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疯批!真千金是朵黑莲花》 第1章 哥哥变舅舅,回家 “我好想你” 娇柔的声音从女孩嘴里发出,男人有力的胳膊把她紧紧圈住,磁性充满蛊惑力的声音回应着她:“我也是,确确。” 身体紧贴在一起,两人情难自控,吻在一起, 沈确揪着男人的衣领,不反抗,乖的像一只小兔子。 意乱情迷之间,沈确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不要再离开我了。” “好。” 沈确钩住他的脖子,回应他的热烈。 咚咚咚! “沈小姐,沈小姐,您的亲生父母来了,现在见吗?” 沈确被这声音吵醒,睁开漂亮的丹凤眼,露出一双棕褐色无神的眼,纤细手指穿过发丝,搭在眼睛上。 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做梦。 她呼出一口浊气,喃喃道:“哥哥” 房门还在敲,沈确没再停留,翻身坐起,伸手拿起一旁的白色丝带熟练地遮住眼睛。 她站起身,身上穿着一条棉麻白色吊带裙,外搭杏色开衫,裙长刚刚遮住膝盖,一只脚踝上,系着红色铃铛。 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脆的铃声,她顺手拿起盲杖,走出房间。 屋外。 黑色沙发上,一对夫妻正襟危坐,女的美,男的俊,身上衣服无一不是高定。 气质卓然,男人久居高位,面容严肃,双手搭在膝盖上,左手大拇指有象征权力的玉戒指。 一旁的女人身着淡紫色旗袍,眼角有些许皱纹,没有男人那般镇定:“老公,你说,她会不会怨我们啊? 怨我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她。” 男人伸手按住她的手背,严肃的脸上溢开一抹柔情:“当年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她如果懂事,会理解的。” 当年沈确出生的时候,医生护士都说没有心跳,是个死婴,温青凡害怕妻子伤心便从孤儿院抱养了一个取名温玉柔,意为玉软花柔。 这个事情他一瞒就是十七年,如果不是温玉柔前段时间车祸大出血, 需要输血,查血型,跟父母不相配,妻子也不会知道。 他再一次撒谎说当年是护士抱错了孩子,他也不知道。 因为温青凡害怕妻子怨他,所以他只能用一个谎言去掩盖另一个谎言。 妻子知道后,就让他找,他只能试着去寻找,可一个死掉的孩子怎么找。 温青凡怎么也想不到,他只是给别人说了当年医院的一点信息,他们就真的找到了。 孩子还活着,被一个老奶奶捡走收养,孩子养到七岁,老奶奶就撒手人寰。 那个孩子流落到孤儿院,后来九岁孤儿院又失火,只有她活了下来,也真是命大。 资料上显示,这个孩子最后又被一家孤儿院收养,长到十七岁,他看过照片,只不过很模糊, 瘦瘦小小,缩在角落里,也不跟人说话,院长说,这个孩子有轻微自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哒!叮铃!哒!叮铃! 盲杖落在地上,伴随铃铛声,由远及近从身后传来。 温青凡和钱蕊闻声回头,当看到用丝巾遮住眼睛的沈确,他们怔愣在原地。 资料上并未说过,沈确是个瞎子。 “温先生,温夫人,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沈确。” 男人的话把两人思绪拉回。 温青凡眉头蹙起,眼中多了几分嫌弃,丝毫不遮掩落在沈确身上。 钱蕊越过温青凡来到沈确身边,照片上看着瘦瘦小小有点矮。 沈确瘦,并不矮,她净身高一米七,穿鞋一米七多,比钱蕊还要高。 钱蕊手指微颤,眼眶微红,眸底满是心疼,抬起手触碰沈确用丝巾遮住的眼睛, 刚要触碰,沈确猛地后退,与之拉开距离。 钱蕊感觉心脏被刀扎了一下:“孩子,我是妈妈。” 沈确丝巾下的眼睛静静望着她,不发一言。 旁边的男人温声解释:“沈小姐不太喜欢生人的触碰,温夫人,等你们接触多了,就会好了。” 钱蕊抬手擦去眼角泪痕,点点头。 温青凡:“你们给的资料上,并没有告诉我,她是个瞎子。” 语气透出的嫌弃没有丝毫掩盖,就连眼中的嫌弃都多了几分, 如果知道是瞎子,他根本不会来。 他的女儿不一定要人中龙凤,起码要健全,一个瞎子,怎么担得起温家大小姐,传出去还不得被笑死。 钱蕊:“老公,孩子还在。” “我的眼睛,会好的。” 突然响起的女声,让几人一愣。 沈确声音平淡,不带感情,只是在陈述事实。 一旁的男人点头解释:“沈小姐的眼睛之前受过一点伤,医生说会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钱蕊:“没事,就算不恢复,温家能养得起,你还有两个哥哥,他们会照顾你, 确确,我能这么叫你吗?” 沈确点头,算是回答。 钱蕊温柔一笑:“确确,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以后我们会好好补偿你的,明天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沈确点头。 温青凡见此想到院长说她有轻微自闭,看样子是真的,心里更加烦躁。 当着妻子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沉默。 一旁的男人将他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心里直摇头。 待温青凡两人离开。 男人走了回来,毕恭毕敬站在沈确面前:“沈小姐,您真的要回温家?我看温青凡好像并不看重您。” 沈确坐在沙发上,指尖轻点盲杖顶端,声音微冷:“我回去,又不是为了他们。” 男人听此闭了嘴。 半晌,沈确再次开口:“我让你查的,查到了吗?” “查到了,姜景辰当年被姜家接回,成为姜家老四,后来被诸多欺负,姜家老夫人信佛看不过去收养在身边,其实是变相控制,具体不清楚。 后来去了国外,凭一己之力创建蓝希, 成为东君国,最大的品牌公司,年收入千亿,后来回到姜家,用狠戾的手段解决了其他两个哥哥, 就连父亲都被奈何不了他,如今是幽都姜家的掌权者,幽都人称姜四爷, 姜家现在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当初收养的姜家老夫人。 他手段狠辣,血腥,为人性格冷傲,阴戾,不管是幽都还是国际上,提起他,都会心生畏惧。” 沈确听完唇角溢开一丝笑,心道:‘看样子哥哥过的很好’ 男人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沈小姐,还有两件事。” 沈确笑意收敛,微微偏头。 “温家与周家有婚约,您是温家的正牌千金,周家跟姜家是亲家,您要随周家大少唤姜景辰一声小舅舅。” “小舅舅温家就我一个女儿吗?” 温家虽然把她接回去,温玉柔并不会离开,她依旧会是温家的大小姐。 沈确也不想去争什么大小姐的位置,这婚约她若想要,拿去便是,不想要,便退了。 男人脸色有些为难:“周家知道温玉柔不是温家亲生女儿后,表示,只会跟温家正牌千金订婚,也就是您。” 沈确唇角微动,从嗓子里迸发出一声冷笑:“呵,他们若是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怕是不会想与我订婚了。” 她的眼睛还未恢复,就是一个瞎子,温青凡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都嫌弃,周家又怎会愿意。 第2章 你竟然是个瞎子 男人弯下腰,语气诚恳:“小姐,您的眼睛会恢复的,不用这样。” “不用什么?自卑吗?”沈确的盲杖敲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音。 “我沈确,何时自卑过?” 男人不疑有他,沈确十五岁时被桉槐国财阀世家沈家看中收为养女,成为是沈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她的哥哥是沈家继承人,宠妹狂魔。 给温家的资料里没有这个,这是沈确授意的,她害怕会给沈家带来麻烦。 沈确知恩,沈家虽然告诉她,不用辛苦,做千金小姐就好,沈确不肯,沈家继承人会的,她都会。 她的眼睛是为了保护她的哥哥,被流弹炸伤了,好在能恢复。 知道她要来东君国的幽都,沈家很不放心,暗地里安排了很多人。 所以就算她瞎了又怎样,她依然是沈家最尊贵的大小姐。 回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找景辰,温家能处就处,沈家也不介意多一些人疼沈确。 不能处,沈确也不稀罕。 沈确站起身,语气淡然:“让那些尾巴藏好了,别吓到他们。” “是,大小姐。” 盲杖敲在地上,伴随铃铛声回了房间。 翌日, 沈确被钱蕊拉着手走下车。 她穿的还是昨日那身白裙,没有丝毫变化,钱蕊轻声细语给她介绍家中情况:“确确,你大哥在出差,知道你回来, 说下午就会到家,你二哥是演员,现在封闭训练,要几天才能回来。 这段时间,你好好熟悉家里情况,等过两天,我带你去最好的医院,给你检查,好不好?” 沈确轻嗯一声。 身后的温青凡目光落在远处院子的车,眉心微拧。 片刻,三人走进屋子,原本在沙发上腻歪的两人,迅速分开,齐齐站起身。 钱蕊原本温柔浅笑的脸,在看到两人后,微微一沉,将视线落在温玉柔身上:“玉柔,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在知道沈确的存在后,钱蕊就告诉了温玉柔,让她有所准备,但没想到今日周三,她没有去上课。 温玉柔笑意盈盈,语气轻快来到温青凡身边,自然搂住他的胳膊:“这不是听说姐姐回来了吗? 就想着在家等,反正那课程我都会了,去不去都行,而且周哥哥也来了哦。” 周铭刚才一直在看沈确,目光毫不掩饰在她眼睛上打量, 听到温玉柔的话,快速收回视线礼貌问好:“叔叔阿姨,我妈妈听说您今日回来,让我来看看。” “你们有心了。”钱蕊心中堵得慌,周家什么心思,她怎么会不知道,说是看自己,其实是来看沈确。 周铭偏头看向沈确。 温玉柔有所察觉,咬了咬舌尖,抬手快速伸向沈确:“这就是沈确姐姐,丝巾好好看,是在玩角色扮演吗?” “嘶!” “玉柔!” 温玉柔手上拿着丝巾,手足无措站在温青凡身后。 沈确一时不查,丝巾被扯落,连带头发,疼的她倒吸冷气,一只手遮住双眼,低头不语。 钱蕊手搭在沈确肩膀上,眼中流露出担忧:“确确你没事?” 抬头看向一脸无辜的温玉柔,怒斥道:“多大人了,做事毛毛躁躁,你姐姐身体不好, 说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 温玉柔委屈巴巴:“我就是太激动了,对不起,妈妈。” 温青凡:“行了,柔柔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就扯条丝巾,你不要这么小题大做,让人看笑话。” 钱蕊感觉心梗,温玉柔忙把丝巾递还给沈确:“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咳咳咳!噗!”沈确剧烈咳嗽,一口血顺势吐到温玉柔伸来的手上。 “啊!”温玉柔丢掉丝巾迅速往后退,眼底满是嫌恶:“脏死了,你干什么?我新买的裙子和手链!” 众人一惊,周铭更是双眼瞪大,满眼不可置信。 沈确神色慌张,棕褐色眼睛空洞无神,一手捂嘴,闷声解释:“对不起,我看不到,很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 “你竟然是个瞎子?”温玉柔大惊。 沈确捂嘴轻咳,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钱蕊心疼不已,怒吼道:“够了!” 一时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就连门口的管家都把头低了低。 钱蕊扫了眼温玉柔,望向周铭:“小周,你先回去,过段时间,我会去看你母亲的。” 周铭见状,点点头表示明白,临走前意味深长地扫了眼沈确,若有所思离开。 这下别墅里就只剩下自己人。 钱蕊扶着沈确坐在沙发上,贴心的给她倒了杯热水捧在掌心,发觉她掌心冰凉,心里更加难受, 转头看向温玉柔,深呼吸一口气,就想教育。 温青凡立马挡在她面前,正面对峙:“好了,柔柔又没做什么,你别再说了,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况且柔柔都道歉了,你还想她怎么样,你别忘了,她你养了十七年。” “我”钱蕊哑口无言。 温青凡:“好了,公司还有事,柔柔,我送你去学校。” 说罢不看沈确和妻子一眼,带温玉柔大步离开别墅。 钱蕊连连叹气,准备晚上再好好跟他说一下,回过身见沈确还在小口喝水,对于刚才他们的话,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心里不免松口气,重新坐在她身边,柔声道:“确确,还难受吗?要不要去你房间看看?你一定会” 似想到什么,钱蕊又转换话语:“抱歉,妈妈忘了。” 沈确没有带丝巾,一时竟忘了她看不到这件事。 沈确到不在意:“正好我有点困,能麻烦你带我去吗?” “当然,走,妈妈带你去。”钱蕊欣喜不已,牵起沈确冰凉的小手,一步一步带她上楼。 早先不知道沈确眼睛不好,准备的房间在三楼。 卧室房门推开,巨大的落地飘窗,杏色纱帘,奶黄色的公主床,梳妆台、衣帽间、独立卫生间, 就连洗护用品,都是钱蕊亲手一点一点布置的。 钱蕊简单地跟她说了一下布局,带她坐在床边:“确确,你先休息,等会我安排一个人照顾你,好不好?” 沈确乖巧点头:“谢谢。” “傻孩子,我是你妈妈,你不用跟我说谢谢,好了,先休息。” 钱蕊揉揉沈确脑袋,给她脱了鞋扶上床,盖好被子后,才慢慢离开。 哒! 房门被关上,钱蕊下楼喊来管家吩咐:“给大小姐安排一个女佣,聪明负责有眼力见,细心会照顾人的, 家里没有就去招,对了,大小姐在休息,你们做事轻点,还有准备点银耳羹,等炖好了跟我说。” 管家听此,对这个忽然出现的大小姐,多了几分恭敬之心,思索两秒,把正要去买东西的小琪拦下,带到钱蕊面前。 “夫人,您看这可以吗?小琪跟大小姐同龄,手脚麻利,有眼力见。” 钱蕊见人还算乖巧,点点头:“行,就你了,等会儿确确休息好了,我再带你去。” 说完又走进厨房亲自去看银耳羹。 第3章 一个瞎子事那么多 小琪刚才在外面听到了温玉柔的话,好奇侧头,低语询问:“李叔,听说咱们这个新大小姐,是个瞎子,是不是真的?” 李叔眉心微拧,厉声提醒:“不该多问的别问,你只管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我是看你机灵, 别玩火自焚。” 小琪的好奇心瞬间被扑灭:“知道了。” 管家放下心,想到自己还有事先行离开。 小琪的母亲就在温家做事,因为学习能力不够,没有考上高中,初中就毕业了,跟在自己母亲身边。 也工作了几年,她站在原地望向三楼,对于这个新大小姐充满好奇。 下午两点,太阳把卧室照得暖洋洋。 沈确是被渴醒的,熟练的去摸床头柜,摸了一个空, 在沈家,无论她眼睛是否受伤,只要醒来,床头边都有一杯温水, 现在在温家她还有点不习惯。 轻轻咳嗽两声,沈确翻身下床,摸索着穿上鞋子,拿起盲杖,按住来时记忆,一步一步走出房间大门。 楼下的钱蕊正端着银耳羹,想去看看沈确醒了没,一抬头,就看到沈确正在自己下楼, 脚步轻盈,步伐稳健,一点不像盲人,那张没用丝巾遮住的脸,精致漂亮,完美继承了她与温青凡的所有优点。 沈确察觉有人在看自己,不确定是谁,停下脚步,语气礼貌疏离:“你好,我想喝水,请问,可以帮我倒一杯吗?” 钱蕊听到她的话,鼻尖一酸,如果是温玉柔,她会直接在房间里给管家打电话送水,送饭,就算自己下来,语气也不会这般礼貌。 原本这样的生活是属于沈确的,就因为抱错了,白白受苦这么多年。 想到这些,钱蕊不禁流出心疼的泪水。 沈确听到她在哭,猜到是谁,又下了几层台阶:“那个,你没事?” 钱蕊忙不迭擦干眼泪,笑着回应:“妈妈没事,妈妈刚才就是看到你,有些不真实, 来,妈妈牵你下来,然后给你倒水。” 她把银耳羹放在一旁茶几上,回身去牵沈确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带她下来。 又赶忙给她倒水,放在她手上。 沈确喝完水,钱蕊端起银耳羹就要喂她。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沈确不习惯别人这样,而且自己也不需要。 钱蕊不勉强,将银耳羹放在她手上:“那你自己喝,小心烫。” “好。” 钱蕊转头喊来小琪。小琪低着头,但时不时还会落在沈确身上。 “她叫小琪,以后就照顾你,你有什么需要就跟她说,哪里做得不好跟妈妈说,妈妈再给你换。” 她声线说不出的温柔。 沈确:“我没有别的需要,每天早上六点半在我床头放一杯蜂蜜水就好。” “六六点半?这么早?”小琪有些惊讶,别的佣人也许能做到,可自己虽然是佣人,却因为有自己母亲在, 她不需要起那么早,八点起就差不多了,现在让自己跟别人一样,这不要命吗? 钱蕊拧眉:“我记得没错,你母亲每天六点就要起来去厨房,其余佣人保安还是管家,统统六点半就要起来工作。 你跟我说早?是觉得每月两万的工资很低吗?” 温家有钱,佣人的五险一金齐全,而工资没有少于一万五的,就连一周上三天班修剪花草的师傅,每月都是一万五, 如果逢年过节,温家还会给的更多,让他们也能过好节日,温家的工作也轻松, 很多人一干就是几十年。 沈确慢条斯理的吃东西,一旁小琪忙摇头:“不是,不是,夫人,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去做,不要让我发现你偷奸耍滑,温家不养闲人。”钱蕊语气严厉,她自己就是公司的老板, 那种高位者的气质,此时全然逼向小琪。 小琪差点跪下,头更低:“是,夫人。” 这时门外传来引擎的声音,钱蕊脸色迅速恢复笑容,站起身望向门外:“应该是你大哥回来了, 确确你在这里坐着,妈妈出去看看。” 沈确轻嗯一声。 钱蕊绕开小琪走出大门,小琪就把腰挺起来了,嫌恶的看了眼沈确,小声嘀咕:“一个瞎子,事那么多,六点半天都没亮, 还以为是个好差事,早知道就不来了,比原来的大小姐都难伺候。” 她自以为压得很低,沈确听得一清二楚,那嫌恶的眼神,沈确也有所感知。 但沈确不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就像钱蕊所说,拿多少钱,做什么事,否则养来干什么? 沈确放下勺子,把碗递到小琪面前淡淡道:“我不喝了,帮我倒杯水。” 小琪哦了一声拿过碗,给她从厨房倒了一杯水:“给。” 沈确抬手摸索半天都没有拿到。 小琪不耐烦往她手里一塞:“瞎子就是麻烦。” 沈确眼皮微低,自己本无心树敌,在她抽手之际,手也跟着松。 “啊!” “啊!” 同时响起的尖叫声,把刚进门的钱蕊两人吓了一跳。 看到捂着耳朵站起身的沈确,钱蕊慌忙跑过来查看:“怎么了,确确?” 沈确不语,手顺势放下,捏住裙摆,眉眼低垂,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钱蕊低眸一看,碎掉的杯子,满地的水,还在冒热气,可想有多烫。 她眉眼一横,抬眼看向另一个尖叫的人,小琪:“你在干什么?拿个杯子都拿不稳吗?” “不是的,是是小姐没拿稳。”小琪疯狂摆手,满脸紧张无措。 沈确抿唇低语:“太烫了。” 钱蕊闻言,怒火更甚:“你难道不知道倒温水吗?这么烫的水直接给小姐,她能拿稳吗?” 小琪慌了:“我接的是热水,但还没有到不能拿的地步,夫人,我我真的” “够了,看来你是没有心思照顾确确,那你就去后院,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来前院。” 钱蕊的话如一记闷棍,打的小琪手足无措,后院全部都是粗活,一般都是男人去,而且听说后院还有二少爷喂的三只猎犬,吃肉的那种, 自己最怕狗了,去那不是要自己命吗? 小琪立刻跪在地上祈求:“大小姐,我错了,求您原谅我这一次。” 沈确不语,自己并非好人,她连续两次对自己言语攻击,真觉得她没脾气啊。 小琪得不到沈确的回答又看向钱蕊:“夫人,夫人,我真的错了,求您别让我去后院。” 钱蕊刚欲开口,她的身后就传来一道清冽深沉的声音:“你想滚出温家,我也可以成全你。” 小琪听此,抬头望去,见是温家大少,温凡,出了名的说到做到。 对比离开温家,丢掉万元工资,小琪宁愿去后院。 她抹掉眼泪,站起身:“对不起,我现在就去后院。” 说完哭着跑向后院。 第4章 记仇 很快新佣人就已经把地上玻璃碴打扫干净。 钱蕊拉着沈确给她介绍:“确确,这是你大哥,温凡,自己创业,公司发展还不错。” 温凡从进来就一直在注意沈确,见她没了刚才懦弱的样子,淡定从容,心里对这个忽然出现的妹妹, 多了几分好奇,语气温和:“刚才没有受伤?” 沈确微微一笑:“没有。” 温凡点点头,转身从助理手里拿过一个袋子,递到沈确面前:“回来的匆忙,这是我让助理准备的一件衣服,你试试看。” 本想说看,想到母亲之前说的话,又改了词。 沈确抬手接过:“谢谢。” 温凡收回手,若有所思,眸底闪过一丝了然,薄唇勾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弧度。 钱蕊见兄妹俩人相处愉快,心里开心:“确确,妈妈送你回房试试衣服。” 沈确:“好。” 忽而,温凡比钱蕊快一步,主动扶住沈确纤细的胳膊:“正好我要上楼,妈,我送她上去。” 钱蕊不明所以,但没多想:“那确确,你可以吗?” 沈确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温度,腼腆一笑:“没问题,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 温凡一手扶沈确,带着她朝三楼走。 他创业,基本不回来,温家他的房间之前一直在三楼,因为他喜欢安静。 两人走在台阶上,皆是一言不发,末地,温凡推开沈确的房间, 放眼望去,里面的装修比温玉柔还要精致好看,梳妆台上的东西,无不是大牌,衣帽间的衣服包包,全部都是当季新款, 可想钱蕊对她的用心程度,抽回落在沈确胳膊上的手,脊背靠在门框上,语气不似刚才那般温和, 多了三分慵懒:“妈妈对你很用心呢。” 沈确眼神空洞,站在距离温凡一步远的地方,没有回头,笑意不减:“是啊,我虽然看不到,但有所感觉。” 温凡眸光一冷:“所以你刚才是故意把水摔在地上,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让妈妈生气的吗?” “是啊。”沈确没有否认,转过身直面回应,脸上笑意自始至终没有消失。 温凡蹙眉,他虽有把握是沈确做的,但没有想过她会承认。 望着沈确笑意盈盈的样子,沉默两秒:“为什么这么做?不喜欢小琪,可以直接说,你这样,自损八百,以为自己很聪明吗?” 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裙摆裸露出的右脚踝上,那里有一点被热水烫到的痕迹,裙摆也还湿漉漉贴在身上。 沈确轻笑一声:“我没说过我很聪明啊,但让一个辱骂自己的人,轻松离开,和让她以后生活在痛苦中, 这点损失,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说,那个小琪对你很重要,所以你想替她打抱不平,是吗?大哥。” 大哥两字被沈确拉长了尾音,配合脚踝上铃铛的响动,有种别样意味, 不禁让温凡望着她出神。 沈确抬手关门,温凡猛地拦住。 “还有事?”她没有了在钱蕊面前乖巧温柔,语气中带着刺。 温凡犹豫两秒还是开口:“我不管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做,你既然说了是她先辱骂你, 罚了便罚了,你开心赶出去都行,但你不要把那些小心思弄到温家自己人身上,听明白了吗?” 沈确眉头上扬,空洞的眼里似乎闪过微光:“我不惹事,也不怕事。谁待我好,我自然以同样的姿态回敬她。 反之” 后面的话沈确没有说,只是大力把门关上。 温凡靠的太近,大门差点砸到鼻梁骨,第一次被人这样,他还有点蒙。 从前就算温玉柔生气,都从不敢给家人脸子看,现在这个新妹妹,脾气倒不小。 忽然觉得可以在家里多待几天,他揉着鼻子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里,沈确拿出裙子,上下摸索一番,知道怎么穿后,走进洗手间换衣服。 她眼睛受伤后,自己便训练自己,穿衣打扮,洗澡或者其他,只要告诉自己东西的顺序, 她都能独立完成,不需要人贴身照顾,只不过来了温家,还需要熟悉一下。 沈确在想,要不要安排一个自己的人进入温家,做什么也方便。 半小时后, 沈确穿着温凡给她买的杏色吊带连衣裙,裙摆有褶子,腰部作了收腰设计,把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展现出来。 细吊带上面两个同色系蝴蝶结,雪白的锁骨和肩颈线条挑不出一丝错。 沈确把头发散开,自带慵懒随性感。 温凡站在门口,看到这样的沈确,眼底流露出几分惊艳。 温家的孩子没有丑的,都是那种明艳张扬的漂亮帅气,让人过目不忘,二儿子温情更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当红顶流,深受群众喜欢。 从前就觉得温玉柔虽然长得也漂亮,给人一种小家碧玉,我见犹怜的美,但跟温家两个孩子比,总感觉还是差了一点东西。 现在看到沈确,总算知道差了什么,那种天生的气质和血缘,不是养多久,就能形成的。 尤其是沈确那双棕褐色的丹凤眼,与母亲有五分相似,气质妖而不艳。 沈确被他打量的目光看的,微微一笑:“怎么了,大哥这是又要教育我吗?” “额咳咳咳。”温凡被她这么一说,心中多了几分羞愧,红晕忍不住爬上耳尖, 好在沈确看不到,他伸出手心:“你还挺记仇,我带你下去。” 沈确无视掉那只手,脚步一转独自下楼,连话都没说。 温凡望向她的背影,下楼转弯不带丝毫犹豫,花坛她都能准确绕开,不用盲杖,好像那只是装饰品,不说她是瞎子,谁能想到她看不到。 温凡收回手蹭了一下鼻尖低语道:“这丫头,还想我道歉不成。” 沈确走下楼,温玉柔正巧下学回来,从外面跑进来。 “妈,我回来了!今天上学好累啊,妈,我不想上学了!” 沈确听到声音,迅速后退,才免去被温玉柔撞到,下楼的温凡看到这一幕, 眉心微拧,沉声道:“玉柔,你跑什么,没有看到,差点撞到人了吗?” 温玉柔一愣,回头望向楼梯口的沈确,被她漂亮的外表所惊艳,定睛一看,她身上的衣服不是当季‘尤溪’新品吗? 尤溪的衣服,从来只有一件,价值最低的也要三十万,新品百万起步价。 而这一件,自己想买很久了,但因为太贵,就想今年生日让爸爸买,她哪里来的? 妈妈买的?之前还说自己太浪费了,一件普通的衣服不值当买那么贵,转头就给沈确买。 温玉柔眼底流露出嫉妒的目光,语气随意,带着天真烂漫地笑:“对不起,一时还没习惯家里多了个人,所以没有看到你,你不会怪我,姐姐。” “那你记得习惯一下,毕竟以后这也是我的家,还有,小心地滑,别摔了。” 沈确将盲杖敲在地上,一步一步,越过她来到钱蕊面前。 温玉柔咬咬牙,心中不悦;‘什么意思嘛,才回来就宣示主权,以为就凭一点血缘,就能在温家立足了? 不过是个孤儿院长大的,哼。’ 温凡把温玉柔眼里的不满看在眼里,心中倍感无奈:‘果然就算养再久,假的就是假的,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依旧无法改变, 说两句,就暴露本性,唉。’ 第5章 乖的要命 刚才钱蕊在跟人打电话,看到沈确走过来,跟对面人道:“好了,就这样,明天我会去公司。” 钱蕊做的是化妆品生意,规模跟温家的不能比,每年千万收益还是有。 电话都没收,双手搭在沈确肩膀上,眼中闪现亮光:“我女儿就是漂亮,小凡啊,你助理眼光不错, 这裙子很适合你小妹呢。” “的确。”温凡走下楼,笑意温和。 温玉柔听此,撇撇嘴伸手搂住温凡的胳膊,撒娇道:“大哥,姐姐回来了,你们就只疼她,不疼我了。” 温凡单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毕竟是生活十七年的妹妹,眸光流露出宠溺:“一件衣服而已,你缺啊,给你的副卡没钱了?” “当然有,只是想哥哥你买嘛!”温玉柔把头蹭在温凡肩膀上。 对比沈确,温玉柔性子活泼、天真烂漫,又生活这么久,温凡还是多少宠着她:“好了,多大人了,还撒娇,回头给你买就是。” “哥哥真好!”温玉柔余光望向沈确,扬起的嘴角,似乎在挑衅。 可沈确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只会嗤之以鼻。 钱蕊:“行了行了,别一回来就缠着你哥哥,快去写作业,马上快高考了,还不抓紧。” “知道了妈妈,哥哥,你给我讲题好不好。” “好。” 兄妹俩又重新上楼,温凡偏头余光查看沈确,想从她脸上看出一点其他情绪,发现她自始至终面带微笑, 没有表现出一点嫉妒或者不开心,不知是装的不在乎,还是真的不在乎。 直到钱蕊拉着沈确坐下,温凡才收回视线。 “确确啊,哥哥买的裙子喜欢吗?”钱蕊也在害怕因为温凡跟温玉柔关系亲昵,感到失落或者难过, 觉得温家对她并不喜欢。 沈确大方点头:“喜欢,妈,你不用小心翼翼,大哥跟小妹相处的时间长,关系好正常。” “你你叫我什么?”钱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沈确微微一笑:“妈。” 一天下来,钱蕊对她很好,就像温凡所说,钱蕊很用心,自己也能感受到,又是亲生母亲,叫妈很正常,沈确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 钱蕊张了张嘴,眼泪夺眶而出,伸手抱住沈确:“哎,好孩子,是妈妈的错,妈妈以前没有做到一个母亲该做的,以后,妈妈一定好好弥补。” 沈确不语,只是抬手环抱住她。 晚上餐桌上,沈确坐在钱蕊身边,温青凡时不时会询问温玉柔学校里的事情,也会问问温凡。 第一顿饭也就这么吃完了。 沈确晚上坐在梳妆台边,身着浅蓝色睡裙,双手理顺长发。 忽而阳台传来细微声响,沈确无动于衷,继续梳头。 一袭黑衣,戴面罩的男人弯腰站在沈确左侧:“大小姐,今日我跟着周铭回到周家,听到他把您说与周家几人后, 言语中很是嫌弃,周家父母倒是想温玉柔嫁过去,但周老太太似乎还是想您,说找机会想见见您。” 沈确淡淡道:“哦,还说什么了?” “其他倒是没什么,就是这个周铭,在背地里把您跟温玉柔做对比,说您眼睛不好,身体也不好,还说” 后面的话男人没有说,沈确也能猜到,无非就是,自己一个孤儿院的配不上他周铭,觉得丢脸。 她放下梳子:“明日安排个底细干净的来温家,别让人起疑心。” “是,大小姐。” 话落,男人迅速闪身离开,藏进黑夜里,没有惊动任何人。 沈确随后吃完药,关上灯休息。 半夜凌晨一点多,温家别墅静悄悄,窗外只有几盏照明的小夜灯。 卧室里,沈确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开自己房门。 只听一声细微的咔嗒声,房门被打开,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沈确继续睡觉,听到对方走进了衣帽间, 不到一分钟又走出来,随后走进洗手间。 沈确猛地睁开眼睛,薄唇微勾,在黑夜中,空洞的眼睛好似会发光, 翻身走下床,没有穿鞋,轻轻地抹黑来到洗手间门口,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心中升起冷笑, “这么好看的裙子,既然我得不到,一个瞎子,也休想得到!” 温玉柔用剪刀一剪子一剪子,毫不留情地把裙子剪碎,手机反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 把她卸完妆的脸,衬得狰狞可怕,心里的嫉妒,全部发泄在这件裙子上。 刹那间,身后传来开门声,温玉柔吓得一蹦三丈远,差点叫出声,忙用手捂住, 看到是沈确,又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个瞎子有病,大半夜不睡觉起来干什么?吓死个人。’ 沈确摩挲着去开灯,啪嗒! 白光刺痛了温玉柔的眼睛,她抬手挡在眼前,心中腹诽:‘瞎子开什么灯,不会是装的?’ 可望着沈确空洞无神的眼,温玉柔拿起手机在她眼睛前面晃,对方没有半点反应。 温玉柔小声低语,语气鄙夷嫌弃:“还真是个瞎子,真不知道爸妈把她接回来干什么?” “谁在哪里?”沈确声音很大,把温玉柔吓一跳。 温玉柔来不及多想,拿起手机剪刀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忽然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剪刀被她压在身下,刺穿了腹部。 她疼得脸上表情面目全非,大脑一片空白,放声大喊:“好痛!” 声音把距离最近的温凡给吵醒,他穿着灰色睡衣披了件外套就跑过来,打开灯。 “怎么了,怎么” 伴随卧室灯被打开,温凡看清地上情景,震惊在原地,温玉柔腹部不断流出鲜血,剪刀就这么插在上面, 手机碎裂滚到一边。 温玉柔见到温凡伸出手求救:“哥哥,柔柔好痛。” 温凡上前两步,侧头望向卫生间,就见,沈确瑟缩着肩膀,双手捏住裙摆,无助的站在马桶前,脚上还没穿鞋。 马桶边上,还有被剪碎的裙子,他想到什么,不敢置信地望向地上正在向自己求救的温玉柔。 沈确知道有人来了,声音微颤,似害怕,指尖扣紧裙摆,不明所以询问:“是,是大哥吗?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怎么,怎么听到玉柔妹妹的声音了?她她怎么了?” 温凡抿唇,顾不得其他,抱起痛苦的温玉柔,沉声道:“没事,你先站着别动,我去喊人。” 沈确听到没事,乖乖点头,依旧一动不动,乖的要命。 在温凡离开后,沈确脸上的害怕消失无踪,重新挂上浅笑,走向门口,光脚踩在血浆上,弯腰捡起一旁的拐杖,握在掌心,另一只手轻轻撩起长发。 钱蕊跑上来,看到小脸惨白,光脚站在血上的沈确,她一动不敢动,肩膀时不时抖动,不知是害怕,还是冷。 来不及多想,钱蕊快速走进去,伸手牵起沈确,温柔安抚:“确确,没事了,妈妈在。” “妈,我刚才听到玉柔妹妹的声音了,好可怕,是不是,是不是玉柔妹妹出事了?她有没有受伤? 我听到她喊痛,那声音好大。” 沈确轻声询问,手指抓住钱蕊的手,很凉。 钱蕊摇头,带她往床边走:“没有,没有,你别怕。” 说着又去洗手间拿了毛巾出来给沈确擦脚,动作细心温柔。 沈确低着头,空洞无神的眼,静静望着她。 给她擦干净,钱蕊把沈确塞进被子里,轻轻抚摸她的头:“睡,没事了,乖。” 沈确无措的点点头,静静闭上眼睛。 钱蕊把床头灯打开,前一秒还温柔慈祥的脸,在转身刹那,变得严肃、眸色骤冷, 捡起破碎的裙子,关灯离开。 这一夜,沈确睡得很安心。 第6章 那本该是我的 第二天。 胜天医院房间里,失血过多昏迷几个小时的温玉柔悠悠转醒。 偏头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钱蕊和温青凡,两人正在小憩,一时间委屈上头,眼泪从眼角流出,虚弱无力轻唤:“妈妈爸爸” 钱蕊昨晚守了一夜,听到声音睁开眼,眸底有着些许红血丝,循声看向床上的温玉柔, 眼底不似往日温柔,多了几分失望。 温青凡站起身,走过去摸上她的额头:“柔柔,好点没有,还痛不痛啊?” “爸爸,柔柔痛。” 温青凡心疼不已:“柔柔乖,你也是怎么好端端地摔跤了呢?小凡抱你下来的时候,爸爸心都快跳出来了。” 温玉柔委屈上头,哽咽道:“是,是沈确,她把拐杖放在门口,是她害我的。” “什么?” “温玉柔!” 准备去喊医生的钱蕊,听到温玉柔的话,也不顾这里是医院,直接怒吼出声。 温玉柔心尖一颤,挣扎着缩在温青凡怀里。 “是谁教你撒谎的?” “我没有撒谎,就是沈确故意害我的,她把拐杖故意横在门口,不就是故意的嘛!妈妈,你不信我。” 温玉柔辩解着,眼泪哗啦啦地流,跟不要钱一样。 钱蕊气急,上前几步:“我信你什么?” 温玉柔朝温青凡怀里缩,温青凡抱紧她,怒斥:“好了,柔柔才醒来,有什么事等出院再说不行吗?” “温青凡,你是要气死我吗?昨夜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你就这么任由她撒谎还护着是吗?” 钱蕊瞪向温玉柔,眼底全是失望:“本想,你受伤了,也会知错,你可倒好,醒来先是恶人先告状, 我平常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我没有错,妈妈我受伤了,你不安慰我,却护着才回来一天的人,就因为我不是你亲生的,妈妈,你偏心,你不要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温玉柔一字一句就像在扎钱蕊的心一样,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养育十七年的女儿说偏心。 就算沈确回来,自己也没有打算把她送走,一切按照原来的规格,说自己偏心。 “你!”钱蕊说着抬起手,就要扇。 温玉柔这时倒不怕,从温青凡怀里出来,直勾勾望着她,满眼倔强,鼻尖微红,惹人怜惜。 钱蕊的手在发颤,三个孩子,自己从未打过一次,温玉柔更是被她捧在手心长大,无尽地宠爱。 温青凡站起身拉过钱蕊:“好了,这件事已经这样了,你非要闹得柔柔跟你离心才开心吗? 沈确又没受伤,只是一件衣服,柔柔腹部缝了七针啊,医生说要留疤的。” 温玉柔依旧仰起头,倔强地望着她,似乎认定自己没有错。 钱蕊:“那你想没想过确确?她才回家第一天,新买的衣服就被人剪了,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还要被人诬陷, 你有没有想过,她会怎么想?她会觉得温家不欢迎她,会抵触的。” 温青凡:“那你想怎么样?把柔柔送走吗?别忘了,柔柔你养了十七年,我们是亏欠沈确,不也给了她该有的吗?” “那确确就不该得到一句道歉吗?温青凡,她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刚怀上的时候,你有多期盼,你不知道吗?” 钱蕊推开他,抬手抹去眼泪望向温玉柔:“不管如何,你怨我也好,回去必须给确确道歉!” “不要,那本该是我的!我没有错!” 温玉柔仗着温青凡在这,完全不知错,甚至一直往钱蕊心口插刀。 “你真的太无法无天了!”钱蕊抬起手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打上去。 啪! 清脆无比的巴掌声,钱蕊打完愣愣盯着自己的手。 温玉柔倒在床上,不敢置信看着钱蕊:“妈妈,你打我,你从来没有打过我。” “我”钱蕊打完也有些后悔,想要上前,可想到沈确又停在原地。 温青凡上前抱住温玉柔,偏头怒吼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柔柔一时接受不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不是情理之中吗? 要我说,那条裙子,就应该给柔柔,她一个瞎子,出门都为难,穿了也没人看。 为了这件事你打柔柔,你不觉得让人寒心吗?” 钱蕊满眼诧异,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枕边人一样,从见到沈确,就感受到温青凡对沈确不喜, 没想到会直接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好在沈确不在,她若听到了 咚咚! 敲门声把几人视线全部拉到门口。 看到门口拄着拐杖,一手拿木雕食盒的沈确,三人皆是一惊。 “我想到你们可能还没吃早饭,就让阿姨做了一点,柔柔妹妹,你没事了? 下次要小心才好,这是摔在房间,万一摔下楼就不好了。” 沈确一袭纯色白裙,扎着低马尾,嘴角带笑,眼睛用丝巾遮挡,就这么站在门口,似凭空出现的一朵雪莲。 温玉柔气上心头,拿起枕头砸向她:“如果不是你的拐杖,我也不会这样,你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沈确往后退躲过枕头,只是手上的食盒摔在地上,里面的鸡汤全部撒了出来。 钱蕊立马上前扶住沈确肩膀,转头怒斥:“你做什么?你姐姐身体不好,还不忘来关心你,你就这样对她吗?” “我” 钱蕊不理她:“没事?” 沈确摇摇头:“没事,只是饭好像不能吃了。” 钱蕊跟温青凡的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食盒,可以看到里面原本可口的饭菜, 此刻全部混在一起,像垃圾一样,汤汁流了一地。 “妈,妹妹不想见我,那我先走了,你们记得吃饭。” 钱蕊:“妈妈送你。” 沈确挣脱开钱蕊的手,往后退,浅笑道:“我眼睛会好的,不是残了,我自己可以的,你照顾妹妹。” 说完,转过身,跟她来时一样,离开了病房,脚下铃铛叮铃铃的。 钱蕊见沈确真的可以,心里莫名更加心疼,转过头:“你现在还觉得,玉柔不该道歉,还觉得是确确不懂事吗?” 钱蕊提起食盒一言不发离开。 温青凡紧抿薄唇,脑中闪过刚才沈确的样子,忽然有点后悔说那种话。 “爸爸” 温玉柔轻轻呼喊,温青凡回望她,叹了一口气,有些累:“玉柔,听你妈妈的话。” 温玉柔瞳孔微颤,知道这次是自己冲动了,默默嗯了一声低下头。 这边, 沈确直接回了温家,坐在房间里,按摩眼睛,温青凡的话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这时房门被敲响,三长一短, “进。” 女孩端了一杯温水放下后微微弯腰,自我介绍,语气十分恭敬:“大小姐,我叫凌希,是大公子让我来照顾您的。” 凌希口中的大公子,是沈家沈风遥,沈确也不会想到是温凡。 她轻嗯一声,拿过水杯喝了一口:“义兄没说什么?” “大公子只说了让我照顾您,听您的,还有,说如果有人欺负您,让我给他打电话,他会立刻带人过来。” 沈确点点头,她相信,沈风遥干的出来。 第7章 你朋友,还挺有钱 温玉柔是下午出院的,温青凡手里提着袋子一手扶着温玉柔,走进屋内。 钱蕊在一侧跟随。 沈确站起身:“妈,你们回来了,那我先回房间。” “等等!”钱蕊上前拉住沈确的胳膊,转头望向温玉柔:“玉柔,道歉。” 温玉柔扭捏着,紧咬红唇并不想道歉,看着沈确眸底闪过怨恨。 温青凡见此,沉声道:“才回来,先休息一下。” “青凡,你忘了之前怎么说的了,你也道歉。” 钱蕊不买账,温青凡脸色有些挂不住。 一直没说话的温凡轻轻推了一下温玉柔:“道歉。” 温玉柔见都向着沈确,压下心头不快,缓慢上前,口齿不清道:“对不起。” 沈确歪了歪头:“柔柔妹妹,你说什么?” “忘记我教过你的吗?道歉要真诚,才能得到原谅。”钱蕊一旁提醒。 温玉柔闭了闭眼低下头:“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剪你的裙子。” “好的,那记得不要再犯了,不然下次就不知道还会伤在哪里了。” 温玉柔抬起头,看着她被丝巾遮住的眼睛,总感觉她话里有话,好像是在警告, 又没有证据。 温青凡上前一步:“好了,一家人应该和睦相处,那个,确确,刚才在医院里,爸爸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你,你别放心上。” 沈确粲然一笑:“以后还是不要说得好。” 他的话对自己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但不代表自己不会放在心上。 温青凡微微一愣,感觉沈确好像对自己跟对钱蕊很不一样,那笑,似乎有着别样意味,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钱蕊见沈确笑了,打心里开心:“好了,去休息,确确,爸爸妈妈去上班,你们姐妹俩人在家, 有什么需要跟管家说,明日妈妈带你去周家,认认人。” 沈确心微沉,面色不显乖乖点头:“好的。” 片刻,钱蕊跟温青凡一起离开,原本今日就很忙,因为温玉柔给耽搁了。 沈确准备上楼。 温玉柔忽然伸手要去抓。 一直默不作声的凌希忽然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推。 沈确站在楼梯上,转过身不解:“柔柔妹妹有事?” 温玉柔还在想这个女佣是谁,听到沈确的话,收回思绪警告:“我想告诉你,周哥哥不会喜欢你的,我跟他从小青梅竹马,比你了解他, 不管你眼睛好不好得了,周家都不会要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嫁进周家。” “嗯?柔柔妹妹什么意思?周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沈确似乎真的不知道。 温玉柔这才想起来,沈确才回来,还不知道周家跟她有娃娃亲的事情。 “总之,周哥哥是我男朋友。” 沈确点点头:“好的。” 说罢,转身继续上楼,很快就回了房间。 温玉柔站在原地,手指搭在腹部:‘沈确,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三楼卧室里。 沈确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她最喜欢晒太阳了,这躺椅就是凌希去买的,很舒服。 凌希在一旁给她念书,吐字清晰,声线温和,眼睛没受伤前,沈确经常边看书边晒太阳。 忽地,一旁手机传来熟悉的铃声。 凌希接通递到沈确手边,默默拿起书离开。 电话那边,干净轻软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小确确,你猜猜看,我现在在哪呢?” “干妈咪,糯米也在哦,还给你带了礼物呢,还有哥哥,他也来啦!” 软软糯糯的童音一起传出。 “糯米,你这样,干妈咪会猜到的,惊喜就没有了。” 这声音与刚才两个都不一样,多了几分阳刚内敛。 沈确坐起身,唇角露出温柔的笑:“干妈咪没有猜到哦,糯米告诉我好不好?” 孟楠希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可以完全托付后背的伙伴,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亲人。 自己最难的那段时间,都是孟楠希陪在身边。 糯米想要说话,被自己亲妈给按住:“我们到东君国机场了,准备去新房子里,地址发给你了。” 沈确轻嗯一声,挂断电话站起身拿起拐杖走出房间, “备车,去这个地方。” 凌希看了眼地址,转身去安排。 沈确走下楼,与刚回来的温凡正好碰面。 昨晚温凡送温玉柔去到医院后,公司忽然出了点事,需要去处理,到现在才弄好。 见她要出门,温凡又拿起衣服:“你要去哪?” 沈确不瞒他:“我认识的朋友来找我了,去看看,六点前会回来。” 温凡瞥到门口的越野,想了想:“我送你。” “不用了,我可以。” 温凡:“你自己,妈妈会不放心。” 说着飞快地揉了揉她头顶,带她往外走。 沈确无语。 到了车边,凌希拉开副驾驶,准备去驾驶位,就见温凡已经系好安全带。 温凡:“我送她,你不用跟着。” 凌希看向沈确,征求她的意见,见她点头,才默默退到一边。 车子消失在温家别墅门口,疾驰在宽阔的马路上。 温凡:“你朋友住哪?” “先去一趟商场,我想买点东西。”沈确也不矫情,他想做司机,就让他做。 温凡点头转弯前往最大的商场。 到了商场后,沈确说自己要买一些儿童玩具和衣服,都是温凡给钱, 温凡看着她又要进一家图书店,询问导购要一些儿童读物,有些小小惊讶。 不禁询问:“你朋友,是小学生?” 沈确随口解释:“她有两个孩子。” “哦,不好意思。”温凡以为沈确的朋友应该跟她年龄一样,没想到都结婚了,孩子都七八岁。 温凡大包小包把东西放进后备厢,坐进驾驶位:“你朋友住哪?” “金海湾,10号。” 温凡拉安全带的手一停,心底震惊,金海湾是几年前,被人忽然开发的,地理位置好的不得了,依山傍水, 上面总共二十座宅院,随便一个就要上亿,当年一号宅院,卖出百亿,被姜家买了。 序号越靠前越贵,听说还有个零号,至今不知是谁买的。 温家也有一座,是第17号,当时买成五十亿,环境好,又大,现在住着温家和钱家的老人,逢年过节都在金海湾过。 这几年,东君国所有豪门都以有金海湾的房子为豪。 温凡清了清嗓子,收敛震惊:“你朋友,还挺有钱。” 万分庆幸,沈确看不到,否则自己就要丢人了。 沈确不语闭眼小憩。 车子一路很稳,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就来到金海湾山脚下,路的两边,树木环绕,时不时还能看到野生小兔和其他动物。 金海湾主打环境真实,在保证绝对安全下,里面的动物全部纯天然,树木都是原生。 又开了将近二十分钟,越野停在十号宅院门口,温凡率先下车,就看到女孩坐在秋千上,男孩在推, 女孩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小男孩神情淡漠,没有丝毫不耐烦。 沈确走下车,男孩第一个看到她,伸出小手停下秋千喊道:“妈咪,干妈咪来了!” 喊话同时,跟糯米已经跑了过去。 沈确上前两步,蹲下身,糯米第一个抱住沈确:“干妈咪,糯米好想你。” “我也是。”男孩似不服输也凑前道。 沈确两只手落在他们脑袋上:“干妈咪也想你们。” 第8章 旗袍美人,孟楠希 顺势在两个小家伙脸上唧一口。 温凡觉得沈确很奇怪,明明她对温家人也很温柔,却总感觉跟现在的她很不一样。 刚打开后备厢,就听从宅院里传出娇软轻快的女声, “你们两个长胖不少,干妈咪身体不好,别摔着她了。” 孟楠希从门里走出,细高跟敲在青石板小路上,身着一袭青色无袖荷花中式旗袍,身材凹凸有致,指尖捏着一把摇扇,栗色长发用玉簪盘起。 温柔不失性感,温凡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从她出现就没离开过,一眨不眨,眸底流露出不可思议。 这张脸,与自己记忆中十八岁那天晚上,整夜缠绵的脸,一模一样。 那天自己刚成年,他被保送,一群同学拉着他要庆祝,喝了不少酒。 自己被服务员送去酒店休息,洗完澡出来,一个女人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吻上来。 那吻充满魔力,让自己沦陷,一觉醒来,床边空空如也,只有那一抹红,刺痛了他的眼。 七年,他不曾再喝一次酒,不让女人靠近,身边人都以为他身体出了问题,只有温凡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找一个人。 孟楠希感受到这股灼热的视线,偏头看了眼,觉得熟悉,又不知在哪见过, “小确确,这位是?” 沈确站起身介绍:“温凡,我大哥。” 孟楠希知道沈确被亲生父母找回,上面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养女。 没想到刚来就见到温家老大。 她偏头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孟楠希,小确确最好的朋友。” 温凡握住袋子的手用力攥紧,眸色阴冷:“你,不记得我了。” “我们,认识吗?”孟楠希在脑中不断筛选记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是谁。 沈确察觉到从温凡身上散发出的冷寒,不明所以:“大哥,你没事?” 温凡目光在孟楠希身上停留几许,偏过头:“抱歉,是我失态,我可能认错人了,这些是确确给你们买的。” 孟楠希点点头并不在意。 “糯米,年糕,还不去帮叔叔拿东西,就知道缠着你们干妈咪。” 说完上前拉过沈确,两人先往里面走,一段时间不见,两人有说不完的话。 两个小家伙,哦了一声,上前接过,礼貌道谢:“谢谢叔叔。” 温凡盯着俩孩子,蹲下身视线与之平齐,温柔一笑:“糯米、年糕,长得好可爱,你们多大了?” 糯米不怕生,扎着漂亮的发髻,甜甜道:“糯米六岁半了哦,过完年,糯米就七岁了呢。” “那你是姐姐?”温凡又问。 年糕摇头:“不是,我是哥哥。” “哼,也就比我早出生五分钟而已。”糯米很不服,就早出生五分钟,自己就必须叫他哥哥,两人刚上学那会儿,经常因为这个打架拌嘴。 没少被母亲训斥。 温凡目光多了几分审视:“那你们大名叫什么?” 糯米:“孟欣苒。” 年糕:“孟怀安。” “孟?你们爸爸呢?” 年糕小脸微皱,觉得这叔叔问题好多,但还是回答他:“我们没有爸爸,妈咪说我们是从垃圾桶捡回来的。” 糯米点头:“对哦,不过我们知道,妈咪在骗我们,一定是爸爸做错了事,妈咪不要他了,所以我们没有爸爸,也不需要爸爸。” 两个小家伙说完,抱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转身往空草坪走。 温凡站起身,静静凝视两个小家伙的背影,目光深邃无波,嘴里低喃:“六岁半,孟楠希。” 片刻他低下头忽地笑了:“或许,我没有认错。” 他没有去找沈确,也没有坐在车里,则是去找正在拆礼物的两个小家伙。 温凡长得好看,两个小家伙十足的颜控,听他愿意陪自己玩,非常欢迎, 就这样一大两小坐在草坪上,开始拆礼物,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房间里,孟楠希端过牛奶递给沈确,听到声音,通过窗户看向外面,见状有些不知所以:“你这大哥,很喜欢小孩吗?” 沈确:“不知道。” “我跟他是不是在哪见过,刚才第一眼,就觉得他很眼熟,只是想不起来。”孟楠希陷入思考,可是自己真的不记得见过他这么帅的帅哥啊。 沈确抿唇:“这个,要问你自己。” 孟楠希想了半天,又看了眼外面,摆摆手:“算了,不想了,想得头疼,我给你的药吃完了吗?” 沈确:“还有几颗。” “走,我给你检查一下,看看要不要重新配药。” 孟楠希拉着她往里面走。 走进一间亮如白昼的实验室,里面仪器设施什么都有,还有做实验的烧杯。 沈确躺在床上,孟楠希戴上口罩手套,给她开始检查眼部周围情况。 半晌,她摘掉手套,面色不变:“恢复的还不错,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一丝光亮, 我保证,明年的今天,你一定能看到。” 沈确坐起身微微点头:“相信你。” 孟楠希精通中西医,她的西医老师,在医学领域有着不小的地位。 中医老师曾经更是被称之为华佗的存在。 孟楠希完美继承中医衣钵,而且更优秀。 两人在屋里聊了很久,见时间差不多,沈确准备离开, 临走前孟楠希拿了一些药给沈确,嘱咐她按时吃。 走到门口。 糯米、年糕冲沈确两人挥手:“干妈咪,叔叔,再见。” 年糕:“叔叔,下次有时间再来玩!” 温凡柔柔浅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孟楠希,轻声答应:“好,下次来,叔叔给你带模型。” “还有我,还有我,叔叔,别忘了给糯米带好吃的。” 温凡都一一答应。 糯米不怕生,嘴甜孟楠希知道,加上温凡好看,也不觉得意外,但年糕,除了沈确,从未主动邀请谁来家里, 温凡跟他们说了什么? 车子消失在路口处, 孟楠希低头看着俩小家伙:“你们很喜欢温叔叔吗?” 糯米疯狂点头:“喜欢,喜欢,温叔叔说话好听还温柔,而且还会陪我玩娃娃。” 孟楠希目光落在年糕身上。 年糕:“嗯,温叔叔懂得很多,好多书上都没有的,叔叔都知道,他还给了我电话,说有不懂的,可以问他。” 孟楠希深呼吸一口气,不是都说,温家老大心思沉稳,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怎么还会陪玩娃娃?这么有童心吗? 越野车里,沈确同样很疑惑,主动询问:“你跟楠希认识?” 温凡不答反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感觉关系很好的样子。” 沈确:“从六岁我们就认识,所以你们认识?” “那她是第一次来东君国吗?”温凡注视前方,依旧答非所问。 沈确:“你是不是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温凡:“她跟我曾经见过的一个人很像。” “哦。”沈确觉得他在敷衍自己,但没有证据。 温凡眉头上扬:“她老公是谁?” “什么?” 温凡:“糯米年糕的父亲是谁?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应该知道?” 沈确抿唇不语,知觉告诉她,温凡不对劲。 而且自己也不知,因为就连孟楠希都不记得那男人是谁了,一次任务,孟楠希十八岁那年怀孕了,她无父无母,便决定生下他们。 把所有疼爱给了两个孩子,为了孩子洗手做羹汤,弃暗从明。 第9章 自己开了家咖啡厅 温凡听此,心想,或许在孟楠希眼里,自己只是她的解药,孩子也是意外,所以不配记住, 又或许,是自己认错了,他要去查查孟楠希当年的轨迹,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把车速放快。 沈确有所感受,没有多问,两人一路无言回了温家。 到家时已经六点半,天灰蒙蒙,有些冷,钱蕊跟温青凡还在加班。 凌希上前一步,递给沈确温水,接过拐杖,一套操作,熟练而自然。 温凡微微蹙眉:“你是新来的?” 凌希:“是。” “叫什么?” “凌希。” 温凡心中有事,没有多想只是嘱咐:“照顾好她,温家不会亏待你。” 说完便率先上楼。 晚上,一家人相安无事吃饭。 温青凡忽然开口:“确确,管家说,今天你去见你朋友了?” 沈确轻嗯一声。 “姐姐的朋友,也是孤儿院的吗?干什么的?”温玉柔似只是好奇,脸上带着好奇的神情。 沈确点头:“自己开了家咖啡厅。” “咖啡厅啊,姐姐,别怪妹妹话不好听,过两天你上完族谱,就是真正的温家大小姐,接触的圈子不一样了, 现在忽然来找你的朋友,你要注意一下哦,不要被” 砰! 温玉柔话未说完,沈确突然把筷子拍在桌上,浅浅一笑:“柔柔妹妹,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指手画脚,小心哪一天,嘴疼。” 钱蕊:“嗯,职业不分高低贵贱,既然是朋友,确确有时间带家里来玩玩。” 资料上,沈确因为孤僻,没什么朋友,小时候更不喜欢说话,能成为朋友,应该对她有很大帮助。 温玉柔撇撇嘴,不再多说,温青凡眼底闪过一丝嫌弃:“还是少接触的好,人心难测。” “那建议您换个心脏。”沈确站起身:“妈,我吃饱了,医生让我早点休息,先休息了,晚安。” “好,好好休息。”钱蕊眉眼带笑。 沈确上楼后,温青凡才发怒:“她什么意思?” “姐姐好像生气了。” 钱蕊夹了一筷子菜在温青凡碗里,瞥了眼温玉柔,似警告,温玉柔撇撇嘴不说话。 “不要总是戴有色眼镜,确确本就没什么朋友,换我我也生气。” “你就惯她。” 知道孟楠希的温凡没有说话,只是在想,什么咖啡厅,能在金海湾买房子?金咖啡啊? 第二天,八点。 沈确从楼上下来,穿了件黑色开衫,搭配白色挑染长裙,低马尾,黑色丝巾遮住眼睛,不知是灯光还是怎么脸色比昨日白三分,脚踝的铃铛,一步一响,凌希跟在身后。 钱蕊见状,脸色变了变,目露担忧:“确确,你脸色好差,是昨日没睡好吗?” 沈确轻轻咳嗽:“没事的,可能是昨晚起夜,没有盖好被子,着了凉,已经吃过药了。” 钱蕊听此若有所思点头:“那吃完饭,妈妈带你去周家见见你姜姨,她跟妈妈是闺中密友,见到你一定也很喜欢。” “好的。”沈确坐在餐厅吃早饭。 钱蕊坐在沙发上等她。 片刻,温玉柔从楼上下来,对比沈确,她画着精致的妆容,高马尾,橙黄色泡泡袖上衣,下身浅蓝色牛仔裤运动鞋,双腿修长,哪怕住了半天院,周身依然朝气蓬勃。 她似一只小精灵,迈着欢快的步伐,来到钱蕊面前,搂住她的手臂,声音甜软:“妈妈,你要去周家,带我一起呗!正好,我也好久没见到姜阿姨了,” 怕她不同意,温玉柔补充道:“到时候你跟姜阿姨说话,我还能照顾姐姐,带她玩玩,不然她一个人多闷啊。” 钱蕊眉头微皱,有些犹豫:“你的伤” 温玉柔轻轻摇晃她:“哎呀,我的伤没事的,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好,如果不是爸爸不同意,我今天还要去上学呢! 妈妈,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是我小心眼嫉妒姐姐,可现在我改了啊,不会再这样了,你也要给我弥补的机会是不是?” 钱蕊依旧犹豫不决。 沈确听到她们的话,偏头轻声开口:“妈,就一起,正好我也不熟悉,有柔柔妹妹,也能教我一二,是,柔柔妹妹。” 她笑得温柔无害。 温玉柔点点头:“对啊,妈妈,好妈妈!” “行,去,但你要照顾好你姐姐,她身体不好。”钱蕊不放心嘱咐道。 温玉柔心中嫉妒,面上不显,举起三根手指:“好哒,我一定好好照顾姐姐,就算自己受伤,也不让姐姐摔跤。” “几个孩子里,就你会说话。”钱蕊抬手蹭了一下她的鼻尖,神情无奈。 温玉柔靠在她肩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眸底闪过得逞。 沈确今早多吃了两片面包半杯牛奶。 —— 周家大门。 温家车子停在门口,周铭和母亲姜欢匆匆从别墅走出。 “哎呀,小蕊啊,想死你了。”姜欢上前拉住钱蕊的手,眉眼带笑,余光却落在她身后的沈确身上,她比钱蕊还要大几岁,但因为经常去美容院,只有几条皱纹,栗色长发微卷,妆容得体大方,一身慵懒随性镂空针织衫穿搭。 脖颈间的珍珠项链,有些格格不入。 沈确知道她在看自己,并未作声。 钱蕊一身干练的白短袖加黑西裤,没怎么打扮,但经常运动,皮肤并未松弛,保持自然美,不问根本看不出来她已经是三个成年孩子的妈。 “今日刚好有空,就来看看,顺便带我女儿认认门,一个礼拜后,就会举办认亲宴,入族谱。” 说着拉过沈确到身边:“确确,这就是我的好朋友,姜欢,你叫姜阿姨。” 沈确:“姜阿姨。” “哎,上次铭儿回来跟我说了,说你很开心,现在看来是真的,这女儿啊,像你,只是这眼睛”姜欢其实知道,但故作不解,想听她们亲口说。 温玉柔来到姜欢左侧,甜甜道:“阿姨,姐姐的眼睛受伤看不到了。” 姜欢一惊:“这” 钱蕊悲从心起,无奈点头:“我让人找了眼科医生,后天就到,会恢复的。” 沈确微微低头捂嘴咳嗽,钱蕊给她顺气。 姜欢眸底闪过一丝嫌弃,转瞬即逝:“别站着了,快进屋,今天就留在我家,吃了晚饭再走,回头让你老公也来,为了找确确,我们都好久没一起好好聊过天了。” “妈妈,那你们聊天,坐这么久的车,我带姐姐四处逛逛。”温玉柔。 “行啊,那个,铭儿,你是做哥哥的,好好照顾两位妹妹,要是出事了,唯你是问。” 不等钱蕊回答,姜欢先一步答应,说完就拉着钱蕊走进屋。 末地,温玉柔眼咕噜一转:“我们去花园转转,周哥哥。” 未曾说过话的周铭目光从沈确身上收回,嫣然一笑:“好啊,确确妹妹需要扶吗?” 沈确淡淡拒绝:“不用,谢谢。” 温玉柔熟练地钩住周铭肩膀,边说边走:“哎呀,走,快点,我要看玫瑰花开了没。” 第10章 辰哥哥 周铭习惯她的拉扯,并未推开:“你啊,每次都这么急,别摔着。” “有周哥哥在,柔柔才不会呢。” 两人有说有笑走在前面,脚步很快。 沈确听到这一声声哥哥妹妹,心情末地有些低落,脚步慢了三分,回过神,两人早已消失不见。 周围静悄悄,沈确不确定是哪里,只能按照之前调查得知的周家地形开始摸索。 左转,直走,再左转,几分钟后,沈确闻到了淡淡的玫瑰花香,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温玉柔撒娇的声音。 沈确摸索到石凳,旁若无人坐下,摘掉丝巾,揉眼睛,昨日的药,似乎比往日都要猛,她眼睛有些刺痛感。 不知她们是不是有意的,温玉柔的声音忽然大了几分,可以让沈确听的清清楚楚。 “周哥哥,妈妈今天带姐姐来,应该是想说娃娃亲的事情。 我刚才看林阿姨好像很喜欢姐姐,我们是不是要分开了啊?” 说到最后,温玉柔哽咽起来,趴在周铭怀里,周围花丛环绕,佣人保镖被屏退。 “不会的,你是我妈看着长大的,她不可能同意换人,你放心,等晚上,我就告诉妈妈,我跟你的事情。” 周铭两人其实早就在一起了,只是因为温玉柔还没成年,怕说出去不好, 所以两人一直隐瞒,准备在温玉柔十八岁成人礼上,周铭陪她跳第一支舞的时候,正式宣布。 没想到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沈确会忽然出现。 温玉柔:“真的吗?阿姨不嫌弃我?毕竟姐姐才是温家大小姐,而我” “怎么会嫌弃呢,你不管学识教养,还是其他,都比她不知多少, 你虽不是钱阿姨亲生,可这么多年你一直生活在温家,沈确一个从孤儿院来的,就算有血缘, 她依旧什么都不是,还是个瞎子,空有名头罢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我妈可说了,除了你,其他儿媳妇,她可不认。” “讨厌,人家怎么会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 “放心,有我在。”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沈确撩开眼皮,空洞无神的眸底,闪过一丝流光,慢悠悠站起身,按照原来的轨迹往回走。 她不在乎两人说了什么,但真的很吵。 沈确离开的背影落在温玉柔眼里,是落寞的、伤心的,她眼里满是得意。 ‘有血缘又如何,你也不过是一只人人嫌弃的麻雀罢了。’ —— 沈确走在蜿蜒的石板路上,拐杖轻敲地面,铃铛一步一响,忽地,耳尖微动。 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听数量大概三四个,声音越来越近。 沈确自觉避让,站在一旁,刹那间,几个男人走过,带起阵阵冷风。 没有系好的丝巾被这风吹掉,沈确想去伸手抓,抓了一个空。 丝巾像有了意识,稳稳落在最前面男人的脚边。 一瞬间,所有人停在原地,盯着丝巾,眼神诧异不解,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沈确眉眼微弯,语气礼貌疏离:“你好,请问可以帮我把丝巾递给我吗?谢谢。” 几人看向墙边站着的女孩,其中一名表情严肃刻板的男人冷声质问:“你是谁?怎么进周家的?” 沈确感受不善,脸上表情未变,出言解释:“今日我妈来跟林阿姨许久。” 几人闻言,想到门口温家的车子,又联想到前几日,温家找回一女,长得好看,却是个瞎子。 落在沈确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打量,模样的确跟钱蕊年轻有着几分像。 沈确一动不动,对方如若不帮,等下自己捡便是。 末地,几人又看了眼丝巾,正在犹豫要不要捡,最前面的男人,率先弯下腰,捡起丝巾,迈步走近沈确。 修长的手指将丝巾递给沈确,薄唇轻起,嗓音清冽:“需要我帮你戴上吗?” 身后人满眼惊愕,似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全体石化。 沈确眼前出现一道模糊的轮廓,看不清眉眼五官,鼻尖闻到从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青草香,夹杂着柑橘的清香, 让人安定心神,她抬起手拿过丝巾微微一笑:“谢谢,不用。” 男人手还保持原来的动作,幽蓝色瞳孔如一汪深潭,看不到底,表面倒映出沈确小巧精致的脸蛋, 目光下移落在她左脚踝铃铛上,她稍稍一动,铃铛发出脆响,上面一闪而过的确字,让他喉咙发紧,见她自己熟练的系好, 不禁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确,确定的确。” “谁取的?可有其他含义?” 沈确眉心微拧,有些不耐,看在他帮自己的份上,道:“哥哥取得,寓意我能为人光明磊落,坚强独立,哪怕受尽蹉跎,依旧能抱诚守真。” 男人心尖微颤,似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落入无波的静海,漾起层层涟漪。 眼神变得复杂灼热。 沈确似被视线烫到,从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变得很危险,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把自己吃掉, 握紧拐杖的手指泛白,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窘迫。 “你哥哥叫” “确确。” 沈确快速转身,钱蕊脚步生风,快速来到沈确面前,拉到身边, “确确你没事?有没有怎么样?” 鬼知道刚才不放心沈确跟温玉柔在一起,想着出来寻找,看到她一个人站在男人面前,有多慌。 沈确:“没事,没有。” 心里暗暗松口气,男人给她的压迫感好强,还好钱蕊来了,否则她怕是要忍不住。 钱蕊松了一口气,想到什么,把沈确挡在身后,微微颔首:“姜四爷,这是我女儿,如果有什么得罪之处, 还望看在温家的面上,原谅她一次。” 沈确身形一僵:‘姜四爷?姜景辰?!是辰哥哥!’ 姜景辰在钱蕊出现刹那,便收敛神情,眉眼疏冷,冷峻的脸上不苟言笑:“温夫人多虑了,我只是帮她捡丝巾而已。” 余光落在沈确身上:‘她会是‘她’吗?’ 钱蕊听此连连道谢:“多谢四爷帮忙。” 牵起沈确的手,柔声道:“确确跟四爷说谢谢。” 沈确被这一牵,拉回了飞远的思绪,闻言低了低头:“谢,谢谢。” “不客气。” 姜景辰知现在不是继续问问题的时候,转身继续走。 周清玉留在最后,看了眼沈确,若有所思,冲钱蕊笑笑:“弟媳,晚点让温老弟里家里吃晚饭, 今晚四爷也在,正好可以讨论一下岭城那边的合作。” “好的,周大哥。” 周清玉又看了眼沈确这才颔首离开。 人走远后,钱蕊身形才放松,转瞬眉头又皱起:“确确,玉柔呢?她没有带你一起吗?” 沈确还在想姜景辰记不记得自己,闻言随口道:“她跟周铭在花园,我觉得无聊,便先走了,现在在哪,不知。” 钱蕊听此,眸光闪过不悦,牵起沈确的手:“走。” 沈确不拒绝,走了会儿,她轻声询问:“妈,刚才那个,就是姜景辰吗?” 整个东君国但凡喜欢看手机,看微博,没有不知道姜景辰,沈确知道她不觉奇怪。 “嗯,确确,是妈妈的错,不该那么信任玉柔,好在没有出事,不过妈妈提醒你,下次再遇到, 一定,要绕道走,不要招惹他,他很危险。” 第11章 青莲七阁,影探阁 沈确抿唇不语,自己回来就是为了他,怎么可能绕道。 钱蕊还在继续给她科普:“姜景辰作为当年姜家见不得光的存在,如今变成一手遮天的姜四爷,不是因为他得到了认可, 是他手段够狠,他现在的位置,是踩在血淋淋的尸体,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曾经东君国有一处最大的黑帮,被他一人屠尽,上至黑帮头子,下至女人妇孺都没有逃过,当天,那一处血流成河,而他只是在医院住了两天。 姜家除了老太太,谁也不放在眼里,妈妈知道在背地里说别人不好, 但你才回来,妈妈不放心,所以一定要记住妈妈的话好吗?” 刚才姜景辰的眼神,让她心慌。 沈确:“妈,我觉得,他应该是有原因的,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 钱蕊以前也这么想,当有一次宴会,她亲眼看到姜景辰把一个服务员踹死,只因对方送的酒不好喝,再也没这么想过。 “你太善良了,没经历过黑,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少人心险恶的人,只要记住妈妈的话就好。” 钱蕊攥紧她温凉的小手。 沈确一言不发,内心嘀咕:‘如果你知道了我曾经的生活,是不是也会跟害怕姜景辰那样,害怕我呢?’ 晚上周家餐厅长桌上,温青凡几人坐一侧,周清玉坐一侧, 姜景辰坐在首位,脱掉西装,领口微敞,露出锁骨,若隐若现的还有他那结实的胸肌。 袖口微卷,手臂青筋明显,隐约间还能看到一道狰狞的刀疤。 温青凡给周清玉使了个眼色,一起端起酒杯。 “四爷,岭城的合作,还要请您赏脸看看。” “是啊,说起来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呢。”温青凡眼底满是算计。 姜景辰剥螃蟹的手不停,眼皮都不曾抬,声线清冽沉稳:“嗯?此话何意?” 温青凡看向周清玉。 周清玉接话:“四爷有所不知,周家与温家自小就有一个娃娃亲, 如今小辈也大了,我们做家长的也没意见,准备过两月就宣布。” 周清玉按道理要叫姜景辰一声弟弟,可姜景辰的实力,他可不敢叫。 温青凡:“是啊,这以后不就是一家人了嘛!” 钱蕊闻言扯了一下他衣摆,低声询问:“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确确她” 不等她说完,温青凡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别说话。 姜景辰抬眼望向温家几人,目光似有若无落在沈确身上,她慢条斯理吃着饭,眉眼被遮住,样子乖乖巧巧。 “哦,娃娃亲?之前不是说,温家有两个女儿吗?是哪个?” 此话一出,众人倒没了话。 周清玉几人不用说,肯定不会要一个瞎子做儿媳,哪怕好了,又从小养在孤儿院,谁知有没有病。 可是亲是周家老一辈订的,他们想的是要正牌千金,不确定会不会要温玉柔。 这话他们也不好说。 温家这边,温青凡是想温玉柔,但钱蕊觉得,沈确回来了,亲事也应该属于她才对。 若让才回来的沈确就背负婚姻,又有些对她不好,钱蕊怕她多想。 一时局面有些僵硬,谁也不开口。 只有沈确若无其事吃饭。 姜景辰见状欲开口,忽地沈确剧烈咳嗽起来,碗筷摔在地上。 “啊!”温玉柔尖叫一声快速跑远,周铭下意识站起身跑过去抱住温玉柔。 沈确捂着嘴不断咳嗽,脸色苍白,鲜血顺指缝流出。 钱蕊立马端起温水拿纸巾给她:“确确,确确,怎么又咳嗽了?” 姜欢两人见状,想到自己儿子之前也说过,沈确咳嗽到吐血,身体弱的不行。 这种若是嫁到周家,别说绵延子嗣,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难事。 温青凡脸色难看,觉得丢人。 “咳咳咳,我没事,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咳咳咳。” 沈确说完话,脸色比刚才还要白,望了眼抱在一起的周铭、温玉柔,捂嘴咳嗽。 所有人这才看到,周家和温青凡没觉得有什么,钱蕊却不高兴。 两人被众人注视,不得不放开,温玉柔脸颊通红,害羞不已。 周铭也有点尴尬。 待一切处理干净,沈确又变回那个安安静静吃饭的她,若不是大家亲眼看见,真以为她除了瞎没别的。 温青凡坐下后,与周清玉交换了一个眼神,出声回答姜景辰的问题:“四爷也看到了, 确确身体不好,又才回来,柔柔跟铭儿是青梅竹马,这婚事,自然是他们俩,是,周兄。” 钱蕊这次没有说话,沈确身体不好,嫁去周家,还真不放心,温玉柔跟周铭的关系。 ‘罢了,索性都是自己的女儿,嫁谁不是嫁,他们开心就好。’ “是啊,铭儿小时候可经常念叨玉柔丫头呢,知道要订婚,开心得不得了。”周清玉。 周铭和温玉柔视线隔空绞缠,又都不好意思地分开。 反观沈确丝毫不在意,嘴角似有若无的笑,似得逞。 姜景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刚才就觉得沈确是故意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现在好像知道了,又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被嫌弃对她有什么好处? “倒是般配,合作的事情,到公司谈。” 话落,周清玉、温青凡喜笑颜开,再次举起酒杯敬他。 —— 夜晚,沈确回到温家直接上了楼,关上门,凌希立刻拿上解药给她。 “大小姐,您这是何必呢。” 沈确不以为意,嘴角露出开怀的笑:“想要让钱蕊和周家老人同意,这是必须。” 她也不想骗人,要是按照之前的钱蕊,她定要为自己争,自己若不要,定要刨根问底, 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加上周家那些老顽固的思想,不彻底断掉念想,让他们嫌弃,肯定又要惹出不少事。 “毒药而已,以前天天吃,没事,你去查查,岭城那边最近有什么大合作?尤其是关于姜家的。” “好,我这就去。” 房间陷入安静,沈确长舒一口气,扯掉丝巾,把它攥在掌心,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姜景辰的气息。 沈确轻笑低语:“我找到你了,不知道,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 末地,手边手机响起铃声,她伸手按照习惯接通。 孟楠希的声音悠然传来:“小确确,吃过解药了?” “嗯。” “不过你也是,为了退个莫须有的婚约,也是够拼的,你确定他们真的已经嫌弃你了?不要你了?” 孟楠希听到她说要周家跟温家主动不要她继承,还觉得痴心妄想。 周家思想老旧,最看重血缘,经过调查,当初订下婚约,就是看重温家基因强大,生的孩子无一不出类拔萃, 刚好跟周家匹配,若是贸然换成温玉柔,别说温家,周家老人第一个不同意。 沈确:“他们应该不想娶一个,随时都会吐血的病秧子,而且我眼睛还没好,在她们眼里,我不仅是病秧子,还是个残疾。” “确定就行,退了也好,那周铭配不上你,话说回来,温凡不是个商人吗?本事还挺大。” “什么?” 孟楠希疑惑不解:“他花重金在青莲七阁,找了影探阁的人调查我,今天出门还看到了他的车子, 我也没得罪他啊,他想干什么?难不成看上我了,要追我?” 第12章 心不在,人在又如何 青莲七阁有影探阁、青莲阁、爆破阁、屠龙阁、青衣阁、鬼魅阁、隐息阁。 总共七个组织组成,不隶属任何国家,里面有十恶不赦的罪犯,也有被抛弃的妇孺, 其中影探阁,专门调查行踪,他们行动隐秘难寻,擅长跟踪、掩藏。其中女人居多。 七阁合则天下无敌,分则各自为王,很多人都想把他们招揽,不少国家开出丰厚条件,七阁总阁主,从未却从未露面。 温凡一个商人能有七阁的网站,这是沈确意想不到的。 “他查不到你,你放心。” “这个我当然放心,只是,他为什么啊?” 沈确也不知道想了想:“我帮你问问?” “算了,万一不是,多尴尬啊,最近我要给两小兔崽子找幼儿园,天天在家烦死了,还耽误我赚钱。” 孟楠希嘴上多嫌弃,心里就有多疼爱。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沈确才挂断电话。 电话挂断她又不禁想到白天的事情,手下意识落在眼睛上,低声轻喃:“真可惜,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看清你的脸,不知道这么多年, 你,还记得我这只胆小的雀雀吗?” 轰隆隆!雷声滚滚,豆大的雨水伴随白雾,在黑夜悄悄弥漫来临。 “确确,确确,确确!” 冰冷刺骨的寒风,吹动树梢,哐当!水晶台灯被钩住摔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姜景辰薄唇干裂,满头大汗,胸口剧烈起伏,粗重的鼻息在这一声声响雷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抬起左手搭在额头,余光瞥到被台灯压住的千纸鹤,不顾地上还有玻璃碴, 光脚踩在上面,任由鲜血流淌,他也毫无知觉,蹲下身扫开玻璃,小心翼翼捧起那只,不知什么时候折的千纸鹤, 纯白的纸张已经泛黄,姜景辰见没有损坏,干裂的薄唇溢开一丝轻松的弧度。 他站起身,不穿鞋,不处理伤口,就像没有痛觉,手拿纸鹤,走到一面挂有油画前面, 整间房间都是冷调装修,黑色的沙发,黑色的大床,就连壁灯他的衣服,都是黑色居多。 唯有这面墙,油画色彩丰富,大大的草坪上,一棵银杏树下,男孩牵着女孩的手坐下,女孩一只手上拿着千纸鹤。 只是都没有脸。 末地,姜景辰手指轻点墙壁,唰啦一声!墙壁反转,深而长的隧道瞬间灯火通明。 迈步走进去,墙壁自动恢复原样。 片刻,穿过长长的隧道,屋内亮如白昼,映入眼帘便是五颜六色的千纸鹤,高高挂在空中,正中间有一张大床。 姜景辰走到床边,把泛黄的千纸鹤放在它们一起,顺势倒在床上。 幽蓝色眸子一眨不眨凝望这些纸鹤,脑中思绪翻涌,有小时候的,也有白天的。 抬手轻轻触碰,纸鹤微微颤动,似活过来一般。 脑中闪过白天遇见沈确的场景,不禁哑声低语:“确确,会是你吗?” 他害怕是她,又害怕不是她,如果是她,会不会害怕现在的自己,会不会怨自己? 如果不是她,那她又会在哪?过得好吗?还活着吗? 姜景辰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心口揪心地痛,他一遍遍低唤着确确,在这一遍遍呼喊中,再度陷入熟睡。 纸鹤反转,上面每一个都有一句话从“确确,对不起。” “确确,等我。” 到最后的:“确确,平安。” “确确,对不起。” 这场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沈确在温家窝了三天三夜。 这日,沈确准备下楼吃饭,刚拉开门,就被人拦住,她眉心一拧。 温凡一脸扭捏站在原地,双手不知插着还是垂放,半天憋出一句话:“那个,今天出太阳了。” “?”沈确头一歪,表示不理解他什么意思。 “算了,没事。”温凡说话,似慌张而逃,回到房间,砰地把门关上。 沈确一脸懵,不明白他这又搞什么,凌希这时从一旁出来,低声道:“大小姐,刚才温大少一直在您房间徘徊, 眉头紧锁,我询问他,他也不说,只让我离开。” 沈确薄唇微抿,心道:‘吃错药了?’ 半晌,沈确走下楼,坐在餐厅吃早饭。 钱蕊从房间出来,准备上楼,余光看到沈确后,又作罢,迈步朝餐厅走:“确确,你起来了,正好我刚想去找你,跟你说, 今天去带你去见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商量过两天的认亲宴和上族谱的事情。” 沈确咽下嘴里的面包,微微点头:“好的。” 钱蕊害怕沈确紧张,坐在她身边贴心安抚:“你放心,他们都是你的亲人,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对了,你还有个表哥,跟你年纪一样,今日也在,到时候,你们年轻人应该会有话题,不要拘谨。” 沈确:“嗯,我知道。” 又过了一会,温玉柔才打着哈欠从二楼缓步走下,见钱蕊那么贴心地照顾沈确,撇了撇嘴,眼中闪过嫉妒。 ‘眼瞎又不是手残,还要人伺候,真是麻烦。’ 她快步走到钱蕊身后,双手揽住她:“妈妈,今天要去见爷爷奶奶,你帮我挑衣服好不好?” 钱蕊给沈确抹面包的手一顿,平常她都是自己挑,怎么今天好端端的要自己挑了? “又不是什么重要场合,或者见什么外人,平常怎么穿,现在就怎么穿好了啊,我挑,你也不一定喜欢。” “不嘛,不嘛!我就要妈妈给我挑,还是说,小时候都是妈妈挑的, 我还想像小时候那样,妈妈给我梳头发嘛,妈妈!” 温玉柔轻轻摇晃着她,声音娇娇软软,还有刚睡醒的鼻音,让人不忍拒绝。 钱蕊手里还拿着面包,身侧沈确还在,她犹豫道:“等你姐姐把” “难道妈妈还在生我的气吗?妈妈?” 不等钱蕊说完,温玉柔直接放大招,眼泪在眼眶徘徊,委屈巴巴,似下一秒就会哭一样。 “你这孩子,真是的。”钱蕊眉心微拧:“我说了,等你姐姐把饭吃完,你怎么” “行,是我不懂事了。”温玉柔说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转头快速上了楼。 钱蕊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想到温玉柔哭着回去,心里就有点不好受,到底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偏心了? 沈确察觉她的情绪波动,轻声道:“妈,你去,我这里有凌希,没事的。” 钱蕊看了眼凌希,这段时间她的确很尽心,比其他佣人都要好, 她咬了咬唇,望着懂事乖巧的沈确,犹豫着把面包交给凌希:“那,那你好好照顾小姐。” 凌希弯腰:“是,夫人。” 钱蕊站起身,忙不迭往二楼走。 凌希边给沈确抹面包,边轻声低语:“大小姐,她明明是故意的,就想把夫人从你身边拉走, 你干嘛还要成全她?” 沈确:“心不在,人在有何用?” 第13章 不改名,不换姓 一家五口坐在加长版劳斯莱斯里,前往金海湾,一路上,沈确几乎不说话,温凡总是欲言又止,最后不再说话。 温玉柔拉着钱蕊说个不停,就连温青凡都被带在其中,没有人注意到温凡对沈确的异样举动。 十点半。 劳斯莱斯停在金海湾十七号宅院,院门气派豪华,与孟楠希的不同,门口设有专门的保安厅, 院子里,佣人都在各自忙碌,走进后,放眼望去,凉亭、池塘、花园、应有尽有,最里面还有被隔开的院子, 一扇一扇小铁门,墙壁上都挂有谁谁的名字。 温玉柔穿了件粉色公主蓬蓬裙,下车后如放飞的蝴蝶,直朝大厅奔跑。 脸上洋溢起明媚朝气的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妈!柔柔回来看你们了!” 温青凡看到这一幕,严肃的眉眼都不禁放柔几分。 钱蕊轻声提醒:“你慢点,刚下过雨,地滑。” “知道啦!” 钱蕊无奈一笑,侧头见沈确一言不发,小心翼翼道:“确确,你是不是很紧张?妈妈见你一路上都不说话? 还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沈确摇摇头:“没有,不紧张。” “他们一定会像疼玉柔那样疼你的,你放心。”钱蕊拉紧她的手,让她安心。 沈确点头,笑而不语。 到了大厅,刚才温玉柔喊到的人全部都坐在里面,温玉柔正搂着一名女人的肩膀撒娇。 “舅妈,舅妈,好舅妈,你就答应我嘛!” “行行行!答应你答应你,到时候,你去我的工作室,让人给你做,真是要被你给磨死, 普通礼服还不行,非要我做。” 简微出生并不优渥,但靠着自己成为一名服装设计师,在行业内有着不小的名气,名下有自己的服装品牌,在其他国家也很有声望。 当年嫁到钱家,很多人都以为她嫁进豪门会选择成为全职阔太太,但在钱家和自己的努力下,现在事业爱情双丰收。 钱蕊听此不明所以:“什么礼服?玉柔,你的成人礼服不是已经订好了吗?” 温玉柔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简微插言道:“一件礼服而已,没事的,反正也放不坏。” 钱蕊:“你就是太宠她了。” 简微当年因为过了三十才怀孩子,又加上身体不好,拼了命才生下一个儿子,一直想要女儿, 身体不允许,知道钱蕊有女儿,就特别宠她,小时候温玉柔的衣服都是她一手承包。 简微不言。 钱蕊拉过沈确介绍:“爸,妈,哥,这就是确确,我的亲生女儿。” 她故意把亲生两个字咬的很重,希望他们能明白,沈确的重要性,怕他们先入为主,看轻她。 “确确,叫人。” 沈确上前一步,微微颔首语速轻缓,落落大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妈,我叫沈确,你们好。” “好好好,乖孩子。” 几道同样的声音响起。 温老爷子看到她蒙住眼睛,犀利的眼神微眯:“这眼睛” 温青凡:“她眼睛受了点伤。” “能恢复吗?医生怎么说?”温老爷子又问。 温青凡抿唇,这些日子,自己从未关心过沈确的眼睛,一直都是妻子在弄,刚回来时说会好, 这么久也不见有转好的意思:“应该,会好的。” 众人听到应该二字,脸色齐齐一变。 “啊哈?瞎子啊,不是我说,一个瞎子,姑父你找回来干什么啊?有玉柔妹妹还不够吗?” 说话之人是钱云松和简微的儿子,钱途,他自小吊儿郎当没有正行,此时正跷着二郎腿在打游戏。 钱云松怒斥:“混账,你说的什么话,你给我坐好了。” 钱途撇撇嘴,坐好了,又没完全坐好。 简微:“哎呀,童言无忌,你吼他干什么。” “马上成年了,还是小孩子吗?你就惯。”钱云松说完,望向自家妹妹:“抱歉, 妹妹,确确,你们别放在心上。” 钱蕊摇摇头,心中有气,也不能现在发,沈确忽而出声:“我的眼睛会好的,没有瞎。” 这句话沈确回了温家不知说了多少次,都腻了。 除了钱蕊,都觉得沈确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眼睛本就脆弱,受伤了迟迟没有好转, 哪里还会好。 一直不说话的温凡想到上次从孟楠希那里回来,沈确抱了满满一袋子药,猜想孟楠希还是医生? 开咖啡店的医生?想想就好离谱。 “算了,坐下,回来了,就是家里的一份子,不用拘束。” 待他们都坐下,温老爷子又道:“青凡啊,这周日是个好日子,认亲宴就定在那日,跟上族谱一天, 你们没意见?” 温青凡摇摇头:“没有,全听爸您的。” “好,那这姓名,你们有什么想法?总归是温家的孩子,也不好一直跟外人姓, 改姓这件事得提上日程才对。” 温老爷子不紧不慢继续道。 温青凡点点头:“我知道。” “不改姓,不换名。” 温青凡话音刚落,沈确不容置疑的声音随之响起。 钱蕊和温凡都愣了。 钱蕊想说些什么,温青凡率先出声:“可以不换名,姓必须改,你是温家的孩子,跟别人姓算怎么回事?” “你父亲说的对,温家的孩子,跟别人姓,让外人怎么想?”温老爷子。 温老太太:“温家的孩子,没有跟别人姓的道理。” 钱老爷子:“只是改个姓而已,并不会改变什么,再说了,孩子,你姓沈,这传出去,别人会说你不是你父母的亲生孩子。” “是啊,听话。”钱老太太。 钱蕊目露担忧,抓紧沈确的手:“确确,换姓而已。” “姐姐,你不换姓,难不成是不把爸爸妈妈当亲人,还想回孤儿院不成。” 沈确听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好像自己不改姓跟犯了天条一样,蹭的站起身,顺势挣脱开钱蕊, 上前一步,脸色骤冷,拐杖重重敲在地上,语气不似之前那般轻柔:“我的名字是一个对我重要的人取的,绝不改,绝不换。 如果非要改了才能进,那我便不进。” 把在场人都给震慑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沈确是刚才浅笑温柔的她。 温青凡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茶几上,怒斥:“什么人比自己亲生父母还重要?哪有孩子不跟父母姓?跟外人姓的道理?” 沈确丝毫不让,与温青凡如出一辙的气势:“你们只是生了我,并未养我,哪来的资格管我姓甚名谁?” 此话一出,打击最大的莫过于钱蕊。 她以为自己只要好好弥补,就能让沈确放下心结,却不想,她从未放下过。 钱蕊的眼眶不自觉泛红,默默低下了头。 第14章 落水,流血 温青凡还想说什么,温老爷子板着一张脸,沉声道:“算了,她说的也没错,挂名,就这样,我累了。” 说完,他站起身,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沈确身上,心中摇了摇头,觉得她这般不听话, 往后,吃亏的再后头。 温老太太跟在身边一起离开。 钱老爷子却跟他有着截然相反的想法,觉得沈确可以因为一个人,就放弃温家和钱家,两大家族, 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眼睛恢复,往后必有一番成就,只是这些话,他不说,带着自家妻子离开。 这件事因为几位的离开宣布结束。 温青凡见妻子一直垂头,瞪了眼沈确,觉得她太不懂事。 钱蕊摸了一下眼角站起身:“确确,妈妈想去休息下,我让佣人带你转转好不好?” 她不怪,自己没资格。 沈确点了点头:“我自己可以。” 钱蕊现在想捋一下思绪,点点头拉上还生气的温青凡就走。 简微三人也被温玉柔拉走。 一直未曾说话的温凡也一言不发离开,觉得沈确话说的太重了。 良久,在佣人的带领下,沈确坐在一处石凳上,旁边就是池塘, 此刻,里面锦鲤正在戏水,因为连夜的雨天,池塘的水有点脏。 沈确大脑放空,想到钱蕊的样子,她有些歉意,不应该在钱蕊面前说那样的话, 这些日子,钱蕊对自己也算得上,尽心尽力,可让自己接受更名改姓,绝不可能。 在她想的正入神,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钱途的嘲讽声。 “哎呀,一个瞎子坐在池塘边,浪费这么美丽的风景,真是白瞎了,你说是玉柔妹妹。” 钱途与两人差不多大,又从小跟温玉柔玩到大,在知道温玉柔不是自己的妹妹时,他是又开心,又激动。 这样自己的喜欢就不是恶心和乱伦。 但听她说,找回的女儿是个瞎子,病秧子时,又替她感到不值,委屈。 好好的正儿八经大小姐,变成孤儿院的,还要把本属于她的东西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废物,想想就难受,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人。 温玉柔:“表哥,别这么说,姐姐说了,眼睛会好的。” 刚才她去找钱蕊,听到她在哭,就知道,沈确这次是让钱蕊伤心了, 肯定不喜欢了,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跟自己比? 挂名?那跟领养有什么区别,沈确为了外人不要温家,在她眼里就是愚蠢,傻子。 钱途:“好?要好早好了,就是自欺欺人罢了,也就她自己信,反正我不信, 刚才还跟姑父叫板,惹姑姑生气,这样的女儿,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是啊,姐姐,我刚才都看到妈妈哭了,他们再不好,也是你亲生父母,你那样说,我都替他们感到不值, 亏妈妈还对你那么好,你看不到还亲自照顾你,还给你专门找佣人。” 温玉柔句句控诉她的不对,句句把沈确打入有罪论,就差直接说,她是白眼狼了。 沈确语气淡淡:“你忘了自己在医院里,说了什么吗? 你说的那些,可才是在往妈心口插刀。” 听到医院,温玉柔脸唰地一下垮下,钱途脸色比她更黑。 听温玉柔说,是沈确故意把拐杖放在门口,故意绊倒她的,差点直接跑来找沈确。 是温玉柔拦住他不要,现在听沈确说起,抬手指着她的脑门,毫不客气:“你还有脸提医院, 如果不是你,柔柔会受伤吗?会住院吗?一个瞎子,不老老实实,不停做妖只会害了你, 而且柔柔说错了吗?我都看到姑姑哭了,还不是因为你不同意换姓, 为了个外人,伤自家人心,你真是厉害啊。” 沈确感受晃动的手指,舌尖抵了抵腮帮,抬起拐杖,在两人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啪地一声,打在他手上。 “啊!”钱途疼得惊叫出声,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红肿:“你有病?下这么重的手?” 一旁温玉柔也被吓了一跳:“姐姐,表哥的手是画画的,你这万一打出个好歹怎么办?” 钱途爱画画,也不知是不是遗传自己母亲,他的画得过不少奖项,但级别都中等。 他不断甩手,企图能缓解疼痛。 沈确站起身一手握紧拐杖,脊背笔直:“我可以跟你笑着讲道理,也可以把你打残。 你再对我指指点点,下一棍子,就不知道落在的是手还是嘴了。” 钱途下意识捂住嘴,他有预感,沈确是真的能做到。 沈确走近温玉柔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我说的话伤人,但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评判对错。” 说完,她不愿再留在这里,佣人不知所踪,她便想按照原来的路线回去。 温玉柔咬了咬牙,无名火燃烧她的理智,小跑两步,就要把沈确推下池塘,想教训教训她, 灭灭她的嚣张气焰。 沈确耳尖微动,在她手要碰到自己时,快速侧身躲过,拐杖敲在她腰腹处, 温玉柔吃痛一声,就要摔下池塘,沈确伸手拉住:“你是真把我当好脾气了是?” 说着试探性松手。 “你敢!你敢推我下去,爸爸不会放过你的。”温玉柔惊叫出声, 声音大得老远都能听到。 沈确眉头上扬,忽而她听到远处有人在喊自己,声音还很熟悉,下意识要把温玉柔拉起来, 并不想去撕破脸,不了,刚把她拉起来,温玉柔直接联合钱途,一起把她推下水。 沈确一瞬不查,着了两人的烂计。 扑通一声,整个人坠入冰冷的池塘里,一瞬间,锦鲤四散而逃。 温玉柔和钱途的笑声伴随冷水冲进耳朵里。 下一秒,冷冽的声音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温玉柔两人当场吓傻,温凡放下怀里的孩子,不带犹豫直接跳下去,捞起沈确,爬上岸。 沈确衣衫全部打湿,脸上的丝巾早已脱落,连连咳嗽几声,才把口腔的水吐出来, 这时糯米小跑过来,小脸皱在一起:“干妈咪,你没事?” 沈确听到声音,刚睁开眼,就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异物侵蚀,疼痛难忍。 “我的眼睛,好痛!” 糯米惊呼道:“叔叔,干妈咪眼睛流血了!” 温凡闻言蹲下身看向沈确,发现真的在流血,眉心皱成一团,来不及说其他,抱起沈确:“糯米,打开我的手机,给备注妈妈的打电话, 说沈确眼睛流血了,我送她去了安康医院,然后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好的,叔叔。”糯米说完连忙拿出温凡给她玩的手机,小小的手指在手机上划拉,很快就把电话拨通过去。 钱途被吓傻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是想教训沈确,没想过会真的把她怎么样。 倒是温玉柔心里阴暗地觉得,死了才好,死了就没人跟她抢了。 第15章 受伤,从头再来 安康医院,急救室里,沈确被紧急送进去,眼科外科的医生都来了。 钱蕊和温青凡赶来的时候,就只看到温凡浑身湿透,靠在墙壁上,低眉不说话。 钱蕊小跑过去,目露担忧:“小凡,确确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温凡抬起头,声线沉闷:“其他没什么事,就是医生说,她的眼睛被污水侵蚀,把原本修好的薄膜再次损坏, 现在正在急救,医生让我们做最坏的打算。” 钱蕊听完整个人像是脱力一般,好在温青凡在身后扶住,才堪堪站稳。 温青凡语气沉冷:“什么叫最坏的打算,你把话说清楚。” “可能,再也看不到了。”温凡说完,头更低了。 钱蕊眼下头晕眼花,气息不稳,在听到说沈确被送来急救,就已经吓了个半死,现在,听到再也看不到, 整个心都被揪了起来:“我的孩子啊,为什么命这么苦啊,到底,到底是谁干的?怎么好端端地会落水?” 温青凡:“小凡,你知道吗?” 温凡看着两人,犹豫两秒:“是玉柔和钱途。” “什么?你听谁说的?”温青凡不信,如果说只有钱途,他可能还信,但向来乖巧的温玉柔怎么会干出害人的举动。 钱蕊:“小凡,你到底知道什么,说啊?” 温凡:“具体不清楚,我当时路过,就看到温玉柔和钱途合力把沈确推下水, 我来不及多问,先送她来了医院。” 温青凡双眼瞪大:“你没有看错?” 温凡摇头不语。 “玉柔为什么这么做,确确从未伤害过她啊,也从未要跟她抢什么,为什么就容不下她。” 前日痛心疾首,原本以为自己一碗水已经端得很平了,却不想温玉柔还是不知足。 第一次剪了她的衣服,现在还要推她下水。 温青凡声音发沉:“许是意外,等沈确醒了,问清楚再说。 而且,她没事去池塘边干什么,身边连个女佣都不带,万一是小凡看错了呢。” 温凡欲张嘴,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钱蕊一把推开温青凡,怒吼道:“温青凡!确确是你的亲生女儿!现在她在里面做急救! 你一句关心话没有就算了,还指责她!小凡都说亲眼所见,难道你连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也不信吗? 小凡从未撒过谎!”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不能妄下结论!”温青凡头疼欲裂,让他相信自己捧在掌心的女儿害人, 真的很难,而且她没有动机啊! 忽然一群脚步仓促的人由远及近,其中一名戴着口罩的女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温青凡,快速推开急救室大门。 而后,里面的医生护士全部被赶了出来。 钱蕊不解:“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被赶出来的医生:“不是你们找来了国际上最具权威的眼科专家团队来救治沈小姐吗?” “什么?” 他们谁找的? 温凡刚才就觉得那名走在前面的女人眼熟,那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脑中浮现出孟楠希的眼睛。 难道是她找的? “你们放心,他们出马,沈小姐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不会有事。” 医生说完,快速离开,他们要去找院长,把这件事告诉他。 钱蕊听此,心依旧没有放松,瞪了眼温青凡:“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温玉柔干的,我这次不会再轻易原谅她!” 自己十月怀胎,盼了这么久,又找了这么久的亲生女儿,她绝不允许别人伤害了她。 哪怕是自己养了十七年的女儿,也不行! 温青凡一言不发,眉眼紧皱,温凡扶着钱蕊坐在椅子上。 等啊等,等了一个多小时,急救室大门终于再次被推开。 护士推着病床走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群医生,他们都簇拥着其中一名女人。 钱蕊上前一步:“我女儿怎么样?” 孟楠希瞥了眼温青凡,她听沈确说过,钱蕊对她还算好,但现在她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猛地合上资料摘掉口罩:“不好,很不好!” 钱蕊心猛地一颤,温凡上前扶稳:“孟小姐,她怎么样?” “眼部周围大量垃圾污水,上一批医生护士处理得乱七八糟,这就是你们找的医生? 如果不是我在,今天确确眼睛就彻底看不到了。” 沈确原本为了保护沈风遥眼睛被炸伤,恢复就极其困难,在她的治疗下,还有不到半年时间,就能彻底恢复。 现在可好,又要重新来,当初真不应该答应她,没好就离开。 钱蕊泪眼婆娑,闻言就要给孟楠希跪下:“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孟楠希看了眼一直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连问都不问一句的温青凡,内心翻白眼,伸手拉住要跪下的钱蕊, “现在已经没事了,后续注意休息,然后按时吃药,按摩,不过是从头再来一遍。” 钱蕊:“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了。” 孟楠希摇摇头:“她是我朋友,你不用谢,不如想想,如何给她报仇比较好, 确确如果不是有人故意的,根本不会落水。” 曾经沈确蒙眼射击、打拳、开车,听声辨位的本事她炉火纯青,这次她才不信是意外。 说完看向温凡:“跟我来拿药。” 临走前补充道:“确确现在需要休息,你们不要去打扰她,等她醒了,我让人通知你们。” 钱蕊点点头:“好好,谢谢孟医生,谢谢。” 孟楠希神情复杂,眼神把钱蕊仔仔细细打量一遍,以前还在想,沈确的容貌随谁, 现在看来,是随母亲。 温凡以为孟楠希要带他去办公室或者配药的地方,没想到竟然带他回了金海湾。 进门后,孟楠希冲楼上喊:“年糕、糯米,给你们叔叔拿条干毛巾和衣服。” “你在这等着。” 温凡点头,片刻,就见从楼上小跑下来两个身影,糯米手里拿着干毛巾。 年糕手里拿着男士衣物,从外衣到内衣都有。 这不禁让温凡有些奇怪:“你们家还有其他男人吗?” 年糕摇头解释:“不是,这是妈妈和干妈咪的朋友,留下来的, 这房子之前就是他的,现在给了妈妈,叔叔,你先去浴室换下,我带你去。” 温凡听到朋友、房子,眼底溢出一丝戾光,一言不发跟在年糕身后。 待他从浴室出来,孟楠希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手里提着一包药,见温凡穿的衣服,略微点头:“还挺合身, 这个,拿给确确。” “这么多?怎么吃?”温凡有点小小惊讶,这些药加起来,比自己一年的量都多。 孟楠希:“你不用管,等确确醒了,你把药给她,她知道怎么吃,这些药,她之前吃过一年,现在, 又得重新来咯。” 第16章 算了,也不指望你们 糯米凑上前,小嘴一撇:“之前干妈咪吃都吐过好几次,可苦了,那一年干妈咪瘦了好多,好多。 叔叔,推干妈咪的两个人好可恶。” 温凡抿唇,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孟楠希揉着糯米的头:“糯米乖,恶人自有恶人磨,明天跟妈咪去医院看看干妈好不好?” “好。” “年糕也去。” 孟楠希:“都去,都去,那么,温先生不送。” 温凡点头,拿着药回到医院。 刚进病房,就见沈确已经醒了,只不过一言不发靠在床头,护士不知去了哪里。 他走进去,把药放在床头:“这是孟小姐跟你的药,说你知道怎么吃。” “哦,饭后吃,谢谢。”沈确声音干哑。 温凡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不知说些什么。 片刻,沈确忽然开口:“你都看到了?” 温凡嗯了一声:“爸妈会给你做主的。” “哦,怎么做主?” 温凡不知,钱蕊跟温青凡回了金海湾,自己虽然也回了,但没有进家门。 “算了,也不指望他们,帮我倒杯水可以吗,大哥。” 沈确声音很轻,似乎没有把温玉柔的事情放在心上,还是跟以前一样。 温凡点头:“稍等。” 拿起一旁的水壶,才发现里面一点水都没有,饮水机也没有,想了想他站起身出去打,顺便给钱蕊打电话。 在他刚走没多久,沈确轻唤一声:“青枫。” 咻! 一道人影从阳台跳入,半跪在她面前:“大小姐。” “去看看我的好妹妹在干什么?” “是,大小姐,” 房间重新恢复安静,沈确本无意跟温玉柔争抢什么,也不想去跟她起争执,她却两次三番找自己麻烦。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择手段。 很快,温凡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钱蕊,她接到温凡的电话就马不停蹄赶过来, 手里还提着吃食,看到沈确,立马小跑过去,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确确,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是妈妈不好,一时疏忽,让你受到这样伤害。” 沈确:“我没事,你别担心,妹妹怎么样,没吓到?” 钱蕊听她都这样了,还关心别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想到自己要惩罚温玉柔还被自己老公拦住, 更替沈确委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傻孩子,你都这样了,还关心别人。” 温凡倒了一杯水递给沈确,并告知:“钱途被舅舅狠狠打了一顿,正在祠堂和温玉柔面壁, 舅舅说等你好点了,亲自带他来给你赔罪。” 沈确料到是这个结果,温玉柔有温家护着,钱蕊再生气,也只能这样简单罚一下。 钱途是钱家的命根子,就算杀了人,怕是也要帮他洗白,现在能来道歉,怕是看在钱蕊面子上。 “这样啊,挺好的,说来我也有错,不该与玉柔妹妹发生争执。” 闻言钱蕊和温凡一愣。 钱蕊:“你们怎么了?” 沈确有些犹豫,低着头不知该不该说。 钱蕊:“你说,别怕,我给你做主。” 沈确攥紧被子,声线低而轻,哽咽在喉:“玉柔妹妹和表哥说我是瞎子残废,我与之辩论,却不想他们一直嘲讽我,说我痴心妄想, 还说我不该回来, 妈,我眼睛真的会好的,我不知道我哪里惹到玉柔妹妹和表哥,要这样对我。” 说到最后,沈确声音哽咽的让人心疼。 温凡是目击者,听她说完,已然信了八分。 钱蕊心疼不已把她搂在怀里:“妈妈相信你,一定会好的,哪怕付出所有,妈妈也会把你眼睛治好, 你是妈妈的女儿,温家是你的家,你就应该回来,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妈妈的错。” 钱蕊心中暗暗觉得,温玉柔不该留在温家,这个想法在心底萌芽,正在一点一点生长,侵略她的心。 沈确趴在她怀里,小声抽泣,肩膀不断抖动,似真的很害怕。 半晌,在钱蕊的安抚下,沈确不抽泣了,开始吃饭。 钱蕊看向一旁袋子里密密麻麻的药片,心下一惊:“这么多,全是确确的?” 温凡点头。 沈确:“没事,吃习惯了。” 钱蕊心再次抽疼,她的确确怎么这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好孩子。” 沈确薄唇勾起一抹弧度,继续埋头吃饭。 温凡站在一旁,却觉得沈确这笑,好像他去质问她,然后被她摔门差点砸到鼻子的那一次, 有点让人脊背发寒,是巧合还是错觉吗?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月明星稀,晚风宜人,金海湾十七号,灯火稀稀拉拉亮着。 祠堂内,亮如白昼。 钱途因为被打,跪的太久,他现在直接摆烂靠在一侧柱子旁,嘴里时不时传出哎哟声。 “你说,沈确不会真的死了?” 温玉柔打了个哈欠盘腿坐在垫子上:“应该不会,救上来的时候不是还有气嘛。” “哎,我爸下手是真狠啊,玉柔妹妹,我这次可都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过来。” 钱途眼神色迷迷看着温玉柔。 温玉柔眸底划过一丝嫌恶,转瞬即逝,声音娇娇软软:“哎呀,表哥,这里可是祠堂。” “又没事,反正天都黑了,我妈说了,她半夜过来,你再不过来,就没机会了,玉柔妹妹,应该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 钱途说完,脸上明显带上了些许怒气。 温玉柔见状,还是站起身,脚下刚有动作,整个人直接僵硬在原地。 瞳孔满是惊恐,嘴巴要张不张。 钱途没看出她的变化不耐烦催促:“快过来啊,还站在那干什么?” 温玉柔颤颤巍巍抬起头:“你,你后面。” “我后面?我后面怎么了?”钱途回过头,吓得尖叫连连。 整个人是滚到温玉柔脚边的。 两名头戴骷髅面具,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如幽灵般站在角落里,两把匕首,咋月光照耀下, 散发出阵阵寒芒。 “你,你们是,是人,是鬼?”钱途在温玉柔的搀扶下站起身。 温玉柔瑟缩着躲在他身后。 角落的两人对视一眼,眼底毫无波澜,瞬间,拿起匕首朝两人刺去。 温玉柔两人伤的伤,弱的弱,根本躲不过,两把匕首在他们两人身上留下道道伤口, 惨叫声差点把祠堂震塌。 哐当!祠堂供奉的牌位,其中一个掉落在地,惨叫声戛然而止。 扑通!扑通! 简微半夜来找儿子回家,快要穿过池塘的时候,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 还以为是锦鲤大半夜戏水,身边跟着她的管家朝池塘边打开手电。 眼尖地管家,惊呼道:“太太,是,是少爷!和表小姐。” 往前走的简微闻言,转身看去,以为是自己儿子已经自己出来了,当看到飘在池塘上的两人,尖叫一声,昏死过去。 第17章 是啊,要告发我吗 金海湾十七号,一晚上,灯火通明,救护车来了三辆,紧急送往安康医院。 正在熟睡的温凡得知温玉柔和钱途被打伤丢入池塘,简微昏死,脑中第一个就闪过沈确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是她干的吗?” 带着疑问,温凡整夜未睡,第二天顶着两只熊猫眼来到医院接沈确回家。 钱蕊正在给她梳头,而沈确正吃着那些药片,那些药品在她雪白的小手里,显得那么多,那么多。 钱蕊昨天一晚上都在医院,不知道金海湾出事了:“你昨晚没有睡好吗?脸色这么差?” 温凡欲言又止,强压住去询问沈确的心思,摇摇头,一言不发。 这时,钱蕊的手机响了,看到是温青凡,她犹豫了一下才接通。 “什么事?” 温青凡不知说了什么,钱蕊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谁干得?” 温凡能猜到,眼眸深邃,复杂的凝望沈确。 沈确似没有察觉,还在吃药。 “我知道了,等下就来。”钱蕊说完挂断电话,望向温凡:“玉柔跟钱途被人半夜打伤丢入池塘,险些丧命, 你知道吗?” 温凡点头:“知道。” “那你”想到沈确还在,钱蕊硬生生把话咽下去。 沈确吃下最后几颗药片:“妈,他们没事?” 钱蕊语气略带疲惫:“不知道,还没有醒。” “啊,妹妹太可怜了,我们等下去看看。”沈确柔柔道。 钱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她推你,你都不怨她吗?还要去看他们?” 沈确咬唇,犹豫开口:“妹妹已经受到惩罚了。” 钱蕊既无奈又心疼:“你真的太善良了。” 沈确笑而不语,善良,可笑的词语。 温凡听她这么说,心里越发觉得就是沈确找人干的,可什么时候? 半小时后。 沈确在钱蕊的搀扶下,来到温玉柔的病房。 温老爷子和温老太太都在里面,面色难看。 一旁温青凡对手机怒吼:“查不到?整个宅院到处都是监控,难道查不到吗? 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从昨晚到现在,温青凡调出来整个宅院的监控,愣是没看到是谁干的,有人说是摧毁了部分监控, 可是专业人员调查下来,没有任何被摧毁的痕迹。 “不是人为,难道是鬼吗?给我查,彻查!” “行了,别吵吵了。”温老爷子吼了一声,注意到门口的三人,眉心微拧。 “你这妈怎么当的,女儿受那么大伤害,连面都不露。” 钱蕊:“爸,确确也受伤了,你怎么不问问她。” 温老爷子看了眼戴纱布的沈确,一脸嫌恶,偏过头不理。 钱蕊心如刀绞,好在沈确看不到,否则得多难过啊。 温青凡:“你带她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确确关心玉柔,不顾身体,来看看,你这说的什么话,是一个父亲该说的吗?”钱蕊真的要被他气死了。 沈确抿唇,声线轻柔:“妈,没事,既然妹妹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钱蕊眼底满是心疼:“好,小凡,送你妹妹回去,路上慢点开。” “好。”温凡伸手牵起沈确的胳膊,带她离开。 两人一路相顾无言,上了车,温凡给沈确系好安全带,却迟迟没有启动车子。 沈确也不急,单手撑在窗边,等待他开口。 良久,温凡组织好语言,沉声询问:“钱途和玉柔,是你找人打?” 沈确偏头冲他笑,笑得纯真无害:“是啊,要告发我吗?” 温凡瞳孔一颤,想过她会否认,会辩解,或者对自己哭诉, 就是没想过她会承认。 沈确轻笑出声,指尖触摸自己的薄唇上漂亮的弧度:“大哥,我说过的,谁待我好,我便敬谁。” 温凡努力消化她说的话,深呼吸一口气:“你对我承认,就不怕我告诉爸爸妈妈?让他们知道你的真面目。” 沈确耸耸肩无所谓道:“我在妈面前从未说谎,她如果跟你一样来问我,我依然会承认, 所以你的威胁不成立。” 温凡额头青筋直跳,在钱蕊眼里,沈确善良纯真,内敛乖巧,跟打人根本不沾边,怎么会来问。 沈确是吃死除了自己没人会怀疑她,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个不足为惧的病秧子。 看她笑得这般灿烂纯真,谁能想到她背后全是刺。 沈确:“大哥,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没了。”温凡说完,意识到自己竟然又结巴了,连忙坐好启动车子不再看她。 沈确打了个哈欠,靠在座椅上小憩。 温凡通过后视镜见沈确睡了,心中叹气:‘这样也好,起码不会被人欺负了,还吃哑巴亏,那样太憋屈了。 有必要跟父亲谈谈,温玉柔还有两月便十八,也该独立了。’ 眼神慢慢变得坚定犀利。 晚上,银海私人庄园二楼书房。 姜景辰戴着金丝半框眼镜,一页一页翻动沈确的资料,他的桌面上,一只千纸鹤摆在电脑下方。 片刻,姜景辰看到沈确最初孤儿院名字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握紧资料的手微微发颤:“是她,是她,真的是她。” 他眼底带笑,嘴里不断念叨:“是我的确确。” 当年他回到姜家势单力薄,每一次到绝望时都在想着他的确确,后来终于有了实力,他想去找她。 那个孤儿院却因一场大火,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暗地里默默寻找,总是一无所获。 如今再遇到,姜景辰好像现在就把她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有多思念她。 可又害怕她会怨自己,害怕自己,怨自己这么多年没有找她,害怕现在随时会发疯的自己。 想到她那日在周家,蒙着眼睛,手拿盲杖,脸色苍白的样子,不知这些年她到底是如何过来的? 忽然书房大门被推开,一身绿衣长裙的女人手拿水杯和药,缓步走进来。 “辰哥哥,夜深了,你该吃药休息了。” 她的左脚踝上,同样戴有红绳铃铛,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清脆地响声。 姜景辰神情骤冷,猛地合上资料,压在手下,随手拿起旁边空掉的水杯砸在她脚边。 冷声道:“不准这么叫我,谁准你进来的,滚出去!” “啊!”女人尖叫一声,对上男人赤红的眼睛,心下一紧,知道他这是又犯病了,轻声诱哄,也不敢再造次:“四爷,我是雀雀啊, 来给您送药,您是不是又忘了?” 姜景辰鼻息粗重,双目赤红,额头青筋凸显,此时浑身都像有蚂蚁在啃食,抬手捏住眉心,极力压制内心躁动:“药放下,出去。” 青雀缓慢上前,把药放在他手边:“四爷,雀雀不走,雀雀陪您。” “我让你滚出去,听不懂吗?”姜景辰怒吼出声。 第18章 刀刀不致命,刀刀疼死人 青雀哪怕从来到他身边,就经常看到他这样发疯的样子,可还是会被他吓到。 生怕下一秒,姜景辰会把自己脖子掐断。 她不敢多留,只是临走提醒:“四爷,好好休息。” 说完立刻仓皇而逃。 姜景辰闭着眼把这要人命的药熟练丢入抽屉里,可以看到,里面的一个角落堆满了白色药丸。 他又拿起旁边瓶子,倒出一粒放进嘴里,就水吞下。 药物很快便起到作用,眼底红血丝慢慢退下,青筋消退。 盯着那些白色药丸出神,当年自己被姜家接回来,对所有人都有敌意。 他们打自己,自己就打回去,总是打不过,渐渐地他经常遍体鳞伤。 直到有一日,他的亲奶奶,姜老夫人把他拉到身边,对所有人说,不准欺负姜景辰。 那时的自己依旧不信任任何人,姜老夫人就一点一点劝解他,安抚他,梳顺他满身尖刺。 渐渐地,他放下戒心,以为姜家还是有好人,却不想,自己信任的奶奶,也想控制自己,给自己下药。 这药物,无色无味,使人发疯,变成疯子,吃了便戒不掉,只要发疯就要吃这个,多了更会精神错乱。 起初姜景辰想要靠自己戒掉,但怎么也戒不掉,只能压制。 他的奶奶也在这时暴露本性,如若不乖乖听话,那就等疼死,自杀。 姜景辰不愿,在一次次忍受中,姜老夫人不知从哪知道他心里有个叫确确的小女孩。 就用确确威胁他,说如果不听话就把确确杀掉。 当时姜景辰信了,自此乖乖听话,第二年,自己提出要见确确, 姜老夫人很爽快答应,找来了跟确确年纪一样,又不是她的女孩,青雀。 姜景辰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或者根本不知道确确是谁,他不敢赌,只能阴差阳错把青雀留在身边。 一边暗地里调查确确的下落,一边迎合他们,一边还要研制解药。 这么多年,姜景辰虽然把姜家控制在手里,却不敢动姜老夫人,也不敢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在暗地里操控。 让她以为这些都是那些人自作自受。 他的解药,到现在也没有眉目,只有研究出抑制的,但如果真的发疯,必须吃白色药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姜景辰吃完药,整个人如脱力般,倒在桌上,昏昏沉沉之间,他好像梦到了他的确确。 扑进自己怀里,喊着哥哥。 —— 因为温玉柔和钱途受伤昏迷不醒,认亲宴被推迟到七月中旬。 温玉柔也因此错过了高考,只能复读。 醒来的温玉柔崩溃大哭,因为她身上有三十多处刀伤,其中脸上最为严重, 就算做了修复手术,素颜状态下,依旧能看出来一点。 钱蕊被她弄得烦不胜烦,周铭时常来看她,哄着她,也没说嫌不嫌弃,倒是让温玉柔心里好受点。 而钱途,左手骨折,右腿骨裂,身上大大小小三十几处刀伤,刀刀不致命,刀刀疼死人。 还因为惊吓过度导致的后遗症,只要一吓,就会尿失禁,每次护士进来给他换药,都是提心吊胆,但凡吓到他, 就会被一顿臭骂,护士都被骂哭好几个。 距离七月还有三天。 这段时间,温玉柔在医院住,钱蕊和温青凡几乎下了班就轮流去医院,沈确过的安闲自在许多。 这天早上天才亮,沈确洗完脸正在做眼部按摩,房门这时被敲响。 凌希走过去拉开门,看到温凡有些愣。 温凡身着白色衬衫黑西裤,径直越过她,来到沈确面前,附身笑意温柔:“今天世纪大厦那边很热闹,确确,我带你去玩玩, 成天待在家里也不好。” 这段时间她跟温凡可谓是相敬如宾,见面打个招呼就算完,餐桌上也是谁也不说话。 沈确狐疑,这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要带自己出去玩? “大哥,你有事吗?” 温凡大手落在她头顶,揉了揉立刻收回,和声细语道:“我带你出去玩,不是事吗? 难不成我还能把自己亲妹妹卖了不成?嗯?” 他尾音上扬,沈确真的觉得他是要把自己卖掉。 她思索两秒点点头:“好。” 半晌。 温凡开车带着沈确来了世纪大厦,这里是热闹的中心,沈确一下车,就听到那些刺耳的叫卖声, 还有男男女女走路的声音。 温凡主动伸手拉起沈确,让她挽住自己,防止走丢摔倒。 沈确再次肯定,温凡肯定有事,而且不小。 “喝不喝奶茶?”忽而温凡低头轻声询问。 沈确未反应过来,温凡已经把她领到了奶茶店门口。 又问:“想喝什么?” 沈确:“热可可宝藏茶。” 上次在孟楠希家中检查,就喝过,味道还不错。 温凡闻言,又报了几个奶茶名字。 “你要喝这么多杯吗?”沈确狐疑道。 温凡:“给别人。” 沈确想问给谁,但想了想,没问。 很快,沈确一手拿奶茶一手挽住他的胳膊,走进一家,又一家的玩具店,图书店, 心下有了猜测。 两个小时候,沈确站在金海湾十号宅院门口,确定了心里的答案。 糯米和年糕小跑出来,抱住沈确。 “干妈咪,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妈咪还在睡觉呢。”糯米声音软乎乎的。 沈确揉了揉她的头顶,笑而不语。 这厮温凡从后面出来,声线温柔清冽:“给你们带了早餐还有奶茶,喜不喜欢?” 两个小家伙互相对视一眼,似明白什么,齐声道:“喜欢,谢谢温叔叔。” “你们妈妈呢?” 糯米:“妈妈还在睡觉呢。” “那我陪你们吃早饭,吃完玩玩具好不好?”温凡语气不自觉又柔了几分。 “好啊,好啊。” 两个小家伙一左一右,牵起沈确往里走。 半小时后,沈确坐在沙发上,打了两个哈欠,耳边是院子里欢快的笑声。 这时,孟楠希身着真丝吊带睡裙,走下楼,头发还没梳理,更没有化妆,睡眼蒙眬的她,比化妆的她多了几分温柔。 余光瞥到沙发上的沈确,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耳边传来自己孩子欢快的笑声。 她眨巴眨巴眼睛偏头望向窗外,草坪上,一大两小,玩得不亦乐乎,忘乎所以。 孟楠希揉了揉眼睛,转头一脸不明所以:“为什么你一大早在这就算了,温凡也在?” 沈确打了个哈欠:“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孟楠希快速回房换了件衣服,画了个妆,走下楼,恰巧碰到玩累的三人进屋。 糯米小跑来到孟楠希腿边,抱住她,软糯糯道:“妈咪,我想要温叔叔做我爸爸,可以吗?” 年糕上前一起抱住:“我也要。” 噗!沈确喝进去的牛奶,尽数喷出,咳嗽个不停,合着温凡真是看上孟楠希了。 孟楠希神情惊愕,望向门口屹立在原地的温凡。 糯米和年糕还在说。 第19章 我把你当姐妹,你想当我小姑子 孟楠希却一个字都听不到,沉着脸, 走过去把温凡推出大门,然后哐当把门锁了。 温凡眉头紧皱,双手握住铁门,似做错事的小狗,被主人遗弃:“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吗?” 孟楠希:“你没错,但是,你现在不适合留在这里,温先生,请离开,回头我会亲自把确确送回去,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还把里门也关了。 “妈咪,你为什么要赶走叔叔啊,我还想他给我讲题呢。”年糕撇嘴不悦,皱起的眉头竟与温凡有几分像。 但孟楠希没看出来。 糯米:“对啊,妈咪,叔叔怎么了嘛?” 孟楠希:“等暑假过去,我就送你们去上学,什么不会问老师, 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现在回房间去。” 两个小家伙一脸蒙的回了自己房间。 孟楠希感觉头疼,沈确坐在沙发上,捂嘴轻笑。 “你还笑,你是不是知道了,所以跟他一起来的?” 孟楠希走过去,伸手挠她:“我把你当姐妹,你想当我小姑子。” 沈确笑声加大:“哈哈哈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沈确一直在这待到晚上才回温家。 此时钱蕊跟温青凡还在医院,沈确独自上楼,到三楼,准备回房时,她感觉到门口站了谁。 脚下意识往后退。 温凡满脸幽怨,语气委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我长得不够帅?为什么要赶我走。” 沈确:“” 她刚才,差一点,想拿拐杖抽他。 沈确朝前走,单手搭在门把手上,就要推门进去。 温凡忽然握住她的胳膊,语气真诚:“之前是我的错,不该那样说你,对不起,你想要我怎么弥补,都行。” 沈确想笑但忍住了,犹豫开口:“你,喜欢孟楠希?” 温凡手抽回来,嗯了一声。 沈确:“你喜欢她什么?温家能接受她吗?能接受她两个孩子吗?” “能。”温凡斩金截铁脱口而出。 把沈确都给震慑了一下:“凭什么相信你?你现在又不是温家一家之主。” 温家那两个老家伙还活着,温青凡也不会允许自己儿子娶一个带孩子的妈做温家儿媳。 温凡知道如果不说,肯定无法取得沈确信任,推开门:“进去说。” 沈确点头,两人坐在沙发上,温凡把心里多年的秘密告诉了她。 “糯米和年糕,本就是我的孩子。” 沈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认真的??” 要知道,糯米年糕的亲生父亲就连孟楠希本人都不记得是谁,温凡竟然说他是。 温凡耷拉着脑袋,耳尖红彤彤的,这件事他谁也没说过,现在却跟才相触没多久的妹妹说, 这让他觉得羞耻,可为了孟楠希,还是说了:“我十八岁那年,跟朋友聚会,我喝多了去酒店休息,从浴室出来,她闯入我的房间,把我睡了,然后,跑了,现在,把我忘了。” “噗!”沈确这次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虽然很离谱,但莫名很有喜感。 温凡脸色涨红:“你,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了。” 沈确收敛笑意,轻咳一声:“那什么,你还记得挺久。” “当然,那可是我,我,我的第一次。”最后几个字温凡说得如蚊虫声音一样。 在只有他俩的房间里,沈确倒是听的很清楚,忍不住再次笑出声:“哈哈哈,对不起,实在忍不住,虽然你很惨。” 温凡羞愤不已:“你还笑!” 如果沈确能看到,一定会笑得更加大声,此时的温凡,脸如熟透的苹果,红得不行。 沈确强行压下这笑:“所以你想我帮你追楠希?” “可以吗?”温凡犹豫开口。 沈确:“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什么好处吗?” 温凡听此,语气都轻快不少:“你想要什么?” 沈确想了想:“暂时还没想好,这样,先欠着,等我需要了,再问你要。” 温凡:“好,没问题。” “不过我话说在前面,你也看到了,楠希现在什么都不缺,追她的人也不少,你机会渺茫。” 沈确的话如一盆冷水,尽数泼在他身上。 温凡抿唇,声线微沉:“我知道,试试。” 说完转身要走。 沈确忽然说:“你其实可以直接告诉楠希你的身份,说不定看在孩子的份上就答应了。” 这是她瞎说的,这么说也只是试试温凡,毕竟是自己的姐妹,若是真亲上加亲,也行。 她不介意。 温凡明白沈确的意思,说了机会更大,但他不想,摇了摇头:“不行,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是谁的母亲, 如果说了,这样她会觉得我是因为孩子才跟她在一起,那就不是喜欢了,算了,你还小,你不懂。” 沈确:“孩子不是你的也不介意,你就不怕这么多年,她已经有其他男人了?” 温凡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眸底闪现戾光:“不介意,她只要没结婚,我就能抢过来,结了婚也能离了再抢。 因为我爱的是她。” 咚!房门被关上,沈确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脑子乱乱的,不知道还要不要帮温凡。 听他的话,自己就算不帮,他也要把孟楠希弄到身边来。 突如其来的风批感,让沈确颠覆对温凡以往的印象。 过了两天,沈确约上孟楠希一起出门买东西,就她们俩。 到了商场,孟楠希按照习惯买了两杯奶茶一杯给沈确,一杯给自己。 两人手挽手走在商场里,孟楠希轻声询问:“你想买什么?说一声让人送来不就好了,还要自己出来选。” 沈确面带微笑:“正好闷了,出来逛逛,呼吸新鲜空气。” “真新鲜,以前你巴不得泡在训练室一辈子,或者床上,现在到学会逛街了,有进步。” 孟楠希语气调侃,之前她们俩在桉槐国,沈确不是在训练,就是躺在床上睡觉,想去玩,不可能。 沈确喝了一口奶茶:“其实,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啊?我什么事你不知道啊。”孟楠希。 沈确:“你有没有想过去找找孩子亲爹?” 孟楠希不带犹豫:“没想过。” 而且就算她想,世界这么大,她要怎么找,不能把全世界的男人都拉过来做一次亲子鉴定? “怎么忽然问这个了?” 沈确想到温凡委屈的语气,五年,只有他记得,还真是可怜又好笑。 “随便问问。”沈确又问:“那你想不想给孩子找个爹?” 孟楠希眉头上扬,大方承认:“有合适的也不是不行,你要介绍吗?” 就算自己母爱够多,孩子终究缺少父爱,如果能找一个对孩子好的男人,她也可以去谈个恋爱。 沈确咬着吸管含糊不清道:“如果我说,温凡就是你孩子亲爹,你信吗?” “什么东西?” 第20章 一个杀手,装什么善良 两人坐在一家咖啡厅里,周围座位上三三两两坐着人。 沈确把温凡的事情,粗略简单的告诉了孟楠希。 孟楠希端起那杯无糖无奶的冰美式,入口,苦上天,直接苦出表情包。 她不喜欢吃苦,但有时候苦的东西能让她冷静。 世界真那么巧? 沈确知道她可能不信,自己刚开始的时候也不信,她拿出手机,指纹解锁, 把手机递给她:“资料在里面,你看看,是不是能对上。” 听完温凡的话后,沈确就命人去调查了当年的事情。 孟楠希知道沈确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说出来,盯着那手机,犹豫两秒伸手接过。 半分钟后,孟楠希双手捂脸,声音似无奈,又略带三分颤抖:“那他现在,想要回孩子?” 沈确:“哦,那倒不是,他说了,孩子是不是无所谓,主要想要你,所以让我保密来着。” “那你还”孟楠希神情复杂,沈确如果不说,自己还能蒙在骨子里。 见到温凡也不会尴尬,现在算怎么回事? 沈确手指捏起勺子顺时针转动冰美式,语气淡淡:“温凡虽跟我有血缘上的关系,但并不熟,说谁都会说,所以我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看他表现, 有一定衡量,表现得好,你也说了,合适也可以,表现不好,你也不过是多了个追求者而已。” 沈确说的条条是道,孟楠希被说通了,重新恢复处事不惊的样子,拿起一旁未喝完的奶茶猛喝一口。 才堪堪冲散嘴里苦味。 “听确确的,演戏嘛,谁不会呢。” 沈确唇角微勾,端起美式浅尝一口。 两人又逛了一两个小时,商场里不管是珠宝首饰店,还是服装包包,都没有沈确想要的。 孟楠希都喝了第三杯奶茶了,有些累:“确确啊,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沈确想了想:“独一无二的,特别的。” “那你”孟楠希话头停止,本想说让沈确自己做,但现在的她看不到,那种精细活,饶是沈确再厉害, 也不行,况且她对自己的作品有着绝对的强迫症,一点都不能出差错。 孟楠希又想了一圈,忽然想到什么,轻声开口:“我知道今天有一场慈善拍卖会,里面有一条项链,说是绝无仅有, 是早年秦家老夫人的设计款,要不要去看看?” 沈确闻言来了兴趣:“去。” 话落,孟楠希二话不说,带沈确前往那场慈善拍卖会。 尼尔拍卖会场。 两人到的时候,拍卖已经开始,里面黑压压座无虚席,二楼几个包厢也都亮着灯。 孟楠希拉着沈确在最后面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拿起旁边的相册,里面全是今晚拍卖的东西。 “今晚来的人还不少嘞,看样子都是奔着那条项链来的,二楼都坐满了。”孟楠希喃喃自语。 翻到最后一页,直接递给沈确,尼尔拍卖会场的相册注解有好几种语言,其中就有盲文。 沈确一边摸,一边柔声询问:“这会场你很熟吗?” 孟楠希打了个哈欠,边补妆边为她解释:“尼尔拍卖会场呢,是整个东君国最豪华的会场。 他们背靠秦家,实力雄厚,能在这里被拍卖的东西都是价值上千万的,秦家世代信佛,而会场得到的那些钱财, 都会捐助给那些贫困生、孤儿院、重病没钱治疗的人,秦家在东君国名声很好,他家公司售卖的东西也非常好, 我呢,对这里也不算很熟啦,来我店里喝过几次咖啡,最熟的应该是你啊,小确确。” “?”沈确不记得自己跟秦家很熟啊? 孟楠希合上粉饼,声音压低:“你忘了,你每一年都会参加募捐活动的啊,一捐就是几十亿, 主办方就是秦家这代传人秦明,他来我这喝咖啡就是跟你确认金额啊,带着他儿子,你不记得了?” 沈确想起来了,见过一次,当时秦明还以为自己在开玩笑,不过捐的次数多了,他们也习以为常。 说起来,秦明说过遇到麻烦可以去秦家找他,不是孟楠希提起她都忘了还有这茬。 算算日子,又到了募捐的日子。 孟楠希调侃道:“你说如果秦明知道你在东君国会不会迫不及待来见见你这个大善人啊?” 沈确算是当年杀手界的一股清流,别人用命赚钱,是为了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她可倒好,把自己用命换来的钱,捐出去三分之一,当时知道的几个人,都说她傻子,一个杀手,装什么善良,圣母。 沈确摇摇头,合上相册:“与我无关,这项链,我要了。” 孟楠希明白:“得勒。” 二楼五号包厢里。 周铭坐在沙发上,目光紧盯着相册里的那条天蓝色项链,独一无二的设计款式,最主要是秦家的东西。 只要得到,就能跟秦家搭上线。 忽而大门被推开,助理从外面进来,搭在周铭耳边低语:“周少,温家那个新找回来的大小姐来了,就在楼下。” 周铭眉心微拧:“她一个人来的?” “不是,我看旁边还有一个女人,从没在东君国见过。” 闻言周铭想到之前温玉柔说过,沈确有一个开咖啡厅的朋友,应该就是她。 “知道她们来干什么的吗?” 助理摇摇头:“查不到,她们是突然来的。” 突然?周铭才不信是巧合,难道说是为了自己? 上次在花园里,她那落寞的背影至今他还没有忘记。 如果她不是个瞎子的话,自己也许会听奶奶的话换人。 助理:“周少,要请上来吗?” 周铭摇头:“她不配。” 助理明白,对比温玉柔,沈确在外人眼里,的确不配。 项链是最后一件,孟楠希坐在椅子上等得都快睡着了。 “好慢啊。” 沈确:“孩子还在家里,你若不放心,先回去,我自己也可以。” 孟楠希倒不是担心孩子,就是无聊。 又过了一个小时, 拍卖会终于接近尾声,使者端着盘子,站在身着红色旗袍,戴手套的拍卖官面前。 拍卖官声线轻快,吐字清晰:“这条项链是今日最后一件拍卖品,是我们东家,秦老夫人的设计之一, 宝石打造成水滴型,在阳光下可以看到宝石内的一双纯天然翅膀, 天下只此一件,上面的天蓝色宝石是秦老夫人年轻时所得,从设计到打磨,再到成品,都是秦老夫人亲手而为。 如今她说年纪大了,这项链留着也是落灰,便拿出来拍卖,为社会尽一份绵薄之力, 秦老夫人说了,这件拍品所得金额,将会尽数捐赠给贫困山区的孩子。 起拍价,八千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一千万。” 第21章 那我便凑个整,二百亿 话音刚落,陆续有人开始加价。 不到三分钟,这条项链已经被加价到五亿。 大多数人买的不是项链,买的是项链背后人的情。 孟楠希时不时看手机,沈确也不急。 直到加价的速度开始变慢,金额已经达到十亿的时候。 沈确抬手拐杖敲在地上,发出脆响,孟楠希瞬间精神,拿起牌子,不慌不忙喊价,声线自带柔媚:“十三亿。” 数字一出,坐在她们周边的大半已经放弃举牌。 “十三亿一千万。” “十三亿两千万。” 孟楠希打了个哈欠:“十六亿。” 一次性加三亿,这是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有人回过头望向声音来源处。 沈确两人坐的位置很刁钻,又加上会场本就黑,他们看了半天也只知道喊价的是个女人。 二楼五号包厢里, 周铭听到助理汇报,眉头皱成了川字:“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一次加价三亿,温家对她这么大方?要知道温玉柔每个月的零花钱最多十万,她若想买些什么,超过百万就不行。 助理不语。 周铭:“不用管,继续加价。” 半小时过去了。 这条项链被拍出了今晚最高价,三十亿。 台下除了孟楠希无人喊价。 “周少,还加吗?这已经超出利益本质了。” 助理好言提醒。 周铭额头渗出细汗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加。” 话落,外面响起机械声:【二楼五号包厢,三十亿一千万。】 下一秒,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三十三亿一千万。” 众人哗然,又是三亿,从刚才到现在,每一次加价都是三亿,这是不把钱当钱啊? 众人纷纷猜测这人什么来头。 周铭听此,双眼赤红,这沈确是故意的还是怎么,三十三亿,她哪来的钱?温家容许她这么花? 助理犹豫提醒:“还,还加吗?” 周铭磨了磨后槽牙,外面已经开始数秒,他闭了闭眼转身离开,助理连忙跟上。 台下,孟楠希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准备去付款,忽而,从未叫过价的一号包厢,忽然加价。 【一号包厢,三十三亿五千万。】 孟楠希两人皆是一愣。 沈确听完孟楠希的介绍,知道今晚拍卖不会顺利,怎么都这个价格了,还有人加? 一号包厢里,身着绿色吊带,咖色开衫的青雀坐在沙发上,手指刚才加价按钮上收回。 一旁助理有些惊慌:“青雀小姐,三十三亿买一条项链,不值啊,四爷知道会生气的。” “怕什么,又不让你付钱。” 助理有些无措,不知该不该跟姜景辰说一下,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家啊! 更何况,姜景辰从没承认过青雀会是他未来的妻子。 台下孟楠希看了眼沈确,见她点头,又加:“三十六亿五千万。” 随之而来的是:【一号包厢,三十七亿。】 孟楠希:“四十亿。” 【一号包厢,四十亿三千万。】 孟楠希脸一沉继续加。 众人谁也不说话,都在看,到底最后谁坚持不住放弃。 台上的拍卖官,拿着锤子的手,微微攥紧,职业操守让她不能失态,可是现在她真的有些紧张。 上一次这样,还是上一任拍卖官在职的时候,因为姜家的姜景辰,当时那是一件用蓝银石千纸鹤项链, 也是出自秦家之手,拍出八十亿,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打破这个纪录。 一号包厢里。 青雀明艳的小脸上,多出三分不悦,伸手要去加价。 助理连忙阻止:“青雀小姐,七十亿了,不能再加了。” 青雀一把甩开他的手,怒斥:“又不是花你的钱,四爷都没说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 助理脸色一黑,她也知道不是自己的钱,她到底怎么花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四爷只是默许她在身边,从未正面回应,甚至不曾说过什么交代的话,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青雀按下加价键。 【一号包厢,七十亿三千万。】 孟楠希嘴角一扯,这时沈确伸出小手,她瞬间明白,将牌子给她。 沈确站起身,脊背笔直,恬然自然的开口:“不论最后价格多少,我都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三亿。”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般豪气之人,到底是谁。 孟楠希坐在椅子上,给她鼓掌。 一号包厢的青雀再也坐不住,噌地站起身:“不是,这人谁啊,不知道一号包厢是谁吗?” 说罢,踩着高跟鞋一把推开包厢门,站在栏杆旁,冲下面喊话:“这项链,姜家要了,无论多少钱,都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三千万。” 同样是三,一个是亿为单位一个千万为单位,高低立见,只是既然是姜家,那人应该不会再加了。 所有人都是这样觉的。 青雀双手环胸,眼中满是胜利者的神情,身后助理头疼不已。 孟楠希偏头,柳眉上扬:“哦吼,小确确,有人跟你比财力哦,怎么办呢?” 沈确不语,只是抬头望向二楼,她看不到,但她好奇,这女人是姜家的谁? 思索两秒,她举手:“再加三亿。” 也就是说,无论多少,都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六亿。 沈确最不缺的就是钱。 拍卖官手抖了,顾不得其他,转身走下台去询问东家。 青雀不敢置信,望向那出声方向,咬牙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抗的是谁?” 沈确语气淡淡:“我只知道,这项链,我要了。” 没有青雀那般急躁,多的是坦然,沉稳。 气氛凝固在当场,青雀搭在栏杆上的手死死扣住,指节泛白。 “我出一百亿,你确定你要加,你加得起吗?” 对方声音不算成熟,青雀料想应是那家小公主,一百亿的高价,就算是她,都要掂量一下。 对方怎么 沈确唇角微勾,举牌:“加六亿。” 众人狠狠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一百零六亿,足够可以让一个上市公司,完全什么都不干,支撑一年了。 她怎么敢的? 青雀双眼瞪大,企图看清对方是谁,紧攥的手一松,冷笑道:“既然你那么有钱,那我再加八十亿,你加啊!” 沈确笑意不变,如果今日是姜景辰站在上面,她可以不要,但现在嘛。 “那我便凑个整,二百亿,” 一次性加十四亿啊!这么有钱吗? 青雀感觉要被气吐血了,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她。 正在众人以为青雀还要加的时候,青雀走了,脚下高跟鞋狠狠敲在地上,似在宣泄。 慌张下台的拍卖官,脸上挂着职业微笑,缓步走上台,对众人弯腰,举起锤子一锤敲在桌上:“恭喜这位小姐,二百亿成交。” 掌声震天,孟楠希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走,去付款。” 第22章 没有金主 沈确低下头,嗯了一声,在众人还未发觉的时候,先一步从身后通道来到付款的地方。 沈确拿出一张黑金色银行卡递给对面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一直在看沈确两人,吞咽了一下口水,轻声开口:“请问您贵姓?您是本场最高捐赠人士。 后面会告诉那些收到捐赠的人,让他们知道是谁。” 沈确淡定从容,语气平缓:“免贵姓沈。” 沈?东君国有哪家姓沈的这般阔气,二百亿说拿就拿? 工作人员来不及细想,害怕对方等急了,快速给她登记。 “请输入密码。” 沈确手指伸向按键,刚准备按,远处便响起焦急的声音。 “请稍等。” 沈确一顿,在场人齐齐看向来人。 女人正是刚才台上的拍卖官,她略微喘着粗气:“这位小姐,我们秦老夫人说,想见见您,这钱,她希望您亲自送到她手里。” 沈确不知秦老夫人为何要见自己,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吗? 孟楠希看了眼时间:“一定要现在吗?时间很晚了欸。” 快五点了,两个小家伙现在应该等着急了。 拍卖官有些为难。 沈确知道她不方便偏头道:“你先回去,我自己去,晚点自己回去。” 见一下也没事。 孟楠希抿唇:“那你注意安全,回家了给我说一声。” 沈确嗯了一声,孟楠希看了眼几人,转身离开。 沈确:“麻烦带路。” 拍卖官这才注意到,她好像看不到:“需要找人扶您吗?” “不需要。” 拍卖官:“好,请跟我来。” 说着率先往前走。 两人一路离开拍卖场,沈确实以为是去秦家,但坐在车上,她敏锐的感觉到,周围从刚开始嘈杂的声音,渐渐没有了声音。 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位置越来越偏。 沈确不慌,就是觉得奇怪,秦家住在这么荒无人烟的地方吗? 开车的司机和拍卖官,有些小小惊讶,这么久,这小姑娘竟然也不问问到了哪里, 就不怕被卖了吗?心真大。 半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下。 沈确走下车,闻到飘在空气中的汽油味,耳边不断响起轰鸣声,拐杖敲在地上,闷闷的声音,是泥土,脚踝被杂草弄得心痒痒,倒不像住人的地方, 倒像是野地比赛的地方。 拍卖官:“请跟我来。” 沈确微微点头,跟在她身后,不一会儿,那汽车的轰鸣声越来越大,还有不断地欢呼声。 沈确冲前面的人询问来到的第一句话:“秦老夫人在这里?” 拍卖官有点尴尬,她该怎么说,自己骗了她。 沈确见她不说话,也明白,怕不是秦老夫人要见自己。 果不其然,下一秒,在众人的欢呼下,沈确被带到人群密集处。 她可以感受到,在她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目光都已经聚集到自己身上。 那也是如狼似虎,若是胆小的,怕是已经吓哭了。 拍卖官对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微微弯腰:“秦少,这位就是今晚天使之泪的得主。” 刚才还沉浸在欢呼的秦子瑜,偏头望向她身后之人,目光一路下移, 白皙的肌肤,天鹅颈,吊带白裙在这强烈的风下,飘起一丝丝弧度,露出白皙笔直的双腿, 左脚踝上那红绳铃铛尤为突兀。 见她拄着一根黑色拐杖,眉心一拧,犀利的目光重新落在她白皙的瓜子脸上,只是那白色丝巾遮住了她的眼睛。 让秦子瑜无法看清全貌,有些不悦,语气里盛满嫌弃:“盲人?” 周围安静了数秒。 沈确:“不是,只是受伤。” 听她这么说,秦子瑜单手撑着头靠在椅子上,眸光带着探究:“你背后金主是谁?” 他可不信一个小姑娘,能随随便便拿出二百亿。 沈确语气不变:“没有金主。” 秦子瑜嘴角微扬,以为她是生气了,毕竟没人会承认自己被包养,想了想:“那我换个称呼,你爸爸是谁?” 沈确眉心微拧,这人是秦子瑜?依稀记得秦子瑜很听话,怎么现在有点玩世不恭的感觉? 秦子瑜见她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猜对了,站起身,径直走过去,双手插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连给自己钱的爸爸都不愿意说嘛?” 他比沈确高出一个头,一米八五的身高,干净冷冽的气息把沈确紧紧包裹,企图在气势上让她妥协。 沈确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仰起头,一字一句:“如果你喊我来,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那你可以不用费心了,我没有金主,靠男人得来的钱,我不屑,也不需要。” 秦子瑜愣在原地,周遭忽然传来激昂的呼喊声,似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秦子瑜回过头,就见自己的人赢了,也就把沈确凉到了一边,快步走过去,大笑起来:“哈哈哈,温情,我赢了! 你该兑现承诺,退出娱乐圈,并给我的人道歉。” 沈确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侧头。 “你放屁!明明是你的人,耍诈,撞我,让我失去平衡差点翻车, 想我这样退出,你做梦!” 温情暴怒的声音从赛道传来,他一身黑色赛车服,此刻被人扶着才从车上下来。 听到秦子瑜的话,恨不得撕了他。 自己出道以来,从来小心谨慎,不靠温家,这次他被邀请参加一档电影筹拍,导演是他的朋友。 自己也不过是客串一下里面的赛车天王,只出场十分钟就会下线的那种。 可秦家娱乐公司名下当红小花想要,秦子瑜最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提议用赛车的方式来决定谁参演。 导演组竟然也答应了,原因是,赛车天王其中有一个片段,需要开车,车技越厉害越好。 温情对自己很有信心也就答应了,没想到秦子瑜中途加注,说谁输了谁就要退出娱乐圈,终身不得进入。 温情本意拒绝,角色给他们便是,秦子瑜竟然说如果他不答应比赛,就让这电影拍不成。 温情知道朋友为了筹备这电影费了多大力气,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最后他明明都要赢了,只差一点,秦子瑜的人使诈,撞自己,躲避不及,差点翻车,撞在树上。 秦子瑜:“说什么也都没用了,你输了就是输了,必须兑现承诺。” “秦子瑜,你不要太过分!”温情气得火冒三丈,向来冷静自持的他,此刻也被秦子瑜土匪的行为,气得浑身颤抖。 秦子瑜靠近温情,单手搭在他肩膀上冷笑一声,声音极低:“谁让你的存在,挡了我赚钱的路,我可不是我爸,谁挡我,我便毁了谁。 更何况,你不靠温家,只身一人闯到现在,有了如今的成就,你也该知足了, 所以你是自己宣布退出,还是让网友的唾沫逼你退,嗯?” 说完他后退一步。 第23章 凭我,不要命 温情知道,秦子瑜真的能做到,他不信佛,没有他爸爸那般温柔,一切以利益为先。 可是他不明白,明明小时候他跟自己还是朋友,当初自己说要闯娱乐圈不靠温家的时候,他还替自己高兴, 他也是除了家人,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 怎么越长大,越陌生了,难道这就是他说的,自己挡了他的财路吗? 秦子瑜单手插兜,薄唇微勾,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想好了吗?温,大,哥。”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很重,似在宣告两人的关系彻底断裂。 “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让他放弃这来之不易的一切,灰溜溜回家,他不甘啊。 秦子瑜嗤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绝?温情,你还以为,大家还是小孩子,在玩过家家吗? 成年人的世界里,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你应该庆幸,我给了你选择,让你还能功成身退。” 温情双手紧握,双眼死死盯着他,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周围死一般地安静,风声都那么清晰。 突然, 丁零,丁零!清脆地铃铛声,伴随拐杖落在上的沉闷声,打破这片安静。 众人同时把目光落在发出这声音的人身上,目光狐疑。 沈确粉唇微勾,傍晚的清风凉爽宜人,吹起她鬓角发丝,白裙摇曳,清冷独我。 “请问,温先生可是当红影帝,温情?” 她声音很轻,在这凌乱嘈杂的赛场上,显得格格不入,赛道上也不乏有女生,只是她的打扮,给人一种乖乖女,应该在家抱书本的感觉。 温情不认识沈确,钱蕊没有给过她沈确的照片,可能给了,他也不看。 此刻一脸狐疑道:“我们认识吗?” 沈确:“我是你芸芸观众中的一个,有幸看过你的电影,觉得很不错, 刚才听到你的声音,就想知道是不是你,如有冒昧,很抱歉。” 温情大脑一瞬间空白,没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竟然还是被看到了,嘴角笑意不免多了三分苦涩:“谢谢你的喜欢, 只是,以后,再也演不了了。” 他喜欢在镜头前的感觉,喜欢每一个角色。 秦子瑜一听就知道,温情妥协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嘛,你自己退,还能博得一个美名。” 温情一把甩开的他的手,脸色黑沉:“我谢谢你。” “不客气。”秦子瑜笑得张扬。 忽而耳边再次响起沈确轻轻的声音, “因为一局游戏,就要断送自己得来不易的东西吗?温先生,你甘心吗?” 温情愕然,没想到她这个粉丝竟然直接在秦子瑜面前说这样的话。 秦子瑜眉宇染上不耐:“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这是我跟他的事情,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沈确轻笑出声,淡定自若:“我的项链你还没给我,我自然不会走,而且,他说了,是你耍诈,凭什么让他买单?” 她只是想拿条项链,无意中碰到自己这血缘上的二哥,本想不帮,可是呢,她忽然觉得二百亿有点亏, 不想给了。 秦子瑜啧了一声:“难不成,你还想替他再比一场吗?别说你一个小姑娘车技能好到哪里去, 你还是一个瞎子,在赛道上,怕连油门刹车都分不清。” 他不是看不起女赛车手,赛场上,女赛车手拿冠军的比比皆是,但面前这个,他真的不信, 一个瞎子,能开车? 沈确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那如果我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众人听到这句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齐声大笑。 包括秦子瑜在内,笑得前仰后合。 温情见她为了自己,这样被羞辱,实在过不去,挣脱开扶他之人的手,捂着胳膊走到沈确身边,沉声道:“算了, 走,是我技不如人。” 自己可以被羞辱,真不想看到别人为了自己这样,这个仇,他以后会报,但现在不是时候。 沈确内心翻白眼,她记得没错,资料上写温情,丹凤眼,双眼皮,红头发是他的标配, 表面上是个活泼开朗乐于助人的,实则背地里就是个,阴险狐狸, 诡计多端,因此他演的戏,多数是病娇反派或者是风批君王,有人说他戏里戏外反差太大, 也有人说戏里的他才是本人,怎么自己替他出头,他还扭扭捏捏,唯唯诺诺,比女人都不如。 装也不要在这个时候,两百亿啊! 温情莫名感觉沈确好像生气了,但自己也是为她好啊,为什么还要生气? 秦子瑜笑累了,站直身体看着两人,接过旁人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开口:“呵!小妹妹,开玩笑也要有一个限度, 你说你能赢,你凭什么?想在赛道上,摘掉你的丝巾迷惑对手,然后让他放水吗? 未免太天真了!” 沈确舌尖抵了抵腮帮,朝前一步,自信从容:“凭我,不要命。” “什么?”秦子瑜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众人也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沈确也不解释,自顾自道:“这样,如果我赢了,项链白送我,温情和你的事情一笔勾销, 输了,我再加二百亿,温情的事情我不管,如何?” 秦子瑜怔愣在原地,满眼错愕地望着面前这小姑娘,再加二百亿就是四百亿,她可真敢开口啊。 这种把金钱说得这么轻飘飘,他长这么大,只见过两个,一个是姜家四爷姜景辰,另一个是在十年前,小时候与父亲见的一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眼睛特别亮,棕褐色,比当时的自己矮半个头,出手就是几十亿。 还说每年都是这个金额,这么多年过去了,金额从未变过,每年都按时打过来,只不过十年过去,再没见过那小姑娘。 现在多了一个,可他不信,直觉告诉他,不能比。 沈确:“怎么,怕了?” 秦子瑜嗤笑道:“激将法对我没用,成败已定,项链两百亿,你拿走。” 最后看了眼沈确,越过她就走。 大家以为这场戏结束了,沈确站在原地没动,温情想让她跟自己走,怎么说也帮自己说了话,还是自己粉丝。 欲开口,沈确忽然出声,声音很大:“你若离开,明日东郡新闻头条就是秦家以权压人,逼迫当红影帝退圈的词条,配上高清视频。 你猜猜看,是你公关得快,还是粉丝的唾沫快?或者你想比比,谁得钱多,抗造,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最后的结果,是你输。” 秦子瑜脚下一停,转过身,脸色黑沉:“这个笑话不好笑,这荒郊野岭,哪来” 话还未说全,沈确手里的手机,就传出他刚才与温情的所有对话。 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视频,可是她什么时候录的?而且,不是让人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收了吗? 第24章 我还没成年 秦子瑜瞪了眼旁边的手下,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狂?跟秦家比财力和人脉。” 东君国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人物? 沈确转过身,抬手撩起一侧头发到耳后,轻声细语,微微一笑:“我是谁你猜猜看啊, 说不定,我们还见过呢。” 秦子瑜咬牙:“你想逼我答应你,一个视频,你觉得我会怕?” “我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学什么都很快,比如现在。” 话里话外都在说,她只不过是学你而已,你怎么逼得温情,她就怎么照搬。 沈确:“你如果觉得你的人连一个瞎子都比不过的话,我觉得,也没要去争什么名额了, 换个性别给我,我还没演过戏呢,挺想过把瘾。” 秦子瑜听她说没演过戏,心里呕血,她都这样说了,自己若是不答应,真成笑话了。 看她笑得这般人畜无害,秦子瑜咬咬牙,若是能单车变摩托, 四百亿入账,秦氏还能更上一层楼,输了也不过是从头再来跟温情抗衡和损失一条项链而已, 怎么算,他也不会亏。 “你确定要比,输了你就算是脱光了站我面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沈确内心翻白眼,这家伙跟他爹完全不是一个性格啊,到底随谁啊。 她面上不显:“确定。” 温情:“你疯了啊!就算为了我,也不要牺牲这么大。” “好,把我的车开上来!”秦子瑜说完,彻底断了沈确退路,转头去换赛车服。 温情眸底染上无奈:“你这是在胡闹,不行,我不能看着你为了我去死, 我去求秦子瑜取消比赛。” 说着就要走,一只素白的小手忽而拉住他,温情顿住脚步,低头看着面前的人。 沈确:“求他不如求我等会儿开慢点,放心,你也会参与的,等会儿做好我的眼睛哦,别眼花了。” 温情莫名有点相信她,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也疯了! 十分钟后。 赛道上,一红一黑两辆赛车停在上面,因为前段时间下过雨,赛道上不乏有些还未干透的泥坑和从山上滚下来的树杈石头。 之前温情比的时候,就险些落入泥坑。 红色赛车里,沈确坐在驾驶位,她没有赛车服,还是一袭白裙加开衫,温情把他的头盔给她戴上。 现在跟一个大头娃娃一样,车内被安装上摄像头,避免沈确和温情中途换人作弊,摄像头是直通秦子瑜带来的大银幕上。 沈确小手落在方向盘上,神情依旧淡定从容,手指一点一点摸索,不得不说,温情的车子配置都是顶尖。 若是她眼睛能看到,就好了。 旁边的温情,还是有点不放心,看着那摄像头,觉得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心脏快要炸了一般。 可他明明也才24不到。 手心全是汗:“我们还是认输,这不可能的。” 她看不到,自己说终究会慢一步。 “抓好坐稳,当好我的眼睛,其他别管,别说,别问。” 沈确说完又补充道:“哦对了,不要叫,我嫌吵。” “”温情有些心累,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种蒙眼开车的场景,他只敢在电影里想想,现实,他不敢想。 这时,旁边黑色赛车车窗降下,秦子瑜掀开头盔,冲两人道:“你现在认输,我可以放过你,只要你陪我一晚,如何?” 沈确头都不带动一下:“我的字典里没有认输,还有,你说这话的时候,真的很欠揍。” 秦子瑜深呼吸一口气,笑得很绝:“好得很。” 啪嗒一声把头盔盖上,车窗也在这一刻关上。 一旁的温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末地! 一声鸣笛,宣告比赛开始。 黑色车子如一道闪电迅速开出,红色车子忽而往后倒了一步,把距离最近的两名保安吓一跳。 同时也把温情吓了一跳。死死抓住胸前安全带,大声质问:“你到底会不会开车?有驾驶证吗?” 沈确无比诚实,语气里多了两分歉意:“抱歉,好久没玩了,意外,驾驶证还差两个月才能考,我还没成年。” “什么东西!?你还没成年!?”温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没有驾驶证,还没成年,她怎么敢的? 这时秦子瑜的车子已经驶出去五百米远了,沈确收敛笑意:“指路。” 两个字充满压迫力,让温情下意识脱口而出:“五百米处左转,直行半分钟右侧有泥坑。” “哦。” 温情反应过来,连忙就要阻止:“我们认” 输字卡在嗓子里,沈确猛踩油门,车子轰的一声,速度不比秦子瑜弱半分。 温情吓得都飙粗口:“卧槽,你快停下不行的!我们” 沈确冷声打断:“你若甘心退出娱乐圈,就继续说废话,不想,就老老实实当眼睛,也许还有希望。” 如果旁边坐着孟楠希,她完全可以放心把眼睛交给她,可旁边是从未接触过的温情, 只能祈求那点血缘能发挥点作用,给她点心灵感应,不要撞得太惨才好。 温情闭了嘴,他怎么甘心啊,放弃一切不惜与家里决裂换来的成就,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像她说的,也许有希望。 沈确按照温情的话成功避开泥坑,继续往前,油门不带松一下。 温情因为开过一次,有些许记忆:“前方八百米,有一棵枯树干,靠左三十公分可以避开。” 沈确不语,在心里估算。 不到半分钟,赛车外壁被树杈剐蹭,发出刺耳的声音,好在只是蹭到。 温情也不在乎,快速道:“直行一公里,有连环弯道,减速慢行。” 沈确:“相距知道吗?” 温情思索了一下:“大概一个弯到五十米左右,总共五个,你慢慢开,输了我给你兜底。” 四百亿,卖卖房产和自己这些年存得应该够实在不行,求求大哥。 沈确哦了一声,脚下没有松的意思,快到弯道处, 温情再次停下:“连环弯道,减速,减速,快减速!” 他的话好似不存在,沈确脚下油门依旧没松,反而更快了。 在加速状态下,连环弯道愣是被她跑出直线的感觉,温情也被晃得头晕。 “都提醒你啦,坐稳啦,不听话。”沈确轻飘飘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温情来不及跟她争辩什么,因为他看到,刚才因为减速而慢下来的秦子瑜就在不远处, 咽下喉间酸水,沙哑出声:“七百五十米,有陡坡,右侧有泥坑, 秦子瑜在你前方六百米左侧,我会提醒你避让,注意!” 沈确依旧不咸不淡哦了一声,然后猛踩油门,把温情弄得猝不及防。 第25章 你这人还挺有礼貌 沈确越过陡坡,避开泥坑,甚至在没有温情提醒下,躲过了秦子瑜的拦截。 站在屏幕前观看的助理、保安、导演组,皆是目瞪口呆。 黑色车内的秦子瑜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竟然被一个瞎子超了! 红色车内。 温情捂住嘴,颠得他浑身疼,捂住嘴,不敢有埋怨,快速说明道路情况:“五百五十米,有一个悬崖,速度一定要快, 否则会掉下去。” “哦,记性挺好,要不一次性说完?你就可以趴在窗户上吐了。” 沈确说完又觉得不对:“不行,不能乱吐,不文明。” “你这人还挺有礼貌啊!呕!” 说话间,沈确已经飞过了悬崖,掉下的刹那,温情没有忍住,一口酸水呕了出来。 沈确发出一声嫌弃的声音。 温情嘴角一扯:“没忍住,不好意思。” “指路啊,大哥!”沈确没说原不原谅,把他重心重新拉回赛道。 温情望向赛道,大惊:“快左,不对,右转!” 砰! 车尾因为避让不及时,撞在岩石上,身后紧紧咬死的秦子瑜借机越过,重新领先。 沈确真的无语了,不是说兄妹都有什么心灵感应吗?感应呢?! “你能不能做好一个眼睛的职责!” 温情尴尬一笑:“我还是一次性说完,前面一公里三百米,有连环弯道, 大约三十米一个,有四个, 过去后,有三棵大树干错落横在中间,相隔一百米,分别左右左,避让距离两米。 接下来是大s弯,是一个赶超的好机” 话卡在嗓子里,沈确已经在连环弯道上,直接越过秦子瑜,而她的速度自始至终没有变。 沈确没有听到声音,偏头提醒:“继续。” “哦哦。”温情收起震惊,神情比刚才要认真专注,冥冥之中他感觉这个女孩真的可以帮自己。 不是因为她有多厉害,只是一种感觉。 “大s弯后面就是连环弯道,相隔七十米左右,十三个, 其中第十一个有泥坑,建议减速。” 当然温情有经验了,不指望她能听。 “连环弯后,有一个大跳越,约莫三百米,车往右边走,有一个跳板,可以借力。 过完后便是直线,大约三公里左右,没有泥坑,秦子瑜如果跟在后面,不出意外会使诈, 我到时会提醒, 六百米 八百五十米 一百米 连环弯 跳跃泥坑 树干八个” 温情终于说完,此时他口干舌燥,不断吞咽口水,想要缓解,脑中无比庆幸自己记忆力好, 不过还是要问一下:“你记住了吗?” “啊,哦,记住了。”沈确话里的敷衍程度跟他嘴里吞再多,都无法解渴的口水一样。 温情扶额无奈:“算了,太为难你了,到时候我会再说一遍。” 沈确头盔下,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个赛道你用了多少时间跑完?” 温情不明所以:“二十五分钟。” “好慢。” 沈确语气里的嫌弃丝毫不掩饰,温情有些脸黑,有这么嫌弃自己爱豆的粉丝吗? 接下来的赛程里,温情全程闭麦,想要插嘴的时候,都被沈确给用车技打断。 而他往后看,哪里还有什么秦子瑜,连黑影都没有。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沈确:“泥坑里。” 温情猛地转头:“你说什么?” “我说,他在泥坑里。” 此时此刻,在连环弯道上,秦子瑜的车子一半陷入泥坑里,怎么也出不来, 听到沈确的话,大脑宕机,自己的摄像头可以播放沈确两人的状况, 而他们的不能,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在泥坑里。 同样疑惑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屏幕前的众人和温情。 温情:“你怎么知道?” “猜的。”说完又补充道:“因为刚才在过树干的时候,好像撞到了,把油箱给弄漏了, 你没闻到,空气中,汽油味很浓吗?” “!!!” “!!!” 秦子瑜跳下车检查,果然在地上发现了汽油,因为打滑自己掉下去根本上不来。 温情声音拔高:“油漏了你还开!不能开了!会爆炸的,快停车!” 说完就要去抢沈确手里的方向盘, 刺啦!刺啦! 轮胎摩擦地面,溅起火花,车后似燃起了烟,温情看到后,更加后怕。 ‘疯了,疯了,简直是疯了!’ 下一秒,沈确一拳毫不留情打在温情回望的脸颊一侧,冷冷道:“抢什么,不是还没爆炸吗?” 脚下猛地用力一踩。 车尾后面烟越来越浓,沈确好像闻不到一样。 秦子瑜这时也慌了,他只是想赢一次温情,没想他死啊! 顾不得其他,按下车内紧急按钮:“准备救援,救护车、灭火器,还有把导演组带到安全的地方, 派车来接我!” 众人有多慌,沈确开的就有多兴奋,自从眼睛受伤以后,没有执行任务,没有摸过枪, 车子更是只玩了一次,就被义父义母,明令禁止不准。 温情看着那上涨的数字,嘴里一直念叨:“疯了!疯了,你真的疯了!!” 沈确嗤笑一声,不与争辩:“你的记录是二十五分钟,如果我能在二十分钟内到终点, 以后你演戏赚得钱,分我一半。” “卧槽,什么时候了,你还心情说这个,你现在停车,我也分行不行?” 温情只想下车。 沈确:“不行。” 话落一个急转弯,差点把温情甩出去,好在有安全带。 他不理解:“为什么啊?” “那样多没有成就感,跟我胁迫你一样。” 又是急转弯,温情拉紧扶手,大声吐槽道:“大姐,你现在跟胁迫没什么区别!” 沈确头盔下撇了撇嘴:“那你答不答应啊?自愿得哈。” 温情倒吸一口冷气,好一个自愿。 车身剧烈抖动,温情紧闭双眼声音拔高:“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行了!” 沈确笑得大声:“你们可都听到了,以后,温大影帝赚的钱,要分我一半!视频为证!” 话落,只听轰鸣声一路火花带闪电,亮光足以让屏幕前的所有人看清。 温情眼皮睁开一条缝,望向沈确,就算隔着头盔,他也能想象到,此刻她笑得有多开心, 心里不禁腹诽:‘自己演戏就是为了释放天性,干现实里不敢干的,本以为自己骨子里已经够疯,够不要命了,没想到她一小丫头,比自己还疯! 这要是自己妹妹,一天不知道多快乐!!’ 三分钟后,一直在路口观望的众人,看到那抹带着火光的身影,迅速往后退。 下一秒,沈确解开安全带,也顺便给他解了,温情未反应过来。 只觉胳膊被人猛地一拽,末地后背直直摔在地上,更要命的是,身上还压着一个人。 第26章 你好聪明啊 来不及感受疼痛,耳边传来一声巨响,火光冲天,那辆赛车当场爆炸,宣布报废。 温情抬手挡着眼睛,才勉强看清状况。 这时沈确从他身上坐起身,摘掉头盔,小脸上,露出灿烂的笑脸:“十五分三十秒,分一半,不能反悔哦,我有视频的。” 温情重新摔在地上,身心如被车轮碾过,疲惫不堪,又疼又难受,不忘回答她:“分分分,不反悔。 沈确露出得逞之笑,站起身整理衣服。 秦子瑜这时带着医护人员赶了过来。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汽车漏油你还开那么快?你死了是想我赔命吗?” 秦子瑜一把转过沈确,她脸上本就不稳的丝巾,悄然滑落,露出一双棕褐色丹凤眼, 与温情有着几分相似,只是沈确的眼睛一片无神空洞,还有些许红血丝。 秦子瑜恍然,手一空,沈确快速避开,捡起丝巾戴在脸上,语气里满是不屑:“我说过的啊,我就是不要命。” 秦子瑜回过神,神情模辩,没了刚才那般咄咄逼人,吊儿郎当:“你,叫什么名字?” “我们见过的啊。”沈确微微一笑。 秦子瑜在脑中片断闪烁,可他无法确定。 医护人员抬着温情走到沈确身边。 护士:“小姐,您的胳膊受伤了,一起去医院处理。” 沈确哦了一声:“稍等。” 转头伸出小手到秦子瑜面前:“我项链呢?” 车子爆炸,比赛以这样惊吓的方式结束,也只有她还这么冷静,跟没事人一样。 秦子瑜扶额摆手:“拿走,拿走,别让我再看见你。” 躲在远处的拍卖官立马拿着项链小跑过来给到沈确手里。 沈去摸着项链,似得到糖果的孩子,笑得人畜无害,冲秦子瑜摆手:“很好,我也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她一手搭在担架上,脚下紧跟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 她怕晚一会,秦子瑜反悔。 救护车消失在路口,秦子瑜站在那堆被烧焦的赛车旁,站了很久,最后所有都化作一句:“艹!” —— 救护车里,护士正在给沈确处理胳膊上的伤口,沈确动都不动,还打了个哈欠,好似感觉不到疼。 温情静静看了一分钟,舔了下干涩的薄唇,声线干哑:“话说,你是不是看得到,你每一次避让都很准确。” 沈确靠在车上,敷衍道:“你见过谁好人装盲人玩,当拍电影呢。” 温情一噎,很想说,这可比电影真实多了,就那爆炸,现在一般主演都要求后期特效, 哪敢真炸啊。 车内重新恢复安静,温情想着换一个话题:“那个,你银行卡里真有四百亿啊?” 沈确:“没有。” 名下银行卡里没有,如果需要,她需要打几个电话,不过也快。 温情松口气,他就说,什么好人家给一小姑娘这么多钱,可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后怕:“那你怎么敢说那样的狂言?也不怕我不帮你吗?” 沈确耸耸肩,言语中透着自信:“我只是说了一个数字,不代表我有啊,况且我又不会输。” 好狂!但她有这个资格狂,温情无言以对,想到什么又问:“你看过我哪部电影啊,到时候我给你签名。” 沈确张嘴咬住指甲,转过身,救护车里死一般的寂静。 温情脸一垮大胆猜想:“你不会,根本没看过我的电影?你是假粉丝!!!” “你好聪明啊!”沈确笑着说完,瞬间一收转换语调娴熟:“的确没看过。” 眼睛好的时候,她满脑子就是变强、赚钱、找人、杀人,哪有时间看电影。 眼睛坏了就更别提看电影了。 温情感觉今晚不是被气死、吓死,就是被她无语死。 “你去当演员,高低是个影后级别。” 沈确微微一笑:“谢谢。” 温情嘴角一扯:“你当我夸你呢?” “不然?”沈确歪歪头,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艹!”温情倒在担架上,单手搭在眼皮上,今晚是他有史以来爆粗口最多的一次。 一路安安静静,救护车停在安康医院,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沈确跳下车,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收拾好了,而她的手下,早已开车在远处等她。 见她下来,立刻小跑过来,躬身递给她一根全新的黑色盲杖和白丝巾:“大小姐,车子在门口。” “嗯。”沈确扯掉白丝巾,换上全新的,随手拿过新盲杖,转身欲走。 被抬出来的温情捂着胸口撑起身,哑声询问:“小妹妹,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我该怎么跟你联系呢?” 沈确停下脚步,转过身,柔柔一笑:“你很快就会知道啦,别忘了承诺。” 话落,沈确转身慢步走向路边黑色迈巴赫里。 温情直到车子离开,都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明天会来去公司找自己? 刚才那个人叫她大小姐,放眼整个东君国,就没有他不认识的大小姐,她是哪家的? —— 沈确回到温家,温青凡不在,钱蕊在。 看到沈确,钱蕊立刻迎上去,走近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满眼担忧:“确确,你今日去哪里了? 怎么衣服这么脏,还有这胳膊怎么还包着?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沈确摇摇头,笑容温和:“没有,玩的太兴奋,剐蹭了一下。” “真的?”钱蕊狐疑,这得多兴奋才能玩成这个样子? 沈确:“嗯,真的。” 钱蕊:“好,吃饭了吗?” 沈确诚实摇头。 钱蕊脸一下子又皱了起来,转头连忙吩咐厨房煮东西。 “你先上去让凌希给你洗澡,饭好了喊你。” 沈确点头:“好。” 说着从包包里拿出小盒子,递给钱蕊:“这个,给你的。” “给我的?怎么好端端想起来送妈妈东西啊。”钱蕊边说边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怔在原地,是那条天使之泪。 之前尼尔拍卖会的事情她不是没听说,最后一件拍品被卖出去两百亿,都在找是谁买的? 这,怎么会在沈确手里。 钱蕊抬头,表情复杂:“这,这你哪里来的?” 沈确如实回答:“起初是要买,后面他们的老板输给我了,就送给我了, 上次在金海湾,一时情急,说了让你伤心的话。” 钱蕊眼泪在她说完的那一刻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傻孩子,你说的也没有错,我们的确只是生了你, 却没有尽到为人父母的责任,该抱歉的是我们,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对不起。” 沈确不语,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她送项链不是讨好,就像她对温凡说过的,谁对她好,她便敬谁。 第27章 二哥好像很怕我 沈确走上楼,察觉到门口站了人,不用问也能猜到。 轻唤一声:“大哥,有事找我?” 温凡一愣,抬手挠着后脖颈,跟一个十八岁情窦初开的大男孩一样,一闪而过的羞涩,捂嘴轻咳掩饰尴尬:“那个,你们今天玩得开心吗?” 他是知道今日沈确约了孟楠希出门玩,一直在等,不知道沈确会不会跟孟楠希说自己的事情。 沈确点头,不仅开心,还省了四百亿。 温凡攥了攥双手,语气忐忑:“那个,你跟孟楠希有没有” 准备问问她跟孟楠希说了什么没有,余光一瞥,开衫上沾着血,隐约还能看到纱布, 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衣服这么脏?被欺负了? 想到这里,温凡眉心微拧,上前几步:“你胳膊怎么了?今天有人欺负你了?” 沈确没想到他会关心自己,摇摇头:“没有,剐蹭了一下。” 温凡眉头依旧没有舒展:“以后出门带个保镖。” 沈确点点头:“你刚才是想问什么?” 温凡觉得她就是故意的,想了想:“有没有问她,想不想找个男朋友?” 沈确点头:“问了,她想。” “真的?”温凡眼前一亮。 沈确点头,一本正经:“楠希说了,对孩子好,对她好,她也不是不能谈,主要是怕对孩子不好,所以才拖到现在。” “这我完全满足啊!”温凡语气中是掩藏不住的激动。 那是他亲生孩子,还有比自己这个亲爹还要好的吗? 沈确:“那你加油。” 说着就要回房间。 温凡想到什么,转身提醒:“明天你二哥回来,玉柔也出院了。” 沈确站在屋内,浅浅一笑:“好的。” 翌日一早,温家上下急急忙忙开始收拾,尤其是二楼,叮铃咣啷,传来搬东西的声音。 沈确坐在屋内梳妆台前,由凌希给她做眼部按摩。 “大小姐,我早上听说,今日温家二少要回来了。” 凌希手上动作得当,语速轻缓。 沈确想到昨天,随意嗯了一声。 “大小姐,你说他” 滴滴! 凌希话未说完,别墅门口,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那里,发出刺耳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楼下, 温凡早上起得很早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温情被助理推进来,助理就先行离开去处理工作。 钱蕊边擦手边从厨房出来,望向门口坐在轮椅上的红发男人,脸瞬间一黑,语气严厉:“不受伤不知道回家!你说说,这是你第几次坐着轮椅回来的?” 轮椅上,温情左小腿打着石膏,一脸尴尬,他很想说这个不是拍戏整的, 又怕她知道自己昨晚飙车,更生气,只得顺着她说:“妈,我才回来,你不要一见面就训你的儿子好不好? 话说,我饿了,超想吃妈妈做的酒酿桂花小汤圆。” 钱蕊翻了个白眼:“少给我扯开话题,你说说,你要是有你哥哥和确确一半懂事, 我至于见到你就训你吗?还有,我给你发的消息你为什么不回? 我让你早点回来参加你亲妹妹的认亲宴,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不就是,”温情本想敷衍一下,脑子宕机,一脸茫然:“啊,什么亲妹妹?什么认亲宴?确确是谁?” 钱蕊感觉要被他给气得血压飙升了,抬手给自己顺气:“你要气死我啊!” 温情手机在经纪人手里,拍摄期间没看过,也没听谁说过,看到钱蕊气成这样,心里染上丝丝愧疚。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这句话钱蕊从他瞒着去演戏,一直听到现在,哪次不是‘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转头又去。 “你” “妈,是二哥回来了吗?” 两人闻声同时抬头,温情看到缓步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女孩,双眼瞪大,不敢置信,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还是昨晚摔倒了脑袋, 出现了幻觉,抬手揉了揉眼睛,见她还在往楼下走,片刻站在距离自己两步远的地方。 惊得他从轮椅上站起来,往后大退一步,轮椅应声倒地,抬手指着她质问:“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钱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是你亲妹妹,沈确。” 转头笑意盈盈跟沈确介绍:“确确啊,这是你二哥,温情,他啊,没有你大哥细心,你别介意。” 沈确微微点头,声音细细的,温凉如水:“二哥,你好,我叫沈确,确定的确。” “我,她!”温情指着她没有收回,依旧无法相信昨晚那不要命的小丫头是自己妹妹, 钱蕊上前一步打在他后脑上:“她什么她,不会喊名字了?电视里妹妹长妹妹短的,不是嘴很甜吗?把手给我放下来!” 温情捂着头,清澈的瞳孔里,溢出两滴眼泪,如受了委屈的小狐狸,噘着嘴:“我,那是演戏,跟现实又没关系。” 他可是一直单身,从没谈过。 钱蕊懒得跟他说这么多,侧头柔声对沈确说:“确确,饿了,妈妈给你做了银耳羹,等下就可以吃了。 你跟你二哥聊聊天。” 沈确点头,笑意温柔,乖乖巧巧:“谢谢,妈。” 钱蕊心里甜滋滋的,一大早上除了刚才,笑就没断过,转身进入厨房去看。 她一离开,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沈确和温情,佣人管家自觉退避。 一时有些安静。 哒!拐杖敲在地上,左脚踝铃铛一步一响,沈确迈步走向沙发,温情见状忍着疼一蹦一跳把轮椅拿过来。 给沈确让道。 沈确唇角上扬,坐在沙发上,摸索着拿起一个葡萄,慢悠悠剥完皮,放进嘴里。 酸酸甜甜,汁水很多,沈确把一个盘子里的葡萄,吃了大半。 把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饭的温情馋的,直咽口水,思索再三,他一蹦一跳来到沈确旁边坐下, 没拿葡萄,去拿了旁边的苹果啃。 咔嚓,苹果脆生生的声音在耳畔炸响,吃了小半个,温情才感觉肚里有了食物。 张开嘴准备继续吃,忽而身旁响起女孩干净悦耳的声音。 “二哥,好吃吗?” 温情嘴一顿,这声二哥,把他喊得头皮发麻,温玉柔喊了他十七年,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转过头,沈确唇角弯着温柔的弧度,单手撑住下颚,正对着自己。 纱布遮住了眼睛,让温情看不真切,她长什么样。 停了停,温情拿起一个苹果递到她面前,随意般地问:“还,还行,你,你要吃吗?” 他还没有接受自己多了个这样的妹妹。 沈确伸手拿过,捧在掌心:“二哥好像很怕我?” 温情脸色一变,声线拔高:“谁,谁怕你了!笑话,我,我怕你什么?” 沈确哦了一声:“还以为二哥还在因为昨晚后怕呢,是我想多了。” 第28章 我不老实吗? 听到她主动承认昨晚的事情,温情神情变得严肃,正对着她,声音又冷又硬:“我告诉你, 温家不介意多双筷子,但你最好老老实实。” 闻言,沈确往他身前压下,歪着头,不答反问:“我不老实吗?” 温情整个人靠在沙发一角,与之保持着距离,听到她说自己老实,为什么这么没有信服力呢? “反正,反正,你不要以为帮了我,我就会义无反顾信任你,我会盯着你的。” 沈确点头:“那我的钱,你没忘?” 温情嘴角一扯,这按剧本不是应该装装样子,保证一下吗? 这转换问题,也太快了,好在经常演戏,反应能力还是很强的,点点头,意识到她看不到,又吐了句:“没忘,合同在拟定。” 沈确嘴角笑意加大,拿起苹果啃了一口。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 温玉柔被佣人扶着,因为没有化妆,脸上用口罩遮住,但依旧能看到一点那还没有好透的伤口, 她慢慢悠悠走进来,身后跟着温青凡。 温情一愣,怎么自己几个月没回来,温玉柔咋回事?自己错过了什么? “玉柔,你怎么回事?脸怎么了?” 温玉柔听到温情的声音,心里一阵委屈,小跑过去趴在温情怀里,小声抽泣:“二哥” 沈确默不作声往旁边坐了坐,漫不经心的啃苹果。 温情拍着她的后背,疑惑不解:“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温玉柔从他怀里出来,刚想说话,余光瞥到沈确,心中怒气一下子填满大脑。 那天晚上摄像头没有拍下一点东西,是谁干的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脸也彻底被毁了。 可温玉柔觉得,这件事跟沈确逃不了关系。 温情察觉不对,望了眼沈确,又低头看温玉柔:“怎么?怎么不说话了?” 温玉柔站起身,收敛神情,摇摇头:“没事,就是看到二哥,太激动了。” 自己没有证据,就算说了有可能是沈确,也没有人会信。 温情哦了一声又指着她的脸问:“你戴着口罩做什么?” 温玉柔闻言,慌忙抬手捂住一侧脸颊,脱了外套的温青凡在一旁冷声道:“前段时间老宅进了歹人, 把你妹妹和表弟打伤了,脸受了点伤,话说你又怎么回事?” 温情瞥了眼沈确,言语敷衍:“摔得。” “找到那些人没有?老宅安保那么好,怎么会进歹人?监控查了吗?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妈,怎么样?” “他们没有事,监控查了,有些被毁了,还有些没有录到,警察局那边还没有消息,说有了情况会打电话通知。”温青凡说来就烦。 老宅全天二十四小时监控,几乎无死角,怎么就一点没看到呢?祠堂的监控还直接被毁了。 说着小偷强盗,东西也没少,说是仇家,他也不记得温家和钱家跟谁有仇啊? 温青凡说完,钱蕊端着银耳粥从厨房走出来,看了眼温玉柔,语气平淡:“行了, 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这么多天,那些人要出国还是要进山,早就跑没影了, 这次就当给自己一个教训,以后小心点,把安保做好算了,省得再兴师动众。” 温青凡不得不承认,钱蕊说得没错,要是能找到早就找到了。 温玉柔攥着衣角,目光锁定在吃银耳羹的沈确身上。 温情哟许欸纳闷,就算是亲妹妹找回来了,自己母亲也不会是那种偏心的人,怎么感觉母亲话里有话?对温玉柔也是不冷不热。 钱蕊安抚好沈确,抬眼见温玉柔还站着,叹了口气:“没吃早饭?锅里还有银耳羹,让佣人给你送房间,还是在这里吃?” 温玉柔抿唇,声音微冷,似在赌气:“不了,我回房了。” 说罢,转身一瘸一拐往楼上走,背影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温青凡幽怨地看了眼钱蕊,什么也没说,径直朝餐厅走。 钱蕊似乎没看到,笑意温柔的望着沈确喝粥,时不时给她擦一下嘴角,就算不说话气氛也很好。 佣人给温情端了一碗,他一边喝一边在心里犯嘀咕:‘妈妈这怎么感觉有点偏心啊?玉柔都那样了, 连说给她讨公道都没有?这还是我那个杀伐决断的妈妈吗?’ 沈确喝完最后一口,把碗递给钱蕊:“吃饱了,谢谢妈。” “要不要再吃点?锅里还有?” 沈确摇摇头:“不了,还得吃药,吃多了不好。” “那,那好,饿了跟妈妈说,妈妈再给你做。”钱蕊听到吃药,心里就不是滋味,那些药又苦又多,听温凡说,如果不是这次, 那些药都快不吃了,有次想给沈确送点水果,就看到她因为吃药差点吐出来, 小脸惨白毫无血色,看得她别提多心疼。 “好。”沈确站起身,绕过沙发,原路上楼,凌希跟在一侧以防她摔倒。 钱蕊一直目送沈确回到房间才收回视线,又叹了一口气。 温情犹豫再三,放下碗,语气多了几分严肃:“妈,你是不是有点忽略玉柔了,我刚才看玉柔都伤心了, 你不能因为她不是你亲生女儿,就厚此薄彼,偏心。 虽然,虽然沈,确确是我们的家人,但好歹玉柔也在这个家待了十七年,喊了你十七年的妈, 你刚才那样,她得多寒心啊?” 温情还觉得,沈确这个人还需要多提防,就算有血缘,十七年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钱蕊望向他,阴阳怪气:“哟,这时候倒是条条是道了,觉得我偏心啊?” 温情点头:“是,有点偏心,以前只有玉柔的时候,她要是在学校里被人推了一下,你都要找老师讨说法, 现在有了亲生女儿,你竟然都不管了,还说给自己个教训。” 钱蕊深呼吸一口气:“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就在这跟你母亲讲道理?我偏心还不是因为她先不对。” 她向来赏罚分明,从不偏心,以前宠温玉柔,也是在她没有犯错的情况下。 现在沈确如果也跟温玉柔一样,她自然一视同仁。 温情听得云里雾里:“玉柔怎么了?” 钱蕊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包括温玉柔大半夜去剪了沈确裙子的事情。 话落,温情有些无法相信:“这,这” “你现在还觉得,我偏心确确那是你的事情,但我不改。”钱蕊说完,站起身转身离开。 温情相信母亲没有说谎,可是真的很难相信啊,温玉柔在他眼里喜欢撒娇,有时无理取闹,任性。 但是推人下水,害人的事情,从来没干过,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说温凡看到了,温情想问问他,但是从他回来到现在,也没看到温凡,狐疑道:“大哥呢? 不是说今天不去公司吗?” 第29章 一年之约,登堂入室 金海湾十号庄园。 温凡脱掉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衣袖,西装裤包裹住一双长腿,窄腰上系着围裙,低眸手上干净利落。 一旁两个刚睡醒的小家伙趴在旁边,两双眼睛跟随温凡的动作移动。 几颗鸡蛋,一点小葱,一些面糊糊,搅拌在一起,不到几分钟,诱人的香气从厨房飘出。 糯米软声软语:“温叔叔,好香啊,可以吃了吗?” 温凡低眸温柔浅笑:“妈妈还没起,是不是饿了?” 糯米揉着肚子点头:“是啊,温叔叔,不用等妈妈,妈妈昨晚上班,要到中午才起来的。” 温凡眉心微拧,咖啡厅晚上上班? 年糕在一旁点头:“嗯,温叔叔如果不来,我们就会吃点面包,等阿姨来做饭。” 温凡抿唇:“你们这个年纪应该上学了才对。” 如果没算错,过完年七岁了。 年糕:“我们之前上过学,只不过因为搬家,所以才不上了,妈咪说,等九月份学校开学, 送我们去上学,已经联系好了。” “哥哥说得对,学校还是另一个漂亮叔叔给安排的。”糯米说完,没有察觉到温凡眸底一闪而过的不悦。 “漂亮叔叔?他跟你妈咪关系很好吗?” 两个小家伙齐齐点头:“他们认识的时间很久很久了,干妈咪也认识哦。” 温凡听此,心里暗戳戳地渴望知道这人是谁,又不能去问孟楠希或者两个小家伙。 思来想去还是问沈确,自家人应该好说话。 “快去洗手,马上可以吃了。” 两个小家伙闻言,转身朝洗手间走。 临近中午十二点,孟楠希才慢悠悠从床上起来,黑茶色长发有些凌乱的搭在后背, 撩开被子,走下床,红色真丝睡裙顺势从腰间滑落,遮住大腿一直到膝盖上方。 她揉着脑袋准备进洗手间,耳畔就听到从阳台外传来的声音。 脚步一转,孟楠希来到阳台边,往下看,正值酷热,烈日炎炎。 一大两小坐在不远处的花架下,抱着冰镇西瓜吃得不亦乐乎,不知温凡说了什么,两个小家伙捧腹大笑, 声音她在楼上都能听到。 似是她的视线太过热烈专注,温凡忽而抬头,与之四目相对。 与沈确一眼,他是丹凤眼,只不过是黑瞳孔,黑的看不到底,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温凡冲她莞尔一笑,眸底温柔如水。 孟楠希不为所动,打了个哈欠转身去洗漱。 下了楼,温凡带俩小家伙走进来,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 “妈咪,温叔叔说,明天带我们去游乐场玩海盗船!” “还有鬼屋!” 孟楠希嘴角一扯,温凡还挺会哄孩子。 温凡:“我去给你们做午饭。” 说着撸起袖子朝厨房走。 孟楠希抿唇走到厨房,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眸底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温先生还会做饭啊?” 温凡边系围裙边解释:“之前自己在外上学,自己住,学了点。” “哦,那我可得尝尝看,我嘴巴很挑的哦,不好吃我可不吃。” 孟楠希调侃道。 温凡笑而不语,开始做饭。 一顿饭,鱼香肉丝,尖椒炒肉,清炒青菜还有一个丝瓜鸡蛋汤,不算特别精致,四个人坐在餐桌上, 温凡给每一个人盛了饭:“尝尝看。” “温叔叔早上做的鸡蛋饼超好吃的,可惜妈咪在睡觉没吃到。” 糯米说着先夹起一筷子,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 孟楠希挑眉:“哦,是我没口福咯。” 两个小家伙吃得香,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温凡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放在她碗里,微微浅笑:“你若想吃,明日我再做。” 孟楠希点头不语,夹起菜放在嘴里,眼睛一亮,又夹起一筷子炒肉。 不知不觉间,孟楠希倒是忘了其他,满脑子只有一句‘不当厨子可惜了。’ 温凡见三人吃得开心,自己也开心。 一顿饭结束,两个小家伙习惯睡午觉,先上楼了。 温凡站在厨房里,把碗一个个摆进洗碗机,动作利落娴熟,没有一点架子,说是家族大少爷,谁信。 孟楠希穿了件淡蓝色旗袍,栗色长发盘起,手中轻摇团扇,单手环胸,靠在门框上,姿态懒散:“温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 有话直说,你一大早又是做饭又是买菜,意欲何为啊?” 温凡把最后一个碗放进洗碗机,按下启动开关,才不慌不忙转过身,单手插兜,薄唇微勾,声线清冽:“追求你,想娶你。” 孟楠希拿起团扇掩面轻笑,眼似桃花:“温先生,是不是忘了,我还有两个孩子,不是什么小姑娘。 你能接受,你爸妈未必能接受?” “是我娶你,不是他们娶你,而且,我相信他们会喜欢你的。”温凡说完自己的态度,朝前两步, 与孟楠希面对面,微微弯腰,视线平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孟楠希的团扇上:“那么请问,孟小姐,能否给个机会呢?” 孟楠希呼吸一滞,这种美颜暴击,让她心脏差点骤停,好在及时稳住,一团扇遮住他的脸, 语气调侃:“看不出来,温先生还喜欢一见钟情啊。 可是,追我的人那么多,若是都凭一句话,我就给机会,那我不得累死啊。” 温凡抬手按下团扇,目光认真且坚定:“我知道,一年时间,若是无法让你心动, 我就不再打扰你,可以吗?” 孟楠希正面对视:“如果,我不答应呢?” 温凡:“那我就每天来,直到你答应为止。” “温先生,你不觉得,你有点冲动了吗?我们才见几次,你对我都不了解,一见钟情这种都是见色起意罢了。” 孟楠希给他摆现实。 “所以我说了,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一年后,你无法对我心动,我会自觉退出,绝不打扰你。” 温凡跟她摆解决方式。 对她,温凡是有气的,气她把自己吃干抹尽,又忘得一干二净,气她不负责,气她宁愿一个人吃苦,遭受流言蜚语,也不愿找自己, 觉得她有骨气,不想母凭子归,又觉得她是个傻子。 如果说一见钟情,那也是七年前的事情,现在,他是蓄谋已久,初见光亮,只差一步,便能登堂入室。 所以温凡有时间,他不怕孟楠希拒绝,他怕没有机会。 孟楠希眉心直跳,忽而楼上传来糯米的声音。 “妈咪,答应嘛,我喜欢温叔叔,不介意他做我爸爸!” 年糕点点头:“妈咪,你为了我们一直没有谈恋爱,温叔叔是个好人,你试试看嘛。” 孟楠希嘴角一扯:“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才认识几天啊,就这么信任他了?赶紧回去睡午觉。” 两个小家伙不情愿地各自回房间。 孟楠希深呼吸一口气:“温先生好手段啊。” 追求她的人也有不少从孩子入手,温凡还是第一个被两个小家伙承认愿意的,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温凡轻笑一声:“那你答应吗?” 孟楠希心累,把团扇从他手里抽回:“随便你。” 说罢转身朝楼上走。 温凡:“那我当你答应了。” 孟楠希脚下一停,转瞬又快步走上楼消失在拐角,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第30章 谈恋爱了吧 晚上八点,夏夜蝉鸣喧嚣不止,夜空繁星点缀,一轮弯月被云层遮挡大半,露出微微光亮。 沈确躺在阳台躺椅上,腿上搭着一条咖色毛毯,感受着略带些热的晚风,昏昏欲睡。 忽而,房门被敲响。 沈确被打扰,睡意全无,拿掉毛毯,站起身走过去拉开门, 门口,温情拄着拐杖,腾出一只手,把合同递给她:“这是合同,你看一下,没有问题就签了。” 沈确抿唇:“你确定,我能看到?” “额,抱歉忘了。”温情还没习惯,一时说错话。 “那我去准备一本盲文版。” 沈确伸出一只细白的小手。 温情见状不明所以,试探性把合同递给她。 沈确接过,又伸手:“笔。” 温情带了,从口袋里拿出笔,打开放在她手里。 沈确觉得他好像脑子不好,说一句做一句,耐着性子:“签哪?” 温情终于反应过来,诧异道:“你不用看一遍吗?不怕我乱写吗?” “你不怕我闹得人尽皆知,我也不怕你乱写。” 温情一噎,认命般给她翻开,又把她的手放在签字的地方。 沈确唰唰几笔,落下自己的大名,随即递给他。 温情接过,看了眼上面的字,很漂亮。 沈确抬手准备关门,温情见状抬手拦住。 “还有事?” 温情嘴角一扯,在钱蕊面前二哥,二哥的喊,现在只有两个人不喊哥,连耐心都没有。 “我听妈说,玉柔推你下水,剪你裙子。” 沈确:“你是觉得,我陷害她?” 温情抿唇。 沈确又问:“陷害她?我有什么好处?” 温情:“我想知道当时你们在池塘边发生了什么?” 沈确干脆利落:“她说我瞎,说我不被温家认可,是残废。 要推我下水,我闪避及时,好心拉她,又被她推下水,这就是事实,还想问什么吗?” “就这么简单?”温情目露狐疑。 沈确轻笑一声:“不然呢。” “好,你休息。” 沈确轻嗯一声,转身要关门,准备走的温情又伸手拦住。 沈确:“你最好一次性说完。” 温情脸上闪过尴尬:“我是想问,你胳膊上的伤,好些没有?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换药?” 沈确歪了歪头:“怎么,跟我单独一起,不怕我一个不高兴,在车上把你推下去吗?” 温情:“……” 还挺记仇。 沈确:“明天八点,可以吗?” 温情有些意外,还以为她不会愿意一起,点点头:“可以,那,晚安。” “好的,二哥晚安。”沈确这次终于把门关上。 温情盯着门,眨眨眼,心里升起说不出来的高兴奋,就很奇妙的感觉。 唇角不自觉上扬,低着头,拄拐转过身,走到楼梯口,碰到上楼的温凡。 温情轻声询问:“大哥,你今天去哪里了?昨天不是说不去公司吗?” 温凡瞥了眼他身后,沈确的房间,不答反问:“你来找确确?” 温情点头:“嗯,送东西,顺便问点事情。” 温凡哦了一声:“受伤了好好休息。” 说完一脸愉悦的越过他回房间。 温情小声嘀咕:“大哥今天发财了?心情这么好?” 按照平常看到自己受伤,肯定会跟爸妈一样,骂自己一顿,这次竟然没有? 他摇了摇头,哼着歌,一瘸一拐走下楼梯。 回到房间,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另一个房间门,被悄然关上。 第二天早上,沈确吃完早饭,跟温情坐上前往医院的车子, 一路上,沈确都不曾开口说话,温情坐在旁边略显局促。 他偏头看了眼窗外风景,没话找话:“那个,你知不知道大哥最近在忙什么? 我看他早出晚归的。” 沈确:“大概,谈恋爱了。” 昨天温凡就在孟楠希那里待了一天,说了什么,孟楠希昨晚也简短说了一下。 只能说,自己这个便宜大哥,速度是真快啊。 “你可真敢说啊,大哥二十多年身边连个女秘书都没有,他跟谁谈?” 温情觉得她就是在敷衍自己,温凡上学时间是个书呆子,工作以后就是工作狂。 会空出时间去追女孩子? 沈确打了个哈欠随口道:“跟人谈。” 温情一噎,瞬间不想再跟她说话。 两人到了医院。 经纪人已经安排好一切,有专门的安保,带他往里走。 经纪人看到他身边的沈确,微微一愣:“这不是” 温情:“她是我妹妹。” 经纪人惊得张大嘴巴,那晚的激烈状况他不是不知道,当时把他吓了个半死,怕温情真的退出娱乐圈,又怕温情搭上半条命。 现在告诉他,上次开车的是他妹妹!? “妹妹?你们不是不认识吗?” 温情脸上闪过尴尬:“快换药。” 沈确一路无言,坐在椅子上让护士给她换药,安静内敛,没有一点像那晚疯狂的女孩, 经纪人站在温情身后,小声低语:“我怎么记得,上次你妹妹暑假来找你,不是长这样, 整容了?” 整容连性格也给改了?他还记得上次温情妹妹来剧组,挺活泼开朗的,也不瞎,这才过去多久。 温情嘴角一扯:“你瞎啊,这不是同一个人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了,所以,这是你的情妹妹?” 经纪人跟他相识好几年,大家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温情翻了白眼,没好气道:“你滚啊,神特么情妹妹,她是我亲妹妹,带血缘的!” “啊!你爸还有前妻啊!” “你当经纪人屈才了,应该去当编剧。”温情扶额吐槽。 经纪人委屈:“那表妹?” 温情深呼吸一口气,把家里发生的事情简短粗略地说了一遍。 经纪人张大嘴巴能塞下一颗鸡蛋:“你家好乱。” 温情抿唇不语,怕会忍不住锤他。 经纪人目光在沈确身上来回打量,脸上用丝巾遮挡住眼睛,看不全,但对比温情,应该不会丑到哪里去。 安安静静,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这如果签到公司,说不定能打造新一代玉女。 伸手推了一下温情。 温情吃痛一声,抬起头不耐烦道:“大哥,我换药呢!你又要干什么啊” 经纪人蹲下身,眼底迸发出金光:“哎,我觉得咱们妹妹条件挺不错的,你问问她,要不要来做演员? 到时候你带带她,保准能火!” 温情额头突突地跳,伸手摸向他的额头:“你没发烧?” 经纪人一巴掌打开:“我认真的。” “那你别想了,她眼睛受伤了,而且我妈对于我当演员就已经很不满了, 你觉得,她会让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进演艺圈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吗?” 经纪人抿唇:“你问问呗,万一咱妹妹也想呢?” 第31章 咱俩倒是挺有缘分 温情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把他推开:“想都别想,走开! 还有,她是我妹,少在这攀亲戚!” 经纪人:“嘿,你小子,以前你也不这样啊!” 温情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温情拿出来看到是钱蕊,以为是问自己的伤势,还有点感动, 接通后嬉笑道:“妈,我就知道,你不会不” 不等他说完,钱蕊不耐烦道:“把手机给确确。” 经纪人在一旁觉得好笑。 温情咬了咬牙,把手机交给经纪人。 经纪人拿过去递给沈确:“温夫人的电话。” “谢谢。”沈确伸手拿过放在耳边:“妈。” “确确,药换好了吗?医生怎么说?疼不疼?” 手机没有开免提,但是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那么大声, 温情几人可以清晰的听到钱蕊温柔到骨子的声音。 跟面对温情那不耐烦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沈确声线温和:“快了,不疼,医生说注意别沾水就好。” “那就好,对了,等会儿换完药让你哥把你送到云栖路238号,妈妈给你买的礼服做好了, 你来试试看,合不合适,不合适咱们再换,后天就是认亲宴,一定要漂漂亮亮的。” 沈确乖巧点头:“好的。” “那行,你把手机给你二哥,我再跟他说点事。” 沈确嗯了一声,把电话递还给经纪人。 经纪人目光落在她修长的手指虎口处,看着娇滴滴,怎么虎口处还有老茧啊? 伸手拿过电话递给温情,他脑中还在想为什么。 温情没看出他的情绪变化,接过电话:“妈,我” 钱蕊:“你弄完亲自把确确送到这里来,地址发你手机上了,对了,处理干净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要是给确确带来了不好的事情,小心我让你进不了门。” 让沈确跟温情出门她就不放心,之前有一次温玉柔跟温情出去, 就被狗仔拍到,好在及时发现,被拦下来,没有发出去。 温情噘嘴委屈:“妈,您儿子在您眼里,就这么上不了台面吗?这么嫌弃我!” “少贫,你自己的那些粉丝,自己心里没有数吗?确确怕生,万一出事怎么办? 好了,弄完赶紧,别耽误时间。” 钱蕊说完,咚地一声就把电话挂断。 温情当然知道自己那些粉丝的可怕之处,万一拍到了,自己可能没事,但沈确得被她们扒下一层皮不可。 他不情不愿收起手机,一旁经纪人已经笑得蹲在地上发不出声音了。 “有什么好笑的?” 经纪人摆摆手:“只是感觉,你地位好惨。” 温情无言以对,自己在家的地位的确很惨,但好在有自家大哥陪着。 —— 云栖路238号,硕大的招牌上,写着‘时倾’二字。 温情从车上下来,坐在轮椅上,沈确慢悠悠从车上下来,跟在他身边往里走。 温情无意中瞥到远处的一辆车牌号,小声呢喃:“咦,这车怎么在这?” 两人走进去,钱蕊一身剪裁得体黑色长裙坐在沙发上,正在喝茶。 旁边温玉柔正在跟简微探讨新礼服的样式。 听到声音,三人齐齐朝门口这边看来。 钱蕊:“确确来了!” 简微看到她,眸底闪过怨念,如果不是她,自己儿子也不会变成那样。 因还有人在,她迅速收敛眸底情绪,走到她们面前:“哎呀,确确跟温情都来了,身体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沈确:“好些了,多谢关心。” 简微脸上是不失礼貌的微笑,见温情坐在轮椅上,作为长辈不免念叨两句:“怎么回回见你,不是这受伤,就是那受伤, 你这样,多让人心疼啊。” 温情:“小伤,没事的舅妈。” 简微满眼无奈:“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跟你哥哥不能老是想着事业,也得有个自己的家,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温情脸上闪过尴尬,上次什么事他都忘了,怎么考虑?连忙转移话题:“舅妈,不是给确确准备了礼服吗? 在哪呢?我看看?” 简微闻言,转身招呼人把礼服推上来。 一件淡粉色渐变吊带长裙,后背镂空设计,领口荷叶边设计,俏皮中又不失性感。 灯光下,腰部以下,闪着细闪。 沈确看不到,温情赞叹一声:“不错啊。” 一直未曾说话的温玉柔这时在一旁插嘴:“那可不,妈画了好久的图纸呢,上面都是舅妈一点一点弄的。” 钱蕊:“嫂子,麻烦你了。” “害,说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一家人,确确喜欢就好。” 沈确伸手触摸上衣服,材质不错,只是这尺码 钱蕊:“确确,试试看合不合适?” “好。” 话落,沈确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后面的换衣间。 侍者小心翼翼给她褪去身上衣服,又拿起礼服给她穿上。 穿好后,侍者眼底是藏不住的惊艳。 “这衣服穿在您身上,真好看!” 沈确笑而不语,手掌在腰腹处摸索了一圈,跟她想的一样,有些松。 “小姐,需要给您搭配一下吗?” “好。” “您稍等。” 侍者说完,带她坐在外面化妆镜前,转身去拿东西。 过了几秒钟,身后更衣室传来声音,沈确没有动。 就听身后之人轻声呼喊:“有人吗?我拉链拉不上,过来帮我拉一下。” 沈确耳尖微颤,这声音有些耳熟。 更衣室里的人迟迟得不到回应,有些烦躁,推开门走出来,看到周围只有沈确。 也没说什么,走到沈确面前,淡声命令:“帮我拉一下拉链。” 沈确没动,低着头,丝巾下空洞无神的瞳孔落在身侧女孩左脚踝上。 那里跟自己一样,也有一枚铃铛。 青雀不耐烦转头:“我跟你说话呢。” 沈确收回思绪,站起身,摩挲着给她把拉链拉上。 青雀转过身,这才正式打量起面前的女孩,皮肤白皙,身材匀称,周身气质清雅。 身上的裙子也很好看,只是跟她的气质不是很搭,显得她很小气, 目光往下,落在脚踝上,跟自己一样的铃铛红绳:“你不是这里的服务员。” 沈确:“不是。” 青雀穿了件浅绿色丝绸晚礼裙,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目露不屑:“看不到啊,怪不得选了这个裙子。 你叫什么名字?” “沈确。” 青雀轻笑一声:“嗯?我叫青雀,名字都有雀,你的脚踝上竟然也有红绳,咱俩倒是挺有缘分。” 沈确笑而不语,重新坐回位置上。 青雀见她不想说话,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但看在她刚才帮自己的份上,又那么有缘分, 好心提醒:“粉色不适合你,重新选一件。” 沈确微愣,点头道谢:“好的,谢谢提醒。” 第32章 那就是被欺负了 青雀点点头,这时侍者也拿着配饰从外面回来,看到她,慌忙上前:“青雀小姐,不好意思,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青雀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语气懒散:“没什么需要,我刚试的衣服,全都包起来送车上。” “好的。” 青雀瞥了眼沈确,抬脚大步离开。 侍者松了一口气,转身对沈确说:“小姐,我给您戴上。” “好。”沈确点头:“刚才那人是谁?你好像很怕她?” 侍者见她问起,边给她戴首饰,边说:“她叫青雀,是姜家的人,我们倒不是怕她,是怕她身后的姜家。” 果然是她,沈确刚才就觉得声音很耳熟,她没有认出自己。 “她跟姜” “确确,怎么换了这么久?” 沈确本还想再问一句,不承想,钱蕊从外面进来,打断了她的问话。 侍者站在一旁解释:“换好了,温夫人。” 钱蕊目光落在沈确身上,眸底堆满笑意:“真好看,确确,喜欢吗?” “颜色不太适合我,换一件。”沈确表达了想法。 温玉柔趴在门口:“姐姐,这是妈妈给你特意准备的,况且,我们觉得挺适合的, 反正你又看不见,又重新挑,多麻烦啊。” 钱蕊拧眉:“没事,不喜欢咱们再换。” 温玉柔撇撇嘴,转身出去。 温情看到她挎着小脸,疑惑不解:“怎么了?嘴巴都能挂个小油瓶了。” “二哥,我觉得,我还是离开好了,现在姐姐回来了,这个家也不需要我了。” 温玉柔低着头,眼泪说掉就掉。 温情:“说什么傻话呢?谁说不需要你了?” 伸手替她擦去眼角泪珠。 温玉柔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可是妈妈,满心满眼都是姐姐,每天小心谨慎,我就像一个外人,显得格格不入, 二哥,我知道我不是温家的孩子,可是,可是我真的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啊。 之前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错了,可是妈妈还是不肯原谅我。” 温情眉心拧成一团,伸手拿过纸巾给她擦眼泪:“好了,好了,确确才回来,妈妈上心很正常,别想那么多。” 一旁简微轻声开口:“其实不怪玉柔委屈,小蕊的确有点太偏心了,玉柔马上十八岁成人礼了, 小蕊都没有说要亲手设计一件衣服,玉柔虽然不是自己生的, 但起码养了这么多年,因为两件小事就离心,挺伤人的。” 简微手上拿着衣服,神情无奈:“我这个做嫂子的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温情啊,你没事还是得跟你妈妈说一下。” 温情面色微变,点点头:“我知道了,舅妈。” 简微:“玉柔,来,看看舅妈给你做的衣服。” 温玉柔重重点头,抹了把眼泪,走到简微身边,脸上扬起开心的笑。 温情看在眼里,偏头望向更衣室方向,心中无力感上升,这几个小时,比他演戏都累。 良久。 沈确挑了件米白色吊带鱼尾侧开衩长裙,从换衣间出来。 钱蕊看到她出来的那一刻,比之前穿自己设计的那一套还要好看。 “就这件,确确,怎么样?” 沈确点头:“好。” 两人从后面走出来,沈确身上的礼服已经被换下。 钱蕊眸底笑意温柔,忽而感觉自家儿子神情有些不对,偏头望向他,余光注意到眼眶通红的温玉柔。 落在沈确胳膊上的手一松。 沈确感受到胳膊上的温热消失,嘴角的弧度淡了两分,并未作声。 钱蕊上前牵起她的手:“怎么了?眼眶这么红?你哥欺负你了?” 温玉柔如受惊的兔子,猛然抬头,似是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注意到自己哭了。 温情无语辩解:“妈,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 还不是你,一直围着确确转,都不管玉柔,也不跟她说话,我看了都委屈,你是不是都忘了,过段时间,就是玉柔的十八岁成人礼了?” 钱蕊眉心微拧:“就因为这个事?妈妈怎么会忘了呢?别想那么多。” 温玉柔吸吸鼻子,扑进钱蕊怀里:“我还以为,妈妈不想要我了呢。” “傻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姐姐身体不好,妈妈多照顾一下,是你想太多了。” 钱蕊对她冷淡,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可以对她好,也可以收回来,主要看她能不能安分。 可看到她哭,自己心里还是忍不住揪起,到底养了十七年,不是说丢就丢的东西。 还是破了攻。 “我知道了,妈妈,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一定跟姐姐好好相处。”温玉柔语气诚恳。 钱蕊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别哭了,马上成年了。” 温玉柔在她怀里撒娇般动了动:“我不,在妈妈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 钱蕊无奈轻笑,只能任由她抱。 温情和简微看在眼里,深感欣慰。 似想到什么,温情偏头望向沈确,她还站在原地,保持原来的动作,唇角微微上扬,看不出是开心, 还是不开心,给一种,事不关己的感觉。 温情莫名不喜欢她这样,太安静了。 半小时后, 四人如来时一样,沈确跟温情坐一辆车,钱蕊被温玉柔缠着坐一辆车。 回到温家,已是傍晚,夕阳染透了半边天。 沈确坐在三楼阳台上,凌希从外面进来,手里的手机还没有挂。 “大小姐,大少给您打来的电话。” 沈确闻言伸手接过放在耳边,语气轻快:“哥。” 凌希顺势退了出去。 “我不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就不准备联系我了?温家的哥哥比我好是不是?” 沈风遥语气中全是不满。 沈确莞尔一笑:“不是。” 沈风遥似得到糖果的孩子,傲娇轻哼:“这还差不多,眼睛怎么样了?温家人对你好吗?有没有受欺负? 听说后天是你的认亲宴,要不要哥哥去给你镇镇场子?衣服准备了吗?东君国那些衣服,有你喜欢的吗?” 一连几个问题,沈确都插不上嘴,另一只手抵了抵眉心:“哥,你问题好多。” “你个小没良心的,现在就嫌弃我了是不是?我担心你,担心得吃不饱睡不好,你还嫌弃我。” 沈确丝巾下的双眸弯成月牙,语气多了几分愉悦:“怎么会,只是想告诉你,你问的太多,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了。” “哦,那你先回答我,温家人对你好吗?有没有欺负你?别骗我,我回去问凌希。” 沈确指尖蹭了蹭鼻尖:“谁能欺负我啊。” “那就是被欺负了!”沈风遥语气骤变:“早知道就不该同意你回去,你眼睛还受着伤,万一出事了,爸妈得哭死。” 第33章 项链风波 沈确听到爸妈,声音不自主柔软下来:“妈妈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药啊?最近没有联系,有没有多想?” “哼,肯定多想啊,你去找你的亲妈,妈妈能不多想吗?都瘦了好多,爸爸心疼的嘞。” 沈风遥不是指责沈确没有良心,只是想告诉她,就算温家人不喜欢她,她后面还有人,不用委曲求全。 沈确理解,沈风遥喜欢这样说反话, “妈妈在你身边吗?我想跟妈妈说话。” 话音刚落,手机对面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片刻,一道温和平静的女声传来:“确确,妈妈在呢,吃饭没有啊?” 虽不是从小养在身边,沈家也比温家给她多得多。 沈确:“还没,妈妈,哥说你不好好吃饭。” “他瞎说的,妈妈每天吃好几碗呢,你爸还说我胖了呢。” 沈确:“那等我回来,如果看到你瘦了,我就不理你半小时。” “好好好,有你这句话,妈妈就算真的吃不下,也要按时吃,把自己养得胖胖的。” 沈确重重点头:“嗯嗯。” “那什么,你爸爸也在旁边,跟他说说话。” 沈确还未开口,对面传来男人有力的声音。 “我不要,她是回自己家,有什么好聊的,别给我。” 嘴上说着不要,还是把手机接到了手上, 沈确知道他是刀子嘴:“爸爸,是你让我回来寻亲的。” 当温家人找上她,沈确本意是见一面就算了,是他说,相处看看,属于自己的东西,得拿回来才行。 沉默数秒,对面传来男人无力地叹气声:“我后悔了不行啊。” 知道沈确被推下水,眼睛又受伤,他心疼死了,把安排在沈确身边的人都给骂了一遍,连沈风遥也不例外,就差没直接飞过来。 沈确扑哧笑出声:“行行行,但是,爸爸,我没事,你放心,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 “好,记得保护好自己,后天的认亲宴,我让你哥去找你。” 沈确额头突突直跳:“不用。” “放心,就去送个礼物,不干什么,我的宝贝女儿要认祖归宗,我这个做义父的,不能连个表示都没有。 而且,你有事也说没事,我得让你哥亲眼看了才行。” 沈确:“好,听爸爸的。” 几人对着手机,聊了很久,一直聊到凌希从外面进来喊她吃饭,才结束。 —— 一晃眼时间来到认亲宴这天。 几日未曾见过几次的温凡今日一袭高定灰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坐了几日轮椅的温情换上一件暗红色西装,跟去结婚一样。 温青凡难得在沈确的事情上露出一抹开怀的笑。 钱蕊一早便忙前忙后,给沈确准备东西。 三楼房间里,沈确坐在梳妆台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没有带丝巾,一双棕色的丹凤眼,本该漂亮有神,此刻无一丝聚焦。 静静坐在椅子上,一袭米白色吊带鱼尾裙,锁骨上一条钻石项链点缀,脚上一双五厘米同色系高跟鞋。 服装师盯着那红绳,拧眉道:“小姐,脚上的红绳摘了,与您今日不搭。” 沈确淡声回:“不摘。” 服装师是个执拗的,听她这么说,下意识就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化妆师拍了拍她的肩膀,摇头示意别说。 拉着她走向一边悄声低语:“你没事多这个嘴干什么?看不出来人家自己都不在乎吗?” 若是在乎,为何随便选了一条裙子,虽然好看,却不是量身定制的。 网上某位女星就穿过这一件。 服装师:“我也是好心,那红绳都冒虚线了,也不知道戴了多久,上面的结,一个又一个。” “那就收起你的好心,豪门里的事情,少掺和。” 今日认亲宴排场不小,但东君国有几个来了?往年温玉柔过个生日,来的人比这还多, 温青凡更是忙里往外,今日就钱蕊一个人忙,谁知道是不是温家的孩子。 凌希站在沈确身边,听到她们旁若无人的非议,声音越来越大,气的心里冒火。 沈确貌似没听到,一直安安静静未曾说话。 待一众人离开,房间恢复安静,沈确慢悠悠站起身,拿起一旁盲杖握在手中,语气平淡无波:“我哥到哪里了?” 凌希:“已经下飞机了,大少说,去拿点东西,就去宴会。” 沈确轻嗯一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 “大小姐,温家没几个对您上心,为何不让大少知道。” 钱蕊看似对沈确上心,可是就连她的身材、喜好都不了解,可以解释说才相处几天,不熟悉, 可以问啊,做的衣服明显是按照温玉柔的喜好来做的,粉色,自家小姐从不碰,最喜红色、黑色、白色。 温玉柔只要一哭,钱蕊就能原谅她,温家其他人,不是警告沈确,就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根本不是真心的。 亏自家小姐还花了那么大精力买项链,凌希觉得亏。 沈确自然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低头微微一笑:“嘴上功夫罢了,让他知道,爸妈又该担心了,而且,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眼睛再次受伤,沈确就怕义父义母担心,当初保护沈风遥,眼睛受伤,义父义母日夜寝食难安, 费尽心思找医生,沈风遥更是愧疚难当,刚恢复还坐在轮椅上,就要去解决那些人给她报仇。 沈确又怎么能让他们为了这点小事,再次劳心费神。 凌希听此,点点头:“是,大小姐。” 半晌, 沈确单手提裙摆,朝楼下走去,脚踝铃铛一步一响,唇角微弯,忽略掉无神的双眸,与正常人无疑。 凌希跟在身后,看到下面的温玉柔,一身淡粉色公主纱裙礼服,每一处走线都恰到好处。 待走近,凌希看到温玉柔脖子上的项链,刚被沈确劝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冒了起来。 眼神凶狠:‘这不是大小姐给钱蕊的吗?为什么会在她身上? 钱蕊就这样把大小姐给的礼物给别人了?’ 温玉柔感受到脊背冒上丝丝冷寒,目露疑惑转头,又什么都没有。 眸底疑惑消失,手指勾着项链,在几个男人眼前转圈:“爸爸,大哥,二哥,看看,这项链是不是很好看?妈妈给我的!” 沈确听到项链,感受到身边凌希的反应,心底微微一沉,似乎猜到了什么。 温情抬头看到项链,脱口而出:“这项链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不是沈确赢的吗?四百亿,她拼了命的,还以为会自己戴,竟然给了温玉柔? 等等,不对,温玉柔刚才说谁给她的?妈妈? 温情下意识望向沈确。 第34章 谁戴都一样 温玉柔粲然一笑:“我没有首饰搭配嘛,去找妈妈的时候,看到这条项链,妈妈就把它给我了! 二哥,你反应这么大,你送给妈妈的啊!” 温情收回视线摇头:“不是我。” 温凡这时从手机上抬起头,看到温玉柔脖子上的项链眉心微拧:‘这项链好眼熟?尼尔拍卖场的那条吗?’ 温青凡整理领带,听到声音偏过头,看去,眸底是慈父般温和的笑:“好看, 宝贝女儿戴什么都好看。” “是,我也觉得,也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买的,真的好好看,里面还有一对翅膀呢。” 温玉柔越说越喜欢,从没这么喜欢过一样东西。 温情轻笑一声,喃喃低语:“四百亿呢,能不好看吗?” “二哥,你说什么?”温玉柔问。 温情干笑着摇摇头,余光不经意瞥到沈确:“没什么,挺好看的。” 沈确偏了偏头,声线清亮:“玉柔妹妹,什么项链这么好看,我能摸摸吗?” 温情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好的预感。 温玉柔听此,内心无比得意:‘看,听到妈妈送东西,还是忍不住破防了!’ 她面上不露分毫,嘴角洋溢着腼腆的笑,走过去几步:“好啊,姐姐摸摸看,是不是很好看?” 沈确微笑着抬起手,指尖轻轻落在那枚天使之泪上,笑意淡了三分,她不介意钱蕊把项链收起来不戴或者送给其他人。 但现在,这条项链被温玉柔一句话就拿走,就犹如一记响亮的巴掌,无形地打在她脸上。 告诉她,自己不过是个笑话。 沈确薄唇轻起:“真漂亮。” 温玉柔笑意加深,语气多了几分得意:“是,我也觉得很适合我呢。” “什么很适合啊?” 钱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人齐齐转身。 “妈,姐姐说项链很适合我,很漂亮呢。”温玉柔小跑过去挽住她的胳膊。 两人之间似没有隔阂,又恢复如初。 钱蕊一愣,目光落在温玉柔脖子上的项链上,转头欲对沈确说些什么。 就见沈确收回落在半空的手,笑容腼腆:“妈,我送你的项链,你不喜欢吗?” “没有啊,妈妈很喜欢,只是玉柔说这条项链跟她很搭。” 钱蕊莫名心慌,温玉柔看中这条项链,一直要,她不想给。 温玉柔就一直撒娇,温青凡看到后,便也劝她,钱蕊最后还是败给了温玉柔的撒娇,给她戴了。 除了知道实情的温情,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温玉柔脖子上的天使之泪是沈确送的。 虽然送出去的东西,对方怎么处理是对方的事情。 大家还是有点担心,都知道沈确跟温玉柔关系并不是很好,万一因为这点事闹得不愉快怎么办?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温玉柔主动站出来,摘掉项链,一副犯错的小孩子般:“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送给妈妈的, 我不戴了便是,你别误会,妈妈只是受不了我撒娇。” 撒娇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到什么时候都很有用。 温青凡听此不悦道:“一条项链而已,又是一家人,谁戴不是戴,有什么好生气的? 况且还是姐姐。” 沈确不理他,淡声询问钱蕊:“妈,你也觉得,谁戴都一样吗?” 钱蕊面对沈确的质问,有些紧张,当时就不该脑袋一热给她,现在说收回,温玉柔又会多想, 不收回,沈确会不会多想? 迟迟得不到她的回答,沈确了然,伸出手准确无误从温玉柔手里拿回项链,丢给凌希:“你戴。” 众人一惊! 凌希没有迟疑,将项链戴在脖子上。 明晃晃的项链,似在羞辱温玉柔,她宁愿给一个女佣,也不愿给她。 也是在打温青凡的脸,不是说谁戴都一样吗,那就给别人戴好了。 钱蕊心凉了半截,好像有什么东西,再从掌心流失。 温情欲开口说些什么,又找不到好的开口方式。 温凡薄唇抿成直线,一言不发,这样的沈确,才是真的她。 温青凡气急:“你什么意思?项链给你妹妹戴不比给佣人好? 你在闹什么?耍什么小性子!” 温玉柔眼眶通红,站在原地,不知是气得还是委屈,目光死死锁定那枚项链。 沈确:“不是你说,谁戴都一样吗? 她能戴,我的人怎么不能戴了?既然妈不喜欢,又是她主动给我的,我不想戴,给别人,有什么错?” 这是她第二次跟温青凡对着干。 第一次因为改名换姓,第二次因为项链。 温青凡气上心头:“这能一样吗?” “有何不一样?”沈确无神的目光望向钱蕊:“妈,你说,我错了吗?” 众人目光落在钱蕊身上。 钱蕊感觉这比她解决十几个亿的项目都难,上前几步,来到沈确面前:“这次是妈妈考虑不周,没有跟玉柔说清楚, 确确,你别误会,相信妈妈好吗?” “我当然相信你啊。”沈确笑意温柔,人畜无害,嘴上这么说,落在她手中的手腕,悄然抽出,落在身侧。 “时间不早了,这认亲宴快开始了,我们,还去吗?” 一句不提把项链拿回来。 几人对视一眼,温青凡想说些什么,也被钱蕊一个眼神制止。 “去啊,走。”钱蕊说着带沈确往外走。 温玉柔见状只好跟上。 温情看着走远的四人,伸手拉住温凡:“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沈确很奇怪?” 温凡抿唇,声线沉闷:“这次是妈没弄好,她没有错。” 他只是好奇,这项链她哪里来的?当时二百亿的高价得主至今没有找到, 东君国闹得沸沸扬扬,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我说的不是她错了,我说的是,项链,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就不好奇吗?” 温凡:“我好奇,你知道吗?” 温情想说自己知道,可想到赛车丢脸的事情,他把头摇成拨浪鼓:“她们走远了,我们快跟上,回头我帮你问问,嘻嘻!” 快速越过他离开。 温凡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拿出手机给孟楠希发去消息,询问她到了哪里? 孟楠希秒回:“机场,接人。” 温凡眸底闪过错愕,接谁?那个漂亮叔叔吗? 嘴里嘟囔道:“关系这么好,还要亲自接?” 锡亚尔酒店顶楼宴会厅。 直通大厅的路上铺满红毯,是电梯还是楼梯,都有彩带捆绑。 酒店门口,豪车云集,与温家交好的,几乎都来了,正在一一出示请柬往里走。 周围还有不少记者在蹲守,想看看,温家找回的大小姐长什么样。 温家车子出现的刹那,陆陆续续的记者扛起摄像机来到旁边拍照。 第35章 你这样我不习惯 快门声,咔嚓咔嚓作响,温凡率先下车,拉开后座大门。 温玉柔先一步早下车,大方得体地冲镜头打招呼,为了掩盖脸上疤痕,她打了厚厚的粉底,在高清镜头下,显得特别白,自己浑然不知,转头主动挽上温青凡的胳膊。 下一秒,沈确从车内出来,身着白裙,肌如白雪,四肢纤细,锁骨纤细,脊背笔直,高清镜头下,她脸上的粉底被放到最大, 也只有薄薄一层,从肌肤里面透出的好皮肤,丹凤眼一眨不眨,平静无波, 只是有人发现,沈确的眼睛没有神采,不聚焦。 “是错觉吗?她的眼睛是不是看不到啊?” “我也发现了,她不会是瞎子?” “之前听说温家找回的女儿是个瞎子,没想到是真的!” “一个瞎子找回来干什么?就因为长得好看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想做点别的,来给家里带来利益呢。” 人心有时候很干净,有时候又特别脏。 沈确耳力好,她们自认为很小声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钱蕊牵起她的手搭在手臂上,往里走。 温情因为身份特殊从后门进去。 —— 距离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钱蕊带沈确去认识一些自己的朋友。 走到一群打扮华贵的妇人身边。 “确确,妈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妈妈大学的朋友,张欣。” 沈确:“张阿姨。” 张欣的丈夫是做房地产发家,最近生意很好,她一身淡紫色长裙,身上珠光宝气,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又大又亮。 审视的目光把沈确从头打量一遍:“小蕊啊,都说女儿随父亲,你这女儿,跟你年轻很像嘛,这么漂亮!” 钱蕊眉眼弯弯:“是啊。” 一旁身着黑色抹胸晚礼服的女人,娇声开口:“小蕊,你现在是有福了,家庭美满,儿子女儿个顶个的漂亮,没有人比你还幸运了!” 没人不喜欢听漂亮话,钱蕊知道是奉承,但心里还是无比高兴,面上还是要客气一下:“这话说的,你家两个孩子,不也很懂事吗? 听说今年高考,考进了潇樱蒂呢。” 女人闻言,脊背不自觉挺直:“那也是他们自己努力。” 目光落在沈确身上,多了别样意味:“不过,小蕊,这孩子的眼睛” 钱蕊:“受了点伤,在恢复期。” 几人点点头,能恢复那就是好,他们就说,温家不可能找回一个瞎子。 几人找了个角落坐下说话。 这时,温玉柔走过来,搭在钱蕊肩头,冲几人大方打招呼:“阿姨们好,阿姨们又漂亮呢。” 几人见到她,脸上笑意都多了几分,纷纷打招呼回应。 “好,玉柔前段时间受伤,现在好些没?” 温玉柔:“好多了,谢谢阿姨关心。” “玉柔明年要复读,也真是天灾,不然就能跟我家那个一起了。” 温玉柔粲然一笑:“没事啦,明年再考,到时候还要薰姐姐多带带我。” 她们聊的欢快,情不自禁就把温玉柔跟沈确做起比较。 沈确坐在钱蕊身边,安安静静,内敛乖巧,问什么,答什么,几位妇人看在眼里,不能说不喜欢, 只能说多了一点距离感,不像温玉柔,落落大方、活泼开朗,嘴巴也甜,让人心情愉悦。 沈确靠在沙发一角,听着她们聊天,无趣的很,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 凌希从远处回来,附在她耳边低语:“孟小姐和大少来了,大小姐,要过去吗?” 沈确闻言瞌睡少了大半,轻嗯一声,转头跟钱蕊说:“妈,我朋友来了,我去找她。” 钱蕊闻言愣了两秒,点点头:“行,去,照顾好确确。” 凌希点头,伸手扶沈确带离这里。 张欣有些好奇:“你女儿不是才回来没多久吗?在东君国还有朋友?” 钱蕊也不知道,是那个医生还是那个开咖啡厅。 温玉柔在一旁接话:“应该是姐姐在孤儿院的朋友,听姐姐说,是开咖啡厅的,来给姐姐庆祝也是理所当然!” 众人了然,孤儿院开咖啡厅的,那就是普通人咯。 钱蕊眉心微拧,感觉温玉柔这样说好像哪里不太对,又好像没有错。 张欣:“小蕊啊,不是我提醒你,你女儿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有些朋友,该断的还是要断,不然后面说不定会出事。” “是啊,网上那些骗朋友的新闻也不少,我看你女儿挺单纯,你提醒一下,别被骗了。” “对啊。” 钱蕊听着她们的话,笑而不语。 —— 这边,沈确来到安静的角落一侧。 沈风遥身着白色短袖宽松条纹衬衫,黑色牛仔裤,三七分碎盖墨蓝色短发,脖子上戴着一条十字架金属项链,左手中指上,一枚明晃晃的戒指。 正随意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糖,看到沈确,噌的一声站起身,绕过茶几来到沈确面前,细细打量, 片刻,声线微沉:“瘦了,也更漂亮了。” 沈确:“哪有,今早上称,还重了一斤,是凌希。” 凌希点点头。 沙发一角,孟楠希一袭青绿色竹叶旗袍,手拿团扇,双腿交叠坐在原处:“沈风遥你坐飞机坐麻木了, 确确哪里瘦了?” 沈风遥轻哼一声:“就是瘦了。”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三样东西:“这个是爸给你的卡,这是妈给你的项链,还有这个,是我给你的车。 车子放你车库了,等你眼睛好了就去开,眼睛没好不准开!” 最后一句话略显严厉。 沈确抬手蹭了蹭鼻尖,闷声轻嗯,转手把东西交给凌希保管。 三人坐在沙发上,沈风遥抓着凌希问话,可问了半天都是挺好的,还行,没一句有用。 他有些生气:“真是,要你何用!” 凌希低着头,不敢言语。 沈确:“她又没说谎,骂她做什么?哥,是你想多了。” “真是我想多了?温家人对你很好?” 沈确不动声色嗯了一声。 沈风遥无奈摇头,大手落在她头顶,一本正经:“你啊,我是玩世不恭,不是傻子,要是对你好,会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不给你准备吗? 温家几个长辈也没有来,钱家也是,确确,有时候懂事的孩子,是没有糖吃的。” 沈确无神的与之对视,本该煽情的桥段,下一秒,拍开他的手,搓了搓肩膀,表情嫌弃:“正常点,你这样我不习惯!” “扑哧!”孟楠希没憋住,瞬间破攻,凌希嘴角也抽了抽。 在桉槐国,也只有沈确敢这么下沈风遥面子。 沈风遥抬起手轻轻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你这丫头,我都这么说了,装作感动一下,会死啊!非要破坏!” 第36章 他们嘴巴不干净 温情从后门进来,掩藏在人群中,目光注意到角落沙发,沈确跟一个男人走的很近,举手投足间,无比亲昵。 有些不悦,扫了一圈,来到自家大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那边的男人是谁?” 温凡顺着手指望向角落,看清沙发上的几人,眉心微拧。 “他们关系好像很好,是沈确在孤儿院的朋友吗?” 温凡点头:“应该是的。” 下一秒,就见男人的手搭在孟楠希光洁的肩膀上,不知说了什么,让孟楠希露出小女人般的娇笑。 转而又伸手揉了揉沈确的头发,举止好不亲昵。 温情大胆猜测:“他们是男女朋友吗?” 温凡脸一沉,大步穿过人群朝那边走,温情一愣,忙不迭跟上。 沈风遥正与沈确说家里的事情,忽而感觉后背生寒。 孟楠希看到来人,拍了下沈确手背。 末地,温凡略带深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确确。” 沈确站起身,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三分:“大哥。” 温凡瞥向一旁的沈风遥:“这位也是你朋友?不介绍一下吗?” 不等沈确说话,沈风遥先一步站起身,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沈风遥。” 沈?温凡伸出手与之回握:“你好,温凡。”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会,都在打量对方。 ‘这就是确确的亲大哥?感觉一般啊,没我好。’ ‘姓沈,跟沈确什么关系?看气质应当不是普通人。’ 孟楠希觉得好笑,两人这是要干什么? 沈确也感受到这股无形的较量,抬手捂嘴轻咳。 沈风遥笑着先一步收回手,语气轻快:“听确确说过,温少独自创业,收获不小,今日有幸见面,深感荣幸。” 温凡:“运气罢了,不知你是做什么的?” 沈风遥:“我啊,卖酒的,有家小酒馆,混混日子罢了。” 孟楠希低头捂嘴憋笑,的确是卖酒的,一瓶酒上千万的那种。 温凡不疑有他,笑着点头:“既然是确确的朋友,以后也就是温家的朋友,有事可以跟确确说。” “好啊,我一定不会客气的。”沈风遥展颜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温情从人群中走出来,目光扫了眼孟楠希和沈风遥,淡声提醒:“宴会快开始了,大哥,确确,我们该去前面了。” 温凡点头。 沈确站起身,伸手挽住温凡的胳膊,往前走。 沈风遥望着三人背影,靠在孟楠希身边低语:“这温凡跟我,你觉得哪个帅?” 孟楠希:“这你也比?” “怎么了?我觉得我帅,确确肯定还是最喜欢我这个大哥,哼。” “是是是,小确确肯定最喜欢你,行了。” “你好敷衍啊。” 两人打闹着,走远的温凡停顿了下脚步,偏头目光落在沙发上的两人身上。 沈风遥察觉视线,停下动作,可落在孟楠希胳膊上的手没有收回来,与之对视,大方点头。 温凡盯着那手掌,眉眼冷了几分。 沈确偏头不解:“大哥,不走吗?” “走。”温凡收敛情绪,抬步继续往前。 一侧温情察觉到一丝古怪,但不知道怪在哪里。 沈风遥:“他刚才是在瞪我吗?” “应该是的。”孟楠希拍开他的手,站起身,整理了下秀发,抬步朝前走,沈风遥作势起身跟上。 此时,酒店门口,一辆宾利缓缓停在门口。 车内,姜景辰缓缓睁开眸子,偏头望向窗外,看到上面的字,垂在身侧的手微不可察收紧两分。 前排助理轻声询问:“四爷,到了,现在进去吗?” 今日也不知怎么,这位忽然改变行程,说要来跟周家温家说一下合作的事情。 他记得上次不是说好了吗? 姜景辰轻嗯一声,助理忙下车拉开门。 他走下车,迟迟没有迈出去,助理有些奇怪:“四爷,您没事?” 姜景辰回过神,幽蓝色的眸子里泛点波光:“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了吗?” “准备了。”助理说着拿出一个红色礼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枚千纸鹤胸针。 姜景辰伸手拿过,一言不发往里走。 助理有点懵,平常这种东西不都是自己拿吗?这是要把自己淘汰了? 容不得他多想,姜景辰已经要消失在门口,他忙小跑追上去。 就在他们进去没一分钟,一辆保时捷从远处缓缓驶来,停稳后,一袭青色晚礼服的青雀从车上缓缓下来。 看了眼时间,心里松口气,快步朝里走。 —— 宴会大厅内。 温青凡站在讲台上,脊背笔直,声线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气势:“感谢大家来参加温家为小女准备的认亲宴, 当年因为一个意外,让孩子流落在外十七年,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职,日后,我们定会好好弥补。 今日请大家做个见证,为小女入族谱。” 话落,钱蕊牵着沈确走上台,身侧两边跟着温凡和温情。 里面没有摄像机,加上温情在装扮上下了功夫,没什么人能认出他就是影帝。 台下众人配合着鼓起掌,但在心里并没有把沈确当回事。 谁家入族谱长辈都不出面,又不是死了不在。 不过有些人也因为沈确的颜值给吸引,沈确站在温凡两兄弟一起,毫不违和,颜值不分高低。 有人不禁把往年温玉柔生日照拿出来对比。 “别说,这亲的就是不一样啊,这沈确长的跟温凡两人还是有点像的,都是那种明艳长相。” “之前还有人说温玉柔不是温家的孩子,感觉她跟两个哥哥不像,没想到是真的。” “血缘这东西果然是骗不了的。” 温青凡在族谱上写上沈确的大名,沈确在钱蕊的指引下按下手印。 众人稀稀拉拉鼓掌,有些茫然,议论声此起彼伏。 “什么情况?按个手印还要人教?” “傻子?也不像啊。” “这么漂亮是傻子?温家还真不挑啊。” “别胡说,好像是眼睛受伤了而已。” “那就是瞎子啊,怪不得亲生女儿回来了,养女还在身边。” “你们没发现,温玉柔身上的衣服是量身定做的,沈确这件一看就是随便挑的。” “啧,找回来了有什么用,终究比不过养在身边的。” 台上因为有音乐声,除了沈确,温家人听不太真切那些议论声。 人群中的沈风遥感觉要被气死了,尤其是听到说沈确是傻子残废的。 他真的忍不了,孟楠希见状把他按住,冷声提醒:“你想干什么?你在这里干架,你是想让小确确买单吗?” 沈风遥:“他们嘴巴不干净,我还不能教训了。” 第37章 沦为陪衬 沈确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伤的,他最不能接受有人说她是瞎子。 在桉槐国有人这么说,他高低上去两拳。 孟楠希:“行了,安分点,你打人,被议论的是小确确, 小确确早就料到你会这样,让我看着你,别冲动。” 沈风遥闻言泄了气:“都是我的错,不然她也不会遭受这种无端非议。” 如果自己再小心点,也不会中了埋伏,让沈确来救自己,就不会被榴弹炸伤眼睛。 “别一副霜打茄子似的,小确确又不在乎这些,就是个过场。” 沈风遥当然知道沈确不在乎。 温玉柔站在台下,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从前都是自己站在中间,接受万众瞩目, 都是沈确的错,瞎都瞎了,还要抢风头。 忽地,肩头一沉,温玉柔抬起头对上周铭温柔似水的眸子,坏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 周铭:“好啦,我爸说,借着这个机会,把我们的事情宣布了。” 温玉柔眼睛唰地一下亮起来:“这么快,不是说等我生日吗?” 周铭揉了揉她的脑袋一脸宠溺:“说是为了后面合作更加牢固,不过啊,我爸妈是害怕你被人撬走, 想早点宣布,你不愿意啊。”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只是周哥哥,你都爷爷奶奶不会说些什么吗?我怕” 周铭伸出手指落在她嘴上:“我知道,你不用在意,你虽不是温家亲生女儿,但以你的才能, 在所有人眼里,你才是温家千金,爷爷奶奶也很喜欢你。” 温玉柔听此心里有了底,伸手抱住他:“太好了,周哥哥。” 周铭抱着她,目光落在台上,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个瞎子病秧子,对他根本没有任何助力。 温家就算举办了认亲宴,也没有彻底认可,否则为何温家老一辈都没来,钱家也只是送了礼。 周家要是选了沈确,才是最大的错误。 片刻, 沈确缓步从台下被凌希牵着往下走,钱蕊几人要跟上,温青凡伸手拉住,三人一脸茫然。 周铭带着温玉柔往台上走, 温玉柔与沈确擦肩时低喃道:“血缘又如何?你依旧不被承认。” 末地,身后响起温青凡兴致高昂的声音,来宣布周家跟温家的喜事,与刚才介绍沈确时,形成了鲜明对比。 凌希:“太过分了,大少肯定气死了!” 这是让沈确给温玉柔当陪衬啊! 沈确低头微笑:“本就是过场而已,让人把那页撕了,留着也是刺眼。” “是,大小姐。” 台上钱蕊听完自己丈夫的话,满眼不可置信,伸手拽他,背过身询问:“宣布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提前商量一下吗? 今日是确确的主场,现在什么意思?陪衬吗?” 温凡和温情也有些纳闷,这种事情在今日宣布,是真的有些欠考虑。 温青凡:“回头跟你们解释。” 说着把她拉到温玉柔身边,周家父母走了上来,一起庆祝。 台下人都是人精,见状鼓掌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大声,不少祝福的话脱口而出。 钱蕊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无奈挤出一抹笑,牵起温玉柔的手站在台上。 “他们什么意思?他们什么意思!?他们唔唔!” 不等沈风遥吼出来,孟楠希连忙捂着他的嘴往角落带。 这一幕被台上的温凡看在眼里,周身弥漫开低气压,把毫无准备的温情吓了一跳。 蓦然, 温青凡的助理跑上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什么?四爷来了?” 此话通过话筒传到所有人耳里。 准备去找沈风遥的沈确听到这个称呼,愣愣地站在原地,循声望向门口。 很快,温青凡和周清玉快步从台上下来,直奔门口,温凡、周铭紧随其后。 姜景辰进来的时候,一眼便锁定刚下台不久的沈确,直奔这边。 “四爷,您来怎么不提前说一下,我们应该去门口接您的。” 周清玉上前打招呼。 姜景辰的声线跟他人一样,冷厉带着几分漠然:“合作上有点事情想要再说一下,不巧听助理说今日是温家的认亲宴,想来应该没有时间, 便不请自来了。” 温青凡闻言上前一步,心中惊愕不已,面上不显分毫:“怪我,应该亲自请四爷来喝杯薄酒的。” 豪门家族宴会邀请姜景辰的不少,他去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温青凡想着反正就是个小宴会,没想邀请,谁知道他今日竟然来了? 周围来参加宴会的人也没想到今日能见到姜景辰这尊大佛。 顿时安安静静不敢说话。 姜景辰幽蓝色的眸底闪过微光,不明所以道:“不是认亲宴吗?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听到的是订婚的消息? 难道说是助理说错了?” 跟进来的助理顿时惶恐不安,弯着腰一言不发。 温青凡连忙解释:“不是的,今日的确是认亲宴,但想着趁这个机会宣布一下周温两家的喜事, 喜上加喜,会更好一些。” “是啊,是啊。”周清玉一旁附和。 姜景辰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想来温先生真的很疼亲生女儿, 只是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没必要凑合,温家和周家难道还缺一个举办酒席的钱,需要借真千金的宴会来宣布吗?” 众人怔在原地。 温玉柔脸色一变,他什么意思?说自己是陪衬吗? 周铭按住她,不让她说话。 温青凡脸色有些尴尬,今日所有人都知道是认亲宴,忽然变成订婚宴的确很奇怪。 但他也是怕别人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是个残疾,用订婚宴盖一盖,周家也愿意。 现在被姜景辰这么一说,倒是搞得温玉柔什么都不是了,还需要借沈确的名字才有资格站在台上。 周围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四爷这么一说,好像是欸,难道说温家更喜欢亲生女儿?” “应该是,订婚这种事本来就应该好好准备。” “啧啧啧,还以为是嫌弃亲生女儿,原来是假的。” “假的就是假的,养再久,没有那点血缘终究什么都不是。” 温玉柔听到这些话,气的眼眶通红,心中叫嚣:‘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才不是陪衬,沈确才是!’ 姜景辰面色不变,拿出红色丝绒盒子:“来得匆忙,想来不好空手,便让人准备了个小玩意。” 说着径直走向沈确。 钱蕊眉心突突地跳,想去拉沈确,已经为时已晚。 第38章 要订婚了 沈确站在原地一双空洞的眼,似能看到一般,注视着朝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 下一秒,独属于男人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骨节分明的大手拿着红色丝绒盒子,递到沈确面前。 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如涓涓流水,悦耳轻柔:“送与沈小姐,希望喜欢。” 沈确心跳的很快,迟迟没有接,凌希感受到周围视线,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胳膊, 沈确回过神,伸手接过盒子攥在掌心:“谢,谢谢。” 姜景辰唇角上扬,幽蓝色的眸子注视她:“不客气。” 众人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感觉这姜四爷好像是特意为这沈确来的。 姜景辰转过身,笑意消失:“温先生、周先生,那就先走了。” 周清玉:“四爷不是要谈合作吗?现在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们移步到包厢。” 姜景辰:“会不会太麻烦?” 温青凡:“不会,合作重要,请!” 姜景辰见此不再多言,余光最后看了眼沈确,抬步跟随离开。 周铭、温凡、钱蕊还有姜欢自然一起跟去。 钱蕊临走前交代温情好好照顾沈确。 温情连连保证,送走他们,周围落在沈确身上的目光还是没有消散。 都想知道姜景辰送了沈确什么。 温玉柔站在一旁,语气瓮声瓮气,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姐姐,姜四爷送了你什么啊,快打开看看?” 沈确还在想姜景辰,闻言并不想打开,忽而,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四爷呢?” 刚才跟姜景辰进来的助理没有走,看到她来,语气恭敬:“四爷在包厢谈生意,青雀小姐在宴会厅玩会。” “知道了。”青雀说完,助理自然地拿过她手上小包跟在身后,不一会儿几位熟络的好友便上来与之攀谈。 “刚才还奇怪怎么就四爷一个人,原来在后面啊。” “这青雀小姐从小就跟在四爷身边,关系如胶似漆,什么场合都在身边,今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才没一起进来。” “也对,哎,青雀小姐身上的衣服真好看,不知道是哪位设计师之手。”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原本还想看沈确手里东西的人,一下子离去大半。 温玉柔也被喊走要去准备等下的表演。 温情收回目光望向沈确:“我们去休息。” 沈确没动,整个人呆呆的。 “你怎么了?”温情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确声音发沉:“刚才那个人,跟姜景辰什么关系?” 温情没明白:“啊,你说谁?” “青雀。” 温情没感觉到沈确的情绪变化,以为只是好奇,转头望着人群中的青雀,淡淡道:“她啊,跟姜景辰是男女朋友关系,青梅竹马,从小生活在一起, 去哪都在身边,姜景辰对她很是纵容,好像听说今年就要订婚了。” 啪嗒! 盒子从掌心滑落掉在地上,里面的胸针从中露出头。 温情闻声收回视线,看到沈确惨白的小脸和掉落的盒子,有些无措:“你,你怎么了?” 凌希捡起盒子扶着沈确,严肃望着温情:“温二少,你说真的?姜四爷要跟那个青雀订婚? 你没搞错?” 温情不明所以,不理解她们干嘛反应这么大,茫然点头:“没搞错啊,圈里人都知道,我骗你们干什么?” 姜家现在唯一的姜老太太曾在记者会上亲自说过,青雀是她家唯一的孙媳妇,成年便订婚。 姜景辰也没有否认,今年下半年青雀就成年了,订婚应该也是在那一天。 凌希拧眉,资料上没有这一条啊?哪里出错了? “你们没事?”温情又问。 凌希摇头不语,沈确不发一言,满脑子都是姜景辰要订婚了。 “我累了,去休息一会儿。” 说着,沈确站直身体,一步一步凭借记忆往远处走,凌希想去扶,伸出去的手被错开。 温情有些忐忑,她真的没事吗?朋友来喊他,想来有女佣跟着也不会出事,便去了别处。 —— 沈确来到宴会大厅外围的阳台长椅上坐下,心情依旧还未平复。 凌希站在旁边:“大小姐,肯定是哪里搞错了,我们调查的上面没有这一条, 或许,或许他不” 不等她说完,沈确出声打断:“你去跟我哥说一声,让他别生气,晚点再联系。” “可” “去。” “是,大小姐。” 凌希离开,沈确独自坐在长椅上,空洞的双眸低廉着,脑中闪过小时候的记忆。 天空下着大雨,阴沉沉地,冷空气刮在脸上如刀子般,刺骨地疼。 被收养的沈确因为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再一次被养父母抛弃丢在孤儿院门口。 身上衣服被雨水打湿,沾满泥泞,瘦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忽然身体被抱起,耳畔是求救声。 等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干净的床上,身旁还躺着一名少年。 少年双眸紧闭,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三岁的沈确有些慌张。 下意识要跑,虚弱的身体刚有动作,少年温热的大手就把她给抓了回来。 沈确惊惶失措,瑟缩着身体,双眼通红,如受惊的兔子。 少年声音好听,轻轻安抚:“别怕,没事了,这里是医院。” 那双幽蓝色的眸子似星河般璀璨,少年温柔亲和的微笑让沈确不安的心慢慢平静。 沈确在医院住了一个礼拜,少年陪了她一个礼拜。 而后出院,少年带她一起回到孤儿院,那时她才知道,少年是孤儿院的孩子,因为年纪比其他孩子大。 经常帮孤儿院的护工打杂,很懂事,这次也是因为倒垃圾,恰巧碰到沈确,救了她。 沈确不会说话,没人知道她叫什么,那时的她唯一亲近的就是少年。 少年经常哄她,陪她,教她说话,有天少年拿了一根红绳铃铛在她面前诱哄道:“叫声哥哥,这个送给你。” 沈确想要去拿,少年偏不给她,沈确憋得眼睛都红了。 少年见状瞬间妥协,蹲下身给她:“哥哥错了,不喊就不喊,给你,好不好?” 少年把红绳放在女孩掌心,指着铃铛上得字:“哥哥给你取了一个名字,叫沈确,确定的确。 愿你永远坚定不移,抱诚守真,光明磊落做人。” 沈确盯着他,把他的话刻在骨子里。 一晃两年,沈确依旧不会说话,脚踝上系着红绳铃铛,每天跟在少年身后,像是跟屁虫。 这两年,是她最轻松,最快乐的日子。 可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第39章 做人太高调,容易死翘翘 少年要回家了。 这日,天空乌云密布,大雨说下就下,少年蹲在沈确身边,手里拿着她折的纸鹤。 幽蓝色的眸子里全是不舍:“确确,要听话,好好吃饭,哥哥很快就会来接你到身边。” 五岁的沈确紧紧抓住他,眼眶通红无声地摇头,似在说别走。 门口的卡宴传来鸣笛声。 少年握紧沈确的小手:“确确,还没听你叫过一声哥哥呢,等哥哥来接你的时候,叫一声好不好?” 沈确张了张嘴,想要叫,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少年见状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抚:“乖,不急,等哥哥回来,别忘了哥哥。” 汽车在催促他,少年依依不舍把她推到院长怀里,站起身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他怕一回头就收不回来了。 在他上车刹那,车子启动驶离这里。 沈确在院长怀里挣扎着,想要去追,从嗓子里拼命想要发出声音,祈求少年不要离开她。 在车子即将消失的那一刻,沈确说了人生中第一句话。 “不要丢下我。” 自此她与少年断了联系。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得到的却是他要订婚的消息,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沈确自嘲一笑,抬起头,空洞的双眸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忽然身侧响起一道玩世不恭的调侃声:“原来你在这啊!” 沈确偏过头,伸手向上摸了一把眼角。 想得太出神,她都没有察觉到身边来了人。 她定了定神:“你是谁?” 男人一愣,扶额失笑:“忘了你看不到了,我是秦子瑜。” 沈确哦了一声。 秦子瑜盯着她的侧颜,那双没有聚焦的棕褐色丹凤眼异常好看,他没话找话:“你干嘛躲在这里干什么?” 沈确:“关你什么事?” 说罢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秦子瑜伸手拦住她:“哎,先别走,我问你一个问题,好歹我也是送了礼的。” 沈确没动,等他问。 秦子瑜:“你之前说我们见过,什么时候?” 沈确语气淡淡:“不记得了。” 话落,抬脚就走。 秦子瑜追上去,匆匆回来的凌希一把拦在他面前,眼神凶狠:“你想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秦子瑜无意冒犯,只是凌希脖子上的项链太过扎眼:“四百亿的项链,你给一个女佣?” 她叫沈确小姐,是女佣没错? 沈确偏了偏头:“我的东西,我想给谁,是我的自由。” “凌希,我们走。” “哎,不是”秦子瑜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迎面就见温情走了过来。 秦子瑜只好作罢,下次再找机会问。 温情走到沈确身边,看了眼她身后,狐疑道:“秦子瑜找你麻烦了?” 沈确摇头:“没有,我能回去了吗?” 温情:“现在?不行,宴会还没结束,等下爸邀请了姜四爷吃饭, 他给你送了礼物,你不在不好。” 沈确听到礼物,哦了一声。 温情察觉她情绪好像不高,猜测是因为今日父亲的事情让她寒心,犹豫开口:“今日是爸做的不对, 没有考虑你,好在最后没怎么样,你也别太难过。” 沈确闷声嗯了一声。 “那一起去前面听表演。” 沈确依旧嗯了一声,乖乖跟在他身边。 这样的沈确让温情很不适应,之前她也安静,但没有这样,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低头想要问些什么,见她好像不愿说话,便闭了嘴。 台上温玉柔正在弹钢琴,曲调悠扬,婉转动听,让人沉浸在其中,不愿打断。 温情把沈确安放在身侧,由衷赞叹:“多日不见,玉柔的钢琴又进步不少,看样子下半年报考音乐协会问题应该不大。” 凌希心头有气,闻言,没有藏着,直接开口点评:“这水平,音乐协会那帮人才不会要。” 温情:“你这小女佣还懂钢琴?” “略懂一点。” 凌希以前是在沈风遥身边的暗卫。 沈风遥的钢琴那才是一绝,每每听到他弹琴都让人有种置身仙境的感觉。 沈风遥还是音乐协会钢琴大师的关门弟子,很少人知道。 温情听此来了兴致:“这么说,你会弹咯?” 凌希:“会一点,弹得不好,但是我听过比这个还要好的。” “谁啊?网上那些钢琴大师的视频吗?” 凌希:“当然不是,是” “凌希,丝巾给我。” 沈确的忽然打断,让凌希回过神,忘了沈风遥不喜欢让人知道他是钢琴大师关门弟子的事情。 按他的话说:“做人太高调,容易死翘翘。” 凌希从口袋里拿出新丝巾递给沈确。 温情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莞尔一笑:“说啊,是谁?” “没,没谁。”凌希低头想要搪塞过去。 温情却不给她机会,还要问,沈确系好丝巾淡声阻断:“二哥,再问就不礼貌了。” 温情一噎,犀利的目光落在凌希身上,微微一笑收回视线,决定回头查一下她。 凌希手心冷汗涔涔,心凉了半截,回头又要挨罚了。 沈确单手支头靠在椅子上,丝巾遮住了她的眼,让人看不真切。 半晌,温玉柔的独秀表演结束,她站在台上提裙弯腰致谢,仪态大方得体。 台下众人也给了热烈的掌声,表示认可。 下面是其他表演节目。 温玉柔走下台直奔角落温情,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二哥,我弹得怎么样,有进步吗?” “弹得比上次好太多了,背地里没少下功夫,听家里佣人说,你每天都练到深夜。”温情丝毫不吝啬夸奖。 温玉柔微扬起头,眸底全是自信:“对啊,下半年音乐协会一年一度的招生就要开始了, 反正我也要复读,那些知识都是刻在我脑子里了,随便学学就行,剩下的时间我全都用来准备报名。 到时候进入音乐协会,给爸妈争光!” 温情展颜一笑:“哇这么有把握啊,不过也不能太自信了, 学业还是要学的。” “我知道啦二哥。”温玉柔说着目光落在沈确身上。 “姐姐,你觉得我弹得好听吗?你还是第一次听我弹呢。” 被点到名的沈确,微微一笑点头:“还行。” 温玉柔表情微变,心里吐槽:‘怕是连钢琴都没碰过,亏她敢给评价。’ 面上依旧笑意盈盈:“嗯嗯,姐姐看样子很懂,是不是也学过啊?” 沈确手指抵在太阳穴,按了按:“还行,学过两首。” 温情有些意外:“你还会弹钢琴?” “会两首。” 之前沈风遥教过她一点,说钢琴能陶演情操,养心静人。 第40章 一厢情愿 温情眸底闪过流光,他这个妹妹还真是深藏不露,能会一首都挺不错的,更何况两首。 温玉柔咬了咬唇瓣:‘真是什么都敢说啊,也不怕被揭穿。’ 眼咕噜一转,温玉柔语调上扬:“姐姐会弹钢琴,那不如今日弹一次我们听听, 顺便给自己庆祝回家,正好我这个做妹妹的,也能学习一下。” 她声音很大,原本在专心看表演的人,被她这一嗓子给吸引了视线。 纷纷望向沈确,目光或错愕,或惊讶。 温情伸手拽了一下温玉柔,声音严厉几分:“你干什么?” 自家人说说就行了,让沈确上台,是想搞事情啊,真是一点不知道收敛。 给点阳光就灿烂。 温玉柔抽回手,伸手落在沈确肩膀上,撒娇道:“怎么了嘛,姐姐说的会啊,那弹一下有什么问题? 二哥,你不能因为姐姐看不到就瞧不起她,要给她机会。” 温情指着自己:“我?” 以前只觉得温玉柔任性爱撒娇,从来都不知道还会胡说八道的。 他什么时候看不起沈确了? 其他人听此,大多数信了温玉柔的话。 “弹钢琴也不一定要眼睛,音乐协会的钢琴大师不就是盲人吗?” “看不出来吗?怕丢人呗。” “也是,沈确一个孤儿院出来的,能会弹钢琴?” 温玉柔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沈确如果说自己会弹,那就上台。 弹钢琴需要专注力,她看都看不到,就不信她能跟钢琴大师一样,准确无误弹出来。 不上台,就说明她在自吹,到时候整个圈子里都知道,她沈确是个撒谎精。 温玉柔低头望着沈确,笑容恬静:“姐姐,你该不会是害怕了?” 沈确唇角上扬,伸出手指扒开她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语气平静:“玉柔妹妹,你真的想听我弹?” 温玉柔以为她在害怕,诚恳点头:“对啊,互相学习嘛,姐姐不会是不愿意给这个机会?” 说到最后语气略带委屈,惹人怜惜。 “正好,静一下心。” 沈确低喃着说完,径直站起身。 温玉柔没有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但她还是很快做出反应,让台上表演停下,重新把钢琴搬回来。 “姐姐,我的钢琴是妈妈特意给我定制的,你试试看,用不用得惯。” 沈确偏头微笑:“多谢。” 话落,在凌希的带领下,登上表演台,来到钢琴前。 温玉柔好整以暇地望向那抹身影,似已经料到她会出丑的样子。 温情看在眼里,也是有心无力,阻拦不了。 沈确抬起手臂,指尖轻点掠过钢琴键,发出一连串音符。 所有人都抱着好奇的态度看看,根本没有当回事。 下一秒,就见她灵巧的手指在钢琴上飞舞,弹奏出一个个和谐的音符。 音符落入众人耳里,形成连贯的曲调,渐渐让人沉沦。 原本抱着看好戏心态的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望着坐在钢琴前的女孩。 头顶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每一缕发丝都好像在发光,丝巾遮住了双眸,也赋予了她别样的美感。 曲调一转再转,开始的奔放、明亮,到现在的委婉、凄切,让人的情绪跟着起起伏伏。 角落里的沈风遥听到这熟悉的手法,猛然抬头望向台上。 看到真是沈确,有些意外:“咦?确确怎么想起来弹琴了?这调?谁惹着她了?” 沈确的琴是自己教的,他的老师都经常说,如果早点遇到沈确,都不会收自己为关门弟子。 为此沈风遥被念叨过不少次。 孟楠希看到温玉柔,冷笑一声:“还能有谁啊,不用想,也知道是温家好妹妹干的呗。” 话锋一转:“不过这调,不像生气啊?” 沈确全然不知台下众人怎么想,她沉浸其中,与琴合一,脑中画面如磁带倒带。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一厢情愿……’ 她的手指也越来越快,曲子越来越激昂,听的人如同坐过山车,正在全力往下冲。 给不到一点停缓。 琴声传遍整个宴会厅,包厢里谈合作的姜景辰众人也被这琴声所吸引。 姜景辰微微偏头:“谁在弹琴?” 温青凡:“应该是我女儿玉柔,她自幼学习钢琴。” “是嘛?”姜景辰低了低眸,直觉告诉他,这曲子不是温玉柔弹的。 “合作谈的差不多了,出去看表演。” 话落,姜景辰起身径直往外走,迫切地想要知道弹奏之人,是否是心里之人。 众人见此,忙不迭起身跟上。 当姜景辰来到表演台附近,琴声越来越清晰,他停在原地,幽蓝色的眸子凝视台上之人。 白色的身影,手指灵动轻盈,不断敲击琴键,也像在敲他的心。 他的心脏止不住地剧烈跳动,多年未见的人,如今已经这般优秀了吗?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确确。’ 随之跟出来的众人,看清台上人,皆是一愣。 说是温玉柔的温青凡也没想到,这弹琴之人会是沈确? 一道兴奋地女声在这音乐声中突兀地响起。 “四爷!您出来了啊!” 猝然间,钢琴键被猛然按下,发出刺耳的声音,把众人从沉浸中拉了回来。 沈确低着头,手指微颤。 青雀提着裙摆站在姜景辰身侧,笑意盈盈,语调欢快:“四爷,忙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走?” 姜景辰还在看沈确,音乐的忽然停止,让他心漏跳半拍。 青雀察觉不对,抬头望向台上,看到沈确的那一刻,心头闪过疑惑:“是她?” 没多想,又唤了一声:“四爷。” 沈确深呼吸一口气,手指继续敲响钢琴,缥缥缈缈,无法捕捉的音符直入人心, 一下子把所有人最心底的情绪给勾了起来,压抑的,窒息的,或是悲伤寂寞的。 都被无限放大。 无人说话,除了这音乐,周围安安静静。 一曲完毕。 沈确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凌希有点担忧。 啪啪! 一道鼓掌声响起,后面跟随上无数道鼓掌声,声音似要将宴会厅掀翻。 终于回过神的温玉柔死死盯着沈确,无法相信刚才弹琴的人是她,一个瞎子能弹出这样的曲子。 温情神情复杂转过头,语重心长道:“你的确该学习。” 温玉柔怔愣在原地。 在掌声下,沈确有了动静,她站起身,礼貌弯腰致谢,转身被凌希扶着走下台。 来到温玉柔面前。 沈确表情微变分毫,嘴角半勾,语气漫不经心:“玉柔妹妹,姐姐弹得,你可还满意?” 说着靠近一步,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脸疼吗?” 温玉柔恶狠狠瞪着她:“你故意的!” 第41章 应该很般配 “你说是,就是。”沈确笑着说完,温玉柔脸色更加难看。 钱蕊穿过人群走到沈确面前,心情有些激动:“确确,你真的是,让妈妈太” “我累了,想休息,就先回去了。” 沈确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 钱蕊想都没有,直接同意:“好,凌希啊,送小姐回去休息。” 凌希点头,扶沈确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孟楠希和沈风遥见状,悄悄跟上一起离开,他们总感觉,今日沈确好像有点奇怪。 那首曲子,太奇怪了。 姜景辰见她离开,头微低,碎发遮住了眼眸,看不清神色。 ‘她不开心吗?’ 因为沈确的离开,周遭气氛有点奇怪,温玉柔气的浑身发颤,眼眶包裹着眼泪,要掉不掉,红彤彤的。 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周围明明没有声音,温玉柔却好像能听到他们在嘲讽自己。 嘲讽自己的无知,嘲讽自己的不自量力,嘲讽自己的自大张狂。 目光一转落在周铭身上,看到他一直在看沈确离开的方向。 再也忍不住,推开周围的人,哭着跑走了。 青雀眸底闪过一丝戾光,姜景辰刚才是在看那个瞎子? 她抬手想要去触碰姜景辰,还未碰到,就被直接躲开。 姜景辰冷着脸:“谁让你来的?” 他是临时要来的,除了助理没人知道。 “我助理说您来参加宴会,我” 青雀还未解释完。 姜景辰幽蓝色的眼睛迸发出冷芒,直射在青雀身上,手背上,青筋凸显, 青雀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四,四爷,这,这还在外面。” 姜景辰闻言,看了眼周围,余光看了眼身后助理,一言不发大步离开。 青雀小脸煞白,在外人面前,姜景辰还是第一次,这样对自己。 她表面有多风光,只有她自己知道,姜景辰不爱她,就连碰一下都嫌弃。之所以留在身边,都是姜家老太太的命令。 她努力维持住身形,不让自己露出窘迫或者摔在地上,笑着对大家点头,转身想要跟上姜景辰的步伐。 奈何姜景辰太快了,自己追出去的时候,只有受伤的助理和远走的车子。 青雀不理解,明明自己以前也这样过,没见姜景辰这样过,今天怎么回事? —— 沈确没有回温家,让凌希开车去了东君国最大的湖海边。 车窗被放下,沈确感受着冷冷的海风吹打在自己脸上,她脊背笔直,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凌希开了一圈又一圈,在第八圈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姐,您要是生气,我带人去把那个姜景辰抓过来给您出气, 或者您要是难过,想哭就哭出来,我躲远点,您别这样,我,我害怕。” 沈确越安静,越冷静,越让人害怕。 闻言,沈确低低轻笑出声:“有什么好哭的?他从来没说过喜欢我,只说了一句让我等他而已。 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太傻太天真罢了。” 对方只是在心情好的时候给了自己一点施舍,她就以为自己是特别的。 可笑,自己执着了这么多年,对方早就忘了。 沈确低下头,轻声低喃:“青雀,应该很漂亮,听声音,应该很漂亮。 应该很般配。” 凌希愤愤不平:“才不是,她才不好看,大小姐才是最好看的,是姜景辰没有福气。” 沈确嗤笑一声。 “大少爷和孟小姐来了。”凌希说着停下车。 两人站在湖边围栏处。 沈风遥手里提着巧克力蛋糕,孟楠希靠在栏杆边,手摇团扇。 凌希下车拉开后座车门,让沈确下来。 “小妹,今天你弹的曲子我录屏发给了老师,老师都把你夸爆了, 我又被他嫌弃了。”沈风遥摊手面上无奈。 沈确微微一笑:“随便弹的,我可不敢跟钢琴天才比。” “行了,你俩别互吹了。”孟楠希打断他俩,走到沈确身边,声音放柔:“确确,今天怎么了?不开心吗?” 沈确摇头:“没有啊,挺开心的,温玉柔气死了。” 孟楠希跟沈风遥对视一眼。 沈确:“我闻到了巧克力蛋糕的味道,哥,还不给我吗?” “你这鼻子,属狗的啊!”沈风遥嘴上吐槽,转身把蛋糕放在了石桌上。 孟楠希带着沈确坐在石凳上,伸手将蛋糕放在她手上。 “他以为你心情不好,就说给你买个蛋糕吃,可惜这蛋糕是临时买的, 不是定制,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谢谢哥。”沈确说着插起一小块放在嘴里。 略苦的巧克力在口腔蔓延,夹杂着奶油的甜腻,味道还行。 “有什么好谢的,我还以为你心情不好嘞,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过年吗?爸妈挺想你的,天天念叨,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妈妈给你做了好多裙子,还说你今年生日都没法一起了” 沈风遥还在说,肩膀被人推了一下,低下头就见沈确好像在 沈确抬起头,粲然一笑:“谁说不能一起过,生日我就回去。” 边说,边往嘴里塞了一口大蛋糕:“我还要吃妈妈给我做的酸菜鱼呢。 想吃了。” 几人见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沈确哭了呢。 不过从认识到现在,从来没见沈确哭过,就算在野外受伤了,没有麻药的前提下,她也能自己给自己包扎。 别看她现在皮肤上光洁无瑕,看不到一处疤痕,在没有入住沈家的时候。 她身上大大小小,无数条疤痕看得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沈家找了最好的皮肤移植专家,给沈确做手术,至今为止,沈确只有腹部和背部还有两道疤。 因为太大,手术有风险,这两条不敢去除,只能留着。 沈确跟他们待到了日落黄昏,才回到温家。 回到房间,沈确扯掉丝巾对凌希命令:“去买点柠檬放在屋子里。” 凌希没多想,毕竟一天下来,沈确都没有表现出什么奇怪的现象。 在桉槐国,沈确房间经常会放柠檬,因为沈确喜欢柠檬的味道。 不到半小时,金黄色的柠檬被放在沈确卧室桌台上。 “去忙。” 凌希点头转身离开,她要去查查青雀,还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沈风遥。 沈确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一个柠檬,旁边就有刀,她一并拿起来,手法熟练的自己切开柠檬。 转而把酸涩的柠檬连皮放在嘴里,缓慢咀嚼。 柠檬又酸又涩,皮还那么苦,沈确好像感觉不到,吃了一整个又拿起一个。 第42章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 窗外傍晚的天空格外地红,火烧一般,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空渐渐变暗,直到最后一丝光也没了。 沈确手上、裙子上,都是柠檬汁,盘子里原本七八个柠檬被沈确一次性连皮全部吃进肚子里。 酸苦涩,从她口腔一路蔓延到肚子,再到全身。 真的好酸,好苦。 这句话是沈确此时脑子里唯一的话。 小刀掉在地上,划破了脚踝,沈确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靠在椅子上,抬头望向天花板,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滚入耳里。 她幻想过无数次与姜景辰见面的场景,是自己主动,或是他来找自己,亦或者偶遇。 都没有想过,第二次见面,他的身边已经有人了。 被人踢皮球,扔来扔去没有哭,被打断手脚没有哭,差点瞎眼,依旧没有哭。 现在得知哥哥要订婚了,沈确真的,很想哭。 沈确想,那她还有必要留在东君国吗?好像没有了。 —— 知道一切的沈风遥当场气炸了,他就说四爷是谁呢,原来是自家小妹心心念念的男人。 “好啊,真是好啊,一个大男人,自己立下的承诺都做不到,敢玩我妹! 他是真以为确确身后没人,任由欺负啊!” 沈风遥一脚踹翻茶几:“老子要带人去卸了他不可!” 凌希低着头不发一言,手垂到身侧,感觉口袋里鼓鼓囊囊,伸手把东西拿了出来。 看到盒子,她这才想起啦,这是姜景辰给自家小姐的,掉在地上后,她捡起来还没给自家小姐呢。 沈风遥看到盒子,狐疑道:“什么东西?” “是姜景辰给大小姐的,之前掉在地上,我忘了给大小姐了。” 凌希解释完,沈风遥思索两秒,伸手一把拿过来,直接打开。 两人看到里面的千纸鹤胸针,皆是一阵沉默。 沈确喜欢千纸鹤,眼睛刚受伤那段时间,折了一大堆,沈家房间里有一个专门用来放千纸鹤的箱子。 足足有上千只。 姜景辰送沈确千纸鹤胸针,什么意思? “大少爷,这” 凌希想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她不敢,而且都要订婚了,能有什么误会? 沈风遥合上盒子,递还给凌希:“查一下青雀的身份,资料和这个一并给小妹。” 凌希哦了一声:“那还带人去卸姜景辰吗?” 沈风遥:“先调查完再说。” “哦。”凌希转身欲走。 “等等。” 凌希转过身目露疑惑:“还有什么事?” “温家对确确,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沈风遥神情严肃,周身散发出独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 凌希脊背发凉,沈确说过不让自己说,但是不说沈风遥也不是好糊弄的。 沈风遥迟迟得不到回答,声音冷了冷:“凌希!别忘了,你的工资是我发!” 凌希:“不好,尤其是大小姐的亲生父亲,处处看不上大小姐,嫌弃大小姐, 那个养女就是害大小姐落水的人,温家人还不管,还是大小姐自己出的气,还有那个温家两兄弟” 她一口气控诉完温家上下,沈风遥的脸黑如锅底,屋内低气压弥漫。 下一秒,只听喀嚓一声,沈风遥手中的手机被他硬生生折断,掉在地上。 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温家,好得很。” 他原本只想待两天,现在忽然不想走了,沈确什么时候走,他就什么时候走。 看看温家到底怎么欺负的自家小妹。 “你回去,好好照顾确确。” 凌希点头,回了温家。 她进温家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文件袋,也不知道温家有没有回来, 径直朝三楼走去。 “你,站住!” 走到二楼,一道愤怒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凌希转头看了眼,见是温玉柔,理都不想理,抬脚就走。 温玉柔怒不可遏:“我让你站住你没听到吗?” 凌希冷着脸转过身:“你有事?” “你什么态度?一个女佣也敢用这种眼神看我,信不信我让你现在就滚蛋!” 温玉柔说着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项链上,那是属于自己的,现在竟然在一个女佣身上,简直可恶! 都怪沈确! 凌希冷笑一声捂着胸口装模作样:“我好怕怕哦。” 说完脸色一沉:“有本事你去啊,我是来伺候大小姐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可不是温家人,没义务惯着她。 温玉柔气得脸红脖子粗,走上前两步:“这里是温家,我是温家的小姐,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女佣,谁给你的胆子!” “这项链,你还敢戴着!” 抬手就要去抢。 凌希一把遏制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温玉柔就惨叫连连。 “这是大小姐给我的东西,你敢碰,试试看?” 话落,用力一甩,将其摔在地上。 她自幼就是暗卫,除了主子,其余人在她眼里跟垃圾一样。 钱蕊能指挥自己,也不过是看在沈确的面子上,温玉柔算个什么玩意。 “贱人!我要让爸爸开除你!”温玉柔咆哮着。 凌希翻了白眼,这种遇事就只会找人的,温家人到底从哪看出来比沈确强啊? “垃圾。” 说罢,不作停留,转身就走。 温玉柔见状,目光落在旁边的花坛上,冲过去,抱起来,直朝凌希身后砸去。 砰! 哐当! 金属碰撞瓷器的声音在空中炸开。 一根黑色拐杖直挺挺插在温玉柔身后墙壁上,仔细看,上面还有温玉柔的一缕头发。 温玉柔直愣愣站在原地,双腿打颤,满眼惊恐的望着站在三楼最高处的沈确。 她身上穿着最简单的棉麻白裙,丝巾遮住眉眼,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好像在嘲笑自己。 哒!哒! 沈确一步一步迈下台阶,拖鞋声不大,可现在寂静的氛围,让这声音好像放大了百倍。 每一步都像踩在温玉柔身上。 沈确站在凌希前面的台阶上,声音淡淡:“不是教过你吗?垃圾应该让她待在垃圾桶里,乱丢是要受罚的。” “抱歉,是,是我疏忽。”凌希低下了头,心中羞愧,刚才的确是自己疏忽大意,没想到温玉柔会拿花坛砸自己, 如果不是沈确丢出的拐杖,怕是自己要吃一阵药了。 不过被大小姐保护的感觉,还不错欸! 沈确:“那还愣着干什么?还想让我来?” 凌希懵了,这怎么丢?把温玉柔丢垃圾桶里,等下温家人还不得找大小姐麻烦? 给大小姐找麻烦的事情,她做不来啊? 沈确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冷冷吐出一字:“丢。” 凌希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动手,被丢的就是自己。她没再犹豫,放下手中东西,转身朝温玉柔走去。 第43章 欠的愿望 温玉柔回过神见状,连连后退,声音颤抖,充斥着害怕:“你,你想,想干什么?” 凌希微微一笑:“大小姐说了,丢垃圾。” 话落,单手抓起温玉柔就扛在肩膀上,三下五除二走下楼,来到外面存放垃圾的地方。 一路上温玉柔不断尖叫,拍打,引起不少佣人侧目张望,保安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放开我!放我,啊!” 一声尖叫,凌希一把将她丢入盛满残羹剩饭的垃圾桶里,在她的尖叫声中,凌希盖上了盖子。 拍拍手转身往回走。 身后众多佣人反应过来,快速冲过去把温玉柔捞了出来。 温玉柔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凌希浑不在意,大小姐让她丢的,她只听大小姐的。 回到屋里,楼梯上已经没有沈确的身影,墙上的拐杖也被拔了出来,地上的一片狼藉,和墙上的洞口。 再告诉所有人,刚才发生了什么。 凌希拿着东西来到沈确房间,推开门,满屋的柠檬香,特别浓,而桌上那些柠檬消失不见,只有一把擦拭干净的小刀和空空如也的盘子。 凌希疑惑,这柠檬呢? 沈确躺在躺椅上,屋外传来温玉柔的谩骂,她只觉得聒噪。 凌希走过去:“大小姐,这是我调查的青雀跟姜家的关系,可能其中有点什么事情是我妹不知道的, 还有姜景辰送给您的礼物。” 沈确闻言坐起身,拿过东西,红色丝绒盒子,她都没有来得及打开看。 作势她打开了盒子,伸手触摸,当摸到一个似纸鹤形状的东西,沉寂的心再次猛然跳动。 那些被藏在心底的记忆冲了出来。 “确确,每一个千纸鹤都代表一个愿望,现在哥哥把这只给你,你有没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 告诉哥哥,哥哥都帮你实现好不好?” “确确,在折千纸鹤啊,这么多啊,送给哥哥一个好不好?” “我们确确真乖” “大小姐大小姐,您没事?” 凌希轻声呼喊,打断了沈确的回忆。 她微微摇头:“没事。” 沈确把胸针放在腿上,拿出资料一点一点摸上去,她原本已经不期待了,可现在,她忍不住 资料是用盲文写的。 【青雀,十七岁,阳光福利院的遗孤,父母双亡,七岁待在姜景辰身边,至今十年,传言是姜家老太太给姜景辰找的童养媳。 从姜景辰身边助理调查得知,姜景辰几次昏迷入睡,都会轻唤‘雀雀’,青雀每次都会陪伴在侧。 所以有人说她是姜景辰孤儿院的旧相识,接到身边来照顾。 姜景辰得知姜老太太对记者说的话,不承认,也不否认,保持沉默状态,青雀经常以姜家女主人自居。 姜家上下对她必恭必敬,订婚消息还未宣布,有待证实。】 凌希:“大小姐,要不我把姜景辰绑过来,您亲自问一下,如果真的是移情别恋,杀了便是。” 她想的很简单,谁让沈确不痛快,她就去杀了谁。 自己虽然是拿沈风遥的工资,但沈风遥已经把自己给了沈确,自己就是沈确的人。 自己的主子也只有大小姐沈确。 沈确脑子有点乱,姜景辰在梦中唤‘雀雀’,资料上是麻雀的雀,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搞错了。 姜景辰喊的是确定的确,而非雀。 可是,为什么姜景辰不解释呢?还是自己想多了? 或者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人没有调查到的? 半晌,沈确放下东西站起身,走到桌前,一把抓起小刀,手指摸了一下刀锋。 末地,沈确蹲下身,一把将脚踝上的红绳割断,铃铛叮铃铃响动不停,刀锋不小心再一次划伤了脚踝,她浑然不觉。 凌希懵了一瞬,她刚才以为沈确要自己去把姜景辰给杀了出气。 可看到她把脚踝上如珠如宝的红绳割断,有点震惊:“大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曾几何,那红绳都不曾取下。 沈确站起身,没说话,把东西放在桌上,又随手抓起一个本子。 只听嘶啦一声,纸张被从书页上撕下。 不到一分钟,沈确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又把她折成纸鹤,转头递给凌希:“你今晚连夜,把这个交给姜景辰, 确保他看了,才能回来,明白了吗?” 凌希怔愣着接过纸鹤红绳,不知道纸上写了什么,身份告诉她不该多问主子的事情。 但:“大小姐,这写了什么?” “一个他欠了我十二年的愿望。” —— 晚上九点过五分,银江庄园。 凌希一身黑衣站在距离银江庄园一公里的树上,看着那灯光大亮的豪华庄园,心中啧啧感叹:‘怪不得说姜家是财阀,就住几个人房子都这么大。 不过大小姐名下还有一个更大的。’ 看了眼时间,她悄无声息跳下树,闪身快速进入庄园内部。 她在暗卫里算是最强的,悄悄进入一个庄园绰绰有余。 半小时后,她躲过了银江庄园所有摄像头和保安,按照地图来到二楼书房,姜景辰有个习惯。 每日都会在书房待到十二点才会离开,这个点应该还在。 凌希爬到书房阳台暗处,书房灯光大亮,安安静静,她偏头往里查看,扫了一圈都没看到姜景辰。 心道:‘他不在?不该啊,难道是去找那个青雀了?’ 耳尖微动,一道裹挟着杀意的匕首从身后袭来,凌希眉头微皱,快速闪身躲避。 哐当一声,书房阳台的花盆摔在地上。 凌希看向来人,一身黑衣头戴面具,第一反应就是跟自己一样的暗卫。 “谁派你来的?” 凌希翻了白眼,她也戴了面罩,冷冷道:“关你屁事,姜景辰在哪?” 男人眼神一戾,二话不说冲过去想要擒住她。 凌希侧身躲过,抬腿侧踢踹在男人腰腹处,转而一拳打掉对方手里的匕首。 男人显然一愣,不等他喘息,又是一脚踹过来,他忙抬手格挡。 凌希丝毫不手软,一脚把他踹进书房。 哐当! 砰! 茶几倾倒,上面的东西碎的碎,滚的滚。 男人刚想站起身,一把散发着冷芒的匕首出现在脖子上。 凌希单脚踩在他胸口处,一手握住匕首,眉头上扬:“姜景辰在哪?” 男人:“你到底是谁?” 自己疏忽大意,轻敌了,这人实力不弱。 凌希觉得他好像听不懂人话:“我问你,姜景辰在哪?你既然是保护他的,就是他的人, 我也不瞒你,我家大小姐有东西给他,他看了我就走。” 大小姐?他才不信:“我不知道。” “那你去死。” 说着凌希抬手就要抹脖子,忽地,一台黑色手机横空出现,砸掉了她的刀。 男人见状一脚踹在凌希腹部,翻身跳起,反手扼住她的脖子。 第44章 如果没来找你,会更好 凌希脸色黑如锅底,目光落在忽然出现的男人身上。 “四爷。” 男人毕恭毕敬喊了一声,伸手扯掉凌希脸上的面罩。 姜景辰不语,幽蓝色的眸子落在凌希脸上,脑中只有一个答案,不认识,应是谁派来杀自己的,这些年,他早已习以为常。 他移开目光,冷声命令:“处理掉。” “是。” “等等!姜景辰,我家大小姐有东西给你,你看了我就走。” 凌希扯着嗓子喊,心中骂娘:‘这人不应该先问问自己什么身份吗?直接处理,要不要这么草率, 自家大小姐看上他什么了?脸吗?’ 抓住她的男人只觉得可笑,来了还想走,把姜家当旅店啊,不多想,抓着她往外走。 姜景辰回身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打量的目光重新落在凌希身上:“哪个大小姐?” 此话一出,抓住凌希的男人停下动作。 凌希一脚踩在男人脚背上,措不及防的疼痛让他差点叫出声。 凌希瞥了地上的他一眼,拿出口袋里的东西递给姜景辰,不发一言。 姜景辰看到那纸鹤和上面的红绳,一眼便看到铃铛上自己亲手刻的字。 伸手一把抢过来,声音骤冷:“这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凌希催促解释着:“我是大小姐的人,她让把这个给你,你快看看,看了我才能走。” 缓解了一点疼痛的男人只觉得离谱,还没谁敢催促姜景辰:“你家大小姐谁啊,几个胆子不要命了?” 凌希一记眼刀射回去:“关你屁事,废物。” “你!” “楚洋,闭嘴。” 闻言楚洋瞬间闭了嘴。 姜景辰小心翼翼拆开纸鹤,看到上面的字,心尖猛地一颤。 “姜四爷,当年你说一个纸鹤换一个愿望,现在铃铛旧了,我想换一个一样的,可以吗?” 她记得自己,她没有忘记自己。 姜景辰嘴角咧开大大的弧度,激动不已,幽蓝色的瞳孔全是笑意,掌心攥紧那枚破旧不堪的红绳铃铛。 凌希见他看了,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楚洋感觉自己见鬼了,上面写了啥,自家四爷笑成这样。 跟傻子一样。 片刻,姜景辰抬起头注视着凌希:“她有没有说其他的?” 凌希摇头:“大小姐只让我把这个给你。” 她一开始都没想要惊动任何人,如果不是这个暗卫,现在她已经走了。 姜景辰眸中闪过一抹失落,转而那抹失落又被他抛掷脑后,声音忐忑:“她,还好吗?” 他想问的太多了,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问出这么一句话。 凌希张了张嘴。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青雀娇软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断了凌希的话。 “四爷,您在里面吗?” 凌希听到这声音,心里就冒火:“她很好,有爱她的家人,朋友,如果没有来找你,会更好。” 话落,转身从阳台离开。 楚洋已经说不出话了,这女人胆子是真大,忽然有些好奇她口中的大小姐是谁了。 是不是跟她一样的性格? 姜景辰愣在原地,所以沈确是为了自己才回来的?可为什么自己找了她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 她去了哪里? 房门还在响。 “四爷,该吃药了,我是雀雀啊,你在吗?” 姜景辰深呼吸一口气,把东西揣在口袋里,给楚洋使了个眼色,便进入了暗室。 楚洋走过去拉开门,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麻烦青雀小姐了,给我。” 青雀认识他,是姜景辰身边的人,常年戴着面具,除了姜景辰谁都喊不动他。 青雀眉心微拧,躲开他的手:“四爷呢,这么晚了还在忙吗?我亲手把药给他。”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给我。”楚洋声音很冷,姜景辰对她是不冷不热的状态,如果不是姜老太太, 她都不会住在这里。 青雀气愤不已,可是又不敢对他发火,默默把药给他:“一定要” 吃字卡在嗓子里,门被砰地关上,青雀气得跺脚,忽而身侧传来女佣的声音。 “青雀小姐,您查的事情管家已经查到了。” 青雀微楞,收敛怒气,抬步离开。 屋内,楚洋看了眼手里的东西,转头丢入抽屉里,再一次消失,隐秘在暗中。 —— 凌希回到温家,刚进门就听到客厅里,温玉柔不断哭诉的声音,那叫一个委屈。 看到凌希,温玉柔从温青凡怀里出来,指着她:“爸爸,就是她,把我丢到垃圾桶里的。” 几人刚从宴会上回来,就听到温玉柔被人丢进垃圾桶里。 闻言,温青凡一拍桌子,欲开口质问。 身后楼上就传来自己另一个女儿的声音,很轻,很淡,充满疏离。 “父亲,你想质问前,是否先搞清楚缘由先。” 沈确走下来,凌希快速闪身走过去:“大小姐。” 钱蕊闻言,柔声询问:“确确,到底发生了什么?玉柔为什么说,是你让人把她丢进垃圾桶的?” 温凡和温情站在旁边,同时望向沈确,听她的解释。 沈确面上平静无波,淡淡道:“是我让人丢的。” 温玉柔:“爸妈哥,你们听到了,我什么都没做,姐姐就这样对我,是不是这个家就这么容不下我了? 我还不如走了算了。” 说着再一次掩面而泣。 温青凡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这里是你的家。” 温情:“玉柔,不是说过了吗?不要这么说,这是你的家。” 温凡和钱蕊不语,他们相信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事情。 温青凡瞪向沈确:“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们是姐妹,传出去像什么话?” 沈确偏头:“告诉他们,玉柔妹妹都做了什么。” “是。”凌希朝前一步,一字一句,口齿清晰:“温二小姐看上了大小姐送我的项链,想要抢, 我不给,她想拿花坛砸我,如果不是大小姐出手,我现在恐怕就在医院里了。” 她把二字咬得很重,似在提醒温玉柔的身份。 众人一听,不敢相信温玉柔会拿花坛砸人,那是会死人的。 温玉柔眼眶一红,深知眼泪就是她最好的武器:“那项链本就是妈妈给我的,姐姐不想给我就算了, 给了一个佣人,她配吗?” 沈确不怒反笑:“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没有配不配,只有想不想,玉柔妹妹想砸人,还有理了?” 她怕不是脑残? “我”温玉柔看着温青凡,哽咽呼喊:“爸爸” 温青凡:“那你也不该把你妹妹丢入垃圾桶里,况且她又没有受伤,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呢?” 沈确脸色骤冷,笑意消失,一股低气压从她身上散出,在客厅弥漫:“原来温家的家教就是,自家人就算打死了人,也要帮亲不帮理,是嘛?父亲。” 第45章 算盘打得多响啊! 她动自己的人,丢垃圾桶里,已经很便宜了,若是别人,她那拐杖会直接穿过心脏,钉在墙上, 扣都扣不下来。 温青凡再一次听到她喊父亲,没有喊钱蕊那般温柔,更多的是嘲讽。 怒火猛地从心口窜上大脑:“沈确,你这是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沈确上前一步,厉声回怼:“那这就是你作为父亲该有的以身作则吗?” “你!”温青凡扬起手就要打。 沈确扬起头,丝巾不巧掉落,露出一双空洞无神的棕褐色眼眸,可看不到丝毫惧意,多的是倔强的傲气。 低气压裹挟着沈确沉稳不带感情的声音一步一步靠近他:“你想打我,温青凡,你搞搞清楚,做错事的是温玉柔,不是我,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护真心待我的人,有什么错? 到底,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一连三问,把没有防备的温青凡逼倒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自己这个亲生女儿。 之前只觉得她娇气,是个病秧子,上不了台面的瞎子,可刚刚那气势,好似要把自己杀了一样。 客厅陷入诡异的安静,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双目落在沈确身上。 刚才是平时温柔的沈确吗?为什么感觉像换了一个人? 钱蕊也被吓到了,刚才真的感觉,沈确是要把温青凡杀了。 温青凡目眦欲裂,胸口剧烈起伏,颤抖着指向她:“你” 辱骂的话未说出口,钱蕊冷声打断她:“够了,都别吵了!” 温青凡一愣,钱蕊没看他,看向温玉柔:“玉柔,告诉我,你砸没砸人?” 温玉柔眼神闪躲,眼泪挂在脸上,显得楚楚可怜,手指攥紧裙摆,颤声开口:“我我” 钱蕊见状心里有了答案,深呼吸一口气,抑制住心里的怒火:“你太让我失望了,从小到大,上的学,教你的那些礼仪规矩,你全都忘得干干净净,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把花坛砸在凌希身上,她只是受伤还好说,万一死了,你就是杀人犯! 温家都保不了你,你这一生都会毁在这上面!你到底知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扑通! 温玉柔直挺挺跪在地上,眼泪如开闸的泉水,不停往下掉:“妈妈,我错了,我只是一时脑热,一时糊涂, 妈妈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你再有两个月就十八了,不是八岁,更不是八个月!什么都不懂!需要人抱着, 连最起码的情绪都克制不住,你这样出去,说是温家的孩子,我只觉得丢人!” 温玉柔瞳孔猛地一颤,小脸瞬间毫无血色,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妈妈,我,我错了。 以后再也不会了,给我一次机会,妈妈。” 温玉柔莫名感觉,钱蕊好像要把自己送走了,自己不能走,她不能失去现在生活,更不能失去周铭,她会疯的。 钱蕊看着她卑微祈求的样子,失望大过心痛。 温玉柔见她不说话,又看向其余人:“大哥,二哥,我错了,真的错了,别,别赶我走!”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眶通红:“爸爸,爸爸。” 温青凡见状心中似在滴血:“小蕊,柔柔她” “你闭嘴!都是你的无下限宠溺,才酿成她这般任性,没有脑子!” 钱蕊瞪了他一眼,重新看向地上的温玉柔:“你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错误吗?该给谁道歉,该求谁的原谅吗?” 此话一出,温玉柔眼睫微颤,转头冲沈确诚恳道歉:“姐姐,姐姐,我错了,原谅妹妹这一次,我,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那样, 她也没受伤,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别让妈妈赶我走,我舍不得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温情着实看不下去,想要说什么,刚张开嘴,就被温凡按住,不让他说。 温情不明所以,又看向沈确两人。 沈确没动,连头都没低:“求我?我有什么资格原谅你吗?砸的又不是我。” 温玉柔看了眼凌希,她在笑,满眼的嘲讽,让自己给一个佣人道歉,沈确就这么想折辱自己吗? 可是,她望向所有人,都没有人替自己说话,她咽下心中不满低头对凌希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凌希心里别提多开心,温青凡不是个好东西,但钱蕊给力啊,但是原不原谅她,轻哼一声:“二小姐的道歉,我不敢收。” 温玉柔犹如晴天霹雳,其余几人也没料到凌希竟然仗着沈确,这么敢。 沈确虽看不到,也能感受到周围目光投来的诧异、惊讶。 心中有了底。 钱蕊收回思绪:“既然如此,玉柔,你也大了,搬出去,就这样,我累了。” 话落,她揉着头疼的脑袋径直越过她离开。 温情有些急,望向自家大哥,温凡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转身拉住她离开。 沈确唇边浅笑,一言不发回了三楼。 关上门,凌希颇为激动:“大小姐,突然感觉温家人也有好的,虽然温青凡不是好父亲,温夫人还是个好母亲, 刚才那气势,我感觉她都要打温玉柔了,可惜没有。” “你觉得她很好吗?” 沈确没头没尾来这么一句,把凌希弄懵了一瞬。 “大小姐,您什么意思?” 沈确低着头,嗓子里发出一声轻笑:“你有句话说对了,她的确是个好母亲,只不过,不是对我。” 从她做裙子,再到把项链给温玉柔,沈确就看出来了,钱蕊偏向的自始至终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而非自己。 那身裙子,是按照温玉柔的喜好在做,就算是要给自己惊喜,也不至于连尺码都错了。 项链的事情全东君国都知道,沈确不信钱蕊不知道那项链值多少钱,随随便便就让温玉柔看见,还要了去。 是该说温玉柔眼睛太尖了,撒娇功夫太强了呢,还是该说钱蕊放得太随便,太心软呢? “今晚若是真的想赶走温玉柔,她根本不会提醒她该求谁的原谅,无非是想把矛盾扔给我们而已。 原不原谅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温玉柔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头上,而非她。 第二天温青凡不会让温玉柔走,她依旧是所有人眼中的好母亲,好妻子,毕竟今晚,她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眼里,一碗水端得很平啊。 我再质问为什么温玉柔没有走,温家上下都会指责我的不是,说我心狠,容不得温玉柔。 在外人眼里,我就是小心眼,没肚量,斤斤计较的人。 到时钱蕊再跟温青凡吵一吵,所有人包括温情两兄弟,都会觉得一切都是我挑的。 不是我的错,也变成我的错了。” 第46章 因为你们不属于我 凌希听完沈确的话,难以置信:“可是她” “你想说她怎么知道你会不同意?因为你同意了,温玉柔得到你的原谅,钱蕊也不会再说什么, 最多罚她几个月的零花钱,或根本不罚。 再者,我不问,钱蕊哄哄我,劝劝我,无论什么情况,温玉柔都不会走,因为她不想。” 沈确揉着眼睛,嘴角勾着嘲讽的笑,钱蕊会算,只是没算到,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以猜到一切。 “太恶心了,钱蕊这不是把我们当傻子吗?亏我刚才还觉得她很好,真是气死我了!” 凌希觉得之前就应该把温玉柔打一顿再丢。 “在她心里,我不过是个表现乖巧的女儿而已,跟傻子有什么区别吗?” 沈确语气里多的是漠然,或许早在自己掉下湖的那一刻,就应该明白,钱蕊的心是偏的,自己还想着去给她送项链。 真是太可笑了! 放下手靠在椅背上:“东西送到了吗?他,什么反应。” 凌希把去银江庄园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 沈确站起身朝床边走。 凌希见此转身离开。 房间陷入安静,沈确撩开眼皮,手指无意识攥紧被褥,指关节发白,喃喃自语,声音低而软:“哥哥,这是最后一次” 此时在一楼主卧里。 钱蕊正在护肤,目光冷然,温青凡哄了温玉柔好半天才进来,脸上全是疲态。 看到自己的妻子,深呼吸一口气:“柔柔哭晕了,你不去看看吗?” 钱蕊不语,自顾自做事。 “小蕊,柔柔已经知道错了,非要为了一个佣人,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吗? 对你来说,难道柔柔还比不过一个佣人吗?”温青凡揉着眉心,语气无奈又心累,就不能安安稳稳地吗? 非要因为一点小事弄到如今的局面? 钱蕊转过身,眸色冰冷:“那你想我怎么样?放任不管,还是跟你一样无下限宠着玉柔?” 温青凡神情复杂:“那也不应该让柔柔离开啊,她马上要跟周家订婚了,这个时候送走她, 周家怎么想?柔柔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若不是真的气急了,怎会如此鲁莽? 小蕊,你觉得沈确才回来委屈了她,我理解你,可柔柔好歹叫了你十几年的妈妈,你忍心吗?” “你真的理解我,就不会来质问我了,你问我忍不忍心,我不忍心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 确确已经寒心了,这个家如果没有一个让她留下的理由,温青凡! 我们的亲生女儿,会走,你明不明白!”钱蕊眼眶包裹着泪水,倔强地不让它掉。 今日看到自己从小捧在掌心的女儿跪在地上,她不心疼吗?可她没有办法。 她知道温青凡不会让温玉柔走,所以自己才那么说,为的不过是让沈确能觉得这个家还是有她的。 可她的枕边人却一点都不理解自己,还来质问自己。 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掩面趴在桌上抽泣。 温青凡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抚:“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应该能想到的,小蕊,别哭了,我心疼。” 钱蕊抬手打在他身上,似在发泄心中不满。 第二天,凌希带着沈确下楼,看到餐桌上温玉柔跟温青凡几人吃饭的场景。 凌希眸底闪过不悦,心中腹诽:‘还真被大小姐说对了,真恶心。’ 温青凡看到沈确,放下手中牛奶,一本正经:“确确,你妹妹还小,又要订婚了,昨日之事我觉得还是不要闹得太大, 柔柔已经道歉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沈确:“所以?” 温青凡等她后面的话,可等了几分钟依旧没有,眉心微蹙,所以?难道自己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温情、温凡坐着吃饭一言不发,温玉柔低着头,一副她才是受害者的模样。 这时身后传来钱蕊不满的声音:“我不同意,昨晚怎么说的,今天就怎么安排。” 边说边伸手去拉沈确的手。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沈确没有丝毫感觉。 在温青凡要发火的时候,沈确淡淡开口:“母亲,父亲说得对,妹妹还小,别闹得都不愉快,吃早饭。” 钱蕊一愣,手中一空,心也跟着一空。 凌希递给沈确一张湿纸巾,当着众人的面,仔仔细细把手指擦了一遍。 才不紧不慢开始吃饭。 这一幕落在钱蕊眼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正轨。 一顿早饭,吃得格外安静,只有餐具落在盘子上的声音。 半晌,沈确抽出纸巾擦了一下嘴:“母亲,我朋友今日找我,先出去了,晚点回来。” 她站起身,不等钱蕊回答,先一步出了大门。 温凡见状,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匆匆道:“我还有事,走了。” 走到门口,拿起外套便追了出去,步伐颇有几分焦急。 桌上四人面面相觑,温玉柔心中忐忑,软声低喃:“姐姐,是不是生气了?” 无人回答,昨日不理解温凡为何拦住自己的温情今日也明白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我吃饱了。” 他丢掉还有一半的面包,回了房。 —— 迈巴赫里,沈确坐在副驾驶,偏头对着窗外,风中,已经多了几缕秋天的味道。 “你是在怨我们吗?” 温凡忽然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把出于大脑放空的沈确给拉了回来。 沈确转过头,靠在椅背上,全身放松:“什么?” 温凡知道她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正巧红灯他停下车,望着那倒数的红灯,精明的丹凤眼中此时多了几分复杂:“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钱蕊的做法,他不是没看出来,否则也不会拦着温情。 今日沈确明显对钱蕊淡了很多,不是怨,是什么? 沈确闭了闭眼,语气平淡:“怨母亲装腔作势,还是怨父亲偏心,或者怨你们冷眼旁观?” 温凡低了头,觉得沈确聪明是好事,有时候又觉得她聪明的让人害怕。 “温凡,找我的是你们,不是我,我不是非温家不可,没有你们的时候,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明白吗?” 温凡声音沉闷,修长的手指握紧方向盘,骨节泛白他也不松:“所以,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来, 我们如果不找你,你甚至都不想要跟我们有瓜葛是吗?” “是,不想,因为你们不属于我,回来的这段时间,验证了我的想象。”沈确没有丝毫犹豫,语气决绝。 温凡眼底爬上一丝黯淡,心脏像有无数蚂蚁在啃食,让他阵阵抽疼。 半晌,他长舒一口气,伸出一只手落在她头顶上,嗓音干哑:“对不起。” 第47章 解锁妹控 沈确丝巾下的眼睫微微颤动,手指下意识攥紧裙摆,抿紧薄唇,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耳畔再次响起温凡喑哑的声音:“是大哥的错,没有早点发现,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回来了还让你面对这样的不公,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保证。 能不能,再给大哥一次机会?” 他的语气不似第一次那般敷衍,多了真诚和卑微,还有几分讨好。 沈确一把拍开他的手:“这种话谁都会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温凡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自己红掉的手背,沈确是一点没留情。 “那我把我的公司放在你名下,我要是没做到,你就让我滚出公司,怎么样?” “???!”沈确:“你确定?” 她记错,温凡的公司比温家还有过之,现在给自己?舍得? “你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帮你追楠希的。” “不用你帮,不阻止就行。” 绿灯亮,温凡启动车子:“我只是,想让你真心实意喊一声大哥。” 沈确无言,心道:‘这人,怕是不傻了,温玉柔喊得他不满意啊。’ 金海湾十号。 沈确走下车,沈风遥闻风快速跑出来。 “确确啊,我的妹儿,快让哥抱” 脚下猛地刹住,看到温凡,笑容僵在脸上。 温凡与沈确如出一辙的眼睛,淡淡凝望着他,刚才说沈确是他什么?他的妹妹?还要抱? 沈风遥语气不悦:“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还有,谁是你妹妹?”温凡神情严肃。 沈风遥:“确确啊,她是我妹妹,我们都姓沈,有问题吗?” 沈确感受到身后温凡周身气势的变化,莫名好笑,沈风遥经常这样,温凡干什么?难不成还要争不成。 温凡莫名不喜这个沈风遥,一把拉住沈确的胳膊:“她是我妹妹。” 沈确被拉的靠向他,嘴角微微抽动,宣示主权是什么鬼? 沈风遥盯着那手,自己还都没拉过几次呢,气得磨牙,走过去拉住沈确另一只手:“确确,你说,认他还是认我?” 沈确:“……” 温凡低头看着沈确,眼神认真。 沈确:“” 沈风遥望向温凡:“你撒手!” “你怎么不撒手?”温凡与之对视,两人身高不相上下,气势也是如此。 “她是我义妹,我们认识时间最长。” “她是我亲妹,入了族谱带血缘的。” 沈风遥:“凌希说了,她在温家过得不好!你没保护她,你没资格!” 温凡心一颤,凌希是他的人,可,“那是温家其他人,不是我,而且我会弥补的,我怎么没有资格?” “你心不诚!” “你怎么知道我心不诚,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如果这是动画,那么两人对视的时候一定是电光火石,他们拽着沈确的胳膊,谁也不放。 沈风遥、温凡同时低头看沈确:“你说,认谁?” 沈确闭了闭眼猛地甩开两人,冷冷道:“都不认,走开!” 快速往前几步,朝屋里看戏的孟楠希走去。 今日孟楠希穿了件黑色吊带鱼尾裙,黑色尖头高跟鞋,头发被卷成大波浪,耷拉在身后,妆容精致,美艳妖娆,那腰臀比,绝了。 沈风遥和温凡被甩了踉跄两步,站稳后互相对视,冷哼一声并排往前走,谁也不让谁, 像极了幼儿园三岁小孩。 孟楠希带沈确去了检查室,给她检查眼部,看了眼旁边的监控器,客厅里俩人各坐在单人沙发上, 谁也不搭理谁,各自抱着孩子玩耍。 她嗤笑一声:“看不出来,温凡是个妹控啊,刚才两人吵架的样子,我差点没笑死。” 沈确躺在床上,额头布满黑线:“资料怕是假的,刚才我以为他俩要拔河。”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孟楠希扶着她坐起来:“被两个众多女人的梦中情人争抢,这福气多让人羡慕啊?” “那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关键我不是他们妹妹啊。”孟楠希掩面轻笑,眉眼弯弯,勾人得很。 沈确收起玩笑,低了低头,指腹落在眼皮上:“我这眼睛,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孟楠希脸上笑意淡了几分:“怎么,着急了?” “有点。”沈确想看现在的姜景辰长什么样,是不是跟小时候一样好看。 孟楠希拍了拍她的肩头,挑眉轻语:“放心,有我孟神医在,会好的,按时吃药,多做按摩。” 如果不落水,现在已经好了。 沈确勾了勾唇角,拍开她的手:“什么时候喜欢自夸了。” “嘿,怎么,瞧不起我啊?” “没有,哪敢啊,那孟神医,想让小女子怎么报答你呢?” “嗯,以身相许如何?正好夜里经常孤单寂寞。” “好啊,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 她声音微扬,慵懒轻盈,伸出食指轻挑对方下颚,没有丝巾的遮挡。 她的棕褐色眼眸虽空洞无神,可依旧好看如琥珀。 孟楠希一时大脑宕机,转瞬看到沈确嘴角得逞的笑,一把挥开她的手:“泥奏凯,别老撩拨我,我直女。” “不是你让人家以身相许嘛。”沈确委屈巴巴,眼角泛红,揉着小手,一副被抛弃的小白兔模样。 尤其是身上还穿着一条白裙,头发微微凌乱,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孟楠希低咒一声:“艹,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很该死。” “哈哈哈哈。”沈确捂住肚子咯咯直笑。 “想笑是,行,我让你笑个够。”孟楠希作势开始挠她,两人在检查室里闹成一团,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两人在杀手训练营的时候。 —— 客厅里,两个小家伙玩累了,跑上楼去睡觉。 只剩下沈风遥和温凡,两人大眼瞪大眼,气氛尴尬,偏偏孟楠希两人迟迟不回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温凡站起身朝厨房走。 沈风遥:“你做什么去?” 温凡停下脚步,回身:“做饭,一起?” 沈风遥抿唇,站起身跟上。 两个都是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同时站在厨房里,把还算宽敞的厨房显得有几分狭小。 温凡自顾自开始备菜,手上干净利落,目光专注,把沈风遥在一旁称的有点呆。 沈风遥拿起篮子里的菜跟他一起摘,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淡淡:“你们温家有温玉柔了,应该不缺沈确?” 温凡手上动作一顿,眸底一闪而过的戾气:“你想说什么?” 他动作不停:“我想说什么你很清楚,你们温家如果不想要确确,就直接说,不用假惺惺的,我会带她离开。” 第48章 达成赌约 温凡放下手中的东西,直起腰,气势凌人:“我们何时说不要她了?温家是她的家,你想带她去哪?” “呵!家?我跟她认识三年,除了孟楠希,从未听说过她有什么家,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衣服又薄又旧,几天都不曾吃过热饭,将近一米七的身高连九十斤都没有, 都快瘦脱相了,现在你看到的样子,是我们全家一点一点养起来的,确确在我们家, 穿的衣服是量身定制,吃的东西全是按照她的喜好来,捧在手心里都怕把她摔了。 怎么才回你们温家没几天,她就受伤了呢?认亲宴的衣服廉价不合身就算了,还那样对她, 让她差点成为笑料,养女倒是穿的不错,确确花心思准备的礼物,转手就被送给养女。”沈风遥眼里、话里、语气里全是浓浓的嘲讽。 温凡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想辩解,或者说那些都与自己无关。 可真的无关吗?自己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不说话,但这比说恶毒的还让人觉得可恶。 沈风遥见他低头,嗤笑一声:“说不出话了?所以说,你们” “那她的眼睛,起初为何会受伤,听楠希说,受伤的时间还不短。” 温凡打断他的嘲讽,双眸紧盯对方表情。 沈风遥眸底闪过一丝悲伤,沈确受伤因自己而起,这件事是他心里的痛。 见他闭口不谈,温凡脸色恢复正常:“看来你也没有把她保护的很好,所以我们差不多,不是吗?” 沈风遥:“但起码,我们家,可以让她放下戒备,可以给她家的温暖,是她承认的家,你们不行!” “你怎么知道不行?我们只是需要时间,她也需要,相信只要给我们时间, 温家会在她心里留下一个印子,她终有一天会承认温家是她的家,你要知道,她身上流淌着跟我一样的血液。” 温凡字字句句诚恳认真,眼神坚毅,写满自信。 沈风遥与他对视,有那么一刹那,看到了初见沈确的影子。 明明比自己矮,眼神异常坚毅果决,语气冷冷冰冰,不给留情。 双眸微微一闪:“那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温家没有办法让确确安心待下去,我沈家亲自带她离开,并毁了温家。” 温凡眸光骤然缩了一下,毁温家?口气这么大,他到底是谁?东君国何时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你喜欢确确?” 为一人举全家之力也要帮她出气,这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沈风遥眉心蹙了蹙:“你这什么话,她是我妹妹,我不喜欢她,难道喜欢你吗?” 温凡哑然,伸出一只手:“我答应,只是,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沈风遥看了眼他的手,眼波闪了闪,伸手回握:“希望如此。” 毕竟他们并不想让沈确再受一次被亲人抛弃的痛。 四目相对,双手交握,两人年纪相仿,实力不输对方,若是换个场合,不是强敌就是伙伴, 而非现在似敌似友,关系道不清。 突然,厨房大门被敲了敲,两人齐齐回头,对上孟楠希看好戏的多情眼。 “确宝,这两位哥哥,趁我们不在说了悄悄话呢,瞧瞧,手都握上了,还舍不得分开呢。” 语种亲昵的调侃,眉眼弯成月牙,团扇掩住嘴角。 沈确没有带丝巾,闻言歪了歪脑袋,空洞的目光似落在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上,语中满是好奇:“是吗?” 温凡、沈风遥四目相对,末地,齐齐收回手。 温凡还转身去水龙头洗了一下。 沈风遥嘴角一抽:“你他” 意识到沈确还在这里,硬生生把那句脏话给压下,换了句:“洗什么啊,不是你伸出来要握的吗?来来来,再握一下!” 说着上前去抓他的手。 温凡额头冒出黑线,这人比自己二弟还喜欢玩,伸手拿过菜刀指着他:“你再伸过来一下,信不信今天中午吃红烧猪蹄。” “切。”沈风遥翻了白眼:“谁稀罕摸你似的。” 孟楠希跟沈确两人在旁边已经笑疯了,原本两人之前还一副谁也不搭理谁,就差互相挥拳头了, 这才过了没多久,就开始互相玩闹了。 温凡偏头看到两人明媚地笑,心口悸动,眸底染上无奈,转身开始切菜。 沈风遥推着两人:“厨房重地,女人退避,出去,出去!” “哎哟,轻点!”孟楠希拍开他的手,自顾自牵起沈确离开。 沈风遥拍了拍手,转过身,就对上了一双充满冷意的眼,吓了他一跳:“干什么?想打架?” 砰!温凡一刀剁在排骨上,一言不发,继续做事。 沈风遥嘴里嘟囔:“醋坛子,不就碰一下嘛,又不抢你的!” 温凡为何会在这,两个小家伙又怎么会那般喜欢他,沈风遥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只能说啊,有些人,就是那么喜欢乱组cp! 傍晚,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温凡才带沈确离开,路过金海湾十七号的时候,温凡远远停下了车。 沈确不明所以:“怎么了?” 温凡看着院子里,跟温家、钱家几位还有温情玩耍的温玉柔,温青凡、钱蕊就在旁边看着, 眉目写满温柔,好似昨日之事从未发生一般,想到沈风遥说的,沈确以前的样子,再看现在温玉柔欢快的笑容, 心中莫名被针扎一样的疼,这些,原本应该是属于沈确的,只因一场错抱,一丝不剩被人代替享受。 他忽然有点害怕,害怕温家无法像他设想的那样,给足沈确安全感,给她足够的关爱,最后让她心灰意冷,彻底离开。 他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一偏头,看到乖巧不说话等他的沈确,顿住了手。 目光下移,落在她身上,很素的白裙,首饰项链都没有,想到温玉柔,她每日出门,首饰项链都是成套的。 沈确感受到这股带着几分怜惜的眼神,眉心微微蹙起,不等开口,头顶再次落下一只大手。 “时间还早,大哥带你去买衣服首饰好不好?” 他的语气很温柔,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沈确抿唇:“我衣服够穿。” 沈风遥给她带了很多,都是义母给她亲手做的,凌希昨日已经全部收拾好放进衣橱了。 温凡:“不都说女孩子的衣柜里,永远都缺一件衣服吗? 放心,大哥虽然公司给你了,但是买几件衣服首饰的钱还是有的。” 他手上揉了揉,不容拒绝地发动车子,前往东君国最大的金陵购物商城。 沈确攥紧安全带,不理解温凡又抽什么疯,想起来给自己买衣服首饰? 被沈风遥刺激得还没好啊? 第49章 剑锋出鞘 临近七点,窗外夜色悄然爬上天空,金陵购物商城门口,人头攒动,手拉手的情侣、小姐妹,或是并肩而行的兄弟。 周围有些店铺还在做活动,把周围带动得更加热闹。 温凡伸出手自然的揽住沈确肩头,带她往里走。 沈确耳尖微颤,感受到这股人潮中,多了几分别样的气息,不自觉紧了下手中拐杖,又放松。 一路乘坐电梯来到三楼女装区。 里面的销售看到两人,立刻上前礼貌迎接:“欢迎光临尤溪,我们主打独一无二,若是没有喜欢的,可以提供设计师,制定独一无二的衣服。” 她声音轻盈,传入两人耳里,没有其余销售那般的讨好,只是礼貌。 尤溪品牌国内外大大小小的连锁店,就有超过一百家,旗下十一名设计师都是顶尖。 且每一个都有自己的设计风格,做的衣服皆是符合买主自身的衣服。 每个店面所展示的衣服也都不一样,因为一样只有一件,所以每个店面的衣服不会超过十件。 这十件就是十位设计师闲暇之余制作,用于一些不想定制的人随缘挑选。 温凡把沈确往销售身边轻推一下:“给她定做十套。” “十,十套?”销售眼睛瞪大,在尤溪定制衣服,还是十套,她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 沈确拽了拽温凡衣角:“太多了。” 十套,那是包括首饰在内的,这得多少钱? 温凡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没事,以后衣服不合身跟大哥说,你是温家的女儿。” 说着看向销售,拿出一张黑色银行卡递给她:“十套,刷卡,谢谢。” 六个字,销售愣是消化了数十秒才伸手接过:“好,好的,请问有喜欢的设计师吗?” 温凡皱眉,抬头看向墙壁,除了第一个相框空空荡荡,其余都写着设计师的名字。 “一个一件。” “一,好的先生,这边需根据设计师的定价来逐一收取定金,草稿到成图,您可以修改,开始制作了,就不可以。 如若您这边有什么特殊原因不要了的话。我们只退定金的百分之三十, 还有我们每个设计师从高到低,依次排名,他们的设计风格都不同, 到时做好若是不满意,我们是不退不换的,建议您选一个自己喜欢的设计师,比较好。” 销售跟他讲解完,静静等待他的决定,十套,金额可不小。 温凡抿唇直言:“没了解过,一个设计师一件,到时哪件不合适,不穿就是了,你算。” 销售感觉自己的笑快绷不住了,她要发啊!一夜暴富竟然轮到了自己!简直不敢置信! 可职业素养让她压下心中激动:“好的,小姐请到帘子后面,我为您量尺寸。” 温凡:“别怕,我在外面,去。” 沈确内心有够无语的,他到底从哪看出来,自己害怕?还是说,他就喜欢这一口? 跟着销售走进帘子后面,听着销售记录时发出的声音,沈确有点困。 按时间,她该吃药了。 半晌,沈确出来,销售开始算账:“总共是三亿八千万,您需支付定金两亿定金,作为设计费。” 温凡点头,销售拿起银行卡在机器上刷了一下,只听叮的一声,钱到账了。 沈确有些肉疼,两亿啊,就这么进了别人的口袋! 温凡看她皱起的眉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抬手接过银行卡,随手塞在她掌心:“没有密码,无限额,拿着当零花。” 沈确握着银行卡,不禁发问:“你到底有多少钱?” 温凡沉思了几秒:“没算过,奖学金、炒股、公司、红包、温家股份,太多了。” “很豪!”沈确竖起大拇哥,低了低头。 温凡揉了揉她的头:“以后你也会有的。” 沈确浅笑不语,两人一起离开。 —— 此时正在各个世界角落游历的十位设计师,看着手机上传来的一份客户信息名单,同时发出一声疑问:“这个客户信息,怎么这么眼熟啊?” 并且同时定了一班最早来到东君国的飞机。 —— 还不知自己那短短的几句信息已经让十个设计师彻夜难眠,通宵赶稿、修稿的沈确,缓缓从洗手间隔间出来, 迈步来到洗手池边,黑色的拐杖静静靠在一侧,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清水打湿了她的双手,她洗得很慢。 唇角微扬,声音轻柔悦耳,伴随着哗啦啦地水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跟一路了,还不出来的话,我要走咯。” 她关掉水龙头,拿起拐杖,缓慢转身,一阵微风刮过,吹动她的裙摆,伴随锁门声。 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视线贪婪的在沈确身上不断扫视,像要将沈确看穿。 “小妹妹警惕性很高啊,这都发现了!” 男人一口大黄牙,脸上全是麻子。 沈确指尖点在拐杖上,淡淡道:“谁让你们来的?” 他们并非专业杀手,所以不是道上的,温玉柔吗?还是 几人对视一眼。 “妞,别反抗,少受点苦,这是我们唯一能告诉你的!” “哥哥们只想拍拍照,亲亲你,顺便玩点成年人的游戏。” “嘿嘿,谁,谁让你,你惦,惦记了,不该,不该惦记的人,我们,我们拿钱办事!” 口吃男说完,沈确也猜到了是谁,嘴角最后一丝笑消失。 “我知道是谁了,你们,可以死了。” 轻飘飘的话,不带一丝温度地传入他们耳里,还未反应过来,一阵香风刮过,脖子传来疼痛。 鲜血滴滴答答顺势滴落在雪白的瓷砖上。 扑通!扑通!扑通! 接二连三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沈确背对着他们,如幽灵般诡异的笑从她喉间发出:“动手就动手嘛,话那么多干嘛呢!呵!” 手中黑色的拐杖褪去外表,化身成为一把锋利的剑。 剑锋上,红色血液顺着尖头滴落在她裙摆上一角,她抬起手臂轻轻一扫,血液消失, 刺啦!锋利的剑刃重新被黑色包裹,身后出现两名黑衣人,扛起尸体离开,地上的血都被带走。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确重新又洗了一遍手才走出洗手间,门外低头玩手机的温凡注意到她出来,收起手机上前。 “刚才洗手间门忽然关上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确语气平平:“没有啊,风刮得。” 温凡点头:“最近风的确大,走。” 他们又去了首饰店,买了好几套项链耳坠,还买了一些衣服,又花了不少钱。 临近九点才回到温家。 一进门,钱蕊就黑着脸上前质问:“温凡,你大晚上的带你妹妹去哪里了?打电话也不接?” 温凡神情漠然:“没电了,确确衣服太少,我带她又去买了点。” 一旁沈确眉头微扬,她记得没错,之前量尺寸的时候,温凡手机就响了两次,他都没接,最后买首饰,他用的是手机支付。 所以没电,是刚才? 第50章 上学 钱蕊感觉今天儿子有点奇怪,转念看到沈确,没再多想,走过去拉起沈确的手:“确确,吃饭没有?今天玩得开心吗?” 沈确轻轻点头:“吃了。” 三人走进屋内,管家带着人从温凡车里提出来十几个装满珠宝首饰和衣服的袋子。 钱蕊稍稍有些震惊,自家儿子之前也喜欢给温玉柔买东西,不过都是一件两件,这次这么多? 都是沈确的? 温玉柔原本站在二楼,看到那些袋子,眼神都亮了,提起裙摆跑下去:“大哥,买这么多东西,有我的吗?” 温凡偏头,若是换作以前,会有,现在没有了,她所拥有的,远比沈确多得多。 “没有。” 温玉柔眸底闪过诧异的光:“大哥,你又开玩笑。” 说着就要去抓他的胳膊来撒娇。 温凡侧身避开,表情未变:“年纪不小了,注意分寸,男女有别,哥哥也不行。 这些是给确确买的,她的衣服大多数都是白色,又没有首饰,太素了,不像大小姐该有的。 你若想要,自己去买,不准再深更半夜去她的房间。” 最后一句话,温凡语气中多了三分严厉。 温玉柔面色僵硬,不明白怎么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目光落在沈确身上。 心中猜测是不是沈确跟温凡说了什么,让他对自己产生误会。 沈确感知到这视线的来源,偏过头朝她微微一笑,不掺一丝其他意味。 但这笑落在温玉柔眼里无异于是在嘲讽她,跟她宣战。 她脸一黑:“知道了。” 转身小跑上楼,肩头与下楼的温青凡撞了一下。 温青凡不明所以,温玉柔不理径直跑回房间。 温凡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转过头,眉目温柔:“以后让凌希多给你打扮,女孩子要多打扮才好看。” 又冲怔愣的钱蕊说:“妈,你说对吗?” 钱蕊回过神:“对,是妈妈粗心,倒是忘了给你买首饰这些东西,还是小凡细心。” 沈确:“好的。” 温青凡走到三人面前,给钱蕊使了个眼色。 钱蕊接收到,拉着沈确的手朝沙发边走:“确确,妈妈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听听,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不等沈确询问,温凡先一步:“妈,什么事?” 温青凡坐在一侧沙发上,表情深沉,语气严肃:“还有一段时间柔柔就要去重读高三了, 我们考虑到确确之前在孤儿院里学习应该没有正规学校好,所以,想让确确跟柔柔一起去上学。 正好也有个伴,上下学也有照应。” 温凡脸一沉:“谁提的?” 他不信没人说他们能忽然想着要提。 温青凡和钱蕊没有回答。 钱蕊拍着沈确的小手,轻声细语:“确确,学校里有专门给盲人用的书籍,你去上学就跟其他孩子是一样的。 之前妈妈想着给你找一个老师,好好学习钢琴,上次你弹的曲子特别好听,但你爸爸说, 一个人太枯燥,久了对身体不好,还是在学校里有同学们一起来的开心欢乐,妈妈感觉说得对, 所以想问问你什么想法。” 盲人的书,这无异于是在确定了沈确眼睛彻底瞎了,再也恢复不了。 温凡冷声拒绝:“不行,妈,确确眼睛会好的,不需要去看什么盲人的书, 要上学等眼睛好了再上不行吗?非要现在去学校,做什么都不方便,万一被欺负了怎么办?” 钱蕊也不是没这么想过,可是。 “学校里有老师,她若安分,跟同学和睦相处,怎么会被欺负,而且柔柔的学校是整个东君国最好的高中, 教资优渥,招生苛刻,若不是柔柔在学校里深受老师喜爱,愿意看在她的份上,同意她入学, 温家就算砸钱,也没办法把她塞进去,你明不明白?” 温凡没有立刻回答,担忧的目光落在沈确身上,发现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攥紧裙摆,看不清楚表情。 心一阵刺痛:“爸,你的话有点过了。” “我” “行了,让确确自己说!”钱蕊厉声打断两人的争吵,重新低头看着沈确:“确确,你愿意去学校里交一些新朋友吗?” 沈确默默抬起头:“好啊,上学应该很有意思的。” 资料上写到过,青雀因为参加了一个表演,高考给错过了,所以也重读了高三。 所以,应该会很好玩。 温凡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以为她是为了迎合钱蕊才答应。 心里说不出地难受。 钱蕊:“肯定有意思,那确确时间不早了,快上去休息。” 沈确点头,站起身离开,钱蕊眉眼带笑,一直目送她上楼。 温凡敛眸,脸色稍沉,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跟了上去。 —— 温凡拉住要进门的沈确,声音稍沉:“确确,你不用这样迎合别人,遵从自己的心就好,不想去学校咱就不去。 大哥会帮你给爸妈说的。” 沈确莞尔一笑:“没有迎合,我很乖的,相信同学们应该会很好相处。” 温凡听到乖,抿紧薄唇,好半晌才开口:“谁欺负你了,跟大哥说,大哥给你做主。” “包括温玉柔吗?” 温凡没有犹豫:“包括。” “好,谢谢大哥,我累了。” 温凡闻言松开了她的手,柔声道:“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话落,沈确推门进了房间,温凡转过身,就看到温情站在自己房门口,双手环胸长腿微曲,似乎等了他很久。 温凡眼睫微敛,走过去带他进了屋。 打开灯,抬手扯掉领口两颗口子,随手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水杯落在桌上发出脆响:“不睡觉,站我房间门口做什么?” 温情的迷宫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便转向了窗外:“大哥,你刚才跟沈确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今天又买了这么多东西给她, 还对玉柔说那样的话,她眼睛都哭肿了。” 温凡:“我给亲妹妹买点东西怎么了?她从小到大买了多少,拥有多少,一次没有就哭, 她多大了?你心里没有数吗?现在你跑过来质问我,你别忘了,确确才是我们亲妹妹。” “我知道确确是我们亲妹妹,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对玉柔别样对待,好歹” “好歹什么?我看你是演戏演傻了,除了在戏里聪明,你戏外有一点温家二少的样子吗? 她叫了我十几年的大哥,我也给了她十几年的宠爱,现在温家没有让她走,给她二小姐的身份, 还不知足,想要更多?我告诉你,不可能。”温凡眸色阴冷,斩钉截铁地表达。 温情眼底划过震惊:“大哥,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要一碗水端平,玉柔跟确确没有什么亲生不亲生,都是一样的。” 第51章 他们说,你要订婚了。 “我现在觉得我错了,错得离谱,你说一碗水端平,可你的真的能端平吗? 在你跑过来质问我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平了,玉柔如果老实本分,别想那么多,她安心以温家二小姐的身份嫁去周家, 或者考个好大学,温家也能保她以后路上平坦,如果非要跟确确争什么,别怪我不念情,让她失去现在仅有的一切。” 温凡毫不留情,丹凤眼黑白分明,决绝而冰冷。 温情哑然失语,想说的话在触及到那冰冷眼睛,生生给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她的。” 他抬步越过,手搭在门把手上,身后传来温凡沉冷的话语。 “你要知道,如果不是错抱,这一切,都应该是确确的,她才会是那个依偎在我们怀里撒娇的女孩。 玉软花柔,也应是确确。” 温情回眸望去,眼底划过流光,越来越复杂,不知道温凡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没问,沉默不语推门离开。 路过沈确房间门口,他驻足良久,敲门的心思被他压下,抬步离开。 —— 沈确坐在椅子上,听到外面声音消失,温情跟温凡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只是刚才听到有人在房门口驻足, 她扯下丝巾,身后阳台传来一声响动,消失一天的凌希从漆黑的角落中走出。 身上还有些许丛林树木的气息:“大小姐。” 沈确揉着眼睛轻嗯一声:“给我把药拿来,今天被温凡带着买东西,药还没吃。” 凌希眼神闪了闪,望向身侧之人:“大小姐” 身侧之人抬手制止。 沈确手指微顿:“怎么了?出事了?” “没,没事。”凌希眼睫微颤,走到一旁拿出今日的药,递给男人。 他看到这一盒里七七八八的药,眉心一拧,幽蓝色的眸子在黑夜里,如一头随时会发疯的狼,浑身透着危险。 凌希接到命令,去抓青雀,没想到她还没动手呢,青雀就已经被人抓走了,随即姜景辰出现在她身后,要求她带自己去找沈确, 凌希本不想,因为沈确没说要不要见他,但是姜景辰说,自己不带,他也会去,这么说,凌希觉得还不如自己带去, 起码能保证大小姐不会被姜景辰欺负。 可现在又有点慌,万一大小姐生气怎么办? 望着距离沈确越来越近的姜景辰,凌希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确在听到这稍沉的脚步声,就知道不是凌希,联想到刚才凌希的欲言又止,默默放下了手去拿起水杯, 他停在自己面前半步的距离,沈确可以闻到独属于对方的气息,似雨后松木,有些沉。 姜景辰身着黑色衬衫,半跪在她面前,垂眼骨节分明的大手给她打开药,停顿一下,似是斟酌用词,耳后轻轻询问:“先,吃哪个?” 沈确听到这声音,心猛地一颤,手上力气骤失,哐当一声,水杯掉在瓷砖上,没有碎,滚落到姜景辰跪地上的膝盖边。 黑色的裤腿瞬间被温水打湿,他没有管,一把抓起沈确的小手,紧张询问:“有没有被烫到?” 说着从旁边抽出纸巾给她擦手,擦得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声线忐忑颤抖:“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沈确不语,感受着自己的手被对方轻揉捧住,她空洞的双目直愣愣的望着他,好像在这一刻眼睛已经好了。 姜景辰给她擦完,准备抽手去给她重新倒水,刚有动作,手就被对方反握住。 他一愣,这一幕似曾相识,刚认识沈确那会,她总是抓着自己的手,只要自己一离开, 沈确就会抓住不松,每次自己都要说好久的话,她才会松开。 不同的是,现在的沈确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有三岁的小孩子。 姜景辰揉了揉她的小手:“我给你倒水,不是要吃药吗?” 闻言,沈确才松了手,姜景辰去旁边倒水,凌希眼疾手快,收拾好地上的一切,看了眼沈确, 自知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手拿脏杯子,走出去,带上门。 姜景辰端着温水回到沈确身边,把水放在她手心,又问:“先吃哪个?” 沈确伸出左手,摊开掌心:“给我。” 姜景辰看了眼药:“很多。” “没关系,我可以。”声音轻而细,姜景辰听此把药放在她掌心。 就见她毫不犹豫把药放在嘴里,端起水杯,喉咙上下滚动,药被她依次吞入腹中。 有些药在喉间化开,苦味瞬间弥漫开,她也只是皱了皱眉,一杯水喝完,将杯子放在旁边桌上。 姜景辰抬手给她擦去嘴角水渍,眸底染上疼惜:“苦吗?” 沈确嘴角微弯:“不苦。” 姜景辰粗糙的大手轻轻捧着她的脸:“撒谎,小脸都白了,骗哥哥,是要受惩罚的哦。” 沈确听言,喉咙微哽:“哥,哥哥” 姜景辰手指轻颤,眼底渐深,这一声,他等了十几年。 “再,再叫一声好不好?” “哥哥。”她的声音细软,脆生生地响在房间中。 姜景辰大手一捞,将她怀抱在怀中,手掌落在后脑勺,感受着女孩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确确乖,哥哥再也不会抛下你了。” 沈确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肩下,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闻言闷声点头。 “确确,也不要再离开哥哥了。” 窗外夜空一轮圆月从云层中露出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照进室内。 半晌,沈确穿着棉麻睡衣坐在床上,耳边是吹风机的声音,热风时不时扫过她敏感的耳后。 沈确低垂眼睫,指尖搅着衣角,心情有些低落:‘吹完头发,哥哥是不是就要走了’ 咔嗒,吹风机被关上,姜景辰把吹风机收好放在一边抽屉里,温热的大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丝,声音温柔磁性:“吹好了,确确该睡觉了。” 沈确伸手抓住他的手,声音闷闷的,问了一个想问很久的问题:“哥哥,他们说,你要订婚了,是真的吗?” 姜景辰一愣,订婚?片刻弯下腰,眸子如蓝宝石般闪着细碎的温柔光:“你想哥哥订婚吗?” 沈确摇头:“不想。” 闻言姜景辰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嗯,哥哥也不想,那些都是他们乱说的,假的,跟哥哥没有关系, 确确相信哥哥好不好?” “真的吗?” “真的。” 沈确不开心的小脸上重新挂上笑:“好。” “快进被子里睡觉。”姜景辰柔声轻哄。 沈确笑意淡了三分:“哦。” 低着头钻进被子里,蒙住头,捂住耳朵,只露出一点点发丝,只要听不到姜景辰离开,就没离开。 第52章 苦力盛循 姜景辰见此,眼底闪过不解,自己说了什么吗?这是生气了?想了想他绕到另一边,坐在床上。 感受到身边一沉,沈确松了松耳朵,下一秒,整个人连被子一起进入了一个宽厚的怀里。 沈确从被子里出来,问背后的人:“哥哥不走吗?” “确确想哥哥走吗?”姜景辰反问。 沈确不语,翻过身把被子往下压了压,将头埋在他颈窝处,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脖子上,伸手环住他的腰。 亦如小时候那样。 姜景辰垂眸看着怀里的小丫头,独属于沈确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脖颈处,心中悸动,眼底闪过一丝其他意味。 他的确确,终于找回来了。 情不自禁下,姜景辰在她发丝上落下一吻,转头将她搂紧在怀中,闭上眼,渐渐入睡。 窗外明月缩进云层中,掩去光亮,屋内两人隔着被子,睡了一个十几年来,最安心的一觉。 第二天,凌晨五点,姜景辰睁开幽蓝色的眸子,望着天花板,轻眨几下,低头看向怀里之人。 面无表情的脸上爬上一丝浅笑,轻轻抽出胳膊,沈确眉心动了动。 姜景辰走下床,从口袋里拿出重新制作的红绳,有他亲自刻字的铃铛,不同的是两边多了玉珠。 轻轻掀开被子给她系在脚踝上,红绳称的她脚踝更加白皙纤细。 片刻,姜景辰给她盖好被子,在她发丝上落下一吻,依依不舍地从阳台离开,没让任何人发现。 在他走后半分钟,沈确睁开了空洞的眸子,将自己埋进被子中,指尖触碰到那脚踝上的东西。 心中无比愉悦。 —— 银江庄园,昏暗的地下室内,昏黄的灯光照亮的地方全是鲜血。 各种刑具被挂在墙上,十字架上,青雀垂着头奄奄一息,头发乱七八糟,身上鞭伤无数,还有烫伤,鲜血顺着滴落在地上。 她左侧是两具血淋淋的女尸,死相极惨,让人看了直犯恶心。 吱呀! 青雀头发下的眼睫微微颤动,企图抬起头去看来人,可一动,那些粘在伤口上的头发,随之一动,牵扯起皮肤, 撕裂般地疼。 沉重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她忍不住颤抖。 下一秒,下颚被猛地钳制住,迫使她仰起头。 “啊!” 青雀疼得惊叫出声,惊恐的视线撞入一双幽蓝色的眸子,带着嗜血杀意,深不见底。 “还能叫,看样子还不够。” 青雀强忍着害怕,声音颤抖无力:“为,为,为什么,这,这么对我” 昨天她就想问,可没有机会,才从外面回来,就被楚洋抓住绑在了这里,姜景辰当着她的面杀了两个女佣。 让四个男人对她轮流欺辱,没有进入身体,却比进入还要恶心。 她被玩弄得精疲力竭,又被绑在柱子上,鞭子不断往她身上抽,滚烫的烙铁放在她身上。 她大叫,她呼喊,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只会一直折磨她。 这么多年,从她进入姜家,被姜老太太扇过,打过,被姜景辰踹过,还从未像这次,这么惨,这么耻辱过。 姜景辰手指用力,似要将她下颚卸掉,声音冰寒刺骨:“你不该动她,不该妄图伤害她。” 嫌恶地甩开她,往后退,锃亮的皮鞋踩在血液上,幽蓝色的眸子越来越深,额头青筋凸起。 昨夜之事,若不是沈确身边有人,没有得逞,沈确会被如何对待,她该有多崩溃,多绝望。 想到这里,姜景辰幽蓝色的眸子变得猩红,浑身血液沸腾,楚洋见此上前给他递上特效药。 姜景辰低眸接过直接吞下,特效药入腹,不到片刻便压制住他体内沸腾的血液,猩红渐渐退散。 刚才还惊恐害怕的青雀,忽然大笑起来,准备上前对她继续殴打的男人顿住脚步。 青雀用嘲讽的眼神望着姜景辰:“那你把我杀了啊,杀了我,你就再也得不到那些药, 你会变成一个疯子,彻头彻尾吃人肉的疯子,变成跟那些恶心的野兽一模一样, 看看到时候,你心心念念的确确,看到你跪在地上嘶吼,跟疯狗一样的时候,还会不会义无反顾的扑到你怀里,还会不会喜欢你!” 她找人去堵沈确,想要毁了她,没想到姜景辰竟然这么关注她。 计划没得逞,自己还落得如此下场。 但她赌姜景辰不敢杀她,他还需要自己。 姜景辰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眸子变得阴戾。 青雀见他不动,以为自己赌对了,笑得更加大声:“姜景辰,你承认,除了我,没有人会想留在一个随时随地都会发疯的疯狗身边。 她现在对你有多好,不过是因为你姓姜,你是姜四爷,堂堂东君国的王。 若是看到你发疯的样子,她只会嫌弃你,厌恶你,摒弃你! 只有我,我才能给你带来健康,会陪在你身边,也只有我,才会义无反顾地爱你。” 那个沈确不过是个瞎子,什么都不是的残疾,废物,她什么都没做,凭什么就能得到姜景辰的关注, 凭什么就能在姜景辰心里扎根这么多年! 她想得出神,眼中满是阴毒,没有注意到,自己心口上多了一把冰冷的尖刀。 扑哧!热血喷洒在姜景辰手腕处,肌肤呈现病态的白。 青雀眼球突出,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连惨叫都没有,屏住呼吸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俊颜堪称绝品,一双眼却冷到了极点。 他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病态,一字一句落入耳中。 “不杀你,是因为你还有一点用,不是不敢杀。” 说着手上用力,尖刀全部没入她心口:“还有,不要说你爱我,我觉得你在玷污爱这个字,让我恶心。”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插进心里,把她的心切成碎末,比身上还要痛。 青雀牵动嘴角,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低落,下一秒匕首被拔出,青雀直接翻白眼,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哐当一声!姜景辰把匕首丢在地上,冷冷道:“送去给盛循,能不能活,看他医术了。” 楚洋嘴角微扯,替盛循默哀三秒。 下午一点,姜景辰坐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手边手机传来声音。 他看都没看滑动接通,对面咆哮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办公室里。 “姜景辰,你大爷的!老子是欠你八十亿,不是卖给你了! 你他妈的要么直接把人玩死,要么就别特么地折腾我行不行!你知不知道老子在手术台上站了几个小时, 才他妈的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姜景辰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七小时,还行。” “” “我是让你来夸我的吗?这是七个小时的事情吗?她是你的女人,又不是老子的,凭什么我这么累,你他妈的面都不露!” 姜景辰埋头签字,声线微沉:“注意用词,她不是我的女人。” “你大爷!” 第53章 最后的归宿 姜景辰放下钢笔,拿起手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整个都市的繁华,车流人群在他眼里如蝼蚁般渺小。 手机那边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控诉他的不公。 玻璃反射出他幽蓝色的眸子,俊美的脸庞,姜景辰淡然开口打断:“盛循。” “干哈。” “我的身体,是不是快要坚持不住了?”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 姜景辰有所感觉,他吃特效药这几年,勉强压制住了,但是从今年开始,一次比一次频繁,药量也开始加大。 他不是傻子。 半晌,盛循长舒一口气,声音异常严肃:“姜景辰,作为医生,我不建议你吃姜家给你的药, 作为朋友,熬不住了,还是吃,特效药,总归不是解药,姜家给的药,能让你好受点。 你的身体,最多只能再接受一年的治疗,明年这个时候,还是没有解药的话” 后面的话他没说,姜景辰也知道,到那时,自己会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疯子。 如同疯狗,死,是他最后的归宿。 “我知道了,再拿几瓶特效药给我。” “上次给你的两瓶这么快就吃完了?”盛循有些惊讶,他记得自己才给药没多久? 姜景辰想到什么漠然的眸底化开一丝温柔:“没有,备着。” “行行行,回头给你送过去。” —— 沈确答应了上学,钱蕊忙里忙完置办学习用品还没回来。 温玉柔有钢琴课,温凡、温青凡上班。 温情穿着一件豹纹短款外套,牛仔破旧风裤子,配上他红色的头发,特别的扎眼,要不是脸撑着, 只能用灾难来形容。 他站在二楼和三楼的阶梯上来回徘徊,想到昨晚自家大哥说的话。 他想了一晚上,的确有点忽略沈确,所以温情想做点什么,但是又怕太唐突,沈确会拒绝。 纠结了快半个小时,眼看都要两点了,他一咬牙快速来到三楼,抬手叩响房门。 凌希走过来打开门看到他,微微一愣。 温情看了眼她,径直朝躺椅上的沈确走去。 “确确,无聊不?” 沈确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没动:“有事吗?” “他们都不在,带你去游乐场玩,晚上吃了饭我们再回来,老是待在屋里,对身体不好。” 温情面色从容,眉眼弯弯,真诚邀请,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紧张,害怕沈确拒绝。 “不”沈确本想说不去,脑中闪过什么,忽然坐起身:“我去你娱乐公司转转不介意。” “啊?”温情没反应过来,她去娱乐公司干什么?“你是想去追星吗?” 女孩子好像都喜欢明星,娱乐公司里今天有很多明星。 沈确摇头:“不是,就转转。” 记得没错,温情的娱乐公司是姜景辰的,说不定还能遇到。 温情完全不知道沈确跟自己出去完全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其他。 自己还沉浸在沈确没有拒绝自己,隐约有些小激动,这是在温玉柔身上得不到的。 “行,你要换衣服吗?我在外面等你。” 沈确摇头起身,身上的摊子被她放在躺椅上,裙摆下那崭新的红绳暴露在外,漂亮的铃铛敲打在纤细的脚踝和玉珠上。 温情被这声音所吸引,目光落在她左脚踝上:“这红绳挺好看的,哪买的?” 沈确唇边笑意加深,语气透着几分骄傲,声线娇软:“哥哥送的。” 说着越过他朝门外走。 温情听到这一声软软的哥哥,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温凡,之前沈确喊自己二哥,都是平平淡淡, 透着假,现在忽然有些嫉妒温凡了,也想沈确能这样软软的喊自己。 眼看沈确已经出门,温情没再多想,抬脚快速跟上。 半小时后。温情把车子停在星辰娱乐公司停车场,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工作的地方。 不远处的长廊上很多艺人正在排队等待试戏, 经纪人正在跟人对剧本,看到他来了有些意外:“不是说最近不来吗?今天怎么过来了? 是不是想人家了啊?” 温情翻了白眼:“想你别把我卖了,带我妹来逛逛。” “原来是咱们妹妹来了,早点说,我就下去接你们啊。”经纪人笑着望向沈确。 沈确戴着丝巾遮住眉眼,手拿拐杖,微微点头:“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妹妹天天来都行。”经纪人笑得谄媚无比。 温情侧身挡在沈确前面:“我认识路,不需要你接,看你挺憔悴的,最近戏不顺?” 闻言经纪人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摆摆手:“别提了,岂是不顺,是” 话未说完,只听哐当一声,前面长廊的尽头大门忽然被人踹开,一位满头花白,脸色臭烘烘的老婆婆从里面出来, 走路很快,身后追出来的两人,满脸讨好哀求。 “金玲作家,您再看看,我们旗下还有很多演员的,您再看看!” “看什么看!看三天了,我老太婆眼睛都快被辣瞎了,没一个合适的,你们也别想了, 这戏,没法拍,等你们什么时候找到合适的演员再说。” 金玲前额和眼角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脸颊因为没了胶原蛋白,凹了下去,没有化妆,皮肤呈现自然美, 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温柔的大美人。 可现在她的火到了头顶,脸色很黑,一步也不停。 一位年纪与她差不多的老爷爷从屋内出来,冲她背影咆哮。 “金玲!你非要这么较真是嘛?只是一个配角,出场连半集都没有就要下线的人, 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执着在一个配角身上!来耽误整个拍摄进度!” 金玲顿住脚步,转过身,沧桑双眸布满怒火:“秦沭阳!你懂戏吗?你只是一个导演,你只知道按照剧本来演的木头!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的决定! 配角怎么了,配角就可以随随便便了吗?往前数四十年,但凡我写的故事,任何一个角色都应该是鲜活的,独立的。 而非给他人作陪衬的工具!单拎出来,也是能撑起一个故事的存在,我的故事,如果要翻拍,哪怕是配角,也必须完全符合,一点不行,我死了,你都别想拍!” 秦沭阳捂着起伏的胸口,于其中全是无奈和对她的不满:“你,简直不可理喻!先不论,现在的人只管主角是谁,主角幸不幸福,谁管配角! 我们已经按照你给的描写,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给你选出了差不多的,你依旧不满意,那我们有什么办法!” 金玲:“没得商量,这个角色,我不满意,就不能拍!” “金玲!你别忘了,这部戏是姜氏财团的重点关注,资金已经全部到位,演员也全部进组, 你确定要因为一个配角,让所有人背上得罪姜氏的名头吗?” 第54章 这个二哥,能不能不要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金玲。 也都觉得,这次她应该妥协了,没有人会想得罪姜氏,金玲如果不同意,那将会成为整个剧组连带娱乐公司所有人的罪人。 金玲双眼轻颤,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攥得很紧,把她褶皱的手背都变得平滑许多。 良久,金玲语气冷静得可怕:“我会亲自,去姜氏赔罪。”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快要来到温情沈确面前的时候,温情一把拉过沈确推倒旁边。 金玲也只是匆匆扫了眼两人,径直朝电梯走。 秦沭阳站在门口,不停地捶胸顿足,口中全是对金玲的控诉:“真是越活越回去,快七十的人了,脑子越来越一根筋,真是,日后定会死在这上面。” 好几个人拉他,安抚他,才把他带去了休息室,那些来面试的人,只好离开。 经纪人摊开手:“看到了,何止是不顺,是连拍,都还没怕。” 金玲是编剧界出了名的严谨苛刻,十八岁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言情长篇小说,【我瞒着所有人对你说,我爱你】当日开售不到半小时,十万本,一扫而空。 二十五岁成为网文界一姐,各大编辑想要找她签书,但她愣是留在一家小网站不走。 现如今那个网站成了小说界龙头,而她稳坐一姐位置几十年。 手中写的小说光被翻拍的就有十本,且每一本被翻拍的小说,无论主角到配角,甚至是只有一句台词的路人。 她都要亲自挑选,无论颜值还是演技或者装扮,必须完全符合故事本身角色,一点不行,都不可以。 所以圈子里有句话,【金玲翻拍少说五年,完结不了。】 最长一次翻拍,达到了八年之久,中途因为找合适的演员,浪费了三年,又训练她的神态演技,直到她完全贴合角色为止, 那部戏播出后,所有演员,包括配角,都成了一线和顶流。 温情出道至今都想拍金玲写的角色,奈何自己实力不过关,哪怕是影帝,也入不了她的眼。 “她想找什么样的?” 一直没出声的沈确突然插言。 经纪人也不瞒她:“她要找白月光!出场十分钟就死,要漂亮,要明媚,要爱笑,要让人一眼记住,要有演技,要会唱歌。 但是我们找了娱乐圈公认的几位女演员来,她说差点意思,后面我们直接海选,国内外凡是符合的全部喊了过来。 这不,就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她一会嫌弃不够漂亮,不够明媚,或者笑得太假,一会嫌没有演技,唱得太假,反正没有一个合适的。” 温情拧眉不解:“这次翻拍的是哪一本?” “就,她成名书,【我瞒着所有人对你说,我爱你】虐死个人,之前好多人都想翻拍,她都不愿意, 也不知道姜氏怎么说通她的,竟然愿意拍,网上好多人都在等,官微下,天天有人问什么时候开拍,什么时候上线。 也是应了那句话,一姐就是一姐,一本书吃一辈子,我可以想到,这本翻拍成功后,得赚多少钱, 这种暴富的机会怎么就轮不到我呢。” 经纪人越说越羡慕,满眼都是星星。 温情点头应和:“的确,只不过看这架势,怕是要拍不成了。” “唉。”经纪人叹了口气,不想再说。 沈确垂下头,本想看看自己身边有没有人能帮忙,这个要求,有点离谱,她一时真想不到谁符合。 经纪人眼咕噜一转:“哎,要不让妹妹试试看!” 温情一愣:“你说哪个妹妹?” “啧,你说哪个?”经纪人指着沈确,眼神示意。 沈确心里咯噔一声。 温情看了眼沈确,摇摇头:“不行,她眼睛还没好,万一又受伤怎么办?更何况,金玲作家那么严格” 经纪人语塞,沈确给他的感觉就是第一眼惊艳,记在心里的那种,笑容明媚不做假,在娱乐圈虽不是最好看的, 但也是能让人看了便久久不会忘的,气质更没话说,自信胆大,他很想签她,捧红她, 之前在赛道上,沈确的实力毋庸置疑,相比之下,眼睛对她来说,有没有都没区别。 可是金玲会要一个看不到的吗? 沈确不语,自己跟金玲眼中的白月光好像并不沾边。 她跟温情在娱乐公司玩了一下午,沈确也算混了脸熟,好几个女明星刚开始是冲温情去的, 看到乖巧的沈确后,就开始跟她聊天,发现跟沈确聊什么,她都能接上后,更加喜欢,最后温情像个看孩子的家长,坐在一旁, 看着沈确被人簇拥在中间,跟团宠似的,沈确脸上始终保持温柔亲和的笑。 两人驱车往回走。 “今天开心吗?” 沈确表情淡淡:“还行,就是有点吵。” 她们的问题好多,她嘴巴都快说掉皮了。 温情嗤笑一声:“我看你聊得很开心啊,不过想不到你这小脑袋里,装了那么多东西,那些女人问什么,你都知道。” 沈确:“因为我也是女人。” 她们无非问衣服、首饰、化妆品,看她皮肤好,问她用的什么护肤品,又问她怎么保持的身材。 偶尔问一些现在热门的电视剧,电影。 温情听到她说自己是女人,偏头上下扫一眼:“这个笑话不好笑,下次别说了,你最多算女孩。” “……”沈确额头冒出黑线,他什么意思?自己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好不好? 怎么就不是女人? 温情看她要生气,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想去揉她的头。 沈确抬手准确无误拍在他露出的手腕上。 温情吃痛一声,收回手不停甩,偏头委屈地看她:“不是,我说实话,你怎么还下死手呢?你又没成年,不是女孩是什么?” “再说把你手废了。”沈确说完靠在一边睡觉。 温情撇撇嘴,这个妹妹刚才在公司乖乖的,现在凶巴巴的,真的不演戏可惜了。 他摇摇头,收回视线,忽然前面出现一个人,温情来不及反应,猛地踩下刹车,发出刺耳的尖锐声。 堪堪停在那人面前,而那人不知是被撞到了还是吓到了,直接倒在地上,温情都没看清楚是谁。 沈确没有预兆的往前一倒,转而又被安全带给扯了回来,后背砸在座椅靠背上。 脸上丝巾因为撞击脱落掉在地上,露出紧皱的眉:“你干什么?” 温情吞咽了一下口水,结巴着解释:“撞,撞到人了。” 沈确:“……” 他真的不是个二傻子吗?这个二哥她能不能不认,好丢人! 温情拉开车门走下去,来到前面,看清地上的人,他慌忙蹲下身将她扶起。 “金玲作家,金玲作家!” 金玲面色痛苦,揪着心脏,沈确在一旁喊:“快送医院!” 温情抱起金玲来到后座,放进去后,快速启动车子朝医院走。 第55章 你与我,年少不可得之人,很像 路上金玲靠在沈确身上,面色难看,嘴唇发紫,车上的颠簸,让她有了苏醒的迹象。 眼睫微抬,模糊的视线里,是女孩白皙的侧颜,卷翘的睫毛,鬓角一缕碎发,窗外昏黄的路灯时不时打在女孩脸上。 她有些恍惚,抬起苍老的手想要去触碰,轻声呢喃:“你终于,要来接我了吗?” 沈确听到声音低下头:“金玲作家,你醒了。” 听到这声音,金玲瞬间清醒,抬起的手,收了回来,捂着发疼心脏坐起身。 温情通过后视镜看到她醒了,心里松了一口气:“金玲作家,您没事,刚才我开车没注意, 现在送您去医院看看。” 金玲摇摇头,鬓角一缕银丝掉落,心神疲惫:“没事,老毛病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沈确柔声提醒,刚才她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感觉她呼吸薄弱。 之前跟孟楠希学过一点中医,便给她把了一下脉,自己只懂皮毛,但隐约可以确定是心脏出了问题。 之前听她在公司说的话,沈确还挺敬佩她的。 金玲闻声,侧头望向身侧之人,一双眼空洞无神,微微拧起的眉头,写着几分担忧, 刚才,自己好像看到了某人。 良久,她鬼使神差下,点头答应:“那就麻烦了。” 刹那间,沈确眉目舒展,唇角露出温婉浅笑,似在为金玲的听话感到高兴,车窗半开,晚风带着秋意的凉意, 吹动起沈确脸颊一侧的碎发,她抬起指尖撩起别向耳后,主动侧过脸,感受着大自然对她的轻抚。 沈确很喜欢坐在车里,感受微风拂过她的感觉,很舒服。 金玲饱经风霜的双目,被这一笑,引得移不开眼,直勾勾盯着她,沈确的举手投足,包括转头感受风时的享受,都跟记忆中那抹影子, 那么像 突然,嗓子发痒,她毫无预兆剧烈咳嗽起来,喉间传来腥甜,下一秒,径直喷出,鲜血有两滴落在沈确手背上。 沈确抖了抖,似被什么灼伤。 开车的温情面色焦急:“金玲作家,您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 说着他脚下猛踩了油门,加快速度。 沈确拿出纸巾递给金玲,帮她顺气,金玲一边咳嗽,一边余光还在沈确脸上。 沈确自然感受到了金玲别样的视线,说不出的奇怪,不是感激,更像是在透过自己看谁。 而这个人对她意义非凡。 到了医院,天已经彻底黑了,温情带着金玲做检查,沈确跟在身侧。 待医生说明金玲的情况,温情整个人都不好了,沈确猜对了。 金玲患有严重的心脏病,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的境地,按照医生话来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已经没有了治疗的必要。 医生给金玲安排了病房,先休息一晚,明日再离开,温情去缴费,顺便给金玲家人打电话。 沈确坐在病房里,安安静静。 病床上的金玲,忽然开口,声音透着病态:“小姑娘,你跟温情是情侣?” 沈确眉心跳了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是我二哥。” 怕她又误会,沈确补充道:“亲的。” 金玲点点头:“你多大了?” 沈确:“十七,下月十八了。” “真年轻”似乎想到什么,她呢喃完这一句便没说话,沈确继续安静坐着。 正在她有点犯困的时候,金玲又一次开口,语气忐忑,眸底染上些许期待:“你,你想不想红?跟你二哥一样的那种。” “啊?”沈确歪着头,没太理解她的意思。 金玲抿唇,双手撑在床上坐起来,只这么一个动作,就让她感觉的身心疲惫不堪,轻轻咳嗽两声, 抬眼看向沈确:“刚才在公司,你应该也听到了,我,咳咳,最近在翻拍的我的第一本小说, 缺,缺个配角,我想请你来演,若是你愿意,我将在仅剩的时间里,用我所有资源,捧你。” 她是网文作者,但人脉不比那些金牌经纪人少。 沈确舔了干涩的薄唇:“我眼睛受伤了,还没有好,抱歉。” 金玲神情怔愣,之前觉得她眼睛跟别人不一样,是棕褐色,少了点神采聚焦,没想到真的看不到。 她低头,布满褶皱的手在身上摸索。 沈确耳尖微颤,不确定她在干什么。 末地,金玲递给她一条暗红色玫瑰刺绣丝巾:“戴上这条丝巾,我看看,可以吗?” 语气里满是卑微恳求。 沈确手指轻颤,犹豫两秒,站起身,走过去,伸手接过,指腹触及到丝巾上面的花纹,忍不住摸索了一下。 是一朵花,不确定是什么花,片刻在金玲的注视下,她抬起手臂,戴上了那暗红色玫瑰刺绣丝巾。 那朵玫瑰刚好在她右眼位置上,花蕊下的荆棘绿色尾端一直蔓延到脑后,黑色发丝垂落些许。 肌肤胜雪,鼻梁高挺,唇瓣如盛开的樱花。 金玲看到这一幕,瞳孔颤了又颤,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沈确穿的是白色荷叶边长裙,小白鞋,脚踝上的红绳尤为显眼, 目光再次落在她戴着丝巾的脸上,无意识呢喃:“若是黑色或者暗红色的裙子,就更像了。” “像什么?”沈确发出疑惑。 金玲回过神:“没什么,我是说,你更适合穿黑色或者暗红色,白色,太素了。” 彰显出她的温柔,却掩藏了她的美。 这句话,沈确没有接,自从眼睛受伤,她很少穿过于鲜艳的衣服。 因为看不到,觉得没必要。 金玲:“眼睛受伤没关系,反正角色是戴丝巾,很简单的,只有七八句台词,没有什么危险动作。” 沈确想到经纪人说她的要求:“我,不太会唱歌。” “没关系,只是轻哼两句。” “我没演过戏。” “没关系,可以学。” 沈确:“”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响,沈确轻声询问:“为什么是我?” 娱乐圈那么多演技好漂亮的,自己身上有啥吸引她了? 金玲静静望着她,脑中闪过零星片段,岁月在她眼角堆砌出大大小小的褶皱,病房柔白色灯光穿过发丝打在她眼上。 那几滴泪珠,泛起晶莹的光,霎时,她缓缓吐出:“你与我,年少时不可得之人,很像。” 沈确心头一颤,想过很多答案,唯独没有这个。 —— 很快温情回来了,金玲的家人紧随其后,看时间不早了,温情打了声招呼,带沈确回家。 路上,温情语气懒散,随意地问:“刚才在病房,你们说什么了?金玲作家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沈确歪头望向窗外,没有丝巾的遮挡,她漂亮的眉眼一览无余:“明天你就知道了。” 温情拧眉,越发好奇什么事情,可沈确不说,他也不好意思一直问。 第56章 我想,他应该很累吧 沈确两人回来,钱蕊就拿着一系列学习用品来跟沈确说个没完。 温情接了个电话准备回房间,脚刚落在台阶上,温玉柔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上前一把抱住温情胳膊,软声道:“二哥,明天带我去你娱乐公司玩好不好?” 温情手里拿着电话,一脸狐疑:“你去娱乐公司做什么?明天不用练钢琴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去,之前也没见温玉柔对娱乐公司感兴趣啊。 温玉柔晃着他的胳膊:“二哥,二哥,带我去嘛,我听说金玲作家正在挑选演员,我超级喜欢她的小说。 她的每一本我都看了,现在正在翻拍的那本,听说缺一个配角,我想去试试看, 二哥,好二哥,带我去嘛。” 温情被她晃得胳膊疼,不等回答,沙发上的钱蕊先一步开口。 “玉柔,你想干什么,你也想去娱乐圈不成?” 温玉柔一惊,她刚才心思全在温情身上,没看到钱蕊。 钱蕊最不喜欢的就是温情演戏,感觉一个男人成天涂脂抹粉,传穿成那样,很奇怪,还要经常跟人有肢体接触。 尤其是狗仔有次错位拍了一张温情十八岁时跟女演员互动的照片,钱蕊看到后,打电话质问是不是谈恋爱了。 温情解释完,钱蕊非常不想他演戏。 温玉柔弱弱道:“妈妈,我不是想进娱乐圈,只是喜欢那部戏,我想试试看。” 正在寻找演员的角色,是她最喜欢的,她的每一个周边都买,虽然在小说里,出现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一页纸,也不是女主角。 可她就是喜欢,而且万一自己演了,说不定就能红了。 钱蕊一拍桌子站起身,眉目严肃:“不信,你二哥已经没个正行,你难道还想跟他一样不成, 我告诉你,不准去。” “妈妈!” “叫妈也没用,看看那些拍戏的,不是跟这个接吻,就是跟那个搂搂抱抱,你才多大,就去做那些事情, 以后还要不要嫁人,要别人怎么看你?我说不准,就不准,温情你要是敢带你妹去,我打断你的腿!” 温情面色如常,这种话他听得多了,淡淡道:“妈,演戏是一份职业,并不廉价,难道我这么多年得到荣誉, 还不能够证明吗?” 钱蕊:“温情,我从未说过这份职业廉价,但是我的孩子,有一个戏子已经够了, 绝对不能再出第二个,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努力这么多年,拿了那么多奖项,你依旧觉得我丢人是吗?”温情眸底充斥着伤心,声音低沉,大手攥紧了手机,背部青筋凸起。 “是。”钱蕊没有丝毫停顿:“放眼豪门家族的男丁,要么像你大哥那样继承公司, 自主创业,要么参军入伍,成为国家栋梁,有哪一个,像你这样整日对着镜头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多少人问我,电视里的是不是你,你知不知道他们在背地里都是怎么说你的。” 温情眸底染上猩红,早先他去演戏,钱蕊不支持,温家不支持,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站在最高处, 他们就能承认,原来,自己无论怎么做,站得有多高,在她们眼里,自己依旧是个错。 钱蕊还在继续,一副苦口婆心为你好:“那些人在背地里说你不男不女,你还觉得光荣,那些个奖项,能跟你大哥的竞赛冠军相比, 还是能跟你妹妹的钢琴亚军相比,要我说,你赶紧回来,好好做你的温家二少爷,继承公司不行吗? 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跟你大哥一起上课吗?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呢?” 温情闭了闭眼睛,那些话如同刀子,插进心里,愤怒猛然爆发,猛地将手机砸出去, 伴随碎裂的声音,是他压制已久的愤怒与委屈:“那从今以后,你就当没我这个丢脸的儿子好了!” 温玉柔吓得抱头尖叫,钱蕊也被吓得呆愣在原地。 沈确倒是意外的挑了挑眉,这样的二哥,才是本人。 钱蕊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 “从小到大,我不管学什么,你都要拿我跟大哥做比较,大哥学习好,次次满分,我就差十分,你就要对我耳提面命。 大哥参加数学竞赛你要在我耳边念叨,他创办公司,你要念叨,他要出国发展,你还要念叨, 后来有了玉柔,你又说我要是有她一半懂事就好,有她一半乖巧就好了! 妈!我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谁的影子,为什么一定要把我跟谁比呢?既然我在你心里这么差,那就当,没生过我好了!” “你,混账!”钱蕊下意识拿起桌上茶杯,只朝温情砸去。 沈确耳尖微动,在没人的角落,拇指叩中指,飞出去一个什么东西。 咚地一声!茶杯打偏落在温情身侧,那个挡下茶杯的东西,恰巧落在温情头发上。 在怒火上的温情丝毫没有察觉,盯着四分五裂的杯子,心里失望至极,抬脚愤然离开了别墅。 沈确也不是想要帮他,只是他这张脸万一破相了,谁给她赚钱啊。 钱蕊扔出去也后悔了,望着那背影,心里说不出地难受。 温玉柔跑过来,抱住钱蕊,柔声安抚:“妈,您别生气了,是我不对,二哥也是一时糊涂,回头就好了。” 钱蕊眼角泛出泪花:“明明我是为了他好,怎么这孩子,就这么不懂事呢。” 温玉柔:“妈,二哥会理解您的,过两天就回来给您道歉了。 之前哪次不是这样啊?” “他只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靠自己打出一份属于他的荣誉,又没偷又没抢,有什么错?” 沈确的话让温玉柔有点懵,抬起头望向她:“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二哥说的本来就很过分啊。” 沈确:“你刚才不是也想去演戏吗?怎么,现在不想了?” “我,妈妈不让做的事情,肯定有道理,我听妈妈的,姐姐,难道你支持二哥?”温玉柔想去,但不能因为这个让钱蕊对她厌弃。 钱蕊闻言看着沈确,难不成她支持温情? 沈确:“为什么不支持,他演的很好啊,有那么多人喜欢他,支持他,我为拥有这样的二哥感到很骄傲, 因为一些别人的言论就否定他的努力,这是家人该做的事情吗?要知道,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都有罪。” 钱蕊神情怔愣。 沈确:“或许,在你们可以试着去了解一下,就能知道他为此付出了什么。 在娱乐圈里,没有背景,没有靠山,能走到如今,我想,他应该很累。” 她站起身,淡声道:“母亲,早点休息。” 话落,不等她回答,沈确转身上了楼。 第57章 她也叫雀雀? 门外屋檐下,温情仰头看着三楼,沈确的房间已经点亮了。 所有人都不理解,就连温玉柔都在说是自己的错,刚才沈确竟然是在帮自己说话,一时之间,心中情绪翻涌。 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似下定了某种决心,无声地冲那三楼说:‘谢谢。’ 低下头,一颗水果糖掉落在脚边,温情愣了一下,弯腰将其捡起,盯着糖果,不明所以。 ‘我头上哪来的糖?’ 脑中闪过刚才站在屋里的情况,好像是这颗糖替自己挡下的杯子,但是,谁扔的? 第一反应就是沈确,转念一想,沈确当时背对着自己,怎么可能呢。 他攥紧糖,不再多想,转身消失在别墅。 三楼。 沈确坐在椅子上揉眼睛,有点痒,之前吃药期间,眼睛就经常发痒干涩。 孟楠希说是正常的,叹了一口气,指腹按在眼皮上,语气不耐:“好烦啊!” “确确。” 沈确指尖微顿,循声侧头:“哥哥。” 姜景辰穿着一件假两件蓝色毛衣背心衬衫,手上拿着一盒巧克力,还有剥好的栗子。 这个时间本没有栗子,但他记得沈确喜欢吃,小时候经常缠着他给她剥。 每次不说话,就用小手捧着栗子站在自己面前,不剥不走。 他来到沈确面前,把热乎乎的栗子放在她手里,蹲下身,眉眼带笑,声线说不出的温柔:“刚才在揉眼睛,是不是眼睛不舒服了?” 沈确小手捧着栗子,鼻尖全是栗子的香气,闻言点头,声音有点软:“有点痒,不太舒服。” 姜景辰伸手,温热的指腹落在她眼皮上,眸底闪过戾芒:“谁伤的?” 沈确感受到姜景辰身上气势的变化,只一瞬间,便让人心颤。 “伤我的人已经被我惩罚了。” 姜景辰:“怎么惩罚的?” 沈确想说被自己分尸了,会不会吓到他啊,舔了下干涩的薄唇:“我报警,让警察叔叔抓走了。” “我家确确真棒,是不是该吃药了?”姜景辰揉着她的头顶。 沈确点头。 姜景辰走到昨日凌希拿药的地方,给她拿药。 阳台外面,某个角落里,楚洋依旧戴着面罩,犀利的目光落在屋内座椅上的女孩身上,眼底划过不屑。 “这就是你家大小姐啊,我还以为你家大小姐跟你一样呢,没想到原来是个小瞎子。” 话刚落,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下颚,凌希冷飕飕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杀了你。 我家大小姐只是受伤而已,会好的,不会说话就闭嘴,懂?” 楚洋抬手拿开匕首:“大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啊!动刀动枪,以后谁喜欢啊。” 凌希翻了白眼收回匕首:“关你屁事,大晚上还戴着面具,怕不是丑得没法见人,你才要担心自己以后找不到的老婆才对。” 楚洋:“不带这样人身攻击的好吗?你家大小姐看起来真的很弱啊,娇滴滴的,一阵风就能吹倒。 我说错了吗?” 凌希腻了她一眼,冷笑出声:“弱?治治眼睛。” 话落她翻身跳下树,回了自己的房间。 楚洋站在原地,依旧觉得自己说的没错,这沈确跟那些世俗大小姐差不多,除了比她们漂亮点,也没了。 真不知道那女人狂什么。 屋内。 沈确吃完药,嘴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不是特别甜,足以掩盖苦药味。 姜景辰拿着药盒,仔细端详,上面没有标签,只有一个孟字。 他低下头看着正在吃栗子的沈确,紧皱的眉宇瞬间舒展,蹲下身,轻声道:“确确,我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好不好? 他是个医生,我想让他给你看看眼睛。” 沈确吃栗子的手一顿;“那我能跟哥哥回家吗?” “你想去哥哥家?” 沈确:“不可以吗?我听别人说,青雀就跟哥哥住在一起,我也想。” 姜景辰没答,沈确低下头补充道:“如果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话,就算了,确确跟哥哥去看完眼睛再回来好了。” 她的语气多了几分低落,手里的栗子也被她放回了袋子。 姜景辰反应过来忙解释:“可以,只是哥哥那里有点乱,没有收拾,怕吓到你。” 银江庄园到处都是姜老太太的眼线,青雀被自己折磨过后,姜老太太打来了不下十个电话。 自己都没管,但是带沈确回去,自己也想,温家对她并不是多上心,在宴会上就能看出来。 但是现在带她回去,万一自己没有保护好,再受伤怎么办。 沈确脸上低落消失,语气变得欢快:“哥哥,你是不是忘了,我看不到的。” 姜景辰犹豫了一下:“好,但是明天一早哥哥就把你送回来。 现在哥哥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等全部结束了,哥哥就把确确接到身边,好吗?” 沈确没有拒绝,乖巧点头:“听哥哥的。” 姜景辰在这一声声哥哥中沦陷,伸手将她拦腰抱在怀里。 沈确下意识抱住他的腰,温热的栗子贴在他腰腹处。 姜景辰低眸提醒:“确确,抓紧我。” 沈确不语,往他怀里靠了靠,跟小时候一样,那么有安全感。 姜景辰单手抱着她,抓住栏杆一跃而下,悄无声息落在地上,转眼离开。 楚洋在树上看得目瞪口呆:“才,才认识,就拐走了?这真的合适吗?” 升阳私立医院。 盛循白天太累了,原本躺在医院休息室,盖着杯子蒙头大睡,忽然一个电话打来,他连睡衣都没换, 顶着红色大裤衩,沙滩短袖上衣就来了诊室,推开门,看到姜景辰站着,着急忙慌跑过去询问:“咋了,咋了? 这次是你断腿、断胳膊,还是又捅得快死了,大半夜来医院?” 沈确听到这句话,小脸一沉,伸手抓住姜景辰的小拇指,柔柔道:“哥哥,你经常受伤吗?” 盛循这才发现,诊室里还有一个人,侧头看向女孩,眼神一亮:“我靠,姜景辰,大半夜的,你带个小丫头在身边,还来诊所,难道说, 你不行?” 姜景辰一脚踩在盛循脚背上,转头轻声对沈确解释:“没有,只是偶尔擦破点皮,他喜欢乱说,确确别听。” 脚下用力踩着盛循,幽蓝色的眸子,冷冷睨他一眼,提醒他别乱说话。 盛循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惨叫,直到姜景辰放开,他才抱着脚跳到椅子旁。 沈确听到这动静,没有戳破,点点头:“好。” “确确乖。” 盛循看着两人互动,心中腹诽:‘雀雀?她也叫雀雀,姜景辰对这小丫头比对青雀要上心啊, 所以他俩才是官配?啧,真乱啊。’ 第58章 特别的房间 盛循到旁边,边穿衣服边说:“说,大晚上的不睡觉,要干啥?” 姜景辰:“看看确确的眼睛,之前受过伤。” 盛循穿衣服的手一顿,直言道:“瞎了啊?” “没有瞎,会好的!”沈确抓紧姜景辰的衣角,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是自我安慰, 语气里全是肯定,躲在姜景辰身后,也没有半点怯懦的样子。 盛循微微一怔:“我就这么一说,你别激动啊。” 姜景辰拍着沈确的后背,柔声轻哄:“会好的,别怕。” 转头瞪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她胆子小,别吓到她。” “哈?”盛循看着沈确,她虽然靠在姜景辰身后,但是,没见哪里被吓到了啊? 姜景辰怕不是个恋爱脑? 甩掉脑子里的东西,指着前面的床:“鞋子脱了,躺上去。” 闻言姜景辰打横抱起沈确朝床边走。 盛循见此发出灵魂深处的疑问:“她腿也受伤了?” 姜景辰没看到沈确红掉的耳尖,不耐烦转过头:“你今天话有点多。” 盛循明白了,手动在嘴巴上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戴上手套走过去,打开灯给沈确做检查。 半晌,盛循摘掉手套,关掉灯走到一边,脸上表情淡然。 姜景辰走过去给沈确穿好鞋子,站起身询问:“怎么样?” 盛循目光打量着沈确,若有所思。 姜景辰见他不说话,拧眉不悦:“说话。” 盛循看了眼姜景辰又看了眼沈确:“请问,你的眼睛是怎么伤的?” 自己的判断是流弹碎片所伤,后因其他行为造成了二次创伤,只是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被流弹伤到眼睛呢?不合常理。 流弹只会出现在偏远国家的战区、一些无人区还有那些多方势力的对打中出现。 她是哪种呢? 沈确知道瞒不过去,微微一笑,淡淡道:“流弹。” 盛循眉头上挑还以为她不会说嘞。 姜景辰心里咯噔一声:“确确,你怎么会被流弹伤到?” 沈确心里有些忐忑:“东奔西走,中途救人来着。” 的确是救人,所以不算骗人。 “对不起,是我没早点找到你,让你一个人流落在外受苦,以后要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知道吗?” 姜景辰没有像盛循那样想那么多,直以为沈确是被人倒卖,流离失所,误入流弹地区, 出于善心救人,他的确确,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善良。 沈确乖乖点头:“知道了,哥哥。” 盛循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多余,这姜景辰就信了?不再问问? 那自己还问的话,会不会被直接丢出去。 姜景辰见他又发呆,声音冷了三分:“你到底在干什么?到底能不能治?” “”‘对她就温温柔柔,对自己就冷着一张脸,真是善变。’ 盛循在心里吐槽完笑着点头:“能治,能治,只是” 不等他说完,姜景辰就不耐烦插嘴:“只是什么?” 盛循真的很想给他一拳,自己身体都没这么上心过,强行压下,语气平静:“只是,她有人在治疗,而且应该跟我差不多,所以,我治不治都可以。 我治疗的话,她还要多受一份罪。” “请问多受一份罪,能恢复得快点吗?”女孩细软有礼貌地声音传来。 盛循听到耳根子发软,明白姜景辰为什么对她比对青雀好了,这么有礼貌的小丫头,自己也喜欢。 他挠了挠头:“不能。” “哦,好。”沈确低下了头,还以为能快点恢复呢,那他医术应该没有孟楠希强,最多半斤八两。 姜景辰揉着她的头,轻声道:“没事,慢慢来,不急。” 沈确重新扬起小脸:“好。” 盛循在一旁看的口干舌燥,搓搓手,小心翼翼道:“那个,四爷,今晚的医药费,怎么算啊?” 姜景辰睨他一眼,冷冷道:“你要多少?” 盛循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百块,行。”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现金,放在桌上。 然后单手抱起沈确,抬脚离开了这里。 盛循看着那一百块,目瞪口呆,自己出诊费都是十万起步,姜景辰就给一百? 打发叫花子呢?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找他算账,哪还有人,盛循在原地气得直跺脚:“艹,姜景辰你大爷!” 还以为能多捞点,早点把八十个亿还清呢,唉。 早知道以前就应该多攒点钱,烦死了! —— 姜景辰带着沈确回到银江庄园,屋内管家提前站在门口迎接,替他们拉开车门, 当看到车内女孩的刹那,向来宠辱不惊,镇定自若的管家,扶着车门的手抖了。 姜景辰绕过来亲自牵起沈确的手带她走下来。 “房间收拾好了吗?” 管家还在愣神,姜景辰幽蓝色的眸子,缓慢落在他脸上。 管家后背一麻,忙弯下腰,恢复如常,只是声音还是有点抖:“收,收拾好了。” “管好嘴巴。”姜景辰丢下这句话,便牵着沈确,一路往里走。 管家依旧保持弯腰的姿势,大脑飞速运转,寻找这是哪家千金的资料,可是搜寻半天都没有。 姜景辰两人进入客厅,一些女佣看到沈确,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这个庄子,除了青雀,还从未有过其他女人半夜出现。 还是被自家四爷亲自牵进来的。 两人径直朝楼上走,走到一半,姜景辰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佣人命令:“送一杯牛奶上来。” 说罢继续上楼。 佣人们怔在原地,管家进来,厉声提醒:“都不想活了,准备牛奶去。” 闻言佣人们四散忙碌。 —— 姜景辰推开从买这座庄园就特意留出来的房间,奶白色的墙壁,简约风格,一张大圆床、梳妆台、书桌还有衣帽间。 如果沈确能看到,就能看到里面从五岁一直到十八岁的衣服全都有,而且都是时下限量款。 还有搭配的鞋子、包包、项链以及其他可能会用到的饰品,床上还有各式各样市面上都绝版的娃娃,也有新款。 地上是真羊绒地毯,铺满整间卧室,阳台外面正对着东方,早上起来,可以看到日出。 窗沿上挂着风铃,还有千纸鹤,各式各样的折纸,墙壁上挂着几副背影画,风景画。 姜景辰也不知道沈确会不会喜欢,只把自己认为合适她的就留了下来,等她入住的那一天若是不喜欢,再换。 这间房间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若不是今日时间紧,也不会让管家进来打扫。 沈确闻到屋内宜人的山茶花香,耳尖微微一动,她听到了风铃的声音。 她微微偏头不确定地问:“哥哥,这间房间是你给我特意准备的吗?” 姜景辰看着屋内的布景,点点头:“嗯,从买这个庄园就特意留下的。” 第59章 只能是自己的 姜景辰牵着她往里走,晚风吹过阳台上的风铃,与沈确脚踝的铃铛一起奏响 好似在欢迎它的主人到来。 沈确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姜景辰站在旁边,这时房门口传来声音, 姜景辰走过去拉开门,看到管家,一手拿过牛奶又再次关上,管家想再看沈确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姜景辰先喝了一口牛奶,才把牛奶放在沈确手上,声音温柔:“喝了洗澡睡觉,我把你的衣服放在浴室。” 沈确:“哥哥的房间在哪?” 姜景辰:“我得在楼下。” 沈确哦了一声:“哥哥不跟我一起睡吗?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睡的。” 她说得细声软语,喝着牛奶的样子透着天真无邪。 姜景辰倒是耳尖一红,声线压低了三分:“确确现在是大姑娘了,不可以跟哥哥一起睡了。” “可是昨晚我们还一起睡的。”沈确刚说完,姜景辰直接从脖子红到了脸。 “快,快喝,喝牛奶,我去给你准备衣服。” 说完直接进了衣帽间。 沈确捧着牛奶杯,听到姜景辰离开的方向,他脚下明显有点慌乱。 心中暗自揣测:‘哥哥是害羞了吗?’ 她把头埋在牛奶杯里,小口小口喝着。 不一会就听到衣帽间传来声音,姜景辰拿着一件长袖白色睡裙,还有其他的:“确确,喝完了吗?” 沈确喝完最后一口,站起身小跑向他:“喝完了。” “真棒,那去洗澡,明天还要早起。” 姜景辰说完牵着她往浴室待。 听到里面传来哗啦啦地流水声,姜景辰耳尖微红,转身离开了这里。 等沈确出来,屋里已经没了人,只有空气中的一点檀木香。 咚咚咚! 姜景辰刚洗完澡,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不正常的冷白色肌肤,流畅的腹肌线条、结实的臂膀, 身上那些狰狞的伤疤,破坏了这份美感,多了煞气。 听到敲门声,他停下擦头发的动作,转头去开门,以为是管家,拉开门看到站在门口,低头捏着裙角的沈确。 心尖一颤,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忙蹲下身抬头询问:“怎么了确确?” 沈确微微仰起头,露出一双空洞泛红的眼,声音哽咽:“哥哥,我怕。” 姜景辰一愣,忘了小姑娘第一次在这里住,肯定害怕,自己还走那么快。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哥哥不该走那么快,应该等你睡着的。” 伸手给她抹去眼角泪滴。 沈确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柔软的身体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哥哥是不是不喜欢确确了?” 姜景辰听到她快哭的声音,心直接软的一塌糊涂,轻哄着她:“没有啊,哥哥怎么会不喜欢确确呢?” 他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都在想,他的确确长什么样,长高没,有没有好好吃饭。 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当年只有三岁,浑身湿透的小女孩,会跟在自己身后撒娇粘着我的小女孩, 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有多深,自己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为什么哥哥不愿意跟确确一起睡,小时候哥哥都是搂着我睡的,像昨晚一样。” 沈确说着天真无邪的话,惹得姜景辰一阵无奈。 昨晚他一时没控制住,但今晚,看着怀里的沈确,每一寸肌肤都在告诉自己,她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 小姑娘把自己当哥哥,要是自己犯混,她会讨厌自己的,而且以后自己是男人不会有什么。 她是女孩子,对她名声也不好。 姜景辰做完内心挣扎,把她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开,想说出口的拒绝,在看到她通红的眼眶, 瞬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 沈确低低轻唤:“哥哥。” 姜景辰深呼吸一口气:“哥哥陪你睡。”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大不了以后谁说她,自己撕了他的嘴。 沈确嘴角溢开开心的弧度:“好。” 姜景辰站起身揉了揉她的脑袋:“但是,除了我不准跟以外的男生一起睡,亲哥也不行。” 他的确确这么单纯,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单纯的沈确点点头:“只跟哥哥睡。” 别人自己才不稀罕,刚才感受到姜景辰裸露的上本身,手感超好,只是现在看不到,可惜了。 心中暗暗下决定,这样的哥哥只能是自己的。 姜景辰把她带进自己的床边,转头去衣帽间穿了件睡衣,要是裸睡,小姑娘会被吓死。 而且该吃药了。 沈确手指落在床沿,屋内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又跟市面上的不一样,有一种药味。 她不确定是什么药,要是孟楠希在这,一定能闻出来。 姜景辰很快就回来了,身上套了件灰色睡衣,冲沈确道:“我关灯了,快进被子里。” 沈确乖乖听话钻进被子里,姜景辰关了灯,从另一侧上去,刚躺下,怀里就多了一份柔软,伴随着少女的体香。 引得他喉咙一阵口干,忍不住吞咽口水,又怕太大声吓到她。 想要提醒她一下,一低头,就见沈确已经睡着了,看样子是真的累了。 他微微松口气,没再压制,轻轻将她揽在怀中,如果时间能够停止。 姜景辰希望是现在。 第二天,天不亮,姜景辰抱着还在熟睡中的沈确回了温家。 等沈确睡醒,姜景辰已经离开了,窗外传来些许暖意。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顺手端起旁边的杯子一饮而尽。 凌希走进来给她准备东西。 沈确:“收拾一下,等下出门。” “大小姐今日这么早就要出门吗?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说完沈确径直走向洗手间。 两个小时后。 沈确站在星辰娱乐公司演员面试隔间。 金玲带着秦沭阳进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女孩,秦沭阳先是一愣,后偏头询问:“这就是你心目中的那个配角?” 金玲点头:“是,等下直接开拍。” 秦沭阳挠了挠快秃的头顶:“这小姑娘不是娱乐圈的。” 金玲:“算你有眼光一回,别磨叽了,赶紧通知演员就位。” 秦沭阳点头,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眼沈确,见她跟金玲并排而坐,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像熟人,那这丫头有什么特别的吗?论颜值在娱乐圈这种百花齐放的地方不算最特别,论演技,一个不是娱乐圈的,能演好? 暗自摇摇头,出门去准备。 经纪人拿着剧本走进来,自顾自说着:“金玲作家,按照您说的,我们已经安排好了道具场地确保还原。 这是您要的盲文版剧本,你” 抬起头看到坐在金玲身边的沈确,他愣住了,温情没说沈确来了啊? 金玲从经纪人手里拿过剧本,递到沈确手里,笑意温和:“你先看看,不急。” “好的。”沈确翻开一一摸索,熟记于心。 第60章 我们应该尽情做自己 金玲见经纪人还不走,随口问:“你还有事?” 经纪人指着沈确:“她” “哦,忘了给你介绍,她是我挑选来演配角的,你们应该认识?” 经纪人点头,盯着认真记词的沈确,心中腹诽:‘温情这小子,妹妹要来演戏,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 签到我名下不好吗?’ “若没有其他事情就去准备。”金玲提醒。 经纪人木讷地点点头转身带上门离开。 出来后,越想越不对,他走到角落去给温情打电话,铃声响了快一分钟,他都以为对方不接了, 电话通了。 温情略带疲惫的声音传来:“一大早打电话,有戏啊?” 经纪人看了眼时间,眉心凝重,语气严肃:“十点了,你别跟我说你还在睡,昨天晚上你又去干什么了? 不演戏你就懈怠自己,万一被人抓住你的把柄,你想没想过后果,你还要不要前途了?” 上次赌约如果不是有沈确,温情现在都得被口水淹死。 想到沈确,经纪人就肉疼,这么好的苗子,竟然没签到自己名下。 温情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你打电话就为了来提醒我这个?” “那不是,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金玲作家一直在找的女配,由谁来演的?” 温情揉着眼睛,下颚冒出些许胡渣,闻言懒散地靠在床头,淡声询问:“谁啊?” “你妹。”经纪人语气还有点怨气。 落在温情耳里就变成了骂他的话,埋怨道:“你怎么还骂人呢?” 对面的经纪人直翻白眼:“谁骂你了!你妹妹,来演金玲作家笔下的白月光,听懂了吗?” 温情噌的一下坐直身体,眼底闪过诧异:“我哪个妹妹?”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温玉柔,可又感觉不像,温玉柔胆子没那么大,那只有一个 “沈确啊!你亲妹啊!我当时还奇怪怎么要一份盲文台词,没想到是给沈确! 不过看你这反应,你也不知道啊?不应该啊,你是她哥,她如果想进娱乐圈,找你带不是更轻松吗? 而且这么大的事儿,竟然没跟你说,你俩关系不好啊?” 经纪人说了一大堆,温情一句都没回答,关系好吗?不好也不坏,因为俩人说话的次数少得可怜。 最多的还是刚回家那两天。 找自己带?如果她来找自己,自己会答应吗?娱乐圈不是带就能混好的,自己最多给她指点。 还有,昨天晚上,钱蕊都那样说了,温玉柔都不敢,她帮自己说话已经很胆大了,怎么今天还敢进娱乐圈啊。 就不怕钱蕊对她厌恶吗? 经纪人迟迟没有得到回答,不耐烦道:“不是,温大影帝,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啊,你说什么?” 经纪人深呼吸一口气:“我说你来不来看看,我们马上要去拍摄场地了,顺便等会儿问问,你妹妹签约没, 咱们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能捧红你,也能再捧一个妹妹,对不对?到时候我们” “地址发我。” 不等经纪人话说完,温情撂下一句话,直接挂断电话,起身去洗漱。 —— 沈确坐在前往场地的车里,对于自己要拍摄的角色已经有所了解。 天生双眼失明爱跳舞会唱歌的女孩,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那么的不起眼,在学校里的朋友寥寥无几, 老师对她也是不冷不热,同学们有时甚至会欺负她,可她在一次意外里,只身救下所有人。 以歌声引走那些歹徒,最后不想被歹徒捉住折磨,在悬崖上跳了最后一支舞,一跃而下。 她不是女主角,却是所有人心里的女主角,整篇故事没有多少字,以女孩的暗恋者视角再写。 里面没有一句提到暗恋女孩的是男是女。 其中的男主和女主是女孩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男主也是女孩的暗恋对象。 有人说,如果不是男女主,女孩应该不会救他们。 在结尾,没说暗恋者死没死,只有一个模糊的概括,说她一直单身,一台相机,一支笔,一个本子,游历天下,为那从不属于自己的女孩拍下了数不尽的风景。 每到清明时分和她的忌日,都会烧给她,持续了很多,很多,很多年。 沈确合上剧本,偏过头轻声询问金玲:“最后的那个暗恋者怎么样了?我看结尾没提。” 金玲沉默两秒,盯着沈确的脸,唇角溢出淡淡浅笑:“她啊,过得很好,看了很多风景,也有很多朋友。” 沈确微点头。 很快他们到了第一个取景地,圣哲高中,要在这里拍摄完一系列女孩被欺负和交朋友,暗恋的回忆片段, 大多数女孩没有台词,甚至连脸都很模糊。 沈确穿了件红色吊带长裙,外面套着一件蓝白色校服,脚下一双有点脏的小白鞋,高马尾,素面朝天加丝巾遮眼,跟裙子很不搭。 造型师有点无语,感觉白瞎沈确这张小脸了,这么一打扮,一点也不好看,还土。 “金玲作家,您确定,要这么搭配?真的,一言难尽啊!” 他不敢说得太难听,怕惹怒金玲。 金玲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确,若有所思:“的确差一点。” 造型师内心:‘这是差一点吗?’ “确确,你坐下。”金玲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桃木簪,开始在沈确乌黑的头发上操作。 不一会,一个简单的盘发出现在沈确脑后,鬓角几缕碎发,微风轻轻吹过,刚巧碎发落在鼻尖上。 操作完,金玲后退一步,对沈确下发指令:“确确笑一下。” 沈确不明所以,按照剧本的描写,她露出了一个清清淡淡的笑,微风拂过带着些许阳光照在她白皙粉嫩的脸颊上。 没有眼睛,让人分不清是真笑还是假的。 金玲的眼睛一眨不眨,耳畔好像听到了那个久违的声音。 “你为什么总是穿着红裙子,他们都说你很奇怪。” “因为我每天放学都要去跳舞啊,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很方便吗?我可以想跳就跳, 随时随地,任何地方都是我的舞台。” “你就不怕他们嘲笑你,说你奇怪吗?” “我又看不到,我的脑子里啊,除了音乐和舞蹈,就没有其他的啦。 而且为什么要去在乎别人的眼光,只要是在世界允许的范围内,我们应该尽情做自己,而非活在别人的眼里!” 造型师见金玲发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金玲作家,您还好吗?” 金玲回过神,抬手暗自抹去眼角泪滴:“我没事,确确词记住了吗?” 沈确点头。 “那就开始。” 此话一出,造型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说,谁让这是她写的呢,丑,也跟自己没关系。 第61章 骂我,是她思想有问题 温情到时,就看到沈确已经开始拍了,看导演的表情,还不错。 他双手抱胸戴着口罩站在角落中。 沈确拍的是一场大扫除,她被欺负的场面,也是跟男女主相遇的场面。 她坐在地上,身上被丢满垃圾,灰尘毫不吝啬地往她身上扫。 恶言恶语不断对她攻击。 她把害怕、隐忍、胆怯做到了极致,像是经历过一样。 然后男女主出场救下了她。 导演满意喊卡,化妆师上前对主角实行补妆,没什么人管沈确。 只有金玲。 她走上前扶起沈确,柔声安抚:“没事?是不是吓到了?” 沈确摇头:“还行。” 金玲扶着她去旁边休息,后去看看其他拍摄状况。 温情悄无声息来到沈确旁边坐下,拧开矿泉水递给她:“之前在病房跟金玲作家说的就是这个?你想进娱乐圈?” 沈确自然的接过喝了一口,语气懒散随意:“嗯,之前没打算。” 温情眉宇上扬:“现在打算了?” “没有,演戏哪有真干好玩。”只是觉得这部戏挺好的,不拍可惜,反正自己没事。 温情心梗:“你就不怕这片子放出去,妈妈看到,骂你吗?” 沈确:“骂我,是她思想有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为什么要怕?更何况,你都不怕。” 温情无话可说。 今日很多人得知金玲作家的第一本书开拍,地址就在圣哲高中。 周围虽然被围了起来,但还是有很多人围着,甚至找了不知名角落钻了进来。 温玉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不少钱买通保安进来。 远远的,她就看到刚才拍戏的女配角有点眼熟,并拍下照片,放大仔细看,没想到真的是沈确。 后看到她跟温情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贴了假睫毛下的双眸中全是嫉妒。 感觉被人背叛了一样,气得浑身发抖:‘怪不得一大早就出门了,原来是在这里,二哥也真是,怎么可以这样! 帮沈确不帮我,之前我想进娱乐圈,昨晚还提了我想演,今天就让沈确来! 难道二哥也被她迷惑了不成!’ 她看着手里的照片,眼底泛起冷芒:‘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 她将照片发给了钱蕊,果不其然,钱蕊立刻打来电话询问地址,言语中很是愤怒。 这边,沈确感受到这股怨毒的视线,微微转头,那道视线转眼消失无踪。 心中若有所思。 金玲这时走了过来,冲温情打了声招呼,对沈确道:“该去天台了,这两天要辛苦一下,因为要开学了,我们取景的时间不多,争取三天拍完。” 对于沈确一个新手来说,难度有点大。 沈确微笑点头:“好。” 他们刚收拾东西移步到天台。 一群身着西装的男人出现在走廊上,一人对走在前面,不带任何表情的姜景辰介绍着此次的拍摄进度。 “四爷,之前因为寻找合适演员耽误的时间是有点久,但我们会尽快补上,一定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拍摄,您放心。” 姜景辰幽蓝的眸子扫过刚刚拍摄过的地方,地上还有残留的垃圾,只一眼,便掠过。 “金玲作家在哪?” 他与金玲算是朋友,之前在国外偶然遇见。 得知她是作家后,自己让公司发出邀请,她也同意了,拍摄了不少。 这一次也是金玲的最后一部作品,自己跟她一样格外重视,无关钱财,只因在国外,她赠自己的那一顿饭菜。 男人看了眼手机:“在天台,拍第一支舞。” 姜景辰不语,径直朝安全通道走去。 —— “这一场是女孩第一次给男女主跳舞的场面,需要站在天台边上,但你放心我们做了安全措施, 确保你的安全,不会有事的。”金玲讲给她听,这一幕露脸最多,所以不能用替身。 沈确:“明白。” 剧本上的舞蹈很简单,其中唯有弹跳旋转有点难度。 温情不放心地到天台边查看,地下被放了充气床垫,还有人在旁边守着。 他依旧有些心慌:“不能吊威亚吗?” 经纪人:“吊威亚跳出来的不自然,放心不会有事的,你不也经常跳吗?” “我是我,她是她,能一样吗?”温情翻了白眼,语气不满。 金玲闻言拍着沈确的肩膀:“如果害怕,就停下,我们慢慢来。” 沈确:“好。” 金玲再次拿出那条红色玫瑰刺绣丝巾放在沈确掌心。 这边演员各就各位,闲杂人等退避角落。 沈确很快进入状态,脸上还有些许灰尘,伸手摘掉白色丝巾,冲地上的三人粲然一笑:“我给你们跳支舞。 感谢你们刚才帮我。” 说着她戴上红色玫瑰刺绣丝巾,脱掉校服,露出里面的红色吊带长裙。 一旁响起熟悉的音乐,沈确抬起细白的胳膊脚尖点起,如阳光下精灵,跟随音乐,翩翩起舞。 一点一点靠近天台边缘,书中的她,看不到却能把力道控制得很好,每每在天台边缘徘徊,都让人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掉下去。 沈确好似被书中的人附了身,一招一式,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像,让金玲看呆了,好似真的又看到了那人出现在自己眼前跳舞。 周围人都替沈确捏把汗,害怕她掉下去,但她每一次脚后跟落在外面,都能刚刚好。 姜景辰众人走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很普通的舞蹈,不算专业的动作,在这一刻丝毫不违和。 跟她身上的裙子一样。 “卡!很好!”导演都不想喊卡,无奈时间有限。 沈确还站在天台边上,小口呼吸着空气,心中嘀咕:‘我怎么好像感觉到了哥哥的视线,他来了。’ 刚迈出一步,两道声音同时在她耳畔响起。 “姜四爷,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沈确!你在干什么?” 沈确心漏跳一拍,脚下不察,被收拢的线绊倒,整个人直直往天台后面倒去。 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呼喊声震耳欲聋。 沈确伸出去的手抓了一个空。 姜景辰在她要掉下去的那一刻,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冲上去,跟着往下跳,堪堪抱住坠落的沈确。 沈确感受到熟悉的怀抱,惊了一瞬,下一秒,两人重重砸在天台下面的充气床边上。 因为太高,姜景辰又充当人肉靠垫,后背非常疼,额头冒出层层冷汗。 沈确爬起来,伸手在姜景辰身上胡乱摸索,着急的不行:“哥哥,你有没有受伤?你有没有事啊?” 姜景辰抓住她的手,语气隐忍:“我没事,你没事。” 沈确疯狂摇头,声音微哽:“你骗人,我刚才听到你闷哼的声音了。” 她着急向旁边喊:“人呢,送医院啊!” 第62章 我没有错,需要知道什么错 姜景辰捂着胸口坐起身,伸手安抚住她颤抖的双肩:“别怕,我真的没什么事。” 刚说完就是一阵咳嗽,沈确小脸皱成一团,刺绣丝巾都湿了:“撒谎,没什么事就是有事, 有充气床啊,你跟着跳下来干什么,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姜景辰哭笑不得,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周边的工作人员已经上前来给自己查看。 为了让沈确放心,他没有动,任由他们检查。 忽而,愤怒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沈确!你到底在干什么?” 人群退开,露出钱蕊跟温玉柔两人。 沈确刚哭过,摘掉丝巾的她眼角泛红,小脸脏兮兮的,看上去有点狼狈。 看到她这样,钱蕊非但不安慰,还不停质问,丝毫不顾及现在还在外面,有那么多人在场。 “我昨晚是不是说过了,温家有一个戏子就够了,不需要第二个,你在干什么? 本以为你是个乖巧懂事的,跟你二哥关系好,你替他说话就算了, 你居然也要跟他一样来气我是嘛?” 沈确抬头望去,空洞没有聚焦的瞳孔好似在与她对视:“你现在不应该先问一问,我有没有受伤吗? 还是你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吗?母亲。” 一声母亲,似冷水一般,把在愤怒中的钱蕊给浇醒。 周围人看着这一幕无人插嘴。 温玉柔拧眉,上前一步:“姐姐,妈妈昨晚说了不准我们像二哥那样,你怎么能不打招呼就来, 刚才那么危险,如果不是下面有充气床,后果不堪设想。” 沈确微转头:“哪都有你,脸上的疤好了?” 温玉柔下意识捂住自己用粉底液遮盖的侧脸,眼神四处瞟,似很怕被人看。 “妈妈刚才,不是这个意思,我”钱蕊上前想去抓沈确的手,哄劝,不料沈确直接避开。 “所以呢,你跑到这里来,没有丝毫关心,开口就是质问,那你是什么意思?”沈确若无其事淡声反问。 钱蕊手僵在空中,忍着怒火:“确确,妈妈只是被刚才吓昏了头,让妈妈看看,你受伤没有?” 说着再次上前。 沈确又一次避开:“我没事,多亏四爷当了一下人肉垫子。” 听此,钱蕊跟温玉柔脸色齐齐一变,这才看到沈确身后,姜景辰被工作人员扶着站起身。 温情以及金玲众人从天台上跑下来,看到钱蕊, 温情本能地上前挡在沈确前面,怕钱蕊像骂自己一样,骂沈确:“妈,你怎么来了?” 钱蕊从姜景辰身上收回视线,落在温情身上:“我为什么来?我不来,还不知道你竟然瞒着我, 把你亲妹妹带来一起跟你胡闹,刚才还差点受伤。” “我” “不是他带我来的,是我自己来的,这个角色我很喜欢,就来了,跟他没关系。” 沈确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需要别人来背锅,这人情她还不起。 钱蕊气得心梗,想要发火,可看到她身后的姜景辰,不知是不是错觉。 总感觉,自己如果再对沈确发火,姜景辰会发火。 姜景辰在听到钱蕊质问的话,眼底的怒火就没有消下去过,体内隐隐有要发作的迹象,偏偏药还在车里。 一直没敢动,就是在隐忍,如果钱蕊要对沈确说什么,他可能忍不了。 钱蕊看着几人,周围投来的视线,让她浑身不自在,瞪了一眼温情,压低声音道:“晚上回来给我好好解释。” 她转身拉住还想说话的温玉柔大步离去。 金玲走到沈确身边,轻声询问:“那是你妈妈?她不同意你进演艺圈吗?” 沈确:“她管不了我。” 说罢,转身去找姜景辰。 姜景辰见她走过来,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如常。 “怎么样?”沈确语气担忧。 姜景辰声音有点低沉:“我没事,确确,我还要回去开会,先走了,你注意完全,好吗?” 沈确没多想乖巧点头:“行,如果不舒服,要去医院。” “嗯。”姜景辰双手颤抖,没去揉她的头,转身脚步不太自然地离开。 温情看到这一幕,觉得两人有点奇怪,姜景辰对沈确好像有点好。 不会是看上沈确了? 这个想法,有点可怕,温情不敢再想。 下午六点钟结束拍摄,沈确虽然是第一次演戏,好在适应能力强,没有重来太多次, 原本预期三天才能拍完的校园内容,一天就拍完了。 拍完的沈确也是真的累,凌希看到自家大小姐这样,眼中流露出心疼,忙上前给她递上湿纸巾擦脸。 “大小姐,这戏还是就演这一次,真的太辛苦了,瞧瞧都瘦了,他们看到又该说我没有照顾好您了。” “谁看到,说你没照顾?” 温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希闭口不言,只心疼地看着沈确。 沈确擦完递给她,温情在一旁调侃:“你这小女佣哪找的,是不是除了你,她谁也不听?” 沈确打了个哈欠:“是啊。” 两人坐后排,凌希开车。 温情余光瞥到靠在车窗上的沈确,没话找话:“我看那个姜四爷好像对你挺特别的,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沈确抬手将碎发别在耳后:“一直很熟啊。”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沈确歪着头,冲他展颜浅笑:“有时间问我,不如想想等会儿怎么跟母亲说。” 温情微怔,转而嗤笑一声:“之前不是不怕吗?现在害怕了?” 沈确揉揉眼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了?” 温情一噎,好像真没看到。 —— 两人回到温家别墅,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刚进门就感受到一股莫名的低气压在客厅萦绕。 钱蕊猛拍桌子,愤怒道:“跪下!” 温情习惯了,下意识就要跪,臂弯处一只细白的小手忽然出现,不可抗拒地把他给拉了起来。 “母亲,我们犯了什么错,需要跪下?” 沈确从小跪的次数太多了,后来连神佛她都不会跪,今日凭什么跪。 钱蕊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眉眼爬上一层伤感,转眼因温玉柔的话,该为愤怒。 “姐姐,你今天不听妈妈的话,擅自去演戏,难道不是错吗?妈妈昨晚才说过,不准的。” 温玉柔不嫌事大,眸底全是得意。 温情拧眉,低声提醒:“玉柔,少说两句。” 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回事,搞针对呢。 温玉柔撇撇嘴:“二哥,我说错了吗?在那么多人面前,给妈妈脸色,现在还不听话, 二哥,你也被她迷了眼不成?” “温玉柔!” “够了!确确,你知错吗?”钱蕊闭着眼胸口微微剧烈起伏,压抑着内心浓重的怒火。 沈确坦然自若,脊背笔直,一字一顿:“我没有错,需要知道什么错? 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 有什么错?” 第63章 我抽什么疯,西北风 钱蕊听到沈确的话,眼底满是震惊,没想过沈确会这样忤逆自己。 难道真与别人所说,孩子大了,就算找回来,也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会理解自己。 “你,你再说一遍?” 沈确语气不变:“再说多少遍,我都没有错,你的思想观念有问题,换作任何一个家庭,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当今影帝, 都是开心的,骄傲的,而非觉得丢脸,凡事有好就有坏,你总是去看坏的一面,听信那些不好的言论,不去看看好的, 以自己的思想来加持到我们身上,来让我们认错,凭什么?” 无人插言,钱蕊脸色变了又变,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沈确好似没察觉继续道:“如果二哥演戏就是不伦不类,不务正业,没有上进心,那他身上的伤算什么? 他没事为什么要去受那些白眼,刁难,无非是想靠自己而已,他有什么错? 如果他一个男人演戏就是错,那母亲,当年那些说你不该开公司,就该在家相夫教子的那些人, 才是对的吗?那些说你是非的人,就是对的吗?那既然在你心里,那些人才是对的,你干什么还要开公司, 还要顶着发烧的身体去上班,怀孕了都不休息。 如果他们是错的,那你现在与他们,有什么区别。” 沈确最后这番话相当于是在钱蕊雷点蹦迪,当年那些流言蜚语差点把她给淹没,为什么坚持下来, 不过是想争口气,后来也有人说,只敢背地里。 温情真的有点慌,沈确怎么会知道这些,当年温家的两位就想让钱蕊在家,别开公司。 钱蕊犹豫后还是拒绝,家里都没人敢提这些。 温玉柔巴不得沈确多说点,把钱蕊彻底惹怒才好。 沈确说完感觉嗓子很干,忍不住捂嘴咳嗽。 见她咳嗽,钱蕊骨子里的母性,就想上前,硬生生被她压下。 冷着脸询问:“谁跟你说的这些?” 沈确:“没有人说。” 钱蕊盯着沈确有点白的脸,眸底情绪不明,内心陷入自我怀疑。 ‘难道我真的,也变成了当年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吗?’ 越想她感觉自己头要炸了。 温玉柔见此,在一旁关切询问:“妈妈,你没事?要不去医院看看。” “姐”她想借机去找沈确麻烦,刚一张嘴,就被钱蕊抬手制止。 “我累了,需要休息,晚饭不用叫我。” 说着,越过几人,径直回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沈确想都没想,就要上楼,温玉柔在身后大喊。 “你把妈妈惹生气了,等会儿爸爸回来,看你怎么办。” 温情扯住要上前的温玉柔,低吼:“玉柔,你在说什么呢,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温玉柔嘴角一撇:“我说错了吗?妈妈都被气回房了,二哥,你偏心!” “我偏”温情感觉有点不认识温玉柔了,自己帮她,自己最后还落得个偏心的名号。 沈确转过身,冷笑一声:“言多必失,话多嘴欠,真的不怕哪一天醒来,嘴巴烂了吗?” “还有你,但凡把戏里发疯的样子带在现实里,你也不至于没长嘴。” 二话不说,说跪就跪。 被怼的两人,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等回过神,沈确已经消失在了面前,只听到三楼传来关门声。 温青凡和温凡两人一同到家,进来看到两人愣愣的模样,满头雾水。 “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温玉柔想告状,可一想到会烂嘴,愣是一言不发。 温情也是摇头不语。 一楼主卧里。 钱蕊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全是自己上学时期得的奖状,奖牌。 那时的自己因为优秀,常常引得很多人嫉妒,有人会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开黄腔。 后来开了自己的工作室,那些声音就更多了,嫁人后,婆家给的压力也不小。 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该在家做个富太太,别想那么多。 但自己因为有母亲、父亲的鼓励,坚持了下来,有了现在。 可为什么落在自己孩子上,自己就变成了自己当初最讨厌的样子了,那些话,真的是自己想说的吗? 她蹲在床边,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看着这些已经被掩藏的荣誉,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对这些荣誉只字不提, 甚至连拿,都没拿出来过了? 她想得出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 温青凡看到满床的东西,眼中划过嫌恶,边脱衣服,边用不耐烦的语气质问:“怎么又把这些东西拿出来了, 我听说你的公司出了问题,实在不行就关了,结婚的时候就说过了,我养你,你是个女人,还是要以家庭为重。 刚才我看温情和柔柔好像有什么事,脸色都不好,温情已经定性了,随便他怎么闹, 柔柔好歹养了这么久,你作为母亲,也要都多关心一下。” 钱蕊呆愣的丹凤眼有了聚焦,慢慢扭动脖子看向温青凡,看着他脱掉西装外套,露出衬衫。 年轻的时候温青凡就是学校里的班草,很多女人喜欢,自己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他的告白自己直接答应,后直接成为全校模范情侣, 现在就算年纪大了,温青凡身姿依旧不失当年,常年保持健身,肌肉没有丝毫松弛。 他说的话之前也说过,为什么现在听那么怪呢? 温青凡转过身,见她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钱蕊扶着床站起身:“温青凡,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小情定性了,随他闹?他闹什么了? 你公司请代言,哪次不是让他帮忙?还有我能养活我自己,需要你养什么?玉柔叫了我妈,没叫你爸是嘛? 你关心自己不会去问,什么叫女人要以家庭为重,家是我一个人的吗?” “啊?不是,你今天抽什么疯,反应这么激动做什么?” 上学时期钱蕊就是班里女生中的佼佼者,不仅家世好, 学习能力也强,自己当年告白还怕压不住她,婚后几次争吵,钱蕊慢慢妥协,很少再因为这些事情吵。 如果不是因为她今日又拿出这些东西,自己也不会提。 “我抽什么疯,西北风! 温青凡,你以后要是再说让我关公司,我就把你关门外!”钱蕊摸了一把眼角,抬脚走过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你出去,去睡客房!” 把温青凡推出去,砰!大力将门关上。 温青凡一脸懵望着房门,之前吵,也没把自己赶出来啊。 他脸一下子黑如锅底,耳畔传来温情的声音。 “爸,你还好吗?” 温青凡冷眼望向他手中的牛奶:“我很好。” “那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第64章 牛奶煮面 温青凡衬衫解开一半,露出胸膛,脚上的拖鞋因为走路太急,掉了。 怎么看都不像很好的样子。 温青凡脸更黑了,转头拉开旁边的客房,大力把门关上。 温情嘴角一扯,嘴里嘀咕:“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啊,唉。” 看着手里的牛奶,又抬头望向三楼方向,犹豫两秒,抬步往上走。 站在沈确门口,缓缓叩响房门。 屋内,沈确刚洗完澡,听到敲门声,脚步一转,走过去拉开门。 温情看到小脸红扑扑的沈确,目光一瞟,浴室里的水雾告诉他真相。 伸手将牛奶递给她:“牛,牛奶煮面。” 沈确眉心微挑:“黑暗料理吗?” “不是,说错了,是牛奶,助眠,今天辛苦了,喝了好好休息。”温情语速有点急,单手拿牛奶,也变成了双手。 沈确哦了一声,伸手接过一饮而尽,又将杯子还给他:“还有事吗?” 温情挠了挠头:“没,没了。” 闻言,沈确就要关门,一只手又抵在门上,不要她关。 沈确歪头不解,空洞的棕褐色眼眸没有聚焦的睁着。 温情表情不太自然,结结巴巴:“我,今天,谢谢你。” 沈确语气依旧:“哦,就拿牛奶谢?” “”温情攥了攥牛奶杯,薄唇干涩:“抱歉,你喜欢什么,我明天去给你买。” 沈确思考半天也没想到要什么,摆了摆手:“以后再说,不过以后记得长嘴。” 温情眨了眨眼:“那,也行,你早点休息,明天我陪你去拍最后一场。” 沈确轻嗯一声,关上房门。 温情站在原地,盯着门,半晌蹭了蹭鼻尖,准备回房,忽而身后传来叩门声。 他循声看去,就见温凡靠在门框上,对自己招手,温情知道,又要被审问了。 耷拉着脑袋去了自家大哥房间。 沈确回到房间,吃了药,本以为姜景辰今晚还会来,但是没有。 想到白天的事情,莫名心悸,有些不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伸手摸过床头的手机,按照记忆,拨通了姜景辰的私人电话。 此时,正在盛循地下实验床上的姜景辰,两只手背上,插着针管,头顶戴有特殊仪器, 听到自己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指定的手机铃声。 本能地想要睁开眼去查看。 盛循一把按住他,不耐烦道:“别乱动,治疗中断,你是想废吗? 你想废,别毁我名声啊。” 姜景辰重新躺下,眸光落在远处的衣服上。 盛循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瞥了眼声音来源,努努嘴嫌弃的收回眼睛。 开始下一步治疗,姜景辰额头冒出冷汗,大掌攥紧床沿,全身的青筋越来越紫,隐约有爆裂的迹象。 手机铃声停止后,再没响起。 一个小时后,盛循关了仪器,替姜景辰拔掉针管,放在灯下,管内一点点纯白液体里,有着一条蠕动的小虫。 这么多年,盛循每次都能从姜景辰体内弄出一条两条 可这个速度远远没有那些虫卵在他体内繁殖来得快,若强行过多抽离,硬生生能把姜景辰抽死。 而自己研制的特效药可以在他发疯的时候控制,解药才能杀死这些虫卵。 他抬手将管内的东西倒进烧杯里,随即点燃烈火。 姜景辰踩着有些虚浮的步伐到那边,拿出手机见果真是沈确,当即就想回拨过去,眸光瞥到时间, 又怕她已经睡了,打扰她,手指迟迟没有落在拨通键上。 盛循洗完手,用着欠揍调侃的声音站在姜景辰身后,燕尾上挑:“让我猜猜,这是哪个雀雀? 姜景辰,你还喜欢玩替身文学啊?让我猜猜,谁才是替身? 是那个被你亲自抱来的小丫头吗?跟青雀也不是一挂,还是,唔!咳咳咳!” 姜景辰一拳打在盛循肚子上,幽蓝的眸子闪过戾芒:“确确不是替身,少拿确确跟她比较。” “天杀的啊,我就随口一说,这么激动做什么,你把我打死了,谁给你治疗!” 盛循捂着肚子,第一次见姜景辰为了一个女人动怒,真就是,连兄弟都不要了! 姜景辰扫他一眼,不发一言低头盯着手机,想要不要打。 他感觉这比他签几十个亿的合同都难。 盛循小心翼翼捂着肚子靠近,见他盯着未接来电发呆,幽幽提醒:“你不打回去解释的话,小丫头会生气哦?” “你怎么知道,万一她睡了呢?”姜景辰反问。 盛循揉着肚子翻他白眼:“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没谈过恋爱啊,睡了不接,你都得打回去,这是态度问题, 谁让你不接电话,女人嘛就那点心思啦,用心就好啦。” 一副老道授徒的样子。 姜景辰:“那你为什么会被甩?” 他的话如一记刀子,直插盛循心窝,捂肚子的手,改成捂心口。 “姜景辰,我真的很想把你嘴巴毒哑,是我甩的她,不是她甩的我,ok?” “都这么说。”姜景辰丢下这句话,拿起外套,往外走。 盛循看着他的背影,差点咬碎后槽牙:“姜景辰,你这样的人,真的会没有朋友的!” 姜景辰脚步一顿,转过身:“所以,你破防了?” 盛循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深呼吸一口气:“滚!远!点!” 姜景辰关上了实验室的门,按下拨通键。 温家三楼。 沈确抱着腿,将头埋在腿上,坐在床上,一手攥紧手机,白皙的手背上,两条青筋凸显,周身散发出可怖的冷冽气息。 阳台没关,冷风呼呼往里灌,是此刻房内唯一的声音。 霎时间,突兀的手机铃声伴随震动,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平静。 沈确抬起头,不确定是谁,手指滑动接通,贴在耳边,声音干涩无力,隐有薄怒:“谁?” 姜景辰一愣,听惯了她软软喊哥哥的样子,猛然听到这样冷漠的声音,以为自己打错了。 看了眼电话号码,确认没打错,柔声道:“是我。” 闻言沈确又将头埋在膝盖里,闷闷的哦了一声。 “是睡着了吗?” “没。” 依旧一个字, 姜景辰眉心拧成川字,自有了实力以来,没谁对自己这般冷淡过,都是讨好。 若是换作别人,姜景辰会让他消失。 沈确这个样子,姜景辰第一反应就是生气了,而且不好哄。 咳嗽一声,柔声解释:“确确,对不起,刚才盛循在给我治疗,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能原谅我这一次吗?” 沈确听到治疗,猛然抬起头:“治疗?是白天摔伤了吗?严不严重?你在医院吗?” “不严重,换个药而已,已经离开了,所以,能原谅我吗?” 第65章 妈妈错了 他此刻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姜四爷,只是那个在孤儿院里的那个少年。 再祈求对面的小姑娘原谅。 沈确听到没事,表情恢复原样:“堂堂姜四爷,让人原谅,只是嘴上说说吗?也太没诚意了?” 指腹摩挲着脚踝上的铃声,一点一点描绘上面的刻字。 姜景辰坐进卡宴内,听此,病态的眉眼间晕开一抹温柔的浅笑,薄唇上扬:“那要我怎么做, 才能原谅我呢?” “什么都可以吗?” 姜景辰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挑逗的意味,转头就被他否定了,沈确那么单纯,怎么会是那种人。 点头:“都可以,只要你要。” 命都可以,这句话没说,怕吓着她。 沈确眉眼一弯:“我要吃栗子,还要小排骨,你做的,明天去拍戏,哥哥送过来好不好?” 姜景辰幽蓝色的眸底闪过一丝笑:“好,哥哥亲自送。” 他的确确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那说定了哦,哥哥要亲手做。” “好,我做。” 两人对着电话旁若无人地聊着天。 前排刚回来不久的特助已经彻底懵了,自己就离开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是发生了什么? 后排的姜四爷是在哄女孩子吗?还笑的这么温柔,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他认识的那个嗜血暴虐,不苟言笑,杀伐果断,矜贵不可一世的姜四爷,真的是后排这个在对着手机温柔浅笑的人吗? 姜景辰说了一句晚安后挂断电话,见还在医院门口,眸底闪过不悦,冷眸看过去,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苏味,需要我说请吗?” 苏味麻木地点着头,陡然间反应过来,剧烈摇头:“不用,不用,刚才走神了,抱歉,抱歉。” 他心跳如擂鼓,都不敢看后视镜,忙启动车子离开。 —— 清晨。 沈确穿戴整齐走下楼来到餐厅,难得的全都在一张桌上吃饭。 落座后,温凡自然地顺手给沈确倒了牛奶,转手将今早的小笼包放在沈确面前。 众人看到也没说什么。 温玉柔咬着筷子,嫉妒的目光落在沈确身上,温凡这样的照顾,她除了小时候,长大后还没有过。 心里暗暗嘀咕:‘眼瞎又不是手残,吃饭还要人照顾。’ 瞥了眼时间,她拿起一片面包放在手上,边抹酱,边像随口一样问着:“姐姐,今天是不是还要去拍戏啊?” 此话一出,除了沈确,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温青凡拧眉:“你说谁要去拍戏?” 温玉柔眨巴眨巴眼睛,好似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说,忙把还没涂好的面包塞进嘴里,摇着头,视线却有意无意望向沈确。 温青凡扭过头,眸色稍沉,未开口,嘴里便被一口流汁的小笼包堵住。 耳畔是妻子不算温柔的声音。 “行了,都给我安静吃饭,小情,记得照顾好确确,别让人欺负了。” 温情眼底茫然,大脑停顿两秒。 钱蕊没听到回答抬头望去,放下手中筷子,站起身给他盛银耳粥:“妈妈错了,确确说得对,家人应该是给予你坚强的后盾, 而不是跟其他人一样贬低你,以后好好演,妈妈会支持你。” 突然的反转让温玉柔一脸懵逼,让处于茫然的温情一下子无措起来。 盯着面前热腾腾的银耳羹,心里面好似划过一道暖流,这句支持,他等了好久。 温凡在桌下踢了一脚温情。 “嘶!”温情倒吸一口冷气,忙站起身保证:“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演。” 钱蕊点点头,温青凡眉头越皱越紧:“有没有人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昨晚就不对劲,一大早不是道歉就是堵嘴,还支持演戏,钱蕊疯了? 温玉柔想说话,温凡在侧眸,随意提醒:“玉柔,早上不是说嘴巴上火烂了吗?等下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现在还是少说话,免得疼。” 温玉柔脸一白,沈确扯唇,喝进去的牛奶险些溢出来。 昨天自己随口一说,真烂了。 温玉柔看到她要笑不笑的样子,气得牙都疼了,也不知怎么回事,早上起来就感觉嘴巴里火辣辣地疼。 一照镜子,脸都是肿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样,嘴巴里面还长了一个大包,疼得要命。 刚才说话都是强忍着,温凡忽然提要送自己去医院,不就是不想提这件事吗?果然都在偏向沈确。 早饭结束温青凡都没有知道缘由。 温凡如约送温玉柔去医院,路上。 温玉柔没憋住,眼神埋怨:“大哥,你早上什么意思?” 温凡目不斜视,声音清冽:“我什么意思不明显吗?温玉柔,温家能给你的东西,毅然能收回来, 你要是老老实实做温家二小姐,你还是我妹妹。 若是想让这个家因为你变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我也不介意少一个。” “大哥,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沈确说了什么?”温玉柔眼尾泛红,欲哭不掉泪。 温凡:“知道我是大哥就听我的,不要老是一副小家子气,没有确确以前,你是按照温家大小姐的日子在生活, 也是名媛圈的佼佼者,但你看看现在,因为嫉妒,不辨是非,失了智,迷了心, 确确回来后,不争不抢,从未说过要把你赶走一类的话。 你拥有了她的生活,她的名字,原本属于她的未婚夫也成为你的了,还有什么不知足? 好好抓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你未来的路不会难走,明白吗?” 温玉柔垂下头,紧咬唇瓣,豆大的泪珠掉落在裙摆上,眸底染上浓浓的不满,声音哽咽:“大哥,你其实就是想说,我不是温家亲生的孩子, 所以我不配,不配跟沈确争,可是我争什么了,她没回来以前,我们一家五口也过得很好, 她凭什么一回来就能得到你们所有人的关注,你说她不争不抢,那她干什么要回来? 还不是像现在这样,夺走你们的关注,以前,你从来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二哥也不会凶我,妈妈只宠我的。” 越说越委屈,眼泪流得更多,最后直接变成了嚎啕大哭。 温凡最烦别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沈确落水,快好的眼睛又受伤了都没哭,还笑着说没事。 糯米年糕才七岁的孩子,摔跤了都不曾落泪。 她到底有什么可哭的? 他拐了一个弯,将车子停在马路边,冷冷道:“要哭下车哭,眼泪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若一意孤行,那你好自为之。” 温玉柔哭声戛然而止,不敢相信温凡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路边。 声音在发颤:“大,大哥。” 温凡头都没转,见她不哭,继续发动车子,送到医院后,直接扬长而去。 第66章 危险悄然靠近 温玉柔站在医院大门口,脸上泪痕还未擦去,眼妆都花了,看上去有些狼狈。 望着那远去的车子,第一次对这位敬爱的大哥生出恨意,垂在身侧的手,因为这恨,被她攥紧,几乎陷入掌心嫩肉里。 “柔柔,你怎么在医院门口?” 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温玉柔回过身,看到周铭,眼泪再次决堤,一路小跑冲到他怀里。 抽噎哭泣不止。 听到这哭声,周铭心疼地拍着她的肩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周哥哥,周哥哥给你报仇。” 温玉柔抬起哭花的脸,周铭目光落在她脸上,粉底液斑驳脱妆,眼睫毛乱飞,一道淡粉色的疤痕暴露在外。 自己胸口处也被粉底液沾满,胃里一阵恶心,强压下推开她的冲动,伸手给她擦:“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沈确,都是沈确这个贱女人,明面上不争不抢,背地里让大哥二哥都向着她, 周哥哥,刚才大哥还让我好自为之,不要跟沈确争什么,可那些原本就一直是我的。 妈妈也没有以前宠我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啊。”温玉柔声嘶力竭地控诉着,丝毫不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让人倒胃口。 周铭眸底多了两分凉薄,温玉柔还没有进音乐协会,成为弟子,也不知道机会大不大,现在如果温玉柔在温家失势,那自己还有必要娶她吗? 倒是沈确,上次宴会上,钢琴造诣不低,若是她,进音乐协会十拿九稳。 可她身上槽点太多,眼瞎体弱,又是福利院出身,就算温家全部向着她,自己也去丢脸娶个花瓶。 所以自己要替温玉柔重新夺回温家的关注度,否则娶回来也没用。 温玉柔没看到周铭眼底闪过的一丝阴毒,趴在他怀里小声抽泣。 片刻,周铭把她扶稳,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她一点一点擦去眼角泪痕,动作极尽温柔:“不哭了,你还有我啊,看看,眼睛都哭肿了。” 温玉柔看到他手中干净的纸巾沾满粉底液,红肿的眼睛落在他胸口,似想到什么,惊叫一声,捂住脸背过身。 周铭一愣,无奈摇头:“你什么样我没见过,没事。” “不行,太丑了。” “不丑,还是一样可爱。” 温玉柔慢慢放下手:“真的吗?” “真的,别哭了。” 温玉柔回身抱住他:“周哥哥,还是你最好,大哥二哥都被沈确迷了心,处处帮她。 二哥竟然要捧她,带她一起演戏。” 周铭拍着她的后背,脑中却想着如何对付沈确不被察觉,听到演戏,眼底划过流光,低眸询问:“拍戏? 她不是看不到吗?拍什么戏?” 温玉柔:“就是最近金玲作家的第一本小说,她不知道怎么就被选上了, 在里面演一个女配,我猜应该是因为二哥,否则,她怎么会有资格演。 今天去拍最后一场,在悬崖边,二哥不放心还亲自陪着去的, 妈妈还嘱咐让二哥好好照顾,从前妈妈最不喜欢二哥演戏了。 现在竟然也因为沈确支持他了。” 周铭眼底流露出惊讶:“悬崖边演戏?不会是东君国最边缘的那个断崖?” 温玉柔想了想:“好像是的,因为要确保真实性,他们会在附近。” 周铭语气担忧:“那里很危险的,经常有一些法外狂徒扎营在附近,万一出事怎么办? 他们也真是敢。” “哼,出事最好,最好能。”后面的话她没说,脑中闪过歹毒的念头。 既然一切都是因为沈确,那是不是只要她死了,所有就能恢复如初,温家只需要有她一个女儿就好了。 况且那种地方,死一个人也很正常,温家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谁干的。 温玉柔眼中的狠毒越来越重,周铭看在眼里,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给她擦脸:“算了,不想这些了,你来医院干什么的?” 温玉柔回过神,收敛眼底的狠毒,重新换上小女人的娇羞:“嘴巴里面有点疼,来看看。” “那我陪你去看看。” “不用了,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周哥哥晚点我去找你吃饭。” “也行。” 温玉柔满脑子都是让沈确死,也不管嘴巴疼不疼,跟周铭说了声再见,转头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东君国最大的地下卖场。 里面什么都卖,也什么都能买,而且很隐蔽,就算失败,也不会有人能发现。 周铭暗自让人跟着温玉柔,见她上钩,拍了拍身上脏兮兮的粉底液,嘴角上扬:“还算有点脑子, 知道找专业的。” 抬步走向车子,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 沈确自从坐上导演组的车子,就开始靠窗睡觉,不是晕车,单纯困。 金玲在一旁看她的睡颜,转头询问秦沭阳:“你确定安保都做好了,不会再像昨天那样出什么意外?” 秦沭阳横她一眼:“我把我亲儿子安排的保镖都带来了,还让他联系了警方,将周围仔仔细细探查了一遍, 不可能再有意外,再有,我名字倒着写!” 金玲望着外面的山林老屋,种类不一的鸟儿三三两两栖息在树梢上。 当年也是这样,一群前往郊游的孩子,出了意外。 只不过原本这里没有这么破旧,穿过郊外就是北国境地,那里经常打仗,发生战乱, 慢慢地也把这附近给污染了。 秦沭阳见她这副担忧的样子,不耐安慰:“都说了不会出意外了,现在东君国治安这一块,就数我们幽都这一块最好。 而且我秦沭阳是谁,他们还得掂量一下,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有几条命赔。” 金玲翻了白眼:“你都多大人了,不吹牛会死啊。” 秦沭阳眉头一皱,当即反驳:“你说谁吹牛?” 经纪人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忙不迭安抚:“两位,两位,别吵了,咱们还是养足精神。” 两人齐齐怼向经纪人:“你说谁吵,是我想吵吗?” 经纪人嘴角一扯,心里吐槽:‘现在怪有默契的。’ 沈确听到秦沭阳对自己实力的自信,秦,这个姓,不会这么巧跟秦子瑜是一个秦。 窗外吹来的风,吹散了她的好奇。 星辰娱乐公司的车子在郊外人烟稀少的道路上驰骋,孰不住身后两辆灰色面包车已经抄了小道, 前往目的地密谋。 临近十点,终于到达目的地。 沈确伸了个懒腰走下车,今日没带凌希,因为有温情。 “坐累了,喝点水,演戏就是这样,经常到处跑,飞机车子轮流换,不过有些剧组图方便都是直接用特效。 你以后习惯就好。” 沈确接过水,拧开直接喝了大半,抬手擦去嘴角水渍,无所谓嗯了一声。 温情见她这样大大咧咧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可爱。 第67章 适合杀人 沈确鼻息间充斥着泥土的芬芳,树梢晃动,牵动树叶,沙沙作响,枯黄的树叶随风落在四处。 秋意在此刻显现。 “附近什么样?好看吗?” 温情听她问,看了一眼,客观评价:“还可以,只是有点荒凉,春天会更好看点。 不过这地方跟书里描写的还挺像,导演组怕是费了不少力气。” 沈确不语,若是没猜错,这里就是书中女配出事的地方。 那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呢,适合杀人。 这边道具组已经布置好了场地,只不过演员还在化妆。 沈确不需要化妆,换好衣服就在角落坐着,温情去找了经纪人,金玲众人在探讨拍摄角度,都在不远处。 沈确无聊的打哈欠,指腹按在太阳穴上轻揉,动作一顿,脸上懒散消退,脊背渐渐挺直,周遭从四面八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砰!砰!砰! “啊!” 三声枪响,惹得众人抱头尖叫。 下一秒,一声粗暴的声音从后方响起,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中文:“全他娘地蹲下!!否则,老子子弹可不长眼!” 秦沭阳带来的保镖挡在前面,看到这些人,脸色凝重。 金玲焦急万分:“你不是说安排好了吗?” “我”秦沭阳不知怎么解释,他真的安排好了,怎么会还有这些人。 温情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跑到沈确那里,把她拉到一起,护在身后。 “你们是什么人,若是要钱,我们给。” 秦沭阳一把年纪,站在前面,脊背笔挺,历经岁月的眼眸,目光炯炯,对上那些恶徒没有丝毫胆怯。 “钱,不缺,我们要人。”恶徒长相黢黑,操着一口大黄牙,说出口的中文难听至极。 寻找目标的一双眼在人群中一遍遍扫过,末地他将目光落在温情身后的沈确身上。 舌尖舔舔唇角,像是锁定目标的恶狼:“bjutifl” 沈确察觉到这抹视线,感觉有点反胃。 温情更是直接隔绝了对方的视线,厉声质问:“这里是幽都地界,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还手持热武器, 不怕被通缉吗?” 此话一出,恶徒们爆发出一阵狂笑。 “我们,本就是亡命徒。” 他们的话让众人头皮发麻。 “把女人全都带走,尤其是那个红裙子的。” 今日来的女生有十个,女主角,五个配角,化妆师三个加上金玲。 听到这些话,她们吓得脸都白了。 “秦老爷子,我们拦住,你们赶紧开车离开。” 保镖说完就与那些恶徒缠斗在一起。 “快,快上车离开!”秦沭阳安排着,现场乱作一团。 温情抓紧沈确的手把她往车边带,眉宇挂着黑线,早知应该多带点人。 砰砰砰! 枪声四起,那些歹徒见她们要上车,直接把车胎打爆了。 保镖寡不敌众,接连被打倒摔在地上,鲜血横流。 “跑,往林子里跑!快!”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有人开始朝林子跑去。 秦沭阳与金玲本就年纪大,加上金玲还有心脏病,没跑多久,就瘫倒在地。 “你们,你们快跑,警察很快就会来,别,别管我了。” 秦沭阳:“说什么呢,要走一起走。” 说着拉起她执拗的往前跌跌撞撞跑。 砰!一颗子弹打在秦沭阳左腿上,他闷哼一声,差点跪下。 经纪人吓了一跳:“秦导!” “快跑!去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秦沭阳用尽浑身力气把金玲推到经纪人怀里,终是没了力气摔在地上。 “老秦!”金玲泪水夺眶而出,就想回去拉他。 可经纪人看到越来越近的恶徒,又看了眼秦沭阳,不再犹豫,死命拉住金玲往前跑。 跑在前面的沈确听到后面的动静,忍不住回头,眼睛看不到,她只能听到金玲的哭喊声还有经纪人的劝解声。 在帮和不帮之间,沈确还未来得及做抉择,温情忽然把她背在背上,脚下速度变得更快。 转眼脱离的队伍。 秦沭阳没有意外地落在了歹徒的手中。 为首之人一脚踹在秦沭阳身上:“fuck” 秦沭阳后背撞在树上好似要散架一般,抬眸愤怒道:“警察很快就会来到这里,你们最好赶紧走!” 男人冷笑一声,并不搭理,让人把他给绑在树上,转头去追其余人。 他的目标可不是这个糟老头子。 秦沭阳摸不清状况,见他们朝远处追去,止不住大喊。 恶徒的素质比一般人要好,很轻松就抓住了不少人,女的带走,男的统统打伤绑起来。 挣扎地直接打死。 导演组的一名摄像师傅因为反抗,子弹正中心脏,倒地不起。 把身侧的化妆师直接吓晕。 歹徒兴奋不已,扛起化妆师继续追。 他们好像在玩猫捉老鼠,丝毫不知疲倦。 —— 山路上,姜景辰大手落在身侧食盒上,幽蓝深沉的目光落在窗外,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让人遐想。 前排苏味认真开车,刹那间,几声刺耳的警铃声从身后传来。 苏味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往旁边靠了靠。 姜景辰看着这几辆疾驰而过的警车,眉心微拧:“怎么回事?” 苏味目光落在前面:“不知道,也许是出车祸了,我记得前面有一个岔路口,经常出车祸,车祸也正常。” 闻言姜景辰眉头反而没有舒展:“还有多久?” “过了岔路口就到了。” 姜景辰看向食盒不再言语。 过了五分钟,苏味看到前面被警察拦住的去路,拧眉踩下刹车。 “什么情况?” “四爷,您等一下,我去问问。”说着苏味走下车前往了解情况。 得知山上发生了什么,脸色变得凝重,走回去敲了敲车窗。 车窗打开,姜景辰瞥了眼前面的警察:“怎么回事?” “四爷,山上出现恶徒,现在,现在路封了。” 姜景辰脑袋嗡地一声,一把推开车门,大步走向警察。 警察认出他是谁,还没开口,衣领便被抓住拎起,周身被戾气包裹。 “哪来的恶徒,这边不是说被清扫干净了吗?这就是你们清扫的?” 警察身体僵硬,姜景辰的恶名他不是没听过,颤颤巍巍解释:“我们,我们也,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 已经,已经派人进去了。” 姜景辰扔开他,转身往车边走,冷声命令:“从北国调直升机,堵路,抓人。” 话落,拉开驾驶位,进去启动车子,一脚油门撞破警察的围栏。 价值千万的车头直接被撞毁,警察连拦的机会都没有。 苏味看得肉疼,赶忙拿出手机从北国调派直升机。 北国的势力姜景辰很少用,可以说,除了他亲近之人,都不知道,他在战乱不断的北国还有势力。 第68章 沈确诱敌,杀疯了 四处逃跑的众人被抓住不少。 温情的速度开始降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被汗水占据。 沈确听着身后的一声声惨叫,作为一名顶尖刺客,她从不会因为一些陌生人而停下脚步,打乱计划。 温情看着身后越来越少的人,而那些亡命徒还在后面穷追不舍,心也跟着越来越急。 沈确抿唇,想到之前温情说过这里跟书中的样子一样,那是不是。 “现在我们跑到哪里了?” “啊?到密林了。相信警察应该已经在身后了,再坚持一下。” 沈确:“往左边跑,那边有山洞。” 温情听此,下意识相信了她,冲众人喊:“跟我走这边!” 说着先一步跑了过去。 身后被经纪人几人轮流背着的金玲听此,往周围看了一眼,脑袋嗡嗡叫。 记忆在这一刻重合,身体愈发冰冷。 不到十分钟,温情看到了那座山洞,很破,周围还有蜘蛛网,草丛,也算隐蔽。 心中疑惑加深,堪堪停在洞口,把沈确放下,身后跟来的人看到洞口,心下一喜。 “我们快进去,等警察来。” 温情也是这么想的,金玲看着这洞口,额头染上冷汗。 陆续有人往里面钻。 等进去差不多十个人的时候,温情发现,这洞口太小,就算有草丛遮挡,也会被很快发现。 怕是警察还没来,他们所有人都会被抓住,必须有人去把那些人引开。 这一幕怎么跟金玲写的小说那么像? “温情,你还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啊?”经纪人催促着。 温情薄唇抿成直线:“你帮我照顾好确确,我去把他们引开!” “什么?” “不行!绝对不行!”金玲先一步拒绝,她知道,温情去了就回不来了,他还那么年轻:“你们等,我去。” 金玲说着从洞里出来,把温情往洞里推。 “金玲作家,来不及了,我年轻跑得快!他们追不上的。”温情拒绝,拽开她的手,把她推了回去。 温情转身欲走。 两声响亮的口哨声让他停住脚步,还在想哪来的口哨声,一抹惹眼的红色在远处丛林穿梭,速度不算很快。 那追过来的十几个歹徒,瞬间全部朝红色身影追去。 距离问题,他们没有注意到在后方还有温情。 温情认出那抹红色,是沈确,身后传来经纪人的声音:“沈确不见了!” 一下子,所有人都明白那口哨声是谁的了。 金玲悔恨万分,她若知几十年前的事情会在今日再次发生,她死也不会坚持来这个地方。 只为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还原度。 温情眼神发狠,抬脚就要追,经纪人见状,快走两步拉住他。 “你追上去也是送人头,确确独自去就是不想我们受伤害,你去了,不是违背她的初心吗?” “那我就不管了吗?她是我亲妹啊!才找回来的亲妹妹啊!”温情挣扎着,对他连踢带撞。 “你放开我,放开!” “温情,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我答应过不会让她出事的。”温情怒斥,一头撞在经纪人额头上。 经纪人吃痛一声,倒在地上,再次冲温情喊:“你就算现在追上去,也来不及了!你难道要她,白白牺牲吗?” 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些身影早已消失无踪,温情就算追上去,除了送死,也救不了沈确。 温情双眼布满红血丝,脚步停在原地,双手紧攥,身后山洞内传出越来越多的哭泣声,金玲掩面而泣。 就连男人都忍不住落了泪。 他们没人能想到,沈确一个瞎子,会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们。 这一刻他们好像是小说中的那些学生。 经纪人从地上爬起来,拉住温情的胳膊,苦口婆心:“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等救援。” 温情闭上双眸,好似下了某种决心,甩开经纪人的手,快步往沈确消失的方向奔跑。 “温情!温情!”经纪人喊了两遍,又怕太大声把那些人招惹回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温情追去。 忽而,空中出现几架纯黑色直升机,经纪人听到这声音,慌张抬起头。 直升机好似在找什么,经纪人以为是那些人的人,连忙缩回洞内。 直升机查探无果,开始四散开寻找。 此刻。 沈确不知跑了多久,额头冒出些许汗珠身后追的人越来越近,她迎面感受到一阵冷风,脚下一停,堪堪站在距离悬崖不到十米处。 张开嘴大口呼吸,白皙的小脸上染上红晕,红扑扑的。 她抬手擦去额角汗珠,蹲在地上摸索一番,将一根枯树枝攥在掌心重新站起来。 恶徒跑近,看到她手持一根树枝就站在原地不动。 笑的一脸嚣张。 “沈确,真能跑啊,等会儿老子让你跑都跑不动!” 沈确折断手中细长的树枝,把它变成两根,手指一转,轻轻握在掌心,气息已经恢复, 听到对方喊自己名字,想直接动手的她,没有动,淡淡道:“谁让你们来的?” 为首之人看到沈确的动作,不知怎么,突然头皮发麻:“当然是阎王啊!” 沈确嘴角上扬:“呵!” 笑声未散。 只听扑哧一声! 木棍直直插入比她高两个头的男人脖颈处,鲜血涌出,喷洒在她半边脸上, 恶徒们吓了一跳,慌忙举枪想要反杀。 砰砰砰! 沈确抓起死尸替自己挡掉子弹,转瞬一脚踹在他后背。 趁他们躲避之际,沈确抓住距离最近一人的手,扣动扳机,子弹犹如密雨。 颗颗打在他们身上。 被她抓住的人,企图挣扎,反手就被沈确刺穿喉咙,踹下悬崖。 木棍的血顺着她的胳膊流到身上,把明艳的红裙,染成暗红。 耳尖一动,脚下发力,踢起一把手枪,上膛,扣动扳机,都在瞬息间完成。 砰砰砰! 砰砰砰! 数颗子弹接二连三穿透这些恶徒肮脏的身体,瞬间毙命。 她的速度迅猛,主打稳准狠,完全不像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 沈确站在原地,冷风吹起裙摆,手臂一转,黑洞洞的枪口立马对准想要逃跑的那名人。 砰! “啊!”男人惨叫一声,左腿鲜血直流,躺在地上。 沈确抬脚一步一步向他走近,头发本就因为演戏扎得不牢,因为动作太大,此刻散乱在后背。 脸上的血液凝固在脸上,垂在两侧的手还在滴血,枪口冒出些许青烟,如同地狱爬出来的红衣女罗刹。 地上的男人吓得瑟瑟发抖,想要站起来跑,刚动,一颗子弹便贯穿他的右腿。 又是一声惨叫,男人这次连爬都没力气了。 末地,沈确一脚踩在男人受伤的膝盖骨上,蹲下身,枪口准确无误抵在男人眉心。 声音懒懒地略带冷意:“告诉我,谁让你们来的?好吗?” 第69章 演戏嘛,谁不会啊 询问的口气让瑟瑟发抖的男人误以为,只要说了,就能活,他虽然是亡命徒, 可也不想死啊,便颤颤巍巍,一字一顿将对方说了出来:“具体,我,我也不太清楚,我们,是,是在地下黑帮接的单。” “地下黑帮。”沈确垂着头,情绪不明,陡然,她好似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 男人见有戏,继续解释:“地下黑帮都是虚拟名字,我们也只是为了一口饭吃, 姑奶奶,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您放我一条路,以后我见到您,不,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我,我去北国,不,我去最远的岭国,永生不踏入幽,东君国一步,求求您了!” 他态度无比诚恳,一把鼻涕一把泪,如果不是腿被踩着,高低磕几个头。 沈确拿枪的手微微下移,直接堵在男人的嘴里,她声音轻而细,如这悬崖周围吹来的风:“岭城,我的地盘。” 砰! 子弹打穿他的咽喉,倒在血泊中,瞪大的眼睛闭都闭不上。 沈确把枪丢在男人手心,那直升机越来越近,貌似远处还有奔跑声。 迈步走向悬崖,从地下吹来的风告诉她,这崖底是一条湍急的河流,通往哪里不知,但摔下去肯定没命。 “跳下去的感觉应该很爽?可惜” 她喃喃自语,下一秒转身让自己挂在悬崖上,白皙的双臂被岩石划伤,鲜血再次染红了手臂。 沈确清了清嗓子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高喊道:“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救命啊!” 边喊边在心里嘀咕:‘上次喊救命是多久以前来着?啧,想不起来了。 在没离开东君国以前,还是不要让凌希、青枫随意离开了,演戏太累了!’ 她喊得撕心裂肺,直升机上的姜景辰,很快捕捉到她瘦小的身影,抛出绳索,毫不迟疑往下跳。 手下都懵了。 温情循声第一个赶到,看到这血流成河的真实场面,着实惊呆了。 但听到沈确凄惨的喊声,立马回神,慌忙跑过去把沈确拉了上来。 沈确上来后,低着头,浑身是血,也不知都有谁的,小脸惨白,身体一直哆嗦,害怕的不要不要。 温情将她抱在怀里,嘴里不断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沈确不语,好似被吓呆一般。 姜景辰双脚落地,看到被温情抱在怀里狼狈的沈确,幽蓝的眸子全是心疼,自己要是一直在她身边, 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他想要冲上去,可有温情,理智告诉他不行。 温情注意到他心疼的视线,心中猜测加深,手上下意识抱紧沈确。 “四爷,您怎么在这?” 沈确眉心一跳,下意识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是温情跟抽风了一样,力气在此刻大的离谱。 要是自己强行挣脱肯定会出事。 姜景辰收敛眸底情绪,视线却没有从沈确身上移开,声音沉稳:“听说出事了,来找你们。” “好,那这里交给您了,我先带确确离开。” “坐直升机,快一点。” 温情看了眼放下来的绳索,没有犹豫,将沈确抱了起来,不抱不知道。 沈确是真的瘦,感觉连一百斤都没有,一米七的身高,没有一百斤。 心脏好似被刺了一下。 几次姜景辰想要靠近,温情都会躲过,跟护犊子的老母亲一样。 抱着沈确爬上绳索。姜景辰紧随其后。 坐上直升机,温情也不把沈确放下,就抱着,生怕别人抢走一样,还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姜景辰。 姜景辰脸色阴沉,如果他不是沈确的亲二哥,自己真的会把他踹下去。 深呼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其他人发消息,看到回复中说,死了一个摄像师傅,其余只是受伤, 他没有太大反应,打字命令:“查清楚是哪来的,几伙人。” 悬崖边全是恶徒的尸体,不见其余人,他很不理解,想不通。 温情冷静下来后,很想问问那些人怎么死的,她又是为什么挂在悬崖边的。 但一低头,见怀里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她,顿时打消了要问的念头。 怕刺激她,情绪失控。 如沈确所料,没人会猜测到她一个眼瞎弱小还挂在悬崖边楚楚可怜等待救援的她, 是解决那帮亡命徒的凶手,他们宁愿相信是另一伙出现的人。 直升机直接停在了盛循的私人医院上空。 温情抱着沈确跳下去后,门口早早等待的盛循看到他,有一瞬间怔愣。 目光下移落在他怀里惨兮兮的女孩,一时没有反应。 姜景辰跳下来一脚踹在盛循腿上:“救人!” 盛循吃痛一声,不敢有怨言,跟护士带着沈确一起进了诊室。 片刻。 温情站在门口,偏头见姜景辰没有要走的意思,脸色凝重,沉声道:“四爷,今日谢谢,您有事先去忙。” 姜景辰目光落在诊所门上,不曾移动,淡淡吐出两字:“不急。” “您如果是想问她具体发生的事情,我觉得还是改日,我妹妹受惊了,现在问,会吓到她的。” 温情不想他在这,他的目光太过于侵略性,而目标是沈确。 姜景辰依旧两字:“不问。” 温情内心翻了白眼腹诽不止:‘不问你在这干什么?是不是忘了,你家里有个女人!’ “四爷,您这样,容易让人误会,您是有未婚妻的人,还是要避嫌才好。”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是不是能走了? 姜景辰终于偏头,幽蓝的眸子闪过一丝冷芒,语气冷冷:“我没有未婚妻。” “您没啊?”温情一脸茫然,秋风从窗外吹来,裹挟着他身上衣服的血腥味, 让他脸色瞬间难看,茫然的脑回路,被问号填满。 ‘姜景辰说了个什么?没有未婚妻?那家里的那只鸟是什么?情人啊? 那也不对,自己亲奶奶都承认是未来孙媳妇,而且自己问的是他有没有未婚妻吗? 我是想你走啊,这狗男人,不会真的看上确确了?不行,绝对不行!一个疯子做我的妹夫, 我绝不同意,更何况还是跟别的女人不清不白的疯子!身心都不干净,绝不能污染了确确。 我得给确确提个醒,别被骗了。’ 在他脑子胡乱思考的时候,诊室门开了,沈确躺在床上,两只手臂还有脚踝小腿都被缠上纱布, 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病号服。 双眸紧闭。脸色难看,唇瓣毫无血色,静静地躺着,好似睡美人。 温情:“我妹妹怎么样?” 盛循一本正经:“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只是她一直没有说话,我上药她也一声不吭,后直接晕倒, 我给她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脑部并没有受到重创,这边建议醒来后找个心理医生看一下。” 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小丫头心里怕是受到不小的创伤,可怜的娃啊! 第70章 老牛吃嫩草 姜景辰看着病床上脸色难看的女孩,却不能上前。 温情听完盛循的话什么都没说,跟着护士去了病房。 待他们走远,盛循单手靠在姜景辰肩膀上,语气调侃:“哎,你什么情况,小丫头都那样了,怎么出来了连一句慰问都没有? 她哥在你害怕啊?也不怕人小丫头觉得你没担当,不要你啊?” 最后一句话盛循瞎说的,就姜景辰现在的地位,想要一个女人简简单单。 只是奇怪。 姜景辰朝前一步,让他肩膀落了空,眸色阴冷:“温情根本不给我靠近的机会。” “哦,这是被丫头娘家人嫌弃了。”盛循咂咂嘴:“也是,谁让你一直凶名在外,年纪还大,不被嫌弃很难。” 两把刀子直直插在姜景辰心窝上。 “那小丫头多大了?成年没有?姜景辰,你可以不当人,别当畜生。” 姜景辰沉思片刻:“还有不到两月,成年。” “还有不到”盛循话未说完,表情骤变,眸底震惊:“卧槽,你比人大了七岁啊! 姜景辰你是不是就喜欢老牛吃嫩草!那个什么青雀也是今年才成年! 看不出来,原来你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畜生!” 姜景辰脸一沉,冷冷斜睨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在看一个傻子,无比嫌弃:“我什么都没做。” “额”盛循挑眉:“你不行?” 那虫子还会让人不能人道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姜景辰不想跟一个傻子说这些有的没的,抬腿迈步离开了这里。 盛循撇撇嘴喃喃自语:“这是承认了?” —— 郊外枪声不断,救护车一辆接一辆,警察把通往郊外的路线封锁,有记者把这件事发到了网上, 很快这件事被众多网友关注,很多网友在星辰娱乐公司官网留言询问情况。 正在公司开会的钱蕊得知消息马不停蹄来到医院。 看到还在昏迷的沈确,小脸苍白,手脚都被纱布包裹,上面渗出丝丝血迹。 眼底渗出一层雾,泪水瞬间溢出眼眶,身上还穿着职业西装,就这么蹲在床边想去捧沈确的手, 又害怕把她弄疼了,不敢动。 温情想去伸手扶她,反被一巴掌扇开。 “我早上才说过,让你照顾好妹妹,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温情无言反驳:“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确确。” 钱蕊深呼吸一口气:“谁干的?” “不知道,警方还在调查,那些人已经死了,警察初步判断,是对方被人追杀恰巧遇到我们的人在那里拍戏。 起了歹心。” 温情说完,钱蕊回头望着安安静静的沈确,心脏一痛:“我可怜的孩子,这才回来多久,就进两次医院。 是妈妈对不起你。” 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温凡一脸严肃走进来,看到沈确这样,垂在身侧的拳头硬了:“谁干的?” 温情无奈又说了一遍。 温凡眼底闪过诧异:“这么巧?你们去了就遇到了?” “警方说,那地方本就经常有歹徒出现,只不过秦导说过,他联系警方探查过,那里很安全。 可不知怎么,忽然就出现了,所以也不排除有人蓄谋,只是都死了,那些人都是亡命徒没有家人。 警方无从下手。”温情说话的时候,心里也很不理解,若是蓄谋,那么目标是谁? 若是巧合,那也太巧了? 钱蕊反应过来,眉心凝重:“你说那些歹徒都死了?谁杀的?” 温情:“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找到确确的时候,她挂在悬崖边呼救,浑身是血, 周围全是尸体,没有看到其他人。” 都死了,却没有看到杀人的人,难不成大白天闹鬼了? 正在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一直处于昏睡的沈确悠悠转醒,睁开空洞的棕褐色眸子。 钱蕊先一步俯身,手掌落在沈确头发上:“确确,有没有哪里难受,妈妈喊医生。” “确确。” “确确。” 听到这三道熟悉的声音,沈确缓缓张开干裂的薄唇,嗓音沙哑干涩:“我没事,金玲作家他们没事?” 温情解释:“除了秦导和死去的摄像师傅,都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没有你严重。” “没事就好。” 三人在病房里陪了许久。 等到沈确再次睡着,三人才出了病房。 钱蕊关上门,眸色微冷:“你爸还有玉柔呢? 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没有来?” 温情:“爸说他在开会走不开,玉柔说在周家走不开。” 钱蕊脸色一黑:“当父亲的人,孰轻孰重分不清吗?” 就算不喜欢,装样子不会吗?连电话都没有,这不是诚心要让沈确寒心吗? “我去警方那边了解一下情况。”温凡来时听护士说过,沈确受了惊吓,现在不易再回想那些事情。 钱蕊想问的时候,也被她拦了下来。 “有什么情况回来告诉我们,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钱蕊冷声提醒:“温家的女儿,不能白白受欺负。” 温凡意味深长看着钱蕊,脑中闪过早上送完温玉柔离开时, 反光镜里,温玉柔的眼神。 这件事很凑巧,让人不得不怀疑幕后有人在操控。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温玉柔,毕竟沈确才回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得罪谁。 可如果真的是温玉柔,母亲会怎么做?还会说这样的话吗? 钱蕊察觉到自家大儿子的视线,不明所以抬起头注视:“你不是要去询问情况吗?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妈,这件事背后不管是谁,你都一视同仁绝不包庇是吗?”温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一句。 钱蕊拧眉:“自然,确确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自然不会包庇伤害她的人。” “那如果是温玉柔,你也一样吗?” 此话一出,本就安静的走廊,更加安静了,温情连大气都不敢出。 自家大哥是疯了,这件事可不是小事,秦家和众多演员都遭了殃,更别说还有网文界首屈一指的金玲作家。 要真是温玉柔,温家都要跟着被连累,遭人话柄。 钱蕊眉心拧成川字,语气冷冽:“小凡,这件事情不是小事,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猜测。 玉柔怎么可能这么做,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本能地相信了温玉柔而不是怀疑,温凡就不需要再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没有好处吗?那可未必。”沈确死了,她就能名正言顺得到大小姐的身份。 重新获得两家的关注,也不会有人诟病,这些怎么不算好处呢? “大哥,你疯了!这件事可还有秦家在内,秦家是众人皆知的慈善家,要真的是玉柔, 她是嫌自己过得太顺了吗?”温情虽对温玉柔有了隔阂,但还不足以让他怀疑温玉柔会为了对付沈确, 而不惜对付整个秦家还有众多演员。 第71章 姜景辰曾与狗做伴 温凡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回答,默默垂下头,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眸底闪过冷芒:“最好是我疯了。” “走了。”温凡撂下两字,转身大步离开,脸上情绪不明。 钱蕊疲惫的捏了捏鼻骨:“我先回公司处理一点事情,你在这里照顾确确。” “好。” 温情目送她离开,想到沈确在睡觉,一直没有吃东西,转头离开了医院,准备去买点东西等她醒了吃。 病房内。 沈确自他们离开,就醒了,靠在床头一动不动,身上的伤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这时,从阳台进来一人,半跪在沈确面前,态度恭敬:“大小姐,属下失职,让您受伤了。” 青枫面色沉重,不知自己就一时没跟在沈确身边,就让她自己解决,还受伤了。 沈确垂着头,一手摸着另一只手,似有些无聊,语气并无责怪之意:“一群垃圾而已, 让你查的姜家怎么样了?” 青枫之所以没有跟着,是沈确让他去调查姜家老宅内部的事情,姜景辰在自己面前只字未提青雀是什么情况。 她不问,不代表不在乎。 青枫闻言顿感惭愧,保持半跪不曾动:“属下无能,靠近不了。” 姜家老宅周边到处都是暗卫,实力不低,自己稍有靠近的趋势,就会被发现。 就连荒无人烟的树林中,都有二十四小时监控,明面上还有保安。 自己连姜家老太太长什么样都没有见到。 沈确拧眉:“保护她。” “好像是的,姜老太太原名叫宋玖鸢,她的祖父以上都是武将出身,古时一直驻守边境,战功显赫, 她是宋家独女,年轻的时候也是名媛圈的翘楚,后与姜家联姻在一起,夫妻还算和睦,相敬如宾。 姜老爷子意外去世,姜家一团乱,她一人支撑起偌大的姜家,抚养孩子,这么多年不曾改嫁, 为此属下特意还去查了一下宋家,现在也是仰仗她在活,那些暗卫不出意外,应该都是她从宋家带来的。 外人都说若不是姜景辰这个意外,她该是子孙绕膝,享受天伦。 还说” 后续的话青枫不知该不该说。 沈确头微抬:“说。” 青枫:“还说若不是姜老太太当年可怜他,把他从狗,狗笼子里救出来, 送去国外读书,给了他活命的机会,早就死了。 哪还有如今的荣华地位。” “狗笼子。”沈确吐出三个字,青枫明显感知到周围萦绕着一股子低气压,冷的刺骨。 抬眼一看,沈确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立马低下头不敢多言。 沈确依稀记得,当年来接姜景辰的人说过,是带他去享福。 本以为被兄弟排挤,多是言语上不饶人,再不济打打架。 现在她听到了什么?把那样一个干净温柔的少年关在狗笼子里,与狗做伴,这样羞辱他,这就是所谓的享福。 想到钱蕊曾说过,姜景辰很危险,是个疯子,但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疯,怎么活。 沈确压下心头的怒火:“只有这些吗?他在国外的事情没有吗?” “抱歉,属下能力有限,关于姜景辰的事情,只调查到这些,很多都被隐藏了。 只知道,姜景辰在国外几年,过得比在国内好,那个叫青雀的一直在身边,几乎同进同出。” 闻言沈确垂下了头:“知道了,下去,不用查了,去查东君国最大的地下黑帮。” 青枫站起身,犹豫再三,语重心长道:“大小姐,那个姜景辰属下感觉并不可靠,还是要谨慎才好。” 对于姜景辰,凌希看不上,青枫也不喜,就凭一张脸,让大小姐心心念念多年,为此不惜受伤回来。 身边却有了别的女人,谁知道还干不干净。 “我信他。”沈确语气平静。 青枫无言,转身消失。 沈确把自己缩在被子里,抱紧膝盖,默默闭上眼睛。 —— 北国与东君国交界处。 一声声惨叫划破长空,放眼望去,整个北国郊外,寸草不生,到处都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动物的尸骸已经变成骷髅,其中不乏有人类的。 两头饥肠辘辘的灰狼一直围着被打之人, 好似在等着美味开锅,口水顺着獠牙落在地上,灰色的眼睛死死锁定着男人。 姜景辰坐在车内,身着黑色风衣,内搭黑色高领毛衣,西装裤包裹着长腿,夕阳西下,如火一般的光线从侧面打在他脸上。 “四爷,他说了。” 姜景辰掀开眼皮,露出幽蓝色的瞳孔,冷冷扫向那边地上如烂泥一样的人。 “那些人的确都是亡命徒,不过一般不会踏入幽都境地,都是有人下单才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他们接单的地方通常在黑帮、拳场还有封杀榜上,那些人是最低级的,在黑帮接单。 他是黑帮的人,因为迟迟没有收到完单讯息,所以来确认是否完成任务。” 苏味内心咋舌,说来也是惨,早不来晚不来,在姜景辰来亲自查看的时候来了。 被抓住也就算了,说了就好,偏偏是个犟骨头,看到姜景辰死活不说,还言语辱骂。 好了,打了个半死,还不是要说。 “下单的是谁?” 苏味:“是霍涵的竞争对手,龙樱。” 姜景辰拧眉。 苏味见此解释道:“霍涵是这次签约的女主角,与龙樱两人一直有矛盾,这次不满霍涵能做秦导戏里的女主角, 一直有冷嘲热讽,早期明里暗里,两人争夺过不少次。” “刚才我让人查过,龙樱名下账户昨日下午没了一百万,与今日动手之人的接单金额一样。 属下猜测,应该是龙樱想要毁了霍涵所以冒险来这一出,但没有想到会闹那么大。” “这么简单?” 苏味点头,时间、金额、认证、动机都有了,不是她还能有谁? 龙樱这个人是房地产龙海的独生女,一直娇宠长大,本事不行,资源不断,全靠钱砸,在片场耍大牌,打人,常有的事情。 只不过都用钱压了。 “丢去喂狼,继续查。”姜景辰说完关上了车门,司机发动车子离开。 两只狼得到命令,直接开撕,场面极度惹人不适。 苏味站在原地有点懵,不理解还查什么?还不清楚吗? 晚上九点,病房内静悄悄,沈确吃了晚饭就让温情走了,其间沈风遥、孟楠希来过一会。 此刻她把自己缩成一团,眉头紧锁,埋在被子里,胳膊因为挤压,鲜血染透纱布。 沈确好似察觉不到,一动不动。 姜景辰推门走入,被褥下的沈确迅速睁开空洞的眼睛,表情冷漠,待对方走近,独属于他的气息钻入鼻尖。 沈确脸上冷漠消失,再次闭上眼睛。 第72章 对麻药、止痛药免疫 姜景辰没有开灯,屋内黑漆漆的,看到床上没有露头的女孩,眉心微拧。 轻轻掀开被子想给她留出呼吸的通道,刚打开,床上的女孩便瑟缩了一下,把自己抱得更紧了几分。 小脸皱成一团,胳膊上猩红的一幕,刺痛了姜景辰的眼,一股无名火在心里燃烧, 温家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放在医院吗? 姜景辰将她抱在怀中,大手落在她额头,见没有发烧松了一口气,抬手去按铃,声音冷冽带着无名火:“叫盛循滚过来。” 沈确瑟缩了一下睁开空洞的眼,声线绵软而小声:“是,哥哥吗?” 姜景辰闻声低下头,手指拂过她紧皱的眉头,幽蓝的眸子没了冰冷,此刻无比温柔夹杂着心疼, 声音温润:“是我。” 说完又去把灯打开了。 沈确小手落在他胸前,紧紧抓住他的衬衫,眼尾泛红,晶莹的泪珠挂在眼尾,要掉不掉, 额角散落的碎发贴在惨白的小脸上,声音带着哭腔:“哥哥,我疼。” 刚急匆匆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跑来的盛循听到这句话,差点直接给他们拜个早年, 手指抓着门框,堪堪站稳,满眼疑惑的盯着姜景辰怀里的沈确,内心腹诽:‘不是,我没记错,我是给你打了止疼药,还疼? 而且上药的时候,那消毒酒精不停擦,你连吭声都不吭,现在喊疼? 想要引起姜景辰注意,也别用这么劣质的谎言好吗?他又不是不知道’ 还没腹诽完,就听到姜景辰温柔的哄着沈确说。 “哥哥给你吹吹,等下我让盛循给你弄点止痛药就不疼了, 是哥哥不好,不该去那么晚,应该跟着一起去的,确确乖,不哭。” ‘不是,姜景辰你傻子啊,看不出来她是装的吗?上完药都会给吃止疼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盛循一动不动站在门口心里不断地吐槽。 姜景辰余光落在门口傻愣的盛循,抬眼冷冷扫去:“杵在门口当桩子吗?换药!” 盛循心里委屈,从护士手里拿过盘子走进去。 走近才看到,沈确的两条胳膊都被血染红了,他嘴角一扯,忍不住发火:“你胳膊这样了都不喊护士吗? 万一半夜发烧怎么办?死了算谁的?” “你吼什么?”姜景辰厉喝一声。 “我” 沈确缩在姜景辰怀里,弱弱开口:“我看不到。” 盛循:“”忘了她是个瞎子。 沈确似是知道他心里想法一样,再次补充:“我我止疼药免疫。” 从小接受魔鬼训练,那些人为了不让他们喊疼,就给他们吃止疼药, 沈确被他们选中,誓死要培养成顶尖的刺客,吃的药比那些普通的还多,每日大把大把的吃,早就对此有了抗性。 孟楠希对此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始终没有找到一种对沈确有用的止疼药。 偶尔有一个管用,吃两次又没用了,不仅止疼药,连麻药也是如此。 两句话把盛循干沉默了。 “换药的时候怎么不说?” 沈确:“你没问。” 盛循:“” 姜景辰知道沈确看不到,想刀人的眼神是藏都不藏,冷冷落在盛循身上,好似在说‘你为什么不问。’ 盛循已经汗流浃背,鬼知道她一个小丫头会对止疼药免疫啊,自己又不是透视眼,不检查怎么知道。 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额头染着一层薄汗,应该是真的。 自己刚才还说人家装,现在想想,真该死啊。 姜景辰见他又发愣,抬腿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盛循嘶了一声,盘子差点没拿稳,抬眼看到姜景辰吃人的眼神,不敢再耽误,麻溜的给她换药。 纱布因为血液粘在伤口上,沈确疼的面目扭曲。 姜景辰拍着她的背,将她脑袋埋在自己怀里,声音温柔似水:“确确乖,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沈确不语,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脸上面无表情,只有滚落的汗珠浸湿了姜景辰的衬衫。 腰腹处感受到这抹湿润,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大手落在她耳畔处,抬眼扫向盛循:“你轻点。” 盛循真的很想说:‘有本事你来。’但他不敢,怕被踹。 默默换完药,他都累的出了一身汗。 站起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沈确,脸色疲惫,沉声提醒:“晚上别再压着伤口了。” 沈确:“麻烦了。” 他很想说:‘你也知道麻烦。’可姜景辰在,他不敢,笑着摆摆手:“没事。” 姜景辰:“你可以走了。” 盛循习惯了他用完就丢,什么都没说,拿起东西就离开,还贴心的给他们带上了门。 姜景辰转身去洗手间打了一盆温水给沈确擦脸。 原本还有点血丝的脸,这么一折腾,惨白如纸,配上空洞的双眸,好似破碎的瓷娃娃,惹人揪心地疼。 姜景辰忙完一切,拿了把椅子坐在旁边,轻声诱哄:“睡,我一直在。” 沈确拧眉:“哥哥上来。” “不行,会压到你。”姜景辰初见到现在,第一次拒绝。 沈确:“不会的,坐着会很累,哥哥。” 姜景辰拒绝的话来到嘴边,沈确柔柔的一声哥哥,他直接吞了回去。 “好。”说着脱掉身上外套丢在椅子上,掀开被子,小心翼翼把她抱在怀里,躺在她身边。 床并不大,两人睡有点挤,好在姜景辰把沈确抱在怀里,没有那么挤。 沈确如愿以偿抱到他,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一只手放在他腹部,感受着结实的腹肌,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钱蕊和温情就来了医院,刚推开门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看沈确吃饭的姜景辰。 关键姜景辰的眼神就感觉像是在看自己的宝贝一样,把钱蕊两人差点吓死。 温情直接脱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姜景辰眼底最后一丝温柔消散,睨他一眼。 沈确吞下嘴里的米饭轻声解释:“四爷昨晚来找我,发现我伤口撕裂了,怕我发烧,照顾了我一夜。” 这不解释他们还能猜测,现在解释了,钱蕊差点得心脏病,姜景辰照顾沈确一夜?!!! 先不说他一个陌生男人照顾一个女人一夜行不行,单论身份,姜景辰有耐心照顾人? 姜景辰点头,语气中多为不满:“嗯,我也没想到,温家竟然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留大小姐一个人在医院。 早上还来这么晚。” 这些是早上两人商量好的。 钱蕊两人听此面露羞愧,昨日温情本想留下,沈确说了不用后,经纪人那边打来电话说有急事。 他就真的走了,走之前还再三确认沈确的情况,确定没事才走的。 没想到还是出事了,还让姜景辰有机可乘照顾了一夜。 第73章 我把你揣兜里,你把我踹沟里 钱蕊先反应过来,提着食盒往里走,只是她的脚步有些飘:“那,那麻烦四爷了, 不知找确确什么事啊?” 余光扫了眼沈确吃的东西,那餐盒上的标志,她没记错应该是小福记的,一道普通的菜就几千块, 还要预约,姜景辰竟然给沈确吃这个? 姜景辰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手搭在膝盖上,并没有要让位的意思,神情淡漠:“是想问当天发生的具体细节, 我已经查到了一点,交予了警察,只是还需要大小姐的证词。 怕警察来会吓到她,就顺便走一趟。” 顺便?钱蕊两人听到他说的话,只想说:‘你比警察还可怕好吗?’ 沈确一言不发专心吃饭。 钱蕊深呼吸一口气,脸上挂着职业微笑:“四爷有心了。” 转头对沈确说:“确确,快谢谢四爷。” 沈确抬起头,姜景辰:“不用客气,我还有事,先走了。” 起身之际,他幽深的目光看了眼沈确才抬步离开病房。 温情忙上前去把病房门关上。 沈确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拿起一侧纸巾擦嘴。 钱蕊脸色凝重,眸底情绪不明,站着不曾动,温情走近,直接开口:“确确,昨晚,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他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 沈确:“什么都没发生。” “他真的照顾了你一夜?”钱蕊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沈确点头脸上表情不像撒谎。 温情闭了闭眼,心里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钱蕊放下食盒,坐在沈确旁边,拉起她的手,一本正经,苦口婆心:“确确,还记得之前我在周家跟你说过的话吗? 姜景辰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离他那么近,下次再遇见,或者他要做什么,你能躲得越远越好。” “确确,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跟他不清不楚,这种又危险,又花心的男人,咱能躲就躲, 躲不了你告诉我,我跟大哥去跟他谈。”温情昨日没说的话,今日借此一起说完。 若是温凡在这,也会这么说。 沈确:“他很好,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凡事不能看表面。” 两人大脑宕机三秒,相互对视,齐声道: “反正,别靠近他,会变得不幸。” 沈确不语,不理解他们怕什么,明明姜景辰很温柔,他处罚那些人,不过是那些人自找的。 见她不说话,钱蕊还想说,这时盛循和护士从外面进来给沈确换药。 劝解的话只好作罢。 盛循这次给她换药,沈确脸色正常,甚至还笑,哪有昨晚在姜景辰怀里惨兮兮求抱抱的样子。 盛循有点怀疑沈确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白天一个样,晚上一个样。 换完药盛循说了注意事项,就让钱蕊两人办理出院。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盛循拿出手机给姜景辰发消息,说了沈确的事情。 发完还不忘补充:“姜景辰,你可小心点,别着了她的美人计,小心把你骗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本以为这条消息会很久才得到回复,没想到对方秒回。 盛循还有点意外,一打开,脸都裂了。 “欠款的利息翻一倍。” 盛循手指在输入法上敲出了残影,表情难看:“老子把你揣兜里,你把老子踹沟里! 我是在提醒你,关心你!你居然翻我利息!姜景辰你是人吗?那丫头明明就是个心机女,你看不出来吗?” 对方秒回:“两倍。” “你大爷的姜景辰,都说欠钱的是大爷,怎么到我这就成孙子了!”盛循吐槽着,手机传来叮铃一声。 低头一看,表情阴转晴,转身脱了白大褂双手插兜往外走,顺便挂了休息的牌子。 —— 沈确回到别墅,温青凡拿着文件从书房出来,甚至连看沈确都没看,满脸喜悦看着钱蕊:“小蕊,有件好事,大好事,我们温家终于要更上一层楼了!” 钱蕊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好事?” “知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桉槐国的沈氏财阀吗?昨天温氏发出的合作邀约,他们董事长同意了!还说要亲自见面商讨!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只要合作了,温家会成为第二个姜家!” 温青凡越说越高兴:“我等下就会出发,你快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 沈氏财阀董事长的夫人,是一名设计师,你与她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到时候肯定事半功倍。” 钱蕊听此很高兴,可看了眼身边的沈确:“不行,确确还受伤,我就不去了。” 温青凡拧眉不悦:“家里又不是没有佣人,再说了,你不是说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吗? 又不是断腿断手,这可是关乎未来温家与钱家能否更上一层的事情。” 沈确一直没说话,在心里思考爸爸妈妈这是什么意思,之前明明答应过自己,不会插手。 钱蕊犹豫不决,温情:“妈,你去,家里有我们,会照顾好确确的,这件事可大可小,不能怠慢。” 温青凡:“别犹豫了,快去收拾东西。” 钱蕊被温青凡半推半就拉回卧室开始收拾东西。 沈确被温情送到房间。 凌希关上门,一脸忐忑的站在沈确面前。 沈确面无表情,一双眼被丝巾遮住,身上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花边裙,坐在椅子上,窗外阳光正好。 凌希感觉有点冷:“大小姐,我们什么都没说,是沈先生说发现温家发展不错,想要看看,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早上知道沈家要跟温家合作的消息,她都傻了,温家哪一点值得去合作啊,如果说对沈确好点, 沈家合作也就算了,可温家对沈确就是敷衍,根本不值得。 沈确当然知道不是他们说的,爸爸妈妈始终不放心,又不能从凌希他们嘴里得到什么真话,所以才这样做。 想借机试探罢了。 她倍感无奈:“给爸爸打电话。” 凌希闻言忙拿出手机给沈林打去电话,只响了一声对面就接了。 男人浑厚有力,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喂。” 沈确拿过手机放在耳畔,嘴角微扬,语速轻快:“爸爸,在忙吗?” 对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浑厚的声音,低沉富有慈祥:“是宝贝女儿啊,不忙,不忙, 吃早饭了吗?” 沈确想了下,沈林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开会,也不绕弯子:“爸爸,你想试试温家,玩玩就行了,温氏发展模式与沈氏不合适, 强行合作也是你亏他赚的买卖,不划算,如果想在东君国发展,秦家或者姜家,他们实力雄厚,可以双赢。” “哎呀,爸爸就这点小心思都被你看出来了,我也不是想去东君国发展,就想看看。 既然宝贝女儿说了,那你觉得秦家和姜家,哪个更好啊?” 第74章 幸灾乐祸温玉柔 秋风从阳台吹进屋内,吹乱了沈确的鬓角,她抬手撩起别在耳后,声音清亮,唇边微勾,语气不带一点其他感情。 “不合作更好,想在东君国分一杯羹,沈家无须依附他人势力,可以自己起势,只是慢了点。 想要快速起来,秦家名声不错,可以走近,交个朋友,合作要看对方是谁接手,如果是秦家最小的孩子秦子瑜,要小心了,他心野。 姜家现在有点乱,等沈家正式发展起来,也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季家、林家、傅家算是东君国叫得上名号的家族可以看看,具体要跟谁合作,要看沈家在东君国发展什么产业了。 哥在这边,可以让他做一个市场调研,来抉择哪个发展前景更好。” 她将优劣势说完,手机那边的沈林与众高层,又惊又喜。 沈林看了眼高层脸上的表情,心里别提多骄傲,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好,宝贝女儿都这么说了, 爸爸会好好跟你众多叔叔伯伯商量的。” “嗯,我说的并不是全部,具体还是要麻烦各位叔叔们辛苦调查落实才好。” “好,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可以跟你妈妈打个电话,她啊做梦都念你呢。” “好的。” 沈林又说了一会,将电话挂断,眼底笑意全无,恢复往日严肃正经的样子。 一双眼,深入寒潭,扫过众人,让人心生畏惧:“大家都听到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众人点点头。 “大小姐的话让我们醍醐灌顶,我等下去就将此事落实,以最快的速度将方案提交上来。” “是,一定。” “我们会按照大小姐说的去严格调查,绝不放过一点。” 他们虽被沈确礼貌喊叔叔,却一点不敢有架子,曾经那名小丫头给他们震撼太大了,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忘。 沈林微微点头:“那今日的会议就到这。” 众人站起身,井然有序往外走去,待只剩沈林与助理的时候。 助理拿着笔记本走近,态度恭敬:“董事长,那温家还要见吗?刚才温氏的总裁发来消息, 说今日下午便会携妻子到达,想请您与夫人吃饭。” “当然见,不仅要见,我还要好好招待。” 沈确向来报喜不报忧,沈风遥说的模棱两可让人猜不透,借着这个机会,倒是可以试试。 沈林眼眸漆黑,笑容显得浅,给人一种好相处的错觉。 —— 沈确刚放下电话没多久,沈风遥就打来了电话,伸手滑动接通。 沈风遥哀怨的声音幽幽从话筒传出:“好妹妹,你为什么坑哥哥?” “嗯?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沈确声音慵懒随意,躺在躺椅上,一摇一摆,楼下车子离开的声音传入耳内。 “确确,你让哥哥做市场调研,这不是坑我吗?我可什么都没说。” 沈确:“哥,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你什么都没说,爸爸他们会想见温家人?还给了这么大一个甜枣。” 手机那头陷入沉默。 沈确唇角上扬,声音亲和:“妈妈身体不好,这种小事下次不要让她操心,知道了吗?” 沈风遥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有说那么清楚,就随便说了点,大的我还没说呢, 这次哥错了,没有下次了行不?” “好的,哥。” “那这市场调研你知道的,哥一个人做不到啊。” “我已经让影探阁的人帮你整理了一份详细资料,你看完拣有用的发给爸爸就行。” “妹啊,你一开始就没想我去查对,你早就准备好了,可是,你怎么知道爸要来东君国发展?” 沈确:“不知道,知道爸要来,才让人去查的,下次就不一定了。” 她说的是实话,自己又不是神仙,还能未卜先知不成,只是这种小事,对于影探阁,也就半天时间。 “好哒好哒,没有下次。” 下次还敢。 沈风遥笑意盈盈的说完,两人又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情,听到沈确打哈欠,才挂断电话。 沈确躺在摇椅上,享受着秋日的阳光。 楼下客厅。 温玉柔战战兢兢从外面回来,温情坐在客厅里,吃着苹果看剧本,见她脸色不好看, 轻声询问:“玉柔,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温玉柔没注意到客厅还有人,被这一喊,吓得差点叫出声,看到是温情拍着胸脯站定:“我没事啊,只是昨晚,玩的有点晚。” 温情拧眉:“你昨晚一天都在周家?” “对,对啊,从医院出来就一直在周家。”温玉柔瞳孔乱飘,没有化妆的小脸,白的不正常,加上她侧脸上的伤疤, 看上去有点吓人。 温情:“还没结婚,还是要保持一下距离,传出去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温玉柔听到这句话就不满意了,眼神埋怨:“二哥,我跟周哥哥会永远在一起的, 况且上次在宴会上已经说了我们要订婚的消息,怕什么,你别那么思想古板好嘛。” 换以前温情还会在苦口婆心说一说,现在,已经不想管了,她爱怎么样,随他便。 “你是成年人了,自己有分寸就行。” 说完继续低头吃苹果看剧本。 温玉柔撇撇嘴,没了刚才的不安,目光在周围扫一圈,疑惑道:“爸妈呢?去上班了吗?” 温情头都没抬随口道:“他们去桉槐国跟沈氏谈合作了,过段时间回来。” “桉槐国沈氏?”温玉柔看了眼三楼方向,朝沙发走近两步坐在温情身边,佯装不知:“那,那姐姐呢?她,怎么样了啊?” 温情咬了一口苹果:“她在楼上休息,医生说是皮外伤,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哦,皮外伤啊。”温玉柔眼底划过失望,自己绕了那么大的弯子,花了那么多钱, 最后沈确也没死,残了也好啊。竟然就受了点皮外伤,还成了大家口中的英雄,是该说她幸运呢,还是说那些人蠢呢。 温情听到她语气里的失望,偏头眼神微暗凝视着她:“玉柔,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温玉柔眼神闪了闪,脸上挂起一抹灿烂的笑:“怎么会呢,姐姐没事我高兴都来不及, 二哥,你不能觉得之前我们不对付,我就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啊,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温情盯着两秒:“当然不是。”说着收回视线,继续看剧本吃苹果,姿态随意。 温玉柔眼神变了变,想到什么,目露担忧,语气似有些害怕:“只是,姐姐受伤了,那拍戏是不是就耽误了啊。 姜氏给的定档时间好像快到了,会不会因为耽误生气牵连到二哥啊。 而且经历这么大的事情,姐姐还去拍,会不会造成心理阴影,姐姐身体本就不好,万一又出事怎么办?” 第75章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偏心 温情一口苹果还没吃到嘴里,就听到温玉柔说的这番话。 偏过头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眸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妹妹,自己好像真的一点也不认识了。 温玉柔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结结巴巴不明所以:“怎,怎么了二哥,你,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话音刚落,温情忽然笑了,转头放下剧本,拿了个苹果放在她手中:“看看我的妹妹怎么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姜氏的确是个麻烦,你有什么好解决的办法吗?” 温情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都在笑,与往常一般无二,温玉柔心底瞬间松了一口气,主动挽上他的胳膊,声音娇软, 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二哥,反正演员名单也没有公布,不如换一个人,再拍一遍, 这样,节省了时间,也保证了上映能准时,不被姜氏刁难,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觉得呢?” 温情挑眉,笑意不达眼底:“倒是个好主意,那你觉得,换谁比较合适?” 温玉柔见他上钩,眼珠子转了转:“二哥,你也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金玲作家写的小说了, 尤其是那个女配,甚至有她同款的丝巾呢。” 温情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所以,你想试试?” 温玉柔点点头:“我会跳舞,会唱歌,我可以把动作,做的更完美,拍出更好的给大家看, 二哥,既然姐姐不会跳舞的都可以,我相信我也可以,你能帮我跟金玲作家说一下嘛?” 她知道如果是自己去试戏,被删掉的概率会更大,但有温情帮自己就不一样,他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影帝, 对此一句话的事情。 温情收回手,转过头,拿起剧本看,轻声拒绝:“不能。” 温玉柔怀疑自己听错了:“二哥,你说什么?” 温情:“我说,不能,帮不了。” 温玉柔脸色骤变,一把推开他的胳膊,温情没有防备,被她推了一个踉跄,摔在沙发上,抬眼望去,眸底染上困惑。 温玉柔站起身,脸色难看,心中的不满转为怒火,顷刻爆发:“为什么啊?你都能帮沈确,为什么不能帮我啊? 二哥,你也偏心了是不是?大哥这样,你也这样,就因为一点血缘,你们就这样对我了是嘛? 凭什么啊?这十几年来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她才回来几天啊!” 这话一出,温情眼底的困惑消散,改为复杂:“玉柔,你说我偏心,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能得到金玲作家的邀请,是她自己的本事与我无关。 我是在演艺圈里有了地位,不代表我的话就是圣旨,那么多人都得不到的角色,就因为我一句话就能给确确? 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温玉柔不信,沈确一个瞎子,没有温情,她怎么会见到金玲,怎么会得到她的邀请。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帮!就是偏心了!” 温情坐直身体,心中无奈,脸色稍沉:“不是我不帮,是我帮不了,而且金玲作家说了,这个角色除了确确, 她谁也不要,不然,就你能想出来换人的方式,导演组想不出来吗?他们比你还急!” 温情深呼吸一口气,声线冷冽:“再者,自从确确回来,我照顾着你的感受,怕你委屈,还几次跟大哥顶撞, 当时妈不同意温家子女进娱乐圈的时候,你一句话都没说,还反倒来指责我, 还对妈说是我的错,指望我道歉,是确确在妈面前替我说话,说服了妈,才正式接受我的职业。 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偏心?” “就因为我没有帮你说话,你就记恨了是吗?二哥,妈当时那个样子, 我不顺着她,难道跟她吵吗?沈确能说服妈,还不是因为她是亲生女儿,你们的亲妹妹! 所以你们都向着她!她想干什么都行!”温玉柔眼泪夺眶而出,她深知,从小到大,只要自己哭。 温情都会哄她,会满足她的一切心愿。 可这次温情只觉得这眼泪恶心,站起身,比她高了两个头,眼底一片冷漠:“温玉柔,你到底怎么了?你的心呢? 你从哪看出来我记恨你,失望还差不多!我从小到大怎么对你的?几乎只要你说,我都满足, 我就算是养一条狗,一只猫,一条蛇,时间久了,它就算不黏我,也不会咬我? 你呢?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确确说那些话的时候,妈发了多大脾气,你瞎了吗?你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你当我瞎?” 温情的话惹得温玉柔练练倒退,小脸比刚才还要白,眼神呆愣,眼泪挂在脸上,要掉不掉。 温情声音干涩,话语里浓浓地失望:“到底是因为害怕,还是你从来都没想过要帮我。” 温玉柔一直处于呆愣状态,就连温情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等反应过来,客厅除了她,就只有打扫的女佣,她有些无措,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一件件会变成这样。 先是大哥,现在又是二哥,明明以前他们从来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她怨毒的视线落在三楼方向,把一切都记恨在沈确身上,丝毫不知自己有错。 ‘如果她不回来,一切都不会发生!’ 温玉柔摸了一把泪痕,转头大步回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下午六点半,桉槐国,月影之都最大的餐厅恒瑞顶层包厢内。 温青凡两人衣着得体,坐在位置上,心中惴惴不安。 这时包厢门被服务员推开,两人立刻站起身,转身态度恭敬。 沈林与周瑜进来的时候,看到两人这般,没有太大的反应。 周瑜穿着一条素雅刺绣荷花旗袍,搭配针织披肩,姿态雍容得体,保养得当的脸上只有些许皱纹, 她从进门,视线便落在钱蕊身上,钱蕊的眼睛与沈确很像。 沈林常年运动,身姿笔挺,白色衬衫灰西裤,单手拿着灰色西装外套,简单随意,久居高位的他,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犀利的目光从头到尾把温青凡打量了一番。 气质不错,但跟沈确比,除了血缘和有几分像的长相,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温青凡主动伸出手,面带微笑:“沈先生,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 听闻您早间一人闯荡,打拼下如今的地位,我父亲曾多次提起过您,我也一直拿您当榜样。” 沈林看了眼他伸过来的手,唇角勉强上扬,伸手与他轻握就分,重新搂上周瑜的腰,淡然解释:“不敢当,若说一人闯荡,那都是瞎传, 我与内人幼年相识,后她一直支持我,陪着我,有她,才有了如今的一切。 后有幸遇到贵人相助,我们全家才得以活到现在。” 第76章 做衣服 温青凡听到贵人二字颇为意外,有些好奇是个什么样的贵人,但想来现在不是时候,便作罢不问。 “得此贤妻,沈先生的福气还在后面。” 沈林:“温先生也是有福的,有一个好女儿,还有两个儿子,皆是人中龙凤,让人羡慕啊。 不像我,就一个不省心的儿子,唉。” 温青凡听此,直接代入了温玉柔的名字,眼底多了几分自信:“都是小女自己努力得来的。” “那倒是。”沈林直言说完,走到一侧拉开椅子,让周瑜坐下后才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还亲自布餐。 温青凡:“沈先生对沈夫人还真是好啊。”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也值得被夸奖吗?”沈林不觉得有什么,不知道别的男人如何, 他从小就被父母教育要对女子尊重礼貌,结了婚要从一而终,自己的父母就是如此。 身边的一位朋友,娶了不爱的女孩,也会对她很好,给足她面子和安全感,没想过要离婚。 现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家三口,经常一起出去旅游。 所以他觉得,丈夫对妻子好,不值得被夸奖,这是责任,也是应该做的。 温青凡一噎,不好再聊这个话题,清了清嗓子:“沈先生,不如我们来谈谈合作,我们” “不急,我夫人不喜欢我在餐桌上聊工作的事情,先吃饭,聊聊家常。”沈林说完夹起一旁的白灼虾放在自己碗里, 戴上手套慢条斯理开始剥虾,剥好一个便放在周瑜碗里。 这一幕落在对面两人眼里,温青凡多少有点如芒在背的感觉。 钱蕊这时开口,妆容得体的脸上堆着笑:“沈夫人,听我先生说,您是做服装设计的,不知有没有那个荣幸,与之学习一二, 我想为我的女儿做几件衣服。” 周瑜听此,眼底闪过一丝微光,脸上笑容都亲切了不少:“当然可以啊,我最喜欢给小姑娘做衣服了, 可惜我先生说我身体不好,不让我再生,温夫人想学,我定然倾囊相授。” “那真是太好了,沈夫人到时可别取笑我学得慢。” “怎么会,听说温夫人自己开公司,规模不亚于温氏,有这种能力的人, 怎么会学得慢,正好我家里有东西,今晚你们就住我家, 我们俩一起探讨一下。”周瑜一双凤眼弯成月牙。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钱蕊有些受宠若惊,原以为只是客气一下。 周瑜摆摆手:“没关系,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以后还要经常来往呢。 温夫人可记得女儿的三围啊,做衣服这些可不能少。” 钱蕊:“自然记得,那就麻烦了。” 周瑜说得来往,钱蕊两人以为是日后沈氏与温氏的合作。 温青凡心里高兴不已,端起酒杯:“沈先生,我敬您。” 沈林一般不喝酒,看在沈确亲生父亲的面上,还是摘掉手套,跟他碰了一下。 一顿饭吃下来,周瑜跟钱蕊聊了不少,多数都是围绕孩子。 不知道的以为两人是相识多年的闺蜜。 晚上八点半。 温青凡两人跟着一起回了沈家庄园,放眼望去,足有四个温家老宅那么大,甚至庄园后面,还有一片马场。 管家出来迎接,扫了眼钱蕊两人,转头对周瑜轻声禀报:“夫人,您手机落在家里了,前不久,大小姐打来电话询问您的情况。” 周瑜闻言一阵懊恼:“哎呀,怎么偏偏今天把手机落在家里了,宝贝说什么了吗?” “大小姐让您别因为一些小事太累了,注意休息,还有医生开的药,要按时吃,说过段时间会回来看您。” 周瑜瞥了眼钱蕊两人,摆摆手:“行,我知道了。” 跟在身后的钱蕊不解:“您不是说没有女儿吗?” “我的义女啦,我一直都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前段时间她的亲生父母找了过来, 就让她回去看看,也不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对她怎么样,这孩子,总是喜欢报喜不报忧,还不让身边人告诉我们,怕我们担心。 听说亲生父母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欺负。” 周瑜低垂着头,脸上表情让人捉摸不定,余光时不时落在钱蕊温青凡两人身上。 钱蕊两人心头一颤,感觉跟自家情况好像啊。 钱蕊摇摇头,柔声安慰:“亲生父母自然会对她很好的,沈夫人不必担心。”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他们。” 周瑜说这话时,眸底流露出暗芒,语气多了三分尖锐。 转瞬又恢复正常:“温夫人,走,我们从最开始的起草开始,让他们男人去谈工作。” “好的。” 两人离开,沈林:“那去书房。” 温青凡点头:“好。” —— 钱蕊跟在周瑜身侧,两人身高差不多,一路有说有笑,忽而她看到一间未关闭的房内书桌上, 那相框中的女孩有些眼熟。 下一秒房门被周瑜顺手关上。 “温夫人,看什么呢,这是我义女的书房,我的在前面。” 钱蕊:“抱歉,看样子沈夫人真的很疼这个义女呢。” “自然,虽然我们只认识不到三年,一开始那丫头还挺抗拒,不过啊,我们全家都很喜欢她呢。 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她啊还特别懂事,我们让她好好做大小姐,沈家养得起,她非要跟她哥一起学习, 学得特别快,比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强不少呢。” 周瑜每每说到义女,眼中都似有星河,语气中颇为骄傲。 钱蕊有些错愕:“您的义女不是从小就养在身边啊。” “不是,温夫人跟你女儿怎么样啊?”两人边走,周瑜装作随意一问。 钱蕊:“都挺好的。” 周瑜点点头,随手推开一扇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数不清的布料,屋内两张桌子,一张干干净净,一张到处都是草稿纸。 “温夫人先把女儿的三围写在一张纸上,然后我们选布料,再商讨款式。 做衣服其实很简单的,主要是难在画图上。” 周瑜边说,边递给她一个本子,随即走到一边架子旁开始做之前没完成的事情。 钱蕊看着本子,在脑中思考了一圈,随即在本子上,写下三围数字。 片刻递给周瑜。 周瑜接过本子,笑着说:“那边是布料,温夫人去看看。” 钱蕊闻言走了过去。 周瑜翻开本子,看到上面的数字,脸色一变,不太确定朝钱蕊询问:“温夫人,就一个吗?我好像听说你有两个女儿。” 钱蕊被好看的布料迷得眼花缭乱,没有回头,看不到周瑜眼底的诧异。 淡淡道:“是两个,不过一个高点,一个矮点,胖瘦差不多, 之前我就做过一次,挺合身的,只是款式不行。” 第77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周瑜又仔细看了眼本子上的数字,钱蕊说得差不多,就是胸围小了两厘米, 腰围大了三厘米,肩宽、手长,要么短了,要么长了,想到之前沈风遥说过沈确认亲宴穿的衣服,都很随便。 这是差不多吗?周瑜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心平静下来。 钱蕊这时拿着两匹布料走过来,一粉一白:“沈夫人,我觉得这两个好看,您觉得呢?” 周瑜盯着布料:“这两个布料,是要给同一个人?” “不是,这白色的给我大女儿,这粉色给我小女儿,她从小就喜欢粉色。” 钱蕊的话让周瑜,刚压下的火再次燃烧起来,手指攥紧本子,知道小女儿的,不知道大女儿的, 回去这么久,连喜好都没摸清楚吗? “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大女儿的喜好和三围。 她也许不喜欢白色呢?做衣服还是要对方喜欢才好。” 钱蕊微微拧眉:“不用,我女儿,我还能不了解吗?” 沈确回来这么久,久没见她穿过什么过于鲜艳的颜色,之前在片场,穿红裙的沈确,她不喜欢。 有种说不出的疏离冷漠感,白色挺好的,看上去乖巧些。 周瑜抿唇,不再言语,与她说笑时,眸底情绪一直淡淡的。 跟她讨论款式,钱蕊的标准一直在按照小女儿的喜好来,蝴蝶结、珍珠、泡泡袖、荷叶边。 周瑜眉宇间染上三分薄怒,攥紧手中铅笔,声音沉闷:“温夫人,我感觉你好像有点偏心, 两个女儿的设计都以小女儿为主啊。” “怎么会,沈夫人,若是我偏心,怎么会做两件,我对两个女儿都是一样的,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吗?” ‘两件几乎一样的裙子,你还不如不做!’ 嘎嘣一声,周瑜手中的铅笔被她硬生生掰断,钱蕊吓了一跳。 周瑜深呼吸一口气,随手将掰断的铅笔丢入垃圾桶,语气平静,眸底再无笑意:“我们继续。” 钱蕊觉得她的反应好奇怪,又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奇怪。 另一边书房里。 沈林跟温青凡聊了半天的合作方案,沈林也懂了沈确所说的不合适。 温氏习惯了保守和以自己为主,与沈家的确不合适。 他放下资料,端起茶杯:“方案是不错的,明日我跟各位股东商量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 温青凡点点头:“应该的。” 想到什么,温青凡眸底染上柔色:“沈先生,过段时间便是小女的成人礼,到时她会携周家长子一起, 不知您到时有没有时间来喝杯薄酒。” “周家?”沈林目露不解。 温青凡:“温家与周家是好友,两家孩子自小有娃娃亲,前段时间已经宣布了订婚的消息。” “订婚?”沈林声音忽然拔高,温青凡一时愣在原地。 “她连十八都没满,你们就给她订婚了?”沈林要气死了,忽然找回去就是为了联姻? 沈风遥竟然还不告诉自己,他的宝贝连年都没成,就要被连面都没见的猪拱了? 温青凡见他这个反应,有些震惊,没想到沈家这么看重温玉柔,怪不得同意了合作, 难道是想联姻? 不过可惜了,如果早点,说不定他真的会答应沈家,拒绝周家。 想到这里,温青凡脊背挺了挺,声音爽朗:“不小了,这婚事是从小就定下来的, 两家知根知底,现在又在合作,宣布订婚,对大家都好。 而且周家还与姜家是亲戚,想必沈先生也知道姜家。” 沈林心中怒火正盛,闻言脸色臭臭的:“不认识的,” 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青凡看在眼里,心中有些发慌,难道因为不能联姻就不想合作了吗? 这可不行,他急忙道:“沈先生,我家还有一个女儿,长相也是不错,只是性格淡了点,为了合作, 我们还是可以谈” “温先生,你想什么呢?你另一个女儿什么样与我有什么关系? 今天就到这,明日我开完会,给你答复,你先去休息,管家会带你去房间。” 沈林觉得他有病,不想跟他说了。 温青凡心里咯噔一声,还想说些什么,又怕再次惹怒对方,只好作罢,站起身离开。 书房门被关上,沈林拿出手机给沈风遥打去电话。 过了几秒,电话被接通,沈风遥欲开口,直接被沈林堵住。 “沈风遥!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确确会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订婚了!你还不告诉我们? 确确同意吗?她报喜不报忧,你就这么听话不告诉我们吗? 你是怎么当哥哥的?” 沈林脑中已经把始末都给想好了,温家接回沈确就是为了联姻,沈确又是个听话的,肯定为了亲生父母就答应了。 受了委屈也不说,憋在心里。 沈风遥一脸懵:“谁?谁订婚?” 哐当!书房大门被人大力推开,再关上。 周瑜一把夺过沈林的手机,怒斥一声:“沈风遥,你不是说确确没有受委屈吗? 你跟确确一起骗我们是不是?人亲生父母是不是都没把确确放在心上,做件衣服全按照养女的喜好做, 说,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确确是不是受委屈了?” 周瑜边说,眼尾开始泛红。 沈风遥紧张地扣手:“妈,你听谁说的?小妹说了都是小事,她不在乎, 还有爸,你说的订婚,我怎么没听懂啊?谁订婚了?” 沈林:“还能有谁?温青凡都说了,温家跟周家订婚了,都宣布了,我们都不知道!” 沈风遥沉默两秒:“爸,你搞错了,跟周家订婚的是温家的养女跟确确没关系, 宣布的也是养女跟周家,周家眼瞎,没看上确确。” “什么?他们还嫌弃确确?” “是这样的。” 周瑜:“那确确在温家到底怎么样,你说。” “妈妈欸,你放过我,但是我可以保证,确确绝对没有让自己受委屈, 只是一点小摩擦,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心,你要实在想知道,等生日,小妹回来,你亲自问,行不?” 周瑜想拿戒尺敲开他的脑袋,自己问,沈确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只会说没事,都挺好,解决了,根本不会说那些不好的。 “要你有何用?” 咚的一声,周瑜将电话掐断,怒火正盛的双眸看着沈林。 沈林:“好了,别生气了,回头确确知道你因为她生病了,又该自责了。” “都是你的错!说什么要她回去寻亲,这算什么亲!宝贝要是受了委屈,变瘦了,你等着, 我连你一起收拾!”周瑜黑沉着脸,大步离开书房。 沈林在沈确离开的下午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啊。 他无奈叹气,余光瞥到合作方案,似撒气般,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第78章 设计,入套 第二天,沈林随便说了个借口就让温青凡两人离开了,合作也没有谈拢。 两人离开的时候,周瑜都不曾出现,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想骂人。 上了飞机,两人都在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刚开始都很顺利。 钱蕊看着画了一半的设计稿,眉心紧皱。 温青凡脑中闪过昨晚沈林的态度,顿感懊恼,拍自己的头。 “你怎么了?” “昨晚就不该说玉柔订婚的消息,不说的话,说不定合作就成了。” “这跟玉柔有什么关系?”钱蕊不理解。 温青凡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钱蕊的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沈家想合作是因为温玉柔。 “算了,就算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玉柔已经定了不是嘛。” “定了可以解除啊,周家跟沈家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玉柔嫁去沈家不比周家好吗?” 说到这里,温青凡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反正与周家真正有婚约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说到底温玉柔是代替沈确,既然如此,那就不代替了。 钱蕊看到他满是利益算计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温青凡,你别乱来,事情已经定了,说明沈家与温家无缘。 既然如此就该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我只是让事情回归正轨,说到底跟周家有婚约的是沈确, 柔柔是代替她,换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温青凡越说越觉得这个想法是对的。 “你疯了!之前你们商量着不让确确嫁去周家,现在看到更好的,又让确确嫁过去, 温青凡,做人不能这么势利,再说了,沈家已经知道了,现在又说没有,你让他们怎么想?” 温青凡听此,眉头越皱越紧,一言不发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下午。 温家,温青凡两人进入别墅,沈确正坐在客厅与金玲、温情两人说戏的事情。 看到钱蕊,金玲想到上次的事情有些害怕给沈确带来麻烦。 温情站起身,表情诧异:“爸妈,你们不是说要几天才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公司的事情,你不懂。”温青凡心烦,语气有点冲,瞥到沙发上一身白裙、丝巾遮眼的沈确, 心思沉了沉,转头回了书房。 钱蕊:“沈家觉得合作不好,拒绝了,你们在干什么?” “哦,金玲作家来找确确说一下后续拍戏的事情。” 钱蕊望向金玲。 金玲礼貌点头,她的年纪都能做钱蕊的妈了:“多有打扰了。” 钱蕊摇了摇头:“没事,上次的事情是我唐突了,既然如此,你们聊,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 说罢转身回了房间。 三人继续探讨,书房内。 温青凡脱了外套坐在椅子上,心情烦躁不已,余光看到桌上的相册,上面是一家五口的全家福,很久以前拍的, 所以没有沈确。 想到沈家对温玉柔的态度,心里就是一阵后悔。 温玉柔是自己从孤儿院抱来的,因为眉眼有几分像自己的初恋,自己一直都当亲生女儿对待。 若是能嫁去沈家,对她、对温家只有好处,可偏偏自己给 他无力地靠在椅子上,手搭在眼睛上,好半晌,他猛然坐起身。 瞳孔漆黑如墨,好似在下一盘棋,随手拿起手机开始给老宅那边打电话。 东升西落,昼夜交替,眨眼间三天过去。 这天下午,沈确刚从孟楠希的检查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些药。 温凡准备去厨房做饭,忽而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到备注,滑动接通。 “爸。” “沈,确确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温青凡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温凡看了眼沈确:“在,怎么了?” “那你赶紧带她一起回老宅吃晚饭,周家的人马上到了,就等你们不好。” 温凡一阵茫然:“怎么忽然要一起吃饭了?” “以后都是一家人,一起吃饭有什么问题吗?难道吃个饭还能出事不成?” 不等温凡再说什么,电话就挂了。 温凡望向沈确。 孟楠希:“确确宝,架子还不小嘞。” “走了。”沈确休息了这几天,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没有包纱布,只有胳膊上还抱着。 此时拄着拐杖,手拿袋子,往外走。 倒不是她听话,只是这两天,温青凡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会关心自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抽风了,今日又忽然吃饭,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 温凡转手拿起外套,声音清洌:“厨房有煲好的汤,再过十五分钟就能吃了。” 孟楠希一身黑色鱼尾连衣裙,侧身靠在沙发上,懒懒地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十号距离十七号看似不远,实则开车也要二十分钟。 他们到的时候,周家人已经到了。 温、钱两家都聚齐了,比沈确认亲宴时还齐。 温凡拉着她沈确往前走,坐在了钱蕊身旁空着的位置。 温凡将筷子递给沈确。 温青凡扫了眼沈确和对面正与温玉柔腻歪的周铭,眸底神色不明,端起酒杯站起身:“今日算是最齐的一次, 爸妈,大哥大嫂,周兄,我们喝一杯。” 闻言大家也不推辞,纷纷举起酒杯。 温青凡看了眼沈确,声音温和,宛如一位慈父:“确确身上还有伤,就别喝了,给她换饮料。” 众人对此没什么意见,对于温青凡的转变也只觉得正常,温家除了温玉柔,都对他的转变感到开心。 沈确面前的酒杯,被管家换掉,她拿起来与大家一起碰杯。 玻璃杯互相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沈确张嘴,杯子落在唇瓣上,轻抿一口,舌尖触碰到果汁,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她依旧吞了下去,想看看,到底要干什么。 温青凡若有似无的视线落在沈确身上,见她喝了,唇边微不可察弯起一个弧度。 这期间,沈确还陆续喝了两口果汁。 酒过三巡,沈确一个没喝酒的,小脸莫名开始变红,小幅度喘息。 身侧的钱蕊第一个发现她的不对劲,转身柔声询问:“确确,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沈确单手支在桌上,不停晃脑袋,结结巴巴说不清楚:“我,我不,不知道。” “既然不舒服,就去房间休息。”温青凡提议:“管家,让人送小姐去休息。” 管家给两个女佣使眼色,她们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把沈确扶起。 钱蕊有点不放心想要一起去,温青凡一把拉住她:“有女佣,吃饭。” 温情:“我吃饱了,我去看看确确。” “坐下。”温青凡一声令下,温情想要站起来的动作戛然而止。 “都说了有女佣,你一个男人去合适吗?就算是亲妹妹,男女有别,不知道吗?” 温情有点懵,自己就去看看,怎么还扯到这事情上去了,自己又不是要去做什么。 第79章 接哥哥下班 沈确被佣人安放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后,她们就走了。 房门被关上,沈确忍着难受坐起身,摩挲着在房间里走了走。 直到摸到洗手间的大门,她走进去,摩挲着拧开水龙头,扯掉丝巾,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下。 体内燥热暂时被压下。 沈确双手撑在冰冷的水槽上,镜子里,水珠顺着她白皙粉嫩的脸颊一直滑落到锁骨,领口也被冷水沾染,贴在胸口,春光若隐若现。 脑中一团糨糊,想不通好端端的,给自己下药干什么。 这时凌希从阳台进来,看到沈确这样,快速从口袋里拿出解药递给沈确。 沈确接过服下:“查得如何?” “是温青凡让人下的药,想让您与周铭在一起,再过不久,周铭就会被送来。” 凌希说完都觉得恶心,来时在心里把温青凡骂了百八十遍。 沈确挑眉:“你没搞错?” 他真疯了?让自己睡温玉柔的男人,之前不是巴不得自己别惦记吗? “没有,温青凡误以为沈家想与温家联姻,对象是温玉柔, 就想着让您与周铭生米煮成熟饭,好让温玉柔与大少结婚。” 凌希说完,沈确觉得今天听了一个最不好笑的笑话。 别说沈家根本不会让沈风遥联姻, 就算沈家想联姻,沈风遥也不会愿意,他有喜欢的人,而且是从十五岁就喜欢,暗恋了整整十年。 可以说除了那个女孩,都知道沈风遥喜欢她,也不知道是瞒的太好,还是那女孩装不知道。 温青凡做事之前都不会调查的吗?这脑子怎么做到家主之位的? “大小姐,现在怎么办?要离开吗?” 沈确晃了晃头,深呼吸一口气:“不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吗?做女儿的,总要满足他这个愿望。” 凌希脑中警铃大作。 “去把温玉柔带过来。” 她记得,温玉柔喝了不少酒,作为女儿,不满足老父亲的愿望怎么行。 “是。” 很快,凌希扛着醉醺醺的温玉柔回到这里,房门关上没多久,满脸醉意的周铭被管家扶了进来, 看到床上鼓鼓囊囊,想也没想,把人往床上一丢,麻溜地跑走。 周铭被这么一摔,睁开了睡眼蒙眬的眼睛,随手撩开被子,看到温玉柔。 没有意外,躺了上去,不一会便传来声音,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一直在阳台没走的沈确两人,听到这一幕。 凌希有点受不了,偏过了头,沈确殷桃般红润的薄唇,扬起一抹微笑。 片刻轻声命令:“走。” 凌希:“回温家吗?” “去接哥哥下班。” 凌希知道说的绝对不是沈风遥。 蓝希财团地库, 姜景辰刚开完会,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面容冷峻不苟言笑,周身气场全开,生人勿近。 苏味跟在身侧,语气恭敬严谨:“四爷,盛医生在您开会的时候打来电话, 说青雀在医院吵着要见您,要出院,问您什么时候把她弄走。” “吵就多弄点药吃。” 苏味明白:“四爷,今日沈小姐去了温家老宅,不回温家,今晚季小少爷回来了, 问您要不要喝一杯。” “嗯。” 苏味了然,突然,姜景辰脚下一停,冰冷的视线触及一抹白色的身影, 远处卡宴旁边,沈确身着白裙蹲在地上,低垂着头,看不到表情,她像一只从天而降的小白兔,随时都能任人宰割。 苏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沈确怎么会蹲在车边,她不是应该在温家老宅吗? 不容他多想,身侧之人已经加快速度走了过去。 苏味一时不知该不该跟。 姜景辰还没走近,声线放柔,富有磁性:“确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沈确闻言,戳地的手指一顿,站起身,直接飞扑过去,声音轻快:“哥哥!” 姜景辰下意识搂住她的腰,感受到她身体与平常不一样的温度,眉心微微一拧,手臂一用力把她抱在怀里:“确确,你生病了?身体怎么这么烫?” 沈确双腿夹紧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脖颈处,轻轻摇晃,毛茸茸的头发扫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声音发软:“没,没生病, 只是被下了药,已经吃过药了。” 姜景辰听到被下药,心跳都停了,后听到她吃过药了,松了一口气,可还是不放心,轻声诱哄:“我带你去找盛循, 让他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沈确摇头:“不要,要哥哥。” 说着搂他脖子的手紧了紧,似要把姜景辰揉进骨子里。 姜景辰感受到她的抗拒,拍拍她的背:“好,不去,那我送你回家休息。” “去哥哥家。” 姜景辰闻言没有拒绝,抱着她坐上了车,苏味见状,麻溜地跑向驾驶位。 “回银江。” 闻言,苏味并不意外,放下隔板,隔绝后排视线,才慢慢启动车子。 一路上沈确都靠在姜景辰怀里,感受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与胸肌。 姜景辰大手落在她背上,低头轻问:“确确,谁给你下的药?” “父亲,他想我跟周铭在一起,我不想。”沈确说到最后,嗓音有些哽,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姜景辰垂在角落的手,骤然收紧,手背青筋突起,幽蓝的眸子瞬间被杀意填满,红血丝弥漫在瞳孔周围。 温青凡好大的胆子,给自己亲生女儿下药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沈确肩膀微颤,姜景辰感受到怀里女孩动静,强压下心头怒意,伸手把她搂在怀中:“别怕,确确不想做的事情, 谁都不能勉强。” 沈确被姜景辰带回了银江庄园自己的房间里。 “确确先洗澡,哥哥去办点事情就来,好吗?” 沈确点点头:“好。” 姜景辰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转头阴着脸去了书房。 苏味站在里面,已经将来龙去脉查得一清二楚,见姜景辰进来,将其资料递给他。 “沈小姐身边的人发现及时,把她带走了,后将温玉柔送进了房间, 现在与周铭颠鸾倒凤的是温玉柔。” 苏味说完在心里咋舌:‘真是够恶心的,之前巴不得温玉柔嫁给周铭,转头遇到沈家,就想换。 温青凡到底有没有把沈确当亲生女儿啊。’ 姜景辰看完,随手将资料丢在桌上:“查查温玉柔的来历,顺便给温家找点事情做。” “好的。”苏味拿上东西离开。 书房恢复安静,姜景辰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特效药,拧开倒在手里三颗,就着茶水咽下。 等到手背青筋和沸腾的血液恢复平静,他才不慌不忙站起身回了卧室。 卧室内。 沈确已经洗好澡,穿着睡衣,缩在被子里,被子上还有姜景辰的气息,格外有安全感,让她忍不住昏昏欲睡。 第80章 温青凡吐血,被亲儿子威胁 姜景辰推开门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眸底阴戾气息瞬间消散。 走过去拿起一旁吹风机坐在沈确旁边开始给她吹头发。 沈确感受到暖暖的热风吹在自己耳畔,手直接攀上姜景辰的窄腰,将头放在他腿上。 姜景辰手上动作微顿,直到她调整好姿势,才继续。 等头发彻底吹干,姜景辰关掉吹风机,将熟睡的沈确放好,站起身去简单洗了个澡。 回来躺在沈确一侧,伸手小心翼翼握住沈确的小手在掌心,闭上眼,安然入睡。 第二天。 温家老宅乱成一锅粥,女佣说,沈确不见了,惊得钱蕊几人衣服都没穿好,开始挨个房间找。 最后沈确没找到,温青凡口吐鲜血差点晕倒。 众人回到温家别墅。 沈确坐在餐厅正在吃饭,一旁的凌希瞥了眼进来的温玉柔,依稀可见,温玉柔脖子下面, 几处红痕,小脸白里透红,嘴角的笑都快列到耳后了。 反观温青凡,脸色发白,好似一下老了十岁,走路都要人扶。 钱蕊看到沈确,放下东西小跑过去:“确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妈说一声? 女佣说你不见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最后沈确没找到,却看到温玉柔赤裸着身体躺在周铭怀里。 两人身上的痕迹不言而喻。 温青凡在看到沈确,一双眼差点瞪出来,挣脱开温情、温凡的手,快步上前,颤抖着手指向沈确:“你你你昨晚” 沈确微微歪头,语气淡淡:“昨晚?我昨晚身体好点后,就回来了,我让门口保安跟你们说了呀? 他没说吗?” 保安说了,可是在看到温玉柔以后,才说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回来。 温青凡气得脖子以下全红了。 钱蕊几人不明所以。 “爸,你怎么了?在老宅你就怪怪的。”温凡双眸闪过狐疑。 看到温玉柔与周铭在一起,吐血不说,还大骂混账,原以为只是思想保守, 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沈确:“父亲可是昨晚酒喝多了,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温青凡充满怒火的视线落在沈确身上,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口。 “昨晚,你当真在温家?” 沈确脸上露出天真无害的笑,声线清脆:“不在温家,父亲想我昨晚在哪里啊?” 温青凡心梗,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深呼吸几口气,伸手拿出手机接通,对面响起助理着急忙慌的声音,大的就算没开免提, 在场之人都听得到。 “总裁,不好了,我们城西那块地被季家买走了,还有几家合作商想要撤资,正在会议室等您签字呢。” “什么?买走了?不是定金都付了,为什么还会被买走? 而且不是合作好好的吗?怎么忽然要撤资,你们都干了什么?”温青凡血压直线飙升,顾不得其他,转身连衣服都没换就走了, 温玉柔:“妈妈,我先上楼休息了。” 钱蕊淡淡扫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点头不语。 温情幽深的目光落在沈确身上:“昨晚,你没事?” “我没事啊,是出什么事了吗?”沈确的样子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温凡捂嘴轻咳,温情笑着摇头:“没什么事啊,昨晚看你脸色不好,关心一下。” 沈确点头随口一说:“没事,只是有点热,那杯果汁还挺上头的。” 三人听到果汁上头有些不理解,又不是酒,普通的橙汁,怎么会上头。 三人心里泛起嘀咕。 温凡让人去查了果汁,温青凡一直在公司待到夜深,都不曾回来。 第二天,天不亮,温青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 别墅里安安静静,猜测应该都还在休息,便朝书房走。 一推开昏暗的书房,吓得魂差点飞走。 温青凡单手撑在门上,语气责备:“小凡,你怎么一大早在书房连灯都不开。” “爸,你在怕什么?”温凡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悲。 温青凡打开灯,边脱外套边随口道:“这话问得,我能怕什么,只是被你吓了一跳而已。” 温凡双眸一暗,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不知名药粉,丢在桌上。 温青凡看到药粉,心里咯噔一声,手里脱衣服的动作戛然而止。 “爸,确确昨日说果汁上头,我就去查了一下,前日家宴上果真是被人下药了。 所以,为什么我会在您的书房抽屉里找到这个药?” 温凡语调轻缓,带着不明意味,视线定格在温青凡错愕的脸上。 温青凡迟疑半晌,斟字酌句地说:“下药?我好端端地给她下药做什么?小凡,这药就算在抽屉里,也说明不了什么, 也许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书房门又没锁。 她,她再不济,也是我女儿,亲父亲给女儿下药,你信吗?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胡思乱想了。” 他走到书桌前,端起一杯过夜的茶水就喝 “需要我把老宅管家、女佣叫过来,还是要我把这药粉上的指纹报告给您看?” “咳咳咳!”温青凡被茶水呛得整个人都红了,转头怒斥一声:“温凡,就算我做了,那也是为了她好, 你用这个眼神态度跟我说话,你还拿我是你父亲吗?” 温凡脸色骤冷,声音拔高:“我如果不是把你当父亲,你现在见到的,会是警察,而不是我!” 温青凡怔在原地。 “你也知道确确是你女儿,可你做了什么?是一个身为父亲该做的事情吗? 如果事情成了,确确会变成什么?别人怎么看她? 玉柔本来就对确确有敌意,你这么做,是想彻底让这个家,散了是吗? 你这么做,就不觉得恶心吗?” 啪! “混账!” 清脆的巴掌伴随温青凡恼羞成怒的声音,在温凡耳畔炸响。 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肿变红,温凡眼里心里全是失望。 “温凡!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来质问,你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温青凡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依旧不知错。 温凡抄起一旁的烟灰缸,猛地砸在地上,压抑的愤怒彻底爆发:“你永远都是那么自私,那么自以为是,所以到底是为了她,还是她!你心里最清楚, 但你要是再敢对确确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不介意背上不孝的名声。” 温青凡呆愣在原地。 书房门被人推开,钱蕊穿着睡衣急匆匆跑过来,看到满地的浪迹,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小凡,你的脸怎么回事?” 温凡深呼吸一口气:“温家子女的股份,我觉得也该重新分一下了,十点半,温总裁,别迟到。” 说罢,他不等两人反应,大步离开。 第81章 凌希查当年之事,温青凡醉酒满身斑驳 “你看看,这是一个儿子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这还没继承呢,要是继承了还得了。” 钱蕊拉住上前的温青凡:“行了,到底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吵吵,是觉得还不够乱吗?” “什么事,我不过是让人给沈确杯子里下点药,让她好好睡一觉,我” “你给自己亲女儿下药?温青凡,你是疯了吗?”钱蕊满眼不可置信,转念脑中出现可怕的想法, 震惊地捂嘴后退:“温青凡,你不会是想” 温青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变得不自然,欲解释。 钱蕊直接打断:“你是人吗?你这么做,让确确以后怎么做人?” 说着开始对他动手。 “闹什么闹?不是没成吗?再说了,柔柔嫁得好,难道我们脸上没有光吗? 有跟我闹的时间,不如好好管管你的两个儿子,看看,都被养成什么样了?”温青凡被她弄得更加烦躁,一把推开她。 钱蕊脚下一崴,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手心被地上破裂的烟灰缸扎得鲜血淋漓。 温青凡连看都没看一眼,烦躁地拿起外套,大步离去。 钱蕊躺在地上,鲜血一直流到她小臂以下,眼眶的泪水在书房门被关上那一刻掉落,为什么好好地生活,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不禁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三楼卧室。 凌希将书房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沈确。 沈确双手正在给双眼按摩,听到钱蕊在书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并没有太大反应。 “大小姐,感觉温家的氛围好奇怪,之前我还觉得温青凡是个好丈夫, 现在看来,跟大部分男人没什么区别。”凌希毫不掩饰心里厌恶,她的嫌弃全部写在脸上。 沈确弯唇浅笑,手上动作不停:“或许,是因为钱蕊不是他想要的人呢?” “啊?资料不是说,温青凡追的钱蕊吗?又不是联姻,不是心里的人,为什么要娶回来, 还生了一个又一个,娶喜欢的人不好嘛,钱家也不是什么特别有钱的,温家也不是破落户,还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凌希不理解, 同样都是豪门,怎么沈家跟温家差那么多? 沈确慢条斯理拿起丝巾戴在眼睛上,声音淡淡:“谁知道呢?反正不碍我的事,都跟我没关系。” 凌希有些犹豫:“大小姐,不如查一下当年的事情?说不定还能查到,当年您为何被” “查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等她说完,沈确站起身,打断她的话。 凌希低下头,自知自己越拘了。 沈确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叹了一口气:“你想查,就查,只怕不好查,还会惹得一身腥。” 说罢,走到阳台,躺在躺椅上盖上毯子睡回笼觉。 凌希站在原地,暗暗在心里嘀咕:‘不好查?还有影探阁查不到的事情,大小姐受伤以后,性子越发静了,还是以前的好。’ 看了眼睡觉的沈确,凌希放轻脚步关上灯离开。 七点半。 除温青凡,陆续坐在餐桌前吃饭。 温情看到钱蕊眼眶通红,手掌还包着纱布,语气担忧:“妈,你手怎么了?” 钱蕊:“没事,摔了一下。” 知道一点的温凡放下牛奶,面色沉静:“等一下一起去公司,重新分发一下股份。” 钱蕊知道为什么,温情没意见,早就该分了。 温玉柔放下面包,下意识询问缘由:“怎么好端端地要重新分股份啊?” 温凡扫她一眼:“你拿那么多,觉得合适吗?” 温玉柔曾经作为温家唯一的女儿,温家,除了温青凡,她是最多的一个。 “可是” “没有可是,我已经给各大股东发了消息,他们也都同意了。” 一句话把温玉柔想要说的话给噎了回去。 温凡单手摸上沈确的头顶:“作为温家大小姐,没有股份,像什么话?” 沈确喝粥的动作一顿,暗自腹诽:‘说真的,那点股份,我也不是非要不可,所以不必这么给我拉仇恨。’ 温玉柔瞪了眼沈确,怕被桌上其余人看到,她忙低头吃饭。 心道:‘说什么不争不抢,还不是想要,真装。’ 十点半,股东大会准时召开,所有人都到了,迟迟不见温青凡。 一位长相偏富态的男子等得有些不耐烦:“小凡,重新分发股份这件事,你父亲不知道吗? 我们都来了,他人呢?” 温凡:“马上到。” 其余人面面相觑,对于温凡他们还是很喜欢的,毕竟一个能只靠自己不靠家里, 便能创办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且规模随时有赶超温家的趋势, 若是由他接手温氏,温氏想不更上一层都难。 沈确坐在角落里,一身素裙,并不惹眼,那些股东看到她,不过扫一眼。 倒是对温玉柔很是热情,其中一位瘦弱的男子,正与她聊得火热,看样子很熟。 此时,温青凡满身酒气地躺在一间酒店套房床上,全身赤裸,脸上不乏有些许口红, 脖子以下那些斑驳痕迹,不言而喻。 忽而,门口传来敲门声,态度并不客气,大有‘你不开门,便撞门’的气势。 温青凡被吵得头疼,坐起身不耐烦道:“敲什么敲?滚!” 屋外响起男人的声音,态度还算恭敬:“温总,温少请您去开股东大会。” 温青凡脸色一沉,原以为温凡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来真的。 “不去,股份早就分好了,公司还不是他的,想分就分,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自己还能让自己儿子压一头,反了他的。 说完,温青凡再次躺下。 门口的声音没了刚才的恭敬:“温总,温少说了,您若不去,您这个总裁,也别做了。” 虽说温青凡股份占大半,可是那些股东,大多数早就想温凡继任,好发展温氏。 温家老爷子也曾说过,让温凡早日继任,合并公司,对温家未来也有帮助。 只不过碍于温青凡还年轻,温凡也不屑做什么继承人。 温青凡闻言,猛然坐起身,暴怒道:“这个混账东西,这是要做什么?造反吗? 我还没有老得不能动,就来威胁我了!” 似骂人不痛快,转头看了眼床头柜的东西,拿起来,用力砸到房门上。 门外人一动不动继续道:“温少说,他不介意做第二个姜四爷,您如果砸够了,就请跟我们走, 都等着呢。” 助理一大早收到消息还有点懵,但现在说出来,只感觉,好爽啊! 以前也威胁过其他人,但都没今日来得刺激。 第82章 财神大哥的爱,有点沉 温青凡一口老血哽在喉间,不上不下,温家精心培养了这么久的一个儿子, 竟然会变成这样,敢威胁自己老子。 他举手哐哐一顿乱砸,套房里能砸的都被砸了,玻璃渣、床被、茶几,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门外人也不急,靠在门框上等。 温青凡看着没有东西砸了,喘着粗气,忽然一张掉在脚边玻璃碴上的纸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上面的字迹有些眼熟,温青凡不确定蹲下身将其捡了起来。 “青凡哥,喝酒伤身,下次不要喝了。” 没有落款,温青凡却认出了是谁,他心中震撼无比。 蓦地,脑中闪过醉酒前的事情。 他一拍脑门,心中懊恼,又莫名地欣喜。 这时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温总,请问您砸够了吗?” 温青凡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身上,一些痕迹与记忆中那些片段重合。 来不及多想,捡起地上的地方,冲进浴室开始洗漱。 十分钟后。 温青凡领口扣到最后一颗,脖子上还贴着一枚创可贴,神情复杂。 助理看到这样的温青凡,感觉有点奇怪,好奇地想要进去探头进去看看。 但只看到满地的浪迹,其他什么也没有。 温青凡脸色一板:“刚才不是催吗?还不快去开车?” 助理收回视线,态度恭敬:“好的。” 二十分钟后。 温氏集团会议室。 各大股东等的多数不耐烦,沈确坐得无聊,靠在墙壁上,有丝巾的遮挡。 没人知道她是不是在睡觉。 坐在温玉柔身侧的那名瘦弱男子,站起身,一脸不悦:“小温总,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你父亲人呢? 如果有急事,这股份还是先别分了,反正分不分,都是你们家的,何必这么计较。” 温凡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再等一下。” “不是,你是听不懂吗?我们的时间也很宝贵好吗? 再者说,把一个股份给一个瞎子,除了拿钱花,还能干什么?” 男人的话尖锐刺耳,惹得沈确有些烦躁。 温情猛地坐起身,脸色难看:“张良,注意你的用词,你说谁是瞎子!” 男子并非是陪温家的老人,他的股份是继承的父辈,年纪与温情差不多大。 张良看了眼坐在温凡身后的沈确,嗤笑一声:“说谁,谁心里知道,让我们一群人在这等这么久, 怎么还不能让我抱怨一下啊,况且,股份给她本来就没什么用。” 温情:“若说这里谁没用,就是你,你整日游手好闲,不管公司,你有什么脸在这里说话?” “你一个演戏的,有什么资格管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砰! 温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眉眼晕开薄怒,微抬眼皮,将目光落在张良身上:“够了!吵够没有?张少要是对这件事不满,大可以交出股份,撤出温氏, 温氏也不缺一个拖油瓶。” 转而扫向其余人:“你们若是也与张少一样,同样的,可以交出股份,撤出去。” 一时之间,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站出来附和张良的话。 他们大多数年纪大了,不想多管闲事,反正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其他都不管。 再者说,温家分的是自己的股份,跟他们都没有关系,张良就是个蠢货, 非要替人当出头鸟,活该。 沈确打了个哈欠,声音不大。 张良听到这声音,冷冷扫了眼温家几人,心有不甘地重新坐下。 温玉柔见状,拿出手机给张良发消息安抚:“我大哥也是心疼姐姐,张少别动怒,伤了和气。” 张良看到消息,脸色稍微有所缓和,瞥了她一眼,打字回复:“你大哥脑子被门夹了, 心疼的一个瞎子。” “别这么说,姐姐从小没过一天好日子,一直在孤儿院长大,才回来,大哥他们难免心疼她多一点。” 张良闻言眼底鄙夷之色不加掩饰地投向沈确:“啧,你这样不争不抢,迟早会被她给欺负死。” “唉,没关系的,大哥说过,这些本来就是属于姐姐的。” 小时候经常去温家跟温玉柔玩,两人关系说不上青梅竹马, 也算得上是好朋友,张良看到这,心里直冒火:“有什么本来不本来的, 你生活在温家十几年,那样不是做到最好,谁不说你是才女,要不是她,你也不会错过高考,还要去复读, 他们就是被迷惑了,错把榆木当珍珠。” 温玉柔看到这,心情愉悦。 这时会议大门被推开温青凡走了进来。 众人见状,齐齐站起身。 温青凡双眸漆黑,隐约藏着滔天的怒火,朝站起来的温凡走去。 待走近,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道:“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儿子,学会威胁了。” 温凡微微偏头,神情淡漠:“我这是为了我们一家未来着想, 父亲也不想因为自己闹得妻离子散的地步。” 他只想不让沈确寒心,不让沈风遥的话成真,只想一家人好好生活。 “你” 温凡抓住温青凡的肩膀,微微一笑:“签字,我都准备好了。” 说着将笔放在温青凡手心。 温青凡看着面前的股份转赠协议,翻开看到平分的数额,瞳孔一颤,震惊抬头看向温凡, 不知何时,温凡已经比他还要高了,他需要仰视才能与之对视。 温家占股份百分之五十,温凡这份协议里,给沈确的就占了百分之十二,温玉柔百分之八。 自己与温凡两人,各占百分之十。 温凡面带微笑,声音清洌:“签,这是你补偿她的。” “就算补偿,也不需要用股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温青凡企图让他停止。 温凡:“我跟温情没意见。” 温青凡看向温情。 温情微微点头,对于里面的内容,他知道得很清楚,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温青凡握住钢笔落在纸上:“一人百分之十不行吗?” “你觉得合适吗?”温凡把问题抛回给他。 温青凡想说合适,可对上温凡的眼睛,硬生生咽回去,低头唰唰几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温玉柔见温青凡的脸色,有些不解。 很快,律师宣布了股份分发内容。 温玉柔听到自己只有百分之八,想要质问为什么,刚有动作,温凡冷冽的视线射过来, 硬生生将她压下。 温玉柔心里憋着气,手指抠破了自己的掌心都不知道,眼神愤恨怨毒,把这一切归于沈确头上。 沈确打着哈欠听完这股份,对于温家来说,这股份算是多的。 心中对这位财神大哥,多了点好感度。 各大股东对于这位新大小姐,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张良,看沈确的眼神都变了,变得更加不堪。 第83章 白莲确确,温玉柔被赶出温家 沈确从洗手间出来,拐杖放在洗手台一侧,拧开水龙头,清水流在手上,她一点一点仔细清洗。 温玉柔站在她身后,眼神似淬了毒:“你满意了,现在你成为温家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了, 就连爸爸股份都没有你高。” 自己之前股份多,都没有温青凡多,她凭什么一回来就能得到这么多。 沈确动作不停,面色如常:“妹妹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确!别装了,你会听不懂,你回来难道没有目的吗?”温玉柔目眦欲裂,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现在你满意了,哥哥们都向着你,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找机会把我赶走了?” 沈确关掉水龙头,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擦手,转过身,歪了歪头,唇角微扬,一副无辜样:“我在妹妹眼里,这么恶毒啊。” “难道不是吗?第一天回家,浴室门口的拐杖是不是你放的, 还有那些来老宅打我的人,是不是你找的?”温玉柔之前就觉得奇怪,怎么沈确出事了就有人来打自己, 那拐杖怎么就那么巧把自己绊倒。 沈确耸耸肩,语气懒散无奈:“你说是,就是喽。” 转手拿起拐杖欲离开。 “沈确,你到底什么目的!你给我说清楚!”温玉柔伸手要去抓她。 沈确抬起拐杖一挥,啪的一声,打在温玉柔小臂处, “啊!”温玉柔惨叫一声,感觉自己小臂断了,疼得她额头大豆的汗珠往下掉。 沈确嫌弃地将拐杖丢在地上,一把抓住温玉柔断掉的小臂,用力往前一推, “啊!贱人!你疯了!”温玉柔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加上手臂,她疼得惨叫连连。 沈确比她高,此刻以俯视的角度,靠近她,声线清亮带着丝丝笑意:“你还不知道,父亲很想让我嫁给周铭呢, 为此,还特意给我下了药,让佣人把我送到周铭床上。” 温玉柔双眸赤红,怒吼道:“你胡说,爸爸才不会,周哥哥也不会看上你一个瞎子。” “周铭愿不愿意我不知道,反正父亲很乐意,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我喝的果汁,会上头, 为什么看到你跟周铭在一起,会吐血,为什么大哥说分股份,父亲就同意了? 他可是一家之主,还能被大哥压着不成?说到底啊,你不是他亲生的。”沈确薄唇轻扬,似是在嘲讽她的愚蠢。 温玉柔胸口距离起伏,双眸通红,见她笑得灿烂,彻底失控,嗓音变尖拔高:“你胡说!!爸爸才不会! 你这个贱人!!” 手上一个大力,把沈确推了出去。 “温玉柔,你在干什么?” 声音来源者,快步上前接住被推开的沈确,抱在怀中。 温凡目露担忧:“没事?” 沈确垂头摇晃,沉默不语,抓住温凡衣领的手紧了紧,显得有几分无助。 一旁的温情见此,转头怒斥:“温玉柔,你在干什么?确确身上还有伤,你知道这一摔的后果吗?” “我,是她先打断了我的手,不信你看。”温玉柔说完,自然地抬起刚才被打伤的右手。 一点事都没有,非常灵活。 温玉柔瞳孔震惊,温情、温凡两人脸色黑沉。 温凡:“我之前警告过你,你是听不懂是吗?现在当着我们的面撒谎?” 温情:“确确胳膊现在还缠着纱布,怎么打断你的手?而且,你的手哪里断了?” “我,我没有撒谎。”温玉柔第一次体验到百口莫辩是什么感觉,曾经都是她让别人这样。 眼神慌张不安,看到依偎在温凡怀里的沈确,唇边还在笑,更加气愤:“我没有撒谎,她用拐杖打的, 我这还有伤” 衣袖被撩起,想说的话再看到肌肤上,什么都没有,瞬间卡住。 自己明明很疼啊,怎么会没有伤口呢? 两人视线落在她手臂上,那里只有曾经被歹徒划伤,没有去除完全的淡粉色疤痕,哪有什么被棍子击打的瘀伤。 沈确从温凡怀里出来,站直身体,低头抿唇,声音柔软:“大哥,妹妹对股份有意见, 还是重新分一下,我没有也没关系,别因为这件事,让妹妹不开心了。 不然等会儿父亲、母亲知道了,又该吵架了,我不想你们因为我吵架。” “沈确,你装什么,你刚才明明打了我!”温玉柔说着上前想要撕开沈确的伪装。 温凡抱着沈确往后退,温情抓住温玉柔的胳膊,猛地一推:“你够了!撒谎也要有限度, 刚才我们都看到是你推的确确,你还倒打一耙,温玉柔,你上学,学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二哥!她都是装的,她刚才真的打我了。”温玉柔大声辩驳,企图让他们相信。 “好,就算确确打了你,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她好端端地打你做什么?” “我” 温凡将沈确护在身后,抬眸看向她,双眸阴沉:“股份是她应得的,也是给她的补偿, 你如果看不惯,或者不满意,你冲我来,都是我分的。 我上次就说过了,你拿好该得的,你未来身为温家二小姐,路会很顺, 你是非要作死吗?”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她真的把我胳膊打断了。”温玉柔委屈得眼眶通红,声音哽咽。 “你除了这句还有别的吗?我问你为什么在这,你为什么不说? 你推确确,她都没哭,你有什么好哭的?”温情看到她哭就想问,沈确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差点丢命, 从来都不曾像她这样嚎啕大哭。 “大哥、二哥,你们被她骗了,她根本没有表面这样,她就是” “大哥,我有点疼。”沈确略带隐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主要她不想在这里听他们吵,头疼,想去睡觉。 两人齐齐回头,就见沈确胳膊上的纱布,不知何时被鲜血染透,就连她白裙子上都有。 温凡瞪了眼温玉柔:“搬出温家,没得商量,别逼我找保镖帮你搬。” 说罢拦腰抱起沈确,脚下生风,快速离开。 自己就推了她一下,怎么会这么严重?来不及细想,温玉柔眼眶被泪水堆满,望着没走的温情,声音发颤,抓住他的手:“二,二哥,信我,她,她真的是装的。” 企图让他帮自己。 温情听她不知悔改的话,用力一甩,双眸藏匿冰冷:“装?你会把自己刚长好的伤口撕开吗?” 温玉柔摔在地上,温情没有要去扶的意思,站在原地,冷冷道:“这次谁都帮不了你,搬出去,是你唯一的路。” 温玉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么绝情,这么多年的兄妹情,他们竟然为了才回来的沈确, 就要把自己赶走!太无情了! 她趴在地上哭泣,忽然头顶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 “柔柔,别哭,不值得。” 第84章 尘封木盒,可可 下午三点,温凡扶着刚包扎好伤口的沈确走进别墅,钱蕊得知温玉柔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消息,急匆匆回到别墅。 看到温凡,钱蕊先一步开口,眼底写着急切:“小凡,你们今天不是去分股份吗?怎么好端端的,管家说玉柔拖着行李箱, 说要搬出温家了?” 身侧沈确还虚弱着,她是一点没看到,温凡声音发沉:“温玉柔在洗手间推了确确,导致伤口撕裂,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怕伤的会更严重, 所以,我让她收拾东西搬走了。” “就,就因为这个?” 此话一出,温凡明显察觉到沈确的头更低了。 钱蕊察觉自己关注点不对,忙不迭想要补救:“我,我是说,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着要去扶沈确:“确确,妈妈看看” 沈确侧身躲过,钱蕊的手落了空:“只是流点血,没事。” 钱蕊面色微僵,收回手,拉回正题:“因为什么两人会在洗手间动手? 你们分股份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你生的好儿子,分的好股份,给他妹妹的,都比我这个老子多。” 温青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钱蕊听此,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平分的吗?” 温凡看了眼楼梯旁的凌希:“扶大小姐回房休息。” 凌希闻言,上前带沈确朝楼上走。 温凡收回视线,眼神淡漠:“这是给确确的补偿,我觉得没有问题。 更何况,她拿那么多,的确不合适,还为此推了确确,让她搬出去,已经是念情了。” “她也是你妹妹,就因为推了一下,就要把她赶走,你这么做,不是让柔柔以为温家容不下她吗?” 温青凡眉眼染上薄怒,声音拔高。 温凡:“我之前就警告过她,是她容不下确确,她是我妹妹, 确确就不是吗?你知道她坐在医院里,医生给她打开那层血淋淋的纱布时,伤口都变成什么样了吗? 换作别人,我直接让她把牢底坐穿。” 温青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近人情了,柔柔才多大,你这么赶出去,她怎么活?”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只是让她搬走,又没有对她赶尽杀绝, 怎么活还不是看她自己。”温凡扯松领带,转身朝楼上走,不想再说这些, 似想到什么,转头冷声提醒:“你们要是让她回来,也离确确离开不远了。” “你看看你养的儿子,都养成什么样了?之前还带人来威胁我, 这是要造反啊!”温青凡手指颤抖,双眸充斥着怒火。 钱蕊揉着发疼的头:“他是我儿子,难道不是你的吗? 就我一个人养的吗?你跟我吵,怎么不直接去当着他的面说。” 温青凡放下手,心里烦躁不已,转身去了书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钱蕊闭了闭眼,头疼欲裂,管家见状,将一瓶药和水递给她:“夫人,您放宽心。” 钱蕊拿过药瓶,倒出来两粒,就着水吃下,头痛片刻便得到缓解。 “宽心?怎么宽心,唉,玉柔走的时候说去哪了没?” 管家:“没有,只是走的时候,双眼通红,一直哭,大概是真的伤心了。” “唉,小凡也是,股份平分不就好了,就算补偿,不能从别的地方吗? 两姐妹本来就不合,现在,唉。”钱蕊想到这里,头又开始疼了, 真的比她在公司都累。 管家语气担忧:“夫人,要不抽个时间去检查一下。” “哪有时间啊,你把我之前给你的公寓钥匙给我拿来。” 管家了然,很快从柜子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钱蕊。 钱蕊拿上钥匙,看了眼三楼,犹豫着要不要先去看看沈确。 思来想去内心叹息:‘回来再看。’ 转身拿上包,出了别墅。 三楼阳台,凌希见此回头对躺椅上的沈确禀报:“大小姐,钱蕊出去了,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沈确嗯了一声,并不关心。 “大小姐,她不会是去接温玉柔回来?要不我们离开得了,他们简直把心偏到天边去了。” 凌希自从知道钱蕊也不是真的公平,就一直想说离开温家,在这简直太让人反胃了。 “人心本来就是偏左的,偏心很正常。”沈确声音懒散,躺椅一摇一摆,身上盖着薄毯,午后阳光照在她身上。 暖洋洋地让她想要睡觉。 凌希:“大小姐,那我们不走吗?” 沈确打了个哈欠,将毯子往上拉了拉:“淡定,不急,现在是我赢了,我为什么要走? 属于我的东西,我可以不要,但不能白白便宜别人。” “万一他们把温玉柔接回来怎么办?” “不会,温凡在,他们不敢,起码在开学前,不敢。” 沈确举起手,声线慵懒:“凡事要淡定,现在走,开心的是她,最烦的是我。” 钱蕊现在的心虽是偏向温玉柔,但也不会看着自己走,到时候又哭又闹,自己走了也不会安生, 还不如先在温家待着,时不时吃个瓜,等眼睛好了,自己还要想想,怎么把姜景辰拐回桉槐国。 凌希听完感觉是这么个道理,转头望向钱蕊离开的方向,依旧觉得晦气。 沈确安逸地打盹。 楼下书房。 温青凡费半天劲掏空了书柜上一半的书,从角落里拿出一个木盒。 木盒有些年头,哪怕在角落中,它的表面也积攒了不少的灰。 温青凡没有丝毫嫌弃,直接席地而坐,双眸藏匿着几分柔情,小心翼翼擦掉上面的灰,露出表面雕刻花纹。 打开,露出里面数十封信件,还有许多照片。 温青凡随手拿起一个信件,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条对比,字迹一模一样。 心情开始变得激动,真的是她,可为什么不见自己,为什么离开这么多年? 他拿起照片,上面女孩笑颜如花,一袭淡蓝色长裙,五官精致小巧,站在柳树下。 风吹起她的裙摆,她随手撩起耳边碎发,这一瞬被照片捕捉定格。 “可可,这么多年了,你是否还跟以前一样?”温青凡指腹摩擦过照片上,女孩清秀的脸庞,喃喃自语。 一晃眼时间过去半月,这半月算是沈确回温家最安静惬意的日子。 温玉柔一直住在外面,但是她知道,钱蕊、温青凡经常去找她,尤其是温青凡。 给钱、给房、给安排好一切。 这些不止沈确知道,温凡、温情都知道,钱蕊还是跟以前一样对沈确,温青凡对沈确比之前还冷,为此,温凡两兄弟没少跟温青凡对着干。 而温氏最近好像被人针对一样,忽然冒出的公司,经常抢温氏合作。 要的价格还比温氏低,温氏半月收入惨淡,急得温青凡焦头烂额,想找温凡帮忙,又拉不下来脸。 只能僵着。 第85章 沈确:以后就不是妹妹了 沈确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部戏,只差沈确的最后一个镜头,就能杀青。 沈确再一次坐上前往那座悬崖的车,这次可谓是被保护得密不透风。 姜景辰亲自带人跟在一侧,秦沭阳的儿子安排了更多的保镖, 就连温凡也请了私人保镖,警察连续三天清扫山头,确保不会再出现上次的事情。 车内,金玲脸色蜡黄,双眼光亮淡了不少,望着沈确:“确确,那个姜四爷,是不是跟你认识?” 上次就想问,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又怕突然问,会让她感到不适,今日得知姜景辰要一起,全组都懵了。 沈确靠在窗户上,声线清亮:“认识啊。” 金玲瞥了眼身后的车子,不由发问:“你们什么关系。” 沈确微微偏头,脸上溢开灿烂的笑:“哥哥。” 也是心上人。 金玲一愣,是自己想的那个哥哥吗? “金玲奶奶,我哥哥是不是很帅?很好?” 两人关系好,金玲就让她叫自己奶奶,她这个年纪,做沈确奶奶,绰绰有余。 沈确也不矫情。 金玲心道:‘你哪个哥哥不帅?’ 想了想:“没听姜四爷还有个妹妹啊?” 倒是听说有个童养媳。 “没关系,以后可能就不是妹妹了。”沈确说完,重新转过头,空气中的秋意,越来越浓烈。 树叶已有泛黄的迹象。 金玲感觉自己跟沈确有代沟了,有点听不懂。 ‘现在的小年轻啊,比我们那时候可会玩多咯。’ 到了地方,保镖、安保四散开来,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也不会影响到拍摄。 姜景辰坐在树下,幽蓝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在走位的沈确,眸底藏匿着不被察觉的温柔。 温情看在眼里,扫了眼其他人,悄无声息挪到姜景辰身侧。 姜景辰注意到他的动作,并未制止,继续看沈确。 “姜四爷不忙吗?有时间来看这个?”温情无话找话。 姜景辰语气平淡:“不忙。” 这时苏味不知从哪弄出来的椅子,给温情放下,示意他坐。 温情看了眼椅子,毫不客气,直接坐下:“听说四爷家里那位也是学表演的,怎么不见四爷捧她啊?” 姜景辰目露不解:“哪个?” 温情嘴角一扯,这还装上了是? “您未婚妻啊,都知道您未婚妻是学表演的,怎么,四爷都不知道跟自己同住屋檐下人的事情吗?” 姜景辰眼底疑惑消散,转而换上阴冷,声线低沉:“她不是我未婚妻。” 当视线落回沈确身上后,又恢复一贯让人捉摸不定的样子。 温情心中腹诽:‘是会挑重点解释的,但是,你这解释,你看有人信吗?’ 这时沈确正在崖边跳舞,动作比上一次在学校要好一点。 姜景辰视线跟随移动,温情瞥到这一点,试探着发问:“确确,四爷可喜欢?” “喜欢。” 随着姜景辰的话音落地,沈确一袭红裙跳下了悬崖,秦沭阳在这一刻站起身喊道:“卡,快拉上来,后面的准备好,争取也一遍过。” 姜景辰无视掉温情震惊的眼神,站起身朝一侧保姆车走去。 温情坐在原地,瞳孔震惊,呼吸停滞,难以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沈确真的被这个疯子盯上了!! 沈确被拉了上来,红色裙摆被树杈划烂了一角。 金玲红着眼站在她旁边,上下打量:“没受伤,没受伤就好。” 她的话,好像有别样意味,只是没人知道这别样意味是什么。 “先去休息一会,吃完午饭,等下还要去山脚下取景。”金玲边抹眼泪,边说。 沈确:“好。” 凌希拿了件衣服披在沈确身上,将她朝保姆车边带。 车门打开,姜景辰坐在里面,已经将准备好的吃食摆好。 有上次没吃到的糖醋小排,白灼虾、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包剥好的栗子。 沈确闻到香味,神情变得愉悦,一下子跳上了车。 凌希将车门关上,自己则站在外面,以防有人去打扰。 温情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沈确,看到凌希,上前几步,淡然询问:“确确呢?” 凌希:“大小姐在车里休息。” “哦,那我也上去,顺便找她说点事。”温情说着就要去拉门。 凌希伸手拦住:“大小姐休息不喜欢被打扰,有事晚点说。” 车子是单向玻璃,温情看不到、也听不到里面的情况,望着凌希,目光透着探究,知道她力气不小, 点点头,转身离开。 车内,沈确吃着小排骨,心里美滋滋,对于外面的事情充耳不闻。 “慢点吃。”姜景辰手拿纸巾给她擦嘴:“你过段时间是不是要上学了?” 沈确点头:“在圣哲,听说很好。” 想到什么,沈确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好像,哥哥身边的青雀也在那里上学。 几次去哥哥那里都是晚上,都没机会见见她。” “她不重要,见不见无所谓,圣哲教资的确不错。”姜景辰夹起一块排骨放在她碗里:“多吃点。” 沈确咬着筷子尖,犹豫两秒,不解道:“哥哥不喜欢她,为什么要留在身边呢?” 姜景辰幽蓝的眸子暗了三分,语调未变,慢声细语:“有些事情,很复杂,等哥哥解决了,我再告诉你,好吗?” 沈确点点头,唇角带笑:“那哥哥如果需要帮忙,随时跟我说, 只要哥哥想,确确什么都可以做。” 姜景辰没想过沈确能帮自己什么,她只要开心、平安、健康就行。 但她这么说了,姜景辰还是答应着:“好,哥哥如果需要,一定告诉你。” 沈确考虑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思来想去,舌尖抵了下腮帮:“真的什么都可以。” “好,我知道了,吃饭,凉了对身体不好。”姜景辰哄着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沈确无言,继续吃饭。 下午一点,沈确最后一个镜头在山崖下被找到的画面,取景地,到处都是荆棘,温情拿了点东西来找沈确, 距离十几米远,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确定脚步加快几步。 “刚才下车的是姜景辰吗?” 凌希听他连四爷都不喊了,偏头眉宇上扬:“你看错了,我怎么没看到。” 温情低头狐疑地盯着她。 哗啦!沈确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怎么了?” 温情:“没事,就刚才眼花了,把这个穿衣服里,回头躺在地上会舒服点。” 沈确接过哦了一声,重新回到车上。 温情站在原地,目光投向前方,心中嘀咕:‘真的是我熬夜看剧本,把眼睛看花了?’ 凌希在一旁插嘴:“温二少,你是不是喜欢姜四爷,不然这么关注他干什么?” 温情额头青筋突突跳:“我喜欢他?我疯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关注他了?” 自己明明是关注沈确。 凌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温情感觉到了无语。 第86章 劲爆!撞到温青凡出轨现场 下山的路不好走,温情干脆背上沈确往下走。 她的体重在温情一米八多的男子面前,跟一袋大米一样,很轻。 姜景辰知道温情是沈确二哥,亲的,可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所以直接派了三架直升机来, 送全剧组下去。 到了下面,大家都在准备,沈确需要躺在冰冷的地上由造型师给她整理。 金玲来到姜景辰身边,轻轻咳嗽两声,将他落在沈确身上的视线拉了回来。 “四爷,您跟确确,认识多久了?” 姜景辰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想了想:“挺久的。”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您还有个妹妹?” 姜景辰微垂着头,声音发沉:“因为有一段时间我把她弄丢了。” 金玲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和沈确:“哦,那可要抓牢了,别再弄丢了,确确是个好孩子。” 姜景辰不语,自己这随时会死掉的身体,真的不敢保证,能抓多久。 “这部戏拍完,我就要走了,去哪不知道,但如果哪天你们谁有好事了, 给我传个信,我电话不会变。”金玲面色沉静,声音有点力不从心,好像随时都会掉落的一片枯叶。 姜景辰抿唇,侧头看着她,想说治疗会多活很久,最后话到嘴边,变了词:“好的,一定。” 他也看出来金玲在看沈确时的眼神,有其他意味,与其说她在看沈确,不如说她是在看沈确身后的影子。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确确挺好的,就是单纯,你要保护好她,别被欺负了。” 现在姜景辰在她面前不是那个杀伐决断冷血冷情的姜四爷,在她面前的是那个可怜的姜景辰。 姜景辰听着她的絮叨,时不时点头应和。 最后一场在众人的注视下完成,这部戏也彻底杀青,只等上线。 这是金玲的成名小说,也是她最后一部,可想发出后,会受到多少人的关注。 秦沭阳带头鼓掌,眼角因为笑堆满褶皱,声音沉稳中夹杂喜悦:“辛苦了,今晚秦家私宴,我买单,随便吃。” 秦家私宴地位不输小福记,且有平价菜单,不像小福记那么让人高攀不起。 众人闻言,心情更加的好,掌声夹杂欢呼声。 秦沭阳望向姜景辰:“四爷,赏脸一起啊。” 姜景辰:“好。” 秦沭阳嘴角一扯,答,答应了?这就答应了?姜景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请了? 自己就客气一下,用吃小福记的嘴吃秦家私宴,别砸场子啊。 温情站在沈确旁边,眼神忽暗忽明,好像知道为什么,姜景辰会答应。 - 众人到秦家私宴的时候,天空已成火烧状,如火般的云朵堆堆叠叠。 众人陆续走进去,按照服务员的指引来到最大的一个包厢里面。 全剧组坐下都还有空座位。 沈确坐在金玲右手边,姜景辰就坐在金玲左手边。 秦沭阳举杯:“来,大家碰一个,这些日子辛苦大家的努力,好在安全拍完。” 众人也不客气,纷纷举起杯子,沈确照旧果汁,谁让这里就她没成年。 桌子太大,他们只能跟相邻的几人碰杯,气氛没有因为多了个姜景辰而有多拘束。 吃到一半,沈确对金玲说了声去上厕所,起身走出包厢。 拐了个弯,一道略微熟悉的男声从前方响起。 “沈,确?” 沈确转过身,一侧凌希告知:“是秦子瑜。” 秦子瑜走近几步:“真是你,跟你爸一起来吃饭?” 沈确语气疏离:“不是,跟导演组。” “你,你要进娱乐圈?”秦子瑜有些诧异,想到自己二爷爷最近在拍的那部戏,好像今天杀青,在这里吃饭。 “你演的不会是秦导最近拍的?” 沈确没否认点头:“你有事吗?” “没事啊,不过你签约了吗?要不来秦氏。”秦子瑜打量了一遍沈确的外貌。 沈确挑眉:“你跟我二哥,是敌对关系,你让我签你家?我疯了你疯了?” 秦子瑜一噎:“他是他,你是你,不一样。” “哦,不签,太差。”沈确说完越过他就走,丝毫不停留。 秦子瑜哽在原地,凝视沈确离开的背影,她是在说秦氏差,还是说自己差? “真是跟她二哥一样,嘴欠。” 沈确上完厕所往回走,忽然听到一抹熟悉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的包间里传出来。 凌希也听到了,沈确脚步一转,朝那个声音来源走去。 片刻,两人站在一间虚掩的房门口,凌希看清里面情况,猛然瞪大了眼睛,又匆忙移开,简直辣眼睛。 侧头想跟沈确说。 沈确抬手制止。 包厢内,温青凡身上坐着一个女人,两人亲得难舍难分,衣衫凌乱不堪,完全不知道门外有人。 温青凡亲昵地喊着女人‘可可’比喊钱蕊还要温柔。 沈确想到之前秦子瑜说的话,看样子来的时间不短,她侧头比了个手势,抬步离开。 凌希了然,拿起手机将这一幕录了下来,还拍了几张照片,最后贴心地替他们关上门,才转身快步跟上沈确。 回到沈确面前,凌希直接爆了粗口:“卧槽,温青凡竟然出轨了? 还这么光明正大,也不怕被发现啊!” “秦家私宴保密性还是很强的。”若不是她们耳力好, 那么角落的地方,也没人会去。 “大小姐,我们要不要把照片发给钱蕊啊?”凌希觉得如果给了钱蕊,一定会很热闹。 沈确轻舔唇瓣,表情让人捉摸不透:“照片视频,哪有亲眼看来的真实性强, 查一下那女的是谁,说不定还有惊喜。” “是,明白了。”凌希眼底闪过阴冷的光。 一顿饭吃到晚上八点。 沈确坐在副驾驶位,丝巾被摘下,露出空洞且漂亮的棕褐色瞳孔,车窗半开,些许凉意的冷风打在她脸上。 温情专注开车,见她趴在窗户上,不由提醒:“别太出去了,危险。” 沈确没动,随口一问:“父亲跟母亲,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吗?” 温情神情微怔,不明白她怎么好端端问这个,思索再三:“好像是在学校的联谊晚会上认识的, 妈妈代表班级上台表演,爸爸一见钟情,开始疯狂追求,应该这个样子。” “他们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从记事起,没见他们发生什么太大的争执,听外婆说,爸爸追求妈妈那会, 很是应勤,每天来接她一起上学,甜死人,还没毕业就领证了, 后面妈妈创办公司,婚礼一拖再拖,直到有了你才办的。”温情余光瞥了眼沈确:“怎么问起这个?想谈恋爱了?” 沈确靠回座椅上,语气懒散:“我在想,这么美好的开头,父亲他应该不会出轨?” 后排凌希嘴角一扯,心中腹诽:‘什么叫不会,是已经出轨了,大小姐啊,您这么玩合适吗?’ 第87章 温情被打,虞可上门 温情握住方向盘的手一抖,望向沈确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神经病。 “你都在想什么呢?爸爸怎么会出轨,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你们只是相处时间短,相信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了。” 沈确嗤笑一声,偏过头不与他说其他。 温情见她笑,心里也跟着开心,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后排凌希扶额心道:‘这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处。’ “对了,那个姜四爷,你离他远点,我看他对你图谋不轨,不怀好意, 你还小,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 温情不紧不慢说着,怕吓到沈确:“他年纪大,脾气臭,性格怪,总是板着一张脸, 简而言之,你离他远点。” 沈确拧眉转头:“你说,温家是不是跟他有仇?” “啊?”温情脸上大写的懵。 沈确歪歪头,轻挑眉尾:“没有仇,你们干嘛都抹黑他?” “这不是抹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你还小,不知道其中事情。” 温情说完,沈确脸上表情写着不信。 温情犀利的眸子上下打量她:“你干嘛护着他?难不成,你看上他了?” 沈确未作答,温情先一步开口,言辞凿凿,一本正经,像极了讲台上苦口婆心劝坏学生的老师:“我可告诉你, 你是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肯定会把你吓哭,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姜家老太太亲自选定的孙媳妇,今年就不知道哪天就要订婚了,众人皆知,那一段时间整个互联网都瘫痪了。 我也不是抹黑,是讲实话,你想想,你才多大,才见过多少男人,干什么非要去喜欢一个阴晴不定的疯子呢? 别说我不会同意,大哥还有妈他们也不会同意。” 温情不断絮叨说了一路。 沈确头一低再低,落在膝盖上的手,紧了再紧,手背青筋凸显。 凌希感受到这股冷意,疯狂咳嗽,嗓子都咳冒烟了。 温情听的眉心皱起,将车停在车位上,转身望向咳嗽不止的凌希:“你咽炎犯了,咳一路,不知道吃药吗?” 凌希:“”拉开车门快速逃离这个冷空气聚集地。 温情扭了扭脖子,感觉有些落枕,一转头,砰的一声。 鼻血横流,后脑勺又是哐当一声,撞在车窗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沈确收回手,微微侧头,淡淡道:“不好意思,我以为是蚊子, 你没事?” 温情胡乱摆手:“没事,没事,以后不要这么大力打蚊子了。” 沈确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下车。 凌希看到下车的温情,鼻血不止,直摇头心道:‘看,多嘴的下场。’ 几人还未进屋,就听到屋里的欢笑声,温情捏着鼻子,满眼不解:“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家里啊。” 沈确听到其中一名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待三人进去,凌希眼睛差点瞪出来。 沙发上,钱蕊正与一名身着浅蓝色长裙的女子说话。 钱蕊余光看到三人,刚想说什么,看到温情满手的血,猛地站起来走过去,目露担忧:“怎么回事啊?怎么流这么多血?” 温情摆摆手:“没事,就上火。” 钱蕊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小蕊啊,这就是你跟青凡哥的二儿子和小女儿,这眼睛长大可跟你真像。”女人声音温柔娇软,打量的目光毫不遮掩。 钱蕊闻言笑弯了眼:“是啊,之前还说好我们的孩子,互相认对方做干妈呢。” “哎哟,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你竟然还记得。”女人掩面浅笑,目光落在一旁的沈确身上,打量两眼便收回。 钱蕊摆摆手:“再久也记得啊,我们的感情没得说。” 想着还没介绍,转头拉着沈确的手,轻声介绍:“确确,温情,这是我妈妈的好朋友,虞可。 快叫虞阿姨,她可是妈妈从初中就认识的好姐妹。” 温情捏着鼻子,闻言略微点头轻喊:“虞阿姨好。” 沈确没有说话,心情不明,有种吃苍蝇的感觉。 见沈确迟迟没有说话,钱蕊贴心解释:“确确胆子小,怕生,你别介意。” “怎么会呢,你这女儿比你年轻那会儿还漂亮,瞅瞅这眼睛。” 虞可说着就要去碰沈确的手。 沈确想到她是谁,下意识往后退,她的手落了空。 虞可眼神微闪。 钱蕊:“确确别怕,她是妈妈的好朋友,不是别人。” 凌希内心翻白眼:‘啊对,怎么会是别人呢?小三登堂入室,在古代那是妾,你妹妹啊。’ 温情瞥到凌希怪异的表情有些茫然,心中嘀咕:‘她刚才是在对虞可翻白眼吗? 虞可得罪过她?’ 沈确浅浅一笑:“不好意思,虞阿姨好。” “好好。”虞可笑颜如花,保养得当的脸上皱纹都比钱蕊少,头发染成栗色,看不出一丝白发,更显年轻几分:“话说这么晚了,你先生还没回来啊?” “他最近公司忙不开,大抵又在加班。”钱蕊随口说着:“你们累一天了,上去休息, 我跟你虞阿姨再聊会儿。” “好。” 温情两人一前一后走上楼。 沈确站在三楼,楼道上,双眸空洞无神,静静听着她们说话。 凌希低声在她身呢喃:“大小姐,这虞可竟然跟钱蕊是闺蜜, 简直超乎我的想象啊!听钱蕊的话,她们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这忽然联系,不会是想干什么?” 沈确啧了一声:“反正不是好事。” 她转过身朝房间走:“查一下他们三个的资料。” “好,我马上去查。” “事无巨细。”沈确将门关上,凌希点头,转瞬消失在温家。 另一边,蓝希财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苏味推开门,手拿报告,迈步走到办公桌前:“四爷,这是温玉柔的资料,还有一件事,季小少问您, 什么时候给他接风,他等很久了。” 姜景辰翻动资料,温玉柔出生就在孤儿院,钱蕊生产,温青凡被告知孩子死了。 温青凡就从孤儿院抱来了温玉柔,并没有告诉钱蕊这是抱养的。 直到今年才被发现。 姜景辰看着这短短几行字的内容,是个人都能查来,眉眼间染上不悦:“你查了这么多天,就这?” 苏味后背发凉,心中惶惶不安:“温玉柔出生就在孤儿院,去问了当时孤儿院的人,也没看到是谁所生, 那时候的监控也不完善,所以就就只有这些。” “医院呢?钱蕊生产时的医生呢?” 苏味挠了挠脖子:“说起这个,就很奇怪, 那些医生护士,在钱蕊生产后没两年,不是意外去世,就是突发疾病去世。” 第88章 小三登堂入室,沈确:别烦我 “全死了?” 苏味点头又摇头。 姜景辰眸底闪过一丝冷芒,苏味忙不迭解释:“就是,还有一位护士,听说半夜撞鬼,变成了精神病, 被她的儿女送去了精神病院,人不人,鬼不鬼,我们的人去看了,她连人和物都分不清。” 姜景辰瞳孔微闪,落在桌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 哐啷!巨大的落地窗外,一声电雷闪过,夜空迎来一瞬的白昼, 狂风刮过,伴随着倾盆大雨,落在地上,道路上行走的人群转瞬消散,车辆也在渐渐变少。 苏味望向窗外忍不住咋舌道:“这雨怕是要下到立秋过后才会停了。” 姜景辰幽蓝的瞳孔倒映出窗外黑云压顶的场景,脑中记忆一闪而过。 “将人送给盛循。” 丢下这句话,姜景辰拿上外套大步出了办公室。 苏味大脑宕机,把谁送去给盛循? 窗外雨势变大,苏味回过神,挠了挠头:“盛医生,真惨。” 响雷不断,黑云压顶,狂风起,叶落大地,一道道闪电划过长空,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沈确垂头抱膝坐在床上,长发遮住眉眼,看不到表情,略粉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拨动脚踝铃铛,叮铃铃,叮铃铃。 好似在与窗外那风雨合奏。 忽而阳台被人拉开又被关上,姜景辰看到黑夜中把自己抱成一团的沈确,心一下子被刺疼, 丢掉身上沾染雨水的外套,大步走到她床边,轻轻将其搂在怀里:“别怕,我在。” 沈确肩膀微微一抖。 小时候自己极其怕打雷,刚开始甚至次次躲在床底下,姜景辰那时要哄好久才能把她从床下弄出来。 后面每次打雷,姜景辰就会陪在自己身边哄着自己。 现在自己已经不怕打雷了,只是太吵了,睡不着,可现在听到姜景辰的声音,好似打开了她的泪腺, 温热的泪珠不管不顾从眼眶跑出来,打湿了姜景辰的胸口,怎么也收不住。 姜景辰听到她哭,心碎了一地,声音温柔似水,大手不断轻拍她后背:“对不起,是哥哥来晚了。” 沈确双手揪着他的衣服,靠在他怀中,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 渐渐地,不知是困了,还是哭累了,哭声消失,转而是沈确均匀的呼吸声。 姜景辰察觉到这一点,低头看了眼怀中之人,果真是睡着了,鼻尖泛红,与小时候一样。 姜景辰抽出纸巾,替她擦拭泪痕,片刻想将她放进被子里,刚有动作,沈确眉心瞬间皱成川字, 小手用力攥紧衣服,肩膀一抖一抖,极其没有安全感。 姜景辰见状停了想要拉开她的动作,伸手穿过她的膝盖,将其抱起,转身跟着一起躺在了床上。 窗外雷声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沈确从床上坐起来,垂下头,修长的手指穿过发梢,身侧空空荡荡,唯有那残存的气息证明了昨晚不是梦。 薄而粉的唇瓣上向勾出好看的弧度,哑声低喃:“明明就很好,哪有他们说得那么可怕。” 良久,沈确穿戴整齐走下楼。 楼下虞可还在,坐在钱蕊身侧一起吃早饭,温青凡昨夜不知何时回来的,埋头吃饭并未看虞可一眼。 好似两人都不认识。 温凡、温情坐在一边,看到沈确,温凡主动拉开身侧位置,让她坐下。 女佣也在这时给她端上早餐。 虞可看到沈确戴着丝巾,略微诧异:“小蕊,你这女儿的眼睛” 虞可知道沈确看不到。 钱蕊:“受伤了,在治疗。” 昨日因为聊得太晚,就让虞可住了下来,后半夜温青凡回来,满身酒气,又加上外面打雷,让她头疼不已。 没怎么睡好,回答得也有点敷衍。 “这样啊。”虞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确,真的看不到吗? 温凡瞥到对面虞可的视线,莫名对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不喜。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善。 “阿姨住哪,等下让管家派人送你回去。” 虞可眼神微闪,笑着回答:“刚回来,还没找房子,现在住在酒店。” 钱蕊放下筷子,语气严肃:“你昨晚怎么没说啊?一个人住酒店多不安全,回头把行李拿过来,隔壁别墅就是我的, 我让人打扫一下,你直接拎包入住。” 虞可面露为难:“这不好,我只是来找你叙叙旧,没想着要你帮忙的。” “有什么好不好,我们以前睡一个宿舍,一直到大学都是, 那个房子是我的,也是你的,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正好我们还有个伴。”钱蕊眉眼弯弯,语气强势,不容拒绝。 虞可神情颇为无奈:“那,好,我尽快找到房子。” “都说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沈确嘴里咬着面包,听到两人的谈话,心里直摇头:‘平常挺精明的,怎么关键时刻,眼瞎了呢?’ 虞可和钱蕊属于两种性格,一个温婉可人,擅长顺从照顾,一个强势果敢,有着绝对的领导力。 虞可就属于那种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女人,对于钱蕊的强势给予,表面好像很为难,其实心里别提多高兴。 沈确闷头喝完一杯牛奶,站起身语气平静:“我吃饱了。” 钱蕊拧眉:“就吃这么点?” 沈确意有所指道:“感觉今天空气不太干净,犯恶心。” 说罢转身离开餐桌上了楼。 不知是不是错觉,虞可感觉沈确说的话是在指自己。 吃完饭,温凡、钱蕊、温青凡出门上班,温情接到经纪人的电话,也离开了别墅。 别墅里就剩下虞可和沈确。 虞可站在客厅里徘徊良久,望了眼三楼方向,转身去厨房端了碗银耳羹,走到三楼,轻叩房门。 躺在阳台躺椅听雨的沈确,听到这敲门声,有些恍然。 站起身走过去拉开门,迎面飘来一股刺鼻的高级香水味,差点没把沈确熏死。 虞可笑容温和:“确确,阿姨主了银耳羹,一起吃点吗?” 她脚上穿了五厘米高跟鞋,堪堪与沈确齐平。 沈确礼貌拒绝:“不好意思,不饿。” 说着就要关门。 虞可眼疾手快抵在门上,眼底笑意不减:“确确你好像对我有很大意见?” 从昨晚第一眼她就有所察觉,虞可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沈确脸上扬起微笑:“你想多了,你别来招惹我,我就对你没意见。” 就算毁了温家,都与自己无关。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肯喝阿姨的银耳羹呢?”虞可犀利的目光打量着沈确,好似要将她看出一个洞。 沈确直言不讳:“因为你太恶心了。” 说着用力一把将门大力关上。 虞可被挤出门外,手中的银耳羹洒落在地上,烫红了她的指尖,眼底闪过阴毒之光。 第89章 恶心的温老鼠,逐渐变冷 晚上虞可在温家吃饭,好似跟钱蕊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聊到十点多钟。 中间几次问到沈确,钱蕊对她也不设防,如实所说。 沈确坐在房间里,按摩眼部,凌希从外面进来,脸色黑如锅底。 “大小姐,那个虞可好像有大病,感觉她在针对你,一直拉着钱蕊问问问, 还一副开导的好老师样子。” 沈确懒懒回应:“她走了吗?” “刚走,钱蕊亲自送到隔壁的,我还看到钱蕊眼睛红红的,怕是哭过。” 沈确睁开空洞的眼:“去盯着,录下来。” 凌希微愣:“温青凡不会这么大胆,在钱蕊的别墅搞,何况两个儿子都在家,他也不怕被发现?” “你见过偷油的老鼠,会因为猫在旁边,而放弃那香喷喷的油吗?” 凌希眨眨眼:“我这就去。” 说罢快速闪身离开。 窗外下着小雨,雨水随风拍打在阳台的一株仙人掌上。 沈确懒懒地靠坐在椅子上,双手无意识耷拉在两侧,算算日子,距离自己的十八岁生日,也就七天时间。 “啧,跟好妹妹同天呢” 楼下客厅。 钱蕊从厨房出来,眼眶泛红微肿,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头疼让她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很白。 温凡穿着睡衣从楼上下来,看到她,走过去伸手搀扶,嗓音清冽:“妈,管家说你头疼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钱蕊摆摆手:“不用,老毛病,看了也只不过吃药而已,你也很忙,我明天还要带你虞阿姨去公司熟悉环境, 过两天再说。” 温凡抿唇:“妈,你对虞,虞阿姨,是不是太过信任了,这么多年没联系, 还是要提防一下比较好,我看她一直在问确确的事情,我” “小凡,我知道你谨慎,我也查过, 你虞阿姨命苦,才结婚三个月,丈夫就去世了,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也夭折了, 婆家把她赶了出来,后面结婚了,生活也不如意,生不出孩子,丈夫打她,这才好不容易脱离苦海。 问确确也只不过是关心她,她生的也是女儿,见到确确这样,难免勾起她的爱女心思, 你之前在餐桌上不是也听到了吗?她还想着给确确找医生治疗呢。” 钱蕊给他讲完,手里的水渐渐变冷,脑袋一阵一阵地疼,抬手轻拍他臂膀:“小凡,别多想, 你虞阿姨跟我那么多年的闺蜜,十几年没联系,也不会改变什么,你要是不放心,你就再查,我累了。” 话落,不等他回答,迈步越过他回了房。 温凡站在原地,望着钱蕊有些勾勒的背,眉头紧锁,母亲什么时候身体这么虚弱了? 以前头疼也没有这样过啊? 温青凡这时从书房出来,穿戴整齐。 见此温凡狐疑道:“这么晚了,你去哪?” 温青凡眼神微闪:“公司有点急事需要处理。” “哦,妈最近头疼得厉害,你有时间带她去看看,我说了她不听。”温凡温声提醒。 温青凡胡来摆摆手:“你妈又不是小孩子,生病了,自己会去医院,你有时间还不如管好自己的事情。” “你” 温凡话未说出口,他已经离开了别墅,见他脚步急切,想到最近温氏的确遭受到了不明攻击, 便没再多想,转身回了房。 如沈确所言,凌希一直守到十二点,温青凡来了。 虞可穿着真丝吊带拉开门,转瞬被人拉入湿冷的怀抱。 温青凡急不可耐开始索吻。 “青凡哥,你不要这么着急嘛!夜还长着呢。”虞可声音娇软,若是不说她今年多大,听这声音都以为才二十几。 温青凡:“为了来这里,我还特意去了趟公司,今晚你得好好伺候我。” “小蕊平常都不满足你吗?” “别提了,天天不是忙工作,就是头疼这疼,哪有你好啊。” 只有在虞可这里,温青凡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钱蕊年轻还行,近几年是越来越强势了。 “辛苦青凡哥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离开。” “光嘴上说可不行。” 虞可脸微微泛红,低吟一声:“听青凡哥的。” 听到两人不知廉耻的对话,凌希感觉她的三观要碎了。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正宫的房子里,行这等龌龊之事,还那么光明正大,问心无愧的。 凌希录完,转身离开回去洗眼睛,太脏了。 第二天。 几人坐在餐厅吃饭,温青凡从外面回来,一脸的神清气爽,丝毫没有加班过后的疲惫感。 钱蕊目露狐疑:“你昨晚一晚上没回来,公司的事情很棘手吗?” 温青凡想去扯领带,忽然想到什么,又松开手随口道:“还行,解决了。” 说罢转身去了书房。 温情随口一说:“爸看上去好像很开心啊。” 沈确身后的凌希心里吐槽:‘偷到油的老鼠,能不开心吗?要不是钱蕊,高低开两瓶八二年的红酒。’ 一顿早餐简单结束。 沈确躺在椅子上听雨。 凌希看着手机上数十条消息发愁:“大小姐,有人找你。” “不见。” 凌希就知道,她将消息传递给他们,群里一连串的哭哭表情包。 很难想象,一群四十近五十多的叔叔阿姨,对着手机一直发哭哭表情包的画面。 一连五日,温青凡几乎三天都在虞可那里,钱蕊都没有丝毫发觉。 这天晚上,温青凡坐在餐桌上,语气淡淡:“后天就是柔柔的生日了,我跟周家商量了一下要举办宴会, 也不好让外人知道她住在外面,明天让管家带人去把她接回来。” 话音一落,餐桌气氛变得诡异安静。 只有沈确手里的勺子时不时碰到碗壁的西魏声音。 温凡:“我不同意,举办可以,回来不行。”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要计较不成?她也是你妹妹。”温青凡眼神一瞪,手里的筷子被他用力砸在桌上。 筷子溅起的汤汁像是有意,落在沈确的汤里。 沈确动作一顿,默默将那碗汤挪远了些。 钱蕊沉声安抚:“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发火。” “你看看他是要跟我好好说话的样子吗?天底下有哪个儿子,一次两次忤逆自己的老子。”温青凡气在头顶,瞪着温凡。 温凡:“反正回来不行,而且后天也是确确的生日,你们忘了?” 几人一愣,被他提醒,才想起来,沈确也是后天生日。 “那不是正好,一起过,也能让外人知道,温家一家人和和睦睦得多好。”温青凡企图找补。 这次不等温凡说话,沈确放下筷子,淡淡打断:“不了,我不喜欢与人共享一样, 后天我跟朋友过。” 她站起身,径直离开餐桌。 第90章 两场生日宴,不偏袒 钱蕊察觉到这段时间沈确的冷淡,心头一紧:“算了,今年是确确在家的第一个生日,玉柔那里,下次。” 转头对温凡两人说:“你俩做哥哥的,给准备一下,确确不是有朋友吗?请来一起。” 两人点头。 “好,我来安排。” “没问题。”温情还挺好奇沈确的朋友都是谁呢。 “柔柔不办,那周家怎么想?合作还要不要了?而且周家那边都说了要借此机会,请一些合作伙伴, 可以给两家带来不少利润,温氏现在本就被人针对,再这样失信于人,温氏还要不要生存。” 温青凡语气严肃,眉宇间化不开的怒火,看了眼温凡:“而且,桉槐国的沈家也要来,别忘了上次的事情。 合作做不成,难道连朋友都不做了吗?” “合作合作,你心里只有合作,到底是合作重要,还是这个家重要?”温凡冷声回怼。 心里对这个父亲越来越失望。 温情赞成大哥的意思:“确确的第一个生日,还是以她为主。” “你们真是翅膀硬了,越来越不听话了是?”温青凡拍桌而起。 “行了!都别吵了!”钱蕊怒斥一声:“吵吵吵,吵得我头疼,都办,办两场谁都不偏袒行了。” “妈。” “行了,就这么定了,头疼,我去隔壁找虞可,今晚不回来了。”钱蕊站起身,揉着脑袋朝外走。 一顿饭不欢而散。 三楼,凌希看了眼楼下:“大小姐,钱蕊去找虞可了。” 沈确不以为意,继续摆弄手中折纸,桌面上已经摆了好几个纸鹤。 “大小姐,后天我们回” 叮铃铃!叮铃铃! 桌上的手机响起轻快的铃声,沈确腾出一只手,滑动接通,按下免提,转手继续摆弄折纸。 对面传来沈风遥兴奋的声音。 “妹,你猜我在哪?” 沈确语气淡淡:“机场。” “哎,你咋知道。” “确确,妈妈的宝贝,想妈妈没有?”温柔的女声从电话传来,沈确手指微颤, “其实,我后天会回去的。”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宝贝乖乖,反正这边有了公司,你爸要过来的,你身体也不好, 我们来,还省得你来回奔波,对了,宝贝,妈妈给你做了新衣服哦,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试试啊? 你哥准备带我们去楠希那里住。” 周瑜声音很细,轻轻地将一切告诉了沈确。 沈确抿唇:“你们去零号住,那里更好,也宽敞。” 金海湾是她的产业,当初售卖的时候,零号就没有卖,那里的视野是整个金海湾最好的,站在顶楼可以看到东君国的中心位置。 管家佣人什么都有,周瑜身体不好,去了那里有人照顾。 加上温凡隔三岔五就去孟楠希那里,保不齐这两天又去了,看到他们问东问西,搞不好会出事。 周瑜:“好,听宝贝乖乖地,那你什么时候来啊?” “明天。” “好,那我们等你哈,不急的,睡醒了再来。” “好,注意安全。” “嗯嗯。” 电话挂断,沈确偏头:“你刚才要说什么?” “没事了。”凌希之前还在想为什么沈确还不让自己安排回去,没想到她早就知道周瑜他们会过来。 “大小姐,刚才他们好像商量要同时举办两场生日宴。” 沈确低着头,神情淡漠:“与我何干?查的资料查到没?” 凌希语塞:“还没。” “那就去查。” “是。” —— 盛循私人地下实验室。 姜景辰站在玻璃橱窗外,静静望着里面被镣铐控制在床上疯狂挣扎的女人。 幽蓝的眸子闪过危险的光。 盛循从里面出来,白大褂上面沾染着女人流的血,嘴里骂骂咧咧:“要不是姜景辰,老子才不管什么疯子。” 摘掉口罩看到姜景辰站在不远处,脸色一黑:“姜景辰,你大爷的!不带你这么玩的,这人就是个神经病, 干嘛非要治好,也欠你钱了?” 自从苏味把这个女人送过来,他就没一天安生日子,一下来,就听到女人鬼哭狼嚎的声音。 搞得他大半夜都睡不好。 姜景辰:“治好她,减十个亿。” 盛循听到减十个亿,双眼如看到老鼠的猫,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钱不钱不重要, 主要最近诊所不忙,既然你这么想治好她,我这个当兄弟的,必须尽力,你放心,包我身上。” 姜景辰睨他一眼,不急不徐道:“以你的经验来看,她是为什么变成的神经病?被吓得,还是药?” 盛循手指摩梭着下颚,眼神落在挣扎的女人身上,忽暗忽明,声音微沉:“以肉眼来看,是因为外界刺激导致的,神经错乱。 但是我给她检查的时候,在她的下腋、足底、耳后、后劲,都有一个小小的针孔, 孔太小,肉眼看不到,我用机器探查了许久才发现。 所以不排除有人对她进行了药物控制,还不止一次。” 姜景辰听完,脑中闪过疑惑,背后之人,为何不直接杀了她,却要用药物控制,这不是给人留把柄嘛。 起码是自己,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漏洞。 “治好的把握有多大?” 盛循:“我一个朋友明天下午来这里,到时候我让他来看看,治好的概率会更大。 顺便再给你检查一下。” 正事说完,盛循脱掉白大褂甩在一边,走到姜景辰身边钩住他的肩膀,又变得吊儿郎当:“走,季小少开了包厢, 咱们去喝点,放松一下!听说有美女哦。” 姜景辰拍开他的手:“没时间,有进展了给我打电话。” 说罢迈步往外走。 “不是,你咋天天那么忙?什么活动都不参加,会被人说老古董的,喂!” 姜景辰充耳不闻,走出诊所,之前的小雨,渐渐变大,隐约有下暴雨的趋势。 一辆卡宴停在他面前,姜景辰坐进去,拿过一旁的平板开始看,格外认真。 苏味:“四爷,今晚还去温家吗?” 自从有了沈确,姜景辰一个礼拜有五天都去找她,偏偏还都是晚上,搞得跟偷情一样。 真不明白,他俩在玩什么新情趣吗? 姜景辰头都没抬:“今晚不去,去北城拍卖场。” 没记错后天是沈确的生日,北城拍卖场有很多独一无二的东西,说不定有适合她的。 苏味大脑一懵,这么晚了去北城?还去拍卖场,之前请他去都不去,他也不敢问,只得认命驱车前往北城。 第91章 钱蕊病情加重,温凡有所察觉 凌晨四点半,窗外阴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树梢剧烈摇晃,花园里的植物损毁大半。 看不到一丝光的天,哐啷一声!雷声惊醒万物。 沈确忽地睁开空洞的眸子,坐起身,偏头望向阳台。 冷风呼啸,伴随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 沈确掀开被子走下床,光脚走出房间来到楼道。 叫喊声越来越清晰,还有砸门声。 “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有没有人啊?” “救救我!” 沈确眉心微拧,往回走,来到温凡房间,抬手用力砸门。 砸了没两下,穿着睡衣的温凡揉着眼睛拉开门,看到她不明所以:“确确,这么早不睡觉,有什么事吗?” 这还是沈确第一次主动找自己。 沈确:“楼下有人喊救命,你快去看看。” 温凡闻言瞌睡全无,越过她朝楼梯走,下楼的刹那,呼救声再次响起。 他加快了脚步,沈确慢悠悠跟上。 温凡循声推开一楼主卧,就见钱蕊趴在地上,头发凌乱,双眼充血,全身青筋突起,有些可怕。 “妈,妈!”温凡抱起钱蕊,拍了拍,钱蕊眼皮睁开一条缝,声音干哑无力:“药,药。” 听此,温凡瞥到滚到床脚的药瓶,快速捡起来打开,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来不及细想,抱起钱蕊往外冲,看到沈确沉声提醒:“确确,妈妈生病了,我带她去医院, 你把温情叫起来,让他给爸打电话。” 不等回答,快步离开。 沈确思考两秒,走入钱蕊房间,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她往里走,忽而脚下踩到什么,后退一步,俯身捡起来,看不到,她只能确定是一个空瓶子。 大抵是钱蕊装药的,沈确抬手放在鼻尖, “大小姐!” 手停在半空,沈确转过身,将瓶子握在掌心,垂在身侧,管家穿着整齐站在门口,神色不明。 “大小姐,您在夫人的房间做什么?” 沈确头微歪,棕褐色的眸子,空洞无神,语气柔软:“我听到母亲的叫喊声,过来看看, 管家叔叔也是吗?” 管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打量的目光在沈确身上扫视一圈,又看了一圈屋内,点头恭敬道:“是的,大少爷刚才已经送夫人去医院了, 时间还早,大小姐可以再去休息一会儿。” “好的管家叔叔,希望母亲没有事情才好。”沈确面露担忧,慢慢往外走,路过管家,那淡淡的花香,好似刺鼻了几分。 她踩上楼梯,回到三楼,关上门。 管家眼神微闪,关上主卧大门,等再次出来,手里捧着一盆红色的大花,悄咪咪离开别墅。 三楼楼道角落里,沈确听到人走远的脚步声,轻声命令:“青枫,跟上去。” 黑影闪过,沈确摊开手中空瓶,低声呢喃:“看样子,有人急不可耐了” 七点半,佣人们在院子里顶着小雨收拾昨夜狂风后的残骸。 沈确和温情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听着管家的悉心安排,沈确吃饭的动作慢了些许。 她放下牛奶杯,闲来无事般随口一问:“二哥,管家叔叔来温家多久了?” 温情嘴里还有半个鸡蛋没有吞下,闻言没有多想,思考数秒,吞下鸡蛋,慢悠悠道:“有年头了,从妈妈嫁进温家就一直在了,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随便问问,也不知道母亲在医院怎么样了?”她低下头,落在杯壁上的手指,无意识轻敲。 温情想说等下带她去医院看看,未开口,门口传来汽车停靠的声音, 抬头望去,就见温凡扶着钱蕊往里走。 钱蕊脸色恢复如常,穿戴整齐,面带微笑,哪还有昨晚呼喊的惨样。 温情站起身走过去,关切道:“妈妈,你没事了?” 沈确跟着站起身。 钱蕊摇摇头:“没事,只是昨夜打雷惊得头疼犯了,已经没事了。” 慈爱的目光望向沈确:“确确,谢谢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没有,刚巧被雷惊醒了。”沈确随意回着。 “爸爸呢?他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温情之前打过电话,那时温青凡说自己在公司, 他也就纳闷了,公司是出多大难,天天夜不归宿。 钱蕊:“你爸打了电话,他现在在开会呢,行了,我去休息一会,你们昨夜没睡好,吃完饭也休息会儿。” “好。” 目送钱蕊回了房,温凡抬手捏住眉心骨:“回头我去温氏看看,你送确确去她朋友那里。” 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悄悄发生。 沈确:“不用了,凌希会开车。” “也行。” 半晌,沈确坐在车里,凌希开车,路过隔壁别墅时。 她察觉到有人站在二楼正在看自己。 沈确微微抬头,凌希有所察觉瞥了一眼二楼:“是虞可,这个点不应该去上班才对吗?她竟然还在别墅。” 沈确转过头,一言不发。 金海湾零号。 沈确一下车,周瑜就从屋内跑了出来,稳稳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 “瘦了,也憔悴了,温家果真没有把你放心上,看看这,穿的什么啊,太素了。” 沈风遥有些无语:“妈,我也离开很久啊,你怎么不说我瘦了?” 周瑜嫌弃地瞥他一眼:“你成天除了吃就是喝,能瘦才怪,别当道。” 伸手拉住沈确:“你爸爸去公司了,下午才能回来,走,妈妈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 我们边吃边试衣服。” 沈确微微一笑,乖巧点头:“好。” 沈风遥站在原地,不知该哭该笑。 凌希走下车,沈风遥拦住她:“温家最近没发生什么事?” 凌希想了想,侧头小声低语:“温青凡出轨算吗?” “什么玩意?”沈风遥瞳孔地震。 凌希重重点头。 —— 温氏集团。 温凡拿着手机往里走,前台看到它忙站起身:“小温总。” 温凡嗯了一声,继续往里,想到什么,又退了回来:“最近公司很忙吗?” 前台不明所以,摇摇头:“不忙啊,因为一家新公司的起来,就在对面,所以公司最近的合作很少, 并不是很忙,有什么问题吗?小温总。” 温凡眸底微光闪过:“那为什么我听说,最近公司的员工,经常夜不归宿,都在公司加班。” 前台头顶闪过三个大问号,忽地灵光一现:“您说的是温总, 他最近晚上经常来公司,但待了十几分钟就走了,并没有夜不归宿这一说。” 温凡敛眸,脸色稍沉:“今天早上管理层几点开的会?你知道吗?” 若是换作往常,她可能不知道,但今天那些管理骂骂咧咧往里走的时候,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早上七点半,往常都是九点半,今早温总很早就来了,所以开会的时间比较早。” “七点半,你确定?” 前台点头:“是的,会议是忽然召开,好多管理层都没到,到的时候一直在抱怨,我不敢撒谎骗您的。” 第92章 生日宴,钱蕊中毒,毒入骨髓 温凡扬唇浅笑:“我知道了,今天我问你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懂吗?” 前台:“我明白。” 温凡没了要去找温青凡的念头,转身出了公司。 站在门口朝顶楼望去,转手拿出手机打电话。 —— 沈确一直在金海湾待到晚上七点半,才坐车离开,路过十七号。 沈确听到从宅院里传出来的声音,温玉柔娇娇软软的声音在几位老人身边,如同花蝴蝶。 “大小姐,温玉柔每日都会来老宅,把几个老人哄得天花乱坠,不吵不闹,之前的小性子好像都收敛了,也不知道谁教的。” 凌希吐槽着。 沈确打了个哈欠,白净的小手上,拿着一个白色无标瓶子:“开车,困了。” 凌希点头继续开车。 温家。 温凡从钱蕊卧房出来,迎面看到沈确,瞥了眼她身后的凌希,她手中拿着一个半人高礼盒,特别显眼,却没有标志。 “吃饭了吗?” 沈确点头,随手将一瓶药递给他:“楠希开的,对母亲的头疼有用,医院的药就别吃了。” 青枫从管家那里抱回花,送去给孟楠希,她说没有毒,反而能让人睡得很安稳。 但如果加上从钱蕊房里捡的那药瓶里的药,就是慢性毒药,初步是头越来越疼,无法入睡, 到后面睡着全是噩梦,身体和精神双倍摧残,会出现自杀现象,这比直接杀了都难受。 这药还很难弄,只有北城黑贩子手里有。 沈确不知道钱蕊吃了多久这个药,跟孟楠希说完昨晚的征兆,可以判断吃药有十多年来,毒入骨髓,所以在闻到那花才会如此剧烈。 幕后之人应该是怕太快了,所以才将花又弄走了,想改用别的方式继续摧残。 要不是沈确知道钱蕊从来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差点以为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呢。 温凡接过药,看到上面依旧没有标签:“你怎么不自己给妈?” 他不是不信,反而很相信孟楠希的医术,只是奇怪。 沈确打了个哈欠:“我今天太累了,你顺道。” 说罢迈步回了房。 温凡看着药,犹豫片刻原路返回。 推开门,钱蕊正准备吃药睡觉,温凡快走两步拦下:“妈,今晚这药别吃了,确确给你从朋友那里拿了药,你试试看。” 钱蕊眉心微拧:“确确的朋友不是开咖啡厅的吗?还会治病?” “嗯,就是之前给确确治疗的孟医生。”温凡解释着,从瓶子里倒出一颗递给她。 钱蕊看了眼没有标签的瓶子,虽然知道那个孟医生很厉害,但又不是一个专业,也没给自己检查,有些抗拒:“算了,我这个药都吃了二十年了,不吃睡不着, 这药明天吃。” 温凡还想劝一下,钱蕊推开他的手:“好了,最近挺忙的,赶紧去休息,明天早上我吃这个。” “好。”温凡没再强求,临出门,回身询问:“爸,今晚又不回来了吗?” “说公司忙,就在公司睡了。”钱蕊说着转过身:“你没事去帮帮他,你爸要强,父子俩不管什么矛盾,别僵太久。” 温凡眸底神情不明,轻轻点头:“好的。” “去休息。” 温凡走出门,没有回房,拿了一把车钥匙,出了别墅。 三楼。 “大小姐,干嘛要给钱蕊药啊,她说不定都不会吃。”凌希边给她备药,边抱怨。 沈确坐在椅子上,慢慢梳头发:“死那么快,多没意思,我也没指望她会吃。” 凌希算是看出来了,沈确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确放下梳子,拿起杯子,阳台外又在下雨了,思绪渐渐飘远,这两天都没见到姜景辰,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也没告诉他明天是自己成人礼,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大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才堪堪停止。 沈确洗漱完,换上周瑜为她准备的礼服,黑色与红色相搭配,抹胸荷叶边设计,一朵暗红色玫瑰丝带系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侧开衩露出她的长腿,红色链条掐出她不盈一握的细腰, 随着动作,链条会坠在露出的腿上,给人一种神秘感。 怕沈确走路不方便,裙摆并不长,到脚踝,每一个尺寸都精准无误。 化妆师推开门走进来,看到沈确时,眼底闪过惊艳的光亮。 但转念一想,沈确的礼服钱蕊刚才不是给自己了吗?她身上这件明明比手上的更合适。 “大小姐真漂亮,感觉都不用化妆了。” 她走进来,将手中礼服放在一侧,凌希瞥见那白色泡泡袖礼服,不用想都知道,是钱蕊准备的,这么久了,难道还看不出来沈确不是可爱一卦吗?心中鄙夷 沈确神情有些蔫儿,只是随意嗯了一声:“化个淡妆就好。” “好的。” 临近十点,沈确从楼上下来,做了造型,化了妆,配上衣服,比以往一身白还要好看。 脚踝铃铛叮铃铃,也不突兀。 温凡三人齐齐抬头望去,看到沈确皆是一愣。 钱蕊率先回过神,沈确穿的衣服并不是自己准备的,她什么时候买的吗? “确确,妈妈准备的衣服不合适吗?” “不合适。” 沈确语气淡淡,丝毫没有考虑钱蕊心情,她净身高一米七,穿上五厘米黑色丝绒高跟鞋,足足比钱蕊高出一个头,周身气场为之发生细微变化,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距离感。 这种距离感,让钱蕊心中有些不好受,明明刚回来的时候,并不是这样,她没有说话,心情有点低落。 温情穿着一身暗红色西装,领口一枚玫瑰胸针,站在沈确身边,洋洋自得:“这裙子真不错谁买的,眼光真不错,我站在确确面前,就像是兄妹装欸,大哥,你没有。” 沈确唇角溢开一丝浅笑。 温凡翻了白眼,他穿的是黑色暗纹西装,隐约可以看到那藏在花纹里的梅花:“走,宴会快开始了。” 几人坐上劳斯莱斯,来到预订的酒楼,门口许多前来祝贺的宾客。 看到钱蕊有些要好的贵妇,不免上来说话。 “温夫人,两个女儿同一天成人礼,举办两场生日宴,真是豪气啊,要是我啊,就一起过得了,我家那口子还在想,到底去哪边祝贺呢。” 钱蕊笑容温和:“去哪都是一样的。” 贵妇看了眼温凡身边的沈确,衣着打扮,气质体态,都甩刚才进门不久的温玉柔一大截,只可惜除了好看什么也不是,听说还是个瞎子。 脸上笑意淡了三分,语气变得意味深长:“真的一样吗?温夫人,你可别丢了西瓜捡芝麻才好。” 第93章 虞可多次表明喜欢沈确,镯子 钱蕊在职场上也有二三十年,怎会听不出她的意思,轻笑一声:“哪有什么丢不丢的,都是我的孩子。” 贵妇眸底闪过讥讽:“那最好啊,两个女儿,两个儿子,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不再多留,转身跟自己先生走入酒楼。 钱蕊脸上笑容一收,迈步准备进门。 “小蕊,小蕊。” 轻快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阻止了钱蕊的脚步。 虞可走上前,带着一阵香风,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笑容真诚:“小蕊,我去取礼物了,没迟到?” 沈确闻到这股香,眉尾微微上扬。 钱蕊眸底溢开真挚的笑容:“没有,没有,还没开始呢。” “那就好。”虞可转过身:“正好,确确,虞阿姨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就直接给你,省得等下人多不好拿。” 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红丝绒方盒:“这是我挑了许久的一条手链,感觉特别配你。” 红绳设计,纯银的七个铃铛,大小不一,红玛瑙点缀。 钱蕊看到那别致的手链,有些过意不去:“这一看就不便宜,你现在才工作,一下子拿这么多钱买礼物,后面用钱了怎么办啊。 确确很少戴这些首饰,你送了也不一定戴。” “哎,我给确确的,我挺喜欢这孩子的,再说了,我现在住你的房子,还在你那上班,偶尔还在你家吃饭,用钱的地方本来就不多, 买条手链我这个做阿姨的还是买得起。”虞可不容拒绝,递给沈确。 沈确可不觉得她有这么好心送自己手链,身后凌希站出来,伸手替她拿过。 虞可并不在意,拉着钱蕊往酒楼里面走。 钱蕊拍着她的手,有些埋怨:“你也真是,说了你来就好。” “哎呀,我喜欢确确这孩子嘛,对了我也给你带了一个。”说着她又从包包里拿出盒子打开,是一只镯子,质地绝佳。 不容她多言,直接戴在她手腕上:“孩子出生之日,是你的受难日,你是母亲也是我的好姐妹啊, 这个你拿着,不能推辞,否则就是不把我当姐妹。” 钱蕊眼尾泛起泪花,笑容加深:“你啊,就你会说。” “哎哟,那是,好了好了,别把妆哭花了。” 两人一言一语走在前面。 沈确挽着温凡的胳膊,心里直摇头:‘好话全说了,这谁听谁不迷糊。’ 温情侧头与温凡低语:“这虞阿姨回来后,妈脸上笑容都比以前多了,爸的存在感都变低了。” 温凡眼神微暗:“是吗?今天你看到爸了吗?” “没有,应该是在另一场,等下会过来。”温情这几天很少见到温青凡,起来他走了,睡下他都不一定回来。 本想问他公司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都没机会问。 九月份自己要进剧组,差不多得元旦才能回来。 温凡余光扫向身侧沈确,见她没什么表情,便没多言。 几人走向右侧大门,大堂内宾客不少,大多数都与温凡、钱蕊关系不错。 众人看到沈确的第一眼,齐刷刷眼底露出艳羡之色,裙子的设计也让在场爱买、爱美的小姐贵妇心痒痒,特别想要一件。 “这正牌就是不一样啊,之前温玉柔站在温凡两兄弟身边的时候,都没这么养眼。” “气场都不一样了,这裙子没见过,看不出牌子,怕是定做的,比上次好看太多了。” “可不,上次认亲宴一身白裙,都不如温家的养女,看样子是怕亲生女儿生气,这次在衣服上下了功夫啊。” “哎哟,这温夫人真是会生,就连才找回来的,都这么好看,我怎么就生不出来呢。” “只能说基因强大,钱蕊年轻的时候可是校花级别,温青凡年轻时也是很多女孩的梦中情郎好不好。” “回头问问温夫人裙子哪里买的,真好看。” “你们去隔壁看过没有?我朋友传来的照片上,温玉柔的裙子可豪华了,听说是周家找知名设计师设计的,她戴的首饰都是价值百万。” “周家真舍得啊,放着正牌千金不要,给一个养女花这么多钱,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家少爷跟温玉柔青梅竹马,怎么会舍不得,再说了,谁不知道这正牌千金是个瞎子,说什么眼睛会好,这么久了也没见好转。 周家会要一个残疾人做未来主母吗?给你你要不要?” “我们家也消受不起。” “好看是真好看,可惜是残的花瓶。” “周家说,桉槐国财阀沈家会来参加,听说是奔温玉柔来的。”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家那口子在隔壁,谁也不耽误。” 她们各自的议论声不大,可空间就这么点,七七八八的议论声一多,也渐渐盖过酒店的音乐声,让人听得清晰。 凌希有好几次都想上去撕了她们的嘴,不会说话就别说,满嘴喷粪也不嫌恶心。 可都被沈确无所谓的态度给压下。 对于沈确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再难听的都听过。 钱蕊这时转过身:“我去隔壁看看,等下回来,小凡,你俩照顾好确确。” “好。” 钱蕊跟虞可朝反方向走去。 沈确坐在角落里,靠在椅背上,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没精打采。 “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一点也不开心?”温情凑上前询问。 “没事,就是没睡醒。”沈确无力回着。 温凡:“我去拿点吃的,想吃什么?” 沈确:“随便。” —— 另一边宴会上,人要比沈确那边多,大半都是周家的。 温玉柔挽着周铭,跟随一起认识人,多数都是夸她的,这让她有点飘飘然。 钱蕊、虞可出现时,不少视线落在她们身上,都知道今日养女和亲生女儿一起过生日,还以为钱蕊不会过来。 “妈妈。”温玉柔松开周铭提起裙摆走到钱蕊面前,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钱蕊看着她这般亲昵自己,想到沈确的态度,下意识做起比较。 “小蕊啊,你这女儿可比确确活泼乖巧多了。”虞可眼底闪烁精光:“不过我还是喜欢确确,长得好看。” 温玉柔有些不解:“这位阿姨是?” 钱蕊:“这是妈妈年轻时的好闺蜜,虞可,叫虞阿姨就行。” “虞阿姨好,我跟姐姐肯定不能比啊,姐姐随妈妈,长得好看,我都恨不得重新投胎,也能像姐姐那样漂亮。” 温玉柔声音清亮不做作,往日听到有人这么说,早就炸毛了。 最近的表现让钱蕊很欣慰,只觉孩子长大了。 她摸着温玉柔的头:“说什么呢,咱们玉柔也很漂亮啊,你虞阿姨跟你开玩笑呢。” “对对对,都好看,来,阿姨给你的礼物。”说着拿出盒子递给她。 温玉柔甜甜一笑礼貌道谢:“谢谢阿姨。” 第94章 沈家出席,被怼,温玉柔丢脸 周铭走上前打招呼:“阿姨,叔叔在那边跟人说话。” 钱蕊看了眼远处点头:“行,小铭,辛苦你了。” 没有注意到身侧虞可赤裸裸的视线落在远处温青凡身上, “阿姨说重了,柔柔是我的未婚妻,为她奔波,是应该的,叔叔说沈家快来了,等下要出去迎接。”周铭话刚落,周清玉、姜欢和温青凡从远处走来。 “助理说,看到沈家车子了,我们出去,别让人说失了礼数。”温青凡说。 钱蕊:“确确还在那边,我就” “沈先生带了妻子,你不去合适吗?她那什么时候不能去,把小凡也喊过来。”温青凡话语不容置疑。 虞可在一旁劝解:“小蕊,温先生说得对,我替你去看看,你在这忙,确确懂事会理解的。” 钱蕊:“行,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的,我都说了我很喜欢确确,不麻烦。”虞可说完余光瞥了眼温青凡,笑意盈盈离开。 姜欢站在几人身后,不经意间注意到这眼神,眉头微不可察一拧,侧头观察温青凡的表情,见他没变化,怀疑自己可能看错了。 温青凡当年娶钱蕊可是人尽皆知,多少人羡慕,应该不会,至于那虞可,给她的第一感觉就不是好人。 钱蕊怎么跟她做朋友啊? 几人来到前厅等。 —— 沈确吃着小蛋糕,凌希跑过来附耳低语:“大小姐,还是他们,要见您,已经快到了。” 闻言,顿时感觉手里的蛋糕不香了,冷言道:“那就让他们管好嘴巴。” “他们明白的。” 知道沈确并未告知温家身份,他们也不会傻到去替自己的摇钱树自爆马甲。 温凡接到钱蕊的消息,脸色凝重几分。 “大哥,你怎么了?身体也不舒服?”温情凑到他面前,看到消息,嘴角一扯:“沈家是皇帝啊,是不是还得嗑两个。” 噗嗤!凌希一下子没控制住,笑了出来,温情抬眸狐疑地望向她。 “抱歉,刚才想到一个好笑的笑话。” 温凡关掉手机,放在一侧:“不管,我与沈家又没合作。” —— 温青凡几人站在门口,忽然九个打扮朴素,周身衣物看不出牌子的男女从各自车上下来,年纪目测都有三十岁以上,互相打了个招呼,便直奔右侧大堂走,全程好似没看到温青凡几人一样。 温青凡拧眉:“那些人是谁?你朋友?” 钱蕊摇头:“不认识,大概是确确的朋友,之前不是说” “好了,你好歹是个当妈的,也不说说,一些杂七杂八的人别来往,让别人知道温家的大小姐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丢人的是温家。” 温青凡打断她的话,厉声告知:“除了公司,你的心有多少放家里,看样子我妈说得没错,你是一个女人,结了婚,心思多放在家庭上,不然连孩子都教不好。” 钱蕊目露不悦,知道不该在这里说,嗑火气怎么也压不住:“家是我一个人的吗?孩子是我一个人生的吗?孩子不好就是我生的,好的全是你的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眼看两人声音越来越大,温玉柔和姜欢忙在旁边劝说钱蕊。 “别动怒,大庭广众之下,别人看着不好。” “妈妈,你身体不好,爸爸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被误会了。” 周清玉:“好了,温老弟,沈家快来了,别说这些了,有事回家再说。” 两人气焰减半。 这时又有一辆车停在红毯上,沈风遥依旧没穿正装,简单的白色拼接款牛仔衬衫牛仔裤,走下车。 孟楠希一身绛紫色祥云刺绣旗袍,肌肤胜雪,手持团扇,简单的盘发和妆容,一举一动透着她骨子里的冷傲与媚态。 下车后,淡淡扫了一眼门口的几人,目光定格在温玉柔身上,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 她最记仇,把沈确好不容易养好的眼睛又给弄二次受伤,她没有直接用毒药把她毒死就不错了。 温玉柔记得没错这人是上次认亲宴上坐沈确身边的朋友,不明白一个无权无势的,有什么可高傲的。 周铭看到孟楠希,倒有点兴趣,就她旁边的男人有点碍眼。 钱蕊之前只见过孟楠希戴口罩的样子,现在看到孟楠希,一时有些没认出来。 两人往里走。 沈风遥忽然停下,后退两步站在温青凡、周清玉几人面前挑眉道:“温家好大方啊,办两场生日宴,还都这么奢华,这位就是温二小姐, 长得真漂亮,这裙子,定制的,不便宜?” 温玉柔眸底闪过厌恶,不喜欢沈风遥看自己的眼神,周铭挡在前面,声音冷了三分:“你是谁家的?这么没礼貌,不知道对女孩上下打量不礼貌吗?” “我?我自己家的啊,不过你真小气,夸夸都不行。”沈风遥撇撇嘴,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两位家主有些不喜。 孟楠希站在不远处,掩面低笑。 “是客人就进去,别在这里挡路。”温青凡提醒。 沈风遥翻了白眼:“真小气,站一会儿都不行。” 说罢迈步往里走,温青凡看着两人去了右边,不用想,又是沈确的朋友,真不知道她到底请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也不嫌丢人。 正在气氛逐渐僵硬的时候,他们心心念念的沈家车子终于来了。 温青凡、周清玉上前两步。 沈林下车,拉开门前周瑜出来。 “沈总,大老远跑来,有失远迎。”温青凡语气礼貌恭敬。 沈林表情淡淡:“不远,你不迎也没关系。” 温青凡没听出他的话里有话,转身喊来温玉柔:“柔柔,这是沈总和他夫人。” “沈总,这是我的女儿,玉柔。” 温玉柔笑容甜美可人:“沈叔叔,沈阿姨好。” 周瑜扫了她一眼,并未说话,把沈确害的眼睛到现在都没好,还想指望自己笑,做梦。 沈林:“温总这女儿挺会自来熟。” 几人笑容僵在脸上,莫名感觉哪里不对。 “柔柔从小不认生,沈总,这是周清玉,与我是兄弟,之前提过的。”温青凡找补着岔开话题。 周清玉主动伸出手,礼貌微笑:“沈总大名,如雷贯耳。” 这就是嫌弃沈确的周家?也不怎么样嘛!沈林心里想着,面上不显,伸手与之回握:“不敢当,瞎传。” “里面请,宴会快开始了。” 沈林看了眼妻子,携手走在前面。 周铭拉过发愣的温玉柔:“叔叔之前是怎么说的?我感觉沈家很奇怪。” 温玉柔摇头:“我不知道啊,爸爸就说沈家看重我,具体我也不知道。” 走到里面,沈林根据沈风遥的话,准备往右走。 温青凡忙喊住:“沈总,小女的生日宴在左边。” “嗯?可我怎么听说,温大小姐,不对,是沈大小姐的宴会在右边?我才知道,你们的女儿竟然跟我沈家一个姓,真是巧啊。” 第95章 打脸,全是为沈确来的 众人闻言一阵凌乱。 “您不是为我来的吗?”温玉柔脱口而出,众人心里也都这么想的。 沈林脸色一板,声线发沉:“温家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冲长辈大呼小叫。” 温玉柔脸色一白,仔细看,身体在打颤。 周铭眼底闪过冷芒,周清玉和姜欢脸色也不好看,温青凡给钱蕊使了个眼色。 钱蕊伸手拉过温玉柔在身边站稳, 温青凡脸色变了又变:“抱歉,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您是为了沈,确确来的?” “对啊,上次沈小姐一首钢琴曲,我很喜欢,就想着来看看,讨一杯酒喝,为什么,你们好像很不欢迎的样子?”周瑜佯装不解。 提到钢琴,温玉柔内心莫名地升起一股耻辱感,明明那应该是自己的主场,指甲无意识扣进掌心,疼痛感都压不住她眼底那浓重的嫉妒。 她现在无比后悔当时为了针对沈确,让她上台表演,若是没有上台,沈确根本出不了这种风头,沈家注意到的也是自己。 周瑜注意到温玉柔的变化,心中暗讽:‘这就装不下去了?还是太年轻啊。’ 钱蕊见气氛变得尴尬,放开温玉柔,走上前两步,脸上堆砌笑容:“都是一样的,沈总,沈夫人,确确跟两个哥哥在一起, 我带你们去见她,她知道自己的钢琴曲被你们所看着,一定会很开心的。” 沈林两人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路朝右边走。 周清玉深呼吸一口气,沉声质问:“温老弟,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沈家是为了玉柔才来的吗?现在是要我们周家跟你一起被打脸吗?” 温青凡此刻脸色也不好,闻言火气一时没压住:“周大哥,你这什么意思?他们之前只说我的女儿,又没说是哪个女儿,我怎么知道找的是沈确。 再者,我们两家马上就是亲家了,合作也已经进入发展阶段,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还分你我?” “温青凡,这不是你能骗我的理由,现在宴会里全是未来的合作商,他们听说沈家要来才来的,现在怎么办?”周清玉不再压制火气,咆哮着质问。 温青凡不甘示弱,声音更大:“你自己要搞得人尽皆知,这也怪我吗?” “你!”周清玉还想继续辩驳,周铭、姜欢立刻左右拉开。 “好了,站在大门口吵成这样,是想明天被东君国所有人看笑话吗?”姜欢拉着周清玉往后退。 周铭安抚着温青凡:“叔叔,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收场,大家都在等。” 温青凡闭了闭眼,压下心中不满:“还能怎么办,只能这样了。” “什么叫只能这样了,既然沈家是冲沈确来的,把沈确喊到这边,本来两人同一天生日,举办一场就行,非要办两场。”周清玉提议。 温青凡想到沈确之前说过的话,现在喊她过来,这不是要让自己去求她的意思吗?这怎么行。 “要喊,你去喊,我不去。” “到底你是她爹,还是我是她爹!”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周铭横在中间开口准备劝阻,门口忽然停下一辆众人熟悉的车子。 门口几人同时一惊。 周清玉侧头询问妻子:“你喊姜景辰来了?” 姜欢摇头:“怎么可能,我,我怎么敢喊他来。” 说真的,姜欢虽是他姐,但那种网上所说的血脉压制完全没有,反而自己看到他心里直哆嗦,怎么可能喊他来参加宴会。 当年家里那些弟弟哥哥欺负姜景辰,自己已经嫁出去了,并没有参与,否则自己恐怕也不会活到现在。 周铭眸底精光乍现:“小舅舅来了,也没人会追问沈家了。” 听此,几人觉得可行,压下心头恐惧,笑脸相迎。 “四爷,您来了,里面请。” 姜景辰睨了眼周清玉,并未作声,迈步往里走,苏味跟在身侧手中捧着一个黑色礼盒。 当姜景辰朝右走,同样的场景,换周清玉阻拦:“四爷,这边。” “小舅舅,生日宴在左边。”周铭拉着温玉柔给他指路。 姜景辰眉心微拧,偏头看向苏味。 苏味接收到视线,替他询问:“沈大小姐不是右边吗?” 众人:“” 又是为了沈确? 温玉柔感觉自己要把掌心抠出血了。 不等他们解释,姜景辰收回视线,继续朝右走。 温青凡现在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沈家为了沈确也就算了,姜景辰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想着,他抬脚准备朝右边走。 “爸爸!”温玉柔出声喊住。 温青凡脚下一顿,回身看到红肿眼眶的温玉柔,犹豫开口:“要不,都去这边。” 喊沈确过来不现实,只有这个办法才算保住颜面。 瞳孔震颤,一滴眼泪从温玉柔眼角滑落,这是要自己去给沈确做陪衬? 周清玉、姜欢对视一眼:“也只能这样了,小铭,你去通知一下。” 周铭眉宇间多数不悦,可没有办法,只能怪温玉柔不争气,看了眼呆愣的她:“好,我这就去。” 温青凡心里想搞清楚姜景辰要做什么,没有管温玉柔是否伤心难过,跟周清玉两人一同走入右边宴会厅。 温玉柔站在原地,眼泪要掉不掉,身体不住发颤,如雨后梨花,好似一阵风就会摔下。 明明昨天说得不是这样,不是让钱蕊、温凡、温情三人到她这边,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宴会厅角落里。 沈确正坐在之前最先进去的九个人中间,耳边是他们的追问声, “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 “大小姐,您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好多人等您呢。” “大小姐啊,我们快忙死了。” “大小姐温家有什么好的,幽都也不好啊,都没我们月影之都大。” “大小姐” “大小姐” 沈确单手支头靠在一侧,唯一的耐心被消磨殆尽,声音冰冷:“再喊,嘴缝上。” 九人齐齐闭上嘴,明明几十岁的人,此刻被沈确吼得一动不敢动。 凌希从阻隔的帘子进来,附在沈确耳边:“大小姐,姜景辰来了。” 沈确噌地一下坐直身体,站起身往外走。 九个人见状就要跟上去,凌希伸手阻拦:“各位,大小姐现在在休假,后面眼睛好了会跟各位说的,催也没用,还不如降低收单量。” 他们九个都是尤溪旗下的设计师,且全都是沈确一手挖来的,还有一位在过边境的时候被拦下来不了。 听到凌希的话,几人如霜打的白菜,全蔫儿了。 “好,也只能这样了。” 第96章 姜景辰吃醋,虞可温玉柔 沈确走入人群,迎面遇到来找她的孟楠希两人。 “知道哥来,这么兴奋出来迎接啊,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沈风遥抬手揉在她发顶。 沈确拍开他的手:“揉乱了。” 沈风遥幸灾乐祸,双手插兜:“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了?对了,爸妈正在跟钱蕊往这边走,我刚才看到温青凡几人脸都变了。” 孟楠希轻摇团扇:“可不,那脸跟中毒一样,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你俩哥哥呢?” “不知道,没注意,你们可悠着点。” 沈风遥听此,抬手用力揉她发顶:“怎么,你还心疼啊?忘了他们怎么对你的?” 两人姿态亲昵,长得又都不差,许多人把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进门的姜景辰原本看到走出来的沈确,正往这边走,忽然看到她停下脚步,脑袋让一个男人揉了又揉,那人还不是温凡两兄弟其一。 让他朝前的动作顿在原地,眸底闪过阴戾之光,心中隐约有想把落在沈确头顶的手给折断。 苏味离得最近,感受到从姜景辰身上散发出的冷气,拿着礼盒的手有些抖。 —— 钱蕊带沈林两人寻找一圈,才看到沈确,看到她跟一个陌生男人走得近,眼底闪过不悦,温声轻唤:“确确,你们在干什么呢?” 沈确循声转过身,沈风遥的手收了回来,站在她身侧,冲沈林两人挑眉。 沈林两人内心无语。 钱蕊:“沈总和他的妻子想见你,快过来打招呼。” 不等沈确动作,周瑜先一步上前:“别动,不是身体不好嘛,我们自己有腿。” “确确,给你带的礼物。”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条手链,戴在沈确手腕上:“真好看,老沈,看看,是不是很好看?我就说我眼光不会错。” “对,好看。”沈林附和着。 沈确浅浅勾唇:“谢谢,很喜欢。” 钱蕊站在身后如同外人一般,看到沈确发自肺腑地笑,心里不是滋味,泛酸,之前她也这样对自己笑过,不知何时,再没见过。 忽而人群传来骚动,门口忽然人变得多了起来,原本还在谈论家常的贵妇,看到忽然这么多人,有些懵。 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的姜景辰,也被一声声恭敬的呼喊声,拉回了理智。 温青凡更是站在他身侧喊了好几声。 “四爷,请上座,我去喊确确过来。” 姜景辰斜睨一眼:“不用,我有腿。” 温青凡一噎。 见姜景辰往沈确那边走,议论声开始悄悄响起。 “怎么姜四爷也来了?没听说过啊。” “以前请他都不会来,这是第几次了?好像都是因为温家这个亲生女儿。” “沈家也来了,不是说会去温玉柔那边吗?怎么跑这来了,还跟沈确这么亲密,那沈夫人拉着沈确的手比钱蕊这个亲生母亲都自然,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女儿。” “我听我家那口子说,隔壁宴会挪到这边来了,啧,看样子不是沈家走错路,是温家赌错了牌。” “沈确不是孤儿院来的吗?跟沈家有什么关系?” “好像是因为上次沈确弹的钢琴被沈夫人喜欢,记得没错他们的儿子是音乐协会老师的徒弟。” “难怪,上次的钢琴我也听过,是真的不错。” “这沈确不会被沈家看重,想联姻?” “那谁说得准。” “你们说姜四爷来是干什么?” “会不会因为知道沈家来了,想合作?两家实力都不差,合作只会更好。” 沈风遥忽然感觉后背发凉,忍不住搓胳膊,抬眼对上一双幽蓝色充满攻击力的眸子,大脑发懵,偏头询问沈确:“这姜四爷,好像是冲我来的,那眸子好可怕的感觉。” “怎么会,很温柔的好不好。”要不是现在人多,沈确高低跑过去抱他。 沈风遥目露狐疑:“你又没看到,你怎么知道温柔?” 沈确冲他挑眉。 “你不会看” “沈小姐,生日快乐。”姜景辰的声音具有穿透力,将沈风遥嘴边的话全部击碎,伸手从苏味手里拿过盒子递给沈确。 沈确接过抱在怀里,冲他粲然一笑:“谢谢四爷。” 明明是很平常的两句话,可在场人却感觉有种莫名的暧昧感。 沈林、沈风遥两人上下打量姜景辰。 ‘这就是确确之前说的姜家掌权者,姜景辰?这么年轻,但怎么感觉好像都怕他?’ ‘为什么感觉这男的想打我,是错觉吗?’ 周瑜看了眼沈确,再看姜景辰,眼神微眯心道:‘这就是确确以前经常念叨的哥哥,还挺帅的,条件也不错,嗯嗯,不错,不错。’ 临近十二点,两个六层蛋糕被推到众人面前。 沈确被钱蕊带着走到蛋糕前面,温玉柔不想上去,但知道不上去不行,只得走在后面,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被人按在了耻辱柱上, 那些议论声本来不大,此刻她感觉就连他们心里的嘲笑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多想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切蛋糕的时候,几乎都围在沈确身边,温玉柔一时失神,蛋糕不偏不倚掉在裙摆上。 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不等人说话,捂着脸小跑离开,周铭想去追,周清玉拉住他:“沈家还在,她不急。” 周铭歇下心思,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台上淡定从容切蛋糕的沈确。 沈确将第一块蛋糕送到姜景辰手里:“四爷,吃蛋糕。” 姜景辰不喜欢吃甜食,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钱蕊想提醒她,未开口,姜景辰已经伸手接过, “谢谢。” 一切是那么平静正常,却让人感觉哪里不太对。 宴会上其乐融融,另一边温玉柔站在洗手间水池边,一遍一遍清洗裙摆,小脸上堆满泪水,大脑全是宴会上那些人的议论声。 “瞧瞧,还得是正牌,养女始终是养女。” “还以为是主角,没想到还是陪衬。” “瞅瞅,上次沈确差点沦为陪衬都没像温玉柔这样垮脸,明明是养在温家的,察觉怎么这么大。” “血缘这东西啊,天生的,改变不了。” “假的就是假的,小家子气,周家看上什么啊。” “啊!”温玉柔大叫一声,将裙摆丢在地上:“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沈确凭什么啊!一次又一次得到所有人的关注!上次为什么不直接摔死她,啊!!” “好了柔柔,别生气。”虞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拍她肩膀。 温玉柔一把甩开她的胳膊,眼神狠厉:“少碰我,我听你的,装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就差一点,就能回去了, 现在变成这样,我还不能生气,难不成要我去伺候沈确不成!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第97章 白莲花上身,父亲懵了吧 虞可站稳脚跟,对于温玉柔的话,她并不生气,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现在只是出了点小问题,不碍事,你现在破功才叫前功尽弃, 难道你还不相信妈妈吗?妈妈可不会害你的。” 温玉柔挣脱开她的手,转身靠在一侧水池边,脸色阴沉:“那你还想我怎么办,现在不仅沈家,就连姜景辰都是向沈确的。 我拿什么争?” 想到姜景辰两次送沈确礼物,温玉柔就气,姜景辰那样不可高攀人人畏惧的人,竟然肯为沈确折腰,这不公平。 虞可拍着她的肩膀:“你放心,他们之所以对沈确伤心,无非就是她是钱蕊的女儿,是温家正牌的大小姐,只要她不是了,谁还管她。” 温玉柔闻言脸色稍稍缓和:“那要怎么做?温凡、温情都向着她,钱蕊也是这样,怎么可能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女儿送走。” “谁说要送走了?钱蕊坐了这么多年温家主母的位置,也该下来的了。”虞可眼中全是阴毒。 “忘了之前我跟你说的?” 温玉柔:“没忘,你说如果不是钱蕊的家里人横插一脚,把你跟外婆他们逼出国,你也不会嫁给那些人, 可是,当年是爸爸追的她啊,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那又如何?男人不都是这样,谁会真的等谁几十年不结婚,你只要知道,他以后会是你唯一的父亲,而我会取代钱蕊,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什么沈确,都得被你踩在脚下就对了,现在,你只要按照我说的,扮演好女儿,抓稳周家,其他不用你管,至于姜景辰, 呵,姜家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姜景辰也不是什么好人,沈确被他在意,也不是什么好事。” 虞可眼神阴冷,给温玉柔分析完,重新换回温柔的眼神:“柔柔,听话,不是要开学准备进入音乐协会吗?你现在就专心准备这些, 其他的交给妈妈。” 温玉柔咬唇:“好,听妈妈的。” “真乖。” 两人靠在一起,殊不知自己的对话早已被暗中的青枫听得一清二楚。 青枫收回手机,看了眼两人,心中暗讽:‘真是两个蠢货,都说了不要去招惹大小姐,想做什么都随便,偏偏要作死。’ —— 宴会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半,天边呈现火红色,云霞宛如一幅画。 那些想要跟沈林搞关系的,一直到结束都没有机会说上话,没别的原因,就是周瑜一直坐在沈确旁边说话,沈林不曾离开半分, 搞得钱蕊跟温青凡是外人,他们才是沈确的父母一样。 温凡、温情两人偶尔还能插两句嘴,所以大家都沉浸在吃瓜看戏中。 送走沈林两人,温青凡捏着生疼的眉心望向沈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家是找你的?” 沈确不解:“父亲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你是真不懂吗?” “我应该懂什么?父亲要给妹妹举办宴会,因为没举办成,让你丢了脸,就要将怒火发在我身上吗?父亲若是不满意,大可以不给我举办,反正从小到大,我也没有举办过。 我回来也并非我求的,父亲大可以把我送走,将妹妹接回来,反正,” 沈确说到最后嗓音微哽,垂下头,欲有要哭的架势:“反正我从小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也习惯了。” 一滴泪珠滚落,似烫到了在场人的心。 钱蕊伸手揽住沈确的肩膀:“确确,没有,我们怎么会把你送走呢,别听你爸乱说,他只是最近忙昏头了。” 沈确咬唇不语,依旧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鼻尖清晰地闻到从钱蕊手腕处传来的一缕幽香,与上次在卧室闻到一模一样。 温情:“爸,温家两个女儿,你自己误会了怎么能怨妹妹呢。” “自己做事前没有搞清楚,就嘚瑟搞得人尽皆知,现在反过来怪家里人,算什么本事。”温凡转过头:“确确,你是温家的孩子,不可能被送走,这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别想那么多。” “我没关系的,我能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很知足了,至于其他我不敢想。” 沈确仰起头,倔强地不让眼泪往下掉,一双空洞的眸子全是眼泪:“若是父亲不开心,我也会很难过的。” 好话全被沈确说了,温青凡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丢下这句话,温青凡无力再在这里,转身快步离开。 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沈确眸子里的眼泪瞬间收尽,除了有点红以外,看不到半分刚才要哭的样子。 “确确,今天你也累了,我们回家。”钱蕊轻声安抚。 沈确低低嗯了一声。 四人坐上车,凌希开车离开酒店,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沈确身上,全然忘记还有一个温玉柔。 温玉柔站在角落,双手死死抠入掌心,虞可拍了拍她的手,轻声提醒:“别忘了我说的话。” 闻言她这才松开手,恢复正常。 回到温家,沈确直接上了楼,换下礼服,穿回舒适的衣服,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按摩眼睛。 “大小姐,青枫发来了视频。” 沈确:“放。” 凌希打开视频,将一枚蓝牙耳机戴在沈确耳朵上。 半晌,听完视频里虞可两人的计谋,凌希只想说,这俩人真敢想。 “大小姐,温玉柔真是虞可的女儿,那跟温青凡会不会也有血缘啊?”凌希大胆猜测,当年虞可不满命运,偷偷回来与温青凡再续旧情,然后怕被钱家人发现, 所以揣着温青凡的崽子再次消失跑路,然后在生产的时候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只是没想到忽然败露,虞可这才又出现,准备施行其他更狠毒的计谋,把钱蕊杀了,自己光明正大上位。 越想,凌希感觉越有可能。 沈确摘掉耳机递还给她,睁开空洞的棕褐色眸子,唇角微勾:“不会,虞可不敢这么冒险,只是我不理解,温青凡当初为什么要去追钱蕊。” 既然喜欢栀子花,干嘛还要去招惹玫瑰呢,现在还直接婚内出轨,就不怕被人知道名誉不保?两个儿子都这么成器,就不怕把他给逐出家门,什么都没有? 虞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可以把钱蕊搞死自己就能上位?就凭温青凡喜欢她? “资料还没查到吗?” 凌希:“影探阁那边传来消息,说时间太久远了,有些资料已经被销毁,正在努力修复, 当年在医院里给钱蕊接生的那些医生护士,几乎都死了,就连她们的亲人都没了。 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也疯了,但她们去抓的时候,那人不翼而飞,至今没有下落。” 第98章 生日礼物,星骥皇冠 沈确指腹摸向自己的眼睛:“将资料传给我,我试试。” 凌希闻言当即拒绝:“不行的,孟小姐说了,您现在不适合高强度集中,那些数据嘈杂又麻烦, 还是由她们来,影探阁和青莲阁合力,相信很快就能恢复,大小姐不用着急,身体要紧。” “找俩人暗中盯着温凡、温情,别让他们死了。”否则谁给她赚钱。 沈确说完似想到什么:“我今天应该很好看?” 凌希:“大小姐每天都很好看啊。” 沈确趴在桌子上,白嫩的侧脸被压平,小声嘀咕:“那为什么我感觉今天哥哥好像不太开心啊,都没笑过。” 凌希嘴角一扯,心里仰天抱怨:‘大小姐啊,你是不是忘了,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姜景辰他都没机会对您笑啊。 您这样在网上俗称恋爱脑,要不得啊。’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姜景辰看沈风遥的眼神,好似要将他杀掉,不开心应该是因为这个。 沈确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一根如玉的手指在桌上一笔一画无形中描摹出幻想中姜景辰的样子,越画,心里越渴望看到姜景辰的样子。 “大小姐,姜景辰送您的礼物,还没有拆,现在拆吗?” 此话一出,沈确来了精神,坐直身体:“拆。” 她之前抱着盒子挺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自己看不到,但依旧要拆。 凌希真的很怀念当初在沈家打拳练枪,英姿飒爽,谁也不在乎的沈确了,姜景辰何德何能啊!就因为脸吗?!! 片刻,将一个黑色盒子放在沈确面前。 沈确摩挲着把盒子的包装纸撕开,又掀开盖子。 凌希瞳孔微颤脱口而出:“卧槽!” 沈确听到她的反应,上手去摸,摸到冰冰凉凉且尖锐的东西,眉心微拧。 “大小姐,这是我前段时间跟您说过的,星骥皇冠!!” 沈确一愣:“什么?” 凌希眼神瞪大,无比认真道:“真的,是北城的星骥皇冠!!!” 不怪她没见过世面,据资料记载,星骥皇冠是千百年前创建北城的皇室宗族,唯一的公主所佩戴,皇冠通体由最坚硬精致的金属打造,一颗硕大的鸽血红宝石镶嵌在正中间, 周遭一圈与它同品类宝石,只比它小一倍,整体还镶嵌了无数颗钻石,如天上星辰般璀璨耀眼, 红宝石也寓意着她将会成为下一代且唯一的女皇。 后来她只差一点,便能成为女皇,在她生日的时候,父母被杀,城池被屠,北城变成硝烟弥漫的战争区,皇室覆灭,公主生得好看, 那些人想要将她抓住供他们娱乐消遣,公主不想沦为那些歹徒的玩物,从城楼一跃而下,就此消湘玉殒。 听说公主死的那一刻,百鸟送行,百兽齐鸣,后三年北城暴雨不断,山体滑坡砸死了不少当年屠城的人。 这顶皇冠从被人从皇室找出来,就被封存在北城的地下拍卖场里,每次拍卖都会将其拿出来卖,但每一次都被高昂的价格给劝退。 当时皇冠做工花费二十个亿,如今更是被炒到了千亿。 凌希今天还没看手机,果然一打开,黑网里全是讨论星骥皇冠的,看到价格,凌希猛然倒吸冷气。 四,千亿?!!!? 姜景辰这么有钱吗?家底这么厚吗?就算沈家是财阀,也不敢拿出这么多钱就买一个华而不实的饰品,他包装得还这么随便。 上次送别针,凌希还说过他小气,送那么小家子气的东西给沈确,这次属实是给了她一巴掌。 沈确单手摸着正中间的宝石,很大,很凉,这顶皇冠自己看过照片,特别好看,但价格实在惊人,她舍不得。 没想到今天会在自己手上,心里抑制不住地开心。 她将盒子盖上,偏头询问:“哥哥在哪?” 凌希大脑宕机了两秒:“不知道,但我知道谁知道。” 说着拿出手机给人发消息,她之前加了那个楚洋的联系方式,为的就是沈确忽然要找姜景辰,而方便。 片刻,凌希收到楚洋发来的消息,看到地方有点懵:“大小姐,姜景辰在,在季家拳场呢。” 好端端地跑拳场干什么? 沈确站起身,声音清亮:“找哥哥去。” 不等凌希说话,她先一步走出房间,脚步轻盈欢快。 楼下的温情看到她,忙咽下口中温水:“你去哪?” “找人!” 温情想问她去找谁,谁承想,沈确走那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只听到一阵汽车的轰鸣声。 季家拳场,最里侧擂台上,姜景辰赤裸着上半身,一拳一拳打在沙包上,不知打了多久,周身全是汗水,额头青筋凸起,一双蓝眸幽暗深邃,藏匿着无穷无尽的煞气。 脑海中全是沈确被陌生男子摸头的场景,亲昵的样子让他发狂,让他想要去杀了那个人。 可是不行,沈确让他摸头,就说明是她在乎的人,如果杀了,沈确会讨厌自己,会觉得自己是恶魔,会吓到她,她会远离自己。 砰砰砰砰!每一拳都用了全部力气,他好像不知疲惫的野兽。 楚洋收起手机站在季青临身边。 “你都不拦一下啊,都打两个小时了,我沙包都被他干废三”话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台上完好的沙袋不堪重负被一拳击穿。 季青临吞咽下口中苹果,语气无奈:“四,四个了,再打下去,真不会出事吗?要不把盛循拉过来?” 楚洋抿唇:“我拦不住,盛循也拦不住,还得是惹火的人来,才能浇灭。” 季青临一头雾水:“姜家那老太婆惹的?” 楚洋摇头。 “那是谁?我记忆里,能惹了辰哥还能活到现在的也就姜家那老太婆了,哦对,还有那只鸟。” 季青临记得好像也被打得半死关医院的。 楚洋脸上戴着面具,看不到他有些便秘的表情:“来了你就知道了。” 他至今无法理解,为何姜景辰会看上沈确的,昨日在拍卖场怒花四千亿,就为了给她买生日礼物,明明沈确很普通,还作,非要姜景辰抱着她睡,不抱就哭。 那眼泪说来就来。 季青临脑门上大写的三个问号。 半晌,在姜景辰打坏第八个沙包的时候,季青临都困了,楚洋忽然拍了一下他的头:“来了。” 季青临抬起带有弯月绕玫瑰纹身的左手揉眼睛,打着哈欠:“谁来了。” “惹火的人。” 凌希看到里侧擂台打拳的姜景辰,侧头提醒:“大小姐,就在前面,打拳的擂台上,不过他现在好凶,感觉很危险,我们要不” 话未落,沈确提起裙摆小跑过去,一身白裙,如同误入狼窝的小白兔。 第99章 季青临:我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哥哥!” 沈确声音清亮,细长,如同山间清泉,听得人心尖一颤。 姜景辰手上动作戛然而止,蓝眸戾光减淡,他好像听到了沈确的声音,可她怎么会在这里,甩了甩头,继续打。 周围正在打扫器材的人停下动作,看着朝前跑的女孩,目光闪烁惊诧之色。 季青临看到身着白裙,单纯无害的小姑娘往这边跑,听到她这一声哥哥,有些不敢置信:“她,她?!” 楚洋不想说话。 沈确稳稳站在擂台边,一米七的身高站在高大的擂台边,也显得有些矮小,她微喘粗气,冲还在打拳的男人柔声轻唤:“哥哥!” 这次声音很清晰,姜景辰来不及收敛戾气,猛然转过身,幽蓝的眸子倒映出沈确因为小跑而泛红的小脸。 沈确得不到回应,撇撇嘴,伸手摩挲着想要上去。 “别动!”姜景辰厉喝一声,沈确手僵在半空。 意识到自己太凶了,姜景辰放柔声音:“太危险了,我下来。” 说着随手摘下手上绑带丢在地上,转身直接翻下去,站在沈确一步之远的地方,声音沙哑:“确确,你,你怎么来了?” 心中暗自庆幸,沈确现在眼睛还没好,没看到自己刚才要杀人的样子。 “找哥哥过生日。”沈确伸手就要去抱他。 姜景辰下意识往后退。 这退后的动作让沈确眉心瞬间皱起:“哥哥不给抱吗?” “不是,是我现在很脏,等我”姜景辰解释的话没说完,怀里就被女孩填满,软软的,夹杂着沐浴露的清香,将他包裹。 沈确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姜景辰胸口:“我不管,我现在就要抱哥哥,哥哥才不脏。” 细长的胳膊圈住他精瘦窄腰,小脸贴在他胸膛上,结实的肌肉,充满男性荷尔蒙气息。 姜景辰闻言,干裂的薄唇溢开温柔的弧度,眸底阴戾气息渐渐被宠溺取代,大手揉着她的脑袋:“真拿你没办法,礼物喜欢吗?” 沈确仰起头,露出甜甜的笑容:“喜欢,哥哥送什么都喜欢。” “喜欢就好。”姜景辰就怕她不喜欢,落在她头上的手,揉了又揉,似乎想把那陌生男子摸过的气息给掩盖。 季青临嘴巴张得能塞下一枚鸡蛋,楚洋手动帮他合上。 反应过来的季青临,转动僵硬的脖子,颤声询问:“不,不是,我,我才跟辰哥分开不到两月,这,这什么情况?这丫头谁啊?” 姜景辰笑?还笑得那么宠溺?还让一个小丫头抱他?姜景辰还送她礼物?自己跟他认识这么多年,都没收到过他送的礼物!!! 楚洋:“她是沈确,温家前段时间才找回来的亲生女儿,什么情况,就是你看到的情况。” “沈?什么?”季青临还是无法接受。 沈确松开姜景辰,但手还圈着他的腰,一脸好奇:“哥哥,你怎么好端端地来打拳啊?” 姜景辰眸底闪过一丝异样,轻咳一声:“就锻炼身体。” 沈确不疑有他:“那锻炼完了吗?没有的话你继续,我等你。” 见她天真的样子,姜景辰心里升起莫名的罪恶感:“锻炼完了,刚才说要过生日,想去哪玩?” “去坐摩天轮,吃、喝奶茶、还要吃哥哥做的长寿面!” 沈确大声提出自己的要求,季青临只觉得这丫头疯了,姜景辰怎么可能会给她做饭,下一秒啪啪打脸。 姜景辰眼底闪烁细碎光亮,如天上的繁星一样好看,声线轻柔低沉:“好,不过现在时间不早了,不能吃太多,对胃不好,一样吃一点,下次再吃,好不好?” 沈确点头:“好,听哥哥的。” 季青临一脸错愕,嘴巴张大,脸颊生疼,楚洋再次替他合上嘴。 “不是,这是姜景辰?假的!” 姜景辰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还,还哄人?!! 楚洋偏过头,并不想说话,如果可以,自己也不想相信,现在对着一个刚成年的女孩,温柔宠溺的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姜景辰。 姜景辰牵着沈确走到两人面前。 季青临害怕地往后缩,眼神止不住朝沈确看,不得不说是真的乖,跟白兔一样,很好欺负的样子:“辰哥,你,你要走,走了吗?” “嗯,这是季青临,我的朋友,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换衣服。” “好的哥哥。” 姜景辰温柔一笑,拿起一旁毛巾朝换衣室走。 在他离开的刹那,沈确脸上笑意淡了三分,凌希给她搬来一把椅子让她坐。 季青临走近两步,这才注意到,沈确的眼睛没有聚焦,伸手好奇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沈确忽然转头吓了他一跳。 “你有什么事吗?” 季青临拍着胸脯:“看得到啊,我以为你看不到呢。” “现在看不到,但我闻到了你身上的气味。”沈确不作假,如实相告。 “啊?”季青临一脸懵,抬起胳膊闻了一下:“什么气味?” “臭味。” “????” 楚洋和凌希齐齐一笑。 季青临脸色一沉,语气不悦:“小妹妹,我怎么可能会臭,又没流汗,辰哥身上不比我臭多了,你抱的都不肯撒手。” 沈确摇摇头,一脸认真:“哥哥身上是香的,你是臭的。” 季青临怀疑她鼻子出问题了,自己明明很香:“小妹妹,要不回头给你介绍个医生看看鼻子,眼睛瞎了,别鼻子也坏了。” 沈确眉头微皱,笑容彻底消失。 姜景辰这时洗了一个冷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从换衣室出来,走到几人面前,看到沈确委屈的表情,不明所以,上前两步:“怎么确确?” 沈确站起身抱住他,声音委屈:“哥哥,你的朋友说你臭,说我瞎,还说我鼻子也坏了,要送我去医院。” 姜景辰眼神一冷,侧头凝望季青临和楚洋。 楚洋默默往旁边躲,季青临被搁在原地。 “不是,辰哥,她说我臭,我连拳都没打,怎么会是臭的,所以我才说她鼻子坏了。”季青临没想到沈确竟然会告状,但自己跟姜景辰多年的朋友,他肯定信自己啊,丫头还是太嫩了。 沈确往姜景辰怀里缩了缩,姜景辰搂着她转头冲季青临斥责:“你靠她那么近做什么?确确眼睛只是受伤不是瞎,你有没有脑子? 什么话都说,看样子练得不够。” “不是!辰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只是那么一说,我现在去洗澡不行嘛!”季青临服了,这丫头是给姜景辰灌迷魂汤了。 瞥到姜景辰怀里的沈确,见她还在笑,季青临直接炸毛:“辰哥,她是装的!你看她还在笑呢!” 姜景辰低下头,就见沈确依旧委屈巴巴的,眼尾还有点泛红。 “季青临!我看是你皮痒了!楚洋,带他去训练。” 季青临双腿一哆嗦:“不是,她唔!” 楚洋唯一能做的就是封住他的嘴巴,带他离开:“你再说,就不是我练了。” 第100章 心疼给你送过去,时间不多 姜景辰带着沈确一直玩到晚上九点半,又回到银江给她煮了长寿面。 两人坐在餐厅吃得津津有味。 银江庄园的佣人早就在回来前全部被管家带离,她们有些是姜家老宅派来的,都被一并送去了医院。 楚洋和凌希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心思各不相同。 凌希:‘这么看,姜景辰也不是除了钱什么都不是,起码有钱还会疼人。’ 楚洋:‘季少说得没错,四爷终究是为了女人堕落了,唉。’ 凌希回过身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胸,打量一遍楚洋:“你为什么要一直戴着面具?长得丑不敢见人?” 楚洋偏头,隔着面具都难挡他在看白痴一样的表情,高深莫测道:“因为” “?” “酷。” 凌希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无语过,姜景辰身边的人怎么可以这么中二。 吃到一半,沈确抬起头,随口一问:“哥哥,我感觉你今天好像不开心,都不怎么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姜景辰一愣,自己这么明显吗? “没有啊,就是确确今天就成年了,一时感觉时间太快了。” 沈确微微偏头:“成年不好吗?哥哥不想我成年吗?” “没有,成年了很好。”姜景辰眼神微敛,脑中闪过宴会上的场景,斟字酌句缓声开口:“确确,之前宴会上摸你头的男人,是你男朋友吗?”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沈确惊得,喂进嘴里的面还没嚼,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咳咳咳!咳咳咳!” 姜景辰忙站起身走到她旁边给她顺气,又拿过一杯水放在她手里,眉头紧皱:“不要吃这么急,吃不下就不吃了。” 沈确摇摇头,拿起水杯喝了半杯,吞下水急忙解释:“哥哥,那个不是男朋友,是义兄,他有喜欢的人,你别,别误会。” 话刚落,姜景辰盯着沈确认真的小脸,心里那一抹被笼罩的阴霾好似一下子烟消云散,心情豁然开朗:“这,这样啊,我误会了。” 沈确点点头:“嗯嗯,是误会。” “还吃吗?”姜景辰轻咳一声,柔声询问。 沈确:“不吃了,吃不下了。” “那是回去,还是住这里?” 沈确很想住下,但出来的时候温情看到了,不回去电话肯定会打过来,明天还会一直问,想了想:“回去。” “好。” 姜景辰亲自送,回到温家已经快十一点了。 “过几天我就要上学了,哥哥来接我放学好不好?”沈确解开安全带,半个身子都靠向姜景辰。 姜景辰揉揉她的发顶,满眼宠溺:“好。” 闻言,沈确眉眼一弯,双手撑在扶手台上,下一秒直接吻在姜景辰脸颊上,似蜻蜓点水,触之即分。 姜景辰幽蓝的眸子,变得又亮又闪,如同两颗阳光下的蓝宝石,抚摸对方的手都没有收回来,僵硬在原地,耳畔是女孩清脆欢快的声音。 “哥哥真好,那哥哥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说罢不等姜景辰反应,转身拉开车门,如偷腥的猫,仓皇而逃。 姜景辰望着那跑走的身影,缓缓收回手,指腹落在脸颊被亲吻的地方,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嘟囔道:“胆子越来越大了。” 后面紧跟的凌希没有看到车里发生了什么,只见沈确跑着进了别墅,而前面的车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可是楚洋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驾驶位,没关闭的窗户,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家四爷不干净了!!!!!! ‘那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矜持,她,她竟然乘其不备,玷污四爷的肉体!!!’ —— 沈确跑进别墅,温情正准备打电话的手停在半空,看到她红扑扑的小脸,目露担忧:“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 温凡端着牛奶从厨房出来,闻言快走两步:“确确生病了?” 沈确摸着小脸,的确有点烫,想到刚才,她忙摇头:“没有,就是玩嗨了,热的,我先上楼了。” 话落,转眼跑上楼。 温凡和温情望着那背影,心中泛起嘀咕,忽而听到别墅外面传来引擎启动的声音,他们齐齐偏头去看,可还没来得及看到车子长什么样, 就被凌希的车子所取代。 沈确趴在床上,将头埋在被子里,在内心咆哮: ‘我亲了他,他不会觉得自己轻浮,不会觉得远离我?啊啊啊!早知道不亲了,好烦! 但是哥哥的皮肤好好,还香香的,啊啊啊!!!!完了,还想亲怎么办?’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多久,困意来袭,不知不觉睡着了。 另一边,姜景辰回到银江庄园,脸上笑意未消失,管家迎面拿着手机从屋内跑出来,眼神慌张:“四,四爷,老,老太太给您打的电话。” 姜景辰脸上肉眼可见的垮下,周身萦绕冷气,没有接,迈步往里走,伸手解开两颗衣扣。 管家了然,点开免提抬脚跟上。 下一秒,手机传来一道略带慈爱苍老的女声。 “小辰啊,这么晚才回来,公司很忙吗?你跟青丫头有一段时间没回来吃饭了。” 姜景辰声音冷冽,又变成一贯冷漠无情的姿态:“怎么?还嫌我中毒不够深,想再来点猛料?” “小辰,我只是想你了,关心你,不要每次打电话都这样,奶奶会伤心的。” 姜景辰心里一阵反胃,眉宇间布满黑线,一言不发。 管家感受到越来越冷的气息,手止不住颤抖。 电话那头似乎也有所察觉,没再继续装模作样,挑明来意:“我给青丫头身边的人打电话,她们说她在医院,小辰,她是姜家承认的孙媳妇,你的未婚妻, 你就算现在不喜欢了,也不该将她一个人丢在医院这么久,这让别人怎么想。” “做错了事情就该受到惩罚,这不是你教的吗?你若心疼,明日让人给你送过去。” 手机对面传来瓷器摔落的声音,片刻宋玖鸢一改慈爱,咆哮警告:“姜景辰!你别忘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你每日吃的药丸只是能控制并不是解药, 而全天下,只有宋家有解药,你只要乖乖听话,宋家可以保你一辈子安然无恙,让你坐稳姜四爷的位置,否则你最后只会被关进精神病院,沦为疯子。” 姜景辰不为所动,那些药从盛循研发出特效药就不吃了,留着他们,也是为了方便盛循更好地研制解药,现在企图像曾经一样用药物控制自己,做梦。 见他不理,宋玖鸢长舒一口气,试探着说:“我听欢丫头说,你对温家的丫头挺感兴趣,也叫什么雀。” 第101章 姜家男人不都喜欢新鲜感,新奇班主任 姜景辰脚下猛然停顿。 手机差点从管家手里飞出去。 “看样子你动心了?” “我感兴趣得多了,是你老了跟不上时代,或是以为我还是小孩? 又想用女人控制我,小时候你就试过了,现在还来,不觉得腻吗?”姜景辰语气淡定,唯有暗中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姜家男人不都喜欢新鲜感吗?这你比我清楚,说动心,不如说我闲得没事找乐子解闷,你若信他们的,那你未免太小巧我姜景辰了。” 听到对面人粗重的喘息声,姜景辰继续道:“你若是不信,你去抓回来便是,看看我会不会在乎一个女人, 不过温家和钱家才找回来的小丫头,你给抓了,惹的麻烦我可不管,呵。” 最后那笑,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愚昧和蠢笨。 姜景辰走上二楼书房,砰的一声,大力将门关上,他站在原地,紧握成拳的手此刻微微颤抖,哑声呼唤:“楚洋。” 楚洋从阳台出:“四爷。” “派人紧盯老宅,有任何动静,立刻通知我。” 楚洋了然:“明白。” 姜景辰深深闭了一口气,无力感充斥全身,他缓了一会儿,迈步走到油画旁边,按了下墙壁,墙壁大开,他慢慢踱步往里走。 来到那摆放千纸鹤的展柜前,双腿弯曲跪在地上,颤抖的手去触碰那发黄的纸鹤,眼神病态,夹杂着忧伤,低低呢喃:“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我这次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绝对不会。” 姜家老宅。 宋玖鸢一气之下砸掉了手机,面目狰狞,不断咒骂:“这个小杂种,都快死了还嘴硬!真是跟他那个不要脸的妈一个样! 总有,咳咳咳,总有哭的那一天!” 姜景辰的话无异于是在揭开宋玖鸢的伤口,往上撒盐。 她的丈夫,姜家前任家主,从娶了她,身边女人依旧没有断过,姜家原本几个孩子,唯有姜景辰的父亲是她亲生,其他全是私生子。 可是,姜景辰的父亲姜浩,随了根,也是见一个爱一个,结了婚也不消停,这才跟外面一个叫云玫的贱人有了这么一个不服管教的小杂种。 现在更好,一条根走到黑。 早知道她当初就该留其他人,起码好控制,省得受气,现在姜景辰越来越野性难驯,就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还有什么他在乎的! 身后站着的老仆人,上前给她顺气:“老太太,您别急,辰少爷体内的毒,只有您能解除,他迟早会熬不住回来求您的。” “姜欢说的那个什么雀,是什么情况?” “就温家早年生孩子抱错了,这又重新找回来的,长得挺漂亮,就是眼睛瞎了看不到,一直生活在孤儿院,刚满十八岁。” 宋玖鸢闻言,布满岁月痕迹的眸子里闪过戾光,猛拍桌子:“又是一个小狐狸精,还是个残的,姜家这条根算是烂了。” “要不回头我让人去把那丫头带来,警告一番?” 宋玖鸢拧眉:“一个玩物而已,废那口舌,我还不如指望青雀早日拿下那个小杂种,好生下宋家的子孙,你去告诉姜欢,别什么乱七八糟没头没尾的消息就往这里传, 浪费我的时间。” “是。” —— 立秋才过没几天迎来了开学日。 沈确洗漱完走下楼, 温情昨晚就进剧组了,客厅里,温凡坐在沙发上看平板,听到动静转过身,淡然询问:“确确,如果不想去上学,我们就不去。” 他害怕沈确在学校里被人欺负和看不起。 “没事,走。”沈确从凌希手中拿过书包,蓦地被走过来的温凡拿走。 “如果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就跟老师说,说了如果没用,就回来跟我或者妈妈说,不要不敢说,明白吗?” 沈确敷衍地点点头。 “玉柔也在这个学校,如果她对你做了什么,直接说,不用忍气吞声,你才是温家千金,不要因为父母,就委曲求全。” “三班的班主任是我以前的同学,人还是不错的,你有事可以直接找他,不懂问题回来也可以问我。” “我给圣哲捐了三栋楼,你不用有压力,就当去玩,如果不想学就不学,温家有钱。” “还有上下楼的时候慢慢走,别急,不行我跟老师说一声,让凌希陪你一起,我看她年纪也轻。” 沈确内心一阵无语,但不得不说,他比温青凡靠谱,是个当好父亲的料,偏过头语气无奈:“大哥,你可真是个好父亲啊,今天糯米两人也上学,也在圣哲的小学部,你知道吗?” 温凡正在开车,闻言点点头:“知道,昨天楠希说了。” “哟,叫这么亲切啊。”沈确挑眉。 温凡被口水呛了一下,耳尖冒起红晕,庆幸沈确眼睛还没好,看不到自己的糗态:“哪里亲切,就正常啊, 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你放心,我一定跟他们和平共处,你真的好啰唆。”沈确说着转头爬回车窗上。 温凡心头升起一抹无奈,见她不愿听,便不再多说,专心开车。 上午八点,圣哲高中,高三教师办公室,温凡亲自送沈确到三班班主任手里。 “这是我妹妹,你多费心照顾一下,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林哲看了眼脸戴丝巾,遮住眉眼的沈确,长相看不全,但看架势应该是个乖巧的,他点点头:“你放心,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不过这眼睛,确定要放在我的班吗?别的班其实也可以。” 圣哲有专门为残疾人和特殊人群设立的班级,他们的书是专门定制的,桌椅板凳都是,还有专门的食堂,以防被欺负,他们在单独的教学楼。 温凡:“我妹妹只是眼睛受伤了,过段时间就好了,所以不需要去那里。” “这样啊。”林哲恍然大悟:“能好就行,那我等下带她去班级,你先去上班。” “好,改日请你吃饭。” 林哲:“客气了啊,请我吃你的喜酒还差不多,我媳妇前几天查出怀孕了,你可抓紧。” 温凡挑眉,语气调侃:“还是原来的?” “滚,一直都是好不好,我毕业就结婚了,谁跟你一样,保送毕业到现在连恋爱都不谈一个,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病。” 林哲骂完转头对沈确柔声道:“妹妹可不能学你哥,只要不耽误学习,咱想谈就谈,不然到时候好男人都被别人抢走了。” 沈确差点没绷住,还是第一次遇到班主任怂恿学生谈恋爱的,真是稀奇。 第102章 安逸的上学时光 温凡一脚踹在林哲小腿上:“当老师了还这么没有正形,我都怀疑你的教师资格证是假的。” “确确,别听他乱说,你还小,恋爱不着急。” 沈确笑而不语,轻微点头。 “赶紧走,啰里嗦的。”林哲催赶他。 温凡最后看了眼沈确,才转身离开。 林哲见他走远,小声询问沈确:“妹妹,你觉不觉得你这个大哥很啰唆啊。” 沈确点头。 林哲似是遇到知音一般,绘声绘色给她说温凡坏话:“我跟你说,温凡上高中那会儿跟和尚一样,不是背书就是刷题,啧啧啧,保送了还不消停,说起话来跟念经的和尚一模一样, 有女生给他写情书啊,他看都不看直接丢进垃圾桶,我记得有一次,他直接说一个女孩笨,把女孩都说哭了,大学的时候更是对女人避如蛇蝎。 我跟他走得近,我女朋友还怀疑我跟他是不是那啥,差点跟我分手, 就连当时的老师都觉得他这辈子都会跟书过一辈子,你觉得呢?” 沈确:“那不一定,说不定现在就在追别人呢。” “他会追人?我记得没错,他曾经扬言这辈子不谈恋爱,否则” 叮铃铃! 林哲后面的话被上课铃声打断,他看了眼时钟,又重新看向沈确:“需要我牵你吗?” “不需要,我可以的。”沈确微笑拒绝。 林哲也只是客气一下,要是让自己老婆知道自己牵了别的女孩,怕是又要罚跪搓衣板了。 “行,我走慢点,顺便给你介绍一下三班情况。”林哲拿起教材往外走,沈确迈步跟上。 走廊很安静,偶尔可以听到从其他班级传来的上课声。 林哲步子慢,一字一句,声音亲和:“高三总共十一个班级,每个班级普遍三十二名学生,都差不多很好相处, 三班呢不算最好的班级,但也不是最差的,最差的也不适合你,我们班学生都是很可爱,很友爱的,相信他们见到你,也会很喜欢的, 不过如果是有人欺负你了,就直接跟我说,我呢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学生。” 侧身在沈确耳边小声低喃:“不过你是温凡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所以你除外。” 说完又恢复一本正经:“食堂在东边,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带你去,等你熟悉了有朋友了再说, 卫生间就是沿着走廊一直走,尽头右手边,晚点下课我让班长带你熟悉一下,三班班长很帅哦,可是校草呢,可惜跟当年你哥一个款。” 沈确听着他絮絮叨叨的介绍,忽然觉得他跟温凡是一张嘴,一样话多。 “就是这了。”林哲推开门,脸上笑意退散,可谓是光速变脸,语气严厉:“一个暑假都野了是不是?还有不到一年高考,我看你们是一点也不着急, 那朋友圈发得一个比一个勤。” 教室寂静无声,三十几名学生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进门的沈确身上,有不解,有震惊,还有错愕。 林哲拍拍手,将众人专注力拉了回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三班的插班生,明年会跟你们一起参加高考。” 偏头:“做下自我介绍。” 沈确微微一笑,语气疏离:“你们好,我叫沈确,确定的确。” 话落,依旧没有声音。 林哲拧眉:“干什么呢,鼓掌欢迎啊。” 闻言,后排靠窗的一名男生忽然站起身,一脸不悦:“我们三班也要改成残障人士的班级了吗? 插班生也就算了,还是个瞎子,来了还不是拖后腿,你是嫌我们班级的排名太高了吗?” “是啊,班主任,你要是嫌排名太高,我们考低点就行,用不着拉个瞎子来班级,这不是诚心让别的班级借口羞辱我们。” 圣哲高中里的学生一半都是幽都那些家族的子孙,对于沈确可是如雷贯耳,毕竟暑假期间,听自己父母念叨最多的就是温家找回了个女儿, 长相漂亮,就是眼睛瞎了,之前认亲宴的钢琴表演,他们父母生气了就说,他们还不如一个孤儿院的瞎子。 之前听说温家亲生女儿要来圣哲高三上课,他们猜去的会是残疾人班级,再不济就是最差的班级,怎么也想不到会跟自己成为同班同学。 林哲猛拍桌子,厉声呵斥:“张亮,你给我坐下,什么瞎子,沈同学只是眼睛受了点伤,过段时间就能恢复,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趁这个时间赶紧补作业。” 眼神又扫向其他同学:“沈同学是特殊,不代表她就是残疾,你们学了这么多年的书难道白学了,少戴有色眼镜,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偷偷欺负新同学,我立马叫家长,听到没有?” 同学们心里不服气,说话也有气无力,稀稀拉拉:“听到了。” 林哲:“听不到,大声点。” 同学们重新加大了声音:“听到了!” 林哲满意点头:“沈同学,那你就先坐班长秦薄旁边的空位。” “那什么,班长,上来带一下,晚点下课你再带新同学熟悉一下环境,顺便去教务处把校服和书拿回来。” “好的老师。”秦薄一身蓝白色秋款校服,留着利落的短发,一双丹凤眼明亮有神,是刚才为数不多没有对沈确露出嫌弃之色的同学之一。 站起身走到沈确面前,礼貌伸出自己的臂膀让她抓并轻声提醒:“小心台阶。” 台下同学一阵眼热,林哲心里一阵狂喜。 沈确却没有抓,提了一下自己的书包肩带,微笑拒绝:“谢谢,不用,你走前面,我可以跟上。” 秦薄闻言收回手,走在前面,见她跟上便没在惯。 林哲心中的火被一盆冷水浇灭,嗑cp的心拔凉拔凉的,待她坐好,林哲轻咳一声,敲敲黑板:“来来来,一个一个排队交作业,我看看有多少没写, 写了没带的,拿我手机给家里打电话送来,张亮,你先来。” 顿时教室里一片哀嚎,但没人敢说什么,只得乖乖排队交作业,其中不乏有人说没带,林哲直接让他打电话让家长送。 任何借口都没有用的那种。 沈确没有书,只能干坐着听,听了没有十分钟,她大脑开始放空,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发呆。 立秋后的天气格外好,万里无云,天色湛蓝,鸟儿在窗外树梢歇脚,微风吹过,树叶晃动,沙沙作响,歇脚的鸟儿被吓跑,伴随着几片落叶掉在地上,圣哲雇佣的打扫阿姨将它们扫起丢入垃圾桶。 平静而安逸的校园生活,沈确想起以前上学的样子,满脑子都是学不好就会死,她绷着神经坐在教室,一刻不敢怠慢。 从未像此刻这样放松地坐在教室里,她可以不用担心下一秒鞭子抽到自己身上,听不到下一秒某位同学手指被砍断的惨叫声。 第103章 论恋爱脑怎么长的! 一节课四十分钟,下课铃声响起刹那,林哲立刻抱起收齐的暑假作业:“下课。” 转眼一溜烟跑走,没有像其他班级老师那样拖堂。 沈确第一天来,被这个不同寻常的老师整得一愣一愣,明明跟温凡一个学校还是朋友,这性格差距也太大了? 秦薄站起身,温声道:“我带你去教务室拿书和校服。” “谢谢。”沈确礼貌道谢,站起身跟之前一样跟在他身后。 走到外面的时候,门口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群学生,好似都是来看沈确的。 “秦薄,你们班是要改名字了吗?什么人都收?” “就是,残疾人不去那边,跑咱们这里来,也真是稀奇。” “不算稀奇,一班不是还有个神经病嘛。” “那个起码能正常上课啊,她能吗?” 他们的言语丝毫不怕沈确听到,好像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秦薄扫了一圈,知道是十一班那群混子,并不多理:“沈同学,这边。” “呦呦呦,这是要去哪啊,带我一个。” “也带我一个。” 在他们的起哄声中,秦薄两人终于走到一条安静的走廊。 “前面不远就是教务处,刚才那群人是十一班的,喜欢没事乱说话,沈同学不用放在心上。” 沈确语气平静:“我没事,谢谢班长。” 秦薄:“不用,我听我哥提过你。” 沈确一愣。 “秦子瑜,是我堂哥,之前家庭聚会,他提过一次,上次你的生日宴我也去过。”秦薄温声解释。 沈确闻言淡淡地哦了一声。 两人一时无言。 很快,沈确领了书,因为眼睛,她的书全是盲文,足有十几本,还挺重,秦薄想帮她拿,沈确不着痕迹错开。 再一次礼貌谢绝:“谢谢,我可以。” 说罢,脚下速度不减,按照原来的路往前走。 这次秦薄走在后面,见她精准地走过每一个岔口和阶梯,有些怀疑,她真的看不到吗? 回到班级,沈确抱着厚厚的书籍往座位走,忽而有人伸出一只脚,企图将她绊倒。 秦薄见状,忙要提醒:“小” “啊!!!” 话卡在嗓子眼,耳边是男生杀猪般的惨叫。 沈确猛地往后退,书本象征性掉落几本,脸上表情恐慌:“踩到人了吗?” “废话!还不够明显吗?老子的腿差点被你踩断,你特么的是不是故意的?”男生声音痛苦尖锐。 沈确眉心微拧,一脸天真:“我记得路上没有人坐啊?你的腿为什么会在路上啊?” 男生一噎,他能说自己是故意的吗?就想把她绊倒出丑,能吗?显然不能。 “我,我腿长,想拉伸一下不行啊,看不到就不要乱跑,免得摔倒了还要赖别人。” 沈确:“谢谢提醒,那你腿长也别乱伸,万一踩断了接不回去,你还要赖好好走路的人。” 男生两拳跟打在弹簧上一样,她一点事没有,还把自己给弹伤了,气得脸白一阵黑一阵。 周遭传来一些同学的嘲笑声,他瞪了眼沈确,一瘸一拐离开班级。 沈确放下书,转身准备去捡书,秦薄已经帮她捡了回来。 “谢谢。” 秦薄摇摇头:“不客气。” 沈确一直冷冷淡淡疏离的样子,让那些原本还眼热她能跟校草坐一起的女同学瞬间打消了妒忌的念头。 一个是因为秦薄不可能看上一个瞎子。 另一个就是沈确不像刻意装的,这是独属于女生的直觉。 经过一个小插曲,沈确第一天上学还算和谐。 下午放学,沈确随着人流来到校门口,上次姜景辰答应自己要来接自己放学,今天就没让凌希来接,他应该没有忘记。 忽而她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沈确微微侧身。 “沈小姐,四爷在公司开会,让我来接您去公司等他一起吃晚饭,庆祝开学。” 如果沈确能看到,一定能看出来今天苏味打扮得很不对劲,平常一身职业西装,今日却是休闲打扮。 沈确听到姜景辰没来,有些小失落:“哥哥最近很忙吗?” 距离上次分开,他们有三天没见面了,都是通过手机说话,这种感觉她一点也不喜欢。 苏味:“最近公司要准备拓展其他企业,所以有点忙,沈小姐,请。” 沈确收敛情绪,想着等一下就能见到了,她心里的失落减少了不少。 “麻烦了。” “您客气。” 两人穿过人群,一路来到路边,苏味替她拉开后座车门,沈确垂下头抬脚坐进去。 刚坐下,就闻到旁边独属于姜景辰身上淡淡的松木檀香味还有微微跳动的心脏声。 沈确试探性地喊了一下:“哥哥。” 姜景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是我。” 沈确立刻来了精神,顾不得车里还有其他人,直接扑向姜景辰怀里:“还以为哥哥不来了呢。” 姜景辰每次被她抱,心脏都止不住剧烈跳动,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一手将她扶起,一手帮她把书包从背上拿下来:“答应过会来接你,肯定会来的,不过,你怎么发现我的?”他可没出声,也没动。 沈确配合抬手:“闻到哥哥的味道了。” “味道?”姜景辰微愣,自己身上什么味道? 沈确仰起头一脸认真:“香香的松木檀香,是哥哥房间里的味道,我记得。” 姜景辰眉头上扬,想不到沈确竟然记得,他吩咐苏味开车去定好的餐厅,又开始问别的:“今天学校还适应吗?” “还好,能适应。” “适应就好,如果有问题就告诉老师,或是让你身边的人给我发消息打电话。” 沈确点点头:“好的,有人欺负我,第一个告诉哥哥。” “好。” 前排开车的苏味,心里默默吐槽:‘四爷这是要变成恋爱脑的节奏啊,忽然体会到了楚洋的无力感,唉。’ 晚上七点半,姜景辰送沈确到温家别墅旁边。 下车前,沈确坐在位置上,迟迟没有下去。 姜景辰不明所以:“怎么了?不舒服吗?” 沈确攥了攥裙角,耳尖泛红,抬起头轻声开口:“可以,亲哥哥一下吗?” 不等他回答,沈确俯身再一次吻在了他的脸颊:“哥哥晚安!”转瞬背起书包就跑,留大脑空白的姜景辰坐在原地。 苏味瞪了大了眼睛,内心咆哮:‘这,这换谁,谁不迷糊。’ 姜景辰冷眼射向他,苏味一个激灵,坐正忙不迭启动车子离开,不敢再看后面一眼。 姜景辰看着反光镜里越来越远的温家别墅,唇角上扬,眸底闪烁细碎宠溺的光,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萌芽。 第104章 不重要,都不重要 沈确背着书包走进屋内,都还没回来,钱蕊洗了澡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放下手中东西转过身:“确确,怎么今天上课这么晚才回来?” 钱蕊穿着一袭米白色长裙,头发随意扎起,没有妆容的遮挡,她脸上肉眼可见的憔悴。 沈确:“跟朋友吃了一顿饭。” 钱蕊想到之前在宴会上的那些朋友,犹豫提醒:“你是女孩子,还是要注意安全,时间太晚,家里人会担心的。” “知道了。”沈确说完就想上楼。 “确确,等一下,妈妈想跟你聊聊。” 沈确拧眉,抿了抿唇瓣,挪动脚步来到沙发边坐下。 “母亲想聊什么?” 钱蕊眼神复杂地盯着她,迟疑半晌:“确确,妈妈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让你不高兴了?为什么现在你连妈妈都不愿意叫了?” 沈确脸挂微笑:“没有,你想多了,你做得很好。” “确确,那你为何不愿叫我妈妈了?你之前明明叫的。”钱蕊这段时间感受到她的冷漠,感受到她不似刚回来时那般的情感, 就连对一个外人,都比对自己热络,比如周瑜。 她亲眼看着在宴会上,周瑜拉她的手,沈确没有丝毫抗拒,反而笑得很灿烂,好似她俩才是母女,若不是要上台,怕是能一直拉着。 沈确嘴角笑意透着三分疏离,语气平静无波:“我送给母亲的项链可以随手给别人戴去,我的衣服是按照玉柔妹妹的喜好在做,我给母亲的药应该也没有吃, 为我举办的认亲宴,还是生日宴都可以变成玉柔妹妹的主场,所以叫什么,很重要吗?” 钱蕊瞳孔震颤,除了那条项链,她表现出不满,其他都是一副不在意,随便的样子,自己就以为沈确是真的不在意, 没想到她,全都记得那么清楚。 “我喜欢什么样的颜色,我穿多大码的衣服,是否属于我的东西,对于你来说,都不重要,都可以说两句好话,敷衍过去, 你的心从未偏向我,所以我想,叫什么,对你应该也不重要,毕竟你有玉柔妹妹。” 沈确不管她现在作何感想,是否生气,继续说:“我自始至终认为,妈妈这个词是很温暖的,在你身上我并没有体会到, 所以抱歉,叫不了。” 叫不了。 叫不了。 叫不了,沈确这一句话在钱蕊脑子里一遍一遍回荡,就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钱蕊都没有察觉。 只听到从三楼传来的一声关门,钱蕊瞳孔包裹的泪水在此刻决堤,一颗一颗往下掉,哭噎声渐渐传遍整个客厅。 沈确坐在椅子上,大脑放空,良久,凌希从阳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盆植物,就见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凌希靠近几步,轻声开口:“大小姐,您怎么了?” 沈确回过神摇摇头:“东西拿来了吗?” “拿来了,不过您要这东西,不会是想救钱蕊?”凌希不理解沈确为什么这么做,换做自己,根本不会管。 沈确伸手触碰她手中绿植,细细长长的叶子还有毛刺,一缕幽香轻轻飘进鼻息间:“死了的话,还有什么好玩的呢?” 虞可想让女儿站在自己头上,这已经触犯了她的利益。 凌希撇嘴,钱蕊要不是大小姐亲生母亲,在她把东西送人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这东西好养活,放在她床底下,别被人看到了。” 虞可会用花催毒,自己也能以花克毒,沈确用毒的本事,可不比孟楠希医术差。 “是。”凌希捧着花盆,重新从阳台离开潜入钱蕊房间,悄咪咪放下花盆又像从没来过一样离开。 临近晚上十一点。 钱蕊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握着一瓶无标签白色药瓶,双眼红肿,可以看出来是哭了很久的样子,神情麻木,一动不动。 温青凡从外面进来,从背后抱住她,想要与她亲热,看到她手里的白色瓶子,眉心微拧:“这是什么?连标签都没有。” 钱蕊回过神:“哦,确确从她朋友那拿的药,说对头疼有效,你今天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公司最近很忙吗?” 温青凡眼神微闪,他今晚本打算不回来,可最近不知怎么,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让他后背发麻。 “有点,快解决了。”想到什么,从她手里拿过药瓶丢入垃圾桶:“上次她那些朋友来参加宴会你又不是没看到,又哪个像靠谱的, 这瓶子连个标签都没有,万一是毒药怎么办,别乱吃。” 钱蕊望向垃圾桶,犹豫着要不要去捡,就听温青凡说。 “头疼都是费脑费的,我看,你把公司给别人打理,自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钱蕊捏着鼻梁山根,语气疲惫,手腕上的镯子随之滑动:“我倒是想,可交给一个外人,我可不放心。” 温青凡站在床边,状似无意道:“你闺蜜不是来了嘛,她跟你学的一个专业。” 钱蕊睁开眼,若是能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全心照顾沈确,来弥补亏欠,自己还能休息,等关系缓和了,再回去工作,也是一个好办法。 可是,虞可能行吗? 想去问一下温青凡,一转头,就见他已经睡着了,钱蕊揉了下额头:‘算了,再看看。’ 她关了灯,也忘了躺在垃圾桶里的药。 第二天钱蕊醒来,感觉浑身轻松不少,平常起来总是腰酸背痛,今日没有,她抬手掀开被子。 末地,看到空空如也的手腕,她愣了两秒,随即就在被子里找到碎成渣的手镯,镯子已经没有原来的通透,全部变黑,好似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一样。 她吓得直接跳下床,拍着胸脯,嘴里嘟囔:“怎么回事,戴这么多天,好端端的怎么碎了?还变黑了,小可难道是被人骗了?” 她摇摇头,将渣子用纸抱着丢入垃圾桶,转身去了洗手间。 餐桌前,沈确身着蓝白色秋季圣哲校服,裤子款,细白的双腿被宽大的校服包裹,上半身也是松松垮垮,拉链微微拉开一点,露出锁骨,长发扎成高马尾,透着青春活泼的气息,如果没有脸上的丝巾,与正常人无二。 钱蕊从卧室出来,看到她,脑中闪过昨晚的对话,她走过去,坐在沈确对面。 “确确,妈妈昨晚想了一下,你说的确有道理,是妈妈做得不够好,你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妈妈以后改。” 温凡听得云里雾里:“妈,你在说什么?改什么?” 钱蕊没理,沈确喝下最后一口牛奶,唇角上扬:“母亲昨晚睡得可好?” 此话让钱蕊摸不着头脑,不确定她是不是要给自己机会,想了想点头:“睡得挺好的,那,确确” “睡得好就行,我还要去上学,拜拜。”沈确说完径直站起身往外走。 第105章 围堵,未婚妻 温凡不明所以看向钱蕊:“妈,昨晚你们说什么了?爸昨晚又没回来吗?” “回来了,应该是一早走的,我去上班了。” 温凡眉心紧皱,望着大门,掏出手机,看了眼消息又放下。 —— 沈确从车上下来,素白的手中多了一根黑色拐杖,她不喜欢被人领着,还是拐杖方便。 一路走进校园,路过的同学看到她不免露出稀奇的目光,对她上下打量,还有人拿出手机拍了照片上传到校园官网。 他们在上面疯狂讨论。 “这人不是最近新上映的电视剧里的配角吗?合着本色出演,真瞎啊。” “不对,瞎了应该去残障教育楼,不应该出现在这。” “听说眼睛受伤还没好。” “温家找回来的瞎子女儿,叫,叫什么确,我爸妈参加过她的认亲宴,没想到来圣哲上学了。” “温家女儿不是叫温玉柔吗?这瓜不小啊,私生女吗?” “楼上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温玉柔不是温家亲生女儿,当年医院搞错了。” “啊?这么大的家族,女儿还能给搞错这么多年,牛逼啊!” “是,我也觉得离谱,温家好歹也算一个大家族了,孩子搞错十几年才发现,想想就感觉不可能。” “话不能乱说,万一惹了不该惹的,有你好果子吃。” “切,官网是匿名的,谁能知道我是谁,而且我说的是实话,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事,要么这个小瞎子是温家私生女,要么温家压根不想要她, 否则十几年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露,忽然就露了,还找到了?” 有人分析,就有人反驳。 “私生女不像,我之前跟我爸妈去参加她的生日宴,温家对她都很好,温玉柔都成陪衬了。 如果不想要她,干嘛又忽然找回来,你这说不通,也许就是医院搞错了,他们也没察觉呢,孩子生下来都长得差不多,我感觉。” “那谁知道,我也是瞎猜。” “你们没人觉得她很漂亮吗?又高又瘦的。” “漂亮又如何,眼睛又看不到,高三一班的那些艺术生,哪个不漂亮,不比她有才华。 再说了,眉眼都被遮住了,谁知道好不好看。” “我有生日宴上的照片,可以说真的很漂亮,除了眼睛看不到其他无可挑剔,就是不知道成绩怎么样。” 下面配了一张生日宴上,沈确站在人群中,浅笑嫣然的样子,那双没被遮挡的棕褐色眸子格外吸引人,无神似有神,从她身上看不到一丝因流落在外而产生的自卑和怯懦, 满满的自信大方,明艳高贵,如同长在枝头绽放的一朵红玫瑰, 有人甚至还放上了当日的另一位主角,温玉柔的照片,她的裙子更加奢华,可她脸上厚重的妆容,在原相机下,让她有些显老,整体气质下降不少。 校园网上讨论得火热,还有人直接开始选举新的校花,沈确凭宴会上的照片,位列第二,隐约有到第一的趋势。 这些,沈确都不知道。 上了两节课,教室里稀稀拉拉几个学生,说话的说话,玩游戏的玩游戏,唯有秦薄在专心看书。 沈确摸着书上的盲文,没十分钟她就给丢到一边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还不如在阳台睡觉,她趴在桌子上。 忽而肩膀被人戳了戳,沈确眉心微皱,偏过头。 秦薄:“你是不是看不懂?” 昨天到今天,沈确不管听哪节课都是没听几分钟,就靠在椅子上发呆,刚才见她把书都收起来了,猜测应该是看不懂。 沈确实话实说:“不是,是太简单了,我都学过,没必要再看一遍。” 秦薄见她不像撒谎,哦了一声:“我堂哥知道你在圣哲,让我问你要不要跟他签约。” 沈确:“”上次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吗? “我堂哥的公司还不错,很多人都想签约,你不想吗?” “不想。”沈确说完又继续趴着睡觉。 直白的话把秦薄给搞懵了,就算是温家,听到秦家也会想着讨好,怎么沈确好像一副很嫌弃的样子。 他拿出手机把沈确的话原封不动说给秦子瑜听,对方秒回。 秦薄看着消息,瞥了眼睡觉的沈确,犹豫两秒伸手再去戳她。 沈确不耐烦偏头:“又怎么了?” 秦薄愣了两秒:“就是,我堂哥想请你吃饭。” “我不签约,不演戏,不进娱乐圈。”沈确说完,站起身拿过拐杖往外走,丝毫不管秦薄如何想。 秦薄懒得再管,给秦子瑜发去沈确说的话,站起身去找班主任。 沈确从洗手间隔间出来,就听到女厕大门落锁的声音,她抬脚继续往外走。 忽而一只手横在她面前,流里流气的女声在耳畔炸响。 “让你走了吗?看不到青姐在等你啊。” “小雪,你忘了,她是个瞎子,怎么可能看得到。” 此话一出,几个围堵她的女生发出嘲讽的笑声。 “不好意思,忘了你是个瞎子,瞎都瞎了,戴什么丝巾啊,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跟照片上那样好看。” 说着就要上手去扯沈确的丝巾。 沈确往后退一大步,脊背撞在紧闭的隔间门上。 “啧,还挺会躲。”女生眼底闪过不悦,继续上前要扯。 “小雪,别吓到我们的新同学。” 于雪的手停在半空中,回头望向角落中抽烟的青雀:“青姐,我没吓她,就想看看,这双眼睛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看。” 校园网上,夸沈确最多的就是眼睛。 沈确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青雀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身上校服敞开,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脚步缓慢从角落中走出,来到沈确面前:“还记得我吗?在服装店里,我还让你帮我拉过拉链。” 沈确闻到从她身上散发的香烟夹杂着香水的味道,有些不喜:“你想做什么?” 青雀挥挥手,示意几个人往后退,单手落在沈确稍微凌乱的衣领上。 沈确垂头。 青雀抬手,手背擦过她的脸颊。 沈确本能闪躲,握住拐杖的手紧了紧,强忍住没去打她,落在她眼里就是害怕。 “长得真漂亮,你就是靠着这么一张脸蛊惑了四爷。”青雀眼底露出杀意,手指用力掐住她下颚:“那你知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就是我,你一个瞎子,也敢觊觎姜四爷, 你也配。” 用力甩开,眼里全是厌恶,自己在医院被关了这么久,要不是上学,姜老夫人发话,自己说不定还要在医院里待着。 来了学校,还以为很难再找沈确,没想到她也在高三,上次自己花了那么多钱,都没把沈确弄死,在这里,就不信她还能逃出自己的手掌。 沈确稳住身形,下颚泛红,站直身体语气倔强:“四爷说了,他没有未婚妻。” 第106章 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还真是天真,谁不知道姜四爷有未婚妻,就是我们青姐,从小两人就生活在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姜老夫人曾经在记者发布会上亲自说的,整个东君国都知道。 再过一段时间,青姐就要跟四爷订婚了,你难道要说姜老夫人在瞎说不成?” 于雪目露讥讽,话如尖刀。 青雀挑眉:“听到了?” 沈确:“你也说了,是姜老夫人说的,又不是四爷说的,四爷又没有承认你。” 青雀脸一黑,没错,姜景辰从未承认过自己,每一次都是避而不谈,哪怕有记者一直问,最后的下场就是,记者连带报社都被封杀了。 姜老夫人也说过很多次让姜景辰举办订婚宴,每次都被姜景辰给堵死,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在知道姜景辰有可能喜欢上这个沈确,她慌了,找人去对沈确动手企图毁了她。 没想到竟然没成功,姜景辰还把她给折磨得半死,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沈确上前一步,附在她耳畔轻笑一声:“怎么,被我说中了?所以着急来我这宣示主权,想我知难而退? 他若真的喜欢你,我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可他不喜欢你,对。” 青雀瞪向她,眼神阴毒,咬牙切齿:“你以为他就会喜欢你吗?你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总有会玩腻的一天。” “可你连玩物都算不上。”沈确笑得天真无邪, “贱人!”青雀气得牙根痒,抬手就要打。 沈确抬手一把钳制住她的下颚,微微用力,猛地将她抵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 “青姐!”几人大惊,就要上前去帮忙。 沈确另一只手扬起拐杖指着几人,脸上笑意不减,面朝青雀,声线轻盈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影响情绪:“让你碰一下,就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天真。” 青雀被她掐得疼痛难忍,抬手想要扒拉开她的手,沈确的手就跟螃蟹的钳子一样,怎么也弄不开,眼眶忍不住泛出泪花:“贱人,你都是装的!” “彼此彼此。”沈确手中力道加大,转手,将她大力砸向几人身侧的水桶里。 哐当一声,伴随青雀的尖叫声,沈确嫌弃地甩手。 “青姐。” “青姐,你没事。” 几人忙不迭上前扶起青雀。 青雀站稳身形,推开几人,面目狰狞冲她咆哮:“贱人,不管如何,姜四爷妻子的位置只会是我的,除了我,没人能配得上他,你不过是一个从孤儿院来的瞎子, 就算是温家的女儿又如何,你依旧不配!” 啪! 响亮的一巴掌,几人倒吸冷气,青雀头歪向一边,白皙的脸颊上五指印明显,身上还在滴水,显得格外狼狈。 “配不配是我说了算,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指点点。” “你他妈啊!” 青雀刚出口,又是一巴掌,左右脸全是巴掌印。 沈确站在原地,声音冰冷:“我不知道你跟姜景辰什么关系,但只要他一天不对外承认你是他女朋友,你就没有资格来我面前叫嚣, 与其想着如何把我赶走,不如想着如何让他承认你。” 说罢,她一秒都不想留,转身准备开门离开,身后再次传来青雀怒不可遏的声音。 “他中午会来接我一起去老宅吃饭,你若不信,就在校门口等着,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确闻言顿住脚步,倒不是因为青雀的话让她觉得难过,只是不解,姜景辰明明对姜老夫人并不恭敬顺从,为何还要留着。 以他的地位,不需要对任何人有所忌惮,直觉告诉自己,姜景辰有事瞒着自己,可会是什么事呢? 青雀以为她生气了,被几个人扶着走到沈确面前,目露得意:“就算他不承认,但也没有否认,这么多年,都是我在他身边,明白了吗?” 她冷笑不断,先她一步打开门,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了出去。 其余几人与她一样。 沈确站在原地,说不在意是假的,这么久,她问过姜景辰几次,他都是说等解决了会一起告诉自己,可是这么久了,到底是什么事,连他都要解决这么长时间。 是真的在骗自己吗?他如果承认自己有喜欢的人,自己不会纠缠他的。 寂静片刻,身后原本紧闭的隔间忽然被人打开,咯吱咯吱作响。 沈确偏过头,那人吓了一跳,抱住头结结巴巴解释:“我,我什么都,都没听到,别,别打我。” “呵。”沈确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伸手扯掉眼睛上的丝巾丢在地上,露出那双被许多人夸赞的丹凤褐眸,没有聚焦,死寂一般的空洞。 走到洗手池边洗手,一根一根,仔仔细细地洗,直到小手泛红,她都没停,秋后的水本就冰冷,手更红了。 末地她关掉水龙头,转身欲走,忽而一阵劲风闪过,冰凉的掌心多了一颗话梅糖和丝巾,给糖的主人消失无踪。 沈确捏起那颗糖,一阵茫然。 中午十二点,上完最后一节课,同学们陆续朝食堂走。 校门口格外安静,唯有路边经过的几辆车声。 沈确站在距离校门口不远的花坛后面,静静地站着,没一会儿,一辆车停在校门口。 青雀一路小跑余光注意到花坛后面的沈确,眉尾上扬,来到校门口,司机替她拉开车门。 她故意将声音加大,冲车内喊:“四爷,等久了,下次不会了。” 说着钻进车内。 替她开门的司机一脸茫然,姜景辰都没来,她在喊谁啊? 职业素养告诉他,不该问的别问,将车门关上,司机回到驾驶位,启动车子离开,徒留一道尾气。 沈确手指扣紧花坛,手背青筋凸起,脸色凝结成冰:‘姜景辰,你真的是在骗我吗?’ —— 姜家老宅,慧云苑。 复古长形餐桌上,摆满各式各样的菜肴,周遭清一色的复古装修,就连家具都是复古风。 宋玖鸢一身老年装,满头白发,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坐在首位,慢条斯理吃着面前的菜肴。 青雀坐在左边一直未曾动筷,她想等姜景辰来一起。 又过了十分钟,临近两点,宋玖鸢吃得差不多了,门口传来动静,迟迟未到的姜景辰一袭高定黑色西装,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幽蓝的眸子深邃冰冷,薄唇抿成直线。 黑西裤包裹着长腿,锃亮的皮鞋反射出冷芒,在他进屋的那一刻,低气压随之填满整间屋子,让人恐慌。 苏味、楚洋跟在两侧。 青雀眼神一亮,站起身恭敬道:“四爷,您来了,快坐。” 说着转头冲女佣命令:“还不快重新把菜做一遍,再拿消过毒的餐具来。” 第107章 儿子不随爹,随谁 跟在姜景辰身边多年,深知他有多挑剔,不吃冷菜,热过的也不行,必须重新做,有洁癖,用的东西都要用消毒水擦过才会用,不喜被人触碰,不吃甜不吃辣更不吃酸。 可以说,没人比她了解姜景辰。 时间仿佛在她说完的那一刻静止,除了离开的女佣,没人搭理她。 宋玖鸢抽出纸巾擦了一下唇角,咳嗽两声:“小辰啊,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吃两口, 青丫头一直在等你。” 姜景辰目光冷漠,声线低沉:“有什么事直接说,我很忙。” 宋玖鸢抬眸望向姜景辰那酷似自己亲儿的眉眼,偏偏一双蓝瞳与那云玫一模一样。 性格也是一样的不近人情。 “再过三天,青丫头的成人礼,到时你一起出席,顺便宣布一下你俩的订婚。” 姜景辰眼神微敛,青雀坐在椅子上蠢蠢欲动,心中万分肯定他不会拒绝。 他也不能拒绝。 下一秒,姜景辰的话如同寒冬之水,当头泼下,冻得她浑身僵硬,小脸泛白。 “那你信不信只要你宣布,她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你上次对着记者说的话,我没有管不代表我默认你有资格对我的未来指手画脚。 上次电话说得很清楚,我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被你掌控,更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女人牺牲自己。 你的如意算盘最好别打。” 砰!宋玖鸢拍案而起,桌上瓷器摔落,砸得粉碎:“姜景辰,我是在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当年你自己睡梦中呼喊着青丫头的名字,给你找回来了,现在你又想说不要了吗? 还是说你要跟你那个爹一样,做个三心二意的男人,彻底毁了姜家的名声。” 姜景辰唇角微扬,笑不达眼底:“儿子不随爹,随谁?那时候年纪小,随便喊一个女人的名字,我就要喜欢了? 那我可能忙不过来。” 从回到姜家,他只字不提孤儿院的事情,身边人都不知道,恰巧在自己离开的没多久,孤儿院失火,所有资料在那一场火里灰飞烟灭。 宋玖鸢想要调查都不可能,所以在听到自己昏迷时的那一声确确,就以为是自己的软肋。 想找个差不多地控制自己。 清醒后,自己得知孤儿院失火,本以为无一幸免,好在沈确还活着。 所以现在这么说,不过是变相保护沈确,花心嘛,上梁不正下梁歪,随根,宋玖鸢每每都会被姜景辰的话搞得暴跳如雷。 偏偏找不到反驳,因为她知道,姜家的根早在她丈夫这一辈就烂掉了。 “混账!”宋玖鸢拿起手边茶杯,直朝姜景辰砸去。 楚洋反应迅速拦在面前,抓住杯子,砸向别处。 青雀吓得尖叫一声,小脸更白了。 “你就不能学点好的!我承认,一开始给你下毒是我欠考虑!但那也是为你好, 你长这么大,我花了那么多钱,你难道就因为这一点小事,记恨到现在,不惜学你的爹,留恋女人, 你以为,你现在在幽都可以只手遮天了!以为自己的位置很稳吗?就可以高枕无忧一辈子吗? 我告诉你,只要我不给你解药,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宋玖鸢说完,胸口剧烈起伏,上气不接下气,似随时都会倒:“你若听我的,娶了青丫头好好过日子, 跟宋家打好关系,宋家不会让你死,姜家与宋家可以相互扶持,共同发展, 不比你学你爹强吗?” 姜景辰微抬眼皮,幽蓝的眸子迸发出冷芒,一字一顿道:“完了? 我不会娶任何你让我娶的人,学他也没什么不好,否则哪来的我? 我守着现在的一亩三分田,随时去酒喝喝酒,不比跟宋家一起发展,成为你们呼来喝去的一条狗强? 不管白色药丸还是解药,你想给就给, 总而言之,少管我。” “或者,你可以试试看,谁先死。”姜景辰说完没了要留下的意思,转身似没来过一样,快速离开了宅院。 宋玖鸢气得直接掀翻了餐桌,上面的汤汤水水、碗筷瓷杯,全部碎裂。 青雀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心里直哆嗦。 宋玖鸢冷眼瞪向青雀:“废物,在一个男人身边这么久,连他的心都得不到,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你从孤儿院抱回来,浪费我的时间!” “对,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青雀低下头,姿态卑微,声音哆嗦,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身上被汤汁溅了一身,也不敢有半点怨言。 当年刚来姜家的时候,姜景辰对她并不会冷言冷语,最多不让自己靠近,可后来渐渐地,就变了,书房、卧室不让进。 就连出席活动,都是自己硬跟上的。 现在多了个沈确,她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 宋玖鸢睨她一眼:“废物!” “抱歉。”青雀将头磕在地上,祈求她的原谅。 宋玖鸢看着她卑微的样子,深呼吸一口气:“听说那个温家找回来的女儿跟你一所学校, 她是个怎样的人?” 青雀脊背一僵,感觉到了自己要被放弃的感觉,想到厕所发生的事情。 青雀低头,藏匿内心真实:“她就是长得好看了点,是个瞎子,在学校里如透明人一样。 温家也对她并不重视,两次打着给她举办的名头给养女准备,蛮,蛮惨的。” 宋玖鸢嗤笑一声:“又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心机女,姜家男人,怎么就这么贱!非喜欢这种。” “罢了,你起来,也不全怪你,主要根不行。” 青雀颤颤巍巍站起身,依旧不敢抬头:“那,那我还有必要给四爷送药吗?” “不送,你还有什么理由待在他身边?年底之前,你再拿不下, 你也没必要留下了,那个温家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别想我给你收尾。” 青雀:“是。” 宋玖鸢算过,姜景辰的身体靠白色药丸也就只能到年底,到时,她倒是要看看,他求不求自己。 —— 圣哲高三的第二天,就有了晚自习,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放学。 温凡想来接沈确,沈确给拒绝了,说凌希一直在校门口。 温凡便没有说什么。 九点过十分,沈确迈步走向左侧道路,苏味这次开了一辆低调的迈巴赫,看到她后,立刻拉开车门。 姜景辰伸手给她拿下身上书包,声线温和:“今天上学累不累?午饭好吃吗?” 忽而他的视线落在沈确下颚处的一道细小伤口上,可以看出是指甲所伤。 他脸一下子沉了:“学校有人欺负你了?” 沈确垂着头,神情落寞,一言不发。 苏味察觉不对,自觉下车,站在远处树下垂头在群里吃瓜。 第108章 假的,全是假的 姜景辰见她不说话,伸手小心翼翼抬起她的脸:“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 沈确鼻尖泛酸,泪光在眼眶闪烁,垂在双腿的手攥紧校服裤:“哥哥,你如果有喜欢的人,可以告诉我, 我不会纠缠你的,我只是想,想象小时候那样待在你身边。 我不会打扰到你的,你别,别不要我。” 姜景辰听得云里雾里,抹去她眼角泪珠:“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沈确咬紧薄唇,默默撇开头:“没,没有,我只是想哥哥知道,我不是那种会死缠烂打破坏别人幸福的人, 我,我只想哥哥幸福。” 说到最后,嗓音止不住哽咽。 姜景辰眉心拧紧,伸手摆正她的身体:“确确,你答应过哥哥,有什么事都会告诉我,难道你要骗我吗?” 沈确摇头。 “那你告诉哥哥,今天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沈确抿唇,豆大的泪珠在眼眶徘徊:“就是哥哥身边的青雀, 她把我堵在厕所,掐着我说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才是一对,说这么多年都是她在你身边,你们两个是青梅竹马, 让我别痴心妄想,别做小三,离你远点。” 沈确说到这里眼泪止不住地流:“可,可是我说你没有承认,她就说你在骗我, 我跟她争,她还要打我,说我” 姜景辰见她哭不停,心都跟着痛,眼泪顺着手掌一路滑向臂弯。 “她在乱说,哥哥从来没有喜欢她,哥哥不会骗你的,不哭了好不好?” 沈确抽噎着:“那,那哥哥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 若是不喜欢,为什么不能赶走?” “因为有些事情很复杂,还没解决,等解决完了,我会全部告诉你。”姜景辰拿出纸巾给她擦去脸上泪痕, 眸底数不尽的疼惜,语气似在祈求:“相信哥哥好吗?” 沈确倔强地昂起头,抬手推开他:“要等多久?一个礼拜、一个月,一年两年?或者再等十三年。 哥哥,到底什么事,连你也解决不了? 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告诉我?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话落,车厢内陷入寂静,姜景辰垂着头,哪怕沈确看不到,他也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也想将一切告诉她,可是告诉她了,除了把她置身在危险、恐慌、提心吊胆中。 还能给她带来什么? 知道自己会变成不受控制的疯子,丑陋不堪的样子,她就算嘴上不说,也会害怕、忌惮,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 姜景辰自私地不想她知道。 良久,姜景辰试探性去握她的手,见没有反抗,反手紧紧握住,语气卑微到了极致。 “三个月,再给哥哥三个月,那时我一定全部告诉你,好不好?” 那时如果还没有解药,他不会再有任何顾忌,把一切抹平。 在最后的时间里陪她。 眼泪挂在脸颊上,沈确吸了吸鼻子:“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姜景辰:“没有。” ‘除了你,我谁也不喜欢。’这句话姜景辰只敢在心里说,怕她觉得自己是变态。 两人认识的时候她才三岁,现在才见面不久,就说喜欢,不是变态是什么? 话音刚落,沈确扑进他的怀里,细长的手臂搂紧他,声音发闷:“只要哥哥没有喜欢的人,我就等, 不过三个月后哥哥如果还不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十几年都过来了,三个月,她等得起。 姜景辰大手附在她发顶,声线磁性低沉,瞳孔闪过微光:“好,一定全部告诉你。” “别骗我。” “不骗你。”他说得决绝,沈确只信他最后一次。 —— 沈确回到别墅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钱蕊已经睡下,迎面撞见要出门的温青凡。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温青凡语气透着不悦,俨然一副严父。 沈确因为哭过,眼眶红肿,情绪并不高,随口反问:“那你这么晚去哪?” 温青凡眸底闪过慌张,转瞬气焰再次恢复:“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那你也别管我。”沈确微微一笑:“提醒一句,听孤儿院的老师说,半夜两点不回家,是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万一遇到个女鬼,勾了你的魂,温家得散。” 温青凡一听,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指着沈确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诅咒你自己的亲生父亲,还诅咒温家。 柔柔就从不会这样说。” 沈确挑眉,唇角笑意谈了三分:“我是混账,你是什么?只是好心提醒你,急什么? 我自然不能跟玉柔妹妹比,毕竟我学不来她吃着碗里,还嫌碗里的不好吃, 惦记更多的东西,毕竟我胃小,吃点就饱。” 温青凡气得手抖,双目充血。 沈确:“父亲不是还有事吗?快去,早去早回,小心点,天黑路滑,别摔了。” 说罢迈步越过他朝楼上走。 走到一半,凌希回眸扫了眼温青凡,内心全是鄙夷。 温青凡平复好心情,径直离开别墅,如往常一样先去公司,再绕回来。 以为天衣无缝,实则暗中已有两双眼睛盯上。 沈确洗了澡吃完药坐在椅子上。 凌希拿过手机:“大小姐,我刚查了,姜景辰是一点半才离开的公司,青雀车里根本没人, 她在骗您。” “嗯,去把宋玖鸢的资料仔仔细细调查一遍还有青雀的, 再把姜家老宅的地图复刻一版给我。” 沈确说完,凌希不解:“您要地图做什么?您眼睛还没好,要做什么,我们来就行。” 虽然他们进不去。 沈确捏捏鼻梁骨:“你在想什么?我只是以备不时之需,说不定哪天我就会被请过去呢。” 凌希抿唇:“是,大小姐。” “对了,大小姐,温凡最近找了私家侦探,正在追踪温青凡, 只不过遇到了阻碍,虞可好像挺有能耐的,料到会被人发现, 已经提早收买了那些私家侦探,所以温凡一点进展都没有。” 沈确动作不停:“那就是他能力和选择的问题, 既然能联系到影探阁,却还选择私家侦探,就是愚蠢,别管。” 凌希:“我也觉得,虞可现在天天在钱蕊的公司里,可认真工作了,把钱蕊迷得团团转, 说什么信什么,明明平常挺精明的,怎么就被骗了还不自知。” 沈确不语,也许是不愿相信自己被骗,或是太信任对方,从而忽略了对方那些不起眼却尤为致命的心思。 第109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青雀又进医院了,这次不是姜景辰打的,他还没动手。 青雀在走出校门还没上车,被一伙醉汉给打得遍体鳞伤,被酒瓶砸在脑袋上,造成轻微脑震荡。 送去医院的时候,浑身是血,警察还没调查,那些人在三个小时以后投案自首。 最终只判了个拘留十五天并一人拿两万赔偿给青雀的惩罚。 沈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但只有一瞬。 反正青雀没被醉汉打,也会被她打,还省得自己动手。 沈确躺在圣哲天台上,感受着略带冷意的秋风徐徐刮过她的脸颊,之前还在这里拍过戏,也不知道金玲此刻怎么样了。 躺了没多久,沈确起身回了班级。 脚刚踏进班级大门还未落地,一道尖锐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站住,几点了,才进门,三班的纪律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沈确收回脚,双手插兜转过身,空洞的褐眸未用丝巾遮挡,表情淡定: “老师,上课铃声还未响,我并不算迟到。” 女人微愣,随即紧皱眉头:“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我上课的规矩是提前五分钟进教室吗? 没进的一缕算迟到。” 沈确还真不知道,并未有人跟自己说过还有这样的规矩:“没有,我才来第三天。” “不知道就给我站在外面,长长记性,知道自己是新来的不知道好好了解一下规矩, 这是你学习的态度,别以为家里有钱就能为所欲为,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养尊处优任性的地方。” 女人说完,越过她走进班级,将手中教案重重砸在讲台上。 “就算在一班的那些已经被保送的学子面前,都不敢在我的课堂上耍心眼,任性甩脾气, 某些人学习不认真,有点小聪明,就只想着走后门,靠关系,觉得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谁都要惯着, 告诉你们,在我这里,没门!” 她话里说的某些人,不用问都知道是在说谁。 三班同学面对这位堪称灭绝师太存在一般的女人,连屁都不敢放,乖乖坐好一动不动。 沈确靠在墙壁上,不让进还好,进了她也只想睡觉。 一节课下来,沈确就光听这位威严的老师时不时对自己阴阳两句,虽没点破,她也知道说的是谁。 下课铃声一响,走廊开始变得热闹。 林哲抱着书从末尾班级走来,看到沈确微微一愣,看了眼还在上课的三班,有些不解:“沈同学,你为什么站在门口?” 沈确欲开口解释,襄垣从教室抱着教案走出来,扫了一眼沈确,目露不屑:“林老师, 她迟到了,我让她在门口反省,有什么问题吗?” 林哲拧眉,看向沈确:“沈同学,是这样吗?” 沈确如实说:“我进门的时候,铃声还没有响,但老师说要提前五分钟进门,晚了就算迟到,我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 林哲:“襄老师,我说过很多次,不要把你们一班的规矩放在我们三班, 我们班学生成绩很好,不缺那五分钟上课时间,况且沈同学才来第三天,不知道很正常。 你也不该让她站一节课啊。” 襄垣紧了紧手中教案,语气里浓浓地嫌弃:“林老师,我也是为了同学们好,俗话说的话,时间就是金钱, 五分钟可以背下并默写十个英文单词了。 再者,她又看不到,进去了也看不了,我全英文课堂,她听得懂多少?让她站站说不定还能记住两个单词。” 襄垣是整个高三最不好惹的一位老师,是一班的班主任,因为一班成绩好,她总是喜欢在各科老师面前炫耀, 说自己的教学成果怎么怎么好,偏偏还无法反驳,圣哲校长也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林哲任职到现在,跟她吵了好几次,襄垣每次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如果不是女人,林哲真的想一拳打她脸上。 “襄老师,我再最后说一遍,不要再把你一班的规章制度放在我的班级,否则我会请求换一个英语老师。” 襄垣有些不耐烦,切了一声,转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 路过的学生纷纷退避三舍。 林哲叹了一口气,看向沈确,语重心长道:“沈同学,她就是嘴欠,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谁都不是一下子成为天才的,相信只要你未来努力,加上你们温家的优良基因,一定能闯出属于自己的天下。” 沈确嘴角一扯,林哲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她觉得挺离谱。 片刻,林哲又说了些鼓励的话,才让她回到班级。 晚上放学。 沈确拄着拐杖慢悠悠往外走,周遭下学的同学,都不自觉远离她。 好似她是什么妖魔鬼怪,今天下午,就连秦薄都换了位置,独留沈确一人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她走得不算慢,路过洗手间,敏锐地察觉到从男厕传来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还有女孩低低抽噎的声音。 沈确眼眸微沉,路过的同学显然也听到了,可没有一个打算进去帮忙,就连路过的晚自习老师,都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径直离开。 “他们又在欺负人了。” “别管,小心下一个就是你,我们快走。” “要不要告老师啊。” “你看老师管吗?那些个流氓,谁敢管,赶紧走,别惹祸上身。” 他们低语的声音传入沈确耳里。 沈确舔了下薄唇,自己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这声音有点耳熟欸。 她迈步往男厕走,拐杖敲击在地上伴随着裤脚里铃铛的清脆声,似索命的前奏。 男厕里。 三名男生一个抓住女孩双脚,一个抓住女孩双手,另一个不断撕扯女孩校服。 女孩脸颊红肿,豆大的泪珠如开闸的洪水,从眼角滑落,想要呼喊,嘴里被塞满布料。 “看不出来,还挺有料。” “啧,这发出去,肯定会得到不少人的喜欢,你要火了,哈哈哈哈。” “你到时候可要好好感谢我们宇哥啊。” 三人身后一个水桶上,身着红色背心的白宇嘴里叼着烟,一头利落的寸头,校服系在腰间,裤子上还有用彩笔画的涂鸦, 眉宇流露出不耐烦,踹在废话连篇的男生身上:“他妈的快点,老子还得去打游戏呢。” “马上,马上。”男生麻溜地拿出手机就要拍照。 忽而拐杖落地的声音让男生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屏幕被摔碎直接黑屏。 他气得回身吼叫:“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没” 看到身着校服乖乖巧巧站在门口的沈确,男生彻底呆愣,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白宇看到三人没有动作,叼着烟转过头,看到沈确,与几人反应一样。 第110章 沈确撕衣服,女变态 白宇率先反应过来,将香烟吐到沈确脚边,轻吐一字:“滚。” 沈确不动,将手中拐杖敲在地上,唇角微扬:“欺负人是不对的哦。” 此话一出,四个人都笑了。 被他们控制的女孩看到沈确,眼底充满惊愕,转眼又变成惊慌,嘴里呜咽不停,好似在说让沈确走。 白宇站起身,单手插兜走到沈确面前,一米八的个子,透着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你就是三班那个小瞎子, 长得挺白,脑子也白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欺负人,我们是在玩拍照的游戏。” 沈确抬手准确地指向地上女孩:“可是,她不愿意玩欸。” 白宇望向地上狼狈的女孩,嗤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她不愿意玩? 现在滚,老子不动你。” 温凡的妹妹,还给学校捐了楼,很重视的样子。 沈确:“可是,我想玩拍照的游戏,带我一个好不好?” 她声音清脆,四人听了皆是呆愣。 随即爆发出几声震耳欲聋的狂笑声。 白宇捂着肚子:“天真,拍照是要脱衣服的,你也要玩吗?” 沈确:“嗯嗯,我知道。” 这一下把白宇搞不会了,看着沈确姣好的面容,宽大的校服下,身材也是一绝,倒是比地上的强。 他挑了挑眉:“那你脱。” “那能不能让那个女孩来拍啊,女孩拍的角度好看。”沈确轻声提意见。 白宇看了眼三个兄弟,玩过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这种意见。 他摆摆手:“行啊,满足你。” 三人放开女孩。 女孩忙不迭抱紧衣服,站起身,就想缩在角落里,未有动作,一部手机出现在自己面前, 已经打开了照相机。 男生吊儿郎当道:“拿着拍,别漏了。” 女孩本能地要拒绝,沈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同学,麻烦拍好看点哦。” 女孩有些愣,上次在厕所见过一次,是她被欺负,她干什么要主动找欺负啊? 知不知道拍了照会送到哪里去? 就见沈确已经在拉校服拉链了,四人的视线在此刻齐齐被吸引。 当拉链被拉到胸口,女孩惊叫一声:“不要!” 四人不耐烦望向女孩。 陡然间,强劲的棍风砸在白宇小腿上,嘶啦一声,白宇的背心被撕烂。 沈确一脚踹在白宇胸口,完全不给反应机会又撕了另外三人的衣服,并将三人叠在白宇身上。 惨叫声回荡在男厕,空荡的走廊只能听到冷风声。 沈确蹲在地上,空洞的褐眸盯向动弹不得的白宇,尾调上扬:“笑啊,怎么不笑了?刚才我听你们笑得很开心啊。” 白宇死死瞪向她:“你他妈的找唔唔唔!” 沈确用碎布堵住他满口污秽的嘴,站起身冲女孩道:“拿着拍啊,别漏了。” 女孩已经失去了声音,闻言不知怎么走过去的,拿起手机一顿拍。 几个男人想要动,刚有动作,就被沈确一棍子砸在身上,疼得他们面目狰狞, 尤其是最底下的白宇,被三个成年男子压着,感觉要被压爆了,他们一动,浑身更疼。 沈确:“拍照真好玩,你们觉得呢?” 几人只有痛苦地呻吟。 “看样子你们也很开心。”沈确从女孩手里拿过手机,揣进口袋里:“那下次再玩,拜拜。” 话落,沈确立刻跑出厕所,还不忘洗了手,才往楼下跑。 自己耽误这么久,姜景辰肯定急了。 女孩看着如叠叠乐的四具光溜溜的男生,脚下生风,快步朝沈确追去。 等她跑到校门口,就见沈确扑向一名高大的男人怀里,两人十分亲昵。 姜景辰注意到那人一直盯着这边,眉心微拧低眸询问:“那是你同学?” 沈确从他怀里出来,猜测应该是那个女孩,随口道:“算是,她给了我一颗糖。” 姜景辰揉揉她的发顶:“走,送你回家。” “嗯嗯。” 女孩站在原地,看着沈确上了迈巴赫,车子扬长而去。 这时身后传来男人恭敬的声音:“小姐,您这是” 女孩抱紧胳膊,姿态怯懦,摇了摇头径直坐上身侧汽车后座。 第二天,沈确吃完午饭,溜达着走到天台,身后如苍蝇一样的几人紧随其后。 上了天台,只听大门落锁的声音。 沈确转过身,手握拐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白宇咋舌:“少他妈装,手机呢?” 沈确听此,眉尾上扬,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你说这个嘛?” “就是这个,还给我!”白宇身侧的男生率先开口。 沈确将手机伸出去,语调轻快:“那你过来拿。” 男生看了眼白宇,踱步上前,一抬手,沈确的棍子就落在他胳膊上。 疼得他直接跪在地上:“艹!” 白宇:“你他妈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温家的女儿老子也不怕。” 沈确不动,昨晚就查了资料,白宇,十一班的,学校里有名的校霸,老师校长都管不了, 最喜欢欺负人,不单单是女生,男生被他扒衣服的次数还多,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 白宇朝几个兄弟使眼色。 几个兄弟见此,大步上前,拳拳生风,直朝沈确砸去。 沈确耳尖一动,侧身一转,砰砰砰砰!拐杖准确无误落在几人后背上。 “啊!” 几人惨叫连连,齐齐跪在地上。 “你!啊!”白宇话都没说完,就被沈确一棍子打在肚子上,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沈确反手砸在他后背,扑通一声,白宇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沈确靠着他的后背,指尖摩挲拐杖手柄:“就这,校霸?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白宇被她压着伤口,额头冷汗直冒,企图站起来,却发现沈确看着瘦,压下来是真的重, 自己愣是动都动不了,其余几人爬起来向上前,又怕再次被打。 “放了宇哥,否则有你好看。” “再不放开,让你在圣哲混不下去。” 沈确单手拍在白宇后脑勺上:“我想玩拍照的游戏了。” 众人一惊! “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喜欢看男人脱衣服。”其中一名男生怒斥道。 沈确眉头上扬:“是我自己动手,还是你们自己来。” 说着身体后压,白宇疼得闷哼一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脱。”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把衣服脱得只剩裤衩。 沈确站起身,白宇得以解脱,不等松口气,背后传来女孩如银铃般好听的声音。 “你也脱。” 白宇咬牙切齿道:“你别太过分!” “你是想用昨晚的方式,也不是不行。”说着她抬脚上前。 白宇忙制止:“你别过来,我自己来。”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自己只是跟以前一样欺负了个人,怎么就惹到这么个女变态了。 第111章 绝望不,骚年?故意找茬 待白宇跟他们一样过后,沈确唇边露出满意的笑,摸了下口袋。 几人吓了一跳,齐齐往后退。 下一秒,沈确当着他们的面,把那堆衣服给点燃了。 火焰不断焚烧衣物。 几人看得目瞪口呆。 “你把衣服烧了我们怎么办?”白宇捂着胸口咆哮着,此时他就像被人欺负的良家妇女。 风一吹,鼻尖泛红,楚楚可怜。 沈确:“与我何干?” 她揣起打火机,拿着拐杖走到铁门边,打开后,径直离开。 几个人望着那堆火,陷入了绝望,想救都来不及。 因为火太大,被人看到,告到了教务处那里。 老师提着灭火器跑上来,迎面撞见几个赤裸的男生,对他们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批评,并要求下周一在红旗下念检讨书。 白宇穿着新校服走出教务处,瞳孔冒火,一拳砸在墙壁上:“沈确!” 一旁小弟怯生生道:“宇哥,我们还要去教训吗?” 两次被扒,他都快有阴影了。 白宇瞪他一眼:“废物!” 一把推开他,大步往外走。 圣哲校霸白宇被人扒光衣服的消息不到晚自习就被传遍整个校园。 校园网上,甚至还有白宇以及几个兄弟裸露的照片。 除了一班,其余班级都讨论得尤为热闹。 “让他们欺负人,现在也轮到自己被欺负了。” “你们说谁这么勇,把他们都给收拾了,连老师都不敢,她也不怕自己被搞死啊。” “哈哈哈哈,不管是谁,能让我们看到校霸白宇出糗的样子,就是神!” “看不出来,白宇身材还挺有料,哈哈哈哈哈。” “好白啊哈哈哈哈!!” “我已经能想象到此刻白宇的脸有多黑了。” “我得保存下来,以后伤心的时候拿出来看。” 沈确趴在桌子上,耳边全是他们议论的声音。 这议论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第一节课才堪堪结束。 沈确单手支着头,空洞的眸子望向窗外。 林哲站在讲台上,亦如之前介绍沈确那样的话:“苏步月同学之前在一班,成绩很好, 忽然来三班呢,也是知道了三班愉快的氛围,想要融入, 所以大家要好好相处,不要有其他不该有的心思,让我知道了,小心你们的皮!” 转头笑意盈盈冲苏步月道:“自我介绍一下。” 苏步月留着一头短发,额前厚重的刘海,双手攥紧书包带子,垂着头温吞细语:“大,大家好,我,我叫,苏,苏步月。” 声音一落,周遭安安静静,甚至可以听到呼吸声。 后排上次说沈确的张亮再一次站起身,目露不满:“不是,老林,来了个瞎子还不够,还要来一个神经病是? 我们三班要完了啊!” 林哲抓起粉笔直朝张亮砸去:“你给我闭嘴,你完了三班都不会完!” 张亮侧身躲过:“我说的时候,她一个神经病,一班谁不嫌弃,混不下去了来三班, 三班又不是什么圣地,还普度众生啊!” 周围响起附和声。 “对啊,老班,你这样你年底还混不混了?” “三班排名要跌成什么样啊,其他班级都要笑死我们了。” “来了个瞎子,我们就已经被笑话好几天了,又来个神经病,真是要把别人笑掉大牙了。” 讲台上的苏步月听到这一声声嫌弃的话语,将头埋到胸口,指尖扣紧书包带子,微微泛白。 林哲猛拍桌子:“都给我闭嘴!哪来那么多话, 苏同学既然选择了三班,那就是对我们三班的认可,她的成绩在一班可是名列前茅, 来了三班是锦上添花,被你们说得一文不值,像什么话!” 林哲拍了拍苏步月的肩膀:“你先找个位置坐下,别听他们乱说。” 苏步月就是性格孤僻,又胆小不爱说话,后面被学生孤立,也不知道谁说的她有精神病, 传到最后,就算拿出检查报告,证明她没有,学生们也不信,依旧在背后说她。 导致苏步月越来越孤僻,连朋友都没有,虽然成绩好,依旧不得老师喜欢。 苏步月小心翼翼抬眸,看了眼教室,有空座的只有沈确和秦薄,下定决心后,低着头一路朝沈确走去。 沈确察觉有人走过来,微微转过头,这一动作把准备坐下的苏步月给惊愣在原地,不敢动。 周围同学的视线落在苏步月身上。 沈确没戴丝巾,褐眸如琥珀,苏步月看了一眼转头坐在了秦薄身边,就在沈确身后。 秦薄侧头欲打招呼,就见苏步月一直盯着沈确看,指尖扣紧书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顿感疑惑,她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早课结束,沈确懒散地趴在桌子上,脸朝窗户感受从外面射进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她脸上,很舒服。 苏步月手掌攥着两颗糖,几次伸手想要去触碰沈确,都因为怯懦,停在半空后,懊恼收回。 在她又一次举手。 沈确站起来,离开了班级,苏步月似蘑菇一样的头瞬间耷拉下来。 秦薄一侧注意到她这样,随口询问:“苏同学,你来三班,是为了沈同学吗?” 苏步月在一班一直名列前茅,如果不是因为性格,一班的班长也许就是她,她也不会上了高中三年都没有朋友。 闻言,苏步月攥紧掌心,点头又摇头,秦薄没看懂,想问清楚,苏步月蹭地站起身走到沈确课桌前,小心翼翼放下掌心的糖和一张蓝色纸条。 转过身又想起来沈确看不到,低着头转回去将纸条给拿了回来,坐回位置上。 秦薄把她的操作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狐疑。 下节课是英语课,沈确去了一趟小卖部,口袋里多了一些棒棒糖,距离上课还有六分钟,刚迈脚未落地,襄垣的声音从后背传来,再一次把她拦下。 “又是你,连续两次都这样,你到底还想不想上课了?” 班级里鸦雀无声,静静地望着门口,准备看好戏。 沈确收回脚,转过身,正对着她,一颗棒棒糖塞在她嘴里,企图跟她讲道理:“襄老师,如果我没记错,距离上课还有六分钟,你的规矩是提前五分钟进教室,我不算迟到。” 襄垣眸底厌恶不减反增:“你也知道距离上课还有六分钟,你嘴里吃的什么?上课时间谁允许你吃零食的?还棒棒糖,你是三岁小孩吗? 你要是不想上我的课直说,不用这样搞小动作,我不是你妈,没那义务包容你。” 沈确:“”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是故意的,不管自己几点进门,她都能有理由找自己的茬。 “所以?” 第112章 音乐协会,告状 襄垣听到她反问自己,脸黑了一个度:“你这什么态度,不知道什么叫尊重老师吗? 站在这里反省,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进来。” 说罢越过她走入班级,如昨日一样开启批斗大会,这次还多了一个人。 “某些人能力不行,性格不行,还不知进取,自甘堕落,不好好自我反省,还想着从别人身上找问题,这是什么,这是态度问题, 出了社会,这种是会被人穿小鞋的,我呢,也是为了你们好,才说这么多, 在一班的时候,我都不说的,毕竟啊,他们都是天才一类的,无论家世、学历都是数一数二,也有很高的自知之明,知道怎么尊重老师,礼让幼小。” 苏步月坐在位置上干着急,想替沈确说话,迫于襄垣的师威不敢动,只得将头埋在胸口。 襄垣瞥了眼低头的苏步月,手指敲在黑板上:“地上有字啊,看黑板,不要觉得自己成绩不错就可以无法无天,觉得自己高枕无忧, 瞅瞅一班的学生,哪一个不是老师在上面讲,他们在下面坐得笔直,专心听讲,怎么有些人就一点没学到呢。” 沈确听着她靠贬低他人抬高一班的讲课方式,觉得无语,这次没有乖乖站在门口,当着她的面直接走了。 襄垣瞳孔一颤,将粉笔砸在讲台上,气笑了:“说两句就跑,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惯的!这节课默写上学期全部单词,把书收起来。” 众人闻言,哀嚎一片。 “上学期全部?不是!” “我们又没做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是我们啊!” “苍天啊,谁来救救我,那些单词我能说,不代表我会写啊!” “都怪沈确!” 听到他们怨声载道,襄垣内心无比舒畅,她平生最讨厌走后门靠关系,还自以为是的人了,温玉柔品学兼优都没有像她这样。 —— 沈确不知班级发生的事情,径直来了教师办公室:“报告!” 清脆的声音传遍办公室,正与一位男子交谈的林哲看到她,微微一愣,转而一喜:“沈同学,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沈确拧眉:“嗯?” “来,这位是音乐协会的钢琴老师,苏淞,刚从南城那边过来。”林哲说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站了起来。 一身格纹衬衫,白色牛仔裤,脸戴黑框眼镜,一双眼闪烁着精明的光,走到沈确面前,眉眼含笑:“你好,沈同学,我在网络上看到你在宴会上弹奏的钢琴曲, 觉得你很有天赋,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更深入地学习?我会给你提供很多上台表演的机会,不会让你埋没此天赋。” 沈确不语,她没记错的话,苏淞算是沈风遥的师兄,大了两届,沈风遥之前在自己面前说过,苏淞这个人急功近利,弹钢琴为的是赚钱,收徒也是。 很早以前,苏淞想要拜入钢琴大师谢共秋门下,但谢共秋见了苏淞一面,问了他一个问题,而后苏淞给的答案让谢共秋不喜。 拒绝了他,苏淞辗转拜入另一位与谢共秋齐名的顾远山门下,在知道比自己小两届的沈风遥成功拜入谢共秋门下,心里诸多不服。 两人明争暗斗好多次,沈风遥有次比赛,钢琴忽然坏了,就是苏淞搞的鬼,可没有证据,最终沈风遥只得了第二名,苏淞得了第一。 没想到苏淞现在开始收徒了?沈风遥知道吗? 苏淞见她迟迟不说话,回头不解地看向林哲。 林哲上前拍了拍沈确肩膀:“沈同学,说话啊,是不是兴奋过度了?” 苏淞长得也不赖,喜欢钢琴的小女生,或多或少都喜欢他,不仅曲子好听,颜值也抗打,自己班里的学生能成为音乐协会的预备学子,他也算脸上有光。 温凡那老光棍肯定也会替自己妹妹高兴。 苏淞笑得温和,可藏不住他眼底的算计,看着沈确出众的外表,来时调查过,温家才找回来的女儿,刚满十八,身世凄惨,眼睛又受了伤,如果包装一下,肯定能吸引不少人,自己在略微指导一下。 他在协会的地位会更上一层。 沈确看不到他眸底情绪,却隐约能感受到,闻言摇摇头,浅笑轻语:“多谢你的好意,我有老师,抱歉。” 林哲一怔,苏淞并不诧异,沈确的水平没有老师才奇怪,他柔声询问:“沈同学,你的老师是谁?也是音乐协会的吗? 如果不是我觉得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音乐协会统揽各个国家的音乐天才,资源、设施、教资、实力都是最好的,很多人想进都要靠那一年一次的考试。 而且还不一定能进,现在你有机会直接进入,相信你的老师知道了也会很愿意你加入的。” 苏淞说完心里笃定沈确的老师不是音乐协会的人,是的话他常年在协会,为何没有见过她,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有听过。 像她这样天赋出众的徒弟,哪个老师会不想拿出来炫耀一下。 沈确面上笑容浅淡:“我的老师就是音乐协会的。” 苏淞脸上最后一丝笑容消失,表情愕然:“你的老师是谁?” “抱歉,老师说我学艺不精,让我别在外面说自己是他徒弟,丢他的人,所以不太方便说。” 沈确不算撒谎,沈风遥刚教自己经常这么说,不过每次都被谢共秋给臭骂一顿,然后就换成谢共秋教自己,沈确学是学会了,谢共秋和沈风遥为了谁是她老师吵了起来。 至今还在僵持。 此话一出,苏淞脸彻底黑了:“沈同学,机会只有一次,你确定不考虑一下?” 他才不信沈确的老师是音乐协会的人,换作别人,早就把自己老师的名字挂在嘴边了,怎么还会不愿意说。 说什么老师不让说,看就是在骗自己。 沈确不明白自己如实说,他怎么好像还生气了,她摇摇头:“不用考虑,我不需要新老师。” 说完朝林哲道:“老师,我是来跟你说其他事情的,襄老师好像对我有很大意见。” “她又让你站门口了?”林哲脱口而出,见沈确点头,林哲脸一黑:“这襄垣,昨天才说了,今天又来,走,我带你去班级。” 撸起袖子,正在气头上,他都忘了苏淞还在,径直带着沈确离开。 苏淞站在原地,自己混到这个位置,还没几个人敢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是不是姓沈都一个样? 他闭了闭眼,缓和下情绪,恢复一贯温和模样,才迈步朝外走。 走到楼梯口,娇软带着些许兴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苏老师,请稍等!” 苏淞微顿,转过身目露狐疑望向跑来的女孩。 第113章 PUA大师奖 三班教室。 林哲抬手叩门,目露不善。 正在埋头默写的众人看到来人,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神情,似看见了光。 襄垣双手环胸坐在讲台上,瞥了眼沈确:“林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什么事,不应该问你吗?为什么又不让沈同学进去上课?昨天因为迟到,今天又因为什么?” 襄垣:“哦,她都快上课了还吃零食,还不尊重老师,不知悔改,我让她站在门口反省,有问题吗?” 林哲:“你也说了是快上课,就是没上课,吃零食怎么了?你上学的时候不吃零食啊?你这样会让别人觉得你在针对沈同学。” 襄垣内心翻白眼,很想说自己就是在针对,但当着这么多学生和林哲的面,她怎么能这么说呢。 “林老师,你不要乱说,我这是为她好。” 林哲:“为她好就让她罚站?襄老师,你这样的教育我不敢苟同。” “林老师,你什么意思?你是嫌我教得不好?” “不敢,你可是一班班主任,我怎么敢嫌弃你,但你这样已经严重影响我班同学学习进度了,你走,我会向校长申请换一个英语老师,就不劳您费心了。” 林哲说完,三班同学眼底齐齐迸发出精光,除了一班,就没几个班级喜欢襄垣,这次终于可以脱离魔掌了吗? 襄垣蹭地站起身,怒斥道:“林哲,你就因为她,要把我换了?你知不知道想让我教学的班级多的是, 我来三班还不是因为秦薄在你们班,要不然,你以为我稀罕啊!” 秦薄学年级常年前三,年底教师评选,知道秦薄的英语是她教的,自己说不定还能加分。 林哲懒得跟她争辩,高三十一个班,除了一班,还没听说哪个班想争着让她教学,如果有,他巴不得赶紧换。 还会拖到现在?真是会给自己贴金。 “那你赶紧去那些想让你教的班级教学,我们三班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沈确站在一侧好似局外人一样,她就喜欢,能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的,绝不动手,看戏多轻松。 襄垣:“林哲,有本事我们去校长那里说,看看他同不同意你的说法。” “去就去,谁怕你啊,就算去了校长那里我也要换!我们三班学生不受这个气!”林哲丝毫不怕她,校长知道了更好,好好看看这襄垣的真面目。 两人一路黑脸朝校长办公室走,在高三走廊引起不小的关注,教课的老师和上课的同学纷纷好奇探出头观望。 沈确眉尾上扬,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入班级回到座位上,伸手摸向抽屉,指尖触碰到两颗糖果,将它拿出,摸着包装跟上次的一样。 身后的苏步月攥紧衣摆,有些紧张,想要说什么,就见沈确将糖果塞进口袋里,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沈确因为心情愉悦,笑弯了眼。 苏步月眼底迸发出亮光,唇角微弯,心底的紧张消失无踪,转而被喜悦填满。 没有老师,班级乱成一团,他们不确定还要不要继续默写,但是默写上学期全部,他们真的默写不出来。 秦薄听着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心也跟着乱了,写了好几个错词,抬头望向沈确,她似没事人一样,单手支头,指腹摩挲着书本。 秦薄看不到书名,不确定是什么书。 直到一节课结束,林哲和襄垣都没有回来,出去打听情况的男同学,风风火火跑回来。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有人不耐烦地催促:“赶紧说,别磨叽!” 男同学清了清嗓子:“好消息是,我们班英语老师要换了!终于不用忍受那襄垣的趾高气扬了!!” 众人闻言心下一喜,但没忘记还有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什么?” 男同学挠了挠头:“坏消息就是” “没有坏消息,都是好消息!” 不等男同学说完,林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面露不解。 林哲站在讲台上:“刚才也说了,我们班换英语老师,但有一个条件,就看你们要不要了,不要的话,你们就自己继续受折磨。” “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比受襄老师的折磨还难以接受?林老师,你别卖关子,快说!” “对啊,不管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答应!” 林哲扫了一圈,见都不排斥也不再卖关子:“就是呢,后日的英语考试,如果我们班排名能比一班高,襄老师不仅不再教三班,还会在周一升旗仪式下向三班所有同学道歉, 承认自己批评式的教学有问题。” 此话说完,班级良久没有动静,好似天塌了,表情呆滞。 沈确嘴里吃着话梅糖,单手支头靠在桌上,按道理换个英语老师,应该很轻松啊,为什么要比赛?麻烦。 林哲轻咳一声:“怎么都不说话了?” “老师,换个老师为什么要比赛啊?”沈确微举手发问。 林哲叹了一口气,又爱又恨的目光落在秦薄身上,襄垣想什么整个圣哲都知道,不就是想让好苗子都去她的班级嘛。 很早之前就想换,一直拖,拖到现在,眼看着马上要高考了,襄垣怎么可能甘心放弃秦薄这块肥肉。 沈确没得到回答又问:“一班排名多少,第一吗?” 林哲张嘴欲说话,襄垣得意的声音将他打断。 “当然是第一,不然为什么是一班,所以你们还是好好上课,少做其他无用功,尤其是你,自己不学习,也别带坏其他同学。 我呢也不用你道歉了,以后好好上课别迟到,守规矩就行。”襄垣走到林哲身边,忽略他黑沉的脸色,拿起自己的书抱在怀里, 语气嚣张:“林老师,做老师啊,你还太年轻,不知道个别同学该怎么教很正常,下次别这样就行。” “襄老师,我没有得罪过你?” 沈确的话让襄垣一愣。 “难不成你以为我故意针对你?我闲的啊!” 沈确换了一只手撑脸,声线懒散:“你话里话外都在挑我的刺,说不是针对,你自己信吗?你都没教过我,怎么知道我不学习。” 她敢说,自己就算守规矩,襄垣也能再找无数个理由给自己安上,更何况,自己是守规矩的人吗? “我是全英文课堂,你知道全英文课堂什么意思吗?你听得懂吗?你坐在班级都是浪费空气,还不如站在外面,可以让你清醒一下。”襄垣眼底不加掩饰地嫌弃,声音尖锐。 “那你是承认故意的咯?” 襄垣:“你迟到是事实,吃零食也是,说是故意,你也得有错才行啊,你没错,我怎么说,凡事先反省自己,再来说其他。” 第114章 抽风发癫,十三年 沈确听着她变相承认的话,都不用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有多得意, 脸上最后一丝笑意消失:“反省?做错的才需要反省,我又没有错,凭什么要为了你的想法,让我买单, 休息时间是校长规定的,凭什么要因为你抽风发癫而剥夺我的休息时间。” “这么喜欢pua当老师多可惜,建议换个职业,比如黑心律师,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比这有前途多了。” 三班同学齐齐嗤笑出声,门口聚集看戏的其他班级学生和老师,也都忍不住转头偷笑。 襄垣脸色发青,怒目圆睁,颤手指向沈确:“你你” “我?哦,对,你千万别误以为我是在骂你,我这是为你的前途着想,为了你好,你如果多想,那就是你的思想有问题,建议好好在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凡事先反省自己,毕竟老师你的能力和性格都挺一言难尽的。”沈确唇角上扬,眉眼弯弯,似真诚地给她建议,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林哲感觉自己要憋出内伤了,温凡是个嘴毒的,没想到他妹妹比他还会,这是把襄垣的话全部还给她了,可惜没录下来。 襄垣气得双目喷火,涨红着脸:“我能力不行?沈确!我当了十三年教师,从接手圣哲高三一班,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就我没换,一直都是一班班主任, 曾连续三届获得最优教师,一班总分排名从未跌落年级前三,你说我能力不行!?你一个靠走后门进来的盲人,有什么资格说我能力不行!” “十三年,还只是个班主任,嗯”沈确摸了摸鼻子,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其他人也都明白了其中意思。 “襄老师来了十三年啊,我以为她才来四五年,我有个叔叔,也是老师,岭城那边,当了七年班主任,被升为教务主任,如今听说快升副校长了。” 门口看戏的一名男老师略微惊讶出口,没控制音量,导致所有人都听到了,包括襄垣。 襄垣双目猩红,瞪向那名说话的男老师, 那人吓了一跳,忙往后缩,降低存在感。 襄垣闭上眼睛,后槽牙要被她咬碎,别人七年升教务主任,自己十三年依旧是个班主任,她甘心吗?她不甘,明明自己实力不弱,学历、家世都有,可每一次自己都被淘汰, 校长会说自己不够成熟,再历练历练,等下次,这个下次她都不知道要等多久。 可是让自己承认能力不行,绝不可能! “那也比你走后门的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孤儿院来的盲人,是怎么进的圣哲,还不是因为温玉柔帮你说话,你大哥给学校捐楼,仗着家里有钱,你才能进来, 如果没有温家,你还只是个孤儿院的可怜虫!”襄垣变得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 林哲沉声提醒:“襄老师,你过了。” 沈确十指交叉撑在下颚处,棕褐色空洞的眸子微眯,非但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反而粲然一笑,天真无邪的样子:“襄老师不知道吗?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再说,你怎么知道你教的我不会呢?” 此话一出,襄垣笑了,几近癫狂:“你的意思是说我教的你都会了?” 沈确语气带着些许不太确定:“应该。” 襄垣笑得冷,目光扫向周围人,最后落在沈确身上:“你说你都会了,有本事这次考试你考个满分证明你的实力啊,就怕到时候你连题目都读不懂,哭晕在考场。” “那要是我考了满分呢?”沈确语气轻飘,似随口一问。 落在襄垣耳里像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你要是考满分,我跪在全校人员面前给你道歉,大声承认自己能力不行, 以后你们三班我也不教了!” 沈确听到最后,似计谋得逞的狐狸,笑得狡黠:“此话当真?” 襄垣被气昏的大脑被她这一笑,给拉回了理智,但话已经说了,她也不能说不,咬着牙道:“当真!但是,你要是没考满分, 在全校面前下跪道歉,以后我的课你都给我站在外面上!” 林哲欲阻止,沈确先一步开口。 “我答应,襄老师要说话算数。” 林哲大脑发懵,襄垣神情怔愣,后背莫名发凉,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沈确迟迟得不到回答,状似无意道:“襄老师,不会是不敢了?其实,你只要跟我道歉就好了,这样大家都愉快,是。” “笑话,我凭什么道歉,我说得自然算数,你最好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到时候就算在考场哭都没用!高三十一个班的英语卷子,历来都是我出题!” 襄垣说完,瞪了眼沈确,转身踩着高跟鞋,姿态傲慢嚣张,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围在门口的众人连忙让开一条道,就怕被波及。 原本属于两个班的战争,愣是被沈确一人揽下,她赢大家都好,她输大家也没有损失。 三班同学互相对视,觉得沈确自不量力,什么话都敢说。 秦薄觉得沈确是不是疯了,别说她眼睛看不到,就算是看得到,考满分,全高三也没几个,她才来多久,更何况襄垣既然答应赌, 就一定会在卷子上动手脚,注定不会让沈确得满分,哪怕到时温家护她,也没用。 苏步月内心惶恐不安,在为沈确感到担忧,一班能在襄垣手中拿满分的也就三个,一个班长,一个是英语课代表,还有一个就是自己。 襄垣敢这么说,这次卷子只会更难! 林哲开口欲说什么,下一节课的铃声在此刻响起,将他的话给堵了回去,班级门口那些同学纷纷回到各自班级等待上课。 体育老师拿着口哨站在三班门口,一时不知该不该进。 林哲深呼吸一口气:“沈同学,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沈确闻言站起身抬脚跟上。 ——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在上课,林哲带沈确进来让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则站在她面前,几次欲言又止,脸上表情凝重。 沈确:“林老师,你嗓子不舒服吗?” 林哲喉咙哽咽,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委婉:“沈同学,你以前上过学吗?” “上过。” 林哲心下一松,搓搓手掌,语气放柔:“在哪上的?” 如果上过高中的话,那就好办了。 “孤儿院。” 林哲松下的心再次被提起,孤儿院的教学水平,能有多好,望着她天真的样子,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校园的磨炼,才会觉得自己在孤儿院学的东西就够了。 这简直就是把她自己架在火上烤啊!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第115章 给哥哥糖,她哥哥好多啊 沈确知道他在想什么,细声细语安抚:“林老师,事情由我而起,自然由我结束, 考试而已,没事的,放心。” 林哲有些怔愣,眼神有一点困惑,夹杂着几缕亮光:“虽说你哥有这个本事,但是不是不太好啊。” 沈确嘴角一扯,自己哪句话是要让温凡帮忙了?他脑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她站起身语气淡淡:“老师,我先回去看书了,拜拜。” 说罢,不等他回答,沈确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林哲眸底划过失落,还想问问细节呢,他又不会告密,现在的小女孩心都细。 不到放学,沈确和襄垣对赌的消息传遍校园,就连圣哲小学部都知道了。 上课时间,沈确坐在位置上什么都不干,任课老师都不管,都朝她投去好自为之的眼神。 晚自习。 沈确一手支头靠在窗台边,另一只手象征性去摸了摸英语书。 忽而后背被人戳了戳,她微转头,面无表情。 这一动作把苏步月吓得一哆嗦,沈确转身老半天,都不见她说话。 沈确伸手叩响她面前课桌:“有事?” 苏步月厚重的刘海下,眼神慌张无措,颤颤巍巍双手递给她本子,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垂下头,声音很低,在嘈杂的班级,如蚊蝇般:“我,我,我的笔记给你看,也,也许有帮助。” 沈确一言不发,歪歪头,空洞的眸子不加任何掩饰暴露在外。 似乎在对她说:‘你确定我看?’ 苏步月得不到回应,悄悄抬起头,对上她棕褐色如琥珀的丹凤眼,愣了两秒, 周围几个一直在看沈确的学生,看到两人动作,耻笑出声。 “蘑菇头,你是来给她伤口撒盐的,她又看不到。” “你怕不是那灭绝师太派来的间谍!” “还给笔记,就算看得到,她看得懂吗?” “蘑菇头智商变低了啊!” 苏步月听到这一声声话语,脊背变僵,她只想着给沈确笔记,忘了她看不到了。 “对,对不起,我,我忘了。” 刘海下眼眶泛红,默默收回笔记本按在桌上。 沈确微微一笑:“没事,还有话梅糖吗?” 苏步月猛地抬头,刹那间,露出她水汪汪如麋鹿的大眼:“有,有。” 沈确小手反转,眉眼弯弯:“可以再给我两颗吗?我想给我哥哥吃。” 苏步月有点受宠若惊,不及反应,忙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放在她掌心:“不够还有。” “你叫什么名字?” “苏,苏步月。” “真好听,谢谢你的糖。” “不,不客气。”苏步月脸颊泛红,忍不住再次将头低下。 秦薄距离两人最近,听到两人的对话,只觉得世界疯了,苏步月也会主动跟人说话了? 苏家跟秦家很近,两人也算一起长大,苏步月还有一个姐姐,叫苏然,年纪跟自己堂哥一般大,如今也是女强人一枚。 自信阳光、明艳大方、能言善辩是她的代名词,苏步月跟她姐姐就是翻版。 他听过最多的就是,苏然怎么好,苏步月不行。 自己跟苏步月虽然同一所学校,回家又是同一个方向,但整个高中,说话的次数真屈指可数, 她来三班秦薄还有些意外,现在他确定了,苏步月是为了沈确来的。 可两人怎么认识的? 之前调侃苏步月的同学见状,嗤之以鼻,满眼不屑。 “蘑菇头开始交朋友了,真稀奇。” “不是有病吗?也会主动交朋友了?” “别说,一个看不到,一个不会说话,挺互补的。” “神经病跟蠢货交朋友,真是世界大了什么事都有。” 在她们眼里,沈确大放厥词英语要考满分,就是愚蠢的行为。 苏步月害怕沈确听到他们的话,以为自己真的是神经病,想要解释。 突地,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沈确已经背上书包,朝外走,路过刚才说话的几人面前。 沈确驻足转头缓缓道:“病从口入,慎言。” 话落,转头,高高的马尾轻轻扬起,突如其来的花香在几人鼻尖萦绕。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苏步月抓起书包往外跑。 那几人摸了摸鼻子。 “只会耍嘴皮子。” “你们闻到没有,好香啊。” 校园里,高三学子陆续朝外走,沈确一路快走,刚准备拐弯,熟悉的男声在右侧方响起。 “确确。” 沈确向前的脚步一顿,笑脸一垮,心里骂得极脏。 温凡走上前两步,将她肩头书包拿下:“车在这边,走。” “哦。”沈确无奈转过身跟他上了车。 苏步月跑出来,见她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想到她说过的哥哥,刘海下眼神发亮心中低喃:‘她哥哥好多啊,那我给的糖够吗? 她会不会觉得我小气啊?’ 想了好一会,苏步月低头朝路边黑色车子走去。 远处迈巴赫里。姜景辰幽蓝的眸子一直注视着远去的车子,车内气压有点低。 开车的苏味忍不住打哆嗦,心中腹诽:‘唉,四爷惨啊,都不能正大光明下车,以后日子可咋办啊。’ —— 沈确坐在车里,头靠在窗户上,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掌心摩挲着话梅糖,并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 温凡想到林哲跟自己说的事情,状似无意询问:“今天学校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把一班老师得罪了,打赌考试得满分。”沈确懒懒地,诚实回答。 温凡饶是知道沈确不会撒谎,也还是被她直言的话给弄懵了一瞬。 “得罪老师?” 沈确偏头:“你难道不是问这个吗?” “林哲只说了今日音乐协会的老师找你。” 沈确:“哦,我给拒绝了,我有老师。” “你老师是谁?” 沈确:“以后你就知道了。” 温凡抿唇,眉头皱成川字:“得罪老师又怎么回事?” “她的教育有问题,我反驳几句,具体你问林老师。”沈确觉得自己就算是说了温凡也会去问林哲, 自己又何必去浪费口水。 温凡眉心越皱越紧,难道说沈确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别墅。 钱蕊听到声音,忙从厨房出来,身上系着围裙,素面朝天,与她以往装扮截然相反。 “回来了,妈妈炖了莲子羹,等下吃点吗?” 沈确:“不用,谢谢。” 说罢,径直回了房。 钱蕊站在原地,眼底流露出忧伤。 温凡狐疑道:“妈,你跟确确闹矛盾了?” 这两日两人气氛明显不对。 钱蕊摇头:“没事,小凡,你没事去帮帮你爸,最近回来得越来越晚了。” 温凡拧眉望向墙上挂钟,晚上十点半:“他还在公司?” “之前打电话说是。” 第116章 对比,得罪 “我知道了,等他回来,我问问。”温凡见她脸色比以前红润不少,想到沈确给的药,轻声道:“妈,确确给你的药还挺有效, 我看你脸色都比之前好不少。” 钱蕊神情微僵:“额,确确给的药我” 温凡眸底笑意减淡:“妈,你没吃?” 钱蕊神色慌张。 温凡:“那是确确特意给你拿的,你竟然不吃。” “我一直都是吃李医生开的药,吃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你也说了我现在脸色比以前好,就证明不需要吃其他的,确确给的药上面连标签都没有,你爸也不放心我吃。 所以就” “所以你给扔了?”温凡眉心突突直跳,可算知道两人之间为什么关系越来越差。 “妈,那是她专门让孟医生给你配的,你就算不吃,也不该扔掉啊。” “孟医生不是治疗眼睛的吗?” 温凡脸色阴沉:“你这是把确确当傻子对待啊!” 丢下这句话,温凡拿上衣服径直离开别墅。 钱蕊站在原地,大脑发懵,自己说错了吗?怎么反应这么大。 —— 温凡驱车来到温氏集团,坐在车内,望向已经关门的集团大门,眼睫微敛,神色忽暗忽明。 掏出手机看着微信上,那许久没有亮起来的私人侦探,心下有了猜测。 翌日。 沈确坐在餐桌前吃饭,钱蕊从厨房出来,一身休闲打扮,换作以前,这个时间已经是一身职业套装了。 温凡穿戴整齐走下楼,见温青凡又不在:“妈,爸昨晚没回来?” “没有,许是在公司睡下了。”钱蕊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在沈确手边。 “小心烫,吃完饭,今天妈妈送你去上学,周六妈妈陪你去医院检查身体。” 沈确吃面包的动作一停。 温凡注意到钱蕊今日一身休闲打扮,妆容淡雅,目露狐疑:“妈,你今天不上班了?” “最近公司不忙,就让你虞阿姨管管,我想休息一段时间。”钱蕊简单说完,温凡眼底神色一暗。 “你把公司交给一个外人?” 钱蕊微微拧眉,从昨晚开始,温凡情绪就不对,现在又这样说。 “什么外人,上次不是说了吗?你虞阿姨是我的闺中密友,她我信得过。” 温凡无言以对,毕竟自己对这个虞可并不了解。 沈确指尖捏住勺子轻微搅动米粥,钱蕊不仅是恋爱脑,还是恋蜜脑,对虞可比对自己孩子还要信任。 真不知道该说虞可手段太高,还是钱蕊太蠢。 八点,钱蕊准时送沈确来到圣哲门口。 看到沈确进去,准备离开,温玉柔从侧面走来。 “妈妈,你今天亲自送姐姐来上学吗?” 钱蕊注意到温玉柔眼底闪过的羡慕,随口道:“顺路就送来了,这两天学习怎么样?” “还可以的,只是妈妈,我没想到姐姐这么厉害,才上学,就已经让全校同学认识她了。 老师都很喜欢她呢。” “啊?”钱蕊不解:“什么意思?” 学校是温青凡找的,后续都是温凡在管,自己现在连沈确哪个班都不知道。 沈确从不主动说学校的事情,跟平常一样。 听温玉柔这话,沈确在学校里很开心? 温玉柔佯装惊讶:“妈妈,你不知道吗?姐姐昨天跟我班襄老师打赌,说英语能考满分, 襄老师给我们上课的时候夸了很多次姐姐呢,全校都知道了。” 钱蕊愣在原地,温玉柔的班主任叫襄垣,一直教高三,教学颇有一番独到之处。 之前温玉柔开家长会,襄垣还跟自己聊过天,夸过她。 “妈,妈妈?”温玉柔轻拍她肩膀,钱蕊回过神:“怎么了?” 温玉柔提了提书包,笑容恬静:“妈妈,那我先去上课了,明天考试呢。” 钱蕊点点头:“去。” 望着温玉柔活泼开朗的样子,眸底染上柔光与欣慰,跟沈确冷冷淡淡的样子一对比高下立见。 若是没有把沈确找回来,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变? 这个想法在脑中闪过,惊得钱蕊一身冷汗,不禁在内心反思:‘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确确是我的亲生孩子,不管如何都应该回到我身边,确确跟玉柔是一样的, 只是时间问题,对,没错。’ 她打死也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是偏的,从始至终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哪怕沈确已经将话说明了。 “那个沈确你知道吗?听说把一班襄垣怼的话都说不出来,明天考试,你觉得她能考满分吗?” “满分?别搞笑了,襄老师脸都被她气绿了,没直接给她记过就不错了,更何况,三班学生不是说, 她上课不是发呆就是迟到,就那样都能考满分,除非襄老师放水了。” “好像也是,襄老师说她是走后门进来的应该是觉得自己后台硬,瞎说的。” “长得挺好看,就脑子不行,什么话都说。” 两男一女从钱蕊旁边经过,议论的声音不大不小。 只言片语让钱蕊大脑发懵,什么得罪,不是夸奖吗? 她忙上前喊住女生:“同学,你们说的得罪是什么意思?” 女生看到钱蕊,微微一愣:“就是三班新来的沈确,把襄老师怼了啊,全校都知道。” 一侧男生附和:“对啊,当时高三几个班级都在三班看,可热闹了。 襄老师脸都绿了。” “如果沈确不考满分,就要当着全校人面给襄老师下跪道歉。” 钱蕊满眼惊愕,这怎么跟温玉柔说得不一样啊,不是说襄垣夸沈确吗? 怎么又变成了得罪,还下跪? 叮铃铃!上课的铃声通过喇叭传遍校园每个角落,几人听此,赶忙背起书包跑进校园。 “要迟到了!” “老班会杀了我的!” 钱蕊怔在原地,末地,手掌用力攥紧手机,抬脚迈进校园。 按照记忆来到高三老师办公室。 咚咚咚! “请问哪位是三班班主任。” 办公室里就三位老师,林哲正在整理资料,准备去给三班上课,闻言转身举手:“我是” 后续的话卡在嗓子里,变了又变,疑惑不解道:“阿姨,您今天怎么来了?” 钱蕊认出林哲略微惊讶:“小林,你现在是圣哲的老师啊。” “对,刚当没多久,阿姨,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林哲猜测,不会是要来替沈确做主,那感情好啊,正好能把学校里那些不实言论打消。 钱蕊:“我是来问问我女儿沈确的情况,听说她在学校里,发生了一点事情,方便吗?” “方便啊,当然方便,不过我现在要去上课,您要是没事就先在办公室里等等,我上完课来跟您说, 您看行不?” 的确是她来,没有提前说,不然他就能提前安排了。 第117章 你没有资格,决裂,设计 钱蕊面带微笑:“好,你去。” 一节课结束,林哲忙不迭带沈确回办公室。 “你妈妈来应该早点告诉我啊,也省得等这么久。” 沈确:“我没喊她来。” 钱蕊今天送自己,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自己怎么可能告诉她学校里的事情,更别说喊她来了。 “嗯?她不是来替你解决襄垣的事情吗?” 沈确:“我自己能行,不需要她。” 林哲拧眉,难不成沈确是隐形大佬,真能拿满分,所以才这么自信? 或者是学校里有温家其他眼线,告诉了他们? 带着满腔疑惑,林哲推开办公室大门,里面原本不知在说什么, 看到他俩瞬间安静。 林哲注意到角落拿水杯喝水的襄垣,眉心拧紧,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钱蕊愤怒的声音印证了他的预感。 “沈确!” 沈确肩膀一抖,钱蕊已经来到面前,伸手强硬地要拽她。 “去给老师道歉。” 沈确往后倒退:“我又没错,道什么歉?” 钱蕊见她这么说,想到襄垣刚才说的话,更加确信。 “迟到、吃零食、忤逆老师,这难道不是错吗?还口出狂言,赶紧给老师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林哲见状拦在中间:“阿姨,您先冷静一下,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 “小林,你让开,不用包庇她,做错事就应该道歉,她就算是温家的女儿也不能这样。”钱蕊眸底浓浓的羞耻感。 自己坐在办公室这四十分钟,后二十分钟简直如坐针毡。 尤其是听到襄垣绘声绘色说出沈确的错,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丢脸。 温玉柔跟她一样大,无论幼儿园还是现在,都是夸奖,从没被老师这么说过。 迟到、吃零食、污泥老师,温情都不曾有过! 钱蕊用力推开林哲,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失望:“原以为你是乖巧的,我还怕你在学校里不习惯, 没想到你给我这么大的惊喜!仗着家世为所欲为!现在立刻,道歉!” 沈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底一片冰凉:“想我道歉,做梦。” “你!”钱蕊扬起手,林哲吓了一跳。 沈确上前两步,昂起头,与钱蕊如出一辙的丹凤眼,除了没有聚焦和情感。 她语气冷冽:“不分青红皂白,听信别人一面之词,钱女士觉得我给你丢人了? 想教育我?想打我,你打啊。” 钱蕊高举的手微微发颤,眼眶发红:“你你!” 手狠狠往下落,沈确抬手稳稳抓住,众人瞳孔震惊。 “你没有资格打我,你不配。” 说完,沈确用力将她甩开,转身大步离去,背影决绝。 林哲眼疾手快扶住钱蕊,瞪了眼罪魁祸首襄垣。 “襄老师,歪曲事实,你真行!” 襄垣心尖一颤,她不过随口一说,谁知道两人反应这么大。 林哲收回视线,扶钱蕊坐在椅子上:“阿姨,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沈同学了。” “什么?”钱蕊大脑发懵,眼眶通红,手腕处是沈确留下的印记。 林哲看了眼在场的几位老师:“这件事明明是襄老师的错” —— 沈确坐在天台上,校服包裹着双腿,在悬空的天台晃呀晃,大脑放空,思绪飞远。 不是因为钱蕊而难过,她是否喜欢自己一点也不重要。 只是想姜景辰了。 这时身后天台大门被人推开,白宇和几个小弟手拿香烟往前走。 忽然走在前面的小弟猛然刹住脚,身后几人没反应过来,互相撞在一起。 “你干什么呢?”白宇不耐烦询问。 小弟颤颤巍巍抬手指向天台边坐着的女孩。 白宇望过去,蓝白色的校服外套,套在女孩身上,高马尾又长又顺,只是这背影好眼熟啊。 “卧槽!女变态!” 沈确微微侧头。 白宇:“!!!!!” 这侧脸不就是那个变态吗?听说她母亲来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想跳楼?不至于! 就被说两句就跳楼,心这么脆弱吗? 沈确动了。 白宇几人心头一惊,齐齐往后退。 沈确转过身,抬手勾勾手指。 白宇几人互相对视一眼。 “我们只是路过,不是找你麻烦。” “是是!路过!” 沈确:“过来。” 几人互相推搡,都不想上前。 “过来!”沈确加重了语气,几人心一横,将最前面的男生推了出去。 男生脚步踉跄,回望白宇几人,欲哭无泪,小心翼翼走向沈确。 “姐,大小姐,您,您有什么事吗?” “烟。” 男生一愣,看了眼手里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放在她手里。 沈确反手叼在嘴里,姿态闲散,拿出打火机当着他们的面点燃了香烟。 口中吐出烟圈,给她空洞的眸上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神色。 他们看沈确这样,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莫名心里发怵。 白宇内心国粹连天:‘卧槽,到底是哪个没脑子的说沈确好欺负,说她是个病秧子, 要是让他知道,都他妈把皮扒了。’ 正在他骂人的时候,沈确略沉的声音随风传入耳里。 “替我把襄垣在学校的黑料找出来,顺便再让高三十一个班写一份关于襄垣的举报书,送去教育局。” 白宇肉眼可见的一滞,不确定抬手指自己:“你是在命令我吗?” 沈确歪头,意思不言而喻。 “你在搞笑,我凭什么帮你做事,你算什么” “照片。” 白宇脸上表情出现皲裂:“你在威胁我!?” “你可以这么认为。”沈确嘴角上扬,若是没有手里的烟,真是一副天真无害,让人怜惜的样子。 白宇深呼吸一口气:“教育局襄垣有人,送了也没用!你不是第一个,以前有人试过,校长也站她那边。” 不然襄垣那样的人凭什么还能一直在圣哲。 沈确猜到了,襄垣背后有人,淡淡道:“那就都换了。” 她跳下台,捏灭香烟,随手剥开一颗糖放在嘴里,迈步离开天台。 小弟:“宇哥,我们要做吗?” “不做难道你想红啊?”白宇相信如果自己不做她也能找别人做, 但自己的照片一定会跟襄垣的事情一起被发出。 真就是倒了霉,怎么惹上这么个脑子不正常的变态! 忽然有点好奇沈确真的能把校长换掉吗?这可是连温家都做不到的。 晚上放学,钱蕊开车站在校门口等沈确,等了很久,直到温玉柔和同学们出来,都不见她。 “妈妈,你是在等我吗?” 钱蕊对视上她星星般的眼,一时无话,就见身后校门被关上。 她抓起温玉柔的手,焦急询问:“学校里没人了吗?” 温玉柔心一沉,面上不显:“对啊,妈妈,学生都走完了,我们也回去,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啊,好。” 第118章 她好自信 此时,沈确坐在姜景辰车里,从口袋里拿出两颗话梅糖。 “哥哥,我同学给我的,你尝尝很好吃。” 前排苏味看到那糖果,嘴角一抽,认识姜景辰这么久,他从不吃甜食。 之前有秘书给他准备的咖啡里加了糖,那杯滚热的咖啡被泼在那秘书身上。 那人脸都破相了,青雀之前给姜景辰做蛋糕,也被姜景辰直接丢在她脸上, 一点面子没留,后来不论谁,都不敢给姜景辰甜的东西吃。 这沈确 还未想完,就见姜景辰主动撕开话梅糖放在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好吃,看样子确确跟同学相处得很开心啊?” 苏味内心咆哮:‘底线呢?’ 沈确眉眼微弯:“他们很友好,就是有些人挺烦的,不过我能解决!” 之前苏味说沈确在学校里得罪了襄垣,那人跟校长和教育局都有关系。 沈确能解决,温家帮忙的吗? “如果解决不了,要跟我说,不要瞒着,听到没有?” 沈确乖巧点头:“会的,那哥哥有解决不了的,也要说。” 姜景辰依旧没把这句话放心里,柔声答应:“好。” “哥哥,你英文好吗?我明天要考试,今晚你给我复习好不好?” “今晚不会温家可以吗?” “可以!”回去说不定还要跟钱蕊墨迹,打不得,躲行了。 姜景辰揉揉她发顶:“好。” 沈确内心窃喜:‘又可以抱哥哥睡觉了!’ 苏味听到后面的话,算是发现了,咱家四爷是把所有耐心都给沈确了。 底线,沈确就是底线,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钱蕊临近十二点才回到别墅。 凌希正从厨房出来,手中提着一壶热水。 钱蕊出声喊住:“确确回来没有?” 凌希冷冷看她一眼:“回不回来对温夫人来说重要吗? 你不是去陪你的乖女儿吃饭了吗?还管我们大小姐做什么。” 不等钱蕊说话,凌希抬脚快步走向楼梯,上到一半,凌希回身声音冷淡:“提醒温夫人一下, 你真正需要用心眼的人,也许是你最信任的人,你要是再不警惕,小心后面一无所有。” 钱蕊站在原地,神情怔愣,凌希说的话,每个字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呢? 自己最信任的人,难道还会骗她不成? 带着问题,钱蕊辗转到凌晨都不曾入睡,手掌摸向旁边空空荡荡的床。 伸手打开床头灯,披了件外套来到阳台,神情复杂:“最近青凡怎么回事,天天睡公司, 公司有这么忙吗?” 余光瞥到隔壁别墅,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别墅二楼主卧还亮着。 钱蕊望向墙壁挂钟:“奇怪,小可也这么晚没睡吗?” 心口突突跳,她捂着心口走回床边,忽然感觉活了几十年,好像什么都没做好。 疲惫感、自责感开始将她包裹。 第二天,钱蕊走出卧室,往常这个点沈确会坐在餐桌前吃饭。 可今日餐桌前空空荡荡,就连温凡也不在,原本温馨的别墅,忽然有些空。 “今天,都走这么早吗?” —— 圣哲高三十一个班,上完早课就开始考试。 黑色圆珠笔在沈确指尖不断旋转,没有丝毫慌张害怕的样子。 三班上次说沈确和苏步月的几个同学在昨天下午,忽然送往医院就医, 嘴巴到现在都是肿的,脸色黑紫,林哲还去看了看,医院初步判断是食物中毒。 但医院查不出来是什么食物,就离谱。 苏步月鼓起勇气戳戳沈确后背。 沈确握住圆珠笔,转过身:“怎么?” “你,你不紧张吗?” 她每次考试都很紧张,听说襄垣这次出的题超级难,她都害怕考不好。 沈确怎么一点事没有? 沈确眼睛微弯,心情还不错:“紧张什么?题再难也有答案,写出来就好了。” “不,不会怎么办?” “这次不会,争取下次会不就行了?” 其实沈确想说,不会是脑子问题,这种问题放在以前,在问出口的时候, 就已经死了。 秦薄:“你就不怕给襄老师下跪道歉?” “我又不会输,我怕什么?” 秦薄内心:‘她好自信啊!’ 周围对于沈确能不能考满分争议很大,有人挺,有人贬。 “我还挺想沈确考满分的,我就不用再受灭绝师太的折磨了!” “那也只能想想,沈确眼睛看不到,又是孤儿院来的,语文都费劲,别说英文了!” “唉,你们说襄垣凭啥能在圣哲混这么久,明明那么多人讨厌她。” “有背景呗,别忘了教育局有她的人,校长都站她这边。” “沈确其实挺好的,襄垣就是故意针对。” “谁说不是呢,沈确又没惹她,不就是因为她一班温玉柔受了气嘛。 温玉柔都没说什么,她上赶着来,真无语。” “说句不好听的,温玉柔本身就是鸠占鹊巢,沈确回来这么久才把她赶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按照那些有良心的,在人正牌没回来前就走了。” “还不是怕离开了温家什么都不是呗,就是虚荣心作祟。”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我妈说,温玉柔就算离开了温家,过得也比沈确滋润,温夫人隔三岔五就去那里, 温玉柔还有温家股份呢。” “啧啧啧,这么一说沈确还挺惨,找回来了也不被重视。” 这时,襄垣和林哲一前一后走进来,襄垣手中抱着一沓卷子,议论声戛然而止。 襄垣讥讽的目光扫过沈确:“把桌上东西收拾干净,开始考试。” 林哲拿着专门给沈确准备的试卷来到她面前:“沈同学” “林老师,你在干什么呢,赶紧把卷子给沈同学啊,别耽误人做题, 要是写不出来,还得怪你耽误。”襄垣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讲台传来。 林哲心里怒火噌噌往上涨,别人当老师因为学生脱发、生气。 他可倒好因为老师,脱发生气,昨晚老婆都说自己秃头了! “你发你的,管我做什么,我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给她答案吗? 一直盯着我,不值得的还以为你暗恋我。” 襄垣脸色一黑,班级里传来低低的嗤笑声。 林哲将试卷放在沈确面前:“好好审题,不会的就空着,能做多少做多少。 别慌,老师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沈确浅浅一笑:“好的。”手指抚上试卷,一点点摸索。 林哲转过身,慢慢悠悠走到讲台上:“襄老师还是别老看我,我有家室,对你没兴趣。” “林哲!”襄垣眸底怒火满眼。 “别叫,我不聋。”林哲扫向那些憋笑的学生:“都别笑了,好好考试,不然等会儿襄老师又该生气了。” 第119章 恋爱脑姜景辰 沈确前二十分钟都在摸卷子,别人把选择题都做完了她才写名字。 襄垣的视线一直在沈确身上,对此她看得一清二楚。 内心冷笑不断,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次的题她全部按照大学的来出。 一班都不一定有考满分的,就不信沈确能行。 “不是,这是高中题吗?开学第一次考试就这么猛啊!” “完了,这次考完肯定要被我妈打了,这题变态啊!” “这句子怎么读啊,没学过啊!” “我招谁惹谁了,还准备考好找我爸要奖励呢,看样子没戏了。” “这题,真的是高三的吗?为什么都没看过!” 哀怨的声音越来越多,不止三班,其他班级也是如此。 温玉柔坐在一班里,盯着英语卷子,眉心紧皱,她答完选择题,后面的题越来越难写。 后面还有作文,她看了,更变态,以星空、草原、感想为主题,写作词数130左右,这怎么写? 她之前写过最多的也才一百字。 高考的英语作文也是只要不低于一百二。 蓝希财团顶楼办公室。 姜景辰拿笔签字,又落下,反反复复好几次,苏味看得都懵。 “四爷,您不舒服吗?” 姜景辰:“学校那边怎么样?” “啊?”苏味没反应过来,哪个学校。 姜景辰幽蓝的眸子如刀子一样射过来,苏味一个激灵。 “哦,圣哲高三现在正在考试,还,还没结束。” 闻言姜景辰看了眼时间,拿起一侧车钥匙,站起身往外走。 “四爷,等下还要开会,秦氏还有苏氏都要来, 您现在去哪?” 姜景辰充耳不闻,转眼消失在办公室,苏味追出来他已经不在了。 苏味扶额内心吐槽:‘四爷啊,您这恋爱脑,到底什么时候长上的啊!人小姑娘考试,你去干什么啊!’ —— 考试在十一点半结束,沈确卡点交卷。 卷子被秦薄统一收上去,他瞥了眼卷子,上面的字迹,笔锋有力,跟她外表倒有点不像。 忽而他惊奇地发现,沈确竟然写满了?盲文他不懂,也不确定跟自己的卷子是不是同一个题目。 但能写满,沈确还挺厉害的。 襄垣和林哲一起离开,他们都准备在今天放学之前就把试卷批改出来。 沈确伸了一个懒腰,转动手腕,眼睛如果没受伤,根本不用写这么长时间。 周围同学陆续去食堂吃饭,苏步月站在沈确身后,小声询问:“可,可以一起,吃,吃饭吗?” 沈确:“可以。” 说着站起身,朝外走,苏步月见状,立刻抬脚跟上,生怕又跟之前一样跟丢了。 她们走得慢,下完楼梯准备往东去食堂,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确确。” 沈确听到这熟悉的男声,脚下一停,转过身。 姜景辰站在楼梯旁,单手插兜,一手拎食盒,身着黑色风衣搭白衬衫黑西裤, 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幽蓝深邃温柔的眸,静静注视不远处的沈确。 “哥哥!”沈确原路返回,直接扑在姜景辰怀里。 姜景辰单手稳稳将她搂住,声音温柔:“饿了吗?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糖醋小排和小炒肉。” 沈确:“哥哥今天不忙吗?竟然有时间做饭?” “不忙。” 此时蓝希财团顶楼办公室里,苏味抱了一摞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那是你朋友?” 沈确想起来还有个苏步月,从他怀里出来:“哥哥等一下。” 说罢转身走回苏步月面前:“不好意思,我哥哥给我送饭了, 下次再跟你一起吃。” 苏步月:“没关系。” 沈确重新回到姜景辰身边,搂着他的胳膊,两人去了学校附近的石桌前吃饭。 中途姜景辰问了沈确考试的情况,得知很顺利,不安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沈确:“题目很简单,我都写满了。” “成绩什么时候出来,到时候我让苏味过来给你” 不等姜景辰说完,沈确立刻打断,态度无比坚决。 “不用!哥哥,我可以解决的,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姜景辰颇为无奈:“我相信你,我是怕你被欺负。” 那个襄垣不是善茬,颠倒是非,蛮横不讲理,双标成性,就怕沈确考了满分,她也不会道歉。 “哥哥,我进圣哲已经是被塞进来的了,你要是再帮忙,我就真成关系户了, 你就等着我拿满分给你看!” “好。” 沈确眉眼一弯:“哥哥,我拿了满分,能不能要个奖励?” “你想要什么?” 姜景辰看着她跟个算计的小狐狸一样,心中似有一抹暖阳照进,其实不管她考不考满分,只要想要,都可以给她。 沈确:“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找哥哥要好不好?” 姜景辰语气中尽是宠溺:“好。” 下午一点,教育局办公厅。 宋局看着手里一对状纸,眼神发沉,转手一把丢入碎纸机。 “什么玩意儿啊,这些学生不好好学习,天天就想着整蛊老师, 以后这种东西直接丢垃圾桶,人襄老师兢兢业业这么多年,被他们这帮毛都没长齐小屁孩都说成什么了!” 碎纸机咔咔作响,男人一身职业套装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行了出去忙,以后长点脑子。” “是。” 他转身走出门,嘴里嘟囔着:“真是心黑,学生都那样了还当没事人, 无语。” 忽然从门口走进来三个人,他看清中间的男人,愣在原地。 市长!不是说出差了吗?怎么忽然回来了,还来教育局。 “市” “我找宋忠。”男人眼神凌厉,语气不容抗拒,不给他搭话机会。 宋忠此时跷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正与襄垣打电话。 “小襄啊,你就放心,有我在,没人能动你,再说了,你也是为了他们好,我理解你。 明天周六一起吃饭啊!” “哼,还想吃饭,什么时候能让我往上升一升啊,我都被学生们嘲笑无能了。 我不想再做班主任了!” “不是说了吗?今年你只要拿到优秀教师,我一定安排,你也知道,这很麻烦。” “最好是,不是说有人举报我吗?名单给我一个。” “行,那饭” “讨厌!” 哐当!砰!大门被人用力踹开。 宋忠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裂直接黑屏,他整个人直接跳了起来:“谁啊,哪个王八羔子不知道敲门啊!” 张永松面上带了些薄怒,薄唇紧抿:“我。” 宋忠腿一软差点跪下:“张,张市长,您,您怎么来了?不,不是出差了吗?” “我再不回来,你怕是要把我送走了。” 第120章 全死,活阎王 宋忠听得云里雾里,不及思考,上前两步,弯腰低头,姿态卑微:“张市长,您这话怎么说的, 我哪敢啊,送您走,借我十个胆子都不敢。” 余光瞥到他身后两个人,并不认识。 张永松深呼吸一口气,大手抓住他的衣领,脸色发青:“你还不敢?你告诉我,圣哲的高三一班班主任是你什么人? 让你这么不遗余力地包庇她,你是想害死我啊!” 宋忠内心警铃大作,企图辩驳:“我,我没有啊!” “还没有,人都把证据送到我面前了!你他妈的还说没有, 是要我把证据砸你脸上吗?” 宋忠大脑发懵。 张永松一脚踹开他,怒斥:“好好的一锅粥,愣是被你这坨老鼠屎给搅和了! 我告诉你,调查组的人马上来了,你就等着被查,接替你的人,马上就到!” 宋忠闻言,腿彻底软了,跪在地上:“市长,市长,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我,我只是帮她拦下那些举报信,其他什么都没做啊,市长!” “跟我说有个屁用,老子都自身难保!”张永松刚说完, 门外一群穿着制服手拿证件的人走了进来。 “宋忠,你涉嫌利用职权,施行包庇,多次对女性进行骚扰,请跟我们走一趟。” 宋忠跪坐在地上,双目充满绝望。 张永松看着他被带走,周围资料被搬空,包括那摔碎的手机。 后背一身冷汗,谁能想到自己都快退位了,还要经历这么一遭。 他抹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细汗,转过身冲不曾说话的两人毕恭毕敬道:“二位,这次的确是我的疏忽, 才让自己管辖的地区出现这样的败类,这次一定会严惩不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介于你也不知道,这次就算了,下次” “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 张永松可不敢再有下次,怕再来一次心脏受不了。 “行。”两人见事情解决准备回去汇报。 张永松:“那个二位,请问阙隐大人有时间吗?我想请她吃饭。” 阙隐青莲七阁总阁主,神出鬼没,不见真容,有人说对方是个胡子拉碴的大汉, 也有人说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各种各样都有。 他原本在开会,就突然收到青莲七阁的警告,一听阙隐竟然在幽都,还出了事,会也不开了,直接赶回来处理。 两人对视一眼。 “大人很忙。” “没有时间。” 话落,不等反应,转瞬消失。 张永松愣在原地,长长松了一口气,忽而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看到是助理,愣了两秒接通:“什么事?” “张市长,姜,姜四爷来了,正坐在您办公室等您,说要跟您谈谈。” 张永松呼吸一滞,这尊阎王怎么也来了?自己也没惹他啊? —— 下午五点半。 林哲盯着电脑,欣喜若狂,好似发现了什么巨大的宝藏。 周围原本看戏的老师们看到电脑上的分数,同时一惊。 “电脑出问题了还是我眼花了!是满分吗?” “这,这题我看过,不是高中的题,也满分!” “林老师,你这次是捡了个宝啊!这怕是学校前五都去你班了。” 苏步月、秦薄,现在又加一个沈确。 “不能这么说,其他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不定只是凑巧。”林哲谦虚着回应,但眼神却看不出丝毫谦虚。 “不!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满分!一定是出问题了! 就算其他全对,作文也不可能拿满分!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目光落在发疯的襄垣身上,她表情狰狞,完全不相信沈确考了满分。 “襄老师,卷子是机器批改的,题目是你出的,就连监考都是你,还有哪里出问题? 难不成沈同学有预知未来的本事,提前知道了题目?” “襄老师,其实,你道个歉的事儿,没必要搞这么僵。” “对啊,我看那学生挺乖的,你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他们七嘴八舌,把事情定下来,襄垣气炸了,一把打翻桌上的所有东西。 众人大叫一声,纷纷后退。 “道歉,我凭什么道歉!”襄垣大叫一声指着林哲:“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一定是你们,否则她一个孤儿院来的盲人怎么可能拿满分,连一个都没错,肯定是你们搞的鬼!” 林哲:“襄垣,在考试之前我连卷子长什么样都没看到,我怎么做手脚, 更何况,批改的是专业机器,你难道说我提前把机器设定好了? 那为什么除了沈同学,其他都没有一个满分的,真是搞笑!” “我不信!一定是作弊!”襄垣怒吼着,抬脚往外走。 “你想做什么。” “襄垣!” 林哲追了出来,就见襄垣被两个身着制服的男人控制住,身后还跟着校长,同样地被抓住。 襄垣还在疯狂挣扎。 “凭什么抓我,我没有错,你们应该去抓作弊的人!” “放开我,放开我!我跟宋忠是朋友,宋局长是我朋友,你们怎么敢抓我!” 林哲没听清后面的话,只听到旁边的人说。 “宋忠?他这次是真的要给自己送终了,还能再包庇你!做梦呢。” 林哲和一众老师站在走廊上,就这么看着校长和襄垣被带走。 “卧槽,什么情况?” “这,这我们是错过了什么吗?怎么都被带走了?” “好像是襄垣被举报了,收受贿赂,校长也是。” “妈呀,之前也举报过啊,怎么这次” “襄垣怕是碰上硬茬了。” 林哲想到沈确,这一切不会都是沈确搞的鬼?温家什么时候这么强了吗? 高三十一个班听到襄垣和校长被带走,已经乱成一锅粥。 一时间谣言四起,而知道一切的白宇愣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自己那些举报信上午才送上去,下午就有人下来了,还把校长一起带走。 沈确真的让圣哲大换血啊! “宇哥,这沈确什么来头,真的把襄垣那老女人给搞下来了!” “就是,校长都被带走了,我之前在下面打球,襄垣是被抓走的, 校长一副崩溃的样子。” “温家帮沈确办的。” “温家好像还做不到这一点,那沈确的成绩还重要吗?” 白宇听着他们的絮叨,一言不发,脑中闪过在天台抽烟的女孩,内心说不出的复杂。 罪魁祸首沈确此时正趴在桌上睡觉,对于三班的讨论充耳不闻,只觉得吵。 林哲手拿成绩单,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走进班级。 议论声戛然而止,同学们齐齐望向林哲,还是很好奇,沈确的单科成绩。 第121章 发现,察觉姜景辰身体异样 林哲将单子放在讲台上,幽深的视线扫过班级所有人,最后落在沈确身上见她在睡觉。 林哲内心无语又无奈,‘这丫头,心真大,一点不关心自己考得怎么样。’ “咳咳!大家也听到了,襄老师因为一些事情被调查,具体什么,你们也别乱猜。”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心知肚明。 “还有就是,你们这次的成绩,简直不堪入目!我不教英语,但你们二十道选择题, 竟然有一半才对五道!全选c都不止这点分! 我在试卷上撒把米,鸡都比你们对得多!作文语法错了一大堆,翻译也是乱七八糟,狗屁不通! 你们简直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以后出去别说是我教的,丢人!” 其余同学,除了秦薄和苏步月,纷纷在底下嘀咕。 “那题我能答就不错了,还指望我能全对啊!” “灭绝师太的题,是要把我们都灭了,能是一般人答对的?看样子沈确也没答对,不然老林不会这么说。” “啧啧啧,沈确也真是运气好,吹完牛襄垣就倒台了,也不用道歉了。” “看不到成绩,也不知道这次能考多少。” “要是低于一百,我肯定会被骂死的!” “老林也就带了我们这一届,我敢赌,下一届他还能这么说。” 林哲见她动了,捂嘴轻咳两声:“不过我还是要特别表扬一下,秦薄、苏步月,两人以一百二十二分并列班级第二,全校第三。 大家要向他们学习,下次英语成绩,再这么乱七八糟,都给我去操场跑圈。” 啪啪啪!掌声四起,响了没几声,就觉得哪里不对,又停了下来。 “班长第二?和苏步月并列?那第一是谁?”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 班级里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沈确慢悠悠抬起头,打了个哈欠,今天周五,没有晚自习,想到这里,她开始收拾书包。 林哲见她放学这么积极,更加无奈,语气放缓,微沉:“沈同学,你知道你这次考了多少分吗?” 沈确头都没抬:“满分。” 林哲如鲠在喉,半天说不出话。 “你就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就不怕写错了?” 沈确背起书包,走廊外已经响起其他班同学的奔跑和嬉闹声。 她语气轻飘:“自己都对自己没有信心,那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林哲:“”好像是这么个理。 “放学了,老师再见!” “不是哎” 林哲想要阻拦的话,才说两个字,沈确已经跑出了班级,转眼消失在走廊。 要不是知道她眼睛看不到,真的会以为她是装瞎。 下面一位女生小心翼翼开口询问:“所以老师,沈确考了多少分?” 众人齐齐望向林哲,胆怯的苏步月也抬起头注视着他。 林哲抿唇,努力压下嘴角上扬的弧度:“满分,班级第一,全校第一。” —— 沈确跑出校门,熟练地钻进迈巴赫。 “哥哥,我考了满分,是不是很厉害,还有那个讨厌的老师也被带走了。 班主任还夸我了。” 姜景辰边给她拿书包边回答:“嗯,我们确确真厉害。” “扑哧!哈哈哈哈!考个满分就厉害了, 辰哥,你之前自己拿满分还嫌弃得要死,说什么分数决定不了一切,还说用分数衡量本事的人, 都是蠢货,你现在是在玩扮演家长的游戏吗?跟哄小孩一样,笑死我了!” 沈确脸上笑容一僵。 姜景辰冷冷地望向季青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季青临怔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沈确身上,心中郁闷。 沈确笑容收敛三分:“哥哥,你朋友在啊。” “嗯,今天一起开会,等下想吃什么?”姜景辰蓝眸清澈温润,嗓音富有磁性。 “想吃馄饨,哥哥做的小馄饨。” “行。” 季青临神情震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做饭啊?” 开车的苏味已经见怪不怪,怕季青临再说些什么,他麻溜地放下隔板,直接隔绝了他的视线。 季青临眸光幽怨地望向苏味,似是在说:‘你家四爷变了。’ 苏味懒懒地扫他一眼,在说:‘我已经习惯了。’ 晚上七点,姜景辰将沈确送到温家别墅,沈确下车后,车子迟迟不曾开动。 季青临看着已经看不到影子的大门口:“辰哥,人都走了,你要看,你干吗不把人弄回家, 看个够啊!这不是你风格啊。” 以他的地位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手,温家就算再宝贝,他发话,还不是得送过来。 姜景辰眼眸深邃,当看到三楼的房间亮起灯,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转瞬消失。 收回视线,眸底温柔褪去,换回往日漠然之色:“下次在确确面前,不要乱说话,她还小, 让我知道,就再练你一层皮。” “她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吗?你这偏心都偏姥姥家去了!”季青临愤愤不平,感觉这么多年的兄弟白做了。 “而且,她” “闭嘴,开车去找盛循。”姜景辰丢下这句话,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额头凸起黑紫色青筋。 车厢一下子变得阴沉,苏味启动车子离开。 季青临也不敢再说话,乖乖坐正,可嘴不停,小声嘟囔:“啧啧啧,铁树开花,真可怕。” —— 沈确换下衣服,坐在书桌前,梳理着头发,凌希将今日在教育局的事情说给她听。 说完后,想到件事情:“大小姐,虞可和宋家有关, 我们在调查的时候,拍到她跟宋家有着密切联系,每次想进一步的时候都会被阻拦。 我们怕打草惊蛇并未妄动。 青莲阁那边的录像已经恢复一半,九月底应该可以全部恢复。 只是很奇怪,那一半的影像里没有拍到关于虞可的任何片段。” 沈确:“宋家的资料里有关于姜景辰的吗?” “有。”凌希翻开平板,调出今日传来的资料:“根据资料显示,姜景辰在小的时候好像是被当作了实验体, 宋家从前镇守边疆的时候得到过一个配方,一直研究到今日。” 沈确握住梳子的手一个用力,梳子断成两截:“你是说姜景辰身体有问题?” 凌希:“不敢确定,我们查不到姜景辰全部资料,关于他身体的资料被锁死,宋家那边也没有。” 沈确听完没了动作,之前姜景辰不肯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吗? 所以不动宋家,不动宋玖鸢和青雀是因为这个。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实验控制了他,让他无法随心,能做到如今已是他最大的限度。 怪不得会畏手畏脚,好一个宋家。 “配方有办法搞到手吗?” 凌希垂下头:“属下无能,宋家内部结构复杂,多处暗道陷阱机关,加上那些不知实力的暗卫。” 第122章 出轨,拆穿,自己痛了才记得 沈确面色阴沉。 “大小姐,也许姜景辰已经找到了方法正在给自己治疗呢?不然也不会像宋玖鸢那样, 您不用担心。”凌希说着说着,自己都不信了。 想了想又说:“大小姐,明日虞可和温青凡两人带着温玉柔去妇产科。” 沈确面色一变:“你说什么?” 凌希:“虞可要去妇产科检查,据了解应该是怀孕了,但是不是温青凡不敢说,她前段时间跟宋家的在一起过。” 沈确不语,脑中闪过一计。 第二天,钱蕊执拗地要亲自带沈确去医院。 她没有拒绝。 沈确检查完眼睛,两人一直没有说话,钱蕊想借此缓和一下说说话。 欲开口,沈确先一步说话。 “我朋友在妇产科,我去看看。”说着准备离开。 钱蕊:“妈,陪你一起去。” 沈确不语,两人坐电梯来到妇产科。 沈确走的很快,不一会直接拉开一扇门走入了安全通道。 钱蕊慢了一步,等追上来,沈确已经不见了。 “奇怪,去哪里了?” 钱蕊抬手准备推开一间房,忽而耳边飘过熟悉的声音,迫使她回头望去。 “妈妈!爸爸!” 当看到那身着粉色毛衣跑过去的人影,钱蕊大脑宕机数秒。 ‘温玉柔在喊谁爸爸妈妈?’ 这句话在脑中飘过,钱蕊也忘了去找沈确,脚步一转悄声声跟上去。 温玉柔身着粉色毛衣开衫,下摆白色蛋糕裙搭配粉色小兔包,脚踩运动白鞋,精致的妆容,小脸洋溢着灿烂地笑。 “爸爸妈妈,对不起,路上堵车了,来晚了点,怎么样,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是弟弟还是妹妹?” “小傻瓜,医生是不会告诉我们男孩女孩的,瞧瞧跑得满头大汗,你不是说今天约了小周吗?” 虞可眉目缱绻,拿出丝巾给温玉柔擦汗。 温玉柔:“周哥哥去公司了,晚点一起吃饭。” 温青凡体贴入微,扶着虞可,手上还提着虞可的包包:“小心点,别闪着。” “哎呀,才两个月,别那么紧张,孩子还在呢。”虞可脸颊羞红,轻轻拍在他胸口上,声音娇软。 温青凡眼底笑意渐浓,他无比高兴,失去的初恋回来了,自己疼爱的温玉柔还是初恋的孩子。 哪怕是跟别人生的,温青凡也觉得老天对他不薄,搂着虞可的腰紧了几分, “怕什么,柔柔长大了,会理解的。” 温玉柔佯装捂住眼睛,样子俏皮可爱:“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虞可羞瞪一眼温青凡:“讨厌,这么多人呢。” “好了,不是一直想去小福记吃饭吗?我预约了,走,全是你爱吃的菜。” “你果然还是看重孩子,哼。”虞可偏过头,似有些生气。 温青凡忙不迭哄:“怎么会,小福记我早就预约了,一直到今天才下来, 好了不生气了,对孩子不好。” 温青凡给温玉柔使了个眼色。 温玉柔走过去搂着虞可的胳膊:“是啊妈妈,爸爸之前就预约了,这不是赶巧吗?你误会了!” 虞可:“暂且相信你。” 钱蕊站在花坛后面,如遭雷击,大脑轰鸣声不断,断断续续在脑中重复,孩子、爸爸、妈妈,钻心刺骨地疼。 听到温玉柔一声一声喊着别人妈妈,好似有人在那被撕开的口子上撒盐,疼到她大脑缺氧。 望着温青凡,他多少年没有对自己这样过了?好像从结婚后,有了第一个孩子,他就再没这样过。 更别说拎包了,可现在,他在干什么? 跟自己的好闺蜜,在医院里,搂搂抱抱,你侬我侬,似新婚夫妻一般。 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还在一旁嬉笑。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温青凡夜夜不归家,夜夜都说公司忙,原来,原来是忙着跟人颠鸾倒凤。 自己还傻傻地给虞可送房子,安排工作,甚至连公司都交给她打理。 自己以为的真心实意,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三人离开,钱蕊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眼底血丝不减反增,她靠在墙上,无力地滑坐在地上,终究是没绷住, 放声哭了出来,正在做检查的人和路过的护士为之一愣。 纷纷侧目露出不解的神色。 钱蕊哭到妆花,哭到窒息。 沈确就站在不远处,并不上前,当初自己送出去的项链被转手送人,妥协当作无所谓。 如今轮到她付出真心被践踏,这才是最好的道歉。 只有经历过,才能知道有多疼,才会长记性。 钱蕊最后哭到哭不出来,洗完脸才下楼,在医院大门口看到的沈确,她顶着红肿的眼睛走到沈确旁边。 嗓音因为哭而沙哑无力:“确确,你刚刚去哪里了?” 沈确随口一说:“找了朋友,可以走了。” 她神情平淡,似并未察觉钱蕊异样。 钱蕊沉闷地嗯了一声。 回到家,钱蕊重新收拾了一下离开别墅,沈确站在二楼,听到车子离开的声音。 唇角微微上扬:‘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母亲。’ 下午三点,凌希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沓资料跑到躺椅边。 沈确眼戴丝巾,分不清睡没睡,凌希没有喊,直接开始念。 “大小姐,虞可的关系有点复杂,当年出国以后,跟宋家的小儿子在一起了,两人育有一女一子, 女儿便是温玉柔,儿子比温玉柔小三岁,在宋家养尊处优,像个混世魔王。 因为宋家重男轻女严重,温玉柔出生后,宋家不想要,虞可知道钱蕊生了您,于心不忍直接来了招狸猫换太子, 买通医生,再买通孤儿院的人,造成您是死胎的假象,温青凡对于钱蕊生的孩子向来都是敷衍, 所以查都没查,直接换了,还哄骗钱蕊说您是被抱错的, 温青凡顶不住压力开始寻找,不想真的能找到,钱蕊态度坚决要将您带回去,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凌希说到一半,瞥了眼没有动静的沈确,继续道:“如今宋家前段时间资金链出现问题,宋家老家主说,谁能拿钱救宋家。 宋家以后谁做主,宋家的小儿子就想到当初送出去的女儿,如今是温家的女儿, 就让虞可回来,找上门,陆续从温青凡这里拿到了五百万不止,但终究解决不了。 宋家小儿子就想直接用温家填补宋家,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说罢,她放下资料,静静站在一侧。 躺椅一摇一摆,午后的日光照在她身上,穿过发丝,在脸上倒映出一条条影子。 “钱蕊身体里的毒,是怎么回事?” 凌希把这茬忘了,翻阅了下资料,在角落里找到:“这毒是从钱蕊生了您开始下的, 起初虞可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以防宋家不要她,落得个没去处的下场。” 第123章 让儿媳补贴家用 沈确眉尾稍挑,看不出来虞可还挺会计算。 那药丸单用是药,与花同用为毒,只要自己被宋家抛弃了就能转投温家,如现在一样。 也不会有人怀疑她。 温玉柔怎么学不到一点,真是谁养得像谁啊。 “大小姐,这两日钱蕊未去公司,我们的人发现,虞可在挪用公司钱款,贴补宋家。 温氏最近款项也消失无踪,应该也是跟宋家有关。 温凡也察觉到找的私家侦探不靠谱,正在重新联系,欲有找影探阁的架势, 他若找来,我们要给他资料吗?” 沈确单手撑着躺椅坐起身,毯子顺势滑落到大腿上。 她语气轻飘:“还不是时候,来了就压着, 我要帮虞可达到她想要的,要让宋家站在最高处然后再一脚踹下来,那样才疼,才好玩。” 本来挺不想管温家的事情,但谁让宋家动了不该动的人。 第二天,钱蕊穿戴整齐连早饭都没吃,径直离开。 温凡看到她这样,不明所以:“妈怎么了?感觉脸色不太好?” 沈确喝着小米粥,神情淡漠:“不知道,清醒了。” 她今日要去找孟楠希说姜景辰的事情,对于钱蕊想干什么,那是她的事情。 温凡茫然不解,清醒什么? —— 沈确来到金海湾十号别墅时,孟楠希一袭真丝吊带睡裙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两个孩子正在做作业,很是乖巧安静。 见她一个人来的,有些意外:“一个人啊?” 沈确挑眉:“你想几个人?” 孟楠希撇嘴不语,不怪她这么问,沈确每次来的时候温凡必跟着。 沈确不来的时候,温凡也会往这边跑,什么做饭买菜全部包揽,还会辅导两个孩子做作业,好似这里是他的第二个家。 哪怕孟楠希说过让他别来,温凡也不听。 所以看到沈确一个人,有些奇怪而已。 沈确坐在孟楠希身边。 孟楠希随手勾起她一缕碎发在指尖把玩:“说,什么事啊?眼睛昨天可是就复查过了。” 沈确不绕弯子,跟她说了姜景辰的情况。 孟楠希一阵茫然:“那你把人带过来啊,就不信听到我孟神医的名头他还能抗拒不来。” 沈确:“你就不能谦虚一点?” “你谦虚,你现在多谦虚啊,成天穿这个白裙子跟小白莲一样, 以前比我张扬多了,还说我,不过你说这人就是上次送你礼物的那个? 我听说他有未婚妻啊。” 孟楠希是怕沈确被骗了,提醒一嘴,如果真的喜欢,有未婚妻又如何,姐妹喜欢,必须抢过来。 沈确摇头:“不是未婚妻,我猜应该是其中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你知道盛循吗?循环的循。” 孟楠希一愣:“盛循,谁啊?” “姜景辰的医生,应该就是在治疗他。” 孟楠希在脑中思索了一圈,也没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找到关于一个叫盛循的医生。 不过也不排除一些大神,不愿透露姓名,给人做私人医生的可能。 “不认识,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你让那个什么姜景辰去医院,我给他做检查,具体要看检查结果, 或者带我跟他一起吃饭,我来一个望闻问切,也行,只是怕不准。” 沈确垂下头:“我看看。” 一直到晚上七点半,温凡来接她才回别墅。 下车才走几步,就听到从别墅里传来的怒吼声。 “混账东西,温氏为什么亏损这么严重?就连工资都发不出去了,股东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我当初把公司交给你,不是让你败的,你如果没有那个能力,就尽早退位!” 两人走进屋,就见温老爷子和温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温青凡垂头站在原地不敢说一句话。 温老爷子脸色难看,怒火在头顶:“温家百年基业,你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公司亏损不说,就连合作伙伴都能被你丢掉那么多,你知道那都是我们老一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 你就这么对待是嘛!温青凡,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爸,对不起,我已经在加快弥补了。”温青凡企图给自己开脱。 温老爷子单手拍在桌子上:“弥补,你怎么弥补!三千万的亏损!去处不明! 温青凡,你说说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咳咳咳!” 温老爷子剧烈咳嗽起来,一旁温老太太忙顺气,宽慰道:“好了好了,你要听孩子解释。” “咳咳咳,解释,他到现在就说了这么一句没用的话,还解释!”温老爷子眼里、心里无比嫌弃。 钱蕊静静站在温青凡身后,面色平静,眸底无波无澜,对于那钱,她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测, 应是给了虞可,之前就发现,虞可背的包越来越贵,还以为是从前的,毕竟她说过以前的丈夫还挺有钱。 现在,呵! 温凡两人走过来。 “爷爷奶奶,温氏亏损三千万,这么多吗?” 温老爷子看着自己杰出的孙子,无奈叹息:“也不知道你爸怎么搞的,这钱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连去向都不知道,公司现在连公司都发不出来,还是今日股东实在瞒不下去了,打电话到我这, 我才知道。” 温凡不敢置信地望向自己父亲:“三千万不是小数目,爸,你都干什么了?” 最近私家侦探没有回复,温凡就觉得他不对劲,现在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他有理由怀疑,温青凡是不是去赌博了。 温青凡目光躲闪:“我也不知道。” “你混账!自己公司的钱去哪了都不知道,你要气死我啊!” 温老爷子抄起桌上水果,砸在温青凡额头。 若是换以前,钱蕊会立刻上前扶,这次没有,任由温青凡被砸倒。 温凡拦住还要动手的温老爷子:“爷爷,您先冷静,什么事先处理再说。” 温老爷子看着自家孙子,深深叹了一口气,本想着让温凡给家里公司垫一点,但当初温凡开公司。 家里没有任何支持,甚至连暗地里帮都没有帮,这些年温氏给他的股份钱,也被他如数奉还。 有个股份其实也不过是空头支票。 他实在拉不下来脸。 温老太太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这么多年夫妻,扶着他坐好,目光朝钱蕊看去:“小蕊啊,如今温氏有难, 你看,你公司能不能拿出点钱应应急,以后还。” 此话一出,周围陷入安静,温凡出奇地没有说话,沈确感到奇怪,不找自家孙子要, 让自己儿媳来补贴家用。 温青凡也用一种求救的眼神望向钱蕊。 钱蕊扫了一眼在场人,淡淡道:“我公司最近周转也不行,拿不了。” 第124章 放线,织网,捞鱼,做全鱼宴 钱蕊扫过温老爷子、温老太太和温青凡,三人皆是一脸懵逼。 没有料到她会拒绝。 刚结婚那几年就是,让她们钱家帮忙,说后面还,后面又说反正都是一家,到时候都是孩子的。 还不还有什么关系,钱蕊次次妥协,钱家不知在温家身上砸了多少钱。 现在温青凡出轨,未来这公司还不一定能成什么样,自己怎么可能还给他们钱。 她要给也是给自己的孩子们。 温凡也颇为意外,往年父亲要钱,母亲都会拿,怎么这次 寂静片刻,温老太太面色缓了缓:“小蕊,现在” “妈,不是我不帮,主要我公司也有几百人吃饭,哪怕没有温家的大,但总归不能因为一己私欲, 不给他们发工资,拖欠他们,他们也有家需要养,你们说是。”钱蕊眉眼带笑,余光瞥了眼温青凡。 温青凡脸色涨红,钱蕊的话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温老爷子沉着一张脸,双手搭在拐杖上:“温青凡,三日之内,你给我搞清楚,钱到底去哪里了? 搞不清楚,你这个总裁的位置也别做了, 我有本事扶你上去,也有本事重新拿回来。” 说罢,他站起身,往外走,路过沈确时,深沉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心底升起一股晦气感。 温老太太什么话也没说,跟在身后一起离开。 客厅内重新恢复寂静。 温凡长舒一口气,冲沈确柔声道:“确确,你先上楼休息。” 沈确乖巧点头,转身上了楼。 客厅只剩下他们三人。 温青凡感觉今日脸都丢尽了,在会议上被骂,回来了还要被骂。 转头瞪了眼钱蕊:“刚才妈那么说,你拒绝干什么,没看出来那是在安抚爸吗? 你顺嘴答应能怎么样?” 钱蕊现在看到温青凡这嘴脸就恶心,但为了孩子,强忍住不跟他撕破脸。 淡淡道:“顺嘴答应是简单,到时候拿不出钱怎么办?什么都答应只会害了自己。” “你!你今天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温青凡觉得她这两人奇奇怪怪, 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钱蕊:“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你的公司是公司,我的就不是了?我的员工不用发钱吗? 而且,你最近天天在公司加班,难道连钱都赚不到?那你加的什么班?” 温青凡憋得脸色涨红,不知怎么回答,话卡在嗓子里,就是说不出来。 温凡这时插嘴:“爸,你最近公司天天加班,不是在忙着签约合同吗? 难道没有钱吗?” 温青凡眸底闪过无措,他哪里是加班,但如果说没加班,肯定要问自己去哪了。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想了想,沉声解释: “公司被针对,我那是在想应对计策,就算签合同,钱也没那么快到账。” 钱蕊和温凡双双沉默,心里皆是不信,面上却不显。 温青凡眼神微闪:“小凡,你能不能” “温青凡,你别忘了,当初小凡开公司你可一分钱没出,温氏的股份也是一张空头支票,从没有给他钱过, 这些年已经给了不少在温氏,你现在又想要,你还要脸吗?”钱蕊一时情急,说话有些重。 温凡愣了好几秒,记忆中,母亲从未这么说过父亲。 每次还会帮着他说话,今晚怎么回事,这么反常。 温青凡脸色一沉,瞪着钱蕊:“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要钱了? 我只是问他能不能帮忙查一下公司钱款去向,他人脉多。” 钱蕊内心冷笑,一个当爹的还没有儿子人脉多,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会看上这种男人? 温青凡见她不信,也懒得再说:“我去公司了,今晚不回来。” 说罢甩袖离开。 听到汽车离开的声音,钱蕊无力瘫坐在沙发上,温凡作势扶了一把,目露狐疑:“妈,你今晚怎么回事?” 转性了? 钱蕊眼尾泛红,闻言吸了吸鼻子,双手抓着温凡的手,语重心长道:“儿啊,你如果当我是你妈, 就记住,你爸管你借钱也好,要钱也罢,都不准给,温氏给你的股份,马上转给你弟弟或者确确, 除了他俩其他人都不行。” 只要股份不是温凡的,温氏给的钱就能拿,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温凡眉头微拧,眸底流光微闪:“妈,你发现了什么吗?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别让人知道,其他别管。” 钱蕊要让温青凡净身出户,身败名裂,这是出轨人应受的惩罚。 可温凡和温情,自幼便以为父母感情良好,知道温青凡出轨,肯定会崩溃, 会冲动,自己不说也是为了他们好。 温凡薄唇轻抿:“好,我知道了。” 钱蕊微垂头,声线发沉:“小凡,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个喜欢的人谈谈恋爱, 但记住,不要随意许下承诺,许下了就一定要做到,这是你作为男人,必须做到的一条, 你要是当负心汉,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温凡失笑:“自然,妈你从小教导我跟弟弟,做男人要有担当,我们都牢记于心,承诺了便会做到,你放心。” “牢记就好,负心之人,要吞一万根银针!!”钱蕊眸底染上滔天的怒火,因为垂着头,温凡没有看到。 三楼,沈确站在楼道里,静静听完母子俩的谈话,内心摇头。 凌希在一旁嘀咕:“大小姐,钱蕊干嘛不直接告诉温凡,还能一起处理,多好,非要藏着掖着,看着都累。” 沈确:“因为有顾虑放不开,不想毁了温青凡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 想自己解决。” 凌希:“都说儿随爹,不知道温凡和温情会不会也这样,得到了就不珍惜。” 沈确不语,这种谁又能全部知道?性格都是会变的。 不过自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偏头,语气随意:“让你开的公司,开好了吗?” 凌希收回思绪点点头:“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弄好了,不过开公司做什么啊?大小姐名下不是已经有很多家了吗?” 沈确淡笑一声,语调微扬透着几分散漫不羁:“放线,织网,捞鱼,做全鱼宴。” 自己要给宋家、周家、虞可,编织一场美梦,让他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再由自己亲手敲碎,送下地狱,这是他们的惩罚。 凌希没听懂,但感觉应该会很好玩的样子。 周一,圣哲高校红旗操场上,全校数万名学子,小学部的学子都来了。 他们身着统一蓝白长袖长裤校服,洋溢着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青春气息,完成一周一次的升旗仪式。 新校长在台上做着自我介绍,台下悄咪咪议论的声音,险些压不住。 第125章 公开处刑 白宇等人念完检讨,底下嘲笑声不断,还有胆大地拿出手机记录。 白宇瞪了眼事不关己的沈确,明明是她害的自己,怎么她就一点事没有。 真是又气又恨!偏偏自己打不过。 新校长王芸,戴着银边眼镜,一身修身白色毛线长裙,长相和善,在之前的学校是副校长,出了名的好说话。 得到突然的任命还有点恍惚,此刻站在沈确旁边,眼镜下余光时不时飘向她。 听说襄垣两人下台前,上午时姜景辰和传说中的阙隐大人,都找了张永松,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这女孩有关。 “王校长,王校长?” “啊!” 王芸想得出神,都没听到教导主任喊她,反应过来,尴尬笑笑:“怎么了?” 教导主任抿唇:“王校长,该您安排下面的事情?” “啊?下面还有什么事?”王芸大脑懵懵,看着教导主任难以置信的目光,大脑迅速恢复正常运作。 “哦,对,让襄老师上来,诚信为主嘛,对。” 最后两个字是看着沈确说的。 沈确笑而不语。 片刻,众人看到被带上来的襄垣震惊得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衣服还是上周五的白衬衫,此刻有些脏,头发乱七八糟,眼神空洞、满脸憔悴, 丈夫的离婚通知、父母的断绝关系、朋友的不再来往,襄垣没了当初的趾高气扬和嚣张跋扈。 唯有绝望。 “这是襄垣吗?这才几天啊,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我靠,灭绝师太都快成老巫婆了,好吓人。” “听说她丈夫跟她离婚了,父母也不要她了,现在可谓是一无所有。” “该,自己作的,早收敛不就好了,非要自作孽。” “那么多女老师,就她喜欢搞特殊,教个一班了不起,现在好了。” “她这样也算罪有应得。” “以前多威风啊,现在,啧啧啧。” “那个宋局长现在都关牢里了,听说也是妻离子散的。” “我妈这两天参加宴会,可听到不少八卦,瓜子磕了五斤呢!” “我妈早上还问今天襄垣是不是要公开道歉,她还想来看呢,谁让她之前总是区别对待。” 学生们的议论没人制止,都随风一字不落传入襄垣耳里。 她满是绝望的眸掠过这些学生,最终落在沈确身上,眸底慢慢渗出阴毒。 沈确站在原地,笑意浅淡,看不出情绪。 王芸:“襄老师,按照之前说的,你应该跪下道歉。” 襄垣胸口剧烈起伏,心头涌上浓烈的不甘,如果不是沈确,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自己这一切都是她害的,她应该去死!瞥到王芸头顶银簪。 王芸见她不动,准备劝劝:“襄” “沈确,去死!” 台上人未反应过来,襄垣拔下王芸簪子,转手一把推开她,发疯般冲向沈确。 林哲见状大喊着往台上跑:“沈确!闪开!” 沈确不躲不闪。 襄垣高举银簪,猛地刺向沈确,刹那间,尖叫声此起彼伏。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从襄垣身上传来。 就见沈确手中拐杖砸在襄垣肩头,似有千斤重,让她寸步难行,簪子掉在地上,握簪子的手也无力地耷拉下来。 沈确神色平静,薄唇一张一合,冷漠地发号施令:“跪下。” 因为疼痛襄垣面容扭曲,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沈确,双腿止不住发抖, 但依旧嘴硬:“我凭什么下跪,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你就不该在这!” 沈确手上用力,姿态宛如高位的王,一字一顿道:“跪,下。” 咔嚓、咔嚓,砰! “啊!” 襄垣膝盖重重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一声凄惨的吼叫,距离最近的几人看到襄垣两个膝盖在流血。 衬衫下那肩头,紫了一片,可想沈确力气有多大。 望向沈确,从容淡定,缓缓收回拐杖,好似刚才不是她一样,他们内心不由倒吸冷气。 “襄老师的道歉,我收下了,但伤人未遂,也是要判刑的哦。” 话落,像是有人事先通知一样,三名警察快速上了台,明晃晃的手铐落在襄垣不能动弹的手腕上。 沈确笑得灿烂,好似不谙世事的女孩。 襄垣被恐惧和紧张包裹,疯狂大吼:“我没有,我不是,是她伤的我。” 警察:“在场这么多人看到你扑向沈小姐,她属于自卫。” 两名警察一左一右架起襄垣,膝盖上的伤口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让大家看了个真切。 襄垣瞳孔布满血丝,不住大吼:“沈确,我不会放过你的。” “毁了我,你也不会好过,哈哈哈哈。” 她好似疯了般,开始口无遮拦。 “沈确,你个恶毒的贱胚子,我在牢里诅咒你,诅咒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想要的, 诅咒你失去所有,沦落成我这般。” “贱人,贱人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沈确听到她一声声诅咒,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 襄垣被带走,伤人未遂被逮捕,姜景辰得知后,直接下了死刑。 周一这一天下来,各个班级包括老师都在议论早上的事情。 有些低年级的,被沈确那武力值吸引,一下课就跑到三班门口悄咪咪观望,可每次都只能看到沈确的后脑勺。 有些仗着跟三班同学玩得好,直接进去,悄咪咪想看沈确一眼,依旧看不到。 因为沈确用丝巾遮住眉眼,加上胳膊,只能看到一只小巧高挺的鼻。 可把他们郁闷够呛。 下午六点,同学们刚吃过饭,陆续来到教室,三班依旧像白天那样,被围堵。 忽然,围堵的人群被拨开,白宇和他的几个小弟径直往里走。 “闪开!看不到宇哥来了吗?” 白宇面色稍沉,他也不想现在就来,可是白天一直没机会跟沈确说上话, 他等不及了,思来想去,又在小弟的催促下来了三班。 众人纷纷退避,生怕惹上不该惹的,被打一顿。 白宇瞥见趴在桌上的沈确,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忍住发怒的冲动,大步往里走。 苏步月看到他,下意识就要去喊沈确,可刚站起身,白宇已经来到沈确跟前, 砰的一声,大力拍在沈确桌上:“沈确!” 沈确似才听到动静,慢慢悠悠直起身子,扭动脖子打哈欠,俨然一副才睡醒的样子。 语气不解:“有事吗?” 白宇气急,看了眼周围人:“跟我去天台。” 说着就往外走。 沈确不管他,懒懒道:“天台要爬楼梯,白同学若没事,我就不去了。” 白宇身侧双手捏得咯吱咯吱作响,强忍住不动手,重新走回去,伸出手:“手机。” 沈确指尖撕开一根棒棒糖塞在嘴里,丝巾遮住眉眼,稍稍歪头,好似没听懂他的话。 第126章 取消合作,我成年了 除了苏步月,其余同学也没听懂白宇的话。 白宇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很想一拳抡过去,而他也这么做了。 拳头带风,沈确不躲不避,指尖轻敲拐杖顶端。 白宇的拳硬生生拐了弯,落在她耳畔三厘米处,用两人才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大姐!你要我做的都做了,手机总该给我了?” 沈确抬手拔出口中棒棒糖,语调微扬:“哦,你是说你的裸” “嘶!” 白宇想去捂她的嘴,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她一掌拍开,疼得他倒吸冷气。 转手一掌拍在课桌上,大声质问:“沈确,你大爷的,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能把手机给我!!” 周围看戏的学生瑟缩着往后躲,好似白宇要打他们一样。 沈确唇角微勾,冲他勾勾手。 白宇不明所以,犹豫两秒,靠近几分。 沈确声音如初春细雨,低而细:“听说你白家跟雨林商都宋家有合作,真的吗?” “你想干什么?”白宇感觉后背发凉。 沈确挑眉:“白家若跟宋家取消合作,我就把手机还你。” 白宇倒吸一口冷气,怀疑自己听错了:“宋家惹你了?” 沈确点头不语。 白宇挠了挠头:“我不管公司,我还是学生,那是他们大人的事情,你这个我怎么可能做到?” 别说照片会不会给自己,白家跟宋家取消合作,宋家不仅会在一日内破产,白家也会承受巨大的损失。 他爸除非脑子被驴踢了,门夹了,抽风了,才会答应自己。 “那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取消那日,手机原封不动还你,否则” 后续的话未说,语调充满威胁意味。 白宇气得脸红脖子粗,如果眼神能杀人,沈确已经死了。 内心纠结良久:“你换一个,这白家要折损一半的家底啊!” 他真做不到。 沈确眉头微拧,思索两秒:“你让你爸,去玲珑醉,报我的名字,找一个叫须六的人,跟宋家的合作跟他继续, 钱只会比跟宋家合作还要多。” 白宇一愣,玲珑醉?须六?是他认识的那个玲珑醉和须六吗? 全世界只要不是什么荒岛或者犄角旮旯的无人区,几乎都有名为玲珑醉的酒。 酒里的酒是世界上最全的,哪怕是那种已经不再生产的,它那里都有。 娱乐设施最全面。 里面的男模女模皆为卖艺不卖身,若有人在里面闹事,那人活不到第二天。 每一家玲珑醉都有十八层,其余全部开放,唯独十八层不开。 传言玲珑醉背靠青莲七阁,第十八层为地狱层,是专属青莲七阁阙隐大人的。 玲珑醉这名字还被标注了专属,无人敢用。 沈确让自己爹去玲珑醉找须六,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还报她名字,她名字是什么好东西吗? 须六听了能下跪不成? “考虑得如何?” 沈确轻飘飘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白宇抿唇,眼底流露出纠结:“我跟我爸说,成不成不一定。” “行。” 白宇听此,转过身准备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说,快走到门口,他又转过身走回去。 大力拍在沈确身后的桌上,吓得苏步月小脸一白。 而沈确两人形成一上一下暧昧的姿态。 “如果成了,你不准骗我!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他豁出去了!照片传出去也要拉沈确垫背。 沈确身体往后靠,唇角微扬起好看的弧度,从嗓子里传出轻嗯声。 别人眼里她这笑似迷人艳丽的玫瑰。 但在白宇眼里这笑就像阎罗冲他招手,是索命且带毒的利器。 不敢停留分毫,白宇转身快步离开,仔细看,还能看到他后背衣衫被汗水浸湿的印子。 是气的也是吓的。 沈确唇边笑意加深,周遭对他们俩的议论声,她充耳不闻。 想到什么,转过身对苏步月笑意盈盈道:“有话梅糖吗?” 苏步月原本内心不安的情绪,因为沈确这句话平静不少,伸手从书包里拿出一小包放在她手心。 沈确察觉分量,小小惊了一下:“这么多啊?” 苏步月头微垂,指尖搅动校服衣摆:“我,我听说,你,你哥哥很多,怕你,不够,多拿了点。” 沈确闻言认真作答:“我哥挺多的,但哥哥只有一个,不过还是谢谢你啊。” 说罢转过身,从小包里拿出两颗放在口袋,将那包糖放在课桌里。 苏步月有点懵,没听懂沈确的话。 晚自习铃声响后没多久,林哲跟秦薄从外面进来开始上课。 沈确大脑放空,想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对于上课的内容,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晚自习结束,沈确背起书包就走,丝毫不停留,林哲想跟她说点事情,都来不及。 ‘这丫头,跑这么快干什么?算了,明天再说。’林哲这么想着,抱起书朝外走。 余光瞥到苏步月还没走,顺嘴一说:“苏同学,明天方便的话让你妈妈来一趟学校,我有点事情要跟她谈谈。” 苏步月收拾书包的动作一顿,刘海下双目呆滞,充斥着两分恐惧。 林哲并未发现异样,抬步离开,秦薄收拾好见她还不动,轻声提醒:“人都走了,还不走?” 苏步月回过神,轻嗯一声,匆忙收好书包背起离开。 —— 沈确走出校园,轻车熟路地上了路边的迈巴赫,从口袋里拿出话梅糖撕开,放在姜景辰嘴里。 话梅糖入口刹那,姜景辰眉心微不可察一拧,对比上次吃的,多了点其他味。 他没多想,拿过她的书包放在一侧:“上次你想要的东西,想好了吗?” 沈确闻言,佯装思考,片刻道:“哥哥,我们一起去做个全身检查,这个可以吗?” 姜景辰眸底疑惑一闪而过:“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就想检查一下。” 姜景辰不疑有他:“好,我让盛循安排。” “不要他,我来安排好不好?” 姜景辰心生疑惑,是自己哪里被她察觉了?可自己在她面前没疯过啊? 沈确见他不应,猜到为何,伸手摇晃他胳膊,语气绵软:“哥哥,好不好吗?” 姜景辰耳尖发烫,受不了她撒娇,点头答应,语气宠溺:“好,你安排。” 沈确微微一笑,转身躺在他怀里,像小时候一样, 眉眼被遮,薄唇轻抿,细白的胳膊环过他精瘦的腰肢,隔着西装衬衫,都能感受到那强有力的肌肉。 姜景辰被她突如其来的亲昵搞得大脑晕乎乎的,心脏止不住剧烈跳动,蓝眸染上些许异样,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嗓音沙哑:“确确。” “哥哥,我成年了哦,不是小孩子了。” 第127章 比较比较,只会比较 姜景辰落在沈确头上的手微微一僵,没明白她话里什么意思? 是在告诉自己,她要开始避嫌了吗?还是随口一说? 良久,姜景辰手落在她后脑上,淡声开口:“成年了,好。” 沈确眉头上挑,心中腹诽:‘他是不是没理解我的意思?算了,以后再说。’ 第二天早课结束。 沈确来到林哲办公室跟他说一声明天请假的事情,姜景辰的身体尽早检查比较好。 林哲闻言,神色略显复杂:“请假?明天?” 沈确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林哲拿起笔写了一张请假单递给她。 沈确接过便要走。 “沈同学。” 沈确脚下一顿,转过身:“还有事吗?” 林哲瞥了眼办公室其他各科老师班主任,指尖掠过脸颊:“沈同学,你除了英语,其他科怎么样?” 沈确直言道:“还行。” 此话一出,沈确明显感觉到周围传来些许激动的杂音。 林哲轻咳一声:“还行就行,那你回去上课。” 沈确没多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她刚离开不到一分钟,几个老师就围在林哲身边,开始说个不停。 林哲听得头大,奈何他们资历都比自己大,也不好说些什么,而且自己也存在私心。 最终默默提醒一句:“你们悠着点”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 沈确慢悠悠朝班级走,周遭投来的视线,她视若无睹。 蓦地,前方传来女人怒斥的声音,夹杂着东西落地的声音。 “你到底每天都在干什么?好好的一班你不待,非要来三班, 来了,你就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下滑二十多分,老师都找家长了, 苏步月,你都干什么吃的?你姐姐从来都不会这样,你怎么不学学你姐姐。” 苏步月双手攥紧校服衣摆,头低到胸口,短发遮住她惨白满是泪痕的脸。 李芹的声音让她窒息。 “你姐姐年年第一,科科满分,现在在家公司也是受人景仰的女总裁, 出门在外谁不夸一句你姐姐。 再看看你,成天低着个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我不求你有多聪明,不求你跟你姐姐一样能言善辩,懂事乖巧, 但你也不要这样让人失望,二十几分啊,你知不知道二十几分代表什么?” “一科二十几分,两科就是四十多分,几科下来,你还要不要考樱洲大学了!你还想不想像你姐姐那样了。” 苏步月低低抽噎,周围是各班同学,他们无一人上前帮她, 更甚者在背后说风凉话,似在女人头顶浇油。 李芹伸手拍在苏步月头顶:“哭哭哭,就知道哭,我是打你了还是怎么样, 说两句就哭,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窝囊的女儿。” 苏步月身体撞在墙壁上,她好似麻木了一般,感受不到一点,只想克制眼泪不要往下掉。 “吃穿不缺你的,补习班学习资料补课老师都是最好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成天摆着一副委屈脸, 不知道以为我苏家虐待你了一样, 就不能像你姐姐那样,活泼点,说话会死啊!” 李芹说着抬手去戳她肩膀。 未碰到,一根棍子忽然出现,只听啪的一声! 李芹捂着手连连后退:“哎哟!哎哟!” 沈确收回拐杖,静静站在苏步月一侧,语气疑惑:“我又打到人了吗?” “你说呢,看不到路上有人啊!拐杖往哪杵呢?” 三班人内心:‘好耳熟的话。’ 沈确:“不好意思,我故意的。” “” 众人皆是一愣。 李芹看了眼苏步月又看沈确:“苏步月,你就是因为她所以成绩才下滑的对不对?” 苏步月未作答,沈确笑意盈盈点头轻语:“是的,的确因为我。” 李芹眸底染上薄怒,准备开口斥责,沈确下面的话让她不知如何接。 “不止她,全高三都因为我,英语成绩集体下滑。” 沈确说完露出惊讶的表情:“阿姨,你难道不知道,这次英语试卷因为我难度提升了不止一倍吗? 一班也就一个比苏同学考得高了两分,全校都知道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 “你不是苏同学的妈妈吗?这都不知道吗?” 周围安安静静,目光集体落在女人身上。 “全校都知道的事情,苏步月妈妈竟然不知道?” “我妈知道这次考试难度,我考了不到八十她都奖励我了。” “我爸妈还说我聪明呢,这阿姨一来就质问,还砸东西,真的是苏步月妈妈吗?” “看她推着行李箱,怕是一直在国外,因为老师找才回来,所以不知道。” “不知道不会先问问啊,一上来就骂,苏步月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李芹听到这一声声的议论声,脸色变得难看:“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有规矩,我教训我自己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苏步月躲在沈确身后,李芹见状,伸手要去抓她。 “过来,跟我去老师那里,把班级重新换过来。” 苏步月眼泪刷的一下再次涌出:“不,我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必须换回来。” 拉扯间,苏步月扒着门框,死命挣扎:“我,我不要,妈,我不要。” 她不要回到那个冰冷没有一点人情味的一班,就想叛逆这一次,‘谁来帮帮我!’ 祈求的目光扫过在场之人,他们眼底漠然的神情,让她崩溃。 “苏步月,听话。” “我,我不要,不要回一班!”话落,一只细白修长的手握住了她挣扎无果的手腕。 苏步月眸底泪光闪烁,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沈确发愣。 李芹目露疑惑,下一秒,抓住校服的手腕一疼,苏步月被她拉到身后。 “你干什么?”女人怒声质问。 沈确拦在苏步月身前:“她说了,她不想回去,阿姨,需要我斟字酌句跟你解释一遍吗?” “她是我的女儿。” “她先是她自己,再是你女儿,你不能用所谓的道德绑架她为了你所想而失去自我。” 沈确脸色稍沉一字一顿:“你嘴上说着不用她像她姐姐那样,可你的每一次比较, 都在告诉她,她有多差,她在你们心里有多不堪。” 叮铃铃,叮铃铃!上课铃声由教室喇叭传出,同学们纷纷回到班级。 沈确伸手拉住苏步月冰凉的小手,转身往教室走。 林哲抱着书走过来,看到苏步月妈妈,愣了两秒:“苏同学妈妈是。” 李芹回过神,语气略显卑微:“老师,不好意思,这次我女儿成绩让您失望了, 我觉得她还是在一班比较好,所以还是转回去。” 第128章 樱洲大学 教室内的苏步月坐在位置上,闻言手下意识攥紧膝盖,身体忍不住发抖。 秦薄之前一直坐在教室刷题,对于门口的事情他知道,但不想去管。 他也不喜欢苏步月这种懦弱的样子,不像她姐姐,落落大方,自信阳光。 见她又因为一句话就开始瑟瑟发抖,眸底闪过一丝嫌恶。 门外林哲听完李芹的话,显然没有听明白她什么意思。 “苏妈妈,你是不是觉得我三班不好?还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这次换李芹摸不着头脑了:“没有啊,您很好,是我女儿她,你也看到了,成绩下滑严重,所以” “你说这次英语成绩?我喊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情。” 李芹闻言心中猜测,肯定是要批评了。 林哲语气轻快,带着几分兴奋:“苏妈妈,是这样,学校过几天有一个英语小组大赛, 冠军组可以得到樱洲大学外语教授的网络指导三天, 还有机会能成为外语教授的学生,可以不用高考,直接特招,每个班都可以派人参加, 三班我看了,苏步月成绩很好,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因为参加比赛肯定要准备, 各方面肯定会稍稍耽误一点,不过苏同学很聪明,应该不会落下太多。” 苏步月家情况,在接手时林哲就了解了一遍,之所以只喊她妈妈来, 也是怕到时候因为误会造成其他不好的情况,导致苏步月各方面失常, 毕竟这机会很难得,圣哲到如今还没多少进樱洲的。 林哲没注意到李芹呆愣的神情,自顾自继续道:“对了,苏同学这次能在这么难的题目下,拿高分,真的很不错, 我有幸得这一学生,真的很荣幸。” 李芹呆滞的目光落在教室内苏步月身上,愧疚感填满内心。 自己真的错怪她了,自己应该问问再说的。 林哲见李芹久久不曾出声,看了眼教室的苏步月,余光瞥到地上被砸掉还没捡起来的粉笔, 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不及思考,伸手拍了拍李芹的肩膀:“苏妈妈,你听到我说了什么吗?” 李芹回过神,连连点头:“听到了,可以的,只是怕我女儿她会” “这个你可以放心,苏同学挺好的,只是不爱说话而已,相信她会在比赛上得到良好的成绩, 当然如果她不愿意的话,我们也不要强求,毕竟还小,慢慢教就好,不然对她心理造成伤害, 那是怎么弥补也补不回来的。” 林哲眼咕噜一转:“对了,不知道你听没听说之前有一个学生,因为父母给她的压力太大, 经常比较来比较去,把孩子给整抑郁了,最后孩子直接跳楼自杀,当场死亡,父母哭的,我心都难受起来了。” 李芹小脸唰地一下惨白,想到沈确的话,在听到林哲的话,后背莫名冒出层层冷汗。 林哲叹了一口气:“不过那家长也是,有什么好比较的嘛,谁都是独一无二的,都一样了, 跟影子有什么区别,你说是,苏妈妈?” 李芹眼神慌张,一种不知名的情感将她整个人填满:“是,是。” 林哲话已至此不再多说:“那既然你没意见,等会我问问苏同学, 我就先上课了,你应该挺忙的,我也没别的事情了,你就先回去。” 李芹闻言点点头:“行,那我女儿麻烦您费心了。” “没事的,这是我的职责,要不你加我个微信,有什么事情,你直接问我。” “好好好。”李芹忙拿出手机扫他,她也发现,林哲好像跟一班的老师不太一样。 没有冷嘲热讽。 送走李芹,林哲走入班级,顺手捡起地上粉笔放在讲台上。 视线扫过班级众多同学:“你们之前,都在干什么?粉笔都打翻了,看不到?” 他随手指向一排男同学:“你,说,之前在做什么?” 男同学一愣,慢悠悠站起身环顾四周:“我,我之前在班级里。” 砰! 林哲一掌拍在桌上,面色阴沉:“那粉笔打翻了没人捡起来?瞎了?” 他之前都是笑嘻嘻,就算发脾气都让人感觉他在开玩笑, 这忽然的发怒让众人心尖为之一颤。 “老师,之前苏步月的妈妈来,因为考试,发了一通脾气,我们在看热闹,所以就没捡。 你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后排张亮举手随意说着。 林哲脸彻底黑下,捞起粉笔砸过去:“你给我闭嘴!” 瞥到苏步月红肿的眼。 “考试怎么回事,你们心里没点数啊,不知道帮着解释一下?都是同班同学,顺嘴的事情不会说? 就这么看着,你们还真是会给我惊喜,如果今天换成你们自己,被误会,没人帮,老师也不在, 你们心里怎么想?” “既然来了三班,就是一家人,哪怕以前不熟,遇到事情,能帮就帮一下,也是在为自己积德。” “今天是没出事,万一出事了呢?你们就是帮凶。” “学校是让你们互相学习的地方,既然都坐在一个班,那就说明你们有缘。 都少给我戴有色眼镜看人。” 张亮不服:“别的班看了啊,还嘲笑我们呢。” 林哲又是一颗粉笔头砸过去:“别的班我管不着,我的班,就不能助长这不良之风。” 说罢望向秦薄:“秦薄,你身为班长,看着班级同学被误会,不说帮忙解释,还不找老师, 任由事情闹大,你就是这么做班长的?” 秦薄站起身,面露羞愧:“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心,从小学就开始教你们品德,你们现在是一个都不记得了。” 林哲说完,众多同学,齐齐露出羞愧的表情,想到之前做的事情, 羞耻感让他们抬不起头。 “行了,坐下,以后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学校,不想帮忙,就叫老师或者就报警, 总比站着看戏强,明白没有?” “明白了。” 林哲见她们似真的明白,也不再多说,开始回归正题:“刚才你们也听到了,高一至高三英语小组比赛, 每个班级都可以有五名同学参加,你们有没有自告奋勇的?樱洲大学教授亲自指导,有可能还会被特招, 这机会很难得哦。” 樱洲大学位于桉槐国岭城的西山半岛上,环境宜人,教资优渥,设施齐全,能毕业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许多豪门都想让自己的孩子进去历练,从里面学到真东西回来好继承家业。 奈何入学标准太高。 如果位于东君国雨林商都的潇樱蒂收人标准是天才,那樱洲大学收的就是天才中的变态。 一年能入学的学生也才不到二十几个。 第129章 检查身体 林哲看着他们一个个左右讨论,就是没人举手,心里那叫一个郁闷,怎么都这么胆小。 这时秦薄举起手,站起身:“老师,我想试试。” 若能被特招最好,不能就当对自己的历练。 林哲点点头:“好。”视线偏左,落在苏步月身上:“苏同学,你愿意参加吗?这机会很难得。” 突然被喊到,苏步月身体抖了抖,怯生生站起来:“我,我不行的。” 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比赛更不敢,说完重新坐下。 林哲抿唇,能理解,不意外:“沈同学,你英文很好,要不要试试看?” 沈确闻言,不假思索:“不要。” 自己参加,就不好玩了,而且她还有事。 林哲嘴角一扯:“为什么?你成绩很好,这机会很难得的!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我不参加,我有其他事情要做。” 见沈确态度坚决,林哲无奈叹了一口气:“就班长一个人啊,你们就没有想试试的? 王锡瑞,你呢?” “老师,你知道的,我社恐,一人多就结巴。” “那张梓涵。” “老师,我要参加艺考。” “方锐。” “老师,你知道的,我考试就紧张,上台考试我真的会谢。” “南轻语。” “老师,我要参加拉丁舞比赛,这个月要请假的,您忘了?” 林哲听此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偏巧日子就是比赛那几天。 一时有点恼火:“那班长,你跟别的班组队,我们班,都是窝里横。” 说罢拿起书,课也不上了:“剩下二十分钟,自习。” 他需要静静。 林哲走后,教室里讨论的声音不断,几乎都围绕着樱洲大学。 沈确趴在桌子上,突地,后背被人戳了戳,她转过头。 苏步月攥攥掌心,张了张嘴:“谢谢你。” 沈确微微一笑:“我不白帮,以后多给我点话梅糖,我还挺喜欢吃的。” 苏步月眸底神情怔愣,黑眸里清澈温润,似惊喜,或惊讶。 那话梅糖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糖,想吃市面上都可以买到。 自己之前给过自家姐姐,她嫌廉价不吃,也想过给别的同学吃,他们都对她避之不及,更别说吃糖,沈确竟然说喜欢。 “好,我,我每天都给你带!” 沈确笑笑不说话,转身继续趴着。 秦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她俩是在玩什么很新的游戏吗? —— 晚上放学。 沈确坐在车里,跟姜景辰说了明日一起去体检的事情。 姜景辰幽蓝的眸子,稍稍变暗声音稍沉:“好,明早我来接你。” “好啊,检查完一起吃早饭。” 送沈确回到温家,姜景辰刚下车,楚洋匆匆从庄园跑出。 “四爷,宋家。” 仅四个字,姜景辰眸底笑意全无,冷得刺骨。 两人边往里走,楚洋边说。 “白家不知抽什么疯,昨日夜里突然跟宋家取消合作,宁肯赔付千万违约金也不惜终止, 宋家人想去公司找您,但被保安拦住,随后又直接去了姜家老宅找宋玖鸢。 想请您出钱帮忙稳固宋家,宋玖鸢听此带着还在医院的青雀来了这里。” 姜景辰一只脚迈入客厅,宋玖鸢双手交叠放在拐杖上,一身黑色老年装坐在沙发上, 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不带一丝微笑。 青雀坐在轮椅上,脸颊青紫,裸露在外的肌肤无一处完好,左脚还打着石膏, 看到姜景辰,她忍住疼痛在嘴角扯开一丝弧度,声线娇柔:“四爷,您回来了,奶奶她” “谁准你进来的?”姜景辰眼似尖刀,射在宋玖鸢身上。 屋内低气压弥漫,有姜景辰也有宋玖鸢。 “我来我孙子的家,还需要谁批准不成?” 宋玖鸢犀利的眸子望向姜景辰:“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 “与你无关,这里不是姜家的地盘,楚洋,送出去。” 姜景辰命令完,转身朝楼梯走。 “姜景辰,宋家现在十个亿,否则熬不到明天晚上, 你帮一下。” 姜景辰脚下一顿,微转过身子,碎发下,幽蓝的眸迸发出戾光,唇角微扬:“想要钱?姜老夫人想拿什么换?” 宋玖鸢脸色发青:“宋家完了,你也得死,这你还要跟我谈条件吗?” 解药如果给了,姜景辰必会把他们都杀了,宋玖鸢傻了才会给。 姜景辰冷笑一声:“赶出去,连她一起。” 楚洋闻言瞥了眼青雀,抬手示意。 几个保镖立刻上前,将两人往外带。 宋玖鸢见状冲姜景辰喊:“姜景辰,宋家完了,你的解药这辈子都别想要, 你就等死!” 青雀无力挣扎,两人连带佣人一并被丢出庄园。 庄园外等候的司机以及宋家家主宋怀明,快步上前。 “怎么样了?姜景辰愿意给吗?” 宋玖鸢瞥了眼自己哥哥,怨气颇深:“愿意给我,我会这样出来吗?” 宋怀明闻言重重叹了一口气。 “当年就说过不要做这么绝,现在好了。” “是啊,本来就不亲,还下毒,现在好了。” 宋玖鸢听到自己哥哥的指责:“你是在怪我吗?别忘了如果不是我的毒让他忌惮, 就凭当年你用他做实验,你就活不到现在。” 宋怀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要不你把解药给他。” “给了他,我们都得死,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等着,我就不信他真的会眼睁睁看宋家玩完。 宋家完了,他也别想活!” 宋玖鸢的话让宋怀明心惊,活到他这个岁数只想平安,不愿再想其他事情。 偏偏自己妹妹是个执拗的。 “那万一” “没有万一!除非他不想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哼。” 说罢,宋玖鸢拉开车门坐进去,青雀不敢耽误跟着上车。 宋怀明站在原地看着车子驶离,干跺脚:“宋家这次是真的完了!” 二楼书房,姜景辰站在阳台上,蓝眸注视着车子离开的方向,黑夜里他犹如一头正在等待猎物上钩的狼王。 楚洋站在身后,将调查的事情一一道来。 “白家那边密不透风,只知道没有任何损失与异常,宋家那边今日召开紧急会议, 宋家的两个儿子就属小儿子拿钱最多,一个亿,眼都不眨,貌似跟温家有关。” “什么叫貌似?” 楚洋垂下头:“属下失职,时间太紧,我们查到的并不全面,后面我们会快速查清楚原委。” 姜景辰薄唇抿成直线:“着重查温家。” “是。”楚洋抬起头:“四爷,要查沈,沈小姐吗?” “她除外。”丢下三个字,姜景辰转身去了密室。 楚洋面具下的眼,染上些许无奈,沈确真的不用查吗?她的目的性太强了。 真怕哪天背后捅一刀。 第130章 姜景辰伪造报告,被拆穿 翌日,沈确穿着一条白色不规则连衣长袖裙,小白鞋,长发侧扎成麻花,白色丝带绑成一个蝴蝶结, 鬓角两缕碎发,脸上让凌希帮忙画了淡妆,唇瓣微抿,行走间自带淡淡的栀子花香,给人一种温柔恬静的感觉。 凌希打着哈欠站在一侧:“大小姐,要不要这么早,孟小姐怕是还没起。” 不到五点就起来打扮,之前除了执行任务或者训练,沈确都不会这么早起。 沈确整理好头发,站起身,没有丝巾的遮挡,无神的双目似琥珀色的宝石:“不早啊,刚刚好。” 说罢迈步走出房间。 此时别墅静悄悄,都还未起,天边刚刚泛起一丝白光,昨夜的弯月,此刻隐约还能看到一丝残影。 两人走到别墅大门,耳畔传来隔壁别墅大门的声音。 凌希悄悄探出头,就见温青凡一大早从里面出来,衣衫发皱,脸上洋溢着的笑,正与虞可两人在门口腻歪。 虞可小手攥成小拳头,砸在他身上:“讨厌,你也不怕被小蕊看到。” “她这个点,还在睡觉呢,照顾好自己,不想上班就别去,给你的钱用完了跟我说。”温青凡搂着她,一手摸向她小腹,虽还未隆起。 温青凡好似也能感觉到,不禁承诺道:“这可是我们的孩子,无论男孩女孩,她都会是未来温家继承人。” 虞可眸光微闪:“好端端说这个干什么,他还没出生呢,而且小蕊的三个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啊,只想他能平安就行, 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温青凡神情宠溺:“她生的孩子,哪能跟你的比,行了,快进去,我去公司了。” 听到车子离开,大门关上,凌希眼里心里全是鄙夷,跟一大早吃了苍蝇一样:“大小姐,他们也不怕被发现,这么明目张胆。” 沈确:“不管。” 说话间,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两人身边,将两人接走。 康健医院, 姜景辰做完一系列全身检查,沈确坐在孟楠希办公室内,做着最后一项。 “他身体什么情况?查出来了吗?” 孟楠希身着白大褂,手中翻动一张张检查报表,眉眼含笑道:“他没什么问题,而且健康程度比普通人还要高,回头问问他怎么保持的。” 沈确一阵沉默。 孟楠希轻咳一声,将报告放在一边,扬起唇角语气懒散:“怎么健康你还不高兴啊,怎么?非要检查出什么才开心啊?” “他中毒了,你没发现吗?” 此话一出,孟楠希脸上笑容一滞:“什么?” 沈确抿唇,语气发沉:“他被我下毒了,慢性毒,你没有检查出来吗?” 在知道姜景辰身体有问题时下的,就是想着带他来检查。 猜到姜景辰肯定不会让自己查出来,以防会在报告上动手脚,孟楠希也没有察觉,把她们都骗了。 毒药性不强,但除了自己和师傅,没人能解,孟楠希也不行且不会解自己故意下的毒。 孟楠希知道沈确的能力,闻言面色一沉,望着那完美的检查报告,怒声出口:“艹,我昨晚还特意安排了一切,合着一点用没有,白费力气。” 沈确:“那可不一定。” 说着摊开掌心,一根装有血液的试剂管,沈确看不到,孟楠希看得一清二楚,血液整体发黑透着紫,显然是中毒的样子。 “这” “姜景辰的,你拿回金海湾检查,反正设备也全。” 在姜景辰的人要调包前,先被她给调了。 孟楠希冲她竖起大拇指:“别人都说,在心爱人面前,智商会变成负数,我看你这脑子是一点没变,比谁都精。” 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这眼睛是不是能看到了,怎么什么事都不耽误啊。” 沈确挑眉:“我可是顶尖的刺客。” 可以装傻,不代表是真傻。 “靠,又被你这个妮子装到了。”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姜景辰率先站起身走过去:“怎么样?” 孟楠希戴着口罩,一双眼打量了一遍他,语气公事公办:“你们很健康,继续保持。” 闻言姜景辰点点头,悬着的心落了地。 沈确挽上姜景辰胳膊,抬手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话梅糖:“哥哥,我们去吃早饭。” 糖入口,酸甜夹杂一丝苦在口腔蔓延,揉揉她的发顶:“好。”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孟楠希看了眼手中试剂管,转身快速回了金海湾。 晚上七点,沈确跟姜景辰吃了晚饭回到温家。 进门刹那,迎面撞到急匆匆跑出来的钱蕊,几人视线相对。 “确确,你今天下课这么早?”钱蕊手中拿着包,鼓鼓囊囊,她面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好似没睡好,眼尾泛红。 沈确随口解释:“朋友有事,今天请假没上课。” “哦哦,那行,妈妈还有事,你哥哥很快回来了,你自己在家早点休息。”钱蕊说完,不再停留,越过她径直离开。 凌希目光一直跟随钱蕊离开。 “大小姐,要不要跟去看看?” “嗯。” —— 钱蕊驱车来到一家私立医院,径直去了鉴定亲子的地方,将三样东西递给医生:“加急,多少钱都可以。” 医生对于这种事情好似见怪不怪,让她在旁边等着后,转身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钱蕊坐在椅子上,双手死死攥紧身前小包,她从未像此刻这般煎熬,哪怕已经有了心理防备,也有些害怕。 害怕答案如自己所料,害怕自己真的被骗了这么多年。 叮铃铃!从包里传出手机铃声,把钱蕊吓了一跳,快速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是谁,哑声接通:“喂。” “老板,你要的资料我查到了,但是呢,我费了不少力气,你之前给的钱,怕是不够。” 对面的声音满是匪气,好似勒索的强盗。 钱蕊深呼吸一口气:“东西包真,价格无所谓。” “这东西不好搞,我找了不少人才查清楚,我也不要高了,成本价,你给我三千万就行。” 钱蕊放下手机,对着屏幕一顿操作,随即冷冷道:“转你了,东西。” “爽快,发您邮箱了,以后还有需要随时联系,给您友情价。” 钱蕊不答挂断电话,这时医生拿着两份报告走过来。 “母女关系存在,父女关系并不存在,这是结果。” 啪嗒!手机掉在地上,钱蕊眼神瞪大,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你没有搞错吗?只存在母女吗?” 医生眼神流露出不耐:“检查报告在这,你若不信换一家医院呗。” 随手将报告塞在对方手里,转身大步离开,隐约间,钱蕊听到医生鄙夷的声音。 “想靠孩子上位的女人,我见多了。” 第131章 检查结果,沈确猜到一切 钱蕊颤着手打开两份报告,一份温青凡和温玉柔,一份虞可和温玉柔。 看到答案与医生说得一样,她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孩子,是自己闺蜜的,亲妈一回来,连自己这个养母看都不看,还帮她。 真可笑,太可笑了! 钱蕊笑得冷,笑得让人发怵,半晌她将报告放在一侧,拿出手机看邮件。 当看到邮件内容第一张照片时,钱蕊的脸以肉眼可见迅速褪去血色,惨白如纸,高中到大学的记忆如幻灯片在脑中播放。 虞可:“小蕊,我恋爱了,他家很有钱,还超级爱我,你会祝福我的对。” “会的,只要他对你好,我当然会祝福你,我还要当你的伴娘呢。”钱蕊。 虞可:“啊啊啊啊,小蕊,他送我的礼物,我们今晚要去约会。” “这么晚了,不回来了吗?” “不回来了,小蕊,帮我,我知道你最好了!” “小蕊,我们彻底在一起了,他说我毕业就结婚,已经定制婚纱了。” “到时候你要当我的伴娘,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那你还不赶紧把人带出来见见,我也好替你把把关。” “会的,不过最近他忙,没时间,有时间我让他请你吃饭!到时候你替我把把关。” “我分手了,是不是有钱人都喜欢门当户对,呜呜呜。” “我要出国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祝你们幸福。” 记忆定格,钱蕊当时还纳闷,虞可为什么忽然要出国,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要恋爱了,她怎么就说了‘你们’。 邮件内容说虞可是温青凡的初恋,两人从高中就认识在一起,一直到大学忽然分的手。 “怪不得那么快,原来,早就认识,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钱蕊想不通,如果虞可说温青凡是她喜欢的人, 就算两家人怎么撮合,温青凡怎么示好,自己也不会动心答应,更不可能结婚,她为什么不说呢? 现在又回来破坏自己的婚姻,从什么时候虞可变成了不知廉耻的女人?让钱蕊感觉到陌生。 还有孩子,为什么偏偏这么巧,抱错的就是她的孩子,虞可不是说她的孩子夭折了吗? 就算抱错,沈确也会在她身边长大才对,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啊!”钱蕊捂住额头惨叫一声,剧烈的疼痛让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铁椅子上,手机、包包、检查报告全部掉在地上。 安静的私立医院走廊上,就连护士都没有。 沈确听到她的惨叫,唇角微扬,似听到美妙的音乐。 凌希眉心紧皱,升起一丝怜悯:“大小姐,要不要替她喊医生,看她好像真的很痛苦。” 沈确偏过头,空洞的眸子深不见底,薄唇勾起充满蛊惑的弧度,声音轻盈似灵鸟:“苦?呵,这就叫苦了?那她后面怎么办呢?让我帮她吗?嗯?” 虞可靠宋家,把那些东西,曾经的历史全部藏了起来,就怕钱蕊疑心去查,若不是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钱蕊能查到才怪。 而自己只给了一小部分,如果让钱蕊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虞可故意调包,还是丈夫默许扔掉的,就连以为的浪漫婚姻与邂逅,都是温家想要联姻的手段,那她不得彻底疯了? 凌希对上这样的沈确,后背生寒,紧张地吞咽口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啊。”沈确抬手拍拍她的肩膀笑容消失,冷声命令:“下一步。” “是。” 沈确转身离开,凌希站在原地,入秋的天气,温度渐凉,她后背竟被汗水打湿,她以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噶了。 视线扫向躺在椅子上挣扎痛苦的钱蕊,心中发怵,喃喃自语道:“自求多福。” 如若钱蕊没有哄骗过沈确,结局也许不会这般惨烈。 凌希不再逗留,快步跟上沈确,两人没有回别墅,去了金海湾。 路过十七号。 寂静的车内,响起沈确轻而细的声音:“当年钱家和温家是合资买的十七号?” 凌希:“好像是的,钱家出钱比较多,所以居住的地方也比较多。” “那温家就没有资格抵押咯,盯着点,温青凡如果打十七号的主意,直接找个由头跟钱老先生说说。” “是。”凌希在内心给温青凡点蜡。 十号宅院。 沈确到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睡了,她径直去了地下室。 孟楠希正在对姜景辰的血液做最后的分析,身着白大褂,长发用夹子夹住,卸了妆的脸依旧白皙,少了几分锐利,只是此刻脸色凝重, 似有一团阴云将她笼罩,仪器上的那些数据一片红,手边那些打印好的数据也是不容乐观。 盛循如果在这,一定不敢相信,孟楠希仅仅靠几毫升血液,就把姜景辰身体情况全部分析了出来。 沈确坐在一侧,静静等待孟楠希的答案。 指针指向十二点,孟楠希将最后一份报告打印出来,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揉揉发酸的脖子,转身看到沈确,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啊,我还想着明早给你打电话呢。” 沈确一心只有姜景辰,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检查怎么样?” “额”孟楠希看着手中一片红的数据,不知怎么说,有些犹豫,害怕沈确失控。 沈确蹭地站起身,声线发冷:“孟楠希,回答我。” 听到她喊全名,孟楠希手不自觉颤抖,眸底溢出恐惧,曾经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沈确是他们小组的队长,属于空降。 对于这个比他们年纪都小的队长,没有一个服,后面,沈确用自己高超的实力和自控力,把他们征服。 离开那里这么久,以至于孟楠希都忘了,沈确上次喊自己全名什么样了。 孟楠希稳定心神:“姜景辰小时候的实验因为不够完善,不仅对他没有任何伤害,还对他的智力进行了全面开发,让他智力过人。 你之前说他中毒了,他的确中毒了,却不是你下的,他体内的毒我没见过,但我能判断出,是一种很古老的蛊毒。 这种毒会让人发狂,失控,失去自我意识,变成与野兽一样的怪物,长出獠牙,绒毛,最后爆体而亡,我通过血液检测出, 姜景辰体内的蛊毒已经快到顶了,最迟过年,没有解药的话” 后续的话她没有说,看着沈确越来越难看的脸和紧握成拳的手。 孟楠希小心翼翼抬手搭在她肩头:“确确,你冷,冷静一点,只要配出解药就没事了。” 第132章 沈确寻师傅,消失 沈确听到解药,闭上眼:“如果解药那么容易配出来,姜景辰就不会到现在都没有配出来了。” 孟楠希语塞。 “什么蛊毒你能查出来吗?” 孟楠希挠挠头:“这蛊毒,怕是得问你师傅她知不知道了,我是没见过这么邪门的。” 让人变异的这种东西,她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现实里还是第一次。 沈确眉心一拧,自己师傅 “我知道,我去找她,如果温凡问你,你看着敷衍。”说罢,一手拿过孟楠希手里资料,转身大步往外走。 孟楠希懵懵的:“那老女人神出鬼没的,你现在去不” 话未说完,沈确已经消失在地下室。 “唉,姜景辰最好不要辜负确确” —— 第二天,温凡早上起来,看到沈确房间依旧紧闭,从昨日他就没见到。 问管家也不知道,就连她的女佣都没有看到。 下了楼,餐桌前只有钱蕊,她情绪不高,嘴里的面包反复咀嚼,杯中的牛奶不曾动一口。 “妈,确确还没起吗?” 钱蕊闻言木讷地转过头:“不知道啊,大概还在休息,你最近在做什么?” 温凡瞥了眼三楼,随口道:“公司最近跟几家企业合作,有点忙, 爸公司的事情也还没解决,所以” “你爸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好好做自己的事情。” 钱蕊脸色难看,手里的面包被她丢到盘子里。 面对突然发脾气的钱蕊,温凡有点蒙:“妈,你怎么了?” 钱蕊摇头岔开话题:“我没事,让你转的股份,转了没有?” 温凡:“已经拟好了,我等会让确确签字就好了。” “好,我去公司了。”钱蕊拿起一侧手包,站起身离开。 温凡望着钱蕊略显消瘦的背影,低喃道:“妈最近好奇怪” 下午时分,温凡正在开会,口袋中的私人手机响个不停。 他抬手打断会议,拿出手机看到是林哲,以为是沈确出事了,站起身走出去接通。 “喂。” 林哲略显疲惫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温凡,你妹今天怎么没来上课啊?是生病了吗?” 温凡眉心一拧,声音发沉:“确确没有去上课吗?” 早上吃完早饭,沈确一直没有下来,他以为沈确还在睡觉,就先来上班了,等晚上再说。 “没有啊,昨天她请假,可今天一上午都没来。” 温凡听此挂断电话,拨通家里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 “管家,确确在家吗?” “不知道,没见大小姐出门。” 电话里传来管家上楼的声音,他敲了敲门:“大小姐,您在房间吗?大小姐?” 管家推开门,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心里咯噔一声,忙对电话说:“大小姐不在家。” 温凡眉心越皱越紧,再次挂断电话,给孟楠希打去。 此时孟楠希还没起,听到电话不耐烦接通:“谁啊,打扰老子睡觉?” “楠希,确确跟你在一起吗?” 孟楠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瞌睡少了一半,望着天花板, 脑中闪过昨晚的事情,随口一说:“她沈风遥带她回家了。” “什么?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孟楠希被他这么一吼,瞌睡彻底没了:“喊什么?昨晚走的, 你爸妈对确确又不上心,沈风遥家把确确当宝,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她,会事事以她为先,还尊重她, 不会有那么多偏心,沈风遥带她回去不是迟早的事情?” 孟楠希丝毫不顾及温凡此刻什么心情,翻了个身继续道:“如果确确没有回来,她眼睛现在早好了, 哪里还需要吃这么久的药,更别说去上学了,确确也不需要那么努力,就算任性发疯都没关系, 沈风遥他们一家都不介意,在他们眼里,沈确比任何人都好,都优秀。 高下立见嘛,换我,我也选沈风遥。” 她打了个哈欠,没听到温凡的声音,看了眼手机问:“还有问题吗?温少。” 温凡眸底被哀伤填满,攥手机的手控制不住攥紧,再攥紧。 想到第一次看到沈确,瘦瘦柔柔地站在沙发边,似受惊的小兔子,自己还以为她有心机,警告她。 后面自己已经认识到错误,全心去弥补, 可父亲的厌恶、母亲的偏心,温玉柔的针对,他们兄弟二人的旁观,温家对她来说,真的很冷。 以至于自己后面不管做了什么,都再也无法让她感受到温暖。 半晌,温凡深呼吸一口气,将眸底情绪收敛,沉声问:“我,还能去见她吗?” 他想问的是还会不会回来,想想觉得有点痴人说梦。 孟楠希:“那你得问她,我还要睡觉,拜拜。” 温凡垂下手,坚挺的脊背在此刻弯下如老太,双目呆滞。 自以为拉住的,不过是自以为,他终究还是把妹妹弄丢了。 晚上圣哲放晚自习,姜景辰坐在车里看到最后一名学生离开,学校大门关闭, 都没见沈确出现,平常沈确都是第一个从学校里出来,今天怎么 “苏味,去看看。” 苏味走下车去了趟保安室,询问后走过来:“四爷,学校里已经没人了,沈小姐今天怕是没有上课。” 姜景辰眸色稍暗:“检查的事情,你确定安排好了?” 苏味瞳孔一颤,难道沈确知道了什么,跑了? “我确定安排好了,那所医院里里外外,只要您检查的项目,事无巨细全部都安排好了, 不会有人能知道您身体的真实情况。” 话落,苏味小心翼翼抬起头,见姜景辰脸色依旧未缓和,吞了口唾沫:“四爷,沈小姐也许只是没来上课, 要不让楚洋打电话给沈小姐身边的人问问?” 被点到名的楚洋从暗处走出,面具下的眼冷冷扫过苏味。 苏味暗暗挑眉:‘是兄弟,有祸一起扛,谁让你跟那个凌稀有联系方式。’ 楚洋当着姜景辰的面给凌希发去消息。 等待时刻,楚洋借此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四爷,您不必为了她生气,她除了长得好看,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每次见到您直接扑上来,一点矜持都没有,哪里像个大家闺秀。 而且她对您有点太过热情,像是有目的一样,这种女人留在身边,万一” 苏味拉住他,打断他的话,小声制止:“你不要命了?”内心s:‘大哥,这话是随便能说的吗?’ 楚洋面具下的脸上露出不悦,推开他:“我说得有什么问题吗?那个女人从见到四爷就像看到了猎物一样。 恬不知羞地往四爷身上扑,还反正就是动机不纯。” 他没说沈确亲姜景辰的事情,还是两次!!简直可恶! 她身边的女佣也是不可理喻! 第133章 威胁师傅,沈确是认真的 苏味瞥到姜景辰阴戾的眸,扶额默默往旁边站,以免被伤及无辜。 偏偏楚洋一点没察觉,还在说:“四爷,您” 黑洞洞的枪口抵在楚洋眼前,一时间只能听到彼此有力的心跳声。 “四四爷” 砰! 子弹擦过他耳侧,射在他身后的垃圾桶上,伴随姜景辰充满戾气的话:“这是最后一次,再让我听到你诋毁她” 他将枪丢在楚洋怀里,转手抽出湿纸巾擦手。 楚洋眼睫颤抖,如芒在背,冷汗浸透他衣衫。 叮铃!手机屏幕一亮,楚洋看到凌希发来的内容,哽哑出声:“四,四爷,沈,沈小姐去她养父母家了, 过两日回来。” 姜景辰闭了闭眼:“楚洋,你跟我的时间不短了,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无论未来沈确对我做了什么,你们谁都不准动她,让她平安。” “为”楚洋猛地抬头想问为什么,当对上姜景辰幽蓝的眸子,他硬生生将话吞下,垂下头:“是。” —— 七后。 一座名为蛇骨山的丛林里,沈确身着依稀黑色背心、灰色束脚裤,腰系冲锋衣, 乌黑的长发束起,脚踩黑色马丁靴,干练飒爽。 而仔细看裤子上有明显血迹,冲锋衣也被划烂了,两条细白的胳膊有被划伤的口子, 她似没有感觉抬手抹去额头薄汗,按照记忆继续摸索。 身后跟着的凌希口干舌燥,大汗淋漓:“大小姐,我们已经找了快七天了,您师傅可能真的不在,要不我们回去, 我让人去打听,再往里,可能会有危险的。” “不,她一定在,你们坚持不住就在这等着或者回去。”沈确声音沉稳,抬脚继续往里走。 马丁靴踩在潮湿的泥土上,放眼望去,茂密的丛林,树干又粗又高,几乎看不到天空,雾霾浓重,蛇身遍地, 到处充斥着腥臭味,那些死去的蛇身变成一条条白骨,交错躺在地上。 抬头望向那些树梢,还有蛇蜕的皮,更甚者还能看到比手臂还粗的蛇。 蛇骨山位于岭城边缘靠海处,这里毒草遍布全山,蛇虫鼠蚁吃着这些长大,天生自带毒素。 教沈确用毒的师傅,就住在山脚下的海边岩石茅草屋里,她时常四处游历,也喜欢在山里采摘毒药,研制新品。 沈确来时就猜到不会那么快找到她,也做好了跑空的准备,可不把这山找一遍,她不甘心。 凌希单手撑在一侧树干,这路山路泥泞,一脚一个印子,来这几天都不曾看到一丝太阳光,阴雨不断, 雾霾散了没半小时又出现,中途还有不少毒蛇出没。 饿了就吃压缩饼干,渴了就喝两口背包里的水。 沈确看不到,身上挂彩的地方比自己多,但她就跟没感觉一样,休息时简单包扎一下又找。 凌希上次这么昼夜不间断的,还是没跟沈确之前,她此刻真的有点坚持不下了。 青枫从前面走过来扶起她:“要不你回去,我陪着小姐。” 凌希看了眼他的情形,与自己别无二致,都是快虚脱了,还让自己回去。 “你可拉倒,你自己也没比我好哪去。” 青枫抿唇。 凌希扫向前方,瞳孔一颤:“大小姐呢?” 青枫闻言望去,发现沈确已经走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这姜景辰凭什么啊!”凌希无力质问。 “走。”青枫扶着她,尽量快点追上沈确。 沈确此刻走到自己要找的地方,这里被人开辟出一片药草园,被人打理过的土地上,长着一些奇形怪状的草药。 叶子的暗处还有毒虫爬行,也都是人工培育的。 如果有懂行的人看到,一定会非常震惊,这里的每一株,每一只,都可以说是有价无市。 沈确闻到空气中的死人味,知道来对了,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按照记忆走在唯一一条小路上,边走边喊:“师傅!师傅! 老太婆! 毒婆娘! 老妖婆!你死了没?没死吱一声!” 她空灵般的声音回荡在丛林中,夹杂着冷风,传向四方。 “毒婆娘!死老太婆!你要是再不出来,老子把你的宝贝全烧了!”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 咔嚓一声!幽蓝发红的火焰在她手中绽放。 忽而一阵狂风刮过,吹灭了沈确手中火焰,伴随一道愤怒的女声。 “你个挨千刀的啊,不知道丛林禁火,人人有责吗?” 一位身着粗布长衫,头发乱糟糟白花花的女人从阴暗处走出,她的脖子上盘旋着一条红色小蛇, 眼神锃亮,吐了吐性子,嚣张无比,当看到沈确,瞬间收敛锋芒,快速缩进女人衣衫里。 女人脸蛋脏脏的,看不出年纪,她提了提手中篮子:“你个小鬼头,又来干什么?上次从我这拿走的用完了? 又想来拿,我这才长出来,自个儿还没用呢。” 沈确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嘴角挂上浅浅地笑:“这次不拿东西,来请教一件事情。” 鹿女将沈确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对上她空洞的眸子,一双如蛇的绿眸骤冷:“你眼睛怎么回事? 谁把你给伤了?” 上次看到沈确还是在一年多前,那时的她眼睛特别亮。 沈确:“这不是重点,我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一种能让人发狂失控,失去自我意识,并且会长出獠牙绒毛的蛊毒?” 鹿女一愣眼底充斥着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中了?” 闻言沈确就知道她认识:“不是我,我一个很重要的人中了, 你知道是什么吗?要怎么解?” 鹿女从认识她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心急。 “知道啊,竦银蛊啊。” 沈确露出欣喜的表情:“你知道,那要怎么解?” 鹿女说得轻松:“把体内虫子全部杀死就好了。” “怎么杀?” 鹿女露出一丝高深的神情:“想知道啊?我不告诉你。” 沈确:“” “你信不信我烧山。” “咳咳咳!咳咳咳!”鹿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沈确抬手给她顺气。 好半晌,鹿女悠悠开口:“你这死丫头,知不知道这山上的任意一株草药都是价值连城,你竟然要烧! 你个败家玩意,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你。” “这山是我的,我想烧,你也拦不住我。” “嘿,你这丫头,这山怎么就是你的了,这山写你名字了? 还有我是你师傅,有你这么天天威胁师傅的徒弟吗?” 沈确语气平淡:“整个岭城都是我的,烧一座山,又有何妨? 而且有你这样不靠谱的师傅吗?都说了那人对我很重要,你都不帮我! 亏我还替你以身试毒多年,简直没爱,这么多年, 终究是错付了。” 鹿女嘴角直抽:“你以身试毒难道不是为了跟我学本事吗?” “是啊。” 第134章 宠溺的师傅,顽皮的徒弟 鹿女活了快百年了,自从遇到沈确这个小疯子,无语的时刻最多。 “真是作孽,早知道当年就该把你吃了,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祸害我这块老骨头的。” 遥想当年寒冬,十来岁的沈确衣衫破烂不堪,浑身遍布刀口,左胳膊断裂,血淋淋地躺在海边,周边海水都被她染红了。 鹿女当时都以为她死了,准备烧水吃了她,毕竟很久没开荤了。 谁想到水刚烧开,就看到跟鬼一样的沈确不知何时爬到火边取暖,浑身瑟瑟发抖。 鹿女就把她抱回了茅草屋,用热水给她清洗干净,准备当小白鼠用,试试新做的毒药。 后面她醒了,那双棕褐色的眸子漂亮得惹眼,加上沈确那时瘦瘦小小,可怜得要命。 鹿女第一次发善心,冷声让她赶紧离开。 不曾想,沈确非但不走,还跪在自己面前要拜师。 鹿女开玩笑:“你若把桌上五瓶毒药全吃了,我就答应。” 那些药都有剧毒,五瓶喝下没有解药,不出一分钟必死。 傻子才吃。 她想得入神,沈确不知何时已经把药吃了,小脸发紫倒在地上,明明很痛苦,还问她。 “我能,拜师了吗?” 鹿女鬼使神差下答应了,但没有半月就后悔了,沈确天天以身试毒,自己天天给她做解药。 自己研制出的毒药,自己还没用,沈确要么吃了,要么拿走,一点不客气。 就连自己的宠物小红,都被她系成蝴蝶结戴在她头上过, 不听话就拔牙火烤,那叫一个惨啊! 后面越来越胆大,自己辛苦培育的毒药她每次来都会搜刮一空,她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鹿女想打她,又舍不得,骂又骂不过,毕竟也算是自己手把手带大的,唯一一个徒弟。 沈确微微挑眉:“帮我救,任何事情,我都答应。” 鹿女长长叹了一口气:“救人前,是不是要先管好自己。” 沈确一愣,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哼,我不知道那人是你的谁,但在救他之前,我得先帮我最重要的人复明才行。 你也是,这么大了,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一年多没见还把自己给整瞎了。” 鹿女语气傲娇,快百岁的她脾气似小孩般捉摸不透,说着转身蹲在药草园里,开始采摘:“ 受伤了不回来,为了一个外人倒是跑得快,自个儿身体都不要了。” 沈确闻言,蹲在她身边,身体蹭着她,笑得明媚:“师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啦, 我都不习惯呢。” 鹿女不自然地瞥了她一眼,脏兮兮的脸颊隐隐泛红:“谁让老婆子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 走开,走开,你身上脏死了,别熏着我的宝贝们。” 沈确不听继续蹭:“哪里脏了,我又看不到,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师傅难道不想抱抱我嘛?我可是你最大的宝贝。” 鹿女声音发冷:“谁想抱你这孽徒,滚。” “你想。” “不想,滚!” “你想。” “走开啊!” 一老一少蹲在地上,鹿女的谩骂声和沈确的调笑声回荡在药草园里。 凌希和青枫爬上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小姐像小孩子一样,这老太婆谁啊?”凌希撑着树干,目露惊讶。 就算对姜景辰撒娇都没有现在这样自然无顾忌,更别说周瑜他们。 青枫:“大小姐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去打听的好。” 凌希瞥他一眼:“你要不要这么古板严肃啊。” 青枫抿唇不语。 “闷葫芦,看以后哪个倒霉蛋看得上你。”凌希撇撇嘴坐在地上,打开手机点开微信给谁发着消息。 青枫眼眸微垂,碎发遮住眼睫,目光落在她身上,明明暗暗,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内心翻腾。 防窥屏让他看不到是谁,但凌希微扬的嘴角昭示着,对面那人能让她心情愉悦。 两个小时后。 鹿女采摘完一篮子草药,带着沈确走入药草园旁边的草屋内。 沈确坐在一侧石床上,双眼空洞,耳边是鹿女的唠叨声。 “我教了你这么多年,眼睛受伤了自己都治不了,简直是让我丢人。” 沈确噘嘴抗议反驳:“你教的是制毒跟解毒,也没说这毒还能治疗眼睛啊。” “嘿,你这死丫头,不知道不会问啊,如果不是为了那什么重要的人,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瞎着。” “额,那倒不是,楠希说明年就能好了。” 沈确其实一开始就想来找鹿女的,但知道她神出鬼没,楠希也能治,她就懒得跑了。 鹿女无语:“我真是欠你的,啥也不是,治疗眼睛期间,你给我老老实实背书,把那些没背的医书背完。” “啊!我看不到怎么背啊!”沈确无语,怎么来了这还要学习啊。 “我念一遍,你跟着背。” 沈确无话可说。 —— 十月十五号,沈确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就连孟楠希都联系不上她。 宋家在沈确的安排下,势力飞涨,钱也是日进斗金,把从未见过的金主奉为贵宾。 姜景辰坐在蓝希顶楼办公室里,楚洋将调查的事情一一汇报。 “据调查,钾壬公司背后是青莲七阁的人,具体是谁查不到, 宋家现在将那家公司奉为座上宾,因为有青莲七阁这层关系,不少人与之合作, 宋家现在可谓是起死回生,更上一层,隐有要恢复往日势头。” 楚洋将平板放在姜景辰身边:“四爷,是否要派人去打压?” 姜景辰捏着眉心,近日来,身体上的疼痛让他已经有五日未合眼。 盛循给的特效药也越来越压制不住,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听完楚洋的话:“青莲七阁怎么会跟宋家有来往?” 说难听点那是世界最大且最残忍的黑帮,当年自己有幸见识过,他们杀人杀人不问出处, 给钱就干,不论对与错,襁褓的婴儿也不会放过,烧杀抢掠、拐带偷盗,什么都做,后续好似听说整顿了不少,但行事作风并未改变,依旧冷血。 楚洋:“那日宋家准备宣布破产时,宋家草包二少拉来的赞助,当日宋家重新恢复生机。 具体怎么认识的,据调查,是宋家二少喝酒认识的,很多人都说他运气好,宋家对他也改观不少, 听说准备把家主之位给他。” “宋二少?跟温家有关的那个?” 楚洋点头:“是的,宋家这次摆脱困境,他从温家也弄了不少钱。” 姜景辰骨节分明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击在办公桌上。 “确确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楚洋摇头:“没有。” 上次他问凌希,她说还要一段时间,这都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姜景辰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第135章 恢复视力,解除蛊毒 楚洋离开后,姜景辰单手支着头靠在桌上,手背青筋若隐若现,血液在沸腾,烦躁感让他抓狂。 昨日才修剪的支架此刻又长长了不少,幽蓝的眸子明明灭灭。 咔嗒!办公室大门被推开。 姜景辰头都没抬,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滚出去!” 对方明显一愣,随即靠近的脚步声在姜景辰传入他耳畔。 姜景辰体内沸腾的因子,让他失控,见人不滚,随手捞起一侧手机砸过去:“我让你滚出去!” 哐当!手机摔得粉碎,姜景辰满是戾气的眸对上稍许无辜的棕褐色单凤眸,呆愣在原地,心脏漏跳半拍。 落在空中的手一抖,一时有些无措,嘴巴打结:“确,确确,我,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以为” 他像做错事的小孩,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确清明的眸底闪过心疼,脚下加快几分,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不顾是否不对, 径直坐在姜景辰怀里,趴在他怀里,声线清脆如银铃:“哥哥,我好想你。” 鬼知道她这大半月怎么过的,一天三碗苦药汤子,还要认命背书。 眼睛在七天前彻底恢复,鹿女将书籍堆在她面前,跟着一起调配给姜景辰的解药。 后面的七日里她读书试药采药,终于在昨晚,解药调配出来了。 她的书也读完了,一下飞机就来了蓝希。 不为别的,就想第一时间看到姜景辰,想让他立刻好起来。 姜景辰鼻息间是女孩身上淡淡的薰衣草沐浴露香,迟疑地双手落在她腰间,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手背青筋凸起,似要将她吞入腹中一般。 沈确感受到姜景辰不同寻常的体温,只是蛊毒又开始作祟了。 鹿女说过,蛊毒一旦作祟,会让人发狂难自控,身心都会痛苦百倍。 想到这,沈确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拿出一个玻璃瓶:“辰哥哥,解药。” 姜景辰蓝眸盯着那瓷瓶,一阵茫然:“什么?” “竦银蛊的解药。” 他瞳孔猛地一颤:“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沈确表情傲娇,双眸充满自信:“因为我聪明啊,哥哥,你吃了就好了,就不用顾及宋家了。” 姜景辰呼吸一滞,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沈确怎么什么都知道? 见他不为所动,沈确眉心微拧,语气稍沉:“哥哥不信我吗?” 她能理解,换做自己有个人忽然拿来一瓶不知名的液体说是解药,自己也不会毫不犹豫吃下。 只是沈确还是有点小失落。 她欲开口,将提前想好的说辞讲给他听,刚张口,手中瓷瓶被拿走。 姜景辰沉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信,确确说什么我都信。”说着打开盖子,仰头就喝。 楚洋破门而入,苏味拦都拦不住。 “四爷,不可以!” 楚洋未能阻止姜景辰的动作,瓷瓶的药一滴不剩落入他腹中。 楚洋瞳孔瞪大,沈确站在一侧,俯下身,轻声询问:“有什么感觉?” 姜景辰只觉肚里好似有火在烧,血液沸腾倒流,让他说不出话。 额头渗出汗珠,单手撑在桌上,闷哼一声。 楚洋看到他这样,走过去拉住沈确肩膀,将其甩开,怒声质问:“你到底给四爷喝了什么?” “楚洋!”姜景辰忍住剧痛,从牙缝间挤出话语:“不可伤她!” “嗯哼!” 粗重的喘息声在办公室回荡,苏味拿出手机给盛循打电话。 沈确要上前,楚洋横在中间。 “让开!” 楚洋眼神似淬了毒瞪着她:“我不准你再靠近四爷,如果不是四爷发话不准动你,你现在已经死了! 我不准你这个心机的女人再靠近四爷。” 沈确知他护主心切,并不生气,重复道:“再说一遍,让开!” “做梦!盛循都弄不到的解药你说弄到就弄到,我看你就是宋家派来的狗, 想彻底害死四爷,装得无辜可怜,心思这般歹毒。”楚洋不顾姜景辰的吩咐一口气说完,就想动手。 忽而身后传来扑嗤一声。 姜景辰口中吐出大量黑血,还有很多像虫卵一样的死尸,本就白的脸,此刻惨白如纸,看不到一丝血色。 额间碎发遮挡住他虚弱无力的眸,恍惚间,他的视线中只有沈确。 苏味在旁边吓了一跳:“四爷,四爷,您坚持住,盛循马上到了!” 楚洋要疯了,这沈确真的给了姜景辰毒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果然是来害四爷的。” “这个世界上谁都有可能害他,唯独我不会!”沈确说完,姜景辰又是一口血, 这次吐出来的虫卵更多,满桌的血,换作一般人早已吓蒙。 “四爷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楚洋撂下狠话,转身与苏味一左一右架起已经昏迷的姜景辰,乘坐电梯离开。 沈确扫了眼满桌虫尸,这么多,姜景辰是吃了多少年,又是受了多少罪,才熬到如今。 想到这里,她不禁攥紧双手,脸色骤冷:“宋家,宋玖鸢,我要你们加倍偿还。” 路途跟赶来的盛循碰面。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盛循看着不断吐血的姜景辰一时没有动作,眼里流露出疑惑。 “他吃什么了?” “沈确那个恶毒的女人给四爷了一瓶药,说是解药,可以解毒, 等我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你快看看,是不是又下了毒!” 楚洋一边开车一边解释,余光注意到身后那辆暗红色超跑,瞳孔微眯。 盛循听到解药二字,眼底迸发出精光,拿出镊子从姜景辰胸口那摊血液里,夹起虫尸,与自己辛苦排出的一模一样, 而且这么多,这药是得多猛啊! 他没有立刻下决断,还是要检查一遍才行。 盛循私人诊所,姜景辰被推入检查时。 沈确慢慢悠悠拿着手机从外面进来,恢复眼睛的她不再穿白裙,微喇黑灰色牛仔裤,上身双头拉链毛线上衣。 脚踩黑色运动鞋,走动间,纤细如玉质的腰若隐若现,三七分的比例让她本就一米七的个子更显高挑纤细。 眉眼无波,平静而懒散。 苏味感觉这样的沈确给人一种冷艳感,比着白裙时更有韵味。 “沈,沈小姐。” 楚洋不像苏味,怒气冲冲道:“你还敢来!你是真的想死是不是!” 苏味连忙拉住他,在他耳边劝解:“四爷说过,无论沈小姐做什么,都不准伤她,你是想四爷处罚你吗?” 沈确站在原地,扫了眼紧闭的检查时,淡声诉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不会伤害辰哥哥,我给他的是解药。” “呵,上下嘴皮一碰以为谁都信!四爷被你迷惑了分不清, 他要是有事,我要你陪葬!” 沈确耐心耗尽,不再解释,她对自己和鹿女有信心。 第136章 睡服他 一个小时后,盛循拿着报告从诊室里跑出,口罩都遮不住他激动的心情。 楚洋和苏味急忙跑过去。 “四爷怎么样?” “四爷怎么样?” 盛循手握报表,神情激动:“四爷,四爷” “四爷到底怎么了啊?”楚洋急不可耐,握住他的肩膀摇晃起来。 “四爷死了?说啊!” 盛循被他晃得头疼,一把推开他:“什么死了,你才死了!姜景辰活了!蛊毒杀完了!” 墙根前的沈确长舒一口气,露出一丝浅笑,褐眸中藏匿邪气。 苏味激动不已:“太好了,四爷终于苦尽甘来了!” 楚洋似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你,你说真的!” “靠,骗你做什么!当然是真的!”盛循抬手打在他胸口:“蛊毒清了,姜景辰彻底解放了! 你怎么还不开心呢!” 说话间,姜景辰被护士从里面推出来,沈确第一个跑上前,从口袋里又拿出一颗药丸放在他嘴里。 这次楚洋没有阻止。 盛循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心里了然几分,拿着报告来到沈确面前:“沈小姐, 我想问一下,你怎么会知道姜景辰的身体啊,解药哪里来的?” 从检查结果来看,姜景辰服用的那药是他听过没见过的毒草,完全是以毒攻毒,以暴制暴。 以至于姜景辰没有招架住,昏死过去,不过好在药虽猛,并不致命。 沈确揉着姜景辰的手,闻言将想好的说辞讲给他们听。 “我猜到你们会把姜景辰的资料调包,让人留意拿到了血液, 给我的医生检查,查出蛊毒,我的医生他的老师就是制毒的,我去找了她,让她调配了解药。 虽然猛了点,但不会伤及身体,后面好好休养就行。” 沈确没说,为了这药她顶着大雨爬悬崖,入深海,潜巨蛇穴。 说了他们可能也不会信。 三人面面相觑,所以楚洋安排到最后,还是被沈确的人发现了。 他们辛苦这么久的事情,被沈确轻飘飘解决,他们算什么? 沈确送姜景辰回到病房,看了眼时间,交代了两句后,转身离开。 —— 温家,整整一个月都是死气沉沉。 钱蕊得知沈确走了,哭得不能自已,哭着喊着要把她找回来。 温凡给拦了下来,把道理摆明白,沈确在沈家比在温家幸福。 钱蕊心里有苦说不出,后悔这个词她说了一遍又一遍。 好好的中秋因为沈确,温家、钱家第一次没有过。 沈确开着暗红色超跑,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温家别墅停车场内, 随手把钥匙丢给保安,迈步往里走,姿态懒散,眸色淡淡,凌希紧随其后。 保安看了眼手中钥匙,愣愣地一时分不清做梦还是现实。 “那是,大小姐吗?不是走了吗?” 沈确走入别墅大门,屋内正在打扫的几个女佣吓了一跳。 管家从厨房走出,看到沈确也是一愣。 “沈,大小姐,您回来了?!” 沈确拧眉,她让孟楠希敷衍一下温凡,她怎么敷衍的。 怎么自己回来他们都是这副表情。 她嗯了一声,拿出手机低头发消息朝三楼走。 管家见状,忙不迭往外走,脚步急促,凌希看在眼里,心里直翻白眼。 ‘他们不会以为大小姐受不了逃跑了?’ 两人迎面对上下楼的温凡。 “大哥。”沈确礼貌性喊了一声,抬步继续上楼。 温凡听到这一声大哥,脚下似有502一样,粘在原地动弹不得,眸底错愕夹杂着不可置信,眼下乌黑昭示着他这段时间的睡眠。 片刻反应过来,他脚步一转快速拦下要进房间的沈确,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欣喜:“确确!你,你回来了!” 沈确眉尾上扬,清明的褐眸流转一丝浅笑:“我什么时候走了吗?” “楠希说你” 温凡的话在看到沈确炯炯有神的双目后,卡在喉咙里转为其他:“你,眼睛好了?!” 沈确:“是啊,这次就是去治疗眼睛的,楠希没跟你说吗?”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温凡重复着说了两遍,转而又问:“那,你还走吗?” 眸底藏匿着忐忑与试探。 沈确歪了歪头,不解道:“我走哪去?你们怎么这么奇怪?楠希跟你说什么了?” 温凡摇摇头:“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妈知道你回来一定很开心。 饿不饿,我让人给你做饭。” 对于他过于热情的样子,沈确有些不适应,手心手机传来丁零一声。 沈确抬手制止:“不用了,我等下还要出门,今晚可能不会回来。” “我送” 砰! 话未说完,沈确重重将门关上。 温凡站在门口,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上心头,转身给钱蕊、温青凡打去电话。 房间内,沈确看着孟楠希发来的一长串消息,嘴角直抽。 这时孟楠希的视频打了过来,沈确滑动接通,随手将其立在一处,开始翻找东西。 “温凡看到你是不是很惊喜,哈哈哈哈,我都可以想象到他呆愣的样子,肯定很逗。” 孟楠希娇媚的声线在房间回荡。 凌希按照沈确吩咐从衣帽间拿出箱子。 沈确边看边回答:“是,的确很惊喜,我都怀疑他下一秒是不是要哭了。” “哈哈哈哈哈,该,让他们之前不珍惜,你走也是迟早的事情,话说姜景辰那小子好了吗? 下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准备拿下他了?” 沈确闻言耳根一红,嗔怪道:“说什么呢?什么叫拿下,八字还没一撇呢。” “呦呦呦!”孟楠希靠在沙发上,黑色肩带滑落手臂上,风光若隐若现,声音娇媚懒散,充斥着调侃意味:“还没一撇呢? 我看横竖都有了?你为了他也算上刀山下火海了,他要是拒绝你,那就真的没良心了啊!” 沈确唇角上扬,眸底闪烁微光:“他从不会拒绝我。” 孟楠希来了些兴趣,坐直身体:“万一呢?要是拒绝了怎么办? 他地位也不小,追求他的可不少。” 沈确小脸一沉,余光扫向孟楠希,如玉的指尖捏着一把小匕首,明晃晃折射在她如琥珀般的眸子:“那就绑回去,关起来,睡服他。” “艹!够疯!”孟楠希就喜欢这样的沈确:“你找什么呢?看你找半天了?” 沈确放下匕首,把压在箱底的笔记本、手机、杂七杂八的毒药瓶全部翻了出来。 “清清家底,看看哪一种能跟辰哥哥体内的毒有一拼的, 最近跟师傅学了不少,准备拿宋家试试。” 她的语气好似在说请宋家喝茶,孟楠希听了眉心直跳。 “你觉得让人穿肠肚烂而死比较好,还是爆体而亡比较好?” 孟楠希:“” “不如在梦中死?永远活在梦中,死不了也醒不了,连自救都没办法。” 孟楠希竖起大拇指:“她是老毒物,你是小毒物,谁玩得过你们啊!” 第137章 毒老妖,救人的代价 凌晨一点,姜景辰缓缓睁开眼皮,幽蓝的眸子明明灭灭,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鼻息间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柔和色的月光从窗外洒进病房。 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回拢,下意识动动胳膊想要坐起身。 姜景辰微微偏头,就看到趴在身边的沈确,额间碎发遮住她的眼, 看不真切,露在外面的手掌被她轻轻握住,似害怕。 沈确睡得浅,灼热的视线让她瞬间苏醒,坐起身,指尖掠过眼角,看到姜景辰醒了, 嘴角溢开一丝弧度,伸手打开灯:“辰哥哥醒了,还难受吗?” 姜景辰微微摇头,嗓音沙哑:“不难受,你一直在?” “对啊,哥哥,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你温了粥,你现在身体还在恢复, 不能吃太过油腻的,等过两天就好了。” 说着沈确将他扶了起来,不经意间露出胳膊上还未养好的伤口。 姜景辰瞥见,眉心一拧,抓住她的胳膊将衣袖往上推:“你的胳膊,怎么回事?” 沈确缩了缩手,眼睫颤了颤:“没,没什么,就弄药的时候受点皮外伤。 哥哥喝粥。” 自己不会让姜景辰知道自己做这些有多辛苦,但不代表不会让他知道一点。 毕竟还要追人呢,总得耍点小心机嘛。 姜景辰眸底染上心疼,那解药盛循都没办法,沈确竟然能搞到,又受了伤, 嘴上说得轻巧,现实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大手将她捞入怀中,一手扶背,一手揽腰,干哑的嗓音带着柔情,低低地在她耳边轻言:“谢谢。”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谢谢,沈确双手抵在他胸前:“不客气,我可以为哥哥做任何事。” “咳咳!” 门口传来一声咳嗽,沈确忙从姜景辰怀里出来,小脸微红,背对着门口捣鼓桌前米粥。 怀里一空,姜景辰眼底柔情消散无踪,冷淡的目光落在门口盛循身上。 盛循薄唇抿紧,自知来得不是时候,但要不要表现这么明显, 自己也是关心他啊!重色轻友的家伙。 无视掉姜景辰眼底不悦,双手插兜走过去:“醒了,看样子沈小姐照顾得很好嘛, 瞅瞅这脸,恢复得真快,还以为你要明天才醒呢。” “的确比你强。”姜景辰接过沈确手中米粥,软糯可口,还有一丝甜。 盛循瞥了眼白粥,他手上自己准备的哪次不比一碗加了糖的白粥强,心里万马奔腾,表面平心静气:“还不是怕你死了,我一直没睡, 瞅瞅,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指尖抵在眼下,一阵委屈。 姜景辰看都没看,专心喝粥,很快一碗粥就被他喝完大半。 盛循翻了个白眼,转头笑意盈盈对上沈确:“沈小姐,我想问问,你找的那个医生叫什么? 方不方便给个联系方式,我想跟她学习一二,探讨探讨。” 沈确眨巴着凤眸:“不好意思,她不喜欢跟陌生人相处。” 盛循点了点头,并不意外:“行,这时间也不早了,沈小姐要不要去隔壁休息一下。 这里有我。” 沈确知道他有事跟姜景辰说,聪明地没有逗留,微微一笑:“好啊,那辛苦盛医生了。” 盛循目送她离开,听到病房门被关上,他神色恢复正常,语气正经:“你吃的解药里, 大部分都是罕见药草,其中有两味长在深海里,就连黑市都弄不到。 还有几味我只知道一个人有。” 姜景辰喝粥的动作不停:“你是说” “没错,除了毒老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把那些已经绝迹罕见的毒草培育出来。” 毒老妖行事作风捉摸不定,不知年龄,不知性别,居无定所,当初第一次接触姜景辰的时候,他就说过, 如果能找到毒老妖,他的毒能直接去除,还没有那么多痛苦。 但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就算出了高价,也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如果不是沈确给的那解药,盛循以为毒老妖已经死了。 “能让毒老妖杀人很简单,但救人,就没那么好说话,不付出点代价” 后面的话盛循没有说,姜景辰也知道,想到沈确胳膊上的伤,心猛地一沉。 盛循察觉他的异样,又说:“不过看那丫头也不像有事的样, 可能就是那毒老妖见丫头长得漂亮,大发善心呢, 不过她是真行,把楚洋都给骗了,竟然能在他眼皮底下拿到你的血液样本,啧啧啧。” 姜景辰将一壶的粥喝了个精光,放下碗,眼神冷冽:“他人呢?” “他?他自知犯错,去接受惩罚了,你也别太那啥,楚洋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出事。” “这不是他可以不服从命令的借口。” 盛循一噎。 姜景辰抬眸,声线淡淡:“你还有事吗?” “陪你不行啊。” “滚。”姜景辰说完缩进被子里,闭上眼。 盛循又感觉到了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转身甩袖离去。 啪嗒。病房大门一开一关,房间再次陷入安静。 姜景辰这时睁开眼,望着天花板,脑子乱乱的,沈确消失一个月都是在找那个毒老妖吗? 所以代价又是什么? 想着想着,不知是身体太过虚弱还是怎么,眼皮发沉,片刻便陷入沉睡。 第二天醒来,就看沈确不知何时躺在自己怀里,这一幕的冲击力不亚于第一次见面, 直接忘了如何呼吸。 沈确小手搭在姜景辰腰间,脑袋抵在他胸口,似被惊醒的小猫,动了动又睡,小脸因热气变得粉扑扑的。 姜景辰幽蓝的眸此刻宛如深夜皓月,温柔宠溺,小心翼翼将被子给她盖好,嘴角噙着笑。 “辰哥,辰哥哥!我来看你了!”季青临大大咧咧推开病房门,一手提果篮,苏味在一旁都来不及阻止。 “辰哥,太阳” 姜景辰眸光幽冷似剑,射向季青临,怀里的人动了动坐起身,指腹揉着眼角,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 微开的领口左偏,隐约露出香肩。 季青临嘴巴张大,抬手指向两人,目露震惊:“你,你,你们唔!” 姜景辰一个枕头砸过去,稳稳砸在季青临脸上,果篮啪嗒掉在地上,水果在地上滚了一圈。 冷嗤一声:“滚出去!” “抱歉,抱歉!”防止他乱看,苏味直接用枕头捂着他往外带。 哐当! 沈确打了个哈欠,有点呆,声音软甜:“刚才有人进来吗?” 姜景辰眼神微闪,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抬手替她把领口整理好,轻言道:“没有,还困吗? 困的话继续睡。” 沈确目光一直跟随姜景辰那骨节分明的手所移动,闻言舔了下粉唇,瞳孔发亮, 似看到了猎物,一闪而过,伸手抱住他两人一起躺在床上:“那哥哥陪我一起。” 第138章 刘海太厚了,修修吧 两人一直睡到中午,吃了午饭,姜景辰自觉不用住院,众人也不拦。 沈确与姜景辰分别,回到温家。 刚进门,钱蕊从里屋跑出,一个月她似老了十几岁,额角可以看到明显白发。 “确确,我的孩子。” 沈确稍稍往后退,躲开她伸过来的手,表情淡淡:“走得急没来得及说。” 钱蕊手落了空,也不敢有怨言,捂着嘴摇头:“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吃过午饭了吗?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看着她有神的眸,比自己年轻时还要漂亮。 沈确:“吃了,我回来换衣服去上学。” 越过她往里走。 钱蕊急忙上前:“确确,这学,你不想上,咱们不上了。” 她离开一个月,温凡还没有去学校申请退学,一是没心情,二是最近温氏缺钱缺得厉害, 温青凡时不时就想问他借钱,温凡一直谨记钱蕊所说,没有借。 温青凡就又找钱蕊借,都没借到,家里总是弥漫着低气压,谁都没心情想其他。 沈确脚步停顿,偏过头,朝她露出一抹浅笑:“没事啊,我还挺喜欢上学的。” 说着继续往里走。 迎面撞到从书房出来的温青凡,沈确姿态冷漠,脚步一转就要走。 “站住。” 沈确没停。 温青凡大喝一声:“我让你站住,你没听到吗?” 钱蕊上前一步打断他:“你喊什么?” 沈确转过身,笑意淡淡:“喊我吗?” “你什么态度,温家不是孤儿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回来连喊人都不会了是吗? 以前就不说了,既然回来,就老实一点,少跟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 温青凡笃定她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才又回来,脸色也没有那么好。 沈确觉得好笑:“我应该什么态度,取决你如何对我, 你连自己都管不住,哪来的资格教训我?嗯?” 当着钱蕊的面,她说得直白。 温青凡没反应过来沈确话里的意思,抬脚上前:“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父亲,你忽然消失一个月,你知道家里多担心吗?” 沈确眼底流露出讥讽:“担心也没见你派人寻找。” 她不再逗留,转身上了楼。 温青凡还想说什么,钱蕊冷冷打断:“你说够了没有?确确好不容易又回来了,你是想把她赶走不成。 温青凡,你要是还有点做父亲的责任心,就给我少说点话,对确确好点,否则,别指望我帮你。” 温青凡闻言以为她答应帮自己了,连忙换了一副嘴脸,双手搭在她肩头:“哎呀,我这也是关心她嘛。 一走走一个月,看看,你都瘦了。” 钱蕊忍着恶心,没有推开他,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收集他出轨的证据。 闻言冷哼一声:“最好是。” “当然,当然。”温青凡卖力讨好,又是捏肩又是捶背,钱蕊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沈确穿着校服从楼上下来,钱蕊走上前:“确确,晚上想吃什么,妈妈做了给你送过去。” 温玉柔刚迈入高三那段时间,钱蕊不管多忙,都会给她送饭。 沈确回来这么久,自己竟然连她喜欢吃什么都没有搞清楚,钱蕊想想就无比自责,想要好好弥补。 沈确:“不用,今天周五,没有晚自习。”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钱蕊心里很不是滋味。 温青凡:“她能看见了?” 之前没留意,温凡说的话他也没记住,刚才忽然发现,沈确眼里有了光。 钱蕊瞪他一眼:“确确只是去疗伤,小凡说的,你是一个字没听进去, 成天脑子里在想什么?” 温青凡语塞,还指望她拿钱,被怼了也不敢发脾气,还要好言好语哄。 —— 下午第一节课,沈确背着书包走入班级,正在玩耍的同学看到她,同时一愣。 苏步月眸底迸发出光亮,激动不已,秦薄微微皱眉。 沈确无视掉他们目光坐在位置上,随手拿出一本书,单手撑头翻开看,上面的字不再是盲文。 上课的数学老师,拿着三角尺走进班级,懒散的目光扫到沈确,瞬间来了精神。 “沈,沈同学回来了!” 沈确被点到名,点点头:“是的,之前有件事没来得及说。” 数学老师心中雀跃,表面维持平静:“那课程还跟得上吗?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办公室找老师。” “跟得上。”沈确不理解今日这数学老师为何如此热情,之前面对自己虽不说讨厌,也没现在这样。 数学老师点点头,瞥到她桌上书籍,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但可以肯定不是盲文。 “你的眼睛” 沈确眉眼微弯:“已经好了。” 众人听到她说眼睛好了,纷纷躁动起来,隐有站起来去看的趋势。 尤其是苏步月,一直盯着沈确后背,黝黑的瞳孔格外亮。 “那,你简直太好了。”数学老师眸底神情激动,按捺住心情,说了这么一句。 片刻,教室重新恢复平静。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确感觉数学老师总是在看自己。 那眼神耐人寻味。 下课铃一响,数学老师抱起教材就走,黑板上写到一半的题都不写了。 按照以前必定拖堂。 沈确伸了个懒腰,这时后背被人戳了戳,她转过头,看到短发的苏步月。 厚重的刘海遮住她眉眼,只能看到她精致小巧的鼻梁和樱唇,她稍稍拧眉。 苏步月以为自己惹她不开心了,立刻低下头:“对,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说话。” 沈确闻言眨眨眼:“你刘海这么厚,看得清吗?” “啊?”苏步月抬头愣神。 秦薄这时在一旁插嘴:“你眼睛真的好了?” 沈确瞥他一眼:“我本来就没瞎,好了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秦薄一噎,但之前认识沈确的人,都以为她瞎了,不会好,这忽然好了,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好奇。 周围又有同学跑过来,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眼睛好了!’ 沈确刚开始还会耐着性子回答,后面多了耐性用尽,直接甩脸子。 还想问的人,直接被吓退,坐回自己的位置。 沈确重新望向苏步月,抬手伸向她。 苏步月手指攥紧衣摆,呆呆地没有动作。 见她不闪躲,沈确莞尔一笑,挑起她下颚,如不良少年调戏乖乖女。 苏步月额前刘海四散两边,露出她漂亮黑釉的鹿眼,长而翘的睫毛微微发颤,眸底写着紧张。 “刘海太厚了,修修。” 沈确声线轻盈,传入苏步月耳里,让她有些晕,恍恍惚惚间应了一声:“好。” 沈确见她这么乖,眸底露出满意,放开她后,转身继续看自己的书。 苏步月胸口怦怦直跳,指尖抵在自己下颚,若有所思。 第139章 那我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哥哥面前了? 苏味拿着报告走入办公室,姜景辰正坐在老板椅上处理昨日堆积的业务。 “四爷,玲珑醉的人拒绝约谈,似乎有意要保宋家。” 姜景辰签字的手一顿,缓缓抬眸:“还查不到他们为何忽然有联系吗?” “没有,您也知道,青莲七阁那边保密系统有多高,我们的人根本查不到, 玲珑醉那边也去了很多次,听到我们是来约谈的,就直接拒绝,根本不给多说的机会。” 苏味都怀疑宋家是不是救过阙隐的命,这么帮他们,无论宋家拓展什么业务,阙隐的势力不遗余力帮忙。 宋家现在雨林商都可谓是蒸蒸日上,拓展了不止一倍,每日花销大把大把往外淌。 姜景辰放下钢笔,伸手要去拿烟,想到中午分开前沈确的叮咛,默默收回手落在桌面。 “宋玖鸢呢?” “她在宋家,扬言您不去接她,她就不回来。” 是掐准姜景辰身体不行,必会去求她,才如此肆无忌惮。 姜景辰冷笑一声:“把姜家老宅烧了。” “是,啊!”苏味大脑发懵,烧什么?老宅?姜家所有列祖列宗都在里面, 也一起烧吗?那宅子还挺值钱的,烧了多可惜啊。 苏味想想肉疼。 姜景辰抬起蓝眸,扫向他。 苏味忙不迭点头:“明白,这就去安排,那宋家那边” “盯着。” 碍于青莲七阁,姜景辰现在无法动宋家,若是他们有意保宋家,自己现在贸然出手,会引起不小的动荡。 倒不是怕青莲七阁,只是不想身边之人遭受伤害。 青莲七阁可不是宋家那帮蠢货,随便说两句就信,他们有自己独到的信息网。 苏味点头:“是。” 五点半放学,沈确背着书包走在校园里,身后跟着苏步月。 两人相隔一步之遥,苏步月每每抬头都可以看到沈确自信且挺拔的背。 周围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沈确听到内容,稍稍惊愕。 “姜家老宅被一把火烧了,消防员们去的时候,都来不及了。” “我去,真的假的,姜家老宅可是古宅听说二百年了,竟然就被烧了? 天灾还是人祸?” “听说是姜四爷派人去烧的,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拿出来,全烧了,佣人和管家都是自己跑出来的, 没跑出来的也没人管。” “卧槽,姜四爷又发疯了,烧自家祖宅,还不管里面的东西,真败家啊。” “可不,连他未婚妻都没管,有记者去拍,姜四爷的未婚妻倒在地上衣衫凌乱,被烟呛得小脸通红。” “这警察都不管吗?” “管?你敢管一个疯子?还是说你敢管一个有钱有势的疯子? 可别逗了,姜景辰从回到幽都,杀的人还少?警察哪次出手了?” “姜四爷没有心,未婚妻那么漂亮都不管,啧啧啧。” “一个疯子能有什么心。” 听着他们的言论,沈确手指攥紧书包带子,姜景辰才不是疯子。 她准备上前的脚步,被忽然出现的白宇阻隔。 苏步月吓了一跳,沈确微微拧眉:“有事?” 白宇对上她如琥珀的眼,那里面不再是一片空洞,多了神采聚焦,这才相信别人说的话。 “你眼睛好了?” 沈确沉默不语,转身要走。 白宇再一次拦在前面:“哎,你等等,我有事找你。” 沈确站定不语,等他说。 白宇挠了挠头:“我爸,想请你吃饭,感谢你。” 之前跟自己父亲说完,他半信半疑去了玲珑醉,不承想真的跟玲珑醉攀上关系, 现在白家蒸蒸日上,比跟宋家赚的还要多。 后面他准备找沈确,就听到别人说沈确没来上课好久了。 后面找人打听,听说她离开了幽都,去了哪不知道。 沈确听此,提了提肩带,淡声拒绝:“不用,双赢而已。” 越过他往校门走。 白宇懵懵的,双赢? 苏步月低头想要跟上,白宇末地看过来,她一时不知能不能走。 “你” “苏步月。” 沈确的声音阻止了白宇想要说话的举动,下一秒苏步月跑过他身边,到沈确身后。 沈确一把捞过苏步月,单手搭在她肩头往外走,保护意味十足。 白宇看在眼里,瞬间明白,往后这苏家的胆小鬼,由沈确罩着,谁欺负她都不行。 苏步月仰头怯生生望向沈确,名为安全感的动静将她牢牢包裹。 她稍稍攥紧书包带子,低低轻语:“谢谢你。” 沈确耳尖微动,偏头粲然一笑,摊开小手:“有糖吗?” 苏步月眨眨眼,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放在她掌心。 沈确不带客气,揣进口袋里,眸光瞥到校门口站在卡宴前的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周一见。” 说罢快速跑向校门口。 苏步月愣愣地看着她扑到男人怀里,是上次送饭的男人,好像就是今日同学们口中的姜四爷。 沈确跟他兄妹? 周围也有不少同学老师看到这一幕,认出姜景辰的直接愣在原地。 姜景辰直接无视,单手拿过沈确书包,眼神温柔:“累吗?” “不累,哥哥今天怎么不在车里等我啊。”沈确眸似繁星,仰头盯着他。 “没必要了。” 之前不出面是怕被宋家人知道自己对沈确的特别,搞事情对沈确做出不好的事情,现在,不用了。 沈确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双手自然地搭在姜景辰腰上:“那是不是以后我都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哥哥身边了?” 她只是随口一问,姜景辰却从中听到了一丝委屈,抬手揉了揉她发顶:“对不起。” 沈确嘴角带笑,凤眼眯成月牙:“不要对不起,要哥哥。” 她肆意撩拨,让姜景辰一阵心跳加速。 对上她无辜单纯的眼,姜景辰压下心头悸动,嗓音低哑:“走,去吃饭。” 两人坐上卡宴,车子疾驰而去。 那些瞩目的人,纷纷不敢置信。 站在角落的温玉柔将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怎么也想不到沈确会跟姜景辰扯到一起。 温玉柔眼底冒起猩红,攥紧书包带子,想到之前姜景辰两次送沈确礼物,原来两人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讥讽道:“真是贱人,上不了台面,明知姜景辰有对象还去破坏人感情。” 网上一条【姜四爷与圣哲高三女学生疑似恋情!!!有图有真相!】迅速冲向热搜, 把姜家老宅失火的消息都给压了下去。 可这消息不过被挂上去三分钟,就被撤下,有心者想再上传,却发现,已经被锁,上传不了。 有人连照片女人是谁都没看清,照片加标题全面封死。 第140章 拜师宴 七点半,姜景辰送沈确回到温家,沈确冲他摆摆手走向别墅。 姜景辰余光看到温凡的车,偏头看了一眼,转身坐入车内。 温凡看到那熟悉的卡宴,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传言与姜景辰有染的高三学生是沈确?! 他看着卡宴离去,眉头久久未曾舒展。 沈确推门进入别墅,听到客厅沙发那边传来的欢笑声。 准确地说,是温青凡一个人的笑。 “柔柔已经跟我说了,嗯嗯,拜师宴肯定是要办的,并且要大办特办,这可是大好事。 这怎么好意思,她是我女儿,肯定是我这个当爹的操劳,亲家也不行。 这样,我们一起办,好好好,嗯。” 温青凡挂断电话,望向一侧神情淡淡的钱蕊,刚想说什么,钱蕊径直越过他走向门口。 “确确,吃晚饭没有?厨房温了汤,我让人给你端过来喝一点吗?或者端去你房间。” 说着伸手替她拿过手上沉重的书包放在一侧。 沈确:“不用,我吃了。” 抬脚往楼上走,温青凡出声叫住:“今天没有晚自习,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又去哪混了,不知道早点回来学习吗?” “适当放松有什么问题,你不会说话就闭嘴。”钱蕊反驳间,沈确已经上了楼。 温青凡:“你就惯着她,惯到不知天高地厚你就开心了。” “我亲生女儿,我惯她怎么了?你要是闲着没事,还不如想想如何填补温氏的亏空, 爸给你的期限只有几天了,刚才你说的那什么拜师宴,你要是想充大,你就自己办, 反正我没钱。” 钱蕊的话像一记闷棍,重重砸在温青凡脑袋上。 “你这什么意思,她叫了你十几年的妈,她因为一点小事被赶出去, 现在她要拜音乐协会苏老师门下,破格直接进入协会这么大的好事,你竟然连出钱办个拜师宴都不办, 钱蕊,你吃错药了?”温青凡横眉瞪眼,愤愤不平。 钱蕊眼下冷寒:“你不是充大吗?你自己出钱不就好了?我又没说我不出席。” 想用自己的钱养他的两个心头宝,真是想得美。 一想到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不仅不感恩,还帮着温青凡出轨,还是出轨对象的女儿,她就觉得无比恶心。 现在不撕破,不过是证据还不够,能维持现状就不错了。 温青凡拧眉怒斥:“我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说了柔柔进音乐协会这么大的事情,传出去,对钱家也有好处,又不是我一个人得利。” “钱家不需要靠一个女人的名誉来获利。” 意有所指的话,像无形中给了温青凡一记耳光。 当年温青凡刚坐上温家总裁的时候,温老爷子身体强健,他根基不稳,不好服众,德才有疏。 不就是靠钱蕊在背后出谋划策,和整个钱家的推波助澜,才坐稳的嘛。 以前钱蕊从不说这些,就怕戳中温青凡痛处,自从看清他是个什么垃圾。 再没收敛,话里话外都带刺。 温青凡气得心梗:“你什么意思,你” “爸,妈,你们在吵什么?”温凡突然地进屋,打断了二人争吵。 “没什么,小凡,还没吃晚饭,锅里煲了汤,喝点吗?”钱蕊恢复平静,面带微笑。 温凡摇头:“我吃了,确确呢?” “确确上楼休息了。” 温凡点头,扫了眼脸色不好的温青凡,什么都没说,径直上楼。 两人也不再争吵,各自忙碌。 温凡来到三楼,抬手欲敲响沈确房门,想了想,脚步一转,从自己房间,拿了东西,重新回到沈确房前。 咚咚! 沈确坐在电脑前,屏幕里凌希正在汇报,听到敲门声她禁了声。 沈确走过去拉开门,看到温凡,瞥见他手中股份合同,眸底闪过不解:“大哥有事?” 温凡没有一上来就质问姜景辰的事情,抬手将股份转让合同递给她:“这是我在温家的股份, 我拿着也没有用,你签个字,这股份归你。” 沈确眉尾上挑,语调轻扬:“给我的话就不怕未来你这温家继承人的位置不保?” 她依旧如之前一样,语出不惊死不休。 温凡低低一笑:“温家我本就没想过要继承,否则也不会出去单开公司, 当年脱离温家之时就说过,不会拿温家一分钱,这股份在我名下不过是空头支票, 在你那就不一样了,你二哥对公司没兴趣,往后你若想继承,公司跟你,父母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那可不一定。”沈确嘟囔一句。 温凡没有听真切:“你说什么?” 沈确仰起头浅浅勾唇:“没什么。”从他手里接过合同:“事先说好,给我了,我就不会还了。” 温凡笑而不语。 沈确没再犹豫,转身回房签了字递给他。 温凡接过,垂眸盯着她,说了来这儿的真正目的:“今日送你回来的是姜景辰吗?” 沈确脸上笑意不减,大方承认:“是啊,你看到了。” 温凡眸底情绪复杂:“我说过他很危险,他还有个未婚妻。”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危险呢? 那个所谓的未婚妻他从未承认不是吗?我不管他以前什么样,起码他在我面前,很好,非常好。 大哥还有问题吗?”沈确眼神坚定,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 温凡呼吸一滞,眼神多了几分幽冷:“你们在一起了?” 沈确:“还没有,我在追他,相信会很快。” 温凡手上无意识攥紧,青筋凸起,内心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想去打姜景辰,他竟然还要自家妹妹追。 沈确盯着他越来越黑的脸:“你,还好吗?” 温凡也不知道自己好不好,压住内心汹涌的情绪。沉声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 一个人可以对很多人好,尤其是男人。” 沈确目露揶揄:“所以你对楠希是玩玩的咯?” “当然不是,我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女孩子。” 沈确:“女孩子怎么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也说了,凡事不能看表面, 你怎么知道姜景辰对我的好,不是专属我的呢? 就算不是专属我的,我也能把他变成我的。” 就像她对楠希说的话,绑回去,关起来,他就没办法对任何人好,除了自己。 她极其自信的话让温凡无言以对,但是姜景辰那个人脾气捉摸不定,今天可以对别人笑, 明日也能杀别人,沈确追他,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你” “大哥,晚安。” 沈确懒得再听他说些废话,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温凡站在门前,无奈感满满,自己这亲妹妹,怎么好像是个恋爱脑呢? 第141章 全网黑,她配 沈确坐到电脑前,示意凌希继续说。 “温氏如今背负三亿债务,其中两亿都进了宋家腰包,还有一个亿给虞可置办了家产, 所有东西全归虞可名下,股东的电话如鞭炮一样,一天要打几次给温老爷子, 温老爷子的打不通就直接去金海湾找,温青凡被打了两三次,依旧不知收敛,虞可说什么给什么, 而且,温青凡好像有要跟钱蕊提离婚的念头,但是如今缺钱,这念头也给按了下来。” “倒是钱蕊,一直在背后收集温青凡出轨的证据,但因为有宋家人帮忙阻拦,她收集起来很是困难。 温凡因为您的离开,加上温氏缺钱都找上了他,他后续的调查暂且搁置,一直在找温氏钱去了哪里。 但您也知道,宋家阻隔,查起来很不方便,前段时间中秋节,虞可和温青凡一起回了金海湾, 没有让钱家人知道,猜测温青凡应该是把虞可怀孕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温老太太很是欣喜,给了虞可不少东西。” “宋家那边,有我们的推波助澜,砸了不少钱,大半个家底都挂在我们身上, 姜景辰近日一直在调查,派人去过玲珑醉好几次,想约谈,应该是想问我们对钱家的态度, 我们一再拒绝,姜景辰并未贸然动手对付宋家,只是烧了姜家老宅,据说里面所有东西都没拿, 宋玖鸢听闻后,气到吐血,如今住进医院,醒了就一直骂。 大小姐,这边我们什么时候收网?还是说要跟姜景辰说一下?让他自己来。” 沈确指尖叩击在书桌上,一下一下,耐人寻味,眸底情绪不明:“还不够高,再等等。” 凌希闻言了然:“对了,大小姐,有件事情,温玉柔要拜入苏淞门下,大少知道后气得不行, 与之理论很久,苏淞还出言嘲讽他,说大少嫉妒他,大少跟他不欢而散。” 沈确冷嗤一声:“协会的标准什么时候这么简单了?他们也不怕被骂死。” “就是,大小姐,之前那苏淞不是要收您吗?怎么转头就收温玉柔啊, 他也是真不挑,协会里哪个学子不是在音乐界有颇高的造诣和名誉才进入的协会。 温玉柔虽说参加的比赛也多,但都是小打小闹,放到协会最下层都是垫底的成绩。 更别说她的能力,若是说她的实力就能进,那世间进协会的比比皆是,苏淞也不想想,那些人的唾沫会不会把他淹死。 大少说他给协会抹黑,苏淞还不承认。” 凌希语气里是嫌弃,眼里也是。 自家大小姐能进入协会还是在得到全协会老师认可的情况下,后续又用实力拿了不少荣誉,在今年上半年才正式进入。 她温玉柔一上来直接进,换谁,谁服。 沈确抬手捏了捏眉心:“按原计划走,哥那边自然有人收拾,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让人给钱蕊戳个洞。” 凌希了然:“好的大小姐,那姜景辰那边,要跟他说吗?” 为他报仇,怎么也要说一声。 沈确眸光稍暗:“不用,按计划走。” 她不想姜景辰知道自己的身份,太脏,会污了他温柔的眼。 也怕他会嫌弃自己。 凌希没有多问,点头:“是,大小姐。” 视频切断,沈确站起身走入浴室。 脱了衣服,露出婀娜的娇躯,一条如蜈蚣般的刀疤横在腹部,十分惹眼。 稍稍转身,沈确后背两侧蝴蝶骨正中间也有一条,比腹部还要长,一直到腰部。 这两道疤,每一条都让她在鬼门关走过一次,在没到沈家前,她从不穿短袖、露背、露腰、露腿的。 夏天也是包裹得严实,因为那时觉得没必要,去除了也会添上新的。 后续去除掉其他小疤痕,留下这两道。 沈确指腹落在腹部,嫌弃道:“好丑。” 哗啦啦的水流向沈确周身,水雾四起。 第二天,如沈确他们所猜测的一样,音乐协会论坛炸锅了。 民愤激昂,纷纷跑去问苏淞和音乐协会负责人,讨要说法。 沈确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化妆,手边平板播放着协会论坛的信息内容。 消息累计速度极快,每一分钟累计一万,现如今温玉柔要拜苏淞的那条帖子从昨晚到现在, 足有一亿条评论,几百万转发。 “靠,凭什么她温玉柔就可以,我考了三次都没过,黑幕!” “老子的实力不比她强,凭什么她能我就不能?” “我连续赢得三届全市钢琴大赛冠军,曾代表过学校取得世界联校季军。 后续又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不说全是冠军,也是一半一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入协会一级, 她温玉柔凭什么一进来就是特级,她有什么实力!” “黑幕,音乐协会也有黑幕,真就是有钱能为所欲为!” “协会太让我伤心了,我之前报考两次,都没过,现如今让一个从没听过的人就进入特级, 我不服!” “服不了一点,太坑了!早说要钱,老子高低砸个百万,现在,呵!” “说什么协会看实力不看家世,全是放屁,她幽都温家的女儿了不起是!” “她温玉柔要是能直接进入,我对音乐协会一生黑!” “温玉柔之前参加比赛还输给过我,她都能进,凭什么我不能!” 地下铺天盖地的凭什么,还有对协会的言语攻击,更甚者已经开始上升到个人。 协会每个人都被连带着骂,不论男女。 还有人把温玉柔的家世背景扒了出来,贴在论坛上。 一张温玉柔坐在钢琴前摆拍的照片再度引起热意。 温家也被骂。 “温家的千金大小姐,真是恶心,没有实力就走后门。” “原本对温氏还挺有好感的,现在好感全没了,只会纵容自家女儿走后门的人能有什么好。” “走后门,关系户,除了砸钱还会什么?” “想进协会,想出名,老老实实学习,就算一次进不去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直接走后门,真恶心。” “一丘之貉,恶心!黑了!” 有些不知情的人驻足围观,听完以后也跟着骂。 这时论坛苏淞本人贴出了一条新的帖子。 沈确好奇他会说什么,伸手点开,嘴角一扯。 苏淞:“她配。” 简单的两个字,甚至连一张图片都没有,没了? 沈确很想问问他,到底是有多大的心,觉得说了这么一句,就能平复民愤了? 他以为自己的地位很高吗?沈风遥都不敢这么招摇。 没一分钟,这篇帖子下,一片谩骂,国粹连天,完全没有任何余地地在骂。 哪怕有水军带,都会被喷得体无完肤。 第142章 妄想其他,未免太贪心 沈确正涂好口红,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她眸底闪过一丝不悦。 放下口红,走过去拉开门,看到钱蕊没太大反应:“有事?” 冷漠的态度,钱蕊虽难受也没表现出来,尽量让自己笑得亲切:“确确,陪妈妈去看看你外婆她们好不好? 中秋你不在,你外公外婆还念叨过你,给你准备了礼物。” 钱蕊要回去找点东西,想让沈确陪着,也想着能不能缓和一下关系。 回来到现在,都没说几句话。 沈确将她的卑微看在眼里,想到上次凌希给的资料里,倒是可以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意外收获。 “好啊。” 钱蕊听到她答应,心中雀跃,双手不知如何安放:“好,妈妈去准备一下。” 十分钟后,钱蕊亲自开车,带着沈确一起回金海湾。 路过隔壁别墅时,沈确注意到二楼主卧上,有男人,那身形可不像温青凡。 虞可这么干?想想也是,都敢在钱蕊眼皮底下跟她老公偷情,还会怕跟别人吗? 一路上,钱蕊企图跟沈确说说话,每每准备开口,沈确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看窗外,丝毫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心中升起颓败。 到了金海湾十七号,钱蕊领着沈确走入去钱家大堂的小路。 路边树梢枝叶金黄,秋意浓郁,微风吹过,树梢晃动,枯黄的树叶掉落在地,似一幅幅画。 沈确穿了件咖色风衣,双手插在兜里,虽说她知道每一座金海湾宅院的布局,但不乏入住的人改了又改。 刚才进来时,她看了眼温家那边,以奢华为主,把原本的设计改了又改,钱家这边倒有几分朴素,保留了原有的装扮。 “怎么两边装修都不一样?” 她随口一问,钱蕊却无比开心,轻言细语跟她诉说:“当年钱家和温家联姻,一起买的这里, 不过那时温家财力没有如今这般大,一大半的钱都是钱家出的,装修时,温家想要高调奢华,你外公操劳了大半辈子,习惯了朴素, 不愿那般奢靡,两家在装修上出现分歧,最后实在没办法,宅院一人一半,各装各的,互不打扰,所以才有了两种风格。” 钱蕊说到最后,眸底神色暗淡了几分,当年钱家害怕她在温家受委屈,本该占大头的钱家,只分到一半,给的嫁妆也是温家的三倍, 温家装修的钱,还是她补贴的,温家说的还,但自结婚后,也没提过要还,甚至自己拿出去的更多,嫁妆也渐渐搬空。 这么多年,钱家暗里明理也帮了温家不少。 自己父母也不会想到,当年看上的女婿,会出轨。 沈确注意到她隐有微怒的情绪,沉默不语。 钱老太太知道自己女儿要回来,从起来就开始忙碌,远远地看到人影,不等佣人搀扶,忙上前招呼。 “小蕊来了,吃早饭没有?一早让厨房给你留了桂圆莲子八宝粥,要不要喝点?” 走近才注意到,一旁沈确也在,她稍稍怔愣,才多久没见,感觉沈确似变了一个人。 “确确?我没眼花?你回来了?” 沈确面带礼貌疏离的微笑:“之前是去看眼睛,走得急。” 钱老太太闻言,盯着她晶亮的棕褐色双眸,点点头:“那就好,下次去哪记得跟家里说一声, 你走的那段时间,你妈妈可难过了。” 沈确笑而不语。 钱蕊眼底闪过一丝疼痛,替她接过话:“妈,爸呢?不在家吗?” “哦,你爸啊,有点事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走,进屋。” 说着三人走进屋。 管家端上两碗莲子粥和果盘放在钱蕊两人面前。 “确确,尝尝味道如何,你妈妈从小到大最爱喝这个了。”钱老太太笑得和蔼,眼神悄咪咪在沈确身上打量。 沈确不推辞,拿起来浅尝。 钱蕊心里觉得欣慰,起码沈确还愿意给自己家里人面子,她知足了。 钱老太太似想到什么,轻声道:“小蕊啊,听说小可回来了?还在你公司上班,怎么没见你带她来家里坐坐, 从前你俩关系可特别好,到现在你房间里还放着小可送你的礼物呢。” 钱蕊眸底厌恶一闪而过:“她在上班,没什么时间。” “哦,这样啊,那等有时间请她来家里吃饭,我记得没错她喜欢吃那个罗宋汤,等你们啥时候来, 你提前说一声,我让人备着。” 钱老太太语气亲切,好似在对待自己好久没见的闺女一样,眼底那份温柔不像作假。 钱蕊敷衍着点头:“好。” 沈确坐在一旁,将她们的话听完,有点看不懂钱老太太,自己当年赶走的虞可,现在还要请来吃饭?还清楚记得对方喜欢吃什么? 是装的太好,想再借机再赶走一次,还是这其中有什么事情根本不是调查那样。 钱蕊这时站起身:“确确,妈去一下房间拿东西,你在这里陪陪你外婆。” 沈确点头。 待钱蕊离开,钱老太太将目光落在沈确身上,沉静询问:“确确,你跟你妈妈是不是闹矛盾了?” 沈确喝粥的动作稍顿,矛盾谈不上,轻微摇头:“没有。” 钱老太叹了一口气:颇有些伤感:“外婆是老了,不是瞎,从进门到现在,你俩坐得有一丈远, 小蕊是我娇宠长大的,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知女莫如母,若是没闹矛盾,她看你时的眼神会那么复杂谨慎吗?唉。” 沈确沉默不语,低头喝粥。 “外婆知道,让你离开父母身边十几年,你心里肯定会有不舒服,你就算怨她们,也是应该的,谁让她们粗心把你弄丢了呢? 但说到底,这也不是她们的错,你妈妈也没想过要把你丢掉,你突然离开这一个月,你妈妈日渐消瘦,鬓角那白发,比我都多, 她才不到五十岁多少啊,如今你既然回来了,有什么话跟你妈妈好好说,母女哪有隔夜仇,你说是不是?” 钱老太太说了一大堆,抬眼望向沈确,发现她只顾喝粥,似没听到自己说话一样,历经岁月的眸底闪过些许不悦。 沈确在她又要开口时放下碗,随手抽了张纸巾擦嘴,稍稍偏头,弯唇浅笑,却不达宛如琥珀的眸底:“你既然明白, 就应该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个道理。” 钱老太太神情滞了一瞬,欲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能留下,你女儿应该感到知足,妄想其他,未免有点贪心。”沈确现在就像带刺的荆棘,谁来扎谁。 钱老太太听完,眸底染上薄怒,她什么意思?以为自己眼睛好了就高人一等,还要让所有人把她供起来吗?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 果然不是养在身边的,就是野性难驯! 第143章 高利贷,突然的转变 沈确若无其事拿起桌上橘子剥开吃。 钱老太太见状内心血压急速上升,刹那间,钱老爷子拄着拐杖从外面进来,身侧跟着助理。 “小蕊是不是回来了?正好我有事想问” 看到沙发上的沈确,钱老爷子戛然而止。 “小蕊一回来你就有事,就不能让她歇歇。”钱老太太语气埋怨,但还是让佣人去喊了钱蕊。 钱老爷子眸闪过一丝异光,快走几步来到沙发这边:“确确也来了。” 沈确坐在沙发上,微微点头,并不作答。 钱老爷子也不在意,注意到她眸底有了神色,略微激动:“眼睛好了?” “好了。” 话落,钱老爷子又问了这一个月去了哪里,沈确都是挑不重要的回答。 看出她并不想多说的样子,钱老爷子也懒得再问。 这时钱蕊从远处走来,眼底心事重重,在走近后,收敛神情,浅笑嫣然:“爸,你找我?” 看到她,钱老爷子神情微变,语气听不出喜怒淡淡道:“小蕊,温家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钱蕊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温家那点破事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吗? “出事?没,没出什么事啊。” 钱老爷子眉头一拧,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相信:“若没出事,为什么小王说温青凡在借高利贷。 还连续借了好几家,一次就是三千万。” 在场除了沈确,皆是一脸惊愕的表情。 “什么?借高利贷?”钱老太太瞳孔微阔,眸底划过惊讶:“青凡怎么可能借高利贷, 老头子,你可别乱说。” 钱老爷子目露无奈:“小王今天亲眼看见温青凡进了一家贷款公司,还去问了的,就是高利贷。 而且还不止一家,若是没有证据,我会说吗?” 说完望向钱蕊:“小蕊,你告诉我,是不是温氏又出什么事了? 你这次回来,是又想给温家借钱吗?” 钱蕊慌忙摆手,眼神认真,语气确定:“不是,我这次回来只是找东西, 温青凡借钱我是一点不知道,更不是回来借钱的,爸,你相信我。” 不从温家拿钱就不错了,还从娘家拿钱,她是有多蠢。 钱老爷子唇角抿成直线,盯着钱蕊的目光,有着难以言表的情绪:“小蕊,不是钱家不愿借温家, 是这么多年,钱家看在你的面子上,给出去了不少,未曾见还回来一分也就不提, 而是每一次,只见你来,不见温家一人,既是温青凡借钱,就让他自己来,不要每次都找借口说忙, 你也不是二十多岁才入社会的年轻人,这道理你应该懂。” 说罢伸手从助理手里接过一张银行卡递过去:“这有两千万,先拿去应急,下次不见温青凡,我是不会给了。” 这种话,钱蕊不知听过多少次,每次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当回事。 钱老爷子每次说完也会给出一张卡,让她拿去。 钱蕊盯着那卡,眼眶忍不住一红。 钱老爷子一愣,无措地望向自己妻子。 钱老太太忙站起身走过去:“怎么了这是?哭什么?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就好了, 你爸只是嘴上说说,不用当真,快拿着。” 钱蕊低着头,摇了摇:“爸妈,这次真不是来借钱的,温家如果有人来问你们借, 也权当没听到,不用打理。” “怎么?你跟青凡闹矛盾了?”钱老太太神色担忧。 钱蕊摇头:“没有,爸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回来看你们。” 她掩去要哭的冲动,说完拿起沙发上的包就走。 沈确见状,缓缓站起身跟上去,末地,钱老爷子将她喊住。 “确确,你告诉外公,你爸妈是不是出事了?” 沈确眨了眨清明无害的眸:“我不知道啊,不过,听她的,应该不会有错。” 话落,不等他们询问内里深意,沈确迈步快速跟上了钱蕊。 钱老太太望着那远走的两人,心中莫名不安:“老头子,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呢。” 钱老爷子手里还攥着那张银行卡,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管不了那多了。” —— 沈确没跟钱蕊回家,随便找了个借口,自己打了一辆车来到蓝希财团。 她今日特意化的妆,天上下刀子,沈确今日都得见到姜景辰不可。 她迈着欢快地步伐走入大楼,周围进进出出办公的人,没人注意到她这个陌生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前台注意到她没有戴工作牌,出声喊住她,态度礼貌:“这位小姐,请问您找谁?” 沈确走过去,冲她微微一笑,道明来意:“我找姜四爷,他在吗?” 前台闻言,略微诧异:“请问您有预约吗?” 沈确摇头,自己没跟姜景辰说,想着给个惊喜。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的话是不可以进去的哦,请问您跟四爷什么关系? 您可以自己打个电话给他。”前台经常会见到想来找姜景辰的人,男女都有。 他们无非是被姜景辰的外貌所吸引,只要接触过,都不可能再来第二次。 前台目光将沈确上下打量一番,长相明艳漂亮有气质,咖色风衣,内里搭配白色衬衫,下半身与风衣同色系格子百褶裙, 细长的双腿白色堆堆袜,踩着一双低帮马丁靴,目测不超过二十。 肯定又是被姜景辰外貌欺骗的小姑娘,内心为她感到不值。 沈确不知她心里所想,但要给姜景辰打电话惊喜就没有了,想了想。 突然,身后大门口传来骚动,沈确不明所以回过身,望向那坐在轮椅上的人,嘴角笑意垮下,眼神微敛。 前台见到来人,按下一侧通话键,捂嘴急匆匆道:“苏特助,青雀小姐来了。” 说完越过桌子来到青雀面前:“青雀小姐。” 青雀穿一身青色连衣长裙,外搭白色毛绒披肩,腿上盖着薄毯,近乎两月没晒过太阳的肌肤白得发光。 原本还算俏丽的小脸,瘦成了皮包骨,打了再厚的腮红也掩盖不住她没有血色的脸。 “四爷在吗?”那日大火她虽被救出,可浓烟吸入喉咙,让她的声带受损。 现在开口说话,就如同干涸三年的枯树,刺耳尖锐,难听至极。 前台略显无措:“总裁在开会。” “那我去他办公室等。”说着单手操控电动轮椅,走向姜景辰的私人电梯。 前台闻言立马伸手拦住她:“不好意思,总裁吩咐过,你不可以进去。” 青雀抬手一巴掌扇过去,力气之大,就连远处打电话的人都为之转身。 沈确单手靠在桌前,姿态慵懒,看到这一幕,眉尾下意识上挑,眸底闪过一丝精光。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滚开!” 第144章 大打出手,除了我 前台直挺挺摔在地上,脸颊肉眼可见红肿起来,眼眶堆积泪水,要掉不敢掉。 青雀冷哼一声,操控电动轮椅朝电梯走。 前台见状,顾不得脸上疼痛,努力爬起来,冲门口保安喊:“保安,还不赶紧拦下她!” 如果她上去了,他们这些人都得被罚。 两名保安闻言,小跑进来,拦住青雀。 语气还算客气。 “不好意思小姐,你不能进去。” “总裁有吩咐,你不能进去。” 青雀听到这一声声不准进,眉宇间染上不耐烦,大吼道:“滚开,我找四爷,你们不认识我了是吗? 小心回头我让你们都滚蛋!” 保安寸步不让,面对青雀的发疯撒泼,也是无动于衷,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沈确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电梯,慢慢挪动脚步走过去。 发疯的青雀余光注意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猛地望向远处,尖着嗓子试探性喊:“沈确!?” 沈确的胳膊顿在空中,心里宛如万马奔腾。 青雀把轮椅速度开到最大,冲过保安,怒气冲冲奔向沈确:“果然是你!你一个瞎子,你有什么资格来找四爷?” 说着抬手拽她。 沈确反手一巴掌扇过去,力气丝毫不逊色刚才她打前台那一下。 众人好似感同身受,不禁有人抬手捂自己的脸。 青雀头歪在一边,额前碎发黏在她红肿的脸颊上,瞳孔呆滞,不可置信。 沈确低眸,落在她脚踝上那红绳铃铛上,上面的雀字,被精心打磨过,眸底流露出讥讽:“说我没有资格?你又算什么?工具?玩物?床伴?还是” 她抬起眼皮,故意停顿两秒,挑衅地看着青雀:“替身?嗯?” 青雀瞳孔猛地一颤,手指死死抓紧腿上毯子,极力克制内心汹涌的情绪:“我是姜家承认的孙媳妇!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人撕烂你的嘴!” 她是替身,是姜景辰内心深处那女孩的替身,这从她被安排在姜景辰身边就知道,可那又如何,她查过,那所孤儿院大火,无一生还,那女孩早就死了! 一个死人,拿什么跟她争! 沈确嗤笑一声:“姜家?如今姜家好像只有姜景辰了?他承认了吗?” 青雀语塞。 “那你跟小丑有什么区别?”杀人诛心,沈确说完这句话,青雀脸色又黑又红,瞳孔充血。 沈确似恍然大悟般补充道:“哦,对,小丑还能让人笑,并不会反感,你只能让他觉得恶心和烦躁。” 青雀死死瞪着沈确,布满血丝的双眼如同厉鬼,说话也变得口无遮拦:“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你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 你无非是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想要上位,觉得四爷看了你两眼,就觉得自己可以麻雀变凤凰,我告诉你,姜家孙媳妇的位置只能是我, 我跟四爷一起长大,没有我,他都活不到现在!” 没有她求情,姜景辰在第一次反抗时,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 听到最后这一句,沈确漠然的眸子染上一层愤怒,刹那间抬手钳制住青雀娇嫩的下颚,逼迫她抬头。 青雀猩红的双眸对上沈确闪着杀意的眸,一瞬间变得惊恐,抬手想要挣脱。 砰!沈确抓住挥舞的胳膊猛地砸在轮椅上,青雀想要尖叫,却因为下颚被抓住,叫不出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滴,看上去格外可怜。 “你还敢说这个?你知道他因为那个破毒,有多难受吗?你知道那破毒有多伤身体吗?你竟然还有脸说,是你让他活到现在。 你如果真喜欢他,为什么不把解药给他?为什么不帮他?你如果真的爱他,为什么要伤害他?” 沈确手指下移,掐住青雀的脖颈,宛如琥珀的眸子被戾气填满,周身杀意弥漫:“因为你根本不喜欢他,你喜欢的不过是他的地位、权力。 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被你们如此对待,你还觉得自己很好?觉得自己足以与之相配,你哪来的脸?” 青雀脸色通红,想要反驳,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沈确看着她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样子,薄唇微勾,又邪又冷:“你知道我名字怎么来的吗?” 说着贴近青雀耳畔,浅笑轻语:“他取的,你不过是我的替身,还是个劣质的。” 此话一出,青雀如遭雷击,挣扎的动作彻底僵住,瞪大的瞳孔满是难以置信。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站在他姜景辰身边,除了我,谁都没有资格。” 如果有,那就杀了。 沈确偏头对上她不可置信的眸,笑得邪肆,下一秒,哐的一声,青雀连带轮椅重重砸在地上。 青雀本就没好的腿再次断裂,额头、胳膊全是擦伤。 众人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迟迟没有反应。 沈确孤身而立,脊背不曾弯一下,褐眸异常冰冷,从口袋里拿出湿纸巾,擦了擦手,丢在狼狈不堪的青雀身上,转身走入私人电梯。 电梯门合上刹那,也将震惊的众人拉回了理智,忽然,两个陌生女子出现,准备上前拖走青雀的保安,愣了两秒。 转眼间,青雀连带那湿纸巾都消失无踪。 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忽地,前台猛拍脑门:“坏了!刚才那小姐是不是上去了?总裁最不喜欢有人坏他的规矩! 上一个闯入的,可是直接从顶楼丢下去的。” 说罢,顾不得自己是否还疼,连忙乘坐一侧员工电梯,想着去阻止沈确,换作其余时候她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刚才沈确也算替自己报仇,她怎么样也不能看沈确似死啊。 —— 沈确下了电梯,一路犹如无人之境般,畅通无阻,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四处看。 长长的走廊,简约低调装修,空调很足,沈确脱了外套,都不觉冷。 目光触及一扇纯黑的大门,沈确抬手欲去推开。 忽而一道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别碰!千万别碰!总裁有洁癖!”刚才的前台,一瘸一拐忍痛跑到沈确面前,拉着她的胳膊往旁边站,气都没喘匀:“快,快走,等会儿总裁来了,就走不掉了, 他不喜欢别人未经允许进他的领域。” 从前的青雀多风光啊,都不曾进入,每每来找姜景辰,都被拒之门外,她不知道沈确什么身份,只知道自己得救她。 沈确眨了眨双眸,欲解释,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再次被打开。 身着手工定制极致灰西装的姜景辰迈步走出,一双蓝眸微垂,如同无波无澜的深海,盯着手机上传来的消息,冷冽气息萦绕在周围,举手投足间尽显矜贵冷傲。 身后跟着的苏味第一时间注意到办公室前站着的两人,看到是谁,立刻抬手阻止了步步紧随的两人。 第145章 差一点,就差一点 西装革履的两位男子,不明所以,下一秒,耳畔传来银铃般清脆的少女音。 “哥哥!” 姜景辰听到这声音,打字的手一顿,猛然抬头,对上沈确灿若星河的眸:“确确。” 他脚下速度加快,沈确挣开前台小手,小跑扑进他怀里。 姜景辰双手揽住她纤细无骨的腰,原本像深海一样死寂的眸,此刻就像有艘小船忽然出现,荡起层层涟漪,闪烁着惊喜:“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发消息,我好让人接你。” 沈确双手搭在他腰侧,仰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语气轻快:“刚来,想给哥哥一个惊喜,顺便给哥哥解决了一个麻烦。” 姜景辰目露疑惑:“麻烦?” 沈确眨眨眼,转移话题:“哥哥,前台姐姐受伤了,担心我迷路,还特意送我上来,不准备给点奖励吗?” 闻言,姜景辰扫了眼办公室门口呆愣的前台:“给。”转头给苏味使了个眼色。 苏味心领神会,快速走到前台面前,见她脸颊红肿,脚腕也红了,薄唇微抿,沉声道:“得罪了。” 前台还在懵圈,下一秒被人直接抱起,她下意识圈住苏味脖子,木讷地盯着他。 前后不到一分钟,苏味带着三人一同离开。 姜景辰带沈确进入办公室,映入眼帘皆是极简黑白色装修,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遍整个幽都。 沈确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所及之处,热闹繁华,温馨和谐,却都与姜景辰无关,她平静的眸子闪了闪,脱口而出:“哥,你这些年,一定很苦?” 姜景辰眼睫微颤,声线温柔:“看到你,就不苦。” 沈确转过身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望着他:“真的吗?我这么甜啊?看看就不苦了。” 姜景辰揉着她的发顶,眸底笑意加深,点点头:“是。” 她还在,就不枉费自己坚持那么久,再苦,看到她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也就只剩了甜。 “那哥哥要不要亲我一下,会更甜的。” 姜景辰呼吸一滞,耳根迅速充血变红,心跳得极快。 沈确朝前一小步,双手在背后攥紧,灵动的丹凤眸直勾勾盯着他,两人仅有一拳距离,姜景辰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褐眸中自己的倒影, 这一刻好似时间静止,只有两人一个比一个快的心跳声在宽阔的办公室回荡。 “哥哥,其实我” “辰哥,我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啊?晚上的酒局你去不去啊?都等着呢。” 办公室大门被推开,伴随季青临欠打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确脸上表情一僵。 姜景辰侧过身,挡在沈确前面,眉头微拧,冷声质问:“进门不知道敲门?” “额我以前也没敲啊。”季青临一脸懵,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余光瞥见姜景辰身后有人,看衣着是个女的,立刻激动起来。 “哇,辰哥,在办公室里,还不锁门,青天白日玩这么野啊?不过你终于不要那个小白莲了, 让我瞅瞅未来嫂” 季青临后面的话在看到沈确那张明艳的小脸,戛然而止,变得匪夷所思。 沈确眼底划过幽怨的光,转瞬恢复天真无邪的样子,指尖指着自己,疑惑道:“你说的小白莲,是我吗?” 季青临脸上表情出现皲裂。 “虽然白莲花很好看,可是这个词不能随便用,容易让人误会的。”沈确说着,脸上出现几分无措:“还是说,我哪里得罪了季少,让季少对我有如此偏见?” 季青临嘴角一扯,这女人余光瞥见姜景辰阴沉的眸子,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确眼尾隐隐泛红,偏头忐忑地看向姜景辰:“哥哥,我是不是不该来啊?” 季青临听不下去“你胡说八道什么,我” “季青临!你想干什么?”姜景辰挡在沈确面前,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眼神冷漠。 “不是,辰哥,她故意这么说的!你看不出来吗?”季青临有些恼,这女人怎么这么会装,白的都被她说成黑的了。 偏偏姜景辰跟吃了迷魂药一样,竟然还护着。 姜景辰姿态坦然:“看出来了,所以呢?” 主打不管沈确说什么,自己都站她那边。 “那你还”季青临话头一顿,指着两人:“好好好,你俩就是狼狈,嗯,我走行了,我走!” 说罢,气鼓鼓地走出办公室,还不忘把门带上。 办公室重新恢复安静。 沈确戳了戳姜景辰后腰,低语道:“哥哥,我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仗着他,有恃无恐,还任性不讲理,但是,谁让他突然进来,自己差一点就表白了,就差一点,换成别人,早死八百回了。 姜景辰转过身,微微俯身与之平视,声线温和:“为什么这么说?” “我有点仗势欺人了。”虽然自己背后势力也不小。 姜景辰喉咙间发出一声悦耳的轻笑,深邃的眼眸闪烁细碎的流光,大手揉揉她发顶:“无妨,只要我在,只要你想,不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肆无忌惮。 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沈确眼底闪过精光:“真的嘛,哥哥真好。” 不等他反应,沈确俯身,柔软的唇瓣落在他脸颊上,亮晶晶的眸子弯成月牙:“这是给哥哥的奖励。” 姜景辰不是第一次被她吻,可内心依旧无法坦然地接受,直起身,偏头捂嘴轻咳,努力维持平静,可红透的耳根暴露了他。 “其,其实,青临人不坏,只是有点神经大条,说话不过脑子,没有恶意。” “我知道的,他也是担心哥哥。” 沈确盯着他泛红的耳根,内心腹诽:‘亲一下脸就红成这样,要是亲别的会怎么样? 不过,这么容易害羞的话,以后怎么办啊?得练!’ 姜景辰转过头,对上沈确闪烁精光的眸子,忙找话题:“你之前想说什么?” 沈确眨了眨眼:“啊,我是想说,我其实还没吃午饭,现在饿了。” 气氛都被破坏得一干二净,还是下次,下次一定要锁门!没错! 心里暗暗下了决定,沈确搂着姜景辰的胳膊:“哥哥,放假好不好,我们去玩。” “好,听你的。” 今天本来也是要休息,不巧临时有个国际会议要开,本想开完去找沈确,不曾想她先来了。 两人穿好外套,乘坐电梯来到一层。 沈确还搂着姜景辰的胳膊,两人姿态亲昵。 原本那些听说总裁被一个女人扑了,总裁还一脸宠溺搂着她,还不信,现在信了。 一下子,蓝希财团各大群聊炸了,都在传这件事,还有人拍了沈确两人的背影照放在群里。 他们讨论得正激烈,名叫‘特助喂喂喂’在最大的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没错,就是你们想得那样,芳心暗许了,自己知道就好了,别乱传!否则知道后果。” 怎么个意思?谁暗许谁?总裁暗许了?还有人会拒绝总裁?总裁还玩暗恋,不都强制爱吗? 一连贯的问题在各大群聊刷屏,苏味直接屏蔽不管。 第146章 误撞,误会 夜幕降临,黑色将天空最后一丝颜色渲染,街边路灯开始工作,车来车往的马路两侧,装修奢华的店面纷纷点亮灯牌,刺目的光线似在招揽路过的行人。 一瞬间,黑夜被五颜六色的彩灯替代,就连那星星都因为不够亮,而怯懦地躲进黑云中,幽都街道比白日还要热闹几分, 玲珑醉门口,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人颇多。 季青临和盛循还有楚洋,三人一起从车上下来,三人打扮皆是随意,除了楚洋脸上一成不变的面具。 “洋子,都不工作,你在这玩角色扮演呢,面具摘了!”季青临说着抬手要去替他摘。 楚洋一掌拍开他的手:“想练直说。” 季青临甩了甩胳膊翻了白眼。 盛循靠在楚洋肩头,嗤笑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面具就是楚洋的脸,认识他这么久,除了姜景辰,谁见过他真容,上一个看到的,起码坟头草都比你高了。” 今晚本来是想跟姜景辰一起聚一下,庆祝他恢复身体,谁想他去约会,连带楚洋都被抛除在外。 最后姜景辰的位置被楚洋代替,三人来了酒。 “切,以为我稀罕啊,又不是什么美女。” 季青临嘴里念叨着,迈着吊儿郎当的步子朝玲珑醉里面走。 忽然,一道人影低着头冲了出来,与没看路的季青临撞了个满怀。 两人重重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盛循两人包括周围人都是一惊,目光落在摔作一团两人。 “艹,谁啊,走路不看路,横冲直撞的!老子的肚子差点被撞破了!”季青临抬头想要看清是谁,入目便是一颗圆润且乌黑的头顶。 季青临感受到腹部一热,似乎是她在哭,一下子把他弄懵了:“不是,大姐,你撞得我,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他最烦女孩子哭哭啼啼的,感觉特矫情,尤其是最近被沈确搞得,更烦躁了。 身上肩膀不住抖动,季青临只觉腹部湿了一大片,他新买的衬衫就这么被玷污了。 楚洋面具下锐利的眸子,盯着那纤瘦的身影,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这时,季青临想要推开那哭哭啼啼的人,手刚碰到她,女孩微仰起头,湿漉漉的眸望着她,如小鹿般黑釉的眼中倒映出季青临怔愣的表情。 嗓音哽咽,低声恳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我给你钱。” 季青临愣了两秒,刚想说‘老子看上去是缺钱的人吗?’然后毫不客气推开她,张了张嘴,都做好凶巴巴的表情了,刹那间,玲珑醉里跑出来几个人。 冲这边大喊:“苏步月!你再跑一个试试看!” 身上人听到这一吼,猛地攥紧自己衬衫,用着急切的口吻恳求道:“求你了,帮帮我!” 苏步月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人,但不管是不是好人,都比身后那群恶魔强。 季青临听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扪心自问自己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一对上女孩湿漉漉充满求救的眼神。 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咬了咬牙,右手搂着她的腰,左手撑地站起来,转身二话没说上了跑车。 等那些人追出来时,只能看到徒留在空气中的尾气。 “艹!苏步月!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婚约已定,老子娶定你了!” 男人吼完,扫了一圈周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帮的她,老子非废了他不可!” 楚洋盯着离开的几人,脑子灵感一闪:“我想起来了,那是沈小姐的同学。” 苏步月剪了刘海,他都没认出来。 盛循听到他对沈确的称呼,调侃道:“哟,怎么不喊名字了,姜景辰又不在这,还装啊?” 楚洋轻咳一声:“之前是我不对。” “哎,这就对了嘛,季青临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走,咱们去喝。” —— 粉色法拉利在繁华的街道上行驶了十几分钟,确定后面没人,季青临将车子停在路边,双手垂在两侧,淡淡道:“喂,你还要抱多久?” 刚才时间有限,季青临是抱着苏步月在驾驶位的,中途苏步月也一动不动,很乖,只是抓住他衣服的手攥得很紧,生怕他会将自己甩下。 听到他的话,苏步月知道自己安全了,抬起头,砰! “嗯哼!”季青临捂住下颚头往后仰:“你故意的!” 苏步月见他痛苦的样子,如受惊的小鹿,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说着眼泪再次决堤,季青临见状推开一侧车门:“下车,赶紧!老子今天也是倒霉,白天被小白莲气,晚上喝个酒还能被你给撞,服了!” 苏步月闻言,小手攥紧,边挪动身体边低着头不住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给你钱,你,你要多少?” 季青临坐直身体厉声反驳:“老子看上去是缺钱的人吗?” 苏步月听此就抬头想要看他长相。 坚硬的脑袋再次撞在季青临下颚上,他疼得想揍人。 “艹!” 苏步月大惊,想道歉,话未说出,季青临一手捂下颚一手指向车外命令:“下车,立刻,马上!” 苏步月不敢耽误,快速缩下车,站在马路上,指尖攥着衣摆不敢抬头看他。 季青临轻揉下颚走下车,盯着苏步月圆润的脑壳,咬牙切齿:“我真是欠你的,你撞了我三次,你头是铁做的吗?” 苏步月忙不迭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疼的是我,”季青临咆哮出声,苏步月忍不住一哆嗦,头低了又低。 “对不起,我,我可以赔偿。”她怯生生说完。 季青临眸底神色一变,打量的目光将苏步月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到下颚的短发,乌黑蓬松,上身娃娃领白色上衣,下身牛仔裤,额间几缕碎发,露出她如小鹿的黑釉的眼,漂亮的小脸上,泪痕还未擦干净,此刻低着头,看上去如受欺负的小白兔, 很好欺负,很好骗的那种。 季青临脸色一黑,心中笃定她是故意的,想要引起自己注意,否则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抓着他不放。 他在脑中上演了一场狗血小说剧情后,脚步往后猛然一退,强压心头怒火,冷声警告:“我告诉你,小爷对你这清汤寡水的身材和脸没有任何兴趣。 你休想用你那些小算计来引起我的注意,小爷才不吃这套!” 苏步月抬起头,一头雾水,他在说什么? 季青临见她这样,更加后怕:“少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我,老子才不会上当!” 说罢他坐回车上,启动,绝尘而去。 苏步月朝前走两步,想要给他赔偿,毕竟自己弄坏了他的衣服。 而这一幕落在季青临眼里,就是计谋被识破,想要死缠烂打,一下子把车速提到一百八,开出了残影, 他虽然玩的花,可不该沾的心机女人,他是有多远躲多远,绝不沾!季青临内心得意:‘好在我聪明,提前识破,不然还不得被缠死。 哎,像我这样会鉴婊的男人不多了!’ 第147章 男未婚,女未嫁,隔壁别墅 晚上十点,温家别墅。 沈确跟姜景辰玩了整整一下午,吃了晚饭,又在四处看了看才觉时间不早了。 她从车上下来,迈着欢快的步伐走入别墅。 刚入大厅,温凡质问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 “这么晚,你去哪里了?” 沈确脚下一顿,往外看,姜景辰正巧驱车离开,她唇角微扬:“去找姜景辰了啊,不明显吗?” 温凡眸色一沉,语气不悦:“你现在都不避人了是?”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可避的。”沈确眨着褐眸,笑得灿烂,说得随意,好似看不到温凡黑沉的脸。 “确确,你” 不等他说完,沈确抬手制止:“打住!我不想听,听了我也不会做,你要当我是你妹,就少管我, 当然,你想管也管不住我!就这样,晚安。” 话落,转身迅速上了楼。 听到房门被关上,温凡额头突突地跳,一种无力感席卷全身,他捏了捏眉心,这时钱蕊从外面回来,一脸疲惫。 “小凡,怎么还没睡?站在这做什么?” 温凡:“没事,睡不着,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变得没有温度,他都不记得,上次一家一起吃晚饭是什么时候了。 钱蕊眸底戾气一闪而过,她今日一下午都在查温青凡借高利贷的事情,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金额竟然高达了四亿。 这利息一滚再滚,怕是到时候整个温家都不够他赔的!真是为了虞可和她肚里的孩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妈,你没事?”温凡见她迟迟不说话,有些担忧。 钱蕊摆摆手:“没事,你爸最近找你借钱没有?” 温凡点头如实道:“说过,但我没给。” 问他借钱做什么,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急了就吼,温凡才不会借。 “嗯,没借就行,小凡,有件事” 咔嗒!钱蕊注意到温青凡进来,后面的话瞬间止住。 温青凡见都在,边解袖口边说:“正好都在,有个事,下个礼拜六柔柔的拜师宴,周家出大头,在盛辉酒店举办,温家这边拟定请柬,小蕊,你安排一下。 小凡,让你弟回来参加,柔柔这么大的事情,一家一起庆祝才好。” 钱蕊听完他的话,不由拧眉:“温情在剧组已经很累了,一个拜师宴而已,你要举办别折腾我们, 我周六有事,去不了。” 说完,不看他什么脸色,转身回了房。 温青凡脸一黑:“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就一个拜师宴!” “如今网上风评如何你没收到消息吗?这个拜师宴如果举办了,不知要有多少人诟病,还不如等她靠实力进入后再举办 到时也不会有那么多流言蜚语。” 温凡白日看到那些评论,都觉得丢人,在什么都不是的情况下贸然宣布,温氏现如今都被牵连了,他难道不知道吗? 温青凡拧眉:“难道你也觉得你妹妹没有这个实力?与网上那些人一样?” “有没有实力,不是我来评判,是现在她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代表作或者奖项,这无法让人信服,如果现在强行举办,让众人接受这个事实, 你有没有想过温氏会怎么样?”温凡给他讲道理,让他能清醒一点。 “就是因为温氏,才更要举办,众人知道你妹妹是音乐协会老师的徒弟,会给公司带来多少人脉,你知不知道? 现在没有代表作,不代表以后没有,奖项的话,柔柔从小到大拿的奖杯还少?” 温凡说了半天他依然是油盐不进,指尖捏了下眉心:“你确定要举办?” 温青凡斩金截铁道:“是,没道理不举办。” “好,我劝了,出了事与我无关。” 温凡也不再逗留,转身上楼。 客厅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温青凡不理解他们都在想些什么,音乐协会老师亲自承认,外人就算不同意又如何,又能改变什么? 看着自己脱了一半的衣服,偏头看向一楼主卧,重新穿上,转头出了门,驱车扬长而去。 临近凌晨一点,沈确坐在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笔记本屏幕上的数据已经恢复到百分之五十。 还有一半她就可以知道当年的全部,脑中闪过白天钱老太太对虞可的态度,实在看不出半点伪装痕迹,说威胁虞可离开,好像有点假了。 这么想着,听力敏锐的她忽然听到别墅院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沈确眉头微拧,站起身来到阳台,探头往下看,就见钱蕊一脸防备地走出别墅,她去的方向是…… “啧,这就急了?” 之前楼下他们说话声音不小,沈确听了个七七八八,有宋家帮忙,钱蕊查不到半点消息,又得知温青凡欠了高利贷,肯定急了。 想要早点离婚,但是又不想分家产。 沈确脑中一转,轻声命令:“青枫,跟上去,不用出手,发生什么一字不落地录下来。” 话落,晚风拂过树梢,牵动起本就不多的树叶,飘零落地,随着一道黑影掠过,这风也停了。 沈确转过身,去了洗手间洗漱。 隔壁别墅。 钱蕊穿过暗门进入内部,踏入客厅的那一刻,她眸底红得似要滴血,从把别墅给虞可,她就没怎么来看,现如今已经大变样。 朝前两步,便能看到凌乱的衣衫掉在地上,一直顺着楼梯往上,衣物开始变得越来越私密,钱蕊饶是有准备,此刻也是无比愤怒。 可她必须冷静,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攥紧手机,小心翼翼朝楼上走,每走一步,都感觉是在煎熬。 距离二楼越来越近,她似有了顺风耳一般,竟然隔着门,听到了温青凡和虞可的调情声。 “青凡哥,你这样夜夜来我这,小蕊知道了怎么办?” 温青凡:“知道了就离婚,但是她一心除了公司就是孩子,还是非常信任我,怎么可能发现?而且,我每次来都是半夜,她早睡了。” 虞可:“我总感觉她好像知道了什么,最近对我的态度都有点奇怪,我心慌,毕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当初如果不是温家需要钱,我会去追她,讨好她?你又怎么会被迫离开幽都,远赴他乡,可可说到底,我只是短暂地喜欢了她一下,我们才是真爱。” 温青凡说得冠冕堂皇,虞可听得泪眼婆娑。 “青凡哥,这样就挺好的了,我也不奢望什么,只求与你的孩子健康长大,我能这样陪着你,足矣。” “委屈你了,等柔柔举办完拜师宴,公司稳定,我们一家去旅游。” “好。” 第148章 成为植物人 钱蕊盯着里面深吻在一起的两人,双眸猩红,攥紧的手机将他们所说所做一字不落记录下。 她心里冷笑,做着对不起她的事情,还口口声声说是她好朋友,短暂的爱过?多可笑,二十多年的感情,的确很短,不敌他们少年相识,一见面就滚床单来得长。 ‘温青凡,虞可,我要让你们身败名裂!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钱蕊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脚刚踩到阶梯,后背忽然传来一股大力。 “啊!”钱蕊尖叫一声,跌跌撞撞摔下一楼。 砰!后脑撞在楼梯口墙角处,鲜血顺着后脑不断流淌。 钱蕊只觉眼皮沉重,模糊间看到了阶梯上的人。 管家!他呆愣地站在那里,心下一口气没上来,彻底失去意识。 温青凡两人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匆匆跑出来,看到钱蕊倒在血泊中,虞可惊得差点尖叫。 “这这怎么回事?” 管家语气恭敬:“家主,刚才我看到夫,钱蕊趴在你们房间门口,似乎在录像,我一时情急,就,就推了她。” 温青凡脸色骤变。 虞可抓住他肩膀:“青凡哥,小蕊不会死了?” 温青凡此时也不知道。 他们走下楼,管家小心翼翼去探查,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息。 “家主,没死。” 温青凡听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死了也就算了,没死,那醒来后岂不是全暴露了? 虞可看出他的顾虑,扯了扯他衣袖:“青凡哥,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种药,吃下去会让人昏睡,不会死” 凌晨两点半,温家别墅。 温青凡抱着浑身是血的钱蕊蹲在楼梯旁,他衣衫整齐,旁边还有公文包,一张清俊的脸上此刻挂满泪水,不断呼喊。 “小蕊,小蕊,你醒醒,小凡,小凡!” 睡梦中的沈确、温凡齐齐被吵醒,瞬间别墅灯火通明。 温凡小跑出门,看到一楼满地鲜血,钱蕊小脸惨白倒在温青凡怀里,心中猛地一颤,瞳孔微阔! “小凡,快,快开车,去医院!”温青凡泪眼婆娑地焦急吩咐,转手蓄了两次力,才把钱蕊抱起来,脚步凌乱。 边走还边对钱蕊呼喊。 “小蕊,你别吓我,你千万别吓我,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孩子们都还没成家,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吵了还不行吗?你可千万别出事!” 温凡这时也反应过来,大步一跨,中途差点摔倒,踩着血浆走出别墅,他连鞋都没还。 沈确站在二楼阶梯上,静静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内心毫无波澜。 褐眸望向那地上的血,院子里响起车声。 末地,青枫出现在沈确面前,将手机递给她:“大小姐,都在这,一字不落,钱蕊被管家推下去后没死,虞可说有种药能让她昏睡,大概也是宋家给的。” 沈确指尖翻转手机,朝着空中抛了抛,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困意沙哑:“嗯,送我去医院。” 说着迈步朝楼下走。 “大小姐,我们要去看?” 沈确头也没回,语气慵懒夹杂一丝邪:“当然要去看,不去看,我做这么多的意义在哪?不去看,我还演什么?” 所以就让这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她很好奇,宋家是如何一步一步靠着虞可将温家吞并,然后又是如何站在最高点,被她打破一切的! 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康健医院急诊部。 沈确小跑来到手术室门口,温青凡正一边抹眼泪,一边求上天保佑,如果沈确不知道真相,就真信了。 温凡还算冷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双手搭在膝盖上,紧握成拳。 “母亲怎么样了?”沈确语气紧张,因为奔跑,睡裙领口稍稍往旁边倾斜,她甚至都没穿外套,就一件薄薄的棉麻白裙。 散乱炸毛的头发,显然是听到消息就从床上爬起来的。 温凡眼尾泛红,身体麻木,脑海中全是钱蕊倒在血泊中的情景,看到沈确,他摇了摇头,嗓音干哑:“医生还没出来。” 沈确眼神流露出担忧,唇瓣紧抿,偏头看着手术室,双手在身前紧紧相握。 俨然一副担心母亲的好女儿。 温凡见她这样,伸手拉她坐在身边。 沈确感受到他手心温度,心下一沉。 “别怕。”他的话毫无服从力,因为他自己心里就害怕得要死,只是在强撑。 这时温青凡又开始了自责。 “都怪我,我要是没去公司,小蕊也不会这样,都怪我啊!”他捶胸顿足,眼泪哗啦啦地流,好似一下老了十几岁。 “小蕊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办,唔唔唔!” 他一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下抱头痛哭。 温凡捏了下发疼的眉骨:“爸,医生还没出来,你冷静一点。” 不知是他话起了作用,还是温青凡哭不出来了,温凡话音刚落,他就不哭了,抹着眼尾泪珠靠在椅子上。 眉眼间全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担忧。 沈确垂下头,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早上五点,手术室大门被推开,医生从里面出来。 温青凡两人快速上前询问,沈确就站在他们身后。 “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 “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口罩,脸色凝重:“送来得太晚,撞击导致失血过多,压迫了大脑神经,情况不容乐观, 有可能休息一段时间就能醒,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什么?医生,你再好好看看,什么叫一辈子都不会醒!什么叫做好准备,我们做什么准备!医生,你再好好看看,行不行?” 温青凡抓着医生的胳膊,神色乞求,眼泪再一次从眼角滴落。 温凡身体僵硬,瞳孔呆滞,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医生推开他的手,摇摇头,离开。 温青凡崩溃大哭,温凡跌跌撞撞往后退,内心也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沈确伸手扶住他,褐眸隐隐泛起泪光,声音微哽:“大哥” 温凡望向她,眼眶泛红,似在强压心中悲伤,抬起冰凉的大手握住沈确小手,明明自己也需要安慰,却不流露出来,反着安慰沈确:“咱妈只是累了,她休息一段时间就会醒过来, 确确,别怕,大哥在。” 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温青凡卖力的呼喊声,窗外夜色渐渐被晨光刺破,新一天在这场意外中开始。 第149章 阻止,调查,监控损毁 天还不亮,钱家人和温家人就从金海湾来了康健医院。 钱老太太被钱云松扶着走进来,看到病床上插着仪器的钱蕊,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我可怜的女儿,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成这样了!” 钱老爷子走进来,偏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温青凡,厉声质问:“青凡,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我的女儿,会大晚上从楼上摔下来,不要告诉我是意外, 我只是老了,不是傻子!你们的卧室又不在楼上!” 温青凡目露悲伤:“我去公司了,回来就看到小蕊躺在地上,我也很疑惑为什么, 可能小蕊睡不着想去楼上找什么。” 说着他又忍不住掩面自责:“爸,你打我,如果我没有去公司,或许小蕊就不会想着去楼上,也不会这样, 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躺在床上的不是我!” 见他这样,钱老爷子后面埋怨的话也说不出口,自己妻子抱着女儿痛哭,他这个做父亲的心里同样不好受。 钱云松:“妈,你冷静一下,妹妹如果知道你为了她,哭伤了身体,醒来后也会自责的。” 钱老太太坐起身,不断擦拭着脸上泪珠:“若是能用我这把老骨头换我女儿醒来,伤了又如何啊!” 温老太太在一旁相劝:“亲家母,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还是要保重身体啊,小蕊一定会醒过来的。” 病房里,气氛压抑。 温凡和沈确站在外面。 “大哥,我记得家里是有监控的,我们回去看看,说不定能知道母亲为何上楼。” 沈确的话提醒了温凡,家里客厅有隐形摄像头。 他也不信,钱蕊是平白无故想要上楼,而且摔下楼声音应该不小,他们都一点动静没听到不应该。 “好,我们回去看看。” 温凡站起身,眼前忽然一黑,单手撑在墙壁上才堪堪站稳,晃了晃发昏的头,呼吸稍急。 沈确:“你没事?” 他摇摇头:“我们走。” 刚走两步,温青凡从病房走出,冲他们背影喊:“你们要去哪?” “我觉得母亲摔下楼有蹊跷,家里客厅有摄像头,我跟大哥回去看看。”沈确转头,咬了下干涩的唇瓣,将心里所想与他诉说。 一夜未睡,瞳孔爬有血丝,脸色看起来稍许憔悴,透着病态的白。 温青凡闻言,眸底不悦一闪而过,语重心长道:“你们妈妈还在医院,你们现在走像什么样?晚点再回去。” 沈确声音发软,语气却字字带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母亲为什么上楼吗?万一,万一是被人害的怎么办?早点知道真相,才有可能让恶人伏法,给母亲报仇不是吗?” “不是不想,是现在你母亲还在医院躺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全都在,你们作为儿女,不在一侧,外人看到像什么样?” 温青凡捏着眉心,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已经有些烦躁了,也不知管家在家有没有把那些东西弄好。 “那大哥留下,我回去,不知道真相,我实在待不下去!”沈确说完,松开搀扶温凡的胳膊大步往前走。 温青凡见此厉声怒斥:“沈确,你怎么这么不懂事?都说了晚点回去,监控又不会跑!” 沈确脚下一顿,没有回头,背影透着倔强,实则面无表情,她把一个关心母亲的乖女儿形象贯彻到底。 温凡眼神变得犀利,不解询问:“爸,你为什么,要一直阻止我们回去看监控?” 对上他这样的眼神,温青凡心下一紧,眼睫微颤,暗自掐了一下自己,让自己保持冷静:“我已经说了。” 温凡心生疑惑,目光阴沉:“确确都说了我留下,难道非要一大家子留在医院才好看?如果真的是有人伤害的妈妈, 早点看监控才能早点抓到凶手,万一凶手知道有监控,趁我们都不在毁了监控怎么办?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温凡觉得他有事情瞒着他们,这种感觉从很久以前就有,后面事情变多,变复杂,他脑子特别乱,而今日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要是知道什么,还会在这里吗?”温青凡因为内心激动,声音不自觉拔高,像是在极力掩饰。 温凡眉头越拧越紧:“确确,我助理在门口,让他陪你一起回去看。” “好的大哥。”沈确看了眼温青凡,眼底划过一丝笑,转身小跑离开了这里。 温青凡看着那跑走的影子,内心慌张面上不曾显露分毫,失望地看了眼温凡,转头重新回到病房。 温凡站在原地,沉思良久,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拨通一个杂乱的号码。 沈确如果在,就能认出,这是专属影探阁的电话。 电话被秒接,机械般的女声从听筒传出:“尊敬的f先生,很高兴接到您的电话,我想您遇到了难题,请问这次需要什么?” 温凡瞥了眼身后病房,声线低沉:“查一个人近日来的踪迹,事无巨细。” “名字。” “幽都温家,温青凡。” 片刻,他挂断电话,想了想给温情发去消息,母亲住院,他不管如何,都该回来。 发完他收起手机,深呼吸一口气,重新回到病房。 —— 温家,沈确和助理迈步走入别墅,迎面撞见管家站在客厅,周围不见其余佣人。 管家看到他们,匆匆收了手机走过来,一脸担忧:“大小姐,夫人怎么样了?我昨夜睡得沉,都未曾听到声音, 早上起来才得知的消息。” 沈确唇角露出苦笑,摇摇头:“不太好,医生说,母亲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闻言,管家脸色变得难看:“怎么会这样!夫人夫人还这么年轻,就” 沈确吸吸鼻子,攥了攥衣角:“管家叔叔,家里的监控你知道得比我全,带我看看,我想知道母亲为何上楼?” 管家眼神闪了闪,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大小姐,家里的监控前日坏掉了,本想昨日让人来修,但我给忘了。” 沈确一愣,目露焦急,不可置信道:“难道全都坏了吗?” 管家沉重地点了点头:“是啊,别墅监控都是一体的,别说屋里,就连别墅外面,都坏了,唉,我应该早点让人来修的。” 说着脸上自责加深。 “怎么会”沈确眼眶泛红,晶莹的泪珠说掉就掉,站在原地有些不知该如何。 一侧助理到底是经历颇多的人,听完管家的话没有像沈确那样不知所措,在脑中冷静分析完,冷着脸对管家命令:“请带我去监控室看看,顺便再把坏掉的摄像头拿给我。” 管家一愣,望着面前的年轻小伙子,他想起来了,是温凡的特助,之前经常来家里送文件。 “好,请跟我来。” 第150章 一切都在沈确的掌控之中 助理坐在监控室椅子上,看着上面的记录,全部只有前日下午之前的。 沈确:“真的没有吗?”、 助理神色凝重摇了摇头,这时管家将一堆坏掉的监控拿过来:“都在这里,原本是准备扔进垃圾桶的,但想着维修师傅来,看看能不能修好,就留在仓库。” 助理站起身,伸手拿过,仔细看了看,的确都是年久失修坏掉的样子,但是 “好,我拿走了,大小姐,我要去找温总,您要去吗?” 沈确:“不了,我去找我医生朋友,看看她有没有方式让母亲早点醒来。” 助理微笑点头:“好的,那我先走了。” 沈确点头,目送他离开,余光扫向管家,他暗戳戳松气的动作,被沈确尽收眼底。 她叹了一口气:“管家叔叔,麻烦你做点饭,顺便再送两套衣服去医院,父亲和大哥都还没吃饭。” 管家对她没有防备,笑着点头转身去安排。 沈确反手将一枚黑色小圆片放在暗处,随即,打了个哈欠回了自己房间。 中途上楼过程,她在各个角落都放了小圆片。 等她从楼上下来,管家已经拎着食盒和衣服去了医院。 沈确走出别墅,径直上了门口黑色大g。 凌希将平板递给她:“大小姐,刚才温凡在影探阁下了任务,查温青凡,还压吗?” 她怕再压,温凡都要疯了。 沈确点开视频,脏乱差的地下室里,青雀如死人一样躺在地上,有老鼠在她身上爬行,她都一动不动。 沈确眸中含笑,跷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语气慵懒随意:“压啊,不过可以给他一点点。” 温玉柔还没去音乐协会,虞可还没进温家,宋家还没上天呢。 凌希了然,不再多问,开车直奔金海湾。 蓝希财团总裁办公室。 姜景辰穿着灰色西装马甲搭配白衬衫,同色系灰色西裤,修长的手指捏着玻璃茶壶,慢条斯理地分茶,唇瓣微抿,眉眼间隐约有几分戾气 蛊毒解除后,他很少再露出杀心,可一侧季青临正与他绘声绘色、喋喋不休,自卖自夸地讲述昨晚遭遇,还是让姜景辰产生了,想要把他丢海里的冲动。 这时苏味从外面匆匆走进来,打断了正与姜景辰吐槽的季青临。 “四爷,昨天的事情调查出来了,但,有点特殊情况。” 姜景辰:“什么?” “昨日沈小姐来的时候,恰巧青雀也来了,看到沈小姐后,吵了起来,然后,沈小姐她”苏味话到嘴边,第一次觉得那么烫嘴。 姜景辰目光陡然凌厉:“她怎么了?” 苏味眼神微闪:“还是您自己看。”说着将手中平板打开,打开录制的视频。 播放着沈确掐着青雀和打飞的场景,青雀声音很大,大多数都在说沈确的坏话。 沈确的声音不大,视频有段距离听得不是很清晰。 季青临看到沈确暴力的一面,啧啧感叹:“辰哥,我说的,那丫头就是在装柔弱,瞅瞅,破防了之后多凶残!这打人的动作多熟练! 这力道,隔着屏幕都觉得疼。” 姜景辰对于他的话充耳不闻,视线落在沈确扬起手臂刹那间的纱布上,好像在流血,昨天自己都没有发现。 自责感传遍大脑。 季青临:“我觉得,还是要好好查查那丫头,盛循都配不出的解药她随随便便就能拿到,保不齐哪天就弄了瓶毒药, 辰哥我” “滚出去!”姜景辰眼神冷漠地望向他。 季青临一愣,反应过来,身体靠在沙发上,撇了撇嘴:“不说了还不成嘛!” 姜景辰收回视线,沉声问:“把青雀送去北城。” 苏味面露无措:“四爷,我正准备说,就是,青雀不见了,派出去调查的人说,被青莲阁的人带走了。” “卧槽,这青莲阁是要护宋家到底啊!连青雀这么不起眼的人也救!宋家救过青莲阁的命!” 季青临可是知道,青莲阁的人出钱出力帮宋家稳定发展,现在宋家在雨林商都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威风,就连宋玖鸢都在宋家不愿意回来, 变得更加趾高气扬,说什么姜景辰不跪下求她,绝不回来。 看样子是真的了。 姜景辰微垂眼睫,幽蓝的眸子比刚才要沉,比那冬日深夜还要冷,语气不辨喜怒:“青莲阁。” “之前我们派去跟玲珑醉交涉的人,还会见一见,现在一听到是我们的人,连见也不见,直接称病。” 苏味都纳闷了,按道理,跟蓝希合作不比跟宋家合作有前途?青莲阁的人发的什么疯?非要去扶持,倒贴钱也乐意。 说有来往,查也查不到。 “哦对,四爷,还有,凌晨钱蕊不知为何从楼上摔下来,变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温家、钱家人都在,听说有可能不会醒过来了。 盲猜应该跟虞可有关。”苏味说着,一直在注意姜景辰表情,见他没有太大反应,眼咕噜一转,继续补充:“沈小姐半夜被吵醒,在医院受了很久,早上不到七点回了温家, 然后没几分钟又走了,去了哪不得而知。” 姜景辰虽然在暗中派了人保护沈确,可只要是沈确身边的女佣开车,必定会跟丢,无一例外。 话音一落,没反应的姜景辰动了。 拿起一侧手机打开,边打电话,边站起身往外走。 速度之快,季青临两人都没看清他表情,人就已经消失在办公室。 季青临:“难道,现在不应该搞清楚青莲阁跟宋家的关系比较重要吗?他去哪?” 苏味耸耸肩转身离开。 —— 刚到金海湾的沈确,听到手机特制铃声,眼底是藏不住的喜悦,拿出手机滑动接通:“哥哥,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想我了吗?” 门口迎接她的孟楠希听到她这话,翻了白眼,没眼看地转身回屋。 电话那头姜景辰显然没料到沈确会这样问,稍稍愣了两秒,听筒才传出他磁性温柔的嗓音:“嗯,你在哪?我去找你。” 沈确棕褐色宛如琥珀的双眸里闪烁精光,语气轻快,边走边说:“我在朋友这,哥哥要来玩吗?我把地址发你。” “好,有没有想吃的,我顺便带过去。” 沈确:“哥哥买的,我都想吃,不过要多买点哦,我朋友有两个孩子。” “好。” 电话挂断,沈确把金海湾的地址给了姜景辰,脸上难掩好心情。 凌希在一侧提醒:“大小姐,今日苏味将昨天的您打青雀的视频给姜景辰看了,他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来的。” 沈确眼底笑意淡了三分,淡淡道:“我知道了。” 第151章 沈确向来喜欢诛心再杀 漆黑脏乱的地下室。 吱呀!铁门生锈的声音传入地上奄奄一息的青雀耳里。 她缓缓睁开眼,人影逆着光,让她看不清容貌。 沈确缓缓蹲下身,凑近几分。 青雀瞳孔猛地一颤,身体止不住发抖:“你,你!” “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沈确抬手,指尖轻轻划过她惨白的脸颊,眸底光亮明明灭灭,不辨喜怒:“是不是很意外,为什么不是姜景辰?以为又是他绑了你?” 指尖挑起她消瘦的下颚,迫使她仰头与自己对视:“他等下要来找我,你想不想见他最后一面?” 青雀眼底惊恐,笑得无措:“你,你不会以为,杀了我,他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她撑着地面,企图坐起来,却因为胳膊上全是伤口,疼得重新倒回去,像极了濒临死亡还奋力挣扎的死鱼。 “我告诉,杀了我也没用,他中了毒,再有半年,没有解药就会死。 我死了,呵,他连特效药都没有了,只会加快他死去的速度,到时候姜景辰若想活,就必须求宋玖鸢。 宋玖鸢才不会让姜景辰娶你,说到底,你什么都得不到,还会害了他!” 青雀躺在地上,一双眼满是怨毒,盯着沈确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沈确低眸笑得明媚:“你怎么知道竦银蛊解了?我还研制出了它的高配版,你要不要试试看?” “什么!?” 趁她张嘴,沈确手指一转,一颗药丸被弹入青雀嘴里。 “咳咳咳!”青雀都来不及反应,那药丸就进入了腹中,任她怎么扣都吐不出来。 沈确站起身拍拍手:“不要怕,不会像你们那样变成怪物的。” 青雀看着她人畜无害的样子,眼里全是恐惧,但嘴依然硬:“你这么做,就不怕宋家吗?宋家不会放过你的!” “宋家?哦。”沈确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放心,他们也会很快去陪你的。” 说罢,沈确转过身,明媚的笑转眼消失。 “沈确,我要见姜景辰,我要见他!!” 沈确脚步一顿,微微侧头:“你会见到他的。” 丢下这句话,无论青雀如何嘶喊,她都不曾停下脚步。 铁门再次关闭,地下室内只剩下青雀无力狂吼。 孟楠希半靠在门框上,团扇轻点胸口:“你真让她见姜景辰啊?” “你觉得,我有那么好心?” “也是,看着人畜无害,心蔫坏。” 临近中午,门口传来汽车停靠的声音。 姜景辰从车上下来,就看到正在草坪上跟两个孩子肆意玩耍的沈确。 暖阳照在她明媚的脸上,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孤儿院的时候,那时她也是这样在草坪上玩耍,不过每次身边陪她的都是自己。 “干妈,那个叔叔的眼睛是蓝色的欸!像温叔叔送给妈咪的宝石,好漂亮!”糯米第一个发现了门口的姜景辰。 闻言沈确转头看到姜景辰,视线落回糯米身上:“是,我也觉得很好看。” 说完,转身小跑到他面前,摊开双手:“带了什么好吃的?” 糯米和年糕还是第一次看到沈确这样像小孩子的样子,有些惊讶,对视一眼,手牵手追过去。 姜景辰将纸皮袋子放在她掌心,眉眼温柔:“自己看。” 沈确低头打开,看到糖葫芦的那一刻,眼睛格外地亮,里面还有栗子、巧克力小蛋糕,全是她爱吃的。 “胳膊还疼吗?” 突然的问话把沈确问住了。 “你跟青雀吵起来,怎么不跟我说?胳膊是不是流血了?有没有重新上药?我如果不看监控,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诉我了? 温家的事情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诉我了?确确长大了,学会自己扛了,不需要哥哥了,是吗?” 修长的手指撩过她被风吹乱的碎发,替她别至耳后,幽蓝的眸子宛如天然的宝石,长而翘的睫毛给它盖上一层阴影,却也盖不住他眼底那抹温柔与心疼,还有一丝失落。 “上药了,是我打她,她没伤到我,我怕哥哥生气,没有自己扛。”沈确认真地回答了他的每一个问题,末地,伸手抱住他的腰,仰起头眼巴巴道:“我需要哥哥。” 姜景辰闻言,眼底那丝失落消失,唇角微勾,透着无奈,大手落在她头顶上,似承诺般:“傻子,我永远都不会跟你生气,只是心疼。” “我知道。”沈确粲然一笑。 这时身后传来年糕询问的声音:“干妈,这个叔叔是你男朋友吗?” 沈确松开他,瞥了眼门口看戏的孟楠希,她正冲自己挑眉,沈确内心只想说:‘我谢谢您!’ 紧接着糯米扯了扯姜景辰衣角,不灵不灵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妈妈说过,只有男女朋友才会这样抱,叔叔,所以你是干妈男朋友吗?” 姜景辰眉头微拧,眼底闪过无措:“我,不是。” “那你是谁?”糯米眼底闪过不解。 沈确拉过糯米的手,蹲下身跟她解释:“是哥哥。” “对对对,没有血缘的好哥哥。”孟楠希从屋檐下走过来,带有审视的目光匆匆把姜景辰扫了一遍,笑着拉过两个孩子。 “姜四爷别见怪,孩子都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童言无忌。” 沈确:“哥哥给你介绍一下,我朋友,孟楠希,一名医生,你的毒就是拜托她老师调配的。” 孟楠希眸光微闪,偏头看向沈确。 姜景辰不疑有他:“多谢,这些年确确多亏你照顾。” 孟楠希脑袋上飞过一排问号,啥玩意?自己照顾沈确?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茬? 看了眼沈确,轻笑一声:“不用谢,她也帮了我不少。” “这是我给孩子买的一点东西,我不确定是多大的孩子,就买了多大都能用的。”姜景辰转身从车里拿出两把车钥匙和两间店铺合同。 孟楠希愣在原地,谁家见面礼送车和店啊?听说姜景辰有钱,没想到这么大方。 她也不客气冲俩孩子说:“快谢谢叔叔。” 两人伸手接过,齐齐弯腰道谢:“谢谢叔叔。” “好了,进来,该吃饭了。”孟楠希说完牵着孩子先一步往里走。 沈确挽着姜景辰的胳膊,两人一起走进去,余光扫了眼门口草丛,笑意一瞬森冷。 门口花丛旁角落,青雀通红的眼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包括姜景辰对沈确那般温柔的样子,那是她从未得到过的。 想到沈确说过的话,她无力瘫倒在地,终是不甘心,自己也为了姜景辰受过很多罪,为什么最后自己连他一个眼神都得不到? 终究比不过他记忆中的女孩一分,真是,可笑!真是小看沈确了,她是真狠,杀人诛心,死都不让她轻松! 或许答应宋玖鸢的那一刻,自己就注定会死了,哪怕自己真的想过帮姜景辰。 一口黑血喷出,她带着无尽的悔恨彻底没了声息。 第152章 告诉温凡 康健医院。 沈确从车上下来,姜景辰跟着下车,不知什么时候准备的围巾戴在她脖子上。 “天冷,戴着。” 沈确双手插在自己衣服兜里,状似随口问:“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 姜景辰面露不解:“嗯?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嘛,想知道像哥哥这么温柔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温柔?除了她怕是没人会说自己温柔,姜景辰看着她单纯清澈的眸,浅笑道:“喜欢是没有标准的。 走,看完送你回去休息。” 沈确哦了一声,将头埋在围巾里闷声喃喃:“没有标准,那就是谁都可以咯” 她声音很小,又有围巾的阻隔,姜景辰只听到可以,余光望向身侧。 姜景辰送沈确来到住院部,便在下面等。 沈确独自乘坐电梯来到病房,手还没碰到门,病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看到憔悴的温凡,沈确眨了眨眼没说话。 温凡捏了捏眉心:“先别进去。” 沈确闻言侧头往里看,虞可的哭声震耳欲聋,一侧温玉柔也是哭得梨花带雨,大概是怕温凡看出点什么,温青凡并不在里面。 沈确眼神微敛:“我看看母亲。”说着越过他走到里面。 原本已经快止住的哭声,在看到沈确后,再一次决堤。 “小蕊啊,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说好过年一起出去旅游的,呜呜呜。”虞可半趴在病床上。 “妈妈,你醒醒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的话。” 沈确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之前见虞可还是一身不到几百的衣服,如今倒是穿得越发富贵了。 温玉柔多日未见,大到衣服鞋子,小到首饰头饰,皆是名牌,光沈确认识的三个牌子,一件也是二十万打底,身上的裙子更是当季限量款,有价无市。 周家和虞可对她倒是真舍得,没记错,沈风遥说过,苏淞也给了温玉柔一架钢琴,网上那些言论,他们是一点不在乎。 温玉柔看到沈确,似看到什么可怕的人一样,稍稍低头,边抹眼泪边说:“姐姐,我,我就看看妈妈,等下就走,不会做什么的,你别生气。” 沈确捂嘴咳嗽两声:“玉柔妹妹来看母亲,我为什么要生气?不过医生说,母亲现在需要安静,虞阿姨你还是冷静一下,这么哭,母亲也不会醒。” 说着她眼眶不自觉泛红。 闻言虞可捂嘴小声抽噎:“我,只是不知怎么办,明明前天还好好的,怎么才一夜过去,就成这样了。” 沈确:“是啊,为什么呢?”她状似无意道:“我也想知道,所以今天上午回别墅看了下监控。” 虞可抽噎声,微不可察一顿。 沈确抬眸,微红的眼眶中带有委屈和无措,对上虞可的眸,柔声道:“可是都坏了,虞阿姨,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把监控都弄坏了啊?” 虞可眼神闪了闪,心头暗暗松下,继续哽咽道:“也不一定,长年失修损坏也有这个可能, 小蕊从小到大都很善良,从不与人结仇,就算在商场上也是点到为止,可能真就是命。” 说着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走到沈确面前,抬手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孩子,你别多想,小蕊她,会好的。” 温玉柔也在一旁如同好妹妹般劝解:“是啊,姐姐,妈妈会好的。” 沈确吸了吸鼻子,眼神异常坚定,重重点头:“没错,会好的。” 虞可和温玉柔同时对她的突然转变吓了一跳,有些怔愣。 沈确走到钱蕊病床前,轻轻摸了摸她惨白的脸:“给我治疗眼睛的医生有位朋友,是国际上着名的神经科医生,她治好过很多像母亲这样的人, 我今天已经联系上了,后天下午就来,还把她最好的设备一并带了过来,一定能把母亲治好的。” 门口温凡听到这话,难掩心中激动:“真的吗?确确!” 沈确转过头,语气肯定:“真的。” 才怪,她就只是中毒,哪需要什么医生,自己就可以,主要她躺着跟站着没什么区别,等结束再解。 虞可两人一时无言。 沈确偏头看向两人:“虞阿姨,玉柔妹妹,你们不开心吗?” 虞可眼睛眨了眨:“开心,开心,只是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 走到钱蕊旁边,抓起她温凉的手:“小蕊啊,有确确这么好的女儿,你的福气还在后头,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 温玉柔摸着眼角,露出喜悦的笑容:“都怪我没用,不能像姐姐一样给妈妈找医生,不过只要妈妈能醒,我什么都愿意做。” 沈确视线掠过三人,整间病房,也就温凡是真心实意。 晚上九点,温玉柔两人离开没多久,温青凡就回来了, 贴心地给钱蕊洗脸擦身,完全没有一点架子,就这样谁看得出来他出轨了呢? 温凡关上病房:“确确,你说的医生是楠希吗?” 沈确双手插兜,微垂着头:“是,大哥,那些监控你看了,我虽然对这些没有研究,但也知道,那些不是最近才坏的,所以” 后面的话她无须说,温凡明白:“我已经让人查了,你应该吓坏了,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沈确没动,偏头看着紧闭的病房门:“大哥,我之前问过二哥一个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吗?” “嗯?什么?” 沈确收回视线:“我问,父亲会出轨吗?” 温凡神情肉眼可见一滞。 “二哥跟你反应一样,他说父亲不可能出轨,但,”沈确故意停顿了一下,似在阻止语言, “但是,大哥,你也说过,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温凡想到母亲的忽然转变,父亲的早出晚归,目光陡然凌厉,声线微沉:“确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沈确垂下头,咬了下薄唇,似不知怎么说。 温凡带着她来到,安静地楼道:“确确,说。” 沈确抬起头,清澈的眸里写满复杂:“我的女佣,之前看到过父亲大半夜去了隔壁虞阿姨的别墅,而且,而且不止一次。” 说完像是觉得羞耻,快速垂下头。 温凡目光一凝,这个事情让他有点难以接受,可又莫名与心中那始终没有答案的事情来了个高度吻合。 沈确语气忐忑,像是把心里话说给他听:“大哥,我之前听家里佣人说过,别墅的监控,都是一年一换,二十四小时开机,说年久失修,我觉得有点假。” 第153章 社会大姐,沈确 温凡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出轨,谋杀,所以这就是钱蕊为何忽然转变态度的原因吗? 虞可,温青凡,他们俩 叮铃一声,手机传来一道特殊的铃声,温凡伸手拿出,看到影探阁发来的两张关于温青凡的照片。 他在陪虞可逛街,左下角日期还是今天上午。 沈确抬眼不经意一瞥,迅速收回视线继续道:“大哥,也有可能是我女佣看错了,虞阿姨可是母亲的好闺蜜,父亲怎么会, 怎么会做出对不起母亲的事情呢?” 温凡收起手机,深呼吸一口气,强压内心愤怒的怒火:“确确,我送你回去休息,这件事我会好好调查的,在此期间,这些话谁也别说。” 沈确抿唇点头:“我知道,你也累了,不用送,有人送,拜拜。” 达到目的,她也懒得装,说完不等他回答,快步离开。 温凡没有追。 空荡的楼道里,温凡眸底渐渐被怒火浸染,蓦地,一拳砸在墙壁上,鲜血顺着骨节滴在地上。 他走回病房,稍稍推开一点门,温青凡此时靠在一侧椅子上对着手机不知在干什么,眉眼带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温凡打开手机,盯着上面的照片,心里冷笑不断,重新关上门,他转身离开了医院。 温家别墅。 沈确迈步走入迎面撞见满头大汗呼吸急促的管家。 偏头看了眼他身后,佯装不解:“管家,你在做什么?” 管家眼神闪烁:“没做什么,先生说要接夫人回来居住,让我将卧室打扫一下,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 “那您早点休息,我先忙。” 管家说完径直越过她,走出别墅,根本不怕她会看出来什么,在她们眼里,沈确就是个花瓶摆设,就算知道了什么,也造成不了威胁。 沈确抬手蹭了下鼻尖,慢悠悠走回三楼。 洗了澡,手上擦着头发,坐在电脑前,指尖一点,屏幕上出现一个进度条,还有百分之二十。 “啧,真慢。”不禁吐槽一句。 嘀嘀嘀!电脑左侧窗口弹出一个语音电话。 沈确滑动鼠标接通。 “大小姐,温情坠崖失踪了。” 沈确擦头发的动作一停,眸色沉了几分:“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温情收到温凡的消息从拍摄现场赶回来的路上,突然遇到袭击,车子失控,连人带车冲下了悬崖。 我们下去查看过,那悬崖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尽头是大海,到现在,我们连车都没找到,人可能已经已经” 后面的话对方不知该不该说,语气忐忑不安。 沈确眉心微拧,声线沉冷:“查到袭击的人是谁了吗?” “宋家的低级死士。” 沈确猜到了,看样子虞可和宋家有点急不可耐了,那下一个不是自己就是温凡。 她陷入沉思,圆润的指尖轻轻叩击桌面,在安静的房间,像死神在倒计时。 数秒后。 沈确淡淡道:“密切关注网上动向,如果传出温情去世的消息,买水军也好,自己上也罢,跟着一起大肆宣传,越大越好, 若是出现关于我的,也一起,怎么难听怎么来。” “啊?骂您?”对面懵了一瞬,骂大小姐?他们不要命了? “对,骂我,再注意温青凡的动向和钱蕊公司,他要是想动温情的股份,找理由控制住,不准转,如果钱蕊的公司出现危机” 沈确话头一顿,想了想:“跟着打压,越狠越好,宋家老幺借的钱是不是有一笔快到期了?” “对,还有三天。” “让他们去提个醒,再把跟宋家合作的公司开始架空。” 安排完,沈确抬头看了眼时间,轻舔薄唇:“温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白。” 切断视频,沈确仰靠在椅子上,望向窗外黑夜,寥寥几颗星星挂在上面,不见月亮不见云。 第二天,沈确背着书包坐进教室,拿出一个空白的素描本开始画画,她来得很早,教室里就只有她。 几分钟后,教室里陆陆续续有学生走进来,他们有说有笑,成群结队,看到沈确,稍稍一愣。 因为他们都知道温家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她还能来上课。 “她妈妈不是住院了吗?她还有心思来上课?” “啧,怕是不在乎。” “我听说上次她妈妈来办公室找老班了解情况,不知听谁说了几句,就逼着沈确给襄垣道歉,一点不信自己女儿,不亲也正常。” “但毕竟是自己妈妈,住院了都不在乎,是不是有点冷血啊。” “其实,沈确才回温家多久啊,说冷血,不如说她根本没把温家人当家人。” “也有可能。” 沈确专心做着手里的事情,对于他们的议论,充耳不闻。 这时苏步月走入教室,两日时间她瘦了不少,视线准确无误落在角落低头的沈确身上,攥了攥书包带子,迈步走过去。 待走近,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双手捧着递给她,声音轻柔:“沈同学,吃,吃糖吗?” 她第一次主动询问,有些紧张。 听到声音,沈确稍稍偏头,看到细白娇嫩的小手上,几颗话梅糖,眼神闪了闪,视线上移,撞入一双小鹿般黑釉的眼时,愣了一下。 苏步月被她盯得有点不好意思,正欲低头,沈确命令般的声音从前方响起。 “不准低头。” 苏步月脖子一僵,愣愣地望着她。 沈确伸手用笔头挑起她小巧的下颚,吊吊地挑了下眉:“低头的话,发型会乱哦,来,笑一个。” 她像个社会大姐,正在调戏乖乖女。 苏步月脸颊隐隐泛红,唇角听话地上扬,露出一抹轻笑。 “以后多笑笑,少低头,你又不差,无须怯懦自卑,听到没?”沈确似大姐姐一样,一点一点教着她。 苏步月眨了眨眼,没有犹豫乖乖点头, 沈确舔了下后槽牙,眸底闪过凌厉的光,收回笔头,顺势拿过她掌心糖果,撕开放在嘴里,继续画画。 苏步月见状,摸了下嘴角的笑容,内心感觉无比开心,走回座位,拿出本子做题,抬眸扫向前排沈确,这才注意到她是左手拿笔。 可她明明记得,沈确不是左撇子啊? 秦薄单肩背着书包从正门走进,路过沈确,余光随意一瞥,看到她画本上乱七八糟,不辨东西的画,又见她认真的模样,眼底闪过茫然,心中腹诽:‘她是在抽象画吗?’ 朝后走了一步,看到剪去厚刘海的苏步月,脚步一顿。 第154章 崩溃的高三生 苏步月的眼睛很好看,这是秦家和苏家从小就知道的事情,但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不愿意抬头,厚厚的刘海把眼睛遮住,每次让她剪刘海,就像要她命一样。 怎么沈确一说,她就剪了,还不低头了? 她来三班这些天,做题也好,考试也好,都恨不得把头埋在桌子上,现在这沈确是给她吃了什么药吗?这么听话? “剪了刘海,是不是更漂亮了?” 突然的声音吓了秦薄也吓了苏步月。 两人齐齐望向声音来源,秦薄抿唇,余光又看了眼苏步月,发自内心地点头给予肯定:“是漂亮不少。” 苏步月从脖子红到了耳根,做题的脑子一团乱麻,她已经不记得多久没被人夸漂亮了。 沈确眉眼一弯,秦薄回到位置上坐好,同学们陆续到齐,上课铃声在早上八点准时响起。 林哲和一名女老师走进来,两人手里抱着卷子,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沈确身上。 “今天不上课,高三统一模拟考。” 此话一出,引来全班哀嚎,不明白怎么又考试。 “老师,上周三的试卷还没发,又考?” “是啊!” 林哲瞥了眼角落的沈确,抬手蹭了下鼻尖,一侧女老师出声回答:“考试是为了更好地了解你们学习情况, 能更好教你们。” 同学们无奈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遵从。 待卷子发到手里。 沈确盯着卷子,嘴角微不可察一抽,内心嘀咕:‘高三的题目,怎么跟我之前看的书不一样啊?’ 周围响起学生们不解且震惊的声音。 “林老师,这卷子,是我们的?你没抱错?” “额咳咳。”林哲佯装自己很忙,把一切丢给旁边女老师。 女老师白了他一眼,拍拍桌子:“老师亲自抱,会有错?好好做,这是要计入班级排名的。” 视线有意无意扫向沈确,见她已经开始写了,忍不住搓手,有些小激动。 晚上九点一十,沈确揉着发酸的右手,将笔往桌洞一摔,眉眼间染上烦躁。 ‘这哪里是高三考试,这是考我呢,全是冲我来的。’ 考到第三科她就猜到了,看自己英语好,就想知道其他科的实力,说什么统一模拟考,出的题全是超出高三知识范围的。 沈确瞥了眼墙上时钟,心道:‘早知道烂肚子里了。’ 她连书包都不收拾,站起身就走。 监考的林哲和另一名老师也不拦,其他同学还在抓耳挠腮地想答案,看到她离开潇洒的背影,无比羡慕。 林哲侧头小声嘀咕:“这丫头平常看上去和和气气,其实气性大得很,没经过她同意忽然来这么一出,怕是没好好写。” 另一名老师嘿嘿一笑:“没事没事,天才怎么会没有脾气呢,我之前看了,她又认真写,还都是对的。” 林哲无言,捏了捏发酸的眼睛,扫向还在写试卷的同学,内心叹息:‘果然为了一棵树,可以牺牲无数棵幼苗。’ 这一天下来,考完语文考地理,考完数学考化学,高考都要两天考完的试卷,愣是一天考完了,吃饭都是掐着点。 高三十一个班,全员崩溃,无一例外,就连老师站都站累了。 沈确刚下完楼梯,想着姜景辰还在门口等,心里就气不过,脸色很不好看,步子也急。 看到站在校门口路灯下,身着黑色风衣,手拿围巾的男人,眸色一亮,直接跑了起来。 “哥哥,等久了。” 姜景辰看到跑过来的人,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额前发丝,转手将围巾给她戴上,柔声询问:“别急,今天怎么这么晚?” 暖意从围巾上传入身体,沈确气鼓鼓吐槽:“今天学校模拟考,但考的全是高三以外的知识点。 他们肯定是看我英语好,想知道我其他科怎么样,所以搞这么一出,试探我呢。” 说着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举起右手,软软似撒娇般:“哥哥,我手都写酸了,没力气。” 姜景辰看着她软趴趴的右手,幽蓝的双眸染上心疼,轻轻用温热的大手覆盖在上面,轻轻揉捏,语气认真严肃:“回头我去找校长谈谈。” ‘榆木脑袋啊,我不是让你找校长啊,我是要你哄我,抱我!’沈确心里咆哮,面上不显分毫,乖巧地摇摇头:“不用,已经考完了,后面不会了,校长也挺忙的。” ‘主要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不过哥哥要是心疼我,就抱抱我。” 姜景辰目露不解:“抱抱,就不疼了?” “对。”沈确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身上:“因为哥哥的怀抱很暖。” 姜景辰双手落在空中,他总是会被沈确忽然的动作,搞得心头悸动不止,导致不知不觉间,就想时间定格在此刻,僵了两秒,眸底染上柔色,轻轻环住她。 “走,回去早点休息。” “好。” 卡宴宛如黑夜中的一颗流星,飞速消失在校门口。 温情消失第三天,温家收到温情经纪人传来的死讯。 一下子温钱两家上下再次炸锅,温老太太直接晕厥过去送往医院。 温凡连续几日不眠不休,瞳孔爬满红血丝,此刻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从影探阁那里拿到的消息和照片,一条条都让他大为震惊。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曾经视为榜样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人。 忽然特助从外面推门进来,神色凝重:“总裁,您弟弟,去世了。” 温凡瞳孔震颤:“你说什么?” “您让我联系您弟弟的经纪人,他告诉我,他们在回来的途中遇到歹徒,对他们大打出手,您弟弟连人带车坠入悬崖, 他们找下去,就看到一条湍急的河流,不见车也不见人,目测是跟着河流冲入大,大海了。” 温凡猛地站起身,身后老板椅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满眼不可置信:“什么时候的事情?” 特助:“三,三天前,经纪人受了重伤,昏迷了几天,今早才醒。” 气血上涌,温凡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不堪重负般往后倒。 “总裁!”特助快步上前搀扶,桌上资料散落一地。 温凡脸色透着病态的白,眼下乌青难以言表,悲伤还来不及表现出来,摔在地上的手机响了。 看到是温家老宅打来的,心里咯噔一声! 而温情去世的消息不知是谁透露,在网上被大肆宣扬,各种离奇版本都有。 有人说他风头太大,是被对家害了。 也有人说是命,天意让他英年早逝。 就在网上争论不休的时候,一条评论横空出世。 第155章 无父无母,无亲无故 【温家今年事情这么多,好像都是把亲生女儿找回来发生的,这亲生女儿八字不会克温家,她没回来前,都好好的,一回来就】 省略号后面的话各个网友也都心知肚明。 大家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成功将这条评论送到热搜上。 更甚至有人扒出沈确的生辰八字开始算,自称大师的在评论底下回复。 “这姑娘面相虽柔,奈何命中带火,又是阴火,为此周身萦绕阴邪之气,这种命格的人,通常从小便多病多灾,就算长大也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孤独终老的下场, 而温家多数属金,又靠山林而居为木,火克金,焚木,怕是再待下去,恐有灭顶之灾,尽早远离或是找来命中带水,福泽深厚之人,方能压一压这姑娘的邪火。” 这条评论被网友扶上神评。 有人相信地开始分析。 “这不都对上了吗?温家的亲生女儿原本是在孤儿院长大的,若是不被温家找回就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啊, 现在找回来,不就是逆天而行吗?” “我去,怪不得,真是克的啊!” “听说温家夫人突然从楼上摔下来,现在二儿子也死了,温家老太太也住院了,这,这很难不让人相信!” 沈确趴在桌上,左手拿着笔,缓慢且有序地在素描本上画着什么,网上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林哲脸色凝重地出现在教室门口,听到了一点班级里同学们的议论声,捂嘴轻咳一声:“沈同学,你哥哥来了,快去校门口找他。” 沈确听到这一声哥哥,眉心微拧,哦了一声,抬步离开。 在她身影消失在走廊的那一刻,班级的议论声开始变大。 林哲大手拍了拍教室大门:“吵什么吵?觉得这次考试考得很好是不是?都把书拿出来背书!” 教室一下子只剩下翻书的声音。 —— 沈确来到校门口,没看到温凡,只有他的助理。 “大小姐,温老太太晕倒送往医院急救,总裁已经去了,他让我来接您。” 沈确:“为什么好端端地晕倒了?” 助理眼神复杂:“您二哥,坠崖,下落不明。” 早就知道的沈确,此刻瞳孔一滞,像是突听噩耗所震惊一样。 康健医院。 沈确在助理的带领下来到病房前,刚想推门,里面的争吵声,就连门都隔不住,尽数传进她耳里。 “网上都是乱说的,送走确确,不可能!我绝不同意!”温凡声音沙哑干涩,站在病床边,脸色难看。 温老太太躺在床上,手上还打着点滴,闻言,另一只手不断捶床:“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自她回来发生了多少事情? 给她算命的那人,是有名的半仙,不会有假!小凡,你要是认我这个奶奶,就不准阻止!否则就是不孝!” 温凡:“这些事情跟确确有什么关系?她本来在这就没有归属感,现在还要因为一些无稽之谈送走她,非要让她彻底对温家寒心,你们才高兴是不是?” “小凡,怎么跟奶奶说话的!”温老爷子在一旁劝着,对于这个孙子他很喜欢,现在就算看上去凶,也是压着脾气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弟弟现在生死未卜,你妈妈又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我们就是试试看,若是送走她能换来一切恢复正常, 又哪里不好?”温老太太说的话,好似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一家好。 温凡深呼吸一口气,视线落在一言不发的温青凡身上:“不可能,我妈为什么昏迷不醒,我觉得有必要问问你的好儿子! 我弟弟从小虽顽皮,但从不会四处结仇,现在忽然生死未卜,也需要好好彻查一下! 送走确确,不可能,或者,你们就把我也送走!把我从族谱上划掉好了!” “混账!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温青凡抑制不住怒吼出声,眼神闪烁,似有些害怕。 “你妈妈昏迷不醒,我也很心疼,但你说这句话,是觉得我把她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温凡将几份资料报告砸在众人面前,凛冽的气场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父亲就有所退让,反而步步紧逼:“是不是你害的,只有你知道,但是,家里的监控忽然全部坏掉,你这些日子的早出晚归, 温氏集团的资金凭空消失,这些,你又怎么解释?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也是确确害的吗?” 此话一出,病房陷入短暂的安静。 温凡:“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对了,我的股份已经尽数转给了确确,她现在相当于是温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送走她,你们先想想,这股份和公司,你们还要不要,这个家, 还要不要?” 最后一句话温凡是看着温青凡说的。 三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温青凡:“转让股份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父亲?”温凡冷笑一声:“需要我把你做的丑事砸你脸上吗?” 温青凡神情一愣,对上他讥讽的眼神,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那就把玉柔接回来!”温老太太似退而求其次一样:“我算过,玉柔是个有福的孩子,定能压制邪气,而且本来就该住家里。” 温凡恍然大悟:“绕了这么大一圈,你们是不是一开始想说的就是这个,真是我亲奶奶。” 温老爷子把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小凡,不送走沈确,这是最后的办法,你也不想温家真的垮了? 况且,周六就是玉柔那孩子拜师宴,温周两家还没正式结亲家,哪有温家的孩子,荣誉让周家拿的道理?” 温凡视线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失望逐渐填满内心:“我不同意!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前,我不会允许,让家里多一个随时爆炸的炸弹。” 温老爷子正想发怒,细微的开门声,像给他的怒火按下了暂停键。 屋内四人齐齐看向门口。 温凡看到眼尾泛红,眼底明明很难过,却还努力微笑的沈确,心脏似被人狠狠扎了一下。 “确,确确。”他低声轻唤,想要解释,却无从下口。 沈确宛如琥珀的眸子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倔强地不让眼泪滚落,双手攥紧衣角,隐隐看到她在颤抖,似是害怕,可怜又无助。 水雾的眸扫过其他人,最后落在温凡身上,像是强压心头委屈,声音哽咽沙哑:“大哥,就让,玉柔妹妹回来,我没事,别因为我,让奶奶生气了。 如果玉柔妹妹回来,可以让二哥平安回来,让母亲苏醒,这是好事,我,我没意见。” 第156章 偏执的占有欲 说完这句话,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如珍珠般砸在地上,也砸在了温凡心里。 沈确胡乱摸了一把脸:“我先走了,学校还有课。” 说罢,她逃也似的离开。 温凡大步想要追。 温老爷子沉声道:“确确没有意见,小凡,你也别太死脑筋,哪有不吵架的兄弟姐妹,作为温家孩子,凡事要先考虑温家的利益, 玉柔回来不止一个好处,苏淞在音乐界有着不小的地位,明白吗?” 温凡头也不转,冷言冷语回答:“那我也提醒你们,我的公司在确确名下,若是出事,我帮不了一点,如今音乐协会论坛和温氏集团官方账号下面一片骂声,你们所谓的好处, 也有可能是毁掉温家,最后的那一点星星之火。” 丢下这句话,他跑出病房,徒留几人愣神。 温凡看到垂头等电梯的沈确,慌忙走过去:“确确” 沈确微仰起头,眼眶通红,鼻尖带粉,似哭过,看到他吸了吸鼻子:“大哥,你怎么来了?我没事的。” 她这个样子让温凡更加心疼,浓浓的愧疚感:“对不起,是哥哥没用,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你的错,我习惯了,从小我就经常被人丢来丢去。”沈确垂下头,眸底情绪让人看不透。 温凡喉咙一哽。 叮!电梯门打开。 沈确迈步走进去,仰起头冲他粲然一笑:“大哥,我自己打车先回学校了,奶奶想让她回来,就回来, 尽早找到二哥和伤害母亲的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话落,电梯门合上,温凡站在原地,想到第一次见到沈确,自己还警告她,还对她那么戒备,现在只觉该死。 这样懂事到让人心疼的沈确,怎么会做出伤害温家的事情。 电梯里。 沈确抬手轻轻扫去眼角泪花,原来的委屈和忍耐化为虚无,她从口袋里拿出镜子,左右看看,小声埋怨:“演戏真累,眼睛都肿了,下次找楠希要点消肿的,不然让辰哥哥看到又得担心了。” 蓝希财团办公室。 姜景辰关掉电脑,心情似被阴云笼罩,声线沉闷,冲门外喊:“苏味。” 听到声音,苏味马不停蹄推开门:“四爷,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肯定是因为他那小妹妹呗,网上可是一片骂声,啧啧啧,我看了都觉得气,怎么能把所有错归咎在一个刚成年的丫头身上呢?” 沙发上捧着平板无所事事的季青临顺势接话,一双眼讨赏般望向姜景辰:“辰哥,你说对?” 苏味嘴角一扯,他吃错药了?怎么忽然转性了。 姜景辰没看他,幽蓝的眸,冷得可怕:“网上那么多不实言论看不到?公关部吃干饭的?” 虽然但是,那不归他们管啊!公关部只负责管理蓝希的言论啊! 这话苏味不敢说,咽了下口水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门被关上,不到半小时,苏味急吼吼推开门。 “四爷,撤不了一点,公关部撤下又有新的上来,而且来势更加凶猛,完全不给任何余地地骂。” 苏味看到的时候都惊了,这是多大仇啊,这么骂一个小姑娘,他有尝试联系网络管理员和各大平台的管理,也是一无所获, 就像有更厉害的人给了他们命令,哪怕得罪姜景辰,也不撤热搜,消话题。 姜景辰听完,神情肉眼可见一愣:“什么叫撤不下来?” 还有蓝希都撤不下来的热搜? 苏味战战兢兢:“我联系过话题最高的几家,他们一听到要将热搜撤下,都纷纷挂断电话,四爷,这怕是宋家的手笔, 那几家都是列属于宋家的,还有一家老板是宋家的远房亲戚。” 季青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眼冒精光:“那看样子又是青莲七阁的手笔咯,啧啧啧,辰哥,你这妹妹” 姜景辰一记眼刀射过去,季青临后面的话卡在嗓子里。 “我,辰哥,既然热搜撤不下来,那咱们就不撤,他们可以买水军,咱们也可以买啊!”季青临说着凑到他面前,像是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 “嘿嘿,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别的不多,就水军和钱多,我来替你家,不,咱家妹妹洗清冤屈,还她纯洁干净的名誉。” 姜景辰偏头,幽蓝的眸凝视着他。 苏味站在旁边,内心狐疑:‘不是,季少今天开窍了?竟然要帮沈小姐!他不是讨厌沈小姐吗?是我没睡醒幻听了,还是他吃错药了?’ 季青临见他不说话,走过去钩住他肩膀:“辰哥,你还不相信我吗?我办事,你放心。” 姜景辰若有所思,季青临平常吊儿郎当没有正形,没事就夜宿酒蹦迪,但是在正事上从不马虎。 而且找水军他是专业的。 季青临:“哎呀,辰哥,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之前说的拍卖会,你就跟我一起去呗,顺便还能买点小礼物给咱妹妹。” “什么妹妹?” 清脆的女声从大门传来,沈确探着小脑袋,亮晶晶的眸子在看到勾肩搭背的姜景辰两人,一瞬黯淡, 姜景辰看到她,一把推开季青临,越过办公桌走过去:“确确,你没事?” 沈确盯着他被压绉的肩膀,抬手轻轻给他抚平,随口问:“哥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 姜景辰还没开口,季青临快速冲过来,单手又压在了他肩膀上:“说要去拍卖会,给你挑礼物,抚慰你受伤的心灵,确确妹妹,一起啊!” 沈确从没觉得一个人可以把妹妹喊得这么恶心,视线落在他手上,眸底神色明明灭灭,想掰断:“好啊,正好下午请假了,本来是想找哥哥吃饭的,那就买完再吃。” 姜景辰见她答应,也没再说什么:“好,去。” 季青临听此,应当很开心才对,可莫名感觉后背升起一抹凉意,让他心下一瞬慌张。 但好在只有一瞬,收回手,嘿嘿一笑:“行,我去打个电话,走走走!” 说着先一步走出门,脸上笑容灿烂,还有一丝得逞的光。 “走。” 姜景辰刚有动作,沈确拉住他的胳膊,轻声道:“哥哥,衣服脏了,换一件。” 此话让苏味和姜景辰都懵了。 对上沈确认真的视线,姜景辰点点头:“好,等我一下。”说罢走入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 苏味站在原地狐疑地望着沈确,内心嘀咕:‘哪里脏了?我怎么看不到?’ 姜景辰有洁癖,若是脏了,他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苏味越想越不对劲。 沈确垂眸,羽翼般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疯狂涌动的占有欲和偏执。 就算是男人对姜景辰勾肩搭背,她也不喜欢。 第157章 就你们看到的关系 网上事态愈发严重,沈确跟姜景辰从拍卖会回来,刚到温家别墅,就看到一堆记者扛着长枪短炮站在不远处,旁边还有警车。 沈确伸手去开门,姜景辰一把拉住:“今晚,去我那,等解决了,再回来。” 这还是姜景辰第一次主动让沈确住他那里。 如果换作其他时候,沈确一定答应,但她现在要是不回别墅,戏就没法演了。 沈确拍拍他的手背,笑意盈盈道:“放心,不会有事的,有我大哥呢,哥哥回去要早点休息,不能抽烟,别熬夜,你的身体亏空要好好养。” 解了毒,他不再受折磨,但曾经对身体造成的伤害,肉眼虽然看不出来,但内里需要好好静养。 要是条件允许,沈确说不定会带姜景辰四处旅游,好好养身体。 见她执意这样,姜景辰点了点头:“我送你进去。” 抬眼示意苏味将车开到门口。 门口拥挤的记者看到驶来卡宴,愣了两秒迅速退避。 当看到从车里下来的姜景辰,他们一个个都忘了按快门,只知道傻愣地看。 姜景辰幽蓝的双眸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大步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伸手扶门。 沈确身上原来的校服系在腰间,简单的白色打底,不施粉黛的脸上笑意温柔明媚,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礼盒。 姜景辰亲自送沈确走进别墅。 屋内客厅里,温玉柔穿了一条黑色长裙到脚踝,眼眶通红,趴在温老太太腿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周铭代表周家人,也是陪同温玉柔回家,站在一旁,面色也说不上好看。 一侧警察跟温青凡几人说了温情的事情。 “温先生,事情我们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虽然这件事很让人伤心,但有件事,你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那条河流的尽头是大海,能否活下来和找到尸身的概率,几乎是微乎其微。” 温青凡面色沉重,点点头:“我们明白。” 温凡第一个看到进门的沈确两人,注意到姜景辰,他虽不喜,但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抬步走过去,略微点头:“谢谢四爷送确确回来。” 众人听到这称呼,就连哭泣的温玉柔都转头望向门口,脸上表情各异。 周铭更是不解,自家小叔怎么会跟沈确在一起,看温凡这个样子,似乎早就知道。 姜景辰视线扫了一圈屋内所有人,抬手落在沈确后脑上,呈现保护姿态,表情淡漠,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没关系,温家的事情我听确确说了,有些事情发生了, 已然无法挽回,伤心也是无用功,但有些事情还没做,就最好别做。 祸都是人作出来的,并非空口白话一句话说出来的,一些人现实活得不如意来网上找存在感,听听就好,若是信了未免太蠢。” 话头指向拄拐杖坐主位的温老爷子:“温老先生年纪大,见识广,应该懂我话里的意思。” 温老爷子面色变了又变,姜景辰这是拐着弯骂他们温家蠢,网上说什么都信,又警告他们,沈确他护着,别动歪脑筋。 审视的目光落在沈确身上,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还有搞定姜景辰这么个疯子的本事。 沈确不躲不避,任由他们看。 姜景辰得不到回应,目光戾气闪过:“温老先生是对我的话有异议?” “不敢。”温老爷子笑呵呵站起身,微微弓腰上前两步:“四爷年轻,说的话自然比我这老思想要好,刚突然看到您,有一下没反应过来。 确确也是,四爷来,也不跟家里说一声,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 沈确紧了紧怀中礼盒,朝姜景辰身后躲了下,咬唇一言不发。 姜景辰眉心一拧:“温老先生是在说我不懂规矩,不该不请自来吗?那需不需要我跟你道个歉?” “这,不”温老爷子可没有这个意思,这姜景辰怎么还曲解他呢?慌张的视线朝温凡投去。 温凡视若无睹,又朝自己儿子看去。 温青凡上前一步,擦去眼角泪珠,俨然还沉浸在悲伤中,声音沙哑:“四爷,家父不是这个意思,是在说确确不懂事,没有说您要来,怠慢了您。” “本来是送下就走的,但外面那么多人,也没人来接她,我怕她受伤,才送进来,温家都喜欢不分青红皂白指责吗?” 姜景辰这话把沈确在他心里的位置赤裸裸告诉了他们,一时间,温老爷子两人呆呆地站姿啊原地,视线惊愕。 周铭从愣神中回过来,迈步走到姜景辰面前,眉目透露出恭敬,微微弯腰:“小叔,温爷爷和叔叔不是那个意思,他们也是伤心过度,又看到您,一时失言,您” “你妈难道没告诉过你,我跟谁说话,不喜欢外人忽然插进来吗?还是觉得我分辨不出他们话里意思,需要你来教?” 周铭身体一僵,眼底闪过慌张之色,忙弯腰道歉:“对不起,小叔,是我逾越了。” “知道逾越就好。” 忽而衣摆被人扯了扯,姜景辰顺势低下头,声线低沉温柔,眼含柔笑:“是不是累了?” 众人看到这样温柔的姜景辰,就连知道情况的温凡,都为之一惊。 沈确点了点头:“有点,时间不早了,辰哥哥早点回去休息!” 闻言姜景辰偏头,视线变得凌厉,说出的话温柔,却像一根刺,扎进在场人心里:“那确确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你的手机我给你设置了紧急联系人,按两下开机键,我就能收到消息。” 这次不仅他们愣了,沈确也是,之前在拍卖场要自己手机,就是弄这个? 愣了一秒,沈确脸上笑意加深,点点头:“好。” 片刻,姜景辰走出别墅,径直上了车,扬长而去,周围愣神的记者被这尾气熏回神,定定地望向站在房门口的温家几人。 “刚才,是不是姜四爷送了那个温家的亲生女儿回来?” “我也看到了,两人似乎很熟。” 话落,众人无比后悔没有拍下照片,姜景辰就算曾经传出有未婚妻,同框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有时甚至看不到姜景辰本人,只能看到那绯闻未婚妻,更别说亲自相送了。 温青凡眉心拧成麻花,刚想斥责沈确,自己父亲先一步开口,笑容慈爱:“确确,你跟姜四爷什么关系?” 沈确眸底笑意浅淡,手上紧了紧怀中礼盒,轻声道:“就你们看到的关系啊。” 说完,不等温老爷子继续问,沈确迈着轻快的步伐上了楼。 门口陷入短暂死寂。 第158章 没脑子的周铭,不带脏字骂人 周铭视线一直跟随沈确回到房间,关上门刹那才收回,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在蔓延。 温老爷子望向温凡:“小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姜四爷跟沈确的关系?不然你刚才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温凡说着重新走到警察面前。 “麻烦你们,不论如何,都不要放弃。”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 “你们放心,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我们会尽力,那我们就先走了。” 温凡点头:“我送你们。” 几人离开别墅,不曾说话的温老太太脸色难看,不悦道:“那姜景辰什么意思?就算是有钱,也没义务来掺和别人家的事, 还说那样的话,是觉得沈确在自己家还能被人挟持不成?” “咳咳!”温老爷子侧目瞥了眼周铭,提醒自己妻子。 温老太太捂着头,让温玉柔重新扶她坐下。 “小周,今日多谢你陪柔柔回来,这些时日麻烦你了。”温青凡在一旁说着客套话,转移周铭思绪。 周铭微笑点头:“柔柔是我未婚妻,这是我应该做的。”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今晚就住下,省得明日再跑。” 温青凡这句不算客套,马上就要到拜师宴,很多事情都要周家在中间一起,反正温家别墅客房也有很多。 周铭若有所思没有拒绝:“好,麻烦了。” 坐在沙发上的温玉柔,眸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光亮。 入夜十一点,别墅静悄悄。 温凡站在自己房间阳台角落往下看,一支未点燃的香烟被他擒在指尖,黝黑的瞳孔与这黑夜融为一体,看不到一丝情绪。 这时,一道熟悉的人影闯入视线,温凡指尖一抖,眼睁睁看着那人,走入隔壁别墅,现在他连掩饰都不再掩饰。 温凡拿起一侧无人机遥控器,压下心头情绪,操控着装有摄像头的无人机悄声无息飞过阻碍,飞到别墅主卧窗台角落趴着。 当看到激情热吻的两人,如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深呼吸一口气,按下录像模式,转头丢下遥控器,去了浴室洗漱,他怕再看下去,会做出连他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与此同时,沈确看着修复完成的视频,眼底流露出一丝愉悦,戴上蓝牙耳机,手上滑动鼠标,正准备点开查看。 咚咚咚! 一阵轻微有序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沈确眉心微拧,看了眼墙壁挂钟,这个点不可能是温凡,自己人也不会走门,那是 她合上笔记本,披了件衣服,佯装刚睡醒的样子,揉着眼睛拉开门,看到周铭的那一刻,眉心一拧:“有事?” 周铭一身灰色睡衣,头发半干,半遮半掩的胸膛上吻痕遍布,周身萦绕着一股子旖旎过后的气息,语气略带干涩:“你跟我小叔什么关系?” 沈确半靠在门框上,眼下是不加掩饰的嫌弃,闻言,看他的眼神像是再看一个二傻子:“怎么?侄子也有权力来管自己小叔的私生活吗?” “别扯开话题,你想报复我,故意接近我小叔是不是?”周铭想了很久,觉得这个最有可能,想借姜景辰的势,让他后悔。 想压自己一头,以前怎么没觉得沈确这么有心机,连姜景辰那样的疯子都愿意委身于他。 沈确宛如琥珀的眸子里,闪过复杂情绪,心道:‘这人莫不是出门没带脑子,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见她不说话,周铭猜测是自己说对了,她羞愧之余,不知如何辩驳,眼底闪过讥讽:“你不会觉得攀上我小叔,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我小叔对你最多是玩玩,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一个空有温家大小姐的身份,其余什么都不会的人,我小叔怎么可能真的喜欢上你? 我不知道你靠什么让小叔对你垂爱,但不论你做什么,都比不上玉柔一分一毫,我也不会对你有半点悔意。” 沈确脑袋稍稍一偏,抬起手轻轻鼓掌,眼底无波无澜,似看了一个尴尬扣脚的表演,还佯装好看的水军。 周铭一愣:“你,你什么意思?是想说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觉得你挺不要脸的,给你鼓鼓掌,顺便问问,你用的什么皮啊?那么厚!不便宜?”沈确放下手,眸底染着轻微浅笑,好像真诚求知的好学生。 周铭神情微顿,大脑迟了一秒反应过来,眉宇间染上薄怒:“沈确。” 沈确抬手阻止他后面无脑的话,眼神变冷,语气淡淡:“我不知道你从哪里觉得我是在报复你,但就凭你这没二两肉的身材和勉强能看的脸,说真的,就算是眼睛看不到,我都觉得膈应, 更别说我现在看得到,看到你,我只会觉得温玉柔是真的不挑,你是脸比城墙厚,脑子比芝麻还小。 别人是空有脑子或者空有脸蛋,而你一样不占反倒还要往里贴,我真的挺佩服你,活到这么大没少挨打?学校老师都没建议你去医院看看吗?” 她的话不带一个脏字,却把周铭全身上下贬低得一无是处,就连曾经被夸赞的学历,在她眼里都似乎是买来的一张废纸。 周铭气得浑身血液在沸腾,眸底攀爬上可怖的红血丝,刚欲开口,沈确话如连珠炮一样打了过来。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什么档次,姜景辰什么身份?你也配觉得我是为了你在利用他?我若真的报复你,在他对我好的那一刻,我就让他捏死周家了。 还能留着你来我面前蹦跶?再者说,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你不在意吗?那你既然不在意大半夜不睡觉,衣衫不整敲我房门做什么? 向我展示你有多骚?还是展示你没带脑子的事实?” “你!” 沈确盯着他气到失语的样子,唇角轻扯了下,似在嘲笑:“对了,你说我比不上温玉柔,我的确比不上,毕竟我要脸, 别人不要的东西,她还捡起来当宝贝,闹得人尽皆知,自己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靠实力,真挺厉害,你俩绝配,锁死!” 说完,不等他反应,抬手将门关上反锁,重新戴上蓝牙耳机坐在桌前。 周铭抬手欲砸门的动作,顿在空中,想到这里不是周家,被人看到会被诟病,还会惹来不必要的事端。 他硬生生将气咽进肚子里,真是脑子一热,为什么要来找她,惹一肚子火还无从发泄。 周铭深深呼吸两口,转身愤恨地走下楼,回到客房看到躺在床上的温玉柔,想都没想再次俯身压下,不论温玉柔如何求饶,他都不停。 第159章 当年的事情,装出来的爱 沈确点开视频,屏幕闪烁两下,昏暗的黑白画面开始缓慢播放…… 十八年前,协和妇产科医院,艳阳高照的中午,产房里,钱蕊躺在床上,声嘶力竭地呐喊着,护士在一旁鼓励,医生也在按部就班接生。 他们未被口罩遮挡的眼里,看不出丝毫对产妇的关心,好像机器人一样。 见孩子迟迟不露头,医生跟护士换了个眼神,直接换了更加粗暴的手法,对钱蕊和孩子进行暴力接生。 钱蕊大脑混沌,处于虚浮之上,只知道这一胎比前两次都要疼,疼得她没了神智,眼泪还是汗珠模糊了视线,分辨不出是医生问题还是自己的问题。 外面,温青凡坐在门口,脸色虽凝重,但并未达眼底,似乎只是维持表面工作,对于孩子还是妻子,是死是活无所谓。 又过了十分钟,产房门被打开,医生抱着一个没有动静的襁褓走出,语气公事公办告知温青凡:“是个女孩,但很遗憾,孩子因为在母体长时间未出来,已经死了。” 她说得含糊,只要温青凡深究,一定能查出端倪,可他没有问,反而在想,孩子死了钱蕊得多伤心, 若是出事,温家也要跟着倒霉。 他沉思数秒,望向医生,义正词严道:“劳烦你们不要告诉我妻子孩子去世的消息,我怕她受不了,温氏会给医院捐赠一批仪器, 只要你们不说,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可以吗?” 医生眸底闪过一丝得逞,语气稍显无措:“若是被发现” “我一力承担,与医院无关,请你们务必帮忙隐瞒,我妻子很看重这一胎,她身体本就不好,万一想不开,我,我不敢想。” 他像极了关心妻子的好丈夫,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那颗私心。 医生见状点了点头:“好,我们这边会说孩子在观察室,不过瞒不了多久,建议尽快想到办法。” “好的,明白,多谢。” “那这孩子”医生轻声询问。 温青凡连看都没看一下,摆摆手:“劳烦医院处理。” 医生心下一松,抱着一息尚存的孩子,没有犹豫径直离开,来到医院后面正在装修的楼道里,将孩子递给了虞可。 她此时坐在轮椅上,穿着病号服,小脸惨白,显然也是刚生孩子没多久。 接过孩子,看着她,眼底闪过冷寒,示意身后助理。 助理将一箱子钱递给他。 医生兴奋接过。 “没人察觉不对?” 医生:“没有,那男人看都没看,直接让我抱走了,对于我说的话深信不疑,他让我帮忙隐瞒,应该是想找个替身。” 虞可轻轻点头:“辛苦,记住,拿了钱就离开这里,嘴巴闭紧点,祸从口出。” “明白,我们都知道规矩。”医生说完,拿着箱子悄然离开。 虞可盯着手中孩子,眼神似淬了毒,转手丢给助理:“掐死扔掉。” 助理接过这刚出生没多久的生命,手微不可察一抖,望向虞可时,她已经走了。 助理犹豫着将手放在孩子脆弱的脖颈处,刚有动作,孩子响亮的哭泣声,打断了他残忍的念想。 嘴中默念着:“孩子,能不能活下去,看你的造化了,若是活了下来,千万别出现,我也是个打工的,家里也要吃饭,能做的只有这些。” 他冒着大雨,将孩子重新包好,丢在距离医院几十公里的垃圾场,转瞬消失不见。 第二天。 钱蕊有了一点力气,想要看看孩子,可房间里不见婴儿,她一时无措,转头无力询问:“护士,我的孩子呢?” 护士刚想说什么,温青凡从外面笑意盈盈进来,手里还抱着睡颜香甜的孩子。 “小蕊,醒了,孩子在这呢,之前在观察室。” 钱蕊对温青凡深信不疑,闻言想要坐起来,温青凡快步走过去,一脸疼惜道:“别动,你现在需要休息,我抱着,你看。” 钱蕊闻言,柔柔一笑,视线落在孩子身上,应该血缘牵绊使然,她小脸微皱,轻声问:“青凡,这真是我的孩子吗?” 温青凡眼神闪了闪:“自然是你孩子啊,小蕊,你在想什么呢?我亲手从医生手中接过的,还能有假?” 钱蕊见他不像说谎,打消了念头:“是我想多了,孩子取名字了吗?” 温青凡抱着孩子,在病房走了一圈,随即扬声开口:“就叫玉柔,咱们女儿长大一定是个大美人,人见人爱。” “咳咳,之前生儿子的时候你起名字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现在女儿,你倒是文化起来了。”钱蕊随口一说,没注意到温青凡眸底一闪而过的慌张。 “这女儿跟儿子能一样嘛,她啊,以后就是咱们家除了你,第二个小公主!” 很快温家和钱家来了人,多半围着孩子转,就连温情和温凡都没去上课,来了医院。 病房里欢声笑语,讨论起孩子,他们乐此不疲。 温馨的一幕落在门口悄然无息出现的虞可眼里,觉得无比扎眼,垂在膝盖上的手暗自攥紧,随后匆匆看了眼那襁褓中的孩子,转眼消失。 视频画面定格,笔记本旁边的烟灰缸里,几根烟头丢在里面,阳台大开,冷冽的寒风钻入,吹散了满室烟草气,吹不散沈确头顶看不见的阴云。 后面那些关于虞可如何杀了那些医生护士,又是如何把温玉柔送到温青凡手中的事情,她只匆匆掠过。 半晌,抽过烟的嗓子,干涩喑哑,发出一声耻笑,眼底浓重的嘲讽,不知是在嘲讽谁。 “他眼底明明一点爱都没有,却能骗了整整二十七年,到底是太爱,还是太蠢。” 她合上电脑,椅子被她用力推开,撞在床沿上,转身踱步走向浴室,花洒声淅淅沥沥响起。 翌日。 钱蕊被温凡接回了家,对比医院,医生的建议是在家。 沈确穿着校服就那么站在楼上,温凡看到她,想到网上的事情,害怕沈确会遭受更恶劣的伤害,沉声道:“我跟学校请了假,你在家休息,或者去找朋友。” 沈确摇了摇头,单手提了下书包带子:“没事,学校是学习的地方,我怕不去会拉下课程。” 才怪,比起在家看一些没脑子的演戏,还是去学校趴着睡觉,睡醒了再去找姜景辰,虽然也可以直接去。 温凡见她执意,自知拦不住:“我会让林哲多照顾你,有突发情况,给我打电话,或者,” 顿了顿补充道:“或者报警,警局我有人。” 沈确眨了眨褐眸,虽然但是,温凡说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好玩,他在较什么劲吗? 第160章 联考 圣哲高中。 沈确被温凡亲自送到学校。 走入校园,一路上学生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她,沈确将这些视若无睹,背着书包走进教室,刚才还议论个不停的同学,在看到她,纷纷拿出书本装作探讨学习。 但落在沈确身上的视线,却没有丝毫收敛。 沈确走到位置上,看到自己桌子摔烂的一角和颜料画过又被擦拭过的痕迹,目光稍抬,落在苏步月和秦薄身上。 苏步月低着头,好似有意遮住什么,每次自己来教室她都会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自己,视线一瞥,她拿笔的手腕隐约可以看到一点青紫。 “苏步月,你” “沈同学,班长,你俩来趟办公室。” 林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确想要询问的话给打断,她回头看了眼林哲,转手放下书包朝外走。 走在长廊上,沈确偏头低声向秦薄问:“昨天我不在,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看苏步月好像受伤了。” 秦薄没想到她敏锐度这么高,犹豫两秒,淡声道:“昨天你离开后,有人看你不顺眼,对你的桌子乱涂乱画, 苏步月看到后起身阻止,但对方并未善罢甘休,把她抓到厕所准备教训,正巧被白宇看到,得知你的桌子被涂了,把那几个人给打了, 然后白宇被罚记过回家反省一个礼拜,那几个学生和苏步月被记过,全记批评墙了。” 沈确倒是没想到自己就一天不在,可以这么热闹。 “苏步月被抓走,你在干什么?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 面对她的质问,秦薄本能地偏过了头,语气淡然:“他们人多,我阻止不了,去找了老师。” “借口。” 丢下两个字,沈确先一步走入办公室,秦薄愣了两秒才进去。 沈确看着办公室里,各科老师,眉心突突地跳。 林哲笑容灿烂:“这位就是沈同学这次考试的全年级第一,秦同学,全年级第二。 沈同学,秦同学,老师们想跟你们说点事情,坐。” 两人坐在中间。 一名长相漂亮端庄,身着黑裙的女老师,拿着两张单子走到两人面前坐下,递给两人,视线落在沈确身上,说不出的温柔和蔼:“沈同学,老师们知道你家里发生的事情, 但你能坚持来上学,可想是个爱学习不畏艰难的好孩子,十二月三十号,世界各大高中学子在东君国大会堂统一联考, 虽不是高考,但前几名会成为所有大学争抢的对象,而且这次联考还关乎整个圣哲在世界的排名,能否挤进世界优秀高中,就看这一次,这次考试,你能在超出高三知识点的情况下拿到全年级第一,全科满分的好成绩, 老师们觉得,你如果能参加这次联考竞赛,一定能为圣哲赢得一席之地。” 沈确盯着单子上的单人竞赛、双人竞赛、团队竞赛陷入短暂沉思。 “秦同学之前就参加过一次,应该知道,这联考的重要性。” 秦薄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准备,但之前要么单人,要么双人,怎么这次不仅要单、双,还有一个团队接力赛,这难度系数增加了不止一倍?” “是的,没错。”一名头发苍白的男老师接话:“这次主办方多了一位,目前还没传出来是谁,但对方觉得规则和竞赛太过单一,所以要求整改,就有了这一次的新模式。” “对方这么厉害吗?说改就改?”秦薄在脑中搜寻一圈,也没有一个人物能跟他们口中的新主办方对上号。 “我们知道这次难度比以往大,不该把学校的压力落在你们身上,但这何尝对你们不是一次历练呢?相信只要你们配合好,是能放手一搏的。” 这句话他们是对沈确说的,秦薄不用说不会拒绝,林哲说她可能不会参加,家里那么多事,本身就分身乏术,又要顶着压力比赛。 怎么可能愿意。 可他们还是想问问,毕竟沈确实力摆着。 沈确听完他们所说的话,随手将单子递还给老师,众人眼中闪过一抹紧张。 “沈” “我参加,有什么好处吗?” 众人一怔,反应过来有戏。 “你想要什么?我们能满足一定给。” “只要不违法乱纪。” 他们左一言右一语,秦薄都看懵了,内心嘀咕:‘还可以提条件吗?我之前怎么没这个待遇?’ 沈确:“秦薄可以跟我一起,但剩下的几名队员,我要自己选,你们不准插手, 若是得了第一,给学校的资金我要一半。 昨天破坏我桌子的同学,我要他们给苏同学和白同学道歉,写检讨书,站在他们面前念。 三个条件,都答应我就参加,否则免谈。” 话落,办公室陷入短暂的寂静,各科老师面面相奎。 一名老师直接当面拨通了校长的电话,不一会儿她冲众多老师点头表示可以。 “沈同学,你的条件,我们都可以满足,只是,你要选谁当队员?” 沈确眉尾上挑,眼底闪过流光:“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等我拟好名单交给林老师,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沈确要搞事情。 沈确两人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秦薄压制不住内心好奇,侧头询问:“你想好找谁当队员?” “到时你就知道了,我这人不喜欢没义气的,你最好改改。” 说罢,沈确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反方向。 秦薄站在原地,一时没明白她话里意思,是觉得自己没有帮苏步月,可他们人本来就多,又都不讲理,难不成要他像白宇一样把他们打一顿才好? 搞不懂她,秦薄也懒得想,抬脚回了教室。 沈确一直到下午吃完午饭才回到教室,苏步月正低头在刷题,猝不及防间,刘海被撩到两侧,两枚漂亮的粉钻卡子别在上面。 苏步月晃晃懵懵抬起头。 沈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镜子给她:“很适合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回头再买。” 苏步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额头的她更显灵气,一双眼黑釉明亮,她抬手触碰那枚粉钻雪花一字夹,钻石成色不像假的,右侧是月亮。 “这” “不喜欢?”沈确稍稍偏头,神情真诚:“那等下我们再去买。” “不不不,只是,为什么,给我。” 苏家不缺钱,可她能买的东西屈指可数,也没人给她送过礼物,就算是生日,一句生日快乐都是奢侈。 她低下头,手指不自觉攥紧。 沈确从怀里拿出药膏,拉过自己的椅子坐在她旁边,抬手不容拒绝,给她上药:“昨天你帮我了啊,而且,我给人东西,没有理由,全凭心情。” “这药是我朋友的,涂完不会留疤,也不会刺鼻,这么好看的小脸,可不能破相了。” 第161章 小三登堂入室 苏步月定定地望着沈确的眼,从她眼里看不出一丝作假,她不禁红了眼眶。 “用了我的药,就得听我的,有兴趣跟我混不?” 沈确一句话,把苏步月眼泪憋了回去,呆呆地,脸上写着一个大写的懵。 秦薄在一旁嘴角扯了扯,内心腹诽道:‘这人,怎么跟土匪头子一样,看上去不像好人。’ 沈确抹药的手指落在她脸颊上,戳了戳,命令般道:“点头。” 苏步月乖巧地点了点头。 “真乖。”沈确似在给她奖励一样,摸了摸她头顶。 苏步月脸颊肉眼可见爬上一抹红晕。 下午三点,原本在家反省的白宇出现在三班,他脸上比苏步月重,嘴角乌青,左眼也有。 三班同学看到他,眼神怪异不解。 沈确看到他的时候,实在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一侧苏步月见她笑,嘴角也跟着咧开一抹弧度。 白宇脸色微变:“不是,大姐,我这为了谁啊,你还笑得出来。” “不好意思,我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沈确笑了一会,收敛几分,在他伤口撒盐:“你不是校霸吗?怎么能被打成这样?” 白宇唇瓣抿成直线:“哦,他们比我惨,一个腿断了,一个胳膊断了,不然我怎么会回家反省。” 沈确听他的语气还挺开心,好像把人打成这样很光荣一样。 “这不是重点,为什么要我来三班啊?我正在家打游戏呢。” 话音刚落,林哲一行人从门口进来,四五个挂彩的男生和女生,手上都拿着一张纸。 他们看到沈确的那一刻,恨不得上去把她吃了。 沈确懒懒地单手支着头,靠在苏步月桌上,眼神似笑非笑,小声低语:“变成猪头和变成公鸭嗓,你比较喜欢什么?” “啊?”苏步月没懂,就连秦薄都没听懂。 下一秒,他们站在苏步月和白宇面前,齐齐弯腰,大声道:“对不起!” 白宇吓得往后大退一步:“你们,吃错药了?” 苏步月吓得直接站了起来,表情无措,又被沈确按下,第一次觉得坐着那么难受。 林哲:“别紧张,他们是给你们三人道歉的。”说着踢了一下距离最近的男生腿上:“念,你们班主任怎么说的,大声点,声情并茂。” 林哲之前在办公室也懵了一下,不知道那些老师是怎么把这些刺头压着来道歉的,反正为了能让沈确参加,他们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也理解,毕竟,被那些资本家压了这么久,再压,得憋死。 几人咬了咬牙,拿出检讨书,一字一句,声情并茂地开始给沈确三人道歉。 不仅白宇、苏步月目瞪口呆,三班和围在外面的同学,皆是瞪目结舌,不敢相信,这么整齐的道歉会发生在今天,还是对着十一班的不良少年和一个神经病还有一个貌似病秧子的人。 在她们朗读完的刹那,沈确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笑容大方明媚:“道歉我收下了。” 说着侧身从他们面前走过,高高的马尾随意晃动,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幽香让几人心神一颤。 沈确走到林哲跟前:“老师,要个名单,不过分?” 林哲拧眉:“什么名单?” “高三全体学生的名单,我看看那些名字好听,挑俩。”沈确说得随意,眼神不像开玩笑。 林哲眉心突突地跳,不知道那些求着她的老师听到这句话,会不会疯啊。 两人离开后,那些念检讨的人自觉羞愧,麻溜地跑走,留下一脸懵逼的白宇和苏步月。 秦薄轻咳一声,告知他们真相:“排名联考要开始了,老师们想沈确参加,她向老师提的条件之一。” 两人一听瞬间明白,沈确这是用自己给他们换福利呢。 一时之间,两人心情有些复杂,尤其是白宇,自己之前还想欺负她,现在她竟然帮自己讨公道,内心五味杂陈。 沈确一直在林哲办公室待到晚自习结束,抱着名单走出校门,上了姜景辰的车。 温家别墅白天记者依旧很多,晚上倒是少了些。 她抱着名单走入屋子,目光瞥到鞋柜里的大红色高跟鞋,沈确目光上移,就见虞可从一楼主卧走了出来,湿润的手指,疲惫的神色和散乱的头发。 虞可看到她,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确确回来了,我刚才在给你妈妈擦身体按摩,是不是还没吃晚饭,我让管家给你留了饭。” 宛如这个家的女主人,钱蕊的好闺蜜。 沈确咬了下唇瓣,抱紧手中资料,神情不安:“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虞可眼底闪过得意,佯装悲伤走到她面前,叹了一口气道:“确确,你别误会,阿姨只是想照顾你妈妈,我跟你妈妈认识这么多年, 现如今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爸和你大哥都在外忙着寻找你二哥,公司也频频出事,你跟玉柔又小,家里没个人照顾怎么行。” 说着话音多了几分哽咽:“你妈妈之前那么帮我,给我找工作找房子,现如今也是我回报她的时候了,在你妈妈没醒来前,我会照顾好她,和你们,让你们回家有口热饭吃。” 抬手想要触摸沈确头顶。 沈确往后大退一步,低眸看着她稍稍隆起的小腹,语气漠然:“不用了,家里有管家,有佣人,我也是成年人,不需要你照顾,我母亲也不需要,请你离开。” 虞可神情一僵,目露伤心:“是阿姨做错了什么吗?你好像从第一次见到我就很讨厌。” 沈确抿唇不语。 虞可上前一步,抬手去触碰她的肩膀:“确确,阿姨真的只是想照顾你们。” “别碰我!” “啊!” 沈确连手都没抬,虞可就惊叫一声,不停往后退。 “虞阿姨!” “小可!” 温玉柔和温青凡的声音分别从楼上和门口传来。 温青凡用力推开沈确,小跑到虞可面前,神情担忧:“小可,你没事?” 虞可面色稍白,摇了摇头:“我没事,别怪孩子。” “姐姐,你推虞阿姨干什么?她是来照顾妈妈的,忙了一天,该给你留了饭,你不知道感激还让她走!” 温玉柔语气愤怒,眼神冰冷。 沈确一愣,眼神委屈,大声反驳:“我没有推她,我连手都没抬!你胡说。” “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你还不承认!” 虞可在一侧劝解:“玉柔,你姐姐不是故意的,别说了。” 她把自己姿态放在地下,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对沈确挑了下眉。 沈确眼一下子就红了:“我没有!” “够了!沈确,立刻给虞阿姨道歉!”温青凡扶着虞可手臂,怒声给她宣判了死刑。 第162章 戳破,戏台就位 “我没有推她,凭什么道歉!她本来就不该在这里。”沈确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一字一句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般,从嗓子里被她吼出来。 “你真是被骄纵得没有半点规矩!”温青凡松开虞可上前。 虞可佯装拉了拉:“别,她还是个孩子。” “十八了还孩子,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一下!知道这个家谁做主。”说着他扬起手臂, 沈确不躲不避,仰起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满眼是对他的失望:“你信外人,还为了一个外人,打自己的亲生女儿!” 温青凡听到这话,没有丝毫愧疚,大手往下落,忽地,一只与他一样大,却比他白皙的手出现擒住他。 沉冷的声音裹挟着无形的寒意,敲进所有人耳里:“温青凡,你敢打试试看!” 温凡一把甩开他的胳膊,拉过沈确,目露担忧:“确确,你没事?有没有受伤?” 沈确摇摇头,眼泪因为摇晃,控制不住滴落,几滴如滚烫的热流,灼伤了温凡的手背。 “我没推,大哥,我真没推,我看到她从母亲房间出来,她说要住在这里,我不同意,她忽然靠近,我只说了句别碰我,连手都没抬!真的!” 她解释着,似怕温凡也不信她一样,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温凡看得心跳骤停地疼,不敢想自己晚回来一秒,她该有多无助:“大哥信你,别哭了,好不好?” 沈确点头小声抽噎,温凡将她护在身后,阴冷的双眸落在虞可和温玉柔身上:“这里是温家,外人立刻马上滚出去!” 温玉柔吓得躲到温青凡身后,虞可也有些忐忑。 温青凡胸口剧烈起伏,怒不可遏,声音拔高:“温凡,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我还没死呢,你就想只手遮天是吗?” “温青凡,要么让她们滚出去,要么你跟着一起!或者我现在就让警察和律师来找你谈谈,拖欠大量高利贷、银行贷款、农民工资和婚内出轨,该如何判!” 婚内出轨四个字被重重敲在温青凡三人心头,如巨石一样,让他们喘不上气。 沈确抽噎着抬眸扫向几人,心里暗暗鼓掌:‘说得好,不枉我哭一场,接着说,多说点,把他们逼到绝路,温凡,你要不说就不是男人!’ 久久,温青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 温凡见他慌张的样子内心冷笑不止:“需要我把你昨晚的所作所为和最近你跟她四处逛街的照片,做成电影,放到网上,轮番播放吗? 我相信,点击率一定会突破黄色网站年收视率最高!” 温青凡身形一颤,脚步不受控制住后退,虞可和温玉柔一左一右扶着。 温凡:“要我请保安来请你们出去吗?还不滚!” 虞可吓得腿抖,拿起包包,脚步踉跄往外走。 温玉柔还想挣扎一下:“大哥,我” “别叫我大哥,滚!别逼我说第二遍!”温凡现在看到她,就觉得愤怒,养育了十八年,不知感恩就算了,还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生怕家不散。 这么多年,他们兄弟俩宠她,疼她,母亲偏爱于她,终究是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温玉柔见他因为愤怒而充血的双眸,吓得失神,松开温青凡,脚步慌张去追虞可。 客厅重新剩下温凡三人。 温凡盯着他:“明天,你就会收到律师函和我、温情、确确的断绝关系通知书,这别墅是当年母亲买的,也是她出钱装修的,你没资格住, 隔壁别墅也被我挂卖了。” “断绝关系?温凡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温青凡脸色发紫,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倒下:“别墅是我跟你妈妈一起购置的, 你有什么资格挂卖!” 温凡眼眸漆黑,冷冷睨着他,声线沉冷,一字一句道:“温青凡,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母亲昏迷,弟弟失踪,我作为她的儿子,他的长兄,有权替他们处理一切,包括这段发烂的婚姻。 你如果有异议,去跟我的律师说,现在请离开!” 温青凡扶着沙发,气得手抖:“你,你这是要驱逐你的父亲!你简直大逆不道!就不怕世道的吐沫把你淹死吗?” “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你出轨在先,就算骂,也是骂你,与我何干!还有,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温氏亏空严重,已然是强弩之末,好自为之。” 温青凡周身血液倒流,寒气寸寸侵蚀骨髓。 见他不动,温凡转头示意自己带来的人。 两人接收到视线,上前两步,架起温青凡,大步往外走,甚至防止他乱喊,还捂住了嘴。 客厅恢复宁静,温凡捏了捏眉心,长舒一口气,眸底阴云退散,转过身,弯腰目露歉意:“对不起,你才回来,就要经受这些肮脏的事情。” 沈确摇头:“没关系,只是父,他可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要不我让姜景辰帮你!” “不要!”温凡一时没控制好声音,沈确吓得一抖,他忙解释:“确确,大哥可以解决好一切。 记住,只要大哥在,你就不需要去求任何人,尤其是姜景辰!” 沈确波光粼粼的褐眸颤了颤,略微点头:“好。” “上去休息。” “好,你也早点休息。” 温凡点点头,沈确背过身抱着资料往楼上走,原本怯懦悲伤的神色,消失无踪,唇边若有似无的弧度,一点一点加深。 心脏跳动出狂欢前的前奏:‘戏台搭好了,你们也该狗急跳墙了,可千万别随便就被温凡捏死了,否则我会很失望的。’ 抬手指尖擦去眼角那残存的泪珠,关上了房门。 —— 虞可和温玉柔站在被丢出来的行李前,脸色黑如锅底。 “现在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回到温家,连一天都没住,又被赶出来了!你们怎么就不能节制点,小心点!现在全毁了!”温玉柔抬脚踢在行李箱上,将所有过错归根在他们身上。 虞可摸着肚子,瞥向她时的目光带了丝笑:“这样不好吗?这样,你就是温家唯一的大小姐,而我的孩子会成为温家未来继承人, 温凡能做的无非就是帮他那个昏死的妈离婚,要点财产,还能做什么?现在不过是从别墅出来,又不是回不去了, 凡事多想想长远好处,不要遵循眼前利益,懂不懂。” 温玉柔撇撇嘴:“最好是这样,要是因为这件事打乱了原本的一切,我也不活了!” “呸呸呸!什么要死要活的,你就不能别那么小家子气!”虞可对于这个被钱蕊娇惯长大的女儿,内心要多无奈,有多无奈,早知这样,就应该早点回来。 也不至于沈确都没做什么,就被压制死死的,还被赶出家门。 第163章 密谋,克人的沈确 温玉柔撇撇嘴,不想理她,对于这个亲生母亲,她喜欢的成分并不多,最多算是互相利用。 虞可拍着她的肩膀宽慰道:“放心,妈妈不会骗你的。” 余光瞥到温青凡,她忙给温玉柔使眼色。 温玉柔再不愿意,见状也只得配合,扶着虞可抹眼泪:“爸爸,刚才有人把别墅的东西全部丢了出来,还放了售卖的牌子。 妈妈刚才差点伤了肚子。” 温青凡一听,心差点从嗓子里跳出来,赶忙上前搀扶:“没事?我对不起你。” “不是你的错。”虞可委屈地摇了摇头,脸上血色稍减:“只是,现在温凡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怕是要出事,万一他们利用这件事做出伤害温家的事情,我就是死一万次,都无法弥补。” 她说得激动,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断滚落到温青凡手背上。 温青凡心疼不已,柔声安抚:“你现在可不能哭,小可,你别想那么多,我是他们父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他们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那是要被万人戳脊梁骨的,你别想了,我先带你们去我爸妈那里。” 本来是想把她们安置在自己名下的房产里,可就像温凡说的,欠了那么多,自己名下的房子、车子,变卖的变卖,抵押的抵押,都还不够。 虞可又怀着孕,送去金海湾最保险。 虞可:“青凡哥,我知道我不该说,但我怕你出事,温凡、温情、沈确手里都有公司的股份,又是公认的温家孩子, 万一,万一他们三人股份一结合,将你像现在这样,外人也不过是背地里说说,明面上谁也不会管。 到时我和孩子就算住街头巷子都没关系,习惯了。” 她见温青凡愣神,反手拍在他手背上,声音哽咽:“但你不一样,青凡哥,你是温家独苗,从小养尊处优,我实在不忍心跟我一样。 所以我想,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就当做了一场梦,他们毕竟是你的孩子,你低个头好好道歉,他们会原谅你的。 我会好好将孩子养大,不会让他去打扰你的生活,只是眼看玉柔就要进协会,也订了婚,可千万别被连累才好。” 说到最后,语气里全是对温玉柔和温青凡的不舍。 “妈妈,我跟你走,我跟你分开这么多年,我现在只想跟你一起。”温玉柔哭得梨花带雨,说出最后一句:“不进协会了。” 此话一出,温青凡犹豫的神色立刻变得坚定:“不可以!柔柔,音乐协会的含金量有多高,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这件事与你无关,我会处理好,给你们一个安稳的家。” 温玉柔止住眼泪,说得慷慨:“真的吗?爸爸,我的股份还在,等明天我把股份给你,虽然不多,但总比没有好。” 温青凡对此感到无比欣慰,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亲生的还没有抱养来得懂事呢。 “柔柔,委屈你了。” 温玉柔摇摇头:“这本就是爸爸的,就算爸爸要回去也是天经地义。” 此话像一记闷棍敲在温青凡心头,虞可的话不无道理,温凡要是拿到温情两人的股份,就占了公司大头,把自己赶出温家,赶出集团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要是自己能拿到温情或者沈确的,就好了。 虞可看出他的小心思,在一旁小声说:“青凡哥,你是不是想拿回股份?我看沈确那孩子挺胆小的,说不定吓唬吓唬,她就签了转让合同呢?” 温青凡偏头望向虞可,眼神晦暗不明,唇瓣紧抿。 “爸爸,妈妈说的,也不是不行,她差点害了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配拿那么多股份,而且那股份是您一天一天打下来的,凭什么她拿那么多?” “只是找人跟孩子谈谈,又不会伤害她。” 虞可和温玉柔左右夹击,温青凡觉得有些道理。 “那,柔柔,你跟她好好说。” 温玉柔两人见得逞,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温青凡带着他们直奔金海湾。 翌日,温家大乱,钱家得知温青凡出轨,一大早到温家大厅讨要说法,钱老太太气到晕厥,钱老爷子扇了温青凡一巴掌,把老腰闪了,他们差点打起来。 钱云松作为长子,忙得焦头烂额,简微也跟着忙得不可开交。 温凡这边的律师函已经送到温青凡手里。 温青凡坐在温氏集团办公室,看到真的律师函,将自己这个儿子骂了不下十几遍,而因为账目亏空,一条条银行催款,员工闹事,温氏集团一度被吵上热搜。 温氏集团大楼被记者看守,搞得里面上班的人都是人心惶惶。 这些事情,沈确都没有去管。 她坐在位置上,写着什么,眉目专注。 “沈确,听说你妈成植物人,你爸出轨了?你们家再闹分家产,是不是真的?” 几名同班同学,自顾自抽了椅子坐在沈确旁边,眸底那浓重的嘲讽,不加掩饰。 做题的苏步月和秦薄双双抬头,一个担忧一个皱眉。 沈确手上动作不停,语气随意:“对啊,你们知道得挺快啊。” 她这个口气让几人一愣,几人对视一眼。 其中一名男生趴在她桌上,嬉皮笑脸地问:“沈同学,你不会真的克亲友,不然你怎么一回来,好好的家都散成这样了?” 没觉得自己问话有什么问题,继续道:“那你会不会克我们啊?每天跟你待在一个教室,说真的有点怕欸。” 沈确写字的手一顿,抬起褐眸,无声望向对方。 几人以为说到她痛处了,非但不觉对不起,还出声嘲笑。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是真的怕,哈哈哈哈。” “哎呀呀,我看林老师还挺护你,沈确,你跟他是不是也有关系。” “你妈躺在床上,会不会都后悔把你接回来啊?” “哈哈哈哈。” 他们笑得正起劲,哗啦!纸张如锋利的刀片一样,唰唰打在他们嘲笑的嘴脸上。 吱呀!沈确站起身,椅子往后发出刺耳的声音,那张纸被她拿在手上。 众人以为她要发火,正准备说什么,她忽然笑了。 沈确笑容温柔,一双褐眸宛如琥珀,身后窗户照进来的光,打在她后背,这一刻她连头发丝都在发光,声音清脆如银铃,说出的话却让几人为止怔愣不解。 “听说昨天道歉的同学都请假了,全部都在医院,你们猜猜看,是不是我克的?或者,你们也想去陪他们? 我还记得,上次也有一个人,是因为对我做了什么,然后也进医院了,有点巧,对不对?” 说完话,几人莫名觉得沈确脸上的笑有点阴森。 第164章 联赛队员名单 昨天那几个道歉的,今天两个成了公鸭嗓,剩下的肿成猪头,送去医院都查不出原因。 之前也有一个,他们还去看过,样子让人作呕。 想到这里,几人感觉后背阴风阵阵,齐刷刷一抖,再看,沈确早就不在位置上。 “喂,沈确不会真的这么邪乎!” “别,别说,那都是意外。” 说是意外,他们脸上的惊恐未减分毫,四目相对,他们撒丫子跑回位置上,开始求神拜佛,甚至有一个拿出手机给父母打电话,要求去医院做体检。 苏步月心里暗暗给沈确鼓掌:‘好棒,我要是能像她一样会说就好了。’ 秦薄看到这一幕,发现沈确不仅是个社会大姐,还是个会忽悠人的社会大姐,把别人当傻子忽悠。 在沈确心里,那些人比傻子都不如。 她拿着一张纸穿梭在走廊中,此时是下课时间,走廊里玩耍的同学不计其数,在看到沈确的那一刻,他们像是约定好的一样,自觉避让。 唯恐被她撞上。 沈确对此没太大反应,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十一班,视线扫视一圈,看到角落中睡觉的白宇,三步并两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面前, 班级里寥寥无几的几个学生,一头雾水。 沈确抬手拍了拍白宇肩膀。 白宇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弟,烦躁地抬起头,看到沈确吓了一跳,身体不受控制往后荡,好在及时稳住,没有摔倒。 “你怎么在这?” 沈确眨了眨眼:“找你。” 白宇眉心突突地跳,莫名感觉脊背发寒:“找我?干什么?我可没有欺负同学,更没有欺负那个苏步月。” “不是因为这个,有个好玩的,你要不要一起?保证你稳赚不赔,你爸妈还会对你另眼相看。”沈确靠在桌子上,语气笃定。 白宇一愣,搞不懂这个女变态又要干什么,试探性询问:“什么,什么事情?” 沈确神色认真几分,一字一句郑重其事道:“跟我一起参加世界高中排名联考竞赛。” 教室陷入死寂,白宇看着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狐疑,到现在的看傻子。 “你有病?我,白宇,校霸加学渣,你让我跟你一起参加什么联考,你疯了还是我没睡醒,你是来搞笑的。” 白宇说完转头就要趴下继续睡,刚有动作,头发被沈确一把揪住。 白宇疼得龇牙咧嘴:“疼疼疼!你放手!” 沈确放开手,白宇揉着头顶,倍感无奈:“你到底要干嘛?我很困欸。” “我说了,跟我一起参加竞赛,你稳赚不赔的。”沈确又说了一遍。 白宇陷入沉默,看着面前俏丽的人,想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就很烦! 他挠了挠头,双手拍在桌子上,站起身大声诉说:“我不知道你突然来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但他妈的我是学渣,大姐,姑奶奶,你知道学渣是什么意思吗? 你让我参加竞赛,你是想我丢脸,丢到全世界吗?还稳赚不赔,你是能把你的脑子给我是怎么样?” 沈确眼神清明,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要走,反而更加坚定:“这个队伍,缺你不可!” 白宇倒吸一口冷气:“你说这句话,你信吗?” “我信啊。” 白宇:“” 他不想再跟这人说话,抬脚踹开椅子,就要走。 沈确:“照片,我还没给你呢。” 白宇脚步一顿,转头看到沈确手中的手机,差点没直接哭出来。 因为家里的事情,白宇都忘了去找她要照片,她怎么还记得啊! “你要我参加,老师都不会同意的大姐!” “他们会的。”沈确笑得一脸人畜无害,语气中的自信直冲白宇天灵盖,将他最后一丝挣扎击溃! 从十一班出来。 沈确从白宇那顺了一支圆珠笔,在写有白宇名字的后面画了个勾,视线落在下面一个名字:林宿淮。 —— 残障人士教育楼,六班。 这里的学生几乎都是有一定问题的,比如眼盲、聋哑、双腿残疾、自闭症、智力有问题等等。 这种学生,圣哲每一年都会接收到上百名左右,但能成功送出社会的却不足一百名,剩下的学生不会一直在学校,有些被父母接走,有些送去圣哲名下的福利院, 不说大富大贵,但温饱还是能保证的,这也是校长换了一个又一个,学校依旧屹立不倒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里的学生休息时间比正常高中生长,此刻他们基本都坐在班级,有的摸书,有的聊天。 沈确站在门口,往里看,当看到最后一排往外看的忧郁少年,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去。 “林宿淮同学,有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你做不做?”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林宿淮慢慢转过头,看到面前的女孩,他冷漠的眸子里流露出诧异:“我们认识?” 少年皮肤冷白,不怎么打理的头发略长,校服拉链拉高遮住脖子,他是六班唯一健康,没有任何疾病的孩子,与沈确一样大。 沈确微微一笑:“我叫沈确,高三三班的。” 林宿淮最近听过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沈确,好像挺厉害是个学霸,听说之前眼睛看不到英语都能得满分。 目光审视,面前的女孩倒跟网上所说有点对不上号,不是说是个病秧子吗?这哪里病了? 沈确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林同学,真诚邀请你加入我的队伍,参加世界高中联考竞赛,这个队伍,没你不行。” 她将在白宇身上的话原封不动用在林宿淮身上,目光真诚。 林宿淮现在知道她得什么病了,神经病。 他一言不发转过头,重新望向窗外。 沈确见状,单手撑在他面前,淡淡道:“林同学,只要你加入,我有人脉可以治好你妹妹的病。” 林宿淮瞳孔一颤,猛地转过头,眸光锐利:“你再说一遍。” 沈确眉头上挑,嘴角笑意加深:“我知道,你留在这里是因为你妹妹,而你妹妹因为小时候误食一种致幻果,导致醒来后变成了智力障碍, 只要解了这果子的毒,就能恢复正常,而这个毒,我能解。” 林宿淮是少年计算机天才,从小智力便远高同龄者,曾在十三岁荣获市区计算机比赛冠军,而后又获得国内计算机亚军,若不是父母在他十四岁身亡,八岁的妹妹又变成了智力障碍, 他不可能会在这里眺望窗外发呆。 林宿淮神情变得复杂:“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你不会放弃任何一线治疗你妹妹的机会。” 沈确调查过,这些年,林宿淮白天在学校陪妹妹,晚上寻找治疗妹妹的方式,顺便做小程序贱卖来维持生活。 只要有一点可能,林宿淮就会连夜出发去到那医生家里,这么多年从未改变。 第165章 凭我能力强,凭我学习好, 沈确从六班出来,在名单打了个钩,心情更加愉悦,转角来到二班找最后一个:蓝英。 蓝英坐在轮椅上,蓝白校服洗到发白,乌黑的长发随意半扎,腿上盖着一条灰色毛毯,捧着一本书,低眸垂头,远远地给人一种濒临破碎的感觉。 “蓝英同学,有个稳赚不赔的买卖,要不要做?” 悦耳轻盈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蓝英抬头,看到面前笑意温柔的女孩,大脑短暂停顿。 沈确:“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确,高三三班的。” 蓝英回过神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看书。 沈确见状继续道:“蓝同学,诚邀你加入我的队伍,一起参加世界高中联考竞赛,这队伍缺你不行。” 蓝英偏过头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三分厌烦:“我不喜欢热闹,不好意思。” 她明确拒绝,沈确也不气馁,蹲下身,伸手落在她书本上,抬眼与之对视,语气淡淡:“你今年十八岁,最擅长历史和物理,鉴宝更是一流,喜欢探险,最爱前往历史遗迹。 你的腿就是在十五岁出去探险造成的,但因为被困太久,失去最佳治疗时机,你父母为此伤心不已,母亲也因此患上抑郁症, 你自暴自弃留在这里,不愿意出去,放弃一切,我说得没错?” 蓝英眼神平静如死寂:“没错,所以你是我父母的说客?我不会离开圣哲的,不用白费力气了。” 说罢,单手操控轮椅欲走,忽而一股惊人的力道死死抓住轮椅不让动分毫。 蓝英转过头,语气冰冷:“放开!” “你都没听我说完,这么着急做什么?”沈确松开轮椅,站起身,不等她作答,淡然出口:“我能让你恢复如初,去实现你的梦想。” 蓝英瞳孔微缩,呼吸一滞,一时的震惊转瞬即逝:“呵,你以为,我会信吗?” “你会。” 沈确自信的样子刺了蓝英的心,从前自己也如她一样。 “我不咳咳!” 不等她说完,一颗黑色药丸被沈确弹进对方嗓子里。 蓝英咳得面红耳赤,那颗黑色药丸已经顺着嗓子吞下,她抬起充斥怒火的眸:“你给我吃了什么?” 沈确不语,拿起一旁的书,卷了卷,蹲下身,伸手撩开毛毯,蓝英作势开始挣扎, “别碰我!走开!” 沈确一手抓住挥舞的胳膊,抬起卷好的书,稳准狠砸在蓝英腿上。 蓝英挣扎的动作在书砸下的那一刻僵在空中,瞳孔瞪大不可置信,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她能感觉到,那是疼,自己的腿能感觉到疼了! 沈确松开她,站起身:“现在信了吗?” 蓝英望着她,重新审视面前的女孩,就凭她能让自己感觉到一瞬的疼,自己信了,微微点头:“信。” 沈确嘴角扬起明媚地笑:“欢迎加入。” 回到三班,正是下课时间,之前被她吓破胆的几名同学见到她,心头刚压下的害怕,又一次涌上心头,忙低头拜佛。 沈确反坐在位置上,面带微笑:“苏步月,有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你要不要做?” 苏步月拿笔的手一抖,眼神透出不解。 “诚邀你加入我的队伍,一起参加世界高中联考竞赛,这队伍缺你不行。” 此话一出,苏步月一愣,秦薄没有感到意外,意料之中,可她最后那句话多少有点夸张,她不参加,学校里也有很多人能顶替她。 苏步月反应过来慌忙摇头:“我,我不行的。” “怎么不行?你之前还答应跟我混的,现在就说不行了?”沈确眉心微拧,语气严肃。 苏步月咬了下唇瓣,手足无措,想了半天还是:“我,我,我不行的。” 沈确伸手落在她肩膀上:“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你不行还有我呢,你要是不答应,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苏步月听到这个一下子慌了:“我” 沈确直勾勾盯着她,像是她要说不行,自己就会立马转头,再也不理她。 秦薄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人,怎么还威胁上了呢? 半晌,苏步月放弃挣扎,点点头:“我,我试试看。” “这就对了嘛,放心,你一定可以。” 苏步月闻言,内心渐渐坚定几分:“好。” 沈确挑了下眉,转身在单子上画下最后一笔,站起身朝林哲办公室走去。 此时,林哲正在批改作业,看到沈确,还没来得及高兴,看到她给自己的参赛名单傻眼了。 “确确,苏步月参加没问题,但是林宿淮、白宇还有蓝英他们三个参加,是不是有点不妥?” 沈确:“老师,你也搞歧视?” 林哲一阵头大:“这不是歧视的问题,你要知道这竞赛关乎什么,并不是一些小比赛,小打小闹,他们三个,说直白点,一个是出了名的学渣,一个脾气古怪经常消失,一个坐轮椅脾气也是阴晴不定, 他们三个参加不仅带来不了任何帮助,可能还会带来麻烦,你明白吗?” 沈确点头:“我知道啊,但除了他们,我谁也不要,或者我不参加了。” 林哲感觉自己需要心脏复苏,有点缺氧。 “白宇不敢保证,但另外两个不会有任何问题。”沈确话语里透出的自信和桀骜让林哲内心产生了一点信心。 沈确见他不说话,明白是说服了,莞尔一笑,说出最后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把他们都安排到三班来,相信林老师能做到。” 林哲笑了,笑得又苦又涩,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温凡这个妹妹,到底怎么生的,这是能把别人逼疯的节奏。 下午四点,蓝英、林宿淮和白宇因为沈确进入三班的消息传遍整个圣哲。 三班人看着坐在沈确周边的三人,纷纷目瞪口呆,完全不知今时哪月了。 “熟悉一下,后面就是一个队的了。” 秦薄听到这句话,从愣神中回转过来,眉宇间染上温怒:“沈同学,你觉得一个学渣,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 你这样胡乱选人,是不是有点不负责!” 沈确脸上笑意淡了三分:“如果不是林老师已经给了你单子,你不会在我的队员名单里。” 秦薄听着她嫌弃的口吻,怒火增生:“意思我连一个学渣都不如是吗?” “在我眼里,是的。”沈确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几颗话梅糖分给几人,最后一颗她递到秦薄面前,一字一句不容置疑道:“你要么老老实实听我的, 要么自己去找老师说退出,正好我可以去物色下一个。” 秦薄站起身,脸色阴沉:“你凭什么?”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白宇几人默默吃糖,对此不发一言。 “凭我能力强,凭我学习好,凭我可以让老师屈服。”沈确抬眸望着他,并没有因为坐着就气场不足,反而更有女王之姿。 第166章 嚼舌根,被枪击 秦薄气到手抖,也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沈确把糖拍在他面前,不疾不徐道:“乖一点,稳赚不赔。” 秦薄低眸视线落在那枚话梅糖上,垂在身侧的手暗自攥紧,数秒后,他抬手拿过糖冷着脸离开。 沈确指尖撩过发丝,嘴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 直到五点半放学,学校里关于沈确找了几个不伦不类参赛的事情,上演了好几个版本,沈确一度被同学们说是神经病。 沈确背着书包和白宇、苏步月两人并排走到校门口。 看到熟悉的人,沈确刚准备跑过去,一道人影忽然窜了出来,挡在她面前。 沈确目露不悦,看着面前衣着鲜亮的温玉柔。 “姐姐,我们谈谈。”温玉柔校服拉链没有拉,露出里面的国际大牌粉色连衣裙,脖子上戴着一枚碎钻设计款项链,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用来掩盖脸上那道疤。 周围下学的学生时不时侧目张望。 沈确语气不算好:“没空。”欲越过她离开。 温玉柔见状伸手拦住:“姐姐,爸爸跟虞阿姨一直都认识,我们作为孩子应该理解他们,现在爸爸公司出现问题,把你手里的股份还给爸爸,等事情解决了,他不会跟你计较你差点伤害虞阿姨的事情的。” 她这一番话让沈确感觉到无比恶心。 白宇这时站在沈确旁边,单肩背着书包,吊儿郎当的样子:“听你这意思,你爸出轨了?你还帮着他们?你脑子有病!” 温玉柔眉心一拧:“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没关系,要是我爸出轨,我高低给他两拳,我记得没错,你妈,不对,你养母对你很好,养父出轨,你竟然不帮养母讨公道,还帮一个渣男,你就这样报答你养母的养育之恩?!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也知道人不能连良心都没有,你好像是没这玩意儿。”白宇声音不算小,周围驻足的学生听得很清楚。 议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温氏总裁出轨了?什么时候的事?以前感情不是很好吗?” “以前温青凡不是宠妻的人设吗?怎么还会出轨啊!” “这温玉柔什么垃圾东西啊,养母对她那么好,竟然还帮着外人和渣男说话!呸!” “瞅瞅她这一身衣服,以前可没见她这么高调,啧啧啧,果然是人设。” “我听我爸说,温青凡的儿子在替母亲打官司,刚才温玉柔是不是让沈确把股份给温青凡,她怎么敢开口的!” “我爸要是出轨,我妈能直接卸了他,我还会在旁边补两脚,就算不是亲生母亲,养了十八年,我养条狗,都知道冲我摇尾巴,温玉柔什么玩意啊!” “以前还立善良乖巧人设,现在听到她这些话,只觉得恶心,真装。” 议论声越来越大,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温玉柔双手攥紧书包带子,之前只是想随便说两句装装样子,没想到会跳出来一个白宇。 白宇见她快要维持不住的样子,内心恶劣基因再次爆发,抬手想要去碰她的肩膀。 温玉柔见状暴怒出声:“不准碰我!!” “切,你以为老子稀罕碰你这种白眼狼啊!”白宇翻了个白眼,拍拍手,似乎没碰到都很嫌弃。 “沈确,你到底管不管!!”温玉柔有点受不了了。 她这一声,成功落入卡宴旁姜景辰耳里。 姜景辰眸光稍暗,单手拿围巾,大步朝人群中走。 沈确站在距离温玉柔半步的地方,面带微笑,语气慢悠悠:“我管什么?他说错了什么吗?你难道不是白眼狼吗? 你刚才叫虞可什么?虞阿姨?你不是她亲生女儿吗?早就改口叫妈了,现在装什么啊?给自己留后路吗?” 温玉柔身体猛然一僵,瞳孔瞪大,沈确怎么会知道? 沈确余光瞥到走过来的姜景辰,缓缓俯身贴在她耳边低语:“对了,你还不知道,你的未婚夫,上次住在别墅,半夜不睡觉来敲我的门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想男人想疯了!”温玉柔彻底恼羞成怒,双手猛地用力推在沈确身上。 “啊!!”沈确面露惊慌,惊叫出声,身体不受控制般往下倒。 苏步月和距离最近的白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懵在原地。 刹那间,裹挟着冷冽气息的身影,冲过人群,单手扔出围巾钩住沈确,快速捞入怀中。 众人看到这忽然出现的男人,一时吓愣在原地。 “确确,有没有受伤?”姜景辰低眸,担忧溢出眼眶,上上下下把沈确打量一遍。 沈确摇摇头,目露委屈望向温玉柔:“不怪玉柔妹妹,她只是接受不了未婚夫大半夜敲我房门而已。” 此话一出,姜景辰眸底闪现杀意,转头冷眼射向温玉柔。 温玉柔接收到这视线,身体猛地一颤,双腿忍不住发抖:“四,四爷,她,她胡说八道,周哥哥怎么可能敲她房间, 我一时,气不过,就” “闭嘴,跪下,道歉。”姜景辰把沈确护在怀中,声音沉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遭鸦雀无声。 温玉柔小脸煞白,张了张嘴,破罐子破摔:“四,四爷,她就是在利用你!她刚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就是在装,你不要被她骗了, 我的未婚夫是周铭,说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她算” 砰! 不等说完,一颗子弹穿过温玉柔左腿,姜景辰大手捂住沈确眼睛按在怀中,不让她看。 沈确乖巧地一动不动。 尖叫声此起彼伏,直接盖过温玉柔凄惨的叫声, 胆小的在看到温玉柔血流不止的腿,已经吓破了胆,倒在朋友身边。 “别说周铭,就算整个周家站在这里,都没有资格跟我论一家人,你哪来的胆子,觉得你有这个资格?” 姜景辰声线凉薄,幽蓝的眸子宛如兵刃,冰冷无情,射在温玉柔身上:“沈确什么样子,对我如何,我自会评判,轮不到你在我面前嚼舌根。 既然你不想跪下,那就试试看,我下一颗子弹,会射在哪里?” 说着手臂缓缓上移,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眉心。 温玉柔真的害怕了,姜景辰杀谁连警察都不敢管,更别指望周家还是宋家为她讨要公道了。 望着被他护在怀里的沈确,温玉柔大气都不敢喘,眼神慌张无措。 咔嗒,子弹上膛的声音在这一刻尤为清晰。 温玉柔不敢再犹豫,低下头大声道:“对不起姐姐!” 第167章 沈风遥的夺命连环问 “跪下,磕头,别让我说第二遍。” 姜景辰的每一个字都像踩在温玉柔脸上,将她羞辱得面目全非。 温玉柔浑身瑟瑟发抖,眸底全是不甘,可又无力反抗,她只得慢慢移动身体,双膝跪地,缓缓将头磕在地上,一字一顿带着哭腔道:“对不起姐姐,我错了,不该推你,请你,原谅我。” 声音之大,几乎在场人都听得到。 温玉柔得不到回应,也不敢抬头,只能这么嗑着。 姜景辰收起枪,微弯身子打横将沈确抱在怀中,生怕她看到这肮脏的血会害怕,贴在她耳边柔声低语:“闭眼别看,脏。” 沈确缩在他怀中,紧闭双眼,乖得像只小白兔。 姜景辰看在眼里,唇角微勾,眸底藏匿温柔,转头视线骤冷扫向温玉柔:“告诉周家,合作取消。” 闻言,温玉柔猛然抬起头,已然顾不得腿疼,大声乞求:“四爷!这与周家无关!而且合作取消,您也会亏的!您不能因为一个沈确,就不要全公司的利益!” 周家连带温家,之前跟姜景辰合作,之前周家投入大量资金人力,如今已经步入正轨,现在直接取消,相当于在业内封杀周家,周家会恨死自己的! “我能。” 简单两个字,直接下了通知书,姜景辰抱着沈确,越过她,走出人群。 温玉柔倒在地上,眼神呆滞无光,似被抽走了灵魂,后背冷汗涔涔,冷风刮过,让她感觉到一种自己要完了。 周家不会放过她,温家也会,她根本没有想过,只是来装装样子会闹成这样! 早在姜景辰开枪的那一刻,就有不少人离开。 此时白宇站在苏步月身边,单手摩挲下颚:“看不出来,沈确还是个小白莲啊。” 被沈确打了几次,他可不信,温玉柔推的力气大到能让她避不开,抓不住。 瞥到身侧苏步月,低声询问:“你说沈确跟姜景辰什么关系?” 苏步月提了提肩上书包,收敛眸底害怕,轻吐两字:“兄妹。” 白宇:“?啥?” 这次苏步月没理,快步离开。 —— 姜景辰抱着沈确坐在车里,苏味自觉放下挡板专心开车。 见沈确依旧听话没有睁眼,姜景辰心头升起一抹柔软,轻声提醒:“睁开,没事了。” 沈确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露出棕褐色的眸子。 他边帮沈确拿下书包边问:“刚才是不是吓到了?” 刚才一时气急,虽护住了她的眼耳,但也还是有点担心。 “没有,只是哥哥为了我解除合作,真的没关系吗?”沈确没想过姜景辰会开枪,着实愣了一下,后面听到解除合作倒挺好。 后面周家也会波及,那合作继续下去,肯定会赔。 姜景辰:“没事,合作而已,少一个没关系,你最重要。” 沈确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粲然一笑,伸手搂住他的胳膊:“哥哥真好。” 伸手揉了揉她发顶,姜景辰想到一件事,低声询问:“周铭半夜敲你房门做什么?” “他自恋,觉得我对他有意思,接近你是想报复他,可是我哥哥又帅又好,我怎么可能因为他才接近哥哥呢? 然后我就反驳两句,把门关上了。”沈确简单概括跟他说完,一只手顺势探入姜景辰风衣外套遮挡的腰上。 姜景辰没有阻止,只以为她是手冷,还把她往怀里带,让她两只手都藏进衣服中,缓声道:“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别开门,直接给我打电话。” 沈确点点头,两只手在他衣服下悄摸摸移动,心道:‘哥哥身材真好,啧,我好像个女流氓怎么办?’ 夜色降临,淹没最后一丝光亮,不带任何情面。 周清玉从公司离开没有半小时,刚站在周家客厅,就得知蓝希财团取消合作的消息,并留下一句让人不明所以的话。 “管不好自己儿子,我不介意替你们管。” 周清玉挂断电话望着从楼上下来的周铭:“混账东西,你都干了什么?为什么蓝希会跟我们取消合作?” 周铭怔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爸,你在说什么?” “还不承认!我看你是谈恋爱,谈昏头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周清玉抄起佣人手中鸡毛掸子,气急败坏道:“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你知不知道,这合作一旦取消, 我们将面临多大的损失!” 周铭慌忙躲闪,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姜欢听到动静跑出来,作势阻拦,却被周清玉推倒在地。 周家鸡犬不宁,温玉柔这边更是。 沈确今日的话让虞可警铃大作,已经没了原来的章法,现在只想她死。 第二天,天色阴沉,网上可谓是血雨腥风。 沈确从睡梦中被一个电话打响,伸手摸过手机看了眼电话号码,接通,免提,丢在一边,缩进被子里,一气呵成。 手机落在枕头刹那,沈风遥愤怒的声音冲出话筒:“操他大爷的苏淞,协会都被骂成过街老鼠了,还他妈的举办拜师宴,闹得沸沸扬扬,丢下一句‘她配’就消失无踪。 我真是的想揍死他,温玉柔配她个毛线,但凡有首能拿出手的原创,老子也不至于在背后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什么垃圾玩意!气死我了!” 停了两秒,他没再骂,沈确缓缓拿过手机放在耳边:“所以你打电话就为了当我面骂她?” “当然不是,只是打电话的时候刚好看到网上消息,我是想问,今天温玉柔的拜师宴,你参加没?我告诉你,可千万别去,我听说今天好多人都会去砸场子,这场宴会办不成, 你去了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不说我挂了。”沈确认识他三年,不信他会无缘无故来说这种废话。 沈风遥这边忙不迭改口:“别别别,是老师,他听说你眼睛好了,问你能不能回来看看他老人家,顺便玩一玩。” “哦,需要我什么时候回来?” “十二月四号。” 沈确睡意全无,拿着手机坐起身,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日子,差不多:“行,多留个位置,我带人。” “放心,楠希三人的位置留着呢。” 沈确:“不是她们。” “温家人啊?那就再留三个。” 沈确:“也不是。” “那是谁啊?你在那边又交了什么好朋友吗?” “不是朋友,是未来男朋友。” 对面寂静无声,沈确也不解释,挂断电话将手机丢在一边,下床去洗漱。 再回来拿起手机时,沈风遥的夺命连环问不断闪烁在屏幕上。 “男朋友?什么男朋友?” “他多大?” “做什么的?” “家里几口人?” “你们认识多久了?” “爸妈知道吗?” “长得有我帅吗?” “不是你才多大,咱不用这么急。” “世界男人这么多,非要他吗?” “咱再挑挑行不行?” 第168章 收买 “到时你就知道了。”沈确回了这么一句,不论沈风遥如何问,都不再管,转手拿起电脑离开别墅。 金海湾十号,上午十点半。 沈确从车上下来,看着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互相不熟的三人,稍稍拧眉:“不是让你们来了直接进去吗?站这做什么?” 林宿淮拉着自己妹妹,两人衣着朴素,他看了眼宅院,一种紧张涌上心头。 蓝英坐在轮椅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 两人皆是一言不发。 沈确见状,引领她们往里走:“不用慌,这里是我的地盘。” 虽说房子在孟楠希名下,可这金海湾所有房子,都是她在背后一手操控。 林宿淮两人在幽都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拥有这里房子的人皆是非富即贵,沈确竟然说是她的地盘,一时之间,两人对这同龄的女孩多了些许敬畏。 孟楠希今日得知她要来,没有睡懒觉,穿了件白色衬衫浅蓝色牛仔裤,头发半扎,简约利落。 现在天还没有入冬,可整栋宅院已经开始供暖。 沈确几人进来时,扑面而来的暖意,让人忍不住一抖。 孟楠希视线落在蓝英用毯子遮盖的双腿上。 蓝英被陌生人看得条件反射想要躲避,孟楠希轻声开口:“你躲,我怎么给你治?” 蓝英躲避的动作一顿。 孟楠希又看向林宿淮身侧的小女孩,眼神呆滞,一直躲在林宿淮身后扣手,有些不理解沈确为什么要大费周折治好她们。 一场比赛,她随便找俩人不行吗? 沈确看出她心中所想,并没有立刻解释,转头对三人轻声道:“你们先跟我进来,今天先检查一遍。” 说罢拉着孟楠希前往检测室。 几人紧随其后。 当看到检测室的各项仪器,林宿淮和蓝英同时一惊,这里简直比医院的还全。 墙上玻璃展柜中,不少标本,看得让人胆寒。 临近十二点,蓝英从仪器上下来坐回轮椅上,沈确让她们去外面等着。 待她们走后,孟楠希再也忍不住,拉住她的手:“确确,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治好她们? 除却那个男孩妹妹的解药费用不说,光那轮椅女孩,治疗起来又麻烦又费钱,一场比赛,非他们不可吗?” 沈确挣开她的手,拿起一份报告看,语气随意:“他俩一个是计算机天才,无父无母,一个是鉴宝天才,蓝家在幽都地位不输温家,他们多加培养,后续能带来的好处可比现在多得多。 而且,我之前跟你说过,我老师教了我用毒治人的本事,还没试验呢,不得找几个试试看。” 说到最后,沈确看着报告点点头:“你之前不是说还想收个徒弟吗?林宿淮的妹妹,在没中毒前,梦想是医生。 收一个又乖又萌的不好吗?” 孟楠希听到这里,心情豁然开朗:“倒也是,就是不知道她好了还会不会想学医欸。” 突然想到什么,眉宇间染上三分郁闷:“我冤家说过两天要来幽都,也不知道他忽然来干什么,烦!” 沈确手指微顿,在脑中找了半天冤家是谁:“你是说,苏柟?” “不然呢?除了他,我的冤家还能有谁?他不是在沈家做家庭医生吗?不理解怎么忽然跑过来,问也不说。”孟楠希边整理资料边说。 沈确眨了眨眼,苏柟身为一名西医还是孟楠希西医老师的大徒弟,两人从认识就喜欢杠。 因为孟楠希一心二用,学中医,苏柟更是不满,光当着她的面杠的次数就不少,看上去斯斯文文,杠起来,不知道以为他专业举杠铃的。 “可能,想你了?” 孟楠希白她一眼:“你别恶心我行吗?” 沈确嗤笑一声,手上动作不停。 “如今温钱两家彻底撕破脸,我昨天路过十七号的时候,就看到虞可大摇大摆坐在温家院子里,几个佣人伺候着,好巧不巧,钱家那住院的两老回来,看到她后, 直接气到吐血,虞可还在那不要脸地大放厥词,温家也不帮钱家。 温凡这两日跟自家老子打官司也是闹得沸沸扬扬,昨天他大半夜就站在门口没进来,还以为我不知道,我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发现他瘦了不少, 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也该让他们下线了,我看到虞可都想扇她一巴掌。” 孟楠希说完抱着资料叹了一口气:“年糕、糯米两个小家伙,天天念叨温叔叔怎么不来了,是不是不喜欢她们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确:“你直接说你心疼他不就完了,还把孩子扯出来,不觉得假吗?” “嘿,你这妮子。”孟楠希伸手戳了下她额头:“瞎说八道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心疼他了?” “不心疼他大半夜不睡觉站在阳台上看,不心疼说什么他瘦了,还问我。”沈确抱起资料笑着点头:“放心,不会很久,还差一步,相信很快,不会拖到月底。” 她有把握,今晚会是个不眠夜。 半晌她们走出检测室。 蓝英和林宿淮双双投来期待紧张的眼神。 “放心,说了能治,就不会骗你们。”孟楠希拿着蓝英的报告:“你的腿配合治疗加上康复训练,重新站起来没有问题,不过话说在前头, 能恢复到什么情况,取决于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你这种情况一般强度的训练达不到效果,必须全部听我的,其间你会很痛,明白吗?” 蓝英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眼神坚定,重重点头:“我明白,无论什么,我都愿意尝试。” 还有什么比站不起来被人嘲笑变成废人来得疼。 沈确双手插兜,面带微笑:“解药需要配制,不过我可以保证,在联赛前,我会把解药给你妹妹。 你们现在一直住学校吗?” 林宿淮点头:“学校比较安全。” “对现在的她是比较安全,但建议在吃完解药以后不会立刻恢复到十二岁该有的心智,你需要带她一点一点接触外界, 不出两个礼拜就能彻底恢复,所以建议能有自己的房子,比较安心。” 沈确的话让林宿淮低下了头。 父母就没有房子,妹妹出事,便带着她四处奔波,要不是圣哲,她们可能就要去福利院,这些年靠小程序赚的钱,也都拿去给妹妹治病,根本没剩下钱,更别说买房子。 若是租房子,林宿淮也需要再赚点钱先。 沈确视线盯着他脸上表情,淡然微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递到他面前:“这房子昨晚已经转到你的名下,三室一厅两卫,位置、安保都很不错。” 第169章 我可以卖命,但不卖身 林宿淮看到钥匙,瞳孔微颤,他只是比个赛,荣誉还是平分的,沈确能治疗妹妹他已经很感恩了,又给房,这情未免太大, 沈确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晃了晃钥匙:“别多想,治病是比赛的代价,这房子不是白送你,你拿了这钥匙,以后便是我的人,相当于卖给我,衣食住行,我都会负责,包括后续你们的学习费用。 若是以后不想跟我了,这房子八十万,你要还我三十倍,所以我不逼你,想好再拿。” 沈确从不做亏本买卖,这种霸王条款她开过不少,拒绝的还没有过。 林宿淮听完她的话,心里舒展许多,就算靠自己以后出去上班,虽不愁吃穿,但无法给妹妹更好的生活,沈确既然说会负责一切, 那么卖了自己给妹妹更好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 “我可以为你卖命。”林宿淮拿过钥匙握在掌心,垂下头:“但,我不卖身。” “扑哧!”孟楠希实在没忍住,笑喷了。 蓝英坐在轮椅上,看着孟楠希捧腹大笑的样子,不知怎么,唇角也动了动,露出久违的笑模样。 沈确嘴角抽搐,看着小脸红到滴血的林宿淮内心无语:‘这小子脑中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是这个意思吗?’ 林宿淮不明所以抬头看着她们。 沈确抿唇:“我有喜欢的人,我说的卖,只是让你成为我的手下,帮我做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宿淮脸更红了,紧张到语无伦次:“我,不,没,我。” “没事,没事,等你妹吃了药就搬进去,门口安排了人送你们回学校,联赛加油。”沈确无所谓摆摆手。 两人点头,片刻离开了金海湾。 孟楠希笑得更加大声。 沈确抬脚踢了她一下:“有这么好笑吗?” “哎哟,哈哈哈,但,我不卖身。”孟楠希装模作样模仿:“他脑回路真的是计算机天才吗?怎么想出来你是看上他肉体的,哈哈哈哈。” 沈确扶额摇头:“鬼知道一个高冷忧郁小帅哥,怎么能想出来黄色废料的,我看样子已经饥渴到那么随便了吗?” “哈哈哈哈哈。” —— 晚上八点,沈确回到温家别墅,温凡还没有回来,没有猜错还在忙,今天温玉柔的拜师宴,邀请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温凡。 像是故意的一样,也不知他去没去。 沈确迈步走进别墅道路,别墅黑漆漆一片,院子里的灯都没亮,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眸微敛,抬手掩了下鼻尖,空气中飘着一股子汽油味,越往里,越浓。 她步子没停,似没有发现,摸着黑走上三楼,推开房间门,轻轻合上,才打开灯。 一转身,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 闪烁寒芒的匕首抵在脖子上,沈确不见丝毫慌张,淡淡开口:“私闯民宅,犯法哦。” 黑衣人不废话,示意旁边人。 一张股份转让合同书递到沈确面前,冷声命令:“签了。” 沈确看着上面的另一个名字,宋玄,温青凡头灯绿得发光,她伸手接过,往前走。 黑衣人作势动手,沈确:“我拿笔,没笔我怎么签?” 他们没想到沈确这么配合,还以为要大费周折一番。 沈确走到书桌前,拿了一支钢笔,缓缓打开盖子,随口一问:“虞可让你们来的?她胆子真大,把温青凡骗得团团转。” 唰唰两笔,签好了,沈确回身递给他们:“可以走了吗?” 黑衣人拿过合同,冲旁边人点了下头,转身朝外走。 其余人将沈确围住,亮出匕首。 沈确见状眼神一暗,食指旋转笔尖,转手丢出,拿着合同的黑衣人刚打开门,只觉脖子一疼,不及抬手查看,直挺挺倒在地上失去生息,鲜血沾染在合同上,如盛开的血花。 不及其他人反应,沈确夺过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匕首,动作利落抹了对方脖子,声音发寒:“说过,别招我,做什么都行。” 众人彻底反应过来,后退两步。 沈确抬眼扫去。 打斗声在这寂静的夜中奏响。 楼下管家从角落冒出,看了眼三楼方向,他关上别墅大门,打开火机,从窗户往里一丢。 熊熊大火如疯涨的藤蔓,迅速蔓延整个别墅。 管家往后退两步,吞了下口水,转过身刹那,撞在一堵肉墙上,下一秒,脖子咔嚓一声,断了气。 青枫嫌弃地往旁边火力一丢,又把昏迷的钱蕊压在他身上,造成他为救钱蕊而死的假象。 与此同时,姜景辰收到沈确有危险的消息,将车开到最快,身后紧随其后的三辆越野,上面也都是人。 温凡从公司出来,忽然收到家里的火灾警报,不及思考,他驱车快马加鞭往家赶。 十分钟后。 沈确丢下手中匕首,眉目无情,身上的衣服沾染不同人鲜血,她抬手摸了下嘴角,鲜血化作嫣红的口红,扫过地上一堆尸体。 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到三楼,她忍不住咳嗽一声,好在之前就让青枫他们把自己的东西全部送去金海湾了,否则这波损失得亏大了。 没再多想,转身朝阳台走去,借用尸体的手推开烧烫的推门,站在阳台边。 霎时间,一路连闯数十个红灯的姜景辰,看到这火势,连车都没停好,拉开车门跑下来,焦急大喊:“确确,沈确!” 想到之前收到沈确回家的消息,再看这大火,姜景辰的理智似在被燃烧。 沈确听到这声音,下跳的脚步一顿,视线落在门口要往里冲的男人,厉声阻止:“姜景辰,不可以!!” 姜景辰听到这声音,身形一停,侧头望向三楼方向,看到沈确站在燃烧的三楼阳台上,反而没有一点松气。 跑到下面,看了眼前面燃烧的东西,想都没想,徒手推开,就算被火烫伤也不管不顾。 再推开最后一个,空出一个地方后,冲沈确喊:“别怕,往下跳,我在下面。” 沈确看着站在火中央的男人,双手被烫伤,眼眶忍不住一红,没有犹豫,纵身往下跳。 哐当!姜景辰抱着沈确后背抵在滚热燃烧的花坛上,他闷哼一声,不敢逗留,紧紧抱着沈确往外跑。 直到安全的地方,他才松开一只手,眼神担忧地在沈确身上查看:“对不起,我来晚了,有没有受伤?” 沈确摇摇头,一言不发红着眼抱住他,姜景辰不管什么时候,自己出事,他永远先说对不起,不管是不是他的错。 视线落在他后背灼伤的伤,心头一紧,她不想玩了。 姜景辰摸着她的头,声音温柔:“我在,没事了,别怕。” 幽蓝的瞳孔倒映出那滔天的大火,眸底冷意肆虐。 第170章 熬夜加班季青临 越野伴随消防车的出现,大火渐渐被控制。 迟来的温凡看到姜景辰抱着沈确准备上车,伸手想要喊住。 姜景辰偏头看他:“确确我带走照顾,你先处理好温家的事情再说。” 温凡拒绝的话说不出,点了点头:“谢谢四爷,等结束,我登门道谢。” “不用,也不是为了你。” 说罢,姜景辰抱着沈确坐入车里,司机启动车子直接离开。 温凡看到车子消失在眼前,收回视线,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往里走。 迎面看到抬着什么走了过来。 温凡心尖一颤快步跑过去,看到是钱蕊,她不过是衣服脸脏了点,其他都没事,一口气还没放下,看到另一个担架上,浑身烧烂的管家。 抬着他们的消防员,淡声解释:“我们找到的时候,这位替你母亲隔绝了大片的火,才让你母亲没有出事。” 说完这句话,消防员语气严肃起来:“不过你们别墅的安全措施都没有按时检查吗?这火是从门口开始烧的,十几桶汽油胡乱摆放, 专门用于摆放消防栓的地方也堆满杂物,若是再迟一会,你母亲也要葬送在希望边缘。” 温凡听到汽油桶懵了一瞬,别墅从来没有什么汽油桶,跟别人还乱放了。 “汽油桶?” 消防员以为他不想承认,抬手指向一处:“那里就有三桶,而且你没闻到空气中除了火,还有汽油吗?” 温凡瞳孔微缩,视线落在管家身上,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这次是我们的疏忽,不会有下次了。” 消防员见他态度诚恳,点了点头:“回头去队里领一本消防手册,不论如何,安全第一。” “好,好的。” 温凡望向烧成废墟的别墅,眸色黑沉,唇瓣紧抿:‘最好是我想错了。’ 第二天。 温家别墅失火的新闻冲上热搜。 原本这点事情并不会引起什么,可当日是温玉柔的拜师宴,记者、群众纷纷聚集在拜师宴门口,有些甚至公然对温玉柔破口谩骂,尤其是那些奋斗多年,依旧无果的人。 知道温家别墅失火,网友无脑骂,说是天灾,是温家的行为触动上天,活该,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姜景辰坐在客厅,眉眼低垂,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隔开包有纱布的手,没有受伤的指尖,捏着桂圆,一颗一颗剥好去籽,水晶碟子里已有不少,旁边电脑里是今天的新闻,大多数都是昨日拜师宴和温家的事情。 这时季青临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眼下乌青,似被打了一样。 跑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转手抄起一侧水杯大口大口地喝。 片刻,水杯见底。 季青临欲说什么,瞥到姜景辰的动作,愣在当场。 “辰哥,你干什么呢?”他嗓音干哑,转念一想,唇边露出一丝迷之微笑:“知道我要来,给我准备的?哎呀,这让我怎么好意思。” 说着伸手去拿,还没碰到,姜景辰一巴掌拍开,将碟子往面前放了放。 头都没抬一下,语气淡淡:“要吃自己剥。” 季青临捂着手,撇嘴嫌弃:“这么多,吃一个怎么了嘛,亏我还加班加点地做事,真是唉。” 姜景辰抬头扫他一眼:“所以呢?也没见网上好了,你还从我这拿了一台车。” “”季青临脸上闪过尴尬,重新坐好,为自己开脱:“不是我的问题,网上这已经比刚开始好很多了。 而且,宋家护温玉柔他们,相当于青莲七阁护他们,我在公司忙了两天两夜,今早让人炒温玉柔的拜师宴才有点起色。” 他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咔嚓啃了一口,面露无奈:“我都怀疑,那丫头是不是得罪了青莲七阁的人,否则他们平白无故,捧高踩低那么狠干什么? 就算捧温玉柔,也不至于这样,辰哥,你说那丫头以前在孤儿院,会不会” 姜景辰幽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似在警告。 季青临用苹果堵上自己的嘴,心里暗暗骂他:‘为了女人威胁自己兄弟,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重色轻友。’ “听说温家失火了?八九不离十是虞可他们干的。”季青临觉得自己不要太聪明了:“辰哥,周家还不知道你取消合作是因为温玉柔? 你说如果他们知道了,还会不会对她那么好?我可听说周家老爷子气到住院,现在医院里,可是热闹得不得了。 钱家、温家、周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啧啧啧,盛循都去吃瓜了,你咋不去找那丫头啊?现在肯定吓坏了。” 姜景辰剥壳的动作不停,对于他的问话,似没听到。 季青临也不在乎,靠在沙发上继续喋喋不休:“对了,你知道那丫头在学校干什么了?学校让她参加联赛,她竟然残障班级找队友,还有一个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校霸, 之前白家小子可没少做坏事,那丫头怎么就找他们呢?咱就是说,圣哲也不是没有别的同学了。”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忽然,身后传来下楼的声音,伴随女孩软声低唤。 “哥哥” 季青临看到揉着眼睛,睡眼蒙眬走下来的沈确,身上还是睡衣,口中苹果掉在身上,眼神瞪大,像看到了怪物一样。 沈确忽视掉季青临,径自走到姜景辰身边坐下。 她穿着一件长袖印花连衣睡裙,长发稍乱,白皙的脸上透着粉,侧身半靠在姜景辰肩膀上,眼眸半眯:“哥哥起这么早,要去上班吗?” 姜景辰摘掉手套,伸手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视线瞥到她脖子上的创可贴,轻声询问:“不上班,昨晚睡得好吗?” 沈确伸手抓住他的手背,按在自己脸上,不让离开,眼眸微闭:“好啊,特别好。” 他没动,任由她动作,幽蓝的眸底流露出宠溺地笑:“早上想吃什么?” “小馄饨,好久没吃了。” “好。”姜景辰转头看了眼管家。 管家接收到视线,转身去厨房安排。 姜景辰拿起桂圆:“今早管家新买的桂圆,先吃点。” 闻言沈确睁开眼,看到都剥好的桂圆,本应开心的小脸,皱在一起,语气不悦:“你受伤了,就不要剥了啊,我可以自己剥,万一发炎了怎么办。” “没事,戴了手套。”姜景辰可还记得,小时候,院长给了她几颗桂圆,她眼巴巴拿到自己面前的样子。 一晃这么多年,姜景辰想多剥点,万一以后不需要自己了怎么办? 第171章 宋玖鸢来势汹汹,下线倒计时 沈确听到这,脸色舒展,拿起一把叉子,叉起桂圆喂到姜景辰嘴边:“那你先吃。” 姜景辰张嘴乖乖吃掉,沈确这才露出微笑。 季青临看着他们俩,莫名感觉吃了一嘴狗粮,狠狠咬一口苹果,目露幽怨:“你们当我不存在呢?” 沈确看他一眼并没搭理。 姜景辰:“你还有事?” 季青临一噎,差点忘了今天的正事,看了眼沈确,随手将苹果核丢进垃圾桶,站起身:“去书房。” 闻言,姜景辰揉了揉沈确发顶:“管家等下把馄饨端给你,我很快回来。” 沈确点头。 季青临白了他们一眼,抬步率先朝书房走。 片刻,两人坐在书房沙发上。 季青临神色不似在外面那般吊儿郎当,语气沉稳些许:“宋家人昨晚来幽都了,听说身边带了一个青莲七阁的人,应该是冲你来的。 他们还不知道你解毒了的事情,我的人探查到,他们是想以长辈的资格来道德绑架,对你硬来。 而且宋家老二的一屁股债已经追到头上了,虞可私下里借温青凡的名义转走不少钱,钱蕊的公司都快被她卖了,温家破产也许就是这几天。” 姜景辰低眸不语。 季青临:“辰哥,青莲七阁的那个人听说挺厉害的,仅此阙隐,要是跟我们动起手来,怕是很麻烦,他们又拒绝见面,万一后面宋家对他们说了什么,对你不利,最近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我知道,若最好一定要硬碰硬,我也不介意亲自会会传说中最强刺客。”姜景辰眸底闪过狠厉,话锋一转:“不过到时,你怕是又要一起了。” 季青临摆摆手:“打架嘛,从小打到大,我但凡退一下,我就不是季青临。” 姜景辰点点头。 两人在书房待了十几分钟,正事说得差不多了。 季青临开始找事,挑下眉,意有所指道:“辰哥,你是不是铁树开花了?” 姜景辰没懂他的意思:“嗯?” 见他不说,季青临语气不满:“虽然我依旧觉得那丫头靠近你,是别有用心,但看在她救了你的份上,你们谈恋爱,我也不是不可以叫一声小嫂子。 但是辰哥,你这都把人领家里来了,还瞒着兄弟是不是不够地道?” 姜景辰知道他脑回路不正常,但这话他怎么想出来的。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在孤儿院生活过。” 季青临点头:“我知道啊,那这跟你谈恋爱有什么关系吗?” “”姜景辰不再隐瞒,简短概括道:“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倒在门口,被我捡到,醒来后不会说话,跟我最亲,她把我当哥哥,我欠她一个承诺,懂了吗?” 季青临好像懂了,又觉得哪里不对:“那人不是青雀吗?” 之前青雀当着很多人说过她与姜景辰如何认识的,只不过并不全面,只说是在孤儿院相识,后面被宋玖鸢接到姜家,就是为了陪他。 当时好多人夸宋玖鸢,为了孙子什么都愿意做。 姜景辰也没反驳,直接就走了,后面青雀一直在他身边,季青临有一段时间真以为这青雀是他青梅竹马,患难与共的小女友。 怎么又变成沈确了? 姜景辰视线落在他身上,似在看傻子:“我什么时候承认是她了?” “不解释不就等于承认吗?”季青临说完,就看到姜景辰脸黑了一个度,他忙转移话题:“那,那也不对啊。” 姜景辰眉头微拧:“哪里不对?” “就是不对,你怎么知道她单纯把你当哥哥?又没有血缘,而且这么多年没见,就算依赖,那这也太快了? 再说,她成年了,难道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嘛,看看刚才靠在你肩膀上的样子,可不像把你当哥哥, 还有她每次看你的眼神,啧啧啧,亮得都能当电灯泡了,跟我在酒点的女模一样,那眼神就像是看猎物。” 姜景辰脸色一沉:“注意你的用词。” 季青临:“我就打个比喻,反正,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没把你当哥哥。” “不当哥哥当什么?” “不是,你蠢啊,男女之间还能当什么,当然是男女朋友啊。”季青临一下没忍住脱口而出,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吓出一身冷汗。 小心翼翼解释:“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她想泡你!” 说完,季青临感觉自己终于找到沈确靠近姜景辰的目的了,一拍大腿:“没错,就是泡你!哎呀,我真聪明,辰哥,我就说那丫头不简单, 得了钱还不行,还要你的人,真是贪心啊!” 姜景辰摇头否决他的想法:“确确不是那种人,她还小,又在孤儿院生活,不懂很正常,你想多了。” 季青临嘴角一扯:“可是,她,你。” “那她把你当哥哥,你呢?”不死心地继续问:“她不懂,你懂。” 姜景辰抿紧薄唇,连续眨了几下眼,沉声道:“当然是妹妹。” 季青临大脑出现一排排问号:“好好好,好得很,喜欢玩哥哥妹妹的游戏,真好,太好,非常好。” 话刚落,隐约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管家这时连规矩都不顾了,推开书房大门,面露紧张:“四爷,老,宋玖鸢带人来了,把咱们的人都打伤了。” 闻言,姜景辰起身,快步往外走,面色凝重,季青临也跟着起身一起。 几人出来后,就见沈确站在沙发旁边,脚边是打烂的水晶碟子和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混杂着剥好的桂圆。 宋玖鸢单手拄着拐杖,趾高气扬坐在沙发上,身后十几名训练有素的保镖站成一排,无形中给她造势。 姜景辰幽蓝的眸子闪过杀意,周身冷意肆虐。 走到沈确旁边,把她护在身后,双眸阴戾,声音冷冽:“谁准你进来的?” “哼,你是我孙子,一个外人都能进来,我作为你的奶奶,还需要谁批准?”宋玖鸢冷眼望向他,瞥到他身后的沈确,心里怒气更盛:“你现在是真能耐了,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把我骗得团团转,姜景辰,你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现在能不能活,也要看我心情。”宋玖鸢苍老的眸底似淬了毒,拐杖敲在地上,又重又响。 “呵,这难道不是你教的吗?你妄图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用假的人,想要控制我,欺骗我,怎么不想想好不好? 我就算没有回姜家,我活得依旧远比现在还要好!”若非她当年骗自己回来,自己不会跟沈确分开那么久。 也不会后面见到了也是提心吊胆。 “混账!” 第172章 没有姜景辰,沈确乖不了一点 宋玖鸢气得站起来,布满褶皱的脸看上去恐怖如斯。 “你是说,姜家是囚禁你的牢笼?姜景辰,若非姜家,你能有如今的成就?就算当初我对你用毒,可也没有要你的命, 除了不让你走,我哪一点没有由着你?我的孩子,孙子,不都被你一个个搞死了!我让你听我的难道有错吗?” 姜景辰不想跟她说这些废话,朝屋外喊:“楚洋,把他们丢出去!” 话落,楚洋带着几人从门口进来,来到宋玖鸢众人身后,准备动手时, 宋玖鸢怒声呵斥:“我看谁敢?” 满是怒火的眸子落在姜景辰身上:“姜景辰,如今宋家有青莲七阁的人扶持,一路平步青云,如今势力在雨林商都数一数二, 这次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若听话,跟这个野女人断了,我当她不存在,保你不死,让你坐稳四爷的位置,到时姜家、宋家与青莲七阁一起发展。 若是你执意不从,你死了,我也不会损失分毫,我还会让宋家直接吞并姜家,你如今的一切都将成为宋家的养料。 而你身边的女人,”宋玖鸢话锋一转,眼底布满阴毒之色:“长得倒是标致。” 此话瞬间勾起姜景辰幼年往事。 自己母亲便是在生下自己没多久,被人凌辱致死的,这次宋玖鸢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对沈确说这样的话。 真是有青莲七阁就耀武扬威了。 沈确缩在姜景辰身后,眸微垂,让人看不到情绪。 姜景辰将许曳护在身后,眸底蔓延上红血丝,想到沈确在场,强压下拔枪的动作,语气嘲讽道:“给别人做狗,你倒是做得很开心,以为有了靠山就能拿捏我?动我的人,你得试试有几条命。” “姜景辰,你这是要跟我杠到底了是不是?” 姜景辰不语,态度摆在明面上。 “好,好得很,为了一个女人,不顾生命,你们老姜家的根算是烂完了!那就看看你能扛到什么时候!” 宋玖鸢丢下这句话,大步越过他们离开。 客厅重新恢复安静,无人敢说话。 沈确垂眸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凸起,她缓缓伸手握住其中一个。 温凉的触感像是浇灭姜景辰内心怒火的一泓清水,眸底血丝稍退,他转身低头,嗓音喑哑眸底不失温柔:“是不是被吓到了?确确放心,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若是青莲七阁真想动手,他姜景辰也不会让沈确伤到一分。 沈确微微抬头,一双褐眸中染上心疼,隐隐泛起泪光,单手扶上他的脸庞,明知故问道:“哥哥,就是她给你下的毒吗? 当年你被接回来,他们所说的好日子,是不是从来没有兑现过?” 周围人闻言倒吸冷气,姜景辰当年的事情,无人敢问,也无人去管,哪怕是身边最亲近的楚洋、苏味等人,也不敢提及当年分毫。 姜景辰回到姜家的那两年,有多阴暗,有多让人憎恶,只有他本人知道。 沈确都知道,当年姜家对姜景辰的所作所为她调查得很清楚,只是想确定一下。 姜景辰伸手握住她的手,眸底柔色不减:“没事,毒已经解了,哥哥出去处理点事情,你在这里玩,我让管家给你再煮一碗,送去房间好不好?” 沈确乖巧点头:“好。” 片刻,姜景辰目送沈确回到房间,关门刹那,眼底柔色退散,寒芒浸染周身。 季青临:“辰哥,现在怎么办,看样子宋玖鸢是要来真的。” “她什么时候来过假的。”姜景辰说着,拿过手机:“楚洋,你留在这里,保护确确。” 楚洋知道若是沈确出事,姜景辰可能会疯:“是。” 两人边说边走,季青临:“辰哥,我们去哪啊?” “玲珑醉。” 三楼。 沈确单手扶在栏杆上,眸微垂,看着那辆卡宴缓缓离去,消失在视野里,她转身拉开房门。 楚洋站在门口,如活门神一样,尤其那不曾摘过的面具。 沈确:“你在这干什么?” “四爷让我保护您。”楚洋语气公事公办。 沈确眉头微挑:“你服?” 之前他什么态度,就算自己解了姜景辰的毒,他道了歉,可不也不见真的心服。 楚洋语气不变:“您是四爷的人,四爷让我保护您,这是我的任务。” “那我现在要出去,你拦不拦?” 楚洋:“四爷只是让我保护您,没有限制您的自由,但建议不要出去。” 沈确唇边浮起一抹笑容:“我不接受你的建议,去温氏。” 说着越过他大步朝外走。 楚洋额头突突地跳,在姜景辰面前她不是挺乖的吗?这人才走,就暴露本性了? 不及思考,楚洋认命跟上。 此时,温氏集团会议室内,温老爷子坐在首位,听着众多股东的批判。 一旁温青凡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老爷子,如今温氏欠款迟迟还不上,这是要让我们这群老家伙跟着陪葬啊!” “老爷子,你疼你儿子没关系,可是不能拿公司开玩笑,我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要养啊。” “若是早些让温凡继承,公司也不会变成这样!” “早些年就说过了,没有能力就不要坐着不让位温凡也是温家的长子嫡孙,继承公司顺理成章,看看如今,都姓温,两家温氏,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老爷子,我们知道,你失去孙子,儿媳又出事,但是,公司不能这样被丢之脑后不管啊!” “昨夜温家别墅大火,今早温氏集团股票又跌了一个点,再这样下去,要不了两天,就要破产!” “之前说举办了拜师宴就好了,可是,到现在也没见好一点,退单的比比皆是,老爷子,你得给拿个主意!” “不能因为你们温家那点事,就毁了整个集团。” “要我说,能者居高,趁现在,赶紧把位置给温凡,他的公司蒸蒸日上,若能合并,必能解当前燃眉之急。” 他们算盘打得有多响,就有多像打温青凡的脸。 他如今正值壮年,却被自己儿子比得一无是处,心里怨气直线上升。 温老爷子脸色也不好看。 忽然,一群五大三粗的人从外面冲进来,手持棒球棍。 众人吓得惊惶失措,温青凡看到其中一人,吓得脸色一白,差点晕过去。 那人看到温青凡,使了眼色。 温青凡直接被提溜出来。 “温青凡,你有工夫在这开会,没时间还钱是不是?你欠我的十个亿,到底什么时候还?” 听到十个亿,在场股东似被雷击了一样。 有人弱弱询问:“什么十个亿?” 第173章 温氏改姓宋 男人瞪了他一眼:“什么十个亿?当然是你们总裁在我这借的高利贷啊!这满打满算,十亿不止。 之前不是说这两天还吗?钱呢?” 温青凡吓得腿软,连忙讨好道:“熊哥,快了,我,我一定尽快还上,我们,我们先放开,有话好好说。” “好说个屁!”熊三一口唾沫喷在他脸上:“没钱当初就别借啊,借了钱包女人,如今还不上,那就拿你的公司来抵债,或者” 他视线扫向其他人:“或者你们替他还了,否则今天不还钱,少条胳膊,少个腿,老子可不在乎。” 众人闻言要自己替温青凡还,当场又急了。 “凭什么?他借钱又不是给我们用的?” “谁借的谁还,与我们何干?” “我们是不可能替他还的。” 十个亿,一个人得拿多少钱?他温青凡借钱包女人,还想让他们来兜底,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温老爷子坐在位置上,感觉有些缺氧。 熊三见状,一脚踹在温青凡身上:“给我打!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这时,从门口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不就十个亿吗?何必这样大动干戈,我替他还了便是。” 众人闻声望向来人。 宋鳍走进来,身后一行训练有素的保镖,身旁站着一名男子,气宇不凡,让人无法忽视。 温青凡看到宋鳍愣了两秒,在脑中搜寻他的信息,可半天也不记得他是谁。 宋鳍走到温青凡身边,单手把他搀扶起来,随即拿出一张卡递给熊三:“这里面有十个亿,密码在背面,拿着走。” 熊三视线不经意间瞥向宋鳍身旁男子,随后一脸谄媚地接过卡:“得嘞,早这样,我也省得要打要杀嘛。 那你们忙,再会!” 说罢,抬手招呼自己的人离开。 会议室内重新恢复安静,众人都看着忽然出现的几人,目露无措。 宋鳍眸底闪过微光,松开搀扶温青凡的手:“温总,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宋,雨林商都宋家人,排行老二。” 听到宋家,温老爷子猛地站起身,其余人也是无比震惊。 如今宋家是什么地位,但凡看新闻的都知道。 “宋,宋先生,这”温青凡有点恍惚,不确定他来是干什么的。 宋鳍笑着摆摆手:“哎,不用客气,反正这公司,以后也是我的了。” 从旁边人手里拿过两份合同,放在他们面前:“温氏股份如今都在我的名下,那十亿就当是我买股份的钱了, 你在这签个字,也可以离开了。” “什么?”温老爷子上前两步拿过合同,看到股份转让,眼前一阵发黑,转头一巴掌扇在温青凡脸上:“混账!老子的家业,就是这样被你随意变卖不与商量的吗?” 温青凡被扇懵了一瞬,头磕在墙上:“我没有,我什么时候变卖股份了?你哪里来的?” 伸手要去抢。 宋鳍一把拿回股份合同往后退两步,保镖顺势挡在前面,再次把他踹了出去。 宋鳍笑容冷然,举着合同:“当然是,你女人给我的啊?” 他也不怕说了被温青凡报复,如今的他如同丧家之犬。 宋鳍望向其余股东:“大家也知道,宋家如今靠谁,与其跟着温家,不如跟着我,原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股东们没有说话。 温青凡趴在地上,宋鳍口中的女人该不会是 “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此话一出,温青凡如遭雷击。 宋鳍越过保镖蹲在他面前,压低声音:“不妨告诉你,虞可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包括温玉柔, 她回来也是我的安排,如今这温氏,已然是我的囊中之物,你签与不签,都没有关系。” 温青凡瞳孔震颤,满眼不可置信。 噗嗤! 距离他们最近的温老爷子将这番话听到耳里,一口瘀血吐出,整个人直直倒在地上。 温青凡连滚带爬抱起自己父亲:“爸,爸,爸!” 温老爷子眼皮睁开一丝,看到他,单手抓住他领口,气急败坏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温家,温家毁了,毁了!!” 一口气没上来,温老爷子口吐鲜血,彻底昏死过去。 宋鳍拍拍手站起身,视线扫向其余人:“如果你们不愿意,可以递交辞呈。” 股东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即齐声回应。 “我们愿意跟着宋家,肝脑涂地。” 温青凡气红了眼:“温家这么多年从未亏待过你们,就因为这一点事情,你们就要倒戈吗?” “温家是待我们不薄,但那也是温老爷子执掌的时候,你继任以来,公司止步不前还不断倒退,我们的利益一损再损,换作旁人,早就走了。” “我们也需要养家糊口,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能给我们带来利益,我们就听谁的。” “如今你的股份都在宋先生手里,他做总裁理所应当,我们不过是为了生活而已。” “若非你自己识人不清,我们至于落得如此地步吗?温家既然给不了我们所想的,那就换成能给我们的人。” “钱跟谁赚不是赚。”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所有错归给温青凡,丝毫没有往日情分可言。 宋鳍笑得坦然:“这就对了嘛,那么,温先生,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请你啊?” 温青凡看着他们一个个冷漠的面孔,心中怒火增生,想要反抗,却没有任何实力,若是温凡在这,说不定还有一点回旋余地。 想到这里,温青凡心一横,与助理一起把温老爷子扶起来,大步踉跄离开。 宋鳍:“那既然都没有异议,那就去忙自己的事情。” 股东们笑着礼貌打完招呼,逐一离开。 他们走后没多久,宋鳍一脸讨好看向面前男子:“先生,我这么做,可还满意?” 男子拿回桌上合同,弹了弹上面不存在的灰,姿态高傲:“满不满意不是我说了算,过两日,大人会亲自去宋家,到时你亲自问问。” “什么?阙隐大人要来宋家!”宋鳍有些不敢置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阙隐竟然要来宋家,这一般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男子微微一笑:“对啊,阙隐大人听说你们宋家有一种蛊毒,她很是喜欢,还想跟你们探讨一二,也不知放不方便。”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阙隐大人能喜欢,是我们宋家的荣幸,我这就回去准备,恭候阙隐大人。” 宋鳍难掩心底兴奋,这宋家主位,非自己莫属了。 男子眸底闪过一丝讥讽:“那你们等着,阙隐大人不喜阳光,可能会在晚上。” “明白,明白!”传言阙隐出没都是晚上,看样子是真的。 “那我就先回去复命了。” 宋鳍一百八十度弯腰:“您慢走。” 第174章 彻底决裂 温氏集团大门口。 沈确坐在车里,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走出来,眸底闪烁微光,唇边勾着若有若无地笑。 前排开车的楚洋看到宋鳍,眉心微拧,心里嘀咕:‘宋鳍,怎么来温氏了?’ “沈小姐,要进去吗?” 来了半天也不见她要下去,所以来干什么的? “去医院。”语气似在命令。 楚洋没有多问,驱车前往医院。 康健医院。 沈确走下车,本想不让楚洋跟,奈何他不听。 沈确也懒得管,乘坐电梯来到住院部,路过一间病房时,她稍稍驻足,门没有关,里面人只要稍一注意就能看到他们俩。 可是他们一心扑在温凡身上,没有心思注意门口。 “小凡,如今温家大难,你作为长子不能不管啊!”温老太太面容沧桑无力,靠在椅子上,眼眶微红,似是哭过。 温青凡脸颊红肿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病床上温老爷子双手抽搐不断流着哈喇子。 温凡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这一切,就在刚刚,温氏破产,改姓宋,一切都太快,快得让人都没来得及思考,一切已经成了定局。 随后收到自己奶奶打来的电话,说爷爷中风住院,一来到病房,温青凡先是跪在地上自己扇自己巴掌,不断说着对不起。 温老太太见他不说话,带着哭腔诉说:“小凡啊,你爸爸是被那个女人下了迷魂药,才做出那些糊涂事,你爸爸以前是什么人,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不能因为一次错误就跟你父亲彻底断了啊,你姓温,他是你亲生父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啊,看在奶奶的份上,就帮他这一次,也算是帮温家,行不行?” 温老太太暗自给温青凡使眼色。 温青凡再次对自己扇了两下,发自肺腑地后悔:“小凡,爸爸错了,等解决这一切,公司给你,爸爸在家好好照顾你妈妈,爸爸以后都听你的行吗?” 温凡站定不动,垂眸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乞求的男人,心里生不起半点波澜。 门口,沈确听完他们的话,揉了揉眼睛,挤出两滴泪,哽咽着走进屋里,语气控诉:“大哥,我查到了母亲为何摔楼的事情,是父亲联合虞可推的! 还给母亲身体下药,导致她无法苏醒!” 这一操作惊呆门口楚洋,也让温老太太和温青凡双双汗流浃背。 温凡眉头皱起;“确确,你说什么?” 沈确正欲开口继续,地上的温青凡猛地站起身,推了一把沈确,愤怒道:“沈确,你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们还没有去质问你,为什么股份会都到虞可和宋家手里,你先来胡言乱语是不是?” 沈确被推得踉跄两步,楚洋眼疾手快进来,站在她身后扶住。 几人看到忽然出现的面具男,稍稍一愣。 沈确倔强地控诉着:“我没有胡言乱语,就是你们推的,我有证据!”说着将手机打开,播放事先准备的视频。 温凡清清楚楚看到自己母亲是如何摔下楼,如何被他们设计陷害,温青凡是如何答应的,包括后面破坏监控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都在视频中有了答案。 他就算早有预料,但在看到视频时,心里依旧无比震惊,双手紧握成拳。 温青凡彻底慌了,沈确哪来的视频?不是所有摄像头都被破坏了吗? “这视频是假的,伪造的,我,我从来没有!” “父亲若是还要狡辩,我可以现在就让母亲苏醒,你们亲自问她便是。”沈确语气笃定,眼眶红润包裹着泪珠,仰起头注视着他们。 “沈确,你给我闭嘴!”温青凡作势就要打。 砰! 温凡一拳砸在他脸上,将其重重砸在地上:“温青凡,你他妈的混蛋!” 沈确走到温凡旁边,扯着他一截衣袖:“大哥,当年父亲娶母亲是被家里所逼,他根本不爱母亲, 我出生时被虞可算计,谎称死婴,他连看都没看,就让医生处理掉,从别处抱来了温玉柔,而且,温玉柔是虞可的孩子。” 这下连温老太太也听不下去了,厉声怒斥:“沈确,你给我闭嘴,你是非要让温家散了,你才甘心吗? 你也是温家的孩子,你不为温家着想,还一味挑唆,你到底是何居心!咳咳咳!” 沈确:“说我是温家的孩子,请问温家族谱上有我的名字吗?说我是何居心,我不过不想让母亲再被骗, 不想大哥再被利用,奶奶,你也是女人,难道,你的心里住着白月光,丢弃自己的亲生孩子,最后出轨,也能被原谅吗?” “你!你!”温老太太颤抖着手指向她,双眸赤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沈确又将其余视频一一给温凡看。 看到最后,温凡手脚没有一丝温度,从前恩爱的夫妻,不过是伪装,所谓的父子感情也是少得可怜。 从始至终,温青凡都不曾对这个家有一点感情,都是因为钱家有钱,他有用。 自己才出生的妹妹,他连看都不看一眼,让其流离失所十八年,真不知是可怜还是可悲。 温凡牵起沈确的手,扫过在场三人,眸底不带丝毫感情,语气如冬日寒冰:“离婚协议书、杀人未遂,会有律师与你们洽谈。 既然从始至终感情都是用钱在衡量,那就把这些年钱家的钱,一分不少地还回来,还有,我与温情自主脱离温家族谱, 温家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会择日登报。” 说罢,带着沈确大步离开。 他冷着脸,无视掉身后那至亲之人的谩骂与哭诉,或是早已有了答案,温凡的心没有太难过,只是对于自己这个妹妹,他们家亏欠太多太多。 以至于,温凡不确定,能否再有留下她的理由,或许如沈风遥所说,沈家才是她真正的家。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病房尽头,钱蕊所住门口。 沈确动了动被他紧握的手:“大哥,你捏疼我了。” 闻言温凡松开了手,语气疲惫带有歉意:“对不起。” 也不知他这一句对不起到底是在为什么道歉。 沈确摇摇头:“没事,大哥,我先给母亲解毒。” 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进去,温凡握住她手腕,低眸注视着她:“确确,那些视频,你哪里来的?” 沈确眨了眨带有水雾的褐眸,眸底闪过些许异样:“很早以前,我让凌希调查的,昨晚才查到,没有第一时间拆穿父亲的真面目,害得母亲受苦, 对不起。” 她的话有真有假,配上她红肿委屈的眼神,让人难以从中分别真假。 第175章 他俩跟谈了有什么区别 温凡见她自责的样子,更加心疼,深呼吸一口气,放柔声音道:“你不用说对不起,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流离失所,最后还要受这样的苦。” 沈确微勾的唇角,眸底溢开一抹浅笑,眼角一滴泪珠滑落:“不苦,进去,我在医生拿了药,吃下母亲就好了。” “好。”温凡嗓音微哽,两人一起进去。 楚洋站在门口,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总感觉沈确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心底暗自腹诽:‘难道说真的是因为我没谈过恋爱,所以不懂女人心思?还是我想多了?’ 半晌,钱蕊从病床上悠悠转醒,看到面前的两人,一时忘了说什么。 “妈,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温凡轻声小心翼翼询问。 沈确站在一旁,神色平静。 钱蕊张了张嘴,嗓音沙哑:“妈,没事,小凡,你爸他” “妈,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如今温氏破产,儿子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 钱蕊听完他的话,有些震撼,温氏终究还是破产了吗? 想到什么酸涩感萦绕心头,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妈对不起你们,是妈被蒙蔽了双眼,他明明漏洞百出,我这么多年却一点都没有发现,是妈妈的错。” 温凡安抚着她的情绪:“没事,妈,都过去了,会好的。” “嗯。”钱蕊吸了吸鼻子,看到只有沈确,心底升起疑惑:“你弟弟呢?还在拍戏吗?” 此话一出,温凡刚有点开心的神色,变得黯淡,他垂下头,声音哽咽:“弟弟他,在回来的路上,坠崖了,还没,还没找到。” “什么!”钱蕊突听噩耗,瞳孔骤缩,心脏一瞬骤停:“怎么,怎么会这样!” 她不过在医院躺了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自己的孩子坠崖失踪,这难道就是上天给她识人不清的报应吗? 她一时难以接受,痛哭起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要惩罚就惩罚我,别惩罚我的孩子。” 温凡抓住她的胳膊,阻止她自残的行为,将她抱在怀中安抚:“妈,妈,弟弟会没事的,现在没有线索就是最好的消息, 你别难过,你才醒来,应该好好休息。” “啊呜呜,我的孩子!”钱蕊趴在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沈确默默看着这一幕,温情的事情的确超出她的预料,但像温凡所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临近下午三点,沈确回到银江庄园。 扑面而来的低气压,惹得楚洋身体一个哆嗦。 沈确看到卡宴,知道姜景辰回来了,一路小跑往里走。 “哥哥,哥哥回来了!” 正与季青临、盛循说话的姜景辰,听到这声音,本能转身张开手臂。 沈确直面扑进他怀中,仰起头,眸底闪烁着细碎的光,瞳孔倒映出姜景辰俊朗的容颜:“哥哥回来了,吃饭没有?” “还没有,没出什么事?” 温氏的事情,网上沸沸扬扬,钱家置之不理,刚开始有人说他们落井下石,也有人说温家活该。 就在中午几段温青凡出轨的视频和当年温家怎么欺骗钱蕊的事情,再加上温凡的断绝书,风向全部倒戈一度都在谩骂温青凡,如今温青凡可谓是过街老鼠。 因为没钱,病房住不起,温老爷子被转入最差的病房,温老太太当场昏厥,听说温青凡拿刀去找虞可被人乱棍打出。 如今温家三人都在医院,却无人去管。 姜景辰从楚洋那里知道沈确给出的视频,又惊又喜,又有点担心,害怕她在医院被欺负。 沈确摇摇头,眉眼弯弯:“没有,有楚洋在,没人欺负我。” 突然被提到的楚洋愣了两秒,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全是她自己在输出。 “那就好。”姜景辰望向楚洋:“你之前看上的那把玉匕,苏味已经买来放你房间了。” 楚洋面具下瞳孔微缩,嘴角差点压不住,不敢想还有这好事:“谢,谢四爷!” 沈确搂着姜景辰的肩膀:“哥哥,我也没吃饭,我们一起吃完饭你再忙好不好?你身体不能饿。” 之前在医院,她象征性吃了两口,本打算晚上再吃,但姜景辰没吃,那就一起吃午饭咯。 姜景辰闻言,幽蓝的眸子闪烁丝丝微光,薄唇浮上一抹柔笑:“好。” 两人一起往餐厅走,楚洋借机闪身离开。 季青临和盛循像是不存在一样,被忽视得干干净净。 “你说他俩跟谈了有什么区别?”季青临压低声音偏头询问盛循:“那玉匕老早前就让苏味买了,现在竟然还借沈确的名义送出去,辰哥变了。” 盛循一副吃瓜模样望着餐厅两人:“变了吗?或许现在才是真的他呢?我记得之前那丫头说过一句话。” 季青临:“什么话?” 盛循冲他挑了下眉:“她说,姜景辰很温柔的。” “额?”季青临没懂。 盛循翻了白眼:“正儿八经谈个恋爱,或许你就懂了。” “你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盛循说着走到餐厅,毫不客气坐下:“真香,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啊。” 嘴上是询问,手早就拿起筷子了。 姜景辰两人没说话。 季青临揉着咕噜噜的肚子,咬了咬牙也跟着坐下。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就盛循时不时跟季青临抢东西吃,惹得沈确忍不住嗤笑。 半晌,沈确回到房间。 姜景辰三人坐在书房里,讨论之前没说完的事情。 季青临收敛吊儿郎当,语气严肃:“辰哥,玲珑醉那边还是不肯见,接下来怎么办?干等着吗?” 他们今日特地亲自去了一趟玲珑醉,本以为能见到,没想到对面依旧不给面子,还是不见。 “这几天先看看他们想做什么,温氏如今改姓宋,他们现在应该没有时间想其他,不过不能掉以轻心。”盛循在一旁提议。 姜景辰想了想:“按盛循说的做,青莲七阁在暗,我们不宜贸然出手,让他们抓到把柄,反而不利。” 季青临没有意见:“也行,哎,这青莲七阁啊,当年还是个专门拐卖杀人的地方,如今是越来越大,什么都做,这阙隐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 天下第一杀手欸,该不会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 盛循踹了他一脚:“你这么说她,小心她知道后,半夜摸了你的脖子。” 季青临感觉脖子有点凉,默默坐好。 “对了,如今温家这样了,我实验室那个疯子还有必要治疗吗?” 第176章 温玉柔犯蠢,沈确反怼 姜景辰想到之前抓的人,想到楚洋说过沈确这边有视频。 “能治好吗?” 盛循打了个哈欠:“已经有了些许意识,只是不稳定,还需要再治疗一段时间。 楚洋不是说沈确有视频吗?治不治都可以?” 主要治这玩意,才抵一百万,他好亏的! 姜景辰:“治,万一用得到呢?” 盛循无言,他是财主,他说了算。 他们一直讨论到晚上,季青临两人也没留下吃晚饭的意思,一起离开。 第二天,姜景辰送沈确上学。 本想让她在家休息两天,奈何沈确不愿,姜景辰也不强求。 步入校园,有人注意到送沈确的车子从温家变成了姜家,而上周五的事情,还在学校中疯传。 如今温家破产,温家与钱家又在打官司,闹得满城风雨,他们都以为沈确会很久不来上学。 “她怎么跟没事人一样?感觉还很高兴。” “看不到刚才谁送她来的,姜家四爷,不高兴才怪。” “温家破产,温钱两家打官司,好像除了儿子,两个女儿都没什么太大变化,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真就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瞎说什么大实话,还没嫁呢,一个只是订婚了,说不定都要解除了。” 有人听到女同学的话,一脸吃惊。 “你还不知道吗?温玉柔就是温青凡出轨对象的女儿,如今温青凡没钱了,转头带着温玉柔去了宋家, 宋家现在势力多大啊,周家巴不得能攀上宋家,会退婚才怪!” 听到她这么说,围在一团的纷纷震惊。 “也就是说,最后温玉柔不仅什么事没有,反而地位更上一层了?我靠,她不会是有女主光环!” “噗,你以为是小说啊,还女主光环,我看就是运气好罢了,再说宋家能把她当回事吗?” “不想当回事,也得当,周家做亲家,又有音乐协会加持,温玉柔怕是会被宋家捧上天!” 议论间,校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纷纷驻足观望,包括沈确。 沈确看到从宋家车上下来的温玉柔,挑了下眉,心底暗暗嘀咕:‘这么快,就融入宋家了?适应能力还挺强。’ 温玉柔一如既往地精致妆容,粉底盖住原有的伤疤,一旁司机贴心给她递上书包,对她尊称大小姐。 “大小姐,晚上放学我会在门口等您。” 温玉柔接过书包,面带微笑,稍稍点头,似很享受这种感觉,周围投来的视线,她不分好坏,一路归为羡慕,随即目不斜视往前走,哪怕腿上伤还没好,也不想在此时暴露。 周围议论声悄悄在人群中传开。 “瞅瞅,这架子比在温家还足。” “以前还觉得温玉柔挺好相处的,现在感觉越来越难以接近了,难道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吗?” “不,这才是真的她,以前因为温家和钱家管束,如今宋家周家都捧她,就连音乐协会的老师都对她偏袒有加, 换我,我也拽。” “啧啧啧,其实我挺不理解,温家养她十八年,就算感情不好,如今温家有难,她直接投奔宋家,有点白眼狼啊。” “不止你一个人,周五的时候,我就感觉了。” “以前的白花人设崩完了,现在要立高冷公主吗?” “你别说,真有可能。” 沈确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转身欲走。 就这一个动作,也不知哪里吸引到了温玉柔,被她注意到了。 “沈确,站住!” 听到温玉柔命令般的语气,心里无语,上次姜景辰打得不够,还想蹦跶。 吐槽时,温玉柔已经来到了她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那些赶着去上课的学霸都不去了,留下看八卦。 “沈确,温氏破产了,你满意了吗?”温玉柔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装。 沈确歪着头,眼神像是在看傻子:“温家破产,我满意什么?难道不是你和你妈妈的功劳吗?” 温玉柔之前想着给她找不痛快,现在想想真的有点傻。 沈确看她脸一红一黑,跟变脸一样,嗤笑一声,语气壮似关心:“宋家的生活还好吗?玉柔妹妹,过段时间是不是就要改姓宋了? 父亲知道吗?” 温玉柔一时无言,有点后悔来找沈确。 沈确似才想起来,又说:“母亲醒了,你知道吗?母亲之前那么疼你,知道你改姓,肯定很难过,玉柔妹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相信母亲不会怪你的。 你也不过是回亲生父母身边而已,她会理解的。” 她像大姐姐一样,声音温柔,劝解着对方。 周围看戏的人,听到沈确的话,愣了两秒,随即给她竖拇指。 “拐着弯骂温玉柔是白眼狼呢!” “用着温柔的语气,说着扎刀子的话,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沈确这么会说呢?” “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学霸,骂人不带脏字不是很正常嘛!” “温玉柔炫耀不成,反被怼,上次的伤口这么快就好了吗?怎么不长记性呢?” 沈确见她不说话,眨了眨清明的褐眸,眸中笑意不达眼底:“玉柔妹妹怎么不说话?是我说错了什么吗?还是你害怕,那晚点我陪你一起? 母亲醒来念叨你好多次呢。” 当然都不是什么好话。 温玉柔恼羞成怒,再也维持不住表面平静,怒吼道:“沈确,你装成这个样子,是想恶心谁啊? 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有必要装吗?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恶心吗?比起你,我还差点。”沈确脸上笑意收敛,褐眸稍沉,冷冷注视着她:“腿好了?想嘚瑟,又说不出任何能伤害我的话, 你不觉得你很蠢吗?” “你!” “我什么?宋家大小姐的位置那么高,你最好坐稳点。”沈确不想与她费口舌,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丢下这句话,转身潇洒离去。 看戏的同学也是在听到上课铃声才回过神,来不及探讨细节,赶忙往教室跑。 温玉柔站在原地不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上次安排那么多人,最后竟然被姜景辰救了,有时候她都不得不佩服沈确运气真好,每次都能死里逃生。 忽地,口袋手机响了。 她烦躁地拿出来,看到来电人,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甜甜轻唤:“苏老师。” “玉柔,这边比赛名额已经拿到手了,就在十二月四号,你只要挤进前三,就能打破一切。” 温玉柔有些犹豫:“老师,我的技术” “放心,有我。” 温玉柔听此瞬间安了心:“我明白了苏老师,我一切听您安排。” “好。” 电话掐断,温玉柔抱着电话,兴奋久久不曾退散。 第177章 沈确带人翘课,温青凡入狱 经过早上的事情,沈确这一天还算安静,除了 白宇盯着面前一大堆看不懂的数学公式,哀嚎道:“大哥,大姐们,能不能行行好,缓一缓,都他妈学一天了,不累啊!” 蓝英、林宿淮、苏步月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秦薄将卷子写下最后一字,慢悠悠开口:“这就累了?你的基础那么差,不多学点,是指望分数从天而降吗?” 秦薄虽同意沈确这种组队方式,但不代表不会怼人。 白宇脸一黑:“学习也要劳逸结合,这么学,不仅学不进去还会伤脑子好不好?” “你的逻辑从哪里来的?我从没听说过学习会把脑子学坏。”秦薄语气不变,又拿出一本练习册开始做。 白宇咬了咬牙:“你清高,你牛逼,既然学不坏,那些因为学习而抑郁的,是哪里来的?” 秦薄落笔的动作一顿,竟一时无言以对。 白宇见他不说话,眼里流露出得意:“说啊,你不是很会说吗?说啊。” 秦薄看着他嘚瑟的样子,握笔的手紧了又紧。 沈确从书中探出头,敲了敲桌子:“我是让你们互相学习,不是互相拌嘴,一点集体意识都没有,怎么比赛。” 闻言,白宇趴在沈确面前的桌子上,恳求道:“姐,祖宗,我本来就是个散漫的,集体意识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 不如换了我,省得您操心。” 沈确眨巴了下眼眸,眉眼一弯,将书本砸在他头顶:“不可以哦,已经报上去了,改不了了。” 白宇捂着头,神色颓败地趴回自己桌子上,把头埋在卷子里,闷声嘀咕:“这些公式,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我怎么学嘛。 早知道会遇到这么个疯子加变态的女人,当初死活也不来圣哲。” 蓝英和苏步月距离白宇最近,听到他的嘀咕,忍不住笑出声,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又各自挪开。 沈确盯着几人要熟不熟的样子,咬了咬唇瓣,看了眼墙上时间,随手把书放下:“学了一天了,是该休息一下。” 几人手上动作一停。 白宇高兴地直起身:“是,是。” 秦薄瞥了眼白宇,拧眉道:“距离联考没多久,你又想干什么?” “距离放学还有几个小时,不如我们翘课。” 此话一出,白宇都愣了。 “翘课?”秦薄第一个反对:“你在胡闹什么?” 沈确望向他:“别忘了,老师说过,一切听我的。” 说罢给白宇使了个眼色,站起身率先往外走。 蓝英、苏步月、林宿淮见此没说什么,齐齐跟上。 白宇上前不容置疑拉起秦薄就走,说是走,跟拖没什么区别。 三班其他同学看到这一幕,皆是摸不着头脑。 电玩城。 沈确几人身着校服站在这里,频频惹人回眸。 秦薄甚至听到有人说他们是不学无术翘课的不良少年。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说不良少年,秦薄想找沈确理论。 沈确理都不理,直接兑换了五百块的币,满满三框,转手递给几人,语气似命令:“不论玩什么,都一起,玩到放学。 币没了,我再给你们换,饿了,我给你们点外卖。” 几人摸不着头脑。 苏步月弱弱举手:“我能” 未说完,沈确直接打断:“不能,必须玩。” 苏步月放下手,不再说话。 秦薄想反抗,沈确朝林宿淮和白宇使了个眼色。 两人直接一左一右架起他走进电玩城。 蓝英和苏步月并排往里走。 沈确找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拿出手机看今日热搜,随手点看一则宴会热搜。 宋鳍和虞可大摇大摆出席宴会,完全不顾之前发生了什么,两人手挽手,姿态亲昵。 忽然,一道暴怒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虞可、宋鳍,我要你们都去死!去死!” 温青凡拖着残破的身躯,蓬头垢面举着刀要去砍死他们,他似没有理智,谁拦砍谁,几秒功夫就砍上两名保镖一名记者。 虞可、宋鳍吓得连连后退,周遭尖叫声不断,不过很快警察和保镖把他制服带走,胆大的记者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许曳看到如今温青凡狼狈的样子,唇边浮起一抹冷笑:“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应该很痛?” 她又看了一会儿,抬眸扫向电玩城里面,由白宇带领,玩得倒是花。 这会儿功夫,一筐币都下去大半,刚开始不顺从的秦薄都跟着一起玩了。 难得苏步月脸上笑容多了些。 沈确抛了下手机,叹息道:“看样子今天要花不少咯。” —— 温凡一身黑色风衣搭配同色系西装走入警局,姿态沉稳内敛,眉眼疏冷,身旁跟着钱蕊,她一身针织披巾加紫色牡丹旗袍,一身雍容。 一直等候的警察看到他们上前迎接:“温先生,您父亲在里面,他指名要见您,不见您就吵,我们也没有办法。” 温凡略微点头:“没事,麻烦了。” “不麻烦,请跟我来。”警察带着温凡一路来到审问室里。 温青凡双手双脚控制在椅子上,听到声音,略微抬眸,看到温凡的那一刻,瞬间激动起来,企图站起来:“小凡,小凡,你救救爸爸。” 后看到进来的钱蕊,一瞬间安静。 钱蕊看到他,眼底蓄满怒火。 “妈,我在外面,有事喊我。”温凡说完不看他一眼,径直出去。 门被关上,审问室只剩下钱蕊和温青凡。 温青凡有点不敢看她,可又不想就这么在这待着,声音嘶哑,一双眸透露出后悔:“小蕊,我错了。” 钱蕊听到他说错,多么耳熟的话,曾经,自己又有多少次是因为这句‘我错了’而心软妥协,如今 钱蕊冷呵一声,不吵不闹坐在他对面椅子上,双腿交叠,语气平淡:“温青凡,我们也认识多年了,彼此做了对方那么多年的家人,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可以不知廉耻到这种地步?这么多年,你骗得我好苦。” 温青凡身体僵硬,说不出一句话。 “这么多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摔下,你哪怕顾念一点夫妻情分,顾念孩子,我们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钱蕊发现,之前憋在心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现在说出来,反而很平静,似对待一件平常事一样。 温青凡焦急解释,乞求:“小蕊,我错了,真的错了,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们一家好好过,我一定好好爱你,我发誓,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第178章 都死了,全死了 钱蕊垂下头笑容讥讽:“虞可是你初恋,因为温家需要钱,你和她被迫分手,追求我也是你父母的计谋,而你照做了, 这么多年你装作爱我的样子,是不是很累?温玉柔是虞可的孩子,你每次疼她的时候,想的是不是都是虞可。 我说为什么你对温玉柔怎么比两个儿子都好,还这么用心取名,我还真以为你是喜欢女儿。” 温青凡摇头,欲辩解。 “这么多年,你真心爱过我吗?” 钱蕊抬头望着他,眸色黝黑,倒映着他狼狈的模样。 温青凡脱口而出,唇角浮起一抹自认为很好看的笑:“我当然爱过你啊,你这么优秀,我怎么不爱你,小蕊,我只是一时糊涂。” 钱蕊听着他的话,心凉如冰,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连笔推到他面前,语气漠然:“签了,各自安好,再无瓜葛。” 温青凡身体一僵,看着面前的离婚协议书,瞳孔骤缩,全身血液似在倒流,本就虚弱苍白的脸色,此刻比纸还白。 他怔怔抬眸:“小蕊,我们,我们不离婚,我会好好爱你的,真的,再信我一次” 钱蕊不语,站起身准备离开。 温青凡见状彻底急了,刚才忏悔的模样消失无踪,变得面目可憎,口无遮拦。 “钱蕊,你在计较什么?我不过是犯了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一个女人,在学校里那么强硬,除了我追你,你看有人喜欢你吗?” “如果不是我,你这样的女人,根本没人喜欢,虞可是个贱人,你跟她一样!” “我跟你结婚这么多年,多少次不是我妥协,就因为这点事你要跟我离婚,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当初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现在说离婚,钱蕊,我告诉你,我不会签字的,我要让你死都是我温家的人,想甩我,不可能!” 钱蕊停在原地,看着他狰狞的样子,心中为之绞痛,脚下忘了动作。 温凡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扶着她,冷声对发疯的温青凡说:“你可能还没搞清楚,你持刀伤人,已成事实,又欠钱不还,你如今什么都没有,温家的门也早就被你败坏完了。 你就算不签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离婚,而你这辈子也只会在牢中度过。” 说完似才想起来,补充道:“你还不知道,在知道你被抓后会坐牢,奶奶一口气没上来死了,爷爷因为你被那些伤人的家属推翻在地,也死了。 如今温家彻底地家破人亡,你满意了。” 温青凡面色僵硬,满眼不可置信:“什么?死,死了。” 温凡没有解释真假,带着钱蕊往外走。 大门再次关上,审讯室里只剩温青凡不断地嘀咕声。 “死了?都死了。” “怎么能死了呢?” “怎么会都死了呢?” —— 两人走出警察局,天已经黑了,晚风吹在他们脸上,带着凉意。 “妈,都过去了,别想了。”温凡劝慰着。 钱蕊吸了吸鼻子,微微一笑:“妈没事。”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半:“确确是不是快放学了,走,咱们去接她回家,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妈妈让你们外婆做了好吃的。” 说着自顾自往前走。 温凡还没有跟她说,沈确住在姜景辰那里,怕她知道又激动,现在看样子怕是瞒不住了。 此时,沈确众人才回到学校,他们玩了这么久,也算是熟悉了彼此。 尤其白宇玩得格外开心,不断炫耀自己的胜利品。 “哎呀,咱们的秦大学霸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输给我了。” 秦薄翻了个白眼,弯腰收拾书包:“游戏而已,有什么好嘚瑟的。” “游戏?”白宇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输了就在那找借口,玩了一局又一局,现在装作一副不屑的样子,给谁看啊。” 秦薄咬了咬牙不予理会。 白宇见此,抓住他的手腕,贱兮兮道:“这样,你叫声哥,以后我让让你。” 沈确几人视线齐齐落在他俩身上,周遭气氛变得诡异而安静。 秦薄眼神扫了一圈,嫌弃地挣脱开:“神经病,我需要你让,赢了游戏这么嘚瑟,有本事你学习超过我啊。” 背起书包,等白宇开口。 白宇挠了挠头轻咳两声:“明天见。” “切。”秦薄第一个走出教室门。 蓝英林宿淮住校。 白宇和苏步月紧赶慢赶收拾好跟沈确一起离开。 来到校门口,沈确本能地走向一侧姜景辰,刚把书包给他,钱蕊质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沈确两人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 钱蕊看到沈确,就急忙从车里下来,一下来就看到她走向另一边,而迎面竟然是姜景辰,沈确还亲昵地搂着他肩膀。 钱蕊一时没控制住音量,大声了点。 温凡下车忙想解释。 钱蕊不听,快步走到沈确两人面前,再次询问:“确确,你在干什么?快放开。” 姜景辰眸色稍沉,唇角笑意收敛,看不出是否生气。 沈确张了张嘴,未开口。 “妈,你冷静点。”温凡走过来拉住钱蕊,语气无奈,看向沈确两人:“确确,今晚回家,外婆做了很多好吃的。” 又对姜景辰说:“这些天辛苦姜四爷了。” 钱蕊听到温凡话,瞳孔瞪大。 姜景辰想了想,单手落在沈确肩膀上,平静地注视着两人:“若是再发生上次的事情,我便不还了。” 他们毕竟是沈确的家人,姜景辰不想沈确跟自己一样落得个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样子。 沈确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心里暗暗嘀咕:‘不用等下次啊,直接带走就行啊,干嘛要等下次!’ 她想说什么,姜景辰低头对她露出温柔浅笑:“乖,回去早点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确闻言彻底蔫了下来,冲他挥手:“辰哥哥再见。” 乖乖坐上温凡的车。 姜景辰收敛笑意,冷眼睨他们一眼,回了自己的车。 钱蕊还处于懵逼状态,刚才温柔的人是姜景辰?自己不过昏迷了几天,怎么一醒来,什么都变了? 温凡:“妈,先回去,回去再跟你解释。” 钱蕊望向自己儿子:“小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确确住在姜景辰那里,一直瞒着我不说。” 别墅被烧,温凡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里,钱蕊出院后去了金海湾,她一直以为沈确会住在朋友那里,或者又买了房子。 万万没想到会在姜景辰身边,两人还这么亲昵。 温凡感觉头大,自己要怎么说,沈确喜欢姜景辰,在追他,要是说了钱蕊怕是会炸。 “妈,只是意外。” 第179章 钱家的宝藏 一路上,钱蕊想问沈确。 就见她靠在车窗上闭眼睡觉,一直到金海湾才醒。 沈确走下车,望向温家那条路,夜深人静更显荒凉,沈确白日就收到消息,温老爷子两人的尸体被草草火化掩埋,温青凡有宋家和温凡的特殊对待,这辈子不可能出来。 几人进了屋,钱家人都在等。 看到他们,钱老太太热络地上前招呼。 “回来了,就等你们,快,坐下吃饭,都是你们爱吃的。” 钱蕊见状只得把问题压下。 沈确还算配合,坐在一侧吃饭,钱途坐在对面,看到她,钱途莫名全身疼。 钱老爷子略显疲惫的双眸扫向几人,语气不似之前那般活力,多了几分无力感:“既然都到齐了,在吃饭前,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众人闻言,没有动作。 钱老爷子看了眼自己女儿:“金海湾当年是跟温家一起买的,如今温家垮了,这金海湾虽说我们可以占为己有,但总觉得晦气。 我想,把它卖了,卖掉的钱一半给小蕊,剩下的钱重新购置住宅,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爸,这钱我不要,你们拿着。” 这些年从钱家拿的钱还少?如今好不容易能拿回来点,给她算什么? 钱老爷子摇摇头:“按道理,这钱应该给温家,可如今温家没了,你们虽然离婚,小凡和确确到底是温家的孩子,这钱你们拿去,就算不用,放在银行也行。 我知道你们有钱,但后面孩子大了,嫁人娶妻,用钱的地方多,有总比没有好,也算温家给你的补偿。” 钱蕊欲说什么,钱老太太在一旁拉住她的手示意别说话。 钱老爷子看向自己儿子:“云松啊,你老大不小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公司里如今对你的信服度挺好,我也看在眼里,所以,从明天开始,我把公司正式交给你。” “爸,你身体还这么硬朗,这公司的事情以后再说。”钱云松并不想这么快接手公司,一是父亲身体还好, 二是自己觉得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钱老爷子摇摇头:“云松,我累了,有些事情力不从心了,就想跟你妈妈好好享受几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 说着看向钱途:“钱途,以后要跟你爸爸好好学,你是个男人,有些事情你得扛。” 钱途不以为意,并没回应。 他像交代遗嘱一样,跟每个人都说了交心的话。 “小凡,这些日子,你忙里忙外,如今事情结束得差不多,你弟弟虽说下落不明,知道你很忧愁,但你也老大不小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 温凡:“我会的。” 钱老爷子点点头,温凡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中,最懂事,最有能力的一个,他很放心。 视线落在角落中,看似乖巧的沈确。 沈确迎上他的视线,不卑不亢,与初见时差不多。 钱老爷子盯了两秒,话在嘴边没有说出口,招呼着开始吃饭。 餐桌上,看似毫无波澜,实则众人各怀心思。 临近十一点。 钱老爷子注意到沈确吃完了,跟着放下筷子,咳嗽两声:“确确啊,扶外公去书房可以吗?”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似怕沈确不愿意。 沈确二话没说,抽出纸巾擦了下嘴,站起身,走过去单手扶他。 餐桌上,几人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祖孙俩。 两人走进书房。 钱老爷子示意她把门关上后,走到一侧书架上,拿出一个木盒子,回到沙发边坐下。 沈确一言不发,静静坐在一侧。 钱老爷子把盒子推到她面前:“看看,喜欢吗?” 沈确不言,乖巧地拿起来打开,当看到盒中的东西,怔在原地,眼神发直,久久未曾挪开。 钱老爷子低笑一声:“看样子是喜欢的。” 啪嗒,沈确盖上盒子,放在桌上,声线淡然:“钱家宝库的钥匙,谁不喜欢。” 传言钱家第一代老祖阴差阳错进入一处密道,发现了许多珍奇异宝,那时钱家家徒四壁,还在为吃饱饭而发愁。 老祖发现这些宝贝后,并没有全部拿出,而是发挥了经商头脑,倒卖了一些不容易被发现的东西,随后跑到很远的地方做生意。 再次回来时,已是家财万贯,美人在怀,那些珍奇异宝被老祖藏匿,只会在死前告诉自己的继承人。 代代如此,无一例外,钱家能屹立多年不倒,都说是靠异宝支撑。 但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传言越来越偏,也无人去探究,就连钱家人都没几个信。 沈确是曾经执行任务途中,听一位渔民所说,那时她对此不感兴趣,如若没看到与传闻中有几分相似的钥匙,她都不会想到这件事。 钱老爷子并不意外她知道,笑着端起一杯凉透的茶轻抿一口:“你既然知道,应该也知道,其中的含金量。” 钱家不比其他家族,低调是刻在每个继承人骨子里的东西,否则也不能撑到现在。 “我知道,所以,什么意思。”沈确眼神变得犀利。 钱老爷子对上她带有攻击性的眸,顿了顿:“补偿,道歉。” 沈确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什么?” “替钱途,替我女儿,给你的补偿。” 沈确一愣。 钱老爷子自顾自说:“我知道,这可能有点迟,我看得出来,你并非池中物,温家有如今,应该也有你的手笔。” 沈确不否认,也不承认。 “你不说也没关系,这东西放在钱家人手里,最多还能撑一代,继续往下传,只会惹来祸端。”钱老爷子对自己儿子有信心,可孙子就不行了。 给女儿,或者外孙,都感觉不行。 “我女儿从把你接回来,就没有特别好的时候,后面钱途又害你眼睛受伤,虽然罚了,我也知道你并不满意。 如今就算醒悟,但也隔了心,所以” “所以你想用这些东西,来打消我内心的隔阂?”沈确眸中笑意不达眼底,好似听了个不算好听的冷笑话。 钱老爷子没有否认:“我知道,并不够,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我女儿也是受害者,她看似精明能干,但在感情上,容易被人蒙骗,我也是。” 温钱两家认识多年,当初温青凡追求自己女儿的时候,温老爷子就来找过自己,自己把他当兄弟,并未反对细想,才造成如今狼狈的局面。 沈确不言,等他后面的话。 “这么多年,钱家并不是一路丰顺,那些异宝消耗不少,我不求你能彻底原谅我的女儿,对她没有二心,只想用这些,换你对她好一点,换未来钱家的平安。” 第180章 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钱老爷子并非如此大义,也有私心,当年陪同自己妻子与温家一同去寺里算过,并未说得很清楚,只说温家与钱家近几年会有一次大难,起初不信,现在看到温家,他信了。 他无法估算出沈确的实力,可给她,钱老爷子放心。 没有原因,就是感觉,赌一把。 沈确听完,宛如琥珀的眸倒映着对方容颜,重新拿起盒子:“给我,你儿子愿意?” “他不知道。”钱老爷子摇摇头:“这东西到了我手上,除了我,没人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我儿子,从不信。” “你就不怕,我拿了不办事?” 钱老爷子斩钉截铁道:“你不会。” 沈确莞尔一笑:“我如果说我会呢?” 钱老爷子眸中流光一闪而过,刚才的自信减去大半,半晌垂下头:“那这就是钱家的命。” 捡来的终究不是自己的,拿在手里这么多年,迟早要还回去,不如放手一搏。 经过温家的事情,身体大不如前,昨日他背着所有人又去了一趟当年的寺庙,求了一签,解签的师傅只说:“有些东西握久了,因果难免,不如换取符合当下的东西,方能延绵。” “钱家只要不损害我的利益,我会看在温凡的面子上,帮一帮。” 沈确没说看钱蕊的面子,就已经回答了钱老爷子的问题。 钱老爷子听得懂,笑着点头:“谢谢。” 沈确见他没什么话要说了,拿着盒子往外走,手刚搭在门把手上。 钱老爷子略带乞求的话语从身后传来。 “你能否告诉我,你与桉槐国沈家,什么关系?” 沈确微微侧头,语气冷漠:“与你无关。” 拉开门走出去。 钱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垂下头:“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希望能赌对。” —— 沈确走到客厅,空无一人,她拿着盒子来到自己在十七号的房间。 拉开门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钱蕊,怔愣一下走进去,语气平静:“有事吗?” 钱蕊望着她,神情复杂,温凡说在自己昏迷时沈确很伤心,宁愿跟温青凡吵,也要给自己找到凶手,可自从醒来,就没看到过沈确对自己热络过。 一直冷冷淡淡,钱蕊不知是温凡夸大其词还是沈确在生气装出来的冷淡。 “你”视线触及到她手中木盒,嘴边的话换了换:“你手上拿的什么?” 沈确看了眼随手丢在一侧书桌上,边解扣子边说:“外公给的礼物。” 钱蕊疑惑自己父亲怎么想起来给沈确礼物,想了想没有问,开始说今晚的主要问题,拍了拍身边位置:“坐下,妈妈想跟你谈谈心。” 沈确继续手上动作没有坐,似不耐烦:“想说什么直接说,我很累。” 钱蕊心被刺了一下,闷闷地疼,收回手放在腿上,眸中染上歉意,发自肺腑地说:“确确,你怨我当初的偏心,伤害了你,我知道,如今妈妈知道错了,保证以后会好好弥补你的,你能原谅妈妈吗? 我们重新开始,我一定会将这十几年的亏欠全部补回来可以吗?” 沈确脱掉外套丢在一旁脏衣篮里,转过身居高临下凝视着她,眸底闪过一丝嘲讽:“你见过碎掉的镜子粘好能没有裂痕吗?你所说的重新开始,请问是从哪开始? 你所谓的保证不过是因为温玉柔背叛了你,让你无法再爱下去,想把那些加持在我身上,你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对我好,何来重新开始?” 两人双眸很像,唯一不像的两点就是瞳色和神情。 钱蕊感受到沈确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冷,一时接不上话。 “温青凡骗了你二十几年,你又何尝不是跟他一样在骗我呢?只不过我及时止损了而已。 你想奢求回到最初,与求你的温青凡有何两样?”沈确看着她越来越白的脸,没有任何关心,继续说:“所以你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情,奢望我原谅,你不觉得你是在痴人说梦吗?” 沈确迈步朝洗手间走。 钱蕊见状,不及思考猛地站起身:“等等!确确” 沈确停在洗手间门口没有看她。 “确确,妈妈妈妈不求你原谅了,妈妈也不管你,但能不能别这样对我,给我靠近你的机会。”钱蕊几乎哽咽出声,眼泪不受控制堆积在眼眶。 沈确听到抽泣声,内心依旧毫无波澜,语气平静:“人心不足蛇吞象,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是我们之间最好的样子。” 丢下这句话,沈确走进洗手间关上了门。 钱蕊无力倒在床上,眼泪无声落下,心脏似乱刀在搅动,疼得她窒息,若是早知今日,在沈确回来的时候,她就会拼尽所有对她好,绝不让她伤心。 良久,沈确擦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身上裹着白色浴巾,钱蕊不知何时离开的,她无心去想,走到桌边准备拿手机,目光瞥到手机旁带有泪痕的纸条。 盯着上面的内容没有动作。 “妈妈明白,是妈妈奢望太多了,有些事情做了就改变不了,但我还是想说,妈妈错了,妈妈只是想弥补” 沈确嗤笑一声,拿起手机,随手将纸条揉成团丢入垃圾桶:“弥补,若什么事都能弥补,天底下就没有错了。” 拨通一个号码,对面秒接:“大小姐。” “钱家要卖十七号,买回来拆了建墓地。” 对面愣了两秒随后没有多言语,说了句明白。 翌日,沈确从房间出来,就看到一名女佣端着早餐站在她面前。 女佣恭恭敬敬道:“这是您的早餐和温水,司机也在门口等您了。” 沈确看了眼托盘中的早点,一看就是钱蕊的手艺,偏头望向远处,一道熟悉的背影刚好缩回去。 沈确收回视线,拿起温水一饮而尽,随即拿起三明治背着书包离开。 钱蕊从角落中出来,看到空掉的托盘,心下一喜,比公司赚了几个亿都开心。 接连几天,沈确的早晚饭都是钱蕊亲手所做,回到房间,桌上衣柜总能多两件衣服和礼物,有时直接是银行卡。 沈确每次看一眼就不管,银行卡丢在角落中积灰。 这天周六,十七号被卖出,管家带着佣人收拾东西。 沈确吃了早餐从自己院子里出来,随处可见忙碌的身影。 “你说钱小姐每日都在厨房做饭让你端给沈小姐?”女佣略微惊讶的声音传入沈确耳中。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另一名女佣对她做噤声动作:“你小声点行不行?要管家知道我们背地里议论主子,非得骂死不可。” “不是啊,虽然沈小姐是小姐的女儿,可这也太宠了?之前的温玉柔好像都没这待遇。”她压低声音,还是很惊讶。 “要不说亲生的呢。” 第181章 裹了毒药的糖,自然好吃 她们讨论得火热,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个人。 “可我看沈小姐好像不太领情欸。” “可不是,钱小姐每次都躲在一边,你说说谁家母亲像她这样卑微地讨好孩子啊。” “钱小姐把她找回来也对她很好,没跟温玉柔决裂前,做什么都会想着她,沈小姐还是不满意,现在钱小姐就她一个女儿了,对她那么好, 还是不乐意。” “跟你说,我就没见沈小姐喊钱小姐妈妈,连母亲都没有,啧啧啧,之前钱小姐昏迷,八成也是装的,怕被丢走。” “啊,她怎么这样,钱小姐对她那么好。” “唉,谁知道呢,没有心呗,天底下我就没见过当妈的委屈讨好孩子,钱小姐也是可怜人,两个女儿都这样” 在她们心里,沈确一个从孤儿院回来的,哪怕是真千金,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而钱蕊对沈确这样,那就是天大的恩赐,沈确不知好歹,还端着架子,让钱蕊那么卑微,与温玉柔没什么两样。 她们捧着东西,嘀嘀咕咕转过身,迎面撞进一双含笑的眸。 手一滑,东西全部掉到地上,刚才还胆大的女佣此刻抖成筛子,脸色苍白如纸。 “沈,沈小姐。” 沈确漂亮的丹凤眸微弯,宛如琥珀的瞳孔闪烁着细碎的光,语气温柔似在关心:“刚巧路过,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女佣们点头,发现不对又立刻摇头。 “没,没有,我们,我们手滑,手滑。” 她们不确定沈确听到没有,沈确不提,她们也不会傻到自己再说一遍。 沈确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精致的糖果递给她们:“请你们吃,压压惊。” 两人看到那糖果,一看就价值不菲,沈确给自己吃,这么好吗? 她们一时拿不定主意,有些不敢接。 沈确眉心微蹙,歪了歪头真诚发问:“这糖是管家前段时间买的,你们不吃,是嫌弃我还是嫌弃糖果?” 话落,两人后背生寒,伸手接过握在掌心,齐齐道谢。 “谢谢沈小姐。” “我们刚才只是有些惶恐。” “对,没有嫌弃一说。” “不嫌弃就好,刚才远远地看到你们,觉得你们很好看,却搬这么重的东西,很辛苦,就想跟你们打个招呼,问问需不需要我帮忙,不用紧张的。”沈确笑着收回手,插在口袋里,笑容亲和,阳光折射在她头顶,宛如单纯无害的小白花。 两名女佣暗暗对视一眼,心中猜测她应该没听到,否则也不会这么说。 沈确:“不吃吗?这糖还不错呢。” 闻言,两人顿了顿,揭开包装,裹着糖霜的果糖,一起放进嘴里,入口香甜,后果香填满口腔,比超市那种十几块一斤的糖果好吃很多。 她们忙道谢。 “谢谢沈小姐,很好吃。” “是,比我以前吃的都要好吃。” 她们望着这般亲和没有攻击力的沈确,一时内心生出愧疚。 沈确眸中笑意淡了三分,漫不经心地回:“裹了毒药的糖,自然好吃。” 此话如一记闷棍,打得她们猝不及防,刚有血色的脸瞬间煞白。 “沈,沈小姐,您,您在开玩笑。” “嗯?你看我像开玩笑吗?”沈确脸上最后一抹笑彻底消失,森冷的气场让人感觉她是索命的厉鬼。 两人怔在原地,下一秒,胃里翻江倒海的疼痛席卷全身,她们捂着肚子直接跪倒在沈确腿边,痛苦低吟,连求救都发不出来。 沈确低眸注视着她们,声线婉转空灵:“小时候难道没人教过你们,不要随便接陌生人的东西吗?” 丢下这句话,沈确大步越过她们,径直离开。 两名女佣,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动静很快吸引了远处忙碌的佣人。 —— 出了十七号,沈确一路朝十号走。 每一座宅院相隔很远,平常坐车觉得很近。 走了将近十分钟,一辆黑色越野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孟楠希那妖艳魅惑的容颜,冲沈确吹了一声口哨,吊儿郎当地:“小妹妹,去哪啊,带你一段。” “想去姐姐心里,不知道行不行?”沈确挑了下眉,配合着她的趣味。 孟楠希咬了下唇瓣:“那必须行,上车。” “谢谢姐姐。”沈确甜甜喊一声,快步拉开副驾驶坐进去。 孟楠希启动车子,沈确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随口一问:“开这辆车,是去哪?” “接冤家。”孟楠希慢条斯理地开口,眸中划过一抹嫌弃。 沈确眉尾上挑:“这么快?” “耳朵又要被念叨咯。”孟楠希单手扶着方向盘:“温家的事情解决了,宋家什么时候动手?” 沈确唇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们最得意的时候。” 孟楠希啧了一声:“你哥,打击应该不小。” 沈确听此,转过头明知故问道:“你说我哪个哥?” 孟楠希瞥她一眼。 “哦,你说温凡啊,你想知道他打击大不大,你自己问啊。”沈确半靠在车窗上,眉眼微弯:“前几天钱老爷子催他赶紧找对象呢,你说如果他们知道温凡连孩子都有了, 那表情,会不会很好玩?” 孟楠希猛地咳嗽起来,双手扶着方向盘,气不高,语不重地警告:“你不要搞我。” 沈确嗤笑一声,重新望向窗外,感受着冷风吹在她脸上,那片刻安宁。 幽都机场。 两人一起下车,看着人来人往的出机口。 孟楠希戴上墨镜都遮不住她的烦躁:“狗东西,让我别迟到,他倒是准时下飞机啊,等他这个时间,我都去做美容了。” 沈确走到不远处的奶茶店,要了三杯果茶,随后走回来递给她一杯,自己打开一杯,另一杯放在车上:“飞机延误,很正常。” 果茶入口,甜中带凉,浇灭了孟楠希心底的烦躁,但嘴上依旧骂骂咧咧。 “还想请他吃饭,吃个屁,要他请。” 沈确没回,每次都这么说,还不是抢着买单,靠在车上,她拿出手机给姜景辰发消息。 等了近二十分钟,一批新的乘客从里面走出。 孟楠希:“这波还没有,咱们就走,他又不是认不到路,大男人矫情什么。” 沈确敷衍地点了点头。 片刻,孟楠希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机场走出,苏柟身子修长,一身简单奶白色风衣搭配牛仔裤,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推着白色行李箱,温润优雅的气质配上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孟楠希准备上前好好去斥责一番,刚迈出去一步,就看到一个男人径直坐到苏柟行李箱上。 苏柟非但没生气,还笑得格外温柔。 “卧槽,我瞎了!” 第182章 好消息:找到了,坏消息:失忆了 闻言,沈确收起手机,顺着孟楠希的视线望过去,看到苏柟行李箱上的男人,怔愣在原地。 苏柟距离她们还有几步的时候,孟楠希这才看清行李箱上的人是谁。 一时惊愕不已,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不是你那惨死的二哥吗?” 话音一落,苏柟两人停在她们两步远的地方。 苏柟看了眼身侧行李箱上的温情,又看向沈确,两人眼睛的确有点像,之前还在说这眼睛有点眼熟,不过这么巧吗? 沈确抿紧唇瓣,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找了这么久的人,就在自己人身边,是该说巧呢,还是说巧呢。 温情留了寸头,眨巴着双眸迎上孟楠希两人打量的视线,心底隐隐升起害怕,脚下悄悄移动行李箱缩在苏柟身后,又禁不住好奇,探出头看她们,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澈愚蠢。 把孟楠希和沈确彻底看愣了。 几人上了车,温情双手抓住苏柟胳膊,一副受惊的样子,警惕地看着周围。 沈确看着后视镜里的男人:“你来幽都,就是因为他。” 苏柟点头,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针织背心加白衬衫,裤腰左侧链条上,黑色水晶吊坠挂着曲别针,每当阳光穿过车窗,黑色水晶连带曲别针闪过冷光:“嗯,我跟朋友出海收集数据,看到他飘在海面上,顺手救下来, 醒来后他什么都不记得,身上也没有证件,医院的护士偶然刷视频看到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我就在想带他来幽都看看。” 沈确和孟楠希对视一眼。 “我们明白,但,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不太明白,麻烦细说。”孟楠希八卦的语气,看着后视镜中,温情紧搂苏柟胳膊的状态。 苏柟听此,眉心一拧:“他是我的病人,我是他的医生,有什么不明白,还是说,来幽都了,脑子都不在线了?” 孟楠希咬了咬牙:“谁知道呢,你刚才笑得跟不要钱一样,我当然不明白。” “那是你脑子里想得太乱了,老师说过你很多次,那些酒不是好东西,现在把脑子喝得全是废料。”苏柟没有丝毫客气地回怼。 孟楠希咬牙切齿道:“苏狗,你是不是想吵架?” 苏柟:“如果你想这么理解,我也奉陪。” 沈确见孟楠希额间青筋都出来了,忙出声阻止:“好了,好了,刚见面消停会。” 两人双双冷哼一声。 沈确叹了一口气,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吵到现在也有好几年了,只要见面就不会消停。 当初有人说,他俩是欢喜冤家,以后肯定会在一起,苏柟和孟楠希听到后,把那个人骂了个体无完肤。 导致没人再嗑他俩,而他俩也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众人,只是冤家,绝对不会欢喜。 沈确每次都当一乐看,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苏柟:“不确定,有可能在熟悉的情况下,恢复得快一点,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好。” 沈确明白,那么高没死就已经很好了。 “怎么说?你带他回家认亲吗?”孟楠希问。 沈确看着现在把自己当敌人的温情,陷入沉思。 温情冲她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目光瞥到苏柟手边的果茶,轻声询问:“柟柟,我能喝吗?” 苏柟伸手把果茶插好吸管递给他,温情开心地跟个孩子,捧着果茶大口大口地喝。 沈确收回视线,靠在椅背上,呼出一口气,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下午再说。” 晚上七点,清荷园。 沈确带着温情回到钱家新买的住宅里,佣人们还在加紧收拾院子,注意到她时,心生恐惧,脚步不自觉往后退,看到她身侧人后又是一愣。 温情抓紧沈确胳膊,察觉周围视线越来越多,恐惧感把他包围,他怯生生询问:“确确,我想,我想回去,他们都在看我。” 沈确拍了拍他的手,语气温和:“没事,这里是你的家,你是这里的少爷,他们不敢伤害你。” 自己这外人眼里精明如狐狸的二哥,从第一次见面就让她觉得不聪明,现在可好,更傻了。 温情扫向那些人,又缩回来,没说话,只是抓住沈确的手紧了几分。 走了几分钟,两人一同迈进客厅。 管家主动迎上来,准备的话看到温情瞬间卡壳。 沈确:“去通知他们,温情找到了。” 管家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停顿两秒,转身快速朝别处跑,边跑边喊:“快,快通知老爷子,温情少爷找回来了!” 温情身体瑟缩着,往沈确身后躲了躲。 沈确一言不发。 很快得到消息的众人一窝蜂跑出来。 为首的钱蕊,跌跌撞撞被人搀扶走来。 “我的儿,我的孩子!”钱蕊在看到温情的那一刻,眼泪抑制不住往下掉:“儿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说着就想去抱他。 “你是谁?为什么要碰我?”温情如受惊的小白兔,猛地往沈确身后躲,目光警惕看着在场所有人。 钱蕊一愣,眼泪挂在脸上要掉不掉。 温凡见状,偏头看向沈确:“他怎么了?” 沈确安抚住温情,侧眸解释:“如你们所见,他失忆了,现在谁也不记得,能不能恢复也得看情况。” “什么?” 此话砸在众人耳朵里,只感觉懵懵的。 看着完好无损站在面前的温情,他们无法接受好好的一个人,失去全部的记忆。 钱蕊小心上前:“儿啊,我是妈妈。” 温情眉头皱成一团,不停往后躲:“确确,我不要在这里,我想回去,我要找柟柟。” 他的话像刀一样扎进每个人的心里。 沈确也很无奈,能让他跟自己回来,还是连蒙带骗的,要想他一下子接受所有人,现在肯定不行。 半晌,温凡开车亲自送温情和沈确离开。 路上,温情不曾撒开沈确的手,一直在念叨柟柟。 温凡疑惑道:“他口中的柟柟是谁?” “我的朋友,也是医生,就是他救了二哥。”沈确简短地概括解释。 温凡若有所思:“住在金海湾?” 沈确点头:“嗯,他跟楠希是师兄妹,来了肯定是住在她那。” “哦。”温凡眸光稍暗,望着前方,口中喃喃自语:“师兄妹。” 沈确通过后视镜看到温凡冷下来的脸,心里好笑:‘不是大哥,你这么爱吃醋吗?醋坛子啊!’ 临近九点,车子停在金海湾十号。 一下车,温情就跟脱缰的野马,往屋里冲。 温凡两人快要进屋时,听到一男一女正在吵架。 沈确站在门口,扶额吐槽:“就不能消停会。” 温凡还没搞清楚状况,屋内传来哐当一声,伴随孟楠希的尖叫声。 他神经一下子绷直来不及细想,快速往里冲。 第183章 用吻换名分 沈确慢悠悠走进去,看到满地狼藉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强压笑意轻咳两声:“你们这是要拆家?” 客厅里,沙发靠枕被丢的到处都是,桌上果盘丢的满地,花瓶、茶杯摔在地毯上,苏柟黑着脸,单手整理衣袖,头发似被人抓挠过,没了白日的温润,只有冷。 温情宛如懵懂无知的孩童般,抱着一个靠枕站在苏柟身后。 孟楠希脸色也不好,刚做没多久的头发,此时乱七八糟,上面还挂着一些像是花瓣的东西,温凡脸色凝重,站在她旁边,一抹嫣红染透他的衣袖,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孟楠希瞪了一眼苏柟,转身拉着温凡一言不发往楼上走。 沈确叹了一口气:“又是因为什么?” “我看她的数据乱七八糟,不过说了两句,她就要打要杀,我能怎么办?”苏柟语气轻飘,并不觉自己有什么错。 沈确扶额,抬步朝楼上走。 二楼主卧。 温凡坐在床上,孟楠希拿来医药箱,坐在他旁边,开始熟练地给他上药。 “你是不是蠢?明明那刀我能躲过去,你忽然冲进来,还把自己弄伤了,还把我那新换的地毯也该弄脏了。”孟楠希动作仔细,嘴上不停埋怨。 温凡抿唇垂眸注视着她的动作,掩下眸底情绪,声线稍沉:“我回头让人给你换新的。” 这话孟楠希没接,专心处理伤口。 一时间,房间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半晌,孟楠希拿过剪刀,似随口一问:“温家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温凡:“嗯,差不多处理好了。” 孟楠希剪掉纱布一端,在他胳膊上系了个蝴蝶结,抬眸注视着他:“听确确说,你外公催你结婚了,给你相亲了吗?” “没有!”温凡急了,怕她误会,声音不自觉拔高:“我没相亲,确确瞎说的。” 孟楠希闻言嗤笑一声:“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他们也是为了你好。” 拿起医药箱,准备把它放回原位。 忽而手腕一凉,孟楠希僵在原地。 温凡望着她,神色认真,眸底深处隐约有点紧张:“那你呢?” 孟楠希垂眸与之对视,佯装不解:“我?我怎么了?” “你也觉得,我去相亲是好事吗?” 自那晚后,钱家上下像是有了什么协议一样,就连钱途都要给他介绍对象,钱蕊甚至推给自己好几个微信。 他烦不胜烦,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他们也不信。 孟楠希挣脱开他的手:“你相亲与否,跟我何干?我又不是女主角。” 说罢,她走到一侧柜子前蹲下,将医药箱放回原位,一转身,浓烈的男性荷尔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紧紧包裹,她被迫半坐在柜子一角。 温凡双手落在她身后柜子上,深邃的丹凤眼,宛如藏匿在黑夜中的宝石,此时反射出锐利的光芒:“孟楠希,我在追你。” “所以呢?”孟楠希轻挑了下眉,手指轻轻勾起胸前散乱的发丝,一脸玩味:“买买东西,哄哄孩子,做做饭,你觉得就能把我拿下了?我看上去很便宜吗?” “你不便宜。”温凡垂下头,如落败的狮子没了气焰:“我以为,你会质问我为什么相亲,或者骂我,看样子,是我高估了。” “温凡,你要知道,我可以把两个孩子养这么大,就证明我不是那些靠男人的女人,你妈妈,你爸爸甚至你全家,除了确确,有几个能接受一个带孩子的女人。 就算他们不反对,你全家对确确什么样,你比我清楚,我没有拿着汽油去泼你家就不错了,还能平静对你家人吗?”孟楠希语气平淡,把道理摆在明面上。 温凡听完头垂得更低了,心中的愧疚多了份委屈:“我知道,我们欠确确的,会还。” 收回手,他侧过身:“早点休息。” 孟楠希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想了下:“等一下。” 温凡脚步微顿,狐疑转身,刹那间,孟楠希拉住他衣领往下,双唇互触,淡淡的一丝酒香,传入鼻息,他不禁瞪大双眸。 不等他有所反应,孟楠希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单手撑在桌上,脸上似笑非笑:“等你还清的时候,随时,拿这个吻来找我换名分。” 她加重了‘随时’二字。 温凡大脑没有转过来。 “我孩子现在认定你是他们的后爹,我能有什么办法。” 孟楠希说完,不等他回答,把他从屋里推出去:“就这样,再见。” 伴随砰的一声,房门紧闭,温凡脑中乱如麻的思绪终于理清楚,指腹落在唇上,那里还残存着某人的气息。 他傻站在原地一分钟,迈步朝楼下走,温凡感觉现在的自己是踩在棉花上的,有些不真实。 沈确和糯米、年糕从角落探出头。 “干妈咪,妈妈这算接受温爸爸了吗?”糯米仰起头,圆溜溜的眼睛亮着光。 年糕:“笨蛋,没看到妈妈都亲温爸爸了嘛,肯定接受了。” 沈确抬手蹭了下鼻尖:“要不,你俩去问问你妈妈?” 咔嗒!房门被忽然拉开。 沈确三人麻溜地站成一排。 孟楠希羞恼的视线扫过来,看到三人:“你们几个,站在这干什么呢?” “妈咪,你刚才跟唔!”糯米话没说完,就被自己亲哥哥堵住了嘴。 年糕眨巴着一双与温凡七分像的眸,脆生生道:“我们都想跟干妈咪一起睡,所以在说今晚怎么睡,妈妈,你脸好红啊,生病了吗?” 孟楠希抬手捂住脸,眼神闪躲,自然不会想到刚才门没关,房间发生的事情,她们看得清清楚楚。 “热,太热了,行了,今晚一起睡,都进来。” 说完先一步走进房间。 糯米扒拉开年糕的手,气鼓鼓道:“干嘛不让我问?” “问了妈妈知道我们偷听,会生气的。” 糯米撇撇嘴。 沈确拍着两人的头顶:“好啦,今晚的事情,就当是我们三人的秘密,谁都不准说,好不好?” 糯米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听干妈咪的。” 沈确笑弯了眼,领她们进了房间。 第184章 血脉压制,蓝希被针对 第二天,孟楠希还在睡觉,沈确领着孩子从楼上下来,就看到温情抱着苏柟的胳膊,表情坚决。 温凡一脸无奈,苏柟也没有任何办法。 “你们去吃饭。”沈确打发走孩子,走到三人面前:“怎么了?” 苏柟欲开口,温情就似受了刺激一样,大吼道:“我不要!我不要去!我就要跟柟柟在一起,那些人好恐怖,我不要去!” 温凡捏着眉心,有些无力:“那是你的家人,妈妈知道你死了有多难受,现在只是让你去吃顿饭,吃完饭就送你回来!” “我不要,我不信!你骗我!”温情往苏柟身后缩,差点把苏柟拉倒。 苏柟对此无可奈何:“要不改天。” 温凡盯着温情,眼神骤冷:“去不去?” “不去!”温情大声回怼。 温凡从小对这个弟弟耐心就不多,此刻好话歹话都说了一遍,一点用没有,就算是知道他失忆了,是病人,他的耐心也依旧所剩无几。 抬手一把将他抓过来,抬腿毫不留情踹在他屁股上:“我是在通知你,不是求你!” “你打我,你是坏人!” 苏柟见状,眉头微蹙,想要阻止,沈确伸手拦住他,眼神示意他别管。 下一秒,温情口中传出阵阵痛呼,中间夹着温凡的闷哼声。 苏柟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兄弟,有些担心,严肃道:“温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这样打,很有可能造成他二次受伤,恢复的几率会更小。” 温凡不语,拳头不动声色避开他的头,几乎落在屁股和腹部。 苏柟见劝不动,转向沈确:“你不管管吗?” “管什么?对付不听话的,打服不是常规操作吗?”沈确伸手从茶几上拿过一个苹果,放在嘴里,咔嚓一声,褐眸中难掩兴奋。 苏柟无语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十分钟后。 温凡把温情摁在沙发上,单腿落在他背部,气息略显粗重,一字一顿道:“再问一遍,去不去?” 温情死咬着嘴,脸颊上多了两个青紫。 见他不说话,温凡稍一用力,掰着他的胳膊。 温情抑制不住惨叫一声:“痛痛痛!放开,放开!!断了断了!” “去不去!”温凡又问了一遍。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听到他说去,温凡这才放开他,沈确朝苏柟挑了下眉,站起身:“那没事,我先走了,拜拜。” “你去哪?”苏柟还不清楚沈确在幽都的事情,随口一问。 沈确转头对上三双求知的眸,莞尔一笑:“去约会啊!” 丢下这句话,沈确头也不回地离开。 苏柟还在疑惑沈确谈恋爱了,就见温凡脸黑如锅底,拳头握得咯吱咯吱作响。 温情害怕地缩到他身后,委屈巴巴,怯生生看着他。 —— 蓝希财团大楼。 沈确从苏味那里知道今天姜景辰在公司加班,领着食盒来找他吃午饭。 走进大门,前台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看到她往里走,其中一名新来的,想要出声阻拦,另一名赶忙捂住她的嘴。 悄声提醒:“工作前没看过员工手册啊,那可是咱们总裁的妹妹,你拦她,是想被扣工资吗?” “啊?总裁有妹妹吗?是我2g了吗?怎么不知道四爷还有妹妹。” “别问,好好做你的事情就对了,总裁的事情,不是我们该问的。” “哦哦。”她懵懂地点点头。 沈确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会议室,透明的会议室里,沈确一眼就能看到坐在首位的男人。 姜景辰后背靠在椅背上,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会议桌上,额前碎发遮住他幽蓝深邃的眸,唇瓣抿成直线,似有阴云将他笼罩,低气压将会议室填满。 汇报工作的男人是新上任的组长,第一次面对姜景辰有些紧张,频频口齿打结,攥着报告的手不知不觉间渗出冷汗。 其余人与他半斤八两。 沈确站在角落里看了一会,眉心微不可察一拧,站直身体往后退了退,用墙壁掩藏身形,心里不禁嘀咕:‘哥哥好像不开心,工作出问题了吗?’ “沈,沈小姐!” 一道惊喜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沈确思绪被打断,转过身看到来人,大脑一时没想到她是谁。 女人一身黑色职业套装,抱着一摞,走到沈确面前:“沈小姐,您来找总裁吗?” 沈确点头:“我们认识吗?” “上次,我被青雀推倒崴了脚,是您教训了她。” 女人的话勾起了沈确的记忆,视线扫过面前像是焕然一新的女人,眨了眨亮晶晶的褐眸:“是你啊。” 女人点点头:“对啊,没想到还能见到您。”她看了眼会议室:“需要我帮您跟总裁说一声?” 虽然她很想说,你直接进去也可以,但还是别吓那帮人了。 沈确摇摇头:“我去办公室等他就好,不用告诉他。” “我明白了。”女人眉眼弯弯,一副‘我懂’的表情。 沈确微微一笑,没觉不好意思:“我能问你关于公司的问题吗?” “什么事沈小姐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女人心里暗自腹诽:‘拜托这可是我老板娘欸,所以不算泄露公司秘密!’ 沈确想了想:“最近公司出事了吗?周末还加班。” 女人一愣,眼中流露出为难。 沈确:“不方便吗?” “不是,是”女人咬了下唇瓣,犹豫着开口:“公司最近是出了一点问题,不过不大,沈小姐不用担心,总裁能处理好的。” 沈确眸中戾气一闪而过:“什么问题?” 女人看了眼周围,拉着她往旁边走几步,这才小心开口:“不知道沈小姐知不知道宋家。” 沈确听此,点点头。 “总裁跟宋家不和已经很久了,最近宋家势头正猛,好像有人扶持,一路从雨林商都来到幽都,如今处处打压蓝希,蓝希做什么,他们抢什么。 公司近日来亏损了许多,听说,昨天凌晨,又有一单被抢,蓝希直接亏损近三十亿的利润,这才今天紧急召开会议,员工被迫加班。 在您没来之前,他们已经开了五个小时,估计还要一会。”女人说完,小心看着沈确,怕她担心贴心劝慰:“不过您也不用担心, 总裁很强的,宋家伤不了他,亏损多少,总裁都能赚回来。” 沈确垂眸轻嗯,声音听不出喜怒:“我知道,他一直都无所不能。” 宋家真的很喜欢作死。 “那您” 沈确抬起头,冲她展颜一笑:“谢谢你,我去办公室等他,不要告诉他哦。” 女人见她这样,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沈确笑了笑转身去了办公室。 第185章 好大一朵桃花啊 下午四点,落地窗外,橙红色的光染透了半边天,道路上,车来人往。 姜景辰开了一天会,眉眼间烦躁更盛,隐有发作的预兆,苏味跟在一旁小心翼翼,伸手推开门,看到趴在办公桌上睡着的女孩, 第一眼不太确定,也忘了姜景辰在身后,自顾自缩回来,又往里去看。 第二眼确定了,总裁办公室有女人。 姜景辰见他这般行事,沉声质问:“需要我给你让路吗?” 苏味闻言身体不受控制一抖,忙往旁边站:“抱歉四爷,您办公室里有人,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听此,姜景辰以为是季青临,沈确要是来了,没人不会通知自己,他冷着一张脸走进去,抬手刚想松领口,视线触及睡眼惺忪的女孩,动作僵在空中,不上不下。 沈确揉着眼睛,看清眼前人,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哥哥,你开完会了,我给你带了午饭,吃吗?” 边说边把胳膊边的保温盒举起来,似在邀功。 姜景辰原本冰冷的蓝眸似被暖阳笼罩,冰面一点点融化,眸中浮起一抹温柔宠溺的笑,继续松领口,声线磁性轻柔:“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直接去找我?” “哥哥在忙,我等等没关系的。”沈确将温热的饭菜放在桌上:“还热着,可以吃。” 苏味已经习惯自家总裁的变脸速度,不动声色关上大门走了出去。 办公室只剩两人。 姜景辰站在她旁边,张嘴吃着她亲手夹过来的菜,正准备问点什么,办公室大门被人敲响。 姜景辰眉心微拧,从旁抽出纸巾,伸手自然地抓起沈确被汤汁溅到的小手,仔细擦拭,语气不紧不慢:“进。” 苏味推门进来,略带歉意地看了眼沈确,视线不自觉瞥向两人相握的手,轻声询问:“总裁,今天晚上祁氏邀您在婴宁餐厅共进晚餐,顺便洽谈合同续期的事情,他们开出的条件比往年还要丰厚, 要赴约吗?” 姜景辰对于这种饭局见怪不怪,隔三差五便有几个,自己都会逐一挑两个赴约,没有注意到沈确微变的情绪:“可以。” “好的。”苏味笑着点头退出去。 姜景辰抬眸对上沈确浅笑嫣然的眸,心跳不受控制加快:“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哥哥,跟人吃晚餐,带我可以吗?听说婴宁餐厅的桃花开得很漂亮,我想去拍照发朋友圈。”她的眼睛纯澈无害,抓着姜景辰的肩膀轻轻摇晃。 姜景辰虽疑惑快入冬的天气哪来的桃花,但许是什么特殊品种也有可能,没细想,点头答应:“好。” 沈确笑弯了眼。 晚餐有了去处,那食盒里的饭只吃了一半。 十九点三十分。 姜景辰牵着沈确走进婴宁餐厅,这一画面震惊了前来迎接的餐厅经理。 沈确冲他莞尔一笑:“听说你们这里的桃花很好看,请问还有吗?” 温柔的声音让经理回声,可听到桃花,再次一愣:“我们店,主打樱花,没有桃花。” “啊?哦,那可能我听错了。”沈确脸上浮现出失落之色。 姜景辰注意到,低眸轻语:“等来年桃花岛开了,我带你去。” 沈确脸上失落一扫而空,开心不已,牵手该为搂胳膊,两人宛如一对情侣,漫步往里走。 经理站在原地不知该跟不该跟,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快要到位置的时候,姜景辰视线瞥见餐桌上的女人,脚步猛然顿住,周身气压一下子降到冰点,想到什么又升了回来。 沈确看到那人,眸底闪过戾气,搂着姜景辰的胳膊紧了紧:“哥哥,祁氏总裁原来是女孩子啊,以前在温家听说祁家是黑帮起来的,我还以为他们总裁会很凶, 原来这么漂亮啊。” 她说得真诚,姜景辰都没听出里面的其他意思。 他脸色稍沉,尽量让语气听不出问题:“不是,祁氏总裁是男的。” 说罢转过身:“我们走。” 不等有动作,一道轻快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姜四爷,您去哪?我等您很久了。” 女人一袭青色半身鱼尾裙上身搭配白色衬衫,外搭白色毛呢大衣,给人一种温婉大气的感觉。 姜景辰面色漠然:“你哪位?” 女人一愣,视线撇及紧搂姜景辰胳膊的沈确,伸出一只手,淡声自我介绍:“我叫祁烨,是祁老虎的女儿,父亲今日身体不适,让我来洽谈续约之事。” 姜景辰没动,祁氏总裁本名祁老虎,是几十年前做黑帮起家,他育有一女,典型的女儿奴,蓝希从建立就跟祁氏合作,至今也有好几个年头。 祁老虎什么样的人姜景辰怎么会不知道,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约自己吃饭,今天忽然说要吃饭,还把利益让了那么多。 他以为是有事要求自己,没想到来的是他女儿。 也许是自己多心,可是这饭,也不是非吃不可。 忽略掉她抬在空中的手,淡淡道:“既然身体不适,那便改日再约。” 说罢,牵起沈确准备走。 祁烨拧眉,再次出声喊住:“四爷,蓝希被针对,只要您开口,祁家可以帮忙。” “蓝希自建立至今,被针对的次数还少?你见我何时需要求人帮忙过?”他的话语冷到冰点,笃定今晚是场鸿门宴。 不再逗留,快速离开。 沈确转过身,看到祁烨落寞不甘的神情,收回视线,冲姜景辰调侃道:“哥哥,今天的桃花好大啊!” 姜景辰脚下一停,偏头,蓝与棕的碰撞,他终于反应过来,沈确话里的桃花是什么了,一时竟有点想笑:“你要看的桃花,是这个?” 沈确吐了下舌头大方承认:“被哥哥猜出来了。” 姜景辰眉头蹙了蹙,蓝眸流露出疑惑:“你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啊!祁氏是黑帮出身,向来无利不起早的人,忽然让利那么多,我又听说,祁氏总裁有一女,跟哥哥年纪相仿,曾打听过你的行踪。 所以我就猜到了!”沈确在听到祁家让利时,只是觉得疑惑,后面用手机查了一下,再看到祁烨,直接确定,祁氏想靠这次蓝希被针对, 来达成女儿的心愿,不得不说,祁老虎虽然长得糙,但对女儿和妻子是真好,有求必应,还不拈花惹草,从一而终多年,向来表里如一,只不过性子直不爱拐弯,得罪过不少人, 要不是一直跟蓝希合作,很有可能被曾经得罪过的人联合打压,也不会有如今的势力。 第186章 化敌为友 姜景辰没想到她知道得这么多,感到很是惊喜,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语气随意问着,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 沈确眼神微闪,她能说整个世界,只要她想都能知道吗? 姜景辰见她不说话,眸底闪过疑惑。 “我还知道,宋氏撑不了多久,所以对哥哥造成不了任何伤害,现在损失的钱,会在未来双倍挣回来。” 沈确说得随意,姜景辰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她在安慰自己。 “嗯,自然。” 两人乘着路灯,走在街道上。 忽而,沈确停下脚步,晶亮的眸望向他:“哥哥,以后你要是遇到麻烦,需要人帮忙,能不能告诉我。” 姜景辰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如果,有人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哥哥这么好,被人骗就不好了,我要给你把把关。”昏黄的路灯下,沈确宛如琥珀的眸子里倒映着姜景辰的脸。 姜景辰第一反应是谁敢骗他,转念一想,点点头答应:“好。” 沈确眉眼一弯,头靠在他肩膀上,并排走向停车场。 这一幕被远处坐在黑色宾利里的周铭收进眼底。 “周少,要去打招呼吗?” 周铭摇头,余光瞥见从餐厅出来的祁烨,想了想,走下车,来到祁烨面前。 “祁小姐。” 祁烨还在因为姜景辰而烦躁,看到忽然出现的男子,微微一愣,随即淡淡询问:“我们认识?” 周铭:“我姓周,是姜四爷的外甥,碰巧路过,听说你在跟我舅舅吃饭,想着来打招呼。” 祁烨一听是姜景辰的外甥,想到之前的事情,烦躁感上升:“他已经走了,我们没吃饭。” “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原来不是,舅舅真是”周铭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祁烨把玩着手机,悄悄拨通从未拨过的电话,并打开了录音,见对面接通才不紧不慢地问:“你话说,什么意思?” “唉,说出来不怕祁小姐笑话,我舅舅身边的女人是我未婚妻的姐姐,她是孤儿院出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连我舅舅原本的未婚妻都因为她而离开了。 我们都怀疑舅舅被蒙骗不自知,劝了很多,都不听,本来以为舅舅跟你吃饭,是回心转意,没想到是我想多了” 祁烨面无表情看着他绘声绘色就差哭了的表演,心里对他的厌恶升了不是一点半点。 明面上装作震惊:“怎么会?四爷看上去不像那种为了女人不顾一切的人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周铭见她这样,眸底闪过得意之色:“我们之前也这么以为,可是之前,就因为那个女人,周家与蓝希的合作突然终止,我们周家为此亏损了很大一笔。” “啊?真的吗?可我听说不是因为这个啊?”祁烨并不知道周家的事情,只是随便胡诌。 “外界的消息不过是为了遮掩丑闻罢了,我未婚妻只不过跟她说了两句,她就不高兴跟我舅舅告状,为此我未婚妻还被舅舅打了一枪。”周铭提起这个心里就是一团火。 起初不知道,被自己父亲训了好久,又打了一顿,后面知道是因为温玉柔,虽然她不是故意的,可她也逃脱不了关心。 拜师宴以后,舆论没有得到一点改善,而温玉柔这段时间要潜心准备比赛,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 祁烨心里惊讶,脸上浮起一抹害怕:“啊,四爷也太过分了” 周铭点头。 “那你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说到重点,周铭又换了一副乞求的眼神盯着她:“我想跟祁小姐合作,我知道,你喜欢我舅舅,之前因为舅舅有未婚妻而错过, 如今他被蒙骗,很需要一个更好的来让他回心转意,思来想去,祁小姐最合适。” 祁烨眨了眨眼,略显惊讶:“可是,他拒绝我了啊,而且他是成年人,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铭眉心微不可察一拧:“那是因为有那个女人的缘故,只要舅舅知道了你的好,就一定会回心转意的,祁小姐论才貌,哪一点不比她孤儿院出生强, 就这样放弃,祁小姐甘心吗?” “不甘心。”祁烨配合着,双手环胸:“怎么合作?” 周铭:“现在蓝希遇到麻烦,只要祁小姐这边配合,在舅舅危难时出现,我舅舅就是你的。” 他没有说得很清楚,祁烨也明白了,佯装思考。 周铭见状,走近两步:“祁小姐,你比任何人都要适合我舅舅,只要你愿意,周家会全力撮合你们,你也知道,姜家人几乎都死了,而我妈妈却活着, 可想我妈跟舅舅的关系而且,难道你不想追求我舅舅吗?” 他把利弊说清楚,心里笃定她会答应。 祁烨抬眼看他,蓦地,唇边浮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好,我答应。” “祁小姐,那我们加个微信,后续的事情我们在微信上聊。”周铭拿出手机,心里得意感满满。 祁烨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自己加,我懒得开手机。” 周铭正在兴奋中,没有细想,接过名片点头:“好的,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有车。”说着给他看了眼自己的越野车钥匙。 周铭见状没再多言,说了句再见后,转身离开。 祁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她不慌不忙将手机放在耳边,红唇轻起:“四爷,都听到了?” 在周铭的脑子里,就觉得女人都是不聪明的,随便说两句就会信,根本想不到会被摆一道,祁烨都不明白,周家也算大家庭,怎么培养出的孩子这么小家子气,一点脑子都没有。 “听到了。”清亮的女声从听筒传来,祁烨愣了一下,拿下手机确定没打错。 不确定地问:“沈小姐?” “是我,他在忙。” 祁烨表情复杂,本来是想用这件事跟姜景辰说说话,没想到姜景辰竟然把手机这么私密的东西都给她了,那她还能说什么? “你别误会,我不是要跟你抢什么,我爸跟他是朋友,我也是想提醒他。” 祁烨干巴巴解释完,觉得有点掩耳盗铃,自己都不信的那种。 “我知道,加个好友,你应该录音了,能发给我吗?”沈确声音温柔,没有任何攻击力。 祁烨并没有因为周铭的话或者因为姜景辰而对她有什么其他歪心思,反而还挺想认识的,闻言点点头:“录了。” 随即电话挂断,伴随一个好友申请弹出。 她点击同意。 “沈确。”对面先一步发来消息。 “祁烨。” 祁烨看着沈确的头像,是一张画着简笔画的千纸鹤,给人一种干净亲和的感觉。 第187章 温玉柔第一必须是我的 沈确看着从洗手间出来的姜景辰,将手机递还给他。 姜景辰:“不玩了?” 刚才他准备上厕所,沈确说想借手机玩,他也没多想,就给了。 “不玩了,哥哥,我们回家。”沈确之前就注意到周家的车子,猜测周铭或者其他人肯定会借机找祁烨, 所以她在赌,赌祁烨不是那种为了男人失去脑子的女人,最终她赌对了。 姜景辰不疑有她,把手机揣回口袋,拉起她:“走。” 十一月的结束,伴随着十二月的到来,气温骤降,往年幽都早早就有满地白雪,如今还没有,但各大店铺已经开启了空调和暖气, 钱家因为温情被找回,上下都很高兴,可依旧满面愁容。 眼看过年没几个月,他们想温情住家里,每每提到要带温情去钱家,温情都会情绪激动,死活不去,就算苏柟陪同也不行。 钱蕊让了又让,还是不行,温情态度坚决。 每一次想跟温情吃饭,说话,都是被温凡压着去,如果压不过来,那就打一顿,偏偏钱蕊还心疼,这就更头疼。 ——这天,宋家别墅。 “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不是说已经死了吗?那这照片中的是谁?鬼吗?” 十二月一号上午,温情与家人逛街的照片流露到网上,死而复生的消息因一张照片在网上传播,各大媒体疯传,那些哀悼他的粉丝更是激动到落泪。 虞可把平板砸在宋鳍身边,满眼愤怒,大声质问。 宋鳍懒洋洋窝在沙发里,昨夜的酗酒,此刻头隐隐作痛,听到她这声音,脸上多了几分不耐烦:“活了就活了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如今温家已经倒了,你还想怎么样?” “钱家呢?你当初答应过我,只要我能帮你得到温家,你就能扳倒钱家,可现在钱家非但没事,死了的儿子还找回来了, 你还问我为什么大惊小怪!宋鳍,你耍我是不是?”虞可拿起一侧枕头砸在他身上:“你把自己女人送去给别人玩,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的牺牲吗?” “哎呀!!”宋鳍彻底恼了,抬手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有完没完?你特么做的时候,不是很爽吗?炒个屁啊!” 虞可瞳孔一颤,望着面前的男人。 宋鳍垂眸,一字一句冷声道:“你以为钱家跟温家是一个层次的吗?就算我用宋家的势力把他们扳倒,钱家也能在几天之内重整旗鼓,你有那个时间质问我为什么扳不倒钱家, 不如想想,你的宝贝女儿能否得第一,宋家如今地位一天比一天高,你的女儿要是平平无奇,这大小姐的位置,她也别做了!” 虞可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听不出来吗?谁有用,我留谁,要不是你给我生了个儿子,你觉得你还有资格住在宋家吗? 你什么家世,我什么身份,你觉得你配吗?”宋鳍说完,冷眼扫了眼角落,拿起手机:“别他妈的什么事都来烦我。” 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宋鳍半点不留情的话让虞可心碎了一地,她却流不出半滴眼泪。 这时,温玉柔从角落中走出来,细白的手腕处被她掐出红痕,神情冷漠:“我去练琴了。” “玉柔。”虞可轻轻喊住。 温玉柔脚步微顿,知道她要说什么,微微侧头,态度冷淡:“你放心,我不会输,第一只能是我的。” 来了宋家,她看到的世界更宽,可也更加的残忍。 宋家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宋鳍给了她大小姐的身份,却不准自己喊他父亲,宋家上下也不喜欢她,对于她只是当陌生人对待,宋鳍哥哥的孩子,甚至暗地里针对她。 任何家宴,饭局,她都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生活,她从未体验过。 而虞可,从前有温家,不得不对自己和蔼可亲,后面温家倒台,自己一次一次失去价值,虞可开始无底线要求她做事,她累不累,难不难受她都不关心,只当她稳固的工具, 现在就连周家对她的信任度也因为很多事变得越来越低,周铭也不找自己,越来越冷淡,这让她感到很不安,很害怕,比温家要赶走她都要来得害怕。 这次比赛,自己只有得了第一,才能压下网上舆论,得到周家信赖,在宋家立足,否则就真的像宋鳍所说,要被赶出家门。 虞可听完,没有说话,说到底,自己对这个女儿,没有情。 圣哲学院。 沈确将写好的请假单递给林哲。 林哲看到足足半个月的假条,愣了愣:“沈同学,不是我不给你批,今天十二月了,月底竞赛联考,你请半个月,这是不是有点太长了?你不用跟你队员好好磨合一下吗?” 沈确:“不用,比赛没问题。” 林哲见她这么有自信,一时还是不太放心:“你要去哪?要去这么久,你哥知道吗?” “我的钢琴老师最近有比赛,让我回去帮忙。” 其实比赛要不了多久,只是比完赛,她要亲自处理宋家的事情,而且她想带姜景辰去见沈林他们,沈林跟周瑜都念叨了很久。 再不带是他们要亲自来,到时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乌龙,自己还没表白,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 林哲知道苏淞收了温玉柔为徒弟,并且让她破格进入协会,当时懵懵的,后面替沈确可惜,现在再次听到沈确说起钢琴老师,他不免好奇这钢琴老师是谁,值得她拒绝音乐协会老师递来的橄榄枝。 “听你说了两次,我有点好奇,你的钢琴老师是什么样的人?厉害吗?” 沈确脑中闪过一个吃糖的老人和沈风遥争抢小蛋糕的场面,犹豫了下:“一个白胡子的老顽童,喜欢吃小蛋糕, 然后挺厉害的。” 林哲听到这形容,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一遍,也没哪个大神能对上号,尤其那些音乐协会的大师,个个庄重严肃,吃小蛋糕,这种小孩子的事情,他们不会做。 “你老师,哪里人?” 沈确想了想:“南城乡下小镇的人。” 听此,林哲明白了,沈确的老师应该是那种乡下教师,不过也说得通,沈确以前是在孤儿院,能有老师就已经不错了。 只是可惜啊,沈确的天赋要是有个更好的老师,前途不可限量。 沈确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师,签字。” “哦。”林哲回过神,拿起笔在请假单上签字,随意问着:“你老师的比赛在哪?到时候你要是有时间,录个视频回来呗,我还挺喜欢你弹的钢琴曲。” 第188章 温情的实力, “好啊,不过我不上台,老师让我在一旁协助点评,其他人也不错的。” 沈确的话让林哲更加确信,她说的比赛没有含金量。 一般有点含金量的比赛,不是请资本家撑场面,就是找专业老师,怎么可能让她一个学徒在旁点评。 哪怕沈确的技术在他认知中算拔尖的,他也不信。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沈确拿过请假单点头:“好的。” 转身离开办公室。 沈确刚走到班级,一窝蜂的女生还有男生跑了过来,把她围在中间,没有丝毫害怕。 “沈同学,我老公还活了是真的吗?” 沈确大脑一瞬间宕机,她老公自己认识吗?活没活着自己怎么知道?转而又有人问。 “沈同学,我老公之前是不是受伤了,所以才被人传出死掉的消息?” “沈同学,我家哥哥还会演戏吗?他不会想退隐了?” 沈确听着他们的问话,来回拼凑,不太确定是不是一个人,疑惑不解道:“你们说的是谁?” “温情啊。”他们不约而同,整齐地跟那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 沈确:“” “所以他还会演戏吗?我真的很喜欢他。” “沈同学,你能不能劝劝他,别不演戏,我都没下饭剧了。” “沈同学,你能帮我带信吗?你想要什么都行。” 沈确知道温情很出名,但是没想到这么出名,一个人说要送信,一下子几十个人都要送。 她怀里被迫塞下满满当当的东西,如若不是上课铃声响了,可能会更多。 沈确把东西抱进去,准备放桌上,可视线触及到那看不到桌子的礼物和信,她呆了。 “沈姐,这些都是你二哥的粉丝送来的,墙角还有。”白宇指着一个方向提醒她。 沈确脸色一沉,手上失去力气,怀里的东西全部掉在地上,动静不小。 三班同学都听到了,视线不禁投射到她身上。 沈确无视掉这一切,拿出手机,刚打开,一条关于温情死而复生的头条弹出。 照片上,温情跟钱蕊、苏柟、温凡走在商场里,温情样子抗拒,脸上没有任何遮挡,沈确彻底无语。 怪不得早上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就这样了,他们是不是不知道温情的影响力?这么招摇,真不怕狗仔围堵,给温情造成精神压力吗? 此时,购物广场上,粉丝云集,记者无数,长枪短炮往里冲,画面让人震惊咋舌,更甚者发生了踩踏事件,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 温凡几人躲在商场办公室,他们通过窗户往下看,四处都是人,完全看不到可以离开的地方,而他们的人还没到,堵在路上了。 温情害怕地躲在苏柟怀里,钱蕊坐在一边,看着自己儿子这样,心里怪怪的,又说不上为什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出去。”商场经理满面愁容:“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温先生,我这商场可经不起啊。” 温凡:“我知道。” 他们出来的时候忘了给温情戴口罩,想起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我的人赶到我们就离开。” 说话间,温凡的手机响了。 看到是沈确,他秒接:“确确,你” “别废话,来天台,我在那里。” 沈确语气不好,因为她很累,本以为上课时间,没有学生会来堵她,没想到除了学生还有老师,她又收了一堆礼物。 温凡准备问她怎么在天台,电话就被挂断了,犹豫了下,转过头:“确确让我们去天台,她在那。” 除了苏柟,他们都很疑惑。 温凡:“天台怎么走?” 商场经理:“跟我来。” 很快,他们来到天台,看到一架直升飞机上,沈确屹立在门口,低眸凝望,棕褐色的眸里平静无波,风吹乱她的发丝。 那一刻,钱蕊和温凡心尖不禁一颤,仿佛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苏柟没太大反应,带着温情走向直升机。 片刻,几人乘坐直升机离开,随即商场经理通过大喇叭告知在场人,有些人信了,有些人不信,但好在不堵了。 温凡看着直升机,配置很不错,价值应该不菲:“直升机哪来的?” “楠希的。”沈确说完又指着一旁:“那些,是他的。” 众人看到一堆礼物,沉默了。 苏柟:“他很出名吗?” 沈确嘴角一扯:“不出名,只是都认识而已。” 苏柟眸底闪过流光,他没有特意去调查过温情,但看到那么多人,有些想去查查看了。 “我明天要去南城,已经请好假了,半月后回来。”沈确轻描淡写说完。 钱蕊有些慌:“为什么去那么久?去做什么啊?” 沈确抬眼与之对视,钱蕊心一沉,知道自己问的有点多,可她忍不住啊。 “我老师说有比赛,需要我回去看看,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一起去。”正好给宋家下猛药。 闻言钱蕊率先点头:“有兴趣。” 沈确看向温凡:“去不?” 温凡有些犹豫,沈确又补充道:“楠希也去。” 话刚落,温凡立刻就立刻答应:“那我去。” 这一举动让钱蕊感到疑惑,望向自家儿子:“这楠希,是谁?” “额”温凡耳根一红,没有选择隐瞒:“我喜欢的人。” 钱蕊一听,瞬间激动起来:“真的?” 温凡点头,沈确捧着手机靠在椅背上,心里失笑,等她看到孟楠希的两个孩子,怕是就笑不出来了。 下午三点,沈确来到蓝希。 轻轻推开办公室大门,看到靠在沙发上睡着的姜景辰,眸中不禁染上一抹心疼。 有她的控制,宋家对蓝希造成不了伤害,但姜景辰还是很忙,听苏味说,姜景辰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沈确脱掉鞋,放轻脚步走进去,踩在冰凉的瓷砖上,她浑然不觉,片刻蹲在姜景辰身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姜景辰的脸颊。 姜景辰睡眠并不好,感受到有人触碰,猛地睁开眼,幽蓝的眸冷光闪烁,反手抓住来人,待看清是谁,他一下愣住。 沈确眨巴着眼睛,轻轻低唤:“哥哥,吵醒你了吗?” 姜景辰闻言,卸下警惕,蓝眸变得温柔几分:“没有,今天下学这么早?” 边说边坐起来,瞥到她光着脚,眉心一拧,反手把她拉起来安置在沙发上,转而站起身去门口给她拿鞋。 “我的老师找我,所以我请假了,哥哥,你陪我一起去南城好不好?” 姜景辰拿着鞋走回来,蹲下身给她穿上:“下次就算开了空调也别光脚。” “好,下次不会了。”沈确心想:‘才怪。’ 满打满算他们也重逢快半年了,沈确被他宠得越来越没边,还会捣鼓恶作剧。 第189章 被亲妈都嫌弃的温凡 沈确一直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在鞋子上系上一个蝴蝶结,沈确慢悠悠开口:“哥哥,跟我去南城玩半个月好不好?” 姜景辰抬眸对视:“南城?” “嗯嗯,苏味说你这段时间忙得都没好好睡觉,借着这次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顺便我带你去见一些人。” 姜景辰薄唇微抿,最近蓝希和宋家明里暗里对抗也没有太大难度,自己最近加班是因为要年底了,很多事情一窝蜂涌上来,昨晚才刚完成。 他想了想:“好,我让苏味买机票。”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安排,我都安排好了,到时候听我的就行。”沈确拉着他坐起来。 姜景辰闻言,不再想其他,点点头:“好。” 第二天早上九点,幽都机场。 温凡和钱蕊站在门口,当看到一辆黑色车子驶来,钱蕊脸上笑容也跟着多了些。 下一秒,两个幼小的身影率先跳下车,看到温凡,直接跑过去。 “温爸爸!” 听到这一声,笑容直接僵硬在钱蕊脸上。 温凡主动接住两个小家伙,声音温柔:“吃早饭了吗?” 糯米年糕齐声回答:“吃了,妈妈做的三明治。” 这时孟楠希几人从车上下来。 孟楠希墨镜下的眸扫了眼钱蕊,没有说话,走到两个孩子面前:“确确还没来?” “她不跟我们坐。” 孟楠希了然。 “柟柟,我们去哪?是要回家吗?”有了之前教训,温情出门必戴口罩、墨镜,全方位把他包裹住,生怕再来一次昨日的场景。 苏柟:“不是,出去玩。” 昨夜他连夜恶补温情的讯息,不看不知道,温情在东君国影响那么大,拍的电影、电视剧,都是时下爆款,他死讯传出来的时候,数千万人为他哀悼祭奠。 专属他的话题高挂不下,有数不清的粉丝群,其中男女比例各占一半,妥妥的实力派。 温情闻言,无比开心:“太好了,我要跟柟柟一起吃好吃的。” 苏柟偏头看着他,眸底神色复杂,自己从未想过会有一个男患者对自己这样撒娇依赖,刚开始不习惯,现在习惯了,又想,他现在是把自己当作唯一可以信赖的人,等恢复正常了,应该就不会这样了。 这种随时会被打破的习惯,苏柟不知如何形容,或许应该让他渐渐接受其他人才是对的选择。 “不止我,你的家人,也会跟你一起吃。” 温情一愣,墨镜下的视线望向钱蕊温凡,本能地害怕爬上心头,但因为苏柟说过很多次,他们不会伤害自己,他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缩起来。 只是闷闷地点头:“知道了。” 钱蕊末地反应过来,盯着围在温凡身边的两个孩子,神情越来越沉,深呼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一把拉过温凡往旁边走。 孟楠希见状心里冷笑,单手拿出手机把玩,两个孩子一头雾水望向温凡的背影。 来到角落,钱蕊松开温凡,沉声质问:“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一个单亲妈妈。” “是,你没看错。” 此话一出,钱蕊感觉周身血液在倒流。 “妈,其实那孩子” “你给我闭嘴。”温凡欲解释的话被钱蕊无情打断:“我冷静一下。” 钱蕊现在大脑很乱,自己一个儿子失去记忆宛如孩童,另一个儿子喜欢上一个单亲妈妈,女儿又与自己离心,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惩罚自己? 温凡站定不语。 钱蕊重新睁开眼,看向远处的两个孩子,目测六七岁,长得也很讨喜,可 “妈” “好了,你别说了,起码是女的,我认了。”钱蕊捏着眉心,温凡一直不怎么与女人亲近,她都怀疑他的性取向,现在可以放心了。 温凡:“……” 钱蕊:“你们在一起了吗?” 温凡摇头。 “也是,你一个连陌生女孩手都没拉过的人,怎么会追人,算了,慢慢来,那俩孩子多大了?他们爸爸呢?” 钱蕊放下心来就开始打听情况。 温凡有点无奈:“你不反对?” “我反对有用吗?”钱蕊现在是怕了,怕再一次跟孩子离心,对方又是沈确的朋友,而且在两年前她就说过,只要是个女的,丑也好,美也罢都无所谓,单亲而已,能接受。 温凡抿唇不语,看样子不需要说孩子是谁的了,那就等以后再说。 钱蕊见他又闷着,眉心微拧,抬手打在他肩膀:“能不能别跟个闷葫芦一样?多说多做才能招女孩子喜欢,你这个样子,我要什么才能把你弄出去?!” 说到最后,钱蕊打得都用力几分。 温凡脸色变了变,抬手揉着胳膊,神情无奈,视线望向孟楠希。 孟楠希接收到这视线,又看到钱蕊的表情,看样子温凡没有告诉她孩子是谁的,钱蕊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带孩子的女人。 这样更好,他们要是想抢孩子,拼了命也不会给。 片刻,钱蕊和温凡重新走回来。 钱蕊走到孟楠希面前,笑容和蔼,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递到她手里:“小凡也没说你喜欢什么,这个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回头再换。” 孟楠希视线落在礼物上,脑袋上写着大大的问号,装样子吗?这是。 “我看你有点眼熟,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钱蕊之前离得远还没感觉,现在走近,熟悉感扑面而来。 孟楠希未说话,温凡在一旁接话:“她是孟医生,确确的眼睛就是她治疗的,之前生日宴她也来了。” 听此,钱蕊似想到什么,眼睛亮得惊人,不受控制抓住孟楠希的双手:“原来是孟医生,我说怎么感觉眼熟。” 转念又觉得哪里不对,转头望向温凡:“确确不是说她朋友是开咖啡厅的吗?” 孟楠希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一步亲自解释:“我投资的店。” 钱蕊混迹商场多年,很快就感受到从孟楠希话语里透露出的冷淡,也能猜到一点,许是跟沈确有关。 落寞一闪而过,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转身从包里拿出两张银行卡蹲下身递给两个孩子:“小凡没说有孩子,也没准备,这个你们拿着。” 年糕和糯米互相对视一眼又看向孟楠希。 孟楠希还没搞清楚怎么一回事,一侧温凡轻声开口:“拿着。” 孟楠希没说话,两个小家伙伸手接过,礼貌道谢:“谢谢。” “不客气,你们可以叫我钱奶奶。”钱蕊很喜欢孩子,现在离近看着他俩,感觉莫名地想要亲近。 第190章 了解沈确 两个小家伙听完,看了眼温凡,点头轻唤:“谢谢钱奶奶。” 钱蕊听到这一声,心都要化了,哪怕不是自己亲孙子,也满足了。 趁他们说话,孟楠希用手机给温凡发消息。 “什么情况?你说什么了?” 温凡拿出手机查看,看到消息,看了眼她,低头发消息:“我什么都还没说,她就说,是个女的就行。” 孟楠希盯着这条消息两秒,不知该哭该笑,钱蕊是生怕自己儿子娶不到媳妇,还是个女的就行,她是真不挑啊。 抬眼望向很快跟孩子打成一片的钱蕊,竟有点手足无措。 这时,通往南城的直达航班开始检票登机,他们收敛思绪逐一走入机场。 十二点过五分,南城机场。 沈确与姜景辰从机场内走出,一辆黑色越野停在两人面前。 姜景辰看到车牌号愣了两秒,沈确拉了拉他:“上车,这是我老师安排的。” 听到老师,姜景辰在昨天就听过,是钢琴老师,这次让她回来帮忙的,可是这车牌号 压下心底疑惑,两人上了车。 过了半个小时,姜景辰视线落在窗外,车子正在一处环山公路上行驶,四周山林,只有这一条通往上山的路。 他没记错的话,这座山是南城最高的,山顶只有一户人家,姓谢。 很快,车子抵达山顶停在一道银色大铁门前,放眼望去,宛如古堡的复古高楼屹立在山林中,四周环山,鸟语花香。 铁门大开,车子继续行驶,姜景辰内心有了答案,只是沈确的老师竟然是钢琴大师谢共秋,这是他从来没想到的。 片刻,车子停下,站在屋下的老人见状,迈着稳健的步伐朝这边走,笑声爽朗有力:“丫头,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快让老夫瞧瞧,瘦了没有!” 沈确走下车,迎上他的目光,唇边浮起一抹微笑:“谢老师。” 谢共秋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目露不悦:“嗯,没瘦,也没胖,你哥都不知道给你吃点好的。” “这样挺好。” 谢共秋没接话,视线落在从车上下来的姜景辰身上,眉心一拧,拉过沈确压低声音询问:“这就是你喜欢的人?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啊,比我给你介绍得差不多嘛。” 沈确看了眼姜景辰,低声道:“谢老师,谨言慎行。” “咳咳,你这丫头要不要这么护犊子,你这样我偏要问问了。” 谢共秋越过她走向姜景辰,沈确倍感无奈,别看谢共秋年纪大,心思跟小孩一样,否则也不会经常跟沈风遥拌嘴。 姜景辰见对方冲自己走来,一动不动礼貌问好:“谢大师,久仰大名。” 谢共秋这时也端起了架子,单手背在身后,审视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你认识我,那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你也知道,我是丫头的老师,虽没举办拜师宴, 但也是老师,就是长辈,所以问问她的情况,不过分?” 姜景辰摇头:“不过分,我是姜景辰。” “姜景辰”谢共秋嘴里嘀咕了一下,随即猛地抬头,满眼震惊:“姜景辰?你是蓝希总裁姜景辰?!” 姜景辰点头,神情不曾有所颤动。 谢共秋转身看向沈确,眼神复杂,他想过沈确喜欢的不会是一般人,但这都快不是人了! 沈确不理他,走回姜景辰身边,抓住他的胳膊:“谢老师对我很好,倾囊相授,哥哥你别紧张。” “嗯。” 谢共秋视线锁定在两人紧挨的身子,额头突突直跳,怪不得沈风遥会说让自己备着救心丸,现在的确很需要。 沈确对上谢共秋的眼神:“老师,不让我们进去吗?” 谢共秋抿唇:“进,进,进。” 几人进了客厅。 沈确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人,对两人说:“我接个电话。” 转身去了别处。 霎时间,客厅只剩谢共秋和姜景辰,一时氛围有些安静。 “那个,姜,四爷,你跟丫头怎么认识的?”谢共秋挺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沈确喜欢。 姜景辰如实相告:“小时候在孤儿院。” 谢共秋一愣,沈确的身世自己知道一点,没想到两人这么早就认识了?怪不得自己介绍的人会输,在时间上就差了一大截。 “谢大师跟确确是怎么认识的?” “哦,她哥带她来院里玩,认识的,这丫头天赋好,就是心不在这,也不知在谁哪?”谢共秋说到最后,有点酸味。 姜景辰拧眉:“哥?”他并不觉得温凡会跟谢共秋认识,所以这个‘哥’是谁? “哟,已经到了,我还以为要卡点呢。” 轻快的男声从楼梯传来,两人循声望去。 姜景辰看到沈风遥,蓝眸稍暗。 沈风遥身着格纹毛衣搭配牛仔裤,从楼梯下来走到两人面前,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啃了一口:“确确呢,怎么不见她啊?” “她在打电话,房间什么的安排好了吗?”谢共秋问。 沈风遥:“早就安排好了,我妹,必须得给安排得妥妥当当。” 他妹?姜景辰眼眸微敛,薄唇紧抿,看不出喜怒。 忽然身侧沙发一沉,偏头对上沈风遥。 “姜四爷,好久不见啊,听说我妹之前住你那的,没给你添麻烦。”沈风遥唇角微勾,眼神噙着一抹玩味。 姜景辰眉宇间笼上一层阴云,没有说话。 沈风遥感觉后背有点凉,忙收敛吊儿郎当,自我介绍道:“我是确确的义兄,上了户口的。” 他故意说了户口二字,就怕姜景辰误会疑心,要是沈确知道,还不得生气,她一生气,自家母后大人就得生气,自己也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听此,姜景辰眉宇间笼罩的阴云瞬间烟消云散。 “之前就听确确说,她找到了多年前的大哥哥,等比完赛一起回家吃饭哈,我爸妈都准备好了。” 沈风遥其实想说的是:‘他们已经准备好盘问你了,管你四爷三爷,去了沈家,谁拦都没用,就等着被拷问。’ 姜景辰看到他眼底那藏匿的笑容,目露不解。 “咳咳,风遥,你带四爷上楼,我跟丫头说点事情。”谢共秋在一旁插言。 沈风遥点头:“走,你的房间在二楼。” 姜景辰没拒绝,跟着走上楼,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时,轻声询问:“确确住哪里?” “你隔壁。”沈风遥之前本想把他俩安排远远的,奈何沈确不愿,必须要挨在一起,他这个做哥的有什么办法,宠着呗。 姜景辰说了句谢谢,径直走进隔壁,看到一应俱全的房间,稍稍放下了心。 “放心,沈家可不是温家。” 第191章 无辜被骂的沈风遥 沈风遥双手抱胸半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姜景辰回过身,用了肯定句:“桉槐国财阀世家沈家。” “真聪明,就是那个沈家。”沈风遥眼神清澈无害:“要不是温家找上门,确确根本不会去幽都。” 想了想:“不对,会去,毕竟她一直都在找你。” “找我?” “那可不,不是因为你,她早回沈家了,怎么可能还在温家待。”沈风遥侧身看了眼楼下,走到姜景辰身边,单手搂过他肩膀:“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跟确确说。” 姜景辰点头,两人猫着腰在屋内窃窃私语。 楼下书房。 谢共秋将这次的参赛名单全部递给她,语重心长道:“你说的那个温玉柔就在里面,这次因为她,协会蒙羞多日,按道理,她根本拿不到比赛资格。” 沈确点头,双腿一高一低交叠,脊背靠在沙发上,指尖翻动资料:“放心,这次我会让协会的祸害全部消失。” “这个我倒无所谓,协会里的人也都有眼睛,就算你不出手,他们也得迟早滚蛋。”谢共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这次让你回来,主要是想跟你商量拜师宴的事情。” 沈确指尖微顿,抬眸望向他,褐眸流露出不解:“什么拜师宴?” “你的拜师宴啊。”谢共秋放下茶杯轻咳两声:“你也不能一直这么无名无分的,我跟你哥商量好了,在这次比赛的最后对外宣布你是我的徒弟,含金量也会更高点。” “他同意了?” 谢共秋点头:“他不同意,你觉得我会这么说吗?那他还不得在比赛上闹起来。” 沈确信他,沈风遥是真的能干出来,可他怎么突然同意了?之前不是死活不愿意吗? “我也到了退休的年纪了,想着归隐山林,养养花,逗逗鸟,到时候,我的位置,风遥也说了,公平竞争。” 此话一出,沈确明白了,咬了下唇瓣,笑而不语,内心咒骂:‘沈风遥,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对了丫头,那姜景辰就是你以前在找的人?” 沈确点头,继续翻动资料。 “他名声可不太好啊,你这”谢共秋犹豫着开口。 沈确:“名声不都是传出来的吗?我要的是他这个人。” 谢共秋点了下头,从认识沈确就知道她是个有主见不受拘束的人,确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他多说无益。 “那你自己看着办,有需要跟老夫说。” 沈确轻嗯一声。 半晌,沈确敲响姜景辰的房间,等了两秒隔壁房间开了。 姜景辰和沈风遥一起从隔壁房间出来。 沈确目露疑惑。 沈风遥:“我跟他在给你收拾房间呢,聊完了?” “完了。” “完了就行,走走走,出去吃饭,老头定了你最喜欢吃的,”沈风遥拍了下姜景辰的肩膀,抬脚朝楼梯走,路过沈确时,悄摸摸冲她挑了下眉,心道:‘妹啊,哥就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沈确脑袋里大大地问号:“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跟我说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姜辰熟练地牵起她,一起往下走。 沈确心一沉,合理怀疑沈风遥搞了事情,自己小时候有什么可说的。 楼下谢共秋看到手牵手的两人,气血忍不住上涌,他看到吊儿郎当的沈风遥更来气:“你就不能有点正形吗?天天的吊儿郎当,活该连女朋友都没有。” 无辜被骂的沈风遥一脸懵逼:“???”合理怀疑他吃错药了。 几人乘车来到一家装修雅致的小院餐厅,踏着青石板小路走进去,一名服务员迅速走过来。 “谢老,沈少,沈小姐。”服务员依次喊人,在看到姜景辰和沈确相握的手时她愣了一秒,职业素养没有让她露出过大反应:“老位置,里面请。” 沈确:“以前来学习的时候,老师经常带我们来这,这家的菜都不错,哥哥你应该也会喜欢的。” 姜景辰眸微垂,轻嗯一声,握紧她的力气重了一分。 沈确有所察觉,心中不解:‘这是紧张?’ 越往里走,里面更加幽静,暖黄的灯光打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很快他们坐在一处靠窗台的四人座角落,屏风用竹子编排,隔绝了其余的视线,原本预定的菜逐一摆上。 过了一会儿,一名长相富态的男子脚步凌乱地来到他们面前,双手相握在胸前,一脸讨好:“几位,菜还可以吗?有没有其他需要?” 视线有意无意扫向姜景辰和沈确,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可以,没有需要。”谢共秋回答了一句,男子却没动。 姜景辰夹起一筷子糖醋小排放在沈确碗中后,男子才笑着点头:“行,如果有需要,可以按旁边的铃铛。” 说罢转身朝外走,走到屏风后面,他不禁偏头,手掌轻拍胸口,心道:‘也没人告诉过我,这沈家跟四爷有关系啊。’ 他在脑子里反复思考,曾经有没有对沈家不敬的地方。 吃到差不多,沈确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转角处,迎面撞见苏淞,双方皆是一愣,苏淞看着眼睛已经好了的沈确,利光一闪而过。 沈确准备直接越过他离开。 苏淞见状抬手横在她面前,带着质问的口气:“你怎么会在南城?” “这与你无关。”沈确说完,苏淞依旧不让,她眉心一拧。 “沈确,温玉柔现在所得到的身份,本该属于你,”苏淞边说,不屑的视线在她身上打量,唇角微勾嘲讽道:“当初如果你答应,你会比她还要好,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没有答应我, 所以知道协会要比赛,故意跟过来的。” “你脑子丢厕所了?”沈确嗤笑一声,眸中流露出鄙夷:“如果被骂,你觉得是荣耀,那我只能说,祝好。” 苏淞脸色黑如锅底,网上被骂是他没想到的,但这样被一个黄毛丫头指出来,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耻。 “对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在这吗?我告诉你,我来当评委,你猜,是什么评委?” 此话一出,苏淞心头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尖。 等他回过神,面前早已空无一人。 他沉着脸回到大厅,周铭、温玉柔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有一名陌生女人。 三人见他脸色不好,那陌生女人主动关心询问:“淞哥,你没事?” 第192章 虚晃一枪,黑了姜景辰所有设备 苏淞闻言抬头看了眼三人,淡淡道:“这次比赛除了你,还有谁当评委?有女的吗?” “除了我,就是谢大师和你老师,没女的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淞想到沈确那意味不明的话,后背感觉凉凉的:“你确定没别人了?” “确定啊,这次评委名单是我的学生亲自拟定,不会有错。” 听到女人这么说,苏淞才慢慢放下了心。 温玉柔:“苏老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看到你姐姐了。”苏淞实话实说。 温玉柔与周铭瞳孔一颤。 桌下温玉柔的手不自觉收紧,一种说不出的压力忽然降下。 周铭:“她怎么会在这?” 苏淞摇头:“不知道,也许只是碰巧。”抬眼望向温玉柔:“我给你的曲子准备如何?” 温玉柔眸微垂,落在她那带有绷带的双手上:“我在练。” 苏淞给自己的曲子,节奏快,曲风多变,对于技巧把控极高,刚开始连弹都弹不出来,练了很久,也只能勉强做到不出错。 苏淞听到她这勉强的回答,眼底划过嫌弃,面上不显,宛如一位和蔼的老师:“没事,放轻松,我知道那曲子对你来说难度太大,但在比赛上,你只要能做到流畅地弹出来就行。” 温玉柔感激地看着他:“谢谢苏老师。” 周铭伸手搂住她的肩膀,给予安慰:“加油,我陪你。” 女人眉心蹙了蹙:“淞哥,你给的什么曲子?” “随手之作。”苏淞轻飘飘四个字带过,女人也不再多问。 ——晚上二十一点半。 沈确穿着一件白色毛绒连体睡裙叩响隔壁房间。 不到一分钟,门被打开,姜景辰还没换衣服,身上还是白天那套,看到沈确狐疑道:“怎么了确确。” 沈确没说话,从他旁边缩进去:“我睡不着,来哥哥这玩会儿。” 瞥见亮着却半合的电脑,沈确径直倒在床上,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哥哥,不打扰?” 姜景辰见如小兔子一样的沈确,眼神宠溺:“不打扰,那你等我一会儿,我把会开完。” “好。”沈确拿出手机打游戏。 姜景辰重新坐在电脑前,戴上耳机跟众多高层继续开会。 因为是视频会议,对面十几个人都看到姜景辰的床颤了颤,伴随女孩娇俏的声音,他们内心震惊无比,却不敢流露出分毫,眼神都不敢瞟,就怕看到些不该看的。 沈确时不时望向姜景辰笔挺的后背,手指在手机上有序敲击着,不大不小的手机屏幕上,无数个数字如小精灵一般,排排整齐。 不到十分钟,沈确停止了敲击,看了眼姜景辰,随即手指点下确定键。 姜景辰还在开会,神情严肃,话语间无形中给对面高层压力,殊不知他的电脑和手机已经被人控制。 沈确切换聊天框,敲下两个字:“动手。” 窗外夜深,人不静。 半晌。 “好了,就这样,剩下等我回来再说。”姜景辰说完切断视频,摘下耳机回过身,就见沈确已经睡着了。 她蜷缩在床上,小脸埋在被子里,睡衣下露出两条纤细白皙的小腿,一旁手机上还播放着动画片。 姜景辰单膝落在床上,伸手穿过她的小腿,轻松将她抱起,怀中人似有所察觉,轻轻掀开眼皮,睡眼蒙眬的褐眸噙着一层水雾。 “开完了吗?” 姜景辰点头:“完了,我送你回房。” 一听回房,沈确不动声色把头埋在他胸口,抬手勾着他的脖子,嘴里嘟囔:“不要,我要跟哥哥睡。” 姜景辰闻言,没有多言说了句好,转身把她放进被子里,给她盖好被子,抬手松了松领口:“你先睡,我去洗澡。” 说罢转身进了洗手间。 沈确直勾勾看着那背影,缓缓挪动身体缩进被子里,只剩下一双亮晶晶的丹凤眸,从两人相识,只要在他身边,两人几乎都睡在一起,起初姜景辰还会说不好,后面在沈确的带动下, 只要她愿意,姜景辰都不会说其他。 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沈确心中暗自嘀咕:‘真是木头,我的意图不够明显吗?还把我往回送。’ 她闭上眼睛,心里决定这次回去就表白,否则想他开口,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过了一会,穿着睡衣的姜景辰从浴室中出来,他关掉大灯,走到床边,借着床头灯看清床上的人。 沈确小脸泛着粉红,缩在一角,旁边留出很大的空位,他脑中不禁闪过沈风遥的话。 “确确留在幽都,留在温家都是因为你。” “她曾说,她活下去的意义就是你,得知你中毒,她不顾自己身体,跑到那满是毒虫毒蛇的山上给你找鹿女, 你知道鹿女给你配药的代价是什么吗?” “以身试毒三年,她不准任何人告诉你,那些毒药虽然不致命,但每一次都会让她很痛苦,所以姜景辰,你以后要是对她不好,沈家第一个要你命。” 床上的人瑟缩了下,姜景辰回过神,关掉最后一盏灯,掀开被子躺进去。 刚躺下,旁边人便缩了过来,搂住他,感受着女孩温热的气息穿透衣服喷洒在胸膛。 姜景辰呼吸不禁重了三分,胸口上下起伏,黑暗中,蓝眸幽暗,神情不明,蓦地,他伸手将其搂在怀中,低头偷偷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心中低喃一语:‘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心之所向。’ 每每午夜梦醒,他看到怀中人,都像在做梦,所以他已经不敢奢求其他了,怕奢求太多,老天会再一次收回。 黑暗中,姜景辰没看到沈确微勾的唇。 就在同一时间的幽都,与宋家合作的几家公司接连破产,原本给宋家投资的公司接二连三撤资。 凌晨五点,睡梦中的宋鳍被催命般的铃声吵醒,他烦躁地拿起手机正准备骂,对面助理焦急的声音毫不留情冲入他大脑。 “二少,不好了,有好几家公司破产,与我们合作的也有撤资的,董事长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他让你赶紧给青莲七阁的人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宋鳍神情木讷:“撤资?破产?怎么可能,跟我们合作的公司资产少说也是过十亿的,怎么会一夜之间破产呢?”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二少,你还是赶紧问问七阁的人,董事长快急疯了。” 宋鳍不及思考,挂断电话,转而拨通另外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足足一分钟,都没人接,他又打,还是没有人接。 身侧虞可被吵醒,见他又打,忙伸手阻止:“现在才几点,七阁的都是什么人,你要是再打,对方肯定会厌烦。” 第193章 沈偷腥的猫确 闻言,宋鳍烦躁地一把将她推开:“那你说怎么办?” 他虽然喜欢花天酒地,但也不是傻子,当初玲珑醉的人找上自己,就很突然,一开始都不相信。 直至后面一件件事情累计起来,自己才放心,这次破产、撤资得这么突然,他不禁有点发慌。 虞可也不介意,重新坐起来:“别忘了青莲七阁可是很看重玉柔的,玉柔马上要比赛,第一胜券在握,七阁之前就说过,他们会全力保宋家。 破个产,撤个资就把你吓成这样,淡定点,你爸看到了还能把公司给你嘛。” “有七阁在,别说只是这几个,就算全部离开,宋家也不会倒台,不信,你天亮再打。” 虞可说完重新躺下,她完全相信青莲七阁和温玉柔,筹谋这么多年,她都没出错,这次也一定可以。 宋鳍坐在床上,心中依旧惴惴不安。 等到早上八点,宋鳍捧着手机刚准备打电话,对方率先打过来,他赶忙接通:“喂,大人。” 对面态度平淡,伴随细微的嘈杂声,听不太清:“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些人不听话妄图取代你们,所以我们就先一步斩草除根了, 还有问题吗?” 宋鳍大喜过望,没有反应,虞可忙踢他一下,才把他从喜悦中拉回来。 “没,没问题了,谢谢大人对宋家的喜爱。” 对方没有说话,电话被直接掐断,宋鳍激动万分,他没想到七阁竟然这么器重宋家,默默帮他们解决隐患。 “我说的,没事。”虞可边嗑瓜子边说。 宋鳍看了眼她没回话,再次拨通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公司破产的消息在网上掀起了一阵风波又很快退下。 蓝希顶楼办公室。 “还联系不上辰哥吗?”季青临坐在沙发上,难得的严肃模样。 盛循翻了白眼:“不要说得好像他失踪了一样好不好,他只是没回消息而已。” “卧槽,你见过他会几个小时不回消息,不接电话的吗?这跟失踪有什么区别?” 盛循想了想,一时无言。 苏味在一旁弱弱道:“其实也没必要通知四爷,不过是跟宋氏合作的几个破产了而已,又不是宋氏破产。 就算跟四爷说了,他也不会说什么的,是我们大惊小怪了。” 季青临:“那还是要能联系上才好,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叮铃铃,叮铃铃! 震耳的铃声传入三人耳里。 三人同时低头看到回拨来的电话,盛循忙不迭按下接通键。 “姜景辰,你干什么呢,给你打电话怎么都不接啊。” “哥哥在帮忙加固秋千,没时间,是有什么事吗?”温柔的女声从听筒传来。 三人脑中很快把这声音对上了名字,皆是沉默。 苏味最先反应过来,冲电话礼貌恭敬道:“没什么事,就一些合同需要四爷审核,想问问他是否有时间。” “那我把手机给哥哥。” “不用了,等四爷回来处理也没事。”苏味疯了才会现在让姜景辰来忙,他走的时候就说过,除非公司倒闭,否则别没事打电话。 现在宋家也没事,公司好好的,让姜景辰接电话,钱包得空。 “好的。” “嗯嗯,沈小姐,那就不打扰了,再见。” “再见。” 电话掐断,盛循倒在沙发上:“我说的,他能出什么事,到哪没他的人。” 季青临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我看就是红颜祸水!” 秋千什么档次让姜景辰亲自加固。 “季青临,你这个样子,我合理怀疑你是不是对姜景辰图谋不轨,馋他身子。”盛循单手支头,一脸戏谑的盯着他。 季青临抬脚毫不犹豫踹上去:“滚蛋!老子直的,我是怕辰哥被骗!” 盛循翻了个白眼;“他是个成年人,就算被骗了,也轮不到你来操心,而且我看那丫头对姜景辰不是利用,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季青临磨了磨后槽牙,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反驳,要是告诉他们,自己不是针对沈确,只是心理不平衡,这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直接把姜景辰性格都给改完了,自己跟他认识这么多年,都没见过。 一时接受不了的话,盛循得笑话自己一辈子。 见他不说话,盛循凑过去搂住他的肩膀:“行了,走,一切全在酒里!苏味,走着。” 闻言,苏味跟着一起把季青临拉起来:“楚洋也给叫着。” 见状,季青临不再多言,闷头跟上。 —— 谢家庄园。 沈确拿着手机重新走回姜景辰面前,秋千也固定得差不多。 姜景辰拍拍手站起身:“他们说了什么?” “苏味说审核一些合同。”沈确从旁拿过毛巾递给他。 姜景辰听到只是合同,没多想,拿过湿毛巾,蹲下身把秋千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片刻重新站起身。 “等一下就可以坐了。” 沈确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全新的秋千,眉眼弯弯,毫不吝啬夸奖:“哥哥真厉害,这么快就弄好了。” 姜景辰眸中流露出宠溺之色。 “哥哥,我饿了。” “想吃什么?”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二楼阳台沈风遥吃着苹果咋舌道:“果然,女大不中留。” “那也比某个单身狗强。”谢共秋冷哼一声回到里屋。 “不是,老头,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老是来说我啊,没对象招你惹你了?”从沈确两人来之后,谢共秋没事就挤对他。 他都怀疑谢共秋是不是收了自家爸妈的好处,故意来催婚的。 谢共秋翻了白眼,冷哼一声往楼下走。 沈风遥内心无语,嘀咕一句:“古怪的老顽童。” 一天时间晃眼而过,姜景辰直到深夜才拿回自己的手机。 打开看到上面寥寥无几的工作内容,他正准备给苏味打电话,询问白天事宜,房门就被敲响。 沈确径自推开,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的她探头进来:“哥哥,睡了吗?” 姜景辰再次停下要打电话的动作,把手机丢在一边:“进来。” 沈确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进来,钻进被子里,顺手拉着姜景辰一起。 两人躺在一起,沈确把他胳膊当枕头。 “哥哥,出来玩呢,就不要老是看手机嘛,又没什么大事对不对?” 姜景辰轻嗯一声:“好,听你的。” 见目的达成,沈确眸中闪过精光,仰头在他脸颊落下一吻:“睡觉睡觉。”说完立马闭上眼,又悄咪咪睁开一只,见他在看又立刻闭上,像偷腥的猫。 姜景辰见此低低轻笑,既开心又无奈。 第194章 明争暗斗的两人 十二月四号,上午九点,南城最大的音乐大会厅,这里可容纳八万人左右。 门口络绎不绝的车子停停走走,从上面下来的无一不是对音乐的狂热分子,这次音乐协会举办的比赛,全面对外开放。 票数从原本的内定,到现在的不限身份,有钱就能看,这还是苏淞向他老师顾远山提议的,不为别的,只为让所有人看到,他所做的选择没有错。 苏淞作为参赛者的老师,他站在幕后,身侧是身着一袭浅紫色露背款斜肩定制礼裙的温玉柔。 脸上妆容精致,完美遮挡那不可去除的刀疤,视线望向外面,看着几乎要填满的会厅,她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这还是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演,握在胸前的手渗出些许冷汗。 苏淞放下手机,转过身,温柔轻语:“放轻松,一切都在掌握中,你只要正常发挥就好。” 温玉柔被他安排在最后一个,而前面的那些人他都看了,曲子都没有他给温玉柔的难度大,在技巧上这一点,他们就赢了,再加上他暗中安排,温玉柔必是第一。 “老师,我明白。”温玉柔既兴奋又紧张,过了今天,一切都将是她的。 —— 会厅外面,温凡带领钱蕊他们检票往里走,他们的位置很靠前,几乎台上的人只要不瞎,就能看到他们一行人。 温凡朝里走,看到自己右侧位置上的姜景辰,没觉意外,径直坐下,偏头低声询问:“确确呢?” 来了南城,他们几乎没联系,昨晚沈确让人把票给他们送过来时,看到是音乐协会的比赛门票。 除了孟楠希、苏柟和不懂事的温情,温凡和钱蕊都很震惊。 他们一直以为,沈确所说的老师,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教师,比赛也不过是小打小闹,没有联想过是这个。 姜景辰:“她跟她老师在一起。” “她老师你见到了?” 姜景辰略微点头。 “是谁?”有了这么靠前的位置,温凡心里隐隐有个名字呼之欲出。 姜景辰:“谢共秋。”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温凡一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内心情绪,应该是高兴。 钱蕊喜欢孩子,就带着两个孩子坐在一边,让孟楠希挨着温凡坐。 苏柟和温情则坐得比较远。 另一边,沈确穿着一件咖色大衣搭配米色衬衫,下半身咖色短裙马丁靴,脸戴口罩,长发微卷披散在后背,单手拿着一个本子,跟在谢共秋、沈风遥等人身侧,给人一种乖巧干练的感觉。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半小时,他们开始陆续进场。 刚走到门口,迎面对上顾远山和另外一名女评委。 “老谢,好久不见,今年怎么了,都没看到你的人,我徒弟今年可是让他徒弟上场呢。”顾远山壮似攀谈叙旧,却忘了把他眸底那得意的目光收起。 谢共秋一身利落的金属排扣西装,花白的头发经过打理,让他看上去更加精神,听到他的问话,他如笑面虎一般,摆摆手:“今年就算了,我徒弟除了钻研学习,不喜欢搞一些虚头巴脑的脏东西。 等下次再上,到时你可要好好指点才行。” 顾远山眸底戾气一闪而过,谢共秋是变着法骂他徒弟没脑子,面上笑呵呵答应:“好,等下次。” 视线扫过他身侧沈风遥,随即看到还有一名女生,稍稍一愣:“这位是” 沈确戴着口罩此时一言不发,手拿本子站在旁边。 谢共秋:“哦,忘了跟你说,这就是我一直藏着的徒弟,今天带她来见见世面,帮着打打分,顺便今天结束后,准备让她给你们露一手,算见面礼。” “这怕是不合规矩?”一旁女评委提醒着,视线不经意瞥向沈确,多了一个人,怎么都没人说过。 “哟,小李现在知道规矩了,之前你们非要收一个岌岌无名的女学生时,怎么不想想规矩? 再说,我堂堂音乐协会主席带出来的徒弟,哪一个不是出类拔萃,让她露一手,没收你们钱就不错了。”谢共秋看向顾远山,眸中笑意不达眼底:“你说是,老顾。” 顾远山皮笑肉不笑:“谁还不是从岌岌无名过来的,老谢,有时候,以貌取人是最错误的选择。” “那今儿,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出场即封神。”谢共秋与之对视,双方气势都不让,似在无形中交战。 在协会里,顾远山作为副主席,和谢共秋这个主席就一直不对付,他们的徒弟更是不对付,表面和和气气,暗地里不知道恶心的动作不知道多少个。 李芸趁他们不注意,拿出手机想给苏淞发消息。 这一幕被沈确尽收眼底,口罩下唇角微勾。 沈风遥见时间差不多,忙站出来打圆场:“哎哟喂,二位老师,快开场了,快进去,否则等会儿开始了,连评委都看不到,又不知道网友要怎么骂了。” 听此,谢共秋、顾远山两人互相冷哼一声,并排入场。 沈风遥摇摇头,忍不住吐槽:“真想拍下来给那些粉丝看看,这庄严的老师,其实是个老顽童。” “摄像头了解一下?”沈确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挑眉。 沈风遥望向角落的摄像头,抿唇不语,倒也不必来真的。 沈确嗤笑一声,带他往里走。 观众席上,姜景辰一眼锁定沈确的身形,沈确也在同一时间朝他看去,温凡注意到姜景辰的变化,也跟着望去。 当看到沈确作为评委坐在评委席,他想到当初自己还觉得沈确没答应苏淞而可惜,现在想想,简直可笑至极。 糯米:“是干妈咪。” 年糕拉了拉她的手:“不可以大声喧哗。” 糯米乖乖坐好,一旁钱蕊狐疑道:“哪个是你干妈?我怎么没看到?” 她知道干妈是沈确,却没在观众席看到,糯米抬手指向评委席:“那个,戴口罩的,就是干妈咪。” 在之前,沈确就拍了照片给孟楠希,糯米看到了,自然能一眼认出。 钱蕊闻言抬眼望去,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怔愣在原地。 “哥哥,你说干妈咪今天会弹琴吗?” 年糕摇头:“不知道。” 糯米有些失落,钱蕊一时还没接受沈确此刻的身份,也就没去哄孩子。 很快,待评委全部入席,会厅灯光转换,周遭变得昏暗,下一秒,舞台左侧上来一名女主持人,一束灯光跟随她一路来到正中间。 “欢迎各位来参加本次音乐协会举办的协会学员选拔,最终得分最高者将成为协会重点培养对象。 在此之前,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来认识一下,本次的评委。” 第195章 沈风遥的曲子 一束灯光照在谢共秋、沈风遥身上,大屏幕上随即出现他的特写。 谢共秋微微抬手,冲镜头打招呼,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 “相信大家都认识这位,音乐协会主席谢共秋,谢大师,曲风多变,他曾代表国家斩获数不尽的荣誉,从十五年前开始,他便很少参加这种活动,旁边便是他的徒弟,沈风遥,也是年纪轻轻便荣获冠军无数,曾一首曲子点击量破亿。 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次算是他作为评委第一次出席,很新奇,他没有戴面具,不知等下能给后进来的学弟学妹们什么意见呢?” 观众对于沈风遥可谓是又爱又恨。 沈风遥不爱比赛,几年都不会创造一首曲子,但他只要创造一首,便能超越他上一首,惹得无数音乐爱好者痴迷。 最重要的是,他颜值抗打,以前比赛他总会戴面具出场,却依旧挡不住他的气质。 灯光一转落在顾远山、李芸身上,掌声稍许减弱,主持人保持职业素养微笑介绍着。 “这次比赛自然少不了我们的音乐协会副主席顾远山,顾老师,代表作在各大平台传播,曲风以抒情为主,与谢大师同修钢琴,其次他还是一名大提琴手, 名下荣誉与谢大师不分伯仲,旁边是他的徒弟李芸,也是一名大提琴手,前段时间刚刚代表协会赢回一个亚军,她的师兄已经开始收徒, 这次比赛学院中便有她师兄的徒弟,不知会不会开后门嗯?”主持人说完里面解释:“开玩笑,协会一直秉承比赛讲究公平公正,相信没人会这么大胆。” 掌声从四周响起。 顾远山在摄像头离开刹那脸色肉眼可见一黑,偏头小声斥责:“这主持人哪里找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分不清吗?” 李芸压低声音解释:“这次比赛是协会里一起举办的,主持人也是协会统一投票选举的,她是业内顶尖主持人,应该真的是开玩笑,老师您消消气。” “哼,最好是。”顾远山重新坐好,面上挂着淡淡的笑。 沈风遥之前一直在观察顾远山,见他脸色变了又变,不禁失笑,偏头在沈确耳边低语:“这老小子还没开始就已经沉不住气了。” 沈确:“主持人你找的。” 沈风遥眨了眨眼:“你怎么这么聪明!” “呵,除了你找的敢这么做,换谁谁敢这么做,还不得封杀啊。” 沈风遥蹭了下鼻尖:“嘿嘿,能捞一点是一点嘛。” 沈确无奈低笑,想到什么,小声道:“昨晚跟妈妈打视频,她说,裴小姐从国外回来了。” 啪嗒!沈风遥脸上笑容猛然一僵,手里的笔应声落地,滚到沈确脚边。 沈确见他这样,脸上似笑非笑,弯腰给他捡起来,放在他戴有戒指的手中:“听妈妈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走,走不走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跟我说什么。”沈风遥拿着笔转过身,垂眸看着资料。 沈确哦了一声,拿出手机。 忽然手腕被人握住,顺势看去,沈风遥如同便秘了一样,表情别扭:“她,一个人回来的吗?” “谁?” 沈风遥咬了咬牙:“她!” 沈确继续装傻:“她是谁?” “裴,裴小姐。” 沈确挑了下眉头:“你不是说跟你没关系吗?现在干嘛又问?” 沈风遥死咬牙关,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沈确见状,轻咳一声:“是一个人回来的,但等你回去就不一定了,听妈妈说,裴小姐在相亲。” 沈风遥听完双眼发直不敢置信,欲问什么,沈确用手扳着他的脸转回去:“想问什么自己去问,现在,专心做事。” 说完松开手,指尖转着一支马克笔,姿态懒散,视线不禁瞥到后台那匆匆退回去的人影,口罩下唇角微弯,褐眸闪过流光。 此时台上已经开始了表演。 后台,苏淞走回温玉柔身边,眉心紧皱。 “老师,怎么了?那人是谁?” “戴着口罩又坐角落,看不清。”苏淞恨自己不能去评委席,忽然加进来一个,还是谢共秋的徒弟,直接给他来了个猝不及防。 温玉柔紧张的心情越发深:“那会不会” “不会,你安心准备。”苏淞不仅对自己的曲子有信心,也对自己老师有信心,不会让自己输。 台上,比赛一场接着一场,分数都没有太出类拔萃的,沈确本子上记录得满满当当,她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话,都直接给出评分递给谢共秋,这让李芸和顾远山有点奇怪。 中场休息时,顾远山看向谢共秋:“老谢,怎么都不见你这小徒弟发言啊,见世面也要给她露脸的机会。” “最后露脸不是才更惊艳吗?你急什么。”谢共秋靠在椅子上:“你徒弟的徒弟第几个表演啊?” 顾远山:“最后。” “哟,那应该快了,那我得打起精神来听听,你这徒孙到底哪一点吸引了你们。”谢共秋壮似开玩笑的样子,随手拿起茶杯轻抿。 顾远山深呼吸一口气:“你可别给人穿小鞋才好。” 谢共秋:“我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吗?” 顾远山气哼一声,没再理他,余光落在沈确身上,心底隐隐不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时间来到下午两点,比赛接近尾声。 沈确看了下比赛名单,双腿一高一低交叠着,宛如琥珀的丹凤褐眸,好整以暇望向舞台,手上笔记被她合起,并不打算记录。 沈风遥见此,偏头询问:“等下怎么打分?” 沈确看他一眼:“用手打。” 沈风遥:“……” 末地,温玉柔缓缓从侧面走上台,笑意缱绻,步履缓慢,灯光追随她,这一刻宛如她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样子。 当视线触及台下观众席,脚步微不可察一顿,笑容僵了僵,心道:‘他们怎么会在这?’ 此刻,温凡和钱蕊也都看到了她,说不出的情绪。 钱蕊脸色一沉,没多看收回视线跟孩子玩。 温玉柔理智尚在,她调整好情绪,站在中间给观众弯腰,随即坐在钢琴前,纤细的手指落在钢琴键上,周围寂然无声。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开始弹奏那首她苦练多日的曲目。 激昂的开头迅速勾起观众席上人们的心尖。 原本没什么兴趣的沈风遥,越听越不对劲,忽而,沈确在他耳边低语:“你的曲子丢了都没发现吗?” 沈风遥闻言看了眼沈确又看向舞台,就说怎么这么耳熟,欲有动作,沈确一把按住他。 “等她弹完。” 听此,沈风遥重新坐下,落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 第196章 温玉柔最高分 曲调忽高忽低,将人心牵动。 观众席几乎都知道温玉柔的身份,此时听她弹奏出这样的曲子,说不惊艳不可能。 加上摄像头给予的特写,他们看到温玉柔那灵活的手指速度很快,很难把她跟以前联合在一起。 “不是,这是她的原创曲子吗?这比赛要求的可是原创曲目,这才多久,她风格转换这么快吗?” “她吃了药还是换了脑,这曲调跨度这么大吗?” “之前还是温柔抒情,现在就走忧郁激情了?转得这么快吗?” “这就是有老师的好处吗?曲调换得这么快,还这么娴熟!” “这是温玉柔?确定不是换了脸的其他人?!” “我不信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换风格还创造出这种风格的曲子,建议严查。” “严查加一。” “这要是抄的,或者偷的,协会都不管,我发誓,音乐协会一身黑,再也不碰音乐了。” “不查别怪我闹!” 比赛是以直播的形式传遍网络,此刻各大平台弹幕满天飞,有水军说好,但大部分都在说查温玉柔的曲子来历。 一时之间各大直播间几乎吵得不可开交,苏淞安排的水军一波又一波。 温玉柔专心弹琴,把所有事情抛掷脑后,只知道不能错,决不能错,可越这么想,手指越不听使唤。 终究还是错了两个。 沈风遥听到自己的曲子被这样毫无感情地弹出来,甚至还弹错了,心里怒火噌噌往上涨。 沈确拍着他的胳膊,低声安抚:“遇事不要慌,先发个朋友圈。” 她扬起手机,上面还在录音,沈风遥有点看不懂,发朋友圈能解决吗?但沈确做事向来出其不意,诛心不见血,他慢慢压下心头火气。 半晌,一曲结束,网上关于温玉柔的话题不断冲上热搜。 温玉柔起身弯腰行礼。 主持人也从台下走上来,站在温玉柔身边:“真是精彩的表演,让人听得热血沸腾,不知道温同学在创作这首曲子的时候,是以什么心情? 方便说一说吗?” 她把麦克风递到温玉柔嘴边。 温玉柔按照苏淞给他的说辞简单概括:“要说心情,应该是,嗯,难过,网络上对于我的实力有太多版本,一度让我感到崩溃,但老师对我并没有放弃,一直鼓励我, 在他的鼓舞下,陪伴下,有了全新的我,一次意外创作出这一首曲子,我想这次不仅仅代表我个人,也是代表了老师, 所以我将这首曲子拿了出来,想以全新的面貌证明自己。” 众人听完,稀稀拉拉响起掌声,顾远山更是得意地看了眼谢共秋。 主持人收回话筒:“原来如此,那话不多说,请评委打分。” 顾远山:八十五。 李芸:九十五。 两人都给出了目前为止最高的一次评分,偏心之意都快溢出屏幕了。 网络上和现场讨论的声音不计其数。 “不是真的不查一下就给分吗?虽然很好听,可是很难评欸。” “好听是好听,可是查一下,求求了。” “这顾远山是苏淞的老师,李芸是苏淞的师妹,他们给的分能算吗?我真的无语了。” “就不查是,是不是不说话就把人当傻子啊。” “说得冠冕堂皇,但假得不能再假了啊!” “要是被骂可以变得这么强,我也不介意被骂一下。” “服了,真的服了!” 骂声有,好评也有。 “分低了,应该给一百分,这曲子我不知道要练多久。” “说抄,请问抄谁的?承认别人优秀会怎样?” “人就不能变优秀是吗?真是搞笑了。” “她一开始技术就不错,只不过是没老师而已,现在有了好老师,变优秀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她解释得很清楚了,被压迫创造出来的,大家嘴下留情,别错怪人家了,到时候打脸。” 弹幕满天飞。 顾远山见谢共秋迟迟没有落笔,目露不悦:“老谢,你不会破防了?” 谢共秋翻了个白眼,转头望向沈确两人。 沈确拿着手机站起身,将本子放在椅子上,走到谢共秋面前,单手撑在桌上,用他的麦克风,朝台上提问,声线微沉:“请问,你确定这是你创作的曲子吗?可有草稿?” 她声音似有穿透力,让这原本杂乱的气氛立刻安静下来。 直播平台弹幕也停了一瞬。 温玉柔望着说话之人,对上她的眼睛,棕褐色,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正准备说话。 沈确再一次发言:“提醒你一下,现在是现场直播,四周都有摄像头,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被记录下来, 你如果说这是你的曲子,将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后续如果查出什么,你和你的老师都将承受数倍惩罚,请你想好再回答。” 沈确露出的眸里,平静无波,似只是在跟她阐述事实,没有任何其他意思。 可温玉柔还是有些慌,因为这不是她的,这是事实,但苏淞的给她了,不就是她的吗?想到这里,她凑在麦克风面前,斩钉截铁道:“是,这曲子是我创作的。” “有草稿吗?”沈确问。 温玉柔:“有。” 这时苏淞从后台走上来,看了眼沈确,随后把数张草稿纸从包里拿出,拿过主持人的麦克风,言辞凿凿:“我知道,很多人都对我徒弟有意见,觉得她德不配位,可是,人都会进步, 一些人因为个人心思便不停怀疑,这真的是在对音乐的玷污,这些是我徒弟日夜不停地记录,我希望在你们看过之后,能为自己的言论道歉。” 说罢,将u盘递给主持人。 很快大屏幕上出现温玉柔创造时的画面,可以看到地面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草稿纸。 沈确眼神玩味,沈风遥气得不行。 视频的最后,是那些草稿纸的内容,众人看到后,纷纷沉默,随即‘对不起’三个字在直播间刷屏。 “请问还有问题吗?”苏淞迎上沈确的目光。 沈确点头:“没问题,很棒。” 视线扫过温玉柔:“你的表演很精彩,是今日以来我最喜欢的一个,我给一百分。” 说罢,将麦克风还给谢共秋,使了个眼色,重新坐回去。 苏淞眉心一拧,这时谢共秋说:“年轻人有此悟性,很不错,但切勿骄傲,我跟顾老师一样,八十五。” 沈确推了下沈风遥。 沈风遥了然,轻咳一声:“一百,有这样的师妹,是协会的一大幸事。” 话落,周围络绎不绝的掌声传遍大厅。 苏淞感觉不对,又说不上来,温玉柔却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她如愿得了第一,而且是最高分,网络的风评也在此时往她身上倒戈。 道歉词条高居榜首。 第197章 护犊子谢共秋 很快,之前表演的学员逐一从后台走上来。 “各位参赛的学员都很优秀,可惜,第一名只有一名,那么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有请谢大师上台,亲自来给冠军得主颁奖。” 主持人的话伴随掌声传入谢共秋耳里,顾远山眼底那得意不加掩饰,偏头笑意盈盈道:“哎呀,老谢,你也别灰心,我这徒孙悟性高,没办法。” 就算谢共秋新收的徒弟弹奏出曲子,如今网上热度也都只会在自己徒孙身上,这一次,总算是压过他一次了。 谢共秋睨他一眼,一言不发,整理了下衣服,在热烈的掌声中,缓缓走上台。 这一模样落在顾远山眼中,就是愤怒加嫉妒的代表,若不是场地不合适,他高低得大笑三声。 谢共秋站在舞台中间,灯光打在他身上,气质从容淡定。 “谢大师,请。” 谢共秋拿过冠军奖杯,走到温玉柔面前,递给她一言不发。 “谢谢大师。”温玉柔微微弯腰,双手紧紧握住奖杯,激动的嘴角压不住。 谢共秋微微点头,周围响起更加热烈的掌声,他又开始逐一颁发了亚军和季军。 其他表演者纷纷朝他们三人投去羡慕的眼神,直播弹幕一排排花束评论,之前把温玉柔踩得有多深,如今就把她捧得有多高。 热搜清一色夸奖和对不起,更甚者有人自发组织了关于温玉柔的超话,上面关于她表演的音频和高清大图,收藏不一会儿便过百万。 有人说她短短几个月进步如此大,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谢共秋。 本以为这次比赛就要告一段落,有些人都准备走了。 “谢大师,现在比赛也结束了,您有没有什么话要对观众和参赛者说的?”主持人把话筒递到他面前。 谢共秋闻言,想了想,声线沉稳,斟字酌句道:“今天的比赛让我看到了协会的未来,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年轻一辈的才华。 我很高兴,也很荣幸能见证这一刻,但有时候不论弹琴还是做别的事情,都要脚踏实地,不可投机取巧,这也算我在退休前,最后给予的忠告。” “听您这么说,您是打算退位了吗?可您身体很好啊。”不仅主持人感到诧异,现场观众加上直播前的人都很诧异。 谢共秋微微一笑:“这跟身体无关,如今的协会太杂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不掺和了,把位置给予更优秀的年轻人,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只希望在未来,协会的风气会比现在还要好。” 他话里有话,却无人去想。 在谢共秋说要给年轻人时,摄像头直接切到沈风遥身上,他是谢共秋的徒弟,毋庸置疑位置是他的。 这消息有人欢喜有人忧。 顾远山眉头紧锁,搞不懂谢共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端端地要退位,那自己以后岂不是要被小一辈的人压一头。 主持人与观众一样,心里好奇:“那谢大师,您位置的人选是” “自然是我的徒弟们。” 一句话把众人彻底搞蒙。 “们?”主持人瞳孔不禁瞪大,谢共秋不就一个徒弟吗?还有其他人? 谢共秋乐呵呵点头,转头冲评委席招手。 末地,沈风遥和沈确一起站起身,灯光与摄像头配合着落在两人身上,大屏幕上可以清晰地看清楚他们。 下一秒,沈确摘掉口罩,露出真容,微勾的唇角洋溢着温柔,宛如琥珀的褐眸中,流露出自信,面对这种场面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自在或者紧张。 台上的温玉柔和苏淞,在看到沈确刹那,双眼差点瞪出来,如平静的夜空忽然闪烁惊雷,劈得他们措手不及。 直播前和在场观众,也惊讶了一瞬,更多的是被沈确出众的外表所惊艳。 “谢大师两名徒弟颜值都好抗打啊!” “现在学音乐的,颜值都这么高吗?” “我怀疑谢大师是在看脸收徒。” “这女孩好眼熟啊,好像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谢大师什么时候收的新徒弟,一点消息都没有。” “两位徒弟,就算争也争不过沈风遥,他为大,而且资历更多,这女孩怕是才成年,能当主席才怪。” “谢大师瞒得好紧。” “现在协会都流行一声不吭收徒是,前面一个苏淞,后来一个谢大师,苏淞的徒弟拿了冠军,这女孩有什么?” 网上议论纷纷,现场反而安静不少。 沈确和沈风遥并肩往台上走,光束一路跟随,牵动着在场人的视线。 温玉柔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依旧无法相信,沈确会是谢共秋的徒弟,沈确成了谢共秋的徒弟,那自己算什么?自己努力这么久算什么? 沈确带笑的目光似不经意,与温玉柔不甘的视线在空中所碰撞。 两人站在谢共秋身边,所有人的专注点都在他们身上,这一刻宛如一巴掌扇在温玉柔脸上,疼到失语。 ‘到头来,除了一个冠军,我依旧被沈确压着,这不公平!’ “谢大师,您瞒得好紧,这是您什么时候收的徒弟,看起来年轻还很小。”主持人目光审视,之前就是沈确对温玉柔提出的质疑,之前她还以为不过是学员,没想到会是谢共秋的另一名徒弟。 谢共秋:“有一段时间了,之前一直没有露面是她觉得自己学艺不精,说出来给我丢人,一直就没有宣布,今年才过完十八岁生日。” “十,十八?”主持人小小地震惊了一下,竟然还有人愿意瞒着学习,之前苏淞同样收徒,可是一点不藏,闹得人尽皆知,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句话果不欺人。 同时其余人也是如此在想。 “哈哈,我知道肯定有人以为,我也是收了个没有成绩的徒弟,那你们可就错了,我这徒弟虽没参加过比赛,但已经通过了协会层层测试选拔,是协会正式的一员。” 谢共秋说得随意,苏淞、温玉柔和顾远山脸已经彻底黑了。 谢共秋瞥了眼顾远山继续道:“大家也都知道,我这么多年就收了风遥一位徒弟,我对徒弟的标准不是一般的高,所以建议看直播的和现场的观众,想好了再发表言论。 老了老了,就这么一位得意的女徒弟,要是有人故意黑,别怪老夫不留情。” 他把故意两个字说得很重,意有所指地扫过顾远山。 “看样子谢大师更喜欢这个小徒弟,但空口无凭,不如让您徒弟弹奏一曲,也算是给这次比赛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如何?” 闻言,谢共秋望向沈确:“丫头,如何?” 沈确眸中笑意柔和,轻点头:“乐意之至。” 第198章 温玉柔跌落谷底 沈确的表现让人挑不出错。 谢共秋眼底流露出宠溺的光。 末地,台上多了一架钢琴,沈确微微向众人弯腰,随即坐在钢琴前。 在众人准备聆听时,沈确却转过头,在话筒前询问沈风遥:“师兄,可以弹吗?” 沈风遥还是第一次听沈确喊自己师兄,感觉比哥好听,但是她想弹什么,干嘛要问自己?看着沈确那等待的目光,不及思索点点头:“可以。” 观众也很疑惑为什么要问沈风遥。 下一秒,琴键被按响,镜头拉近,落于沈确跳动的手指上,那音符熟悉又陌生地钻入每个人耳朵里。 温玉柔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弹的是自己准备多日的曲子,看她就听了一遍!!? 接二连三的人反应过来沈确弹奏的是什么,皆是沉默,就连直播平台上,弹幕都没了,管理者都以为自己卡了,特意检查了一下。 沈风遥刚才不明白现在懂了,呼出心中郁气,双手抱胸,漂亮深邃的眸中是对沈确的肯定。 一旁谢共秋避开话筒,侧头低语:“你师妹,可比你那时候好太多了。” 沈风遥撇撇嘴,一点不生气:“您要是想骂我笨就直接说,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 这首曲子他曾给沈确弹过两次,一次尝试,第二次再弹,没到最后直接弃了,后续什么样他都不知道。 之前温玉柔弹奏时,前面一点不差,直到最后越来越偏随意,就好像胡乱找了一堆垃圾拼凑在一起。 虽然这曲子是自己丢弃的未完之作,可自己不允许被那般糟践。 若不是沈确按住,温玉柔根本弹不到最后。 现在听沈确再弹,他好奇,沈确后面会怎么改? 台下观众席上。 姜景辰目不斜视盯着沈确,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却依旧隐隐有些激动。 纯白的灯光照在沈确身上,眉目认真专注,十指纤细修长,流畅的音符在她指下跳动。 动作间,鬓角发丝晃动,宛如音符拂过般,淡定从容的样子让人感觉她在玩。 同样的曲目,沈确比温玉柔弹得还要熟练,技巧转换娴熟到让人感觉温玉柔才是初学。 到了最后,大部分人以为沈确会按照温玉柔的弹,不想她手上动作再次加快。 本就激昂的曲调更加振奋人心,一下子赋予了新的生命,沈确每一个琴键都按在他们想不到的地方上,却又异常和谐。 沈确眸色越来越深,镜头下的十指快出残影,音调勾起所有人的心尖。 最后,她重重按下最后的一个音符,将这首曲子结束,站在身后的沈风遥,眼眸亮得惊人,对沈确的改动满意度百分百。 音乐停止,沈确缓缓起身,对大家弯腰致谢。 台下响起一道掌声,沈确视线迅速锁定过去,冲姜景辰灿然一笑。 很快接二连三的掌声响起,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直播平台弹幕更是刷疯。 “这是同一首!!这是同一首!??”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原以为温玉柔已经很好了,沈确改完简直不是一个级别啊!” “我疯了,这次比赛质量这么高吗?” “谢大师,如果协会都是以这种标准收徒,之前都不可能被骂!” “不愧是谢大师的爱徒,简直是降维打击!” “我想起来了,她是幽都温家的亲生女儿,跟温玉柔是姐妹,而且之前在生日宴上她就弹过一曲,现在网上都有她的视频!” 此条弹幕发出,很多人也都想了起来。 “怪不得很眼熟,原来之前就看到过,她之前在生日宴上的表演也很绝啊!哪里差了。” “我疯了,谢大师,你简直是我的神,每一个徒弟都这么好。” 砰! 椅子摔在地上,紧接着顾远山暴躁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公然滥用别人的曲子,还擅自乱改,谁给你的权力?” 此话一出让热烈的掌声渐渐淡下来。 谢共秋眉头紧锁,欲开口反驳,沈确伸手拿过一旁话筒,淡定回答:“你们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而且我经过原主同意了。” 众人一愣,一下没懂沈确话里意思。 苏淞推了一把温玉柔。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温玉柔咆哮质问,眼神如淬了毒,手指握紧奖杯,骨节泛白,留下几道血痕。 “姐姐,我知道你成为谢大师的徒弟,来之不易,想要表现,但你不能这样乱改我的曲子还说我同意了, 你这样让我这些日子的努力算什么?”温玉柔声讨着,眼泪蓄满眼眶。 瞬息间网上风评倒戈,骂沈确的字眼接二连三跳出,到最后淹没了之前的夸赞。 “别人的成果乱改,真恶心。” “本来想夸一下,现在只觉想吐。” “没作品就别弹,拿别人的作品还乱改一通,真是够了。” “长得漂亮心肠这么坏,自己妹妹的都抢。” “就不是一母同胞,也没必要这样,人家努力了这么久。” “简直是音乐界的耻辱。” 镜头拉近给沈确特写,她脸上依旧挂着笑,没有因为温玉柔的质问而感到自责或者羞愧。 温玉柔还在说:“姐姐,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你也把我赶出了温家,现在你又要抢走我的作品,我没办法再原谅你了。 未经人同意擅自使用属于偷盗,姐姐,你这样是在毁自己。” 眼泪应声掉落。 台下钱蕊听此,起身想上台,温凡忙把她拉住,小声提醒:“妈,你冷静一下。” “你没看你妹妹被污蔑吗?你还拉我!”钱蕊以前瞎眼才会觉得温玉柔可怜,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颠倒是非让沈确下不来台,今天非得教训不可。 温凡:“妈,你看确确都没慌,你现在上去说不定会适得其反,等等看。” 他不信沈确敢在这种场面来剽窃他人作品,再说,沈确都说了她经过原主同意,既然如此其中肯定有猫腻。 钱蕊听此冷静了一点,狐疑地望向台上。 沈确没有反驳,静静听温玉柔声讨,见她说得差不多了,笑了笑轻声问:“说完了吗?还有要补充的吗?” 温玉柔被她这一问,脸色不禁白了几分,手上攥紧奖杯,咬紧牙关,满眼失望地看着她。 沈确抬手别过耳边凌乱的碎发到耳后,伸手拿出手机边打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也知道未经他人允许使用是偷盗, 擅自乱改别人作品是不好,那你怎么还知错犯错呢,我的好妹妹。” 她把手机放在话筒边,紧接着钢琴声通过话筒传入所有人耳中,与沈确、温玉柔弹奏的开头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听过两次的人,一下就认出来了,但只有一小段,随即响起一道清亮略带烦躁的男声。 “好烦啊,这曲子弹到最后,根本不知道怎么弹了!妹,怎么办啊,你哥我废了!” 第199章 退婚 站在温玉柔旁边的苏淞脸色忽地煞白,猛然望向沈风遥。 沈风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跟他对视,没有说话,质问的眼神不言而喻。 视频在继续。 “你要是想真的废,可以叫得再大点声。”淡漠略显稚嫩的女声应答着男声。 “靠,你不帮我还挤对我,没爱了,没爱了!”男声委屈又让人感觉搞笑。 女声低笑一声:“我什么时候爱过你了?” “那你说这曲子怎么办啊,前面我真喜欢,后面就是不知道怎么弹,问师傅又得骂我蠢。” “我现在就是个初学者,你问我,还不如去问谢老师。” “算了算了,我不是你,我要是去问那老头,非得把我骂死。”男声说着又改了掉:“要不好妹妹你帮我去问问?” “做梦。”女声说出两个字,让人不禁失笑。 “唉,那就搁一边,说不定哪天有灵感了再写。”视频被按下暂停键。 谢风遥:“臭小子,你私下就是这么叫我的是?” “哎哎哎,师傅,还有摄像头呢。”沈风遥忙提醒他注意形象。 谢风遥冷哼一声:“回去再收拾你。” 沈确望着温玉柔,眸中笑意不减,却让温玉柔脊背发寒。 “视频是一年前的,接受任何鉴定,如果还不够,我这还有人证。”沈确点开朋友圈,之前发送的一段视频下面,好几个人都在说, 前半段很好怎么后面这么拉跨,沈风遥是不是不行了? 他是不是在凑数。 “如果文字不够有说服力,我还可以把他们喊到面前来。”沈确将手机得给工作人员,单手插兜:“好妹妹,你除了手稿和你师傅,还有什么能证明这是你的曲子?” 哐当!奖杯从温玉柔手中滑落,她脸色惨白如纸,似下一秒就要倒,转头看向苏淞,眼神带着求救:“老师。” 苏淞身体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曲子的前半部分,的确是他从沈风遥那弄来的,一直没有用,现在给温玉柔, 也是觉得沈风遥应该不记得了,也没有证据能说明什么,怎么也想不到沈确能找出这些,他根本一点防备都没有。 温玉柔见他不说话,还有什么不明白,身体摇摆倒在地上,眼神空洞,曲子不是他的,是谁的自己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毁了,彻彻底底地毁了,刚拿到手的冠军,也成了笑话。 转头望向沈确,都是因为她,自己都已经离开温家了,她还要赶尽杀绝,想把自己彻底毁掉,开始不露脸,还给自己满分,都是为了羞辱自己。 沈确,她是真毒啊,装作一副温柔模样,骨子里就是个恶毒的女人,她是在报复自己,替钱蕊报复。 想到这里,温玉柔崩溃大喊一声:“啊!沈确,你故意的!” 不等众人反应,伸手捡起奖杯,猛地站起身冲向沈确:“我毁了,你也不能好过!” 沈风遥见此,赶忙一记回旋踢踹在温玉柔身上,奖杯摔成两半,捧着它的人直直摔下舞台,鲜血从口中喷出,染在她惨白的脸上。 沈确站在原地,唇边浮起微笑,笑意不达眼底,静静注视着那如死尸一般的温玉柔,用口型无声道:‘痛吗?’ 温玉柔表情痛苦,怒火充斥在眸中,对上她视线,看清她说的什么,身上的疼远不及心口万分之一,一时间,心底郁气化作鲜血一股脑涌出。 生生被气晕过去。 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啊!放开我!”从角落中传出惨叫。 众人齐齐望过去,就见苏淞被人按在地上,表情狰狞。 “他想逃跑。” 一句话众人瞬间了然。 而评委席上的顾远山和李芸也被控制住,比赛在这混乱中结束。 网上的战争却没有,清一色讨伐顾远山、苏淞、温玉柔三人的网友把音乐协会官网评论区填满。 音乐协会在当天给出正面回应。 【顾远山、苏淞、温玉柔有辱协会,破坏规矩,今革除协会成员身份,终身竞赛,拉入黑名单,永不录用。】 【盗窃他人作品,法律传票以发出。】 网友觉得大快人心,纷纷叫好。 与此同时,幽都,宋家。 宋鳍一脚踹翻茶几,伸手死死掐住虞可脖颈,恶狠狠道:“你跟我说的什么?你说你女儿会拿第一,你告诉,现在是怎么回事?现在网上一片骂声, 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虞可扒拉着他的手,因为无法呼吸而脸红:“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她根本不知道温玉柔怎么会这样,反而沈确会在这一次大放异彩。 “不知道?虞可,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还是把青莲七阁当傻子!我告诉你,要是因为你女儿把青莲七阁这棵大树给弄丢了,老子让你们生不如死!” 宋鳍一把将其摔在地上。 虞可额头撞在茶几上,鲜血瞬间涌出,流了一脸。 宋鳍连看都没看,拿起手机边打电话边往外走。 虞可眼泪夺眶而出,混杂着血,落在地上。 周家。 “这就是我们周家未来的好儿媳!盗窃,还让人当场抓住,退婚!必须退婚!周家丢不起这个人!”周清玉怒不可遏,手中杯子砸在地上, 四分五裂,如同他们与温玉柔的情分一样。 周铭脸色黑沉:“可是她还是宋家的女儿啊,我们不是还要跟宋家合作吗?” 对于现在的温玉柔,他也想退婚,可是还有宋家,她就不算一无是处。 “你觉得她这个样子,在那重男轻女、眼高手低的宋家,还能立足吗?”周清玉语气充满了怒火。 这时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周清玉不耐烦接通:“什么事?” “总裁,周氏股票因为温小姐,现在正在往下跌,好多人在周氏官网抵制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助理的话,宛如一颗炸弹。 周清玉怒吼道:“发布消息,周氏退婚,温玉柔跟周家没有任何关系,她的所作所为,我们一概不知!立刻马上发!” “是,是!” 电话被掐断,周清玉瞪向周铭:“你要是恋爱脑,为了她不顾周家,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周铭垂下头一言不发。 姜欢在一旁劝着:“好了,儿子肯定听话,有这功夫还是去集团看看。” 周清玉冷哼一声:“你还有脸说,之前就是你一直在说”站起身离开。 第200章 恶心的宋家人 晚上十一点,福康医院,普通病房里,夜空漆黑一片,冷风刮过,带动窗边的帘子,在这安静的病房里,尤为突兀。 好不容易睡着的温玉柔被这声音再次吵醒,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看到一把反射着冷光的匕首在自己眼前,吓得她准备尖叫,刚张嘴,一颗不知名药丸落入嗓内。 温玉柔忙侧身开始干呕。 沈确身着一袭黑色风衣,内搭墨色毛衣,黑色牛仔裤修饰着她的长腿,脚下一双高筒马丁靴擦得锃亮,长发半扎,手中握着匕首,站在她面前,眼神似沁了冰。 温玉柔呕半天也不见那东西出来,抬头看清来人,眼底瞬间充斥怒火:“沈确” 刚开口,嗓子宛如生锈的铁门,难听刺耳的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单手捂住脖颈,满眼慌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毒药。”沈确利落地回答。 温玉柔呼吸一滞,不敢置信:“你,贱人,你就不怕” 未说完,温玉柔嗓子里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忍不住开始颤抖。 沈确唇边浮起一抹笑,眸中闪烁着精光:“我最新研制的,慢慢侵蚀你的无感,开始是嗓子,后面是眼睛,再后面就是耳朵,直到无感消失,身体开始无力直到腐烂。 是不是很有趣?” 温玉柔神情惊恐,因为说不出话,她急得脸色通红,一旁检测她心跳的仪器疯狂跳动着。 沈确抬手用匕首拍在她脸颊上,一脸玩味:“看样子玉柔妹妹很喜欢。” 温玉柔无声挣扎,赤红的双眸恨不得把沈确撕碎。 “不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冷冰冰的病房啊?你的妈妈,你的未婚夫怎么没来?”沈确说完,壮似才想起来,忙捂嘴道歉:“抱歉,我忘了,你未婚夫白天已经跟你退婚了, 周家已经开始给周铭重新物色联姻对象了,哎,我怎么还在说,哦,我故意的。” 温玉柔神情木讷,从醒过来,病房里除了来给她检查的护士医生就没有别人,她又动不了,拿不到手机。 但她想,周铭看到直播肯定会来找自己,还没出现是因为在赶路,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直接退婚,还这么就开始找别的对象了。 一时间无法接受。 沈确看着她的反应,眸中笑意深了几分:“玉柔妹妹,我带你去找你爸爸妈妈好不好?” 不等她回答,沈确转身往外走,一人忽然出现,抓起温玉柔径直离开。 幽都宋家别墅。 宋家人齐聚一堂,宋玖鸢和宋怀明坐在一起。 宋鳍兄弟两家坐在两侧沙发上,虞可脸上的伤用再多粉底也遮不住,此刻却没人管她。 “你之前说阙隐大人要来,有说什么时间吗?”宋怀明心底隐隐不安,眼看就要凌晨两点了,外面还没有动静。 宋鳍攥着手机,忐忑不安:“我也不知道,只说晚上来商量后续事情,具体时间我也不敢问。” 宋怀明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原本还因为他帮宋家得到了助力感到欣慰,现在见他这般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心底眼里全是失望。 宋家原本在雨林商都也是有头有脸的,后来一代不如一代,之前想控制姜景辰,谁知适得其反,现在青莲七阁就算不再扶持宋家也没关系,只求能平安。 宋玖鸢拄着拐杖,身体在宋家调养的这一段时间越发地好,见自己大哥如此谨慎,不禁有些鄙夷:“大哥,你也不必如此担忧,宋家如今的地位,青莲七阁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放弃。 这次来应该是商讨后续发展,只是” 宋玖鸢说着扫了眼宋鳍一家三口:“这温玉柔是不可以再进宋家门了,这样无用的女儿,宋家要不起。” 此话让虞可垂下了头,因为羞愤,也因丢脸,之前还想靠温玉柔彻底扬眉吐气,现在钱家没有败落,还输给了钱蕊的女儿。 宋鳍语气凉薄,满是利益的眼里染着嫌恶:“姑姑,你说的我们都知道,温玉柔我从没承认过,她的事情跟宋家没有任何关系。” 宋玖鸢:“知道就好,就怕你们糊涂。” “我宋鳍只有一个孩子,那就是宋浩宇。”宋鳍视线落向与自己八分像的儿子。 宋浩宇此时正在玩手机,对于他们的事情全然忽视,亦如当年宋鳍那般,虞可坐在他旁边没有一点地位,还要小心翼翼照顾他。 这时,众人视线落在虞可身上。 虞可感受到那视线里的审视,忙站队:“放心,温玉柔如今变成这样,我是不会为了她让宋家难堪的,而且我只是生了她,又没有养,说到底我只有浩宇一个孩子。” 脸上笑容真诚,伸手想要去触碰宋浩宇的头,却被他无情避开。 宋浩宇不耐烦道:“少碰我,脏死了,游戏要是输了跟你没完。” 虞可手僵在空中,儿子出生就是宋家的宝,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只能宠,宠成如今这模样,却不敢有任何反驳。 其余人对此也是见怪不怪。 “二弟,弟妹,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舍得?”宋家老大宋初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骨子里的凉薄不比任何人少。 宋鳍对这个大哥从来不放在眼里,两人暗地里争斗也不少,此次因为宋家出事,宋怀明放言谁救宋家,就是宋家未来家主。 后面自己傍上青莲七阁,宋初最不高兴,暗地里没少针对他。 现在出事,他巴不得青莲七阁丢开宋家,反正宋家现在也稳定了,有没有七阁都无所谓。 “这有什么舍不得,她从小在温家长大,宋家毁了温家,她指不定多恨我呢,我为什么要对一个随时会咬我的狼起怜悯之心,你说是,大哥。” 啪!啪!啪! 突兀的鼓掌声从门口传来。 所有人包括玩游戏的宋浩宇都被宋鳍捞起来,站直了身体,他们看向门口,大门到屋里的路边都有灯,此刻却只闻其声不见人影,他们眼神流露出疑惑。 紧接着,婉转空灵的女声在众人耳边回荡,发出阵阵轻笑。 “不愧是宋家啊,可以把自己亲生女儿说得如此不堪,真是狠心到让人恶心呢。” 嘲讽的话语敲击在他们心尖上。 宋怀明率先质问:“阁下是谁,为何不露面?” 下一秒,数十名身着黑蓝色风衣衬衫的男子,踏着夜色而来,每走一步,路边的灯便灭一个。 宋鳍看清为首男子,神情一下变得激动:“先生,您来了!” 那人未语,抬了抬手,温玉柔被拖进来,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头发散乱。 在看到宋家人,没有激动,也没有呼救,双眼呆滞望向宋鳍虞可,他们刚才所说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第201章 算总账 众人看到温玉柔,齐齐一愣,不明白七阁什么意思。 “先生,这” 宋鳍的话还没说完,男人无视掉他们,径直越过他们。 “大人。” 当众人看到他对着坐在二楼围栏上的女人弯腰时,直接木在原地。 “沈,沈确!?”虞可声线微颤,后背不自觉渗出一层冷汗。 宋玖鸢听到这名字,心头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确坐在栏杆上,锃亮的马丁靴此刻暗沉几分,衣摆处隐隐泛着湿润,微抬手臂,笑意盈盈道:“各位,晚上好啊。” “你,你是阙隐?!”宋怀明率先问起重点。 沈确:“真聪明,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一点礼物。” 宋怀明并不想要这个礼物,心底的害怕在少女含笑的眸中逐渐显现。 下一秒,男人拿出几份合同递到宋怀明手里。 “看看,喜不喜欢,你一定会超级喜欢的。” 宋怀明看到合同上的‘解约’二字,心跳停了两秒,颤颤巍巍的手不敢往下翻阅。 “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是姜景辰让你来恐吓我们的是不是?”宋玖鸢才不信,她一个才十八的丫头会是青莲七阁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阙隐, 一定是姜景辰为要解药使出来的手段,想到这里,气焰更盛:“我告诉你,除非姜景辰跪下磕头,否则他就算死,我也不会给他解药。” 转过头冲周围喊:“来人!来人!把她给我抓住!” “你是在喊他们吗?” 话落,一堆死士被人丢在他们面前。 “啊!” 血淋淋的尸体和那不曾闭合的眼,惹得在场人同时尖叫。 宋玖鸢身形一颤,差点摔倒,这些死士怎么会都死了,这可是宋家精心培育出来的,就算姜景辰来打,也最多五五开,怎么会 猛地抬头望向沈确,就见,她撑在两侧的手背上,隐有红色的东西,难道是 这怎么可能!!? 沈确脸上笑容依旧,轻言细语道:“不要用这副表情看我,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偏头视线落在宋怀明身上,话语意味不明:“礼物,喜欢吗?” 宋怀明已然麻木,闻言,抬起头看向沈确,眼底情绪骤变,似看怪物一般:“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听到他的话,宋鳍和宋初不甚理解,伸手一左一右拿过合同看。 看到上面的内容,如遭雷击。 急促的手机铃声在这一刻响起。 宋鳍和宋初同时接通,对面助理焦急恐慌的语气如出一辙。 “宋总,您快回来,公司遭到多方势力打压,快撑不住了!” “宋总,您可算接电话了,旗下店铺被恶意攻击,公司下面围了一群要钱的人,股票已经跌到谷底,我们快撑不住了!” “银行催促还款,可我们账面的钱全没了,怎么办宋总。” “宋总,怎么办,之前所启动的项目,上面的钱合作方说没了,现在说我们空手套白狼,法院传票今中午已经送来了。” “宋总,怎么办啊?” 之前跟宋家合作的公司全部解约,青莲七阁给宋家的钱也全部收回,如今宋家债务高达千亿,宋氏集团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壳。 “宋家,得罪过你吗?”宋初哑声质问。 虞可:“怎,怎么了?” 宋鳍一把推开她,上前两步,怒声质问:“宋家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也会倒贴钱!你因为温玉柔,就一点不在乎自己利益吗?” 沈确歪着头,褐眸微闪,透着纯真:“我的开心,就是我最大的利益。” “你,你这个疯子!宋家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宋鳍气到颤抖,千亿债务是什么,宋家全部钱加起来都不够赔的。 “这不就要问我们的姜老夫人吗?她比我清楚。” 宋玖鸢:“你为了姜景辰。” “不算笨。” 宋玖鸢苍老的眸里充斥着怒火,上前两步,抬手指向她:“你这么做,姜景辰也不会活着,宋家死了,他也得死! 他的毒除了我,没人能解!” “呵!” 沈确冷笑一声,纵身跳下,稳稳落地。 不及众人反应,沈确已经来到宋玖鸢面前,纤细修长的手指如利爪般死死禁锢住宋玖鸢脖颈,转手将毒丸送进她嘴里,强行让她咽下。 “会用毒的,可不止你一个,这毒丸,可是用你的蛊毒改良而得。”沈确声音森冷,一字一顿宛如索命的厉鬼。 宋玖鸢双目充满惊恐,那毒丸迅速化开,紧接着似有无数只虫卵爬向五脏六腑,渗进骨子里的痒疼。 沈确手上一松,宋玖鸢无力支撑倒在地上,布满褶皱的双手不停抓挠自身,从口中发出阵阵痛吟。 众人见此,纷纷往后退,看沈确的眼神发生了质的变化。 “解,解药!给我,给我解药!”宋玖鸢手指抓破皮肤,抓破脸颊,可起不到半点作用,那虫卵似在啃食她的骨头,又痒又疼。 沈确眸微垂,声音听不出喜怒:“这就受不了了?姜景辰毒发时,你可想过,他是什么样子?” 单脚踩在她胸口:“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姜景辰所受的苦,你都要加倍还回来,这只是开胃而已。” “打断手脚,拔了舌头,挖掉眼珠,关进狗笼子,留一口气,丢去岭城。”她说这话像是在说吃饭一样简单,丹凤眸微敛,宛如琥珀的眸子波光闪烁,倒映着宋玖鸢那惊恐到失语的表情。 两个人上前拖起宋玖鸢往外走。 宋玖鸢反应过来,忙挣扎:“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样,姜景辰会死,会爆体而死,你放过我,我给他解药, 真的,我给他解药!啊!” “你还不知道吗?他已经好了。” 此话让宋玖鸢心底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她不敢信。 “这不可能,不可能!那蛊毒,除了,除了我,没人能解,不可能!” 任由她尖叫,没人再去解释。 沈确幽冷的目光扫向其余人。 其余人接收到视线,吓得浑身一抖。 “这,这都是他们的错,跟,跟我们没有关系!”宋初将自己父亲推出去,忙撇清关系,拉过自己的妻子孩子,站在一边。 宋怀明见状,心里满满的失望,自己一直看好的儿子竟然这样对自己。 “没关系?呵。”沈确薄唇微勾,笑得迷人眼,转瞬笑容消失,闪身一脚踹在宋初脖子上,哐当一声巨响。 宋初重重砸在水晶茶几上,鲜血流出,水晶四分五裂,崩得到处都是,大部分陷在他脸上。 又是几声尖叫,他们瞪大眼睛,根本没有料到沈确这么狠。 第202章 他会喜欢吗 沈确反手抓起宋初头发,双眸阴戾:“你当初趁姜景辰年纪小,把他打翻的时候,想没想过,有一天这一脚会打回来?嗯?” 说着,重重将头砸在水晶碎渣上,宋初嗓子里传出尖锐的嗓音,双目扎着水晶,鲜血不停地流,样子惨不忍睹。 沈确丢开他,冷眸睨向其余人。 “你,你不要乱来!”宋怀明连连后退,宋鳍虞可等人往后躲。 可四周已经被沈确的人占领,他们逃无可逃。 沈确手心带血,踩着宋初的身体走向宋怀明,一字一句,宛如石子般不由分说砸下:“当年你拿姜景辰做实验,把他丢弃在孤儿院,可有想过,他,能成长到如今,嗯?” 拉长的尾音伴随一脚,重重落在宋怀明不断后退的膝盖上。 惨叫声在这寂静的黑夜,划破天际,似要将天撕裂。 宋怀明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膝盖,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嘴中还想狡辩:“那是,那是想要,他,他更强。” “呵。”沈确嗓子里发出一声耻笑,抬腿砸在他身上,清脆的骨裂声伴随惨叫,沈确把这当作美妙的音乐,不禁露出真诚地笑。 “那我来替他好好谢谢你。” 说着又是一脚,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沾染满脸,几滴溅在沈确鞋上,黑色的马丁靴又暗了两分。 不等众人做出反应,沈确转手扔出匕首,射穿了宋鳍的腿:“当年你让人在国外对姜景辰施压,施暴,找人要打断姜景辰的腿,若不是他跑得快,你是不是就得逞了?” 她笑容骇人生寒:“宋家上下全部送去岭城,姜景辰回到姜家,所受的苦,所受的罪,无论是说说而已还是没有成功,你们都要用终身来为之偿还。” 话落,几个人上前,除却虞可,他们如拖死鱼一样,将宋怀明三人拖走,连带他们的孩子妻子一同。 挣扎者,打断腿, 很快,别墅就只剩虞可还站在原地。 沈确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虞可见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大人,大人,我从来没伤害过姜景辰,求您,求您放我一马,我一定,一定会报答您的,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啊!” 话未说完,沈确俯身揪住她的头发,摁到温玉柔面前,迫使她跪下后,蹲下身,另一只手抓住温玉柔,让两人额头贴在一起。 “你看看,你的好女儿,被温家养得多好啊,都是拜你所赐呢,你说你怎么会这么好?我都羡慕了。”沈确眼眸接连闪烁着笑意, “你说你错了,你错哪了?” 虞可头皮很痛,双手用力想要挣脱开沈确的手,却怎么也弄不掉。 沈确:“我告诉你,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亲自把我掐死,而是交给别人,你应该从来没想过,那人会忤逆你,让我活了下来? 你也没想过,我会回来,报复你,毁了你女儿,对不对?” 虞可眸中蓄满泪珠,看着沈确的眼神害怕又悔恨,她的确后悔,后悔当初没有亲自掐死她。 没有沈确,就不会如今的一步。 沈确反手击打在虞可脖子上。 虞可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脖子肉眼可见的一道红痕,眼泪不断涌出。 沈确转头将一把匕首放在温玉柔手中,抓住她看着虞可:“玉柔妹妹,给你个机会,杀了她,我考虑不杀你,如何?” 温玉柔眸光一亮,身体的疼痛在此刻好似消失一般,她满脑子只有‘活下去’三个字。 沈确放开她的头,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站起身,如同唤狗一样指使她:“去,杀了她。” 温玉柔抬头看她,她的视线在毒药的作用下已经越来越模糊,只能看到沈确那温柔到骨子里的微笑, 垂下头,模糊的视线落在虞可身上,双手缓缓握紧匕首,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缓缓往前挪动。 虞可看到那明晃晃的匕首,她想要逃,身体却动弹不得,不住地摇头,忍着疼痛说:“柔柔,柔柔,我,我是妈妈,你,你不,不额。” 扑哧!匕首入肉,热血喷洒在温玉柔脸上,配上她脸上那狰狞的刀疤,如同地狱爬出来的厉鬼,嘴巴一张一合,似在说:“我要活,我要活!” 虞可瞪大双眼,匕首还在加深,直至全部没入心口,她双眼一翻,彻底失去气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温玉柔见此情形,吓得松开了手,连连后退,瞳孔震颤,身体瑟瑟发抖起来。 沈确居高临下注视着她,淡淡道:“好了,你可以死了。” 温玉柔猛然抬头,发不出声音的嘴一张一合,双手去抓她的腿,似在质问。 沈确稍稍抬头,笑容灿烂:“你信了?可我骗你的啊。” 脚下一动,在她恐惧的眼神下,抬腿踹在温玉柔头颅上,重重砸在地上,脑浆四溅。 沈确脸上笑容更加灿烂明媚:“做事留根,后患无穷。” 男人这时送上湿纸巾,沈确抬手接过,仔细擦拭,语气淡淡:“值钱的搬走。” “是。” 半晌。 沈确踏着夜色迈出别墅房门,周遭弥漫着汽油味。 咔嚓!金属火机幽蓝的火光照亮沈确那漂亮的棕褐色丹凤眸,薄唇叼着细长的香烟,吞吐间烟雾缭绕。 她大步往前上了直升机,火机被丢在身后。 一瞬间,火焰四起,瞬息间将别墅包裹。 直升机飞在空中,沈确倚在门口,衣摆飞扬,眼神平静地看着这火越来越大。 “大人,这次损失共计二十亿零五百万。”一旁男人肉疼地说出数字。 沈确指尖掐着烟蒂,闻言漫不经心哦了一声,对于这个数字她没有其余反应:“消息该封锁的封锁,其余的,当没发生。 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青枫已经送到您的家里了,您回去就能看到。” 沈确眉眼染上浅笑:“你说他会喜欢吗?” 男人不假思索道:“没有男人会拒绝大人,如果有那就是他不知好歹。” 沈确笑而不语。 直升机很快消失在幽都上空,宋家别墅的火一直到凌晨五点才有消防车出现,警察匆匆调查后,给出了‘意外’两个字。 里面的尸体被判断是宋鳍等人,宋玖鸢也在内。 此消息被记者大肆宣扬,热度只升不降 季青临、苏味、盛桉、楚洋一大早得知这个消息,连连飙‘卧槽’。 很难相信昨天还好好的人,一夜之间全死了,还调查不出原因。 “辰哥不接电话,怎么关键时刻总是不接电话啊!”季青临感觉要疯了,这消息比听到火星撞地球都要震撼。 “我这也没接,应该是在忙,沈小姐成为谢共秋的徒弟,他们肯定要庆祝。”苏味说。 第203章 带姜景辰回沈家 听到苏味的话,季青临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一时无言。 原以为是个花瓶,人家现在直接成为音乐协会主席的徒弟。 “那,那就放一边?这可是大事啊!”季青临倒在一旁沙发上,宋家全员被火烧死,说是意外,谁信啊。 楚洋盯着手机:“调查的人说是青莲七阁。” 此话一出,季青临蹭地从沙发上坐起,盛桉、苏味皆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盛桉:“之前青莲七阁不是全力捧他们吗?怎么忽然赶尽杀绝了?” “之前说七阁捧宋家是因为温玉柔,现在温玉柔输了,所以”苏味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几人也都明了。 青莲七阁向来如此,不喜无用者,可这未免太过迅速,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人。 与此同时,南城上空。 姜景辰的手机被沈确揣在口袋里,两人戴着口罩坐在飞机上,她靠在姜景辰肩头,双眸紧闭。 沈风遥隔了几个位置坐在窗边,口罩遮住他大半张脸,双目落在窗外,却没有聚焦,双手垂在身上,毫无征兆攥紧。 谢共秋见他这样,边吃小蛋糕边言语嘲讽:“哎哟,这蛋糕真甜,不像某人,啧啧啧,心里苦啊。” 沈风遥飘远的思绪被他硬生生拉回,转过头,视线幽怨:“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吗?” 谢共秋吃了一口小蛋糕不予理会。 中午时分,飞机落地在桉槐国月影之都机场里。 门口一直等待的周瑜和沈林,在看到沈确刹那,立刻走了上去。 沈确也松开姜景辰迎了上去。 “宝贝,好久不见,坐飞机累不累啊?嗯,瘦了。”周瑜指尖帮她整理发丝,眼底流露出疼惜:“你哥是不是没好好照顾你?” “妈欸,天地良心,我不吃都会给她吃好不好?而且我看她也没瘦啊!”沈风遥这时拖着行李从后面出来,神情无语。 沈确:“照顾得很好。” “照顾得好就行,这次直播妈妈看了,宝贝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跟你爸爸给你准备了礼物,等你回去就能看到。”周瑜眸中只有沈确,那快要溢出来的宠溺不带一丝作假。 沈林在一旁笑容慈爱地点着头。 沈风遥都插不进来,宛如他们三人才是一家。 “我说的,自从有了确确,我是一点地位都没有。”沈风遥戳了戳姜景辰肩膀,说的话既好笑又让人觉得心疼。 姜景辰沉默不语,心里替沈确高兴,她的生活并不糟糕。 钱蕊站在出站口,原以为沈确是谢共秋徒弟这件事已经够暴击,没想到沈家的女儿会是沈确。 怪不得当初沈家起初对他们还可以,后面越来越冷淡,连合作都不要了,原来 “确确在沈家,可是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没人不敬她,不尊她,就连沈风遥这个亲生儿子都比不上她一分,所以,你们觉得她在乎温家大小姐身份吗?” 孟楠希站在温凡身侧,话语间带着嘲讽,这几天的相处下,她不反对孩子跟钱蕊亲近,但自己没对钱蕊有什么好态度。 温凡对此也没说什么,以前母亲的所作所为,需要用巴掌拍醒,否则永远只会以为道歉就能解决一切。 钱蕊心中羞愧万分,微垂着头,想到之前在沈家看到的,自己的确比不上周瑜一分一毫。 —— 沈确和周瑜说了两句话,转身拉过姜景辰的胳膊,语气轻快:“爸爸妈妈,这是我之前说过的,姜景辰,蓝希总裁。” 沈林在看到沈确后,就注意到了姜景辰,一双蓝眸无波无澜,气质出众,内敛沉稳,自己儿子要是有他一半,也不至于自己操心。 姜景辰微微点头:“叔叔阿姨,你们好。” 周瑜之前就看过照片,很是好看,就是眼神很冷,但见他对沈确好,又听自己儿子说过姜景辰的事情,现在看姜景辰就如同在看未来女婿,无论哪方面都很满意。 “好好好,景辰,我这么叫你不介意?” 姜景辰摇头:“你随意。” 他们是沈确承认的家人,自己当然不会让沈确为难,称呼而已。 周瑜、沈林对视一眼,连连点头。 姜景辰心底狐疑。 “好了,走,回家吃饭,管家准备了很多你喜欢吃的。”周瑜拉过沈确胳膊,把她从姜景辰身边拉走。 沈林:“景辰,等下吃完饭,我们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如何?” 姜景辰闻言没有拒绝点点头:“可以。” 沈林听此,爽朗大笑,伸手拍在他肩头,直接无视掉沈风遥,带着谢共秋几人一起走。 沈风遥站在两个行李箱前一阵无语,视线瞥到温凡几人,冲他们招手:“站着干什么,快走,回去吃饭。” 听此,苏柟带着温情率先往前走。 温凡:“走。” 钱蕊没反应过来,自己也能去沈家。 车子停在沈家庄园门口,有人前来专门拿行李,糯米和年糕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欢乐地到处跑。 沈风遥欲迈进庄园的脚步,忽然一顿,似有感应,他转头刹那,一辆车与之擦肩而过。 他看着那车牌号,没有其他动作,直到那辆车消失在视线中,沈风遥才回过神继续往里走。 温凡注意到这一点,不禁有些疑惑:“他刚才在看什么?” 孟楠希转头看了眼垂头玩手机走路的沈风遥,嗤笑一声:“他还能看什么,看女人呗。” 温凡更加不解,刚才就一辆车过去,哪来的女人?难不成沈风遥有千里眼。 很快,一行人坐在长形餐桌前,气氛说不出的拘谨。 沈确跟没事人一样,指着姜景辰面前的虾,习以为常道:“哥哥,我要吃这个。” 这些天下来,温凡、沈风遥都知道,沈确口中哥有很多,唯独哥哥只有一个,所以在沈确指示的时候,他们并不会自觉去代入自己。 但是心底还是会有点嫉妒姜景辰。 尤其是沈风遥,当初沈确初来沈家,自己也给她剥过一次,被沈确直接拒绝。 姜景辰夹起虾放在自己面前,手指穿过手套,垂眸,慢条斯理地开始剥虾,明明是服务人的动作,却没有半点廉价。 他将剥好的虾放在沈确碗中。 沈确高高兴兴吃下。 沈风遥与温凡隔空对视,心底有着同样一句话:‘都是哥,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只有在姜景辰面前,沈确才会撒娇和收敛尖刺。 第204章 周瑜质问钱蕊 周瑜见状却笑弯了眼,转眼见钱蕊不动,轻声招呼着:“温夫人,是饭菜不合胃口吗?怎么不吃啊? 这些都是确确爱吃的。” 她故意说了这么一句,似无形中扇了钱蕊一巴掌。 钱蕊看着面前的饭菜,沈确回来这么久,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爱吃些什么,她微垂着头说了声好,这才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 明明很好吃,她却味同嚼蜡。 温凡和孟楠希照顾着两个孩子,视线多多少少会投向钱蕊几人身上。 一顿饭下来,似乎只有钱蕊没吃好。 吃完饭,沈林把姜景辰连带温凡一起拉去了书房。 周瑜看着沈确那不悦的神情,觉得好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宝贝,刚才吃那么多,去院子里跟你哥他们到处走走,顺便晒晒太阳。 前院你之前种的花,都开了。” 闻言,沈确点点头,跟孟楠希、沈风遥带着温情他们一起去了前院。 整个客厅就只剩下钱蕊和周瑜。 钱蕊双手无措地握在一起,哪怕第一次开公司,面对记者犀利的盘问时,都从没像现在这样无措紧张过。 她甚至不敢看周瑜的眼睛。 周瑜眸中笑意不达眼底,语气听不出喜怒:“温夫人,我们一起走走,可以吗?” 钱蕊内心忐忑不安:“好。” 周瑜率先往外走,钱蕊紧随其后,两人沿着庄园长廊一直走,走了不知多久,两人皆是一言不发。 这时,钱蕊看到一间很大的玻璃房,最中间摆放着一架水晶钢琴,周围鲜花绿植环绕,专门的花匠在里面管理,她脚下不自觉靠近。 里面正在打理的花匠看到她们,微微起身恭敬行礼:“夫人。” 周瑜点头:“辛苦了。” 花匠头发花白,说话动作却不见老态,依旧利索,此时眼角堆满褶皱,笑得见牙不见眼:“夫人严重了,不辛苦,大小姐离开这段时间, 感觉花都没以前精神了,今天听说大小姐回来,您看,之前一直没开的花,今儿都开了。” 周瑜隔着玻璃,看到之前一直不愿意开的黑巴克玫瑰,今日开了些许,阳光照在上面,把周围其他鲜花都比了下去。 “还真是,这架势,怕是明天就能都开了。” 花匠:“许是知道大小姐回来,眼睛也好了,替小姐庆祝呢,毕竟这花都是大小姐之前亲自移过来的。” 本来这种花是不适合养育在玻璃房的,但沈确那时眼睛才受伤,性子安静了不少,就想试试看,他们见她执意,便帮着一起。 周瑜听到他的话,也跟着开心地笑:“应该是,等明儿让确确来。” “行,那我好好打理,让大小姐看得舒心。” “嗯,好。” 花匠朝别处走,周瑜看了一会儿,转过头见钱蕊一动不动,轻声道:“温夫人,你想问什么?” “没有。”自己还能问什么?是嫌脸不够疼? 沈家给沈确的,他们也能给,可他们给过吗?没有。 周瑜笑着点头继续往前走。 钱蕊:“沈夫人,你跟确确认识多久了?” 周瑜:“三年多。” 钱蕊一愣,才三年?她以为沈确是从小就在沈家长大的。 “很惊讶?”周瑜视线眺望远方:“是不是觉得,我们跟确确这样应该是从小生活在一起?” 钱蕊不语。 “其实当初,确确第一次来沈家的时候,跟去温家一样,没有把我们当家人,后面慢慢相处下来,才一点一点缓和,有了如今的样子。” 周瑜边走边说:“之前你们温家找来的时候,确确并不想去,是我丈夫劝的她,让她回去,毕竟是血亲,但经过一次相处,你们的态度让我们很失望。 同为母亲,你舍不得辛苦养大的孩子,我理解,但我没想过,你对亲生孩子可以这般忽略,养女欺负她,你也只是嘴上教育, 打着对她好的旗子,暗地里偏着心,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说到最后,周瑜隐有些怒容。 “之前确确跟你送过一次项链,你知道吗?我也有。”她的话似在炫耀,伸手解开领口,露出锁骨间一枚项链,银质的双铃兰,小巧精致:“确确送给我以后,从最初的称呼沈夫人, 改称妈妈,我就知道她真心接纳我们了,当时我们一家激动了好久,这项链我视如珍宝,从不舍得换。” 钱蕊双眼发直,脸色惨白,身体如坠冰窖。 周瑜似没看到,手指系着领口,语气嘲讽:“原本听凌希说,你们生活没多久,确确就送了你项链,我还嫉妒了一下, 没想到,你不珍惜,后面发现,养女背叛你,你才想起来亲生女儿,温夫人,你也不是第一次当母亲,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钱蕊张了张嘴,眼神闪烁,极力想要解释:“我,我那是。”话语停顿,她深呼吸一口气,笃定道:“沈夫人,如果你是那时的我,你的选择,也不可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自己的确不是第一次做母亲,承认有些事情做得不对,可以前,没有发生这些事前,自己已经尽力把立场摆平,就是不想让养的孩子伤心,亲的孩子难过。 周瑜见她这样说,不怒反笑:“你果然还是没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也难怪,确确现在连母亲都不愿喊你。” 钱蕊瞳孔微缩,周瑜的话如尖刀刺入心口,疼到失语。 “你说换作我是你,不一定比你好,可是,如果我是你,在确确被推下水受伤,无论是养女还是谁,都应该受到惩罚,而非只是罚跪。 确确送我项链,我就算不戴,我也会把它收好,不会因为养女撒撒娇,说两句,就给她戴,不会听到别人说了什么,就什么都不问直接要求她道歉, 不会连最简单的衣食住行,都不问清楚,全靠感觉,靠从养女身上找影子,事后还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找借口。” 周瑜看着她,眸光闪着冷光:“你所认为无所谓的小事,往往才是推开亲生女儿最重的一击,确确性子看上去温温柔柔,很好说话,可骨子里对亲情本就凉薄, 你连最起码的错误都意识不到,说句对不起后想靠讨好,让她宽恕你,温夫人,说句难听的话,你真的贱而不自知。” 说完最后一句话,周瑜不想再跟她说下去,越过她,往回走,本来以为她是聪明人,知道错在了哪里,自己是自己高估了她,自己也是闲的,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给沈确做衣服。 钱蕊站在原地,冷风刮过她消瘦的身形,按往常她早就回房了,此刻却一动不动,置身陷入悔恨中,久久不能自拔 第205章 沈风遥的暗恋对象 沈确不知道周瑜跟钱蕊说了什么,她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苏柟、温情和孩子玩成一片,沈风遥躺在地上。 孟楠希累了去房间睡觉。 忽而,耳尖微动,似乎听到了车子停靠的声音,沈确还未有所动作,一侧似昏睡的沈风遥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站起了起来。 脚下生风朝着声音来源处走去。 沈确不用看对方,也知道是谁了,眼咕噜一转,站起身跟上去。 庄园门口,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旁边。 一名身着黑色大衣,内搭白色针织收腰长裙的女人站在原地,她举止得体温婉,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稍稍卷翘,用一枚白色蝴蝶结发夹半扎。 精致的瓜子脸,一双杏眼,左边眼尾下方一枚黑痣,面对管家,她笑容亲和有礼:“管家伯伯你好,我来找周阿姨,她现在有时间吗?” “裴小姐啊,您来得不巧,今日我们大小姐带了朋友回来,夫人现在怕是没有时间,您找夫人有什么事吗?”管家恭敬礼貌。 裴淑眸中闪过一抹失落:“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周阿姨现在还给人做衣服吗?我想找她定制一件衣服。 既然今日不便,那我过两日再来。” 管家也不挽留,微微弯腰:“您慢走。” 裴淑点头,欲转身回车内,视线触及到从远处走来的沈风遥,脚步又转了回来。 待沈风遥走近,裴淑轻言细语道:“风遥也回来了,这是要出去?” 沈风遥走的有点急,额头渗出些许薄汗,闻言,眼睫轻眨两下:“额,对,你是来做什么的?” “哦,找周阿姨定制衣服,管家伯伯说她在会客,我也不好叨扰,正准备走。”裴淑不紧不慢诉说来意,微风拂过发梢,吹动她脑勺后的蝴蝶结。 沈风遥哦了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沈确从身后走来,笑意浅浅:“裴小姐,定制衣服,妈妈没时间,我有啊,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做。” 裴淑将视线落在沈确身上,算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沈家大小姐,之前一直在国外,只是从自己母亲嘴里听说过。 虽说是半路进入沈家,却得到了沈家所有人的疼爱,沈确要什么,只要沈家有,全都给她,沈风遥都不及一分。 之前看网上,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原来真是她。 “你是,沈确?” “我是,初次见面,你好。”沈确伸出一只手。 裴淑伸手与之轻握后分开:“你也会做衣服吗?” “妈妈教过,裴小姐如果信得过,不如我给你做,哥,你说呢?”沈确用胳膊肘推了下沈风遥。 沈风遥回过神点头:“她,她是我妈亲手教出来的徒弟,你可以试试看。” 裴淑:“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沈确眸中闪烁着八卦的火苗。 裴淑和沈确抬脚刚走几步,裴淑缓缓转头,看着紧随的沈风遥,目光狐疑:“你不是要出去吗?” 沈风遥眼神闪烁:“我记错时间了,晚上才出去。” 裴淑不疑有他,点头不再问。 沈确将两人互动收进眼底,心里嘲讽着沈风遥:‘雷达变哑弹。’ 片刻,三人来到工作室,沈确走到一旁整洁的桌面,拿起本子递给裴淑:“你有什么要求,写在上面, 然后我们量尺寸。” 裴淑点头,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间工作室,原本这里只有一张,如今有两张,若是没猜错,旁边那张乱糟糟的桌子是周瑜的。 看来,跟自己母亲说的一样,沈家真的很喜欢这个半路女儿。 沈确走到一边,把空间留给他们,然后拿出手机悄悄给孟楠希打电话。 沈风遥端来一杯茉莉花茶放在她面前:“回来多久了?” 裴淑笔尖微顿,在本子上留下了一个印子,转瞬又继续写:“十二月一下的飞机。” “听说,你在相亲,有合适的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把把关?”沈风遥说得随意,端着一杯绿茶轻抿一口,身体不自觉紧绷。 裴淑眼睫微颤,声线轻缓:“有一个,父亲朋友的儿子,还可以。” “能从你嘴里说出还可以,应该不会差。”沈风遥放下茶杯,拿出手机无聊地刷着,两人又没了话语。 一旁沈确都要被气笑了,手机里的孟楠希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沈风遥在干什么?有他这么说话的吗?” 沈确一手拿着软尺,笑而不语。 片刻,裴淑将本子递给沈确。 沈确看到上面的要求,眼睛眨了眨眼:“这是,婚纱?” 沈风遥听到这话,瞳孔猛然一颤,刷视频的手指僵硬在屏幕上。 裴淑点头:“市面上的婚纱太普遍了,想定制一条专属我的,你看看,可以吗?” 沈确垂眸注视着本子,壮似有些为难:“这,需要研究一下。”说罢转头看向沙发上的沈风遥:“哥,你给裴小姐量一下尺寸,我研究一下要求。” 沈风遥惊愕地看向沈确,她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还需要研究? 沈确目露不悦:“愣着干什么?快点。” “”沈风遥内心咬牙切齿:‘真是我的好妹妹啊。’面上不露分毫,站起身接过软尺:“把外套脱了。” 闻言裴淑没觉有什么,伸手解扣子,沈风遥耳根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隐隐泛红。 沈确站在他身后,看到那微红的耳根,内心摇头,转头开始在本子上打草稿。 沈风遥每量一个部位,耳根便红一分,宛如纯情大男孩,量到肩宽,似是感觉过于安静,他找了个话题,声音不大不小,两人刚好能听清:“你这么着急做婚纱,已经确定下来了?” 裴淑看了眼沈确的背影,轻轻摇头:“快了,你呢?也准备结婚了?” “怎么,你还想跟我比谁先结婚不成?”沈风遥半开玩笑地说着。 裴淑听此似想到什么,美眸微垂,笑得温柔。 两人年龄相仿,出生也差不了几天,算得上青梅竹马,但从小到大,两人做什么都要比,幼儿园比吃饭,小学比成绩,初中比身高,高中比考的学校。 后来自己出国,本就不怎么聊天的两人,彻底断了联系,自己也只从父母和网上听过他的事情。 “你想比比看吗?” 沈风遥手一抖,软尺掉在了地上,他慌忙弯腰捡起来,装作无事发生继续量:“算了算了,这次就当让你了。” 裴淑:“说得好像,你赢过我一样。” 沈风遥:“” 第206章 傲娇沈风遥 沈确快要憋不住笑了,以前就听周瑜说过,沈风遥小时候很爱跟人比,跟别人都赢了,唯独没赢过裴淑。 两家算不上特别亲近的关系,以前沈家才起来没多久,两家因为工作交集多了些,裴淑跟沈风遥好几次都能成为两家谈论的话头。 后面裴家开始在国外发展,裴淑出国留学,沈家也渐渐做大,两家交集也淡了。 沈风遥将软尺连同记录的数据一并放在桌上,又坐回沙发上玩手机。 沈确这边草稿也初见形态,她坐在裴淑身边,把本子给她看:“你看看,如果可以,回头我再细化一下。” 裴淑略显惊讶,就这么一会儿她草稿就打好了?伸手拿过本子,看着上面的草图,再一次惊讶:“我不记得我写了过敏原,你怎么知道?” 自己从小便对很多东西过敏,稍不注意就会因为过敏住院,蕾丝、蚕丝都过敏,衣服都是定制,这也是她不去婚纱店试穿的原因。 “我哥以前说的。”沈确脱口而出,裴淑将视线投向沈风遥。 沈风遥接收到视线,没有抬头,漫不经心道:“之前心血来潮读过我妈的客户名单。” 沈确内心翻白眼。 他知道自己过敏源不稀奇,裴淑疑惑他读那玩意干什么? 沈确伸手在她脸前晃了晃:“还满意吗?” 裴淑回过神,笑着点点头:“满意,谢谢。” “满意就行,等我细化好再跟你说。” 裴淑:“好。”她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 沈确两人把她送上车,车子离去,沈确往回走,注意到沈风遥没走,她又走回去:“刚才不理人家,现在依依不舍给谁看?” 沈风遥也很后悔啊,可是忍不住。 沈确见他不说话:“你就傲娇。” 丢下这句话,想着姜景辰应该出来了,迈腿往回走。 沈风遥站在原地,心里反问:‘我傲娇吗?我哪里傲娇了?瞎说。’ 沈确回到屋子,迎面刚好对上从书房出来的三个男人。 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沈林脸上笑容比进去时还要多,一只手一会拍姜景辰,一会拍温凡。 几人看到沈确一个人。 沈林:“确确,怎么就一个人,他们呢?” “他们在别处玩,我累了就回来了,你们聊了些什么?”沈确轻声问着,视线有意无意瞥向姜景辰。 “就说了些合作的事情,既然累了,就回房休息,你房间啊,早早地就让人收拾好了。” 沈确点点头,伸手拉过姜景辰:“午安。” 说罢,拉着他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 片刻,两人站在一处小院门口。 沈确轻轻推开院门,入眼便有石桌石凳摆放在小路左侧花园中间,四周墙边种植着蔷薇花枝攀爬在上面,现在已经入冬,少了些许生机,除了那些四季常青的绿植外。 旁边还有一处葡萄架。 右侧草坪似长年累月踩踏过,墙根也没有任何植物,对比之下,显得无比空旷。 她在沈家有两个房间,受伤期间跟周瑜他们住在前面,方便照顾,现在眼睛好了,她更喜欢住这里。 “哥哥,这段时间你跟我住这里。” 两人站在屋内,二层设计,简约风,一切都是按照沈确喜欢置办的。 姜景辰之前偶尔问起沈确以前的生活,她都以挺好的概括,自己总是不信的,现在看到这一切,心底稍稍松了松。 沈确见他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哥,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不习惯?” 姜景辰收敛思绪,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浅笑:“没有,看到你以前过得好,心里开心。” 沈确眼神闪了闪,笑意盈盈声音轻快:“我之前就说过,我过得挺好,你好像不信。” “现在信了。” 沈确闻言低笑一声,拉起他的手:“上楼,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姜景辰听此一愣,给自己准备什么礼物? 推开房间,沈确松开姜景辰,走到书桌前,一个显眼的黑色盒子,上面贴着一个阙字。 沈确伸手把字撕掉塞进口袋,转身捧着递给姜景辰,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期待:“看看,喜不喜欢?” 姜景辰伸手接过,一手打开,上百个各种颜色水晶雕刻成的千纸鹤落在箱子内,他正想说喜欢。 耳边就听沈确说:“你把手伸进去。” 姜景辰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听话地将手伸进去,当整只手没入水晶千纸鹤时,他触摸到一抹冰冷,那跟普通东西不一样。 是独属于枪械的冰冷,他压下心底疑惑,将东西缓缓拿出来,一把黑金配色的手枪袒露真容,手柄处,龙与狮的雕刻栩栩如生, 仔细看那龙狮的眼睛是红宝石,龙尾一直延续到枪口,上面每一个细节都做到了极致,试问,只要玩枪的,应该没有不喜欢这一把。 “哥哥,我看你腰上的都用了很久,给你换一把,喜欢吗?”沈确让人定制了很久,枪身整体材质皆是最好。 佩戴不会很重,射击距离在手枪一类最远。 “喜欢。”姜景辰不假思索,自己腰间的枪也不差,但对比沈确给自己的这把差了点,他难得在除了沈确以外露出惊喜之色。 沈确眉眼弯弯:“那哥哥喜欢我吗?” 姜景辰摸着枪脱口而出:“喜欢。” 沈确瞳孔发亮,稍稍靠近一步,内心紧张,面上不变:“那做” 叮铃铃!叮铃铃! 突兀的铃声从姜景辰口袋传出,沈确僵在原地,内心崩溃:‘又是谁啊!我不是都屏蔽了吗?是不是非得关机才行!!!!’ 姜景辰放下枪拿出手机,看到陌生号码,属地在幽都,想了下接通,声音沉闷:“喂,哪位?” “辰哥,你可算接电话了!之前给你打那么多,你怎么接都不接啊!”季青临抱怨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沈确听到这声音,心底疑惑:‘我第一个就把他屏蔽了,也侵入了,他打来不可能不阻止。’ 姜景辰拿下手机,看了眼号码,眉头蹙了蹙:“你换号码了?” “没有,我借的,我给你打电话不接,就想看看换一个号码你接不接,没想到真接了,但辰哥,你这多少不地道,我跟苏味、楚洋、盛桉轮流打都不接, 过分了啊。” 沈确内心汗颜,千算万算,没算到季青临会换号码打。 第207章 两杯柠檬水,越酸越好 姜景辰听到他这么说,内心疑惑,偏头看了眼沈确,垂眸沉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大事,天大的事!宋家没了!” 姜景辰呼吸一滞,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宋家没了,宋家上下无一生还,就连那宋鳍未成年的儿子都死了,还有医院的温玉柔,也死了。 宋家除了在幽都的别墅被火烧成灰烬以外,其他全部被债主拿走,什么都不剩,幽都和雨林商都的警察一起调查,最后用意外失火结束。” 季青临一口气说完,听得出来他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 姜景辰薄唇抿成直线:“宋家的死士呢?” “说起这个,那就更离谱,那些死士全部都不翼而飞,按道理就算是意外失火,那些死士也会第一时间救出他们, 但是,他们没有,反而不见了,我跟楚洋几个猜测是青莲七阁的人,可是这样一来,他们之前投入的人力财力,不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又除了他们想不到别人,辰哥,你觉得呢?” 姜景辰脸色凝固,眸微垂,卷翘的睫毛给幽蓝的瞳孔照下一道阴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沈确靠在一旁桌上,拿出手机看,对于季青临跟他说的话,不见丝毫慌张,只有烦,明明是想等回去再让他知道, 现在被季青临再一次打乱。 “辰哥,你还在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季青临的声音再次传出,拉回姜景辰飘远的思绪。 “嗯,”姜景辰淡淡道:“还有一段时间。” “还有一段时间?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赶紧回来啊,辰哥,你多少有点昏君的架势了。” 姜景辰没否认:“挂了。” 说完,径直挂断电话,一时房间显得格外安静,甚至可以听到彼此跳动的心跳。 沈确咬了下唇瓣,正犹豫怎么解释,就见姜景辰弯下腰,柔声轻问:“确确,你刚才话没说完,是想做什么?” 沈确对上他的蓝眸,里面清澈得可以看到自己,她咬了咬牙,有点心虚:“我,困了。” “嗯?”姜景辰尾音拉长,伸手去触摸她的额头:“身体不舒服吗?” 感觉她今天格外嗜睡。 沈确摇头:“没有,那个,哥哥,你手机,是我干的。” 主动承认总比他问好。 姜景辰扫了眼手机,明知故问道:“你干了什么?” “我把他们都拉黑了,我只是想你专心休息。”沈确低下头,手指扣住手机。 姜景辰想到这段时间手机格外安静,他还奇怪,怎么连季青临都没找自己,看到沈确像犯了天大错的模样,轻叹一口气,伸手轻轻揉揉她发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但下次不可以这样,好吗?” 沈确心想:‘下次直接换模型机。’面上认真点头:“不会了。” 姜景辰内心失笑:“那你睡觉,我出去。” “不。”沈确拉住他胳膊:“陪我。” 说着把他往床边一推,快步走到房门口,把门关上,生怕晚一秒,人就跑了。 一晃他们在沈家住了三天。 这三天他们吃吃喝喝,在附近到处玩。 这天上午,沈确从沈家地下室出来,刚洗过澡身上飘着淡淡的薰衣草沐浴香,手背骨节仔细看有点泛红。 走在回去的路上,拐弯处,沈风遥急急忙忙跑过来,沈确侧身躲避,这才没有撞上。 沈风遥跑出去几步,脚下猛然停住转回身,微喘粗气看着她:“你跟我走。” “?”沈确一脸懵:“干什么去?我还要去跟姜景辰吃饭。” “少吃一顿他跑不了,你再不走,就出人命了!”沈风遥拉过她的胳膊,发了力地带她往外跑。 “哎?”沈确被一脸懵的拽着跑。 跑了近十分钟,来到庄园门口,坐上车,沈确都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车子停在一家西餐厅门口,沈确从车上下来,身上还穿着高领毛衣牛仔裤,素净的脸上不施粉黛, 与这奢华的餐厅显然格格不入。 “你说得出人命,在这?” 沈风遥没解释,拉住沈确往里面走。 前来迎接的服务员认出沈风遥,态度恭敬有礼:“沈少,今天老位置吗?” “不是。”沈风遥视线在周围搜索,随即看到角落靠窗的两人,随手一指:“坐那。” 不给人反应机会,拉着沈确径直走过去。 当看到角落所坐的两人,心里大写的无语:“你追人拉我来干什么?” “你之前不是想吃这家的饭菜吗?”沈风遥将菜单递给她:“随便点,我去厕所。” 沈确看着菜单陷入沉默,见他远走的背影,沈确对服务员说:“两杯柠檬水,越酸越好。” 服务员啊了一声,拿回菜单懵逼离开。 沈确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朝角落走。 “裴小姐,你也在这吃饭啊。” 正与人聊天的裴淑听到这声,稍稍偏头望向来人,看到沈确愣了一下,视线瞥向她身侧:“沈小姐你一个人来吃饭?” 沈确脸上挂着浅浅地笑:“不是,跟我哥来的。”视线落在她对面的男人身上:“这位是你男朋友吗?” 裴淑摇头:“不是。” 沈确哦了一声,视线注意到对面男人眼中闪过的黯淡:“我哥上厕所去了,其余位置都有预定,介意拼个桌吗?” 裴淑想说不介意,但想到不是自己一个人,抬头望向对面:“陆少,这是我朋友,方便吗?” 对面身着西装的陆炎闻言,轻笑摇头:“淑淑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自然不介意。” “要不是没有位置了,我又特别想吃,我也不想麻烦你们,不打扰?”沈确漂亮的丹凤眸,闪烁亮光,流出几分无辜忐忑。 裴淑对沈确好感度不低,闻言莞尔一笑道:“没事,我们也才坐下。” “是啊。”陆炎望着沈确:“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沈确笑弯了眸,落落大方道:“我叫沈确,确定的确。” 沈?陆炎听到这个姓,眸底神色暗了暗,沈风遥有个半路妹妹,桉槐国谁人不知,只是很少露面。 只是早不来吃,晚不来吃,怎么他们刚坐下,就来吃,未免太巧了。 沈确眨巴了下眼眸:“有什么问题吗?” 陆炎回过神:“没事,沈小姐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难得从淑淑口听到朋友二字。” 沈确抓住其中关键,狐疑道:“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陆炎点头,裴淑轻声解释:“大学同学,两家有合作。” 第208章 她是我妹,只会是我妹 听到这,沈确心里有了底。 陆炎听到裴淑这随意地解释,内心情绪沉了又沉。 沈风遥从洗手间出来,一眼就看到跟裴淑坐在一起的沈确,心头咯噔一声,有点后悔喊她来了。 正犹豫要不要走。 沈确抬起胳膊轻唤:“哥,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陆炎和裴淑两人将视线落在沈风遥身上。 沈风遥抹了把脸,抬脚走过去。 “哥,没位置了,刚好裴小姐在,她不介意拼桌。” 沈风遥嘴角一扯:“没位置了?” 沈确肯定地点头:“没有了。” “没事,坐下来一起吃。”裴淑在一旁柔声轻语。 沈风遥眸光瞥了眼对面的陆炎:“那就打扰了。” 说罢坐在陆炎旁边的位置。 很快,他们点的餐一一上齐,沈确把一杯柠檬水推到沈风遥面前:“哥,喝水。” 沈风遥感觉沈确有点热情,视线落在那柠檬水上:“等下喝。” 沈确笑而不语,埋头干饭。 没一会儿,陆炎用公筷夹起一块鸡肉培根苹果卷放在裴淑碟内:“这是这家的新品,你尝尝,喜欢吗?” 裴淑未说话,沈风遥率先拧眉提醒:“她不能吃鸡蛋。” 陆炎一愣,看了眼沈风遥,目露狐疑看向裴淑:“你不能吃鸡蛋?” 裴淑勾唇浅笑点头:“过敏。” “?可以前上大学,我记得,你总是会点煎蛋。”陆炎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就观察过裴淑的喜好,在食堂,她碗里永远都会有煎蛋,难道不是喜欢? 裴淑:“那是给我室友带的。” 每次她都比自己晚,又喜欢吃鸡蛋,就拜托自己给她带一个。 听到这解释,陆炎略显尴尬:“抱歉。” 裴淑笑笑不语。 沈确:“裴淑姐,你上的哪所大学啊?” “潇樱蒂。” “跟我哥不是一所啊。”沈确略显疑惑:“我还以为你跟我哥也是一所呢。” 此话一出,餐桌上格外的安静。 裴淑给沈确夹了一块鹅肝,笑意渐浓,感觉沈确挺好相处,便多说两句:“你哥想在国内发展,我收到了潇樱蒂的特邀通知书,就去了。” “那裴淑姐很棒啊。”沈确毫不吝啬地夸奖。 陆炎在一旁附和,眸中多了几分爱慕之色:“淑淑在我们系是第一兼校花,老师同学都很喜欢她,只是她不爱凑热闹,不然可能还在国外发展。” 沈确似懂非懂点头:“这样啊。” 裴淑:“瞎传而已。” “淑淑就是谦虚。”陆炎笑得温柔:“淑淑,明天我父母想请叔叔阿姨吃饭,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接你们。” 沈确吃着面前的意面,余光看到沈风遥端起了柠檬水。 下一秒,噗!“咳咳咳!!”沈风遥咳嗽得脸色通红,也打断了裴淑两人的对话。 沈确垂下头,笑得宛如一只得胜的狐狸。 “你没事?”裴淑站起身走过去,递上纸巾,眼神担忧:“这么大的人,喝水都能呛到,蠢死你得了。” 她的手轻轻拍打着沈风遥后背,一旁陆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口泛酸。 沈风遥口腔又酸又涩,眼泪都出来了,视线扫向对面同样喝柠檬水的沈确,怪不得这么热情,在这等自己呢。 裴淑见他眼睛都红了,还在咳嗽,眉心皱成一团:“很难受吗?” 瞥向旁边还剩半杯的柠檬水,伸手端起来轻抿。 沈风遥见状就要阻止,可为时已晚。 裴淑咳嗽着吐出柠檬水:“怎么,这么酸?” “酸吗?我喝刚刚好啊!”沈确双手交叉撑在下颚上,宛如琥珀的眸子落在两人身上,眼神染上歉意:“哎呀,我忘了,我喜欢吃酸,让他们加酸了点,哥,对不起啊。” 沈风遥干笑两声。 恢复平静,裴淑对陆炎说:“陆少,我觉得,我们有点操之过急。” 陆炎眼睫微颤,唇边浮起一抹苦涩的笑:“的确,是我唐突了。” 这顿饭在这一句话落中结束。 出了餐厅门,沈确真诚邀请:“裴淑姐,我们送你回去,正好顺路,就不要麻烦陆少了。” 沈风遥见状,呼吸一滞,心里想:‘我亲妹啊!!’ 裴淑没拒绝点头:“那就麻烦了你们了。” 陆炎听此,还有什么不明白,曾经在学校里就听人说过,裴淑有喜欢的人,为此从小都没谈过恋爱,面对追求者也是视若无物, 如若不是自己想试试,让自己母亲去说,自己也不会跟裴淑吃饭,现在知道自己是彻底没了机会,自觉退场:“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三人目送陆炎离开。 沈确单手背在身后悄无声息打开了早已准备的闹铃。 两人听到这声音,望向她,沈确佯装打电话:“哥哥,嗯,我跟哥吃的,好啊,我等你。” 说完装作挂断电话:“哥,你送裴淑姐回去,我先去找姜景辰了。” “哎”不等沈风遥说话,沈确转身小跑着过了马路。 裴淑不理解,叫哥哥又不是一个姓:“你妹妹的哥哥是?” “她喜欢的人。”沈风遥简短概括,随手拉开车门。 裴淑眼神不易察觉浮起一丝亮:“你妹妹不喜欢你吗?” “哪种喜欢?”沈风遥没理解裴淑的意思。 裴淑想了想:“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沈风遥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可从裴淑嘴里说出来,莫名生气:“我是她哥,她为什么要喜欢我?你读书读傻了。” 裴淑也不知道,大概是母亲有一次说过,沈风遥每日跟他妹妹出双入对,做什么都喜欢一起,还教她弹钢琴,沈风遥还会去讨好她。 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以为的。 沈风遥抬手弹在她脑门上,没好气道:“她是我妹,只会是我妹,是我沈家的大小姐,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的亲情,非要搞那么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裴淑单手捂着脑门:“你俩又没血缘,误会不是很正常吗?” “别人误会是正常,你误会就是蠢!” 此话一出,裴淑现在有错也不悦了:“凭什么?” “凭”沈风遥冒起的气焰,再对上她那纯澈的双眸,一下子被打回去。 裴淑见他不说话,朝他靠近一步:“说啊,凭什么?” 沈风遥脚下不自觉往后退,身子抵在车门上,眼神闪烁。 忽然,裴淑后背不知被谁推了一下,整个人失控朝沈风遥身上倒。 见状,沈风遥忙伸手接住,裴淑倒在他怀中,惊魂未定。 沈风遥抬眼看向始作俑者。 沈确不知何时又绕了回来,冲沈风遥眨了下眼睛,再一次消失。 第209章 毒晕温情 沈风遥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夸,怀中人一动不动,周遭车来人往,他们却能听清彼此的心跳声。 路边一辆黑色卡宴里,陆炎望着这一幕,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攥紧。 半晌。 沈风遥捂嘴轻咳:“你,还要抱多久?” 裴淑闻言,从他怀里退出来,往旁边挪了挪脚步:“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说是你故意的。”沈风遥边说边让开:“上车,送你回家。” 裴淑不语,收敛那一抹慌张,恢复如常,抬脚坐了进去。 角落里,沈确看着那扬长而去的车子,指尖轻点墙壁,翻了白眼:“怂包。” 冷风刮过,裹挟着阴戾杀意,沈确脸上笑意收敛,站直身体,转过身,发现空无一人,但空气那种熟悉的感觉,不像错觉。 叮铃铃! 口袋里传来熟悉的铃声,沈确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脸上瞬间扬起笑容:“哥哥” 她拿着手机朝别处走。 那深巷中,恍惚间有一黑影冒出,微风拂过,那黑影瞬间消失无踪。 傍晚时分,姜景辰和沈确一同回到庄园,姜景辰一只手上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装袋。 温情从远处跑来,一手臂上还有针头,血珠顺着针头一滴一滴滚出,小脸惊惶失措,嘴里不停喊着:“我不要,我不要!” 他的后面苏柟和温凡还有几个佣人紧追不舍。 “拦住他,快拦住他!” 温情死命跑,眼看就要撞在沈确身上,姜景辰松开手中东西,一手拉过沈确,转身一脚踹在温情胸口。 温情吃痛倒在地上,面目扭曲,眼眶通红。 姜景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没事?” 沈确摇摇头,从他怀里冒头去看温情。 温凡和苏柟上前一左一右把温情搀扶起来。 “大哥,我让你控制他,不是让你踹他!”苏柟气息微喘,瞪向姜景辰的目光并不友善。 姜景辰眉宇拧起,一言不发。 沈确:“他怎么了?” 温情挣扎着要走:“我不要,我不要!” 温凡一巴掌打在温情脑袋上:“安静点,都是为了你好!” 温情红着眼睛安静下来,胳膊还在流血,衣服被污泥浸染,看上去狼狈不堪。 苏柟拉过温情,护在身后:“你不要打他脑袋行不行?” “不打又得跑,你追吗?”温凡翻了个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头看向沈确:“给他治疗,刚把针扎进去,就跑了。 楠希都被他撞了。” 沈确:“……”看着温情的眼神变了变,这么抗拒治疗吗? 温情缩在苏柟身后,一米八几的个子,现在宛如受了惊的兔子。 “什么治疗?需要你们两个一起。” 苏柟:“刺激疗法。” 沈确朝温情走去。 温情见状,立刻就要躲,沈确速度比他快,伸手落在他胳膊上,把他拉正,声线温柔:“二哥,不打针,这个给你吃。” 说着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摊开。 温情看到那话梅糖,眼睛一亮,小心试探地伸手拿过,撕开包装放在嘴里,甜味带着些许的苦,温情咂巴了下唇瓣,似意犹未尽。 下一秒,整个人往后倒,苏柟、温凡见状,慌忙把他抱住。 “现在你们想怎么治疗都行了。” “你给他” 苏柟的话还没说完,沈确已经拉住姜景辰离开了这里。 温凡看着怀里的温情,眉头微拧:“确确给他吃了什么?” 苏柟能说他也不知道吗?沈确身上的东西,毒药居多,每次拿出来的都不一样。 “算了,把他扛回去,继续治疗。” 说罢,苏柟和温凡一左一右架起温情往回走。 在回院子的路上,姜景辰有些好奇:“你给温情吃的是什么?” 因为角度问题,姜景辰没有看到沈确拿出的东西,在看到温情倒下刹那,心中有些震惊。 沈确抬手蹭了下鼻尖:“之前问楠希要的安眠药。” 安眠药?什么安眠药吃下就睡?姜景辰脸色凝重:“安眠药对身体不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吃。” “嗯嗯,我知道。” 晚上吃饭时,温情还在昏睡,钱蕊、沈风遥都不在。 “怎么回事?宝贝,今天你跟你哥出去,你们干什么去了?他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屋里,午饭晚饭都不吃,是不是他又闯祸了?”周瑜眼底流露出担忧。 沈确吃着东西,一旁吃红烧肉的谢共秋嘿嘿两声:“哎哟,孩子大了,做父母的不要管这么多,会适得其反。” 沈确看向谢共秋,他也在看自己,谢共秋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沈确也没再说什么。 周瑜一头雾水。 “确确,你还回幽都吗?” 沈林这话一出,餐桌气氛变得古怪,温凡的目光不自觉投到沈确身上,他想带沈确回去,可幽都又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呢? 就连家都已经不像家了。 周瑜暗戳戳踢了下沈林小腿,目露不满。 沈林看了她一眼,暗地里伸手抓住她的手,这话从沈确回来他就想问,一直没想好怎么问。 沈确吞下口中蔬菜,面带微笑:“回啊,我还要上学呢,而且” 话语停顿,视线落在温凡身上:“大哥,我想把公司扩大一点,将集团总公司设在这边来如何?” 温凡愣了,餐桌上的人都愣了。 “幽都那边发展很好,但因为太好,发展的人太多,集团在那边不突出,不如冒险一把,将公司扩大, 有利于未来发展,赚钱会更多,你要是不反对的话,这段时间可以着手安排,购置住宅什么的,没钱,我可以借给你,还我就行。”沈确边吃东西边说,语气让人感觉她是在过家家。 只有沈林知道,沈确不是在开玩笑,之前听取了她的意见,没有依附任何势力,直接起势,虽然慢,但现在收益一路往上涨。 还不需要跟任何人分。 “我觉得可以试试,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沈林看向温凡:“这样,以后逢年过节,大家可以一起,会很热闹。” 沈家亲戚不多,除了自家人,都是一些阿谀奉承之人,不能深交,但温凡他们不一样,是沈确真正的家人。 第210章 秦家幼女 温凡看着沈确,当初把公司给她,只是想她随时随地拿钱花,没想着她能给出什么有用的意见。 现在看来,自己对沈确需要了解的还多得多。 “好,那就试试。” 餐桌上气氛恢复如常,沈林端起茶杯:“那以茶代酒,祝未来一切顺遂。” 闻言,苏柟、温凡、姜景辰、周瑜、孟楠希一起端起了茶杯。 唯独沈确像个不管世事的孩子一样,跟糯米年糕埋头干饭,沈林、周瑜也不说什么,从前沈确就这样,要是变了,他们还会有点害怕。 茶杯在空中无形碰撞。 一转眼,时间来到十二月十五号。 因为工作原因,温凡早早就回了幽都,钱蕊也跟着一起,温情在沈家可以接受更好的治疗,并未回来,孟楠希在幽都的咖啡馆出了事,在温凡回来的第二天,也带着孩子回来了幽都。 这就导致这天回来的只有沈确和姜景辰。 两人刚下飞机,从机场出来,天空灰蒙蒙的,似要下雨,冷空气吹在人身上,刺骨的冷,路上行走的人都恨不得把自己裹成粽子。 “今年幽都怎么这么冷?比往年冷了好几度。” “是啊,也不知道这么冷会不会下雪,幽都都很多年没下过雪了。” “我来幽都七八年了,就没见下过雪,还是快进去,冷死了。” 沈确她戴了口罩,米白格纹围巾围在脖子上,一顶杏色针织帽子戴在头顶,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丹凤眼,听着他们的议论声,偏头看向姜景辰:“哥哥,你说今年会下雪吗?” 姜景辰认真想了下,他从回到幽都便没看到过雪,随即给出比较普遍的回答:“幽都下雪的几率比较低。”又反问道:“你想看雪?” 沈确眨了眨眼眸,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想。” 还记得第一次对雪有记忆,是跟姜景辰一起坐在福利院长廊里,自己不会说话,看着那雪从天上落下,无比惊奇。 那次的雪,下了很久很久,两人堆了两个雪人,丑萌丑萌的,后来再看到雪,内心更多的是恐惧,因为下雪很冷。 姜景辰大手在口袋中握紧她温凉的小手,低头柔声道:“等你放寒假,带你去滑雪,好吗?” 沈确想了想:“算了,今年幽都这么冷,万一哪天下雪了呢?” 自己不是想滑雪,那雪很假,自己想看从天上落下的那种。 闻言,姜景辰轻点了下头:“好。” 两人坐上前来接他们的卡宴回到银江庄园。 在没回来前,就已经让人把沈确的东西从钱家搬了过来,钱蕊和温凡等人也没说什么。 沈确刚进门,管家就端着一杯热牛奶给她送过来。 “小姐,您的东西都在三楼,没有动过。”管家视线落在姜景辰身上,他正在帮沈确解围巾和帽子,他现在与往日变了不是一星半点,温柔得让人害怕, 沈确双手捧着牛奶,闻言冲管家粲然一笑:“谢谢,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小姐需不需要安排人贴身照顾您?” 沈确摇头:“不需要。” 管家点了下头,自觉离开。 姜景辰将东西放在一边:“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去上学。” “好。” “那你先上楼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在书房处理工作,有事直接过来就行。” 半个月的玩耍,工作想必积累了一堆。 沈确很是乖巧地点头:“好的。” 姜景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带着她上了楼。 得知他们回来,季青临几人早早就在书房等他。 看到姜景辰进来,几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似要将他看穿一样。 姜景辰抬手松开两颗领口扣子,坐在沙发上,长腿一高一低交叠着,拿过一侧笔记本放在腿上,表情淡漠,蓝眸注视着电脑屏幕,淡淡道:“想说什么,说。” “看看,我就说,姜景辰还是姜景辰,温柔是不可能给我们这群大老爷们的。”盛循坐在在沙发上言语调侃。 季青临翻了个白眼:“辰哥,宋家的事情,我们经过多方调查,最终矛头还是在青莲七阁身上, 似乎是宋家得罪了他们的头领,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处,据调查,杀宋家的人,还是阙隐本人亲自动的手。” “宋氏一夜破灭,全员死于火海,幽都上下人心惶惶,因为您不在,我们也没贸然动手,宋氏名下的集团被一些小公司吞并瓜分。 玲珑醉那边还放出消息说,这就是不做人的下场,这其中最大的获利者,还是白家。”苏味一边汇报,一边用平板把资料传输给他。 “白家早早与宋氏分割,当初还有人为之可惜,如今白家地位与日增高,前两天,白氏负责人来蓝希,想问问,能不能跟我们合作, 他们给出的方案在您邮箱,我看过,对我们只有利,白家所获得的利润很小,应该是想与我们攀关系更上一层楼。” “哦对,还有周家,最近也挺奇怪的。” 听到这,姜景辰微微抬头,幽蓝的眸子闪过疑惑。 盛循嘿嘿两声,在一旁接话:“周家不是跟温玉柔退婚了吗?最近在物色新的对象,你猜猜,你这大外甥找了谁?” 姜景辰眉心一拧:“谁?” “你肯定想不到。”盛循故意卖了个关子,注意到姜景辰快要失去耐心的表情,忙说:“大善人秦家。” “秦家?”姜景辰在脑中想了下:“秦家有女儿?” 他怎么记得,秦家就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结婚,二儿子现在开了娱乐公司当经纪人还是导演来着。 “你也很惊讶对不对?我也很惊讶,要说是旁系也就算了,偏偏不是。”盛循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跟姜景辰一样。 大善人秦家对外一直都是两个儿子,忽然冒出个女儿,换谁,谁不惊讶。 季青临接话道:“当时我们也很懵,不过一查更懵了,秦家的女儿是个傻子,今年十九岁,智力只有三岁, 按这么说,她才是秦家最小的孩子,一直被养在家中,不曾露过面,若不是周家,可能都不会有人知道秦家还有个小女儿。” 第211章 要钱,受伤的苏步月,秦薄 姜景辰从前不曾跟秦家有接触,因为他们走的路不同,现在听到这消息,的确很让人震惊。 “周家因为温玉柔,股票大跌,公司被抵制,他们急需回血,就把手伸向了秦家,秦家,对于这个小女儿说不上多疼爱,但也算是仁至义尽, 知道周家是有目的也没说什么,愿意出嫁妆,扶持周家,达到双赢。” “周家这段时间回血回得差不多,美名收的也是不少,过两天似乎要举办订婚宴了,场面听说不输之前跟温玉柔订婚那次,周家与秦家算是把面子做足了。” 盛循和季青临你一句,我一言把事情简短说了一遍。 “与我无关。”姜景辰对于这个不感兴趣,只要不损害自己利益就行。 “哎,那你就想错了,与你无关我还不说呢。”盛循坐直身体,端起凉透的茶一饮而尽:“秦家之所以同意跟周家联姻,最主要的一个,就是你。” 姜景辰:“” “你还别不信,再怎么说,你是周铭的舅舅,有着不可断的关系,我们与秦家走了不同的路,但秦家还是很想跟你做朋友,所以想借周家来跟你攀关系。 要是我没猜错,你的短信拦截里,周铭应该发了不少。” 姜景辰打开手机,翻开骚扰拦截,如盛循所说,周铭和姜欢各发了好几条消息,姜欢更是打着宋玖鸢的名头要与他商谈事情。 几人对视一眼,了然于心。 姜景辰将手机丢到一边,斩钉截铁道:“秦家跟蓝希,是不可能做朋友的。” 盛循几人闻言并不觉得奇怪,姜景辰走的是黑道,众人皆知的事情,秦家作为慈善家的头号人物,跟姜景辰做朋友,想想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三楼。 沈确坐在电脑前,看着同样的消息,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秦家有三个孩子她知道,但一直瞒得很好,周家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是秦家主动找上他们的?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手指叩击在桌上,阳台悬挂的风铃发出叮铃脆响,沈确目光落向阳台的风铃上。 半晌,她转过头,叩击着键盘。 “今年的捐款转了吗?” 对面秒回:“按照往日的时间,已经转了,秦家今年还问了您,他们想请您吃饭。” 沈确脊背往后靠,沉思数秒。 “跟他们说,今年追加三百万,订婚宴当天,我亲自给。” 对面没有多余的话术:“是。” 沈确合上电脑,站起身,穿着毛茸茸简单的杏色棉拖,跑下楼。 径直推开了姜景辰的书房。 正与之说话的众人,因此止住话头。 沈确有姜景辰的特权,无需敲门,眸光扫了眼在场人:“哥哥,忙吗?” 姜景辰眸中溢出来的温柔:“不忙,什么事?” 一旁季青临几人看到姜景辰这样,只觉心寒。 沈确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毛绒杏色睡衣,闻言,眉眼弯弯:“哥哥,你有钱吗?” “嗯?”姜景辰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问他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而冲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沈确走过去径直坐在他旁边。 姜景辰:“你缺钱?” “不缺,我捐款。” 此话一出,盛桉几人内心有些无语。 姜景辰:“需要多少?” 沈确举起三根手指头。 “三亿?”姜景辰脱口而出,把沈确给整得哭笑不得。 “是三百万。” 姜景辰哦了一声,拿过手机,一顿操作,沈确手里的手机传来叮铃一声。 她低头打开,看到多出的一千万,心中咋舌。 姜景辰:“之前忘了跟你说,我的卡在你床头柜里,可以直接用,密码你的生日。” 听到这,沈确眼眸亮得惊人,无视掉旁边还有人,仰头一脸惊讶地问:“哥哥,你有多少钱?” 姜景辰想了想:“等下让苏味给你弄一份资产报告,具体我也不知道。” 一旁苏味眉心直突突,他都怀疑,沈确要蓝希,他是不是也会给。 “啊,那算了,我懒得看。”沈确站起身:“那哥哥你们忙,我走了。” 说完捧着手机直接离开。 大门重新被关上,姜景辰眸中宠溺退散,恢复一片漠然:“刚才说到了哪里?” 在场三人满脸无语,这变脸速度,不去演戏简直浪费。 第二天,沈确被姜景辰送到学校。 刚准备进教室门,林哲从远处跑来,满脸写着激动:“沈同学,你回来了!” 沈确双手提了提书包带子:“林老师,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啊,就来看看你。”林哲眼底那星光似要将沈确填满。 沈确见他这样,不像没事的样子。 林哲看着她,一言不发,鬼知道他在上课期间,偷偷看音乐协会比赛直播,看到沈确作为谢共秋徒弟出场时有多激动,差点把讲台砸烂。 学生们只以为他疯了。 “那,我进去了。”沈确指了指教室。 林哲点点头:“进去,有事跟老师说哈。” 沈确干笑一声走入班级坐下。 苏步月一直埋头写字,察觉前面有人坐下,猛然抬起头,看到前面整理书本的沈确,鼻尖隐隐泛酸。 沈确听到动静,转过头,对上苏步月湿漉漉的黑眸,愣了一下,靠在她桌上:“看到我都这么激动吗?” 苏步月吸了吸鼻子,从口袋里拿出话梅糖递给她:“给你吃。” “正好吃完了。”沈确欣然收下,余光瞥见她衣袖下掩盖的青紫,眉眼间闪过一丝戾。 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不给反应,撩起衣袖,淡声道:“谁欺负你了?” 苏步月见状,慌忙抽回,缩在桌下:“没,没人欺负。” 沈确见她这样遮掩不说,心生狐疑,学校里不会有人欺负,那就只有 秦薄、白宇这时一前一后走进来。 秦薄脸色疲惫。 沈确眼尖地看到秦薄脸上也有青紫,大学霸也会打架? “确姐,你回来了。”白宇心情颇好地跟她打招呼:“确姐,想不到你瞒得那么深,你竟然是谢大师的徒弟。” “你也从来没问过我。”沈确看向秦薄:“你嘴怎么了?别说摔的。” 秦薄捂着嘴:“与你无关。” 沈确嗤笑一声,视线掠过苏步月,转过身,自顾自看书。 第212章 沈确出头 今天周五,没有晚自习,但不乏有学生朝隔壁书店走。 距离联赛没多少时间,秦薄最近一直带领几人去图书馆,或者深夜补课。 白宇看到沈确回来,以为终于可以不用再忍受秦薄的训练,然,并不是。 “大哥,你都受伤了,今天就不能休息吗?” 秦薄脸色一整天都没有好转过,一直黑着脸,听到白宇这样的话,心下怒火更盛:“马上月底了,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 你成绩才提高多少,还想着玩,少玩一天,你会怎样?我只是嘴受伤,不是脑子。” 白宇:“你特么的今天吃错药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吃了。”秦薄说完,看了眼沈确,脚步猛然加快几分。 “靠,学霸了不起啊,吃错药还拽上了?”白宇提了下肩头书包,内心愤愤不平。 沈确望着秦薄的背影,思考着他那眼神的意思。 难道是因为周家跟秦家订婚?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苏步月走在她身边乖乖巧巧的,蓝英有孟楠希和沈确的一起治疗,每天坚持做复检,已经可以感受到一点知觉。 此时操控着电动轮椅,身侧是不苟言笑的林宿淮,与往日一样。 忽然林宿淮感觉脚下踩了什么,低头看到一个挂件,蹲身捡了起来,看了两眼,没记错是苏步月的。 他快走几步,轻轻拍了下苏步月肩膀。 苏步月身体微不可察一抖,转过身。 林宿淮顺势递上挂件:“你的。” 苏步月眨了下双眸,伸手接过:“谢,谢谢。” “苏步月!” 一道夹杂着怒火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冷风呼啸而过,苏步月眼神变得慌张。 沈确和林宿淮同时察觉到她的异样,几人齐齐转头望向声音来源处。 一名身着花衬衫,留寸头的男人气势汹汹走过来。 “苏步月,你是不是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伸手一把夺过苏步月手中挂件,重重砸在地上。 原本就有些破的挂件瞬间四分五裂,东一块西一块掉在地上。 苏步月眼眶蹭地红了,质问的声音因为软弱,少了气势:“你,凭什么?” 她慌忙蹲下身,一点一点把碎片捡起来。 男人见状,怒火更盛:“艹,长得一副晦气样子,还到处勾引男人,我让你捡。” 说着伸脚就要去踹。 沈确抬腿把他伸出去的腿,用力踢开,冷眼凝视着他:“你谁啊?” “这句话应该老子问你!你他妈的谁啊?”男人抱着腿,龇牙咧嘴地蹦跶,滑稽又可笑。 蓝英、林宿淮、白宇陪苏步月将挂件碎片一点一点捡起来。 沈确看着抱住挂件随便,哭红双眸的苏步月:“未经允许,损坏他人物品,我可以直接报警。” “报,报警?艹,她是我未婚妻,你就算报警,你以为警察会因为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理你吗?”男人理直气壮地看着沈确。 众人听到未婚妻三个字都懵了。 苏步月眼眶蓄满泪水,委屈又无措:“我没” “你没什么没?”男人打断她的话,一字一句,趾高气扬道“你爸妈已经跟我爸妈订好了日子,我们家彩礼也给了,你想反悔,有本事把彩礼还给我们, 再把我们家让给你们的土地一并还来啊。” 苏步月紧咬着唇瓣,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 因为自己不如姐姐,有人提亲,家里便同意,开出了高额彩礼,并且还要了一块地,一开始还会问自己, 到后面直接不问了,全部定了下来,自己无论怎么说都没用,说急了不仅言语攻击,还会被打。 见她不说话,众人也明白了男人没有说谎。 “现在跟我回去,我要跟你爸妈好好说说!”男人抬步上前,欲抓苏步月。 下一秒,手腕一疼,不及男人反应,沈确一个过肩摔,将其如同那挂件一样,摔在地上。 男人嘴角溢出鲜血,整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白宇在一旁鼓鼓掌:“牛逼!” 沈确拍了拍手心,将围巾甩到身后,冷冷道:“我同意你带她走了吗?收不好爪子就别要。” “你他妈的,啊!” 沈确抬脚踹在他腰腹上:“想要人,有本事来银江庄园要。” 丢下这句话,伸手揽过苏步月,转手打了一辆车,径直上车后,杨长而去,徒留难闻的尾气。 白宇三人对视一眼,绕开男人走进书店。 男人躺在地上还没回过神:‘她刚才让我去哪?银江,庄园?姜景辰!?’ 六点半,银江庄园。 沈确带着苏步月走进庄园,管家见此愣了愣。 “管家,麻烦给我朋友准备一间房间,再给我一瓶胶水。”想了想又补充道:“再把医药箱拿来。” 吩咐完,带着苏步月径直来到自己的房间。 苏步月看到房间布局,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从眼底流出,在苏家也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但那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姐姐淘汰的。 想买什么,总要说很久才会有。 沈确:“把东西放桌上,衣服脱了。” 苏步月瞳孔一颤,垂下头往后退:“不,不用。” “不脱以后别跟我玩了。”沈确撂下狠话,转身去衣帽间拿衣服。 苏步月站在原地,挣扎了一番,走到书桌边,抽出纸巾垫在桌上,确保自己的东西不会弄脏桌子后,才缓缓放下书包脱衣服。 沈确从衣帽间出来时,苏步月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秋衣和米色秋裤,原本的外套被她连同书包放在角落。 “去洗手间洗把脸,穿这件。” 这次苏步月很乖,没有说话,拿起衣服走进浴室。 片刻,苏步月穿着沈确的白色毛绒蝴蝶结长款睡袍从浴室出来。 沈确的衣服在她身上,略显长,衣摆遮住了她的脚踝,额前两缕碎发湿答答的。 “过来。” 苏步月走近,沈确拉着她坐在身边,撩开她的衣袖,青紫交加的伤痕,新伤旧伤混在一起,把她原本白嫩的皮肤弄得面目全非。 沈确眸色深了两分:“忍忍,会有点痛。” 手上沾着活血化瘀的药水,一点一点揉着,期间两人谁也没说话,苏步月紧咬着唇瓣,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等看到身上的伤口,沈确才知道,胳膊上还不是最惨的。 苏步月后背上,三道红痕,不见血,不破皮,对方打的时候用了巧劲,就怕别人发现。 “你父母打的,还是那个男人打的?”沈确问。 苏步月垂着头,声音微弱:“都,都打了。” 第213章 姜景辰感觉自己对沈确没用 沈确听到这句话,表情未变,手上轻轻给她涂着药。 苏步月内心忐忑,攥紧手上衣服,小心翼翼道:“谢谢你。” “不用,你给了我糖。” 苏步月闻言一愣,头不知不觉垂低了几分:“那糖,不值钱。” “值得。” 两个字如一股暖流,淌入苏步月心口,喉咙痒痒的,心底喃喃:‘她真的好好’ 片刻,沈确将苏步月带到她的房间,让她休息,出来便听到楼下传来管家有礼的声音。 “四爷。” “确确回来了吗?” “回来了,还” “哥哥,你回来了!” 姜景辰听到声音转过头,沈确身上还穿着校服,从楼上一路小跑下来,小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姜景辰看到她,一天的疲惫似乎一瞬间消失无踪,眸底染上浅笑,抬手将大衣脱掉递给管家。 管家拿着衣服默默退开。 “不是说要跟同学去图书馆吗?没去?”姜景辰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声线低沉温柔。 沈确:“出了点事,就没去。” 姜景辰眉心微不可察一拧,眼底流露出担忧:“怎么回事?” “不是什么大事,我朋友被家里逼着跟不喜欢的男人结婚,那男人想打我朋友,我气不过,然后把我朋友带了回来。” 沈确一边说着,一边挽住他的胳膊,两人坐在客厅沙发。 姜景辰听到这个,心底松了一口气:“如果需要帮忙,跟苏味说。” 沈确:“好。” 第二天。 苏步月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早饭,双手放在腿上,一动不敢动,她身上的衣服是今早让管家去买的。 沈确的衣服她穿都有点长。 姜景辰和沈确坐在对面,两人与往常一样。 见她不动,沈确轻声询问:“不合胃口吗?” “啊。”苏步月抬头看着她,余光瞥向她旁边的人,双手不自觉搅动在一起,强压下心底的害怕,怯声道:“没,没有。” 沈确夹起碗里的小汤包放在她碗里:“这个味道很好,你尝尝。” 苏步月吞咽了下口水,点点头,拿起筷子夹起包子,还没放进嘴里。 管家从外面进来,冲姜景辰恭敬道:“四爷,苏家和黄家来了。” 啪嗒,苏步月手中的筷子连同包子掉到碟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眼神慌张无措,心底的害怕把她牢牢包裹。 这时,沈确慢悠悠地替姜景辰做了决定。 “让他们在外面等。” 管家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沈确:“吃饭。” 说着端起小米粥,小口小口往嘴里喂,时不时跟姜景辰说说话。 苏步月一顿饭下来,不仅对沈确有了新的认知,对这位外人眼里冷面阎王的姜景辰,也有了新的认知。 之前沈确说过姜景辰很好,很温柔,白宇还笑她,现在看来,在沈确面前的姜景辰还真的很温柔。 半晌,沈确、苏步月准备去客厅。 姜景辰:“真的,不需要我吗?” 沈确望向他,笑意盈盈道:“不用,你去忙。” 说罢,带着苏步月朝客厅走去。 姜景辰站在原地,那种不被需要的无力感再次袭来,沈确虽然会让自己帮她做事,但都是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真正遇到事情, 要么不让自己插手,要么她已经处理好了,比如温家。 客厅。 苏步月的父母和昨日打她的男人都在,还有一名女人,跟苏步月有几分像。 看到苏步月,几人眼中流露出欣喜。 “月月,快来妈妈身边。”李芹脸上展露亲和的笑容。 苏步月却没动,还不自己朝沈确身后缩。 李芹再次见到沈确,内心五味杂陈,谁能想到,温家倒了,她又跟姜景辰住在了一起,更惊讶的是,她竟然还是音乐协会主席的徒弟,未来很有可能就是音乐协会主席。 一旁的苏良留着八字胡,见状脸直接黑了一个度:“苏步月,让你过来听不到吗?丢人现眼的东西。” 苏步月身体僵硬,沈确把她按坐在沙发上,随即跟着坐下,抬眸扫向面前几人:“这里不是苏家,劳烦你控制下,否则门口的保镖,对你们做什么,我可拦不住。” “你这”苏良欲说话,李芹忙按住他,眼神示意他别乱来。 “沈沈小姐,我们来接月月回家。”她放低姿态,说明来意。 沈确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说:“哦,接她回去干什么?逼婚吗?” 此话让李芹一时不知怎么接。 旁边的黄麟,有些压不住脾气,忍着身上的疼,不耐烦道:“你管我们接她回去干什么?你还想拦着不给吗?” “说对了,不给。”沈确冷眼扫过去,一副‘我就不给,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黄麟气血上涌。 忽然,姜景辰出现在众人面前,简单的白色居家服,额前几缕碎发遮住他眉宇,手上一碗剥好的栗子,幽冷的蓝眸扫过黄麟,似无形中的警告。 苏家人和黄麟怔在原地。 姜景辰把手中栗子放在沈确手中:“我在书房,有事喊我。” 沈确眨了眨眼眸,乖乖点头:“好。” 姜景辰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大步上了楼。 沈确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的脚步,而后感觉到还有一抹与她差不多的视线落在姜景辰后背。 余光看过去,穿着时下限定款大衣配白裙的苏长乐,黑卷发,脚踩一双小皮鞋。 与苏步月有几分像的脸上妆容精致。 二楼传来轻微的关门声,苏长乐才收回目光,一转过头便对上沈确审视的目光,她不躲不闪,悄然扬起下颚,眼神不屑,似在挑衅。 沈确头微歪,心中冷笑不断,转头看向苏良几人,平淡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苏步月不订婚,也不回苏家,你们可以走了。” “她是我苏家的孩子,你管不着?”李芹这时也急了,但碍于这是姜家,她压住了心底怒火。 沈确看向苏步月:“你想回去吗?想回去订婚吗?” 众人视线齐齐落在苏步月身上。 苏良额头青筋凸起,厉声警告:“苏步月,你不要以为有靠山就无法无天,你要是不回家,我就把你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我权当没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 苏步月紧咬牙关,眼眶红润,看向李芹,眼神带有期待,似乎渴望她能说点什么。 但李芹没有,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我能不订婚吗?” 第214章 我就仗着他,无法无天 黄麟听到苏步月这么问,第一个不答应。 “当然不可能,你们家已经拿了我们家的东西,按照约定,你必须嫁给我!警察来了也没用,这是你们家白纸黑字,答应写清楚的。” 苏步月比不上她姐姐苏长乐那么优秀,但起码是个美人坯子,还好拿捏,带出门或者自己出去玩,她都管不到自己,也不能反抗。 苏步月双手攥紧,目光带着乞求的神色落在自己父母身上。 “小妹,你不要闹了,大家都很忙,今天来接你,已经耽误很多事情了,赶紧跟我们回去,难不成你要学别人,跟家里断绝关系吗?” 苏长乐视线扫过沈确,神情冰冷:“你什么样子你自己不知道吗?黄家对你一片心意,不嫌弃你,让你上完大学再结婚,你还要怎样? 你是觉得,靠着你懦弱结巴的样子,能闯出一片天吗?” “既然如此,那你嫁啊。” 沈确伸手握住苏步月攥到发白的手,嗓音淡然,与苏长乐四目相对。 苏长乐眉心拧起,冷声呵斥:“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不要觉得有姜四爷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插手别人的家事。” 沈确笑了,眼底流露出嘲讽,拿起一颗栗子放进嘴里:“我就是仗着他,无法无天,为所欲为,你能把我怎么样?打我吗?” 话音刚落,门口严肃的保镖瞬间站进屋里,将几人团团围住。 苏长乐后面的话被这架势吓得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看向沈确得意的嘴脸,心底怒火增生,想不通姜景辰怎么会青睐她。 沈确再次侧头询问苏步月:“你要跟他们回去吗?” 苏步月垂下头,疯狂摇头,没有一丝犹豫,伸手主动抓住沈确的衣角,生怕她会反悔把自己丢出去。 骨节因此泛白,指尖通红。 沈确的唇边浮起一抹笑容,伸手从茶几下面抽屉里拿出两份断绝关系书和两支笔放在桌上,将其中一支笔递给苏步月。 “签了,你就自由了。” 众人被这一幕吓愣在原地。 李芹:“不能签,月月,我们是你的家人啊!” 她此刻慌得不行,若是签了一切都完了,黄家会跟苏家闹崩的。 苏良和苏长乐也不敢说话了,黄麟想上前把东西撕碎,可身后就是姜家的保镖,他只要有动作,肯定又要被打。 苏步月看着那笔,抬手缓缓接过,似下了某种决心,蹲下身,在两份断绝关系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你们签了,好聚好散,不签” 后面的话沈确没说,几名保镖上前两步,无形中流露出的气势让李芹和苏良,吓得身体忍不住颤栗。 片刻,沈确拿着其中一份坐在沙发上,颇为满意地点头:“苏步月的东西,晚点会有人去拿,你们可以走了。” 苏良几人不甘心地转过身,刚走两步,沈确带有警告意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们不要觉得这个没有用,或者用别的方法让苏步月妥协,你们敢做,苏家就会是第二个温家。” 几人听此,心里那点小心思被彻底碾碎,脚下不再停留,似有落荒而逃的架势。 沈确眉眼弯弯。 苏步月眼神感激地望着她,欲说什么。 沈确连忙打断:“别说谢谢,这不是白帮,你以后要帮我赚钱来偿还,而且,不能输给苏长乐。” 苏步月懵懂地点点头,目光坚定:“我,我以后,一定帮你赚很多,很多钱。” “乖。”沈确揉了揉她的发顶,满脸欣慰。 下午三点,沈确把苏步月送去了给她安排的住处。 苏步月站在两室一厅的小公寓里面前,不感动是假的,这里的房间,比她在苏家住得都要好,周围装饰品也是她喜欢的风格。 沈确随手把钥匙丢在桌上,附带一张银行卡:“对门住着林宿淮和他妹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缺什么自己买,密码六个零。” “为,为什么要帮我?”苏步月一开始想跟她做朋友,从没想过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可她却一次次帮自己。 嘴上说着以后还,但万一以后自己还不了呢? 沈确瞳孔晶亮,宛如琥珀的眸子是她的影子,唇角上扬,轻声道:“因为,你给了我糖啊,以后我还要哦。” 苏步月大脑宕机,始终无法相信,就几颗普通的话梅糖,可以让沈确这样不遗余力地帮自己。 “你收拾,我走了,周一见。”沈确挥了挥手,双手插兜离开。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苏步月暗下决心,一定要给沈确赚很多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能。 —— 灰蒙蒙的天空上,太阳不知缩在哪里,树梢晃动,落叶随风落下,路上行人匆匆,他们只想快点到达目的地, 打扫的环卫工人一遍一遍清扫着落叶,沈确慢悠悠走在路上,余光看到前面有家花店,想了下,快步走进去。 花店很大,除了一些特殊花束外,几乎都有。 店里两名工作人员正在打理新来的鲜花,看到她,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放下剪刀走了过来。 “小姐,请问需要买什么花?” 沈确视线匆匆扫过那娇艳欲滴的鲜花,随后落在角落的一束不起眼的蓝白色满天星,她抬手一指:“那个,给我。” 工作人员点了下头,走过去把满天星拿起来,修剪了一下,拿出包装纸将其包好递给沈确。 沈确将花凑近鼻息闻了闻,满天星的味道很淡,淡到以为它没有香味。 她捧着花走出花店,想着还要不要买什么。 忽然,沈确看到远处老式寄件箱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举着手想把信塞进去。 奈何身体不行,寄件箱太高,她试了好几次都进不去,周围路过的人,只是看了眼,便离开。 “哎,为什么这么高啊,小李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老太太抱怨着,再一次抬手,蓦地,一抹阴影照下,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 拿过她手中的信,替她把信塞了进去。 老太太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是个小姑娘,眨了眨还算晶亮的眸子,笑眯眯道:“谢谢你啊,小姑娘。” 沈确垂下头,看着她,语气轻快:“不客气。” 老太太看到她手里的一大捧满天星,眼底流露出喜色:“小姑娘,你这花哪买的?” “前面花店,不过可能要下雨了,建议你早点去。”沈确淡淡说完,转身离开。 老太太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莫名感觉到熟悉,似乎以前在哪见过。 “老夫人,您怎么自己下来了!”一名年纪差不多四五十的男人从侧面跑来。 第215章 哥哥,你好香 老太太收回视线:“我又不是不能动,只是这箱子太高,还好有个小姑娘帮我。” “小姑娘?”小李看了眼周围,回过头:“老夫人,那我们回去,快下雨了。” “哦。”老太太不以为意地说:“下呗,别地儿这么冷,都下雪,就幽都不一样。” 小李:“老夫人,幽都上次下雪,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您想看雪,回头我让人弄两台造雪机。” “你钱多啊。”老太太白他一眼,气呼呼地往前走:“就知道花那些没必要的钱。” 小李喉咙一哽,抬手蹭了蹭鼻尖,大步上前要去扶,老太太直接躲过没好气道:“我还没老到不能走路的份上,你去给我买束满天星来,蓝白色的。” 小李愣了下,点头:“行。” 这边,沈确回到银江庄园已是六点,屋外天彻底黑了下来,原本的毛毛雨,渐渐变大。 沈确站在门口,将外衣褪去,脸颊、鼻尖微微泛红。 管家忙上前给她递上一杯温水:“小姐,冻坏了,怎么不让司机等您呢。” “无妨,我买了点东西,姜景辰还在书房吗?”沈确喝了口温水,暖流让她小脸看上去更红了。 管家点点头:“前段时间积压的工作有点多,四爷还在书房处理。” “哦,那我上去找他。”沈确把杯子还给他,抱着花和一个袋子朝楼梯走去,拖鞋在楼梯上传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管家站在原地,笑得见牙不见眼,以前姜景辰隔三岔五就会受伤,自从有了沈确,已经有段时间没喊家庭医生了,整个庄子也都有了生气一样。 二楼。 沈确推开书房门,将脑袋探进去,看到戴着耳机与人交流的姜景辰,她慢慢走进去。 姜景辰余光看到她,脸上严肃的表情淡了三分,薄唇轻微上扬。 电脑里正在与之洽谈的合作方,注意到他上扬的嘴角,有些被吓到,不理解他怎么忽然像换了个人。 唯有正在汇报进度的苏味似看穿一切,停下汇报,静静等着。 沈确走到桌前,没有说话,将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姜景辰视线追随着,看到一个手工花瓶,眼底流露出惊奇。 沈确把满天星插进花瓶,鲜花与周围属于冷调的装修设计,有些突兀,她却觉得很满意:“哥哥,好看吗?” 合作方听到这声音,差点叫出来,一脸不可置信注视着姜景辰。 姜景辰脸上笑意加深几分,轻微点头:“好看,花瓶,你做的?” “是啊,回来的路上买了束花,然后想到你书房应该没有花瓶,路过手工店就做了一个,以后哥哥只要抬头就能看到我做的花瓶, 然后想到我了。”沈确摆弄着花,嘴里轻声诉说着回来时发生的事情。 姜景辰听得格外认真。 “我还遇见一个老太太,她在寄信,但邮箱太高了,她够不到,我就帮她塞进去了, 然后从手工店出来,已经在下雨了,还好路边就有出租车,哥哥我之前听说幽都有片梅花林,等开了我们去看好不好?” “好。” 电脑对面的人听到这些话,和姜景辰的样子,表情已经无法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良久,沈确走了。 姜景辰的目光重新落在电脑上,神情恢复一贯的严肃冷漠,看到合作方惊愕的样子,没有多言,沉声命令:“继续。” 苏味说了句好的,继续开始汇报。 晚上,吃完饭,屋外雨越来越大,闷闷的雷声在屋内隐约能听到点。 姜景辰从浴室出来,想着去三楼看看,刚有动作,余光瞥见床上鼓鼓囊囊,失笑地摇了摇头,走过去掀开被子一角。 就看到沈确洗了澡换上睡衣缩在被子里,冲他眨巴了下双眸。 姜景辰欲开口说话,沈确一把将他拉进来,他没有防备,直直跌进被子里。 沈确搂住他的腰,发顶蹭了蹭他微敞的胸口:“哥哥,你好香。” 姜景辰感觉胸口痒痒的,钻入心尖的那种,喉咙不禁滚了滚,幽蓝的眸暗了暗:“确确” “嗯”沈确蹭开了他的衣服,把头埋进去。 姜景辰感受到怀里人儿均匀的呼吸,微微点头,大手抚摸着她的秀发。 窗外大雨倾盆,网上消息轮转变换。 黄家和苏家决裂,撤掉投资,苏家地位一落千丈。 周家与秦家订婚的消息被大肆宣扬,周家原本跌没的股票,现在与日俱增。 周一,圣哲高中。 沈确坐在课桌前,把玩着铅笔,距离新一轮高考越来越近,同学们心思几乎都在学习上。 苏步月几人要参加联赛,任务更加艰巨,题目刷了一遍又一遍。 白宇看着题目头疼,转头去问秦薄:“这” 话头一顿,看他正呆呆地看着窗外,一副没魂的样子,白宇眼咕噜一转,将书本砸在桌上。 发出一声巨响,苏步月几人吓得身体一颤,轴载同学不禁投来狐疑的目光。 反观秦薄,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对于周围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 沈确几人也发现了秦薄的不对劲。 白宇伸手在他脸前晃了晃,还是没有反应,他站起身,卷了卷书,冲他耳边大喊:“班长!回魂了!” 秦薄猛然捂住耳朵,耳边嗡鸣不断,看到一脸得意的白宇,翻了白眼,怒声质问:“神经病啊!” “这句话应该我说,一副失恋的样子,咱们的秦大班长,也思春啊!”白宇挑了下眉,眼神玩味。 沈确、苏步月、蓝英、林宿淮双双嗤笑一声,转过头继续做题。 “你脑子里就没有干净的东西吗?我思考题不行啊!”秦薄大声反驳着。 白宇连连点头:“行,当然行,那您这干净的脑袋,请问,你面前的题本为什么只字未动啊?” 秦薄低眸看了眼自己的本子,无言以对。 “说不出来了?秦大班长,你最近不对劲啊,让我猜猜,是不是表白被拒绝了?”白宇大胆猜测,眼底浓浓的八卦火焰在燃烧。 毕竟好不容易逮到一次秦薄发呆不做题。 秦薄眉心突突地跳,理解不了他脑子里的世界,他选择无视,低下头拿笔开始做题。 白宇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猜中了,抬手按在他本子上,一脸惊奇:“不是,真表白被拒了,秦薄,你也不行啊。” 秦薄蹭地抬起头,脱口而出:“我行不行,你试过啊!” 白宇一愣,沈确几人纷纷侧头看过来,一时间气氛有些怪。 “你,你说什么呢!”白宇颇为无语。 秦薄翻了白眼:“不是你自己在问吗?” 白宇:“” 噗哧,沈确几人实在忍不住齐齐笑出了声,察觉不对又立马捂住嘴。 “艹,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子懒得跟你说。”白宇拿回书重新转过身。 秦薄内心嗤笑一声:‘莽夫一个。’ 第216章 奇怪的学习委员 中午吃完午饭,沈确被林哲带到校长办公室。 沈确进去的时候,王芸脸上堆满了笑容,抬手示意她坐。 林哲坐在旁边,王芸给两人倒茶,语气轻缓:“沈同学,联赛的事情,你们准备得如何?有多大把握?” “挺好的,挺大的。”沈确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说得随意。 王芸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惴惴不安:“沈同学,你的实力我们很放心,这次喊你来,也不光为了说这个。” 说着从一旁拿过几张邀请函给她:“这都是一些名校给你送来的录取通知书,他们都说了,只要你点头,无需高考,直接进。” 沈确扫了一眼,没有接:“不用,我已经想好去哪了。” “嗯?”王芸林哲双双发懵。 “你要去哪?这些你都看不上吗?”林哲刚才匆匆看过,都是一些数一数二的名校。 “你是要去音乐学校吗?”王芸也看了沈确的表演,她去专业的音乐学校,也不算埋没,就是有些老师肯定要哭了。 沈确摇摇头:“不是,以后你们就知道了,若是没事,我能走了吗?” “有,这次联赛,有一个新队伍,学校普通,但听说派出来的学生都是天才,让你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让你跟你的队友好好说, 再辛苦一段时间,这次比赛若是挤进前十,可以不用参加高考。 前二十名可以给高考加分。”王芸淡声诉说,端起茶杯轻抿,视线落在沈确脸上,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惊愕。 却并没有。 沈确:“天才有很多,不是学习好的才叫天才。”她站起身:“我会转达你的话,再见。”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王芸深呼吸一口气:“林老师,你觉得,圣哲这次能扬眉吐气吗?” 虽然她才来这里不到半年,但圣哲因为接收残疾孩童,美名尽收,惹得很多学校不满,打压也是常有的事情,她为此感到心疼难受。 林哲想了想:“也许可以。” 以前他总是把沈确看低了,现在他想改改,说不定会有惊喜呢? “我们要相信自己的学生。” 王芸听此点了点头:“是的,这段时间让各科老师努努力,也辛苦一下。” “明白。” —— 沈确走在回班级的路上,忽而她脚步一停,耳尖微动,猛地转过身,对上一双笑眯眯的眼。 沈确眉心微不可察一拧。 “沈同学,你好。”他声音温润,眼睛笑眯眯的,略长的头发,身上只穿了圣哲的校服,在这寒冬里,让人感觉惊奇。 周围没什么人,两人隔了点距离站着。 沈确在脑中思索半天,确定自己跟他并不认识:“你有事?” 男生双手插兜,依旧笑着:“没事,就是来看看你,对你一直很好奇。” 他一直在笑,沈确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友好,唇边浮起一抹友好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男生脸上笑容微不可察淡了两分,反问道:“沈同学,听说你要参加月底的联赛。” “你叫什么名字?”沈确上前两步,笑意不达眼底。 男生:“我高三一班的,是一班学习委员。” 沈确表情未变:“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说了呀,对你好奇,来看看,如果打扰到你,那我道歉。”男生又说了遍来意,仔细听还有点委屈。 沈确不吃这套,漫不经心哦了一声,继续靠近:“原来我现在这么有知名度啊,你们一班的人都对我有兴趣了。 你是学习委员在班级应该跟班长一个级别?” “对啊,沈同学,联赛要加油,不能丢了圣哲的脸。”男生脚下不动声色后退。 沈确眼尖地瞥见,停下了继续靠近的脚步,这时上课铃声在校园内传开,沈确眼神坚定,自信笃定,淡声道:“我会的。”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往回走。 男生站在原地,看到她消失,脸上笑容渐渐冷却,抬手捂了下鼻尖,眼底流露出两分戾气,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温润,低喃点评:“一般。” 转而,与沈确背道而驰,转眼消失。 沈确回到班级,将校长说的话,给他们说了一遍,几人表现出了兴奋。 “不参加高考那敢情好啊,我爸妈得高兴死。”白宇暗自搓手。 秦薄往他身上泼凉水:“就你那成绩,能别拖后腿就不错了,还敢妄想其他。” 白宇啧了一声:“大哥,你不泼凉水你是不是不会说话了?而且,我最近成绩进步也是很大的好不好? 之前蓝同学还夸我了呢。” “呵呵,所以你就飘了。”秦薄说完重新拿起书看。 白宇咬牙切齿:“秦薄,你还真是薄情啊,夸我一下会死啊!” 秦薄不予理睬。 沈确半撑着头,还在想那个奇怪的学习委员,对于他们的谈话不感兴趣。 老师从门口进来,沈确思绪被拉回。 晚上,所有同学都在上晚自习,沈确借着上厕所的由头,来到一班窗口。 她站在暗角,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同学,最终定格在第三排,第五个同学身上,是白天问自己的人。 心里不禁泛起嘀咕:‘看样子是我想多了。’ 她像一阵清风,转眼消失。 班级内原本低头的男生,抬眼看向窗外,唇边浮起一抹讥讽的笑。 一个礼拜在紧张的学习氛围内过去,沈确这一个礼拜都会去一班看看,而那个男生每次都在,有时收作业,有时在做题。 沈确渐渐确定是自己想多了。 周五下学这天,大雨哗啦啦地下,沈确钻进车里,姜景辰双手搭在电脑上,正在处理工作,但看到她来,还是会腾出一只手把温热的牛奶给她。 沈确接过,余光瞥见旁边的金色邀请函,边喝牛奶,边拿起来,看到是周家的订婚邀请,时间就在明天,眸光闪了闪:“哥哥,你要去参加宴会吗?” 闻言,姜景辰看了眼那金色邀请函:“没打算去。” 周家想利用自己达到目的,自己怎么可能去。 沈确喝了口牛奶:“那我去。” 钱家和温凡也收到了邀请,温凡昨天还在问自己要不要去,沈确没回答。 姜景辰听到她要去,眉心蹙了蹙:“你想去?” “听我大哥说,秦家这次请了位顶级大师做主厨,哥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尝尝看?” 听到她这么说,姜景辰不疑有他,略微点头:“那就去。” 沈确闻言笑弯了眸,靠在他肩膀上,玩手机。 第217章 沈确质问秦家 周家与秦家的订婚宴在幽都爱琴海酒店举办,这家算是幽都最大的情侣酒店,很多人举办婚礼或者订婚宴都会在这里。 意味着跟爱人一起跌入爱情海,长长久久,幸福美满。 大门口都有情话招牌,也是时下打卡圣地。 姜景辰的车子停在宴会门口的那一刻,原本迎宾的周家人,立马双目放光,小跑着出来。 周铭亲自俯身打开车门,脸上神情讨好:“舅” 刚说出口一个字,看到车厢里的人后,瞬间戛然而止,双眼错愕。 沈确今天穿了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内搭咖色毛衣与同色系a字格纹短裙,画着淡妆的脸上,扬起一抹和善的笑,抬手冲周铭打招呼。 周铭看着她笑,那晚的事情如海水般历历在目,视线一转对上姜景辰冷若冰霜的蓝眸,脊背莫名生寒,脸上笑容比哭还难看。 “周少看到我,好像不太欢迎的样子。” 听到沈确的话,周铭额头突突地跳,忙让开:“怎,怎么会。” 周清玉和姜欢在看到沈确时,才明白为何自己儿子一副吃惊的模样。 沈确脸上笑容不减,冲两人依次打了招呼,亦如当初第一次见面那样。 姜景辰下来后,沈确自然地挽住他胳膊,两人越过众人往里走。 周清玉和姜欢还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沈确会跟姜景辰在一起?” 周清玉的问话无人回答,之前的两次送礼和最近网上的风波,他们似乎都还没有搞清楚。 沈确两人走进去,引起了全场关注。 正与人喝酒的秦子瑜,在看到这一幕,更是直接把酒喷到了对面人身上。 “啊,秦少,你干什么?”女人原本的白色裙子被红酒染透。 秦子瑜擦着嘴,惊愕的目光落在沈确两人身上,对于女人的质问,他只是说了句对不起,便要离开。 忽然一名服务员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附在秦子瑜耳边低语:“秦少,您父亲让您去包厢,那位来了。” 秦子瑜眸色微闪,抬步朝另一个方向走。 这边,周清玉请姜景辰去主桌坐,余光视线不停打量着沈确。 “哥哥,我去上个厕所,等下来找你。”沈确随手把外套递给姜景辰。 姜景辰点头接过。 待沈确走远,姜景辰脸色回归平静,看向周清玉几人,没有说话,先一步往前走。 周铭现在浑身都不自在,总感觉沈确在,今天不会平静。 姜欢见他不动,忙拍了下他:“干什么?还不快去看看你未婚妻。” 听到未婚妻,周铭眸底闪过嫌恶,却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点了点头,朝另一个方向走。 —— 包厢内,秦子瑜坐在自己父亲身边,双手垂在膝盖上,脑中一直在想象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女孩,长大了是什么样。 可想着想着,脑中情不自禁闪过沈确的脸,她的那双琥珀色丹凤眸,与记忆中女孩的眼睛慢慢重合。 他忙摇头看向自己父亲:“爸,她还没来吗?” “别急,已经说过会来,她不会失约。”秦诚安抚着他的情绪,实则内心比他还紧张,明明对方比自己要小那么多。 这时,大门被推开,秦子瑜激动地站了起来,秦诚紧随其后。 下一秒,门外的人走进来,两人激动的心火被浇灭。 秦家大少爷秦枳搀扶着秦老太太从外面进来。 “妈,您不是不来吗?”秦城上前扶着。 “我来又不是为了参加订婚宴,我是来看看捐款的人。”秦老太太对于这场订婚保持反对。 孩子虽傻,也是自家的孩子,到周家,还不一定会有什么好待遇。 秦城:“还没来,应该在路上。” 秦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阿城,我还是那句话,这婚非成不可吗?” “妈,已经到了这份上,您还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周家虽然算不上名门望族,但起码有秦家,乐乐去了也不会被欺负,也算有归宿。” 秦城以前没想过自己的女儿能嫁人,但既然有人愿意,秦家多给点好处,周家也不敢对孩子如何, 两家也能双赢,何乐而不为。 “秦薄那孩子要高考了,要是因为这件事唉。” 秦乐是秦城的老来子,与秦薄是堂姐弟,两人自小便玩在一起,听说要把秦乐嫁给周铭,他第一个不愿意,不为别的,就怕自己堂姐受欺负。 与秦城争执过,也跟自己父亲争执过,这段时间与家里的关系也很僵。 现在马上要订婚了,他还守在秦乐身边。 秦枳:“奶奶,孩子还小,以后会明白的。” 秦老太太不语。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几人后面的话。 秦子瑜立马上前,去开门,脸上的笑在看到沈确那一刻僵住,随即转换成狐疑:“你来这做什么?” 沈确看了他一眼,伸手从旁边青枫手里拿过一张卡,迈步走进去,面带微笑:“秦先生,别来无恙,这是追加的三百万。” 秦城不认识沈确的身份,但认识青枫,就是他联系的自己,那面前的女孩是 “竟然是你。”眼里的不可置信,难以言表。 秦枳也认出了沈确,网上那般沸沸扬扬,很难不认识,而且若是刚才没看错,她是跟姜景辰一起来的,两人姿态很是亲昵。 一旁秦老太太见此,也是一阵激动:“小姑娘,你就是捐款的那个小孩啊,我说在哪见过。” 沈确看到秦老太太颇为意外,原以为是无心之举不会再见面,不想两人从前就见过。 “我也很意外。” 秦子瑜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无法相信,沈确便是小时候的女孩。 秦枳瞥到秦子瑜,一副被雷劈的样子,走过去推了下他,压低声音提醒:“你在干什么?” 秦子瑜回过神,关上门望向沈确,比吃了苍蝇还难受,自己一直想见的女孩,早就见到了,自己却没有认出来。 这滋味,跟眼看着到终点,汽车忽然没油,有什么区别。 沈确察觉到这股异样的视线,只是扫了一眼,便坐在沙发上与秦城几人攀谈。 “秦先生,秦家的生意现在已经很差了吗?” 秦城一愣,没太明白,沈确什么意思:“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秦氏不说在整个人东君国一家独大,但也是数一数二,想要与之合作的人,多得不能再多,怎么可能差。 “那为什么要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呢?” 此话一出,屋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第218章 毁了订婚宴 沈确见他们不说话,唇边笑意加深几分:“想必秦先生应该知道,周家曾经跟温家有婚约,周铭的未婚妻才死多久? 而且,秦家把有女儿这件事瞒得密不透风,周家怎么知道的?意欲何为,秦先生难道都没想过吗?” 秦城眼眸微敛,他想过,可想不出来,只以为是下人走漏了风声,毕竟纸包不住火。 现在从沈确嘴里说出来,感觉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沈小姐,你的意思是” 沈确看着他,眸底掠过冷芒,唇边那抹笑,不深不浅,让人猜不透,嗓音清亮:“我不喜欢周家。” 秦家人皆是怔愣。 半晌,沈确站起身,笑意盈盈道:“这三百万,记姜景辰的名字。” 丢下这句话,她抬步离开了包厢。 秦城表情凝重,沈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现在要是取消婚约,丢人的可不止周家。 秦老太太轻咳一声:“阿城,不要为了蝇头小利,放弃更好的。”说着站起身,对秦枳说:“小枳,送我回去,乏了。” “好。” 两人离开,秦城有了决定,看向秦子瑜:“去送你妹妹回家。” 说罢拿上银行卡走出包厢。 —— 沈确回到前厅,一眼便看到坐在主桌上的男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去。 姜景辰看到她,伸手替她拉开椅子:“没出什么事?” 沈确摇头,把双手塞进他大衣中,姜景辰感受到冰凉,眉头蹙了蹙,伸手按在她两只手上,宛如天然火炉,很暖。 沈确笑弯了眸。 主桌上的周清玉和姜欢似乎成了隐形人。 这时秦城走到了台上,拿过话筒拍了拍。 所有人的目光为之所吸引。 周清玉和姜欢满头雾水,不明白秦城现在站上去干什么。 秦城扫过台下,视线掠过沈确时,微不可察一顿,随即快速收回,沉声道歉:“很感谢大家来参加小女与周家的订婚宴,但现在要跟大家说声对不起。 今日订婚宴取消,小女与周家的婚约作废,所有随赠的礼品、红包,会逐一返还给大家,而今日的餐点,酒水照常上,大家若是不忙,可以留下来吃。” 周清玉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应声倒地,发出哐当一声,他望着台上的秦城怒声质问:“秦家主,你什么意思?” “是啊,为什么要取消啊?”姜欢也急得不行,自己儿子委屈娶一个傻子,已经够丢人了,现在又被退婚,传出去不得被笑死。 “意思就是,婚约取消,合作也取消。”秦城说完,将话筒放在一旁盘子里,转身下台。 周清玉此刻理智被怒火吞并,不顾阻拦快步走到秦城面前:“秦城,你女儿不过是个傻子,我儿子能娶,是多少人都说可惜的。 你们现在随随便便说取消,也不怕被唾沫淹死吗?” 他口无遮拦的话惹得秦城心中怒火滋生。 “周清玉,别忘了,是你们周家来求娶我女儿,不是我们求得你们,就算我女儿是傻子,那也是秦家的大小姐,有秦家护, 一辈子不嫁,秦家也能养,你若是想要闹,大可以闹,看看最后谁赢!”秦城冷笑一声:“还有,你们家是如何知道我秦家的事情,这件事,我想你有必要给我个解释, 否则秦家可不怕你们周家。” 撂下狠话,秦城不想再跟他争执,给旁边保镖使了个眼色,转身大步离开。 周清玉要追上去理论,反手被保镖阻拦。 周围的人,那嘲笑声清晰可闻,周清玉感觉现在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样。 他怎么也没算到,秦家会在订婚宴上直接反悔。 “真是离了个大谱,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秦家怕是知道点什么,否则怎么会好端端地就退婚呢。” “这周家也是倒了血霉,上一个未婚妻死了,这一个未婚妻是傻子,女方还主动退婚,啧啧啧。” “这周家不会有什么问题!” “之前周家还找了很多,都没成,这才找了秦家,现在,怕是真有问题。” “说真的,秦家瞒得那么好,周家怎么知道的?不会是在秦家安插了眼线,那得多可怕。” 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断刺激着周清玉的脑神经。 刹那间,他双眼一翻,直直摔倒在地上,姜欢吓了一跳,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脸懵逼。 周铭从远处急匆匆跑来,就看到自己母亲蹲在父亲身边,他脸色黑如锅底,余光扫到一直在笑的沈确。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件事跟沈确有关系,可是没有证据。 沈确察觉到周铭审视的目光,转头回望,眉头微挑,似在挑衅。 周铭现在确定了,一定是沈确从中捣鬼,想到这里,垂在身侧的双手猛然攥紧,骨节泛白,发出嘎吱响。 沈确无视掉他充满怒火的视线,搂住姜景辰肩膀:“哥哥,我们回家。” 姜景辰刚才在思考秦家的事情,听到沈确的话,思绪被打断,疑惑转头:“不是想吃菜吗?不吃了?” “不吃了,我还是想吃你做的。” 姜景辰听此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好。” 站起身给她把衣服穿上,一起离开。 周围人几乎被周清玉所吸引,对他们的离开没有太大关注。 秦周两家的事情在网上发酵,风波不大,嘲笑声不断,这件事最开心的莫过于秦薄。 周一上学。 秦薄难得一见的笑脸。 白宇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调侃:“这么高兴,捡钱了?” “差不多。”秦薄放下书包,嘴角比ak还难压。 白宇表情跟见了鬼一样,他竟然没怼自己。 秦薄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瞥向一侧空座:“沈确呢?还没来吗?” 这下不仅白宇懵逼了,就连苏步月几人也跟看到鬼了一样。 “你竟然会问她?” 秦薄翻了白眼,感觉白宇是个傻子。 一旁苏步月轻声道:“确确似乎请假了。” 没了苏家,苏步月像是久不见太阳的向日葵,被人搬到了草坪上,在沈确的带领下,她说话开始不结巴,敢直视别人。 苏家就算来找她,也会被沈确安排的保镖给打走。 秦薄眉心一拧:“又请假?” 虽然她帮了自己堂姐,可距离联赛没多久,她是一点都不急吗? 第219章 那你的喜欢,还真是,莫名其妙 金海湾十号。 沈确身着白大褂站在试验台前,佩戴护目镜,双手戴着白手套,右手拿着镊子,夹起一旁跳动的毒蝎,丢入左手试管里。 不到两秒,原本跳动的蝎子变成一摊血液,跟试管里的药液混在一起,试管内的液体由黑变白。 她眼底流露出满意的光。 孟楠希坐在旁边,见状,迫不及待站起身走过去:“成了吗?” “成了。”沈确拿过一旁的瓶子把东西倒了进去,封存起来。 鹿女给她的毒典中,最后一种毒,最难配制,昨夜材料再一次齐全,沈确一大早便来了这里。 同样失败了两次,本以为这次还会失败。 “不枉费你花那么多钱购置材料,只是没想到你从宋玖鸢那里得到的毒蝎会成为最后一味。” 沈确也没想到,她不过是蝎子没了,误打误撞而已。 “话说,最近黑市那边的事情,你知道吗?”孟楠希眸色凝重,语气变得严肃。 沈确漫不经心拿着新毒药走到水池边,语气随意:“黑市出事稀奇吗?他们不是每天都在出事的边缘徘徊吗?” 孟楠希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不知道:“黑市最近有人大量收购热武器,北城边界的一些亡命徒被人招揽, 有人猜测是有什么大动静,你哥最近因为这件事一直在查,鬼魅阁的人传来消息,对方似乎很熟悉青莲七阁。” 沈确手上动作一停,抬眸看向镜中的孟楠希,脸上笑容凝滞:“似乎?” 孟楠希知道,她这个样子代表不满意这个答案,在脑中想了想:“每一次七阁的人对他们深入探究,他们都能巧妙地避开, 所以应该是熟悉的人。” “那就有意思了。” 自从沈确接手青莲七阁,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既然主动出击抓不到线索,那就不查了,专注手里的事情。”沈确眉眼带笑,伸手脱掉了身上的白大褂,转过身看着孟楠希:“你觉得呢?” 孟楠希对上她意有所指的目光,疑惑了两秒,转而淡然一笑:“我也觉得不查挺好。” 下午一点。 沈确回到圣哲,刚走到班级门,一道人影忽然闪现到面前。 她脚下不动分毫,眉宇微拧,看着面前的人:“你干什么?” “沈同学,这个送给你,联考加油哦。”说完,男生不容置疑地把盒子塞在沈确手里,脚下后退两步,笑着挥手离开。 沈确看着手里的爱心礼盒,嘴角一扯,抬眼望向对方背影,他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很帅? 片刻,沈确抬步走进班级,门口一名女同学,冒着星星眼询问她:“沈同学,他是在追你吗?哇塞!” 沈确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那可是一班的学习委员,长得好,学习好,人品好,老师也喜欢,沈同学,你简直太幸运了。” 沈确感觉今天的母语是无语:“你喜欢,给你好了。” 说罢将爱心盒子丢给她,抬步回了自己的位置。 拿到盒子的女孩一脸懵,周围也纷纷朝沈确投去疑惑的视线。 沈确视若无睹,拿出手机,熟练敲击着键盘开始查资料。 秦薄看到她来,主动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确回过头,眉宇间写着烦躁:“你又有什么事?” “额我只是想替我堂姐跟你说声谢谢。” 沈确哦了一声,转念一想:“一班的学习委员,你熟吗?” 秦薄摇摇头。 “你们学霸之间都不认识的吗?”沈确一脸认真,双眼流露出疑惑。 秦薄抿唇:“我只知道他叫齐慈,是今年才转来圣哲的。” 沈确挑了下眉:“谢谢。” 上课铃声响起,玩耍的同学陆续回来。 沈确这时忽然发现,这些同学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这时回来的白宇一脸八卦地问:“沈姐,你谈恋爱了,我看你跟那姜四爷这样那样,还以为你俩是一对, 没想到不是,不过也是,姜四爷年纪比你大,还那么凶。” 虽然白宇觉得沈确也很凶。 沈确听得额头黑线噌噌往外冒,刚想问,老师从外面进来,白宇也重新坐好,她便歇了这个心思。 直到一节课结束,老师一出门,沈确一把拉住要离开的白宇,表情不辨喜怒,一字一句问:“你之前问的,什么意思?” “啊?”白宇见她这样,还以为是不好意思,嬉皮笑脸道:“沈姐,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反正你能力那么强,老师知道了也不会说你什么。” 沈确一巴掌拍在课桌上。 哐当一声,把同学们吓了一跳。 “我跟谁谈恋爱了?你最好说清楚。”沈确笑得和善,抓住他胳膊的手渐渐收紧。 白宇顿感手腕要断了,立马解释:“就你跟一班的齐慈啊,上午你没来,齐慈来找过你几次。 说你没去找他,他担心你什么的,都,都知道啊,不,不是我传的。” 他疼得龇牙咧嘴。 沈确手上一松,唇边浮起一抹笑,却不达眼底:“好,这么玩。” 众人互相对视,似乎是吃错瓜了,只有白宇甩着手一脸郁闷,心道:‘为什么受伤的只有我?’ 沈确没有去找齐慈。 安安静静上完了一下午的课,而学校里的流言,越传越猛,更甚者有人拍下了齐慈送礼的照片,在学生群流传,各科老师基本也都知道了。 有的老师担心沈确会耽误学习,不敢找她,就找上了林哲。 林哲也很懵逼。 晚上下了晚自习,同学们陆续朝外走。 沈确一下楼就看到门口那么挺拔的身影,小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脚下刚有动作,齐慈出现在面前。 “沈同学,东西你吃了吗?喜欢吗?”他脸上笑容比沈确还要灿烂,校服整齐,跟上次一样,似乎没穿其他衣服。 在这寒冷的冬季,很是奇怪。 沈确眸中笑意淡去:“你想干什么?” 周围同学纷纷侧目,也不着急离开了,生怕错过什么。 齐慈望着沈确,眼神认真,语气真诚,不带丝毫遮掩:“我喜欢你啊,我觉得你很厉害,想跟你在一起。” 明目张胆地告白,惹得周围学生忍不住尖叫。 白宇都惊了,拍着秦薄的肩膀嘴里不断吐出‘卧槽’。 沈确不怒反笑:“那你的喜欢还真是,莫名其妙。” 说完,不等他回答,快步朝校门口走,她可不想姜景辰等太久。 谁知沈确才把书包递给姜景辰,齐慈的声音恨不得把天撕破:“沈同学,我真的喜欢你,我们明天见!” 姜景辰瞳色肉眼可见地暗了暗,抬眼看向那高喊的男生,似要将他看穿般犀利。 齐慈不躲不避,还隔空挑了下眉,转而顺着人流消失在校园。 第220章 试探心意 沈确倒没管那齐慈喊了什么,眼神一直在打量姜景辰,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见他脸色黑了,心里隐隐有点激动:‘他在吃醋吗?是吃醋的!’ “确确。” 忽然的声音,打断了沈确的思考。 沈确看着他,眨了眨眼眸:“哥哥,怎么了?” 姜景辰低眸注视着她,深邃的眸底情绪翻涌,拿着书包的手微微攥紧,上面若隐若现的青筋,隐在黑夜中,又悄无声息放开。 他欲言又止,柔声提醒:“上车,天冷。” “哦。”沈确心底有点小失望,还以为他会问,抬脚坐上车。 一路上两人都与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姜景辰也没问齐慈是谁,沈确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根本没吃醋,是自己想多了。 直到沈确要回房,姜景辰也没问。 沈确心中满满的失望,抬手把门关上,叹了一口气:“姜景辰,我不问你也不说,迟早把你关起来。” 话音刚落,房门被人敲响。 沈确眼睛一亮,快速拉开,果然看到了姜景辰。 “管家说,你房间的洗漱用品没了,我给你拿了套新的。”姜景辰将一套未拆封的洗漱用品递过去。 沈确眼底亮光消散,伸手去拿,准备拿过来,却发现怎么也拿不动,目露疑惑,轻唤一声:“哥哥?” 姜景辰闻声,手一松:“早点休息。” 说罢,有种落荒而逃的架势,转眼消失在了三楼。 沈确举起洗漱用品盖在脸上,一脸郁闷地关上了门。 凌晨两点,窗外下着小雨。 姜景辰站在阳台上,指尖的香烟换了一根又一根,一旁烟灰缸里堆得满满当当,脑中一遍一遍回想起学校里,那男生的话。 他真的想去问问沈确,跟那男生什么关系,可是又害怕听到答案,也怕沈确会嫌弃自己问太多。 香烟再一次燃尽,他不厌其烦地点燃,猛吸。 角落里,楚洋无声打了个哈欠,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没有备注的微信,打字过去。 “你家小姐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没指望对面能回复,刚准备收起来,手机传来叮铃一声。 打开一看,愣了。 “你问这句话,好像没有脑子,我家大小姐每天都在谈恋爱好不好?” 每天?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那楚洋面具下的脸一沉,不满道:“那你家小姐还来招惹我家四爷干什么?每天那么亲近,不知道很容易让人误会吗?” 凌希躺在床上,看着消息,似乎是看到了个傻子,她指尖轻敲,速度快出残影。 “什么叫招惹,难道不是他先招惹的我家小姐吗?你是没有眼睛啊,还是没有脑子?” “你以为谁都可以让我家小姐亲近啊。” “真是除了杀人,你啥也不是,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我好友里为什么会有你这种蠢货?” “你到底怎么当上暗卫的,你们都不用考核的吗?” 楚洋看着如连珠炮一样的消息,内心无语,敲字反驳:“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骂人啊!” “骂人?你是人吗?” 楚洋:“简直不可理喻!” 他把手机关上,不在于之说话。 凌希见没人回复,内心嗤之以鼻。 青枫从外面进来,看她又在抱着手机笑,忍不住发问:“你在笑什么?” “楚洋啊,他跟个没脑子一样,刚问我大小姐是不是谈恋爱了,然后被我怼了一番,现在不说话了,笑死。”凌希将聊天内容给他看,然后又拿回来刷视频。 青枫:“大小姐不想让姜景辰从别人口中知道心意,你注意点。” “放心啦,我可不会跟那楚洋一样,青枫,你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行不行?” 青枫听到这么说,沉声嗯了一声,转头去了另一张床上,和衣而睡。 凌希瞥见青枫又不脱衣服,内心腹诽:‘穿这么多,也不知道在防谁?’ 原本这房间只有他自己,凌希有别的房间,但凌希说住在一起万一出事能够互相提醒,以免浪费时间。 青枫并没多说什么,以前不止同住一屋,还睡一张床。 一晚上,原本只有姜景辰郁闷,最后多了个楚洋生气。 翌日清晨。 沈确被姜景辰送到校门口,她挥手走入,没走几步,齐慈来了,跟昨日一样,扬着小脸,跟她打招呼。 “沈同学,早上好啊,吃早饭了吗?” 沈确扫他一眼,没有理会,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两人一起走在校园里。 门口姜景辰目送沈确与齐慈消失在转弯口,手中紧握的手机不知何时,已然断裂成两截。 半晌,他坐进车里,断裂的手机丢在一边,冷冷开口:“查。” 苏味没反应过来,懵逼询问:“查谁啊?” 姜景辰抬头睨他一眼。 苏味内心咯噔一声,忙点头:“明白了,马上查。” —— 十二月二十九号,时间在井然有序地准备中度过。 沈确跟秦薄几人这段时间每日都学习到很晚,休息时间也去图书馆,原本的六人行,因为阴魂不散的齐慈变成七人。 学校里现在看到沈确和齐慈走在一起已经不惊讶了,老师对此也是不闻不问。 明日竞赛,林哲和校长又把沈确等人喊去了办公室面谈。 等出来时,已经到了放学时间。 齐慈迎面跑来。 白宇一脸吃瓜的样子,单手靠在秦薄肩膀上:“哟,又来了,还真是锲而不舍。” “明明是阴魂不散。”秦薄接话。 蓝英:“是厚颜无耻。” 林宿淮:“恬不知耻。” 苏步月小声嘟囔:“我觉得应该是没脸没皮。” 白宇等人听到这句话,意外地侧头看向她。 苏步月眨了眨眼,忙抬手捂嘴,样子有点可爱,比原来好太多了。 齐慈走到沈确面前:“沈同学,明天联赛很辛苦,我跟老师请假了,去给你打气。” “真的吗?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我。”沈确唇边浮起一抹浅笑,脸颊隐约可见粉红。 齐慈见她这样知道上钩了,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当然。” “那今天,你送我回家。” 此话一出,齐慈都愣了一下。 沈确:“不方便吗?那算了。”说罢,眼底流露出失落,双手插兜低头离开。 其余人紧随其后。 齐慈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盯着他们,直至消失在转弯处,复杂改为冷笑:“就这?说好的可怕呢?果然一般。” 出了校门。 沈确径直坐上卡宴,看到姜景辰,她笑意盈盈道:“哥哥,明天联赛,你会陪我去吗?” “会。”姜景辰不假思索地回答,另一只手合上电脑,递上牛奶。 沈确捧着牛奶没有喝,满眼纯真地问:“齐慈同学也会去,他还特意请假去,哥哥,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啊?” 第221章 不要挣扎,等我回来 听到这个名字,姜景辰瞳孔颜色微不可察深了几分。 齐家算不上豪门,但也是书香门第,往上数,祖上几代都是老师,齐慈这个人算是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学习、品性没得挑,加上与沈确年龄相差无几,若是她喜欢,姜景辰想,也是合适的。 “你还小,不着急,可以多观察一下。” 沈确脸上笑容凝滞两秒,随即她不咸不淡地问:“哥哥,如果我跟别人谈恋爱,你会祝福吗?” 姜景辰落在右侧的手,在角落中紧握成拳,直视着沈确的眼神,他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沈确深呼吸一口气,自己这把火是不是不够猛,他竟然嗯? 抬手把牛奶丢回他身上,转头靠在车窗上,视线落在窗外,面无表情。 前排的苏味在看到沈确丢牛奶那一刻,差点惊掉了下巴,心里似乎知道了什么。 反观姜景辰只是疑惑:“怎么了?” 沈确没看他,声线发沉:“没事,最近太累了。” “家里炖了鸡汤,回去喝点,再睡。” 沈确棕褐色的瞳孔缓缓爬上血丝,也许是被姜景辰这无所谓样子所刺激了,也有可能是真累了,大脑已经不想再拐弯,况且,她从没想过,要跟姜景辰来两情相悦的戏码。 她冷声喝道:“停车!” 刺啦一声! 苏味猛然踩下刹车,一脸懵逼,不敢动。 姜景辰下意识伸出手,防止沈确摔出去。 沈确:“苏味,下车。” “啊?” 沈确冷眼扫过去,苏味后背如芒在背,就像看到姜景辰生气了一样,他不敢停留,快步下车,也不知怎么想,脚下不自觉离车子几十米远,跟垃圾桶并排。 此时道路上的车流并不多,冷风吹过,路边的绿植随之晃动。 车厢内,姜景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 沈确伸手把他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当着他的面,关机,紧接着拉开门,她单脚踩在地上,抬手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手机直直摔进苏味旁边的垃圾桶里。 苏味一整个大震惊。 沈确重新坐进去,关上门。 “确确,你唔。” 带着惩罚意味的吻迎面袭来。 姜景辰幽蓝的瞳孔瞬间扩张,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放大的脸,两侧的手被沈确禁锢在座位上,他连动都动不了。 沈确似嫌不够,将他吻倒在车厢内,栖身跨坐在他身上,唇不曾离开他,一点一点霸道且强悍地掠夺着。 片刻,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沈确缓缓松开,他唇遍体鳞伤,蓝眸依然流露出几分困惑。 沈确语气带着怒,一双丹凤眸直勾勾盯着他,怕他反抗,手上力度不算小:“姜景辰,我不是小孩子,男女就算是亲兄妹,睡在一起都会被人说三道四的道理我能不懂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还是福利院里不会说话的小哑巴?又或者,你觉得我真是把你当哥哥吗?” 姜景辰眼睫轻颤,沈确低头靠在他耳边,声线不似平常那般轻柔,阴戾伴随着话语传入人耳畔,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是不是非要我把你睡了,你才能真正明白,你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沈确没有抬头,姜景辰明显感觉到握住自己的双手隐约颤抖,微微转头,就看到藏匿在黑暗中的一双褐眸,晶莹泛红,似在努力压制。 他动了动,嗓音低哑:“确确,你唔。” 沈确吻上他的唇,制止了后面的话,稍稍起身,通红的褐眸闪烁异样的光,倒映出姜景辰无措的表情,单手抚上他的后颈:“如果你不喜欢我,那就恨我。” 说罢,再次吻上,姜景辰一愣,脸上浮现一抹不可思议,灵动的舌尖毫无预兆闯入,像侵略者,将独属于她的气息留在里面,霸道得让人无法抗拒。 忽而,姜景辰后颈传来一丝疼痛,他眼底腾升上一丝惊愕。 在沈确热烈的深吻中,姜景辰意识渐渐涣散,眼皮不受控制闭上,直至彻底失去意识。 沈确看着已然陷入熟睡的男人,唇角扬起一抹撩人的弧度。冰凉的指腹滑过他下颚,她起身转入驾驶位,眼中那偏执的火不减反增。 垃圾桶边的苏味,刚拿出烟点燃,不远处的卡宴忽然启动,当着他的面拐了个弯,扬长而去。 嘴里的烟掉在地上,满脸写着懵逼,不及多想拿出手机在群里问楚洋。 “怎么回事?四爷要去哪?” 过了不到一分钟,楚洋回复:“我不知道,我被甩了。” 金海湾零号,主卧,一盏暖黄色的台灯在床头点亮。 沈确把姜景辰丢入大床上,借着光,修长圆润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衣领,扣子一颗、两颗、三颗,被尽数解开。 衣衫褪去,露出近乎完美的身材,沈确俯身压下,在他耳边低语:“你会原谅我的,对吗?哥哥。” 说罢,她的吻再次落下,不似之前那般强悍,变得温柔,从他的耳蜗一路吻到脖颈,贪婪地索取。 双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穿过,紧扣在掌心。 寒冷的冬夜,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树梢晃动,冷得彻骨,屋内热浪一层又一层,空气中的灼热似要将那凌乱的旖旎焚灭。 第二天,窗外的雨越来越大,冷风阵阵地吹。 姜景辰只感觉浑身又累又疼,尤其是锁骨和唇,像是被咬断了般,脑中的记忆一片乱麻,比醉酒还要乱。 他动了动胳膊,却发现动不了,睁眼望去,手腕被人用密码镣铐锁在床头,不仅如此,自己身上不着寸缕,入眼便是交错的吻痕与咬痕。 他大脑出现短暂宕机,视线掠过周围陌生的环境,蓦地看到床头上的字条,没有控制的手撑在床上起来,拿过字条查看, “不要挣扎,等我回来。” 没有署名,但这熟悉的字迹,姜景辰一眼认出,脑中关于昨夜的记忆如海水般涌来,他看着那字条好久。 头发没有经过打理,乱乱地耷拉在额前,遮住了眉眼间那异样的情绪。 姜景辰偏头,尝试挣脱镣铐,锁扣不知用的什么材料,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手腕磨出血痕,都弄不开。 而那错综复杂的密码按键,姜景辰没再去试。 他靠坐在床上,视线重新落回字条上,性感的薄唇情不自禁上扬,眸底溢出来的无奈,以前真是把她当懵懂无知的小白兔了,转手拉过被子将自己包裹其中。 第222章 竞赛1 上午十点零五分,通往东君国大会堂的道路被全面封锁,没有邀请函或不是参赛学员一律不准进入,近三公里内禁止鸣笛, 警察与工作人员协同配合这连续三天的联考。 被邀请来的记者无一不是业内精英的存在,他们将全程记录本次联考最新内容。 各个学校的精英老师带领所参赛的学员陆续凭借资格证进入。 圣哲来得不算早,前面还有好几所学校在登记。 沈确双手插兜穿着圣哲校服,站在林哲等人中间,头戴鸭舌帽,帽檐下,神情淡漠,时不时打个哈欠,艳红的唇角破了一层皮。 白宇等人见到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心生疑惑,往日也没见沈确这样过,难道昨晚紧张得一夜没睡? 沈确又打了个哈欠,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了一个软件,片刻不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金海湾卧室的画面。 床上的人蒙在被子里,看不到脸,被镣铐锁住的手耷拉在外面,整个卧室里安安静静。 沈确盯着那鼓鼓囊囊的被子,唇角上扬,指腹落在屏幕上,眉眼间流露出温柔。 忽然,视频里的被子动了,姜景辰从床上坐起来,精准无误地捕捉到那正在窥探的摄像头。 幽蓝的双眸直视着摄像头,薄唇紧抿,脸上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 沈确被这举动吓得心脏漏跳一拍,但没有移开眼。 姜景辰没有衣服,此刻依旧裸着,隐私部位藏在被子里,坐起来时,那吻痕遍布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他没有遮挡,就这么对着摄像头,无形中似知道摄像头的那一边有人在看。 沈确帽檐下双眸闪了闪,舔了下还有点疼的唇瓣,手指缓缓打开了卧室内的电视机。 蓝眸移开了视线,电视机播放着此刻东君国大会堂现状。 这时,排在圣哲前面的学校进去了,沈确收起手机,抬脚跟上。 林哲将资格证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只是看了一眼,便将资格证还给了林哲,示意他们进去。 进入里面,就有无人机摄像头追随。 蓝英坐在轮椅上,摄像头扫到她的时候,周遭明显传来诧异不解的声音。 蓝英下意识攥紧双手,在学校里她每日面对的是同学,如今面对这么多陌生人,她还需要适应。 片刻,林哲带他们来到圣哲的位置。 白宇坐在位置上,双手搭在沈确椅背上,半开玩笑道:“沈姐,你追求者不是说要来吗?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啊?” 沈确瞥他一眼,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他不就在那吗?” 白宇一愣,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齐慈:“沈姐,那边不是其他学校的场地吗?你是不是看错了?” 苏步月等人也跟着抬头,跟白宇一样,也没看到人。 林哲这时放下手机,蹙了蹙眉道:“这次联赛除了参赛学员和特别邀请的人员,都是禁止入内的,齐慈同学进不来。” “啊?那他昨天还说请假要来,装的啊。”白宇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沈确:“谁说的,他在对面啊,还对你笑了。” 白宇拧眉,再次望去,的确看到有个人对自己笑,可那人戴着眼镜,一身红白校服,寸头,一双眼又冷又邪,哪里像齐慈了? “沈姐,你,你是太想他了吗?” “对面的是一所新学校,叫夏藤私立学院。”林哲翻阅着手中档案,看到上面的学员名单,眼底流露出惊艳:“他们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次联考, 而且”他顿了顿,眉头不禁皱起:“他们每个人全部都是满分。” “满分怎么了?”白宇没觉有什么:“咱们队,除了我,不也都是满分吗?” 秦薄睨他一眼:“你也知道你自己拖了后腿啊。” 白宇单手捏起拳头:“你不说话会怎么样?” 秦薄收回视线,不予理会。 林哲盯着本子上全六边的数据分析,语气沉重:“我的意思是,他们不论干什么,都是满分,相当于全能天才,你们懂了吗?” 除了沈确,白宇等人眼底纷纷流露出震惊之色。 “你在开玩笑吗?机器人都做不到全能,他们年纪看上去也跟我们差不多大。”白宇并不信,除非他们不是人。 林哲也不想承认,但官方亲自收集的数据不可能作假,他将资料递给他们:“不信自己看。” 秦薄第一个接过,资料上,对他们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查,无论哪一方面都是顶天的那种,宛如六边形战士。 白宇接过:“!!” 苏步月接过:“!!” 蓝英接过:“!!!” 林宿淮接过:“!!” 他们眸底深深地震惊,溢出了瞳孔。 沈确漫不经心拿过资料端详,视线定格在寸头男身上,阴戾的气质就算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得到。 “程颐,啧。”沈确合上资料递还给林哲,笑容温和:“真正的天才,是不会因为畏惧对手,而去做演员的。” 林哲听得云里雾里。 沈确没有解释,坐在位置上,压低帽檐玩手机。 其余人也没懂,沈确话里的意思。 对面坐在夏藤私立学院中间位置的程颐,抬手推了下镜框,笑得邪,一双眼聚焦在对面,下眼睑乌黑一片,脸色像是被女鬼吸了阳气一样的难看。 他拿出手机给沈确发消息。 “沈同学,我似乎进不来,怎么办?” 不到两秒便收到回复。 “那你等我拿奖品出来。” 程颐眸中那份不屑愈加浓重,嘴里喃喃自语:“奖品?有一个拖油瓶和一个残疾人,还想拿奖品?” 临近十二点。 伴随着礼炮的响起,一名女主持人站在了大众的面前,一袭黑色职业包臀裙套装,衬托起她傲人的身姿。 “很荣幸作为本次世界高中排名联考竞赛的主持人,我是简园。” 话落刹那,大会堂内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 简园看了眼手中本子,微笑面对摄像头,她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口中所说的内容,以防有人听不清。 “下面我为大家讲解本次竞赛规则,本次竞赛在原有的基础上做出了一些改变,从原本的单人改为团队合作,时长也从一天改为三天。 第一天我们将通过笔试,来决算出前五十支队伍,这次所有题目由出题组和各国具有权威的老师共同所出。 在第二天,我们以抽签的方式,两两对决,以抢答的决算出三支队伍。 在第三天,三支队伍各派出一名学员代表比赛,在结合前两种比赛的前提下,并完成一道随机性题目,具体是什么,这个我们只有在最后一天才知道。 最终以积分的方式来计算出谁是本届第一高中学府。 第一名将荣获本次竞赛的全额奖金,用作学院修缮和购入教资,也给参赛的队伍各准备了价值三百万的礼品和一个足金奖杯。” 第223章 竞赛2:享受过程 主持人讲解完规则,又开始介绍了一番学校名单。 统共来参加的学校,总共三百支,只有五十支能进入明天的比赛,可想有多残酷。 笔试只是简称,全称叫接力笔试,六名参赛者可自由安排先后进去,每一个写过的学员不得再写第二次,前面都还好,最后一名不仅要负责写完剩下的题,还要检查卷面。 虽然只有两张卷子,但卷子上面包含了语、数、英、文综、理综,而每个学员答题时间为一小时,他们若是觉得时间充足,还可以改答案。 有些学院的老师直接把王牌留在最后,搏一搏,也有的让王牌先上,保证正确率, 在主持人宣读名单的那一刻,很多人已经开始让第一位学员坐到笔试座位上。 圣哲这边,在学校便敲定让白宇第一,沈确最后。 沈确仰头看着笔试场地,视线一瞥,春藤学院的位置上是一名长相偏圆润的男生在答题,再一转头,就见春藤学院的学员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似乎在做好准备离开的准备。 她收回视线,转头喊住要去的白宇:“秦薄第一个。” 众人皆楞。 “你们在学校里不是这么说的啊!”林哲不理解,其余人也不理解。 沈确耐着性子解释:“你把你肉眼可见的答案在一小时内答完,如果还有时间再做需要思考的题目,想不出来就空着,我们保证正确率。” 白宇虽然不是很懂,但还是乖乖坐了回来。 秦薄盯着沈确,攥了攥双手,站起身走向笔试台。 沈确双手抱在胸前,抬眼扫向春藤学员,程颐脸上清晰可见闪过错愕。 苏步月有些好奇她在看什么,伸手戳了戳她胳膊,轻声问:“你在看什么啊?” “看骷髅成精啊。”沈确说完冲她展颜一笑:“带糖了吗?” 苏步月一头雾水,从口袋里拿出两块话梅糖放在她手里。 沈确微笑接过,撕开放在嘴里,转手拿出手机继续玩。 春藤学院这边,一旁男老师疑惑道:“那不是白宇啊。” 程颐回瞪他:“我眼不瞎。”深呼吸一口气:“不怕,他们实力都一般,按计划来。” 男老师点头表示明白。 隔壁学院的老师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嘴里嘀咕:“春藤学院真奇怪,老师还怕学生?” 很快,三百名学生齐齐坐在了大会堂内形似阶梯的位置上,铃声一响,他们拿起笔开始写。 卷面很大,上面的题目密密麻麻,看的人心慌,有人下笔极快有人却迟迟没动。 场内除了笔尖摩擦卷面的声音,大家都自觉保持安静。 临近一小时快要结束的前五分钟,沈确在看到程颐起身前往刹那,抬手摘了帽子丢在位置上,闲庭信步般朝着笔试台走。 准备问谁第二的林哲瞬间闭了嘴。 沈确走到秦薄旁边,时间刚好结束。 秦薄站起身,看着沈确,肉眼可见的疲惫,这卷面题目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太多,近乎大半都不会,文综与理综他也只写了一点。 “加油。” 沈确微微一笑,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单手拿起笔,笔在指尖旋转,一转头,便对上了程颐的视线。 程颐眼底那抹不屑,不带丝毫遮掩,沈确冲他点了下头,把视线落回卷子上。 不得不说秦薄写的字算是好看的,但比姜景辰差了点,回头见到他要说什么呢?是关着还是 忽而,写题铃声通过喇叭从四面响起,沈确飞远的思绪被强行拉回,舔了下唇瓣低头开始写题。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笔尖摩擦卷面的声音渐渐变少。 在场近乎都是各个学院的天才学员,他们写题速度不算慢,但对比起沈确和程颐两人,着实有点慢。 有人从大屏幕便能看出,短短半小时,沈确和程颐几乎同时翻面。 他们看不到答案与题目,但笔头晃动的速度已经无法用肉眼去捕捉,其间程颐左右手交替书写,不禁让人怀疑,再给他一支笔,是不是能双手一起。 在快结束的最后五分钟。 林宿淮摘了耳机丢在位置上站起身双手插兜朝前走。 这一举动让林哲感觉自己来是当摆设的:‘天才都这么拽吗?’ 沈确在最后一秒落笔,程颐亦是如此。 她站起身,揉了揉手腕,长舒一口气,望向林宿淮:“明天见。” 林宿淮起初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直到坐在位置上,看着密密麻麻被写到无法再写的卷面,他傻了。 沈确拿起帽子,对林哲几人说了句再见便往外走。 “你不等结果吗?”林哲有些无奈,虽说不是决赛,写完的学生可以离开,但这也太心大了,第一个离场。 沈确脚下停顿,转回头,满眼认真:“过程我已经享受了,结果对我不重要,你们知道了就行。”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场,在所有院校的注目下她成了第一个离场的学员。 一直通过摄像头观看全场的主办方之一,看到这一幕不禁发出一声感叹:“果然是少年轻狂啊,这女孩是圣哲的学生。” 另一名主办方推了下老花镜,乐呵呵道:“圣哲以前还行,现在被多方打压,实力最多维持如今,不过这女孩或许真有本事也不一定。” “离场而已,你们非要扯上实力,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一旁倚靠在沙发上的年轻人,目露不屑。 两位主办方比他年龄都要大,他却没有半点敬意,对此两人只是互看一眼,什么都没说。 重新把视线落回赛场上。 林宿淮把试卷里外看了一遍,发现真不知道怎么写,默默放下了笔。 与此同时,程颐坐过的位置上,学员也是如此。 众人只以为他们是写不出来放弃了,而陆续放弃的不止他们两个。 他们的位置在后面几个小时里,不论坐的谁,都是看了看便放下,春藤学员表情还好,苏步月他们的表情跟吃了柠檬一样,眉头紧紧皱着。 来到白宇,他脸上表情变化了不下四次,从疑惑到茫然,再到震惊,最后改为无语,丢下卷子内心腹诽:‘沈确已经不仅仅是人性的变态了,还是学霸中的变态, 怪不得都不写,这还写啥,躺平。’ 第224章 不一样的沈确 金海湾零号。 沈确到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陷入黑暗,整个宅院静悄悄,唯有主卧有那么点细微的动静。 沈确没有开灯,脱了外套,提着食盒往楼上走,走前,她安排了人给姜景辰送饭,但不确定吃不吃,口袋里的手机传来叮铃声。 沈确单手拿出来。 凌希:“大小姐,姜景辰的人找不到他,也见不到您,快疯了,怎么办?” 沈确想了想,回复道:“别管,随他们疯。” 对面没了动静,沈确收起手机继续往楼上走。 她站在主卧门口,微弱的光亮从门底传来,沈确单手搭在门把手上,内心既紧张又忐忑,而表面维持着淡定。 把手转动,细小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晚尤为清晰。 床上的姜景辰背对着门口,听到脚步声,闭上的双眸,轻轻颤了颤,并未立刻睁开。 沈确看到那些已经吃完的饭菜,眼底划过一丝笑,抬手关了电视走过去。 食盒落在桌子上,沈确偏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蓝眸,心不禁漏跳一拍。 姜景辰薄唇紧抿,像是第一次见到她,眼里流露出陌生,沈确屹立在旁,漂亮的丹凤褐眸注视着他,眸中只有他,谁也没有先说话,似乎陷入了僵局。 半晌,沈确平静地移开视线,把饭菜从食盒里拿出来,全是姜景辰喜欢吃的菜,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她唇瓣轻起,嗓音轻盈:“吃饭吗?哥哥。” 姜景辰坐了起来,控制的手腕红痕深了两分,上身不着寸缕,后背贴在床头,他另一只手拉了拉被子,嗓音低沉,不答反问:“你要关我多久?” “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沈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最后一盘菜拿出来,把盒子放在地上。 姜景辰扫过那些饭菜,再问:“你要我关我多久?” 沈确边撸袖子擦手,边说:“哥哥,我今天是第一个离场的,是不是很厉害?” 亮晶晶含着柔笑的双眸与他对视。 姜景辰:“我再问你,要关” 话未说完,沈确冰凉的指腹遏制住他的脖颈,轻微用力抵在墙上,温柔含笑的褐眸此刻变得幽深,薄薄的戾气慢慢浮现。 “哥哥,若我说,我活着便想关着你,你会恨我吗?”沈确指腹缓缓上移,触碰上他受伤的唇。 姜景辰没动,任由她动作,末地,唇角微扬,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悦耳的轻笑:“确确真是长大了,下药,睡我,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见他笑,沈确也跟着笑,俯身凑过去,挺翘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嗓音软而酥:“不该做的都做了,还有什么我不敢做的?” 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如蜻蜓点水般:“哥哥说过会陪我一辈子,便不能把我推开。” 姜景辰呼吸粗重两分,看着这样的沈确不知该以什么词语来形容内心,应该可以用高兴,只是这个姿势 他动了动手腕:“不松开,我怎么吃?” 沈确瞥向那镣铐:“我喂你。” 说着起身,夹起菜喂到他嘴边。 姜景辰偏过头,似在抗争:“我要自己吃。” “哥哥,不要让我用别的方式喂你。”沈确往前送了送。 姜景辰睨了眼那菜:“我不要吃这个。” 闻言,沈确将菜放回去,刚准备去夹别的,腰间忽然一沉,她眼底出现一秒懵,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滚到床底。 沈确坐在了姜景辰的腿上,双手下意识搭在他胸口,不及反应,一吻落了下来,她眼睫轻颤,缓缓闭上。 姜景辰吻得温柔绵长、小心翼翼,似在评鉴世间珍宝,腰间的手不断收紧。 近十分钟的深吻,姜景辰慢慢分开,两人保持着半拳距离,炽热的呼吸纠缠厮磨,略微低哑的嗓音,诉说着:“我没有把你推开。”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多看看?也不问我们什么关系。”沈确质问着,眼底流露出委屈。 姜景辰喉结上下滚动:“你把我放开,我告诉你。” “你保证不跑。” 姜景辰点头:“不跑。” 沈确瞥了眼镣铐,停顿两秒,伸手按了几下,只听滴滴两声,镣铐开了,保持了一天的动作,胳膊有些僵,姜景辰抽回手,稍稍活动。 就见沈确一直盯着自己,生怕自己跑了一般:“我先上个卫生间。” 沈确眸中掠过利光,但也没阻止,从床上下来一双眼不曾从他身上挪开。 姜景辰却没有动作:“确确,要不,你先转过去一下。” 沈确眉头微拧:“你身上我哪点没看过?” 姜景辰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教她的这些,都是些什么虎狼之穴,他原来乖乖软软,不谙世事的确确呢? 沈确抿唇,走到门口闭上眼:“这样行了。” ‘我到底干了什么,让她这么没有安全感?’姜景辰心里茫然,掀开被子走入洗手间。 刚关上门,磨砂门上便出现一抹人影,姜景辰再度自我怀疑。 沈确单手扶在门上,眉眼微垂。 又过了十几分钟,沈确耐心快要消失刹那,洗手间门打开了。 姜景辰不仅上了个厕所还洗了个澡,下半身围着半长不短的浴巾,头顶碎发湿答答的,隐约还在滴水。 沈确冲他眨了眨眼:“可以说了吗?” 闻言,姜景辰眸底忽暗忽明,下一秒,单手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一旁洗手台上,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我说过,只要你开口,都是你的。 你若早点说这些,何必下药,劳你,我可以任你宰割。” 沈确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刚才没有安全感是怕他讨厌,现在听到他这么说,对于他为什么不问,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视线扫过他健硕的上半身,舔了下红唇:“所以,可以再来一次?” “”姜景辰长长呼出一口气:“谁教你的这些?” 沈确不语,低头吻了上去,姜景辰见状,若还纠结,那就是身体问题了。 双手圈住她的腰,回应着她的热情,洗手间里气温陡然升高。 两人明明已经重逢多日,此时更像是久别重逢,他们心照不宣地将一切心思放在了这个吻里,在吻里诉说着对彼此的心意。 夜色难静,人亦如此。 第225章 竞赛3 竞赛第二天,失去竞赛资格的队伍,是不能进来的,所以今日整个大会堂人数少了不是一点半点。 沈确是在最后一刻进场的,走到位置上,台上已经开始抽取摇号了。 林哲等人看到她,松了一口气,林哲以为他不会来了。 “你们干什么这么看我?不是晋级了吗?”沈确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就喝,今早差点没起来,来的路上又差点被警察拦下来。 她真不是故意卡点进来的。 “沈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跟春藤学院有仇?” 白宇此话一出,沈确只想给他个白眼。 “你从哪看出来的?” 白宇:“没有吗?那我怎么感觉你一直都在跟春藤较劲,昨天都不按套路出牌,我们后面上去的,笔都没动。” 虽然自己写得不一定对,但好歹学了这么久,不写两个,自己来干什么? 沈确无言,视线看向其余人,他们也用着同样的视线看自己,像是不给解释都不行。 “躺平还不好。”沈确坐在位置上,伸手拉了拉衣领拉链,冷风扫过脖颈,众人一眼便看到她脖子上的几颗红点。 作为过来人的林哲和谈过不少恋爱的白宇,看到这红点,一眼就认出了是什么,眼里写着满满的震惊。 苏步月一脸关切询问:“确确,你过敏了吗?” 蓝英几人跟苏步月所想一样。 这让白宇两人感觉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沈确闻言低了下头,眉眼间浮起一抹柔色,随口道:“不是,男朋友咬的。” “” 众人皆沉默,带着一种错愕,惊异的目光看她。 沈确没觉有什么,自己不过实话实说,忽视掉他们的视线,望向大屏幕,已经出来好几对,圣哲想必也快了。 末地,圣哲抽中跟一个雨林商都的一个高中竞赛。 林哲带着他们往前。 “沈姐,你男朋友不会是齐慈?”白宇按捺不住好奇心,凑到沈确身边小声问:“你跟我说,我保证不说出去。” 沈确瞥他一眼,那眼神似在看傻子:“我那么没品吗?” 白宇懂了,不是齐慈:“那是谁啊?” 沈确:“姜景辰啊。” 白宇当场石化,脑中思绪反复:‘什么鬼?姜景辰?真是姜景辰!!卧槽,他俩变态加疯子,怎么感觉还挺配,但这么猛吗?’ 几人已经走到了台阶上,林哲见白宇没动,蹙了蹙眉:“白宇,你在干什么?” 白宇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掉队了,忙抬脚跟上,再看沈确,依旧无法平静。 二十五组,每一组都有一名老师出题,十五道题,答对一道积五分,直到最后只剩三支队伍为止。 比赛期间,沈确说:“是题就抢,别管其他。” 而白宇守在抢答器前,机器都被他快拍烂了,近乎让对面无题可答。 春藤那边亦是如此,很多人都想让圣哲和春藤比比,看看谁手速快,可惜天不遂人愿,几轮下来都没有碰到,也不知道是无缘还是其他。 摄像机后的主办方看到这边。 佩戴老花镜的老者坐在位置上:“这波怎么说?” “抢答的那名学生,似乎对自己同伴很有自信啊,题才说完就抢,对面都还在思考呢。”与他年纪相仿的主办方发出惊奇。 “关键难道不是他们都答对了不是吗?” 靠在沙发上面的年轻人坐直了身体,目露疑惑:“他们不会提前知道了答案?” “艾利亚,这话可不能说,这些题可都是今天一早现出的,就算是透题了,他们能背下来吗?每一次题都不一样。” 艾利亚撇了撇嘴:“你们之前不都说,参赛的都是天才吗?天才背个答案,不是轻轻松松?” 两人听他这么说,心里升起一抹无力,承认别人优秀有这么难吗? 艾利亚按下鼠标,显示器上,关于圣哲一队的画面被放大:“三男三女,其中还有一个坐轮椅,这什么组合?” 视线一转,看到坐在位置上打哈欠的沈确,瞳孔一颤:“这女孩叫什么?” 两人一顿,顺势看过去。 “昨天第一个离场的啊,艾利亚你怎么了?” “我是问,她叫什么?”艾利亚加重了语气,昨天他本来就没兴趣,便没有仔细去看。 一人翻看圣哲资料,艾利亚急不可耐伸手一把夺过,看到名字的那一刻,唇边浮起一抹冷笑,拿出手机拍了资料发给了某人。 转身拨打电话,电话被秒接,艾利亚兴高采烈道:“段先生,看到我发给您的图片了吗?是她吗?” 两人见状不明所以。 下午四点,抢答竞赛结束。 主持人和直播前的观众都无比激动。 “让我们恭喜圣哲、春藤、温龙三所高中晋级明日的决赛,众所周知温龙高中在世界高中排名中一直都是第一, 在面对这次的两支强劲对手,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发生改变呢?让我们明日同一时间,拭目以待。” 主持人说完,台下已经陆续有人收拾东西离场。 白宇揉着手腕:“说什么缺我不行,这活还真就缺我不行。” 林哲嗤笑一声:“行了,再辛苦一天,等结束,老师请你们吃饭。” “明天辛苦的也不是我们,上场的也只能是沈确了。”白宇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今日抢答的题目,他们答出来的答案都是沈确所给。 除非碰到特别长的问题,她才会站起来回答。 林哲想去问问沈确,回身去看,哪还有人:“你们谁看到沈同学了?” 苏步月举起了手:“她说,赶着去跟男朋友吃饭,走了。” 林哲感觉她是谈恋爱期间,随便参加了个比赛,就是在玩:“话说她男朋友谁啊,你们知道吗?” 温凡知道自己妹妹谈恋爱了吗? 几人摇头,知道的白宇咬紧牙关默默偏过头,心里腹诽:‘我知道啊,可是要是说了会被灭口。’ 六点半,蓝希财团顶楼。 姜景辰收拾好东西,起身拿起外套欲离开,办公室大门被人大力推开,季青临、盛循宛如来捉奸的一样,气势汹汹走进来。 看到要离开的姜景辰,相互对视一眼,用力把门关上。 姜景辰眉头微蹙:“你们干什么?” “这句话不应该我们问你吗?这两天你去哪里了?楚洋都找不到你。”季青临双手叉腰反问着。 姜景辰面不改色轻吐两字:“私事。” 第226章 往事风云,哥哥,要不要一起洗 两人听他这么说,一点账也不买。 忽然,季青临瞥见姜景辰裸露的脖子上有吻痕,眼眸微眯:“你脖子怎么了?”说着伸手去看。 姜景辰抬手将他推开:“你们要是没事,我要走了,确确在等我。” 本来是要提前去接她,沈确不让,让他下班后直接去三淼国际,也不知道干什么。 “你不对劲。”季青临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一遍:“你的嘴,唔。” 不等说完,盛循一把捂住他,不让他继续,脸上堆着笑:“快去,别让人家等急了。” 姜景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越过他们径直离开。 待他消失在门口,季青临猛地推开盛循,不满斥责:“你干什么?难道你不好奇吗?他明显不对劲。” “好奇什么,不就是铁树开了花吗?”盛循暗暗搓手,眼底流露出亮光。 “难道你不好奇花是谁吗?” 吻痕那么多,嘴巴都烂了,对方得多猛啊! 盛循白他一眼:“除了那丫头还能是谁,你是不是蠢?” 季青临愣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艹!” “你说如果我跟那丫头说说,姜景辰能不能给我减一点债?” 季青临:“你这是痴心妄想。” 此话如一盆凉水,把盛循浇了个透心凉。 三淼国际广场,周遭行人走走停停,奶茶店门口几乎没有空地,男男女女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沈确从赛场赶到时,看了眼时间,快七点了,她将车子停好,徒步前往目的地,出了停车场, 她看到不远处的花店,褐眸微亮,走过去挑了几朵巧克力泡泡玫瑰,简单包装了一下,走出花店。 今晚虽然只是吃饭,但身份已经变了,第一次约会,沈确想想就开心。 边走边想等下见到说什么。 拐弯刹那一道阴风吹过,沈确前进的脚步蓦地顿住,脑中名为危险的雷达在闪烁,眸中笑意淡了淡,猛然转过身,空无一物。 “看来,你过得很滋润,阙隐。” 粗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沈确眼睫微颤,转过身。 一名男人站在路灯下,他的半张脸藏在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透着老态,右边嘴角上一条缝合的疤痕,丑陋不堪。 阴戾的双目盯着沈确,全身用黑袍包裹,晚风吹过,便能闻到他身上恶臭的味道。 沈确握住玫瑰的手微微攥紧,脸上笑容全无,声音发沉:“段老三,你没死。” “劳您还记得我。”段老三呵呵两声,笑声阴冷:“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呢?” “杀我。”沈确朝前两步。 段老三往后退,跟她保持距离:“呵呵,我可没那个本事,不过会有人来的。” 说罢,脚下速度加快。 “确确。” 沈确欲追过去的脚步听到这声音,瞬间停住,看着段老三消失的方向,眼神藏匿阴戾,当年不是都死了吗?段老三为什么还活着,那其他人是不是也 姜景辰走了过来,眼底流露出疑惑:“确确,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确收敛思绪,转过身把花递给他:“买花啊,哥哥,送给你。” 看到花,又看向沈确,若是没有昨天的事情,姜景辰还真无法把她跟那事联系在一起,伸手拿过花,顺势握住她的手:“等下去哪?” “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沈确撇着嘴,目露不满。 姜景辰幽蓝的眸深了两分:“确确,这” 下一秒,沈确单手用力往后一拉,姜景辰被迫弯腰,薄唇落在沈确唇上。 沈确用力咬了下才放开,似在惩罚他,姜景辰嘶了一声,隐有鲜血在口腔蔓延。 “下次不准忘了。”沈确说着牵起他的手往前走,自顾自安排着:“等下我们吃饭,逛一下然后去看电影,再回家休息。” 姜景辰不动声色抬起另一只手摸了下唇角,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心底名为兴奋的因子在血脉中跳动。 今晚难得没有下雨,一轮皎洁的弯月从云层中冒出。 他们一直玩到十点才回到银江庄园。 趁姜景辰洗澡的功夫,沈确坐在电脑前,登录上熟悉的网站,开始搜寻段老三的信息。 蓝牙耳机里,孟楠希严肃的声音清晰可闻。 “确确,你确定是段老三,他可是我们亲手杀的,怎么可能还活着?” 沈确:“不会错。” “他怎么会找到你,跟你说两句话就跑,这不符合常理,确确,你说之前在黑市搜刮热武器的会不会是他?” 沈确敲键盘的手不停,脑中仔细分析孟楠希所说的可能性,最终她摇摇头:“段老三没那个脑子,但应该跟他有关系。” 她调出了那个路口的监控,看着上面段老三消失的方向,沈确双手停滞在键盘上,眸色渐深,陷入沉思。 “那其他人会不会还活着?”孟楠希越说越觉得有可能:“要不我们先回岭城,幽都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 现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若是那些人都活着,出事了,我们怕是应接不暇,提前回去好好安排一下。” 沈确没说话,视线一眨不眨看着电脑。 孟楠希:“沈风遥最近就在说,让我们回去,北城的那些人聚集本就不是个好征兆。” “我安排一下,你可以先带孩子们回去。” 听她这么说,孟楠希犹豫了两秒:“我把孩子送过去就行,你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走。” 沈确没有拒绝轻笑了一声:“好。” 严肃问题说完了,孟楠希又开始八卦:“听说你把你的好哥哥绑了?你还有工夫去参赛,他没反抗吗?” “反抗了啊,这不睡服了嘛。”沈确说完。 对面孟楠希倒吸一口冷气:“你真睡啊!” 沈确嗤笑一声:“不然?”伸手把电脑视频拷贝了下来,传给凌希,命令道:“查一下车牌。” 对面秒回:“是。” 孟楠希连连卧槽:“我之前以为你随便说说,没想到你玩真的,那你们现在” “他是我的了。”沈确颇为傲娇。 孟楠希有点想笑:“行行行,那挂了,我去给孩子收拾东西。” 沈确嗯了一声,电话被掐断,关了电脑,站起身脱衣服。 浴室内,花洒开着,姜景辰单手打着电话站在一边,听到手下对北城的汇报,他没有多大表情,淡定吩咐:“密切关注动向,不要打草惊蛇,黑市那边派人盯着。” 忽而,浴室门被人推开,沈确光着脚探进脑袋:“哥哥,要不要一起洗。” 姜景辰回过身看到穿着吊带睡裙的她,呼吸猛地一滞,手机那边一阵沉默,在‘卧槽’声出来刹那,姜景辰无情挂断。 第227章 这第一,怎么就不是我的了 伸手将她拉进来,沈确双脚踩在他脚上,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亮晶晶的褐眸如勾人的小狐狸。 姜景辰单手禁锢着她的腰,压住心底的欲望,哑声道:“确确,不是说过,不准光脚走路吗?” 沈确轻轻踩了踩他的脚背:“没有光脚啊,鞋子在外面,我一个人无聊,你不出来,我就进来了。” 没办法,就喜欢亲他抱他,就想粘着他,不想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姜景辰深呼吸一口气,将手机放在一边,抱着她来到浴缸前,打开水龙头开始放水,等待期间, 姜景辰把她散乱的长发稍稍盘起,水也差不多了,试了试水温:“好了,你泡,我在旁边。” 说着把她放在浴缸里,替她拉上隔帘。 沈确站在浴缸里,看着跑到花洒下的男人,小脸比知道段老三活着还黑。 半晌,姜景辰洗完了,去拿了沈确的睡衣和鞋子进来,发现听不到声音,不免有些疑惑:“确确?” 喊了两声没有动静,他伸手撩开帘子,这才发现沈确靠在浴缸上睡着了,他失笑一声。 伸手把她捞起来擦干,抱在怀里,忽而听到怀里的沈确嘴里嘟囔着什么,他微微俯身去听。 “姜景辰” 很细微地呼唤,姜景辰听的心里暖意十足,把她放在床上,他关掉灯,躺在床上把她捞进怀里,沈确的小心思他怎会不知道。 但她还小想肆无忌惮,姜景辰不行,万一把她弄伤了怎么办?而且他还需要准备一下。 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轻声道:“晚安,我的确确。” 最后一天竞赛,沈确没有再卡点,被姜景辰送到大会堂与林哲等人会合。 “我在外面等你。” 沈确点头跟着林哲几人走进会堂。 走在最后面的白宇,余光时不时朝姜景辰撇去,眼底的好奇压都压不住。 姜景辰锐利的蓝眸看他一眼,白宇下了一个激灵,忙加快步伐走进会堂。 现场相比前两天要安静不少,主持人从一个增加成两个,摄像机倒是一家不少,一直没有露面的主办方此时坐在台下。 艾利亚在沈确出现那一刻,左手摩挲着下颚,脊背靠在椅子上,玩味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流转。 沈确本想忽视,可那视线太过灼热,让人无法忽视,她偏头望向艾利亚。 艾利亚也不躲,就这么看着她。 沈确眉宇微拧,收回视线坐在位置上。 春藤和温龙,三所学院分别只隔了两米距离。 两名主持人看着时间差不多,相继进场。 “直播前的观众,在场的老师、学员,以及我们本次世界高中排名联考竞赛的三位主办方,大家上午好!” “今日决赛,规则与前两场没有什么太大出入,维度不同的是,接下来的三场将有三所学院的其中一名学员独自完成,其间不可更改学员,否则出局。” “不过能进入决赛,想必贵校每一位都是天才中的王牌,可以独当一面地存在,更改学员应该不会存在。” “是的,让我们先来介绍一下本次主办方,坐在左边的这一位大家都很熟悉,来自东君国学术协会,会长贺铭。” 摄像头对准了戴着老花镜的贺铭,他抬手乐呵呵地笑了笑。 “年近七十的贺会长,每年都在坚持给一些学生上课,为协会招揽人才,其间更是捐赠了不少偏远地区的学校书本文具。” “是的没错,在他旁边的是来自潇樱蒂大学校长闻期。” “潇樱蒂作为知名大学之一,与樱洲大学近两年也是并列第一,其中闻校长的贡献功不可没。” “说起这个,我记得没错,潇樱蒂大学跟樱洲大学是一家。”男主持说完,闻期并未否认。 座位上的沈确稍稍抬头看向闻期,跟自己之前看过的照片一样,不过樱洲大学校长可是个活泼的性子跟闻期一点不像家人, 若是没人说,把樱洲大学校长喊过来站在闻期身边,谁能知道他俩是姐弟呢? 女主持将目光落在艾利亚身上:“来自荆州塔斯纳家族的继承人艾利亚,是今年第一次参加这种竞赛, 这次比赛的奖品都是塔斯纳家族所出。” 沈确听到这个家族,抬眼重新看向艾利亚,没想到一抬头,就跟他四目相对,这让沈确更加奇怪,荆州什么时候有个叫塔斯纳的家族了? 这时,艾利亚换了个姿势看她。 沈确偏头不再看,等晚上回去查。 “大致介绍完了,让我们休息十分钟,各队请将选出的学员名字写在纸上提交上来。” 话落,主持人两人走下台,工作人员则开始在上面布置起来。 林芝将本子递给沈确,由她自己签字。 沈确写下名字递还给他,站起身:“我去厕所。” 片刻她从洗手间走出来,迎面对上程颐,他那几乎病态的面容似乎又严重了,阳光照在他身上,皮肤白得发光,血管清晰可见。 沈确眼眸微眯,没准多留,欲绕开他走。 程颐见此却拦住她:“沈同学,你想要第一吗?” 沈确后退半步,拉开安全距离,面带浅笑:“说得好像第一是你的一样。” “呵,你很厉害,第一可能不是我的,但绝对不会是你的。” 程颐语气笃定,眼底流露出异样的戾光。 沈确甩了甩手上的水,眸中笑意不达眼底:“那我倒要看看,这第一,怎么就不是我的了?” 说罢越过他大步离开。 程颐看着她的背影,攥了攥掌心:“回头,看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狂。” 两人回到赛场上,很快便开始了今天的竞赛一,笔试。 沈确坐在位置上,看了看题目,拿起笔开始写。 写了没一会儿,她抬头就见程颐趴在桌子上睡觉,沈确并不觉得程颐能在短短十分钟内把卷子写完。 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到抢答环节,只有沈确跟温龙学员在抢,程颐都是随便抢枪,跟玩一样。 其余人也有这个感觉,主持人不禁替大家发出疑问:“春藤这位学员似乎并不认真啊,这是对第一没兴趣吗?” 春藤这边的老师并未给出正面回答。 第228章 上面的确是我 直至结束,主持人宣布最终圣哲得第一,温龙第二,春藤第三。 沈确脸上都不曾露出过微笑,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林哲喜极而泣,能在众多学院中脱颖而出已经不错了,没承想真的拿了第一。 直播前的观众也在为圣哲叫好。 “多少年了,圣哲多少年没有这种荣耀了!” “不枉费我守在直播前,圣哲的学妹学弟真给力!” “也算是给幽都正名了,圣哲依旧是第一高中!” “那些喷子看到没,就算是坐轮椅,也吊打所有人!” “我以后要考圣哲,做他们的学妹!” 喝彩声不断刷着弹幕。 三支队伍陆续上台,苏步月见沈确似乎都不说话,有点不理解,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询问:“确确,得了第一,你不高兴吗?” 沈确摇头。 片刻,三位主办方走上台,为冠军颁奖。 贺铭想去拿属于沈确的奖杯,被艾利亚率先夺走,他也不气,只当小孩子玩闹,拿了旁边的,走到其余人身边。 艾利亚站在沈确面前,双手捧着奖杯,语速不疾不徐,似在闲聊:“沈同学,你很厉害啊,那么多题眼都不眨全对。 听闻你是今年转到圣哲的,不知以前是在哪里上的学,我们塔斯纳家族愿用重金培养他们,放心,以后你也会是塔斯纳家族的座上宾。” 沈确唇角微勾:“塔斯纳家族是什么?没听说过。” 因为没有麦克风,众人只知道他们在说话,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苏步月几人已经拿了奖杯,见艾利亚迟迟没有给沈确,齐齐投去疑惑的目光。 艾利亚手指紧了紧:“沈同学这是不愿跟塔斯纳家族做朋友?” “我没有交朋友的爱好。” 艾利亚不怒反笑:“你果然浑身都是刺。”说着伸手把奖杯送到她手边。 沈确看了眼奖杯,伸手去拿,还未触碰到,艾利亚似在逗弄她一样,又收了回去。 艾利亚往后退,声音不禁拔高,足以让摄像机收到声音:“我忽然有个问题,一个杀人偷盗的人,也能成为合格的学生吗?” 话音刚落,沈确宛如琥珀的褐眸肉眼可见染上一层冰。 周围人听此不明白艾利亚在搞什么。 闻期:“艾利亚,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把奖杯给学生。” 他只以为艾利亚是玩心又起了,因为他经常这样,在重要的事情上说些无关的话题。 两名主持人也很懵逼,艾利亚却没有准备停止,走过去拿来麦克风,对着摄像机又问了一遍:“我只是好奇,杀人越货,偷盗抢劫,甚至拐带儿童的人,也能成为学生? 这种人能给世界人民带来什么正面教育吗?” 周围寂静无声。 艾利亚转头望向沈确:“沈同学,你说,你能给大家带来什么教育啊?” 此话一出,众人怎么会不明白,艾利亚说的那种人是在说沈确。 沈确不语,冷冷望着他。 林哲作为沈确几人的老师,第一个站了出来,眉目严肃:“艾利亚先生,你这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诽谤吗?” “诽谤?nonono!我不过实话实说,而且,沈同学不是没有反驳吗?你激动什么呢?” 林哲闻言看向沈确。 平常遇事不慌不忙的沈确,此刻一言不发,表情冷如寒冰,林哲微微拧眉,重新转过头望向艾利亚:“不管如何,没有证据,你胡言乱语我都可以告你。” “告我?哈哈哈。”艾利亚笑得花枝乱颤,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随即望着沈确,一字一句道:“沈同学,你是不是也忘了自己的身份了?要不,我给你提提醒。” 无声用口型对沈确道:“屠龙阁。” 说着抬手打了个响指,原本展示排名的大屏幕上,闪了闪,紧接着屏幕陷入漆黑,惹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冲击着在场人的耳膜。 众人除沈确,齐齐回头,视频中,下着大雨,一名纤瘦的女孩,手持一把带血的匕首屹立在尸体中间,约莫也才十岁不到,深色的外衣被雨水沾湿,水珠落地却是鲜红色。 下一秒,女孩动了,速度极快,匕首不断刺入还活着的人身上,当鲜血喷在屏幕上的那一刻,观看者无一不倒吸冷气。 一些女孩子已经捂住了嘴。 正在看直播的人看到这,连声卧槽。 末地,上面的女孩转过了头,戴着面罩与帽子的她,只露出了一双棕褐色的丹凤眸,那目光阴戾邪魅,根本不像十岁的孩子。 有人对比了此刻的沈确,竟然有八分像。 镜头一转,原本杀人的女孩大了点,她站在一群哭闹的孩子中间,手持软鞭,抽打在空中,言辞冷漠:“哭个屁!再哭,直接摔死!” 狠毒的样子让人憎恶,直播前的人已经有人开始谩骂。 画面再次一转,就见那女孩游走在大街上,趁人不注意,把别人的钱包拿走了,转手又抱了别人的孩子。 那女孩依旧戴着帽子和面罩,但露出的眼睛已经可以确定是沈确无疑。 温龙和春藤的学生老师齐齐后退几步,距离沈确最近的苏步月等人只是呆呆望着屏幕,画面中的沈确跟他们认识的,真是一个人吗? 他们无法相信。 控制摄像机的人,将镜头落在沈确身上,似在等她回答或是辩解。 艾利亚见状笑得愈加开心:“沈同学,不为自己辩解一下吗?你这样不知道地以为我在欺负你。” “这视频是假的,确确不是这样的人!”一向不敢大声说话的苏步月,这一刻将话吼了出来:“沈确绝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蓝英移动轮椅上前一步:“我也不信,沈同学一直尊重老师,对朋友很好,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你们这是在污蔑!” 沉墨寡颜的林宿淮也站了出来:“视频可以合成,而且,视频上的人才多大,不要太搞笑!” “我们有权怀疑,你是因为嫉妒,不想把奖杯给我们,故意这么说!”秦薄不算了解沈确,但那种事情,他不信沈确会干。 白宇:“你们是不是输不起?” 艾利亚看着他们一个个为沈确说话,嗤笑一声:“这么讲义气,沈同学,你真的不说点什么吗?还是说,你不敢?” “你” “上面的确是我。” 林哲欲反驳的话在听到沈确说的话后,卡在喉咙里,几人齐齐回头,用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沈确。 第229章 若是可以,我也不想 沈确朝他们露出一抹苦笑:“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她缓缓后退,视线扫过众人,他们或厌恶,或震惊,最后视线落在程颐身上:“你们赢了。” 很轻,很无力,似乎下一秒她就会倒下。 沈确脚步停下,转身朝外跑,像是被人知道不堪而逃跑。 “确确!” “沈确!” 林哲等人想要喊住她。 艾利亚冷笑一声,大声命令:“抓住她,这种人应该进监狱。” 瞬间,周围的保安开始朝沈确奔去,将她团团围住。 沈确猛然顿住,抓住前来的一个保安,反手砸了出去,连带几个人被撂倒,沈确借机冲出包围。 这熟悉的样子,让看直播的人更加笃定就是沈确,不断刷屏着‘抓住她,送她进监狱’的词条。 沈确跑出会堂,一群警察将她团团围住,他们手拿热武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似乎她是什么恐怖分子一样。 “站在那不要动!”警察严厉的声音响起。 沈确视线瞥到从远处跑来的姜景辰,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指尖下压。 警察以为她要干什么,立马警惕起来。 下一秒,跑来的姜景辰此刻消失无踪,原本用来记录比赛内容的无人机,此时盘旋在空中。 沈确吐出一口浊气,无力地放下了手,唇边浮起一抹苦笑。 警察借机迅速上前将她控制。 沈确看着其中一名女警,那笑似乎更苦了,眼底泛起晶莹:“若是可以,我也不想” 女警听过很多罪犯都这么说过,早已习惯,可听到她这么说,心头不禁被触动。 追出来的苏步月等人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 林哲拧眉上前:“警察同志,只凭一个视频不能断定!” 为首的队长看他一眼:“我们接到举报和一系列视频,但后续如何,我们会调查,现在她需要跟我们走,请配合。” 话落,沈确在两名警察的控制下,当着近乎全世界人民的面带上了押送罪犯的警车。 而沈确从说完那句话,便一言不发,似乎已经放弃了反抗。 林哲众人站在原地。 艾利亚玩闹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哦吼,还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们,这次冠军因为沈确,你们的名次直接降到最底下。” “你故意的!”林哲气愤笃定地说。 艾利亚对上他们愤怒的视线,耸了耸肩一脸得意:“我不过是为民除害!” 说罢他转身,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嘲笑声。 那些视频被人截屏记录发到网上,讨伐的声音从线上传到线下,热搜霸榜。 圣哲因此连第三都没有,直接降到末位,甚至有人为自己孩子办理退学,或是联名低质沈确,要求开除。 下午六点,幽都警局审讯室内。 沈确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控制。 一男一女两名警察坐在她面前,仔细核实资料,发现她是温家与钱家的孩子,稍稍愣了下。 男警察将电脑转到她面前,表情严肃:“看到这视频,你想说什么?” “沈确,你现在所说的一切将作为呈堂证供,建议你想好再说,后续我们也好调查。”女警轻言细语。 沈确看着上面宛如杀人狂的自己,摇头:“没什么想说的。” 两人相视一眼。 “你承认上面杀人和拐带儿童的是你自己,不是捏造。” 沈确点头:“是我。” “你是受人指使吗?” 沈确:“是。” “指使你的是谁?在哪?” 沈确看着他们,神情平静:“被我杀死了。” 两名警察神情怔愣,明显不信。 “沈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如果拒不配合,就凭这些,足以判你死刑,明白吗?” 沈确:“我说的是实话。” 男警猛地拍桌而起:“那你告诉我,那些被拐的儿童现在在哪?为什么杀这么多人?你还有没有同伙?” 沈确眼神漠然,语气随意:“死的死,丢的丢,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沈确,根据资料,你也是从小离家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对那些孩子下手, 现在还用这样的语气说,你是想隐瞒什么?”男警察非常生气,那些视频里被屠杀的,不乏有婴孩。 甚至还有孕妇,他从警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女警在一旁拉住他,转头对沈确严厉警告:“沈确,你如果说出那些孩子的下落和你背后之人的藏匿地点,会成为你后面减刑的证据。 你才十八岁,还有大好年华,不要犯糊涂,想想你还有家人朋友。” 沈确眼睫微颤,蓦地垂下了头:“我说的都是实话,幕后人被我杀死了,那些孩童有的死了,有的丢了,在哪我也不知道, 我脑子又不是记录仪,不可能都记得。” 两人听到她这么说,女警也有点不耐烦了。 “既然如此,那你在这待着。”女警说完拉着男警一起离开。 大门一开一合,下一秒,灯灭了,不大的审讯室内陷入黑暗,沈确静静坐在位置上,不见丝毫慌乱。 此时,警察局大厅内。 温凡站在一名警察面前,眉目冷峻。 刚才审讯沈确的两名警察看到他,男警走了过来,抬手示意那名接待的警察离开:“温先生。” “杨警官,我妹妹在哪?我来带她回家。”温凡直截了当,锐利的凤眸凝视着他。 杨淼薄唇紧抿:“抱歉温先生,现在恐怕不行。” 温凡:“为什么?视频可以合成,在一切没有调查的情况下,你们不能关她。” “这个我们知道,可是,你妹妹对那视频没有反驳,是承认了的,我们也是秉公办事。” 杨淼说完,温凡完全不信:“她才十八岁,视频上的人,比她大那么多,她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到?” 杨淼起初也不信,他眉心拧紧:“温先生,我们也打交道多年了,你觉得如果不是她亲口承认,我会这么说吗? 我问她幕后指使人在哪,她却说被她杀了,那些孩童的下落她也不说,这样,你让我怎么办?” 温凡眼神发直,沈确会打架他知道,但杀人这种事情 “我要见她。” 杨淼点头,转身朝审讯室走,站在门口时他语重心长道:“温先生,如果可以,你劝她好好配合,否则,那些视频将成为她定罪的证据。” 温凡沉默不语,骨子里他始终不信,沈确会做出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第230章 被放弃 审讯室门打开,屋内的灯顺势点亮。 温凡看到坐在位置上的沈确,快步绕开桌子,走到她面前蹲下,眼神担忧:“确确。” 沈确撩开眼皮,看到他没有太大反应,轻声唤道:“大哥。” “温先生,你好好劝劝。”杨淼说完将门关上。 温凡看着她被控制的双手,脸色沉重,未开口,沈确率先出声。 “你走,将公司尽快挪到桉槐国去,幽都已经不安全了。” 若是没猜错,那些人不单单是找自己,主要是要对幽都下手,但为什么,沈确猜不到。 温凡:“确确,你告诉我,杀人,是你的本意吗?” 沈确自嘲一笑,并未说话。 “我知道了,确确,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公司你不用担心。” 温凡说完想到什么:“姜景辰知道你出事了吗?他怎么说?” 沈确:“他知道。” “那他不管?”温凡说这句话有些激动,若是姜景辰管,沈确也许不会在这。 沈确摇头:“回去,不用请律师,按照我说的,有事找楠希,她知道怎么做。” 温凡听她这么说,眉头越拧越紧,看着她认真的眼睛,紧了紧双手,站起身:“确确,现在的温家和钱家,是比不过沈家,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不代表我们会因此放弃你。” 沈确笑而不语。 温凡深呼吸一口气转身拉开门离开。 杨淼看到他这么快就出来,有些诧异:“温” “杨警官,我相信我妹妹不是那种人,也请你们好好调查。”温凡说完大步离去。 杨淼眉头蹙了蹙,侧头看了眼里面,沈确依旧低着头,他咬了咬唇瓣,伸手把门关上。 天空漆黑一片,不见一颗星,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金海湾十号。 姜景辰从床上起来,沈确特制的迷药,让他睡了不知几个小时,看到周围陌生的家具装潢,他不及思考这是哪, 想要下床,腿刚着地,便发软倒下。 动静惹来门口的人。 青枫、楚洋看到他这样,楚洋快步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姜景辰眼神流露出愤怒:“沈确呢?” 楚洋如实相告:“警察局。” 闻言,姜景辰强行想要起来,可身体似不听他使唤,软弱无力。 “姜四爷,大小姐说了,让你不要管,还有,你中的迷药是大小姐特制的只有她本人能解,这段时间你可以在这里住。” 青枫一字一句,语气不算恭敬, 姜景辰气息凌乱:“你什么意思?她要干什么?” 青枫:“这与你无关。” 说罢,转身离开。 姜景辰企图挣扎,楚洋在一旁劝解:“四爷,您还是上床休息,沈小姐应该不会有事。” 在姜景辰被拖走刹那,楚洋是懵的,在他记忆里,姜景辰实力不弱,很少有人能把他撂倒。 后面才知道,青枫给他下了药,药劲猛烈,一般人没有三天不会醒,醒了不吃解药也不能动。 姜景辰眼眶发红,瞪向他:“你到底是谁的人?现在带我离开。” “离不开。”楚洋羞愧地低下了头:“周围都是沈小姐的人,他们不准您离开,并且没收了我们的一切通讯设备。” 那些人是谁楚洋也不知道,但自己打不过。 之前凌希说自己废,他还反驳,现在只觉自己真废。 姜景辰瞳孔猛地一颤,沈确到底是什么人? 一晃七天过去。 沈确这三天被盘问了不下八次,杨淼都问烦了,沈确的答案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而经过多方核实,视频上那些死掉的人,真真切切被记录在案,也一直没有找到凶手。 网上对于沈确的风评可谓是差到了极点,连带与她有关的一切都遭到了抵制。 “这种人就应该去死!” “为什么还不判刑,她自己都承认了,还需要调查什么?” “我的孩子就是被人贩子拐走的,一直没有找到,她这种人难道还要活着吗?” “法律呢?那视频上都是手无寸铁的人,却被她杀害,难道不需要负责吗?” “如果这种人都能活,那要法律干什么?” “那些孩童那么小,家里人得多伤心,她凭什么还活着!” “那些惨死的人需要一个公道,那些被拆散的家庭需要一个交代!” “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去死!” “圣哲真是什么都吃!” “人贩子也配做学生?还不开除!” 王芸翻动着平板:“林老师,你也看到了,我也是没有办法,要是继续下去,圣哲可能就要完了。” 林哲:“可是现在警察还没有说什么。” “我知道,但作为校长,我需要为圣哲的未来负责。” 林哲垂下头,知道再怎么说,也无法改变:“校长,我知道,但,再等等,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 王芸张了张嘴,想了想,还是点头:“若是在这个礼拜五还没有消息” “我知道,校长,沈同学不是那种人,其中一定有误会。” 王芸无奈点头。 —— 钱家。 “不行,绝对不行!”钱蕊声音拔高,眼神坚定:“妈,我已经对不起确确了,这个时候你让我放弃她,绝对不行!” 钱老太太见她这样,表情无奈:“女儿,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你前天出门被人围堵,你忘了吗?” “那我也绝不对外宣布跟沈确断绝关系,她是我女儿,哪怕她不认我,也是我女儿,她杀人放火,是因为我没有照顾好她, 不是她本意,她若是在我身边长大,怎么会这样。”钱蕊抹着眼泪:“妈,你别说了,绝不可能,如果你是因为钱家, 你就说我不是钱家的女儿好了,我明天就搬走。” “你说的什么话?”钱老太太捂着胸口,倒在桌上喘着粗气。 这时,钱老爷子和钱云松、温凡几人进来,看到这一幕。 钱老爷子咳嗽两声:“不要说了,都去收拾东西。” 钱老太太:“收拾东西做什么?” “离开幽都。” 此话一出,钱蕊蹭地站了起来:“我不走,我女儿还在警局,我怎么能走。” 温凡上前两步:“妈,这是确确说的,桉槐国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跟外公外婆舅舅他们过去等消息。” 闻言,钱蕊疑惑地望向他:“为什么?” 温凡也不知道为什么,但知道沈确让他们离开,肯定是为他们好,钱老爷子他们要是一直在这,怕是还会连累她。 “妈,这边有我,沈家的人也来了,你们过去,等消息。” 钱蕊看着他,张了张嘴欲说什么。 温凡直接打断:“妈,别问了。” 第231章 不也不敢把我搞死吗 秦家。 秦老太太看着自己儿子,目露担忧:“警局那边怎么说?” “警局说,还在调查。” 秦城看到网上视频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年年捐款的人,怎么会是拐卖儿童,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呢? 可那些视频,又被沈确亲口承认,这让人很难评。 秦老太太手中拐杖砸在地上:“怎么会这样,钱家还有姜家那边呢?” “姜家没有动静,钱家这段时间被抵制,现在也是没有动静。” “儿子,你去把这些年那丫头捐款的证明拿出来发到网上,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秦城摇头:“妈,当年沈小姐捐款的时候就说过,不要让人知道,我去警局也问过,她说不要。” 秦老太太:“那就不管了?” 秦城垂下头,没有回答。 秦老太太见他这样,内心烦躁加深:“这丫头在扭什么?发出来对她难道不好吗?” 无人知晓沈确在想什么。 这天傍晚,冷风呼啸,阴云密布,似下大雨的前兆。 温凡再次走进警察所,这次还带了孟楠希。 在杨淼的安排下,孟楠希隔着一道围栏看到了沈确。 身上还穿着那天的衣服,除了有点瘦,似乎没什么变化。 孟楠希看着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摘掉口罩,语气不耐:“我要走了,跟你大哥一起去别的地方生活,对不起,这次我们帮不了你。” 沈确声音微沉:“我知道。” “你到底要瞒多久?说出来不行吗?”孟楠希猛拍桌子,眼底有着浓重的失望。 沈确:“我能说的都说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混蛋!我白认识你这么多年!那些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沈确沉默不语。 “姜景辰出差了不在国内,以后没人管你,你好自为之。”孟楠希拿起口罩转身拉开门,看到温凡,拉住他的胳膊一起离开。 沈确垂下头,有些长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眉眼,让人看不出她此刻什么表情,似落寞、似无力。 杨淼看到这,走进来沉声询问:“沈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静默两秒,沈确摇头:“你们问的,我都说了。” 听到她这么说,杨淼彻底放弃,手搭在门把手上,声线严肃:“那么,你就等宣判。” 沈确没有说话,杨淼转身拉上门,世界再次陷入安静。 晚上七点半过五分,钱家举家搬离幽都,姜氏对此置之不理,昔日好友决裂,圣哲开除,音乐协会否认沈确的消息席卷全网。 紧接而来的是对沈确的宣判,没有其他只有两个字,死刑。 下面清一色都是叫好,对沈确的谩骂和抵制又上升了一个度。 “就该这样,死了才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 “还以为会有反转,看样子是没了,不过这才对!” “死了就好,该!” “她的死不会换来那些人的复活,但能让那些人安息。” “你哪怕再厉害,依旧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要怪就怪你太高调,活该。” “不是很强吗?不是第一吗?现在玩脱了。” “死了都是污染大地!” “下地狱。” 她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没有人会替她说话。 沈确坐在木板床上,她不知此时是何时,眼神呆呆地看着那窗户,树梢晃动,狂风大作,她身上已经换上了蓝白色条纹衣服,有些大。 “阙隐,后悔了吗?” 粗噶难听的声音在从门口传来,沈确没看,似乎早就料到,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窗户外的夜色,嗓音轻缓,无悲无喜:“你指哪件?” “阙隐,你为了那些人,不惜颠覆整个青莲七阁,也要放他们离开,现在你落到这个下场,他们连面都没露,甚至抛弃了你, 你,就不后悔吗?”嘲讽的话语,字字句句往沈确伤口戳。 “当初就说过,一天是杀手,一辈子都是,你以为你藏起来,换个身份,就能抹去那些事情吗? 杀手,最忌讳的便是感情用事,现在,阙隐,你后悔了吗?” “你现在就是一个被人抛弃的丧家犬,没人会听你的,你的家人,朋友,甚至爱人,都以你为耻,你后悔吗?” 他企图用这些话来刺激沈确,从她脸上看到其他情绪。 沈确垂下眼睑:“我做事从来不后悔。” 她抬起头,望向他:“段老三,你把我搞进牢房,不也不敢把我搞死吗?还要来接我离开,要说后悔的,应该是你?” 段老三与两名健硕的男子站在门口,从他们身后照进来的一点光,沈确看到了段老三黑袍下的机械臂和机械腿。 沈确嗤笑一声:“混得也不怎么样嘛。” 段老三:“跟小时候一样,全身上下,嘴最硬!不过,我喜欢。” “把她带走。” 话落,两名男子举着枪走到沈确身边,要去抓她。 沈确站起身,面无表情:“别碰我,我自己走。” 段老三并不觉得沈确会反抗,当年若不是她耍心眼,他们也不会着了一个小丫头的道,现在枪口在她身后她就算能打,有枪快吗? 更何况,她也忌惮自己。 两名男子没有再碰,只是那枪,没有离开过沈确的后背。 走到段老三面前时。 段老三伸出机械手臂,递给她一个白色瓶子。 沈确看了眼那瓶子,伸手拿过,没有犹豫,一饮而尽。 东西无色无味,喝下去刹那,宛如喝了一杯水。 段老三喜欢她这种不怕死的样子,也恨她这个样子,要是她反抗,或许会更有意思。 走出警局,门口、桌上、地上,三三两两的警察闭眼不知死活。 沈确迈下警局门口阶梯刹那,瓢泼的大雨没有预兆地落下,她仰头看了眼夜空,随即走入雨夜中的面包车内。 很快,面包车消失在雨夜,不知去向何方。 翌日天微亮,沈确越狱的消息被大肆宣扬,东君国众多居民茶余饭后都是在说她。 姜景辰躺在床上,沈确进去多久,他便多久未曾进食,如同一个废人一样,双眼紧闭。 楚洋在旁边满脸担忧。 这时,季青临和盛循从外面进来,看到他这样,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进来的?”楚洋看到他们似乎是看到了救星。 季青临:“他们带我们来的,还把我们的设备给收了。” 楚洋:“正好,盛循快给四爷看看,他中药了。” 盛循闻言走过去查看,学过一点中医的他,摸着脉,眉头越皱越紧。 “能解吗?” 盛循:“这药,我需要分析,但我现在连设备都没有。” 楚洋心灰意冷,想到什么又问:“那外面现在怎么样?沈小姐如何了?” “对她的宣判已经下来了,死刑,但昨夜越狱了,现在还没找到。” 此话一出,姜景辰有了些许反应。 第232章 试探沈确 姜景辰掀开眼皮,看着他们。 楚洋见状,忙走过去询问:“四爷,沈小姐现在没事,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姜景辰重新闭上眼睛,不发一言。 在三人手足无措时,房门再次被推开,孟楠希从外面进来,看到他们,随手把瓶子丢给盛循:“解药。” 姜景辰听到这声音,立马看向她,声音低哑:“沈确呢?” “放心,你吃了药,很快就能见到她。”孟楠希说完,转身去了楼下。 盛循也不耽误,把药送到姜景辰嘴边。 半晌,姜景辰软弱无力的身体恢复了点,他撑着床站起来,跌跌撞撞朝外走他们也不敢拦,只得跟在旁边。 到了楼下,除却孟楠希,还有沈风遥和一个奇奇怪怪的老太婆。 盛循看到那老太婆愣了愣,莫名感觉在哪见过,名字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那老太婆似蛇的绿眸扫过他们四个,又不动声色收回。 沈风遥看到姜景辰这样,忍不住调侃:“你这,比我当初还惨啊。” 姜景辰没心情跟他说这些,深呼吸一口气问:“沈确人在哪?” 孟楠希不慌不忙:“吃完我们出发,不然你会死路上。” ——荆州岛。 沈确从直升机跳下,迎面对上程颐和艾利亚两人,没觉哪里不对,还冲两人笑了笑。 片刻,几人坐在一间形似办公室的地方,沈确站在窗边遥望大海:“这地方不错啊,想必找了好几年?” 她没有丝毫畏惧,就像是跟朋友来旅游一样。 程颐脸色黑沉,搞不懂为什么要留下她。 “阙隐。”粗哑的呼唤声门口传来。 原本坐着的几人,同时站了起来,面色恭敬。 沈确转过头,看到来人,面上笑容淡然:“乌秾,你果然没死。” “你还是一点没变。”乌秾坐着轮椅,病态的脸上,两道狰狞的伤疤交叉落在上面,头顶寸草不生。 沈确半靠在窗沿边,开门见山道:“大费周章,把我名声搞臭,又不动我,你想干什么?还想我给你卖命?那我劝你别想, 我只想金盆洗手,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乌秾嗤笑一声,似牵动到了伤口,忍不住咳嗽起来,阴戾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语气轻佻:“你洗得干净吗?那些人,可都是你杀的。” 沈确望着他,一言不发。 乌秾咳嗽完,段老三送上温水,他喝完又说:“阙隐,你既然愿意来,也喝了药,代表你不想死, 只要你把我要的给我,我不计较你以前的事情,你还是我身边最锋利的刀,如何?” 沈确眼眸微敛:“你要什么?” “钱家宝库的钥匙。”乌秾操控轮椅来到她不远处:“阙隐,钱家把钥匙给你了,对不对?把它给我。” 沈确抬起棕褐色的双眸不假思索道:“我没有。” 乌秾面上维持的笑,出现皲裂:“阙隐,你这是不想给。” “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听说的,但我没有就是没有。” “阙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有一百种方式,让你交出来。”段老三在一旁呵斥提醒。 沈确睨他一眼:“段老三,这么多年,你还是只会这些吗?你现在打死我,我也没有,有功夫质问我, 不如去问问那个谎报的人。” 她淡定从容的样子让人分辨不出真假。 “不过钱家有宝库还挺让我惊讶,哎,回头得到了分我点儿?” 乌秾脸一沉,挥了挥手。 两名手下上前,沈确撇撇嘴,切了一声,大步朝外走。 待她走远。 段老三有些疑惑:“乌老大,我们不会被骗了?” “你指被谁骗?”乌秾望向他。 段老三语塞。 程颐:“嘴硬的人,骨头可不一定硬。” “你以为,为什么她能成为第一杀手?她的骨头跟嘴一样,不想说的事情,你就算打死她,也不会说。” 乌秾想到了什么,眸中爬上异样的神情,似怀念。 艾利亚有些烦躁:“塔斯纳家族的资金已经被你们消耗大半,要是得不到其他来源,想要扩张,别说重振当年了, 这个小小的荆州岛,都要被别人吞并了,我们隐藏多年,都得功亏一篑。” “艾利亚。”段老三厉声呵斥。 艾利亚无语偏过头:“段先生,你吼我也没用,塔斯纳家族养着你们,不是为了给你们找人, 我们需要的是利益,看得到的利益!” 段老三无言以对。 乌秾:“青莲七阁那边什么情况?” “按照您的安排,将阙隐的消息散播出去,知道阙隐被抓后,他们立马换了领头者,没有任何动静,跟我们预想的一样。” 乌秾嗤笑一声,跟亡命徒将感情,沈确依然跟小时候一样,厉害,却傻得可悲。 “先关着她,去把那人带来。” 闻言段老三转身去安排。 过了一夜。 沈确重新坐在办公室内,跷着二郎腿,双手被控制,看着面前的几人:“说了我没有,你们就算做什么,我也没有。” 乌秾喝了一口茶:“别急。” 说罢,‘苏步月’和‘白宇’被压上来,沈确看到来人,怔愣在原地。 乌秾眼底闪过狡黠:“阙隐,我怕你孤单,特意让人把你朋友请了过来,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沈确眼神骤冷:“乌秾,你是不是有病?” “你可以这么理解。”乌秾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压住‘白宇’的男子,一脚踹在他腿上,‘白宇’嘴巴被塞住,疼得额头冷汗直流。 沈确惊得要站起来:“乌秾,我说了没有,是真没有,你这样,我依然也没有,放了他们。” 乌秾眉宇微拧。 段老三走到‘苏步月’面前,伸出机械手臂触碰她的脸颊:“阙隐,听说你在学校里很护她。” 说着一把掐住‘苏步月’下颚,眼神逐渐病态:“想必也不想她因为你而毁了人生?” ‘苏步月’吓得浑身颤抖,惊慌无措的视线望向沈确:“确确,救我。” 沈确双手攥紧:“段老三,你动她,信不信我把你第三条腿卸了!” 站在她身后的两人,伸手用力按住她。 乌秾:“阙隐,现在有钥匙了吗?” 沈确瞪向他:“乌秾,我说实话你不信,非要听假话是吗?” 乌秾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审视,难道她真没有?手指轻叩。 下一秒,段老三直接把‘苏步月’丢给旁边的人,‘白宇’被人围攻。 沈确烦躁地挣扎:“乌秾,实话我说了,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伤害别人,我就能凭空变出一把钥匙吗?” 话落,乌秾抬起手臂,动手的人停止了动作。 他们望着沈确,坚持的心,渐渐动摇。 第233章 被亲外公坑 沈确不躲不避回望着他们,眼底充斥着对朋友受辱的关心。 半晌,乌秾挥手让人把他们带了下去。 “乌秾,你把他们往哪带?” 乌秾答非所问,语气不似之前那般柔和:“阙隐,我没工夫跟你耗,说了,对我们都好, 否则你也不想,你现在这么白皙的肌肤,回到从前丑陋的样子?” 沈确嘲笑的视线扫过他们,不由追问道:“我就奇了怪了,到底是谁说的宝库钥匙在我这?你们不问他,一直逼问我,你是被打后,脑子都坏了吗?” “或者,你们把他喊过来,当面对质,什么时候给的,在什么地方,说说清楚,反正我跑又跑不了,难道,你们还怕我在你们的视线里,杀了他吗?” 话落,沈确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艾利亚这时不耐烦地出声:“就按她说的来,一直耗下去,你们不累,我还烦呢!” 抬手示意身边人。 乌秾几人见状没有阻拦。 沈确褐眸中不动声色划过一丝流光。 此时,距离荆州岛三十公里的海域里,三艘潜艇缓慢匀速前进,上面大写的白色数字编号尤为醒目。 空中两架伪装过的直升机在盘旋,姜景辰屹立在门口,拿着望远镜往下看,他身体还未恢复,唇色发白。 荆州岛上,简单朴实,不像城内那般奢靡,不知道的人以为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岛。 孟楠希抱着电脑,席地而坐,看了眼姜景辰,淡声提醒:“大哥,这件事你不能帮忙,你能不能先坐下, 挡着我信号了不说,你等会晕倒,沈确看到了要生气的。” 必须要沈确跟警察一起,一是立功,对后续的洗白有帮助,二是沈确不想姜景辰掺和进去,否则也不会宁可毒晕。 沈家能做的也不过是提供行踪。 “你等会儿倒了,怎么接触确。”沈风遥在一旁加火。 姜景辰放下望远镜,捂嘴咳嗽,转身坐了回去,眉宇依旧凝重。 孟楠希电脑屏幕上,传来沈确的波动,见此,她把这个发给潜艇里的青枫后,合上电脑,冲沈风遥使了个眼色。 沈风遥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眉宇上挑:“姜景辰,你之前不是问那视频是怎么回事吗?想不想知道,确确的完整故事?” 姜景辰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三分探究。 沈风遥搓了搓手指:“这个” 姜景辰注意到:“要多少,回去跟助理说。” 孟楠希跟沈风遥对视一眼,蹭地凑了过去,两人一言一语,把沈确卖了个彻底。 —— 沈确打了个第三个喷嚏后,房间门终于被推开。 乌秾、段老三、程颐和艾利亚几人齐齐看向来人。 沈确抬眼看到来人,着实愣了两秒,怪不得当初让他们离开后,钱云松就要出差。 钱云松对上沈确的眼睛,有些闪烁。 “钱先生,你们都认识,我们直接开门见山。”段老三咳嗽一声:“你之前说你父亲把钥匙给了她,请问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听来的?” 钱云松如实相告:“隔着门,听到的。” 以前听过,却一直没当真,要不是那天跟去了,他还不知道,事情是真的,但他更没想到,自己父亲会用那东西来讨好沈确。 自小他们便偏袒钱蕊他也不说什么,可这种只有钱家继承人才能知道的事情,他竟然给外姓。 后面段老三他们出现,一起合作,到时他们还会助自己在幽都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令他没想到,自己说完沈确的名字,他们只是疑惑了一下,等调查出资料,他们竟然认识。 不过认识也没用,东西只能是自己的。 沈确感受到从钱云松眼底迸发出的嫉恨,内心无语,所以自己这算不算被自己亲外公给坑了一把? “所以你没看到,只是听?”沈确慢悠悠问着。 钱云松瞪向她:“你否认也没用,钥匙就是给了你。” 沈确一脸无语:“别说钥匙,就那个宝库,我都是第一次听。”她偏头看向乌秾,嘲讽道:“隔着一扇门,钱家又不是什么小家庭,墙壁隔音做得那么好, 他能不能听清还不一定,乌秾,你真是越来越蠢了啊,被骗了都不知道。” 乌秾脸色一沉。 钱云松心下一慌:“沈确,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亲耳听到他把钥匙给了你,就是为了讨好你,你现在这么说,就是想自己私吞,不想拿出来。” 沈确:“话谁不会说,我还说你拿了,在这颠倒黑白。” 钱云松气急。 他们之前找到钱云松,就是以为东西在他手里,现在沈确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可能,想要转移他们注意力,给自己寻找时机。 “你们不会真的信他?那你们也太蠢了,当初我是把你们脑子打坏了吗?哈哈哈哈。”沈确笑得肆无忌惮,一点不把他们当回事。 钱云松快走两步来到沈确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衣领:“沈确,你不要装,把钥匙拿出来,那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沈确面上笑意缓缓褪去,声线逐渐冰冷:“谁允许,你碰我了?” 忽然,原本控制她双手的东西应声断裂。 不等钱云松反应,沈确抬手遏制住他的脖颈,指尖用力,他呼喊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鲜血顺着手指滑落。 钱云松双眼一翻,那未说出口的呼救和欲要反抗的姿势,就这么僵在了原身。 屋内人一惊! 程颐眼底迸发出兴奋的光。 沈确甩了甩胳膊,一脸嫌弃。 “阙隐,你干什么?”段老三怒斥,看了眼钱云松,不用看,就知道死了,只是他们没想到她会这么快。 “看不出来吗?他碰我了,我嫌脏,杀了啊。”她的话像是在说想喝水一样简单,眼底堆着笑。 “来人,来人!”段老三朝外喊,乌秾用阴戾的眼睛凝视沈确:“你也不怕毒发!” 沈确喝的药,只要打架,气血上涌,便会疼痛起来,要命的时候会七窍流血。 沈确踢开脚边碍事的钱云松:“怕这个字,不应该问我。” 第234章 彻底的自由 沈确的话让在场人心头咯噔。 “之前都是你们在问我,现在也该轮到我了?”沈确走到一边展柜,把玩着上面的瓷器,姿态懒散随意,将最薄弱的后背袒露在他们面前。 乌秾眉头拧紧,程颐:“你有什么资格问,你” 哐当!瓷器应声四分五裂,程颐大脑发懵地站在原地,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滑落至脸颊。 沈确甩了甩手,半靠在展柜上,目光幽深:“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主子都没发话,你这条狗乱吠什么?” 望向乌秾几人,眸底含笑:“乌教官,你说呢?” 乌秾听到这声称呼,望着沈确的目光暗了暗,他抬了抬手阻止了想要动手的程颐,声线发沉:“你想问的,我们不会说,既然你没有钥匙有些事情,你该付出代价。” 他转过身,操控轮椅往外走,艾利亚抬腿跟上。 段老三掏出腰间的枪,程颐甩了一把手上的血,眼神怨毒地朝她靠近。 “这就走了?那多没意思啊” 话落,沈确反手推倒展柜,程颐下意识闪避,上面的瓷器被摔得粉碎,段老三见此,忙不迭举枪射击。 沈确闪躲间,抄起旁边的东西砸到门上,拦截了乌秾两人想要离开的步伐,段老三的子弹趁机射在她小臂上。 沈确只是拧了下眉头。 忽而,程颐的铁棍从身后打来,沈确旋转侧踢,踹向他,程颐迅速闪避,后退两步站定。 看着沈确的目光多了更加阴戾。 “你觉得,你还能像当初那样,毁了我们吗?”段老三不断射击,子弹在不大不小的房间穿梭,墙上的照片名画被打穿。 沈确不止要躲避子弹,还要应付程颐,没有工具,略显狼狈。 视线撇到已经移开东西的乌秾两人,在程颐又一次攻过来时,她抓起单人沙发,借着程颐的棍子,沙发内弹簧被打爆,显现在众人面前。 “不能吗?不能的话,你怕什么?呵呵。”沈确额头青筋发紫,嘴角不禁溢出黑血,她嗤笑着,用力一甩, 段老三身体比脑子快,见此迅速侧身躲过,沙发直直砸在没有防备的艾利亚身上。 只听一声惨叫,弹簧扎穿了艾利亚身体,连带乌秾的轮椅被勾住,大门再次被堵住。 沈确摸了一把嘴角,脚下速度加快,移动到段老三面前,抓住他紧握手枪的手冲程颐射击。 程颐侧身翻倒在地上,连贯的子弹如密雨般射来,他的小腿不慎被擦伤,地上的玻璃有些扎入他皮肉中,他来不及拔出,子弹还在射。 段老三企图挣脱她的束缚,不停用脑袋撞击她,沈确张嘴一口咬在他耳朵上。 “啊!!!”惨叫声回荡在房间里。 下一秒,皮肉分离的声音炸响,沈确咬断他的耳朵,反手抱摔,砸在地上,举起他的手,将最后一颗子弹射在了乌秾身上,乌秾想要喊人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转而尖叫。 不给人反应,沈确折断段老三机械臂,鲜血从他连接口涌出,段老三疼到失声。 这时程颐不再用棍子,从腰间拔出双枪,比刚才还要密的子弹直朝沈确射来,沈确拉过段老三挡在面前,子弹尽数落在他身上。 看了眼满身窟窿已经没有声息的段老三,抬头冲程颐说:“你们这算不算狗咬狗?” “混蛋!”程颐再次射击,沈确用力一丢,把他摔到程颐身上。 屋外的人听到这声音,很快跑了过来,大力撞开门,连带把乌秾撞飞两米远。 沈确见此挑了下眉:“训练的人,真是,越来越差了,乌教练。” 嘲讽的话让乌秾气愤:“杀了她,不计后果,杀了她!” 闻言,众人闻言,纷纷拿出家伙开始对沈确进行扫射。 沈确在屋内乱跑,连续的子弹将窗户打烂,余光扫到外面的场景,她将手里的机械手臂砸向众人。 沈确的嘴角越来越紫,她似察觉不到痛,转手大力扯下窗帘,卷了卷,翻身抓起打火机,点燃,丢向他们。 子弹遇到火,不禁炸出火花,火焰点燃了地上的沙发和那些易燃品,火焰蔓延到段老三身上,机械臂遇火,瞬间炸开。 不到半分钟,火焰燃烧了整间屋子,刚才还要往里冲的人,纷纷后退,乌秾被困火海中央。 沈确纵身踏进火光中,跑到乌秾身边。 看到她,乌秾瞳孔猛然皱缩,下一秒,沈确从胸口取出一个小瓶子,笑意盈盈地倒在乌秾本就溃烂的腿上,瞳孔染上邪气:“死不可怕,痛苦地看自己死去才可怕, 这是你教我的。” 说话间,黑血从耳蜗中涌出,乌秾惨叫连连,恶狠狠看着她:“你也活不了!阙隐,你只配生活在黑暗里,别想把自己洗干净,啊!!” 沈确将瓶子一甩,砸在段老三身上,瞬息间,段老三肉眼可见化为血水。 乌秾惊叫未出口,她抬腿踹在他脑门上,瓷器穿过头颅。 沈确站在火中,看着他在几秒间化为血水才放心转身,她踹了一脚地上燃烧的展柜,以极快的速度来到窗边。 原本躲避火海,想要逃离的程颐,看到她,心底发狠,扫到地上滚烫的铁棍,他想都没想,上前大步一踹。 此时的沈确身体已然虚脱,感受到危险的那一刻,憋住一口气,转身抓住射来的铁棍。 程颐看到这一幕,呆愣在原地。 刹那间,那根铁棍被沈确又扔了回来,处于懵逼的程颐来不及躲闪,棍子直插心口,把他镶嵌在墙壁上。 程颐眼睫震颤,最后只看到沈确那得意地笑,以及她跳下楼的画面,便彻底闭上了眼。 冲天的火光燃烧起来。 已经上岸的警察,射杀了大半反抗之人。 沈确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躺在地上,眼前光景是漫天的火海,她喘着粗气,笑得灿烂得意,黑血从她耳朵和嘴里涌出,彻底的自由席卷全身,麻木她疼痛的神经。 片刻,沈确强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走到众人视线中,捡起地上的枪,朝天射击。 突然的变故引来几人视线,伴随那冲天的火光撞入他们眼中。 “着,着火了!” “着火了!” 很快,从火海中跑出来的人,满脸惊恐。 “乌秾,乌秾死了!” 不知谁喊了一嘴,接二连三跑出来的人,让那些还在反抗的人慌了神,还未上来的警察也在这一刻蜂拥而上。 沈确手上再无力气握枪,死咬着唇瓣往前走。 路过的警察看到她,想要上前扶她,沈确都侧身躲过,脚步虚浮地往前走。 第235章 我想活 直升机距离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姜景辰从上面跳下,一路往里狂奔。 当视线触及到那血淋淋狼狈不堪的身影,眼底痛色加深,速度不减反增。 沈确模糊的视线里撞入一抹黑色,她的脚步再也迈不动一步,含笑着往前倾倒。 姜景辰一个滑跪接住沈确。 沈确痛苦地凝眉,口中断断续续:“哥哥,我,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确确最厉害,哥哥带你去治疗。”姜景辰神情慌张,双手抱起她往回走,脚下不敢慢半分。 “我不是,故意杀,他们的,我”沈确痛苦地闷哼一声:“我也是,被逼的。” “我,也不想我,想活” 沈确的声音越来越小,姜景辰看到她要闭上的双眼,不住地呼唤:“哥哥知道,我都知道,确确,沈确,别睡,别睡。” 赶来的孟楠希见此大喊:“快放下,快放下。” 姜景辰脚步一顿,跪在地上,双眼赤红盯着沈确。 孟楠希蹲在地上,给沈确喂药,嘴里忍不住碎碎念:“玩,玩,谁玩得过你啊,你真是跟阎王有亲戚,非要这么玩。” 鹿女跑了过来,在一旁扎针,将饲养的毒虫放在她手腕上,顺着针孔,毒虫开始吸毒:“你个小东西啊,你就看在那一点师徒情,就可劲折腾我,迟早被你玩散架。” 姜景辰看到鹿女的操作,又听到她的话,脑中闪现了一个可能。 但他一心都在沈确身上,没有细想。 沈风遥去跟警察交涉。 半晌,鹿女把毒虫收回,沈确发紫的嘴唇隐隐泛粉。 “上直升机,把她送去最近的医院治疗。” 闻言,姜景辰不敢耽误,抱起沈确跑向直升机。 当天,整个荆州被全面彻查,幽都的警察协同配合。 沈确在医院里抢救了五个小时,把体内最后余毒排除,包扎完,第二天转回了幽都医院。 下午两点,沈确还在昏迷,孟楠希给出的解释是,毒素在体内停滞太久,伤及部分神经,在修复期间,她大脑会启动自我保护意识,昏迷换言之是为了保护她。 等修复差不多便会苏醒。 而盛循给出的检查结果也是同样,姜景辰这才稍稍安心。 多家记者相继在网上报道此次荆州彻查事件,荆州岛中,藏匿着大批热武器和明令禁止的东西,还有一些被关押的孩子,从一些人口中还得知,他们是想挑起战火,把整个东君国变成跟北城一样的地方。 他们想扩张势力,不惜贩卖禁品赚钱。 其中沈确作为被宣扬者,是所有人都意外的事情。 杨淼作为此次参与者之一,面对镜头,他说:“没有沈确以身诱敌,我们没有这么顺利。” 记者又参访了一些上岛的警察,他们给出的答案都大差不差。 “沈确独自斩杀头部,才避免了后续的一系列事情。” “她浑身是血的样子,真的很让人难以相信她才十八。” 可网络上,对于他们的话却不买账,对于他们来说,沈确做这些只是想立功洗白,给自己减轻惩罚,且这些事情她理应这么做,不代表残害无辜,拐卖儿童的事情可以翻篇。 网上民愤激昂, “她这么做是她应该做的,不代表她做的事情就可以忽略。” “有钱人想洗白,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现在不过是把自己幕后人勾出来而已,她杀的那些人,会因为这件事就活过来吗?” “如果说现在的事情可以抵消她以前的事情,那是不是谁都可以犯错了?” “我觉得换做任何一个罪犯,在能减轻罪行前,都会选择说出幕后人,从而保全自己。” “好人做了一件坏事会被人说本性暴露,凭什么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就能被原谅。” “坏的是她,好的也是她,合着我们瞎?” “残害无辜,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而不是让她因为一件事就放过,那这样她以后说不定还会做。” “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 “她要给国家交代,更要给那些死去的人交代。” “坏人只是做了一件事就被洗白了,那以后犯了错是不是只要做件好事就行?那要法律干什么?” 愤怒的声音一声一声,在网络上刷屏。 忽然,一条视频横空出现在讨伐沈确的话题下,配文道:【没有沈确,我们已经死了。】 有些网友没看直接开骂,其中也有骂完去点开看视频的。 当看到视频内容,观看者为之错愕,而后震惊。 视频中,一声声谢谢沈确,敲击在他们大脑中,那一张张陌生的脸说话时都是眼含热泪。 视频长达三十分钟,全是感谢沈确的话。 视频最后是沈确捐赠多家福利院和偏远学校的孩子们致谢声明,其中有些甚至已经考入了大学。 “你们有被鞭子在无数个日夜间打过吗?沈确有。 你们有被关在一堆尸体中过活吗?沈确有。 你们会宁愿自己被打,被折磨,也要不惜代价放走陌生人吗?沈确会。 你们会有人问,她能放走别人为什么自己不逃,因为在她被折磨后依然存活时,被选为特殊培养人员,成为这种人第一天便要服用控制的药。 她每日还要承受别人三倍的训练量,只为更强,可她依旧会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偷偷放人。 你们看到被拐的画面是经过剪辑的,其中多半孩子都在那些真正的恶人看不到时被沈确放掉,而她自己会被折磨,逼着她去杀人,做一切她不想做的事情。 难道她不想逃吗?她逃不掉吗?她逃得掉,可她没有,她在自己尚且年幼时,只有一人帮她,两人一起毁了当时强大的团伙,她用自己年幼的身躯给更多人撑起回家的路。 最后, 如果你们在被鞭打,被火烤,被泡在水里,被电击包括精神折磨中,反反复复长达半年多甚至更久,不能死,不能反抗,还能坚持说我要当好人,我不杀人,那么你会被野狼啃食,会被丢入大海尸骨无存。” “你们可以说我们三观不正,但我们依旧觉得,没有沈确,我们早死了,她最大的错就是在自己还没被控制时,放弃逃跑选择救别人。 最终把自己弄得一身肮脏。” 视频结尾的语音,是所有感谢沈确的人,齐声所说,他们声音有力,不掺杂半点假意。 第236章 春约已至 下午两点四十六分,之前发布道谢视频的人又发了十几条视频。 有沈确因为放人被暴打折磨,浑身是血的样子。 有沈确拐带的完整视频。 而上面的沈确也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她却做了连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做的事情,一做就是很久很久。 最后一条视频,只有两分钟,视频很模糊,两个不辨年纪的孩子坐在一起,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点轮廓。 稚嫩略冷的声音从视频中传出。 “放人,杀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哪个才是真正的我?我已经分不清了,我只是不想我走的路再被别人走一遍。 这路太苦,他们有家,不需要吃这些,我没有,我也习惯了” “如果有机会,我也挺想干干净净地做人,不过这辈子,大概是不可能了。” “我好脏” 视频有了年头,声音断断续续。 网上陷入安静,平台工作人员都以为软件崩盘了。 直到秦家放出沈确多年来一直捐赠的记录,其中最近的一次是今年,秦老太太亲自录视频发到网上给沈确证明。 曾经被沈确放掉的孩子大人,也在陆续出面。 如果视频可以造假,人可以说是水军,那秦家所说的话,他们想不到半点理由。 因为秦家不会为了钱说谎,也不会在这种事情造假,那些捐赠记录有些已经泛黄,按照秦家所说,这些还是他们自行保存的。 沈确根本没要记录,只是每年按时按点打钱,她的名字一直都是隐形的。 而现在沈确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原本一片谩骂讨伐的声音停止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安静,很安静,似网络卡顿一样,刷新不出来一条消息。 盛循私立医院病房里。 孟楠希丢掉手里的平板,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沈确喃喃自语:“有些事情没做到,你醒了可别怪我。” 钱家知道钱云松死在了荆州岛上,大为震撼。 而后在警察的诉说下得知,钱云松因为勾结外敌,已经死在了火海中,钱家上下无一说话,只有简薇想哭不敢哭。 钱老爷子也知道了沈确把钱家那得来的意外之财已经上交给了国家。 钱老爷子想,如果沈确没有把东西交给国家,钱家怕就不是死了钱云松这么简单,可能要因此背上通敌的罪名。 想到这个可能,钱老爷子脊背发汗,嘴里喃喃自语:“还好,还好给了沈确,真是佛祖保佑” 事件的第四天,关于沈确的罪责被列了出来。 【多次故意杀人】 【拐带幼童】 【携手多次抢劫】 【多次运送、购买热武器加禁品】 当众人看到这些时,他们什么也没说,连赞都没点。 不到半分钟,关于沈确的功劳也被依次列出。 【献宝】 【以身涉险帮助抓获罪犯,捣毁窝点】 【英勇就义,以自身为筹码换取多人归家】 加上,近乎破亿的联合投稿,对沈确原本的死刑减到无期,再到有期二十年,最后功过相抵,判处罚金两百万,并且在东君国总局学习法律知识一个月,去福利院做义工一年。 众人看到这里,对这个惩罚不能说满意,只能说太满意了。 知道沈确还在医院昏迷,被指定的福利院多了好多人,他们都叫‘沈确’ 把院长都给整懵了。 准备上缴的罚金,不是钱家、姜家更不是沈确自己,全都是那些沈确曾经救过的人,自发组织上缴的。 最终警察说缴够了,那些人还在给,原本的两百万,最后变成五个亿,还有上涨的趋势。 若是问他们为什么,他们都说。 “总不能让做了好事的人,还要去受罚,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命跟钱,我总要给她一样,才能问心无愧,虽然可能不多。” “她原本可以干干净净长大,是我们懦弱地拖累了她,才让她手染鲜血,我们得赔。” “如果没有她以身铺路,我们都是‘沈确’” 若是段老三他们还活着,看到这些,或许就不会说出,‘你被抛弃了’的这种话。 很快过年了,沈确依然在昏迷,鹿女和孟楠希、盛循、苏柟都是无能为力。 她的病房,每周都会有鲜花,网上热搜第一的词条:【今天沈小姐醒了吗?】 苏步月跟蓝英等人隔三差五会来看看沈确,蓝英会讲她双腿的恢复情况,苏步月会讲她报名了什么什么比赛赢了冠军。 林宿淮带他恢复的妹妹来道谢,顺便讲讲近期发生的事情。 白宇和秦薄两人来了只是看看,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说早点醒来。 温情记忆还没恢复,他每日就守在沈确床边,拿着一本童话书给沈确读,沈确没有回应他也不在乎,自言自语,似乎是想让沈确醒过来。 姜景辰将办公室挪到了病房,日日守着,哪也不去。 钱蕊和周瑜每天都来,照顾着沈确的同时,钱蕊跟周瑜学会了做衣服,给沈确做了好多衣服,全是沈确喜欢的风格。 糯米、年糕放学就来到沈确病房,呼唤着‘干妈’,他们很乖,不吵也不闹,跟温情一样陪着。 他们都期盼着,沈确能在过年前醒来,一起过一次真正的团圆年。 可天不遂人愿,沈确没有醒。 钱家和沈家连带姜景辰、孟楠希等人一起在医院里过了年。 窗外的烟花、热闹的氛围、寒冷的天气,让他们对这个年没有感到半点喜悦,脸上的笑,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一晃数月,医院里的树梢上,生机勃勃,绿叶中夹杂着含羞待放的花苞,大树下,暖洋洋的太阳穿过树枝缝隙照在沈确白瓷般的脸上。 她双眼紧闭,脸颊泛着粉,身上盖着毛毯坐在轮椅上,宛如没有声息的瓷娃娃,只有胸口微微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姜景辰站在她身后,轻轻给她梳顺长发扎了一个麻花辫。 清风拂过,树梢晃动,隐约间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姜景辰坐在沈确旁边,握住她温凉的一只手,眸色幽暗,不变喜怒,看了眼不远处盛开的白玉兰, 他靠在沈确轮椅上,在她耳边柔声低语:“确确,春约已至,你什么时候醒来带我赴约啊?” 第237章 我们去折千纸鹤好不好 树丫轻晃,沙沙作响,连带吹动了沈确鬓角几缕发丝,刺眼的阳光照在沈确的眉眼,似有感受,睫毛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姜景辰看了眼天气,站起身,自说自话:“我们回去。” 他伸手推动轮椅,回了病房。 夜晚,时针指向十二,分针指向一,晚风从未紧闭的阳台吹进病房,窗帘随风舞动。 姜景辰被一阵冷意冻醒,他揉了下眼睛坐起来,看到窗户开了,眉头蹙了蹙,自己记得管好了,怎么 回头去看自己身侧,空无一物,姜景辰瞳孔皱缩,慌忙站起身开始在病房里寻找。 “确确,确确。” “确确” 他将病房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沈确,当姜景辰有点慌,转手按下急救铃,转身往外跑。 盛循和护士匆匆赶过来,看到姜景辰一副慌张无措的样子,没等问,就听姜景辰说沈确不见了。 “你别急,我们查监控,你往好处想,沈确可能醒了呢?” 姜景辰静默不语,他们一行人朝监控室方向走。 拐了个弯,众人就见身着病号服的沈确正在漫无目的的往这边走,头发散乱,多日未进食,病号服显得有些大。 同时沈确也看到了他们,只是似乎不认识了一样,只站在原地不动,眼巴巴望着他们。 姜景辰快步走了过去,眼底是藏不住的欣喜,可还没靠近,沈确就一脸警惕往后退。 这一下,笑容僵在脸上的不止姜景辰。 “确确,我是哥哥,姜景辰。”他边说,边想靠近。 沈确那棕褐色的丹凤眸此时宛如幼兽般,充满了警惕的光,他近一步,她便后退一步。 姜景辰眸底浮现一丝伤痛,转头冲盛循喊:“这是怎么回事?” 盛循也很懵:“这个得检查才知道。” 闻言,姜景辰深吸一口气,声音温柔:“确确,外面冷,我们回去好不好?”脚下缓慢移动。 下一秒,沈确如受了惊般,转身开始跑。 众人一惊,下意识要追,姜景辰抬手阻拦:“你们别跟来,我自己去。” 说罢,他大步朝沈确追去。 许氏体力还没恢复,沈确跑到了楼下便没有力气再跑。 姜景辰看到她靠在墙边,眼底流露出心疼,脚下放慢了速度靠近。 沈确猛然回头,与之四目相对,眼底警惕不减分毫。 “确确” 沈确一言不发,转身又要跑,这次姜景辰有了准备,三步并两步上去伸手把她抱在怀中。 沈确开始挣扎。 “确确,你到底怎么了?我是姜景辰,你忘了吗?”姜景辰声音喑哑,在她耳边轻语。 沈确不说话,张嘴一口咬在他裸露的胳膊上。 姜景辰嘶了一声,看着沈确这样,他记忆不禁回到初见,当时沈确也是这样,见到陌生人就警惕,别人靠近她就咬。 想到这,姜景辰试探性说:“乖乖,我们去折千纸鹤好不好?” 沈确眼眸亮了一下,姜景辰明显感觉到手上的疼痛少了,但他并不开心。 凌晨一点,孟楠希、苏柟、盛循站在病房里,捧着一堆纸鹤在病床坐着,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姜景辰坐在旁边,手上不紧不慢折纸鹤:“你们站在原地当木头人吗?说结果。” 闻言,盛循和苏柟隔空对视一眼,伸手把孟楠希推了出去。 孟楠希没有防备,被推了一个踉跄,回头看了眼始作俑者,放平情绪,转过头,表情平静:“如果没错,确确是因为醒得太早,脑部还未完全恢复,记忆未全面开放, 所以” 后面的话孟楠希没再说,姜景辰也明白,刚才说出那句话,他就猜到了一点,姜景辰手里动作停滞,眸色深了几分。 忽而,一只白色纸鹤被放在了他腿上,抬头看去,就见沈确眨巴了下眼眸后,又低下头把玩其他的。 见此,姜景辰心里滋味百般。 第二天,其他人得知消息来到医院,刚进房间,沈确就缩到了被子里,姜景辰忙不迭轻轻哄着,以免再跟昨晚一样。 钱蕊和周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红了眼眶。 孟楠希跟他们又说了一遍,众人听完,不知该不该开心。 周瑜:“那大概要多久才能恢复?”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确定。”孟楠希合上报告,斟字酌句:“以前也遇到这种,他们恢复的周期都不固定,有长有短。” “最长的是多久?”钱蕊问。 “三年。” 听到这个答案,众人心猛然往下沉。 钱蕊又问:“最短的呢?” “三天。”孟楠希劝慰着他们:“现在确确醒了就是好事对,记忆能恢复,又不是恢复不了,而且那些记忆也不是什么好记忆对。” 他们笑得牵强,很明显没有被安慰到。 下午,本想把沈确接到沈家,但那样很多都不方便,去钱家还是银江都不行,最后孟楠希出主意,把沈确接到了金海湾零号。 地方大,什么都方便。 姜景辰带沈确回房间,钱蕊他们在楼下忙碌。 他推开门,把沈确牵到沙发边坐下,随即蹲下身给她脱鞋。 沈确缩回脚窝在沙发里玩纸鹤,亦如当年三四岁的她,一言不发,安安静静,乖得让人心疼。 姜景辰走进洗手间,很久没有出来。 沈确似有察觉,捏着纸鹤光脚走向洗手间,小心翼翼往里看,当看到趴在洗手池边低头无声抽泣的男人,她下意识走了进去。 姜景辰察觉有人靠近,直起身,背对着她,抬手擦去眼角泪珠,才转过身,脸上堆起笑,声线温柔沙哑:“确确是想上厕所吗?” 看到她光脚,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我们先穿鞋好不好?” 话语和动作都透露出小心翼翼。 沈确不说话,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单手轻轻拍背。 姜景辰身体一僵:“确确” 她依旧没说话。 姜景辰鼻尖一酸,伸手把她紧紧搂在怀中,头埋在她脖颈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过要保护她,最后还是她自己扛过去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沈确撇了撇嘴,单手上移落在他头上,轻轻柔柔,安慰他,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本能。 第238章 常规操作 过了一个礼拜,沈确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孟楠希几人没有办法,也换了不少医生,结果都是‘等’ 众人对此结果,说不上开心,只是没再提给沈确找医生的话。 网络上的词条也换了,都在祈祷沈确能快点恢复。 —— 蓝希财团会议室。 姜景辰坐在首位听着他们一一汇报近期工作。 忽然,大门被人推开,众人回望过去,只看到一脸尴尬的凌希站在门口,转头,就见自家总裁怀里坐了个人。 沈确两只手摊开,将手中几枚折好的五角星,露了出来,她没有说话,眼眸清明,有着丝丝期待。 姜景辰单手搭在她腰间,防止她摔倒,蓝眸静静地停注在她身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给我折的?” 沈确认真点头。 凌希在一旁插话:“你今早离开,大小姐跟温二少学了几个小时,折完就迫不及待送过来。” 姜景辰伸手拿过放进了口袋:“谢谢确确。” 沈确摇头,蓦地打了个哈欠,直接搂住他脖子,趴在他怀里闭眼睡觉。 凌希知道没自己事了,转身默默走了出去,把门关上。 众高层见状一时不知还要不要继续。 姜景辰侧头给苏味使了个眼色,苏味了然,转头把空调调高了一点,随即对众高层说:“各位继续,不过请把声音控制一下。” 闻言,众人什么都没说,默默把声音控制在轻声细语的状态。 会议结束已经过了下午一点。 姜景辰率先抱起沈确走出会议室,其余高层陆陆续续往外走,嘴里不乏对今日之事,评头论足。 一名稍微年轻点的抱着本子与旁边人交谈:“诶呀,我们总裁对这位沈小姐还真是包容,开会都抱着,按照以前不得被丢去江里喂鱼啊。” “这有什么,我前天还看到咱们总裁坐在地上跟她玩折纸游戏。” “总裁的底线已经没了。” “开会抱女人,总裁算是第一个了。” “那沈小姐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日子好了,又变成这样,唉。” “鬼知道是不是为了博得总裁注意,故意为之。” 这话从身后一名男子口中说出,众人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予苟同,转身离开。 当天下午,这名男子被辞退,业内无人敢用。 办公室内。 沈确拉着姜景辰一起画画,平板上,是两人的杰作。 突然,办公室被人大力推开,季青临抱着电脑,脸色焦急:“快快快,辰哥救我,我电脑被人黑了,我的技术人员搞不定,只能靠你了!拜托拜托!” 他把电脑塞到姜景辰怀里,双手合十。 姜景辰将笔放下刹那,沈确撇嘴不悦,伸手抓住他,另一只手举起平板,似在说,还没画完。 “不是大姐,你都这样了,怎么还”季青临停下后面的话,换了一句:“先帮我弄,等下再画。” 沈确不松手,姜景辰眸底流露出无奈,刚想哄,沈确放下了平板,单手落在电脑上,手指飞快地敲击着。 “哎,你” 下一秒,电脑界面恢复正常,季青临眼睛都看直了:“好,好了?” 沈确把电脑放到旁边,又把笔塞到姜景辰手里,瞪了一眼季青临后靠在姜景辰怀里继续画。 季青临抱起电脑查看,一点事都没有,片刻他想到什么,抬眼狐疑道:“沈确,你是不是好了?” 沈确不为所动,姜景辰望向他:“盛循说过,她对自己曾经学习过的东西有肌肉记忆,你还有事吗?” “……还能这样啊?”季青临看着沈确,当初次看到网上那些视频,他跟很多人一起骂过她,可后面知道真相,他懵了,懵得彻彻底底,很难相信那视频中被暴打的女孩是她。 更加难以相信,为了救人牺牲自己的还是她。 他沉默数秒:“我认识一个脑科专家,要不要我喊他过来看看。” 姜景辰摇摇头:“其实盛循他们说得挺对。”单手附上沈确头顶:“那些记忆的确不是什么好记忆,恢不恢复其实都一样, 慢慢来,而且,她不喜欢陌生人。” 季青临点点头,张了张嘴欲说些什么,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暗处,楚洋看完刚才那一幕,惊得跟季青临一个表情。 “什么表情啊,这都是常规操作。”凌希磨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 楚洋:“她刚才连二十秒都没有,常规?” 凌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瞅瞅你那没见识的样。” 楚洋:“” “我家大小姐会得多了,你在她面前,连废物都算不上。” 楚洋:“……” 凌希这时接了个电话,直起身朝别处走。 楚洋转头看向青枫:“哥们,她对你也这样不屑吗?” “不会,她只对弱者这样。”青枫双手环胸,想了想补充道:“她打不过我。” 楚洋面具下双眼往上翻,就那么一次栽在凌希身上,算是过不去了。 “认真起来,她也不一定能打过我。” 青枫睨他一眼:“哦。” 凌希走了回来,见他们站得近,眉头拧紧:“你们靠这么近干什么?把门都堵住了。” 两人不语,都往旁边站了一步。 凌希翻了白眼,越过他们走到里面,对正在画画的两人说:“夫人刚才来电话,让你带大小姐早点回去。” 在她心里,姜景辰配不上沈确,对他的身份非但不承认,还有敌意,所以从不用敬语。 姜景辰嗯了一声,对身边说:“我们回家再画好不好?” 沈确想了想,点头把笔给他。 半晌,两人回到金海湾。 一进屋,周瑜就走了过来,伸手轻轻搭在沈确头上:“回来了,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叫我们早点回来,有什么事吗?”姜景辰在一旁替她回答。 周瑜:“没什么大事,只是晚上有个饭局,需要确确出席,你们准备一下,景辰,麻烦你帮确确准备一下,我们等下出发。” “不麻烦。”姜景辰说完,拉着沈确上楼收拾。 周瑜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叹气:“我的宝贝啊,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啊。” 第239章 发现石头,说话了 只是饭局,周瑜没说必须穿什么,姜景辰就给沈确配了一套紫色卫衣外套内搭白色吊带,把她皮肤衬得白而粉,下身简单的直筒蓝色牛仔裤,长发束起,样子清爽干净。 配上她毫无攻击性的笑容,淡漠中自带温柔感。 为了与之相配,姜景辰没有穿正装,浅蓝色大衣内搭白色衬衫,下身与大衣同色系牛仔裤,休闲中不失沉稳。 两人穿的鞋也是情侣鞋。 在周瑜的带领下,两人来到幽都一家中等水平的餐厅‘沪渊’,地方相对僻静,二楼咖啡厅,三楼茶馆,这里的隔音也不错。 沈确面对周围别致的装修感到新奇,一双眼四处看,又不敢去,被姜景辰握住的手,时而动动,时而放松。 这时,服务员推开一间包厢大门,周瑜率先往里走。 里面原本坐着的几人,见到她,齐齐站了起来。 “周老师。” 姜景辰看到其中一人面貌,怔了一下。 几人看到沈确,略显激动,其中一人更是走了过去。 “大小姐,我” 不等他话说完,沈确一溜烟缩到姜景辰身后,躲避他的靠近,姜景辰轻轻安抚着,带她坐到旁边。 周瑜叹了一口气:“前段时间的事情你们应该也知道了,确确才醒来,身体还没恢复,所以你们所说的事情,还得要再等等。 或者你们在内部重新选择,也没关系。” “大小姐是您一手教出来的,也是唯一能代替您去的人选,换别人,他们也不会买账。” “不如拿大小姐以前的去,只要保住位置就行,设计学院不能落到别人手里,那可是当年您与梵司先生一起创办, 梵司先生离世多年,是您一直照顾着设计学院,若不是你,学院都撑不到现在。” “当年您出车祸,就调查出有一点跟他们有关,没有得逞才放纵到现在,他们如今又要搞事情,就是想趁大小姐出事的空档来夺权, 我们不能如他们愿。”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义愤填膺。 周瑜只觉头大。 一旁姜景辰把关系理清楚了,不过沈确还会设计,这让他有点没想到。 “阿姨,或许可以试试。” 周瑜一愣,目露疑惑:“你是说你来?” 姜景辰摇头否决:“不是。” 他将今天白天在办公室发生的事情跟几人简短说了一遍,最后他看了眼沈确:“如果非她不可,她能单手解决电脑,想来设计也可以, 再有我们在一旁协助,或许可以试试。” 周瑜望着沈确,有些犹豫,这要是出了岔子 其余几个人沉思片刻,纷纷赞同了姜景辰的想法, “周老师,就算最后真的失败了,起码我们试过,就试试。” “对啊,试试,万一呢。” “比起什么都不干,试试没什么不好的。” 周瑜松了一口气:“好,就试试,不过事先说明,失败了,不可以找确确麻烦。” “我们明白。” “我们不会的。” 沈确不太理解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跟自己有关。 一顿饭结束,外面的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夜空中不见星,不见月。 几人从餐厅出来,周瑜一一道别。 沈确站在姜景辰身边,忽而眼睛瞥到远处,似乎是在发光,她被吸引,胆子变得大了起来,抬脚往那边走,小手自然而然从姜景辰掌心抽出。 姜景辰发觉手中一空,侧头就见沈确小跑着朝远处走,他来不及阻拦,只能抬脚追上去。 哪怕记忆没有恢复,沈确身体的本能还在,想跑,姜景辰追还有点费劲。 半晌,沈确站在餐厅后面一处小河边,两边设置了矮灯,可以看到,河水清澈见底,里面游走觅食的小鱼小虾,它们不是人工饲养那种观赏鱼,纯野生。 小河尽头不知通往哪里。 沈确蹲在河边,伸手去触碰,似想要捞起来什么,又捞不起来,便想下去。 姜景辰追过来时看到这一幕,心提到了嗓子眼:“确确,别动!” 沈确吓得身体一抖,愣在原地。 待他走近,就见沈确双手打湿,裤边也湿了。 姜景辰把她往旁边拉了拉,没有责怪,蹲下身给她把湿掉的裤边卷起,试了试鞋子,干的。 沈确一直在看小河,张了张嘴,有些渴求的语气从嗓子里迸发出来:“我想要那个。” 姜景辰起身的动作一顿,猛地抬头看向沈确:“你,说什么?” “就那个,发光的,好看,可以挂脖子上。”沈确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感觉这么说就对了,而她一心只有小河里的东西,完全没注意到姜景辰脸上的惊喜。 姜景辰侧头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小河里的东西,一块黑红色的石头,有一盏灯打在旁边,把它照得有些透亮, 这才让沈确发现了。 “你站着别动。” 说罢,他走过去,撸起袖子去捞,水不深,姜景辰胳膊又长,很快便捞了起来,只是难免身上也沾了水。 他把东西用衣服擦干净递给沈确。 沈确捧着石头,左右上下仔细看了一遍:“做项链,好看。” 不等姜景辰说话,沈确又跑到河边,指着一个被鱼虾包围地说:“要这个。” 从沈确生病,姜景辰很少见她这样兴奋,唇边浮起一抹笑,脱了外套走过去给她捞。 他们捞了二十分钟,捞上来不下十五六个,姜景辰膝盖上不乏沾上些许泥泞,可看到沈确开心的样子,他什么都没说。 沈确捧起一堆石头,似捡到了宝贝,抱在怀中,转身去牵他的手:“回家,画画。” 周瑜之前以为姜景辰先带沈确回来了,但回到家发现没有人,她就坐在客厅等,钱蕊回来后陪同一起。 当看到两人都有点狼狈地回来,周瑜跟钱蕊眼底充满了担忧。 “怎么这么脏?你们这是去干什么了?”钱蕊拿起桌上纸巾,走过去给沈确擦。 周瑜忙不迭安排人准备热水。 沈确被钱蕊擦得有些痒,稍稍后退一步,眨巴着清明的眼睛说:“不脏,石头,做项链。” 说完,她抬脚朝楼上走。 钱蕊跟周瑜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 姜景辰:“或许确确离恢复不远了,我先上去了,她有我,你们早点休息。” 听到这句话,周瑜两人内心欣喜若狂。 第240章 玛瑙原石,送礼 姜景辰来到房间,就看到沈确捧着本子趴在一堆石头中间,神情专注地画画。 他走过去蹲下身,试探性问:“确确,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沈确没说话,手上动作不停。 姜景辰见状,没再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起身先去洗了澡。 半小时后回来,就见沈确已经趴在石头边睡着了,他一脸无奈,走过去,伸手去抱她,视线扫到那草稿纸上的草稿,幽蓝的双眸,不禁亮了一下。 不过这画风,似乎很像尤溪的一名设计师,要知道,尤溪设计师在业内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难道说 姜景辰看着怀里的沈确,喃喃自语:“活着已经很累了,还要去学这些做什么?” 片刻,他抱起沈确走进浴室。 第二天,沈确坐在蓝希办公室里,细化着手稿。 姜景辰在文件上签字递给苏味:“今天去把‘沪渊’餐厅买下来,派人沿着河一路探查,看看是什么,再把那包里的东西,切开后拿过来。” 苏味今早就看到那鼓鼓囊囊的东西,还好奇是什么,听此更好奇了:“总裁,是什么东西?” “自己看。” 苏味点头走过去,拿起口袋,本以为不重,没想到差点提了一个踉跄:“卧槽,这么重!” 姜景辰一记眼刀射过来,苏味忙闭嘴,抱起东西踱步离开。 下午时分,沈确靠在姜景辰怀里睡午觉,苏味从外面激动兴奋地跑进来,手里是之前的石头,此时全被一分为二。 “总裁,总裁,总” 姜景辰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苏味忙闭上嘴,激动从眼底流露出。 姜景辰低头看了眼沈确,见她只是换了个姿势,重新抬头看向苏味,压低声音:“说。” “总裁,您让我切割的石头,是天然的玛瑙原石,您看。”苏味说着将盘子凑近给他看。 蓝白色,绿色,其中红色居多,且品质看上去都还不错。 “而且,那条河流的尽头是一座荒山,水流也是近几年大雨才有的,总裁,要不要安排人去那座山上探查一下,或许会有更多的收获。” 姜景辰拿起一枚暗红色的原石,表面应是坠落时,磨损了皮面,才会在昨晚被灯一照就露出里面的红色,现如今全部切开,内里漂亮夺目,无论做成什么,应该都很好看。 “按你说的做。” 苏味点头,转身欲走,姜景辰忽然又把他含住。 “等等。” 苏味疑惑地转过身。 姜景辰从旁拿过一张草稿:“按照上面的,用这些,找最好的师傅,做出来,加急。” 苏味看到图纸,愣了两秒:“总裁,您这是早有准备啊。” “不是我,是确确。” 闻言,苏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没恢复都这样,要是恢复了还不得逆天,怪不得季青临会在群里说,当初姜景辰手机打不通,多半是沈确搞的。 现在信了。 晚上,姜景辰又把今天沈确画的交给周瑜。 周瑜看到设计图,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她自己画的?” “是。” 周瑜看向旁边跟糯米、年糕两人玩作一团的沈确,眼神复杂,若非有检查报告,她真的会以为沈确不是没恢复,是在装。 “明天带确确再去做个检查。” 姜景辰没拒绝。 —— 三月二十五日。 那批加急的首饰被苏味端到姜景辰两人面前,无论质地、外貌,皆是上平。 “总裁,那山我们的人探查过,在距离地面五十米发现了大批量玛瑙原石,专业人员预估能从里面开采出稀有的黑玛瑙,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目前不确定。” 姜景辰不语,静静看着一旁沈确。 沈确拿起两枚耳钉看了看,又拿起项链:“好看。” 姜景辰收回视线:“封锁消息,将那一片圈起来。” “好的,那这些” “给确确玩。” 苏味笑得酸涩,这东西当玩具,真行。 下午的时候,沈确想出去,姜景辰便让凌希带她去。 两人不知不觉跑到了圣哲附近。 门卫看到她,愣了愣,随即把她们放了进去。 “大小姐,您来这里干什么?”凌希跟在旁边。 沈确:“找人玩啊。” 凌希眉头拧起,来学校找人玩?是大小姐病又加重了,还是自己想多了? 沈确一路来到高三,此时大家都在上课,她们出现在走廊里,吸引了不少班级同学侧目,靠窗的或者是后门学生,都暗戳戳探出头去看,并小声嘀咕。 连带老师都走出来查看。 “那不是沈确吗?她回来上课吗?” “是恢复了吗?” 她们一路旁若无人来到高三三班。 现在正是林哲的课,她们出现在门口时,林哲吓了一跳,三班同学也纷纷激动起来。 苏步月更是站了起来,眼底难得一见的兴奋。 “沈,沈同学,你是来上课吗?”林哲试探性询问。 沈确摇摇头,又点头,把林哲看懵了,刚才还以为她恢复了,看样子是没有,他将视线转投给一旁的凌希。 凌希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下一秒,沈确踱步走进班级,在讲台前停下,视线一一扫过,似乎是在思考,又朝着苏步月几人走去。 随即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从口袋里拿出了白天苏味才拿回来的首饰放在苏步月和蓝英面前。 白宇、秦薄、林宿淮写满了狐疑。 只有苏步月和蓝英震惊又兴奋。 “确确,你恢复了对不对?”苏步月抓起沈确一侧手,满眼期待。 蓝英也是如此,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确确,你都想起来了是吗?” 没人知道,在比赛前一晚上,沈确说过,只要赢了比赛,就会给她们一人一套独一无二的首饰。 因为那些事情,比赛名次宣布作废,她又被带走,后面一切被洗白,名次恢复,但沈确没有恢复,她们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 沈确眨了眨双眸,抽回双手,疑惑道:“想起什么?” 她不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跟着心和本能走,具体为什么要把东西给他们,沈确自己都不知道。 蓝英听到这句话,双腿一软往地上倒,距离最近的林宿淮伸手把她接住,才避免与地面摩擦。 在开学前,她双腿已经可以站立,前几天才开始走路,现在不能站太久,走路也是。 几十双眼睛落在沈确身上,带着探究与审视。 凌希也很疑惑,没有记忆会做出这些事情吗? 沈确不躲不避,迎着他们的目光,天真懵懂。 第241章 温情恢复 沈确从圣哲出来就直接睡倒在车上,刚醒来的她,几乎每天都要睡很久的觉,用孟楠希的话来说,就是大脑需要修复,睡觉是最好的修复方式。 睡觉期间不能有人打扰,所以凌希将车子停在金海湾零号时,就没有动作了,等待沈确自己醒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姜景辰从公司回来,沈确刚醒,揉着眼睛从车上下来,睁开的眼睛看到他,立马不揉了,走过去抱住他蹭。 凌希见状,默不作声退走。 两人回到屋子,察觉周围气氛似乎挺欢乐,下一秒,温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回来了,确确。” 沈确好奇地探头看过去。 温情眼神清明,身上衣服换回了往日风格,眉眼间的笑容没了稚气,手里端着一盘水果从远处走来。 钱蕊跟周瑜这时一起从楼上下来,很快便为他们解答了疑惑。 温情前天做完最后一次治疗,记忆已经恢复,今早便迫不及待回来。 “大哥在那边还有事情没处理,过两天就会回来,我过两天也要恢复工作,我已经跟经纪人联系好了。” 对于温情来说,只有演戏,才能使他快乐。 两天后,星辰娱乐发布会现场。 姜景辰作为温情的幕后老板,让人给他请了最好的记者,来记录这次恢复后第一次露面,也给他准备好了几个剧本让他挑选。 温情的狂热粉知道后,疯狂涌入直播间给他打气,他的粉丝比之前还要高一倍,其中有一小部分是因为沈确。 温情正在化妆间收拾,久违的着装让人眼前一亮。 经纪人在一旁捧着电脑调侃:“你这波也算是因祸得福,总裁让人给了你最好的资源,来支持你这次付出,怎么说,想好接哪本没有?” “我宁愿没有这个祸,也不想有这些资源,我只想在家人需要的时候在身边,而不是让人照顾,跟个傻子一样。” 温情恢复当日得知一切,几乎在崩溃边缘,父亲的出轨,呵护长大的妹妹帮助隐瞒,母亲的昏厥,再到后面的一系列事情,他虽然在他们身边, 可跟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做不了,还要人照顾,等一切都结束了才恢复正常,吃现成的。 经纪人蹭了下鼻尖,扯开话题:“哎对了,你那个苏医生呢?他照顾你那么久,不得好好感谢一下。” 温情听到这,陷入了沉默。 经纪人纳闷他干嘛不说话,这时前面人传来消息,说开始了,他压下心头疑问,带着温情上了台。 照相机在温情出场那一刻不停止地发出咔嚓声,他习以为常,微笑面对镜头。 众人发现,对比原来的他,现在的温情沉稳不少。 温情调整了一下麦克风,浅笑轻语道:“感谢各位记者和朋友来参加这次的复出发布会,为此我要特别感谢我的老板,姜景辰,没有放弃我,我一定后面好好拍戏,不辜负栽培。” 此话一出,直播间都是清一色的哈哈哈哈。 “我挺想知道,在知道自己妹妹跟自家老板在一起后,他的心情如何。” “哈哈哈哈,这话怎么听得这么违心啊,一觉醒来妹妹成了自己老板娘。” “虽然我知道哥哥是实力派,不需要靠谁,但是听到他这么说,真的还是很想笑,哈哈哈哈。” “靠妹妹,靠自己,傻傻分不清楚,哈哈哈哈。” “温情:靠,就受个伤,妹妹被人拐了。哈哈哈哈。” “要我得哭死,那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妹妹,还没捂热就被人拐走了,还是自家老板,敢怒不敢言。” 网上的评论温情不知道,但跟他内心也大差不差,当初千叮咛万嘱咐,还是让姜景辰得手了。 视线扫到坐在下面旁若无人玩闹的两人,温情内心连连叹气。 他轻咳一声,继续说:“这段时间我受伤,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参与,为此我对我的家人深表歉意,也知道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该受惩罚的人已经受到了惩罚。 但有件事我还是要跟大家说,当初我受伤并非什么突然,是宋家人故意为之,他们想独吞温家,其中也有自己父亲的默许。” 他面色变得沉重,直播间气氛也是一片愤怒,进监狱这么久的温青凡想不到,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要再次接受网爆。 不过他也不知道,牢房没有电子设备,他被判处终身监禁。 对比温情直播间的气氛,另一边就和谐多了。 沈确和姜景辰坐在下面,一台摄像机应广大网友要求,对准了他们,人气比温情还要高。 两人旁若无人,沈确抓着姜景辰的手,似在教他画画,动作时不时有些大。 姜景辰没有丝毫不耐烦,按照她说的做,仔细看,那本该冰冷无情的眸中,此刻是溢出来的宠溺,微光流转,不曾分给其余一毫。 “这是曾经的姜四爷吗?要不要这么温柔?” “果然恋爱使人改变,看看,暴力的姜四爷都软了下来,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确确看上去恢复得不错,真希望快点恢复。” “不要这样,你们这样我会以为姜四爷换了个灵魂。” “我想知道确确教姜四爷画的什么啊,好好奇。” “话说还有几个月高考了,确确能参加吗?不参加的话岂不是又要复读。” “复读好累的,不考也没关系,咱们确确实力吊打,有大把名校抢着要。” “没错没错,她去高考说不定就是玩,去不去都行。” 发布会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温情坐在台上回答着记者们的提问,很多人都关心他后面会接什么戏,什么时候拍,也在这次给予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回到金海湾零号,沈确躺在姜景辰臂弯里睡着了,面色平静,呼吸均匀。 餐桌前,大家都在,看到这,一时都无言,本来还想吃顿团圆饭,看样子只能等晚上了。 姜景辰一言不发,抱着沈确回了房间。 准备把她放在床上,沈确眉心就突突地皱起,姜景辰只能作罢,抱着她靠在床上,尽量让她能舒服点,只是有点废腰。 第242章 领奖 发布会过后第三天温情开始投入了工作。 这天下午,沈确检查床上,孟楠希用机器给她做着检查,周瑜几人隔着玻璃门往里看。 这时,周瑜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沈确拿出手机走到一边接通。 “喂。” “周老师,好消息,沈小姐的作品得了第一,后面设计学院不会拱手送人了。” 男人激动兴奋的样子,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得到。 周瑜知道沈确实力,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为之感到激动:“真的,那太好了,正好最近确确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真是好事一件接着一件,老天保佑。” “是啊。”高兴了没两秒,对面男人语调变得有些忐忑:“就是,周老师,有件事可能需要沈小姐本人亲自来。” 周瑜心头咯噔一下:“什么事?签字还是领奖?” “跟领奖差不多,需要沈小姐亲自将设计的理念说出来才算作数,您看”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次为什么他们提议得对。”周瑜眉头越皱越紧,听姜景辰说,沈确在画稿的时候,就是随心在画,怕是她自己都不知以什么理念。 现在让她上台去说,哪怕别人给她写稿子,她都不一定能独自念出来。 “您猜得没错,就是他们,他们沈小姐现在这个样子还能设计东西,不可能,除非让沈小姐说出设计理念,否则不作数。” 周瑜捏了捏眉心:“确确只是恢复了一点,不是完全恢复,她怎么上台,他们要是不信,我可以把确确画稿的视频给他们看, 还不行,就随他们便,没有本事,咳咳咳,就想靠玩门斜道搞事情,做梦,该是确确的,他们想不给,别怪我亲自去要,咳咳咳。” 她咳嗽地离开,可想是真的气到了。 对面男人赶忙安抚:“周老师,您消消气,您消消气,我知道沈小姐还没好,他们搞事情无非是想看看,您未来的继承人是否能有这个资格。” “我的继承人有没有资格是我自己来看,不是他们来评头论足,这件事打住,他们要是想搞事情,就让他们试试看,我周瑜长这么大,还没有什么怕的。 大不了新账旧账一起算。” 周瑜说完,将电话挂断,气得脑袋发昏。 她缓了一会儿,才走回去。 “确确身体各项恢复得都挺好,后续跟往常一样,多睡觉少刺激,不会有什么问题。” 孟楠希将报告打出来递给她们。 而沈确已经在那床上睡着了,根本不在乎有什么发生,没心没肺跟小孩一样。 晚上回到金海湾,周瑜的手机就没消停过。 沈林和沈风遥今天特意回来吃饭,见状,互相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老婆,你怎么了?” “妈,确确都没事,怎么感觉你还不高兴啊?” 周瑜本就烦,听到两爷子的话更烦:“跟你们没关系,都出去,晚饭我不吃了。” 说完坐到电脑前,戴上防蓝光眼镜和耳机,彻底忽视他们。 两人走出房间,沈林沉声询问:“你又犯什么事了?把你妈气成这样。” “我能犯什么事啊,我最近连酒都没去,天天不是练钢琴,就是带学员的。”沈风遥撇撇嘴,目露不满:“你怎么不说,是你惹了她,我可听说最近你身边莺莺燕燕不少。”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沈林作势就要打,视线扫到抱着牛奶走上来的沈确,巴掌迅速收到身后。 沈风遥正疑惑咋回事,一回头看到沈确,想到什么,转头与沈林对视。 两人不谋而合,笑得一脸灿烂拦住要离开的沈确。 “确确,奶好喝吗?”沈林纯属没话找话,但他可不想一来就睡客房。 沈确眨了眨清明的褐眸,思考了下点头。 沈风遥搓了搓双手,直奔主题:“确确,妈妈不开心,你进去看看好不好?出来给你买糖。” 沈确眉心拧起,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把盒子塞在他手心:“我不是小孩。” 说罢,抬脚越过他们去了周瑜房间。 沈风遥颇有点无语:“不是说确确现在记忆只有几岁吗?几岁不是小孩吗?” 沈林翻了白眼:“要你何用。” 沈风遥:“” 房间里,沈确探头进来,见周瑜正在专心跟谁说着什么,没有注意到她,她放慢脚步走了进去,来到周瑜身后。 周瑜:“我管他是谁,有本事就闹,看看最后谁丢脸。” “没本事才会想着一遍一遍证明自己,我们不需要,发再多也没用,玩舆论,你们问问他们,怕不怕沈家的律师找他们。” “他们要是不嫌自己吃相难看,就继续来。” 沈确看到这些,有些摸不着头脑,默默上前一步,轻声询问:“妈妈,你是在跟人吵架吗?” 周瑜吓得手一抖,鼠标直接飞到了桌角:“确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确:“刚刚,刚才哥说你生气了。” 周瑜在心里把沈风遥骂了一遍,笑着将电脑合上:“没有,就是跟人有点小摩擦,没事,别听他瞎说。” “我刚才看到了,好像在说我。” 周瑜眼神闪了闪:“确确,妈妈问你,之前画的草图,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沈确:“用笔。” 周瑜听此没什么问题,又换了个方式问:“你为什么那么画?是有人跟你说吗?” “不是说要以春为题材吗?我在手机上看到了花海,还有漂亮的人,就画出来了,不可以吗?”沈确以为是自己画得不好,有些小失望。 “可以,很棒,确确得了第一。”周瑜诚恳地说着。 沈确眼眸亮了一下:“第一?有奖杯吗?我看到一间屋子里有很多奖杯。” 周瑜张了张嘴,电脑叮铃叮铃的响,不用看也知道是些什么,她欲言又止:“有奖杯。” “在哪?什么时候到?”沈确想知道是不是跟那些奖杯一样好看。 周瑜刚想说什么,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来,跳动的号码让她眉眼间染上不耐烦。 沈确见她不接电话,轻声提醒:“妈妈,你电话。” 周瑜闭了闭眼,伸手把电话拿起来贴在耳边,接通刹那,对方嘲讽的声音随之而来。 “周师姐,不,周校长,还没确定你赢了就开始摆架子不回信息,看不出来你还是这样的人啊。” 第243章 出事 “樊启骇,你说这些,只会让我觉得你在为你的无能找借口。”周瑜站起身,背对着沈确走到阳台边。 电话里传来一阵大笑:“借口也比你找了个傻子来充数的好。” 周瑜声音拔高,怒不可遏:“你说谁傻子?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现在就从位置上下来。” “我说的是实话,她现在这个样子跟傻子有什么区别,就算拿出了作品,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也有权利怀疑她是在你的帮助下完成的。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继承你的位置,况且,这学院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周瑜:“她之前的作品,随随便便都能吊打你们,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叫嚣?说到底,无能就是无能,想用这种拙劣的把戏给自己寻求存在感罢了。” “随你怎么说,她不来,这第一就不可能是她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好了,把学院彻底毁掉,看看谁心疼。” “混蛋,樊启骇,你特么的就是个混蛋!”周瑜很少骂脏话,可以说,她几十年的脏话,都骂在了他身上。 电话传来嘟嘟声,周瑜气得咳嗽不停。 沈确端起桌上的水递给她。 周瑜接过喝了一口,缓了缓才收拾好情绪:“确确,没吓到?” 沈确摇头不语。 “你回去休息,我这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我刚才,看了电脑,只是把刚才对你说的,再说一遍,如果我不睡觉的话,应该没有问题。”沈确指尖挠了挠眼皮,语气轻快。 周瑜闻言视线扫过电脑:“你,都看到了?” 沈确诚实点头:“要不,我试试看?” 宛如琥珀的丹凤眸,亮晶晶的毫无攻击性,还透着丝丝试探。 周瑜唇瓣抿成直线。 半晌,沈确从房间打着哈欠出来。 迎面对上沈风遥两人,她未开口,周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沈风遥,沈林,你俩给我进来。” 这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沈确事不关己,揉着眼睛走回自己房间,进门看到同样坐在电脑桌前的姜景辰,她什么也没说,径直扑了进去,哈欠眼泪流不停,发顶蹭着姜景辰的下颚, 似寻找到了个舒服的地方,直接睡着了。 姜景辰感受到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声,轻手把电脑关上,抱起沈确回到了床上。 第二天,周瑜、沈确、姜景辰、沈风遥在内,回了沈家。 沈林看到那远走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才来一天,又要独守空房了” 临近中午,他们从机场出来,桉槐国的天气普遍有点低,沈确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此刻精神得很,感受到温度的变化,她不禁打了个喷嚏。 姜景辰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条围巾给她戴上,牵她上了沈家的车。 刚到沈家,沈确有点拘谨,面对热情的管家佣人,她都会往姜景辰身边躲。 管家等人也知道原因,并不在乎,只是心疼。 稍稍休息一下,几人出发来到设计学院。 学院正中间复式红砖教学楼,最顶上一把巨大的剪刀和尺子做成了标识,很是醒目。 沈确看到的时候,眼睛不由一亮,似乎想把两样东西给拔下来。 周围绿荫环绕,冬暖夏凉,走进里面,清新淡雅的气息扑面而来,路过的学员都是统一着装,看到周瑜,他们皆会停下打招呼。 这时,一道黑影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头顶假发都飞了起来。 “周老师,您来了。” 周瑜笑着点头:“不还没开始吗?这么急干什么?” “不是,有点东西没准备好,先不说了,周老师,你们进去,他们早就到了。”说完男人扶好假发越过他们跑走了。 周瑜:“走。” “妈,要我说,直接把他们废了多好,你也省得担心有人使绊子。”沈风遥知道原因就不理解为什么周瑜要妥协。 周瑜瞪他一眼:“你懂什么?樊启骇虽然比我低一个等级,但他手里握住了学院大半的命脉,不到万不得已,若是鱼死网破,学院怕是真要垮。”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跟樊启骇死杠的准备,谁知昨晚沈确进来了,还打开了电脑。 又听完沈确说的话,周瑜思来想去试试看,相信他樊启骇也不敢在他们眼皮底下动手,更何况还有姜景辰在, 他的身份加上沈家,樊启骇也该掂量掂量。 沈风遥听完没有说话。 沈确左看看,右看看,并不参与他们之间的话题。 片刻,他们站在一众学院老师面前,他们都带了各自最优秀的徒弟。 见到周瑜,众人齐齐站起身轻唤:“周老师。” 比起校长,周瑜更喜欢别人称她为老师,有亲和感。 “话不多说,直接开始。” “别急啊,周校长,还有东西没准备好呢,等会儿。”樊启骇率先坐在位置上,余光瞥向沈确,见她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到处乱看,心里升起鄙夷,表面维持着和蔼可亲。 周瑜眉宇拧起:“只是说说作画,理念还要准备什么?” 樊启骇:“周校长这么着急,是在害怕什么?” 周瑜忍不住翻白眼:“樊启骇,你特么”她将脏话咽回去,深呼吸一口气:“你最好别耍花招,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能耍什么花招,呵呵。”樊启骇笑得毫无信誉度。 周瑜懒得跟他说话,越说越气,沈风遥在一旁小声嘀咕:“妈,你还会说脏话啊。” 周瑜一记眼刀射过去:“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沈风遥捂住嘴,侧过身不再说话。 沈确扯了扯姜景辰衣袖:“我想上厕所。” 闻言,姜景辰站起身,给周瑜说了声,带沈确去了洗手间。 姜景辰看着沈确进去后,静静站在原地等,时不时也有路过的学员从旁经过。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去女厕的,进进出出三四个人,可还是不见沈确出来。 姜景辰有些感觉不对劲,伸手拦住一个出来的人,递给她几张百元:“帮我去里面喊一下沈确,问问她好了没。” 女人是这里的清洁工,闻言狐疑道:“里面没人了啊,你是不是找错了。” “什么?” 姜景辰不及思考,转身大步走进女厕,伸手推开每一个隔间,都没有沈确。 第244章 为什么要关我 姜景辰把楚洋喊出来:“凌希呢?” “她去给沈小姐买东西了。” 在桉槐国,姜景辰又在身边,他们都以为不会出事,凌希就想着去给沈确买之前她说过的一种零食,等结束好吃。 “报警,找。” 说罢,姜景辰大步流星往回走,周身气息低得可怕。 —— 沈确揉着眼睛从地上坐起来,入眼一片漆黑,只有那门缝透出的一丝光,她身体忍不住发抖,刻在深处的记忆迅速将她包裹, 有种窒息感,她站起身,刚走一步,不知绊到什么,整个人不听使唤往前倾倒,掌心摩擦地面,开始流血。 黑暗的环境加上浓重的血腥味让沈确整个人都崩了起来。 她忍住疼痛从地上站起来,跑到门口,伸手拉门,却怎么也拉不动。 “为什么要关我?放我出去。” 受伤的手拍打在门上,她浑然不觉地疼,环境的刺激让她有些失控:“我要出去,为什么要关我?” “哥哥,我要出去。” “放我出去。” 生锈的门被她拍得哐哐作响,门口站着的人目露不耐烦,走过去踹在门上:“敲尼玛,老实待着,否则打死你!” 本来让他来抓一个女人就烦,现在看她一副傻子的样子更烦。 “就这一副什么都没用的人,真不知道有什么可值得推选,浪费时间。” 屋内,沈确倒退两步,双眼发直,无法聚焦,脑中记忆片段如幻灯片播放,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关我, 为什么” “为什么要关我!”沈确怒火蔓延心头,眼神发狠,抬脚踹在大门上,嫌不够,又是一脚。 不等门口人反应,墙壁颤动,生锈的大门被硬生生砸出一个窝。 下一秒,大门被踹开,男人看到这,眼底充满了震惊,她不是没记忆吗?怎么还能把门踹开? 旁边与他一起的人见状,直接一级戒备。 “为什么要关我?”沈确嘴中念念有词,眼睛不知看着哪里,瞳孔周边全是红血丝。 两人没说话,上前要把她按回去,刚伸出手,沈确率先抓住他们的胳膊,用力将他们互砸在一起。 他们撞得眼冒金星,刹那间,沈确卸了其中男子胳膊。 “啊!”撕裂般地惨叫。 沈确似嫌吵,抓起另一个人手硬生生塞进对方嘴巴里,随即,一拳砸在那人后背。 他们倒在地上,双双流血,沈确此刻已经彻底失控,眼睛触及鲜血,抬腿踩在一人腿上,紧接着骨节断裂的声音尤为刺耳。 姜景辰压着鼻青脸肿的樊启骇找来时,就见沈确跪坐在地上,双眼放空,一言不发,小脸惨白如纸,地上的人不知死活。 周瑜看到后,先一步跑向沈确。 感受到有人靠近,沈确立马警惕起来,怒吼道:“别过来!” 手里还拿着不知哪里来的刀,周瑜上前的脚步被逼退。 “确确,我是妈妈”周瑜企图上前,沈确并不买账。 依旧恶狠狠警惕地看着她:“不准过来!” 姜景辰伸手把周瑜拉回来,自己上前:“确确,把刀放下,我们去折千纸鹤,好不好?” 他伸出双手想去拿刀,刚上前两步,沈确的匕首胡乱砍在姜景辰臂膀上,鲜血与地上的血混在一起。 “我不要,都不准靠近我,我没有做错事,我不要被关起来,我不要被打!” 沈确的话比那匕首还要锋利,稳准狠扎在他们所有人身上。 如果是以前,她不会说这些,她只会说没事,过去了,习惯了,现在没有记忆才会这样本能地说出内心真实想法。 忽然,沈确毫无预兆地往前倾倒。 姜景辰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抱住,打横抱起,蓝眸扫向樊启骇:“打断四肢,关进去。” 说罢,快速往外奔走。 沈风遥搀扶住周瑜小跑跟上。 医院。 苏柟给沈确做了检查,包扎了伤口,与在幽都的孟楠希对接治疗。 从病房出来,手里四张满满当当的报告:“刺激过大,导致脑部神经出现分裂才会变成刚才那样,而且她有幽闭恐惧症,这次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 “幽闭恐惧症?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沈风遥跟沈确认识三四年,孟楠希也从没说过沈确有幽闭恐惧症。 苏柟:“可能是因为她掩饰的太好,没人看出来,所以这次事件诱发出了她内心最原始的恐惧,才导致精神分裂,彻底失控。 通常来说,极度缺乏安全感是每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一个通病,有人严重,有人还好。” 作为沈家的私人医生,又跟孟楠希是师兄妹,沈确的身体情况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之前的确没有发现沈确还有这种病症。 “那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不好的?不会又要昏迷?”周瑜眼眶通红,早知这样,还不如直接跟樊启骇开撕。 大不了重新开设学院。 苏柟脸色稍许凝重:“这个,不好说,但也有一小部分可能,会再度陷入昏迷。” 听此,周瑜感觉自己要晕了。 凌希站在旁边,眼眶湿润,愧疚入心:“都是我的错,要是不离开,大小姐也不会变成这样。” 手里还拿着沈确想吃的东西。 沈风遥:“这件事也不是你能想到的。” 谁也没想到,樊启骇真的会在眼皮底下动手:“你去跟警察说,樊启骇所做的事情,沈家要百倍讨回。” 凌希闻言点头离开。 姜景辰从隔壁出来,两条胳膊都缠了纱布,刚才他们的谈话,他也听到了,一言不发走进沈确病房,看着床上安安静静的女孩。 眸底升起疼惜,伸手摸着她的脸颊,低头落下一吻,轻声低语道:“等我回来。” 他走出病房看着周瑜几人:“劳烦你们照顾,我很快回来。” 丢下这句话,他抬步离开了医院。 夜幕降临,冷风呼啸,樊家客厅。 姜景辰坐在中间沙发上,手枪放在茶几上,周遭凌乱不堪,樊启骇的妻子孩子连带亲戚都在内,他们瑟瑟发抖站在一起。 下一秒,樊启骇被带了上来,四肢被打断,如同烂泥一样被人丢在地上。 他睁开红肿的眼,看到自己的妻子与孩子被人控制,他瞬间惊慌起来:“不是让你们不要回来,等我去接你们吗?你们怎么” 他今天之所以敢冒险,就是安排好了一切,等结束,顺利再接回来,失败了最多也就失去学院位置。 可现在,怎么会? 第245章 沈确:要送人 “切成块丢海里喂鱼,其余人,每人一个单独房间,直到确确彻底出院为止。” “什么?” 听到这声音,樊启骇努力睁开眼看向声音来源处,看到姜景辰和他身侧一众手下,彻底蒙圈。 “你不能这样,法律不会允许。” 姜景辰没说话,单手拿起枪,黑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心口。 砰!枪声划破黑夜,伴随着尖叫,一切归于平静。 姜景辰收回枪,轻轻拂过:“蠢。”随即站起身大步离开,留下手下善后。 他回到医院,就见周瑜刚给沈确擦完身体。 “阿姨,你回去,这里有我。” 闻言,周瑜也不推脱:“也好,辛苦你了。” 姜景辰点头不语。 待她走后,姜景辰简单在病房自带的洗手间洗漱了一下,将周身血气洗净,走回沈确床边。 她的双手再次被纱布包裹,姜景辰小心翼翼把她抱在怀中,要睡不睡得看着她, 生怕会发生上次的事情。 半晌,姜景辰感觉怀里一空,猛然睁开眼,看到沈确坐在床边,他神经立马紧绷起来,小心谨慎轻唤:“确确确” 沈确动作一顿,转过头见他醒了,眼底流露出歉意:“吵醒你了吗?我上个厕所。” 她双眼清明,额前两缕发丝垂落,泛白的小脸让人生出怜惜。 听她这么说,姜景辰非但没松口气,反而更加慌张,缓慢伸手去抓她胳膊,声线放柔:“确确,我,是谁?” 大手成功抓住沈确的胳膊,很细,感觉一用力就能断。 沈确眨了眨褐眸:“姜景辰啊,怎么了?” 姜景辰又问:“你,都想起来了?” 沈确点头:“我好了。” 闻言,姜景辰跪坐起来,双手把她揽入怀中。 沈确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感受到他心脏在剧烈跳动,似激动、兴奋,她没说话,也没动,任由他抱。 第二天,孟楠希来了,跟苏柟围着沈确里里外外,大大小小全部检查了一遍。 最终确定没有问题,再住院观察两天,就可以离开。 或许是因祸得福,上天垂怜。 接下来的三天,周瑜把设计学院好好整顿了一番,关于樊家发生的事情,无人去在意,网络上都在为沈确恢复健康而开心。 出院当天,沈确褪去病号服,姜景辰熟练地在一旁给她梳头穿鞋。 这几个月来,姜景辰照顾自己的记忆,沈确都记得,但现在都好了,还这样,她总感觉怪怪的。 “要不,我自己来。” “没事。”姜景辰站起身,牵起她的手:“我可以做。” 说罢,带着她走出病房,门口众人正在等他们,见状,脸上不约而同露出满意笑容。 他们再一次来到设计学院,领取属于沈确的荣耀。 网络上看到沈确作为设计学院第一,将成为下一任校长的消息,震惊之余连发卧槽。 “不是宝,你到底还会些什么?钢琴、打架、赛车,现在还会设计。” “我记得没错这个学校是很出名的那个,成为下一任校长,你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弱弱问一句,她有什么作品吗?不是要喷她,只是好奇。” 很快有人在这条评论下贴了一张图,配文道:“知道尤溪吗?知道尤溪那十大设计师排第一的是谁吗? 没错,是她,就是她,官网放了。” 此话一出,一大批网友涌入尤溪官网,上面其中九位设计师亲口承认,而且尤溪幕后的老板还是沈确。 他们全靠沈确养。 正在处理工作的温凡看到这,想到之前带沈确去买衣服看到的,现在想想,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傻。 当天领完奖,当天回了幽都。 沈林亲自开车来接,看到已经恢复正常的沈确,心情舒畅不少:“确确,既然恢复了,过两天去公司转一圈呗?” 沈确刚才还微笑的表情瞬间消失:“妈,爸要累死我。” 周瑜闻言上去一巴掌拍在沈林肩膀上:“有你这么当父亲的吗?确确才恢复。” 沈林不气反笑,笑声带动其他人,难得和谐气氛。 金海湾零号。 钱蕊做了一大桌子菜,温凡、温情都在,两个孩子闻到这香味,忍不住问:“钱奶奶,可以吃了吗?” “那糯米,你去门口看看,你干妈他们回来没有好不好?” 糯米点头,小跑出去,年糕不放心,跟着出去。 钱蕊从厨房端出来最后一道菜,就听到外面传来糯米、年糕兴奋呼唤的声音。 温情两人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钱蕊眼神闪烁,不自然,解开身上的围裙,转身回了房间。 温凡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之前沈确没记忆,对钱蕊和对周瑜差不多,但现在恢复了,想必她心里也明白。 片刻,沈确几人进门,就闻到了菜香。 “干妈咪,钱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我们快去洗手吃饭。”糯米拉着沈确往里走。 周瑜:“闻这味道就知道是小蕊做的,快洗手。” 视线扫过周围:“温情,你妈呢?还在厨房啊。” 按理说,沈确恢复了,她应该会很高兴,怎么不见人? 温情:“刚刚还在,可能” 不等他说完,温凡拉住了他:“妈今天胃不舒服,在楼上休息,让我们先吃,先吃饭。” 听此,周围人视线有意无意扫过沈确,谁也没再继续说话,往里走。 沈确眸微垂,唇边笑意淡了两分。 半晌,钱蕊正在收拾行李,眉眼低垂,情绪不明,行李箱的旁边还有一个箱子,她伸手打开,看了眼那些新衣服,叹了一口气又给盖上。 咚咚咚。 敲门声从身后传来,钱蕊没回头,以为是温情或者温凡,随口道:“我胃不舒服,你们先吃。” “你胃不舒服,收拾行李,准备住院做手术吗?” 钱蕊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脊背僵硬,表情惊愕,没有转头。 沈确双手环抱靠在门框上,视线掠过那地上的大箱子,没记错,那里面全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衣服,从剪裁到缝制,都是跟周瑜学习的,刚开始做的衣服不算丑,但钱蕊不满意,扔了好多。 见钱蕊僵在原地,沈确轻咳一声:“记得没错,那是我的东西,你要往哪拿,送人吗?” 第246 一起走,岂不快哉 钱蕊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回头解释:“没有,就是放在这里怕碍事,拿走而已。” 沈确:“胃不舒服还有力气收拾东西?” 被直接挑破,钱蕊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沈确:“你想走,让他们觉得我针对你,指责我。” “没有!不是。”钱蕊更慌了,自己想走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她对自己再次生厌。 沈确:“可你现在就是啊。” “我” “算了,随便你。”沈确说完,站直身体,走进屋子,弯腰抱起那一大箱子。 “哎重” 不等钱蕊阻止,沈确已经抱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钱蕊有些不知怎么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自己能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偏偏在家庭上一团乱糟。 她有些抓狂。 半晌,房门再次被敲响,钱蕊吓了一个激灵,转过身看到周瑜端着盘子站在门口,她立马坐了起来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伸手从她手里拿过放在一边,伸手扶着她:“不是说你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吗?坐了一天飞机,应该好好休息。” “害,老毛病,有楠希和苏柟调理着,没什么大事,温情他们说你胃不舒服,我想着你也不能不吃饭,就送点上来。” 周瑜在她搀扶下坐在椅子上:“好点没有?我看刚才确确包了一大箱子东西出来,你们吵架了?” “要是吵架就好了。”钱蕊巴不得沈确跟自己大吵大闹,也比现在强,从见面到如今,两人说过最重的也就两次,还都格外冷静。 如果沈确吵着跟自己控诉,哪怕打自己也行,但她平静得像不是在说她。 “我这大半辈子,婚姻遭遇背叛,以为的好朋友也在背后捅刀子,就连我大哥,都有着别样的心对自己家人, 生的儿子在外人眼里很优秀,可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都是他们自己努力坚持得来的,我什么都没做,还打压,早就离了心。” 钱蕊坐在旁边,唇边的笑又苦又涩:“以为全力培养的女儿,也不过是给别人作嫁衣,最后一点好都没有。 找回来的亲生女儿也被自己硬生生推开,离了心,现在不论怎么做,都感觉是错,或许当初从楼上摔下来,死了才是对的。” 周瑜捂嘴轻咳:“我知道,若是以前,我可能会很讨厌你,才不会跟你坐在这聊天,更别说教你做衣服了。” 她伸手拉过钱蕊的手与自己放在一起:“但可能这就是命,看到你对确确的改变,心里也有了变化,确确也能感觉到,但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单单一点事情就改变的,尤其是她这个性格。 现在啊,确确也恢复了,我打算把学院交给确确了。” 道理钱蕊都懂,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明明看上去并不难:“那你打算后面就在家养身体吗?还是在这边照顾确确。” 周瑜叹息一口气:“我身体已经让我没有心力再做那么多事了,就想找个小房子,有个小院子,种点花,养点小猫小狗。 确确现在有姜景辰,有几个哥哥,他们年轻人更会照顾彼此,我一把老骨头掺和什么?” “也是。”钱蕊露出真诚的笑容,相处这段时间,两人从无话可说到无话不说,也算是老来的一友。 钱蕊想,如果当初没结婚,好好四处看看,好好地努力几年,说不定会在某个时间跟周瑜成为很好的朋友,只可惜没有如果。 “怎么样,跟我走?” 钱蕊听到这句话,微微怔愣,没有反应过来:“走?” “与其纠结前半生的错,不如好好研究后半生怎么过, 我们去桉槐国,找个四合院,把所有事情抛去脑后,每天喝喝茶,浇浇花,没事散散步,岂不快哉?反正啊,孩子们都大了,也用不到我们,公司什么的,反正也是要给孩子们的。” 周瑜靠在椅背上,面带微笑,许氏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烦恼居多,让她看上去老了好几岁:“我教了你那么久,要点学费不过分?” 她前半生没什么能交心的好友,唯一一个也跟自己阴阳相隔多年,跟沈林结了婚,偶尔参加聚会,面对那些人的阿谀奉承,她是一点交朋友的兴趣都没有。 后面生了孩子,又要管理学院,别说交朋友,吃饭偶尔都会没时间。 钱蕊低笑一声,听她说完,感觉轻松不少:“你家老沈呢?我去当电灯泡啊?” 周瑜撇撇嘴:“可别提他了,他说什么还要干几年,他这几年,怕是要干到他干不动为止,我要是等他啊,怕是死了都等不到。” 钱蕊眉心拧起:“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你要是死了,我可真就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了。” 周瑜笑而不语。 “行,那我把公司处理了,咱们走。”她也是真的不想再去纠结了。 周瑜:“那现在胃还不舒服吗?” 钱蕊眼神嗔怪瞪她一眼:“舒服了,舒服了,再不舒服,你怕是还要再说些大道理。” “那就吃饭。” 钱蕊点头,拿起一旁筷子开始吃饭。 两人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从聊孩子到自己,再到未来,天南地北全在聊,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楼下,沈林、沈风遥、温情、温凡连带两个孩子都站在这里,眼神落在那时不时传出笑声的房间。 “请问,刚才我妈是不是爆我黑历史了?”沈风遥眼神犀利地问。 温情:“明明关于我的更多好吗?” 温凡轻咳一声,颇有点骄傲:“好在,我基本在国外。” 闻言,沈风遥、温情两人一记眼刀直直射了过来。 沈林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其实她撒撒娇,我也是可以不要公司的。”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相继落在他身上,那神情似在看变态。 沈林忙捂嘴咳嗽掩饰尴尬。 这时,沈确从旁边跟姜景辰手牵手走出来,他们的视线随即落在他俩身上。 沈确挑了下眉头:“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妈去的。” 自己就去拿回自己的东西,周瑜去找钱蕊,她还真没想到,更没想到,她们会商量把他们全部丢开,自己逍遥快活。 第247章 自爆,樱洲大学四十九届第二十三名学员 钱蕊用了三天,将公司全部安排好,并且召开了发布会。 公司在第三天下午转入沈确名下,但不需要她打理,除了留给自己养老的钱以外,全部分给三个孩子。 原本以为还要几天的众人,没想过钱蕊会如此迅速,似多留一天就是折磨。 当沈确拿到公司合同的时候,钱蕊坐在候机室里,没有露面。 周瑜:“你们照顾好自己,尤其是你。”她指着沈风遥:“别成天没个正行,好好学学你妹妹,稳重点。” “妈,我感觉你在针对我,我现在很乖好不好?”沈风遥不满地吐槽。 周瑜翻了白眼,伸手握住沈确的手:“好好照顾自己,别累着自己,有事让你哥来。” 转头看着温情和温凡:“等逢年过节,我要是看到确确瘦了,你们仨都逃不掉我跟你们妈妈的唠叨。” 两人点头。 周瑜又看向姜景辰,想说什么,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他照顾得比自己还仔细,想了想重新看向沈确:“妈妈走了,再见。” 沈确点头:“照顾好自己,有事打电话,药按时吃,让苏柟没事多给你检查。” 周瑜点点头,转身进入机场。 一直在等待说什么的沈林,看到她离开,有些错愕:“不是,不跟我说些什么吗?” 周瑜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很快便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沈林更郁闷了,早知道不来幽都了。 想跟人控诉,一转身,只有温情站在原地,其他人都走了。 “小情啊,叔叔” “不好意思叔叔,我也要登机了,回见。”温情冲他礼貌挥手,转身戴上口罩进入机场,很快跟经纪人汇合在一起。 沈林叹了一口气:“唉,人越长大,越孤单啊。” —— 下午,沈确接到林哲打来的电话,被姜景辰送到圣哲。 进入办公室,林哲正在批改作业,看到她来了,放下手中红笔,看向她:“来了,坐,身体恢复如何?” “还行。”沈确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笑容浅淡,能猜到他找自己什么事。 林哲也不绕弯子,直言道:“沈同学,你应该也能猜到一点,所以,今年高考你要参加吗?还是说要重修? 直接保送的话,你也是可以的。” 沈确:“林老师,你知道樱洲大学吗?” “我知道,难道说你收到了樱洲大学的保送资格?!”以沈确在竞赛上的表现,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沈确摇头:“不是,我是那里的毕业生,我是四十九届,第二十三名学员,内部网应该能查到,或者我直接给校长打电话,让她给你个网址。” 林哲下巴快要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满眼不可置信。 自己到底是收了个什么学生?还跟樱洲大学老师认识,看样子还很熟的样子。 沈确见他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林哲老师,你没事?” “我,我应该没事。”林哲摸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汗:“那你之前干什么不说?炸鱼塘啊?” 沈确眨巴了下清明的褐眸:“炸鱼塘谈不上,就想交交朋友,而且你们也没人问过我啊。” 林哲无言以对,谁知道她资料跟本人严重不符啊。 “那没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林哲犹豫着:“既然你不高考,有没有兴趣来当两天三班的代课老师?主要我媳妇快生了,我得陪她。” 沈确:“有工资吗?或者说,有好处吗?” 林哲哭笑不得,温凡这妹妹,他不知道说什么了:“有,当然少不了你的。” “那行。”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当当老师,赚个外快,再给自己拉拢点人才,一举多得。 说完正事,林哲又开始八卦起来:“沈同学,话说你大哥是不是还没谈恋爱,算算都奔三了。” 沈确抬手蹭了蹭鼻尖,如果告诉他温凡孩子都上小学了,他会不会崩溃。 “他应该快了,嗯,具体我也不知道。” 林哲:“再帅也比我晚那么久,嘿嘿。” 沈确轻咳一声,站了起来:“没事我先走了,拜拜。”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林哲摩挲着下颚,洋洋得意道:“学霸怎么了,还不是找不到媳妇,温凡啊温凡,你终究输给我一次,哈哈哈哈。” 沈确来到三班门口,半靠在门边往里看。 老师专心讲课,同学们专心上课,爱玩的白宇都在认真做笔记。 “马上高考了,再不努力,抱佛脚,抱我都没用。”老师态度严肃,站在讲台上,说着每一位老师都会说的话。 这时,余光瞥到门口站着的人,老师愣了一下。 沈确站直身体,微微一笑:“路过,旁听,可以吗?” “没问题!” 同学们齐齐整整一起说出口,老师都被吓了一跳:“显着你们了?” 转头望向沈确:“你还是坐原来的位置。” 沈确点头走进去,坐在蓝英身侧。 几人隐隐激动,想说话,沈确做出噤声的姿势,指了指讲台。 几人点头,继续认真听课。 一堂课上得很快。 老师临走前望向沈确:“沈同学,要回来参加高考吗?” 沈确摇头:“不考。” 闻言,老师没太大意外,拿着备课本离开。 班级里开始躁动起来,不少人问沈确为什么不考,是不是保送了,沈确随便敷衍了下,跟苏步月等人在学校吃完饭才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许是林哲真的去查了,樱洲大学校长亲自下场亮出沈确的毕业证,配文道:【我的学生,我看谁敢来挖墙脚?】 一下子,还想找沈确谈话的各大高校的校长、教导主任,纷纷歇下心思。 谁不知道樱洲大学校长出了名的护崽,学生出事她能拎着刀砍过去,跟她抢学生,不被怼死才怪。 当年有个学校不知天高跟她抢,直接被怼哭,自此没人敢跟她抢。 而且樱洲和潇樱帝是一家,资金雄厚,怕是他们加起来都比不过他们俩。 沈确可没管网上发生的事情,慢悠悠去了蓝希找姜景辰,准备趁现在还没开始授课,跟姜景辰再出去玩一圈,否则后面都忙, 硬挤出来的时间,肯定玩不好。 第248章 去北城 蓝希办公室。 季青临单手叉腰指着电脑上的失败怒不可遏:“撒把米鸡都比你们会玩,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跟你们一队啊,老子的星,老子的级,全毁了。” 姜景辰坐在办公桌前对此置之不理。 苏味这时从外面进来,看了眼气呼呼的季青临走到姜景辰面前,恭敬道:“总裁,北城有些事情,需要您亲自去处理一下。” 姜景辰稍稍抬眸:“什么事?” “是不是那帮人又不老实了?”骂够的季青临走过来,搂过苏味肩膀,随口一说。 苏味:“是,他们觉得给的钱太少了,想要更多,前段时期我们送往的玛瑙,他们看到后,都想要,好在手下拦了下来。 但为此他们更加不满。” 季青临听此隐隐有些兴奋:“辰哥,走啊,正好很久没去玩了,我都快长蘑菇了。” “你们要去哪,我也去。” 轻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青临一转身看到近在咫尺的沈确吓了一跳。 “你走路没声啊!” 沈确瞥他一眼,走到姜景辰身边,双手搂着他的肩膀:“带我一起,我也去。” 不等姜景辰回答,季青临率先开口:“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吗?你就去,那地方你去不合适。” “我都没去,你怎么知道我不合适。”沈确目露不悦,越看季青临越烦,他为什么每次都在姜景辰办公室,他都没事情做的吗? 季青临:“那地方” 话头一顿,他想说她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很容易出事,但季青临忽然想到,沈确不是其他女生,她实力似乎还在姜景辰之上。 沈确见他不说话,内心翻了白眼。 这时,一旁姜景辰轻声说:“安排下,等下出发。” 说罢他抬头看向沈确:“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顺便再买点东西?” “要,都要。” 闻言,姜景辰站起身,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季青临:“我也要吃东西。” 他们脚步未停,转眼消失在门口。 季青临:“重色轻友。”望向苏味:“你说是不是?” 苏味没接话,拿出手机开始安排一切。 晚上七点半。 沈确躺在姜景辰的怀中,被他抱下直升机。 北城的夜晚过分燥热,周围不见一棵绿植,形状酷似帐篷一样的房子旁边架着火把,一眼望去看不清全貌, 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以及血腥味,很淡。 但身为杀手的沈确闭着眼也捕捉到了这一点,稍稍拧了拧眉,往姜景辰怀里缩,闷声嘀咕:“好臭。” 姜景辰听到这声音,单手将她搂紧,冷眸投给苏味。 苏味了然,立马转身让人开始打扫。 季青临撇撇嘴:“哪儿臭了?你就惯!” 姜景辰带着沈确来到自己的住所,正中间的淡雅宜人的香炉常年点燃,四周家具简约干净,一面墙上挂满了稀有枪支。 沈确只是睁开眼看了一眼,就又闭上,随即,姜景辰把她带到里侧木床上放下,拉过被子给她盖上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片刻,沈确翻了个身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不知睡了多久,依旧不见姜景辰回来,沈确坐了起来,视线掠过周围陌生的环境,下床穿鞋往外走。 走到外面,看到那满墙的枪,她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抬脚走过去,随手拿下来一把仔细观摩。 “什么人?” 沈确一愣,转过身看到一名男子,眨了眨眼欲说话。 男子盯着她手里拿的东西,一脸严肃打断:“把东西放下,那是你随便能动的吗?一点规矩都没有,谁带你来的。” 沈确看了眼手里的银色龙纹手枪,并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男子见她这样,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两步,伸手去抢:“哑巴还是聋子,问你谁带你来的?” 沈确转了个身躲过他伸来的手,面色平静,如实相告:“姜景辰带我来的。” “姜”男子想问姜景辰是谁,反应过来是四爷,脸上表情更加难看:“不管你是谁,把东西给我,四爷的东西不能随便乱碰,坏了你赔不起。” 沈确单手抛下枪,伸手递给他:“小气啦的,给你。” 闻言,男子伸手去接,下一秒,枪掉在地上,零件四散,他眼睛肉眼可见瞪大:“你干了什么?” “我不知道啊。”沈确耸耸肩一脸无辜。 男子气到额头青筋凸起:“你完了,跟我去见四爷!” 沈确正愁不知道去哪找姜景辰,闻言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好啊。” 男子一愣,伸手要去压她。 “别碰我。”沈确脸色一下子冷下来,一双褐眸如黑夜中匍匐的野兽,把男子伸出去的手吓停在半空中。 半晌,沈确走到一间比姜景辰房间还要大的房子面前,四周站满了人,目不斜视,他们身上杀气十足,眉眼间透露出的狠戾,让人望而生畏。 原本男子以为沈确看到这会害怕,没想到 “这房子好奇怪啊,好像巨大的帐篷,周围的篝火是二十四小时点燃吗?” “都说北城硝烟弥漫,果不其然,所以这房子是不是很结实,一颗炸弹能炸翻吗?” “这些人好丑,肌肉练那么大还没姜景辰好看。” “哎,你们这每天都打架吗?看你比他们瘦,你能打得过他们吗?” “你们这晚上有狼吗?我看连树林都没有,你们夏天不热吗?” “这地方谁挑的啊,怎么不挑个好的,你知道岭城吗?那地方山清水秀,易守难攻,冬暖夏凉,你去过吗?” 男子额头突突地跳,在不确定她是谁的情况下,他努力压制内心要动手的情绪。 沈确似没有察觉,还在说:“你们这好臭,这味道闻多了对身体不好,怎么都不好好打扫一下,姜景辰熏到怎么办?” “他在里面吗?为什么这么久不出来,是不是遇到难题了?” 说着她伸手去推门。 男子一惊,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沈确滑得跟蛇一样,刺溜进去。 一张长桌前,站起来的彪形大汉正要对姜景辰破口大骂,被这突然的声音,硬生生转移了对象:“谁他妈的不长眼钻进来了,不知道规矩了是不是?” 第249章 确确见不得血 在场的其余人循声望去。 姜景辰看到是沈确,立马站了起来。 沈确这时也看到了他,旁若无人小跑过去,脚下离地扑了进去,姜景辰被撞得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双手还不忘搂住她,以防摔倒。 追进来的男子看到这一幕,下巴差点被惊掉了,苏味看到他,迅速走过去把他拉了出去。 在长桌前的其余三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拧起了眉头,眼神死死锁定在沈确身上。 沈确抬起头看着姜景辰:“还没忙完吗?我饿了。” “我不是让人给你送了吃食吗?他们没送?”姜景辰眸色稍沉,语气锐利两分。 沈确脑中闪过之前男子手里端的东西:“送了,我想跟你一起吃。”余光瞥了眼一旁:“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姜景辰眼神扫过三人,声线温柔:“没有,我们回去。” 说着站起身,冲他们淡淡道:“几位哥哥早点休息。” 丢下这句话,牵起沈确离开,不带丝毫停留。 在场三人懵逼加懵逼,半天没有反应。 外面,苏味正跟男子说什么,这时看到姜景辰两人手牵手出来,男子眼睛发直。 目送他们走远,苏味一巴掌拍在男子肩头:“不是让你送饭的吗?为什么把人领到这边来了?沈小姐要是出点什么事,神仙都救不了你。” “啊,不是给四爷送饭吗?而且,那女人把四爷的枪弄坏了,我就把她带来了。”他是听过今天姜景辰要带个人来,但没想到是女人啊。 苏味抬手又是一巴掌:“什么女人,那是未来夫人,放尊重点。”想到什么又问:“你刚才说沈小姐把四爷枪弄坏了,你没对她做什么?” 男子喉咙发紧:“我,骂她耳聋,哑巴,算吗?” 苏味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求多福。” 男子双腿发软,被他这么一拍差点摔在地上。 —— 两人回到房间时,饭菜已经凉了,姜景辰又让人去准备新的,视线撇到墙边四散的枪支零件,眉头微不可察一拧,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趁他不在进来过, 转头望向沈确,关切询问:“确确,之前是不是陌生人进来过,他没对你做什么?” 沈确指尖挠了挠脸颊:“没人进来过,那枪我想看看什么构造,就拆开看看,然后你手下进来,我还没复原就先去找你了。” 话里半真半假,她之前就想吓吓那男的,顺便激怒他。 姜景辰听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说罢,抬步走过去,一一将零件捡起来。 沈确走过去蹲下身,捡起一块零件好奇地询问:“哥哥,我刚才听你喊他们哥哥,他们是你朋友吗?” 那几个男的年纪看起来都比姜景辰大,其中一个脸上还有道疤,之前进去时,那有疤的男人似乎要骂姜景辰。 “嗯,一起合作的,叫哥哥只是随口。” 沈确似懂非懂点点头,脑中若有所思:‘之前就听说北城最大的势力有四名当家人,掌管不同,管人、管枪、管钱、管消息,得到的东西也不同,原本还以为哥哥是在北城单立的势力。 所以哥哥是管钱的!’ “哥哥,刚才他们是不是在问你要钱啊?” 姜景辰轻嗯一声,捧着零件站起身走回桌前放下:“前段时间你找到的那些玛瑙,赚了不少,他们想分,这次回来有这一部分原因。” 手上熟练地把零件一一组装。 沈确自然地用零件戳了戳下颚,心道:‘猜对了,但那是我找到的,他们凭什么拿钱?’ 姜景辰余光瞥到她不满的小表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顺势拿过她手中零件,满眼宠溺:“放心,不给他们,留着你自己花。” 沈确内心不满消失。 这时饭菜也送来了,两人吃完饭便洗漱休息。 第二天早上,两人正在吃饭,门口传来爽朗的笑声,姜景辰眸底神色淡了两分。 下一秒,门被推开,男人大步往里走,嘴中念念有词:“四弟,吃早饭呢,正好你二哥我没吃,来你这蹭顿饭,不介意。” 说话间,视线有意无意扫过沈确,眼底一闪而过的探究与惊愕。 姜景辰:“你都来了,我说介意,有用吗?” 男人听此非但不觉得尴尬,笑得更加大声:“四弟还是跟以前一样幽默。”他径直坐下,这才开口询问沈确:“这就是弟妹,我叫魏万,姜景辰的结拜二哥,昨晚没来的及打招呼,第一次来还习惯吗?” 沈确实话实说:“不习惯,太臭了。” 魏万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能跟姜景辰在一起的人还会嫌弃这些?调查的人还没回来,他也不知道沈确什么来头,在北城这个地方,别说电视,就算用个手机,都几乎没空。 稍不留神说不定就得被躲在暗处的人搞死。 魏万看了眼姜景辰继续说:“弟妹看上去娇娇柔柔的不习惯也正常,四弟你也是,带弟妹来这干什么,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那劳烦二哥跟他们说说,确确见不得血,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魏万微微凝眉:“四弟这话说的,弟妹来我们一定好吃好喝,能动什么心思。” “那最好。”姜景辰夹起一块子菜放在沈确碗里:“多吃点,等下带你出去玩。” 沈确听到这个一下子来了精神:“我听说北城有座岛很好看,能去吗?” “能。”姜景辰要是没记错,她说的应该是旁边四面环海的那座岛,原本是旅游胜地,后面北城普通人不敢再来,那岛也荒废了。 旁边魏万看到他们这样,拿起的筷子迟迟落不下去,有种还没吃,就饱了的感觉。 之前也没发现姜景辰还是个宠妻狂魔啊。 他站起身,轻咳一声:“那什么,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很急,四弟,晚上带弟妹来前面吃饭,认认人,后面免得闹误会。” 姜景辰稍稍点头:“好。” 魏万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确,转身离开。 第250章 鸿门宴 沈确看到魏万走远,凑到姜景辰身边问:“哥哥,你想不想做北城的老大?” 姜景辰夹菜的动作一停,偏头看着她,眼神复杂。 沈确眼神认真:“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不过北城这地方不好,要不端了换一个?” 姜景辰呼吸一滞,说得未免太轻巧了一点。 “哥哥,你不说话是不信我吗?” “不是。”姜景辰直接否定,夹起一块鱼挑完刺放在她碗中:“现在挺好,不需要,而且,我不喜欢做老大。” 若是想做,当年自己就不会提议,以年龄定地位了。 沈确眉头微蹙,强者为王,这是天理,姜景辰为什么不愿意? “他们只是喜欢贪便宜,好处给够了,就是好相处的,当老大事情多,时间少。”姜景辰轻声细语解释给她听。 沈确:“那万一他们贪心不足,想蛇吞象呢?” 姜景辰唇边浮起一抹浅笑,抽张纸巾替她擦拭嘴角,随口道:“他们不敢,若是敢,就踩死。” 沈确定定地看着他,内心嘀咕:‘不敢吗?我看他们好像挺敢的。’ 半晌,两人驱车离开了这里。 昨日跟姜景辰谈话的三人站在一间屋子门口,望着那离开的车子。 “大哥,我们是不是要警惕一下老四身边的那个女人,我总感觉,好像以前见过,今天去找他们的时候,那女人眼神也不像普通的。” 魏万预感很准,他一定在以前在哪见到过。 一旁脸上有道疤的郑武点了点头:“我也觉得,要是个普通人,昨晚应该没那胆子冲进来,二哥,你的人还没回来吗?” “没有,肯定又是路上乱玩去了。” 张洛:“你的人,也该好好整顿一下了,等晚上吃饭,好好试试她。” “老四挺护,在他眼皮底下,怕是”魏万欲言又止。 张洛摆摆手,无所谓道:“就问问,没事的。” 相信姜景辰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他们翻脸。 晚上,姜景辰和沈确回来,还没回房间,就被张洛安排的人拦住,带到了一间屋子。 屋子很大,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肉菜,几乎全是硬菜,几个位置上全是酒。 姜景辰看到这,握住沈确的手紧了两分,蓝眸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老四,弟妹,来,快坐,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没来得及问四弟,先吃,不喜欢咱再换。” 张洛皮肤有点黑,笑起来那一口牙比他脸都白,大眼睛弯成月牙,招呼着沈确让她入座。 沈确脸上挂着浅浅地笑,没有答话,似乎是有点怕,还往姜景辰身侧靠了靠。 这一举动落在他们三人眼中,瞬间让他们警惕的心降低了些许。 片刻,众人入座,一旁手下给几人倒酒。 轮到沈确时,姜景辰伸手将杯子拿到自己面前:“给她拿果汁。” 手下不敢忤逆,转身去拿。 “老四,难得你回来,还带了弟媳,也算是双喜临门,来,咱们喝一个。”张洛举起酒杯。 姜景辰没有推脱端起酒杯与之碰杯,一饮而尽。 张洛余光给魏万使了个眼色。 魏万接收到后,望向沈确:“弟妹今年多大了?也是幽都人吗?” “快十九了,幽都人。”沈确轻抿一口果汁,慢条斯理回答着。 郑武:“还没到十九?老四,你老牛吃嫩草啊。” “咳咳咳!” 姜景辰还没怎么样,张洛倒是被呛了一下,咳嗽连连。 郑武性子直,脾气暴,见状大脑更是一根筋:“大哥,你怎么了?” 张洛翻了白眼没理他,转头对沈确说:“弟妹,你们怎么认识的?” “从小。” “哟,青梅竹马啊,老四,你瞒得够深啊,一点风声没露出来,怎么,怕我们抢啊?”郑武就坐在姜景辰左侧,抬手拍打在他肩膀上, 力气不小。 沈确余光瞥见,眼底笑容淡了两分,边说话边伸手拉住姜景辰的椅子,用力往自己身边拉:“辰哥哥没提过我啊,那几位哥哥跟我说说,他平时都说些什么? 有没有招蜂引蝶什么的?” 郑武拍肩的手落了空,表情与其余两人一样,有些僵硬。 姜景辰瞥了眼挪动的椅子,侧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沈确见他们不说话,收回手,拿起姜景辰的酒杯去碰张洛的杯子:“是说不出来,还是不敢说?” 清脆的声音敲击在张洛脑神经上,抬眼就见沈确已经把姜景辰杯中酒喝完了。 姜景辰想阻止都来不及。 沈确放下酒杯见张洛不动,不明所以道:“不喝吗?” “啊,喝。”张洛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来了一天都没见这里有女生,几位哥哥是还单身吗?那也难怪辰哥哥不想带我来,是怕戳到你们的心。” 沈确边说边倒酒,随即伸手与三人都碰了一圈,将其喝下。 三人:“” 沈确:“不喝?” 三人笑了笑拿起酒杯喝下。 “弟妹第一次来这,肯定吓到了,老四也是,不提前说,我们也好好准备一下才是。”张洛倒了杯酒回敬给她。 沈确瞥了眼那满到要溢出来的酒,也给自己倒满了:“吓到倒没有,就是太臭了,你们闻不到吗?” 魏万:“弟妹平时喜欢做些什么?老四以前来都跟我们打打拳,练练枪,弟妹对这些有兴趣吗?” 沈确眉眼玩玩,声音轻快:“没什么兴趣,感觉挺累的,而且辰哥哥也怕我受伤。” 见她又喝完一杯,没任何反应,郑武不禁感叹一句:“弟妹可以啊。” “还行,我酒量一般。”沈确拍开姜景辰伸过来的手,又倒了一杯:“郑三哥一看就是会喝酒的,我朋友就是酿酒的,下次有机会我拿两瓶来给你尝尝。” “哈哈哈,那敢情好啊,北城的酒我都喝腻了,外面来的酒又找不到好的。”郑武举起酒杯与之相碰。 沈确:“第一次见面,没来得及准备,我借花献佛,敬你们。” 张洛、魏万感觉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郑武这时举起了酒杯,他们俩也只能跟着举起。 第251章 喝倒姜景辰的兄弟 沈确视线扫过三人,把酒杯倒满:“听辰哥哥说,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对他一直照顾有加,这杯,感谢你们的照顾。” 郑武没多想大笑两声:“都是兄弟,说什么照顾不照顾,弟妹太客气了。” 魏万和张洛看着沈确那满满一杯的酒,只能也把自己的填满。 “弟妹以前去过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比如海城那边。”魏万放下酒杯,委婉着询问。 沈确眸底闪过利芒,笑着摇头:“没去过,毕竟我这个年纪,以学业为重,哪有那么多时间玩,不过你们有时间可以去幽都逛逛,还不错。” “那奇怪了,我感觉我们以前应该见过。”魏万笑成了眯眯眼,捏着酒杯随意摇晃。 沈确:“怪不得你单身,这么老土的搭讪方式,十几年前就不流行了。” 魏万笑容一僵,郑武和张洛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姜景辰几欲上前去把酒拿回来,沈确次次压下,这一次直接抓住他的手按在桌下,不让他动了。 “二哥,我都回答你两个问题了,你是不是得喝两个才好,当然你不喝也没关系。” 魏万嘴角扯了扯。 郑武还在一边煽风点火:“二哥,喝啊。” 魏万干笑两声,在心里把郑武好一顿骂,端起酒杯喝了满满两杯。 “二哥豪爽,我再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说罢,沈确将瓶中酒全部倒进杯中后饮尽,仿佛她喝的不是酒,是水一样。 几人对她之前说的酒量一般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沈确放下酒杯,视线落在魏万杯子上,意思不言而喻。 魏万为了面子,又喝了一杯。 杯子落下,他向张洛投去求救的眼神。 张洛忙转移沈确注意力:“弟妹家里做什么的?是不是跟老四一样啊。” “差不多,有合作。”沈确看了他的酒杯一眼:“说起来我还没敬张大哥。” 张洛眉心一跳,下一秒,沈确直接干了半瓶酒。 “弟妹” 沈确一脸无辜不明所以:“怎么了?” 如果说自己不喝或者说夸她,岂不是很没面子,张洛摇了摇头,硬是把一瓶烈酒给干了。 谁曾想,刚喝完,沈确又敬了过来。 几轮下来,都是他们问,沈确答,答完就喝酒,最后有用的一样没问出来,倒是把自己堵死。 晚上十点,沈确倒在姜景辰怀里,与此同时,最能喝的郑武也倒下了,魏万和张洛在半小时前就呼呼大睡倒在地上。 姜景辰看着这一幕,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刚起身要把沈确抱起离开,沈确睁开了眼,除了脸有点红以外,眸色清明毫无醉意,挣脱开姜景辰的手,走到另外三人面前。 “确确,你” 不等姜景辰问完,沈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瓶子,依次往他们三人脖子上倒了点。 随即像偷腥的猫,抓起姜景辰的手就往外走。 快到自己的屋子两人脚步才慢下来。 姜景辰看着沈确那得意洋洋的小表情,倍感无奈:“你往他们身上倒什么了?” 沈确:“就,痒痒粉,谁让他们一个劲问东问西,烦死了。” 还想灌酒,自己喝不死他们。 姜景辰站定,手上用力将她捞入怀中,单手搂着她的腰,轻声问:“谁教你喝的酒?” 沈确喉咙一哽,伸手捂住额头:“好晕,腿软。” 说着就靠在姜景辰怀里闭上了眼睛。 姜景辰:“醉了?” 沈确闭眼点头。 “醉得真快。”说着蹲下身将她抱起,沈确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抬头吻在他的唇上,然后又闭上眼睛装晕。 姜景辰呼吸重了两分,黑夜中,不远处摇曳的火光映射在沈确侧颜上,他轻叹一口气,抬步朝屋子走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姜景辰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喊着医生之类的话。 他欲起来查看,沈确反手把他按下,头顶蹭在他脖颈处:“别动,睡觉,他们没事的。” 姜景辰没再动,抱着她继续睡。 等他们起来,就听到,张洛三人肿成猪头的消息,医生都查不出原因的那种。 沈确刷着牙,笑弯眼,嘴里嘟嘟囔囔:“楠希都不一定能查出我的毒,他们做梦去。” 姜景辰自从知道鹿女是她师傅,她用毒的本事跟鹿女不相上下,对此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们什么时候会好?” 沈确想了想,吐掉口中白沫,淡淡道:“我们走的时候,就好了。” 苏味在一旁听到了这些话,心里直犯怵:‘大小姐啊,您是真会玩,把他们灌醉,明目张胆下毒,还掐那么准的时间。’ 姜景辰去看过他们,嘴巴肿得张都张不开,全靠输液维持,医生忙得焦头烂额,硬是查不出原因。 他们也没有心思去关心沈确把他们灌醉的事情。 后面几天,张洛几人没再找姜景辰他们,更没提分钱的事情。 直到他们离开的当天下午,他们才恢复正常,也是奇怪,突然中毒,突然就好了。 “大哥,我怎么感觉我们被算计了?”郑武吃得满嘴流油,还是想问。 张洛也好不到哪里去,几日未尝荤腥,瘦了一大圈,此刻抱着猪腿啃,闻言抬起头,细细想了下:“被谁算计?” 酒和食物是他们准备的,还是在他们的地盘,四面还有监控,他们也查看过,什么事都没有。 魏万喝了口冰水:“我也觉得哪里不对,我们之前说要套路沈确,现在想想,被套路的似乎是我们。” 郑武有些不乐意:“二哥,我看弟妹挺好的,应该是我们小题大做了。” “被几瓶酒收买,瞧你那点出息。”魏万翻了白眼吐槽。 张洛:“或许真是我们小题大做了,你的人回来不也说了吗?弟妹就是普通人,还在上学,以后这事别提了。” 一是喝不过个女的丢人,另一个是姜景辰的人,大家伙还指望他给钱呢。 魏万还想说什么,忽然肚子开始疼了起来,慌里慌张跑去厕所。 不到几分钟,另外两人也开始肚子疼。 医生来检查,是因为暴饮暴食导致胃承受不住,三人这下又输了两天液,喝了三天白粥,整个人已经瘦脱像了。 姜景辰这边知道后,沈确躺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第252章 你在是能替我们考吗 四月二,周一。 每个班级黑板旁边都放了一个高考倒计时挂历,而距离高考也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圣哲高三学子已经早早地来到班级开始刷题背书。 走在走廊上,几乎看不到学生出来打闹。 林哲先走进班级让沈确等一下。 “各位同学,距离高考,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作为班主任理应陪你们奋战到最后,但你们也知道我的老婆已经进入孕晚期有一段时间了。 随时都会生产,我也不想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林哲双手交握落在胸前:“所以很抱歉,最后一段路得换个人陪你们了。” 话说完,周围鸦雀无声,预料的那些质疑声和谴责声一个没有,甚至连呼吸都没有重。 林哲双手叉腰:“不是,你们倒是给点反应啊!” “老林,你又不是不回来了,要我们什么反应,还是说你在能替我们考啊?”白宇单手支着下颚半趴在桌上,一脸嫌弃。 林哲恨不得上去咬白宇一口:“一群没良心的,算了,你们也不是我最喜欢的一届,眼不见心不烦。”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由沈老师教你们。” 本来林哲还想警告她们听话,但想想,有沈确在她们也不敢不听话。 众人听到沈这个字,第一反应就是沈确,可真的是吗? 下一秒,林哲冲外面招了招手,沈确身着简单的卫衣外套牛仔裤,手拿教科书走进来。 看到她的那一刻,她们比听到林哲要走还激动,纷纷站了起来。 林哲看到这,心里莫名有些泛酸。 “各位别来无恙,后面一段时间,互相关照。” 沈确声音轻快,一举一动都透着活力,褐眸噙着浅浅地笑。 “好了,老林你可以走了。” “没错,你走。” 起哄的声音在教室传开,林哲嘴角扯了扯:“你们还真是,没有心啊。” 此话一出,众人大笑不止。 半晌,林哲又跟沈确说了些话,才收拾东西离开。 中午跟苏步月几人一起吃了饭,又上了两节课,沈确今日的工作终于结束。 她背着包包走在校园里,低头玩着手机,准备去逛逛街。 忽而,一道斜长的影子落入视线中,耳边传来她询问的声音。 “小姑娘,请问高三三班怎么走?” 沈确抬起头,看到是秦老太太稍显疑惑:“秦奶奶。” “原来是沈丫头,秦薄不是说你不上学了吗?今天怎么在这啊?”秦老太太笑容和蔼可亲,一只手里拎着什么东西。 沈确笑着解释:“林老师有事,请我代他上一段时间的课,你来找秦薄?” “对,路过就来看看,没什么事,”秦老太太眼神扫向学校内的建筑设施,眼底缓缓流露出怀念:“多少年没进过学校,有点找不到路。” 沈确扫过她全身,说不上来的奇怪:“我带你去找秦薄。” 片刻,两人站在三班门口,望着里面认真听课的秦薄,秦老太太也就只是看看,没有要去喊的意思。 “麻烦你了,我们走。” 沈确点了下头,没说话。 又重新走回校园中,秦老太太似乎对哪哪都好奇,距离校门口这一截路,她拿着手机拍了不少照片。 “沈丫头,你现在是跟姜家那小子住一起吗?” 她忽然的问话,沈确愣了一秒才不紧不慢回答。 “是。” 秦老太太点了点头:“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之前为什么又忽然追加三百万的捐款,那是” 沈确轻笑一声,双手插兜:“这有什么可疑惑的,想追加就追加了呗,没什么可疑惑的。” “这样啊” 沈确偏头看着她的脸:“我感觉你脸色不太好,生病了?” “老毛病了,今天麻烦你了。” 沈确摇头:“那没事我先走了。” 两人互相挥手,沈确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时,秦子瑜驱车停在了学校门口,从车上下来,一脸焦急:“奶奶,您身体不好,怎么还一个人跑这边来了?” 可能是年纪大了,原本的那些小毛病愈发严重,前段时间她还住院,医生就说不能过多劳累,这一个没看住,她就一个人跑出来。 秦子瑜办事路过这里刚好看到,否则还不知道出什么事。 “闷在家里,我难受,出来走走身体,还能舒畅点,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秦老太太嘴上抱怨着,但也没推开他。 秦子瑜摇了摇头,抬眼间看到远处背包的人影,多看了两眼,就被秦老太太发现了。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秦子瑜嘴硬不承认:“我没看,走回家。” 秦老太太也没拆穿,抬脚坐上了车。 —— 沈确买了束花去接姜景辰下班,刚到公司,前台熟络地打招呼:“沈小姐好,今天又买花了。” 这段时间,姜景辰的办公室每天都有鲜花,不是很贵,但都很好看。 “喜欢?送你一枝。”说着,沈确从花束中取出一枝递给她。 前台伸手拿过,笑意盈盈道:“谢谢沈小姐,总裁正与人在会议室商讨合同。” “好的。”沈确朝前走两步又退了回来:“你是说他正在谈合同对?” 前台不明所以:“是的,不过您可以直接去找总裁。” 沈确眼咕噜转了转,将手里的花递给她:“等下他下来,你给他,再跟他说,我要喝奶茶,让他带回来,我有事就不上去了,谢谢。” “啊?”不等前台反应,沈确一溜烟消失在门口。 前台看着手里的花,虽然总裁现在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样子,可是不代表她就敢搭话啊! 万一传递不够清楚,或者说他不高兴,自己会不会被辞退啊? 前台有些欲哭无泪,感觉手里的花无比烫手。 想了想,拿出手机在工作群里给苏味发消息。 “苏哥,沈小姐刚才来了,准备上去但临时有事又走了,沈小姐留了一束花在前台,是给总裁的,还说,她想喝奶茶了,让总裁回家带。” 前台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消息,确定没有落下什么,才放下心。 此刻的苏味看到这消息,转头看了眼正在工作的姜景辰,准备等结束再传达。 第253章 秦老太太喜丧,新婚礼物 沈确回到银江庄园。 管家看到她这么早,略微诧异:“沈小姐,您今天一个人回来的。” 按平常,都是跟姜景辰一起。 沈确笑着摆了摆手:“下课早就回来了,那什么,我先上楼了,有点困。” “好的。” 沈确走上楼,没去卧室,反而去了书房,将门关上,她开始四处看。 之前就对这间书房有兴趣,只是一直没观察,若是直接问姜景辰,多没意思。 沈确走到书架前,视线掠过那些书籍,随手拿下一本翻看了下,觉得没意思,将书放回去,绕到别处去玩。 当走到一幅挂画前时,沈确脚步停了下来,目光直直看着画,这跟周围很不搭欸,谁画的?是最近才有的吗?还是之前没观察到? 疑问在心底发芽,她忍不住抬手去触摸,仔细看,那画的边边角角有些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沈确朝前一步脚尖不注意碰到了墙壁。 忽然,墙壁动了,亮着灯的密道出现在沈确面前,很深看不到底。 “哥哥书房好东西还不少啊,里面是什么?” 她怀着好奇心,抬脚走下去。 密道有些冷,沈确单手扶着墙一路往里走,这时眼前出现一片光亮,映入眼帘的是无数只五颜六色的千纸鹤,它们高高挂在空中,一张床落在中间, 许是她进来的原因,带进了风,那纸鹤轻轻晃动了起来,如同活了一般。 沈确怔愣在原地,视线几乎扫过每一个纸鹤。 晚上六点。 姜景辰一手拿花一手拿奶茶回来,管家笑着走上前:“四爷。” “确确回来了吗?” “沈小姐回来说有点累,在楼上休息。” 闻言,姜景辰脱了外套,拿上东西径直上了楼。 当推开二楼主卧的门,屋内空空荡荡,姜景辰眉头微不可察蹙起,转头又去了三楼,依旧没有。 他站在三楼往下喊:“管家,你确定确确回来了吗?” “确定啊,四爷,怎么了?” 姜景辰没说话,又回到二楼,目光瞥到没关紧的书房,伸手推开:“确确” 视线扫一圈,看到那大开的密室,心咯噔了一下。 他快步走进去,因为紧张,额头渗出了些许冷汗。 片刻,姜景辰看到躺在床上的沈确,她双眸紧闭,胸口上下起伏,睡着了,头顶那些纸鹤落下的影子从她脸颊划过。 姜景辰心跳如擂鼓,一步一步走过去,蹲下身,柔声轻唤:“确确” 沈确眼皮动了动,蓦地睁开眼看到他,不禁伸了个懒腰,顺势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回来了。” 凑过去蹭了蹭:“我的奶茶呢?” “在房间,你,怎么进来的?”姜景辰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身体往前。 “走进来的啊。”沈确松开手,往里挪,单手拍了拍身边,姜景辰见状起身躺了上去。 沈确拉过他胳膊,躺在他怀中又闭上了眼睛,嘴里嘟嘟囔囔:“我还不知道,原来哥哥书房还有这么好看的地方。” 姜景辰哑然,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们,要不出去。” 沈确稍稍睁开眼皮睨他一眼:“心虚啊?那我偏不出去。” 姜景辰像是犯错被抓包了般,说不出话,垂在一侧的手紧了紧。 沈确见他不说话,低笑一声,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往下轻轻一带,琥珀色的眸子与他蓝眸相对,声线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姜景辰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如果你不知道说什么,就吻我。” 姜景辰呼吸加重两分,看着沈确,情愫在眸底蔓延,下一秒,他俯身吻了上去,轻而易举地攻城略地。 气息交缠间,不大不小的密室里,温度逐渐升高,纸鹤晃动,闪烁的光影落在他们交缠在一起的身体上。 第二天下午。 沈确刚下课,一个人慌慌张张跑进来:“秦,秦薄,快,快回去,你奶奶,去世了。” 秦薄手里的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整个人木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昨天晚上自己还跟她说话,怎么今天下午就走了? 班级里同学听到这话也难以置信,纷纷议论。 沈确拍了拍桌子:“安静,秦薄,快回去。” 秦薄回过神,从座位上起来,来不及收拾东西,刚迈出一步,双腿发软不受控制往地上摔,白宇伸手扶住才避免与地面碰撞。 最后是沈确开车送秦薄去的医院,病房里站满了秦家人,一众小辈跪在地上,个个面露伤心之色,隐约可以听到抽泣声。 沈确站在门口,穿过人群看到,秦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眼睛闭着,唇边挂着淡淡的笑,似乎死之前没受太大的痛苦,而沈确听到旁边人说, 今天上午秦老太太刚刚吃过九十岁的长寿面。 她一生与丈夫一样不喜铺张浪费,丈夫去世后她依旧如此,秦家人准备给她举办一次寿宴,她都没要。 秦薄跌跌撞撞走过去也跪在了地上。 当天,秦家架起灵堂。 曾接受过秦老太太捐赠的人纷纷前来祭拜,为此这件事还引来了记者,但秦家人没让他们进去。 沈确祭拜完离开刹那,秦子瑜追了出来,他一身黑色西装,臂膀上系着白色布条,眼眶微微泛红,应是哭过。 “沈,沈小姐。” 沈确脚步微顿,转过身不明所以道:“有事?” “这个,给你。”秦子瑜递给她一个红色盒子,怕她误会解释了一嘴:“是奶奶生前为你准备的。” 沈确盯着那盒子,上面一个烫金色手写喜字,右下角两个小字,看得出来是用心的,她伸手拿过。 “奶奶说,这是给你准备的新婚礼物。” 秦老太太给每个秦家人都准备了一份,刚开始,秦子瑜还纳闷准备这个干什么,而准备到这最后一个,也就在前两天。 沈确捧着盒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礼有点重。 半晌,她点了点头:“谢谢。” “本来是想过两天给你,但后面可能会很忙,怕忘了,你别介意。”秦子瑜也是怕她会觉得膈应。 沈确摇头:“不会,若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秦子瑜轻嗯一声,目送她离开的背影,蓦地垂下了眼睑,转身回到灵堂。 第254章 抱我 银江庄园。 沈确看着面前的这个红色盒子,瞳孔没有聚焦,在脑中思来想去,她喃喃道:“既然是新婚礼物,应该新婚再拆才对。” 她拿着盒子走到衣帽间,将它放在了最高处。 一晃数月,高考在紧张的气氛中结束,炎热的夏季让他们更加兴奋,纷纷组织起活动,聚集在一起。 这天傍晚,沈确正在跟糯米、年糕玩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后,对面传来白宇高兴的声音。 “沈姐,在哪呢,快来一起吃饭,我请客。” “成绩出来了?这么高兴?”沈确站起身,走到树荫下,视线落在天边那一抹红霞。 白宇:“就算我再学两年,成绩也就那样,不过我已经想好后面做什么了,你赶紧来,蓝英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地址发你。” 电话挂断,紧接着一条消息弹出,沈确看了眼地址收起手机转身离开。 赫顿酒店。 沈确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包厢,一推开,蓝英等人已经到了,他们都换上了平常不能穿的衣服,打扮漂亮帅气坐在位置上, 看到她纷纷露出笑容。 “快来,快来,就等你了。”白宇招呼着。 沈确拉开苏步月身侧的位置坐下。 苏步月头发长长了不少,搭到了肩膀上,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整个人比当初唯唯诺诺的她要好太多,脸上笑容也多了不少。 “给。”她从包里拿出一盒糖递给沈确。 沈确伸手拿过:“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苏步月摇头,眸微敛:“不知道,等分出来。” 沈确稍稍点头看向其余人:“你们呢,要去哪?” “我就在幽都,别的地方没办法照顾妹妹。”林宿淮轻言细语,他的皮肤在男孩子中,依旧很白,简单的t恤牛仔裤。 白宇一脸无所谓道:“我能有个学校要就不错了,哪儿都无所谓,不过我体能不错,准备走体育生的路线。” “你爸不帮你?” 白家如今地位不输秦家,沈确以为白家会为了培养白宇好好包装一下他。 白宇撇了撇嘴:“不打我就不错了,还帮我,我老子说了,但凡低于四百五,就不会管我一下,他说他丢不起那人。” 闻言,几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轻笑。 蓝英:“我想去樱洲,他们的考古专业老师是我偶像,但不确定分数够不够。”她望向沈确:“确确,你是樱洲大学的毕业生,他们收录标准是不是很难?” 沈确如实回答:“是挺难,你说的那个老师对学生很严苛,据我所知他的课就十个学生,三女七男,听说今年有个男的被逼疯了,转专业了。” “啊?这么惨吗?”蓝英忽然更想见见这位老师了:“樱洲录取分数线今年是多少,你知道吗?” “七百四十五。” 数字一出,在场人都石化了。 白宇:“这跟满分有什么区别?那里面的人是不是都很厉害?” 沈确:“对比其他学校,是的。” 蓝英感觉自己无望了:“那我估计有点悬,潇樱帝也行,两人是一家,他们的分数线” “七百。” “应该有戏。”蓝英有些力不足,今年高考题目提升了难度,数学有几道大题她都做得战战兢兢。 “大学霸,你呢?”白宇指尖晃动着酒杯,几人目光同时落在秦薄身上。 秦薄经过秦老太太的事情,瘦了不少,闻言想了下:“随缘,潇樱帝应该没问题,要是能过樱洲更好。” “那这么说,到时候就我跟林宿淮有可能在幽都呗,你们一个个都跑出去了。” 相处时间不长,时常拌嘴,可这忽然都分开了,白宇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 “谁让你自己不努力学,天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秦薄无情吐槽。 从十一班到三班,再到如今,秦薄跟他不是在互怼就是在互怼的路上。 白宇咬了咬牙:“你努力,你超努力,切。” 秦薄翻了白眼:“切。” “有时间都会回来的,等回来再聚。”沈确举起酒杯:“希望你们,都能在心仪的学院上,金榜题名,顺利上岸。” 还有一句沈确在心底说出:‘给我多多赚钱。’ 秦薄、白宇收敛脾气,几人也举起了酒杯碰在一起。 清脆的声音似敲响了分离的闹铃。 一顿饭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快十点了,白宇和秦薄好端端比起酒,双双喝醉,最后被自家司机接走。 蓝英也被司机接走,苏步月跟林宿淮住得近,一起坐出租车离开。 沈确将他们送上车,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裹挟着酒香,路牌灯光闪过,衬得她小脸有些红。 来幽都这段时间,抛去那些烦心的事情,怎么不算好的呢? 拿出手机准备给姜景辰打电话,一转身,就看到姜景辰站在两三步远处,沈确眸底亮光一闪而过,抬脚跑了过去。 姜景辰张开手搂住她的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喝酒了?” “一点点。”沈确仰头亲了他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问的。”姜景辰揽着她的腰:“还能走吗?” 沈确摇头,张开双臂:“背我。” 姜景辰唇边浮起一抹笑,转身背对着她蹲下,沈确顺势爬上去,脸搭在他肩膀上,酒后的声音有些沙哑:“哥哥,你今天开心吗?” 姜景辰不理解她怎么忽然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开心。” “我也很开心。”沈确红唇上扬,晚风拂过,清爽宜人:“我原本来幽都还挺无聊的,直到去了学校,直到遇到了你,我才感觉幽都挺好玩的。” “在学校上课的时,是我最惬意的时候,哥哥,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以前你带我躺在草坪上数星星的时候?” 姜景辰愣了下点头:“记得。” “我也记得,我还记得,你走的时候我不会说话。”沈确闭着眼趴在他身上,说话声越来越小:“我就在心里喊,我说我要变得很强去找你,我现在算不算做到了?” 姜景辰偏头看向沈确,均匀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脖颈处,痒痒的,亦如那年看星星的她:“算,你做到了。” 沈确听到这答案,咂巴了下嘴巴,露出一抹满意的笑:“那你不能,再丢下我了” 声音如蚊蝇,好在周围没什么车,姜景辰离得近,听得还算清楚。 “不丢,不会丢。”他答得认真,又在心里说了一遍。 舍不得丢 第255章 她二哥的 很快,高考成绩出来了,苏步月、蓝英卡着樱洲大学录取线进入,秦薄跟自己预估的一样,樱洲没有,潇樱帝可以。 林宿淮成绩不差,六百九,很多学校想要他去,但他都拒绝了,选了幽都的一所大学。 白宇看着五百分的成绩双眼发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考这么高。 沈确听到他们一个个的报喜,唯独没听到白宇的,偏头询问:“你分还没出来?” “出,出了。”白宇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 沈确:“多少?” “你这表情,该不会也考了六百九?”秦薄问。 白宇转动僵硬的脖子,看着视频里的几人:“五百。” 众人:“……” “五百!!我靠,五百!!”白宇从没觉得五百这个数字这么好过:“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苏步月,感谢蓝英,感谢林宿淮,感谢沈确,我特么地考了五百啊!!” 他激动地跳出屏幕,蓝英几人纷纷耻笑出声。 秦薄这时不乐意了:“我也教了你很多,你为什么不谢我?” “谢你,谢你,我给你磕一个?”白宇现在眼里心里全是分数,完全不在乎秦薄说了什么。 秦薄翻了白眼:“受不起。” 过了一会儿,视频切断,沈确转头看着从楼上下来的孟楠希。 她一袭深紫色吊带长裙,将她身材衬得前凸后翘,肤白腿长,大波浪,性感又张扬,单手拎着小包,慢悠悠走下来。 “你这是去上班?”沈确啃了口苹果随口一问。 孟楠希走到门口扶着柜子换鞋,闻言朝她挑了下眉头:“今天周末,上什么班?” 沈确:“所以你这是准备去拿下谁?” “想拿下你行不行?”孟楠希单手撑在柜子上,姿态慵懒,媚眼如丝。 沈确脊背靠在沙发上,眼尾上挑,有几分玩味在里头:“那我觉得,你别穿,更有把握。” “滚啊,没个正形。”孟楠希转身去拉门。 沈确又问:“真走啊,不拿下我了?” 门打开刹那,准备进来的温凡听到自己妹妹说的这句话,石化在原地。 沈确饶是知道孟楠希要去找谁,也没想到人在门口,着实有点尴尬。 “孩子归你了,我要去逛街,拜拜。”孟楠希说完,率先往外走。 温凡见状,深深地看了一眼沈确,才转身跟上。 沈确咂咂舌,嘴里嘀咕:“这孩子是我的吗?天天丢给我,我也很忙得好吗!” 这时,糯米跟年糕从楼上手牵手下来,看到只有沈确,糯米撇了撇嘴:“干妈咪,妈妈呢?” “你妈跟你爸走了。”沈确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糯米跟年糕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不知道沈确说的是谁,齐声询问:“哪个爸爸?” 因为孟楠希他们还没跟他们说温凡是他们亲生父亲的事情。 沈确冲他们招招手,待他们走到身边,笑眯眯地问:“你们想要哪个当你们爸爸?” “温叔叔可以吗?或者咖啡店的裴叔叔也行。”糯米的眼睛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像孟楠希。 沈确:“你还有两个选择啊!”看向年糕:“你呢?” 年糕:“妈妈喜欢,都可以,我没意见。” 他的心思更沉稳,冷脸时,跟温凡很像。 沈确揉了揉他俩的小脑壳:“厨房有吃的,吃完我带你们看小妹妹好不好?” “小妹妹?” 沈确笑了笑:“对,才出生没多久哦。” 下午一点左右,沈确带着他们离开了金海湾,驱车来到林哲的公寓。 敲了敲门,房门被拉开,林哲系着围裙,双手一看就是才洗过东西,看到沈确不惊讶,昨天就说要来,但怎么还有俩孩子? 目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孩子打量一遍,这眉眼懵了一瞬:“你别告诉我这孩子是你的?” 沈确没忍住翻了白眼:“我朋友的,她今天约会,让我带。” 说着给俩孩子介绍:“叫林叔叔。” “林叔叔好。”两人齐声呼唤。 林哲还是没反应过来:“你朋友的孩子跟你为什么有点像?” “你猜?”沈确一把推开他,往里走:“我是来拿好处的,顺便看看琴琴姐。” “确确来了。”夏琴琴从屋内出来,怀里抱着孩子,看到沈确旁边俩孩子,跟林哲如出一辙的反应:“你孩子这么大了?” 沈确沉默了,真不愧是夫妻,脑回路一模一样。 她又解释了一遍,夏琴琴连忙抱歉:“主要感觉跟你有点像,抱歉抱歉。” 沈确摇了摇头。 半晌,夏琴琴把孩子放在摇篮里,糯米跟年糕细气得不得了,一直围着转。 他们三人坐在沙发上,林哲将一个盒子递给沈确:“看看,满意不?” 沈确打开,看到盒子里的东西,露出一抹微笑:“林老师真是大气,满意,满意,下次有这样的活还可以找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哥都在给你打工,你自个儿钱多得花不完,还看得上这鸡毛蒜皮?”林哲都觉得沈确像是在搞笑。 沈确把盒子装进包包里:“苍蝇腿也是肉啊。” 夏琴琴推开林哲坐到她身边:“别理他,他就是肉疼,我最近买了点新东西,你给我参谋参谋,看看怎么做比较好,过段时间百日宴给孩子戴。” “可以啊。”两人手挽手走进房间,临了,夏琴琴探出头:“把孩子照顾好。”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林哲坐在沙发上一脸无奈,转头望着糯米、年糕,尤其是年糕,这小背影,怎么感觉这么眼熟,话在嘴边,死活说不出来。 沈确一直在林家吃了饭才离开,出门前,林哲喊住沈确:“这孩子真是你朋友的?” “不然呢?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林哲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两个孩子:“我怎么感觉,他们这么熟悉啊?” “你猜猜看,大胆地猜!”沈确觉得好玩,也想看看林哲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林哲眉头紧锁,忽而身旁妻子开口:“这不会是你大哥的?” 沈确露出一抹迷之微笑。 林哲直接否认:“不可能,这孩子七八岁了,温凡这么多年,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 夏琴琴想想也是。 沈确:“我走了。”说罢拉起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哲和夏琴琴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这不会是,她二哥的!!” “有这个可能!” 远在拍戏现场的温情突然打了个喷嚏。 第256章 求婚 春去秋来,时间眨眼消失,沈确彻底接手了又是一年除夕夜, 今年的冬天很暖和,一点不冷,同样的没有下雪,夜空星光闪烁,广场上,大人牵着小孩,情侣手挽手,桉槐国每年除夕夜都会举办的烟花会在这一刻开始。 绚烂的烟花在夜空炸开,只有一瞬间的美丽,却吸引了无数个人的视线。 沈确拉着姜景辰穿梭在街道中,两人都系着红色围巾,来到人群最前面,烟花的光照在了他们身上,周围拍照和惊呼声不断。 “哥哥,给我录视频,快!不然等下放完了。”沈确兴奋地把手机递给他。 姜景辰点了点头,举起手机对准沈确。 忽而,沈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姜景辰感到奇怪,但手没放,下一秒沈确朝他走近,顺势打开了盒子,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戴在一脸懵的他手上。 姜景辰看着那明晃晃的男戒,大脑出现短暂宕机,耳边这时除了烟花,还有沈确询问的声音。 “姜景辰,新年了,男朋友和哥哥,你都当那么久了,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换个身份?” 他抬头望向面前的女孩,蓝眸映照出她精致的小脸。 距离他们最近的几个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发出尖叫。 “啊,这是求婚吗?” “女生求婚,我以为只会在手机上才能看到!” “不是哥们,你倒是答应啊!” “女生求婚欸,第一次看到真的!” 录像还在继续,沈确双手插进口袋里,撇了撇嘴不满道:“不说话是拒绝吗?那可不行,戒指你已经戴上了,就只能是我的了。” 她霸道的话,让人觉得又好笑又可爱。 姜景辰又看了眼戒指,他低笑一声:“确确这事,应该我来。” “那下次你来。”沈确眼底闪烁光亮。 “行。”姜景辰走上前环住她的腰拉进怀中:“那就换换。” 说着低头吻了上去。 那烟花放得更加频繁,几乎占据了整片夜空,目光所及处全是,尖叫声混杂着巨响,让人分不清。 在沈确伸手要环抱的时候,指尖一抹冰凉传来,她目光诧异,偏头望向手指,一枚钻戒完美地套在上面, 闪亮的钻石反射出烟花之光。 沈确眸底微不可察一亮,耳边是姜景辰低沉温柔的声音:“下次可以等等我。” 本来都准备好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沈确抢先一步。 沈确看着戒指,唇边浮起一抹笑:“下次再说。” 等他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姜景辰静静注视着她,闻言是拿她没一点办法。 半月后,两场蓄谋已久的婚礼在元宵节这天举行。 沈确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给自己化妆,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秀禾,上面的装饰都是真金白银。 “你是我们中最小的,却是最早结婚的,真是”孟楠希后面的话说不出来,眼眶有些红。 她是今年唯一的伴娘,紫纱一字肩长裙,精致淡妆,显出几分温柔。 沈确看着镜子里的她,轻笑道:“你要是想,随时都有人愿意娶你,或者你娶。” “我娶?你说反了。”孟楠希认知里,只有倒插门才会是女方娶。 沈确趁化妆师拿东西的空档,转头看着她:“有什么问题,只要你想,娶多少都行。” 孟楠希翻了白眼:“你咋不娶?” “我纯爱。”沈确说完又坐好。 孟楠希彻底被气笑了:“你信不信,等下我让姜景辰带不走你!” “我信啊。” 孟楠希听到她这么说,怎么感觉味不对呢?转头望向摆在床头的婚鞋,她走过去,伸手拿起一个,悄悄摸摸藏了起来。 沈确没有看到。 沈家庄园外面,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红毯一直铺到了大马路,空中无人机记录着。 温凡、温情还有沈风遥早早地换上西装在楼下等着,青枫、凌希也在其中。 这时,一阵鞭炮响起,第一辆黑色卡宴映入眼帘,身后尾随的车子也都是限量级别,放眼望去,根本望不到头。 楼上的孟楠希站在窗口看到这一幕,激动地回头:“确确,你家这位到底多少钱?这车子我都看不清到底多少辆,价格都不低。” “你问我啊,我也不知道啊。”沈确此时已经坐在了床上,秀禾铺开在床上,翘起的嘴角昭示着她此时的心情。 孟楠希:“等下得狠狠宰一波。” 沈确也没拦:“多薅点,就当日后的份子钱。” “你做梦呢?”孟楠希双手叉腰,瞪她一眼。 沈确嗤笑一声。 这时周瑜和钱蕊走了进来。 “快到了,准备好没有啊?” “这不都准备好了吗?”孟楠希也没结过婚,能知道的就只有一些堵门,藏鞋之类,还能有啥。 “苹果呢?”钱蕊看着沈确手里空落落的,眉心不自觉拧紧。 孟楠希一愣:“苹果干什么啊?” 周瑜:“新娘子出嫁时手里捧着苹果,寓意未来平平安安。” 钱蕊在房间里搜寻一圈,在一个托盘中找到了包装好的苹果,走到床边递给沈确:“拿好了。” 这话不只是提醒,更是对未来的一句祝福。 沈确伸手拿过捧在掌心。 “那应该不缺什么了,等着。”周瑜脸上笑容自始至终没有消失过。 楼下,卡宴停在门口,姜景辰从车上下来,也是一身红色新郎服,单手拿着手捧花,季青临、盛循、楚洋当伴郎。 周围起哄的人不少。 他们走到门口,准备往里走,温情等人却拦在了中间。 沈风遥双手环胸,率先出口:“想进去,可没这么简单!” 姜景辰眉心微拧,盛循拿出十几个红包送上:“规矩我们懂,可以了吗?” 几人把红包接过,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不好意思,不可以。”温情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站在台阶上,比他们高出半个头:“虽然我们知道,你跟确确关系很好,但不代表你能轻易带走。” 姜景辰:“你想怎么样?” 温情指了下旁边托盘里的酒:“喝干净,做五十个俯卧撑,再问。” 盛循、季青临等人看到那三大托盘的白酒,虽然只有十几杯,但那是白的啊,好辣口。 姜景辰没带犹豫,走过去拿起酒一饮而尽,接二连三的白酒下肚,他没带停。 随即,酒尽,他将花递给一旁的人,径直做起了俯卧撑,动作标准,速度很快。 温情看到这,忽然感觉好像有点轻了, 一旁沈风遥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慌,看自己。 片刻,姜景辰站起身,拍了拍手:“可以了吗?” “当然不行。”沈风遥让人端出来一大盆游戏币:“里面有一枚一块钱,找出来给我。” “这多少有点为难人了?”季青临看着那游戏币,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找出一块钱,这得找到什么时候? 沈风遥一脸傲娇道:“万里挑一懂不懂?” 姜景辰也不废话,开始寻找起来,楚洋等人见状,只能跟着一起找。 温情见状凑到沈风遥耳边问:“你这哪找的点子?” “网络啊!昨晚我特意寻求了广大网友们的建议,从里面挑出来,嘿嘿,厉害!”沈风遥得意洋洋,那表情跟赢了几百万一样。 “不是,你们这样真的不会被大小姐打吗?”凌希看着埋头寻找的几个人。 沈风遥睨她一眼:“把你手里的东西收起来,再说。” 凌希默默将手中十几块指压板塞到一旁青枫手里。 青枫看着指压板,陷入沉默。 过了将近十分钟,姜景辰举着一枚一块钱硬币递给沈风遥:“可以了吗?” 凌希推了一把青枫,他手里的指压板全部落在了红毯上。 青枫睨了始作俑者一眼,深呼吸一口气说:“请站在上面,随便抱一个人,深蹲五十个。” “吉利点,六十六个。”凌希在一旁插嘴。 看到指压板,玩过的跟没玩过的都沉默了。 “不是,这俩跟姜景辰有仇啊!这得多疼啊!”盛循话未说完,姜景辰直接把他扛在肩头,不带停顿开始坐起深蹲。 凌希:“这跟我想得不一样啊。” “你可消停点。”青枫提醒道:“大小姐知道后,会生气的。” 凌希撇撇嘴。 盛循感觉自己要吐了,按理说这个不应该抱吗?为什么是扛啊! 末地,姜景辰把他放在地上,盛循直接朝一侧楚洋身上倒:“靠,我要吐了!到底在折磨谁啊!” “还有什么?”姜景辰看着几人问。 几人把视线投给温凡,期待他的好戏。 不想,他直接让了道:“进去,她在等你。” 闻言,姜景辰没有犹豫,抬脚走了进去,季青临几人也赶忙跟上。 温情:“不是,大哥,你干嘛?说好的整蛊呢?” 温凡:“你们要不要看看,红包里是什么?” “啊?” 几人同时打开红包,五块金砖外加银行卡,虽然不知道多少钱,但光这些金砖 十几个红包,就有几十个啊。 “卧槽,这是来散财的啊!”沈风遥脱口而出。 楼上,沈确摸着苹果一脸无语:“人呢?不是说已经到了吗?” 孟楠希看了眼楼下:“你哥他们在搞事情,不过已经结束了。” 第257章 天价随礼 这时,房门被敲响,孟楠希闪身来到门口,将其反锁:“姜四爷,规矩懂。” 外面众人听到这话,秒懂。 “孟小姐,您要什么,直说。”盛循倚靠在门框上,其余人见机行事。 “这我跟确确相识这么多年,要点红包不过分?” 盛循看了眼姜景辰:“不过分,但您的红包太大了,要不您把门打开,我给您如何啊。” “不用,门缝有一拳宽,可以塞。” 闻言,众人低头望向门底,原本好好的门缝不知何时少了一截,生怕塞不进去一样。 “沈确身边的人都这么贼吗?”季青临吐槽着。 孟楠希的声音再次传来:“哎,季家的,骂人可就得再加点了啊。” 季青临:“……” 姜景辰给盛循使了个眼色,他麻溜地把提前准备给孟楠希的红包拿出来,塞进去,外加几个小红包。 孟楠希看着足有平板这么大的红包,惊了一下,拿起来颠了颠,还挺沉,小红包也很有分量,转头望向沈确:“这里面不会是房本?” 沈确耸了耸肩:“你拆开看看。” 孟楠希走到一边桌前打开,三个房本,幽都的,北城的,桉槐国的,全是上千万左右的房子,外加两辆车和几块足金金砖。 小红包里也是金子,只不过比大红包小了点。 “他是知道钻石不保值,所以给金子吗?这么财大气粗,后面我都不忍心了。” 沈确咋舌道:“不忍心还不快开门,门都被敲烂了!” “对,对,开门。”孟楠希一转身,大门哐当一声被直接撞开,季青临跟楚洋两人重心不稳双双跌倒在地。 “扑哧,哈哈哈哈。”孟楠希实在没忍住,大笑出声。 两人忙不迭站起身走到旁边,心底暗道:‘丢人啊!’ 姜景辰和一众起哄地走进来,看到沈确一袭红衣,肌肤胜雪的样子,纷纷为之感叹。 姜景辰走到床边,单膝下跪将手捧花递给她,刚欲开口,笑够的孟楠希再次走了回来:“哎,四爷,婚鞋还没找呢,着什么急啊?” 闻言,沈确侧头看向床头,婚鞋不知所踪,回想之前,内心一阵无奈。 姜景辰重新站起来:“孟小姐,你想怎么样?” “你不先自己找找吗?”孟楠希知道他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但这个时候就不要这么严谨了。 “你既然藏了,自然不是我们能找到的,不如你直说要什么,节约时间。” 姜景辰说完自己的道理,孟楠希不禁扶额,这搞得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废话。”孟楠希从旁边拿出来一个木头盒子,打开拿出一瓶药:“这是鹿女研制的蛊药,你也可以叫它渣男药水,只要你变心,这毒就会在你变心那一刻直接让你暴毙, 反之,只要你不变心,就没事,是她老人家送的新婚礼物。” 听此,众人一惊,这礼这么猛? 沈确眉心一拧,心里嘀咕:‘还有这玩意,我怎么不知道?’ “姜四爷,你” 不等孟楠希说完,姜景辰一把拿过喝掉,不带丝毫停顿。 孟楠希加快了说话的速度:“这是无药可解的,连鹿女都解不开,你就不怕吗?” 说到最后已经没了声音,因为他喝完了。 不苦,有点腥,像是生吃了某种海鲜一样,到胃里又变得火热,姜景辰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舔了下干涩的唇,伸出手:“鞋。” 孟楠希张了张嘴,话语哽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数秒后,抿紧唇瓣,转过身,撩起裙摆,将婚鞋从大腿上取下来, 众人看到这一幕,直呼牛逼,谁没事去掀她裙子啊,况且谁敢掀。 孟楠希转身将鞋放在姜景辰手中,知道不用说,但还是想说:“对她好点,否则你暴毙我就分尸。” 众人内心os:‘大姐,人结婚,这样死啊活啊的,真的合适吗?’ 姜景辰点头:“放心。” 说着拿过婚鞋走回床边蹲下,亲自给沈确穿上,随即拿起手捧花:“确确,嫁给我好吗?” “好。”沈确拿过花,笑弯了眼,周围起哄声不断。 姜景辰站起身,伸手把她抱起来,顺势亲了下。 起哄声愈发的大,他迈步往外走,一路抱到婚车上,网络上关于他们结婚的消息,铺天盖地,有人想要直播的。 但此次婚礼除了些路透外和记录的摄像,没有请记者。 周瑜、钱蕊手牵手站在门口,沈林等人在一旁站定,目送那车队越来越远。 “走,我们也该去酒店了。”沈林拍了拍自家妻子肩膀。 周瑜点点头。 酒店内。 宾客不算多,都是双方的朋友。 苏步月等人来随份子,走到收份子的地方排队,当听到前面人随的数字惊呆了。 “张洛,随礼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现金。” “魏万,随礼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现金。” “郑武,随礼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现金。” 三大箱子放在地上,醒目惹眼。 白宇咽下口水:“不是,啥家庭啊,用行李箱装钱?” 这时就听前面再一次传来声音:“江念,随礼一亿,转账。” “这名好耳熟啊!”名字在嘴边,蓝英说不出来,苏步月:“咱樱洲大学校长。” “靠!” “谢共秋,随礼八千万,转账。” “苏柟,随礼八千万,转账。” “尤溪九名设计师集体随礼,八亿,转账。” “林哲、夏琴琴随礼,六千万,转账。” “等下!”白宇有些懵:“这人是我们认识的林哲吗?他这么有钱吗?他不是住公寓的吗?” 无人回答,因为没人知道。 前面还有一个陌生的很,皮肤也黑,本以为最多不过几个亿,他们承受得住,直到 “青,”喊话的人都懵了一下,看着金额又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喊话有些颤抖:“青莲七阁全体成员随礼,九千九百九十九亿,银行卡。” 还没进去的张洛三人听到这名字宕机在原地。 其余人听到这数字石化在原地。 白宇拍了拍秦薄的肩膀:“刚才那数字,是真实存在的吗?” 秦薄伸手毫不犹豫掐了他一下,白宇疼得表情狰狞:“你干什么!” “疼吗?”秦薄问。 白宇:“我掐你一下,看看疼不疼?” “疼就存在。” 白宇内心腹诽:‘他有病!’问:“你怎么不掐自己!” 秦薄:“疼。” 白宇气得咬牙切齿:‘他绝对有病!’ 第258章 领证了 对比起其他人,苏步月几人随的就不怎么起眼,他们走后,身后又响起了以千万为基础的随礼,每一个人似乎地位都不轻。 这边魏万轻声询问:“刚才我听到的是青莲七阁吗?” “而且还是女方的。”郑武说出重点。 张洛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弟妹关系这么硬,老四吃得消吗?” 魏万深呼吸一口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没有记者了。” 当他们走入酒席,每一张桌子都是分开的,写好了名字,似乎是怕起争执,特意这么做的。 半晌,温情一身银色西装站在了台上,拿着本子宣布本次婚礼的开始:“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婚礼即将开始,请各位尽快落座,一起见证这对新人的幸福时刻!” 苏柟坐在主桌旁边的位置上,双腿交叠,随意靠坐,静静看着台上那说话的人,眸底神情不明,似乎是在笑。 旁边是楚洋、盛桉、季青临、青枫、凌希等人。 沈林、周瑜、钱蕊、温凡、糯米、年糕坐在一张桌前,他们随意聊着天。 片刻,姜景辰一身黑色西装,站在温情旁边,在时针与分针同时指向十二点的时候,大门被缓缓推开。 沈确一袭红色收腰一字肩婚纱,露出纤细锁骨的同时也将姣好的身材展现出来,头顶佩戴着星骥皇冠与婚纱完美结合。 一侧孟楠希也换上了白色一字肩短裙,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牵着的沈确往前走。 原本这个位置要么是母亲要么是父亲或者是哥哥才对。 可两人幼时相识,相依相伴,不曾分离,是彼此最坚实的后背,知晓对方的秘密与弱点,沈确不满足只让她当伴娘,她觉得,将自己交给姜景辰的人应该是她,也必须是她孟楠希才对。 在众人的瞩目下,音乐来到高潮,孟楠希将沈确的手放在姜景辰手中,眼眶不自主泛红:“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对她不好,不用等你暴毙,我先毙了你,听到没有!” 威胁人的话却哽咽得不行,感觉毫无威慑力。 姜景辰对此没有任何不适,眼神清明,认真点头:“我会的。” 孟楠希紧了紧他俩的手,转身朝角落中走去。 温凡见状起身走过去,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孟楠希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目不转睛看着台上。 台上温情学着其他婚礼司仪那样说着官方到不能再官方的话, 在沈确和姜景辰相互说出‘我愿意’以后,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他们交换了戒指,在众人的见证下,亲吻对方。 顺利而美好。 这场婚礼没有扔捧花,捧花沈确直接给了孟楠希。 也没有任何的婚闹,大家安静吃酒席看表演,直到傍晚,太阳落山才正式结束。 晚上,沈家庄园,大红的喜字和灯笼高高挂着,哪哪都是新婚的喜气。 沈确卸去一身华丽,换上红色睡衣坐在桌前,打开了秦老太太留下的盒子。 一枚长命锁,一张银行卡,一个翡翠玉镯,还有一封手写信。 打开是秦老太太的字迹。 【见字如面, 丫头,新婚快乐,老婆子是喝不上这杯酒了,但礼物一定到,长命锁给你未来的孩子,玉镯跟银行卡是你的,那些金啊银啊的我也挑不好,这看这镯子很配你,望你喜欢。 未来也希望你能平安顺遂,一生无忧。 ——封眉绝笔。】 另一边书房里,姜景辰正在给金玲写信。 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最后的地址是在一个小镇上,他命人送去了请柬,她没有来,而曾经的约定也在今日兑现。 【见字如面, 今日新婚,是她,一切安好顺利。 金姨,今日你没来,想必是被路上的美景所耽搁了,又或是看到了什么趣事,停滞了脚步,但大抵你身体应该是好的,自由的。 此信告知你我新婚,也祝你自由安好。 ——姜景辰。】 他将信折好放进信封中,按上蜡印,起身关灯走出去,把信交给楚洋后才回到房间。 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他稍稍一愣,这时浴室门被打开,沈确裹着浴巾出来看到他,轻笑道:“处理完了?要不要先去洗澡?” 姜景辰眸色深了几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圈住,贴在她耳边轻语:“要洗,但不是一个人。” 说着,俯身吻在她唇上,舌尖探入。 沈确转过身搂住他的腰,回应着他的热烈。 末地,姜景辰将沈确放在洗手池上,花洒被打开,他牵引着她的手褪去了自己的睡衣,肌肤相触,炽热滚烫。 浴室上升的温度让人呼吸加重,旖旎的声音悦耳动听。 他们从里面到外面,再到床上,没有任何过多的言语只有一次比一次的热烈回应。 窗外月色皎洁,星光点缀,微风吹过,带动树梢,房屋周边的气球红灯笼也在摇晃着,一夜未停。 天光泛起鱼肚白,姜景辰给沈确吹干了头发才缓缓搂着她躺下。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两人去了不同的地方度蜜月,将一切事情丢在一边。 拍了无数张照片传回来。 直到沈确生日当天,他们重新回来,第一时间来到民政局,办理了结婚证。 看着手里两张鲜红的结婚证,两人跟其他领证的人一样,兴奋无比。 沈确拿出手机拍了照片发朋友圈,配文道:“领证了,合法的!是我的!” 九个字,霸道且透着几分偏执在里面。 姜景辰看到后也跟着发了,配文道:“领证了,合法的,是你的。” 万年不发一条的他,发了条句句回应对方的话,惹得他朋友圈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眼疼心酸,偏偏还什么都说不了,只能祝福。 沈确不仅有祝福还有红包,一个比一个多。 她转身抱着姜景辰:“我们去买花好不好?” “好。”姜景辰托着她的腰,闻言点头答应,两人手牵手直奔不远处的花店,买了一束最好的红玫瑰,一路乘着耀眼的日光离开这里。 而他们也准备在玩几天再工作,好好享受着闲暇时光! 第259章 番外(孟楠希)1 夏至秋来,树梢叶片隐约泛黄,随风掉落,巨大的梧桐树下,蓝阁咖啡厅,打开着门,淡淡的咖啡香从里面飘出, 时不时有客人走入里面,再走出来。 “裴哥,今天老板来吗?这边有个账目需要她看一下。”轻快的女声从后面传出。 系着围裙的男人稍稍转过身,露出他一张混血的脸,微卷的头发是金色的,伸手拿过她递来的账本,看了看,声线温和:“她有几天没来了,今天大抵是要来的, 你去忙,她来了我给她便是。” “好的。” 话音刚落,女生一眼就看到外面从车上下来的孟楠希,她一袭深紫色刺绣旗袍,气质优雅。 “说曹操,曹操就到。” 裴倾闻言转过头,看到与孟楠希挥手告别的男人时,混血灰眸暗了两分,唇边潜藏着一抹笑。 这时一位客人点单,裴倾放下账本,转身开始制作咖啡。 孟楠希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女生连忙拿着账本过去:“老板,您来得正好,这些天的账目似乎有些对不上,但我们找了很久,就是查不到哪里的问题。” 孟楠希伸手接过,懒洋洋地靠在台一角:“没事,找不到就等于没有问题,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女生在一旁哭笑不得。 片刻,裴倾将制作好的咖啡放在女生面前:“三十二号桌的客人,送过去。” “好的。” 女生走后,裴倾拿起一侧杯子,随口问:“你这老板当的是一点都不上心,也不怕亏本,喝什么?” “卡布奇诺,谢谢。”孟楠希就近坐在台旁边的位置上,声音懒散:“我本就不是靠这个吃饭,有什么怕不怕,不破产不就好了。” 瞥了眼正在做咖啡的男人:“倒是你,到底什么时候走,你家的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拐走的。” 裴倾笑了笑:“我又不要你工资,还给你吸引客流量,你不谢谢我,还赶我走,有点没良心啊。” 孟楠希扫向那些喝咖啡的客人,一些女生看起来年纪都不大,眼神时不时就往这边看,目的心思不要太明确。 听其他员工说,大部分的年轻客人,都是冲裴倾来的,胆大的甚至直接开始要微信,就是裴倾没给。 “那我还是给你开点工资,不然你这出卖手艺又出卖姿色的,我良心过意不去。” 裴倾将一杯新鲜出炉的卡布奇诺放在她面前,顺势坐在对面,擦了擦手:“你要是有良心,就替我搞定一下我爸妈。” 孟楠希看了眼咖啡上漂亮的拉花,拿起勺子直接破坏:“想我怎么搞定,我找确确要点药?不然我怕是搞不定。” 他是个富二代,几年前因为一场事故他住院,她主刀相识,后面裴倾父母逼迫他继承家业,并且联姻。 不料裴倾二话不说直接跑路,父母一气之下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他流落街头,看到咖啡厅在招聘咖啡师,他直接进来应聘。 因为连续一段时间没有住宿,裴倾当时有些狼狈,险些被当时的店员赶走,最后被孟楠希拦下,一番盘问下,孟楠希雇用了他。 一直到如今。 裴倾双手落在桌上,认真地看着她:“那有没有一种药,让人吃了能忘记一切?” 孟楠希搅动咖啡的动作一顿,抬眼嫌弃不加掩藏:“我打你一棍子也是可以的,不用那么麻烦。” 裴倾捂嘴轻咳掩饰尴尬:“就问问。”想到什么又问:“沈确结婚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你了?” “姐姐的事情弟弟少打听。”孟楠希站起身,合上账本端起咖啡走入后院。 裴倾坐在位置上,撇了撇嘴,嘟囔着:“不就比你小两岁吗?切。” 这时有客人点单,裴倾又回到了台里面。 下午五点半,温凡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咖啡厅。 “裴叔叔,我妈妈呢?”糯米踮起脚趴在台上,询问正在忙碌的裴倾,一旁年糕不放心地搀扶着。 裴倾转过身看到他们以及温凡,笑着指了指后面:“你妈妈在后面跟人说话,不可以去打扰她。” 闻言,糯米哦了一声,转身朝温凡喊:“温爸爸,我们要等下妈妈了。” 听到这称呼,裴倾愣了下,视线跟随温凡移动。 温凡来到糯米身侧:“那我们先在旁边写作业,今天老师不是说布置了很多作业吗?” “好,不过哥哥已经写完了。” 糯米背着书包朝一侧桌子走去。 年糕望向温凡:“温爸爸,我有道数学题,一直没搞懂,你今天教我可以吗?” “当然。” 说罢,一大两小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开始做题,气氛和谐。 裴倾视线落在三人身上,以前就听糯米两人说过温凡,只是一直都没见过,就算见到了也只是匆匆一眼,可今日仔细看, 尤其是年糕,给他的感觉,就是像旁边温凡的翻版,这 末地,温凡脱去西装,走到台前:“你好,麻烦给我两杯温水。” 一直在思考的裴倾猛然回过神,看到面前放大的俊颜,心底感叹:‘不愧是沈确的哥,样貌是真不差。’ 温凡见他没有动作,只是盯着自己,略微皱眉,指尖轻叩台:“你好。” “啊。”裴倾眨了眨灰眸,一脸懵。 温凡抿唇:“温水两杯,谢谢。” “好的。”裴倾连忙转身给他倒了两杯水递给他,顺嘴问道:“先生是我们老板的男朋友,还是丈夫?” 温凡:“都不是,我还在追。” 说完转身回到孩子身边。 这一下把裴倾cpu烧得有些狠,没拐过弯:‘孩子都叫爸爸了,什么叫还在追?’ 是自己思想太超前了,还是太落后了?为什么听不懂? 半晌,孟楠希送走一名男子,转身看到裴倾奇怪地看着自己,吓了一跳:“你又干什么?” 裴倾指了指远处:“那是你孩子亲生父亲?” 孟楠希顺势望去,看到温凡与俩孩子,又转回来:“你话很多,小心我直接打包把你送回去。” “你这人,我关心你。”裴倾颇为无奈:“别人都夸我,就你一副看不上我的样子。” 孟楠希翻了白眼,不理他,转身朝温凡三人走去。 裴倾深呼吸一口气,垂下头做事。 第260章 番外(孟楠希)2 温凡察觉有人靠近,偏头看到她,顺势拉开旁边的椅子。 孟楠希自然地坐在椅子上,视线扫过俩认真做题的孩子,轻声询问:“温总,不忙吗?有时间在这督促孩子做题。” 温凡浅笑敛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身后拉住她的椅子往自己旁边靠了靠,穿过她后背落在她腰上,轻轻按摩:“坐了那么久,累了,晚上想吃什么?” 孟楠希瞥了眼腰间的手:“想吃什么就有吗?” “如果我会做的话。” 孟楠希语气颇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想吃什么都有呢。” “所以你想吃什么?”温凡落在她腰间的手稍稍用力。 孟楠希:“随便。” 温凡点头记下,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翻找菜谱,时不时还给俩孩子指导,而给孟楠希揉腰的手不曾收回。 站在台边休息的服务员一脸艳羡:“多好的一家四口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老板的喜酒呢?” 裴倾闻言,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几人,没说话继续手里动作。 “裴哥,你跟老板认识时间最长,你知不知道什么啊?”服务员一脸八卦,双手撑在台边。 裴倾:“我要是知道,刚才还会发呆思考吗?” “啊?”服务员顿感没劲:“我还以为你能知道点什么呢,唉。” “好好干活,等下小心扣你工资,我是没工资可以扣的。”裴倾语气漫不经心,低垂着眉眼,看不清神情。 服务员听此赶忙溜走,不敢再留。 夜幕降临,路边的灯被一一点亮,裹挟着秋意地吹在人身上,有些冷。 糯米年糕冲台前的裴倾和其他服务员打完招呼,开心地朝外跑。 孟楠希走到台边,淡淡道:“你们也可以收拾东西回去了,女孩子回去时,注意安全。” 温凡将外套披在孟楠希身上,拿起俩小家伙的书包走在旁边。 裴倾几个人点头示意明白,目送他俩离开。 “帅的果然都跟美的在一起,哎,两人走在一起,真养眼啊。” “可不,每次看到,我都觉得自己那口子好丑。” “果然恋爱得看别人才甜,自己谈的什么也不是。” 裴倾听到几人的吐槽,忍不住发问:“什么叫帅的跟美的在一起,那我跟你们在一起,意思是我很丑咯?” 几人对视一眼,尴尬笑了笑。 “裴哥,帅不止靠脸,还靠气质。” “你比人少吃两年饭呢,这一块你就输了啊。” “不是说你不帅,只是有时候,你确实不咋滴。” 说完,他们撒丫子就跑,生怕裴倾生气,毕竟他生起气来也很凶的。 裴倾看着四散跑开的几人,手里的撒手布被他擦了一遍又一遍,骨节都擦红了也没停,直到感觉到疼才停下。 低眸见手通红一片,他什么都没说,开始收拾东西。 金海湾十号。 温凡系着围裙站在厨房做饭,孟楠希一手端苹果一手拿叉子往嘴里送,她站在厨房门口,懒懒地靠着:“话说,确确婚礼过后你就一直住我这,是不是要付下房租啊? 不然白吃白喝的,你良心不痛吗?” 闻言,温凡擦了擦手转过身,若有所思道:“肉偿行不行。” “咳咳咳!”孟楠希被苹果卡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用红烧肉抵行不行?”温凡唇边似笑非笑,眸底闪过丝丝亮光,伸手端起一旁切好的肉块给她看:“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孟楠希使劲咬了下苹果:“谁说我今晚要吃红烧肉了?” 温凡:“嗯?那给糯米他们吃。” 说罢转身,起锅烧油,热锅期间又拿了别的出来。 孟楠希看到冰箱再次被塞满:“你不要告诉我,你送我去了咖啡厅,又去买了菜。” “对啊,公司不在幽都,我就是闲人一个,看菜不新鲜了,就去买了点。”温凡说得漫不经心,手上动作麻利。 油锅也热好了,开始做红烧肉。 感觉沈确让温凡把公司挪走,是在给自己挖坑呢?孟楠希叉起一块苹果放在嘴里,嚼碎吞进肚子里:“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说话间,温凡将肉块倒入锅中,声音颇大,以至于没听清孟楠希说什么,反问道:“你说什么?” 孟楠希走到他身边又问了遍:“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温凡转过头,四目相对,身体相隔只有三拳的距离,似乎都能闻到彼此身上那淡淡的沐浴露香:“过两天。” 轻飘飘说完,温凡继续炒菜。 孟楠希哦了一声,边嘟囔边往外走:“确确出去度蜜月,也没个消息,怕是都溺在爱情海咯,她是不是忘了,这咖啡厅也有她的一份。” 蓝阁名义上是咖啡厅,暗地里的交易可不是 有些富豪需要特制药,比如说毒药,都可以花钱在网站购买,然后由他们自己的人来取。 还有一些花钱看病的,也可以,或是买消息,卖消息。 温凡盖上锅盖,转头看到坐在沙发上与人发消息的孟楠希,轻叹一口气,继续忙碌。 晚上八点,吃完饭,孟楠希哄完孩子从房间出来,迎面对上从隔壁出来的温凡:“年糕睡了?” “做完最后一题就睡了。” 孟楠希听到这个回答,嘴角扯了扯,双手环抱在胸前:“我要记得没错,听你朋友说,你小时候似乎也是这样一副书呆子的样子。” 温凡没有否认:“只是对其他事情没兴趣。” 孟楠希转身往自己房间走,温凡抬步跟上。 两人房间挨得近,孟楠希推门进屋时,想到什么有意思的,收回脚,望向温凡:“其实我挺好奇的,就睡了一夜,你就爱上我了? 还是说,谁夺了你的第一次,你就爱谁?” 温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那你又为什么在那么多房间里,选择了我呢? 还是说,我长得顺眼?” 孟楠希没想到他会反问,想用没时间和巧合来回答,似乎有点无法让人信服,但这又好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答案。 见她不说话,温凡朝她走近两步:“你想说,你没时间选,都是巧合,对吗?” 孟楠希有种被人看透的窘迫感,表面维持镇定:“的确,不然我一间一间看,我不得憋死,那药很强的。” “那你就当”温凡话头微顿:“我被你睡服了。” 孟楠希呼吸一滞,这话沈确似乎说过类似的,所以亲兄妹是连说话做事,都差不多的吗? 温凡见她看着自己,伸手摸上她后脑勺,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早点休息。” 说罢,将她推进屋里,关上门,独自站在门外消化,同一时间,孟楠希也在消化额头的吻。 说真的,有一瞬间,孟楠希以为他会吻自己唇,而非额头。 第261章 番外(孟楠希)3 天光大亮,孟楠希今天休息,下楼两个孩子已经去上学了,沙发上坐着温凡,正低眸注视着电脑处理工作。 眉头皱成川字,似乎还挺棘手。 孟楠希走到餐桌前,倒好的牛奶,按照她喜好的早餐,她伸手端起牛奶,还是温热的,轻抿一口,余光瞥向沙发的男人。 抬脚走过去,站在他身后,胳膊肘支撑在沙发上,姿态懒散:“温总,眉头皱这么紧,是不是遇到棘手的了?” 温凡仰头看她,笑容温和:“没有,在给年糕看老师,他想要个更好的老师,现在老师教的他都已经会了。” 孟楠希一愣,视线下移落在电脑上,是一个个名师的资料。 “你说请当年教我的老师来如何?”温凡指腹滑动鼠标,调出资料:“他现在在潇樱蒂当老师,教的也是年糕喜欢的, 或者可以给年糕来场考试,圣哲小学也有跳级考试,如何?” 孟楠希面无表情反问:“年糕想的?” “嗯,昨晚他睡前说的,想跳级或者请个家教,学校里教的他学起来只能算复习。” 孟楠希仰头将杯中牛奶喝尽:“你决定。” 温凡看着她走回餐桌吃饭,从这个角度看,她神情似乎有些失落,是自己想多了吗? 温凡放下电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怎么了?感觉不太开心。” “你想多了,没有的事。”孟楠希说完,手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电话号码,她忍不住翻白眼,指尖一点接通。 手机里传来女人略显严肃的声音:“孟小姐,请问我儿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阿姨,这话你是不是该去问问你儿子,他只是给我打工而已,我并不具备管束他去向的权力。”孟楠希咬了口面包,漫不经心地说。 温凡见此,熟练地给她将一旁巧克力酱打开放在她旁边。 孟楠希也自然地拿起一旁勺子开始抹。 手机那头的女人似乎有些生气:“我儿子娇生惯养长大,给你打工就已经很离谱了,你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吗? 孟小姐,同为女人,也同为母亲,如果你儿子一直跟一个女人纠缠不清,不愿回家,你作何感想?” “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好坏都是他自找的,我需要想什么?”孟楠希把勺子放在盘子里,目光淡然:“当然,阿姨,我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你所说的纠缠不清根本不存在, 他不愿回家,应该反思的是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看他可怜,养在店里而已,他想走,随时,我绝不留。” “孟楠希!” 对面彻底恼了,声音拔高,欲有冲破屏幕教训她的意思:“他为什么留在你那,真是因为不想联姻这么简单的话,我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打电话吗? 还是说,你这种情场丰富的人,还看不出来一个男人的意图吗?” 孟楠希:“所以呢?看出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我逼的吗?还是我给他下药了?” “你不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想进裴家,就算你跟沈小姐是朋友也不可能!你最好尽快跟我儿子说清楚,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我” 不等说完,温凡拿过手机直接打断:“这位女士,你已经构成恐吓了,你刚才所说的话,有一点你想多了,她不会进裴家,你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去跟你儿子说。” 对面女人懵了一瞬:“你是谁?” 温凡:“我姓温,单名一个凡,是你口中沈小姐的大哥, 最近与贵公司交谈的温氏也是我的,不过想必后面不会有后续了,毕竟谁也不想跟自己情敌的家族做朋友,你说对。” “什么?你” 温凡再次打断:“对了,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在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开始,你们所说的话都已经录了下来,如果未来楠希出了任何问题,你都是第一嫌疑人,包括整个裴家。” 话落,直接把电话挂断,并且拉黑,放回桌上,抬眸间,与孟楠希四目相对。 孟楠希挑了下眉,脊背靠在椅子上,眸中笑意若有似无:“温总这说谎都不带眨眼的样子,你家人知道吗?” “我没有说谎,的确录音了。”温凡抬手指了下墙角的摄像头:“她声音挺大的。” 孟楠希视线瞥向摄像头,陷入沉默,忘了有这事了。 温凡朝她走近一步:“所以她的儿子就是那个咖啡师?” 孟楠希轻嗯一声,继续吃饭。 “需要我帮忙吗?” 孟楠希抬起头,眼神玩味:“温总想怎么帮?” 温凡张开双臂,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撑在她身后椅背上,俯下身子,唇角浮起一抹浅笑:“那得看,你舍不舍得?” 这个距离,孟楠希可以清晰地看到温凡那瞳孔中倒映出自己,不得不承认,这双眼睛除了瞳色与沈确不一样,其他都挺像的, 尤其是此刻略微发狠的样子。 她不禁抬手轻轻附在上面:“如果我说,不舍得呢?” 温凡转动瞳孔落于她掌心:“那便不动,听你的。” “这么听话?”孟楠希收回手双手环抱落于胸前:“刚才那人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情场很丰富的,可能不止你一个男人哦。” “你也说了是可能。”温凡保持着动作不变:“再说,以前与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 听此,孟楠希捂嘴轻笑:“说得真大度啊。”话落,她伸手推开了他,站起身朝楼上走。 温凡看了眼早餐:“不吃了吗?” 孟楠希没有回答,径直回了房。 听到关门声,温凡转身收拾餐桌。 下午五点半,温凡把孩子从学校接回来,孟楠希盘腿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瞥了眼俩孩子就没其他动作。 糯米抬脚跑过去:“妈咪,你在吃什么啊,我也要吃。” 闻言,孟楠希一把将果盘举了起来,顺势起身:“找你温爸爸去,这是我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糯米站在原地,小脸上大写的懵。 第262章 番外(孟楠希)4 年糕心思细,见状,转头望向温凡:“温爸爸,妈妈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或许是你现在什么都跟我说,不跟她说,所以吃醋了。”温凡揉揉他的发顶:“你跟妹妹上去哄哄,我给你们做饭。”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跑上楼。 温凡换好鞋子,脱了上衣,挽起袖子,熟练地拿起围裙套在自己身上后开始准备饭菜。 楼上,两个孩子探头进入主卧,看到孟楠希坐在床上看书,对视一眼小跑过去,跳上床。 一口一个妈咪地喊,要多软有多软,软得让孟楠希没了脾气,只有小别扭。 “干什么,干什么?叫这么多声,是不是闯祸了?” 糯米搂住她的胳膊,软嫩的脸颊蹭在上面:“哪有,我们在学校很乖的,今天我还被夸了呢,是哥哥。” 年糕就没有这样,就乖乖靠在孟楠希肩头:“对,妈妈我们很乖的。” “哼,那你们不去围着你们的温爸爸,来找我干什么?”孟楠希轻轻挪动胳膊,装作要抽离的样子。 两人立马一左一右压住。 “妈咪,你这是吃错了吗?”糯米一双与孟楠希如出一辙的眼眸,闪烁着精光。 孟楠希凝眉:“我吃的水果。” 年糕直接挑明:“妈妈,我只是觉得你照顾我们这么多年,挺累的,就想你休息休息,所以才会麻烦温爸爸,没有无视你。” 孟楠希神情怔愣。 “温爸爸说过,妈妈一个人抚养我们这么多年,已经很辛苦了,现在我们大了,不能再因为一些小事还让你费心。”年糕声音稚嫩却有力,神情严肃又认真:“可是我现在年纪还不够, 所以昨晚才让温爸爸帮忙找老师,我怕妈妈你又忙咖啡厅又忙找老师,会很累。” 孟楠希心情复杂:“他这么教你们的?” 糯米点点头:“对啊,每次妈妈在休息,温爸爸都让我们小声点,不要打扰你,对了,”糯米趴在孟楠希耳边,要说什么。 年糕连忙阻拦:“小妹。” 糯米话头一顿,闪烁不定。 孟楠希见状,双臂用力搂过两人:“还有什么?有秘密啊。” 糯米捂嘴摇头:“没有秘密。” “嗯?”孟楠希看向自己儿子:“你说。” 年糕眨了眨眼:“妈妈,你都说了是秘密了,当然是不能说的,我们也要有隐私的。” “嘿,你个小兔崽子。”孟楠希上下其手,挠他们胳肢窝。 两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和求饶。 “妈妈,痒,痒。” “妈咪,哈哈哈。” 孟楠希:“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两人一个劲地笑,就是不说,还非常团结地去挠孟楠希。 一大两小在房间里玩作一团。 楼下的温凡听到了些许动静,唇角不自觉扬起漂亮的弧度,继续手上切青椒的动作。 半晌,孟楠希牵着俩孩子来到餐桌前,看着美味饭菜,两个孩子非常给面子地哇了一声,然后结伴去洗手。 温凡端着饭来到桌前,递给她一碗:“今天有喜欢的吗?” “勉强。”说完,孟楠希转身也朝洗手间走去。 温凡站在原地,眸底潜藏笑意,继续摆饭。 这时,口袋中的手机传来震动,温凡放下最后一双筷子,才不紧不慢拿起电话走到窗边接通:“喂。” “温总,是我。” 温凡单手插兜,似乎早有预料:“裴总,这么晚打电话,有何贵干?”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为了一个女人,取消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温总,这未免太荒唐了点。” 对面男子有些生气,温凡却不以为意:“荒唐吗?”他转头看了眼吃饭的三人,压低了声音:“你夫人出言威胁时,也挺荒唐的。” “温总,我们是朋友,当初你初来桉槐国,我们裴家可是帮了忙的。” 温凡面上笑意不减,淡淡道:“合作期间,裴氏从温氏手里捞到的好处也不少,所以这朋友,做与不做,取决于你妻子。” “什么意思,让我夫人给孟楠希道歉吗?我夫人说得哪一点不对?” 温凡:“看样子我们没有什么可聊的,我要吃饭了,再见。” 不等对方回答,直接挂了电话,转身回到餐桌,坐在孟楠希对面开始吃饭,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他的手机在口袋里一直震。 孟楠希有所察觉,直到吃完饭,两孩子睡下后,亦如昨晚,两人站在门口:“你手机一直在响,不看看吗?” 直到刚才,温凡直接关机了,闻言摇头:“不重要。” 孟楠希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准备回房。 “明天你还要去咖啡厅吗?” 孟楠希听到这问题一愣,想了下:“要去,明天有一批新的咖啡豆要来。” 温凡:“介不介意多个人一起?” 孟楠希挑了下眉:“怎么,想看看我跟那裴家小公子如何相处的?” “有这个成分。”温凡没有否认,点头承认。 孟楠希嗤笑一声,伸手戳了戳他胸膛:“不是很大度吗?” 温凡一把抓住,按在心口:“我心挺小的。” 安静的走廊里,孟楠希能清晰地听到温凡那强有力的心跳,手在他掌心,似乎也变得滚烫,静默两秒,她连忙抽手转身:“你可不是客人,去咖啡厅可不能闲着,得干活。” “听你的。” 孟楠希迈步走进房间,砰地把门关上。 温凡等了几秒才转身回房。 房间里,孟楠希攥了攥双手,桌上的手机传来震动,她忙不迭走过去接通。 “什么情况,几天不在,为什么我的公司损失了几个亿啊,亲爱的,解释一下。” 沈确懒散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孟楠希沉默两秒:“我怎么知道啊?又不是我替你管理公司的。” “可是,是因为你欸,裴家打不通温凡的电话,就打给我,说了一切,啧啧啧,那小奶狗还没走呢?” 孟楠希撩了下胸前头发,坐到床边:“赶又赶不走,我有什么办法,话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确也知道,要是能赶走,也不至于一直在咖啡店,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但依旧是个麻烦:“过两天,过两天你生日我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带特产。” “行,算你有良心。” “裴家你就别管了,目前有温凡,他们不会再找你了。” 孟楠希漫不经心嗯了一声:“知道啦。” 第263章 番外(孟楠希)5 聊到最后,孟楠希随口一问:“我这算不算吃软饭?” 沈确:“你来硬的我想他也不会介意,或者我给你加点药,猛的。” “你走。” 沈确嗤笑一声,切断了电话。 —— 一个礼拜后,幽都机场, 孟楠希倚靠在豪车旁边,一侧站着温凡,不到几分钟,沈确跟姜景辰手牵手从里面走出来。 孟楠希抬脚,上前给了沈确一个拥抱:“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疯了。”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有人要药,催了好久了。” 沈确挑了下眉头,瞥了眼温凡,声音压低:“今天你生日,温凡没表示?” “我在跟你说正事。” 沈确:“我也是啊。” 孟楠希咬了下唇瓣将她放开,挽上她的肩膀先朝车边走。 姜景辰跟温凡就变成了拿行李的小弟。 两人坐上后排,沈确从包里拿出给她带的好东西:“生日礼物,喜欢不?” “你送的我哪一次不喜欢?”孟楠希打开,看到里面一条旗袍,眉眼染上欣喜。 沈确瞥了眼后面放行李的两人,凑到她身边,正欲开口说什么,包里的手机传来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拿出来看到是沈风遥,没多想接通:“喂。” “确确,你妈出事了。” 沈确脊背一僵,若是周瑜,沈风遥不会用这个称呼,所以是“她出什么事了?” 对面静默两秒,犹豫出声:“你先跟温凡过来,温情已经到了。” 沈确没说话,径直把电话挂断,孟楠希目露疑惑:“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沈确抬手推开门,从车上下来,对温凡说:“回沈家。” 温凡一脸愕然,不明白怎么忽然要去那里,姜景辰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安排。 下午一点,沈家庄园停机坪。 沈确几人双双跳下直升机,一下来就看到沈家的管家正在等他们。 “大小姐,钱” 不等说完,沈确直接打断:“跟我说什么,跟他说。” 丢下这句话,脚步不停地往出口走,姜景辰紧随其后,温凡有所感觉,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孟楠希想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当看到钱蕊躺在病床上,面色惨白,旁边监测心跳的仪器,跳动薄弱时,温凡彻底不知作何表情,僵在门口。 沈风遥一脸沉重:“初步调查是卡车司机酗酒,导致的此次车祸,但我调查出监控,画面中不是这样,那人明显是有备而来, 后面卡车彻底失控撞入河中,捞出来时,司机已经没有气息了。” 沈确听完他所说,没太大反应,视线目不转睛落在视频上,那车子明显是冲周瑜来的,但被身旁的钱蕊拉开,一起倒在地上,但那车子不依不饶,钱蕊把周瑜推向安全地带后,自己则被卷入车底, 拖拽了一段距离,车子失控坠河,她倒在血泊中。 姜景辰挂了电话从旁边回来:“查出来了,是樊启骇一党的手下,警方已经抓捕了,人在警局,还没有交代。” 沈确沉默不语。 孟楠希和苏柟从里面出来。 “能做的,我都做了,她伤得太重了。”孟楠希说完,温凡只觉眼前一黑,单手落在门框上,用力攥紧。 温情眼眶泛红,有些难以接受:“没有办法了吗?” 孟楠希:“她身体本就经不起折腾,之前中的毒虽然解了,根本还没恢复,这次受伤的不止外在,还有内里,所以” 后面的话她没说,大家也心知肚明。 “麻烦了。”温凡走进病房,坐在钱蕊床边,温情跟着。 孟楠希望向沈确,静默两秒还是开口说:“她没多少时间了。” “我去看看妈妈。”沈确将手机还给沈风遥,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紧接着把门关上。 门外几人,面面相觑,无一人说话。 沈确走到周瑜床边,随手拿起一侧检查报告查看,目光专注。 片刻,周瑜缓缓睁开眼,看到沈确先是一喜:“确确,你回来了,咳咳咳。” “人已经抓到了。”沈确伸手将她扶起,端起一侧水杯喂到她嘴边,让她润嗓。 周瑜闻言哦了一声:“你去看过你母亲了吗?她”周瑜欲言又止:“苏柟说她伤得很重。” 沈确唇角微扬:“大哥他们在,晚点我去警局处理一下,以后出门带几个保镖,忆枫小院那边不安全了,我让人重新给你找。” “确确。”周瑜包着纱布的手落在沈确手背上,眼眶泛红:“她是为了救我,去看看,别让自己后悔。” 沈确与她对视,潜藏的笑意渐渐凝滞,转而漠然:“后悔什么?我去了她也不会活,你先休息,好好养伤。” 说完,放平她,起身离开。 周瑜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轻声诉说:“确确,别违心,会疼。” 沈确顿在门口,手指攥紧门把手,骨节泛白,眼眶隐隐泛起红血丝,自嘲一笑:“我知道了。” 说着拉开门,与后来到的沈林面对面,沈确径直越过他离开。 原本等在外面的姜景辰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追到医院外面,沈确没了动作,姜景辰把她圈在怀里,轻声安抚:“我在。” “这算怎么回事?”沈确靠在他怀中,眼里心里全是嘲讽,也不知是在嘲讽谁。 姜景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不想去就不去,没人会说什么的。” 沈确呼出一口浊气,闭口不言。 这边,病房中,温凡与温情一直坐在两边,静静守着钱蕊。 夜幕降临,钱蕊的气息越来越薄弱,好几次心脏都停了,又被紧急救了回来。 钱蕊再次从手术室里出来,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眼神恍惚,看到周围站着的人,她一一扫过,想说什么,发出的声音如蚊蝇般小。 周瑜坐在轮椅上,让沈林推了出来,沈风遥、孟楠希、苏柟都在,唯独不见沈确、姜景辰。 “妈,你说什么?”温情凑近了点。 钱蕊眼底蓄满泪珠,强忍疼痛说:“妈这一生挺失败的,尤其对不起确确,咳咳咳。”口中再次涌出鲜血, 见状又要把她送去急救,钱蕊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握住他们的手,摇头吞下那血,眼底神色暗淡:“别浪费时间了,我也累了,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第264章 番外(孟楠希)6 说完最后一句,钱蕊的手从温凡手腕上脱落,眼眸缓缓闭上,一滴晶莹从眼角滑落。 最后时刻,脑中记忆如幻灯片,从小到大,再到生子,画面最终定格在与沈确最后相谈的那一次,若能重来,自己一定不会错。 只是,没有重来这个选项。 “妈,妈!” “妈!” 两声带着哭腔的呼唤与窗外刮起的大风融为一体。 温凡两人双双跪地,趴在床边,哭成了孩子,仿佛失去了所有。 其余人不禁低下了头,周瑜靠在沈林怀里,眼尾沁出泪珠:“是我连累了她。” 沈林轻拍她肩膀:“不是你想的。” 三日后的清晨,桉槐国的天灰蒙蒙的,秋意在此刻聚拢,冷风吹过树梢,上面枯黄的叶子随风掉落。 温凡与温情同为一身黑色西装,一起将钱蕊的骨灰放入墓地中,让人掩埋。 沈确站在人群中,一袭黑色针织长裙,静静注视着那墓碑上的名字,看不出情绪,也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很快,前来祭拜的人纷纷上前鞠躬,送上一束菊花。 半晌,孟楠希牵来两个孩子,温凡一愣。 孟楠希没管,对俩孩子说:“跪下,磕头,叫人。” 糯米、年糕听话地跪下,齐声呼喊:“钱” 刚出口一个字,孟楠希直接打断:“钱字去掉,直接喊奶奶,她是你们亲奶奶。” 闻言,两小家伙着实有些愣,回望向孟楠希,似乎是在询问真假。 周围听到这句话的人,也懵了,随即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温凡。 温凡眼神错愕,看向孟楠希,无视掉了周围的一切。 孟楠希似被看得不耐烦,双手环抱在胸前,再次提醒:“叫人。” 年糕率先反应过来,推了下自己妹妹,一起冲墓碑磕下头,呼唤道:“奶奶。” 风停了,似是在回应这一声的征兆。 知道一切的沈确对此,只是扬起一抹粲然的笑。 冰冷的大雨在他们离开墓园的那一刻落下,车子分批离开,回去的路上,道路两边行人稀疏,豆大的雨珠,砸在车窗上,亦如砸在人心头。 糯米、年糕一左一右抱着孟楠希胳膊,不断询问。 “妈妈,温爸爸就是我们亲爸爸吗?” “妈咪,这是真的吗?” “还是说,妈妈,你要跟温爸爸结婚了?” “那是不是要跟干妈咪一样穿漂亮的裙子啊?” 孟楠希拍了拍俩人后脑勺:“你们今天问题有点多了哈。” 糯米:“妈咪,说嘛。” 年糕:“妈妈,说嘛。” 前排温凡这时回头,有些忐忑:“其实,不用这样的。” 孟楠希一脸无所谓:“迟早的事情。” 俩小家伙视线在他们身上徘徊,随即互相对视一眼,瞬间安静下来。 车内恢复平静,无人再说话。 晚上八点,孟楠希躺在床上,窗外的雨渐渐变小,却没有停止的趋势,她拿着手机,跟沈确通视频。 “这雨下得好烦啊,又冷,本来还想穿新衣服去拍照的,唉!” 视频里,沈确身着白大褂,脸戴护目镜站在试验台前,认真捣鼓什么,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冷吗?还好,我没感觉到。” 孟楠希撇了撇嘴:“我怀疑你在撒狗粮。” 沈确:“你可以自信点。” 孟楠希:“” “生日聚会没办成,等这雨过了,补给你。”沈确说着,手中瓶子冒出墨绿色的烟。 孟楠希嘴角一扯:“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跟我说话的样子,让人感到害怕。” 沈确摇晃了下手中瓶子,一脸无辜道:“有吗?” 咚咚咚。 孟楠希抬头看向房门,沈确调侃的声音从手机内传出:“看样子有人来送温暖了。” “宝贝儿,除了你,谁还能给我送温暖呢?”孟楠希笑嘻嘻说完,直接掐断了视频。 实验室内,沈确看到挂断的视频,嗤笑一声,继续手中动作。 孟楠希走到房门前,拉开门,看到温凡,不以为意,半靠在门框上,随意道:“这么晚有事?” “这个,给你的。”温凡将一个首饰盒递到她面前:“本来前几天就该给你的,这几天,谢谢。” 孟楠希伸手拿过,莫名感觉这盒子的配色跟沈确送自己的那件旗袍挺配:“我也没做什么,不需要谢我。” 温凡轻嗯一声,两人再次无言。 孟楠希:“还有什么事?” “没事。” 孟楠希点了点头,转身回房,随手将门关上,脊背靠在门上,抬手打开盒子,里面一对耳环、一条项链、一个手镯,都与沈确送的那件旗袍,很是搭配, 说是巧合,她才不信。 门外,温凡站在原地,盯着门,垂落一侧的手缓缓抬起,轻轻附在门上,无声道:“晚安。” 十月底,幽都的气温逐渐下降,行人都已经准备套上棉服,咖啡店的生意也渐渐变得稀薄。 孟楠希靠坐在台前,手中端着咖啡,视线落在门口那棵梧桐树上。 “咖啡都凉了,不喝吗?”裴倾清亮柔和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孟楠希瞥他一眼,将咖啡送到嘴边浅尝一口,眉梢不自觉拧了下:“手艺退步了,比以前还难喝。” “我看不是我手艺退步了,是你被养叼了。”裴倾说着,从她手里拿回凉透的咖啡,倒进一侧水槽中。 孟楠希拿起纸巾擦拭手指与嘴角,语气漫不经心:“说话注意用词,什么叫被养,我被谁养了?” 裴倾没答:“沈小姐说,明天给你举办生日聚会,所以我订了几张后天回国的机票。” “哦,走前都不忘蹭顿饭。” 裴倾手上动作一顿:“我的意思是,你愿意跟我走吗?” 孟楠希看着他,将手中纸巾丢入垃圾桶:“你到底哪来的勇气能问出这种话?” 裴倾深呼吸一口气:“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突然要走了吗?” “我为什么要好奇?”孟楠希面色从容地说着。 门口忽而停下一辆车,身着灰色大衣的温凡从车上下来,走进店内,没看其余人一眼,轻声询问:“处理完了吗?” “完了。” 简短的两句话说完,温凡拿起一侧她的外套给她穿上后,径直带离这里。 裴倾看着那远走的车子,脑中闪过之前温凡说过的话。 “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要让女人挡在你前面,那样很废。” 他不禁自嘲一笑:“艹。” 第265章 番外(孟楠希)7 车内, 孟楠希单手靠在车窗上,指尖支着头:“温总,来得这么巧,心虚了?” 温凡目视前方,双手都紧握方向盘,语气不紧不慢:“很明显吗?” 孟楠希轻嗯一声:“全都暴露咯。” 在温凡找裴倾的时候,沈确就告诉了她,还有高清视频,温凡表面看似和和气气,说的话全是威胁人的。 更别说裴倾订机票。 温凡偏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弯:“那我下次注意。” “嗯?”孟楠希挑了下眉头:“你还想有下次?” 温凡:“我不敢保证,看到有人对你表示爱意,还能无动于衷。” 孟楠希伸手戳他胳膊,一边戳一边说:“你这算什么?你还没身份呢,就开始宣示主权了,要是有身份了还得了?” 末地,温凡反手握住她的手按在一侧,淡淡道:“是公平竞争,如果他有能力搞定他父母,我不介意跟他一起竞争。” 孟楠希欲挣扎的动作顿在原地,看着温凡,被气笑了:“你好像有毒!” 温凡笑而不语。 如果自己有毒,那也是她亲自下的,在十八岁那晚种下的,已经毒入骨髓,唯她可解。 第二天九点。 孟楠希被糯米、年糕一起拽了起来。 “妈妈,天亮了,起床,我们要去找干妈了。”年糕已经把衣服给她抱了过来,包括首饰。 糯米:“妈咪,今天要吃蛋糕,快起来。” 孟楠希昨晚虽然睡得早,但不代表能起得早啊,现在两只眼睛跟在打架一样,听到自家女儿说的话,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贴脸蹭蹭:“吃吃吃,咱家糯米改成小吃货算了。 也不知道你这贪吃的样子随谁了。” “当然随爸爸妈妈啦,妈咪,赶紧起来。”糯米挣脱开她的怀抱跳下床与年糕排排站:“我们在楼下等你。” 说完手拉手跑走了,顺带也把门关上了。 孟楠希抹了把脸,转头视线落在那衣服上。 半晌,孟楠希一袭红丝绒无袖旗袍,领口处一圈珍珠装饰正中间一朵暗红色玫瑰,下方呈现椭圆,露出一小节锁骨与事业线,外披白色狐裘大衣,缓缓从楼梯上下来, 微卷的长发披散在后背,露出耳朵上两枚珍珠耳钉,气质浑然天成,魅而不骚。 温凡站在楼下,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然不想带她去聚会了,怎么办? 糯米年糕两人早就迫不及待地先走了,此时只剩他们俩。 孟楠希见他一动不动,红唇微勾:“最近胖了点,确确都没量,竟然还这么合身,真难得啊。” 温凡回过神,捂嘴咳嗽掩饰尴尬:“秤坏了,我们走。” “是吗?才买的,这才多久,就坏了?” 温凡偏过头:“我们走。” 两人并排往外走,直至上车到聚会地点都没再说过话。 温凡给她拉开车门,孟楠希从车上下来,抬步往里走,忽而胳膊一紧,偏头望向始作俑者,狐疑道:“怎么了?” “我们不进去了。”温凡眼神闪了闪,复杂难以捉摸,似在通知她,又似在寻求她的意见。 孟楠希懒懒地轻笑:“今天我是主角欸,不进去,你想带我去哪?” 温凡双手动作紧了紧,紧接着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不等说话,温凡把她推进车里,重新驱车离开。 包厢内,沈确等人都在。 温情看了眼手机时间:“怎么还没来,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你打,也不会有人接的。” 温情望向沈确:“你怎么知道?” 沈确耸了耸肩,不解释,伸手切了两块蛋糕给俩孩子后,开始招呼大家一起吃。 裴倾坐在角落中,沉默不言。 —— 温凡将车子开到暮色酒门口停下。 孟楠希看到这,死去的记忆又一次回到脑海中,没记错,第一次跟温凡也是这里。 这地方不是青莲的地盘,但里面的奢华程度,不比玲珑醉差。 温凡拉开门:“下来。” 孟楠希也不反抗,刚下车,腰间就多了一只手,将她牢牢圈住,偏头看向:“温总,你把我拐到这来,是想干什么?” “从哪开始,从哪继续。”说罢,温凡将钥匙丢给一旁门童,搂着她往里走。 孟楠希只知道从哪开始,从哪结束,第一次听到继续的。 “对了。”温凡停在酒门口,低眸轻语:“这酒,我的。” “什么东西?”孟楠希有些没转过弯来,可温凡没有解释,带着她走到一边电梯,直达顶楼。 因为没到正式营业的时间,周围没什么人。 刷卡进门,一气呵成。 温凡放开了她,抬手松了松领带,褪去大衣,站在原地让自己心跳降下来。 孟楠希却来了兴致,往里走的步伐似在逛花园般悠闲,视线所过之处,似乎跟当年一模一样,她走到窗边,轻轻推开,冷风呼呼往里吹,她丝毫不在意。 “满打满算也快十年了,这地方竟然被你保留下来了。”她转过身,靠在窗台边,双手撑在两侧,狐裘大衣顺势滑至小臂处,挑眉望向温凡:“你变态?” 温凡眸色稍沉,走过去,距离她还有半步远停下:“变态吗?我觉得我还好。” 孟楠希头微歪,嗤笑一声:“有病。” 温凡单手落在她腰侧的窗台上:“那孟医生,我现在有资格找你换了吗?” “如果我说没资格呢?”孟楠希伸手戳在他心口:“你会放我走吗?” 温凡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会。” 孟楠希呼吸一滞:“这么说,就不怕我一辈子不让你换?” “不怕,我可以等。”说着他收回手,伸手替她把大衣穿好:“蛋糕吃不上了,我请你吃别的。” 孟楠希低眸扫过大衣,啧了一声,双手往后,脚往前,大衣顺势滑落,露出她纤细匀称的胳膊,下一秒,直接攀上了温凡后颈。 “给你个机会,伺候好了,我考虑一下负责这个问题。” “你说的。”温凡大手扶着她的腰,在孟楠希一声轻嗯落下,他俯身亲吻在她红唇上,温柔中又有一点霸道。 不敢过多,又不想放开。 第266章 番外(温情)1 晚上九点整,给孟楠希补办的生日宴在大家基本醉倒的前提下结束。 许是兴奋,或是太累,盛循、楚洋、季青临、凌希、青枫连带温情都是醉醺醺地倒在沙发上。 姜景辰给他们安排了附近的酒店,让服务生送过去。 苏柟不喜欢喝酒,一场聚会下来,滴酒未沾,可还是难逃被酒沾身的命运。 温情被扶起来的刹那,肚里翻腾如海浪,他忙捂嘴找垃圾桶,没等他找到,实在憋不住,一口吐了出来。 周围安安静静,只有温情不断呕吐的声音。 直到他吐爽了,才缓缓直起身,不等站稳,温情脚下一软倒在旁边座位上,脸颊通红,双眸紧闭。 苏柟看着自己的衣服裤子,眸底神情被眼角压住,旁人看不到。 沈确倒吸一口冷气,自家二哥好了之后跟苏柟几乎没联系,以前的撒娇抱抱更是提都不提,现在直接吐在人身上,道歉都没有直接睡倒。 真是醉了。 “要不,你也去酒店。” 苏柟抬起头,摊开双手苦笑一声:“似乎,只能这样了。” —— “抱歉,先生,酒店套房满了,只有这间双人房了。”前台将钥匙交给苏柟。 苏柟看了眼身旁被人搀扶的温情,不敢大口呼吸,什么都没说,径直拿过钥匙上了电梯。 他现在只想洗澡。 到了房间,温情被人放在床上后,服务生便离开了。 苏柟面不改色褪去衣物,拿上浴巾走进浴室,哗啦啦的温水从花洒中喷出,片刻间水雾便填满了整个浴室。 温情被这水声唤起尿意,连眼睛都没睁开,从床上爬起来,扯松领口,循着水声往浴室走。 咚的一声!洗澡的苏柟吓了一跳,转头望向玻璃门,凝眉提醒:“温情,我在洗澡。” “我要上厕所”温情拍着门,丝毫没管里面人说了什么,声音软绵,夹杂着酒后的一丝沙哑,手掌落在把手上,语气似委屈:“柟柟,我要上厕所” 苏柟听到这称呼,身体微不可察一僵,望着那门,似能穿透,看到温情。 而门口温情还在继续:“柟柟,小柟柟,我要上厕所。” 他已经忘了自己此刻是谁,在哪,叫出口的名字也是随着本心在叫。 “柟柟,柟” 话音未落,浴室门被猛然拉开,温情一时不查,脚下打滑,整个人朝浴室里摔去,本能地他抬手要去抓什么。 下一秒,温情双手搭在苏柟双臂处。 苏柟下身被浴巾包裹,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常年坚持锻炼的他,腰部线条紧致,六块腹肌排列整齐,偏白的肌肤被热水冲刷后,冒着些许粉红。 此时他低眸注视着怀里的人,额间碎发断断续续往下滴水。 温情仰头撞入一双平静的双眸中,愣了下,随即轻声道:“柟柟,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说罢,立马站起身,跌跌撞撞跑到马桶前开始释放自己。 苏柟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表情不曾有变化,可脑中却反复重播着温情的话。 记得之前他受伤,也说过类似的话,刚开始自己敷衍微笑,是照顾他病情,后面的笑是真心实意,但终究是,他恢复记忆,远离自己,不再联系。 若不是今晚发生了这件事,自己可能已经上飞机了。 苏柟听到身后没了动静,双手攥紧又放开,抬步走向里侧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刚闭上眼,浴室就传来不断的尖叫。 惊得他立马坐起来,掀开被子跑去查看。 就见花洒开着,温情坐在地上,衣服全被打湿了,一副落汤鸡的模样。 看到苏柟,温情目露委屈,口中断断续续道:“柟柟,它,好烫。” “温情!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苏柟说完,深呼吸一口气,走进浴室先把花洒关了,伸手去扶温情。 温情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身上黏腻的感觉让他不舒服,单手不断扯动衣服:“柟柟,我不舒服。” 苏柟喉结上下翻滚,咬牙切齿道:“你是真醉了?还是装醉!” 温情似乎没听懂,单手扯不动换双手,嘴里念念有词:“不舒服,不舒服。” 眼看着他把自己皮肤都给抓破了,苏柟伸手遏制住他的双手,沉声道:“我给你脱。” 闻言,温情立马不动了,半醉半醒的眸子静静注视着他。 半晌,苏柟费了半天力气,给他脱完衣服洗完澡,然后拿了件睡袍给他穿上后,才带出去。 苏柟将一条毛巾盖在温情头顶,胡乱揉搓,夹杂着个人恩怨在里面毫不留情,一点也不温柔。 待他将毛巾拿下,温情睡着了,那双漂亮的美眸紧紧闭着,均匀的呼吸声从他鼻息间传出。 下一秒,温情毫无预兆地倒在苏柟腹部,那温热的呼吸如蛊虫般,渗透到他身体,惹得苏柟身上如火烧。 他一把推开温情,转头跑进浴室。 这次苏柟开的是冷水,他仰头感受冰水冲在身上的感觉,内心五味杂陈。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与其他男子不一样,为此他还翻过医书,在网络上查询过,知道自己并不是异类而松口气, 却又因为一些不好的言论而掩藏自己内心想法。 直至遇到温情,苏柟感觉好像藏不住了。 他在浴室里待了整整两个小时,冷水都被他洗得没感觉了。 重新裹上浴巾出来,温情睡得四仰八叉,没心没肺,苏柟站在原地看了数秒,无力吐出一口气,转身关了灯,到里侧睡觉。 深夜零点过五分,窗外一轮弯月高高悬挂于空中,数不尽的星星将这夜色点缀,几朵云彩随风飘动。 温情再一次从床上起来,闭着眼去了洗手间,随后又走回来,他习惯性往里走,要睁不睁的眼看到床,冷意让他什么也不顾地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 感受到一侧火热,温情不禁往那边靠,双手搂住对方,唇边浮起一抹满意的笑,嘴里嘟囔着:“暖和,好暖和。” 苏柟脑袋昏昏沉沉,似醉酒般全身无力,狭长的眼眸睁开了一条缝,随即又闭上,呼吸粗重。 第267章 番外(温情)2 翌日天光大亮,暖阳顺着窗台射进屋内,照在了床上两具拥抱在一起的人身上。 温情自从恢复工作,有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且没穿衣服的男人,刚才的舒爽表情僵在脸上,扬起的胳膊还没收回, 此刻也是不敢动弹。 大脑飞速运转:‘我是在做梦吗?为什么一觉醒来会有个裸男在自己床上!昨晚发生了什么?自己饥不择食了?不可能?’ 问题接着一个又一个,他缓慢收回手,撑起身体,想要去看看这男人长相。 视线触及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后,温情石化了,彻底石化了。 ‘啊!什么鬼,苏柟!!’他在内心咆哮:‘卧槽,槽!槽!他,他,他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温情飞速眨眼睛,猛然掀开被子看自己,见自己穿着睡袍但带子有些松,其余真空后,又看向旁边人,下身浴巾松松垮垮,似乎也是真空, 温情一时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震惊、愕然还是愤怒?似乎都不对。 正在他内心僵持时,身侧人动了,温情吓了一跳,慌忙往旁边挪,身体连被子一起掉到床下。 “我靠!”温情下意识发出声音,又赶忙用手捂住,慌张无措的视线投向苏柟。 苏柟处于半裸状态,眼睛欲睁不睁,眉头紧皱,似乎是不舒服,仔细看,身体似乎在发抖。 察觉到这一点,温情忙不迭站起身凑上去:“苏医生,你没事?苏柟?” 喊了两声没反应,温情伸手去拍他脸,触碰到的那一刻,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温度,他脑内警铃大作,伸手把苏柟抱了起来,拍打他的脸颊,企图唤回对方一点意识:“苏柟,苏柟?” 可除了把苏柟的脸拍红以外,什么用都没有。 顾不得其他,温情拿起一侧床头的浴袍给苏柟套上后,抱起他离开。 恍惚间,苏柟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看到温情焦急的眉眼后又彻底昏过去。 下午三点,诊所病房内。 苏柟缓缓睁开眼,视线扫到那悬挂的吊瓶,又闭上了眼,想抬手,刚一动,身侧的人就醒了。 “你醒了,好点没?”温情揉着眼睛,嗓音沙哑,轻声询问。 苏柟神情怔愣,看到他,记忆短暂卡壳,喉咙干哑难受:“你,怎么在这?” 闻言,温情就忍不住吐槽:“你还说呢,你自己好歹是医生,高烧四十一度,浑身冒虚汗,人都快烧傻了,你竟然没感觉吗? 还睡那么沉,把你送到这里时,医生都吓了一跳。” 苏柟:“发绕?” “对啊,你浑身烫得要死,我感觉在你身上煎鸡蛋都没问题,话说你舒服点没有?”温情边说,边伸手去摸他额头。 苏柟眼神跟随他移动,看到他身上穿的浴袍后,昨夜记忆渐渐回笼。 “不烧了,你要喝水吗?看你嘴皮都裂开了。”温情自说自话,端起旁边的水杯:“不烫,你自己能喝吗?” 苏柟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温情被他这么盯着,脑中不自觉回想起清晨那一幕,好在演技在线,没有露出纰漏:“算了,我扶你。” 说罢,伸手把他扶起来,将杯子放在他嘴边。 苏柟张开嘴,感受温水入喉,如久旱逢甘霖,不知不觉他就把一杯水都喝完了,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温情转手又给他倒了一杯,苏柟这次只喝了半杯。 “我去喊医生来给你看看,你等等。” 留下这句话,温情抬脚往外走,内心的慌张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温情站在门口一侧,双手拍打着脸颊,嘴里嘟囔着:“不是,慌什么,就喂个水,清醒一点,温情,你别搞事情啊!” 病房内,苏柟望向门口那未完全离开的背影,唇角不自觉浮起一抹笑,转而闭上眼,陷入浅眠。 再次睁开眼,窗外原本蔚蓝的天空被远处晚霞所沁染,房屋高楼被火红色的光束所笼罩。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苏柟转头就见一身休闲装的温情将两个袋子放在一边桌上。 “你醒了,我买了衣服,医生说,等下再检查一下就可以走了。” 苏柟撑着床坐起身,视线不离他:“你没走。” 温情:“我倒是想走啊,你在这躺着,我走了你要是出事,我怎么跟我妹交代,我良心也会过意不去, 而且万一成为黑历史,我还要不要演戏了。” 他说了一大堆,苏柟能听进去的寥寥无几。 “谢谢,回头医药费我会转你。” 温情摆摆手:“这个无所谓,你没事就行,话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为什么会发烧啊?” 他一直没想通,昨晚大家一起喝酒,自己怎么就跟苏柟躺在一起,苏柟又为什么会发烧?期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吗? 苏柟脑中闪过昨晚的记忆,一时耳根有些烫,胸口发闷,不自觉再次咳嗽起来。 温情见状,倒了杯水给他。 苏柟接过喝了口才不紧不慢道:“你,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喝多倒在沙发上了,然后早上起来就”后面的话卡在嗓子里,温情说不出来,太羞耻了。 演戏都没这么大尺度的。 苏柟见他不说话,疑惑道:“就什么?” 温情与他视线相撞,又急忙撇开:“就,就看到你浑身发抖地躺在床上,然后,然后怎么叫都叫不醒。” 苏柟目露狐疑,感觉他没说实话,或者说,他没说全,在隐瞒。 “我们睡的什么房间?” 温情嘴比脑子快,直言道:“大床房啊。” 苏柟眉尾上挑:“昨晚我们睡在一起的。”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温情听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说了什么,连忙找补:“不是,是大床的,双人房。” 说完感觉越描越黑,温情干脆摆烂:“醉酒嘛,难免有些小情况,我们都是男人,不用这么在意细节,何况我穿着浴袍,你裹着浴巾, 就单纯盖着被子睡了一觉。” 苏柟眸底闪过一丝痛色,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掀开被子要下床。 温情:“你干嘛?” “换衣服,回家。”苏柟说着,单手撑在一边站起身,去拿衣服。 温情见状,随口一问:“你要回国吗?” 苏柟捂嘴轻咳两声:“嗯。” 听到这个回答,温情哦了一声,垂下头往旁边站,让他离开。 听到浴室关门声,温情嘴里嘀咕道:“这身体,不会在飞机上晕倒吗?” 第268章 番外(温情)3 苏柟从浴室隔间出来,他的衣服是比着温情买的,稍稍有点短,但也能穿。 他走到床头,只看到了手机,眉心微拧:“我的东西呢?还在酒店吗?” 温情不明所以:“啊?什么东西啊,不就手机吗?我看那衣服都很脏了,你还要啊。” “我的曲配饰,在床头。”苏柟说完,咳嗽两声:“我自己回去拿。” 说罢,抬步朝着外面走。 温情见状忙戴上口罩跟上:“什么配饰,很重要吗?” 苏柟不语。 两人一路回到酒店,根据他的描述,工作人员将之前在屋里找到的东西摆在他们面前:“您看看,有您要的东西吗?这是我们保洁员从屋里收拾出来的。” 苏柟一眼便看到那挂有曲别针的腰链,伸手拿起来,握在掌心:“谢谢。” “不客气。” 温情看到只是个挂着几枚曲别针和蓝色水晶的腰链,感觉不是很值钱的样子,而且感觉跟他装扮也不搭,想了想,似乎他不论穿什么,都会戴。 但难免是什么重要人送的,就没多问。 两人走出酒店,温情的经纪人来接他进组,两人互相说了句再见后,各自朝反方向离开。 第二天下午,温情正在化妆,为拍摄做准备。 这时,这部剧的女主角坐在了旁边化妆镜前,两人第一次合作,除了拍摄定妆照和开机时见了面,其余没怎么联系,不算熟。 而因为剧组资金原因,很多演员都是共用一间化妆间。 温情余光瞥向剧本,想看看台词,不禁瞥到女人从裤子上摘下来的腰链,同样的挂有曲别针,水晶换成了粉加红,他有些疑惑:“这个腰链” “温老师,怎么了?”女人看着自己的腰链:“是挡到您了吗?”说着就把腰链拿了起来。 “不是。”温情想了想:“我朋友也有一个跟你差不多的,只不过他是蓝水晶,这个是最近流行的吗?” 女人稍稍一愣,看了眼自己的,唇边扬起微笑:“或许不是流行,他跟我是一样的人也说不定。” 温情有些懵:“什么意思?” 这时有人喊女人换衣服。 女人站起身,微笑道:“温老师可以上网查一下,我先换衣服,回见。” 见她离开,温情疑惑加深,想去拿手机查,但在化妆,随便乱动会耽误别人进度,他便歇下了这个心思准备回头再查。 晚上,温情结束工作,坐在保姆车里,闭上眼小憩。 经纪人在一旁给他讲述最近这段时间拍摄的计划。 “有一个场景,剧组决定实景拍摄,所以免不了又要到处跑,你做好准备,这个结束后你可以考虑接下代言,参加综艺,能轻松一点。” 温情闷声道:“代言、综艺也不一定就轻松啊。” 忽而他想到什么,直起身找手机,打开浏览器还是搜索曲别针腰链。 经纪人看到后,随口一问:“你要买礼物啊。” “不是啊,我看今天合作的女演员有一个跟我朋友一样的腰链,好奇查查。”温情搜索一圈也没有关于这个饰品的信息。 他又查腰链,出来一堆五花八门的东西。 眉头皱成川字,又搜索曲别针,准备搜不到就放弃了。 下一秒,关于曲别针含义的一条映入眼帘。 温情看到第一条,不自觉念了出来:“锁住爱人的心、回心转意、心心相印,永不分离,原来曲别针还有这个含义啊。 难道说苏柟那个是前女友送的?” 正在他思考时,经纪人在一旁插话:“还有一行,你不看啊。” 温情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偷看别人手机呢?” “地方就这么大,你手机就差贴我脸上了,我还需要偷看吗?”经纪人往旁边坐了坐,继续处理工作。 温情撇了撇嘴,视线再次落在手机上,指腹向上滑动,看到最后一行他愣了。 车子在宽阔的马路上行驶,温情视线不曾从手机上挪开。 ‘那也是代表这个吗?’ 经纪人见他出神的样子,好奇道:“什么啊?” 温情一把将手机关掉:“自己搜。” 说完倒头就睡。 经纪人隔空往他身上挥拳。 回到剧组安排的酒店,温情思来想去,给沈确发去消息。 “小妹,睡了吗?问你件事啊。” 正在配毒药的沈确收到这消息,回了个嗯字就丢在一边,不料对方秒回。 “小妹,苏医生,谈过恋爱吗?” 沈确瞥到这消息,大脑出现短暂宕机,倒不是觉得温情一个大男人问苏柟这个问题,而是在思考,好像在记忆里,苏柟除了治病就是做研究或者看书, 恋爱?没听他说过。 想了想,沈确放下手上东西敲字回复:“我不知道,要不你问问楠希。” “话说你问这个干什么?要给他介绍对象当赔礼还是谢礼?” 温情:“都不是,我单纯问问。” 他看着聊天框,又一次陷入沉思,片刻,切换聊天界面找到孟楠希的微信。 老早以前加的,两人都没说过话。 温情想了下称呼,开始打字:“嫂子,睡了吗?” 敷面膜的孟楠希看到这消息,这称呼,一时还没适应,但还是回了个:“没。” 对方似乎是提前编辑好了一样,她一发,消息就立刻回了过来。 “嫂子,苏医生谈过恋爱吗?或者有过暧昧对象吗?” 孟楠希盯着消息与沈确如出一辙的宕机数秒。 苏柟这种人,是会谈恋爱的吗?或者有女人能看上他吗?得多瞎啊,是觉得自己乳腺很好吗? 她敲击键盘:“貌似没有,干嘛,你要给他介绍?” “啊,什么叫貌似啊?” 孟楠希在脑中搜寻一圈关于苏柟的记忆:“因为他身边没什么女人,有女人要么结婚了,要么名花有主,反正跟他不搭边。” “哦,这样啊,他就没白月光之类的?” “白月光?他脑子里只有手术室和试验台的白色大灯,认识他这么多年,没见他对哪个女人有特别的样子,当然,也有可能他装的太好,我看不出来。 毕竟我见到他,指向抽他。” 第269章 番外(温情)4 温情吞下口水,盯着消息,干笑两声:“果然能跟小妹一起长大的,都挺猛的,不过嫂子这样,大哥吃得消吗?” 礼貌回了个好的,温情关掉手机,喃喃自语道:“没有白月光,也没有前女友,那这腰链所以苏柟还挺勇敢啊,还是说他” 他晃了晃头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下次再见不知猴年马月,想这些干什么,赶紧洗洗睡。” 自我洗脑成功,温情起身去了浴室。 本以为下次见面是猴年马月,不料分离不到半月又一次见面。 “这边是实验室,是禁止外人入内的,你们取景的地方在前面拐角那间空的实验室。”工作人员给他们诉说着这里的规矩, 最后补充道:“你们拍戏的时间最好都在白天,晚上这里需要保持安静,四周都是监控,一旦发现你们有人乱闯乱入,我们是不会看你们任何人的情面, 是会直接将你们全部驱逐。” 他们在这里的戏份并不多,却也至关重要,导演、编剧以及这几天拍戏的演员都在听,以免后面出现麻烦。 温情站在原地没有跟上,视线落在隔着玻璃的苏柟身上,他一身白大褂,脊背笔挺,双手拿着两根实验管在灯光下相互比对。 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点侧脸,微微压低的眼尾透露出几分认真严肃。 这时,经纪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温情,你在看什么呢?” 实验室里的苏柟听到这名字,放实验管的手一抖,下意识回转过头,就见一身休闲套装的温情站在玻璃外。 温情望向经纪人:“没什么。” 一转头看到苏柟在看自己,尴尬抬手打了个招呼,转而又立马朝经纪人走去。 很快便消失在了苏柟眼前。 苏柟收回视线,落在手中的实验管上,喃喃道:“又失败了。” 半晌,他脱掉白大褂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实验室,才知道,有剧组要在这里取景拍摄,因为有些东西道具组准备不好, 才想到了这个。 而这个剧组的导演跟实验室有点渊源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苏柟鬼使神差下,来到剧组拍摄的地方,远远地就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温情正在与人对台词,若是没猜错,那人应该是女主角。 许是他看得太过专注,对台词的女人余光瞥见了他。 视线粗略扫过苏柟,发现了腰间配饰,想到之前温情说过的话,侧头朝他示意。 温情微愣,转过身,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与苏柟来了个四目相对,竟还有点尴尬,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他拿着剧本,朝苏柟走了过去。 原本要走的苏柟见他往这边走,欲走的脚步悄无声息收了回来。 待他走近,苏柟依旧保持原来的表情,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中,一言不发。 温情:“那个,苏医生,好久不见。” 苏柟微微点头:“好久不见。” 气氛有些尴尬,自从温情知道苏柟有可能是同性恋,加上以前的相处记忆,感觉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尤其是不敢对视。 在他思考要不要说些什么时,苏柟轻声开口:“要拍几天?” 温情一愣,回过神想了下:“按照计划是七天,当然如果期间不出意外,不卡机,五天差不多。” 苏柟轻嗯一声:“等下要一起吃午饭吗?” “不了。”温情下意识脱口而出拒绝,说完觉得太那啥又说:“剧组赶进度,来回我怕耽误时间,要不等晚上拍摄结束再一起吃。” 苏柟眸微敛,眼角压下眸底深处的情绪,轻轻点头:“好。” 说罢,他转身往回走。 温情站在原地有点懵,内心暗自嘀咕:‘好是什么意思?是说拍摄结束一起吃饭吗?可我就随口一说的,脑子,脑子,我的脑子呢!!!’ 这时导演开始喊人,他也来不及多想,转身进行拍摄。 下午五点结束今天的拍摄。 温情卸完妆,整个人石化在座位上,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跟他搭戏的女主角见他不动,不明所以道:“温老师,您不走吗?” “额,走,走,走。”温情站起身,同手同脚越过椅子。 女人目露疑惑:“温老师,您不舒服吗?” “啊?”温情转过身,调整表情:“没有,只是累了。” “哦哦。”女人不疑有他,坐在镜子前开始收拾东西顺便等经纪人。 温情走出去两步,又折返回来,站在女人身边。 女人吓了一跳:“温,温老师,您有事吗?” “那个,我想问一下”温情欲言又止,女人有些懵地望着他。 温情:“你觉得我今天穿得怎么样?” 女人满头问号,但还是不忘回答他的问题:“您,您衣品一直很在线。” “哦,谢谢。” 说完温情对着镜子,胡乱抓了下头发,长舒一口气,如同赴死的战士般,大步往外走。 女人坐在原地一脸愕然:“什么鬼?” —— 温情戴着口罩,一路靠打听,找到了正在实验室大门口打电话的苏柟,走过去,还有些喘。 苏柟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对电话那头说:“等下我回去说。” 挂断电话,将视线投向温情:“你找我有事?” 温情脱口而出:“吃晚饭啊,我给你发消息也不回,我找你好久。” 苏柟看了眼手机:“之前在打电话,没注意,但你不是随口说的吗?” “”也就是说苏柟知道自己随口说的,那个‘好’只是礼貌,自己随口说的,自己当真了,温情感觉这比没剧本让他演戏都难。 苏柟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误会了他,收起手机,歉意道:“抱歉,是我误会了,走,请你吃饭。” 温情挺想说‘你没误会’,但说不出口,笑而不语地跟在他身边来到停车场驱车前往餐厅。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温情想要忽略他的存在,但莫名地,余光总是被他那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动作所吸引,尤其是,车厢内有种淡淡的香味,他还说不出来是什么,就很好闻,还很熟悉。 “你车里味道挺好闻的,什么香水吗?”他没话找话,找完又后悔。 苏柟余光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香水,你闻到的,应该是我身上洗衣凝珠的味道。” 温情想起来了,怪不得那么熟悉,自己失忆时恨不得贴他身上,能不熟悉吗? 冷风从车窗吹入,苏柟伸手触碰一侧按键,将车窗升了起来。 温情搭在窗边的手,猛然收回。 苏柟见状解释道:“天冷,你穿得太少了。” 温情心跳如擂鼓,他不解释还好,解释真的忍不住多想啊! 第270章 番外(温情)5 实验室距离市区有一定的距离,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驶进市区。 苏柟带他来到一家自己经常吃的一家餐厅。 迈步走进去,服务员见到他,热情地上前打招呼:“苏医生,今天带朋友来啊。” “嗯,老位子。” 服务员:“好的。” 领着他们朝最末端角落位置走去,旁边窗台上,摆放着两盆薄荷。 “我老样子。”苏柟说完将菜单递给了温情。 温情拿过菜单打开,当看到上面五花八门的菜品名字,还有造型奇特的图片,而且这价格好便宜啊,最贵的也没超一百。 他手指在菜单上指了几个比较好看的菜。 服务员记下后,转身去安排。 温情看到对面慢条斯理洗碗的苏柟,视线朝周围探去,简约园林的装修,灯笼两两悬挂于空中,墙壁上不少的山水画和一些大字,一处角落中石头砌成的池塘,中间摆放着一块巨石,水流从中流出, 每个角落、窗台都有不同的绿植,每一桌都用竹帘隔开。 现在是吃饭的时间,餐厅里吃饭人不少,男女老少都有,但没想象中的吵,挺安静,不知道菜的味道如何? 视线瞥到不远处用灰蓝色隔断,密不透风,看不到里面,而端菜的服务员频繁进出,他有点好奇,外面都这样,那里面是不是 偏头望向苏柟:“苏医生,那里面是包厢吗?” “哪里面?”苏柟眸微抬,目露不解。 温情抬手指向不远处:“就那边。” 苏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眸色微闪,淡定地收回视线:“是包厢。” “哦,苏医生经常来吃吗?感觉你很熟欸。”温情现在处于没话找话状态,他怕安静下来,忍不住又胡思乱想。 苏柟轻嗯一声:“这家老板是我朋友。” 温情点头:“这样啊。” 这时,一名长相憨厚的男人端着茶水走了过来:“苏医生,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这位是你朋友啊。” 苏柟脸上带笑,点点头:“嗯,我朋友,最近身体如何?” “有您介绍的医生,看看,”男人单手拍打在胸脯上,笑得憨厚:“现在可好了,吃啥都香,我家那位还说有机会请您吃饭。” “不用,你身体没事就好,谨遵医嘱,骨折不是小事。” 温情原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苏柟搞不定,就骨折,还要托付别人吗:“我嫂子不是说你医术很好吗?骨折你治不了?”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看向了他。 男人看着温情面熟,在脑中想了下:“你是不是网上那个明星啊,看你有些眼熟欸。” 温情一下子紧张起来,上次跟人吃饭被认出来,一顿饭没吃好,光签名了,正犹豫怎么说,对面苏柟开了口。 “麻烦帮我们看一下餐还要多久,他不能多留,我也有事。” 男人收回视线,忙不迭点头:“好,你们等下,我帮你们催催。” 说完立马朝厨房走。 温情松了一口气,耳边再次传来苏柟清润却又淡漠的声音。 “我是沈家的私人医生,给外人看病需要向沈家报备,那样太麻烦,交给别人更方便。” 温情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这样啊,那你医术那么好,为什么要留在沈家当私人医生,不觉得浪费吗?” 苏柟可算得上是孟楠希的师兄啊,医术有目共睹,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地方发展,留在沈家,束手束脚,完全施展不开。 苏柟听到他这话,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向他,又垂下:“浪费吗?不觉得。” 话落,茶水入喉,茶叶的清香在喉间徘徊。 温情莫名感觉他话里有话,这话还离不开自己,‘错觉?应该是错觉。’ 很快,他们的饭菜被服务员一一端上桌。 温情看着色香都有的菜,连续多日舟车劳顿拍摄的他,不禁两眼放光,拿起筷子开始吃。 尝到味道后更是停不下来。 半晌,温情擦了擦嘴,一脸满足,餐厅便宜氛围好,饭菜还这么好吃,不得不说苏柟真会找啊。 “吃好了吗?”苏柟放下纸巾,淡声询问。 温情点头,语气轻松不少:“好了,这餐厅真不错,菜便宜,还好吃。” “那走,我送你回去。” 起身拿上手机朝结账的地方走去。 温情又是一愣,反应过来立马跟上去,站在他旁边:“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你来回挺麻烦的。” 苏柟面不改色,头也不转地解释:“不麻烦,我有东西没拿。” 温情看着他的侧脸内心os:‘行,我再一次自作多情了,这感觉真不爽啊!’ 结账的人抬头有意无意扫过两人,又不敢太仔细,片刻将小票递给了苏柟。 两人走到外面,朝停车场走。 此时天色渐暗,路边昏黄的灯照在两人身上,脚下影子被拉长,消失重叠,反反复复。 他们都默契地没说话。 忽然,迎面一瘸一拐跑来一消瘦的男子,额头在流血,在这冷意肆虐的时间,身上衣服凌乱不堪,眼里全是恐惧。 身后几名男子对他穷追不舍。 “狗东西,你给老子站住!”那人挥舞着棍子,嘴里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消瘦的男子不敢慢下半分,周围一些人见此纷纷被吓退,零星几个想要上去帮忙,也被那些人给用棍子吓退。 温情戴着口罩,眉心蹙起,忽而身边的人动了。 下一秒,就见苏柟冲了上去,把那消瘦的男子护在身后,直面对抗手持棍棒的几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周围也都是摄像头,你们再乱来试试看?” “艹,滚啊,别特么坏老子好事,小心把你打残!”男人放着狠话,一旁小弟凑到他耳边,手指指了下苏柟腰间。 男人秒懂:“怪不得,你跟他一样啊。”视线在苏柟身上打量:“这样,你跟我们走,他我们不要了,反正都一样。” 说着就要上前。 苏柟脸上一黑,一脚踹在靠近的人身上:“滚开,我是沈家的私人医生,明目张胆持凶伤人,想吃牢饭。” 听到沈家,那几人肉眼可见一愣,相互看了眼,不敢赌苏柟话里的真假,要真是他们十条命都不够,沈家连给他们送菜的老太太都护,更何况自己养的医生。 “算你走运,下次别被老子看到!” 撂下这句话,他们朝反方向离开。 第271章 番外(温情)6 待他们走远,周围人默默收回视线离开。 “谢,谢谢你。”男子虚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苏柟转过身,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没事,我送你去医院。” “不,不麻烦了,我自己可以,再次感谢你出手。”男子弯下腰表示感谢。 苏柟扶起他:“说了没事,以后出门小心,世界没那么好。” 男子目露感激,频频说着谢谢,然后消失在路上。 温情站在苏柟身边:“你刚才好凶啊,话说你不是不会打架吗?不怕啊。” 跟孟楠希吵架时,几次孟楠希动手,苏柟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苏柟拍了拍手,眼神闪烁:“怕不代表不敢,走,晚了进不去。” 温情哦了一声,抬步跟上。 当他们回到实验室,已是晚上九点,大门已经关了。 苏柟走到门卫旁,拿了自己的东西。 但温情是进不去了,实验室规矩,超过八点半,除必需且有报告,其他实验室全部噤声,不准人员进出,谁都不能破。 温情看着大门,叹了口气。 苏柟:“抱歉,应该再快点的。” “这跟你没关系。”温情咬了下唇,拿出手机:“我订酒店。” 连续按了几次,都没亮,温情傻了,刚才在车上为了避免说话,他一直打游戏刷视频,现在手机貌似没电了。 苏柟见状:“要不你去那住。” 温情笑容干巴:“那,那麻烦你了。” —— 温情走进苏柟的公寓,两室一厅一卫一厨,采光都不错,干净整洁,很符合他的形象。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入苏柟居住的地方,之前他失忆,就跟他住在一起,但之前住的是沈家给苏柟买的房子,很大,每日有人打扫,可依旧让人感觉有些空, 不像这里,干净整洁的同时多了几分温馨感。 苏柟拿过一双拖鞋给他:“我去铺床。” “我,我自己来。”温情有些受宠若惊,虽然在温家还是在剧组都有人铺床,但现在是苏柟,他有些自在。 跟着他来到卧室,苏柟从衣柜里拿出四件套开始换。 温情视线扫过周围,一张电脑桌上还有苏柟的照片,他有些愣:“这是你的房间?!” “嗯,另一间是我的书房,那里没床。” 温情听完,整个人僵在原地,不会又要跟他睡在一起? “我,我睡,我睡沙发。” 苏柟手上动作不停,语气平静,一本正经:“你明天还要拍戏,睡眠不好不行,衣柜里有衣服,你自己拿一套去洗澡,早点休息。” 温情大脑陷入宕机,之前要是没去吃饭,是不是就没这出了? 半晌,温情穿着苏柟的睡衣站在浴室里,迟迟没有出去。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温情莫名紧张,还有一丝丝奇怪的异样感觉,嘴里忍不住碎碎念:“以前又不是没睡过,不也没事吗?你担心个什么? 不是,这话味道怎么怪怪的,我睡相应该挺好的,不磨牙。” 以前没想过,现在忽然想还想不起来。 从书房忙完出来的苏柟见温情迟迟没从浴室出来,眉头微蹙,走过去敲了下门:“你没事?” 温情吓了一个激灵:“没,没事。” 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拉开门,迎面看到苏柟,脸上笑容有些干。 苏柟也发现了这一点:“你,怕我?” “啊,没,没有啊。”温情单手摸向后脖颈,垂下头:“我怕你什么啊?” ‘怕你吃了我吗?倒也不是,就是紧张,感觉气氛怪怪的,也是自己内心戏太丰富了的原因。’ 苏柟静静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知不知道,你撒谎就会摸后颈。” 温情身体一僵:“我”视线不自觉落在苏柟裤腰上的配饰上:“我我只是紧张。” 苏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腰上的东西,猜到了一点:“你查了?” 闻言,温情自知瞒不过,嗯了一声承认:“我就好奇。” 事实证明,好奇害死人,这话不假。 “那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苏柟抬眼与他对视,平静无波,单手背在身后握紧成拳。 温情想着与其自己内耗不如问清楚,他轻咳两声:“我就想知道,你是” 不等说完,苏柟直接回答:“是。” 温情瞳孔肉眼可见放大,有些被他的坦率而震惊:“我还没说完呢,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吗?”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苏柟垂下眼睫,遮住了眸底深处的情绪,语气如旧:“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 温情听到最后一句,心没有因此定下心,反而更沉了,骨子里的那种异样情绪让他浑身不自在,迫使他想从苏柟面前跑走。 但表面一副放松了的表情:“哦,好的,那,那就好,你洗澡。” 丢下这句话,似如释重负般,迈开脚步朝卧室走。 苏柟听到关门声,抬手捂嘴咳嗽两声,唇边露出自嘲地笑,抬脚走入浴室。 晚上十一点半,温情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忙把手机放在一边,缩进被子里装睡,以他的演技,他很有自信,装得看不出来一点破绽。 苏柟推门进屋,见状放轻了脚步,走到衣柜边打开,从里面拿出被子。 温情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悄悄睁开一只眼,看到他拿被子,下意识睁开眼询问:“你不睡床吗?” 苏柟关门的动作随之顿了下:“我去睡沙发,你或许可以更自在一点。” 听到这,温情心头异样又一次席卷全身,忙坐起身:“你去睡沙发,我才不自在,”想了下又说:“这床这么大,而且你是这里的主人,你去睡沙发,我会有罪恶感的。” 苏柟唇瓣紧抿,抱紧了手中被子:“你确定我在,你睡得着?” 温情被褥下的手紧了紧,表情风轻云淡:“你又不喜欢我,我为什么睡不着?” “好。”苏柟说完将被子放回衣柜,转身关门关灯。 房间陷入黑暗,温情双手不自觉攥紧被子,依稀可见,苏柟朝这边走来。 下一秒,他感觉床的一边沉了,随即传来掀被子的声音。 苏柟躺在床上,闭上眼:“睡。” “哦,哦,好,晚安。”温情结结巴巴说完,重新缩回被子里,他感觉自己从没躺这么板正过,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可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中陷入熟睡。 听到身边人均匀平静的呼吸声,苏柟睁开了眼睛,偏头借着从窗外照进来的一缕月光,看清了温情熟睡的样子。 第272章 番外(温情)7 几天拍摄下来,温情没再看到过苏柟,听说他因为实验失败多次,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想要静心研究不愿被人打扰。 一天的拍摄结束。 温情坐在化妆间里卸妆,不到一会儿身旁位置被人坐下。 “温情,拍摄的戏份已经结束了,晚上导演组织去市里玩,你怎么不去啊?这不像你的风格啊?”经纪人跨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苹果。 温情打了个哈欠:“你要是像我一样,天不亮拍摄,完了晚上还只能吃素,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后期角色需要很瘦,是那种病态的瘦,温情为了贴合,一日三餐要么不吃,要么只吃素,还要接受高强度拍摄,这几天下来瘦了七八斤。 “去了我也只能看你们吃,我为什么要一边饿肚子还要一边随时准备营业?我躺着睡觉不香吗?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经纪人听完他的话,竟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总感觉他是在摆烂,想了下:“行,那你自个在实验室别乱跑。 上次你就夜不归宿,连电话都不接,吓死我了。” 温情唇瓣紧抿:“我是成年人,而且我解释了啊。” “啊对对对,我走了。”经纪人说完,起身就走。 紧接着一旁卸妆的助理也走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他一人,温情感觉肚子空的同时,心也空空的。 他回到房间喝了杯水,就倒在床上睡觉。 直到深夜,温情被空空的肚子叫醒,他双手撑在床边,叹了一口气,准备找个苹果吃。 可他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才想起来,买的苹果在化妆间,没拿回来。 温情抬头望向墙壁上转动的挂钟,十一点。 “我就去化妆间拿个苹果,应该没事,就几分钟。” 他拿上手机,悄悄从房间里出来,戴了口罩,脚步很轻。 当他溜进化妆间,看到几个苹果,将其抱在怀中,转身走了出去。 关上门转身刹那,温情看到不远处实验室方向,一道黑影鬼鬼祟祟,他心里咯噔一声,重新打开化妆间大门缩进去。 探出脑袋望向那道黑影,蓦地,余光瞥见墙角的摄像头似乎没有运作,温情心底疑虑越来越重:‘摄像头是坏了吗?’ 忽而,那道黑影似忙完了,正朝这边走,温情连忙把门虚掩上。 “苏柟你不是喜欢研究吗?那就让你死在研究里,沈家养得了不起,都高看你一眼,我倒要看看,这次你怎么躲……” 男人的碎碎念越来越远,后面的话温情听不太清,可他知道苏柟有危险。 顾不得再拿苹果,温情一边给人发消息,一边朝苏柟实验室方向走。 消息刚发出去,他感觉后背一阵凉意,猛然转身躲避,那捅过来的刀子,落在空气中。 温情瞳孔瞪大:“你有病啊!” “去死!”男人说着又是一刀砍过来。 温情躲避的同时,抬腿反击踹在他胳膊上,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他再一次挥拳,稳准狠砸在男人脸上。 男人摔在地上,鼻尖鲜血直流。 温情甩了甩手,似嫌弃,欲开口说什么,后背再次传来异动,不等他回头,小腿被人抱住。 下一秒,后背被匕首猛然刺入,疼痛让他瞳孔皱缩,唇角溢出鲜血。 匕首拔出,温情倒在地上,身下鲜血不断流淌。 那两人见状转身立刻往外飞奔。 浓重的黑烟很快从四处传来,原本实验室的警报被人破坏,形同虚设,外面也似乎没有人。 刺鼻的味道刺激着温情大脑,迫使他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全是烟,想到还在实验室的苏柟,温情双手撑在地上,几次才勉强站起来。 他一手扶墙嘴里不忘吐槽:“艹,需要减肥的戏再也不接了,白练了都。” 边说边朝苏柟所在地走,鲜血落在他走过的地面上。 当看到苏柟实验室依旧紧闭,而大门被人用东西拴住,温情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不顾血在流,用力将那些东西扯开,浓重的黑烟加上身体的虚弱,他意识越来越模糊。 用尽最后的力气把门撞开,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嘴里不忘呼喊:“苏柟,苏医生,你还活着吗?” 苏柟用湿布捂嘴缩在角落中,听到这声音,视线越过黑烟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温情,心下漏跳一拍,忙站起身跑过去把他抱在怀中:“你怎么回事?” 看到他身上流下的血,瞳孔一缩。 温情咳嗽着:“先,先出去,咳咳咳。” 闻言,苏柟放下他,折返回去在一堆药瓶中找到了孟楠希给他的止血药,转身回到温情身边,把药喂进嘴里后,伸手用力将他抱了起来,大步朝出口走。 温情身上血很快就不流了,意识渐渐回笼,察觉自己在谁怀里,哑声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别动。”苏柟只说了两个字,脚下速度不减,可火已经烧到了里面,不论走哪条路都没用,很明显对方是有备而来。 温情看到这一点,嗤笑一声:“苏医生,怪不得嫂子经常说让你出门带保镖,我现在觉得,咳咳,很有道理,尤其是你闭关的时候。” 苏柟脸色黑沉,抱着他来到窗边。 实验室楼层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苏柟放下温情,探头往下看,大火围绕着这一栋实验楼,不知为何,还没有人发现,没人施救。 按理说这么大的火,不可能没人发现,就算是被买通,也不应该,那只有一个可能,对方用他的权力,带走了实验室这边所有人, 如果有外来人发现,也会被阻拦。 温情扶墙站稳:“苏医生,你该不会想跳下去?我已经发了消息,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救,我们可以先” “等不到的。” 苏柟打断了他的话,温情有些懵。 “什么?” “没人会来救我们。”苏柟拉着他往楼上跑:“我知道,道歉可能没用,但对不起,连累了你。” 温情还是没搞懂,为什么要说没人来救他们,就算有人控制,自己发了消息,他们也能报警或者赶回来,只要坚持一下。 而此时接收到温情消息的经纪人已经报了警,可是通往实验室的必经之路发生了严重连环车祸,连带警察也被堵死。 警察想要疏通,让消防车先过去,因为他们看到实验室方向的火已经越来越大,但堵塞太过于严重,一时半会儿通不了, 有名消防员已经提出跑步前进,但速度远远赶不上燃烧的速度。 第273章 番外(温情)8 两人一路跑到楼顶,苏柟撞开了门,拉着温情来到外面,这里比之前还要高。 温情:“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看到那边没有楼顶没有?跳过去。” 温情看了眼有些距离的对面楼,别说现在自己受伤了,就算没受伤跳过去都费劲。 “燃烧的楼层只有这一栋,其余没有,只要跳过去就好了。”苏柟边说边把自己衣服脱下穿在他身上,确保他落地能减少摩擦。 “不是,苏医生,衣服” 不等他说完,苏柟说:“穿好,赶紧没时间了。” 自从上次坠崖后,温情有点轻微恐高,现在看到这,他还是有点发怵,可苏柟的话在耳边徘徊,大火已经快烧到他们这里,他顾不得其他, 强忍疼痛与恐惧,奋力助跑,朝着对面跳去。 末地,温情整个人摔在了对面地上,但好在有厚衣服阻隔,除了掌心有点破损,其余没什么事。 紧接着,苏柟跳了过来,他身上单薄的衣服被磨破连带肌肤,后背更是直接撞在了楼顶摆放的电机上,疼得他短暂蜷缩了几秒。 温情走过去不敢碰他,神情担忧慌张:“你没事,真是,衣服不该给我的。” “你没事就好。” 轻描淡写的五个字从苏柟口中说出来,他撑着地面坐起身,靠在电机上,胸口剧烈起伏,嗓音沙哑:“等救援。” 温情现在也明白,万一对方留后手,安排了人,以他俩现在的状态肯定不是对手,还是在这待着安全。 温情坐在苏柟旁边,视线落在那漫天的大火中,想到之前他为自己一系列的着想,他问了个很无脑的问题:“苏医生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细致入微啊?” 说完温情后悔了:‘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是想问这个吗?’ 苏柟偏头与他对视两秒,又分开,望向大火:“我是医生。” 温情等着他的后话,可似乎没了,所以什么意思,是说明对谁都这样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晚在实验室里?” 听到这话,温情才惊觉自己要饿死了:“我饿了,找东西吃,然后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然后就这样了。” 他说完,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之前因为紧张没感觉,现在 苏柟听到这声音,唇边浮起一抹笑,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几颗糖给他。 擦破严重的大手中,几颗水果糖,温情视线上移,苏柟整条胳膊几乎都被擦伤了,他想衣服没给自己或许就不会了。 苏柟见他不拿,稍稍凝眉:“病好了,连口味也变了?” “什么?”温情大脑宕机了一下。 苏柟垂眸看了眼糖:“没什么,吃,别晕了。” “哦。”温情拿过糖,撕开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传开,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失忆,这糖是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 为此从来不吃糖的苏柟不论何时都会在口袋里装一些,之前在小公寓里,似乎桌上也有这个糖,刚才他看自己不拿,所以才会那么问。 看着手里的糖,温情有些出神,这么久他还有这个习惯,是自身需要,还是 温情撕开一颗递到苏柟面前:“你也吃一颗,跑那么久。” 苏柟偏头拒绝:“我不吃糖,你吃。” “不吃糖口袋里放糖。”温情小声嘀咕着,随手将糖塞进嘴里,来了兴趣,挪动着身体面向他:“苏医生,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 苏柟呼吸微不可察一滞,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嫂子跟确确都不知道的人,我难免好奇。”温情眼神一眨不眨看着他,那清澈的样子,无比真诚,不带一丝作假。 苏柟看了眼,因为不敢而移开:“没什么可好奇的,你又不认识,而且他跟我不一样,他不喜欢我。” 说到最后,温情从中听出了几分难过。 可为什么听到对方不喜欢他,自己心底那份异样,有种想冲出来的感觉呢? “单相思啊,苏医生还挺深情,那我想问,是不是带你们这个的都是啊?” 苏柟深呼吸一口气,静下心回答:“不是全部。” “哦,这样,那苏医生表白了吗?” 苏柟闭上眼:“没。” 温情歪了歪头:“刚才你说他跟你不一样,意思他喜欢女的,对吗?” “是。” “?这是不确定啊?”温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问,问出那人是谁:“你没问他吗?” 不等苏柟回答,大火外围传来呼喊声。 温情转头就见几名消防员正在大火外围开始施行扑火。 这时,苏柟站了起来:“走,可以下去了。” 他捂着胸口,一瘸一拐朝门口走。 温情这才发现,他的腿也受了伤,而他后背更是血肉模糊,一时间,心情跌入谷底。 大火是凌晨三点扑灭的,警察是两点赶到的。 经纪人等人看到温情,都是松了一口气。 “我差点以为你要死了。” 温情:“放心,死不了,还得给我妹赚钱呢。” 经纪人听到他还能开玩笑,确定了他没多大事。 忽而,刚跟警察说完话的苏柟重重倒在地上,众人一惊,很快他就被救护车带走,连带温情。 到了医院,医生都说温情牛逼,那么深的刀口竟然只是流点血。 反倒看似并不严重的苏柟,身上擦伤太多,左小腿骨折,又因吸入大量浓烟导致了休克。 温情知道,如果不抱自己跑,苏柟根本不可能吸入那么多浓烟,身上更不会有那么多伤口。 他穿着病号服躺在苏柟隔壁病床上,偏头视线落在苏柟身上,窗外天空泛起鱼肚白,一丝丝晨光一点一点照亮大地。 温情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重重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在捏在指尖的水果糖上,不禁喃喃道:“这糖怎么感觉没有以前好吃了?” ‘要是记忆没有恢复,是不是就不会变了?’ 这个想法一出,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忙放下手,闭上眼睛:“不恢复当傻子啊,一天天想什么,赶紧睡觉。” 第273章 番外(温情)8 两人一路跑到楼顶,苏柟撞开了门,拉着温情来到外面,这里比之前还要高。 温情:“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看到那边没有楼顶没有?跳过去。” 温情看了眼有些距离的对面楼,别说现在自己受伤了,就算没受伤跳过去都费劲。 “燃烧的楼层只有这一栋,其余没有,只要跳过去就好了。”苏柟边说边把自己衣服脱下穿在他身上,确保他落地能减少摩擦。 “不是,苏医生,衣服” 不等他说完,苏柟说:“穿好,赶紧没时间了。” 自从上次坠崖后,温情有点轻微恐高,现在看到这,他还是有点发怵,可苏柟的话在耳边徘徊,大火已经快烧到他们这里,他顾不得其他, 强忍疼痛与恐惧,奋力助跑,朝着对面跳去。 末地,温情整个人摔在了对面地上,但好在有厚衣服阻隔,除了掌心有点破损,其余没什么事。 紧接着,苏柟跳了过来,他身上单薄的衣服被磨破连带肌肤,后背更是直接撞在了楼顶摆放的电机上,疼得他短暂蜷缩了几秒。 温情走过去不敢碰他,神情担忧慌张:“你没事,真是,衣服不该给我的。” “你没事就好。” 轻描淡写的五个字从苏柟口中说出来,他撑着地面坐起身,靠在电机上,胸口剧烈起伏,嗓音沙哑:“等救援。” 温情现在也明白,万一对方留后手,安排了人,以他俩现在的状态肯定不是对手,还是在这待着安全。 温情坐在苏柟旁边,视线落在那漫天的大火中,想到之前他为自己一系列的着想,他问了个很无脑的问题:“苏医生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细致入微啊?” 说完温情后悔了:‘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是想问这个吗?’ 苏柟偏头与他对视两秒,又分开,望向大火:“我是医生。” 温情等着他的后话,可似乎没了,所以什么意思,是说明对谁都这样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晚在实验室里?” 听到这话,温情才惊觉自己要饿死了:“我饿了,找东西吃,然后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然后就这样了。” 他说完,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之前因为紧张没感觉,现在 苏柟听到这声音,唇边浮起一抹笑,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几颗糖给他。 擦破严重的大手中,几颗水果糖,温情视线上移,苏柟整条胳膊几乎都被擦伤了,他想衣服没给自己或许就不会了。 苏柟见他不拿,稍稍凝眉:“病好了,连口味也变了?” “什么?”温情大脑宕机了一下。 苏柟垂眸看了眼糖:“没什么,吃,别晕了。” “哦。”温情拿过糖,撕开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传开,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失忆,这糖是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 为此从来不吃糖的苏柟不论何时都会在口袋里装一些,之前在小公寓里,似乎桌上也有这个糖,刚才他看自己不拿,所以才会那么问。 看着手里的糖,温情有些出神,这么久他还有这个习惯,是自身需要,还是 温情撕开一颗递到苏柟面前:“你也吃一颗,跑那么久。” 苏柟偏头拒绝:“我不吃糖,你吃。” “不吃糖口袋里放糖。”温情小声嘀咕着,随手将糖塞进嘴里,来了兴趣,挪动着身体面向他:“苏医生,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 苏柟呼吸微不可察一滞,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嫂子跟确确都不知道的人,我难免好奇。”温情眼神一眨不眨看着他,那清澈的样子,无比真诚,不带一丝作假。 苏柟看了眼,因为不敢而移开:“没什么可好奇的,你又不认识,而且他跟我不一样,他不喜欢我。” 说到最后,温情从中听出了几分难过。 可为什么听到对方不喜欢他,自己心底那份异样,有种想冲出来的感觉呢? “单相思啊,苏医生还挺深情,那我想问,是不是带你们这个的都是啊?” 苏柟深呼吸一口气,静下心回答:“不是全部。” “哦,这样,那苏医生表白了吗?” 苏柟闭上眼:“没。” 温情歪了歪头:“刚才你说他跟你不一样,意思他喜欢女的,对吗?” “是。” “?这是不确定啊?”温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问,问出那人是谁:“你没问他吗?” 不等苏柟回答,大火外围传来呼喊声。 温情转头就见几名消防员正在大火外围开始施行扑火。 这时,苏柟站了起来:“走,可以下去了。” 他捂着胸口,一瘸一拐朝门口走。 温情这才发现,他的腿也受了伤,而他后背更是血肉模糊,一时间,心情跌入谷底。 大火是凌晨三点扑灭的,警察是两点赶到的。 经纪人等人看到温情,都是松了一口气。 “我差点以为你要死了。” 温情:“放心,死不了,还得给我妹赚钱呢。” 经纪人听到他还能开玩笑,确定了他没多大事。 忽而,刚跟警察说完话的苏柟重重倒在地上,众人一惊,很快他就被救护车带走,连带温情。 到了医院,医生都说温情牛逼,那么深的刀口竟然只是流点血。 反倒看似并不严重的苏柟,身上擦伤太多,左小腿骨折,又因吸入大量浓烟导致了休克。 温情知道,如果不抱自己跑,苏柟根本不可能吸入那么多浓烟,身上更不会有那么多伤口。 他穿着病号服躺在苏柟隔壁病床上,偏头视线落在苏柟身上,窗外天空泛起鱼肚白,一丝丝晨光一点一点照亮大地。 温情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重重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在捏在指尖的水果糖上,不禁喃喃道:“这糖怎么感觉没有以前好吃了?” ‘要是记忆没有恢复,是不是就不会变了?’ 这个想法一出,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忙放下手,闭上眼睛:“不恢复当傻子啊,一天天想什么,赶紧睡觉。” 第274章 番外(温情)9 可温情发现睡不着,明明身体无力,也有困意,但就是睡不着,睁眼还好,闭眼全是苏柟,反反复复,挥之不去。 他干脆偏过头,就这么看着昏迷的苏柟,这个角度看,他鼻梁还挺翘 伸手隔空开始描,一点一点描绘出他的侧脸。 半晌,温情打了个哈欠,困意逐渐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手臂无力放下,刚闭上眼,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再次把他弄清醒。 伸手快速拿过来接通,余光瞥了眼苏柟:“喂。” “二哥,行啊,被捅一刀还能接电话,身体素质不错。” 温情要是没听错,她是在嘲讽自己:“我都这样了,你都不安慰一下?” 对面沈确轻咳两声:“说正事,实验室那边沈家出面收拾,不过最近你得歇业配合调查,正好可以养伤,现在苏柟如何?” “他”温情望向苏柟:“还在昏迷,医生说问题不大。” “那就行,没事了,我就跟你说一下,现在监控还在修复最快两三天,这几天没有事情不要乱走,待在医院,避免麻烦。” 沈确说得轻,温情也知道什么麻烦,自己是目击者,对方没得逞肯定会想办法把他弄死。 “我知道。” “那你休息,楠希的药中午会送到你们手上。” 说完沈确就要挂电话。 温情忙喊住:“等下。” “怎么了?” “我想说”温情欲言又止,对面一头雾水,片刻,他说:“没事,回见。” 沈确感觉他奇奇怪怪,但没多想,哦了一声将电话掐断。 温情本来想问问苏柟,可想了下还是算了,看着隔壁病床,他松了一口气,困意全无,干脆不睡了,呆呆地坐在病床上。 嘴上说着不睡,刚玩了下手机,就控制不住打哈欠,渐渐闭上眼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一直有人在叽叽喳喳,似乎在争论什么,说个没完没了,本身就没睡好又有起床气的温情,再也忍不住,大声呵斥:“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觉?当这是菜市场啊!” 这一声,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温情沉着脸,因为起伏太大,后背伤口隐隐被牵动,疼得他脸色不禁白了一个度,视线扫向众人。 视线扫到旁边一名消瘦的男子时,多看了两秒。 这时,病床上的苏柟开了口:“温情,你没事?” 温情回过神,看向苏柟,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其余人:“这里是病房,要么等出院说,要么就安静点!” 说完伸手拿过手机给经纪人发消息。 刚才正在跟苏柟说话的男人见状,眉头不自觉拧紧,要是没记错,这是沈家大小姐的二哥,在娱乐圈可以说是炙手可热, 他收敛了一下心神,转头重新对苏柟说:“苏柟,刚才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此次失火是从你实验室那边出来的,你得负全责, 我们已经向上面汇报,你从今日起离开实验室。” “凭什么?” 两道一模一样的话从两侧传来,男人看了眼温情又看了眼另一个人。 “火是有人故意放的,凭什么要他离开,你们实验室什么毛病!”温情忽略周围人的目光,为苏柟打抱不平。 另一个人附和道:“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这样抉择,上面也不会同意。” “院长不在,实验室我最大,就算他回来了,也不会说些什么。” 他说完,气哼一声,大步离去,似怕再争论下去一样。 跟他来的几个人也一起离开,只留下刚才为苏柟说话的那人。 “苏先生,你放心,院长已经上飞机了,他不会让你离开的。” 苏柟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白,嗓音干涩:“谢谢,不过,我本来是打算完成这次实验再说,现在看来不用等了。 麻烦您跟院长说一下,我的老师准备到处游历,我得接替他的事情,所以,实验室这边以后不会来了,但我会配合将这件事处理完。” 说完这番话,似用了他全部的力气,头脑发昏,心跳不自觉加快。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可见他态度坚决,最终化为一口深深的叹息:“行,实验室的确没有当年干净了,你离开也好。” 苏柟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苏柟点头,目送他离开,病房门被关上刹那,他忍不住咳嗽。 温情挪动身体下床,递给他一杯温水:“有沈家给你撑腰,有必要怕他们吗?” 苏柟喝完水,润了润嗓子,眼底神色忽暗忽明,:“我不怕。” 被沈家收养、栽培至今,怕这个字已经不记得上次说是什么时候了,他只是累了,不想再跟他们玩勾心斗角,就想在沈家那小药房里,没事晒晒太阳, 有事开药、治病。 “那你为什么要走?你很喜欢在实验室不是吗?确确说再有两天监控恢复,你” 不等说完,苏柟抬头与他对视,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嗓音低沉压抑:“我喜欢什么,你真的知道吗?咳咳。” “我”温情想说知道,似乎并没有底气,哪怕失忆阶段两人天天在一起,也是他在照顾自己,迁就自己,一次次让步。 就连孟楠希说他有洁癖,不喜脏乱,更不喜有人碰他,可只要是自己,他的这些不喜欢,都不存在。 所以他喜欢什么,自己真的没有底气说出来。 苏柟看到他眼底的无措与自责,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恢复如常:“抱歉,头有点晕,桌上有孟楠希让人送来的药,等下你让你经纪人给你送点吃的, 吃完饭吃三粒,对你伤口好。” 他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走下床。 温情见状开口询问:“你要去哪?” “不去哪,我给老师打个电话报平安。”苏柟头也不回地说完,一步一步缓慢离开了病房。 温情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直至经纪人提着食盒进来,他都还保持原样。 “你怎么站着啊?发生什么了,干嘛一副委屈的表情?” 温情瞥他一眼,没好气道:“不会形容就不要乱形容,我哪里像委屈了?我这明明是在思考问题。” 经纪人眼神审视,哦了一声将食盒放在旁边,看到隔壁空空荡荡,没来由问一句:“你朋友呢?怎么不在?” 温情没说话,视线落在门口。 第274章 番外(温情)9 可温情发现睡不着,明明身体无力,也有困意,但就是睡不着,睁眼还好,闭眼全是苏柟,反反复复,挥之不去。 他干脆偏过头,就这么看着昏迷的苏柟,这个角度看,他鼻梁还挺翘 伸手隔空开始描,一点一点描绘出他的侧脸。 半晌,温情打了个哈欠,困意逐渐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手臂无力放下,刚闭上眼,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再次把他弄清醒。 伸手快速拿过来接通,余光瞥了眼苏柟:“喂。” “二哥,行啊,被捅一刀还能接电话,身体素质不错。” 温情要是没听错,她是在嘲讽自己:“我都这样了,你都不安慰一下?” 对面沈确轻咳两声:“说正事,实验室那边沈家出面收拾,不过最近你得歇业配合调查,正好可以养伤,现在苏柟如何?” “他”温情望向苏柟:“还在昏迷,医生说问题不大。” “那就行,没事了,我就跟你说一下,现在监控还在修复最快两三天,这几天没有事情不要乱走,待在医院,避免麻烦。” 沈确说得轻,温情也知道什么麻烦,自己是目击者,对方没得逞肯定会想办法把他弄死。 “我知道。” “那你休息,楠希的药中午会送到你们手上。” 说完沈确就要挂电话。 温情忙喊住:“等下。” “怎么了?” “我想说”温情欲言又止,对面一头雾水,片刻,他说:“没事,回见。” 沈确感觉他奇奇怪怪,但没多想,哦了一声将电话掐断。 温情本来想问问苏柟,可想了下还是算了,看着隔壁病床,他松了一口气,困意全无,干脆不睡了,呆呆地坐在病床上。 嘴上说着不睡,刚玩了下手机,就控制不住打哈欠,渐渐闭上眼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一直有人在叽叽喳喳,似乎在争论什么,说个没完没了,本身就没睡好又有起床气的温情,再也忍不住,大声呵斥:“吵什么吵,让不让人睡觉?当这是菜市场啊!” 这一声,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温情沉着脸,因为起伏太大,后背伤口隐隐被牵动,疼得他脸色不禁白了一个度,视线扫向众人。 视线扫到旁边一名消瘦的男子时,多看了两秒。 这时,病床上的苏柟开了口:“温情,你没事?” 温情回过神,看向苏柟,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其余人:“这里是病房,要么等出院说,要么就安静点!” 说完伸手拿过手机给经纪人发消息。 刚才正在跟苏柟说话的男人见状,眉头不自觉拧紧,要是没记错,这是沈家大小姐的二哥,在娱乐圈可以说是炙手可热, 他收敛了一下心神,转头重新对苏柟说:“苏柟,刚才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此次失火是从你实验室那边出来的,你得负全责, 我们已经向上面汇报,你从今日起离开实验室。” “凭什么?” 两道一模一样的话从两侧传来,男人看了眼温情又看了眼另一个人。 “火是有人故意放的,凭什么要他离开,你们实验室什么毛病!”温情忽略周围人的目光,为苏柟打抱不平。 另一个人附和道:“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这样抉择,上面也不会同意。” “院长不在,实验室我最大,就算他回来了,也不会说些什么。” 他说完,气哼一声,大步离去,似怕再争论下去一样。 跟他来的几个人也一起离开,只留下刚才为苏柟说话的那人。 “苏先生,你放心,院长已经上飞机了,他不会让你离开的。” 苏柟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白,嗓音干涩:“谢谢,不过,我本来是打算完成这次实验再说,现在看来不用等了。 麻烦您跟院长说一下,我的老师准备到处游历,我得接替他的事情,所以,实验室这边以后不会来了,但我会配合将这件事处理完。” 说完这番话,似用了他全部的力气,头脑发昏,心跳不自觉加快。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可见他态度坚决,最终化为一口深深的叹息:“行,实验室的确没有当年干净了,你离开也好。” 苏柟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 苏柟点头,目送他离开,病房门被关上刹那,他忍不住咳嗽。 温情挪动身体下床,递给他一杯温水:“有沈家给你撑腰,有必要怕他们吗?” 苏柟喝完水,润了润嗓子,眼底神色忽暗忽明,:“我不怕。” 被沈家收养、栽培至今,怕这个字已经不记得上次说是什么时候了,他只是累了,不想再跟他们玩勾心斗角,就想在沈家那小药房里,没事晒晒太阳, 有事开药、治病。 “那你为什么要走?你很喜欢在实验室不是吗?确确说再有两天监控恢复,你” 不等说完,苏柟抬头与他对视,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透,嗓音低沉压抑:“我喜欢什么,你真的知道吗?咳咳。” “我”温情想说知道,似乎并没有底气,哪怕失忆阶段两人天天在一起,也是他在照顾自己,迁就自己,一次次让步。 就连孟楠希说他有洁癖,不喜脏乱,更不喜有人碰他,可只要是自己,他的这些不喜欢,都不存在。 所以他喜欢什么,自己真的没有底气说出来。 苏柟看到他眼底的无措与自责,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恢复如常:“抱歉,头有点晕,桌上有孟楠希让人送来的药,等下你让你经纪人给你送点吃的, 吃完饭吃三粒,对你伤口好。” 他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走下床。 温情见状开口询问:“你要去哪?” “不去哪,我给老师打个电话报平安。”苏柟头也不回地说完,一步一步缓慢离开了病房。 温情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直至经纪人提着食盒进来,他都还保持原样。 “你怎么站着啊?发生什么了,干嘛一副委屈的表情?” 温情瞥他一眼,没好气道:“不会形容就不要乱形容,我哪里像委屈了?我这明明是在思考问题。” 经纪人眼神审视,哦了一声将食盒放在旁边,看到隔壁空空荡荡,没来由问一句:“你朋友呢?怎么不在?” 温情没说话,视线落在门口。 第275章 番外(温情)10 苏柟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台边,任由冷风打在脸上,企图压下心中的躁动,脑中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苏柟,他跟你不一样,控制好你的情绪,现在就很好。’ 忽而,病号服的口袋中,传来手机铃声。 苏柟咳嗽两声拿起接通:“老师。” “我听说了,之前不是说再过两年吗?因为这么点事就要放弃了吗?” 苏柟眺望着窗外远处的风景,唇边露出一抹浅笑:“谈不上放弃,我只是累了,想休息,跟您一样。” “咱们学医不论西医、中医,都是学到老活到老,你跟我一样可就只能原地踏步了,不想在实验室也可以去别处看看, 沈家这边我可以说。” 对面声音严肃中又透露出几分温和。 苏柟捂住手机侧头咳嗽两声后,轻声道:“不想看,想休息。” “我看你是懒病犯了。” 苏柟笑而不语。 “行了,等你伤好了来找我交接。” 苏柟:“好的老师。” 挂断电话,苏柟关上了窗户,转身回到病房,视线扫过在吃饭的温情,转瞬又移开。 温情看到他,吞下口中食物问:“苏医生,你要不要吃一点?” “不了。”苏柟背对着他坐下,语气平静,毫无波澜,手上掀开被子,重新躺下,闭眼睡觉,没看温情一眼。 温情见状,低头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 一旁经纪人接到剧组通知,抬头看向温情:“剧组这边回去拍后面的剧情,等你伤好了再补拍。” “哦,那你回去,等我好了联系你。”温情巴拉了一口饭送进嘴里。 经纪人:“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给你请个护工?或者送你回家?” 温情口齿不清地拒绝:“不用。” 经纪人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不用吗?我感觉” “不用!”温情眼神认真,经纪人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行,那我走了。”经纪人也不扭捏,反正都是快奔三的人了,见温情没什么话,拿上手机离开,现在回去刚好能赶上自家老婆做的晚饭,想想就美滋滋。 病房里重新只剩下他们两人。 温情看了眼饭,将其最后两口吃完,收拾了下,按照苏柟所说吃了药,躺回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而此时的苏柟听到这动静,眼皮稍稍蠕动。 两人一直到事情结束,出院当天,说话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好像上次那不算争吵的一次询问,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 这让温情很郁闷。 而只有苏柟知道,他不过是在逃避罢了,不敢接触。 温情收拾好东西,后背伤口很痒,他想挠,却够不着,习惯性去喊苏柟:“苏医生,我后背有点痒,你帮我挠一下。” 苏柟收拾的动作一顿,瞥向那抹背影,没有做,转身从孟楠希拿来的药里拿出两瓶药放在一边,又去收拾东西,轻声告知:“伤口在恢复,忍忍,这是药,上面有吃法。” 温情拿起两瓶药,挑了下眉,忽而想到什么,抬眸望向他忙碌的身影:“苏医生,你以后就都在沈家了吗?” 苏柟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手上将最后一件东西放进包里,拉上了拉链。 “要不” “走。”不等他说完,苏柟提起包朝外走。 温情闭上嘴,心情说不上有多好,拿上东西跟上。 医院外面,提前有车子在等,一辆沈家,一辆温家。 温情见状,准备跟苏柟说句再见,一回头,他已经上车了,这一下彻底让他烦躁了起来,看着那车子离去的方向。 他嘴里嘟囔:“不是,我就没说上来你喜欢什么,现在连一句再见都不说了吗?就这么走了?” 来接他的管家不明所以:“二少爷,您还要等谁吗?” “等鬼。” 管家一脸懵,随即就见温情迈步上了车,他也不再多问,转身坐进副驾驶。 温情坐在后排,一只手的掌心捏着两瓶药,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另一只手则拿手机,脸色说不上难看,面无表情。 管家和司机都是一头雾水。 刚回到温家,温情就收到了经纪人发来的消息。 “网上热搜看了没?你如果没意见,这边会去接洽。” 温情一脸懵,打开微博,当看到热搜榜第一条的票选小说男主角,他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只要小说被翻拍,书迷就想找符合的人来演。 上至影帝下至十八线小明星,书迷不在乎你有多少履历,要的是你有演技能撑起来他们心目中的小说形象。 但这种票选有多少能成?不过是个形式。 温情坐在沙发上,给经纪人打去视频,单手落于脖子上揉捏,视频接通刹那,他就忍不住吐槽: “我一部戏还没拍完,你就这么着急给我安排工作,你是不是人了?” “忘了告诉你,之前拍的那部戏因为有一名演员,偷税漏税被人举报,要换人演,但还没找到合适的,所以你现在没事了。” 听到这,温情眉头突突地跳,这种事情演艺圈可以说常有,但要不要这么巧,就差一点,这就很糟心。 “所以网上书迷投你做男主角之一,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就给那边剧组回复。” 温情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也只好这样了,你安排就行。” “行,那等你回来看剧本。” 温情嗯了一声感觉漏了什么,紧接着追问道:“你刚才说男主角之一是什么意思?” “你没看热搜吗?这次翻拍的是双男主,小说名叫【寻野】” 温情大脑宕机了数秒,他剧本都看不过来别说去看小说,除非是自己要翻拍的,他会去熟读剧情,揣摩人物。 现在乍一听到这名字还搜寻不出来是什么。 但他的重点不在这上面:“双男主,两男争一女?其中一人爱而不得?” 视频里,经纪人轻咳一声:“没有女主,粉丝投选你出演其中的病娇偏执男主。” 温情抱着一丝丝幻想:“没有女主,是没有感情线吗?悬疑啊。” “有感情线,你自己去搜,多看看,我先去交涉了,拜拜。”似怕他再问,一秒都不留。 温情眉心突突地跳,心也跳得莫名其妙,他打开浏览器搜索小说,当看到简介,人傻了,病娇偏执的赛车手受vs内敛沉稳的总裁攻? “这也能翻拍?能播吗?就算能播,得改成什么样啊?读者不骂死?”最最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自己是下面? 然而,温情能想到的,导演也想到了,除了些大尺度,会小幅度更改以外,其他一律不改,就连词都不改。 当温情听到后,只说了句:“牛逼。”然后默默读起从没涉及过的小说开始看。 第275章 番外(温情)10 苏柟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台边,任由冷风打在脸上,企图压下心中的躁动,脑中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苏柟,他跟你不一样,控制好你的情绪,现在就很好。’ 忽而,病号服的口袋中,传来手机铃声。 苏柟咳嗽两声拿起接通:“老师。” “我听说了,之前不是说再过两年吗?因为这么点事就要放弃了吗?” 苏柟眺望着窗外远处的风景,唇边露出一抹浅笑:“谈不上放弃,我只是累了,想休息,跟您一样。” “咱们学医不论西医、中医,都是学到老活到老,你跟我一样可就只能原地踏步了,不想在实验室也可以去别处看看, 沈家这边我可以说。” 对面声音严肃中又透露出几分温和。 苏柟捂住手机侧头咳嗽两声后,轻声道:“不想看,想休息。” “我看你是懒病犯了。” 苏柟笑而不语。 “行了,等你伤好了来找我交接。” 苏柟:“好的老师。” 挂断电话,苏柟关上了窗户,转身回到病房,视线扫过在吃饭的温情,转瞬又移开。 温情看到他,吞下口中食物问:“苏医生,你要不要吃一点?” “不了。”苏柟背对着他坐下,语气平静,毫无波澜,手上掀开被子,重新躺下,闭眼睡觉,没看温情一眼。 温情见状,低头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 一旁经纪人接到剧组通知,抬头看向温情:“剧组这边回去拍后面的剧情,等你伤好了再补拍。” “哦,那你回去,等我好了联系你。”温情巴拉了一口饭送进嘴里。 经纪人:“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给你请个护工?或者送你回家?” 温情口齿不清地拒绝:“不用。” 经纪人还是有点不放心:“真的不用吗?我感觉” “不用!”温情眼神认真,经纪人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行,那我走了。”经纪人也不扭捏,反正都是快奔三的人了,见温情没什么话,拿上手机离开,现在回去刚好能赶上自家老婆做的晚饭,想想就美滋滋。 病房里重新只剩下他们两人。 温情看了眼饭,将其最后两口吃完,收拾了下,按照苏柟所说吃了药,躺回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而此时的苏柟听到这动静,眼皮稍稍蠕动。 两人一直到事情结束,出院当天,说话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好像上次那不算争吵的一次询问,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 这让温情很郁闷。 而只有苏柟知道,他不过是在逃避罢了,不敢接触。 温情收拾好东西,后背伤口很痒,他想挠,却够不着,习惯性去喊苏柟:“苏医生,我后背有点痒,你帮我挠一下。” 苏柟收拾的动作一顿,瞥向那抹背影,没有做,转身从孟楠希拿来的药里拿出两瓶药放在一边,又去收拾东西,轻声告知:“伤口在恢复,忍忍,这是药,上面有吃法。” 温情拿起两瓶药,挑了下眉,忽而想到什么,抬眸望向他忙碌的身影:“苏医生,你以后就都在沈家了吗?” 苏柟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手上将最后一件东西放进包里,拉上了拉链。 “要不” “走。”不等他说完,苏柟提起包朝外走。 温情闭上嘴,心情说不上有多好,拿上东西跟上。 医院外面,提前有车子在等,一辆沈家,一辆温家。 温情见状,准备跟苏柟说句再见,一回头,他已经上车了,这一下彻底让他烦躁了起来,看着那车子离去的方向。 他嘴里嘟囔:“不是,我就没说上来你喜欢什么,现在连一句再见都不说了吗?就这么走了?” 来接他的管家不明所以:“二少爷,您还要等谁吗?” “等鬼。” 管家一脸懵,随即就见温情迈步上了车,他也不再多问,转身坐进副驾驶。 温情坐在后排,一只手的掌心捏着两瓶药,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另一只手则拿手机,脸色说不上难看,面无表情。 管家和司机都是一头雾水。 刚回到温家,温情就收到了经纪人发来的消息。 “网上热搜看了没?你如果没意见,这边会去接洽。” 温情一脸懵,打开微博,当看到热搜榜第一条的票选小说男主角,他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只要小说被翻拍,书迷就想找符合的人来演。 上至影帝下至十八线小明星,书迷不在乎你有多少履历,要的是你有演技能撑起来他们心目中的小说形象。 但这种票选有多少能成?不过是个形式。 温情坐在沙发上,给经纪人打去视频,单手落于脖子上揉捏,视频接通刹那,他就忍不住吐槽: “我一部戏还没拍完,你就这么着急给我安排工作,你是不是人了?” “忘了告诉你,之前拍的那部戏因为有一名演员,偷税漏税被人举报,要换人演,但还没找到合适的,所以你现在没事了。” 听到这,温情眉头突突地跳,这种事情演艺圈可以说常有,但要不要这么巧,就差一点,这就很糟心。 “所以网上书迷投你做男主角之一,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就给那边剧组回复。” 温情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也只好这样了,你安排就行。” “行,那等你回来看剧本。” 温情嗯了一声感觉漏了什么,紧接着追问道:“你刚才说男主角之一是什么意思?” “你没看热搜吗?这次翻拍的是双男主,小说名叫【寻野】” 温情大脑宕机了数秒,他剧本都看不过来别说去看小说,除非是自己要翻拍的,他会去熟读剧情,揣摩人物。 现在乍一听到这名字还搜寻不出来是什么。 但他的重点不在这上面:“双男主,两男争一女?其中一人爱而不得?” 视频里,经纪人轻咳一声:“没有女主,粉丝投选你出演其中的病娇偏执男主。” 温情抱着一丝丝幻想:“没有女主,是没有感情线吗?悬疑啊。” “有感情线,你自己去搜,多看看,我先去交涉了,拜拜。”似怕他再问,一秒都不留。 温情眉心突突地跳,心也跳得莫名其妙,他打开浏览器搜索小说,当看到简介,人傻了,病娇偏执的赛车手受vs内敛沉稳的总裁攻? “这也能翻拍?能播吗?就算能播,得改成什么样啊?读者不骂死?”最最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自己是下面? 然而,温情能想到的,导演也想到了,除了些大尺度,会小幅度更改以外,其他一律不改,就连词都不改。 当温情听到后,只说了句:“牛逼。”然后默默读起从没涉及过的小说开始看。 第276章 番外(温情)11 “爱我很难吗?我问你,爱我很难吗?回答我!” 随着话音落下,旁边的办公桌被掀翻,电脑、鼠标、文件夹尽数掉落,噼里啪啦的声响刺激在每个人心头。 无人说话,数秒后,监视器前的导演不悦道:“咔,秦逸明你怎么不说词啊?” 与温情搭戏的男人一身正装,闻言从怔愣中回过头,转过头满脸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被吓到了。” 又望向温情,弯腰道歉:“温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温情抬手按在眼皮上,因为用力嗓子有些哑,闻言摆了摆手:“你调整一下。”说完转身朝休息区走去。 众人见状也没再说什么,毕竟秦逸明说不上咖位多大,刚出道不到一年,至今为止,也不过拍了两部电视剧,一部还没播,还都是配角。 原本翻拍选角里面没有他,是书迷将他推上来的,导演看到后,本意不太愿意,没地位、演技还忽高忽低,对上温情,真怕他接不住,所以想找跟温情差不多地位的。 但本书作者看到秦逸明长相后,想也没想就要他,主要原因跟书迷一样,贴脸。 一八八的身高,冷白的肌肤,五官帅气斯文,再穿上正装,扣子扣到底,不苟言笑的他,给人一种压迫感,气质矜欲沉稳,光坐在那就让人忍不住脑补。 温情坐在椅子上由造型师在一旁给他整理头发,手中拿着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是翻拍的这部小说结尾,他双眼出神,表情木讷,眼尾泛红,血丝攀爬在瞳孔周围。 秦逸明端着一杯水走过来,语气充满歉意:“温老师,耽误您时间,对不起。” 温情回过神,笑了笑:“没事,后面注意就行,不用紧张。” “好的,那我先再去准备一下,不打扰您了。” 温情点头,待他走后,造型师也走了,他垂下头,视线落在手机屏幕最下面的字上【我爱你,无人知晓,包括你。】 这是小说作者最后落下的一句话。 整本小说都在写受如何求攻爱他,可是攻是独子,背负太多,根本没办法承认这份感情,只能压抑内心想法,最后受跟一位满眼是他的人在一起了,攻因为联姻娶了别人,留下一子,二十九岁抑郁而终。 彼时,受正在环游世界。 表面是受爱而不得,最后他是最幸福的,看似好结局,却满是遗憾。 每次看到攻对待受的态度,压抑克制、闪躲逃避、漠不关心却又处处为对方着想的样子,温情总是会忍不住想到苏柟,甚至把秦逸明的脸换成了苏柟, 在听到秦逸明说出那句【我不喜欢你。】温情感觉脑中直接闪回那晚,苏柟也是这样说的,那一刻心好疼,就像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一样。 想起苏柟的时候越来越多,温情心想自己是疯了。 “温情!!” 突然的吼声,吓了温情一跳,不耐烦转头:“干什么?” 经纪人翻了白眼:“你说什么,中午吃什么,我买,刚才喊你七八遍,一点反应都没有。” “都行,你定。”说完,温情拿起手机继续看。 经纪人蹙了蹙眉:“你看什么呢?一副魂不守舍跟失恋了一样。”边说边凑过去看,当看到是小说,有些意外:“你这开拍之前不就看完了吗?怎么又看?你之前可从不看这么多遍。” 温情语气淡淡:“我喜欢不行啊。” “额你喜欢这口?”经纪人略显惊讶,之前还担心温情会不会反感拍这种类型的感情戏,害他准备了一大堆说辞。 没想到最后一句没用到。 温情:“你不是要买饭吗?还在这干什么?” 经纪人哦了一声,拿出手机,想到什么,又看向他:“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多给你找点一样的?” “滚。” “好嘞。”经纪人拿着手机走远。 耳边终于安静,温情重重吐出一口气,关掉手机躺在椅子上睡觉。 下午时分,有了上午的失败,下午的拍摄明显顺利很多,将这转折点拍完,后面受与攻将不会再碰面。 接下来几天,温情与另外一名男二搭戏,这男二拍了不少戏,演技在线,两人配合起来,默契十足,很快就把戏份拍完了。 这天,温情站在遮阳棚下,望着正在拍戏的秦逸明,此时拍的是婚礼,阳光正好,因为联姻双方都没有感情,脸上看不到一丝对未来的憧憬。 台下群演配合鼓掌,好不热闹。 温情的心却异常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好想,好想见苏柟,想跟以前一样靠他怀里。 有了这个想法,他的身体率先做出答案,拿上手机就往外走。 经纪人见状不明所以,冲他背影喊:“哎,你去哪,我们该回去了。” “你们自己回去,我要休息。” 匆匆说完,转眼间,温情消失在他们眼前。 经纪人一脸懵。 翌日早上九点过五分,苏柟一袭白大褂站在桌前,眉眼微垂,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张张写好的处方,慢条斯理整理着。 忽而,耳边传来脚步声,苏柟头也没抬,只以为是沈家佣人来看病,手上动作不停,随口道:“看病等一下,我把东西放好。” “好。” 听到这声音,苏柟拿处方的手一抖,猛地抬起头,看到温情的那一刻,心似乎漏跳了一拍,眼底闪过惊愕。 温情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狭长的丹凤眸中倒映出他的容颜,唇边浮起一抹浅笑。 苏柟眼睛眨了眨,压下心头躁动,将手中东西收拾好,转身一边拿听诊器,一边问:“哪里不舒服?” 温情单手捂住心脏位置,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心脏抽疼,脑袋也昏昏的,总是睡不着,手掌心冒虚汗。” 听到这些症状,苏柟眉心紧皱,走到他面前,将听诊器一端放在他心口,片刻后,伸手落在他眼睛上看了看:“舌头伸出来。” 温情照做。 苏柟看完没看出哪里有问题,眉心皱得更紧了,怀疑是不是之前恢复记忆的后遗症。 “去那边床上躺下,拍个脑部cd。” 温情哦了一声,起身走过去,心里不禁嘀咕:‘这反应,真淡啊。’ 第276章 番外(温情)11 “爱我很难吗?我问你,爱我很难吗?回答我!” 随着话音落下,旁边的办公桌被掀翻,电脑、鼠标、文件夹尽数掉落,噼里啪啦的声响刺激在每个人心头。 无人说话,数秒后,监视器前的导演不悦道:“咔,秦逸明你怎么不说词啊?” 与温情搭戏的男人一身正装,闻言从怔愣中回过头,转过头满脸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被吓到了。” 又望向温情,弯腰道歉:“温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温情抬手按在眼皮上,因为用力嗓子有些哑,闻言摆了摆手:“你调整一下。”说完转身朝休息区走去。 众人见状也没再说什么,毕竟秦逸明说不上咖位多大,刚出道不到一年,至今为止,也不过拍了两部电视剧,一部还没播,还都是配角。 原本翻拍选角里面没有他,是书迷将他推上来的,导演看到后,本意不太愿意,没地位、演技还忽高忽低,对上温情,真怕他接不住,所以想找跟温情差不多地位的。 但本书作者看到秦逸明长相后,想也没想就要他,主要原因跟书迷一样,贴脸。 一八八的身高,冷白的肌肤,五官帅气斯文,再穿上正装,扣子扣到底,不苟言笑的他,给人一种压迫感,气质矜欲沉稳,光坐在那就让人忍不住脑补。 温情坐在椅子上由造型师在一旁给他整理头发,手中拿着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是翻拍的这部小说结尾,他双眼出神,表情木讷,眼尾泛红,血丝攀爬在瞳孔周围。 秦逸明端着一杯水走过来,语气充满歉意:“温老师,耽误您时间,对不起。” 温情回过神,笑了笑:“没事,后面注意就行,不用紧张。” “好的,那我先再去准备一下,不打扰您了。” 温情点头,待他走后,造型师也走了,他垂下头,视线落在手机屏幕最下面的字上【我爱你,无人知晓,包括你。】 这是小说作者最后落下的一句话。 整本小说都在写受如何求攻爱他,可是攻是独子,背负太多,根本没办法承认这份感情,只能压抑内心想法,最后受跟一位满眼是他的人在一起了,攻因为联姻娶了别人,留下一子,二十九岁抑郁而终。 彼时,受正在环游世界。 表面是受爱而不得,最后他是最幸福的,看似好结局,却满是遗憾。 每次看到攻对待受的态度,压抑克制、闪躲逃避、漠不关心却又处处为对方着想的样子,温情总是会忍不住想到苏柟,甚至把秦逸明的脸换成了苏柟, 在听到秦逸明说出那句【我不喜欢你。】温情感觉脑中直接闪回那晚,苏柟也是这样说的,那一刻心好疼,就像失去了某种重要的东西一样。 想起苏柟的时候越来越多,温情心想自己是疯了。 “温情!!” 突然的吼声,吓了温情一跳,不耐烦转头:“干什么?” 经纪人翻了白眼:“你说什么,中午吃什么,我买,刚才喊你七八遍,一点反应都没有。” “都行,你定。”说完,温情拿起手机继续看。 经纪人蹙了蹙眉:“你看什么呢?一副魂不守舍跟失恋了一样。”边说边凑过去看,当看到是小说,有些意外:“你这开拍之前不就看完了吗?怎么又看?你之前可从不看这么多遍。” 温情语气淡淡:“我喜欢不行啊。” “额你喜欢这口?”经纪人略显惊讶,之前还担心温情会不会反感拍这种类型的感情戏,害他准备了一大堆说辞。 没想到最后一句没用到。 温情:“你不是要买饭吗?还在这干什么?” 经纪人哦了一声,拿出手机,想到什么,又看向他:“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多给你找点一样的?” “滚。” “好嘞。”经纪人拿着手机走远。 耳边终于安静,温情重重吐出一口气,关掉手机躺在椅子上睡觉。 下午时分,有了上午的失败,下午的拍摄明显顺利很多,将这转折点拍完,后面受与攻将不会再碰面。 接下来几天,温情与另外一名男二搭戏,这男二拍了不少戏,演技在线,两人配合起来,默契十足,很快就把戏份拍完了。 这天,温情站在遮阳棚下,望着正在拍戏的秦逸明,此时拍的是婚礼,阳光正好,因为联姻双方都没有感情,脸上看不到一丝对未来的憧憬。 台下群演配合鼓掌,好不热闹。 温情的心却异常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好想,好想见苏柟,想跟以前一样靠他怀里。 有了这个想法,他的身体率先做出答案,拿上手机就往外走。 经纪人见状不明所以,冲他背影喊:“哎,你去哪,我们该回去了。” “你们自己回去,我要休息。” 匆匆说完,转眼间,温情消失在他们眼前。 经纪人一脸懵。 翌日早上九点过五分,苏柟一袭白大褂站在桌前,眉眼微垂,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张张写好的处方,慢条斯理整理着。 忽而,耳边传来脚步声,苏柟头也没抬,只以为是沈家佣人来看病,手上动作不停,随口道:“看病等一下,我把东西放好。” “好。” 听到这声音,苏柟拿处方的手一抖,猛地抬起头,看到温情的那一刻,心似乎漏跳了一拍,眼底闪过惊愕。 温情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狭长的丹凤眸中倒映出他的容颜,唇边浮起一抹浅笑。 苏柟眼睛眨了眨,压下心头躁动,将手中东西收拾好,转身一边拿听诊器,一边问:“哪里不舒服?” 温情单手捂住心脏位置,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心脏抽疼,脑袋也昏昏的,总是睡不着,手掌心冒虚汗。” 听到这些症状,苏柟眉心紧皱,走到他面前,将听诊器一端放在他心口,片刻后,伸手落在他眼睛上看了看:“舌头伸出来。” 温情照做。 苏柟看完没看出哪里有问题,眉心皱得更紧了,怀疑是不是之前恢复记忆的后遗症。 “去那边床上躺下,拍个脑部cd。” 温情哦了一声,起身走过去,心里不禁嘀咕:‘这反应,真淡啊。’ 第277章 番外(温情)12 在沈家庄园设立的医院,看似不大,却五脏俱全。 苏柟几乎把温情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但报告显示什么问题都没有,曾经失忆的脑部也恢复得很好,确定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橙红色天空中霞光璀璨惹眼,衬得屋外风景格外好看,就连那没有一片叶子的枯树都似披上了一层花衣。 温情视线从窗外挪回来,见苏柟还在看报告,轻抿薄唇:“苏医生,我饿了,去吃饭行不行?” 苏柟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报告:“你去吃,我先看完。” 闻言,温情歇了心思,趴在桌上,一双眼定格在他认真的眉眼上:“苏医生,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是不是很帅?” 苏柟翻页的手指微不可察一抖,上次他就问过,自己没回答,又问,想了下,淡声道:“普通人。” “有多普通?是沈家人吗?”温情不满意他的回答,再次追问。 苏柟放下手中报告,起身解开白大褂:“不是饿了吗,去吃饭。” 转手脱掉白大褂,抬步往外走。 温情明白他是在逃避问题,就是不肯告诉自己他喜欢的人是谁,起身慢悠悠跟上他,暗戳戳给沈确发消息:“小妹,有没有药吃了后让人能说实话的?” 当他坐上苏柟的车后,沈确回复了。 “我可以给你一个毒药和解药,你用解药要挟他说实话,不说就不给。” 温情嘴角一扯,虽然可以,但苏柟怕是不会这么就妥协了。 瞥了眼开车的苏柟,又问:“苏医生酒量如何?” 这次对方秒回。 “?苏柟惹你了?” 温情:“不是,就问问。” “他从没跟我们喝过酒,滴酒不沾。” 温情嘴里小声嘀咕着:“没喝过,酒量应该一般。” 这时界面再次弹出一条消息:“下个月大哥婚礼。” 温情撇了撇嘴,回了个好的,关掉手机,若有所思。 此时正是饭店,他们到了餐厅时,大堂座无虚席,好在温情预订了包厢。 进入包厢,饭菜陆续上齐。 苏柟看到一瓶没有标签且冒气泡的水,眼神微眯:“这是什么?” 不等服务员回答,温情抢先拿过来,一边说一边倒:“气泡水啊,你没看到它在冒泡吗?我在剧组都不让喝饮料,看到他们家有,就点了一瓶,”说着将这一杯放在他面前:“你尝尝。” 转手示意服务员离开。 苏柟盯着那杯子,空气中浓郁的果香,便放下了戒备,端起来喝了一口,不算很甜,气泡很足,回味时有股淡淡的涩。 他猜应该是果汁的味道。 温情见他喝下,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端起手边杯子喝下。 饭吃到一半,苏柟感觉浑身好热,心脏止不住狂跳,大脑不受控制发晕,跟醉酒一样,可明明自己没喝酒啊? 他伸手扯了扯领口,扣子因此崩开,红晕从脸颊蔓延至全身。 温情见状,故作担忧道:“你怎么了?很热吗?” 苏柟望向他,眼前不自觉出现重影,眉头蹙起,哑声询问:“这里面真是果汁吗?” 温情眨了眨眼,面不改色点头:“对啊。” “那为什么”后面的话没说完,他单手支着头靠在桌上,大口喘息,呼出的气息炽热无比,头越发地昏。 温情端起杯子走到他面前,单手落在他背上:“喝点压一下,气泡喝多了的确会晕。” 苏柟第一次听说气泡水喝多了会像酒一样的,感受到背部被他触碰,他情不自禁抬头望向他,眼神变得迷离,性感的唇瓣上泛着晶莹。 内心有只凶兽在横冲直撞,往他名为理智的墙壁上撞。 温情试探性抬手把杯子递到他唇边:“苏医生,喝点会好受点。” 苏柟跟随他的动作,张开嘴,将那一杯再次喝下,饮尽刹那,身体不自主往温情怀里靠去,眼睛半阉着,气息急促灼热,双手耷拉在两侧。 温情放下杯子,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轻声呼唤:“苏医生,苏医生,你还好吗?” 苏柟闷闷地嗯了一声:“不喝了,好难喝。” “行,不喝。”温情见得逞,扶着他坐直,蹲下身,双眸直勾勾盯着他:“苏医生,回答我的问题,咱们就不喝了。” 苏柟头微垂,一言不发,唇瓣微张。 温情:“苏医生,你喜欢的人叫什么啊?” 他就想知道,能让苏柟逃避不愿说的人是谁,或者是不是自己? “喜欢”苏柟嘴里发出两个字后没了下文。 温情有些急,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又问:“喜欢谁?” 苏柟抬起头,睁开眼,黑沉深不见底眸此刻流露出复杂隐忍的情绪,怔怔地看着面前之人,唇瓣一张一合,似乎在说话。 温情栖身靠近,想要听清:“什么?” “喜欢” 话语卡住,苏柟直接闭上了眼,歪头似睡过去了。 眼看只差一点,温情心情郁闷不已:“都醉了,怎么就不说实话呢?酒兑得太多了?” 他起身将苏柟扶起,让其靠在自己怀里,伸手拿上手机,迈步朝外走。 没有回沈家,就近找了家附近的酒店。 把苏柟放在床上,温情一脸无奈地趴在他床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自言自语道:“让你说句实话怎么就这么难啊。” 忽然,那手被一只滚烫的手抓住,温情一愣,就见苏柟睁开了眼睛。 苏柟视线落在他脸上,想要看仔细,伸手去摸他脸,嘴里呢喃:“是你吗?” ‘这是把我认成谁了?我很大众脸吗?’温情内心腹诽,却没推开他的手,反而凑近几分,轻声道:“我是谁?” 苏柟没说话,手上轻轻托起他的脸,起身靠近。 温情低眸望向那手,自己曾牵过无数次,很暖、很干净,刹那间,一股温润的触感落在唇角一侧,他眼神肉眼可见放大,直直地看向苏柟。 下一秒,苏柟重新躺了回去,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温情抬手触碰刚才被他亲吻的地方,脑袋一片浑浊,只有一句话:‘他耍流氓!!!’ 片刻伸手去推苏柟,推了几下都没反应,温情咬了咬牙,吐槽道:“苏柟,拿我当替身,亲完就睡,故意的!” 苏柟依旧没反应。 温情郁闷,非常郁闷,黑着脸起身走进洗手间。 第277章 番外(温情)12 在沈家庄园设立的医院,看似不大,却五脏俱全。 苏柟几乎把温情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但报告显示什么问题都没有,曾经失忆的脑部也恢复得很好,确定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橙红色天空中霞光璀璨惹眼,衬得屋外风景格外好看,就连那没有一片叶子的枯树都似披上了一层花衣。 温情视线从窗外挪回来,见苏柟还在看报告,轻抿薄唇:“苏医生,我饿了,去吃饭行不行?” 苏柟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报告:“你去吃,我先看完。” 闻言,温情歇了心思,趴在桌上,一双眼定格在他认真的眉眼上:“苏医生,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是不是很帅?” 苏柟翻页的手指微不可察一抖,上次他就问过,自己没回答,又问,想了下,淡声道:“普通人。” “有多普通?是沈家人吗?”温情不满意他的回答,再次追问。 苏柟放下手中报告,起身解开白大褂:“不是饿了吗,去吃饭。” 转手脱掉白大褂,抬步往外走。 温情明白他是在逃避问题,就是不肯告诉自己他喜欢的人是谁,起身慢悠悠跟上他,暗戳戳给沈确发消息:“小妹,有没有药吃了后让人能说实话的?” 当他坐上苏柟的车后,沈确回复了。 “我可以给你一个毒药和解药,你用解药要挟他说实话,不说就不给。” 温情嘴角一扯,虽然可以,但苏柟怕是不会这么就妥协了。 瞥了眼开车的苏柟,又问:“苏医生酒量如何?” 这次对方秒回。 “?苏柟惹你了?” 温情:“不是,就问问。” “他从没跟我们喝过酒,滴酒不沾。” 温情嘴里小声嘀咕着:“没喝过,酒量应该一般。” 这时界面再次弹出一条消息:“下个月大哥婚礼。” 温情撇了撇嘴,回了个好的,关掉手机,若有所思。 此时正是饭店,他们到了餐厅时,大堂座无虚席,好在温情预订了包厢。 进入包厢,饭菜陆续上齐。 苏柟看到一瓶没有标签且冒气泡的水,眼神微眯:“这是什么?” 不等服务员回答,温情抢先拿过来,一边说一边倒:“气泡水啊,你没看到它在冒泡吗?我在剧组都不让喝饮料,看到他们家有,就点了一瓶,”说着将这一杯放在他面前:“你尝尝。” 转手示意服务员离开。 苏柟盯着那杯子,空气中浓郁的果香,便放下了戒备,端起来喝了一口,不算很甜,气泡很足,回味时有股淡淡的涩。 他猜应该是果汁的味道。 温情见他喝下,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端起手边杯子喝下。 饭吃到一半,苏柟感觉浑身好热,心脏止不住狂跳,大脑不受控制发晕,跟醉酒一样,可明明自己没喝酒啊? 他伸手扯了扯领口,扣子因此崩开,红晕从脸颊蔓延至全身。 温情见状,故作担忧道:“你怎么了?很热吗?” 苏柟望向他,眼前不自觉出现重影,眉头蹙起,哑声询问:“这里面真是果汁吗?” 温情眨了眨眼,面不改色点头:“对啊。” “那为什么”后面的话没说完,他单手支着头靠在桌上,大口喘息,呼出的气息炽热无比,头越发地昏。 温情端起杯子走到他面前,单手落在他背上:“喝点压一下,气泡喝多了的确会晕。” 苏柟第一次听说气泡水喝多了会像酒一样的,感受到背部被他触碰,他情不自禁抬头望向他,眼神变得迷离,性感的唇瓣上泛着晶莹。 内心有只凶兽在横冲直撞,往他名为理智的墙壁上撞。 温情试探性抬手把杯子递到他唇边:“苏医生,喝点会好受点。” 苏柟跟随他的动作,张开嘴,将那一杯再次喝下,饮尽刹那,身体不自主往温情怀里靠去,眼睛半阉着,气息急促灼热,双手耷拉在两侧。 温情放下杯子,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轻声呼唤:“苏医生,苏医生,你还好吗?” 苏柟闷闷地嗯了一声:“不喝了,好难喝。” “行,不喝。”温情见得逞,扶着他坐直,蹲下身,双眸直勾勾盯着他:“苏医生,回答我的问题,咱们就不喝了。” 苏柟头微垂,一言不发,唇瓣微张。 温情:“苏医生,你喜欢的人叫什么啊?” 他就想知道,能让苏柟逃避不愿说的人是谁,或者是不是自己? “喜欢”苏柟嘴里发出两个字后没了下文。 温情有些急,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又问:“喜欢谁?” 苏柟抬起头,睁开眼,黑沉深不见底眸此刻流露出复杂隐忍的情绪,怔怔地看着面前之人,唇瓣一张一合,似乎在说话。 温情栖身靠近,想要听清:“什么?” “喜欢” 话语卡住,苏柟直接闭上了眼,歪头似睡过去了。 眼看只差一点,温情心情郁闷不已:“都醉了,怎么就不说实话呢?酒兑得太多了?” 他起身将苏柟扶起,让其靠在自己怀里,伸手拿上手机,迈步朝外走。 没有回沈家,就近找了家附近的酒店。 把苏柟放在床上,温情一脸无奈地趴在他床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自言自语道:“让你说句实话怎么就这么难啊。” 忽然,那手被一只滚烫的手抓住,温情一愣,就见苏柟睁开了眼睛。 苏柟视线落在他脸上,想要看仔细,伸手去摸他脸,嘴里呢喃:“是你吗?” ‘这是把我认成谁了?我很大众脸吗?’温情内心腹诽,却没推开他的手,反而凑近几分,轻声道:“我是谁?” 苏柟没说话,手上轻轻托起他的脸,起身靠近。 温情低眸望向那手,自己曾牵过无数次,很暖、很干净,刹那间,一股温润的触感落在唇角一侧,他眼神肉眼可见放大,直直地看向苏柟。 下一秒,苏柟重新躺了回去,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温情抬手触碰刚才被他亲吻的地方,脑袋一片浑浊,只有一句话:‘他耍流氓!!!’ 片刻伸手去推苏柟,推了几下都没反应,温情咬了咬牙,吐槽道:“苏柟,拿我当替身,亲完就睡,故意的!” 苏柟依旧没反应。 温情郁闷,非常郁闷,黑着脸起身走进洗手间。 第278章 番外(温情)13 翌日清晨,天空灰蒙蒙的,滴滴答答下着小雨,伴随冷风吹打在窗户上,苏柟翻了个身,脑袋异常的沉,可生物钟让他不得不睁开眼。 视线触及周围陌生的家具,苏柟不禁一阵恍惚,感觉在做梦一样。 片刻,他撑着床沿坐起来,单手扶额,在脑中搜寻昨晚的记忆,可只记得自己在喝饮料,越喝越昏,最后发生了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饮料会让人产生眩晕吗?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耳边传来温情懒散的声音。 “苏医生,你醒了,要吃早饭吗?” 苏柟循声望去,温情头发随意抓了抓,半倚在门框上,一双腿笔直修长,作为演员的他,身材自控很好,哪怕是简单的休闲装,也依旧抗打。 可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啊? 温情见他不说话,抬步走过去,径直坐在他面前,凑近几分,双眼清明纯澈,笑容干净:“苏医生,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说着抬手要去摸他头。 苏柟忙伸手抓住,稍稍用力往旁边推了下:“我没事。”垂头不看他,自顾自下床。 看着他走出房间的背影,温情起身跟上。 准备进洗手间的苏柟察觉身后有人在跟,猛然回身,不理解道:“你干嘛?” 温情眨了眨眼:“问你早上想吃什么?” “随便。”说罢,苏柟快速进了洗手间,把门关上反锁,似怕晚一秒就有人要进来一样,待他站在洗手池,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后,忍不住自我无语。 温情又没喝酒,怎么可能进来。 他打开水龙头,浴室门霎时间被敲响。 苏柟望向门口,依稀可见温情的轮廓,不等询问,就听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给你买了衣服。” 苏柟走过去,拉开门,温情冲他笑得灿烂,他面无表情,一把拿过袋子:“谢谢。” 说完再次把门关上。 温情撇了撇嘴。 半晌,苏柟从洗手间出来,早餐已经送来了。 温情看到他穿的衣服,眸底精光一闪而过,自夸道:“看样子这次我买得很合身嘛!” 苏柟低头看了眼自己,比上次合身,但有必要说吗?很怪欸。 “你今天身体如何?” 他没忘温情来找自己时说的话,边说边朝桌边走去。 温情听到这,眼神闪了闪,控制自己不去摸脖子:“早上起来疼了下,现在没感觉。” 苏柟眉头微蹙:“你找过孟楠希没?我这查不出来,你让她给你查查。” “她最近跟我哥忙着婚礼呢,应该没时间,没事,可能就是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苏柟偏头望向他,眼神透露出狐疑的神情。 温情被他盯得有些紧张,轻咳一声:“苏医生,快吃,凉了不好吃。” 苏柟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单手拿起筷子,静静地吃早餐。 一晃半月,温情天天待在苏柟身边,刚开始来找苏柟看病的沈家佣人,看到他还有点新奇。 苏柟收拾好东西,一抬头,就看到温情坐在了自己对面,他心里有些慌:“你还要在我这待多久?” 温情:“我在这耽误你做事了吗?” 苏柟不言。 “既然没耽误,我身体不舒服,在哪都是休息,万一出了事,有你在不是能更快得到治疗。” 他说得在理,苏柟无法反驳,可这么多天,也没见他有什么事,检查也做了两三次,都是一切正常。 忽然,温情捂着心口,趴在桌上,面露痛苦之色。 苏柟见状心下一紧,忙走到他身边,伸手扶起他:“温情。” “苏医生,我,我疼。”温情说话断断续续,额头青筋凸起,抓着心口的手越来越紧,脸颊变得通红。 苏柟满眼担忧:“去床边。” 说着把他扶起来,朝床边走去。 待把他放倒在床上,转身要去拿手机,温情一把将他拉住,语气哀求:“别,别走,我疼。” 苏柟停下脚步转回身,单手落在他头上:“我不走。” 温情抱着他的手:“苏柟,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苏柟俯身将他抱在怀中,说得斩钉截铁:“我不会让你死的。”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温情脸上毫无痛色,抬手回抱住他,心里嘀咕:‘别怨我。’ 很快,温情睡倒在病床上,苏柟给他盖上被子,拿上手机走到门口给孟楠希打去电话。 两人很少联系,孟楠希看到是苏柟打来的电话,有一点点小惊讶。 “这不苏医生嘛,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遇到解决不了的病人了,还是自己出毛病了?” 如果是以前,苏柟一定会回怼,但这次没有,他沉声道:“温情生病了,我怀疑是之前受伤留下的后遗症。” 孟楠希听到温情生病了,一时没转过弯,他生病了直接来找自己或者给沈确打电话也行,用苏柟来说吗? 苏柟见她不说话,压着性子问:“我这边检查不出来,想你用中医手法给他检查一下,你有时间吗?” “哈?”孟楠希关注点落在苏柟不行这上面,轻笑起来:“还有你检查不出来的,师兄,你也不行啊。” 苏柟闭了闭眼:“我是在跟你说正事,不是要跟你吵架。” “你这算在求我吗?” 苏柟听到对面藏不住地笑:“孟楠希,温情是温凡、沈小姐的弟弟和二哥。” “哎呀,我知道。”孟楠希也不再逗他:“你让他来找我就好了。” 苏柟转头望向病床:“我怕他半路出事。” “我看病的不是他,是你,怕他出事,你就陪他来,或者找人送他来不就好了,再说了,我现在又不在幽都,我在温家,跟你在一起就是在沈家,坐个车半小时的事情, 他没跟你说吗?” 苏柟一愣,他真没跟自己说,只说了在准备婚礼,还是说连他也不知道孟楠希在哪。 这时,孟楠希的话打破了他的想法。 “上次确确就给他发消息说了婚礼的事情,会在这边举行,沈家人都知道,这两天还都在帮忙,一直没见到你们出现,还以为你们是太忙了呢。” 苏柟面色一沉,落在温情身上的眼神,变得复杂:“我知道了,晚点去找你。” 说完就把电话掐断。 孟楠希感觉他莫名其妙。 第278章 番外(温情)13 翌日清晨,天空灰蒙蒙的,滴滴答答下着小雨,伴随冷风吹打在窗户上,苏柟翻了个身,脑袋异常的沉,可生物钟让他不得不睁开眼。 视线触及周围陌生的家具,苏柟不禁一阵恍惚,感觉在做梦一样。 片刻,他撑着床沿坐起来,单手扶额,在脑中搜寻昨晚的记忆,可只记得自己在喝饮料,越喝越昏,最后发生了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饮料会让人产生眩晕吗? 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耳边传来温情懒散的声音。 “苏医生,你醒了,要吃早饭吗?” 苏柟循声望去,温情头发随意抓了抓,半倚在门框上,一双腿笔直修长,作为演员的他,身材自控很好,哪怕是简单的休闲装,也依旧抗打。 可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啊? 温情见他不说话,抬步走过去,径直坐在他面前,凑近几分,双眼清明纯澈,笑容干净:“苏医生,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说着抬手要去摸他头。 苏柟忙伸手抓住,稍稍用力往旁边推了下:“我没事。”垂头不看他,自顾自下床。 看着他走出房间的背影,温情起身跟上。 准备进洗手间的苏柟察觉身后有人在跟,猛然回身,不理解道:“你干嘛?” 温情眨了眨眼:“问你早上想吃什么?” “随便。”说罢,苏柟快速进了洗手间,把门关上反锁,似怕晚一秒就有人要进来一样,待他站在洗手池,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后,忍不住自我无语。 温情又没喝酒,怎么可能进来。 他打开水龙头,浴室门霎时间被敲响。 苏柟望向门口,依稀可见温情的轮廓,不等询问,就听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给你买了衣服。” 苏柟走过去,拉开门,温情冲他笑得灿烂,他面无表情,一把拿过袋子:“谢谢。” 说完再次把门关上。 温情撇了撇嘴。 半晌,苏柟从洗手间出来,早餐已经送来了。 温情看到他穿的衣服,眸底精光一闪而过,自夸道:“看样子这次我买得很合身嘛!” 苏柟低头看了眼自己,比上次合身,但有必要说吗?很怪欸。 “你今天身体如何?” 他没忘温情来找自己时说的话,边说边朝桌边走去。 温情听到这,眼神闪了闪,控制自己不去摸脖子:“早上起来疼了下,现在没感觉。” 苏柟眉头微蹙:“你找过孟楠希没?我这查不出来,你让她给你查查。” “她最近跟我哥忙着婚礼呢,应该没时间,没事,可能就是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苏柟偏头望向他,眼神透露出狐疑的神情。 温情被他盯得有些紧张,轻咳一声:“苏医生,快吃,凉了不好吃。” 苏柟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单手拿起筷子,静静地吃早餐。 一晃半月,温情天天待在苏柟身边,刚开始来找苏柟看病的沈家佣人,看到他还有点新奇。 苏柟收拾好东西,一抬头,就看到温情坐在了自己对面,他心里有些慌:“你还要在我这待多久?” 温情:“我在这耽误你做事了吗?” 苏柟不言。 “既然没耽误,我身体不舒服,在哪都是休息,万一出了事,有你在不是能更快得到治疗。” 他说得在理,苏柟无法反驳,可这么多天,也没见他有什么事,检查也做了两三次,都是一切正常。 忽然,温情捂着心口,趴在桌上,面露痛苦之色。 苏柟见状心下一紧,忙走到他身边,伸手扶起他:“温情。” “苏医生,我,我疼。”温情说话断断续续,额头青筋凸起,抓着心口的手越来越紧,脸颊变得通红。 苏柟满眼担忧:“去床边。” 说着把他扶起来,朝床边走去。 待把他放倒在床上,转身要去拿手机,温情一把将他拉住,语气哀求:“别,别走,我疼。” 苏柟停下脚步转回身,单手落在他头上:“我不走。” 温情抱着他的手:“苏柟,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苏柟俯身将他抱在怀中,说得斩钉截铁:“我不会让你死的。”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温情脸上毫无痛色,抬手回抱住他,心里嘀咕:‘别怨我。’ 很快,温情睡倒在病床上,苏柟给他盖上被子,拿上手机走到门口给孟楠希打去电话。 两人很少联系,孟楠希看到是苏柟打来的电话,有一点点小惊讶。 “这不苏医生嘛,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遇到解决不了的病人了,还是自己出毛病了?” 如果是以前,苏柟一定会回怼,但这次没有,他沉声道:“温情生病了,我怀疑是之前受伤留下的后遗症。” 孟楠希听到温情生病了,一时没转过弯,他生病了直接来找自己或者给沈确打电话也行,用苏柟来说吗? 苏柟见她不说话,压着性子问:“我这边检查不出来,想你用中医手法给他检查一下,你有时间吗?” “哈?”孟楠希关注点落在苏柟不行这上面,轻笑起来:“还有你检查不出来的,师兄,你也不行啊。” 苏柟闭了闭眼:“我是在跟你说正事,不是要跟你吵架。” “你这算在求我吗?” 苏柟听到对面藏不住地笑:“孟楠希,温情是温凡、沈小姐的弟弟和二哥。” “哎呀,我知道。”孟楠希也不再逗他:“你让他来找我就好了。” 苏柟转头望向病床:“我怕他半路出事。” “我看病的不是他,是你,怕他出事,你就陪他来,或者找人送他来不就好了,再说了,我现在又不在幽都,我在温家,跟你在一起就是在沈家,坐个车半小时的事情, 他没跟你说吗?” 苏柟一愣,他真没跟自己说,只说了在准备婚礼,还是说连他也不知道孟楠希在哪。 这时,孟楠希的话打破了他的想法。 “上次确确就给他发消息说了婚礼的事情,会在这边举行,沈家人都知道,这两天还都在帮忙,一直没见到你们出现,还以为你们是太忙了呢。” 苏柟面色一沉,落在温情身上的眼神,变得复杂:“我知道了,晚点去找你。” 说完就把电话掐断。 孟楠希感觉他莫名其妙。 第279章 番外(温情)14 傍晚,夜色渐渐浓郁。 温情坐在孟楠希对面,一只手落在她面前,面色如常,丝毫不担心会被揭穿。 孟楠希号了半天脉,眉头越皱越紧,时不时抬头跟他对视。 这样子把苏柟吓到了。 “你为什么一直皱眉,很严重吗?” 孟楠希看他一眼,将视线落在温情身上:“你心痛一般,什么时候发作得比较频繁?” 温情:“不固定,有时候早上,有时候晚上。” 孟楠希有些犯了难,自己这一切正常啊,可苏柟说了,亲眼看到温情犯病,他自己也说得头头是道,但真的很正常啊。 “你到底查不查得出来?”苏柟有些急。 孟楠希:“催什么催,这不再看嘛。” 重新对上温情,若有所思道:“你真的,痛吗?” 温情点头:“痛。” 苏柟:“他不痛会难受吗?你是不是查不出来?” 孟楠希真的很想骂人:“我说我查不来了吗?” 温情坐在中间,小心翼翼开口:“要不,先这样,我们先吃饭。” “闭嘴!” 苏柟、孟楠希同时冲他说话,温情吓得闭上了嘴,指尖轻蹭鼻尖,心里默默道:‘对不起了嫂子。’ 晚上八点,经过孟楠希的反复检查,她可以肯定,温情根本没有病,除了有点营养不良。 温凡这时来找她。 孟楠希忽然把温情拽进房间,顺势把门关上。 苏柟、温凡一脸懵,包括被拽进房间的温情。 “嫂,嫂子,你,你有事吗?” 孟楠希双手环抱,面无表情:“我有没有事,你不知道吗?干嘛撒谎骗人?” 温情抬手摸了摸脖子:“我,我” “不说,那我让苏柟进来。” 说着,孟楠希就要去开门。 温情立马拉住她:“别别别,我说,我说。” 孟楠希收回手,眼神严肃。 “我,我就想在他身边待着。”温情耳根泛红,有些不好意思。 孟楠希眼底那抹严肃消失,有些诧异。 温情见状,干脆一鼓作气:“就是,我” 不等他说完,孟楠希抬手打断:“我懂,我明白,但你也不能骗人家啊,你看他着急的。” “我错了,我也不想,他躲我。”温情挠了挠头:“我想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之前把他灌醉了都问不出来。” 孟楠希怀疑自己听错了,抬手掏了掏耳朵:“你说谁有喜欢的人?” “苏柟。” 孟楠希眼神从震惊到诧异,再到无语:“他喜欢女的?” 温情摇头。 孟楠希更无语了:“他骗你的,要是没猜错,他喜欢的人是你,没别人。” 温情:“你怎么知道?” 孟楠希翻了个白眼:“你是眼瞎吗?好歹也是演员,看不出他在演戏吗?” 温情不语,有这个想法,但不敢证实。 “这样,我帮你,以后我们吵架,你帮我。”孟楠希盘算着小九九。 温情:“你怎么帮?” 孟楠希挑了挑眉。 片刻,两人走出门。 苏柟和温凡看到两人,双双露出不解。 孟楠希轻咳一声,伸手拍了拍温情的肩膀:“该吃吃,该喝喝。” 在场人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 温情嗯了一声:“谢谢。” 抬脚垂头往外走。 苏柟一把拉住他,转头看向孟楠希:“什么意思?” 孟楠希言简意赅:“字面意思。” 温情挣开苏柟的手,大步离开,苏柟见状忙不迭追上去。 孟楠希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唇边笑意再也抑制不住,温凡紧皱的眉,看到她笑,松了松:“怎么回事?” “没事,就你弟太瘦了,我让他多吃点。” 温凡不疑有他:“给你带了晚餐。” 孟楠希轻嗯一声,低头给沈确发消息。 —— 苏柟追到温情,他正站在距离温家没多远的路灯下,微垂着头,没了往日的朝气,给人一种压抑感。 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他的影子,苏柟一步步靠近,影子不自觉重叠。 “温情,孟楠希跟你说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问着。 温情转过头,双眼看向别处,语气轻柔:“你别管我了,我没事。” “说的什么话,刚才你们在屋里说的什么话?你身体到底怎么了?”苏柟抓住他的胳膊,神情严肃,眸底压抑着担忧。 闻言,温情直接扑进苏柟怀里,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肩头,压抑地哭泣。 苏柟感受到肩头传来的湿润,垂在两侧的手,举在半空中,迟迟没有碰上。 温情察觉到这一点,双手轻轻抓住他的衣服:“抱我好吗?柟柟” 听到这,苏柟犹豫的手落在他后背上:“别怕。” 第279章 番外(温情)14 傍晚,夜色渐渐浓郁。 温情坐在孟楠希对面,一只手落在她面前,面色如常,丝毫不担心会被揭穿。 孟楠希号了半天脉,眉头越皱越紧,时不时抬头跟他对视。 这样子把苏柟吓到了。 “你为什么一直皱眉,很严重吗?” 孟楠希看他一眼,将视线落在温情身上:“你心痛一般,什么时候发作得比较频繁?” 温情:“不固定,有时候早上,有时候晚上。” 孟楠希有些犯了难,自己这一切正常啊,可苏柟说了,亲眼看到温情犯病,他自己也说得头头是道,但真的很正常啊。 “你到底查不查得出来?”苏柟有些急。 孟楠希:“催什么催,这不再看嘛。” 重新对上温情,若有所思道:“你真的,痛吗?” 温情点头:“痛。” 苏柟:“他不痛会难受吗?你是不是查不出来?” 孟楠希真的很想骂人:“我说我查不来了吗?” 温情坐在中间,小心翼翼开口:“要不,先这样,我们先吃饭。” “闭嘴!” 苏柟、孟楠希同时冲他说话,温情吓得闭上了嘴,指尖轻蹭鼻尖,心里默默道:‘对不起了嫂子。’ 晚上八点,经过孟楠希的反复检查,她可以肯定,温情根本没有病,除了有点营养不良。 温凡这时来找她。 孟楠希忽然把温情拽进房间,顺势把门关上。 苏柟、温凡一脸懵,包括被拽进房间的温情。 “嫂,嫂子,你,你有事吗?” 孟楠希双手环抱,面无表情:“我有没有事,你不知道吗?干嘛撒谎骗人?” 温情抬手摸了摸脖子:“我,我” “不说,那我让苏柟进来。” 说着,孟楠希就要去开门。 温情立马拉住她:“别别别,我说,我说。” 孟楠希收回手,眼神严肃。 “我,我就想在他身边待着。”温情耳根泛红,有些不好意思。 孟楠希眼底那抹严肃消失,有些诧异。 温情见状,干脆一鼓作气:“就是,我” 不等他说完,孟楠希抬手打断:“我懂,我明白,但你也不能骗人家啊,你看他着急的。” “我错了,我也不想,他躲我。”温情挠了挠头:“我想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之前把他灌醉了都问不出来。” 孟楠希怀疑自己听错了,抬手掏了掏耳朵:“你说谁有喜欢的人?” “苏柟。” 孟楠希眼神从震惊到诧异,再到无语:“他喜欢女的?” 温情摇头。 孟楠希更无语了:“他骗你的,要是没猜错,他喜欢的人是你,没别人。” 温情:“你怎么知道?” 孟楠希翻了个白眼:“你是眼瞎吗?好歹也是演员,看不出他在演戏吗?” 温情不语,有这个想法,但不敢证实。 “这样,我帮你,以后我们吵架,你帮我。”孟楠希盘算着小九九。 温情:“你怎么帮?” 孟楠希挑了挑眉。 片刻,两人走出门。 苏柟和温凡看到两人,双双露出不解。 孟楠希轻咳一声,伸手拍了拍温情的肩膀:“该吃吃,该喝喝。” 在场人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 温情嗯了一声:“谢谢。” 抬脚垂头往外走。 苏柟一把拉住他,转头看向孟楠希:“什么意思?” 孟楠希言简意赅:“字面意思。” 温情挣开苏柟的手,大步离开,苏柟见状忙不迭追上去。 孟楠希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唇边笑意再也抑制不住,温凡紧皱的眉,看到她笑,松了松:“怎么回事?” “没事,就你弟太瘦了,我让他多吃点。” 温凡不疑有他:“给你带了晚餐。” 孟楠希轻嗯一声,低头给沈确发消息。 —— 苏柟追到温情,他正站在距离温家没多远的路灯下,微垂着头,没了往日的朝气,给人一种压抑感。 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他的影子,苏柟一步步靠近,影子不自觉重叠。 “温情,孟楠希跟你说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问着。 温情转过头,双眼看向别处,语气轻柔:“你别管我了,我没事。” “说的什么话,刚才你们在屋里说的什么话?你身体到底怎么了?”苏柟抓住他的胳膊,神情严肃,眸底压抑着担忧。 闻言,温情直接扑进苏柟怀里,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肩头,压抑地哭泣。 苏柟感受到肩头传来的湿润,垂在两侧的手,举在半空中,迟迟没有碰上。 温情察觉到这一点,双手轻轻抓住他的衣服:“抱我好吗?柟柟” 听到这,苏柟犹豫的手落在他后背上:“别怕。” 第280章 番外(温情)15 “我说得很清楚了,该吃吃,该喝喝,我没什么可说的啊。”孟楠希站在花园中,周围忙碌的佣人正在整理东西。 苏柟:“你们之前在房间里说的什么?到底得了什么病你也不说,孟楠希,你在瞒我什么?” “我能瞒你什么,况且温情本人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孟楠希往旁边走,躲开他的视线,顺势拿起一小盆多肉放在手里观赏。 苏柟走过去一把抢过多肉:“那你告诉我,他得了什么病?” 孟楠希双手环抱站定:“知道了你也治不好。” 听到这话,苏柟再次不淡定了:“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治不好?” “相思成疾,这是医生能治疗的吗?”孟楠希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力:“心病连心理医生都治疗不好,更何况我们呢?苏柟, 你是西医,这个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苏柟愣了两秒,眼睫轻颤,缓缓低下头。 孟楠希见状,伸手从他怀里把多肉拿了回来,语重心长道:“与其在这想怎么治疗,不如问问他,心结是什么,解开了说不定就好了。” —— 苏柟回到沈家庄园,温情正坐在他的看诊台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余光注意到他回来,放下手机望向他:“你去哪了,起来就没看到你。” “去找了孟楠希。”苏柟如实说出,将手中的早餐递给他。 温情并不担心孟楠希会出卖自己,哦了一声把早餐拿了过来。 苏柟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脑中不禁回想起孟楠希的话,顺势坐在他旁边,轻声询问:“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温情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孟楠希是这么跟他说的? 之前在屋里她就说让自己放心,具体也没告诉自己她会怎么说。 不过要说结,自己就想知道他心里的人是谁,可这么直白地问,不就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了吗? 温情在脑中快速掠过平生拍过的所有剧本,找找有没有自己能用的。 末地,他放下手中食物,眼神变得空洞:“我不知道我喜欢的人,喜不喜欢我,而且我发现,他在躲我。” 听到这,苏柟并没有因为他坦诚而感到开心,反而石化在了原地,脸上表情出现龟裂。 ‘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了?什么时候的事?’ 温情余光注意着他的表情,继续道:“苏柟,他说他有喜欢的人,可又对我特别好,你说他是不是把我当备胎啊?” 苏柟眼神闪烁,收敛眼底那抹不自然:“你,你表白了?” 温情拿起食物,边吃边说:“没有,我不敢,怕他讨厌我,我又想待在他身边,苏柟,你说我该怎么做? 或者,”他话头微顿,转头看向苏柟,眼神透露出几分期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表白吗?” 苏柟不语,四目相对,可以从温情眼中看到自己。 温情见他不说话,唇角微勾:“话说,你问过你两次了,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啊?” 似怕又不说,温情补充道:“这个也算我的心结,毕竟没什么事能让我问三遍。” 苏柟呼吸一滞,额头突突地跳,垂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攥紧,青筋脉络清晰可见,压抑着想要再次逃避问题的冲动。 温情转回头,善解人意般笑了笑:“这涉及了你的私人情感,不愿意说能理解,我说了,不用管我,我自己也可以。” 说完低头吃东西,样子轻松,眼尾压得极低,又给人一种落寞感。 “他是个很阳光,爱笑的人。” 温情听到这,在心里用自己比对,感觉不太像啊? “这样的人很多欸。”他故意这么说,想从苏柟嘴里听到更多。 苏柟深吸一口气,避开他眼睛,似乎看着他说,有种罪恶感一样:“不是,他爱笑的样子有点傻。” “咳咳!”温情吃的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咳嗽两声,示意他继续。 苏柟拿过水杯递给他:“他长得好,家世好,自身很努力,很多人都喜欢他,他也喜欢很多人,只是我们没可能。” “你问过了吗?”温情脱口而出,神情比刚才要激动:“万一他也喜欢你呢?” 苏柟偏过头:“不用问,好了,有病人来了,你到旁边吃。” 女人身着小香风套装,缓缓从门口走了过来,温情见此也不好说什么,拿起早餐去了旁边,目光仍不从苏柟身上离开。 苏柟穿上白大褂,看到女人坐下,并未急着给她检查:“你今天又是什么病?” 温情听到‘又’这个字,脑内警铃大作。 女人指尖轻轻将鬓角碎发别至耳后,故作难受地咳嗽了一下:“苏医生,我胸口疼。” 苏柟视线从她脸上,一路往下,落在她胸口处,转瞬移开:“唐小姐,没有不要强求,太紧反而会造成身体不适,建议你找个按摩师,找我没用。” 此话一出,唐玲脸色黑了一个度,夹杂着一丝羞恼,自己这身材,一般女人都自愧不如,苏柟是睁眼说瞎话吗?:“苏医生,你说什么呢?” 温情眼睛在两人身上看,若是没记错,这唐玲似乎跟隔壁裴淑是好友,之前还参加过沈确的婚礼,按道理唐家应该有家庭医生。 可她现在来找苏柟看病,肯定不是看上对方医术,那就只有 想到这个可能,内心警铃响得震耳欲聋。 苏柟此时面不改色直言道:“我说什么唐小姐应该很清楚,几次三番以莫须有的病症来扰乱我的工作, 我本着医生职责加上沈先生的默许给你看,说到底,你不是沈家人,我并没有那个义务给你看病。” 唐玲气上心头,拍桌而起:“苏柟,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是个私人医生,寄人篱下,而我是唐家大小姐,我喜欢你还不是因为你长了张好看的脸, 否则你以为我会看你一眼吗?现在这样说我,信不信我跟沈叔叔说一声,让你失去这份工作!” 苏柟拿起听诊器,漠然道:“随便。” 第280章 番外(温情)15 “我说得很清楚了,该吃吃,该喝喝,我没什么可说的啊。”孟楠希站在花园中,周围忙碌的佣人正在整理东西。 苏柟:“你们之前在房间里说的什么?到底得了什么病你也不说,孟楠希,你在瞒我什么?” “我能瞒你什么,况且温情本人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孟楠希往旁边走,躲开他的视线,顺势拿起一小盆多肉放在手里观赏。 苏柟走过去一把抢过多肉:“那你告诉我,他得了什么病?” 孟楠希双手环抱站定:“知道了你也治不好。” 听到这话,苏柟再次不淡定了:“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治不好?” “相思成疾,这是医生能治疗的吗?”孟楠希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力:“心病连心理医生都治疗不好,更何况我们呢?苏柟, 你是西医,这个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苏柟愣了两秒,眼睫轻颤,缓缓低下头。 孟楠希见状,伸手从他怀里把多肉拿了回来,语重心长道:“与其在这想怎么治疗,不如问问他,心结是什么,解开了说不定就好了。” —— 苏柟回到沈家庄园,温情正坐在他的看诊台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余光注意到他回来,放下手机望向他:“你去哪了,起来就没看到你。” “去找了孟楠希。”苏柟如实说出,将手中的早餐递给他。 温情并不担心孟楠希会出卖自己,哦了一声把早餐拿了过来。 苏柟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脑中不禁回想起孟楠希的话,顺势坐在他旁边,轻声询问:“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温情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孟楠希是这么跟他说的? 之前在屋里她就说让自己放心,具体也没告诉自己她会怎么说。 不过要说结,自己就想知道他心里的人是谁,可这么直白地问,不就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了吗? 温情在脑中快速掠过平生拍过的所有剧本,找找有没有自己能用的。 末地,他放下手中食物,眼神变得空洞:“我不知道我喜欢的人,喜不喜欢我,而且我发现,他在躲我。” 听到这,苏柟并没有因为他坦诚而感到开心,反而石化在了原地,脸上表情出现龟裂。 ‘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人了?什么时候的事?’ 温情余光注意着他的表情,继续道:“苏柟,他说他有喜欢的人,可又对我特别好,你说他是不是把我当备胎啊?” 苏柟眼神闪烁,收敛眼底那抹不自然:“你,你表白了?” 温情拿起食物,边吃边说:“没有,我不敢,怕他讨厌我,我又想待在他身边,苏柟,你说我该怎么做? 或者,”他话头微顿,转头看向苏柟,眼神透露出几分期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表白吗?” 苏柟不语,四目相对,可以从温情眼中看到自己。 温情见他不说话,唇角微勾:“话说,你问过你两次了,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啊?” 似怕又不说,温情补充道:“这个也算我的心结,毕竟没什么事能让我问三遍。” 苏柟呼吸一滞,额头突突地跳,垂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攥紧,青筋脉络清晰可见,压抑着想要再次逃避问题的冲动。 温情转回头,善解人意般笑了笑:“这涉及了你的私人情感,不愿意说能理解,我说了,不用管我,我自己也可以。” 说完低头吃东西,样子轻松,眼尾压得极低,又给人一种落寞感。 “他是个很阳光,爱笑的人。” 温情听到这,在心里用自己比对,感觉不太像啊? “这样的人很多欸。”他故意这么说,想从苏柟嘴里听到更多。 苏柟深吸一口气,避开他眼睛,似乎看着他说,有种罪恶感一样:“不是,他爱笑的样子有点傻。” “咳咳!”温情吃的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咳嗽两声,示意他继续。 苏柟拿过水杯递给他:“他长得好,家世好,自身很努力,很多人都喜欢他,他也喜欢很多人,只是我们没可能。” “你问过了吗?”温情脱口而出,神情比刚才要激动:“万一他也喜欢你呢?” 苏柟偏过头:“不用问,好了,有病人来了,你到旁边吃。” 女人身着小香风套装,缓缓从门口走了过来,温情见此也不好说什么,拿起早餐去了旁边,目光仍不从苏柟身上离开。 苏柟穿上白大褂,看到女人坐下,并未急着给她检查:“你今天又是什么病?” 温情听到‘又’这个字,脑内警铃大作。 女人指尖轻轻将鬓角碎发别至耳后,故作难受地咳嗽了一下:“苏医生,我胸口疼。” 苏柟视线从她脸上,一路往下,落在她胸口处,转瞬移开:“唐小姐,没有不要强求,太紧反而会造成身体不适,建议你找个按摩师,找我没用。” 此话一出,唐玲脸色黑了一个度,夹杂着一丝羞恼,自己这身材,一般女人都自愧不如,苏柟是睁眼说瞎话吗?:“苏医生,你说什么呢?” 温情眼睛在两人身上看,若是没记错,这唐玲似乎跟隔壁裴淑是好友,之前还参加过沈确的婚礼,按道理唐家应该有家庭医生。 可她现在来找苏柟看病,肯定不是看上对方医术,那就只有 想到这个可能,内心警铃响得震耳欲聋。 苏柟此时面不改色直言道:“我说什么唐小姐应该很清楚,几次三番以莫须有的病症来扰乱我的工作, 我本着医生职责加上沈先生的默许给你看,说到底,你不是沈家人,我并没有那个义务给你看病。” 唐玲气上心头,拍桌而起:“苏柟,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是个私人医生,寄人篱下,而我是唐家大小姐,我喜欢你还不是因为你长了张好看的脸, 否则你以为我会看你一眼吗?现在这样说我,信不信我跟沈叔叔说一声,让你失去这份工作!” 苏柟拿起听诊器,漠然道:“随便。” 第281章 番外(温情)16 唐玲听到这,抬手指着他:“苏柟,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不可能!” 苏柟看她一眼不愿理会。 唐玲看到桌上的水,想也没想,伸手拿起来往他身上泼。 刹那间,原本要落在苏柟身上的水尽数落在了温情后背。 唐玲吓了一跳。 苏柟回身,一把将温情拉了过来:“你干什么?” “我,是他自己冲过来挡的,我没想泼他。” 苏柟瞪她一眼,拉着温情走进里屋。 唐玲见状,气得干跺脚,转身愤然离开。 屋内, “把衣服脱了。”苏柟蹲在柜子前,从里面拿出备用衣服:“自己还在生病,那好在是温水,要是烫的怎么办? 你是个演员,后背留疤不知道后果多严重吗?之前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疤痕去除,又忘了?” “我没想那么多。”温情解开扣子,将衣服脱下放在一边。 苏柟黑着脸把毛巾丢给他,又低头找衣服。 温情攥着毛巾,擦了擦:“我擦不到后面。” 苏柟起身,将衣服放在他手中,顺势拿过毛巾走到他身后,抬手开始擦。 他后背除了有些水渍,没有其他,之前受伤摔的伤疤,做了手术给去除了,但苏柟依稀记得位置。 “苏柟,我只是不想你受伤。”温情抱着衣服,声线清润,稍稍偏头望向他:“你别生气。” 苏柟手上动作微不可察一顿,转瞬低头继续给他擦。 “对了,确确说明晚有流星雨,喊我们一起去,到时我带我喜欢的人介绍给你认识,怎么样?” 苏柟手上力道一时没控制住,猛地加重。 温情疼地倒吸一口冷气,面目变得扭曲:“疼。” 苏柟察觉自己做了什么,连忙道歉:“抱歉。” “没事,你要不要也带喜欢的人来,正好人多热闹,而且还能一起看流星雨。”温情心里盘算着小九九,面上不显露分毫。 苏柟抿唇,抬眸扫过他的侧颜:“他没空。” 说着放下毛巾:“把衣服穿好。” 温情哦了一声,转身目送他出去,嘴里嘟囔着:“是没空,还是根本没有?” 后背此时还有点疼疼的感觉。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温情拿出来点开消息。 “寻野定档春节后,你要不要再接一部电影这边有几个剧本挺适合你的。” 温情敲击键盘回复道:“最近不接,我要谈恋爱。” 消息刚发出三秒不到,一连串问号伴随着感叹号发了过来。 “!!!!?????!!!!!” 温情准备不理,语音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他盯了两秒,按下接通键,未来得及将手机拿远,经纪人咆哮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跟谁?多大?圈内还是圈外?温情,你说得最近休息,就是跑去谈恋爱了?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你事业的影响? 你有实力不代表不会被波及,知不知道?” 温情掏了掏耳朵不以为意,视线落在屋外柜台前忙碌的那抹白色身影:“我快三十了,谈个恋爱怎么了?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这不是我大惊小怪,你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你谈恋爱能像普通人那样吗?你有想过要怎么跟粉丝解释吗?” 温情:“等我谈上了,自然会解释,好了,就这样,我挂了,拜拜。” “不是,哎” 话未说完,温情直接挂了电话。 下一秒,轰炸的消息扑面而来,温情看都没看就把手机揣进口袋,继续穿衣服,脑中计划着明天。 翌日下午五点,众人乘坐缆车来到山顶,难得一遇的流星雨,很多人都来了。 沈确等人到的时候,所见之处都是人,但好在,没来之前就让人准备好了一切。 烧烤架前,青枫、凌希正在摆弄食物,旁边几顶帐篷,准备今晚再次过夜。 孟楠希拉过沈确坐在一起,两人视线落在温情、苏柟身上。 “你说能成吗?万一不成咋办?” 沈确把一颗草莓放在她手里,语气随意:“不成就不成呗,成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啊。” “谁说的,身份压一头啊。”孟楠希想到苏柟要跟着温情喊自己嫂子,心里就得意得不行:“之前就觉得苏柟看温情的眼神不对劲, 果然有猫腻,啧啧啧,他装得真好。” 沈确点头,认识这么久,还是才知道苏柟的性取向,不过嘛,爱不分性别,她选择祝福。 此时,苏柟把手中东西放在地上,直起身拍了拍手,视线扫向周围:“你喜欢的人在哪?还没来?” “没。”温情直勾勾盯着他:“他来了,你帮我撮合吗?” 苏柟偏头望向别处:“我不是月老。” 说着朝烧烤区走去。 温情撇了撇嘴,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到了晚上,众人边吃边期待着流星雨的到来。 可温情所说之人,迟迟没有出现,苏柟有些费解。 这时,温情拿着手机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说朝着远处走去,苏柟视线跟随他消失在夜色中。 过了好久,他都没有回来,苏柟眸底闪过一丝异样,起身淡淡道:“我去个厕所。”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转身离开。 山顶有专门修建的厕所不奇怪,但苏柟离开的方向不是厕所。 孟楠希:“跟不跟?” 沈确靠在姜景辰怀里,摇头。 —— 苏柟一路快走,很快就看到了温情,他站在一棵大树下,仰头望天,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待走近,苏柟一脸不解:“你自己站在这里做什么?等人吗?” 温情:“嗯。” 苏柟:“人呢?还没来?” “来了。” 苏柟眉头一拧,视线扫向别处,又转身确定没别人,又问:“谁?” “你啊。” 苏柟身形一颤,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在等你。”温情知道他会来,就在这等,如果他不来,那以后自己好好拍戏。 苏柟眼睫轻颤:“你不是,在等你喜欢的人吗?” “嗯,就是你。” 温情说着,转过身朝他靠近,在他怔愣的目光中,将下巴搭在他一侧肩头,轻声道:“苏柟,我只是失忆,不是被人控制,身体的本能因子让我黏上你, 现在我恢复了,还想粘着你,你愿意吗?” 第281章 番外(温情)16 唐玲听到这,抬手指着他:“苏柟,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不可能!” 苏柟看她一眼不愿理会。 唐玲看到桌上的水,想也没想,伸手拿起来往他身上泼。 刹那间,原本要落在苏柟身上的水尽数落在了温情后背。 唐玲吓了一跳。 苏柟回身,一把将温情拉了过来:“你干什么?” “我,是他自己冲过来挡的,我没想泼他。” 苏柟瞪她一眼,拉着温情走进里屋。 唐玲见状,气得干跺脚,转身愤然离开。 屋内, “把衣服脱了。”苏柟蹲在柜子前,从里面拿出备用衣服:“自己还在生病,那好在是温水,要是烫的怎么办? 你是个演员,后背留疤不知道后果多严重吗?之前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的疤痕去除,又忘了?” “我没想那么多。”温情解开扣子,将衣服脱下放在一边。 苏柟黑着脸把毛巾丢给他,又低头找衣服。 温情攥着毛巾,擦了擦:“我擦不到后面。” 苏柟起身,将衣服放在他手中,顺势拿过毛巾走到他身后,抬手开始擦。 他后背除了有些水渍,没有其他,之前受伤摔的伤疤,做了手术给去除了,但苏柟依稀记得位置。 “苏柟,我只是不想你受伤。”温情抱着衣服,声线清润,稍稍偏头望向他:“你别生气。” 苏柟手上动作微不可察一顿,转瞬低头继续给他擦。 “对了,确确说明晚有流星雨,喊我们一起去,到时我带我喜欢的人介绍给你认识,怎么样?” 苏柟手上力道一时没控制住,猛地加重。 温情疼地倒吸一口冷气,面目变得扭曲:“疼。” 苏柟察觉自己做了什么,连忙道歉:“抱歉。” “没事,你要不要也带喜欢的人来,正好人多热闹,而且还能一起看流星雨。”温情心里盘算着小九九,面上不显露分毫。 苏柟抿唇,抬眸扫过他的侧颜:“他没空。” 说着放下毛巾:“把衣服穿好。” 温情哦了一声,转身目送他出去,嘴里嘟囔着:“是没空,还是根本没有?” 后背此时还有点疼疼的感觉。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温情拿出来点开消息。 “寻野定档春节后,你要不要再接一部电影这边有几个剧本挺适合你的。” 温情敲击键盘回复道:“最近不接,我要谈恋爱。” 消息刚发出三秒不到,一连串问号伴随着感叹号发了过来。 “!!!!?????!!!!!” 温情准备不理,语音电话直接打了过来,他盯了两秒,按下接通键,未来得及将手机拿远,经纪人咆哮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跟谁?多大?圈内还是圈外?温情,你说得最近休息,就是跑去谈恋爱了?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你事业的影响? 你有实力不代表不会被波及,知不知道?” 温情掏了掏耳朵不以为意,视线落在屋外柜台前忙碌的那抹白色身影:“我快三十了,谈个恋爱怎么了?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这不是我大惊小怪,你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吗?你谈恋爱能像普通人那样吗?你有想过要怎么跟粉丝解释吗?” 温情:“等我谈上了,自然会解释,好了,就这样,我挂了,拜拜。” “不是,哎” 话未说完,温情直接挂了电话。 下一秒,轰炸的消息扑面而来,温情看都没看就把手机揣进口袋,继续穿衣服,脑中计划着明天。 翌日下午五点,众人乘坐缆车来到山顶,难得一遇的流星雨,很多人都来了。 沈确等人到的时候,所见之处都是人,但好在,没来之前就让人准备好了一切。 烧烤架前,青枫、凌希正在摆弄食物,旁边几顶帐篷,准备今晚再次过夜。 孟楠希拉过沈确坐在一起,两人视线落在温情、苏柟身上。 “你说能成吗?万一不成咋办?” 沈确把一颗草莓放在她手里,语气随意:“不成就不成呗,成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啊。” “谁说的,身份压一头啊。”孟楠希想到苏柟要跟着温情喊自己嫂子,心里就得意得不行:“之前就觉得苏柟看温情的眼神不对劲, 果然有猫腻,啧啧啧,他装得真好。” 沈确点头,认识这么久,还是才知道苏柟的性取向,不过嘛,爱不分性别,她选择祝福。 此时,苏柟把手中东西放在地上,直起身拍了拍手,视线扫向周围:“你喜欢的人在哪?还没来?” “没。”温情直勾勾盯着他:“他来了,你帮我撮合吗?” 苏柟偏头望向别处:“我不是月老。” 说着朝烧烤区走去。 温情撇了撇嘴,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到了晚上,众人边吃边期待着流星雨的到来。 可温情所说之人,迟迟没有出现,苏柟有些费解。 这时,温情拿着手机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说朝着远处走去,苏柟视线跟随他消失在夜色中。 过了好久,他都没有回来,苏柟眸底闪过一丝异样,起身淡淡道:“我去个厕所。” 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转身离开。 山顶有专门修建的厕所不奇怪,但苏柟离开的方向不是厕所。 孟楠希:“跟不跟?” 沈确靠在姜景辰怀里,摇头。 —— 苏柟一路快走,很快就看到了温情,他站在一棵大树下,仰头望天,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待走近,苏柟一脸不解:“你自己站在这里做什么?等人吗?” 温情:“嗯。” 苏柟:“人呢?还没来?” “来了。” 苏柟眉头一拧,视线扫向别处,又转身确定没别人,又问:“谁?” “你啊。” 苏柟身形一颤,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在等你。”温情知道他会来,就在这等,如果他不来,那以后自己好好拍戏。 苏柟眼睫轻颤:“你不是,在等你喜欢的人吗?” “嗯,就是你。” 温情说着,转过身朝他靠近,在他怔愣的目光中,将下巴搭在他一侧肩头,轻声道:“苏柟,我只是失忆,不是被人控制,身体的本能因子让我黏上你, 现在我恢复了,还想粘着你,你愿意吗?” 第282章 番外(温情)17 晚风吹过,裹挟着冷意,凋零的树梢上,零星几片树叶随之轻晃。 苏柟大脑此刻一片空,冷风吹到身上,没有任何感觉,温情就站在面前,却让他感觉不真切。 良久,他扯了下嘴角:“你,你,你在说什么?” 温情朝前逼近,神色认真,顺势牵起他的手,十指紧扣:“你心之所想,便是我心之所向,懂了吗?” 苏柟盯着那相握的手数秒,心底阴云似一瞬间化为乌有,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不远处的角落中,沈确和孟楠希手挽手靠在一起,悄摸摸看着这边,但因为有树,距离远,加上夜色,她们很难看清两人做了什么。 孟楠希一脸八卦地问:“不是,亲了吗?” 沈确吃了个草莓:“应该亲了。” 孟楠希撇了撇嘴:“早知道带个望远镜,一点没看到。” 很快,晃眼间时间来到月底,孟楠希的婚礼如期举行,沈确亲手设计的婚纱,糯米、年糕当花童,婚礼现场不输当初沈确的。 各路大佬送上丰厚的礼物,网络上关于两人的婚礼视频被人传播。 林哲抱着孩子站在宾客中间,一脸不服:“结婚结得晚,这孩子是一点都不晚,学霸都这么玩吗?” 夏琴琴推了他一下:“你说什么呢。” “我夸他呢。”林哲撇了撇嘴:“本来还想着,咱孩子能压他孩子一头,现在啧啧啧。” 夏琴琴不理解他到底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可能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男人的乐趣,你不懂。’ 婚礼结束的当晚,一段几秒的视频被人反复重播,点击量上千万,还在持续上涨,温情的官微彻底沦陷。 经纪人看到视频的那一刻,人都麻了。 忙不迭给温情打去电话,对面响了几秒才接通。 “不是说了最近不接通告吗?”毫不知情的温情语气不算好,夹杂着疲惫:“今天我哥结婚,都累死了。” 经纪人叫苦不迭:“祖宗,你谈恋爱,当玩呢!” 对面明显一愣:“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来参加婚礼了?” “我大哥,麻烦你看看网上,你的微博都快瘫痪了,你休假休的,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经纪人感觉他随时会晕倒,看到个椅子就坐了上去:“你想谈可以,能理解, 但你能不能谈个正常的,你才接了一部这类题材电视剧,就爆出这个,粉丝怎么想啊?” 他的喋喋不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温情正在浏览他的微博。 刚点开,险些没进去,缓了缓才进去。 当看到那些评论,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温情脸色不知是好是坏。 “大哥,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喂!喂!” 温情回过神,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知道就知道呗,反正要知道的,我还得谢谢你给我接了寻野。” 经纪人听到这,干笑两声:“我真尼玛服了,温情,你是不要事业了是!” “我要,但耽误我要他吗?”温情语气严肃:“如果因为这个,就否定我的努力,那我觉得,这已经不是我想不想要的问题了。” “温情” “好了,我会亲自解释,就这样。” “不是,你想干什么,你” 不等说完,温情挂断了电话,起身去找苏柟,一拉开门,苏柟正端着牛奶往上走,看到他,不禁冲他微笑。 温情大步走过去:“你看手机了吗?” 苏柟不解:“没,怎么了?”忙了一天,手机在口袋里都没拿出来过。 伸手去拿手机,温情见状一把拉住:“不重要,手给我。” 苏柟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下一秒,温情的手指穿过他的,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又拉近苏柟,拍了一张。 随即松开他,开始在手机上操作。 很快,苏柟手机传来一声特别的铃声,是他的微博提醒,眉头一拧,伸手去拿手机,打开看到温情发的,心头一颤。 【恋爱了,没藏着,也是心之所向。】 配上两张图片,刚发出两分钟不到,已经有上万的网友涌入,在下面发表言论。 苏柟视线扫过那些谩骂的言论,原先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下子浑身如坠冰窖。 温情放下手机,转头看到他的表情,想也没想伸手想要去抓他,却抓了一个空,脸色瞬间一沉:“苏柟。” “对不起,我对不起。”苏柟明知抱歉无用,可不知该说什么,眼神慌张,内心无比自责,那些评论本不该他承受,是自己连累了他。 “你对不起什么?这是我的选择。” 苏柟脚步后退。 温情见此,快走两步,一把拉住他:“苏柟,你不要光看那些不好的,你有没有认真看过。” 举起手机,上面祝福的词条将那些不好的言论取而代之。 “那些说这些的是脑子不在线,什么年代了,他什么实力,你们没眼睛啊,同怎么了?” “别太搞笑,又不是犯法,你们还在这上纲上线了。” “看小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问题,现实就不允许了?” “只要不犯法,就祝福好嘛,再说了,他什么实力,心里没数啊,那些是黑粉。” 甚至有人晒出了与爱人的照片,女的、男的,都有。 “世界很大,你们别太搞笑。” 苏柟看完,一时没有反应。 温情上前把他抱在怀里:“奇怪的不是我们,你没必要觉得亏欠谁。 我有能力爬上这个位置,承受过的恶语比这要多得多,况且,那只是一小部分。” 苏柟抿唇不语,单手回抱住他,用了力,也下了决心。 温情唇边露出笑。 而此时,经纪人已经要碎了,他坐在破掉的椅子上,欲哭无泪:“这艺人我能不能不要了,这温情,克我啊。” “哭个屁,明明很好磕。”女人的声音从侧面传来,眼神、语气充满嫌弃:“别哭了,去重新买椅子,你闺女的椅子都被你坐坏了。” 经纪人:“……” 而后的几天,温情黑着黑着,反而更红了,许多人为了验证他的演技,把他平生拍过的戏全部看了一遍,播放率比刚开始上架还高, 有被他演技所折服的,也有人因为他的形象,黑转粉,路转粉,祝福的声音远远超出恶语。 并且,温情似打通了什么一样,微博比朋友圈发得还勤。 全是秀恩爱,其中有两张漏了苏柟的脸,网友直接磕疯。 第282章 番外(温情)17 晚风吹过,裹挟着冷意,凋零的树梢上,零星几片树叶随之轻晃。 苏柟大脑此刻一片空,冷风吹到身上,没有任何感觉,温情就站在面前,却让他感觉不真切。 良久,他扯了下嘴角:“你,你,你在说什么?” 温情朝前逼近,神色认真,顺势牵起他的手,十指紧扣:“你心之所想,便是我心之所向,懂了吗?” 苏柟盯着那相握的手数秒,心底阴云似一瞬间化为乌有,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不远处的角落中,沈确和孟楠希手挽手靠在一起,悄摸摸看着这边,但因为有树,距离远,加上夜色,她们很难看清两人做了什么。 孟楠希一脸八卦地问:“不是,亲了吗?” 沈确吃了个草莓:“应该亲了。” 孟楠希撇了撇嘴:“早知道带个望远镜,一点没看到。” 很快,晃眼间时间来到月底,孟楠希的婚礼如期举行,沈确亲手设计的婚纱,糯米、年糕当花童,婚礼现场不输当初沈确的。 各路大佬送上丰厚的礼物,网络上关于两人的婚礼视频被人传播。 林哲抱着孩子站在宾客中间,一脸不服:“结婚结得晚,这孩子是一点都不晚,学霸都这么玩吗?” 夏琴琴推了他一下:“你说什么呢。” “我夸他呢。”林哲撇了撇嘴:“本来还想着,咱孩子能压他孩子一头,现在啧啧啧。” 夏琴琴不理解他到底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可能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男人的乐趣,你不懂。’ 婚礼结束的当晚,一段几秒的视频被人反复重播,点击量上千万,还在持续上涨,温情的官微彻底沦陷。 经纪人看到视频的那一刻,人都麻了。 忙不迭给温情打去电话,对面响了几秒才接通。 “不是说了最近不接通告吗?”毫不知情的温情语气不算好,夹杂着疲惫:“今天我哥结婚,都累死了。” 经纪人叫苦不迭:“祖宗,你谈恋爱,当玩呢!” 对面明显一愣:“你怎么知道的?你也来参加婚礼了?” “我大哥,麻烦你看看网上,你的微博都快瘫痪了,你休假休的,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经纪人感觉他随时会晕倒,看到个椅子就坐了上去:“你想谈可以,能理解, 但你能不能谈个正常的,你才接了一部这类题材电视剧,就爆出这个,粉丝怎么想啊?” 他的喋喋不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温情正在浏览他的微博。 刚点开,险些没进去,缓了缓才进去。 当看到那些评论,好的、坏的、不好不坏的,温情脸色不知是好是坏。 “大哥,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喂!喂!” 温情回过神,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知道就知道呗,反正要知道的,我还得谢谢你给我接了寻野。” 经纪人听到这,干笑两声:“我真尼玛服了,温情,你是不要事业了是!” “我要,但耽误我要他吗?”温情语气严肃:“如果因为这个,就否定我的努力,那我觉得,这已经不是我想不想要的问题了。” “温情” “好了,我会亲自解释,就这样。” “不是,你想干什么,你” 不等说完,温情挂断了电话,起身去找苏柟,一拉开门,苏柟正端着牛奶往上走,看到他,不禁冲他微笑。 温情大步走过去:“你看手机了吗?” 苏柟不解:“没,怎么了?”忙了一天,手机在口袋里都没拿出来过。 伸手去拿手机,温情见状一把拉住:“不重要,手给我。” 苏柟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下一秒,温情的手指穿过他的,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又拉近苏柟,拍了一张。 随即松开他,开始在手机上操作。 很快,苏柟手机传来一声特别的铃声,是他的微博提醒,眉头一拧,伸手去拿手机,打开看到温情发的,心头一颤。 【恋爱了,没藏着,也是心之所向。】 配上两张图片,刚发出两分钟不到,已经有上万的网友涌入,在下面发表言论。 苏柟视线扫过那些谩骂的言论,原先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下子浑身如坠冰窖。 温情放下手机,转头看到他的表情,想也没想伸手想要去抓他,却抓了一个空,脸色瞬间一沉:“苏柟。” “对不起,我对不起。”苏柟明知抱歉无用,可不知该说什么,眼神慌张,内心无比自责,那些评论本不该他承受,是自己连累了他。 “你对不起什么?这是我的选择。” 苏柟脚步后退。 温情见此,快走两步,一把拉住他:“苏柟,你不要光看那些不好的,你有没有认真看过。” 举起手机,上面祝福的词条将那些不好的言论取而代之。 “那些说这些的是脑子不在线,什么年代了,他什么实力,你们没眼睛啊,同怎么了?” “别太搞笑,又不是犯法,你们还在这上纲上线了。” “看小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问题,现实就不允许了?” “只要不犯法,就祝福好嘛,再说了,他什么实力,心里没数啊,那些是黑粉。” 甚至有人晒出了与爱人的照片,女的、男的,都有。 “世界很大,你们别太搞笑。” 苏柟看完,一时没有反应。 温情上前把他抱在怀里:“奇怪的不是我们,你没必要觉得亏欠谁。 我有能力爬上这个位置,承受过的恶语比这要多得多,况且,那只是一小部分。” 苏柟抿唇不语,单手回抱住他,用了力,也下了决心。 温情唇边露出笑。 而此时,经纪人已经要碎了,他坐在破掉的椅子上,欲哭无泪:“这艺人我能不能不要了,这温情,克我啊。” “哭个屁,明明很好磕。”女人的声音从侧面传来,眼神、语气充满嫌弃:“别哭了,去重新买椅子,你闺女的椅子都被你坐坏了。” 经纪人:“……” 而后的几天,温情黑着黑着,反而更红了,许多人为了验证他的演技,把他平生拍过的戏全部看了一遍,播放率比刚开始上架还高, 有被他演技所折服的,也有人因为他的形象,黑转粉,路转粉,祝福的声音远远超出恶语。 并且,温情似打通了什么一样,微博比朋友圈发得还勤。 全是秀恩爱,其中有两张漏了苏柟的脸,网友直接磕疯。 第283章 番外(裴淑)1 “找不到对象,还不相亲,你是要把我气死吗?” 周瑜的声音在客厅回荡,沈风遥一脸无所谓地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嘴上敷衍道:“妈,你的宝贝女儿已经嫁人了,我这颗小白菜,你怎么舍得丢出去呢?” 周瑜气得翻白眼:“你?白菜?沈风遥,你这话说出来,你是要恶心死我?” 沈风遥:“伤心了啊。” “你去不去相亲?”周瑜双手叉腰,此刻没一点形象,全然是为了孩子的母亲。 沈风遥撇了撇嘴:“不去,我单身我骄傲。” 这时沈确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劝解道:“妈,他不想去就算了,我打电话让裴小姐回家。” 周瑜垂下手,刚准备妥协,沈风遥蹭地起身,声音加大:“妹,哪个裴小姐?” 沈确眨了眨眼:“裴淑小姐啊,妈,你没跟他说吗?” “一提相亲他就装聋,我倒得有机会才能说啊。”周瑜无力扶额,孟楠希和沈确结婚了,温情、苏柟也走入正轨, 可以说她认识的人,他们孩子都找对象的找对象,结婚的结婚,偏偏沈风遥孤寡成性,男的也行啊。 之前跟裴淑母亲出门逛街,提起此事,她也在头疼自己的女儿,从国外回来,相了十几个,没一个成,周瑜就想,让两人相亲试试看,从小就认识,两家也熟。 可好,刚开口,沈风遥就跟被针扎一样,装聋作哑,要么直接跑。 要不是现在才过完年没多久,他没地方跑,周瑜都没机会说。 “妈,为了不让您伤心,我去。” 周瑜听到沈风遥这话,愣在原地。 沈风遥已经拿上手机往外走,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不知道地址,转过身望向两人:“把地址发我。” 说完大步往外走。 周瑜眼神微眯,偏头看向沈确。 沈确耸耸肩,周瑜瞬间明白。 —— 沈风遥紧赶慢赶来到咖啡厅时,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好久了。 他站在门口,整理了下衣服和发型,余光瞥见坐在窗边的裴淑,一身针织白色长裙,指尖捏着勺子,轻轻搅动咖啡,刻进骨子里的优雅得体,不论何时她都不曾丢,亦如曾经无数次见面一样。 他收回视线,放平了呼吸,迈步走进去。 裴淑眉眼低垂,咖啡搅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已经凉了,忽而,头顶传来熟悉且欠揍的声音。 “不论是谁,你都会一直等,对吗?” 沈风遥说完就后悔了,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 裴淑似乎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一样,并未反驳,笑得大方:“除了你,我想应该没谁有胆子,敢让我等这么久。” 沈风遥薄唇微抿:“我不知道是你。” 裴淑放下勺子,单手支着头,声线透着丝丝慵懒:“知道是我,你就不会迟到吗?” 沈风遥不语,知道是她,迟到是不可能迟到,最多卡点。 见他不说话,裴淑轻笑一声:“坐,我们按流程走。” 沈风遥一愣,流程? 片刻,他坐在了裴淑对面,脊背挺得笔直,毕竟身份转换,他有一丝丝紧张在所难免。 “我母亲身体不好,我现在二十八九了,是她最放心不下的,所以相亲的目的只有一个,结婚,越快越好,婚礼无所谓,彩礼多少,嫁妆给双倍。” 裴淑搅动着面前凉透的咖啡,声音淡淡,眼底是对婚姻的漠然:“不给也可以,两人相敬如宾,相互帮对方了却父母的催婚。” 沈风遥舌尖抵了下腮帮,眼神晦暗不明:“相敬如宾的意思是” “形同契约,家人面前,恩爱做戏,其他时间,只要别闹大,随意。”裴淑从小对待感情就显得寡淡,不然也不会寡了二十多年,一次恋爱都没谈。 视线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唯有几次,是被他牵动了莫名的情绪。 母亲说让自己跟他相亲,自己还有点期待,只是这点期待,在他迟到的时间里,尽数磨灭。 沈风遥听完她的话,嗤笑一声:“你这要求” 裴淑手中动作一顿,明白无戏,放下勺子,拿起一侧餐巾纸擦拭指尖,淡定从容道:“你不用多想,这是每个跟我相亲的人,我说的话。 你回去直接说没成功就好。” 说罢,伸手拿起一侧外套,起身欲走。 沈风遥先她一步起身:“着急结婚,户口本带了。” “什么?” 沈风遥:“没带也没关系。”抬手看了眼腕表:“民政局还没关门,走。” 转身朝外走。 裴淑见状,迟疑了两秒,抬步跟上。 两个小时后,红彤彤的结婚证被沈风遥、裴淑拿在手中,身后民政局刚好关门。 “你回去准备一下,我让人去你家拿东西。”沈风遥自说自话,手中似不在意般,随手将结婚证放进口袋中。 裴淑一愣:“去我家拿什么?” 沈风遥单手插兜,理所当然的样子:“裴大小姐,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证已经领了,我们现在是夫妻,你见过夫妻分开住的吗?” 裴淑陷入沉默。 沈风遥:“我名下有套公寓,虽然不是别墅,但住我们俩够了,先这样,我等下去接你,就不送你回去了,我有件事要处理。” 说完替她拦下一辆出租车。 裴淑脑中沉思再三,一言不发坐进车里。 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自己眼前,沈风遥压抑的喜悦顷刻间爆发,掏出结婚证,又看了一遍上面的照片和名字,他忍不住连亲好几口, 又在原地蹦跳,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如同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 路过的人看到他一个人抱着结婚证亲,眼神怪异。 沈风遥缓过劲,轻咳两声,淡定地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在家族群里,配文道:“如你们所愿,别催了。” 家族群瞬间炸锅。 当天晚上,沈风遥驱车来到裴家,以有证为由,接走了裴淑,众人都没缓过劲。 裴母和周瑜直接惊在原地。 “我们成为亲家了吗?”周瑜有些无法肯定。 裴母:“虽然很快,但似乎是的,还有点舍不得。” 第283章 番外(裴淑)1 “找不到对象,还不相亲,你是要把我气死吗?” 周瑜的声音在客厅回荡,沈风遥一脸无所谓地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嘴上敷衍道:“妈,你的宝贝女儿已经嫁人了,我这颗小白菜,你怎么舍得丢出去呢?” 周瑜气得翻白眼:“你?白菜?沈风遥,你这话说出来,你是要恶心死我?” 沈风遥:“伤心了啊。” “你去不去相亲?”周瑜双手叉腰,此刻没一点形象,全然是为了孩子的母亲。 沈风遥撇了撇嘴:“不去,我单身我骄傲。” 这时沈确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劝解道:“妈,他不想去就算了,我打电话让裴小姐回家。” 周瑜垂下手,刚准备妥协,沈风遥蹭地起身,声音加大:“妹,哪个裴小姐?” 沈确眨了眨眼:“裴淑小姐啊,妈,你没跟他说吗?” “一提相亲他就装聋,我倒得有机会才能说啊。”周瑜无力扶额,孟楠希和沈确结婚了,温情、苏柟也走入正轨, 可以说她认识的人,他们孩子都找对象的找对象,结婚的结婚,偏偏沈风遥孤寡成性,男的也行啊。 之前跟裴淑母亲出门逛街,提起此事,她也在头疼自己的女儿,从国外回来,相了十几个,没一个成,周瑜就想,让两人相亲试试看,从小就认识,两家也熟。 可好,刚开口,沈风遥就跟被针扎一样,装聋作哑,要么直接跑。 要不是现在才过完年没多久,他没地方跑,周瑜都没机会说。 “妈,为了不让您伤心,我去。” 周瑜听到沈风遥这话,愣在原地。 沈风遥已经拿上手机往外走,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不知道地址,转过身望向两人:“把地址发我。” 说完大步往外走。 周瑜眼神微眯,偏头看向沈确。 沈确耸耸肩,周瑜瞬间明白。 —— 沈风遥紧赶慢赶来到咖啡厅时,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好久了。 他站在门口,整理了下衣服和发型,余光瞥见坐在窗边的裴淑,一身针织白色长裙,指尖捏着勺子,轻轻搅动咖啡,刻进骨子里的优雅得体,不论何时她都不曾丢,亦如曾经无数次见面一样。 他收回视线,放平了呼吸,迈步走进去。 裴淑眉眼低垂,咖啡搅了一圈又一圈,似乎已经凉了,忽而,头顶传来熟悉且欠揍的声音。 “不论是谁,你都会一直等,对吗?” 沈风遥说完就后悔了,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 裴淑似乎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一样,并未反驳,笑得大方:“除了你,我想应该没谁有胆子,敢让我等这么久。” 沈风遥薄唇微抿:“我不知道是你。” 裴淑放下勺子,单手支着头,声线透着丝丝慵懒:“知道是我,你就不会迟到吗?” 沈风遥不语,知道是她,迟到是不可能迟到,最多卡点。 见他不说话,裴淑轻笑一声:“坐,我们按流程走。” 沈风遥一愣,流程? 片刻,他坐在了裴淑对面,脊背挺得笔直,毕竟身份转换,他有一丝丝紧张在所难免。 “我母亲身体不好,我现在二十八九了,是她最放心不下的,所以相亲的目的只有一个,结婚,越快越好,婚礼无所谓,彩礼多少,嫁妆给双倍。” 裴淑搅动着面前凉透的咖啡,声音淡淡,眼底是对婚姻的漠然:“不给也可以,两人相敬如宾,相互帮对方了却父母的催婚。” 沈风遥舌尖抵了下腮帮,眼神晦暗不明:“相敬如宾的意思是” “形同契约,家人面前,恩爱做戏,其他时间,只要别闹大,随意。”裴淑从小对待感情就显得寡淡,不然也不会寡了二十多年,一次恋爱都没谈。 视线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唯有几次,是被他牵动了莫名的情绪。 母亲说让自己跟他相亲,自己还有点期待,只是这点期待,在他迟到的时间里,尽数磨灭。 沈风遥听完她的话,嗤笑一声:“你这要求” 裴淑手中动作一顿,明白无戏,放下勺子,拿起一侧餐巾纸擦拭指尖,淡定从容道:“你不用多想,这是每个跟我相亲的人,我说的话。 你回去直接说没成功就好。” 说罢,伸手拿起一侧外套,起身欲走。 沈风遥先她一步起身:“着急结婚,户口本带了。” “什么?” 沈风遥:“没带也没关系。”抬手看了眼腕表:“民政局还没关门,走。” 转身朝外走。 裴淑见状,迟疑了两秒,抬步跟上。 两个小时后,红彤彤的结婚证被沈风遥、裴淑拿在手中,身后民政局刚好关门。 “你回去准备一下,我让人去你家拿东西。”沈风遥自说自话,手中似不在意般,随手将结婚证放进口袋中。 裴淑一愣:“去我家拿什么?” 沈风遥单手插兜,理所当然的样子:“裴大小姐,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证已经领了,我们现在是夫妻,你见过夫妻分开住的吗?” 裴淑陷入沉默。 沈风遥:“我名下有套公寓,虽然不是别墅,但住我们俩够了,先这样,我等下去接你,就不送你回去了,我有件事要处理。” 说完替她拦下一辆出租车。 裴淑脑中沉思再三,一言不发坐进车里。 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自己眼前,沈风遥压抑的喜悦顷刻间爆发,掏出结婚证,又看了一遍上面的照片和名字,他忍不住连亲好几口, 又在原地蹦跳,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如同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 路过的人看到他一个人抱着结婚证亲,眼神怪异。 沈风遥缓过劲,轻咳两声,淡定地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在家族群里,配文道:“如你们所愿,别催了。” 家族群瞬间炸锅。 当天晚上,沈风遥驱车来到裴家,以有证为由,接走了裴淑,众人都没缓过劲。 裴母和周瑜直接惊在原地。 “我们成为亲家了吗?”周瑜有些无法肯定。 裴母:“虽然很快,但似乎是的,还有点舍不得。” 第284章 番外(裴淑)2《全文完》 晚上八点,沈风遥推开公寓大门。 屋内设计简约,却处处都装修在裴淑的心坎上。 裴淑走进去,站在客厅中间,脸上笑容维持不到三分钟,指着其中一间房间,疑惑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问题?”沈风遥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上拿着两把钥匙:“你的衣服、我的衣服,总得有地方放才行。” 裴淑:“需要单独弄一间吗?” “你自己多少衣服心里没数?”沈风遥说完,将钥匙塞了一把在她手里,转手推着两大行李箱走进衣帽间。 裴淑望着那背影,片刻,转身去看其他房间。 公寓是简单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都不是很大,属于正常。 但裴淑不淡定了,一张床,两人一起睡吗?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两人洗漱完。 裴淑从浴室出来,身上简单的睡裙,看到正在喝水的沈风遥,不由发问:“今晚,怎么睡?” “躺着睡啊。”沈风遥不以为意,随手放下杯子,面色从容,内心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裴淑嘴角扯了扯:“一,一张床。” 沈风遥:“怎么?证都领了,睡一张床,有什么问题?” “沈风遥,你认真的吗?”裴淑心里慌的一批,但表面依旧努力维持镇定。 沈风遥瞥了眼她垂在两侧的手,睡衣裙摆被她攥得死紧,视线重新落在她淡定的脸上,语气淡淡:“我像开玩笑吗?” 裴淑不说话了,整个人愣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 末地,沈风遥打了个哈欠,平静地朝卧室走:“赶紧睡,明天还有得忙。” 裴淑看着他脱鞋上床,动作自然到就跟平常一个人一样。 只有沈风遥自己知道,心跳得有多快。 半晌,裴淑在沙发和床之间,果断选了床,毕竟跟他说的一样,都领证了,不可能一直分床睡。 一直闭眼没睡的沈风遥感受到另一侧床边传来动静,悄咪咪睁开了一只眼。 裴淑这时回过头,他忙不迭闭上眼装睡。 裴淑看了对方几秒钟,悄悄摸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伸手将台灯关掉,房间陷入昏暗,格外地安静。 月光从阳台照进来,给屋子镀上一层柔光。 裴淑双手攥紧被子一角,心跳如擂鼓,此时她听得格外清楚。 渐渐地,困意席卷全身,裴淑眼皮不住地打架,最终没有扛住,陷入沉睡。 翌日八点,裴淑睁开眼,身侧已经空了,她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猜想沈风遥应该已经走了。 忽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看到沈风遥,裴淑陷入沉默。 “醒了就起来吃早饭。”沈风遥边说边把自己手中的温水放在她旁边床头。 裴淑没来由问了一句:“你做的?” 沈风遥眉头微挑:“怎么,还嫌弃啊?” “不是。”裴淑伸手端过水杯,一饮而尽:“谢谢。” 沈风遥:“要谢我,嘴上可不行,毕竟我不接受空头支票。” 裴淑:“……” “下午我有场演出,你在后台等我。”沈风遥说完,也不等她答应,转身离开了房间。 裴淑本来想下午休息的,看样子不行了。 下午三点。 裴淑一袭青绿色长裙站在表演后台,静静注视着台上,悠扬的琴声回荡在耳边,她心情不禁变得平静。 小时候,她身体不好,沈风遥就经常拿着一把电子琴来到她病房,给自己弹。 但每次都会被护士阻止,因为太吵。 沈风遥就会撇嘴,不满,然后跑走,转头等护士离开,又偷偷回来,一来二去,护士都拿他没辙,最后放任不管。 想到他当时得意的小表情,裴淑忍不住低笑出声。 “裴小姐,您终于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裴淑一愣,转头循声望去,看到女生,确定不认识,疑惑道:“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龢,比沈师兄晚一年进入协会,话说回来,您之前怎么一次都没来啊?沈师兄每次都让人给您留位置。” 她的话让裴淑没有反应过来,思考两秒,淡淡道:“我之前在国外,什么位置啊?” “看沈师兄表演的位置啊,每次表演,他都会留下一张票,可从没见到位置上坐人,我们有些人好奇就问他,他也不说。” 裴淑更加不解:“那你怎么知道是留给我的。” 宋龢是个大大咧咧,自来熟的,闻言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道:“之前又一次协会组织活动,沈师兄手机丢了,被一个男同学捡到。 他的手机壁纸就是你,那时有人问他,从没人坐过的位置,是不是留给壁纸上的女孩,沈师兄承认了,你不知道,那时候一堆人心碎啊。” 裴淑:“壁纸是我?” 宋龢:“可不。” 裴淑还真不知道,沈风遥竟然拿自己的照片当壁纸,抬头重新望向舞台,柔白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让人看不真切,他低垂的眉眼间,似乎没有其他感情。 “对了,还没恭喜你们,新婚快乐,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裴淑:“你怎么知道的?” 宋龢感觉她很奇怪,怎么结婚了,俩人跟不熟一样,她这么想着,一边拿出手机:“昨天下午,沈师兄就把消息发朋友圈了啊,我们因为有课业需要他指导, 都有他微信,在他朋友圈看到的。” 裴淑看到那条朋友圈,心头咯噔一声。 【你本就属于我,现在是,以后也是。】配图一张结婚证。 底下全是祝福的话。 裴淑视线定格在那句文案上,自己朋友圈怎么看不到?还有他这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他像蓄谋已久的感觉? 宋龢收回手机自顾自道:“沈师兄上次发朋友圈还是第一次领奖。” 裴淑拿出手机仔细翻了翻朋友圈,确定看不到,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测,点开沈确微信给她发去消息。 “确确,昨天你哥去相亲前,在干什么?” 等了两分钟,对面回复:“在跟妈抗争,不过听到是你,就直接去了,怎么了?” 这时,耳边的钢琴声结束了,裴淑抬头望向,就见沈风遥从凳子上起来,正向众人致谢,她不禁再次轻笑出声。 宋龢见此不解:“裴小姐,你笑什么?” 裴淑:“笑某人,尾巴露出来了。” 宋龢:“???” 很快,沈风遥从台上走下来,走到裴淑,眉尾上挑:“怎么样,现在的我是不是很厉害?” 裴淑双手环抱,欲笑不笑地望着他:“是比以前的小屁孩厉害。” 沈风遥撇了撇嘴:“就不能好好夸一下?” “能啊,那你告诉我,你的朋友圈我为什么看不到?”裴淑直截了当地戳穿。 沈风遥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个激灵:“我,我发个朋友圈怎么了?不行啊。” “行啊,那你告诉我,文案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敢给我看?”裴淑朝他逼近,一字一句道:“还有,你的手机壁纸为什么是我?” 沈风遥没想到让她在后台等自己这十几分钟里,自己藏起来的事情全被她知道了,眼神闪烁,目光扫到不远处角落里的几个人。 心中咬牙:‘弹琴弹不好,话多是一流对?’ 裴淑见他不说话,伸手戳在他胸口:“昨天听到是我你才去的咖啡厅,沈风遥,你这是蓄谋多久了?” 沈风遥一把抓住她的手:“是又怎么样?” “你小时候可是叫我姐姐的。” 沈风遥:“那又如何?也就大我一个月,反正现在证领了,昨晚也睡了,你只能是我的,不能反悔。” 裴淑耳根一红:“你,你说什么呢?我们昨晚”后面的话在看到沈风遥气呼呼的表情,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躲在角落的几个人,如同吃了大瓜一样,想叫又不敢。 裴淑余光瞥见,动了动被他紧握的手,见挣扎不开,忙提醒:“还有人,放开。” “你是我妻子,我牵一下怎么了?合法合理!”沈风遥手指穿过她的手指,紧紧握住,一副‘我就不放,你打我啊。’的表情,十分欠揍。 裴淑:“你现在是装都不装了是?” 沈风遥理直气壮道:“你都知道了,我还装什么?” 裴淑被他这个样子给气笑了。 从这日后,沈风遥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天天缠着裴淑,说着傲娇的话,做的事让人哭笑不得。 这年,初夏,微风不燥,两人在海边举办了婚礼,也在这一天,沈确传出怀孕的消息,可谓是双喜临门,好事不断。 当初沈确发掘的人才被她精心培养,给她赚得盆满钵满。 ——全文完! 第284章 番外(裴淑)2《全文完》 晚上八点,沈风遥推开公寓大门。 屋内设计简约,却处处都装修在裴淑的心坎上。 裴淑走进去,站在客厅中间,脸上笑容维持不到三分钟,指着其中一间房间,疑惑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问题?”沈风遥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上拿着两把钥匙:“你的衣服、我的衣服,总得有地方放才行。” 裴淑:“需要单独弄一间吗?” “你自己多少衣服心里没数?”沈风遥说完,将钥匙塞了一把在她手里,转手推着两大行李箱走进衣帽间。 裴淑望着那背影,片刻,转身去看其他房间。 公寓是简单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都不是很大,属于正常。 但裴淑不淡定了,一张床,两人一起睡吗?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两人洗漱完。 裴淑从浴室出来,身上简单的睡裙,看到正在喝水的沈风遥,不由发问:“今晚,怎么睡?” “躺着睡啊。”沈风遥不以为意,随手放下杯子,面色从容,内心早已不知今夕何夕。 裴淑嘴角扯了扯:“一,一张床。” 沈风遥:“怎么?证都领了,睡一张床,有什么问题?” “沈风遥,你认真的吗?”裴淑心里慌的一批,但表面依旧努力维持镇定。 沈风遥瞥了眼她垂在两侧的手,睡衣裙摆被她攥得死紧,视线重新落在她淡定的脸上,语气淡淡:“我像开玩笑吗?” 裴淑不说话了,整个人愣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 末地,沈风遥打了个哈欠,平静地朝卧室走:“赶紧睡,明天还有得忙。” 裴淑看着他脱鞋上床,动作自然到就跟平常一个人一样。 只有沈风遥自己知道,心跳得有多快。 半晌,裴淑在沙发和床之间,果断选了床,毕竟跟他说的一样,都领证了,不可能一直分床睡。 一直闭眼没睡的沈风遥感受到另一侧床边传来动静,悄咪咪睁开了一只眼。 裴淑这时回过头,他忙不迭闭上眼装睡。 裴淑看了对方几秒钟,悄悄摸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伸手将台灯关掉,房间陷入昏暗,格外地安静。 月光从阳台照进来,给屋子镀上一层柔光。 裴淑双手攥紧被子一角,心跳如擂鼓,此时她听得格外清楚。 渐渐地,困意席卷全身,裴淑眼皮不住地打架,最终没有扛住,陷入沉睡。 翌日八点,裴淑睁开眼,身侧已经空了,她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猜想沈风遥应该已经走了。 忽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看到沈风遥,裴淑陷入沉默。 “醒了就起来吃早饭。”沈风遥边说边把自己手中的温水放在她旁边床头。 裴淑没来由问了一句:“你做的?” 沈风遥眉头微挑:“怎么,还嫌弃啊?” “不是。”裴淑伸手端过水杯,一饮而尽:“谢谢。” 沈风遥:“要谢我,嘴上可不行,毕竟我不接受空头支票。” 裴淑:“……” “下午我有场演出,你在后台等我。”沈风遥说完,也不等她答应,转身离开了房间。 裴淑本来想下午休息的,看样子不行了。 下午三点。 裴淑一袭青绿色长裙站在表演后台,静静注视着台上,悠扬的琴声回荡在耳边,她心情不禁变得平静。 小时候,她身体不好,沈风遥就经常拿着一把电子琴来到她病房,给自己弹。 但每次都会被护士阻止,因为太吵。 沈风遥就会撇嘴,不满,然后跑走,转头等护士离开,又偷偷回来,一来二去,护士都拿他没辙,最后放任不管。 想到他当时得意的小表情,裴淑忍不住低笑出声。 “裴小姐,您终于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裴淑一愣,转头循声望去,看到女生,确定不认识,疑惑道:“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龢,比沈师兄晚一年进入协会,话说回来,您之前怎么一次都没来啊?沈师兄每次都让人给您留位置。” 她的话让裴淑没有反应过来,思考两秒,淡淡道:“我之前在国外,什么位置啊?” “看沈师兄表演的位置啊,每次表演,他都会留下一张票,可从没见到位置上坐人,我们有些人好奇就问他,他也不说。” 裴淑更加不解:“那你怎么知道是留给我的。” 宋龢是个大大咧咧,自来熟的,闻言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道:“之前又一次协会组织活动,沈师兄手机丢了,被一个男同学捡到。 他的手机壁纸就是你,那时有人问他,从没人坐过的位置,是不是留给壁纸上的女孩,沈师兄承认了,你不知道,那时候一堆人心碎啊。” 裴淑:“壁纸是我?” 宋龢:“可不。” 裴淑还真不知道,沈风遥竟然拿自己的照片当壁纸,抬头重新望向舞台,柔白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让人看不真切,他低垂的眉眼间,似乎没有其他感情。 “对了,还没恭喜你们,新婚快乐,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裴淑:“你怎么知道的?” 宋龢感觉她很奇怪,怎么结婚了,俩人跟不熟一样,她这么想着,一边拿出手机:“昨天下午,沈师兄就把消息发朋友圈了啊,我们因为有课业需要他指导, 都有他微信,在他朋友圈看到的。” 裴淑看到那条朋友圈,心头咯噔一声。 【你本就属于我,现在是,以后也是。】配图一张结婚证。 底下全是祝福的话。 裴淑视线定格在那句文案上,自己朋友圈怎么看不到?还有他这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他像蓄谋已久的感觉? 宋龢收回手机自顾自道:“沈师兄上次发朋友圈还是第一次领奖。” 裴淑拿出手机仔细翻了翻朋友圈,确定看不到,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测,点开沈确微信给她发去消息。 “确确,昨天你哥去相亲前,在干什么?” 等了两分钟,对面回复:“在跟妈抗争,不过听到是你,就直接去了,怎么了?” 这时,耳边的钢琴声结束了,裴淑抬头望向,就见沈风遥从凳子上起来,正向众人致谢,她不禁再次轻笑出声。 宋龢见此不解:“裴小姐,你笑什么?” 裴淑:“笑某人,尾巴露出来了。” 宋龢:“???” 很快,沈风遥从台上走下来,走到裴淑,眉尾上挑:“怎么样,现在的我是不是很厉害?” 裴淑双手环抱,欲笑不笑地望着他:“是比以前的小屁孩厉害。” 沈风遥撇了撇嘴:“就不能好好夸一下?” “能啊,那你告诉我,你的朋友圈我为什么看不到?”裴淑直截了当地戳穿。 沈风遥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个激灵:“我,我发个朋友圈怎么了?不行啊。” “行啊,那你告诉我,文案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敢给我看?”裴淑朝他逼近,一字一句道:“还有,你的手机壁纸为什么是我?” 沈风遥没想到让她在后台等自己这十几分钟里,自己藏起来的事情全被她知道了,眼神闪烁,目光扫到不远处角落里的几个人。 心中咬牙:‘弹琴弹不好,话多是一流对?’ 裴淑见他不说话,伸手戳在他胸口:“昨天听到是我你才去的咖啡厅,沈风遥,你这是蓄谋多久了?” 沈风遥一把抓住她的手:“是又怎么样?” “你小时候可是叫我姐姐的。” 沈风遥:“那又如何?也就大我一个月,反正现在证领了,昨晚也睡了,你只能是我的,不能反悔。” 裴淑耳根一红:“你,你说什么呢?我们昨晚”后面的话在看到沈风遥气呼呼的表情,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躲在角落的几个人,如同吃了大瓜一样,想叫又不敢。 裴淑余光瞥见,动了动被他紧握的手,见挣扎不开,忙提醒:“还有人,放开。” “你是我妻子,我牵一下怎么了?合法合理!”沈风遥手指穿过她的手指,紧紧握住,一副‘我就不放,你打我啊。’的表情,十分欠揍。 裴淑:“你现在是装都不装了是?” 沈风遥理直气壮道:“你都知道了,我还装什么?” 裴淑被他这个样子给气笑了。 从这日后,沈风遥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天天缠着裴淑,说着傲娇的话,做的事让人哭笑不得。 这年,初夏,微风不燥,两人在海边举办了婚礼,也在这一天,沈确传出怀孕的消息,可谓是双喜临门,好事不断。 当初沈确发掘的人才被她精心培养,给她赚得盆满钵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