都给吓退了,那些个猛兽凶禽更是嗅到了危险的味道,都本能地早早遁去了。 罗天远只觉自己脚步轻快,速度也快了不少,心中也是欢喜,这一趟倒也算是因祸得福,入了修炼的门径,待到了集贤城,就可以去参加家族门派的选拔了。 “也不知道易兄弟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安全地回到了集贤城。如果将来碰见他,我也可以和他说说修炼的心得,让他也早日进入修炼门槛。”罗天远一边赶路一边想起易天行来。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兄弟虽然言语有时有些促狭苛刻,倒是个真正的热心好人。 罗天远一会担心易天行的安危,一时又想起自己的襁褓之物被那三眼猿王所抢,自己早晚也要去拿回来,一会又计划着到了集贤城要找善缘宗的几个人报仇,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方才善缘宗和狼群相斗之地。 却见满地的狼尸,似乎比之前离开的时候还要多上许多,应该是善缘宗的刘广元他们见银色母狼被赵广德引开,随即回来就对狼群展开了屠杀,那些狼群不知怎地竟然不像之前那样和善缘宗的人势均力敌,反而节节败退,往南面的一条路上,三三两两地倒着不少狼尸。 罗天远顺着狼尸的方向又赶了一刻钟的脚程,便渐渐听见前方有打斗之声。罗天远心中一动:“一定是善缘宗的人和银色母狼打起来了。” 善缘宗的人调虎离山,自然也是为了进到狼穴中寻找宝物,碰到返回的银色母狼自然还是少不了一场恶战,只是不知道他们找到什么宝物没有。 罗天远放轻脚步,一点点向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慢慢挪动,转过几棵粗大的树干,便看见刘广元,明广忠还有赵广德和银色母狼斗在一起。而在他们前方不远处,赫然一个硕大的洞穴入口,恐怕就是银色巨狼两口子的洞府所在了。 罗天远蹑手蹑脚地转到一棵古树后面,脚底一绊,低头看去,却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程广皓!”罗天远心中一呼。程广皓的后背上三条深入见骨的抓痕,鲜血还在往外汩汩流出,整个人趴在树叶丛中,歪着脑袋,双眼圆睁,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罗天远虽然说心中恨极了善缘宗的这几个人,但是突然看见程广皓就这么横死在自己的面前,倒也有些不忍,他俯下身去,伸手在程广皓的脸上轻轻一抹,将程广皓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 “程广皓的剑也不见了,不知丢在了哪里。”罗天远见程广皓手中无剑,应该是刚才打斗之中被银色母狼打飞了,“咦,胸口这是什么?”只见程广胸口的衣襟半开,漏出一角皮革样的东西来。 罗天远用手一扯,却是扯出了一张不知是兽皮还是人皮的图卷,上面镌刻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罗天远身处险地,来不及仔细观瞧,只是大致就看到卷首几个字,似乎叫《万象心经》,应该是一本修炼内劲增长元气的法门,心中一动,自己虽然突破到炼体初阶,但是要增长境界,那就必须要继续学习修炼元气的法门,这卷《万象心经》虽然看着其貌不扬,但是程广皓却一直贴身收藏,应该对其颇为在意,或许将来自己能够用上也未可知。 本来按他的为人,说不定也不会拿了这张《万象心经》,但想到自己之前被刘广元他们所骗,自己也需要继续修炼,增加实力,才能拿回襁褓包袱,也就动了取之自用的心思。 罗天远上身赤裸,自觉有碍观瞻,便将程广皓的上衣脱下,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把皮革图卷塞进了怀中。 “嗯哼”却听见一人闷哼一声,罗天远抬眼望去,却见赵广德胸口也被银色母狼抓了一下,这一爪子又快又狠,立时在赵广德的胸口显出一条血痕。方才三人一狼斗了许久大家身上都免不了数处皮外伤,却也无人发声,这一爪之下,赵广德却疼得出声,可见受伤颇重。 刘广元长剑连点,趁银色母狼右爪出击,腋下空挡大开,点点剑花向银色母狼腋下席卷而去。他这几招剑法银色母狼不得不挡,右爪收回连连挥击,左爪伸出,抓向刘广元手臂。 刘广元剑花一抖,不等招式用老,撤回手臂,紧跟着便几招新的招数又向银色母狼招呼过去,赵广德和明广忠也喘了口气,施展剑法分左右向银色母狼刺去,银色母狼左闪右避,四爪齐用,和三人斗了个有来有回。 罗天远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人类和兽王级别的对手互相攻击,攻防之间让他也大受裨益。 他虽然自己创了一套掌法,但毕竟一直是在对着死物训练,对互相之间的攻防也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尽管之前他也见过三大兽王互相厮杀,可是一来当时自己随时丢了性命,没有什么心思去看他们是如何地攻来守去,二来,当时的罗天远尚未达到炼体的境界,对如何更好地运用身体的筋骨也未能有更深刻的理解。 之前他使出自创自创的掌法,只求威力强大,并不理会也不懂得什么虚虚实实,攻守兼备的法门,看到三人一狼的厮杀才渐渐领悟了一些实战的门道。 虽然善缘宗的几人都是炼体境界,刘广元甚至还是炼体中阶,但是银色母狼肉身强悍,此时护着狼穴入口,竟然再也不让三人前进半步。 之前赵广德将银色母狼调虎离山,刘广元他们三人便迅速返回,那些狼群失去了母狼的坐镇,似乎也军心涣散,一边和三人斗在一起,一边朝着狼穴退去。这一退,自然失去了互相之间的照应,便被三人一路屠杀,尸横遍野,剩下的一些狼群也不等退到狼穴便四散逃走了。 不一会儿赵广德返回和三人汇合,四个人却也没敢贸然往狼穴里闯,毕竟他们以为狼穴里还有一个银色巨狼,这个兽王同样也是炼体境界,只怕实力比银色母狼还要强上几分。 刘广元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了盖子,手上发力,用劲扔进狼穴之中。这个瓷瓶里所装的,乃是善缘宗的独门毒药,蚀骨青烟。虽然此物并不像名字那么厉害能够腐蚀筋骨,但是却可以让明心境以下的境界在一个时辰之内失去行动能力。 就算那银色巨狼也在洞穴之中,只要中了这蚀骨青烟,便丝毫不能对他们产生威胁。这蚀骨青烟虽然是善缘宗独门药剂,但是善缘宗自己也没有解药,所以只能对着密闭空间里的人使用,战斗中却是无法施展,只要自己一吸入,同样也就失去了战斗能力。 刘广元扔完蚀骨青烟,便和其余三人埋伏在洞穴之外,既可以伏击洞穴中可能窜出的银色巨狼,也可以伏击回来的银色母狼。 半刻钟后银色母狼返转,却不见银色巨狼从洞穴中出来,刘广元心中盘算,要么就是那银色巨狼不在,要么就是已经被蚀骨青烟放倒,所以突然袭击,打算先合几人之力,把银色母狼杀了再冲进洞去。 岂料银色母狼虽然只是炼体初阶,但是动作却是异常灵敏,全身筋骨也十分地坚韧,只不过是囿于境界之困,但实力却已直逼炼体中阶,仗着兽类本身的体能和筋骨优势,竟然和四人斗了个旗鼓相当,甚至趁着程广皓的一个分心直接将他毙于爪下。 罗天远见三人一狼又斗了半刻钟的时间,心道:“这银色母狼的实力竟然还要在兽王银色巨狼之上,真是奇怪。”他不知道刚才他突破之时要不是自己异于常人,能加多余的元气发出,另一方面母狼也是担心狼穴被人所趁虚而入,不然早就死于母狼爪下了。 不但他奇怪,善缘宗等人也是越斗越奇,他们一向只听人说幽暗森林有三大兽王,没想到这狼穴之中竟然还有一只实力在银色巨狼之上的母狼! 剑来爪往之间,银色母狼又看见一处破绽,巨尾一扫,正好拂中明广忠的右臂,明广忠右手吃痛,再也拿捏不住,长剑直被扫飞了出去。 罗天远心道:“善缘宗落了下风,刘广元怎么还不使他那套龙卷剑法?” 刘广元的龙卷快剑消耗极大,用完之后,自己的实力也会大损,他们到现在也没见过银色巨狼,对蚀骨清风是否能够起作用也没十足把握,更何况,另一方面,他对几个师弟也不太放心,如果他用完龙卷快剑实力下降,到时候分宝物的时候只怕也不能多占点便宜。 真因为心中存了这许多小心思,所以他一直没有将龙卷快剑使出,可是现在,程广皓已死,赵广德又受了伤,虽然谈不上有多重,但剑上的威力明显弱了几分。 现在明广忠长剑被击飞,只见银色母狼一个转圈,本来是巨尾扫向明广忠,立时又张开大口猛的朝明广忠咬去! 若是再损失明广忠,那只怕自己几人就要被银色母狼一个个击倒,到了这步,已经容不得刘广元再做多想,只听他大喝一声运气全身,长剑速度进一步提升,卷起一个个小型龙卷冲着银色母狼杀了过去。 第11章 银色母狼之死 第十一章 银色母狼之死 刘广元狠了狠心,运起全身元气,自丹田向外喷薄而出,施加于长剑之上。长剑的速度突然快了三倍有余。刘广元出剑如电,唰唰唰唰声响,顷刻间便施展出数个小型龙卷,夹带着劲风阵阵,冲着银色母狼席卷而去。正是刘广元压箱底的绝技,龙卷快剑! 银色母狼本来正想趁着明广忠丢失长剑的机会趁胜追击,直接将明广忠毙于爪下,突然发觉一旁的刘广元身上的气息大盛,一惊之下也不及多想,往后连忙急退躲避。 银色母狼一边急速退后,一边双爪翻飞,护在自己前面,只见刘广元的龙卷快剑剑出如风,五六个小型龙卷之中还隐藏着十数招剑锋,银色母狼双爪一翻,刚要用双爪去抵挡那龙卷剑气,双爪刚刚碰到龙卷剑气的外围,便觉吃痛,连忙将爪子缩回。却见自己锋利无比的爪尖竟然已经被龙卷剑气所伤,鲜血淋漓。 要知道银色母狼的炼体一阶的修为还要在银色巨狼之上,加上兽类特有的天赋,全身的皮毛坚硬程度和铁石无异,尤其一双锋利的狼爪,更是坚硬无比,已经比得上人类的锐级武器。人间的武器,除了那最普通的兵刃之上,便分为天地玄灵锐五级,锐级武器已经是锋利异常的宝物,即使是善缘宗的刘广元等人也没有锐级武器,手中所使用的不过是普通的长剑。 那锐级武器虽然因为锋利程度和稀有程度不同,还能细分不同等级,但是银色母狼的双爪已经能够达到普通的锐级武器级别。像幽暗森林中的参天古树,树干便有三四人之围那么粗大,银色母狼却能单凭利爪将之生生斩断。方才银色母狼独自对抗四人,便是仗着这可媲美锐级武器之利。 然而现在自己一双引以为傲的利爪碰到那刘广元的龙卷剑气,竟然刚刚碰到外围就被剑气所伤,可见剑气威力竟然强大如斯。 银色母狼双爪吃痛,身形顿了一顿,刘广元却不给她有丝毫的喘息之机,在龙卷剑气的缝隙中突然长剑刺出,直向银色母狼的喉头点去。 银色母狼眼角扫到一束寒芒闪来,亏得反应极快,狼头往侧方一缩,刘广元的长剑夹带着气劲从她喉边擦了过去。这一剑虽然没有直刺入银色母狼的喉头,但是却在银色母狼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剑痕,银色母狼“嗷呜”一声惨叫,双爪虽然还在狂舞,但明显已经开始变得杂乱无章。 刘广元一招得手,从银色母狼身边穿过,身形晃动,闪过银色母狼的双爪,双足在地上一点,回身又向银色母狼刺去,剑花一抖,又卷起三个龙卷剑气,朝着银色母狼的侧身分三个部位击杀过去。 银色母狼慌忙左突右闪,但仍然被一个龙卷剑气蹭到,左边大腿上被剑气削去了一大块,鲜血直流。突然见一个黑影闪过,一把明晃晃的长剑闪过,却是在一旁的赵广德看准时机,长剑劈出,正斩在银色母狼受伤露出的左腿皮肉之上。银色母狼被龙卷剑气削去皮肉,受伤已经很重,在刘广元不停的攻势之下,却来不及运气防御,赵广德长剑正劈在毫无防御力的血肉之上,突然发劲,长剑一绞,往后一带,银色母狼的一条左后腿竟然整条被砍了下来。 血气横飞,银色母狼狂啸一声,左爪如雷霆一般地抓下,赵广德忙施展轻功躲闪。 善缘宗四人之中,数赵广德的轻功最好,刚才夹着一个罗天远还能将银色母狼引开。他方才合围银色母狼之时正是仗着自己的轻功在银色母狼身旁游走,同样的炼体初阶,程广皓和明广忠一死一伤,他却完好无损。刚才瞅准时机,一击得手,转身便闪。 赵广德往旁边飞退,正暗自得意间却听见刘广元一声惊呼,不明所以,正要落地岂料自己竟然丝毫也站立不稳,整个人摔在了树叶丛中。 只见赵广德竟然只剩下个上半身飞出,重重地摔在树叶丛中,而他的下半身却鲜血淋漓地抓在银色母狼的手中。银色母狼失了一条左腿,狂怒之下,爪子的速度竟然突破了平时的极限,一记猛抓,竟然硬生生将赵广德分尸当场。 赵广德双眼一瞪,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这报应竟然来得如此之快,脑袋一歪,当场咽气。 银色母狼一招将赵广德分尸,仍然不能解恨,左腿的剧痛让她发狂,右足发力,猛的冲着刘广元扑了过去。 刘广元大骇,长剑乱舞,龙卷一个接着一个地击出。 银色母狼只是稍作躲避,任那龙卷气劲一个个地从她身旁蹭过,虽然没有正面挨上,但是刘广元全力施为之下,毕竟破坏力巨大,龙卷气劲擦着银色母狼的身子,将她的皮肉削去了好几块。 银色母狼断了一条腿,身上又被气劲伤了好几个地方,全身上下鲜血直流,张大了血盆大口,双爪狂舞,犹如一只要毁天灭地的疯兽,誓要将刘广元撕个粉碎。 刘广元眼见得赵广德死去的惨状,心中大震,现在又要面对疯了一般的银色母狼,不禁大为惶恐,气势先自馁了,长剑劈出,剑上的气劲一剑不如一剑。一开始还能卷起龙卷气劲将银色母狼的皮肉削飞,到的后来,竟然气劲不足,出招也失了准头,偶有几个龙卷打在银色母狼身上也不能给对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了。 刘广元连连后退,眼角看见方才被银色母狼尾巴扫中的明广忠从地上爬了起来,立即大喊:“明师弟,救我!” 明广忠见银色母狼发狂的样子,心中早就一阵阵发怵,更何况身上有伤,他和刘广元他们本就谈不上什么师兄弟情谊,只不过为了无意间打听来得狼穴秘宝才和他们几个搭伙前来寻宝。 他见刘广元脚步虚浮,连连后退,剑法也开始渐渐散乱,知道他已经元气消耗太多,面对银色母狼已经没有胜算,自己也受了伤,心中快速盘算,不如走为上计。 刘广元见明广忠听见自己呼救却只是微微一顿,随即转头要跑,心中大恨,暗道:“罢了罢了,我死了你也别想跑!”运起最后的元气,将手中长剑朝着明广忠掷了过去。 刘广元龙卷快剑上元气尽失,可这一掷却是又狠又准,长剑划出一个美妙的弧线,噗嗤一声贯穿了明广忠的身体,明广忠口中飞溅出一口鲜血,往前扑倒,栽在地上。只见他扭动了几下身体,便气绝身亡。 就在明广忠倒地的同时,银色母狼已经冲到了刘广元的近身,血口一张,竟然将刘广元的左臂咬了下来! 刘广元“啊”地狂叫一声,银色母狼紧接着头锤一摆,将他的身体顶飞了出去。 刘广元在半空中转了半个圆弧,啪地一声撞在一棵树干上,慢慢地滑到了地上。 银色母狼仰天长啸,那声音又凄厉又狂傲,闻之无不心惊。 噗噗噗噗,突然几声破空之声响起,银色母狼头部吃痛,连中了几件暗器的袭击,她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一枚暗器直接打入脸上的皮肉半分。 狂啸一声,银色母狼前爪扑地,朝着暗器射来的方向扑将过去! 却见一条黑影从一棵树干后面闪出,又是几个暗器朝着自己的脸面打来,然后黑影又消失在另一棵树干之后。 银色母狼扭头避过暗器,却是几棵铁蒺藜。她狂怒之下右爪横扫,硬生生地将那人藏身的树干斩断,只听轰隆隆地一串连响,大树倒下,树干后窜出一个人来,呼呼连发几掌,夹带着劲风冲着银色母狼的喉头要害处拍了过来。 银色母狼只见对方身穿善缘宗的衣服,再细看对方,竟然就是刚才突破的那个小子。 正是藏身在树干后的罗天远。 罗天远藏身在树干之后伺机而动,银色母狼将赵广德分尸,刘广元飞剑刺杀明广忠后元气用尽又被银色母狼所杀,他一一看在眼里,待得银色母狼仰天长啸,他才瞅准机会,向着银色母狼连着发了几枚铁蒺藜。 罗天远这一发劲,力量倒是十分强大,但可惜他并没有学过什么暗器收发的窍门,这几枚铁蒺藜本来是朝着银色母狼的双眼所发,却没什么准头,只有几枚打在了银色母狼的脸上,其他的都打空了,从银色母狼身边飞了出去。 罗天远“啧”地一声,还来不及懊丧,就看见银色母狼朝着自己扑了过来,连忙闪避,中间又将剩下的几枚铁蒺藜打出。他闪身发暗器,准头更差,被银色母狼轻松避开。 直到树干被直接斩断,罗天远知道自己避无可避,主动出击,连发几掌,朝着银色母狼喉头斩了过去。 罗天远这几掌以掌代剑,夹着劲风,银色母狼看清对方是罗天远,知道对方突破之时就颇有古怪,不敢大意,连忙举爪相迎。 岂料罗天远只是虚拍了数掌,早有准备,待银色母狼举爪相抗,他突然一个缩身,接着前冲之力,钻入了银色母狼的腹下。 银色母狼微一错愕,突然腹部一痛,紧接着一阵阵剧痛袭来,她狂嚎一声,三足在地上狂乱刨动,一时之间飞沙走石。 银色母狼前后来回转动,犹如一个失去控制的陀螺,三足狂刨,却是不见罗天远的踪影。 突然银色母狼一声狂啸,噗地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终于再也站不起来了。 只见银色母狼贴在地上的肚子汩汩往外冒血,肚皮一阵翻滚,从里面爬出一个血人。 正是刚才钻到银色母狼腹下的罗天远。 原来他早已打定主意钻到银色母狼的腹下,兽类和鱼类一样,肚子处最为柔软无力,他方才第一次实战出手,竟然便将从善缘宗众人那儿学来的声东击西虚虚实实发挥地淋漓精致,先是佯攻银色母狼的喉头,闪过银色母狼的双爪,然后钻入她腹下,施展起自创的剑掌,立时给银色母狼造成了重创。 “侥幸。”罗天远从银色母狼腹下爬出,却大呼侥幸。原来刚才银色母狼失去一足,本已流血过多,再加上身中刘广元的龙卷剑气,全身是伤,用上全身元气先是杀了刘广元,后又斩断古树粗大的树干,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罗天远在母狼腹下便已知道对方虽然狂暴,但早已只是仗着身体最后的意志在行动,已经元气耗尽,所以才被自己轻松得手,如果银色母狼还是体力元气完好,只怕他刚刚缩身往前,还没钻入对方腹下就已经被对方抓了个粉碎。 “下次却不能这么冒险了。”罗天远知道自己刚才错有错着,却不是因为自己的实力真的强过了炼体初阶级别的兽王。 罗天远看看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经被银色母狼的兽血给覆盖,看了一眼被分尸的赵广德,上下衣服也都是血迹,再看那远处的明广忠,被长剑穿透,衣服自然也不能穿了。 罗天远走到刘广元身旁,正要将刘广元的衣物取下,突然刘广元一阵咳嗽,居然醒转了过来。 第12章 狼穴秘宝 罗天远走近刘广元身侧,正想将刘广元的衣服取下,刘广元突然咳嗽了几声醒转了过来。 罗天远心道:“他居然没死,嗯,看来炼体中阶果然强悍。” 刘广元悠悠醒来,突然发现面前站着一人,从头到脚全身是血,模样也看不太清楚。只有一对眼睛却灼灼如星,正盯着自己。 刘广元一惊,正想翻身跃起,却全身疼痛,几声咳嗽,吐出一口淤血。他眼角间看见远处银色母狼的尸体,心想定是为眼前此人所杀,却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心中惊疑不定。 只见对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刘广元才突然发现对方竟然就是自己诓来当做诱饵的罗天远。 罗天远本来因为自己被刘广元他们骗了来当诱饵,对善缘宗的这几个人自然是恨之入骨,本想一一杀死以泄心头之恨,但毕竟自己也没有死于银色母狼的手中,更何况自己从善缘宗众人和银色母狼的打斗中更是领悟了修炼的入门之阶。而且方才见善缘宗众人一个个都惨死于银色母狼之手,心中恨意也消解了大半。 罗天远正要开口,刘广元却抢先开口道:“多谢罗兄弟救命之恩,之前是兄弟几个的不对,贪图这狼穴中的宝物,让罗兄弟遭受了一些,呃,无妄之灾。”他见罗天远眼中精光烁烁,知道对方已经培固元气,已经是炼体的境界,虽然心中奇怪,口中却道,“但也多亏如此,罗兄弟终于能够神功初成,将这银色母狼杀死,这狼穴中的秘宝自然归罗兄所有,我听闻,这秘宝有加速修炼之神奇功效,罗兄如果得到手,正可谓是天命所归,一切自有定数,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罗天远本是想训斥刘广元几句,不料被刘广元一阵彩虹屁拍过来,拍的头也晕了,一时半会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咒骂刘广元。 罗天远愣了半晌,才开口道:“你还有没有干净的衣物?” 刘广元见罗天远开口,听口气似乎对自己已无什么杀气,忙道:“有有有。”他挣扎着站起,运了运内息,却没有提起半分元气,暗暗骂了一句“该死!” 刘广元缓缓站起,脸上却仍然是一副谄媚的模样,将身后的一个包袱取下,交到罗天远手中,说道:“这包袱中有一套干净的衣物,还有若干散碎银两,还请罗兄弟笑纳。” 罗天远听他说话全身一阵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皱眉道:“我要你银子干什么。” 罗天远接过包袱,将那套干净衣裳取出,又把包袱丢回给刘广元。他将自己身上被狼血浸得发黑的上衣脱下,换上了刘广元的衣服,却也是一件印有善缘宗标记的长衫。 罗天远换好衣服,却见刘广元仍脸挂巴结的笑容看着自己,心中明亮:“这家伙还对那狼穴秘宝念念不忘。”开口道:“怎么?你还不走?我听说狼穴中还有一只狼王,要不你和我一起进去看看?” 刘广元数次尝试运起内劲,却丝毫元气也提不起来。他刚才使出龙卷剑气,已经是超负荷消耗元气,后来又被银色母狼重伤,要不是靠着自己身上一件宝物,只怕当时就被银色母狼的一个头锤给送了性命。 他现在丝毫没有元气,自知已经不能拿罗天远如何,罗天远要是怨恨自己诓骗他之事,更是可能突然将自己杀了。 他对那狼穴的秘宝心心念念,实在是放之不下,本来的确想和罗天远一起进狼穴探查一番,听到罗天远的话突然想起,自己把那银色巨狼给忘了。 刘广元却不知道银色巨狼已经丧命,还道那巨狼尚在狼穴洞府中未出。他和程广皓几个人无意中得到消息,银色巨狼得了一件秘宝,能够增长修炼的速度。他们几个本就是带艺投师,在善缘宗也不受什么重视,在门内待了几年修为上也没什么明显进步,便想来狼穴寻找秘宝。 本来他们也想找一位明广忠的叔父辈的人物一起同行,可那位善缘宗的堂主虽然是明广忠的叔父,但是关系疏远,而且认为幽暗森林这种元气稀薄之地又能有什么稀奇的宝物,所以也就不同意一起前来。 刘广元几个没了强大后援,却只能博上一博,凑钱买了一颗六合回元丹以备不时之需,仗着自己有炼体中阶的修为进入了幽暗森林。 结果没想到这狼穴中除了银色巨狼外还有这么多的狼群,更还有一只炼体初阶巅峰的银色母狼,合自己四人之力都不能将之拿下,还一个个都死在了对方手上。 刘广元心想这银色母狼有着炼体境界的修为,之前从未听闻,自然应该是最近才突破的。只怕自然是受了那件秘宝的好处,而且那只银色巨狼到现在还没出现,恐怕一定是躲在洞府中一直在参详吸收秘宝的缘故。 所以他听得罗天远一说,脸上变色,却也不敢再和罗天远一起进去。 刘广元连忙摆了摆手,道:“这狼穴的秘宝兄弟我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自然全都是归罗兄所有。”他故意咳嗽了几声,大口喘着气道:“兄弟我受了重伤,如今元气一点也不剩,只怕也不能助罗兄分毫,还会成了罗兄的累赘。” 他见罗天远不答话,生怕对方记起之前自己拿他当诱饵的事情,对自己来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硬要把自己带进狼穴当诱饵。连忙向罗天远一个拱手,道:“兄弟这就此拜别,希望罗兄能够得到秘宝,修为更进一步,他日若经过集贤城,定要来善缘宗一叙,让兄弟一尽地主之谊。” 罗天远心中暗暗冷笑,却也不说穿,看着刘广元一瘸一拐地离开。 罗天远来到狼穴之前,却见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真切。 他知道银色巨狼已死,却也不担心,摸出一枚火折子来,这是他刚才从刘广元的包袱中取来,正好可以用的上。罗天远闪亮了火折子,借着火光,摸进了狼穴。 进了狼穴洞口,却见一条长长的隧道,罗天远一只手举着火折子,一只手在隧道壁上摸索前进。 却感觉到隧道壁上一道道斧凿锄挖的痕迹,心中不禁奇怪:“这隧道是以人力所挖,不是天然行成的。是了,这隧道恐怕是之前不知什么人所挖,后来被银色巨狼给发现,当了自己的洞府。却不知道那刘广元口中的秘宝和这挖掘隧道的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罗天远心中猜想,一路往前,这条隧道忽而往左忽而往右,之前似乎颇多机关,但是现在都已经被废弃了,罗天远虽然在隧道壁上摸到不少机关的痕迹,但都没有触发什么陷阱。估计这隧道原来是个存放什么东西的地方,甚至可能只是个古墓,年代久远,里面的机关可能早被人破坏甚至自己腐朽了。 突然转过一个大弯之后,罗天远进了一个硕大的石室,借着手中的火光,罗天远发现石室的地上除了一堆不知什么动物的骨骸,竟然空无一物。 罗天远愕然,看样子这只不过是银色巨狼或者母狼的栖身之所,地上的骨骸应该只是它们之前吃剩下的其他兽类的尸骸。罗天远一眼望去,除了这些尸骨,偌大的石室中竟然什么也没有。 “会不会还有什么机关?”罗天远心中一动,在三面墙壁上敲了起来。 “空空。”果然,在右边的墙壁上罗天远一敲击便发出空空的回响,竟然是空心的,看来这墙后面应该还有一个石室。 罗天远右手一点一点地在墙壁上细细摸索,果然被他发现在墙壁上有两条自上而下的缝隙,缝隙之间大约相聚七八米,高约十米,应该是一扇巨大的石门。 罗天远用手推了推,那石门竟然纹丝不动。罗天远将火折子横着刁在口中,双掌推在石门之上,用上了八成力量,那石门竟然只是微微发出咯咯的响声,任然一动不动。 “这石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竟然如此难以撼动。”罗天远心中奇怪,却也激起了他好胜之心。他将火折子放在地上,挽起袖子,气运丹田,全身内息从丹田处的气海散出,他丝毫不敢浪费元力,心中默想,引导着全身元力注入双掌之上,猛喝一声,掌力催动,硬生生地撼在石门之上,突见石门的表面泛起一道幽幽的蓝光,吱呀呀声响声,石门打开了一条通道。 那通道正好够罗天远进入,罗天远运尽全身力气想再打开一点,石门却是再也不动分毫。 罗天远缩身进入石门之内,只见石门之内金光一阵闪动,差点将罗天远的眼睛晃瞎。却见石门之后又是一个几乎同样大小的石室,一堆堆的金银珠宝被堆在了石室的左侧,正发出炫目的七彩之光,而在石室的右侧,却摆放着不少药瓶和几盆他完全说不出名字来的药草,不过罗天远知道,能够被银色巨狼和母狼珍藏在这个石室里的,自然都是一些奇珍异宝,那些金银珠宝也就算了,这些药瓶和药草自然都是些增进修为的大补之物。 罗天远回头看了看打开的石门,突然心中大呼运气。 他刚才用尽全身元气不过才将这个石门推开一条狭长的通道,也幸亏自己身形消瘦才能进入,但是银色巨狼和母狼那么大的身躯想要进入,必然要把这个石门全部打开才能进入,可见它们的力量实在是要比罗天远大上很多。刚才要不是银色母狼已经是油尽灯枯,只怕以罗天远这种刚刚初入修炼门径的炼体一阶,一个照面就被银色母狼杀了。这也足以见得,同样是炼体一阶,兽类的强悍可要比人类强大多了。 罗天远扫了扫石室中的金银珠宝和珍稀药物,虽然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但是,应该还不至于让刘广元他们为了这些东西就冒着生命危险来狼穴寻宝。 “一定是一件更加珍贵的东西。”罗天远心中想着,便在石室中四处打量了起来。 右手边的草药和药瓶总共加起来也就二三十件,罗天远一一翻找,却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而石室中的金银珠宝的数量却要多的多,十几个小土坡一般地堆放在左边角落里,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银色巨狼它们给弄来的。 罗天远眼光扫过,便发现有一件东西很是特殊。 那是个褐色的盒子,似乎很随意地放在一堆金银珠宝的旁边。 但是那些金银珠宝虽然璀璨夺目,但是却被银色巨狼很随意地堆成一堆堆,而那个褐色的盒子,虽然外边平平无奇,但却看得出来,是被很小心地放在珠宝堆之中。 罗天远心道:“应该就是它了。”心中激动,跑上前去,将那件褐色的盒子拿了起来。 那个盒子似乎只是普通的木盒,真的是毫不起眼,但是放在这一堆珠宝中却异常突兀,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罗天远打开盒子,却见里面放着一片黑乎乎的东西。这件东西形状奇怪,毫无规则,仔细看,似乎是从什么东西上碎裂的一块。材质也不知道是什么用什么制造的,黑乎乎的一片。罗天远将它取了出来,放在掌心上,仔细观察,却也看不出什么来。而且这东西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片,却入手颇为沉重,应该是一种不知名的金属所铸。 罗天远手掌托着这一片东西,突然觉得从那东西中传出阵阵元力波动,这股元力醇厚无比,将那不知名的金属片包裹在其中。 罗天远心道:“这块东西元气好醇厚,果然是件奇妙的宝贝。” 第13章 万象心经,突破炼体中阶! 罗天远慢慢感受着手中金属片那奇妙的元气波动,然而时间一久,他心中却颇有些奇怪。 “这东西虽然有很醇厚的元气在里面,但是却没有办法吸收。”罗天远隐隐知道自己能够突破到炼体初阶并非循序渐进地修炼而来,而是自己身体特殊,不自觉间地吸收天地元气,十几年来凭着这一丝一线的吸收才突破到炼体初阶。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他想要突破到炼体中阶,那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可惜自己丝毫不懂修炼的法门。“对了,那张《万象心经》!”罗天远突然想起之前从程广皓处得到的那张皮卷,连忙从腰带处翻了出来。 皮卷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罗天远借着火折子的亮光,一点点读去。这张皮卷似乎颇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免不了被虫噬鼠咬,幸好文字主体部分倒还能识别。 罗天远读了一部分,却都是教人如何从丹田中散去功力,运之于四肢百骸,虚内实外,然后如何吸收天地元气,如何化外在为己用,如此循环往复,不断增长境界。从万象中吸收元气,是谓之万象心经。 罗天远不禁大喜,心想:“这万象心经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其实幸亏罗天远一点也没接触过任何门派的修炼方法和秘籍,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觉得非常奇怪。 世上绝大部分的门派在修炼的方法上可能五花八门,但最终都是一个主旨,就是虚外实内,驻气于丹田。丹田中元气越是丰沛,境界自然越高,力量也就越强。然而这部万象心经,却不知道是何门何派,何人所写,竟然教人虚内实外,将丹田中的元气散去,当然,并非散之于身外,而是散到四肢百骸,充实体魄,让丹田变成一块空荡荡的海绵,随时可以从外界吸收元气。 这种方式固然理论上可行,但毕竟不重根本,丹田空虚。一般修炼之士如果受伤,只要丹田中元气尚存,自然能够以丹田元气疗伤,但丹田如果空虚,却毫无办法可言。伤重之下又如何从外界吸收元气? 罗天远不懂元气运行之理,第一次接触修炼法门就是万象心经上面的理论,正可以学来用于吸收金属片上的元气,自然觉得非常有道理。无意之中却又跨过了修炼万象心经中的一道坎。 原来学这万象心经,第一步便是散去全身功力,将丹田中的元气全都散入体表和四肢。散功之后,由于丹田元气尽失,所以境界便会清零。很多人一生的精力和修行,才能提升到相应的境界,一旦清零,就算能够再吸收天地元气,是否能够恢复以前的相同境界也未可知,而且从头再学一门和自己所学相悖的法门,效果只怕还要再打个折扣。 所以程广皓虽然得到了万象心经,而且虽然他也只不过是炼体初阶,却也不敢随便散功,非要等到了大机缘之时才开始闭关修炼。 罗天远却是第一次接触修炼法门,以为散功修炼是天经地义之举,所以丝毫没有介意。 罗天远将万象心经通读了几遍,亏得他记性不错,读完几遍之后又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和心经一对照,改了几处记错的地方,再一默念,便已经将心经全文铭记于心。 罗天远把金属片塞进腰带之中,然后将万象心经放于身旁,盘腿坐下,双手捏诀分放于两膝之上,内息下沉,潜入丹田之中。 其实内息沉于丹田至少要到明心的境界才能做到。明心境乃是修炼初级阶段的第三个大境界,能到明心境界的修炼之士,就算是去了几个世家大族,那也是地位相当尊崇的客卿之位了。程广皓得到万象心经不久,也来不及逐字逐句地细看,其实以他炼体初阶的境界,想要散功这第一步内息沉入丹田他就做不到。 而罗天远却是身世特殊,要不是因为从小没有高人提点,也没有修炼的资源,他甚至早已不止于明心的境界。当然这些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按照万象心经的要求沉息于丹田便沉息于丹田,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罗天远内息收敛,呼吸越来越慢,丹田之中的元气被他按照万象心经所教的一点点散到四肢百骸之中,这个过程,是将他丹田中的元气剥离出来,和抽筋剥髓也没什区别,自然丹田剧痛,痛得他立时便汗流雨下。 再加上他每抽出一丝元气便要将那元气注入到体表筋骨之中,就仿佛再经历一次对筋骨的千锤百炼,元气注入筋骨和肌肉,使肌肉进一步结实,筋骨更加地强硬。 之前的炼体突破,在全身筋骨遭受千锤百炼之时,至少罗天远的丹田之内还有元气可以用以抵御,而现在,却是筋骨遭受的捶打更加疼痛,而丹田的元气越加稀少,境界也从炼体初阶跌落下来,这个过程好几次疼得罗天远叫出声来,身躯晃动,好几次差点连坐也坐不住了。罗天远好几次都想放弃但还是硬生生地被他坚持了下来。 也幸亏罗天远炼体初阶就开始修习万象心经,要是他到了明心境界再开始修炼,只怕连这第一步也熬不过去。 大约过了两炷香的时光,随着元气尽数从丹田剥离出来,注入到四肢百骸的元气也慢慢和肌肉筋骨融为一体,状态渐渐地趋于稳定,罗天远的疼痛感才缓缓地减轻,罗天远的身躯也停止了晃动,整个人也平静了下来。就在这时,突然,罗天远又感觉全身筋骨一阵撕裂般地疼痛,却是他刚才跌落的境界又重新开始突破到炼体初阶。境界突破的原因,竟然又将他的体魄再次锤炼了一遍。 幸好罗天远已经感受过两次肉体的锤炼,这一次突破,却是比上一次突破顺利了很多。又经历了一炷香的工夫,罗天远的境界终于慢慢稳定了下来,停在了炼体初阶的初级阶段。 虽然他的炼体初阶境界比起修习万象心经之前来说要更加地弱一些,但是这一番辛苦换来的好处却大的多。 首先,罗天远通过将丹田内的元气引导到全身的肌肉和筋骨,将自己的境界降低又恢复,这一来一去的反复使他的肌肉筋骨多经受了两次的锤炼,在他这个境界上可以说已经是把自身的体魄修炼到了最坚硬结实的状态,虽然他仅仅是炼体初阶的初级境界,但是论体质的强大,却不可和一般的炼体初阶同日而语,可以说甚至达到了人类修炼之士炼体巅峰的体质强度。比他之前遇到的银色母狼和刘广元的体质还要强大。 其次,现在的罗天远的丹田中空空如也,可以更加迅速快捷地吸收天地之间的元气,甚至罗天远隐隐觉得,将来甚至可以吸收其他修炼之士的元气,只是这种对于修炼之士的元气吸收他还没有完全掌握。 再次,他将来每次将丹田里的元气吸满之后,都可以再次散入四肢百骸,甚至五脏六腑,对自己的全身的肉体不断地增加强度,甚至将来自己的境界再次突破之后,也可以通过修炼万象心经,将元气散去,降低境界,再提升境界,对自身进行多次的体魄锻炼,将来境界更高之后,甚至可以多次锻炼灵魂和元气,使自己的元气更加浑厚。 当然,这需要先准备好充足的元气补充之物。 罗天远先抑制住内心的喜悦,他现在的肉体强度甚至比银色巨狼和银色母狼还要强,就算碰上了三眼巨猿王,也只不过是境界上还有差距,体质强度应该也已不相上下。 罗天远拿出那片金属片,按照万象心经中的吸收元气的方法,开始运行起来。 之前他已经顺利地将丹田中的元气散入筋骨,如今吸收元气,只不过是反了过来,元气经过哪些穴位和经脉,可以说是已经轻车熟路。 金属片上的元气被他从掌心劳宫穴吸入,通过过手臂,经心脉后缓缓注入丹田。 一开始这个过程很缓慢,但是罗天远的丹田现在就好像一只空的海绵,一经元气注入,就仿佛想开了大口,想将元气像水一样吸饱,吸收元气的速度便越来越快,到后来罗天远情不自禁地双手合掌,将那金属片贴在双掌之间,左右合力,一起吸收元气。 随着丹田中的元气越来越盛,不一会儿工夫,罗天远的境界便开始渐渐地提升了起来。从炼体初阶的初级阶段慢慢上升,到了巅峰状态,竟然隐隐地有了要突破的迹象。 罗天远只觉得丹田中元气激荡,内力充盈,再吸收了一会,元气又一次喷薄而出,全身筋骨再次经受锻造,竟然是要再次突破。 罗天远将金属片放好,静心突破。 这一次突破倒是没有再多费什么周折,毕竟罗天远现在的肉体强度早已达到了炼体巅峰的程度,突破炼体中阶的锤打虽然仍然要经受一番锻造,但这种程度的疼痛已经不能打动罗天远的神经。 半个时辰之后,罗天远的境界渐渐稳定下来,肉体强度进一步提升,境界已经到了炼体中阶。 罗天远自己不觉得什么,但他这一番突破如果被刘广元见到了只怕要惊掉下巴,一天之内从毫无境界的普通人,连续突破两次,而且体质直追净气境界,这不但是天才,简直是妖孽。 然而接下来的事,只怕刘广元见到更要惊得跳将起来,罗天远境界稳定之后,只觉得丹田气海的容量似乎又扩大了几分,于是又从金属片中吸收起元气来。半个时辰左右的工夫,他的丹田中又一次元气充盈。不过,因为罗天远的境界领悟还没到,却不能更进一步地突破到炼体高阶。 罗天远再度反运万象心经,将丹田中的元气再度散向肌肉和筋骨中。经过一番折腾,罗天远的体魄再次得到强化,境界也最终还是稳定在了炼体中阶,可是他的体魄已经被强化得比金石还要坚硬,只怕一般的净气境界的高手也要自叹不如。 这一番反复运功,直练得天昏地暗,虽然石室之内除了火折子的亮光,也看不出外界的时辰变化,但罗天远也知道应该过去了许久,也不知道是不是丹田之内空空如也的缘故,不禁感到饥饿了起来。 幸好石室之中除了十几堆金银珠宝,还有不少丹药和草药,那些丹药的瓶子上分别写明了名称和效果,也不知道银色巨狼和母狼都是从哪里弄来的,罗天远看了瓶子上的说明,倒了几瓶子固本培元,回复气力的丹药吃了,连刘广元视为珍宝的六合回元丹也吃了整整一瓶,终于止住了些许的饥饿感。还有一些麻醉,散功的毒药,以及那些罗天远完全不认识的药草却没有动。 那六合回元丹虽然能回复丹田的元气,但是对罗天远这种散功于外,丹田并不练气的功法却不起作用,虽然吃了整整一瓶,丹田中却仍然空空如也。 罗天远休息了一会,便再度拿起了那片金属片,却见金属片的元气似乎在他的吸收之下,变淡了许多。 “看来练这万象心经所需要的元气还真不少,再加上丹田里一吸一散,反复地吸取,这金属片上的元气终归也有用尽的时候。”罗天远心里想着,估计这金属片上的元气被他全部吸完自己也无法突破到炼体高阶了。 罗天远正颇有些遗憾的时候,突然地上的火折子闪了一闪,竟然灭了,却原来是火折子全都烧完了。 罗天远倒也不以为意,他经过刚才这一番淬炼,不但体质早已异于一般的修炼之士,全身感官的敏锐程度也是大幅上升,一双眼睛早已经能够在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 罗天远拿起金属片,闭上双眼,盘膝而坐,再度吸收起里面的元气。 一开始吸收元气一如之前那般按部就班,渐渐地,竟然起了奇妙的变化。 罗天远只觉自己的意识本来是在吸收着金属片的元气,渐渐地竟然发觉,自己的意识竟然渐渐地被金属片的元气所吸引,一时之间,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混混沌沌起来,有点分不清是谁在吸收谁。 突然之间,虽然罗天远的双眼仍然紧闭着,但他竟然感受到了强烈的亮光! 第14章 莫名幻境 罗天远虽然闭着双眼,但却突然感受到了强烈的亮光,那亮光越来越强烈,让他禁不住张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呆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不在那狼穴的石室之中,而是身处于一处悬崖山谷之内。 罗天远揉了揉眼睛,又睁大眼睛,没错,眼前的景色的确是在一处悬崖山谷之中,两侧的悬崖峭壁光滑陡峭,直直而上,罗天远抬头向上看去,这悬崖竟然不知有几万仞之深,只能看见一条狭窄的天空。然而那天空却又不像是普通的天色,竟然也透露出那么一丝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罗天远心中奇怪,自己怎么突然会跑到这里来,他刚才明明是在狼穴的石室中修炼万象心经,吸收那枚金属片上的元气。 “对了,金属片,一定是金属片有什么古怪。”罗天远摊开手掌,低头看去,却见那枚金属片仍然在手掌之中。 金属片上的元气原来相当地醇厚,现在却已经所剩无几了,金属片的外表发出淡淡的光泽,却不是能够吸收的元气,而是金属片本身的能量波动。 罗天远心道:“金属片上的元气应该非常醇厚,如果我全都吸收,应该远不止于突破到炼体中阶。”他心里想了一下,却有了自己的答案“嗯,是了,我修炼万象心经还不熟练,一边吸收一边也浪费了很多元气,大部分的元气只怕都从金属片中散溢了,而我却没有能够吸收到。” “只是不知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难道和金属片散溢的元气有关?”罗天远从没遇到过这种奇事,真是一头雾水。 “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别人。”罗天远提起一口真气,突然一声大喊:“有人吗?” 这一声喊被他以炼体中阶的修为喊出,喊声之大,连罗天远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那一声喊声传将出去,在山谷之间不断地回音,只听见一声声“有人吗”在山谷里来回飘荡,许久才渐渐无声。 罗天远这一声喊在空旷的峡谷中来回飘荡,但是却没有激起任何的回应,不要说有什么人听见了,就是一只飞鸟,一只走兽也没见到有一丝惊动。 “真是奇怪,难道这里不但没有一个人,连飞禽走兽也都没有吗?”罗天远越来越奇怪,可偏偏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他。 他用手摸了摸山谷那陡峭的石壁,竟然感觉异常的光滑,似乎并不像是普通的石壁,倒很像金属所铸成。 罗天远回头看了看,刚才他惊讶于自己身处位置的突然变化,却没有仔细观察,现在仔细一看才发觉,左右两边的峭壁都是如此,仿佛一大块硕大无边的金属板,只是有些泛着黯淡的青绿色,所以被他一开始看成悬崖山谷里布满青苔的石壁。 “难道这金属板和我手上的金属片是同一种东西?”但马上他就摇了摇头,“颜色不一样,这金属板是黯淡的青绿色,而这块金属片却是黑乎乎的,有点像传说中的陨铁。不过,虽然不是同一种东西,但应该就是这金属片把我带到了这儿。”罗天远把金属片仍然收藏到腰带之中,沿着两块金属片之间的通路往前走。 走了一段却仍然没有看见前面的出口,罗天远心中一动,双足发力,向前全力奔跑起来。 罗天远刚刚突破到炼体中阶,这般全力奔跑还是第一次。他现在的肉体强度,远远超出了炼体中阶应该有的水平,一般人突破到炼体中阶不过是经历了两次突破以及两次对肉体的锻炼。而罗天远则不同,他每一次丹田元气的突破以及肉体的锻造磨炼,都要经历两次,是普通修炼之士的两倍!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囿于罗天远对境界的觉悟,他现在的境界甚至接近了炼体巅峰的境界。而他的肉体在每次锻炼之时还将丹田气海中的元气全部贮存了起来,强度比炼体巅峰的强度还要强上不少,即使一般的净气境界的肉体强度可能也不过如此。 简单来说同等境界的罗天远的身体强度甚至比同等境界的兽类还要高上一点。而这,还仅仅是罗天远刚开始修炼万象心经,刚刚突破到炼体中阶! 罗天远这一发足狂奔,全身的元气都灌注在双足之上,再加上他这个境界上无人能够匹敌的强大体魄,就仿佛一只凶猛的兽类脱缰而出,瞬间便跑出了数公里之远。他越跑越快,元气在四肢百骸之间流转,使他的境界也更加的稳固,肉体也一点一点地更加坚韧。 渐渐的,罗天远终于看见了前方露出一点亮光,那点亮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终于,罗天远一跨而出,跑出了这片奇怪的“山谷”。 “这是什么?!”罗天远跑出“山谷”,回头想看看这“山谷”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是让罗天远更加地震惊! 只见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两座巨大的建筑,通体都是那种黯淡的青绿色,底座向远处一直延伸,不知道方圆有几百公里。抬头望去,高也不知道有几万仞几十万仞高。 而罗天远现在所站的正是两座一模一样的建筑之间,再往远处,不知道是否还有这样的建筑,还有多少这样的建筑。 罗天远四处眺望,面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奇怪建筑,而身后却什么也没有,一片浓浓的白雾,什么也看不清楚。在搞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之前,罗天远可不敢贸然进入,更何况这白色浓雾到底是不是真的雾他也不知道。 突然,罗天远身躯微微一震,他的意识中似乎突然闯入了什么东西,那种感觉很奇怪,就仿佛有道闪电突然击中了自己,全身有一点麻麻的,然后脑海中似乎隐隐约约多了点什么。 “你,你是?”还不等罗天远开口惊呼,对方却已经开口询问起来,这是个大约二三十岁年轻男子的声音,但却是在他脑海中直接响起。 这个声音颇为虚弱和沙哑,似乎受了什么很严重的伤。 罗天远刚要自我介绍,对方却又说道:“原来如此,你捡到了我……我的金属碎片。嗯,你必须快点离开,否则,否则”对方说话不但非常虚弱,而且似乎也有意地不想讲清楚,似乎在考虑怎么组织语言。 “这位……前辈?你似乎受了重伤?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要不我去找你,我们一起想办法从这个怪地方出去。”罗天远趁着对方沉默不语,试探性地询问起来。 “咳咳咳,你才炼体中阶,也想救我出去?”对方似乎在大笑,“要不是那家伙今天被他们攻击了,呃,被攻击了一个分身,恐怕你早就灰飞烟灭了,不,你也不会进到这个地方。” “那家伙?不知道前辈说的那家伙是谁?他现在既然不在此处,我当想办法救前辈出去。” “那家伙?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天机不可泄露。”对方却不肯告诉他那家伙是谁,“你得到的碎片应该只是我那件……我那件东西的一些边边角角,被你吸收了一点残余的能量。你的境界实在太低,在他眼里连……连蝼蚁都比不上。莫说你要救我,你知道怎么出去?” 罗天远不禁沉默,是啊,就算他能见到这个虚弱的声音的主人,可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那声音又道:“你能捡到我那点碎片,倒也算和我有缘,进到这里也是被我拖累,我还有最后一点能量,倒是可以救你出去。你快点离开,否则那家伙回来,你便走不了了,出去以后,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此事。除非,除非你碰到一个从天而降的怪人。” “什么?从天而降的怪人?”罗天远完全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快走,那家伙似乎赢了,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些信息,如果将来你碰到那个从天而降的怪人,把这里的事告诉他,他自然会收到我在你身上留下的讯息。你能帮我传达信息,也是一桩机缘,我也已经在你脑海里留下了一些好东西,你现在正用得着。”那人突然呼吸急促起来。 罗天远只觉一丝丝能量进入脑海之中,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突然只觉得身形和意识一阵晃动,他已经从那奇异之地消失,待他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仍然身在狼穴石室之中。 就在罗天远从那莫名幻境消失的一瞬之后,一个神秘的能量降临了这个莫名幻境,这股神秘的能量强大地无法形容,就仿佛天地之间只有它才存在,其他任何事物在他的面前都如沧海一粟。 “你又赢了。”那个虚弱的声音对着这股神秘的能量说道。 “我总是赢。”神秘的能量发出机械而又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也听不出是男是女。 “他们?”虚弱的声音欲言又止。 “他们还活着。”冰冷的声音说道。虚弱的声音听见这个消息,却不说话,似乎松了一口气。 冰冷的声音道:“你身上的能量消失了很多,有人进来了么?不过不要紧。”声音顿了一顿,又道:“你没有了足够的能量,今天便要死了。” 虚弱的声音沉默了许久,道:“死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弄明白。” 冰冷的声音也陷入了沉默。 虚弱的声音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冰冷的声音道:“在你之前的人们最后也都问过这个问题。” 虚弱的声音道:“那你会回答吗?” 冰冷的声音还是一阵沉默,但它的一股能量波动突然像触角一样放出,射向那虚弱的声音所在的位置。 虚弱的声音先是“啊”地一声,然后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许久之后,突然听虚弱的声音惊恐地道:“怎么会这样!” 冰冷的声音不答话。 虚弱的声音道:“这,这是真的吗?你做这些事竟然是为了……你怎么不把真相告诉他们?告诉我们?” 冰冷的声音问道:“他们,或者说,你们,会相信吗?” 虚弱的声音又陷入了沉默,冰冷的声音道:“真相只能等他们自己去发现,在打败我的那一天。而你,现在可以死了。” 那虚弱的声音道:“不错,现在,我可以死了。” 冰冷的声音强大的威压突然笼罩了过来,将虚弱的声音团团包裹了起来,他的身躯意识都在慢慢地融化。 “最后一个问题,死后我能见到我妻子和孩子吗?”虚弱的声音更加地虚弱了,几近不可闻。 冰冷的声音却仿佛不再那么冰冷,沉默了一会道:“你们都将和我融为一体。” 虚弱的声音仿佛笑了笑,满足地融化在了虚无之中。 第15章 真是奇了 罗天远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建筑,以及那些神秘的白雾都已经消失不见,浓浓的黑暗中依稀能够看出自己仍然身处于狼穴的石室之中。 “终于是回来了。看来刚才我的身体其实一直还是在这里,只是意识被那金属片所吸引,去到了那个神秘的地方。”罗天远低头看了看手掌中的金属片,那金属片原本尚有一丝奇异的光泽,现如今却是已经变得和普通的金属碎片无异。 “不知道那个被困在神秘之地的人是谁,他身上的气息实在是太惊人了。”罗天远想起刚才那个虚弱的声音的力量,不禁心下骇然也心驰神往。 虽然罗天远没有亲眼见到那虚弱的声音施展什么威能,但那力量在把他意识送回狼穴石室之时,罗天远能够感受到对方修为的深不可测,自己炼体中阶的修为在对方面前就像一叶扁舟航行于大海之上,只能听任海浪将自己推送到指定之地。 “而且按照那人自己所说,他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那他在全盛之时,修为该是如何的恐怖!”罗天远暗想到此,不禁暗暗咋舌,“这样的通天人物仍然会被某个神秘的力量给困住,那个神秘的力量到底又是如何强横的存在?” 罗天远也不知道虚弱的声音口中的那家伙是谁,而且他不知道的是,幸亏那虚弱的声音及时将他送回狼穴,哪怕再晚一秒钟,那冰冷的声音便能感知到罗天远的存在,一念之间就可以使罗天远灰飞烟灭! “修炼之道真是永无止境,不知道那位前辈是什么样的境界,我要何时才能达到如此程度。”方才这一番奇遇不但使罗天远感叹这世上竟然存在如此高深莫测的强横力量,也激起了他求强奋进之心。 一阵“呱呱”声响,却是经历了刚才一番折腾,罗天远颇感到有些腹中饥饿了。他看了看狼穴中还剩下几株草药,有几棵还挂着几个看不太清颜色的果实,也不管那么多,狼吞虎咽地把那些草药和果实一股脑儿地吃了下去。 吃完草药和果实,腹中的饥饿感稍稍缓解,罗天远一个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些草药似乎也具有增进修为的功效。”罗天远记起易天行在和自己解说修炼之道的时候便说过,增进自身真气除了吸收天地元气之外,也可以通过服食一些天材地宝同样可以起到增进修为的目的。 谁曾想自己这么几天的时间,经历了一番惊险的奇遇之后,竟然从毫无修为一举突破到了炼体中阶的境界,还学会了一本高深莫测的《万象心经》,虽然只是初窥门径,但是将来自己肯定是受用无穷,不但如此,误入这狼穴之中,自己又服食了大量的天材地宝,一切机缘竟然获得得如此容易。 罗天远想起善缘宗的刘广元等人,不禁也颇多感慨,虽然这几个人本是心存不良地带着自己来寻找狼穴秘宝,却不曾想竟然成全了自己。 “易兄弟曾经说过,相同境界的修炼者在幽暗森林难以发挥全部实力,而且这些兽族的力量和速度都有天生的优势,却不知道刘广元他们却为何要来这狼穴?”罗天远手上一握,却突然想到,莫非他们是为了这神奇的金属碎片而来?“却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得知这金属碎片在狼穴之中的。” 罗天远猜测得不错,刘广元等人的确是为了狼穴中的金属碎片而来,不过背后的一些细节他却是无法探知了。 虽然金属片已经失去了奇异的光泽,似乎已经变成凡物,罗天远却也不愿意将之丢弃,他将金属片收在怀中,从狼穴中走了出来。 他在狼穴之中修习万象心经,又经历了一番奇遇,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已经度过了十数日。出得洞穴,却是艳阳高照。 洞穴之外,狼群早已没了踪影,或许是知道两只首领纷纷陨落,自己又不是罗天远的对手,便都散去了,赵广德等人的尸体却仍然散落在原地,看来刘广元去后也并没有再回来过,这么多天里,狼群散去后,也没有其他的野兽来将几人的尸首吃了。 然而奇怪的是那银色母狼的尸体却是不见了,罗天远本想将那母狼尸体肢解了割些狼肉下来果腹,却是走了一圈遍寻不获,“奇怪,难道这幽暗森林里还有些什么怪兽之类的,只喜欢吃兽王的尸体,却不吃人类?” 罗天远看了眼善缘宗等人的尸体,不禁叹了口气,赵广德几人虽然对自己都没有安着什么好心,但是毕竟自己还是因为他们才有此奇遇,尤其程广皓,如果没有他的万象心经,自己也不可能短短时间就突破到炼体中阶,而且远比同等境界的普通修炼之士更强大。 他心中一软,将程广皓,明广忠,还有赵广德的两截尸体收归到一处。然后罗天远以手作铲,徒手挖了个大坑。他现在境界已经是炼体中阶,全身肉身强度已经有了很大的飞跃,再加上修炼万象心经,肉体已经被反复锻炼到相当于炼体巅峰的程度,所以虽然只是徒手挖坑,竟然毫不费力。 罗天远将明广忠和赵广德的尸体一一丢入坑中,待要将程广皓的尸体也丢入坑中的时候,心中突然有些触动,他不禁地对着尸体拜了一拜,心中道:“虽然你对我没安什么好心,但毕竟我从你处获得了万象心经,现在我能步入炼体中阶,总算也是拜你所赐,人死为大,拜你一拜也没什么。”拜完程广皓,罗天远将他的尸体抬入大坑,仍然用泥土把大坑给填平。 一切办妥,罗天远暗道:“我那包袱中有关系着自己身世的藤篮,却是被那三眼猿王给抢了去,那个藤篮关系重大,我必须要拿回来。却不知道那猿王的洞穴位于何处?” 如今的罗天远有着炼体中阶的境界,而且肉身强度堪比炼体巅峰,虽然三眼猿王是炼体高阶的境界,即使在肉体和力量上能够强过自己,但自己至少应该能够自保有余。 罗天远打定主意,决定先去之前三眼猿王和银色巨狼以及白头巨鹰相斗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他将那把刘广元丢出的长剑拾在手中,提气运劲,凭着模糊的记忆朝着三大兽王相斗的方向奔去。 他这一路奔跑却与之前不同,之前他被三大兽王追得一味地逃命,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如今的罗天远却是炼体中阶的境界,虽然只是初入修炼门径,但和之前自己的凡人只体已经是天壤之别,更何况罗天远的肉身堪比炼体巅峰,奔跑起来毫不费力。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罗天远虽然一直全力地狂奔,却并不觉得如何疲累,他全身的真气蓄于四肢百骸,不用刻意调用便可随时散于外,再加上他在狼穴之中服用了大量的天材地宝,之前因为腹中饥饿都是囫囵吞枣,现在在他的全力奔跑之下,那些天材地宝的药力逐渐地发挥出来,丝丝真气不断地散到四肢百骸中,一边补充着罗天远的消耗,一边也在缓慢地增进着罗天远的境界。 罗天远凭借着自己的记忆返回,跑了许久终于被他发现了一些线索。 只见前方的不少参天巨木东倒西歪地躺着,罗天远走到近处,仔细查看,便发现那些巨木的折断之处断口尚新,显然是不久之前才折断的。罗天远观察附近景象,回忆起此地正是自己逃脱三眼猿王追踪之处。那些参天巨木正是在三眼猿王追踪他的时候被折断。 再往前走一段,罗天远却陆续发现了被三眼猿王所杀的银色巨狼和白头巨鹰的尸体。尤其那白头巨鹰,被三眼猿王生生地撕成了两半,实是凄惨。 “狼王果然已经被猿王杀了,还有这白头巨鹰,竟然死状如此凄惨。相比包袱已经被那三眼猿王给抢了去。”他之前在狼穴只见到银色母狼,久久也未见到银色巨狼归来,也只是猜测狼王已被杀,如今才真正地确认。“却不知道易兄弟是否安全。之前罗天远和易天行分头逃窜,他却是不知道易天行是否也逃过了三眼猿王的魔掌。更不知道自己的襁褓和藤篮已经被白头巨鹰抛给了易天行。 罗天远仔细查看,却发现了三眼猿王的隐约足迹,乃是向北方而去。幸亏时间相距不远,三眼猿王的足迹并未因为幽暗森林中的落叶和枯枝而被完全遮盖。而且这几日也未曾下过大雨,所以足迹还依稀可见。 罗天远心道:“想必是猿王拿了我的包袱便回自己洞府去了。”罗天远既寻到了方位,当下便向北而行。 这一次罗天远却没有继续使力狂奔,一方面是怕动静太大被三眼猿王提前发现了自己,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万一被发现了也好保留气力能与猿王相斗。 追踪了许久,突然远处传来一声低吼,罗天远心中一震,立即分辨出正是那三眼猿王发出的吼声。那吼声竟然带着半分凄厉,似乎是受了伤,罗天远心中不禁大奇,三眼猿王杀了狼王和鹰王,已是幽暗森林中无敌的存在,今天竟然会受伤,难道,又有修炼之士和猿王起了冲突。 罗天远心中有点哭笑不得:“易兄弟曾经说过,这幽暗森林一般不会有修炼之士进入,可这短短几天之内竟然前有善缘宗的赵广德他们去狼穴寻宝,今天却又不知是些什么人来找三眼猿王的麻烦,真是奇了。” 第16章 不是善缘宗 罗天远心中奇怪,这幽暗森林按照易天行所说一向甚少有修炼之士进入,这里天地元气稀薄,也没什么天材地宝,即使如狼穴之中,那些成堆的天材地宝其实也不过是些低级的药草之类,当然那枚金属碎片的确是件奇异之物,却不知狼王是从何处的来的。 幽暗森林中的三眼猿王虽然有着炼体巅峰的境界,但是如果在那些大家族和大门派的高手看来,也不过是刚入修炼门径的妖兽罢了。 “难道又是善缘宗的低级弟子?”罗天远想起跑走的赵广德。 其实一般的门派都有自己的修炼方式,即使要外出历练也都有更好的修炼之地,幽暗森林达到炼体境界的妖兽也就这么几个,而且这么多年来,野外的一些低级草药也基本被他们瓜分干净,并不是一个修炼探险的理想之地。若非赵广德几人无意中知道狼穴中有那么一块奇异的金属碎片,他们也不会来。 各种详情罗天远也并不知晓,他听见三眼猿王正和人相斗,自然想起善缘宗的人来。 罗天远心想善缘宗的人还是不要招惹为妙,当下更是放轻步伐,借着森林中的古木遮掩,缓缓地朝着发出声响之地摸了过去。 却见不远处的密林之中,数十棵巨木倒地,竟然生生地被开出一片空地来,显然是已经经历了许久的大战,却见那三眼猿王立于空地中央,怒吼连连,不住地挥舞双臂。一名身穿乌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把厚重的铜锏,展开身法,绕着那三眼猿王游走,手中铜锏虽然是精铜所铸,但见他使将起来竟然举重若轻,与一柄普通的长剑无异。 只见那中年男子不住变幻身法,在三眼猿王的双拳劲舞之下竟然游刃有余,时不时地左劈右斩,三眼猿王不时中招,更是不停地怒吼。 罗天远见在眼里,暗暗称奇。那三眼猿王可是炼体巅峰的境界,更是拥有着异于常人的钢筋铁骨,这名中年男子竟然可以在三眼猿王狂怒进攻之中丝毫无碍,甚至可以让对方不断中招,可见境界远高于三眼猿王。 “难道,这人竟然是净气境界的高手。看他的这服色,应该不是善缘宗的,嗨,易兄弟曾说修炼之士一般不会进入幽暗森林,这几天可来的一点都不少。”罗天远想起易天行曾经和自己说过,炼体境界之上便是净气境,不但肉体体质更强,体内的真气也更是经过了锻炼,醇厚程度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这几个人却又是?”那中年男子有着净气境界,虽然让罗天远觉着有些吃惊,但更奇怪的是,在中年人和三眼猿王相斗的外围,却是站着五名青年男女,大约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这几人虽然各自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但看款式却应该是那中年人的同门。 “难道是那中年男子的弟子?可是看他们的神情却又不像。”却见那几名男女虽然围着三眼猿王站立,似乎是想将猿王围攻,却都是一脸轻松,只是看着那中年男子独自与猿王相斗,甚至其中几人还在互相谈笑。 却见一名同样身穿乌青色长袍的青年男子大声道:“陈护法,不要再浪费时间,赶紧把这猿王给杀了。”语气之中竟然毫无敬意,甚至带着命令的口吻。 那中年男子答道:“是。”言语之间竟然甚是恭敬。 罗天远远远地看在眼里,心中更是奇怪:“怎么当师父的竟然对自己的弟子这么恭敬?难道他们不是师徒?这青年男子语气强硬,似乎气度不凡,难道境界还在这陈护法之上。啧啧,外面的世界果然卧虎藏龙,看这青年男子年纪尚轻,最多比我大五六岁,竟然就有着净气境之上的修为,实在可佩。”他见那男子如此年纪轻轻便有净气境之上的境界,佩服之心油然而生,那另外几名年轻男女只怕境界也都在伯仲之间,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哪门哪派的弟子。 却见那叫陈护法的中年男子手中重锏微微一滞,一变方才的游斗方式,突然变得古朴凝重起来。只见他不断地运力于重锏之上,每一击竟然都仿佛夹带着风雷之声,重重地朝着三眼猿王砸将过去。 那三眼猿王方才因为对方不断地施展身法围绕着自己游斗,双拳飞出,一一落空,说不出来的难受。虽然身上时不时地被对方击中,但是他一个炼体巅峰境界的兽王,浑身上下犹如金铁,其实毫无损伤,声声怒吼,更多的反是因为自己无法集中对方,恼羞成怒。 现在只见对方一改战斗方式,三眼猿王仗着自己肉体坚硬,反而不惧,猱身而上,和那陈护法硬碰硬地对起拳来。 那陈护法重锏击在三眼猿王的双拳之上,叮叮当当地发出一阵阵金铁之声,只见一柄重锏和两只猿臂瞬息间你来我往地相斗了数十招,招招都是硬碰硬。陈护法堪堪躲过三眼猿王挥出的右拳,重锏如利剑直点对方右眼,却马上被对方左臂格挡,当地一声响,左臂丝毫不停,夹着劲风顺势扫向自己的腰间。陈护法招式未老,重锏横挡,砰地一声和三眼猿王的左臂撞在一起,重锏回势不停,向着三眼猿王肋下扫去。二者你来我往地相攻,数十招之下,却是谁也没能讨得好去。 “嘿,归堂主,看来雷堂的护法也不过如此啊,这么久了还不能将这猿王拿下。”只听一名身着火红色长袍的青年男子说道,语气中颇有些冷嘲热讽之意。 那名乌青色长袍的青年人自然便是什么归堂主了,听得他这么说,脸上不愈之色更浓,却不答话,只是哼了一声。 “三眼猿王肉体强悍,这么打下去,只怕那陈护法赢不了。”罗天远看着场上的局势,心中暗道。 陈护法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他虽然有着净气初阶的境界,但是面对这皮糙肉厚的三眼猿王,也只能采取游击缠斗的策略,以期能够消耗对方体力后再一举拿下。但是那归堂主乃是自己本堂堂主,顶头上司的话却不得不听。他一改游斗策略,和那三眼猿王硬碰硬,虽然打得激烈,但是越是和猿王对碰,心中越是没底,只觉得三眼猿王的力量仿佛一次比一次更猛烈,要不是仗着自己的精铜重锏乃是柄钝器,如果自己所持的乃是长剑长刀之类,只怕早已被三眼猿王的重拳给击了个粉碎。然而也正因为自己所持的是一柄重锏,互相轰击之下又不能给对方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 那火红色长袍的青年男子见陈护法和三眼猿王又斗了数十回合,笑道:“我看陈护法是拿不下这猿王了,还是让我火堂来斗一斗三眼猿王,到时候我们多分一份。” 另一名同样身穿火红长袍的青年男子一脸谄媚地道:“有我们火堂王堂主出手,这三眼猿王自然是手到擒来。我看用不了十招,不,用不了五招,什么幽暗森林的最强大兽王,从此就要除名!” 场中另一名身着蓝色长袍的青年男子嘿嘿一笑,道:“郑回章,你这拍马屁的功夫可是越来越精进了,难怪从归堂主的雷堂出去后往上爬得挺快啊。才一年的功夫就成了火堂的副堂主了。” 雷堂的归堂主道:“我当初便看着这小子心术不正,幸亏发现得早便将他从我们雷堂丢了出去,谁想到还有人把垃圾当成了个宝。” 火堂副堂主郑回章本来想回刺两句,但抬头一见归堂主冷冷地望着自己,心中一惊,想起当初对方当着自己顶头上司时的威压来,却只是讪讪一笑,不再说话。 火堂的王堂主怒道:“归佐,你小子什么意思,当着我面说这话,把我王旭飞当假人不成!” 雷堂堂主归佐也跳了起来,道:“姓王的,这几年你从我雷堂挖了那么多墙角,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来来来,咱们先来比划比划。” 火堂堂主王旭飞道:“来就来,怕你不成。”说话间,锵啷啷长剑出鞘,左手捏了个剑诀,便要冲上。 “好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那名身穿白衣的女青年突然开口道,“几位都是一堂之主,口舌之争也就罢了,互动刀剑成何体统。将来回到门派之后,可不许在那些长辈们面前来这么一出,破坏门派里安定团结的氛围” 那名蓝色长袍的青年男子道:“银笛师姐说的不错,来来来,大家都当给我穆子鲲一个面子,王堂主快把剑收起来。咱们风云雷火四大堂可是左门的顶梁柱,自己人打自己人,传了出去,长辈们怪罪下来,白白地被右门那些家伙捡了便宜。” 火堂副堂主郑回章道:“银笛师姐高瞻远瞩,穆师兄说的一点也不错。”他拉了拉王旭飞的衣角,王旭飞收了长剑,说道:“我给师姐和师兄面子。”语气中甚是不忿,眼中仍然挑衅似的看着那归佐。 归佐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也不再说话。 那银笛师姐看向陈护法,这一段时间那陈护法和三眼猿王又斗了上百招,却见他不但没能将三眼猿王拿下,身上竟然不小心被猿王拂中两拳,虽然没有受得实了,并未受什么重伤,但也是气血翻腾,说不出的难受。他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虽然净气初阶,但是谁能想到这猿王竟然如此强悍,斗了这么久,虽然对方消耗甚大,可是自己也是真气耗损地厉害,时间一久,只怕随时会有什么闪失。他余光看向周边的几名堂主,心中却不住地打起了小算盘。 第17章 大跌眼镜 只见那陈护法和三眼猿王硬碰硬地一击之下,向后直飞出去,应该是受了不轻的内伤,陈护法去势不停,重重地撞在一棵古树之上,只听得那参天古树发出一声声喀啦啦的响声,树身晃了几晃。 那陈护法却是仿佛昏死了过去,顺着树干滑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却是不再动弹。 三眼猿王一击得手,竟然颇为得意,双拳捶胸,发出一声声怒吼。 火堂堂主王旭飞轻蔑地哼了一声:“废物!” 雷堂堂主归佐眼见自己堂中的护法被三眼猿王击败,一旁的火堂堂主王旭飞又不住地冷嘲热讽,那副堂主郑回章站在一旁,见自己脸色不豫,虽然不敢开腔,但明显也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之色,心中气急,抽起背后的长剑,便向那三眼猿王冲了上去。 那三眼猿王兀自捶打着胸口,嗷嗷直叫,眼角瞥见那归佐持着长剑冲了上来,心中一惊,他方才和陈护法相斗,虽然仗着自己皮糙肉厚没有被陈护法击倒,但是也是消耗了不少真气,虽然最后将陈护法一招击败,但毕竟消耗巨大。三眼猿王当然也知道这几名青年男女的地位还在刚才那陈护法之上,恐非易与之辈,心下不免也有些慌张,立马停下双拳,严阵以待起来。 归佐挽了个剑花,使出本门绝学剑法,只见长剑幻作点点剑光,仿佛漫天星辰化作无数点流星,挟带着劲风朝三眼猿王全都招呼了过去。 那身着银白色长袍的风堂堂主银笛师姐点了点头,道:“归堂主的这路流星剑法的确已经炼得炉火纯青。” 云堂堂主穆子鲲笑道:“归堂主的流星剑法的确修为不凡,可又哪里比得上咱们银笛师姐的八八六十四式清风剑法。” 王旭飞心中暗道:“马屁精!”嘴上却是说道:“银笛师姐是咱们左门第一高手,又岂是归佐能比得上的。” 远处的罗天远见那归佐抽出长剑,展开身法冲向三眼猿王,心中倒是不禁感到大为奇怪。 那个陈护法虽然被三眼猿王猛击之下昏死过去,身死未卜,但是之前和三眼猿王游斗之时,颇能和三眼猿王斗个旗鼓相当,如果一直采取游斗的方式,甚至一直稳稳地占据上风,可见那陈护法的境界要远高于三眼猿王,至少也该是净气境初阶。 这几名青年男女在门派中的地位都是一堂的堂主,地位可要比那陈护法高多了,所以罗天远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们的境界更要在陈护法之上,所以认为他们至少也都是净气境的修为。 然而现在眼见这雷堂堂主归佐持剑上前,身法闪动之间,竟然明显只有炼体中阶的境界,罗天远不禁大大地感到奇怪:“怎么这什么归堂主只有炼体中阶的修为?这银笛师姐乃是他们什么左门右门的第一高手,修为自然是差不了的,难不成他们刻意隐藏了自己的修为?这倒是个奇妙的法门。” 三眼猿王眼见得归佐的剑招顷刻间已经攻到,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修为,却也不敢托大,运气于右臂之上。气劲注入右臂,右臂上的毛发立时变得犹如钢铁般的坚硬。 只见三眼猿王右臂一挡,归佐的千百点流星叮叮当当地全都击在三眼猿王的右臂之上,三眼猿王心中一愣,右臂随之一挥,那归佐竟然不闪不避,结结实实地被三眼猿王扫中,哇地一声,狂吐一口鲜血,三眼猿王的气劲从他的胸口直贯而入,波地一声又从后背上冲了出去,只见归佐整个人犹如一块破布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归佐全身被三眼猿王的真气贯穿,就像一个爆开的气球,重重地砸在地上,仿佛一滩稀泥,竟然血肉模糊,丝毫分辨不出人的模样来。 那火堂副堂主郑回章本来正要跟着也拍一拍银笛师姐的马屁,突然看见归佐如此模样的惨死,张大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罗天远也是大跌眼镜,心道:“这归佐竟然真的只是炼体境界,如此境界竟然也敢和三眼猿王硬碰硬,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下场。可是刚才那陈护法却是实打实的净气境界,可这堂主竟然修为还不如手下的护法,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那几个什么堂主,师姐,也都只是炼体境界?他们这么低的修为怎么也敢到幽暗森林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门派,当真是奇怪。” “怎么,怎么会这样?”那穆子鲲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不禁舌头打结,“银笛师姐,这三眼猿王如此厉害,咱们,咱们可如何是好?” 那银笛师姐也是被归佐的惨死吓得花容失色,再也不复之前那般气定神闲的模样:“穆,穆堂主,王堂主,你们上。” 穆子鲲和王旭飞两人平日里虽然丝毫不服归佐,但心知肚明自己的修为和归佐也不过是半斤八两,如今归佐一招就被三眼猿王打得支离破碎,如何敢上。 那火堂的副堂主郑回章,更是被眼前景象吓得双腿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几个被吓得不知所措,却不知道那三眼猿王也是惊诧莫名。 方才三眼猿王只是将真气注入右臂,以期能够将归佐的流星剑法挡下来,谁知对方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在自己的一击之下被打成一滩烂泥。 三眼猿王呆了一呆,突然明白自己面前的这几个黄毛小子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炼体境界的废物,心中大喜,双脚一发力,便向着火堂的王旭飞和郑回章冲了过去。 王旭飞见三眼猿王冲着自己奔了过来,右手探后,便想将长剑拔出,岂料方才归佐的惨状实在是太过于惊心动魄,巨大的心理惊恐之下,手上发抖,竟然长剑也没能拿稳,呛啷一声,长剑竟然掉在了地上。 郑回章展开身法想往右边银笛师姐那边跑去,双腿一颤竟然瘫倒在地,半步也迈不开。三眼猿王几个跳跃便已到了跟前,双拳成锤,狠狠地朝着郑回章头上砸了下来,噗地一声便已将郑回章整个砸成可一滩肉泥。 三眼猿王双拳抬起,双拳之上挟带着郑回章的血肉向旁边的王旭飞横扫了过去,王旭飞虽然长剑掉在地上,但电光火石之间,下意识地举起右手来格挡,却听得一声闷响,只见王旭飞的右手自手肘处硬生生地被三眼猿王砸断,王旭飞剧痛之下,刚要大喊,却又听啵的一声,三眼猿王横扫过去的力道不绝,竟又将王旭飞的整个脑袋砸得爆了开来。 王旭飞断手缺头的身子晃了两晃,慢慢地瘫倒在地。 “啊啊啊啊啊!”一幕幕惨剧接连发生在眼前,银笛师姐整个心态都完全崩裂,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 三眼猿王听见她如此喊叫,大吼一声,便朝着银笛师姐冲了过去。 那云堂堂主穆子鲲见三眼猿王冲着银笛师姐而去,心念一动,连忙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显然是要趁着三眼猿王击杀银笛师姐的工夫逃跑。 罗天远一一地看在眼里,方才三眼猿王杀王旭飞和郑回章动作太快,他心中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救人,王旭飞和郑回章便已经接连惨死。 那银笛师姐显然已经惊吓过度,完全失去了抵抗的意志。虽然那银笛师姐之前颇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罗天远对她并不喜欢,但是毕竟一介女流,罗天远还是决定救上一救。 罗天远正要上前,突然场上突变陡生。 那穆子鲲闪身而出,朝着西面直奔出去,却是要丢下银笛师姐自己逃命。 却见一道黄光闪过,一件十分沉重的物事从另外一边朝着穆子鲲直飞了过去,穆子鲲全力飞奔之下,虽然一直还是注意着三眼猿王和银笛师姐那边的情况,对旁边的物事竟然丝毫没有防备。那件东西分量不轻,来势更是可谓迅猛,重击之下,正中穆子鲲侧肋。 穆子鲲毫无防备之下被那件东西狠狠地击飞了出去,肋骨尽碎,瘫在地上,却是受了重伤。 却见一道人影闪到穆子鲲的面前,将那件沉重的兵器从地上捡了起来。 穆子鲲挣扎着勉强抬起头来,却见到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竟然是方才被三眼猿王打得不省人事的陈护法! “陈,陈护法,你!你!你!”穆子鲲深受重伤,口吐鲜血,叫了几声你,却再也说不下去。 陈护法捡起地上的铜锏,吐了一口唾沫,道声:“废物!”重锏击下,将穆子鲲的头颅击碎。 陈护法一招杀死穆子鲲,回头看向三眼猿王和那银笛师姐,却也不再上前,他心中所想竟然是等着三眼猿王将银笛师姐杀了,自己再上前将三眼猿王杀了,好将那三眼猿王所拥有的宝物独自据为己有。 银笛师姐虽然也见到陈护法将穆子鲲杀死,但是面对着三眼猿王朝自己扑过来,自然对三眼猿王更是害怕,口中喊道:“陈华!陈护法,救我!待我回到门派,一定让我师叔祖升你做堂主!” 陈护法听在耳里,脸上显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是一动不功,丝毫没有想上前救银笛师姐的意思。 “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银笛师姐双腿打颤,疯狂呼救。 “别喊了,再这么大喊大叫,我可不救你了。”却见一名少年男子突然飘然而至,只见他掏了掏耳朵,站在了银笛师姐的面前。 第18章 初斗三眼猿王 罗天远掏了掏耳朵,这银笛师姐的喊叫声实在是太过尖锐,刺得自己耳朵嗡嗡直响。 他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救这银笛师姐,自己虽然体质远超普通的炼体境界,但毕竟真实的内息修为只有炼体中阶,方才三眼猿王凶性大起,连着杀了三人,都是凶狠蛮霸的招式,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自己贸然和三眼猿王正面对上,只怕也讨不了什么好去。 只是罗天远又看见那陈护法竟然刚才只是装死,瞅准了机会竟然将自己门派的堂主给杀了,虽然自己不明白个中缘由,但这陈护法既杀了同门,又对银笛师姐袖手旁观,自然没有存着什么好心。罗天远心中不忿,一个冲动,竟然跑了出来,想救这银笛师姐一救。 那银笛师姐见面前一少年,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虽然身上穿着的长袍依稀能够分辨出乃是集贤城善缘宗的服饰,但是面目黝黑,毫不起眼,竟似个乡村少年。心中奇怪,倒一时忘记了再喊救命。 三眼猿王见突然冒出一个少年,心中愣了一愣,去势却不停,他也不管是什么人,今天只要敢挡在自己面前的都要死。他知道身后的陈护法杀了那名身穿蓝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现在不对自己动手,也是想借自己的手将这小女娃杀了再和自己决斗。三眼猿王也乐得先将闲杂人等先清理了,所以先将那陈护法置之不理,兀自冲着银笛师姐而来,现在突然又多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却也不以为意,最多一起杀了便是。 三眼猿王猛一运力,一声怒吼,罗天远尚在三眼猿王数十步开外,便已经闻见猿王口中的血腥之气。双掌一挥,使出自创的剑掌来便向三眼猿王斩了过去。 三眼猿王见他出掌竟然颇有法度,真气吐露,虽然只是个炼体中阶的气息,但是比那几个什么糖煮盐煮的要强太多。不过三眼猿王毕竟炼体巅峰的修为,而且仗着全身的肉体强度,却也并未将罗天远放在眼里,右臂横扫,一股强横霸道的力量朝着罗天远的剑掌奔去。 罗天远却是不闪不避,他存心想试试自己的肉体强度,剑掌直斩,和三眼猿王的右臂硬碰硬地对到了一起,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金石撞击之声响起,电光火石之间,罗天远已经和三眼猿王你来我往地斗了十几招,招招都是肉体上硬碰硬的对撞。 远处的陈护法见在眼里,不禁“咦”地一声。 不仅陈护法没有想到,三眼猿王却也没有想到。对方一个毫不起眼的毛头小子,竟然敢和自己正面比拼肉体强度,而且十几招一过,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可见对方的肉体强度和自己不相上下。可是对方真气气息却明明只有炼体中阶的境界,倒真是奇哉怪也,要不是对方明明是个毛头小伙子,三眼猿王还真以为和自己对招的是个肉体坚韧的妖兽。 殊不知,罗天远心中却也是暗暗吃惊。他修炼万象心经,这一段时间又颇有一番奇遇,知道自己虽然境界上只是在炼体中阶,但是肉体强度早就可以比拟一般的净气境,仗着这强韧的身体强度,配合着自创的剑掌,本以为怎么地也可以给三眼猿王造成一定的伤害,岂料叮叮当当的十几招斗下来,竟然都被三眼猿王给挡了下来,丝毫无法给对方造成什么皮肉伤害。 “没想到这三眼猿王的肉体竟然如此强悍。”罗天远暗道,双手不停翻滚,剑掌速度加快,一双肉掌呼呼生风,竟然犹如一柄快剑,剑锋犀利,隐隐挟带着劲风,向三眼猿王招呼过去。 陈护法和银笛师姐见他刚才剑掌招式,依稀有些善缘宗的影子,看他又身穿善缘宗的门派服饰,心中都是暗想:“瞧他这年纪,只怕是善缘宗最低级的弟子,怎么竟然修为如此高明,可以和三眼猿王斗个旗鼓相当。”其实这银笛师姐的真实修为也是炼体中阶,并非一无是处,只是平时高高在上的惯了,他们这门派讲究的是出身门第,后台关系,这银笛师姐和几个堂主不是掌门的后辈就是长老的亲传弟子,所以各个都身处高位,而那个陈护法虽然有着净气境的修为,但是却是个外门带艺投派的普通弟子,所以反而屈居几个少年之下。 银笛师姐和那几个青年堂主虽然修为也有炼体中阶,却都缺乏实战经验,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幽暗森林里的三眼猿王是幽暗森林的最强兽王,洞府中又有一件十分珍贵的宝物,竟然就贸贸然地杀了进来。那陈护法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主动请缨,便也跟着来了。 银笛师姐见罗天远和三眼猿王相斗,丝毫不落下风,却是误以为罗天远的修为当在净气境,实不知罗天远只是肉体强悍,真实的修为不过是炼体中阶。她也认识一些善缘宗的人物,知道善缘宗中如此年轻的弟子只不过是第四代的人物,第四代的弟子大多在炼体境界,没想到竟然有如此修为,却是没有听说过。 而那陈护法却毕竟修为要高上不少,眼光也更加厉害,暗暗心想:“这小子的修为不过是炼体中阶,只是这身体强度倒是厉害,能够和三眼猿王力拼。” 罗天远手上加快,剑掌变成了快剑,却也是用上了一身蛮劲,一招招地狠狠砸在三眼猿王的臂上,身上。 他这一招招使出,力求一招更比一招快,一招更比一招狠,全身的真气运转起来,犹如丝丝溪水一点一点地汇入全身肉体,使得肉体强度一点点地更加坚韧起来。他丹田中的真气不住地向外流转,全身上下的肌肉在一次次的和三眼猿王的对抗中便犹如一次次地捶打,更加地坚韧结实起来。 而且说也奇怪,在一次次的捶打之中,罗天远丹田中的真气虽然不住地外流,增强着全身的肉体,但是每一次和三眼猿王的接触,竟然能够感受到从三眼猿王的身体中传出一丝真气,沿着自己的经脉,注入到自己的丹田之中。只是那一丝丝的真气十分的微弱,罗天远却并未有所察觉,只是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犹如一个源源不断的机器,不住地散发出真气,肉体则不断地增强。 三眼猿王不住地和罗天远交手,自然慢慢地发现对方竟然肉体强度一点点地在提升,初时尚不以为意,渐渐地便知不妙起来,在一次次的和罗天远的对撞中,竟然开始慢慢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疼痛。 三眼猿王知道再这么下去只怕不要说杀了陈护法,连面前这个小子也没法收拾,时间一久,更可能反而被对方杀了,心意一动,突然也是一个变招,收回双臂,全身弯曲,双臂环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身体仿佛蜷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球,不,只见三眼猿王全身通红的毛发被灌注了真气,一根根犹如尖刺一般地直直地竖立了起来,说是一个肉球,倒不如说像是一只巨大的红色刺猬! 三眼猿王猛一用劲,全身就像一个浇铸满了尖刺的大铁球,开始滚动起来。 罗天远只见这么一个大铁球,全身是刺,就算站立着一动不动让自己打,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更何况这铁球滚动起来不但声势有点惊人,威力自然也是十分恐怖,心中暗自咯噔一声,一时半会也拿不出什么主意,竟然一时之间愣了那么一愣。 他虽然资质甚高,这几天的一番奇遇又接连突破了几个境界,还自创了一套剑掌,但毕竟实战经验还是有限,突然见三眼猿王出了这么一招绝招,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罗天远正一晃神,便只见三眼猿王竟然朝着另一个方向滚去,一愣之间突然明白,三眼猿王想要跑! 原来三眼猿王和罗天远交战了数百招,起初还能仗着强悍的肉体和罗天远硬拼,可是毕竟之前还和陈护法打斗,消耗本就不小,而罗天远竟然有些越战越勇,自己渐渐的也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 而且猿王和罗天远相斗的过程中,也细微地察觉到从自己身体的某处有一阵阵真气能量被罗天远慢慢地所吸引,虽然那股真气十分地细微,但是只要罗天远的剑掌和自己的身体相碰,便能够察觉得到。他知道自己身体的那处隐藏着一件十分要紧的宝物,虽然不知道那件宝物上所蕴藏的能量为什么会被罗天远给渐渐地吸收,但心中明白,如果一直被罗天远这么给吸收下去,罗天远不仅肉体强度会不断地变得坚韧,丹田中的真气只怕也会不停地壮大,如果被对方真气提升上去,只怕自己马上就要丧命在罗天远的手上。就算自己不死于罗天远之手,消耗必然也是巨大,旁边还有一个净气境的陈护法虎视眈眈。这个陈护法利用自己杀了同门,自己更是亲手杀了一个堂主,所为的目的自然是自己身上的这件宝物。陈护法既然杀了同门,自己还有那个小女娃以及面前的这个毛头小伙自然也都要被他杀了灭口,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几个,莫不如自己先抽身出去,留下这几个人类自相残杀好了。 个中缘由,只有三眼猿王自己才最清楚,罗天远虽然感受到自己能够从三眼猿王身上吸收到一丝丝的真气,但却不明所以,那站在一旁的银笛师姐和远处的陈护法更加无法知道个中的情况。所以三眼猿王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先行逃跑。“只要身上的宝物不失,过不多久,我就能进阶净气境,到时候再碰见你们,一定将你们碎尸万段!”三眼猿王心中想道,身体却是不停,往旁边直冲了出去,却是想尽快跑走。 罗天远见三眼猿王往外直冲,才反应过来三眼猿王是要逃跑,急忙运劲双腿,飞奔而出,中途抽起穆子鲲掉在地上的长剑,运起剑掌的招式,以长剑使将出来,朝着大铁球一般的三眼猿王刺了过去。 罗天远却不知道自己的那件包袱已经被易天行带走,却还以为在三眼猿王处,不杀了三眼猿王,如果被他跑回洞府再修炼下去,只怕自己便一时半会再难拿回包袱。不如趁现在三眼猿王斗志已失,先将之杀了,之后再慢慢寻找猿王洞府,拿回自己的要紧物事。 罗天远长剑翻飞,叮叮当当地刺在三眼猿王的身上,那金石一般坚硬的毛发又如何能够刺的进去,幸亏穆子鲲的这柄长剑也算是一柄锐级的兵器,虽然不算如何的珍贵,但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凡品,虽然没有给三眼猿王造成什么伤害,自身竟然也没折断。要是换成普通的兵器却早就破碎了。罗天远见自己丝毫不能给猿王造成什么阻滞,情急之下,运劲更甚,长剑一卷,竟然使出一两招龙卷快剑来,只见几个小型的龙卷朝着三眼猿王直卷了过去,虽然龙卷快剑威力甚大,但是也只是将三眼猿王的去势稍稍阻了一阻。 那银笛师姐见罗天远单凭一人之力无法阻止三眼猿王逃走,心中无数个念头急转,她一眼瞥见远处的陈护法犹犹豫豫,似乎想上前合围三眼猿王,却迟迟不采取行动,心中一动,大声道:“陈护法,你和这位善缘宗的少侠合力将这三眼猿王拿了,他身上的宝物咱们三个平分。至于之前的事,我也不再追究,我还会禀报师叔祖,让他准你提前离开师门!” 第19章 第二块金属碎片 那陈护法见三眼猿王使出浑身解数,整个身躯蜷缩成一个巨大的铁球,想要逃跑,心中犹豫不决起来。 他方才和三眼猿王相斗许久,知道自己虽然是净气境初阶,尽管境界上只比三眼猿王高出一个小层次,然而毕竟属于不同大境界,若说有着本质的差距也不为过。但是这三眼猿王天赋异禀,身体强度的坚韧程度无法以一般的修士的常理来度测。和自己相斗许久,丝毫不落下风,倒是自己,在身体强度上毕竟不如妖兽那么强悍。 陈护法本是带艺投入穆子鲲他们所属的三人派,与门派的高层非亲非故,本来只是想有个门派作为安身立命之所,谁曾想到这个三人派门户之内任人惟亲竟然十分严重,只有高层掌门长老的亲属后辈才能坐上门派高位,自己虽然有着净气境的修为,还贿赂了不少银子,这才混了个左门雷堂的护法位子,而上面的顶头上司归佐,却是总堂某个长老的本家侄子,甚至有传言实是那长老的私生子。所以虽然归佐只是炼体中阶之境,却能够对自己一直颐指气使,安坐堂主之位。穆子鲲,王旭飞也莫不都是总堂这个长老,那个堂主的后辈,所以得以坐拥堂主之位,倒是那个郑回章,却原来也和自己一样,是雷堂的一个弟子,倒是因为拍马屁拍的漂亮,本来被归佐当成心腹,后来也不知怎的,攀上了火堂堂主王旭飞,竟然鲤鱼跃龙门,一下子成了个副堂主。 那个他们口中的银笛师姐,全名叫做张银笛,却是三人派总掌门王中秋的侄孙,一个姓张一个姓王,这个叔祖和侄孙的关系到底是干的还是稀的,却也没人能说的清楚,只知道张银笛张口闭口都管王中秋为叔祖,连个师字也都省了。三代弟子之中,就属这张银笛的背景最厚,所以穆子鲲等人都拍着她的马屁。 前段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幽暗森林中有异宝,这异宝乃是数十年前天外飞来的几块金属碎片,传说中,这些金属碎片中蕴含着十分浓郁的真气能量,却也不知道是何来历,不少世家大族,高门大派便是因为着获得了一两块金属碎片,竟然一跃而起,成了一方豪强。 这金属碎片自然就是和在银色魔狼洞穴中被罗天远发现吸收的金属碎片是同一来历了。没想到除了狼穴之中的,竟然在三眼猿王这里也有一片。 当年这些碎片散落各处,虽然近年来越来越少见,但总归还有不少没有被人发现的散落在桑流群岛各处。张银笛和穆子鲲几个也不知道从何处打听来的信息,说是幽暗森林的三眼猿王有一块金属碎片,猿王这几年间因为这碎片的好处,竟然在境界上大有突破。 张银笛几人虽然都只是炼体中阶,但竟然没什么自知之明,以为幽暗森林这种大家都没什么兴趣的地方,就算兽王的修为再厉害也强不到哪里去,竟然便想来将三眼猿王杀了取宝。本来张银笛和穆子鲲不想太过声张,但几个堂主暗中各自较劲,一来二去,竟然都一起来了。倒是那个雷堂的归佐,多了一个心眼,不愿自己出力,正好堂中有一个一心想往上爬的护法陈华,稍稍透露了一两句,陈华便主动请缨,要来将这三眼猿王杀了。 归佐却不知道,陈华心知自己在三人派中无出头之日,听说了三眼猿王有这金属碎片的宝贝,便动了据为己有远走高飞的心思。陈华本想将三眼猿王杀了之后再将张银笛他们也都一一杀了,拿了金属碎片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一走了之,寻一个偏僻的所在专心修炼。岂料自己在和三眼猿王相斗的过程中,几个堂主竟然还嫌自己出力不够。陈华一来为了保留实力,二来也是觉得真要杀了三眼猿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做到,甚至一不小心可能还会反而折在了这三眼巨猿的手里,所以故意卖了个破绽,装作被三眼猿王给重伤不醒,顺势倒在了地上。 陈华本想等三眼猿王将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都杀了再起来制服三眼猿王,岂料穆子鲲眼见不好,马上开溜。陈华却担心穆子鲲溜走后再找来帮手,万一那些个长老高层知道了,只消来得一个,自己就只能与那金属碎片失之交臂了。所以陈华一见穆子鲲想要逃跑,立马不再装死,突下杀手,送穆子鲲和几个同门一起会面去了。 陈华杀了穆子鲲后见三眼猿王杀向了张银笛,心中暗喜,本待三眼猿王杀了张银笛再出手,岂料有一个不开眼的小子突然横插了那么一杠子。原先他以为这小子也是个不自量力的货色,小小年纪,其貌不扬,像是个普通的乡下小子,即使有些修为,境界也是有限。岂知罗天远虽然只有炼体中阶的修为,没想到身体强悍程度竟然不在三眼猿王之下,和三眼猿王缠斗许久,竟然渐渐占了上风。 陈华本已动了心思,待罗天远和三眼猿王之间只要有一人有些许破绽便上前先击杀了一人,但犹犹豫豫之间,竟然一直没有动手。 谁知突变陡生,三眼猿王见情势不对,立马要跑,陈华倒也是没有想到,他见三眼猿王全身尖刺直立,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又见罗天远快剑使出,竟然是小有名气的龙卷快剑,心中又担心罗天远会不会是善缘宗第四代中有些背景的弟子,一时踯躅不前。 张银笛在一旁看出他的心思,立刻高声叫道:“陈护法,你和这位善缘宗的少侠合力将这三眼猿王拿了,他身上的宝物咱们三个平分。至于之前的事,我也不再追究,我还会禀报师叔祖,让他准你提前离开师门!” 这一番话却正击中了陈华的心坎中,如果张银笛不向门派高层举报自己,而且又能让名正言顺地离开三人派,那自然是最好,就算到时候张银笛有一丝想要反悔的意思,自己也能见机行事,暗暗地将张银笛和罗天远杀了,即使万一不是罗天远的对手,自己也能反咬一口,就说是罗天远杀了这一干人等,总之,此行的第一目标乃是那三眼猿王所拥有的金属碎片,其他的自可以见机行事。 陈华眼珠快速一转,叫了一声:“好!”手持铜锏,也向那三眼猿王冲了上去。 陈华毕竟净气境的修为,体内真气甚是磅礴,这一提气,瞬时间便已经冲到了三眼猿王的身边,罗天远听得张银笛的叫声,知道陈华是听了张银笛的话来相助自己,却停下了龙卷快剑,以免误伤陈华。 陈华双手持锏,聚起真气,一招力劈华山,狠狠地朝着三眼猿王砸了下去,这一招饱含真气,便听砰的一声巨响,虽然三眼猿王皮糙肉厚,肉体强悍,却也被陈华一招打去了不少尖刺一般的毛发。 那一招力劈华山打断了十数根坚硬的毛发,去势却竟然丝毫不减弱,又继续当地一声敲在了三眼猿王的皮肉之上。 这一下重击的确是势大力沉,而且真气激荡,打得三眼猿王痛入骨髓,嗷地一声闷喊。巨大的身躯滚动地也变得慢了许多。 罗天远看在眼里,见陈华击伤了三眼猿王的右肋之下,剑花一抖,立即十几点剑光闪过,一一划在了那块右肋下被打断了尖刺毛发之处。 罗天远手中的长剑本是穆子鲲所有,乃是一柄锐器,桑流群岛上的兵器按照神异等级,共分为天地玄灵锐五个等级,这锐器虽然是最低级的神兵利刃,但也的确是十分地锋利,那三眼猿王虽然肉体十分强悍,但毕竟肋下是全身上下最柔软的所在,这十数招剑招又都是以锐器长剑最锋利之处划过,立时便是皮开肉绽。 罗天远最后一剑向前一送,长剑贴着肋下直朝着铁球里刺了进去。也不知长剑刺入,是刺中了三眼猿王哪个要紧的所在,只听得三眼猿王又一声痛嚎,全身一张,不再蜷缩成一团铁球,却是直直地站立了起来。 却见那三眼猿王直直地站立着,满眼愤怒地看着罗天远和陈华,愤怒的神情中偏又带着那么几分无奈和委屈。 罗天远心中奇怪,再一细看,却心中恍然,只见那三眼猿王耸然而立,胯下鲜血淋漓,却是刚才被罗天远伤到了要害。 “嘿,小子胡乱出剑,运气倒也不错。”陈华说一声,又一次猱身而上,那柄重锏在他的手中快速旋转,竟然像是在甩动一根绳索。只见他身影晃动,在三眼猿王周身来回飘动,不时地重锏犹如利剑般刺出,三眼猿王双臂挥舞,却是左支右拙,不时地中招,虽然皮糙肉厚,并没有受到什么太重的伤害,但是命根子受伤,又接连被陈华的重锏击中,心中又气又怒,不禁怒吼连连。 罗天远趁着陈华和三眼猿王相斗,却也不住出剑,在三眼猿王两腿之间缠绕,伺机不断出剑,饶是三眼猿王的双腿有着金石般的皮肉护体却也被罗天远划出了不少口子。 三眼猿王上身被陈华缠住,双腿又来回飞踢,像是将罗天远当成了一只讨厌的苍蝇,这只苍蝇不住地在自己双腿之间来回飞行,又丝毫拿它没有办法,时不时地还会被它咬上一口。 罗天远长剑不停地切割,突然长剑挥过,剑尖在三眼猿王的左脚踝出划过,这一剑真气充沛,竟然径自将三眼猿王的左脚踝处的皮肉划了开来,罗天远直觉剑尖碰到了一件什么物事,一股醇厚的真气透着剑身传到自己体内,倏忽间便见到一个闪亮的东西从三眼猿王的左脚踝处掉落了出来。 “宝物!”陈华眼光一瞥,却正好看见那闪亮的东西正是自己千思万想的金属碎片,心中一喜,随之身形一变,就朝着那金属碎片冲了过去。 三眼猿王原来竟是将那金属碎片藏在身体的表皮之下,不料被罗天远误打误撞地给划了出来,心中着急,左臂向下一挥,想将陈华扫将开去。 陈华朝着那左臂便是一锏,接着一击之力,冲向那金属碎片的身形更是快了几分,陈华左手一探,眼见得马上就能将那金属碎片捞在自己手中,心中不禁狂喜。 突然陈华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只觉得一股十分凶狠的威压朝着自己扫了过来。 “不好!”陈华心头突然狂跳,左手猛地又一伸却已经将那碎片牢牢地抓在了自己手中! 第20章 发狂的三眼猿王 陈华正准备伸出左手将那金属碎片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手中,却猛地发觉有一股十分危险的强大威压朝着自己冲了过来,陈华也来不及多想,右手一挥重锏,狠狠地砸在三眼猿王的身上,同时自己也借着三眼猿王身上的反弹之力,猛地朝外直飘了出去。 陈华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先让自己远离三眼猿王,却听远处张银笛“啊”的一声惊呼,他现在丝毫不将张银笛的生死放在心上,听见张银笛的惊呼也不以为意,却是更关心自己手中的事物,不知道方才那碎片是否有何闪失,他伸出左手,满怀期待地朝着自己左手中的金属碎片看去。 突然,陈华双眼圆瞪,仿佛看见了十分恐怖的物事,却见他左臂之上正汩汩地冒着鲜血,自己的手掌竟然已经不翼而飞。 饶是陈华有着净气境初阶的修为,也不禁双眼一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脑袋有些发晕,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自己手掌被斩断的事实。他定了一定神,朝前看去,却见自己的一只手掌正掉在三眼猿王的跟前,而那手掌之中,还牢牢地捏着那块金属碎片! 陈华的脑子还有点发懵,突然他又感觉到那股子强大而又危险的能量威压朝着自己横扫了过来,耳中却听得罗天远叫了一声:“当心!” 陈华猛地回过神来,也来不及细想,双腿一蹬朝着旁边直蹿了出去,他刚一闪开,便感觉到那股威压贴着自己的身边划过,将他的长袍又划破了一长条去。 陈华闪到旁边立定站稳,右手连点左臂上方的几个穴道,止住了汩汩而流的鲜血,这才有时间朝着那三眼猿王看去。 却见三眼猿王的身上竟然起了大变化。只见他全身直立,整个身躯似乎又变大了三分,全身的红色毛发犹如烈火。最大的变化是他额头顶上的那只本来半开半闭的第三只眼睛,现在竟然整个都张大了开来,一道红色的光束从那只眼睛中射出,直射在刚才陈华所站的位置,拖着一道尾光朝着远处扫了过去。 被那道红色光束扫过的地面上,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之前正是这道光束将陈华的右手手掌切割了下来。 陈华一时之间脑子竟然有些空白,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但是那断腕之处传过来的一阵阵的剧痛却让他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陈华正恍神之间,却听见罗天远又喊了一声:“小心!”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却感觉到左边突然飘来一道人影将自己向着右边重重地撞了出去,陈华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地。正当他落地的一瞬间,只见又一道红光横扫了过去,将原本自己站立的位置又深深地划出一条小沟来。 却见罗天远手持长剑闪过那道红光,猱身而上,向着三眼猿王刺了过去。 方才罗天远见陈华左掌被切断,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分神,眼见着三眼猿王又是一道红光切过,陈华竟然丝毫没有意识到。罗天远却也不愿陈华就这么命丧于此,一时恻隐之下,飞身而来将陈华撞开。 陈华见罗天远身穿善缘宗的四代弟子的服饰,使出的剑法也颇有一些善缘宗的影子,心中暗道:“这个少年虽然修为不高,却颇有些古怪,刚才的一撞之力竟然连我这个净气境初阶的修为也被撞飞了出去。此人是谁,似乎没有听说过善缘宗有这样的第四代弟子。” 陈华看了看自己的左腕,虽然自己封住了穴道,已经不再流血不止,但是一阵阵的疼痛感告诉自己,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定的战斗力。他又抬头看了一眼远处仍然瘫倒在地上的张银笛,只见她仍然没有站起来,却是专心致志地看着罗天远与三眼猿王相斗。 陈华心中转了无数的念头,又看了看三眼猿王身前地上的自己的断手和那片金属碎片。 罗天远长剑飞舞,竟然又施展出几招龙卷快剑,四五个小型龙卷朝着三眼猿王冲了过去。 罗天远虽然修为上只有炼体中阶,但是蕴含在四肢百骸中的真气却足以比得上净气境界。这一个个小型龙卷蕴含着罗天远的真气,威力比那刘广元的龙卷快剑还要强大得多。 龙卷的外沿仿佛快速转动的利刃,挟带着劲风朝着三眼猿王冲去。却见三眼猿王一声狂吼,额头上的那只第三只眼竟然又起了变化,突然红光大盛,射出的光线竟然突然分成了七八道。七八道红光激射而出,其中几道红光朝着那些小型龙卷直直地切了过去,两股真气轰地碰撞在了一起,竟然真气激荡,猛地炸了开来,四五个小型龙卷一个个炸开,产生的气浪甚是强大,罗天远也不禁匆忙闪避。 罗天远一边飞退,那几道剩余的红光却仍然向着他扫了过来,罗天远下意识地挥舞长剑,却听得叮叮当当地一阵响声,只见罗天远的长剑与那几道红光撞击之下,竟然被红光斩成一截一截的碎片,纷纷地掉落在地上。 罗天远手中的长剑虽然只是一把锐器,但毕竟不是凡品,在那些红光之下,竟然犹如豆腐一般纷纷折断,足见那红光的威力竟然十分如此强悍,方才陈华的左手被切断便也不足为奇了。 “这位善缘宗的师兄,接剑!”却听得张银笛一声喊,却是她将自己的佩剑解下,向着罗天远用力掷了过去。她双腿发软,看着场中几人相斗竟然一时之间都忘了站起身来,现在看见罗天远手中长剑破碎,知道如果罗天远也被三眼猿王杀了的话,自己断然无法幸免,是以将自己的佩剑向罗天远扔了过去。 罗天远也不及细想,眼见得一把长剑向着自己飞来,左手一抄,已经牢牢抓住,右手顺手就将长剑抽出鞘来。 桑流群岛之上,凡品之上的兵器被分为天、地、玄、灵、锐五等,张银笛的虽然修为不高,仅仅是炼体中阶的境界,但是在三人派之中却颇有些背景,身上的这柄佩剑竟然也是一柄锐级兵刃,甚至比穆子鲲的那把还要锋利几分。 罗天远抽出长剑,直觉剑刃之上寒光闪动,知道必然不是凡品,他长剑在手,身形急闪,躲过三眼猿王呼啸而来的重拳,右手挥舞,手中寒芒飞舞,竟然在三眼猿王的左臂之上划出了一条浅浅的口子。 三眼猿王被罗天远划中手臂,竟也呆了一呆,虽然只是十分轻微的皮肉伤,但他没想到一个炼体中阶的小子竟然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到自己,又惊又怒之下,双拳疯狂挥舞,额上第三只红眼中红光也是一阵阵地闪出,一时之间犹如狂风大作,剑气纵横,将罗天远那个方向整个都包裹了起来。 陈华却也站在不远处,三眼猿王一阵狂攻,霎时间飞沙走石,陈华心中大骇,心中除了暗暗叫苦,不禁开始咒骂起罗天远起来:“臭小子这一下子把猿王给彻底激怒了。不行,我绝非这猿王的对手,再不走,性命也得丢下。”他看了一眼另外一边的张银笛,心道:“这善缘宗的小子就算再有什么古怪也敌不过猿王,那姓张的丫头更是死定了,不必担心她能活着回去告状。”陈华恨恨地看了一眼那疯狂的猿王,飞沙走石之下,罗天远影影绰绰地已经看不清楚模样,那块金属碎片也不知去向,他跺了跺脚,终于打定主意,展开轻功,朝着幽暗森林外闪去。 身处三眼猿王狂攻之下的罗天远眼角瞥见陈华遁走,却是自顾不暇。他虽然手中持着一把锐级宝剑,在三眼猿王的红眼激光之下却是毫无用处。那红眼激光锋利无比,自己只要中了一下,只怕当场就要被分尸。 罗天远在飞沙走石之中却只能不停地躲开三眼猿王的红眼激光,还要提防着猿王疯狂挥舞的双拳攻击,至于那些飞起的石块,却是根本没有心思去躲,只能拼起全身的内劲去硬生生地抵抗。罗天远左闪右避之下,已经被猿王的拳劲击中了好几下,虽然都不是什么要害,但是左臂和右腿却都已经受了伤,尤其是左臂,因为右腿受伤,行动不便之下,左臂连续被三眼猿王的几次拳风扫中,骨头也断了两根。 罗天远不禁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三眼猿王发起疯来竟然这么恐怖,只怪自己多管闲事,才刚刚有炼体中阶的境界就来趟这浑水。”他虽然全身内劲远在炼体中阶之上,但也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再加上身上多处受伤,只怕马上也要丧命于此。 三眼猿王自然能够感觉到罗天远的体力不支,心头暗喜,双拳又重了几分,罗天远身形慢了半拍,立刻就被三眼猿王一拳结结实实地打中。 罗天远被一拳击中腹部,虽然身体上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劲力抵挡,但是毕竟这一拳力量极大,虽然自己的内劲挡去了一部分,但仍然使他受了极重的内伤。 罗天远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右手上的宝剑却再也拿捏不住,飞脱了出去。整个人也慢慢地摊到在地。 三眼猿王见自己得手,却也停了下来,他方才接连使用自己的秘技,红眼中激光急射其实也非常地消耗自身元气,他也没想到一个区区炼体中阶的小子竟然能够支持这么久,自己的元气也被消耗了八九成,眼见得手,对方摊到在地无法反抗,所以也停了下来。 三眼猿王不住地喘着粗气,整个身体也慢慢地缩小,额头上的第三只眼渐渐地由红变黑,最后慢慢地再次合上。他见罗天远瘫在地上,双手还在地上轻微地摆动,却是没死,便朝着他慢慢走了过去。 远处的张银笛见罗天远被三眼猿王重重击中,倒在地上,似乎是死了,却不敢出声呼喊,只怕将三眼猿王引到自己这边。她挣扎着爬起来想跑,却发现双腿一抖,竟然丝毫使不上力气,刚刚站起来又软软地倒了下去。 三眼猿王回头看了张银笛一眼,脸上浮现出不屑的神情,他知道张银笛的境界和实力都远非自己敌手,在自己展现威力之后更是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所以却也不急着杀她,仍然朝着罗天远走了过去。 第21章 战斗中的突破,炼体高阶! 罗天远腹部被三眼猿王结结实实地一拳击中,虽然他的元气内劲的浑厚程度远超过一般的炼体境中阶,即使与陈华的净气境相比也不遑多让。但是三眼猿王暴怒之下的重拳一击也是威力巨大,罗天远结结实实地受了他一拳,尽管他元气内劲的运用方式由于万象心经的原因,很快便聚集在受重击的部位,但是也只是能够抵消一部分三眼猿王的劲力,余力不绝,长驱直入,罗天远只觉内里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不但骨骼碎裂了十几根,就是内脏也破裂了几处。 重伤之下,罗天远软软地瘫倒在地,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心中暗道:“难道我这就要死了吗?真是不甘心啊,我连自己的身世都还不知道呢。” 他双手在地上蠕动,想要把自己支撑着站立起来,却丝毫使不上劲力,两只手只是徒劳又无力地在地上胡乱地扫动。 张银笛见罗天远如此,知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心道:“没想到这善缘宗的小子也是个废物,本来还以为他和陈华一起能够将三眼猿王杀了。陈华那个叛徒,竟然敢丢下我自己跑了,等我回到宗门,一定让师叔祖将他碎尸万段!”她心中恨恨,一会儿怪陈华独自叛逃,一会儿又迁怒罗天远境界太低,竟然似乎忘记了自己也不过是炼体中阶,从一个时辰之前就一直瘫坐在地上,甚至都没有和三眼猿王的勇气。 罗天远在地上蠕动了一会,似乎也不再心存生还之心,却也不再动弹。 三眼猿王慢慢靠近,见罗天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却也怕他使诈,竟然也停下脚步,右腿猛踢,将地上的一块石子猛地朝着罗天远急射而去。 那枚石子重重地砸在罗天远的腰肋处,只听得罗天远闷哼一声,毫无反抗能力,在那枚石子的重击之下,整个人竟然贴着地面又被击出去数米远。 “这小子是不是已经死了?我,我也要死了吗?”张银笛本来心中也存着一丝侥幸,希望罗天远是假装重伤,可刚才三眼猿王的这一脚飞石却又让她彻底地死了心。 三眼猿王见罗天远毫无反抗之力,刚才又吃了自己一记石子的重击,只有受伤更重,心中终于放下心来,知道罗天远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抵抗能力。 三眼猿王喉咙中发出一阵“荷荷荷荷”的声响,竟然是笑出了声来。他修炼到了炼体巅峰之境,虽然尚不能发出人言,但早已开了神智。方才陈华虽然有净气境界,但其实也没有给自己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反而是眼前这个似乎有点面熟的小子,虽然明明是个炼体中阶,却颇有些古怪,对自己造成不少伤害。虽然现在自己元气大大耗损,收拾这小子颇费了些周折,但毕竟将这小子重重击伤,不禁发出一阵笑声。 三眼猿王再次走向罗天远,待他走到罗天远身前,缓缓抬起右脚,狠狠地朝着罗天远身上踩了下去。 “结束了,小子。一会等我杀了那个废物小女娃娃,我再慢慢找到那片金属碎片,等我将那碎片的好处都得到了,什么净气境,就算明心境,不,就是脱凡境界的人物来了,本兽王也不放在眼里。”三眼猿王一边心中暗想,一边将右脚重重地踩了下去。 “我得趁这个时候快跑,该死,双腿偏偏不听使唤。”张银笛又怕又急,不停地拍打自己双腿,可却是毫无用处,双腿仿佛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似的,竟然丝毫没有感觉。这张银笛虽然装腔作势,但毕竟还是有些修为,炼体中阶的境界,甚至比那善缘宗的几个弟子要强上一些。可她在自己门派中年纪轻轻便身处高位,真正和人动手却是少之又少,眼见得三眼猿王如此威势,竟然被吓得仿佛一只木鸡,双腿不停控制地一软再软。 三眼猿王一脚踩下,正得意之间,突然感到脚底下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升起,竟然有什么物体硬生生地将自己的大脚挡住,他吃了一惊,又加上了几分力量,试图将大脚再次踩下,但任凭他如何用力,却是无论如何也踩不下去。 张银笛知道三眼猿王踩死罗天远后接下来就是来杀自己,一双眼睛自然一直望着三眼猿王和罗天远这边,她见到三眼猿王的脚下发生的一切,竟然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她张大了嘴,“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只见方才还是奄奄一息的罗天远竟然已经半蹲着站了起来,他双手向上支撑着,竟然硬生生地将三眼猿王的巨脚撑住,使得对方再也不能踩下半分,渐渐地只见罗天远他竟然整个人缓缓地站了起来,三眼猿王的右脚也被他慢慢地抬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却听得罗天远发出一声喊,双掌上生出一股大力,竟然将三眼猿王顶出了数米之远! 这一下子突变陡生,不但张银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是三眼猿王也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被罗天远顶飞了数米,在地上连着打了好几个滚。 三眼猿王在地上连着翻了好几个滚才立稳身子,不禁又惊又怒,定睛朝着罗天远望了过去,却不知道罗天远身上到底为什么竟然突然产生了异变,明明刚才已经奄奄一息,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转眼之间却又能突然站了起来,不但如此,而且还爆发出比刚才还要强大的力量,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整个击飞出去。 三眼猿王目不转睛地看着数米外站立不动的罗天远,却见他低着脑袋,双手高举,站立着一动不动。然而全身上下竟然散发出和方才完全不一样的气息。 三眼猿王心中隐隐感到不妙,但却又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难道,难道这小子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破了!” 没错,罗天远在特有的主角光环的加持下,再一次地在战斗中突破,一举从炼体中阶突破到了炼体高阶! 三眼猿王和张银笛都愣愣地看着一动不动的罗天远,三眼猿王能够感受到罗天远的气息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甚至更胜之前,所以隐隐猜到罗天远此时竟然又突破了一个境界。可张银笛却无论如何也猜测不到,她心中暗道:“这小子搞什么鬼,回光返照吗?” 罗天远缓缓地放下双手,他低头看了看左手中的一件黯淡无光的事物,心中不禁叹了口气:“侥幸,若不是刚才这金属碎片被我阴差阳错地抓到了手中,只怕我已经被三眼猿王踩得粉身碎骨了。” 只见罗天远的左手手掌之上,正是一枚完全失去了光泽的金属碎片。 原来刚才罗天远意识渐渐消失,双手无意识地在地面上乱晃,无意之间竟然被他摸到了那枚掉落在地上的金属碎片。 金属碎片本来被陈华抓在手中,却因为手掌被三眼猿王红眼激光斩断,金属碎片也就掉落在了地上。三眼猿王方才对着罗天远一阵狂轰滥炸,双拳乱舞,激光狂扫,一时之间地上飞沙走石,不但卷动了罗天远,也连带着金属碎片也一起卷到了罗天远的身侧。 罗天远手中摸到那枚金属碎片便下意识地捏在了手中,他本来已经是意识模糊,虽然摸到了金属碎片,却一时并不知道是何物事。 然而就在他马上要失去意识之时,一股醇厚的元气从那枚金属碎片中自他手掌上汩汩而入。元气通过经脉顺势而入,注入到他本就已经空空如也的丹田之中,使得罗天远精神突然为之一振。 罗天远精神一振,丹田中又突然有大量元气注入,之前所学的万象心经自然而然地便运转了起来,将丹田中的一股股元气再一次地散入到全身四肢百骸中去。 方才罗天远与三眼猿王相斗,不但使出了龙卷快剑,元气消耗甚大,而且在抵抗三眼猿王的疯狂攻击之时,全身的护体元气也都被对方摧毁了七七八八,尤其是那最后结结实实的一拳,几乎将他的护体元气完全摧毁。 如今的罗天远元气全无,运转起万象心经来,竟然犹如一块完全排除了水分的海绵,那金属碎片上醇厚的元气使得他犹如突然掉落在汪洋大海之中,自然而然地大吸特吸了起来。 一股股浑厚的元气先是进入罗天远的丹田,紧接着散入四肢百骸,使他的全身肉体再一次地得到了淬炼,身体上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护体气劲,方才三眼猿王的一脚飞石急射,虽然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罗天远的身上,却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而且那一击之下,护体气劲激荡,竟然使罗天远手掌上吸收金属碎片的元气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元气一阵阵地从金属碎片上进入罗天远丹田中,又被万象心经的功法散入四肢百骸,他的全身骨骼肌肉在元气的激荡中,再一次经受了千锤百炼。 罗天远本已全身骨骼几乎全碎,内脏也破损多处,经过这一番淬炼,竟然也不觉得如何疼痛,不但原来受伤的部位一一被元气修复,肉体和骨骼的强度更是大大地上了一个台阶,一举突破到炼体高阶的境界! 其实那金属碎片虽然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一片,但附着于其上的元气十分醇厚,如果能够找一处安静所在完全被罗天远吸收的话,甚至能够使他突破到净气境界,甚至达到明心境界亦未可知。但是罗天远此时毕竟身处险境,没有时间让他完全消化那股醇厚的元气,而且他境界实在低微,金属碎片上的元气自丹田而入,并不能完全被他吸收,只能散到四肢筋骨中去,而四肢筋骨和筋脉之中,元气也逐渐充盈,所以元气只能蓬勃而出,一部分被他双掌击向三眼猿王,将之击出数米之远,大部分从全身经脉穴道散出,却是归于天地之间。 罗天远看着手中慢慢暗淡下去的金属碎片,感受着自己体内的元气激荡,此时的他不但全身肉体激荡着元气,就连丹田之中也存放了满满的元气,使得他说不出来的难受,只想将这丹田中的元气一股脑儿地全都发泄出来。 他双拳紧握,手指骨骼间发出一连串的爆响,眼中精光朝着数米外惊疑不定的三眼猿王扫去,然后朝着对方踏出一步。 第22章 三人派 罗天远紧握双拳,朝着三眼猿王一步踏出,自身的元气夹带着那股不能被自己完全吸收,但又没完全消散于天地之间的醇厚能量,朝着三眼猿王狠狠地击出一拳。 这一拳不但远超一般炼体高阶的强度,而且包含着那金属碎片上的醇厚能量,一拳之下,那三眼猿王本就被罗天远身上的变化惊得有些失神,这一拳击来竟然想避也避不开,身体正面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拳。 只听“波”的一声,罗天远的气劲余力未消,在集中三眼猿王之后便仿佛一圈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出去,竟然将两边的数棵参天大树从中间齐刷刷地剥为两半。 三眼猿王却是一动不动,身上也不见一点外伤,只见他巨大的身躯仍然挺立,面对着罗天远。 张银笛看在眼里,心中又一次大骂罗天远是个废物,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而且还突破了一个小境界,方才这一拳看上去惊天动地,竟然没有能给三眼猿王造成一点小小的皮外伤! 却听三眼猿王口中又是发出一阵阵“嗬嗬”之声,却也是朝着罗天远跨出了一步。 张银笛完全不想再去看罗天远这个废物,只叹自己好好的三人派风堂堂主不做,偏偏要跑来这幽暗森林里寻找什么宝物,死了几个废物也就算了,自己也要搭进去,实在是太蠢了,以后这种事让下面的人做,寻到了宝物,直接开口让他们贡献出来不就好了吗,门派要你们一点小小的奉献,这不是天经地义之事?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了。 张银笛心里胡思乱想着,她没有一味地想着逃跑,双腿居然也就突然不再僵直,心念一动,竟然站了起来。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张银笛身形站起,却是多了分逃生的勇气,但却也顾不得门派里学的什么凌波微步,什么云影身法,撒丫子就跑。 刚刚跑出两步,突听得身后“轰”的一声巨响,把张银笛吓得心惊肉跳,好奇之下,转回头一瞥,却见那三眼猿王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死?死了?”张银笛见三眼猿王倒卧于地,脸却歪斜着朝向自己这边,只见他七窍中鲜血汩汩流出,却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张银笛虽然临场战斗没什么经验,但却也看出那三眼猿王确实是死了,方才罗天远那一拳实在威力强劲,直接灌入三眼猿王的身体之内,给对方的五脏六腑造成了巨大的伤害,竟然七窍流血而死。没想到这幽暗森林里的一代最强妖王,竟然就这么死于一个无名小卒之手,难怪死不瞑目了。 罗天远却是早已收拳而立,他正感受着自己身体中自激荡澎湃而慢慢平静下来的元气。方才他突破到炼体高阶之后,由于万象心经的特殊功法使他原本因为吸收了金属碎片的能量而充盈于丹田中的元气又一次四散于四肢百骸,他借着这股四散之力带动那些不能被他完全吸收的能量所击出的一拳,远远超过了三眼猿王能够抵御的水平,能量穿透三眼猿王外部,直入体内,任这兽王外部如何刀枪不入,内里的五脏六腑却已被灌入的能量直接破碎,一击之下便将三眼猿王击杀。 这一击不但杀了三眼猿王,也使罗天远本来激荡的元气慢慢地平静了下来,这个时候他的境界才真正在炼体高阶稳定了下来,全身说不出的舒服通泰。 罗天远平静下来后见张银笛站在远处愣愣地看着这边,似乎想过来又不敢过来,他想起刚才张银笛双腿发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窘样,心中不禁好笑。但是罗天远见张银笛不过是一介女流,境界也远不如三眼猿王,这种表现似乎也无可厚非? 罗天远开口道:“三眼猿王已经死了,你不用逃跑了。” 张银笛听罗天远如此说,脸上不禁红了一红,迈步朝着罗天远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见那三眼猿王确实是一动不动,张银笛心中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张银笛做了个揖,道:“多谢这位……善缘宗的师兄相救,却不知师兄如何称呼?我是张银笛。”她见罗天远穿着善缘宗的门派服饰,自然把他当成了善缘宗的弟子。她只说自己是张银笛,却是认为自己在三人派的地位尊贵,对方只要听过张银笛这个名字,自然也就知道自己是何人。更何况善缘宗一个小宗派,在附近城里的地位远不及自己的三人派,断没有不知道自己是谁的道理。 罗天远却是愣了一愣,开口道:“我叫罗天远,我不是善缘宗的。” 张银笛见罗天远听到自己是张银笛却毫无尊敬之意,仿佛并不知道自己是谁,颇有些生气,又听他说自己不是善缘宗的弟子,更是奇怪,道:“那你是何门派的弟子?” 罗天远道:“我无门无派,只是长岐村的一个小渔民。” 张银笛却是没有听说过什么长岐村短岐村,但她也不愿表露出自己没听说过让对方以为自己没见识,这罗天远虽然年纪轻轻,却身怀奇功,身份定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张银笛道:“我是三人派的。”张银笛用一种淡淡的却又颇有些骄傲的口吻说道。 三人派和善缘宗一样,也是集贤城中的一个门派,不过规模和实力却要比善缘宗大的多,三人派掌门王中秋是个明心境界的高手,虽然年纪大了,但毕竟在明心境界之上的,整个桑流岛上也不过只有七大家族的族长,旁支,供奉,各郡的郡守,以及郡守的几个部下,再来也就那些更大一些势力的掌门。一只手虽然数不过来,多几只手总能数得过来的……反正!三人派也算是个大门派,这个长岐村还是短岐村的小子既然知道善缘宗,便总该听过三人派的名头。 然而罗天远当然是没听过,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哦。” 跟人聊天,最让人抓狂的就是对方只回答一个“哦”。 张银笛气不打一处来,却是耐着性子道:“难道你没听说过?” 罗天远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手上不停,嘴里却只回答道:“嗯。” 跟人聊天,比对方只回复一个哦字更让人抓狂的就是对方只回个嗯。 张银笛不气反笑,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一处标记,道:“这三个人字合成的图案就是我们三人派的标志。” 罗天远忙着手中的事,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张银笛的衣服上有个小小的红色的三个人字合成的图案,开口道:“标志?这不是个众字吗?” 张银笛一甩头发,骄傲道:“这才不是个普通的众字,这是由三个人组成的特殊记号,意味着我们三人派的宗旨是敬天守地做道德人,遵法守纪做干净人,明礼守信做善良人。是谓三守三人,简称三人派。” 罗天远心中道:“你们门派的名字可真够长的,可是刚才看你们几个同门互相之间不是乱拍马屁就是互相拆台的样子,可不像什么道德人,善良人,尤其那个陈华,连自己同门都杀,和那善缘宗的几个家伙半斤八两。看你们年纪轻轻,修为不高,却一个个都身居门派高位,想来是都有靠山了。”罗天远不是傻瓜,虽然一开始见张银笛他们修为不高却能使唤陈华那样的净气境的高手,颇有些感到奇怪,但心念一转,自然也就猜到了他们几个定是三人派高层人物的子侄之类,所以才能位居高位。只不过罗天远却是不知,一般的门派就算高层的子侄,也只会是作为精英培养罢了,真正掌握门派重要位置的,却是少之又少,毕竟这个世界以武为尊,一切都是靠真实实力说话,像三人派这般乱来的,本来也算是个奇葩。 张银笛还想再说下去,却突然发现罗天远忙着自己的事,不禁停了下来,说道:“你在干什么?” 只见罗天远不知从哪拾过来一柄长剑,却是看不出来是归左,还是王旭飞,郑回章的。罗天远手持长剑,却是当成了割肉刀,将三眼猿王的尸体分割成了一条一条的。 张银笛看他这么分尸,心道:“这三眼猿王境界不低,血肉富含精气,身上的确可谓都是宝物。”她心里想着,肚子却也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几声响,却是许久未吃东西,肚皮早已饿了。 张银笛脸上又是一红,罗天远却没在意,他正专心地给三眼猿王分尸。张银笛也没什么话头和他开口,自己也四处找寻,将方才被三眼猿王打飞出去的佩剑捡了回来。自己这把锐级宝剑乃是王中秋亲赐,也是把难得之物。 罗天远割开三眼猿王尸体,固然是想切点肉下来吃了,这几日连番奇遇,虽然在那银色魔狼的洞穴中吃了不少珍贵的药材,但毕竟不足以填饱肚子,一方面他也想将这三眼猿王的肉一会烤熟了来果腹,另一方面,他却也是想找找这三眼猿王的身上是否还有那种神奇的金属碎片。 刚才那片金属碎片和之前的第一块碎片一样,在被罗天远吸收完蕴含在里面的雄厚能量之后,色泽也变得普普通通,被罗天远一起收了起来。 这金属碎片来历神秘,如果三眼猿王身上还有一块两块,说不定能让自己继续突破,说不定一举突破到炼体巅峰,甚至可能直接突破到净气境界。 可惜,罗天远将三眼猿王翻了个底朝天,却再也没有发现金属碎片的踪影。 “这金属碎片蕴藏极大能量,三眼猿王能获得一块带在身上就已经只能勉强承受其内所散发的能量,又怎可能还有第二块,倒是我有些贪心了。”罗天远自嘲道。回想起来,之前自己与三眼猿王相斗,便觉得对方身上有一股股能量散发出来被自己吸收,想来就是因为这金属碎片的缘故,现在这三眼猿王尸体上却已经感受不到那种澎湃的能量,明显不可能有第二块碎片了。 罗天远伸手在三眼猿王的丹田位置掏了掏,却什么也没掏着,心道:“之前曾经那易兄弟说起过,这些修炼多年的兽王身上大多会有内丹,没想到这三眼猿王如此境界,竟然没有,却不知道那银色狼王和白羽巨鹰有没有,那只银色母狼我也没来得及看,却不知尸体被哪只野兽给叼走了。” 张银笛见罗天远在三眼猿王丹田小腹中一阵翻找,却没找到内丹,心里也颇有些失望,她和几个同门来这幽暗森林,本是为了三眼猿王所持的那枚金属碎片,可是第一没想到三眼猿王竟然如此强悍,连陈华这个净气境中阶的护法也不是对手,第二没想到这个无门无派的少年罗天远竟然误打误撞地得到了那枚金属碎片,而且刚才罗天远把金属碎片收起之时,张银笛也看出碎片已经黯淡无光,上面也丝毫感觉不到一丝能量波动,明显是被罗天远不知用什么法子给吸收了,这次在战斗中突破自然也是受到了金属碎片好处的缘故。 张银笛本也希望能在三眼猿王身上再找到一枚金属碎片,但看见罗天远一番折腾,一无所获,颇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就算找到了那也是被罗天远得了去,自己恐怕一杯羹也分不到,不禁又心中嘲笑罗天远运气不可能那么好起来。 她身心一放松,低头看见地上的猿肉,腹中更是饥饿,看了看罗天远,心道:“算了,看这小子的样子,却也不会听自己使唤,还是自己生火烤点猿肉来吃的好。” 她正要从腰间的暗袋中掏出火折子点火,却见罗天远长剑挑起一块猿肉,问道:“你有没有火折子,我来生火,咱们烤肉吃。” 第23章 一言为定 罗天远将地上的树枝树干堆了一些枯叶,用张银笛的火折子点起了篝火。又另寻了一把三人派的佩剑,将那三眼猿王的肉用两把长剑穿了,左右手各执一串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罗天远长年打鱼,平时烤鱼什么的那都是做惯了的,依样画葫芦地将猿肉烤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虽然少了盐巴之类的佐料,但好在他烧烤技法娴熟,而且切肉的时候尽量肥瘦均匀,那猿肉在篝火中被烤的滋滋冒油,不一会儿就散发出让人难以抵御的香气来。 张银笛虽然方才一招未出,但精神上也仿佛从头到尾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现在突然一下子轻松下来,竟然也颇觉得腹中饥饿,要不是有罗天远这个外人在场,只怕口中的哈喇子早就流了一地。但她偏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坐得离罗天远远远的。 罗天远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好笑,他转了转右手的长剑,看肉也烤的差不多了,就将这支串着猿肉的长剑向张银笛掷了过去。 张银笛伸手一捞,便已接过,罗天远不禁哑然失笑,第一次见张银笛出手,竟然没想到是接一块烤肉,不过这一下子倒是接得挺漂亮,也不知道是不是三人派的独门武学。 张银笛虽然接过烤肉,却一时并不动嘴,罗天远本想问一句怎么不吃啊,话到嘴边却也没问出口,心想,嘿,爱吃不吃。 罗天远转了转左手上的烤肉,眼见也是烤的差不多火候,他才不会搭理旁边张银笛是不是会嫌弃自己的吃相,大口撕咬了起来。 三眼猿王有着炼体巅峰的境界,再加上身为兽类本身的肉体就颇为精壮,这烤熟了的猿肉不但滋味鲜美,更是富含精气,虽然不能直接转化为体内的元气,但是的确颇有恢复体力,增进修为的功效。 罗天远三口两口地扯下一条猿肉,几番咀嚼便咽下了肚,再往张银笛那边一看,不禁又惊奇又觉得好笑。 只见张银笛手中的长剑上早已没了烤猿肉的踪影,张银笛腮帮子鼓起老高,双唇蠕动,闪着油光的汁水从嘴角不住地流下,一只秀手只能不断地在嘴边擦拭着…… 罗天远吃完手中的烤肉,意犹未尽,又烤了两块猿肉,和张银笛分食了。两大块猿肉下肚,张银笛躺在地上,不住地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罗天远却没有心思休息。现在三眼猿王已死,他却是要去猿王的巢穴中将自己的包袱给拿回来。他一直不知道包袱却是被易天行给带走了,一心想着去三眼猿王的巢穴寻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罗天远剥下三眼猿王的一块外皮,做了个简单的包袱,又割了几条猿肉放在里面,背在身上。 张银笛见他这一番动作,知道他要走,却也是一骨碌地站了起来,开口道:“你,罗天远,你要去哪儿?” 罗天远心中一动,道:“你知不知道三眼猿王的巢穴在哪里?” 张银笛心中念头一转,开口道:“我知道,我带你去。” 罗天远道:“你知道?” 张银笛点了点头,道:“我们本就是为了去三眼猿王的巢穴探寻,探寻那个,探寻一番,没想到半路便遇到了这兽王。对了,三眼猿王的巢穴里一定还有不少奇珍异宝,现在可正好都归了你。” 罗天远摇了摇头,道:“那些奇珍异宝我没兴趣,我是因为别的。” “别的?”张银笛好奇道,“除了奇珍异宝,那些个兽王的洞穴里都是臭烘烘的,有啥好去的。哎呦,不好。”张银笛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罗天远道:“什么不好?” 张银笛道:“那陈华方才一个人跑了,他杀了穆子鲲,又把我丢下,知道定然不能回去再在我们三人派立足,肯定会趁着三眼猿王不在,去它的巢穴搜刮一番。我们耽搁了这么多时辰,只怕。” 罗天远一想正是,那陈华一个人落跑,肯定先去三眼猿王的巢穴,虽然巢穴中的那些草药和宝物万不能与自己得到的金属碎片相提并论,但毕竟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陈华杀害同门,回去后必然要另寻出路,这笔财宝他是非拿不可的。三眼猿王的东西被陈华拿了也就算了,可那件包袱可是自己重要的物事,却是万万不能被陈华拿走。 罗天远道:“还请麻烦张,张女侠带路,我有一件重要的物件被那三眼猿王拿走,恐怕正在它巢穴之中,却是不能被陈华那家伙给拿了去。” 张银笛道:“你叫我张银笛就好,再不然叫我银笛也行。” 罗天远心中着急,况且他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懵懂少年,自然没听出张银笛语气中的暧昧之意,却反而觉得这个张银笛现在还管自己怎么称呼她,实在能把人急死。他以为张银笛却是想要那三眼猿王巢穴中的珍宝,道:“是是是,银笛,银笛师姐,快带我去那三眼猿王的巢穴,巢穴里的天材地宝尽归银笛师姐所有,我只要本属于我的那件东西。”他听那帮子三人派的门人一口一个银笛师姐地叫,也不禁脱口叫了起来。 张银笛道:“我也不要什么天材地宝,稀世药材,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罗天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忙不迭地道:“好,只要你带我去那猿王的巢穴,我答应你。” 张银笛轻声一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虽然还是个小小少年,可也不能反悔。” 罗天远哪里还有功夫和她继续纠缠,道:“我说出的话自然遵守,不知却是要我答应什么事情。” 张银笛笑道:“你也不用紧张,我要你答应的也不是什么有违良心的事情,而且对你还很有好处。” 罗天远心中急得不行,哪里还有心情听张银笛继续卖关子,说道:“行了行了,你尽管直说,我答应便是。” 张银笛听他口气颇有些不悦,便道:“我要你答应出了幽暗森林后便随我一起去三人派,并加入我三人派成为新人弟子,你放心,我保证让你成为我左门内堂的核心弟子。” 罗天远一愣,却是没有想到张银笛居然提出这么个条件,他本想去几个大城报名参加各大家族的选拔,不过这几日他频遭奇遇,学得万象心经这种逆天功法,倒是觉得去参加选拔还不如自己历练,如果再寻得几枚那金属碎片,说不得自己的修为连那几个大家族的族长也要望尘莫及。 他并不喜欢这个三人派,更不喜欢张银笛,他知道张银笛是看中了自己特殊的修为,有意招揽,自己成为三人派的弟子便免不了要在她手下当牛做马,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虽然修为境界有了提升,但是对武学招式却只能说是初窥门径,除了从善缘宗那儿学来的几招零零碎碎的招式,其他的可谓一窍不通,如果能在一方门派中学习一些上乘招式,以自己境界上的进阶速度,到时候三人派又岂能留得住自己,是以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张银笛见罗天远一开始颇有些犹豫之意,没想到思考片刻后竟然点头同意,大喜过望,说道:“如此便一言为定,我这就带你去三眼猿王的巢穴。”说罢,拾起长剑,当先而行。动作之快,倒是从所未有。 罗天远却没想到她竟然突然说走就走,愣了一愣,却是快步跟上。 张银笛对幽暗森林里的路倒是颇为熟悉,倒让罗天远有些刮目相看,他本以为这个女子虽然身居三人派高位,却是个绣花枕头,看她之前的表现,明显没有什么实战的经历,明明只有炼体中阶的境界,却也敢贸贸然地来找三眼猿王的麻烦,即使之前三眼猿王没有炼体巅峰的境界,那也是炼体高阶,再加上肉身强悍,张银笛他们几个绝非猿王的对手。 想来张银笛也是没怎么来过幽暗森林,却对这边的地形和路线却那么熟悉,应该是在行动之前便将这一代的地形路线事先了解得清清楚楚,倒的确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只是张银笛的行进速度却实在是太慢,虽然是炼体中阶的境界,但无论是体力还是身法,似乎比那善缘宗炼体初阶的明广忠还有所不如。可见她的实战能力实在是不值一提。 罗天远耐着性子跟在张银笛之后,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一处洞穴之外,却见洞穴外杂七杂八地躺了一地的死猴子,想来是本来守卫洞穴的猿王手下。 罗天远心中一颤,暗叫声不好,这些猴子尸体自然是有人闯入洞穴所杀,他当先一步,持剑于胸前,便朝着洞穴冲了进去。 张银笛“喂喂”了两声,本想让罗天远先别冲动,万一陈华还躲在洞中,敌暗我明,岂非十分危险,但没想到罗天远之前跟在她身后,本就有些不耐烦起来,现在担心自己的包袱被陈华拿走,自然更是心急。真气催动之下,一闪身便已冲入洞穴之中。 罗天远的炼体高阶境界不但货真价实,而且功法特殊,更是远超一般人,闪身入洞,张银笛如何能拦得住。 张银笛看见罗天远身形消失在洞穴暗处,却一时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去。如果那陈华在洞穴中,虽然陈华断了一手,但毕竟是净气境初阶的高手,罗天远能杀了三眼猿王,靠的也多半是那金属碎片的力量,恐怕真和陈华相斗起来,还是会落得个下风。 她正在洞穴外犹豫不决,却突然听得洞穴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惊之下,拔出长剑,护在胸前。不知来者是何人,难道那姓罗的小子这么快就被陈华杀了?完了完了,陈华一出来自然要将自己杀了灭口。张银笛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抓着长剑的手不住颤抖,双腿打颤,竟然又有些迈不开步子来。 只见洞穴黑暗处现出一条人影,张银笛双眼一花,再看时却是放下了心来,出来的正是罗天远。 张银笛正要开口询问,却看见罗天远手上抓着一件物事,她定睛一看,却也不免心中一惊。 只见罗天远拖着一个人的尸体从三眼猿王的洞穴中走了出来,那具尸体身着乌青长袍,断了一只右手,胸口本来应该有一个特殊的三个人字组成的符号之处却已被人洞穿,想来正是死于此一击之下。 张银笛一声惊呼:“陈华,他怎么死了?” 罗天远将陈华的尸体掼于洞穴之外的空地处。却见陈华脸上也是一幅难以置信的神情,显然也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够将自己杀死,又或者没想到对方竟然躲在猿王洞穴中给了自己致命一击。他全身上下,除了断手之外,只有胸口一处剑伤,其他部位的伤口均是和三眼猿王相斗所致,可见对方一击便已得手,而且功力境界只怕远远在陈华之上! 罗天远心中实在感到奇怪,又是谁来到这三眼猿王的洞穴,不但将洞穴中搜刮一空,而且还杀了陈华。陈华可是净气初阶的高手,能够一击便将他击杀,至少也该是净气境界以上,易兄弟啊易兄弟,你不是说这些高手都不屑于来幽暗森林的吗,怎么一直被打脸呢…… “阿嚏!”易天行猛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推开一间破旧茅屋的大门,抬腿跨了进去。 终于回到自己的小窝了,易天行将身上那件罗天远的包袱放在高低不平的四方桌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不知道罗兄弟现在怎么样了?阿嚏阿嚏,怎么一直在打喷嚏,难道是伤风了不成,咦,怎么脸还有点疼……” 第24章 现世污浊 易天行的小屋中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毫不过分,一张高低不平的四方桌,两条藤条编的椅子,一张同样高低不平的木板床,墙壁上挂了几把打猎用的竹木长弓和铁叉,角落里还有个用一些砖头垒起的简易灶头,除此之外,便别无他物。 易天行本想将罗天远的包袱打开看看,又一想,这本是罗天远的私人秘物,自己可不方便随便查看,心中斗争了一番,还是压抑住了好奇之心,将罗天远的包袱和其内的小摇篮放在了桌角。 “几天过去,却还是没有罗兄弟的消息。”易天行自从在幽暗森林中逃过了三眼猿王,生怕罗天远又回头找寻自己,一直在幽暗森林和集贤城的边界处等了几天。 然而一连几天也没能够等到罗天远,易天行心想会不会罗天远已经出了幽暗森林,来到集贤城中,是以便也进了城,可是在城中几处寻找,却也没有听说有似罗天远一般形貌的少年出现,只好带着罗天远的包袱先回到了自己位于城中西北角的破落小屋中。 这几日易天行在幽暗森林中提心吊胆地度过,他带着罗天远的包袱,怀璧其罪,生怕又被三眼猿王给找到,颇是有些心力交瘁,到了屋里,精神松懈,立马觉得有些困了。 他也不脱衣服,和衣躺到了那张高低不平的床上。 或许是心中有事,又或者实在累的过了头,一躺上床,易天行反而一时半会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每一次转身,都会伴随着木板床那咯吱咯吱的响声,吵的他更是难以入睡。 易天行干脆睁开了眼睛,他平躺在床上,双手枕于脑后,愣愣地看着茅屋的天花板发呆。 自己已经十五岁了,不但先天就被测出毫无修炼天赋,自明事以来,他一直努力想尽办法提升自己,也不是没有偷看过一些低级入门的练功法门,却一直不得其法,虽然这么多年的打猎生活让自己的身体素质倒还说得过去,基本的身法和招式也学了一些,但毕竟在修为境界上可以说是一片空白,连炼体初阶的门径都没有摸到。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蜗居在这贫民区的小破茅草屋里,几年前,父母也相继去世,再加上自己性格颇有些促狭,遇见一些看不惯的事,总是喜欢出口相讥,为此还得罪了不少城中的富户和权贵,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猎户,对那些富贵之人根本造不成什么实际利益的影响,但平时借着城中大局政策的名义给他点小鞋穿穿那便是家常便饭了。 这次去幽暗森林之前,集贤城的城墙进行修缮,城主裴方垣为显得自己大公无私,特开府库取出三万两雪花银子,公开招标,几番角逐之下,城中建筑行业排名第二的潘氏土木行获得了修缮工程,力压建筑行业排名第一的斐氏土木行。坊间之前一向传言,斐氏土木行的当家,斐凌然乃是城主裴方垣的私生子,如今看来,定然是无稽之谈。否则,斐氏土木行怎么会名落孙山?反被潘氏给抢走了工程。 消息一公布,大家都说裴城主果然大公无私,这么大油水的工程也能够公开招标,实在是千百年来城主之楷模。谁知偏偏易天行大嘴巴,在城东集市上卖獐子的时候出言讥讽,说那裴方垣新娶的第十七个小妾便是姓潘,果然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话传到裴方垣的耳朵里,却只是哈哈一笑,说道无知小儿,风言风语理他作甚。非常大度地不和易天行计较。 城东集市中的几个管事的劝说易天行,这种小道消息可不能乱说,幸亏城主大人有大量,否则还不吃不了兜着走?易天行嘿嘿冷笑,道:“上个月,裴方垣纳妾的时候可是张榜公布的,妾室正是姓潘,你们一个个还百两银子送过去,怎么这就忘了?” 没过几天,城东集市的常管事就来和易天行支支吾吾地说道:“现在城东集市有了新政策,为了整顿集市容貌和卫生,摊位一律统一固定管理,各家的摊位必须缴纳每个月二两银子的卫生管理费,你这摊子经常要宰杀野味,另外还要多交一两的清洁费用。”易天行见常管事隔壁几个卖猪羊肉的摊位也都不去,只是径直朝着自己摊位而来,心知肚明,收拾了一些野味,拍拍屁股走人,回到城西北的小集市。 城西北本来就是贫民区,大家伙儿你不嫌我裤子后面有个洞,我不笑你一家三口就一件大衣轮流穿的,又能有几个人来买野味?这么一来,易天行收入自然更是一落千丈。 过了没有几天,隔壁李阿婆的儿子王小义去城墙上做零工,结果在修缮城墙的时候不小心从城墙高处掉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城外,不但全身受了重伤,而且眼见一条腿也保不住了,李阿婆家中只有母子俩相依为命,王小义平时只能打打零工以供两人开销,根本请不起好大夫。贫民区里的赤脚医生平小鹊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给王小义截了肢。 这事从头到尾,无论是潘氏土木行还是城主府,竟无一人上门问一句王小义伤势如何,王小义除去失了条腿,全身多处骨头碎裂,只能天天躺在床上将养,李阿婆又目不识丁,根本不知道该向谁去求一个公道。 易天行看不过去,先是找到了潘氏土木行去要一个说法,结果潘氏的一个掌柜的说这修缮城墙的工程是被潘氏接下了没错,不过他们按照行业规矩,又将工程转包给了斐氏土木行,城墙上的安全措施理应由斐氏土木行来负责。 易天行又去了城墙之上的施工现场,找到斐氏土木行负责现场监工的高监工。高监工坐在城墙上专门给自己遮风挡雨的木棚中指挥着长工短工们在烈日中忙上忙下,一边叼着长长的烟斗,一边慢条斯理地和易天行道:“这件事情我们斐氏土木行已经在内部进行反思,当家老爷和掌柜的们对这个事情非常重视,处理结果过几天就会张榜公示。”易天行道:“那王小义重伤在家,这几日又没了收入来源,看病疗伤也都花了不少钱,你们斐氏土木行能不能先出点钱让他们家度过当前难关?” 高监工吐了一口大大的烟圈,一脸正色说道:“我们斐氏土木行可是规规矩矩的商行,凡事都要严格按照规章制度执行,怎么可以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处理清楚之前就随便动用公款?”易天行还想再说,高监工道:“好了好了,出了这种事,我也非常理解你们的困难,这样,你回去让王小义家再克服几日,土木行一有处理结果,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易天行没办法,只得回去和李阿婆还有王小义说了情况,平时卖的一些野味和银两,也分了一些给他们家,再加上贫民区里邻里之间的互相接济,总算李阿婆和王小义能吃上口饱饭。 五天之后,城墙外张贴了一张告示,通知全城这次王小义摔落事件的处理结果。 “前几日,贫民王某在未与本次城墙修缮工程主导商潘氏土木行签订正式契约期间,上城墙进行修缮工作。期间王某未听从现场监工人员的统一安排,也未能按照城墙修缮的有关安全规定,从城墙高处摔落。此次事故给我们敲响了一次警钟,工作安全大于天,此次事故的主要原因首先是现场施工人员王某对安全的忽视,视安全为无物,按照施工安全的有关规定,罚银三百两,并永久开除,永不录用,以彰本土木行对忽略安全问题绝不姑息之心。当日监工人员高某,未尽到应有的监管责任,让一名未正式签订工作契约的贫民偷上城墙进行工作,按照有关规定,扣除月俸三钱,连扣三个月,以儆效尤。同时,将本土木行已连续安全施工十二天的牌子撤下,安全无小事,我们要从零开始,从零出发,再创辉煌。(此处要着重强调!)” 易天行看了这条告示,气不打一出来,从人群中闯出,将告示直接从城墙上剥了下来。 他知道去寻斐氏土木行或者潘氏土木行都是无用,便去了城中央的城主府,却被府衙门口的兵丁给拦住,那几个兵丁虽然都只是炼体境界,但打发易天行还不容易,轻轻一推,便将易天行直接甩到了街对面。兵丁甲喝一声道:“城主大人这几日准备迎娶第十八房妾室,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其实易天行自然知道去寻城主裴方垣又有何用,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当面里不是跟你讲政策就是和你摆道义,其实背地里都是沆瀣一气,其他人或者装不知道,或者是真不知道,他易天行不是早就大嘴巴说出去了吗,可他一个贫民之子,非富非贵,又毫无修为,任他如何对这混沌世界看不惯又能如何呢。 易天行不想回到贫民区去,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整天唉声叹气的李阿婆王小义母子,更不知该怎么把告示的内容说给他们听。罚银三百两,难道他还要去告诉李阿婆他们不但潘氏斐氏不会赔钱,还要让他们倒赔三百两不成? 易天行孤身一人去了幽暗森林,他的心中存着一丝侥幸,如果,如果自己能够寻到三大兽王的巢穴,趁着兽王不在,进去搜掠一番,又或者在幽暗森林中找到什么奇遇,只要,只要能够让自己能够踏入修炼门径,自己一定要获得最强大的力量,荡平这污浊的世界,换一个朗朗乾坤。 易天行正是在这次幽暗森林之行中,遇到了罗天远,又阴差阳错地拿了罗天远的包袱回到了城里。 什么也没找到,还又结交了一个同样毫无境界的朋友。 易天行一阵苦笑,看着天花板只想大哭一场。 突然,只见天花板上闪起阵阵强光,仿佛在天花板上开了一个长方形的天窗,天窗之中,强光耀眼,刺得易天行甚至快睁不开眼睛来。 “这是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光芒?”易天行心中大骇,正要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起来,却只见那强光中突然飞出数条黑色的长长的触手,将易天行整个人包卷了起来。 易天行整个人被那触手卷住,任凭他如何努力挣扎,都是完全无法动弹,只见那触手的材质似皮非皮,似革非革,竟然从来没有见过。突然触手的前段打开,露出一根根的尖刺,十数条触手便是带着十数根尖刺,径直刺入易天行的体内,封住了易天行全身十数出大穴,易天行身上吃痛,又感觉似乎从触手内一股股麻麻的感觉传入体内,而自己身体内的血液竟被那触手快速地抽了出去。 易天行大惊失色,张口欲喊,却见一根更加粗大的触手快速地插入他的口中,让他喊不出半分声响。 “呜呜呜呜呜”易天行一阵挣扎,突然从床上翻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却见那些触手也消失了,头上的天花板上也并没有什么闪着强光的天窗,原来方才他想着想着李阿婆家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第25章 丧心病狂 易天行从睡梦中惊醒,发现竟然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睡了一整夜,空荡荡的茅屋里也并没有什么黑乎乎的触手,虽然同样的噩梦在这十五年中经常时不时地就出现,但每一次出现,他仍然会被惊得出一身大汗。 易天行从地上爬起,坐到四方桌旁的藤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桌角的那个包袱还在,外面的包袱皮也是似皮非皮,似革非革,不过颜色和质感上却和那梦里的触手颇为不同,易天行摇头苦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包袱让自己又做了一场噩梦。 易天行将杯中的凉水一饮而尽,正想起身洗漱,之前从幽暗森林回来倒头便睡,现在身上又出了一身大汗,黏黏糊糊的实在是难受至极。他取了一条布巾,搭在肩膀上,推开木门走到了屋外。 屋外一片荒芜的空地,却是连篱笆也没有,西南侧有一口水井,轱辘上有一个空木桶兀自在吱呀吱呀地晃动。 易天行正要走近水井处,却听得陋巷远处传来一阵阵呼喝之声,似乎有一大群人朝着这边行来。 “让开,让开,有什么好看的。”易天行探头出去观望,却见一帮伙计打扮的男子围绕着一名中年男子朝着这边走来,那些伙计不住地将贫民区的居民们向两边推搡,当中那名中年男子却也不是陌生人,正是那天易天行在城墙上见过的高监工。 “我说,那王小义家是哪一户啊?”监工拿起长长的烟斗吸了一口,鼻腔之中发出颇为肃穆的声响。 贫民坊的保长姓王,叫王大海,这人天生便有些眼疾,一说起话来总是眼皮子往下耷拉,将一双眼珠子完全包住,不知道的人总以为他是个瞎子。 王大海闭着双眼一脸谄媚地道:“小的说与高监工知晓,前面那间茅草屋便是王小义家。”他左手一点,指的正是易天行隔壁的茅草屋子,却也不知道他闭着眼睛是怎么能够指认得如此准确的。 高监工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王小义家破败的茅草屋,开口道:“王保长,不知这王小义与您是否……”大概是眼睛不好,心里却反而转的快,他话还没说完,王大海已经是心领神会,忙道:“小的是从祖上便从上廊郡的上只角迁过来的,与这王小义家毫无瓜葛,完全不搭噶,不搭噶。” 高监工听完点了点头,轻声道:“这次的这些银子可是让王保长破费了。”王大海虽然说话之时双眼紧闭,但是脸上表情却是极为丰富,只见他一脸谄媚,低声道:“高监工说哪里话来,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能为高监工和斐氏土木行出力办事,那是小的的荣幸。而且王小义本是贫民坊的居民,本保长出钱照顾那是理所应当。在城墙工地出事,那是他自己未按照工地的规程办事,本是他咎由自取,哪里还能再让斐氏来破费。”王大海眼睛不好,说话倒是利索得很,一番话直说的高监工不住点头,脸上竟隐隐有了些笑意。 两人在一干随从的簇拥下一边说着话一边在王小义家门外站停住了脚步,高监工看着满地的泥泞,皱了皱眉头。 王大海朝着自己的一名手下保甲努了努嘴,那名保甲朝着王大海和高监工一哈腰,走上前去,拍了拍王小义家的木门,他还真不敢太用力,生怕那破败的木门随时被他给拍碎了。 “李阿婆,李阿婆!王小义,王小义!”保甲的叫门声一声声重了起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却见李阿婆那瘦小的身子出现在门口,只听得李阿婆沙哑地哭道:“谁呀,是不是平大夫来啦?哎呀平大夫你可来了,小义这孩子昨晚说断了的腿疼,叫唤了半宿,现在才稍微睡着了。”李阿婆流着两行老泪,眼窝之中两只眼珠子白惨惨的毫无生气,本是不好的一双眼睛,这几日里一直哭泣,竟然已经瞎了。 那王大海的手下,毕竟也是这一带住着的,眼见李阿婆这副惨样,居然一下子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嗫嚅道:“不,不是平大夫,是王保长和斐氏土木行的高监……高老爷。” “高老爷?”李阿婆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更加茫然。 高监工突然换上一副又富含关心又饱含暖意的笑脸,快步上前,稍微犹豫了半分便一把握住李阿婆的手,道:“哎呀呀,王阿婆,我们来晚了来晚了呀。” 那保甲咕哝了一句“李阿婆……”便被王大海给拉到了后面去。 王大海道:“阿婆,这位是斐氏土木行的高监工,特意来看你们啦。” 李阿婆空洞的眼神更是茫然:“匪?土匪来啦?啊呀王保长,我们家王小义现在还不能下地,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旁边有的村民已经憋不住笑出了声,易天行更是哈哈大笑,道:“阿婆,是匪,如假包换的匪。” 高监工脸上一阴,看向易天行,见他便是那天城墙上见过的那个少年,不禁怔了一怔,想起易天行就是那个连城主都敢嘲讽的二愣子,心中暗笑:“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城主也敢得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城主放话不与你计较,嘿嘿,且让你得意,将来必定作个大死。” 高监工不再理睬易天行,一张笑脸笑意更浓,道:“王,啊那个李阿婆,无论是城主大人还是潘氏土木行亦或是我们斐氏土木行,都不愿意见到这等惨剧发生,虽然王小义无视安全条例,但毕竟身体受了一些伤,本来呢,按照规章制度,王小义应该要有相应的处罚,不过,我们斐氏土木行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决定对王小义免予处罚,并且特批纹银二十两,作为这段时间来的医药补助。” 王大海在旁边从自己身上掏出两锭元宝,忙道:“李阿婆,这可是斐氏土木行和高监工的一片好意,你就收下。” 易天行也从自己茅屋前的空地走到了李阿婆的院子里,听见王大海和高监工此行的目的,高声道:“王小义在你们工地上摔断了一条腿,下半辈子完全毁了,怎么能就用二十两银子就打发了?这段时间王小义看医买药都差不多要花了一二十两,你让他们母子俩以后怎么生活?” 王大海一指易天行道:“易天行,又是你小子,你能不能少说话!”易天行出了名的大嘴巴,每次城里或者贫民坊里出点什么政策,这小子总要出言讥讽几句,颇让王大海有点头痛。偏偏这小子家里父母双亡,又身无长物,光棍一条,完全没有什么可以被自己要挟的,一时半会还真拿他没法子。 易天行道:“嘴巴长在我身上,见不平之事怎么还不让说话了?”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王大海见众怒难犯,一时不知该当如何。 高监工抽了一口烟,道:“规矩便是规矩,这没了规矩什么事都成不了。李阿婆,王小义在城墙上可是没有按照规矩和制度办事所以才受了伤,这二十两银子可是我们斐氏土木行看你们家庭困难,这才破了例特别拨给你们家,如果不接受,可以,那还是按照规矩来,王小义可得认罚白银三百两,即日起便交到斐氏土木行安全管理处。我们斐氏土木行也不想起这个破了规矩的坏头。” 李阿婆一听不但二十两银子没了,还要罚自己三百两银子,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呆呆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大海一把将手里的银子塞到李阿婆的手上,道:“李阿婆,银子赶紧拿着,接下来不还得给小义抓药不是?” 李阿婆唯唯诺诺地接过银子,易天行还想再说什么,却有几个村民轻声劝道:“算了,小易子,人家财大势大,咱们惹不起的,李阿婆也接受了,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高监工瞟了一眼兀自不服气的易天行,鼻子里轻轻冷哼了一声,道:“我进去看看王小义的伤。”说完,也不等李阿婆答话,跨过门槛,走入屋内。 李阿婆的家分东西两间,王大海先自在头里将高监工引入了王小义睡着的西屋。 却见床铺上王小义兀自昏昏沉沉地躺着,刚才外界的纷纷扰扰他似乎完全不知道。 王大海轻声唤了两声“王小义,王小义!斐氏土木行的高监工带着银子来看你了。” 王小义只是懵懵懂懂地轻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在做梦。 李阿婆道:“小义昨天晚上断腿的地方一直疼,临近天亮了吃了几剂平大夫开的止疼药才睡过去。” 高监工心中一动,走到床边,道:“王小义,受了伤就在家好好养病,以后可要接受不注意安全的教训啊。”他俯下身去,烟斗伸进王小义衣服之内,竟然将点着的烟斗烫向王小义的肋下,低声在王小义耳边恨恨地道:“疼不疼?烫不烫?让你小子长点记性!妈的,竟然害老子被罚了九钱银子的俸禄!还要花时间跑到这垃圾堆一般的地方来给你们演这一场戏。” 高监工这一番动作被他身子遮着,再加上屋子里又十分地昏暗,王大海也没瞧见,更不用说瞎了双眼的李阿婆了。王小义睡得昏昏沉沉之间,虽然吃痛,但也只是闷闷地呻吟了几声,谁也想不到高监工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 高监工将烟斗抽出,双手装模作样地将王小义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完了还在上面轻轻拍了两下,口中道:“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高监工刚一直起腰,王大海就给高监工引了出来。也不知道他那双眼睛是怎么在这昏暗的茅屋里如此熟门熟路的。 高监工走出茅屋,道:“此次事故能够如此圆满结束,那是最好不过,大家伙里还有不少在城墙上做工的,大家可都要记住,我们斐氏土木行最最看中的就是安全!诸位可要时刻牢记安全二字,引以为戒。” 说罢,他便在王大海的引领下向外走去,经过易天行近旁,转头看了易天行一眼,似笑非笑地嘿嘿了一声,这才跟着王大海和一帮随从一起走了。 第26章 不会杀人的平大夫 见高监工和王大海一帮人渐渐走远,贫民坊的街坊邻居们也都各自散了,易天行兀自气不过,可看看李阿婆,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如果李阿婆不收那二十两银子,王小义只怕立时便要断了伤药,就算赤脚医生平小鹊看病分文不收,可去药店里抓药毕竟还要银子。 易天行看着李阿婆颤巍巍地回到屋子里去,只能叹了口气。自己一介草民,既没有万贯家财,又无分毫修炼境界,虽然世事一百个看不惯,但自己却毫无改变的能力。 一名同在集市里摆摊的街坊看见易天行兀自站在院子里发呆,问道:“小易子,今天你还一起去集市卖野味儿吗?” 易天行缓缓地摇了摇头,却不说话,他在幽暗森林里徘徊多日,一直等着罗天远和自己汇合,却哪有心思打什么野味。 那街坊见他呆呆发愣,心想他今天应该是不会去集市出摊了,却也不再搭理他,兀自取了自己的杂货,往集市的方向走去。 一个穿着灰不溜秋的长大褂的中年人却是和这街坊擦肩而过,朝着李阿婆家走来。 街坊见了此人,打了声招呼:“平大夫,您来了。” 来人乃是一名赤脚大夫平小鹊,他那一身长大褂本来是白色的,却脏得跟一块破抹布似的,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洗了。 城西北本来就是住些穷苦人,除了保正王大海,其他人基本都是裤兜里比脸还干净的主儿,偏偏这些个什么都没有的穷苦人平时头疼脑热的却不少,都亏得有这赤脚医生平小鹊。 听说平小鹊以前还是个岐黄世家的少爷,虽然不是嫡系长孙,但是本也应该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却不想竟然和易天行一样,从小便被测试出毫无修炼天赋。无法修炼元气,将来在岐黄之术上成就自然也就有限,所以平小鹊少年之时竟然被家族给赶了出来。他一个人只得在城北的另一个贫民坊租了个小破房子,从一些贫民手里收一些草药,做一些普通的伤风感冒,跌打损伤的药物来出售维生。 平小鹊虽然无法修炼元气,但总算家学渊源,普通的头疼脑热还是应付得来的,而且他这个人虽然陡遭变故,但是心态倒是很好,不能修炼元气也毫不介意,平时给大家看病的诊金也是能不收就不收,所以虽然穿的邋里邋遢的,但是城北的几个贫民坊之间,大家伙对他还是颇为尊敬的。 平小鹊和那街坊点了点头,脚下不停,一会儿工夫就进了李阿婆的院子,看见易天行也在院子里,马上一副笑脸:“小易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几天可有打着什么好吃的野味啊?上次那只兔子味道不错,你什么时候再熏野兔子记得一定要给我留条腿。” 平小鹊虽然在修炼上毫无天赋,对金钱也没什么追求,但偏偏有一条,好吃。东家的饼,西家的面,只要稍微带点香味的他都能流口水,平时街坊们也就经常一小坛子咸菜就抵了诊金。 之前王小义摔断了腿,易天行请了平小鹊来给王小义看腿,拿了一只自己熏的野兔子抵了诊金,平小鹊着实过足了好几天的馋瘾。 易天行道:“这几日没有,平大夫,小义昨晚一直喊疼,你赶紧进去给他看看。” 平小鹊一脸的失望,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还不住地唠叨:“你什么时候再去打猎?可千万要记住给我留条兔腿啊!” 易天行又好气又好笑,将平小鹊往屋里轻轻一推,道:“放心放心,到时候再给你留一整只,你可赶紧进去给王小义看看。” 平小鹊一听到又有熏兔子吃,高兴地走路也轻快了起来,进了屋子,却突然脸色一变,三两步走到了王小义的床边。 床边的李阿婆察觉到了屋子里来人,开口便是哭腔道:“是小易子吗?可不好了,小义好像快没气了!” 易天行跟着平小鹊一起进了屋子,听得李阿婆这么说,不由得吃了一惊,再看平小鹊一只手搭着王小义的脉,脸上露出一副凝重的神情,知道王小义的病情只怕是加重了,却不忍心和李阿婆直说,只能道:“李阿婆,你放心,是平大夫来了。” 李阿婆道:“啊,平大夫,小义昨晚上一直喊腿疼,大清早的时候刚刚好一点,我看他也睡着了,可是,可是刚才那什么高监工来过以后,小义的呼吸好像突然变乱了,我怎么叫他他也没反应。” 平小鹊问道:“高监工?” 易天行便把刚才高监工和王大海来过的事和平小鹊说了。 平小鹊脸上又是一变,他将王小义的衣裳解开,翻找了一番,便见到王小义肋下被高监工的烟斗烫伤的伤口。 易天行站在一边也看见了,自然知道定然是刚才高监工干的好事。李阿婆站在易天行身后,又加上她老眼昏花,却是没有看见。 易天行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这个人渣畜生,竟然对一个病人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他转身就想冲出屋子去找那高监工,却被平小鹊一把抓住。 平小鹊道:“小易子,你去了也没用。”他扯了扯易天行的袖子,低声道:“咱们出去说。” 平小鹊对李阿婆道:“不打紧不打紧,小义只是睡过去了,我这有一副药,李阿婆你一会用三碗水煮成一碗先让小义喝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来,递到李阿婆手上。 李阿婆听他如此说,心里稍稍宽了心,她颤巍巍地接过药,便摸索着去烧水煎药。 平小鹊道:“李阿婆,今天等王小义喝了药就让他好好歇着,这药吃了会犯困,可能要睡上一整天,等明日我再来看看情况。”说完就拉着易天行出了屋子。 平小鹊拉着易天行出了李阿婆的院子,说声:“走,去你屋子里说。” 进了易天行的屋子,易天行先开口道:“我去找那高监工算账,你为什么拦着我?” 平小鹊道:“如果只是被烟斗烫了,小义倒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易天行一愣,道:“你什么意思?” 平小鹊道:“那高监工应该是用了什么玄门内劲,透过烟杆伤了小义的五脏六腑,但却吊着他一口气,让他昏昏迷迷地,却一时不会断气,待十天半个月后,内劲攻心,立时便死。到时候过了这么久,谁也不能把这事怪到他们头上。” 易天行怒道:“这一定是斐氏土木行要置王小义于死地,又不留他人口实。我一定要去找他们讨个公道。” 平小鹊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公道?斐氏财雄势大,而且这城墙修缮工程不仅仅只牵扯到斐氏,还有潘氏土木行,这两家土木行的背后,还有城主裴方垣,就不说裴方垣了,便是今天来的这高监工,能透过烟杆将内劲伤了王小义的五脏六腑,而且控制着内劲侵蚀王小义的时间,明显是个高手,甚至可能境界已经到了净气境,你我都毫无修炼天赋,这公道你想怎么个讨法?” 易天行一听平小鹊说起两人都毫无修炼天赋,突然觉得一股子气就像破了的尿泡,一下子泄了下去。 在这个弱肉强食,以武为尊的世界,自己再怎么毒舌再怎么愤怒又能如何,从出生到成人,自己是越混越差,越活越憋屈,无论易天行他怎么努力,却始终跨不进那道修炼的门槛,无法修炼,就意味着自己永远只能是下等公民,只能是蝼蚁,只能被那些高高在上者随意践踏。尽管他如今双手双脚完整,然而在高监工,在斐氏,在潘氏,在裴方垣城主眼中,他和瘫倒在床的王小义毫无区别,尽管易天行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不逊,讥讽城主,讥讽城中的富豪,可他们甚至连伸伸手指头来捻死他这只蝼蚁的兴趣都没有。 易天行心中郁闷,自己虽然四肢健全,然而其实和躺在床上的王小义并无丝毫区别,自己想帮王小义,却又能怎么帮呢。 平小鹊见易天行默不作声,脸上浮现一片悲哀之色,知道自己说到了他的痛处。平小鹊自己也无修炼天赋,不过他对武学修炼之道并没什么兴趣,所以也就不太放在心上,但他也知道易天行却一直是耿耿于怀。 平小鹊道:“这事先不去说他,要救王小义,其实我倒还有个办法。” 易天行忙问道:“什么办法?” 平小鹊道:“王小义的腿已经被截肢,昨天喊疼也是正常现象,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个高监工将一股真气打入他的体内,逐渐侵蚀着王小义的身体机能,让他缓慢死去。想要救王小义,最重要的就是消除王小义体内的那股真气,而且时间也不能太久,按照我的估计,最多三天,如果超过三天还不能施以救治,王小义的五脏六腑受的伤已经太重,就算消除了那股真气,也是回天乏术了,再撑个八九十日,必死无疑。” 易天行急道:“那莫非你有办法?” 平小鹊道:“办法自然是有的,以前”他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继续道“以前我还在平家的时候,见过一种药,叫做培元丹,这是一种修炼之士用来在突破境界后帮助培养元气巩固境界的药物。培元丹能够培元养气,用在王小义身上正能够让他自身产生抵抗的真气,抵御甚至抵消高监工的真气。这培元丹用在不同的境界上有着不同的名字,炼体境界用的就叫炼体培元丹,净气境界用的就叫净气培元丹。这不同境界的培元丹用的原始药材也不同。” 易天行听他一说起药来又要没完没了,赶紧打断他,道:“赶紧打住,我听明白了,你就快说上哪儿找到这培元丹。” 平小鹊摇了摇头,道:“这培元丹就算是最低级的炼体境界的也价格不菲,把咱俩打包一块买了恐怕也换不回来,更何况,我看王小义的这个情况,至少需要净气境界的培元丹。” 易天行一听,马上又泄了气,这按照平小鹊所说,就算炼体境界的培元丹已经是天价,更何况净气境的培元丹了,却让他从哪里去找来。 平小鹊道:“你也不用太泄气,虽然这培元丹我们是万万没有办法获得的了,但是我们可以去找制作培元丹的原材料。” 易天行问道:“原材料?” 平小鹊道:“不错,净气境界的培元丹最重要的一味主药便是灵犀草,灵犀草能够打通四肢百骸,在炼体的基础上培元固气,使全身的真气进一步炼化……” 平小鹊还想继续滔滔不绝地给易天行讲解灵犀草的功用,却已经被易天行打断道:“好了好了,你就快说哪里能够找到这灵犀草。” 平小鹊道:“那些高门大户的药场里自然有,不过那些地方都是各个家族的防护重地,别说咱们了,就是寻常净气,甚至明心境界的高手都难以进入。不过,当年我还在平家的时候曾经看过如何炼制培元丹的药书,上面就记载着炼体培元丹的石斛根和净气培元丹的灵犀草,在幽暗森林里就有野生的药株。” 看来自己还要去一趟幽暗森林,易天行想道。去一趟也好,自己和罗天远相约在集贤城汇合,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有罗天远的消息,自己也正想再进一次幽暗森林去看看情况。 当下,易天行向平小鹊问清楚了灵犀草的枝叶模样,就准备再去一次幽暗森林。 平小鹊知道易天行平时虽然常常进入幽暗森林打猎,但都是在森林的外围,从来不曾深入森林腹地,而那灵犀草,偏偏生长于幽暗森林的腹心幽暗潮湿之处,只能叮嘱易天行几句一定要保护自己周全。不过除了口头叮嘱,他也别无其他法子。 平小鹊详详细细地描述了灵犀草是何模样,也不再耽搁,自言还要去寻几样草药作为培元丹的辅料,便先行离开了。 第27章 埋伏 待得平小鹊离开,易天行觉得事不宜迟,自己也该马上行动才是。 易天行从墙上将硬木弓取下,反背于后背,又取了一筒羽箭跨在腰间。 他看了一眼房间,突然看见桌子上的包袱,心中一动,这包袱是罗天远的,自己可不能随身带着,万一这次进入幽暗森林又有什么闪失,丢了包袱可就不妙了。 易天行挪开屋中的木板床,靠着床头的墙壁蹲了下来,他从靴子中抽出匕首,在墙壁上凿了几下,卸了两块砖头,墙壁上便多了一个小洞。 易天行将那包袱放入洞中,又将两块砖头按照原位嵌入,最后再把木板床推回原位,正好让床头遮住了藏包袱的墙壁。 做完这一切,易天行拍了拍手上的灰,大步出了房门。 易天行看了隔壁王小义家一眼,出了院门,径自向着城南而去。 易天行所在的贫民区位于集贤城的西北角,穿过城中心,出了南大门,道路往南分成了两条,一条向东,一路行去就能到达如堰郡的另一个大城张阳城,而沿着另一条向西南方向的小路行进三四十里地就到了幽暗森林的外沿。 这条路易天行之前可以说是每天都走,轻车熟路。路上空空荡荡,不见一人。就像他之前和罗天远所说的一样,集贤城,包括如堰郡,上廊郡的各个城中的人,极少会走这条路去幽暗森林,那些修炼之士强者不屑于幽暗森林贫瘠的产出,弱者又惧怕幽暗森林中的几大兽王,除了一些没有产业没有土地的猎户偶尔会在幽暗森林外沿打打野味,这条道路唯一的作用就是让那些偏远的村庄,比如长岐村,每五年才向城市贡献一次土特产品。 时近正午,易天行心中盘算了一下,傍晚时分能到幽暗森林外沿,先狩猎几只野味充饥,待明日清晨再进入森林深处。 出发之前他已经向平小鹊详细打听了灵犀草的模样,但是那灵犀草一般都生长于幽暗森林深处最潮湿幽暗的地方,今天无论如何是赶不到了。 这些天来一直也没有罗天远的消息,易天行和罗天远虽然只能算是一面之缘,但毕竟共同经历了生死,易天行早把罗天远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更何况罗天远的襁褓还在自己这里,无论如何也是要将之物归原主的。 在幽暗森林外沿歇息一晚,如果能够碰到罗天远就更好了。 易天行脚下不停,心中盘算,渐渐来到了幽暗森林的外围。 “奇怪,今天居然还有其他人在前面,难道他们也要进入幽暗森林?”易天行虽然丝毫不会武功,身上也无半分真气,但他常年弯弓射猎,眼神却是极好的,就在他快要接近幽暗森林外围入口处之时,却发现前方有五名年轻男子,其中三名男子腰中佩剑,穿着褐色长衫,似乎是同一门派的,而另两名男子,一人戴着一副铁制的拳套,另一人手持一根熟铜长棍,虽然武器各不相同,身高也是一矮一高,而且穿着一黑一白颜色不同的短打,但两人却是相貌十分相似,明显是一对兄弟。 易天行见他们似乎互相争论着什么,心中留了个心眼,闪身躲到一棵大树之后,那几名男子虽然是修炼之士,而且修为也是都颇为不低,但易天行早早地就望到了他们,离他们几人颇有些距离,而且这几人现在都专注于互相争论之下,竟然并未发现远处来了一个陌生人。 易天行躲在树后,轻手轻脚地爬上树梢,虽然那棵树颇为高大,不过好在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毕竟身手灵活,这时候更是刻意蹑手蹑脚,那些男子却并没有发现他。 易天行心中奇怪,不知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幽暗森林平时甚少有人进出,这几年幽暗森林中的三大兽王纷纷突破,修为大涨,越来越是危险,莫说修炼之士不再来此,就是那些猎户们也情愿去其他地方打猎,不再涉足幽暗森林,那天易天行机缘巧合遇见罗天远已是极是稀有之事,却没想到今天竟然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 易天行却是不知道后来罗天远在幽暗森林中的遭遇,这些日子里,这一片森林里真可谓是热闹非凡。 易天行竖起耳朵努力想听听那些人争吵些什么,却听得一名穿着褐色长衫的男子提高了声调道:“说好的一万两银子,你们怎么临时变卦,莫以为我们三人派还怕了你们黑白无常不成。” 易天行一听黑白无常的名字,心中一惊,道:“没想到这穿着一黑一白的兄弟俩竟然就是黑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黑白无常!” 易天行虽然没有分毫修为,但是长年混迹在集贤城市井之间,对于江湖上的掌故传闻知道的却是不少。这黑白无常是一对兄弟,虽然无门无派,但听说几年前机缘巧合竟然被他们发现了一本武功秘籍,不但学得了内功心法,而且短短几年的时间修为便突飞猛进,据说两人都已经是净气境界的高手。 然而这兄弟二人虽然学得了上等武学,却没有用在正道上,凭着净气境界竟然时常在官道上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而且据说除了杀人越货,这兄弟俩还暗地里接一些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暗杀买卖。 他兄弟二人所学一致,却是一个使拳,一个用棍,一短一长配合无间,这些年来竟然犯下了不少大案。他二人所学武功颇为不凡,虽然现下都只是净气初阶的境界,但竟然也杀了不少净气中阶阶的高手。 去年平小鹊原来所在的家族,也就是医药世家的平家从上廊郡进一批名贵药材到集贤城,进货的资金竟然在半道上被黑白无常给劫了。运送金银的平家供奉有着净气中阶阶的修为,而且还有十数个炼体境界的家丁相随,竟然被他二人尽数杀死,平家供奉更是被打断双手双脚,死状凄惨。 易天行心道:“这黑白无常是两个江洋大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却没想到那三人却是三人派的。三人派一向标榜自己门派敬天守地做道德人,遵法守纪做干净人,明礼守信做善良人,门下的弟子竟然和黑白无常这样的大盗勾结在一起,一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却不知道他们给黑白无常这么一大笔银子意欲何为?”亏的易天行竟然能把三人派那又臭又长的门训给背下来。 如果易天行知道罗天远之前的遭遇,却一定不会对三人派的几名弟子和黑白无常勾搭在一起会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了。 只听得那穿黑色短打,身材较矮,戴着铁拳套的黑无常发出几声桀桀坏笑,道:“好好好,好一个三人派,却不知是要我兄弟俩截杀本门师兄弟的是谁?” 易天行吃了一惊,道:“没想到这几个三人派的畜生竟然是找黑白无常来截杀自己的师兄弟!” 却见另一名三人派的弟子沉下脸色,道:“向来听闻黑白无常虽然手段毒辣,但是却颇讲信用,既然收人钱财便会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没想到竟然也是坐地便起价。” 黑无常冷冷笑道:“当初你们几个来找我们兄弟二人,只说是对付几个仇人,谁知道竟然是要杀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嘿嘿,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们敢做我们也不敢接啊。更何况,三人派大名鼎鼎,鼎鼎大名,我们兄弟道行微末,怎么敢掺和进你们门派中的纷争里去。” 那名脸色阴沉的三人派弟子和其他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黑无常道:“要帮你们杀几个人说容易也容易,不过,既然杀的也是你们三人派的高手,那就是把你们三人派给得罪了。三人派王掌门修为太高,得罪了三人派我兄弟二人少不得要远走高飞,跑的越远越好。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也不多要,事成之后,多加三万两。” 脸色阴沉之人向着最后一名面无表情的三人派弟子看了一眼,那名面无表情的弟子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面色阴沉的弟子道:“好,一言为定,事成之后便再加三万两。” 黑无常笑道:“好,爽快!” 脸色阴沉的弟子道:“算算时间他们也就是一两日便要从幽暗森林出来了,你们去前面隐蔽处隐藏,我们几个在这附近佯装接待,等我们发出信号,你们立刻下手!” 黑无常点点头,领着高个子的白无常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二人身影便消失在森林之中。 见黑白无常二人去远,三人派最先发声的那人道:“这黑白无常着实可恶,竟然坐地起价,周师兄,任师兄,你们怎么能答应了他们。” 那脸色阴沉的任姓弟子道:“董师弟,莫要生气,周师兄答应多加三万两给这俩江洋大盗自然是为了不耽误咱们的正事。” 那面无表情的周师兄道:“不错,董师弟,既然咱们这次下定决心要做些大事,区区几万两银子又算的什么。” 董师弟道:“二位师兄,你们说,这张银笛那贱货莫非真的得到了那件宝物?” 周师兄道:“左门的那些人偷偷摸摸进了幽暗森林,我之前就知道有问题,多方打听下终于被我知道竟然是张银笛带着他们几个去寻那件宝贝了。这宝贝的下落,一定是从掌门那边传出来的。” 任师兄道:“掌门果然对张银笛那贱货比较偏心,竟然把那件宝贝的下落也告诉了她。” 周师兄冷笑一声道:“嘿嘿,这倒也也未必是什么好心。不过没想到前几日掌门竟然发话说看到幽暗森林上空有张银笛发出的本门信号,没想到这贱货竟然还活着。张银笛深入幽暗森林,还带了他们左门的陈华。陈华有着净气初阶的境界,比幽暗森林的三眼猿王还要强,只怕这宝贝已经落到他们的手里了。掌门第一时间便要派人来接张银笛他们,看来也是对这宝贝有意思。” 任师兄道:“幸亏周师兄脑子转的快,自告奋勇来迎接,又找了黑白无常他们来一出杀人越货,哈哈哈,有黑白无常在,那陈华也不是个个儿,到时候把左门这些废物杀了,咱们拿了宝贝,尽可以将一切罪过都推在黑白无常的身上。” 董师弟一脸谄媚地道:“周师兄英明,这样一来,咱们不但能拿了宝贝,还可以将左门那帮子废物来个一锅端,一箭双雕,师弟实在是佩服之至。” 任师兄道:“哼,这么多年来,咱们三人派向来是咱们右门城南帮势力最大,偏偏张银笛这个贱货,仗着自己嘴甜,攀上了掌门,他们左门的城北帮这几年眼睛都高到头顶上去了,这次将他们几个堂主一勺烩了,正好挫挫他们的锐气。” 这一番话躲在树上的易天行完完全全地听在了耳朵里,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三人派里什么左门右门,什么城北帮城南帮的恩恩怨怨,但是却也听得是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三人为了那口中的什么宝贝,竟然想到如此恶毒的主意,不但要弑杀同门,而且还借刀杀人,事后推得干干净净。 易天行心中砰砰直跳,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听到了如此恶毒的阴谋。 这三人派的几名弟子各个都是修炼之士,如果被对方发现了自己,只怕一个手指头就能把自己捻死,他只好伏低身子,一动不动,生怕万一被对方发现,立时便会要了自己的小命,杀了灭口。 却听三人派的三人又聊了一些门派里的八卦绯闻,易天行却没有心思再认真听下去,只盼天色快黑,等三人歇息了自己可以早点从树上下来,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时间一点一点的地过去,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三人派几人却取了各自怀中的干粮吃了,也不再多言。 夜色渐浓,树下三人也渐渐无言,树上的易天行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突然,只听得一阵莎莎声响,却似乎有人从幽暗森林深处走了出来。 三人派三人听见,立时纷纷站起,树上的易天行也是放眼望了过去。 却见一名黑衣人从幽暗森林中走出,这黑衣人全身都包裹着如浓墨一般的长衫,头上披着连衣的黑色帽兜,一张脸隐没在帽兜之中,易天行趴在树上,从上往下看去竟然完全看不见来人长得是何模样。 三人派众人本以为走出来的是张银笛一行人,纷纷起身,见到来人,却是一愣。 那人见到三人派的几人在幽暗森林的入口处,明显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么晚了,在幽暗森林的外围竟然还有人。 三人派三名弟子和黑衣人互相都愣了三秒钟,周师兄脑子飞转,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来,便往口中塞去。 易天行知道那是周师兄要给黑白无常发出动手的讯号。他方才听见三人派几个人的阴谋,实在是不齿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一时之间也什么都不顾了,开口叫道:“当心,他们有埋伏!” 树下的三人派弟子和黑衣人显然都没想到树上竟然有人,都是一惊,那周师兄更是手上一抖,条件反射地将哨子塞到嘴中。 “咻咻咻咻”哨子发出几声尖锐的声响,竟然仿佛要将这黑夜划出一条裂痕! 第28章 黑夜里的黑衣人 易天行一句:“当心,他们有埋伏”话音刚落,周师兄便已将哨子吹响,尖锐的哨子声顿时响彻云霄,在墨黑的夜空里尤其显得突兀异常。 周师兄吹响哨子,顺手便将哨子扔了,右手下探,便去摸腰间的长剑。 那名黑衣人反手从身后抽出一柄长长的物事来,只见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向前一挥,周师兄竟然突然就被拦腰砍成了两段。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周师兄的手甚至还没摸到自己腰间的长剑就已经被一刀分尸,却见周师兄虽然被一刀砍断,竟然一时竟没有死,他艰难地举起手,指着那名黑衣人,道:“你,你……” 周师兄说了两个你字,终于脑袋一歪,倒了下去。 只见那黑衣人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的巨型宽剑,长身而立,一言不发。旁边的董师弟和任师兄二人本想和周师兄一起动手,竟然看见如此恐怖又匪夷所思的一幕,两人都呆立当场。 方才那黑衣人从身后抽出的物事,自然便是这柄巨型宽剑了,之前这柄剑一直被黑布所包裹,负于黑衣人的背后,夜色浓重,他又一身黑衣,在场众人竟然都没发现他身后的宽剑。 这一剑出招迅猛,长剑挥出将外面包裹的黑布也一起震裂,随即将周师兄一分为二。周师兄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出手如此狠戾,将自己一招分尸毙命,完全是死不瞑目。 董师弟和任师兄终于反应过来,“呛啷啷”纷纷抽出长剑,一左一右将黑衣人夹在中间。 不过方才黑衣人那一剑实在是太让人惊惧,董、任二人虽然持剑在手,但却不敢上前一步。 董师弟全身发抖,显然是害怕已极,长剑也一直晃动,竟然有些把持不稳。 那周师兄是炼体中阶的修为,武功也是三人中最强的,竟然被对方一剑砍倒,连一点反应都来不及做出,足见对方武功实是远在自己众人之上,自己和任师兄虽然也都是炼体中阶,但是比之周师兄尚且有些差距,贸然和黑衣人动手岂不是自己送死? 任师兄心念急转,方才周师兄已经吹响哨子,给黑白无常发出了信号,可恶,那两个江洋大盗怎么还没来。这家伙从幽暗森林里出来,难道张银笛那贱人竟然也被他杀了?一定是如此了,那些宝贝定然也被他给吞了。这柄长剑黑漆漆的毫不起眼,莫非也是一件宝物?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他杀了张银笛几个,得到了那件东西,还从三眼猿王的洞府里得到了如此宝物。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先用言语稳住他,待那黑白无常来了,自然将他毙了。这家伙修为不高,方才一剑杀了周云新不过是仗着宝剑之利罢了。他心中飞快想着,却开口道:“杀的好,杀的好,这周云新仗着自己是二长老的孙子,平时作威作福……” 他话还没说完,却听那黑衣人冷冷地道:“你不用拖延时间了,今天你二人都得死。” 死字一出,黑衣人身形晃动,一剑挥出便向那任师兄斩去。 任师兄听他之前说自己和董师弟二人都要死,多少有了一些防备,长剑直挑,贴着黑衣人的宽剑用力横挡,身形随之借力向后一滑,这一剑竟然被他十分漂亮地闪了过去。 任师兄“哈哈”大笑,道:“原来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周云新真是个废物,竟然被你攻了个措手不及,还给分尸了。” 他见对方一剑砍来无功而返,更是坚定了自己心中所想。对方刚才一剑只是攻其不备,将周云新杀了,实际的修为却是不高。 任师兄正暗自欣喜,那董师弟见任师兄轻轻巧巧地便闪开了黑衣人的一剑,也自多了几分勇气,双手竟然也不抖了,手中长剑紧紧一握,正准备上前和任师兄一起夹攻。现在周云新死了,只剩自己和任师兄二人,那件宝贝自然归了任师兄,自己也能得点好处,而黑衣人手上的这柄长剑虽然看上去甚是不起眼,但显然不是凡品,说不定竟然是一柄灵器,桑流群岛上的兵器在普通刀剑之上还有天地玄灵锐五等,灵器已是十分难得的神兵利器了。那张银笛虽然颇受掌门宠爱,也不过获得了一把二品的锐器。 然而突变陡生,却见那黑衣人冷笑一声,猱身而上,手中漆黑宽剑上下翻飞,瞬息之间竟然攻出了七八剑。 任师兄本还暗自得意,见对方剑招突至,脸上喜色也突然凝固,对方剑招又快又狠,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如何抵挡,只是下意识地举起剑来格挡。 只听得喀拉喀拉几声响,任师兄的长剑裂作几段,握着长剑剑柄的右手也掉在地上。 一旁本来正准备上前和任师兄一起夹攻黑衣人的董师弟手中长剑也是应声落地,双手抱头,“啊啊啊啊”惊恐地大叫了起来,他被眼前血腥恐怖的一幕给吓到了。 只见任师兄不但右手连着剑柄掉落在地,他的左手,双腿也都被黑衣人的快剑给砍断,四散在地上。 更为恐怖的是,任师兄的头颅也被黑衣人一剑砍飞,掉落在董师弟的面前,而那张脸上竟然还留着凝固着的笑脸。 董师弟双手抱头,哇哇乱叫,眼泪一起流了出来,他转身狂奔,想要逃离这如噩梦一般的场景,逃的越远越好,什么宝贝神器,什么门派修炼,只要现在能活下去,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那黑衣人当然不会让他跑了,头也不回地向着董师弟挥出一剑,这一剑竟然是一道凌空剑气,唰地一声自下而斜向上,将那董师弟斜着斩成了两段。 树梢上的易天行大气也不敢出,他方才出于义愤开口提示,没想到那黑衣人竟然出手如此狠辣,片刻的功夫就将三名三人派的弟子给杀了,不但杀了,而且还是以如此残暴的手法给分尸了。 一时之间,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脚,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易天行暗自猜想那黑衣人先杀周云新可能还是先下手为强,可后来再杀任师兄和董师弟就明显是杀人灭口了,想起自己刚才出声提醒,对方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所在,不禁害怕起来,说不得对方也要将自己杀了灭口。 三人派在集贤城,哪怕是在如堰郡和上廊郡里也都是势力比较靠前的门派,黑衣人杀了三人派的弟子,要是传了出去少不得要遭到三人派的追杀,自己亲眼目睹这一切,自然要被对方杀了灭口。 易天行正害怕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一人桀桀怪笑。 易天行自然认出这声音是那黑无常所发,只见他一边发出桀桀怪笑,一边从不远处一棵树干后转了出来。 “这位朋友好狠辣的手段。莫非也是咱们道上的朋友?”黑无常一边怪笑一边问道。 黑衣人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却不发声答话。 黑无常继续道:“朋友从幽暗森林里出来,不知是否是将那些三人派的什么右门的堂主们都给做了。” 黑衣人依旧一动不动,依然一声不吭。 黑无常也不理他,继续自顾自地道:“那些个什么狗屁三人派的小年轻们个个都仗着自己是门派中大人物的徒孙或者小辈,平时眼高于顶,都只不过是区区炼体境界,而且都没什么真正的实战经验,居然妄想着进入幽暗森林去打那宝贝的主意。朋友境界高深,剑法如神,正所谓宝剑属英雄,这灵器宝剑自然是归朋友所有了。” 黑衣人突然发出嘿嘿冷笑,用一种十分怪异的声音道:“宝剑归我所有,那么其他的东西,阁下是想着要分一杯羹了?” 黑无常似乎喉咙颇为沙哑,一笑起来就是桀桀怪声,却听他道:“正所谓见者有份,那件宝贝实在是太过扎眼,朋友一个人独吞只怕也没这么好的胃口。” 黑衣人看了看四周的残肢断脚,道:“你是他们几个请来杀张银笛那些人的?” 黑无常道:“不错,这帮废物想要打劫自己同门,自己却又没什么把握,所以请了我来,将来要是三人派姓王的老王八追究起来,也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推在我的身上。”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可你却躲在一旁,眼看着我将这些人杀了,以后还可以把这杀人的罪过全数推在我身上了。” 黑无常笑道:“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方才居然敢对朋友动手,也是他们自寻死路了。” 黑衣人继续笑道:“看见我杀了人,不怕我杀人灭口,还敢出来想跟我分一份宝贝,难道就不是自寻死路了么?” 黑无常怪笑:“虽然你一剑就把那姓周的给杀了,而且几招之间又杀了任董二人。不过我看你也最多不过净气初阶的境界,杀人之狠之快,多半是那把剑有什么古怪。” 黑衣人道:“你倒是好眼力。” 黑无常哈哈一笑,道:“兄弟我在道上讨这份没本的买卖,眼光还是有的,不然也早和他们几个的下场一样了。” 黑衣人冷笑道:“不错,不错,你的下场的确就会和他们几个一样。” 说话之间,黑衣人漆黑宽剑已经出手,只见他一剑横劈,一剑竖劈,就见一横一竖两道真气朝着黑无常砍了过去。 黑无常早就提防着他出手,眼见着对方两道剑气劈来,倒也不慌不忙,双手一交错,力透双拳。他手上的一对铁拳套虽然只是一般的精铁所铸,甚至连普通的锐器也不是,但是他修炼的武学自有独到之处,双拳贯力,竟然硬生生地将黑衣人的两招剑气接住,却听他喝地一声,双拳击出,竟将那两道剑气生生打散。 黑无常吁了一口气,道:“朋友的真气果然醇厚,远胜一般的净气初阶境界,不过靠这等真气便想要将兄弟毙了却是不易。” 黑衣人不发一言,见两招无效,立时脚下生风,漆黑宽剑招数迭出,朝着那黑无常攻了过去。 黑无常双拳一碰,不闪不避,脚下发力,硬碰硬地迎了上去。 黑衣人宽剑飞舞,一招一招如流云飞雨,剑光如仿佛一匹黑色云雾朝着黑无常卷去。 黑无常双拳精光闪闪,却在那黑色云雾中来回穿插,只听得叮叮铛铛一阵乱响,却是将黑衣人的剑招全数接下。 黑无常虽然一双铁拳对长剑,似乎吃了兵器长度上的亏,但他的武功的确颇为不凡,双拳上下翻飞,不但使黑衣人的剑招全都无功而返,更不时在黑衣人剑招的空隙中向着对方击出几拳。 那黑衣人也是剑法高明,招式用老之际却也能马上回招格挡,黑无常几次出拳也都被他的宽剑给挡了回去。 他二人一个使着笨拙的宽剑,一个用着厚重的拳套,但偏偏每次出招却都流畅轻盈,一来一往竟然打得煞是好看。 趴在树上的易天行看得大气也不敢出,黑衣人和黑无常都是净气境界的高手,杀了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他二人的打斗出招极快,易天行虽然看在眼中,却完全跟不上他们的出招速度,不禁心中又暗暗生出羡慕之情来。 易天行一心想修炼却不可得,这些年一些市面上常见的粗浅练功法门他也见了不少,然而却一直无法修炼,体内无论如何按照法门去行宫过脉也产生不了丝毫真气。 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踏入修炼的门槛,学得神功大法,那么那些世间的龌龊阴暗,就不用光靠自己的一张嘴去讥讽了。 他正胡思乱想间,下面的黑衣人和黑无常又丁林咣当地互相拆解了数十招。 黑无常双拳齐挥,真气澎湃而出,黑衣人忙宽剑乱舞,将这一股真气一点点卸去,整个人也连退了好几步。 黑无常却不追击,停下双拳,道:“朋友好俊的功夫,兄弟实在佩服。这么打下去你我也难分胜负,无谓地浪费真气,这样,那件宝贝仍然归你,只需让兄弟我参详一日便好,朋友意下如何?” 第29章 血腥气消失了 黑无常和黑衣人来来回回拆解了一两百招,深觉对方不但招式精奇,真气修为也十分醇厚,虽然境界和自己一样都是净气初阶,但真气充沛度甚至远高于自己,和之前自己杀的那个平家净气中阶的供奉也不遑多让。 这黑衣人来历不明,但他这时候从幽暗森林里出来,自然也是知道了那件宝贝的消息。这消息自己也是从三人派的那几个废物口中无意中知晓,这黑衣人却事先已经知道了,想必来历也是不凡。 而且他方才出手如此狠辣,举手投足间便将三人派的一干人等分尸当场。而那三人派所说的什么左门张银笛一帮人到现在也不见从幽暗森林中出来,恐怕也是被他给杀了。此人虽然剑招残暴,但是真气确实是玄门正宗,显然并非什么黑道邪派人物,但是杀起人分起尸来却是眉头也不皱一下,恐怕他身后的势力也是来头也不小。 这样的一个人物,平时得罪也就得罪了,但方才一番酣战,黑无常自忖也无法轻易将对方拿下,就算加上躲在暗处,伺机发难的弟弟白无常,恐怕要杀了对方自己这边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权衡再三,黑无常还是决定先和对方谈谈条件。 黑无常出声询问,却不见对方有何反应,那黑衣人似乎也在心中权衡。 过了许久,黑无常却第一个没了耐心,又开口道:“朋友意下如何?” 那黑衣人突然仰头望着夜空,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血腥气消失了。” 黑无常一愣,却不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之前那些残破尸体的血腥气似乎的确没有了。 黑无常刚想说一句,血腥气消失了,那又怎样? 却没等黑无常出口,黑衣人宽剑一横,一道迅猛无畴的剑气便向着他横扫了过来! 黑无常大吃一惊,之前他和黑衣人交手,来来回回怎么地也有二三百招,大致上了解黑衣人虽然只是净气初阶,但真气充沛,甚至能比得上一般的净气中阶,但也就仅此而已,这世上,虽然境界有明确的划分,但也多有这种能够发挥超越一般水平的天才,有一些不但能够超越一两个小境界,就算是超越一两个大境界的,也未必没有。 黑无常觉得对方也不过是一般的超越普通净气初阶的高手,自己和弟弟白无常联手也不是不能拿下,只不过碍于对方身份不明而且自己也不想和对方两败俱伤,所以才退一步和对方谈条件。 然而这黑衣人猛地出剑,黑无常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对方真气暴涨剑气凌厉,甚至突然超越了一般的净气巅峰境界,隐隐已经快要踏入明心初阶。 黑无常一惊之下根本来不及多想,待反应过来也已经避无可避,只得下意识地举起双拳抵挡。同时双足急退,希望能够借以卸去一些力道。 那剑气迅猛伶俐,然而一遇上黑无常的精铁拳套竟然无声无息地穿了过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黑无常见剑气穿过双腕,来势不停,虽然双足猛退,但回退的速度实在太慢,势必要被那剑气砍到。幸亏他反应迅速,急忙向后一个铁板桥,却见那剑气将将贴着黑无常胸口的上方横扫了出去。 黑无常躲过剑气,身体往前一弯,马上站直,双拳也立刻朝着那黑衣人挥出,想要还以颜色。 他本想和黑衣人讲讲条件,岂料对方说出手就出手,而且这一出手显然就是绝招,那就不用说了,今天必然是个你死我活的结局。 黑无常运劲发力,正要双拳挥出,突然发现自己双腕竟然鲜血汩汩而出,一对铁拳已经不翼而飞! 方才那黑衣人的剑气竟然已经生生地将他的一对拳头从手腕处齐齐切断。方才黑无常运劲抵挡,剑气划过,本以为并未伤到自己,岂料只是因为速度太快,气劲太猛,让他毫无知觉地就失去了双手。 黑无常只觉眼前一黑,当时就要晕过去,他在黑道上闯出赫赫声名,就是靠着这一对铁拳,如今双手皆断,可比立时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啊啊啊啊”黑无常一时接受不了现实,狂叫了起来。 黑衣人一剑得手,竟然也不继续向前,却见他回剑突然向后,又是一道剑气,猛地向自己身后疾扫了出去。 却听得“叮”的一声极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什么金属物件被切断的声音,然后又听得“噗嗤”一声。 树上的易天行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却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高个男子双手各持半截铜棍,呆呆地站立在原地,喉咙中却发出“嗬嗬”之声。 黑无常见白无常现身突袭,自己双手被废,又惊又怒之下一时之间也没看出对方有什么不妥,狂叫道:“老二,给我把这王八蛋给砸成肉酱!” 白无常却仍然是一动不动,对黑无常的叫声竟然无动于衷。 黑无常继续狂叫:“老二,你他妈地在等什么,还不动手!” 白无常右手似乎动了一动,右手上的半截铜棍却没能挥出,反而从手中一松,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只见白无常从左边肩部斜向下到右腰位置渐渐渗出红色的鲜血,然后噗嗤一声,大量血液喷射而出,沿着这条血线,白无常整个人被分作两半,轰然摔倒在地上。 树上的易天行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只用了一剑,那白无常竟然就被黑衣人给分尸了! 黑无常更是惊得犹如五雷轰顶,他和弟弟白无常同时获得奇遇,一起练功,一起打劫,在实战中不断磨炼自己。尽管他二人做的都是黑道上的营生,但所修炼的功法倒也都是玄门正宗,二人基础打得又牢,这几年刀口舔血,实战经验也是丰富之极,虽然只是净气初阶,但比那些所谓宗门里一味闭门造车,缺乏实战经验的净气中阶还要强出一截来。 可眼前这黑衣人明明境界上也不过只是净气初阶,但这无形剑气却异常浑厚,绝对不是净气初阶所能释放出的程度。 黑无常现在才突然明白过来,心中大惊:“他手上的那把剑有古怪!” 黑衣人只有净气境中阶,却一再使出远高于自己境界的剑气。虽然说一些大宗门必然有一些保命的秘术,能在危难关头使出一些远超自己境界的杀招用以保命。但这种杀招往往会有一些副作用,更不可能一直持续。要知道修炼的境界就基本决定了自身元气的浑厚程度和调用元气的能力,一招两招秘技可能会使出全身元气,甚至超常发挥,使出超过体内自身元气储量的实力,但绝无可能短时间之内就获得完全补充。 就像之前善缘宗的刘广元,一套龙卷快剑虽然威力很大,但他也不会轻易使用,因为消耗同样太大,虽然刘广元有一枚六合气血丹,能够六息之内便恢复全身元气,但丹药毕竟只是借助外力,都有一定的副作用,连续使用,太过依赖丹药甚至可能影响自己的境界和根基。 而眼前这黑衣人明显没有服用什么丹药,到现在仍然神完气足,元气充沛。 那把黑色的宽剑!一定是这把剑有古怪。 黑无常一想到黑衣人的剑有些古怪,立时细细地打量起那柄剑来。 黑漆漆的宽剑,外表毫不起眼,质地也完全看不出是由什么金属所打造。 “难道?”黑无常突然心中一惊。 那黑衣人拿着宽剑一招杀了白无常,一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却也不理会黑无常,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黑无常顺着黑衣人的手再次看向那柄黑色宽剑,这一次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把宽剑上,突然感觉到一阵阵元气竟然从白无常的尸身处缓缓地飘向那柄宽剑! 不,那不是元气飘向宽剑,而是那把宽剑仿佛释放出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白无常体内的元气一点点地拉扯过去,进而完全吸收。 “血腥气消失了。”黑无常突然明白了黑衣人之前的话。 是了,这家伙杀了这么多人,不是残肢就是分尸,却不是因为他残忍嗜血,而是为了吸取对方的元气!当然,把这叫做嗜血也没什么问题。 “你,你这把是什么剑!”黑无常虽然心中隐隐猜到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黑衣人抬头看向他,却不答话,黑无常完全看不见对方的脸,但他能感受到,感受到对方冷冷地看着自己,就像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少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得罪之处还望少侠能够见谅,大人不记小人过。”黑无常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他抬起一双断臂,虽然血已经被自己用内劲封住,但他扔隐隐感觉到似乎有股力量从断腕处在拉扯自己体内的劲力,该死,刚才自己实在太过疼痛和惊怒,竟然现在才发觉。“小人的一双手已经废了,以后再也不碰武功,也绝不会和任何人透露一字半句今天之事。”黑无常一边说一边心中想:“如果能活着我以后还练不练武?还继续修炼吗?罢了罢了,只要能活命,我发誓再也不修炼了。少侠看我如此心诚,还是饶我一命。但是,如果万一我能再有所突破,练到明心,甚至脱凡,到时候说不定不仅能报仇,还能把这剑抢到手,到时候,嘿嘿。”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却突然听见黑衣人说话了。 “你没有机会了。”黑衣人长剑随之挥出。 “不好!”黑无常想立即起身躲过,却因为双手已断,竟然一时之间没有找到平衡,刚起到一半,脚下一晃,没有完全站起。 剑气瞬息之间已到近前,黑无常只能硬起头皮,运上全身所有的劲力在胸口处,期盼能够硬挡住这一剑。 嗤地一声,剑气贯胸而过,余力未消,又是倏地一声,没入黑无常身后的泥土之中。 黑无常全身僵直,目光呆滞,喉头动了几动,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随之,他胸口喷出大量血液,整个人在胸口出被横着斩成了两半。 易天行趴在树上,大气也不敢出。他虽然毫无内劲,但是黑白无常的名头他早就听过,那是能杀死净气中阶的剧盗,但都双双死在这个黑衣人的剑气之下,而且和三人派那几个人一样,都是死的那么惨。 这黑衣人太残暴了,每一剑都要将对方分尸,嗜血程度见所未见。 易天行却不像黑无常一样能感知到黑衣人的长剑在吸取元气,只是认为他是单纯的嗜血好杀。 黑衣人手持长剑在原地站立了一会,易天行瑟瑟发抖,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早已知道了自己的所在,一动也不敢动,他更不知道黑衣人站立原地,其实是为了吸取黑无常的元气。 过了一会,黑衣人不知从身上哪里又扯出一条黑布,将黑色宽剑裹好,背在身后,然后在几个死人,不,几具肉块上翻找起来。 黑白无常身上并没有带着什么宝贝,他二人本就是做无本的买卖,所得的银两宝贝自有秘密存储之处,外出行劫当然不会放在身上。 倒是三人派的师兄弟三人,黑衣人倒是在他们身上找到不少银票,尤其那周师兄的身上,竟然还有一瓶丹药,这些东西自然被黑衣人一一笑纳了。 黑衣人打扫完战利品,却也不多做停留,朝着集贤城的方向走去,经过易天行所藏的大树时也丝毫没有放慢脚步,自顾自地前行。 易天行不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对方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如果被对方知道自己目睹了全过程,恐怕那黑衣人定要将自己杀了灭口。 易天行正暗自庆幸,突然啪地一声轻响,一件黑黝黝的物件仿佛从天而降,掉落在他的眼前,正好轻轻地落在树杈之上。 易天行正放下的心突然又是一跳,心道:“不好,被发现了。”再去看那黑衣人,却见已经消失在了远处的黑夜之中。 再低头看那落在树杈上的物件,却是一个用黑布条包成的小小袋子。 第30章 重逢 易天行看着面前的小布袋子,不禁愣了愣神。 这个小布袋子自然是那个黑衣人丢过来的,对方早就知道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却并没有杀他。 也许自己那一句小心有埋伏起了作用。易天行只能暗自猜测,毕竟那黑衣人出手嗜血狠辣,要杀自己也只不过像捏死一只蚂蚁,虽然自己曾经出声提醒,但毕竟全程目睹了他杀死三人派的数名弟子,三人派在集贤城势力不俗,掌门王中秋也是本郡数得上的高手,绝非黑白无常可比,这要是传了出去,少不得要找黑衣人的麻烦。不过那黑衣人人狠话不多,自己也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怎么想。 这小布袋子里装的是什么?易天行有点好奇,他伸出手把布袋子轻轻地解了开来。 袋子里是一个小小的瓷瓶,旁边还有一粒单独的玉色小药丸。 易天行拿起药丸看了看,他没学过医术更不会炼丹,完全不认得这是什么丹药,又拿起瓷瓶,瓷瓶上面倒是有个小标签,上面写着“炼体培元丹”五个小字。 炼体培元丹!这不就是平小鹊之前和自己说的炼体境界所使用的丹药吗? 在进入一个炼体初阶的境界之后,服用炼体培元丹便足够修炼之士获得足够突破到下一个小境界的元气,而且,为了确保修炼之士能够顺利进行突破,每一枚炼体培元丹所蕴含的药力都要超出炼体高阶到炼体巅峰所需要的元气能量。当然,培元丹也有副作用,服用太多,反而会产生反噬,使自身的根基受到影响,难以更有效地吸收天地元气,影响自身元气的修炼。毕竟,借助外力的作用,定然不如自身修炼来得纯粹和浑厚。丹药只是辅助,绝不能喧宾夺主。尤其是在炼体初阶到炼体中阶的阶段,境界较为低微,体内的元气只是刚刚初成,而炼体培元丹所含的药力又有些过于巨大,所以反而最为凶险。 易天行不禁心潮澎湃,这居然就是炼体培元丹!之前平小鹊还和自己提过这种丹药有多么的珍贵,虽然比净气培元丹要低一个境界,但也是价值不菲。这种丹药除了世家宗门,一般普通散修也往往是欲求一枚而不可得。 易天行强忍着心中的惊喜,双手都有些不由自主地开始轻微晃动起来。 易天行稍微定了定神,生怕一不小心把瓷瓶给弄掉了,他拿着小瓷瓶轻松地晃了晃,听着瓷瓶中药丸的声响,竟然有整整三粒培元丹。 可惜不是净气境的培元丹,否则,就可以拿一粒去救王小义了。易天行心中暗想。 易天行突然转念又一想,那黑衣人给了我三颗炼体培元丹却是为什么?他知道我在这棵树上,应该就是我方才出声提醒的缘故,以他的修为,从刚才的声音里自然能够知道自己毫无修炼根基,连炼体境也没有踏入,为什么还给我三颗炼体培元丹? 难道? 易天行不由自主地再次看向那枚玉色丹药,心中更加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 难道这是一枚炼体丹?! 没错,就是这么朴实的一个名字。 易天行虽然对丹药一窍不通,但是炼体丹他还是知道的。 顾名思义,炼体丹就是能够在服用后直接踏入修炼门槛,直接进入炼体境界的丹药,有些天赋较高的甚至能够直接跨入炼体高阶甚至炼体巅峰。直接突破炼体境的叫炼体丹,能够直接突破净气境,明心境的自然就叫做净气丹,明心丹。 当然,使用丹药肯定不如自己修炼来得根基扎实,而且炼体境界又只是修炼的基本门槛,所以那些世家大族,宗门帮派一般都不会采用这种方法来培养子弟,况且一名修炼者连炼体境界都无法跨入,基本也就是像易天行一样是毫无修炼天赋,也根本没必要在他们身上浪费丹药,所以炼体丹虽然只是突破境界最低级的药物,但是反而比净气丹,明心丹还要少见。 倒是一些妖兽反而会收集炼体丹,用来培养自己的族群。因为兽类的修炼方式与人族有些差别,第一步如何踏入修炼门槛反而是最难的。 那黑衣人从幽暗森林出来,难道这炼体丹他是从幽暗森林的几个兽王洞府里弄来的?之前三人派的几个人怀疑黑衣人杀了他们一个叫什么张银笛的堂主,莫非是真的。而且要是没记错的话,黑衣人曾经问过黑无常那么一句话“你是他们几个请来杀张银笛那些人的?”,可见黑衣人至少是知道张银笛的,难道那叫什么张银笛的堂主真的是被黑衣人杀了? 易天行看着那枚玉色的丹药,几乎认定了就是炼体丹,脑海中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一定是,一定是炼体丹,否则他又何必一起送我一瓶炼体培元丹? 易天行人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踏入修炼门槛,如今能够实现梦想的丹药就摆在面前,自己竟然一时之间以为在做梦。 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这些丹药啊…… 易天行愣了许久,只得将丹药和瓷瓶再次用布条包好,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 虽然自己现在不知道这些丹药该如何服用,不过也不要紧,回去以后去问问平小鹊就知道了,只不过,真想快一点能够突破桎梏,成为一名修炼者啊,哪怕只是最基础的炼体境界。 真的好想做梦一样,多年的追求和梦想,这么快就要实现了! 易天行一边想着,一边翻了个身,索性就在树杈上躺了下来,浑然忘记了树下还有一堆的断手断脚……得亏那黑衣人的宽剑已经将那些血气都已经给吸收了。不然也不知道易天行会不会被浓烈的血腥气息给熏晕过去。 时间流逝,月亮渐渐西移,易天行也在各种情绪中慢慢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他梦见自己成功突破炼体境,服用了三颗培元丹后竟然一举突破到炼体巅峰,然后进入幽暗森林里把那几个兽王一顿爆锤,直接抢了他们的洞府,里面的金银珠宝他都懒得看,专门找那些灵丹妙药,天材地宝,一股脑儿通通地吃下去,简简单单顺顺利利地就成了净气境的高手。 直到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落在易天行的脸上,易天行才满满地打了一个哈欠,从睡梦中醒来。 易天行揉了揉稀松朦胧的睡眼,看到自己仰躺在树杈之上,心中猛地先是一惊,难道刚才自己突破炼体,成为净气境的高手竟然是一场梦而已?那昨天晚上的炼体丹,培元丹,是否也不过是自己的梦呢?他赶紧伸手入怀中,吊起的心才又缓缓放下,怀中那个布袋子还在,手掌摸处,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里面的瓷瓶和小药丸。 不是做梦,自己真的终于拥有了踏入炼体境界的可能。 易天行正想翻身坐起,却听见几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幽暗森林里传了出来。 易天行伏低身子,生怕又遇见像昨日黑衣人,又或者黑白无常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刚刚伏地身子,却听见一名女子的声音道:“啊,怎么有具死尸,而且还被人拦腰砍成了两半。咦,前面还死了好几个人,啊,还穿着我们三人派的衣服。嗯,是右门的几个……几个师兄弟。” 易天行心道:“他们三人派的?来的难道又是三人派的人?”顺眼看过去,却见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当先从幽暗森林入口处转出,看那服饰,明显和之前三人派的几个师兄弟所穿的衣服是一个款式。“莫非她就是那个什么张银笛?咦,奇怪,她并没有被黑衣人所杀,那黑衣人为何会知道黑无常他们是为了张银笛来这幽暗森林?”之前三人派众人密谋要杀了他们门派里什么左门的张银笛,虽然易天行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同门相残,但张银笛这个名字他却是已经记住了。 易天行再一看过去,心中不禁大喜。 却见一名少年跟着张银笛走出,看见一地的残肢与尸骸,不禁眉头皱了皱,道:“招招毙命,而且手段如此毒辣,恐怕不是善类,我们还是当心的好。”正是许久不见的罗天远。 张银笛点了点头,她这几日在幽暗森林中颇受了些打击,而且现在的罗天远不仅境界上比自己高了一个小境界,真实实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在他面前,张银笛倒突然少了几分往日的嚣张跋扈。 罗天远仔细看了看地上黑无常的脸,道:“这个人的穿着不是你们三人派的,你认识吗?”见张银笛摇了摇头,罗天远道:“看这肤色,不像死了很久的样子,但是伤口处的血却全都干了,和之前陈华的死状倒是颇有些相像。” 突然前面的一株大树上划下一个人来,张银笛心中一惊,急忙抽剑在手,喝一声“什么人。”声音忍不住地颤抖,竟然害怕之极。她也看出这些尸体和陈华的死状颇有些类似,虽然陈华没有被分尸,但也是一击被穿透胸口,内里鲜血干枯,仿佛气血被吸干了一样。 这时候突然从树上埋伏下一个人来,只怕是不怀好意,如果就是对方杀了陈华,和右门的几个家伙,那恐怕就是专门针对自己这个三人派弟子来的。能只用一招就杀了陈华,恐怕实力还在罗天远之上,该死,自己突然又觉得腿有些软了。 却听罗天远又惊又喜地叫了一声:“易兄弟!” 这时候张银笛才看清眼前的乃是一名身着粗衣布衫,身后挎了把长弓的少年。 那少年也是满脸笑意,朝着自己,不,朝着身后的罗天远奔了过去。 切,两个男人竟然抱在了一起又笑又跳,害不害臊! “什么,这两个就是黑白无常?”张银笛吃了一惊。黑白无常的名头她自然是知道的,净气初阶的两个江洋大盗,之前犯案累累,杀了不少高手。这样的人物竟然也被易天行口中的黑衣人给轻易地分尸了。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黑白无常竟然是右门的周云新,任一鸣,董双几个请来杀自己的。 虽然她的左门和右门不和,但是没想到这几人竟然做出这等劫杀同门的事来。 罗天远却有些见怪不怪了,三人派,善缘宗,这段时间来,这种事情他可见得多了。 “对了,你说你需要灵犀草,不知道我这里有没有。”罗天远听完易天行说的来龙去脉,知道了易天行此次重回幽暗森林的目的是寻得灵犀草救助伤重的王小义,自己这个兄弟,没错,他也已经把易天行当成了好朋友好兄弟,自己这个兄弟虽然只是一名普通人,却的确是一副热心肠,比起什么善缘宗,三人派,那是强上百倍了。 罗天远取下身后背的一个包袱,解将开来,里面包裹着不少珍稀药草,还有几个小瓷瓶。却都是他从银色巨狼的洞府里拿出来的,当然之前修炼万象心经的时候也已经被他胡乱吃了不少。他对药草丹药当然更是一窍不通,所以干脆都翻出来让易天行看看。 易天行按照平小鹊和自己形容的样子寻找,却没发现有灵犀草,正有些失落时,却突然发现有一个小瓷瓶上贴着个标签,标签上正是净气培元丹几个小字。 易天行竟然有些恍神,平时根本连见一眼的机会也没有的炼体丹,培元丹,这两天内竟然仿佛大路货一般,得来竟如此的不费吹灰之力。 罗天远也是一愣,他虽然看过这个瓶子上的小字,但是这些什么培元丹,他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功用,所以也没什么印象。没想到作为原料的灵犀草没有找到,这净气培元丹竟然现成的就有。 一旁的张银笛也看见了小瓶子上的字,心中动了动,颇有些眼馋。 罗天远道:“行了,有了这净气培元丹,那也就不用再进幽暗森林了。咱们还是快点去集贤城救人。” 易天行道:“罗大哥,这培元丹十分珍贵,你已经是炼体高阶,将来突破净气境后……” 罗天远道:“嘿,突破净气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况且咱们修炼武学不就是为了救助那些妇孺弱小?不然又有何意义。” 易天行喜道:“罗大哥说的是。” 罗天远笑道:“行了,以后别叫大哥,我也不过大你一岁而已,以后就叫我天远,我就叫你天行,哈哈,咱们都是天字辈的。” 张银笛在一旁忍不住道:“这瓶净气培元丹里面听着至少有十几粒丹药,每个小境界只能用一颗,足够你二人用的了,用多了反而对修炼不利。当然前提是你们能够突破到净气境。”说完她低声咕哝了一句:“天字辈,嘿,你们天字辈还真是怪人辈出。”这句话她自言自语说得极轻,罗易二人却没有听见。 张银笛对罗天远能够突破到净气境到不怀疑,只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毫无修炼天赋,叫什么天行的穷小子,她还是颇有些怀疑的。 第31章 进入集贤城 罗天远和易天行对丹药之道都所知甚少,一听张银笛如此说,才知道原来丹药不能多用。 易天行突然想到,自己的那瓶炼体培元丹里不正好只有三粒丹药么,看来正好是让自己每突破一个炼体境的小境界所使用的。 罗天远自然更不懂这些了,他把包袱中的另三个瓶子拿出来,问道:“那这些丹药是干什么用的?” 张银笛拿过来看了看,道:“这些丹药倒都是一些平常的疗伤丹药,却不如那瓶净气培元丹珍贵了。”随手又把瓶子都还给了罗天远。修炼者要是突破进入了净气境,那便属于一般的高手了,而且净气培元丹在突破到净气巅峰时也可以使用,净气巅峰距离明心境界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了,要知道,除了七大家族和一些历史比较悠久,势力比较庞大的帮派之外,明心境界的修炼者那都是一般的家族重金礼聘争取的对象了。所以净气境的培元丹还是比较珍贵的,连张银笛看到了,也有些眼馋。至于这几瓶疗伤丹药,虽然在市场上的价格倒也挺高,但论珍贵程度那就远远不如了。像他们三人派,那都是每个月都能领到若干的疗伤丹药的。 易天行见张银笛认识丹药,想了想,便把那个小布袋子拿了出来,道:“张,张女侠,那请你帮我看看,这枚玉色的丹药是不是能够直接突破到炼体境界的炼体丹?”言语之间竟然有些发抖。 “炼体丹?”张银笛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易天行。炼体丹这东西虽然少见,但却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一般的家族族中成员和一般门派的门人至少都是炼体境界起步,如果不能靠先天天赋突破到炼体境界,那就说明此人根本不适合修炼,将来成就肯定有限,又何必多此一举去用什么炼体丹来突破。不过这东西她还是见过的,毕竟有些家族和门派的传人也有天生不适合修炼的,他们的长辈出于偏心和爱护还是会心存一丝侥幸地在他们身上用上炼体丹。 张银笛看了易天行的布袋一眼,道:“不错,这的确是炼体丹,你从哪儿得来的?”最后一句其实她也不过是随口一问,这东西对她来说毫无用处,她其实根本没什么兴趣。 易天行脸上微微一红,他刚才并没有把黑衣人赠他丹药的事情说出来,却不是想瞒着罗天远,而是因为那黑衣人杀了三人派的弟子,自己如果说丹药是对方所赠,恐怕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之后我再单独和天远细说,这事却不能让张银笛知道。” 张银笛见他不答,却也不问,她对这炼体丹根本没兴趣,要是这是一枚净气丹,说不定自己偷也要想办法偷到手。 罗天远听了倒是大喜:“天行,好啊,有了这个炼体丹,你也能踏入修炼门槛了!”他现在已经是炼体高阶的境界,这几天想起易天行来也会时不时地想着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帮助这个小兄弟突破武学门径,没想到易天行竟然也又奇遇,被他得到了这炼体丹。他实在是真心替易天行高兴,对了,等天行突破了炼体境界,我就把那万象心经教给他,到时候他说不定也能和我一样更快地修炼。 张银笛有些想笑,这易天行看着就没什么修炼天赋,十几岁了连炼体境都不是,就算靠吃了炼体丹来突破境界也是浪费,将来不可能会有更高的成就了。不过她虽然心中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 张银笛道:“行了,你这易兄弟就算要服用炼体丹突破也不是这个时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尽快回集贤城,罗天远,你答应加入我们三人派的承诺可不能不算数。” 易天行倒也知道如果要突破境界,必然需要找一个清静无人打扰的所在,不过他还是奇道:“天远,你要加入三人派?” 罗天远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毕竟之前答应了张银笛,却也不想反悔,所以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答应了她加入三人派。”罗天远回头向张银笛道:“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做到,不过,现在我有个要求。” 张银笛道:“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力所及,我可以答应你。” 罗天远道:“要求也很简单,我这兄弟马上也要突破炼体境界,不再是一介布衣,如果三人派也收他为弟子,我便加入三人派。” 张银笛呆了一呆,她本不看好易天行将来成就,靠着炼体丹才能突破,将来只怕也就停留在炼体境了,虽然她自己也不过是炼体境,但是修炼天赋却不一样,所以张银笛根本没把易天行放在眼里。不过罗天远就大不同了,罗天远虽然只是炼体高阶,却有着越级挑战的实力,甚至能够发挥出媲美净气境的威力,这种人才,不要说他们三人派遇上了绝对不能错过,就算是更大势力的帮派,甚至七大家族碰见了也肯定是招揽的对象。虽然易天行资质太低,但是只要能让罗天远加入三人派,多一张嘴吃饭也没什么,到时候把易天行打发去做些低级的打扫工作也就是了。 易天行其实也有些惊讶,没想到罗天远竟然也想让自己加入三人派,不过他稍微一转念便知道了罗天远的意图,自己和罗天远虽然都是机缘巧合突破了炼体境,但还是需要有系统地加以修练,尤其是自己,靠着丹药来突破,毫无根基可言,如果加入帮派,一些基础的武学招式和心法还是可以学到的,比自己随便胡乱修炼还是要强太多了。 但是易天行昨日看见三人派的几人居然花钱雇佣黑白无常来劫杀同门,打心眼里对三人派有些排斥,却也并不太想加入三人派,再见到张银笛现在一时有些犹豫,心中更是不爽,刚要开口拒绝,却听张银笛道:“好,我答应你。” 听她这么一说,罗天远一喜,朝着易天行使了个眼色,易天行只好把本想拒绝的说辞给咽了回去。 张银笛道:“好了好了,事已说定,进城后你们先寻个地方落脚。我先回师门把这几日的情况回禀一下,过几日来接你们。”她回头问易天行道:“你在集贤城可有住处?” 见易天行点头,便又问道:“在什么地方?”易天行道:“城西北平民坊四组九号。” 张银笛听见易天行说自己住平民坊,想起那边糟糕的道路状况,不禁皱了皱眉头,道:“好,五天后我来找你们,这段时间你先把炼体境突破了。”她虽然答应罗天远可以将易天行一起收入宗门,但也得要易天行有炼体的境界才行。 易天行点点头,不用张银笛提醒,要不是现在荒郊野外,还有一堆尸体,他说不定早就把那颗炼体丹给吞了。 张银笛又把炼体丹和培元丹的用法给易天行详细讲了一遍,而后三人便一起往集贤城南门行去。 到得集贤城南门处,张银笛和罗天远进了城,易天行却被卫兵给拦了下来。 易天行经常外出打猎,其实那卫兵也是经常见的,但是每次也都还是将他拦下,为的就是能够从易天行身上得点野味之类的好处。 然而今天易天行却两手空空,那卫兵自然摆起了架子。 “城主有令,最近城外大盗猖獗,可疑人等一律不得入城。”那卫兵斜眼看了看易天行,这名卫兵长期看守南城门,易天行平日里出城打猎,两人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今日里见易天行两手空空,这好几日里也没了野味孝敬,立刻就成了可疑人等了。 易天行刚要开口,张银笛道:“他和我们是一起的。” 卫兵之前将张银笛和罗天远放入,虽然他不认得张银笛,更不可能认得罗天远,但也早就看出他二人一个身穿善缘宗的服饰,一个穿着三人派的衣服。现在一听张银笛开口,立刻便换了一副笑脸:“哎呦,原来是三人派女侠的朋友,那自然不会是可疑人等了。”看向易天行的眼神竟然也突然有了几分笑意和讨好,心中却想“呵,这打猎的穷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找了三人派和善缘宗做靠山。” 易天行跟着罗天远和张银笛步入城门,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穿着三人派的衣服难道就是好人了么?” 若放在平时易天行肯定早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大声嚷出来了,不过毕竟现在自己也算半个三人派的弟子,却只好低声嘀咕。 张银笛虽然听见了,脸上一红却也不搭话,这几天他们三人派什么堂主护法的丑事一大堆,自己也觉得丢人,只好装作没听见。 罗天远知道易天行喜欢吐槽,看到张银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禁心中暗暗好笑。 三人进了城中,便在第一个路口分别。 集贤城中的几个宗门大部分分布在东面,东面城外,有一条山脉,几个较大的宗门便分布在山脉之中的十几个山头之间。 当然除了在山中的宗门外,城里也有一些帮派势力,山上的宗门的一部分产业也在城中。 张银笛和罗天远,易天行作别,约定好五日后去贫民坊,便径自朝着城东而去。 易天行见张银笛走远,对罗天远道:“天远,刚才她在我一直不方便说,你的包袱现在在我那儿。” 罗天远大喜,他本以为自己的包袱被三眼猿王抢走后,便不知所踪,或许更大的可能是被那个杀了陈华的神秘人给拿走了,所以自从和易天行相会后也就没有问起此事,没曾想竟然一直在易天行这里。 易天行便把那天分别时,几大兽王相斗,自己凑巧捡了包袱的情况娓娓道来。 罗天远喜道:“太好了,天行,咱们现在就回你的住处,等你突破了炼体境,我也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二人便聊边走,穿街过巷,朝着城西北行去。 过了几条大路,转入一条弄堂,突然前面有几个男子叉着手挡在了前面。 罗天远抬头一看,却见三名青年男子身穿善缘宗的服饰,腰挂长剑,或怒目,或轻蔑地看着他和易天行二人。 罗天远心知不好,拽起易天行的手便想退出弄堂口,却见又有三人闪将出来,堵住了退出的去路。 却听其中一人冷冷地道:“姓罗的,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第32章 今非昔比 罗天远听对方这么一说,定睛看去,却见弄堂口的这三人同样身穿善缘宗的衣服,为首一人右手持剑,左臂处的衣服耷拉着,袖口却是在肩膀处扎紧了,显然是失了一条左臂。 只见此人脸上虽然带着冷笑,却是一副又怒又恨的神情,说话间甚至颇有些咬牙切齿。 “原来是你。”罗天远这才看清对方的脸,竟然是当日被银色母狼重伤后不见了的刘广元。 “记得你爷爷就好。”刘广元一脸愤恨之色,“你在幽暗森林中杀我善缘宗三名师弟,又抢走了银色狼王的战利品,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来集贤城送死。” 刘广元当日从银色母狼手下逃得性命,支撑着跑回集贤城。他当然不敢把一切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宗门中人听,之前和明广忠,赵广德,程广皓三人一起去幽暗森林,和旁人都只说是为了几个兽王的宝藏,却不提那枚金属碎片的事,就是怕其他人见猎心起。他更不敢说明广忠是自己杀的,否则只怕立时便要被执法长老三刀六眼,废去修为,生不如死。 所以刘广元逃回善缘宗后,却说他们几人已将银色狼王杀死,本来已经获得了不少狼王洞府中的珍贵药材和丹药,岂料突然杀出一个叫做罗天远的少年,为了抢夺宝物,竟然将其他几个师兄弟都杀了,自己也失了一条左臂,勉强逃得一条性命。 其他人也就算了,那明广忠却有一位远房的叔祖是善缘宗的一名长老,虽然平时也不太理会这个没什么出息,只有炼体初阶修为的便宜侄孙子,但是听到刘广元一番添油加醋,竟然勃然大怒,口口声声地要捉拿这个不长眼的叫什么罗天远的小子。 罗天远这名字,从没听过城里有这么一号人物,而且听刘广元所说,不过是个炼体初阶的雏儿,只不过趁着他们几个和银色狼王力战气竭之际得手。这小子显然不是哪家势力的少年英才,竟然敢抢夺我善缘宗已经到手的宝物,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善缘宗以后在集贤城里还怎么混? 所以明广忠的长老叔祖立时雷厉风行地派了几名三代弟子跟着刘广元外出寻找,一定要将罗天远抓回善缘宗听候自己处置。 刘广元初遇罗天远的时候便听他说要到集贤城参加七大家族的选拔,所以料定他一定会进城来。这几日倒是索性在集贤城几个城门口守株待兔,就等着罗天远的出现。 今日罗天远、易天行跟着张银笛进城,一名善缘宗的弟子按照刘广元所描绘的罗天远的相貌一眼便认出来了,马上和刘广元等人汇合,要来捉拿罗天远。 但是那张银笛他们却也是认得的,虽然张银笛炼体中阶的修为在他们几个的眼中不算什么,但是这张银笛据说是三人派掌门王中秋的侄孙,为什么叔侄不是一个姓,这种事大家都心里清楚,谁管得了那么多。 三人派虽然奇葩,喜欢让一些有背景的青少年担任门派的高级职务,但是毕竟掌门王中秋自己是个明心巅峰,货真价实的高手。而且听说这几年一直闭关,估计很快就要突破到脱凡境,那却是他们善缘宗怎么也惹不起的。 善缘宗一帮子人一路跟踪三人,直到远远看见张银笛和罗天远二人分开,却也不便在城门附近就动手,于是偷偷地又跟了罗天远他们转了几条街,估摸着张银笛应该也走得远了,于是前后包抄,把罗天远和易天行堵在了弄堂里。 罗天远一见是刘广元,却也心下了然,这家伙杀了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当时求着自己不要杀他,回去后定然要想办法来找自己麻烦,杀了自己灭口,没想到听他这番说辞,竟然是把杀其他几人的罪名嫁祸到了自己的头上。 只听刘广元道:“诸位师兄,就是这个小子,杀了几位师弟,抢了狼王洞府的天材地宝,看他身后那包袱鼓鼓囊囊的,那些丹药仙草一定就在包袱里。这小子还穿着咱们善缘宗的衣服,指不定在外面借着咱们善缘宗的名头还犯了什么事,实在是胆大包天。” 罗天远身上的确还穿着善缘宗的衣服,这还是之前刘广元的包袱中所拿,虽然和三眼猿王一战是打得破破烂烂,但是也没衣服换,就一直还是穿在身上。 “这倒的确不好解释。”罗天远虽然想辩解,但一时倒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易天行倒是一路上听了罗天远说了自己和善缘宗的是是非非,开口道:“放屁!明明是你杀了自己的师弟,我罗大哥放了你一条生路,你不知道感恩图报,竟然还血口喷人!” 刘广元被他这么一骂,脸上竟然稍稍红了一红,想要开口辩几句,却听旁边一名善缘宗的弟子道:“胡说八道,现在我就替几个师弟报仇!” 说话间便抽出腰间长剑,道一声:“诸位师弟在一边替我掠阵,看我怎么收拾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便猱身而上,举剑向易天行刺去。 此人叫做楼广厦,乃是明长老的徒孙,炼体巅峰的境界,可以说是这一干人等中境界最高的一位,他听易天行说是刘广元杀了自己师弟,其实倒是有七八分相信的,不过,这种宗门丑事岂能为外人所道?尤其楼广厦见这褐衣布衫的少年不过是个猎户,丝毫没有修为,而那罗天远听刘广元所说也不过是炼体初阶的修为。现在这罗天远身后所背的,的确应该是一些幽暗森林中得来的宝贝,自己出手将他们拿了,送到明长老那里,说不定还能得点赏赐,至于明广忠那些人,自己修为不够还硬闯狼王洞府,自不量力,死了也就死了。明长老说要拿回宝物,貌似对明广忠的死也没那么看中。 楼广厦心中打着算盘,举剑向着易天行便刺,这易天行丝毫没有修为,先杀了他,再料理那罗天远。 易天行丝毫不会武功,也没想到这楼广厦完全不听自己分辩,举着长剑说刺就刺,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 楼广厦果然不愧是炼体高阶的修为,无论是身法还是剑术都不是刘广元他们几个可比,一息之间,长剑已经近在咫尺,眼见易天行便要被他刺了个透心凉。 易天行已经闭上了眼睛,心中道:“我命休矣。希望天远能够逃走。” 却听叮地一声响,又听见几人都不约而同地“咦”了一声,易天行等了许久,却完全没有感觉自己被刺,好奇之下睁开眼睛,却见到不知什么时候罗天远将他肩上的长弓取下,紧紧握在手中,而那楼广厦却横剑于胸前,退后了几步。 易天行闭着眼睛没看见,其他人却都看见了,尤其刘广元,可以说是大吃一惊。 方才罗天远闪身到易天行身边,取下肩上长弓,轻描淡写地用弓臂末端挑开了楼广厦志在必得的一剑。 楼广厦刚才虽然没有全力施为,但这一剑实在是自己看家的本事,竟然电光火石之间被对方用弓臂扫开,而且剑身上传来的真气震得自己竟然差点拿捏不住,长剑也差点脱手。 “这家伙绝对不是炼体初阶,妈的,刘广元骗我!”楼广厦第一反应就是上了刘广元的当。 刘广元其实更是惊讶,在幽暗森林之时,罗天远虽然突破了,但明明只是炼体初阶的境界,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可能再次突破,而且刚才还这么轻易地就将楼广厦的长剑挡开。 一般修炼者除非有特殊的奇遇,或者逆天的天赋,在炼体阶段少则数月多则一两年才能突破,从没听说短短几天就能突破一个小境界的。这罗天远自己第一次遇见时,明明连修炼的门槛都还没入,和银色母狼相斗时才是刚刚突破炼体初阶,这么大的年纪才突破炼体初阶,怎么看也不过是个天赋平平的普通人,怎么可能现在就能挡住楼广厦的一剑?楼广厦可是炼体巅峰的境界,在所有善缘宗的三代弟子中都是名列前茅的存在。难道是楼广厦看那个小猎户没有修为,出手太大意了?嗯,不错,一定是这样! 其他善缘宗的弟子一开始也颇为惊讶,但也同样如刘广元所想一样,一定是楼广厦大意了,竟然被一个炼体初阶的小子给挡住一招。这家伙要我们给他掠阵,还不是想自己独得功劳,嘿,这一下可有点打脸哪,这楼广厦仗着自己有炼体巅峰的修为,平时对师兄弟们可没少作威作福,看到他现在一招吃瘪,有几个善缘宗的弟子甚至心里都差点乐出声来。 只有楼广厦心中清楚知道自己刚才并非留手了。 刚才罗天远的步法竟然好像是善缘宗的步法,估计是跟刘广元几个偷学的,但是速度之快,应该是炼体高阶才能达到,尤其方才从弓臂上传来的气劲力度和运劲方式,绝对不是一个炼体初阶的人所能拥有的。 楼广厦定了定神,却收起了轻视之心,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炼体高阶,刘广元这笨蛋竟然连你是什么境界都看走眼了。不过不要紧,老子可是炼体巅峰,比你还要高一个小境界。” 刘广元听见楼广厦如此说,心中大骇:“炼体高阶?!怎么可能!”心中突然隐隐生出不太妙的预感来。 楼广厦稳稳手中的剑,对着罗天远再一次疾刺而出,却见剑尖晃动,一剑分为三道剑影,分别攻向罗天远的上中下三路。 “楼师兄好剑法!” “一剑化三影,好一套三才剑法,楼师兄威武!” 几名善缘宗的弟子连忙纷纷拍马屁,虽然没想到对方是炼体高阶,但是楼广厦的炼体巅峰也是实打实的,而且炼体高阶又怎么样,我们几个也都是炼体高阶,这小子难道还能逃脱不成?刚才只是听刘广元那个废物说了对方不过是炼体初阶,楼广厦一时大意罢了,当然最好他一直大意下去,到时候我们几个再出手把这小子拿下,功劳就是我们的了。 楼广厦脚下踏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正是善缘宗的八门游踪步,手上连击,每一剑刺出都是化作三道剑影,正是本门的三才剑法。他有意在师弟们面前卖弄手段,也是想将罗天远快速拿下,连刺数剑,只见一时之间,弄堂中剑气纵横,剑影乱舞,仿佛一个剑影合成的罩子整个向着罗天远罩了过去。 “楼师兄无敌!” “楼师兄天下无……” 也不知道是原来要说的是无双还是无敌,只是最后一字还没有出口,突然一切剑气和剑影倏然而止,只听一声闷哼,就见一人向着弄堂口飞了出去,犹如一个短线的风筝,急速坠落,啪的一声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只见罗天远和易天行还好好地站着,那么甩出去的自然是天下无敌或者天下无双的楼师兄了…… 第33章 消失的王小义 只见楼广厦闷哼一声,直直地飞了出去,身体撞在弄堂外拐角处的屋壁上,慢慢悠悠地滑倒在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不光善缘宗的弟子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就是一旁的易天行也是完全没有想到。他虽然从罗天远口中知道了他的一番奇遇,也知道罗天远现在的确是炼体高阶的境界,但是那楼广厦却是炼体巅峰的高手,虽然只比罗天远高了一个小境界,但竟然和罗天远甫一交手就被罗天远给狠狠地击飞了出去,毫无还手之力。 心中最震惊的当属刘广元了,几天之前这罗天远不过是个毫无根基的渔村穷小子,虽然在和银色魔狼战斗时莫名其妙地突破了,但也不过炼体初阶罢了,当时要不是自己被银色母狼所伤,甚至都不是自己的对手,谁想到几天不见,竟然一招便轻描淡写地挡下了楼广厦的杀招,又一招就将楼广厦击飞。 亏得他脑子转得飞快,竟然一声不吭,直接转身就跑,其余一众善缘宗的弟子尚处于震惊之中没有反应过来,待他们转头看向刘广元时,却已经看他跑得远了,那身法之快,似乎比他失去左臂之前还要强上几分。 马上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他们之中境界最高的楼广厦都不是这什么姓罗的对手,自己上前那也是送菜的结果,看对方似乎一招击飞楼广厦后并未有再出手对付自己的意思,只是袖手站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此时不跑难道还等对方出手不成,立时间一个个都转身就跑,而且四散而逃,生怕罗天远突然改变主意,将他们一网打尽。 易天行从惊讶变成了无语,这些善缘宗的弟子也跑得太快了,连躺在地上的楼广厦也不管了么? 罗天远似乎看出了易天行的心思,笑着朝那楼广厦努了努嘴,道:“没事,他只是晕了过去。” 易天行道:“天远,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这么厉害,听他们说这楼广厦是个炼体巅峰的高手,却被你一招就击倒了。那你的境界岂不是……” 罗天远摇了摇头,道:“我的境界的确是炼体高阶,不过我修炼的功法有些特殊罢了。” 易天行咂了咂舌,道:“什么功法这么厉害?” 罗天远不答,道:“放心,等咱们安顿下来,我就把这功法传授给你,你有了炼体丹,服用之后就能进入炼体初阶,到时候便能修炼了,我当初也是炼体初阶便开始修炼的。” 易天行顿时大喜,忙不迭地说:“那我们快走。”立时在前带路,喜不自禁之下走路也有些蹦蹦跳跳起来。 罗天远笑了笑,随之跟上。想当初,自己刚刚达到炼体初阶的时候只怕比易天行还要激动呢。 这一路上倒是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易天行带着罗天远穿街过巷,从主城区穿过,渐向城西北行去。 过了主城区,集市店铺便渐渐地稀疏了起来,和主城区的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是进入西北城后,连道路也是变得坑坑洼洼地,易天行带着罗天远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的道路,易天行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不好意思啊,天远,小弟一介穷猎户,只能住在这种贫民区了。” 罗天远却是毫不介意,跟着易天行慢慢走着。 不一会儿便到了西北贫民坊的尽头,易天行和罗天远道:“我先去看看王小义怎么样了,可惜天远你之前在狼王洞穴里没有找到灵犀草,不然的话就能救王小义了。” 罗天远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小兄弟一副古道热肠,明明这么想突破境界却还是先要去看看受难的邻居。 易天行推开王小义的篱笆门,罗天远也跟了进去。 王小义的家,房门轻掩,易天行推开门叫道:“李阿婆 ,李阿婆 ?” 屋内乌漆嘛黑的看不清楚,但却没有人应声。 易天行知道李阿婆耳朵不好,又提高声音喊了几声,却仍然没有回应。 罗天远炼体高阶的修为,在黑暗之中却比易天行要看得真切的多了,他却已经看见屋内空空荡荡的,卧房里也只是一张空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罗天远道:“天行,不用叫了,屋里没有人。” 易天行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却也发现了屋内确实空无一人奇道:“真是奇怪,王小义身受重伤,不能下床,李阿婆身体不好,耳朵又背,他们俩会去哪里呢?难道是李阿婆带着王小义出去找大夫了?” 罗天远道:“会不会是去找你说的那个平小鹊大夫了?” 易天行道:“也有可能,平小鹊住在另一个平民坊,也许他觉得将李阿婆和王小义接到他那边比较好照顾也不一定。” 罗天远道:“如果他们母子在平大夫那里倒是不用着急,我听你说王小义三天之内尚无大碍,现在也才过了一天,今日也不早了,不如先回去,你快将那炼体丹服下,突破炼体境界,我先将万象心经传授给你。明日我和你一起去找王小义他们,有了净气培元丹,王小义不会有事的。” 易天行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天远,你那件包袱还在我家,快走。”当先领头出了王小义家。 罗天远心中也颇有些激动,那件包袱和里面的摇篮关乎自己身世之谜,经过这么久的千难万险,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他随之跟着易天行出了王小义家的院门。 易天行推开自家的门,罗天远也跟了进去。看着易天行屋子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床一桌一椅便别无长物,竟然有些熟悉亲切的感觉。自己在长崎村所住的小茅屋不也是这么的空空如也么。 罗天远还在颇有些感慨之时,易天行却把那木板床挪了开去,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子将墙壁上的两块砖头撬了开来。 “咦?怎么会这样?”易天行一声惊叫,罗天远打断了回忆,也看了过去。 却见那墙壁中的洞穴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罗天远正奇怪间,却听易天行道:“不可能的,我明明将你的那件包袱藏在里面了,怎么会不见了。” 罗天远还没说话,易天行却又道:“天远,我真的把那包藏在里面。” 罗天远一笑,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他知道易天行是怕自己怀疑他。易天行外冷内热,为了一个邻居王小义也能独闯幽暗森林,他的为人自己绝对信得过。他沉吟了一会,虽然包袱不见了,但他竟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失落,自己在幽暗森林中屡有奇遇,修为也突破到了炼体高阶,虽然那包袱是很紧要,但并没想象中的那么重要,罗天远道:“我想,王小义和李阿婆的失踪会不会和包袱不见有些关系?” 易天行道:“不可能的,王小义和李阿婆不知道包袱的事,怎么会来偷……拿我的东西呢。” 罗天远不禁有些失笑,道:“我说的不是他们,我在想会不会你说的那个高监工会不会在这段时间又来了这边。” 易天行道:“你是说高监工那帮人带走了王小义他们?” 罗天远点了点头,道:“他想置王小义于死地,虽然已经重伤了王小义,但就像平小鹊说的,毕竟还有救,或者他将王小义带走,藏在不为人知之处,等两天后王小义病发身亡,那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易天行点点头,道:“那我们去找高监工!” 罗天远道:“照你所说,高监工的背后是城中的大土木商行,他们背后又是城主。先不说城主了,便是高监工自己就至少是个净气境的高手,我们就这么找上门去,他要是不承认,我们还有别的法子么?” 易天行突然沉默下来,罗天远说得不错,高监工修为甚高,身后还有城主做靠山,自己毫无修为,就是罗天远也不过是炼体高阶,自己找上门去又能如何? 罗天远见易天行突然不说话,道:“这些也不过是我的猜测,如果真的是高监工所为,我们也只能暗中调查。”他想了想,又道:“如果只是一个高监工,或许我们还是又办法的。” 易天行听他这么说,问道:“什么办法?” 回城的这一路上,一直是易天行和罗天远说自己的遭遇,罗天远这些天的奇遇倒没什么时间说起,易天行自然不知道虽然罗天远现在只是炼体高阶的境界,但却连一般的净气境初阶的高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如果他运起万象心经,将全身的劲力奋力一击,甚至能够和净气中阶的敌手一搏,如果那个高监工真的只是净气境界,虽然自己未必能击倒对方,但偷偷地救两个人出来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 罗天远却没有说出口,只是道:“要和高监工他们周旋,现在必须提高自己的实力,天行,事不宜迟,你先将那炼体丹吃了。” 易天行虽然还是不大相信罗天远能有什么办法,但目前也别无他法,自己如果吃了那炼体丹,至少迈入武学门槛,也多一份助力,立时点了点头,从怀中将那炼体丹和一瓶炼体培元丹取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炼体丹隐隐约约地散发出淡淡的青玉色光彩,易天行激动地用拇指和食指把它轻轻地捏了起来,双手甚至有些颤抖,生怕太用力了把那丹药捏碎影响了炼体丹的效果。 按照张银笛所说,服用炼体丹倒也没什么需要注意的,毕竟虽然进入炼体进阶是武学的最初门槛,但也只不过是武学的最基础最低阶的阶段,对易天行这种生来没有修炼天赋的普通人来说可谓难如登天,可那些世家大族甚至小门小派来说却是简单之极。 易天行仿佛升起了一股勇气,抬头将炼体丹吞入口中,一仰脖便咽了下去。 什么也没有发生,那炼体丹淡而无味,咽入腹中也似乎丝毫没有什么感觉。 易天行看了看罗天远,罗天远也莫名地看着他,问道:“你服用了有什么感觉?” 易天行摇了摇头:“什么感觉也没有,天远,我这是不是已经进入炼体境界了?” 罗天远想起自己突破到炼体境界时的情景,摇了摇头,道:“不对,我突破之时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体丹田内升发出的力量,同时也开始能够感觉到天地之间的元气在流动。进入炼体境界,便能感知道天地元气,利用修炼的功法来吸收天地元气,增强自己的力量和境界。” 易天行急道:“可我丝毫没有感觉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炼体丹是假的?” 罗天远道:“应该不会,张银笛也看过了,她很肯定这就是炼体丹。” 易天行心想这炼体丹应该不是假的,那个黑衣人没有理由这么来耍弄自己,难道这是枚毒药?那黑衣人知道自己看见他杀了三人派的人,弄了颗毒药给自己杀人灭口?不对,那黑衣人的修为要杀自己又何必这么费事,当时随便冲着自己来一招,自己早变成一堆烂肉了,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罗天远身世特殊,实则拥有着极高的修炼天赋,突破炼体境界也是自然而然之事,只是对修炼之道并不精通,却也丝毫不知该如何教导易天行突破,思忖之间,突然想起自己在幽暗森林中和银色母狼还有三眼猿王相争斗时,隐隐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内劲运行,尤其他有意无意地施展万象心经之时,更能感觉到似乎能够将对方的内劲元气吸收过来,虽然十分地轻微。 他心念一动,伸出右手,探在易天行下腹部的丹田穴上。 没有丝毫气息流动的迹象。 罗天远运起万象心经,右上掌生出一股吸力,易天行的丹田突然动了一下! 第34章 合练万象心经 罗天远将手掌按压在易天行的丹田之上,运起万象心经,突然感觉到易天行的丹田处动了一下。 易天行自然也立时感觉到了丹田处的律动,而且他还能感觉到这一动之下,他的腹中似乎有一丝丝陌生又热烈的气息散发出来,那一丝气息从腹中生发,随之冲出丹田穴,在罗天远的手掌紧贴处竟然有要破体而出的迹象。 罗天远也马上感觉易天行身体内生发出的那丝气息正是一股细微的内劲元气,自己运起万象心经立时便有要将那股元气吸出来的趋势。 罗天远心念一动,立时又伸出左掌,和右掌并排贴在易天行丹田之上,那股元气被他由右掌吸出,立时进入他的体内。 那内劲一入罗天远体内,罗天远四肢百骸中的元气立时冲向那股易天行的元气,似乎要将之吞噬一般,罗天远不敢大意,控制着全身的元气散开,保护着那股易天行的元气不被自己的元气所吞噬,慢慢将易天行的元气引导入自己的丹田气海之内。 元气一入丹田气海,罗天远便又逆行运转万象心经,将那易天行的元气又从丹田气海中发散而出,同时又再次控制着自身那些元气吞噬易天行元气的冲动,慢慢将易天行的元气引导至自己左掌处,再次释放入易天行的体内。 易天行一开始觉得自己丹田处生发出一股细微的元气,虽然他不确定那是不是所谓的元气内劲,但也想到肯定是炼体丹起了作用,那股元气一经生发,自己立时感觉到自己似乎突然不但神清气爽,而且生出一股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虽然细微,但自己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质变得比之前更强了一分。正兴奋间便感觉到那股元气被罗天远的右掌吸了过去,元气一失,自己刚刚生出的那股力量感顿时失踪得无影无踪,正失落间,突然又感觉到那股元气内劲从罗天远的左掌处流回自己体内。 那股元气失而复得,竟然似乎有生命一般,如同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快速地自己钻入了自己的丹田。 罗天远收回双手,问道:“你觉得怎么样?”神情竟十分地关切。 易天行感觉了一番,觉得那股内劲元气在丹田内十分的稳定,自己那生发的力量又失而复得。但是那元气内劲十分的微弱,自己的体质和力量虽然有所提升,但增幅却不大。 易天行道:“我能感觉道丹田里有一股气息,是不是就是元气?但是并不是很多,感觉很微弱。天远,难道我这就已经进入炼体境界了?” 罗天远起初感觉到自己吸收了易天行的内劲,灵机一动又逆行万象心经将之送回易天行体内,一开始还生怕易天行的内劲通过自己正反运行之下会有什么变故,听易天行一说才知道自己成功了,但是这一点点元气内劲完全没有达到自己当初刚进入炼体初阶的程度,这说明易天行肯定还没突破到炼体境。 罗天远摇了摇头,他自己突破炼体境其实是体质特殊,长年累月身体自然而然地吸收天地元气,最后达到临界点便自然突破了,中间如何修炼其实他自己也不完全清楚。 易天行不禁黯然失望,这大起大落间实在是太……太刺激了,本来以为自己生发出内劲元气就能进入炼体境,谁成想现在竟然是个半成品,不,可能连炼体境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都不到。 罗天远道:“不过,天行,你也不用失落,我倒有个办法。” 易天行突然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忙问:“什么办法?” 罗天远笑道:“咱们再依样画葫芦,多来几次,你的内劲元气不就能一点点地增长了?” 易天行一听,高兴道:“不错不错,一次多一些元气,再来几次说不定我就能真正突破到炼体境了!” 罗天远说做就做,他立时运起万象心经,双掌再次贴到易天行丹田处。这一次他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却也不出单掌来吸收易天行的体内元气,双掌齐出,说不定能够一次吸收多一点元气,也就能帮易天行每次多生发些元气了。 这一次罗天远更有准备,果然一股元气被他很快吸收,罗天远这次自然也是轻车熟路,元气一入体就很顺利地被他控制着沿着经脉进入丹田,然后再次逆运万象心经,元气顺着经脉原路返回,又被他送回易天行体内。 一个轮转结束,罗天远问道:“怎么样,天行,有没有感觉元气又多了几分?” 易天行却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道:“我只感觉到还是那股刚才丹田的元气又被你吸收了出去,然后又原路返回了……” 罗天远也是一阵无语,看来易天行身上只有刚才那一丝元气,自己再依样来一次,竟然还是重复地吸收了那股元气,虽然这次进行得很顺利,但却是做了次无用功。 不知道为什么那炼体丹在易天行的体内竟然不起作用,难道天行也有什么特殊体质他自己却不知道?但是第一次的时候的确是能将天行体内的那股元气给激发出来的。或许?对,还有一个办法。 罗天远道:“天行,我想到个办法,或许有用。” 易天行听他说又有办法,却没报什么希望,竟有些淡淡地道:“什么办法?” 罗天远道:“我先把万象心经传给你再说。” 说着罗天远便从怀中取出那张万象心经的皮卷,摊开来给易天行看。 易天行仔仔细细地将皮卷上的文字看了一遍,苦笑道:“字我虽然全都认得,但是什么意思,我却完全看不懂。” 罗天远微微一笑,便将万象心经的逐字逐句地解释给易天行听,易天行听到不明白之处,还亲身演示了一番,边演示边讲解如何丹田发劲,如何识别筋脉,又如何将元气内劲散发入经脉四体。 几番重复之下,易天行不但掌握了技巧,而且在多次练习之下,竟然一点一点地将丹田内的那丝元气全部都散发到四肢百骸中去了。而易天行的经脉和筋骨也随之变得更宽厚和充盈了起来。 其实之前便说过,要练万象心经,有两大难关,第一步便是要将内息沉入丹田,这一点,至少要到明心境才能做到,炼体境和净气境都只是对四肢百骸的筋骨和体质进行肉体和元气上的修炼。但罗天远则是体质特殊,如果他和一般的修炼之士一样按部就班地修炼的话,早就已经进入了明心境甚至更高的境界,所以对他来说却是没有什么难度,但是易天行却是因为别的原因炼体丹没有起作用,却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殊的体质。不过误打误撞之下,那炼体丹的一部分效力被罗天远从易天行的丹田内激发了出来。 第二大难关却是将丹田内的元气散入四肢百骸,进入明心境,丹田内息十分地强劲,无论是从全身抽取元气沉入丹田,还是将丹田内的元气散入四肢百骸都要经过非常人所能忍耐的痛楚,非大毅力所能完成。罗天远炼体境就开始修炼,虽然也经受了巨大痛苦,但毕竟难度降低了很多。而对于易天行来说,连炼体境都不到,只是将炼体初阶数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内劲散发出去,难度更是低微,竟然十分容易地就做到了。 当初写下这万象心经的前辈,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容易便将万象心经给炼成的例子,只怕泉下有知也要大拍棺材板了。 易天行欣喜若狂,自己不但炼成了奇书万象心经,而且那股元气散入四体,自己的力量和体质都大大受益。 罗天远见易天行练成万象心经,也很为他高兴,道:“好,天行,看来你修炼天赋比我高多了,这万象心经我当初修炼时可是不知道练了多久才练成。”他却不知道,他当初修炼的难度可比易天行难得太多了,而易天行却是要依靠他这个外力才得以练成。 易天行道:“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罗天远笑道:“刚才是因为你丹田有股元气,所以只能重复地被我吸收,现在……” 他话还没说完,易天行就喜道:“我明白了,现在那股元气已经被我散入四肢百骸,丹田里面是空的,只要你再在我丹田上施展万象心经说不定就能再次激发元气了。” 罗天远点了点头,想不到易天行练成万象心经,不但元气滋长,连反应似乎也变得快多了。 说做就做,罗天远双掌贴上,再次运起万象心经,果如他二人所料,这一次易天行丹田中再一次震动,一股元气再次生发,罗天远如法炮制,元气在自己体内运转,再次送入易天行体内,易天行一接收元气入体,便也逆运万象心经,再次将那元气散入四体经脉骨骼和血肉中。 二人也不再停歇,一次次地如法炮制,十数次之后,不但罗天远越来越驾轻就熟,就是易天行也开始尝试自己运行万象心经,辅助罗天远从丹田内抽取元气送向罗天远体内。 二人同时用相同功法,越来越熟练,默契也随之增加,到得后来,元气运行也越来越快,数十次之后,炼体丹的效力完全发挥,易天行将所有元气注入筋骨血肉中,筋脉也随之拓展,身体内的杂质从指尖末端流出,他只觉得全身说不出的舒坦,霎时间,全身一震,正式突破到炼体初阶,隐隐开始能够感受到天地之间的元气运转,身体自然而然地开始缓慢地开始能够吸收天地元气以助滋养。 罗天远见易天行大功告成,收回双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帮助易天行突破,自己也不停地正反运行万象心经,自然也是在不停地修炼,对于心经的理解又上了一层。 而且在对易天行的元气的吸收和释放之间,自己也更能熟练地运行体内自己的元气,同时,也多多少少无意识地截留了一部分易天行的元气,自身的元气也增加了一丝。不过那炼体丹显然自身所蕴含的效力是要超过炼体初阶的上限的,易天行的炼体初阶,其内劲元气上限并不能完全吸收,所以对易天行倒没有什么影响,反而那部分多余的效力完全没有浪费,被罗天远给吸收了,可谓皆大欢喜。 罗天远运功完毕,看向易天行,却见他逆运万象心经,再次将全身的元气沉入丹田,在丹田中自行对元气提纯压缩,然后再次运行万象心经,再一次地将元气散出,就如同自己当初修炼一样,只不过易天行初练万象心经就是从丹田而出,体内的元气在丹田和四体间来回反复运行,更加上这些元气本已经过罗天远的去芜存菁,一些霸道的能量已经被罗天远给吸收,所以易天行运练起来竟然比罗天远当初还要自然和轻松。但也正因为如此,易天行再次运气对四肢百骸的锻打却又不如罗天远的提升那么大了。 易天行陡然踏入炼体初阶,竟然不如起初那么兴奋了,或许时实在太容易了,竟有一些些失落感。重复运行元气内劲对四肢筋骨进行锻打后,易天行也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易天行本是和罗天远一起席地而坐,突然一下子跳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那瓶炼体培元丹。 罗天远知他用意,道:“天行,你刚迈入炼体初阶,张银笛说过,这培元丹不适宜马上服用。” 易天行道:“不打紧的,刚才修炼之时我自己也能感觉到,或许是万象心经实在神奇,又或许是那炼体丹有什么古怪,我的境界很稳定,服用这培元丹再突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按照咱们这练功方法就算培元丹突破的元气不好控制,还有你可以帮我吸过去。我早一点突破,到时候去救人也能多助你一臂之力。” 罗天远一想也是,按照自己这个方法来突破炼体境,每一次易天行所运用控制的元气并不庞大,应该完全能够应对,而且易天行说得对,自己让易天行尽早修炼,也正是为了救人时能有个帮手。 第35章 继续!炼体高阶! 易天行说做就做,从那瓷瓶中倒出一粒炼体培元丹,仰脖吞下,随之和罗天远一起席地而坐。 罗天远照旧施为,双手贴上易天行的丹田处,运起万象心经,易天行的丹田处立时生发出一股元气,这一次易天行已经是炼体初阶的境界,生发出的元气自然比之前毫无修为之时又浑厚霸道了许多。 如果按照正常的情况,必然是要在炼体初阶完全消化巩固之后才能再服用炼体培元丹,但是易天行和罗天远急于求成之下,这一股元气生发而出,竟然让易天行一时承受不住,不禁闷哼一声,全身一震,丹田处仿佛燃起烈火一般。 罗天远见此情状,却不敢怠慢,连忙逆运万象心经,那股元气受他吸收之力,缓缓地通过手掌被罗天远吸入体内。 元气一入罗天远体内,易天行丹田所受的痛楚便减轻了几分,他也同时运起万象心经,辅助着罗天远将那元气送向对方体内。 罗天远吸收了那股元气立刻发现这一次的元气确实比之前霸道了许多,幸亏自己现在是炼体高阶,如果自己和易天行一样只是炼体初阶的修为,只怕两个人都有危险,看来即使是服用丹药,借助外力来修炼也要循序渐进,太过激进,轻则遭受元气反噬,重则走火入魔也不无可能。 罗天远本来在帮助易天行踏入炼体初阶之时觉得自己和易天行合炼万象心经虽然繁琐,但是倒没什么危险,颇有些掉以轻心起来,没想到这一次的元气竟然大幅地增强,吸收的速度也远远慢于之前,顿时收起轻视之心,不敢大意,慢慢地将那股元气导入自己的丹田之内。 这一次他却没有马上运行万象心经将那元气立时返回易天行的体内,而是在丹田中将那股元气反复锤炼,自己四肢百骸中的元气被他运行起来,犹如千万把重锤,一次次地捶打在易天行的元气之上,将那元气中的杂质和霸道之气一次次地锤出,每捶打一次,罗天远的自身元气便更强劲了一分,而易天行元气中的霸道之气也同时被罗天远给吸收了一分,那些杂质却也通过罗天远的四肢百骸和穴脉给排除出了体外。 待那元气被罗天远锤炼得十分纯净柔和之后,罗天远才将这股元气顺着手掌,将之慢慢地输入到易天行的丹田之中。 一接收到罗天远传来的元气,易天行神情一振,随之运起万象心经,将之散入四肢百骸中,血脉骨肉再一次地拓宽,体内的元气再一次提高了几分,而自己体内的杂质也同样排出体外。 罗天远正要再一次从易天行的丹田处激发元气,突然感觉到易天行逆运万象心经,散到四肢百骸的元气被他重新运转着涌向丹田,丹田在元气冲击之下,竟然被易天行自己激发出一丝丝元气来。易天行进入炼体初阶境界,虽然只是初入门槛,但毕竟跨过了那道本来无法逾越的鸿沟,原本无法自己激发丹药的药力,现在却是能够做到了。 罗天远也不多想,同时再次逆运万象心经,帮着易天行同时激发丹田药力,这一次双人合力之下,激发出的元气比之上一次的又要浑厚霸道了许多。 罗天远依法施为,再次将易天行的元气万般锤炼之后输回到易天行丹田之内。易天行丹田内的元气和四肢百骸的元气一同汇聚一起,冲向全身,元气提升,全身穴脉同时拓展,易天行中间也不多做停歇,穴脉拓展之后,立刻逆炼万象心经,再一次用全身的元气去冲击自己的丹田,激发丹田中的培元丹药力,这一来二去,便和罗天远当初反复锤炼自身肉体一般异曲同工。 罗天远当然也不停歇,同样地逆运万象心经,配合易天行的冲击,再次一起激发药力,这一次所激发的元气,当然比之上一次又浑厚了几分。 就这样一次一次地重复,罗天远和易天行都是在反复地正反运练万象心经,各人体内的元气一次又一次地得到了反复的锤炼。易天行不断地吸收培元丹的药力,体内元气越来越雄厚自然不用说了,就是罗天远,也在一次次的吸收锤炼和运送元气中不停地修炼万象心经,再加上吸收了部分培元丹外溢的药力,元气也在缓慢地更加浑厚起来。 数十次如法炮制之后,易天行全身巨颤,体内元气澎湃,一振之下,气息外放,正式踏入炼体中阶之境。 培元丹的劲力远大于一层小境界的限度,一部分虽然被罗天远给吸收,但大部分元气仍然超过易天行所能贮存的上限,随着易天行的气息外放,经过四肢百骸又散于体外,可此时易天行虽然已经踏入炼体中阶的境界,但他和罗天远修炼的万象心经功法特殊,此时再次逆运万象心经,却见那散发于外的元气瞬时又被易天行吸收了回去,元气返回丹田,便犹如当初罗天远的情况一样,那些元气在易天行的丹田与四肢百骸间来回锤炼,将易天行的丹田气海与四肢百骸再次拓宽,比起一般的炼体中阶的修炼者的内息和体质自然要强上了许多。 罗天远见易天行虽然已经正式踏入炼体中阶的阶段,但仍然不停地在运功调息,自然知道易天行正和自己当初一样在运行万象心经对自身反复地捶打,他也没有歇着,就像之前帮助易天行进入炼体初阶的时候一样,这一次,他也吸收了不少炼体培元丹中的元气。而且这一次因为易天行本身自带修为,每次所激发的元气比之前又要多少几分,进入罗天远体内后,自然而然地也多了几分被罗天远所截留,罗天远同样正反几次运练万象心经,将那部分元气完全地消化吸收了。 和之前一样,罗天远毕竟只是吸收了一小部分元气,很快便完全巩固,不过,他自己也感觉得到,自己的元气充沛程度已经到达炼体高阶的最终阶段,犹如水满将溢,似乎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突破到炼体巅峰的境界。 又过了一会,易天行终于来回顺逆地运行了几遍万象心经,完完全全地将剩余的元气给吸收了,却见他长舒了一口气,收功回势,虽然满身大汗,地上也被两人体内排出的黑色杂质给污染得一塌糊涂,但精神竟然比之前更加矍铄。 二人也不多话,易天行从瓷瓶中倒出第二粒培元丹,再次一口吞下,这一次,易天行丹田一震,竟然自发地便将那培元丹的药力给激发了出来。 罗天远手掌尚未贴上易天行的丹田,便已感觉到易天行全身一震,手掌甫一贴上,一股雄厚的丹田之气便从易天行体内发散而出,竟然是易天行自发地将丹田内的那股元气送了过来。罗天远不敢怠慢,逆运万象心经,加速将那股元气引入自己体内,经过自身丹田捶打,再次返回易天行体内。 这已经是第三次依法施为,罗天远和易天行都已经是驾轻就熟,虽然从炼体中阶冲击炼体高阶,易天行丹田内生发的元气更加迅猛雄厚,但两人却都已经习以为常,再加上易天行自身激发,全过程竟然越来越快,甚至比之前易天行第一次服用炼体丹初次冲击炼体初阶的时候还要容易。 本来易天行是先激发丹田内的药力,等到元气被罗天远吸收后再返回易天行体内,然后易天行再次激发,但两人依法施为,对这流程是越来越得心应手,几次之后易天行一边持续激发药力,向罗天远输送过去,一边将罗天远反送回的元气疏散到四肢百骸,而罗天远也一边吸收易天行丹田之气,一边经过自身锤炼,输送回易天行体内。 两人丹田与手掌相连,同时正反施展万象心经,竟然犹如一体,炼体培元丹的真气在两人体内仿佛经历了一个个大周天的循环,将那炼体培元丹所蕴含的元气全部吸收了个干净,虽然易天行的丹田和四体和罗天远一样,比之普通人要宽阔得多,所能容纳的元气也要浑厚得多,但那培元丹所蕴含的药力却也足够雄浑,被易天行完全吸收后任然还有部分被罗天远给收纳了。 那培元丹所有的药力被激发完毕,易天行也成功地突破到了炼体高阶,他再一次照葫芦画瓢,反复运行万象心经在丹田和四肢间反复锤炼。 罗天远知道易天行需要进一步消化那些元气,收回双掌,自己也在体内正反顺逆地运起万象心经。刚才培元丹的一部分药力也被他所吸收,一部分留在丹田内,一部分散发在他的四体之间,罗天远一会正行一会逆炼,反复运起万象心经,将那些药力元气完完全全化为己用,一次次地修炼和运功,让罗天远对万象心经的理解又更上了一层。 之前罗天远运行万象心经,只是将自身的元气在丹田和肉体之间反复锤炼,虽然因为功法特殊,大大地扩展了自己丹田和肉体的元气储藏上限,但是也不过是比其他同样境界的修炼者拥有更强的体魄和丹田。然而刚刚和易天行合练万象心经,形成一个大循环之后,罗天远隐隐地竟然掌握了如何从对方体内吸取元气,进而化为自己所用。 这可是一个大发现!虽然目前罗天远似乎还只能从静止的目标吸收元气为己所用,真正的战斗起来,可能并不能从敌人的体内吸取元气,但是这门功夫如果将来能够练成,那可是一项顶级的武学。试想在对战之中,自己如果能从敌方的身上吸取元气,不但能增加自己的修为,甚至还能同时将这股元气反向击向对方,不要说那些比自己高一两个小境界的普通强者自己完全能够对付,就是再强上一个大境界,自己也可以靠着吸取对方的元气与之周旋。就像之前自己在幽暗森林里吸收了那枚神秘的金属碎片一样,无法被自己吸收的元气便被自己全部击发了出去,不啻于一招大杀招。 一旁的易天行自己行功运气后,终于完全巩固了炼体高阶的境界,他睁开眼睛,看见旁边的罗天远双眼紧闭,竟然还在运功,只见罗天远身躯微微颤动,竟然有了突破的征兆。虽然罗天远和易天行修习万象心经,每突破一个小境界所需要的元气要比普通的修炼者高上很多,但经过这次对培元丹的吸收,罗天远也终于达到了突破到炼体巅峰的门槛。 “天远终于要突破到炼体巅峰的境界了么。”易天行不禁大喜,却不敢打扰罗天远运功,此时正是罗天远突破的紧要关头,自己可不能添乱。 易天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瓷瓶,瓷瓶里总共有四粒炼体培元丹,现在还剩下最后一颗,他心中一动,将那最后一颗培元丹到了出来。 易天行下定决心,最后这一颗培元丹,就靠自己的力量把它炼化试试,自己虽然一夜之间便突破到炼体高阶的境界,这在之前可以说是自己完全无法想象的事,而且整个过程有罗天远的帮助,竟然一切看起来居然是如此的简单,他决定自己试一试,看看自己能否掌握这股力量,凭借自己的力量来突破到炼体的巅峰境界。罗天远可以做到的,自己也一定能够做到! 第36章 一夜双巅峰 易天行见罗天远盘膝坐于地上,双眼紧闭,身体微微颤动,却是到了突破炼体巅峰的关键时刻,于是也不打扰,自行取出一粒炼体培元丹,心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来突破到炼体巅峰。 易天行稍稍坐到离罗天远远一些的地上,仰脖服下炼体培元丹,丹药直入丹田,易天行立时便逆向运起万象心经,将全身的元气化作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向丹田内的丹药之上。易天行只觉丹田巨震,在自己全身劲力的催发之下,丹田内猛地生出一股磅礴的劲力来。 之前的几次催发,由于有罗天远的外力帮助,加上易天行也不敢全力施为催发药力,所以丹田内所生发的劲力其实每次都没有一次性地将培元丹的药力完全地发挥出来,然而这一次易天行集中全身元气猛地轰向自己丹田,这一次实在用力太猛,竟然直接将药力的七八成给激发了出来。 药力自丹田澎湃而出,对于此时的易天行来说,犹如火山喷发,冲击之下,易天行全身剧烈晃动,差点把持不住,丹田处剧烈的疼痛很快便传遍全身,没有经过锤炼的霸道劲力直接冲着易天行用来激发药力的全身元气,竟然像是要将易天行自身的元气给吞噬殆尽。 易天行心道不好,虽然之前自己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但他也马上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可谓万分的凶险,他强忍全身剧痛,运起全身元气与丹田中的霸道劲力相抗衡。 丹田内的劲力也仿佛天生灵性,知道易天行正运起全身力道相抗,竟然专挑易天行力道薄弱之处向外冲突,丹田内的这股劲力完全不能受易天行所控制,一旦冲突至全身,可能立时便使易天行受到损筋破血的严重内伤。 易天行丝毫不敢大意,驱动着全身元气对那劲力围追堵截。那丹田之气犹如一把长枪,不断地从丹田内冲刺而出,而易天行催动元气,便似拿着一面盾牌,面对长枪不断地攻击而严防死守。 一来一回之间,竟然仿佛两个炼体高阶的武者在不停地交战一般,一个用着暴雨梨花枪,突刺出枪花万点,一个使着天罗地网盾,将万点枪花一一格挡下来。 几番来回拉锯和冲突之下,易天行终于运用全身的元气越来越熟练,甚至隐隐之间在格挡丹田劲力的同时,也模仿着对方的路数运起元气突刺,他元气瞅准丹田劲力攻击的空隙出击,虽然也大部分被对方的枪花给格开,但偶尔也会刺中对方一两次,每次得手,便觉得那丹田劲力在自己的攻击之下停滞一霎,劲力便也随之散开一丝,散开的劲力立时被自己的元气团团围住,不一会儿便被吸收。 就在这一次次地攻防之下,丹田的劲力被易天行缓慢地吸收着,强弱之势也便渐渐倒转,时间一久,反而是易天行攻击的次数更多而防守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随着易天行对丹田劲力的逐渐吸收,他全身的剧痛状态也终于慢慢地缓解。元气浑厚程度随之增长,精神反倒为之一振。全身筋脉随之更加扩张,元气在和丹田劲力互相冲击之下,进一步被锤炼,升华,倏忽之间,易天行终于又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终于突破到了炼体巅峰的境界。 易天行一边在体内元气与药力互相交战,一边突破巅峰,精神竟然也毫无疲倦,丹田劲力被他吸收了七七八八,即使还是不停地妄图冲刺而出,却早已不是易天行的敌手了。易天行每次进攻,甚至有意无意地去冲撞丹田,甚至将那枚炼体培元丹剩余的药力也一并激发了出来。 即使丹药尚余两三分药力,但就算被激发出来,也再无法掀起太大的风浪,只能等着被易天行一点一点地给吸收了。 药力被易天行完全吸收,本来这培元丹的药力是远大于突破到巅峰所需的,因为绝大部分修炼者在修炼时会损失一部分药力,但是易天行和罗天远一样修炼万象心经,功法特殊,拓展的筋脉所能容纳的元气也较之普通修炼者更浑厚。 易天行随之将药力完全吸收后,这才运起万象心经,将丹田内的所有元气散发到四肢百骸中去,丹田元气尽失,境界随之下落了一些,但全身劲力充沛,依旧是炼体巅峰的境界。 易天行行功完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睁开眼睛,却见罗天远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罗天远喜道:“天行,你终于也突破到炼体巅峰了。” 易天行稍稍定了定神,仔细打量罗天远,发现罗天远气息内敛,容光焕发,也已经是炼体巅峰的境界,也是一喜,道:“天远,你也早踏入炼体巅峰了?” 罗天远点了点头,原来,方才一夜间帮助易天行催发内力,罗天远内息本就已经不断熟练进阶,再加上接收了部分易天行所传过来的药力,完全吸收提炼之后,罗天远一举突破了炼体巅峰的境界,而且和易天行一样,将丹田内劲运到四肢筋脉之后,境界也仍然稳定在了巅峰状态,看来,这一次,罗天远也受益颇丰,即使内劲全部散入穴脉之间,境界也不过是微微下跌,仍然处于炼体巅峰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名黑衣人所给的炼体培元丹与普通的药物颇有不同的缘故,竟然药力如此强大。 罗天远突破到炼体巅峰后,只见易天行全身发颤,正是运起全身内劲与药力相抗的关键时刻,罗天远几次想出手相助,却几次忍住没有动手。 易天行能够如此快速地进阶,虽然是借助药力和万象心经,但是毕竟最重要的还是靠着罗天远的助力,即使能够速成,毕竟自身并没有经受什么太大的风险,他还是希望易天行能够靠着自己的毅力和感受去将药力完全吸纳,在炼体境界打好扎实的基础,将来才能在修炼大道上走得更远。 果然,几刻钟后,便见易天行全身不再颤抖,状况也逐渐稳定下来,全身向外冒着袅袅白气,显然是已经战胜了药力,更进一步将药力化为己用,罗天远自然更是放下心来,坐在易天行身旁,以备万一。后来见易天行全身华光一现,突破到炼体巅峰,更是替易天行感到高兴。 罗天远和易天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开怀大笑起来。谁能想到几天前的两个毫无修为的穷小子,现在竟然一夜之间双双突破到炼体巅峰,甚至比之一般宗门的年轻弟子的境界还要高了。 易天行打开房门,却已是清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围绕着自己那一丝丝的天地元气竟然自动缓慢地为自己所吸收,天地竟然仿佛为之一变,这是自己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 易天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院子里打了桶水,拎到房间里,和罗天远一起将地面冲刷干净,方才一夜,易天行和罗天远双双突破到炼体巅峰,体内血脉筋肉经过一次次锻打,无数的杂质被排出体外,房间里地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令人不舒服的臭味。二人冲刷干净了房间,易天行又点起炉子烧起了火,家中没有什么吃的,只是还剩了点挂面,随便下了一锅,烧熟了以后和罗天远狼吞虎咽地分着吃了,罗天远倒是从包袱里拿出几块三眼猿王的肉块,烤熟了切碎,分给了易天行一半。 两人囫囵吃完,挂面甚是饱腹,而那些三眼猿王的肉块更是颇有些补充气力的功效,两人也不讲究,拍着滚圆的肚子就地一趟,累了一夜,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易天行道:“天远,咱们现在已经都是炼体巅峰了,是不是应该去打听一下王小义他们的下落?还有,你那个包袱多半也是被劫走王小义的人给拿走了,咱们也一定要拿回来。” 罗天远点了点头,道:“目前来看,那个高监工的嫌疑最大,不过他能够不露痕迹地将王小义受严重内伤,而且照那平大夫所说,需要净气培元丹才能治疗,可见高监工至少也是净气境界的高手,咱们虽然只是炼体巅峰,但这万象心经的心法不同凡响,一般的净气初阶,甚至中阶应该也不是咱们的敌手,不过,高监工是斐氏土木行的人,这后面恐怕牵连甚广。”罗天远幽暗森林中一番奇遇,如今又身负奇功,却再也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愣小子了。 易天行道:“不错,斐氏土木行和潘氏土木行也是沆瀣一气,后面还有裴城主撑腰。” 罗天远道:“你是熟面孔,高监工认识你,不如一会让我去城墙上看一看再做打算。你去找一找平大夫,问一问如果救出王小义和李阿婆,他那边是不是有地方给他们藏身。” 易天行一骨碌站了起来,道:“好,我现在就去找平小鹊,我们分头行动。” 罗天远微微一笑,自己这异姓兄弟还是这么性急。 第37章 标题需要五个字的夜 易天行一听说自己的任务是去找平小鹊,马上从地上跳了起来,二话不说地就要出门,罗天远忙将他拦住,问清楚了城墙工程的具体方位,以及高监工的样貌,这才和易天行一起出门,分别而行。 出门之前,罗天远特意让易天行给自己找了一身衣服换上,之前他从幽暗森林出来的时候穿的是一件善缘宗的袍子,被人认为是善缘宗弟子只怕在城中行动甚是不便。还有,善缘宗的那帮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这件事情可是有点头大。 这段时间的城墙修缮工程在城西,罗天远出了平民坊,便沿着街道朝着西面走去。之前跟着易天行走,罗天远也没来得及细看城中的风貌。这一路上,罗天远边行边观察,却见街道两边店铺鳞次栉比,药店,酒馆,甚至还有几家兵器铺子,比易天行所住的平民坊可要繁华多了,更不是自己的长岐村能比的了。 行到西面城墙下,只见专门连接上城墙的阶梯已被封锁起来,阶梯入口处站了两名男子,身着一样的衣服,胸口正中间绣着一个大大的斐字,看来正是斐氏土木行的工作人员。阶梯的左侧竖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大字:“城墙修缮工作安全无事故”,下面一行却是用了一张宽宽的纸条贴着,纸条上写着:“第八十四天。”罗天远看了,不禁觉得好笑,之前王小义出事,看来在这些人的眼里似乎是算不上什么事故了。 罗天远正看着那块牌子发呆,一名斐氏土木行的员工却已经喝道:“看什么看,没事不要在此停留,赶紧离开。” 罗天远忙道:“这位大哥,我是来看看工地上是否招人的,不知道大哥们能不能行个方便,带我去上面找找管事的?” 那名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走走走,人已经招满了,不需要,快快离开。” 另一名男子见罗天远颇有些踌躇,说道:“就算我们让你上去了也没用,高监工不在,不会招人了,你还是快走。” 罗天远听说高监工不在,又问道:“不知高监工去哪儿了?”第二名男子似乎比较平善,见罗天远一心想找份工作,便道:“或许你可以去斐氏的城西分行看看还要不要人,高监工有事都会去分行汇报,这几日可能在那边也说不定。”第一名不耐烦的男子说道:“你和这穷小子说这么多干什么!快走快走!”第二名男子显然是有些害怕他,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却也不再说话,罗天远见也问不出什么,只得向二人点了点头,道了声谢,离开了城墙。 高监工不在城墙上,莫非真的是抓了王小义,还拿了自己的包袱,所以暂时不来工地上了? 罗天远一边想着,一边往平民坊返回,走到半路,却见易天行也匆匆忙忙地往回走,易天行看见罗天远,也没想到罗天远竟然也这么快便回来了,也是一愣。 易天行道:“天远,这么快便见到高监工了?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罗天远摇了摇头,道:“高监工不在城墙上,城墙下也封锁了,不让上去。” 易天行道:“那高监工一定是将王小义和李阿婆抓了秘密看守着,所以才不来城墙上监督工程进度。” 罗天远轻轻点了点头,问道:“那天行你呢,这么快就见过平大夫了?” 易天行也摇了摇头,道:“真是奇了怪了,平小鹊也不在家里,我还问了他的几个邻居,竟然都说昨天就没见过平小鹊了,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去了哪个街区去给人看病了。又或许是去找救治王小义的方法了。” 罗天远也从易天行口中知晓平小鹊的身世,心想平小鹊多少也是有点家学,可能去平家寻找救治王小义的方法也未可知。 罗天远道:“既然高监工不在城墙上,那王小义和李阿婆应该便也不在城墙上,听你说城墙上虽然搭建有临时的休息棚,但人多眼杂,想来高监工也不至于将他们禁锢在上面。” 易天行道:“那咱们去斐氏的城西分行去看看。斐氏在城中有个总行,当家的叫做斐凌然,城里都传这个斐凌然是城主裴方垣的私生子,斐氏在城里南北西三面都有分行,各自有斐家的几个亲信主持。” 罗天远奇道:“怎么在城东没有分行?” 易天行道:“城东之外的山脉乃是一些实力较大宗门的地盘,而城东的街区大多数被这些山脉宗门和城中实力不足以在山上开宗立派的帮派给瓜分了。这些宗门帮派有些是桑流岛大宗门的分支,有的又是本郡本城的地头蛇,城主也要给他们些许面子,所以基本没有其他人会在城东开设店铺。” 罗天远道:“原来如此,看来咱们还是要去一趟斐氏城西分行了,只是现在光天化日地也不方便打探,咱们只能晚上再行事。” 二人一番商议,先去买了一匹纯黑布料,为了掩人耳目,另外还买了几匹花布,又找了家武器商店买了两把长剑,另外还找了几个日用品店铺胡乱买了些东西。本来易天行家徒四壁,可谓穷得叮当响,亏得罗天远在狼王洞穴中拿了一些狼王收集的金银器物,先在钱庄兑了些银子,在城中各处一通乱买,那些个店主见罗天远脸生,出手阔绰,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世族大家的少爷,好一顿巴结。易天行拿了布料找了平民坊中的几个大婶做了两身黑色衣服,其他的布料也做了几身衣服,又用剩余布料做了两个头巾,二人一番穿戴,黑衣黑裤,黑头巾遮发,再用黑布蒙面,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竟是谁也认不出谁。 原本易天行想买一把长枪,他觉得自己在和药力相斗之时,似乎领悟了一套枪法,但是一到武器店铺试了试长枪,却觉得无比地别扭,看来自己的想象还是和真实地使用长枪有些距离,而且长枪过长,也不适合夜间行动收纳。所以易天行和罗天远一样也选了一把平平无奇的普通长剑,他按照与药力互斗的套路使起长剑,竟然无师自通地耍得有模有样。那武器铺的掌柜不认识易天行,只当是富家少爷罗天远的亲朋,自然也是一番奉承,直夸少侠好剑法。 金乌西落,玉蟾东升,夜色越来越浓,借着暗夜掩护,两条人影从平民坊闪出,直向城西而去。 时正夜半,街道上的店铺也已经关门歇业,罗天远和易天行一路行来,却也没遇上什么人。罗天远虽然对地形不是很熟悉,但毕竟有着炼体巅峰境界,脚下飞步不停,街角间闪转腾挪,竟然毫不停滞。易天行虽然也是炼体巅峰境界,毕竟完全没有实际运用的经验,但他熟悉路线,倒是一直在前面带路,而且他之前常年在幽暗森林打猎,灵活性实在不错,拐弯抹角的地方竟然也身法迅捷,似乎和罗天远不分上下,只是一些直线道路上,速度却是不及罗天远了,只是罗天远有意放慢速度,随着易天行而行。 二人来到斐氏城西分行,却见大门紧闭,门口屋檐上吊着的两个灯笼随风微微晃动,灯笼上写着大大的斐字,旁边的墙上却也挂着一个大牌子,上面所写的却和城墙处的大牌子的内容不一样,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大字:“从零开始,向零出发。”易天行忍不住一声轻笑,低声吐槽道:“也不知道时谁想的口号,向零出发,岂不是一切白干。” 罗天远不禁苦笑,这个兄弟就是喜欢看不惯地就怼。他手指一竖,贴在嘴唇上,示意易天行不要出声,腿上运功,整个人拔地而起,越过土木行的墙头。易天行见罗天远轻松越过土木行墙头,想着罗天远和自己说过的运功之法,他们二人所学的万象心经,和其他心法最大的不同,便是平时并不将元气内劲储存于丹田之内,而是散布于四肢百骸,所以心之所至,四肢之上的气力自生,易天行一运气劲,却也不敢太过用劲,生怕跳得太高不但无法轻巧越过高墙,甚至可能动静太大引起院内人的注意,然而拘谨之间用力又不足,墙高二丈,他却只跳起来一丈八,易天行眼见自己用力过小,幸亏脑中念头急转,右脚在墙壁上轻轻一点,再次用力,双手在墙头一搭,正好轻轻巧巧地翻过了墙头,身体下落,双腿助力,却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院内。 罗天远见易天行也很快便翻过了高墙,竖了个大拇指,倒是让易天行脸上微微一红。 二人环顾院内,一片空旷的石板地面,在月色下隐隐泛起青色的光泽,却是入院后的一片校场,校场正中间的土木行正厅一片漆黑,偌大的建筑内竟然不见一名土木行的员工,只有东厢房内似乎隐隐有烛火跳动,看来有人正在东厢房内。 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轻身蹑脚地慢慢靠近东边厢房,那高监工的境界在二人之上,二人生怕被屋内之人如果正是高监工只怕立时便被对方发现,所以却是不敢离得太近,远远地蹲在角落里,幸亏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毫无修为,境界既然上去了,自然也变得相应的耳聪目明了起来,房内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还是能够听得清楚。 却听一人道:“好了,账目既然已经做好,那件事却办得怎么样了?那两个人的事情没有被人发现?” 另一个人声音甚是恭敬,却道:“大掌柜放心,那两个人中了我的催心掌力,不出三天必死无疑。” 易天行心中一凛,听此人声音,正是那个高监工,不出三天必死无疑,果然是这个家伙抓了王小义和李阿婆! 第38章 杀人的夜 罗天远在一旁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高监工竟然对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使用什么催心掌,这催心掌的名字一听就是一种十分歹毒的武功,实在是可恶至极。只是现在屋内不但有高监工这个至少是净气境的高手,另外一个什么大掌柜的,应该就是这家斐氏城西分行的当家的,从高监工对大掌柜如此恭敬的语气,也可以听出,这大掌柜的修为只怕还要在高监工之上,自己和易天行都只是炼体巅峰的境界,就算身怀异术,也绝不是两大更高境界的高手的敌手。 易天行当然也想到了此节,所以虽然心中气愤,却也没有冒冒失失地冲进去。 却只听那大掌柜道:“高兄弟最近应付琐事,实在是辛苦,来来来,为兄当敬你一杯。”随后便听见一阵酒水冲倒之声,显然是那大掌柜倒了一杯酒,递给了高监工。 高监工似乎颇有些受宠若惊,声音竟然有些兴奋又有些发颤,说道:“替黄掌柜办事是小的分内之事,岂敢劳驾大掌柜的亲自为小的倒酒。” 黄大掌柜道:“高兄弟何须客气,咱俩自家兄弟,不分什么大的小的。这次的账目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总行有些许怀疑,也完全拿不出证据,将来咱们兄弟继续一起发财,我还要多多依仗高监工帮我料理这些琐事呢。”便听得又是一阵酒水冲倒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轻轻的咕嘟一声,却听那黄掌柜又道:“为兄的先干为敬。” 高监工道:“掌柜能将这些琐事交给小的来办,是对小的莫大的提携,小的怎敢造次,以后仍然是只要掌柜的说一句,小的必当竭尽所能,肝脑涂地。”只听咕咚一声,却是高监工也是一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罗天远和易天行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同样的念头。听这二人说话的意思,似乎是在分行内贪墨了不少好处,账目上却已经被他们动了手脚,斐氏总行虽然怀疑账目有问题,却是找不到什么破绽。嘿,这高监工如此人性,贪墨赃款那是完全不奇怪的了。 罗天远却想得更多,黄掌柜和高监工二人似乎最近都忙着给账目动手脚,怎么又会去专门将王小义和李阿婆劫持过来,还对他们下催心掌这种重手?偏要让对方三日后才死? 黄掌柜抚掌笑道:“好好好,高兄弟果然快人快语。”接下来却不再说话,而是开始在屋内轻声地踱着步,沉吟许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难办之事。高监工见黄掌柜突然沉默不语,却不知他心思何事,心中一动,说道:“掌柜放心,小的虽然修为低劣,但这催心掌却是本门绝技,我保证那二人三日必死,到时候也不会有人怀疑是咱们动了手脚。” 黄掌柜嘿嘿一笑,道:“高兄弟的绝技我怎会信不过,只是,目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高兄弟再走一趟。” 高监工连忙拱手,道:“黄掌柜尽管吩咐,我……” 罗天远和易天行竖起耳朵听了半天,这个我字后面居然便没了声音,正奇怪间,突听高监工声音发颤,道:“你……”二人好生奇怪,一会我,一会你的,这高监工说话怎么突然语无伦次起来。 黄掌柜轻笑道:“这件事只怕高兄弟会觉得有些难办,但是对我来说确实是非常重要,也只好让高兄弟勉为其难地办上一办。”易天行心道,这黄掌柜说话也真是啰嗦,到底什么事你倒是直说啊,这高监工也是奇怪,什么我啊,你啊的。他想凑近点从窗户间往屋内看一看,却是忍住了。 只听高监工突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道:“黄羽翔,你,你好狠,竟然在酒里下毒!好好好,你想杀我灭口,把所有破事都赖在我头上,我跟你拼了!” 罗天远和易天行都是一惊,没想到原来方才黄掌柜让高监工喝的酒里竟然下了毒,那黄掌柜黄羽翔为了让高监工放下警惕,却也喝了一杯酒的,看来要么是事先吃了解药,要么自然是动了什么手脚。这黄羽翔的确狠辣,让高监工做完假账还杀人灭口,这么一来,他自己肯定是能撇个干净,即使总行抓到账目的把柄,他也可以把一切都嫁祸在高监工一人的头上。 却听屋内高监工呼呼两掌拍出,便是易天行也能听出这两掌绵软无力,显然是高监工被黄羽翔下了化功散之类的药物,使他竟然完全无法运气。 黄羽翔阴森一笑,道:“高兄弟,你平时也不过净气初阶的境界,尚差我两个小境界的距离,现在又吃了我的化功散,绝非我的对手。这化功散是我亲手所炼,药效远非一般可比,你能吃了也是你的造化。” 高监工方才强行运功,不但掌上毫无内劲,一动之下,更觉全身劲力加速飞散,心中大骇。他知道这黄羽翔不但是个净气中阶的高手,更是会得一手炼丹秘术,尤其擅长炼制一些化劲攻心的毒物,而且他所炼出的药物普通药师的解药也完全不起作用,只有他自己的独门解药才能化解。如今看这情形,就算黄羽翔不要了自己这条小命,自己的一身修为只怕也是废了。高监工知道自己平素里仗着斐氏土木行的名头作威作福,实在是得罪了不少人,一旦成为废人,那下场恐怕真是比现在当场死了还要惨上十倍,心中万千念头飞过,突然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黄掌柜,不,黄大大,黄爷爷,这账目上的事,我一定守口如瓶,不,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明日便远走他郡,还望黄爷爷开恩,留我一条狗命。”高监工磕头如捣蒜,屋外的罗天远和易天行也能清楚地听到那咚咚作响的磕头之声。 黄羽翔幽幽道:“留你一命只怕对我的生家性命可就不太保险了。”他却也不再废话,右手伸出一根食指,身形一闪,快速地在高监工身上连点几下,高监工全身修为全失,虽然知道对方要下杀手,却毫无抵抗之法,只是闷哼一声,便倒地不起。 只见高监工胸口多了三个指头大小的空洞,正往外汩汩地冒着鲜血。黄羽翔从怀内取出一包纸包,小心翼翼地掀开,露出内里一包黄色的药粉来。只见他拇指微扣中指,劲力一弹,便将些许黄色药粉弹出,不偏不倚地弹入高监工胸口的一处伤口中。也不知那黄色药粉是什么厉害药物,高监工的伤口甫一碰上,竟然开始嗤嗤冒出轻烟,紧接着那伤口慢慢扩大开来,鲜血却也不再冒出,倒是不住地流出一些黄水来,随着伤口的不断扩大,黄水也是越流越多,轻烟慢慢转浓,更是带起一阵腥臭之气,就连外面的罗易二人也都闻见了,虽然二人没有看见屋内的情状,但他们还是连忙抓紧口鼻处遮盖着的黑色布巾,这气息焦灼又腥臭,深怕这黄羽翔又整出什么毒物来,到时候二人连对方长什么样都还没见到,恐怕就要和高监工一样的下场。 一盏茶的功夫,那高监工的尸首便已被完全化作黄水,就是骨头和衣物也都一点也不剩了。黄羽翔一边将那药粉的纸包重新包好放回怀内,一边不无得意地轻轻自言自语道:“嘿嘿,一日之内连中了我化功散和化尸粉两种奇药,你在黄泉路上也算走得三生有幸了。”这两种药乃是他费了不少金银和心思从地下渠道购得,虽然有些肉痛,但想起高监工一死,自己在土木行贪墨之事便无迹可查,这点付出还是值得的。黄羽翔边想边从桌上抄起一大壶茶水来,将内里的水倾斜倒出,另一掌凌空虚劈,茶水如雾般散开,几次之后,满地的黄水竟然被他冲洗得干干净净。 黄羽翔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屋内通风,散去那些腥臭气味,暗想,这几日大部分的人员去了城西城墙,抓紧修缮工程,另一些又送账目去总行供斐凌然和一众总行高层查验,土木行内只剩自己留守,倒是省去不少麻烦。今日高监工死无全尸,账目又都只经过他手修改,自己可谓是高枕无忧了。 黄羽翔打开窗户,那高监工尸骨化去所产生的臭气猛地冲出房间,虽然罗天远和易天行都紧紧捂住口鼻,但实在是有些遭受不住,罗天远尚能把持,易天行却实在抵受不住,身形一晃,轻轻地咳了一声。 黄羽翔正得意间,突然听到窗外拐角处一声轻咳,他满以为自己今晚所为无人知晓,突然发现有人,立时心中大震,提高声音大喝:“是谁!” 说话间,黄羽翔身形飘动,倏忽便从窗户闪身而出,他被人撞破秘事,第一反应便是杀人灭口,今日之事若被传了出去,自己虽然有着净气中阶的修为,但还是远非斐氏土木行几个高层的对手,更遑论斐凌然,甚至城主裴方垣了。到时候恐怕自己的下场比高监工还要凄惨。所以黄羽翔听声辩位,知道拐角处有人偷听,一句是谁出口,便对着角落处一记杀招,掌力纵横,直冲对方而去。 罗天远一听易天行轻咳了一声,立知不好,连忙将易天行推向一边,同时便感觉到一股浑厚的劲力朝着自己藏身之处冲击而来,完全来不及多想,连忙运起全身劲力,双掌迭出,朝着那股劲力直拍过去。 啵啵几声闷响,两边劲力互相冲撞,墙角的几块青砖被气劲波及,立时粉碎,罗天远口中一甜,向后疾退了五步,口中噗地喷出一口鲜血。罗天远五步站定,心中大惊,这黄羽翔不愧是净气中阶,竟然几招凌空掌风就让自己受了伤。 黄羽翔几掌拍出,却也感觉到对方竟然直接以掌力相抗,虽然还是被自己伤了,但对方却只是后退了五步,可见功力也不可小觑,虽然全身黑衣蒙面,看不清楚样貌,但方才的轻咳和这一声闷哼,明显不过是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修为,城中只怕屈指可数,难道…… 黄羽翔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对方,却见和自己对掌的黑衣少年虽然吐了口鲜血,沾染上了蒙面的黑巾,但下盘稳重,身形丝毫不动,旁边的另一名黑衣蒙面少年却是对自己怒目而视,恐怕修为也是不低。 黄羽翔念头乱转,道:“二位……这个少侠,我城西的账册由高监工整理完毕,已经命人送至总行,不知二位何故夜半三更又悄悄回转?” 易天行哼地一声,道:“高监工都已经被你杀了,还在这里装傻充愣。” 黄羽翔心知自己杀了高监工的事已经被二人完全知晓,忙道:“这高监工瞒着我做了一本假账,我也是刚刚知晓,正向他追问此事,谁知这贼子竟然暴起伤人想要逃跑,我情急之下只能下了杀手,还望二位明察。而且今日早时,他竟敢对二位无礼,也是罪该万死。” 罗天远几番调息,却已经压抑住体内翻腾的元气,心中奇怪,这黄羽翔竟然对自己和易天行口气恭敬,听他一番话,似乎将自己二人认作了别人。 易天行却没想那么多,他见罗天远并无大碍,放下心来,却对黄羽翔说道:“我们没工夫听你说那些奇奇怪怪的,我只问你,你将王小义母子关在哪里了?” 黄羽翔一愣,道:“什么王小义母子?” 第39章 初试身手的夜 黄羽翔听易天行问起王小义母子,却是一愣,这王小义是谁,完全没听说过,眼前这两人又是谁,听他二人声音,的确不是早前总行派来查账的那两个小子,自己方才慌乱之下,竟然误会了,嘿,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深更半夜竟然胆敢跑到我的地盘来了。刚才接自己一掌的小子,全力施为之下倒是只受了点轻伤,看来元气倒是醇厚,莫非是城中哪个世家子弟,或者宗派门人,不过境界上只是炼体巅峰,和自己差了快一个大境界。另一个小子只怕也是半斤八两。 黄羽翔念头转动,打定主意先将二人拿下再细细审问,偏偏这么巧在自己杀了高监工灭口的时候这两个小子就出现了,恐怕和总行那边多少有些关系。不,倒不用两个都抓活的,留一个问清楚也就够了。 易天行听黄羽翔问了句什么王小义母子,还待开口,却见黄羽翔突然身形动了,即使他毫无真正地对敌经验,但毕竟常年打猎,平日里见猛兽暴起伤人也是见得多了,电光火石之间便知对方要动手,心念急转,手臂快速后撤,抄起挂在背后的长剑。 易天行也不知道该使什么招式,虽然他一夜之间境界提升至炼体巅峰,却完全不会招式,只是突然想起之前在体内和那药力互斗之时的刺击方式,随便挥舞了起来。他虽然招式古怪,完全没有套路,但他和罗天远一样修炼万象心经,四肢之间元气充沛,倒完全不用再从丹田调用,随意挥舞之间,竟然剑气纵横。 黄羽翔身形甫动,掌力本是向着罗天远拍出,他本想罗天远方才多少受了点伤,不如先将他直接击毙了,留下易天行慢慢拷问,谁曾想这站立一旁颇有些呆板的少年竟然反应奇快,自己第一招还没使力,对方已经长剑在手,掌力方吐,对方就是一片剑花向着自己扑来,而且剑气纵横,竟然元气浑厚,果然和方才受伤的小子不相上下。 只是,这又是哪门哪派的剑招?全然没有章法,完全不像是一套成熟的剑法。黄羽翔在城中执掌斐氏分行多年,和城中的商贾富户,世家宗门可以说是打了不少交道,各家武学也是多少知道几分,然而眼前的这个小子的剑法却从来没有见过,不,这也不是什么剑法,完全就像个毫无修为的小孩手里拿了根木棍随便突刺而已。 黄羽翔虽然心中奇怪,这小子明明至少是炼体巅峰的境界,而且从剑气浑厚程度来看,甚至远胜普通的炼体巅峰境界的武者,若非天赋异禀,也该是哪个世家宗门的着力培养对象,怎么剑法却如此毫无章法。但他毕竟是净气中阶的高手,仗着自己境界远高于对方,所以也不用管对方的剑招如何奇怪,只要将自己的掌法好好施展,对方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黄羽翔心道:“好你小子,本大爷本想留着你晚点死,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你!”双掌翻飞,同样也是掌力飞舞,招式多变,掌法之中还时不时间杂着自己成名绝技玄阴指的指法,一时之间,掌风指力影影幢幢,一股脑儿地向易天行招呼了过去。 易天行起初几剑完全是随意乱舞,却见黄羽翔一双肉掌舞得密不透风,中间还夹杂着几股阴柔的指力,反而心中一振。 只见易天行长剑回身,不再随意乱刺,而是像之前和药力拼斗一样,身形飘动,在黄羽翔的掌风间来回躲闪,躲闪的同时又时不时地瞅准对方的掌力和指力之间的薄弱之处,突然刺出几剑。 黄羽翔却觉自己对方脚步灵活,闪转腾挪之间竟然躲过了自己几招必中的杀招,心中刚想说一声臭小子身法倒是灵活,岂料对方竟然在自己的招式与招式之间的间隙出剑,而且刺出的几剑竟然直指自己的薄弱之处,攻自己所不备,使得自己必须立刻生出后招加以应对,然而自己后招跟上,对方又相应刺出几剑,让自己后招又是必须回防,再生后招,否则竟然可能反而被对方刺中。 黄羽翔大惊,这小子的剑法竟然如此高明!自己前招未至,对方便瞅准空隙将自己招式封死,还后发而至,反击自己软肋。自己后招再出,对方竟然像知道自己攻击得方位一般,再次占得先机,回剑刺击自己没有防备的方位。自己出招越来越快,一开始对方似乎还有些跟不上,肩头几处被自己掌风拂过,但这小子竟然只是身形晃了晃,硬生生地挺了过去,紧接着便也加快速度,慢慢地跟上了自己的节奏,继续瞅准自己招式的缝隙加以反击。哪里来的古怪小子,不但剑法神异,自己几次拍中对方身体,竟然犹如碰到金铁一般,完全不能给对方加以重创,这小子真的只是炼体巅峰吗,竟然将全身骨骼肉体炼到了如此的程度。而且这小子长剑上所传过来的劲力,竟然有着普通净气初阶甚至接近净气中阶境界的浑厚程度,实在让人吃惊。 易天行却不像黄羽翔那样心中念头乱转,在他眼中,却只有黄羽翔的一阵阵掌风和指力在来回进击,就像之前自己在体内和丹田药力来回激斗一样,药力向着自己冲来,自己就闪身躲避,躲不开的,便尽量避开要害部位。黄羽翔招式越来越快,自己肩头,左臂,右小腿处,也多次被对方掌风拂中,那滋味虽然不好受,但似乎也就和自己修炼万象心经受到的折磨差不多。自己再咬咬牙,身形也再加快几分,便又能向对方回刺过去了。 一旁的罗天远看在眼里,却也暗暗佩服。方才黄羽翔直接出手,他也看出来对方是冲着自己而来,但没想到自己的反应竟然似乎还比易天行晚上一分,自己抽出长剑正要抵挡,易天行已经随便挥舞了几剑。他想到易天行虽然境界提升迅速,而且身兼万象心经的加持,体质坚硬强度可谓和自己伯仲之间,但招式上却毫无经验,自己在幽暗森林一番奇遇,对战经验可要比他丰富多了,正要出手迎敌,谁想易天行竟突然后发制人,剑招虽然每次都是在黄羽翔出招之后才刺出,但每次都像刺在了黄羽翔的痒痒肉上,令对方说不出的不舒服,不得不收回旧招,再出新招。而且易天行本是常年在幽暗森林中讨生活的猎户,反应速度以及对危险的敏感程度,甚至远远超过自己这个小渔夫,黄羽翔不断提高出招速度,易天行虽然有几次一开始难以躲过,但在招式就要实打实地击中身体的一瞬间,还是被他给借力躲了过去,尽管身上也中了几招黄羽翔的掌力,但肯定都只能给易天行造成点皮外伤。 “没想到天行在修炼万象心经的时候竟然领悟了这么高明的剑法。”罗天远不禁心中感慨。 黄羽翔和易天行斗了百十来招,竟然只是在对方的几个无关紧要处造成点皮外伤,又惊又怒,自己净气中阶的修为,居然拿不下一个只是炼体境界的小子,心中念头一转,突然停手。 易天行本来在和黄羽翔的来回出招拆招之间仿佛戏耍着一个游戏一般,在他眼中完全只见前方仿佛一个个来回突刺的元气团,等待着自己一个个将之击破,激斗到酣处,又仿佛眼前的元气团向着自己冲突而来的劲力化为自己时常梦见的黑色触手,从团团迷雾中不断向着自己鞭笞而来,而自己不断地躲避着那黑色触手的纠缠,挺起长剑,刺破迷雾,正要一步步向前,看清楚到底迷雾之中深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谁曾想黄羽翔竟然突然完全停手,眼前的元气团和黑色触手突然之间烟消云散,自己又回到了斐氏分行的院落之中。 易天行一愣,手中长剑也停了下来,眼前的元气劲力消散,对方不再出招,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该如何做下一步的动作。 “怎么不打了?”易天行竟然颇有些失落之感,这是他踏入炼体境界之后第一次真正地对地,没想到竟然是如此地……如此地爽快!易天行甚至还有些意犹未竟,他竟然有点把黄羽翔当成是练功的靶子了。 黄羽翔阴冷道:“小子,别以为自己学了些奇奇怪怪的武功招式就是我的敌手了,炼体巅峰再强也不过是炼体境界。”易天行正要开口,突然只觉两股巨大无畴的冲击力直冲自己胸口而来,这两下冲击实在是又狠又快,易天行被结结实实地击中,巨大冲击之下,闷哼一声,整个身体竟然被击飞了出去,只见易天行的整个身体向后冲了大约四五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罗天远本见易天行和黄羽翔相斗,虽然不见得能取胜,但似乎也没什么危险,乐得让黄羽翔给易天行不断喂招,让易天行提升提升实战的经验,更何况,易天行的剑法实在巧妙,在招式上甚至比黄羽翔还要精妙。谁曾想突然之间,状况突变,黄羽翔突然停手,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倏忽之间就将易天行击飞了出去,易天行显然这次受伤不轻,竟然飞出四五米后落在地上一时不见动弹,罗天远心中一急,连忙闪身过去,想看看易天行是否无恙,方跨出一步,却突然感到两股巨大的冲击力冲着自己而来。 幸亏罗天远见易天行被击飞出去实在蹊跷,提前防备着黄羽翔捣鬼,一感受到那冲击力,立时双掌一拍,侧身借力横飘了出去。 却听黄羽翔“啐”地一声道:“臭小子倒是机警得紧。来,现在该让你尝尝大爷的手段了。” 第40章 黄羽翔被杀的夜 黄羽翔这次也不再多废话,运起内劲,依旧施展起掌法和玄阴指法,掌风呼啸,指法刁钻,朝着罗天远攻杀过去。 罗天远却不会易天行那套古怪的剑法招式,见黄羽翔凌厉的攻势杀到,也是立即拔剑出鞘,剑花一抖,迎向黄羽翔。 罗天远的招式却要比易天行中规中矩得多,他在幽暗森林中多次和兽王战斗,也见了善缘宗和三人派多人的武功招式,自然而然地学了不少,尤其那刘广元的剑法和陈华的锏法,被他融合在一起,使将出来,竟然也是有模有样。只不过他并没有系统地学过两派的武功,在招式转换之间反而完全随心而发,不落俗套,在黄羽翔掌风指力之间灵活出招,虽然没有易天行那般出招诡谲,但在身法上却又要高出易天行甚多了。 黄羽翔见罗天远虽然也不过是炼体巅峰的修为,但内力之充沛,骨骼之强悍竟然还要在方才那小子之上,只是对方的剑法隐然似乎有些城中善缘宗的影子,倒不似方才那小子的招数那么稀奇古怪,自己出招却也顺利得多,即使对方天赋异禀,远超一般炼体巅峰,时间一久,自己应该稳占上风,所以倒是慢慢静下心来,掌力逐渐增强,指法也越见阴狠。 二人你来我往地越打越快,竟然片刻间就过了百十来招。罗天远虽然不止境界上要比易天行高上半分,身法招式也要比易天行强上一截,但他越打也越是心惊。之前他所遇见的陈华虽然也是净气境界,但还只是净气初阶,这黄羽翔却是净气中阶的高手,只怕比那三眼猿王的狂暴状态还要强上许多,自己全力闪避出招,却也还是被对方的掌风击中几处,尤其对方的玄阴指力,虽然没有击中自己的要害,但是每次被指力击中,全身不禁一颤,阴冷无比,说不出的难受。 罗天远不禁暗暗奇怪,“方才天行使得又是什么招数,竟然能让这黄掌柜每次招数都只能使上半招。”他也自知自己在修为境界上应该还要比易天行强上半分,但竟然和黄羽翔相斗反而颇落于下风。 黄羽翔和罗天远相斗,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禁暗暗得意:“臭小子,不管你是天赋异禀还是身怀奇功,虽然内力浑厚,但毕竟不过炼体巅峰罢了。不过这两个小子的确古怪,炼体境界竟然有着一般净气初阶,不,甚至接近净气中阶的实力,也不知道炼得的是什么神奇功法,瞧这小子的招式,似乎是善缘宗的,却没听说过善缘宗有什么神功秘技,嘿,这小子可不能随便杀了,留下活口,无论如何我也要叫他交出这修炼法门,对,刚才那小子的剑法我也要好好拷问出来。” 黄羽翔心中无数念头飞过,手中却丝毫不肯停歇,突然一个变招,左手连点,玄阴指连点七下,右掌挟风拍出,齐向罗天远攻去。 罗天远身形一错,剑尖连抖,却是卷起两个小型龙卷,朝着黄羽翔卷了过去,黄羽翔心中轻笑:“善缘宗这唬小孩儿的招数,又有何用?”手上不停,玄阴指七重指力中的四指点在两个龙卷上,便将之化作无形,余下三指重重点在罗天远的长剑之上。 罗天远没想到黄羽翔的指力竟然如此浑厚,眼见龙卷化作无形,剑招却已伸出来不及回撤,长剑被黄羽翔重重地点中,长剑晃动,竟然差点把握不住,连忙运力紧紧握住。黄羽翔本以为三指连点,对方长剑必然脱手,却也低估了罗天远的内力,不过他境界即高,反应也快,双指一曲,中指弹出,力道猛地击在罗天远长剑之上,这一弹劲力十足,罗天远再也拿捏不住,长剑噌地一声脱手而出,划了一道弧线,远远地飞了出去。 黄羽翔指上不停,又是连点七指,直向罗天远心窝点去,罗天远长剑脱手,眼见对方七指袭来,而且直指自己心窝要害,不及多想,运起全身内劲双掌横飞,硬生生地挡开对方指力,黄羽翔一指连着一指,只觉对方全身体格坚韧无比,竟然比那被他弹开的长剑还要坚韧,指上不住加力,七重指力一重更甚一重。罗天远虽然掌力翻飞,连续挡下黄羽翔的指力,但只觉全身元气激荡,掌上和手臂上所受的痛楚一阵更甚一阵,只得咬紧牙关,调用全身元气抵挡,挡到第六指时,已然全身气血翻腾,待得挡到第七指时,罗天远已经只能集中所剩不多的元气于手臂一枚铜币大小之处,硬生生地顶住了最后一指。黄羽翔最后一指点中罗天远手臂,罗天远只觉全身元气涣散,在四肢之间仿佛惊弓之鸟般胡乱飞窜,竟然一时半会无法再提气集中。 黄羽翔却不等罗天远调息,右掌已然拍到,重重地拍在罗天远左肩之上。黄羽翔这一掌却是留了半分元气,他见罗天远竟然能够硬生生地挡下自己玄阴七绝指,对罗天远所学的内功心法更是见猎心喜,却是不想置对方于死地,他知道罗天远虽然挡下自己七指,但体内元气依然涣散,难以再聚力抵抗,所以掌上留力,只想先废了对方的一只手臂。 只听波地一声响,黄羽翔一掌击中罗天远,罗天远失了元气防御,就算他骨肉强悍如金石,却也抵受不住,左臂立时骨折,被黄羽翔击飞了出去。 罗天远被黄羽翔击飞出去,虽然左臂骨折,但却不觉得疼痛,反而全身内息混乱,说不出的难受,他左臂无法用力,右臂撑着地面,却是坐了起来。 黄羽翔见他身受重伤,挣扎着坐起,却也不再上前。这小子内力古怪,功法特殊,保不齐有什么保命的杀招,不宜太过靠前。黄羽翔道:“小子,看你虽然会几招善缘宗的剑法,但绝对不是善缘宗的弟子,说,来我土木行意欲何为?还有,你们练的是什么功夫,识相的快快交出来,我便留你一命,否则,嘿嘿。” 罗天远却闭上眼睛,并不答话。他方才被黄羽翔一招击飞,恰恰落在易天行身旁,却听易天行虽然倒在地上不动,但尚有平稳气息,倒是不太心急,坐起之后,默默运起万象心经。 刚才一番激斗,全身元气内息混乱,就算敌人就在眼前罗天远也无法可想,只能默默运动,尽量调息,只求能恢复一些元气。 黄羽翔见罗天远盘坐于地,虽然知道对方是在调息,却是轻笑一声:“嘿,小子,就算你全身元气充沛也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受了重伤,再调息也是无用。”一边说着,一边慢步上前,掌上渐渐运力,准备先废了对方的武功,再慢慢逼问对方的武功秘籍。 黄羽翔步步逼近,掌力外吐,朝着罗天远双腿拍去,之前罗天远受黄羽翔掌力所伤,左臂骨折,黄羽翔料他也无法还手,双掌齐全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即使还击也只能单手了,所以直接向着罗天远的双腿击出,打算彻底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黄羽翔掌力拍出,掌风直冲罗天远双腿而去,罗天远紧闭双眼,却只是皱了皱眉头,竟然不加闪避,任由黄羽翔掌力直击自己双腿,却听喀拉声响,双腿已被掌力击断,幸亏黄羽翔的目的乃是让罗天远失去行动能力,并非取他性命,罗天远只是双腿折断,倒无性命之忧。 黄羽翔双掌拍出,将罗天远双腿打折,见对方毫无还击能力,心中喜不自禁,脚下几步上前,右手探出,正想将罗天远抓住,好好逼问对方到底是学了什么神功绝学,竟然能够在炼体境界就有如此浑厚的元气。 黄羽翔右手正要抓到罗天远胸前,突见罗天远睁开了双眼,黄羽翔见到对方凌厉的眼神,心中一震,暗叫不好,却见罗天远眼中精光爆闪,一股浑厚的气息外放,那气息之猛烈,竟然比罗天远受伤之前更甚,竟隐隐然地似乎达到了净气中阶的门槛。黄羽翔大惊之下,连忙收手,正要运劲抵挡,他方才见罗天远颓然在地,连双腿断折也不加反击,满以为对方已经毫无还击之力,是以竟然毫无防备,如今心中大喊不妙,匆忙运气却已来不及,只见罗天远右臂抬起,一股凶猛无比的内劲朝着黄羽翔横扫而来。 黄羽翔尚来不及运气抵挡,便被罗天远的内劲扫中,闷哼一声,便如一架断了线的风筝,朝后方飞了出去,在他飞出的同时,却见两件物件从他右手飞出,直向罗天远飞来,罗天远心中一动,方才易天行和黄羽翔相斗之时便被对方用什么奇怪的手法给击中,自己也差点着了道儿,现在他又见黄羽翔朝着自己丢出两件东西,当下又是一掌拍出,将那两件东西击回黄羽翔身上。 只听轰轰两声响,那两件东西击中黄羽翔身上,黄羽翔全身又是一阵抖动,终于重重地摔倒在地,黄羽翔落在地上晃动了两下,终于不再有动静,竟然就此断气。 眼见黄羽翔倒地,气息全无,罗天远却也是长吁了一口气,全身只觉得一阵无力,唯一能动的右手却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垂下。 “天远,看来这一招真的有效啊,咳咳咳。”却见本来躺在一旁的易天行缓缓地站了起来,却见他右肩上血肉模糊,右手耷拉着,只能用左手支撑着慢慢站起。 第41章 疗伤 罗天远见易天行突然从地上坐起发声,却是并不觉得奇怪,虽然见对方受了极为严重的外伤,整条右肩甚至似乎已经完全折断,但自己也是勉强站立,虽然右手不至于像易天行一般折断,但也是完全脱力,仿佛已经不长在自己身上一般。 罗天远虽然颇为担心易天行的伤势,但自己也只能瘫坐在一旁,轻声问道:“天行,你的右臂还好?” 易天行咬着牙晃了晃,道:“没事,还有感觉,估计得将养些时日了。”他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黄羽翔,上前踢了尸体一脚,却见对方胸口竟然破了一个焦黑的大洞,明显是被轰天雷,掌心雷之类的火药暗器所伤,易天行啐了一口道:“幸亏刚才你正好摔倒在我身边,要不然咱们可都要死在这老家伙的火器上了。” 罗天远点了点头,却也没力气再出声,他心中也直呼侥幸,自己方才落地后正好摔在易天行的身边,却感觉易天行身体微微一动,却是正好醒转过来,易天行悄悄将左掌贴在自己后背之上,竟然运起万象心经将自身所有的元气向着罗天远输送过来,罗天远甫一感受到易天行将自己的元气输送过来,立刻便知道了易天行的想法,之前二人同修万象心经,如此操作也不知道演练了多少回,立时便逆炼万象心经,将易天行的元气辅助着转向自己体内,易天行的元气浑厚程度和自己不相上下,易天行全身元气入体,加之自己本身的元气,不但将四肢百骸完全充盈,就是本来空空如也的丹田气海也被浑厚的元气给充满了,直待得黄羽翔走近,罗天远内息外吐,合二人所有的元气一股脑儿地向着黄羽翔怒放而出,竟然一击得手,不但重创了黄羽翔,而且也将对方发出的火药暗器一起回挡了过去,火药在黄羽翔胸前猛烈炸开,竟然直接将重伤后的黄羽翔给炸死了。 然而这一击之力也将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的全身元气吸了个干净,两人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甚至不如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这失去的元气虽然经过数日的修炼能够恢复,但短期之内如果再对上像黄羽翔一般境界的对手,只怕要被对方挫骨扬灰了。 易天行上前勉力将罗天远从地上扶起,道:“这黄羽翔看来对王小义母子毫不知情,看来他们并不是被掳到这儿来了,这真倒是奇了。” 罗天远点了点头,道:“现在也无他法可想,我们只能先回去想办法尽快恢复元气。”他回头看了眼黄羽翔的尸身,道:“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咱们带着也能防身。”易天行点了点头,扶着罗天远走近黄羽翔尸体,二人在黄羽翔身上翻找了一番,找到了几颗轰天雷,还有一瓶小瓶子,看来就是那什么化尸粉了。罗天远将几枚轰天雷收好,化尸粉却扔在了黄羽翔的身边,这玩意自己可用不上。 二人互相搀扶着走出斐氏分行的大门,循着僻静的小路返回了易天行的家中。二人意气风发地出发,如今却如两条丧家之犬,连大路也不敢走,生怕遇上巡城的卫兵,以他二人目前的情形,就是撒开腿跑几步也是强人所难了。 罗易二人好不容易回到小茅屋中,却再也坚持不住,纷纷倒地,不一会儿便都沉沉睡去。 光,又是那奇怪的光,突然亮起,满眼的亮光中,仿佛有无数的小黑虫在爬行。易天行不由自主地又伸出手去,想摸一摸那奇怪的光幕,霎时之间,那光幕中又窜出无数的黑色触手,触手的尖端伸出金属丝线,向着易天行全身各处大穴刺将过来,易天行这一次却没有束手就擒,忙调动内息,运起身法,左闪右避,想要躲开那金属丝线的进攻,现在的易天行毕竟有着炼体巅峰的境界,速度比之从前其可同日而语,易天行甫一闪身,便快速地移动到右边,满以为能够躲过金属丝线,岂知那些金属丝线仿佛预先知道了他的动作,就在他闪身之初便拐了个诡异的角度,丝线一个突刺,正朝着易天行移动的方向刺了过来,易天行杠一站定,正被金属丝线刺了个正着。易天行刚一中招,便觉全身如被雷击一般全身麻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金属丝线将自己的元气和血肉迅速地抽送了过去。不,岂止是元气和血肉,仿佛自己的灵魂也要被那金属丝线给抽了个干净。 “啊啊啊啊啊!”易天行大喊着又一次惊醒了过来,阳光从小破窗外照射进来,自己却还是躺在自己的小破屋中。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旁边的罗天远也被易天行的喊叫声惊醒,见易天行睁大着双眼,一脸惊恐地坐起,嘴巴张大不住地喘着粗气,全身大汗淋漓,将一身黑衣完全浸透,罗天远却以为是易天行为了早点恢复元气,强练心法,出了什么岔子。 易天行长长地吁了口气,慢慢缓了过来,见罗天远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便将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做的噩梦向对方一一道来。 罗天远听完易天行的讲述,沉吟了一会,道:“天行,只怕在你身上也有不少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呢。”罗天远修炼万象心经,随着自己修炼的深入,也逐渐意识到,这万象心经博大精深,又岂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能够简单练成的?如果如此简单,当初拥有这万象心经的程广皓也不会只是区区炼体初阶的境界了。自己修习能够快速入门,只怕和自己的神秘身世有关。但是易天行呢?虽然易天行的修炼有自己和丹药的助力,但是一夜之间便能够从毫无修为踏入炼体巅峰的境界,只怕说出去也足够骇人听闻了,想想那些世家宗门,哪个弟子没有师长教习,没有丹药辅助?种种迹象表明,易天行也不是个普通人,但是这样的人物,却十几年来丝毫无法在修炼上入门,也真是奇哉怪也。 易天行却没想那么多,苦笑道:“我又有什么秘密了,这小破屋就是我所有的秘密了。只是这个梦中幻境确实是从小到大便一直重复出现,每次都是那么真实,仿佛我曾经真的经历过,但是那光幕和黑色触手我在现实中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幻境?”罗天远默默地念了一遍,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从怀中暗兜里取出那两片黑色的碎片,摊在手中给易天行看,问道:“天行,你可见过此物?” 易天行好奇地看了看那两块碎片,却见这碎片暗淡无光,非金非铁,却是不知为何物:“没见过,这是什么?” 罗天远便把这两片碎片的来历和自己也曾经进入过一个奇异幻境之事与易天行说了,之前和易天行说过自己在幽暗森林的遭遇,主要是说了自己和善缘宗以及三人派的遭遇,碎片和幻境之事却是没讲。 易天行道:“这么奇怪,照你所说,那位,那位前辈的修为深不可测,竟然也被困在那里,在他之上还有更加强悍的力量。” 罗天远点了点头,道:“虽然当时我只是炼体中阶,但我能更明显感受到自己在他面前犹如大海中的一粒沙砾,完全微不足道,那个能够困住他的人,又是如何恐怖的存在,实在不可想象。” 易天行自言自语道:“从天而降的人?从天而降的人?难道……”易天行一边喃喃自语,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边好奇地伸出手去摸了摸那两片碎片。冰冷冰冷的,碎片的能量已经完全散失。 罗天远问道:“难道什么?” 易天行道:“我听说过这碎片,不过具体的也不是太清楚,据说这碎片乃是几十年前从天外飞来的,散落在桑流群岛各处,有些人获得了一两片碎片便一朝崛起,成为了称霸一方的世家大族,强大宗门。不过我没见过,也不知道是否就是这个碎片。” 罗天远道:“应该就是这个了,难怪那善缘宗和三人派的人突然都出现在幽暗森林里,应该都是为了这碎片而去,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收到的消息。碎片从天外飞来,那前辈说本是为他所有,也不知道和他所说的从天而降的人有没有什么关系。不过那前辈的声音听着也很年轻,恐怕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怎会是几十年前就到了这桑流群岛上?” 易天行笑道:“听说那些修习到高深境界的修道之士,甚至能返老还童,声音年轻又有什么稀奇的。” 罗天远点了点头,却也不再纠结,嘿,如今自己虽然是炼体巅峰的境界,和当初的穷苦渔村小子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但想不通的事情却是越来越多了。只是照易天行所说,这金属碎片本来蕴含的能量极为浑厚,之前获得过金属碎片的人物,只是一片便能够立稳根基,建门立派,可自己在懵懵懂懂之间便获得了两块金属碎片,却不懂如何最大化地利用,浑厚的能量在自己一边吸收的过程中散失了七七八八,倒实在是可惜了。 易天行倒是心思简单,那趋之不散的噩梦虽然每次都让自己惊醒,但从小到大倒也早习以为常,而且最近的奇遇不但让自己踏入修炼门槛,更一举进入炼体巅峰,昨日甚至和罗天远合力击败了净气境界的大高手,放在从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自己只要继续努力修炼,未来可期啊! 易天行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说也奇怪,自己只是呼呼大睡了一晚,也没刻意运功疗伤,身上的外伤竟然已经好了七七八八,那条原本已经折断的右臂竟然也奇迹般地接上了,虽然活动起来还有些略微疼痛,但全身的元气却也恢复到了炼体中阶的程度,看罗天远的情形,恐怕和自己也差不多,骨折的左臂似乎也能够自如地运动了。 他正要发声,却听罗天远道:“我的外伤已经好了七八分,元气也恢复到了炼体中阶的境界,看来这万象心经果然神奇,在我们睡觉的时候也在运转,吸收天地元气。” 正如罗天远所想的一样,虽然他二人睡得不省人事,但万象心经却犹如附骨之蛆一般,在他们睡着之时也自我运转,吸收着天地元气,再加之他二人内息全空,正犹如两块干海绵,吸收元气的速度更是快速,一夜之间已经恢复了小半,这要是其他修炼之士看到,只怕当场便要惊掉了下巴。 第42章 怀疑 易天行全身被大汗湿透,熟练地拎了木桶出外打水擦身,这是他每次做完噩梦必做之事,倒也是驾轻就熟。 罗天远在屋内盘腿打坐,暗暗逆运万象心经,只觉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虽然比无意识地吸收要快上一分,但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实在不起太大的作用,看来自己自身的修为是在炼体巅峰境界,体内就仿佛一个偌大的容器,身体自然而然地将外界的元气源源不断地吸收了进来。天地元气的浓度有其极限,即使自己再如何运起万象心经,吸收的速度也不会怎么增加了。 “天地元气有其极限,只是不知道其他人的元气能不能被万象心经吸收。”罗天远突发奇想。昨日晚上,自己吸收了易天行的全身元气才打败了黄羽翔,虽然说是因为易天行和自己同样修炼万象心经的关系,但是如果自己有意识地去吸收其他人的体内元气呢? 罗天远仔细回忆昨日和黄羽翔的对战,虽然自己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和黄羽翔的对招之间,但隐隐约约地却也发现,在和对方来回接触之间,自己似有意似无意地缓缓吸收了对方一些元气,当时情形自己虽然细微地有所察觉,但也不及多想。另外,黄羽翔身死之时,血肉模糊,似乎他全身的元气也正消散到天地之间,那时,罗天远也感觉到了自己吸收元气的速度增加了不少,不过当时自己和易天行都身负重伤,只想着早点逃离,却没有深究。 罗天远不禁有些懊悔,当时自己怎么没有冷静下来想一想,如果真如自己所料,修习这万象心经能够吸收他人散出的元气,以黄羽翔净气中阶的元气浑厚程度,只怕足够自己和易天行都恢复到炼体巅峰了。“如今只怕黄羽翔的尸体早已被人发觉,就算尸体还在,恐怕他的元气也早已都消散于天地之间了,再去也是无用,看来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再验证我的猜想了。”罗天远虽然有些懊悔,但想起如果真如自己所料一般,那以后有的是机会,只不过,这么干,会不会有些太血腥了? 易天行清洗好了身子,看着隔壁空荡荡的院落。如果王小义母子不是被斐氏土木行的人掳走了,那又去哪儿了呢?一个受了重伤,一个眼盲的老妇人,怎么可能自己无缘无故地出走?而且周边的邻居也没有一个人看见母子二人的行踪。即使母子二人遇害,也总该有个尸首? 尸首?易天行心中一惊,突然想起昨晚的高监工来。高监工被黄羽翔所杀,也不知道黄羽翔用了什么药物,将高监工化得无影无踪,完全不留痕迹,难道? 易天行心中突突突地跳得厉害,衣服也顾不得穿上,甚至也都来不及走出院门,直接翻身越过篱笆,冲入王小义的茅屋中。 这一次易天行却也不是之前的普通人了,虽然元气只恢复到了炼体中阶的水平,但屋内的情形却也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了。只见屋内似乎也没什么异常,但易天行在地面上仔细寻找查看,还是被他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却见床头靠里的地面上,却是有一片地面明显地比周边要干净许多,显得有些许突兀,而在那干净的地面上,又有几块不起眼的深黄色斑块。易天行压抑着心中又惊又怒,伸手在那黄色斑块上摸了摸,然后凑近自己的鼻子闻了闻,一股熟悉的腥臭之气扑鼻而来。易天行强忍着呕吐之意,连忙冲出屋门,几声干呕,硬生生地忍着没有吐出来。 罗天远听见动静,循声出门,见易天行在王小义家的院子里半俯着身子作干呕状,连忙开口询问:“天行,出什么事了?” 易天行道:“王小义,王小义他们被人用化尸粉给化了!黄羽翔,一定是黄羽翔干的!” 罗天远听易天行将自己所见一一道来,想了一会道:“可是昨日我看黄羽翔的样子却不是装出来的,王小义母子应该和他没有关系。天行,这化尸粉很难制作吗?” 易天行摇了摇头,道:“这药物方面我可完全不懂,要不可以去问问平小鹊。这家伙昨天不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现在就去再找他一次。” 罗天远一把将易天行拉住,面色一沉,道:“天行,有一句话我也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易天行奇怪道:“什么事?” 罗天远道:“这平小鹊你了解多少?” 易天行道:“他本是医药家族平家的人,天生和我一样没有修炼天赋,从小被赶了出来,靠着一些药理和医术平时帮我们这些穷苦人看病过活。” 罗天远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发现有个宝贝能够让自己拥有修炼天赋,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易天行一脸懵,不明白罗天远什么意思。 罗天远道:“我有个猜测。原本我就觉得高监工不太可能事掳走王小义母子的人。他之前已经将王小义重伤,在高监工看来,王小义绝无生还可能,又何必再将他们掳走那么麻烦,直接下杀手对他来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易天行沉默了,他知道罗天远说得对,其实自己当初想当然地认为事高监工掳走了王小义母子,自己也多少觉得逻辑上面讲不通。 罗天远继续说道:“以现在的情形来看,王小义母子已经被害,还被人用化尸粉化去,目的自然是不想让人发现他来过,如果是高监工做的,完全不需要如此多此一举,做这件事情的人极大可能是你们附近的人比较熟悉的,否则他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掩盖自己来过的痕迹。” 易天行颤声道:“大哥,你是说,你是说王小义母子是被平小鹊所杀?” 罗天远缓缓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不过,我认为平小鹊杀了王小义母子并不是处心积虑的,而很有可能是因为另一件事,他在做某一件事的时候,无意间被王小义母子发现,嗯,王小义一直躺在床上,最大的可能是被李阿婆听出了他的声音,他未免被人发现,只好将王小义母子杀了灭口,而且用化尸粉化去尸骨。平小鹊是个大夫,药理上他有制炼化尸粉的可能,或者从其他渠道获得,比如平家。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而且平小鹊来这里的目标我大概也猜到了。” 易天行道:“这里是平民坊,又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和事情值得平小鹊为此杀人?”易天行突然全身一震,道:“你的包袱?!” 罗天远颔首道:“没错,最大的可能目标就是我的那件包袱。照你所说,你将包袱放在墙上的暗格里,如今也是不翼而飞,只怕当时你收藏的时候不知如何被平小鹊发现了,而这平小鹊竟然对我的包袱起了觊觎之心,不惜半夜来偷,甚至进而将发现他行踪的王小义母子也杀害了。” 易天行一拍大腿:“当时平小鹊来我这儿的时候,我还未将包袱收藏好,只是放在桌子上,恐怕那时便被他看出什么来了。真没想到,平小鹊平时为人也不错,竟然起了偷盗之心。” 罗天远道:“我那件包袱只怕的确是什么不凡之物,连幽暗森林中的三大兽王也轮番来抢,平小鹊见财起意倒也不稀奇了。”他望向易天行,心中却又对易天行增添了不少好感,这小兄弟却是真心为自己寻找包袱而一直努力,丝毫没有起什么私心,实是难得。 易天行道:“大哥,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罗天远道:“平小鹊此时突然失踪,恐怕更是坐实了我的猜测,他拿了一件宝物,自然是有心躲了起来,你却上哪儿找他去?” 易天行心念一动,道:“平小鹊本是平家的人,会不会,他又跑回平家去了?” 罗天远点了点头,他也这么想。平小鹊如果真的偷了自己的包袱,用了不知道什么办法获得了自己襁褓上的秘密,很有可能是和修炼有关的秘密,虽然那包袱离开自己多日,但从小便经常参详,虽然不明其意,但自从自己修炼了万象心经之后,他隐约觉得那襁褓上面若隐若现的文字恐怕也是一篇关于修炼的功法秘诀。平小鹊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现这襁褓的秘密,对一个没有修炼天赋,遭人遗弃的大家族弃子,突然遇上一件能让自己改变命运的宝物,也难怪他会心动,做下这一系列违背良心之事了。 “平家虽然只是医药世家,但既然能够在集贤城立足,内里肯定也不乏高手,更何况他们长于炼药炼丹,只怕和龙潭虎穴也差不多了,我们却也不能贸然前去。你我二人目前只有炼体中阶的实力,如果想要今晚便行动,恐怕要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易天行方才也和罗天远一样尝试过运行万象心经,自然也发现了自己即使运行万象心经也不能提高多少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想要快速恢复到炼体巅峰,恐怕是不可能了,但是罗天远竟然说要用一些非常手段,那又是什么手段了? 第43章 屠杀兽群 空气中弥漫着抹不开的血腥味儿,还有,还有源源不断而来的元气!易天行伸手抹了一把脸,热乎乎的血液,甚至还有些碎肉粘在上面。 太残暴了!看着满地的血肉,还有剩下的那些满脸惊恐的兽类,易天行甚至觉得自己精神有些恍惚,要不是感受到那些元气不停地从血肉间被自己吸收到体内,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三眼猿王已死,他这洞府中的猿猴们原本被陈华杀了不少,本是一哄而散,这几日里却又有许多幽暗森林中的兽类盘踞于此,灰狼,猿猴,长蛇,野猪,对了,本来还有不少飞鹰,但见易天行和罗天远这两个杀神突然而至,不由分说地就开始大杀特杀,倒是见机得快,纷纷借着种族优势,逃之夭夭了。 罗天远所说的非常手段也太非常了,没想到修习了这万象心经,竟然还能如此使用。 原来罗天远带着易天行又一次地进入幽暗森林,在杀了一只野猪之后,二人逆运万象心经,竟然果如罗天远所料,将那野猪消散于天地之间的元气吸收入体内,虽然大部分元气还是消散了,但所吸收的元气程度却比天地之间的元气要浓厚许多。 幽暗森林中的野兽大部分也都颇为灵异,天地滋养,体内也蕴含着不少元气,虽然不如三大兽王那样开启灵智,踏入修行境界,但体内和周遭环境相比却是要浓厚得多了。 二人欣喜之下立刻开始四处寻找兽类盘踞之地,不料在原来的三眼猿王洞府这方圆数里地便发现了大量的野兽。此地之前易天行可从来没有来过,倒是罗天远认了出来。本以为三眼猿王死后,那些手下的猿猴们被陈华杀的杀,逃的逃,没想到这几日里,许多兽类知道猿王已死,纷纷寻来,都想霸占此处洞府,这些兽类出于兽类本能地觉得要是能占住此地,说不定也能突遭奇遇,像几大兽王一样踏入修炼门径,成为一方霸主。这几天来,各种兽类互相争斗,尚未决出新王,谁承想,他们之间还没分出胜负,却遇到了罗天远和易天行,要是他们可以选择的话,一定会选择安安心心地做自己各自领地的一个安分守己的兽类,优哉游哉,人间,不,兽间美好。 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本身有着炼体巅峰的境界,虽然现在只有炼体中阶的实力,但岂是这些个甚至没有进入修炼门槛的兽类可比,罗天远长剑在手,不由分说地便冲入兽群,立时便血肉横飞,扫倒一片,还未等剩下的兽群反应过来,却见又一人持着一把尖刃长刀也冲杀而至。这把尖刃长刀,刀长一米有余,刀柄也将近一米,却是易天行特地找了铁匠打造,又能砍杀又能突刺,正是他结合了自己所领悟的剑法和枪法所特制。易天行常年打猎,对兽类的反应更甚于罗天远,后发而至,反而比罗天远还多杀了几只兽类。 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也不刻意停下逆运万象心经来吸收遍布于洞府之外的浓厚元气,二人炼体中阶之于炼体巅峰的状态,体内近乎真空,浓厚元气自然而然地朝着二人四肢百骸的穴道冲击,被他们疯狂地吸收。 待兽群反应过来,纷纷四散奔逃,却如何躲得过罗天远和易天行的速度,尤其罗天远时不时地放出几个小型龙卷,兽群冲突不出,只能照着罗天远的意图聚在一处,被易天行的长刀肆意砍杀。相较于源源不断涌入的元气,罗天远放出的几个龙卷所消耗的元气又何足道哉,二人越杀内息越长久,仿佛两台永不停歇的杀戮机器。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除了一些飞鹰和少数兽类逃生,绝大部分兽群竟然都被二人杀了个干净。二人也不浪费时间,席地而坐,不停地正反运行着万象心经,将天地元气吸入体内又不停地充实到四肢百骸中去。体内的元气不住地攀升,恢复到炼体高阶,最后终于又一次突破到炼体巅峰!二人从炼体中阶再一次恢复到炼体巅峰,虽然速度不可同日而语,但都犹如重新修炼了一遭,境界上更加地坚韧,而且元气充沛,隐隐然已经到了炼体巅峰的极致状态,再要突破到净气境界,那就需要新的感悟和机缘了。 这一番杀戮,收获最大的却是易天行了,罗天远在幽暗森林中屡次犯险,银色母狼和三眼猿王都被他击毙,昨日里更是击杀了净气中阶境界的黄羽翔,在杀道上已经道心坚定,而易天行虽然之前是个猎户,但是杀的却都是些普通野兽,昨日和黄羽翔一战,却也是临场经验和杀心不够导致很快落败,而今日里这一番屠杀,杀的却是数百只半只脚踏入修炼门径的灵兽,鲜血和元气不但让他元气恢复,更冲刷着易天行的心智,让他不但锻炼了招式,更坚定了他强者的杀心。武道一途,强者为尊,血腥杀戮只怕将来要陪伴终身,没有坚定的杀心,在武道长途上又岂能走得长远? 罗天远长长地呼了口气,收起功法,站了起来。他望了一眼三眼猿王的洞府,内里早已空空如也,而那陈华也正死于洞府之中,本来他的尸体被自己从洞中带出,放置于洞外,看来也早已被兽群吃得干干净净了。 易天行也随之收工站起,却见他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天远,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罗天远好奇道:“什么事?” 易天行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炼体丹和培元丹的来历么?” 罗天远点了点头道:“是那神秘的黑衣人所赠,怎么?” 易天行道:“当时张……张银笛也在,所以我也没说得太具体,那个黑衣人好像也能够吸收他人血肉中的元气。” “什么?”罗天远倒是第一次听说,没想到除了自己和易天行,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够吸收他人的元气,而且就是那个黑衣人,对了,陈华的伤口和黑白无常以及三人派那几个人的非常相似,陈华应该也是被他所杀,难道他也吸收了陈华的元气?“难道那黑衣人也会万象心经?” 易天行摇了摇头,道:“我倒不这么认为,当时他吸收三人派和黑白无常的元气时不像咱们一样运功,而且按照黑无常的说法,那黑衣人似乎靠的是手里的剑。” “剑?什么剑那么神奇?” 易天行道:“当时我也没注意,但是现在想起来,那把剑的质地,似乎和你手上的黑色金属片很像。” 罗天远心中大震,和自己的金属片很像!自己虽然只能够吸收一小部分金属片的巨大能量,但是靠着那一点点能量自己就突破了修炼门槛,更是靠着散溢出的能量一招就击毙了狂暴状态下的三眼猿王,而那黑衣人却有着一把金属片所打造的剑!那是何等巨大的能量! 倒幸亏了易天行当时出言提醒那黑衣人,至少目前对方和易天行还是友非敌,否则,又这么一个敌人,也实在时太可怕了。不过自己答应了张银笛过几天便要带着易天行投入三人派,却不知那人和三人派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将来说不得倒是件麻烦事。 罗天远沉吟了一会道:“天行,咱们这门吸收元气的法子却不能随便在人前施展,我们都还只是炼体境界,太过弱小,若是被境界强大的敌人发现了,难免会起觊觎之心。” 易天行点了点头,道:“我理会得,而且这吸收元气的功法我看暂时似乎也只能运用在比咱们境界更低的对手身上,方才杀那些兽群之时,我突然回想起昨日和黄羽翔相斗时,我似乎有意无意间在交手时要吸收对方的元气,但那黄羽翔境界实在高出我们太多,对他几乎无用。” 罗天远道:“不错,看来这万象心经我们还没完全练到家,至少目前我们还不能在交手时随心所欲地施展。”如果将来自己和易天行能够在交手时从更高境界的敌人身上吸取元气,恐怕将会是一门致胜法宝,但是目前还做不到,就只能低调行事了。 易天行道:“天远,咱们元气已经恢复,不如先回城里,晚上去探一探平府。” 罗天远看了看自己和易天行,全身都是血污,倒是不太方便这么进城,便道:“咱们这一身回去恐怕守城的卫兵也不会放我们进去,我记得南边不远处有个水潭,我们先去那边洗漱一下。” 易天行想起前日进城之事,点了点头,他这一身恐怕的确不太容易进城。 二人收拾了一些兽肉,想着带走饱餐一顿,也正好恢复恢复咕咕叫的肚子,不过刚才杀得兴起,大部分野兽都被他们击杀得支离破碎,好不容易找了几块还算完整的野猪后腿肉,易天行脱了满是血污的上衣包了,便一起朝南而去,幸亏二人出发之时另带了一包衣物,方才抛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之上,不然连换洗的衣物也没有,只能光着身子回城了。 二人在南边的水潭中舒舒服服地跑了个澡,虽然刚刚恢复到炼气巅峰,全身元气充沛,根本说不上累,但是用清水洗净一身血污,泡在清冽的水中,倒也有说不上的快意。 罗天远和易天行正想干脆闭会目养会神,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之声,现在二人的耳目倒也灵敏,易天行更是早已分辨出绝非兽类发出的声响,朝着罗天远使了个眼色,罗天远也知道来者是人非兽,却不知来者意图,保险起见,二人轻悄悄地从水中起身,顺手抄起各自的兵器和包袱,闪身躲入水潭旁边的两棵大树后面。 不一会儿,却见一华服中年从远处渐行渐近,见到水潭似乎有些失望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啧,只不过是个水潭,却不知那兽王的洞府又在何处。” 罗天远心中暗暗好笑,看来又是一个来幽暗森林寻宝的,看他一身华服,却没什么明显标志,看来不是什么宗门的弟子,应该是城中某个家族的成员。 罗天远不认识来人,易天行却心中大震,来人虽然早已不是之前自己所熟悉的打扮,而是穿了一身华贵的衣物,但就算如此,自己还是清楚地认出他来,正是消失了几天不见的平小鹊! 第44章 平小鹊的身法 现在的平小鹊却早已不是之前的那副邋遢模样,全身上下锦衣华服,竟然一副世家大族的贵公子打扮。却见他看见面前的水潭,脸上现出失望之色,原来方才他四处寻找兽王洞府,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探知这附近的地理形势和幽暗森林中茂密的林地颇有不同,本以为找到了哪个兽王的洞穴,却不想竟然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水潭。 易天行见平小鹊正要往回走,心中一动,从包袱中取出一块黑色面巾蒙在脸上,闪身而出,故意压低了声音喝道:“站住!” 平小鹊本来正要回身离开,没想到前面一棵大树之后竟然突然闪出一个人来,明显吓了一跳,满脸惊慌之色。 只见他一脸惊恐和狐疑地颤声道:“这位好汉,不,这位大侠,不知是哪路的英雄?在下集贤城药王斋平家子弟,不知英雄拦住在下所为何事?” 易天行脸上蒙布,再加上这两日来他修为突飞猛进,全身肌肉亦是早已犹如金钢,平小鹊却又如何认他得出,这幽暗森林中,突然冒出个修炼之士,不是和自己一样出来寻宝的,便是剪径的强盗了,是以虽然语气颇为恭敬,但也故意亮明自己的身份,毕竟集贤城的平家专事药材生意,在周边的郡城中多少也有些名气,如果对方意图不轨,听见自己平家弟子的身份,多少会有些顾忌。平小鹊一边作揖行礼,一边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朝着易天行上下打量。 罗天远本来奇怪易天行为何突然现身,听见平小鹊自称平家子弟,立时便心中了然,看来这人正是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平小鹊了。 易天行本也未想好如何开口,他方才现身只是想着好不容易碰到了平小鹊,可不能就这么轻易让对方离开,毕竟王小义母子的性命以及天远的包袱是否真是平小鹊所为还都是自己的猜测,但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询问。 平小鹊见对方只说了一句站住便不再说话,心中也是惊疑不定,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却是开口说道:“这位英雄,在下今日里刚刚进入幽暗森林,不过是来寻找几味草药,大半天的工夫却是什么收获也没有。”他生怕对方以为自己寻到了什么宝物,忙作解释。接着便解下身上的一个小包袱来,一边打开一边说道:“我这包袱之中除了一些采药工具便是金疮药,活络丹之类的普通药物,实无其他。” 易天行见他打开的包袱中果然只是一些小型的铲子锄头,还有几个小瓷瓶,便下意识地问道:“化尸粉有没有?” 平小鹊见他开口询问,反而放下心来,对方既然会开口询问,自然是可以商量的人物,如果真的是什么江洋大盗,那还和自己废什么话,直接出手抢夺不是更简单快捷,连忙道:“有有有,这瓶就是。大侠若是有需要,我自当双手奉上。”说着从包袱中取出一个黄色瓷瓶来。 平小鹊居然真的有化尸粉!王小义母子果然是被这厮给杀害了!易天行怒从心中起,身形一动,一掌便向平小鹊拍了过去。 平小鹊本来已经放下心来,谁曾想对方竟然突然发难,突然觉得一股凌厉的掌风向着自己涌来,心中来不及多想,脚下忙踩快步,竟然朝着一个诡异的方位闪避而过。 易天行一掌拍出,竟然拍了个空,掌风拂过水潭边的一块巨石,喀啦啦声响,竟然被他拍飞了一只角去。易天行一掌拍空,心中也是一愣,没想到刚才平小鹊居然反应颇快,脚底下也不知道踩了几步什么奇怪的步法,竟然生生躲开了自己的一掌。 平小鹊一直以来也是毫无修为天赋,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没想到几天未见,居然不知道从哪儿学到了如此精妙的步法!而且看他的这一番反应和身形的速度,绝对不是一个毫无武道根基的普通人,似乎至少达到了炼体中阶的境界。 平小鹊见对方突然袭击,虽然一掌被自己堪堪闪过,但如何还敢继续留在原地,也不想再和易天行啰嗦什么,埋头便要逃跑。 易天行虽然满腹疑问,也只能在后追上,平小鹊实在可疑,可不能就这么让他跑了! 平小鹊脚下错步连闪,好几次都从易天行完全意想不到的奇异方位滑过,易天行多次想要出手拦截,但偏偏对方似乎身后长了眼睛一般,总在关键时刻闪到了一个自己完全无法预测的路径上,即使自己出招,也定然和刚才一样招招落空。 平小鹊眼见易天行数次抬手,均是欲出招而不得,心中不禁有些暗暗得意起来。没想到自己学到的这门神行迷踪步法居然如此神妙,虽然现在自己只是炼体中阶的修为,但对方刚才那一掌的威力,恐怕却是至少有着净气境的修为,如此高手却一直离着自己有十来步的距离,只要自己运起神行迷踪步,对方竟然一直无法拉近和自己的距离,更不要说如何预测自己下一步的方位了。这黑布蒙面人手中含劲,竟然一直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正当平小鹊一边踏着奇妙的步法一边暗自得意之际,突然一股凌厉的劲风从他的右前方的一棵大树旁直刺而来。平小鹊一惊之下,正要施展神行迷踪步闪开,却突然发现对方的劲力在半途中从一股化作十来股劲力,分别刺向自己右侧的几处大穴,平小鹊脚下步法踏出,虽然躲过了其中的几股劲风,但仍有两处麻穴被其余的几股劲力刺中。 平小鹊甫一中招,立时便觉得右半边身子又酸又麻,紧接着脚下立时便失去了平衡,那神行迷踪的步法却再也无法施展得出。扑通一声,平小鹊抽搐着半边身子,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平小鹊半边身躯麻痹,脑袋却能摇动,抬眼望去,却见一人脸上蒙着白布,从右侧的大树之后转出,看身形,似乎比之刚才的黑布蒙面人还要魁梧上半分,自己方才正是被此人的指劲给点中。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想置自己于死地,却只是点了自己的两处穴道,让自己再也无法逃跑。 这脸蒙白布之人自然是方才藏于另一边的罗天远了。他见易天行狂怒之下一掌拍出,当时生怕平小鹊被他立时毙命于掌下,那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就永远无法弄清楚了,自己的包袱是否真的是为此人所偷,王小义母子又是否为此人所杀,只能成为永远的迷。罗天远本想开口阻止,却已是来之不及,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平小鹊也不知道遇上了什么奇遇,不但在短时间内突破到了炼体中阶的境界,而且还学了一门甚是奇妙的步法。易天行的这一掌居然被他轻轻巧巧地就避了开去。 罗天远见易天行虽然还是紧紧地跟在平小鹊的身后,却一直无法找到适当的出手机会,便也一起跟上,他不想易天行一样一边紧跟一边还要想着该从何方位出手,所以倒是抢先二人之前便伺伏到了平小鹊的右前方。他见平小鹊正经过自己身边,顺手从身上的白色长衣上扯下一块布来蒙住面孔,突然施起指力便朝着平小鹊点了过去。 罗天远这一指却是模仿着昨日黄羽翔所使用的的玄阴指法,但是他的功力毕竟不如黄羽翔那般深厚,黄羽翔在玄阴指上至少下了二十来年的狠功夫,然而罗天远虽然不能像黄羽翔那样连点七指,指力一层高过一层,但是他却在一指之中加上十几种变化,威力虽然大降,但却让平小鹊避无可避。而且罗天远本就要留下黄羽翔的活口,所以也就没有用上死力,只是让对方半边瘫痪,再也无法逃跑。 平小鹊见罗天远和易天行一步步靠近,兀自在地上挣扎,但是以罗天远炼体境巅峰的修为,被他结结实实地点中了麻穴,又怎能那么容易恢复。平小鹊挣扎了几下,却是毫无作用,右半边身子完全不听自己使唤。 罗天远和易天行一前一后靠近平小鹊,将他围住。平小鹊自己这次却是逃不掉了,连忙哀声乞求道:“两位英雄!小的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望二位英雄高抬贵手,请饶我一命。” 易天行见平小鹊如此哀声乞求,颇有些厌恶地低声喝道:“你身上怎会有化尸粉如此歹毒的药物?!这古怪的身法又是从哪儿偷学的,是不是你杀人越货强取而来?”易天行原本对平小鹊可谓是知根知底,平小鹊本和自己一样,毫无修炼天赋,每个世家大族的子弟一出生便要经过修炼天赋的测验,而且平小鹊一直到十六岁之时仍然未能突破修炼门槛,所以才被平家给赶了出来,此事确实无疑。可眼下才不见数日,平小鹊竟然也能够突飞猛进到炼体中阶。 要知道易天行虽然修炼了万象心经,但也要靠着药物和罗天远的帮助才能突破,而平小鹊明显不会万象心经,他又是怎么做到的?更何况这一身古怪神妙的身法又是何处得来,平家虽然是个世家,但是也只是长于药物炼制,尽管有钱能请得起许多境界高强的供奉,但是从未听说平家有这么一门可谓绝世的身法。恐怕,正如罗天远想的那样,平小鹊正是偷了罗天远的包袱,而且杀了王小义母子灭口。但至于平小鹊如何能够参透罗天远包袱中的秘密,学得包袱中的好处,那却是无法得知了。 易天行和平小鹊相处多年,却是心中对这个想法颇有些抵触,但是他却也不得不承认,罗天远的猜测恐怕就是事实。 一想到可怜的王小义母子是被平小鹊所杀,易天行就难以抑制心中怒火。 易天行的疑问也正是罗天远想问的,他的那件包袱里共有两件物事,一个是摇篮,一个则是自己幼儿时所包裹的襁褓,两件东西似乎都不是凡物。尤其是那块襁褓布,自己在长岐村的时候就经常仔细端详。那块布在阳光的照射下会显示出一些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文字。 罗天远本来并不清楚那文字记载的是什么东西,但是自从他修习了万象心经之后,他倒是明白了,虽然那文字的字体稀奇古怪,难以辨认,但应该是记录了一份武学秘籍。如今见平小鹊的奇异身法,恐怕正是从那襁褓上学来的。 平小鹊听易天行如此问,只当眼前二人是觊觎自己这套神妙的神行迷踪步法,连忙道:“那化尸粉是我自己调配用来防身之用,也确实解决过一些麻烦。”他偷偷看了二人一眼,心想,你们二人从事强盗勾当,难道这杀人越货的事儿还干得少了?“这步法嘛,也不敢期满二位英雄,这神……这神变百步乃是我们平家的一门武学,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二位英雄境界高强,方才只是小的运气好才侥幸逃脱。这神变百步的功法文本小的也不曾随身携带,如果二位英雄有兴趣的话,小的这便带二位进城,一定将文本双手奉上!” 罗天远佯道:“嘿,你们平家我们兄弟二人可是熟悉得很,可从没听说有这门叫什么神变百步的武学。” 他其实也不知道平家到底有没有这么一门名字如此奇怪拗口的功夫,只是想诈平小鹊一诈。 但是平小鹊听在耳中,却是想歪了。“他们兄弟二人?对平家很熟悉?难道?” 平小鹊心中一惊,又不禁打量了眼前的二人一番,只见此二人一个脸上蒙着黑布,一个脸上蒙着白布,心中越想越是害怕,脱口问道:“难道,二位便是黑白无常?!” 之前平家运送一批资金去上廊郡进货,在半路上被黑白无常给劫了,负责押送的平家供奉有着净气中阶的境界,也被对方打断手脚,毙死当场。听说这黑白无常正是一对兄弟,他二人虽然只是净气初阶的境界,但两人联手合力竟然能够将净气中阶的高手越级击杀,实在是惹不起的人物。 方才那黑布蒙面人的一掌,掌风凌厉,元气浑厚程度恐怕的确要到净气境界才能使出,平小鹊心中念头飞转,竟然把罗天远和易天行当成了黑白无常。 第45章 欲望 易天行听见平小鹊把自己和罗天远当成了黑白无常,倒是又好气又好笑,道:“谁说我们是黑白无常?” 平小鹊却只当是他二人是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行踪,连忙改口道:“是是是,二位……二位英雄。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没有认出二位是道上鼎鼎有名的人物,随口撒谎果然是瞒不了二位的火眼金睛。”他喘了一口粗气,心中算盘一打,决定和盘托出,道:“方才小的所使的身法叫作神行迷踪步,是小的从一件宝物上习得的。那件宝物上还记载有不少其他武学,小的倒是没有学会。这些武学是用一种非常古老的文字所记载,只要二位英雄能够饶了小的性命,小的一定将宝物奉上。” 易天行心中暗暗好笑,平小鹊这是第几次说要把东西双手奉上了?不过这也证明了自己和罗天远的猜测,罗天远的包袱果然是被平小鹊给偷了,那记载武学的宝物自然是包袱里的东西。罗天远自然更是了然于胸,原来自己的那件襁褓之上记载的是武学秘籍,而且用的是一种古老的文字,难怪自己完全不认得,却不知道这平小鹊是怎么认识的,竟然还被他学会了一门如此神妙的身法。 正如易天行和罗天远所想的一样,那日平小鹊到易天行家中讨论净气培元丹之事,正见到易天行放在桌子上的包袱。包袱并未包得太严实,透过缝隙,平小鹊往包袱里瞄了一眼,正看见包袱中的摇篮。虽然只是一瞥之间,但那摇篮的材质却是令平小鹊心中大吃一惊。罗天远不认得那摇篮是何种材质所编,平小鹊却认得。当年平小鹊还在平家之时,喜读医书。他曾在一本药典上见过此物的图鉴。那是一种叫作乌金藤的稀有药材,这种药材在桑流群岛上极为罕见,只在一些玄幻秘境中才有发现。这些年来,桑流群岛上除了一些宗门大族所拥有的的低级秘境,野外的玄幻秘境越来越少出现,这乌金藤当然就更加少见了。按照那药典的记载,这乌金藤只需寸长便能使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踏入炼体初阶的门槛,其后仅需尺长便能突破到净气境界,米长则能入明心境界。 平小鹊突然见到如此神物,却是突然心中犹如一汪平静的死水被一块巨石砸起了巨浪。他十六岁之时因为没能踏入修炼门径,便被平家赶了出来,这十来年间,平小鹊从一个锦衣玉食的世家少爷沦落到近乎乞讨的境地,要不是会一些医术,恐怕早已饿死街头。平小鹊自从被赶出了平家,头个几年还一直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努力修炼,以期能够突破到炼体境界,然而时间一久,渐渐人到青年,继而又到中年,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完全摸不到炼体初阶的门径,终于认了命,知道自己完全没有修炼的天赋,当年那一心想着突破炼体境界,重返平家出人头地的雄心也便渐渐地淡了下来。 然而这一天,他竟然无意之中看见了罗天远包袱中的乌金藤,心中那团已经熄灭了十几年想要变强的欲火竟然难以遏制地死灰复燃,出了易天行家之后,他一路上内心不住地天人交战,最终良心还是败给了自己想要变强的念头,于是便趁着天黑夜静之时悄悄潜入易天行的家中,想要将那包袱盗走。 易天行虽然将包袱藏于墙洞之中,但他的屋子里家徒四壁,平小鹊却并未翻找多久便在墙上发现了那个墙洞,他将包袱一卷,便欲离去。谁料隔壁的王小义一晚上都在痛苦呻吟,李阿婆也不得安睡。就在她摸索着到院子里打水想给王小义擦身之际,却听得易天行的屋内有动静。李阿婆本以为是易天行在家,呼唤了两声却没有回音。正要开门过来相询,却正好与抱着包袱夺门而出的平小鹊撞了个满怀。 平小鹊做贼心虚,只想早点离开,却也没想到突然和有人,心中一慌,“啊呀”一声出口,包袱也吓得脱手掉在了地上。李阿婆虽然双眼已盲,但双耳却灵。这夜半悄静之时,这一声“啊呀”却是听得十分清楚,立时便听出与之相撞的人正是平日里给街坊邻居看病的平小鹊大夫,便开口道:“平大夫,这么晚了,还来找易天行有事啊?我家王小义夜里又开始全身疼痛,您要不再来给他看一看?”平小鹊本想带着包袱快点离开,但见李阿婆已经认出了自己,只得一不做二不休,假意答应李阿婆,进入王小义的屋子。李阿婆和王小义一个目盲老迈,一个瘫痪在床,毫无反抗之力,平小鹊取了厨房中的刀子,将王小义母子二人杀了,却也没费什么力气。他连杀二人,心中自然也十分慌乱,只好干脆来了个毁尸灭迹,取了化尸粉将二人的尸体化了个干净。 平小鹊杀人毁尸,拿了包袱回到自己家中后,立刻便打开包袱,取出里面的摇篮,他一门心思都在那乌金藤上,对那当做包袱皮的襁褓布却没怎么在意,只是随手放在了一边,把摇篮拆开,拆除十米左右的乌金藤来。这乌金藤实在太过稀有,平小鹊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得到此物,而且还是如此之多。当年的那本药典上虽然记载了如何炼制此物,但是也只是说了个大概,而且那时候平小鹊年级也尚小,炼制的方法也只是随意看了看,却并无太深刻的印象。所以平小鹊只能凭借着有限的记忆反复试验,直到试验了多次他才基本掌握了炼制的方法和窍门,成功率也差不多有了五成左右,他炼制了五颗乌金藤炼体丹,却只有三颗起了作用,第一颗使他元气开始聚集充盈,成功踏入炼体初阶的境界,后面两颗却只是让他元气进一步充沛,堪堪迈入炼体中阶的门槛。虽然试验是成功了,但是乌金藤却被他浪费了十之七八,剩下的他只好留下来,准备到时候等要突破到净气境界之时再使用。乌金藤所剩不多,虽然他可以利用剩下的继续突破,但用在炼体境界上毕竟太过浪费了。 尽管自己从一个毫无修炼天赋的废材一夜之间便突破到炼体中阶,但却浪费了这许多珍贵的药材,平小鹊也是懊恼不已,多少冲淡了自己突破的喜悦。正在他懊悔不已之时,他的眼光扫倒桌旁被他随意一放的襁褓布,却突然心中一动。那襁褓布在摇曳晃动的油灯照射下,隐隐约约地似乎显现出一些字来。平小鹊连忙走近桌子,一把将襁褓布拿起,透过灯光仔细查看。却见那襁褓布上果然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古奥难认的文字。可平小鹊却是心中大喜,这文字自己却是有不少是认得的。 原来当年他幼年时在平家所看的医书中,有不少便是用上古文字所写,平家身为医药世家,对这些古文字自然也是颇有研究。平小鹊正是凭借着这一点本事,倒是基本看懂了襁褓之上的内容。原来那襁褓之上记载着的却是三篇武学秘籍,心法,刀法,身法各有一篇。 平小鹊对心法的修炼完全不懂,贸然练习心法恐怕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而那刀法却需要用心法作为基础,自己也不能修习。倒是这篇叫作神行迷踪步的身法,虽然颇为神妙,但却比较容易上手。这套身法在六十四卦方位和生死八门之间组合变化,和医道颇有些触类旁通的意思。平小鹊虽然修炼天赋不行,但是在医道上却是基础扎实深厚,不一会儿便掌握了个大概。当然,想要完全领悟和熟练这门步法却绝非一朝一夕之间就能达到的了,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和感悟,甚至需要在实战中灵活地运用。 平小鹊初入炼体境界,自然也和易天行一样感叹自己的修为境界还是太过弱小,想要更快地突破到更高的境界,早日进入炼体巅峰,自己便可以用剩下的乌金藤炼制净气境的突破丹药。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想到可以去幽暗森林里寻找一些天材地宝助自己早点突破到炼体巅峰。尤其是幽暗森林中的三大兽王的洞府,天材地宝更是集中,正是三个大宝库。自己现在炼体中阶,虽然不会什么神奇武学,但是粗浅的拳脚功夫还是会的,再加上这神妙的神行迷踪步,到幽暗森林中寻宝,自保也是绰绰有余了。他当然不知道三大兽王早已身死道消,洞府里的宝物除了最难找的鹰王巢穴,其他两个分别被罗天远和神秘人席卷一空。平小鹊满怀希望地进入幽暗森林,想要有一番奇遇,岂料却遇上了罗天远和易天行两人,更是将他二人当成了黑白无常。 罗天远和易天行互望了一眼,按照易天行的心思,自然是想一掌将平小鹊立毙于当场,但这样一来,却不知平小鹊将那包袱藏在什么地方。而且平小鹊一直口中说去平家拿。难道他在突破修炼桎梏后竟然又重新投到了平家门墙内?罗天远当然心中最想的是拿回自己的包袱,看着哀求于地的平小鹊,却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计策来。 第46章 误会 罗天远和易天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拿平小鹊该怎么办,虽然已经知道那包袱确实是在平小鹊手上,但难道要真的把平小鹊绑着进城去找平家索要?只怕还没进城就真的被守城的卫兵给包围了。虽然说卫兵们的修为大多是炼体境界,但是卫兵队的头头脑脑恐怕就不是好招惹的,更不用说集贤城的城主了。 据说集贤城的城主裴方垣虽然为人好色好酒,在修为上不可与本家的裴家家主相提并论,但也是明心巅峰的高手,比那三人派的掌门王中秋还要强上不少,以目前罗易二人的修为,要是真被城里当成了黑白无常,城主裴方垣要是出手,他们可真的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平小鹊见他二人不说话,显然是忌惮城中的高手实力,不敢带自己进城,便说道:“二位如果信得过小的,小的回城后必然备好宝物与金银送出城外。我愿对天发誓,若有违背诺言,必然受五雷天殛,永世不得超生。”这五雷天殛是桑流群岛上最重的诅咒,据说很多修炼到高深境界的高手,在修炼到锻魂巅峰之后,如果要在突破到更加高深的境界,便会引来五雷轰顶,许多高手没有撑过这五雷天殛,便只能身死道消,化为虚无。不过近百年来,似乎桑流群岛上都没有人能够修炼到锻魂巅峰,更别说引来五雷天殛了。所以这五雷天殛倒慢慢变成了一个传说,成了赌咒发誓的口头禅。 “呸,就凭你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些药物,好不容易才突破到炼体中阶,就妄想着这辈子能修炼到锻魂巅峰?如果你这诅咒发誓有用的话,只怕现在就要被五雷轰顶,立毙当场。”却听见一人的声音突然传出。 罗天远和易天行却是吓了一跳,他们的心思一直放在平小鹊身上,竟然完全没有注意有人突然出现在附近。 二人回望,只见一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身穿灰色长衫,手中拎着一把长斧,满脸不屑地看着三人。 平小鹊一见来人,马上高声叫道:“杨供奉,杨老,快来救我,这两个就是黑白无常!正是他们杀了令弟。” 此话一出,三人都颇有些吃惊,罗天远和易天行吃惊的是,听平小鹊的意思,来人看来是平家的供奉,此人双眼精光内敛,虽然身材瘦削,竟然颇有些违和地拎着一把巨大的长斧,突然出现,两人却毫无察觉,只怕境界至少是在净气境界之上,听此人说话时元气充沛,吐纳功夫甚至在黄羽翔之上,恐怕比黄羽翔还要胜上一分。 而前来的杨老,却正是平家的一名供奉,名叫杨哀,正是一名净气中阶的高手。正如罗天远和易天行所想,平小鹊在突破到炼体中阶之后,果然重新投入到平家门下,希望借助平家的资源使自己能够更快地突破。平小鹊的父亲本不过是平家的一名普通子弟,修为多年,也不过是炼体巅峰的境界,在平家地位也是一般,早被平家派驻到其他城市去经营药材生意。不过平家的一位长老见平小鹊年近十八,居然一夕间突然连续突破两个小境界,倒是对他起了兴趣,将平小鹊收为义子。 平家医药世家,炼体培元丹自然是不缺的,然而没想到的是,平家长老给了平小鹊不少炼体培元丹,平小鹊服用后竟然完全无效,丝毫没有进一步突破的迹象。平小鹊思来想去,却是大概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自己的突破是靠着乌金藤炼制的药物,对于自己来说,完全是相当于炼体境界用了净气,甚至明心境界的高等级药材,再用炼体培元丹这种低等级药物自然没有效果,但他却也不愿意把这秘密向平家和盘托出,便假托自己要到幽暗森林历练一番,增加一些实战经验,顺便也稳固一下自己的境界。 平家长老见平小鹊短时间内已是炼体中阶,按照循序渐进的考虑也不宜太多地服用炼体培元丹,便也答应了平小鹊的要求,另外担心平小鹊在幽暗森林中遇上三大兽王一般的强大兽类,所以便派了杨哀随行,以防万一。 杨哀有着净气中阶的境界,却不太愿意到幽暗森林,这事情就是件烦人的差事,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但看在每年平家给自己的可观的俸禄上,却也不好拒绝,只得不情不愿地跟着平小鹊来了幽暗森林。 他本就对这一趟任务不怎么上心,一路上更没遇到什么实力强大的兽类,心中颇有些懈怠。没想到平小鹊也想偷偷地找到兽王洞穴,生怕找到一些天材地宝却被杨哀给分了去,竟然趁着自己解手的时候自己偷偷溜走了。 杨哀这等高手自然平时不怎么来幽暗森林,一时之间却也不知平小鹊往哪儿跑了,周围巡了一圈却才姗姗来迟,正好听见平小鹊发誓赌咒,想起之前这小子来幽暗森林前也和自己发誓会好好地跟在自己屁股后头不乱跑,不禁出言讥讽。 然而他一听眼前的两个蒙面人竟然就是黑白无常,心中又惊又怒,原来之前护送金银去进货,却被黑白无常残忍分尸的杨喜,正是他的亲弟弟。 杨哀怒到极点,竟然放声大笑:“好好好,我踏破铁鞋在城东面寻找你这两个恶贼,你俩居然自己送上门了。喜弟,天可怜见,今日我就为你报仇!”话音刚落,他手中长斧一晃,竟然直接杀将过来。 罗天远和易天行没想到杨哀竟然突然出手,而且见他瘦削的身形,手中一柄巨大的长斧使将起来竟然便如一条布带子般轻松,未及多想,杨哀的巨斧已经呼啸着砍了过来,纷纷跳向两边躲避。 杨哀的这一砍,劲力十足,轰的一声,气劲飞出,在地面上深深地划出一道裂痕,这道气劲竟然后劲十足,长长地往前直冲出去,贴着平小鹊的身边继续向前,劲力冲入一棵古树,那棵古树拦腰碎裂,坚实的树干便如腐朽碎烂一般哗啦啦地变成粉末,上部树干轰然倒地。 幸亏罗天远和易天行见机得快,没有当面硬拼,否则恐怕被这一击分尸当场。 杨哀一斧劈出,已见罗易二人分别朝两边闪开,他猛力一击竟然还能飞快变招,右手长斧一转,又向右边的罗天远劈去,左手一掌,却是朝着左边的易天行拍出。 罗天远和易天行方才追捕平小鹊,却都把兵刃落在之前的水潭附近。罗天远眼见杨哀一斧劈来,一双肉掌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之相抗,连忙侧身,双掌拍出,借着劲力又是一阵躲闪。易天行见罗天远躲闪间竟然颇有些狼狈,心中一急,却没想到杨哀竟然也向着自己拍出一掌,仓促之间却是躲无可躲,只能抬手硬生生地相抗。 只听“波”的一声巨响,易天行浑身元气尽发,劲力与杨哀的一掌对上,两股巨大的能量冲撞,竟然迸发出一股冲击波朝着两边射出,易天行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往后直推出去,一直退出一丈有余,脚底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记。全身元气翻腾乱窜,说不出的难受,一股鲜血不可控制地从口中喷了出来。 “太强了!比黄羽翔还要强!”易天行心中一个念头划过。但是紧接着他却仿佛觉得更加地兴奋,如此强大的一掌,竟然被自己生生地挡了下来,虽然,真的好痛! 杨哀“咦”了一声,竟然放下罗天远不顾,脚下发力,三两步便朝着易天行冲来,手中长斧连劈,劲力和斧影层峦叠嶂,便如一座座小山向着易天行压将过来。 易天行硬抗一掌,刚觉得对方劲力一松,刚想喘口气,谁知杨哀竟然全力朝着自己冲来,眼中之间对方斧影幢幢,元气纵横,也没有工夫再想其他,双目定神,便把对方的招式依旧当成之前体内的药力,左手运劲如盾,右手出掌如枪,在杨哀绵密的长斧攻击之间竟然左突右刺,瞬时之间来来回回地拆了十几招。 易天行之前与药力和黄羽翔相斗,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似乎领悟了定心凝神的境界,在他的眼中,对方的一切攻势不过是朝着自己放出的一道道劲力,即使再猛再密,其中却总有一些空隙,在那空隙中自己总能闪转腾挪,甚至伺机回招。对方是黄羽翔也好,是兽群也罢,即使是杨哀,也不过是攻击的力量更凶猛一些罢了,自己却能在这狂猛的攻势中游走,不时地找寻对方的破绽,然后朝着那薄弱的破绽出招。 杨哀斧力纵横,净气中阶的境界,所使出的每一招的威力自然都是巨大无比,谁想到对方竟然仿佛一只弱小的蜜蜂,在自己的招数之间来回飞舞,虽然气劲总是贴着对方身子划过,可对方就是不能被自己击中,而这只蜜蜂还时不时地挺起毒针,朝着自己招数之间的薄弱环节击刺过来,有几次自己甚至不得不收回劲力加以抵御。而且这家伙有几次甚至横拍在自己的斧质之上,一股奇怪的吸力便从斧子上传来,自己的劲力竟然似乎有些不由自主地产生一丝波动。 “怎么回事,这个家伙境界只是炼体巅峰罢了,和我相差了整整两个小境界,竟然有着如此高明的武功。不仅硬生生抗下了我一掌,现在居然还越战越勇。”杨哀方才一掌被易天行抗下,便已知道对方绝对不是传言中有着净气境界的黑白无常,只是一个炼体巅峰境界的小子,可是对方炼体巅峰境界,竟然元气充沛雄浑,不弱于一般的净气初阶甚至中阶,虽然受了点伤,但仍然能够硬抗自己的一掌,心中奇怪,所以竟然放下一边的罗天远不顾,直接杀向易天行。 杨哀和黄羽翔的心思一样,见易天行能够拥有越级的元气,自然有着特殊的功法,便一心想着将对方拿下,逼问出功法来,没想到对方不但修炼的功法奇特,元气充沛,竟然招式上也如此神妙,自己颇为得意的狂风厉斧毫不停歇,疯狂攻击,竟然被对方全都闪躲了过去,还不时地见机回击。 杨哀越斗越是心惊,这小子虽然不是黑白无常,竟然比黑白无常还要难缠,手中斧子却不自觉地越来越快,可他斧子挥舞地越快,对方竟然也是相应地速度加快,回招却也更加地频密了。 杨哀只觉每一次对方的双掌拍在自己的斧子上,自己便一阵心惊,全身的劲力也随之一颤,竟然有些把持不住,仿佛劲力随着对方的吸力便要向外涌出,他一开始颇为奇怪,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竟然突然回招收势,颤声道:“阁下绝对不是黑无常,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和幽冥教是什么关系?” 易天行见对方竟然突然回招收势,便又想起之前的黄羽翔来,黄羽翔正是突然收手,然后用掌心雷突施暗算,他见对方停下,自己却不停歇,虽然听对方似乎问了句什么,却没有细听,双掌一翻,反而变被动为主动,朝着杨哀攻来。 杨哀见对方竟然完全不理会自己,双掌瞬息间拍到,只能举斧格挡,可他心中战意却是越来越是低落,尤其想到对方这稀奇古怪的招式和元气内力,恐怕和那令人恐怖的幽冥教有些关系,竟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惧意,出招之时竟然有些左支右拙。 堪堪又是十数招,这一次,杨哀竟然招数之间颇有些采取守势。其实以他的境界和武功,还远在黄羽翔之上,虽然罗天远和易天行昨晚大战之后,境界又有一些提升,但就算二人联手,恐怕也不是杨哀的敌手。然而杨哀心生惧意,战意涣散,和易天行相斗竟然十分狼狈。易天行只觉对方出招十次,竟然只有两三招是攻式,余下的七八招却是守势,却也越战越勇,掌上劲力纷飞,更不自觉地带动万象心经,掌心渐渐地生出一股吸力,仿佛每一掌都要将杨哀的元气吸附过来。 杨哀正堪堪与易天行相斗,突然只觉身后一阵劲风,居然比眼前的易天行的掌力还要雄浑,大惊之下却避无可避,背后生生地挨了一掌,双眼一瞪,向后望去,却见竟然是刚才被自己一斧逼退的白布蒙面人,他噗嗤一声,一口鲜血吐出,再也支持不住,身子软软倒下。 第47章 再次消失的平小鹊 罗天远避开杨哀的斧劲,本以为对方会追击而至,没想到杨哀竟然并未理会自己,而是突然朝着易天行杀了过去。他本想上前相助易天行,却见易天行又施展出之前那奇妙的武学,尽管长刀并未在手,竟然在杨哀的狂猛攻击之下游刃有余,便也并不担心,任由易天行与杨哀单打独斗。 易天行的修炼太过取巧,虽然和自己一样,以炼体巅峰的境界,却拥有净气初阶的实力。但在实战上却和自己相差甚远,药力支撑起来的元气内劲,和自己相比也是要差上那么一两分。与黄羽翔相斗也好,屠杀幽暗森林的兽群也好,与杨哀单打独斗也罢,正能够使易天行增加实战经验,更加稳固他的境界和元气运用能力。 罗天远虽然没有上前帮忙,但也时刻准备着以防万一,但他见易天行越斗竟然越是精神,百十来招之后却渐渐的有反客为主,隐约间似乎还占了上风,所以倒是更加放心。这杨哀虽然是净气中阶,甚至比黄羽翔还要强上那么一点,但易天行经过这两天的历练,本就已经没那么容易被对方短时间就拿下了。而且易天行隐然间已经武学意志逐渐坚定,面对实际战力稍稍在自己之上的对手,却相当于给了他一个更好的陪练,这一战之后,恐怕,易天行反而更加有所进步了。 却没有想到这杨哀反倒是遇上没那么容易拿下的对手便心生畏惧,实在是武学道心不够坚定,尤其最后说得那句什么“幽冥教”之时,竟然声音有些发颤,然后便突然停手。 不过罗天远却也和易天行所担心的一样,怕对方和黄羽翔一般有些什么隐藏的杀手锏,倒也不想再旁生枝节,所以果断出手,在杨哀的身后拍中了对方的大穴。 杨哀和自己并无什么仇怨,对方只是把自己和易天行当作了黑白无常,罗天远却也不想无辜地取了他的性命,所以并未击中杨哀的死穴,只是让对方晕倒过去,失去了战斗力。罗天远这一掌拍出,却也隐隐然感觉到对方的一股元气从后背冲出,仿佛被自己的手掌所吸引,顺着自己的手掌和手臂,汇入自己的丹田气海之内。 方才自己和易天行在猿王洞穴外屠杀兽群,却是在兽群血肉间有意识地吸取元气,没想到这吸取元气竟然成了习惯,虽然是一掌拍出,却也在无意识之间吸收了杨哀的一丝元气。易天行虽然和杨哀相斗时也在掌心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股吸力,但是一来易天行修炼万象心经的熟练度不及罗天远,二来当时杨哀也是有意识地与易天行的吸力相抗,所以易天行倒没有吸取到杨哀的元气。罗天远愣了一愣,却连忙住手。吸取兽群元气他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但真的要吸取修炼之士的元气,那便相当于废了对方的修为,他现下还真的下不去这个手。 杨哀的一丝元气入体,进入他的丹田气海,罗天远再一次运起万象心经,将那丝元气化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之间,他方才只是无意识地吸取了一些杨哀的元气,倒也有限,所以两个呼吸间,便将那元气化为己用。 易天行见罗天远一掌将杨哀放倒,以为罗天远担心自己竟然痛下杀手,又见罗天远运起万象心经,知道他吸收了杨哀的元气,只是他却是以为罗天远将杨哀杀了之后完全吸取了杨哀的全身元气,心中一惊,他和罗天远一样的心思,虽然万象心经能够吸取其他人的元气,毕竟不同于吸收兽类的元气,真要靠这种方法来修炼,似乎实在是有些阴险毒辣了,虽然也说不上吸收兽类的元气和吸收人类武者的元气有什么不同,但他也过不了自己这关。 易天行三两步便来到罗天远身边,见罗天远运行万象心经只是一会儿功夫,心中便已明白,罗天远只是无意中吸收了一丝元气,却不是有意将杨哀杀了。他伸出一只脚去踢了踢瘫倒在地的杨哀,见对方似乎还抽搐了一下,便道:“天远,你这一掌好厉害啊,直接就把他给打趴下了。这家伙也是净气中阶的境界,似乎比那黄羽翔还要强上一分。” 罗天远摇了摇头,道:“是你厉害才是,刚才他和你缠斗了半天,早已经是强弩之末,我只是趁他不备,补上最后一根稻草罢了。对了,天行,你那套武学实在奇妙,无论是昨天使用兵刃还是几天赤手空拳,对上净气中阶的高手也能不落下风。” 易天行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是在之前修炼万象心经的时候和体内的药力元气相抗,无意中才学会的。这武学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否则我也可以教给你,你施展起来肯定比我要厉害多了。” 罗天远笑道:“这是你自己领悟的独创武学,别人想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有经过你那一番和药力元气的争斗经历,仅仅是模仿你的招数是没有用的。”罗天远虽然不会易天行的这套奇妙武学,但他对武道的理解却要比易天行深刻得多了,对他而言,之前见过善缘宗,三人派,黄羽翔等人的招数,甚至三大兽王的出招方式,虽然他没有系统地学过一整套哪怕最低级的武学招式,但却凭借着天赋将这些见过的招式融汇贯通,遇上对手便自然而然地运起自身元气见招拆招,虽然不像易天行那般能够在战斗中很快找到对方的薄弱点,但也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咱们如果要在武学境界更上一层楼,却也需要好好地学一学玄门正宗的武学。”罗天远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内息,道:“我刚才无意中又吸收了一丝这杨供奉的元气,但境界依然在炼体巅峰,如果我们想要突破到净气境界,恐怕还要对武学有更深刻的领悟才行。” 易天行却不是太明白,他虽然也是炼体巅峰,但对于怎么才能突破到净气境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对了,平小鹊拿着你的包袱,那里面不是有武学嘛,咱们去取了来,说不定就能在武学境界上更进一步了,咦,平小鹊那家伙呢?” 易天行刚想起来还有个平小鹊,但他往刚才平小鹊躺倒的地方望去,却是空空如也,平小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罗天远也是一惊,方才两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杨哀身上,这杨哀净气中阶的境界,巨斧上的力量也实在是强横,要不是易天行经过这一夜和一天的浴血战斗,本来绝对是个劲敌。却没想到自己二人和杨哀相斗之时,这平小鹊竟然偷偷地溜走了。这家伙刚才被自己点了大穴,竟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解了穴。不对,平小鹊只是普通的炼体中阶,也不像自己和易天行一般能够越级战斗,怎么可能冲破自己打入他穴道中的元气。 罗天远看了一眼地面上被杨哀的斧劲劈出的长长的印痕,仔细一回想却已了然,方才这杨哀的斧劲在地面上划出一条深深的痕迹,一股气劲正贴着平小鹊的身体划过,现在想来,那一道气劲却不是他威力太猛差点将平小鹊分尸,而是精准地将平小鹊的穴道冲开,有意让平小鹊恢复行动力。 罗天远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这杨供奉果然厉害,不愧是净气境界,出招之时不但元气充沛,用劲的手法竟然也如此巧妙,巨斧气劲如此强横刚烈,竟然还能分毫不差地将平小鹊穴道解了,如此功夫却不是自己和易天行能够做到的。要不是这杨供奉莫名其妙地突然对易天行产生了畏惧之意,恐怕自己二人还得经历一番苦战。 罗天远把心中想法和易天行说了,易天行也连道侥幸,不过那幽冥教又是什么,自己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平小鹊既然已经溜之大吉,以他所学的那什么神行迷踪步,罗天远和易天行都自忖已经不可能追得上了,两个人干脆又回到那深潭中洗了个澡,穿上衣裳,拿了兵刃,往集贤城返回而去。 第48章 “夹带私逃” 罗易二人收拾停当回到集贤城,这一次,把守城门口的其中一名卫兵认得罗天远便是那天和三人派一个女弟子一起入城的“善缘宗”弟子,便也没有阻拦,反而低头哈腰地将两人迎了进去。这些卫兵虽然说是城主的属下,但毕竟境界低微,守城也不过是混口饭吃,城内的这些宗门,城主本人尚且礼让三分,却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集贤城里的居民多有外出砍柴采药的平民,出城自由,入城却都要被守门的卫兵揩一些油水,易天行之前打猎之时,没少被这些卫兵索贿刁难,这倒还是第一次被着意巴结着领进城门,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两天之前自己还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现如今却已是炼体巅峰的境界,真是恍如隔世。 易天行也来不及再多感慨,当先朝着城西南方向行去,医药世家平家的府邸正是在那个方位。平小鹊既然已经跑了,自然是回来躲进平家,要取回罗天远的包袱,看来也只能闯一闯平家了,硬闯不行,那就先探查一番情况,晚上夜深之时再行动。这一次,易天行可不准备再手下留情,誓要将平小鹊擒来直接杀了,以谢王小义母子的在天之灵。 罗易二人穿街走巷,在离平家还有一条街的距离,便听见前面一阵嘈杂之声,只见街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人。平家和大多数商业世家差不多,都是采用前店后院的形式,他们府邸所在的位置正是城西南处的一块商业街区,整条街上大大小小分布了许多店铺,街面上人来人往,既有本城的居民,也有其他城池来做交易的商贾。却见这里外围满的人群,什么打扮的都有,甚至能看见一些穿着宗门衣物的弟子,互相之间也不知道都在嘀咕着什么,似乎都是来瞧热闹的。 罗天远和易天行互相看了一眼,易天行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但是罗天远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前面这一片嘈杂之处,正是平家府邸。他们二人一来离得太远,二来这外围看热闹的人又太多,实在听不清楚府邸之前一群人吵吵嚷嚷地在吵些什么。 罗易二人心想,怎么这么巧,自己正要来平家查看一番,没想到平家似乎就出了点什么事,两人自然好奇心起,穿过一层层人群间隙,倒是慢慢挪到了前排。 却见平家门口聚集了好几个年轻人,见他们身上五花八门地穿着一些带着宗门标记的衣物,竟然是城中五六个不同宗门的弟子,甚至还有一名弟子身穿善缘宗的衣服,看面相似乎还有些眼熟,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被罗天远给吓走的其中一个。 “少废话,赶紧叫那个年轻掌柜滚出来,收了咱们的银子,说好了今天来取货,怎么就不认了,你们平家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不错,既然那掌柜是你们平家的,他夹带私逃了,你们平家自然要负责到底。” 几个情绪比较激动的宗门弟子大声呼和着,旁边几个人也不住地出声附和。听这意思似乎是平家有个年轻掌柜夹带私逃,把几个宗门弟子买药的预付款也给卷跑了,这些人按照原本约定的时间来平家药店取药,却被告知根本没有这么一笔交易,店里面的伙计和掌柜不给药品,又不肯轻易退款,所以几个脾气火爆的年轻弟子就开始语气不善起来,平家也算个中等世家,店里面的伙计和掌柜修为虽然不高,但是平时也是被别人奉承惯了的,这城里城外,就算一些宗门或者家族弟子也因为宗门里所给的修炼资源有限,会来平家采购增进修为的药物,更不要说那些没有宗门和家族的散修了,打斗受伤那都是家常便饭,少不得要来药店买些疗伤进补的药物,自然对平家这种医药世家不会随便得罪。谁能想到今天偏有一些脾气比较冲动的宗门弟子不管不顾地骂骂咧咧,这些个伙计怎么能忍,当场便互相争吵了起来。 倒也亏得掌柜的比较老成,一边安抚几位宗门弟子,一边遣人到店后面的平府去通报,那些宗门弟子嘴上虽然硬,但毕竟也不敢真的得罪平家,吵来吵去,倒也没有打起来。不过周边的商家和主顾们倒是怀着看热闹的心理将这一片围了个水泄不通,更有几个好事者不住起哄,就想看看两方会不会打起来。这桑流群岛,以武为尊,打架斗殴,那是比吃饭还要平常的事情,除非损害到了城主或者世家大族自己的利益,否则就算在城里互相斗殴也压根没人管。人群外侧就有一队卫兵,嬉笑着看着这边,虽然他们也需要看着事态的发展以免到时候难以收拾,但看这情形,倒是看热闹的心思居多。 罗天远低声道:“他们说得那个年轻掌柜,不会就是平小鹊,莫非他从幽暗森林出来就没有回平家。”易天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正如他二人所想的一样,这些人口中的年轻掌柜正是平小鹊,他前日回到平家,被平家长老收为义子,本想在药店中寻找一些特殊药材炼制丹药,正逢药店掌柜出外交接一些货物,原本药店里来了客人自然有伙计们接待,但当日几个宗门弟子来采买药品,见平小鹊是个生面孔,但店里伙计对他的态度又甚是恭敬,以为其人乃是店中新晋培养的掌柜,与之交谈,此人对药物的药理药性又甚是精通,便纷纷不疑有他,交钱给平小鹊订好了今日来拿药材。当初平小鹊倒是并没有起什么夹带私逃的心思,只是见这些宗门弟子把自己当成了年轻掌柜,颇有些得意洋洋,所以也没有自报身份,本是想让店里备齐了药物等这些宗门弟子来取,当时也写了一张采买的单据放在了掌柜案头,谁知他走了之后,店里的伙计见他单据上的字迹并不认得,以为是一张无用的废纸,随手就给收拾了。而这平小鹊去了幽暗森林碰见罗易二人之后,却也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竟然一去不归。 这里面的这些曲折,在场的所有人都只知道其中一小段,所以大家都以为平小鹊是夹带私逃了,罗天远和易天行更是猜测平小鹊取了包袱有多远跑多远,肯定是不会再回来了。 就在一群人吵吵嚷嚷但就是不动手之际,突听一名宗门弟子“哎呦”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推搡之间被谁下了一记重手,仰面倒了出去,人群中便有人叫道:“嘿,终于动手了嘿,打他们啊,这平家拿了钱不给货,把店给他砸了。”旁观众人中总归有一两个平时被平家给得罪了又不敢自己动手的,眼见有人出手,立即起哄起来。 几个宗门弟子见有人出手,脑筋一热,也不管是什么情况,立时也纷纷出手,那几个平家的伙计本是被掌柜的约束着不能动武,但见对方已经拳脚掌指,纷纷出招而来,自然也不愿束手挨打,一时之间立刻乒乒乓乓地打作了一团。 尽管这些个宗门弟子和平家伙计境界也都不高,大多在炼体初阶和中阶,不过这打起来倒是颇有些你来我往,旗鼓相当,双方你来我往地瞬时之间纷纷使出自己的得意招数,打将起来场面倒是颇有些观赏价值。更难得的是这帮子人还有些理智,双方虽然打得热闹,但竟然似乎都有些默契,只是拳脚相斗,居然十分克制地都没有抽出兵刃。 围观的人群也大多是没有什么门派家族的散修,境界自然也高不到哪儿去,但是都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地还发出一声声叫好声。 易天行平日里也没少看别人打架,那时的他丝毫没有修为,见到其他修炼之士互斗,即使只是炼体初阶的武者打斗,也觉得实在是精彩纷呈,原本自然是十分地羡慕。然而这两天来,他的修为突飞猛进,不但境界已经来到了炼体巅峰,甚至离净气境界也不过临门一脚的距离,实际的元气浑厚程度和实力更是接近于净气中阶,现在看到这些炼体初阶和中阶的武者相斗,竟然发现简直索然无味,那名善缘宗的弟子见对方一拳过来,明明完全不需要躲闪,直接一掌便能将对方连消带打地击飞出去,却偏要闪来晃去,动作不但多余还脚下虚浮,足见就算是炼体中阶也不过是用了些什么速成的药物,基础并不牢固。 罗天远更是看得暗暗摇头,这相互打斗的双方虽然不见得是什么顶级宗门和家族,但也是集贤城中颇有些名气的势力,没想到这些弟子不但境界低下,招数也是乱七八糟,真不知道这些宗门是怎么教的。他天赋既高,如今又境界不弱,自然对这些低级武者起了轻视之心,想起自己竟然答应了和易天行一起加入三人派,心中竟然颇有些后悔。 “都给我住手!”突然一阵狂猛的气劲从家店铺内直冲而出,那道气劲来势颇为凶猛,冲出店铺后竟生成一道横向的冲击波,不但在场互斗的两帮人都被震了个趔趄,甚至周边看热闹的人群也都被震得心中一抖。 罗天远虽然境界不弱,竟然心里也是轻轻一颤,他心中一奇,来人的境界他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也不过是炼体巅峰的境界,但是这道气劲竟然如此浑厚,似乎和自己不相上下,而且尚未见人,气劲却已冲出如此之远,此种武学却是自己不会的。而且发出这一气劲的声音似乎还很年轻,甚至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些,估计和易天行相仿佛。罗天远刚刚生起的轻视之心顿时收起,这世间竟然也还有如此人物。 却见一白衣少年从平家店铺中慢慢踱着步走出,人群中便有些人低语道:“这人是谁,没见过啊,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修为,这集贤城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少年人物。” 听这意思,这白衣少年竟然不是集贤城中的武者,罗天远转头低声向易天行问道:“这人是谁?” 易天行摇了摇头,道:“不认识,应该不是集贤城的。” 第49章 程家的人 易天行心中也是颇为奇怪,虽然之前自己毫无修炼天赋,只是一个普通猎户,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对集贤城内较为有名的修炼之士便更加地羡慕和崇拜。三人派那种只有炼体境界却身居高位的奇葩们他不一定全都认得,但这白衣少年年纪和自己相仿佛,不但是炼体巅峰境界还拥有越级的实力,如果是集贤城的后辈新秀,他必定是听说过的。只是这白衣少年样貌普通,不过是一张大众脸,但身材却十分魁梧高大,如果易天行之前听过见过,那肯定是能认得出来。 易天行知道每年各个家族和宗门选拔出来的青年才俊,十五六岁年纪的基本也都是在炼体中阶,炼体高阶之上的,基本就被七大家族或一些底蕴较为深厚的大门派给笼络到麾下,自己和罗天远因为修炼万象心经的关系,不但能够拥有越级的元气内劲,还能从其他修炼者身上吸取内劲,这才快速达到炼体巅峰的境界,但是想要冲破净气境界的桎梏却也还需要对武学更深层次的感悟。这白衣少年明显不会万象心经,却也有着能够越级战斗的实力,看来也应该是哪个大家族或者大宗门的子弟,看来这些家族和宗门的毕竟历史悠久,还是有着十分深厚的底蕴的,绝不能因为三人派的人事比较奇葩就小瞧了。 围观的众人也都见这白衣少年眼生,便都议论纷纷起来,互相打探着这是哪家哪派的少年英才,方才这一下狮吼功,竟然有如此的功力。 白衣少年踱步而出,他虽然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但眉宇之间英气外露,竟然颇有些不怒自威的神气。他看着在场原本互相争斗的宗门弟子和周围围观的人群,不自觉地露出一副上位者的神态。 虽然集贤城中十五六岁年纪便拥有炼体巅峰境界的少年也不是没有,甚至达到净气初阶境界的也有那么几位,但是在炼体巅峰境界,究竟拥有不下于净气境界实力的,似乎还没有听说过。那些宗门弟子和店中伙计慑于刚才的一震之威,早已纷纷住手,见白衣少年迈步而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此人是何来头,双方都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 白衣少年视线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微微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却也不说话,但也似乎对众人说住手就住手的态度有些满意。 “你,你是什么人?”一个宗门弟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衣少年用鼻孔看了他一眼,哼也懒得哼,更不搭话,明显不把他放在眼里,那宗门弟子不过炼体中阶的境界,境界上就差了两级,实力更是不如,见对方完全不搭理自己,心中怒极,却也完全不敢表现出来。 他正尴尬间不知该如何应对,突见白衣少年身后,从平家药铺中闪出一名杏衣老者,那老者倏忽而出,站定说道:“程少爷果然是人中之龙,这一手狮吼功老夫也是自感不及。”言语之间居然对这白衣少年甚是讨好。 老者转身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道:“诸位小友,此事老夫已经知晓,乃是有奸人冒充我家店铺的掌柜行坑蒙拐骗之事,如今那奸人业已逃窜于外,不知所踪,不过……”他刻意顿了一顿道“不过这事我们平家也认了,如果诸位小友还信得过我们平家的,老夫保证会为诸位安排好相应的药材和货物,如果有想要取回货款的,我们也照单全数退回。” 虽然那白衣少年众人眼生,但是这老者在场的人却是绝大多数都认得的,竟然便是平家的现任家主平如松,没想到几个小宗门弟子的纷争竟然引得平家家主亲临,而且还亲口应承了会解决此事。 各宗门的弟子见平家的家主都如此说了,自然也不想继续闹事,当然,平家家主有着净气高阶的修为,想闹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项上的脑袋够不够人一掌的,况且那白衣少年的身份更是高深莫测,说不准也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子弟,连平如松都对他十分客气,自己又哪儿有那个实力。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平如松这么说了,自己也没吃什么亏,这不货照给钱照还嘛。于是纷纷叫好起来, 围观的人群听了平如松刚才的一番话,更是一片喧哗,议论纷纷。 “程少爷??难道这少年竟然是程家的嫡传子弟?” “程家不是控制着外郡吗,怎么会来我们集贤城?要去也应该是去上廊郡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程家还有韩家和我们裴家结盟,来集贤城又有什么奇怪的。” “呦,你们裴家,你姓裴吗?凭你也配!” “切,你忘了?斐氏也不姓裴,不也是裴家人。”斐氏土木行的当家斐凌然是城主裴方垣的私生子,此事集贤城无人不知。 “嘘,你不要命了,小点声,别看热闹了,快走”便有一人拉着那大嘴的朋友趁着人多悄悄溜了。 一众人纷纷攘攘,罗天远倒也听明白了,原来这白衣少年应该是这桑流群岛上七大家族之一的程家的子弟,七大家族是群岛的统治者,巅峰势力的存在,程家中有这等年少奇才,那倒是不足为奇了。 这白衣少年正是程家的一名后起之秀,名叫程之伟,程家和韩家,裴家本是结盟的关系,所控制的地盘也是三家互相接壤。程之伟此次来裴家的地盘,本是与裴家的家主商量一件要事,商量妥当后,便提出要到裴家控制的各个郡城游历一番。裴家家主裴正庆看在两家结盟的份上,也不便反对,便派了一名明心初阶境界的供奉,随同程家的护卫一起跟着程之伟四处游历。这一日程之伟一行正到了集贤城,那裴家的供奉和程家的护卫也都不想大事声张,连城主府也没去,却是先到了平家的府上想和平家商谈一下药材方面的交易。一行人刚在平家落座,茶还没喝上一口,便听外铺有个伙计来报说店铺有人闹事。 程之伟境界和实力远超同龄人,本来就觉得来集贤城没有大事声张不合自己心意,一听有人闹事,少爷脾气一上来,竟然就喧宾夺主地冲出来要替平家把这事给平了,那裴家的供奉和几个程家的随行见他冲出,也跟随而出,但却碍着这是平家之事,并未露脸,只是站在铺内戒备,倒是平如松自觉自己虽然是个医药世家,但毕竟自己境界不高,对程家裴家更要着意讨好,况且更不想以为平小鹊的这点小事影响了平家的声誉,所以跟着程之伟出来,应承了完美解决此事。 平如松吩咐当家的掌柜将各宗门弟子的药材和货款的损失一一记录,虽然心知其中定有些弟子会浑水摸鱼多报一些,但也让掌柜的照给,心中却是暗恨:“这该死的平小鹊,之前便是个无用的废材,也不知四长老怎么会瞎了眼将他收为义子,罢了,四长老也已张罗人手去四处追捕平小鹊,眼下我还是好生招待这程之伟才是正事。” 各宗门弟子排着队伍向当家掌柜申报损失,一时之间,平家药铺门口竟然一团和气,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见已经无瓜可吃,也纷纷散去。那程之伟见在场的大多数武者都不过是炼体初中阶的境界,并没有几个值得自己看得上眼的人物,眼神环顾了一圈,落在在场的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身上,也不过是稍作停留,心道:“这两个少年和我年纪仿佛,倒是有着炼体巅峰的境界。”不过他因为有着能够越级战斗的实力,却也没把罗易二人当回事,转头和平如松寒暄了几句,便被平如松迎着有进了内府。 罗天远和易天行也随着人群散去,路上一边走着,罗天远低声向易天行道:“没想到程家竟然也有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天行,看来武学之途上咱们还得更加地勤修苦练,可不能做了井底之蛙。”易天行点了点头道:“这程之伟倒确实是真材实料,比那三人派的可强了百倍了。大哥,平小鹊跑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罗天远叹道:“平小鹊一跑,那件包袱也定然被他带走了。那上面记录的武学我倒是并不十分在意,只是那包袱关系着我的身世线索,我可不能随便丢弃,不过现在也没他法可想,只能一切随缘。”易天行恨恨道:“这该死的平小鹊,枉我这么多年还把他当成好友,没想到居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来,大哥你放心,将来只要我再碰到他,一定把你的包袱拿回来,我还要抓着他去王小义家,将他碎尸万段,为王小义和李阿婆报仇。” 罗天远想了想道:“天行,我知道你并不想加入三人派,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正确,只是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张银笛,却也不好食言。不过三人派也是个实力不错的宗门,宗门底蕴毕竟还在,我们到了炼体巅峰后,想要突破到净气境界,还需要借助宗门的力量。” 易天行道:“大哥你放心,我既然也答应了你加入三人派,我当然也不会食言。三人派在外的风评其实也算不错,那几个图谋残害同门的弟子也已被那神秘人给杀了,希望此事再不会发生。不过如果三人派将来还有这种为非作歹的弟子,我定然不放过他们,” 罗天远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到时候咱哥俩一起替天行道!”两人相视一笑。 罗天远道:“既然平小鹊一时也找不到,咱们不如今天就上山。”本来他们和张银笛有着五日之约,但现下左右无事,不如早点去投入三人派的门墙。 易天行点点头,自己家中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兵刃和衣裳都在身边,说走就走。他虽然没有加入过什么宗门,但也认识前往城东山脉的路,这便带着罗天远朝着城东而去。 第50章 牛角熊王 集贤城的东面没有城墙,却是一处绵延数十里的山脉,唤作天辰山。集贤城的一些较有实力的宗门都在天辰山上建有山门宗庙。 三人派在集贤城倒也算个比较大的势力,虽然这个门派里现下的一些外堂的堂主都是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年轻后辈,比如张银笛,穆子鲲等人,便是外堂左门的堂主,但掌门王中秋却是实打实的明心巅峰境界,而且这几年更是潜心修炼,隐隐已有突破的迹象。三人派在外堂的左右门共九堂之上,还有内五堂,这内五堂的一些长老和堂主,却也都是实力不可小觑的高手,所以在天辰山上,三人派倒也占着一块十分广大的区域。 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一路走来,向天辰山外围的一个宗门守门弟子问明了道路,那弟子见二人居然是三人派的记名弟子,立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去三人派的道路诉说得一清二楚,甚至恨不得给二人画张地图。临走之时还不忘向二人挥手告别,大声道:“二位师兄,我叫慕大川,是石门派的,将来二位师兄可要多多提携。” 罗天远一进入天辰山的范围,竟然觉得此处的天地灵气竟然比集贤城中似乎还要稀薄,不解地问道:“这天辰山里天地灵气如此稀薄,似乎和幽暗森林也差不多,怎么这些宗门反而要在此地建帮立派?” 易天行嘿嘿笑道:“大哥有所不知,本来这天辰山上是集贤城附近天地灵气最为浓郁的区域,所以各个有实力的宗门才会在这山上修行,但是这些宗门在山门中都建有一种叫作聚灵阵的阵法,这种阵法能够将天地灵气聚集于山门之内,以供门下弟子更快地修炼,所以外界便反而元气稀薄了。” 罗天远咂了咂舌道:“这方法可有些自私啊。” 易天行叹了一声:“这世道,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又有什么道义可讲了,就算是在城内的那些没有实力在天辰山建帮的小宗门,那也大多垄断着城内的一些商业贸易,搜刮平民的钱财才能获得足够的资源给门内弟子修炼之用。大哥,人心险恶,虽然三人派风评还算不错,那几个图谋残害同门的弟子也都有了应有的下场,但是门派之内勾心斗角之事常有,咱们又没有什么背景,进了宗门恐怕还要小心行事。” 罗天远笑道:“我倒是还怕你遇见什么不平之事就出言讥讽呢。” 易天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嘿嘿,我这性子还真是有些不好改。”他当初即使毫无修为也忍不住在闹市讥讽城主裴方垣,如今修炼了万象心经这等神功,恐怕更难耐住性子了,不过却听他道:“我尽量,怎么地也不能拖累大哥。” 罗天远笑笑不说话,他这兄弟他是知道的,外冷内热,对朋友更是一腔热血,遇见了不平之事,他要是不出声,那就不是他易天行了。其实他又怎么会怕被易天行给拖累呢,兄弟嘛,不就是共同进退的吗? 二人边聊边走,路过不少宗门,却见许多宗门弟子喧哗着往一个方向跑去,这些宗门弟子境界大多在炼体高阶,不少都带着兵刃,却不知所为何事,易天行也并没有进过天辰山,也是一头雾水,本想向一名匆匆赶路的宗门弟子打听一番,谁知那人却只是将他二人打量一番,毫不停留,也不答话,自顾自朝着其他人奔跑的方向而去。 罗天远和易天行忍不住好奇,此人不答,难道不会自己去瞧瞧?二人一样的心思,便跟着其他人一起奔跑前往。 这一路上,聚集起来的宗门弟子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不少炼体巅峰的弟子也加入了进来,这些人之中,有些宗门弟子互相熟悉,一边奔跑一边交头接耳,罗天远和易天行相伴而行,听他们互相说话,却也听出了事情的一个大概。 原来这天辰山里除了各个宗门在此建立山门,还有不少野外区域,这些区域不在各个宗门的控制范围中,内里生活着许多身具修为的兽类,这些兽类的修为可要比幽暗森林的兽类强大得多了,就是普通的兽群也有着炼体初阶的境界,平时各个宗门也会发布一些狩猎兽类的任务,锻炼门下弟子的实战能力,也可以让弟子和宗门获取一些兽类的血肉和内丹,以供宗门炼制丹药之用。天辰山内修为高强的兽类既多,离自家宗门又近,获取兽类的血肉和内丹还能上交宗门换取奖励,所以各宗门弟子也就更不稀罕去那什么对元气有压制的幽暗森林了,平时都是在天辰山内部狩猎。如果不是从小道消息知道三眼猿王可能拥有一块神秘的金属碎片,张银笛他们才不会跑到幽暗森林去呢。 而在天辰山的内部幽深之处,甚至可能栖息有着净气境甚至明心境的兽王,这些兽王灵智早开,平时也都居住在常人难以到达的洞府之内潜心修行,各宗门也不知这些兽王的真实实力,自然不会贸贸然地前往,而这些兽王平时也只顾着自己修炼,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洞府,所以也不会和各宗门发生什么冲突,甚至乐得宗门弟子对那些境界比自己低下的兽类的捕杀,以免有新晋的兽类突破更高的修为来抢自己的地盘。天辰山就这样维持着奇妙的平衡,人类修士和兽王各自修炼,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今日里几个真剑门的弟子出山门做任务,也不知怎么地竟然无意中闯入了一个净气初阶兽王的洞府。净气初阶的兽王,可要比普通净气中阶的人类修士强大得多了,然而还偏偏这么巧,这几个真剑门的弟子闯入洞府之时,这兽王正处于从净气初阶突破到净气中阶的关键时期,突然发现自己的洞府居然被人类修士给闯入,慌乱之下,竟然走火入魔,狂性大发,顷刻间杀了几个真剑门的弟子,又追着剩下的几名弟子从洞府中冲将出来。 这兽王虽然走火入魔,狂性大发,但竟然还有着一丝理智,却也不敢冲入那些宗派的山门,只是一味地在山门外击杀外出做任务的宗门弟子。 原本有这么一只净气初阶的兽王暴走,普通炼体境界的弟子是万万不敢前去自找不痛快的,避之还唯恐不及,而且自忖能够轻易对付净气境兽王的人类修士大多已经是各个宗门的中层以上人物,自持身份也不愿随便出手,更何况万一有个什么损失,那丢人可丢大发了。而那些宗门中的长老,掌门,更是乐见门下弟子偶尔遇上一些凶险,修炼之路,大浪淘沙,即使陨落了,那也是各自的造化。这兽王一路击杀,竟然被他杀了十几个宗门的数十名低级弟子,谁知正当他杀得兴起时,却被他碰见了几个硬茬子。 真剑门的一个后起之秀虽然只是三代弟子,但却有着净气初阶的境界,听说自己宗门内有几个师弟被杀,便约了六名个其他宗门的友人一起围剿这兽王。这几个宗门的友人也都是平时常常和他一起搭伙做任务的,其中有四人是净气初阶的境界,剩余的两人也都是炼体巅峰的境界。他们几人也都算自己宗门内的佼佼者,各自也都呼朋唤友,一时之间,周围十几个宗门的炼体巅峰的弟子也都加入了围剿的行列。正可谓蚁多咬死象,那七名带头的弟子本来就是一起合作做任务,竟然配合起来颇有些过人之处,虽然损失了几名炼体巅峰的其他门派的弟子,但竟然也将那兽王的体力和元气消耗了大半,数十人将那兽王围堵在了一处山壁之处,局面陷入僵持阶段。 消息一传出,听说有几名净气初阶的人物领头,大家胆气也便壮了许多,更多宗门弟子也都想前去瞧瞧热闹,说不定杀了兽王还能分一杯羹,甚至一些胆子大的炼体中阶的弟子也加入了进来,这么多人围剿一个兽王,虽然自己肯定不会真的上前,在旁边起起哄加加油难道不会么? 罗天远听那些宗门弟子交谈,却也起了好奇之心。幽暗森林的三眼猿王只是炼体高阶,发起狂来连净气初阶的陈华也不是对手,现在竟然有一只发了疯的净气初阶兽王,恐怕其实力甚至可以比肩净气高阶的修士。几名净气初阶和数十名炼体巅峰的宗门弟子居然能够将之围堵,看来这天辰山的宗门中也不乏出类拔萃的人物。 易天行却明白了之前那名宗门弟子为什么不理会自己和罗天远了,那人定是见自己二人面生,不想让他们知道此事也去抢了一杯羹。 罗天远和易天行跟着众人来到那山壁外围,却见山壁处站立着一只身长十余尺,头上长着一对仿佛牛角的巨熊。这熊王似乎比那幽暗森林的三眼猿王还要长大上几分,只见他双眼通红,喘着粗气,虽然身上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但元气涣散,明显实力已经大打折扣。 但是外围围着的宗门弟子们却没有人敢轻易上前,所有人都知道,兽类在被逼到绝境之时,会爆发出恐怖的力量,而兽王们更是拥有着不为人知的保命招数,这个时候贸然上前,恐怕只会当了炮灰,费了半天劲最终战利品却被其他人拿走,平白地为了他人做嫁衣。 却见最头里站着五人,四名净气初阶,一名炼体巅峰,正是发起这次围剿的几人,他们这最初的七人组在和这熊王的战斗中也损失了一名净气初阶和一名炼体巅峰的同伴。只见他们五人中有四个拿着刀剑,却有一名净气初阶的少年弟子举着一把长弓。易天行见到这名净气初阶的弟子居然拿着一把长弓做武器,竟然莫名地对之产生了一些好感,这么多年来,他自己可是一直用长弓狩猎的,只是最近觉得长刀更适合自己,但是见到使长弓之人,却仍难免产生一些亲切感。“对了,我要不要也学学弓箭之类的武学?或者先看看他是怎么用长弓和兽王对战的。”易天行倒是充满好奇地想看看净气初阶的武者,在弓箭的运用上有没有什么独到之处。 见聚集过来的宗门弟子越来越多,便是炼体巅峰境界的也已经有了十来人,那真剑门净气初阶境界名为刘礼的弟子高声说道:“诸位师兄,今日既然大家都来参与围剿这牛角熊王,只要出工出力的,那获得的战利品自然人人有份。大家听我指挥,每七人结成一个北斗阵,由炼体巅峰的师兄带领,每两组轮番上前左右齐攻消耗熊王最后的元气。我们五人则轮流助攻,大家看如何?”这刘礼倒是人如其名,虽然在场的众人数他境界最高,但说起话来还真是颇为有礼。 他口中所说的北斗阵乃是七名武者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而结阵,倒是各个宗门弟子大多都会的战斗阵法。七人结阵,可防可攻,平日里各弟子外出做任务狩猎兽群也大多采取这种阵法。众人来之前也大多几名好友结伴,互相之间也经常如此结阵合作任务,听刘礼如此说,倒也觉得此法可行,是以倒也没费多大功夫便结成了十组北斗阵,剩下罗天远,易天行还有几个零散的宗门弟子没有组阵。 刘礼向他们几个点了点头,道:“十组北斗阵由我五人轮流带队上前,剩下的这几位师兄可做后备,如果有哪组出现伤员,由你们补上。”那几个零散的弟子点了点头,此处这刘礼的境界最高,声名也是最显,自然是听他的。罗天远和易天行虽然不会什么北斗阵,但也点了点头。 刘礼长剑一挥,第一组两队弟子出列一步,分左右站在牛角熊王的两边,牛角熊王见这一帮子人类武者竟然把自己当成了砧板上待切的肉,心中怒极,但是自己元气消耗实在过巨,却只能一个劲地站在原地调息,以求体内的元气能够恢复一分是一分。牛角熊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任由在场的众宗门弟子把自己当成空气,吵吵嚷嚷地组队结阵。牛角熊王愤怒地看着这一切,待第一批左右两队北斗阵出列,知道战斗就要到来,双目圆睁充血,仿佛要喷出火来。 第51章 第一次围攻 “上!”刘礼长剑挥下,当先冲上,他身后的左右两队北斗阵也同时发动,向着牛角熊王杀了过去。 刘礼乃真剑门弟子,真剑门听名字便知乃是一个专门修炼剑法的门派,刘礼又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不但境界较高,手中长剑更是异常锋利,乃是一柄锐器。只见刘礼剑光爆闪,径直向着牛角熊王的双眼点去。 刚才他领着六名搭档和牛角熊王缠斗许久,虽然手中仗着锐器之利,给熊王身上造成不少皮外伤,然而这熊王毕竟是净气初阶的境界,身体的强硬程度比幽暗森林的三眼猿王还要恐怖,当初罗天远靠着穆子鲲和张银笛的锐器长剑也不过是让三眼猿王受些皮肉伤害,刘礼给熊王造成的伤害自然也不过仅此而已罢了。不过他们之前七人,五名净气初阶,两名炼体巅峰,每个都是手持锐器,靠着相比于身材魁伟的熊王要快上不少的速度,结成七星北斗阵围绕着牛角熊王不停游斗,让熊王的元气消耗了七七八八。 然而七人中毕竟境界有高低,速度自然也有快慢。一番游斗中,七人中的一名净气初阶和一名炼体巅峰的同伴分别使的是一双斧钺和一根熟铜棍,速度上自然比其他人要慢上半拍,被牛角熊王抓住瞬息间的空隙,一个牛角冲撞,直接用牛角穿透了那名炼体巅峰弟子的心脏。七人中缺了一人,北斗七星阵自然就有了破绽,尽管后来有一名闻讯而来的其他门派弟子加入了战阵,但毕竟那名弟子虽然也是炼体巅峰境界,但在和其他六人的配合上默契便远有不如,实力更有一定差距,面对净气初阶的熊王本就力有不逮,几套拿手的绝招使罢,便元气不继,只能退后再由另一名其他门派的弟子顶上。 陆续前来的宗门弟子虽多,不过大多不及最初的七人组,所以这北斗七星阵便一直处于一人退出,另一人顶上的状态,虽然这一番历时持久的车轮战让牛角熊王一直得不到休息,体内元气也不住消耗,但这临时所凑的北斗七星阵自然也是摇摇欲坠,牛角熊王故意示弱,引得那双手持着斧钺的净气初阶弟子一时大意,竟然被熊王双掌拍成了肉泥。 幸亏赶来的宗门弟子越来越多,牛角熊王拼着挨了各宗门弟子不少攻击,集中元气一招击杀净气初阶弟子,一时之间也有些元气不继,终于狂性渐退,心生恐惧,想要逃回洞府。一众宗门弟子岂会让他如此轻易逃脱,边战边追,又损失了不少炼体巅峰的弟子,终于将牛角熊王逼到了山壁之下。 牛角熊王退到山壁之下,已然退无可退,众弟子自然也不敢太过紧逼,生怕熊王生死之际突然暴起,在场的所有人可没有一人能够顶得住一个净气初阶境界兽王最后的狂暴攻击。宗门弟子和熊王便如此一直僵持,双方都一边警戒着对方突然的袭击,一边休息的休息,补充元气的补充元气。直到刘礼见宗门弟子来得越来越多,终于决定不再让牛角熊王继续喘息下去,指挥各宗门弟子结成北斗阵上前进行最后的决战。 刘礼身先士卒杀上,他知道即使手中持着锐器长剑,也无法继续在牛角熊王身上造成什么致命的伤害,以他的境界和见识,自然最先想到的是朝着熊王最薄弱的双眼进攻。之前之所以不冲着熊王的双眼进攻,不是他不想,而是非能为也。所有人都知道双眼是弱点,牛角熊王岂有不自知之理,所以对自己的头部要害自然也是重点防护,刘礼等人即使想要击刺熊王的双眼等着他们的自然是熊王最猛烈的防守和反攻。然而现在自己身后多了百来名的生力军,左右两翼分别有两队北斗阵分别进击,自己自然就能放手朝着对方的要害刺杀过去。 刘礼剑法精妙,剑花闪动向着牛角熊王双眼疾刺,牛角熊王自然也知道这第一波攻击就以眼前的刘礼修为最高,深深喘息了两口,发一声低吼,双掌纷飞,和刘礼的锐器长剑叮叮当当地斗了起来。 这熊王不但全身犹如精钢,一双熊掌更是坚韧,而且熊掌上十根爪子闪耀着森森冷光,比之锐器也不遑多让,要是不小心被抓上那么一下,恐怕一整块血肉都要被撕烂扯下。刘礼脚下施展轻功,踏着山壁表面在熊王身畔来回疾刺,招招不离熊王的双眼。两边的北斗阵也不闲着,左右各七名炼体巅峰和炼体高阶的宗门弟子踩着七星运转步法,纷纷出招,一时之间便见剑光刀影闪烁,棍棒齐飞,斧钺同施,阵阵劲气纵横。 牛角熊王吃亏便也吃亏在身形太过庞大,劲气纵横间,怎能所有的招数都被他闪过,他一边提防着刘礼对自己要害的进攻,一边双腿踢出,抵挡着两边北斗阵的进击,数十招一过,身上又多了几条伤痕,虽然远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但在场的宗门弟子多达一百五十多名,长久下去,恐怕也要力竭而死。远远地站着的罗天远看着熊王双掌和刘礼互斗,双脚竟然还能抵挡两边十四名宗门弟子,不禁暗叹净气初阶的兽王果然厉害,即使是净气中阶的黄羽翔恐怕和熊王相斗的话,一两百招后恐怕也是要命丧当场。自己和易天行两人虽然有着越级战斗的实力,但那也是和人类修炼之士相比较,两人即使合力,也不是这牛角熊王的对手,而且现在这熊王已经元气大大消耗,如果是巅峰状态,那实力更是要恐怖得多。不过这刘礼倒是相当厉害,虽然只是净气初阶,但是竟然能靠着人海战术将熊王逼到如此地步。 却见牛角熊王突然一双熊掌劲力一收,硕大的头颅猛地一低,一双牛角便像两把长剑,来回一甩,挡住刘礼的一招,双腿猛一点地,庞大的身躯朝着左侧直冲而出,整个朝着左边的北斗阵中枢部位压了下去,左边北斗阵的七名弟子一时没想到熊王竟然突然舍了实力最强的刘礼朝着自己这边过来,其中几名炼体高阶的弟子心中一慌,向后多踩了一步,北斗阵型稍稍变形。这北斗阵型稍微一乱,牛角熊王立时便抓住了机会,右掌在变形拉长的阵型中顺势一捞,便被它抓住一名炼体高阶的弟子的一只脚,熊王一招得手,拎起那个弟子就随手朝着身后的山壁甩去,那名炼体高阶的弟子一只脚被熊王给抓住,心中慌乱已极,哪里还使得出什么武学招式,只是一个劲地在口中乱喊乱叫,突然,那弟子的头颅猛地撞在山壁之上,立时爆裂而亡。 牛角熊王拎着那名弟子没有头颅的尸体朝着刘礼扔过去,刘礼本来见熊王舍下自己,突然向左侧的北斗阵发难,双足在山壁上一点,正要冲上解围,忽然便看见一具尸体朝着自己飞来,心中念头飞转,只得长剑收势,身体在半空中一停滞,左手伸出,在那尸体的腰间一托,将熊王的一丢之力卸去,尸体啪地一声落在地上。他一瞥眼间,只见牛角熊王刚一甩完尸体,双腿微曲,又将发力,连忙叫道:“快退,右边的师兄们小心!” 那左边北斗阵阵型一散,剩下的五名炼体高阶和一名炼体巅峰的弟子自知单打独斗谁也不是牛角熊王的一合之敌,早已纷纷退到防守圈外,右边的北斗阵原本见熊王突然变招,冲向左边,压力陡轻,欣喜之间,随之朝左冲杀,谁知牛角熊王一个起落竟然瞬息间便冲散了左侧的北斗阵,又突然听见刘礼高声一叫,然而阵型已经朝右转动,七名弟子反应远不及刘礼一般快捷,便见得熊王双腿弯曲,一个发力,竟如一枚巨石炮弹又朝着右边射来。 右边的北斗阵正纷纷使出攻势,再回招收势已然不及,两相互冲之下,竟然硬生生被牛角熊王的双角刺死了三名炼体高阶的弟子。一时之间现场不但气劲横飞,更是散起一片血雾。 刘礼没想到牛角熊王竟然一个暴起就连杀四人,发一声狠,使出浑身解数,数招连使,剑光反而更盛,剑光绵密,如一匹白练向着熊王卷去。牛角熊王见刘礼突发绝招,心中也是一惊,一双熊掌也不管招数不招数,狂乱飞舞,只求将对方的所有招数都给接下。 “刘礼快快退下,第二组,跟我上!”七人组,不,五人组中一名拿着大刀的净气初阶弟子一声高喊,便领着第二组的两队北斗阵冲上。 然而刘礼竟然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仍然剑光连出,似乎要和牛角熊王斗个不死不休。他领着第一组北斗阵上前,谁知没有给牛角熊王造成一点重伤便被对方摧枯拉朽一般地给冲散了,还损失了四名炼体高阶的弟子,脸上颇觉得有些挂不住,一时之间使出所有看家的本领,疯狂出招。牛角熊王一时之间要面对两名净气初阶的武者和十四名炼体境界的弟子,慌乱之下,双掌胡乱拍,突听波地一声,却见刘礼闷哼一声,也不知道乱招之中被自己的哪一章拍中,竟然直直地飞了出去,牛角熊王自己也是一愣,却也来不及多想,立时又和那第二组混战到一起。 刘礼直飞出外,五人组剩下的三人纷纷出手,将刘礼接下,其中那名手持长弓的炼体巅峰的弟子伸手一探刘礼的鼻息,说道:“似乎并无大碍,只是晕了过去,可能是不巧被熊王的掌风给拂中了。”包围圈的百十来号人听说刘礼并无大碍,倒也放心不小,在场众人以刘礼的实力最强,要是他就这么挂了,那对士气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恐怕队伍立时便要纷纷逃散了,别说继续击杀牛角熊王,恐怕还会被熊王追着反杀。 易天行本见刘礼虽然境界最高,实力最强,但之前说话行动间颇为谦逊有礼,而且见到自己组里有人被牛角熊王击杀,还想着上前报仇,对此人自然颇有好感,见刘礼突然被牛角熊王击中飞出,心中也是相当担心,听见那长弓弟子说刘礼并无大碍,心中顿时放心不少。他正要开口和罗天远说话,却听见不远处一名没有组队的弟子“嘿嘿”一声冷笑。 易天行转眼看去,却见一名褐色麻布衣服的男子看着场中第二组弟子和熊王相斗,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冷笑。那男子身材矮胖,其貌不扬,穿着普通,甚至说他有些蓬头垢面也未为过,而且也并未带有什么兵刃,更奇怪的是,看他年纪竟然似乎已经四十岁左右,居然只有炼体巅峰的境界。 在场的众多宗门弟子中,其他人大多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即使有几个年纪较长的,也不过二十出头,这男子年纪四十左右,竟然还只是炼体巅峰,身上衣服也只是普通平民所穿的麻布衣裳,难道他也是这天辰山上哪个宗门的低级弟子?可这修为,也太过低级了。 罗天远自然也听见了那男子的冷笑,转头打量了一番,心中也是颇为奇怪,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只是炼体巅峰也就罢了,许多武学之士终其一生也没有突破到净气境界的也不稀奇,但是这男子竟然也是这天辰山的弟子那就太奇怪了,难道他是集贤城中的一般武者,今日只是凑巧来天辰山碰到这围剿兽王的事件? 罗天远只是心中奇怪,易天行却沉不住气,开口问道:“你冷笑什么?” 那中年男子却也没想到有人会向他发问,转头看到发问的易天行,似乎神情一愣,一双眼睛在易天行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是嘿嘿一声,却不理会易天行,转头继续看着那牛角熊王和第二组相斗。 易天行还想追问,却被罗天远摆手制止,心中虽然还是好奇,但也只得不再出声。 第52章 第二次围攻 易天行本想再开口,却罗天远阻止,见那中年男子也不理会自己,顿时也自觉无趣,却也不想再搭理他了,也朝着战斗圈内看去。 那使刀的净气初阶的弟子手中一柄鬼头刀却也是一柄一品锐器,然而他所使用的的武功却又和刘礼不同了。刘礼仗着自己身法速度是几人中最强最快的,不住地踏在山壁上游走和牛角熊王缠斗,一把长剑使得密不透风,犹如水银倾泻。而这名弟子一柄鬼头刀的招数却是大开大合,每一刀都是劲力十足。 这名净气初阶的弟子名唤秦永杰,却是五虎门的弟子,五虎门是个擅长使用各种刀法的门派,这秦永杰尤其擅长岳峙刀法,刀法便如其名,每一招刀法都如渊渟岳峙,颇有一番古朴凝重之意。 那牛角熊王知道这秦永杰的刀法每一招都劲力十足,无论是境界还是武功都和刘礼在伯仲之间,也是认真地和对方见招拆招起来。只是那刘礼仗着速度,十招之中倒有七八招并不和自己直接拼斗,剩下的三招自己即使发招凶猛,也是被刘礼轻巧地躲闪过去,所以与刘礼相斗可谓是难受无比,就像和一只到处乱飞的苍蝇战斗,只听得它在耳边嗡嗡嗡地发出噪音,自己却拿它毫无办法。 而这秦永杰的战斗方式反而让牛角兽王觉得舒服无比,熊王虽然方才在和第一组的战斗中又消耗了一分元气,但是几个起落便将在场境界和实力最强的刘礼给击飞,还重创了两队北斗阵,斗志却是昂扬了不少,此时他仗着浑身坚硬的肌肉还有刚烈的熊王掌法,可谓和对方以及左右两边的北斗阵斗了个旗鼓相当。只见他双拳一次次击出,双脚一招招踢出,战场上一时之间尘土飞扬,劲力纵横,第二队的两组北斗阵法共十四名宗门弟子竟然只能结阵自保,甚至完全帮不上秦永杰的忙。不过两边的宗门弟子也明白,己方的战斗主力乃是秦永杰,自己这两队北斗阵本就是在秦永杰取得优势之后才上前配合,既然熊王目前的战斗重心几乎都在秦永杰身上,他们也乐得自保无虞,所以只是在两翼不停地变幻阵法,时刻注意着秦永杰和熊王的战斗。这样一来,牛角熊王倒反而心无旁骛,专心地和秦永杰过招。 那秦永杰平时也是以刘礼为首的七人组中的一人,所以战斗经验也是十分丰富,而且在一次次的狩猎和战斗中不停地精进自己的刀法,使鬼头刀上的元气使用更加的高效和精妙,各宗门弟子在宗门中的所学,都是从宗门中收藏的各种武学书籍上学来,即使有师傅或者门中长辈教导,但平时在练武场中演练,毕竟都是闭门造车。而长辈们虽然知道在临敌之时,最重要的还是随机应变,招数要活学活用,但平时的教学中为了让各自的弟子能够在武学招式上打好基础,自然都是严格地按照书本上的教条来一板一眼地教导。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管是个人的境界还是武学招式的运用,那就靠每个弟子在每一次战斗中自己领悟了。 秦永杰的这套岳峙剑法,本来就讲究他山崩于前而我自岿然不动,出招凝重而缓慢。而秦永杰在无数次的狩猎和战斗中,更是将一些多余的动作加以纠正,摒弃了一些华而不实的招数,更加地符合渊渟岳峙的深意,竟然颇有些返璞归真的意思。他们七人组中,虽然刘礼的境界最强,虽然是净气境初阶,但已经半只脚迈进了净气中阶。这境界上虽然秦永杰比刘礼还要弱上一两分,但他的基本功却是最为扎实,刘礼自忖自己如果对上其他五人切磋,可以轻松获胜,但是对上秦永杰,恐怕就要斗上两三千招后才能见分晓了,甚至谁输谁赢还很难说。 牛角熊王虽然真实实力要比秦永杰强大得多,但这一天战斗下来,体内元气已经接近枯竭,而秦永杰他们方才在休息时,有的服用恢复元气的丹药,有的运用独门心法恢复元气,此时和牛角熊王相斗,秦永杰招招脚踏实地,反而发挥出了比刘礼更强的实力,双方一个使出的刀法招式凝重,彷如高山耸立,一个全身犹如铁塔,你来我往,堪堪拆了百十来招。 余下的其他实力最强的三人和宗门弟子,看着秦永杰和牛角熊王相斗,竟然一时之间忘记了双方是生死相搏,却仿佛平时宗门内的演武打擂。所有人都以自己的武学和境界与双方做比较,以印证甚至纠正自己对武学的认知。 罗天远自从自己突破以来,却从没有系统地学过什么武学招式,他先是模仿善缘宗众人的剑法,后来又融入了三大兽王的身法,在和黄羽翔战斗之后又模仿了一些黄羽翔的玄阴指法和掌法,尽管他天赋极高,但毕竟这招数上的所学可谓不成系统,杂七杂八。此时见秦永杰和牛角熊王都是直工直令地出招,尽管招式间都朴实无华,但正所谓大巧不工,去掉那些花哨无用的多余姿势,反而能发挥出更直接更高效的招数。秦永杰每出一刀,罗天远便想着若自己是熊王,如何用一双肉掌应对,而牛角熊王每出一掌,罗天远便想着自己若是秦永杰该如何使长剑来回击。但是罗天远却也隐隐地觉察出秦永杰的不足来。此人似乎过于实诚,每一招刀法劈出,固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但却每一招都拼上全力,如此不惜体内元气消耗的打法,虽然也有着想同时消耗对方元气的念头,但毕竟无法一直持续下去,罗天远更是暗暗提醒自己, 而旁边的易天行虽然使的是尖刃长刀,但和秦永杰的刀法更是多有互通之处,他更多地却是想象着自己如果是秦永杰,如何在熊王的猛力招数下找出缝隙和弱点,施展自己在和体内元气相斗时领悟的独特武学来回击。他的武学本来讲究的是如何在保证自己守势的情况下,找到对方的倏忽和弱点来回击,但是在观摩了秦永杰百十招的刀法之后,却也慢慢地开始想象自己如何在找到对方弱点后抢先发招,攻敌方欲备之处而是其不能备,敌强我弱,则防守反击,敌弱我强,则攻其不备。 罗易二人看得如痴如醉,对武学招式的理解又近了一层,只待一个契机,或许两人就能一举突破到净气境界。 那名麻衣男子却面无表情,一开始,易天行还时不时地看他一眼,看他是否也在验证自己的武学,但看了几次却都没从对方表情上看出什么端倪,也逐渐不再管他,自己沉迷于对武学的探索之中。 秦永杰又劈出近百招之后,出招的速度和力量却渐渐显现出力有不逮的迹象。尽管他的境界和元气于在场众人中仅次于昏过去的刘礼,但像他一般地每一招使尽全力,自然消耗也是极大,之前他所服用的药物虽然恢复元气较快,但是副作用也相对明显,全力施为使得他的体内元气的浑厚程度也下降得更快。 牛角熊王也渐觉秦永杰出招对自己的压力没有原先那么大了,竟然逐渐放开手脚,更多地向着两翼的北斗阵出招,时间一久,两侧的北斗阵顿觉压力猛增。之前秦永杰一个人抗下了牛角熊王绝大部分攻击和劲力,两翼的宗门弟子虽然看上去出招和走位颇为卖力,其实其中甚至有部分弟子划水划得轻松又惬意,现在突然压力陡增,除了两个带头的炼体巅峰的弟子还能抵挡,其余的宗门弟子纷纷左支右拙,阵型渐渐也开始扭曲起来。 秦永杰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场上这微妙的变化,他见牛角熊王逐渐将矛头对准了两侧的北斗阵,心中一慌,方才刘礼一战,牛角熊王正是先对两侧的北斗阵发难,将战斗包围圈给一一击破,如今眼见战局似乎又要朝着历史重演的方向发展。 果然熊王突然双拳齐出,向着秦永杰击出一个硕大的气劲圆团,秦永杰顿时觉得这一击来势非常,连忙挥出数招,一边用刀劲将那气劲圆团击散,一边闪退避过气劲余力。熊王见秦永杰一个闪避,故技重施,向着右侧猛一发劲,直冲过去。原本右侧的北斗阵就觉得熊王出招的压力朝着自己越来越大,突见熊王竟然又舍弃了境界最强的秦永杰朝着自己方向而来,几个炼体高阶的弟子一想起方才那些被熊王举手投足就击杀的弟子的惨状,阵型也不顾了,拔腿就跑。阵型中枢的炼体巅峰弟子一见其他弟子逃跑,心中念头也是飞快在跑与不跑之间快速切换,然而眼见熊王一个起落就要到跟前,已然没有时间留给他的选择困难症了,只得双眼一闭,咬牙举起手中长剑,朝着面前狂乱挥舞。 秦永杰见右侧的北斗阵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不,甚至熊王一击未出就被吓得分崩离析,心里暗骂了一声废物,脚下一屈,冲着熊王弹射而去,向着牛角熊王的后脑猛地砍出一刀,那名炼体巅峰的弟子尚未退走,胡乱出剑,至少能让熊王慢上那么一两秒钟。 左侧的北斗阵见突变陡生,本来也都是呆了一呆,但见秦永杰已经带头冲上,有他领头,胆气却也壮了不少,跟着秦永杰也将阵型朝着熊王卷了过去。 岂料牛角熊王似乎早已知道秦永杰朝着自己而来的方位,本是作势向着右侧那名炼体巅峰冲去的身体以一个奇妙的角度转身,庞大的身躯仿佛一座小山,整个朝着秦永杰压了过来,秦永杰完全没想到牛角熊王竟然能在全力运动中突然转身,所有的去势一时之间全部朝着自己冲来,手中的招数刚刚使出半招,就被熊王如钢铁一般的身躯砸中,便听得喀啦啦声响,秦永杰闷哼一声,全身骨骼竟然被压得粉碎,整个人被熊王的身躯重重地压在了地上。 左侧的北斗阵正冲到半途,突见秦永杰被熊王压在身下,一下子全都懵住,只见熊王倒地后向前顺势一滚,一双熊掌来回横扫,向着他们挥来。随着熊王起身,在场众人见他身下的秦永杰早已变成了一堆烂泥。左侧北斗阵就愣得这么一愣,熊王双掌横扫,锋利的熊爪立时又将三人切成了几段。 “三队跟我上!” “四队跟我上!” 眼见场中的宗门弟子溃不成军,负责带领三队和四队的五人组成员纷纷一声喊,带着各自的北斗阵一起冲了上去。 第53章 第三次围攻 三四两队共四组北斗阵随着两名五人组成员冲上,方才的几个大难不死的宗门弟子连忙逃回到外围包围圈。 那名炼体巅峰的弟子本以为自己要死在牛角熊王的攻击之下,没想到居然死里逃生,一回到包围圈,便对方才自己阵法队伍中的那些拔腿就跑的弟子破口大骂,那几名弟子自知是自己不对,临阵逃脱,实在太过丢人,而且对方毕竟是炼体巅峰境界,自己实力又远不如对方,所以听着对方越骂越难听,却也没人敢回嘴。炼体巅峰的弟子骂了一会也自觉无趣,渐渐也就收了声,向着牛角熊王的方向望去。 连续两队被牛角熊王所破,这一次第三队由净气初阶的金石领队攻击熊王的右侧,第四队由炼体巅峰的谭维率领攻击熊王的左侧。总共四组北斗阵纷纷出招,顿时战圈内刀光剑影此起彼伏。 牛角熊王背靠山壁,本来身前的空间就不是很大,之前的两队都是左右各一组北斗阵,基本已经将熊王完全包围,现在一下子冲上四组北斗阵,一时之间熊王只觉身前到处都是人影和剑光,仿佛一张大网将自己笼入其中。而众宗门弟子其实虽然人数众多,但碍于空间有限,其实也不能完全发挥出所有的实力,之前刘礼决定每次冲上两组北斗阵也正是出于这种考虑,但是没想到熊王背水一战,竟然连续破了两队,而且还杀了秦永杰和几名炼体高阶的弟子,金石和谭维自忖自己的功力比刘礼和秦永杰还要弱上几分,所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各带着自己的队伍一起冲上,虽然攻击上或许不能完全发挥实力,但至少人数众多,防御上可能更强上一些。 金石出自石化门,就像他们的名字一样,这个门派的独特功法就是将全身肌肉修炼得犹如金刚铁石,同样的净气初阶境界,金石虽然整体实力上不如刘礼和秦永杰,但防御力却是要强多了。金石仗着自己金石一般的体魄,一马当先,迎着牛角熊王的掌风,双手举着长刀不住挥舞。他本来精于拳法,对上一般的对手都是赤手空拳迎敌,但是牛角兽王的体魄单凭他一双肉掌,自然不可能对之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所以特地从其他宗门弟子处借了一把长刀。金石尽管未必能比肩牛角熊王这种净气中阶的兽王的肉体坚韧程度,但牛角熊王经过两轮的战斗,现在又面对三十人的围攻,虽然掌风横扫,但毕竟威力已经有限,金石在纵横的掌风之间频频出招,竟然有几刀被他劈中了熊王胸口,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金石也是净气初阶的境界,普通的净气境界的人类修士中了他几刀,恐怕立时便要毙命当场。牛角熊王元气将近枯竭,肉体的坚韧程度也随之下降,胸口连中金石几刀,立时痛得不住狂吼。 而左侧的谭维出身精伦派,乃是一个自然是更加专注于修炼自身精气的门派,同等境界下的精伦派弟子比之其他门派体内元气便要胜上一筹,出招之间的威力自然也要更为强大,所以他虽然只是炼体巅峰的境界,但是一把长剑使将起来,竟然并不比金石弱,不过他自忖身体的强悍程度不如金石,所以专攻熊王的右腿。熊王胸口吃痛,连连怒吼,招式之间便有了几分慌乱,这一慌乱便被谭维瞅准了机会,熊王的右腿瞬间也被谭维连割了几个口子。 在场众人见熊王连声怒吼,胸口和右腿受伤后近似发狂,虽然招式上的破绽越来越多,但是如此元气枯竭的境地之下,竟然掌风越来越劲,众人知道熊王已经到了接近油尽灯枯的境地,反而纷纷后退,不再上前,就是金石和谭维也都持着兵刃站在原地,不再紧逼,但是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熊王,严加戒备。因为他们知道,兽王到了如此地步,恐怕要出最后的大招了,现在谁冲第一个,谁就是炮灰。 果然牛角熊王双眼通红,全身颤抖,他体内元气已经枯竭,如今却是在燃烧浑身精血和生命力用以发出最后的保命招数。罗天远在远处远远看到,顿时想起了幽暗森林里的三眼猿王,在被逼到最后时刻,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张开,能够发射出强劲的激光,却不知道这牛角熊王最后的看家本领是什么。 易天行见一帮人突然收手,甚是不解,问道:“大哥,熊王已经受了伤,为什么他们反而不继续进攻了?”罗天远便将兽王到最后生死关头会回光返照,使出最后的杀招跟易天行说了,易天行点了点头道:“嗯,兽王如此,人也如此,把敌人逼到最后就要注意他垂死挣扎。” “嘿”那名炼体巅峰的中年男子听他二人说话,又是发出一声“嘿”,易天行也不知道他是嘲笑自己还是什么,生气地一双眼睛朝对方扫去。 中年男子却没看他,仍然双眼看着战圈之内,只见熊王突然双眼圆睁,喉咙里一声低吼,头上一对牛角猛地精光一闪,他转头向着右侧一甩,便见一道雷光从他的牛角上射出,伴随着巨大的雷声,雷光闪电般飞出,朝着金石舍了过去。金石本就持刀严阵以待,见熊王一道雷击发出,却也不慌不忙,以气运刀,向着那道雷光硬碰硬地发出数招。只听轰隆隆几声气劲爆炸的声音,那道雷光虽然被金石的气劲削弱了几分,但仍然朝着金石直射过来,金石大惊失色,没想到熊王元气枯竭,竟然燃烧体内精血还能发出如此威力巨大的雷劲,却再也不敢托大,连忙闪身避过,那道雷劲轰地砸在金石身旁的地面上,尘烟飞散,在地面上砸开一个大洞。 谭维叫了一声:“一起上,北斗阵在后防御,见机行事。”谭维知道金石本是想试试熊王还剩多少功力,没想到净气中阶的兽王最后的绝招竟然还有如此威力,自己己方能够一战的除了昏迷不醒的刘礼,还有外围拿弓的一名炼体巅峰,目前只有靠着自己和金石两人能够硬碰硬地抵挡住熊王的最后招数,虽然这雷击威力迅猛,但只要撑过了这一阵,熊王也必然力竭而死。 谭维手中剑光猛抖,金石也长刀劈出,一左一右分别向熊王攻去,熊王脑袋却是仿佛装了弹簧,来回晃动间,一道道雷击劈出,真正地电光火石间和两人战在了一处。 净气境界的兽王最后的猛扑果然恐怖,全身精血燃烧,完全不顾自己的生命力也随之在消耗,一时之间十数道雷光仿佛织成一张电网,饶是金石和谭维两个实力都出于净气初阶的高手,也是在躲避雷击时难免左支右拙,谭维毕竟只是元气较为雄厚,境界也不过还是在炼体巅峰,身法稍微一迟缓,身上的袍子便被一道雷光射中,穿出两个窟窿,惊得他浑身直冒冷汗。但是他二人也知道牛角熊王如此狂猛的最后招数只是回光返照,势必不能持久,只要坚持下去,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己方。两人心中各自发一声狠,手中兵刃挥舞得更是迅猛,现在的熊王燃烧自身体能,肉体的坚韧程度快速下降,每一剑每一刀都能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伤口,只要熊王最后的体能消耗完毕,自己便能直接将他斩首,到时候不但自己在天辰山年轻一辈中获得更大的声望,一会瓜分战利品自己自然也能分得最大的一份。这牛角熊王净气中阶,而且身具如此实力,很大的可能体内孕有内丹,只要能获得那枚内丹,不要说死了几个同伴,就是自己也断了一只手那也是值得的。 他们身后的四组北斗阵众弟子见熊王发狂后最后的雷击如此猛烈,也纷纷咋舌,不要说金石和谭维不让他们上,就是叫他们上了,自己也不过是炮灰罢了。这种强度的雷击已经隐隐然达到了净气高阶的强度,只要结结实实地被一道雷光击中,那就是个身死道消的结局。而且金石谭维杀了熊王,自己作为掠阵一方,也是能够分得不少战利品,比之身后还未上的第五队那也是要多上不少,多做多措,少做少错,还不如静静地等着金石和谭维拿下熊王,安心等待分配就好,所以各自保持北斗阵型站立原地,看着金石,谭维二人和熊王相斗。 那站在最后的拿着长弓的净气初阶弟子却也没有上前的意思,他不动,他带领的两组北斗阵自然也不敢上前,有些人也和第三队第四队一样的想法,虽然自己没有出力,但是还能分得一小部分战利品,何乐不为,但有几个却是觉得眼见熊王将死,这时候自己却没能出一份力,获得的战利品太少太过吃亏,于是便有些蠢蠢欲动,但是那净气初阶的弟子不带头,自己这些只有炼体境界的贸然上前,恐怕就是炮灰,无端地让别人多分一份那就更加不值了,所以也只能强忍着站在原处。 易天行道:“大哥,看来熊王已经要不行了,也轮不到咱们出手了。”易天行虽然对什么战利品不在乎,但是他见牛角熊王的净气中阶实力,尽管自忖远非敌手,却也耐不住向上去过过招。之前的黄羽翔,杨哀都是净气中阶,但是那都是普通的人类修士,他也想试试净气中阶的兽王到底比人类要强几分。 罗天远点了点头,他见牛角熊王双角发雷,心中暗想,这些兽王最后的保命招数真可谓五花八门,一个会发射激光,一个会放出雷击,不知道各大门派有没有这种奇异招数,不过这些招数平时消耗必然太过巨大,如果自己要用的话,却是可以配合万象心经,一边吸收敌方消散的元气,一边使用。但是自己的万象心经吸收对方元气却也不能滥用,除非实在是十恶不赦的恶人或者面对生死关头不得不为之。 他心中胡乱盘算,却又听那中年男子“嘿嘿”两声,这家伙似乎不会说话,只会嘿嘿地发声,这一次,罗天远和易天行明显听出他语含嘲笑,易天行早就忍不住了,喝道:“你冷笑什么?” 那中年男子这次笑着看着易天行,却第一次开口道:“初出茅庐的小子,以为自己刚练几天就想和净气中阶的兽王相斗?别看这几个净气初阶的家伙就能和兽王过上几招,他们几个可是天辰山年轻一辈的翘楚,功力那可是实打实的,别以为修炼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心法真的就天下无敌了。” 易天行本还想回嘴,突然心中一凛:“他怎么知道我才修炼了几天?” 罗天远更是心中暗道:“这人说话虽然语带讥讽,但是似乎却也是告诫我和天行不要太过狂妄自大,不错,世界之大,能人辈出,如果不收起自大之心,恐怕这武道之途也走不远。”他刚想开口向那中年男子说几句,却见他从身后抽出一柄长剑,继续说道:“拿好兵器,战斗就快开始了。” “战斗?什么战斗?”罗易二人心中不解,顺着中年男子的目光,二人齐齐向战斗圈中望去。 只见金石和谭维二人一边挥舞手中兵刃,一边向着熊王步步进逼,而熊王的雷电之击也是越来越弱,响雷之声也不如最初一般那么轰鸣。在场众人知道熊王已经到了最终阶段,后方的几组北斗阵也开始蠢蠢欲动,虽然拿下熊王首级的必然是金石和谭维,但是自己只要能够上去砍上那么一刀,那最后就能多分一点战利品。 牛角熊王最后一个甩头,牛角上的电击却已经极弱,威力似乎比之普通的炼体巅峰尚且不如,金石和谭维心中暗喜,知道最后关头已到,两人十分有默契地双腿一屈,同时直冲而上,一个出刀,一个用剑,同时向着熊王的脖颈初划了过去。 第54章 事不过三,兽王也是要面子的 罗天远见那牛角熊王的确已经油尽灯枯,就连最后的保命招数牛角雷击也已经越来越弱,实在看不出来他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这金石和谭维都是净气初阶,虽然和黄羽翔还有杨哀相比尚有一些差距,但是的确都是功底扎实,尤其是谭维,炼体巅峰的境界,元气浑厚程度和金石相比也不遑多让,而金石,秦永杰还有刘礼,各个也都是身怀绝技,天辰山上的宗门果然与城内的宗门势力不可同日而语,难怪能够占着天辰山这块宝地。 易天行自然更是对那中年男子颇有些嗤之以鼻,什么马上要战斗了,这明明战斗马上要结束了好吗。 眼见金石和谭维纵身跃起,一刀一剑一齐向牛角熊王的脖颈处招呼过去,后面的四组北斗阵也持剑在手,北斗阵蓄势待发,准备上前齐力将熊王分尸。突然牛角熊王双眼精光一闪,左右两只熊掌横出,一左一右朝着金石和谭维两人分别拍出一掌。 金石刀势已经用老,虽然看见熊掌朝着自己拍来,却不以为意,牛角熊王双角上的雷击的强度和密度都已经大幅减弱,现在的熊王实力大约只有一般的炼体巅峰,就算同时向两人出掌,所用的劲力更是只有一半,自己何惧之有,而且自己方才休息时所用的恢复元气的药物时限也快到了,在不速战速决,恐怕功劳和战利品就是别人的了。所以仗着自己肉体足够强悍,仍然迎身而上,其实倒也不是他托大,而是招式已然发出半招,自己想再回招也不可得,熊王的这一掌又出得突然,金石也来不及采取更好的办法,所以只能集中全身元气抵御熊王掌力拍来的部位,刀劲仍是向着熊王颈部砍去。 谭维却是看见牛角熊王的双眼精光一闪,心中一惊,突然想起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来,他虽然只有炼体巅峰,境界上比金石还要差上一个小境界,但是一个主修内,一个主修外,他独门的元气心法修为却要比金石更强,急忙回剑收势,大叫:“金石,小心。” 谭维急转身法,堪堪避过熊王的一掌,但是金石虽然听见他喊,却已经来不及闪身,波的一声便被熊王结结实实的一掌击中,熊王的内劲拍在金石的身上,声音虽响,但是竟然毫无力道,金石期初听谭维高喊,本来心中一慌,以为自己判断错误,正懊悔接下熊王这一掌,谁想到真的受了这一掌竟然毫发无损,心中暗道一句:“谭维这个草包,这牛角熊王明显已经强弩之末,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也好,你不上,这熊王的脑袋可是我的了。” 金石的刀夹带着刀劲已经距离熊王只有一两厘米的距离,只要他这半招完成,熊王的脑袋立时便要应声而落。他正欣喜间,突然发现无论自己如何调用自身的元气,竟然都是石沉大海,全身元气完全没有回应,他的刀锋上再难发出一丝的气劲。甚至,更可怕的是,自己的那把长刀怎么忽然之间变得这么重,自己竟然都快要拿捏不住,完全无法举起来。 “轰”的一声,又是一声巨响,突然一道气劲从金石的后背猛然泄出,强大的气劲竟然将金石的整个后背贯穿出一个大洞,金石口中“嗬嗬”地发出几声响,就如一块破布缓缓地从半空掉将下来。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见牛角熊王之前已然油尽灯枯,项上头颅也应该是金石的囊中之物,谁知熊王竟然突然一招就将金石打成了一个破袋子,所有人都愣在当场,包括罗天远和易天行。 只听谭维高喊:“快跑!这家伙突破了!”声音逐渐低落下去,却见他几个起落便从人群中跳了出去,使出方才对战熊王也没使出的一身神妙轻功,一溜烟地就已经消失在了远处。 “什么突破了,突破什么了?” “这谭维怎么突然跑那么快,这就溜了?” 在场的一众弟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牛角熊王突然一声巨吼,双腿在山壁上猛一发力,已经向着外围的众弟子扑了过来。 “不好,他他他已经突破到净气高阶……!” 终于有个北斗阵中的炼体巅峰的弟子反应了过来,话还没说完,却已经被熊王一个熊爪抓住了天灵盖,熊王稍一用力,那炼体巅峰弟子的脑袋就如一个水瓜,噗地爆开。熊王一把抓起那弟子的尸体,丢入口中大嚼了起来,嘎吱嘎吱的脆响让在场的所有人听着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熊王本就是因为在准备突破到净气高阶之时,一个不慎走火入魔,发狂暴走冲出了洞府。在杀了不少宗门弟子后,竟然被刘礼他们七人组给逼到了山壁之下。 和刘礼等七人的战斗时,他早已恢复了神志,奈何众弟子见他身上多处受伤,元气也已逐渐枯竭,竟然觉得他奇货可居,想要联手灭杀他。谁知就在方才和几组人马来回冲杀之时,他虽然元气越来越低落,但是斗志竟然也被激发了出来,灵台清明之际,也就更加体悟到了那份绝地求生的境界,心与意动,身与心动,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他突破到了净气高阶的境界。原本在突破时,天地元气灌注,会发出很大的动静,但是他之前在洞府中已经聚集了足够的元气,只是因为走火入魔而一直未能突破,现在境界既成,丹田气海中原本不能调用的元气迅速涌上,不但完全弥补了净气中阶阶段元气的枯竭,实力又是更上一层。而且熊王凭借着牛角雷击的轰鸣声,掩盖了自己体内元气的汹涌,身上的伤痕也刻意不调用新生元气加以治疗。金石和一众弟子都在想着如何取下熊王首级,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熊王的变化,被他牛角雷击的逐渐示弱给骗了过去,金石更是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一众弟子见熊王竟然如此血腥残暴,早都已经吓破了胆,如何还敢再组什么北斗阵上前,纷纷往外四散奔逃,之前是多么地想上前分一杯羹,现在就有多想跑快一步好逃出生天。 易天行连忙看向那名中年男子,却突然发现那人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难道也是逃命去了?这家伙见机倒快,不是说马上要战斗了吗,竟然早就逃之夭夭了。不过他竟然能够看出熊王在战斗中突破,看来也是有些本事。 “大哥,咱们怎么办?”易天行看向罗天远。 “跑,没想到这熊王竟然也在战斗中突破了,净气高阶的兽王我们完全不是对手,还是快跑要紧。”罗天远和易天行两人联手也不够堪堪能和黄羽翔这种净气中阶的高手抗衡,那个杨哀要不是把易天行当成什么幽冥教,心生恐惧之心,便要比黄羽翔还要难对付,净气中阶的人类修士尚且如此,更何况面对的是净气高阶的兽王,罗易二人自忖完全不是对手,还是走为上的好。 两人说走就走,瞅准了往三人派的方向,也是拔腿就跑。 谁知那牛角熊王却是被众人围攻许久,憋屈已极,完全不想放过在场的所有人,左突右扑,连抓带咬,瞬时之间又被他毙了十几人。一众宗门弟子早就魂飞天外,完全提不起抵抗的想法,更何况就算抵抗也不是熊王的一招之敌,只盼着熊王在杀其他人的时候能够放慢点速度,自己自然就能多一分逃走的希望。 牛角熊王猛地冲向一名炼体高阶的弟子,那名弟子本来正埋头狂奔,身上的包袱和兵刃也都撇掉了,只求能加快一份速度,谁想到偏偏被熊王一个飞扑冲到了面前。熊王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小山挡在自己面前,自己完全提不起一丝战斗的欲望,浑身一阵缠斗,一时间屎尿齐流,熊王鄙夷地右掌中指和拇指一扣一弹,却已将他脑袋弹穿,那弟子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倒也算是一种解脱。 熊王一个转身,正要冲向另一名炼体巅峰的弟子,突然“嗖”地一记破空之声划过,只见一枝白羽箭向他飞来,“噗”地一声正中熊王的额头。熊王愣了一愣,虽然那只羽箭上面附着着不小的劲力,而且击中熊王的额头之后便掉落在地,并没有给熊王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但是牛角熊王刚刚突破到净气高阶,本在众弟子中间大杀特杀,谁知竟然还有不开眼的弟子给自己来这么一下暗箭,先是愣了半秒,随之便是狂怒至极。 牛角熊王却不再管之前的目标,抬头望去,却见远处那名手持长弓的净气初阶少年,正弯弓搭箭,又是三箭齐齐飞来。熊王大怒,伸手挥出将三枝羽箭挡落,双手双脚齐齐用力,朝着那名净气初阶少年冲了过去。这一路上,和那长弓少年跑在同一方向上的宗门弟子可遭了殃,全力奔跑起来的净气高阶的兽王就像一座快速移动的堡垒,只要被他的身体甚至是毛发蹭上那么一蹭,立时便血肉横飞,碎尸当场。 那长弓少年见牛角熊王朝着自己而来,连忙施展轻功向后纵跃,他本身有着净气初阶的境界,在五人组中又是休息了最长的时间,元气正盛,几个纵跃竟然被他又跳出了数丈的距离,只见他一边纵跃,一边向后射箭,几只羽箭叮叮当当地射在牛角熊王的身躯各处,虽然没能给熊王造成实际伤害,但是熊王却是越加地愤怒,誓要将对方抓住,碎尸万段,不,碎尸万段也太便宜他了,要把对方连皮带骨地吞下,让对方在自己肚子里留个全尸。 那少年虽然轻功上乘,但是一边退走一边发箭,脚下步伐总归是慢了一分,熊王全力奔跑之下,几个起落竟然已经冲到离他丈余的距离,熊王再一次猱身而上,双掌齐飞,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向着那少年冲了过去。谁知那少年竟然双足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犹如一只灵活的纸鸢,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从熊王的头顶飞跃了回去。 牛角熊王本是向前全力奔跑,双掌齐出,本以为对方避无可避,却早已想好了后招,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灵活,比刘礼和谭维的身法似乎还要高上一筹,直接从自己的头顶上转到了自己的身后,连忙一个紧急刹停,朝后便扑,掌风横扫,向后拍出。谁知那少年甫一落地,又是几个纵跃,竟然又往反方向跳出几丈远,掌风却也没能击中对方。 牛角熊王嗷嗷怪叫,正要再次直扑向前,突然绝对后背一阵狂风大作,来不及细想,连忙向右躲闪,只见一个元气团劲擦着自己的身畔划将过去,那团气劲竟然和自己刚才所发的掌风的劲力相似,浑厚程度也是不相上下,虽然自己及时侧身避过,但是右侧腰间还是被气团外围刮到,受了一点皮外伤。 牛角熊王没想到在场众人中竟然还有如此人物,猛一回头,却见一名少年脚踏马步,双掌平举推出,而他的身后,又是一名更年少的小子,同样也是双掌齐出,拍在前面那少年的后背上。 第55章 东林张去疾 这两名保持着奇怪姿势的少年正是往三人派方向逃跑的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 方才牛角熊王朝着那长弓少年发出一团力道狂猛的气劲,没想到却被那长弓少年纵跃避过,但是那道气劲去势不减,夹带着劲风仍然继续向前冲去,所去的方向却正是埋头狂奔的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罗易二人只觉得一股磅礴之力袭来,虽然速度不快,但其中所含的气劲却是十分暴烈。 罗天远正全身心用力前奔,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再侧身闪避,谁能想到那名长弓少年竟然在逃跑时还不住朝着牛角熊王发箭,把熊王朝着这个方向引了过来。罗天远暗道一声运气真差,却也无法可想,只得一个站定回身,双掌平举,调用起全身的元气与那熊王的气劲团相抗衡。 牛角熊王如今毕竟是净气高阶的境界,虽然这一招并未使出全力,但是气劲来势凶猛,力量非常强悍,罗天远完全不敢托大,全身元气尽吐,波地一声,正对上那团气劲。饶他不住地催出浑身元气,但仍然被那气劲所裹挟,将他向后冲出数米之远。罗天远双腿强撑于地,一路滑行,双脚在地面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印痕。 易天行见到罗天远如此形状,知道仅凭他一人之力无法抵挡牛角熊王这一道劲气,连忙也是双掌齐出,拍在了罗天远的后背之上。易天行运起万象心经,将自己四肢百骸间的元气一起汇入罗天远的体内。罗易二人一同修习万象心经,易天行的元气甫一进入罗天远的体内,罗天远便能加以调用。 罗天远将易天行的元气连带着自己的元气一起引导而出,冲向熊王的气劲,然而,尽管易天行的元气浑厚程度和自己相比也不遑多让,但是二人合力竟然也只能抵消一部分熊王的气劲力量,眼见自己双掌只能苦苦支撑,一旦自己和易天行的元气双双枯竭,自己的肉体和身躯便再也承受不住净气高阶兽王的气劲,只怕到时候自己和易天行都要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罗天远千钧一发之间,灵台一闪,低声喝道:“反转万象心经,咱们合力把这团气劲给吸收了。”易天行一听罗天远如此说,顿时心下了然,既然自己二人合力也无法抵消这团气劲,不如将之吸收。二人立时同时反向运转万象心经,罗天远的一双手掌犹如两支开了口子的吸管,通过双掌双臂,将牛角熊王的那团气劲吸入了体内。净气高阶的兽王的元气劲力果然浑厚充沛,罗天远的丹田气海与四肢百骸瞬息间便充盈满了元气能量,再也储存不下,易天行连忙将外溢的元气能量吸入自己体内,一时之间,罗天远和易天行不但肌肉筋骨间充盈元气,丹田内也被熊王的气劲充满。 然而,突然之间身体吸收了如此巨量的元气,早已超出二人能够储存的上限,他二人境界未能突破,体内虽然所蕴含的元气远超一般的炼体巅峰境界,但是也无法完全保有如此庞大的能量。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心意相通,再次同时反转万象心经,将满溢的元气劲以及丹田气海内无法储存的能量朝着牛角熊王发射了出去。这一招之前在幽暗森林中罗天远曾经对三眼猿王用过,现在只不过合二人之力使出罢了。 熊王本是转身朝那长弓少年而去,虽然他瞥眼间看到自己的气劲似乎朝着两名炼体巅峰的宗门弟子而去,料那两人完全不是自己气劲的一合之敌,也顾不上对方是死是活,谁曾想一瞬之间身后的罗天远和易天行竟然反复运转万象心经,将自己的气劲反弹了回来,幸亏他兽王天赋,提前感觉到了危险,闪身躲避,但是仍然被气劲所擦伤。 牛角熊王自从突破到净气高阶以来,对在场的宗门弟子是完全的碾压,即使是净气初阶的弟子在自己手下也走不过二三十招,没想到竟然被两个炼体巅峰的小子所伤,狂怒之下,竟然又丢下了那长弓少年,朝着罗天远和易天行冲来,两只熊掌纷飞,拍出数个气团,一时之间飞沙走石。 罗易二人这一次倒是有足够的时间来反应了,纷纷闪避,易天行一边闪躲一边还不忘吐槽:“这熊王出招怎么老是这么大的动静,我看着这来回飞舞的砂石都知道气劲的方向了。”不过他也知道熊王毕竟是净气高阶的存在,这些气团招式可不是能随便触碰的,一个不小心被气团击中,只怕就要身受重伤,所以虽然口中吐槽,却丝毫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躲过熊王的攻击。 牛角熊王净气高阶的境界,每一招都势大力沉,罗易二人自然不能再想之前一般合力抵抗,闪转腾挪之间,二人纷纷抽出兵刃,在熊王出招的空隙反击。罗天远和易天行虽然都只是炼体巅峰的境界,但是真实实力却已接近一般的净气中阶。比之方才的刘礼秦永杰等人恐怕还要强上几分。二人一个用剑,一个用长刀,尽管都只是普通兵刃,比不上刘秦二人的锐级兵器,但出招时附着在其上的元气劲力竟然比刘秦二人还要强劲。 罗天远的武功路数倒是颇为常规,一会似乎是善缘宗的剑法,一会又似乎是三人派的剑法,甚至还有黄羽翔和杨哀等人的招数,更兼有银色狼王和三眼猿王的招式,只是他将之融会贯通,招数转换之间随心而动,竟然被他融合成了一套独特的武学。与他不同的是易天行出招则更加诡异一些。牛角熊王的身躯庞大,虽然净气高阶的劲力雄浑,攻击范围也更广大,但是毕竟熊王只是兽类,在武学上并没有什么奇妙的招式,一味地靠着势大力沉来输出,攻击之间的间隙和薄弱之处,却要比黄羽翔和杨哀那种人类净气中阶的高手要大多了。易天行在熊王出招间隙不停还击,竟然有几刀的气劲划在了熊王的腰间。 熊王见易天行竟然能够伤到自己,出招便更偏向于易天行而来,易天行只觉熊王对自己出招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小,也不敢太过激进,渐渐地更注意躲闪,回击的频率也渐渐地减少。罗天远却抓住压力减轻的时机,一个小型龙卷冲出,直向熊王侧脸冲击而去。熊王本见罗天远在一旁应对自己的气劲,以为罗天远也不过刘礼和秦永杰一般级数,本没将他太放心上,没想到对方突然一个龙卷剑气攻来,突然警醒刚才正是这小子将自己的气劲团反弹回来,连忙一只熊掌回击,硬碰硬地拍在那团龙卷气劲上,砰地一声响,龙卷气劲被牛角熊王一招拍散,但是整只手掌也隐隐发麻,没想到这小子的元气醇厚程度竟然比这使长刀的还要强上一分。 牛角熊王本对这两个炼体巅峰的小子颇为轻视,没想到竟然都是硬茬,狂吼连连,熊掌上出招也是越来越迅猛,罗易二人都觉得压力越来越大,不住后退,离熊王也越来越远,却再也没有能力反击。 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虽然一直只是绕着熊王外围游斗,暂时性命无忧,但心中不住暗暗叫苦,没想到熊王把目标直接对准了自己二人,现在熊王发怒,必是想将自己毙于掌下才能出了方才被众宗门弟子围攻的恶气,现在不打也得打,如果回身逃跑,只怕熊王一两个纵跃就能追上自己二人,背对熊王,恐怕立刻就丢了性命。 正当二人觉得颇有些骑虎难下,突听波波波三下闷响,牛角熊王突然吃痛,一声狂吼,左胸处一枝羽箭贯穿而出。罗易二人认得这是方才那长弓少年的羽箭,心中一愣,不知那长弓少年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够贯穿熊王的身躯,让它受了伤。如今的熊王可是净气高阶,全身肌肉比刚才还要强悍,那长弓少年只是净气初阶,竟然也有如此修为。 却见熊王身后有两支羽箭落下,罗天远见到,立时明白。那少年竟然发三箭,后面两箭竟然都毫厘不差地击中前一箭的箭尾,三箭合力之下,劲力贯通,竟然从熊王后背射入,直接贯穿了熊王的胸口。 熊王腹背受敌,胸口又被羽箭贯穿,虽然没有伤及心脏,但是顿时之间,胸口血流如注,他虽然净气高阶,全身筋骨犹如铁石,但是内脏却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太大差别,胸口要害部位被贯穿,全身元气和血液一同外泄,如果不及时施救,恐怕要变成废人,不,废熊一只,即使被他逃得性命,那也是需要将养上数月甚至一两年才能恢复境界和实力。 牛角熊王虽然狂怒,但是倒也知道厉害,不敢继续再和三人斗下去,朝着三人甩出几个气劲团,全身一弯,便要朝旁边奔逃。 “二位师兄,熊王要跑,咱们一起击杀了他。”那长弓少年一声高叫,身后箭筒一抖,又甩出三枝羽箭,羽箭一枝枝落下,长弓少年弯弓搭箭,又是三枝连珠箭朝着熊王而去。三枝羽箭划出三个优美的弧线,突突突连响,第一支羽箭被后面的羽箭连续推动,又立时击穿了熊王的右腿,羽箭挟带着气劲贯穿熊王右腿,竟然将熊王右腿又爆出一个大洞。牛角熊王本来正要弯腰发力奔出,突然右腿中箭,立刻失去了平衡,往前一仆直直地摔出数尺。 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持刀剑而上,易天行长刀直砍,对准了熊王右腿上的伤口,罗天远连续几个龙卷剑气,朝着熊王背后的贯穿伤直贯而入。易天行的劲气自熊王右腿的伤口自下而上,罗天远的龙卷剑气旋转着从熊王上身的伤口自上而下,两股劲气上下交汇,在熊王腹部冲撞爆发,砰地一声竟然将熊王的腹部炸出一个大洞。 牛角熊王口中嗬嗬发声,却再也站不起来,一颗红灿灿的圆形物体自腹部处朝上飞出,罗易二人还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却见一条人影突然闪过,卷起那枚红色的圆形物体,也不说话,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远处。 罗易二人先是有些震撼于牛角熊王竟然如此轻易便被击杀,却也没来得及阻止那道人影逃窜,不知道那枚红灿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站在原地竟然有些愕然。 那名长弓少年弯弓搭箭,将箭筒中的最后一枝羽箭向着那人影射去,却听叮得一声已被对方用兵刃隔开,这一箭却也没能阻止那人的脚步,长弓少年却已无羽箭,也不再追,只是有些愣愣地看着那人消失不见。 少年将长弓挂于身后,走上前来,向罗天远和易天行拱手行礼,道:“多谢二位师兄相助,我叫张去疾,东林派的,不知二位师兄如何称呼?” 易天行见这张去疾举止有礼,而且武器是一把长弓,顿时莫名地生出一股亲切之感,没等罗天远说话,就道:“我叫易天行,这是我大哥罗天远,我们是来加入三人派的。” 张去疾听见三人派之名,皱了皱眉头,说道:“虽与二位师兄萍水相逢,但是有一句话,兄弟不知当讲不当讲。” 罗天远道:“张兄弟但说无妨。”易天行却道:“你说,你说。” 张去疾道:“那三人派的王掌门境界确实不低,三人派的实力在天辰山也算一个大门派,不过……这个门派任人唯亲,门派里分为内堂外堂,内堂的堂主和长老确实是货真价实,但是外堂的左右各五门却是都由这些堂主和长老的子侄任堂主,这些堂主境界不高,又好互相倾轧,我怕两位师兄去了三门派后免不得被他们排挤。” 罗天远知道他说得都是事实,却低头不语,易天行也是叹了口气,他听张去疾对三人派的评价十分公允,心中又增几分好感。 张去疾道:“看二位师兄年纪不过长我一二岁,虽然只是炼体巅峰境界,但是实力远胜于我,不如加入我们东林派,我为二位师兄做引荐人如何?我东林派李坚掌门如今也是明心巅峰境界,比三人派的王中秋掌门也是伯仲之间,而且李掌门爱才,二位师兄来我东林派,掌门定然将二位收为入室弟子,倾囊相授。” 第56章 战利品 易天行听了倒是十分动心,对于三人派,其实他内心还是有些抵触的,如今见张去疾说得十分诚恳,倒有些犹豫起来。 罗天远却道:“张兄弟,实在是因为我兄弟二人事先答应了加入三人派,大丈夫一言既出,实在不便违约。”易天行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大哥去三人派,我自然也是去三人派,张兄弟,实在对不住。” 张去疾见他俩说得坚定,却也不强求, 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希望二位师兄去了三人派,可要多加注意。”他向罗易二人拱了拱手道:“多亏了二位师兄合力,再加上师兄的这枚轰天雷着实厉害,将这牛角熊王击毙,不然只怕这几天内天辰山上各派弟子都不能再安心出门做任务了。熊王的尸身自然归二位师兄所有,只是可惜刚才这熊王的内丹却被小人给夺走。”他目光甚利,早已看出罗天远在卷起小型龙卷之时还丢了一枚轰天雷的火器一同送入牛角熊王的体内,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的元气互相撞击,不但重创了熊王的内脏,也使得那枚轰天雷在熊王的体内炸开,熊王体内自然不像外部肉体那般强悍,两道净气中阶程度的元气冲撞再加上轰天雷的轰炸,立时毙命当场。 这轰天雷自然是罗天远之前从黄羽翔身上搜到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内丹?”罗天远想起当初在三眼猿王体内却没有发现内丹,没想到刚才那红灿灿的东西竟然就是兽王的内丹,只是那条人影突然奔到,拿了内丹就走,却没看清是何人,不过看那身衣服和背影,似乎…… 易天行却开口问道:“那人是谁?你看清了吗?”张去疾却不愿多说,只道:“只怪兄弟之前看走了眼,二位师兄,就此别过,以后可以来我东林派多走动走动,说不定也可以一起下山做任务,我东林派在东面的林隐峰。”说完,又向罗易二人拱了拱手,转身而去。今日一战,他深感自己的弓箭太依赖于羽箭的数量,而且见罗易二人虽然只是炼体巅峰,却身具如此身手,比同样是炼体巅峰的谭维还要强上许多,自己这几年自觉武功已是天辰山上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却还是太过自傲了,这次回到山门可得好好勤修苦练,争取更上一层台阶才是。 易天行见张去疾远去,却是有些不舍,也不知道是舍不得张去疾还是东林派,兀自站在原地搓手挠头,颇有些心慌意乱。罗天远知道这兄弟又想交一交这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而且对那东林派颇有好感,却是笑笑道:“天行,这熊王的元气精血可快要消散殆尽了。” 一句话却点醒了易天行,这熊王却是净气高阶的存在,体内的元气精血不知几倍于之前幽暗森林的兽群,岂能白白浪费,连忙和罗天远一般,运起万象心经,引导着熊王消散的元气,将之吸收入体内。 谁知他二人只将熊王的元气吸入了一点点,全身的元气便已充盈,不但四肢百骸的元气已经充满则溢,就是丹田气海内也已经满是元气,无法再行吸收。罗天远几次运转都是如此,只得停下心法,叹道:“看来咱们到了炼体巅峰的上限,体内元气达到极限,已经无法再吸收更多的元气了,只有在武学领悟上突破到净气境界才能再次吸收。”易天行点了点头,也收功站起,道:“大哥,你说那枚内丹能不能帮我们突破到净气境?却是不知道是谁给抢走了,看张兄弟那意思,他似乎认识抢了内丹的人。” 罗天远道:“你难道不觉得那人的身法和衣服很眼熟吗?”易天行想了想,突然道:“难道是他?”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一帮废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想到最后这熊王的内丹还是被我得到了。”一人在天辰山的小路间狂奔,手中紧紧抓着一枚红灿灿的内丹,心中却是狂喜。“净气高阶的熊王内丹,虽然这熊王只是刚刚进阶,内丹还没有稳固,但至少够我突破到净气中阶了。” 这人一边狂奔一边心中盘算着如何找一安全无人之处服用内丹,闭关修炼,突然面前一道剑气划来,这人大惊失色,亏他狂奔之下还能如此警觉,连忙一个鹞子翻身,竟然被他堪堪躲过。 “什么人!”此人翻身站定,知道来者不善,多数是为了自己手上的熊王内丹而来,不过刚才那一剑虽然剑气凌厉,但是他也已知晓对方不过是净气初阶的境界,嘿嘿,净气初阶,自己可是远超一般净气初阶,就这点水平也想黑吃黑?呸呸呸,什么黑吃黑,同样的境界也想动手抢自己的东西。 此人正是真剑门的刘礼,他方才和牛角熊王相斗之时,见北斗阵被熊王所破,心知再斗下去只是无端地让自己白费元气,终不免败下阵来,虽然无性命之虞,但恐怕最后战利品自己却也分不到大头,所以竟然自导自演,挨上了熊王的一记掌风,作势撞飞出去,然后装作晕倒。他本以为熊王已经接近油尽灯枯,后面的几组完全能够将熊王击败,等众人和熊王两败俱伤之际,自己再突然现身把内丹抢了,到时候为了内丹,甚至不妨杀个几人灭口,没想到熊王竟然在战斗中突破到净气高阶,他大惊之下,本已偷偷开溜,没想到熊王竟然如此大意,在张去疾和两个小子的夹攻之下就这么挂了。刘礼反应倒快,就在罗天远和易天行一愣神之间,马上冲出抢走熊王内丹,逃之夭夭,张去疾射过来一箭倒是挺准,幸亏自己早防着张去疾这一手,却也没能阻住自己的去路。那张去疾多半是认出了自己,不过自己只要突破到净气中阶,又何必怕他。 只是没想到自己奔跑出如此之远,竟然还有人挡住自己去路,难道刚才一路有人追踪自己?张去疾用的是弓,这剑气明显不是他所发的了。 却见一名麻布衣裳的青年男子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手持一柄宽剑,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这青年男子蓬头垢面,刘礼却是不认得,不过这身衣裳似乎哪里见过。 “朋友是何门何派?不妨报上名来!”刘礼开口问道。 青年男子缓缓舞动长剑,低声道:“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知道我是谁。” 剑光闪动,刘礼和那青年男子错身而过,仓朗朗声响,刘礼手中长剑落地,双眼圆睁,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远超一般净气初阶的身手,竟然两招之间就被对方划破了喉咙,谁,此人到底是谁,竟然拥有如此神妙的剑法,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前倾,永远带着这个疑问倒了下去。 熊王内丹从他的手掌中掉落而出,滚在地上的草丛之中。青年男子长剑一勾,便将那内丹接在自己手中,转身而行…… 罗天远和易天行见自己不能再吸收熊王元气,颇有些觉得浪费,但也无法可想。罗天远站起正准备继续前往三人派,却见易天行取出一把匕首,开始给熊王分尸。罗天远想起在幽暗森林时自己割下猿王的肉块的旧事,不过现在自己和易天行元气充沛,其实也并不需要再食用熊王的肉块来补充体力,便道:“天行,这熊王的血肉已经无用,你还给他割下来做什么?” 易天行愣了愣,赧然一笑道:“嘿嘿,我习惯了,以前做猎户的时候,就想着把猎物的肉块割下来拿到市场上去卖,刚才看那张去疾的长弓,突然以为自己还是打猎为生呢。”罗天远一阵无语,但他听易天行提到张去疾,突然想起张去疾离去之前曾经说这熊王的尸身归自己和易天行所有,难道,这熊王身上除了内丹,还有什么好东西? 罗天远走近牛角熊王的尸身,翻了翻熊王瘫软的皮肉,道:“这熊肉也不能保存,虽然对补充元气有些效果,但时间久了应该没什么用处,这熊皮有用吗?” 易天行道:“这熊王虽然是净气高阶,但熊皮似乎和血肉一样,元气散尽就和普通兽皮无异,并不能起到什么防御的作用。” 罗天远点了点头,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熊王的尸体,眼光在熊王的一对牛角上停了下来。 易天行见他看向熊王的牛角,立时会意,双手去摸那对牛角,呲地一声,竟然感觉牛角上流出一股电流,刺得自己双手竟然有些发麻。“大哥,这牛角上似乎隐隐缠绕着一股雷电之力,倒是古怪。”易天行还没等罗天远回答,手中匕首在熊王脑袋上左右各划了一个圈圈,将两只牛角割了下来。他取出怀中两块蒙面黑布,将两只牛角分装了,兴冲冲地递给罗天远一只,道:“嘿嘿,看来这牛角是个好东西,虽然现在不知道怎么用,暂且先收好,来,咱们一人一只。” 罗天远接过黑布,只见那牛角表面泛着蓝光,似乎被丝丝雷电元气所包裹,想起第一次见到那神秘黑色金属碎片的情形,道:“这雷电之力似乎倒不会消散,咱们现在也不能吸收,先收好再说。” 易天行喜滋滋地把牛角小心翼翼地收好,没想到初入天辰山,还没到三人派呢,就得了一件净气境兽王的宝贝。 罗天远看了看地上的熊王尸身,不禁有些感慨,这净气高阶的兽王可以说是他目前所遇到过的最强大的存在,但毕竟也三拳难敌四手,一个不慎便立时身死道消,力量,自己一定要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只有获得能碾压这世间一切的力量才能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第57章 徐碧儿 “加入三人派?你二人又没引荐人,又没介绍帖,谁知道是哪个门派来得奸细,识相的就快快滚开,不要逼小爷动手。”三人派门前的一名守门弟子高声叫道。 易天行道:“谁说我们没有引荐人的,我们可是张银笛请来的!”他故意把“请”字念得很重,实话说,要不是罗天远被张银笛“请”来,他才不愿意加入三人派呢。他看着三人派宗门前那块刻着“敬天守地做道德人,遵法守纪做干净人,明礼守信做善良人”的石碑就想发笑。 易天行忍住不笑,那守门弟子倒是先笑了:“张堂主身份尊贵,岂会结交你们这两个穷小子?”一边说着一边将罗天远和易天行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瞧这两少年虽然身穿的袍子料子还算不错,但一看就不是什么上等货色,而且这两人虽然年纪尚小,但眉眼间颇有些江湖之气,明显不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家族的子弟,这样两个江湖少年,背景有限,自己都不会去巴结,不过却认识张银笛,其实这守门弟子内心是知道二人多半说得是真的,只是怎么让他俩说进就进,正所谓雁过拔毛,自己看守这山门不就那么点油水嘛。 罗天远道:“不知张银笛师姐今日可在宗门之内,师兄如有疑问,可烦请师兄入内禀告张银笛师姐,就说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提前来了。” 那守门弟子鼻孔朝天,道:“就算你们是来加入我们三人派的,张师姐贵为堂主,事务繁忙,岂能屈尊来见你们。”他顿了一顿又道,“你们还有事没有,没有别的事的话,速速离开,不然我可不客气了。”这守门弟子其实只有炼体初阶的境界,虽看不出罗易二人的具体实力,但也知道二人境界在自己之上,只是自己背靠宗门大树,却又怎会惧怕两个无门无派的陌生小子,说是说不再客气,动手肯定是不会的,嘴上却早已不客气了。 易天行早已被他的冷言冷语激得想破口大骂,但他既然已经答应了罗天远在三人派不可生事,却是强压制怒火不发作。他见那守门弟子一边说话一边眼珠子滴溜溜地不住在罗天远和自己的包袱上打转,心中一动,朝罗天远低声道:“大哥,银子。” 罗天远立刻心领神会,这守门弟子一直看着自己的鼓鼓囊囊的包袱,自然是想索贿。自己包袱中倒是有不少从狼王洞府里搜刮来得金银珠宝,想起当初进集贤城时,守门的卫兵就向易天行索贿,看来这些黄白之物虽然对自己无用,但是在这世上还是硬通货。自己既然要想加入三人派系统学习武学,也只能入乡随俗了。他连忙从包袱中取了两锭金子,拱手塞向那守门弟子的手上,道:“还请师兄帮忙向张银笛师姐通传一声。” 那守门弟子突然被一道金光闪了一下眼睛,鼻孔立时变小了几分,眼珠子却是更睁大了一圈,脸上也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道:“既然是张师姐引荐来的师弟,何不早说。我现在就去禀报,你们二位在此地万万不可随意走动,我去去就来。”说好的不客气也突然客气了起来。 守门弟子正要接过罗天远递过来的金子,突然身后一名女子道:“小李子,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个小子又是什么人?” 这叫小李子的守门弟子一听得这声喊,全身汗毛不由地直竖,双手连忙抽回,回头一望,只见一名三十来岁的女子正带着几名弟子从山门内走出,这女子身着明黄色衣裳,虽然年纪不小了,面色甚至有些蜡黄,但却浓妆艳抹,眉眼间颇有些轻佻。小李子心中一慌,暗道:“真是倒霉,怎么正碰上这个泼妇。”口中却恭恭敬敬地道:“禀报徐堂主,这两位师……这两位自称是张银笛张堂主引荐来加入本派的弟子,小的正要入内禀报张堂主。”那女子斜眼瞟了他一眼,道:“小李子,这张银笛升任堂主才一两个月的功夫,你这称呼倒是叫得很顺口啊。” 小李子全身一颤,刚想分辩几句,徐堂主却不理他,几步踱出山门,身后的几名弟子忙快步跟上,一起走出。徐堂主白眼一翻,将罗天远和易天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哼”了一声道:“张银笛这小贱……小妮子最近的口味可是变差了不少,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穷小子。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啊?” 罗天远向易天行摆了摆手,拱手向徐堂主报了二人的名字。“罗天远,易天行,名字听也没听说过,看你们的岁数也都不小了,嗯,似乎还是带艺投师,不会是其他门派的奸细,张银笛那小妮子还是太嫩了,出一趟任务,也不知怎么地就勾搭上两个来路不明的小子。钱侃,你来试试他俩的路数,别让咱们的张堂主受人蒙骗了也不自知。记住啊,可别伤了他们的性命,万一真是张堂主的亲密朋友,倒时候免不得怪在我头上。” 徐堂主身后一名叫钱侃的弟子垂手道:“是。”双掌一翻,竟突然便朝罗天远和易天行冲来。这钱侃却是徐堂主治下的一名炼体巅峰的弟子,在年轻一代的弟子中倒也算是不错,今日为了在本门堂主面前好好表现,一起手便使出了看家的破灭火掌,一双肉掌也不知到怎么练的,掌风中噼啪连响,竟然还夹带着火焰气息。 罗天远本不愿动手,但易天行早已按捺不住,见那钱侃不由分说就双掌拍到,将身后的长刀往一旁丢开,一个闪身,便赤手空拳地迎了上去。钱侃炼体巅峰的境界,元气底子倒也极为扎实,而且掌风绵密,霎时间只见无数掌影在他身前散开,重重叠叠,向着易天行压将过来。钱侃修炼的这门破灭火掌,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也算是极为上乘的武学,为了配合这门武学,他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秘术,一双肉掌上练到了自带火焰气息,掌风之间赤焰纷飞,易天行刚一接敌,便觉得一股热浪袭来,心中也暗自佩服:“这三人派果然也不都是无能之辈,这钱侃的武功和那谭维也不遑多让。” 钱侃有意卖弄手段,他听徐堂主的意思,虽然不必杀了易天行,但把对方打到重伤却没什么问题。这两个小子说自己是张银笛引荐而来,多半说得也是实话,但正因如此,徐堂主就更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最好是断手断脚,废了武功。 三人派自掌门,长老以下,分为内五堂外九堂,外九堂中又分左门风云雷火,右门天地日月星。徐堂主正是右门的地堂堂主,名唤徐碧儿。左右九堂向来不睦,勾心斗角不断,互相总想在实力上压倒对方,尤其是自从张银笛在某一次宗门考核中,叫了王中秋一声叔祖,立时便被提拔为左门云堂堂主,徐碧儿更是对张银笛妒火中烧。如今眼前这两个小子看气息至少也是炼体高阶甚至炼体巅峰的境界,加入张银笛的云堂,可就增加了左门的实力。虽然最近左门幽暗森林一行,死了几个堂主,但这些堂主和张银笛一般都是靠着亲戚子侄的关系坐上高位,对左门的实力却也无关痛痒,这不立时便又有几个年轻堂主上位了么。当然右门前几日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三个副堂主,据说是被黑白无常给劫杀了。眼见宗门大比在即,右门想要压倒左门,可不能让他们再添几名生力军。 钱侃想到此节,自然一掌更比一掌出招迅猛,就算对方小子同样是炼体巅峰,无门无派的小子又岂是自己的对手,你看,另一个小子不是被自己的破火玄掌给吓得不敢动弹了么。 这招巨灵开山就差一点便能扫到这小子的腰眼,嘿,小子运气不错,竟然勉强避开了,再看我这招祝融焚天,哈,衣角被我烧到了一点,再来,火烧天际,八面火转,火光冲天,……咦,怎么每招都被对方在半途一掌给隔断了,烈火炎墙,赤地千里,万物俱灰…… 钱侃掌力和火焰元气不住放出,却只见易天行在自己的掌风和火焰之中上下飞舞,每踏一步都正好踏在自己招式的空隙之间,只有一招稍稍扫到了对方的衣角,可自那之后竟然所有的掌力都不能碰到对方半分,而且这小子出招毫无章法,竟然运气好到爆棚,总在自己每一招的半路上突然出掌,使自己一直不能完整地出招,说不出的难受。明明这小子出招的元气劲力一招弱过一招,这炼体巅峰的实力完全不如自己,可就是每次都能打断自己的招式,使自己不能完整地使出整套破火玄掌。 徐碧儿身后的众人也看出易天行不过是炼体巅峰,而且每次出招明明元气浑厚程度不如钱侃,可钱侃就是每次出招都是半途而废,似乎力有不逮,有几人已经笑出了声,更有一人喊道:“钱老二,你这破火玄掌也不行啊,是不是前段时间在集贤城的醉红楼用力过度,太过败火了?” 钱侃脸上一红,眼中余光瞥见徐碧儿看着自己,脸色却已越来越沉,心中一惊,暗道:“糟糕,这小子明明实力远不如我,我却久久不能拿下,万一被她觉得我是在放水,以后日子可不好过。”发一声狠,左右手化掌为拳,火焰元气散出,脚下发力,一招双头火龙冲向易天行。 钱侃双拳犹如两条火龙,双臂上下翻腾,呼啸而来,易天行双脚一错,似乎有些惊慌狼狈,本要闪避之际,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向后便作势要倒,钱侃心中一喜,暗道:“脚下虚浮,这次你还不中招。”身体前倾,全身劲力带着两条火龙冲过。 突然钱侃只觉双腿膝盖处一痛,两股远超炼体巅峰的劲力横飞而至,噗通一声,钱侃受力不住,竟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双拳火龙改变方向,笔直拍在身前的土地上,激起一团尘雾。却见易天行向后跌倒,双掌在地上一拍,却是一个后翻退了出去。 众人见易天行本将跌倒,大好机会钱侃竟突然自己脚底拌蒜,本来劲力十足的双头火龙只是激起一团泥尘,又是哄堂大笑。刚才嘲笑钱侃的那人又道:“钱老二,最近很虚啊,怎么脚都软了?”徐碧儿回身一个白眼,冷然道:“笑什么笑。”众人都是一个冷颤,同时噤声。那嘲笑钱侃之人更是直接捂住了嘴。 罗天远看得暗暗好笑,他却心里明白,易天行的实力远超钱侃,只不过他记住和自己的承诺,并没有完全显露真实实力,在不伤钱侃的同时还让对方出了个丑。 徐碧儿低声道:“废物!”她修为颇高,却早已看出易天行方才向后倒去时顺势踢出两脚气劲使钱侃倒地。哼,张银笛也不知道从哪儿发找来了两个炼体巅峰的小子,居然武功修为还在钱侃之上,如果真被这俩小子入了门,左门的实力可要大大加强了。她右手一抖,不知从身上何处甩出一条乌青长鞭,长鞭尾部却是挂着许多小刺,似乎由什么金属所铸,太阳照耀下,竟然散发出森森寒意。徐碧儿身后众弟子一见这长鞭,更是心惊,徐碧儿长鞭在手,却仿佛已经鞭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滋味,想想也害怕……看来平时没少挨鞭子,至于怎么挨的鞭子,作者也不想说得太多…… “住手!”却又听一女子之声叫道。众人回头望去,便见一白衣少女自山门中飘然而至,正是久未出场的张银笛。罗天远见她居然三两日不见却已是炼体高阶,暗道:“几日不见,她竟然已经突破了一个小境界,不知是勤练了什么功法亦或服用了什么丹药。这三人派毕竟也是个大宗门,底蕴果然不可小视。” 张银笛行至山门前,向那徐碧儿施了一礼,道:“徐堂主,这二位是我和掌门他老人家提起过的要加入我三人派的新晋弟子,可不是什么奸细。” 第58章 左门与右门 徐碧儿笑意盈盈,握着鞭子向张银笛还了一礼,道:“呦,几日不见,张师妹已经突破到炼体高阶,可喜可贺呀,掌门可真偏心,给了师妹那许多修炼资源。”她顿了一顿,朝着不远处的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努了努嘴,道:“原来这二位小帅哥就是张师妹向掌门推荐的少年英才呀,果然都是一表人才,我就说嘛,年纪轻轻,便是炼体巅峰,连我门下钱侃也不是对手,定是张师妹能够看得上的人。” 张银笛知道徐碧儿虽然满脸笑意,但话里话外都似乎在讽刺自己,可她却并未在意,而是更震惊于另外一件事来。 炼体巅峰?!而且两个都是?!三日之前自己和罗天远分开之时,罗天远还只是炼体高阶,不过他也就算了,此人天赋异禀,自己在幽暗森林中是见识过的,否则也不会邀请他加入三人派,可这易,易什么来着的家伙,三日前还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就算他走了狗屎运,不知从何处得来了炼体丹和培元丹,但怎么可能短短三天就迈入了炼体巅峰的境界? 张银笛望了望已经和罗天远并肩而立的易天行,却见易天行也看着她,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更是一震,见易天行神完气足,确实是炼体巅峰的稳定境界,要知道就算有培元丹,也需要很长时间的好好炼化,操之过急连续服用,不但副作用很大,境界不稳,更有可能元气在体内无法吸收,严重的甚至可能爆体而亡。可是看易天行这一脸轻松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境界不稳的样子。而且那钱侃虽然是右门的人,但她却是识得的,炼体巅峰已有一年多,而且一手破火神掌,甚至已经练到了火劲元气合一的初级境界,下个月的宗门大比,他也是左右门炼体境前十的人选,竟然还不是易,是叫易天行,居然还不是易天行的对手! 徐碧儿见张银笛对自己说话竟然毫无反应,一直上下打量着易天行,眼中似乎就没自己这号人,心中早已咬牙切齿:“小贱人,仗着和掌门的关系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嘴上却嗲得发腻得道:“恭喜张师妹又得了两名得力助手,姐姐我可就没这好命了呀,前几日我们右门还莫名其妙地死了几个副堂主,张师妹什么时候可得帮姐姐也物色几个少年英才。”张银笛从易天行口中得知周云新,任一鸣,董双几人是被黑衣人所杀,而且本是他几个请了黑白无常来劫杀自己,回到宗门后,她向掌门禀报,却被掌门授意给隐瞒了下来,只说三人是被黑白无常所杀,所以徐碧儿并不知情,但她听徐碧儿提到周云新,任一鸣,董双等人,心中有气,脸色自然一变。 徐碧儿见了,却不知张银笛为何突然脸色不豫,心中更是火大:“小贱人居然没来由地给我脸色看,不要被我抓到机会,到时我定然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她却也不想在此多待片刻,朝着张银笛施礼道:“张师妹要带着他们去禀告掌门,做姐姐的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她心中有气,面对张银笛却也不敢发作,说完兀自出了宗门而去,她身后的几名弟子随之跟上,钱侃也早已从地上爬起,灰头土脸垂头丧气地跟在众人之后。一众人中还有一两人故意落在后面,经过张银笛身边,却是颇为巴结地向张银笛打了声招呼,随之快步跟上了大部队。 张银笛知道徐碧儿是为了宗门大比带着治下的弟子外出历练修为,向徐碧儿回了一礼,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罗天远和易天行面前,诧异地道:“你们真的已经是炼体巅峰?”罗天远是炼体巅峰她是相信的,毕竟是个在和三眼猿王战斗中也能突破的怪物,可这易天行竟然也能短时间内就突破到炼体巅峰,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在回到宗门后,勤修苦练,又从掌门那儿讨来了不少修炼资源,这才突破到炼体高阶,那也是在自己已经停留在炼体中阶多有时日,才能顺利突破,可这易天行从一个本来毫无修炼天赋的普通人三天就突破刀炼体巅峰,那实在是太骇人听闻,就算徐碧儿已经盖章确认,自己却仍有些不信。 要是张银笛知道罗天远和易天行一夜双巅峰,恐怕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罗天远道:“不错,我和天行都已经是炼体巅峰,我记得你答应过我,只要天行突破到炼体境界,便也同样让他加入三人派。”易天行却在一旁用脚尖踢弄着一枚石子,故意不看张银笛。 张银笛张了张嘴巴,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深深地呼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震惊的心情,道:“没错,你们二人能加入三人派,我无任欢迎。”心中却想:“这易天行能够突破到炼体巅峰,定然是罗天远相助了,却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办法,看来当初请他加入我们门派这步我真的走对了,到时候我说不定也能借助他来帮我快速突破。”张银笛想到这里不禁心情大好,更为自己的眼光感到自豪。 张银笛道:“你们现在就跟我去见掌门。”她话还没说完,身后冒出一张满脸谄媚的笑脸,道:“二位师弟,不,二位师兄,掌门可不是这么容易见的,平时收弟子,大多长老们和内堂堂主就能决定了,掌门亲见,两位师兄至少也会有个掌门亲传的身份,以后可要好好提携小弟。我早就说了,张堂主介绍来的自然是人中龙凤,以后二位师兄在张堂主治下,境界自然更能突飞猛进。”却是方才守门的那个弟子小李子。这小子变脸倒快,方才还对罗天远和易天行一脸高傲的姿态,现在却是满脸巴结,和那徐碧儿有得一拼。 张银笛嗔道:“就数你话多,看在你今日报信及时的份上,明天不当差的话来我风堂报道。”原来方才小李子见徐碧儿示意钱侃动手,连忙入内去寻张银笛,幸亏张银笛刚刚突破炼体高阶,正在演武场上习练新学的一套剑法,听得他的禀报,生怕罗易二人被徐碧儿伤了,刚忙出得山门,正好看见徐碧儿长鞭抽出,正要准备动手,急忙出声制止。 这小李子大名李松,本是右门星堂治下的一个小弟子,境界低微,多年也没有突破,平时自然是被门内使唤来使唤去,尽干些杂役的活,每月领到的修炼资源本就不多,而且每天都是累死累活,又哪儿有时间好好修炼,境界便更是难以提升。张银笛知道他在星堂不受重视,早就想另投高枝,今日及时通知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开口答应他加入自己的风堂,只是左右两门互相看不顺眼,暗地里勾心斗角,尽管这李松境界低微,但是恐怕到时候右门又得给自己添上一笔新账,呸,右门连买凶杀人都干得出来,再记恨自己一次又如何。她虽然知道周云新,任一鸣,董双等人买凶杀自己未必是右门故意而为,多半是三人眼热自己去幽暗森林寻找的那片金属碎片,私下所为,但毕竟心中有气,连带着右门一起记恨,所以偏偏就要收了李松入自己堂内,给右门添堵。 李松见张银笛让自己加入云堂,大喜之下,连连向张银笛道谢,一时之间彩虹屁横飞,听得张银笛浑身舒坦的同时毛孔也要竖了起来,向他挥挥手道:“今日还是当好你的差,要是这山门看不好,明日的事,不提也罢。” “是是是,堂主说得是,我一定站好岗,今日绝对不让其他人再来骚扰堂主。”说完一溜烟跑到守门之处,抬头挺胸翘屁股地站得笔直。 罗天远和易天行看得暗暗好笑,要不是张银笛引着他们往掌门大殿而去,恐怕再站在原地,非要被这李松给憋出内伤不可。 张银笛一边领着罗天远和易天行在三人派内行走,一边向两人介绍。三人派也算天辰山上势力靠前的门派,占地面积广大,弟子众多。一入山门,最先到的便是一片开阔广大的练武场,数百名各代弟子在练武场上或成队列由师长带领演练,或三三两两地自行修习,还有不少弟子捉对连招,人声鼎沸,十分热闹。罗天远和易天行自然对练武场最感兴趣,见众弟子演练各种武学,其中剑法犹为居多。三人派开派祖师乃是一代剑术宗师,据说还是凝元巅峰的境界,如果放到现在,那可是和桑流群岛境界第一人的欧阳家主欧阳逊同等境界,但是数百年来,桑流群岛上元气愈见稀薄,门内传人也就一代不如一代,如今的掌门王中秋年已六十,却还只是明心巅峰,距离脱凡境尚有一步之遥。 张银笛带着罗易二人从左边绕过演武场,左边几排房屋便是外堂左门的居所,外堂分为左右两门,分别是左门风云雷火,右门天地日月星,居所分别在演武场的左右两侧。几日前的幽暗森林一行,左门风雷火三堂堂主整整齐齐地死在了三眼猿王的手上(尽管云堂堂主穆子鲲是被陈华所杀,但是对外岂能自曝家丑?),这几天便又有几名新任堂主在搬家。左右门的堂主虽然境界有高有低,但都是背景深厚,住的也都是独门独院的小楼,其他治下的弟子却大多数人一间。这些弟子大多为江湖上没什么背景的武者带艺投师或者门内一些无权无势的散人长老的弟子,出师之后便分配到外堂各门之下,由外堂的堂主们管理。所以三人派外堂各门便出现了许多堂主境界低微,弟子反而境界更高的奇葩现象,之前的陈华便是如此,净气初阶的境界,却要看几个炼体中阶堂主的脸色行事。 那几名左门的堂主新官上任,这几日却没去演武场修炼,搬家搬得却是热闹非常,他们一行人从左门院落外经过,不时地听见有人指挥如何把院子内的假山搬了,换上新堂主喜好的样式,一会又听见有人吩咐让弟子下山采购全新的家具送上山门,旧有的家具全数搬出去好好处理。 而右门五堂的居所却在宗门右侧,左右门之间被演武场和几条大路以及广阔的绿植隔开,离得甚远,所以虽然左右门勾心斗角,但是平时倒也算相安无事,有时演武场上练习时相见最多斗斗嘴,只是在宗门比试时才会真的兵刃相见。桑流群岛以武为尊,宗门比试时都是真刀真枪,伤亡也都是难免,各个宗门大多如此,甚至还鼓励全力比试,这样才能万中选一,优胜劣汰。也正因如此,左右门每年大宗门比试时,都要伤亡数人,再加上平时的争权夺利,所以左右门积怨也就越来越深。那徐碧儿便是右门地堂的堂主,或许是同为女性,虽然表面上对张银笛和和气气,但是暗地里却是对张银笛最为妒忌,没少给张银笛和左门使绊子。 张银笛道:“今天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你们可能要有大麻烦。” 易天行把嘴一撇,道:“我看那钱侃也不过如此,不过他那火焰气劲倒是挺奇特的,那是怎么练的?” 张银笛道:“钱侃的家族自古便拥有火焰元气,这种元气内蕴含元素力量的体质大多是祖传的,后天修炼的需要花上极大的精力和运气。钱侃天赋不错,再加上后天的刻意苦练,配合他的破火神掌,在年轻一辈中实力不错,没想到居然还不是你的对手,你从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三日之内就突破到炼体巅峰,想来是罗天远获得的那枚金属碎片的好处了。”她心心念念地想知道那金属碎片的奥秘,更想知道易天行是怎么短期突破的,所以旁敲侧击地问道,但见易天行却不置可否,却继续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奇遇,短期内突破虽然罕见,但是有些武道天赋极高的天才在丹药和苦练的加持下,也能做到,尤其是炼体境界,尚属于低级境界,有些人快速突破到炼体巅峰后一直停滞不前,终身不能进入更高境界的也所在多有,你们可不能懈怠了。” 张银笛顿了一顿,又道:“我之前疏于修炼,境界不高,但你们可不要小瞧了徐碧儿,她可是净气高阶,方才她长鞭已出,真和你们对上了,只怕让你们断只手少条腿都是轻的。”张银笛她背靠掌门大树,对门内权斗倒是颇为醉心,武道之学并不在意,但经过幽暗森林一行后,她知道自己就算在炼体中阶也是极为普通,平时和门人喂招时,其他人大多碍于她的身份,对她并不会使用全力,而且刻意巴结追捧,让她觉得自己就算是炼体中阶,也是同境界下顶尖的那拨人,没想到在幽暗森林中,一个三眼猿王就能完全碾压她和另外四名堂主,要不是遇见了罗天远,恐怕现在也已经化作白骨。她回到宗门后竟然起了些武学上进之心,几日内通过丹药加持和刻意苦练,居然也被她快速突破到了炼体高阶。 罗天远倒是心中一震,他虽然看出徐碧儿是净气境界,但也没想到竟然还是净气高阶,那可是比黄羽翔和杨哀还要高上一个小境界,自己和易天行单打独斗恐怕还不是徐碧儿的对手。难道右门的几个堂主都是真材实料?可这也不对,按照天行所说,那天买凶杀人的三个右门的副堂主也不过是炼体中阶的境界。这三人派可真是奇葩,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易天行听得徐碧儿居然是净气高阶,也是吐了吐舌头,道:“大哥,没想到那个泼妇竟然是净气高阶,以后咱们还是和她少见为妙。” 张银笛又道:“她还不是右门最强的,天堂堂主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却已经是净气巅峰境界。这段时间你们可要好好修炼,没事不要到处乱跑,免得被右门钻了什么空子。下个月就要宗门大比了,可别在这之前出什么事。” 右门天堂堂主竟然是净气巅峰境!还只有二十来岁,罗天远倒是想见上一见。易天行却是起了好强之心,问道:“那我们左门境界最高的是什么境界?”他却已经把自己当成左门的弟子了。 张银笛却是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道:“等你们见过掌门,正式加入左门就知道了。” 第59章 王中秋的试探 一行三人行过左门居所,转而右行,然后沿着大道再次向前。大道的尽头便是三人派的宗门大殿和掌门所居。而宗门大殿背后所靠的三人峰上,却是居住着宗门内的几位长老,这些长老大多闭关修炼的,对门派事务基本不闻不问,除非遇到什么特殊情况才会出关。这些长老大多在明心境界,但是他们久未出关,其中是否有人已经突破到脱凡境界恐怕连掌门王中秋也不能确定了。 大道两旁还有着许多独门独院的小楼和一些房屋,风格和左门的居所有些相似,但环境却要清幽许多,更不像左门居所那般吵闹非常。张银笛向罗天远和易天行介绍此处两旁的建筑乃是内五堂的堂主和弟子居住之地,三人派的外九堂负责平时门派内的日常事务,而这内五堂却不管这些杂务,平时都是以修炼为主,门派内的一些外派的特殊任务也由内五堂负责,比如青龙堂堂主管泽敏最近就接了掌门指令,带着堂内精英外出搜寻黑白无常,只要遇上了,格杀勿论。 张银笛带着罗易二人进入内五堂区域,话也变得少了起来,内五堂环境清幽,堂内弟子大多在勤修苦练,却不喜有人在此大声喧哗。她虽然在外堂身居高位,但是毕竟境界低微,内五堂的弟子即使只是炼体境界,也都是一些天赋极高的少年英才,属于门派内的重点培养对象,这些弟子即使遇到了张银笛,最多也是礼貌地打声招呼,却也并不听自己的号令。自己这次邀请罗天远加入三人派,如果在往常,以罗天远的天赋,一定是加入内五堂的了,但是这次一来罗天远是自己所发掘,二则自己也想向掌门争取让罗天远加入自己的左门,自己如果强烈争取,希望还是很大的。右门的天堂堂主萧洪溟年纪轻轻就是净气巅峰的境界,不也一直留在外堂么。不过这个萧洪溟脾气古怪,内五堂中白虎堂堂主一直想将他招至麾下,甚至以授予副堂主身份为条件,却一直被萧洪溟给拒绝了。 只是这萧洪溟在外堂平时也是对宗门内的事务从不过问,这几年来外堂的右门平时几乎都以徐碧儿为首。这徐碧儿虽然是净气高阶境界,但是天赋有限,终其一生恐怕也再难突破。这些年来,她在境界上突破无望,出身也是普通人家,所以反而越来越醉心于权力。徐碧儿相貌并不出众,但是却经常浓妆艳抹,眉眼间更是媚态非常。徐碧儿虽然天赋寻常,但却被一个长老看中,收了做干女儿,平时里见到内五堂的堂主,也都是“哥哥,哥哥”地叫,旁人听了觉得肉麻,她却丝毫不以为意。内五堂的几个堂主都和她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虽然徐碧儿的干爹长老长年闭关,但是靠着这几位堂主的关系,这几年在外堂却甚是风光,宗门内的事务,大大小小她都要插上一脚,俨然外堂的大管家。 可是没想到近两年,宗门内来了个张银笛,虽然张银笛在初入门时便加入了左门,规矩上并不归徐碧儿管,但是徐碧儿八面玲珑的心窍,见张银笛加入之时,掌门居然罕见地亲自接见,便猜测张银笛应该有些背景,所以一开始还对张银笛刻意拉拢,姐姐妹妹地叫得十分亲热。没想到一年后,在一次宗门考核之时,王中秋却亲自下场考核,经过张银笛身边时稍稍停留,和张银笛寒暄了几句,张银笛居然开口管王中秋叫了一声叔祖,这一个姓王,一个姓张,亲戚是怎么论得旁人也不敢太多打听,徐碧儿自己不也有一堆外姓哥哥么。 这一声叔祖之后,张银笛火速升迁,竟然直接被任命为云堂堂主。张银笛一上任,便将一些宗门事务重新规划了起来,有着掌门王中秋做靠山一年多的时间,外堂左门的声势自然越来越大,竟然渐渐有些压了右门一头。张银笛既年轻,背后家族虽然不是七大家族,但也不可小觑,徐碧儿权力被张银笛分了一块,自然对她是又妒忌又愤恨,时间一久,琐事口角在所难免,渐渐地左右门竟然有些势成水火。 这些事,张银笛虽然没说,但罗天远和易天行自然方才也看出徐碧儿和张银笛的不对付,一个宗门之内,派别对立,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很多宗门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加以鼓励,桑流群岛以武为尊,即使权力相争,最终还是要靠着境界和实力来说话,想要更多的权力,自然要让自己实力更强才行,野心越大,境界越强,宗门实力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桑流群岛七大家族,都是靠着底蕴和实力上位,但是只要其他宗门和家族有着超过他们的实力,自然可以取而代之。 张银笛领着二人来到宗门大殿,和大殿前的护法弟子打了声招呼,便被带领着进了大殿的内堂。大殿之内,两旁虽然备有桌椅,张银笛却也没开口让二人坐着等,只是垂手而立,等待王中秋出来接见。 易天行禁不住好奇,四处张望,大殿内布置倒是简单,中间主座上披着一张看不出什么兽王的皮毛,两旁左右各有七八张太师椅,却是宗门内商议大事时给各长老堂主坐的。 大殿后方的墙上写着三人派的门规,最上方便是三人派的那三句顺口溜,敬天守地做道德人,遵法守纪做干净人,明礼守信做善良人。这三句口号,罗天远和易天行一路走来,却是经常看见,或刻在石碑上,或挂在条幅上。当初立下这三条祖训的开派祖师或许真的是敬天守地,明礼守信,但是几百年过去,莫说三人派了,就是整个桑流群岛上,又有几人做到?罗天远看着这几个大字,心中想起这几天的遭遇,心中颇为感慨。 墙上的左上方,悬挂着一把造型极为古朴的长剑,剑在鞘中,流苏轻动,张银笛轻声向罗易二人介绍那是三人派的开派祖师所用的佩剑,开派祖师身死道消之后,便被当成了宗门镇派之宝传继了下来。这把剑名唤天悬,乃是一把玄级武器,是数百年前一位铸剑大师所炼。三人派的开派祖师与这铸剑大师乃是忘年之交,当年就是凭着这把玄级神兵和一身神妙的剑法扫荡群魔,诛杀宵小,最终开山立派,建下了了偌大的基业。 罗天远和易天行听说这把天悬宝剑乃是玄级兵刃,都是十分惊奇,世间兵刃按照神异程度,分为天地玄灵锐五等,之前只有罗天远见过锐级兵刃,比如张银笛和穆子鲲的佩剑,的确是十分的锋利,没想到现在居然直接看到了一把玄级兵刃,要不是张银笛还站在旁边,他们甚至向把那长剑拿下来抽出好好看一看。 其实张银笛没告诉他们,这把天悬剑只是一把仿品,真正的镇派之宝怎么可能这么大喇喇地悬挂在大殿之上,当然是被掌门往珍而重之地收藏在宗门秘府之内了。不过这柄仿品却也是一把锐级兵刃,等级和锋利程度甚至还要超过自己的鄂秀剑。 罗天远与易天行正在大殿内四处打量之际,却见一红袍老者自后殿缓步入内,张银笛见到连忙施礼,道:“掌门叔祖,这两位便是徒孙在幽暗森林中所遇见的罗天远和易,易天行,他二人如今已是炼体巅峰的境界,他二人今日前来是希望掌门能将他们列入门墙,为我三人派发光发热。”红袍老者正是如今三人派的掌门王中秋了。罗天远和易天行见王中秋衣着华贵,气度非常,浑身上下散发着迫人的威压,顿觉明心巅峰的境界果然不同凡响。易天行本对加入三人派有些抵触,但是眼见这王中秋的境界的确是自己目前见过的除了城主裴方垣之外的最强者,心中也生出一丝敬畏之心,对三人派也不敢小瞧了,和罗天远一起向着王中秋拱手施了一礼。 王中秋听张银笛说二人现在已是炼体巅峰的境界,心中微微一怔,之前他听张银笛提过要招两名少年入门并加入张银笛的左门云堂,罗天远是炼体高阶他是知道的,张银笛却没和他提易天行的事。 本来易天行毫无修炼天赋,张银笛对他完全看不上,只是为了让罗天远能加入自己的云堂才答应让易天行一起入门,所以当时对王中秋就没怎么提易天行,只是语焉不详地说易天行也是炼体境界,王中秋只道罗易二人都是炼体高阶,便也就答应了,而且他听说罗天远得了三眼猿王的金属碎片,在战斗中突破,自然对罗天远起了兴趣,今日听说短短时日罗天远竟然已是炼体巅峰,虽然他也见过不少天赋极高的弟子,但也是微微有些奇怪。 “这叫罗天远的少年能够短时间突破,想来便是那枚金属碎片的功劳了。这次真是失算,一枚金属碎片却被这小子得了去,听银笛所说当时金属碎片的能量爆发才能杀得了三眼猿王,之后那金属碎片的能量便都消散了。看来有部分还是被这小子给吸收了,所以短期内突破了两个小境界。”王中秋之前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知道了三眼猿王处又一枚金属碎片,但是碎片有大有小,三眼猿王处的碎片似乎只有指甲盖大小,给他消息的那人自己却也不愿去幽暗森林,王中秋这段时间正闭关苦练,以期突破到脱凡境界,对他来说,元气能量已经足够,突破大境界,更多的是需要对武学境界的感悟,所以也没对这么一片小碎片放在心上,更何况这消息是真是假尚未可知,所以他在某次与张银笛交谈之时将消息透露给了张银笛,让几个三代弟子去探探虚实。 以张银笛的左门的实力,内里也有不少净气境的门人,对付三眼猿王也是足够了,却没想到那陈华竟然起了将金属碎片据为己有的心思,中间又插了个罗天远进来,一番战斗之下,按照张银笛的说法,那金属碎片能量爆发,虽然三眼猿王被立毙当场,其中的能量却也全都消散了。王中秋知道那金属碎片能量并不稳定,突然爆发消散也是常有之事,而且金属碎片的能量消散之后却也是毫无用处,只是一枚普通的不知名金属罢了,三人派开派祖师当年便得到一块一尺见方的碎片,并以此进阶到一代宗师。几百年间,这野外发现的金属碎片越来越少,即使被发现的也大多只是小小一块,其中蕴含的能量,对炼体境净气境还有些用处,对于他这明心巅峰的境界,作用已经不大,虽然还是有些可惜,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王中秋脸上挂着笑容,自殿上踱步而下,红袍长袖拂在罗天远施礼的双手之上,作势将罗天远扶起,罗天远双手一接触到王中秋的长袖,便感觉到一股特殊的外来元气通过穴位经脉直冲自己丹田气海,他内心大惊,不知道王中秋是何意,如果对方向对自己不利,那可大大不妙。 罗天远下意识地便想运功调动体内元气与王中秋的那股劲力相抗,但是还未等他全身劲力扑向那股劲力,却已觉得王中秋的那股劲力已经在自己的丹田气海内转了一圈,便快速地退了回去。 王中秋劲力一收,呵呵一笑,道:“不错不错,果然是炼体巅峰,小小年纪,便有此修为,也算是难得了。”他方才劲力一吐,便已探知罗天远丹田气海内的元气程度,虽然丹田气海内元气充沛,但也不过是比普通炼体巅峰的程度稍强一些罢了,张银笛见这小子战斗中突破也太大惊小怪了,恐怕只是那枚金属碎片突然爆发,能量散出,被他吸收了一部分而已。其实王中秋这次却想错了,罗天远修炼万象心经,全身元气散之于四肢百骸,在炼体境界其实力却是取决于他血脉和筋肉的元气浑厚程度,罗天远的筋脉肌肉间元气远超炼体巅峰境界,恐怕比净气中阶的境界也不过只差了一分而已,但是方才他与易天行在和牛角熊王战斗之后,丹田气海内却存满了牛角熊王的元气,王中秋却误以为罗天远的丹田元气只是普通炼体巅峰罢了。 这也幸得罗易二人丹田气海内存满了牛角熊王的元气,否则王中秋这一探查,发现二人丹田内元气全无,却有着炼体巅峰的境界,恐怕立时便要起疑了,只是那万象心经的修炼方法实在与通行的心法大有不同,王中秋却也从未听说。也亏得王中秋境界实在高过罗天远太多,而且劲力直接冲向罗天远的丹田内,罗天远一时反应不及,全身劲力还没完全调用,王中秋便收回了劲力,否则罗天远全身劲力反扑,恐怕也要让王中秋大吃一惊。 第60章 天字辈 张银笛见王中秋的动作,知道他是探查罗天远的实力,易天行和罗天远境界相近,王中秋却也不再探查。她本以为王中秋探查之后会对罗天远刮目相看,可现在听得王中秋如此说,似乎竟然只是觉得罗天远不过普通境界,并未对罗天远有多少兴趣。 “难道这小子真的只是运气好才在战斗中突破了?”张银笛也知道自己境界和对武学的见识并不高,但以王中秋的境界,他如果认为罗天远只是普通天分,那应该是不会错的了,想到这里,她对罗易二人顿时也大感失望,本想提出让罗易二人加入自己的云堂,现在却也不再提了。 王中秋本是出于对金属碎片和张银笛口中的那番对罗天远的夸赞才亲自接见罗易二人,如今觉得二人也不过是普通炼体巅峰罢了,这两个小子相貌普通,听张银笛所说也不是什么背景深厚的出身, 那个叫易天行的小子,原来更是不过一个猎户,这样的两个普通武者,站在天辰山的大道上,恐怕一抓一大把,怎么可能列入自己的门下? 王中秋微一思索,道:“这样,你二人新加入我三人派,对宗门也不是太熟悉,我听银笛说你们也没系统地修习过玄门正宗的武学,根基尚浅,硬是让你们修习高深的武学,恐怕只有拔苗助长之忧。武学境界的修炼,还是要循序渐进,你们二人就先算我派前任长老何长老的弟子。” 罗天远和易天行之前听李松和张银笛的说法,还以为王中秋亲自接见入门,虽然不可能直接成为王中秋的弟子,毕竟这样一来,他们就成了宗门的二代弟子,比张银笛还要高一辈分,那也应该是成为王中秋的再传弟子,现在听王中秋说来却是让一位前任长老做自己二人的师傅。不过他二人却也无所谓,加入三人派本就是为了修炼玄门正宗的武学,修炼靠的乃是自己的领悟,跟谁修炼却也没什么区别。 张银笛听了,心中却是奇怪:“何长老几年前已经仙去了,却怎么收他们做弟子?难道……” 便听王中秋平易近人地笑道:“何长老乃是我最亲近的师侄,前几年已经飞升道消,但是他这一脉的武学却有其独到之处,他尚有一名弟子,名叫龙天豪,今年正好四十,境界实力都可圈可点,而且偏偏那么巧,你们几人名字中间都有个天字,正好做个师兄弟,呵呵。银笛啊,你带他们去天豪那边,传我的令,让天昊代他师傅收了他们,以后天豪就是就是他们俩的大师兄了。” 张银笛一边拱手领旨,一边心想:“果然是让龙天豪代拉师弟,也罢,如果罗天远真的只是普通天资,那也不必加入云堂了。” 罗天远和易天行却没什么意见,没想到今日加入三人派,并没有拜师,却多了一个大师兄。龙天昊,嘿,还真像王中秋所说,他们三人名字中间都有个天字。“哈,那我们就是天字辈的!”易天行心中促狭地想道,“却不知这龙师兄是左门的还是右门的。” 王中秋朝着三人摆了摆手,转身便向后殿走去,张银笛又向他行了一礼,便带着罗天远和易天行退出了大殿。大殿外的护法弟子知道她是带罗易二人来拜见掌门加入三人派的,他和李松一样的心思,暗想掌门王中秋亲自接见,定是对这两个新来的小子格外重视,便和张银笛打了声招呼,没想到张银笛却低头沉思,并未察觉有人和自己搭话,护法弟子心思转得飞快,见张银笛见了王中秋之后似乎心情不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看出张银笛对那两个新来的小子也不如刚才进殿时那般热心,本想对罗易二人也巴结一番,立时便咽了回去。但却仍然恭恭敬敬地向张银笛行了一礼,道了声:“张堂主慢走。”这两个小子不巴结也就罢了,这张银笛可是经常半夜来和掌门研究武学之道的,那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 易天行没有感觉到张银笛的失落,罗天远却是感觉到了,其中关节他也自然猜到了一些,张银笛当初见自己在战斗中突破,所以力邀自己加入三人派,甚至自己提出带着当时还是普通人的易天行一起加入的条件,张银笛也点头应允,自然是看中了自己的武学天赋,但是方才王中秋有意试探,却被对方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炼体巅峰,所以张银笛甚至也不提让自己和易天行加入左门,张银笛对自己二人态度转冷便实在是太过明显,不过这也正中罗天远的下怀,他也是实在不愿和张银笛走得太近,当初几个左门的堂主的嘴脸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对张银笛虽然不至于同等视之,但毕竟心中也有点抵触,而且这左门和右门的纠纷他也不愿自己二人过多介入,争权夺利之事,他和易天行都没兴趣,他们加入三人派为的可是能够修习正宗玄门武学,让自己的境界更进一步。“前任长老的弟子,却不知道这前任长老是哪个堂的,难道是内五堂?那最好不过,免得被卷入张银笛她们什么不左不右的纠纷之中。” 罗天远想到此正要开口询问,易天行却早已沉不住气,抢先一步问道:“张,张师姐,我们这大师兄是哪个堂的?是不是内堂啊。”他明显也不想去什么左门或者右门。 张银笛道:“你们随我来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语气生冷,竟然和之前的热情招待判若两人。 易天行虽然大大咧咧,但也不是傻瓜,自然听出她语气间的不快,可他并不知道方才罗天远被王中秋所试探之事,却是有些奇怪地看向罗天远。罗天远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要多问。 张银笛一路却是无话,自顾自朝前走,转出内五堂的范围,又向右拐,竟然还是朝着左门的居所方位行来。罗天远和易天行虽然心中奇怪,怎么又来到了左门的所在,但他们却也不想触霉头,这张银笛虽然只是炼体高阶的境界,实力远远不如自己,但冷脸一摆,他二人只想离她越远越好。 经过左门四堂堂主以及众弟子的宿舍,行过左门内部的演武场,膳食大殿,甚至洗衣房,解手房,又往里走了好远,没想到这三人派竟然如此广大,只是一个外堂的半边居所,就已经比易天行所居住的平民坊要大上一圈了。罗易二人本以为张银笛要带自己进入左门的宿舍安顿,不料经过宿舍时却一点没有停留的意思,甚至左门的活动场所,食堂,洗衣房,厕所都转到了,要说是张银笛带他们参观左门,偏偏张银笛一句话也不说。 就当易天行再一次要忍不住开口问话,张银笛却在一间茅屋前停了下来。这间茅屋造型简陋,和易天行的家相比甚至仿佛还要破烂几分。房屋之后背靠高墙,竟然已经是三人派宗门的外围围墙。茅屋左侧种了不少蔬菜瓜果,右侧的一大片空地上更是堆满了大小不一的木头和柴火。要不是罗天远和易天行知道自己现在还是在三人派内部,定然会以为是到了哪个农夫家的小屋来了。 却见茅屋前架着一把梯子,前端搭载屋檐之上,罗天远和易天行顺着梯子往茅屋上一瞧,却只见一个身着深褐色麻布衣服的背影。那人背对着外侧,蹲在茅屋之上,摆弄着屋顶的几捆茅草,似乎正在修葺破破烂烂的屋顶。此人干活倒是认真,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茅屋外竟然来了三个人。 张银笛皱了皱眉头,轻咳了一声,茅屋上那人听见了,回头望来。罗天远和易天行这才看清茅屋主人的模样,竟不约而同地“咦”了一声。 只见那茅屋主人蓬头垢面,身材矮胖,其貌不扬,竟然便是之前在和牛角熊王相斗时遇见的那名炼体巅峰境界的中年男子。方才牛角熊王刚突破到净气中阶,围攻的弟子一时之间便做鸟兽散,这名中年男子也就此不见了,罗天远和易天行自然以为他定然也是见势不妙逃之夭夭,没想到竟然在三人派里又遇上了。 那中年男子回头见到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脸上也是闪过一丝错愕的表情,再见到张银笛,却只是向着张银笛拱了拱手。 张银笛却不知道他和罗易二人之前已经见过面,只道他俩“咦”地一声是因为屋顶这中年男子实在是太过不修边幅其貌不扬了。张银笛开口道:“龙天豪,掌门有令,命你代仙去的何长老收这两人为弟子,从今天起,他们就是你的师弟了。” 他就是龙天豪?!罗天远和易天行都是觉得一阵眩晕,这么霸气的名字怎么看也不像是眼前这落魄中年男配得上的啊。而且这个龙天豪他们方才见过,只是炼体巅峰的境界,恐怕实力还不如自己二人,竟然要当他们的大师兄? 龙天豪听了张银笛的话,明显也是更加不明就里,张银笛却也不等他说答不答应,将龙天豪打量了一番,却是皱了皱眉头,道:“龙天豪,怎么几个月不见,你的境界又跌了,现在居然只是炼体巅峰的境界?” 第61章 曾经的第一天才 张银笛见龙天豪现在只是炼体巅峰的境界,不禁出口询问。龙天豪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张银笛却也只是一时惊讶,其实也并不想知道答案,毕竟几个月前她见到龙天昊外出采买杂物的时候他还是净气初阶的境界,没想到几个月不见竟然直接降到了炼体巅峰,虽然只是一个小境界,但毕竟跨越了一个大等级。净气境和炼体境对武学的领悟,对元气的运用都不可同日而语,当然,少数天才除外,至于罗天远,她也是真的有些疑惑了,当时还只是炼体高阶的罗天远真的是只靠金属碎片爆裂的能量才杀死三眼猿王的吗? 龙天豪的住所实在简陋,院子里也是乱七八糟地堆满了杂物,而且这家伙似乎这些年来除了劈柴还迷上了自己种菜,菜地里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让张银笛完全不想去猜测龙天豪用的是什么肥料。张银笛明显不想在龙天豪处多待,此人今年四十整,据说十八年前加入了三人派门,当时的龙天豪天资卓越,乃是名震桑流群岛的神童,八岁时便已经是炼体高阶的境界,九岁时炼体巅峰,十一岁时净气初阶,十二岁时净气中阶,是近百年来净气境最年轻的天才。其他普通天赋的武者,勤修苦练基本要三四年年,后期更是要五六年才能突破一个小境界,就是一般的天赋较高的武者,每突破一层小境界也要两三年的时间,他却几乎一两年便突破一层。七大家族抢着要将龙天豪纳入门墙,甚至有几个家主愿将女儿许配给龙天豪,并将龙天豪视作己出,将来与嫡子享有同等的继承权。 但这龙天豪脾气性格极为刚硬,恃才傲物,甚至放话七大家族没有一个值得自己加入,他龙天豪更不需要通过姻亲关系来获得什么地位和好处,让好几个家主气得七窍生烟,但如此天资卓越之辈,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心转意了,那可是对家族的一大助力,是以虽然几大家主都是碰了一鼻子灰,却也没人强来。 谁知在二十年前,龙天豪于二十二岁时已经是明心中阶境界的巅峰状态,只差半步便将突破到明心高阶境界。他在这时竟然突然加入了三人派。要知道,三人派虽然在天辰山上势力不小,但在整个桑流群岛上却只是个三流的宗门,七大家族的一众家主,除了裴家家主裴正庆听说过自己治下有这么个门派,其他家主都是一头雾水,这三人派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能够招揽如此一代天骄。 别说其他家主一头雾水,就是当年的王中秋也是惊诧莫名。十八年前的王中秋四十来岁,也才刚突破到明心高阶不久,竟然来了一个明心中阶的不世出之奇才加入自己门派,还成为了自己女师侄何婉莹的弟子。 大家都纷纷私下议论,这龙天豪虽然天纵奇才,竟然贪恋何婉莹的美色,否则怎么会拒绝成为七大家族的女婿,反而做了何婉莹的弟子,而且这何婉莹,姿色一般,虽然长得有些小家碧玉,但绝对称不上什么绝代佳人,桑流群岛第一天才,居然还玩起了姐弟恋,甚至还是师徒恋,简直是天才界的耻辱。 然而龙天豪加入三人派不到一年,竟然在突破明心高阶的时候走火入魔,体内元气不断暴走外泄,犹如一柄柄长枪,自内而外,不住疾刺而出,当时他的师傅何婉莹为了压制他体内的元气暴走,从旁出手,希望能将龙天豪外泄的元气重新引导回他的体内,但何婉莹本身只是明心初阶,又怎能和龙天豪的准明心高阶元气相抵抗,竟然被龙天豪如锐枪一般的无数元气透体而过,命丧当场。 后来龙天豪元气消散大半,才靠着自己的意志稳定下来,但似乎他丹田气海已和四体百穴已经被自身元气所破,三不五时地便会元气外泄,十几年来元气不住外流,境界也跟着一降再降。曾经风华绝代的少年,经历了丧师甚至是丧偶之痛,又失去全身功力,现在却已经成了落魄颓废的大叔。 张银笛道:“人我已经交给你了,以后这柴房的事就分点给他们做,你也多练练功,可别到时候一路跌到炼体初阶甚至毫无修为,掌门说不定就算看在何师叔的面子上不把你逐出师门,那些长老恐怕也要将你赶出去了。”说完,也不等龙天豪说什么,朝着罗天远和易天行点了点头道:“这位就是你们的大师兄龙天豪,现在负责我们左门的柴房,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住所了。龙……龙师兄虽然现在境界不高,但曾经也是明心境的高手,在武学感悟上还是足够当你们的师傅了,你们可要好好向龙师兄学习,争取下个月的宗门大比能够出赛。”说罢,挥挥长袖,自顾自去了。虽然不知道掌门为什么要把罗天远和易天行派给龙天豪,但如果在宗门大比前罗天远和易天行能够有长足的进步,那这两个人就还有用,自己也不至于说完全看走了眼。 罗天远和易天行并不知道龙天豪的过往,却完全是云里雾里,这龙天豪现在的这副模样,曾经居然还是个明心境界的高手!罗天远向龙天豪拱手施礼,道:“龙师兄,我叫罗天远,是西海边长岐村来的,这是我的兄弟,易天行,以后还要请大师兄多多关照。”易天行笑道:“大师兄,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名字里都带个天字……” 他话还没说完,龙天豪摆了摆手,冷冷地道:“我不是你们的大师兄,掌门将你们丢到这柴房,嘿嘿,看来也是被打入了冷宫,是得罪了什么人了么?”他却也不想知道什么答案,继续道。“既然来了,倒是可以住我这,不过,你们住外面的偏房,我住里屋,没事也不用来找我。院子里还有不少柴火要砍,想要今天还来得及吃上饭,就赶紧把柴劈完了送去膳食殿。” 易天行吃了个瘪,正想讥讽几句,同样是炼体巅峰,你牛什么牛,尊敬你年纪大叫你一声大师兄,既然你不做,那正合我意。可那龙天豪却完全不理会二人,爬上楼梯,自顾自地继续修葺起房顶去了。 罗天远却到了声是,拉着易天行先放下了包袱,走到那堆柴火旁,提起旁边的斧子,开始劈起柴来。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进了三人派,就算这龙天豪不认他们是师弟,不教他们武功,可那演武场上教习武功的人多,难道自己和易天行不会自己偷看么。 罗天远和易天行都是穷苦出身,这劈柴的事情都是从小干到大的,虽然最近迭遭奇遇,劈柴的功夫有些落下了,可以他们炼体巅峰的境界,劈个柴又有何难?一开始罗天远还老老实实地用斧头劈柴,可是渐渐地却觉得这把近乎斧质全锈的斧子实在用着不顺手,干脆以掌为剑,直劈跟前的一根短木。以他现在炼体巅峰的境界和变态的强硬筋骨,一招剑掌都要赶上锐级武器了,剑过无声,短木立时分作两半。这剑掌可比那斧子劈起柴来起来又顺手又迅捷,罗天远依样画葫芦,连劈了数根短木,工作效率竟然大大提高。 易天行本来拿了一把柴刀劈柴,见到罗天远突然改用剑掌劈柴,也是有样学样,对着几块木头连劈数掌,那些木头竟然整齐划一地从中间分开四瓣,正合烧火生炉之用。二人玩心大起,竟然以前从不觉得劈柴有什么好玩的,现在完全把那些木头当成一个个练功所用的木人,把自己最近对武学兵刃的感悟,一股脑儿地对着这些木头使将出来。一开始两人各劈各的,后来易天行突然玩心大起,抓起一块木头,使上几分劲力,朝着罗天远的方向丢了过去,罗天远微微一愣,随之一笑,一招力劈华山,将易天行丢来的木头依旧分毫不差地从中间劈断,随之脚下一勾,将一段木头从地上挑起,右掌轻轻回掌一拍,便将那段木头朝着易天行送了过去。易天行左掌一个回旋,掌上劲力带着那段木头在空中一个翻滚,右掌横竖各划了两道,自然也将那木头又分成了四块。 两人你一块我一块,你五块我六块地互相以木头攻防,一时之间院子内剑气纵横,只见无数短木在其间飞舞,不时地有木头突然悄无声息地被劲力所分,纷纷掉落在地。 龙天豪本是专心致志地修葺着茅屋的屋顶,却不知什么时候渐渐眼光被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所吸引,只见他们一攻一守,转而一收一攻,不时地变幻着招式,掌上劲风逐渐加大,对元气的控制也似乎越来越熟练。龙天豪看得倒是越来越奇,他曾经一代天骄,虽然现在境界只是炼体巅峰,但毕竟也曾达到过明心高阶的程度,眼光自然是有的,他立时便看出这罗易二人虽然境界只有炼体巅峰,但是元气流转的浑厚程度,竟然已经接近净气中阶。当年的自己虽然天纵英才,修炼突破速度旁人望尘莫及,但是要让他越级挑战,也堪堪只能越过一个小境界战斗。 “哪里来的两个古怪小子,炼体巅峰就有着接近净气中阶的实力,看这叫罗天远的招数间,似乎学过善缘宗的武功,但是还杂有一些别门别派的招式,嘿,这一招竟然是脱胎自真剑门的一字电剑,不过融入了自己的变化,比那刘礼使出来还要灵动,嗯,这一招是三人派雷堂的雷电剑法,虽然似是而非,不过比雷电剑法更简单有效,难道这小子是雷堂派来的?这个叫易天行的小子身法古怪,却是从未见过。”他心中奇怪,脸上却不动声色,从茅屋上下来,高声喝道:“行了,柴也劈够了,把柴火装车,跟我来。” 龙天豪一声断喝,罗天远和易天行竟然都同时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两人互望一眼,都同时想起了集贤城中见过的程家少主程之伟。这龙天豪方才一喝,竟然同时让自己二人心中一颤,同是炼体巅峰境界,之前可只有程之伟能够做到。 罗天远心道:“看来张银笛并没说谎,这龙天豪果然不一般,他以前难道真的是明心境界的高手?这一喝元气程度虽然只是炼体巅峰的程度,比我和天行尚且不如,但是运功方式却十分特殊,竟然能够和我的体内元气产生共鸣,让我的元气为之翻腾。” 易天行也是神情一怔,他本来见龙天豪现在只是炼体巅峰,而且相貌不扬,妥妥的一个落魄大叔,本来完全不信他曾经居然会是个明心境界的高手,现在这一声断喝足以证明龙天豪果然又真材实料。易天行兴奋地道:“龙师兄,你果然厉害,这一招叫什么名字,能不能教教我和天远?” 龙天豪白了他一眼,道:“我说过了,我不是你们什么大师兄,赶紧把柴火装车,跟我送去膳食殿。” “怎么会呢,你看,我大哥叫罗天远,我叫易天行,大师兄你叫龙天豪,咱们可都是天字辈的。”易天行一边和罗天远收拾柴火装在一个小推车上,跟在龙天豪身后,一路往前推,一边继续说道,“我现在才想起来,当初那个刘礼被牛角熊王一招击晕,大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他是装的?当时我还以为你冷笑什么呢,不愧是大师兄,竟然一眼看穿,我和天远都没看出来。还有,最后那牛角熊王战斗中突破到净气高阶,你也早看出来了,还出声提醒我们,不过你走得早没看见。你知道吗,最后那牛角熊王被我和天远杀了,还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叫张去疾,他是东林派的,他还叫我们去加入东林派呢。可惜,那牛角熊王的内丹被人抢走了,那人看背影有点像刘礼,不过张去疾也没承认,我觉得他是对他的队友失望了,不好意思承认。大师兄,你为什么当年加入三人派?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三人派什么左门右门,上门下门的,我看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你当年明心境界,又怎么从明心境界一直跌落到炼体巅峰了?还能不能重新修炼回去啊,我听说那个王掌门也不过是明心巅峰,大师兄你当年是不是比他还要厉害?对了,你怎么没当上堂主?要不咱们出山门去找那个刘礼把牛角熊王的内丹抢回来,不知道那内丹能不能让你恢复点境界?” 突然间易天行只觉得小车越推越重,正奇怪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推着车子往前走,罗天远和龙天豪却已经不见了。他连忙四处张望,一回头却看见罗天远和龙天豪站在自己身后数米处,罗天远笑着对他说道:“天行,你可好久没有这么话痨了。” 龙天豪却冷然道:“小子,你走过头了。” 第62章 插队 罗天远和易天行将一车木柴卸到膳食殿的后厨,几个打杂的弟子帮忙一起将木柴垒好。 膳食殿的总厨叫黄强,也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形高大,比龙天豪还胖,一边看着罗天远易天行二人和打杂弟子将木柴垒在厨房的一角,一边一脸笑意向龙天豪道:“天豪,这俩小子新来的啊,你新收的徒弟?怎么,终于想通了,要给自己留个传承?”这黄强虽然也是净气初阶的境界,但是常年在膳食殿做主厨,似乎这辈子也在武学修为上难以再突破到更高层次了,最多在净气境上再突破一两个小境界,但是他为人倒是不错,很是和善,跟谁都是一脸笑眯眯的,这几年龙天豪负责左门的杂事,他负责膳食,两人倒是颇多交集,一来二去,虽然谈不上是密友,但是倒经常互相聊天打趣。 龙天豪还没开口,易天行却已经抢先回答道:“我和天远是龙师兄的带拉师弟,我们三个都是天字辈的。”他似乎一直对天字辈这几个字很是在意。 “带拉师弟?”黄强愣了一愣,他是听说过何婉莹和龙天豪的事的,没想到龙天豪竟然会把新来的两个小子拉来做自己的师弟。 龙天豪白眼一翻, 道:“听他胡说八道,他俩刚进门不知道得罪了谁,被王中秋给发配到我这儿来了。”龙天豪第一次提到掌门,却是直呼王中秋其名,口气中完全没有什么尊敬之意。 “哈,原来如此。”黄强哈哈一笑,转而又向易天行道:“那你们可得好好跟龙师兄学,当年我们这位龙师兄可是桑流群岛第一天才,别说当你们师兄了,就是当你们祖师爷也是绰绰有余,而且,何长老当年可有一门神功……”他话没说完,突然想到什么,打了个哈哈,便不再说下去。 龙天豪今天白眼实在翻得有些累了,却道:“和这话痨小子刚接触几分钟,老黄你的话也有点多啊。” “嘿嘿嘿嘿。”黄强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罗天远和易天行是听得一头雾水,何长老的神功?那是什么?易天行又想开口问,龙天豪却不给他机会,向着黄强道:“明日这些柴火够不够,不够就和这俩小子说,这俩小子一个寡言,一个话痨,劈柴的功夫倒是还算不错。” 黄强笑道:“够了够了,不过难得听你夸奖年轻后辈啊。” 龙天豪朝他摆了摆手,算是道了个别,转身从后厨离开。罗天远和易天行却不敢向黄强缺了礼数,各自朝着黄强施了个礼。黄强哈哈一笑道:“免了免了,既然是天豪的师弟,以后就是自家兄弟,我这后厨太乱,今天也不知道你俩入门,改天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一桌菜。今天就先委屈你们去大殿用点普通饭菜了。”说着朝着罗易二人挤了挤眼,轻声道:“天豪这人外冷内热,你们和他好好相处,将来自有你们的好处。” 罗易二人应了一声,便跟着龙天豪一起出了后厨,转廊穿道来到了膳食殿大殿。膳食殿的大殿便是左门的食堂了,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左门的众弟子陆陆续续地来到膳食殿用餐,众弟子吵吵嚷嚷,谈论着最近天辰山和宗门内发生的一些轶事。罗易二人倒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却也听见有些人在讨论之前有个发狂的牛角熊王被不知哪个宗门的弟子给杀了,不少弟子纷纷羡慕是谁获得了一枚净气境界兽王的内丹,恐怕至少能突破一两个小境界了。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倒是没人提起今日有两个新入门的弟子。这三人派每天都有人上门想加入宗门,除非是有什么惊才绝艳之辈,否则很难引起他们的注意。倒是有一个人提到今日有一名据说是程家的少爷来到了集贤城,虽然只是炼体巅峰的境界,但是小小年纪却拥有远超一般炼体境界的实力,颇引起一番讨论。 众弟子成群地排队拿取食物,有些人见到龙天豪身后跟着两个新面孔,心中奇怪。龙天豪当年可是风云人物,左门绝大多数人还是认得的,当然也知道他这些年来一向独来独往,今天却没想到突然多了两个眼生的跟班。不过龙天豪为人孤傲,即使后来走火入魔身受重伤,境界不断退步,却也不肯和他人多做交往,所以在左门压根没什么朋友,其他人一来敬畏他当年的境界,二则看他境界又不断的降低,自然鲜少有人会无故和他结交,所以虽然很多人对罗易二人有些好奇,却也没人发声询问,倒是私底下纷纷窃窃私语。 罗天远和易天行自然也感觉到众人对自己三人有些敬而远之,罗天远是求之不得,在这三人派里 还是越低调越好,易天行却是直了直腰,哼,自己和天远是风云人物的师弟,就让你们背地里随便议论去。 龙天豪道:“你们自己去打饭。”罗天远道:“师兄,你吃什么,我帮你拿一份。”罗天远心中也接受了龙天豪作为自己的师兄,此人虽然孤傲,但是很明显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这性格倒和易天行很像,而且虽然他境界目前只有炼体巅峰,但却的确有真才实学,恐怕真实实力还在自己和易天行之上,跟着他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龙天豪道:“不用了,我不吃这里的东西。”易天行道:“师兄不吃,那我们也不吃了。” 龙天豪白了他一眼,半天道:“我可没工夫给你俩做饭。” 罗天远一拉易天行衣服,道:“天行,咱们排队拿饭去,咱们今天来得突然,师兄那里可没有准备咱们的食物。”易天行恍然大悟,龙天豪平时在自己小屋里开伙,平时定然只准备自己的食物,今天可没有自己和罗天远的份,只好点了点头,道:“那师兄你等我们一会,我们拿完食物就和你一起回去,等我们啊,别先走啊。” 龙天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罗天远和易天行便自行上前排队去了。 排在罗易二人身前的几个弟子听见他们和龙天豪的对话,听出这二人竟然是龙天豪的师弟,看向二人的眼神都是十分复杂,却也没人开口询问什么。 罗易二人正排着队伍,突然听一帮子人吵吵嚷嚷地从远处传来。只见四名弟子一脸讨好地跟在一名青年弟子身后朝着这边走来,那领头的青年弟子二十来岁的年纪,身着红色长袍,看来是左门火堂的人物。只见他净气初阶的境界,脸色阴沉高傲。那红色长袍的青年在当先走着,突然瞥见不远处站着的龙天豪,愣了一愣,鼻孔哼了一声,却没说话。 那四名弟子纷纷道:“让让,让让,这么没眼力价呢,让严堂主先取膳食。”一边说,一边伸手将罗天远前面的两名排队弟子往后推搡。那两名弟子一见来人,纷纷向后退,给那火堂的严堂主让出了位置。那严堂主一言不发,便带着四名弟子站到了前面。负责散发膳食的弟子一见是本门火堂的堂主,自然是一脸谄媚,忙道:“今日有长毛牛肉,还有凉拌清心草,都是新鲜到的好货,严堂主要不要来一份。” 不等严堂主回答,易天行却在后面高声叫道:“喂,你们几个,有没有先来后到,我们可排着队呢。”严堂主却没想到竟然有人出声说自己插队,回头望了易天行一眼,见他乃是是个眼生的少年,站他身前的另一名陌生少年也是皱着眉头,显然对自己插队也是颇不以为然,心中奇怪哪儿来的两个陌生小子,竟然敢对自己这个新任的火堂堂主不敬,但他自持身份却也懒得搭理他们。倒是那几名弟子有人喝道:“排什么队,你可知道这位是谁?” 易天行道:“我管他是谁,大家都在排队,凭什么他可以插队,还有你们几个,也给我老老实实到后面排队去。” 那几名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爆发一阵笑声,其中一人道:“小子,你哪位啊,居然叫我们排队,这位是新任火堂堂主严无信严大人。”说着便走将过来,伸手来推易天行。 那名弟子见易天行眼生,应该是新入门的新人,有心给易天行点颜色瞧瞧,手上一出手便是擒拿手法,出手便是对着易天行肩头抓来。他也有着炼体巅峰的境界,虽然见易天行和自己境界相同,但毕竟是新入门的新手,自己在三人派浸淫多年,满心认为对方绝非自己对手,这一下擒拿抓手又用上十成之力,想着先卸了对方一臂,好给对方个下马威。 易天行不闪不避,眼见对方的手即将碰到自己的肩头,右手一伸,却是后发先到,牢牢抓住对方的手腕,那弟子只觉手腕一痛,却已被易天行折断,“啊啊”叫出声来,易天行昂头道:“到后面排队去。”手上顺势往后一带,那弟子不由自主地便被他整个人甩到了身后。 那弟子脚下趔趄几下,在易天行身后站稳,左手抓着右手腕断折处,虽然疼痛,但是却只能惊疑不定地看着易天行,再也不敢出声。 “好小子,敢动手。”另三名弟子见自己人吃亏,纷纷向易天行冲来,刚冲到一半,却听砰砰砰几声,三人只觉各自都被拍了一掌,纷纷站立不稳,和第一个弟子一样都是脚下几个趔趄,朝前走了几步,直到走到易天行身后才一个个站稳。 三人又惊又怒,回头一看,却见易天行身前的那名陌生少年轻轻甩了甩手,和易天行一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哪里来的小子,身手倒是不错。”严堂主却已看见刚才三人冲上之时被罗天远一人一掌给送了出去,罗天远这三掌用力极妙,正好将三人送到易天行身后,却并没有让三人受伤。 罗天远看着严堂主,道:“身为堂主当谨言慎行,否则又如何服众?” 严堂主愣了一愣,他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大庭广众之下教训自己,不怒反笑,道:“好好好,我今天倒是要让你看看我能不能让你服。”手中暗暗运气,双手成爪,随时准备出手。 排在罗天远之前的两名弟子左看看严堂主,右看看罗天远和易天行,他二人境界不高,都只是炼体中阶的境界,没想到夹在一名净气境堂主和两个不知哪儿来的愣头青中间,两方大战眼见一触即发,而且双方似乎都当自己是空气,却是冷汗直冒,双腿发颤,不知如何是好。 严堂主双爪一抬,正要出手,却听远处站着的龙天豪道:“你们膳食拿好了没有,这么点小事是要待到明天么。”却似乎是对着眼前的两个小子发问,这俩小子和龙天豪有关系,他心中一惊,却不敢再出手。 严无信收起双爪,朝着龙天豪拱了拱手,道:“龙……龙师兄,这二位是?”龙天豪却不理他,道:“刚才是什么声音?”易天行憋着笑,道:“报告龙师兄,有几条狗挡路,这饭我们一时半会也拿不到啊。”龙天豪道:“吃饭的地方哪儿来的野狗,还不赶紧轰走,你们是准备让我晚上回去吃冷饭么?” 严无信脸上铁青,但他却知道龙天豪的底细,这家伙以前可是明心镜的高手,虽然这几年境界下滑,但是真实实力谁也不清楚,自己净气初阶,也难保是对方的对手,“哼,龙天豪,你得罪人太多,自然有人会收拾你,我却也不需要和你当面冲突。”想到这里,严无信决定咽下这口恶气,他却不敢对龙天豪放狠话,朝着罗易二人恨恨地道:“好小子,我记住你们了,给我好自为之。”说罢一甩手,朝着膳食殿外走去,他火堂的那四名弟子也灰溜溜地跟了出去。 罗天远向着身前的两名弟子道:“二位师兄,轮到你们打饭了。” 第63章 炼丹事故 罗天远和易天行打了晚饭,随龙天豪将木柴车推回了龙天豪的柴房小屋。 龙天豪自己生火,热了些不知道哪天的剩饭剩菜,胡乱地扒拉了几口,便回到了里屋,罗天远和易天行饭还没吃完,便听见里屋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噜声。 罗天远和易天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禁摇了摇头,这龙天豪一整天下来,不是修房子就是劈柴,要不就是浇菜种地,生火做饭,从未看他有一刻钟的修炼,别说他当年曾经走火入魔了,就是正常修炼的武者,在修炼上如此放纵自我,那在境界上恐怕也是有退无进了。 罗天远也没什么胃口,他将饭盒放下,向易天行道:“天行,我方才试着运行了一下万象心经,只觉全身筋骨间已无一丝空隙,丹田气海内吸收的牛角熊王的元气已经无法再充实到四肢百骸之间,看来咱们的炼体巅峰境界已经达到了极限,如果不能对武学再有更深一步的领悟,咱们就无法突破到净气境界,也就无法再吸收天地元气了。” 易天行扒拉了几口饭,擦了擦满是油星的嘴,道:“要不咱们把龙师兄叫醒?他肯定知道怎么才能突破到净气境。” 罗天远摇了摇头道:“你还没看出来么,龙师兄对咱们并不信任。”易天行点了点头,道:“要不我们好好和龙师兄谈一谈?我看龙师兄外冷内热,虽然不苟言笑,倒不像张银笛那些人一般。”罗天远道:“没用的,你看看这里的环境,恐怕比你家的小屋还要破败,龙师兄当年明心高峰的境界,却在走火入魔后被发配到这柴房来,几十年来恐怕和宗门之间早就心有芥蒂,这里面的详细情形龙师兄不会说,张银笛也不会说,王掌门更不会说了。王掌门特地把我们放到龙师兄这里来,恐怕是要我们监视龙师兄,他自然对我们也是心有戒备,这一两句话又如何能让他相信我们。” 易天行急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和龙师兄一样,每天呼呼大睡么。”罗天远一脸坏笑,道:“你说,这左门里面会不会有藏经阁什么的地方?” 夜色渐暗,左门宿舍区内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处还亮着灯火。夜色之间,两个黑衣蒙面人在小道间悄悄穿行,二人明显不太认识宿舍区的道路,偶尔停下在宿舍房屋外窥视一番。 “大哥,前面还有一处房间亮着灯火,会不会是那间。”易天行轻轻道。他们二人穿上夜行衣,在左门宿舍内寻了几处灯火亮着的房屋,却都是一些左门弟子的宿舍,这些弟子的境界普遍不高,竟然都没人发现罗易二人。 罗天远也没想到这左门的宿舍竟然范围这么大,白天之时他们只是跟着张银笛进入,径直便向龙天豪的柴房走去,四处却也没到处转转,况且张银笛自从认为他二人天赋只是普通之后,对他们也冷淡了许多,便也没带两人到处参观,除了膳食殿和柴房,其他的房屋二人都只是知道了个大概,却也不知这左门到底有没有藏经阁。罗天远心想如果左门有藏经阁之类的地方,那自然应该有人把守,夜间应该也是灯火通明才是,所以二人一路行来,便刻意查看灯火明亮之处,谁知一路查看下来,竟然都只是普通弟子的宿舍。现下还有前面一处灯火亮着的房屋没有查探,只能先去看看再说。 罗易二人轻轻巧巧地摸到那处房屋之外,却听屋内传出人声,听吐字呼吸之声,竟然是两名净气初阶的弟子,之前各房屋内的弟子大多是炼体高阶之下的境界,是以罗易二人倒不用担心被发现,可此屋内竟然有两名净气初阶的弟子,罗易二人只得压低了呼吸,偷偷躲在窗户之下,生怕被屋内的人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只听其中一人道:“潘师兄,今晚可是关键时刻,失败了这么多次,不知道这次的炼丹能不能成。”另一人却是一声冷笑,道:“杨师弟,这净气丹就算炼成了也不过便宜了张银笛那小妮子,对我们又有何用。”那杨师弟嘿嘿一笑,道:“你说这张银笛去了一趟幽暗森林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突然对修炼之事开始上起心来了,最近更是突破到了炼体高阶的境界,还抓紧了对净气丹的炼制,看来是准备突破到炼体巅峰后马上服用了。”潘师兄道:“突破到净气境要对武学有着更深一层的领悟,没有这份领悟,靠着丹药的提高,境界难以稳定,和炼体巅峰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不过是拔苗助长罢了。” 杨师弟道:“看来咱们几个上位对张银笛这小妮子造成的压力不小啊,以前左门的堂主位置被这几个炼体中阶的小辈霸占着,外界对咱们门派也颇多风言风语,掌门的面子也是挂不住。”潘师兄沉默了一会,道:“今晚最后再试验一把净气丹,不管成不成,明天都开始炼净气培元丹,咱们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听说龙天豪那家伙已经退化道炼体巅峰了,这次的宗门大比,恐怕指望不上这家伙了。”杨师弟道:“可是宗门大比下个月,也就是十天后就要开始了,现在炼丹恐怕也来不及。” 潘师兄道:“就算这次宗门大比来不及,也要为以后做好准备,难道你还想一辈子停留在净气初阶不成。”杨师弟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潘师兄深谋远虑,到时候潘师兄如果调入内堂,可要提携提携小弟。”潘师兄打了声哈哈,道:“杨师弟也是净气初阶,到时候说不得还要仰仗杨师弟呢。” 两人你吹我一句,我捧你一句,罗易二人却已听出此处乃是左门的炼丹房,没想到现在却是正在炼制净气丹,净气丹乃是炼体巅峰之际增加突破到净气境界的成功率的丹药。罗天远想起自己包袱中倒是有一瓶净气培元丹,但是却没有净气丹,自己和易天行不能突破到净气境界,目前却是无用。“要不要等这净气丹炼成了,把它偷过来呢?”罗天远不禁想到,“不过这净气丹靠着药物突破到净气境界,对武学没有什么深刻领悟,恐怕就像这潘师兄说得一样,只是拔苗助长罢了。”他二人听见内里只是炼丹房,却不是藏经阁,便也对里面所发生的的事失去了兴趣。罗天远朝着易天行摆了摆头,示意离开。 正当二人闪身要离开炼丹房之际,突然“轰”地一声,炼丹房内竟然爆出一声巨响,罗易二人只觉一股巨大气劲从炼丹房内扩散开来,直把自己冲得一个踉跄。“不好,炼丹炉爆炸了。”罗天远第一反应便是炼丹炉出了事,只见炼丹房四壁轰然而碎,两条人影也被炸得直飞了出来。 “先救人。”罗天远一声低喝,便和易天行双双抢上,罗天远伸掌在其中一人的腰间轻轻一托,却已将飞出的那人接住,罗天远顺势将那人放到地上,右手在对方鼻下一探,却觉得对方虽然身受重伤,但呼吸平稳,倒是没有生命之虞。对方身上的衣物被炸得四处纷飞,脸上也是一片飞灰,倒是看不清楚对方是哪个堂的何人,也不知是那个潘师兄还是杨师弟。罗天远一转头,见易天行也已经将另一人放在地上,易天行却朝着自己摇了摇头,看来那人受伤太重,竟然已经当场被炸死了。 此时却见左门宿舍区内一阵嘈杂,不少弟子纷纷从宿舍内奔出。“出了什么事?”“什么声音,如此巨响。”“是不是炼丹房发生了爆炸?”一时之间,人声四起,更有不少弟子已经朝着炼丹房这边奔来。 “走。”罗天远见宿舍房屋亮起的灯光越来越多,却不宜在此地多待,便要和易天行离开,突然一人喝道:“什么人,竟敢在炼丹房搞破坏!”只觉一股气劲直冲罗天远而至,罗天远双手握拳,击出一拳,将那股气劲击得粉碎。那人愣了愣,却没想到自己一击之下竟然被对方轻描淡写地给击破,叫道“好小子,再吃我一爪。”只见一时之间双爪横飞,将罗天远上下各处大穴都笼罩在爪影之下。 罗天远却已看出来人正是傍晚间在膳食殿遇到的严无信,对方见自己和易天行身着夜行衣,又蒙着面,自然把自己二人当成了混入门派内的奸细,一上来便是杀手,此时却也不能开口分辩,可他也不愿和严无信多做纠缠,一边闪身,一边出拳,却是朝着严无信的爪劲而去。“砰砰”几声响,却已将对方的爪劲一一击碎。 严无信净气初阶的境界,他早已看出对方只是个炼体巅峰的境界,看身形,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可没想到竟然能轻描淡写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将自己得意的爪力一一破解,心中大惊失色,“什么时候门派内混进了如此人物,这家伙是左门的还是右门的,又或者半夜混进来的别派的小子。难道是来偷净气丹的,他又是如何知道我们左门最近在炼制净气丹的?”他转眼见躺在地上的潘杨二人,只见二人一动不动,喝道:“狗贼,竟然杀了我们的两个堂主,看招。”全身劲力再次灌注于双爪之上,却见双爪红光一闪,竟然使出自己的得意招式凝血神爪来。罗天远见对方以为自己和易天行不仅抢丹还杀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不该出声否认,眼见对方全身灌劲,双爪泛着红光,明显要使出看家的本领,心中也是暗暗喊糟,没想到自己和易天行外出探查藏经阁却这么不巧正碰上炼丹炉爆炸,而且听对方所说,这两个看守丹炉的竟然是两名堂主,看来这潘杨二人和严无信一样,因为幽暗森林之后新上任补缺的了。这严无信净气境界,如今以为自己和易天行是杀人越货的间隙,全力与自己相斗,自己一时半会恐怕也难以脱身。 罗天远心中念头直转,正想着该如何脱身,突然炼丹房内又是“轰”地一声巨响,只见炼丹炉竟然发生了第二次爆炸,这次爆炸比第一还要猛烈,冲出的气劲像一股冲击波直向外围扩散开来,而那炉鼎也因为这次爆炸整个飞将起来,朝着外围疾飞而出。 冲击波快速而至,罗天远和严无信都被突如其来的强劲劲力冲到,罗天远整个人晃了晃,好不容易才能站定,那严无信全身劲力都灌注于双爪之上,一时没想到竟然一股巨力朝着自己正面冲来,毫无防范之下,却是直接被冲击波给击得向后便倒。 “小心。”易天行见那炉鼎飞起,竟然不偏不倚地朝着罗天远和严无信二人飞去,连忙出声提醒,罗天远听得易天行一声喊叫,却不知身后炉鼎飞来,本能地闪身躲避,只见一个巨大的事物飞过,堪堪从身边飞了过去。 那严无信却是已摔倒在地,突然眼前一黑,眼见一个巨物朝着自己压下,恐惧之下,竟然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啊啊啊啊”大叫出声。突然听得“波”的一声,只见一人闪到,双掌齐出,一股巨力拍在那炉鼎的侧面,整个炉鼎猛地一震,竟然被那蒙面的小子给横拍了出去。严无信正惊魂不定,却见那炉鼎上口处一股熔浆泄下,不偏不倚地正好倾泻在严无信左腿之处,“嗤嗤”声响,却已在严无信左腿处烧了一个大洞,大洞贯穿严无信小腿,严无信剧痛之下,只是一声闷哼,却已经昏死过去。 罗天远也没想到自己虽然救了严无信,但对方仍然被丹炉内滚烫的熔浆所伤,事已至此,他也是愣了一愣。方才他双手拍在炉鼎之上,双掌也被滚烫的炉鼎灼伤,忍住剧痛,他连忙在严无信的左腿上点了几处大穴,以防严无信出血过多。尽管罗天远也没学过什么点穴之法,但他劲力既强,尽管认穴不是很准,但劲气直冲严无信左腿,倒是也将严无信伤口附近的穴道和筋脉封住,立马止住了血。 易天行冲到罗天远身边,道:“大哥,你没事?”罗天远摇了摇头,眼见前往此处的宗门弟子越来越多,道:“咱们先回去,被人发现,免不了又是一番纠缠。”易天行点了点头,和罗天远闪身躲到暗处,循着小道往柴房而回。 到得柴房,竟然听得内房里龙天豪鼾声如雷,似乎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罗天远和易天行换下夜行衣,换上三人派杂物弟子的黄褐色长袍,却听屋外一阵嘈杂,却是有人来到了柴房之外。 第64章 报名 罗天远和易天行刚刚换好了衣服,却听见屋外吵吵嚷嚷,竟然此时突然有人来到了柴房之外。罗天远和易天行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来者是何人,他二人刚从炼丹房处偷偷返回,难道竟然被人发现了行踪? “龙师兄可在里面?”却听一女子声音传来,正是张银笛到了。易天行轻声道:“大哥,这张银笛不去炼丹房查看情况,怎么先想到了这里,难道她怀疑我们?”罗天远也不知道张银笛所为何来,正犹豫要不要出外,却听里屋传来龙天豪的声音:“张堂主今天倒是很空闲啊,一天来我这柴房多次,难道看上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不成,我这里最值钱的就是几颗白菜,张堂主如果想要,自己取去便是。” 张银笛道:“龙师兄说笑了,方才本门的炼丹房被外人入侵,丹炉被毁,还伤了我们几个堂主,我是来看看龙师兄是否无恙。” 龙天豪哈哈一笑,道:“放心,你们炼制的那些净气丹对我无用,我要是想要抢丹,等你们炼成了再抢谅你们也保不住。还有事没有,没有的话赶紧去别的地方看看,不要打扰我睡觉。” 张银笛方才和一众弟子赶到炼丹房,只见现场一片狼藉,不但炼丹房已经被炸得已无片瓦,丹炉也倒在了一旁,风堂的新任堂主潘雄海,副堂主杨笑军还有火堂的堂主严无信更是一个个躺倒在地,大惊之下连忙一边指挥门下弟子灭火,一边抢救几名堂主。风堂副堂主杨笑军当时距离丹炉最近,竟然已经被当场炸死,严无信和潘海雄倒是被门下弟子给拍醒,张银笛问起情由,严无信却说有两名黑衣蒙面人前来炼丹炉抢丹,而且还将自己重伤,害得自己被丹炉中的熔浆烧穿了左部小腿。潘海雄听严无信如此说,生怕自己被张银笛追究炼丹失败的责任,竟然也开口附和,说是自己和杨笑军正看守着丹炉,竟然被两个蒙面人潜入,不但破坏了炼丹炉,自己也被对方所伤。 张银笛听二人如此说,第一反应便是想到了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心道:“罗天远和今天刚入门,炼丹炉便出了事,这世间哪有如此巧的事。只是他二人初来乍到,却是怎么知道这炼丹炉最近正在炼制净气丹的?”她转念一想,突然想起了龙天豪:“是了,一定是龙天豪告诉他们的,这龙天豪境界已经退化到了炼体巅峰,罗天远和易天行也正在炼体巅峰,定然是三人都想突破到净气境界所以前来抢丹。”想到此处,她吩咐了其他弟子清理现场,自己带了两名弟子径直来到龙天豪处查看。 没想到龙天豪却看出了张银笛的想法,出言否认,张银笛朝着柴房内一看,却见罗天远和易天行站在外屋,毫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似乎也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张银笛心中暗道:“这龙天豪所言倒也不错,如果他想要得到净气丹,别说抢丹了,就是悄悄去内堂偷出几个,恐怕也没人能够发现。这罗易二人初来乍到,我也没带他们去过炼丹房,他们也不可能知道我最近炼丹的事,难道不是他们干的。”她想起罗天远在幽暗森林中毕竟救过自己,也不像是会做出杀人抢丹之事,心中便信了几分。 不过她还是朝着罗天远道:“你们方才一直在柴房?” 罗天远道:“不错,我和天行,还有龙师兄一直在柴房睡觉,刚才听见两声爆炸,正想出外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站在他旁边的易天行点头如捣蒜,还不时地打了几个哈欠。 张银笛将信将疑,但却也没拿住对方什么把柄,只得道:“刚才炼丹炉发生了一些小事故,你们不要到处乱跑。”罗天远和易天行知道炼丹炉爆炸至少是一死二伤,没想到张银笛却说只是一些小事故,自然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便道:“明白了,我们会好好在柴房待着的。”罗天远故意将“好好”俩字重重地说道。 张银笛不知道是不是被龙天豪给传染了,白了他一眼,却也不再停留,带着两名弟子离开了。 龙天豪人未露面,在里屋道:“外面的事情就由张银笛他们去解决,你俩给我好好待着,不要乱跑,再打扰我睡觉,我可要你们好看。”他也将“好好”俩字重重地重复了一遍。不一会儿,里屋便又传来重重的呼噜之声。 罗天远和易天行互相看了一眼,吐了吐舌头,看来龙天豪早知道自己二人刚才外出之事。易天行轻声道:“张银笛怎么说是被外人伤了几名堂主,那几个人不是被丹炉所伤吗?咱们还救了两个人呢,不过我那边那个确实是已经救不活了。”罗天远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呢,听张银笛的意思,估计这死人的责任要被推到外来入侵的人身上。”易天行轻笑道:“这倒是像三人派会干的事。”他却是想起了当日右门几人买凶杀人的事情来。 这一晚左门内吵吵闹闹,罗天远和易天行倒是乐得不再外出看热闹,听着里屋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两人倒也半睡半醒地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龙天豪伸着懒腰从里屋走出,催促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洗漱之后,便又吩咐着二人劈了一车柴火送去膳食殿。 黄强胖胖的脸上还是一脸笑意,看见打着哈欠的易天行,道:“怎么,小兄弟,昨天没有睡好?昨晚上炼丹房爆炸你们听见了么?” 罗天远道:“听见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黄强道:“已经发出通告了,说是昨天晚上有两名外派的奸细潜入炼丹房抢丹夺药,不但破坏了丹炉,还杀了新上任的风堂副堂主杨笑军,伤了风堂堂主潘海雄和火堂堂主严无信。”易天行在一旁听到,不禁道:“胡说八道。”黄强疑道:“你说什么?”罗天远道:“天行昨晚被外面吵得没睡好,说胡话呢。却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道咱们门派内杀人抢丹。” 黄强道:“谁说不是呢,而且这三个新任的堂主都是净气初阶的境界,竟然在对方两人之前毫无还手之力,闹了个一死二伤。”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龙天豪,道:“听说这次炼的丹药是张银笛特地炼制的净气丹,本来似乎挺有希望成功的,要是被咱们左门给炼成了,那可是大功一件。” 天辰山上虽然宗门众多,三人派也算比较强的一个,但是即使如此,宗门内最强的王中秋也不过是明心境界,大多数中级弟子也不过是净气境界,这桑流群岛上除了七大家族对净气丹可能还不太看得上眼,其他的家族和门派恐怕都对净气丹垂涎欲滴,要是三人派能够自己炼制成了净气丹,那对宗门实力的提升可是相当的有利。所以张银笛这次试炼净气丹,虽然也是为了自己将来能够突破,却也受到掌门王中秋的不少资助,没想到昨日竟然突然爆炸,一个炉鼎毁了倒是无所谓,但炼丹房内的不少珍贵药物却也付之一炬,损失却是极大,而且天辰山上其他门派如果知道三人派能够炼制净气丹,倒的确会引起他们的觊觎,偷偷来破坏也并非不可能所以潘海雄和严无信不敢承担责任,竟然都推在了罗天远和易天行这两个蒙面人的身上。 罗天远和易天行昨日一商量,自然也想到了这一节,却没想到自己二人救了潘海雄和严无信,竟然还被他二人倒打了一耙。 龙天豪本来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见黄强有意无意看向自己,冷笑一声,道:“就算炼成了净气丹,没有武学领悟的根基,利用药物突破到净气境,可能还不如扎扎实实的炼体巅峰境界。”他看了看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继续道:“王中秋总是想这些歪门邪道。我看这炼丹房毁了倒不是什么坏事。” 黄强嘿嘿讪笑,道:“你当年境界高深,这净气丹自然是看不上的。”龙天豪却也不理会他,向罗天远和易天行道:“今日左门那帮家伙都忙着收拾昨天的烂摊子,报名处人必然不多,跟我来。”罗天远和易天行听他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都不知道他说得是什么事,黄强在一边听了,却道:“怎么,今年你也要参加宗门大比?那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龙天豪不置可否,带着罗天远和易天行走出了膳食殿。 三人从膳食殿一路向外走去,却见左门内众弟子三三俩俩在宿舍区来回走动,显然对这片区域加强了警戒,一些人见罗天远和易天行跟着龙天豪,有些也听说了龙天豪昨日收了两个小弟,却也没向他们盘问,任他三人一路走出宿舍区域。 罗天远和易天行经过炼丹房的区域,却远远地见到有十数名左门的弟子将现场围住,凡是路过探头探脑想看看热闹的弟子都被驱散了开去,龙天豪毫不在意,也不做停留,罗天远和易天行自然也不会上前多事。三人走出宿舍区,却是来到了宿舍区外的练武场。 今日练武场上左门的弟子不多,倒是右门有不少弟子在场,不过却是簇拥在练武场的右侧,一些右门弟子朝着左门这边观望,议论纷纷。 左门这一侧练武场边却摆着几张木桌,桌边坐了几名弟子,面前摆了几本本子,桌旁立着一块牌子,却写着“报名处”三个大字。龙天豪径自走向那几张木桌,几名弟子见他走来,纷纷起身向他行礼,虽然动作颇为恭敬,但罗天远却也看出几人的神态都有些奇怪,似乎没想到龙天豪会突然出现在此。 一名左门弟子道:“龙,龙师兄今日前来,莫非是要报名此次的宗门大比?”龙天豪摇了摇头,朝着罗天远和易天行努了努嘴,道:“他俩报名,罗天远,易天行,炼体组。”那左门弟子唯一迟疑,见龙天豪冷然看向自己,心中一慌,忙拿过笔来在本子上记下:“是是是,罗天远,易天行,炼体组。”龙天豪又道:“参加跨级赛。”左门弟子又是一阵迟疑,疑惑地看了看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忍不住出声道:“龙师兄,这二位参加跨级赛?”龙天豪道:“我说得不够清楚么,还要我再说一遍?” “是是是,参加跨级赛。”那左门弟子又在本子上刷刷刷写了几个字,心道:“瞧这两个小子年纪不大,看着一脸土气,应该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族来的,竟然还要参加跨级赛,你们要送死我难道还拦着不成。” 龙天豪见他将罗天远和易天行记录在案,点了点头。那名弟子一脸讨好,问道:“龙师兄今年要不要参加?听说右门的天堂堂主今年也参加,他可已经突破到净气巅峰了。如果有龙师兄参加,我们左门的赢面可就更大一些了。”龙天豪脸色微动,道:“净气巅峰?”那弟子道:“不错,天堂堂主萧洪溟,去年刚加入宗门,乃是如堰郡萧家的少主,最近刚突破到净气巅峰,现在是右门第一的高手。”龙天豪道:“嘿,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净气巅峰,看来今年刘永杰有对手了。” 那左门弟子道:“刘师兄也是净气巅峰,倒也不惧他,只是刘师兄最近的精神状态……”他突然颇为担心地摇了摇头。易天行在旁听了,再也忍不住,问道:“刘师兄?他又是哪个堂的?咱们左门也有净气巅峰的高手?”那左门弟子瞧了他一眼,颇有一些鄙夷,但他知道易天行是龙天豪的师弟,却不敢表露出来,道:“云堂刘师兄你也没听说过?我们左门的第一……”他刚想说是第一高手,突然想起龙天豪在场,忙道:“咳咳,刘师兄是我们左门的一位大高手。”旁边的一个左门弟子忍不住道:“刘师兄可是位情种,为了咱们的张堂主,一直留在外门,连内堂的招揽也不愿意去。”他突然看见龙天豪冷眼看着自己,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多嘴,后面便不再说下去。 罗天远和易天行面面相觑,终于明白昨日向张银笛问起左门有谁能和萧洪溟相抗衡时,张银笛为何会露出尴尬的笑容了。 第65章 宗门大比与秘境名额 “凭什么不让我们几个参加与右门的对抗赛!”“就是,是谁规定的今年炼体高阶的只能有十个名额,往年都是不受限制的。”“赶紧把我们兄弟几个写上,不然我砸了你们的摊子。” 龙天豪见那左门弟子已经将罗天远和易天行写上了报名簿,正要带二人离开,突然隔壁桌子上几名弟子和受理报名的弟子吵吵了起来。 罗天远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宗门大比还要限制境界的么?”那名左门弟子道:“往年是不限制的,但是今年的宗门大比的优胜者能够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所以出了一些新的规定。”“玄幻秘境?那是什么?”易天行听见他俩说话,也好奇地问道。 “玄幻秘境你们也不知道?”那左门弟子突然想起罗天远和易天行刚刚入门,点了点头,道:“嗯,你们刚刚入门,不清楚也是正常。”他看了一眼龙天豪,见龙天豪无意解释,便继续道,“这玄幻秘境乃是一处神秘的空间,也不知是如何形成的,有许多人传言乃是上古大能以无上神威所开辟。这些秘境在桑流群岛上遍于各地,有些并不固定,秘境之门的开启之处也经常变幻,但是有的却是固定的,大多在三到十年便会开启一次。这些固定的玄幻秘境有大有小,自从被发现以来便被各大家族和宗门凭实力给瓜分了。这玄幻秘境中出产各种奇珍异宝,甚至还会有上古大能留下的境界传承和武学秘籍。咱们三人派的玄幻秘境五年开启一次,今年正是秘境开启之期。今年的宗门大比,一来是检验咱们门派弟子一年来的修炼进度,二则也是删选进入玄幻秘境的人选,只要能够进入玄幻秘境,便有机会获得玄幻秘境内的天材地宝,所以今年连右门一向不喜露面的天堂堂主萧洪溟也报名参加了。” 罗天远道:“那又为何限制炼体高阶的弟子只有十名能参加宗门大比?进入玄幻秘境能够获得不少天材地宝,对宗门弟子的境界提升好处多多,那进入秘境的宗门弟子不是越多越好吗?” 那左门弟子性格倒好,见罗天远和易天行是刚入门的新人,竟也对二人并无不耐烦,乐得对他二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听他笑道:“玄幻秘境里面既然有这许多奇珍异宝,甚至还有可能获得上古大能的境界与武学传承,自然十分的危险。咱们三人派的这个玄幻秘境有些特殊,只有净气巅峰以下的境界的弟子才能进入,内里守护各种异宝和传承的妖兽自然也大多在净气境界。自从这玄幻秘境开启以来,咱们宗门便鲜少有炼体境界的弟子能够全身而还的,只有少数惊才绝艳,拥有越级实力的弟子才能以炼体巅峰的境界在秘境内闯荡。炼体高阶的弟子贸然进入咱们这玄幻秘境,恐怕还没见到奇珍异宝的影子就被那些普通妖兽给灭杀了,进去了也是无用。这次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将在外堂左右门净气境以下的弟子中共同产生,按照获得名次的高低总共只有二十名弟子能够进入这次的玄幻秘境。左右门在净气境以上境界的弟子便将近有十名左右,再加上炼体巅峰境界的弟子更是已经超过了三十名。这炼体巅峰境界的诸位师兄尚不能完全保证能够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又何况炼体高阶的?所以今年规定参加左右门对抗的炼体高阶的弟子只能由左门和右门各出十个名额,宁缺毋滥,如果表现得实在实力超群,进入排名前二十才能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可见难度有多大。这十个炼体高阶的名额咱们左门早有名单,都是炼体高阶境界的佼佼者,其他炼体高阶以下的弟子便只能在我们左门内互相竞技了,并不参加宗门大比的总排名。其实要我看来,这十个炼体高阶的名额也是多此一举,就算有一两人运气爆棚,杀进宗门大比的前二十名,进入玄幻秘境也是九死一生。罗师弟和易师弟已经是炼体巅峰的境界,却也要参加和右门的比武竞技,甚至至少能通过一场与右门的净气境弟子的越级赛才有可能获得进入前二十名,获得玄幻秘境的资格。不过既然龙师兄认为罗师弟和易师弟能够参加越级赛,自然是对二位师弟报有十分的信心了。”他顿了一顿,道:“我关乘风也对二位师弟十分有信心。” 罗天远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能够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只有二十个,左右门中炼体高阶的弟子为数众多,即使有谁能够拥有越级的实力,左右门内自然都早已心中有数,这十个名额恐怕也绝大部分是陪跑的角色了。 那几个吵闹的弟子自然都是一些炼体高阶的境界了,其实也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可能进入二十人大名单,只是心中不平,借机撒气罢了,有几个愣的挽起袖子作势真的要掀摊子,却被几个报名处的弟子打得鼻青脸肿,给轰了出去。这几个报名处的弟子也不过是炼体高阶的境界,连他们几个都不是对手,吵闹的弟子们更没有闹事的气势了,一个个灰头土脸地撤走。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宗门内只要不是闹出人命,倒是许多中高层乐见门下弟子互相争斗,不仅能够锻炼他们的实战经验,还能激起互相之间的比拼之心。 给罗天远和易天行报名的那左门弟子关乘风甚至都没动手,这几天这报名处这种事情发生得多了,他也见怪不怪,甚至右门那边也经常如此吵吵嚷嚷。他们几个报名处的弟子,虽然只是炼体高阶,但是却也属于炼体高阶中实力较为靠前的,虽然比不上左门内前十名的炼体高阶,但打发其他弟子却也绰绰有余,况且炼体巅峰以上的弟子名额不限,自然也不会有人闹事。其实按照他的看法,炼体高阶的弟子就算能进玄幻秘境又能如何,还不是那些净气境高手弟子的炮灰,到时候身死道消,那可划不来。况且就他所知,这玄幻秘境内的大能传承几十年来都没有被人发现,每五年一次的秘境开启,进入秘境的弟子们带出来的也不过是些罕见药材和妖兽内丹罢了,这些东西虽然稀有,但天辰山上也不是没有,那大能传承究竟还存不存在还是两说,为了一个传说中的大能传承就冒着身死道消的风险,怎么看都不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不过这些关乘风却没有说出口,如果被旁人听去了,只怕给他安个打击宗门军心的罪名也算是轻的了。 罗天远和易天行倒是来了兴趣,没想到这次宗门大比还有如此玄机,尽管到三人派之后他们多次听人说到这事,但一直没往心里去,本来觉得事不关己,参不参加也无所谓,但是能够进入玄幻秘境一探究竟,就算什么也得不到,倒也是一件难得的经历,看来这宗门大比自己二人要争取获得前二十的名额了。 罗天远看向龙天豪,暗想:“龙师兄应该是知道这次玄幻秘境开启之事的,他给我们报名参加这宗门大比,难道是想让我和天行进入秘境?可他自己却又为何不参加?”龙天豪见罗天远看向自己,似笑非笑地耸了耸肩,道:“既然已经报完名了,你们俩今天左右无事,自由活动。”说罢竟然自己径自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回他那柴房小屋继续睡觉去了。 易天行用肩膀碰了碰那负责报名的关乘风,轻声问道:“龙师兄之前进过那玄幻秘境吗?”关乘风道:“当然了,五年前龙师兄还是净气初阶,听说以宗门外堂第二的身份进入玄幻秘境,不过似乎什么也没有带出来。”罗天远奇道:“外堂第二?谁是第一?”关乘风嘿嘿一笑道:“自然是刘永杰刘师兄了。”易天行道:“啊,没想到这刘师兄竟然能打赢龙师兄。”关乘风摇了摇头道:“刘师兄最后决赛的确是对上了龙师兄,不过龙师兄弃赛了,所以他俩其实并没有真正分出输赢。五年前刘师兄乃是净气高阶的境界,龙师兄虽然只是净气初阶,但是他曾经可是明心境的高手,真比起来,谁胜谁负那也难料的很,可能龙师兄不想和刘师兄比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可惜今年龙师兄不参加,看来今年的第一第二之争要在刘师兄和右门的萧洪溟之间产生了。” 罗天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宗门大比只是在外堂的左右门之间进行么?那么内堂呢?他们就不能进玄幻秘境了么?”关乘风道:“内堂弟子天天都忙于修炼比斗,不像我们外堂平时还要处理俗事。而且内堂的一些堂主和长老已经在明心境界,却是无法进入玄幻秘境,这玄幻秘境十分神奇,入口处设有禁制阵法,只有净气境以下的修炼者才能进入。不过有些内堂的弟子也在净气境和炼体境,他们的名单由掌门亲自拟定,具体有谁我们便难以知晓了。”罗天远点了点头,这关乘风只是负责左门的报名事宜,内堂的事他可没有资格参与,自然无从知晓。看来这二十人的大名单只是外堂左右门的名额,再加上内堂的弟子,进入玄幻秘境可就远远不止了。 关乘风见四下无人,轻声道:“二位师弟是龙师兄的人,当年龙师兄对我颇多照顾,我有一句话可要提醒两位。”罗天远奇道:“什么事?”关乘风环顾左右又看了看,道:“二位师弟将来如果能够进入玄幻秘境,不但要当心里面的守护妖兽,更要当心咱们宗门内的其他师兄弟。”见罗天远有些不明所以,他继续轻声道:“玄幻秘境内奇珍异宝价值连城,就算一枚净气境妖兽的内丹,那对境界的修炼也是有着极大的好处,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这些天材地宝,难免有人会起了对同门的杀心。而且玄幻秘境与外界隔绝,危机四伏,每次进入玄幻秘境的师兄弟,经常只有一小半能够安全地走出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便只有天知道了。”这关乘风虽然只是炼体高阶的境界,但是曾经有一名极为交好的师兄,曾经以净气中阶的境界进入玄幻秘境,但却没能活着出来,后来被他无意中听见当年和他师兄一起进入玄幻秘境的几名弟子暗地里说一些玄幻秘境中的遭遇,竟然被他知晓自己的师兄却是因为获得了一件宝物而被几名右门弟子给围攻,重伤之下最后竟命丧妖兽之手。 这关乘风天赋不高,境界也是多年没有突破,自从净气境的师兄死后,平日里便没少挨门派内其他弟子的欺负,倒是龙天豪虽然平时一副难以亲近的模样,但却时不时地教训教训那些欺负同门的弟子,关乘风倒是十分感谢龙天豪,尽管龙天豪未必是未自己出头。今日见龙天豪特意带着罗天远和易天行来报名参加宗门大比,自然也知道龙天豪是要让他二人能够进入玄幻秘境,虽然他见罗易二人只是炼体巅峰,自己也实在看不出二人有什么过人之处,但他还是相信龙天豪的眼光,是以多嘴出声提醒。 罗天远和易天行互相看了一眼,这三人派,或者说这桑流群岛上各家族和宗门的做派,他们早已见了不少,在宗门内或许还不能对同门之间互下杀手,一旦进入玄幻秘境,这种自相残杀的事要是不发生恐怕真的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罗天远道:“多谢关师兄提醒,我兄弟二人会多加小心的。”易天行也道:“多谢关师兄。”关乘风看了二人一眼,却也不再多说,这时正好一名炼体巅峰的弟子过来报名,关乘风在罗天远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便忙着招呼那名炼体巅峰的弟子去了。 第66章 冲击丹田气海 罗天远和易天行也不再打扰关乘风继续记录前来报名弟子的名单,龙天豪不在,罗易二人便自己在演武场转了转。 演武场横跨外堂的左右门,左门和右门的弟子很有默契地分散在两边,各自修炼。昨日里左门炼丹房爆炸,左门这边许多人被安排前去善后,前来演武场的人并不很多,罗天远和易天行也大多不认得,听几名弟子私下窃窃私语,听说张银笛竟然被王中秋叫去了掌门大殿,而且被王中秋一顿臭骂。 三人派和绝大多数武学门派一样,平时都是以武学修炼为主,不像平小鹊所在的平家那样,以医药炼丹为立身之本。境界修炼与突破除了靠自身的武学领悟和吸收天地元气,服用丹药也是一条快速修炼和突破的捷径。天辰山上一般的武学门派也有炼丹房,但是大多数都是炼制一些恢复元气,治疗内外伤的药物,炼制各个境界的突破丹与培元丹却都需要十分专业的知识。这天辰山上虽然药材丰富,出产甚多,但是平时天辰山上的武学门派一般都只能将这些药材以比较低的价格卖给集贤城中的那些医药世家,再以比较高的价格从他们那里购买一些突破丹和培元丹等比较珍贵的丹药。数十年来,虽然天辰山上的武学门派的境界实力较集贤城中的普通家族和宗门要更为强大,但是在经济贸易上却始终被集贤城给压制,所以许多天辰山的武学宗门都在打着自己炼制突破丹和培元丹的算盘,暗地里也不会就此轻易放弃对丹药炼制的探索和试验。可那些医药世家本身就是依靠炼制丹药为立身之本,对这些炼丹秘法自然都是珍而重之,绝对不肯外传,所以几十年来各个武学门派对炼制这些丹药的探索也是有限。 这几年来,王中秋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些炼制净气丹和净气培元丹的药典残本,便立时雷厉风行地组织炼丹房开始试验起来,尽管距离炼制成功八字还没有一撇,但是王中秋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竟然逐渐地在和集贤城中的几大医药世家的交易中硬气了起来,一次又一次地抬高卖给集贤城药材原料的价格,压低从各医药世家进货的价格,而且不但自己门派这么做,还联合了好几家实力较为靠前的宗门结成了联盟。天辰山上的武学门派一向对集贤城中的医药世家都是低声下气,百般讨好,即使那些不太喜欢使用丹药来进行突破的武学门派也轻易不敢得罪那些医药世家。武学门派互相之间的争斗冲突难以避免,谁也保不齐自己什么时候就身受重伤,到时候总归要向那些医药世家求医问药。可现在突然之间有好几个宗门开始在和医药世家的交易中逐渐变得强硬起来,那些医药世家的头头脑脑,甚至城主裴方垣也觉得十分地奇怪。一来二去地,终于被那些医药世家探听得三人派居然开始自己尝试炼制净气丹和净气培元丹,这一旦被三人派炼制成功了,那可就打破了医药世家们的垄断。集贤城城主裴方垣自从探听得这个消息,也突然对三人派重视了起来,最近和三人派也开始走动地频繁了起来,据说还要出席下个月三人派的宗门大比。 王中秋最近本正颇为春风得意,不但自己目前的境界随时便能突破到脱凡境,而且一旦净气丹和净气培元丹炼制成功,三人派的实力便又能跃升一个台阶,到时候在天辰山上恐怕也能呼风唤雨,成为集贤城的第一实力门派,他甚至已经和几个结成联盟的宗门谈妥了净气丹和净气培元丹的交易价格,只等丹药炼制成功,便有大把的银子入账。谁成想,昨日里设置于左门内的炼丹房竟然突然爆炸,死伤了几个左门的堂主倒是小事,可这炼丹失败的事故要是传了出去,不但刚结成的联盟立马分崩离析,自己相当天辰山上各宗门的盟主一事立刻便要泡汤,在裴方垣的面前更是丢人丢大发了。 王中秋盛怒之下,一边将张银笛骂了个狗血淋头,更是下令将试验的炼丹房交给右门重新建设,一边派出内堂的白虎堂,玄武堂,后土堂三大堂分别在门派内,天辰山,以及集贤城内追查破坏炼丹房的奸细。 左门的弟子们窃窃私语,右门那边的一些弟子却是神态有些幸灾乐祸,这次炼丹房爆炸,不但左门在掌门那边大丢脸面,右门更是把炼丹试验给抢了过去,一个个自觉在左门弟子面前的腰杆也直了许多。 罗天远和易天行心中暗暗好笑,昨日这炼丹房爆炸恐怕只是炼丹的方法本身就有问题,和什么奸细与破坏并没有什么关系。二人在演武场转了几圈,见左门也没几个弟子有什么心思练功,也觉得待下去没什么意思,便一起回到了龙天豪的柴房小屋。 龙天豪却意外地没有回来,易天行道:“龙师兄不会又出山门去看那些围剿兽王的热闹了。”罗天远笑道:“怎么可能天天有围剿兽王的事情发生。”不过这个龙天豪虽然境界一直下跌,但是行事却的确到处透露着古怪。 易天行道:“大哥,我昨日也尝试了一下将丹田内的元气散发到四肢百骸去,就和你说得一样,我的肌肉和骨骼间的元气已经达到了上限,无法再加以拓展,这三人派内有着聚气阵法,天地间的元气浑厚程度可比野外要浓郁得多了,可是咱们的体内的元气已经完全充满,难以从外界再吸收半分,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到净气境啊?” 罗天远也是一样的情况,他虽然猜测突破到净气境需要更深的武学领悟,但是没想到虽然加入了三人派但是却一点武学也没学到,虽然自己和易天行有着一个曾经的桑流群岛第一天才做师兄,可是这个师兄却本身就境界一路下滑,对自己二人更是完全没有什么教导的意思。 罗天远在小屋内席地坐下,心沉意静,沉入丹田之内,他的丹田中充满了当时从牛角熊王处吸收来的元气,这些元气在丹田气海内被自己逐渐同化成自己的元气,但却因为自己四肢百骸间已经没有拓展的空间,只能一直充斥于丹田之内,他和易天行的炼体境界已经达到巅峰,更是远超普通人的炼体巅峰,目前的状态下,四肢百骸已经不能再继续锻炼了。 “四肢百骸在炼体境已经修炼到了极致,可我如果逆练万象心经,开始拓展丹田气海呢?如果丹田气海能够和肌肉血脉一样加以拓展,岂不是就又能够吸收更多的天地元气了?”罗天远突然想到。其实如果按照正常的修炼来说,正是要先充实丹田气海,然后利用丹田气海内的元气来冲击和锻炼筋骨与血脉,但是罗天远一开始便修习万象心经,在炼体境界时便一直将体内元气反复拓展和锻炼肉体,竟然将全身筋骨与血脉锻炼到了可谓变态的程度,虽然罗天远的丹田气海内可谓空虚,但是筋骨血脉之间的拓展程度却远超普通炼体境界,筋骨血脉空间宽广,其间容纳的元气自然也是更加地雄厚,不但肌肉骨骼坚硬非常,元气浑厚程度甚至堪比普通净气中阶。 “但是丹田气海却还是和炼体初阶时差不多。”罗天远说做便做,立时逆运万象心经,四肢百骸间的元气随他心意所动,全部被调动起来,直冲丹田气海之内。罗天远在炼体境界一直以元气拓展四肢百骸,丹田气海却始终没有怎么拓展,本来如果以他自己的元气充斥其间,恐怕浑厚程度只是一般的炼体初阶或者炼体中阶罢了,但是机缘凑巧之下,在进入三人派之前,他和易天行吸收了牛角熊王的气血,因为筋骨与血脉已经达到极限,所以牛角熊王的气血被全部储存在了他和易天行的丹田气海之内。牛角熊王的元气特殊,与普通人类武者的修炼元气颇有不同,所以王中秋虽然试探了罗天远的丹田气海,也只不过觉得罗天远的丹田内元气虽然充沛,但也仅仅是炼体高阶甚至刚刚摸到炼体巅峰的门槛。 王中秋从张银笛处知道罗天远短短时间内便连续突破到炼体巅峰,猜测那也只不过是因为罗天远受了金属碎片的好处,误打误撞之下吸收了金属碎片内的能量,尽管境界已经突破到了炼体巅峰,但是短时间内毕竟丹田气海内无法得到刻苦的修炼,所以比之那些境界十分稳定的炼体巅峰境界的武者来说,丹田气海甚至还要薄弱许多。这一番推测下来,王中秋自然就认为罗天远只是因为机缘巧合而连续突破,其实从天赋上来说只不过普通武者,甚至比普通武者还要弱上一两分。 王中秋完全没想到的是罗天远修炼的万象心经却和一般的修炼心法迥异,当然罗天远也没休息过其他的心法,他修炼的第一部心法便是万象心经,自然觉得万象心经内所记载的练功行气的方法天经地义,而且自己也成功地连续突破了。万象心经来历神秘,原本是要在武者按照普通的心法循序渐进地修炼到明心境界,掌握了意识控制丹田之后才能开始休息,所以只是记载了如何将外界的天地元气吸入丹田气海,又如何散功于四肢百骸,反复锤炼体质,在这个过程中其实包含了对丹田气海和四肢百骸的反复修炼,以及对外界元气吸收的控制,只不过万象心经是一部进阶心法,默认了修炼者需要在普通心法修炼的基础上才能进行修炼。所以当初善缘宗的程广皓虽然得到了万象心经,但是第一部散功他便无法做到,谁知被身世特殊的罗天远在炼体初阶的境界上就误打误撞地给炼成了。而至于易天行,情况更为特殊,他是靠着罗天远的协助,强行在毫无境界的情况下直接修炼成了万象心经。当然如果没有那枚神秘人所赠的炼体丹,易天行也无法获得最初需要散功的元气。 这一次罗天远调动全身元气冲击丹田气海,虽然他四肢百骸内的元气程度足以匹敌普通的净气中阶境界,丹田气海内的元气尽管来自牛角熊王,颇为特殊,但是毕竟气海宽阔程度有限,丹田气海内的元气浑厚程度只能与一般的炼体巅峰相当,所以罗天远的四肢百骸内的元气远远比丹田气海内的元气要强大许多。罗天远元气刚一冲击丹田,丹田内的元气立时产生反击,那牛角熊王的元气竟然仿佛有着生命一般,自发地与罗天远的元气相抗衡,但因为实力上要比罗天远的元气相差了两个小境界,自然左支右拙,被罗天远的元气给慢慢吞噬同化,一边加入罗天远的元气之内,一边向着丹田气海的四壁冲击,慢慢拓展着罗天远的丹田气海。 虽然罗天远以四肢百骸内的元气去冲击丹田气海的熊王元气过程颇为顺利,但是罗天远自己却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全身剧烈震动,即使坐在地面之上,整个人也摇摇欲坠。罗天远在炼体境界中虽然一直没有有意识地去拓宽丹田气海,可他平时已经无数次地修炼万象心经,包括在帮助易天行熔炼炼体丹和炼体培元丹内的药力,反复不断地利用丹田气海来储存外界的元气,多多少少也锻炼了自身的丹田气海,但是那毕竟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自然发生的,而这一次他是有意识地利用全身元气去冲击丹田气海,这剧烈程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就好比此时的罗天远在体内分裂出两个武者,一个是丹田气海内的堪堪炼体巅峰境界,一个则是全身四肢百骸内已经堪比净气中阶的高手。丹田气海内的炼体巅峰自然无法抵挡外界的净气中阶,被无数狂猛的元气攻击给打得一步步支离破碎分崩离析,然后化作更加狂猛的招式向着自己的丹田气海四壁冲击,一点点地将丹田气海内的空间给拓宽开来。 罗天远不但要控制四肢百骸间的元气冲击丹田气海,更要控制丹田内的元气被同化后去拓展丹田气海的空间,不但体内元气互相攻伐交战,精神上也受到极大的冲击,一会脸上显出轻松姿态,却是四肢百骸的元气占了上风,一会全身剧烈晃动,汗如雨下,却是丹田内的元气一点点溃散,化作冲击丹田空间的巨锤。 第67章 双修?! 罗天远就在一次次地体内两大高手的激斗下一会剧烈缠斗,一会平静无波。丹田气海内的炼体巅峰的元气无数次地被四肢百骸的元气给冲击同化,逐渐地境界下滑,从炼体巅峰的境界降低到炼体高阶,炼体中阶,最后被四肢百骸的元气给完全冲散。 罗天远丹田气海内的元气完全被全身元气给同化,四肢百骸的元气再上一个台阶,冲击丹田气海更是如入无人之境,丹田气海仿佛一个完全不设防的城堡,瞬间被元气如潮水般冲入,罗天远的丹田气海空间有限,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容纳如此强大的元气一股脑儿地涌入,元气在丹田气海内肆意冲杀,狂猛强烈地冲击着丹田四壁,罗天远本来已经因为丹田内的元气被击溃,无需再经受精神几近分裂之苦,气息已经渐渐平稳,但是丹田气海的四壁突然猛然受到全身元气的冲击,就好比一个普通武者在丹田空虚之下被一个净气中阶的高手直接攻击丹田,这股净气中阶的劲力直冲丹田,在丹田内爆炸开来,丹田气海急速扩张,又再一次挤压全身筋骨和血脉。 然而罗天远的筋骨和血脉已经没有拓展的余地,他只觉丹田气海内四壁不停地扩张撕裂,而这扩张又挤压着自己的四肢百骸,四肢百骸间的元气又无处可去,反过来也同时挤压着丹田气海,两股元气在罗天远的丹田气海外围互相冲击,这是的罗天远就像全身从里到外都承受着一个净气中阶高手的元气攻击,这股元气在自己的丹田和筋骨间来回冲击,丹田撕裂拓展,筋骨和血脉也被丹田挤压而撕裂,剧痛之下,再也忍耐不住,抬头仰天:“啊啊啊啊啊”狂叫而出。 罗天远只觉全身劲气在体内狂猛爆裂,丹田扩散挤压筋骨血脉,筋骨血脉的拓展空间已到极限,全身劲气无处可出,仿佛已经要将全身炸裂开来,破体而出,他不住用双手在胸膛处胡乱抓挠,身上衣物瞬时破裂,胸口也被他抓出一条条深深的血痕。 就在罗天远感觉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全身劲气,元气立时便要将自己整个炸裂开来之际,突然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胸口,罗天远立时感觉向外冲击自己四肢百骸的元气犹如冲破堤坝的洪水,被那双手快速地吸收了过去,罗天远的丹田气海瞬间不再被血脉挤压,冲入丹田气海的元气将丹田气海继续慢慢拓宽开来,他四肢百骸间的元气一边被那双手吸收,一边冲入丹田气海,逐渐地丹田气海逐渐拓宽,四肢百骸间的元气已经全部冲入了丹田气海之内,丹田的拓展也停了下来。而四肢百骸间的元气也不再被那双手吸收。 罗天远渐渐平静下来,睁开双眼,却见身旁正坐着易天行,只见他双眼紧闭,一双手仍然搭在自己的胸口,但是全身却是剧烈晃动,同样也是咬紧牙关,汗如雨下,心中一惊,脑海中念头闪过,突然明白过来。 方才正是易天行见自己体内元气不受控制,即将爆体而出,易天行竟然不顾自己的筋骨血脉间也同样没有拓展空间,强行将罗天远的元气给吸收了过去,减轻了罗天远的负担,但是这股元气进入易天行体内,易天行也已经没有空间储存,只能像自己一样,强行压制着全身的元气去冲击丹田气海。自己刚才所承受的所有痛苦,现在正再一次地在易天行的体内上演。 罗天远经历过一次,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他连忙伸出双掌,与易天行的双掌相接,罗天远气息内沉,立时感觉到易天行竟然已经将丹田内的牛角熊王的元气逐渐同化,全身劲气已经冲入丹田气海,丹田四壁承受着撕裂与拓展,进一步挤压全身的筋骨和血脉,而易天行的筋骨血脉中,现在的元气更是比之前自己的元气更加雄浑,丹田气海与筋骨血脉互相挤压的程度比之罗天远刚才还要剧烈。 罗天远不敢怠慢,立时逆运万象心经,将易天行即将破体而出的元气通过双掌吸入自己的体内,易天行体内的元气有了去处,自然朝着罗天远体内倾泻而出,他的丹田气海被外界挤压的压力骤减,自然便也慢慢地拓宽开来。易天行全身剧烈晃动的躯体也渐渐平静下来,他一边将四肢百骸的元气输入丹田气海拓展着丹田的空间,一边有意识地将元气从罗天远双掌处反向输送回罗天远的体内。 罗天远将易天行的元气吸入体内,便引导着那股元气再次充实自己的丹田气海,丹田气海也随之进一步地开始拓宽。 罗天远与易天行相对而坐,双掌互相贴着,元气在两者之间来回通过,两人都在运用四肢百骸间这股来回通行的元气不停地冲击丹田气海,丹田气海内的空间慢慢拓宽,但是筋骨和血脉却再也没有被挤压炸裂之忧。两人心意与元气互通,正像一个拥有双身躯双丹田的武者,在体内不停地运转着大周天,这个大周天与普通的武者不同,而是在两个丹田和身躯内不断循环。甚至有时候罗天远和易天行同时运劲冲击其中一个人的丹田气海,二人合力之下,丹田气海的扩张速度更是进一步地得到了提升,比之一个人修炼实在是事半功倍。 如果此时有第三者在场的话,看见罗天远和易天行的这种情形,只怕心中免不了要嘀咕一句:“这是什么情况,两个大男人也玩双修?!” 罗天远和易天行同样修炼万象心经,体内的元气本就经过之前罗天远帮助易天行的修炼而互相交汇而变得几乎一模一样,现在这股元气在两者之间来回运行更是变得毫无阻滞,两人丹田气海逐渐拓宽,体内的元气自然就有了足够的储存空间,便再也不会受到元气的挤压之痛。罗天远和易天行的筋骨血脉间的元气逐渐充实丹田气海,筋骨血脉间自然也变得有些空空的荡荡起来,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地一心二用,一边利用筋骨血脉间的元气冲击丹田,一边运起万象心经,将外界的天地元气吸入体内,再一次地充实着筋骨与血脉。 三人派内设置有聚气阵法,天地元气比天辰山的外部可要浓烈得多,此时的罗天远和易天行全身筋骨血脉间可谓空空荡荡,自然又像两块空白的海绵,吸收天地元气的速度便比平时更加地快速。冲击丹田气海需要精神异常地集中,罗天还和易天行虽然一心二用,但吸收外界的天地元气也只是为了能够更加快速和稳定地拓展丹田气海的空间,二人专注于体内的冲击,却都没有注意到在吸收天地元气的同时,两人的怀内竟然都有一股特殊的能量也一点一点地被自己给吸收,这股能量本身并不强大,所以混杂在天地元气之中细水长流一般地一起被吸入二人的体内,瞬时间便被那些体内的元气给同化吸收,随同天地元气一起散步在丹田气海和筋骨血脉之间。这股特殊的能量暂时在罗天远和易天行的体内蛰伏了下来,将来却可能会在不经意间发挥出它神奇的作用。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外面天色也渐渐地暗淡了下来,罗天远和易天行的丹田气海已经完全拓展,在他们现在的炼体巅峰境界之下,已经拓展到了极限,两人双双收起双掌,运息收功。此时的罗天元和易天行虽然仍然只是炼体巅峰的境界,但是无论丹田气海还是四肢百骸,都得到了进一步的拓展,丹田气海和四肢百骸内充满经过了千锤百炼的元气,浑厚程度完全足以匹敌两个净气中阶的高手,与净气高阶的敌人恐怕也有一战之力,若二人联手,恐怕逃之夭夭的便是对方了。现在的他们如果再碰见那尚未突破之前的净气中阶牛角熊王,却也不必像之前一样只是站在外围围观,两人合力足以将牛角熊王毙于掌下。 罗天远只觉自己丹田内神完气足,而且一阵阵地有节律地跳动着,全身元气满溢,经过丹田气海与四肢百骸的互相冲击,不但丹田气海拓宽达到净气境的程度,甚至全身的筋骨和血脉也再次被锤炼,突破了原有的上限,变得更加紧实,血脉筋骨也得到了微小的拓宽,四肢百骸中的残余杂质从毛孔中流出,整个人便如换了一个人,虽然还是停留于炼体巅峰的境界,但隐隐然已经即将突破,恐怕只要在武学招数上有一点灵光突现,便能直接突破到净气初阶。反观易天行,同样也是如此,千百年来,恐怕再无第三个人能像罗天远和易天行一样,在炼体巅峰的境界就使得丹田气海和全身筋骨内有着如此雄浑的元气能量,堪与净气高阶的高手一较短长。 易天行翻身站起,将上身衣物除去,他虽然没有像罗天远一样上身衣物被撕得粉碎,但是全身上下不但被汗水浸透,而且四肢百骸间流出的杂质也酸臭异常,衣物粘在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无比。易天行拿了水桶,走出柴房小屋外打了桶水,拎入房内和罗天远一起将全身清洗了,分别换了件干净的衣裳。 罗天远一边穿衣,一边看着易天行道:“天行,我怎么觉得你变高了不少,咦,这龙师兄的衣服本来甚是宽大,现在怎么感觉变得比较合身了。”罗天远看着易天行身高竟然变高了不少,身形也更加魁梧,自己似乎也是如此,本来他二人穿的是龙天豪房内的衣物,龙天豪体型较他二人要胖上不少,本来他们穿着不是很合身,不料现在穿起来,竟然变得合身不少,看来自己的身形也是变得更加魁梧了。 易天行道:“对呀,真是奇怪,大哥,会不会刚才咱们体内的元气互相冲击,体质和骨骼又得到了再一次的拓宽?”罗天远点了点头,他本以为自己和易天行的四肢百骸已经到了极限,没想到通过刚才的丹田气海的拓展,竟然使自己二人的体质又一次突破了极限,骨骼血脉微微又拓宽了一些,竟然使他二人的身形也变高大了不少。 二人洗漱完毕,又将屋内地板冲洗了干净,刚刚忙完,却见一人手里拎着一只巨鹿模样的灵兽来到了柴房小屋,却正是半天也不见人影的龙天豪回来了。 龙天豪拎着巨鹿灵兽进入柴房小屋内,看见罗天远和易天行似乎洗了个澡,还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愣了一愣,他见二人身形居然高大了不少,心中奇怪,却也没说什么,将巨鹿灵兽扔在地上,道:“你俩将这月灵鹿收拾收拾,晚上正好烤来吃了。” 罗天远和易天行点头应了,罗天远轻轻一提那月灵鹿,竟然觉得这头巨鹿颇为沉重,怕不有七八百斤,可是方才龙天豪竟然十分随意地拎着,而且看他这模样应该是从宗门之外一路拎回来的,心中一动,暗想:“这龙师兄的体力竟然如此了得。” 罗天远将巨鹿搬进厨房,易天行取了一把割肉刀过来,却见巨鹿的下部一道深深的刀痕,从脖颈处一直延伸到后丘,差一点便将巨鹿一分为二,但却恰好保留了完整的身体。易天行愣了愣,巨鹿身体之内内脏已经被完全除去,而且居然已经完全没有了一滴血。 “大哥,这巨鹿身体内竟然已经没有了一丝血水,难道龙师兄已经在外面处理干净了?”易天行一边用割肉刀将巨鹿分割为一条条的鹿肉,一边说道。 罗天远看着巨鹿毫无血水的身躯,心中却是一凛,这只巨鹿竟然像之前自己和易天行在幽暗森林屠杀兽群时一样的死法,全身血气仿佛被人有意识地完全吸干。“难道龙师兄也会万象心经?他和我以及易天行一样,将灵兽杀了并吸取了它们血气之中的元气?!”易天行见罗天远沉思不语,看着巨鹿的尸体,心中也是一动,立时明白了罗天远在想些什么。 罗天远过了一会,摇了摇头,道:“不对,我们修炼万象心经,体内的元气有着相似之处,你我之间能够感应得出来,可是龙师兄昨日那一声狮子吼,所运用气息的方式和万象心经完全不同,元气也和我们的不一样。”他和易天行修炼的万象心经虽然能够吸收天地元气和兽群的气血,甚至其他修炼者的元气,但是吸入体内之后经过自身的锤炼,化作自己的元气力量,这股力量两人之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互相之间甚至能够感应得到,但是龙天豪的气劲却和他们完全不同,可以判断龙天豪所修炼的绝对不会是万象心经。“看来,龙师兄也有着自己的独到心法呢。”易天行轻轻地道,“会不会是我们那位已经身死道消的何师父教授给他的?” 罗天远也想起黄强曾经说过,当年的何长老有一门神功,看来这门神功也是十分的奇妙,竟然能和万象心经有异曲同工之处。 “你俩动作怎么那么慢,再不把鹿肉做好,我可要睡着了。”龙天豪的声音从厨房外幽幽地传了进来…… 第68章 突破净气初阶 龙天豪的呼噜声再一次响起,吃完了罗天远烤的鹿肉,龙天豪难得地赞不绝口,罗天远在长岐村之时,从小便给养父罗莽烧火做饭,长时间的熏陶,竟然手艺甚是了得。这一整只月灵鹿,除去骨骼,头颅以及一些不能食用的部位,恐怕还有两三百斤,龙天豪大快朵颐,竟然被他一人就吃了足有四分之一强,也不知道这龙天豪这一整天出去宗门之外是干了些什么,竟然又累又饿,一口气吃了几十斤鹿肉。龙天豪吃饱了鹿肉,一只手摸了摸滚圆的肚子,一只手掩盖着打着饱嗝的嘴,晃晃悠悠地 就进到里屋呼呼大睡起来。 罗天远和易天行虽然只是来了两天,却早已对龙天豪的呼噜声见怪不怪,二人各自吃了些鹿肉,便将厨房和屋内收拾了,纷纷坐下运功打坐。 他们进入三人派便被王中秋发配到了柴房,虽然王中秋口中说的漂亮,说让他二人学习武学要循序渐进,跟随龙天豪修习正宗的玄门心法,但是龙天豪现在这副百事不管的态度,王中秋定然是早已知晓的了,他肯定是早已打定了主意龙天豪绝对不会传授什么心法给罗天远和易天行。 没有人教导,罗天远和易天行就更加不能放松勤修苦练,而且龙天豪已经给二人报名了几天后的宗门大比,两人现在的目标自然是要在宗门大比上获得靠前的名次,能够进入那神秘的玄幻秘境探险。 今天二人刚刚拓宽了丹田气海,自然要趁热打铁地继续修炼了,罗天远和易天行纷纷意沉丹田,让体内的元气和丹田元气融为一体,互相运行,更加熟练地能够调动全身内外的元气。数十个周天后,罗天远已经将体内调和得顺畅无比,再与人对战之时,筋骨血脉内的元气和丹田元气已经能够互相为依托和补充,全身上下再无死角。他睁开眼睛看见易天行也正准备行气收功,看来也是在体内运行了数十个周天之后,将体内外的元气已经完全地进行了调和。 罗天远心念一动,双掌齐举,平平推出,缓慢地夹带着元气向着易天行拍了过来,易天行虽然眼睛未睁,但是也已感觉一股熟悉的劲气向着自己拍来,心头一跳,立时十分自然地生发出相应的反应,双掌也立即举起,朝着罗天远出掌的方位同样拍了过来。 罗天远和易天行两股劲力互撞,只听“波”地一声闷响,两人已经双掌相交,劲气互相冲撞在了一起,罗天远体内元气便犹如一个手持长剑的武者,全身散发着惊人的元气力量,朝着易天行冲杀而去,反观易天行体内也同时幻化出一个手持长刀的武者,不由分说地便朝着罗天远劈出一记刀劲。 二人的体内元气旗鼓相当,竟然都拥有着堪比净气高阶的元气能量,易天行长刀挥舞,刀劲横扫,罗天远也不敢怠慢,身形一晃,竟然还无法完全摆脱易天行刀劲的范围,手中长剑立时剑光一闪,垂直于横扫的刀劲,猛地劈出一记剑芒,这一招倒是与平家供奉杨哀的力劈华山有几分相似。 罗天远这一剑虽然是以长剑使出,却竟然和斧劲有几分相似,一斩之下,将易天行横扫的刀劲从正当中劈开,去势却完全不受阻滞,向着易天行直冲而去,罗天远一招劈出,手中不停,横竖多剑快速劈出,剑光交叉,之间无数个十字剑气竟然像是织成一片剑网,朝着易天行整个笼罩了过去。 易天行长刀横飞,同样也是刀劲飞舞,虽然无法将罗天远的剑网完全破坏,但却在剑网之中劈开一个破洞,同时易天行身形闪动,施展出他那独特的身法,从剑网破绽中倏忽穿过,长刀疾刺,向着罗天远剑芒缝隙处斩出多刀。 罗天远长剑不停,又鼓起数个龙卷剑气,将易天行的刀劲一一卷了个粉碎,左手伸指连点,却是自己改良过了的黄羽翔的玄阴指,指劲破空而出,竟然夹杂着丝丝雷劲,只听得一阵阵沉闷的雷力爆响,玄阴指和龙卷剑气一左一右,从两方同时夹击易天行。 易天行右手长刀挥舞如龙,左手横档,竟然在左手处凝练出一块两米见方的盾牌来,这也是他当初和体内的丹药药力相斗时学到的技法,一直以来,他与黄羽翔,杨哀,还有幽暗森林的兽群相斗,都只能在手部凝练出几十厘米的元气盾,面对黄羽翔和杨哀那样的高手,却是只能保护左手手臂一处,并不能完全守护全身,但是现在易天行体内不但筋骨和血脉间的元气充沛,丹田气海内更是元气澎湃,和之前自不可同日而语,他调用全身元气,凝练出的元气盾竟然足足两米见方,已经能够将自己的全身给护住。 罗天远左手处的玄阴指撞上易天行的元气盾,右手处的龙卷气劲与易天行的刀劲互撞,两股旗鼓相当的气劲撞击在一起,玄阴指的指力撞击在元气盾之上,元气盾猛然碎裂,玄阴指劲也随之消散,但是玄阴指中的雷劲却去势不减,击中易天行的左臂。易天行中了雷劲,全身一哆嗦,右手长刀狂舞,刀劲将龙卷气劲一一破碎,长刀横斩,竟然也夹带着一丝雷劲,向着玄阴指的雷劲横扫而过,两股雷劲互相冲撞,嗤嗤声响,同时消散。 两人一番交战,虽然元气力量旗鼓相当,易天行身法和防御颇有独到之处,但是罗天远的攻击力却仍然略胜一筹。 易天行睁开双眼,收回双掌,奇道:“大哥,你这玄阴指力好生厉害,而且还夹带了一股奇特的雷劲,这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我的元气内也有一丝这股奇怪的雷劲,这雷劲,竟然和那牛角熊王的雷电之力有些相似。” 罗天远却没有说话,他全身劲气汹涌而出,接连使出多种经过自己改良过的招数,虽然战胜了易天行,但是却仍然觉得意犹未尽,对面突然失去了易天行这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但是自己那元气所化的武者却依然对着面前的空虚不停地挥舞出绵绵不绝的招数,龙卷剑气,十字剑网,玄阴指,甚至杨哀的斧法,陈华的锏法,还有刘礼,秦永杰,金石,谭维等人的刀法剑法,都被他在无数次的挥舞中融为一体,心之所到,气劲随之而至。罗天远对着虚空之中,一剑比一剑更加猛烈,双脚之下更是学了三四分平小鹊的步法,他每挥出一剑,便对招数的运用和自身元气的调动的领悟更深了一层。 罗天远招数尽吐,一百招,两百招,三百招,四百招,直到千招之上,罗天远已经能够将全身内外的元气全部调用,好,第一千零一招,罗天远突然停了下来,元气武者渊渟岳峙,两息之后,罗天远眼中精光爆闪,丹田气海和筋骨血脉间所有的元气凝练出最后一招,手中长剑全力挥出,这一剑完全没有什么技法可言,但是劲力澎湃狂吐,无论对面站立的是何人,都是避无可避。 易天行正坐在罗天远的对面,突然间罗天远全身劲气冲出,气劲迅猛,完全避无可避,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双掌横飞,却听噼里啪啦一阵响,易天行虽然双掌接住正对面的气劲,但是全身衣物却仍然爆裂开去,看来又要换一身衣服了,他二人自从来到这柴房小屋,龙天豪的衣服倒是被他们损毁了不少。易天行双掌消解了大部分直冲自己正面的气劲,又全力运起元气盾,这才堪堪抵住正面的元气能量,但是那些从他身边穿过的元气能量却是气劲不绝,轰然而出,只听哗啦啦声响,柴房小屋的墙壁便如朽木薄纸一般碎裂,半边小屋轰然倒塌。 “他妈的,出了什么事?”如此大的动静,本来沉睡在里屋的龙天豪却再也睡不下去,从里屋走了出来,只见他头上蓬乱的头发满是灰尘,看见罗天远坐在地上,更是一愣。 “发生了什么事?龙天豪,你又在柴房内做了些什么,昨天才发生炼丹事故,今天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是故意和我过不去么。”突然听见屋外一女子气急败坏的声音。易天行却听出正是张银笛在屋外喊叫,没想到罗天远这一番动静,竟然把张银笛又引了过来。 张银笛因为昨日炼丹房的爆炸事故,被掌门王中秋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而且连努力了多时的炼丹试验也被王中秋给下令停止,对炼丹的试验更是交给了右门的徐碧儿负责。这一日之间,她正郁闷异常,夜间更是带着许多左门的弟子加紧了对左门内的巡查,谁想到竟突然听见龙天豪柴房这边爆发出巨响,连忙带着几名弟子前来查看。 她看着半边倒塌的柴房,虽然看出并非什么炼丹爆炸的事故,但是心中恨恨,昨日里刚将罗天远和易天行带入三人派,岂料晚上便发生了炼丹事故,今天居然又是柴房这里发生了房屋倒塌,她不禁有些后悔将罗天远和易天行收入三人派了,这两个人简直是灾星下凡,刚进入三人派就让她的左门接连发生事故,这么大的动静,恐怕明天又要被王中秋给好好臭骂一番。 张银笛出声责怪,却见屋内毫无动静,小屋坍塌后,激起一片尘埃,待尘埃慢慢消散,只见已经破败倒下的柴房外屋的地上坐着两个少年,这两个少年依稀便是昨日刚入门的罗天远和易天行,但是奇怪的是两人一日不见,竟然身形都长大了许多。张银笛正感奇怪,正要出声责怪罗天远和易天行到底在搞什么鬼,突然看见罗天远全身晃动,一股天地元气正快速朝着罗天远的上空聚集。那天地元气在罗天远的头顶竟然形成了数股龙卷,从罗天远的头部快速冲下,纷纷从罗天远的头部,上身,和丹田之处迅速冲入罗天远的体内,罗天远全身外围被大量的天地元气给笼罩,月光之下,竟然闪现处一阵阵奇异的光芒。 张银笛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等奇遇,但是这种情形她却是见过很多次了,“什么,这家伙竟然这么快便要突破了?他原来是炼体巅峰,这次突破便是净气初阶了!” 罗天远正是在无数次地调用元气挥剑中,进一步领悟了更深层次的武学境界,终于跨过了炼体巅峰之后的那道门槛,朝着净气初阶的境界开始了突破,他方才元气全出,丹田气海和四肢百骸间完全空虚,立时引动数米范围内的天地元气,浓厚的天地元气被他这个“空巢”给吸引,快速聚集,朝着他的全身各处大穴迅速冲入罗天远的体内。 天地元气先是冲入罗天远四肢百骸,同时也从他丹田大穴冲入,所有的元气在他体内先是都朝着丹田气海内聚集,在将罗天远的丹田气海充满到一定程度之后,罗天远全身精光一闪,已经正式突破到了净气初阶。 天地元气不停地冲入罗天远体内,罗天远靠着新鲜注入的元气一边冲击丹田气海的空间,一边反复锤炼筋骨和血脉,原本他的四肢百骸和丹田气海内的元气已经充盈,身上红光竟然接连闪动,突破到净气初阶之后,居然隐隐要连续突破到净气中阶,但是罗天远同时运起万象心经,将丹田气海内的元气引导到四肢百骸之间,天地元气在他体内流转,四肢百骸因为境界的提升,再一次提高了上限,元气从丹田气海内冲出,继续反复锤炼筋骨和血脉。 几个大周天之后,罗天远的丹田气海和筋骨血脉得到了进一步的拓展,天地元气完全充盈在身体内外,罗天远的境界也缓慢平稳了下来,只见他外围的天地元气渐渐不再凝聚,身上的奇异光芒也渐渐消散,罗天远终于正是踏入了净气初阶的境界。 龙天豪轻轻地“咦”了一声,他曾经乃是明心境界的高手,眼光狠辣,竟然看出罗天远虽然在境界领悟上只是刚刚突破到了净气初阶,但是以罗天远的丹田气息和血脉宽度,元气充满其间,已经远超一般的净气高阶境界,隐隐然已经可以和净气巅峰境界的高手分庭抗礼,可是他心中虽然奇怪,却也不愿出口询问。 张银笛却是差点惊掉了下巴,这罗天远在幽暗森林时连续突破她是亲眼所见,虽然王中秋断言罗天远只是普通的天赋,但是如此短的时间内便突破到净气初阶,完全是自己亲眼所见,可做不得半点假来,这罗天远定然不是普通人!张银笛心中再一次坚定了这个念头。 第69章 暧昧 天地间的元气逐渐平静下来,不再以之前那般极快的速度冲入罗天远体内,罗天远将全身吸收的元气在体内慢慢地运行了三个周天,使所有吸入的天地元气在丹田气海和四肢百骸间都达到了稳定的状态,这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渐渐地收功。 罗天远还未站起身,易天行已经在一旁兴奋地跑了上来,叫道:“大哥,恭喜你终于突破到净气初阶了!”易天行满脸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可以看出他是真的为罗天远能够突破到净气初阶而感到由衷地高兴。 罗天远笑着点了点头,道:“突破到净气境需要出招时对身体内外所有元气调用的熟练领悟,具体的我慢慢再告诉你。”他已经看见龙天豪和张银笛以及张银笛带来的几名左门弟子都站在自己和易天行的不远处,却暂时不方便多说,易天行自然也随即领悟,罗天远和他修炼的万象心经对丹田气海和体质的锻炼与其他人颇有不同,出招时调用体内的元气自然也有很多独特之处,此时有这么许多外人在场,自然不便再多说什么,所以也只是点了点头,但仍然是十分地兴奋,他和罗天远在炼体巅峰境界已经停留了许久,本以为需要修习玄门正宗心法才能再有所突破,可是现在看来,只要自己也对元气的调用再有进一步的领悟,同样也能突破到净气境界。其实只是易天行自己觉得他在炼体巅峰境界停留了许久,放在其他人看来,他们突破的速度简直难以想象,而且净气境界,顾名思义自然是对自身元气的进一步提纯与修炼,在体质强化的基础上,使用武学时能够随心所欲地调用全身元气。易天行已经和罗天远一样拓展了丹田气海,全身内外元气已然达到了突破净气境的边缘,想要突破只是需要一点机缘和领悟罢了。 龙天豪离他二人最近,听他们如此说话,只是轻轻地嘿嘿冷笑,却也没说什么。张银笛却踏着碎步急忙朝着罗天远走来,道:“罗……那个,天远,恭喜你终于突破到净气初阶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很快突破的。”盈盈间竟然满是笑意。 龙天豪和易天行都是不由自主地全身打了个哆嗦,这张银笛完全一改之前的冷淡态度,今天居然言语中充满着,呃,说是充满了媚态也不为过。易天行甚至想起了那个眉目间有些像风尘女子的徐碧儿。 罗天远也被张银笛一双炽热的眼神盯得有些全身不自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张银笛看了看龙天豪,道:“龙师兄果然不愧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天才,只用了一天就将天远提携到净气初阶的境界。”龙天豪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我可没教过他们两个任何东西,不关我事。”他顿了一顿,“嘿嘿”一声道:“这次王中秋可看走了眼。” 张银笛心中更是惊异,她本来以为罗天远能够短时间突破,也许是受了龙天豪的点拨,可没想到竟然龙天豪否认了,罗天远如果是完全靠着自己这么快就突破到净气初阶,恐怕天赋甚至要远超当年的龙天豪了。她却不想多提掌门王中秋,便也不理龙天豪,道:“天远,你报名参加宗门大比了么,以你现在的境界,能够参加净气组的比赛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获得前二十名的成绩,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玄幻秘境。” 罗天远挠了挠头道:“早上龙师兄已经帮我报名参加炼体组了,对了,你只有炼体高阶的境界,恐怕进不了玄幻秘境?”外堂左右两门的弟子进入玄幻秘境需要获得宗门大比前二十名,以张银笛炼体高阶的境界,断无可能获得资格。 张银笛轻轻甩了一下头发,道:“我一定能进的。”她却不愿多说宗门大比的事,继续道:“到时候我们一起组队啊,玄幻秘境中很是危险,你可要和幽暗森林里一样保护我哦。”龙天豪和易天行又是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龙天豪却道:“你既然突破到了净气初阶,自动就获得了参加净气组的资格,宗门大比的时候会重新安排的。”罗天远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他突然想起一事,道:“那我和天行岂不是分开了。”易天行道:“大哥你放心,说不定到时候我也突破到净气境了呢,而且就算我在炼体巅峰,我也有信心去参加跨级别挑战,到时候,我们还会在净气组相遇的。”罗天远拍了拍易天行的肩膀,道:“好兄弟,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龙天豪打了个哈欠,道:“好了,不就是突破个净气初阶嘛,害得我房子都塌了,你们两个小子,明天白天给我修好,今天晚上你们就在厨房凑合一晚。”说完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便进到了里屋。 张银笛道:“天远,不如今晚你和天行到我那边……”她见罗天远和易天行都瞪大了眼睛,身后的几名云堂弟子也露出奇怪的神色,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继续道:“我那边有几间空着的客房,你们今晚可以去那里休息一晚上,明天我派几名堂里的弟子来帮你们修葺柴房。” 罗天远和易天行连连摆手,罗天远道:“不用了,我和天行就在厨房凑合一晚就可以了,明天这修葺柴房的事,我和天行自己干就行,龙师兄也不喜欢这里有外人。”张银笛看了看身后弟子古怪的神情,脸上一红,又想起龙天豪古怪的脾气,也只好道:“好,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天远,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我期待你在宗门大比时的表现。”她向着易天行也点头示了个意,便带着身后就的几名云堂弟子离去了。 易天行用肩膀轻轻撞了撞罗天远,嘻笑道:“大哥,这银笛师姐看来又对你有意思了,连带着对我也开始客气起来。” 罗天远耸了耸肩道:“如果不是我今天突破到净气初阶,她又怎么会对我们这么热情。”易天行笑道:“她对我可没怎么热情。大哥,你对银笛师姐有意思么?”罗天远摇了摇头道:“我只当她是同门师姐,其他的想法可一概没有,天行,以后你可别随便开玩笑。”易天行吐了吐舌头,道:“那你可得早点和银笛师姐说清楚了,不然只怕她会一直纠缠着你。对了,大哥,你说为什么银笛师姐这么有信心能进玄幻秘境呢,以她的修为,恐怕在炼体组也无法保证获得前二十,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净气境界的弟子。” 罗天远摇了摇头,按照关乘风的说法,内堂弟子会有直接被指派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而外堂弟子就只有在左右门的竞争中选取前二十名才能进入玄幻秘境,难道张银笛凭借自己堂主的身份便能够直接晋级?可是那玄幻秘境中危险重重,张银笛只不过是炼体高阶的修为,进入其中恐怕不但什么天材地宝也得不到,甚至还有生命危险,到时候自己难道真的要一直保护她么?虽然在幽暗森林之时自己救过张银笛,但是那也只是自己出于一时的路见不平罢了,当时陈华不但想独吞杀了三眼猿王的好处,还想杀了张银笛几个灭口,罗天远出于义愤杀了三眼猿王,救下张银笛,可不是对张银笛有什么男女之情。 尽管罗天远还是个懵懂少年,对男欢女爱之事尚不甚了了,但张银笛对他的态度他还是明白的,当初在幽暗森林之时,张银笛就露出些暧昧之意,如今见自己突破到净气初阶,更是对自己语言间很有些肉麻,但是他目前只对武道修炼感兴趣,对男女之事却没有任何心思。更何况在他的内心,对三人派也像易天行一样,颇有抵触,对张银笛甚至谈不上什么好感。 罗天远自然不把易天行当作外人,这一番内心所想,却是一一向易天行道来。易天行道:“没错,大哥,是我开错玩笑了,这张银笛当初认为咱们天赋普通便对咱们颇为冷淡,现在看大哥突破净气境界,又着意讨好于你,我看和三人派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张银笛绝非大哥的佳偶。”易天行从小生活在集贤城中,虽然年纪比罗天远还要小上一岁,对于这世间之事,倒是比罗天远看过的多多了。 他二人取了草席布被,在厨房空地处躺下,互相聊着天,却没注意到里屋的龙天豪似乎并没有再发出什么呼噜声。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罗天远将前一天剩下的鹿肉又烤了一些,龙天豪起来看见,倒也毫不客气,又吃了一条鹿腿,道:“小子的手艺倒是不错,王中秋真没眼光,居然把你送来柴房,我看应该把你送去膳食殿才物尽其用。”易天行道:“龙师兄,你今天又要出去捕杀灵兽么,要不带上我和大哥,大哥现在已经是净气初阶,而且我以前也是猎户出身,我们俩应该都能帮上你的忙。” 龙天豪看了易天行半天,冷笑道:“好小子,王中秋许了你们什么好处,想要一直监视我?” 易天行却没想到龙天豪竟然如此说,愣了一愣,罗天远道:“龙师兄,你误会了,我和天行绝不是来监视你的。”易天行心里想了想,也道:“龙师兄,我出身卑微,以前在集贤城受尽那些修炼者的白眼和欺负,从小我便被断定毫无修炼天赋,能够迈入修炼门槛,也是机缘凑巧,本来加入三人派也非我所愿,只是想加入宗门修习正宗的玄门心法,能够在武道上有所作为。当初王掌门将我和大哥分配到龙师兄门下,虽然我们不知道龙师兄和门派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觉得龙师兄和其他宗门弟子不同,并不是趋炎附势,恃强凌弱之徒,所以我和大哥是真心将龙师兄当作我们的前辈,虽然你不愿教我们心法和武学,但也不必把我们当作什么奸细。”罗天远点头道:“不错,龙师兄,我兄弟二人并非掌门派来监视师兄的,如果龙师兄不愿教导我们心法和武学,那我们也不会强求。” 龙天豪看着罗天远和易天行,见他俩神色诚恳,也是许久不说话,然后缓缓道:“我的师父何长老,嗯,也算你们的挂名师父,你们可知是什么人?” 罗天远和易天行从未听他提及过自己这个已经去世的师父,王中秋和张银笛也没有详细说过,便都摇了摇头。 龙天豪道:“她叫何婉莹。” 易天行奇道:“何婉莹?怎么听上去像个……”龙天豪道:“不错,我的这个师父,是个女子。” 罗天远和易天行都是一愣,他们却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已经去世的挂名师父竟然是个女子。 龙天豪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说完这句话之后,却又不再说话。 易天行道:“想来咱们这位师父当年一定是拥有惊天动地的修为了,不然龙师兄怎么会拜在她的门下?龙师兄,咱们师父是怎么去世的?” 龙天豪摇了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罗天远和易天行又是一愣,这龙天豪的脾气的确古怪,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怎么是不记得了呢? 龙天豪见罗天远和易天行脸上神色明显是不信,脸色一冷,道:“不记得就是不记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嘿,何长老所修习的武学都是只有女子才能修行的心法,你们要不要学?” 罗天远和易天行见他口气说变就变,听得也是一头雾水,却是下意识地都摇了摇头,龙天豪站起身来,走出柴房,一边往外行去,一边道:“今天给我把房子修好,还有劈两车柴火送去膳食殿,要是在我回来之前做不完,还是趁早给我滚蛋。” 龙天豪走后,罗天远只得和易天行分别行动,一个将院子里的原木劈成一条条木板,一个将木板竖起,搭建损毁的木墙。他俩一个炼体巅峰,一个净气初阶,些许体力自然不在话下,就是似乎有些大材小用啊。 就在两人干得不亦乐乎之时,突然院外又来了一人,这人倒似乎对罗天远和易天行很熟悉,大老远地就笑着打招呼:“罗师兄,易师兄,还记得我吗,我是李松啊,我今天来帮你们干活。” 第70章 炼丹房爆炸事件的处理意见 来人却是当初拦着罗天远和易天行不让进山门的守门弟子李松,只见他嬉皮笑脸地走进柴房小院,向着罗易二人挥了挥手。看他穿着白色的宗门长袍,胸口处绣着一朵小小的云朵,看来竟然已经被收在了张银笛的云堂门下。 李松走进小院,一眼看见罗天远正举着一把柴刀劈着一条长长的原木,连忙上前作势要抢罗天远手中的柴刀,口中说道:“嗐,罗师兄,这种粗重的活儿怎么能让你来干呢,我来我来。”罗天远一时之间也不知李松来的目的,手中一松,柴刀却已被李松拿了过去,罗天远心中有些骇然,这李松虽然只是炼体初阶的境界,没想到拍马屁的功夫竟然恐怖如斯,瞬间便能抢了自己的柴刀,自己这净气初阶的境界竟然连一点防备也没有…… 李松一边举着柴刀砍着原木,一边道:“这龙天……龙师兄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两位师兄干这些粗活呢。”他朝着只剩半边的柴房内探了探脑袋,道:“对了,龙师兄不在?” 罗天远笑着摇了摇头,易天行道:“我说李松,你来这里干什么?是银笛师姐叫你来的?还有,我们比你后入门,你也比我们大上几岁,要叫师兄也应该是我们管你叫李师兄才是。” 李松嘿嘿一笑,道:“有道是入门无先后,悟道达者尊。我虽然痴长了几岁,入门比二位师兄早些,但是武道境界上那是远远不如二位师兄了,我管二位叫师兄那是天大的荣幸。”他顿了一顿道:“而且易师兄果然聪明过人,一猜就中。银笛堂主说昨日罗师兄突破到净气境界,不小心将龙师兄的柴房给弄塌了半边,特地叫我来帮忙两位师兄修房子。银笛堂主知道两位师兄和龙师兄一样喜欢清静,本不想要太多闲杂人等过来叨扰,所以就只叫我一个过来帮忙,二位师兄又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是,我李松虽然境界低微,但是手脚还算利落。” 罗天远和易天行这才心下了然,虽然自己说不需要张银笛帮忙,但是张银笛还是派了和他们有一面之缘的李松过来,这样既不至于打扰罗易二人,况且李松和他们多少相识一场,罗易二人也不会将李松赶走。李松既然留下来帮忙了,那罗天远和易天行便多少要承一承她张银笛的情了。 李松一边劈着木柴,一边道:“哎,罗师兄和易师兄前日六月十八日第一天来我们三人派,有没有被炼丹房的事故给惊吓到啊。幸亏炼丹房离这龙师兄的柴房比较远,不然说不定两位师兄也要受池鱼之灾。” 罗天远听他说起炼丹房的事来,便问:“是啊,当晚上我们只听一声巨响,后来听银笛师姐提起说是炼丹房发生了事故,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松道:“两位师兄入门时间短,有所不知。近年来,银笛师姐主持炼丹房进行炼制净气丹和净气培元丹的试验,一直都听说进展得还算顺利,银笛师姐本来还在掌门面前打了包票,说是最近就会有初步的成品,可谁会想到竟然突然发生了爆炸。这事儿牵扯得有点广,本来王掌门打算利用炼制成净气境界的丹药和城中的医药世家掰掰手腕的,所以连集贤城主也很是在意,这不,昨天城主还特地派了人来向王掌门询问此事。”他四处张望了一番,压低声音继续道:“原本王掌门还传出话来,说是有人故意破坏,所以才使炼丹房发生了事故。其实听小道消息说,这丹药的炼制方法是王掌门不知从何处获得的,本身记载的炼制方法就有问题,恐怕是王掌门被人给骗了。” 罗天远和易天行互相对望了一眼,当时他们便在现场,炼丹炉的确是突然爆炸的,除了看守的潘雄海和杨笑军,并无其他人进入炼丹房。 李松道:“可是按照严堂主所说,的确又是有两个净气境的蒙面人突然出现在炼丹房附近,还将严堂主打伤了。”他又压低声音道:“不过我听医药房的师兄说,严堂主的伤并不是被武者所伤,而是被炼丹炉内的高温药汁给烧穿的。依我看这严堂主和潘堂主估计是向把炼丹失败的责任推卸了,所以编了那么两个蒙面人出来。” 罗天远心想:“蒙面人倒是的确有那么两个,不过你猜的倒也八九不离十了。”易天行却道:“那最后王掌门是怎么应付裴正庆的询问的?” 李松听他居然直呼集贤城主的名讳,倒是有些愣了愣神,一会才道:“其实,前天晚上本应该是风堂的弟子看守这炼丹炉,可是风堂那两个新上任的堂主认为炼丹成功在即,想要捞这份功劳,所以亲自把守,没想到就偏偏这么巧,发生了爆炸事故,最后一死一伤。王掌门也不想对外把事情闹大,所以并没和城主说起蒙面人的事情,现在对外的结论是炼丹炉年代久远,设备老化,风堂副堂主杨笑军看守失职,但是既然人已身故,就不再追究。风堂堂主潘雄海记大过处分,革去堂主身份,由夏鸣风新任风堂堂主。火堂堂主严无信安全意识太差,致使身受重伤,记大过处分,降为代理堂主,以观后效。银笛师姐作为左门之首,也记了个大过,炼丹房的一切事务也被交给了右门负责,就是掌门自己,也给自己记了个过,罚自己素食三个月。”亏得这李松记性不错,如此繁杂的处理措施居然被他记得清清楚楚。 易天行轻轻嘿笑,道:“那还不如罚酒三杯。” 李松一愣,问道:“什么罚酒三杯?”罗天远道:“没什么,没想到这净气境界的丹药竟然如此难炼制。”李松道:“谁说不是呢,唉,这一爆炸,估计那些个本来和我们结盟的宗门又要倒向城中的医药世家了,毕竟现在只有他们能炼制净气境界的丹药。听说他们已经开始给净气丹和净气培元对丹涨价了。”罗天远道:“只是一个能突破到净气境界的丹药,竟然就这么稀缺吗?” 李松道:“罗师兄像你这种天纵奇才,靠着自己的修炼便能突破到净气境界自然不会将净气丹放在眼里,咱们这天辰山还有集贤城,最高的也不过是脱凡境界,就算明心境界的,除了以前像龙师兄那么年轻的,绝大部分都已经是中年以上了,年轻一辈的弟子,净气境界已经是少有的高手了,如果有一枚净气丹,能够突破到净气境界,那在集贤城内的一些家族,至少也是客卿之位,就是天辰山上,也不失堂主之尊。就算是咱们桑流群岛上最强大的七大家族,有的最多也只能炼制明心境界的丹药,净气丹和净气培元丹对他们来说也并非可有可无。” 罗天远摇了摇头道:“丹药只能是辅助,一味地依靠丹药来突破,毕竟根基不够扎实,碰上真正的高手只怕也是无用。” 李松道:“罗师兄说的是。”心中却想:“你已经突破到净气境当然这么说了,要是我能有一枚净气丹,嘿嘿,我管他境界稳不稳,至少在你面前也不用这么低三下四了。” 易天行喃喃道:“可惜这净气丹的炼制失败了,否则不知道如果龙师兄服用了能不能恢复他的修为。” 李松道:“龙师兄的情况特殊,就算服用了净气丹恐怕也恢复不了了。”罗天远问道:“为什么?” 李松想了想,道:“龙师兄入门很早,他的情况其实我也只是听说,所知未必确切。”罗天远道:“你不知道的话,我们更加不知道了,说来听听。”李松倒也知道罗天远和易天行是被掌门王中秋给发配到龙天豪这里来的,名义上说是龙天豪的师弟,但是对龙天豪必然没有什么了解,所以倒也不奇怪,只听他继续说道:“龙师兄的事我只是道听途说啊,可别跟龙师兄说是我说得,不然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罗天远心道:“你说得东西可不少了,也没见你真的吃不了兜着走过。”笑道:“我和易兄弟自然会守口如瓶。” 李松道:“龙师兄当年可是咱们桑流群岛的第一天才,这事你们应该已经是知道的了?”他见罗天远和易天行点了点头,继续道:“当年的龙师兄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明心境界的高手,那可真的可以说是年轻一辈的天下第一人了,假以时日,恐怕那些七大家族的族长的成就也远不如龙师兄,所以,不但七大家族极力拉拢龙师兄,就是次一等的家族和宗门,也是劲力邀请龙师兄加入自己的门墙。听说欧阳家的上任家主甚至愿意将女儿许配给龙师兄,而且答应百年之后把家主之位让与龙师兄。可就算这样,龙师兄当年也是心高气傲,连七大家族也不放在眼中,一向独来独往,哪个宗门家族也请不动他。” 易天行奇道:“那龙师兄最后怎么加入了咱们三人派?” 李松轻声道:“对啊,这可真的是未解之谜了,不过大家都传说……”他又四处望了望,生怕龙天豪突然回来被他听见似的:“大家都传说何婉莹,哦,对了,就是两位师兄的挂名师父,何婉莹何长老,当年下山游历,遇见了龙师兄,不知怎么地,龙师兄竟然爱上了咱们的这位何长老,便一路跟着何长老上了天辰山,更是加入了三人派。” 易天行看了看罗天远,笑道:“那我师父何长老一定是个绝世美人了?”罗天远知道易天行是在笑话自己和龙天豪一样,因为一个女子便加入了三人派,白了易天行一眼,易天行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 李松脸上显出古怪神色,摇了摇头道:“虽然我没见过何长老,但是大家都说何长老长相普通,并非什么美人,而且当年龙师兄才二十二岁,长得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可何长老却已经三十岁出头了。”易天行“啊”了一声,罗天远也觉得奇怪,问道:“何长老比龙师兄年长这么许多?” 李松道:“对啊,何长老是王掌门的师侄,年纪已经不小,可不知道龙师兄怎么会爱上这么个……这么个……”他措辞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只得继续道:“所以龙师兄加入三人派,竟然被王掌门指定为何长老的徒弟。” 罗天远心道:“这王掌门实在是喜欢胡乱指定师徒,如果龙师兄真的和何长老是一对爱侣,他偏偏要将二人弄成师徒关系,难怪龙师兄对王掌门那么恨了。” 易天行却道:“那龙师兄后来又怎么境界一直跌落到现在的炼体境界了呢,还有何长老,呃,我们的这位师父又是怎么死的?” 李松道:“听说当年龙师兄在加入三人派的第二年,便即将突破到明心高阶,可是在突破时竟然走火入魔,元气受损,当时何长老为了救龙师兄,竟然也被龙师兄外泄的强大元气所伤,何长老只是明心初阶的境界,如何能抵受得住龙师兄明心高阶的元气外泄冲击,最后伤重不治,身死道消。龙师兄经此打击,据说还丧失了一部分当时的记忆,这些年来不但境界一路下滑,连整个人的身材也渐渐发福,再也不复当年那个翩翩美少年了。” 罗天远和易天行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俩这才明白龙天豪当时为什么说自己忘记了何婉莹长老是如何去世的。没想到突破境界竟然还有如此风险,一旦走火入魔,不但境界受损,最后还一路境界下跌。不过,他们倒是很怀疑现在这邋里邋遢,不修边幅,身材虚胖的龙师兄当年会是个什么美少年。 李松道:“其实一般来说,就算走火入魔,也不至于像龙师兄这样会境界下跌,更何况龙师兄最后毕竟也恢复了神志。不过龙师兄修炼的心法是在加入咱们三人派之前就自己独有的,他修习的并不是咱们三人派的武学,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秘那就不知道了。又或者像大家传说的那样,何长老在下山游历时学了一门神秘武学,这门武学她并没有上交宗门,却只传授给了龙师兄一人,但是龙师兄却因为中途改炼心法,与自己本身的武学相冲突,所以才导致了走火入魔。唉,真是可惜,当年的天下第一天才,从此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李松神色颇有些遗憾,竟然是真的为龙天豪感到可惜。 第71章 两个怪人 这李松虽然境界低微,但是看来对门派里的八卦消息倒是灵通得很,这一上午的时间里,原木倒是劈得不多,三人派里的秘闻八卦却被他倒出来不少。李松本是内五堂中朱雀堂前任堂主的一个远房侄子,年纪尚小的时候就被带进了三人派,可惜他天赋有限,再加上他那远房叔叔在一次宗门冲突中被其他宗门的门主所杀,失去了靠山,李松在三人派中是混得一年不如一年,不但境界上多年没有提升,平时更是只能干些苦力活,什么打扫演武场,山门做做接待弟子,总之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工作,而且还特别的费时费力,修炼时间有限,每月的修炼资源更是不多,想要突破那是更加地困难了。 不过也正因为这李松在门内杂事颇多,而且左门右门他都待过,所以三人派内的一些小道消息他倒是知道得不少,罗天远和易天行一边修葺院墙,一边听李松讲着八卦,时间却也过得飞快。 渐渐地,三人开始谈论起几天后就的宗门大比起来,李松道:“罗师兄竟然在大比前几天突破到净气境界,这次大比的名次定然会更往前排几名,说不定还能获得个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他突然想到易天行还没突破,仍然只是炼体巅峰的境界,又道:“易师兄虽然只是炼体巅峰,但我想炼体境界已经没有人会是易师兄的对手。当天那钱侃可是徐碧儿的地堂中炼体巅峰境界上有数的高手,而且因为家传渊源,钱侃还拥有火焰元魂,这样一个高手都不是易师兄的敌手,易师兄定然能够在炼体组突出重围,参加跨级别挑战赛。” 易天行摇了摇手,道:“好了,好了,你也不用拍我马屁,银笛师姐在意的又不是我。” 李松转念一想,易天行说得倒也不错,张银笛突然对这俩小子又转变了态度,明显是因为昨日夜里罗天远突破到了净气初阶,张银笛看上的自然是罗天远了,不过这罗易二人兄弟相称,又是一同上的山,拍易天行的马屁,那多少也是有点用的,于是道:“你看,易师兄说哪里话来,我是真心实意地这么觉得,怎么能说是拍马屁呢。” 罗天远横了易天行一眼,向李松问道:“我听说代表左右门出战的第一高手,两人都是净气巅峰的境界,他俩都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厉害?” 罗天远的问话,李松自然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忙道:“啊,罗师兄说得可是右门的萧洪溟和左门的刘永杰了。说起这两位啊,那也都可以说是怪物了,都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却都已经是净气巅峰的境界。当然了,他俩绝对无法和龙师兄当年相比,龙师兄当年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明心初阶,哦,不,已经都是明心中阶的境界了。”易天行道:“行了,龙师兄又不在,他的马屁你也不用拍了。” 李松嘿嘿一笑,继续道:“他们俩不但境界高,而且脾气是一个比一个古怪,先说这右门的天堂堂主萧洪溟,他入门倒是不久,这次的宗门大比还是他第一参加比赛。”罗天远曾经在关乘风处听过萧洪溟的名字,听说是如堰郡一个中等实力的家族萧家的少主,去年才刚刚加入三人派。李松道:“这萧洪溟啊,虽然担任着右门中天堂堂主的职位,但是却对门内的大小事务全都不管不顾,只是一味地闭关修炼,大家连他的面都很少见到,只是前段时间他刚刚突破到净气巅峰境界,大家才想起来右门还有个天堂堂主。这家伙刚加入咱们门派的时候,就实力超群,听说白虎堂堂主王照天向招揽他,让他加入内堂做副堂主,还被他给拒绝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许天才都是那么高傲。”罗天远知道他说的是龙天豪当年也是拒绝所有门派和家族的招揽。李松道:“甚至有人传闻,这萧洪溟一直待在右门,估计是看上了地堂堂主徐碧儿。” 罗天远喃喃道:“徐碧儿?”他想起那个颇有些风尘之气,和张银笛不对付的女堂主来。李松道:“不错,就是之前阻挡两位师兄加入门派的那个徐碧儿。”他倒是完全不提自己一开始向罗天远和易天行索贿的事情。李松压低声音道:“别看这徐碧儿年纪已经四十出头,可是平时一直是媚态丛生,见谁都喊干哥哥,内堂的无名堂主据说都是和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且就连王掌门……”说到掌门,李松毕竟胆子就怂了起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罗天远没想到王中秋竟然和徐碧儿也有一腿,不过他见李松从萧洪溟身上越扯越远,更不愿听这些风流八卦,只得说道:“那这萧洪溟这次参加宗门大比应该也是为了争夺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李松点了点头道:“很多人都是这么猜测,而且这萧洪溟有着净气巅峰的境界,乃是这次宗门大比第一名的热门人选,进入玄幻秘境基本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罗天远道:“那刘永杰呢?”当初关乘风曾经也提起过这左门实力第一的人物的名字,罗天远和易天行在左门这好几天却从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 李松道:“刘永杰也是净气巅峰的境界,已经连续两年在宗门大比中获得了第一,今年要不是有萧洪溟,那刘永杰只怕要夺取三连冠了。”易天行道:“听说刘永杰精神状态不太好?”他也记起当初关乘风和龙天豪谈论刘永杰的话来。 李松道:“易师兄消息也很灵通啊,不错,这刘永杰虽然已经是净气巅峰的境界,当初也是内门各堂争相邀请的对象,但是现在的精神状态却出了问题。”罗天远奇道:“为什么会这样?”李松脸上显出十分古怪的神色,似笑非笑,犹豫着道:“要不说天才都有些共通之处呢,大家都说,龙师兄一代天骄,加入我们三人派是为了个女人,萧洪溟天赋极高,不去内堂也是因为了一个女人,这刘永杰……”他还没说完,易天行道:“难道刘永杰精神状态失常也是因为一个女人?” 李松看着罗天远,讪讪道:“不错,不错,刘师兄因爱成痴,但却爱而不能得,这一年以来因为一个女人,精神上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不但境界上在净气巅峰踏步不前,甚至也和龙师兄一般,实力有所滑落,恐怕还不及去年,所以今年大家都认为,这次宗门大比之后,恐怕右门的声势要大大超过左门了。” 罗天远点了点头,武道之途,道心坚定乃是头等大事,痴缠于男女之情中,于修炼境界上可谓是大忌。他也没兴趣知道刘永杰是因为谁而变得精神有些失常,但易天行却是好奇心起,问道:“刘永杰却又是因为哪个女子变得如此?” 李松奇道:“你们不知道?”他见罗天远一脸漠然,易天行又是摇了摇头,只得道:“这刘永杰谢绝了多次内堂的招揽,却甘愿待在左门,而且还一直待在左门云堂的门下……”他话还没说完,罗天远和易天行便已经恍然大悟,易天行更是说道:“你说得这女子,便是张银笛?” 李松道:“是,是啊。”易天行看了罗天远一眼,问道:“这刘永杰二十岁出头便是净气巅峰的境界,这修炼的速度可也挺快啊,为什么他却还是爱而不得?”张银笛昨日夜间因为罗天远突破到净气初阶就对他和易天行马上又变了一副态度,对罗天远的言语间甚至颇有暧昧,可这刘永杰不但修炼速度很快,而且境界也高,这么一个天才人物,怎么反而没有打动张银笛呢。 李松道:“呃……”李松这一天都在侃侃而谈,现在谈论起刘永杰来,却突然变得欲言又止了起来,易天行不耐烦地道:“嘿,怎么一提到刘永杰和张银笛,你就便得这么支支吾吾起来了。”李松看了看罗天远,罗天远立时会意,这李松认为自己和张银笛是一对,所以有些话不方便说。 罗天远道:“我和银笛师姐只是普通的同门关系,你但说无妨。”罗天远心中暗暗叫苦,这张银笛明显是对自己有点意思,没想到自己才入门三天,这闲话便已经传了出去,他转念一想,自己这没影的事儿大家却都认为是真的,说不定龙天豪和何婉莹,萧洪溟和徐碧儿的那些风言风语也未必是真的。 李松“啊”了一声,道:“可是银笛师姐可的确是对罗师兄很是在意。”易天行道:“那也是张银笛一厢情愿,罗师兄不喜欢她。”李松心中暗道:“嘿,这张银笛倒也有吃瘪的时候,刘永杰对她求而不得,她对罗天远也是一厢情愿,真是因果好循环。” 李松顺了顺嗓子,道:“好,我告诉二位师兄可别说是我说的。”他顿了一顿,道:“其实当年刘永杰加入三人派的时候,也算是一表人才,那时候他正当二十,却已经是净气巅峰的境界,比萧洪溟还要早几年。银笛师姐和他同年入门,这刘永杰便对师姐一见钟情,一起加入了左门。”他又看了看罗天远,道:“其实当初,银笛师姐对刘永杰也是这个,这个,极好的,可是后来,我只是听说啊,听说刘永杰虽然连续获得两届宗门大比的第一名,但是王掌门却断言刘永杰天赋有限,终身都只能停留在净气巅峰境界了,而且这两年多以来,刘永杰的境界果然一丝也没有提升,丝毫看不见突破的兆头,所以,所以这银笛师姐渐渐地就疏远了刘永杰。刘永杰受不了银笛师姐对他的态度变化,痴心成疾,再加上终日饮酒消愁,现在竟然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平时说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门内的师兄弟们都有些敬而远之。” 罗天远叹了一声,他自然也已经领教过了张银笛的变脸速度,虽然自己是完全不会介意,但是没想到刘永杰这么一个少年英才竟然被男女之情拖累成这样。易天行嘿嘿一笑,道:“这王掌门倒是挺喜欢测试门下弟子的天赋的,依我看,也未必侧得有多少准头。”他知道王中秋也测试过罗天远的天赋,却只认为罗天远不过普通天赋,可昨日罗天远便已突破到净气初阶了,估计张银笛也会对王中秋的评价有所怀疑。 李松却不知道易天行说的真实意思,道:“那怎么会呢,王掌门可是明心巅峰境界,就算这天辰山上,也是排名十分靠前的了,而且最近一直在闭关练功,据说马上就要突破到脱凡境了。内五堂的堂主们大多都是被王掌门测出来天赋在优良以上才能成为一堂之主的。” 易天行本来还想继续反驳,罗天远却不愿在此事上再做什么纠结,便笑了笑道:“看来王掌门的测试还是很准的,不过或许有时候也有特殊情况。”李松点点头道:“那也是有可能的,既然是特殊情况,王掌门也未必意料得到。”看来这李松虽然油滑,但是对掌门还是相当尊敬的,毕竟明心巅峰的境界,在普通人看来,那和神也没什么区别了。他却不知道罗天远也被王中秋测试过天赋,一个活生生的错误例子就摆在眼前。 李松用力地劈开一根原木,他境界普通,一整天的时间又是不停说话又是不住干活,现在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他又不让罗易二人上手,只是让罗天远和易天行将劈好的木头树立好,围起院墙,木头板材跟不上,罗天远和易天行便只能站一边休息。 突然一人说道:“让你们修葺院墙,这一整天的工夫倒是一直在划水。”却见龙天豪慢步走来,之间他一身灰头土脸,却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与早上穿出去的并不是同一件。 龙天豪每日行事古怪,罗易二人倒是也见怪不怪,李松一见龙天豪回来,连忙手中动作加快了几分,口中却道:“龙师兄息怒,是我干活慢了,却怪不得罗师兄和易师兄。” 第72章 演武场闲逛 龙天豪斜眼看了一眼李松,却不认得,冷然道:“你是谁,来我柴房干什么?” 李松讪讪道:“我叫李松,是云堂座下弟子,银笛师姐让我来帮罗师兄和易师兄修葺房屋院墙的。” 龙天豪听他说是张银笛派来的,立时明白了怎么回事,瞥了一眼罗天远,道:“帮忙?一整天的工夫一面墙还没修好,我看你是来帮倒忙的。” 李松刚想分辩几句,龙天豪长袖一挥,李松便只觉一股大力朝着自己冲来,他没想到龙天豪竟然不由分说地就动起手来,心中大骇,但是以他的境界却完全来不及反应,只得任凭龙天豪的气劲将自己整个人卷起,一时之间,李松双脚离地,平飞着倒退了出去,正好在柴房的院墙之外落在了地上。 李松知道这是龙天豪下了逐客令,虽然对方并没有真的伤了自己,但是李松却也不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只得朝着龙天豪施了一礼,道:“既然龙师兄不愿意外人打扰,我也只好告辞了。”说着也朝罗天远和易天行拱手示意,转身离去,心中暗道:“张银笛让我来我也来了,龙天豪不愿意我来打扰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易天行道:“龙师兄,你这一手使得可真帅啊,能不能教教我啊,我就做不到这么举重若轻。” 龙天豪一边迈入内屋,一边撇下一句:“房子没修好,我看你们今晚还得睡厨房,今天没有灵兽可吃,自己去膳食殿解决。” 罗天远和易天行互望了一眼,这龙师兄这段时间有他二人干杂活,便经常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而且那天围攻牛角熊王的时候也碰见了他,难道那天他也对那牛角熊王感兴趣?以他现在炼体巅峰的境界,或许也只能是站在外围看热闹,但是以龙天豪的性格来看,又绝不是这种喜欢吃瓜的性情。 龙天豪,萧洪溟,还有刘永杰,怎么天才的性情都是这么难以捉摸的么? 罗天远和易天行干了一天的活,不,不如说是和李松聊了一整天的闲话,腹中倒也有些饥饿了,反正外屋没有修缮完毕,也就是影响他们二人晚上睡觉罢了,倒是对龙天豪打呼噜毫无影响,两人便放下木头和工具,去膳食殿弄了些饭菜吃。 晚上回到柴房,大老远便已听见龙天豪如雷般的呼噜之声,罗天远和易天行蹑手蹑脚地还是进了厨房,纷纷坐下运功打坐。易天行尚是炼体巅峰,倒颇有些着急想要早点突破,罗天远却道:“天行,要突破到净气境,你无论体质还是丹田中的元气内劲其实都已经足够了,便是普通的净气中阶甚至净气高阶恐怕也不如你的雄厚。但是武学之道,讲究的还是对元气的运用,本身元气雄厚还得要能够用招数使出去才行,我想你要在对元气的调用上多下点功夫。而且净气境界,顾名思义便是对自身元气的增强与提炼,我们修习这万象心经,体内吸收的元气比普通修炼之士可能更为庞杂,更加需要去芜存菁。”易天行点了点头,心绪沉入丹田,将体内元气运起周天。 罗天远见易天行沉思打坐,却也不再多说,要突破到净气境界,对自身元气的去芜存菁还好说,所费的无外乎时间罢了,但是增强对全身元气的调用就需要易天行自己去感悟了,旁人却也不能帮上什么忙,易天行这一路修行突破,先是靠着丹药的药力,还有自己的协助,真正与人动手却是不多,斗黄羽翔,一战而败,战杨哀,杨哀自己心生恐惧,幽暗森林中的兽群和钱侃又都是实力与易天行相差太远,真正的生死大战易天行还尚未经历过,对全身的元气调用远未达到极限,这一切恐怕只有他自己感受或者在遇到生死关头才能进一步领悟了,却是急不来的。 罗天远昨日已经突破净气境初阶,现在每天做的事情便也只能是循序渐进地吸取天地元气,然后一次次地运起万象心经,对自己的体魄和丹田反复锤炼,缓慢地继续拓展经脉和丹田气海的宽广程度。修炼之士就算在平时没有运功,也能缓慢地吸收天地元气,但是打坐专心练功,吸收的速度自然大大增加。 虽然罗天远利用万象心经他可以从其他修炼者或者灵兽身上吸取精血中的元气,但是他和易天行毕竟对吸取人类的精血还是又相当的抵触,除非对方是大奸大恶之徒,死有余辜,比如当晚的黄羽翔,就被他们无意识之间吸收了不少元气。可这几天罗天远和易天行每天都忙着干些杂事,完全没有时间出山门去狩猎天辰山上的灵兽。每天在演武场外的任务榜上,都会有一些宗门发布的采集药材或者狩猎灵兽的任务,这些物资宗门会用一些金钱或者修炼材料甚至武学心法来加以奖励,宗门弟子之间也会发布一些物资交换的任务,所以每天出山门去狩猎的弟子人数自然不少,不但可以在实战中增进武学修为,更可以获得一些可观的奖励。可罗天远和易天行却一直没有时间,连那任务榜长什么样都是毫无头绪。 罗天远打坐运行了数十个周天,待他收功时,却见易天行依然还在打坐,罗天远便也不打搅他,顾自躺下沉沉睡去。 这一连几天,龙天豪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会带一两只灵兽,有时候又是两手空空,他倒是每天出山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罗天远和易天行修完了柴房,柴房的其他杂活倒都落在了他们二人的头上。这几天临近宗门大比,三人派内的弟子大多停止了外出狩猎和做任务,纷纷在宗门内修炼和捉对训练。膳食殿对木柴的需求自是陡然上升,罗天远和易天行每天上午下午都要拉两车木柴去膳食殿。膳食殿的黄强也是忙得团团转,甚至没什么时间和罗易二人闲聊。 罗天远和易天行修炼万象心经,三人派的武功一样没学,每天只能在空闲时刻去演武场看看其他宗门弟子练功,虽然不能系统地学习到什么招数,但是倒也对三人派的一些基础武学了解了个大概。 三人派的建派祖师爷凭借一柄天悬剑开山立派,自然在剑术的造诣上甚有心得,流传下来的武学自然也是以剑术为最多,所以外堂左右两门的弟子也是绝大多数以修习剑术为主。不过三人派建派数百年来,毕竟也吸收了很多集贤城,甚至如堰郡内的不少大小家族的子弟,历代掌门长老自然也有很多亲朋好友加入三人派,带艺投师者也不在少数,比如当初在幽暗森林中罗天远见过的陈华,便是如此,所以三人派中也有为数不少使用各种外门兵器和武学心法的弟子。 罗天远以领悟融合剑招而突破到净气初阶,所以对剑术尤为感兴趣,虽然外堂的弟子境界普遍不高,修习的也是三人派的一些低级剑术,但是罗天远倒也是看得十分仔细,这些剑术中的一些招数颇有可取之处的便被他刻意多看几眼,融汇进自己的剑招中。 和罗天远相比起来,易天行则看得更为庞杂,他现在右手所使的乃是长刀,然而却没一连几天都没在演武场上看见有使用长刀的弟子,使用长棍长枪等长兵刃的倒是不少,易天行倒也看得津津有味,毕竟长棍长枪的招数和套路与长刀倒也有不少互通之处,尤其有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弟子,竟然使的是一根狼牙棒,挥舞起来势大力沉,颇有气势,更是和易天行的长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易天行左手凝练出的元气盾却没有什么招数可以参考,按照易天行的思路,只能是更加地拓宽自己的丹田和体质,以绝对雄浑的元气来增强元气盾的防御能力。 演武场上不时地会发生一些冲突事件,尤其是左右门之间,打架斗殴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不过三人派宗门又规定,在门内互斗虽然被允许,甚至被鼓励,但是却不能伤及性命,只是这些弟子都是真刀真枪地互斗,一些皮外伤也是难免,所以不时地有受伤的弟子被送回居住区疗伤。每日里,演武场上倒是都有一名内堂的堂主或长老坐镇,为的也是避免左右门的弟子杀红了眼。这几天,罗天远和易天行倒是见过了白虎堂的堂主王照天,玄武堂的堂主苏树人,两者都是明心初期的境界,境界最高的乃是后土堂的陈同厚,乃是明心中阶的境界。 这王照天、苏树人、陈同厚年纪都与掌门王中秋相仿,可以说也是三人派中实力靠前的几位了,据说当年也都是掌门的热门人选,但是最后都因为境界没能赶上王中秋,只能屈尊做了内堂的堂主。 罗天远和易天行在演武场并没见过张银笛,但是倒经常看见那徐碧儿出现在演武场中,只要这三位内堂堂主当日坐镇演武场,这徐碧儿必然依偎在当日值勤的堂主身边,有说有笑,媚态百生,看得在场的宗门弟子都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徐碧儿自然也看见了罗天远和易天行,虽然她一直都是笑意盈盈,但是每次望向他二人的眼神中都仿佛她那条扎满了尖刺的皮鞭,每每看得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心中发麻。 这一日却是后土堂的陈同厚坐镇演武场,他一边看着场上的外堂弟子捉对拆招喂招,一边对徐碧儿道:“那两个小子便是前几日被王中秋发配到龙天豪那里去的什么罗天远和易天行,怎么,他们也得罪你了?”陈同厚明心中阶的境界,自然能感觉到每次徐碧儿望向罗易二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徐碧儿一声媚笑,道:“这都被陈哥哥看出来了,几个堂主中还是你最了解小妹的心思。” 陈同厚笑道:“最了解你的心思的恐怕还是你王中秋大哥,是不是你在他耳边吹了什么枕头风,王中秋才把他俩发配到龙天豪那边去的?” 徐碧儿媚笑着在陈同厚的脸上刮了一下,道:“陈哥哥你吃醋了?人家可很久没见过王掌门了,他最近一直可都是在加紧修炼呢。” 陈同厚道:“嘿,王中秋为了能够突破到脱凡境倒也的确不能再在你这身子上浪费精元。”他看了看罗天远和易天行,道:“恐怕王中秋还是对何婉莹传言中的那门神功念念不忘啊,居然让这两个小子去接近龙天豪。我看那神功存不存在还是个未知数,如果真有那神功,龙天豪这么多年来,境界又岂会一路下跌。” 徐碧儿道:“我听你们经常提起当年何长老的那门神功,到底是什么?” 陈同厚摇了摇头:“只是个传言罢了,当年何婉莹下山游历,据说被她发现了一个野外无主的玄幻秘境,机缘巧合下竟然被她获得了一本神功秘籍,可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功,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奇特之处却都无人知晓。大家都只是猜测,龙天豪身为何婉莹的弟子,而且他俩人传言中又是那种关系,如果真有那么一本神功秘籍,何婉莹一死,这神功秘籍自然就落在了龙天豪的头上。不过当初传出何婉莹获得一本上古时期的神功秘籍的修炼者,乃是当年和何婉莹一同进入那玄幻秘境的,不过此人十数年前便已身死道消了,这个消息确不确实,也已经无从知晓。” 徐碧儿轻声“哦”了一声,道:“所以王掌门便弄了两个小子在龙天豪身边想要探查神功的下落。” 陈同厚嘿嘿一笑:“这么多年来,王中秋一直对这神功秘籍没有死心,各种探查手段都使遍了也没被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我看这事就是子虚乌有。”他话锋一转,道:“听说这俩小子也参加了宗门大比,你这一次下场参赛,不会是想在比武台上把他俩杀了?听说张银笛那小妮子对这姓罗的小子颇有些意思啊。” 徐碧儿右手掩住双唇,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也想试试最近的修为有没有什么进步罢了。” 陈同厚阴冷地笑道:“放心,这俩小子死不死我一点也不关心,虽然宗门大比上生死不论,不过他毕竟是张银笛看上的人,你可得做得稍微隐秘点,可不要太过明显了。”他虽然不太相信何婉莹真有一本什么神功秘籍留下来给龙天豪,但是能够破坏王中秋的计划,想想都有些小高兴呢。 徐碧儿如何不知道陈同厚的心中所想,嫣然一笑道:“瞧陈哥哥说的,妹妹我怎么可能见得这么血腥的事呢,这两个小辈当日进宗门之时伤了我门下的一名弟子,妹妹这个做堂主的,只是想为了门下弟子小小地给他们一点教训罢了。” 陈同厚耸了耸肩,却也不再说下去,心道:“这小小的教训恐怕不是断手就是断脚,让他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73章 薛无名的邀请 陈同厚看了看演武场上今日左右门并未起什么冲突,临近宗门大比,炼体巅峰以上的弟子都在抓紧修炼,演武场上大多是炼体高阶以下的弟子。就算是炼体高阶的弟子,左右门各有十人将参加宗门大比,这些弟子自然也都在各自的宿舍区抓紧修炼,而其他那些没有被分配到名额的炼体高阶的弟子,这段时间自然便对修炼有些意兴阑珊,更没什么到演武场练习武学招式的兴趣,所以演武场上大多弟子都在炼体初阶和炼体中阶。 炼体初阶和炼体中阶的弟子境界低微,自然很少会主动与其他人动手,陈同厚觉得左右无事,便抛给徐碧儿一个眼神,起身站起,先行离开。徐碧儿心领神会,在演武场上又待了一会,假装热心地给几名炼体中阶的右门弟子指点了几句,便也扭着腰肢离开了,朝着陈同厚所去的方向尾随而去。 徐碧儿和陈同厚一走,演武场上无论右门还是左门的弟子,心中都仿佛松了一口气。陈同厚明心境界的修为,再加上位高权重,给演武场上的这些低级弟子无形中产生了一股压力。然而,这还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那徐碧儿,虽然媚态盈盈,可这女人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尤其大家想起她那条也不知藏在身上哪个地方的乌青长鞭,更是心中打颤。 罗天远和易天行倒没有那个荣幸领教过徐碧儿的长鞭,不过,这女人的眼神的确也让他们觉得浑身不舒服。这几日里他们每天将木柴运到膳食殿后便到演武场观摩,头几天还能看见不少炼体高阶炼体巅峰的弟子在习练武学招式,可这几天离宗门大比越是近,演武场上的人却越是少了起来,习练招式的弟子的境界也大多不高,招数上对他们二人来说便没什么看头了。 罗天远心中明白,临近宗门大比,那些参加的大比的弟子自然不愿意在这时候上演武场练习招式,让将来的对手看了去,平时自己好不容易修习的绝招万一被对手刻意关注,回去想出了破解之法,那到时候在宗门大比上自然就落了下风。 这几日来甚至也没见过那几个夺冠的大热门,右门的萧洪溟,左门的刘永杰,都未在演武场上出现过。罗天远和易天行今日随意看了看,只觉得意兴阑珊,便也不太关注演武场了。二人在演武场外兜兜转转,却在宗门任务榜前停下了脚步。 “招募三名左门弟子围猎两只疾风犼,战利品平分,净气初阶以上优先,二等三,有意者联系雷堂古松林。” “血狱蟒胆交换云纹犀角,有效期十日,有意者请联系右门月堂华大有。” …… 任务榜上大多都是宗门弟子自己发布的任务,这些日子的头等大事是宗门大比,不但宗门任务停止发布一段时间,就是宗门弟子自己发布的任务也是寥寥。罗天远和易天行随便看了看,那什么疾风犼,血狱蟒,云纹犀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灵兽名字,想来都是天辰山上的一些灵兽了。易天行道:“大哥,你说这龙师兄每天早出晚归的,会不会是出了山门去做这些任务了?” 罗天远点了点头,道:“有这个可能,龙师兄没有报名参加宗门大比,看起来对修炼也已完全失去了兴趣。”他转念一想,又道:“但是既然他对修炼失去兴趣,又何必去完成这些任务获得什么资源呢?”毕竟完成这些任务的目的就是获得资源或奖励,最终还是为了能够供给修炼所用,龙天豪境界一路下滑,也没看见他平时进行什么修炼,那他去完成这些任务,获得修炼资源又有什么用处? 易天行也是想不通,用力地挠了挠头。 “咦?”罗天远看着任务榜上的一个任务,发出了一声疑问。易天行好奇地顺着罗天远眼神的方向看去,却见那任务纸上写着:“黑色触手,龙天豪。” 易天行心中大震,黑色触手!难道指的就是自己经常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吗?在那个梦里,自己经常梦见从一个白色耀眼的窗户中钻出无数黑色的触手,直直地插入自己的体内。更让易天行吃惊的是,这个黑色触手竟然是龙天豪写的!难道龙天豪也做过同样的梦?这个梦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龙天豪又是否已经参透了呢? 罗天远见易天行看到那张任务纸后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道:“天行,看来龙师兄也知道你那个梦境,却不知他是否了解其中的奥秘。” 易天行好一会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待龙师兄回来,我要问问他。”这个奇怪的梦困扰了易天行十几年,自他懂事起就三不五时地遇到,没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人做过同样的梦,而且这个人居然离自己这么近。 “二位,打扰了。”突然罗天远和易天行身边多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身上穿着一件三人派的普通长衫,领口处却没有标识,看不出是哪个堂的弟子。 这男子留着长发,相貌普通,罗天远和易天行却都没有见过,男子向着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拱了拱手,倒是颇为谦逊。 罗天远和易天行不知男子突然和自己打招呼是何意,却也向对方拱了拱手。 那男子自我介绍道:“看二位师弟看上去眼生得紧,应该是左门的,我叫薛无名,是右门的弟子。”罗天远和易天行穿的都是龙天豪的衣服,龙天豪这些年一年变一个尺码,倒是有许多旧衣服适合罗易二人,龙天豪虽然是何婉莹的弟子,但是却没有加入内堂,况且以他现在的这种情况,恐怕内五堂也没有一个愿意接受他,即使当年接受他加入内堂,现在也早已将他扫地出门。龙天豪一直待在左门中,但却不算左门四堂中任何一堂的弟子,只是算作杂务人员,就像膳食殿的黄强一样。所以龙天豪的衣服上也没有左门任何一堂的标志。左门四堂云雷火风,长衫分别是白色,青色,红色和蓝色,而且在左胸之上也分别绣有云彩,雷电,火焰,疾风的图案。而右门五堂天地日月星,长衫分别是蓝白色,明黄色,金色,银色和灰色,左胸处却是分别绣着篆字的天,地,日,月,星五字。 在这些正式服装之外,三人派还有各色普通服色,以方便门下弟子外出做一些不适合暴露自己宗门的任务。而像龙天豪和黄强这种杂务弟子,不属于各堂座下,穿的都是褐色长衫,当然,也有一些普通衣物。 那自称右门薛无名的男子见罗天远和易天行眼生,穿的衣服又没有什么标注,所以猜测他二人是左门的弟子。 罗天远点了点头,道:“我叫罗天远,这是我兄弟易天行,都是左门杂物房的弟子。”他和易天行并不算云堂弟子,但龙天豪的名头太大,为避免麻烦,他也不说自己和易天行是柴房的,只是含糊地说自己是杂物房的弟子。而且他有些想不不明白,右门和左门不是一直不对付么,怎么这薛无名还主动和自己二人打招呼,但是看上去又没有什么恶意。易天行一听薛无名说自己是右门的,却暗暗有些防备,当初那徐碧儿与自己和罗天远完全无冤无仇,仅仅因为他们是张银笛介绍入门的,便想让他们受重伤,自己打败了那个钱侃之后,更是驳了徐碧儿的面子,将她彻底得罪了,这薛无名穿着的也是普通便服,却不知道会不会是徐碧儿的地堂门下,不知道主动和自己二人打招呼,是什么目的。 薛无名却仍然彬彬有礼地道:“没想到左门杂物房中也有二位如此境界的师弟,一位净气初阶,一位炼体巅峰,真是失敬失敬。”他竟然一眼便看出罗天远和易天行的境界,恐怕境界上甚至比罗天远还要高。他顿了一顿道:“是这样的,我有一次出山门做任务,无意中发现了一处秘宝洞穴,这秘宝洞穴之前应该是某个净气境界以上的兽王所居住,不知道是何原因竟然被废弃了。这个秘宝洞穴的外部有着长的廊道,廊道中布满了一些阵法和禁制,还有不少陷阱,除了这些,这个秘宝洞穴的藏宝主洞中盘踞着一些兽群,数量有些庞大,我一个人无法完全歼灭,所以想要招募一些境界较强的师兄弟一起进入。”他见罗天远和易天行不置可否,忙道:“放心,廊道中的阵法和陷阱我有办法破解,而且我也已经进入过那个主洞,所以才知道主洞中还有不少兽类,主洞中尚有许多之前的兽王留下的宝物,这些宝物我只要三成,其余的你们自己看着分。” 罗天远有些奇怪,道:“你只要三成,剩下的七成我俩平分的话岂不是比你获得的还要多?”薛无名一笑,道:“我自然是占大头,因为主洞中盘踞的兽群较多,而且大多在净气初阶,只有我们三人恐怕还不够,我准备组个八人的队伍再出发,而且剩下的五人我也已经找好了。” 罗天远想道:“原来如此,组八人的队伍,获得宝物后这薛无名独占三成,其余人各占一成,这个洞穴是他所发现,阵法和陷阱也由他破解,他占大头倒也合理。”薛无名见罗天远沉思不语,问道:“怎么样,两位有没有兴趣?”他又转头看了看易天行。 易天行道:“我随便,我大哥去我就去。” 罗天远点头道:“可以,算上我们兄弟一份。”薛无名一喜,道:“好好好,不知道两位师弟何时有空?” 罗天远道:“我兄弟二人都报名了这次的宗门大比,还有两天便是大比之日,所以我们想等宗门大比之后再随你去那兽穴如何?”薛无名似乎对这个答案是意料之中,点了点头道:“正当如此。正好其他的几位师兄弟也有几人参加了宗门大比,也是要等比赛后才出发。这样,等大比结束后第二日两位师弟仍然到此地等我,大家一起集合后便出发。” 罗天远道:“好,一言为定。”薛无名道:“既然如此,那便数日后再会,届时两位师弟别忘了做些充足的准备,武器兵刃,干粮包袱,这些东西可都得自己准备。”他见罗天远和易天行眼生,应该是新入门的弟子,估计还没有一起参加过天辰山的历练任务,所以先出言提醒。罗天远点了点头,道:“好,我们理会得。” 薛无名笑了笑,又向两人拱了拱手,道:“好,那我就预祝两位师弟在宗门大比上获得好成绩。”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却见他身法飘逸,倏忽而去,显然实力不俗。 待他走后,易天行道:“大哥,虽然你答应了他一起前去,可是龙师兄那边咱们该怎么说?” 罗天远笑道:“你可别说你不想去那秘宝洞穴。”易天行道:“我当然想去了,只是龙师兄可是天天要我们劈柴干活,会答应放我们出山门么?”罗天远道:“如果龙师兄不放咱们出门,大不了咱们这几天多劈一些,然后和黄强通个气,等从秘宝洞穴回来了再来个先斩后奏,木已成舟,龙师兄难道还会真把咱们逐出师门不成。”易天行嘿嘿一笑,道:“龙师兄这个人面冷心热,倒不会真把咱们怎么样。对了,今天他回来我可要先问问那个黑色触手的梦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往左边行去,回到柴房后两人便开始继续劈柴,为了几天后能够随薛无名一起去秘宝洞穴做准备。 天色渐渐暗下来,龙天豪这一次又是两手空空地回来,见罗天远和易天行还在劈柴,稍稍有些奇怪,却并未询问什么,之间他今日脚步有些虚浮,竟然似乎消耗了很多元气。 易天行见龙天豪回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柴刀,迎了上去,直接向龙天豪问道:“龙师兄,你是不是也做过那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扇光芒耀眼的窗户,然后从那窗户中窜出许多黑色的触手,将整个人绞锁住之后便刺入全身大小穴道?” 龙天豪本自顾自地要走进柴房小屋,突听易天行如此问,竟然全身一震,猛地回头盯着易天行,问道:“你说什么?!” 第74章 同样的梦 龙天豪停下正要进屋的脚步,听见易天行说起那个奇异梦境,心中大震,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回头看向易天行,问道:“你说什么?!你也做过同样的梦?”声音竟然有些发颤。 易天行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自打记事之时起,便经常做到这个梦,每次都被那梦中的黑色触手给惊醒。龙师兄,你也做过同样的梦吗?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个梦代表了什么意义?” 龙天豪看着易天行许久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转头问罗天远:“你呢?你是否也做过同样的梦?” 罗天远摇了摇头,他却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奇怪的梦,不过,他倒是在第一次吸收那神秘的黑色金属碎片的时候似梦非梦地进入过一个奇异幻境,但那似乎和易天行的梦境并不相同。 龙天豪突然一个闪身,左手出手如电,向易天行抓了过去,易天行下意识地后退,竟然完全没有避过,被龙天豪一下子便抓住了自己的右臂。罗天远在一旁看见,心中一惊,这龙天豪脾气古怪,黑色触手之梦又实在诡异,他完全无法预料龙天豪会对做过这个梦的易天行做些什么,却没想到龙天豪竟然说话间就突然出手。罗天远见易天行竟然没有避开龙天豪的一抓,他担心龙天豪对易天行不利,来不及多想,朝着龙天豪一掌劈了过去,龙天豪右手一挥,竟然轻描淡写地便将罗天远的这一掌格了开去。 罗天远虽然没有用上十成元气,但是也没想到龙天豪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将自己的掌力化开,而且龙天豪的左手已然抓住易天行的右臂,心中一惊:“龙师兄的身法好快,而且刚才他挡开我这一掌居然如此轻而易举,怎么可能只是炼体巅峰的境界。”他见龙天豪抓住易天行的右臂,却没有下一步动作,知道龙天豪并非要想伤害易天行,第二掌却凝住了没有出手。罗天远虽然看出龙天豪并非想要对易天行不利,但是心中的震惊却久久不能平静,平时都是他来越级挑战更高境界的对手,如今自己已经是净气初阶的境界,不但实力上已经堪比一般的净气高阶,而且在境界上也要高于龙天豪,但是方才这一掌却让他意识到,龙天豪同样拥有越级战斗的实力,甚至实力还要在自己之上!而且当初掌门王中秋对自己出手时,自己也像易天行一样毫无躲开的能力,难道,龙天豪现在的实力甚至还保留着当初走火入魔之前的明心境界?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龙天豪回头看了看罗天远,道了声:“好小子,功力不俗。”却又转头看向易天行。 易天行只觉一股奇异的元气自龙天豪抓住自己的右臂处冲入自己体内,连忙运起全身元气在体内冲向那股元气,想要阻住龙天豪的元气,然而龙天豪的那股元气却犹如一道闪电,在自己的元气围攻之下,左冲右突,于元气空隙之间倏忽而过。 易天行现在心中的震惊完全不亚于罗天远。他之前突破到炼体巅峰之时,对体内的炼体培元丹的药力进行炼化,同样也是在药力的空隙间逐渐反攻,甚至凭此还领悟了一套独特的身法。可没想到现在面对冲入自己体内的龙天豪的元气,自己却竟然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自己体内的元气无论如何围追堵截,竟然丝毫无法让龙天豪的元气停下半分,只能任凭龙天豪的那股元气在自己体内转了一圈。易天行只觉得自己的体内犹如一个无人把守的空房子,被外人肆意闯入,自己唯一能做的,竟然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却毫无办法。 龙天豪的元气在易天行的体内转了一圈,虽然也一度冲向了易天行的丹田气海,但是并未闯入,似乎只是在丹田气海外窥伺了一番便转身离开。待那股元气突然从易天行体内收回,龙天豪抓着易天行右臂的左手也放了下来。 龙天豪收回元气,沉默了一会道:“你是如何突破到炼体境的?按照你的体质,恐怕就算服用炼体丹也无法突破。” 罗天远和易天行都是一愣,当初易天行虽然服用了炼体丹,但也的确一开始无论如何都无法激发炼体丹的药力,要不是罗天远以万象心经相助,易天行的确不能突破到炼体境界。可这一切龙天豪又是怎么知道的。 易天行看了看罗天远,却没有回答。他却无法将罗天远万象心经的秘密说给龙天豪听。 龙天豪却点了点头,道:“看来这就是你们二人拥有超越自身境界的实力的秘密了,不要紧,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说也罢。”他顿了一顿,道:“你的体质跟我很像,我当初也是无法修炼,同样也是碰上了某个机缘之后才迈入修炼门槛。” 罗天远和易天行从没听龙天豪提起过自己的事,没想到现在龙天豪却说自己的体质当初竟然和易天行一样!不过他后来如何成为天下第一天才,突破神速这等秘密自然也是不会说的了。 罗天远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龙师兄,你说你当年的体质和易天行一样,难道,这和你们做同样的梦有什么关系?” 龙天豪点了点头,道:“你很聪明,果然天赋不低。不错,我便是怀疑天行和我一样,做同样的梦,有着同样的不适合修炼的体质。这两者应该不仅仅是巧合。”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以为找到和我做着同样怪梦的人能够使我解开怪梦的奥秘,这么多年来,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和我做着同样怪梦的人,但是照现在看,你也是不知道这个梦其中有什么意义的了。”他最后一句话却是说给易天行听的。 易天行也是难掩自己的失望,这个怪梦困扰了自己十几年,本来以为龙天豪会知道些什么,却没想到龙天豪年已四十,竟也对这个梦境的成因一无所知。不过,大概是因为遇上了和自己有着同样体质和经历之人的关系,龙天豪今天的话明显多了起来,而且竟然管自己叫天行,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之前他可是一直叫自己和罗天远为“小子”的。 那梦境中最最奇怪的便是那怪异的黑色触手,这触手材质非皮非革,而且末端还会伸出无数金属丝线,这些金属丝线竟然像长着眼睛一样,专门刺入自己的全身大穴,让自己感觉说不出的难受,却又无法呼喊,随之便像完全失去了意识,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易天行便会惊叫着惊醒过来。那黑色触手或许是一种什么兵刃,倒是有几分像徐碧儿的那根乌青长鞭,他本以为龙天豪会认得,但没想到以龙天豪的经历和见识,也完全不知道那黑色触手是什么东西。 罗天远见龙天豪和易天行都是许久不语,竟都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他从没做过那个梦,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许久,龙天豪道:“罢了,多想也是无用,既然我们做过同样的梦,我想在这个世界上以后还会遇到第三个,第四个做过同样梦的人,到时候可能会有更多的线索。”易天行点了点头,现下也的确没什么线索,龙天豪说的不错,这个世界上既然有人和自己做过同样的梦,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有过同样的经历。 做过同样的梦,曾经有过同样无法修炼的体质,一时之间,易天行竟然觉得龙天豪亲切了许多。尽管两人完全对梦境还没有什么头绪,但是龙天豪似乎也心情变得有些不错起来,这么多年,他在三人派中几乎没有一个朋友,平时除了杂务,就是神秘兮兮地自己一个人出山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独来独往,几乎不与任何人打交道。加入三人派二十多年,他几乎每周都要在任务榜上留下那么一张纸条,却从来没有人来找过他,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一个有过同样梦境的人就在身边,他多少有些兴奋。 罗天远见龙天豪心情不错,心念一动,道:“龙师兄,今天我们在任务榜处碰到一个人。”龙天豪道:“哦,什么人?”他对罗天远和易天行的态度明显有了改变,要是在平时他才不在乎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碰见了什么人,遇到了什么事。 罗天远道:“他说他叫薛无名,是右门的弟子。”龙天豪迟疑了一下,道:“右门的薛无名?似乎没有听说过。”罗天远道:“薛无名说自己在天辰山上无意中找到一个被兽王废弃了的巢穴,内里应该还有不少遗留的秘宝,他想邀请我和天行在宗门大比之后和他一起去巢穴中寻找秘宝。” 龙天豪沉吟了一会道:“你们想和他一起去寻宝?”易天行道:“正是,我和大哥自从来到三人派,还从没有接过外出狩猎的任务。听那薛无名说,这个秘宝洞穴中不但有许多陷阱还有不少灵兽盘踞其中,我和大哥想去历练历练。” 龙天豪笑道:“你们不怕再遇见和牛角熊王一样强大的兽王么?”罗天远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龙天豪便是在围猎牛角熊王的时候,只不过龙天豪一直没有出手,现在想来,以龙天豪的实力,恐怕一个人便能对付那牛角熊王。 易天行道:“师兄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有师兄在,那这趟寻宝一定是顺顺利利。” 龙天豪摇了摇头:“那还算什么历练。你二人虽然有所奇遇,境界虽低,实力倒是不错,但是临敌经验看来却不怎么样,去多历练历练也好。灵兽的实力比一般的人类武者要强上不少,倒是适合你们增强实战经验,不过……”他想了想,继续道:“不过灵兽虽然强悍,但是最需要防范的,恐怕还是人心。” 罗天远听他似乎意有所指,想起当初在幽暗森林遇到善缘宗的那几个人来,刘广元他们为了能够引开狼王的注意,竟然将自己作为诱饵,要不是自己恰巧突破到炼体初阶,恐怕当初就身死于幽暗森林之中了。他点了点头,这薛无名虽然表现得谦逊有礼,外表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但是跟着他去寻宝,恐怕自己和天行还是要有所防范,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除了易天行自己绝对信任外,其他人可都是人心隔着肚皮,即使是龙天豪,虽然外冷内热,也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他也终归有着许多秘密。 易天行道:“龙师兄说的有道理,倒是我有些想偷懒了。对了,龙师兄,这几天我一直运功调和自身体质和丹田内的元气,却总觉得似乎在出招调用元气之时有些停滞,无法进一步跨过净气境的门槛,你能不能指点指点我?” 龙天豪愣了愣,道:“刚才我探查过你的四肢百骸和丹田气海,你的元气根基,已经远远超过净气初阶,甚至堪比净气中阶的程度。至于如何调和与调用,需要你自己的领悟。你二人修习的心法我想应该与常规的心法不同,这是你们的秘密,也无需告诉我。不过也正因如此,我也无法加以什么指点。你们修习的心法既然能够使你和我一样迈过修炼门槛,必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武学,以后只需要勤加苦练,深入领悟即可,倒也不需要修炼其他什么心法,胡乱学习,反而对你们不利。”他顿了一顿,道:“熟练调用体内元气是净气境的根基,每一个阶段都是对自身元气的净化以及招数上对元气调用的熟练运用,如果自己不能领悟这一点,就不能在境界上再进一步。其实炼体境和净气境都只是修炼体魄和元气的初级阶段,在这两个阶段上,对体质的锻炼和对元气的调和都只是粗浅的,只有在意识深层次地沉入体内和丹田之中,寻找炼体境和净气境的缺陷加以修补,才能跨过这个粗浅阶段,进入明心境界,一旦进入明心境界,你们便会知道炼体和净气只不过是将自己的身体进行一些粗粝的打造罢了。” 龙天豪的这一番话直把罗天远和易天行听得心中直咋舌,他们本以为之前自己二人意识沉入体内,锤炼体内元气,扩充丹田气海,已经将体魄和丹田内的元气修炼得十分醇厚,没想到按照龙天豪的意思,无论炼体还是净气再巅峰竟然还只是粗浅阶段,至于如何对炼体和净气的缺陷的修补,龙天豪只能说得语焉不详,罗天远和易天行只有达到了相应的境界,才能自己去发现,说多了也是无用。但饶是如此,却也未罗易二人将来如何修炼指明了一定的方向,将来二人必定受益匪浅。 以龙天豪曾经的境界,如何不知罗天远和易天行应该是自觉没有学过什么正宗玄门心法,所以才加入了三人派,但是他二人所学的明显是一门高深神秘的心法,再去学什么其他的心法,其实只会误入歧途。易天行和自己有着相同的梦境经历,他竟然在易天行的身上多少看见了自己过往的影子,这才稍加提醒,至于将来罗天远和易天行能不能自己领悟,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龙天豪见罗天远和易天行还在消化自己有意无意的指点,抚掌一笑,道:“我去膳食殿让黄强准备几份饭食,再来三壶酒,咱们今天正是认个师兄弟。”说罢竟然走出院门,直向膳食殿而去。 剩下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站在原地,竟然有些发懵,这龙天豪脾气性格真的难以捉摸,之前对二人爱答不理,现在竟然突然又这般热情,还真的有些不适应呢…… 第75章 玉露荷 没过多久龙天豪便回来了,左手拎着一大叠饭匣,还腾腾地冒着热气,右手上却是拎着四坛子酒。黄强听说龙天豪今天居然提出来要喝酒,立时吩咐几名膳食殿伙房的弟子们以最快的速度整治了五六个热菜,用饭匣子装好,另外还私人赠送了四坛珍藏多年的好酒让龙天豪一起带了回来。 龙天豪吩咐罗天远和易天行将厨房里的饭桌和板凳搬到院子中,将饭菜摆了满满一桌。招呼罗易二人坐下,龙天豪拿出三坛子酒,一一拍去泥封,给了罗天远和易天行一人一坛,自己举起一坛子酒,只是稍稍举起示了个意,也不用什么酒杯,仰头便吨吨吨地喝下了将近半坛子。 罗天远在长岐村的时候倒是喝过酒,养父罗莽自从被怪鱼咬去了一条腿后,每日里也是借酒浇愁,天天把自己喝得醉醺醺地,也就忘记了伤口处的疼痛,有时候罗天远也陪着罗莽喝上几口,但是却从谈不上喜欢,尤其长岐村中也没什么好酒,罗莽大多喝得也不过是村子里自酿的土烧,又烈又涩。易天行倒是十分高兴,他以前在集贤城中倒是颇为好酒,但是无奈一个小小猎户,经常是囊中羞涩,也喝不起什么好酒。今日里看这个意思,龙天豪是正式将他和罗天远认作了师弟,见龙天豪先举坛喝了,也连忙拎起酒坛子,对龙天豪道:“龙师兄,我敬你。”一仰头,也是喝了一大口,一口酒下肚,易天行大呼:“好酒,好酒,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大哥,你也尝尝?” 罗天远却也不愿拂了易天行和龙天豪的意,举起酒坛子向龙天豪和易天行敬了敬,浅尝了一口。“咦?”没想到这酒和自己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入口既香又醇,酒味十分柔绵,入喉之后竟然十分的爽净,完全不像之前罗莽喝的那些又烈又涩的酒,酒入腹中,竟然回味有些花香和甘甜,而且似乎还隐隐有些元气药力在腹内升腾。罗天远不禁又喝了一口,问道:“这是什么酒?” 龙天豪哈哈一笑,道:“这是黄强那家伙自己密酿的酒,据说取用城中的极品纯酿,浸入多种花果和药材,再加上荷花小蕊,反复蒸酿调配而成。成酒之后,酒液清亮透明,带有荷花香气,所以他起了个名字叫作玉露荷。”他又仰头喝了一口,道:“这酒过于柔和,反倒不如烧刀子来得痛快,不过黄强这家伙既然愿意送我几坛,不要白不要,哈哈,哈哈。” 罗天远朝着坛子内看了看,只见坛内的酒液呈青绿之色,但却纯净透明,向外透出阵阵花香和果香,更有一股药力漂浮,应该是加入了一些增进元气,辅助修炼的药物。 罗天远道:“这玉露荷似乎加入了一些辅助修炼,增进元气的药物,不知道却对师兄的境界恢复有没有什么帮助。”他知道龙天豪的真实实力甚至还在自己之上,但是境界却还只是炼体巅峰,境界无法提升,即使拥有越级的实力,也是无法继续再进一步。龙天豪曾经一代天骄,一直是炼体巅峰,甚至境界可能还会再次下滑,如果此生不能恢复,的确是太过可惜。 龙天豪一愣,随即淡淡道:“我这境界下滑是因为当年走火入魔后筋脉受损,只靠这些普通元气药物是恢复不了的了。” 罗天远道:“师兄,你曾经说过,炼体和净气只是对自身体质和元气最初级的锻炼和运用,炼体和净气境界尚能对四肢百脉和丹田气海进行拓展修炼,你曾经是明心境界,难道,还不能修复受损的筋脉吗?” 龙天豪看着罗天远,眼光闪了几闪,道:“当年走火入魔之后,我失去了部分记忆,是在休息进阶的哪个步骤出了问题我也不记得了,无法重复当年的步骤,便无法对筋脉和丹田进行修补,而且我后来境界一直下跌,已经不在明心境界,便更无法对筋脉进行修补了。” 易天行却道:“哎,师兄,这玉露荷中的药物不能使你恢复,却不知道兽王的内丹能不能让你恢复呢?” 龙天豪问道:“兽王内丹?为什么这么问?” 易天行道:“那天你不是也在围攻牛角兽王的现场吗,当时你是不是也想围杀了牛角兽王,取它的内丹?” 龙天豪微微一笑,却不回答。易天行继续道:“可惜后来牛角熊王突破后大家都四散了,我不是说过吗,那牛角熊王最后被我们给杀了。”龙天豪淡然道:“那牛角熊王突破后有着净气高阶的修为,虽然境界尚不稳定,但以你们二人的实力居然能把它杀了,我以前倒是小瞧你们了。” 易天行嘿嘿一笑道:“光靠我和大哥当时的修为,两人合力也不是牛角熊王的对手,对了,之前我也说过我们和东林派的张去疾一起联手杀的。”罗天远在一旁笑道:“那天你叭叭叭说了一大堆话,师兄估计都没怎么听进去。” 龙天豪却是点了点头,道:“张去疾净气初阶的境界,而且他们几个和刘礼经常一起组队在天辰山围猎灵兽,整体实力都要比境界上还要高那么一点点。况且这张去疾使一把长弓,对上牛角兽王这种近战型的兽王,的确占不少优势。” 易天行道:“龙师兄说的一点也没错,要不是张去疾用的是弓,恐怕我们要杀熊王也没那么容易。只是可惜,那牛角熊王的内丹却是被刘礼给抢走了,不然的话给师兄服用了,可能对恢复境界多少有些帮助。” 龙天豪笑道:“那刘礼居心不良,我确实早已看出他是装晕过去,伺机渔翁得利。算了,那内丹其实对我用处也不是很大,倒是你们没有得到有点可惜。” 罗天远道:“也不知道那玄幻秘境中有没有能够恢复师兄境界的药材。对了,师兄,你为什么不报名参加宗门大比?以你的实力,恐怕刘永杰和那右门的萧洪溟都不是你的对手,肯定能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 龙天豪道:“我有别的事情。”他淡淡一说,说完又喝了一口酒,却似乎想起些什么,竟然有些愣神。 易天行道:“师兄,你以前进入过玄幻秘境么?那里面都有些什么?” 龙天豪恍了恍神,道:“很多年前,我在上廊郡进入过一个玄幻秘境。”说起玄幻秘境,龙天豪竟然有些眼神迷离起来,“我在里面也没有寻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倒是她,获得了一分传承。” 罗天远奇道:“他?他是谁?” 龙天豪却又没回答,他继续喝了一口酒,道:“你们进入玄幻秘境后,还是那句话,灵兽虽然可怕,但最需要防范的却是人心。进入三人派的玄幻秘境,虽然都是宗门内的弟子,但是为了那些天材地宝,武学秘籍,恐怕有些人便会不择手段。以往进入玄幻秘境的宗门弟子,很多都丧命于秘境之内,至于是被灵兽所杀,亦或是被自己人暗算了,那也难说的很。” 罗天远和易天行点了点头,那关乘风也曾经如此提醒过他们,而且罗天远和易天行也不是没有见识过三人派的自相残杀。在玄幻秘境中发生些什么,谁也预料不到,那些野外的玄幻秘境中,为了争抢宝物和传承,进入其中的修炼之士互相残杀那是家常便饭,宗门内的玄幻秘境虽然进入其中的都是同门师兄弟,但是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互相残杀之事必然也避免不了,所有宗门首脑其实也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大多睁一眼闭一眼,装聋作哑,毕竟,只有那些寻找到了宝物,获得了传承并活着走出玄幻秘境的弟子,才能够使宗门更加地兴旺。 龙天豪盯着罗天远看了许久,话锋一转,又道:“我看张银笛那小妮子似乎对你很有意思,你自己又是什么想法?” 罗天远道:“我和张银笛只是在幽暗森林中巧遇结识,我对她却没有一丝非分之想。况且,我只想在武道之途上更加精益求精,对儿女之情毫无兴趣。”易天行笑道:“说起来,我大哥还是张银笛的救命恩人呢,可那张银笛之前以为我大哥天赋普通,对我们不冷不热的,现在见我大哥短时间内连续突破到净气初阶的境界,又对他特别关心了起来,如此女子,就算我大哥对儿女之情有兴趣,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感觉。” 龙天豪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武学之途,心有旁骛只会对境界有所拖累。”罗天远和易天行对看了一眼,心中都道:“可传言中,师兄你可也是为了儿女之情才加入三人派的。”龙天豪看他们眼神有异,心中明白,幽幽道:“有些传言未必便是真的。”但却不再往下说。 罗天远暗想:“龙师兄看来并非是因为对何长老有什么儿女之情才加入的三人派,不过他却不愿意说明是什么原因,难道和传说中的何长老的那门什么神功有关?” 易天行却道:“对啊,外界都传言我大哥和张银笛之间有着男女之情,所以大哥才加入了三人派,可是完全不是这样,我大哥是因为信守当初在幽暗森林中的诺言,而且也为了让我能够加入三人派修习玄门正宗心法才来的。而且还答应了加入外堂左门。本来以为我们会去张银笛的云堂,可是阴差阳错之下却认识了龙师兄,哈哈。”他举起酒坛,这次却和龙天豪碰了一下酒坛,仰头又喝了一大口玉露荷。 罗天远心中一动:“对啊,我当初如果加入了云堂座下,恐怕外界也会传言是因为我和张银笛有什么男女之情,如此推想,恐怕龙师兄加入三人派也是另有隐情。” 一边聊着天,龙天豪和易天行频频碰酒,龙天豪越喝越多,竟然隐隐有了一些醉意。易天行也是越喝越高兴,只要龙天豪喝一口酒,他便跟着也喝一大口,反而比龙天豪先醉了。 易天行越是醉意大起,话便越是多了起来,从他自小不知何时便失去双亲说起,如何在集贤城的贫民区长大,如何在城外整天打些小动物,又如何从小就想修炼武学,却一直发现自己毫无修炼天赋,却又因为看不惯一些不平事,被贫民坊的保甲穿小鞋,如何为王小义出头,却被城东的集市给赶了出去,如何从几年前就结识了大夫平小鹊,却没想到平小鹊却为了偷走罗天远的重要信物,修习上面的奇妙武学而杀了王小义母子,最后逃之夭夭。易天行虽然醉酒,但却仍保存着半丝清醒,却没有将自己和罗天远修炼万象心经之事说出来。 龙天豪本来静静地听着易天行诉苦,直到易天行说到平小鹊偷了东西逃之夭夭之时,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整张桌子被他一拍之下,立时断作几截,桌上的饭菜和酒水哗啦啦地倒了一地。 “这混账东西,如果以后被我见到,不需要你们动手,我先把他宰了!”罗天远和易天行没想到龙天豪竟突然大怒,罗天远道:“师兄息怒,这平小鹊所作所为天人共怒,我和易天行一定会将他找到,不但是为了我那被偷走的信物,更是为王小义母子报仇。” 龙天豪仰天长笑,道:“好好好,为了偷学武功,竟然如此不择手段,大奸大恶之人,定要斫其肉而食之。天远,天行,我辈修炼之人,在这世间遇上不平之事,若不能扫荡群魔,那这一身境界修为,不要也罢。” 罗天远和易天行突然觉得,这龙天豪果然不愧曾经的天下第一天才,这一番话真是深得二人之心。 罗天远道:“可是这世间不平之事实在太多,而且背后所为者更多是境界高深,实力超群之辈。”他想起当夜自己和易天行追查王小义母子,却差点死在黄羽翔之手。 龙天豪哈哈一笑,道:“那又如何,当年我游历桑流群岛,不要说什么宗门大派,就算七大家族,武学之中,也颇多缺陷和破绽,别说同等境界,就是我小他们一个大境界,他们也不是我的敌手。” 第76章 境界再次跌落 总共四大坛子玉露荷,倒有两坛子被龙天豪给干了,这玉露荷虽然入口柔和,回味甘香,但是却乃是以极高度数的烧酒做基底,加入各种药材和花果几蒸几酿而成,极易醉人。易天行喝了大半坛子,已经双眼迷离,龙天豪干了整整两坛,更是一时之间豪气干云,扬言就算桑流岛上的七大家族家主,武学之道上也有不少缺陷和破绽,自己甚至只要比对方低上一个大境界,也无人能是自己的敌手。 龙天豪见罗天远的酒坛中还有不少玉露荷,一把拿过,抬头仰脖喝了个干净,伸手一抹嘴,话锋一转,便开始评论起世间这些高手家主的武功缺陷来。从桑流群岛第一人欧阳家家主欧阳逊以下,裴家家主裴正庆,程家家主程子健,韩家家主韩东楼,宋家家主宋如松,封家家主封令行,七大家族的家主都被他一一指出武学修炼上的不足。这些七大家族的家主们,各个都是桑流群岛的绝顶高手,乃是这世间最顶尖的存在,尤其是欧阳家的家主欧阳逊,乃是凝元巅峰的境界,比王中秋要高上整整两个大境界。就算是当年三人派的建派祖师也不过是凝元巅峰的境界,建派祖师凭借着凝元巅峰的修为,靠着手中的天悬剑,荡涤群魔,建宗立派,这才创下了这数百年的基业。虽然那几句敬天守地做道德人,遵法守纪做干净人,明礼守信做善良人的宗门规条现在看起来颇有些讽刺意味,但是当年的三人派祖师爷,却是真正地身体力行了。 罗天远在一边听得暗暗咋舌,好家伙,龙师兄的口气好大,竟然连这些桑流群岛最顶尖的家主都不放在眼里,虽然他说的这些家主们的武学缺陷,招数破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听上去,好像还挺似模似样的。罗天远只是净气初阶的境界,自然无法知晓那些家主的武学是否真像龙天豪所说的那么多缺陷。在龙天豪的眼中,这些大高手们的武学,甚至和炼体境界的修炼者也没什么区别。 易天行醉意朦胧,听得龙天豪品评七大家主的武学,不住拍手,结结巴巴地道:“龙师兄,天下第一,呃。”一边高呼,一边打了个饱嗝。 罗天远皱了皱眉头,暗道:“我这兄弟本就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跟着我加入三人派,本就不情不愿,这几天来在三人派中只怕也是憋得狠了,今天和龙师兄一起喝得大醉,这性子可又有些刹不住了。” 龙天豪哈哈大笑,道:“这所谓七大家主的武学也不过如此,更遑论什么东林派,三人派,真剑门,五虎门了。”言语之间似乎越来越狂傲,接着便又听他开始数落起天辰山上各大门派的武学起来。东林派,真剑门,五虎门,石化门,精伦派的各个掌门,护法,无论是剑法,刀法还是拳法,掌法,都被他贬得一文不值。罗天远虽然不认得这些门派的掌门护法,但是想起几日前在围攻牛角熊王之时的刘礼,张去疾他们几个,确实在战斗之时有许多招数上的缺陷。当时的罗天远却是看不出来,只觉得刘礼,张去疾,秦永杰,金石和谭维几人,武学招数各有独到之处,但是现在听龙天豪一一点评起这些门派的武学不足之处,只觉得果然如此,看来这龙天豪的确有他傲人的资本,倒不是一味地对其他人的贬低。 龙天豪将这些天辰山上的门派一个个地数落过去,猛地开始嘲讽起三人派的开派祖师起来,从开派祖师的境界修为,武学心法,剑术招式贬起,一路往下,数百年来,三人派的各代掌门,都被他一一数落了个遍,一直说到三人派现任的掌门王中秋。 “嘿嘿,要说起现在的这个掌门王中秋,不过是明心巅峰的境界罢了,年逾七十,还没有突破到脱凡境界,可见修炼天赋不过尔尔。就算这几年被他突破到脱凡境界,也是行将就木,此生难有更高成就,他现在能成为三人派最高境界之人,并不是靠着什么修炼天赋,只不过仗着老而不死罢了。”龙天豪说起掌门王中秋,竟然越说越是激动。 罗天远心中奇怪,这王中秋和龙天豪,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谁,一个被发配到了柴房干些日常杂务,一个却每次被对方提起来,都是毫无尊敬之意,一任掌门,竟然被好一顿数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龙天豪才是三人派掌门,王中秋反而是个柴房的打杂弟子呢。 龙天豪继续道:“这老家伙不但天赋有限,更是太过依靠药物来修炼,境界不稳,基础不牢,就算明心巅峰,我看实际实力甚至还不如几个内堂堂主。而且这老家伙年过七十的年纪,老来老来倒是越来越好女色,徐碧儿,张银笛,不论半老徐娘还是年轻女子,来者不拒,老少通吃。如此色中饿鬼,道心不坚,犹如冢中枯骨,何足道哉。” 罗天远倒是一惊,徐碧儿和王中秋有一腿倒是毫不稀奇,但是没想到,张银笛竟然也和王中秋有着此等不伦关系。 龙天豪回头看了看罗天远,见罗天远有些吃惊,颇有深意地道:“信守承诺固然是君子所为,但是也要看信守的是谁的承诺,对方是不是值得自己信守承诺。” 罗天远无奈耸了耸肩,看来龙天豪还是有些怀疑他对张银笛多少有些男女之间的好感,不过他也不想再多辩解,只是,龙天豪如此说,似乎有些是在说他自己?难道他当初加入三人派,拜在何婉莹的门下,也只是信守一个承诺?信守谁的承诺?何婉莹的吗?难道龙天豪也是在暗示他自己和何婉莹也并无男女之情么? 龙天豪说完王中秋,却不再说话,只见他望着天上的弯月,竟然似乎有些看得入神。易天行醉醺醺地看着龙天豪望月发呆,嘴里含混地说道:“龙师兄,怎么不继续评价了,我还想继续听你品评这些天下高手呢。” “天下高手,天下高手,哈哈哈哈,我看都是浑浑噩噩之辈,不过都是些井底之蛙。”龙天豪望着弯月放声大笑,却听他大笑之声转而尖啸,尖啸之声忽高忽低,此起彼伏,一会儿尖利如枪,一会儿凝重似斧,只觉龙天豪全身劲力外放,气息随着尖啸之声绵延不绝。 易天行醉酒之下,立时头晕眼花,头沉如斗,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张开了嘴,什么也没说出口,便头一歪,趴倒在地沉沉睡了过去。 罗天远只觉龙天豪借着尖啸之声,元气狂浪外冲,竟然激得自己体内四肢百骸和丹田气海之中的元气也如潮水汹涌,一阵阵地随着龙天豪那尖啸之声产生相应的抵抗之力。一开始,罗天远还觉得自己的元气能够绰绰有余地抵挡住龙天豪的尖啸之声,可随着龙天豪的啸声一浪高过一浪,罗天远竟然渐渐地觉得自己开始变得力有不逮。龙天豪的元气绵密而雄浑,以罗天远目前堪比净气高阶的实力,竟然渐渐地被龙天豪的啸声中的元气劲力所压制。 罗天远全身劲力尽出,原本可以和龙天豪的尖啸声浪斗个旗鼓相当,但是逐渐地便被一个接一个的声浪给压制,自己也便慢慢地似乎变成一艘在龙天豪声浪之中随波逐流的小船,只能任凭对方将自己忽上忽下地推送而行,毫无反抗之力。渐渐地,罗天远便觉全身一阵软绵,自己虽然没有喝多少酒,但是无论头脑和身体都逐渐变得昏昏沉沉,霎时之间头脑间一片空白,也随之昏睡了过去。 龙天豪却毫不理会昏睡过去的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继续放声长啸,许久之后,啸声才渐渐转弱,慢慢地一点点安静了下来,龙天豪元气随着啸声完全输送而出,罗天远和易天行要是现在还醒着,一定会惊讶地发现,随着龙天豪元气的消散,现在的龙天豪竟然再一次境界下跌,从炼体巅峰进一步跌落到了炼体高阶的境界。 龙天豪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自然能够感觉到自己境界的跌落,但却毫无表情,似乎早已知道会变得如此,甚至已经完全习以为常了。当年他从明心高阶的境界一直跌落下来,每次都是伴随着元气的消散,最初他还是几年才跌落一个小境界,这几年来,跌落的速度却越来越快,最近以来甚至几个月便从净气初阶跌落到了炼体巅峰,而从炼体巅峰跌落到炼体高阶,更是只间隔了一两周的时间。 柴房院落之外的一棵茂密的大树上,一名黑衣人隐身其间,一双眼睛紧盯着柴房院落中的龙天豪,直到看见龙天豪尖啸声渐渐停止,全身元气随之消散,境界又再一次跌落了一个小境界,黑衣人竟然得意地轻声一笑。直到黑衣人看着龙天豪无奈地摇了摇头,踱步走进柴房小屋,他才貌似十分满意地从树冠之上施展轻功,悄然而去。 第二日,直到阳光照射到双目之间,罗天远才朦朦胧胧地从院落中的地上醒了过来,易天行却还仍然躺在旁边不远处,轻轻地发出酣睡之声。然而却不见龙天豪的身影,柴房之内也完全听不见龙天豪的呼噜声,甚至呼吸之声,院落中,除了还在沉睡的易天行,便只有满地的断木和杯盘狼藉,看来龙天豪又一声不吭地外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罗天远微一提气,竟然发现自己体内四肢百骸间,以及丹田气海之内的元气充沛如新,完全不像是昨日与龙天豪元气互相交战到完全耗尽的样子,难道昨晚上我也喝醉了,迷迷糊糊之间被龙师兄的尖啸之声所吸引产生的幻觉吗?罗天远暗暗觉得奇怪,他明明记得昨日自己的元气随着龙天豪的啸声被动产生了抵御,但是最后却被龙天豪完全压制,逐渐消耗殆尽。但是现在自己运起周天,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元气有什么损耗,似乎还比之前更浑厚了一分。 罗天远虽觉得奇怪,但也完全没有头绪,他翻身站起,走到易天行身边,轻轻拍了拍易天行的肩膀,将易天行唤醒。 易天行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见罗天远站在自己身前,易天行微一提气,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他朝着柴房内望了一眼,道:“龙师兄又出门了?” 罗天远点了点头,道:“天行,你可觉得自己的元气有什么异样?”易天行一头雾水:“异样?没有啊,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这么问?”罗天远自己也说不上来,难道昨日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他将昨日易天行昏睡过去后自己和龙天豪元气相斗的事说了一遍,昨日自己昏睡过去之时,明明觉得元气已经被龙天豪的啸声给消耗殆尽,但是今天却是元气充盈,完全没有消耗过的迹象。 易天行也运行了一个周天,却也确实没发现自己元气有何损失,要了摇头道:“我的元气也完全没有损失,倒好像还增进了半分。”他们二人修习万象心经,即使晚上睡着,也会在无意识之间自动地吸收天地元气,一晚上元气有所增进倒是正常现象。 罗天远正要再说,却听柴房院外有一人漫步而来,二人转眼望去,却见一女子白衣飘飘,正是张银笛。 张银笛一见罗天远,立时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脸,平时如果她这么一笑,虽然罗天远对她没什么感觉,但也至少不会觉得讨厌,但是昨晚听龙天豪说起掌门王中秋和张银笛的关系,罗天远心中总感觉有点不能接受,这两人年纪相差得也太多了,更何况,张银笛不是还喊王中秋为叔祖吗?罗天远晃了晃脑袋,阻止自己继续深想下去。 “天远,天行,你们这是刚刚睡醒吗?明日可就是宗门大比之日了,昨晚是不是被龙天豪那家伙给吵得睡不着觉了。”张银笛一边说一边有些微微嗔怒。她不待罗天远和易天行说话,就自顾自地道:“哼,这家伙这次散功距离上次时间可是越来越短了,每次散功都要发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让大家都睡不好觉。” 第77章 散功与恢复 “散功?”罗天远有些不明所以。 张银笛点了点头道:“对了,你还是第一次遇见,所以并不清楚。昨日里龙天豪是不是长啸不绝,长啸声中挟带着全身元气而出?” 罗天远点了点头,易天行却是在龙天豪甫一长啸之时便昏睡了过去,倒是并不完全知晓后来发生了什么。 张银笛继续道:“那便是龙天豪的散功了,据说自从他二十年前走火入魔之后,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散尽全身元气,随之便下跌一个小境界。这几年来,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昨日他再次散功之后,恐怕境界便只有炼体高阶了。”张银笛曾经见过龙天豪散功从净气中阶跌落到净气初阶,所以昨晚对龙天豪的长啸倒也见怪不怪了。三人派中的绝大部分人也都知道龙天豪的情况,所以昨日里竟然没有一人在听见龙天豪的长啸之声而前来查看情况。 罗天远心中暗道:“没想到龙师兄那次走火入魔之后竟然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他这境界如果一直这么跌落下去,难道最后会变回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他心念一动,立时明白了龙天豪为什么只给自己和易天行报名参加宗门大比了,龙天豪应该早有预感这几日自己马上就要境界跌落了,以他现在的炼体高阶境界,就算参加宗门大比,估计也拿不到那十个炼体高阶的名额,尽管他只是炼体高阶,但在实力上,恐怕还是有净气中阶的实力的。 罗天远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不动声色地再次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立时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在昨晚自己昏睡过去之前,体内的元气应该已经和龙天豪一样消耗殆尽,但是今早起来却是全身元气充沛,甚至还要比昨晚强上一分半分,现在他自己查看内息,发现这股自己体内的元气不但有自己原本被龙天豪引发而出的元气,更有几分龙天豪的气息,看来昨晚自己昏睡过去后,无意识之间,自己的身体自动运行起了万象心经,将扩散于天地之间自己和龙天豪的元气又再一次地吸收入了体内,不但恢复了自身元气,甚至还将部分龙天豪的元气转为己用,更增进了功力。“想来天行也是如此了,他更早地昏睡了过去,被龙师兄引发而出的元气本来就少,恢复更快,而且他也多少吸收了一些龙师兄的元气。却不知龙师兄有没有发现我和天行这门吸收他人元气的法门。”龙天豪一大早就已经不辞而别,罗天远也不确定龙天豪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和易天行修炼的万象心经能够吸收他人元气的秘密。 罗天远沉默不语,易天行却问道:“龙师兄这境界不停地跌落,到时候难道会变成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龙师兄恢复修为?” 张银笛看了易天行一眼,道:“这么多年了,龙天豪恐怕已经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些年他也未必没有尝试过恢复修为的方法,但是结果怎么样,你也看见了。王掌门曾经说过,他也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现象,自然更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使龙天豪恢复到从前了。武道修炼突破本来就充满了各种风险,这也只能说是龙天豪自己运气不好。” 易天行心中郁闷,经过昨晚,他早已将龙天豪当成了和罗天远几乎一样重要的人,不但因为龙天豪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怪异的梦境,更因为似乎比起罗天远,他更觉得和龙天豪气味相投。他是真心希望能够帮助龙天豪恢复,但是以掌门王中秋的修为和阅历,都无法知道怎样才能使龙天豪恢复如初,看来的确是无法可想了。“对了,如果龙师兄也修炼了万象心经呢,万象心经能够吸收天地万物的元气,不知道对龙师兄有没有帮助。”易天行突发奇想,“不过万象心经是大哥的不传之秘,我还是要先问问大哥,征得他的同意。” 当着张银笛的面,易天行自然不会提万象心经的事。 张银笛见易天行也突然沉默不语,颇感无趣,转头对罗天远道:“天远,今天能陪我外出走一走吗?” 罗天远一愣,他却没想到张银笛竟然突然提出这种要求,他本想直接拒绝,但是看着张银笛的眼神闪闪发亮,充满了期待,却又有些不忍。对于张银笛,他完全没什么想法,张银笛对待自己的态度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连续突破被她看中了而已,要说真有什么感情,别说罗天远不相信,恐怕张银笛自己都不相信。 易天行知道罗天远并不想去,便嘿嘿笑道:“银笛师姐,明天就要宗门大比了,我和大哥届时都会参加,这还有很多木柴没有劈呢,一旦我们参加宗门大比,甚至去了那什么玄幻秘境,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干活,我们想今天多劈点柴火,不然膳食殿估计都开不了火。” 他还没说完,便被张银笛打断:“天远,我知道之前我对你有些冷淡,所以你和天行都在怪我,以为我太过于势利,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张银笛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头轻蹙,嘴唇轻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罗天远只得道:“我和天行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明日便是宗门大比之期,我和天行确实不想随便外出。” 张银笛道:“你真的没有怪我?”易天行在旁边暗道:“嘿,看来这银笛师姐是完全把我排除在外了。” 罗天远道:“嗯。我和天行境界低微,在门派中的实力也都是不值一提,本就不值得银笛师姐过于关注。”张银笛盯着罗天远看了许久,又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还是没把我当自己人。也罢,等到时候进入玄幻秘境,我再和你详细说。”她转身朝着易天行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柴房小屋。 易天行道:“大哥,看来这银笛师姐是打定了主意要在玄幻秘境中跟着你了。” 罗天远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张银笛相处,实在想不出和对方能有什么话题,即使回话也大多只能“嗯”“哦”“啊”来敷衍,如果能不说话不见面那是最好不过了,但是看这样子,到时候进入玄幻秘境,少不得还是要被张银笛给缠着。 易天行见张银笛渐行渐远,对罗天远道:“大哥,我刚才突然有个想法,或许能够帮助龙师兄恢复境界。” 罗天远道:“什么办法?” 易天行道:“我们把万象心经教给龙师兄,有了万象心经,龙师兄便可以和我们一样吸收万物元气,这比单纯地吸收天地元气可要快多了。或许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利用不断吸收的元气,继续突破。龙师兄曾经是明心境界,在武学领悟上肯定是没有问题,或许他缺少的只是快速储存元气的方法。” 罗天远点了点头,随之又摇了摇头,道:“万象心经固然可以使龙师兄快速地聚集够突破境界的元气,但是我们却也不知道他境界一路下跌的原因。而且昨晚我看龙师兄的元气修为并不在你我之下,即使只是炼体高峰境界,全身散发而出的元气甚至还要在我之上,恐怕他境界下跌另有隐情。” 易天行不禁心中沮丧,罗天远的境界和对武学的领悟尚在自己之上,既然他这么说,看来自己的想法是行不通的了。 罗天远自然也知道易天行心中是十分希望能够帮助龙天豪恢复境界,自己这个兄弟虽然对世间不平之事颇多反感,但是真遇上了意气相投之人,便很同意将对方当成知心朋友,显然他已经将龙天豪当作了十分亲近之人。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已经将龙天豪当作了自己的师兄,也希望能够帮助他恢复境界,但是如果不能知道龙天豪境界下跌的真实原因,恐怕很难对症下药,万象心经能够快速吸收天地万物所含的元气,但是对龙天豪这个怪异的情况应该并不对症。“龙师兄自己真的不知道境界下跌的原因么?”罗天远的内心隐隐地有些怀疑。 这一日,罗天远和易天行却是劈了一天的柴,虽然之前易天行是找了个借口回绝张银笛,但是他们也确实是打算多干点活,否则接下来又要宗门大比,又要随薛无名去那兽王洞穴,可能还要进入玄幻秘境,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只能让龙天豪自己劈柴了。他俩都是一个心思,今日里能多劈一车是一车,这样至少到时候龙天豪能够少干一些杂务。 两人元气既然浑厚,劈起柴来自然不过是松松筋骨罢了,而且这一天是头一次认认真真地对待劈柴这件事,一天下来,竟然往膳食殿运去了几十车的柴火,直把膳食殿的后院全部堆满,这才停了下来。 膳食殿的黄强甚至怀疑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整天里见只见罗天远和易天行一车一车地往膳食殿拉木头,甚至见他两人神色,似乎运得还挺开心。 直到傍晚,龙天豪却也没见回来。罗天远和易天行等了许久,仍是没见龙天豪的身影,只得从膳食殿弄了些饭菜随便吃了。待两人吃完晚饭,各自运起内息修炼,直运转了十几个大周天之后,龙天豪仍然没有回来。 易天行收了心法,道:“龙师兄却不知道哪里去了,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大哥,你说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罗天远道:“龙师兄虽然境界现在只有炼体巅峰,但是以他的实力和见识,寻常兽类和武者也伤不了他,即使遇上了什么凶险,龙师兄至少应该自保无虞。或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易天行想了想,也觉得罗天远所说不差,倒是稍稍放下心来。二人将屋里屋外收拾收拾,洗漱一番后便和衣而睡。 左门内的其他弟子的宿舍中也早早地便熄了灯光,明日便是宗门大比,虽然参加的弟子至少要炼体高阶以上,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自然想要早点休息,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比赛,而那些没有参加的弟子也想早点赶到演武场,可不愿错过明日的任何一场比赛。 时间流逝,平静的一夜很快便一晃而过。 第二天清晨,罗天远和易天行便早早地起了床,易天行第一件事便是跑到内屋去查看了一番,却见内屋床铺如昨,并没有动过的痕迹,看来龙天豪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罗天远和易天行虽然心中奇怪,但也没有什么头绪,龙天豪向来独来独往,每次出去干什么他们也从来没有问过。 “罗师兄,易师兄可已经起来了?”突然屋外传来熟悉的人声,罗天远和易天行却已经听出来人便是李松,自然又是张银笛叫他来的了。 罗天远和易天行走出屋来,却见李松探头探脑地站在院外,却没有往里进。李松见到罗易二人,连忙轻声道:“龙师兄不在?”罗天远想起那天李松被龙天豪赶走,看来这家伙是真怕了龙天豪了。暗暗好笑,口中说道:“龙师兄不在,进来。” 李松一听龙天豪不在,长舒了一口气,走进院子,来到罗天远和易天行的身边,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道:“龙师兄这么早就出去了?” 罗天远摇了摇头,易天行却道:“龙师兄昨日出门, 一晚未归。你知道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李松“哦”了一声,道:“我怎么会知道龙天……龙师兄去哪儿了,不过他经常这样,一出山门多日不归,银笛师姐和掌门也不过问,任由他去。有几次膳食殿甚至都不够柴火来开饭,唉,最后这劈柴的活还是得落在我们的头上。” 罗天远和易天行听他说龙天豪经常数日不归,倒也稍稍放心。罗天远道:“这么早,你来我们这边是干什么?今日宗门大比,你不早点去演武场占个位置看热闹?” 李松忙道:“是银笛师姐让我来的,她担心你们第一次参加宗门大比,不知道具体的规则,让我带着你们过去,顺便和你们说说宗门大比的一些规则和注意事项。” 罗天远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张银笛昨日碰了个不软不硬的壁,却是不好意思自己来了,所以又叫了李松来带他和易天行前往演武场。 第78章 又见程之伟 罗天远和易天行随着李松走出柴房小院,经过膳食殿,却见膳食殿里空荡荡的,连黄强和几个膳食殿的杂务弟子也都不在,看来今天宗门大比,大家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黄强和膳食殿的杂务弟子无事可做,自然也是去了演武场看热闹。 一路经过的浣衣坊,武库阁,医药房,除了寥寥几个守门的弟子,门前也都是空空如也。出了杂务区,到了左门弟子的宿舍区,便只见三三两两的弟子结伴朝着外面走。 李松和几个相熟的弟子纷纷打了招呼,回头对罗天远和易天行道:“参加这次的宗门大比虽然有境界上的限制,炼体初阶和中阶的根本没有机会上场,人数要比往常少的多,但是却牵扯到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所以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罗天远点了点头,他在人群中张望了一下,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净气境界的人物,他对左门第一高手刘永杰倒是很有兴趣,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松却自顾自地道:“而且今天这场宗门大比不但掌门会亲自在场,据说连集贤城的裴城主也会出席,甚至他还带来了一位身份尊贵的客人。” 罗天远好奇地道:“城主也出席?他来干什么?” 李松有点尴尬,低声道:“之前裴城主看中了咱们的净气丹的试验,一度和咱们门派走得很近,所以王掌门还特意邀请了裴城主出席这次的宗门大比。”后面他便没说,却是觉得炼丹房爆炸之事颇有些失面子,尽管他只是个炼体初阶的低级杂务弟子,但毕竟也觉得自己是左门弟子,炼丹房爆炸,炼丹试验被右门抢了去,他内心还是颇为不忿和沮丧的。 其实裴方垣固然之前是因为看中了三人派试验净气丹的潜力,所以加强了和三人派的联系,但是三人派炼丹房爆炸事故之后,裴方垣也并未因为此事变脸,毕竟三人派掌门王中秋已经是明心巅峰的境界,这几年隐隐有突破到脱凡境的迹象,一旦突破到脱凡境界,王中秋和三人派的实力自然也就更上了一个台阶,跻身天辰山一流门派,裴方垣也不能小视。而且这次三人派的宗门大比还牵涉到进入玄幻秘境的人选,最近声名鹊起的萧洪溟等人也会参加,裴方垣也想来看看自从龙天豪之后,三人派是否还有像龙天豪那般不世出的天才。 裴方垣是裴家的远支,虽然有着脱凡中阶的境界,但是在裴家却只能当个偏远小城的城主,如果能在天辰山上的门派中发现一些具有潜力的少年英才,加以笼络,不但能增强自己的实力,而且在裴家中也能提高自己的话语权。 易天行对裴方垣可没什么好感,他倒是对那什么神秘嘉宾有些好奇,问道:“身份尊贵的客人?那是什么人?” 李松颇为自豪地道:“据说是程家的少爷,这次来集贤城做客,听说了咱们门派今日要举行宗门大比,所以便跟着裴城主来瞧瞧。” 罗天远和易天行对望了一眼,程家的少爷,难道便是那个程之伟?此人曾经在平家的药铺外见过一面,炼体巅峰的境界,却也有着越级的实力,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对三人派的宗门大比产生了兴趣。 李松和罗天远易天行一边聊一边步行出了左门宿舍区,却见演武场外围满了人。尽管人数众多,但是众弟子却也按照各自的堂口和境界高低站得井然有序,看来是宗门大比一向以来的规矩了。 李松领着罗易二人先到比赛接待弟子处签了个到,罗天远和易天行粗略看了一眼宗门大比的赛程,先举行的将是左右门各十名炼体高阶的弟子捉对比赛,罗天远因为已经突破到净气初阶,所以被分道了净气组,不但和易天行分了开来,而且赛程也更靠后了。接待的弟子见他二人赛程靠后,便也没让二人到相应的位置准备,只是让他们等炼体高阶的弟子比赛完了之后再行前往各自级别的等待区。 罗天远和易天行便和李松一起排到了左门的观看区,观看区外早由杂务弟子们准备了不少大小高低不等的砖石,垒成了几层石阶,方便外围观看的弟子们分层次站立观看。 罗天远和易天行他们本觉得自己还起得挺早,却没想到竟然却是来得较晚的一批,只能和李松选了靠后方的石阶站定。罗天远几人刚刚一站定,便见前排有一白衣女子转头朝着他们望来,却正是张银笛。张银笛朝着罗天远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罗天远也只得微微向她点了点头。 三人眼光越过层层人群,朝着演武场上看去,却见演武场的上首的外围不知什么时候搭了个高高的台子,正中间摆了三张太师椅,两侧还摆了几张桌椅。落座于两侧椅子上的,却是内堂的几名堂主和长老,而居中主位上坐着的却是集贤城主裴方垣,他虽然是客人,但是境界最高,被王中秋让在了主座,左侧便是三人派掌门王中秋,而右侧却是坐着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高傲的白衣少年。在他的身后,两名短打装扮的中年男子垂手而立,却像是白衣少年的随从。王中秋不时地和裴方垣还有那白衣少年低语着什么,言语间竟然表情都是十分地恭敬。 在场的不少三人派的弟子不禁议论纷纷:“这少年是什么来头,只不过是净气初阶的境界,竟然和王掌门还有裴城主坐在一块。” “是啊,这少年小小的年纪,境界也不高,裴城主和王掌门对他似乎还十分的恭敬。”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此人乃是程家的少爷,据说最近是出门游历来了,特地来参加我们三人派的宗门大比。” “程家,那不是管辖着外郡么,怎么游历到咱们裴家的地盘来了。” “这个么,天机不可泄露也。” “呸,不知道就不知道,装什么装。” 罗天远和易天行听着众弟子议论纷纷,却见那白衣少年正是之前在平家药铺外所见过的程之伟,二人心中却都十分讶异,没想到几日不见,这程之伟竟然也已经突破到了净气初阶,看来七大家族果然不可小视,底蕴深厚,这程之伟不但拥有越级的实力,修炼突破看来也是异常的迅速。 程之伟扫视了一番演武场外的三人派弟子,转头向王中秋问道:“王掌门,听说曾经的天下第一天才龙天豪乃是贵派弟子,不知道是哪一位?” 王中秋愣了一愣,他却没想到程之伟竟然对龙天豪感兴趣,他也在众弟子中扫视了一会,却没看见龙天豪,只得道:“呃,龙天豪今日并未参赛。” 程之伟“哦”了一声,竟然显得颇为失望。他虽然也听说过龙天豪二十年前走火入魔,如今境界下跌,但是仍然对这一传奇人物有些好奇。 裴方垣呵呵一笑道:“我看三人派中人才济济,可不止龙天豪一人,今日宗门比武,一定会让程少爷大开眼界的。” 王中秋连声称是,他见程之伟也没再追问龙天豪的情况,便向左首的青龙堂堂主管泽敏挥了挥手,管泽敏从座椅上站起,走到演武场边,说道:“现在,我宣布,本届宗门大比正式开始。”他声音不高,甚至可说有些低沉,但是却元气充沛,每字每句都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在场众人的耳中。 李松向罗易二人介绍道:“这是内五堂青龙堂的堂主管泽敏,管堂主,明心初阶的境界。”李松眼里放光,眼神中充满了崇拜,像他这种低级杂务弟子,能够见到如此多的大人物的场合可不多。罗天远和易天行见这管泽敏神完气足,颇具高手风范,都暗自想到:“三人派毕竟是天辰上上一大势力,这内堂的堂主果然还是有真材实料的。” 管泽敏话音刚落,便有一名青龙堂下的年轻弟子从旁边走上,拱手向管泽敏行了个礼,随之延请管泽敏落座。待管泽敏坐回座位后,那名青龙堂的弟子站道演武场中央,朝着两侧左右门的众弟子们拱了拱手,道:“众位师兄弟,在下乃青龙堂座下弟子马大山,将担任本次宗门大比的司仪。本次宗门大比,将在本派外堂左右门之间进行,本次宗门大比,不禁兵刃,但禁止取同门性命。全力比武,有所损伤,在所难免,凡受伤落败弟子,不可怀恨在心,将来伺机报复。”他顿了一顿,又道:“若比武过程中有难分胜负之情形,将有本派掌门亲自定夺,参赛弟子必须服从最终接过,无有异议。”他转头,眼光朝着演武场外的众弟子扫了一圈,大声道:“现在,宗门比武正式开始,先进性炼体高阶组的比赛,第一场,将由左门的林见为对战右门的沈明辉。” 众弟子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鼓掌声,不少人还纷纷叫好,等了一年,终于又等到了宗门大比这场盛事,尤其今年左门的刘永杰和右门的萧洪溟夺冠呼声都很高,这二人平时因为各种原因,从未私下交过手,这一次,大家都想看看将会鹿死谁手,谁才是外堂的第一高手。 掌声和叫好声中,演武场的左右两头各走上一名弟子,左门的林见为二十多岁,身着红色长衫,手持一柄鬼头刀,应该是火堂弟子,而右门的沈明辉却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身穿灰色长袍,应是右门星堂下的弟子,只见他双手拿着短刀。这二人都没有用长剑,应该像之前使铜锏的陈华一样,都是带艺投师。 林见为和沈明辉走到场中心,先是向着主座台上的掌门,城主,堂主等人拱手行礼,然后又向观众区众宗门弟子拱了拱手,两人相对而站,也是施了一礼。马大山低声和二人重复了一遍比赛规则,单手一挥,示意比赛开始。林见为和沈明辉见他挥手示意,各自轻喝一声,都是闪身冲上,立时战在了一起。 二人三刀你来我往,斗了个旗鼓相当,众宗门弟子看到精彩之处,不时发出喝彩和鼓掌之声。 李松一边鼓着掌,一边向罗天远介绍道:“这马大山是青龙堂的首席弟子,净气中阶的境界。林见为是火堂的,沈明辉乃是右门星堂的。”罗天远道:“净气中阶,境界并不是很高,如何能做青龙堂的首席弟子?”李松苦笑道:“罗师兄天赋异禀,自然看不上马大山了,但是这马大山年纪尚轻,天赋不低,将来境界等级和修为成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内堂弟子并不只看重境界,更看重的是将来的潜力。”他低声道:“不像我们外堂,天赋普遍被测出不是很高,比如右门的那个徐碧儿,虽然是净气高阶,但是年纪已逾四十,天赋不够,恐怕终身也只能停留在净气境界,再难突破。倒是刘永杰和萧洪溟是两个异数。” 罗天远恍然大悟,不过他奇怪的是刘永杰留在外堂左门他能够理解,那是以为张银笛的缘故,但是右门的萧洪溟又是为了什么一直不进内堂呢。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张……银笛师姐不也是炼体高阶么,接下来就是炼体高阶的比赛,为什么她还站在观众区,不做任何准备呢?”张银笛说过要和自己一起进入玄幻秘境,但他却看见张银笛一直站在前排的观众区中,似乎并没有准备要上场的意思。 李松嘿嘿一笑,道:“银笛师姐不用参赛。”罗天远奇道:“那她是不想进入玄幻秘境了?”李松道:“那倒不是。”他又一次压低声音道:“银笛师姐即将进入内堂。到时候靠着内堂的名额便可以进入玄幻秘境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私底下都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有公开说罢了,罗师兄可别说是我透露的消息啊。”罗天远一阵无语,这三人派怎么总是搞这些暗箱操作,说是暗箱操作,又总是人尽皆知,只是都不敢说出口罢了,大家都装作不知道。 易天行在一旁冷笑:“嘿,这不是又当又立么,还闹这么多虚文。”他想起龙天豪说的张银笛和掌门王中秋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来,不过这事他却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李松道:“银笛师姐是王掌门的侄孙,受到重用那也是理所应当。”他自然也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但是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攀上张银笛这棵大树,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三人聊着闲话,场上的林见为一招不慎,被沈明辉双刀相错,割中了手腕,林见为如果再往前递招,势必一只右手便要被沈明辉的双刀给生生斩断,无法可想之下,只得丢下鬼头刀,连忙抽回右手。他兵刃既失,自然再也不是沈明辉的敌手,赤手空拳和沈明辉对了几招,便被沈明辉左手短刀抵住了喉头。 “炼体高阶第一场,右门沈明辉胜。”马大山高声宣布。 第79章 炼体高阶之战之一 沈明辉收回短刀,向林见为拱了拱手,道了声:“承让。”林见为一脸沮丧,从地上捡起鬼头刀,头也不回地下了场。沈明辉也转身走回右门的休息区,右门观众区中传出阵阵喝彩叫好之声。 这第一场比赛,林见为和沈明辉都表现得中规中矩,两人都只是炼体高阶的中上水平,本是不相伯仲,只是林见为的身法稍逊对方一筹,以致落败。 对于罗天远和易天行来说,这二人的实力实在太过普通,招数之间也并无什么出彩之处,所以并未发现什么亮点。 台上的程之伟显然也没怎么关注这第一场比赛,端过身旁桌案上的茶水浅浅喝了一口。 却听马大山再一次宣布道:“炼体高阶第二场,左门于捷对战右门曹亦然。” 便见左边场上一名少年跳上演武台,手持一柄长剑,仍是穿着一身红色长衫,看来依旧是火堂的弟子,右边上场的一名青年,身着明黄色衣服,却是右门地堂徐碧儿的门下,只见他的兵刃也同样是把长剑,不过剑身却要比一般的长剑宽厚许多。 两人上场,一番礼数之后,那少年于捷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抢先出手,剑光闪动,居然十分狠辣。叮叮当当声响,曹亦然竟被他杀了个有点措手不及,一时只能不断举剑招架。曹亦然手中长剑甚为宽厚,却是占了不少便宜,于捷的剑招虽然狠辣迅疾,但都一一被曹亦然给挡了下来。 罗天远见于捷年纪不大,也不过十八岁左右的年纪,竟然便有炼体高阶的境界,看来天赋也是不错,而且长剑也是三人派独有的制式,剑招间与之前自己见过的穆子鲲等人相似,应该是三人派的直属弟子了。 李松见罗天远看着于捷,似乎对此人颇有些兴趣,便道:“这于捷年纪轻轻便已经是炼体高阶的境界,天赋不错,曾经也被内堂的几个堂主看中,想要将他招至门下,不过几年前于捷的师傅,也是前几任的火堂堂主,在一次狩猎兽王之时受了重伤,长年卧床,这于捷倒是颇为尊师重道,不肯另投内堂,却一直在他师傅床前照顾。” 罗天远见于捷抢先出手,本来认为此人在宗门大比之时面对同门师兄弟出手过于狠辣,恐怕是个奸险之辈,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一个重情义之人。 李松虽然境界低微,但是倒似乎是个万事通,而且在三人派混了这么久,尽管境界上没什么长进,看人脸色的功夫倒是不低,他见罗天远神色稍稍变了变,便大概猜到了罗天远心中所想,道:“罗师兄,这宗门大比虽然对手是同门师兄弟,但是出手之间却无需有什么顾忌,否则又怎么能比试出真正的实力?而且刀剑本无眼,比武之际受伤也是难免,宗门规矩,也是鼓励参加大比的弟子要全力以赴。而且如果真到了性命相搏之时,自己对出手有所顾忌,反而害了自己。这于捷所学的剑招本就以狠辣见长,倒不是他本人性格如此。” 罗天远点了点头,他虽然只是因为对张银笛有所承诺才加入的三人派,但毕竟还是把三人派当作自己的宗门,本想在比武之时也不便出手太重,但是现在看来即便自己留手,对方也未必会领自己的情。更何况到时候如果遇上像刘永杰或者萧洪溟那样的对手,恐怕自己不全力以赴也不行。 易天行却看得颇为兴奋,要不是他的境界是炼体巅峰,比赛还没轮到他,他却早想上场打上几架了。现在听李松说起于捷的为人,更是对于捷颇有好感,几次见于捷占了上风,不禁开口为于捷加起油来。 只见于捷一剑快过一剑,他虽然年纪上比曹亦然小上不少,但是无论境界还是招式却都要明显比曹亦然扎实许多,曹亦然数十招之间居然一直都只能被动防守,竟未有一剑进攻。他只觉于捷元气和体魄都比自己强上几分,每抵挡对方一剑,自己的手臂便觉得变酸软一分。又是十数招之后,于捷暴喝一声,剑尖之上突然光芒爆闪,他的剑招竟然又变快变狠了三分,左门许多弟子纷纷发出惊呼之声。 于捷剑招突然变快变狠,曹亦然再也抵挡不住,三招之后,被于捷长剑横劈,手中兵刃便被带飞了出去,这一场,却是右门败了。 “没想到这于捷年纪轻轻,竟然将流光剑法修炼到如此程度,恐怕在炼体高阶,已经没有什么敌手了。” “不错不错,他不但剑法精妙,而且炼体境界也是十分稳固,元气似乎已经到了炼体巅峰的门槛了。” “这家伙是怎么修炼的,据说他的师傅已经卧床几年了,没有人教导居然一个人就能修炼到如此程度,难得啊难得。” 左门弟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纷纷,站在前排的火堂堂主严无信拄着拐杖,面有得色。他之前因为炼丹炉爆炸事故,一条腿被高温丹液烧了个洞穿,无法参加本次的宗门大比,便也自然失去了玄幻秘境的资格,本是十分沮丧,再加上第一场上场的林见为输掉了比赛,更加有些恼怒,只是在如此场合,也不好发作,否则早就上前将林见为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现在见自己堂内的于捷赢下左门的第一场比赛,顿觉脸上有光,尽管这于捷虽然属于火堂,可是平日里根本和自己毫无交集。于捷的师傅本是死在幽暗森林中的王旭飞之前的火堂堂主,既然重伤失势,火堂中自堂主至弟子,自然没什么人会和他们师徒交往了。 于捷收剑站立,向着曹亦然弯腰行礼,曹亦然摆了摆手,脸色满是惭愧之色,他在炼体高阶已经多年,一直未能突破,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在炼体高阶这个境界实力上本应该更强,但是对方年纪轻轻竟然让自己一直只能采取守势,一剑也没供出便已落败。曹亦然叹了一口气,飞出去的长剑也不去捡,回头便走出了演武场。见他下场,右门弟子发出一片嘘声,令得曹亦然更是低着头不敢朝右门看去,即使他低着头,也觉得背上被某人盯得散发出阵阵寒意,一想起宗门大比结束后,那人必将让自己尝尝那长鞭的滋味,曹亦然更是有些瑟瑟发抖。 马大山道:“炼体高阶第二场,左门于捷胜。”于捷在左门弟子的欢呼声中下了场,虽然胜得十分漂亮,但是于捷却面无表情,也没和左门任何人打招呼,自顾自去了休息区。 裴方垣抚掌一笑,道:“不错不错,这于捷似乎是个可造之材啊。王掌门,贵派的确底蕴不俗,若我这集贤城中,能有如此天赋的少年英才,只怕我做梦也会偷笑了。” 王中秋脸上有光,但口中却道:“城主谬赞了。”他看见左在右边的程之伟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忙道:“这于捷在我三人派中可说是上等天赋,但是在裴城主和程少爷眼中,恐怕还上不了什么台面。” 程之伟微微一笑,道:“王掌门谦虚了。十七八岁的年纪,如此实力,也算是难得了。” 于捷表现不俗,内五堂的几个堂主和长老纷纷心中又打定了主意,这次宗门大比之后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少年纳入自己门下,不就一个重伤卧床的师傅要照顾么,本堂主连他师傅也一起收了便是。甚至有一些堂主还动了是否要让于捷师傅被动去世的念头,不过,真的如此做了,万一被于捷知晓,恐怕不好收拾残局,所以这念头也只是一转即逝,倒没有人真的想付诸行动。 马大山继续宣布道:“炼体高阶第三场,左门的谢子清对右门的陈实。” 李松这次还没等两方弟子上场,便道:“谢子清是风堂弟子,而那右门的陈实乃是月堂的弟子。” 罗天远随口道:“风堂弟子?”他想起风堂的副堂主杨笑军已死,堂主潘海雄受了重伤,而且还背锅被革去了堂主的身份,由一名叫夏鸣风的接任堂主职务。他望了望观众区中风堂的方阵,见最前列站着几人,却不知哪个是新任的堂主夏鸣风。 那谢子清和陈实年龄相仿,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分别穿着各自分堂颜色的长衫,手中拿着三人派的制式长剑,看来也都是三人派直属的弟子了。 这二人年岁相仿,武功相近,都是使着三人派本门的剑法,相斗起来虽然远不如于捷那般惊艳,但两人的实力却是旗鼓相当,双方斗了个你来我往,有来有回,场面上倒是十分激烈。 罗天远见他们二人所用的也都是和于捷一样的流光剑法,但是无论在元气运转又或是剑招运用上却都比于捷逊色不少。谢子清和陈实太过拘泥于流光剑法的剑招法度,远不如于捷对武学招数的理解。同样的一招剑招,于捷便不拘泥于剑谱上所记载的方位和力度,而是在临场间随机应变。于捷的对手曹亦然虽然是带艺投师,但毕竟也在三人派多年,对于三人派炼体境界弟子所学的流光剑法,自然也有所涉猎,但于捷使将出来,不但元气充沛,而且剑招上也加入了自己诸多的变化,可以说,和普通的流光剑法相比,于捷所使的甚至更像一套全新的剑法,一套更适合自己的新剑法。 谢子清和陈实虽然和于捷同样也是炼体高阶境界,但这流光剑法使出来和于捷相比就显得死板无趣得多了,两人见招拆招,倒不像比武,更像是平常的捉对练习,虽然场面激烈,打得有来有回,但是却没什么亮点。 两人程式化地斗了两百多回合,谢子清仗着元气浑厚程度上比陈实强出一两分,趁着陈实元气不继之际,赢得了比赛。 虽然整场比赛没什么亮点,但是场面上却颇为激烈,左右门的弟子大多也境界不高,倒是喝彩声不断,谢子清赢得比赛,左门弟子更是一阵猛烈的欢呼。 马大山宣布道:“左门谢子清获胜。”谢子清兴奋地回头,朝着欢呼的左门观众区挥了挥手中的长剑,然后走出演武台下场休息。 右门连败两场,徐碧儿的脸色铁青,眼神冷然地望向左门张银笛,却见张银笛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眼光,却和身边的几名弟子谈笑风生,心中更是火大。她身边的几名弟子包括之前和易天行相斗过的钱侃,见徐碧儿脸色不善,不发一言,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喘。 马大山继续道:“炼体高阶第四场,左门的单贝对右门的鲍余。”他刚报完名字,自己也皱了皱眉头,左右门的观众区更是爆发出一阵笑声。 易天行也憋着笑道:“这两位都是什么怪名字,而且还那么巧成了对手。”李松也是一边笑,一边道:“这单贝是雷堂的,鲍余和刚才的陈实一样是右门月堂的。这两人平时就总被大家笑话,都说他们上辈子应该是海鲜投胎。”李松在左右门都做过杂物弟子,虽然境界上没什么成就,但是宗门弟子倒是平时没少打交道,这两门九堂的众弟子,似乎还没有他不认识的。 罗天远心中一动,问了一句:“左门有个叫薛无名的,不知道是哪个堂的。”当时他和易天行遇见薛无名时,薛无名穿的乃是没有标记的普通素色常服,却看不出是哪个堂的弟子。而且他刚才朝右门的观众区望了望,也并未发现薛无名的踪影,看来连这次宗门大比都没有报名。 “薛无名?”李松想了许久,摇了摇头,道:“长什么样子?我却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人。”罗天远有些奇怪,李松居然都不认识薛无名,薛无名境界上应该比自己还要高些,至少应该是净气中阶的境界,如此人物,李松竟然没有听说过,看来这薛无名还挺神秘。 第80章 炼体高阶之战之二 李松道:“或许是最近才加入右门的,所以我没听说过也是正常。”李松之前身在右门,而且还经常负责在三人派的山门处做接待,右门的大多数弟子他还是认得的,但是这个薛无名,倒真是人如其名,李松也没听说过,或许是正是他转到左门这段时间加入门派的也未可知。 之间演武场上左右各站上一名青年,左门雷堂的单贝穿着一件青色长袍,右门的鲍余身着银色衣服,都是手持宗门制式的长剑,两人听得观众区传出的阵阵哄笑,都是憋了一张大红脸。 “呦,这脸怎么还都红了。”观众区有几名弟子高声打趣。 “海鲜煮熟了可不都是红的么。”便有一名促狭的弟子高声回答。 台下又是哄笑连连。 单贝全身一紧,暴喝一声,手中长剑凝聚元气,剑锋之上突然暴涨了半尺,足见他元气十分浑厚,台下众弟子见单贝虽然只是炼体高阶的境界,但是修为却是不低,立时也都渐渐静了下来,不少炼体高阶的弟子暗暗将单贝与自己做对比,颇觉就这元气修为而言,自己却是远远不及,虽然单贝似乎不如方才那于捷一般实力超群,但是在炼体高阶境界上,应该也是十分强劲的高手了。 单贝凝气于剑,却不急于出手,看来是故意卖弄手段,他见台下的众弟子纷纷停止哄笑,不少弟子眼中闪过佩服的神色,颇有些得意。却听对面的鲍余轻轻冷哼一声,同样也是劲气外吐,瞬时间元气凝聚与长剑上,青色长剑之上白光一闪,竟然剑锋也直接暴涨了半尺。 “快看,那鲍余竟然也有如此功力,看来和单贝也是不相伯仲啊。”立时便有弟子发现了鲍余长剑之上的变化。 “呵,单贝对鲍余,果然是一对,连实力上也是针尖对麦芒。”众弟子立时议论纷纷。 单贝见鲍余也同样元气外放,散发出的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心中一愣,鲍余却不给他愣神的机会,剑花一抖,长剑如一匹白练席卷而至。单贝虽然慢了半拍,但是却也很快反应过来,手中长剑挟带着半尺剑光元气,使得也是同样的剑法,迎着鲍余的白练劈砍了过去。 罗天远道:“看这两人的剑法似乎很像,但是又与之前于捷的不同,这是什么剑法?” 李松道:“这一套剑法叫作无隙剑法。讲究的是将长剑使得犹如绵绵白练,剑招绵密悠长,毫无缝隙,所以名为无隙,这无隙剑法和之前于捷所使的流光剑法,都是炼体高阶时才能修炼的剑法,也是本门众弟子比较常用的剑术。” 易天行嘿嘿一笑,道:“我看倒是都是破绽和缝隙,就这也能叫无隙剑法。”他在与自身药力和元气的对抗中学会了一套独门身法和招式,正是利用对方的破绽和空隙间躲闪和回击,在他眼中,即使像黄羽翔和杨哀那般净气境界的高手所使的招数也都是空隙,就更遑论这炼体高阶的剑术了。 李松听易天行如此说,心中却满是不以为然,他境界不高,只有炼体初阶,平时见到其他炼体高阶,甚至更高境界的三人派弟子修习这套无隙剑法,那是又崇拜又羡慕,他心中暗道:“嘁,就算是净气境的很多师兄最得意的剑法也是这套无隙剑法,你不过是个炼提巅峰而已,而且还没真正学过本门武学,竟然也敢如此大言不惭。” 场上的单贝和鲍余境界相同,剑术一样,元气修为也是不相上下,两人都是着意卖弄手段,剑法更是使得密不透风,一时之间,便见演武场上剑气纵横,犹如两波绵绵不绝的水浪不住地互相交汇撞击,双方都是不遗余力地以元气凝剑,即使两边观众区的弟子们也都能感觉到阵阵元气气浪。 罗天远暗暗点头,以炼体高阶来说,之前的于捷,现在的单贝和鲍余都是实力不错的武者了,尽管自己因为万象心经的原因,在炼体高阶阶段要比他们强上许多,但现在来看,仅仅这三人派的宗门大比,上场的炼体高阶也不过二十人,却已经有三名拥有一定越级的实力,更何况他们还没有万象心经的加成,仅凭着按部就班的修行便能有如此实力。可见天下之大,天赋优异之人所在多有,自己万不能有什么骄傲之心,做了井底之蛙。 主座台上坐着的裴方垣也道:“这单贝和鲍余的元气修为倒是颇有独到之处,王掌门,贵派可真是人才济济啊。” 王中秋点头附和:“这两个小辈确实平日里都十分勤奋,若能在境界领悟上再上一层,将来成就不低。” 程之伟道:“我看他俩对元气的使用还是太过追求锋芒毕露,这样斗下去,恐怕就比谁的元气更加雄厚了。” 裴方垣和王中秋都是点了点头,道:“程少爷眼光果然犀利。”裴方垣更是道:“依程少爷所看,这二人谁会最后胜出呢?”裴方垣脱凡境界的修为,他岂会看不出单贝和鲍余谁的元气更加充沛,但是他却想看看这程家的嫡系子弟是不是货真价实。 程之伟哈哈一笑,道:“裴城主这是有意考校起小子来了。”他看了看场上,悠悠道:“这两人剑术在伯仲之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身穿银色长衫的师兄在元气后继之力上要比对方强上半分,最后胜者应该是他了。” 裴方垣大笑道:“程少爷果然眼光锐利,果然是少年英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程之伟淡淡道:“裴城主谬赞了。” 观众区上的易天行同样向着罗天远问了一样的问题,罗天远道:“我看那右门的鲍余在元气修为上却比单贝要强上一点,这一场多半左门要败了。” 李松道:“不会。”他听见观众区上的一些宗门弟子议论纷纷,很多人都说单贝攻势凌厉,元气外吐似乎比鲍余更加锐利,他境界低微,看不出场上的形势,但是很多人都这么议论,他自然认为这一场单贝要赢。 罗天远道:“单贝虽然攻势凌厉,看上去元气更加劲锐,但是那鲍余不但一直还留有些余力,而且每一招都能恰到好处地抵御单贝的攻击,可见鲍余元气修为还是要强些。单贝一味强攻,恐怕后力会有所不继。” 话音刚落,便见单贝一番强攻都被鲍余给抵挡了过去,久攻不下,果然有些后力不继,剑锋之上的元气也已渐渐不如一开始那样长出半尺,他剑锋既短,自然在和鲍余的互攻之间慢慢落于了下风,数招一过,他的剑气白练渐渐地已经离鲍余越来越远,鲍余的剑锋却稳压了他一头。 突见单贝一个闪身收势,跳出鲍余的剑光范围,回剑于后,鲍余见他突然收手,也是一愣,手中长剑也停了下来,却见单贝拱了拱手道:“鲍师兄好绵长的元气,是我输了。” 观众区中众弟子听他这么一说,都是一片哗然和嘘声,比武到现在,这还是第一场自动认输的,有人便轻轻说道:“嘿,这单贝只怕是知道再斗下去,要么受伤,要么和之前几位一样兵刃也被击飞了出去,他不愿丢人,倒是认输得痛快。” 另有人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单贝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马大山见单贝已然自己认输,只得宣布道:“第四场比赛,右门鲍余胜出。” 李松咋了咋舌头,道:“罗师兄果然眼光独到,竟然猜中了比赛结果。”易天行道:“怎么是猜的呢,大哥这叫真材实料。”李松连道:“是是是,是我失言了。”心中道:“你不也没看出来最后谁会获胜么,罗天远是真材实料,我看你也和我半斤八两。” 单贝走下台去,却见观众区雷堂方阵的前排有一蜡黄面容的矮个青年男子冷冷地说了句:“废物。” 李松悄悄说道:“那是新任的雷堂堂主周恒兴,为人十分刻薄,看来这单贝回去以后日子可不好过了。” 场上的马大山待单贝和鲍余都走出了场外,继续道:“炼体高阶第五场,左门的琚彦君对右门的刘洪。”他这次却是顿了一顿,没有立时走出场外,而是继续说道:“炼体高阶赛程近半,请参加炼体巅峰比赛的师兄弟们到两边候场,准备一会的比赛。” 易天行兴奋地道:“大哥,看来快轮到我了,李松,你快带我去准备的场地。” 李松道:“不用,一会会有负责接待的弟子来带你过去的。”他可不想和易天行待在一起,和易天行比起来,他更喜欢给罗天远介绍介绍参加比赛的弟子,更何况,张银笛心有所属的是罗天远,拍好罗天远的马屁可是重中之重。 果然不一会儿场上的琚彦君和刘洪上场后,便见演武场两边各有几名接待弟子在观众区中穿行,看来是接待参加炼体巅峰的弟子去往候场之地了。前来接引易天行的接待弟子,却也是熟人,正是之前给罗天远和易天行填写报名信息的关乘风。 关乘风一见易天行,笑道:“易师兄,罗师兄,咱们可真是有缘。” 易天行急道:“可不是嘛,快带我去候场,我都等不及要上场了。”关乘风呵呵一笑,向着罗天远拱了拱手道:“罗师兄,我这就带着易师兄现行一步,一会等净气境界的比赛开始时自会有人来接引你前往候场。” 罗天远点了点头,朝着易天行道:“天行,比赛万不可有所轻视,还有,注意自己安全。” 易天行大大咧咧地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赢得第一名,加下来我还要参加跨级赛,和你们净气境的一起比赛呢。” 罗天远对易天行的实力还是颇有信心,但三人派藏龙卧虎,难免易天行也会遇上一些难缠的对手,不过自己这个兄弟正在兴奋劲上,恐怕自己说多了他也未必听得进去。 易天行随着关乘风走后,却听观众区又是一边嘘声,另一边一阵叫好声,没想到这第五场比赛竟然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罗天远眼光重回演武场上,却见左门身着白色长衫的琚彦君低垂着头,落在场上的长剑也不捡了,直接走出了演武场,看来这位云堂弟子是输了。 另一边的刘洪却是日堂的,手持一把大斧,看来是带艺投师的了,方才他一上场便凭借着自己狂猛的斧法一阵疯狂输出,数十招之间让琚彦君毫无招架之力。其实他二人实力上都是普通的炼体高阶,远不如方才的单贝和鲍余,和于捷比起来更是一天一地,但是琚彦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临场发挥竟然大失水准,直接就被刘洪的狂猛斧劲给打懵了,草草地就输掉了比赛。 李松语带鄙夷地道:“这琚彦君居然如此没用,这么快就输掉了比赛,银笛师姐会对他有意思就怪了。”他只是炼体初阶的境界,倒是对炼体高阶的琚彦君鄙视了起来。 罗天远奇道:“这和张银笛有什么关系?” 李松自觉失言,但也只能道:“嘿嘿,这琚彦君是云堂的弟子,那个,一直暗恋银笛师姐,本想在这次宗门大比上好好表现一番,没想到这么丢人。嗐,以他的境界和实力,银笛师姐怎么可能看上他呢。” 罗天远一阵无语,没想到拜倒在张银笛裙下的弟子还不少。 那琚彦君走下演武场,虽然一直低着头,但是眼睛余光却情不自禁地朝着张银笛看了过去,却见张银笛,只是不时地和身边的弟子说些什么,脸上也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表情,除了和身边的弟子说会话,还时不时地回头张望,似乎在看着观众区后排的什么人。琚彦君见张银笛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输赢,甚至可能连自己上过场都未必注意,心中一阵凄苦,摇摇晃晃地走出场外,自顾自地朝着左门宿舍区而去,接下来的比赛也完全没有心思看下去了。 第81章 炼体高阶之战之三 马大山目送走下场了琚彦君和刘洪,朗声继续道:“炼体高阶第六场,左门的琚彦群对战右门的吕一品。” 罗天远有些奇怪地道:“琚彦群?这名怎么和琚彦君这么相像?” 李松笑道:“当然了,他们俩是双胞胎兄弟啊。” 果然见左门一名身着白衣的青年一样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长得和琚彦君一模一样,而且竟然也是云堂座下的弟子。只见他一个跨步,纵跃到演武场中,长剑呛啷啷出鞘,好似一声龙吟,观战的一众弟子发出阵阵“啧啧”之声,有的是羡慕,有的却是嫉妒。 “没想到这琚彦群居然有一把玄级兵刃,这家伙从哪儿得来的?” “羡慕,这把剑名为龙吟,乃是一把二品锐器,至于怎么来的,那我也就不知道了。” “呸,说得这么热闹不还是不知道怎么来的。” 说起琚彦群的这把二品锐器龙吟剑,来历却是有些莫名其妙。某次琚彦群在外出山门狩猎灵兽时,见到一只受了重伤的云纹犀,那云纹犀的后背上居然插了一把剑,便是这把龙吟剑了,本来以琚彦群的实力,是完全不可能战胜一只有着净气初阶实力的云纹犀的,但是这只云纹犀想必是刚与哪位修炼的武者经历了一场大战,体内元气十不存一,犹如强弩之末,这便偏偏让琚彦群捡了个大便宜,不仅获得了一只云纹犀角,更是毫不费力地收取了一柄二品龙吟剑。 三人派外九堂中能够获得锐器的大多是背景深厚,位高权重之人,比如张银笛这个云堂堂主,也不过获王中秋赐给一把二品锐器鄂秀剑。之前在幽暗森林中被罗天远用来与三眼猿王相斗的穆子鲲的锐器长剑也不过三品罢了,可见这琚彦群真的是运气爆棚。 反观右门的吕一品,却是身穿蓝白色衣物,手持一对护手钩,看来乃是右门天堂的弟子。 吕一品却是第一名出场的天堂弟子,天堂堂主,便是那传说中的萧洪溟了。罗天远向李松问道:“这吕一品乃是天堂弟子,不知道对面观众区中,哪位是那天堂堂主萧洪溟?” 李松本正盯着琚彦群手中的龙吟剑流着口水,听罗天远如此问,也朝着对面右门的观众区中张望了一番,不久却道:“没见到萧洪溟,估计是在哪儿等着后面净气境的比赛。”他顿了一顿轻声道:“这家伙脾气古怪得很,不喜欢和其他人打交道,虽然是天堂的堂主,右门中境界也以他为最,他却从来不管门中事务,经常都是闭着门躲自己的独院中修炼,我只是有几次给他送饭的时候见过几面,时间太久,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李松心中却道:“反正脾气古怪之人你也不是没见过,龙天豪不就是一个?” 罗天远倒是有些失望,看来这萧洪溟只有在净气境比赛中才能有缘一见了,他心中其实也有些跃跃欲试,不知道自己突破到净气初阶之后,是否能和这公认的外堂第一天才一战呢? 却突然听得场外众弟子一阵惊呼,只见场上右门的吕一品左手所持的护手钩被琚彦群一剑砍断,剑刃和剑气去势不绝,竟然在吕一品的左胸上划出一道血痕。这琚彦群的实力和他的双胞胎兄弟琚彦君也就半斤八两,但是对面的吕一品虽然实力上稍稍比前面的刘洪要胜上一筹,但是琚彦群仗着手中锐器之利,竟然先使对方受了伤。 这还是炼体高阶比武以来第一场有人受伤的比赛,只见吕一品左胸前鲜血浸透了长衫,滴滴血水落在演武场上,但是他却没有退出投降的意思。却见吕一品干脆抛开左手的护手钩,右手单钩狂舞,使得密不透风,他知道琚彦群长剑的厉害,自己手中的护手钩只是普通的精钢所铸,却是不能与对方硬碰硬,每一招都是横向贴着琚彦群的长剑剑身而过,避免再次被琚彦群的剑锋所断。 站在演武场边的马大山见吕一品虽然受伤,但是却没有投降认输的意思,便仍然负手而立,没有跃到台上宣布比赛结果。 吕一品身上负伤,反而激发了他的战意,他本身实力在琚彦群之上,全力施为,虽然琚彦群手中握有一柄二品锐器,却也有些招架不住,只觉得对方单手使用护手钩,兵刃之上的元气反而比之前双手使用兵刃更加得雄浑了。 罗天远看着场上的战况,却是慢慢地皱起了眉头。他倒不是对琚彦群和吕一品的实力有什么奇怪,而是随着吕一品越战越勇,罗天远却发现吕一品的伤口处流出的血液也是越来越多,而且那血液中蕴含的元气竟然以十分难以察觉的速度朝着某个方向而去。血液中蕴含元气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但是通常情况下,这些元气自然会消散到天地之间,除非像自己运行万象心经时那般,能够吸收灵兽和武者血液中所蕴含的元气能量,否则这元气绝不会单单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罗天远并没有运行万象心经,吕一品那血液中的元气也并非朝着自己而来,罗天远循着元气遁去的方向望去,却是右门候场区的方向,但是距离太远,那血气被吸引的力量似乎又太过微弱,罗天远却也无法肯定具体是被右门候场区的哪个人物在吸收这一丝血气。 罗天远心中大惊,就他所知,也只有易天行和自己一样能够运用万象心经来吸收他人精血中的元气,但是易天行如果去了候场区,定然应该是在左门这边,但是吸收吕一品精血元气的却是右门的某人!难道,难道右门也有人修习了万象心经?这万象心经是罗天远从善缘宗的程广皓手中得来,程广皓是如何得来的却是不得而知,难道这右门的某人早就看过万象心经的心法秘谱? 罗天远朝着主座上张望一圈,却见内堂的几名长老堂主以及主座上的王中秋,裴方垣和程之伟似乎都没发现有人在吸收吕一品的元气,这也是因为吸收他人元气的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这些堂主长老和掌门城主都没有遇上过,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发觉,而且那吸收的力量十分隐蔽,只等到吕一品的元气先消散在半空中之后才开始慢慢引导吸收,要不是罗天远修习了万象心经,他也断不能发现异样。 就连场中的吕一品也没有发现有人吸收了自己随着血液而出的元气,但是他却觉得随着自己的出招,自己元气的消耗似乎越来越快,但是他却没有多想,心中暗自以为是由于受了伤,血气自然流失的结果。本来一般武者受伤,应该是会以体内元气来封住伤口,延缓或者停止血气外泄,但是吕一品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阻止伤口处的血气外流,他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但也只是想一味强攻,先拿下这场的胜利再说,他万万想不到竟然时间有人能够吸收他人血气为自己所用。那些堂主掌门,城主和程家少爷,自然也发现了吕一品一直没能停止血气的外泄,但他们心中也大多是认为吕一品学艺不精,或者伤势较重,一时半会竟然不能完全止住血气外流。 随着吕一品元气渐渐地消散,他手中的护手钩的出招自然也渐渐地慢了下来,携带的元气更是远不如一开始强攻之时,琚彦群之前虽然抵挡得甚至颇为狼狈,但是逐渐压力渐轻,两人见招拆招了数十招之后,琚彦群竟然反而开始占了上风。之前吕一品每出一招,他都要想办法全力抵挡,可现在十招之中倒有六七招反而是琚彦群采取了攻势,吕一品不得不回钩格挡。 琚彦群所使的也是流光剑法,突然一个变招,本来朝着吕一品右肩刺去的一剑,招到半途横着便向吕一品左胸划去,吕一品左胸本已受伤,自然不得不救,护手钩一转,正好挡在了左边胸前,但是这一下变招仓促,护手钩却没能贴住琚彦群的龙吟剑的剑背,只听轻轻“嗤”的一声,琚彦群的龙吟剑斩中吕一品的护手钩,护手钩应声断折,吕一品的左胸又被划开一道口子。 吕一品连中两剑,胸口两道伤口一横一竖,竟被划成了个十字。噗地一声,鲜血猛地喷出,吕一品元气消耗过多,心中更是又气又急,竟然整个人晃了一晃,仰面便倒了下去。 琚彦群一招得手,隐藏的后招随之而出,倒不是他想赶尽杀绝,而是之前就准备好的数招后续剑招,他也没想到吕一品第一招就被自己给击倒,还没来得及多想,后招也已经惯性一般地使出,却见马大山一个纵跃,跳上演武场,右手轻轻一挥,琚彦群只觉一股大力迎面而来,后面的剑招立时凝住无法继续使出,自己附着在剑身上的元气也如被一堵气墙反撞了回来,连忙运劲相抗,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自己的身形,但自己与自己的劲力相撞,就好比全力奔跑却猛地装上了一面墙,直撞得自己有些气血翻腾,难受得紧。 马大山自然也不是想伤了琚彦群,他轻轻一挥右手,只是为了阻止琚彦群后招再继续伤害道吕一品,吕一品现在毫无反抗之力,如果被琚彦群的后招全数击中,恐怕不但是第一个受伤的弟子,更是第一个升天的弟子了。马大山右手一挥,左手却是指出如电,在吕一品身上连点了几处大穴,给吕一品止住了血。 吕一品的血一被止住,罗天远便感觉到那股将吕一品血气吸收过去力量顿时消失了。罗天远暗道:“这马大山长得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粗声粗气,但是实力挺强,刚才这几指,甚至似乎还在黄羽翔玄阴指的功力之上。” 程之伟眼神一凝,道了声:“这位马师兄好俊的身手。”马大山虽然是净气中阶的境界,但刚才这一手,只是轻轻一挥便消弭了琚彦群的所有招数和元气,更是对琚彦群那柄二级锐器视若无物,可见实力也是不俗。 马大山随之宣布:“第六场炼体高阶比赛,左门琚彦群胜。”随之他便招呼右门弟子上台将吕一品抬了下去。 琚彦群获得胜利,左门观战的弟子自然又是传出一阵鼓掌和喝彩,琚彦群满脸笑意,努力地装作不是很骄傲的样子,长剑帅气回鞘,挥手朝着左门观众区示意,但是一双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云堂的前排。 罗天远看在眼里,心中暗道:“好嘛,又是一个拜倒在张银笛石榴裙下的。”看来这姓琚的一对双胞胎兄弟,竟然都对张银笛有意思。罗天远不禁看了一眼前排的张银笛,却见张银笛也正回头朝着自己望了过来,四目一对,张银笛脸上一红,别过脸去,又装作和身边的弟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琚彦群见张银笛对自己的胜利完全毫不在意,一双眼睛竟然只是看着观众区后排的一名穿着褐色长衣的少年身上,这少年虽然他没正式见过面,但是却也听说过,乃是龙天豪的师弟,名叫罗天远的。前几日正是他突破到了净气初阶。琚彦群心中又气又苦,自己就算赢了一场比赛又如何,这比赛也不过是炼体高阶境界的比赛罢了,自己又岂会是净气境界之人的对手,前有刘永杰,现在又有罗天远。 本来满面骄傲兴奋之色的琚彦群不禁也低下了头,颇有些失魂落魄地慢慢地走下了演武场,琚彦群也不管自己胜了这一场,可以选择参加接下来的跨级挑战,和炼体巅峰的弟子同场竞技,直接朝着左门的宿舍区摇摇晃晃地走去。观众区的众弟子顿时产生了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似乎这一幕刚刚也见过一次,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虽然一败一胜,但是怎么下场的时候的神情和走路姿势都是那么的落寞呢…… 第82章 炼体高阶之战之四 马大山见吕一品被抬出了演武场,右门自有相关弟子将他送往了医药阁,琚彦群也走出了场外,却没没有继续等待后面的比赛,也不以为意,炼体高阶境界毕竟还是太低微了些,就算能参加越级赛,也不过在炼体巅峰的等级比赛中露一露脸,说不定还要挂个彩,想赢就更加不易了。想要继续晋级参加净气境界的越级比赛那更是希望渺茫,而且这一届的宗门大比比较特殊,因为关系到能不能进入玄幻秘境,所以净气境界的比赛并不按小境界来划分,毕竟就算净气初阶的境界,没有有强大的实力,不能在净气境比赛中出类拔萃,那进入玄幻秘境也是凶多吉少,不如不去。 马大山继续宣布道:“炼体高阶赛第七场,左门席云帆对战右门魏远。” 左门的席云帆和右门的魏远同时上台,一人手持熟铜棍,一人却是带着一个铁手套,看来都是带艺投师的弟子了,两者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分属左门的风堂和右门的日堂。 罗天远见到二人的兵器,想起易天行曾经和自己说过在幽暗森林中受右门雇佣准备劫杀张银笛的黑白无常来。这兄弟二人,也是一个使用熟铜棍,一个使铁手套。黑白无常兄弟大盗,两人虽然都是净气初阶的境界,但是二人合力却能够轻松杀死平家一名净气中阶的供奉。(那名供奉便是杨哀的弟弟,只不过罗天远却是不知。)可是如此人物却被一名黑衣人给分尸当场,全身气血也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那黑衣人却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三人派的陈华应该也是死于其手,全身气血也同样被吸收干净。罗天远心中暗想:“除了万象心经,还有那个黑衣人,没想到三人派还有人能够吸取他人的元气,只是不知道方才吸取吕一品血气之人和那黑衣人是不是有什么瓜葛。” 李松见罗天远虽然望着场上,但是却似乎注意力完全不在场上,而是在想些什么,他也乐得不用和罗天远介绍,自己反而聚精会神地看起比赛来。 席云帆和魏远都是带艺投师,境界相同,实力也是相当,各自使着自身所学斗在了一起。 两人所用的兵器都是钝器,而且都颇有分量,席云帆一根熟铜棍舞将起来,虎虎生风,而且席云帆也不知是膂力本就有天赋还是炼体境界刻意修炼了一双手臂,每一棍砸过去都是势大力沉,魏远每一次用一副铁手套抵挡,都是当地一声巨响。席云帆熟铜棍长约两米,攻击范围自然比魏远的一双铁手套要广得多,但是魏远既然能用一副铁手套作为兵器,自然有着自己独到的绝学,在身法上一直冲向席云帆中路进攻,席云帆退他则进,席云帆进,他更是上前紧贴。一副铁手套在抵挡席云帆棍法的空隙中也便是地冲出几拳,逼得席云帆也不得不以熟铜棍中间部位来抵挡。 双方斗得不可开交,演武场上不时传出两件钝器互相击打时的当当之声,知道的这是在比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打铁呢……两人兵刃极重,出招也都是力量强大,时间一久,各自都觉得双手被震得隐隐发麻,暗暗佩服对方的力量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 观众区中的三人派弟子,带艺投师的毕竟占的是少数,绝大多数弟子都是只学过三人派本门的心法和招式,武学招式中又以剑法为最多,现在看见两名无论是招式还是兵器都与自己不同的炼体高阶武者相斗,不但觉得新奇,更是纷纷想象自己如果面对使用这些异种兵刃的对手,自己将如何使用剑法来应对。 席云帆和魏远相斗许久,突然暴喝一声,双臂一运力,青筋凸起,却是用上了体内十成的元气。席云帆长棍左右连击,速度和力量都上了一个台阶,连续几招,直把魏远震得双手发麻,整个人也为之一滞。席云帆瞅中机会,突然双腿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长棍举过头顶,挟带着元气劲风,猛然朝着魏远头上砸将下来。 这一击席云帆用上了十足十的力量,再加上熟铜棍本身重量,一击之下,力道迅猛,眼见站于地上的魏远对席云帆这一招是避无可避,只得双手冲天举起。观众区的众弟子以为魏远只能硬碰硬地抵挡席云帆这一招,恐怕双方都用上了十成全力,到底是席云帆的熟铜棍势大还是魏远的一双铁拳力沉,这一招互拼之后只怕便有了最终答案。 然而异变突起,魏远双拳齐出,右手上的铁拳套竟然突然飞出,只见一道银光,拳套便犹如一件暗器朝着席云帆面门直飞而去,席云帆没想到魏远竟突然直接将拳套飞出朝着自己砸来,也不及作过多反应,重重的一棍直接砸在了那只拳套之上,只听咚的一声,熟铜棍与拳套互相撞击,那只铁拳套立时被熟铜棍砸扁,反观席云帆的熟铜棍上部三分之一处,也在撞击之中,弯曲变了形状。 席云帆微一愣神,魏远又是一拳冲出,另一只手上的铁拳套再次飞出,这一次席云帆的熟铜棍已经全力砸出,却未来得及收势回防,席云帆人在半空,更是避无可避,被魏远的铁拳重重地砸中颚下。“噗”,席云帆口中一股血雾喷出,似乎还混带了几颗牙齿,整个人在半空中立时失去意识,直挺挺地摔在了演武场的地面上。 观众区上众弟子之前都以为席云帆本是雷霆万钧的一击,魏远万万躲不过去,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般反转,都是愣了愣,随即右门观众区中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左门弟子中立时便有专门的护理人员上场查看席云帆的情况,却见他失去了意识,下颚骨也被打得粉碎,但是却无性命之忧,只是恢复起来恐怕至少也要一两个月了。右门的魏远遇上和自己一样使着沉重钝器的对手,消耗也是十分巨大,虽然右门观众区爆发出阵阵叫好声,但也只能在台上喘着粗气,调息体内的气息和元气。 马大山宣布道:“第七场,右门魏远胜!” 炼体高阶的七场比赛结束,左门是三胜四负,右门暂时领先一场,站于观众区前排的徐碧儿脸色稍缓,却已不似之前一般眉头紧蹙。她朝着对面左门的观众区望去,却见张银笛的眼神也似乎朝着自己一瞥,徐碧儿的脸上立时挂上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却没想到张银笛的眼神只是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半秒钟便移了开去,显然并未注意到自己。 想起张银笛竟然以炼体高阶的境界直接进入内堂,获得这次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徐碧儿便越想越不是滋味,待张银笛的眼神移走,脸上立时又蒙上了一层冷霜,重重地“哼”了一声。她这一声冷哼,站在她四周观战的几名弟子立时全身打了个冷战,生怕这泼妇又不知从哪里来了脾气,几名弟子大气不敢出,这个时候谁被徐碧儿盯上,谁就准没有好果子吃。 罗天远倒是有点为席云帆可惜,就刚才一战来看,席云帆的元气和力量似乎都要比魏远强上半分,但是一时托大,竟然被魏远反败为胜,看来战斗中每时每刻都不能大意,否则便会被对手给翻盘 待场上的席云帆被左门弟子抬下,魏远也稍稍运顺了自己的元气,在右门弟子的欢呼声中慢慢走下台去,马大三随即说道:“炼体高阶比赛第八场,左门的崔仲文对战右门的周皓。” 听说左门上场的是崔仲文,李松竟然叹了口气,说道:“崔仲文,怎么会是他上场来比赛。”神色颇有些沮丧。罗天远见他如此,奇怪地道:“怎么了?这崔仲文有什么问题?” 李松道:“这崔仲文啊,可是大大的有名,他是公认的外九堂中炼体高阶境界的第一人,只不过,这个第一人是倒数的。” 罗天远怔了怔,炼体高阶境界倒数第一?这个名头可有点奇特啊,从来只听说过公认的天下第一,门派第一,没想到这倒数第一居然也有公认的。 李松见罗天远一脸茫然,知道他必然没听说过崔仲文,连忙向罗天远介绍道:“这崔仲文乃是集贤城中崔家的嫡子,崔家乃是在集贤城中开钱庄的。”罗天远还是一头雾水,开钱庄的崔家,这和崔仲文的倒数第一又有什么关系。 李松道:“崔家并非什么很强大的武学世家,但是开钱庄的家中自然有的是钱,靠着有钱,这崔家四处购买修炼材料和丹药,其他人求之而不得的净气丹,他们家却也能和平家那种丹药世家一般当饭来吃。这崔仲文便是天赋差劲,单单靠着钱多药多硬生生地给吃到了炼体高阶。但是这种纯粹靠着药物来修炼突破的自然不如扎扎实实地自我修行,这崔仲文不但天赋差劲,平时仗着药物不缺,自然也不肯好好地修炼,虽然境界上强行被药物催发到了炼体高阶,但是恐怕真实实力连普通的炼体中阶也不如。” 罗天远一阵无语,能够越级战斗的不多见,能够往下越级的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好奇道:“这崔家的武者既然实力不强,都是靠着金钱的力量来强行突破,就不怕有人抢了他们的钱庄吗?” 李松笑道:“嗐,集贤城中的各种生意,背后多多少少有城主的参与,他们最大的靠山就是集贤城主,又有多少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只见青色衣物的崔仲文手持三人派宗门制式长剑步入演武场,对面右门的周皓也是手持一柄长剑,但是似乎并非三人派的常见武器,更不是像琚彦群那种锐器,只怕是周皓在带艺投师加入三人派之前所使用的武器。 李松道:“没想到崔仲文也能被选进炼体高阶的十人名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突然住嘴,把后半截话缩了回去。罗天远一开始不知其意,仔细一琢磨,突然便明白了李松的意思。炼体高阶参加比试的只有十个名额,以崔仲文这种公认的炼体高阶的倒数第一,怎么可能被选中参加这次宗门大比呢,唯一的解释,自然是崔仲文使用了钞能力,所以才被选入十人的名单。但是能够把崔仲文加入名单中的,恐怕也只有左门的几名堂主有这样的权力了,而权力最大的,自然是身为云堂堂主,总管外九堂事务的张银笛了。李松突然住嘴,只怕也是突然想到,崔仲文的贿赂对象,也许正是张银笛也说不定。 却见崔仲文和周皓互相行礼后竟然直接一抬手,抢先出招,朝着周皓攻了过去。那周皓自然也是听说过崔仲文的“名头”的,冷笑一声,手中长剑剑光暴闪,迎着崔仲文的剑招便反击了过去。周皓的实力明显远强过崔仲文,几招一过,周皓便后发而先至,逼得崔仲文一边挥舞长剑,一边连连后退。 罗天远见到周皓的剑招,心中一动,暗道:“这周皓的剑招似乎和善缘宗的很像,莫非他加入三人派之前竟然是善缘宗的。”善缘宗的武功可是罗天远还是毫无修炼天赋之时就见过的武学,虽然当初刘广元几个的剑招各不相同,但是在元气运用和剑招转变间却是十分地相近。而且罗天远的武功中也夹杂了不少善缘宗的剑法,虽然已经被他改造得更适合临敌对招,剑招转换间已经完全融入了自己对武学的理解。 崔仲文是火堂弟子,而那周皓却属于右门日堂,两人一个穿得似一身烈火,一个穿得金光闪耀,周皓无论是身法还是剑术,都远远强于崔仲文,众弟子便只见周皓在演武场上左突右刺,犹如一轮金乌,做着规则的运转,整个将崔仲文的这团烈火包裹在金色的日光之中,烈火又岂能与太阳争辉,很快那烈火便渐渐被阳光压制,似乎要逐渐地熄灭。 崔仲文所使的却是三人派的流光剑法和无隙剑法,只是他的流光剑法完全不似于捷那般气势恢宏,流光更是转瞬即逝,无隙剑法更是被他使得开开合合,别说易天行了,就是李松都觉得这哪儿叫无隙剑法啊,简直剑招之间全是缝隙,不,说缝隙都太保守了,剑招与剑招之间完全像是隔着护城河,大大喇喇,完全不成系统。 周皓也不想再拖时间,剑光形成的剑网渐渐缩小,逐渐将崔仲文给困在网中 ,眼见崔仲文就像一直被周皓剑网给笼住的麻雀,无论如何挣扎,最终马上就要被剑网给完全裹住,至于受不受伤,伤在哪儿?那完全就由周皓决定了。 第83章 炼体高阶之战最终章 周皓猛地踏出一步,手中长剑突刺,剑尖上更是元气冲出,从崔仲文的无隙剑法的大空隙中直接穿过,眼见便要刺中崔仲文的身体。 突然周皓也不知道脚下踩到了什么,右脚居然一滑,整个人仰面便倒,他这已失去平衡,方才的一剑自然就失去了方位。这一剑本是在崔仲文的剑法间隙中刺过,直指崔仲文的咽喉,没想到这一滑,周皓的长剑却没能从间隙中穿过,而是直接搭在了崔仲文的长剑之上,周皓仰天而倒,手中长剑上挑,连带着崔仲文的长剑也被他一下勾起。崔仲文只觉长剑被周皓的一股大力带出,根本拿捏不住,立时脱手。 崔仲文的那柄长剑被周皓带起,在半空中连转十几个圆圈,嗤嗤嗤嗤几声响,竟然将周皓的金色长袍连续割开了好几个口子,周皓心中一惊,只觉前身胸膛一凉,胸膛上已经被崔仲文的长剑拉出几条浅浅的剑痕。 没想到这时候崔仲文竟突然反应变快了起来,他长剑虽然脱手,但是却被周皓自己勾搭着伤了自己,而且脚底打滑。崔仲文趁着周皓一时还没有站稳,右手平推一掌,拍在了周皓的肩头,周皓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飞去,直直地摔出了演武场去。 “我去,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这崔仲文这个倒数第一的炼体高阶竟然阴差阳错地赢了。” “嗐,还是周皓那小子太过托大,其实说起来他是败给了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脚下打滑,所以说比赛这种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输了就是输了,脚底打滑也说明周皓学艺不精,说不定是肾虚。” “你以为他跟你一样成天往集贤城的青楼跑。” 观众区的众弟子议论纷纷,这一场比赛比上一场反转得还要厉害,顿时七嘴八舌地说什么的都有。 周皓在演武场外翻身站起,恨恨地将长剑摔在地上,明显十分地不甘心。他心中却是暗自欣喜:“嘿嘿,老子的演技应该还不错,似乎没有人看出来我是故意输的。一会我就回去带上崔仲文给的五十万两银票跑路,炼体高阶比赛赢了又能怎么样,难道后面还能赢得过那些炼体巅峰和净气境的怪物们?反正也得不到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还不如拿点钱更实惠。有了这五十万两,老子也不需要再在这三人派待下去,每天都受那些堂主小子的鸟气,尤其这妖妇徐碧儿,动不动就长鞭伺候,哼,老子再也不用低声下气地奉陪了。” 周皓一边垂头丧气地朝着右门的宿舍区走去,一边有意无意地看向徐碧儿,却见徐碧儿眼含怒意地看向自己,口中还狠狠地说了句:“废物!”心中更是得意:“老子故意输的,你没看出来,这是你最后一次骂我废物,一会我就拿着钱逍遥快活去了,再也不用伺候你这老妖精了。集贤城也是不能再回去了,之前从善缘宗逃跑,善缘宗的那帮家伙还在搜寻我的下落,干脆,拿了钱我就去别的郡寻个出路,五十万两,只要我能突破到炼体巅峰,买颗净气丹也够了,到时候小爷我就是净气境界,还怕什么善缘宗,就是三人派要来抓我,打我打不过,跑还是没问题的。” 周皓一边想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向演武场主座那些堂主和掌门,突然心中一凛,只见那程家少爷也正看向自己,嘴角轻轻斜着,对着自己露出怪异的笑容,周皓不由地有些惊慌:“不好,这家伙似乎看出我是故意输的,大事不妙,他能看出我是故意输的,那掌门应该也能看出来,趁着还没人知道崔仲文给我五十万两,我还是赶紧溜之大吉为妙。”周皓赶紧三步并做两步往宿舍区赶去,后面有些右门的宗门弟子起哄:“周皓,跑那么快干什么,输就输了,还怕丢人啊。”周皓只是不理,更加紧了离去的步伐。 李松道:“真没想到,崔仲文这个倒数第一竟然这次能赢下一场。” 罗天远淡淡道:“那个日堂的周皓是故意输的。” 李松愕然:“故意输的,为什么?” 罗天远摇了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他和那崔仲文有什么协议,不然的话,最后那一掌崔仲文也不可能恰到好处地就把周皓给击飞出去了。” 马大山走上演武场,继续宣布道:“炼体高阶第九场,左门的蒋成勋对战右门的刘成。” 却见右门上来的刘成身穿金色服饰,看来又是日堂的弟子,而且眉目间似乎有些像之前战胜琚彦君的刘洪。李松道:“这刘成是刘洪的弟弟,不过倒不是双胞胎。” 左门的蒋成勋却是风堂的,竟然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手持一柄宗门制式的长剑。罗天远道:“这蒋成勋年纪竟然这么小便是炼体高阶,天赋不凡啊。” 李松道:“是啊,如此年纪便突破到炼体高阶,恐怕也只比当年的龙……龙师兄差上一些。这蒋成勋乃是内堂蒋长老的孙子,本来按照规矩也是应该去内堂的,但是这蒋长老也是古怪的脾气,说要把这孙子扔在外堂好好锻炼锻炼,除非突破到净气境,否则便不许进入内堂。”李松心中暗道:“你们这些天赋异禀之人都是脾气古怪,要是我能进内堂,我肯定马上卷铺盖就走,在外堂天天做着杂务很好玩么?” 蒋成勋年纪虽小,但是剑法招式却甚是迅捷和老到,看来是受过高人指点,对面的刘成虽然是刘洪之弟,但是无论是元气还是剑术上,竟然也都要比他的哥哥强上半筹,两者用的都是三人派的本门剑法,除了流光剑法和无隙剑法之外,还有几套初级剑术。 刘成也不知是不愿仗着自己年纪大,还是有些忌惮蒋成勋的身份,却是一直没有抢先出招,而是在蒋成勋出招后才以相同的剑招迎接。蒋成勋用流光剑,他也就用流光剑来拆解,蒋成勋转成初级剑术,他便也用初级剑术来对战。数十招一过,观众区的一众宗门弟子便都看出来刘成年纪稍大,在元气修为上还是要比蒋成勋强上一些,这蒋成勋毕竟似乎最近才突破到炼体高阶,境界和元气上还是不如刘成一般稳定。 蒋成勋似乎也知道刘成是有意想让,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咬着牙将所学的剑招一一使将出来,但无论他怎么进攻,却都仿佛碰上了一面软绵绵的镜子,镜子中的刘成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剑招,轻轻巧巧地便将自己的剑招和元气给消弭得一干二净。 一二百招之后,蒋成勋却已经将自己所学的几套剑法都一一使完,只见他气息渐重,额头上竟然也稍许渗出了一点点汗水,看来毕竟年纪幼小,而且刚刚突破到炼体高阶不久,似乎元气的消耗还是太过剧烈了。 剑招堪堪使完,蒋成勋却突然停下手中长剑,不再出手,整个人直直地站在演武场中,紧闭双眼,脑海中竟然将方才与刘成相斗的所有招式快速地重复了一遍。刘成见他不再进攻,也是长剑负于身后,由得蒋成勋站立不动。 许久,蒋成勋睁开了双眼,只见他半弯着腰,对着刘成一拱手,诚恳地道:“感谢刘师兄手下留情,这一局是蒋成勋输了。”他方才在脑海中将于刘成的对招从头到尾地复盘了一遍,对所学的剑招和元气的运用又有了更深的理解,可以说对他接下来的修炼有着极大的好处。 刘成也是拱了拱手,道:“蒋师弟谦卑有礼,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这一场比赛恐怕是到目前为止最为平和的一场了,场上双方几乎只是将所学过的剑法使了一遍而已,和平时演武场上捉对喂招基本没有区别。观众区的众弟子们直呼无趣,看得好几个弟子都开始捂着嘴打起了哈欠。 徐碧儿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这刘成倒是会拍马屁,把一场比赛当成了陪练,多少给蒋成勋卖了点人情。不过好歹这一场还是赢了,也就不必给与什么惩罚了。蒋成勋是蒋长老的孙子,天赋不弱,这次和刘成过招,恐怕对剑术的理解又上了一层。” 罗天远也没想到这一场竟然如此平淡,不过蒋成勋年纪轻轻,修为不弱,身份不低却还持节有礼,倒是对他颇有些好感,恐怕三人派中这样的弟子已经不多了。 马大山宣布道:“炼体高阶第九场比赛,右门刘成胜。”他目送蒋成勋和刘成各自走出演武场,继续道:“炼体高阶最后一场比赛,左门的赵质对战右门的林正轩。” 左门雷堂的赵质和右门月堂的林正轩双双跃入演武场中,两者都是拿着三人派的制式长剑。这最后一场却是最为引人注目,观众区观战的众弟子们又打开了话匣子。 “这可是最后一场比赛了,咱们右门现在五比四领先,只要这场赢了,这次的炼体高阶赛可就压过了左门那帮人。” “切,炼体高阶的比赛赢了有啥稀奇的,要在接下来的炼体巅峰比赛和净气境比赛中赢了那才有光彩。” “嘘,你给我小点声,别让徐堂主听见。只要是和左门的比赛,徐堂主都是下了死命令,只许赢不许败,你也不想一想那条鞭子的滋味。” 另一名弟子显然想起了徐碧儿的鞭子,整个人一抖,却不敢再发声了。 左门这边也是议论纷纷。 “最后一场了,这场赢了,咱们和右门就是五比五,平分秋色。” “平分秋色又有什么用,以前咱们可都是稳压右堂的。” “唉,就算赢了也没什么用,张师姐被调去内堂了,以后咱们左门可就少了一个能和右门那老妖精对抗的主心骨了。我听说,那老妖精的长鞭抽在身上,滋味可不好受。” “只是宗门大比输了罢了,我们又不是被并入右门去,怕那老妖精作甚。” “你们说这次怎么这么点背呢,上场的好几个师兄弟都不是咱们炼体高阶境界最强的,我听说这次炼体高阶的名单不是张师姐从强到弱来安排的,而是抽签决定的是吗?” “胡说八道,明明是抓阄决定的。” “……” 罗天远听着附近几名左门的弟子窃窃私语,他对左门还是右门的这些无聊的纷争却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刚才他看着蒋成勋和刘成将几套三人派的剑法完整地一一使将出来,尤其流光剑法和无隙剑法都颇有一些可取之处,完全可以加以改造,为自己所用。罗天远现在的剑法乃是他融合了自己所有见过的招式改造而成,从最初的善缘宗的剑法和龙卷快剑,到三人派的基础剑术,陈华的锏法,黄羽翔的武功以及杨哀的斧劲。乃至围攻牛角熊王之时,各门派弟子的武功招式,甚至几大兽王的战斗本能,只要罗天远觉得能够一用的,都被他加以改造,变得更简单直接,更加有效。 方才蒋成勋和刘成相斗不但使得蒋成勋对剑术招式的理解更上一层楼,同样也使罗天远对三人派的剑术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也更丰富了自己独特剑术的攻防之道。 罗天远先是看着场上的赵质和林正轩同样也都是使着三人派的剑法,但是在招数熟练度和元气运用上却还不如之前的蒋成勋和林正轩。罗天远看得无趣,却是干脆闭上眼睛,和蒋成勋一样将几套剑法从头到尾复盘了一遍,然后脑海中越转越快,想象中的剑招也越是越快,使到后来甚至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三人派的剑法,但是却已经和自己的武功招数融为一体。 罗天远闭着双眼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快速地演练自己的武学招式,完全沉浸在自我修炼的无外境界之中,直到他将所有武学招式一气呵成地使出一遍,这才在脑海中慢慢收功,睁开了眼睛。 却听旁边的李松有些沮丧地问道:“罗师兄,你怎么了,刚才和你说话你却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 罗天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刚才有些晃神,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李松还没开口,却见演武场上马大山慢慢走到中央,说道:“炼体高阶最后一场,右门林正轩胜。这次炼体高阶的比赛,右门以六比四胜出。”他顿了一顿道,“接下来将进行炼体巅峰阶段的比赛,在炼体高阶境界获胜的师兄弟们之前曾经报名参加越级赛的也可以到两边的候场区做准备,如果有要放弃继续比赛,也可以直接退出。待参加越级赛的人数确定后,将进行赛程分配,这期间,观众区的诸位师兄弟可以暂做休息。” 第84章 中场休息 第八十四章 中场休息 炼体高阶比赛中胜出的弟子中将获得可以参与越级赛的资格,可以选择在接下来的炼体巅峰的比赛中是否出战。 结果十名胜出的炼体高阶的弟子中竟然只有两人报名参加越级赛,右门胜出的六人却是没有一人参加越级赛,只有左门的于捷和崔仲文报名参加了炼体巅峰的比赛。 于捷参加越级赛毫无悬念,他如果不参加越级赛倒是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但是崔仲文这个公认的炼体高峰倒数第一人居然也报名参加越级赛倒是让绝大多数人都大跌眼镜。 “崔仲文这小子这是飘了啊,能够赢了周皓已经是踩了狗屎运,居然还敢报名参加炼体巅峰的比赛,恐怕一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刚才的比赛哪儿是崔仲文踩了狗屎,明明是周皓踩了狗屎滑倒了。”有一名弟子轻轻地抬杠,但是却没什么人理他。大多数人还是认可崔仲文能赢是靠的天大的运气,一会参加越级赛可不比同等境界的战斗,就算只是差了一个小境界,实力却是差得很远,以崔仲文向来的实力而言,恐怕在和炼体巅峰的对战中,别说能够全须全尾地下场了,就是挂个彩流点血,那估计都得是对手手下留情。 于捷和崔仲文报名参加炼体巅峰的比赛后,便分别有接引弟子将二人带往各自的候场区,马大山见他二人离开后,又朗声道:“让参加越级赛的两位师弟先休息一会,现在刚才胜出的弟子将角逐炼体高阶的名次。” 刚才炼体高阶比赛胜出的共有十名弟子,左门四人,右门六人。于捷和崔仲文参加越级赛,却不参与排名,剩下的八人中,左门的琚彦群虽然赢了,但是因为张银笛的缘故却独自离开了演武场,也就放弃了排名战,而右门的魏远却是因为一双铁拳套中被席云帆的铜棍砸扁了一只,一时半会却也没有趁手的兵器,而且他和席云帆对战之时消耗过大,所以也放弃了排名战。最终只剩下六人参加炼体高阶的排名比赛。 因为最后参加的人数比较少,所以经过简单的分组,马大山便宣布排名赛开始,作为炼体巅峰战之前的余兴节目。 虽然绝大多数弟子对接下来的炼体巅峰战更感兴趣,但是反正左右无事,而且这参加排名的六人也各自拥有一批亲朋与好友,所以战斗之时倒也赢得了不少弟子的加油和喝彩。 易天行本在炼体巅峰的候场区等得颇有些不耐烦,他已经等不及想要上场和自己的对手一较高下了。候场区设置在主席台和演武场之间,是一间临时搭建的长长的茅屋,外堂两门的弟子分在左右,互相却都不打扰。左门和右门的候场区虽然分布于茅屋的左右,离得自然也是不远,只不过左门和右门的弟子向来不睦,更何况一会比赛开始之后,左右门之间说不定还要做一番生死相搏,所以互相之间却都不做任何交流。 易天行等着上场等得心中焦躁,他听见演武场上和观众区传来阵阵声响,忍不住想要去看看,但是茅屋的门却是虚掩着,虽然没锁,但是一众候场的弟子在茅屋中闭目养神,他也不好意思自己去擅自推开屋门,而且就算推开了屋门,由于茅屋搭建得距离演武场的高台有些太近了,没有观众区的垫脚巨石,他也看不见演武台上的情形。易天行只能耐住性子,在茅屋之中东张西望,时间一久,他便看清右门候场区和自己这边的人数相仿,大概也有十几名炼体巅峰境界的弟子,左右门合计将近三十人左右。当然这些并非就是三人派外九堂的炼体巅峰的总人数了,毕竟还有不少人自忖自己排不进前三十名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而有些人更是觉得以自己炼体巅峰的境界,进入玄幻秘境恐怕也只能是做个炮灰,所以并没有报名参赛。但是之前见过的那个钱侃倒是在右门的候场区,偶尔,钱侃也会看向左门这边,发现易天行也在,倒是愣了愣,脸上显现出又恨又有些羞愧的神色。 正在易天行等得不耐烦之际,却见接引弟子带着两名左门弟子来到候场区,易天行瞧着二人,一名身着蓝色长衫的少年,而另一名却是身着青衣的青年男子,两人看上去都是炼体高阶的境界。易天行正奇怪间,那两名接引弟子便分别向众人介绍道:“这两位师兄弟乃是炼体高阶比赛中胜出的于捷于师弟和崔仲文崔师兄,他们决定参加炼体巅峰的跨级赛。” 那两名接引弟子又嘱咐于捷和崔仲文两人先休息一会,好将养将养之前战斗时消耗的元气和体力,便各自去了,那名接引崔仲文的弟子在离去之时却似乎微微地朝着崔仲文使了个眼色。易天行虽然无意之中看见崔仲文也是朝着那名弟子微微点了点头,但是不明其意,只是认为两人不过是寻常地打了个招呼,倒也没有往心里去。 易天行上下打量着于捷,见于捷年纪只比自己和罗天远大了一两岁,竟然就有炼体高阶的境界。易天行知道自己和罗天远的情况特殊,要不是修炼了万象心经,在十八岁的年纪就能达到炼体高阶的境界,那也算是少有的天才了。易天行却不知道,刚才有个叫蒋成勋的少年,只不过十二岁的年纪,便已经有了炼体高阶的境界,可谓天才中的天才。 易天行不禁好奇地上前和于捷搭讪道:“这位,于……于师兄,你也是想去玄幻秘境所以来参加越级赛的吗?”他见于捷虽然境界比自己低,但是年纪却比自己要大一些,所以还是叫了声师兄。 于捷却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和他打招呼,回头看了易天行一眼,却发现并不认识,便冷冷地回了句:“关你什么事。” 易天行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禁心中有火,正想损于捷几句,但却看于捷完全没有理会自己,自顾自地用右手摩挲着胸口项链上的一个挂件。那挂件却像是一个什么灵兽的尖牙,尾端穿了个孔,用一条筋绳穿过,挂在了脖子上。 易天行心中一动,想起自己还是在刚懂事的时候,似乎也有这么一条项链,项链之上穿着一颗狼牙,却是自己的父亲在打猎时从一匹野狼的口中拔下来的,做成了一条项链给年幼的自己作为生辰礼物。那年之后没多久,父亲和母亲就生病去世了,自己被平民坊的街坊邻居接济着长大。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条项链也已经不知了去向,就是父母亲的脸庞自己也已经不太记得了。 “难道这枚尖牙项链也是他的长辈送给他的?”易天行心中这么想,倒也忘记了于捷的冷言冷语,倒是更加对他有些好奇起来。不过他也不想再自找没趣,所以也就从于捷的身边走了开去,继续到处张望着,等待的时间真的是难熬,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上场比赛呢。 易天行漫无目的地在候场区来回踱着步,不少左门的弟子本来正在静心打坐,为即将到来的比赛做着准备,但是被他来回踱步的声音所扰,都纷纷朝他投来鄙夷的眼光,看来是大多认定此人是在开赛之前太过紧张,竟然一刻也闲不下来。更有一两个弟子本想出口训斥几句,但是毕竟瞧在大家都是左门的份上,一会要和右门争斗,多少也算同仇敌忾,便总算都忍住了口。 易天行左瞧瞧右看看,却突然发现那个和于捷一起进来参加炼体巅峰比赛的崔仲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悄摸摸地慢慢走近了右门弟子那半边,而且时不时地还和几名右门的弟子搭了搭话。 一开始易天行倒也不以为意,左门右门虽然不太和睦,但是有些弟子之前也是多少相识的,刚才他们刚来候场区的时候,有些弟子互相之间也稍稍打了声招呼,至少表面上并不那么剑拔弩张。易天行起初也以为那个崔仲文或许是和几名相识的右门弟子打招呼,但是时间一久,他便感觉出有些不对劲起来。因为易天行隐隐约约地听见崔仲文似乎和几名右门的弟子说些什么银票,认输之类的字眼来。不过他也没多细想,只是觉得这个崔仲文并不想只是和那几名右门弟子单纯地打招呼罢了。 渐渐地,茅屋之外的喝彩声,叫好声和嘘声慢慢弱了下来,似乎也不再能听见弟子们互相战斗时的劲风声和兵器互相交击的声音。稍微过了一会儿,便听见外面的那名主持弟子马大山说道:“炼体高阶的所有比赛已经结束,下面我来宣布名次。炼体高阶境界比赛第一名,右门的鲍余。第二名,右门刘成,第三名,右门刘洪,第四名,左门陈实,第五名,右门沈明辉,第六名,右门林正轩。”稍稍顿了一会,又听见马大山道:“现在,炼体巅峰境的比赛正式开始,按照刚才我们众接引弟子的抽签排序,炼体巅峰第一场,左门于捷,对战右门钱侃。” 第85章 炼体巅峰之战之一 演武场外观众区中的众弟子们听到马大山的话,又都是一片议论之声。 “这于捷运气可真不好,境界最低还第一个出场,也不知道元气完全恢复了没有。” “我看啊,就是有黑幕,这钱侃是右门徐碧儿那娘们门下的,谁知道是不是抽签的动了什么手脚。”说这话的自然是左门的弟子了。 当然右门的弟子们就不那么说了。 “妈的,钱侃这家伙运气爆棚啊,第一场的对手居然是个炼体高阶的小子,这场不是跟白捡一样吗?” “嘿,这也难说得紧,钱侃这家伙三天两头往集贤城的销魂窟里跑,我看说不定到时候和那个周皓一样,脚底一滑,四脚朝天。” “哎呀,早知道我也报名参加炼体巅峰的比赛了,说不定我也碰上个炼体高阶的对手,然后运气再好点赢个一两场,说不定我就能进玄幻秘境了。” “你可拉倒,就你那三脚猫的实力,就算进了玄幻秘境也是当炮灰。” 不但那些演武场外的众弟子们议论纷纷,便是身在候场区茅屋中的一些左门弟子也是纷纷向于捷投去有些同情的眼神。 于捷境界上只有炼体高阶,参加越级赛,对手都是炼体巅峰,本来就赢面不大,而且方才还经过一番激战,恐怕元气都还没完全恢复,没想到竟然要第一个上场,恐怕要做第一名败北的参赛者了。 于捷本来盘腿坐在地上,听见自己是第一个上场,却是面无表情,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失望沮丧之色。他拿起放在身边的长剑,起身站立,便向茅屋外走去。 于捷经过易天行身边,易天行道:“这钱侃实力一般,不过倒要小心他元气中的火焰气息。不要和他正面对攻,他的下盘不稳,尤其在使出那招什么双头火虫的时候,劲力全出,最容易摔倒了。” 于捷转头看了易天行一眼,却没有说话,心中暗想“什么双头火虫,这么奇怪的招式名字。”便走出了茅屋,另半边房间的钱侃也从另一扇门走了出去。 于捷和钱侃跃上演武台后,易天行就看不到场上的情况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故意设计的。易天行又不能上场又看不见其他弟子比武,只觉得在茅屋中度日如年,一分钟似乎也变得像一个时辰的时间那么漫长。 观众区的罗天远却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于捷和钱侃他之前都是已经见过的了,不过之前他和易天行刚到三人派遇见钱侃之时,钱侃使用的是一套掌法,可是今天钱侃却是提着一把虎头刀上场。 之前易天行在宗门门口和钱侃相斗之时,李松也是亲历者,他自然知道罗天远认得钱侃,却是开口问道:“罗师兄,依你看,于捷和钱侃的这场比赛谁会胜出?” 罗天远沉吟了一会,道:“这钱侃之前用的是一套掌法,而且元气中带着火焰气息。他的实力应该也就一般的炼体巅峰境界,不过火焰气息倒是有些难缠。如果于捷能够小心避过钱侃的火焰之气,我倒是觉得还是于捷的赢面大一些。” 李松有些惊讶道:“这于捷真的这么强?他可还只是炼体高阶啊,能打赢炼体巅峰的钱侃?况且钱侃还有天生的火焰元魂。”虽然他也已经认识到罗天远的实力很强,但是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信于捷能赢。 “元魂?”罗天远虽然之前听李松提过这个词,但却没有深入地去了解。 “是啊,修炼者在修炼武学和元气之外,有些人还会拥有天生的奇特天赋,这些天赋有着特殊的能力,能够加成自身的实力。我们管这种特殊的天赋便叫做元魂。钱侃的家族中有些子侄天生便拥有火焰元魂,元气中会挟带着火焰气息。同等境界下,即便元气和招数不相伯仲,但是如果拥有特殊的元魂,自然能够使攻击力或者防守力上一个台阶。”罗天远倒有些庆幸张银笛把李松派到自己身边了,这李松虽然境界低微,但却像是一本百科全书,似乎知道的东西比易天行还要多。当然,易天行之前丝毫无法修炼,自然对武学修炼之道只知道些皮毛大概。 罗天远道:“这钱侃拥有这种神奇的元魂天赋,为什么没有去内堂?”李松道:“要进入内堂,主要还是看境界修炼的天赋。这钱侃虽然拥有火焰元魂,但是境界修炼的天赋不高。”(罗天远心想,钱侃修炼天赋不高估计又是王中秋断言的了。)果然李松继续道:“王掌门测试过钱侃的天赋,认为他的境界恐怕终身也只不过停留在炼体巅峰境界,而且元魂虽然是天生的,但是也有天赋强弱之分,元魂天赋高的,经过后天的修炼,同样也能进阶到更加强大的层次,甚至能够使修炼者的实力直接跨越大境界。而元魂天赋低的,也只不过能在同等境界下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罢了。” 罗天远点了点头,看来这钱侃的火焰元魂天赋并不是很高,只是仅仅停留在能够于元气中挟带一些火焰气息罢了,攻击力尽管可以增加一些,但毕竟也有限,真的碰上净气境界的高手,恐怕也是无用。他突然想起自己和易天行的元气中也都有一丝雷电之力,却不知道算不算元魂。 罗天远和易天行本来对这一丝雷电之力的来历有些奇怪,但是后来发现两人之前从牛角熊王割取的一对牛角产生了一些变化。那对牛角本来有一股雷电之力附着于上,但是自从二人合力拓宽丹田气海和四肢百骸之后,那对牛角上的雷电之力便不见了,牛角的颜色也变得十分灰暗,完全失去了灵气,成了一对普通的牛角。罗易二人推测,或许是在他们拓宽丹田气海和四肢百骸之时运起了万象心经,竟然将蕴含在牛角之中的雷电之力也一起给吸收了。 罗天远问道:“这元魂之力有没有后天获得的?”李松想了想道:“我却是没有听说过,一般元魂天赋都是天生的,而且即使父母都拥有元魂之力,所生的后代也不一定能拥有元魂。对了,有些灵兽也会拥有元魂,兽类和人类大不相同,它们的元魂天生传承的概率似乎要比人类修炼者大的多了。” 罗天远心中豁然开朗,这雷电之力自然就是牛角熊王的元魂天赋了,看来自己和易天行的万象心经不但能吸收万物的元气,连元魂天赋也能一起吸收了。 演武场上于捷和钱侃各行一礼,还是和之前那场比武一样,于捷剑光一闪,抢先出手。 不过钱侃毕竟是炼体巅峰的境界,又岂是炼体高峰的曹亦然可比。不等于捷一招出尽,鬼头刀猛地劈出,一股带着火焰气息的元气能量直斩于捷剑锋。 裴方垣“哦”了一声,道:“这钱侃身上有着火焰元魂,不知可是钱家子弟?” 王中秋道:“不错,城主眼光独到,这钱侃正是钱家的一名远支子弟。” 程之伟轻轻呡了口茶,道:“只可惜这火焰气息太弱了一点,恐怕元魂天赋有限。” 王中秋心中不爽,不过他也知道程之伟说的乃是实情,如果钱侃火焰元魂能够再进一阶,恐怕境界上也就不止是炼体巅峰了,更不会在外堂徐碧儿的门下,早就被内堂的堂主们抢了过来。王中秋点了点头,道:“程公子说得不错,钱侃虽然有着火焰元魂,但是天赋还是差了点。” 程之伟道:“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贵派的外门弟子中便拥有元魂,实力果然不可小觑啊。”他也不愿得罪了王中秋,言语中刻意往回找补。其实就算得罪了王中秋又如何,以他程家的实力,王中秋是万万不敢表露任何不满之色的。 王中秋满脸带笑,道:“程公子谬赞了,程家乃是我们桑流群岛的一流家族,这钱侃的初级元魂能够入了程公子的法眼那也是他的荣幸了。” 钱侃之前与易天行相斗时所使用的的乃是一套破火玄掌,现在却从掌变刀,虽然招式轨迹相同,但是攻势却变得更加的凌厉。于捷流光剑甫一发动,招式使到一半便觉钱侃的刀劲凌厉,而且刀锋之上所附带的元气有些炽烈难当,心中知道这便是钱侃的火焰元魂了。 钱侃也是炼体巅峰的境界,元气修为自然比普通的炼体高峰境界要强的多,再加上他元气之中的火焰元魂,竟然使得于捷只能半招之后连忙后退,生怕被对方的火焰元气给烧着了。 钱侃一阵得意,他是第一个上场的炼体巅峰,而且对手还只是个炼体高峰的十八岁少年,自然志在必得,鬼头刀虎虎生风,火焰元气纵横,巨灵开山,祝融焚天,火烧天际,八面火转,火光冲天,烈火炎墙,赤地千里,万物俱灰……之前对着易天行都只能使出半招的招数一招招地对着于捷砍将过去,钱侃刀刀元气纵横,只觉得这破火玄刀的刀法似乎从来都没使得如此畅快过。反观于捷,却是被钱侃的刀劲和火焰元魂给逼得不停闪躲,流光剑法每次竟然只能使出半招来抵挡,只要再稍微前进一些,便能感受到钱侃的火焰气息大炽,让人难受得紧。 两人的比斗,与之前钱侃和易天行的相斗正好到了个个儿,这一次倒是于捷每一剑都只能使出半招。钱侃只觉得于捷的长剑上的元气能量在与自己的火焰元魂相斗之下,不断地减弱,心中暗喜:“炼体高峰就是炼体高峰,元气上的修为便远不如我,再加上我的火焰元魂,让他的元气消耗更是加剧,这一场,我赢定了!” 观众区众弟子自然也都看出来于捷自上场之后一直处于下风,之前于捷对曹亦然之时,曹亦然被于捷每一剑逼得只能不停地防守,可现在,于捷却只能在钱侃的狂攻下苦苦防守,与他之前的战斗相比,形势竟然完全逆转过来,境界上的差距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唉,一点悬念也没有,钱侃赢得也太容易了。”右门的弟子见钱侃赢得容易,自然言语之中多少对带了些许酸味 “胜之不武啊,胜之不武,这家伙赢了比自己低一个小境界的对手,脸上也没什么光彩。”左门的弟子却是纷纷对钱侃加以嘲讽,虽然有些人也是觉得于捷参加越级赛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但是对右门的弟子,该嘲讽的还是要嘲讽的。 李松心中暗暗得意,看来这次罗天远可看走了眼,他内心毕竟还是不相信于捷能够赢高一个小境界的对手的。他轻轻地道了声:“看来于捷要输啊。”脸上不住地瞟着罗天远的表情,颇想从罗天远的表情中看出一丝尴尬来。 罗天远却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上的战斗,脸上丝毫没有尴尬之色,倒是有一丝笑意。只听罗天远道:“这于捷不简单啊,恐怕他的元气修为还在钱侃之上,却一直装作被钱侃的火焰元魂给消耗了大量的元气的样子。” 李松惊讶道:“装的?”面对比自己境界还要高的对手,于捷不是全力应对,反而还藏起了一部分实力?而且罗天远还说于捷的元气修为还要在钱侃之上?这怎么可能?! 钱侃的破火玄刀整整六十四招马上就要使完,虽然于捷一直只能闪躲和防守,钱侃也能感觉得到于捷的元气能量似乎已经被自己消耗了七七八八,但是最后的那些元气能量却一直弱而不灭,每当自己以为这一刀马上就能砍中于捷,但总在最后关头要么被于捷给闪开,要么被他用半招剑法给挡住,然后马上就躲过自己的后招。 “嘿,小子倒挺顽强,我看在你境界不如我的份上,本不想用上本大爷的绝招,但是看来要赢你还是不得不用了,倒时候受了伤可别怪我。”钱侃突然左手一伸,竟然将鬼头刀一分为二,单刀立时变成了双刀,左右手各持着一把。 “小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否则受伤了可别怪我。”钱侃嘴里说着让对方认输,手上却是不停,双手上下摆动,手中两把鬼头刀立时跟着上下挥舞,在火焰元魂的加持之下,附着在刀身上的元气更加猛烈,双刀犹如两条火龙,分左右朝着于捷直冲了过去。 “来了。”于捷心中一动,只见钱侃双刀来势犹如两条火龙呼啸而来,于捷双脚一错,正要闪避之际,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向后便作势要倒,钱侃心中一喜,暗道:“脚下虚浮,这次你还不中招。”但随之心中有些一愣:“这情形怎么有点熟悉?”但是他却已经来不及细想,双头火龙招式已经完全发出,钱侃整个人身体前倾,全身劲力带着两条火龙直冲而至。 突然钱侃只觉双腿膝盖处一阵剧痛,两股比自己还要强上几分的劲力横飞而至,噗通一声,钱侃受力不住,竟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双头火龙改变了方向,笔直拍在身前演武台上,却是激起了一团尘雾。 却见于捷长剑一闪,却已经欺近钱侃的身前,一柄长剑不住在钱侃的咽喉要害处不住晃动。 钱侃这才想起,这特么不是和对易天行的时候的情形是一模一样嘛…… 第86章 一击完结的炼体巅峰第二场 事起突然,观众区的弟子们都没有想到钱侃竟突然之间双膝跪地,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输了,一时之间都是鸦雀无声,李松更是惊得合不拢了嘴,罗天远居然又猜对了,不,绝对不是猜的,罗天远早就看出了于捷的实力要在钱侃之上。 “哦?”主座上的程之伟也发出了一声惊讶之声,一般三人派的弟子没有看出钱侃是怎么突然双膝跪地的,但是他却是看见了,就在钱侃带着双头火刀全力前冲的瞬间,于捷突然元气暴涨,竟然超过了钱侃的炼体巅峰境界,甚至快赶上了净气初阶的元气修为。于捷双脚连踢,两道暴涨的元气后发先至,直接击中了钱侃的双膝,使得他下盘受力不住,只得双膝跪下。 “这叫于捷的小子在第一场比赛中也是最后时刻突然剑锋上的元气暴涨,这是什么武学?难道也是一种元魂?”程之伟心中暗道,他看了看旁边的城主裴方垣和王中秋,只见两人也是脸色凝重,似乎也在思考于捷元气暴涨的原因。 “我两年前就说这于捷是个可造之材,你看我没说错,就这么定了,比赛结束之后,我就让他加入我们朱雀堂。”朱雀堂堂主乌海君抚掌笑道。 “两年前?这两年也没看你对他刻意留心啊,刚才你还说钱侃拥有火焰元魂,适合加入你们朱雀堂呢,我看你收钱侃合适,这于捷归我了。”玄武堂堂主苏树人道。 “你放屁!那个什么钱侃连炼体高阶的都打不过,鬼才要他,姓苏的,你这老小子这几年一直挖我朱雀堂的墙角,这次又要横插一杠子,我早看你这家伙不顺眼了,来来来,咱们下场比划比划。”乌海君脾气火爆,想起苏树人平时就没少给自己下绊子,立时一拍座椅便想站起来和苏树人动手。 “行了!这是什么场合?!也不顾及顾及自己的身份!”青龙堂堂主管泽敏低声喝道。 乌海君心中一凛,自觉失态,眼睛望向主座之上,却见王中秋对自己怒目而视,一旁的裴方垣和程之伟也是微笑中脸含鄙夷,明显对自己的失态觉得有些看不起。 乌海君老脸一红,慢慢坐下,一双眼睛瞪着苏树人,似乎也要喷出火焰元魂来。 青龙堂堂主管泽敏朝着马大山使了个眼色,马大山会意,跃上演武场,大声宣布道:“炼体巅峰第一场,左门于捷胜。” 他话音刚落,左门弟子立时爆发出一片欢呼,之前他们谁也没想到于捷竟然能赢,没想到这个炼体高阶的落魄弟子参加越级赛,第一场就带来了胜利,自然个个觉得脸上有光,右门在炼体高阶六比四赢了又如何,这炼体高阶的第一人可是我们左门弟子! 钱侃双膝跪地,却是受了不轻的伤,竟然站都无法站起来,只能由两名右门弟子上场搀扶着下场。他一边拖着无力的双腿,一边头上直冒冷汗,更是不敢去看徐碧儿冰冷的眼神,上次被易天行打败之后,回去就尝了一顿皮鞭炒肉,要不是徐碧儿看在自己还要参加宗门大比的份上,恐怕自己三个月都下不了床,这次自己竟然以一模一样的姿势输给了一个炼体高阶的于捷,恐怕……在这一刻,钱侃甚至都想脱离三人派,跑得越远越好。 于捷回到候场区,一时间不少炼体巅峰的弟子都上来和他套近乎,自从他师傅重伤之后,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个前任堂主的弟子在左门中自然无人问津,甚至受尽白眼和欺负。他以炼体高阶的境界参加越级赛,这些炼体巅峰的弟子自然更是瞧不上他,也无人和他搭话。可现在他这一胜利,立时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来了个大转变,一些炼体巅峰的弟子更是想到以于捷的年龄有如此修为,只怕比赛之后便要一步登天,加入内堂,更是想早点巴结巴结。正是应了那句话,一个人成功了之后,身边马上全是好人。 于捷冷然从众人身边走过,一言不发,对那些热情的弟子们视若无睹。他慢慢走到易天行身前,对易天行说道:“谢谢。” 易天行嘿嘿一笑,道:“不用客气,那个钱侃外强中干,我知道你一定能赢。怎么样,你是不是在他用双头火虫那招的时候把他打跪下了?” 于捷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边走边轻轻地说了句:“什么双头火虫,那叫双头火龙。”然后又走回之前自己所待之处,盘腿坐下,闭上了眼睛。易天行耸了耸肩,心道:“看来这于捷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我还是不要自找无趣的好。”其他弟子见于捷也不理他们,自然也是和易天行一个想法,也觉得无趣,便也纷纷散了。 却听外面马大山接着说道:“炼体巅峰第二场,左门易天行对右门熊力。” “终于轮到我上场了,来,我都快等不及了!”易天行握了握双拳,活动起双手双脚,做起了热身,满脸兴奋的表情。 “易天行,那是谁,没听过名字啊。”候场区内的众弟子议论纷纷,有一些人却也将眼光投向正紧握双拳兴奋异常的易天行,心道:“看来就是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了。” 观众区的众弟子们也有很多并没听说过易天行的名字,相互打听,却也有一些弟子知道易天行正是龙天豪的师弟,立马向着其他不知情的弟子解说起来。 “龙天豪?就是那个曾经的天下第一天才?” “嗐,什么天下第一,现在的龙天豪就是个落魄大叔,前几天还散功到了炼体高峰,现在的龙天豪我估计连于捷都打不过。” “没错,这易天行就算是龙天豪的师弟,我看也实力有限,看来第二场是右门要赢了。”几名自认熟悉龙天豪的弟子开启了专家模式。 罗天远静静地听着,心里一阵冷笑:“看着,一会天行绝对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候场区内盘腿而坐的于捷闭目运气,听见马大山宣布第二场出场的竟是易天行,却只是眼皮子动了动,却没有任何表情。 易天行双腿弯曲,在原地纵跃了几下,取过自己的长刀,大踏步地朝着门外走去,他实在是有些兴奋,却没往右门处看一看自己的对手是谁,便一个纵跃,冲上了演武场。 “原来就是这个小子。”场外观战的火堂堂主严无信见到易天行,便想起当日正是这小子在膳食殿驳了自己的面子,恨得牙根直痒痒,“嘿,无妨,今天就让右门的熊力替我来教训教训你。” 只见右边一名身长超过两米半的壮汉,身穿一件蓝白色的短打,露出的肌肉虬然错节,似乎随时都会将衣服给崩开。熊力,人如其名,真正地长得犹如一只棕熊。 “左门这小子真不幸,竟然碰上了熊力,恐怕一会得被人抬下场去了。” “熊力一身天生怪力,就像灵兽一般拥有超过普通武者的体魄,实力可远远在炼体巅峰之上啊。” “尤其他那招熊力冲撞,摧枯拉朽,上次门内捉对练习,一位净气初阶的师兄都被他撞得直飞了出去,趴床上躺到现在,连宗门大比都放弃了。” 右门弟子议论纷纷,都对易天行的运气表示了深切的遗憾。 熊力晃了晃毛发胡须胡乱生长的巨大脑袋,双手交叉互握,爆发出一阵阵响声。 易天行愣了愣神,这熊力却是赤手空拳,什么兵刃也没有带。他看了看手中握着的长刀,微一思索,就将长刀丢在了一边,对手赤手空拳,他可不想占这个便宜。 “嚯,这小子可够狂的,竟然敢赤手空拳地对上熊力。” “完了完了,这家伙一会恐怕都不是被抬下去的,直接送山后的墓地得了。” 场上的马大山也是一愣,朝着易天行道:“你确定不用兵刃?” 易天行点了点头,道:“对面的熊师兄没有兵刃,我怕刀剑无眼,一会伤了他。” 对面的熊力哈哈大笑,心中却是怒火燃烧,粗声粗气地道:“好小子,口气不小,不错不错,看在你至少还心存善念,一会我也保证留你一命。” 马大山轻轻摇了摇头,挥手示意比赛开始,转身跃出演武台。 易天行弯腰朝着熊力行了个礼,不成想刚一弯腰,熊力便是一声暴喝,双手伸出呈一半圆,朝着易天行猛冲了过来,他心中对刚才易天行的话可谓怒不可遏,竟然连基本的礼仪也不顾了,直接抢先动手。 熊力全身元气外放,整个人都包裹在元气之中,脚下发力,竟然将特殊石料铺成的演武场也踩得吱吱作响。他名为熊力,身形也是异常的魁梧,天赋也是奇特,真的犹如一只棕熊灵兽,无论是体质和元气都远超普通人类武者。只见他双手成箍,迅速冲向易天行,竟然想将易天行直接搂住,生生地将易天行挤压成重伤。即便对方没有被他直接箍住,他这一冲之力也是势不可挡,要是正面被撞上,恐怕连骨头当场也要碎裂几根。 李松已经闭上了眼睛:“妈呀,太残暴了,没想到这易天行第一场比赛就要受重伤,这小子虽然嘴损,可毕竟是罗天远的兄弟,这下场也太惨了点。” 观战区对熊力有些了解的弟子也知道熊力这是动了真怒,竟然一出手便是最得意的熊力冲撞和熊王抱山两招合用,对手在这两招之下,要么被撞得粉身碎骨,要么被箍得手脚断裂。这次宗门比武,到目前为止受伤最重的席云帆也不过是下颚骨碎裂罢了,看来这易天行马上要取而代之。 熊力整个人犹如一枚炮弹倏忽而至,易天行却还半弯着腰,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易天行突然脚下发力,整个人猫身而出,竟然不知用的什么身法,在熊力双拳侧下方的一个元气最薄弱的环节切入进去,一个冲上的右拳,结结实实地击打在熊力的下颚上。熊力下颚猛地受到重击,立时双眼一番,失去了意识,整个重达四百多斤的身躯竟然像一个空心皮球,被易天行一拳给击飞出去。 “轰”的一声,砸在演武场地面上的巨响证实了熊力的确是有四百多斤的重量,而不是一只空心皮球。 “好……”严无信本以为易天行即将被熊力撞上,正要拍手叫好,却停在了半道,好字叫出一半,双掌也停在了半空。 第87章 无人关注的炼体巅峰第三场 “嗯?”坐于主座之上的程之伟瞳孔一缩,紧紧地盯着场上的易天行,他突然觉得这个少年似乎在哪儿见过,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易天行,姓易的?没有听说过哪个有实力的家族是姓易的。这少年居然炼体巅峰境界便有此修为,恐怕也是拥有越级挑战的实力了。而且他之前上场所带的是一把长刀,恐怕有了兵刃,他的实力还要比刚才的赤手空拳更上一层。”要知道程之伟现在已经是净气初阶的境界,但他自忖自己就算在炼体巅峰境界之时的实力,也未必只用一拳就能打败熊力。程之伟将易天行从上到下好好打量了一番,心中却牢牢记住了这个少年。 裴方垣道:“王掌门,这位少年真的是炼体巅峰境界?”方才熊力的实力他和程之伟看得清清楚楚,已经是超过一般炼体巅峰了,就像山野之中的灵兽一般,远超普通的人类修士。但是易天行却能以元气覆盖全身,从熊力侧面元气能量最为薄弱的缝隙间切入,一击便将熊力给击晕了过去,不但元气能量远超熊力,而且身法之奇,对对手的破绽判断之准,那更是超过了元气能量的差距。 王中秋已然认出易天行便是当日和罗天远一起加入门派的少年,当时他一门心思都在罗天远身上,却对这个易天行并未多加注意,没想到今天却在宗门大比上展现出了远超炼体巅峰的实力,而且一击便将熊力击晕,后面也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可见易天行对自己的这一拳有着完全的信心,根本还没使出十成的实力。 “难道这小子的天赋还在那个罗天远之上?当初却没有试试他的天赋,真是失算。”王中秋听见裴方垣问道,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裴方垣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随即又听他口中喃喃道:“易天行,易天行,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 裴方垣几个月前将城墙的修复工程交给潘氏土木行的时候,易天行在坊间嘲讽了几句,当初他却也没有怎么记住易天行的名字,更何况这些天来,他正忙着纳第十八个小妾,对潘氏也已经渐渐淡忘,对易天行就更没有什么印象了。 “好好好,老苏啊,那个于捷就归你了,我也不跟你抢,这个易天行我却是要定了。”朱雀堂住乌海君。 玄武堂主苏树人哼哼冷笑:“你想得倒美,你既然两年前就对于捷感兴趣,我看你还是好好地去招揽于捷,这个易天行就归我们玄武堂了。”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不要自说自话,还没问问这易天行本人的意愿呢,说不准他就喜欢我们白虎堂呢?”白虎堂主王照天也忍不住说道。 “你们白虎堂不是专门招女弟子么?我看还是我们后土堂更适合他的发展。”后土堂陈同厚也插上了嘴。 白虎堂主王照天反驳道:“你们后土堂专门修炼拳法,掌法,根本不适合易天行,你没看见他之前拿着一把长刀吗,我看他更适合修炼我们白虎堂的白虎绝户刀法。” “呸,你听听这缺德名字,这易天行能够赤手空拳打败熊力,就证明他更适合修炼拳脚功夫,自然更适合加入我们后土堂。”陈同厚说道。 “行了,都稍安勿躁!”青龙堂主管泽敏沉声道。他一开口,其他几名堂主便都收了口,这青龙堂主虽然境界上和其他四名堂主一样,都是明心初阶的境界,但是实力上却要比他们都胜上一筹,而且青龙堂身份还要在自己等人之上,在三人派中,实权仅次于掌门王中秋,他的面子倒是不能不给。不过其他几名堂主虽然表面上给管泽敏面子,内心却纷纷想道:“看来你这家伙也是对易天行起了兴趣,不行,宗门大比后我可得抓紧时间去招揽易天行这小子,可不能让其他老家伙抢了先。” 却听青龙堂主管泽敏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几个可知道这易天行现在所属何门何堂?” 其他四名堂主都是摇了摇头,管泽敏继续道:“他便是被掌门分配给龙天豪做带拉师弟的两名弟子之一。你们想要招揽他,估计得先搞定龙天豪。” 几位堂主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他们之前只知道有两名弟子被分配到了龙天豪的柴房,其中一人前几日还突破到了净气初阶,名字倒是知道,叫罗天远,长什么样就不甚了了,没想到这易天行便是另一名弟子。不过这龙天豪脾气古怪,又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天才,虽然这几年境界不断下滑,但是毕竟还是被当成个三人派不大不小的招牌,一般人也都避免去加以招惹,这易天行作为龙天豪的带拉师弟,要招揽他,免不得还需要龙天豪的同意,可这龙天豪就像块茅坑里的石头,几个堂主一想起来也有些头疼。 场上的马大山见易天行一拳便将熊力击飞,也是愣了愣神,亏他还是有些职业精神,马上缓过神来,大声宣布道:“炼体巅峰第二场,左门易天行胜!” 从易天行和熊力二人上场到分出胜负,甚至不过才一分钟的时间,许多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比赛便已结束,马大山现在宣布获胜者,观众区的众弟子仍然还在笑话刚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左门的弟子也都忘记了喝彩叫好,右门的弟子更是都张大了嘴巴,本来是准备为熊力叫好的,一个好字喊出一半,胜负便已分出,不少人都差点咬到了舌头。熊力在地上仰躺着,完全失去了知觉,甚至都没有人想起来上前去将他抬走。 “炼体巅峰第二场,左门易天行胜!”马大山的声音也从场外传入候场区内,“什么?那个叫什么易天行的小子这才出去几分钟啊,比赛就结束了?”有几个左门的弟子也是十分惊诧,他们很多人都认识熊力,天生怪异的体质,和灵兽无异,炼体巅峰拥有几乎不输于净气初阶的实力。而那个易天行却是新入门的弟子,却没几个人听说过,没想到竟然如此快地便打败了熊力? 本是闭着眼睛打坐运功的于捷听见马大山宣布易天行获胜,也是突然张开了眼睛。 场上的易天行感觉到从右门那边投来了许多异样的眼光,其中更是有一道尤其阴冷,顺着看过去,便发现那徐碧儿一脸寒霜,双眼紧紧盯着自己,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恐怕自己现在只能拿起长刀抵挡了。易天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得慢慢伸出右手,朝着徐碧儿挥了挥手,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徐碧儿心中顿时火冒三丈:“臭小子,竟然敢挑衅我,一会你如果参加越级赛,最好祈祷别和我分在一场上。否则,你将会成为本次宗门大比上第一个死去的弟子!” 易天行却不再管她,回头眺望了一会左门的观众区,看见罗天远正笑着望着自己,兴奋地冲着罗天远挥了挥拳头。 李松是完完全全地服了,看来这易天行和罗天远一样也都是怪物,自己以后和他说话可要小心一点,万一把他给惹恼了,自己在易天行的一拳之下,恐怕当场就要归西。 右门上场了四名弟子,将熊力抬了下去,熊力身躯实在过于庞大,四名弟子也是十分费力地才将他抬到了场外。 易天行拿起之前放在演武台上的长刀,走出演武场,来到了候场区。就像刚才于捷胜了第一场时的情形一样,许多左门弟子也是马上上前将易天行围住,一个个向易天行介绍起自己,希望能和易天行套套近乎。易天行却是一一回礼,毕竟其他人这么热情,他也不太好意思完全不加理会。易天行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却见坐在一边的于捷也是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便嬉笑着向他挥了挥手,于捷见他看向自己,又是一个白眼,马上又闭上了眼睛。 “这个白眼很熟悉啊,龙师兄以前就很喜欢翻白眼。”易天行心中暗道。 却听马大山在演武场上继续宣布道:“炼体巅峰第三场,左门祝枫对右门张启明。” 左门的祝枫身着红色长袍,看来是火堂弟子了,罗天远一见这祝枫便觉得有几分眼熟,似乎哪里见过,微一思索,便想起此人便是当初自己和易天行在膳食殿教训过的严无信门下的其中一名弟子。当时这祝枫想以擒拿手法卸去易天行一条胳膊,却被易天行折断了手腕,没想到这么几天过去,手腕倒恢复得挺快,看来三人派虽然不会炼制净气境界的丹药,但是疗伤丹之类的丹药确实有着独到的地方,难怪王中秋野心不小,想要和集贤城中的医药世家掰掰手腕了。 祝枫虽然之前对易天行用的是擒拿手,但是这次宗门大比却提了一把宗门制式的长剑,而那右门的张启明所使的却是一对护手钩。只见他身材瘦长,身穿一件银色长袍,看来是月堂的弟子了。 祝枫所使的也是流光剑法,但是无论是招式还是元气实力,甚至还不如炼体高阶的于捷,反观他的对手张启明,虽然元气实力上和祝枫不相上下,但是一对护手钩上的招数却是颇为灵动,明显是下了很大的苦功,祝枫所使的长剑往往还没攻入自己的有效攻击距离,便被张启明的一对护手钩给封住了去路。这些使着奇门兵刃的弟子,大多都是带艺投师,一般进入宗门后,也只会对宗门内的外功武学做点简单了解而已,主要还是为了修习正宗的玄门心法,武功招式上还是以自己最熟悉的武学为主。 许多宗门除了从小培养直系弟子,一般也都会招收许多带艺投师的江湖人物,吸收天赋不错的江湖人物不但能壮大自己宗门的实力,也能更多地了解其他门派的武学,起到兼听则明的作用。 祝枫和张启明斗了许久,然而观众区的众弟子却没怎么关注他们的对战,反而还在互相议论着上一场易天行的那一拳。比赛之前绝大部分人都不看好易天行,毕竟熊力的实力有目共睹,可没想到竟然不是易天行的一合之敌。易天行平时没什么人认识,现在更是有许多人纷纷向旁人打听。少数几个知道易天行和罗天远的,便纷纷当起了专家,向其他人普及起来。 一时之间,易天行和罗天远是龙天豪的带拉师弟的事便传遍了整个外门观众区。说着说着,便有些人开始八卦起罗天远来。 “易天行就这么厉害,听说那罗天远还是他的师兄,前几日更是已经突破到了净气初阶,所以这次宗门大比他参加的净气境界的比赛。” “你们说他们俩是不是受到了龙天豪的指点,所以才这么强。” “龙天豪自己现在的境界估计都还不如他们俩,能指点什么?而且刚才看易天行的那一拳,元气实力远在熊力之上,这可是实打实修炼出来的,光靠几句指点可不行。” “这么两个厉害的人物,怎么会被分去龙天豪的柴房当差呢,真是奇怪。” “你们不知道,据说他们刚入门的时候得罪了右门的徐碧儿,所以嘛……”有人轻轻地说道,众人心领神会,这徐碧儿和内堂堂主还有王中秋是一向走得近的,近得可能距离都是个负数,罗天远和易天行得罪了她,被分配到柴房那是毫不稀奇了。 “切,胡说八道,要是真得罪了徐碧儿,那老娘们还不可以把他俩弄到右门去?到了右门,徐碧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他们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何必送到左门。” “没错,我听说那罗天远被咱们的银笛师姐给看上了,所以才弄到左门的,看见那边没有,那个就是罗天远,他身边的叫李松,是银笛师姐派给罗天远的小跟班,专门帮他做杂务的。” “嘁,就你们懂,要是银笛师姐看上这罗天远,为何不把他收入云堂门下,反而送去给龙天豪当带拉师弟?” “这个……”前面那弟子一时也无言以对。 左门弟子议论纷纷,右门的弟子自然也是讨论得热火朝天,不过他们知道易天行赢了第二场,徐碧儿心中怒极,却都只敢轻轻议论。 就在各种猜测和流言声中,却听马大山道:“炼体巅峰第三场,右门张启明胜。”所有人都没怎么关注这场比赛,更对结果毫不关心。 第88章 咎由自取 祝枫和张启明在炼体境界的实力并不出彩,两人的修为和元气也都是半斤八两,不过,张启明使着一对护手钩,武学招式上却是比祝枫熟稔多了,再加上兵器上也占了很多便宜,祝枫的长剑被张启明护手钩一个交错,竟然生生折断,只能弃剑投降。 观众区众弟子本就对这场比赛没怎么在意,谁输谁赢也完全不关心。罗天远也是看得兴致缺缺。 马大山也明显觉得这场比赛太过平淡,待祝枫和张启明两人下场后,马上宣布道:“炼体巅峰第四场,左门冷子修对右门常少丽。” 便见左门的冷子修是一名身形修长的青年男子,穿着一件蓝色长衣,手持三人派的制式长剑,但是长剑却似乎要比其他宗门弟子所使用的的要宽阔一些,剑身似乎也要厚上不少。却见他面色冷峻,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因为营养不良还是本就如此,倒是和他的名字颇为吻合。 不过观众区的众弟子们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右门的常少丽身上。那常少丽却是一名年轻女子,虽然双眼细长,颧骨尖削,长相实在普通,但是眉角间却含着一股媚态,只见她手持一条长鞭,侧身而立。 这还是本次宗门大比上第一位上场的女弟子,左门有些弟子本想吹个口哨,但是一见常少丽手中的鞭子,立刻产生了一个令人浑身难受的联想,都纷纷住嘴。 “难道这个什么常少丽是徐碧儿那娘们的弟子?”左门弟子也只敢悄悄地议论,虽然隔着整个演武场,但是也生怕被对面的徐碧儿给听见,到时候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冷子修见到对面常少丽的长鞭,也是一愣,惨白的脸上似乎变得更加的白了一些。马大山挥手示意比赛开始,常少丽倒是抢先长鞭一卷,口中一阵尖利的叫喊,长鞭卷着元气便向冷子修的下三路攻了过去。 常少丽的叫声十分尖锐,观众区的弟子直听得全身汗毛一竖,纷纷想起了膳食殿杀鸡时的鸡叫之声。又见她一出手就对准了冷子修的下三路,男性弟子们更是一个个不自觉地下身一紧。 冷子修更是没想到对方一个女子,出手竟然如此阴险狠辣,不怒反笑,只听他冷笑一声,长剑挥出,剑光划过一道弧线,剑气横向劈出,直指常少丽的手腕。剑气冲去的速度却要比常少丽的长鞭速度快得多了,常少丽只能放弃攻击冷子修的下路,长鞭中途一变,朝上挥动,“啪”地一声,却将冷子修的剑气击了个粉碎。 长鞭击碎剑气,在空中一个回旋,左右来回摇摆,却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将冷子修整个身躯都纳入了攻击范围。冷子修身材瘦削,速度倒是不慢,长剑挥舞,剑光也是左右纷飞。一时之间便听得噼里啪啦直响,却是冷子修的剑气和常少丽长鞭上的元气能量互相撞击了七八下。双方你来我往,冷子修身法速度占了上风,可那常少丽长鞭的攻击范围却又比对手大了许多,鞭影不住晃动,虽然不时地被冷子修的剑气给击碎,但是近百招一过,长鞭之上的气劲竟然渐渐地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球茧,慢慢地将冷子修包裹在球茧之中。 观战的弟子们逐渐地只能隐隐约约地还能看见球茧中的冷子修,在鞭影之中来回闪躲,时不时地朝着球茧之上砍出数道剑气,似乎想要将球茧给击碎。但是常少丽的长鞭鞭劲却是越来越密,渐渐地众弟子们竟然连冷子修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常少丽口中连连尖叱,长鞭犹如一道道波浪,气劲更是一浪接着一浪,将冷子修完全裹在了球茧之中,从她的方位看,自然能看见球茧中的冷子修还在球茧之中闪转腾挪,剑光舞动,竟然在自己的四周也织成了一道剑网,整个人躲在剑网之中,仍然毫发无伤。 常少丽心中冷笑,口中发一声狠,全身元气再次澎湃而出,手中长鞭挥舞速度更是加快了几分,气劲波浪加强,球茧也慢慢缩小,与其中的冷子修的剑网交汇,顿时响起一阵阵的元气冲撞之声。 “冷子修在球茧里面不会已经被常少丽的气劲给搅碎了?”那元气冲撞之声一次比一次的强烈,有些弟子已经开始怀疑冷子修是不是还活着了。不过战斗比武本身就是刀剑无眼,就算在宗门大比上身死道消,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就算冷子修死了,左门也不得向右门寻仇,当然,这也只限于在宗门范围之内,出了宗门,暗地里互相杀戮之事还是时有听说的,三人派就不管了,毕竟修炼之途本身就是千难万险,不能挺过随时随地的危险,又怎能成就大道。桑流群岛上向来都是弱肉强食,也不惟三人派如此。 “徐碧儿的弟子果然恐怖,这鞭子卷成的球茧不要说身体还能不能在里面自由活动了,恐怕呼吸都成问题。”李松看着场上的形势,不禁也替冷子修担心起来,虽然这冷子修他并不熟悉,但是现在自己身为左门的一份子,自然还是希望左门的弟子能在宗门大比中获胜的。 罗天远道:“放心,这元气冲撞之声还在,说明冷子修还活着,而且从冲撞之声也能听出,冷子修的元气修为不在这常少丽之下,他还富有余力。” 李松听罗天远这么说,倒是放下几分心来,从刚才易天行一拳击倒熊力开始,他已经无条件地开始信任罗易二人了。只听李松问道:“罗师兄,听你这意思,难道冷子修说不定还能赢?” 罗天远道:“我只是能感觉到冷子修的元气修为,至于他在武学招式上能不能想到办法突出重围我就不知道了。”李松连忙问道:“那如果是罗师兄你的话,会怎么破常少丽的这个球茧呢?” 罗天远心道:“是我的话根本不会给对手形成球茧的机会,不,恐怕都不会给她出第二招的机会。”李松见他不答话,以为连罗天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破解常少丽的球茧,倒也不想自讨没趣,便也不追问。 “咦?”却听众弟子一声疑惑的叫声,只见场上的球茧虽然越来越小,但是小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却已经不再继续缩小,元气冲撞的噼啪之声仍然不绝于耳,而那常少丽却不再不停地尖声叱叫,而是逐渐地咬紧牙关,手中长鞭虽然还是一浪接一浪地卷将出去,但是却不停地往后只退,似乎球茧之内有一股什么力量一直将她向后强推出去。 见到场上的常少丽突然开始不住后退,在右门观战区的徐碧儿眼神一凝,突然之间,便听一声暴响,只见常少丽“啊呀”一声尖叫,手中长鞭突然脱手,整个人往后直跃,似乎想要躲避什么。常少丽整个人往后撤退,手中长鞭脱手,但是长鞭上的元气能量却一时并未消散,只见得道白色的闪光从长鞭手柄之处直刺而出,剑光逐渐向上,整个长鞭所形成的球茧便犹如一个被针刺破的气球,“砰”地一声整个爆开,只见一道蓝影闪出,剑光下劈,朝着常少丽当头砍下。 “住手!”却听两名女子的声音传来,声音一左一右,竟然是张银笛和徐碧儿同时喊出。 冷子修听得两人制止,而且其中一人还是本门职务最高的张银笛,心中稍一犹豫,长剑往旁边一偏,剑气贴着常少丽的身侧划过,却是将常少丽的左臂上的长衫给划了开来,衣物虽破,但是常少丽却没有受伤。 只见冷子修冷然而立,而他手中的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细了几分,变长了一尺。罗天远点了点头,这冷子修的元气修为虽然比常少丽稍强上一两分,但是在常少丽的长鞭之内却也无法轻易突破,没想到他的长剑却是特殊锻制,在最后时刻,冷子修不但鼓起最后的所有元气,而且将剑身变长,运气于剑,一举将常少丽的球茧给刺破了。 冷子修本来愤恨常少丽出手狠辣,而且刚才的球茧气团将自己重重裹住,要不是自己的长剑特殊,恐怕现在已经被球茧给压迫得粉身碎骨,所以一招刺破球茧后本是想直接将常少丽斩为两断,徐碧儿的一声住手他本不想理会,但是张银笛的话他却还是要给些面子,心中再三犹豫,最后关头还是将剑身偏开了几分,贴着常少丽的身子划了过去。 徐碧儿一声住手出口,却也没想到张银笛竟然也喊了声住手,她一双冷眼望向对面的张银笛,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心中暗道:“死妮子竟然收买人心。” 常少丽左臂长衫被冷子修给割开,脸上一红,她见冷子修一剑闪过,却是站立着不再追击,竟然一咬牙,双腿飞踢,朝着冷子修的下半身踢了过去。 观众区的弟子纷纷惊呼,就算是一些右门的弟子也为冷子修捏了把汗,方才冷子修明显手下留情,没想到这常少丽心肠竟然如此歹毒,不仅没有主动认输,而且还突然直接朝着冷子修的要害处踢过去,右门弟子做出如此卑鄙之事,他们心中也是有些惭愧又有些愤怒,但是碍于徐碧儿在场,这些右门弟子却是没敢呼喊出来。 冷子修也没想到自己放了常少丽一马,可是对方竟然突施偷袭,他方才在常少丽的长鞭球茧之中以剑气护体,也消耗了不少的元气,最后一击更是将全身元气运出,才能破茧而出,如今常少丽双腿踢来,仓促之间,双腿一错,避过要害,但左大腿却是硬生生地挨了常少丽的两脚,只听喀啦一声响,冷子修左边腿骨碎折,整个人晃了一晃,便也站立不住,向下就倒。冷子修心中怒极,再也不顾及什么同门之情,倒下去的同时,运起最后的元气,长剑猛然下斩,只见一道白色剑气划过,常少丽的一双腿竟被冷子修的长剑齐刷刷地斩断。 “啊啊啊啊啊……”常少丽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尖利惨叫,两条断腿处鲜血直喷,整个人一阵剧痛,直疼得她在演武场上不住翻滚。 第89章 金色元魂 常少丽双腿齐刷刷被冷子修给砍断,鲜血狂喷,不住地在演武场上一边不住翻滚一边尖声惨叫。 主座上的众人却都不以为然,这种情况往届宗门大比上所在多有,更何况这些个城主,掌门,堂主之流,现在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也都是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比这惨烈十倍的场景也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 青龙堂主管泽敏向马大山挥了挥手,马大山跃上演武台,在常少丽的大腿几处大穴上连点数下,先止住了常少丽的血,然后轻轻在常少丽的脖颈处一个手刀,常少丽立时便晕了过去。 观众区的众弟子都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听那尖利的叫声了,常少丽的公鸡嗓子本就让人难受,这一声声惨叫更是让大家觉得心慌,比那满场的血腥气还要令人讨厌。 马大山看向冷子修,却见冷子修虽然左腿被常少丽踢骨折,但是还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大声宣布道:“炼体巅峰第四场,左门冷子修胜。”然后示意左右门的弟子上台将二人抬下。 冷子修被左门的一名弟子搀扶着下场,右门却是由三名弟子抬了担架上台,其中两名弟子将昏迷过去的常少丽台上了担架,另一名弟子皱着眉头将常少丽的两条断腿捡起,和担架一起下了演武台。这两条断腿接估计还能接得上,但是以后行动上必然有些限制,如果常少丽将来不能在境界上继续突破,那以后的修为只怕也就都只能打个折扣了。 程之伟说道:“这女弟子心可够狠的,可惜最后咎由自取,倒是怨不得别人。” 王中秋点头应和,心中颇有些恼怒,一道眼神直射向右门处的徐碧儿。徐碧儿知道是自己这名弟子有错在先,却不敢回应王中秋的眼神,低头避过,眼角余光犹如烈火,恨恨地瞪了对面的张银笛一眼。 罗天远四处张望,方才常少丽双腿齐断,鲜血狂喷而出,他便感觉到之前那吸取吕一品鲜血元气之人又开始吸取常少丽的气血元气,他循着那元气所去的方向寻找,却仍是一无所获,只是确定了吸取的方向的确来自右门。不过这一次,那人却只是吸收了少许常少丽的精血元气,待马大山跃上演武台,吸收便立即停止了,看来是怕被马大山给发现。 易天行在候场区中听见吗,马大山宣布获胜者乃是左门的冷子修,知道比赛已经结束,但是却未看见冷子修回到候场区,不但之前听见杀鸡一般的惨叫,而且还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便听旁边一人道:“看来冷子修和常少丽都是受了重伤,冷子修估计也只是惨胜,已经被带下去疗伤了,后面的比赛他是不可能参加的了。”易天行一回头却见是于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运功养气,竟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自己的旁边。 易天行道:“听那常少丽的惨叫,应该是还没死。”于捷道:“宗门大比重伤身死的所在多有,那又有什么稀奇的。而且今年还关系到能不能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恐怕重伤人数和往年相比,只多不少。你不会告诉我你没见过死人。” 易天行一时无语,只得问道:“你参加越级赛也是想进入那个什么玄幻秘境?”于捷点了点头,却没说话,手中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那枚狼牙坠子。易天行一时好奇:“这狼牙坠子是你长辈 送你的?” 于捷轻轻道:“我师父在我刚入门不久的时候送我的。”易天行见他一身红衣,知道他是火堂门下,却不知道他师父是谁,问道:“你师父?你师父也是火堂的么?唉,火堂现在的那个堂主严无信不是什么好人,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在火堂待着了,要不要……”他本想说要不要来我们柴房,转念一想,到了柴房跟着龙天豪可就算被宗门发配边疆了,估计没什么人愿意这么干,所以便停住不说。 于捷倒是继续道:“我听他们说你就是龙天豪新收的带拉师弟?”方才易天行上场比赛之时,候场区内有人议论易天行和龙天豪,所以倒是对易天行有了些了解。 易天行挠了挠脑袋,点头道:“可惜我们住在龙师兄的柴房小院。”于捷淡淡道:“柴房小院也没什么不好。”易天行嘿嘿一笑:“没错,那边倒是清静,我觉得比待在那些什么这个堂那个堂好多了。这些个堂主我看都是勾心斗角,没几个好人。” 于捷突然道:“我有个事能够请你帮个忙吗?”他看着易天行的双眼,自己也有些奇怪为什么会对一个今天刚认识的人提出这个问题。易天行见他问得颇为认真,道:“什么忙?我试试看能不能做到。” 于捷轻声道:“宗门大比之后,我要去一处废弃的兽王洞穴寻宝,可是我师父他长年瘫痪在床,需要……需要有人照顾,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几天?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是那个兽王洞穴我必须要去,说不定我能找到什么天材地宝,能够治疗我师父的病。” “废弃的兽王洞穴?难道……”易天行心中一动,脱口道:“是薛无名邀请你加入的么?” 于捷奇道:“你怎么知道?”易天行道:“我和大哥也受薛无名邀请去那个兽王洞穴了,薛无名说他已经凑齐了六个人,没想到那么巧,你也是其中之一。”于捷也没想到,易天行和罗天远也在薛无名的邀请之列,他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喃喃道:“原来你们也要去那个洞穴,那我师父……” 易天行心中一动,笑道:“没事的,我们一起去,我倒想到一个人可以照顾你师父。”他听见于捷竟然如此关心自己长年瘫痪于床的师父,心中对于捷的好感更是又多了几分。于捷听他如此说,眼睛一亮,问道:“是谁?” 观众区上的李松突然打了个喷嚏,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落在自己的身上,打完喷嚏,全身抖了两抖。罗天远奇怪地看了看李松,李松忙道:“没事,没事。” 却见演武场上几名弟子已经将台面打扫干净,马大山朗声宣布道:“炼体巅峰第五场,左门柴宗慎对右门游俞。” 马大山一出口,左门弟子这边一阵哄笑,却听有人道:“嘿,没想到右门弟子这么人才济济,之前上了个鲍余,现在又来个游俞。” “可惜,单贝那小子没有参加越级赛,不然又是一场海鲜大战。” “嘘,小点声,这游俞听说平时十分狂傲,见谁都是鼻孔出气,脾气更是不好,谁在他背后打趣他的名字,少不了一顿胖揍。” “嘁,一个小小的炼体巅峰就这么狂?”那左门弟子却是只有炼体中阶的境界,声音不由得突然小了下来,“他是什么来头,莫非背景深厚?” “那倒也不知道,据说这小子是从咱们桑流群岛最北边的边境地区来的,人送外号北郡鱿鱼。这人也不知怎么地就游历到咱们天辰山了,今年刚加入宗门,一身横练功夫极为了得,据说不在那个熊力之下。” 之前那名左门弟子吐了吐舌头,却不敢再打趣了,体质外功不在熊力之下,这样的人自己可招惹不起。 却又有另一名弟子道:“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熊力还不是被咱们的易天行给一拳撂倒。” 只见马大山宣布比赛开始之后,左右门各上了一名弟子,左门的柴宗慎乃是雷堂弟子,手中所持的乃是一把宗门制式长剑,而那右门的游俞,却是一名瘦弱矮小的青年男子,却是赤手空拳,没有拿任何兵器。 之前说话的那左门弟子见游俞竟然是这么个矮小男子,道:“这么小小一只,你怎么说体质不在熊力之下?” 他话音刚落,却见那游俞一声暴喝,脚下发力,整个人竟然犹如一枚炮弹便朝着柴宗慎呼啸着射了过去。柴宗慎见对方赤手空拳,竟然直接正面朝着自己冲来,剑气一闪,毫不犹豫地便直刺对方胸口。 却听叮地一声响,柴宗慎的长剑刺中游俞的胸口,竟然不能刺入半分,柴宗慎只觉对方的身体竟然犹如金属一般坚硬,剑气刚一接触对方身体,竟然立时崩碎,游俞身材瘦小,速度自然极快,柴宗慎剑尖处的剑气刚一破碎,他便又往前冲了一小段距离,竟然连柴宗慎的长剑剑尖也立时被崩断。 柴宗慎一惊之下,连忙后退,他没想到刚刚一招,自己的长剑剑尖便被崩坏,连忙连翻挥舞,一时之间,剑光连闪,却改刺为斩,剑刃挟带着元气劲挥舞而出。 游俞脚下不停,双手翻飞,倏忽也是轰出几招拳劲,立时便和柴宗慎的剑光斗在了一起。 柴宗慎元气修为不错,似乎还在游俞之上,虽然一招之间便损了剑尖,但是立马稳下心神,流光剑法,无隙剑法交错使出。那游俞却似乎无论元气修为还是拳法招式都要比柴宗慎逊色不少,虽然拳劲不断使出,但是却大多不能沾上柴宗慎的身体,倒是柴宗慎一把长剑不住连斩,一面消解游俞的拳劲,一面在游俞的身上不住地划开一道道口子。 数十招一过,游俞一身金色长袍无论袖子还是上身都已经被柴宗慎给划得处处是破口,露出里面的肌肉来。 没想到观众区的众弟子一见游俞露出的肌肉,却一个个惊得说不出话来,柴宗慎更是心中一震,暗叫不好,方才自己虽然不住地以剑刃在对方衣服上划出一道道破口,却只感觉完全不能伤对方分毫,只觉得对方全身体质犹如金钢,体质坚硬程度远超普通的炼体巅峰,现在看见对方的肌肉,这才明白是什么原因。 只见游俞的破烂长衫中,露出的肌肉竟然金光闪闪,颇为奇异。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见过如此奇怪的体质,纷纷向旁人问起这北郡鱿鱼到底是何来历。 “嗯?金钢元魂?”程之伟瞳孔一缩,心中暗道:“难道这小子竟然是宋家的子弟?不过这金钢元魂只是增加了体质的坚硬程度,看来只是初级元魂,和宋家那种却不能相提并论了。” 却听裴方垣道:“王掌门,没想到贵派外门居然还有人拥有元魂,这似乎有点像是宋家的金钢元魂啊。”王中秋摇了摇头道:“这名弟子的确拥有元魂,不过却不是宋家那种内外兼修的金钢元魂,似乎只能增加体质的坚硬程度。而且他只是炼体巅峰,将来恐怕成就也是有限。”裴方垣颇有些遗憾地叹道:“可惜可惜。” 柴宗慎一见游俞全身竟然金光闪闪,知道对方体质特殊,看来是拥有一种奇特的元魂,所以比一般的炼体巅峰的体魄要强硬许多,自己的剑气和剑尖便是被这坚硬的体魄给击碎,心中兀自有些馁了。自己虽然元气修为和招式都比对方强上不少,但是破不了对方的防,这比赛可怎么打。他心中一怯,手中剑法便渐渐有些变得杂乱无章,长剑虽然剑气斩出,但是却一一被对方的金色体质给击碎,剑刃更是出现了一些缺口。他越斗越是心慌,近百招一过,虽然他斩中游俞身上的剑招越来越多,但是自己长剑剑刃上的缺口也同样越来越密,可反观游俞却完全不觉痛痒一般,依旧不停朝着自己前冲,双拳上的劲力不减,自己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被对方击中一拳,或是被整个身体冲撞上,恐怕非得身受重伤不可。 柴宗慎一阵心慌,元气不由自主地减弱,此时只听喀啦啦一声响,自己手中的长剑再也抵受不住游俞的黄金体魄,竟然断成了数节。柴宗慎心中一叹,抛开剑柄,朝旁边连续几个纵跃,终于躲过游俞的冲撞,说道:“这一场是我输了。” 第90章 送人头的炼体巅峰第六场 柴宗慎长剑在手也无法对游俞造成半点伤害,如今长剑断折成数段,更是打不下去,只得丢了手柄直接认输。游俞全身上下有着金色元魂的加持,无论是被他整个人撞上或者是一双拳头击中,恐怕下场比之前被精钢拳套击中的席云帆的下场还要惨。观众区的众弟子也自忖在手上没有兵刃的情况下,并没有什么好法子来对付游俞,所以对柴宗慎的弃剑认输倒也有些理解。 李松道:“还好易师兄之前对上的是熊力,不是这个北郡鱿鱼,不然的话恐怕易师兄也赢不了。” 罗天远笑着摇了摇头道:“这金色元魂虽然能够增强体质,但是也就仅此而已,游俞的元气修为和武学招式恐怕还不如熊力,在天行手上同样不过是一合之敌。” 候场区内的易天行听见马大山宣布第五场的获胜者乃是右门的游俞,道:“没想到那游俞如此瘦小,竟然赢了,我本以为会是咱们左门的柴宗慎赢了这一场呢。”于捷在旁边道:“瘦小又怎么了。”易天行听他语气有些不悦,本有些奇怪,但随即会意,于捷虽然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但是个子矮小,比现在的自己至少矮了有一头。他倒是有些忘记自己和罗天远自从吸收了牛角熊王的元气后,拓展了气海和体魄,身材又高了不少,从他眼中看来,其他人倒是都矮小了不少。 易天行挠了挠头,此时正见右边厢的游俞回到候场区内,只见他上衣破损,一身筋肉闪着耀眼的金光,倒是比他日堂的衣服的颜色还要亮上一些,心中暗道:“嘿,这难道又是什么元魂,土豪金么?”心中吐槽,却无意中看见左门的那个参加越级赛的崔仲文不知什么时候又悄悄地走去了右门那边,从怀中抽出一叠纸张,塞到了右门一名弟子的手中。那名弟子快速接过,迅速地将那叠纸张放入怀中。 易天行正有些奇怪,却听外面演武场上马大山宣布道:“炼体巅峰第六场,左门崔仲文对右门姚永廉。”便见崔仲文和右门那名弟子双双匆匆地走出了候场区。易天行道:“咦,难道他就是姚永廉?”于捷在旁边听他喃喃自语,说道:“对啊,右门月堂的,实力据说不错,怎么了。”易天行把刚才所见向于捷说了一遍,于捷听完,嘿嘿冷笑:“看来,这一场,崔仲文又是要爆冷了。”易天行也不是傻子,从小生活在集贤城中他,这种背地里拿不上台面的交易还看得少么,所以立时反应过来:“你意思是崔仲文给姚永廉的是银票?看来崔仲文第一场比赛也是这么赢的了。” 崔仲文站上演武场,望着对面同样手持宗门制式长剑的姚永廉。炼体高阶之战中,他给了周皓五十万两银票,这一场,他更是掏了整整一百万两,自己有的是钱,而且只要能够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在玄幻秘境中找几个队友,弄个一两件天材地宝,前期的投入不就都回来了么。 观众区的众弟子见这崔仲文又上场了,想起他炼体高阶时莫名其妙地赢了周皓,但是实力上其实也不过普通炼体高阶的程度,和于捷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于捷能够参加越级赛,并且在越级赛还赢了炼体巅峰的钱侃,那完全凭借的是真实实力,可这崔仲文居然也敢参加炼体巅峰的比赛,是没有自知之明么? “嘿,这崔仲文也太飘了,以为赢了一场炼体高阶的比赛就自不量力地参加越级赛,对手姚永廉在炼体巅峰成名已久,虽然未必比得上熊力,但是对付个炼体高阶,还是公认的炼体高阶倒数第一,那还不是像捏死个蚂蚁。” “你别说,世事都有个万一,之前那个周皓明显比崔仲文强上许多,不也输了。” 他这话一出,倒也没人反驳,境界高低,实力强弱,这些确实是十分重要的因素,但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也是十分常见,众弟子也都是刀口舔血一步步走过来的,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李松听着众弟子议论纷纷,也是对比赛结果充满了好奇心,向罗天远问道:“罗师兄,你说第一场周皓是故意输的,可这崔仲文却没有见好就收,你看这一场他还能赢么?” 罗天远道:“崔仲文上一场就赢得不明不白,或许他和这姚永廉又有了什么交易也说不定。”崔仲文的比赛却无法用谁强谁弱来推测,他也想看看崔仲文到底在搞什么鬼。 马大山示意比赛开始后,崔仲文却又一次抢先出手了,长剑点点剑花,正是三人派的基础剑法,流光剑法。崔仲文公认的炼体高阶倒数第一,实力实在不怎么样,大家本是见怪不怪,但是没想到这一次抢先出剑,长剑之上竟然元气汹汹,似乎比上一场强上了许多。 “咦,崔仲文这小子这几剑上的剑气不弱啊,难道开窍了?” “倒数第一的实力再强也有限,再厉害也是倒数第二倒数第三。” “那我看你小子就要坐上这倒数第一的宝座了。” 众弟子哄笑声中,姚永廉却也已经挺剑而上,和崔仲文战到了一起。姚永廉炼体巅峰的境界,而且实力不弱,虽然使用的也是流光剑法,但是剑芒却要比崔仲文耀眼得多,尽管崔仲文这一次表现出来的元气能量比上一次要强上许多,但是明显一交锋便落了下风。 崔仲文只觉姚永廉手中长剑虽然轻薄,但是一阵阵剑气袭来,却犹如千钧大棒,自己几次三番地用力抵挡,手中长剑却好几次都差点把握不住,心中暗骂:“就算演戏要演得逼真一些,你也不用这么尽全力,万一老子的长剑掉了,接下来的戏还怎么演?” 姚永廉却听不见他心中的骂声,似乎完全不顾自己收了对方一百万两的银子,长剑一剑比一剑犀利,剑气更是凶猛。 “看来这一场不会有什么意外了,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多的意外,境界上的鸿沟可不是那么容易跨过去的。” “唉,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一,看来是我高估这崔仲文了。” “你也有资格高估崔仲文?自己还不只是个炼体中阶?” “嘁,我要是突破到炼体高阶,肯定比崔仲文强。” 罗天远倒是十分奇怪,看这情形,崔仲文是输定了,可是他为什么敢于参加越级赛?不能在炼体巅峰比赛中赢下至少一场,就不能更进一步,根本不可能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那之前就算是花钱买通了周皓,赢了一场炼体高阶的比赛,钱不是打水漂了么。不过这种有钱人的心思,自己又怎么能想明白呢。 只见场上的姚永廉一套流光剑法堪堪才出到十数招,崔仲文便已经渐渐抵挡不住,双脚连连后退,姚永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剑上猛一发力,却听叮当数声,崔仲文的手中长剑再也抵受不住对方的剑气,和柴宗慎一样,竟然崩断成数节。崔仲文的虽然还是紧紧地握住剑柄,但是剑柄之上却只有一小段不足半尺的短剑。 姚永廉见对方长剑崩断,却是停下了进攻,观众区众弟子纷纷佩服:“你看,要不说炼体巅峰境界还是比咱们强多了,这姚永廉稳操胜券,却不愿继续进攻,免得伤了崔仲文,果然心胸不凡。” “崔仲文要是识相的,就和柴宗慎一样弃剑认输,第一场能够赢了拥有火焰元魂的钱侃也够他回来吹几天牛逼了。” 姚永廉长剑背于后,正要开口:“你长剑已断,还是认……”“输”字还未出口,却见崔仲文一声暴喝,却是运起全身所有元气,一把断剑脱手飞出,直向姚永廉胸口要害处直刺而去。 姚永廉脸上一慌,似乎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不领自己的手下留情之德,突施偷袭,自己长剑背于身后,连忙用左手挥出阻挡飞来的断剑,但是不知怎么的,竟然慢了半拍,掌力虽然轻轻推了一下断剑,但是却只将断剑飞来的路径稍稍偏移了半分。 罗天远心中一阵冷笑:“来了,看来这姚永廉也是被收买了。” 只听噗嗤一声,断剑直接插入姚永廉左胸之处,距离要害只偏了半分,姚永廉“啊”地一声喊,剧痛之下,向后便是一个翻滚,手中长剑似乎也是再也拿捏不住,脱手横飞而出。长剑在半空中划了一个诡异的弧线,好巧不巧,竟然正好划过对面的崔仲文的脖颈处,“嗤”地一声响,崔仲文的脖颈处一股热血如箭般飞射而出。崔仲文下意识地用右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本来带着笑意脸上,立时换上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左手直指已经翻身站起的姚永廉,“你,你……”连说了两个你,却再也发不出声响,口中“嗬嗬”两声,仰天便倒。 左门中立时便有两三名弟子冲上演武场,其中一名弟子探了探崔仲文的鼻息,却发现崔仲文已经身死道消。 这是宗门大比以来第一个身死的弟子,崔仲文不但拿了炼体高阶的倒数第一,现在又多了一个第一的头衔。 这一连串的反转虽然说起来挺长,但是却是发生在瞬息之间,待众弟子反应过来,崔仲文已然倒地死亡。 “嘿,这崔仲文眼见不敌,竟然和常少丽一样想偷袭翻盘,真是咎由自取。” 不少人都是存着一样的心思,两个偷袭之人一个重伤,一个身死,那自然是技不如人,完全怨不得别人。之前常少丽偷袭断了双腿,右门弟子颇有些感到抬不起头,现在见左门的崔仲文历史重演,立时心情放松了许多,传来一阵阵叫好和嘘声。左门弟子知道这次是崔仲文理屈,却也没人去埋怨姚永廉是否出手太重,刚才这一剑虽然看着像脱手,但是怎么就这么恰巧地将崔仲文给割喉了?不过反正是崔仲文咎由自取,而且此人平时虽然实力倒数第一,但是仗着自己家底雄厚,没少得罪人,所以上到演武场的弟子也只是默默地将崔仲文的尸体抬了下来,看也不看对面的姚永廉。 姚永廉倒是一脸的抱歉,看起来似乎对自己下手太重有些表示遗憾。他心中却道:“嘿,一百万两到手,而且还没人知道。这崔仲文就是个傻子,不但白白地送钱给我,还让我赢了一场比赛。呵呵,就凭你这种实力还想进玄幻秘境?”他心中得意,左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银票,厚厚的银票摸起来实在有些爽,连左胸上的伤势也觉得不那么痛了。 姚永廉正沉浸在有钱的幸福感中,却没注意到主座台上,城主裴方垣的一双眼神正紧紧地盯着他。 “嗯,崔仲文消散的部分精血元气又被那人给吸收了。”罗天远却没太在意其他人的反应,而是又感觉到了崔仲文的精血元气又被那神秘之人给吸收了一部分,或许是怕被人发现,又或许是崔仲文的元气实在不够雄厚,这一次的吸收很快就停止了,要不是罗天远有意思地加以注意,恐怕也很难发觉。 第91章 被分尸的曹继海 于捷淡淡地道:“崔仲文输了,而且听观众区的这议论之声,似乎他还已经死了。”易天行奇道:“难道我们猜错了,刚才崔仲文并不是用钱买通了姚永廉?”于捷看着易天行,就像看着一个傻子,冷冷地道:“姚永廉收了钱,难道就一定要输么?只要杀了崔仲文,他既能够赢得比赛,还能白白地拿了银子,一举两得。炼体巅峰境界直接秒杀了炼体高阶倒数第一,大家都会认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易天行心中一凛,没错啊,自己怎么还那么天真呢,姚永廉拿了崔仲文的钱,直接杀人灭口岂不是更加省事,这种事情自己之前不是也见过黑白无常这么做过么? 演武场上又有几名弟子上场开始打扫台面,看来随着境界和实力的提升,这种断手断脚,穿胸割喉的事件可是会越来越多了。不过这几名弟子似乎对于打扫血迹倒是颇有心得,看起来干得也是越来越顺手,不一会儿,演武台上便又打扫得干干净净,除了空气中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之气,却已经看不出方才这里已经死了一个弟子。武道进阶之途,自然充满了无数凶险,意外也是常有发生,即使那些修炼到明心,甚至脱凡境界的高手,也难免意外陨落,更何况一个炼体高阶的弟子,这天辰上上恐怕每天都要消失好几个。观众区的众弟子见崔仲文被割喉而死,有一些难免心中有些兔死狐悲之感,但是绝大多数弟子却也是毫不在意,反而因为宗门大比到现在终于有人身死道消而觉得有些兴奋,看了这么多场的比赛,终于有了一场死斗,这才不枉自己来看这场热闹啊。 马大山待演武台打扫干净之后,继续朗声宣布道:“炼体巅峰第七场,左门曹继海对右门申屠明。” 他话音刚落,观众区无论左门还是右门的弟子又都是一片哗然。 “居然是曹继海对申屠明,怎么这么巧,这两人可都是左门和右门公认的炼体巅峰第一高手啊。看来这一场又是不死不休之局。” “听说他们虽然是炼体巅峰,但都已经一只脚迈入了净气境界,看来这一场可以看做是净气境的热身赛了。” “炼体巅峰第一人?我看未必,那个易天行还有于捷,恐怕实力都不在这二人之下。” 左门的曹继海乃是云堂座下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弟子,而那右门的申屠明却是不到三十岁,隶属于天堂,这二人乃是大家公认的炼体巅峰境界实力最高的两人,没想到这次宗门大比竟然被抽签成了对手,虽然方才易天行和于捷在战斗中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似乎也远超一般的炼体巅峰境界,但是战斗看起来似乎不够精彩刺激,尤其是那个易天行,一拳就结束了战斗,看起来实在不过瘾,看来曹继海对申屠明的这一场大战应该是炼体巅峰比赛中最为激烈的一场了,众弟子自然都非常兴奋,早已将刚才死去的崔仲文抛在了脑后。 曹继海左右手各持一把利剑,左手的那把剑却是一把短剑,长度不足右手长剑的一半。而那申屠明却也是带艺投师,双手拿着一把巨大的斩马刀,倒是有些像易天行的那把长刀,但是刀柄稍短,刀刃更长。 “快看,那就是申屠明的屠灭刀,听说可是一把一品的锐器,啧啧,要是我也有这么一把宝刀就好了。” “就凭你的实力,这一品锐器在你手中还不是早晚被别人给抢了,你是运输大队长啊,这么喜欢给人送宝贝。” “申屠明有一品锐器,难道我们左门就没有么,看见曹继海手中的那两把长短剑了吗,那叫阴阳双剑,也是一把一品锐器。” “为什么曹继海只不过是云堂张……,那个银笛师姐的副手,但是却有一品锐器?据我所知,就是银笛师姐,也只不过有一把二级锐器鄂秀剑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曹继海本是一个中等实力家族的子弟,这阴阳双剑据说是他家传之物。” “嘁,什么家传之物,我听说是有一次他在做狩猎任务的时候黑吃黑,从其他门派的战利品中抢来的。”说这话的弟子也是名中年炼体巅峰,但是却没有报名参加宗门大比,或许是认为自己反正无法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没必要无端地上场,反而还有受伤的风险。 曹继海和申屠明互施一礼,两人都是炼体巅峰境成名已久,倒都是护持身份,不愿缺了礼数。申屠明双手持斩马刀于身前,暴喝一声,却是第一个挥刀,刀劲雄浑,气势磅礴,但是招数却是中规中矩,看来只是一招起手式。 曹继海见申屠明刀劲虽然威力强大,但是却是明显有意让自己,看来是不愿在第一招上占自己的便宜,心中一阵冷笑,双腿一发力,身形竟然如鬼魅般窜出,手上双剑互相交叉,猛地绞出数道凌厉的元气能量,分左右朝着申屠明两边交击而去。曹继海手中阴阳双剑剑招诡异,尤其那把短剑之上,竟然带着一股阴柔之力,也不知道是他在心法修炼上有自己独到之处,还是手中阴阳双剑的缘故。 申屠明虽然双手持着巨大的斩马刀,但是却眼明手快,一招起手式过后,见曹继海双剑数道剑气倏忽而至,立马斩马刀横向变招,只是一道横劈的刀气便将曹继海的几道元气能量全部击碎。只见他一刀挥出,手中却是不停,不住横砍竖劈,蕴含着元气能量的斩马刀每一招似乎都足以开山凿石,威力惊人。 曹继海手中阴阳双剑虽然和申屠明一样都是一品锐器,但毕竟不如斩马刀一般坚韧,也不敢硬碰硬地对上,他仗着自己身法迅捷,却是围绕着申屠明不住游走,时不时地双剑刺出,出招角度刁钻无比,观众区的众弟子便只觉曹继海在演武场上犹如一只鬼魅,身影迅捷,似乎只要眼睛稍微眨一眨,曹继海便已经出现在了申屠明身侧的另外一边。 反观申屠明却不动如山,他手中斩马刀不但刀刃宽厚,长度也是足足达到了两米,舞动起来,巨幅刀气将自己包裹在其中,虽然曹继海出招快捷又诡异,手中双剑不时闪现出道道白光,但是却无法攻入,丝毫伤他不得。 两者元气喷薄,果然实力都远在一般的炼体巅峰之上,观众区的众弟子都是看的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大气不敢出,生怕错过了每一招。 罗天远见到申屠明的刀法,却是想起了之前围攻牛角熊王时的秦永杰来,那秦永杰净气初阶的境界,所使的剑法也是渊渟岳峙,倒是和申屠明异曲同工,而且见申屠明虽然只是炼体巅峰的境界,但是这份不动如山的气势,似乎和秦永杰比,也是不遑多让。看来其他三人派的弟子所说不错,这申屠明应该已经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净气初阶的境界,比一般的炼体巅峰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申屠明的这种毫不花哨,简单有效的刀法却是很投罗天远的胃口,他不免就更加注意起申屠明来,而对那曹继海却没有那么注意。 李松本来想再问问罗天远这两个公认的炼体巅峰第一的高手最后谁会胜出,但是见罗天远似乎看得有些入神,却是识趣地没有去打扰。 曹继海围着申屠明不住出招,但是却久久无法攻入申屠明的刀劲圈,对方不动如山,自己却来回闪动,他和申屠明元气实力恐怕只是伯仲之间,长久下去,恐怕自己的元气会比对方更早地难以为继,只要自己元气一弱,对方只要瞅中机会,一招猛劈,自己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躲开了,眼前之计,只能是尽快打开局面。曹继海心中如此打算,暗暗暴喝一声,右手阳剑突然速度变快了三分,剑尖元气外吐,竟然刺过申屠明的刀劲缝隙,直向申屠明胸口刺去。 申屠明冷哼一声,屠灭长刀自上而下猛砍,刀刃挟带起劲风,朝着曹继海阳剑上的元气能量直砍了下去,他本想着这一刀砍下,不但能将对方剑尖上的元气击碎,就是整柄长剑恐怕也会被自己斩出裂痕,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刀刃即将看中对方阳剑剑刃上之时,那把阳剑竟然突然元气回收,长剑也一瞬间突然缩短,与此同时,左手阴剑猛地变长一倍,剑刃之上也猛地冲出一股元气,那道元气刚烈与阴柔并济,竟然直接朝着申屠明的喉头刺将过来。 这一切发生得只在瞬息之间,申屠明屠灭长刀挥出,已然来不及回斩,却见他双眼一瞪,竟然如同双眸中闪过一道血光,只见申屠明竟然还是不动如山,双足依然伫立于演武场上,丝毫没有闪避之意,屠灭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刀柄猛地朝上砸出,竟仿佛一根熟铜短棍,直接砸在曹继海的阴剑之上,曹继海只觉一股远超刀劲的巨力砸中自己阴剑剑刃,握着阴剑的虎口一阵剧痛,虽然勉强握住了长剑,但是虎口却已崩裂,血气被震得激射而出。 “嗯?”罗天远双目如电,他见到曹继海虎口崩裂,血气随之喷出,精血之中的元气竟然被那申屠明吸收了过去,申屠明一边挥出刀劲,一边十分隐蔽地将曹继海精血中的元气吸收入自己体内,一众观众,哪怕是包括各堂堂主,以及王中秋,裴方垣和程之伟也发现不了。只有罗天远这种明白如何吸取对方元气之人才能发现,而且罗天远一直注意着申屠明的刀法,所以申屠明刚一开始吸取曹继海的元气,他便已经发现。“难道他就是那个吸取吕一品,常少丽等人元气之人?”罗天远心中想着,更是上上下下地好好打量了一番申屠明,却见他虽然长得颇为魁梧,但是长相却是一张大众脸,而且面色冷峻,似乎没有什么表情。 曹继海虎口鲜血崩出,也是突然感觉对面竟突然产生一股奇怪的吸引力,将自己体内的元气沿着自己虎口处的伤口快速地吸收了出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大惊,刚想呼喊,却见申屠明本不动如山的身躯,突然动了! 申屠明整个人朝着曹继海猛冲过去,手中屠灭长刀疯狂挥舞,竟然似乎比之前曹继海的身法还要更为迅捷,刀法也更加快速。曹继海来不及呼喊,只得不住用双剑抵挡,但是心中巨震之下,无论身法还是剑招,都开始变得凌乱无章。 申屠明屠灭长刀越挥越快,立时冲破曹继海的防守,只见他斩马刀白光连闪,却是斩出一条“之”字形的刀劲,“嗤嗤”声响,曹继海面门被屠灭长刀砍了个正着,顿时停下了脚步,申屠明屠灭长刀劲力不绝,来回一个横砍,曹继海的双手双脚立时都被砍断! 曹继海整个人犹如一个破皮囊,软软瘫倒,汹涌的鲜血自断手断脚处猛地喷出,将站立着的申屠明喷成了一个血人,申屠明冷冷地看了一眼曹继海摊在地上的尸体,竟然轻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鲜血。 罗天远心中大震:“断手断脚,吸取精血元气,难道这申屠明就是天行在幽暗森林中遇到的黑衣人?”他紧盯着申屠明,眼中余光却看见张银笛也回头看向自己,脸色怪异,看来她也想起了幽暗森林中那几个死去的右门堂主和黑白无常的死状。 观众区众弟子没想到这场比试中双方乃是左右门的第一高手,本应该是势均力敌,谁也没想到曹继海竟然死得这么惨。 马大山淡然上场,宣布道:“炼体巅峰第七场,右门申屠明胜。”他自从救了吕一品之后,再也没有出手阻止比赛中的狠手,其他人也没有觉得奇怪,宗门比武中比曹继海死状更惨烈的也不是没有,前几年有个炼体巅峰的弟子参加越级赛,不幸第一场就碰上了净气中阶的对手,被对方一个元气团给炸得粉身碎骨,连坐在两边观战的弟子都被溅了不少碎肉。而那吕一品乃是马大山母族的子弟,救他一命,围观弟子也都不敢说什么不是。 第92章 打酱油的炼体巅峰第八场 马大山宣布完炼体巅峰第七场的比赛结果,顺了顺喉咙继续道:“本届宗门比赛炼体巅峰的比赛将近过半,参加净气境比赛的弟子现在可以先行到候场区等候,将会有专门的接引弟子带诸位师兄弟前往。另外在炼体巅峰境界中赢得一场比赛的弟子也将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参加净气境的越级赛,所有重伤失去行动力或者死亡的弟子,将自动失去越级赛,以及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如果选择不参加的,则将在炼体巅峰赛结束后继续进行配对,参加炼体巅峰的排名赛,排名靠前的弟子同样将可能替代在净气境比赛中失去行动力弟子的玄幻秘境进入资格。请诸位师兄弟自我斟酌。” 马大山话语一出,许多弟子自然也开始议论纷纷,参加净气境比赛的人数不算越级的话右门人数在十二人,左门目前人数大约是十一人,而且在净气境的比赛中并不按照小境界来划分对手,所以如果不参加越级赛,那么净气境比赛中便很有可能会再次出现刚才这种一方死亡的局面,那么只要在炼体巅峰的排名赛中取得靠前的成绩,同样有很大的机会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似乎不参加越级赛就成了更为稳妥的选择,毕竟参加越级赛就很有可能身受重伤,甚至身死当场,那绝对是笔亏本买卖了。 “你们猜那易天行,于捷,还有北郡鱿鱼,申屠明这些炼体巅峰的佼佼者会不会参加越级赛?”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知道那个易天行肯定参加。” “为什么?你是他肚子里蛔虫啊。” “那天易天行报名的时候我亲眼看见龙天豪把易天行放入了越级赛的名单,虽然那时候我不知道易天行是谁,不过现在看来,龙天豪不愧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天才,眼光果然厉害,收的带拉师弟也这么猛。” “我听说龙天豪还收了一个师弟,不知道是谁。” “姓罗啊,叫罗……这你都不知道,就是前几天突破到净气初阶,直接转入净气境比赛的那人。” “我听说对面的那个张银笛好像看上了那小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嘁,张银笛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和那个刘永杰不是也不清不楚?后来见刘永杰生了场大病,天赋受损,便把刘永杰抛弃了,害得刘永杰酗酒沉沦,现在恐怕已经不是咱们天堂堂主萧洪溟的对手了。” “其实我觉得不参加越级赛更好,炼体巅峰的比赛就已经有人死了,一会的净气境估计打得更是激烈,而且净气境的比赛,无论是净气初阶还是净气巅峰,都是一视同仁,少不得又要有几个弟子送命。如果能在炼体巅峰的排名赛中拿个靠前的名次,基本也能稳稳地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了。” “那是你这种怂包的想法,真正的高手才不会这么苟呢。不参加越级赛,就算炼体巅峰第一进入玄幻秘境又如何,大家也不会真觉得他就有净气境的实力。” “呦,就凭你老兄也敢看不起炼体巅峰第一?你这么能怎么没见你上场比试比试啊。” 观众区众弟子你一言我一语,有聊八卦的,有斗嘴的,一时间好不热闹。 罗天远却对李松道:“我一会去候场区了,你还是留在这里。”李松点了点头,他一个炼体初阶的底层弟子,也去不了候场区,却听他道:“罗师兄,我就在此祝你能够拔得头筹!”虽然之前他是被张银笛半强迫地送到罗天远处,但是一番相处下来,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开始觉得罗天远尽管只是刚刚突破到净气初阶,但是似乎应该比刘永杰还强,就算碰上右门的萧洪溟,也未知鹿死谁手。 罗天远见李松竟突然有些诚恳,也是愣了一愣,笑道:“借你吉言。”便见一名接引弟子走到他的身边,笑着对罗天远道:“罗师兄,我们又见面了,真是有缘,我带你去候场区。”却正是老熟人的关乘风。 关乘风带着罗天远来到候场区,易天行大笑着上前:“大哥,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个朋友,这位是于捷,他在比赛之后也会和我们一起去加入那个薛无名的团队,进兽王废墟寻宝。”罗天远却是一愣,看见跟在易天行身边的于捷,却听于捷翻了个白眼,轻轻地说道:“谁是他朋友。” 罗天远听李松说起过于捷和他那个一直瘫痪在床的师傅的事,本来也对于捷颇有些好感,却没想到这么一会,竟然已经和易天行成了朋友,心中一笑:“我这兄弟只要看见对方有一些优点,就马上和人称兄道弟起来。”口中道:“于师兄实力超群,而且元魂奇妙,我是真心地佩服。”罗天远虽然身材高大,但是其实年岁上还要比瘦瘦小小的于捷小上一岁。 于捷一奇,他却没想到罗天远竟然看出自己身上有着元魂,之前他两场比赛,最后关头元气猛涨,的确是一种稀有的元魂,但是一般人都只是以为他是隐藏了部分实力,没想到竟然被罗天远一眼看穿,不过他却没有承认,低头不语。倒是易天行奇道:“啊,你也拥有元魂?元魂是什么样的?和那个钱侃一样能喷火吗?还是跟那个什么北郡鱿鱼似的,全身都是土豪金?” 于捷白了他一眼,罗天远哈哈一笑,问道:“于师兄是否要参加接下来的净气境的越级赛?”于捷还没回到,易天行已经抢着道:“是啊,他也要参加,大哥,你不用那么客气,直接叫他名字好了,于捷于捷,又比我们大一两岁,叫于姐好了,于姐,哈哈哈哈,看你身体那么单薄,倒是真的像个女子。”于捷眼睛已经快翻成全是眼白了,冷冷地说了句:“这么冷的笑话,你不觉得很无趣么?”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却听外面马大山宣布道:“炼体巅峰第八场,右门封传铭胜。”却是外面的演武场这么一会的功夫已经又打了一场,右门又赢下一城,却不知道这次有没有人死亡。 罗天远看向右门处走进来一人,却是一名地堂的弟子,身上倒是没有染上什么血污,看来他的对手应该没有受什么太重的伤。而方才分尸了曹继海的申屠明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清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双手抱着那把屠灭长刀,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右门最深处的角落里。 罗天远朝着申屠明努了努嘴,轻声问易天行道:“天行,你看那申屠明的身材样貌,你可觉得是否熟悉?” 易天行不知道罗天远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看了看申屠明,却见他兀自闭目养神,虽然站着,但也应该是在运行心法,恢复元气。易天行将申屠明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道:“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大哥,你为什么有此一问?” 罗天远道:“他的身材样貌像不像你在幽暗森林里碰见过的那个神秘人?”他见于捷也站在一旁,却是不方便直接和易天行说起申屠明吸收曹继海精血元气的事,但是易天行自然明白,他在幽暗森林中遇见过的那名神秘人虽然不像是会万象心经,但是却吸收了右门的三名堂主以及黑白无常的精血元气,听罗天远这么说,自然是因为罗天远怀疑这申屠明便是那名黑衣人了。 易天行又打量了一番申屠明,仍然是摇了摇头,道:“不像是他,那人比他还要高大魁梧不少,而且气息上也完全不相似,那个黑衣人给我的感觉应该只有二十岁出头,这申屠明看上去已经将近三十,应该不是他,不,我敢肯定不是他。” 罗天远心道:“那就奇怪了,难道这世间竟然有这么多人可以吸收对方的元气?不过这申屠明吸收的方式和我的万象心经并不相同,似乎只能从精血中吸取,而万象心经却能够直接从武者身上吸取元气。” 于捷却不知道什么黑衣人和吸取精血元气之事,听着罗易二人的对话,颇有些感到奇怪。插嘴道:“什么黑衣神秘人?”易天行挠了挠头,道:“呃,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倒是挺感谢那个神秘人的,要不是他,我恐怕现在还是个丝毫没有修炼天赋的普通人。” 罗天远向于捷问道:“于……于捷,这申屠明应该是右门天堂的弟子,你可知道他的底细?”他可实在无法和易天行一样把于捷叫成于姐。 于捷道:“申屠明么,他应该是和右门的萧洪溟一起加入的宗门,当初好像说是萧洪溟的家佣,所以入门之后也一直待在萧洪溟的天堂内,这个人和萧洪溟一样神神秘秘的,平时也不和什么人接触,一直只是跟在萧洪溟的身边,萧洪溟虽然是天堂堂主,名义上是右门的第一人,但是从来不管理右门的事务,他这个家佣倒似乎是他最亲近之人,右门的弟子对这申屠明也往往敬而远之,不过他也从不插手右门的事。右门的徐碧儿平时在右门大包大揽也从没见过萧洪溟和申屠明说过什么。咦,对了,右门来了这么多参加净气境比赛的弟子,却也没见到萧洪溟。不过这个人一向神神秘秘的,说不定要等到他出场了才来也不一定。”萧洪溟不仅实力目前和左门的刘永杰一样,是净气巅峰,而且更被认为是目前外堂的第一人,就算是内堂的堂主也对这人青眼有加,平时都默认他可以在门内随意行动,即使没有出现在候场区,也没人会去打听个为什么。 “萧洪溟的家佣?”罗天远和易天行互相对视了一眼,萧洪溟这个传说中的外堂第一人,到现在都还没见过,可真够神秘的,难道这个萧洪溟也能够吸取精血元气,又或者,他才是那个神秘人? 这时突然一名左门的弟子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脚下一滑,竟然朝着罗天远身上便倒将下去,罗天远身形一错,将将避开,见对方似乎正要跌倒,双手一扶,却已把对方双臂拉住。对方张口打了个哈欠,张开的一张大嘴中喷出一股浓烈酒味,直喷罗天远面门,罗天远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还有个醉鬼竟然也来参加净气境的比赛。 突然之间,罗天远只觉对方被自己抓着的手臂处竟有两道醇厚的元气劲力向着自己的掌心冲入,罗天远心中一沉,没想到对方虽然是左门弟子,但是竟突施偷袭,体内元气自然而然地产生一股反击之力,朝着那两股元气压了过去,那两股元气尽管醇厚,但毕竟无法和罗天远体内全身元气相比,两股元气在罗天远的威压之下,稍稍抵抗了一会,便倏忽收回。罗天远见对方似乎也并非有什么杀意,待那两股元气收回,便也停下了体内元气的威压。 却见那人身着白色云堂长衫,说是白色长衫,上面却到处沾满了污渍,本已经泛黄的衣物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斑斑驳驳。这人年近三十,满脸通红,蓬头垢面,比龙天豪还要不修边幅,右手上却是拿了一个酒葫芦。却见此人睁着一对浑浊的双眼,看着罗天远,连着打了几个酒嗝,口中迷迷糊糊地道:“你,你就是罗,罗天远?” 罗天远却没有见过此人,只是点了点头道:“小弟正是罗天远,不知师兄如何称呼?”刚才此人双臂一动不动,便直接能够使出两道元气冲入自己体内,境界和实力也不可小视,而且对方也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所以罗天远倒也不愿失了礼数。 那人却是不答,只是抬起右手,凑着酒葫芦又喝了两口,道:“好,好,好。”说了三个好字,却一把推开罗天远,踉踉跄跄地便朝着左门的角落走去。 易天行奇怪道:“这醉鬼是谁?喝成这样还来参加净气境界的比赛?不怕到时候身受重伤吗?” 于捷却在旁边道:“你俩真的不认识他?” 罗天远摇了摇头:“从没见过,不过此人虽然外表邋里邋遢,但是境界和实力都很强,看来净气境界果然是卧虎藏龙。” 却听于捷幽幽地道:“他当然很强,他就是左门公认的第一人,净气巅峰境界的刘永杰。” 第93章 男人他也不拒绝…… 没想到这个一身酒气的邋遢鬼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左门第一高手,净气巅峰的刘永杰!多次外堂宗门大比的冠军,可是如今的这副模样,实在是令人难以将他和净气巅峰高手等词联系起来。 罗天远脸色变了变,他这时候终于知道方才为什么自己在扶住刘永杰的时候,为什么刘永杰会用两道元气来刺探自己了。张银笛钟情于自己,外堂都是传得沸沸扬扬,恐怕刘永杰也因此便怨恨上了自己,方才便是加以试探。不过看他刚才的元气程度,却也没有全力施为,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似乎也只是试探一下自己的实力。 罗天远也是第一次碰见净气巅峰实力的高手,在自己突破到净气初阶之后,他也大约知道自己的实力至少应该能够匹敌之前的牛角熊王那种兽王,而对于人类武者而言,或许应该和徐碧儿那种净气高阶的对手不相上下,但是经过刚才刘永杰的试探,他也隐隐觉得,或许自己的实力已经可以和净气巅峰的高手实力相当了。 只见刘永杰晃晃悠悠地一边走着,一边不停地喝着手中葫芦中的酒,走到左门的角落中,垂然坐倒,却再也不用正眼看着别人,只是双眼迷离地望着地面,时不时地灌一口酒。酒味酸涩,似乎连普通的烧刀子也不如,跟之前龙天豪喝的玉露荷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刘永杰却兀自喝得津津有味,不,或许什么味道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了。 易天行脸上神色古怪,似笑非笑道:“大哥,看来这刘永杰盯上你了啊。”于捷也多少听说了罗天远和张银笛的传闻,不过他对这种八卦似乎没什么兴趣,却道:“刘永杰虽然是净气巅峰,但是你们一时半会也碰不上他,比赛的第一轮是和右门互相交错比试的。不过如果你们运气不好,第一场或许碰到的便会是右门的萧洪溟。”易天行笑道:“于姐,难道你就不会运气不好碰上萧洪溟?”罗天远却道:“对了,似乎这候场区里没见过那个什么萧洪溟啊。” 于捷本来还想损易天行几句,听罗天远问起萧洪溟,却道:“那家伙谁知道呢,一年中别人也难见他几面,别说你们没见过,就是我也只见过他一次。”易天行吐了吐舌头:“这么大架子,很了不起吗?”于捷道:“当然了不起,那萧洪溟今年也不过刚刚二十岁,便是净气巅峰的境界,近几十年来,除了当年不世出的龙天豪,便只有萧洪溟能在如此年纪便达到如此境界,就是刘永杰,进入净气巅峰的境界也要在二十二三岁了。”易天行鼻孔一哼,道:“那也没什么了不起,我大哥和我就算修炼得慢一点,一年一突破,二十岁那年也是净气巅峰了。” 于捷嘿嘿冷笑:“一年一突破,还修炼得慢一点,你可知道在净气境界,普通的武者可平均要两三年才能突破一个小境界。”易天行刚想反驳说罗天远从毫无修炼天赋突破到现在的境界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而自己更是才半个月左右,但是想了想,却没有说出口,自己和罗天远是靠着万象心经和机缘巧合才能突破,说出来不但实在太惊世骇俗,恐怕于捷也不会相信。 于捷见易天行努了努嘴,却没反驳,继续道:“你只有炼体巅峰的境界,可不要小看了一会净气境的越级赛,我可不想到时候给你收尸。”易天行不怒反笑,道:“彼此彼此。”罗天远看着二人斗嘴,又好气又好笑,却听候场区外马大山又继续宣布道:“炼体巅峰第十场,左门沐川胜。”没想到这么一会的功夫,外面竟然已经比斗了两场,罗天远方才所有的心思都在刘永杰身上,竟然连第九场的结果都没有听见,也不知道是谁赢了。 却见左门这边一名油头粉面的青年男子手持宗门制式的长剑进入,嘴角带着油腻至极的笑容,应该就是刚才赢了一场比赛的沐川了,却见他的青色长袍上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污,看来他的对手也是非死即伤了。比赛到了现在,似乎已经越来越激烈,尤其自从常少丽断了一双腿,曹继海被分尸之后,每一场比赛都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很多参加比赛的弟子,即使不想参加越级赛,但也想至少赢下一场比赛,最后再炼体巅峰的排名赛中取得一个靠前的名次,这样,也有很大的可能获得一个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 罗天远这一次却没感觉道申屠明吸收演武场上的精血元气,这家伙似乎自从赢了一场比赛以后,在候场区一直默不作声,拄着他那把斩马刀站在右门那边的角落里,闭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 于捷见到沐川那油腻的笑容,皱了皱眉头,沐川也眼睛望向于捷,邪魅一笑,朝着于捷摆了摆左手,算是打了个招呼。于捷见沐川对着自己笑得更是油腻,心中一阵恶心,转头不去看他。易天行看在眼里,奇怪道:“这沐川你认识?” 于捷道:“别跟我提起这人,叫人恶心。”“恶心?”易天行不明就里。却听有几名左门的弟子向沐川祝贺:“老沐啊,可以啊,赢了一场,一会排名赛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还能获得个玄幻秘境的名额。”沐川笑道:“什么排名赛,说不定我参加越级赛呢。”另一名弟子道:“得了,我们还不知道你老兄,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照今年这情况,恐怕净气境界的比赛也是场场都得重伤死人,净气境界能有十个人进入玄幻秘境就算不错了,以你的实力,在排名赛获得个前十名不成问题,何必去净气境浪费元气。” 沐川呵呵一笑,道:“还是郑师兄了解我,看来郑师兄一会也是要参加排名赛了?”那郑师兄应该便是方才第九场的胜者了,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听他道:“那是自然,老沐啊,一会比赛结束了,咱们再去一趟上次去的忘返楼怎么样,上次那个叫翠柳的,那身材,那模样,啧啧。”那郑师兄一脸淫色,竟然和沐川讨论起去青楼喝花酒的事来。 沐川摇了摇头:“忘返楼我就不去了,最近小弟我别有所好。”他一边说着,一边眼角不住地朝着于捷飘来。那郑师兄一愣,随即会意,虽然心中一阵恶心,但是还是哈哈一笑道:“好好好,你小子这爱好我可消受不起,那就恕我一会不奉陪了。”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和沐川拉开了距离。 沐川倒也不介意,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开始不住朝着于捷看过来,而且不但只看着于捷,时不时的那眼神还朝着罗天远和易天行瞟上几眼。 罗天远和易天行见他眼角含笑,眼光带色,都是心中一惊,他们终于明白于捷所说的恶心是什么意思了。 三人只能刻意地不去看那沐川,互相找了些乱七八糟的话题,可是总似乎能够感觉到后背上有一股令人不舒服的眼神不时地刺向自己,聊得更是心不在焉,连演武场上连续几场的比赛结果也完全没有心思去留意。 炼体巅峰的比赛虽然越来越激烈,但是,其实每一场的时间并不长,但是罗天远他们却觉得时光难熬,只要有那个人在,整个候场区的房间内便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好不容易听见演武场上的马大山朗声说道:“炼体巅峰十五场比赛现在已经全部结束,十五名胜者除了要参加越级赛的弟子,其余人等一会将进行排名赛。”他话音刚落,场外的观众群中便有开启了讨论模式,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到底那些人参加越级赛。 候场区内也进来了几名接引弟子,开始给在炼体巅峰中胜出的弟子记录是否参加越级赛,炼体巅峰境界的比赛总共十五场,胜出的弟子左门八名,右门七名,结果竟然只有易天行和于捷两人报名参加越级赛,令人意外的是那申屠明竟然也没有参加越级赛,罗天远本以为以他的实力,肯定会参加越级赛呢。如果申屠明参加越级赛,他倒挺希望自己能够和他一战,好好地试探一下对方。 许久之后,参加排名赛的名单一一公布,同时也抽签决定好了相互的赛程。消息一公布,观众区的众弟子自然又开始了一番品头论足。 “易天行和于捷参加越级赛是意料之中啊。” “这易天行参加越级赛也就算了,于捷可真是人不可貌相,炼体高阶的境界竟然一路越级,参加净气境的比赛,这万一运气不好,恐怕今日也是要身死道消啊。” “那也是他自己自不量力,有什么办法,倒是那个申屠明竟然没有参加越级赛,倒是听让人意外的。” “这才正所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易天行和于捷都去参加越级赛,以申屠明的实力,这排名赛第一肯定是囊中之物,又何必去净气境的比赛以身犯险?” 其他弟子纷纷点头,都觉得此人说的有道理,大家公认的炼体巅峰第一人易天行和炼体高阶第一高手于捷都去参加越级赛,这炼体巅峰的第一名便非申屠明莫属了,这玄幻秘境的入场券可谓已经十拿九稳,又何必去净气境界的比赛拼命呢,万一到时候身受重伤,甚至身死道消,那实在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赛程已定,炼体高阶除易天行和于捷之外的胜者都除了候场区开始等待排名赛,罗天远等人见沐川也走了出去,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消失,似乎刚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也终于消散了。 易天行大口呼了一口气,道:“妈呀,这沐川什么人物,竟然比龙师兄的气息还可怕。”罗天远和于捷也深以为然,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演武场上便听得一阵阵元气激斗,兵刃交加的声响,看来是排名赛已然开打。既然是排名赛,参加的各名弟子,倒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拼个不死不休,十三名参赛的炼体巅峰弟子,经过十三场比赛,决出了前四名,而其后的九个名次,则由主座上的五名内堂堂主经过综合表现也一一排定了名次。 马大山跃上演武场大声宣布道:“炼体巅峰排名赛结果,第一名,右门申屠明,第二名左门冷子修,第三名右门游俞,第四名左门沐川……第十二名右门姚永廉,第十三名右门张启明。” 这炼体巅峰的第一名果然还是那申屠明,斩断常少丽双腿的冷子修获得了第二名也是并不让人意外,却没想到的是那个令人汗毛直竖的沐川实力竟然也是不弱,居然得到了第四名。 比赛结果一一出炉,虽然炼体巅峰十五场比赛中,左门以八比七的比分略微胜出,但是最后的炼体巅峰第一名却是由右门取得,徐碧儿脸上神色倒是缓和不少,她一脸挑衅的笑容望向对面的张银笛,却见张银笛毫不介意,只是一边和身边的弟子说着悄悄话,一边不住地朝着候场区的方向望去,似乎想从候场区找寻什么人,徐碧儿不禁心中冷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易天行竟然敢参加越级赛,一会我肯定让他生不如死,对了,还有那个叫罗天远的,你张银笛不是又看上他了吗,别让我碰上,不然,哼哼。” 马大山宣布完十三个名次的名单,顿了一顿,待场下众观战弟子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之后,大声宣布道:“接下来,便是本次宗门比试的最后一轮净气境界的比赛,本次净气境界的比赛包括参加越级赛的两名弟子,共有二十五人,第一轮比赛,左门的刘永杰轮空。”他顺了顺喉咙,朗声宣布道:“净气境第一场比赛,左门净气中阶弟子陈霜对右门净气中阶弟子鹿云霖。” 第94章 来两个,吞一双 陈霜却是左门这边净气境界少有的女弟子,身着蓝色长衫,手持制式长剑,却见她盈盈数步,便跨出了候场区。 罗天远和易天行本想去看看净气境的比赛,但是却因为高台太高,候场区外又没有观众区那般的巨石可供垫脚,只能听见演武台上陈霜的轻诧之声,应该是已经和右门的鹿云霖斗在了一起。罗易二二人虽然看不见场上的情况,但依旧能够感觉到演武台上的阵阵的元气激斗,浑厚程度果然不是方才炼体境界可比。 罗天远向于捷问道:“怎么这候场区反而无法观看比赛呢?”于捷淡淡道:“每个境界的比赛最后都会有排名赛,为了防止参赛弟子提前看到对面其他对手的武学招式,自然是不让观战的,否则对于有些人就不是很公平了。”易天行道:“那个什么萧洪溟没有来候场区,那他岂不是就能在观众区观看其他弟子比赛了,那不是很不公平吗?”于捷继续道:“公平本来就是相对的,等你当上一堂之主,你自然就有特权了。何止萧洪溟,你没看见右门的徐碧儿也没来候场区么,听说她今年也参加净气境的比赛。”罗天远和易天行相对无语,没想到就是观战这么一点小事竟然也能划分出一些特权给那些地位比较尊贵的弟子。 似乎李松就曾经说过,像他们这些没有职务的底层弟子,平时每日里完成了多少任务,干了多少量的杂货,都会有专门的管事弟子来考察,如果没有完成的话,要么加班加点,要么就克扣每月的修炼资源,像李松这种本身境界不高,又没有什么背景的弟子,每月本来就没多少修炼资源,东扣一些,西扣一些,能够到手的俸禄和资源就更加捉襟见肘,自然更难以修炼和突破了。而那些外门的堂主或者堂主的亲信,每日里却是无须有什么考核的任务,就像那个钱侃,还有沐川,每日里说是外出宗门做狩猎任务,但是即使去了集贤城逛青楼喝花酒,也没有人说什么。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仅是强者为尊,背景深厚的自然也更容易上位,像罗天远和易天行这种寒门,不,这种平民,不要说拥有净气境界了,就是能够迈入炼体境界的也是越来越难,即使迈入了炼体境界,也不过是各个宗门和家族中打杂的下人罢了,他们中每日里都被宗门和家族灌输着只要努力便能出头的鸡汤,然而,每天却都是干一些杂务和琐事,修炼资源更是被肆意克扣,这些平民弟子就像是眼前被一根棍子上的胡萝卜给吸引着,永远朝着那可望不可即的目标在匍匐前进,还要忍受着高层们不够努力的批评与嘲讽。 三人派中许多的带艺投师的弟子,本来也是怀着能够加入一个大宗门,修习更加正宗的玄门心法,突破更强的境界,但是往往在加入三人派之后却发现,理想与现实是有着这么大的差距,所有的资源都更向着宗门中的直系弟子倾斜,而在这些直系弟子中,那些与掌门,长老和堂主沾亲带故的弟子更是占据了绝大多数的重要职位和资源。无论是当初身死于幽暗森林中的陈华,还是几年前从善缘宗转投三人派的周皓,或许当初也都是怀着梦想才来到了三人派,未必也都是什么坏人,但是在三人派中耳濡目染,渐渐地只能开始奉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人生信条,陈华想要劫取三眼猿王的神秘金属碎片,周皓收了崔仲文的贿赂,却都是想能够早一点脱离三人派。 演武场上陈霜与鹿云霖相斗得十分激烈,他俩都是三人派的直系弟子,但是却也因为没什么太深厚的背景,尽管有着净气中阶的修为,却只能屈居在外门之下。 何必这么拼命呢,就算拿了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到时候在玄幻秘境中所收获的天材地宝,大头不还是要上交宗门?还好自己运气爆棚,碰上了崔仲文这么一个有钱的大傻瓜,给自己白白送了一大笔银票,现在自己不但位列炼体巅峰境界排名第六,还是个小富翁,哈哈哈哈。刚刚结束了排名赛的姚永廉在观众区旁一边看着陈霜与鹿云霖的战斗,一边心中窃喜。 “不行,身上怀揣着这么多银票始终不太安全,我得趁着大家都在注意演武场上的战斗,先回宿舍把银票放好。”姚永廉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远离了演武场。偶尔有几个右门弟子看见他向着宿舍区而去,却也没怎么在意,毕竟很多参加完排名赛的弟子也都没有留下来观战,反正排名已定,能不能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也就看造化了。那个排名第一的申屠明不是早已离开了么。倒是姚永廉心中有鬼,反而害怕其他弟子注意自己,所以一直待到了现在。 姚永廉离演武场越行越远,一进入宿舍区域,马上三步并作两步,加紧了步伐。身上怀揣着两百万两银票的巨款,自己也有些心慌。姚永廉炼体巅峰的境界,宿舍相对比较靠里,就在他经过炼体高阶宿舍区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的一个小屋中似乎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 本来这一声声响倒也没什么引人注意的,但是一来今天宗门大比,几乎所有的弟子都去了演武场观战,二来姚永廉心中有鬼,生怕有人发现自己,听见那间宿舍木屋中一声响,自然而然地停下了脚步。 “血腥气?”姚永廉刚一停下脚步,便感觉到那木屋中似乎传出一股血腥之气,“这木屋似乎是周皓的宿舍,那小子之前输给崔仲文,看来也是收了崔仲文的贿赂。他的房间里怎么传出这么重的血腥味?那小子到底在干什么?”姚永廉一开始也和其他弟子一样,本以为周皓在炼体高阶的比赛中输给了崔仲文是大意所致,但是自从崔仲文贿赂自己想让自己输给对方后,他自然明白过来,周皓也一定是收了崔仲文的钱,所以演了那么一出戏。 如果是别人,姚永廉或许也不会那么大的好奇心,上前多管闲事,但是正因为是同样收了崔仲文贿赂的周皓,姚永廉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慢慢朝着那木屋靠了过去,想看看周皓到底在屋子里搞什么鬼。 姚永廉蹑手蹑脚地走到木屋的窗户下,轻轻掀开了木屋的小窗,偷偷露出半个脑袋,朝着木屋内探去。木屋内的诡异一幕却让姚永廉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木屋内的地板上,躺着一具尸体,不,甚至都不能叫作一具尸体,那尸体现在只剩下了半截,另外半截却是被一个浑身鲜红如血的人形怪物给吞在了口中。那浓烈的血腥气,正是从这血色怪物的身上所发,怪物虽然长得像一个人形,但是却似乎在整个身体之外笼罩了一层血气,将整个身子笼罩在血气之中,朦朦胧胧地完全看不清楚那怪物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姚永廉看到这诡异又恐怖的一幕,顿时心中大惊,这是什么怪物,竟然悄无身息地跑到了三人派山门之内,而那具尸体,虽然下半截已经被那怪物的巨口给吞了下去,但是露在外面半截上的头颅他却看得清清楚楚,虽然双眼紧闭,已经毫无生气,但分明便是那故意输给崔仲文的周皓! 姚永廉不由得从头到脚地生出一阵冷意,浑身打了个哆嗦,但是他马上就开始后悔自己的这一个哆嗦了。只见那本来埋头专注于吞噬周皓的血色怪物突然一转头,一道血气浓烈的眼光朝着姚永廉直射过来,姚永廉全身一抖,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马上跑。可他双腿还没来得及用上力,却只见那血色人形怪物一个抬手,整只手竟然突然暴涨了数米,说是手,还不如叫作触手。一条血红的触手如电一般朝着姚永廉甩来,姚永廉还来不及从身后抽出长剑,右手便已经被那触手牢牢缠住,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姚永廉完全来不及对抗,整个人便已经被那触手给一瞬间拉进了木屋之内。 姚永廉刚一进木屋,木屋上的小窗自然轻轻“砰”地一声重新关上,木屋之内又是一阵轻微的闷响,便再也没了气息。 “这姚永廉怎么突然闯进了这间木屋?难道这木屋便是他的宿舍?可为什么他要走窗户?妈的,这三人派的弟子怎么都是如此古怪。”却见一名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斜靠在旁边的一间木屋之后,眼见着姚永廉一晃之间便从木窗处进入了小木屋。 由于离得有些距离,黑衣人却没发现木屋之内发出的轻微细响和血腥之气。蒙面人在原地稍作停留,却不见木屋之内有什么动静。“这小子搞什么鬼,嘿,拿了城主的两百万两白银还杀了崔仲文,可没这么便宜的事。”蒙面人却也不想再等下去,环顾四周无人,蹑手蹑脚地展开身法,贴近了小木屋的窗外,他的动作和之前的姚永廉一模一样,悄悄地推开了一点小窗,探眼往小木屋内望去。 他看到的情形和姚永廉却是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却是那血色人形怪物不仅巨口中吞噬着半截尸体,而身体右边的一条长长触手却也紧紧地缠绕着一具身躯,人形怪物的胸膛大大地张开着,那具身躯也已经有大半已经被它吸入了体内。 蒙面人同样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怪物!”同样的历史再次重演,蒙面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一条带着浓烈血腥之气的触手电光火石之间甩出,蒙面人丝毫来不及做什么反应,便也已经被那触手给紧紧缠住,一瞬之间,蒙面人消失在木屋之内,小木窗轻轻地关上,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木屋内传来了几声较大的响声,不一会儿,木屋内又重新回归了平静。 观众区的众弟子完全没有人发现宿舍区的异动,更没有人听见什么响声,所有人都关注这演武场上的马大山,只听他看着弃剑投降的鹿云霖,朗声宣布道:“净气境比赛第一场,左门陈霜胜!” 第95章 温家戟法 随着马大山的一声宣布,周皓木屋之内的血色人形怪物已经将周皓,姚永廉和蒙面人三具尸体完全吸收入了体内,其实“他”完全可以用全身特有的体质来融合其他人的肉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很享受食用肉体的快感,所以之前才在以为四周无人的情况下,慢慢地吞噬和咀嚼周皓的尸身。 血色怪物将三具尸体完全融合吞噬,但是身躯却不见变大,“嗯,周皓和姚永廉都只不过是炼体境界,元气聊胜于无,倒是没想到这个蒙面人反而是净气中阶的境界,元气能量不俗。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倒霉蛋,白送了我一顿大餐。”血色怪物下意识地舔了舔舌头,“这家伙不是三人派的,却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算了,和我也没什么关系。”血色怪物也不想多费什么脑子,三人派和其他势力的纠葛“他”才没兴趣知道。 血色怪物随意地坐在木屋之中,感觉着体内三人的元气,运起内息将之慢慢消化融合,随着“他”内息的运转,笼罩在“他”身躯之外的血色雾气也一时变浓一时变淡,而那张模糊的脸孔上也不时地变幻,慢慢地浮现着周皓,姚永廉,以及一张陌生人的脸庞,想来,那陌生人应该就是蒙面人的真实面目了。 没有人知道右门宿舍区内发生的这诡异的一切,所有的弟子都在观看净气境界的比赛,方才陈霜和鹿云霖的一战乃是净气境界第一场比赛,两者都是净气中阶,虽然大体上势均力敌,但是最后时刻,鹿云霖却一招不慎,被陈霜的长剑刺中右腕,只得弃剑认输。 “唉,鹿云霖可惜了,看他的实力和剑法都似乎稍稍强上陈霜半分,没想到一个倏忽,满盘皆输。” “估计是看对方乃是一名女弟子,鹿师兄便有些大意了。” 右门的弟子纷纷议论,颇有些因为鹿云霖输了这一场感到可惜,不过,这一场鹿云霖也没受什么重伤,看来也有很大的可能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机会。 “这两人也是净气中阶的境界,实力上却比邱成勋差多了。”主座上的集贤城主裴方垣喝了一口茶水,脸上带着笑,心中却是想道,“邱成勋现在应该已经将那姚永廉毙了,妈的,臭小子收了老子的钱居然还敢杀老子的人,可没那么便宜的事。不过,这么一来,崔仲文就没办法进入三人派的玄幻秘境了,这倒是一件头疼的事。”他心中不住盘算,对旁边程之伟和王中秋的对话便也没怎么听,只是随口附和了几句,反正无非也就是一些客套话。这个程之伟虽然只是净气初阶的境界,但是实力不俗,估计比邱成勋还要强上不少,倒也不愧是程家的子弟。 陈霜和鹿云霖互相施了个礼,鹿云霖虽然右手腕被陈霜刺中,但是伤口却也不重,自己扯下了一条长衫布条,扎在手腕之上,现在也已经止住了血。陈霜抬头望了一眼鹿云霖,眼角带着一股暧昧的意味,鹿云霖也是微微一笑。 马大山待二人离开演武场,继续宣布道:“净气境界第二场比赛,左门净气初阶弟子邢涛对右门中阶弟子沈渊。” 上场的邢涛和沈渊二人都是带艺投师,那邢涛乃是火堂座下弟子,手上所持的乃是一把朴刀,右门的沈渊却是日堂的,挺着一柄奇特的单边月牙长戟。那月牙说是月牙,倒反而更像半月之形,说是长戟,倒更似一把长斧。这把长戟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所铸,通身泛着一道朦朦的银色雾光,半月斧刃和长戟枪尖之上更是闪耀着点点亮光。 “嘿,看来这长戟也是一柄锐器啊,似乎还是把一品锐器?”左门的一些弟子看见沈渊的那柄月牙长戟,纷纷露出艳羡之色。 “邢涛可真倒霉,不但境界上不如对方,这兵刃更是远远不如,唉,看来这场比赛是输定了。”方才左门的陈霜赢了一场,左门弟子们还沉浸在兴奋之中,没想到这第二场看来马上就要输了。 比赛一开始,境界稍低一等的邢涛便率先出手,只见他朴刀乱舞,却是一套没有见过的外门刀法,一时之间刀气纵横,净气初阶的境界虽然只是比炼体巅峰的境界高了一个小境界,但是却也跨着两个不同的大境界,元气能量已经非炼体巅峰可比。而且这邢涛应该在净气初阶境界中也不算低手,虽然带艺投师,但是基础十分扎实,甚至隐隐可以比肩方才净气中阶的陈霜和鹿云霖二人。 邢涛朴刀刀势凶猛,虽然看似杂乱,但是招招都朝着沈渊全身上下要害斩去,他境界不如沈渊,手中朴刀更不过只是一柄普通兵刃,所以意图抢得先手,一出手便使出全身解数,元气全力外放,先声夺人。 却见沈渊微微冷笑,双手缓缓挽过长戟,突然暴喝一声,长戟枪尖之处爆发出数道亮光,一柄银色长戟顿时幻化作一条九头银龙,张开着九张巨口,斧刃鳞光闪闪,犹如巨口中尖锐的利牙,尖牙晃动,就像九条长锯,豁然朝着邢涛卷去。 沈渊长戟轰然袭至,发出一声猛烈巨响,邢涛狂舞的刀光倏然而止,手中朴刀竟然在沈渊的冲击之下,碎成无数碎片。沈渊一招轰出,却不再继续攻击,九头银龙呼啸而过,元气渐渐消散,沈渊收回长戟,伫立一旁,嘴角间依旧挂着一丝冷笑。只见邢涛距离沈渊一米距离,站立着完全不动,双眼木然。突然之间,邢涛全身上下现出无数长长的伤痕,“嗤嗤”数声响起,邢涛的伤口之中,如箭一般喷射出无数鲜血。 随着鲜血喷射而出,邢涛整个人便突然失去了站立的力量,缓缓瘫倒。 马大山跳上演武台,在邢涛全身各处连点数下,封住了邢涛数处大穴,邢涛身上的鲜血立时停止了喷射。马大山伸手在邢涛鼻息处一探,却发现邢涛元气尽散,已然完全没了气息。马大山回头看了看一脸轻松的沈渊,心中也是一惊,马大山自己也是净气中阶的境界,刚才一直在场外观战,他自忖方才即使自己面对邢涛的全力出招,也未必能够一招将对方击毙,没想到这沈渊居然实力似乎还在自己之上,尤其是刚才那九龙齐出的凶猛招数,不但元气能量猛烈,一品锐器的锋芒更是令人惊惧。恐怕自己也很难完全躲开。 沈渊一招便击杀了邢涛,更是惊着了观众区的众弟子,净气境界虽然不划分小境界,但是净气初阶和净气中阶的差距也并不是很大,通常情况下,净气初阶的弟子战胜净气中阶的对手也是比比皆是,而且以方才邢涛的实力,更绝非庸手,竟然在沈渊一招惊天动地的九头银龙下便兵刃尽碎,身死道消。 “这沈渊不错啊,实力又强,而且出手果断,之前怎么没注意到这个人?”白虎堂主王照天奇道。 朱雀堂主乌海君一阵冷笑:“王堂主贵人事忙,堂里面这么多女弟子都顾不过来,怎么会注意到其他人,这沈渊我早就看上了,参加完宗门大比之后便会加入我们朱雀堂。” 其他堂主都是一惊,没想到这乌海君竟然早就招揽了这么一名实力强大的弟子,虽然这沈渊目前看来只是净气中阶的境界,但是恐怕实力已经可以与净气高阶相比肩了。 青龙堂主管泽敏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乌海君,自己的弟子马大山虽然也是净气中阶,但恐怕尚不及沈渊,乌海君这家伙闷声不响地就招揽了一名好手,恐怕堂内实力又增进了几分,这家伙的朱雀堂地位和实力本就仅次于自己的青龙堂,刚上任的时候一直和自己较劲,这几年虽然安分了不少,但是现在看来在背后还是蠢蠢欲动。 “这沈渊居然这么强,恐怕和徐碧儿比起来也不遑多让啊。” “糟糕糟糕,咱们左门这次看来是比不过右门了,除了刘永杰还能和对面的萧洪溟一战,这徐碧儿和沈渊恐怕就没人是敌手了。” “我说林师兄,咱们要不想想办法去右门,这一次宗门大比之后,张银笛要去内堂,自从左门发生了炼丹炉事故之后,现在这宗门大比上再大比分落后的话,恐怕咱们可都要抬不起头来了。”一名左门弟子轻轻地和师兄说道。 那名林师兄左右看了看,轻声道:“小点声。”他顿了一顿,道:“这事情等宗门大比之后再说,右门的星堂堂主商参倒是和我有些交情,之后我去找找他的路子。” 左门观战弟子见邢涛一招被毙,不少人心中也是又惊又惧,更有不少弟子和这两名师兄弟一样,心中暗自打算这要不要宗门大比之后通通路子,转投右门那边去。 李松更是直挠头,心中发苦:“妈的,好不容易来了左门,这次看来想回右门可不太容易了。徐碧儿那泼妇因为我攀上了银笛师姐,早就记恨上了我,要是我再回右门还不被她扒层皮?老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左门右门来回横跳,结果都不过是个打杂的。” 裴方垣道:“王掌门,这沈渊身手不错,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刚才那招应该就是失传已久的九头龙闪?” 王中秋道:“城主果然好眼力,沈渊所使的的确是温家戟法,那招九头龙闪便是温家戟法中的绝招之一。” 程之伟插嘴道:“温家戟法?便是以前如堰郡温家的绝学么?听说数十年前温家没落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传人在人间。” 王中秋脸上闪过一丝不太自然的神色,继续道:“程少爷博闻强识,那温家数十年前没落了之后,有些弟子散落民间,但是却也没再出现什么天才绝艳的人物。这沈渊乃是带艺投师,据他自己所说,也是无意中救了一个乞丐,获得了一部温家的戟法残书,这才炼成了半套温家戟法。”其实实际情况他却没有直说,这沈渊乃是王中秋表妹家的一个外甥,而那温家戟法却是他表妹从温家一个落魄了的后人处巧取豪夺而来,手段属实不太光彩,于是随便编了个来历。 程之伟和裴方垣虽然心中不信,哪有这种好事,碰到个乞丐就获得一部成名已久的秘籍?当时说书人说故事啊,不过这种巧取豪夺其他势力的武学秘籍的事情,他们也没少干,心照不宣罢了。 马大山见左门几名弟子将邢涛的尸首抬下场,又有人熟练地清洗了演武台的地面,自己也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了一眼赛程表,宣布道:“净气境界第三场比赛,左门净气初阶弟子罗天远对右门净气初阶弟子顾凌风!” 第96章 月光元魂 “大哥,可终于轮到你上场了,就是可惜,对手只不过是区区净气初阶。”易天行一边兴奋,一边大摇其头。 罗天远却道:“天行,天下之大,可不能过于自负了,这三人派中就有这许多天才绝艳之辈,更何况整个天下,以后遇见每一个对手,可都要认真对待。”罗天远看了这许多场比赛,天赋普通的弟子固然占了大多数,但是同样也有着不少拥有越级实力的人物,没有参加越级赛的申屠明自不便说了,即使是像于捷,只不过炼体高阶的境界,却也同样拥有净气初阶的实力。三人派的净气境界的弟子,无一不是刻苦修炼,奋勇拼杀才突破到了现在的境界,虽然所花费的精力和时间要比自己和易天行多得多,但是经验上却也比他二人丰富许多,同样没有一人是可以小瞧的。 易天行自知失言,挠了挠头道:“大哥说的是,不过我还是相信你一定能赢的。” 罗天远拍了拍易天行的肩膀,道:“那是当然。”说罢转身走出了候场区。拥有自信和尊重对手并不矛盾,自己要做的,就是认真对待接下来自己的每一场比赛。 于捷摇了摇头,道:“唉,我本来以为罗天远要比你稳重多了,没想到也就比你好那么一点有限。”他看着右边上场的顾凌风,继续道:“这顾凌风虽然只是净气初阶的境界,但却是月堂堂主顾岚的弟弟。” 易天行昂了昂头,不以为然地道:“那又如何?”他最讨厌这种和什么堂主什么掌门沾亲带故的人物了。 于捷道:“你们加入三人派不久,一直待在左门,却也难怪你们有些小瞧了这些堂主,不过早些年,即使是外门的堂主也都是真材实料,只不过……”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傅,前任的火堂堂主,却是停了一停,“右门和左门不同,天地日月星五堂的堂主也都是足以进入内门的天资,天堂堂主萧洪溟自然不用说了,就算是月堂的徐碧儿,虽然为人阴险,但净气高阶的实力却是实打实的。而月堂堂主顾岚,虽然为人低调,但是实力恐怕还在徐碧儿之上,他们顾家,拥有着月光元魂,在夜晚能够发挥远超平时的实力。顾凌风是顾岚的亲弟弟,同样拥有月光元魂,这一场比赛,罗天远可未必能够赢得轻松。”他嘴上那么说,但内心毕竟还是觉得罗天远是能够赢的。 “月光元魂?”易天行看了看窗外,宗门大比进行到现在,已经临近傍晚,虽然西边的太阳还有一丝余光未尽,但是东边也已经能够隐隐地看见一弯峨眉月已经悄然升起。“在夜晚能够发挥超常实力,难道他还能从月光中吸取能量不成?” 于捷道:“那又有什么稀奇的,天地万物,都有着元气能量蕴含其中,我们平时修炼不就是从天地间吸收元气能量化为己用。只不过这月光元魂在有月亮的时候能够更快速地利用月亮的元气能量罢了。”易天行点了点头,心道:“看来这月光元魂和万象心经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只不过万象心经能够吸取的元气能量更加广泛,那个叫什么申屠明的,专门吸取精血元气,会不会也是一种元魂呢?”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于姐,大哥说你也有元魂,那你的又是什么元魂?” 于捷没想到易天行突然问起自己,脸色一翻,没好气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转头却不去理他。于捷虽然没说,但是这么回答却也无疑承认了自己拥有元魂。 罗天远站在演武场上,手中持着一把长剑,这把长剑却是自己在集贤城中找了个铁匠打造的,不过是一把普通兵刃,但是形制却参考了善缘宗和三人派长剑的样式,他自从迈入武学门槛后,也没用过其他兵刃,几场大小战斗,都是用的善缘宗和三人派等人的长剑,所以在打造兵刃时,也有意无意地按照这两个门派的制式长剑来打造,只不过一些细节之处修改得更符合自己的使用习惯。 对面的顾凌风年纪也不大,不过二十出头,手中拿着的却是正儿八经的三人派长剑。顾凌风身穿银色长袍,应该是月堂的,罗天远心中暗想。顾凌风抬头望了望天色,却是对着罗天远一笑,先缓缓地施了一礼,罗天远同样也连忙回了一礼。却听顾凌风道:“罗师弟似乎有些眼生,是新加入本门的弟子,看你身穿褐色长衣,不知是左门哪个堂的。” 罗天远却没想到顾凌风施完礼后竟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跟自己聊起了天,先是一愣,却是回答道:“我是龙天豪的师弟。” “龙天豪?”顾凌风脸色一变,但随即恢复正常:“原来如此,竟然是龙师兄的师弟,失敬失敬,可惜龙师兄这次没有参加宗门大比,无法向他讨教一二。”顾凌风口中说着,却是一副十分遗憾的表情。 “这顾凌风怎么这么啰嗦,宗门比赛不动手,倒是一直在动嘴皮子,咱们宗门大比难道还有文斗这一项目么?”观战的弟子中有人开始不难烦地嘲讽起来。 “你知道什么,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喏,最后的阳光马上就要消失了,到时候,嘿嘿,顾凌风就该出手了。” “啊,我怎么把这一节给忘了。嗬,这顾凌风还挺阴险啊,故意拖延时间。” “这也算不得阴险,月亮一出,顾凌风才能发挥出最佳实力,这叫抓住一切有利于自己的机会,懂吗你。” “这位师兄,您是山东郡的,这么喜欢倒装句。”观众区的弟子有知道顾凌风的月光元魂的,自然想明白了顾凌风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月光完全占据夜空之时。 罗天远虽然听不见观众区弟子们的议论,但是他在和顾凌风对话之时,却已经隐隐感觉到一股元气能量的气息,自空中慢慢向着顾凌风凝聚,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很明显,对方已经在集聚元气能量,随时准备出手。 罗天远握了握手中长剑,顾凌风没有先动手,他自然更加不会了。他眼光聚焦在顾凌风凝力之处,却见对方手中的长剑剑尖处似乎渐渐地凝聚起一团亮光,心中暗道:“这顾凌风竟然能在战斗中凝聚吸收天地元气,倒是和万象心经有点像,不过看他凝聚的似乎是元气似乎来自月光,难道是一种特殊的元魂?不知道这种元魂能不能像万象心经一样吸收对手的元气。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除了万象心经,申屠明也能够吸收精血元气,这又来了个顾凌风,能够吸收月光元气。” “唔,这顾家的月光元魂确实奇异,可惜顾岚不肯来我们内堂,连带着她这弟弟也对内堂没什么兴趣。”后土堂主陈同厚看着顾凌风正在凝聚月光元气,从身上所散发处的气息也从净气初阶的境界慢慢提升。 “我说老陈啊,你看上顾凌风有什么用,倒时候说不定又有人和你抢。”白虎堂主王照天一边说着,一边戏谑地看着朱雀堂主乌海君。 乌海君见王照天也没有指名道姓,不便发作,只是鼻孔哼了一声,却没理他。 西边的太阳缓缓落下,最后一缕阳光也渐渐收起,消失不见,天地间突然一暗,随之,峨眉月光朦朦胧胧地洒在了演武场上。顾凌风抬头一个深呼吸,突然眼中放光,道:“好,既然龙师兄没有参加比赛,我今天就向罗师弟讨教讨教。”他一声暴喝,长剑如匹练般挥出,剑尖处凝聚的元气能量更是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猛然朝着罗天远激射而来。 顾凌风所使的还是三人派的流光剑法,但是无论元气能量还是招式法度,却远非之前那些炼体境界的弟子所能望其项背的了。只见顾凌风手中长剑光芒暴射,犹如月光当空,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照射其中。 “好一个流光剑法,元气能量更是已经攀升到了净气中阶的程度,不知道于捷兄弟如果碰到顾凌风,能不能取胜。”罗天远心中淡然想着,手中长剑也是徐徐横斩,所使的竟然也是流光剑法,却见罗天远的长剑在顾凌风闪耀的剑芒之间,犹如月光星空之下的一串萤火,稀稀落落。 “嘿,这罗天远看来也不过如此啊,这流光剑法简直是学了个四不像,就凭这萤虫之火也敢和月光争辉,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可不是嘛,听说这小子在宗门大比之前数日才刚刚踏入净气初阶的境界,看来还是太嫩啊。” 顾凌风和罗天远同使流光剑法,但就算是李松这种境界低微的弟子,也能看出来顾凌风剑光之盛,远超罗天远,剑法招数上的元气能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顾凌风和罗天远一瞬间便已冲撞到了一起,顾凌风剑风呼啸,剑光大盛,剑刃横扫犹如一批银色的白练,剑尖出爆发的光芒又似无数银色羽箭,白练和羽箭所去,便只有一个目标,刹那间便将罗天远整个人卷入银光之中。 月光铺下,几乎将演武场上照射得没有一处黑暗的角落,然而,几乎就是几乎,并不是全部,一片银色光芒之下,一个褐色的身影在其中闪动,就在银光最盛之时,那褐色的身影周围的萤虫之光本是整整齐齐地排成一串,眼见便要被月光完全掩盖,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萤虫之光突然四散开来,一只,两只,三只……无数只萤火一个接一个地沾上白练一般的月光和羽箭,先是嗤嗤声响,响声渐渐变大,紧接着便看见白练和羽箭犹如被那萤火烧出一个个小洞,小洞慢慢变大,一时之间已成飞灰。瞬时之间,剑芒月光影踪全无,只剩下半空中的峨眉弯月依然将一片朦胧的银光洒落。 “噗噗噗噗”月光暗淡,羽箭散落,数点萤火倏然飘至顾凌风上身前胸,顾凌风顿时只觉上身一阵阵酸麻,手中长剑本来还待发出第二招,却怎么也无法再抬起来。 罗天远身形一错,手持长剑站立一旁,朝着一动不动的顾凌风拱手道:“顾师兄承让了。” 全场鸦雀无声。 什么情况,境界已经攀升道净气中阶的顾凌风剑芒如月光一般几乎已经将整个演武场都给笼罩起来,可就在一两秒钟之间,月光突然化作飞灰,场中央的双方就都停了手,而且,罗天远这话说的,难道他竟然赢了?! “你们看中顾凌风你们就去,这罗天远是我的!”乌海君激动地站了起来。 “怎么那么久,大哥还没赢得比赛吗?”易天行在候场区来回踱着步。于捷刚要嘲讽他几句,却听演武场上,马大山有些结巴地宣布道:“净气,净气境界第三场比赛,左门罗,罗天远胜!” 第97章 险胜 马大山一边给站立不动的顾凌风解开了穴道,一边宣布比赛结果。 “罗天远,似乎没有听过这号人物,莫非不是如堰郡出身?这小子虽然只是净气初阶,但是却至少拥有净气高阶的实力,而且看他年纪这么轻,估计只有十八岁左右,妈的,王中秋何德何能,以前收了天下第一天才龙天豪,现在又招进来这么一个弟子。”裴方垣看着下场的罗天远,心中暗道。 程之伟也上上下下地将罗天远打量了一番方才顾凌风那一招依靠月光元魂直接提升了一个小境界的元气实力,如果是自己遇上,恐怕也要十分小心才能应付,没想到竟然被罗天远轻描淡写地就给化解了,而且一击得手,全无多余动作,甚至只在点中顾凌风全身几处穴道的时候才能感觉得到罗天远的元气外放,瞬时之间便又回复到普通状态,说明这个罗天远对自己的招式和元气有着相当的自信,完全足够一击制敌。 最吃惊的恐怕还要数王中秋了,之前他觉得罗天远的天赋不过是普通之姿,没想到几天的功夫便被他突破到净气初阶,这次宗门大比上,又一招击败顾凌风,“上次我在他身上探寻了一番,没有发现有另外的金属碎片波动,看来也不是靠着金属碎片来提升了境界,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龙天豪点拨于他?就算龙天豪教了他几招,可也要这罗天远能够领悟才行,莫非真是我看走了眼?”王中秋兀自心中感到有些奇怪,却听马大山继续宣布道:“净气境界比赛第四场,左门净气高阶弟子程习对右门净气中阶弟子魏阳。” 罗天远回到候场区,易天行已经一步两跳地跑了过来,嘿嘿笑道:“大哥,我就知道你很快就回来了。”罗天远微笑道:“顾凌风的月光元魂还是挺厉害的,能够吸收月光精华,提升元气能量,他虽然只是净气初阶,但是可以依靠元魂之力直接突破到净气中阶。”易天行道:“净气中阶罢了,而且要依靠月光之力,这小子如果是在大太阳下战斗,那元魂不就一点用也没有了。” 罗天远看了看于捷,道:“没错,而且他所用的流光剑法太过追求华丽,看似要将天地也都笼罩进去,但是元气实力只有净气中阶,能量便过于分散,招数中的空隙就太多了。倒是于师弟之前所用的流光剑法,元气能量集中于一点,应对强敌,更加有效。”他知道于捷应该也拥有某种元魂,在越级对战炼体巅峰的钱侃之时,最后一招也是突然元气暴涨,击中钱侃双膝获胜。那一刹那的于捷,元气实力堪比净气境界,但绝非像自己一样只是隐藏了实力,而应该是依靠某种手段来短时间增强元气。 于捷却装作没看见罗天远的眼神,并不说话。易天行道:“对了,于姐,一会你的对手好像也是净气初阶,你应该没问题?”于捷白了他一眼道:“净气初阶的吴念笙,实力也就和刚才的邢涛差不多。现在邢涛已死,估计净气境倒数第一的名头也没人和他抢了。”实力和邢涛差不多,那看来于捷是完全有把握赢了的。罗天远和易天行相视一笑。 演武场上的第四场比赛却是早早地就分出了胜负,净气高阶的程习无论是元气还是招数,都比右门的魏阳强上太多,十几招之间,魏阳便被程习一掌拍断了几根肋骨,整个人飞出了演武场,右门弟子倒是省去了进入演武场的时间,直接将魏阳抬着去了医药阁进行治疗。 净气境界第五场和第六场也没有什么悬念,一场由左门净气中阶的荀况赢了右门净气初阶的刘达,荀况一剑刺穿了刘达的右手掌,令对方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兵刃。另一场则由右门净气中阶的朱元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一剑刺穿了左门净气初阶赵明伟的右手掌,顺带着还补了一掌,击碎了赵明伟左肩的肩胛骨。 虽然连着几名参赛弟子见了血,但伤势倒也不怎么重,罗天远也再没感觉到有人吸取这几名弟子的精血元气,不知道是不是申屠明比赛结束之后就离开了演武场附近,又或者是这几名弟子的伤口不大,并不适合吸取元气。 六场比赛结束后,净气境界比赛的上半区除了轮空的刘永杰,其他弟子都已经比了一轮,死亡一名弟子。马大山清了清喉咙,朗声宣布道:“净气境界下半区,第七场比赛,左门炼体高阶弟子于捷,对战右门净气初阶的吴念笙。” “于姐,加油。”易天行拍了拍于捷的肩头,于捷不自在地耸了耸肩,手握长剑走出了候场区。 演武场上,于捷的对面站着一名身穿灰色短衫的中年男子,手中拿着的却是一柄不同样式的长剑,看来就是星堂带艺投师的吴念笙了。 “吴念笙运气也太好了,对手竟然是炼体高阶的于捷。” “炼体高阶怎么了,你可别忘了,于捷可是连赢两场一路越级上来的,未必不是吴念笙的对手。” “炼体高阶毕竟是炼体高阶,难道还能跨过两个小境界不成。” “井底之蛙,这个世界上天才所在多有,你不是天才不代表别人不是。” “说的好像你也是天才似的。” 于捷和吴念笙一出场,观众区的弟子们便免不了一番议论。于捷毕竟是炼体高阶境界,虽然之前两场比赛的确展现了越级的实力,但绝大多数弟子还是觉得他未必能赢得了净气境界的对手。 吴念笙也同样如此认为,在这次净气境的宗门大比上,他和左门的邢涛应该是公认的最弱的净气境弟子,但是自己运气不错,居然碰上了于捷。看这家伙手瘦小的身躯,还只是炼体高峰的境界,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在右门这么多年,境界难以突破,年纪也越来越大,受尽了那些背景深厚的年轻弟子的白眼,今天,终于是老子表现一番的机会了。“小兄弟,对不住了。”吴念笙向于捷施完礼后,便抢先出手,长剑刷刷扫出,一上手便用上了自己最拿手的狂风快剑。 狂风快剑倒也名副其实,却是吴念笙拜入三人派之前习得,只听得他元气外放,附于长剑之上,剑气纵横之间,隐隐发出阵阵呼啸之声,果然如狂风刮过。吴念笙脚下不停,一人一剑朝着于捷卷将过来,剑锋上的风声也是越刮越响,手中长剑更是一剑快过一剑。观众区一些站得比较近的弟子竟然也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吴念笙长剑之上的风劲,一时之间觉得凉气扑人。 “咦,这吴念笙的实力不弱啊,比邢涛似乎强多了,怎么大家就认为他和邢涛乃是本次大比上净气境垫底的两人呢。” “这狂风剑法虽然剑法不错,但是平时也没见吴念笙能够使到这种程度,我看八成这家伙是吃药了。”一名平素里对吴念笙比较熟悉的右门弟子说道。 这弟子却是没有猜错,吴念笙参加这次宗门大比,一心冲着要去那玄幻秘境探秘而来,所以提前在集贤城的黑市上买了一枚破境丸,这破境丸乃是一种能够短暂增强自身修为的药物,但是使用之后却也有着极大的副作用,一周之内将会跌破一个小境界,而且这段时间内全身更是会完全失去元气能量,无法战斗。吴念笙见自己的对手竟然只是个炼体高阶的于捷,本来不想使用破境丸,但是想起于捷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对自己又实在有些没信心,为了能够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还是一咬牙,在上场之前偷偷地将那枚破境丸吃了下去。 破境丸倒果然奇妙,一粒下肚,吴念笙顿觉自己的元气能量逐渐攀升,甚至似乎达到了净气中阶的门槛,他也不愿意浪费药效时间,抢先出手,而且一出手便是狂风快剑的杀招,希望能够尽快地拿下比赛。 破境丸药效完全激发,吴念笙手中剑气越来越盛,观众区里面的的一些弟子因为之前沈渊的九头龙闪,以及顾凌风的月光元魂的气劲,都纷纷后退了一些,本以为这场比赛的对战双方元气能量都不如前几场,再次纷纷靠近,这时候却又因为吴念笙的狂风快剑不禁往后退了一退。 之前一些对吴念笙有过交道的弟子本觉得吴念笙实力平庸,现在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将狂风快剑使到如此威力,不禁心中收起了一些轻视之心。 于捷见对方剑法迅猛,狂风怒号,心中也是一惊,以他所知,这吴念笙实力应该没有如此强悍,一时面对吴念笙的快攻,只能挥剑勉强抵挡,却也无法腾出手来回击。吴念笙的剑气不住扫过,于捷却不敢以长剑正面交锋,只是稍稍将吴念笙的剑锋偏离半毫便一沾即走,丝毫不敢在原地多待。但饶是如此,于捷也只觉吴念笙的剑气迅捷又猛烈,一阵阵狂风将自己的手中长剑刮得隐隐有些把持不住,剑气偶尔击中自己的剑刃之上,更是让自己气血翻腾,说不出的难受。 于捷毕竟只是炼体高阶的境界,但是他身法倒是十分灵敏,虽然无法回剑反击,但是一直犹如一片枯叶,在吴念笙的狂风之中随风飘荡,任狂风如何怒号,始终未被摧毁。 但是大家都看得出来,这一片枯叶即使能够随风飘荡,时间一久难免被吹得无影无踪。 吴念笙一百零八十式狂风快剑虽然招式繁多,但是却使得很快,一轮堪堪使完,却见于捷肩头和四肢都已经被纵横的剑风给划出不少伤痕,本来束缚长发的布带也已经早早崩断,变得披头散发起来。 吴念笙把心一横,回剑一个弧线,长剑再次扫出,从头使出狂风快剑,他本来倒也不想致于捷于死地,但是没想到一轮狂风快剑却没将于捷击退,心中一发狠,第二轮狂风快剑使出,这一次,他劲气更是全力使出,一心想将于捷毙于剑下。 第二轮狂风快剑疯狂来袭,于捷这片枯叶一瞬之间似乎被吹得摇摇欲坠。就在吴念笙狂风快剑使到第四十五招之时,于捷身形似乎一滞,吴念笙心中一喜,长剑自风眼中疾刺而出,点向于捷喉头。 突然之间于捷双眼精光爆闪,手中长剑竟然以一个完全无法料想的角度横穿而至,同样一个疾刺而出,两柄长剑直直相对,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抵成一条直线,两股元气能量正面相撞,砰地一声发出一阵巨响。 于捷和吴念笙都被元气能量互爆之力冲得后退了几步,吴念笙后退了五步站定,而于捷却连连后退了十数步才站稳,嘴角间更是渗出了一丝鲜血。 “这于捷真是奇了,竟然在这一瞬之间元气能量暴涨,几乎和吴念笙平分秋色啊。” “唉,可惜了,光这一剑于捷还是输了半分,接下来恐怕很难抵挡吴念笙的狂风快剑了。” 吴念笙也是心中一惊,没想到以现在自己堪比净气中阶的元气能量,竟然在方才的双剑对抵之时也只是胜了对方半分,尽管于捷后退了十数步,而且还受了点内伤,但是毕竟没有被完全击倒。“小子,方才这一剑你要是认输该多好,没办法了,现在,我只能取你性命了。”吴念笙也不知道是不是服用了破境丸之后受药力影响,脸色逐渐狰狞,心中也是越来越狠,长剑一卷,狂风快剑再次刮出。 这一次,吴念笙却已经杀心完全显露,连声怒喝,每一剑都是凶猛无比,于捷正要提剑抵挡,丹田气海中却是一震,却似乎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吴念笙长剑舞动,穿过点点血雾,剑锋眼看即将刺中于捷身躯,却突然之间,整个人晃了两晃,脚下突然一个趔趄,竟然感觉后力不继,吴念笙心中大惊:“完了,居然在这个时候破境丸的药力消散,副作用已经开始发作!” 于捷见吴念笙的长剑即将刺中自己,却突然间似乎整个人都失去了劲力,狂风倏然而止,心中也来不及多想,忍住丹田气海中的剧痛,长剑举起,猛然间闪过数点流光,便只听得嗤嗤嗤嗤四声轻响,吴念笙左臂、右臂、左腿、右腿上各中一剑,鲜血从四个伤口中激射而出,吴念笙“唔唔”两声,全身再也无法使出半分元气,身上连中四剑,仰面便倒在了演武台上,再也无法站起。 于捷一招得手,却也仿佛有些脱力,只能长剑拄地,勉强站立。 马大山见双方都已受伤,连忙上场,一边示意左右门的弟子上场抬人,一边匆匆宣布道:“净气比赛第七场,左门于捷胜!” 第98章 于捷的突破 于捷被关乘风和另一名左门弟子一起搀扶着走下演武场,回到候场区,罗天远和易天行见于捷面色如纸,嘴角渗血,连忙上前将于捷扶住。 易天行慌慌忙忙地道:“怎么回事,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关乘风向罗天远道:“马大山马师兄给于师弟检查过了,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元气受损,丹田也受了点伤,恐怕需要将养些日子,我看,接下来的比赛应该无法再继续了。”罗天远和易天行听他如此说,倒是稍稍放下心中大石,罗天远朝着关乘风点了点头,道:“辛苦关师兄了,还有,这位师兄。”另一名左门弟子他并不认识,那人也只是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客气,和关乘风寒暄了两句,就先行离开了。 于捷断断续续地道:“不……不碍事,我先打坐……休息……休息一会,一会我……还要继续比赛。”易天行一把将他拉住,道:“你现在这种情况还比什么比,听我的,后面就不参加了。”关乘风也道:“是啊,于师弟,你已经赢了一场,以炼体高阶的境界赢了净气初阶的吴念笙,已然替左门争了大光。以你现在的情况,如果再战斗下去,恐怕到时候真的境界受损,对以后可有很大隐患。” 于捷咬了咬牙,轻声道:“这几场的比赛大多是和平分出胜负,如果……如果我不能再赢一场,未必能得到进入玄幻秘境的入场券。”易天行急到:“你又何必非要进入玄幻秘境,我和大哥进去也是一样,到时候我们的战利品你随便挑。”罗天远在旁边道:“不错,于师兄,我和天行答应你,我们一定会进入玄幻秘境,你想要什么东西,我和天行一定给你留心。”于捷摇了摇头:“我一定要去,只有我知道什么样的药材能够治我师父。” 罗天远和易天行相视看了一眼,于捷一定要进玄幻秘境却是为了他的师父的病情,自己二人确实也没法再继续劝下去。关乘风也是一叹,道:“罗师弟,易师弟,你们好好劝劝他,比赛那边我们这些弟子还要随时候命,我就先走了。”罗天远和易天行再次向关乘风道了声谢,关乘风道:“客气什么,职分所在。”随后便出了候场区。 候场区外的演武台上,马大山却已宣布了第八场比赛开始:“净气境界第八场比赛,左门净气初阶弟子贺东鸣对右门净气高阶弟子徐碧儿。” 却见左门一名弟子有些垂头丧气地拿着一把鬼头刀走出候场区,应该便是那名净气初阶的贺东鸣了,对方不但是净气高阶,还是人人生畏的徐碧儿,实在是运气太差了。 于捷将易天行扶着自己的双手脱开,摇摇晃晃地坐在地上,将长剑放在身旁。他从腰间的布袋中取出一枚炼体境的疗伤丹,仰脖吞下,随后紧闭双目,开始运气疗伤。只见他刚运行了第一个周天,便突然全身一震,口中喷出一股鲜血,整个人摇摇晃晃,竟然差点坐也坐不住。 易天行连忙坐下将他一把扶住,问道:“于姐,怎么了?”于捷脸上凄苦,微弱道:“咳咳,看来我丹田的伤不轻,体内元气也难以聚集,一直在四肢百骸间冲突不断,咳咳,那吴念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突然突破到净气中阶,激得我的内息已经完全紊乱了。”易天行道:“是啊,你这种状况,我还是送你回宿舍区静养,后面的比赛我替你取消。”于捷摇了摇头,道:“不行,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去试试,这世上,我只有师父一个亲人了,我一定要进玄幻秘境,找到药材。” 易天行本还想再劝,突然心念一动,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他抬头望了望罗天远,罗天远自然也想到了那个办法,瞬间便明白了易天行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易天行见罗天远应允,轻声在于捷耳边道:“既然你意已决,我就试试能不能帮你一把,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可都要保密。”于捷讶异地看了易天行一眼,不知道易天行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易天行面对于捷坐下,双手贴着于捷的一对手掌,于捷正不知道易天行想干什么,突然觉得双掌之上从易天行处传来一股元气。 易天行元气探入于捷体内,在于捷四肢百骸和丹田气海间转了一圈,只觉于捷无论是肉体还是丹田内的元气都紊乱异常,互相冲突不断,竟无法进行有条理地运转。易天行收回自己的元气,运起万象心经,于捷突然之间,只觉自己体内的元气,竟然被易天行用一股强大的吸力完全一股脑儿地吸收了过去。 于捷体内那些不断冲突的元气一时之间竟然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霎时间全都朝着易天行的双掌冲去,随着易天行吸收速度的加快,自己四肢百骸和丹田气海中的元气随之渐渐减弱,竟然仿佛要被易天行完全吸收,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要成为一个废人,于捷一惊之下,没想到易天行说是帮助自己,现在竟然吸取自己的元气,连忙想挣脱易天行的双手。 却听罗天远低声喝道:“别动,天行是在帮你。”于捷听见罗天远这么一喝,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惊疑不定,但是元气现在已然全失,自己也失去了反抗能力。不过,由于体内那些冲突不断的元气全都被易天行吸收了过去,自己的痛苦倒是也减轻了不少。 于捷正左右恍惚之间,突然双手一震,立时感觉到易天行从双掌之上,缓缓向着自己体内输入了两股元气,这两股元气似曾相识但又有些陌生。他还来不及反应,却只觉两股元气源源不绝地输入,而且从自己双掌开始,双双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之后,开始慢慢注入自己的丹田气海之内。 这两股元气不但比自己原来的醇厚,而且似乎还十分的温暖,源源不断地注入自己的丹田气海,一边修复自己丹田的损伤,一边还慢慢地拓展着自己丹田气海的宽阔程度,而那些在自己体内运转周天的元气也同样如两条轻轻流动的江河,悄无声息地缓慢拓宽着自己的肌肉与筋骨。 于捷只觉自己仿佛一叶扁舟,在温暖的河水之上徜徉着,血脉渐渐地拓宽,丹田也慢慢地开阔。那温暖的河水中除了自己原本的元气能量,另外却还有着一股温和的能量混在其中,和自己的元气能量融为一体,全然不受排斥。那温和的能量既陌生又熟悉,嗯,有点像易天行身上的味道。 随着元气不断的注入,于捷渐渐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受伤之前的境界与实力,然而那元气却没有停止,依旧从双掌之上温和地输入进来。随着自己的丹田气海和四肢百骸逐渐扩展,元气能量不断充盈其间,于捷竟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境界也在慢慢地攀升。 他现在已经明白,易天行方才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将自己全身冲突紊乱的元气能量吸取过去,然后在易天行的体内加以控制和融合,甚至还提纯了不少,然后将自己和易天行融合后的元气又传回了自己的体内,现在自己体内的元气,不但有着原本的元气,更混合了不少易天行的元气能量,几乎使自己的元气能量接近翻倍的程度。 于捷虽然本来只是炼体高阶的境界,但是体内有着特殊的元魂,而且本就已经快接近炼体巅峰的门槛,随着易天行元气能量的输入,丹田气海和四肢百骸立刻得到了扩展,跨过那道鸿沟,于捷顿时觉得灵台一阵清明,全身竟然生腾出一股奇妙的能量,丹田和筋骨中自然而然产生了了一股吸力,霎时间,竟然引动身边天地之间的元气,快速地朝着自己汹涌而来。于捷闭门明心,感受着天地元气能量的吸入,同时易天行输入的元气也变成了被自己主动快速地吸入。 于捷变被动为主动,大量的元气能量被他吸入体内,他一边自己运行着周天气息,一边将筋骨和丹田扩展,境界进一步攀升,突然之间,就像跨过了一条无形的门槛线,元气能量不断凝聚提纯,被他充盈到四肢百骸和丹田气海之间。 华光闪动,于捷全身不但伤势完全恢复,双眼突睁,更是精华闪烁。他大呼一口气, 身躯周边一道无形气劲放出,聚集的天地元气也渐渐消散。 “咦,这小子竟然这个时候突破了。” “突破了也不过是炼体巅峰罢了,有什么可吃惊的。”几名右门的弟子从另一侧看见这边的异样,却不禁议论了几句。 左门的几名参加净气比赛的弟子自然也看出于捷突破到了炼体巅峰,不过这个于捷本来实力就颇为不俗,突破是迟早的事,倒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刚才还看见这小子受了些伤,这突破得还真是时候。不过这更没什么不可思议的,有些武者在苦战之后,突然对武道有了更深刻的领悟,自然便顺势突破了,只不过,如果是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外,没有人护阵,苦战之后突然突破就是十分危险的事了。 于捷一个挺身站起,全身说不出来的舒坦。他在炼体高阶驻足了许久,没想到这次受伤之后竟然因祸得福,一举突破到了炼体巅峰的境界。而且因为易天行的元气能量,自己现在的实力恐怕远超一般的净气初阶。于捷心中暗道,连忙看向对面还坐着的易天行。 却见易天行仍然坐于地上,似乎在运功回气,虽然面色如常,但是整个人似乎虚弱了不少。 过了一会,易天行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站起。他脸上带笑,向于捷道:“于姐,恭喜啊,终于突破到炼体巅峰了。”罗天远却道:“天行,你……不要紧?”他却是知道易天行定然是运行了万象心经,先将于捷体内冲突紊乱的元气吸入,在自己体内加以锤炼提纯,这个过程,无异于和于捷在体内进行了一场比斗,而且在此之后,易天行还将自己体内的元气和于捷元气融合之后,一起反向送回到于捷的体内,不但修补了于捷的伤患,还直接让于捷的元气能量上了一个台阶,直接突破到了炼体巅峰。 本来于捷突破到炼体巅峰,可以自己吸取天地之间的元气能量,但是易天行却没有放手,任由于捷在吸取天地元气突破的同时,还吸取了部分自己的元气,使于捷拥有了更加强悍的实力。不过这样一来,易天行自己的元气能量自然大大受损,只不过易天行和自己一样,体内元气充沛,远非普通炼体巅峰可比,所以境界才没受损。 这些于捷自然也心知肚明,他轻轻地对易天行道:“谢谢……你。”易天行嘿嘿一笑,道:“客气什么,你境界和实力提升,将来咱们一起去兽王秘穴和玄幻秘境不是也多了一份把握么。”虽然他说得轻松,但是无论是罗天远还是于捷,都能看出来,现在的易天行就像刚刚经过了一场苦战,身体已经十分地疲惫。 罗天远道:“天行,刚才你还是太冒险了,应该我来的。”易天行笑道:“我没问题,大哥你也不用在意,你一会还要留着实力打败那什么萧洪溟呢,我就不信,那萧洪溟真有传言中的那么厉害。”罗天远知道易天行的性格,却也不再纠结。于捷却道:“可是一会等徐碧儿的比赛结束,你就要上场了。” 易天行摆手道:“怕什么,徐碧儿不还没比完么,我还有时间休息,再说了,我的对手不过是名净气初阶,叫什么来着,哦,对,骆高川,你们完全不用担心。”他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是几名左门的弟子却是听见了,纷纷注目看着他,不少人心里嘿嘿冷笑:“这小子,口气够大的,不过是炼体巅峰就敢瞧不起净气初阶的对手。” 易天行话音刚落,却听候场区外马大山的声音传来:“净气境第八场比赛,右门徐碧儿胜!” 第99章 两分钟,吧? 徐碧儿站在演武场上,右手所持的九头长鞭滴滴答答地向下留着鲜血,她一双冷眼斜睨着对面甚至已经不能叫作人的物体。贺东鸣右肩,腰腹,以及左大腿处都少了一块肉,整个人瘫在满地的血泊和内脏器官之中,虽然尚在喘着气,但是明显已经救不活了。场下弟子鸦雀无声,右门的弟子不敢喝彩,左门的弟子也不敢议论,生怕哪句话一说错,被场上的徐碧儿听了去,恐怕到时候会和贺东鸣一样的下场。刚才徐碧儿和贺东鸣相斗,不,都不能叫作相斗,完全是徐碧儿单方面的碾压和虐杀,那股气势让在场的所有弟子都背脊发凉,候场区内的于捷引动局部的天地能量,突破到炼体巅峰都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徐碧儿深深地吸了口气,闻着甜甜的血液的味道,自己的心情总算宣泄了不少,下一轮,她将对战易天行和自己堂下弟子的胜者,如果她能继续问道易天行的鲜血,那心情,应该会更舒畅。 王中秋见贺东鸣的惨状,稍稍皱了皱眉头,虽然宗门大比不禁杀戮,但是方才徐碧儿明显在一味地虐杀左门的贺东鸣,贺东鸣只是净气初阶的境界,远远不是净气高阶的徐碧儿的对手,中途好几次想要开口认输,却硬是被徐碧儿的紧逼给生生地憋住开不了口,最终全身上下被徐碧儿的九头长鞭剐出了好几处大创,现在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程之伟却似乎很欣赏徐碧儿,望着徐碧儿风骚的站姿竟然不自觉地轻轻咽了口口水。裴方垣看在眼中,虽然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却充满了鄙视:“这程家小子倒是个不挑食的好色之徒,这等半老徐娘居然也有兴趣。” 几名内堂堂主更是不禁心中暗道:“好嘛,这小子竟然想和老子做连桥,凭你小子也配。”不过程家可是和裴家同等地位的七大家族之一,他们几个心中虽然说凭你小子也配,但面目上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悦之色。 马大山也是皱了皱眉头,明显对徐碧儿的狠辣手段十分不认同,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师傅青龙堂主管泽敏和好几位内堂堂主,甚至掌门王中秋都和这徐碧儿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却也不能表现出什么,见一滩烂肉般的贺东鸣在血泊中不住蠕动,心中不忍,马大山跃上演武场,走近贺东鸣身旁,出手如电,连点了贺东鸣身上几处死穴。贺东鸣顿时停止了蠕动,脸上闪过一丝感激之情,头朝一侧歪道,立时停止了气息。 马大山心中叹了一声,宣布道:“净气境第八场比赛,右门徐碧儿胜!”徐碧儿却完全不理会马大山语气中隐隐的愤恨之意,也不知道朝着谁抛了个媚眼,拖着长鞭一扭一摆地走下场去。 程之伟兀自直勾勾地盯着徐碧儿走下场的背影,口中不自禁地道:“真是个尤物啊。” 王中秋轻声咳了两声,却道:“天色已晚,一会我让人先上一些便膳,程少爷和裴城主如果有兴致的话,待比赛结束,还请再留一晚,届时老夫定然让一些有潜力的弟子作陪,也好向城主和程少爷讨教讨教武学之道。” 程之伟大喜,连道:“如此甚好,这比赛着实精彩,实是让我看得血脉贲张,倒也想好好领教领教贵派的绝学。”言语间轻浮之意溢于言表。裴方垣一边颔首,一边心中冷笑:“什么甚好,我看你小子倒是肾好。” 马大山继续宣布道:“净气境界第九场比赛,左门炼体巅峰弟子易天行对右门净气初阶弟子骆高川。” “嘿,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我上场了,真是不经念叨。”易天行耸了耸肩。罗天远道:“天行,你没问题?”易天行嘿嘿一笑道:“大哥,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你跟我说过什么了?”罗天远哑然失笑,和易天行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当然没问题!” 于捷倒是有些担心,道:“天……易天行,不要勉强,不行就认输。” 易天行哈哈一笑,拿起长刀,转身朝着候场区门外走去,右手伸出朝着于捷比了个剪刀手,于捷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易天行的声音渐行渐远:“两分钟,两分钟之后我就回来。” 易天行跃上演武台,对面站着一名身着明黄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手中持着一把宗门制式的长剑。易天行见他衣着,心道:“嗯,这骆高川竟然也是徐碧儿堂内的弟子。” 骆高川上下打量了一番易天行,淡淡道:“我看你不过是炼体巅峰境界,还是早点退赛,否则一会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易天行愣了一愣,笑道:“我可不一定会输。”他低头想了想道:“不对,我可一定不会输。” 骆高川不怒反笑:“别以为自己上场比赛一招击败熊力就很了不起了,熊力那种只会用蛮力的家伙在净气境界的面前,不就不堪一击。” 易天行惊讶道:“不会,熊力那家伙的体质十分变态,和野外的那些灵兽差不多,我倒觉得他挺强啊。”他也上下打量了一番骆高川,道:“我看你虽然是净气初阶,可是体质上可要比熊力差得远了。” 骆高川听他竟然说自己还不如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一个炼体巅峰,脸上淡然的伪装却怎么也装不下去了,恨恨道:“好小子,口舌倒是挺厉,看我一会将你舌头割下来。” “你俩瞎墨迹啥,大伙儿饭都没吃一直观战到现在可不是看你俩斗嘴皮子的。”观众区众弟子方才在徐碧儿的比赛中大气不敢喘,本来以为徐碧儿下场后,能够看一场精彩的比赛,没想到易天行和骆高川一上场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相声来,都觉得无比郁闷,一名左门的弟子更是忍耐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马大山瞪了那名弟子一眼,却也没有出声喝止,他也觉得易天行和骆高川实在是话太多了。 易天行一拍脑袋,道:“哎呦,不好,我可答应过于姐只用两分钟就赢下这场比赛的。”骆高川听他这么一说,心头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也不再废话,暴喝一声,抬手便是无隙剑法中的杀招,却见长剑快速疾刺,一片光幕朝着易天行笼罩过来。 “没想到这骆高川虽然只是净气初阶,不但嘴皮子利索,手上也不遑多让,这无隙剑法可比之前的那些弟子们高明多了。” “无隙剑法,无隙剑法,他使将出来果然毫无缝隙,这回这易天行可要糟糕了。” “骆高川倒也说得不错,之前的熊力虽然体质力量变态,但毕竟只会单纯的力量攻击,招数上面可完全不是骆高川的对手了,唉,炼体巅峰虽然和净气初阶只隔了以个小境界,但是同样跨着两个大境界,这个鸿沟可不是那么容易跨过的。” 众弟子议论纷纷,虽然他们也都觉得易天行有着越级的实力,但是这骆高川招数上的犀利明显也非普通的净气初阶那么简单,恐怕这一场易天行是不会创造什么奇迹了。 倒是有几名弟子偏偏要和他人与众不同地道:“你们可别往了,之前的于捷只是炼体高阶,可也打败了净气初阶的吴念笙,这易天行可比于捷要强不少。” “切,那我也没看你在赛前买易天行赢啊,现在才来抬杠。” 其实每次宗门大比之时,有些弟子暗地里便会开下盘口,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那几名口中说着易天行未必输的弟子,背地里其实也都买了骆高川胜,但是这几人就是这么个脾气,无论听见别人说什么,就是偏偏要反驳几句,可谓是宗门内十分有名的杠精选手。 易天行眼见骆高川剑光挟带着元气,舞作一片光幕,喃喃道:“无隙剑法,这剑法和流光剑法倒正好相反,流光剑法讲究的是将剑气尽可能地分散扩大攻击范围,而无隙剑法却是要在有限的范围内做到完全没有攻击空隙。”他一边心中暗暗道着三人派这两套最普及的中级剑法的区别,一边缓缓抬起右手的长刀,轻轻地将长刀转了半圈,本是刀刃朝上,变成了刀背朝上,“不过,你所使出来的无隙剑法在我看来……”易天行的身躯终于动了,他虽然在骆高川的攻势之后才开始动,但是速度却比骆高川快上许多,手中长刀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集中元气朝着骆高川的一片光幕中穿插了进去。“在我看来,缝隙还是太大了!” 穿着褐色长衫的易天行突然化作一道暗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穿过骆高川的光幕,无锋一面的刀头嗤地一声响,不轻不重地击中了骆高川的胸口,骆高川只觉一时之间自己气血翻腾,全身劲力竟然变得紊乱无章,本来运行畅通的元气立即一阻,手中长剑所使的无隙剑法立时散乱,原本一整片的剑气光幕顿时碎作一片片,一会更是消散不见。易天行身形从骆高川身畔穿过,倏忽之间已经在骆高川身后站定。 骆高川同样站立不动,手中长剑也停止了挥舞,叮当一声,长剑跌落在地,而他的手臂竟然还保持着伸长的姿势不变。 易天行转身看着骆高川,道:“还好还好,时间应该还没道两分钟。” 观众区不少弟子还在和那几个优质杠精选手斗嘴,没想到转眼间台上面似乎……胜负已分?这易天行说什么胡话,骆高川还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怎么就输了? 马大山和主座上的众人却早已看出易天行方才长刀穿过,已经点中了骆高川的气门,竟然一招之下就让骆高川丧失了行动能力。 “易天行,易天行,这名字实在是有些耳熟,怎么我就记不起来了呢?”裴方垣看着易天行的身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他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却完全没有在意那几名内堂堂主又开始为了争夺易天行加入哪个堂口而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 程之伟暗道:“嘿,这小子竟然还手下留情,故意只用刀背点了骆高川的气门,妇人之仁,只怕以后要吃大亏啊。” “净气境界比赛第九场,左门易天行胜!” 马大山的声音响起,于捷在候场区内哼了一声,道:“什么两分钟,吹牛,明明用了两分半……” 第100章 乱入的胖子 易天行见马大山宣布完比赛结果,替骆高川后背推宫过穴了一番,稍稍减轻了一些骆高川体内气息紊乱的情况。骆高川低着头,整张脸涨得通红,却是惭愧得不愿去看易天行,二人正要步出演武场,马大山却道:“二位稍等,本场比赛结束之后,我们本次宗门大比还有一个特别节目。” “特别节目?怎么往常的宗门大比都没什么特别节目,这一届是怎么了?”观众区的众弟子都是议论纷纷,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看来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王中秋也是一脸诧异,什么特别节目,我这个掌门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这马大山搞什么鬼,不对,他是管泽敏的弟子,难道是管泽敏特地准备的? 王中秋看向左首的青龙堂主管泽敏,却见他同样也是一脸疑惑,明显也是不明所以,这可真是怪了,看管泽敏的神色,明显也不知道这什么特别节目,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中秋暗暗奇怪,裴方垣和程之伟倒是十分有兴趣,尤其程之伟,一脸兴奋地道:“王掌门,不知道是什么特别节目,莫非贵派的女弟子还准备了什么惊喜?” 王中秋见程之伟一副精虫上脑的模样,心中一阵鄙夷:“瞧你这模样,难道还想将我派的女弟子一网打尽?我都还有几个没得手的呢。”但是却也不敢得罪,只是他实在不知道马大山所说的特别节目是什么鬼,只是含糊其辞地嗯啊了几声。 马大山让杂务弟子将候场区内等待比赛的弟子也一同请了出来,让他们分左右站在演武场两边的巨石之上,罗天远一脸疑惑地看了看易天行,易天行却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是完全一头雾水。 于捷道:“真是奇怪,往常的宗门大比从来不曾有过这么一个环节,不知道这次又是搞什么鬼。我看徐碧儿和张银笛似乎也不知道内情。”罗天远听他这么说,也瞧了瞧两边的徐碧儿和张银笛,却见徐碧儿望着张银笛,似乎是怀疑张银笛搞了什么花样,而张银笛却是看着自己,看到自己望过去的眼神,却是脸上一红,一双妙目却带着期盼地迎了上来。 罗天远不愿和张银笛的眼神有过多对视,匆忙移开脸去,心中却道:“看徐碧儿和张银笛的神色似乎也都是蒙在鼓里的样子,真是怪了。” 马大山道:“下面有请本次宗门大比的特别观察员,竹木酒鬼前辈上场为本次比赛做一个精彩的评点。” “竹木酒鬼?那是什么人?从没听说过咱们三人派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啊。”王中秋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毫无头绪,宗门内几名闭关多年的长老,名字他至少也是都认识的,从没听说过有竹木酒鬼这么一个人。 观众区的弟子们更是不知所以,互相打听竹木酒鬼是何方神圣。就算是李松这种三人派内的老油条也是直挠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三人派内谁是竹木酒鬼,听这名字也不像正经名字,难道是外号,从没听说过这外号啊,不会是刘永杰,刘永杰倒是个酒鬼,但也不是什么前辈啊。 程之伟听说是个叫什么竹木酒鬼的点评比赛,顿时失了兴趣,满面难掩失望之色。 却见演武台上突然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怪风,一道浅蓝色的身影闪过,大家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却见演武台的中央竟莫名其妙地就站了一个身穿浅蓝色奇装异服的胖子。 “浅蓝色的衣服,虽然这身衣服的样式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左胸上确实是绣着一个三人派的三人标志,难道他是天堂的?”观众区的弟子们纷纷猜测,但是一些天堂弟子却也面面相觑,这人谁啊,从来没有见过啊。 观众区中那些境界低微的弟子也就算了,但是净气境界的三人派弟子以及主座上的众堂主们却都吃了一惊,王中秋,裴方垣和程之伟更是心中一震,这胖子什么来历,方才大家都只见到朦朦胧胧的一条身影闪过,此人便不知如何地站在了演武场中央,这身法,恐怕就算七大家族的中的任何一个家主都无法做到,难道这胖子的修为境界竟然还在欧阳家家主欧阳逊之上?! 罗天远,易天行和于捷等人自然也看出了胖子竹木酒鬼的身法实在匪夷所思,但是境界实力却完全探查不出来,要么就是毫无元气修为,要么就是实在深不可测,完全超越了自己等人的认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罗易等人暗中都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没想到竹木酒鬼却完全不像要出手的样子,却是带着满面的愁容,不住地咳嗽了几声才道:“诸位,实在不好意思,这次要借用大家一点时间向各位汇报一下这一百章以来的基本情况。” “一百章?那是什么东西。”在场众人都是完全摸不着头脑,没想到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胖子说的话竟然前言不搭后语,说好的点评比赛的呢?却见马大山自从请出竹木酒鬼之后,就木然地站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双眼无神,整个人竟似乎站着睡着了。 只听竹木酒鬼继续道:“本书《天罗破》自第一章开始发布以来,到今天已经更新了大约三个月的时间,整整一百章,但是订阅人数只有区区一人,在此,我要对这位宝贵的订阅读者道一声由衷的感谢,是您,慧眼识珠,在浩瀚书海中点出了您那宝贵的一指,让我一直有写下去的动力。本书在读人数的最高峰虽然只有二十几人,但您肯定是这二十几人中最有眼光中的一个!咳咳,可惜,本书自从最高一日有十人阅读之后,数据一路下跌,近一个月以来几乎无人问津,甚至没有人读到过三人派之后的章节,我本人也是非常的惭愧。之前的存书大约只有三十几章,当时边写边发,所以最初的五十章左右,更新得还比较勤快,甚至一周中能有个两三天是双更,但是最近一两个月,由于工作原因,更是只能在晚上九点之后才开始写字,一两个小时写完一章,甚至有几次直到最后的几分钟,才能在番茄网上发布,所以只能保证每天一章,而且后面的这些章节中,很多错别字,以及前后矛盾之处也未能仔细校勘,为了完成每天的码字任务,很多语句似乎也有些不够通顺,甚至有重复啰嗦之处,实在是非常的抱歉。今后的更新因为身体原因以及工作调动,甚至可能会出现短时间的停更情况,但我还是会一直写下去。这个故事将会很长很长,但是风格和剧情会有很多次的反转,至于怎么反转,我为了户口本,在此还是不能过多的透露,还请大家谅解。如果大家将来能够有缘在此章相会,希望尊敬的读者们能够多多提出宝贵的意见,奉献精彩的点子,不限分支剧情,人名,武学招式等等等等,我在工作之余未必能够有时间写正文,但是我一定会仔细地看大家的评论,关于本书的一些问题,只要不是涉及剧透的,我也会一一尽量答复,再次谢谢大家了。” 胖子竹木酒鬼连珠炮一般地说出一大段不明所以的话,听者却都是一脸错愕,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呢。 竹木酒鬼朝着空中鞠了一躬,也不知道是跟谁这么客气,然后回头向着主座上的王中秋高声喊道:“第一百章的特别节目到此结束,我要说的话也基本说完了,你们继续。”话音刚落,却又见一阵风起,浅蓝色的身影在风中渐渐消散,不一会儿,演武场的中央又变得空空荡荡,似乎不曾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怎么回事,刚才好像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可我一下子又有些想不起来了。” “你是不是马尿喝多了,这不在进行宗门大比么,你看,那个参加越级赛的易天行刚刚赢了。” “可为什么这几位净气境的选手都在演武场的观众石上啊,他们怎么没在候场区?” “这个……” “我说,赶紧地啊,继续比赛啊,还等什么呢。”观众区的弟子们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不少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马大山也突然清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也觉得自己方才似乎有些走神,看见场上易天行和骆高川还没下场,净气境的参赛弟子也都分立演武场两旁,顿时十分奇怪,连忙吩咐杂务弟子将一干人等带下场去。 “大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易天行挠了挠头,竟然觉得有些头晕。罗天远摇了摇头,他连自己怎么走出候场区的都不记得了,难道三人派中有什么奇怪的阵法发动了么?他对阵法之术完全不了解,只是知道三人派中有着聚集天地元气的阵法,除此之外,再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阵法也难说的很。 程之伟晃了晃脑袋,暗暗吃惊,自己刚才似乎有一瞬间竟然有些走神,自己自从进入净气初阶之后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他斜眼看了看裴方垣和王中秋二人,却见二人也是有些木木地睁着双眼,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不愿将自己方才走神之事说出口,堂堂一城之主,一派掌门,都已经是明心甚至脱凡境界的大高手,竟然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恍惚走神,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马大山清了清嗓子,继续宣布道:“咱们比赛继续,净气境界第十场,左门净气高阶弟子何权对净气中阶弟子袁梅!” 第100章 乱入的胖子 易天行见马大山宣布完比赛结果,替骆高川后背推宫过穴了一番,稍稍减轻了一些骆高川体内气息紊乱的情况。骆高川低着头,整张脸涨得通红,却是惭愧得不愿去看易天行,二人正要步出演武场,马大山却道:“二位稍等,本场比赛结束之后,我们本次宗门大比还有一个特别节目。” “特别节目?怎么往常的宗门大比都没什么特别节目,这一届是怎么了?”观众区的众弟子都是议论纷纷,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看来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王中秋也是一脸诧异,什么特别节目,我这个掌门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这马大山搞什么鬼,不对,他是管泽敏的弟子,难道是管泽敏特地准备的? 王中秋看向左首的青龙堂主管泽敏,却见他同样也是一脸疑惑,明显也是不明所以,这可真是怪了,看管泽敏的神色,明显也不知道这什么特别节目,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中秋暗暗奇怪,裴方垣和程之伟倒是十分有兴趣,尤其程之伟,一脸兴奋地道:“王掌门,不知道是什么特别节目,莫非贵派的女弟子还准备了什么惊喜?” 王中秋见程之伟一副精虫上脑的模样,心中一阵鄙夷:“瞧你这模样,难道还想将我派的女弟子一网打尽?我都还有几个没得手的呢。”但是却也不敢得罪,只是他实在不知道马大山所说的特别节目是什么鬼,只是含糊其辞地嗯啊了几声。 马大山让杂务弟子将候场区内等待比赛的弟子也一同请了出来,让他们分左右站在演武场两边的巨石之上,罗天远一脸疑惑地看了看易天行,易天行却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是完全一头雾水。 于捷道:“真是奇怪,往常的宗门大比从来不曾有过这么一个环节,不知道这次又是搞什么鬼。我看徐碧儿和张银笛似乎也不知道内情。”罗天远听他这么说,也瞧了瞧两边的徐碧儿和张银笛,却见徐碧儿望着张银笛,似乎是怀疑张银笛搞了什么花样,而张银笛却是看着自己,看到自己望过去的眼神,却是脸上一红,一双妙目却带着期盼地迎了上来。 罗天远不愿和张银笛的眼神有过多对视,匆忙移开脸去,心中却道:“看徐碧儿和张银笛的神色似乎也都是蒙在鼓里的样子,真是怪了。” 马大山道:“下面有请本次宗门大比的特别观察员,竹木酒鬼前辈上场为本次比赛做一个精彩的评点。” “竹木酒鬼?那是什么人?从没听说过咱们三人派里有这么一号人物啊。”王中秋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毫无头绪,宗门内几名闭关多年的长老,名字他至少也是都认识的,从没听说过有竹木酒鬼这么一个人。 观众区的弟子们更是不知所以,互相打听竹木酒鬼是何方神圣。就算是李松这种三人派内的老油条也是直挠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三人派内谁是竹木酒鬼,听这名字也不像正经名字,难道是外号,从没听说过这外号啊,不会是刘永杰,刘永杰倒是个酒鬼,但也不是什么前辈啊。 程之伟听说是个叫什么竹木酒鬼的点评比赛,顿时失了兴趣,满面难掩失望之色。 却见演武台上突然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怪风,一道浅蓝色的身影闪过,大家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却见演武台的中央竟莫名其妙地就站了一个身穿浅蓝色奇装异服的胖子。 “浅蓝色的衣服,虽然这身衣服的样式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左胸上确实是绣着一个三人派的三人标志,难道他是天堂的?”观众区的弟子们纷纷猜测,但是一些天堂弟子却也面面相觑,这人谁啊,从来没有见过啊。 观众区中那些境界低微的弟子也就算了,但是净气境界的三人派弟子以及主座上的众堂主们却都吃了一惊,王中秋,裴方垣和程之伟更是心中一震,这胖子什么来历,方才大家都只见到朦朦胧胧的一条身影闪过,此人便不知如何地站在了演武场中央,这身法,恐怕就算七大家族的中的任何一个家主都无法做到,难道这胖子的修为境界竟然还在欧阳家家主欧阳逊之上?! 罗天远,易天行和于捷等人自然也看出了胖子竹木酒鬼的身法实在匪夷所思,但是境界实力却完全探查不出来,要么就是毫无元气修为,要么就是实在深不可测,完全超越了自己等人的认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罗易等人暗中都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没想到竹木酒鬼却完全不像要出手的样子,却是带着满面的愁容,不住地咳嗽了几声才道:“诸位,实在不好意思,这次要借用大家一点时间向各位汇报一下这一百章以来的基本情况。” “一百章?那是什么东西。”在场众人都是完全摸不着头脑,没想到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胖子说的话竟然前言不搭后语,说好的点评比赛的呢?却见马大山自从请出竹木酒鬼之后,就木然地站立在一旁,面无表情,双眼无神,整个人竟似乎站着睡着了。 只听竹木酒鬼继续道:“本书《天罗破》自第一章开始发布以来,到今天已经更新了大约三个月的时间,整整一百章,但是订阅人数只有区区一人,在此,我要对这位宝贵的订阅读者道一声由衷的感谢,是您,慧眼识珠,在浩瀚书海中点出了您那宝贵的一指,让我一直有写下去的动力。本书在读人数的最高峰虽然只有二十几人,但您肯定是这二十几人中最有眼光中的一个!咳咳,可惜,本书自从最高一日有十人阅读之后,数据一路下跌,近一个月以来几乎无人问津,甚至没有人读到过三人派之后的章节,我本人也是非常的惭愧。之前的存书大约只有三十几章,当时边写边发,所以最初的五十章左右,更新得还比较勤快,甚至一周中能有个两三天是双更,但是最近一两个月,由于工作原因,更是只能在晚上九点之后才开始写字,一两个小时写完一章,甚至有几次直到最后的几分钟,才能在番茄网上发布,所以只能保证每天一章,而且后面的这些章节中,很多错别字,以及前后矛盾之处也未能仔细校勘,为了完成每天的码字任务,很多语句似乎也有些不够通顺,甚至有重复啰嗦之处,实在是非常的抱歉。今后的更新因为身体原因以及工作调动,甚至可能会出现短时间的停更情况,但我还是会一直写下去。这个故事将会很长很长,但是风格和剧情会有很多次的反转,至于怎么反转,我为了户口本,在此还是不能过多的透露,还请大家谅解。如果大家将来能够有缘在此章相会,希望尊敬的读者们能够多多提出宝贵的意见,奉献精彩的点子,不限分支剧情,人名,武学招式等等等等,我在工作之余未必能够有时间写正文,但是我一定会仔细地看大家的评论,关于本书的一些问题,只要不是涉及剧透的,我也会一一尽量答复,再次谢谢大家了。” 胖子竹木酒鬼连珠炮一般地说出一大段不明所以的话,听者却都是一脸错愕,这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呢。 竹木酒鬼朝着空中鞠了一躬,也不知道是跟谁这么客气,然后回头向着主座上的王中秋高声喊道:“第一百章的特别节目到此结束,我要说的话也基本说完了,你们继续。”话音刚落,却又见一阵风起,浅蓝色的身影在风中渐渐消散,不一会儿,演武场的中央又变得空空荡荡,似乎不曾出现过什么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怎么回事,刚才好像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可我一下子又有些想不起来了。” “你是不是马尿喝多了,这不在进行宗门大比么,你看,那个参加越级赛的易天行刚刚赢了。” “可为什么这几位净气境的选手都在演武场的观众石上啊,他们怎么没在候场区?” “这个……” “我说,赶紧地啊,继续比赛啊,还等什么呢。”观众区的弟子们似乎完全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不少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马大山也突然清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也觉得自己方才似乎有些走神,看见场上易天行和骆高川还没下场,净气境的参赛弟子也都分立演武场两旁,顿时十分奇怪,连忙吩咐杂务弟子将一干人等带下场去。 “大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总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易天行挠了挠头,竟然觉得有些头晕。罗天远摇了摇头,他连自己怎么走出候场区的都不记得了,难道三人派中有什么奇怪的阵法发动了么?他对阵法之术完全不了解,只是知道三人派中有着聚集天地元气的阵法,除此之外,再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阵法也难说的很。 程之伟晃了晃脑袋,暗暗吃惊,自己刚才似乎有一瞬间竟然有些走神,自己自从进入净气初阶之后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他斜眼看了看裴方垣和王中秋二人,却见二人也是有些木木地睁着双眼,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不愿将自己方才走神之事说出口,堂堂一城之主,一派掌门,都已经是明心甚至脱凡境界的大高手,竟然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恍惚走神,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 马大山清了清嗓子,继续宣布道:“咱们比赛继续,净气境界第十场,左门净气高阶弟子何权对净气中阶弟子袁梅!” 第101章 早点投降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大家都有些晃神,三人派中的所有人都觉得精神有些不振,总觉得好像自己忘记了一些什么事情,但又都想不起来。 第十场比赛上场的双方无论是何权还是袁梅同样也是如此,两人的出招都明显有些犹犹豫豫,似乎都受到了一些影响。左门的何权情况似乎还要更加严重一些,虽然是净气高阶的境界,但是竟然完全发挥不出十成的实力,一百招之后,却是被袁梅抓住机会,直接逼得何权弃剑投降。 袁梅虽然也有着净气中阶的实力,但是也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赢净气高阶的对手,最后逼得何权弃剑投降,也是有些不可思议,却也没表现出什么兴奋之色。她本是净气境比赛中为数不多的女弟子,本来应该能够获得不少宗门弟子的关注,可经过之前的事件之后,在场所有人都是恍恍惚惚,互相之间也在询问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何权和袁梅的战斗竟然基本没什么人关心,虽然袁梅越级获胜,大家的反应竟都是出奇地平淡。 第十一场比赛在左门净气初阶弟子邓仲和右门净气初阶的沐双然之间进行,两名净气初阶的弟子,在净气境的一众高手之间并不出彩,自从吴念笙服用破境丸,发挥出不逊于净气中阶的实力之后,恐怕这两位净气初阶的弟子便是净气境比赛中最弱的两人了,即使是被沈渊一招击杀的邢涛,也只能说是运气太差,真实实力还在邓仲和沐双然之上。 邓仲和沐双然自己心中也是自觉是来净气境比赛陪太子读书的,两人都没有使出十成实力,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地走了个过场,最后邓仲胜了半招取得了胜利,但脸上也难言有什么欣喜之色。 连着两场比赛,大家都是兴趣缺缺,不少弟子连下注的心情都没有,而且这两场比赛都是和平地分出胜负,连一滴血都没流,更是难以刺激观战的弟子们,所以自然对比赛结果都是毫不关心。 马大山待邓仲和沐双然下场,便继续宣布道:“净气境第十二场比赛,也是第一轮的最后一场比赛,左门净气中阶弟子端木雄对右门净气巅峰弟子萧洪溟。” “萧洪溟终于出场了!”观众人群中一阵骚然,净气境比赛第一轮,左门呼声最高的刘永杰轮空,净气巅峰境界只有萧洪溟出场,却没想到精彩的被放在了最后。萧洪溟进入三人派以来,一直神神秘秘地深居简出,许多人甚至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大家都说自从刘永杰沉迷酗酒之后,萧洪溟才是外堂第一人,今天可终于有机会见识见识了。 一时之间,之前大家昏昏沉沉的感觉一扫而空,所有人又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演武场之上。罗天远和易天行两人更是好奇这大家传说中的外堂第一人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无奈身在候场区却是无法看见演武场上的情形。之前徐碧儿比赛结束之后,也没有来候场区,看来一会萧洪溟也不会来了。 于捷见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垫着脚伸着脖子的样子,自然知道他们是想看看萧洪溟的模样,淡淡道:“有什么好看的,那萧洪溟长得中等身材,一张普普通通的扑克脸,站在人群中,你绝对不会注意到他。” 就像于捷所说的一样,站立在演武场右边的萧洪溟长得实在是太过普通,尤其一张大众脸,面无表情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净气巅峰的青年高手,有些人并没见过萧洪溟,一见到真人,竟都难免显露出失望之色,传说中的外堂第一高手,怎么长得竟然如此之普通? 倒是萧洪溟手中的一柄长剑更加惹人注意,那柄长剑的剑刃竟然分作双叉,剑身的正中间自剑刃至护手,却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红线,整柄长剑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双头蛇。萧洪溟本是带艺投师,之前乃是如堰郡萧家的人,但是这柄长剑似乎也不是萧家常用的兵刃,却不知道萧洪溟是否之前另有名师了。 左门的端木雄之前却也没见过萧洪溟,本来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净气中阶,在净气境界的比赛中至少能赢个一场,这样一来,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的把握自然便大了一分,可是没想到这么倒霉,竟然抽签抽中了对战萧洪溟,他甚至想一上场便直接投降算了,否则万一真的比斗起来,恐怕难免身受重伤,万一身死道消那更是划不来了。可是一上场见对方居然如此普通,而且自己丝毫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元气能量,心中不禁暗道:“净气巅峰?会不会是言过其实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元气来看,远远不及刘永杰,看来这一场比赛我也不是全无机会。不过他手中的那柄长剑倒是十分古怪,还是小心为是。” 双方互相施了一礼,萧洪溟尽管一张扑克脸上毫无表情,但倒是彬彬有礼。 “这萧洪溟真的是净气巅峰的境界?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觉得也是,咱们左门的刘永杰刘师兄也同样是净气巅峰,那气势和威压却要比他强大得多了,嘿,什么外堂第一高手,我看时右门那帮人吹出来的。咱们的刘师兄还是外堂第一。” 左门的弟子们很多都没见过萧洪溟,见到萧洪溟的第一感觉自然也和端木雄差不多。 端木雄见萧洪溟施完礼之后却并不出手,反而缓缓将持剑的右手背于身后,他一怔之下立时明白其意,心中大怒:“这萧洪溟竟然如此目中无人,竟然准备只用一只左手与我对战,小子,这就让你看看大爷的手段!” 端木雄心中怒极,一时之间也不顾对方是不是真的有着净气巅峰的实力,手中长剑挽个剑花,剑上元气光芒一闪,正是三人派的中级武学流光剑法。端木雄虽然只是净气中阶,但是这流光剑法却法度严谨,元气浩然,一时之间,演武场上能量激荡,观战弟子自然也都感觉到这端木雄居然实力十分强悍,尽管只有净气中阶的境界,但恐怕和之前几名净气高阶的弟子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了。 流光剑法剑光点点,犹如无数飞星一闪而过,纷纷朝着对面的萧洪溟全身要害之处飞去。萧洪溟感受着演武场上激荡的元气能量,却似乎对迎面而来的点点剑光有些心不在焉,他全身站立不动,左手轻轻抬起,口中竟然喃喃道:“可惜,实在是可惜。”演武场之上剑气激荡,却没几个人听见他说的话,就算有少数离得近的弟子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他的声音,却也不明白他可惜些什么。 端木雄身形闪动,剑光距离萧洪溟越来越近,萧洪溟却只是缓缓抬起左手,单单只伸出一根食指,端木雄看在眼里,心中不怒反喜:“好小子,竟然如此托大,看我一剑将你的手掌也削了下来。”体内元气暗暗又加上了一分,眼见自己的流光即将击中萧洪溟全身要害,只要中了一剑,对方必然血溅当场。可就在此时,端木雄突然只觉眼前一道强光,那光芒之盛甚至直接将自己的剑光掩盖了下去,心中一震,连忙想闪身避过,但是那道强光却来得如此之快,“嗤”第一声,自己在最前面处持剑的右手便被一道奇异的元气能量击中。 那道元气能量却没在右手表面造成什么伤害,霎时间便从右手处钻入自己体内,端木雄手中一滞,剑招自然便随之停顿了下来。但端木雄却心中奇怪,那道元气能量冲入自己体内,却没什么异样。“这是什么鬼,如此弱的元气就算击中了我,完全无法给我造成什么伤害啊。这萧洪溟果然名不副实,老子的机会来了!”端木雄心中一阵窃喜,右手正待继续进攻,突然之间,他只觉自己体内的元气竟然无法从右手处使出,随之便听得“轰”的一声,端木雄瞪大了双眼,竟然见到一件令自己匪夷所思之事。 观战区的众弟子只见萧洪溟似乎在点点流光中点出一指,但是实在速度太快,大部分人都没看出来到底点没点中端木雄,然而随之端木雄整个人似乎被点中了麻穴一般,剑招随之停滞不前。大家也都正奇怪间,突然轰地一声,却见端木雄的右臂鼓起一大块,随之整个爆炸开来,血雾纷飞,端木雄的长剑掉落于地,整只右臂上已然空空荡荡。 “什么!”端木雄被惊得竟然完全不觉得右臂处的剧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下意识地想再次抬起右手,却只见到右肩之下,空空荡荡地一无所有,他脑子一片空白,竟然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然而,那耀眼炫目的光芒又再一次地亮起,而且这一次,似乎不止一道! 端木雄心中大骇,这时候的他突然才想起自己上场之前明明是想要直接弃剑认输的,怎么鬼使神差地就朝着萧洪溟攻了过去了呢,端木雄右臂整条被炸得粉碎,手中长剑自然早已掉落于地,倒是省了弃剑的步骤,他连忙大声惊呼:“我……我投降……”他话音刚落,左臂,双腿,前胸,额心却已连中数道元气光芒,端木雄刚喊完投降,便接连中了萧洪溟数指,巨大的恐惧顿时犹如一张大幕降下,被大幕笼罩其间的端木雄一时之间忍不住全身发抖,摇摇晃晃地竟然有些无法站立。 “我靠,快看,端木雄竟然吓尿了!”立时有眼尖的弟子看见端木雄的银色长裤竟然渗出一片水渍,一股不明液体流淌于地。 “我……我投降……,救……救救……”端木雄一个“我”字还没出口,只听轰然声连响,端木雄的全身接连爆炸,左臂,双腿,胸口,最后整个头颅也被炸得粉碎,端木雄身高近两米,一阵轰响之后,却只剩下一片巨大的血雾,连碎肉也没剩下几块。 萧洪溟依旧一张毫无表情的扑克脸,对面发生的事情似乎和他毫无关系一般。观众区的众弟子一片雅雀无声,如此震撼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这萧洪溟好辣的手段,而且瞧这实力,恐怕已经隐隐要迈入明心之境,难怪他对内堂也不屑一顾了。”内五堂的几名堂主纷纷心想。 “萧洪溟,没想到三人派居然还有如此人物。”程之伟双眼盯着毫无表情的萧洪溟,自忖自己就算有着元魂的加持,恐怕也不是这萧洪溟的对手。 “萧洪溟,据说是萧家的子弟,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萧家有这么一号人物,妈的,如此变态的天才居然加入三人派,可谓是明珠暗投。龙天豪,萧洪溟,这些家伙怎么这么喜欢三人派。”裴方垣心中也是暗暗想道。 马大山待血雾渐渐消散,皱着眉头跃上演武场,这场比赛的结果似乎根本不需要自己来宣布:“净气境比赛第十二场,右门萧洪溟胜!” 第101章 早点投降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大家都有些晃神,三人派中的所有人都觉得精神有些不振,总觉得好像自己忘记了一些什么事情,但又都想不起来。 第十场比赛上场的双方无论是何权还是袁梅同样也是如此,两人的出招都明显有些犹犹豫豫,似乎都受到了一些影响。左门的何权情况似乎还要更加严重一些,虽然是净气高阶的境界,但是竟然完全发挥不出十成的实力,一百招之后,却是被袁梅抓住机会,直接逼得何权弃剑投降。 袁梅虽然也有着净气中阶的实力,但是也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赢净气高阶的对手,最后逼得何权弃剑投降,也是有些不可思议,却也没表现出什么兴奋之色。她本是净气境比赛中为数不多的女弟子,本来应该能够获得不少宗门弟子的关注,可经过之前的事件之后,在场所有人都是恍恍惚惚,互相之间也在询问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何权和袁梅的战斗竟然基本没什么人关心,虽然袁梅越级获胜,大家的反应竟都是出奇地平淡。 第十一场比赛在左门净气初阶弟子邓仲和右门净气初阶的沐双然之间进行,两名净气初阶的弟子,在净气境的一众高手之间并不出彩,自从吴念笙服用破境丸,发挥出不逊于净气中阶的实力之后,恐怕这两位净气初阶的弟子便是净气境比赛中最弱的两人了,即使是被沈渊一招击杀的邢涛,也只能说是运气太差,真实实力还在邓仲和沐双然之上。 邓仲和沐双然自己心中也是自觉是来净气境比赛陪太子读书的,两人都没有使出十成实力,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地走了个过场,最后邓仲胜了半招取得了胜利,但脸上也难言有什么欣喜之色。 连着两场比赛,大家都是兴趣缺缺,不少弟子连下注的心情都没有,而且这两场比赛都是和平地分出胜负,连一滴血都没流,更是难以刺激观战的弟子们,所以自然对比赛结果都是毫不关心。 马大山待邓仲和沐双然下场,便继续宣布道:“净气境第十二场比赛,也是第一轮的最后一场比赛,左门净气中阶弟子端木雄对右门净气巅峰弟子萧洪溟。” “萧洪溟终于出场了!”观众人群中一阵骚然,净气境比赛第一轮,左门呼声最高的刘永杰轮空,净气巅峰境界只有萧洪溟出场,却没想到精彩的被放在了最后。萧洪溟进入三人派以来,一直神神秘秘地深居简出,许多人甚至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大家都说自从刘永杰沉迷酗酒之后,萧洪溟才是外堂第一人,今天可终于有机会见识见识了。 一时之间,之前大家昏昏沉沉的感觉一扫而空,所有人又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演武场之上。罗天远和易天行两人更是好奇这大家传说中的外堂第一人到底是长得什么模样,无奈身在候场区却是无法看见演武场上的情形。之前徐碧儿比赛结束之后,也没有来候场区,看来一会萧洪溟也不会来了。 于捷见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垫着脚伸着脖子的样子,自然知道他们是想看看萧洪溟的模样,淡淡道:“有什么好看的,那萧洪溟长得中等身材,一张普普通通的扑克脸,站在人群中,你绝对不会注意到他。” 就像于捷所说的一样,站立在演武场右边的萧洪溟长得实在是太过普通,尤其一张大众脸,面无表情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净气巅峰的青年高手,有些人并没见过萧洪溟,一见到真人,竟都难免显露出失望之色,传说中的外堂第一高手,怎么长得竟然如此之普通? 倒是萧洪溟手中的一柄长剑更加惹人注意,那柄长剑的剑刃竟然分作双叉,剑身的正中间自剑刃至护手,却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红线,整柄长剑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双头蛇。萧洪溟本是带艺投师,之前乃是如堰郡萧家的人,但是这柄长剑似乎也不是萧家常用的兵刃,却不知道萧洪溟是否之前另有名师了。 左门的端木雄之前却也没见过萧洪溟,本来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净气中阶,在净气境界的比赛中至少能赢个一场,这样一来,获得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的把握自然便大了一分,可是没想到这么倒霉,竟然抽签抽中了对战萧洪溟,他甚至想一上场便直接投降算了,否则万一真的比斗起来,恐怕难免身受重伤,万一身死道消那更是划不来了。可是一上场见对方居然如此普通,而且自己丝毫感觉不到对方身上的元气能量,心中不禁暗道:“净气巅峰?会不会是言过其实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元气来看,远远不及刘永杰,看来这一场比赛我也不是全无机会。不过他手中的那柄长剑倒是十分古怪,还是小心为是。” 双方互相施了一礼,萧洪溟尽管一张扑克脸上毫无表情,但倒是彬彬有礼。 “这萧洪溟真的是净气巅峰的境界?完全看不出来啊。” “我觉得也是,咱们左门的刘永杰刘师兄也同样是净气巅峰,那气势和威压却要比他强大得多了,嘿,什么外堂第一高手,我看时右门那帮人吹出来的。咱们的刘师兄还是外堂第一。” 左门的弟子们很多都没见过萧洪溟,见到萧洪溟的第一感觉自然也和端木雄差不多。 端木雄见萧洪溟施完礼之后却并不出手,反而缓缓将持剑的右手背于身后,他一怔之下立时明白其意,心中大怒:“这萧洪溟竟然如此目中无人,竟然准备只用一只左手与我对战,小子,这就让你看看大爷的手段!” 端木雄心中怒极,一时之间也不顾对方是不是真的有着净气巅峰的实力,手中长剑挽个剑花,剑上元气光芒一闪,正是三人派的中级武学流光剑法。端木雄虽然只是净气中阶,但是这流光剑法却法度严谨,元气浩然,一时之间,演武场上能量激荡,观战弟子自然也都感觉到这端木雄居然实力十分强悍,尽管只有净气中阶的境界,但恐怕和之前几名净气高阶的弟子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了。 流光剑法剑光点点,犹如无数飞星一闪而过,纷纷朝着对面的萧洪溟全身要害之处飞去。萧洪溟感受着演武场上激荡的元气能量,却似乎对迎面而来的点点剑光有些心不在焉,他全身站立不动,左手轻轻抬起,口中竟然喃喃道:“可惜,实在是可惜。”演武场之上剑气激荡,却没几个人听见他说的话,就算有少数离得近的弟子隐隐约约地听见了他的声音,却也不明白他可惜些什么。 端木雄身形闪动,剑光距离萧洪溟越来越近,萧洪溟却只是缓缓抬起左手,单单只伸出一根食指,端木雄看在眼里,心中不怒反喜:“好小子,竟然如此托大,看我一剑将你的手掌也削了下来。”体内元气暗暗又加上了一分,眼见自己的流光即将击中萧洪溟全身要害,只要中了一剑,对方必然血溅当场。可就在此时,端木雄突然只觉眼前一道强光,那光芒之盛甚至直接将自己的剑光掩盖了下去,心中一震,连忙想闪身避过,但是那道强光却来得如此之快,“嗤”第一声,自己在最前面处持剑的右手便被一道奇异的元气能量击中。 那道元气能量却没在右手表面造成什么伤害,霎时间便从右手处钻入自己体内,端木雄手中一滞,剑招自然便随之停顿了下来。但端木雄却心中奇怪,那道元气能量冲入自己体内,却没什么异样。“这是什么鬼,如此弱的元气就算击中了我,完全无法给我造成什么伤害啊。这萧洪溟果然名不副实,老子的机会来了!”端木雄心中一阵窃喜,右手正待继续进攻,突然之间,他只觉自己体内的元气竟然无法从右手处使出,随之便听得“轰”的一声,端木雄瞪大了双眼,竟然见到一件令自己匪夷所思之事。 观战区的众弟子只见萧洪溟似乎在点点流光中点出一指,但是实在速度太快,大部分人都没看出来到底点没点中端木雄,然而随之端木雄整个人似乎被点中了麻穴一般,剑招随之停滞不前。大家也都正奇怪间,突然轰地一声,却见端木雄的右臂鼓起一大块,随之整个爆炸开来,血雾纷飞,端木雄的长剑掉落于地,整只右臂上已然空空荡荡。 “什么!”端木雄被惊得竟然完全不觉得右臂处的剧痛,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下意识地想再次抬起右手,却只见到右肩之下,空空荡荡地一无所有,他脑子一片空白,竟然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幕。然而,那耀眼炫目的光芒又再一次地亮起,而且这一次,似乎不止一道! 端木雄心中大骇,这时候的他突然才想起自己上场之前明明是想要直接弃剑认输的,怎么鬼使神差地就朝着萧洪溟攻了过去了呢,端木雄右臂整条被炸得粉碎,手中长剑自然早已掉落于地,倒是省了弃剑的步骤,他连忙大声惊呼:“我……我投降……”他话音刚落,左臂,双腿,前胸,额心却已连中数道元气光芒,端木雄刚喊完投降,便接连中了萧洪溟数指,巨大的恐惧顿时犹如一张大幕降下,被大幕笼罩其间的端木雄一时之间忍不住全身发抖,摇摇晃晃地竟然有些无法站立。 “我靠,快看,端木雄竟然吓尿了!”立时有眼尖的弟子看见端木雄的银色长裤竟然渗出一片水渍,一股不明液体流淌于地。 “我……我投降……,救……救救……”端木雄一个“我”字还没出口,只听轰然声连响,端木雄的全身接连爆炸,左臂,双腿,胸口,最后整个头颅也被炸得粉碎,端木雄身高近两米,一阵轰响之后,却只剩下一片巨大的血雾,连碎肉也没剩下几块。 萧洪溟依旧一张毫无表情的扑克脸,对面发生的事情似乎和他毫无关系一般。观众区的众弟子一片雅雀无声,如此震撼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有些瑟瑟发抖。 “这萧洪溟好辣的手段,而且瞧这实力,恐怕已经隐隐要迈入明心之境,难怪他对内堂也不屑一顾了。”内五堂的几名堂主纷纷心想。 “萧洪溟,没想到三人派居然还有如此人物。”程之伟双眼盯着毫无表情的萧洪溟,自忖自己就算有着元魂的加持,恐怕也不是这萧洪溟的对手。 “萧洪溟,据说是萧家的子弟,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萧家有这么一号人物,妈的,如此变态的天才居然加入三人派,可谓是明珠暗投。龙天豪,萧洪溟,这些家伙怎么这么喜欢三人派。”裴方垣心中也是暗暗想道。 马大山待血雾渐渐消散,皱着眉头跃上演武场,这场比赛的结果似乎根本不需要自己来宣布:“净气境比赛第十二场,右门萧洪溟胜!” 第102章 明智之选 罗天远和易天行听得外面马大山宣布这场比赛是萧洪溟赢了,却是有些好奇地朝着外面探头,想看一看那萧洪溟到底会不会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来候场区。 两人刚伸出半个头去,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易天行皱着眉头道:“这么重的血腥味,看来萧洪溟下手挺狠啊。”罗天远却没有感觉到血腥味之中有元气被吸收的迹象,心中暗暗奇怪:“那个申屠明是萧洪溟的跟班,却是会吸取精血元气,怎么萧洪溟本人反而没有吸收端木雄的元气,难道他自己并不会这门秘术?又或者,是因为比赛进入到净气境界,所有的参赛弟子的元气都比炼体境的要强上许多,如果吸收的话,可能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净气境界毕竟比炼体巅峰要强上一个许多,虽然只是一个小境界,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像易天行和于捷这种能够越级战斗的自然是极少数。净气境界的元气能量自非炼体境界的弟子可比,恐怕吸收起来,动静要大得多,况且,现在的萧洪溟就站在演武场上,众目所瞩,如果他真展开那吸取精血元气的秘术,恐怕当场便要被人发现。 随着血腥味的扩散,候场区内的比赛弟子们也都闻到了,大家自然知晓那端木雄恐怕是凶多吉少,就连一直瘫坐在角落中的刘永杰,本来似乎已经醉倒,甚至隐隐地已经发出断断续续的呼噜声,此时也突然睁大了眼睛,他低头看着地,却没人发现他的眼中一道精芒闪过。 “萧洪溟来了。”右门的沐双然突然轻轻喊了一句,他在第十一场比赛中赢得了胜利,但是当时竟然没什么人关心结果,连作者都恍惚间忘记写了。他这么一喊,右门的几名胜出弟子也都围了上去,罗天远和易天行便只见一名身材普通,脸庞更普通的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拿着一柄怪异的血剑进入了候场区。 “这人就是萧洪溟?长得很普通嘛。”易天行甚至有些许失望。萧洪溟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他说话,眼角往这边瞥了一瞥,却是朝着最角落处的刘永杰看过去,刘永杰低着头,却完全没有理会。萧洪溟微微一笑,却和右门几名弟子寒暄了几句。 罗天远沉声道:“这萧洪溟全身竟然完全感觉不到元气能量和境界,还真有点深不可测。”易天行却是不以为然:“我看他也不是三头六臂,我和他都在下半区,到时候我先去会会他。”于捷此时已经走到二人身旁,插嘴道:“刚才我听其他人说端木雄被萧洪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整个人炸成了碎片。” “炸成碎片?”易天行撇嘴道:“不会是用了惊天雷之类的暗器?”他想起了黄羽翔之前所用的暗器惊天雷,自己就在那上面吃过亏。于捷道:“端木雄只是净气初阶,萧洪溟根本用不着这样的手段,更何况,宗门大比是不允许用惊天雷这一类暗器的,飞蝗石,铁蒺藜倒是可以。” 罗天远道:“天行,你可要小心点,这萧洪溟不但实力非常,手段也是极为狠辣。”易天行道:“放心,只要不是惊天雷,我才不怕呢。”于捷幽幽地道:“我看端木雄也应该是像你一样这么自大所以才会被炸成碎片的。而且想要和萧洪溟对上,你至少还要过徐碧儿那一关。” 易天行知道自己和于姐斗嘴是斗不赢的,却知趣地不去理会,朝着罗天远道:“大哥,你看他和刘永杰比,谁更强一点?”易天行朝着坐在角落里的刘永杰努了努嘴。 罗天远想了想,沉声道:“虽然萧洪溟气息内敛,我无法感知到他的真实实力,但是我直觉上,恐怕刘永杰不是萧洪溟的对手。”易天行吐了吐舌头,没想到罗天远竟然对萧洪溟的评价这么高,他知道罗天远之前和刘永杰有过接触,但是这萧洪溟罗天远也无法看出真实实力,竟然也会认为萧洪溟竟然实力还在刘永杰之上。 于捷轻轻道:“传说中萧洪溟已经是外堂第一高手,看来是真的了。”易天行道:“未必未必,第一自然是我大哥,一会等我打败他,那他顶多也只有外堂第三。”于捷这次却没有和易天行斗嘴,只听他道:“天……易天行,你刚才已经失去不少元气,可千万不要逞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易天行见他说得认真,本来想回一回嘴,却忍住了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场外马大山朗声宣布道:“第一轮比赛已经结束,晋级第二轮的净气境弟子,左门七位,右门六位。第二轮比赛右门萧洪溟将会轮空。”候场区的众人大多已经听闻了端木雄的下场,听见马大山说第二轮萧洪溟轮空,不少人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毕竟没有人愿意被炸成碎片。 只听马大山继续道:“第二轮比赛第一场,左门净气巅峰弟子刘永杰对左门净气中阶弟子陈霜。”陈霜却是第一场比赛中胜了右门鹿云霖的女弟子。净气境的比赛采取淘汰晋级制,第二轮比赛中自然会出现同时左门或者同时右门的对手出现。 坐在角落中的刘永杰缓缓站起,他的手中却没有拿什么兵刃,只是拎着个酒葫芦,他慢慢走向候场区外,经过罗天远几人的身边,有意无意地停了停,却没有说什么话,然后,径自走了出去。而他的对手陈霜似乎对刘永杰说些什么,却见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只得欲言又止。 “刘永杰终于上场了,第一轮比赛他轮空,却没有见到他比赛,真是可惜。”观众区众人之前见到萧洪溟一招炸碎端木雄,恐惧之外,更是十分兴奋,萧洪溟和刘永杰乃是外堂唯二的净气巅峰,平时大家一直在拿双方作比较,左右门之间更是为了谁更强没少打嘴仗。萧洪溟的手段大家都见过了,现在另一个净气巅峰登场,自然万众期待。 “刘永杰的对手也是左门的,你说刘永杰会不会留手?”许多人都有同样的疑问,大家见演武场上站在右边的陈霜手中持着长剑,却显然有些紧张。她的境界虽然是净气中阶,但是第一场比赛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却只是普普通通,似乎还不如刚才净气初阶的端木雄全力施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如果刘永杰也全力以赴,恐怕这陈霜也会死得很惨。观众区的众弟子不禁都有些期待,死人见过不少,但是刚才端木雄的死法可不是经常能见的,现在就看刘永杰怎么对付陈霜了。 刘永杰之前一直是外堂公认的第一人,但是自从萧洪溟入门之后,这个评语更多地给了萧洪溟而不是他,尤其是在刘永杰为情所困,经常酗酒倒人事不知,不少左门弟子都对刘永杰的实力有些动摇,今天恐怕只有表现出比萧洪溟更加恐怖的实力,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了。 刘永杰看了看身后的观众区,却正和张银笛四目相对,张银笛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似乎从未和此人有过什么交集。刘永杰心中一阵酸楚,仰脖喝了一大口酒,也不知道他这酒葫芦里到底装了多少酒,竟然一直喝不见底。 “来!”刘永杰右手抓着葫芦,一声暴喝,一股惊天元气放出。 “好强大的气息,刘永杰要抢先出手了!”观众区的众弟子立时觉得一阵强大的威压袭来,左门弟子更是兴奋异常,刚才萧洪溟似乎也没有如此强大的元气能量,看来,刘永杰还是外堂第一! “我,我认输!”突然传来的一声女子的声音却让大家差点摔倒,只见对面的陈霜一招未发,弃下手中长剑,直接开口认输…… “我去,这陈霜怎么这么没用,打都没打,就直接认输。” “废话,刘永杰这么强大的元气能量,她恐怕一招都接不下来,难道你想让她和端木雄一样炸成碎片么,这陈霜倒是识时务,我看比端木雄有自知之明。” 陈霜开口认输,刘永杰也是一愣,本已蓄势待发的劲气却没有朝着陈霜击过去,一股强大的元气能量冲天而起,一直冲到丈余高才渐渐消散。 “哦,这刘永杰实力也是不俗,似乎不在刚才那萧洪溟之下。”程之伟感受到刘永杰的气息,心中暗道,“这三人派人才不少啊,这个刘永杰的实力至少目前也比我强大的多。” 马大山一脸无奈,他还没来得及下场,这比赛竟然就已经有了结果,只得转身宣布道:“净气境第二轮,第一场比赛,左门刘永杰胜!” 候场区内的罗天远和易天行也是面面相觑,罗天远更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刘永杰实力竟然如此强大,这么快就赢了净气中阶的陈霜。于捷更是在一边道:“这上场应该还没有两分钟。”易天行刚想反驳几句,却见刘永杰和陈霜双双回到了候场区。易天行见陈霜似乎完好无损,更是奇怪,刘永杰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这么快就赢了陈霜,而且还没有伤陈霜分毫?就算自己刚才也是要点了骆高川的气门,使得骆高川很久无法调息元气才能赢得比赛。可是看陈霜,虽然精神有些颓废,但是脚步轻盈,完全不想内息不顺的样子。 刘永杰拿着酒葫芦依旧一声不吭,慢慢走到角落坐下,其他人知道他的脾气,都给他让开条路,程习和荀况上前围着陈霜,开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输了,刘……刘师兄用的是什么招数?”陈霜摇了摇头,道:“是我自己认输的。刚才刘师兄散发出来的元气能量,实在太恐怖了,我……我害怕。”众人一片无语,心中也明白,原来陈霜听说端木雄死去的惨状,却是不敢正面对上刘永杰,直接弃剑认输了。程习和荀况心道:“现在净气境界死了三名弟子,只剩下二十二人,而且还有几名弟子受了重伤,即使参加排名赛,恐怕也是落在了后面,现在保证自己不受伤,应该就要能拿到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这倒也不失为一条明智之选。” 易天行朝着于捷一笑道:“原来是自动认输,这两分钟可不算。”于捷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回嘴。罗天远心中不禁暗暗发笑,不知道怎么的,天行就是喜欢和这个刚认识的于姐斗嘴。 候场区内众人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却听马大山在演武场上朗声宣布道:“净气境第二轮第二场比赛,左门净气初阶弟子罗天远,对右门净气中阶弟子沈渊!” 第102章 明智之选 罗天远和易天行听得外面马大山宣布这场比赛是萧洪溟赢了,却是有些好奇地朝着外面探头,想看一看那萧洪溟到底会不会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来候场区。 两人刚伸出半个头去,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易天行皱着眉头道:“这么重的血腥味,看来萧洪溟下手挺狠啊。”罗天远却没有感觉到血腥味之中有元气被吸收的迹象,心中暗暗奇怪:“那个申屠明是萧洪溟的跟班,却是会吸取精血元气,怎么萧洪溟本人反而没有吸收端木雄的元气,难道他自己并不会这门秘术?又或者,是因为比赛进入到净气境界,所有的参赛弟子的元气都比炼体境的要强上许多,如果吸收的话,可能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净气境界毕竟比炼体巅峰要强上一个许多,虽然只是一个小境界,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还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像易天行和于捷这种能够越级战斗的自然是极少数。净气境界的元气能量自非炼体境界的弟子可比,恐怕吸收起来,动静要大得多,况且,现在的萧洪溟就站在演武场上,众目所瞩,如果他真展开那吸取精血元气的秘术,恐怕当场便要被人发现。 随着血腥味的扩散,候场区内的比赛弟子们也都闻到了,大家自然知晓那端木雄恐怕是凶多吉少,就连一直瘫坐在角落中的刘永杰,本来似乎已经醉倒,甚至隐隐地已经发出断断续续的呼噜声,此时也突然睁大了眼睛,他低头看着地,却没人发现他的眼中一道精芒闪过。 “萧洪溟来了。”右门的沐双然突然轻轻喊了一句,他在第十一场比赛中赢得了胜利,但是当时竟然没什么人关心结果,连作者都恍惚间忘记写了。他这么一喊,右门的几名胜出弟子也都围了上去,罗天远和易天行便只见一名身材普通,脸庞更普通的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拿着一柄怪异的血剑进入了候场区。 “这人就是萧洪溟?长得很普通嘛。”易天行甚至有些许失望。萧洪溟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他说话,眼角往这边瞥了一瞥,却是朝着最角落处的刘永杰看过去,刘永杰低着头,却完全没有理会。萧洪溟微微一笑,却和右门几名弟子寒暄了几句。 罗天远沉声道:“这萧洪溟全身竟然完全感觉不到元气能量和境界,还真有点深不可测。”易天行却是不以为然:“我看他也不是三头六臂,我和他都在下半区,到时候我先去会会他。”于捷此时已经走到二人身旁,插嘴道:“刚才我听其他人说端木雄被萧洪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整个人炸成了碎片。” “炸成碎片?”易天行撇嘴道:“不会是用了惊天雷之类的暗器?”他想起了黄羽翔之前所用的暗器惊天雷,自己就在那上面吃过亏。于捷道:“端木雄只是净气初阶,萧洪溟根本用不着这样的手段,更何况,宗门大比是不允许用惊天雷这一类暗器的,飞蝗石,铁蒺藜倒是可以。” 罗天远道:“天行,你可要小心点,这萧洪溟不但实力非常,手段也是极为狠辣。”易天行道:“放心,只要不是惊天雷,我才不怕呢。”于捷幽幽地道:“我看端木雄也应该是像你一样这么自大所以才会被炸成碎片的。而且想要和萧洪溟对上,你至少还要过徐碧儿那一关。” 易天行知道自己和于姐斗嘴是斗不赢的,却知趣地不去理会,朝着罗天远道:“大哥,你看他和刘永杰比,谁更强一点?”易天行朝着坐在角落里的刘永杰努了努嘴。 罗天远想了想,沉声道:“虽然萧洪溟气息内敛,我无法感知到他的真实实力,但是我直觉上,恐怕刘永杰不是萧洪溟的对手。”易天行吐了吐舌头,没想到罗天远竟然对萧洪溟的评价这么高,他知道罗天远之前和刘永杰有过接触,但是这萧洪溟罗天远也无法看出真实实力,竟然也会认为萧洪溟竟然实力还在刘永杰之上。 于捷轻轻道:“传说中萧洪溟已经是外堂第一高手,看来是真的了。”易天行道:“未必未必,第一自然是我大哥,一会等我打败他,那他顶多也只有外堂第三。”于捷这次却没有和易天行斗嘴,只听他道:“天……易天行,你刚才已经失去不少元气,可千万不要逞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易天行见他说得认真,本来想回一回嘴,却忍住了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场外马大山朗声宣布道:“第一轮比赛已经结束,晋级第二轮的净气境弟子,左门七位,右门六位。第二轮比赛右门萧洪溟将会轮空。”候场区的众人大多已经听闻了端木雄的下场,听见马大山说第二轮萧洪溟轮空,不少人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毕竟没有人愿意被炸成碎片。 只听马大山继续道:“第二轮比赛第一场,左门净气巅峰弟子刘永杰对左门净气中阶弟子陈霜。”陈霜却是第一场比赛中胜了右门鹿云霖的女弟子。净气境的比赛采取淘汰晋级制,第二轮比赛中自然会出现同时左门或者同时右门的对手出现。 坐在角落中的刘永杰缓缓站起,他的手中却没有拿什么兵刃,只是拎着个酒葫芦,他慢慢走向候场区外,经过罗天远几人的身边,有意无意地停了停,却没有说什么话,然后,径自走了出去。而他的对手陈霜似乎对刘永杰说些什么,却见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只得欲言又止。 “刘永杰终于上场了,第一轮比赛他轮空,却没有见到他比赛,真是可惜。”观众区众人之前见到萧洪溟一招炸碎端木雄,恐惧之外,更是十分兴奋,萧洪溟和刘永杰乃是外堂唯二的净气巅峰,平时大家一直在拿双方作比较,左右门之间更是为了谁更强没少打嘴仗。萧洪溟的手段大家都见过了,现在另一个净气巅峰登场,自然万众期待。 “刘永杰的对手也是左门的,你说刘永杰会不会留手?”许多人都有同样的疑问,大家见演武场上站在右边的陈霜手中持着长剑,却显然有些紧张。她的境界虽然是净气中阶,但是第一场比赛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却只是普普通通,似乎还不如刚才净气初阶的端木雄全力施为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如果刘永杰也全力以赴,恐怕这陈霜也会死得很惨。观众区的众弟子不禁都有些期待,死人见过不少,但是刚才端木雄的死法可不是经常能见的,现在就看刘永杰怎么对付陈霜了。 刘永杰之前一直是外堂公认的第一人,但是自从萧洪溟入门之后,这个评语更多地给了萧洪溟而不是他,尤其是在刘永杰为情所困,经常酗酒倒人事不知,不少左门弟子都对刘永杰的实力有些动摇,今天恐怕只有表现出比萧洪溟更加恐怖的实力,才能堵住悠悠众口了。 刘永杰看了看身后的观众区,却正和张银笛四目相对,张银笛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似乎从未和此人有过什么交集。刘永杰心中一阵酸楚,仰脖喝了一大口酒,也不知道他这酒葫芦里到底装了多少酒,竟然一直喝不见底。 “来!”刘永杰右手抓着葫芦,一声暴喝,一股惊天元气放出。 “好强大的气息,刘永杰要抢先出手了!”观众区的众弟子立时觉得一阵强大的威压袭来,左门弟子更是兴奋异常,刚才萧洪溟似乎也没有如此强大的元气能量,看来,刘永杰还是外堂第一! “我,我认输!”突然传来的一声女子的声音却让大家差点摔倒,只见对面的陈霜一招未发,弃下手中长剑,直接开口认输…… “我去,这陈霜怎么这么没用,打都没打,就直接认输。” “废话,刘永杰这么强大的元气能量,她恐怕一招都接不下来,难道你想让她和端木雄一样炸成碎片么,这陈霜倒是识时务,我看比端木雄有自知之明。” 陈霜开口认输,刘永杰也是一愣,本已蓄势待发的劲气却没有朝着陈霜击过去,一股强大的元气能量冲天而起,一直冲到丈余高才渐渐消散。 “哦,这刘永杰实力也是不俗,似乎不在刚才那萧洪溟之下。”程之伟感受到刘永杰的气息,心中暗道,“这三人派人才不少啊,这个刘永杰的实力至少目前也比我强大的多。” 马大山一脸无奈,他还没来得及下场,这比赛竟然就已经有了结果,只得转身宣布道:“净气境第二轮,第一场比赛,左门刘永杰胜!” 候场区内的罗天远和易天行也是面面相觑,罗天远更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刘永杰实力竟然如此强大,这么快就赢了净气中阶的陈霜。于捷更是在一边道:“这上场应该还没有两分钟。”易天行刚想反驳几句,却见刘永杰和陈霜双双回到了候场区。易天行见陈霜似乎完好无损,更是奇怪,刘永杰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这么快就赢了陈霜,而且还没有伤陈霜分毫?就算自己刚才也是要点了骆高川的气门,使得骆高川很久无法调息元气才能赢得比赛。可是看陈霜,虽然精神有些颓废,但是脚步轻盈,完全不想内息不顺的样子。 刘永杰拿着酒葫芦依旧一声不吭,慢慢走到角落坐下,其他人知道他的脾气,都给他让开条路,程习和荀况上前围着陈霜,开口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输了,刘……刘师兄用的是什么招数?”陈霜摇了摇头,道:“是我自己认输的。刚才刘师兄散发出来的元气能量,实在太恐怖了,我……我害怕。”众人一片无语,心中也明白,原来陈霜听说端木雄死去的惨状,却是不敢正面对上刘永杰,直接弃剑认输了。程习和荀况心道:“现在净气境界死了三名弟子,只剩下二十二人,而且还有几名弟子受了重伤,即使参加排名赛,恐怕也是落在了后面,现在保证自己不受伤,应该就要能拿到进入玄幻秘境的名额,这倒也不失为一条明智之选。” 易天行朝着于捷一笑道:“原来是自动认输,这两分钟可不算。”于捷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回嘴。罗天远心中不禁暗暗发笑,不知道怎么的,天行就是喜欢和这个刚认识的于姐斗嘴。 候场区内众人各自有着自己的心思,却听马大山在演武场上朗声宣布道:“净气境第二轮第二场比赛,左门净气初阶弟子罗天远,对右门净气中阶弟子沈渊!” 第103章 话多必自毙 谁都没想到净气境界第二轮比赛的第一场比赛竟然就这么无趣地结束了,双方甚至都没完全交手,万众期待的刘永杰更是一招打向了半空,观众区的弟子们心中都是觉得似乎缺少了什么,尽管刘永杰表现出来的元气能量似乎不在萧洪溟之下。 众弟子本来有些兴致缺缺,但听得第二场比赛却是在罗天远和沈渊之间进行,顿时又都来了精神,这罗天远一招击败拥有月光元魂的顾凌风,而沈渊更是一个九头龙闪直接击毙了邢涛,两人都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 “这罗天远虽然只是净气初阶,却击败了顾凌风。那顾凌风拥有月光元魂加持,实力达到了净气初阶,罗天远能够将他一招击败,恐怕真实实力甚至能够达到净气高阶。沈渊虽然也是净气中阶,但是他那戟法也是十分古怪,这一场比赛可有得看了。”有些弟子马后炮地分析道。 “我听说那个罗天远是最近才突破到净气初阶的,竟然能够越级两个小境界?”右门有些弟子不相信地道。 “这家伙据说是龙天豪的带拉师弟,龙天豪以前是什么人你总该知道,这就不奇怪了。”龙天豪虽然这些年来境界一直下跌,但是竟然当年的天下第一的名头威名犹在。 罗天远持起长剑,向易天行和于捷点了点头,走出了候场区。 跃上演武台,对面的沈渊正拄着月牙长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月光之下,长戟闪闪发亮,丝毫不隐藏一品锐器的锋锐。“这柄一品锐器倒是要小心,我的长剑不过是把凡品,直接兵刃相接,只怕撑不住。”罗天远心中暗道。 沈渊却不急于出手,见罗天远手中不过一把凡品长剑,而且质地甚至远不如宗门内的制式长剑,恐怕是集贤城中的普通铁匠所造,冷然一笑,道:“小子,听说你不过最近才突破到净气初阶?” 罗天远听对方似乎出言有些不逊,他倒不像易天行一般喜欢斗嘴,却只是默然不语。 沈渊也不等他回话,继续道:“我也不愿占你便宜,我手中这把月光戟乃是一把一品锐器,一会你可要当心。”他缓缓双手举过长戟,戟尖伸出,对准罗天远,浑身运劲,澎湃的元气能量激发而出,长戟月牙尖上更是光芒暴射,“小子,方才第一场比赛,你们左门的邢……邢什么来着的,就是死在我这招九头龙闪之下。对付你,我同样只用这一招。一会,我会同时击中你的廉泉、天突、华盖、玉堂、中庭、巨阙、气海、关元、阴交九处大穴,一招九击,如同九龙出海,是谓九头龙闪。” “太狂了,这沈渊也太狂了,竟然直接和罗天远说自己出招的方位,这是完全藐视对方啊。”观众区的弟子听见沈渊竟然将自己的绝招说给对手听,足见他有着充足的自信,然而,这么做,实在是有些瞧不起人啊。 “这家伙赢了一场比赛就目中无人了,他却是没看见罗天远之前也是只用了一招就击败了顾凌风。”不少人摇着头,虽然自己刚才也下注了沈渊赢,但是这沈渊实在是不太招人喜欢啊。 罗天远愣了一愣,脱口道:“你说什么?” 沈渊一阵冷笑:“小子,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我只说一次,听没听见却怪不得我了,一会能不能活着下场就看你造化。” 罗天远淡淡道:“我倒是想起两句话。” 沈渊随口问道:“什么话?” “差生文具多,反派死于话多。”罗天远淡然道。 “好小子,倒是嘴硬!”沈渊心中一怒,长戟一震,光芒爆闪,直接一出手便是自己得意的温家戟法中的杀招,九头龙闪。自己在三人派乃是带艺投师,虽然拥有失传已久的温家戟法和一品锐器,但是却一向不得重用,今天这宗门大赛的舞台上,自己必将让那些大家传说中的外堂第一大失颜色,让这些没有什么眼力的家伙们知道,自己虽然只是净气中阶,但是绝对不比什么徐碧儿,刘永杰,萧洪溟逊色。邢涛,罗天远,今天就拿你们祭旗,今日我沈渊必将大放异彩,获得宗门大比第一,进入玄幻秘境,获得远古传承,走上人生巅峰! 温家戟法虽然招数不多,但也绝不止九头龙闪一招,不过,既然要在宗门大比上立威,九头龙闪一招就够了,一招就能够击毙对方,又何必再多余使用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在自己的戟下,沈渊压根就没想过要留对方活口。 长戟震动,戟尖快速旋转,月牙之上的光芒带着隐隐龙吟之声,幻化出九道霸道元气,元气犹如九条巨龙,张着血盆大口,朝着罗天远呼啸着冲击过去。 “果然攻击的是廉泉、天突、华盖、玉堂、中庭、巨阙、气海、关元、阴交九穴,这家伙虽然狂妄,但是倒也说到做到。”观众区众弟子见沈渊出手,一出招便是方才击毙邢涛的杀招,演武台之上龙吟呼啸,劲气纵横,这家伙虽然狂妄自大,但是实力也确实是十分霸道,倒也难怪他如此目中无人。 罗天远手中长剑不过不到三尺,面对沈渊的长距离攻击,却是完全不能反击,九头龙闪呼啸而至,他只得抬手抵挡。 “这罗天远是吓傻了么,沈渊一品锐器,而且元气能量如此霸道,居然不闪不避,直接用长剑抵挡?这不螳臂当车嘛!”有些境界实力较高的弟子看见罗天远竟然不闪不避,却是采取了最不可行的应对方式,纷纷摇头。 内堂的五名堂主也不禁摇了摇头,看来这罗天远也不过如此,之前击败顾凌风恐怕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如此品质的长剑竟然选择直接抵挡沈渊的九头龙闪,这不是一招就被击碎了么,长剑一式,之后还怎么反击。唉,可惜可惜,看来外堂又要有一名弟子要死于当场了。 果然如大家所料,罗天远长剑甫一接触到沈渊九头龙闪的气劲,竟然一个拿捏不住,直接在半空中被呼啸而过的九头巨龙击成无数碎片,沈渊长戟去势却丝毫没有什么停滞,在击碎罗天远的长剑之后,堪堪马上要击中罗天远全身九处大穴。 “唉,这罗天远也不过如此,毕竟只是刚刚突破到净气初阶的境界,和真正的高手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啊。”比赛结果已定,不少人纷纷产生了一些鳄鱼眼泪般可惜的神情。 一些人更是偷偷看向张银笛,却见她一脸神色复杂,眼见罗天远马上就要和之前的邢涛一般被沈渊立毙于当场,不知道她心中作何感想。 “难道我还是看走了眼?刘永杰是废物,这罗天远也是废物,面对沈渊竟然用这么笨的办法。对了,刚才萧洪溟倒是不错,不如之后也把他调入内堂好了。”张银笛瞬息间脸色连变,心中涌上无数个念头。 沈渊九头龙闪一晃而过,嗤嗤声响起,沈渊嘴角泛起一阵冷笑,“我以为这小子有什么能耐呢,还不是完全躲闪不过我的九头龙闪!”沈渊手上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九头龙闪一个不落地完全击中了对方,元气能量直驱而入,分毫不差地冲进了罗天远的九处大穴之中。 随着元气能量击中罗天远的九处大穴,沈渊长戟之上的光芒渐渐消散,九头巨龙也慢慢隐去。却见罗天远的身形慢慢显现,和邢涛一样,同样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躺下,和邢涛一样地躺下。”沈渊冷然道。 “喝!”却见站立不动的罗天远却没有和自己所希望的一样倒下,只听他突然一声暴喝,从罗天远全身上下廉泉、天突、华盖、玉堂、中庭、巨阙、气海、关元、阴交九处大穴之处,突然爆发出九道强大的元气能量,元气径直射出,狂猛地击中尚碎裂在半空之中的无数长剑碎片之上,噗噗几声连响,长剑碎片被罗天远的九道元气激荡飞出,光芒闪过,沈渊嘴角的冷笑渐渐消失…… “什……什么。”沈渊只觉自己廉泉、天突、华盖、玉堂、中庭、巨阙、气海、关元、阴交九处被带着霸道元气能量的利器同时击中,那股霸道能量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似乎,似乎和自己所附着在九头龙闪上的元气一模一样。 “你……你这是什么武功?!”沈渊张了张嘴,却说得有气无力。 罗天远却没说话,他方才所使的正是万象心经,沈渊的这招九头龙闪元气果然十分霸道,但是却因为他一开始的狂妄自大,将出招方位一一告诉了罗天远,罗天远守株待兔,在九处大穴处运起万象心经,直接将沈渊的九道元气吸入体内,然后逆向暴射而出。沈渊这招九头龙闪,认穴倒是奇准,正因如此,罗天远只要一动不动,就能够准确无误地将九道元气吸入。这却也是因为事有凑巧,以罗天远目前的境界和万象心经的熟练度,以沈渊这种级别的对手,如果出招突然,角度刁钻,他却也只能细微地吸取对方的元气能量,像方才这样完全吸收对方的元气能量却也是无法做到。 沈渊整个人晃了晃,问出人生中最后一句话,但是,他却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之间沈渊整个人向后直倒,重重地摔躺在演武台上。。九片长剑碎片附着着他全身的元气,深深地插入沈渊九处大穴,神也难救。 “什么!倒下的竟然是沈渊!?”包括主座所有人在内,大家都没想到事起竟然如此突然,程之伟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罗天远,五名内堂堂主更是忘记了互相斗嘴。心中最为震动的却是王中秋,心中大呼,难道自己真的看走了眼。 裴方垣心中暗道:“这小子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元气实力,方才硬扛住了沈渊的九头龙闪气劲之后还能以同样的力道反击,实在是不可多得。妈的,这种人才,我那些在集贤城中的探子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却被王中秋这老儿捡了个便宜。” 其他所有人其实心中也都和裴方垣一样的想法,他们并不知道罗天远乃是以万象心经借力打力,都以为罗天远本身元气实力惊人,以自身元气硬扛住了沈渊的九头龙闪。其实以沈渊方才九头龙闪所使出的全力,近乎净气高阶的实力,罗天远虽然觉得以自身元气未必接不下,但恐怕至少也会让自己受到不小的伤害。 张银笛更是一扫脸上的阴霾,心中突然又暗暗为了自己的眼光而感到自豪起来。 罗天远看着倒下的沈渊,轻轻叹了口气,他本不想杀人,但是沈渊的九头龙闪本就是十分霸道的杀招,沈渊全力施为,元气能量实在太过刚猛,自己能够用万象心经完全反击回去已经是十分不容易,却难以完全控制力道了。 马大山示意右门弟子上场将沈渊抬下场,不禁也好好打量了一番罗天远,随后宣布道:“净气境第二轮,第二场比赛,左门罗天远胜!” 第103章 话多必自毙 谁都没想到净气境界第二轮比赛的第一场比赛竟然就这么无趣地结束了,双方甚至都没完全交手,万众期待的刘永杰更是一招打向了半空,观众区的弟子们心中都是觉得似乎缺少了什么,尽管刘永杰表现出来的元气能量似乎不在萧洪溟之下。 众弟子本来有些兴致缺缺,但听得第二场比赛却是在罗天远和沈渊之间进行,顿时又都来了精神,这罗天远一招击败拥有月光元魂的顾凌风,而沈渊更是一个九头龙闪直接击毙了邢涛,两人都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 “这罗天远虽然只是净气初阶,却击败了顾凌风。那顾凌风拥有月光元魂加持,实力达到了净气初阶,罗天远能够将他一招击败,恐怕真实实力甚至能够达到净气高阶。沈渊虽然也是净气中阶,但是他那戟法也是十分古怪,这一场比赛可有得看了。”有些弟子马后炮地分析道。 “我听说那个罗天远是最近才突破到净气初阶的,竟然能够越级两个小境界?”右门有些弟子不相信地道。 “这家伙据说是龙天豪的带拉师弟,龙天豪以前是什么人你总该知道,这就不奇怪了。”龙天豪虽然这些年来境界一直下跌,但是竟然当年的天下第一的名头威名犹在。 罗天远持起长剑,向易天行和于捷点了点头,走出了候场区。 跃上演武台,对面的沈渊正拄着月牙长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月光之下,长戟闪闪发亮,丝毫不隐藏一品锐器的锋锐。“这柄一品锐器倒是要小心,我的长剑不过是把凡品,直接兵刃相接,只怕撑不住。”罗天远心中暗道。 沈渊却不急于出手,见罗天远手中不过一把凡品长剑,而且质地甚至远不如宗门内的制式长剑,恐怕是集贤城中的普通铁匠所造,冷然一笑,道:“小子,听说你不过最近才突破到净气初阶?” 罗天远听对方似乎出言有些不逊,他倒不像易天行一般喜欢斗嘴,却只是默然不语。 沈渊也不等他回话,继续道:“我也不愿占你便宜,我手中这把月光戟乃是一把一品锐器,一会你可要当心。”他缓缓双手举过长戟,戟尖伸出,对准罗天远,浑身运劲,澎湃的元气能量激发而出,长戟月牙尖上更是光芒暴射,“小子,方才第一场比赛,你们左门的邢……邢什么来着的,就是死在我这招九头龙闪之下。对付你,我同样只用这一招。一会,我会同时击中你的廉泉、天突、华盖、玉堂、中庭、巨阙、气海、关元、阴交九处大穴,一招九击,如同九龙出海,是谓九头龙闪。” “太狂了,这沈渊也太狂了,竟然直接和罗天远说自己出招的方位,这是完全藐视对方啊。”观众区的弟子听见沈渊竟然将自己的绝招说给对手听,足见他有着充足的自信,然而,这么做,实在是有些瞧不起人啊。 “这家伙赢了一场比赛就目中无人了,他却是没看见罗天远之前也是只用了一招就击败了顾凌风。”不少人摇着头,虽然自己刚才也下注了沈渊赢,但是这沈渊实在是不太招人喜欢啊。 罗天远愣了一愣,脱口道:“你说什么?” 沈渊一阵冷笑:“小子,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我只说一次,听没听见却怪不得我了,一会能不能活着下场就看你造化。” 罗天远淡淡道:“我倒是想起两句话。” 沈渊随口问道:“什么话?” “差生文具多,反派死于话多。”罗天远淡然道。 “好小子,倒是嘴硬!”沈渊心中一怒,长戟一震,光芒爆闪,直接一出手便是自己得意的温家戟法中的杀招,九头龙闪。自己在三人派乃是带艺投师,虽然拥有失传已久的温家戟法和一品锐器,但是却一向不得重用,今天这宗门大赛的舞台上,自己必将让那些大家传说中的外堂第一大失颜色,让这些没有什么眼力的家伙们知道,自己虽然只是净气中阶,但是绝对不比什么徐碧儿,刘永杰,萧洪溟逊色。邢涛,罗天远,今天就拿你们祭旗,今日我沈渊必将大放异彩,获得宗门大比第一,进入玄幻秘境,获得远古传承,走上人生巅峰! 温家戟法虽然招数不多,但也绝不止九头龙闪一招,不过,既然要在宗门大比上立威,九头龙闪一招就够了,一招就能够击毙对方,又何必再多余使用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在自己的戟下,沈渊压根就没想过要留对方活口。 长戟震动,戟尖快速旋转,月牙之上的光芒带着隐隐龙吟之声,幻化出九道霸道元气,元气犹如九条巨龙,张着血盆大口,朝着罗天远呼啸着冲击过去。 “果然攻击的是廉泉、天突、华盖、玉堂、中庭、巨阙、气海、关元、阴交九穴,这家伙虽然狂妄,但是倒也说到做到。”观众区众弟子见沈渊出手,一出招便是方才击毙邢涛的杀招,演武台之上龙吟呼啸,劲气纵横,这家伙虽然狂妄自大,但是实力也确实是十分霸道,倒也难怪他如此目中无人。 罗天远手中长剑不过不到三尺,面对沈渊的长距离攻击,却是完全不能反击,九头龙闪呼啸而至,他只得抬手抵挡。 “这罗天远是吓傻了么,沈渊一品锐器,而且元气能量如此霸道,居然不闪不避,直接用长剑抵挡?这不螳臂当车嘛!”有些境界实力较高的弟子看见罗天远竟然不闪不避,却是采取了最不可行的应对方式,纷纷摇头。 内堂的五名堂主也不禁摇了摇头,看来这罗天远也不过如此,之前击败顾凌风恐怕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如此品质的长剑竟然选择直接抵挡沈渊的九头龙闪,这不是一招就被击碎了么,长剑一式,之后还怎么反击。唉,可惜可惜,看来外堂又要有一名弟子要死于当场了。 果然如大家所料,罗天远长剑甫一接触到沈渊九头龙闪的气劲,竟然一个拿捏不住,直接在半空中被呼啸而过的九头巨龙击成无数碎片,沈渊长戟去势却丝毫没有什么停滞,在击碎罗天远的长剑之后,堪堪马上要击中罗天远全身九处大穴。 “唉,这罗天远也不过如此,毕竟只是刚刚突破到净气初阶的境界,和真正的高手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啊。”比赛结果已定,不少人纷纷产生了一些鳄鱼眼泪般可惜的神情。 一些人更是偷偷看向张银笛,却见她一脸神色复杂,眼见罗天远马上就要和之前的邢涛一般被沈渊立毙于当场,不知道她心中作何感想。 “难道我还是看走了眼?刘永杰是废物,这罗天远也是废物,面对沈渊竟然用这么笨的办法。对了,刚才萧洪溟倒是不错,不如之后也把他调入内堂好了。”张银笛瞬息间脸色连变,心中涌上无数个念头。 沈渊九头龙闪一晃而过,嗤嗤声响起,沈渊嘴角泛起一阵冷笑,“我以为这小子有什么能耐呢,还不是完全躲闪不过我的九头龙闪!”沈渊手上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九头龙闪一个不落地完全击中了对方,元气能量直驱而入,分毫不差地冲进了罗天远的九处大穴之中。 随着元气能量击中罗天远的九处大穴,沈渊长戟之上的光芒渐渐消散,九头巨龙也慢慢隐去。却见罗天远的身形慢慢显现,和邢涛一样,同样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躺下,和邢涛一样地躺下。”沈渊冷然道。 “喝!”却见站立不动的罗天远却没有和自己所希望的一样倒下,只听他突然一声暴喝,从罗天远全身上下廉泉、天突、华盖、玉堂、中庭、巨阙、气海、关元、阴交九处大穴之处,突然爆发出九道强大的元气能量,元气径直射出,狂猛地击中尚碎裂在半空之中的无数长剑碎片之上,噗噗几声连响,长剑碎片被罗天远的九道元气激荡飞出,光芒闪过,沈渊嘴角的冷笑渐渐消失…… “什……什么。”沈渊只觉自己廉泉、天突、华盖、玉堂、中庭、巨阙、气海、关元、阴交九处被带着霸道元气能量的利器同时击中,那股霸道能量竟然是如此的熟悉,似乎,似乎和自己所附着在九头龙闪上的元气一模一样。 “你……你这是什么武功?!”沈渊张了张嘴,却说得有气无力。 罗天远却没说话,他方才所使的正是万象心经,沈渊的这招九头龙闪元气果然十分霸道,但是却因为他一开始的狂妄自大,将出招方位一一告诉了罗天远,罗天远守株待兔,在九处大穴处运起万象心经,直接将沈渊的九道元气吸入体内,然后逆向暴射而出。沈渊这招九头龙闪,认穴倒是奇准,正因如此,罗天远只要一动不动,就能够准确无误地将九道元气吸入。这却也是因为事有凑巧,以罗天远目前的境界和万象心经的熟练度,以沈渊这种级别的对手,如果出招突然,角度刁钻,他却也只能细微地吸取对方的元气能量,像方才这样完全吸收对方的元气能量却也是无法做到。 沈渊整个人晃了晃,问出人生中最后一句话,但是,他却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之间沈渊整个人向后直倒,重重地摔躺在演武台上。。九片长剑碎片附着着他全身的元气,深深地插入沈渊九处大穴,神也难救。 “什么!倒下的竟然是沈渊!?”包括主座所有人在内,大家都没想到事起竟然如此突然,程之伟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罗天远,五名内堂堂主更是忘记了互相斗嘴。心中最为震动的却是王中秋,心中大呼,难道自己真的看走了眼。 裴方垣心中暗道:“这小子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元气实力,方才硬扛住了沈渊的九头龙闪气劲之后还能以同样的力道反击,实在是不可多得。妈的,这种人才,我那些在集贤城中的探子竟然一直没有发现,却被王中秋这老儿捡了个便宜。” 其他所有人其实心中也都和裴方垣一样的想法,他们并不知道罗天远乃是以万象心经借力打力,都以为罗天远本身元气实力惊人,以自身元气硬扛住了沈渊的九头龙闪。其实以沈渊方才九头龙闪所使出的全力,近乎净气高阶的实力,罗天远虽然觉得以自身元气未必接不下,但恐怕至少也会让自己受到不小的伤害。 张银笛更是一扫脸上的阴霾,心中突然又暗暗为了自己的眼光而感到自豪起来。 罗天远看着倒下的沈渊,轻轻叹了口气,他本不想杀人,但是沈渊的九头龙闪本就是十分霸道的杀招,沈渊全力施为,元气能量实在太过刚猛,自己能够用万象心经完全反击回去已经是十分不容易,却难以完全控制力道了。 马大山示意右门弟子上场将沈渊抬下场,不禁也好好打量了一番罗天远,随后宣布道:“净气境第二轮,第二场比赛,左门罗天远胜!” 第104章 最大的黑马 罗天远走出演武台,进入候场区,易天行和于捷双双迎上。易天行道:“大哥,这次的对手怎么样啊,我听说那个什么沈渊好像还挺厉害。” 罗天远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沈渊虽然只是净气中阶的境界,但是元气能量确实不弱,是个强劲的对手。”易天行笑道:“那你还不是赢了。”于捷道:“没看见沈渊回来,他受重伤了?”罗天远轻轻道:“他死了。”易天行和于捷对望了一眼,没想到罗天远竟然直接在演武场上击毙了对方,易天行更是知道罗天远非万不得已的话,却是不想伤人,但是口中却说道:“大哥,不用在意,比武争斗,死伤难免。” 罗天远点了点头,虽然他之前并不想杀沈渊,但是无奈沈渊的杀招确实太过刚猛,自己用万象心经将对方的元气能量反弹回去,尽管稍稍截留了一些元气,却还是当场击毙了沈渊。不过他倒也没有什么愧疚,就像易天行所说,比武争斗,死伤难免,如果仅仅因为杀死的是三人派的弟子自己就心存愧疚的话,对修炼道心只会有害而无益了,更何况,沈渊会被立毙当场,多少也是咎由自取。 罗天远向易天行使了个眼色,易天行虽然没有完全会意,但也知道罗天远恐怕是要打坐练功,便让罗天远坐在空闲之处,自己和于捷两人守在旁边,其实接下来一场比赛是在左门的两名弟子之间进行,候场区之内除了他们三个却只剩下坐在角落之中的刘永杰。 罗天远盘坐于地,刘永杰却是抬头看了看他,眼神复杂,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罗天远却也不想费心去猜,闭上眼睛,心沉入体。刚才沈渊的九道劲气完全从他九道大穴进入体内,由于他一开始并不想杀死沈渊,所以那些元气并没有被他完全反击出去,却是被他截留了一部分在体内。这些异种元气在自己的九大穴之中,虽然被自己的元气能量压制住,但还是有些蠢蠢欲动。罗天远运起万象心经,以自身元气包裹住那九道沈渊的部分元气,将之慢慢炼化。 易天行自然看出来罗天远闭目运功,正是用万象心经在体内消化异种元气,却也猜到了个大概,倒是于捷不明就里,以为罗天远刚才和沈渊对战还是受了点内伤,那沈渊他是知道的,不但也拥有越级的实力,而且手中还有一柄一品锐器的长戟。罗天远能够击毙沈渊,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受伤在所难免。 “对了,沈渊身死当场,那把一品锐器却是要被宗门给充公,真是可惜。”于捷不自禁地想到沈渊的那柄长戟,这么一把一品锐器充公,真是太可惜了,要是自己也有一把锐器多好,不过自己也不会用什么长戟,三人派中除了沈渊,好像也没听说过谁精通于戟法,这柄一品锐器的长戟恐怕从此也就要默默地待在宗门藏宝库之中,被束之高阁了。 于捷胡思乱想之间,罗天远却已经逐渐将沈渊的九道元气慢慢炼化,和自己的元气融合为一,再一次稍稍地拓宽了自己的四肢百骸和丹田气海,实力也随之又增进了一分。而且这一次他更感觉到自己元气内的那丝雷电之力似乎也强劲了一分,这雷电之力来自于牛角熊王,应该也是一种特殊的元魂,方才反击沈渊的元气全都是沈渊自己的能量,这雷电能力却是没有施展出来。 之前牛角熊王和围猎的众门派弟子相斗,光是雷电之力就有着可以媲美净气高阶的实力,虽然自己目前还远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但是将来随着自己修炼的精进,这雷电之力定然将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罗天远元气已定,缓缓收功站起,吸收了沈渊的部分元气之后,他现在体内的元气更是充盈,整个人自然显得容光焕发。一直盯着罗天远的刘永杰自然看出罗天远的实力又增加了一分,脸上表情更是复杂,有些惊讶又带了一丝嫉妒,甚至似乎还有些敬佩。 于捷自然也看出罗天远的变化,尽管他不知道罗天远发生了什么,竟然大战之后元气更加充沛,但想起之前易天行在自己身上所使的神秘心法,料想这应该便是二人的秘密了,却也不方便多问,毕竟自己的元魂秘密也没有说不是吗。 随着罗天远融合了沈渊的元气,演武场上的比赛也已经分出了结果。净气高阶的程习和净气中阶的荀况都是左门弟子,而且平时关系也不错,所以自然没有斗个你死我活,两人说是比赛,不如是切磋了一番,最后净气高阶的程习毕竟境界和实力要高出不少,荀况自知不是对手,百十招之后便投降认输。 马大山宣布完获胜者,继续道:“净气境第二轮,第四场比赛,左门炼体高阶弟子于捷对右门净气中阶弟子朱元凯。” “真没想到那于捷一个炼体高阶,竟然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他才是本次宗门大比上最大的一匹黑马啊。” “恐怕这次比赛之后,内堂的几个堂主都是抢着要将他收入门下了,可惜这家伙好像一直尊师重道,不愿意离开他那个瘫痪了的师父。” “天下哪儿有那么傻的人,只要内堂开的条件足够,不可能不打动他的。”观众区众弟子议论纷纷。一些炼体境界的弟子更是有些兴奋,这于捷一路过关斩将,竟然连续越级击败强大对手,真是替炼体境界的弟子挣了大大的颜面,虽然平时跟他不熟,但是这些弟子还是纷纷觉得与有荣焉。 “之前的比赛,看于捷已经受了重伤,这一场比赛恐怕也是直接弃剑投降。” “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以于捷今天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就算只是炼体高阶,也已经证明了自己,完全没必要再和朱元凯拼个你死我活。” “于姐,加油!”易天行拍了拍于捷的肩头,笑嘻嘻地道。于捷被他拍在肩上,似乎有些别扭,肩膀一抖,却是把易天行的手甩了开去。罗天远道:“于姐,对方是净气中阶的境界,小心一点。”罗天远被易天行带得也将于捷叫成了于姐。于捷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长剑,昂然走出候场区。 于捷和右门的朱元凯双双跃上演武场,两人互施了一礼,虽然比赛到现在已经死了不少弟子,但是这些虚伪的繁文缛节却还是不能少的。 施完礼后,两人也都没有废话,元气一振,劲气外放,同时出手。 “咦,这于捷不但刚才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而且还突破到了炼体巅峰!”观众区众弟子之前并没注意到候场区内的异象,这时候看见于捷出手,才突然发现于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突破到了炼体巅峰。之前于捷和吴念笙相斗受伤,大家都是亲眼所见,谁知这么短的时间内,于捷不但神完气足,还提升了一个境界。这于捷的身上可真是惊喜不断啊。不但观众区的弟子颇为惊讶,就连内堂的几名堂主也是十分吃惊。 青龙堂主管泽敏心念一动,朝着马大山使了个眼色,双手在身下暗暗比了个手势,马大山却立时会意,管泽敏乃是叫自己一会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于捷的性命。马大山心中立时明镜一般,于捷虽然突破到炼体巅峰,但是境界上毕竟还是距离朱元凯甚远,这一场比赛是输定了,但是师父让自己保住于捷的性命,定然是看中了于捷的潜力,也想将之揽入旗下。以于捷今日之表现,内堂堂主自然各个都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自己一会救如果下于捷,自然就卖了个人情给对方,对于招揽他便增加了一份砝码。 马大山本是个厚道之人,今日见了太多杀戮,本已于心不忍,更是救下几名弟子,而那些被击杀的弟子,所面对的对手实力实在太强,他即使有心救护,但也力不从心。不过这个于捷的对手乃是净气中阶的朱元凯,马大山倒是自忖自己的实力还在对方之上,保证于捷不被击杀,应该不成问题。 于捷和朱元凯同使流光剑法,朱元凯本以为自己净气中阶的境界,就算于捷拥有越级的实力,以他现在炼体巅峰的境界,实力上最多也不过达到净气初阶罢了,胸有成竹之下,出招也是颇为严谨,想着稳扎稳打,最终胜出的定然还是自己。他每一次出剑,却见于捷也是同样的一招回击,而且令他心惊的是,于捷每一剑回击,所使出的元气劲力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两人分站于演武场的左右,每一招都是同样的身法和招式,元气能量也是旗鼓相当,竟然就像镜子的两面。 “这怎么可能?炼体巅峰,拥有净气中阶的实力!”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之前那个吴念笙也表现出近乎净气中阶的实力,不还是被于捷打败了,更何况现在的于捷境界上更进了一层,自然和朱元凯旗鼓相当了。” 连外围观战的弟子都已经看了出来,身在战圈之内的朱元凯又如何不知,而且从于捷的剑身之上所传来的劲力来看,于捷甚至一剑更利于一剑,散发出来的元气竟然还在逐渐攀升! “元魂天赋?!”朱元凯突然心中一个念头闪过,虽然他没见到于捷击败吴念笙的那场比赛,但是之前于捷面对的炼体高阶和炼体巅峰的对手之时,都是一开始和对方旗鼓相当,到后来却是越战越勇,元气劲力直接暴涨。“这家伙居然拥有这么厉害的元魂天赋!”朱元凯心中暗叫不好,手上长剑与于捷的长剑几次相接,竟然感觉到对方的劲气能量已经隐隐超越了自己。 于捷长剑流光点点,剑尖之上的光芒越来越盛,朱元凯心中一凛,想起之前于捷面对曹亦然之时也是突然之间光芒大盛,元气能量直接翻倍,一惊之下,竟然整个人朝着身后一跃,直接跳出了于捷的攻击范围,正在此时,于捷剑尖之上光芒闪过,一道狂猛的劲气刺出,直接斩在朱元凯之前所站立之处,流光闪动,劲风呼啸而过,即使朱元凯已经退后几步,也还是被余波掠过,左腰间的长衫被劲风划过,拉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我,我认输!”朱元凯再也无心恋战,连忙开口认输。于捷似乎也没想到对方躲过自己一剑竟然没有回身反击,直接开口认输,明显愣了一愣。 “哈?朱元凯竟然直接自己认输?” “那这于捷岂不是又晋级了,真没想到,一个炼体境界,竟然能够一路晋级。”众弟子纷纷感慨,于捷这匹黑马难道要一黑到底? 青龙堂主管泽敏心中却是暗骂了一声废物,他本以为朱元凯能够击败于捷,在关键时刻让马大山救下于捷,卖对方一个人情,自己将来自然更容易招揽,没想到这朱元凯竟然这么没用,直接投降认输,自己计划落空,恐怕到时候不得不和其他几个堂主一样,只能想其他办法去招揽于捷了。 于捷心中暗道了声侥幸,他确实拥有能够使自身元气暴涨的元魂,但是元气直接翻倍也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方才这一招他元魂加持之下,元气劲力直接翻倍,全力出招之下却被对方闪避而过,尽管他在易天行的帮助之下,跨入炼体巅峰,境界实力比之前更强,但是如果失去元魂加持,真是实力恐怕还在朱元凯之下。 于捷还在暗自侥幸,马大山却已经大声宣布道:“净气境第二轮,第四场比赛,左门于捷胜!” 第104章 最大的黑马 罗天远走出演武台,进入候场区,易天行和于捷双双迎上。易天行道:“大哥,这次的对手怎么样啊,我听说那个什么沈渊好像还挺厉害。” 罗天远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沈渊虽然只是净气中阶的境界,但是元气能量确实不弱,是个强劲的对手。”易天行笑道:“那你还不是赢了。”于捷道:“没看见沈渊回来,他受重伤了?”罗天远轻轻道:“他死了。”易天行和于捷对望了一眼,没想到罗天远竟然直接在演武场上击毙了对方,易天行更是知道罗天远非万不得已的话,却是不想伤人,但是口中却说道:“大哥,不用在意,比武争斗,死伤难免。” 罗天远点了点头,虽然他之前并不想杀沈渊,但是无奈沈渊的杀招确实太过刚猛,自己用万象心经将对方的元气能量反弹回去,尽管稍稍截留了一些元气,却还是当场击毙了沈渊。不过他倒也没有什么愧疚,就像易天行所说,比武争斗,死伤难免,如果仅仅因为杀死的是三人派的弟子自己就心存愧疚的话,对修炼道心只会有害而无益了,更何况,沈渊会被立毙当场,多少也是咎由自取。 罗天远向易天行使了个眼色,易天行虽然没有完全会意,但也知道罗天远恐怕是要打坐练功,便让罗天远坐在空闲之处,自己和于捷两人守在旁边,其实接下来一场比赛是在左门的两名弟子之间进行,候场区之内除了他们三个却只剩下坐在角落之中的刘永杰。 罗天远盘坐于地,刘永杰却是抬头看了看他,眼神复杂,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罗天远却也不想费心去猜,闭上眼睛,心沉入体。刚才沈渊的九道劲气完全从他九道大穴进入体内,由于他一开始并不想杀死沈渊,所以那些元气并没有被他完全反击出去,却是被他截留了一部分在体内。这些异种元气在自己的九大穴之中,虽然被自己的元气能量压制住,但还是有些蠢蠢欲动。罗天远运起万象心经,以自身元气包裹住那九道沈渊的部分元气,将之慢慢炼化。 易天行自然看出来罗天远闭目运功,正是用万象心经在体内消化异种元气,却也猜到了个大概,倒是于捷不明就里,以为罗天远刚才和沈渊对战还是受了点内伤,那沈渊他是知道的,不但也拥有越级的实力,而且手中还有一柄一品锐器的长戟。罗天远能够击毙沈渊,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受伤在所难免。 “对了,沈渊身死当场,那把一品锐器却是要被宗门给充公,真是可惜。”于捷不自禁地想到沈渊的那柄长戟,这么一把一品锐器充公,真是太可惜了,要是自己也有一把锐器多好,不过自己也不会用什么长戟,三人派中除了沈渊,好像也没听说过谁精通于戟法,这柄一品锐器的长戟恐怕从此也就要默默地待在宗门藏宝库之中,被束之高阁了。 于捷胡思乱想之间,罗天远却已经逐渐将沈渊的九道元气慢慢炼化,和自己的元气融合为一,再一次稍稍地拓宽了自己的四肢百骸和丹田气海,实力也随之又增进了一分。而且这一次他更感觉到自己元气内的那丝雷电之力似乎也强劲了一分,这雷电之力来自于牛角熊王,应该也是一种特殊的元魂,方才反击沈渊的元气全都是沈渊自己的能量,这雷电能力却是没有施展出来。 之前牛角熊王和围猎的众门派弟子相斗,光是雷电之力就有着可以媲美净气高阶的实力,虽然自己目前还远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但是将来随着自己修炼的精进,这雷电之力定然将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罗天远元气已定,缓缓收功站起,吸收了沈渊的部分元气之后,他现在体内的元气更是充盈,整个人自然显得容光焕发。一直盯着罗天远的刘永杰自然看出罗天远的实力又增加了一分,脸上表情更是复杂,有些惊讶又带了一丝嫉妒,甚至似乎还有些敬佩。 于捷自然也看出罗天远的变化,尽管他不知道罗天远发生了什么,竟然大战之后元气更加充沛,但想起之前易天行在自己身上所使的神秘心法,料想这应该便是二人的秘密了,却也不方便多问,毕竟自己的元魂秘密也没有说不是吗。 随着罗天远融合了沈渊的元气,演武场上的比赛也已经分出了结果。净气高阶的程习和净气中阶的荀况都是左门弟子,而且平时关系也不错,所以自然没有斗个你死我活,两人说是比赛,不如是切磋了一番,最后净气高阶的程习毕竟境界和实力要高出不少,荀况自知不是对手,百十招之后便投降认输。 马大山宣布完获胜者,继续道:“净气境第二轮,第四场比赛,左门炼体高阶弟子于捷对右门净气中阶弟子朱元凯。” “真没想到那于捷一个炼体高阶,竟然一直坚持到了现在,他才是本次宗门大比上最大的一匹黑马啊。” “恐怕这次比赛之后,内堂的几个堂主都是抢着要将他收入门下了,可惜这家伙好像一直尊师重道,不愿意离开他那个瘫痪了的师父。” “天下哪儿有那么傻的人,只要内堂开的条件足够,不可能不打动他的。”观众区众弟子议论纷纷。一些炼体境界的弟子更是有些兴奋,这于捷一路过关斩将,竟然连续越级击败强大对手,真是替炼体境界的弟子挣了大大的颜面,虽然平时跟他不熟,但是这些弟子还是纷纷觉得与有荣焉。 “之前的比赛,看于捷已经受了重伤,这一场比赛恐怕也是直接弃剑投降。” “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以于捷今天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就算只是炼体高阶,也已经证明了自己,完全没必要再和朱元凯拼个你死我活。” “于姐,加油!”易天行拍了拍于捷的肩头,笑嘻嘻地道。于捷被他拍在肩上,似乎有些别扭,肩膀一抖,却是把易天行的手甩了开去。罗天远道:“于姐,对方是净气中阶的境界,小心一点。”罗天远被易天行带得也将于捷叫成了于姐。于捷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长剑,昂然走出候场区。 于捷和右门的朱元凯双双跃上演武场,两人互施了一礼,虽然比赛到现在已经死了不少弟子,但是这些虚伪的繁文缛节却还是不能少的。 施完礼后,两人也都没有废话,元气一振,劲气外放,同时出手。 “咦,这于捷不但刚才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而且还突破到了炼体巅峰!”观众区众弟子之前并没注意到候场区内的异象,这时候看见于捷出手,才突然发现于捷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突破到了炼体巅峰。之前于捷和吴念笙相斗受伤,大家都是亲眼所见,谁知这么短的时间内,于捷不但神完气足,还提升了一个境界。这于捷的身上可真是惊喜不断啊。不但观众区的弟子颇为惊讶,就连内堂的几名堂主也是十分吃惊。 青龙堂主管泽敏心念一动,朝着马大山使了个眼色,双手在身下暗暗比了个手势,马大山却立时会意,管泽敏乃是叫自己一会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于捷的性命。马大山心中立时明镜一般,于捷虽然突破到炼体巅峰,但是境界上毕竟还是距离朱元凯甚远,这一场比赛是输定了,但是师父让自己保住于捷的性命,定然是看中了于捷的潜力,也想将之揽入旗下。以于捷今日之表现,内堂堂主自然各个都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自己一会救如果下于捷,自然就卖了个人情给对方,对于招揽他便增加了一份砝码。 马大山本是个厚道之人,今日见了太多杀戮,本已于心不忍,更是救下几名弟子,而那些被击杀的弟子,所面对的对手实力实在太强,他即使有心救护,但也力不从心。不过这个于捷的对手乃是净气中阶的朱元凯,马大山倒是自忖自己的实力还在对方之上,保证于捷不被击杀,应该不成问题。 于捷和朱元凯同使流光剑法,朱元凯本以为自己净气中阶的境界,就算于捷拥有越级的实力,以他现在炼体巅峰的境界,实力上最多也不过达到净气初阶罢了,胸有成竹之下,出招也是颇为严谨,想着稳扎稳打,最终胜出的定然还是自己。他每一次出剑,却见于捷也是同样的一招回击,而且令他心惊的是,于捷每一剑回击,所使出的元气劲力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两人分站于演武场的左右,每一招都是同样的身法和招式,元气能量也是旗鼓相当,竟然就像镜子的两面。 “这怎么可能?炼体巅峰,拥有净气中阶的实力!”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之前那个吴念笙也表现出近乎净气中阶的实力,不还是被于捷打败了,更何况现在的于捷境界上更进了一层,自然和朱元凯旗鼓相当了。” 连外围观战的弟子都已经看了出来,身在战圈之内的朱元凯又如何不知,而且从于捷的剑身之上所传来的劲力来看,于捷甚至一剑更利于一剑,散发出来的元气竟然还在逐渐攀升! “元魂天赋?!”朱元凯突然心中一个念头闪过,虽然他没见到于捷击败吴念笙的那场比赛,但是之前于捷面对的炼体高阶和炼体巅峰的对手之时,都是一开始和对方旗鼓相当,到后来却是越战越勇,元气劲力直接暴涨。“这家伙居然拥有这么厉害的元魂天赋!”朱元凯心中暗叫不好,手上长剑与于捷的长剑几次相接,竟然感觉到对方的劲气能量已经隐隐超越了自己。 于捷长剑流光点点,剑尖之上的光芒越来越盛,朱元凯心中一凛,想起之前于捷面对曹亦然之时也是突然之间光芒大盛,元气能量直接翻倍,一惊之下,竟然整个人朝着身后一跃,直接跳出了于捷的攻击范围,正在此时,于捷剑尖之上光芒闪过,一道狂猛的劲气刺出,直接斩在朱元凯之前所站立之处,流光闪动,劲风呼啸而过,即使朱元凯已经退后几步,也还是被余波掠过,左腰间的长衫被劲风划过,拉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我,我认输!”朱元凯再也无心恋战,连忙开口认输。于捷似乎也没想到对方躲过自己一剑竟然没有回身反击,直接开口认输,明显愣了一愣。 “哈?朱元凯竟然直接自己认输?” “那这于捷岂不是又晋级了,真没想到,一个炼体境界,竟然能够一路晋级。”众弟子纷纷感慨,于捷这匹黑马难道要一黑到底? 青龙堂主管泽敏心中却是暗骂了一声废物,他本以为朱元凯能够击败于捷,在关键时刻让马大山救下于捷,卖对方一个人情,自己将来自然更容易招揽,没想到这朱元凯竟然这么没用,直接投降认输,自己计划落空,恐怕到时候不得不和其他几个堂主一样,只能想其他办法去招揽于捷了。 于捷心中暗道了声侥幸,他确实拥有能够使自身元气暴涨的元魂,但是元气直接翻倍也只能持续很短的一段时间,方才这一招他元魂加持之下,元气劲力直接翻倍,全力出招之下却被对方闪避而过,尽管他在易天行的帮助之下,跨入炼体巅峰,境界实力比之前更强,但是如果失去元魂加持,真是实力恐怕还在朱元凯之下。 于捷还在暗自侥幸,马大山却已经大声宣布道:“净气境第二轮,第四场比赛,左门于捷胜!” 第105章 雷霆万钧的一刀 “可以啊,于姐,你还真的打败了净气中阶的对手,本来其实我是没抱什么太大希望的。”易天行嬉皮笑脸地道。 于捷一阵无语,心道:“之前不是你给我加油的么?不过这次赢得还真是有些侥幸,要不是朱元凯自己先怯了,恐怕将会有一番苦战。” 罗天远拍了拍易天行的肩膀道:“接下来的比赛就该你上场了,天行,没问题。”之前易天行给于捷输入了部分元气,助力于捷突破到炼体巅峰,在那之后,易天行虽然轻轻松松地赢了净气初阶的骆高川,但是一直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接下来的比赛,易天行要面对的是徐碧儿,恐怕有些危险。 易天行抓紧拳头挥舞了一番,道:“放心,不就是徐碧儿嘛,没有问题。”罗天远知道易天行的脾气,绝对不会说自己不行,但还是嘱咐道:“万事小心。”易天行听罗天远说得郑重,也是点了点头。 于捷眨了眨眼睛,却是一句话也没说,虽然他和易天行刚认识一天,但他也知道易天行必然不会轻易认输,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听演武场上马大山朗声道:“净气境第二轮比赛,第五场,左门炼体巅峰弟子易天行,对右门净气高阶弟子徐碧儿!” 易天行取过长刀,走出候场区,跳上演武台,却见对面的徐碧儿已经站在演武台之上,手持九尾长鞭轻蔑地看着自己,整条长鞭散发着乌青之色,在月光之下更是显得十分森然。 易天行吐了吐舌头,瞧徐碧儿这神色,难道还在记恨当初自己进山门时候的事,这娘们气性可真够大的。 “小子,咱们又见面了。听说最近在左门过得不错啊。”徐碧儿轻蔑一笑,她知道易天行和罗天远被发配到龙天豪处打杂,却是故意如此说道。 易天行道:“可别这么近乎,我和你好像不是太熟。”徐碧儿不怒反笑:“很好,你我的确不需要太熟,今天,也只会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话音刚落,徐碧儿长鞭一甩,长鞭之上发出一连串爆响,瞬时之间卷起数个龙卷旋风,朝着易天行便卷了过来。 易天行心道:“这一招倒是和大哥的龙卷快剑有些相像啊。”不敢怠慢,气息猛然外放,右手握紧长刀,左臂凝聚出一面元气能量盾,却是直接朝着徐碧儿冲杀上去。 “好小子啊,炼体巅峰的境界竟然敢和徐碧儿硬碰硬。” “这小子的元气能量好强,恐怕都达到净气中阶的实力了,今年怎么回事,刘永杰,萧洪溟,罗天远,于捷,还有这个易天行,都是怪物啊。” 徐碧儿净气高阶的境界,实力毋庸置疑,但是易天行只是炼体巅峰的境界,却能爆发出不逊于净气中阶的元气能量,天赋之上实在是比徐碧儿强太多了。 徐碧儿长鞭挥舞,不但长鞭之上卷出数个龙卷旋风,九头鞭尾之上更是九倍的微型龙卷,一时之间,演武场上狂风大作,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龙卷风在演武场上呼啸旋转。徐碧儿虽然因为天赋有限,难以在武道上再进一步,但是现在却是实打实的净气高阶,右门之中,除了萧洪溟之外,恐怕以她实力最强。无数龙卷卷起,演武场上劲气纵横翻飞,观众区的一众弟子也是隐隐觉得被外溢的元气劲力刮得脸上生疼。 张银笛看着徐碧儿全力元气能量发散,脸上微微变色,这徐碧儿虽然惹人讨厌,但是这元气能量确实是十分霸道,要不是自己有王中秋罩着,恐怕早就折在了对方手上。张银笛想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暗想:“之前周云新,任一鸣,董双雇佣黑白无常来杀我,只怕多半还是徐碧儿的主意,这妖妇在宗门里奈何我不得,却是千方百计在我外出之时找我麻烦。哼,等我进入内堂,却也要在修炼之事上多多用心,炼体高阶境界还是太低了。”张银笛自从幽暗森林回转后,在修炼上颇多用心,突破到炼体高阶,但是这段时间似乎又有些松懈了。 “咦,这是什么身法,竟然这么神奇,徐碧儿的龙卷大多都被他躲过去了。” 观众区众弟子所说的自然是易天行了,却见他手持长刀,脚下来回微微挪步,却是在徐碧儿的龙卷进攻中不断闪躲,正是他从体内元气互斗中所悟出来的特殊身法。“没想到这个泼妇的实力竟然这么强悍。”易天行一边躲闪徐碧儿的龙卷劲气,一边心中也是暗暗吃惊,虽然他避过了大多数的大型龙卷,但是徐碧儿鞭法角度刁钻,元气狂猛,那些微型的龙卷竟然连他也无法完全闪避过去,只能用右臂之上的元气盾偶尔抵挡。但就算如此,易天行也只觉击中自己元气盾之上的微型龙卷也是元气强劲,即使如此微小的元气龙卷,其中的劲力也在自己之上。好几次微型龙卷猛地碰上自己的元气盾,顿时爆裂开来,震得易天行体内气息不自禁地有些紊乱。 “难道还是有些勉强了么,之前虽然输送给了于姐一部分元气,但是就算我在巅峰状态,恐怕也不是这泼妇的对手。”易天行心中虽然这么想,手上却不肯轻易认输,即使元气盾在徐碧儿的轰击之下,渐渐地也有些支持不住,但是右手也是长刀如枪,接连刺向徐碧儿的招数空隙之处。 裴方垣对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的易天行倒是十分关注,在徐碧儿疯狂攻击之下,这小子居然还能回击,却是天赋不俗,“可惜这小子似乎不知道是怎么得罪这个叫徐碧儿的了,恐怕一会儿下场不太好。”他却是看出来易天行明显实力上还差着徐碧儿很远,徐碧儿全力施为,杀意明显,这易天行竟然还不知进退,恐怕一会倒要死在徐碧儿手上。“这样也好,三人派也不知道哪里招揽了这许多天赋不俗的年轻弟子,少一个是一个,不然我这城主的位置恐怕还坐不稳。” 程之伟却是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徐碧儿,要不是场合不对,恐怕他当场就将徐碧儿吞了。 “臭小子,明知道实力不如我,还做无谓的挣扎。”徐碧儿见易天行左臂上元气光芒闪动,知道对方是以元气凝聚左臂之上,形成护体气劲来抵挡自己的进攻,自己数次劲气轰击之下,那护体气劲已经隐隐有些支持不住的迹象,但是易天行却一边抵挡一边还时不时地从自己招数转换的空隙之间反击,这小子出招怪异,身法奇异,好几次长刀突刺,也让自己有点难受。“小子倒是坚持得挺久,炼体巅峰,却拥有不逊于净气中阶的实力,天赋挺高啊,假以时日,恐怕成就远高于我,可惜,你命不好,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天了,今日你的武道之路就到此为止!”这个世界上,天赋奇高的天才所在多有,但是运气不好,境界低微之时碰上强大对手身死道消的也是数不胜数。 徐碧儿长鞭左右一晃,鞭身之上的劲力将易天行长刀回击的劲气一一挡开,易天行劲气被她劲力激荡得偏斜出去,碰上四处盘旋的龙卷之上,劲力冲撞,爆出阵阵声响。徐碧儿长鞭速度突然加快,龙卷变得更猛更密,易天行虽然身法神妙,但也开始闪躲得颇为狼狈,身上的褐色长衫也有好几处被龙卷劲力的外侧给拉开了几道口子。 “这就是净气高阶的实力么?”易天行暗暗咬牙,自己的境界还是太低了,面对真正的强者,还是不够看啊。徐碧儿龙卷更加狂猛,逼得易天行渐渐后退,再想以长刀反击却是不能了。“小子,受死!”徐碧儿一声暴喝,九尾长鞭之上瞬间卷出更多的小型龙卷,光芒闪动,月光之下,仿佛无数巨大的萤火,层层叠叠朝着易天行一股脑儿地快速飞击而至。 易天行电光火石之间不及细想,立时调动全身元气凝聚于左臂之上,左臂倏然挡于身前,只见无数小型龙卷不住轰然击中易天行的元气护盾之上,“轰轰轰轰轰”,连续巨响升起,易天行只觉每一次轰击都使得自己体内气息翻腾,左臂之上的元气护盾更是被连续的狂猛攻击砸得渐渐产生裂纹,一次次地轰击之下,终于护盾再也坚持不住,猛地爆裂开来,随之数个小型龙卷结结实实地击中易天行。 只见易天行被徐碧儿的小型龙卷接连击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更是被龙卷卷中,抛飞在了半空。 “可惜可惜,这易天行本应该比于捷还要强,竟然还是死在了徐碧儿的手上。”众弟子见易天行结结实实地被击飞在了半空,大势已去,纷纷发出惋惜之声。 “最后送你一程!”徐碧儿却感觉到刚才自己的几个小型龙卷虽然击碎了易天行的护盾,结结实实地轰击在易天行的身上,但是对方明显还是卸去了一部分劲力,看来尚有一口气息,元气一振,一条长鞭竟突然笔直如枪,朝着半空中的易天行激射而去,长鞭森然,九头鞭尾犹如九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向着易天行露出利牙。 却见易天行人在半空,却是紧闭双眼,也不知是不是已经失去了意识,竟丝毫不知徐碧儿的最后杀招已至。 “这徐碧儿好辣的手段,非要将易天行杀之而后快。”演武场外的马大山见易天行已经明显受伤,徐碧儿却完全没有要放过对方的意思,心念一动,便想上前制止,他虽然只是净气中阶的实力,自忖不是徐碧儿的对手,但是今天宗门弟子实在陨落太多,这个易天行天赋不低,就这么身死道消实在可惜。 马大山正要闪动身形,徐碧儿的长鞭如枪,却已堪堪便要击中易天行,九条鞭尾分击易天行身体九处,势将易天行的身体完全撕裂。 突然天边一道闪电划过,耀眼的光芒将演武场上一瞬之间映得犹如白昼。易天行紧闭着的双目突然睁开,双手紧握长刀,最后的劲力猛然向外放出,长刀之上隐隐电光闪动,易天行身在半空,倏然一刀自上而下地劈下,这一刀劈下招数之上平平无奇,但是只见易天行双目中精光爆闪,竟仿佛全身之上又突然生发出无穷之力,刀劲劈下,竟和方才的闪电相仿,似乎要将天地之间也整个划了开来。 徐碧儿见易天行一刀劈下,虽然感觉到易天行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这一招不但眼神坚定,而且气势非凡,心中却也是一个悸动:“怎么回事,明明这一刀之上元气能量并不强,但怎么感觉这一刀似乎连天地也能劈开?!” 一切发生得太快,徐碧儿还没想好答案,易天行长刀已经劈下,正面对上了徐碧儿的长鞭,长鞭之上的九条鞭尾已经叮叮当当地全部缠绕在易天行长刀之上,易天行的这把长刀虽然只是一把凡品,但是却并未被鞭尾击碎,长刀表面,元气雷劲生发,竟然护住长刀,更化作利刃,随着易天行自半空中倏然落下。 易天行掉落速度极快,长刀之上的气劲毫不停息,徐碧儿的长鞭犹如一条脆弱的纸带,在易天行的长刀之下,自中心倏然分作两半。劲力继续推进,霎时间已经冲突到徐碧儿面前,徐碧儿大惊失色,易天行的这一刀劲力完全不可阻挡,心念急转之下,连忙松开长鞭,向左边疾闪,长鞭脱手,立时分作两条散落在地,长刀之上的雷电元气轰然爆开,徐碧儿虽然已经朝左边疾闪,但还是被爆开的气劲炸得猛退了十数步。 易天行一刀击出,却没有再追击,手持长刀于身侧,竟然再次闭上了双眼。 “臭小子,竟然垂死挣扎,让我如此难堪!”徐碧儿心中大怒,再也顾不得一张徐娘半老的脸庞,脸面扭曲,双掌一错,正要再次上前,誓要将易天行立毙于掌下! “住手!你看不出来他已到突破关头了么!” 第105章 雷霆万钧的一刀 “可以啊,于姐,你还真的打败了净气中阶的对手,本来其实我是没抱什么太大希望的。”易天行嬉皮笑脸地道。 于捷一阵无语,心道:“之前不是你给我加油的么?不过这次赢得还真是有些侥幸,要不是朱元凯自己先怯了,恐怕将会有一番苦战。” 罗天远拍了拍易天行的肩膀道:“接下来的比赛就该你上场了,天行,没问题。”之前易天行给于捷输入了部分元气,助力于捷突破到炼体巅峰,在那之后,易天行虽然轻轻松松地赢了净气初阶的骆高川,但是一直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接下来的比赛,易天行要面对的是徐碧儿,恐怕有些危险。 易天行抓紧拳头挥舞了一番,道:“放心,不就是徐碧儿嘛,没有问题。”罗天远知道易天行的脾气,绝对不会说自己不行,但还是嘱咐道:“万事小心。”易天行听罗天远说得郑重,也是点了点头。 于捷眨了眨眼睛,却是一句话也没说,虽然他和易天行刚认识一天,但他也知道易天行必然不会轻易认输,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听演武场上马大山朗声道:“净气境第二轮比赛,第五场,左门炼体巅峰弟子易天行,对右门净气高阶弟子徐碧儿!” 易天行取过长刀,走出候场区,跳上演武台,却见对面的徐碧儿已经站在演武台之上,手持九尾长鞭轻蔑地看着自己,整条长鞭散发着乌青之色,在月光之下更是显得十分森然。 易天行吐了吐舌头,瞧徐碧儿这神色,难道还在记恨当初自己进山门时候的事,这娘们气性可真够大的。 “小子,咱们又见面了。听说最近在左门过得不错啊。”徐碧儿轻蔑一笑,她知道易天行和罗天远被发配到龙天豪处打杂,却是故意如此说道。 易天行道:“可别这么近乎,我和你好像不是太熟。”徐碧儿不怒反笑:“很好,你我的确不需要太熟,今天,也只会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话音刚落,徐碧儿长鞭一甩,长鞭之上发出一连串爆响,瞬时之间卷起数个龙卷旋风,朝着易天行便卷了过来。 易天行心道:“这一招倒是和大哥的龙卷快剑有些相像啊。”不敢怠慢,气息猛然外放,右手握紧长刀,左臂凝聚出一面元气能量盾,却是直接朝着徐碧儿冲杀上去。 “好小子啊,炼体巅峰的境界竟然敢和徐碧儿硬碰硬。” “这小子的元气能量好强,恐怕都达到净气中阶的实力了,今年怎么回事,刘永杰,萧洪溟,罗天远,于捷,还有这个易天行,都是怪物啊。” 徐碧儿净气高阶的境界,实力毋庸置疑,但是易天行只是炼体巅峰的境界,却能爆发出不逊于净气中阶的元气能量,天赋之上实在是比徐碧儿强太多了。 徐碧儿长鞭挥舞,不但长鞭之上卷出数个龙卷旋风,九头鞭尾之上更是九倍的微型龙卷,一时之间,演武场上狂风大作,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龙卷风在演武场上呼啸旋转。徐碧儿虽然因为天赋有限,难以在武道上再进一步,但是现在却是实打实的净气高阶,右门之中,除了萧洪溟之外,恐怕以她实力最强。无数龙卷卷起,演武场上劲气纵横翻飞,观众区的一众弟子也是隐隐觉得被外溢的元气劲力刮得脸上生疼。 张银笛看着徐碧儿全力元气能量发散,脸上微微变色,这徐碧儿虽然惹人讨厌,但是这元气能量确实是十分霸道,要不是自己有王中秋罩着,恐怕早就折在了对方手上。张银笛想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暗想:“之前周云新,任一鸣,董双雇佣黑白无常来杀我,只怕多半还是徐碧儿的主意,这妖妇在宗门里奈何我不得,却是千方百计在我外出之时找我麻烦。哼,等我进入内堂,却也要在修炼之事上多多用心,炼体高阶境界还是太低了。”张银笛自从幽暗森林回转后,在修炼上颇多用心,突破到炼体高阶,但是这段时间似乎又有些松懈了。 “咦,这是什么身法,竟然这么神奇,徐碧儿的龙卷大多都被他躲过去了。” 观众区众弟子所说的自然是易天行了,却见他手持长刀,脚下来回微微挪步,却是在徐碧儿的龙卷进攻中不断闪躲,正是他从体内元气互斗中所悟出来的特殊身法。“没想到这个泼妇的实力竟然这么强悍。”易天行一边躲闪徐碧儿的龙卷劲气,一边心中也是暗暗吃惊,虽然他避过了大多数的大型龙卷,但是徐碧儿鞭法角度刁钻,元气狂猛,那些微型的龙卷竟然连他也无法完全闪避过去,只能用右臂之上的元气盾偶尔抵挡。但就算如此,易天行也只觉击中自己元气盾之上的微型龙卷也是元气强劲,即使如此微小的元气龙卷,其中的劲力也在自己之上。好几次微型龙卷猛地碰上自己的元气盾,顿时爆裂开来,震得易天行体内气息不自禁地有些紊乱。 “难道还是有些勉强了么,之前虽然输送给了于姐一部分元气,但是就算我在巅峰状态,恐怕也不是这泼妇的对手。”易天行心中虽然这么想,手上却不肯轻易认输,即使元气盾在徐碧儿的轰击之下,渐渐地也有些支持不住,但是右手也是长刀如枪,接连刺向徐碧儿的招数空隙之处。 裴方垣对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的易天行倒是十分关注,在徐碧儿疯狂攻击之下,这小子居然还能回击,却是天赋不俗,“可惜这小子似乎不知道是怎么得罪这个叫徐碧儿的了,恐怕一会儿下场不太好。”他却是看出来易天行明显实力上还差着徐碧儿很远,徐碧儿全力施为,杀意明显,这易天行竟然还不知进退,恐怕一会倒要死在徐碧儿手上。“这样也好,三人派也不知道哪里招揽了这许多天赋不俗的年轻弟子,少一个是一个,不然我这城主的位置恐怕还坐不稳。” 程之伟却是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徐碧儿,要不是场合不对,恐怕他当场就将徐碧儿吞了。 “臭小子,明知道实力不如我,还做无谓的挣扎。”徐碧儿见易天行左臂上元气光芒闪动,知道对方是以元气凝聚左臂之上,形成护体气劲来抵挡自己的进攻,自己数次劲气轰击之下,那护体气劲已经隐隐有些支持不住的迹象,但是易天行却一边抵挡一边还时不时地从自己招数转换的空隙之间反击,这小子出招怪异,身法奇异,好几次长刀突刺,也让自己有点难受。“小子倒是坚持得挺久,炼体巅峰,却拥有不逊于净气中阶的实力,天赋挺高啊,假以时日,恐怕成就远高于我,可惜,你命不好,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天了,今日你的武道之路就到此为止!”这个世界上,天赋奇高的天才所在多有,但是运气不好,境界低微之时碰上强大对手身死道消的也是数不胜数。 徐碧儿长鞭左右一晃,鞭身之上的劲力将易天行长刀回击的劲气一一挡开,易天行劲气被她劲力激荡得偏斜出去,碰上四处盘旋的龙卷之上,劲力冲撞,爆出阵阵声响。徐碧儿长鞭速度突然加快,龙卷变得更猛更密,易天行虽然身法神妙,但也开始闪躲得颇为狼狈,身上的褐色长衫也有好几处被龙卷劲力的外侧给拉开了几道口子。 “这就是净气高阶的实力么?”易天行暗暗咬牙,自己的境界还是太低了,面对真正的强者,还是不够看啊。徐碧儿龙卷更加狂猛,逼得易天行渐渐后退,再想以长刀反击却是不能了。“小子,受死!”徐碧儿一声暴喝,九尾长鞭之上瞬间卷出更多的小型龙卷,光芒闪动,月光之下,仿佛无数巨大的萤火,层层叠叠朝着易天行一股脑儿地快速飞击而至。 易天行电光火石之间不及细想,立时调动全身元气凝聚于左臂之上,左臂倏然挡于身前,只见无数小型龙卷不住轰然击中易天行的元气护盾之上,“轰轰轰轰轰”,连续巨响升起,易天行只觉每一次轰击都使得自己体内气息翻腾,左臂之上的元气护盾更是被连续的狂猛攻击砸得渐渐产生裂纹,一次次地轰击之下,终于护盾再也坚持不住,猛地爆裂开来,随之数个小型龙卷结结实实地击中易天行。 只见易天行被徐碧儿的小型龙卷接连击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更是被龙卷卷中,抛飞在了半空。 “可惜可惜,这易天行本应该比于捷还要强,竟然还是死在了徐碧儿的手上。”众弟子见易天行结结实实地被击飞在了半空,大势已去,纷纷发出惋惜之声。 “最后送你一程!”徐碧儿却感觉到刚才自己的几个小型龙卷虽然击碎了易天行的护盾,结结实实地轰击在易天行的身上,但是对方明显还是卸去了一部分劲力,看来尚有一口气息,元气一振,一条长鞭竟突然笔直如枪,朝着半空中的易天行激射而去,长鞭森然,九头鞭尾犹如九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向着易天行露出利牙。 却见易天行人在半空,却是紧闭双眼,也不知是不是已经失去了意识,竟丝毫不知徐碧儿的最后杀招已至。 “这徐碧儿好辣的手段,非要将易天行杀之而后快。”演武场外的马大山见易天行已经明显受伤,徐碧儿却完全没有要放过对方的意思,心念一动,便想上前制止,他虽然只是净气中阶的实力,自忖不是徐碧儿的对手,但是今天宗门弟子实在陨落太多,这个易天行天赋不低,就这么身死道消实在可惜。 马大山正要闪动身形,徐碧儿的长鞭如枪,却已堪堪便要击中易天行,九条鞭尾分击易天行身体九处,势将易天行的身体完全撕裂。 突然天边一道闪电划过,耀眼的光芒将演武场上一瞬之间映得犹如白昼。易天行紧闭着的双目突然睁开,双手紧握长刀,最后的劲力猛然向外放出,长刀之上隐隐电光闪动,易天行身在半空,倏然一刀自上而下地劈下,这一刀劈下招数之上平平无奇,但是只见易天行双目中精光爆闪,竟仿佛全身之上又突然生发出无穷之力,刀劲劈下,竟和方才的闪电相仿,似乎要将天地之间也整个划了开来。 徐碧儿见易天行一刀劈下,虽然感觉到易天行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这一招不但眼神坚定,而且气势非凡,心中却也是一个悸动:“怎么回事,明明这一刀之上元气能量并不强,但怎么感觉这一刀似乎连天地也能劈开?!” 一切发生得太快,徐碧儿还没想好答案,易天行长刀已经劈下,正面对上了徐碧儿的长鞭,长鞭之上的九条鞭尾已经叮叮当当地全部缠绕在易天行长刀之上,易天行的这把长刀虽然只是一把凡品,但是却并未被鞭尾击碎,长刀表面,元气雷劲生发,竟然护住长刀,更化作利刃,随着易天行自半空中倏然落下。 易天行掉落速度极快,长刀之上的气劲毫不停息,徐碧儿的长鞭犹如一条脆弱的纸带,在易天行的长刀之下,自中心倏然分作两半。劲力继续推进,霎时间已经冲突到徐碧儿面前,徐碧儿大惊失色,易天行的这一刀劲力完全不可阻挡,心念急转之下,连忙松开长鞭,向左边疾闪,长鞭脱手,立时分作两条散落在地,长刀之上的雷电元气轰然爆开,徐碧儿虽然已经朝左边疾闪,但还是被爆开的气劲炸得猛退了十数步。 易天行一刀击出,却没有再追击,手持长刀于身侧,竟然再次闭上了双眼。 “臭小子,竟然垂死挣扎,让我如此难堪!”徐碧儿心中大怒,再也顾不得一张徐娘半老的脸庞,脸面扭曲,双掌一错,正要再次上前,誓要将易天行立毙于掌下! “住手!你看不出来他已到突破关头了么!” 第106章 就喜欢战斗中突破 马大山一声暴喝,却是制止了徐碧儿继续出手,所有人现在都已经看出,易天行刚才劈出雷霆万钧的一刀之后,竟然引动天地之间的元气朝着自己的周身大穴吸入,正是突破之象。 宗门之内,分属同门,双方即使是在战斗中,但如果有一方在战斗中突破,另一方自然不能乘人之危,比武之时,就算刀剑无眼,但是这规矩还是要讲的。徐碧儿虽然见易天行正在突破中,但是方才被易天行一刀逼退,闪避得十分狼狈,心中怒极,更是存着想要将对方直接击杀的心思,她犹豫地看了马大山一眼,却见马大山已经跃上演武场上,有意无意地阻挡在她和易天行之间,如果自己想要出招击毙易天行,马大山必然会出手阻止。虽然马大山只是净气中阶的境界,但实力上,恐怕也只不过弱自己一筹罢了,自己想要完全避过马大山的阻挡,击杀易天行,却也是无法做到。况且这个时候的观众区的弟子们,也都已经发现易天行正在突破,如果自己强行出手击杀对方,恐怕会惹了众怒。 徐碧儿犹豫再三,终于忍住了不再出手,虽然她一向在外堂中颐指气使,但却也不敢随便做出这等犯众怒之事,看来只能等着易天行突破完毕。徐碧儿手中长鞭已失,双手抱于身前,冷冷地站立于原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易天行,眼中满含怒意,要是眼神能够杀人,易天行此时定然已经被她撕了个粉碎。 在战斗中突破虽然不多见,但是在宗门比武中却是反而相对比较常见的。这个道理显而易见,战斗之中,最容易加深对武道的领悟,灵光一闪,自然更容易突破,不过如果是和敌对门派战斗中,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等战斗结束后再突破,这样才更安全,否则突破之时除了少数天赋异禀的天才,鲜有人能够做到在突破时保持完全的意识。大多数人在突破之时需要找一个僻静安全之所,甚至有的还需要有亲信之人在旁护法,以防万一。但是宗门比武却又不同了,宗门比武间一方如果迈过武道门槛,大多会选择直接突破,就算对手和自己不对付,但是在宗门之内,毕竟表面上还是要保持同门之谊,若是对方趁着自己突破时暗算自己,恐怕会成为全民公敌,再也无法在宗门之内立足。 易天行紧闭双目,天地之间的元气卷成数道能量,朝着他全身的大穴冲入,易天行和罗天远一样拥有万象心经,在突破之时更是能够运起万象心经,加快天地元气进入自己体内的速度。此时的易天行体内更是元气空虚,犹如一块干燥的海绵,天地元气便如浩瀚之水,瞬时之间便被易天行吸入体内,形成无数涓涓细流,进入易天行身体之后,汇聚于丹田气海之中,将丹田气海再次拓展,部分外溢的元气,又再一次循着全身筋脉,散布到易天行的四肢百骸,拓宽着他的血脉。 “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外面还隐隐有着打斗之声,这个时候却是这么安静,连观战的弟子们也不再像刚才一样吵吵嚷嚷。”候场区内的几名弟子不明所以,却有人开始出声询问。 于捷看了看罗天远,罗天远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天行在突破了,之前他就已经达到了净气境的门槛,恐怕方才在和徐碧儿的战斗中,对武道有了更深的领悟,顺势突破。”徐碧儿有着净气高阶的境界,实力强劲,不可小觑,但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强劲的对手,只要易天行坚定道心,更容易领悟深层次的境界,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武道之途就是在无数的艰险中,披荆斩棘,突破自我。之前罗天远在一次次地融合招式中突破到净气初阶,但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教授给易天行。如今易天行自己在和徐碧儿这种等级的对手对战之中,自然而然地激起了对武道的更深的理解,这一点,罗天远其实早已预料到了,所以其实罗天远完全不意外。 不过有一点却是罗天远不知道的,罗天远突破到净气初阶,除了领悟了更深层次的武学招式之外,也是因为拥有着万象心经的他进入三人派后,在无意识之间,靠着三人派的元气聚集阵法,每日吸收了比他人更多的天地元气。而易天行的体质却是十分特殊,在他的丹田气海之内似乎有着一股神秘的禁制,即使他也拥有万象心经,能够十分迅速地吸收天地元气,但是易天行却很难像寻常的修炼之士一样,在丹田气海内自发地提高境界,之前易天行能够连续突破,也是靠着罗天远和药力的帮助。但是刚才和徐碧儿一番激烈的比斗之下,除了对武学招式有了更深的领悟之外,易天行凝聚的元气盾在徐碧儿龙卷劲气的猛烈轰击之下,易天行突破了丹田气海和四肢百骸间的元气极限去抵挡,阴差阳错之下,竟被徐碧儿激发出了更高层次的境界。如果徐碧儿知道易天行竟然是靠着自己的轰击才能突破,恐怕会气得当场吐血。 “咦,这易天行的突破时间似乎有点长啊,突破到净气初阶需要这么多的天地元气吗?”一些观战弟子见易天行所聚集吸收的天地元气,似乎早已超越了一般净气初阶的容量,不禁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有些拥有越级实力的人自然能够吸收更多的天地元气。”却也有懂行的弟子并不觉得奇怪,易天行之前虽然是炼体巅峰,但是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接近净气中阶,自然是因为丹田气海和四肢百骸间的容量更宽广了。“这易天行只怕突破到净气初阶之后实力已经要接近净气高阶,甚至净气巅峰了。龙天豪的这两个带拉师弟没想到也是这么变态啊。” 内堂的几名堂主们更是如获至宝,这一届的宗门大比,真是人才辈出,居然涌现出这么多的天才,纷纷开始打算比武结束之后怎么去将这些天才笼络进自己门下。王中秋等人也是心中吃惊,没想到这易天行突破到净气初阶竟然能够吸收如此大量的天地元气,竟然又是一个罗天远!就连程之伟也将眼光从徐碧儿身上收回,目不转睛地看着易天行,自己也是净气初阶,但是实力上也不过能和净气高阶的对手越级一战,这易天行籍籍无名,更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弟子,竟然也能在净气初阶拥有如此强大的元气实力。 所有人中最震惊的却是张银笛了,她却是知道易天行在不到一个月前还只是一个丝毫没有元气实力的普通人,现在竟然已经突破到了净气初阶,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这种修炼速度不但比罗天远还快,甚至连龙天豪也不具备。 易天行不断吸收天地元气,天空之中几道闪电划过,此时正是夏季,本是雷电较多的季节,但是不少人却竟然注意到,那些本来似乎距离颇远的雷电,竟然在易天行的不断吸收天地元气的同时,渐渐离得越来越近。 “轰!”突然之间,一道电光突然闪起,竟然正好从空中顺着易天行头顶直劈下来! “不好,易天行的突破尚未完全完成,这一下巨雷的能量恐怕会使易天行前功尽弃!”一旁的马大山眼见一道雷光朝着易天行劈下,心中一动,身法闪动,正想上前将易天行推开,虽然易天行尚未完全完成突破,此时自己如果将他推开,易天行就算突破完成,也无法成就完全巅峰状态的净气初阶,实力恐怕多少要打上一些折扣,但是总比被雷电击伤要好。 “天助我也,小子,这是天也要收你。”看着雷电击下,徐碧儿却是暗自窃喜,但是她眼光一转,却见马大山身形冲上,似乎是要救下易天行,心中一怒,暗道:“马大山!你这家伙又想坏我好事。”不过徐碧儿却没有阻挡,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却不能轻举妄动,而且就算马大山能够推开易天行,也会使易天行境界受损,却也无法达到巅峰状态了。 马大山身形闪动,即将碰上易天行,谁知此时竟然突变陡生。只见那道雷光即将劈中易天行天顶之上,本来以马大山的速度,完全能够在雷电劈中易天行之前将之推开,但就在此时,那道雷电竟突然加快了速度,一瞬之间,劈在了易天行头顶之上! 雷电发出滋滋滋滋一连串声响,霎时间竟然被易天行混合这天地元气一起吸入了体内!马大山见突变陡生,一时也失去了主意,此时自己即使再冲上前,也是无济于事,却只能呆立当场,上下打量易天行,以防他被雷电击伤,自己采取相应的救助。 雷电能量冲入易天行体内,犹如一柄利剑,顿时在易天行的体内横冲直撞起来。易天行只觉体内元气一时无法抵挡,竟然被那雷电之力刺了个千疮百孔。易天行全身剧痛,立时咬紧牙关,运起全身元气能量和体内的雷电之力激斗了起来。 那雷电能量一开始在易天行体内犹如入了无人之境,此时却是被易天行的元气能量所阻,竟然像是有了智慧一般和易天行的元气能量斗了个有来有回。之前易天行从炼体高阶突破到炼体巅峰的情形再一次上演,只不过这一次和药力从丹田内向外进攻不同,雷电之力却是从外部攻入,而易天行则是以丹田气海之力催动全身,与那雷电之力相互争斗。而且或许是性质相似,易天行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丝吸收自牛角熊王的雷电之力竟然也在自己的元气之中兴奋异常,许多此竟然似乎想要主动出击,和那外部的雷电之力互相缠绕,每一次攻击和缠绕之间,更是加快了对雷电之力的吸收和融合。 无数次来回攻防之间,易天行渐渐将雷电之力一点一点地融合吸收,随着外部雷电之力最后一丝能量被他吸收殆尽,易天行一声暴喝,双手举过头顶,却是满溢而出的天地能量已经无法被继续吸收,被易天行双掌击出,犹如一面巨大的盾牌,直向天空击出,盾牌之上,竟然射出无数雷电之力,便似盾牌之上的无数尖刺。元气盾轰上半空,雷电尖刺更是像一柄柄利剑直射而上,黑夜之下,天地之间竟一时之间被雷电光芒照射得犹如白昼。 “我靠,这是什么力量,竟然恐怖如斯!” “他竟然吸收了雷电能量!元气之中蕴含雷电之力,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后天元魂?!”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更是绝大部分人露出艳羡妒忌之色。数百年来,已经很久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在后天获得元魂了,这易天行今天竟然在阴差阳错之下,融合了雷电能量,获得了雷电元魂! “什么!?这小子竟然获得了雷电元魂!”徐碧儿见易天行刚才双掌击出,只不过是满溢无法吸收的元气能量,竟然就拥有如此恐怖的气劲,本来冷笑的一张脸庞也是被惊得扭曲了起来,如果刚才这一掌朝着自己轰击过来,恐怕,立时便要重伤当场! 易天行完全突破到净气初阶,全身元气渐渐平复下来,他感受着自己体内看似平静无波却暗流涌动的元气,只觉得全身无比的畅快。易天行举起长刀,置于身前,摆出一个起手式,朝着徐碧儿道:“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咱们继续!” “我认输!”徐碧儿看着易天行渊渟岳峙的身形,咬着牙关吐出了三个字…… 第106章 就喜欢战斗中突破 马大山一声暴喝,却是制止了徐碧儿继续出手,所有人现在都已经看出,易天行刚才劈出雷霆万钧的一刀之后,竟然引动天地之间的元气朝着自己的周身大穴吸入,正是突破之象。 宗门之内,分属同门,双方即使是在战斗中,但如果有一方在战斗中突破,另一方自然不能乘人之危,比武之时,就算刀剑无眼,但是这规矩还是要讲的。徐碧儿虽然见易天行正在突破中,但是方才被易天行一刀逼退,闪避得十分狼狈,心中怒极,更是存着想要将对方直接击杀的心思,她犹豫地看了马大山一眼,却见马大山已经跃上演武场上,有意无意地阻挡在她和易天行之间,如果自己想要出招击毙易天行,马大山必然会出手阻止。虽然马大山只是净气中阶的境界,但实力上,恐怕也只不过弱自己一筹罢了,自己想要完全避过马大山的阻挡,击杀易天行,却也是无法做到。况且这个时候的观众区的弟子们,也都已经发现易天行正在突破,如果自己强行出手击杀对方,恐怕会惹了众怒。 徐碧儿犹豫再三,终于忍住了不再出手,虽然她一向在外堂中颐指气使,但却也不敢随便做出这等犯众怒之事,看来只能等着易天行突破完毕。徐碧儿手中长鞭已失,双手抱于身前,冷冷地站立于原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易天行,眼中满含怒意,要是眼神能够杀人,易天行此时定然已经被她撕了个粉碎。 在战斗中突破虽然不多见,但是在宗门比武中却是反而相对比较常见的。这个道理显而易见,战斗之中,最容易加深对武道的领悟,灵光一闪,自然更容易突破,不过如果是和敌对门派战斗中,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等战斗结束后再突破,这样才更安全,否则突破之时除了少数天赋异禀的天才,鲜有人能够做到在突破时保持完全的意识。大多数人在突破之时需要找一个僻静安全之所,甚至有的还需要有亲信之人在旁护法,以防万一。但是宗门比武却又不同了,宗门比武间一方如果迈过武道门槛,大多会选择直接突破,就算对手和自己不对付,但是在宗门之内,毕竟表面上还是要保持同门之谊,若是对方趁着自己突破时暗算自己,恐怕会成为全民公敌,再也无法在宗门之内立足。 易天行紧闭双目,天地之间的元气卷成数道能量,朝着他全身的大穴冲入,易天行和罗天远一样拥有万象心经,在突破之时更是能够运起万象心经,加快天地元气进入自己体内的速度。此时的易天行体内更是元气空虚,犹如一块干燥的海绵,天地元气便如浩瀚之水,瞬时之间便被易天行吸入体内,形成无数涓涓细流,进入易天行身体之后,汇聚于丹田气海之中,将丹田气海再次拓展,部分外溢的元气,又再一次循着全身筋脉,散布到易天行的四肢百骸,拓宽着他的血脉。 “发生了什么事,刚才外面还隐隐有着打斗之声,这个时候却是这么安静,连观战的弟子们也不再像刚才一样吵吵嚷嚷。”候场区内的几名弟子不明所以,却有人开始出声询问。 于捷看了看罗天远,罗天远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天行在突破了,之前他就已经达到了净气境的门槛,恐怕方才在和徐碧儿的战斗中,对武道有了更深的领悟,顺势突破。”徐碧儿有着净气高阶的境界,实力强劲,不可小觑,但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强劲的对手,只要易天行坚定道心,更容易领悟深层次的境界,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武道之途就是在无数的艰险中,披荆斩棘,突破自我。之前罗天远在一次次地融合招式中突破到净气初阶,但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教授给易天行。如今易天行自己在和徐碧儿这种等级的对手对战之中,自然而然地激起了对武道的更深的理解,这一点,罗天远其实早已预料到了,所以其实罗天远完全不意外。 不过有一点却是罗天远不知道的,罗天远突破到净气初阶,除了领悟了更深层次的武学招式之外,也是因为拥有着万象心经的他进入三人派后,在无意识之间,靠着三人派的元气聚集阵法,每日吸收了比他人更多的天地元气。而易天行的体质却是十分特殊,在他的丹田气海之内似乎有着一股神秘的禁制,即使他也拥有万象心经,能够十分迅速地吸收天地元气,但是易天行却很难像寻常的修炼之士一样,在丹田气海内自发地提高境界,之前易天行能够连续突破,也是靠着罗天远和药力的帮助。但是刚才和徐碧儿一番激烈的比斗之下,除了对武学招式有了更深的领悟之外,易天行凝聚的元气盾在徐碧儿龙卷劲气的猛烈轰击之下,易天行突破了丹田气海和四肢百骸间的元气极限去抵挡,阴差阳错之下,竟被徐碧儿激发出了更高层次的境界。如果徐碧儿知道易天行竟然是靠着自己的轰击才能突破,恐怕会气得当场吐血。 “咦,这易天行的突破时间似乎有点长啊,突破到净气初阶需要这么多的天地元气吗?”一些观战弟子见易天行所聚集吸收的天地元气,似乎早已超越了一般净气初阶的容量,不禁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有些拥有越级实力的人自然能够吸收更多的天地元气。”却也有懂行的弟子并不觉得奇怪,易天行之前虽然是炼体巅峰,但是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接近净气中阶,自然是因为丹田气海和四肢百骸间的容量更宽广了。“这易天行只怕突破到净气初阶之后实力已经要接近净气高阶,甚至净气巅峰了。龙天豪的这两个带拉师弟没想到也是这么变态啊。” 内堂的几名堂主们更是如获至宝,这一届的宗门大比,真是人才辈出,居然涌现出这么多的天才,纷纷开始打算比武结束之后怎么去将这些天才笼络进自己门下。王中秋等人也是心中吃惊,没想到这易天行突破到净气初阶竟然能够吸收如此大量的天地元气,竟然又是一个罗天远!就连程之伟也将眼光从徐碧儿身上收回,目不转睛地看着易天行,自己也是净气初阶,但是实力上也不过能和净气高阶的对手越级一战,这易天行籍籍无名,更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弟子,竟然也能在净气初阶拥有如此强大的元气实力。 所有人中最震惊的却是张银笛了,她却是知道易天行在不到一个月前还只是一个丝毫没有元气实力的普通人,现在竟然已经突破到了净气初阶,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这种修炼速度不但比罗天远还快,甚至连龙天豪也不具备。 易天行不断吸收天地元气,天空之中几道闪电划过,此时正是夏季,本是雷电较多的季节,但是不少人却竟然注意到,那些本来似乎距离颇远的雷电,竟然在易天行的不断吸收天地元气的同时,渐渐离得越来越近。 “轰!”突然之间,一道电光突然闪起,竟然正好从空中顺着易天行头顶直劈下来! “不好,易天行的突破尚未完全完成,这一下巨雷的能量恐怕会使易天行前功尽弃!”一旁的马大山眼见一道雷光朝着易天行劈下,心中一动,身法闪动,正想上前将易天行推开,虽然易天行尚未完全完成突破,此时自己如果将他推开,易天行就算突破完成,也无法成就完全巅峰状态的净气初阶,实力恐怕多少要打上一些折扣,但是总比被雷电击伤要好。 “天助我也,小子,这是天也要收你。”看着雷电击下,徐碧儿却是暗自窃喜,但是她眼光一转,却见马大山身形冲上,似乎是要救下易天行,心中一怒,暗道:“马大山!你这家伙又想坏我好事。”不过徐碧儿却没有阻挡,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却不能轻举妄动,而且就算马大山能够推开易天行,也会使易天行境界受损,却也无法达到巅峰状态了。 马大山身形闪动,即将碰上易天行,谁知此时竟然突变陡生。只见那道雷光即将劈中易天行天顶之上,本来以马大山的速度,完全能够在雷电劈中易天行之前将之推开,但就在此时,那道雷电竟突然加快了速度,一瞬之间,劈在了易天行头顶之上! 雷电发出滋滋滋滋一连串声响,霎时间竟然被易天行混合这天地元气一起吸入了体内!马大山见突变陡生,一时也失去了主意,此时自己即使再冲上前,也是无济于事,却只能呆立当场,上下打量易天行,以防他被雷电击伤,自己采取相应的救助。 雷电能量冲入易天行体内,犹如一柄利剑,顿时在易天行的体内横冲直撞起来。易天行只觉体内元气一时无法抵挡,竟然被那雷电之力刺了个千疮百孔。易天行全身剧痛,立时咬紧牙关,运起全身元气能量和体内的雷电之力激斗了起来。 那雷电能量一开始在易天行体内犹如入了无人之境,此时却是被易天行的元气能量所阻,竟然像是有了智慧一般和易天行的元气能量斗了个有来有回。之前易天行从炼体高阶突破到炼体巅峰的情形再一次上演,只不过这一次和药力从丹田内向外进攻不同,雷电之力却是从外部攻入,而易天行则是以丹田气海之力催动全身,与那雷电之力相互争斗。而且或许是性质相似,易天行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丝吸收自牛角熊王的雷电之力竟然也在自己的元气之中兴奋异常,许多此竟然似乎想要主动出击,和那外部的雷电之力互相缠绕,每一次攻击和缠绕之间,更是加快了对雷电之力的吸收和融合。 无数次来回攻防之间,易天行渐渐将雷电之力一点一点地融合吸收,随着外部雷电之力最后一丝能量被他吸收殆尽,易天行一声暴喝,双手举过头顶,却是满溢而出的天地能量已经无法被继续吸收,被易天行双掌击出,犹如一面巨大的盾牌,直向天空击出,盾牌之上,竟然射出无数雷电之力,便似盾牌之上的无数尖刺。元气盾轰上半空,雷电尖刺更是像一柄柄利剑直射而上,黑夜之下,天地之间竟一时之间被雷电光芒照射得犹如白昼。 “我靠,这是什么力量,竟然恐怖如斯!” “他竟然吸收了雷电能量!元气之中蕴含雷电之力,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后天元魂?!”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更是绝大部分人露出艳羡妒忌之色。数百年来,已经很久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在后天获得元魂了,这易天行今天竟然在阴差阳错之下,融合了雷电能量,获得了雷电元魂! “什么!?这小子竟然获得了雷电元魂!”徐碧儿见易天行刚才双掌击出,只不过是满溢无法吸收的元气能量,竟然就拥有如此恐怖的气劲,本来冷笑的一张脸庞也是被惊得扭曲了起来,如果刚才这一掌朝着自己轰击过来,恐怕,立时便要重伤当场! 易天行完全突破到净气初阶,全身元气渐渐平复下来,他感受着自己体内看似平静无波却暗流涌动的元气,只觉得全身无比的畅快。易天行举起长刀,置于身前,摆出一个起手式,朝着徐碧儿道:“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咱们继续!” “我认输!”徐碧儿看着易天行渊渟岳峙的身形,咬着牙关吐出了三个字…… 第107章 认输太慢了 “哈?徐碧儿居然会直接认输?”观众区的众弟子别人或许不认识,但是对徐碧儿却没有不熟悉的,尤其是右门的弟子们,一想起徐碧儿这三个字以及她手中的那支长鞭,就犹如仲夏之日突然被人扔进冰窖一般,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令外门所有弟子都胆寒的人物,竟然在面对刚刚突破到净气初阶的易天行直接选择了认输! “你没看见么,这易天行不但突破到了净气初阶,而且领悟了雷电元魂。”一些颇有眼力的弟子却是打心眼里地羡慕嫉妒恨。元魂力量绝大多数都是与生俱来的,这桑流群岛之上,除了七大家族之外,也只有少数家族拥有天生的元魂,没有家族血统,想要靠后天的机缘来获得元魂,那简直比跳下悬崖获得武林秘籍的几率还要低。刚才易天行突破境界之时,竟然机缘凑巧吸收了雷电之力,实在是匪夷所思。 其实这其中的奥妙,绝大多数人也根本无法参透,方才的雷电之力,一般人如果被击中,恐怕不仅不能吸收,更是会直接被雷电轰击得粉身碎骨,易天行要不是拥有万象心经,而且之前体内因为牛角熊王的关系,早就有了一些雷电之力,所以才能将那道雷光消化吸收,并不是像众弟子想象得那么简单。 徐碧儿咬牙切齿地认输,但是一双眼睛却狠毒地望着易天行,显然心中十分地不甘。易天行却反而有些许失望。突破到净气初阶,体内的元气澎湃,他实在是想好好地活动活动,可惜,徐碧儿竟然直接认输投降了。 马大山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连忙大声宣布道:“净气境第二轮第五场比赛,左门易天行胜!”他话音刚落,徐碧儿“哼”地一声,转身便走下演武台,一边走一边心中暗道:“小子,今天算你走运,或许你现在的实力还在我之上,可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易天行扛着长刀回到候场区,于捷本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候场区的门口,可是一见易天行生龙活虎地返回,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只听他道:“嘿,没想到你走了狗屎运,竟然在战斗中突破了,不然那个徐碧儿可不是个善茬。”易天行故意装作一脸不悦的样子,道:“什么叫走了狗屎运,我这可是凭真本事让那个泼妇认输的。”于捷道:“你以后可要小心一些,徐碧儿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吃瘪,恐怕以后会下什么阴招。”易天行道:“面对面我都不怕她,还会怕她背地里使什么阴招。”其实易天行心中也明白,要不是自己在战斗中突破,只怕早已被徐碧儿立毙当场,这女人心肠狠毒,恐怕以后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罗天远拍了拍易天行的肩膀,笑道:“天行,恭喜你,终于突破到了净气境界。”易天行在战斗中突破他毫不觉得意外,甚至多少有些意料之中。易天行兴奋地道:“大哥,那牛角熊王的雷电之力果然也是一种元魂,方才我在突破之时,吸收了部分天地雷电,现在我的元气之中自然而然地充满了雷电之力。”罗天远颇有些惊讶,没想到易天行方才突破境界竟然还有这般奇遇。他虽然也猜测自己体内的雷电之力也算是一种元魂,但是却总觉得不过是聊胜于无,威力并不大,却没想到易天行吸收了雷电之力竟然能够使体内的雷电元魂也进一步强大,看来这元魂就像境界和元气一样,也是可以加以修炼的。 却听演武场上传来马大山的声音:“净气境界第二轮,第六场比赛,左门净气初阶的邓仲对右门净气中阶的袁梅。” 邓仲和袁梅两人之前一轮的比赛都没给人留下什么印象,两人自己也都是浑浑噩噩地赢得了比赛,两人看了一眼生龙活虎的易天行,心中都是一叹,各自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观众区的众弟子看着邓仲和袁梅上场,都是交头接耳,互相打听着邓仲和袁梅是怎么进入到第二轮的。似乎之前第一轮的时候并没听说过有这么两个人物,他们二人的比赛表现如何也都完全想不起来。自从那个神秘的胖子竹木酒鬼出现之后,所有人都不记得有那么一回事,甚至对紧接着的两场比赛都没什么印象。 马大山刚刚挥手示意比赛开始,袁梅就突然喊道:“我认输!”邓仲却是慢了一拍,刚喊了个“我”字,却已经被袁梅给打断。场外观战的一众弟子听他二人竟然争先恐后地认输,都是大跌眼镜,邓仲是净气初阶也就罢了,这袁梅怎么说也是个净气中阶的高手,竟然面对邓仲都急不可耐地认输,这,还要不要面子了。不少弟子甚至忍不住发出一阵嘘声,纷纷嘲笑袁梅。 袁梅抢先认输,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你们这帮蠢蛋知道个屁,那易天行突破净气境之后连徐碧儿那婆娘都直接认输,我要是赢下这场,下一轮就得面对易天行那个变态,万一我喊认输喊晚了,那不是找死么?净气境比赛死了那么多人,就算我现在认输,也是稳稳地能够拿到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了。” 反观对面的邓仲却是差点后悔地拍断大腿,一脸苦涩,自己就喊慢了半拍,就被袁梅抢了先,一会第三轮自己要面对的是易天行,就像袁梅所想的那样,自己万一又认输慢了,只怕会变得和端木雄一样的下场。第三轮都是刘永杰,罗天远,于捷,易天行,萧洪溟这种等级的变态,自己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对手啊。 马大山也是一阵无语,进入第二轮,这认输两字似乎出现得也越来越频繁而且越来越迅速了。他还没来得及出场就只能再次返回,宣布道:“净气境界第二轮,第六场比赛,左门邓仲胜!” 邓仲和袁梅两人在观众区的一片嘘声中,一左一右下场,认输的袁梅一脸春风,似乎十分高兴,反倒是赢了的邓仲却是垂头丧气,一点也不像赢了的样子。 候场区中的易天行也是十分无语,没想到这邓仲和袁梅两个人竟然抢着认输,看来是都不愿意在第三轮碰上自己,到时候恐怕这邓仲也是抢着在自己面前认输,自己可做不到像萧洪溟那样直接将对方轰得粉身碎骨,看来,第三轮自己也无法大展手脚了。 马大山清了清喉咙,大声道:“净气境第二轮右门萧洪溟轮空,比赛进入第三轮。左门净气巅峰刘永杰对右门净气初阶罗天远!”他在说出刘永杰和罗天远名字的时候都将声音提高了八度,这两个人目前可都是夺冠呼声十分高的人物,总不会有人认输了。 “大哥,加油!”易天行兴奋地叫道。罗天远笑着点了点头,他朝着一直坐在角落中的刘永杰看去,却见刘永杰缓缓地站起身来,却也不看向自己,不紧不慢地走出候场区去。 于捷在一旁道:“刘永杰心中可是认定了你是他的情敌,恐怕出手会全力以赴,你可要当心。”罗天远也是相当苦恼,自己虽然想和刘永杰好好打上一场,但是却也不想刘永杰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可这种事情却又怎么分说得清楚呢。 第107章 认输太慢了 “哈?徐碧儿居然会直接认输?”观众区的众弟子别人或许不认识,但是对徐碧儿却没有不熟悉的,尤其是右门的弟子们,一想起徐碧儿这三个字以及她手中的那支长鞭,就犹如仲夏之日突然被人扔进冰窖一般,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令外门所有弟子都胆寒的人物,竟然在面对刚刚突破到净气初阶的易天行直接选择了认输! “你没看见么,这易天行不但突破到了净气初阶,而且领悟了雷电元魂。”一些颇有眼力的弟子却是打心眼里地羡慕嫉妒恨。元魂力量绝大多数都是与生俱来的,这桑流群岛之上,除了七大家族之外,也只有少数家族拥有天生的元魂,没有家族血统,想要靠后天的机缘来获得元魂,那简直比跳下悬崖获得武林秘籍的几率还要低。刚才易天行突破境界之时,竟然机缘凑巧吸收了雷电之力,实在是匪夷所思。 其实这其中的奥妙,绝大多数人也根本无法参透,方才的雷电之力,一般人如果被击中,恐怕不仅不能吸收,更是会直接被雷电轰击得粉身碎骨,易天行要不是拥有万象心经,而且之前体内因为牛角熊王的关系,早就有了一些雷电之力,所以才能将那道雷光消化吸收,并不是像众弟子想象得那么简单。 徐碧儿咬牙切齿地认输,但是一双眼睛却狠毒地望着易天行,显然心中十分地不甘。易天行却反而有些许失望。突破到净气初阶,体内的元气澎湃,他实在是想好好地活动活动,可惜,徐碧儿竟然直接认输投降了。 马大山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连忙大声宣布道:“净气境第二轮第五场比赛,左门易天行胜!”他话音刚落,徐碧儿“哼”地一声,转身便走下演武台,一边走一边心中暗道:“小子,今天算你走运,或许你现在的实力还在我之上,可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易天行扛着长刀回到候场区,于捷本是一脸紧张地看着候场区的门口,可是一见易天行生龙活虎地返回,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只听他道:“嘿,没想到你走了狗屎运,竟然在战斗中突破了,不然那个徐碧儿可不是个善茬。”易天行故意装作一脸不悦的样子,道:“什么叫走了狗屎运,我这可是凭真本事让那个泼妇认输的。”于捷道:“你以后可要小心一些,徐碧儿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吃瘪,恐怕以后会下什么阴招。”易天行道:“面对面我都不怕她,还会怕她背地里使什么阴招。”其实易天行心中也明白,要不是自己在战斗中突破,只怕早已被徐碧儿立毙当场,这女人心肠狠毒,恐怕以后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罗天远拍了拍易天行的肩膀,笑道:“天行,恭喜你,终于突破到了净气境界。”易天行在战斗中突破他毫不觉得意外,甚至多少有些意料之中。易天行兴奋地道:“大哥,那牛角熊王的雷电之力果然也是一种元魂,方才我在突破之时,吸收了部分天地雷电,现在我的元气之中自然而然地充满了雷电之力。”罗天远颇有些惊讶,没想到易天行方才突破境界竟然还有这般奇遇。他虽然也猜测自己体内的雷电之力也算是一种元魂,但是却总觉得不过是聊胜于无,威力并不大,却没想到易天行吸收了雷电之力竟然能够使体内的雷电元魂也进一步强大,看来这元魂就像境界和元气一样,也是可以加以修炼的。 却听演武场上传来马大山的声音:“净气境界第二轮,第六场比赛,左门净气初阶的邓仲对右门净气中阶的袁梅。” 邓仲和袁梅两人之前一轮的比赛都没给人留下什么印象,两人自己也都是浑浑噩噩地赢得了比赛,两人看了一眼生龙活虎的易天行,心中都是一叹,各自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观众区的众弟子看着邓仲和袁梅上场,都是交头接耳,互相打听着邓仲和袁梅是怎么进入到第二轮的。似乎之前第一轮的时候并没听说过有这么两个人物,他们二人的比赛表现如何也都完全想不起来。自从那个神秘的胖子竹木酒鬼出现之后,所有人都不记得有那么一回事,甚至对紧接着的两场比赛都没什么印象。 马大山刚刚挥手示意比赛开始,袁梅就突然喊道:“我认输!”邓仲却是慢了一拍,刚喊了个“我”字,却已经被袁梅给打断。场外观战的一众弟子听他二人竟然争先恐后地认输,都是大跌眼镜,邓仲是净气初阶也就罢了,这袁梅怎么说也是个净气中阶的高手,竟然面对邓仲都急不可耐地认输,这,还要不要面子了。不少弟子甚至忍不住发出一阵嘘声,纷纷嘲笑袁梅。 袁梅抢先认输,却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你们这帮蠢蛋知道个屁,那易天行突破净气境之后连徐碧儿那婆娘都直接认输,我要是赢下这场,下一轮就得面对易天行那个变态,万一我喊认输喊晚了,那不是找死么?净气境比赛死了那么多人,就算我现在认输,也是稳稳地能够拿到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了。” 反观对面的邓仲却是差点后悔地拍断大腿,一脸苦涩,自己就喊慢了半拍,就被袁梅抢了先,一会第三轮自己要面对的是易天行,就像袁梅所想的那样,自己万一又认输慢了,只怕会变得和端木雄一样的下场。第三轮都是刘永杰,罗天远,于捷,易天行,萧洪溟这种等级的变态,自己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对手啊。 马大山也是一阵无语,进入第二轮,这认输两字似乎出现得也越来越频繁而且越来越迅速了。他还没来得及出场就只能再次返回,宣布道:“净气境界第二轮,第六场比赛,左门邓仲胜!” 邓仲和袁梅两人在观众区的一片嘘声中,一左一右下场,认输的袁梅一脸春风,似乎十分高兴,反倒是赢了的邓仲却是垂头丧气,一点也不像赢了的样子。 候场区中的易天行也是十分无语,没想到这邓仲和袁梅两个人竟然抢着认输,看来是都不愿意在第三轮碰上自己,到时候恐怕这邓仲也是抢着在自己面前认输,自己可做不到像萧洪溟那样直接将对方轰得粉身碎骨,看来,第三轮自己也无法大展手脚了。 马大山清了清喉咙,大声道:“净气境第二轮右门萧洪溟轮空,比赛进入第三轮。左门净气巅峰刘永杰对右门净气初阶罗天远!”他在说出刘永杰和罗天远名字的时候都将声音提高了八度,这两个人目前可都是夺冠呼声十分高的人物,总不会有人认输了。 “大哥,加油!”易天行兴奋地叫道。罗天远笑着点了点头,他朝着一直坐在角落中的刘永杰看去,却见刘永杰缓缓地站起身来,却也不看向自己,不紧不慢地走出候场区去。 于捷在一旁道:“刘永杰心中可是认定了你是他的情敌,恐怕出手会全力以赴,你可要当心。”罗天远也是相当苦恼,自己虽然想和刘永杰好好打上一场,但是却也不想刘永杰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可这种事情却又怎么分说得清楚呢。 第108章 什么情况 第一百零八章 什么情况 罗天远默默随着刘永杰一起走出等候区,右门等候处的邓仲却是正一脸谄媚地对着萧洪溟说着什么,显然是想给萧洪溟预先留个好印象,以免一会自己还没来得及认输就被对方以杀招击败。萧洪溟心不在焉地与他敷衍了几句,犀利的眼神却是落在罗天远和刘永杰等人身上。 “方才那个叫易天行的居然在因缘际会之下不但突破到了净气初阶,而且还领悟了雷电之力。这罗天远和易天行同样都是龙天豪新收的师弟。这两人的内劲倒都是十分深厚,拥有着越级挑战的实力,却不知道修习的是什么神奥武学。可惜可惜。”萧洪溟心中暗叹可惜,却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不过他心念一转,却似乎又更改了什么主意,嘴角露出淡淡一笑,竟然颇为诡异。 左门的几人心思都在刘永杰和罗天远的身上,却也没有人注意到萧洪溟诡异的笑容。倒是邓仲见到萧洪溟在听见自己一番谄媚之词后,竟然嘴角莫名含笑,心中一阵冷意,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刘永杰和罗天远分站到擂台两侧,这一次,无论左右两边的观众台上的众弟子们却都出奇一致地没有发出声音。之前刘永杰对陈霜一战,虽然陈霜举手投降,刘永杰一招未出,但是他所放出的气息,实在不愧为净气巅峰之名。然而现在站在他对面的罗天远一路晋级,却也是轻轻松松,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谁都能看出来早已超越了一般的净气初阶,虽然这罗天远只是新入门的弟子,但是身为龙天豪的师弟,果然非同凡响。左右两门的弟子都屏息凝视着擂台上的二人,生怕错过任何一招精彩的对决。刘永杰,罗天远,易天行,萧洪溟,这一届的冠军恐怕就会在这四人之中产生。 张银笛心情复杂地看着擂台上的二人,她最近所表现出对罗天远的关心,自然也并非真的对罗天远有什么感情,一如当初所展现出的对刘永杰的倾心。她竟然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对刘永杰表现出好感的时光,她曾经寄希望于刘永杰能够成为像龙天豪一般的少年天才,谁曾想王中秋却在一次探查刘永杰的修为之后断言其将来成就有限。从那以后,张银笛自然就对刘永杰兴趣大减,与之开始保持距离,刘永杰竟然从此一蹶不振,整日酗酒,境界果然便一直停留在了净气巅峰,再无精进之象。张银笛更是从其他人口中听闻自从自己刻意和刘永杰保持距离之后,刘永杰的精神状态甚至出现了问题,自己自然更是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好感。后来听说门里来了个年纪轻轻便有着净气巅峰修为的萧洪溟,她倒是一度对此人产生了一些兴趣,却不曾想,那萧洪溟性情古怪,整日窝在右门中修炼,虽然担任着右门的堂主,却几乎不见人影,她却一直也没有接近的机会。 因缘凑巧之下,张银笛在幽暗森林中认识了罗天远,岂料历史竟然再一次重演,王中秋再一次断定罗天远资质不过尔尔,她便也一度再度对罗天远失去了兴趣。没想到罗天远入门不过数日,竟然又一次突破到净气初阶,这突破速度她却是完完全全看在眼中,张银笛内心不禁开始怀疑起王中秋的判断起来,“这老家伙贪财好色,虽然境界甚高,却不会是一再地看走了眼,如此想来,老家伙当初说刘永杰只能停步于净气境界,恐怕也是信口开河。”不过事到如今,一切也都无所谓了,这一战之后,谁能够胜出,谁就将得到她张银笛的青眼,王中秋年岁已高,这几年来一直闭关修炼却仍然无法突破至脱凡境界,恐怕那个资质平平之人正是王中秋自己。张银笛却是不得不为自己将来考虑考虑,武道世界,实力为尊,张银笛自忖如果不能找到一个能够依靠之人,将来恐怕难以在三人派继续立足下去。 张银笛心念飞转,不自禁地看向主座之上的几位内堂堂主以及王中秋等人,却见这一干人等亦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擂台之上,显然也对刘永杰和罗天远之间的对决充满了兴趣。 罗天远在擂台上站定,朝着刘永杰施了一礼,虽然刘永杰可能将自己视为情敌,然而他实在对张银笛没什么好感,其中误会更是不知道如何谈起。 刘永杰怔怔地看着罗天远,却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罗天远不想先动手,却只得道:“刘师兄,请出招。” 刘永杰突然一声长啸,却仍是站立原地,全身上下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元气能量。擂台两边的众弟子顿时感觉到一阵烈风袭来,元气能量升腾,竟然一时之间有些睁不开眼睛。 “好惊人的气息!谁说这刘永杰的修为近几年下滑严重的?这明明就是净气巅峰的实力啊!这次所释放出来的气息甚至比之前面对陈霜的那场来得更加刚猛!”众弟子纷纷惊叹。 “王掌门,这刘永杰据说是龙天豪之后贵派的第一人,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裴方垣看着场中的刘永杰。 一旁的程之伟却没说话,心中却道:“这刘永杰的气息竟然还在不断攀升,隐隐已经将要跨过净气巅峰的门槛,这三人派果然有点东西,也无怪乎当初龙天豪会加入三人派了。妈的,看来本少爷回去还得加紧练功才是。” “嗯?”等待区内的萧洪溟突然瞳孔一缩,刘永杰的冲天能量他自然也已感觉到了,心中有些吃惊:“都说这刘永杰近几年实力下滑,看来都只是妄自揣测罢了。这家伙将是一个强敌,将来遇上可得多加小心。” 刘永杰站立原地,身上的元气能量不断攀升,但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罗天远见他如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刘永杰是打的什么心思,却也只是站在原地,并未出手。 “看来那罗天远也是被刘永杰的气势所压倒,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不敢采取攻势。刘永杰不愧是曾经被称为龙天豪之后的本派第一天才,这一局毕竟还是他赢了。”在场众弟子看在眼中,甚至有几名弟子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张银笛,众弟子中不少人都听说了这三人之间的纠葛,颇有些想看看张银笛失算的囧样。 张银笛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刘永杰现在所展现出的实力甚至在当年之上,哪里有半分境界下滑的样子,难道自己真的打错了算盘? 却听刘永杰的长啸之声不住地冲向云端,全身散发的元气能量也随之向上攀升,长啸声逐渐尖利,元气能量眼看着也即将更加浑厚几分,似乎顺势便也要冲破净气巅峰的桎梏,正式踏入明心之境,众弟子自然又是议论纷纷,看来今天除了易天行,又将有一人在战斗中突破,刘永杰一旦突破到明心境界,那就会完全压倒右门的萧洪溟,真正成为外堂的第一人! 就在那元气能量即将更上一层楼之际,刘永杰的长啸之声突然之间戛然而止,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同时一愣,罗天远却是脸上平静。 等候区内的易天行嘿嘿一声,轻声道:“似乎还是差了一些啊。”萧洪溟却是嘴角一咧,似乎也早已猜到刘永杰会止步在净气巅峰,无法突破,他看了看易天行,却是对易天行也能感受到刘永杰的真实实力有些意外。 刘永杰仰头望着点点星空,许久才长叹了一口气,他缓缓转过身,说道:“我输了。”却是轻轻跃出了擂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演武台,腰间的酒葫芦随身飘荡,却是和背影一样的落寞。 “什么情况?!刘师兄一招未发,竟然直接认输?” “是啊,虽然刘永杰没有顺势突破到明心境界,但仍然是净气巅峰,难道还不敌这净气初阶的罗天远吗?” “是之前在等候区的试探,被他发现了我的真实实力么?”罗天远看着远去的刘永杰的背影,心中暗道。 谁也没想到万众瞩目的一战,竟然就如此草草地收场,马大山也一时之间有些脑袋空白,他也有着净气中阶的修为,又是青龙堂弟子,自忖真实实力也足以与净气巅峰的对手一战,方才刘永杰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已经在自己之上,没想到竟然直接向罗天远认输。难道此人不过净气初阶的境界,竟然真实实力还在刘永杰之上吗?岂非,岂非已经达到了明心境界的程度?之前除了不世出的龙天豪,还从来没听过有人的真实实力能够跨越一整个大境界啊! 主座上众高层也是议论纷纷,王中秋却完全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望向罗天远的一对瞳孔竟然不由自主地收缩起来,心道:“难道那门心法真的是在龙天豪之处?短短时日,龙天豪便将那心法传授给了这个小子?不对,如果龙天豪真的有那份心法,又怎会自己的境界不断下降。难道这姓罗的小子竟从那天外玄铁中获得如此大的好处,妈的,这次可真的是失算了。”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和震惊之中,马大山宣布道:“净气境第三轮第一场比赛,左门罗天远胜!” 第108章 什么情况 第一百零八章 什么情况 罗天远默默随着刘永杰一起走出等候区,右门等候处的邓仲却是正一脸谄媚地对着萧洪溟说着什么,显然是想给萧洪溟预先留个好印象,以免一会自己还没来得及认输就被对方以杀招击败。萧洪溟心不在焉地与他敷衍了几句,犀利的眼神却是落在罗天远和刘永杰等人身上。 “方才那个叫易天行的居然在因缘际会之下不但突破到了净气初阶,而且还领悟了雷电之力。这罗天远和易天行同样都是龙天豪新收的师弟。这两人的内劲倒都是十分深厚,拥有着越级挑战的实力,却不知道修习的是什么神奥武学。可惜可惜。”萧洪溟心中暗叹可惜,却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不过他心念一转,却似乎又更改了什么主意,嘴角露出淡淡一笑,竟然颇为诡异。 左门的几人心思都在刘永杰和罗天远的身上,却也没有人注意到萧洪溟诡异的笑容。倒是邓仲见到萧洪溟在听见自己一番谄媚之词后,竟然嘴角莫名含笑,心中一阵冷意,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刘永杰和罗天远分站到擂台两侧,这一次,无论左右两边的观众台上的众弟子们却都出奇一致地没有发出声音。之前刘永杰对陈霜一战,虽然陈霜举手投降,刘永杰一招未出,但是他所放出的气息,实在不愧为净气巅峰之名。然而现在站在他对面的罗天远一路晋级,却也是轻轻松松,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谁都能看出来早已超越了一般的净气初阶,虽然这罗天远只是新入门的弟子,但是身为龙天豪的师弟,果然非同凡响。左右两门的弟子都屏息凝视着擂台上的二人,生怕错过任何一招精彩的对决。刘永杰,罗天远,易天行,萧洪溟,这一届的冠军恐怕就会在这四人之中产生。 张银笛心情复杂地看着擂台上的二人,她最近所表现出对罗天远的关心,自然也并非真的对罗天远有什么感情,一如当初所展现出的对刘永杰的倾心。她竟然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对刘永杰表现出好感的时光,她曾经寄希望于刘永杰能够成为像龙天豪一般的少年天才,谁曾想王中秋却在一次探查刘永杰的修为之后断言其将来成就有限。从那以后,张银笛自然就对刘永杰兴趣大减,与之开始保持距离,刘永杰竟然从此一蹶不振,整日酗酒,境界果然便一直停留在了净气巅峰,再无精进之象。张银笛更是从其他人口中听闻自从自己刻意和刘永杰保持距离之后,刘永杰的精神状态甚至出现了问题,自己自然更是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好感。后来听说门里来了个年纪轻轻便有着净气巅峰修为的萧洪溟,她倒是一度对此人产生了一些兴趣,却不曾想,那萧洪溟性情古怪,整日窝在右门中修炼,虽然担任着右门的堂主,却几乎不见人影,她却一直也没有接近的机会。 因缘凑巧之下,张银笛在幽暗森林中认识了罗天远,岂料历史竟然再一次重演,王中秋再一次断定罗天远资质不过尔尔,她便也一度再度对罗天远失去了兴趣。没想到罗天远入门不过数日,竟然又一次突破到净气初阶,这突破速度她却是完完全全看在眼中,张银笛内心不禁开始怀疑起王中秋的判断起来,“这老家伙贪财好色,虽然境界甚高,却不会是一再地看走了眼,如此想来,老家伙当初说刘永杰只能停步于净气境界,恐怕也是信口开河。”不过事到如今,一切也都无所谓了,这一战之后,谁能够胜出,谁就将得到她张银笛的青眼,王中秋年岁已高,这几年来一直闭关修炼却仍然无法突破至脱凡境界,恐怕那个资质平平之人正是王中秋自己。张银笛却是不得不为自己将来考虑考虑,武道世界,实力为尊,张银笛自忖如果不能找到一个能够依靠之人,将来恐怕难以在三人派继续立足下去。 张银笛心念飞转,不自禁地看向主座之上的几位内堂堂主以及王中秋等人,却见这一干人等亦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擂台之上,显然也对刘永杰和罗天远之间的对决充满了兴趣。 罗天远在擂台上站定,朝着刘永杰施了一礼,虽然刘永杰可能将自己视为情敌,然而他实在对张银笛没什么好感,其中误会更是不知道如何谈起。 刘永杰怔怔地看着罗天远,却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罗天远不想先动手,却只得道:“刘师兄,请出招。” 刘永杰突然一声长啸,却仍是站立原地,全身上下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元气能量。擂台两边的众弟子顿时感觉到一阵烈风袭来,元气能量升腾,竟然一时之间有些睁不开眼睛。 “好惊人的气息!谁说这刘永杰的修为近几年下滑严重的?这明明就是净气巅峰的实力啊!这次所释放出来的气息甚至比之前面对陈霜的那场来得更加刚猛!”众弟子纷纷惊叹。 “王掌门,这刘永杰据说是龙天豪之后贵派的第一人,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裴方垣看着场中的刘永杰。 一旁的程之伟却没说话,心中却道:“这刘永杰的气息竟然还在不断攀升,隐隐已经将要跨过净气巅峰的门槛,这三人派果然有点东西,也无怪乎当初龙天豪会加入三人派了。妈的,看来本少爷回去还得加紧练功才是。” “嗯?”等待区内的萧洪溟突然瞳孔一缩,刘永杰的冲天能量他自然也已感觉到了,心中有些吃惊:“都说这刘永杰近几年实力下滑,看来都只是妄自揣测罢了。这家伙将是一个强敌,将来遇上可得多加小心。” 刘永杰站立原地,身上的元气能量不断攀升,但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罗天远见他如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刘永杰是打的什么心思,却也只是站在原地,并未出手。 “看来那罗天远也是被刘永杰的气势所压倒,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不敢采取攻势。刘永杰不愧是曾经被称为龙天豪之后的本派第一天才,这一局毕竟还是他赢了。”在场众弟子看在眼中,甚至有几名弟子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张银笛,众弟子中不少人都听说了这三人之间的纠葛,颇有些想看看张银笛失算的囧样。 张银笛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刘永杰现在所展现出的实力甚至在当年之上,哪里有半分境界下滑的样子,难道自己真的打错了算盘? 却听刘永杰的长啸之声不住地冲向云端,全身散发的元气能量也随之向上攀升,长啸声逐渐尖利,元气能量眼看着也即将更加浑厚几分,似乎顺势便也要冲破净气巅峰的桎梏,正式踏入明心之境,众弟子自然又是议论纷纷,看来今天除了易天行,又将有一人在战斗中突破,刘永杰一旦突破到明心境界,那就会完全压倒右门的萧洪溟,真正成为外堂的第一人! 就在那元气能量即将更上一层楼之际,刘永杰的长啸之声突然之间戛然而止,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同时一愣,罗天远却是脸上平静。 等候区内的易天行嘿嘿一声,轻声道:“似乎还是差了一些啊。”萧洪溟却是嘴角一咧,似乎也早已猜到刘永杰会止步在净气巅峰,无法突破,他看了看易天行,却是对易天行也能感受到刘永杰的真实实力有些意外。 刘永杰仰头望着点点星空,许久才长叹了一口气,他缓缓转过身,说道:“我输了。”却是轻轻跃出了擂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演武台,腰间的酒葫芦随身飘荡,却是和背影一样的落寞。 “什么情况?!刘师兄一招未发,竟然直接认输?” “是啊,虽然刘永杰没有顺势突破到明心境界,但仍然是净气巅峰,难道还不敌这净气初阶的罗天远吗?” “是之前在等候区的试探,被他发现了我的真实实力么?”罗天远看着远去的刘永杰的背影,心中暗道。 谁也没想到万众瞩目的一战,竟然就如此草草地收场,马大山也一时之间有些脑袋空白,他也有着净气中阶的修为,又是青龙堂弟子,自忖真实实力也足以与净气巅峰的对手一战,方才刘永杰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已经在自己之上,没想到竟然直接向罗天远认输。难道此人不过净气初阶的境界,竟然真实实力还在刘永杰之上吗?岂非,岂非已经达到了明心境界的程度?之前除了不世出的龙天豪,还从来没听过有人的真实实力能够跨越一整个大境界啊! 主座上众高层也是议论纷纷,王中秋却完全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望向罗天远的一对瞳孔竟然不由自主地收缩起来,心道:“难道那门心法真的是在龙天豪之处?短短时日,龙天豪便将那心法传授给了这个小子?不对,如果龙天豪真的有那份心法,又怎会自己的境界不断下降。难道这姓罗的小子竟从那天外玄铁中获得如此大的好处,妈的,这次可真的是失算了。”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和震惊之中,马大山宣布道:“净气境第三轮第一场比赛,左门罗天远胜!” 第109章 都不需要两分钟 第一百零九章 都不需要两分钟 罗天远一招未出,刘永杰便自动认输,真的令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在场的众弟子一时之间竟然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罗天远据说前几天刚刚突破到净气初阶,竟然还让刘永杰自觉不敌么?” “妈的,和龙天豪沾点关系的怎么都是这种变态角色,一个易天行,一个罗天远,也不知道龙天豪还收不收师弟,要不我也去柴房算了。” “切,就凭你那资质,直接跪地上拜师估计龙师兄都不带正眼看你的。” “龙天豪也未必是真心要收这么两个带拉师弟,听说是掌门直接下得令。嘿,要说眼光,我看还是张银笛的眼光更锐利,要不怎么会看上罗天远这小子呢。”这名左门的弟子朝着张银笛努了努嘴,压低了声音道。 身旁的弟子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却见张银笛显然也是没想到刘永杰会直接认输,脸上浮现一片诧异之色。不过这诧异之色却也没在她脸上持续多久,便见她颇有些傲然地昂了昂头,“哼,怎么样,本姑娘没看错人,罗天远绝对是可以堪比龙天豪的天才。” 罗天远走回休息区,易天行和于捷见他一个人回来,却不见刘永杰,虽然他们听见马大山宣布罗天远获胜,但却没听见刘永杰认输的声音,觉得奇怪,易天行更是开口问道:“大哥,你是怎么赢刘永杰的?你不会杀了他了?” 罗天远摇了摇头,淡淡道:“他直接弃权认输了。” 于捷一惊,上上下下地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罗天远。方才刘永杰元气外放,即使是在休息区中,大家也够感受到了,那的的确确是净气巅峰的极致实力,完全当得起外门第一高手之誉,如此强大的刘永杰,竟然直接弃权认输了?于捷知道罗天远和易天行身怀神秘心法和武学,但是却的确没想到他的实力竟然能让刘永杰也自觉不敌,主动认输。罗天远现在的境界不过是净气初阶,能让刘永杰也直接认输,难道他的真实实力竟然已经超越了净气境界,已经达到了明心境的程度?那可是整整一个大境界,除了当年的龙天豪,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说过有人实力能够跨越一个大境界了,如此说来,这罗天远岂不是资质能够和当年的龙天豪相提并论了?又或者,罗天远身上也有着什么神秘的元魂力量,就像自己一样。 易天行虽然对罗天远能够战胜刘永杰并不觉得意外,但是却没想到这刘永杰竟然不发一招就直接认输了。嘿,此人倒是拿得起放得下,要不是因着张银笛那么一层关系有些尴尬,倒是可以交个朋友。 罗天远也没想到刘永杰竟然直接就认输了,本来他还以为因为张银笛的缘故,会有一场不死不休的大战。刘永杰方才在休息区时曾经探查过自己的真实实力,没想到竟然就被他发觉自己已经超越了净气境界,刘永杰在擂台上本想尝试突破净气巅峰,但还是功亏一篑,自知无法战胜罗天远,直接认输而去。“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他解开张银笛的误会。”罗天远心中苦笑,他和易天行所想的也差不多,对刘永杰并没有什么敌意,看那刘永杰并不是什么奸恶之人,即使不能成为朋友,却也不想因为张银笛而多这么一个敌人。 罗天远突然想起一事,对易天行道:“天行,一会你对上萧洪溟可要小心,此人据说实力甚至还要稍稍比刘永杰高上一两分,而且手段毒辣,恐怕不是易与之辈。”他一边叮嘱易天行,一边看向右门那边的萧洪溟,却不料萧洪溟也正望向自己这边,二人视线相对,萧洪溟颇有意味地笑了笑。 易天行大大咧咧地道:“放心,自从我突破到净气初阶,我感觉我也有了能够达到明心境界的能力。” 于捷吐了吐舌头,道:“吹牛。”易天行刚想回嘴,罗天远却点了点头道:“你现在有雷电元魂的加持,应该的确能够发挥出超越净气境界的实力,不过,我总觉得那萧洪溟的身上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说道秘密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声音,易天行立时便领悟过来,不错,那个能够吸收的对手血气能量的申屠明据说是这个萧洪溟的跟班,虽然之前萧洪溟并没有吸取端木雄的气血能量,但是难保他不会这门秘术。既然萧洪溟刻意隐瞒这吸取气血能量的秘术,便也难免还有别的杀招。这萧洪溟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可不会像刘永杰那样轻易便认输。 于捷还想损易天行几句,旁边却走过一个人来,声音颇有些怯怯地说道:“于捷,轮到我们上场了。”三人转头看去,却是净气高阶的一名弟子,易天行问道:“你是谁?” 程习一阵无语,暗道:“怎么,我的存在感就这么低么,好歹我也是进入到了净气阶段比赛的第二轮的好吗?”但是他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悦之色,一脸讨好地道:“几位师兄,我叫程习,是咱们左门云堂的弟子。方才马大山马师兄已经在叫我们进行比试了。”却原来马大山已经在擂台上宣布净气境第二轮比赛第二场比赛开始,(上一章写错了,便是第三轮,而是第二轮……)对战双方正是程习对于捷,只是他们几人方才说话有些投入,竟然都没有注意。 于捷跟着程习向着屋外走去,走到半途突然回头对易天行道:“你信不信这一场我也用不了两分钟?”易天行愣了一愣,走在前面的程习却是嘴角一抽,心中道:“妈的,碰上你们几个怪物也算小爷不走运,这于捷也太张狂了,不过是赢了几场比赛竟然敢说能在两分钟内便赢了我,要不是看在你和罗易二人的关系上,小爷定要让你好看。” 程习来到擂台旁,跃身而上,他心中气恼,上台之时刻意卖弄手段,身法却是十分飘逸,轻轻巧巧地落在了擂台场内。“小爷我怎么说也是净气高阶,可不能输得太难看了。” 于捷看了看台上的程习,却没有纵身跃上,而是对着擂台上的马大山道:“我认输。” 三个字一出口,全场众人都先是一愣,一时之间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师弟,这于捷刚才说了句什么?我认出?我认出什么?” “这个,我怎么听着像是我认输……” “啊?原来我没听错啊……” 除了罗天远和易天行,本次宗门大比中,这于捷可谓是最大的黑马,以炼体高阶的境界一路晋级,不但身怀能够瞬间提高实力的元魂能力,更在一次重伤之后,奇迹般地突破到炼体巅峰,上一场比赛,刘永杰和罗天远一招未发便结束了比赛,大家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都在期待着于捷能够继续他的奇迹。在大部分人的心中,于捷赢下净气高阶的程习,似乎也不是一件太过出人意料的事情,没想到,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一直全力以赴的于捷,竟然直接认输了。 于捷却全然不理会在场众人的反应,径自往休息区走了回去。 “这什么情况,这于捷不是一直都是全力以赴的么,怎么这次直接弃权认输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按照目前的局面,于捷已经获得了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自然没有必要再浪费体力和元气去和净气高阶的程习打个你死我活,更何况程习也是左门弟子。” “嘁,马后炮,你刚才还押注在于捷身上呢。” “哎呀,我的十两银子……” 程习更是一下子愣在了擂台之上,“什么,我这就赢了?”虽然他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全力争胜但却也没想到于捷竟然完全不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马大山已经麻木了,今天这个比赛,出现什么情况他都已经不会觉得意外了。“净气境比赛第二轮第二场,左门程习胜。” “喂喂喂,我可早就说过了,弃权认输不能算啊。而且你为什么要认输啊,那程习未必是你的对手啊。”易天行激动地说道,完全没有发现后进来的程习。程习本想走过来套套近乎,听易天行这么说,脸上一阵尴尬,却是一声不吭地走到了邓仲的身边。那邓仲却是在认输比赛上不敌右门的沐双然而晋级的,他和默默走到自己身边程习对望了一眼,两人相视苦笑。 于捷一脸无所谓地道:“既然已经确定获得了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就没必要浪费精力和元气,万一受伤了,到时候反而,反而无法进入秘境。” 易天行道:“怕什么受伤啊,就算受伤了,我再帮你……” 他话还没说完,罗天远却是哈哈一笑,拍了拍易天行的肩膀道:“好了天行,于姐正是不想万一受伤让你耗费精力和元气,你后面第三轮的对手便是萧洪溟了。” 易天行恍然大悟,原来于捷竟然是不想再让自己有什么闪失所以才主动弃权,却听于捷道:“我才没想那么多,比赛比了一天,有点累了,我想早点休息才是真的。” 易天行还想斗嘴,却听马大山道:“净气境第二轮第三场比赛,左门易天行对左门邓仲。” “嘿,轮到我了,于姐,我让你瞧瞧什么叫做真的不用两分钟就赢下比赛。”易天行转了转胳膊,大有大干一场的意思。 “我……我认输。”易天行还没在擂台上站稳,对面的邓仲便急忙道,引得在场的观战弟子们一片嘘声。 “你既然要直接弃权认输,又何必来到这擂台之上再说,刷什么存在感。”马大山一阵无语。 于捷见到垂头丧气地回到休息区的易天行,哈哈大笑道:“谁说的认输就不能算的来着。” 第109章 都不需要两分钟 第一百零九章 都不需要两分钟 罗天远一招未出,刘永杰便自动认输,真的令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在场的众弟子一时之间竟然都有些不敢相信。 “这罗天远据说前几天刚刚突破到净气初阶,竟然还让刘永杰自觉不敌么?” “妈的,和龙天豪沾点关系的怎么都是这种变态角色,一个易天行,一个罗天远,也不知道龙天豪还收不收师弟,要不我也去柴房算了。” “切,就凭你那资质,直接跪地上拜师估计龙师兄都不带正眼看你的。” “龙天豪也未必是真心要收这么两个带拉师弟,听说是掌门直接下得令。嘿,要说眼光,我看还是张银笛的眼光更锐利,要不怎么会看上罗天远这小子呢。”这名左门的弟子朝着张银笛努了努嘴,压低了声音道。 身旁的弟子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却见张银笛显然也是没想到刘永杰会直接认输,脸上浮现一片诧异之色。不过这诧异之色却也没在她脸上持续多久,便见她颇有些傲然地昂了昂头,“哼,怎么样,本姑娘没看错人,罗天远绝对是可以堪比龙天豪的天才。” 罗天远走回休息区,易天行和于捷见他一个人回来,却不见刘永杰,虽然他们听见马大山宣布罗天远获胜,但却没听见刘永杰认输的声音,觉得奇怪,易天行更是开口问道:“大哥,你是怎么赢刘永杰的?你不会杀了他了?” 罗天远摇了摇头,淡淡道:“他直接弃权认输了。” 于捷一惊,上上下下地好好地打量了一番罗天远。方才刘永杰元气外放,即使是在休息区中,大家也够感受到了,那的的确确是净气巅峰的极致实力,完全当得起外门第一高手之誉,如此强大的刘永杰,竟然直接弃权认输了?于捷知道罗天远和易天行身怀神秘心法和武学,但是却的确没想到他的实力竟然能让刘永杰也自觉不敌,主动认输。罗天远现在的境界不过是净气初阶,能让刘永杰也直接认输,难道他的真实实力竟然已经超越了净气境界,已经达到了明心境的程度?那可是整整一个大境界,除了当年的龙天豪,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说过有人实力能够跨越一个大境界了,如此说来,这罗天远岂不是资质能够和当年的龙天豪相提并论了?又或者,罗天远身上也有着什么神秘的元魂力量,就像自己一样。 易天行虽然对罗天远能够战胜刘永杰并不觉得意外,但是却没想到这刘永杰竟然不发一招就直接认输了。嘿,此人倒是拿得起放得下,要不是因着张银笛那么一层关系有些尴尬,倒是可以交个朋友。 罗天远也没想到刘永杰竟然直接就认输了,本来他还以为因为张银笛的缘故,会有一场不死不休的大战。刘永杰方才在休息区时曾经探查过自己的真实实力,没想到竟然就被他发觉自己已经超越了净气境界,刘永杰在擂台上本想尝试突破净气巅峰,但还是功亏一篑,自知无法战胜罗天远,直接认输而去。“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他解开张银笛的误会。”罗天远心中苦笑,他和易天行所想的也差不多,对刘永杰并没有什么敌意,看那刘永杰并不是什么奸恶之人,即使不能成为朋友,却也不想因为张银笛而多这么一个敌人。 罗天远突然想起一事,对易天行道:“天行,一会你对上萧洪溟可要小心,此人据说实力甚至还要稍稍比刘永杰高上一两分,而且手段毒辣,恐怕不是易与之辈。”他一边叮嘱易天行,一边看向右门那边的萧洪溟,却不料萧洪溟也正望向自己这边,二人视线相对,萧洪溟颇有意味地笑了笑。 易天行大大咧咧地道:“放心,自从我突破到净气初阶,我感觉我也有了能够达到明心境界的能力。” 于捷吐了吐舌头,道:“吹牛。”易天行刚想回嘴,罗天远却点了点头道:“你现在有雷电元魂的加持,应该的确能够发挥出超越净气境界的实力,不过,我总觉得那萧洪溟的身上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说道秘密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声音,易天行立时便领悟过来,不错,那个能够吸收的对手血气能量的申屠明据说是这个萧洪溟的跟班,虽然之前萧洪溟并没有吸取端木雄的气血能量,但是难保他不会这门秘术。既然萧洪溟刻意隐瞒这吸取气血能量的秘术,便也难免还有别的杀招。这萧洪溟全身上下都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可不会像刘永杰那样轻易便认输。 于捷还想损易天行几句,旁边却走过一个人来,声音颇有些怯怯地说道:“于捷,轮到我们上场了。”三人转头看去,却是净气高阶的一名弟子,易天行问道:“你是谁?” 程习一阵无语,暗道:“怎么,我的存在感就这么低么,好歹我也是进入到了净气阶段比赛的第二轮的好吗?”但是他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悦之色,一脸讨好地道:“几位师兄,我叫程习,是咱们左门云堂的弟子。方才马大山马师兄已经在叫我们进行比试了。”却原来马大山已经在擂台上宣布净气境第二轮比赛第二场比赛开始,(上一章写错了,便是第三轮,而是第二轮……)对战双方正是程习对于捷,只是他们几人方才说话有些投入,竟然都没有注意。 于捷跟着程习向着屋外走去,走到半途突然回头对易天行道:“你信不信这一场我也用不了两分钟?”易天行愣了一愣,走在前面的程习却是嘴角一抽,心中道:“妈的,碰上你们几个怪物也算小爷不走运,这于捷也太张狂了,不过是赢了几场比赛竟然敢说能在两分钟内便赢了我,要不是看在你和罗易二人的关系上,小爷定要让你好看。” 程习来到擂台旁,跃身而上,他心中气恼,上台之时刻意卖弄手段,身法却是十分飘逸,轻轻巧巧地落在了擂台场内。“小爷我怎么说也是净气高阶,可不能输得太难看了。” 于捷看了看台上的程习,却没有纵身跃上,而是对着擂台上的马大山道:“我认输。” 三个字一出口,全场众人都先是一愣,一时之间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师弟,这于捷刚才说了句什么?我认出?我认出什么?” “这个,我怎么听着像是我认输……” “啊?原来我没听错啊……” 除了罗天远和易天行,本次宗门大比中,这于捷可谓是最大的黑马,以炼体高阶的境界一路晋级,不但身怀能够瞬间提高实力的元魂能力,更在一次重伤之后,奇迹般地突破到炼体巅峰,上一场比赛,刘永杰和罗天远一招未发便结束了比赛,大家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都在期待着于捷能够继续他的奇迹。在大部分人的心中,于捷赢下净气高阶的程习,似乎也不是一件太过出人意料的事情,没想到,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一直全力以赴的于捷,竟然直接认输了。 于捷却全然不理会在场众人的反应,径自往休息区走了回去。 “这什么情况,这于捷不是一直都是全力以赴的么,怎么这次直接弃权认输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按照目前的局面,于捷已经获得了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自然没有必要再浪费体力和元气去和净气高阶的程习打个你死我活,更何况程习也是左门弟子。” “嘁,马后炮,你刚才还押注在于捷身上呢。” “哎呀,我的十两银子……” 程习更是一下子愣在了擂台之上,“什么,我这就赢了?”虽然他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全力争胜但却也没想到于捷竟然完全不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马大山已经麻木了,今天这个比赛,出现什么情况他都已经不会觉得意外了。“净气境比赛第二轮第二场,左门程习胜。” “喂喂喂,我可早就说过了,弃权认输不能算啊。而且你为什么要认输啊,那程习未必是你的对手啊。”易天行激动地说道,完全没有发现后进来的程习。程习本想走过来套套近乎,听易天行这么说,脸上一阵尴尬,却是一声不吭地走到了邓仲的身边。那邓仲却是在认输比赛上不敌右门的沐双然而晋级的,他和默默走到自己身边程习对望了一眼,两人相视苦笑。 于捷一脸无所谓地道:“既然已经确定获得了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就没必要浪费精力和元气,万一受伤了,到时候反而,反而无法进入秘境。” 易天行道:“怕什么受伤啊,就算受伤了,我再帮你……” 他话还没说完,罗天远却是哈哈一笑,拍了拍易天行的肩膀道:“好了天行,于姐正是不想万一受伤让你耗费精力和元气,你后面第三轮的对手便是萧洪溟了。” 易天行恍然大悟,原来于捷竟然是不想再让自己有什么闪失所以才主动弃权,却听于捷道:“我才没想那么多,比赛比了一天,有点累了,我想早点休息才是真的。” 易天行还想斗嘴,却听马大山道:“净气境第二轮第三场比赛,左门易天行对左门邓仲。” “嘿,轮到我了,于姐,我让你瞧瞧什么叫做真的不用两分钟就赢下比赛。”易天行转了转胳膊,大有大干一场的意思。 “我……我认输。”易天行还没在擂台上站稳,对面的邓仲便急忙道,引得在场的观战弟子们一片嘘声。 “你既然要直接弃权认输,又何必来到这擂台之上再说,刷什么存在感。”马大山一阵无语。 于捷见到垂头丧气地回到休息区的易天行,哈哈大笑道:“谁说的认输就不能算的来着。” 第110章 意料之中与意料之外 第一百一十章 意料之中与意料之外 相对于于捷,邓仲直接认输并未让人意外,几乎每一届的宗门大比,从第二轮开始,直接认输的比例就大大增加,毕竟,能够冲入第二轮的,都不是易与之辈,更何况这一届中,有着罗天远,易天行,萧洪溟这种级别的变态。 虽然净气境的比赛关系到能否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但是比赛到现在,进入第二轮的弟子,基本都已经获得了进入的资格,更是没有必要继续和这几个变态硬碰硬,即使不会身死道消,万一有什么伤筋动骨的,不也影响进入玄幻秘境的发挥不是。 第三轮第一场比赛,按照赛程本应在罗天远和程习之间开展,马大山却很有经验地故意拖了拖时间,在场众人却也丝毫没有什么意外,所有观战弟子,包括主座上的几位堂主,却完全没人关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家都还在讨论着刘永杰和于捷的认输。这两场比赛的结果,虽然也并不是那么的让人意外,但是过程总有一些让人觉得意犹未尽。 果然,一名接引弟子从等候区走出,与擂台上的主持马大山耳语了一番,马大山还没有完全听完那接引弟子的话,便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地宣布道:“净气境第三轮第一场比赛,程习选择弃权,罗天远晋级决赛。” 意料之中的结果,但凡只要程习脑子还正常,必然会如此选择。 “嘿,下一场可有的看了,易天行对萧洪溟,你们猜这俩变态谁会赢?” “目前最新的消息,易天行的赔率还是要略高一些,不过差距也不是很大,看来刘永杰认输对大家的影响还是挺大啊。” “妈的,难道罗天远和易天行这两个新入门的家伙今天还要一黑到底不成。” “萧洪溟那家伙据说早就已经超越了刘永杰,罗易二人有用越级的实力,难道萧洪溟就没有了么?” “可那个刘永杰也有着越级的实力,不还是直接认输了,以刘永杰的实力都自认不敌,恐怕他对罗易二人的评价远超我等。” 观战弟子议论纷纷,虽然似乎看好萧洪溟的弟子更多一些,但是这一场的比赛结果实在难以预料,恐怕将会是净气境比赛中目前为止最为激烈精彩的一场了。 马大山正要宣布比赛开始,却见又一名接引弟子匆匆自休息区跑来,只见那弟子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马大山心中一怔,暗道:“不会。” 听完接引弟子的耳语,马大山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清了清喉咙,大声宣布道:“净气境第三轮第二场,萧洪溟弃权,易天行直接晋级。” 马大山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萧洪溟竟然也直接弃权了。那个手段狠辣,整日里闭关的修炼狂人竟然直接弃权了。要知道,在以往的宗门大比中,凡是遇上他的对手,除非直接认输弃权,否则都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徐碧儿脸上阴晴不定,她本还寄希望于萧洪溟能够替自己一雪前耻,没想到萧洪溟竟然直接认输弃权,什么情况,以萧洪溟的实力,难道也自认为不是易天行的对手? 所有人都是和徐碧儿一样的心思,主座上的程之伟和裴方垣对萧洪溟并不太熟悉,但是王中秋和其他几位堂主却是有些出乎意料,尤其几名内堂堂主,曾经不止一次地想将萧洪溟延揽至自己堂下。这次的宗门大比,更是冠军的大热门,没想到竟然在一个新入门的易天行面前弃权?! “弃权?”易天行在休息区也是有些吃惊,前一场邓仲得认输让他觉得有些有劲使不出来,本来还想好好地和萧洪溟大战一场,况且这个萧洪溟神神秘秘,很有可能和申屠明一样有着吸收血气的秘法,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探对方的底细,没想到竟然直接弃权了。 易天行看向萧洪溟那边,却见萧洪溟正微笑着看向自己这边,见到易天行看向自己,竟然还朝着自己挥了挥手。“这家伙虽然在笑,可是怎么让我感觉到有一丝丝寒意呢,这家伙神神秘秘,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罗天远也意味深长地看着萧洪溟,这萧洪溟的实力恐怕还在刘永杰之上,如果是自己遇上了,恐怕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获胜。萧洪溟自然已经获得了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看来他是要以完全巅峰的状态进入玄幻秘境了,恐怕是对玄幻秘境中的宝物志在必得,到时候如果在玄幻秘境中遇上,可要多加小心,就像关乘风曾经说过的一样,进入玄幻秘境,为了一些天材地宝,恐怕有些人会完全不顾什么同门之谊,暗中下黑手也是常有之事,更何况三人派的作风,他罗天远和易天行可都是清楚得很。 于捷也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来,开口道:“那么,接下来的决赛是要在你们俩之间进行了?!” 罗天远和易天行对望一眼,相视一笑,两人心中都是同样的心思,好,这样也好,同样都达到了净气初阶,同样修炼的万象心经,正可以好好地切磋一场。 “萧洪溟认输弃权,那么,这次的冠军就要在罗天远和易天行两人中产生了?!” 观战的众弟子也都纷纷醒过神来,赛前谁会想到,这一届的冠军竟然会在两个刚刚入门不到一个月的弟子之间产生呢。 “妈的,老子可是压得萧洪溟最后夺冠,这次可是亏大了。”不少弟子心中恨得牙痒痒,可是却也不敢说出声来,即使萧洪溟在易天行面前弃权,可那也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这些押注在萧洪溟身上的弟子,只得在心中将萧洪溟的祖上问候了一遍又一遍,却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次坐庄的轮到了后土堂,妈的,这一把陈同厚可是赚大发了。”不少弟子心中恨恨,就连几名内堂堂主看向陈同厚的眼神中也颇有些羡慕和嫉妒。 马大山最后一次清了清喉咙,说出了自己也期待许久的话:“本届宗门大比,冠军争夺战,左门的罗天远对易天行!” 两名身着黄褐色衣衫的少年在擂台之上相对而立,一人手持长剑,一人拿着长刀。观战众人都静静地看着二人,张银笛,徐碧儿,严无信,李松,关乘风,内堂五堂主,程之伟,裴方垣,王中秋,就连萧洪溟也不知什么时候从休息区走出,立于右门的观战处,看着擂台上的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他们每个人的心中心思各不相同,这两名刚入门不久的弟子,甚至还都穿着杂务弟子的衣衫,竟然最后成了冠军争夺者。 “来,天行,让我看看你突破之后的实力。”罗天远一边说着,身上突然散放出惊人的气息,擂台周围瞬时仿佛散开一片冲击波,波浪一阵连着一阵,绵密不绝。 “嗬!”易天行仿佛也被那汹涌的劲力波涛所激发,手中长刀一震,同样一股惊天的战意与劲力扩散而出,气息逐渐攀升,甚至似乎还渐渐地超过了之前与徐碧儿对战之时的那惊天一刀的力量。 “妖孽,和龙天豪一样都是妖孽。”不知道哪个弟子轻声叹了一句,然而似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就仿佛自己的心中也响着同样的声音。“难怪刘永杰和萧洪溟直接认输,就凭这战意,恐怕外堂净气高阶之下的弟子就没人能够阻挡。” 劲气激荡,易天行率先出手,长刀之上,雷光闪动,一刀劈出,毫无花巧。徐碧儿脸上抽了一抽,这一刀,甚至超越了方才对战自己之时的那惊天一刀,如果这一刀对着自己劈将过来,自己又该如何抵挡? 罗天远却依然没动,易天行的刀劲渐渐逼近,可是罗天远的眼前,善缘宗,三人派,黄羽翔,杨哀,还有方才所见的戟法,剑法,刀法,鞭法,所有人的招式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五花八门的招数渐渐地收于一处,心之所动,手中长剑随之刺出,迎向易天行的惊天一刀。 第110章 意料之中与意料之外 第一百一十章 意料之中与意料之外 相对于于捷,邓仲直接认输并未让人意外,几乎每一届的宗门大比,从第二轮开始,直接认输的比例就大大增加,毕竟,能够冲入第二轮的,都不是易与之辈,更何况这一届中,有着罗天远,易天行,萧洪溟这种级别的变态。 虽然净气境的比赛关系到能否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但是比赛到现在,进入第二轮的弟子,基本都已经获得了进入的资格,更是没有必要继续和这几个变态硬碰硬,即使不会身死道消,万一有什么伤筋动骨的,不也影响进入玄幻秘境的发挥不是。 第三轮第一场比赛,按照赛程本应在罗天远和程习之间开展,马大山却很有经验地故意拖了拖时间,在场众人却也丝毫没有什么意外,所有观战弟子,包括主座上的几位堂主,却完全没人关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家都还在讨论着刘永杰和于捷的认输。这两场比赛的结果,虽然也并不是那么的让人意外,但是过程总有一些让人觉得意犹未尽。 果然,一名接引弟子从等候区走出,与擂台上的主持马大山耳语了一番,马大山还没有完全听完那接引弟子的话,便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地宣布道:“净气境第三轮第一场比赛,程习选择弃权,罗天远晋级决赛。” 意料之中的结果,但凡只要程习脑子还正常,必然会如此选择。 “嘿,下一场可有的看了,易天行对萧洪溟,你们猜这俩变态谁会赢?” “目前最新的消息,易天行的赔率还是要略高一些,不过差距也不是很大,看来刘永杰认输对大家的影响还是挺大啊。” “妈的,难道罗天远和易天行这两个新入门的家伙今天还要一黑到底不成。” “萧洪溟那家伙据说早就已经超越了刘永杰,罗易二人有用越级的实力,难道萧洪溟就没有了么?” “可那个刘永杰也有着越级的实力,不还是直接认输了,以刘永杰的实力都自认不敌,恐怕他对罗易二人的评价远超我等。” 观战弟子议论纷纷,虽然似乎看好萧洪溟的弟子更多一些,但是这一场的比赛结果实在难以预料,恐怕将会是净气境比赛中目前为止最为激烈精彩的一场了。 马大山正要宣布比赛开始,却见又一名接引弟子匆匆自休息区跑来,只见那弟子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马大山心中一怔,暗道:“不会。” 听完接引弟子的耳语,马大山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清了清喉咙,大声宣布道:“净气境第三轮第二场,萧洪溟弃权,易天行直接晋级。” 马大山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片哗然,萧洪溟竟然也直接弃权了。那个手段狠辣,整日里闭关的修炼狂人竟然直接弃权了。要知道,在以往的宗门大比中,凡是遇上他的对手,除非直接认输弃权,否则都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徐碧儿脸上阴晴不定,她本还寄希望于萧洪溟能够替自己一雪前耻,没想到萧洪溟竟然直接认输弃权,什么情况,以萧洪溟的实力,难道也自认为不是易天行的对手? 所有人都是和徐碧儿一样的心思,主座上的程之伟和裴方垣对萧洪溟并不太熟悉,但是王中秋和其他几位堂主却是有些出乎意料,尤其几名内堂堂主,曾经不止一次地想将萧洪溟延揽至自己堂下。这次的宗门大比,更是冠军的大热门,没想到竟然在一个新入门的易天行面前弃权?! “弃权?”易天行在休息区也是有些吃惊,前一场邓仲得认输让他觉得有些有劲使不出来,本来还想好好地和萧洪溟大战一场,况且这个萧洪溟神神秘秘,很有可能和申屠明一样有着吸收血气的秘法,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探探对方的底细,没想到竟然直接弃权了。 易天行看向萧洪溟那边,却见萧洪溟正微笑着看向自己这边,见到易天行看向自己,竟然还朝着自己挥了挥手。“这家伙虽然在笑,可是怎么让我感觉到有一丝丝寒意呢,这家伙神神秘秘,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罗天远也意味深长地看着萧洪溟,这萧洪溟的实力恐怕还在刘永杰之上,如果是自己遇上了,恐怕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获胜。萧洪溟自然已经获得了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看来他是要以完全巅峰的状态进入玄幻秘境了,恐怕是对玄幻秘境中的宝物志在必得,到时候如果在玄幻秘境中遇上,可要多加小心,就像关乘风曾经说过的一样,进入玄幻秘境,为了一些天材地宝,恐怕有些人会完全不顾什么同门之谊,暗中下黑手也是常有之事,更何况三人派的作风,他罗天远和易天行可都是清楚得很。 于捷也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来,开口道:“那么,接下来的决赛是要在你们俩之间进行了?!” 罗天远和易天行对望一眼,相视一笑,两人心中都是同样的心思,好,这样也好,同样都达到了净气初阶,同样修炼的万象心经,正可以好好地切磋一场。 “萧洪溟认输弃权,那么,这次的冠军就要在罗天远和易天行两人中产生了?!” 观战的众弟子也都纷纷醒过神来,赛前谁会想到,这一届的冠军竟然会在两个刚刚入门不到一个月的弟子之间产生呢。 “妈的,老子可是压得萧洪溟最后夺冠,这次可是亏大了。”不少弟子心中恨得牙痒痒,可是却也不敢说出声来,即使萧洪溟在易天行面前弃权,可那也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这些押注在萧洪溟身上的弟子,只得在心中将萧洪溟的祖上问候了一遍又一遍,却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次坐庄的轮到了后土堂,妈的,这一把陈同厚可是赚大发了。”不少弟子心中恨恨,就连几名内堂堂主看向陈同厚的眼神中也颇有些羡慕和嫉妒。 马大山最后一次清了清喉咙,说出了自己也期待许久的话:“本届宗门大比,冠军争夺战,左门的罗天远对易天行!” 两名身着黄褐色衣衫的少年在擂台之上相对而立,一人手持长剑,一人拿着长刀。观战众人都静静地看着二人,张银笛,徐碧儿,严无信,李松,关乘风,内堂五堂主,程之伟,裴方垣,王中秋,就连萧洪溟也不知什么时候从休息区走出,立于右门的观战处,看着擂台上的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他们每个人的心中心思各不相同,这两名刚入门不久的弟子,甚至还都穿着杂务弟子的衣衫,竟然最后成了冠军争夺者。 “来,天行,让我看看你突破之后的实力。”罗天远一边说着,身上突然散放出惊人的气息,擂台周围瞬时仿佛散开一片冲击波,波浪一阵连着一阵,绵密不绝。 “嗬!”易天行仿佛也被那汹涌的劲力波涛所激发,手中长刀一震,同样一股惊天的战意与劲力扩散而出,气息逐渐攀升,甚至似乎还渐渐地超过了之前与徐碧儿对战之时的那惊天一刀的力量。 “妖孽,和龙天豪一样都是妖孽。”不知道哪个弟子轻声叹了一句,然而似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就仿佛自己的心中也响着同样的声音。“难怪刘永杰和萧洪溟直接认输,就凭这战意,恐怕外堂净气高阶之下的弟子就没人能够阻挡。” 劲气激荡,易天行率先出手,长刀之上,雷光闪动,一刀劈出,毫无花巧。徐碧儿脸上抽了一抽,这一刀,甚至超越了方才对战自己之时的那惊天一刀,如果这一刀对着自己劈将过来,自己又该如何抵挡? 罗天远却依然没动,易天行的刀劲渐渐逼近,可是罗天远的眼前,善缘宗,三人派,黄羽翔,杨哀,还有方才所见的戟法,剑法,刀法,鞭法,所有人的招式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五花八门的招数渐渐地收于一处,心之所动,手中长剑随之刺出,迎向易天行的惊天一刀。 第111章 比赛结束 第一一一章 比赛结束 易天行刀劲猛烈,刀锋之上更兼有隐隐的雷电之力。一刀劈出,狂风呼啸,电光闪闪,真可谓是石破天惊,妥妥的净气巅峰的实力。这一刀劈将出来,观战众人顿时心中惊呼:“没想到这小子方才与徐碧儿一战因祸得福,不但获得了雷电之力,突破之后竟然更上几层楼,拥有了如此的功力。恐怕和罗天远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了。方才刘永杰即使不是碰上罗天远,而是碰到这家伙,恐怕也是落得个认输投降的结局。”不少人暗暗转头看了看萧洪溟,却见他似乎并不惊讶,心道:“姓萧的眼光还是准的,及早投降避免了到场上出丑。” 罗天远的一剑却是渊渟岳峙,似乎出招的速度不疾不徐,剑招更是平平无奇。可这一剑之中,却融合着十分雄浑的元气能量,与易天行的惊天一刀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然而似乎又殊途同归。 “看,这一剑中竟然似乎有着流光剑法的剑意,没想到流光剑法还可以这么用。”观战的众弟子中大多修炼三人派的入门剑法,立时便有不少人看出罗天远的剑意中隐含了流光剑法的精髓。 “什么流光剑法,攻敌之不备,趁敌招之间隙,这明明是无隙剑法。”另一些主修无隙剑法的弟子却又看出罗天远的剑法中暗含着无隙剑法的剑意,立时出声反驳。 “你们知道什么,这一剑还有温家戟法的路数,嘿,甚至徐碧儿的鞭法也被他融入了其中。这一剑看似平平,却暗含了许多武功路数的技巧,嘿嘿,哪里来的小子,绝对不是龙天豪那家伙能够教出来的。”萧洪溟一声不发,心中却暗暗欣喜。 心中暗暗吃惊的自然更有主座上的几位大佬,王中秋心中暗道:“这姓罗的小子入门不过短短时日,竟然就能将几种本门剑法的剑意融于一招,难道,难道真是龙天豪所授?龙天豪这家伙,果然是……”程之伟却也是双瞳一缩:“我的狮子吼!这份后劲,竟然似乎有我的狮吼功的用劲方式,姓罗的?这小子我今天是第一次见,难道是我们程家哪位的沧海遗珠?”程之伟却是不知道自己曾经在罗天远面前展露过一手狮子吼功,罗天远从没系统学过什么武功招式,但是他天赋异禀,又兼身负万象心经,不但能吸收他人内力,甚至潜移默化之间吸收了他人武学招式中之所长。 那集贤城主裴方垣却没有再罗天远面前施展过武功,便也没有从罗天远的剑招中看到有自己的武学意象,但是他却也看出罗天远的剑招中似乎暗含一丝斐氏土木行黄羽翔的玄阴指指力。“嗯?除了玄阴指力,似乎还有平家供奉杨哀的开山斧力。这个什么罗天远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将这许多不同的武学招式混合为一。妈的,这三人派到底有什么魅力,小小门派,竟然接二连三地收了这许多武学天才。待我回府后,必须尽快向本家汇报此事,务必要加以拉拢。如果无法拉拢,哼哼,不如尽早除去为妙。” 罗天远和易天行一剑一刀劲力对吐相撞,竟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预想之中那惊天动地的互相撞击之势竟然完全没有发生。易天行身形疾冲,狂猛的刀劲在对上罗天远剑招的一刹那间,竟突然变得风平浪静,甚至就连罗天远那融合了许许多多武学招式的剑意也突然之间偃旗息鼓。易天行的刀劲和罗天远的剑意突然软软绵绵地交接到了一起,在场众人都是一愣,心中都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比两个彪形大汉甩开了膀子冲到跟前,本以为将有一场大战,没想到两人竟然轻轻接了个吻…… 却见易天行脸上淡淡一笑,而罗天远却神色一变。易天行原本散发着的冲天元气竟突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刀,瞬间变得软绵无力,似乎竟然将易天行的全部劲力都给外放了出去。二人刀剑相交之间,只见罗天远全身剧烈一震,片刻之后,易天行竟然手中长刀一撤,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元气能量,手中长刀竟有些像是拿捏不住。众人正惊诧间,却听易天行开口道:“哈,我输了。”虽然言语竟有些吃力,却毫无失落之色。 “什么情况?!易天行这就认输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众观战弟子纷纷惊诧出声。 “嗯,依我看,刚才他二人刀剑相交之间,正是以内力元气进行比拼,尽管看上去最后两人的刀剑互碰软绵无力,却实则是一场无比凶险的内劲比赛。”一名弟子摸了摸下颚上并不存在的胡须,故作高深地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似乎情况也只有如此解释了,即便是程之伟和王中秋等人也是作如是想。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虽然姓氏各异,但明显情若兄弟定然是不会以武学招式斗个你死我活的了,必定是刀剑相交,以内力进行了一场比斗,看来这易天行虽然新近突破,内劲上还拥有雷电之力,但是仍然比之罗天远还是逊上了一筹,是以一番拼斗下便撤刀认输。不,应该还不仅仅是稍逊一筹,看这易天行似乎全身劲力用尽,而罗天远却明显是神完气足,甚至可以说精神焕发,似乎比刚才对战刘永杰之时还要精神一些,要不是没有引动元气能量,甚至会有人猜测罗天远是不是刚才竟然又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只是见他神情似乎有些古怪,倒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本届宗门大比净气境总决赛冠军,由左门的罗天远获得!”马大山虽然也心中奇怪,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一边宣布比赛结果一边将罗天远的左手举起。就在马大山接触到罗天远的手掌的一瞬之间,竟突然察觉到一股隐隐的雷电之力从指尖倏忽而过。马大山心中一惊,有些惊异地看了看罗天远,却见对方一声不吭,屏息闭目,心中暗道:“看来这易天行的雷电之力果然厉害,虽然撤刀认输,但是方才一击之下,却也让罗天远全身都遭受了雷击。这二子恐怕将来都非池中之物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马大山虽然入门较久,但是年纪其实也没大罗易二人许多,心理年龄却是十分老成。 易天行却是脚步有些踉跄,摇摇晃晃地想要走下比武台,罗天远却也不待马大山宣布完比赛结果,便一个箭步而上,一把将易天行扶住。易天行转头一笑,身体虚脱,实在有些支撑不住,只得任由罗天远将自己扶住走了下台。不少观战弟子看在眼中,虽想没想到易天行竟然一击之间,消耗如此巨大,但是看着二人的模样,却也有些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右门观战区的萧洪溟却也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暗道:“原来如此,嘿嘿,果然有趣。看来我方才得决定并没有错。”却不知他心中打了什么阴谋算盘。 萧洪溟心中暗自盘算,却突然听见身旁一人冷哼了一声。萧洪溟转头望去,却见徐碧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旁,方才的一声冷哼自然是她所发。萧洪溟看着满面阴狠的徐碧儿,心中一动,道:“这易天行身怀异术,实力超群,再加上他这更胜一筹的兄弟,徐堂主以后恐怕已经远非其敌手了,我看,还是少惹为妙。”徐碧儿听萧洪溟一番说话,心中暗道:“哼,你不也是早早投降,甚至不敢和这姓易的臭小子打上一场,竟然还有脸来数落我?”可她的脸上却是换上一副恭敬的神情,道:“我看这小子在罗天远的手上甚至走不过一招,恐怕其真实实力不过尔尔。方才萧堂主对他实在太客气,真要动起手来,他定然不是萧堂主的敌手。莫非萧堂主为了在玄幻秘境保留实力?那可太便宜了这小子了。” 萧洪溟知道徐碧儿虽然脸上恭敬,但是心中定是在不住腹诽自己,言语之中更是夹枪带棒,却也不以为意,道:“我也实非其敌,徐堂主太看得起我了。”突然他压低声音道:“徐堂主,我这儿有一粒破境丸,不知道徐堂主可有兴趣?”只见萧洪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轻轻地在徐碧儿眼前晃了一晃。 “破境丸?”徐碧儿自然知道破境丸的药力,能够在短时间内突破境界,自己净气高阶的修为,如果服用的话,甚至有可能突破一个大境界,进入明心初阶,如果药对易天行动手,那是大大增加了胜算。不过这秘药副作用也大,恐怕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不可逆的损害。正犹豫之间,却听萧洪溟道:“这罗易二人,自然是获得了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如果徐堂主想要他二人的小命,玄幻秘境可是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 第111章 比赛结束 第一一一章 比赛结束 易天行刀劲猛烈,刀锋之上更兼有隐隐的雷电之力。一刀劈出,狂风呼啸,电光闪闪,真可谓是石破天惊,妥妥的净气巅峰的实力。这一刀劈将出来,观战众人顿时心中惊呼:“没想到这小子方才与徐碧儿一战因祸得福,不但获得了雷电之力,突破之后竟然更上几层楼,拥有了如此的功力。恐怕和罗天远相比也是不遑多让了。方才刘永杰即使不是碰上罗天远,而是碰到这家伙,恐怕也是落得个认输投降的结局。”不少人暗暗转头看了看萧洪溟,却见他似乎并不惊讶,心道:“姓萧的眼光还是准的,及早投降避免了到场上出丑。” 罗天远的一剑却是渊渟岳峙,似乎出招的速度不疾不徐,剑招更是平平无奇。可这一剑之中,却融合着十分雄浑的元气能量,与易天行的惊天一刀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然而似乎又殊途同归。 “看,这一剑中竟然似乎有着流光剑法的剑意,没想到流光剑法还可以这么用。”观战的众弟子中大多修炼三人派的入门剑法,立时便有不少人看出罗天远的剑意中隐含了流光剑法的精髓。 “什么流光剑法,攻敌之不备,趁敌招之间隙,这明明是无隙剑法。”另一些主修无隙剑法的弟子却又看出罗天远的剑法中暗含着无隙剑法的剑意,立时出声反驳。 “你们知道什么,这一剑还有温家戟法的路数,嘿,甚至徐碧儿的鞭法也被他融入了其中。这一剑看似平平,却暗含了许多武功路数的技巧,嘿嘿,哪里来的小子,绝对不是龙天豪那家伙能够教出来的。”萧洪溟一声不发,心中却暗暗欣喜。 心中暗暗吃惊的自然更有主座上的几位大佬,王中秋心中暗道:“这姓罗的小子入门不过短短时日,竟然就能将几种本门剑法的剑意融于一招,难道,难道真是龙天豪所授?龙天豪这家伙,果然是……”程之伟却也是双瞳一缩:“我的狮子吼!这份后劲,竟然似乎有我的狮吼功的用劲方式,姓罗的?这小子我今天是第一次见,难道是我们程家哪位的沧海遗珠?”程之伟却是不知道自己曾经在罗天远面前展露过一手狮子吼功,罗天远从没系统学过什么武功招式,但是他天赋异禀,又兼身负万象心经,不但能吸收他人内力,甚至潜移默化之间吸收了他人武学招式中之所长。 那集贤城主裴方垣却没有再罗天远面前施展过武功,便也没有从罗天远的剑招中看到有自己的武学意象,但是他却也看出罗天远的剑招中似乎暗含一丝斐氏土木行黄羽翔的玄阴指指力。“嗯?除了玄阴指力,似乎还有平家供奉杨哀的开山斧力。这个什么罗天远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将这许多不同的武学招式混合为一。妈的,这三人派到底有什么魅力,小小门派,竟然接二连三地收了这许多武学天才。待我回府后,必须尽快向本家汇报此事,务必要加以拉拢。如果无法拉拢,哼哼,不如尽早除去为妙。” 罗天远和易天行一剑一刀劲力对吐相撞,竟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跌眼镜,预想之中那惊天动地的互相撞击之势竟然完全没有发生。易天行身形疾冲,狂猛的刀劲在对上罗天远剑招的一刹那间,竟突然变得风平浪静,甚至就连罗天远那融合了许许多多武学招式的剑意也突然之间偃旗息鼓。易天行的刀劲和罗天远的剑意突然软软绵绵地交接到了一起,在场众人都是一愣,心中都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比两个彪形大汉甩开了膀子冲到跟前,本以为将有一场大战,没想到两人竟然轻轻接了个吻…… 却见易天行脸上淡淡一笑,而罗天远却神色一变。易天行原本散发着的冲天元气竟突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方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刀,瞬间变得软绵无力,似乎竟然将易天行的全部劲力都给外放了出去。二人刀剑相交之间,只见罗天远全身剧烈一震,片刻之后,易天行竟然手中长刀一撤,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元气能量,手中长刀竟有些像是拿捏不住。众人正惊诧间,却听易天行开口道:“哈,我输了。”虽然言语竟有些吃力,却毫无失落之色。 “什么情况?!易天行这就认输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众观战弟子纷纷惊诧出声。 “嗯,依我看,刚才他二人刀剑相交之间,正是以内力元气进行比拼,尽管看上去最后两人的刀剑互碰软绵无力,却实则是一场无比凶险的内劲比赛。”一名弟子摸了摸下颚上并不存在的胡须,故作高深地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似乎情况也只有如此解释了,即便是程之伟和王中秋等人也是作如是想。罗天远和易天行二人,虽然姓氏各异,但明显情若兄弟定然是不会以武学招式斗个你死我活的了,必定是刀剑相交,以内力进行了一场比斗,看来这易天行虽然新近突破,内劲上还拥有雷电之力,但是仍然比之罗天远还是逊上了一筹,是以一番拼斗下便撤刀认输。不,应该还不仅仅是稍逊一筹,看这易天行似乎全身劲力用尽,而罗天远却明显是神完气足,甚至可以说精神焕发,似乎比刚才对战刘永杰之时还要精神一些,要不是没有引动元气能量,甚至会有人猜测罗天远是不是刚才竟然又突破了一个小境界。只是见他神情似乎有些古怪,倒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本届宗门大比净气境总决赛冠军,由左门的罗天远获得!”马大山虽然也心中奇怪,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他一边宣布比赛结果一边将罗天远的左手举起。就在马大山接触到罗天远的手掌的一瞬之间,竟突然察觉到一股隐隐的雷电之力从指尖倏忽而过。马大山心中一惊,有些惊异地看了看罗天远,却见对方一声不吭,屏息闭目,心中暗道:“看来这易天行的雷电之力果然厉害,虽然撤刀认输,但是方才一击之下,却也让罗天远全身都遭受了雷击。这二子恐怕将来都非池中之物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马大山虽然入门较久,但是年纪其实也没大罗易二人许多,心理年龄却是十分老成。 易天行却是脚步有些踉跄,摇摇晃晃地想要走下比武台,罗天远却也不待马大山宣布完比赛结果,便一个箭步而上,一把将易天行扶住。易天行转头一笑,身体虚脱,实在有些支撑不住,只得任由罗天远将自己扶住走了下台。不少观战弟子看在眼中,虽想没想到易天行竟然一击之间,消耗如此巨大,但是看着二人的模样,却也有些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右门观战区的萧洪溟却也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暗道:“原来如此,嘿嘿,果然有趣。看来我方才得决定并没有错。”却不知他心中打了什么阴谋算盘。 萧洪溟心中暗自盘算,却突然听见身旁一人冷哼了一声。萧洪溟转头望去,却见徐碧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旁,方才的一声冷哼自然是她所发。萧洪溟看着满面阴狠的徐碧儿,心中一动,道:“这易天行身怀异术,实力超群,再加上他这更胜一筹的兄弟,徐堂主以后恐怕已经远非其敌手了,我看,还是少惹为妙。”徐碧儿听萧洪溟一番说话,心中暗道:“哼,你不也是早早投降,甚至不敢和这姓易的臭小子打上一场,竟然还有脸来数落我?”可她的脸上却是换上一副恭敬的神情,道:“我看这小子在罗天远的手上甚至走不过一招,恐怕其真实实力不过尔尔。方才萧堂主对他实在太客气,真要动起手来,他定然不是萧堂主的敌手。莫非萧堂主为了在玄幻秘境保留实力?那可太便宜了这小子了。” 萧洪溟知道徐碧儿虽然脸上恭敬,但是心中定是在不住腹诽自己,言语之中更是夹枪带棒,却也不以为意,道:“我也实非其敌,徐堂主太看得起我了。”突然他压低声音道:“徐堂主,我这儿有一粒破境丸,不知道徐堂主可有兴趣?”只见萧洪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轻轻地在徐碧儿眼前晃了一晃。 “破境丸?”徐碧儿自然知道破境丸的药力,能够在短时间内突破境界,自己净气高阶的修为,如果服用的话,甚至有可能突破一个大境界,进入明心初阶,如果药对易天行动手,那是大大增加了胜算。不过这秘药副作用也大,恐怕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不可逆的损害。正犹豫之间,却听萧洪溟道:“这罗易二人,自然是获得了进入玄幻秘境的资格,如果徐堂主想要他二人的小命,玄幻秘境可是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