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蔵之,无日忘之》 第1章 落魄少年遇和尚 上世纪九十年代,一个南方的乡镇,周末一个早上,邻村的几小孩子嘻嘻哈哈地在街上走,他们一人带着一条鱼竿,还带着一个桶,显然他们是要去河边钓鱼的。他们路过镇上街边的卖肉店铺,这肉店还有一块当时肉档都不会挂的牌匾,牌匾上刻着“若水铺”三个大字,而这“若水铺”在这镇算是老店了,已存在超过30年了,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这家店。 这帮孩子看到一个老人家和一个少年在店铺卖肉,老人家在收钱找钱,而少年则是在切猪肉,旁边2个大婶正在指指点点地让少年切哪个位置。拿鱼竿的几个小孩知道这个少年正是他们的同学岱藏之,于是一起大喊:“猪仔,猪仔,去钓鱼咯!”在南方,猪仔是小猪的意思,而那些调皮孩子认为他是卖猪佬家的孩子,所以他的外号就应该叫“猪仔”,一开始是班上那些调皮的同学叫这外号,后来班上一些普通男同学也叫他“猪仔”。 但其实藏之的爸爸并非是杀猪卖肉的,藏之的爸爸是镇上小学老师。而藏之现在上初一了,之前在小学时,班上的同学因为藏之的爸爸是老师所以不敢公开叫他“猪仔”。但现在到了初中,那些调皮的孩子就再无忌惮了。 岱藏之懒得理他们,他们都是邻村的几个小无赖,在班上他们也常常捉弄他,其中为首的是村支书的儿子张富,张富常在岱藏之面前开玩笑问他今天猪肉多少一斤,岱藏之特别烦他。 有一次上语言课,老师说课文时,不知怎样说了一句:“宁为鸡头不做牛尾”。张富就起哄大声说:“老师,不对,应该是宁为猪仔不做牛尾”。班上同学哄堂大笑,老师不知所云,而岱藏之则羞得抬不起头。开始岱藏之还会觉得难受,但时间长了就也习惯了,有时候张富他们叫他外号问猪肉怎么卖,他还会跟同学开开玩笑,说同学打9折。 但这次在这么多长辈面前,听到同学喊他外号,他还是低下了头,不理那几个小孩,继续切他的猪肉。 岱藏之在“若水铺”帮忙切肉已有半年多了,平时是他爷爷岱静之看管肉铺,但半年多前他爷爷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大不如前,手有时也用不上力,所以父亲就不时让藏之到档口帮爷爷忙,开始藏之是帮忙爷爷做些摆放猪肉、刀具、收钱找钱等琐碎功夫,渐渐地,在爷爷手使不上力时,藏之也会帮忙爷爷切猪肉,但也是切那些没有骨头的肉。 当几个买肉的2个大婶买完猪肉离开后,那几个小捣蛋鬼也远去了。 此时爷爷拿一只猪大腿出来,叫他将肉剔出来。藏之皱皱眉,拿起切肉刀就想动手,爷爷制止他说,你先停一停,接着他将一个卷起来的皮质卷包拿出来,一展开,藏之看到的是七八把不同形状的刀。爷爷说,“你手上的这把是切肉刀,不合适的,你挑一把合适的用”。 藏之看到这么多刀具,吓了一跳,左看右看,拿起一把长长尖尖的刀,然后看看爷爷。爷爷点点头,藏之知道自己拿对刀了,得意地开始切猪大腿,结果一动刀猪大腿一滑,刀就切到藏之的左手,一下子就流血了。 爷爷皱了皱眉,赶紧拿出止血包来,帮藏之左手伤口消毒并绑上扎带。 藏之爷爷这天状态很不错,感觉浑身都有劲,爷爷拿起藏之刚才拿的刀,对他说: “藏之,你也有十二三岁了,是到拿刀的时候了,我当年也是差不多你这个年纪拿起刀来的。” 岱藏之问道:“爷爷,你也是这个年纪要出来摆摊卖猪肉吗?” 爷爷笑笑摇头,“我是这个年纪拿起刀,但不是切肉,是要跑江湖干活吃饭了”。 然后藏之只见他爷爷右手拿尖刀,左手按住那只还没有剔骨头出来的猪大腿,只见剔骨刀在爷爷手里上下翻飞,不用一会就将猪大腿的骨头剔出来,肉则在一边码得整整齐齐。 这番操作将岱藏之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他眼里那年老无力的爷爷竟然身手这么矫健,动作如行云流水,剔肉又快又好。好一阵子,岱藏之才说出话,“爷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你刚才这番操作好像是表演魔术一样,不止剔肉快还很潇洒啊,你可以教我吗?下次有客人来买肉,我就可以表演给他们看了。 ” 岱老爷子慈祥地看着他疼爱的孙子,笑笑说,“你想学,我当然要教你,但这不是拿来表演的。你听爷爷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明白了,爷爷的故事早就应该说给你听了,只是之前你还小,说给你听你也不懂,现在你出来“若水铺”帮忙都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知道一下我们家过去的事情了。” 于是,爷孙俩坐在店铺的凳子上,岱老爷子一边喝茶一边说起那个年代他们的故事: 六十年前,也就是1933年,我永远记得那一年,那一年我13岁就失去了作为一个小孩可以依赖的所有东西,包括父母、兄弟、房子、田地。 那一年天灾特别多,年后就是蝗灾,弄得大家都狼狈不堪,损失惨重。接下来到了夏天,有段时间连续下了好久的雨,跟着洪水来了,造成那场大洪水把很多村镇都淹没了,那场洪水来得又快又急,村民大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洪水快速冲过来了,一时间大量房屋、田地被淹,家畜也淹死了,很多村民也在这场洪水中失去性命。 洪水中,一个少年在父母的奋力托举下爬上一根漂浮而下的树干,当爬上树干的少年再想伸手拉他父母时,他父母已沉入水中,不见踪影了。 少年还来不及伤心,就不得不像其它游离失所的村民一样,离开已被淹没了的村子,一路往东逃难而去。他一路讨饭到离家一百多里的怀龙镇,当少年到达这个算比较大的城镇时已是傍晚,进入这个镇第一眼就是镇边上的一间破旧的小寺庙,根据少年的经验,寺庙通常有些余粮容易讨到饭吃。 饿了几天肚子的少年敲寺门也是有气无力的,好一阵子,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和尚,少年见到老和尚就说要他要出家做和尚。 老和尚问道:“你这么小,为什么要做和尚?” 少年说:“有饭吃”。确实因为那一年好多地方都闹饥荒,讨饭也是很多时候教讨不到,经常要饿着肚子,能填饱肚子就很不错了。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出家人才要出去化斋的,你这个小孩不是出家人都要出去化斋饭,唉,现在这世道真是难啊。我这小寺庙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其它年轻的和尚都因为饥荒而外出逃难了,你留在这里也没米饭吃啊,庙里就只剩下去年的一些糙米木薯等。” 少年说,“老师傅,求你收留我,我能吃苦,有木薯吃就很好了,而且我还能外出找些野菜野果跟你一起吃,我年轻力壮可以照顾你,我家人都在这次洪水中死了,我没地方去了。” 见少年如此坚持,老和尚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说,“师傅,我叫岱静之。” 老和尚点点头说,“好名字,名字出自诗经。” 少年惊异地问,“师傅,你怎么知道的?名字是我爷爷帮我起的,他是我们镇上的私塾先生,他见我小时候调皮,让我要少说话多学习多思考,然后帮我起名叫静之,爷爷说是来自诗经的一句:静言思之。” 老和尚点点头,默默念:“静言思之。” 然后这破寺庙就多了一个少年,而老和尚也就是单纯收留他,给他一口饭而已,也不要他真做和尙。于是这一老一少的,在这破寺里一起对抗这艰难的时节。 有一天,静之外出寻找能吃的野菜,不料在田野不小心被一条毒蛇咬了,回到寺庙时就晕倒在寺门边。老和尚后来不见少年回来,出门要找时才发现了趴在门口的静之,赶紧抱他回寺里,在寺庙阁楼找了些解毒的草药,煮了一大锅,然后将药水倒入一个大木桶,将静之放在木桶了泡了三个时辰,静之才慢慢醒过来。 过了些日子,老和尚对少年说,你外出总有可能遇到危险,有可能是毒蛇,有可能是野猪同,也有可能是强盗等坏人,你要有些防身之技才行。少年高兴地说:“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武功秘笈给我?是不是学了可以做武林盟主之类的?我不怕苦的,我想学。” 老和尚苦笑一声,道:“你想哪里去了,哪里有什么武功秘籍,我也并非会什么绝世武功,也不是什么深藏不露的高人。只是我年轻时在少林寺呆过,不过我不是做和尚,只是在少林寺做一个普通的伙夫而已,平时就是上山砍柴劈柴挑水等,在一次外出挑水时阴差阳错救了一个落水的武僧,后来他看我用柴刀劈柴很费劲,没什么技巧,他为了报答我,就偷偷教了我一些用刀的功夫。我在少林寺当了10年伙夫,武僧教我的耍刀功夫我都很练熟了,后来家里父母过世,我回老家帮父母办后事,接着就娶了妻子定居下来,以帮人杀猪卖肉为生。过了几年,妻子生孩子,结果妻子难产,妻子小孩都死了,我灰心失意,感到一切都是空,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于是,把家产都给了弟弟,离开家,沿途流浪,后来这寺庙的住持收留了我,于是我就出家了。” 少年同情地说,“师傅,你命运真的好凄惨啊,我之前觉得自己很苦,但听你说了你的过去后,我觉得自己还比你幸运些,起码我现在还有师傅,还有一个容身之所。” 老和尚说,“或许是,但也或许这一切都是命,我出家后,感觉这一切皆不过是镜花水月。我年轻时在少林寺时是学了一些刀法,是如何更好用刀的技巧和方法。后来,我离开少林寺,在家卖肉,经常要剖牛猪羊,要切肉,所以当时我将少林寺的刀法用在剖切家畜上,我杀猪切肉时又快又好,当时方圆十几里都有名呢。” 老和尚回忆起往事,脸上也露出少见的笑容。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老和尚将整套刀法还有相应的步法都完完全全教给少年,少年也很有天赋,不到半年就完全掌握刀法和相对应步法的精髓,老和尚见少年这么用心和有着少见的天赋更是欣慰,在少年学会刀法后,将他自己在卖肉时的领悟也传授给少年。于是一年不到,少年就完全掌握了老和尚的用刀功夫和杀猪切肉的技巧。 就这样,一老一少在寺庙相互扶持着生活,时间过去两年了。洪灾过去也好长一段时间了,来寺庙上香添香油的人也多了些,另外老和尚有个徒弟在邻镇一个寺庙做住持,他也不时三两个月地叫人送些油米过来接济他们,所以他们俩的伙食总算比以前好多了,少年这两年也长高长壮了不少。 一天,静之正在拿着个木棍在院子里练习,而老和尚在旁边坐着看,不时咳嗽几声。这些天,老和尚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浑身无力,还有些咳嗽。 忽然寺门被大力撞开,五个粗壮的汉子闯了进来,原来是一小股强盗。 其中一个黑脸汉子大声对老和尚说,“死老头,赶紧把寺庙里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静之拿着木刀说,“我们饭都没得吃,哪有什么值钱东西?” 老和尚双手合十说,“施主,这破寺庙就剩下我们一老一少了,寺里没值钱的东西,你们走。” 黑脸汉子不耐烦道,“老头,等我搜出值钱的东西你们就完了。” 于是4个强盗就到寺庙里面东翻西找,黑脸汉子看守着他们,静之想上去阻拦,老和尚眼神阻止了他,小声说,“由他们去,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东西可抢的。” 一会,4个强盗出来了,对黑脸汉子说,老大,没搜到,只有一小布袋米。看来厨房里的一点点糙米他们也不放过。 老和尚说,“如果你们一定要拿些东西走,那你们就将这些糙米拿走,放过我们俩。” 黑脸汉子不死心,对着老和尚看来看去,忽然看到老和尚脖子处有一根细绳,他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对老和尚说:“你这老不死的,敢骗我,你脖子上挂着什么?” 老和尚心一惊,后退一步说,“这只是一块不值钱的玉,是我以前妻子送给我的成亲礼物,我戴着留个纪念的。” 黑脸汉子奸笑着说,“你不是和尚吗,和尚那都是六根清净的,你还留着这个干什么,赶紧快交出来!” 老和尚微微颤颤地摘下还有体温的玉石,黑脸汉子伸手要去抢,静之冲上去一把就黑脸汉子推开,说:“这是老人家最后的一点念想,你这都要抢去吗?” 黑脸汉子不经意被静之推了一把,后退几步差点摔倒,他一下子怒了,五个强盗齐刷刷拿出刀来,准备收拾他们。静之见情形不对,马上笑嘻嘻地向黑脸汉子道歉说,“大哥,对不住啊,我不是想冲撞你的,只是我师傅确实就是道行不深的平凡人一个,还是对师娘念念不忘,而且大哥你是见多识广,应该看得出来这块玉确实不值钱,你看看一点不通透。”说完,静之拿起师傅手里的玉石对着太阳让黑脸汉子看了一下,这玉石黑乎乎的,确实感觉是一块不值钱的朴玉。 静之将玉石放回师傅手里,然后低声对黑脸汉子说:“我有个主意,前阵子我和师傅出去化斋饭,我们到了一个县令家,结果他不给斋饭还放狗出来咬我们,这县令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看到他们家里有好东西,我可以带你们去,我那天刚好看到他们将一些值钱的东西藏起来了,你放过我师傅,我就带你去。大哥你这么聪明,也看过这块不过是块不值钱的玉石而已,肯定知道是去抢县令家好得多了。” 黑脸汉子被静之夸了一顿,有点飘飘然,说:“这破玉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好,那你带我去县令家,如果我发现你是骗我的,你不会活着回来见你师傅的。” 老和尚一听,急着又咳嗽起来,边咳嗽边说说:“不不不,这块玉给你,你不要带小孩走!” 静之拉过师傅悄悄说:“师傅,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教过我的东西我都记着呢。我肯定会回来见你的,你放心。” 老和尚见静之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他心意已定,对强盗说:“我有几句话要跟小孩说,你们在旁边等一会。” 老和尚拉静之到一边说:“你骗了他们,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知道我教你的东西应该可以让你找机会逃出来的,你到时小心点,见机行事,你逃出来就回来找我,我到时和你一起到山上躲起来。我教你的功夫理论上是完全可以对付他们五个的,但你只是练过,没有实战经验,我怕你还是会吃亏,毕竟他们是整天打打杀杀的坏人,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所以你万不得已不要跟他们硬拼,你记住我的话。如果你过几天才回来,那到时我们也不必躲,过几天我的病应该也好了,那我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他们了。” 静之说,“师傅,放心,我带他们去也是去抢那个平时鱼肉百姓的坏县官,我不会一个人逃出来的,因为如果我一个人逃出来的话,我还是怕他们会回来找师傅麻烦的,毕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受到报应之后我才回来,而且师傅教我的功夫我自信我可以自保的,师傅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老师傅欣慰地说,“嗯,静之,你懂得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你到时尽量找机会回来。万一一直没找到好时机,那你跟着这帮强盗,他们可能会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你记住,你不是坏人,你和他们一起记住不要做坏事。如果有一天你要杀人,那请你在杀人前想想我这句话:就是你杀人的罪过都是要报应在师傅身上的。希望这样你到时会放下杀人的念头。” 静之虎躯一震,明白师傅那慈悲为怀的用心,向师傅一拜说,“师傅,徒弟受教了。” 于是,静之跟着强盗走了。 第2章 少年强盗江湖行 少年静之跟着强盗离开,师傅看着静之离去的身影,眼含热泪,双手合十,不断念诵着“阿弥陀佛”。 自然,黑脸强盗他们对静之是不放心的,毕竟静之相当于是被迫被他们走的。所以,他们白天让静之在前面走,晚上睡觉时则用铁链锁住他,防止他逃走。而静之也如他之前所说的一样,带着强盗们去偷了那家他讨饭时知道的平时鱼肉百姓坏事做尽的县令,那个县令的库房里果然存放着好大一笔银元。自从,那伙强盗对他也慢慢没有这么戒备了,甚至觉得少年之前跟着和尚在寺庙里生活贫苦,米饭都吃不饱,而且和尚又不能吃肉,而现在跟着他们打家劫舍吃香喝辣,小伙肯定会是喜欢现在的生活了。 而在偷完一家为富不仁的富人家后,强盗一伙在饭店吃饭,静之对黑脸大汉说:“大哥,我跟着你们出来行走江湖,天天吃香喝辣的,偶尔大哥还会分一些财物给我,我不会再回寺庙过那种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苦日子了,我以后一心跟着大大哥混,大哥你不用再防着我逃跑了,现在你是拿棍赶我,我都不走了!” 黑脸大汉听了哈哈大笑,大声地说,“你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兄弟们,你看,我早跟你们说过,世上没有人不喜欢金银财宝吃香喝辣的。好,小子以后你就跟我混!保你富贵荣华享之不尽!”旁边几个强盗同伙也一起哈哈大笑,高声附和。 然后黑脸大哥说,“既然你跟我了,那你就要多了解我们几兄弟一些了。我先介绍一下,我叫陈刀,兄弟们都叫我大刀哥,跟我的4个兄弟都是我的同乡,我们前年一起出来混,我们五兄弟做事同心同力,现在总算是有些名堂了,在南方这里一片的富贵人家都听说过我,听说提起我大刀哥的名字,那些乡绅土豪都会浑身发抖怕被我们盯上呢,哈哈哈。” 静之连连点点头说,“大刀哥,这名字听起来就够豪气的,我姓朱,单名伟,我以前在村里大家都叫我外号“猪尾”的,大刀哥,你们也这样叫我就好。 强盗一伙听了更是哈哈大笑,大刀哥说,“你老爸真会起名字啊,这是个让人愉快的名字,你说谁听了你的名字哈哈大笑呢? ” 一旁的4个强盗同伙一听静之的外号当即也是哈哈大笑。 静之陪笑说,“是的,是的,我老爸帮我起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大家开心嘛。” 在酒楼吃饭大家吃得很愉快,静之也指天说地猛夸黑脸大刀哥他们,哄得黑脸大刀哥一伙很开心。大刀哥一伙夜里没再用铁链锁住静之了,但大刀哥还是叫小弟晚上偷偷留意着静之,看他有没有想逃跑的意图。静之自然是察觉到这一点,也不动声色,而且他也没想过要逃跑,所以晚上他都是不管不顾地好好睡他的觉。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来月,大刀哥他们一点都没见静之有逃跑的意思,于是也就放心了,也不再叫人晚上盯着静之了,没人盯这少年,结果这少年还是没逃跑,黑脸大刀哥他们彻底相信静之是爱上现在这种靠偷抢过日,花天酒地的生活,彻底成为他们团伙的一员了。 而殊不知,静之是一直在寻找一个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接着,他们一伙人,朝着省城的方向一路向北,路上打家劫舍,偷抢到钱就花天酒地。而每到一个地方,大刀哥都是先派静之到镇上踩点,打听这镇上富贵人家的信息,打听到富贵人家的地址,晚上就去偷富贵人家的钱财,被发现就抢,如果对方护院多打不过就跑。静之到镇上踩点时,一般是专门打听那些平时在镇上为非作歹、为富不仁的富人家或者是平日鱼肉百姓的县官,因为静之平时也恨这些为祸一方的富人、县官。而那些在镇上被大家交口称赞的富农、普通富人,静之就不会跟强盗们说的。 正是因为静之的踩点是有针对性地寻找那些为祸一方的富人、县官,所以效率比较慢一些,一般踩点要个两三天。而大刀哥及其同伙则在这段时间不是在酒楼花天酒地就是在赌场挥金如土。静之跟着他们,就是做些大刀哥感觉比较繁琐且非核心的工作,毕竟静之不是他的同乡,也没有跟了他很久,他还是看重于他原来的4个兄弟。所以静之被大刀哥安排的工作就是事前的准备工作,如踩点,磨刀,准备绳索工具,夜行衣等,而在抢劫偷盗过程中,静之还负责看风、接应、运输财物等。能跟着大刀哥进入富人家拿钱财的都他的4个自家人,因为大刀哥不想静之接触到钱财,不想让静之知道他抢了多少钱,反正大刀哥每次行动结束后分钱时都是说抢到的钱不多,一般都是只分给静之两三个银元而已。静之也不多说什么,一般都是一声不吭,乖乖收下钱,然后跟大刀哥道谢。 静之一边帮强盗们做事,一边四处打听留意、寻找翻盘机会。 皇天不负有心人,好机会终于到了,而时间也是过了一年有多了。他们是一路往北,这天终于到了省城,省城比之前他们所去过的最大的镇子还要大个四五倍,所以大刀哥他们准备在这里好好干上几票,按大刀哥的说法是,只要这几票干得好,大家分的钱是足够大家金盆洗手,衣锦还乡的了。 照例,静之以讨饭的名义去踩点,在黑脸大刀哥他们也照例白天去花天酒地,晚上或赌钱或直接呼呼大睡。静之在踩点过程中,发现有一家大户人家可能是京城来的大官,因为那大官的宅子是五进的大宅,这么大的宅子可不是普通富人家能够拥有的。那天,静之专门去这家大宅讨饭,小婢领着他去厨房拿饭,静之跟着那好心的小婢走进过大宅正门,见到对着正门的是一副高大的石雕影墙,而在影墙后面则是一个露天大院子,院子两旁是一排长长的房子,每间房屋都有两层楼高,这些长屋全部用木板隔成上下两层。这些长排屋,一般都是杂工小婢的住处以及粮仓之类的,一般的富人家大宅院子两边的长排屋都是一层的,供下人居住及用作存粮,厨房等。但这个大宅的长排屋却有二层,楼上是什么用处呢?静之细心观察,发现上面的隔间是住护卫的,那一间就算住四个人,那这大宅的护卫也有三十多人啊,一间大宅护卫有三十多个人,那这个大宅的主人必然是京城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后来,静之讨完饭回到街上,装着乡下小子模样跟街边的小贩聊天,得知这里正是冯将军在这省城里的住处,冯将军每年都会来省城小住三两个月。冯将军是北方一个大军阀,手握重兵,在国内特别是北方很有势力,他咳嗽一声整个北方都要抖三抖。静之心想,原来是大人物冯将军的府邸,怪不得这么多护卫。 静之围着冯将军的府邸踩点了几天,了解到更多细节。一个心里筹划已久的计划也慢慢浮现在他脑海里,结合他踩点得到的情报,他知道他应该怎样做了。 几天后,他装作兴奋地告诉黑脸大刀哥说,他打探到一家大户,说他去讨饭时看到大户将一大袋一大袋的东西搬放到大厅左侧门的房间里,这大袋的东西看他们手下两个人抬都很吃力,应该是金条银锭之类的财物。静之对黑脸大刀哥走近一步说,这次我们就干这一票大的,拿到这袋金条,我们以后就真的都不用干了。而且,我想这次跟你们一起进去,我不想老是在外面看风了,我想跟你们进去,也好分多一点钱回乡下。 静之之前跟黑脸老大出去偷大户人家时,都是他在外面看风的,黑脸老大偷了些什么,数量多少他从来不知道,每次也只是分得一点点银元。他知道是黑脸老大始终是防着他。他这次这样提出,其实也只是进一步让黑脸老大更加相信他的话,他知道黑脸不会让他跟着进去的。 果然,黑脸老大笑笑对静之说,“猪尾啊,这次就算了,这次是大买卖,怕你经验不足怕坏了大事,下次一定带你去哈,而且在外面看风也很重要啊,没有你好好地看风,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想跑都跑不快了呢。” 静之又增加了一些他迫切想进去,想拿钱的意图,说:“那这次如果偷得了那袋金子,你要多给我几块金子,要够我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才行。” 黑脸大刀哥哈哈大笑,说“你这小滑头,这么小就想着娶媳妇了哈!你早这样说,我之前就应该带你去怡红院让好好见识见识,估计你见识完怡红院姑娘的本事后就再也不想娶媳妇咯。好好,事成后多给你几块金子就是了”黑脸大刀哥彻底相信了静之踩点得到的有大户人家的信息,他觉得静之这样急着要进去喊着要分金子,这大户人家肯定是有着数量非常可观的财物,而且这事肯定也是很大概率容易成功的好事。 他万万想不到,从静之离开老和尚开始,就处心积虑想着怎样才能把他们5个强盗一网打尽,不留后路,以防他们以后回来报复他及老和尚。之前一直乖乖地帮他们做事,而且没有一点要跑的意图也只是一直在寻找机会而已。之前他们所偷抢的富人家都是没什么太多护卫能力的,顶多家里有两三个男护院出来,这些护院也完全不是这5个强盗的对手,所以即使静之提前通报给这些富人家,他们也捉不住强盗的。而且,即使静之提前通知富人们报官,一来富人们也不相信静之这个穷小子,二来在时间上官府也来不及派人过来捉这帮强盗。 现在的这冯将军的府第,里面护卫森严,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对付这几个强盗的,只要能顺利带这5个强盗进去将军府,静之就可以完美退出,回到老和尚身边了。 黑脸大刀哥定好三天后行动,这两天他们就让静之帮他们磨刀,准备行头。而静之一有空就缠着黑脸大刀哥让他找另外小弟望风,让他跟着进入大宅偷黄金。大刀哥更加心里痒痒地,也更加确信静之的话,当然他还是不会让静之进入大宅的,对他来说,静之是个外人,顶多做些望望风,踩点这类打打下手的活,他是不会让一个外人进入他们这个集体的核心层的。他甚至考虑在干完这笔大买卖后把静之杀掉,以绝后患。 三天后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在三更结束,听到外面打更佬敲响四更的锣声时,他们就出发了。俗话说“一更人,二更锣、三更鬼、四更贼、五更鸡”,黑脸大哥选择了一个他们认为最合适的时机行事。 到了大宅旁门边,黑脸大哥看看四下无人,五个人搭个两人的人墙就可以翻过两米多的围墙了。于是,大刀哥照例让静之在底下做人梯,他们5个人一个个踩上静之的肩膀爬上围墙,黑脸大哥对静之说,估计半个时辰我们就出来,你在外面看着,有什么风声草动吹口哨,看着点哈,到时我出来少不了你的好处,别忘了你要回家盖大屋娶媳妇的。 静之装出一副不能一起进去行动很失望的表情说,“你记得出来要给我几块金子哈,这次的消息是我好不容易在集市打听了多天才打听到的。” 黑脸大哥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做好你的事先”。然后就和几个同伙跳下围墙,往静之说的大厅旁边的右侧房间摸过去。 静之等他们一翻进大厅内,他就找到之前他藏好的一张破木梯架在围墙上,他爬上去趴在围墙边观察里面的的情况,看黑脸刀哥一伙都进去一会后,他汪汪地学起狗叫来,一会就引起了院子里所有的守院犬一起吠叫,而且院子里七八条犬都一起吠叫着冲了出来,大院里面两边值守的护卫大叫“有刺客”!很快,就看到有二十几个护卫从各自的房间手拿兵器冲了出来,居然还有几个是手持洋枪的。 当院子里的狗大声吠叫时,黑脸大哥一行人就从房间跑了出来,刚跑到大院就看到两边的长房楼上冲出来大群护卫,黑脸大哥心里暗叫不好,刚准备叫大家分头跑时,外面不知道谁扔进一小串鞭炮,哔哩叭啦地响起来,刚从二楼冲下来拿洋枪的护卫听到鞭炮声以为对方也是有洋枪在手的,都不由吓一跳,如果刺客真有洋枪的话,那对方肯定不是普通的小毛贼,必然是专门来刺杀将军的杀手,那冯将军就很危险了,如果将军有什么事,他们这群护卫也不用活了,所以护卫们都没多想也不敢停下来朝他们问清楚,就赶紧拿枪朝他们射击,有几个没洋枪的护卫甚至也向中间这群刺客射了好几箭。 护卫人数众多,而且有洋枪,不到一分钟护卫们就结束了战斗。等下人拿来火把把整个大院照亮,护卫们清点现场才发现这5个黑衣人不是什么刺客,而单纯就是盗贼,因为他们手里各拿着一大袋银元,这里将军府内帐户前几天收到的军费,准备月底发军饷用的。 这时候冯将军在几个护卫的拥簇下走过来问具体情况,护卫首领回复将军说是一伙盗贼来偷东西的,我们已解决掉他们。将军由于手握重权,树敌众多,一年之中总有伙刺客出现,将军不觉得有什么意外,跟护卫首领说整理好大院就休息,有什么明天再处理就好。 于是护卫再询问过算帐先生,确实没有其它损失后,将所有军饷归原位,然后将这5具已打成筛子的尸体先扔到后巷,打算明天再叫人扔到街尾后山的乱葬岗去,然后再让下人清理后大院。大家边小声咒骂这该死的盗贼累得自己半夜起来干活,边收拾现场,想着赶紧做完自己该做的事,然后赶在天亮前再回床小睡一会。 而大宅外面围墙之上的静之,在看到护卫们用洋枪扫射黑脸大刀哥一伙时就赶紧扔掉破梯子,一路小跑回落脚处,因为静之知道黑脸大哥他们完了。 回到落脚处,静之又惊又喜,惊的是刚才的场面他第一次见,将军护卫的火力原来这么猛,好在他在护卫出来检查宅子周边时就赶紧跑掉,不然被捉住的话就麻烦了,喜的是黑脸一伙人终于灭亡了,不用再跟着他们做坏事,重要的是可以离开黑脸大刀哥他们了,不用怕他们跟着自己回老和尚的寺庙了。 第二天大早,静之还是跑去将军府讨饭,其实是想看看昨晚被拉到后巷的黑脸大哥他们,他要再落实一下大刀哥他们的死活。在看到将军府的下人将这五个人抬着扔上平板拉车时,静之确实黑脸大哥他们确确切切是死了。心里不由感叹:“我真傻,还用得着来看,将军的护卫肯定是确认他们死了才把他们扔后巷的,护卫们做这些事比我专业多了。”想到这,静之不禁失笑。 静之回到与黑脸大哥一伙的落脚点,这是一个弃置的祠堂,平时他们就在里面睡觉,而院子里还有一辆马拉的平板车,平时他们就是靠这马车拉着一路往北走,边走边偷或抢沿路镇上的富人家。 静之在祠堂里翻找了一下,找到一袋大刀哥他们藏起来的银元,是黑脸大刀哥他们留起来备用的一两个月的花销,一般留200个银元,其它偷抢来的钱都被黑脸大刀哥他们吃喝嫖赌用掉了。而静之自己这一年多来,也攒了32个银元。这230多个银元够静之和师傅省着用上十年八年了。 于是静之将这袋银元藏在平板车底下,身上放两个。然后坐上平板车,拿起小皮鞭子赶着马车往老和尚寺庙方向走去。 第3章 初见少女之弱水 走上归途的静之心情轻松,因为想着十几二十天后就回到镇上见到师傅了,现在的师傅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静之此时已离开寺庙有一年多时间了,一年多来他们走走停停,现在距离他离开的寺庙都有2000多里了,现在他一个人赶着马车回去,一天走上100多里也要走20来天。因为静之他要省着200多个银元不花,所以静之每到一个镇,都会到其集市上挂个小牌,然后写着下一个镇的名字,他的马车可以揽货送到下一个镇或者带人到下一个镇都行。这样的话,静之沿路的花销基本上可以满足了,他平时也不住店,一般夜里就是找个荒废的庙或祠堂之类的安扎下来,然后直接睡在平板车上过一晚上。 出来一年多,静之长高了不少,跟着黑脸大刀哥他们,虽然没分到多少钱,但黑脸大刀哥偷到钱就是吃吃喝喝,静之跟着他们比在家以及在寺庙时伙食好上太多,油水足,所以身材健壮了很多,远远看来像个健壮的大人,走近看才会看出来他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静之在寺庙时跟着老和尚学过耍刀的功夫,而且跟着黑脸大刀哥他们有时候也会与一些富人家的家丁打架之类的,也学会不少实战的经验。所以,静之离开将军府一路回去,在沿路的一些镇街上,不时有一些无赖混混见静之一个人,就想欺负他,结果都是个无赖走来欺负静之,然后一瘸一拐地离开的。 因为怕伤人惹上事非,所以静之一直身上都是不带刀的,身上就带一根榆木棍,拿棍跟无赖打架顶多将无赖打到皮外伤或骨伤,躺上几天一周就没事,但拿刀就不好说了,有时候控制不好杀死人就麻烦了。而耍棍与耍刀一样的技法,只是兵器不一样而已。 一路上,静之有时候帮人拉拉货,有时候拉拉人,到一些镇的集市就走走逛逛,一路上相安无事,也还惬意。 走走停停,走了十天,走了有一半路了。这天静之走到一个叫清平镇的地方,他走进镇子往大街上走,走到最热闹的市场门口,可能当天是这个镇的赶集日,所以市场里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静之将马车拴在路边,在旁边一个小面摊前的凳子坐下,要了一碗汤面。 在等面端上来的同时,静之拿着在板车上平时用来写字的木板,在上面写上刚才问过面摊老板才知道的下一镇的名字:“东阳镇”,然后将木牌挂在板车立起的一根杆上。刚弄好这招牌,他要的面也做好了,静之不急不慢吃完面把汤也喝完,付过款,就在面摊前坐着看来来往往的人。一直坐到快中午,都没见有人要拉货或送人的,静之打算再等等,等到下午三点多,那时候赶集的都差不多散去了,如果到时还是没有揽到生意,他就不再等,直接一个人上路。 中午,静之也不吃东西了,打算等到下午三点多,如果到时还没揽到生意的话,他再吃碗面然后上路,晚上不再吃东西。临近春末了,中午还是有点热,静之有点困,去面摊那边拿了些水给马喝,然后翻上板车,打算在板车上眯一会。 静之慢慢眯着了,他梦见洪水里扶他爬上浮木的父母,梦见含泪送他离开的老和尚,最后还梦见黑脸大刀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大喊“你小子敢出卖我,你跟我走!”,静之感觉真有双手在抓他的手,他一脸惊恐地喊“我没有,我没有!” 静之一下子醒了过来,却发现原来真的有一双手在拉他,静之一下子坐起来,看到的是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在拉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容貌清秀的少女。中年男子有点不耐烦,说,“还做不做生意了?大中午的在睡觉。” 静之连忙道歉,说自己昨天赶了一天路有点累,所以躺一躺。然后问他们要拉什么货? 中年男子说,“不拉什么货,就是带我们父女俩去东阳镇一趟,走亲戚。” 静之和中年男子说好2个银元,因为到东阳镇有300多里路,要三天左右才能到。于是,静之在面摊买了些烙饼带在身上,当作干粮,然后父女俩坐上平板车,静之骑上马赶着马儿开始出发往东阳镇去。 路上,中年男子说自己姓郭,叫他郭叔就好。郭叔说他在东阳有个亲戚,好久没见,带女儿去走走。静之心里有些奇怪,因为一般走亲戚都是妈妈带孩子去的,很少见单独爸爸带孩子走亲戚的。不过静之没说出来,因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这个郭叔的老婆死了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郭叔问,“你这孩子,年纪跟我的女儿也差不多嘛,这么小就出来干活了?” 静之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她女儿,正好她女儿也看过来,眼神一对望,同时又低下了头,心不觉间都跳快了些许。 静之笑笑回答说“我姓岱,叫静之,去年家里洪水,父母亲都淹死了,我是全靠父母托我爬上浮木,我才得以生还。洪水退去后,我也随着那些幸存的人一起往东逃难,后来有一个老和尚他收留了我。整天在寺庙里不干活也没什么收入,我师傅就给我拿钱买了这匹马和平板车出来做些拉客拉人的小生意养活自己。” 静之出来行走江湖也有一年多了,而且黑脸大刀哥一伙平时也说了不少社会传闻、江湖恩怨之类真真假假的事给他听。静之也知道江湖险恶,不能轻易相信他人,也不能随便说真话,所以对郭叔说话也是虚实各半。 一路上,郭叔和静之左扯一下,右说一句,到了一个小村庄时已是晚上了,他们打算在村边的已收割的田边过一晚,静之在旁边山坡上抱了一些干柴枝下来,生了一个火堆,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些干粮。郭叔自己还带了些酒,自己喝了些,然后不胜酒力先倒在一边和衣而睡。 剩下静之和少女两个人,篝火暖乎乎的,映着少女的脸红扑扑的,在这一瞬间,静之觉得对这个文静的少女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月夜当空,静之胆子大了些,轻声问少女说,“你叫什么?这个郭叔是你爸爸吗?” 因为静之见这郭叔和这少女也不怎么说话,怕是人拐子。 少女偷看了静之一眼,柔声说,“我叫弱水,这个确实是我爸。” 少男说,“我叫岱静之,我小时候很调皮,整天吵吵闹闹,所以私塾先生的爷爷就帮我取名静之,希望我安安静静跟他学习,所以用诗经的一句“静言思之”帮我取了这个名字。但结果也不是很理想,我也还是没有很静,结果爷爷还是得靠戒尺才使我静静读书。” 少女弱水听了噗呲一声笑出声,静之感受到弱水可爱的笑容,呆呆看着面如桃花的弱水,说,“你的名字弱水真的是起得很好听,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的名字我爷爷说这叫人如其名。” 弱水听了,脸红红低下头。 气氛有点尴尬,无声中,静之看了看满天的星星说,“你看这天空好多星星啊,我爷爷说无论在什么时候,富贵也好,失意也好,都不要忘记抬头看看这满天璀璨的星光。我父母被洪水冲走的时候,我逃上岸,那天晚上在岸边,我也是跟现在一样烧了一个火堆,一边烤我湿漉漉的衣服,一边看天上的星星,直到睡着。我想日子无论怎样灰暗,总有星光伴随我们,所以我们永远不要对前路看得太失望,也永远不要轻言放弃。” 静之说完这话,抬头看到弱水泪流满面,吓得他连忙说,“你不要哭,不要哭,我说错什么了吗?我随便说的,你不要放心上,不要哭。” 弱水再低声抽泣了几下,带着哭腔轻声说,“其实这次我爸带我到东阳镇,并不是走亲戚,是我妈生病了,比较严重的病,下半身都动不了,附近的中医都措手无策,后来我爸带我妈专门去省城看过西医,西医说做手术可以完全治好我妈的病,但西医很贵,说做手术再加上做那个什么理疗,总共预计要400多银元。我妈当时听了就马上让我爸送她回家了,因为家里根本付不起这个钱来。最近,我爸知道东阳镇那边有一姓许的富人家,是个方圆百里都有名的富人,他有个儿子有些智障的,家人要给他娶一个老婆,附近都没找到合适的。许家彩礼出到500银元。我爸爸看到500银元的彩礼,足够给我妈治病了,于是跟东阳镇那许家联系,答应下这门亲事。这次他是带我过去成亲的。”弱水说完又低声抽泣着。 静之听到,感到愤愤不已,“这可不就是卖女吗?现在都什么世道了,还有这样的事,你妈知道吗?。要不现在趁你爸睡着,你赶紧逃走。” 弱水红着眼睛摇了摇头,“我妈不知道,她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让我爸这样做的,我妈疼我,而我爸其实也没有对我很差,我爸也是没办法,我逃走的话,我爸我妈怎么办?而且一个女孩子能逃到哪里去,逃出去又靠什么生活?” 静之气愤地说,“什么叫没办法,你不要为你爸说话了,你妈病了做丈夫的就应该自己想办法去挣钱,没钱就卖自己女儿算什么事嘛?” 弱水幽幽地说,“那我爸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而且也不是卖我,而替我找个人家而已。” 静之不满地说,“反正就不是什么好父亲,我要娶媳妇肯定是要靠自己挣钱娶的。”说完偷偷看了弱水一眼。 弱水接触到静之的眼神,像触到电一样,马上低下头说“你,你肯定是要靠自己娶了媳妇了嘛,你都没其它人依靠了。” 静之呆了一下,茫然说,忽然又想他的父母,伤感地说,“是啊,是要靠自己的,我都没人依靠的。” 弱水知道说错话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说这个的。” 看着一脸茫然的静之,弱水在这一刹间忽然感觉到静之也是挺可怜的,在这世上再无可以亲近的人,无牵无挂,自由但是又孤独,于是又感到静之与自己亲近了不少,都是这世上没有依靠的人。 静之笑笑说,“没事,我都习惯了。那你打算就这样被卖到那许家了?嫁给那许家的智障儿子?” 弱水无可奈何说,“我也不想,但那还有什么办法?” 静之也再无话说,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再无话说,一夜无言,在火堆边和衣卧着休息。 第二天天明,三人在不远处的溪水边简单洗刷一下,又坐上平板车,出发赶路。三个在摇摇晃晃的平板车上,啃些干粮作早餐。 走了一个上午,到达一个小镇的集市。这个小镇虽然挺小,但是集市也是挺多人的。三人在平板车上晃了一个上午,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郭叔和弱水都说要下来走走路,于是把静之把马车拴在一个面摊旁边,三人各吃了一碗面。 吃完面,郭叔说,“坐了一个上午,我们在集市转一转再出发。” 静之回答说,“郭叔,你们去转,我要带马去前面小山坡吃吃草喝喝水先,不然下午马儿没力气走路了。” 弱水说,“爸,你去逛,我有点头晕,我坐平板车上眯一会。” 弱水爸说,“好,那你们去喂马,我们大概半个时辰后回到这个面摊见。” 弱水爸说完就穿进人群,一转眼就不见了。 静之温柔地对弱水说,“你头晕就上板车休息,我在前面拉着马走。” 弱水走到静之跟前说,“静之哥,我是骗我爸的,我没事,我只不想跟他逛集市,我们在前面拉着马车走,我也想走走路。” 静之听弱水叫他静之哥,心里甜甜的,于是两人在前面走,马儿在后面拉着板车跟着。路人看起来,这两个就是一对青春少艾、天作之合的璧人。静之和弱水肩并肩走在人潮中,他看她,她看他,旁边周围的人和物仿佛都变得一边模糊,两个人的眼里好像就只看到对方。 走了一阵,前面有一个做糖葫芦的,静之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弱水说“请你吃,希望你以后生活都是甜的。” 弱水开心接过来,眼里闪了一下光彩,但一下子又暗了下去,低声说“以后的日子,怎么会甜呢?” 静之说“你说什么,这里太吵,我没听清。” 弱水舔了一口糖葫芦,说,“没说什么,没说什么,我们继续走。” 两人继续往前走,这小镇子不大,但这边街倒还是有点长的,而且很热闹,主要是那个时节,大家都结束农忙了,大家有时间也有些闲钱出来逛逛走走,买些农具,置些新碗筷,或者买些小鸡小鸭回去养。 两人再往前走,前面看到有一个卖银饰的妇人,架上上摆了不少银饰,有镯子,有戒指,有手链,有项链、头饰等。弱水作为青春少女一个,自然也是很喜欢这些饰品,在摊前左看右看。 静之笑着说,“你喜欢那一个?我送你,当作我们相识一场的纪念,也当我送你的结婚礼物。” 弱水正色说,“当相识的礼物,不要当结婚礼物。” 静之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弱水左看右看,试这个试那个,最后看上了一个上面雕有并蒂莲的戒指,对静之说,“静之哥,你可以帮我试试这个戒指吗?” 静之楞了一下,卖戒指的妇人说,“小伙子,这小姑娘都给你机会了,还不快点?” 静之忙将戒指拿上,紧张地左手捉住弱水柔软的左手,问戴哪个手指? 卖戒指老人家说,“你们两个肯定是戴中指的嘛。” 静之对这个也是什么也不懂,唯有小心地将戒指套入弱水中指,真巧,还刚刚好。静之见戒指刚刚可以套进弱水的中指,也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弱水,只见她不知道为什么脸红红的,天气也不是很热啊。 静之问,“怎样?这戒指好看?喜欢吗?还是挑其它的?” 弱水柔声说,“喜欢,就这个。”说完低下头,呡着嘴,右手摩挲着戒指,样子可爱极了。 静之也看呆了,卖戒指妇人笑着说,“小伙,看够没有,看够就付钱,回家再看啦。” 静之与弱水对望一下,尴尬地笑笑,连忙付了钱,拉着弱水和马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不也再回头看那妇人一眼。 两人一直走出集市,来到长满草的小土坡,把平板车松开,让马轻松地在土坡上吃草。 静之和弱水两个人就并肩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看着远方的白云飘近又飘远,谁也不先说话。 还是弱水先开口,“静之哥,到了东阳镇,放下我们后,你要去哪里?” 静之呆了一下说,“其实我也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去了,我父母死了,我的家也没有了,后来师傅收留了我,我师傅现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准备回寺庙去找师傅。” 静之在弱水面前再无顾忌,他将自己的父母如何在洪水中托他上木头,他如何在父母死后一路讨饭逃难,如何讨饭到了一个寺庙被老和尚收留,如何跟老和尚相依为命,如何在强盗到来时,他自告奋勇地让强盗放过师傅,如何跟强盗一起出去打家劫舍闯江湖一年多,如何终于找机会将强盗们一锅端,然后带上马车往老和尚寺庙去。静之把这些事像到豆子一样一一都跟弱水说了。最后说,“我打算先回寺庙见老和尚,之后去哪,要做什么,我就没多想了。” 弱水听得不由嘴巴都张大合不拢,尤其是静之在将军府设计准备将强盗们一网打尽时,更是不由得紧张地抓住静之的衣服,直到静之说到强盗们被护卫射死时才放心地松开紧抓的双手。 她对静之说,“你的经历真是好惊险,我的心都快从噪子里跳出来了。” 静之见弱水这么紧张他,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弱水继续说,“那你还是先回寺庙看看你师傅之后再作打算,反正你也不做和尚的。” 弱水这没头没脑的话,静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点头称是。 看到马儿差不多吃饱,静之带它到旁边小溪喝了一阵水,然后再套上平板车与弱水往回走,回刚才三人一起吃面的面摊。 回去的路上,弱水和静之都感觉相互间亲近了很多。 第4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 静之和弱水边说边笑回到刚才吃面的面摊时,看见弱水爸已在那边等他们了。 弱水爸一见到他们就埋怨他们去得太久,他已买好一些大饼做干粮,并且也买了些女儿喜欢吃的李子,给女儿在下午的路上吃。 郭叔知道这次让女儿嫁给那个富人的智障儿子确实是委屈了女儿,不过他也确实没办法,他是个木匠,家里也种一些地,这两年收成不好,木匠的生意也没有太多活干,最主要是弱水妈前段时间在地里干活时一头栽倒在地上,好久才被人发现,救回家醒过来,发现双腿不能动弹了,去看乡里医生,医生开了一些药,但没起色,后来附近镇的医生都看过,还是没什么用。后来带弱水妈去省城看西医,西医说什么血管淤堵导致中风,要动手术才能根治。他于是想让弱水妈做手术,但手术加上后期住院做一些他不懂的什么物理治疗,整个费用要400多银元,他本来手中就没有多少积蓄,之前带弱水妈到处看医生也花了不少钱,所以现在家里最多也只有几十个银元了。弱水妈听西医说要400多个银元,闹着说不冶了,要回去。但郭叔却不是这样想,弱水妈之前就是一个家里较富裕的小富人家的女儿,嫁给她生了一女一儿,本来在家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但嫁过来后就又要把持家务又要种地,但她从来没有埋怨过丈夫,现在她双腿不能动,怎能不治?怎能再委屈她?但家里确实没钱,如果去借也最多能借到100多个银元,这远远不够。女儿18了,只是在家帮忙干些农活,儿子16了,刚读完几年书,虽说可以出来干活了,但哪有这么快赚到钱。后来他听说东阳镇许家要娶亲,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后来与许家老爷接触过,许家老爷愿意付500银元彩礼钱,当时一般人家彩礼都是100银元左右,郭叔知道许老爷他那唯一的儿子是个智障儿,但想来想去,再没其它办法了,而且许家毕竟是东阳首富,弱水嫁过去肯定是衣食无忧的,所以想了很久,还是答应许家将女儿嫁过去许家了。 弱水对她爸将她嫁给一个智障的男人,也拼命反抗过,但郭叔说起省城西医做手术可以治好她妈妈,但费用要500多银元,她知道郭叔的选择也是没办法中最好的办法了。于是想了再想,还是屈从了,之后再也没提过这事。 郭叔知道委屈了女儿,所以他决定将女儿嫁给智许家障儿子后就对女儿言听必从,尽可能让女儿在家过得好一些,另外他觉得虽然未来女婿在智力上有所欠缺,但在物质生活上,女儿嫁入这富人家必然是吃喝不愁,生活无忧,这样对女儿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另外,他对女儿提出将她许配给东阳镇的智障儿子后,他对女儿的行动也是没有限制的,在路上也是没有管限她,就是如果她女儿想要逃走,他也是无话可说的。弱水爸深感委屈了女儿,觉得如果女儿实在是不愿意,宁愿逃走都不嫁的话,他也没办法,就听天由命。有时候甚至他自己心里好像都有一些期待:水儿啊,你自己逃走,离开这种不公的命运! 于是,一行人继续出发。下午,天气很好,气温不高不低,一阵阵山风吹来很舒服,让人昏昏欲睡,这不,下午出发没多久,郭叔在板车右侧睡着了。而弱水坐在板车上左侧,翘着光脚伸出板车外,吃着刚刚用溪水洗过的李子,而静之则坐在板车前面高坐板上,拿着小皮鞭,时不时轻轻鞭一下,赶一下马儿。 冷不然,一只李子塞入嘴巴里来,原来是弱水突然塞了一只李子给静之。 静之咬了几口,笑笑说,“你吃,这李子吃得牙都要酸掉了。” 弱水吃吃地笑起来,说“就是要这么酸,你们才不会跟我抢着吃。” 静之笑着摇头不语,只是不时回头看弱水。 弱水过一会,又伸手过来要给静之一只李子吃,静之摇头闪开表示拒绝,但弱水的手随之动作,终究还是又被她塞了一只李子进嘴。静之那塞了李子的嘴边咀嚼边嘟囔着说,“说了不吃,说了不吃。” 弱水看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吃吃笑个不停,静之回头给弱水展现一个生无可恋的笑容。 两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又走到晚上。 三人又是镇外的一个田野,生了一个火堆,三人围坐,吃些干粮,静之和弱水喝水,郭叔喝酒。 郭叔吃完干粮,喝了一些酒,没多久又要睡觉,这次感觉这地有些石头不太平整,睡起来不舒服,郭叔就到十来米外的平板车上睡。 在这满天星光的天幕下,又剩下这对少男少女围坐火堆说着悄悄话。 弱水看着静之被篝火映红的脸庞,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静之哥,我不想嫁给那富人家的儿子。” 静之大胆地看着弱水柔和的脸,也鼓足勇气,柔声说,“弱水妹,我就一个人,我什么都不怕,如果你愿意,我带你走。” 弱水听到这话,身体一震,好一会才说,“静之哥,今天你在市集买了一只戒指送给我,并帮我戴中指上,在我们那边只有新婚夫妻才这样的,就是新婚丈夫帮妻子戴戒指在中指上,表示两人正式结为夫妻的。” 静之大吃一惊,吞吞吐吐地说,“弱水妹,不好意思,我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什么习俗,我……”。 “你不要说了,静之哥,是我叫你送我戒指,让你帮我戴在中指上的。你是不愿意吗?”弱水说完,羞红了脸,低下头。 静之赶紧把头摇个不停,说,“不不不,我不是不愿意,不是这意思。” 弱水说,“那你就是愿意咯” 静之赶紧点头,说,“是的,愿意啊。”又摇头,说,“不是,不是这意思。” 弱水说,“你点头又摇头的,你是什么意思?” 静之停了一下,想了想,说:“弱水妹,我意思是我可以带你走,带你离开你爸,让你可以不用嫁给那富人的智障儿子,但我并没有其它非分之想的。” 弱水忧伤地说,“静之哥,如果你只是带我走,那你让我一个人走去哪里?现在外面各路军阀都在打仗,到处都是官兵打来打去,兵慌马乱的,哪里都不安全。” 静之安慰她说,“弱水妹,你放心,你跟着我,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如果你没地方去,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跟着我,只要你不嫌弃,我去哪里都带着你。” 弱水心里乐开花了,这呆子,我兜兜转转就是让你说这句话,费了我这么多心思你才知道说出来。于是柔声笑说,“静之哥,你这句话我记住了,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哦。” 静之一副大人模样说,“我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四只马都难追咧!”他说得快,连“驷马难追”都忘记怎样说了。 静之说,“弱水妹,那我们是趁你父亲现在睡着了就逃走吗?” 弱水连连摆手说,“不,不,不,我不能让我父亲女儿没有,钱也没有,家里确实要钱帮我妈治病,我也想我妈能好起来,能像以前一样走路风风火火。原来我在家还能帮忙照顾母亲以及干一些家务活,现在我离开家,家里就父亲一个大人撑起这个家了,我弟还要几年才能出来做事。” 善良的弱水,即使自己就要嫁给许家那智障儿子了还是记挂着她的家里人。 静之也知道弱水的担心,问道:“那如果不走,你是想你与智障儿子成亲你父亲拿到银元之后再逃跑吗?那你最终还是要和智障小儿结婚咯?” 静之的不满都写在脸上了,弱水看到静之妒忌的样子,得意地笑了,说:“我要父亲拿到钱,但我要在我与那个智障儿的婚宴结束前逃走,到时智障儿进入洞房就会发现人去楼空,我早已逃之夭夭了。” 静之担心地摇摇头说:“到时你进了富人家,成亲当晚你逃跑,那许家会放过你父亲吗?而且到时你进了许家大宅,你就不容易出得来了。” 弱水笑着说,“傻瓜,你的顾虑我都知道,所以那我现在不是招募了你作为我逃婚的帮手了吗?到时候就靠你扮一下大盗来抢亲,将我掳走,并留下纸条说要多少钱来赎我回去,这样许家知道我是被贼人掳走也就不会为难我父亲,反而是我父亲应该闹事,让他们赔女儿才对。按照我们这个走法,大概明天下午就可以到东阳那富人家了,不可能父亲和我一到他们许家就开始拜访成亲?他们是大户人家,那个智障儿是他们唯一儿子,他们肯定要找个黄道吉日才拜堂成亲的。我爸在来之前看过日子也问上街上算命的于半仙了,最近的适合成亲的日子是这个月的初十,今天初六,也就是明天我们到了许家,那我们至少还有两天时间做这个逃跑的准备。” 静之听了大吃一惊,“看你说得这么详细,准备得这么多,你是没遇到我之前就准备好要逃跑了吗?” 弱水平静地笑笑说道,“我没有太多本事,也说服不了父亲不要将我嫁给智障儿,我也心疼我的父母亲,我确实之前想好在我父亲拿到钱后就想办法逃跑,不管去哪里,先逃出去再说。我离家时,我爸对我妈说是带我去见一个在东阳镇的儿时的伙伴,顺便见见伙伴的儿子,看是否合适当亲家的,爸并不敢对我母亲说是带我去嫁给许家智障儿子,爸知道如果让母亲知道真相的话,母亲肯定会大闹不让爸这样做的。我离家时,母亲抓住我的手说,说我们女人的命运就是这样苦,如果不是她现在身体不好,她肯定跟郭叔一起去东阳镇的,她要亲自看一下未来女婿, 如果她觉得对方小伙不行,她不会让我嫁的,她说这世道本来就对女人是不公的,我们女人命苦,所以选择一个好的丈夫很重要,一但选得不好就是一生了。我当时没有说什么,握着妈妈的手点点头,但我实际上跟我母亲想法是不一样,她信命,信命运弄人、半丝不由人,我却相信我的命运只掌握在我自己手里,我要走我想走的路,如果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我宁愿不要,宁愿放弃这被上天玩弄的生命,反正如果人生这么苦的话,这破人生要不要也罢!” 静之看着这个平静的少女,想不到她小小的身躯居然蕴藏着如此惊人的信念和能量,不由地对她刮目相看,原来静之只是同情及怜惜这个少女,现在的他是彻底地喜欢上这位命运多舛但坚强不屈的少女,虽然她读书不多,但却是有着坚强又不屈的信念。 静之听完弱水的话,完全被她折服,惊叹道,“弱水妹,你比我厉害多了,我完全不会想到这么多,也不会想这么远,我感觉自己只是一个粗人,虽然跟着爷爷念了好些年书,但好像没学到多少东西,而你说你只是读过小学,之后家里就没钱让你上学了,我想如果你读书读更多,那你不是会飞啦?” 弱水苦笑说,“我们那边女孩子能读个小学已是很好,也就是我爸吃过不识字的苦,所以才让我们都读些书。另外,女孩子即使读得更多书又如何,如果我读书更多我就不会被父亲卖给大富人家的智障儿当媳妇了吗?读不读书,那结果还不是一样?” 静之听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弱水了。唯有喃喃自语地说,“我不会让你当智障儿媳妇的,我不会让你当智障儿媳妇的。” 两人停下来,喝了些水,一起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听着野外蛐蛐时高时低的叫着,忽然感到这个时光很是温馨。 弱水柔声说,“静之哥,如果时光可以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啊!” 静之也感到深有同感,说,“弱水妹,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可以天天和你一起看星星。” 那一刻,无声胜有声。 第二天,当郭叔醒来时,天已微微亮,看到静之与自己女儿依偎在一起,还在酣睡中,他想摇醒他们,但刚伸出手又缩回去了。摇了摇头,也是啊,今天就到东阳了,做父亲的对不住这孩子啊,他甚至希望这段往东阳的路永远也走不完。郭叔边摇头边走往不远处的溪边,自己去洗个脸。 不多会,静之和弱水也醒了,醒过来看到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难道昨天就这样依偎着睡了一晚上?两个人都又惊喜又心如鹿撞,赶紧起来去洗把脸,继续赶路。 走了一个多时辰,还没到中午又到了一个小镇,这个小镇继续往前走,大概三个时辰就到东阳镇了。郭叔说停下吃点东西再走,因为早上也没吃什么早餐,三人也都饿了。 大家还是吃面,吃完面,三人坐上马车继续往前走,郭叔忽然感觉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的面有些不干净,于是跳下板车说他要去方便一下,让静之他们让马吃草喝水等等他。 静之卸下板车,让马儿在路边的溪边吃草喝水,他和弱水坐在溪边,静静地看着马儿。 静之说,“弱水妹,初十晚上你们要成亲那晚,大户人家亲戚和朋友都会很多,那晚肯定人多且杂乱,我到时趁乱接你走,我到时将板车提前藏在十几里外的路上,我骑马到许家围墙外,到时我想办法将你从你房间里接出来,我们一起骑马逃走。到时如果你逃走了,许家人肯定会怀疑你爸的,那许老爷会怀疑是你父亲又偷接你跑回去的,这样他们就会找你父亲麻烦。所以你最好让你父亲等你成亲后再走,如果你父亲在你逃跑后再缠着让许家陪他女儿,这样许家就更不会怀疑是你父亲搞鬼了。” 弱水想了想说,“还是静之哥想得周到,我之前也是怕我逃走会连累到我父亲,我之前也没想到什么办法来解决,你这个方法好,父亲不知道我是主动逃走的,那他到时要找富人要女儿的情绪就会是其真实的反应,人家更不会怀疑到我父亲了。只是,要怎样才能显示出我不是主动逃走,而是被动离开的呢?” 静之低低笑了两声说,“弱水妹,你忘了我做这平板车小生意时是跟什么人混饭吃了吗?你放心,这个我是专业的。” 弱水愣了愣,明白静之说话了,吃吃地笑着锤了静之两下,说:“我之前是开玩笑让你装成劫匪来将我劫走的,我都忘了你本来就是一个偷鸡摸狗的小强盗咧。” 静之也笑着回应,“我不偷钱,只偷心。” 弱水听了,大笑着用力给静之来了一拳,“原来你还会说这么肉麻的话哈。” 静之笑着挨了弱水这一大拳。 这时,郭叔解决完出来到溪边洗手,看到他们嘻嘻笑,奇怪,“你们笑啥?” 静之和弱水对视一眼,低声笑笑不语。静叔摇摇头,坐上车,一行人又出发继续赶往东阳镇。 第5章 弱水初进许家门 三人坐着板车,一路摇摇晃晃,下午四点左右,他们离东阳镇还有近10里地时,经过路边一个小村,小村口一条石条上坐着一个穿着简朴的中年人,看到他们的平板马车过来,他就一路小跑着过来问,“你们是郭家人吗?” 郭叔看了那个人一眼,说,“是的,怎么啦?” 那个中年人说,“哦哦,我是东阳许家的下人,我叫家富,我们当家的许老爷知道你们这一两天会到,叫我来这里等你们的,我在这里等你们两天了,你就是郭老爷咯?” 郭叔一听连忙说,“哦哦,是许老爷家的人啊,富哥你好,叫我郭叔就好,给你添麻烦了,让你在这等这些天的。” 家富连连摆手说,“不要这样,直接叫我家富就可以了,被老爷听到会骂我的,你是未来亲家,叫我富哥肯定要被老爷骂不识抬举的呢。” 郭叔也知道这个理,他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叫你家富,以免你难做。” 家富才放心地笑着说,“郭老爷,那我们走,这里离许家还要走半个时辰左右呢。” 于是,一行人就往许家走,确实一个时辰就到许家了,天也差不多要黑下来了。 走到许家门口时,许老爷已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了。原来快到村口前,家富已一路小跑回去通知许老爷了。 许老爷果然是一副有钱人的模样,油光满面,大腹便便,身材粗壮,站在门前好像一座小山,小山左边站着的有点双目无神,一样是五短身材的青年应该就是许老爷那有些智障的儿子了。右边则是一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应该是许太太无疑了。 郭叔见到主人家在门口迎客,赶紧带着女儿跳下板车,往门口走。 许老爷见郭叔走近作揖笑着说,“郭老爷,您好,一路辛苦了,一切安好?” 郭叔也赶紧作揖说,“不辛苦不辛苦,一路都顺利的,不好意思,让许老爷久等了。” 许老爷介绍向郭叔介绍说,“左边这位就是在下的犬子了,右边的是我的内人。” 许太太作了个揖打了个招呼,许老爷此时拉了一下他儿子的衣襟,他儿子忙说,“你,你,你们好。” 郭叔此时也介绍说,“我旁边的少女就是我的女儿弱水了。” 同时对弱水说,“你还小吗?不要躲在我身后了,出来跟许老爷们打个招呼。” 弱水探了个头出来,叫了声,“许老爷,许太太,您好。”便赶紧又躲回到郭叔身后。 郭叔回头瞪了弱水一眼,对许老爷说,“许老爷,不好意思,小女我们管教无方,让您见笑了。 ” 许老爷瞄了一眼躲在郭叔后面的少女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对郭叔说,“哪里哪里,女孩子害羞点正常,正常,贵千金秀丽端庄,是你们教得好啊。你们一路辛苦了,来,来,来,我已备好粗菜淡饭为你们洗尘了。” 一行人客客气气地进了大门,进入内院,只见许老爷的大宅是一间三进清砖大屋,进入大门就是一幅上面雕着双龙戏珠的影墙,分两侧走进去就见到内院了,内院右边是下人的住所、杂物房、柴房及厨房,左边则是风雨廊,没下雨雪时可以通过大门直接走院子中间,如果有风雪则可以走左侧的走廊通道避雨雪。 当天天气很好,他们穿过长方形的院子就是接待客人的前大厅了。大厅两侧是两排上等明代风格的福字纹黑檀木太师椅,而上座则是一套红酸枝独板竹节做工南官帽椅,配上一张红木镶嵌云石的八仙桌,这一整套名贵家俱配下来就已经是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了。 一行人进入前大厅,郭叔他们在下面太师椅坐下,许老爷及许太太则坐上座官帽椅,其儿子则站在许太太旁边。 一个女仆样的姑娘端了茶放在各位旁边,道了声“请喝茶。” 许老爷说,“工人在准备饭菜上桌,我们先喝杯茶先。” 大家相互客气一番,端起茶杯喝茶。 而静之并没有入座,只是坐在大厅之上,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就这样站着。 许老爷看着静之向郭叔问道,“郭老爷,这位少年是?” 静之不等郭叔说话,就赶紧说道,“许老爷,您好,我是送郭老爷过来的,现在客人送到目的地了,我家里还有事,我想结完这一单,收到钱就回去了。” 许老爷问郭叔说,“哦,原来是这位少年送你们过来的,辛苦他了,多少钱?5个银元够不够?我来付就好。” 郭叔刚想说2个银元就够了,但此时弱水瞪了他一眼,郭叔回看了一眼弱水,回许老爷说,“这里谢过许老爷了。” 许老爷也知道送他们不用5个银元这么多,他故意大方些也是让郭叔看看他们的经济实力,放心将女儿交给他们。许老爷对守在一边的家富说,带这位少年下去,给他5个银元,让他跟你们吃完饭再走。如果晚上不赶时间走,就在你们那排房间找个房间让少年歇息一晚明天再走也行。 于是静之给许老爷作了个揖,道声谢谢,也朝郭叔作个揖道声谢谢,但一眼也不看弱水,然后跟着家富走下大厅,往厨房那边去了。 大厅上灯火通明,大家开始边大声说小声笑,一片和睦气氛。推杯换盏之间,弱水得知她的大喜之日果然就是她猜想的大后天初十。 而后厨那边,静之也吃了他离开省城以后最丰富的一顿饭,有鸡有鱼有肉。 吃完饭,家富去帐房取了5个银元给他,静之拿了钱,然后略显为难地对家富说,“家富哥,现在也比较晚了,我一个人不敢走夜路,野外有狼,能不能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早再走?” 家富也是穷人家出身,知道穷人家的不易,而且老爷也说可以留这少年住一晚了,也没多说,就简单收拾了他们下人那边的一个房间,让静之在这房间睡一晚。 静之千恩万谢后,拿些一些简单行李住进了房间,在床上躺下休息。 外面五更锣响了,宅子外面静悄悄,宅子里更无动静,静之小心翼翼地跳下床,偷偷摸出了房间。他特意穿上了与大刀哥一起晚上外出干活的黑色衣服,然后蹑手蹑脚地摸索整个大宅,他需要了解大宅的内部房间布局,客房位置,婚房位置,主人房间位置,以及相应房间外面的环境。静之细细地将整个大宅都摸了一遍,连带宅子后面的环境也出去查看了一番了。 大宅的里外都好好研究过后已是天要快亮的时间了,静之赶紧回到房间,抓紧时间再小眯一会,休息一下。 等到天亮,家富再招呼静之跟他们工人们一起吃了些早餐,家富问静之要不要在出发前去喂喂马先,静之知道他们是提示他该走了。于是他向家富告辞,说要早点出发赶路,静之对许老爷来说也就是一个小拉车工,所以用不上要去跟许老爷和郭叔告别再走。 于是,静之拉着马车离开许家,走出村口时在小溪边让马儿吃饱喝足再上路,马儿在吃草时,静之趁着天亮时间再好好地围着许家大宅转了几圈,对大宅附近的环境以及出入村的大小道路都记在了心上。 马儿吃得差不多了,静之也观察得差不多了,他坐上马车慢慢地朝着他师傅寺庙所在的怀龙镇方向走,他不急,他边走边细心观察,他要找一个地方将平板车藏起来先,因为马儿拉着平板车跑不快,他要先将平板车藏起来,再单独骑马回去许家大宅接上弱水再一起逃离东阳镇。 静之坐在马车上边走边谋划两天后的行动,他知道他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就这样边走边想,大概走了两三个时辰,离许家所在的东阳镇应该也有100里地了。静之抬头远远看过过去,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荒废的小土地庙,建筑屋顶都塌下来了,只剩下一些围墙,围墙后来藏整辆马车是不够了,但只藏一辆平板车就刚刚好。静之将平板车从马上卸下来,拉进围墙后面,再折一些树枝来遮掩一下,远看近看都无法在外观上发现里面的平板车,除非是特意到围墙后面去翻动树枝。但一般人看到这个破庙不要说翻动,连走近都不会走近过来的,所以这平板车藏这里会很安全,而且也只是藏两天而已。 静之藏好平板车,然后再进入破庙里,翻看了一下,把破成两块的土地神底下的大石块用力掀起来,将他的230个银元放进去再放下石块压着。而他身上原来有3个银元,再加上许老爷给的5个银元够他在集市买他想要的东西了。 一切弄好,静之已是一身汗,来不及休息,他骑上马赶回东阳镇去,因为不用拖平板车,回东阳镇就比来时快多了。到达东阳镇时天才刚暗下来。 此时集市的人群早已退去,市场里的小商户也回去了,静之在市场找了个用木板隔成的小单间,这应该是商户中午或者没啥生意时休息用的,此时是空无一人的。静之在里面吃了两个大饼喝了些水,早早就休息,因为他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他前天晚上几乎一整晚都在查看许家大宅,几乎没怎么睡觉。他太累了,一躺下就很快睡着。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用一块布条将自己的头包缠起来,把大半个脸都遮住了,他去过北方,知道有些陕西地方人是用毛巾包着头的,然后他在市场的食店炉灶里,抓了一些锅黑就着水往自己脸上抹,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地黑。 静之就这样遮掩一下自己,不让自己的真实面目让人认出,但让别人看起来他就是一个黑脸糙汉,他的服装打扮也是与当地人完全不一样,别人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外地人。在集市开始后,他就招摇地采购好几套风格完全不同的衣服,一串鞭炮,一把柴刀,一些绳索,几根香等东西。 静之很快将想要的东西买齐,买齐东西之后,他在集市人多的地方左逛右转,还在一个小饭馆吃了个饭,买了足够两人回怀龙镇吃的干粮,用大布袋子装好绑在马背上,顺便向店小二打听了一下怎样去许老爷家。 集市快结束,静之才离开镇上集市,拉着马消失在人群中。 静之在许家村外的一个小山坡上,远远看过去,可以看到村中灯火最通明的三进大宅,那里就是许老爷家。静之眼睛看着许家大宅,脑海里却是在演练明天晚上行动的过程。 而在另一边的许家大宅里,少女弱水就有些坐立不安了,他们在初七那天到了许家,静之跟下人去吃饭之后晚上也没来找过她,而第二天也就是在初八,白天静之应该不会来找她,但晚上应该来找她再商量一下初十如何行事了,但晚上她吃过晚饭就回房间一直等,到4更锣响了都没见到静之来。 今天是初九了,一个白天弱水都忐忑不安的,虽说之前她就准备逃走,也没有预见到有人帮忙,但现在静之出现了,那事情就完全不同了。一来她的逃跑计划更容易实现,二来她逃跑过后的安排就妥当了,之前她还不知道她逃出来要怎样,要去哪里,要怎样生存,当时就是想着逃,顾不上想太多逃跑出来以后的安排。 来到许家这两天,弱水感觉到她在许家走进走出,总有一双警惕的眼睛不时望向她,她知道是许老爷不放心她,担心她逃跑,但另一方面许老爷也有着某种天然的自信,就是这个小女娃怎样也逃不出这间大宅,一方面是宅里的人都是他的人,他还专门让许太太叮嘱侍候弱水的女婢,叫她明里是侍候弱水,暗里是监视着弱水的行动。另一方面,许老爷的这个大宅,围墙高超过4米,普通女子即使爬梯也要费些时间才能出去,更何况在这众目睽睽的大院谁可以搬梯子逃走?因为这两天许家准备大办婚宴,大夜里,宅里大院也是灯火通明的,所以弱水在这样的环境下逃走并无可能。 昨天中午在许家吃饭时,郭叔向许老爷提出,他先回去了,家里还有病中的弱水母亲要他照顾。许老爷并无什么意见,但也在客套几句叫他留下喝完女儿喜酒再走,说他家里还有个儿子在家,照料妈妈几天应该问题不大的。弱水知道父亲只是不想亲眼看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智障儿。 弱水心疼了一阵,在饭桌上对父亲说,“爹,明天是女儿的大喜日子,我不想我们娘家没有一个人在这里,你多留两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娘家见到娘和爹呢。” 许老爷见未来儿媳这么说,也顺着弱水的话说,“郭老爷,弱水说得对,你多留两天陪陪女儿,你家里有儿子在,也不差这一两天了哈。” 郭叔见弱水和许老爷这样说,也唯有答应了。 晚饭后,弱水还是如常一样早早回房休息,因为一直没见到静之来找,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在房间走来走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等到三更锣敲响,都还没见到静之来找。弱水开始对静之还是很有自信的,她相信她的静之哥虽然不善言辞,但言出必行,说初十晚来带她走就肯定会带的。但连续两天连静之的影子都没见到,弱水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了,她知道现在这个环境,单凭她个人是逃不出去的,因为她来到许家,晚上住进房间才发现她的房间窗户外面有一圈的铁围栏,窗户是可以打开,但人是出不去的,即使一个大男人也扳不开这铁围栏,更别说她一个弱质女子了。但嫁给智障儿就这样过一生吗?虽说富贵荣华,山珍海味都有,但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的,她接受不了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且脑子有问题的男人。 这天的整个晚上,在房间,弱水都在想静之哥还会不会来,不来自己怎样办,怎么想都没有头绪,而明天又是成亲之日了,她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 正在弱水在房间里坐立不安,走来走去时,突然听到窗户那边传来一小声猫叫,弱水以为有猫在窗边,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却看到一个少年的头上来,吓她一跳,差点叫出来。 “弱水妹,是我”,听到这熟悉又渴望已久的声音,弱水不由捂住了自己要叫的嘴巴。 “这两天都没来找我,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弱水嗔怒看着静之。 窗外的正是静之,他趁着夜色,把马拴在村外小山坡上,偷偷潜入村来找弱水了。 静之有点难为情,说道,“弱水妺,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你不能这样想我啊。” 弱水也只是气头上,气话说两句而已,现在见到她亲爱的静之哥,早就转怒为喜了。她说,“好啦好啦,你来找我,现在要带我走吗?我这窗子看来是许老爷新近才装了的防护铁栏,应该就是怕我逃走而特意做的,昨天我在外面闲走时,看到其它房间都没有。这个防护栏我们两个一起都无法弄坏它的。” 静多摸了摸铁护栏,笑笑说,“没事,我到时有办法,对了,你房间有水吗?” 弱水说,“当然有啊,你要喝吗?” 静之说,“嗯,好啊,你房间有水喝,有水洗脸的哈?” 弱水倒了一杯水给静之,说,“当然啦,我在房间要喝水,要洗脸的嘛。你别说这么多其它的,明天我们怎样逃跑?” 静之先咽了一口水,说,“明天晚上我来接你,我是想在明天许家晚宴新朋好友最多最热闹的时候来找你走,那时候人最多也最杂,我也最容易混水摸鱼。明天晚上,你在房间准备好可以走时,你就在窗子护栏上搭一条毛巾,我在外面先躲着,我看到你窗户有毛巾,我就知道你已准备好可以走了。我到时就出现接你走。” 弱水摸着小脑袋不解问道,“从哪里走?从大门是不可能的,明天晚上我是无法走出大门的,我房间晚上也是外面有上锁的,白天房间不上锁但也有一个女婢在我房间门口守着。我白天出来闲闲步时,我走去哪里她都会跟着我。如果你想翻墙走更难,你也看到他们许家大宅的墙我看都超过4米了,不搭梯子根本不可能翻过去,但众目睽睽之下你怎么搭梯子带我走?” 静之说,“不用穿过大门也不翻墙,你房间门外面锁着,你也出不去,所以你明天晚上就从你房间窗户翻出来。你出来后,你顺着你窗户对着的这条小泥路一直走,一直走到你现在从你窗户就可以看到的那个小土坡,我将我那匹马藏在土坡上。你明晚就逃到这马这里等我,我在许家大宅做些事后工作,过一些时间就回来跟你一起骑马走。” 弱水说,“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还要我在土坡等你,你再回去许家我怕你会有危险啊。” 静之说,“我在许家大宅做些收尾工作,我想把事情做得更妥当些,让许家人不会来找我们麻烦,这样我们更安全。弱水妹,你相信我,我肯定会和你一起走的。” 弱水忽然正色说,“静之哥,之前你没出现之前,我是准备一个人逃走,但现在有了你,我们就要一起逃走,我明天晚上在土坡等你,如果你没来我是不会走的,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结果只能是等到你或者等到许家的人,再没有第三种可能。你明白我意思吗?” 静之看着弱水那坚决刚毅的脸,真想捏弱水可爱的小脸一把,说“放心,我答应你会跟你一起走,肯定会来的。”-我肯定会来,如果不来那就是我死了。静之跟弱水说完,然后在心里默默接上这句话。 第6章 俏新娘少女弱水 时间终于到初十,这天许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整个镇有头有脸的人都来参加许家儿子的盛大婚礼,弱水之前在家时,也跟其它怀春少女一样幻想过自己成亲的情形,但从来没想到过是这样豪华的。而弱水所知道的豪华也只是听到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的声音来判定,因为白天她都只能在房间,中午吃饭也是门外的小婢拿进来的。在中午吃饭时,小婢就在喋喋不休地说外面停了多少马车,来了些什么尊贵的客人,带来什么高档的礼物之类的。从小婢的口中就知道这个婚礼的盛大。 吃过饭,三个来帮弱水梳头穿龙凤褂的中年妇女进来了,她们帮弱水换上红色金线龙凤刺绣的龙凤褂,梳好高盘发,戴上一顶合适的传统凤冠霞帔。梳好新娘头,穿好龙凤褂,三个中年妇女出去,换了两个年轻妇女进来,她们是帮弱水化结婚妆的。弱水少女容貌清秀,不需要太多功夫就化好妆了。 弱水看着镜中的的新娘,不由顾怜自盼,看着镱中美丽漂亮新娘子,“要是新郎是我心中那个就好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弱水就在房间等待夜色降临。临近傍晚,婚礼进行到最高潮,就是拜堂了。女婢进来搀扶新娘到大厅,智障儿身穿喜庆新郎服已在等候,而许老爷及夫人穿着一身华贵,在上座准备喝媳妇茶,而郭叔也在上座,位于许老爷侧边。 弱水走到位后,煤婆开始主持仪式,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是夫妻交拜,这样两个人算是结成夫妻了。在给许老爷和许夫人他们敬茶时,许老爷和夫人给新媳妇大金镯一对,尾指粗的金链一条,金镶玉的钗子,金碗筷一套,当然还有金戒指。煤婆帮弱水将所有金饰全部戴上身,一身都金光闪闪的。许老爷也很满意,这些大手笔不仅是显示其财富实力,也显示了其对新媳妇的厚待,让其亲家放心将女儿交给他们许家。 当弱水拜其父亲郭叔时,郭叔见弱水穿金戴银好不富贵,心里不由欣慰了些,虽然女婿智力有缺,但终归女儿嫁入许家不愁吃不愁穿,一世富贵,不像在自己家,过年过节才吃得上一回半回肉。 弱水给父亲跪拜,敬茶时,大声对其父亲说,“爸,以后女儿嫁入许家就是许家的人了,再与郭家无关了,父亲与母亲请多多保重,我以后有机会就会带夫君回来探望你们的。” 弱水爹听了有些不满,不知道女儿为什么会说这样显得有点决断的话,他一时想不通,以为是女儿恨他将其嫁给智障丈夫,心里不禁有些后悔,但现在到这一步也毫无办法了。轻叹一口气,弯腰去接女儿的敬茶,在接茶的那一刹那,忽然听到女儿低声对他说,“请爸务必要记得刚刚我说的这句话,所有我的事都与郭家无关的。” 郭叔听到这一句,愣了一下,看了一下女儿,女儿面不改色,好像没说过什么,而身后的许老爷更是不知道弱水有跟他爹说话。郭叔呆呆地坐下喝了茶,一时间思绪万千,有后悔这门亲事,有对女儿决断的话语的诧异,更有对弱水叫他记得这句话的不解。 而许老爷看到郭叔有点发呆茫然,以为他是舍不得女儿,对他说,“亲家,你放心,你女儿在我们家肯定是享尽富贵,多福无忧的。”显然,许老爷对弱水对其父亲如此决断表示很是欣赏,认为弱水看到许家财富实力如此雄厚所以对于嫁入许家再无二心了。 接着,喜宴正式开始,大家传杯递盏,觥筹交错,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接着许老爷亲自带着这对新人给前来赴宴有权有势的来宾一一敬酒,敬过酒弱水与新婚丈夫坐下,她吃了一些东西后跟许夫人说喝了些酒有点头晕,要回房间休息。许夫人知道穷苦人家的女孩子几乎没喝过酒,不会喝酒实属正常,她就让女婢带少奶奶回房间歇息。 弱水回房间后,婢女自然还是在门口守候。而许老爷自然还是要趁这个机会让其儿子再跟一些平时难得见到的达官贵人再喝上几杯,方便以后其儿子出去做事做生意能得到贵人们的照应。 而弱水刚才自然是没有将酒喝下肚的,所以现在她清醒得很,也紧张得很,因为她一回到房间就将一条毛巾挂在窗子护栏上,方便外面看得到。 弱水也早就准备好了,她回到房间就把凤冠霞帔卸掉,把她之前准备带走的一个小行李包裹拿出来放在床头上,静之哥一来接她,她就马上可以走了。 静之果然一直在外面等着弱水的信号,他一看到窗外的毛巾挂出来,就蹑手蹑脚地摸到弱水的窗边。 弱水看窗外的静之后,焦急地问,“我怎样出去?” 静之说,“你将你的床单用你的洗脸水弄湿,拿出来给我。” 弱水不解说,“要个床单干嘛,你要拉断这铁护栏?不是说我们两个的力量合在一起都拉不开这护栏吗?” 静之轻声笑笑说,“弱水妹,你别急,你按我说的去做就好,我有办法。” 弱水虽然不解,但还是快手快脚将床单在床上拉出来,然后泡洗脸盘里弄湿递给静之。 静之拿到湿床单,就用湿床单绕住铁护栏左右最边上的铁条,然后将床单打了个结,再用一根不哪里找来的粗木棒穿过已打成环形的床单,然后开始转动穿过床单的木棒,木棒转动自然也带着床单一起转,环住铁栏杆的床单随着木棒旋转,围住栏杆的圈子越转越小,直至护栏两边的铁条也被紧缩的床单圈绷紧,木棒越转动床单越绷紧,两边铁条终于被湿床单拉得慢慢变形,木棒继续转动,护栏铁条不断被拉动变形,直至将铁条拉拢在一起,自然地露出一个大大的孔洞,足够弱水的苗条身体穿过去。 弱水随着木棒的转动,她的口也随着护栏的洞口一样慢慢张大,天啊,不敢相信,这床单有这么大的力量,不是,是不相信静之有这么大的力量将护栏的铁条拉开。 静之看着惊呆了的弱水说,“还呆着干嘛,赶紧爬出来啊。” 弱水才醒过来,赶紧在枕头下拿起她的小包裹在静之的搀扶下钻出了护栏。 静之接到弱水,顾不上多想,对弱水说,“弱水妹,你就顺着这条小路走到那个土坡,走上土坡你可以看到我拴在树边的马,你就是马旁边等我。我做些收尾工作就回来和你一起走。” 这个计划他们之前已沟通过,弱水再次叮嘱静之,不见到静之,她弱水是不会走的。 于是,两人分头行事,弱水往土坡上跑,而静之则隐入了夜色当中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静之爬进了弱水原来的房间,这个时候的他已将脸涂黑,戴了个瓜皮帽,他走到弱水房间门口敲了一下门,外面的小婢听到,就打开门进入房间,想看看大小姐有什么需要的,结果一走进房间,她就被一个人在后面勒住,脖子一凉,一把刀也随之架在她脖子上,身后一把低沉的男声音传来,“不想死就别动别叫,我们只是求财,不想杀人!”小婢知道有强盗进来了,吓得脸都青了。哪敢出声,只是猛在点头。。 “你们账房在哪里?”,静之特意压低装沉重的男声又问。 “在大厅左边最后排,门口挂着一把大锁的就是了,大小姐在哪里呢,求你放过我们。”小婢低声抽泣着说,并瞄了勒住他的盗贼一眼,看到他一半黑皮肤的脸。 “在这房间的是你们太太吗?她没事,只是被我们绑起来,塞住嘴而已。狗皮,你偷去账房看看有多少银元,我在这里看住她们。”静之故意让小婢看了自己几眼后,就把小婢绑个结实并蒙住眼睛塞住嘴巴。小婢一会只听到门开了,有人出去,但她不敢多动,因为以为刚才的黑脸强盗在这里看住她。 所谓强盗就只是静之一个人而已,静之探出头看了看其它人都在大院吃饭喝酒,没有注意在房间发生什么事。静之其实早就知道账房在什么地方,他只是故意问小婢,故布疑阵而已。账房的大锁,对跟了从小偷鸡摸狗的黑脸一伙一年多的静之来说不过小菜一碟,他用小铁丝几下就弄开锁了,然后在账房里故意翻箱倒柜,翻得乱七八糟,账房里他意外翻到300个银元,但静之没有拿,毕竟他不是真的盗匪。静之接着又悄悄回到弱水房间,见到小婢还在无声地抽泣着。他装作大发脾气,说“这么有钱的人家,账房里居然没有几个钱,白费这么多劲进入大宅来。不行,既然来一趟可不能白来,我留个纸条,你到时给你们老爷,叫他拿钱来赎回他的新儿媳妇!” 说完,静之就装作有几个人钻出房间。小婢听到盗劫的话,挣扎着要脱身,但手脚都绑个严实,毫无办法。 静之离开弱水房间,然后来到大院外面的三方墙的窗户上,分别点燃一根线香,然后将小串鞭炮的引线搭在线香上,当线香燃烧到鞭炮引线时,就会点燃鞭炮,这线香相当起到一个定时器的作用,鞭炮搭在不同线香上的位置都不一样,有前有后,也就是到时三根线香的鞭炮会按时间顺序响起来。 设置好鞭炮与线香的位置后,静之悄悄来到柴房后面,将手中的火种从窗口扔进柴房,在静之接弱水之前,柴房里面的柴火已被早有准备的静之倒了煤油进去,所以静之扔进火种,柴房就燃起熊熊烈火,浓烟马上滚滚冒起来。马上有人看到柴火那边冒烟起来,于是有人大叫着火了,有人赶紧去救火。这时大宅东边突然响起两声好像洋枪射击的声音,静之躲在围墙外面大喊,“救命啊,有劫匪!杀人啦!”接着大宅西边又响起来两三声洋枪打枪声,再接着大门围墙那边也响了几声打枪声。 与其同时,静之来到客户拴马的围栏外边,松开了他之前就拉了出来的五匹马的缰绳,然后在每匹马后面都打了一棍,这5匹马吃痛,一起往北面镇上的方向飞跑。做完这一切,静之就赶紧往土坡跑。 彼时大宅里面正在觥筹交错的人们看到宅子一边冒起浓烟和火花,有人大喊着火,有人大喊有劫匪杀人,而宅子墙上两个方向都发了枪响声。此时此景大家都以为是有一群带枪的强盗来抢钱,大家都是有身份惜命的人,大家都赶紧抱头躲在桌子下,而许宅里的工人急着去救火,护卫则是将许老爷及一些最为尊贵的客户围起来予以保护。 此时外面又响起两声枪声,接头大家又听到有些马飞奔而去的声音。 此时宅里参加婚宴的许老爷以及一众贵宾们不敢动弹,直到听到马匹远去的声音越来越小,四周再也没有枪声,感觉贼人已远去,才敢让护卫们到宅子外面看看情况。护卫们检查四周,没发现贼人踪迹。回来汇报给许老爷,说贼人应该已骑马逃跑。许老爷见大家安全了,从桌子下钻出来,叫帐户先生及护卫检查宅内情况,看看有什么损失,并安慰尊贵的客人说坏人已跑,没事了。 话分两头,静之趁着许家大宅一片混乱时,赶紧朝着藏马的土坡一路狂奔,跑上土坡,看见他拴树边的马,但不见弱水。正想四处找一下,一个人影扑上来,静之已来不及避开,等人影扑来,一阵香风满怀,静之知道是弱水。 弱水抱住静之气鼓鼓地问,“怎么才来?我听到宅子里有几阵枪声,还有熊熊火光,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呢,担心死我了。” 静之被弱水抱住,有点不知所措,说“你抱得太紧,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弱水方察觉自己有点失态了,一点少女的矜持都没有,赶紧脸红红地松开手,说,“不好意思,我太紧张,一时没想太多,哎,你有脸咋这么黑?像包公一样。” 静之也顾不上与弱水多解释了,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上马走,具体事宜我迟点再慢慢在跟上跟你说哈。” 弱水也知道现在不方便说这些,就拿上小包裹与静之拉着马走下了土坡。 静之问弱水,“弱水妹,你会骑马吗?” 弱水摇摇头说没骑过,静之说,“那你先上马坐前面,双手扶住鞍前面的小扶手,这马鞍我之前已在集市叫人做加长处理了,两个坐也不会太窄的。” 于是弱水在静之的协助之下坐上马,而静之将弱水的包裹一并背在他身上,然后坐在了弱水后面,双手则环着弱水抓住缰绳, “驾”一声,马儿开始跑。因为静之和弱水都只是少年少女,并没有多重,所以两个人坐在马上不算超负荷,但静之怕累着马了,只是控制着马儿一路小跑,不需要跑很快。 因为静之双手臂围着弱水,几乎像是抱住她一样,弱水脸上火烧火烧的,虽然刚才她也情不自禁地抱住静之,但刚才是一时冲动而已,而现在静之却是长时间地抱住她啊。 弱水虽然羞红了脸,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是一个危险刺激的晚上,也是一个美好的春风沉醉的晚上。 第7章 弱水逃跑之后续 许家大宅这边,护卫长张科及账房先生经过检查清点,发现账房放着日常消费使用的300多个银元还在。而少奶奶弱水却不见了,在弱水房间发现女婢被绑在床边,在房间的桌上压着一张纸条。护卫收好纸条并解开婢女身上的绳索和眼睛的布条,询问当时情况。婢女就说听到有几个匪徒的声音,但她只偷瞄到那个可能是首领的匪徒,戴着瓜皮帽,特征是黑脸。 护卫长科将纸条以及询问到的情况告诉了许老爷,许老爷看着纸条大骂,“这帮大胆的黑脸匪徒居然敢到我的地盘撒野,张科,你带上5个人骑马去追,他们带着少奶奶逃不远的!” 郭叔听护卫说少奶奶不见了,担心地问许老爷究竟弱水发生什么事? 许老爷怒气未消,将纸条递给郭叔,郭叔拿过纸条,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着,“没拿到你们什么钱,我们不能白来一趟,你们少奶奶在我手里,请许老爷准备好2000银元,我们明天是上子时在双马镇边上的土地神庙里一手交人一手交钱,如果许老爷不出现,那少奶奶就是压寨夫人了。” 郭叔看完,大吃一惊,对许老爷说,“亲家,请一定要救救小女啊!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结果却出现这样不幸的事,你叫我回去如何向弱水母亲交代啊!” 许老爷心头上正烦,说,“郭老爷,你先回房歇着,我会安排的,你放心。” 话刚说完,张科回来向许老爷汇报说,外面所有马匹的马鞍和缰绳都被盗匪取掉拿走了,光溜溜的马背而且没有缰绳那是没法坐上去驾驭的,而一时之间也买不到这么多的马鞍和缰绳,这最快都要明天天亮到集市上去买。可恶的匪徒就是算好这一切的了。 这镇上衙门的老大王大富自然也是有来参加婚礼的,在婚礼上出现这样的治安事件他也感到颜面无光,但幸好目前显示这帮匪徒是来自外地的,不然的话他王大富的脸真是被丢光了。王大富上前跟许老爷商量说,“许老爷,没事,那我们明天就按劫匪的时间地点出现,我提前在土地庙的周围以及必经之路做好埋伏,只要劫匪出现,我管他们有来无回。而且明天我也会安排人手四处查勘一下,看有无这帮劫匪的行踪! ” 第二天中午,许老爷带着护卫张科他们一起来在镇上衙门找王大富。 王大富接待许老爷落座,叫人奉茶后,对许老爷说,“许老爷,今天一大早我已经叫手下在你们村子以及镇上打听过,知道昨晚确实有一帮匪徒出现,数量可能四五个,因为昨晚的马少了5匹,而镇上大街两旁的商户昨晚三更时分确实有看到听到有几匹马经街上飞奔而过,往北面跑了。北面一直走大概50里就是劫匪说好这里交接人质和赎金的双马镇了。” 许老爷说,“嗯,昨天晚上听到好些声枪声,劫匪是有洋枪的,所以他也不怕我报官,应该是自侍实力更胜一筹。我的安全可以保证吗?” 王大富说,“许老爷请放心,我们是多年朋友啦,我怎么会害你,我几乎让衙门全体兵力都上场了,十几人转着土地庙,进出路口又各有4名壮士守着,你给我放一万个心,我到时会在附近指挥的。” 显然,王大富并不直接在寺庙或者在路口守着,有洋枪的匪徒他们衙门之前可没碰到过,王大富可不会亲身去冒这个险。而许老爷更不会了,许老爷说,“那我也和你一起在附近坐阵,我也有几名护卫身手不错的,到时我让张科戴上我常戴的羊皮帽子扮成我就好,劫匪又不会对我很熟悉,而且他们志在银元而已,哪一个人跟他们交接都无所谓的” 王大富心想,“你这个老狐狸,你猪一样的身材跟张科猴一样的身材差得远了,匪徒会认不出来吗?不过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做做样子就是了。”不过,他也不揭穿,只是点头称是。 于是王大富和许老爷按计划行事。结果,张科和衙门的官兵在寺庙在路口等了一夜,天都亮了,连劫匪的影子都没见一个。莫非他们的计划被劫匪识穿了? 没办法,大家只有解散了,王大富跟许老爷保证他们加大侦查力度之后也跑回去补眠了。 许老爷与张科他们也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一连几天,派人去衙门打听,都没听到什么消息。 郭叔在许家等了好几天,都没有消息,他急了,问许老爷说,“我女儿嫁到你们许家,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就被劫匪拐走了,你说怎么办?” 许老爷也恼了,说,“你是不是跟你的女儿玩什么花样?是不是你联合其它人做场戏给我们看,故意嫁女儿过来,把你女儿又劫回去了!白白赚了整整500个银元!你耍得好一手空手套白狼哈!现在你女儿又被你劫回去了,你还我500银元。” 许老爷的撒赖让郭叔无言以对,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他女儿让他一定要记住的话——爹,以后女儿嫁入许家就是许家的人了,所有我的事都与郭家无关了。 他打了个激灵,对许老爷说,“许老爷,做人做事都讲个道理不是?前几天在婚礼上,小女与令郎已拜过堂,小女当时也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说以后就是许家的人再与郭家无关了,自他们两口子拜堂我们喝过新人茶起,他们就是夫妻,小女也就是你们许家的人,是许家的少奶奶了。我拿了你500银元的彩礼钱,我们郭家要做的,到这一步就已经完成了。而且之前我都想早点回去的,是小女以及老爷你叫我留下见证他们的婚礼我才留下的。你居然说我叫匪徒劫走女儿的,如果我有这本事不如叫劫匪直接来抢劫你好了,何需还要扯上女儿搞这么多事?反正拜堂过后,小女就是你们许家的人了,现在她被人劫走,你要给我们郭家一个交代!” 许老爷也心知不关郭叔事,只是找借口转移视线,顺便想把损失降到最小,把彩礼钱拿回来再给其儿子娶个媳妇,这样就当郭叔这事从来没出现就行。没想到被看起来不善言辞的郭叔反过来将了一军。 许老爷站不住理,只有连连道歉 让郭叔再等几天,他会再向衙门施压,并让许家的护卫去双龙镇以及更北方一点的镇打听一下消息。 郭叔也是失去主张,连声叹气,唯有私下暗暗流泪。 而此时说回静之和弱水那边。 那天从许家大宅逃出来后,静之和弱水一起坐马上,一路无语,一路小跑,快天亮时到达了静之那天藏平板车的破庙。静之扶弱水下马,让她先在旁边大石上歇一会。他去围墙后面将平板车拉出来,然后拉着马到路边的溪里,让马喝喝水,吃吃草休息一下。静之也洗一把脸精神一下,虽然一晚没睡,但静之却不困,可能是因为昨天的经历惊动魄,也可能是昨晚一整晚与弱水挨坐一起紧张不已。 静之洗了一把脸感觉清爽多了,他喊了一声,“弱水妹,下来洗把脸清爽一下” 弱水听到,应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走下溪边走到静之跟前,静之抬起头,“啊!”叫了一声。 “你喊什么呀?幸亏这里没有村庄没人听见”弱水嗔声道。 静之呆呆地看着弱水说,“弱水妹,你好美啊!”原来此时的弱水还穿着婚礼上穿的金线龙凤刺绣的龙凤褂,身上的金银饰物也都还在,只是凤冠霞帔在爬窗出来时弱水把它扔了。而且妆容都也还在,来不及卸去。虽然此时的弱水有点披头散发的,但在这样的服装及妆容下,弱水还是闪闪发亮,光彩夺目的,怪不得静之看到都忍不住叫出声来。 弱水看到静之看到自己美而叫出声来,尽量心甜如蜜,但还是轻轻地嗔怒道,“呆子,看完没?我要换衣服,要洗脸,要一点时间,你到板车上等我,我不叫你不许过来哈。” 静之答应一声,想想自己看到弱水目目瞪口呆的神情,他低着头红着脸走开了。 弱水躲到一小树丛后面,将她带来的小包裹的衣服带出一套来换上,然后将其所有金饰和龙凤裙褂一起放入包裹里,也没忘记将静之哥在集市送给她的戒指从内衣袋里取出戴上。然后再到溪边掬水洗干净脸,用随身带的梳子梳顺头发,扎了个麻花辫子。 当弱水洗刷好,拉着吃完草的马上到土路时,静之也是将昨晚穿的夜行服换成日常的衣服了,黑脸刚才也洗干净了,回复成平时精神抖擞的少年了,而弱水也正从艳丽新娘回复成妙龄乡下少女模样了。 静之看看已更换一身简朴衣裳的弱水说,“还是简单的衣裳合身耐看哈。” 弱水低声笑笑说,“少贫嘴,我们走。” 此时天已微亮,静之将平板车套上马背上,两个人就坐上平板车,静之吆喝马儿一声开始朝着怀龙镇方向出发,这里距离怀龙镇200多里,应该明天傍晚之前可以到。 两个年轻少男少女,挨着坐车上,边走边聊,一点不觉累和无聊。 板车上,弱水对静之哥说,“静之哥,现在你可以跟我说昨天发生什么事了?你把窗户铁栏打开救我出来,让我在土坡等你,而你又回到许家干些什么了?” 静之喝了一口水,开始说起起他那晚回去许家做的事情。 “你自己跑去土坡时,我在大宅外面将所有马匹的马鞍和缰绳都卸下来,扔到不远处村边的河里去。以免他们骑马追出来。另外,我在大宅大院的三边围墙的窗户边上各放了一根香和几只连起来的鞭炮。准备好这些后,我再穿过窗户进入你原来那个房间,把门口守着的小婢骗进来房间绑起来,并故意让她看到我提前抹黑的脸,让记住我这个特征。因为我之前劫持我那帮强盗就是以黑脸汉子为首的,我是要装扮成黑脸大哥的样子,让他们以后追查这事时联想到黑脸这帮强盗。然后,我再潜入账房将里面翻得乱七八糟。接着再出了许家宅子,通过柴房围墙上的窗子倒了些煤油进去,并把火种丢进去,这样柴房就着火了。我再趁乱将我刚才放在大院围墙窗户上的香点着,鞭炮的引子就搭在香上,做完这些我绕回大院围墙外面,围墙窗户边上的香不断燃烧,过些时间烧到鞭炮引子时,鞭炮就点燃响起来,与其同时我在外面随着柴房那边乱七八糟的救火声也大声地哄叫起来,说有劫匪啊,杀人了啊,快逃啊。接着围墙另外一边窗户边的鞭炮也因为香烧到就也点燃响起来。大院里喝酒吃饭的人听我那惊恐的叫喊声、还有类似洋枪声的鞭炮声、加上柴房的救火声,一下子大家都乱下来了,近房间的就逃入房间,在中间的就钻进桌子底下了。我在此时就将5匹马大力驱赶让他们跑走,让马儿朝北方向狂奔。再将余下的马都驱开分散于村边地里。最后做完所有这一切,我才上土坡找你,我知道他们当天晚上都不会有人来追我们。而且我们是往南走,我驱赶的5匹马是朝北,引许老爷及衙门官兵往北去的。我还在房间里留了纸条,说你被劫匪他们劫持,叫许老爷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晚上拿2000银元去北边的双阳镇一手交钱一手赎你的。当然这也是缓兵以及混乱视线之计啦。” 弱水听得不由得张大了嘴巴,没想到静之为了他们能平安地脱身做了这么多事,这些一个又一个的操作令他们可以顺利安全地到达南方,可以放心地活下去。之前弱水就单纯地想逃跑,而没想得太多太远,静之跟着黑脸大哥他们走南闯北一年多,心细了很多,考虑事情也比以前周全很多。他想把这次与弱水逃跑的最终结果由黑脸大哥这伙人来终结,因为黑脸大哥这伙强盗已在将军府被打死了,把这祸水引给一帮死去的强盗那是最好不过了。 事实也是这样子,当衙门的人往北方打听时,就打听到最近有一伙黑脸的强盗在一次入室抢劫中被全体击杀,强盗们入室抢劫时没想到他们抢的是将军府,所以黑脸一伙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衙门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然后向目击者问清楚情况,确信是为首的是一黑脸汉子,强盗一共5人,在抢劫中被全部打死了,当晚也是在将军府有听到洋枪响的声音。衙门的人了解到这信息正和之前许家发生的入室抢劫案相符,于是赶紧回去报告给王大富,王大富再跟许老爷汇报,说这案子已水落石出,劫匪也被人全部杀死了,而银元自然的没有了,而被劫走的少奶奶自然也是下落不明。这案子就完结了。许老爷对于劫匪全部被击毙这个结果也挺满意,这也算是解了许老爷心头之恨了。但少奶奶下落不明,他要给郭叔一个交代啊,因为郭叔此时已在许家呆了十来天,天天都来问许老爷他女儿弱水的下落。把许老爷弄得够烦的。 许老爷想了想,找到郭叔说,“郭老爷,衙门这边已查明,劫匪是往北方去了,他们在京城入室抢劫时误抢一军中大员的府第,结果被全部击杀了。劫匪全部都死了,所以也问不到弱水的下落,弱水下落不明,日后是生是活这个只能由天决定了。而事情到这里,我也没法控制,那我们两家人就到此为止,我儿子过些时间还是要再娶的,郭老爷你的女儿是生是死也再与许家无关了,即使弱水以后大难不死,逃出生天回到郭家那也是她的福份,那她留在郭家或者另找他人,只能说我儿子与你女儿有缘无分了。”许老爷将他儿子与弱水的关系就此完全分开,一方面不知道弱水是生是死,他儿子不可能一直等,而且即使弱水能大难不死逃回来,那弱水与劫匪相处这么多天,那她也肯定不是清明之身了。所以无论弱水是死是生,那也都不能跟许家扯上关系了。 郭叔听了,大哭起来,说,“现在弱水下落不明,你们就划清关系了,也不管不问了,你别忘了弱水嫁入许家就是你们许家的人了,我的女儿才嫁过来没几就就没了,你赔我女儿!” 许老爷心烦不已,说,“这个事情发生到这一步我们也不想,弱水是嫁过来,但她也是没当我们媳妇两天就被劫走了,我是又赔了钱又赔了儿媳妇啊,你亏我们不亏?你的女儿我是赔不了,我再给你200银元,你回去。我已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要得寸进尺了。” 郭叔自然知道许家也是吃亏了,只是他们许家不在乎金钱上的损失而已,自己也不能一直在这边闹,万一许老爷翻脸,不但不会再赔他200银元,甚至连500元彩礼钱都有可能抢回去,许家在这里财大势大,什么坏事不敢做出来?而且他还要回去照顾卧病在床的妻子。 于是郭叔也不再闹,过了一会,账房先生拿了200银元过来,郭叔就收拾东西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郭叔还是一直没想明白弱水在婚礼那天跟他说的话,弱水说以后她做的事再与郭家无关,这不是撇清与郭家的关系了吗?为什么弱水这么做?难道她早知道会有劫匪来劫走自己?难道劫匪与弱水是一伙的?那不可能啊,弱水之前在家都很少出门而且乖巧得很,怎么会与江湖劫匪有关系?但弱水与劫匪有关系的话,那劫匪肯定会善待她,那至少弱水是没生命危险的。郭叔隐隐约约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感到弱水是知道劫匪会来劫走自己。郭叔心里终于欣慰了一些,无论怎样,弱水应该是没事的,一定还活着。而且她也没有嫁给那个她及郭叔自己都不喜欢的许家智障儿子。那事情还算好,希望过些时间弱水能平安回家来,至少也让他这个做父亲的知道女儿还好好地活着。 第8章 回到怀龙见师傅 郭叔与许老爷这边这个事情算是结束了,但另外一边静之和弱水的故事可才刚刚开始。 群山中间一条蛇形的土路连接着各个市镇,乡路崎岖不平,路两边的风景倒是挺美的,初秋的季节,山上还是绿色的多,也有一些树上是结了或黄或褐的野果。乡路基本上没什么人,偶而临近村庄时会有一两个村庄的农民扛着农具或赶着牛走了。 乡路基本上也没什么马车,远远看过去,只有一辆马拉着一平板车摇摇晃晃走在上面,平板车上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有说有笑。他们正是静之和弱水,时间已是中午,他们刚才经过村庄,在村口的大树下有一小摊子是卖葱油饼的,静之下车买了几个在路上吃的,随便问了一下村民,知道怀龙镇离这里还有40多里路,下午就应该可以到的了。 平板车晃晃悠悠,中午吃了些葱油饼,昨晚又没睡好,所以弱水就有点困了,静之让她躺倒在平板车上,拿包裹当枕头睡一会。 不一会,弱水就睡着了。看着身边熟睡的弱水,静之想到下午就要回到怀龙镇见到老师傅了,不知道他离开一年多了,老师傅怎么样了,有吃有喝吗?过得还好吗?他跟老和尚过了这么些时间,这段时间里老和尚是除了父母外对他最好的人了。他也早已把老和尚当成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回怀龙镇对他来说就像回家一样。 弱水睡了半多时辰醒来,见静之呆呆地坐着赶马车,眼睛看着远方,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弱水对静多说,“静之哥,你昨天晚上也是没休息好,你也躺下休息一下。” 静之说,“不了,我不想睡,再过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到怀龙镇了,我有点紧张,好久没有回来了。” 弱水说,“你师傅肯定没啥事的,你不用担心,对了,我们到了怀龙镇就去找你师傅,就住寺庙里先吗?” 静之点点头说,“嗯,到了怀龙镇先去找师傅,到时再在寺庙呆一两天,然后在附近再找地方住,因为你一个女孩子住在寺庙怕不是太好。” 弱水笑着说,“嗯,没问题,我都听静之哥的安排就好。”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觉间时间过得很快,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就到了怀龙镇上了,此时已是下午4点多,镇上的集市早已散了。静之之前和师傅一起住的老寺庙在镇上街尾不远处,静之和弱水坐在平板车上慢慢穿过镇街,一会儿就来到寺庙门口了。 静之紧张地跳下板车,走到寺庙门口,门虚掩着,静之推开门,叫了一声,“师傅,我回来了。” 但没人应,静之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赶紧跑到师傅的房间,师傅的门没关,静之走进去,看到师傅缩着身子睡在床上,师傅以前这个时间是不会睡觉的。静之手搭上师傅的肩膀,一碰到师傅的肩膀静之就知道师傅消瘦了很多,摸到肩膀都是骨头。静之边慢慢摇边叫师傅,老师傅才慢慢醒过来。师傅睁开眼,看到静之,眼睛露出激动欣慰的眼泪,他一直担心静之跟着强盗们在一起会有什么危险,另外除了担心他的人身安全也怕静之近墨者黑,会被强盗们带坏变成强盗的同伙不再回来。现在看到静之回来了,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大半。 静之扶师傅坐起来,问老和尚,“师傅,我回来了,你生病了吗?我看你比我走的时候消瘦了很多啊,你身体怎样了?” 老师傅说,“你走了后,寺庙剩下的一些粮食也被强盗们带走了,我外出挖了些野菜度过了几天,几天后我跟你在寺庙时就不时接济我们的临县的徒弟,他来看我,给我带了一些粮食,因为他们那边没受什么天灾,而且他们寺庙的和尚自己也种了一些地,所以他们粮食是够用的。自从邻县的徒弟知道你被强盗带走而且我粮食不够后,他回去就每隔三个月就安排他的徒弟带些粮食给我,所以我一直都有粮吃的。只是这个月头,隔壁镇的三个小混混经过我这边寺庙,闯进来偷东西被我发现,我刚好染了风寒,无力跟他们打斗,结果被他们抢走了粮食,所以我饿了几天,没东西吃,风寒也因此一直没好。” 静之赶紧煮了些温水,扶着师傅喂师傅喝。然后出到寺庙门口,此时弱水已下车进了寺庙,静之说师傅在房间了,师傅生病了,静之将马和板车拉进寺庙大院里,拴好马。然后带着弱水进入房间见师傅,师傅见静之出去又带了一个少女进来,还没说话,静之就先说了,“师傅,这是我在外面结识的朋友,她跟着我回来了。”说完,脸红红的低下头。 倒是弱水落落大方,她乖巧地给师傅鞠了个躬说,“师傅,您好,我叫弱水,我父亲让我嫁给一个有钱人家的智障儿子,幸好静之哥冒险救了我出来,我现在无家可归,所以跟着静之来这里了,希望师傅能收留我。 ” 师傅笑笑说,“哦,弱水,这名字起得好,静之现在长大了,会交朋友了哈。” 静之不好意思地说,“师傅,你说什么话呀,我哪里会什么交朋友啊,别说这么多话了。你不是几天没吃东西了吗?我包裹里有今天买的饼,我喂你吃。 ” 弱水低声吃吃笑,不说话,从包裹里取出今天买的大饼,主动坐在师傅跟前,将大饼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师傅吃。 老师傅确实很饿,寺里粮食都没有了,他几天没吃东西,而且病得有气无力,这几天也只是喝了一些水而已。如果静之再迟两天回来,师傅可能不是饿死就是病死了。 趁着弱水喂食师傅的时间,静之将另外一边的一个房间收拾好给弱水住。他自己还是睡他原来住的房间,也就是在弱水隔壁房间,他将弱水的行李也放在弱水房间的床了,而将自己的行李放回自己房间,将自己从黑脸大刀哥那边拿回来的230多个银元和从许老爷那边给的5个银元放一起,清点了一下,一共有243个银元。这些银元足够他买个小房子再娶个媳妇了。他将230个银元用纸包好,纸外面再用布包严实,然后藏在他房间床底的木板下,藏得很严实,除非坏人将整个床破坏,床板掀开,否则是不会发现这些钱的。这样他手头还有13个银元,230多个银元这些钱他们三个人省点用的话,可以使用十年不止的了,想想他与他父母一起住时家里存有的钱也仅仅是有十几个银元而已。静之打算用这3-5个银元给他师傅看病买花,寺庙里买些粮食,弱水买些衣服之类的。 剩下的钱就交给弱水作为家用,他感觉他们三个就是一个家,弱水来当家,他藏起230个银元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毕竟他是男子汉,应该要保护好家里的财产安全。 师傅吃饼,身体好了一些,静之去寺庙对面的村里问一个认识的一家村民借了些米回来,他要熬点粥给师傅喝。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些粥,师傅此时精神好多了,他问起静之这一年来的经历。静之将这一年来的事大概说给师傅听,说他离开师傅后跟着强盗一路偷偷抢抢,到了京城后五个强盗误入军官府中偷钱被打死,他一个人坐板车回来,回来途中出于好心想办法救出弱水一起回到怀龙镇。当然,他隐去了他不想让师傅知道的实情:是他设计让强盗落网,设计让许老爷一家陷入混乱,设计让许老爷联想到是黑脸一伙抢了他的钱并劫走弱水。 静之又说,“师傅,你放心,我跟着黑脸一伙一路上偷抢的都是平时为富不仁的小官或者是为恶一方的大户人家,并没有对普通人做坏事的。许老爷也是东阳镇上一个不算好的有钱人啊,去年洪灾发生时,他们许家见市面上粮食供不应求,他们就将粮食涨价,赚了一笔天灾钱的,普通人民在受灾,而许老爷却是发大财,你看看现在我们周围镇那些有钱大户人家,有哪一户不是平时压榨农民,欺上瞒下,为富不仁的? 师傅叹了一口气说,“静之,这我都知道,反正你没有做过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就行,师傅知道你是正义的小伙子,我从没怪过你的。” 晚上,大家吃完粥,弱水去洗碗,师傅私下问静之,“静之,你跟弱水成亲了吗?” 静之吓一跳说,“没有没有,哪有这样的事,我们是一起逃出许家大宅而已,弱水没地方去,我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所以就带回来了。” 师傅说,“你也有快19了,也差不多成亲了,你看对面村马大力的儿子18岁就成亲了呢。穷苦人家早当家,你早点成亲,有个人看着你,我也放心一些。” 静之说,“师傅,我还要照顾你,给你养老呢,哪这么快成亲啊,而且也不知道弱水妹是否肯嫁给我呢。” 师傅笑着说,“你成亲就不能照顾我了?至于弱水肯不肯嫁给你,我从她看你的眼神就知道这女娃是喜欢你的。要了,我明天找个时间问问她?” 静之说,“师傅,这事还是不急,来日方长,我今天刚回来你就叫我成亲呀,而且你病也还没好,等你病好了,我与弱水在这里生活也稳定下来再考虑这个事,毕竟如果我没法给弱水一个安稳生活的话,我也不想耽误她。” 师傅说,“嗯,静之,你长大了,出去一年多,考虑东西也周到了很多啊。” 静之笑笑说,“出去就得照顾好自己啊,没办法不考虑周到一些。” 晚上,静之和弱水侍候师傅睡觉后,静之带弱水到帮她收拾好的房间,让她早点休息。 弱水说,“静之哥,我包裹里还有一些饰物,要不要让你收好,我不知道这里晚上安不安全。” 静之说,“弱水妹,没事,你的饰物你自己放好就行,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有什么我们明天再安排哈。” 于是,两人分别回房间睡觉了,这两三天静之和弱水都睡得少且睡得不好,所以一躺下床就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天大亮他们才醒来。起床后才发现师傅早已起床,在院子里拄着拐杖慢慢散步,昨晚吃了东西师傅感觉状态好多了,有东西吃的话,过几天应该身体就好了。 静之与弱水起来洗漱过后,依然是熬了一些白粥一起吃。吃粥时,静之对师傅和弱水说,“师傅,我们吃过粥,我们一起到镇上去,我带你去镇上张大夫的诊所看病,拿些药回来。看完医生,我们再在镇上集市买些粮食以及一些日用品回来。” 师傅听了连连摆手,“我只是感染风寒,过几天就好了,之前比较严重是因为寺里没有粮食吃了,昨天及早上吃了粥,我现在没什么事了。我知道你外出一年多,攒了一些钱,但现在我们三个人生活用钱的地方还很多,能省就省。” 静之笑着对师傅说,“师傅啊,我赚到钱了,你不帮我花点我跟弱水咋花得完,有病看医生,好得快一点啊,不用花多少钱的。”弱水也劝跟着静之劝师傅。 于是,吃过粥,三个人一起走着到镇上集市,寺庙离镇上集市近,散散步时间就到了。在集市边上的小诊所,是在镇上帮大家看病看了几十年的老中医老郑。 老郑看到老和尚走进来,笑着问,“尹大师,早,好久没见到镇上来了。” 尹师傅低头双手合十,说,“老郑啊,之前生病了,所以一直没出来走。这不,静之昨天回来了,他见我不舒服硬要拉我出来让你看看开点药。” 老郑早看到静之一起了,说“静之,这出去一年多,之前你师傅说你跟亲戚去京城干活去了,现在终于回来看你师傅了哈,这次回来多呆点时间陪陪你师傅啊。” 静之对老郑点点头说,“郑师傅啊,我师傅身体不太好,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出去了,在镇上找点活干,也方便照看师傅。我师傅这次感染风寒了,麻烦您帮忙看看开些药,谢谢了。” 老郑听了,边让老和尚坐下,边说,“也对啊,外面干活也是不容易,不如在镇上或附近找些活干一来方便照顾你师傅,二来你也不小了,应该成个家了。”说完瞄了一眼站在静之旁边的弱水。 静之和弱水都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倒是尹师傅解围说,“这个我也跟静之说过了,他们两个都还小,都还不到20,不急,等静之再干两年活赚点成亲的本钱再打算哈。” 老郑望闻问诊,结束诊治,写了个方子出来,对尹和尚说,“尹大师,你这是感染风寒了有好些天了,我开了些5天的药给你,你三碗清水煎成一碗,中午煎服一次,药渣不要倒掉,晚饭过后再用来煎服一次,应该三服过就好不少了,后面两副药再服两天应该就好了,秋天气温比较反复要多注意保暖,别再着凉了。另外,静之啊,你师傅营养不良,你要把伙食做好一些,让师傅多吃点哈。” 静之答谢了老郑一番,答应下来。 接着,三人就出了诊所,去集市里买了些一袋米,买了一些肉,弱水又让静之买了些红枣、枸杞等食材,又买了些菜籽。弱水说寺庙院子里面的两陇菜地都没几根菜,她要把地翻一下,种些青菜、葱、姜之类的。 一行人买完东西,然后集市出来时去老郑处取了药,付了诊金之后就回去寺庙了。 接下来师傅养身体的这几天,静之就在寺庙里忙活,将寺庙打扫清洁一番,搞得干干净净,而弱水则把寺庙院子里的地翻了一翻,种上买回来的菜籽,姜葱之类的。忙完弱水就做饭,放些红枣之类的炖些肉给老和尚吃,因为素菜总是不够营养的,老郑让静之给师傅加些营养,而师傅又不肯吃肉,弱水只有炖些汤给老和尚喝,他和静之就吃炖过汤的肉。 这样,老和尚吃饭喝汤,加上老郑的药,他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了。老和尚也闲不住,饭后喝完药就打扫一下院子,散散步,或者耍耍简单功夫。而静之忙完之后也会陪师傅一起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这些天,日子虽平淡但却又是宁静惬意的,静之和弱水之前在外面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惊涛骇浪,自然对这些安宁的生活深感可贵和幸福。 第9章 小镇生活新开始 安宁的时光过去一些天后,静之在镇上以及附近镇都走了一下,也没找到什么活干的,倒是拉着马车出去帮别人拉了几回货赚了一两个银元,但这钱来得也不稳定。静之想着在这里生活就要做点长久的活才行。 晚上,吃饭时,静之在饭桌上闲聊起来,“师傅,我还年轻,想找些长久些的活干,用马车帮人拉货,这事也不长远。” 弱水轻快地说,“静之哥,我在家跟妈妈学过做豆芽,要不我们做些豆芽拿到集市卖啊。” 静之笑笑,说,“嗯,这个倒可以,只是靠这个来养活我们三个可能有点难哦,要不我们再做些豆腐来卖哈,反正我们有马,可以让马来拉磨,我之前在家时也帮忙过父母做豆腐,步骤我都记得。” 老师傅笑着说,“我做不了什么,不过可以帮你们收钱。” 说干就干,静之开始买豆子,石磨等做豆腐豆芽的原材料,晚上就泡豆子,磨豆浆,凌晨天不亮就起来做豆腐,做好的豆腐放在木托里。天亮之后,静之和弱水就将豆芽和豆腐放在平板车上,两人就拉着马走到集市,找一个空一些的位置停好平板车,再将马儿放到不远河边草地让它吃草喝水。 因为刚开始做,所以豆芽和豆腐都没有做很多,怕卖不完,结果他们的豆芽和豆腐一个时辰就卖完了。因为静之买的豆子都是上好豆子,而且他们的价格卖得也不贵,跟另外一个镇过来这里卖的还便宜上一点点。所以,品质好价格又不贵的东西在这里还是很受欢迎的。而静之刚回来,以前镇上的人见到他都过来寒暄两句并顺便买些豆芽或豆腐。 于是,静之和弱水每天做豆芽和豆腐拿到集市上去卖,一连卖了几天,静之也摸索出镇上豆芽和豆腐的大概消耗量,这样按照固定的量来做,基本上每天做的豆芽和豆腐都是卖得完的。 而老和尚吃过老郑开的药,在静之和弱水的精心照顾下身体也恢复了,身体没事后他也每天跟着静之他们在集市卖豆芽豆腐,一方面帮一下静之和弱水,另一方面也有些事做,甚至也是方便跟镇上的老邻居们见见面,聊聊天。师傅出来帮忙后,静之和弱水有时候就留师傅在集市卖东西,他们就回去补补眠。 他们一般是早上卖豆芽、豆腐,乡下的镇上的集市一般是上午就结束了的,所以一般在早上10点前他们的豆芽豆腐就卖完,卖完豆腐尹师傅就套好马车散着步回家。静之和弱水睡到11点来钟就起来做饭吃饭。中午下午就是静之将寺庙里的东西修修补补或者帮忙弱水整理一下寺院子里的两畦地。弱水的一番努力,在院子的另一边又开垦了两畦菜地,种些红薯玉米之类的,原来的两畦菜地则是种日常吃的青菜,由于弱水的勤快,基本上这两畦的菜他们三个都吃不完,有时候还会送给寺庙旁边的村民。 这样地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早上没多久豆芽和豆腐就卖完了,大中午大家在院子里吃过饭,弱水在洗碗,而静之和师傅在闲聊。 这时候门传来吱吱的声音,被慢慢推开。有三个人跳了进来,进来之后,其中一个就将门关上了。 这三个人年纪20岁上下,跟静之差不多。衣服脏乱,都是灰。尹师傅认得他们,他们不是一个月多前来寺庙抢走粮食的三个小混混。 其中一个寸头,看来是他们的头头,说,“老和尚,原来你还没死啊,我以为你死了,想过来帮你收尸呢。咦,老和尚,你寺庙怎么多一个小和尚,是你的私生子来找你来了吗?” 静之站了起来,怒目而视,手里青筋怒张。尹师傅拍拍静之的肩膀,轻声道,“静之,没事没事,你坐下,现在师傅身体恢复了,就算有10个小混混来我也可以应付。” 尹师傅对那三个小混混说,“托你们的福,我之前生病,现在好了。你们来干什么吗?” 寸头还没有说话,其中一个光头的混混就大声说,“都一个多月了,你们寺庙最近没有人来添香油钱吗,大爷我没钱花了!” 尹师傅说,“今年光景不太好,大家都没什么钱,来庙里也只是上几柱香而已,没有给香油钱的。” 光头坏笑着说,“有没有让我们搜搜就知道了!” 此时,弱水洗完碗,听到院子吵闹就出来看,刚一出来就看到三个无赖模样的青年在大院子中间。 寸头他们看到刚从厨房走出来一个清秀靓丽的可人儿,不由得都睁大眼睛看着弱水。 静之看他们的恶心样,大声喝道,“你们猥猥琐琐看什么!” 光头坏坏地说,“看漂亮姑娘啊,老师傅你没有香油钱没关系,有香人儿就可以了” 弱水也大声斥喝他们说,“你们干嘛,流氓!” 尹师傅看着他们要动坏心思,还是劝他们道,“你们三个还是走,回去找点正事干,我们这里也没钱,这个少女是我这孩子的未婚妻子,你们不要动什么坏心思。” 弱水听老师傅这样说,红着脸看了一眼静之,低下头。 静之也是有点尴尬,低声对师傅说,“师傅,这哪跟哪啊,还没有呢。” 尹师傅说,“静之,我之前教你的功夫你有常练吗?你可以应付他们吗?如果可以师傅想看看你实战效果怎样。” 静之笑笑对师傅说,“师傅,你教的我都放心上咧,在与强盗一起的时间他们出去花天酒地时,我就在住处练你教的功夫。这几个小混混我可是一点没放心上,如果不是你拦住我,我早想教训一下他们,报他们之前抢走师傅的粮食害得师傅差点没命的仇。” 尹师傅小声说,“那你小心些,那些小混混经常打架,也是有一定实战能力的。如果你控制到自己可以把他们打倒但不伤到他们筋骨就最好了。” 静之握了一下师傅的手说,“师傅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了。” 光头在一边不耐烦了,说,“你们两个和尚在商量些什么?识相的话就让小姑娘跟我们走,最好再拿些钱出来,否则这次我们可不会像上次一样这么温柔只拿你们的粮食了。我要烧掉你们这破庙,让你们无家可归。” 静之站起来,准备走出去,弱水拉拉他的衣襟低声说,“静之哥,你小心点,他们三个人的。” 静之温柔地对弱水点点头。然后走到院子中间,对光头说,“你要什么东西都行,不过要先问过我手里的棍子。”接着拿起放在石磨边上他平时用来敲豆腐架的木棍,木棍有60公分左右边,手腕这么粗。 尹师傅说,“静之,要不,你还是拿条柳枝,你那棍子太粗了,打坏人家就不好了。”说完,尹师傅在旁边的柳树折了一条尾指大小柳枝扔给静之。 平头三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光头说,“老和尚,你要笑死我们吗?一个多月前你还病猫一样,一动不敢动,小命全在我们手里,现在你是教了什么绝世武功给那小子了吗?我真的好害怕啊!哈哈哈。” 静之忍不住了,拿着师傅扔过来的柳枝,大声斥喝道,“少费话,你们一起上,这样快些结束。” 光头笑得停不下来,“你们真是一对活宝啊,老的说拿条小树枝打我们,怕拿木棍会打坏我们,小的让我们一起上,要快些结束打斗。” 平头说,“你想快些被我们打得满地找牙,我们还不想,我们偏要慢慢折磨你,我们一个个来,光头,你先上,估计你上就可以,我们两个都不用出手了。对了,你也不用用刀哦,以免砍伤别人,在佛门胜地流血就不好了嘛。” 光头说,“老大,人家用小树枝,我哪好意思用刀啊,我用长毛的棍子就好。” 长毛是三个混混中的一个,不怎么说话,他手里拿着一根长棍。于是长毛将棍子拿给光头。光头拿棍子嚣张地指着静之说,“小子,你口气这么大,我让你先出手。” 静之走近光头说,“不不不,你先。我怕我一出手,你连一次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光头大怒,这小子太嚣张了,比我还嚣张!光头二话不说,举起出木棍直接就向静之肩膀位置扫过去。静之也不躲不闪,眼看棍子就要打到静之身上了,弱水害怕得不由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担心亲爱的静之哥受伤。 只听见“哎哟”一声,光头的长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落在地上,而左手的手腕上分明多了一条血痕,光头右手抚摸着自己多了一条血痕的左手,痛得龇牙裂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几乎都没见到静之动作,自己忽然就被打了一下。 光头不管这么多,右手捉起拳头就向静之打过去。 又是“哎哟”一声,光头的右手腕又多了一条血痕。光头又得痛得呱呱叫。 平头和长毛都没看清楚静之是怎样动作,只看见光头不清不楚就挨了两下子。 此时静之笑笑说,“这下你们可以一起上了吗?” 平头带着两个小混混行走各个镇这么久,打过多少架他都忘了,只要对方人数不比他们多太多,那几乎每次打架都是他们三个胜出的。没想到现在对方一个比自己小的小子居然一下就把光头打得抬不起手来。 平头不敢再轻视静之了,跟另外小混混对了个眼神。他们三个一起围上来,突然间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了长刀来,几乎同时砍向静之。 静之一闪,躲开平头和长毛,“哎哟”一声,光头倒在地上。 平头和长毛不管这么多,继续第二刀砍向静之。“哎哟”一声,这次是长毛倒在地上。平头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就倒下了,他转动步伐,快速转到静之左边再次用刀砍静之,他认为静之是右手执柳枝,那他的左手位置应该不方便静之攻击自己。 事情还是出乎平头的意料,“啊”一声,这次是转到平头叫出声,是平头倒在地上。 三个混混相互望着,发现三个都是脸部被柳枝打了一下,长毛打得最轻,只是脸部一条血痕,而平头和光头则打得重些,牙齿都被打松了,嘴巴有血迹渗出来。 静之看着他们三个坐在地上龇牙裂嘴地捂着脸,说“你们还要打吗?还想要寺庙什么东西吗?” 三个人连连摇头龇着牙说,“大哥,不不不,我们不敢打了,也不要你们什么东西,你放了我们,我们也再也不敢了。” 静之说,“如果不是我师傅在这里,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肯定会将你们送官或者将你们绑起来打上一两天。你一个多月前欺负我师傅,刚才我师傅还帮着你们,还怕你们被我打伤,不让我大木棍来跟你们打,你们不欠我师傅一个道歉以及一声谢谢吗?” 三个人连忙连走带爬地来到尹师傅前面,不断磕头跟尹师傅道歉以及道谢,“大师大师,是我们坏是我们蠢,多谢大师手下留情,以后我们再也不敢来骚扰你们了,我们也定会听你们的话,不再周围惹是生非,我们会正正经经去找份事做的了,求大人有大量,不要把我们送官,也不要让这少年英雄打我们两天。” 尹师傅哪受得了这个,赶紧扶他们起来说,“起来起来,你们起来,你们知道错就好,以后不做坏事不欺压乡里其它人,好好找份事做,自己养活自己就好了。你们走,记住我说的话了。” 三个混混边道歉边连连道谢,连滚带爬地逃出寺庙。 静之看着混混三个跑出寺庙,对师傅说,“师傅,就这样放他们走吗?他们可是差点害死你了。” 师傅摇摇头对静之说,“这两年收成不好,去年有些镇又有洪灾等灾害,所以很多乡里的人没饭吃的都逃到外面来找活干,有些好吃懒做的青年就到处偷抢混骗。这个是有外部环境原因,也有个人的原因。他们还年轻,给些机会他们去改。” 静之小声说了句,“我也没家被迫出来流浪,我也没去偷去抢啊,我跟强盗一年多也是被迫的,而且我偷抢的都是当地为富不仁的大户,没有去为难平民的。” 师傅听到静之的话了,开玩笑地开解静之说,“你不是还有我收留你了嘛。不是比他们幸运多了?” 静之听了这话,没得反驳了,说“嗯,这倒也是,幸好有师傅你的救助收留,我才活到今天了。” 弱水见没事了,愉快地说,“为了庆祝师傅和静之大难不死,我们今天晚上加菜庆祝一下!” 静之听到弱水的话,笑笑说,“找什么借口,你不就是想吃好吃的嘛!” 于是,弱水收拾一下院子,一个人出去镇上买些熟食回来加菜,而尹师傅和静之在院子里泡茶聊天。 尹师傅说,“静之,下午看到你出手了,你的步法比以前快了不少啊,你离开这段时间经常练吗?” 静之喝了一口茶回答师傅说,“师傅,我自从离开寺里后,一路跟着盗匪们,赶路时,一般都是他们坐平板车上,我在前面拉着马走,我一个人在前面拉走,我就想起师傅教过我的少林刀法,这套刀法还包含着步法,也就是刀法和步法想配合才能使这套刀术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于是盗匪们坐车上,我在前面拉着马走时,我就练步法,所以这一年多走下来,我的步法走得娴熟无比,随便半夜叫我起来,我都可以走出这整套步法出来。” 尹师傅笑着说,“怪不得你刚才的步法这么流畅,他们都没看出你怎样动法就挨打了。” 静之也笑笑说,“那是他们眼光差些而已,师傅一眼就看出我用什么步法了。另外,在外面的一年多,我跟强盗们去大户人家干活时,我都是拿着一根30公分左右的粗短棍,短棍重量我做成跟刀差不多的,我抓着刀柄,想着这样一根粗棒棍用起来就跟用刀差不多了。但这样配合起来用的刀法在实际使用上总感觉哪里不对,有时候跟别人打架,我一招用起来,本应该打到别人肩膀的,结果棍子不够长,就打不到别人。后来,跟江湖上的一些对少林武术有些了解的人聊天,我才知道少林并没有这种武器是短刀的功夫,倒是少林的棍术是出名的。我在想是不是教你刀法的武僧就是教你棍法了,只是你习惯用刀,所以他就将棍换成刀教给你,因为对方也只是为了让你更好地用刀以及防身而已,这样换成刀法也足够用了。所以我后来将粗短棍换长一米二左右的马鞭,重量也故意做重一些,跟棍子差不多。这样我在前面拉马走的时候可以边走边练步法,同时也可以挥动马鞭练相应的棍法。这样,我跟着强盗们赶路的每一天都在不停的练棍法步法。我觉得棍法及步法有时候看起来简单,但练得足够多,足够熟练之后,那动作几乎是刻在血液和肌肉里的,跟别人动手,我都不用想,我的手脚自动就随对方的动作做出相应的反应了。” 尹师傅很是欣慰,“静之,你是青于蓝而远胜于蓝了,我之前的功夫只是方便我用刀干活,强身健体,或者外出防身。但你的天赋和用功,让你领悟到这套功夫的内在旨意,就是这套功夫的套路及步法不过都是形式上的东西,只用勤奋用功去练习,把功夫刻在自己的血液里才能融会贯通,一通百通。你对我教你的功夫领会得比我深入多了,我以后再也不担心你和弱心在外被人欺负了。” 静之感动地对师傅说,“师傅你别这样说,我的功夫都是你教的,我只是根据我的生活经历加以感受领悟而已。你是带我入门的真正领路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而且往后我不会离开这镇的,我要会会照顾你。” 尹师傅慈祥地说,“静之,没事,你与弱水都很年轻,你们想去哪里发展就去哪里,我没问题,可以照顾自己。你们有空回来看看我就好。” 静之笑笑说,“师傅啊,我跟弱水之前都是在外颠沛流离的,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寺里,好不容易回到家,我不会走了。这里就是我的家,你是我现在剩下唯一的亲人了。” 尹师傅不再多说什么,他只知道一年多前他收留静之是做了一件多么正确的事,他遇见静之也是多么幸运的事啊。 他笑着说,“你知道要怎样做才能在这世上再多一个亲人了。” 静之知道师傅又是说他与弱水成亲的事,脸红红地说,“师傅,不急,我还好好好干活先,不然饭都没得吃了。” 尹师傅笑着摇摇头,知道无法勉强这孩子,现在孩子长大有自己的主见了。但这个确实也不急,只要他们两个人生活得安定,这一切都不妨慢慢来。 第10章 熊大小姐熊尚善 就这样,静之和弱水在怀龙镇的生活在安宁平静中开始了。此时,静之和弱水的豆芽和豆腐生意也做了两个多月了,生意不好不坏,也仅仅是够他们三个人日常费用而已。而且现在做熟悉了,这生意弱水和师傅来做都行了,静之自己想找些其它东西来做做。 一天上午,在集市,他听到有个邻村的老马在集市发牢骚,说他上周就约好了邻镇姓洪的屠夫来杀猪,但不想今天在集市却没看到他,等了好久才有一个邻镇过来跟他说洪屠夫早上起床发烧腹疼,床都起不来,所以只能让他等几天,等他身体没事了再过来帮他杀猪。老马心急如焚,说,“唉,我孩子今天大喜之日,就等着洪屠夫过来杀猪做菜了,没人来杀猪,那今天喜宴客人过来吃什么?” 那时候,大家都不富,日子都紧巴巴,家家户户都养猪养鸡鸭,鸡鸭是平时过节或有客户来时杀的,而猪则是过年或家里有婚嫁、做寿、白事等重大事情才杀猪的。 见老马急得跳脚,静之想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就说,“老马,我来帮你杀猪。”静之是小时候家里杀过猪,他是见过几回,但并没有自己杀过,只是感觉不难,想试试。 老马一听,赶紧道,“小伙子,真的吗?你会杀猪?我全靠你了哦。” 静之说,“嗯,应该没问题。”于是静之跟老马到了马家,去到老马家进入到院子,猪已捆绑好,放在院子一角,静之叫老马拿把尖刀和肉刀给他,老马愣了一下说,“哎,你没有这些工具的吗?” 静之笑笑说,“走得急,没带啊。” 静之拿到刀具,蹲下摸到猪下巴的大血管,一刀子进去,但还是刺歪了,那只猪吃痛四脚乱蹬,头更是摇来摆去,幸好有另外三个壮汉帮忙按住了猪脚。静之的刀插进去再延伸开来割断猪脖子动脉,猪才不再有大动作但仍然嚎叫不停,而且猪血已是喷洒到满地都是,老马看了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静之有些尴尬,但已开了个头,没法停下不做了。于是挥刀将猪按自己的理解去分解肉骨,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才把猪杀好,把骨头和肉、内脏,分门别类的码好,摆在地上的木板上。将肉切成小块这种就是厨房厨师的事了,静之的工作到此就完成了。 虽然过程有些狼狈,而且骨肉切分得也不是太好,猪头和一些骨头的肉都没分好,但也总算是将猪杀好了。老马见静之在洗手,就拿给他2个银元,还将一半的猪内脏分给他,说“小伙子,今天谢谢你的帮忙了,你的技术还要再多杀几只猪才能更熟练了。来,这是你的报酬。” 静之洗好手,接过银元和一半猪内脏,再跟老马聊了一会天,方知道目前怀龙镇是没有自己镇屠夫的,而在镇上卖肉的也就是今天应该来帮忙老马杀猪的洪屠夫也是外镇的,所以怀龙镇和洪屠夫自己镇的人要杀猪都只能找洪屠夫。洪屠夫帮人杀的猪,如果主家猪肉自己消耗不完的就卖一半或更多给洪屠夫,洪屠夫在集市卖。如果都没有人杀猪,洪屠夫就是从外市拿猪肉回来卖。而洪屠夫杀猪的酬金就是2个银元以及一半的猪内脏,这是这边地方的通价了。 静之听完,将1个银元塞回给老马说,“马大叔,我也是刚做没多久,所以技术都不是很熟悉,所以今天杀猪也不是做得很令人满意,请不要见怪哈,正是我技术不够成熟,所以我今天就收你1个银元和一半内脏就好。以后你们家或你们亲戚朋友有要杀猪的,你帮我推荐一下就好,下次我的杀猪技术就没问题了。” 老马确实觉得静之的杀猪技术不够好,猪血都浪费了,而且速度又慢,但见静之主动少拿1 个银元这么真诚,他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也被他真诚的态度触动,说,“小伙子啊,你还真是实诚人,放心,以后我们家以及我们的亲戚朋友要杀猪都找你!” 静之谢过老马,然后拿着内脏回去了。回到家就是傍晚准备煮饭的时间了。静之将猪内脏交给弱水,弱水吃惊道:“静之哥,哪来的猪下水?要煮猪杂煲吗?” 静之笑笑说“一会吃饭告诉你哈。” 接着他帮忙处理猪下水,弱水则洗菜做饭。 晚上,弱水做了猪杂煲,还有两个素菜。尹师傅吃素菜,尹师傅生病时,静之让弱水给他炖肉汤,师傅喝了,但病好了后师傅就不再喝了。但静之还是时不时让弱水蒸两个鸡蛋给他,怕他营养不够。 三个围坐煤油灯下吃饭,静之对尹师傅说,“师傅,今天我去帮邻村的老马杀猪了,因为之前答应帮他杀猪的洪屠夫没来,我今天有空就去帮忙了。我们怀龙镇整个镇都没有一个自己镇的杀猪卖肉的人,我想开间店铺杀猪及卖肉,我觉得我可以做这个。但你这里毕竟是佛门胜地,你放心,我如果杀猪卖肉,我就会与弱水搬出去的,不在寺庙里住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尹师傅听了静之的话,停下筷子,想了一想说,“静之,你是年轻人,想做什么你觉得合适的话去做就对了。而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出家前在乡下也是杀猪卖肉为生的,因为我当时就是有点用刀的功夫,其它什么的也不会。后来家里发生变故,我才离开家乡到这里出家为僧而已。” 静之点点头说,“嗯,是的,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所以今天我也试着去做这一行当。但杀猪毕竟是杀死一个生命,我怕师傅你会说我杀生太多会是造孽。毕竟你是佛门中人。如果你不想我做,我就还是与弱水再做豆芽豆腐或者以后再做些其它的,不再想这个事。” 尹师傅柔声说,“静之,出家之后我也细细考虑过我出家前杀猪卖肉是杀生造孽的事,我出家后也问过当时的方丈师傅,方丈当时给我的答复令我感悟至深,方丈说,不要对以前做的事有太多的顾虑了。你想想,你不做屠夫那些猪就不会被杀了吗?那些猪被杀不是因为你,这些猪来这世上就是因为前世造的因才在今世得的果。无论你是不是屠夫或者无论是不是你来杀它们,它们都是会被杀死吃肉的,而且普通人也是要吃肉,跟大自然里老虎狮子要吃肉一样。如果你杀猪杀得好,能让这些被杀的猪死时没什么痛苦而且过程很短,那对猪来说不是做了好事吗?他们的命运是既定的,能使它们的痛苦尽量地少,痛苦时间尽量地短,那不就是在另一个角度上是超度它们了吗?” 静之和弱水听了,不由都停住筷子,心想,这个说法也确实对啊。 弱水首先说,“师傅,你这个说法我第一次听,跟我之前想象的都不太一样,不过确实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哈。” 静之跟着说,“嗯嗯,师傅啊,你之前的住持师傅果然是大智慧啊。我们想不通的东西他三言两语就点醒了我们。真是一位得道的大师啊。” 师傅笑着说,“静之,你少拍马屁了,你以为你师傅我就没有智慧了吗?我也是这样想的哈。所以师傅出家之前才去做杀猪卖肉的营生。” 静之和弱水听了不由相互对视一眼,都吃吃地笑起来。 师傅继续说,“不过,这事不用急,你慢慢跟跟其它师傅学习一下先,如果技术不好就做这个的话,那只能是把自己名声做坏了哈。” 静之点头说,“嗯嗯,师傅我明白的,我会好好跟其它人学习,直至完全熟悉后才出门做生意的。” 于是,这段时间,弱水主要负责做豆芽豆腐,尹师傅帮忙卖。而静之则帮忙弱水做些打下手的功夫,如买豆子,泡豆子,磨豆子,帮忙拉到镇上等,忙完这些,他就打听哪家有杀猪的,打听到哪里有杀猪的活,他就跑过去观察操刀屠夫的杀猪以及分肉的过程,另外除了了解屠夫杀猪过程步骤外,他还帮忙那些屠夫分肉,借机了解熟悉那些猪的身体结构,血管内脏器官各个部位的分布。偶尔有人家要杀牛的,他更是趁机熟悉了解牛与猪的不同。 在半个月后的一天,静之打听到附近永成镇上有一家熊姓的大富人家,他家里要办大喜事,是老主人要办70岁大寿。所以当天要杀三头猪,请了2个屠夫来做事,其中那个永成镇的黄屠夫他认识,他过去找黄屠夫带他一起去,他去帮黄屠夫的忙,一分钱不收。黄屠夫一分钱不用花就可以多个帮手,那是求之不得的了。 到了要去熊家办事那天,静之早早就赶到熊家附近等黄屠夫到来,之前黄屠夫是叫静之早上9点在村口进熊家那条小路等他。静之怕迟到,早早出发,马儿跑得快,结果8点钟多一些就到了熊家附近了。静之拉着马慢慢地走到熊家大宅边上,他没来过熊家大宅,但在这熊家村里,这户人家的宅子是最大最气派的了,它是一间三进青砖大宅,其它都是一间的砖房或直接就是泥屋,所以这间三进大宅应该就是熊家的了。 静之将马拴在熊家边上一个空地的树杆上,刚把缰绳拴好,就听到有一把声音传过来,“喂,喂,你是什么人,干嘛把马拴在这里?” 静之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少女叉着腰站在熊家门指着他朝他问话,那个女孩子算不上漂亮,但也算是清秀,清秀中带着些霸气,嘴巴稍稍撅起来显得坚定而不屈,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用高档的好面料裁剪而成的,虽然面容不算友善,但她扎着个小辫子却也显精灵可爱。 静之心想,这女孩子一听那咄咄逼人的语气,就感觉是大户人家的人了,不然不会这么霸道的,再一看样子就更确定是熊家的人了。之前静之在镇上就听说永成镇的熊家在附近几个镇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熊家是在省城做米粮及运输生意的,财大气粗,而熊家与省城的实权人物也来往很密切,所以大家都知道熊家不但是富甲一方,而且也是有权有势,虽然熊家主人对任何人都是和和气气的,但谁也都知道,他们熊家是得罪不起的。也因为熊家主人平时对所有人都和和气气,平时在乡里也没有做什么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事,所以大家对熊家也都敬畏有加的。 静之转过身客气地回答说,“你好,大小姐,你们熊家今天有喜事,我是过来帮忙干活的,我住在附近的安平镇,有点远,所以骑马过来,附近这里比较好拴马,所以我拴在这里了,如果有问题的话我拴到别处去?” 那个女孩子见到静之也只是一个少年,愣了一下,说,“不要叫我什么大小姐,既然你是过来干活的,那就算了,你的马拴在这里,对了,你来干什么活?” 静之也呆了一下,说,“不叫大小姐,那我叫什么?我总不能也像你一样叫人家“喂喂”的。” 那个女孩子没想到静之敢这样跟她说话,噗呲一下笑出来,说,“哦哦,你这小鬼还挺会讽刺人的哈。好,我叫熊尚善,我刚才也是不知道你名字所以叫“喂”的嘛,那你报上姓名来。” 静之听了她名字,不由笑出声说道,“真巧啊,我有个朋友就叫“弱水”,不过是瘦弱的“弱”,不是若水的“若”,她跟你合在一起就是“上尚若水”了。” 熊尚善说,“不要把我与别人拉在一起,而且我名字的尚善,“尚”也不是上下的“上”,而是高尚的“尚”。我爸让我崇尚上善,所以帮我起个名叫尚善了。” 静之笑笑说,“哦,这样呀,我叫岱静之,我爷爷起的,说是让我“静言思之”,所以起这个名字。” 熊尚善笑着说,“能起这个名字的,那肯定小时候是调皮捣蛋的了。” 静之尴尬笑笑说,“你怎么知道的,我爷爷就是因为我小时候调皮捣蛋所以让我静言思之好好读书的。” 尚善点点头说,“嗯,看来你没跟你爷爷好好读书,所以现在要干粗活了哈。” 静之回答说,“我是跟爷爷读过几年书,一直读到13岁我们镇发洪水,我家人都被淹死了,我也是被我从父母托上一根树干才捡回一条小命,后来我就逃难到怀龙镇被一个寺庙的师傅收留,于是我就在怀龙镇住下来,长大一些就在镇上找活干了。我想做些杀猪卖肉的生意,所以我约了你们镇上的黄屠夫9点在这里见的,我要跟他学习杀猪的。” 尚善说,“那你身世也是挺可怜的,我是刚在省城一个女子学校读完书回来,我本想到我爸的米粮店帮忙干活的,但我爸让我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快9点了,你约的屠夫师傅也差不多到了,那下回我们有机会再聊。” 尚善说完,就朝静之摆摆手说再见,然后进了大宅。 黄屠夫过了一会儿也到了,再过了一会,另外一个张屠夫也到了,三人进了熊家大宅找到负责厨房的吴叔,吴叔带他们到厨房后面的小天井,三头大肥猪已绑好躺在天井了。 于是大家开始干活,黄屠夫和张屠夫为主力,静之则帮忙打下手。 杀猪开始了,黄屠夫和张屠夫分别同时帮两只猪放血,他俩果然是杀猪老手,一下子就找到猪颈部的大血管,一刀捅进去血就流出来,两只猪同时嗷嗷叫个不停,静之和另一个熊家的工人赶紧拿大脸盆接猪血。两只大肥猪高声惨叫,整个大宅都听得到。 此时一个身影冲过来,大声说,“喂,喂,喂,你们怎么做事的,杀个猪要杀得这么夸张的吗?整个熊家村都听到猪叫声了,你们不能让猪不叫吗?吵得我书都看不下去了。” 静之没回头,光听到声音以及那语调就知道是熊尚善了。 那黄屠夫和张屠夫知道这是熊家小姐,连忙解释说,“熊小姐啊,这个是没办法的,杀猪总是会叫的嘛,猪的嘴也堵不住啊。你再忍一忍,杀完这两只还有一只,很快的。” 熊尚善听到没办法不让猪叫,而且还有一只,大骂一句,“你们这些人真是不专业,这个小小事情都搞不定!”然后就捂着耳朵夺门而出了。 而黄屠夫和张屠夫赶紧快手快脚把这两只猪放完血之后,又马上将第三只猪放血,三只猪都死了才让猪叫声停下来。 黄屠夫跟静之说,“你到外面找找熊小姐,告诉她猪杀好了,她可以回来了。”黄屠夫不敢得罪熊小姐,再叮嘱静之一句说,“跟熊小姐多说几句好话,道个歉哈。” 静之于是出了熊家门去找尚善,屋子一圈,没找到,顺着小石路走到下边的溪边,果然看到尚善坐在溪边的石头上,也没看书,书放一边,她只是怀里抱着一堆小石子,一个接一个地扔到小溪水面,她就看着弹起的一个个水花。连静之走到她身后也没发现。 静之轻轻叫了声,“尚善小姐。” 尚善听到有人叫,回过头,看到是刚才聊天的静之,说,“不要叫我小姐,叫我名字就好。你不用帮忙干活吗?” 静之笑笑说,“托尚善小姐的福,他们叫我出来看看有没有得罪你,因为他们知道熊家大小姐得罪不起。” 尚善装作发怒道,“叫你不要再叫我小姐,我不是什么小姐,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你们也没有得罪我,你们就是这种干活方式,我之前也知道。只是今天心情不太好,闹一下而已。” 静之说,“好,那我叫你尚善,那尚善,你没有怪罪我们就好了。” 尚善说,“你不用回去跟那屠夫学习了吗?唉,也是,这个有什么好学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静之刚想回去,听尚善这么说,他不解道,“这怎么能叫没有技术含量呢,如果不学习一下,你会杀猪吗?” 尚善摇摇头说,“这个能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你找到猪脖子的大血管一刀割过去,就可以放血了,其它切肉的只要你会用刀就行,你说有什么技术含量?顶多你经验多一些就是分肉分得整齐一些,速度快一些而已。如果让我来,我就是做个有技术的屠夫了,我杀猪就不会让猪叫出来,切肉可以将猪每个部位分得清清楚楚,甚至于每个部位的肉质及烹饪方法,我都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跟我买肉的客人,让他们买到合符需要的猪肉,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专业。” 静之不由笑起来,说,“你这不是纸上谈兵吗?你从没学过杀猪就说如何如何就可以把杀猪做得很专业,你杀猪,想不让猪叫就可以不让猪叫了吗?我也会说,但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尚善扭开头说,“如果你非常了解猪的身体结构、血管走向、神经线的分布,那你杀猪时先一刀割断它的颈部神经,猪就失去知觉失去痛感了,这时候再放血,猪已失去知觉晕倒了,那它直到死都不会叫了。唉,懒得理你,你什么都不懂当然做不到啦,你还是回去学你们那嗷嗷叫的杀猪方法。” 静之好奇心上来,他不走,还坐在尚善旁边虚心地问道,“这个真的可以做到吗?你知道具体方法?” 尚善不理他说,“你都说我是纸上谈兵了,我哪里做得到,我也只是口头说说而已,你走,不要烦我了。” 静之缠着说,“我觉得你是懂一些东西的,你教教我,我想学,我那老和尚师傅希望我以后杀猪可以尽量减少猪的痛苦,让猪可以无痛地或者以最小的痛苦最快的速度死去。我一直就是这样想,也朝着这样的方向努力的。我是想着怎样将刀练得快一些,割断血管快一些,让猪死得快一些,但感觉切断血管无论多快,但血流完的速度也是固定的,不会加快,这猪还是有着这段时间的痛苦的。” 尚善听了静之这话,愣了一下,没想到静之对杀猪方法这样地执着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也让尚善感受到静之师傅老和尚的慈悲。 尚善停了一下说,“嗯,我现在很烦,你不要在这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了,我知道你意思了,过两天等我静下来,我过来找你,你在安平镇哪里?” 静之告诉尚善他住在安平镇街尾的寺庙里,走到街尾一眼就可以看得到的了,如果在寺庙找不到他,那他就是在集市街边卖豆腐豆芽的。 尚善听静之说完后,头也不回,挥挥手,叫他先走,她在溪边坐坐静一静。 静之觉得这熊大小姐好像怪怪的,一时暴躁地骂屠夫们杀猪声太吵,一时又好像很冷静地告诉静之怎样做一些事,一时又好像大大咧咧地教训静之。 静之猜不透这个熊大小姐,唯有摸着丈二脑袋回到熊家厨房继续帮忙,但还是一直想着尚善刚才的话。连黄屠夫问他熊小姐有没有生他们气都没有听到。 熊家这边事情做完,静之准备回去,但又想找找熊尚善,问问她什么时候过来找他,他好在寺庙等。但一直没见到尚善,也不知道她从溪边回家没有,于是作罢,先回家再说。最多这几天他不外出,在镇上等就是了。 熊尚善的出现,让熊尚善和岱静之就像两个齿轮,一旦啮合在一起,他们那命运的齿轮就开始缓缓转动起来了。 第11章 熊尚善初见弱水 从熊家回来两天后,早上,静之和师傅在镇上卖豆腐和豆芽,弱水在寺庙补眠。 一个大妈来买豆腐,静之正在给大妈自带的碗装豆腐,装好后递给大妈。一抬头,远远看见一抹白色从街头那边过来,好像远远飘过来一朵云,让人心旷神怡。那朵云飘近过来,静之才看清,那正是熊尚善,她穿着白色的衣裳骑着浑身雪白的马,远远看过去真像一朵白云,又像一个下凡的小仙女。 静之看到尚善,赶紧朝她挥手,“喂喂,尚善,我在这里!” 尚善听到静之叫唤,看过来,看到是静之,骑着马缓缓过来。 尚善来到静之面前,静之说,“尚善小……,尚善,你好!”他差点又叫尚善小姐了,好在及时收口。 尚善高冷地朝静之点点头,却向旁边的老和尚问好,“大师,你肯定是静之提起过的尹师傅了,你好,我是熊尚善,是静之的朋友。” 尹和尚双手合十说,“原来是熊家大小姐,早上好。” 尚善笑笑说,“大师,和静之一样叫我尚善就好,亲切一点。” 尹和尚仍然双手合十点头,然后对静之说,“你带尚善小姐到寺庙坐一下,喝杯茶。” 这里我看着,卖完我就回来。 静之点点头,拉着尚善的马带领着走向寺庙。 这白色高档衣裳一看就知道不是随便买得起的,而这浑身雪白的马一看就知道是高贵血统的好马,所以集市的人看到这个女孩子就知道她是大富人家的女孩了。静之拉着高头大马,看到集市的人看着他们俩指指点点,他们的眼神中,有人是妒忌的眼神,有人是羡慕的眼神,有人是猥琐的眼神,甚至有人是仇富的眼神。 而静之和这高贵的小仙女一起在街上走,不由也有点洋洋得意,甚至是有点飘飘然。 到达寺庙门口,尚善看了看寺庙的整体外观,皱皱眉说,“这寺庙确实是有点年头了,你挣到钱要好好修缮一下才行了,不然谁来上香啊?” 进到寺庙,弱水还没有起床,静之帮尚善拴好马,然后带她在院子矮桌旁的竹椅坐下,他去烧水泡茶。等他泡好茶摆上桌子时,师傅就回来了。 静之笑着对师傅说,“师傅你是专门看着我泡好茶才回来的吗?” 尹师傅笑着坐下,三个人就一起边喝茶边聊天。 尚善进到寺庙院子早看到院子里有女人的衣服,问道,“你们寺庙还可以住女性的吗?” 静之于是将最近两年发生的事告诉尚善,说他一年多前被强盗劫走,与强盗在外面流浪了一年多,后来劫匪们去抢将军府,结果全部被杀死,他才得以离开强盗,一个人从省城回来。在路上遇到郭叔和弱水,后来他在弱水大婚那天帮助弱水逃出许家,逃回到怀龙镇,在寺庙暂住到现在。 在接下来的聊天中,师傅才知道尚善是静之前两天去熊家帮人杀猪时认识的熊家小姐,静之在熊家问了尚善一些问题,当时尚善没空,所以过了两天有空才过来找静之聊天。 尚善喝下一口茶,对尹师傅说,“师傅,那天在我家,静之问我用什么办法杀猪可以让猪不发出声音,我又不是杀猪的,我哪懂这些?而且也让我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奇怪的需求?然后他告诉我是师傅你希望静之以后杀猪可以尽量减少猪的痛苦,让猪可以无痛地或者以最小的痛苦最快的速度死去。那天听完静之的话,我感受到师傅你那悲天悯人的慈悲之心,深受触动,所以今天就过来见个面聊聊了。” 尹和尚才知道尚善的来意,尹和尚就说,“是的,上天皆有好生之德,而在我们看来,众生皆苦,众生包括这世上所有生物,当然也包括家畜了,我之前年轻还没有出家里,在村里也做过屠夫,后来我出家了,我向当时的住持师傅忏悔,师傅让我不要对以前做的事有太多的顾虑。他说我做不做屠夫那些猪都会被杀,那些猪被杀不是因为我,这些猪来这世上就是因为前世造的因才在今世得的果。无论你是不是屠夫,无论是不是我来杀它们,它们都是会被杀被吃肉的,而且普通人也是要吃肉的,跟大自然里老虎狮子要吃肉一样。如果你杀猪杀得好,能让这些被杀的猪死时没什么痛苦而且过程很短,那对猪来说就是做了好事了,它们的命运是既定的,能使它们的痛苦尽量地少,痛苦时间尽量地短,那也就是在另一个角度超渡它们了。我师傅的话让我顿悟,所以静之想做杀猪卖肉的生意时,我跟他说同样的这番话,希望他能领悟到这个道理的。” 静之点点头回师傅说,“师傅,是的,我理解你的深意,所以我也是往这方面努力的。之前在熊家听到尚善说了一句有办法可以做到杀猪可让猪无知觉地死去,我就缠着尚善让她教我了。” 尚善听了尹师傅的话,深深地点着头说,“师傅的话我明白了,我之前不明白静之为什么有种想法,原来是源自尹师傅你的好生之德。” 尚善停了一下继续说,“是啊,众生皆苦,人生在世,谁能做到毫无烦恼,如果所有生物都没有太多痛苦地来这世界看一看,感受一下这个世界那该多好。” 尹师傅说,“所有东西都是既定的,今生所有的果不过是上辈子的因,因果既定,那我们只能是尽量使这个过程喜乐一些,如果做人就尽量使自己开心一些,如果做其它动物那也尽量使其愉快时光多些,痛苦尽量少些 。这个可能就是佛门所谓的慈悲了。” 尚善想了想反驳道,“师傅啊,慈悲我是认同的,但万物既定这个说法倒是不太认同了,这世上好多东西虽然人力是很难左右,但俗话又说“事在人为”,好多东西还是可以去改变的,改变一个人,改变一件事,这些东西只要有心、不放弃、想办法去做,那都是有可能实现的。如果人人都接受命运天定,任由命运之手捉弄的话,那这个世上的人就大都是忙忙碌碌却毫无方向,只是死气沉沉麻木地生活,那这样的世界该多无趣?而现在这世道确实大部人都是这个活法,而佛法也只不过是给这些麻木的人们一个绿豆大的小亮灯,让他们在泥潭中看到这点小亮灯以为自己顺从地走就肯定可以找到光明的出路,殊不知这小亮灯只是一个幻影,无论怎么走,这些人终其一生都是困在这泥潭里。而有些犀利的人,他根本不需要这绿豆大的小亮灯,他自身就可以发光,他可以远远就看到泥潭不会掉下去,即使不小心掉进泥潭也不会继续在泥潭里走,而是马上就爬出来。” 尹师傅听了尚善的话大为吃惊,他想不到这个年轻的少女居然对这世道有着这么深刻的理解和认知,这种见识是与其年龄远远不符的,虽然她在省城读书,但知识并不等于智慧,显然这个女孩子是既有知识又有大智慧的。 而静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想法和对世界有这么深见识的女孩子,静之从来没听过周围的人对人生对世界有过什么深刻见解的话,也没听过其它人说过让人深思的话,而尚善说的话却让他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好些地方他都要好好思考,有个别的话言他甚至理解不过来。 尹师傅也没说话,停住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尚善,我从来没听过一个少女对人生有这么深刻的见解,你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啊。你说得也对,有时候佛法就是给在困苦麻木生活中的人一些慰藉,让他们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种艰苦的生活。毕竟有一些信仰的话,会使底层的人民过得稍为安心些,像那些人在无边灰暗的大海中漂浮,手里抓一根浮木总是会安心些,不至于让他们沉入黑暗荒芜的海底。而也有一些人是可以在这无边的大海上乘风破浪,勇往向前,根本不需要什么浮木,他们有一艘完好的可以横跨大海的船。孩子们,我希望你们都可以不需要什么浮木,在海上可以乘风破浪,到达你们想去的彼岸。” 尚善听了尹师傅说话,露出少有的羞涩表情说,“师傅你过奖了,我哪有什么大智慧,我也只是乱讲的而已。谢谢师傅鼓励,我会努力驾驶好我这艘船的了。好了好了,不讲什么人生大道理了,还是说说眼前那世俗的杀猪卖肉。” 三人听了,不由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笑声中,已经醒过来的弱水走出院子,看到院子里有三个人在开心地聊天。女人天生的敏感,让弱水的目光第一眼就落在那个聊天中的女孩子。她一边慢慢走过去,一边警惕地看那个女孩子。 弱水看到这个清秀的女孩子,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虽然五官不算很漂亮,但却也挺耐看,面容看上去不是很友善,但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双眼清澈充满自信,一身白衣显得端庄高雅。 看到弱水走过来,尚善就站了起来,而静之和师傅此时也看到弱水过来了。静之马上站起来跟弱水介绍说,“弱水妹,这是熊家小姐,我前两天认识的新朋友。” 而尚善则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对弱水说,“这肯定就是静之刚才跟我提起过的弱水妹妹了,你好,我叫熊尚善。” 弱水听尚善这么说,脸色缓下来,也浅笑一下说,“你好,我是郭弱水。” 静之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让弱水也坐下来,并倒了杯茶弱水。 弱水喝过一杯茶,笑笑问,“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啊?” 静之笑着跟弱水说,“刚才是尚善跟师傅在聊人生大道理呢,尚善说师傅的佛法是一根浮在水面的破木柴。” 而尚善则反驳说,“静之你不要乱讲,我可没这么诋毁师傅的佛法,这可不是我的原话。师傅你评评理,说句公道话。” 师傅笑着说,“尚善说得对,静之你添油加醋打小报告,过分了哈。” 说完,三人皆哈哈大笑,而弱水则不知他们笑什么,唯有尴尬的拿起茶杯喝茶,而眼睛则警惕地瞄着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孩子。 等他们笑过后,弱水故作不经意地问尚善,“堂堂熊家大小姐,降贵纡尊来这破寺庙找我们静之,是有什么事吗?” 尚善一听这话,不开心了,心想,“这郭弱水什么人啊?有这么说话的吗?谁教她说话这么多刺的?“静之”就“静之”嘛,非要说什么“我们静之”。我只是正正常常过来找这少年聊几句而已,就当我是过来跟他抢丈夫了吗?如果我要抢,你就是想拦也拦不住我的。而且这岱静之不过乡下少年一个,我才看不上呢。我过来找静之,又不是找你,由得你来对我说这些含沙射影的话吗?再者你们俩都还没成亲呢,你是静之什么人啊?古人说得对,小女子果然难养。哼,你这女子这么小家子气,以你小女子之心度我大君子之腹,我偏要气气你。” 尚善决定要气气弱水,想了想,笑笑说,“是这样的,静之两天前在熊家帮我们家杀猪时,有事情不懂要请教我,我当时没心情理他,今天有空就过来找他聊几句而已。我之前听静之说,你是与一个大富人家的儿子成亲了的,他见你不愿意,所以帮忙救你逃跑出来了哈?” 弱水看了一眼静之,心里想,“哼,才认识两天,就把我什么事都告诉别人了吗?” 静之看到弱水瞪自己,连忙解释说,“弱水妹啊,这个又不是什么坏事,我总得跟人家说说你的来历,你知道我的,我又不会说谎。” 弱水唯有回答说,“是的,多亏了静之,我才得以在那天婚礼结束后找到机会逃出来。” 尚善见弱水入套了,说,“那弱水妹妹你说你是婚礼结束后才逃出来的,那就是你是与那富人家的儿子拜过堂之后才逃出来的咯,那你在身份上其实就是那富人家的媳妇了” 弱水一听愣住了,她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就被人家抓到她话中的要害了。 弱水解释说,“这个婚礼仪式倒是进行了,但那也只是形式而已,实质上我跟富人家儿子是并没有成亲的,静之那天也在,他知道的。那你和静之聊得怎么样?聊完没有?准备回去了吗?”弱水赶紧转移话题,心想,“我有没有跟富人家儿子拜堂成亲关你什么事!” 尚善继续攻击,笑笑说,“这个倒也是哈,只是外面普通人看的大都还是表面上形式上的东西,事实怎么样他们才不关心呢。还是静之心地善良啊,把你救出来,还当你是朋友让你在寺庙里借住。我跟静之啊,还没开始聊呢。” 可能静之也听出两人的对话是有些火药味的,虽然也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初次见面就有这种有火药味的对话,但他赶紧打个圆场说,“我们还是不谈过去的事了。尚善说得对啊,我们都还没开始聊呢,尚善哪有这么快走,这么远来到,都快中午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中午吃些什么,哈哈哈。” 显然,弱水是没心情做些什么好东西给尚善吃。还是静之煮了些面,煎了几个蛋,大家还是一起在院子里吃。 吃面时,尚善对静之说,“静之,吃过饭,你跟我到集市走一走,你之前的问题,我跟你聊一聊。” 静之不作他想,直接说,“好的。” 而弱水则不满地问,“聊天在这里聊不好了?” 尚善笑笑说,“弱水妹妹你有所不知了,我们的问题要在集市肉档前探讨才是最合适的。” 静之也说,“是啊是啊,在肉档那边可能更直观。” 弱水瞪了静之一眼,然后说,“你们要探讨什么话题,需要在集市边逛边谈这么奇怪的?” 尚善不等静之回答就说,“弱水妹妹,这个就不跟你说了,跟你说你都不会懂的,现在连静之都不懂呢,更别说你了。” 弱水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尚善看着脸都被气红的弱水,心里得意不已,“小样,敢跟我斗。再敢对我说些不客气的话,我让你更受不了。” 结果,下午静之和尚善去到集市时,集市的肉档已经收档了。 尚善对静之说,“静之,我本想对猪肉实物对你谈谈我的想法会更好些,没想到这么快肉档就卖完猪肉了。” 静之说,“如果集市人多,一般上午肉档就会卖完猪肉的。” 尚善笑笑说,“那我后天再来找你,我早上过来,到时就不喝茶先,先和你到集市上逛一圈看看肉档的猪肉,再说说我的想法。之后再到寺庙去喝茶。你到时还是在街边卖豆腐的?” 静之见尚善这么有心帮他,连连说好,连连道谢。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尚善看见那边有个卖豆花的阿婆摊子,尚善说,“我都没久没吃过豆花了,我们去吃碗豆花。” 于是两人在摊子旁边的矮凳坐下,叫了两碗豆花。 在吃豆花时,尚善问,“静之,你跟弱水是怎样认识的,你救弱水出来的场面真的很惊险啊,你把你们认识的开始,到你救弱水出来,以及之后到现在的事都细细说给我听,身边的朋友都没有这么惊险的故事,我好想知道整个过程,趁现在有空,你好好说给我听。” 静之不作多想,听到尚善说起他救弱水的过程惊险,他就不由得意地说起他与弱水相识开始的故事来了,他将他从黑脸大刀哥死后开始讲起,说他将大刀哥的银元一起带在身上,然后一路南下回怀龙镇,回来路上为了挣钱,带了郭叔和弱水到东阳许家,在路上知道了郭叔拿许老爷500银元然后将弱水嫁给许老爷的智障儿子,但弱水不愿意但也没办法,他知道弱水想逃跑,所以他帮忙弱水逃出许家,并在许家做些小动作让许老爷怀疑到黑脸大刀哥身上,然后就带弱水回到怀龙镇寺庙了,发现师傅病了就好好照顾师傅,师傅身体好了后现在就和弱水做豆腐豆芽在集市卖,而挣钱不多,所以静之要出来找活干,然后就想做杀猪卖肉这一行,这几天跟着杀猪师傅学习,那天到了熊家帮忙杀猪就遇到你了,事情就这样了。 尚善低着头,认真地听讲,有不清楚的地方她就会发问: 尚善问:“弱水逃跑时有无想到他爸怎样脱身?” 静之回:“弱水逃跑时前,就跟他爸说暗示过,在婚礼敬茶给双方父母时也在大庭广众下说过,说她嫁到许家后就再和郭家无关了。弱水跟他爸说这一点,是让他爸在以后许老爷为难他时,让他跟许老爷说她弱水已经是许家的人,不再是郭家的人了,所以她的事就与郭家无关的了。” 尚善问:“那他爸后来就是拿了500银元回去了?” 静之回:“不知道哦,我们就逃出许家后,许家那边和郭叔后来怎样我们就不清楚了。” 尚善笑笑说:“问题不大,我叫个人到东阳镇向许老爷打听一下就好。” 静之说,“那好啊,如果问过许家,知道郭叔后来有平安回到家就好了,弱水知道的话就很开心的了。 ” 尚善笑笑不说话。 尚善和静之吃完豆花,两人就分手了,尚善回家,而静之则回寺庙。 回去寺庙,一进寺庙门就看到弱水站在院子中间,明显是在等他。 弱水笑笑说,“你和那个熊大小姐去集市干嘛了?” 静之不解地说,“你今天说话怎么感觉怪怪的?叫尚善就好,叫什么熊家大小姐嘛。” 弱水不满说,“哟,叫尚善啊,你们才认识几天就叫得这么亲热的。” 静之不喜欢弱水这样的说话方式说,“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人家尚善是想帮我,想教我怎样学习杀猪的,因为我们要做杀猪卖肉的生意嘛。” 弱水气鼓鼓地说,“人家堂堂一个熊家大小姐要亲自杀猪吗?她会杀猪吗?她都不会那她怎样教你杀猪?只有你这么笨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 静之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尚善不会杀猪却可以教静之杀猪,而且见弱水说他笨,静之也有些恼火了,说,“你今天怎么啦,好像吃了火药一样!”说完就不管弱水,直接回厨房烧火做饭去。 弱水气鼓鼓地回房间,晚上吃饭也不出来,师傅见他们闹矛盾,唯有带饭进弱水房间,让她消消气,说尚善和静之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而静之吃过饭洗了碗就回房间了,他想不懂为什么弱水反应这么大,想了好久都想不明白,迷迷糊糊到下半夜才睡着。 第12章 识破弱水小心机 两天后,一大早,静之和师傅拉着马车到集市上卖豆腐和豆芽,他们刚停好马车摆出货物,弱水就走过来了。 师傅对弱水说,“弱水,你早上这么早起来做豆腐豆芽,为什么不在房间休息一下补补眠?就卖些豆腐豆芽而已,我一个人就可以了,静之今天出来帮忙也是等尚善而已。” 弱水心想,就是知道静之出来等尚善我才出来跟着他们的。 弱水笑笑说,“师傅啊,我今天早上不困,反正睡不着,就出来帮忙咯。” 静之见弱水出来就对师傅说,“师傅,现在弱水出来帮忙了,那你回去休息,等一下尚善过来,我和尚善去逛集市,弱水在这里看着摊子就好。” 弱水一听连忙说,“不不不,一会我也想去逛逛集市,家里的豆子都用光了,我要买些豆子。” 静之不解说,“前两天我才买了一大袋豆子的啊,这么快用完了? ” 弱水说,“哎,有时候卖得好就用得快咯。你不用管了,豆子我来买就好。” 于是静之就不再多说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静之正在搬一托豆腐到摊子上,师傅对他说,“静之,你看,尚善来了。” 静之和弱水同时顺着师傅的眼光看往街头那边,而集市的几乎所有人也都是看往这个方向,因为那个方向的街头,一位穿绿衣裳的少女骑着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缓缓走过来,大家都印象深刻,正是前天来过的白衣小仙女。 尚善无视周围人群的眼光,那些人各种各样的眼光她都见识过了。 而弱水的眼神则是很复杂,有妒忌、有敌视、有畏惧、有不安,她感觉这个尚善就是她的敌人,她是有心过来抢他的静之哥的。 尚善骑着马缓缓走到他们三人跟前,弱水眼中那不友善的眼神她也感觉到了,但她并不在意。前天在院子里喝茶吃饭时,从弱水的言语中,她就感受到敌意了,所以今天弱水这样敌视的眼神看她,甚至是弱水出现在这个豆腐摊,她都是意料之内的。但尚善并不在意,也不关心这个,只要弱水不招惹她,那她尚善也不去惹弱水,当然更不会有去抢她小丈夫的想法,她从开始到现在都只是当静之为一个普通的朋友而已。 尚善下了马,跟他们三个问了一声好。 然后对静之说,“静之,今天我来得够早了,走,我们去肉档那边看一看,到那边我再跟你说说我的想法。” 静之笑笑说,“嗯,等你就是要你这句话哈,那我们走,你的马就跟我的马拴在一起,有我师傅和弱水看着呢,他们卖完豆腐和豆芽就会拉马回寺庙先的了。” 弱水此时突然说,“静之哥,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我也想了解一下熊大小姐在杀猪方面有什么可以教你的。” 静之一听,知道弱水又在耍小性子了,说,“弱水妹,又不要你去杀猪,你去看什么呀,你如果不逛集市那不如回去补补眠不是更好?你要买豆子的话,我来买就好。” 尚善听了笑笑说,“静之,弱水妹想学习多一些东西嘛,学多一些东西总是好的,那就一起去。” 尚善这样说,弱水都有些意外。 于是,三人一起肩并肩走到集市上,不多会就走到洪屠夫的肉档。 静之认识洪屠夫,他跟洪屠夫打个招呼说过来看看猪肉,洪屠夫心想猪肉有什么好看的,见静之没有买肉的打算,于是就点点头算回应了。 见此情形,尚善对洪屠夫说,“哦哦,你就是洪大哥呀,对的,我们看看猪肉,想看看哪一块比较好,想买一块猪肉回去清蒸的。” 静之刚想说不买肉就看看,见到尚善对他示个眼神,于是不吭声。 洪屠夫见到他们是来买猪肉的,马上就热情起来,将一整扇猪肉翻起来给他们看。 尚善看了看,笑笑说,“洪大哥,有猪颈这个部位的肉吗?” 洪屠夫笑声如钟,说,“哎呀,小姑娘,识货哦,猪颈肉是猪身上最滑的一个部位了,一只猪就只有这么一块。” 于是洪屠夫拿出一大块猪颈出来,展示给尚善看。 尚善让洪屠夫将这块猪颈肉翻来覆去给她看,尚善让静之也看了一下,尚善点了点头,对洪屠夫说,“洪大哥,那请你将这猪颈肉切出来称给我,谢谢哈。” 洪屠夫笑着答应,积极地将猪颈背部那块肉割出来称给尚善,静之要掏钱,尚善提前就将准备好的钱给洪屠夫了。 静之拿上肉,三人一起离开洪屠夫的肉档。 离开肉档,静之奇怪问尚善,“我们不是看猪肉而已吗?咋还买了一块?” 尚善笑笑说,“你以为肉档是你家的吗?你要看那也只能是粗略地看一下而已,你不买肉可以让洪屠夫将那扇猪肉翻来覆去地让你看吗?你不买肉洪屠夫会将那整块猪颈拿出来给你看吗?而且,你以后要在这集市杀猪卖肉,你以后和洪屠夫就是竞争对手了,你不买肉单纯叫他给你展示一下,那他相当是帮你了解猪肉了,那你就是欠他人情,你欠他人情那你以后开门做生意,人家就会埋怨你偷师于他,进而会到处抹黑你。你以为人家会让你在他的肉档学习猪肉知识,好让你做他的对手,抢他的生意吗?你以为人家像你一样傻呀。所以,我们要让洪屠夫知道,这次我们去洪屠夫那边就是单纯买一块想要的猪肉而已,我们是他的客人。你以后要和洪屠夫竞争的,你千万不要和他产生什么关系,不要有什么人情来往,你明白我意思吗?” 静之也是个有心人,一听就明白尚善说的一点都没错了。 但弱水就不这样想,她说,“你为什么说静之哥傻,最聪明就是你咯。” 尚善说,“我没说静之傻,这你都听不出来吗?我是教他做事多想想。” 弱水不依说,“明明你刚才说了一句“你以为人家像你一样傻呀”的话来说静之哥傻的,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尚善懒得理她,看一眼静之。 静之接上尚善眼神,他柔声对弱水说,“弱水妹,你不要多想了,尚善只是调侃我一句而已,不是真说我傻。你不要多说了,我们回去。” 见静之帮尚善说话,弱水也不理他们俩了,直接自己往前走,也不等他们,一下就混入人群,一个人回寺庙去了。 尚善见弱水这样,她对静之说,“你要不要追上去看看你那弱水妹使什么小性子?她干嘛老是针对我嘛。” 静之解释说,“这么大了,还小孩子脾气,不用管她,过两天就好的了,以前都不会这样整天发脾气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脾气差得很。” 两人回到师傅卖豆腐的摊子,一起卖豆腐和豆芽,尚善第一次在集市做这种小贩的角色,很是新奇。她争着帮客人切豆腐,装豆腐,称豆芽,装豆芽,甚至还跟那些爱讲价的大妈阿姨高声讲价,忙得开开心心,而师傅和静之就是在一旁收钱找钱。 师傅见尚善这么热衷做小贩,收钱找钱也不用着两个人,他就带着那块猪颈肉先回去寺庙了。留下尚善和静之一起在摊位上卖豆腐豆芽。 静之笑着看尚善专心地做着小贩,只见她一会儿切豆腐,一会儿称豆芽,一会儿跟大妈大声讲价,她那一身贵气衣服跟旁边那些小贩的简朴着装一点都不像。而尚善则是没去管这些,没人来买时,她甚至会高声叫卖“来啦,来买啦,新鲜豆腐,新鲜豆芽,这个是西施豆腐啦,只有在我这么美的西施这里才能买到这么好的豆腐豆芽哦!” 静之一听,差点没笑得晕过去,笑着说,“尚善大小姐,你叫卖就叫卖嘛,非要这么夸张的吗?你见街上其它小贩哪个有你这么夸张的?” 尚善懒得理他,说,“你懂什么,这叫广告,就是要广而告之,夸张一些才有效果。” 果然,这叫卖声一出,周围的人,特别是男人都看过来, 他们看到一个衣着像是小仙女一样的高贵少女在叫卖豆腐,这少女小贩的打扮举止跟其小贩的身份完全不配,但却有种怪异的美感。那些有意没意的男人纷纷过来买豆腐或豆芽。大帮人围了过来,好像在抢购什么很少有的货品,外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面卖什么好东西,当听到其它小贩说是卖豆腐豆芽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是卖豆腐豆芽吗?这家豆腐豆芽有这么好吃吗? 于是,今天的豆腐豆芽居然出摊一个时辰不到就卖完了,那些买不到的个别男人还调侃说,“喂,豆腐西施,你明天还出来卖豆腐吗?今天没买到,我明天还要来买咧。” 尚善笑笑说,“大哥,你想买那肯定是要有得卖的啦。” 接着两人收拾一下摊子,尚善拉着她的白马,静之拉着他的马车,一起走回寺庙。 回到寺庙,师傅见他们回来了,吃了一惊,“今天这么快就卖完了?比平时快一倍时间还要多啊!是有饭店来把全部豆腐豆芽都买去了吗?” 静之笑着说,“我们熊大小姐不去做小贩真是可惜了,我们在街尾摆摊,她的叫卖声在街头那边都可以听得到,整条街都听得到她的叫卖声,所以大家都来买她的豆腐豆芽咯。” 尚善也很开心,她笑着说,“静之,你是在夸我吗?我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吗?” 静之也笑着说,“当然是在夸你啦,我说的那里夸张了,还没有你的叫卖话一半夸张呢。” 师傅一听,好奇心上来了,“尚善,你是说些什么话来叫卖,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下回我守摊子时我也学你一样叫卖。” 静之更是笑着说,“哎呀,师傅,这个叫卖的话你可是学不来的,你学了你也叫不出来,你叫出来也不会有尚善一样的效果。” 说完静之笑得直不起腰,而尚善想起她刚才叫卖说的话,居然也有一些害羞了,也哈哈大笑说,“哎呀,不要笑了,都过去了,不管这么多了。而且不管说些什么,只要能快快卖掉东西就好了嘛,静之,赶紧去洗米做饭,中午吃猪颈肉!” 中午,大家在院子吃饭。 尚善说道,“静之,今天在洪屠夫那边,我才看到,原来送过来的猪肉都是已经清理干净的了,猪肉都只是猪肉,都没有血管、神经线之类的了。我之前没去过肉档,都不知道这些。” 静之笑笑说,“你是千金小姐,平时就肯定不用去菜市场的啦,不知道这个很正常。” 弱水嘀咕一句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尚善当没听到弱水的话,对静之说,“那下回只能到杀猪现场了,你打听一下哪里杀猪,你打听到就提前通知我,到时我们一起过去。” 静之说,“那没问题,我们这镇子加上你们镇子杀猪的机会多着呢。到时我打听到,我就去你家通知你哈。” 尚善笑着说,“不用这么麻烦,我这些天都有空,感觉在集市做做小贩也挺有趣的,这几天我早上过来,我帮你卖豆腐豆芽,不用给我工钱,你管我午饭就行,我试试做小贩档主的滋味。” 而弱水听到尚善这样说,马上回应,“那尚善大小姐在集市卖豆腐豆芽的话,那静之哥你就可以不用到集市去了,你去附近镇及村庄打听哪个村哪户人家要杀猪就好了。分头行动不是更好吗?” 静之惊异道,“弱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办法了?这个好哇,这样我打听到杀猪人家的信息,我就可以直接告诉尚善,不用再跑去永成镇通知尚善了。” 而尚善听了则浅浅笑,不作声。 吃过饭,静之和尚善在院子聊天,师傅去睡午觉。而弱水也不想见到尚善,不想和她聊天,于是她去厨房洗碗。 尚善喝了一口茶,说,“静之,你手被刀割一下的话痛不痛?” 静之不知道尚善为什么这么问,“当然痛啦,能有人不痛吗?” 尚善笑笑说,“当然有了,你有见过中风的人吗?” 静之回答说,“见过啊,邻村那个方大生就是中风了,他左半边身子动不了的。” 尚善说,“那这个方大生的左手就是动不的咯,那你用刀割一下他的左手,他会有反应吗?” 静之说,“那肯定是没有反应啦,有反应就不叫左半身中风了。哦,哦,哦,你意思是说那些中风的人,身上哪个部位中风不能动了,就是哪个部位失去感觉了?” 尚善笑着说,“孺子可教也,就是这个道理,只要我们令猪的整个身体都中风了,猪就整个失去知觉,然后杀猪就可以让猪在无痛苦之下死去了。” 静之知道被尚善占便宜了,说,“那我感谢你教我这个孺子咯。你这样说,难道中风也是可以控制的?” 尚善还是占便宜说,“不用谢,中风其实就是中风部位的神经与大脑失去联系,比如你刚才说的左半身中风,那就是这个人的大脑联系不上左中身,以为左半身是不存在的,所以就不管左半身了,于是一方面左半身的感觉(如疼痛、冷热、触觉等)无法传输到大脑,而大脑不管左半身了,也就不发任何指令(如对于左半身的扭转、左右、上下等动作)给左半身,这样左半身和大脑彻底断了联系。于是你用刀割左半身,左半身也不能将这痛感传给大脑了。” 静之听得有点头大了,说,“我不是太能理解你说的东西,你意思是要切断猪大脑和身体的联系?” 尚善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乱,听静之这样说,她回答说,“嗯嗯,你就这样理解,我们就是要将猪大脑和身体的联系切断,让猪失去知觉。” 静之听尚善说得有道理,问,“说得有理,但如何将猪大脑和身体的联系切断呢?这个联系是在哪里?” 尚善听静之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叹了一口气说,“你早问这一句,我就不用解释这么多了。这个猪大脑和身体的联系就是我要带你到杀猪现场看的东西了。” 静之自言自语地说,“这个也要怪我吗?” 而尚善也是喃喃自语一样,“做老师真是不容易啊!好在读书时没有读师范。” 静之听到尚善好像在说读书的话,他就问尚善说,“尚善啊,你说你之前在省城读书,你在省城读了多久啊?读了好多年吗?省城有什么书读啊?我之前都是跟爷爷念书的,没有在外面读过什么书的。” 尚善听静之这样问,就回答说,“我在省城读了好些年书,我在镇上读了几年小学后就到省城读中学了,读了几年中学后就读女校。” 静之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你读了好多年书啊,怪不得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好像很有道理一样。唉,还是多读些书好啊,我有时候即使有好多话想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以前跟着几个强盗在外面混时,我跟一些无赖吵架都吵不过他们,明知道自己有道理的但就是说不过别人,我以为自己是嘴笨,现在认识你了,我才知道其实不是我嘴笨,是我读书读得不够多。” 尚善听静之的话不由哈哈大笑,说,“你这算是拍马屁吗?但拍得不怎样啊,我听起来好像是在夸我,又好像是在讽刺我,总之怪怪的。读得书多一些,确实会在跟人辩论一些东西时会比较容易说服人家,或者按你的说法是吵架容易吵赢别人。但如果确实是没道理地去吵,即使是书读得再多也吵不赢呀,当然如果拿歪理来说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你嘴是笨些,但以后多读点书以及多向我学习就会慢慢好起来的了,不用担心。” 说完这一句,尚善不由又哈哈大笑起来。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尚善觉得跟静之一起,她会很放松,在静之面前好像说什么话都可以,而且静之也有让她放开胸怀的感觉。真是有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很喜欢捉弄静之,拿他开玩笑。而熊家也有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工在她家干活,但尚善面对这些年轻小工却没有想和他们开玩笑的兴趣,也没有想捉弄对方的意愿,更没有那种可以放松聊天的感觉。 静之听尚善又在王婆卖瓜,也跟着尚善一起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我跟你在一起的话,哪里还需要学呀,有你在,就由你来跟别人吵架,我在旁边帮你喊“加油加油”就好了。” 两人同时想像:尚善吵架,而静之在旁边喊加油的可笑情景。 两人又一起哈哈笑起来。 此时,弱水洗完碗出来了,见他们两个一起笑个不停,就问了一句,“静之,聊些什么呀,聊得这么开心。” 静之见弱水出来,笑笑说,“没聊什么,尚善教我一些怎样让猪中风的知识。” 尚善假装嗔怒道,“你又乱讲,什么叫猪中风的知识,我才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静之知道自己说得不对,不由哈哈大笑,尚善也跟着哈哈笑起来,剩下弱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开心的静之, 此刻的弱水感觉静之哥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她想她必须要抓住些什么,但具体要抓住些什么,她一时也不知道。 第13章 天生小贩熊尚善 第二天,早上,静之和师傅拉着马车来到摆摊的位置,然后开始摆放豆腐和豆芽出来。刚刚将货品摆好没多久,又是那从街头那边传来一阵骚动,此时师傅和静之都知道,那是尚善来了。 果不其然,远远看过去,尚善穿着一身天蓝色的套装衣服,依旧是骑着那少有的浑身雪白的高大马儿走过来。 与其它羞涩的乡镇少女不一样,尚善是大大方方地接受所有人的眼光,无论那眼光是猥琐还是妒忌,无论是羡慕还是仇视,她都一并收到,也一并无视。她那不卑不亢,坚定而自信的神情,好像这条街就是她家的一样,好像她是在巡视她家的产业一样。 尚善大大方方来到静之的豆腐摊子,下了马向师傅和静之问声好,静之照例帮她把马拴在一边。 静之边帮她拴马边说,“我说熊大小姐啊,你就不能低调一点吗?你每次出现都是整条街上所有的人都是在看你的哈!” 尚善回应说,“静之,你说话怎么老是这么夸张啊,哪里是所有人,还有两三个婴儿没看我呢。”吃完也吃吃笑起来。 静之继续说,“不过,说真的,你不觉得确实有点高调吗?会不会影响不好哈?” 尚善正色回答说,“我的意见先不说,我先听听师傅的,师傅你怎么看?” 师傅正双手在胸前,拿着佛珠在念经,听到尚善问他,他笑笑说,“这个问题问佛家子弟好像没什么用哦,佛家认为人的身体都不过是外物,是一个载体,更何况衣物?而我觉得衣服这些外在的东西,无论你穿什么都无不可,只要不是违背良俗公序就好,毕竟我们还是活在世俗之中,也要顾及别人感受。如有人家办白事,你身穿花花绿绿的衣服去拜祭就不好了。静之啊,虽然你不是佛门子弟,但也要像师傅一样,眼界放开一些,多包容一些不同的东西,尚善穿着打扮只要她自己喜欢,觉得这样自在舒适就好,又不违背良俗公序,有什么不行呢?再者尚善的出现给大家枯燥单调的生活里带来这么一抹彩色亮丽的颜色有什么不好,师傅我作为一个佛门弟子,我都觉得尚善一出现,整条街都亮起来了。” 尚善耸耸肩说,“师傅洞察秋毫,我都不用再说了,而且最后一句我非常同意。” 静之听了师傅的话,想一想,深深点点头,对师傅说,“师傅说的话总是让人醍醐灌顶,徒弟受教了。” 师傅说的话确实令静之很受震动和启发,他也觉得自己太在意外在的东西,以及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静之也向尚善说,“尚善大小姐,对不起哈,师傅说得对,我确实是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了,我以后会向你学习,眼界放得尽量高尽量远的了。” 尚善柔声回应,“岱静之,你这么诚恳,确实孺子可教也,你确实有点笨有点迂腐,但你有一个优点就是能接受别人意见,而且也算聪明,别人一说你自己就懂,而且就马上去改。不像有些人,明明自己有错自己不知道,别人提点他,他却不思考反省也不承认,也不去改,这样的人才是没救了。” 师傅一听,不由噗呲笑出来。 尚善有点尴尬,问,“师傅,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吗?” 师傅知道此时发笑不是太合适,解释说,“没有,尚善你说静之的话都对,只是你刚才说静之确实有点笨,然后又说静之还算聪明。我在想那静之是又笨又聪明,还是又不笨又不聪明呢?” 静之和尚善听了师傅的解释不由一起哈哈大笑。 尚善说,“那就是有时候笨,有时候聪明咯。” 静之就说,“嗯,那是这样的,你不在我旁边时我聪明,你在我旁边就显得我笨了。这就是没有比较和有比较的区别了。” 尚善听了静之这话,不由哈哈大笑,“静之,你小子就是会溜须拍马,连我这么正直的人都觉得你说的话很受用,我觉得你呀,是拍马时聪明,做正事是笨。” 三人一起又哈哈大笑起来。 在三人的欢乐声中,不远处出现了弱水的身影,弱水早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还是起床到集市摊档看看,于是她就出来了,出来果然如她所料的,看到三人在一起。 弱水走到豆腐摊档前,三人都跟弱水打了个招呼,弱水皱眉问,“静之,怎么还没有去附近打听哪里有杀猪的信息啊,这里不是有熊小姐和师傅看着就够了吗?” 静之听了,说,“现在还早呢,迟点再去。” 师傅感觉气氛不是太好,对静之说,“弱水说得对,那你还是早点出发,早去早回嘛。” 静之唯有点点头,骑上他的棕马走了。 静之走了后,弱水也跟师傅说个招呼说她要回去补眠了,于是也施施然走了。 显然,是弱水不放心,不让静之和尚善相处太多了。 弱水低着头满腹心事地往回走,一没注意,一下子跟对面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弱水后退几步,连连低头说对不起,对面一把温柔的声音传过来“没关系,你没事?” 弱水一抬头,只见对面的男子大概二十五六岁,蓄着一头乌黑短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仿佛让人看一眼就沉陷下去,他穿那时少有人穿的衬衫,而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起,露出白晰的皮肤,显然是不用从事劳力劳动的。他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却又感觉情深款款,连说出的话语都是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 弱水一下子呆住了,那把迷人的声音再度传过来,“你没事吗?没撞伤吗?” 弱水才清醒过来,连声说没事。 那个男子却关切地说,“我看你脸色苍白啊,你真的没事,来,我扶你到一边坐下休息一下。” 不待弱水反应,那个男子已经温柔地搀扶着弱水到一边的石基上坐下。 弱水脸红红地连声致谢,为了打破尴尬局面,弱水客套地说一句,“你有点脸生啊,我在集市没见过你哈。”毕竟弱水和静之在集市里卖豆腐豆芽都有好些月了,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虽说不会都认识,但起码大概看过,大致上都有个脸熟的感觉。 那个男子笑笑说,“姑娘果然好眼力,我叫钱俊山,我是前两天才到这怀龙镇的,你也知道怀龙镇这边的山茶油又好又便宜,我是过来这边进货回河南卖的。” 弱水说,“哦,钱先生,你好,我叫郭弱水,我到怀龙镇也是不到半年而已,怀龙镇的山茶油确实很不错。” 钱俊山笑着说,“郭弱水,三千弱水,这个名字真美好,真的跟小姐你很相衬啊。” 弱水第一次被陌生男子赞美,不由脸都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钱俊山继续说,“我来怀龙镇几天了,茶油才收十几桶,这远远不够啊,我要收够200桶才行。弱水姑娘,你知道这镇上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收到山茶油吗?这镇上卖茶油的店我都问过了,他们的货都不多,他们就是做些零散山茶油生意的。” 弱水吓了一跳,问道,“你要这么多茶油的吗?街市上的茶油店确实是做零散生意的,存货可能就那么几桶而已,一般人家买茶油都是一小罐一小罐地买的啊,所以茶油店没必要存这么多桶山茶油的。” 钱俊山点点头说,“我带了300多个银元过来这边就是要大批量采购的啊,我们那边有很多做山茶油再加工的作坊,我采购到足够山茶油回去转手卖给他们,价格就可以翻一倍多。如果茶油量不够的话,那我就不采购了,因为数量不够的话那成本就太高了,不划算。” 弱水惊讶道,“利润这么高的吗?那不是很赚钱?” 钱俊山笑着说,“哎呀,你只是看到利润,你没看到这运茶油回去的成本啊,我拉200桶回去,我起码要雇10辆车帮我拉回去,一辆车要给5个银元,50银元那就没有了。我自己过来这边采购茶油,那我的衣食住行也是要钱的嘛。所以这样走一趟下来,也就是赚个300多个银元而已啦。” 弱水不由张大了嘴,人家走一趟赚的钱,她和静之几乎要卖10年的豆腐豆芽才能赚到。弱水不由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人比人果然是要比死人了。 想到这里,弱水再也没心情跟这俊俏又多金的男子聊天了。她说,“钱先生,不好意思,我要回去做饭了,有机会再见。” 钱俊山再问了一句,“弱水小姐,你刚才撞一撞真的没事?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下次见。” 弱水摇摇头说真没事,于是钱俊山就离去了。 看着钱俊山那挺拔的背影,弱水不禁摇了摇头,如果静之哥是他就好了。初见静之哥,静之哥确实是身材高挺修长,但就瘦了些; 眼睛也如黑曜石般澄亮,但感觉缺乏些温情; 一张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令人联想起扑向猎物的老虎,那脸棱角分明却是感觉欠缺柔美;性格端正刚强,但却木讷少言,不会说些温柔甜蜜的话。 …… “唉,我在想什么呀!”弱水有点恼,甩开那乱七八糟的想法,起身回寺庙了。 而回到集市上,尚善果然做小贩做得津津有味,昨天手忙脚乱地切豆腐装豆腐称豆芽装豆芽,而今天再上手就熟悉了很多,所有步骤都做得有条不紊了 而没人来光顾时,尚善依然是站出来街中间,大大声地吆喝“来啦来啦,大家来买西施豆腐啦,吃过西施豆腐,女人就像我一样变成西施这么美啦!”。 今天刚一吆喝,昨天那些没有买到豆腐豆芽的男人今天特意过来买豆腐豆芽了,有些中年男人会多嘴问一句:“女人吃了你的豆腐变西施,那男人吃了会怎样啊?” 尚善笑笑说,“男人可以不吃,买回家给妻子吃就好了嘛,那家里不是多了个西施吗?” 周围的男人都哈哈大笑! 而还有些小年轻则会问些调侃的问题:小姐是哪里过来的,之前怎么没见过啊?小姐这么漂亮怎么在卖豆腐啊?小姐今年多大啊? 尚善笑着回应说,“我是这个小摊档专门请过来卖豆腐的,只会卖豆腐豆芽,老板不让我说些与豆腐豆芽不相关的话哈,请大家见谅。”尚善懒得理他们,她卖豆腐就卖豆腐,其它言语也不多说,她只说与豆腐豆芽相关的话题,其它都不多说。 无论尚善回不回应小年轻的问题,大家都像尹师傅说得一样,看到穿得像小仙女一样的少女在这里摆摊,大家都心情愉悦。是啊,这个亮丽的少女为这集市增添了一片美丽的风景,那不是一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吗? 今天因为尚善一大早就过来了,而且是从头到尾地叫卖,所以今天的豆腐豆芽比昨天更快卖完。一直在旁边收钱找钱不停的尹师傅说,“尚善啊,今天比昨天还快卖完了呢,之前从来没这么快卖完的,按静之说的,你真是一个天生的小贩啊!” 尚善边收拾摊子边笑着回应师傅说,“师傅,你也会开玩笑了吗?” 两人边说边笑,牵着马回寺庙。 回到寺庙,弱水还没有起床,见时间还早,师傅不急去做饭,泡了一壸茶与尚善一起在院子喝,两人边喝边聊天。 师傅问,“尚善,之前听静之说你刚从省城读完书回来没多久的,那在家住一段时间后会有什么打算吗?” 尚善刚刚还明亮的眼睛暗了下来,她低头咽下一口茶说,“是的,我刚读完书没多久,现在先在家呆一段时间,具体接下来怎么样我也没想过,我也不知道。师傅,你知道吗?有时候感觉做人挺难的,很多东西都无法自己控制,而我也很讨厌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师傅没想到大富之家的千金熊家大小姐居然也有这些普通人摆脱不了的烦恼,他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好问,因为他知道尚善这么坚强独立的女孩子,如果她不说也不好问了。 尹师傅唯有说些让人宽慰的话,“尚善啊,万事也不要想太多,你前天还说人定胜天呢。而且你也到野外去玩,有时候你走着走着,发现前面就没路了,但如果你不放弃再尝试各个方向走走,或许就能发现某个方向穿过去就是另一片广阔天地了。 尚善明白师傅的意思,也感谢师傅宽慰她,“谢谢师傅,我明白了。” 两人再无语,一边喝着茶,一边感受着外面吹来的习习凉风。 此时,院子外一阵脚步声传来,静之像旋风一样旋到两人跟前。 尚善不等静之说话,嗔道,“你怎么像鬼魅一样啊,走路不能稳重一点的?” 静之嘻皮笑脸道,“尚善啊,我不是急回来向你汇报嘛,我平时一直都是稳稳重重的,你问师傅就知道了。” 尚善笑骂道,“稳你个头哇,如果我是你师傅,你这德性肯定天天被我骂。事情办得怎样了?” 静之笑着说,“那幸好你不是我师傅了。我上午去打听了一圈,明天没有,但是后天杜家村有人办喜事要杀猪,我跟黄屠夫说好了,我去帮他打下手。” 师傅说了一句,“那就好,那静之后天你要跟尚善好好学习了。” 静之说,“嗯,师傅,我会的,你放心。咦,我向尚善学习的话,那尚善要做我的老师咯?” 尚善笑骂,“做你老师怎么了?你以为我不够资格做你的老师吗?” 师傅看着两个人斗嘴,忽然感到静之和尚善也挺般配的;静之平时木讷寡言的,但在尚善面前,静之就像小孩子一样胡乱蛮缠,轻松自在,而尚善平时看起来也是高冷淡漠的,但在静之面前也是眼神柔和,平静放松。 师傅是过来人,他知道:只有在爱的关系里,双方才会卸下包袱、摘下面具,身心放松,体验那轻松和自在的感觉。只有在爱的人面前,一个人才会眼波轻柔,才会大胆露出他的软肋。 天啊,静之和尚善是爱上对方了吗?那弱水怎么办?静之在弱水面前确实是刚毅木讷,弱水有什么事他也会第一时间去为弱水着想,为弱水出头。但哥哥对妹妹也会这样为妹妹着想,为妹妹出头啊!会不会静之对弱水就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像哥哥爱护妹妹一样? 师傅不敢再往下想,弱水和静之一起经历这么多,感情也深,而且之前感觉他们双方也有那种男女间的情愫产生啊。如果静之和尚善在一起,那弱水怎么办? 而现在看这样子,静之和尚善应该都不知道他们双方有这种情感呢,那要不要趁他们双方还没有进一步发展之前,找机会提醒一下静之呢?让他少和尚善来往?但静之和弱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确定关系,两人更没成亲,那我跟静之提这个会不会不是太恰当? 师傅摇摇头又点点头,感到头都有点痛了。 静之正和尚善说笑,看到师傅摇头又点头,表情又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他马上站起来摸了摸师傅的额头,说,“师傅,你不舒服吗?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师傅抬起头,看了看一脸关切的静之,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想我年纪大了,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解决,上天会安排这一切的,我还是少操心。” 师傅决定年轻人的事他还是少管了,让他们年轻自己去摸索,去领悟,去感受这百味的人生。想到这里,师傅整个人都精神过来了,挺直了身板,对他们两个笑笑喝了口茶。 静之纳闷地说,“师傅,我觉得你是有点问题了,刚刚还萎靡不振的样子,马上又精神抖擞了,还说些什么少操心的话。师傅你是要不管我了吗?” 尚善好像是感觉到一些什么了,她说,“静之,我觉得师傅可能是有些什么顿悟了,像菩提树下的佛陀一样,顿悟了世间的一切,所以说一切顺其自然,不必用外力去强求些什么。” 师傅笑笑说,“我一直说尚善是有大智慧的女孩子,静之你要多向尚善学习一下啊。” 而师傅心里则想,这尚善真是冰雪聪明啊,莫非她看出我在想什么?那应该不会的。不过如果她以后真和静之这木头在一起的话,我确实很放心,以后都不用为静之担心些什么了。 静之则反驳道,“师傅你老是让我跟尚善学习,难道我就没有什么优点可以让尚善跟我学习的吗?” 尚善又取笑说,“师傅说的一直都是至理明言,如果你有我所没有的优点,那肯定师傅会叫我跟你学习的啊!而师傅从来没说过让我跟你学习,你说这代表了什么?” …… 看着两人又在斗嘴取乐,师傅闭上眼,默默念着经,捻着佛珠,,与他们两人一起,融入于这宁静惬意的午后阳光里。 第14章 年轻富商钱俊山 第二天,早上,在集市上刚摆好豆腐和豆芽摊档,静之和尹师傅看到尚善又从街头那边骑马过来了,静之笑着对师傅说,看来尚善是做小贩做上瘾了。 照例又是在所有人的眼光中,尚善来到豆腐摊前,三人互相问了个好。 集市刚开始没多久,人不算多,所以尚善就暂时省省力气,先不叫卖,而是三个人在摊档边边聊会天。 尚善问静之,“明天我们去那个杜家村帮黄屠夫打下手,黄屠夫约你几点在哪等?” 静之回答说,“明天9点,我们在杜家村口等黄屠夫就可以。反正你明天估计一下从你家到杜家村的时间,早上就早点出发咯,以免迟到。” 尚善点点头说,“好的,你也早点,出外办事迟到就不好了。” 静之也点点头说,“我肯定不会迟到的,我只是怕你迟到,所以提醒一下你而已。” 尚善嗔怪道,“哎呀,我什么 时候迟到过了,这两天过来做小贩我都是早早就到了的。” 静之正想说些什么,抬头看到弱水过来了,就远远对弱水说,“嘿,弱水,你怎么也出来了?在家多睡一会不好?” 弱水走过了,跟他们三个问个好后,跟静之说,“静之哥,你今天去一下永成镇张麻子店买5斤黄豆回来,我下午要用。” 静之奇怪问道,“家里应该还有黄豆啊,再说我们之前不都是在我们镇买黄豆的吗?你要的话,我一会买回去给你哈。” 弱水皱皱眉说,“我昨天听说永成镇张麻子的黄豆品质比我们怀龙镇的好,你去买回来让我试试。” 静之嘀咕一下说,“两个镇之间的黄豆还有这么大区别的哈?哎,尚善啊,你们永成镇的张麻子黄豆这么出名吗?我怎么没听过?” 弱水说,“人家熊大小姐是千金小姐,哪里需要她去集市买食材啊,她肯定没听过啦。” 尚善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是啊,我是千金大小姐,哪需要我干这个,我哪知道这些啊。” 而尹师傅则默默地留意了一下尚善的反应,再看了一眼弱水,对静之说,“弱水叫你去,你去就是了,这么多问题的吗?快去,早去早回。” 静之听师傅说话了,也就不再吭声,拉了他的棕毛马就骑马往永成镇方向走了。 而弱水此时对师傅说,“师傅,你们忙,我还是回去补补眠。” 师傅点点头说,“嗯,你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和尚善就可以了。” 弱水转身就走了。 尚善和尹师傅对视一眼,师傅默不出声,而尚善则不知道想什么,摇了摇头走到街中心又开始了她那作为小贩的叫卖。 弱水也是不知想些什么,低着头,几乎在昨天同一个地方,一个男人撞了上来,弱水一抬头,发现撞上来的正是昨天撞个满怀的钱俊山。 弱水有点惊讶,说,“怎么又是你?” 那个钱俊山好像也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兴奋地说,“哎,是弱水你呀,昨天你撞到我,今天我撞到你,真巧。不过,我不是专门撞你的,不要以为你昨天撞到我,我今天就故意来撞你。” 弱水客套笑笑说,“是的,这镇子这么小的哈,昨天撞到,今天又撞到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无聊的啦。” 钱俊山也笑着说,“是啊,这真是有缘分呢,我正好有个事想请教一下你的,我在这镇上就只认识你一个朋友,找不到其它人帮忙了,你现在有空吗?。” 弱水警惕地看着钱俊山说,“有什么事吗?我可是没钱借给你的哈。” 钱俊山哈哈大笑,“从来没人认为我会问他们借钱的,你是第一个,哈哈哈,弱水,你真幽默啊,如果你要借钱,我倒是可以借给你的。没有其它事,我是想找你帮个忙的。这个说来话长,那边有个小食店,我还没吃早餐,我们去那边小食店边吃点东西边聊。” 弱水对这个俊俏温柔的男子几乎没什么抵抗力,就半推半就和钱俊山来到那边彭老板的小食店。他们坐下来,钱俊山体贴地问弱水想吃些什么?弱水确实早上也没吃东西,想着即使钱俊山等一下不帮她付钱自己身上也有几个钱,就说她来一碗菜干粥就可以了。 钱俊山一听菜干粥,对弱水说,“这菜干粥有什么好吃的?一点营养都没有,你这么瘦应该吃好一点好才行的嘛。而且,你这么会替人省钱的吗?没必要替我省钱的,吃东西能用几个钱啊。老板,过来一下。” 彭老板过来了,弱水和彭老板打了个招呼,大家都是一条街上做生意的,相互都认识。弱水跟彭老板说她要一碗菜干粥,而钱俊山则直接对彭老板说,那个菜干粥换成瘦肉粥,再来一份鸡丝,一份油条,一份羊肉汤面,一份煎饺。 弱水说,“早餐你吃这么多的吗?” 钱俊山笑笑说,“我们两个人嘛,一人吃些那不刚刚好?其实在外面吃饭我就喜欢多些人一起吃东西,这样可以多点一些菜式,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就不能点太多了,点多就吃不完,我一个人吃早餐的话,一般吃碗面,一份鸡丝,有时候就再来份油条,那就差不多了。” 弱水笑笑说,“对早餐来说也是很多很丰盛了,不过,你吃这么多也不见胖啊。” 钱俊山也笑着回答说,“不算多,有时候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只是多点些不同品种的东西而已。” 弱水停了一下,问,“对了,你刚才说向我借些东西,要借什么东西吗?我在这镇也住不到半年,我应该没什么东西可以帮到你的哈。” 钱俊山拔了一下头发说,“也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我昨天已在镇上打听过了,镇上的店都只有三两桶山茶油,远远不够,我想到附近的七八个镇好好找一下,实在不行,我到下面的种山茶树的村庄去看看。我前几天就看见过你用马拉着豆腐和豆芽到集市上卖,见到你有马,我就想跟你租一匹马,我是坐别人的马车过来的,我们河南离这里太远,如果让我骑马一连骑二十多天的话我要累死的。在这镇上,我只认识你,其它人都不认识,所以只有请你帮忙了。一匹马不会超过20个银元,我给你25个银元,20银元是押金,5银元是租金,我租10天就还给你马。如果你的马到时累坏了或者是我骑着它到乡村让马受到什么损伤,又或者直接被我弄丢了的话,那20银元押金你就不用还我,当我买下你的马就是了。” 弱水一听,心里的小算盘就开始敲个不停了,“静之的马不过是一匹普通的棕色毛的马,确实如钱俊山所说的一样,十六或十七银元就可以随便在镇上买到一匹了。我将马借给他10天就有5银元,这很划算啊。静之和她卖豆腐豆芽的话,要四五个月才能赚到这5银元啊,现在10天就赚到了。但会有这么好的事吗?莫非是骗子?” 弱水说,“钱先生啊,一匹马不过十七八个银元,你不如直接在镇上买一匹就好了嘛。这不还省钱些?” 钱俊生笑笑说,“弱水小姐啊,看来你还不太会做生意咧,能租肯定是租的好,买一匹马的话,那我到时回去那这匹马怎么办?时间太急的话也不好卖得出去,如果急着出手就要大降价才行,比如10银元卖出去,那我20银元买进来,10银元卖出去,那亏10银元。那我还不是花5银元租一匹来得划算?” 弱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听之下钱俊生好像说得也有道理。 此时彭老板将早餐送上来了,那些刚才点的菜品几乎将桌子摆满了,因为这早餐桌本身就是不太大,钱俊山拿了一双筷子给弱水说,“先不说,吃早餐先,来来来,鸡丝和油条搭配着粥一起吃那是最好不过了。我饿了,我要吃了哈。” 说完他将粥和鸡丝、油条推到弱水面前,就开始吃他的汤面和饺子。 弱水也不再说话,也默默吃起来。 钱俊生看来果然是饿了,他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将一碗汤面和饺子吃完。他吃完拿出一块手帕出来擦了擦嘴,然后就看弱水吃。 弱水被他看得难为情,说,“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吃得下?” 钱俊生有点尴尬笑笑说,“不好意思哈,我去柜台那边付账,顺便跟店老板聊会天,你慢慢吃,你吃完我再过来。” 于是,钱俊生就走去柜台那边。弱水吃着粥看着钱俊生付好帐后站着和彭老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随后她低下了头,边吃边乱七八糟想些什么,她想到明天静之哥就与尚善去杜家村给黄屠夫打下手,他们一起杀完猪,那肯定还会不知道去哪里再一起研究他们所谓的杀猪方法,他们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越说越愉快,越说越想说,接着可能再一起沿着乡村小路散散步,谈谈心,唉,自己和静之自从来到怀龙镇住进寺庙以来,她都好久没有和弱之一起看看星空,一起肩并肩聊聊天了。直到把粥吃完,鸡丝和油条也吃了一半,她觉得饱了才停下,思考也停下了。 此时,钱俊生看弱水停下来了,就走过来说,“吃好了,来,我先将25银元给你先。我现在跟你去取马吗?” 弱水见钱俊生将一个小布包放在她跟前桌面上,然后打开包裹将包裹里面的东西展示给弱水看 ,里面果然是银元,看起来有二十来个。 弱水默不出声,右手慢慢地将布包裹里的银元一个一个地放在左手掌上,直至25个全部放上手掌。那25个银元,她拿上手就知道是真的银元,不是假的。虽然她动作慢,但脑中却是转得飞快,一边是10天赚5银元,一边是可能会令静之不快,如何取舍呢? 钱俊生站着等弱水起来和他一起走,但见弱水不吭声又不站起来,他疑惑地拍了拍弱水的肩膀说,“弱水,你怎么啦?在想什么啊?” 钱俊生一拍她,弱水就清醒过来,说,“我吃好了,走,走。” 钱俊生说,“嗯,好,现在到你家拉马给我吗?还是明天早上你将马拉集市来,收拾好豆腐摊后再给我?我都没关系,反正这马我都是明天才开始用。” 钱俊生一说明天早上,弱水即刻想到明天早上静之要骑马和尚善在杜家村汇合,她脑海中马上出现了一幅其它人感觉温馨的画面:静之骑棕马,而熊尚善骑白马,两匹马并排一起在乡间泥路走,朝阳把她们影子拉到一起,那是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想到这里,弱水知道自己怎么做了。她对钱俊山说,“我家的马现在出去了,你下午三点多,在这里等我,我到时将马给你,这是你的25银元,你下午拿到马再给我。”说完,将25银元布包裹递给钱俊生。 钱俊生笑笑将布包裹推还给弱水说,“这银元反正都是要给你,现在给你不好了?还要留到下午再给你这么麻烦吗?弱水,那我先走了,我下午在这里等你哈。” 钱俊生说完就走了。 弱水愣了一会,跟食店老板说一会再将碗还回来,彭老板应了一声。弱水将油条放在鸡丝的碗上,然后一只手拿着一个碗,一只手拿装有银元的布包裹,慢慢踱回寺庙。 回到寺庙的弱水,先将这银元和她的金银首饰放在一起收藏好,然后去厨房将油条鸡丝倒进自家的碗,再踱回食店把碗还回去。 将碗还给彭老板后,她走出食店,走在街上,远远看到熊尚善在集市街道中间高声叫卖,熊尚善的声音传过来,弱水感到莫名地刺耳。 她捂着耳朵跑回寺庙,她想补眠,但睡得不安生,她好像看到静之和熊尚善手拉手慢慢走远,看到自己身穿华贵的衣服和风度翩翩的钱俊生出现在镇上众人妒忌的眼神当中,看到自己穿金戴银地来到一家脏兮兮的肉档,那油腻猪肉佬一抬头,她看到那个衣衫褴褛的猪肉佬居然是静之,静之一张嘴露出满嘴黄牙说,“小姐,帮忙买斤猪肉。” “啊”一声,弱水醒过来,原来是一场梦,梦里的恐怖情景让她出了一额汗。 而此时静之冲了进来,他关切地问,“弱水,你怎么啦?怎么一头汗?是做噩梦了?你没事?”说完,他摸了摸弱水的额头,发现没发烧才放心。 弱水摇了摇头,看了看静之,说,“我没事,做了个恶梦而已,你回来了?” 静之说,“现在快中午了,我也是刚回来而已,张麻子的黄豆我买回来了,你到时试试张麻子黄豆的品质是不是真的好一些,如果是的话,那我以后都去永成镇买黄豆。” 弱水点点头,没再说话。 两人一起走到院子,师傅和尚善已经摆好碗筷,招呼他们过去吃饭。 弱水和静之走过去,看到桌上已经摆好几个菜,有鸡丝炒豆芽,煎豆腐,一个青菜,还有小份咸菜。四人坐下开始吃饭,静之故意问尚善,“午饭是你煮的吗?” 尚善笑笑回答,“饭是我煮的啊,好吃吗?” 静之不相信,“熊家大小姐还会煮饭?我不信。” 尚善懒得理他,说,“不信你问师傅嘛。” 师傅点点头,笑着说,“是的,米饭是尚善煮的,菜是我烧的,我看到厨房有些鸡丝,应该是弱水拿回来的,所以就拿来炒豆芽,然后再煎些豆腐。豆腐和豆芽都是早上尚善特意留下来没卖的,尚善说试一下味道,到时弱水用张麻子黄豆做了豆腐和豆芽后,我们再拿些出来煮,就知道张麻子黄豆是不是真的这么好了。” 说完师傅先笑,静之跟着笑,尚善也尴尬地笑,而弱水则勉强挤了个笑脸。 静之看见了,问弱水说,“弱水妹,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好像有点不舒服的样子。如果你不舒服,我下午带你去镇上找大夫看看哈。” 弱水连忙说,“不不,我没事,只是刚才做了个恶梦,现在还感到有点难受而已。” 师傅跟着说,“弱水,你如果不舒服就要跟静之说,不要硬撑。” 弱水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师傅,我真没事。大家吃饭。” 于是,大家又说说笑笑吃饭。 吃过饭,静之见弱水今天好像不太舒服,他叫弱水回房间休息,他去洗碗,而尚善和师傅在院子泡茶喝。 尹师傅说,“你们明天去杜家村帮黄屠夫打下手?” 尚善笑笑说,“师傅你高估我了,我哪敢帮黄屠夫打下手,是静之帮黄师傅打下手,我去看一看,想看一下有没有办法找到杀猪时让其先失去知觉的方法。” 尹师傅不解问到,“我其实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没杀过猪却会认为你有可能找得到方法?我之前问过静之,他说他也不知道,但他相信你。所以你叫他怎样做,他都听。” 尚善莫名有点感动,这小子什么都不问就一直傻傻地相信她。 尚善抬头看了一眼一下蓝蓝的天空,说,“师傅,之前我在省城读完中学,然后在一所女子学校上学,我在那女子学校是学西医的,所以我对于人体器官结构、人体组织、包括人体各种系统我都很熟悉。在西医里,是有办法可以使人其失去知觉的,而猪我就不确定了,但我认为猪和人都是哺乳动物, 两者在身体上应该有相同之处的。如果是的话,那用使人失去知觉的方法也可以用在猪身上。” 尹师傅听了,恍然大悟,怪不得尚善对杀猪一窍不通,却口口声声说要帮静之研究杀猪方法呢。 此时,静之忙完从厨房出来,看到尚善和师傅聊得正欢,走过来坐下,问道,“你们聊什么聊得这么投入啊?” 尚善给静之倒了一杯水说,“师傅在考查我究竟有没有做你老师的资格呢?” 静之喝了一口水笑着说,“那师傅考查得怎样?是不是发现尚善就是个绣花枕头?” 尹师傅笑着说,“不敢不敢,我之前一直就说尚善是个有大智慧的女孩,肯定是有做你老师的资格了呢,反正你好好跟熊老师学就对了。” 尚善大笑说,“我之前一直就说师傅目光如炬的,师傅说的肯定是没错的。” 静之挠挠头说,“你们这样相互吹棒真的好吗?是不是这样吹棒,可以达到尚善你在集市叫卖的那种什么广而告之的效果?” 尚善和师傅大笑,师傅说,“嗯,对了,我觉得尚善你以后还是不要叫卖了,你每次做小贩都不停叫卖,每天的豆腐和豆芽都是很快就卖光,我从你叫卖开始就收钱找钱忙个不停,真是累坏我这把老骨头了,我还是喜欢以前静之这种几块豆腐几根豆芽卖一天的状态。” 尚善吃吃笑,说,“师傅,你有钱收都觉得累啊!你可知足,多少人都是想收钱收到手软的。” 静之更是不满说,“师傅,你要夸尚善就直接夸好了,干嘛扯到我了,说我什么几块豆腐几根豆芽卖一天,你做师傅的有这样说自己徒弟的吗?” 尚善笑笑说,“这叫帮理不帮亲哪。” 三个说说笑笑,享受着这惬意的午后时光。 而在房间的弱水根本没睡着,甚至没躺下,她透过窗户看着院子外面谈笑风生的静之和熊尚善,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15章 弱水租马惹纷争 尚善帮忙静之和弱水卖豆腐豆芽这几天,都是上午早早就卖完收摊的。所以,这几天在午饭后,他们都可以有时间在院子里喝茶聊天,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午后时光。 正当静之、尚善和师傅在愉快聊天时,静之此时看到弱水从房间出来了,静之对弱水说,“弱水,不睡了吗?过来一起喝茶聊天啊,尚善在说些很好玩的事呢。” 弱水打了个招呼,说,“不了,我下午出去一下镇上,到集市买点东西。” 师傅听了说,“如果你不舒服,叫静之去帮你买就好。” 静之说,“或者我陪你去也行。” 弱水笑笑说,“不了,我一个人去就好,我骑马去,顺便带马到溪边让它吃吃草。” 静之说,“你不想走路就骑马去咯,我上午回来时已带它去吃过草喝过水的了,你不舒服就不用带它去了哈。” 弱水答应一下,然后在院子里解开马的缰绳,拉着马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的静之并不上马,她只是拉着马慢慢走,低头边走边发呆,慢慢走也是没一会儿就到集市上来了。 快走到她平时摆摊的地方时,钱俊山那带磁性的声音传过来,“弱水,你来了,我等你好一会了。” 弱水听到钱俊山的声音,一回头,看到钱俊山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弱水面无表情地将缰绳交给钱俊山说,“来,马给你,记得小心点,不要弄伤这马了,不然你的20银元就没有了。” 钱俊山接过缰绳,笑嘻嘻地说,“放心,没事,我很温柔的。那10天后,下午三点,我还在这里等你?还是直接拉马到街尾寺庙还给你?” 弱水一惊,问,“谁告诉你我住在街边寺庙?” 钱俊山暧昧一笑,说,“这镇街有多大啊,随便问一个人就知道你住哪里啦。这又不是什么多么秘密的事。” 弱水想了想,说,“10天后,我们还是这个时间在这里见。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钱俊山点点头说,“嗯,没问题,那10天后见哈,弱水,谢谢,我走了。” 钱俊山说完,就拉着马走了。 看着钱俊山走远,弱水也掉头往回走,快到寺庙大门了,她停下来,想了一下,还是没进去,又回到集市,来到彭老板的食店,找个临街的桌子,在椅子坐下来。彭老板看到弱水坐下,过来问道,“弱水,你要吃点什么吗?” 弱水摇摇头说,“不了,就是经过这里,走得有点累,坐一会儿。” 彭老板点点头说,“你随便坐啊,对了,你们摊档这几天都不是静之和你在摆摊啊?而是一个看起来就不像小贩的年轻姑娘和你们师傅一起摆摊的?你们不是请了个人来做?” 弱水苦笑一下说,“彭老板,别开玩笑了,我们这小摊还用着请人吗?静之不外出的话,就静之一个人摆摊就够了,甚至我一个人也做得来。哪里还需要请人。这两天帮我们摆摊的只是静之认识的一个富家大小姐,想试试做小贩的滋味体验一下生活而已。” 彭老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走开了,边走边喃喃自语,“咋不来我食店干活体验生活呢,我小店大把活可以让她干呢。” 弱水双手托脸发呆静坐,过了半个时辰多,弱水看到熊尚善骑着她的白马离开寺庙,经过镇街离去开,回家去了。当然尚善没留意到小店里坐着的弱水。 看到尚善离开,弱水才离开食店,慢慢踱回寺庙。 进入院子,看到静之正在劈柴,而师傅还是在喝茶。 静之看到弱水回来,抬了一下头说,“弱水,回来了,买到东西了吗?” 弱水看了一眼静之回答说,“买到了。” 静之一时之间没留意弱水没拉他的棕马回来。他继续说,“如果还是不太舒服,你去休息,我劈完这堆柴就去煮饭。” 弱水应了一声,然后回了房间。 很快静之就劈好柴,他将柴抱到院子一边的小柴房时才留意到马没有在院子,因为一般马平时就拴在柴房这边的空地。静之想问弱水,但怕弱水在休息,就想是不是弱水将马放在寺庙门口不远处的一小块草地吃草,就继续忙他的事去了。 很快,柴劈好,也全部放好在柴房了,静之去烧火,洗菜做饭,为晚饭做准备。在炒菜前,静之特意出寺庙外面看了看,在草地附近也找了一下,都不见马儿的踪影,静之有奇怪,马儿去哪里了? 饭菜做好,静之叫弱水吃饭,师傅则摆好碗筷,装好饭。 三个人围坐一起吃饭,静之扒了一口饭,问弱水,“弱水妹,马儿你没拉回来?我以为你放在外面草地让马吃草呢。但我刚才去找了一下,也没见到呢。” 弱水低着头吃饭,低声说,“那棕马,我借给别人了,人家给租金5银元,所以我将它借给别人10天。” 静之一听,停住要扒饭的手,将碗筷放下,看着弱水,问,“你将我的马借给谁了?为什么不先问一下我?” 弱水看着静之不快的眼睛,赶紧说,“我前两天在集市认识一个外地过来这边做生意的商人,他要去附近几个镇办事,所以问我借一匹马,因为他觉得借马比买一只马划算。所以我将马借给他了,那商人借10天,给我租金5银元,另外他还给了20银元作为押金,如果他弄伤或者弄丢了我们的马,他的20银元押金就不要了。你不觉得很划算吗?我们卖豆腐豆芽要好几个月才能挣到5银元呢。” 静之冷峻地看着弱水,历声说,“这匹马是我和强盗一起后第二天,强盗给我钱叫我去市场买的,它之后一直和我在一起,你知道我与它一起走过多少路,渡过多少个惊心的晚上吗?而且还是这匹马将你我平安地从许家带回怀龙镇,我不否认10天赚5银元很好,但你这事应该问过我,因为我是不会借它给别人的。那个人在哪里?我要去把钱退给他,要回我的马。” 弱水感受到静之那冒着寒意的眼神,不安地说道,“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是外地过来这边采购山茶油回去卖的。我不知道他在镇上住哪里。” 静之再看了弱水一眼,顿了一下,说,“我去镇上旅店找。” 说完,静之饭也不吃了,回自己房间取了25个银元出来,然后大步流星地赶往镇上的旅店。镇上小旅店就两家,如果那个人还在镇上,那去这两家旅店找,应该就可以找得到,毕竟棕马只能拴在旅店的院子里,进去一看就清楚了。 静之很快就走到镇街上,然而两家旅店他都进去看过了,都没见到他的马,旅店里马倒是有的,棕毛的马也有,但都不是静之那匹棕马,静之自己的马他看一眼就认得出来。 过了没多久,师傅和弱水看到静之无声息地回来,也无声息地回了房间,再没见出来。知道静之没找到他的马了。 师傅看到静之默默进了房间,过了一会,师傅问弱水,“弱水,静之和他的马感情深,你确实应该问过静之,得到他同意才能将马租给别人啊。而且你应该知道静之约了尚善明天早上要去杜家村帮黄师傅做帮手的,没有马,那静之怎么去?这么远走路去吗?” 弱水眼神闪烁,说,“我听到那个人给我5银元租我们的马,我很兴奋,什么都忘记了。至于杜家村,那明天静之不去就是了嘛,跟那个熊尚善能学到什么东西?” 尹师傅摇摇头说,“那静之不去,又无法通知尚善,那不是失约,让尚善和黄师傅在那边空等?” 弱水低头说,“那有什么办法,不借都借了,现在静之去镇上找都找不到他的马了。” 尹师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着弱水闪烁不定的眼神,他知道事情并没有弱水说得只是为了钱把马借给别人这么简单。但他也不好向弱水挑明,更不好跟静之说。他叹了口气,让静之自己想想怎么做。而且师傅他也没办法,也不知道如何去处理静水和弱水的关系。还是那句话,让年轻人自己处理。 尹师傅叹了口气,也回了房间。 独剩下弱水一个在院子里,弱水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弱水轻声说了一句,“好久没有和静之哥一起肩并肩坐着看星星了。” 第二天,早上,尹师傅和弱水都比平时迟起床,因为马借给别人了,昨天晚上就没有磨豆子,所以弱水也没有一大早起来做豆腐和豆芽,她就当这10天放个假了,原来她想着这10天大家都有空,她可以和静之好好相处一下,一起出去逛逛,甚至爬爬山,到河里钓钓鱼都行,还可以一起到野外看看星星。 但从昨天晚上静之的反应来看,暂时静之都不会理她的了。 弱水起来洗漱完,打算去叫静之起床,叫上师傅一起到镇上食店吃顿丰盛的早餐,现在赚了5银元,可以小小地享受一下了。 弱水走到静之房间,敲了敲门,没见反应,再敲了一下,还是没反应。睡得这么沉吗?弱水奇怪,心想静之平时都不会睡得这么沉的。她正想再敲,尹师傅看到这一幕,过来说,“弱水,你不用再敲了,静之出去了。” 弱水奇怪道,“师傅,你见到静之了吗?静之什么时候出去的?他跟你说去哪里了吗?” 师傅回答说,“我没见到他,但你也知道我睡觉睡得比较浅,有点什么声响我都会醒的,昨天晚上,静之起来我就知道了,静之大概5点钟左右起来的,我以为他起来去茅房,但不想却听到穿衣穿鞋的声音,然后再听到他出了房间,然后穿过院子,打开院子门,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这一大早的要去哪里。” 尹师傅刚说完,忽然想到什么了,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他去哪里了。我知道这孩子很实诚,但有时候也可以说是很固执的了。” 弱水听师傅这么说,她也马上知道静这去哪里了。 是的,静之是走路去杜家村赴与尚善和黄师傅之约。从寺庙去杜家村一般人走路大概近2个时辰,静之5点出头就出发了,他走路比平常人都快,而且他不骑马,有一些路他可以抄近路走,他估计他8点半左右就可以到杜家村了。因为天都还没有亮,怕在半路有狗或其它野兽,他带了一条六十来公分的短棍防身。 早上清凉,因为走得快,当他走到杜家村时,他已经是一身汗。幸好尚善还没来,静之看到尚善还没有来那说明自己没迟到。 他在村口凉快得差不多了,才看到尚善的白马从远处的小路走过来,白马上一身绿衣服的当然是尚善了。尚善看到静之,开心地挥挥手打招呼,静之也笑笑打招呼。 尚善走近后,跳下马,笑着说,“嗯,果然挺准时,我们都早了些,黄屠夫还没有来。” 静之也淡淡笑,说,“我们昨天不是说好都早一点了嘛。” 尚善点点头,说,“这么早,那你还没有吃东西吗?我带了些东西过来,我们一起吃,我知道你肯定还没有吃早餐的,所以带过来跟你一起吃。” 说完,尚善从马背上放东西的包裹里取出一个盒子,走到村口那大榕树下的石桌旁,将盒子放在石桌上,打开,里面是花花绿绿的糕点。尚善一个个介绍给静之,说这个是桂花糕,这个是马蹄糕,这个是红豆糕,这个是白米糕......,而盒子有两层,下面那层也打开,里面是煎饺和煎包。 打开盒子后,尚善就拿了一个桂花糕给静之说,“来试试这个,这个真是捡我们家院子那棵桂花的花朵晒干后做的,桂花味很浓的,你试试。” 静之接过来,咬了一口,果然桂花香气袭人,他对尚善说,“这个真的很香哈,你也吃啊。” 于是两个坐在村口的石凳上,慢慢地吃起了糕点。 尚善见到今天的静之跟平时有些不一样,虽然今天静之也会开心地笑,但感觉静之的开心只是在表面上开心,内心却好像是有心事一样。平时的静之在尚善面前总是吱吱喳喳的,一会逗沿善开心,一会与尚善斗嘴的。 尚善柔声问道,“静之,有什么事吗?我看你好像有点闷闷不乐的?” 静之愣了一下,迟疑一下,说,“没有没有,我可能昨晚没睡好,所以今天状态不算太好,过会就没事了哈。” 尚善怀疑地看了静之一阵,说,“那没事就好,赶紧吃些东西,等会黄屠夫要来了。” 两个都没怎么说话,又吃了一些,都吃得差不多才将东西收起来。 两人还是坐在村口,边闲聊边等黄屠夫,都是尚善说得多,静之今天话不多。 不多会,黄屠夫过来了。 三人打过招呼一起进了村里,到了那户人家门口,尚善对黄屠夫说,“黄叔,我就不进去了,我不敢看杀猪场面。静之进去帮你打下手,到时你将猪杀好完,你将给猪放血的下刀位置前后20公分的颈部分成两半,拿出来门口这边给我和静之看看,我们想研究一些东西。你可以先分割猪的其它部分,这个颈部最后再处理就好。” 黄屠夫不太明白尚善意思,说,“我一般也都是最后才处理猪头部分的,我也没知道你要哪部分,我将猪头和颈部一起对半剖开,整个拿出来给你们看好了。我处理其它部分可能差不多要一个时辰,你们一个时辰够了没?不够的话我可以再等等你们的。” 尚善笑笑说,“嗯嗯,整个拿出来最好不过了。一个时辰足够了,谢谢黄叔哈。” 于是静之和黄屠夫进去杀猪,而尚善在屋子外面的石磨上坐着等。 不到半个时辰,黄屠夫和静之就将猪放血了,黄屠夫和静之拿着一块旧木门板,上面放着还连在一起的猪头猪颈,已经对半分开了。然后黄屠夫继续进院子分其它部分猪肉,而静之和尚善一起研究放在木门板上的对半猪头颈。 尚善拿起一根不知道从哪找到小木条,将放血部位的血管及周围组织,肌肉都细细翻来覆去看过一遍,她边看边露出得意的神色。 看完后,开心地跟静之说,“果然是这样,静之,我找到办法了。” 静之不解问到,“找到什么办法了?” 尚善说,“我知道如何杀猪先把猪弄得失去知觉再放血了。” 静这惊喜道,“真的吗?你拿根小木条在猪颈位置左翻翻右翻翻就找到办法了?” 尚善笑笑说,“你说得简单,你来翻给我看好了,现在你认真听我说。” 于是尚善一边拿小木条翻猪颈相应位置,一边和静之细细说她的理解,“你看这个是黄屠夫给猪放血的伤口,你可以看得到黄屠夫是从猪的下颈部刺进来,一刀将猪的大血管割断,让血流出来,这个时候猪是有知觉的,当血流得差不多时猪才会晕迷失去知觉死去。你再看在猪这根大血管远一些的两侧,各有一组白色的筋,有些大一些跟粉丝差不多大,有些则跟头发丝一样细,这些你知道是什么吗?这是神经线,有些大一些的是神经束,就是很多根很细的神经线组成,有些则是细细的一根或几根神经线,细的神经线跟头发丝差不多。具体作用,我稍后再告诉你,你先记住这些神经线组在猪颈的位置,要看清楚它们是处在哪些猪颈肌肉之间,它们与大血管的距离。如果让你杀猪,让你刺入一刀给猪放血时先让刀经过其中一组神经线再到达大血管,也就是让刀先割断一组神经线再跟着割断大血管,一刀要割断两个部位组织,你会让刀进入猪颈后如何走刀?你现在想想这个。” 静之拿过尚善手里的小枝条,想着尚善的问题,然后拿小树枝在猪颈上翻来翻去地看了好久。最后才对尚善说,“如果让我来操刀,我会从这个位置刺进来,先划断左侧神经线组再割断大血管。另外,如果是割另外一组神经线组的话,你看,就是对边的这个位置了。”静之边说边用树枝演示给尚善,尚善看得不由点点头。 尚善说,“如何运刀我不懂,反正你达到先割断一组神经线组再割断大血管的效果就好。现在你用手摸一下,这相应位置的颈部,你想想你摸到这个位置的肌肉,你知道自己要从哪里入刀会达到你要的效果吗?你再摸摸左右两边神经线组对应所在的颈部肌肉的位置,以及大血管对应颈部的位置。要做到你摸到不同的猪你都知道从哪里入刀会达到你要的效果。” 静之一会看看内部神经组位置一会摸摸外颈部,一会看看大血管在颈部的位置,一会再摸摸大血管对应的外颈部,尽量去摸索去感受。直到黄屠夫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静之在猪颈上摸来摸去,满手是油。 黄屠夫出来了,尚善就跟黄屠夫说,他们看完了,让黄屠夫抬进去继续完成他剩下的工作。黄屠夫抬猪头进去屋时让尚善和静之先回去,剩下的他来弄就好。 于是静之和尚善就洗干净手,准备回去。 尚善拉上马和静之一起往村外走。此时,已到中午时间,尚善对静之说,“中午了,我们到杜家村所在镇吃点东西再回去。” 静之摇摇头说,“不了,我先回去了,我家里还有些事做呢,你去吃。” 尚善不解道,“你回去不也得吃东西嘛,先吃点再回去不好?而且你回去,师傅和弱水早都吃过饭了。” 静之摇摇头说,“嗯,没事,我回去煮个面就行。你先走。” 尚善说,“今天看过猪颈部内部结构,我还要跟你说具体方法哦。你不和我吃饭,我什么时候跟你说,那我明天再过来找你。” 静之想想说,“那可以,不过,你不用这么早过来了,明天我们不做豆腐豆芽了,我们休息一下。” 尚善有点奇怪,但也没说什么,就跟静之说,“既然你有事,那我先走了哈。” 于是尚善跟静之挥挥手,就骑上白马慢慢往镇上方向走,走出好一会再回头,看见静之还在原地跟她挥手。 而静之看着尚善走远,就转身走路往怀龙镇方向走去。 第16章 尚善小路追静之 静之和尚善在杜家村口分手后,静之慢慢往怀龙镇方向走,他不急,反正回去寺庙也没什么事做,他不想见到弱水。他也不感到饿,也不想吃东西。他脑中很乱,他打算什么都不想,就是整个脑袋放空,但却控制不了要想想这想想那的。 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他心里对弱水生气,气她没经过他同意就将他的马租出去,难道她与那棕马就没感情了吗?难道她忘了是这棕马将他们两个从许家大宅送回怀龙镇的吗?而除了对弱水不满,静之也担心他的马会不会有什么事,这匹马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这匹马却像他朋友一样,自从和这匹马在一起后就再也没有分开过。这匹马也是静之决定选择它的,当初他跟着强盗们走进卖马的集市时,他发现这只棕色马一直看着他,眼神从来没离开过,静之走近过去,那匹居然就用脑袋去蹭静之的脸,那一刻静之就决定要买这只马了。因为强盗买只马就是要让静之骑马拉平板车带他们走的,之后也肯定是静之来负责赶马和负责照顾马匹的,所以静之说买这只,强盗他们就买这只了。 自从买了这匹马后,一路上都是他和马相互作伴,他细心照顾它,喂它最新鲜的草,喝干净的水,有时候强盗要他走太远的路,他都不肯,他怕马儿会累坏了。有时候白天拉着强盗们赶路,静之还会不时和棕马说话聊天,尽管马儿听不懂,但静之却觉得马儿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情绪,不然为什么有时候静之觉得不开心时,这马就好像懂事一样过来蹭他的脸安慰他呢?他和这匹马一起经历这么多,感情深厚,即使拿尚善那名贵品种的雪马跟他换,他也不会换的。 静之脑子乱七八糟地想想弱水做的傻事,想想与马儿之前的种种经历,总是感到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有种不安的感觉盘踞在心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自己感到不安心。 杜家村在一片丘陵之上的,位置比较高,现在静之离开杜家村就是慢慢往下方走了,静之往下走,看到前面一片开阔的水田,绿油油的一大片,配上这湛蓝的天空,风景很是漂亮。看着这怡人的风景,静之的情绪才好一些,脑子也静了些下来。当脑子静下来时,他才感觉到后面好像有人一直跟着他,他不由抓紧了手中的短棍。 他慢慢停下来,转过身,看到身后婉转的小土路上跟着一匹白马,马上的绿衣少女赫然就是尚善。莫非他和尚善在村口分手后,尚善等静之看不见他后就悄悄调头跟着他?都走了一小段路了,他居然都没有察觉,应该是自己刚才胡思乱想才没留意到后面有人跟踪了。 尚善看见静之停下转过头,她知道自己无法再躲藏,于是大大方方朝静之挥挥手打招呼,“嘿,静之,怎么这么巧,又碰到你,你要去哪里啊?” 静之见到尚善明知故问,还装什么偶遇,不觉有些好笑,道,“这世界就是这么小,才不到半个时辰又碰上了,而且说明这地球果然是圆的,我们在杜家村口分手时,你往北走,我往南走,然后一直走,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就又遇上了。” 尚善听了吃吃笑,骑马赶上来,笑嘻嘻对静之说,“我们验证了地球是圆的这个科学猜想,不又是为世界做出一个伟大贡献哈?” 静之懒得与她斗嘴,问道,“说不过你,你干嘛跟着我啊,要和我去寺庙吗?” 尚善还是嗔道,“哎,谁跟着你了,这条路又不是你的,我还不能走了?” 静之无语,只能无奈笑笑,扶着尚善下马,尚善跳下马拉着缰绳,并肩和静之一起走往前走。 尚善明显就是在跟踪静之,为什么呢。 原来尚善与静之在杜家村口分手后,她慢慢骑马往杜家镇走,隐隐约约感觉今天的静之有些不对,是哪里不对呢,她又想不起来。当静之挥手与她告别,尚善走出一段路再回头看,看到静之还是在跟她挥手,她才知道哪里不对:静之的马哪里去了?怎么从早上见面到分手离开都不见他的棕毛马?如果是拴在杜家村那户人家旁边,但刚才也没见静之去取马,分手时也没见他骑成啊。那静之是没骑马过来?那他是怎样过来? 尚善百思不和其解,于是她生生一计。她假装继续往前走,等拐了一个弯,静之见不到她后,她马上调转马头,偷偷往静之走那条路走,慢慢跟上走路的静之。她看到静之低着头走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尚善骑着马远远地跟在静之后面,不走得太近,也不让静之离开她的视线。直至下坡时,静之忽然停下来,转身看到了她。 尚善和静之并排走,边走边聊天,尚善不解问道,“我早就发现你今天不对劲了,一直也没想起来,后来才想起今天一直没见你的棕毛马,我就跟着你后面看看,果然你是没有骑马过来。你的马哪里去了?弱水带你过来又回去了?她发什么脾气不接你就回去了,就这样让你走路回去吗?” 静之沉默了一会,他知道也没必要隐瞒尚善,她尽早都会知道这件事的。静之轻叹一口气说,“我的棕毛马被弱水5银元租给别人了,昨天下午她说出去买东西时租出去的,当时你也在,我以为她真的要到集市买什么东西,还要骑我的棕马去,她之前从来都不会骑马到集市的,毕竟寺庙离集市这么近,散散步就到了。没想到她确实是到集市去了,不过不是买什么东西,就是将棕毛马租给一个什么外地商人,租10天,租金5银元。我当时就责问为什么没经我同意就将我的马租给别人了,我是不会为了5银元将我的马租借给别人的。所以,我没马骑,所以早上我是走过来的。” 尚善大吃一惊,“那你不是走好久,那你要走大概2个时辰才能到杜家村咧?” 静之笑笑说,“你走可能要哦,我走得快些,应该不用了。” 尚善不解问道,“弱水不是知道你今天要来杜家村吗?干嘛还把你的马租给别人了?对啊,这马是你的?也没问过你哈。” 静之说,“我责问她时,她说她知道我今天要来杜家村的,她说自己见钱眼开,一时就忘记了。这马当然是我的,我和那些盗匪一起时买的。” 尚善大概知道弱水的原因,但也不多说什么,说,“早上你肯定5点钟不到就出发了,现在又走2个时辰回去,那你骑我的马回去,不然你走回去太累了。” 静之摇摇头说,“我骑你的马,你骑什么?不用了,我反正也没事,慢慢走回去就是了。” 尚善说,“那我们俩一起骑我的马,你先送我回永成镇,永成镇离杜家村近些,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静之还是与尚善边走边说,“你的马鞍都是一个人,怎么坐两个人?我真的没问题的,你自己回去先,不用管我。” 尚善不依道,“你当时和弱水从许家村逃出来就是两个人坐你那棕马回来的,你跟弱水可以坐同一匹马,为什么跟我就不行?” 尚善话一说出口,就感觉不太对劲了,这是什么话啊,这不是情侣间妒忌的话语吗?怎么自己冲口就说出来了?但话说出来就是覆水难收的。 而静之也是愣了一下,才回,“这不一样,我跟弱水坐同一匹马,是我之前在集市里找人改装过马鞍,把其加长,可以坐2个人的。” 静之见话说开了,继续说道,“而且我跟弱水都是普通市井一个,我们两个坐同一匹马被别人看到也不怕什么,我和你坐同一匹马,被镇上认识你的人或者你家人知道了,那我们就成什么了?我是无所谓,只是怕对你不好而已。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就不应该跟我们这种普通人走得太近的,况且坐同一匹马这样亲近的事更是不行!如果被镇上那帮三姑六婆看到,肯定几天后就所有的镇都知道了。我知道你为我好,其实你肯跟我做朋友,帮我寻找杀猪的方法,帮我们卖豆腐,种种的这些我都已经感动,很开心了。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无法给予什么好东西给你,但至少我不能自私地贪图自己方便而令你名声受损啊!” 尚善听了静之直白的话,也呆了一下,低头不语,她知道静之说的都对,他知道静之不想让她受到什么流言蜚语的攻击,毕竟女孩的名声在乡下这种地方来说还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像熊家这样的一个大户人家。 尚善虽然很想和静之骑同一匹马,让静之不用走2个时辰回去,甚至想她也不骑马,就和静之走2个时辰回怀龙镇,但知道静之绝对不会同意的。看着这个拒绝了自己的少年,尚善虽然有些不快,也替静之难过,但也感受到来自这个少年那深深的暖意。 尚善不再说些什么了,点点头,然后停下来,从马背包裹里取出今天装糕点的盒子,里面还有好些早上没吃完的糕点,尚善也不说话,将盒子交给静之,然后调转马头,策马而去。 静之回头看着尚善离开,虽然尚善没再回头,但静之还是默默地朝她挥手告别,他不知道尚善还当不当他朋友,这两天还会不会过来再跟他探讨杀猪方法的事情。但他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事,人家当他是朋友对他好,那静之就不能让对方处于不利境地。 尚善知道静之中午不会再到什么镇上吃东西的,将糕点给静之后才离开,她骑着马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她也不想到杜家镇吃东西了,她没胃口。她在想,弱水究竟在想什么?难道这么不放心静之吗?而自己又为什么这么心疼静之,心疼他今天为了不失约而走了4个时辰?出门时天还没亮,而回去时天却快黑了。尚善也是心事重重地走在回家的路了。 尚善离开后,静之继续一个人慢慢边吃糕点边往怀龙方向走,因为回去不赶时间,静之也不想走太快,所以静之花了差不多2个时辰才走回怀龙寺庙,回到寺庙都4点多了。 回到寺庙,门正虚掩着,静之推门进去,见到师傅正在院子喝茶,但不见弱水。 师傅见静之回来了,招呼他过去坐下一起喝茶。 静之坐下,抿了一口茶,听到师傅对他说,“你一大早是去杜家村了吗?” 静之回答说,“是的,总不能失约,而且过去也是办正事,不好错过了。” 师傅点点头说,“嗯,这个倒也是,只是你走这么远过去,我怕你太辛苦而已。那你回来也是走回来的吗?” 静之点点头称是。 师傅继续说,“嗯,那你晚上吃过饭就早点休息,弱水在后院菜地打理豆苗呢,你要不过去聊几句?” 静之说,“嗯,我还是一会去烧火煮饭,我也想早点吃饭早点睡觉。” 师傅又问,“那你今天和尚善跟黄屠夫做事,对于你们之前研究的事,尚善看过实物后如何说?有无可行性?” 静之点点头说,“嗯,尚善细细看过猪的颈部后,说应该可以的,说颈部两侧各有一组神经线,如果到时我运刀可以在割断猪的大血管前先把其中一组神经线割断,那就可以使猪在放血前的一瞬间就失去知觉,那就可以使猪没有痛苦地被杀掉了。但具体原理,当时时间有限,尚善说这一两天再过来找我好好聊聊。” 师傅说,“嗯,那就好了,理论这边你弄懂了以后,就可以多多练习,多多试验,那经验积累足够,刀法够成熟后,你就可以独立门户了。” 静之说,“是的,今天上午我在尚善的指导下已好好摸索,记下神经线组及血管所在猪颈部的位置,并对猪颈部外表也进行过触摸对比,基本了解神经线组和大血管的位置,只需要以后拿活猪来试验就可以不断修正,不断完善我的技术和手感了。” 师傅感叹到,“想不到,这个杀猪还真有些门道,我以前杀猪就随便得多了,即使是现在也一样,只要能一刀进去可以顺利放血就是好的刀法了,如果能分切整猪时能分得更好一些,那就算是一个技术很不错的屠夫了。” 静之也点头称是,喝了几杯茶之后,才起身去厨房烧火煮饭。 静之去厨房后,弱水也过来了,她知道弱水走开了,她才走过来。 晚饭做好了,三个围坐吃饭。 开始,三个都默默吃饭,不说话。 还是师傅先打破尴尬的气氛,问弱水说中“弱水啊,这10天都不用做豆腐豆芽了,不如跟静之多多出去走走啊,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做,现在这天气都挺好的,不冷也不热,到外面四处走走也不错。” 弱水见师傅这样说,知道师傅有意缓和静之和她的关系,于是她跟着话题说,“我之前也想出去走走,但之前天天都要做豆腐豆芽,走不开,现在有空倒是可以到处走走的,但我对怀龙镇也不熟悉,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比较好玩些。” 静之低头边吃饭边说,“师傅,接下来我还是去帮黄屠夫打打下手,到时央他让我试试手,让我多熟悉一下,我想尽快上手。” 静之说完停了一下,没抬头,又说,“弱水,如果你想出去走走,我有钱,我在我床板底下收藏着230个银元,这230银元,一部分是我跟强盗干活时分到的钱,一部分是强盗们在将军府全部落网后,我在他们衣服里找到的,这230个银元我本来就是攒着用于我们三个生活上的。这前卖豆腐豆芽的钱都是你拿着,如果你到出去游玩觉得不够钱的话,你跟我说,我拿给你。” 弱水听了,才知道静之有这么多的钱,足够他们俩在街上买个不小的房子了,原来静之对他们以后的生活还是有计划和打算的。弱水心中涌上一股暖流,低声回了一句,“嗯。” 弱水觉得,10天后,钱俊山将马还回来后,这件事过去了,静之终将还是会慢慢原谅她的。而且这件事后,弱水感觉到尚善虽然和静之在一起有交往,相处得也不错,但也只是朋友而已。尚善是不会跟她抢静之的,尚善只是没什么乡下少年朋友,对贫苦少年的生活有点好奇而已,等尚善了解贫苦少年的生活以后,她应该就不会再和静之来往的了。另外,即使尚善喜欢和静之一起玩,她也肯定不会想要嫁给静之,哪个富家少女会看一个乡下穷小子,谁会放弃富贵荣华跟一个杀猪的穷少年捱苦?如果我弱水是在尚善的位置,我都不会和静之一起啦。所以,以后还是放轻松一点,无须担心尚善和静之做朋友,无须担心尚善会抢走静之。 弱水想到这里,整个心都感觉轻松了。 而静之再不说话,很快吃完饭,然后准备烧水洗澡,他想早点睡觉,今天他走了很多路,早上起床起得又早,所以确实很累了,吃过饭,洗这澡,回房间倒头就睡。 而弱水则没有这么早睡,师傅也早早睡了,弱水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磨上,看着那满天的星星,想起第一次与静之在田野看星星的情景,感觉今天的星空和那天的星空一样美。 接着,弱水边看星空边开始展望未来,现在静之有这么多钱,那他们就可以在街上买个临街房子,房子前面可以当铺面卖东西,后面就是两个人居住的空间了。本以为和静之成亲后,要在外面租个小房子,然后做生意做个十年八年才够钱自己盖房子或者买个房子呢。 现在静之有230个银元,自己还有一批许老爷送的金银首饰,一起加起来,到时买一间大房子应该都够了。幸好当时跟那许家智障儿拜过堂并给许老爷敬茶之后才逃跑,不然都骗不到许老爷的大手笔首饰呢,弱水想到这不由有些得意。 而今天晚上的天空,其实明显不如静之和弱水第一次在野外看到的星空美,只是弱水没发现而已。 第17章 静之的马被摔坏 第二天早上,静之睡到自然醒才起床,一来没要紧事做,二来昨天实在太累了,他要好好睡个够。 静之起床已是10点多了,洗漱过后,出到院子,不见弱水和师傅在院子。 去厨房看了一下,有几只蒸熟的红薯热在锅里,他将红薯拿到院子桌子上,看一看茶壶有师傅早上泡的茶,他倒了一杯茶,边喝茶边吃红薯。 他正在享受这自然醒的舒适和热乎的红薯,外面传来马蹄声,掩着的门被打开,来者正是尚善,尚善拉着马进门,看到静之正在享受地喝茶吃红薯,就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说,“有红薯吃也不留点给我吗?” 静之想不到尚善今天会过来,以为昨天跟她说了这么一番话,她可能以后都不来,或者会过个几天再过来呢。 静之也笑笑说,“我哪知道你来,而且我也是刚刚才开始吃的,你赶紧过来一起吃。” 尚善将白马拴好,欢快走过来,静之拉开旁边的一张竹椅让她坐下,并倒了一杯茶给她,说,“来试试这红薯,挺好吃的,这个是师傅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品种,表面是紫的,但里面的肉是白的,但白肉中间却是有一点点紫的,比我以前吃的都要粉糯,很好吃的。” 看到静之对这个红薯说了这么多广告语,尚善将信将疑地拿起一条,剥皮吃了一口,果然是又甜又粉。尚善欣赏地说,“这什么品种啊,果然是很好吃,下回你给我一些做种,我拿回去叫人种几畦。” 静之笑着说,“种几畦,那只能拿来喂猪了,你一家都吃不完。” 尚善笑着回答,“吃不完可以拉到集市卖啊,我的小贩技术应该没几天就卖掉了哈。” 静之听了莞尔一笑,说,“你做小贩确实做得不错,可惜你的大小姐身份哈。对了,我,我以为你以后都不来了呢,或者过几天才会再过来。” 尚善看着静之说,“为什么不来呢?就因为昨天你跟我说了那些话吗?你昨天说那些话不也是为我着想吗?你当我是朋友为我好,我有什么不理解的?” 静之看着尚善点点头,说,“你明白我就好了,如果你不理解那我也是没办法的哈,你不来找我,你知道我都不敢去找你的哈。” 尚善做个鬼脸说,“为什么不敢来找我,怕得罪了我,我会放狗出来咬你吗?” 静之被她弄得忍不住发笑,说,“你不见我每次出去都是带一条打狗棍的吗?你的狗出来咬我的话,那你家晚上有口福了,有狗肉吃了。” 尚善听了不由吃吃笑起来。 尚善吃了两条红薯,然后喝了一口茶,对静之说,“现在有空,我要对昨天的实践课再做一些理论上的补充了。” 静之知道尚善要跟他说有关昨天神经线的问题了,回尚善说,“洗耳恭听。” 尚善对静之求知若渴的态度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说,“昨天我跟你说到的神经线,它是是连接猪大脑和猪各个部位的肌肉、皮肤、骨头等的,就是猪各个部位将其受到的冷热感觉、触觉、痛觉等各种感觉传给大脑,让大脑知道外界的信息,然后再由大脑发出指令给相关部位,令其做出相应动作的。打个比方,猪的右后脚碰到放在地上的一块火炭,后脚感很热,后脚的神经线将这很热的感觉传给大脑,大脑反应很快,它马上发出指令,它的指令就是通过神经线传输到后脚,让后脚的肌肉做出动作让后脚离开这火炭,而且大脑还要命令猪身体的各个部位都不要去碰这块火炭。我这样说,你明白吗?我说得自己都感到有点乱哈。” 静之点了点头,说,“我理解,那跟人一样,人的大脑与手脚及其它部位也是有神经线相联接的,大脑和这些身体部位之间的信息传输就是通过神经线。你意思就是想将猪的神经线切断,这样猪身体的知觉就传不到猪大脑,就相当于猪中风了,猪对于其身体就没有感觉了,当然也没有痛感了。所以我先运刀让刀先切断猪的神经线接着再切断猪大血管,猪没有知觉后才放血,猪就相当于没痛苦地被杀掉了。” 尚善张大口看着静之,想不到静之虽然是嘴巴笨了一些,但脑袋却是一点都不笨的,很多东西一点就通。 尚善惊讶的眼神让静之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他说,“这个原理其实也挺好理解,你不要认为很难嘛。” 尚善才缓缓地说,“嗯,确实,如果认真去思考的话,确实也不难理解。只是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接受新事物,不能接受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你刚才对神经线的理解都对,那你下一步就是去实操,真正地去动手、去练习,去摸索下刀的位置,练习运刀的手法之类的,这些只能靠自己去摸索练习,然后总结,再实操试验,再总结,直至你完全掌握让猪无痛苦的杀猪方法,而由于猪一开始就是被先割断了神经线,失去知觉,所以猪甚至不会叫的,这个过程你做得完美的话,你的杀猪方法不但可以让猪无痛死去,还可以让猪不会发出惨叫声。” 静之明白尚善说的意思,他说,“我明白了,我肯定要练到这一步的,你放心。另外,神经是有组的,在大血管的左右各有一组,一刀进去只能割断其中一组神经线及大血管哦。” 尚善笑笑说,“这个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点了,第二点就是猪的神经线应该跟人一样,总的神经线分成中枢神经线和运动神经线,中枢神经线就是猪各个部位传信息给大脑的神经线,而运动神经线就是大脑发指令信息给各部位的神经线。我们要切的就是各个部位传输信息给大脑的中枢神经线了。运动神经线则不用去管的。” 尚善说完,静之提出了他的疑问,“嗯,我明白你说,那究竟哪一侧的神经线才是中枢神经线?我要割断左侧还是右侧的神经线?” 尚善吐了一下舌头说,“你问我,我问谁啊?我也不知道啊,二选一,只能你在实操时做试验咯。你到时先割左侧的,割完猪就没知觉了,那左侧就是神经线了,否则就是右侧了嘛。” 静之点点头,说,“嗯,那我知道了,下次我跟黄屠夫出去杀猪时央他让我试试用你说的办法给猪放血,要练到一刀快速割断神经线和大血管才行。不过,估计黄屠夫没这么容易让我动手,可能要多给他做几次帮手之后才行。” 尚善说,“这个简单,我跟他说一下就好,我家杀猪都是叫他的,给他的工钱也比其它人高,他应该会给我们家一些面子的。” 静之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能自己做到的就不必欠人家人情,尽量不要欠人家人情,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尚善吃了一惊说,“我几乎都忘了我跟你说过这话了,是的,这个是的,尽量不要欠不熟悉的人的人情,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还。经常来往的朋友倒问题不大,因为经常来往,人情容易偿还,而且朋友间也不叫欠人情,而是叫相互帮助,这相互帮助也是朋友间增进感情的方法之一。” 静之幽幽地说,“我们是朋友,但都是你帮我,我都没帮过你,我们这样是不是无法增进感情啦?” 尚善笑着说,“你不是也给了我很多好处吗?我在你这里吃过多少次饭了?你看,今天还吃了你的红薯呢。” 静之对善解人意的尚善笑笑说,“你在我们家吃饭是因为你帮忙做小贩的功劳,今天的红薯是感谢你教我神经线的理论知识哈。” 尚善吃吃笑,说,“如果学校老师知道他们教给我的知识只换来几条红薯,肯定气得要跳起来了。” 静之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在学校是学医的啊。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起过?” 尚善嗔道,“那你以为我是怎样知道杀猪理论方法的?怎样知道猪身体结构的?怎样知道神经线知识的?我在省城读完中学后就是在一家女子学校读西医的。你之前都没问我,我也懒得主动跟你说了嘛。” 静之啧啧称奇说,“西医动手术我听说是要割开人的肚子啊,手啊,脚啊之类的,那是不是要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要先将人的神经线切断?这样在动手术割开人肚子时,人才不会感到痛?” 尚善一听静之的问题,气得要晕,“你是不是傻?切断神经线你以为很容易就接得上的吗?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麻醉药吗?” 静之一脸坏笑说,“我听过,我只是想用你教的方法来学以致用而已。” 尚善看静之坏坏的表情以及说的话才知道静之是捉弄她,不由气得拿小拳头打静之,静之也不躲,只是哈哈大笑。 一番打闹后,两人继续喝茶聊天。 现在的天气真的是不错,不冷也不热,不时还会有些凉风吹过来。尚善轻声说,“静之,你觉不觉得现在安安静静喝茶聊天的时光也很不错的?” 静之不由也柔声说,“嗯,我也有同感,俗事烦人,有时候什么都不想,就只是和你说说无聊话再喝喝茶就真的是很惬意。” 说完,两人都不说话了,静静地感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直到快中午,弱水和师傅回来。 师傅和弱水进到院子,见到尚善来了,师傅和弱水打了个招呼,尚善也回应一声,然后问道,“师傅,我上午过来就没见到你们,你们去哪里了?” 尹师傅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我和弱水早上起来,见静之还没起床,想到他昨天走了很多路,很辛苦,所以打算今天杀一只鸡给他补补身子,所以我和弱水去集市买了一些中药材回来,打算煲个鸡汤的。” 弱水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静之,然后对师傅说,“我先拿东西进去,我们中午就吃面条,我现在去下个面条,我们晚上再杀鸡煮汤。” 师傅点点头,弱水就拿东西进了厨房。 弱水的面条很快就煮好了,弱水给大家一人盛了一大碗,一起在院子围坐着吃。 吃完面,师傅还是习惯去睡个午觉了,而弱水则说去洗碗厨房去了。 院子里剩下静之和尚善,静之再泡了一些茶与尚善一起喝。 尚善说,“你昨天走了这么多路,要不要去睡个午觉休息一下?” 静之说,“今天睡到10点才起床了,早就睡够了,再去睡午觉也睡不着,我还是和你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好了。” 尚善点点头说,“你要不要去厨房帮弱水洗洗碗?你还要生她的气吗?” 静之轻叹了一口气说,“生气也没什么用,过几天等马还回来就算了。毕竟也不可能一直不理她。她离开父母,在这里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不管她谁来管她?” 尚善听了,默不出声。 两人默默喝茶,过了一会,静之说,“今天杀鸡哦,你晚上也在这里吃饭,你在我这里都是吃午饭还没吃过晚饭呢。” 尚善笑笑说,“想吃鸡,我家也有啊,我也想留在你这边试一下你们养的鸡是不是特别好吃,但我还是下午就回去,因为晚饭吃完就天黑了,天黑回去的话,路不好走也不安全。” 静之说,“没事,吃过晚饭,我送你回去就好了。”话一出口,才想起他现在没马,于是,摇摇头说,“嗯,你还是下午回去。天黑了一个女孩子是不安全的。”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不时搭上一两句话,过了半个时辰多,师傅睡醒了,也过来喝茶。师傅见弱水不在院子,知道弱水还不好面对静之,就高声叫弱水出来喝茶。弱水在房间则回答说她休息一下,不喝茶了。 于是师傅和静之、尚善一起在院子喝茶聊天。 师傅笑着对尚善说,“尚善,你今天过来是将你毕生所学都教给静之了?” 尚善哈哈大笑说,“师傅,你非要说得这么夸张吗?我所学的知识是很浩瀚的,静之的一两天怎么可能学得完?以静之的资质,我手把手教估计都要个二三十年啊。” 静之表示不满,“你说师傅夸张,其实最夸张是你,我聪明过人,你今天说的我一听就懂,一点就明,你目前所掌握的知识我三两个月就完全可以学会了。” 尚善笑着说,“唉,岱静之啊,你有所不知啊,老师我今天教你的只是我所掌握知识的九牛一毛而已,你真要全部学的话,我真要花上两三十年教你才行。我可真没这么多时间哦。” 静之白了尚善一眼,是表示懒得理你的表情。 师傅听着两人又开始斗嘴,不由也轻轻地笑出声。 正当静之和尚善吵个不停时,院子虚掩的大门被大力推开了。一个俊俏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了进来,那个男子头发混乱,衣服上擦破了多处,而且衣服上都是左一块右一块的泥巴,显然是摔跤了。 那男子一进来就大声说,“弱水呢?我要找弱水!” 这么蛮撞又没礼貌的人自然是令在院子喝茶的人不满,静之说,“你不要大声小叫,你是谁,你找弱水什么事吗?” 那男子不理静之,高声叫道,“弱水,你在哪里?你出来!” 静之正想站起来让那个男子不要在这吵吵闹闹,师傅拉住了他,眼睛却看着弱水房间的门。 弱水房间门打开了,弱水走出来,看到这男子狼狈的样子,她惊讶道,“是你,钱俊山,你来这里干嘛?” 原来这俊俏的男子正是钱俊山,静之和师傅听到弱水叫出那男子名字,才知道弱水认识这个人,但不知道弱水什么时候、为什么认识这个男子,而这个男子又是谁?他和弱水什么关系?他来这里干什么? 接下来这男子说的话,让事情一清二楚了。 钱俊山习惯性地拔了一下头发说,“弱水,你借给我的马是什么破马呀,一点都不好骑,还一点都不听话的,我上午去邻镇一个乡村时,骑马过一段很烂的泥路,经过一个大坑,我可不想下马走路过那烂坑,我让那马跳过去,结果那马却是畏手畏脚的不敢动,我气坏了,给了它一鞭,结果那马就跳了,结果那坑可能有点大,你那马弹跳力又不强,结果没跳过去,掉下坑里,连带我也掉下坑了,你看我一身都是泥,衣服都坏了。” 静之听到这里火要冒上来了,肯定是坑太大,马知道跳不过去,但这小子却用皮鞭逼它跳,结果掉下坑去了。静之大声问钱俊山,“那现在马呢?那马有没事?马在哪里?” 弱水也紧张地说,“你和马都掉下坑了,你回来了,那马呢,在外面吗?” 钱俊山不以为然地说,“你们只顾着你们的马,也不看看现在摔得一身泥的我。我可是给了钱的,你的马把我摔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静之再也忍不住了,两步冲上去抓住钱俊山的衣领大声说,凶狠地问道“我问你,那马有没有事,现在我的马在哪里?” 钱俊山想不到静之这么粗鲁,上来一下子就抓住他的衣领,他尝试两只手去扳静之的手,但静之的手像一只铁钳一样抓住他,他两只手都扳不开。他大声地说,“你快要抓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我说不出话了。” 静之一下子就放开抓他衣领的手,钱俊山不由后退两步,喘了几口大气后说,“你那马跳不过那坑,掉下去摔断腿了。我见马的腿摔断了,那我就没马骑,只能走路回来了。” 静之一听马的脚摔断了,眼泪盈眶,他无法控制住自己情绪,他一耳光扇过去,钱俊山一个不注意被他打得晕头转向,嘴里牙血都渗出来了,他吓坏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这么粗鲁这么生气,他不是给过钱了吗? 钱俊山捂住自己的脸几乎要哭出来,他带着哭腔说,“我摔伤了也没说要你们赔,你干嘛要打人?” 静之在打了钱俊山一巴掌后,厉声道,“我问你,现在我的马摔断了脚,现在马在哪里?” 钱俊山还是捂着嘴说,“那马摔断了脚,我也没马骑了,那马也不能走路了,我只能不要它了嘛,但不要这马我要亏20银元啊,于是我走路到旁边那个村找到村口的一户村民,以10银元卖给他,人家过来坑里看这马摔断了脚,于是就跟我讲价,说这马不骑了,晚上杀掉吃肉,让我5银元卖给他,我不想亏本太多,就还价6银元……” 静之听到那户人家要杀掉他的马,急了,不等钱俊山继续说,又一把抓住钱俊山的衣领说,“那户人家是什么镇什么村?” 钱俊山话还说完又被静之打断,他唯有先回答静之的话,“在,在,在那个风林镇郑家村,就是村口那户人家,好像叫什么……” 静之不等钱俊山说完,他就甩开钱俊山,扔下一句“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然后静之跟尚善说,“尚善,你可以借你的马给我吗?我要去风林镇郑家村。” 钱俊山进来后,静之和钱俊山一番争吵,都让尚善目瞪口呆,不知怎么反应了,直到静之过来问她,她才清醒过来,说,“嗯,可以借啊,风林镇骑马过去就要近一个时辰的。但是我的马你之前没骑过,它是很认人的,它不会听你的话也不会走的啊。” 静之急着说,“那你和我一起去,你来骑带我可以吗?” 尚善为难说,“你之前不是说过,我的马鞍只能坐一个人的吗?” 看到静之急得什么都忘了,尹师傅对静之说,“你之前和弱水坐那个马鞍现在放在柴房的搁架上啊,你用它将尚善原来的马鞍换下来不就可以了?” 静之一听,都急昏了,赶紧去柴房将那个可以坐两个人的加长马鞍拿出来,将白马原来的马鞍换下来,把两人座马鞍绑结实后,静之将尚善扶上马,不忘带上一根短棍,然后自己跟着坐在尚善后面,对尚善说,我们走。 尚善知道静之很急,也不说话,一甩小马鞭,“驾”,就离开寺庙绝尘而去。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弱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刚与静之的关系要缓和下来了,她都想好等钱俊山把马还回来,她就叫静之用他的230银元在镇上买个房子,然后暗示师傅一下,让师傅给两人成亲。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钱俊山把这事弄成这样了,这静之还会原谅她吗?她相信静之不会赶她走,但这一两年估计都不会理她了。甚至会不会以后都不理她?弱水不知道,也不敢想。 正当弱水苦恼不已时,钱俊山走到弱水跟前说,“这个就是集市说的还没和你成亲的静之哥吗?怎么这么粗鲁,还打人,你的马我还不回来,我那20银元不要就是了嘛,还打人,这是什么回事嘛!现在跟你没成亲就打人,以后成亲了不就会打你了?” 弱水此时脑中千思万绪涌现,她不知道事情会弄到这样子。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冷冷地对钱俊山说,“现在我都想打你,你走。” 钱俊山还想说些什么,见弱水这样冷漠,而现在这情景好像也不太适合再说什么,也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他捂着嘴一哼一哼地走出了寺庙大门。 尹师傅看了弱水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叹了一口气,回房间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弱水一下人,她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眼泪从她的指间不断流出来。 第18章 快给我刀下留马 尚善骑着马,静之坐在她后面,静之一路都不说话,眼睛只是看着前方。 虽然静之不说话,但两个一前一后贴紧坐在一起,尚善感受到静之的身体不得不贴紧她,她甚至可以感受得到静之的心跳,尚善第一次和一个异性少年这么接近地挨在一起,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跳得比平时快不少。而静之的呼吸气息不时吹到她的脖子,也让她心猿意马,她知道静之很急,所以她要让马快点跑,但又希望马跑慢一些,可以和静之这样贴近挨坐在一起久一些。 尚善虽然好像在很认真地骑着马,但却是思想飘到千里之外去了,她喜欢和静之在一起,但她也知道这很难,她有自己的难处,而她知道静之也有自己的难处,现在的两个人之间是隔着一道鸿沟,目前无法逾越,也不知道该怎么样。 尚善胡思乱想,却也知道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不敢多做打算。而静之却是什么都没想,一心就是想什么时候才到风林镇郑家村,现在下午4点了,他要尽快赶到郑家村,他很害怕他赶到时他的棕马已成为别人厨房里的一锅肉。 尚善的白马不是普通的马,它是熊尚善父亲专门托人从蒙古买回来的纯种马,还是挑的一身雪白的纯色高贵血统的好马,当尚善在18岁生日拿到父亲送的这匹白马的生日礼物时,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这浑身雪白的大马看起来漂亮极了,鬃毛又白又长,跑动起来又飘逸又好看。尚善很珍爱这匹马,连她弟弟熊博文想要骑一下都不太舍得。 就是这样优良品种的千里马,虽然是尚善和静之两个人坐在这白马上面,但这白马仍然是跑得很快,不到一个时辰静之就到了风林镇郑家村。 尚善和静之进入郑家村口,就看到郑家村口的榕树下围着二十多个人,估计就是围着看杀马了,那静之的马无疑就是在中间了,静之看此情景马上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大喝一声,“大家停一停!” 那些人吓了一跳,外面围着的人散开到两侧,果然静之的马在中间,被5个壮汉压制着,而马头旁边站着一个赤裸上身的精壮男子正拿着一把尖刀准备给马放血,旁边还有一个小青年拿着大脸盆准备接马血。 静之边跑边大声说,“你们不要动手,这马是我的!” 那个赤裸上身的精壮男没理静之,高高举起他右手的尖刀正要刺进马的下颈部,还在马上的尚善不由捂住了脸,她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她应该骑得更快一些的。 “哐当”一声,捂住眼睛的尚善听到一声刀具掉在地上的声音,接着还有一声“啊”的惨叫声。尚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由好奇地打开捂住眼睛的双手,她惊喜地发现静之的棕毛马还活着,那赤膊男的尖刀掉在地上,而赤膊男则左手抓住他的右手在哇哇惨叫不停。而静之此时已蹲在了他的马旁边,温柔地抚摸棕马的脸。 棕毛马看到静之在他面前,也用它的脸去蹭静之的小腿,而马的眼眶居然都是眼泪,它终于看到它的主人来救它了,它在孤立无助时看到主人出现,激动地想要站起来,但它的左前脚摔断了,怎么也起不来。 静之按住棕马,阻止它要站起来的努力。 此时尚善已来到静之身边,她还奇怪静之怎么这么快,她捂上眼睛听到一声惨叫,再睁张开眼睛,已看到静之蹲在马跟前了。而她看到赤膊男的右手已肿了起来,尖刀也落在了地上,而静之带过来的短棍则掉在赤膊男前面。尚善知道了,原来赤膊男举刀要杀马时,静之看到已来不及跑过去阻止,于是静之将手中的短棍对准赤膊男右手甩出,正打中赤膊男举刀的右手腕,赤膊男受痛松手,尖刀掉地上,赤膊男也捂住受伤的右手腕哇哇叫。 而赤膊男哇哇叫完,大喊一声道,“你是谁,你要干嘛?你打断我的手了!” 赤膊男话音刚下,刚才在马旁边压住马的5个壮汉马上站了起来,围住了静之和尚善,而围观也有数个男子加入了5个壮汉的队伍。 静之拿起落在地上的短棍慢慢站了起来,说,“这匹马是我的,借给别人,别人把我的马的脚摔坏了,也不拉回来,直接就卖给你们,现在我要将带我的马走。你们买马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们。” 那个赤膊男气急败坏地说,“这马你说是你的就是你?就算是你的,现在卖给我了,就是我的了。我买马花了6个银元,你给我钱我还不会还你,我今天就是想吃马肉,怎么啦?” 静之听了这话,不急不慢地说,“你花了6银元买这匹马,那我用12银元将我的马买回来,那6银元就当是我打伤你的手的赔偿,你的手敷药应该不用半个月就好了。”静之知道,那人一转手就赚6银元已经很不错了,他的手去看跌打医生用药也不用1银元的。 但那赤膊男恶狠狠地说,“我的马不卖,而且你打伤了我,你以为我的兄弟会让你完好无损地走出郑家村吗?” 静之看到他的马没被人杀掉,心头像是一块大石头落地上了,现在的他不用担心他的马,心里终于平静下来了。只要他的马还在,那些人无论要多少钱,只要不是很过分,他都愿意给。 尚善看不惯那赤膊男的嚣张,说,“那你说要多少钱才能将马还给我们嘛?你说个条件出来。只要不过分,我们尽量按你说的办。” 赤膊男坏笑地看着靓丽的尚善说,“哼,老子要贪你的钱吗?老子有的是钱,你给100银元我也不会卖马给你,老子今天就是想吃马肉!另外,不但我不会将马还给你们,你的男人打伤我的手腕,他今天要留下一条胳膊才能走!或者小姑娘你留下陪我一晚也行!哈哈哈” 赤膊男猥琐地笑了起来,四围围着的10来个壮汉也跟着笑了起来。 尚善吓得不由双手抱住自己,她没想到这些人这么野蛮,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怎么办?早知道她送静之到村口后她就回去永成镇叫上一大帮他们家的工人过来帮忙了。之前听说尹师傅说他教过一些功夫给静之,但尹师傅年纪这么大,教给静之应该就是养生之类的功夫,即使静之会一些功夫,也对付不了对方这么多壮汉,而且自己在这里还给静之多了一个负担,静之和他们打斗还要不忘保护她。想到这,尚善更后悔没有到郑家村口就放下静之,她自己回家搬救兵了。 尚善有点害怕地看了看静之,左手拉住静之的衣襟,不想静之的右手就抓住了她的左手,握紧了。 静之温暖的大手将尚善的小手包着,尚善莫名有种安全、温暖的感觉,她也没这么害怕了。 静之握紧尚善的手,是想让她不必担心,只要它的马儿没事,他没啥可怕的。见到赤膊男不肯放过他的马,而且对尚善这么无礼,他就想给赤膊男一个教训了。 静之笑笑对赤膊男说,“没错,是我打伤你右手,因为你要杀我的马,如果你想要你的左手也受伤,我可以满足你。而你对我这位女朋友这么无礼,也应该给你一个教训的。我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刚才提出给你12个银元买回我的马,并没有让你利益受损。如果你觉得还不够,你也可以再跟我提。但你如果偏要这么蛮横且无礼,得寸还要再进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会再打伤你左手。” 赤膊男大怒,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口气这么大,他说,“这是郑家村,我的地盘,你以为这里是你作主吗?” 尚善也很担心再这样下去双方会大打出手 ,她连忙跟赤膊男说,“这位大哥,我的这朋友可不是善人,你们不要逼他了,他肯出12个银元已是很让步的了,你也知道这断了脚的普通马那里值12银元啊,你不如拿了这钱把马还给我们,事情就这样算了。” 赤膊男见尚善服软,以为他们怕了自己,于是不依不饶说,“废话少说,现在给你们的选择有两个,一个男的卸一只胳膊下来,二是女的留下来陪我一晚。” 尚善见赤膊男不肯放过他们,她看看静之,看看静之还有什么方法。 静之对尚善点点头,放开拉着她的手,笑笑拿起手里的短棍耍了两下,对尚善说,“我好久没打过架了,手都有点痒了。” 尚善还是很担心,扯着静之的衣襟,静之看看尚善,让她不用担心。 赤膊男看静之这么嚣张,说,“那别怪我们了。兄弟们,动手,给我卸这小子一条胳膊下来!” 赤膊男的兄弟早已各拿了一条棍子,其中一个还拿着一把刚才掉地上的刀,看着他们慢慢围上来,因为他们人多,静之不等他们动手就先下手为强,先是一棍打到拿刀那个人的手,让刀再次落地。其它人见状就一起扑上来,静之的动作快得他们都无法看清,尚善也是看不清,只听到右边的四个人都惨叫一声,棍子都掉地上了,而静之后退,躲开其它人的棍,然后再一个向前挥棍出去,又一次打中三个拿棍的手,之后不再退,继续再出棍,左边的四个拿棍的手也都被静之打了一棍。静之出手几棍,对方11个人都挤在一起,捂住伤口,惊恐地看着静之,他们连静之如何打到自己都不知道。 静之看他们都被打得退了下去,他拿着棍来到战战兢兢说不出话的赤膊男面前,赤膊男害怕地说,“你,你,不要钱了,你的马你拿回去。” 静之若无其事的对他说,“不,不,不,我说的话是算数的,我刚才说过给你12个银元,也说过你再得寸进尺我会打你左手。” 赤膊男刚想求饶,静之的棍又不知从哪个角度又打了过来,赤膊男的左手已被打到,这下轮到赤膊男的右手去捂其左手了,赤膊男嚎嚎叫不停。 静之从身上取了12个银元出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对赤膊男说,“这12个银元是卖回我的马以及赔偿我打伤你一只手的,另外的一只手的伤以及你的兄弟的伤,是你得寸进尺并且对我朋友无礼的回报,而且你的右手和其它兄弟的伤都只是皮外伤,我下手没有很重,不用几天就可以活动自如的了。你记住我以下这句话,如果你以后要找我及找我这位女朋友报复的话,我会让你的双腿这辈子都走不了路。我言出必行。你听懂没有。” 赤膊男不敢再说话,连连点头。他知道这位少年的厉害,哪里还敢去报复什么的,而且他也不知识这两个人,即使以后在集市见到他们两个也肯定会躲得远远的了。 静之再拿了2个银元出来放桌子上说,这2银元是要买一台平板车的,你找给我,帮我将马搬上马车,这事就完了,以后谁都不认识谁了。 赤膊男赶紧叫了刚才围观的一个人拉了一台板车出来,并叫上六七个人和静之一起将棕马抬上了平板车。静之将平板车套在白马上,叫尚善在前面拉着缰绳走,他坐在板车上扶着他的棕马。 离开郑家村,当上走上一条平整的乡路时,天已渐渐暗下来,尚善问在板车坐着的静之,“静之,现在我们回怀龙镇吗?” 静之说,“现在天已黑了,你要回去的,我送你回去先,这里离永成镇也不过1个时辰,我送你回去,然后我在永成镇呆一个晚上,明天就在永成镇找个跌打医生看看马的情况,如果马的脚确实断了,要叫医生把马脚驳上然后再上药,棕马的断脚不能再拖了。” 尚善点点头,然后说,“嗯,好的。静之啊,你师傅教了你什么功夫这么厉害,刚才他们10个壮汉都被你一下子打倒了。亏我之前还担心你会受伤呢。” 静之带回他的马,心情好了很多,说,“你不问我,我也不好说我自己很厉害啊,我说的话又会被你说我广而告之了。其实也没有多厉害,师傅之前在少林是学过一些功夫的,后来我来寺庙后师傅将他的功夫教了给我防身,我平时勤加练习,也悟出了一些东西,所以对付这些普通粗人是易如反掌,但如果对方也是有一定功夫基础的话就没这么容易一次对付这么多个了哈。” 尚善说,“那你是见自己完全可以对付那些人,所以去救你的马时就那么奋不顾身了?” 静之正色说,“不,不,即使我一点功夫都没有,像那些粗人只有一身蛮力,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我还是一样会奋不顾身的,我无法看着我的马被杀而什么都不做。” 尚善说,“如果对方劫持了你师傅、或弱水、或是我,你什么功夫都没有也一样冲上去吗?你没功夫肯定也打不过他们啊?” 静之摇摇头说,“这个肯定的啦,还用问吗?如果是你们三个任何一个人被劫持,我明知道打不过他们那肯定还是要尽自己的力去救你们的啊,面对这样的情况,我无法什么都不做,那怕明知道冲上去会被打死。” 尚善轻轻说了一句“真傻!”然后悄悄将脑袋往静之肩膀上靠了一些。 两人再无说话,或许此时无声胜有声。 因为是晚上,白马走不快,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永成镇,而尚善就家就在永成镇街后面两百来米的熊家村。到了熊家大宅, 熊尚善还没进去,一个少年就从里面旋风一样冲了出来,他一出来就问,“姐姐,你今天出去这么晚才回来啊?” 这位少年年纪跟静之差不多,比静之还要高上一两公分,看起来都有一米八多了,壮壮实实白白净净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不用干劳力活的富家子弟了。 这少年正是尚善的弟弟熊博文,尚善见弟弟出来了,对弟弟介绍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岱静之,怀龙镇的。” 然后又对静之介绍说,“这是我弟,熊博文。” 熊博文笑着跟静之握了一下手说,“哦,你就是姐姐常提到的英俊少年岱静之啊,久仰久仰。” 静之对这位一点架子都没有的尚善弟弟也是挺有好感,“哦,你就是尚善从来没提过的有为少年熊博文啊,久仰久仰。” 两个少年这样一说,大家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拉近也他们之间的距离。 尚善跟博文说了今天去郑家村将马赎回来的事,不过就说是花了一倍的钱将马赎了回来,并没有说和赤膊男打架的事。 然后博文说,“我们永成镇的那个跌打医生技术很好的,明天将马拉过去,叫他帮忙看看就好。” 静之说,“那就好了,那这马停在你们这里可以吗?我明天再过来带去给你说的跌打医生看。” 尚善说,“你的马就连板车一起放在这里,和我的白马一起就好。我跟我弟明天和你一起去找那个跌打医生,我弟认识他。那你今天就在这边休息一下哈,不必再回怀龙镇去了,反正明天还要过来,你自己又没有马骑。” 静之说,“那也只能这样了,那我在村口生堆火休息一晚上就好,明早再和你们 一起去找跌打医生。” 尚善生气了,说,“你是不是傻,我家有的是房间,你是我朋友,你在村口生堆火过一晚?那别人当我是什么人了?”说完,尚善气鼓鼓地进了屋子,不管静之了。 正当静之目瞪口呆时,博文低声说,“你也真是的,这么不会说话的吗?没事,姐姐知道我会安排的,所以装生气不管你了。你跟我进来,你今天晚上就在客房睡一晚就好,我带你到房间先。” 于是静之跟着博文进了大宅,博文带静之来到一个干净的小房间,让他住下,然后对他说,“你先在这休息一下先,我想姐姐过一会儿就来找你的。” 静之观看了一下这个房间,有床有桌子有椅子,床上也叠有整齐的被子和枕头,他在房间的椅子上坐了好一会,果然听到门外有声音,尚善来找他了,尚善看来刚才去洗了个澡,一身的肥皂香扑鼻而来,而刚换的一套家居衣服则比平时她穿的衣服都要可爱动人,平时看起来有点严肃的尚善现在看起来都温柔了不少。静之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柔美的尚善,不由看得有点呆,尚善被他看得有些不习惯,轻声说,“你看够了没有?” 静之才醒过来,说了声不好意思。 尚善也没说什么,说,“饿了没?我们去吃点东西,我弟他们都吃过晚饭了。” 尚善带静之出去大厅饭桌上,桌了已摆了三个菜,两碗饭,不用说,是博文刚才叫厨房的人煮的。 尚善招呼静之坐下两人一起吃饭,在尚善家光亮的油灯照射之下,静之和尚善吃着饭,静之忽然有一种久违的那种家的感觉。 吃过饭,还没有这么早睡觉。尚善和静之出了宅子,到马栏里,看了看他的棕马,尚善之前已叫工人拿了一些鲜草和水给棕马,棕马此时已经睡觉,静之摸了摸他的鬃毛,然后和尚善走到旁边的石条上坐下。 今天晚上没什么星星,月亮倒是很圆很大,静之和尚善坐在门外的石条凳上,也不说什么话,看着皎洁的月亮,听着田野的小虫叫,这是一个如此宁静又温馨的晚上啊。 第19章 钱俊山勾引弱水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过早点,尚善拉上她的白马,静之将板车套上白马,两个坐在板车上,一起往镇上走去。 两步路就到镇上了,到了镇上那个跌打医生的店,那医生还没来,两人在门口等,此时,尚善的弟弟博文骑着马过来了,见到他们两个,说,“你们怎么这么早啊,人家那有这么早出诊啊。” 尚善说,“反正都起来了,在家也没什么事,就早点出来咯,你也这么早出来了?平时你也没这么早,平时你都是9点多10点才出店里的。” 博文说,“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嘛。这跌打医生我熟悉呢。不过,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出来了。” 静之说,“嗯,我就想着在这里等一下,等医生来了就是第一个帮我的马看看了。” 两人正说着,那个跌打医生来了,他看见博文和尚善在他门口,连忙打招呼说,“熊少爷,您怎么来了?还有熊大小姐,也来了,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这两位贵人吹来了?” 博文笑笑说,“冯医生,跟你说多少次了,叫我博文就行,叫什么少爷,你以为还是古时候啊。” 尚善也笑笑对冯医生说,“冯医生好记性,还记得我哈,我记得去年我家一个工人摔断腿就是你上来诊治的,当时有见过面,当然啦,在集市上也见过几回。” 冯医生恭敬地说,“熊大小姐都记得我,我哪敢不记得您啊。” 三人都客气地笑起来。 静之刚想说话,不想博文一个眼神给他,静之就没吭声,博文说,“冯医生啊,是这样的,我家的一匹马走路时掉进一个坑,把脚摔断了,这匹马虽然不像我姐姐那匹纯种雪马这么珍贵,但也是我们家很喜欢的一匹,我也舍不得不管它,而大家都知道方圆几十里,你的跌打医术是最高明的了。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但又怕你误会我叫你诊治马是对你不敬,所以我一大早特意过来跟你说一下的。” 冯医生陪笑说,“熊少爷说哪里话了哈,跟我还需要这么客气吗?来来来,让我看一下你的马先。” 冯医生刚才已经看到平板车的马了,话说完,他走到平板车,对着棕马断脚之处左看看右看看,再用手摸马断脚处的骨头。静之连忙用手按住马的两个脚,怕马受痛而踢人。 一番摸索后,冯医生对博文说,这马的前脚确实断了,不过刚断没多久,所以接上去用夹板固定的话,应该不用一个月就差不多可以下地了,但起码要三个月才能骑,半年后才能跑,因为断脚不是很严重而且刚断不久,所以断脚好了以后对这马应该不会有什影响,不会有一瘸一瘸的现象。 博文高兴的说,“有冯医生这句话,那我们就放心了。” 于是冯医生用水兑了两大包药粉,做成膏药装进纱布袋,然后再找来两块夹板,准备给马的断脚扶正驳好。冯医生跟博文说,这个会有点痛的,要叫几个人压住马不让它动才行。博文就往前走了100来米,走到一间粮米店,叫了三个工人出来帮忙。于是,静之先用绳把棕马的两只后腿绑起来,然后三个工人和静之就一起用力压制住棕马不让它动,此时冯医生摸到马儿断骨的地方,然后交错用力一扳,马受痛长嘶一声,静之他们则死死压住马,冯医生赶紧将两副膏药敷在马腿断骨处,再用准备好的长木板夹紧断脚,用绳绑结实。冯医生吩咐静之绑紧马儿双脚的绳子不要松开,以免马儿挣扎着要站起来又把断脚处弄移位了。 完成这些工作,冯医生和静之他们已是一头汗了。 冯医生对静之说,这膏药三天换一次,每三天过来拿膏药回去换即可,这期间还是不要让马站起来,以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另外最近这三天都不要移动这马了,你三天后再来拿膏药给马敷上,到时再拉他回去。 完成治疗,博文叫工人先回去,然后说,“冯医生,谢谢你了哈,这次全靠你帮忙了。” 冯医生谦让说,“熊少爷不要客气了,去年整个集市都加租,熊少爷没有升我们的租金,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博文拿出2个银元给冯医生,说,“客气了,冯医生一直帮我们的忙,哪能涨你的租啊,来,这是诊治费。” 冯医生推辞不收,博文说,“冯医生不收的话,就是想以后都不帮我们忙了哈?” 冯医生唯有收下,说,“收诊金也不用这么多啊。” 博文不让他推辞,然后向冯医生告辞带着静之他们离开冯医生的诊所。 尚善跟着博文一起来到前面100多米的粮米店,尚善对静之说,“这是我们家在永成镇的米粮店。博文平时就到这店干活,这店算是总店了,因为我们家在永成镇嘛。然后在其它比较大的镇,如你们怀龙镇、风林镇、杜家镇之类的都有店面的。” 静之惊讶道,“想不到你们家这么多店面哈,那之前在怀龙镇怎么从来没见你去过镇上的米粮店?” 尚善笑笑说,“我之前一直在省城读书,平时回来也就是放寒暑假的时候,放假回来我也不会到各个米粮店去跑,大部分米粮店的人都不认识我的,只有一些老员工才见过我。而且我没事去那些店干嘛,我又不管这个。” 静之点点头,确实也是啊。 此时博文对静之说,“我刚才叫你不要说话,因为冯医生不是兽医,在当地也算比较有名的,你叫他帮马看病,他可能不会愿意。我跟冯医生算是比较熟,我叫他帮忙他应该不会不给面子的。而且去年集市大部分房东都涨租金,我没有涨他租金,他知恩图报也算应该的哈。” 静之张大嘴,说,“永成镇上的店面都是你们的吗?” 博文笑笑说,“没有,没有,哪有这么厉害啊,大部分是而已。” 博文这一“谦虚”的否认更是让静之吓掉下巴,怪不得提到熊家,大家都说他们是这一带的首富,果然是名不虚传。 尚善白了博文一眼说,“建业容易守业难,你可要守好爸爸的家业了,不然你的头都要被老爸拧掉了。” 尚善一吓博文,博文就不敢吭声,乖乖干活去了。 尚善说,“冯医生建议不要移动这马,那这马这三天还是呆在我家,三天后换了药,你再拉回怀龙去。” 于是,静之和尚善拉着马回熊家,而博文则留在镇上米粮店。 回到去,静之还是让棕马躺在板车上,然后拿了一些草和水过去放在棕马前,然后和尚善一起吃工人做好的午饭。 饭后,尚善对静之说,“你今天要不要回去?回去的话,你骑我的马回去,我们昨天一起骑雪马,现在它应该可以接受你的了,你骑它回去,它应该不会甩你下马的哈。” 说完,尚善吃吃地笑,而静之却不发一言,尚善知道静之可能是想起昨天钱俊山下午来哭诉并告之弱水棕马摔断脚的事。 过了一会,静之轻声说,“尚善,我可以在你这里住两晚吗?等三天我从冯医生处拿了膏药给棕马敷了之后再回去,到时还得麻烦你的雪马帮我拉回去才行了。” 尚善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了,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嘛,我叫厨房多煮一个人饭就是了。” 尚善故作轻松的言语并没有使静之轻松起来,静之在想着回去应该怎样面对弱水。 而弱水那边,昨天下午钱俊山过来吵闹一番后,弱水心烦不已地将他赶走。之后,她晚饭都没心情做也没心情吃,尹师傅煮了面叫弱水吃,弱水也说不饿。 到了晚上要睡觉,弱水仍没见到静之回来,弱水心神不定,心里乱糟糟的,睡不着,或许在等静之,或许在想着这件事要怎样完结。一整夜几乎都没睡着,将快要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等她再醒过来,已是9点多,而起来梳洗过后,没见师傅在寺庙。厨房倒是有一根蒸熟的玉米棒,弱水拿着坐在院子石磨上啃,她知道昨晚一整晚静之都没有回来。静之和尚善去了郑家村救棕马,棕毛马救回来了吗?救回来为什么不回来?如果没救回来为什么也不回来?他和尚善在哪里过了一个晚上?静之和尚善有发生什么吗? 一切都没有答案,弱水也想不到什么,这个时候寺庙院子门又被人推开了。 来人是钱俊山,钱俊山已换了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头发和脸都洗干净了,整个人又恢复了他那潇洒倜傥的风采,弱水看到俊俏的钱俊山也没有昨天那么生气了,但也只是冷淡地说,“你还来干嘛?” 钱俊山走近过来,笑着说,“弱水妹,昨天下午我离开寺庙后,在集市一打听才知道昨天与那白马少女一起离开的少年是你的对象岱静之啊。” 弱水一听钱俊山提到熊尚善,脸色骤变,冷冷说,“关你什么事,你走。” 钱俊山还是嬉皮笑脸,说,“弱水啊,看来岱静之真的是很生气了,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直接在你面前就打了我一巴掌,他是打我吗?他其实是打你咧,他知道马是你借给我的,他就是怪你把马借出去,导致马被摔断脚。” 弱水不出声,她当然知道静之是怪她。 钱俊山说,“我知道昨晚岱静之都没有回来,那昨晚岱静之一整晚都和白马美女在一起,两个人孤男寡女度过一个晚上,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弱水怒道,“你不要乱说些什么!” 钱俊山笑着说,“我可不是乱说,我就叫合理猜测。现在岱静之对你这么大意见,那个白马美女又在他耳边吹风,那他回来指不定会赶你走。你走了之后,那白马美女就可以登门入室了。” 弱水冷笑道,“人家是这边首富的女儿,会看得上岱静之这穷小子吗?也只有我这样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才会跟他的。” 钱俊山继续笑着说,“弱水你也是女孩子,如果你知道你讨厌的一个女孩子喜欢一样东西,你如果有本事,你会不会将这东西抢过来,即使你其实不想这样东西,你也要把它抢到然后把它扔掉,你也不给那个你讨厌的女孩子?” 弱水听钱俊山这样一说,她愣住了,是啊,如果是弱水她讨厌的人喜欢静之,那弱水即使不喜欢静之也会把静之抢到手,宁愿抢到手再抛弃也不要给她讨厌的人。 钱俊山见弱水不吭声了,知道有戏,他继续笑着说,“所以那个首富高贵的白马女孩肯定是不甘心自己会输给你这样的普通人家女孩,她肯定要想办法从你手中抢到静之,让你痛苦的。如果我是你,倒不如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弱水听到这,一下子问道,“什么意思,我还有主动权吗?” 钱俊山低声说,“你在静之回来之前一走了之,那静之就没法赶你走,那么白马女孩本来想在静之赶你走的时候当面奚落你的,但你早走了,她也就失去了抢到静之的乐趣了。” 弱水想了一想钱俊山的话,叹了一口气,“我还能去哪里?” 钱俊山此时暴露出其目的了,说,“弱水妹啊,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深深地喜欢你了,你聪明秀丽可爱,我都不知道岱静之这小子为什么这么不懂得珍惜你,如果我是他的话,我早就和你成亲了,哪里还会有那个白马少女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我很喜欢你吗?你以为你连续两天在集市街上撞到我都是偶然吗?整个集市这么多人有马,我为什么一定要找你租借马匹?你不知道去哪里,你跟我走就是了,我爸叫我出来贩山茶油,我没办成,但我给他带回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他肯定很开心,也就不会怪我了。我爸肯定就直接帮我成亲的了,这次我出门前他就唠唠叨叨说我年纪不小了,该找个好女孩成亲了。所以,你趁这个时机跟我走,那不正是一桩美事?” 弱水听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钱俊山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番她从来没想过的话。 弱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钱俊山说,“你不相信我的话吗?你不相信岱静之已经忘记你的付出,现在和白马少女在一起了吗?昨晚岱静之没有回来,那今天晚上,你觉得他会回来吗?那明天晚上呢?你非要岱静之带白马少女回来赶你走,你才相信吗?你非要白马少女在岱静之面前羞辱你一番,你才肯走?” 弱水喃喃自语,“静之哥真的今天晚上不回来?明天晚上也不回来?真的要带熊尚善回来羞辱我?” 钱俊山冷笑道,“你就想一想,如果你处于白马少女现在的位置你会怎么办,你就知道你到时的下场了。” 弱水不说话,忽然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目露凶光说,“岱静之,我就等你两个晚上,如果明天晚上,你还不回来,那你就别怪我了!” 钱俊山看着弱水冷峻的脸,他知道他要成功了。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晚上,吃过晚饭,静之和尚善还是坐在门口的石条,今晚的夜空很美,夜幕下星光闪闪,好像都在朝他们眨眼睛。 星空之下,静之郑重地跟尚善说,“尚善,我不太会说话,但我这两天真的非常感谢你,感谢昨天你在寺庙,感谢你骑马带我去郑家村,感谢你带我找医生治马伤,现在还要感谢你收留我和我的马,我真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你了,我没钱也没有什么本事,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 尚善柔声说,“你啰啰嗦嗦跟我说这些干嘛?你昨天都说如果我有什么事,你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帮我,那我帮你又有什么好说的?我庆幸自己可以帮得上你呢?不至于显得我一无是处哈。” 静之连连摆手说,“你不要这么说啊,你怎么会一无是处?你读得书多,主意又多,还读了医生。哦,对了,我还没问你,你以后是准备做医生吗?” 尚善低下了头,说,“我现在还也不知道,我也没想过当医生,之前我爸是想让我在省城负责我家物流运输方面的业务的,我弟则还是负责粮店方面的业务。” 静之不懂就问,“那帮家里做事有什么不好吗?多少人都想有这样的机会啊。” 尚善皱了一下眉,说,“唉,你不懂的了,在我毕业后,一天,我爸带我出去和一对父子吃饭,他们算是我爸的同行了,也是我爸相交多年的朋友。在物流运输生意方面,我爸的业务主要是南方,而那对父子的业务则是负责北方的。我爸带我跟他们父子见面,是想与他们联合,一起做整个国内的业务,就是北方南方的物流运输业务联接在一起,这样即扩大了业务版图又节约了成本,这种强强联合对双方来说其实都是好事。” 静之不解问道,“那不是好事一桩吗?那就合作就是了。” 尚善白了他一眼说,“你以为合作就是一起吃个饭,聊几句就谈下来了?对方谈合作时提出了一个构想,就是父辈不参与了,让年轻人来负责,父辈只是牵个头或者说把控一下方向就好。也就是北方那边由他们年轻的儿子来负责,南方这边由我来负责。南北方合在一起,就是要我跟他儿子联合在一起。” 静之还是不解得,“那也还是好事啊,由你们年轻人做,那就联合在一起做咯。这有问题吗?” 尚善嗔道,“就说你是个木头疙瘩了。一男一女联合还能怎样联合吗?” 静之大吃一惊,“一男一女联合就是成亲了?不是说你们南方北方业务联合吗?怎么变成亲了?” 尚善叹口气说,“这生意上的联合,必然还是靠婚姻联亲来联合,这样生意才会更加可靠和稳定了。” 静之停了一下,心里有些酸酸地,他说,“那个北方的年轻儿子,你看不上吗?” 尚善摇摇头说,“这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是我跟那个年轻人之前根本没见过,也没交往过,哪能说成亲就成亲,我根本不喜欢他。” 静之刚想找些话来安慰一下尚善,忽然想到自己也还是身在泥潭中,不由叹了一口气,说,“想不到你们有钱人家也有这么多烦恼,我以为就只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才会有这么多破事。” 尚善苦笑一声说,“你这是安慰我的一种方法吗?是要比惨吗?对了,你后天回去,你打算怎样面对弱水?我觉得这事就这样算了,她肯定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你原谅她,她下次应该不敢的了。” 静之也苦笑一下道,“这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啊?我将弱水从许家带出来,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我是要对她负责的。她也是相信我才跟我出来,才会将她的余生交给我。所以,无论怎样我都会照顾她的。” 尚善再问,“你说的以后都要照顾她,你要跟她成亲吗?” 静之愣了一下,说,“我以后都是会照顾她的,但成不成亲我现在还不知道,即使不成亲也可以以后都照顾她啊,如果她需要的话,就像我以后都会照顾我师傅一样。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会跟她成亲的。但现在的我不知道了,我不知道我跟弱水的感情是不是那种男女之间要成亲那种感情。有时候,我觉得我跟弱水的感情就是我跟师傅间的感情,那就是亲情。目前我也没有成亲的打算,所以就先这样,想一想当时弱水跟我来怀龙镇,她也是没有选择才跟我的。万一弱水这一两年遇见她真正喜欢的人呢?那她就可以选择更适合她的人了啊。” 尚善没吭声,只是心想,“万一是静之你遇见你真正喜欢的人呢?” 还是什么都不想了,静静地仰望那满天的星星,即使我们身在低谷。 第20章 弱水出走怀龙镇 怀龙镇寺庙中,弱水在钱俊山说完那番令她心惊胆战的话后,赶紧叫他走,钱俊山离开前不忘笑嘻嘻地说,“弱水,你的岱静之今晚也不回来,你等着看。” 钱俊山一个转身走了,留给弱水一个潇洒的背影。 弱水呆呆地想,静之是真的与熊尚善在一起了吗? 过了一会,尹师傅回来了,弱水见到师傅就问,“师傅,静之昨天没有回来吗?” 尹师傅回答说,“没有,静之昨晚没有回来,应该就是和尚善一起去郑家村赎回他的马了。而那棕马摔断脚,静之要拉回来也只能靠尚善的白马了,他昨晚没回来今天应该也会回来了?” 弱水哦了一声,没再吭声。 而晚饭过后,一直到9点多,还是没见到静之回来,师傅就先去睡觉了,临睡觉时对弱水说,“估计静之事情还没弄完,今天估计也不回来了,你不用等他了,你也睡觉去。” 弱水应了一声,让师傅先去睡觉,她在院子再坐一会。 弱水一个人在院子坐着,看着虚掩的院子大门,久久地盯着,但大门还是没见动。又过了好一会,弱水看到院门被推开了,她几乎要叫出声了“静之哥,你回来了”,但一看那身影却不像静之,直得看得那人的整张脸,原来是钱俊山。 “你怎么又来了?”弱水没好气地问。 钱俊山笑笑说,“我是来看一下你啊,我说得没错,岱静之今天晚上又不回来。” 弱水不说话,眼睛空洞地看着院子门口。 钱俊山说,“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应该都明白的,你应该知道那个岱静之和白马少女会发生些什么的,你非要等他们一起回来羞辱你吗?如果你可以,我今天就可以带你走,我已经买了一匹马并配了一架有软垫的板车,我们坐上面是那舒服的。” 弱水愣了一下,呆呆地说,“不是再要等到明晚吗?” 钱俊山拔了一下头发,说,“我只是觉得反正都是要走,不如早点走嘛。你等到明天晚上就死心了?那我明天晚上12点过后来接你,晚上12点前那岱静之不回来你就死了这条心,安心跟我走。” 弱水叹了一口气,说,“你真会对我好吗?我再无可以依靠的人了。” 钱俊山指天指地说,“你放心,我这人就是实在,我也是见你除了那个岱静之就没有其它人可以依靠,所以心生怜爱之心,觉得你这么好的女孩子,那个岱静之就配不上你。你值得托付给更好的男人,过衣食无忧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抛头露脸做个集市的女小贩,你不觉得这么委屈你了吗?” 弱水被钱俊山说得委屈,不由抽泣起来,为自己的不幸,为静之的不负责,而哭泣起来。 钱俊山连忙安慰她说,“弱水,你不要太大声了,不然被老和尚听到了。你放心,你跟我走,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你了,以后我不会让你哭,我会让你一直笑的。” 弱水默默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尹师傅和弱水一起吃早饭,师傅对弱水说,“弱水,昨天晚上有客人过来吗?我昨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你在院子和别人说话哈。” 弱水连忙摇头说,“师傅,没有啊,你是不是做梦了?昨晚没有人来吗?也有可能是我昨晚在院子等静之回来,自言自语几句而已。昨晚静之哥还是没有回来。” 尹师傅安慰弱水说,“静之也不是很种做事没有分寸的人,他肯定是因为他的马还不能回来,等事情办妥他就尽快回来的了。而且你和静之经历过这么多事,你也应该相信他,静之这孩子不是很种没有责任心的人,他对身边的人肯定是尽能力地照顾的,你看他待我怎样就知道了嘛,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一切等静之回来就好的了。” 弱水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而这天,静之还是在尚善家,他还要在尚善家再呆一晚,明天早上,他去镇上冯医生处拿了膏药后他就会回怀龙镇寺庙的了,虽然他目前也不知道怎样和弱水相处,但终归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东西,他也不可能一直不理弱水,顶多冷落个三两个月再说。 如果静之知道今天晚上再不回去怀龙寺庙,那弱水就有可能会出走,那静之会不顾一切回去吗?那是肯定的,他认为自己对弱水是怀有责任的,无论他和弱水以后成不成亲,但两个人的感情肯定是深厚的,他可不能让弱水一个人出走,没有静之照顾之下的外面世界对弱水来不是一个友好的世界。 中午静之和尚善吃过饭,尚善拿了一些刚煮熟的花生和静之坐在院子石桌旁的石凳上,边剥花生还聊天。尚善说了一会话,见静之不太搭话,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跟静之说,“静之,我们村那边有一个河,河里很多奇形怪状的大石头,有像水牛的,有像猴子的,还有像大象的,好像很多动物都可以在那些石头中找到与其相像的,我和我弟以前小时候很喜欢到那条河去玩的,河里还有一些小水坑里面有一种颜色很鲜艳的小鱼,我以前最爱捉这种鱼养在透明的玻璃瓶里了,这种鱼很容易养的,不需喂些特别的东西,就喂米粒就可以养活的了。我带你去那条河玩一下,反正下午没事。” 静之低头剥了一粒花生放进嘴,说,“尚善,我知道你是想带我去散散心,但我现在真的没什么心情去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两天总觉得闷闷不乐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的棕马已经赎回来而且也敷了膏药在慢慢好起来,那我为什么还是闷闷不乐呢?” 尚善低头抚了一下头发说,“是因为弱水吗?” 静之抬头看了一眼尚善,说,“我不知道,如果是因为弱水,是因为我在生她气吗?生气肯定是生气的,但怎么会心里感到闷闷的?” 尚善撇撇嘴说,“那是你在挂念弱水吗?才没见两三天而已哦。” 静之一愣说,“你说哪里去了哈,没有这样的事,我只是感觉好像是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前天下午上来闹事那个男人,我不知道弱水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的,但我觉得那个男人油腔滑调的,不是个什么正经的人,我总怕弱水跟这样的人一起交往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尚善笑笑说,“这种绣花枕头我见多了,嘴比蜜还甜的,这种人不会在我面前说什么的,因为我一眼就看穿他们的内在了。但弱水就不好说了哈。你之前不是说,如果弱水遇到她真正喜欢的男人,你会祝福她吗?” 静之低声说,“是的,如果弱水遇到她真正喜欢的男人,我会祝福她,但这个男人必须是正直的,确实对弱水好的男人才行啊。如果是前天那个叫钱俊山的男人,我是不会同意的弱水和他在一起的,我不喜欢这个男人。” 尚善吃吃笑起来,说,“你说得自己是弱水的长辈一样,只要是弱水喜欢,你不同意又有什么用?而且如果弱水真的喜欢那个叫钱俊山的男人,你不同意又有什么办法?要棒打鸳鸯吗?” “我,我会……”静之一下子语塞了,他确实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他该怎么做。 静之停了一下后,说,“那我尽量跟弱水表明,那个男人不好,不是什么好人,我不喜欢他,不认为他可以给她幸福,我不同意她和这个男人交往。” 尚善继续笑着说,“这真是老父亲的做法了哈,可惜弱水不会那么容易听你的话。” 静之叹了一声说,“如果弱水真不听,那我确实也没办法了。” 尚善过了一会说,“不要想太多了,我和你明天早点起床,冯医生来到诊所,我们就跟他要膏药,然后拿到膏药就直接回怀龙镇。到时看到你的师傅和弱水都好好的,你就放心了,你就不会闷闷不乐的了。我还是喜欢你开开心心地和我一起聊聊天,斗斗嘴的。” 静之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晚上,静之和尚善、博文一起吃过饭后,静之早早就睡觉了,他明天要早早起来去镇上拿了膏药就回去。 而静之这天晚上躺床上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这两天都感觉心里烦躁不安,而这天躺在床上,静之心里更是七上八下,隐隐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静之不知道,这个夜里,确实有不好的事发生。 弱水这天晚上和师傅吃过饭后,师傅没多久就准备去休息了,弱水忽然对师傅说,“师傅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了。” 尹师傅不解地问,“弱水,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你要去哪里吗?” 弱水摇摇头说,“没有啦,师傅,只是这几天我见天有些凉了,我怕你不注意会着凉生病,所以叫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了。” 师傅点点头说,“弱水,你也是啊,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生病了。看来今天静之也还是回不来,你就早点睡,不用等他了。” 弱水低声说,“师傅,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等他的了,你先去睡觉,我在院子坐坐喝杯水,过些时间再睡。” 师傅叮嘱弱水不要太晚睡,然后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弱水在院子里坐了近半个时辰,她的心很乱,静之看来确实今天又不回来了,钱俊山又说中了,她真的要走吗?要离开静之,要离开怀龙镇吗?但她刚才跟尹师傅说了这句话,好像也是她下意识说的,她心里也确定了自己是要走了。 门此时悄悄被推开了,这种鬼鬼祟祟的动作她知道是谁来了,那肯定不是静之。 果然是钱俊山,他探进头,一眼看见弱水坐在院子竹椅上,他就知道岱静之还是没有回来了。他轻手轻脚走过来说,“弱水妹,我说的没错吗?我早说了岱静之连续几天都不会回来的,我也是男人,如果我是岱静之,我也会像他一样在温柔乡里舍不得回来啊。” 弱水瞪了他一眼说,“你非要说这么多吗?现在还没够12点呢?” 钱俊山笑笑说,“我是说说而已,但岱静之是做的啊。现在你收拾一下也差不多时间了哈,我的马车在外面等着了,就等你了。” 弱水低声说,“不用收拾了,我还是在院子里再坐坐。” 钱俊山得意地说,“弱水妹,其实都不用我说了,你今天肯定都找时间收拾好了,你是聪明的姑娘,肯定是两手准备的了。” 弱水没吭声,她今天确实在房间收拾好她的东西了,除了带上必要的衣物,她还把之前许老爷给她的金银首饰,还有和静之一起卖豆腐豆芽赚的七八个银元,加上静之平时给她的银元,一起大概有20个,而钱俊山之前租马给她25个银元,她把45个银元还有金银首饰都用布包好藏在她的衣物里。 钱俊山看看天空说,“弱水啊,你看,今天晚上的月亮多亮啊,正方便我们走夜路呢。” 弱水看了一眼夜空,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钱俊山见弱水不说话,他继续说,“弱水啊,反正都是要走,平时你和静之的钱财是你保管的,你可要带上这些银元啊,可不要便宜了别人,而且岱静之跟那个首富的女儿一起,那他肯定是大把钱的了,他不会在乎这些钱的,不是吗?” 弱水听了钱俊山的话,看了他一眼,说,“我们没几个钱的。” 钱俊山听弱水的说话,回应说,“没几个钱也是钱啊,对了,岱静之会不会背着你藏着钱啊,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都会藏些钱自己寻开心时用的,我平时都藏有几百银元不让我父母亲知道的啊。岱静之会不会像我一样啊?我觉得应该会有的。你知道吗?” 钱俊山这句话可是击中弱水的心了,弱水租马给钱俊山后,静之怪她将马租给别人,就将自己床底藏有230银元的事告诉了她的,让弱水知道他静之有钱用的,不要用棕马去赚钱。 “静之床下有230银元 。静之床下有230银元……”,弱水在心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她在想,“怎么办?要不要拿走?要不要拿走?这是静之自己跟强盗一起时攒的钱,说是给我们三个人一起用的。那我要不要拿走?要不要拿走?” 两百多个银元,这是很大的一笔钱了,弱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拿走好。她想拿走,万一钱俊山这家人对她不好,她有这么一大笔钱,她就随时可以逃走,逃到其它地方,或者逃回老家去也行。但这是静之和师傅的全部家当了,如果她把钱拿走了,那静之和师傅怎么办? 弱水拿着杯子喝了一口水,站起来,在院子中间走来走去,试着抚平心中的紧张。 钱俊山看着走来走去的弱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对她说,“弱水,你走来走去干嘛?你想好了吗?现在差不多12点,我们可以走了。” 弱水看到月亮已在当空,过了这一刻,已是第二天了,果然如钱俊山所说的,静之连续三天没有回来了。她也死心了,算了,放手,静之和熊尚善在一起也不会缺钱的,这230个银元还是我拿走,让我多些钱防身好了。 想到这里,放下手中的杯子,对钱俊山说,“你在院子等我,我收拾一下。” 弱水进到静之房间,将静之的床单掀开,再将床板慢慢挪动,果然在其中一块床板下面找到一个布包裹,弱水取出来布包裹,再将床板推回去,然后在床边将布包裹打开,里面果然都是银元,弱水数了一下,刚好是200个,不是应该还有30个吗?弱水想了一下,想起那天静之和尚善去郑家村里前,静之跑回房间拿东西,那应该就是拿了30个银元去郑家村赎回他的棕毛马了。 弱水重新将200个银元用布包裹好,拿回自己房间,她将这200个银元用一个长布袋装着,再放了几件衣服包裹着。她拿着两个包裹走出房间,看了看半空中的月亮说,“那我们走。” 钱俊山见弱水终于拿着包裹出来,开心地过来想要帮弱水拿行李,弱水推辞了。 走出寺庙院子,果然看2到钱俊山买的马车在大门对边的路上,弱水坐上板车,对钱俊山说,现在天黑,你还是在前面骑马赶着马走比较安全些,我累了,我想一个人在板车睡一觉。 钱俊山本来想和弱水在起坐板车的,但听弱水这样说,就只有骑上马,让弱水一个人坐板车了。 弱水坐上马车,偷偷将200个银元的长布袋藏在了板车的软垫下,铺得很平整,不打开软垫就发现不了的。 钱俊山一声“驾”,马儿就开始走了,弱水看着渐渐远去的寺庙,眼泪无声落了下来,她知道她这样走是背叛了静之,所以当离开这一刻,她希望此刻的静之也背叛了她。 第21章 岱静之沉至谷底 当弱水看渐行渐远的寺庙,直至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希望静之和她一样背叛了双方。然后,在尚善家的静之是没有背叛弱水,虽然弱水和静之没有明明白白在恋爱,但双方都有好感,而且在经历过这么多后,也以为这就是爱情,以后他们以后就是会与其它人一样会成亲,会生一堆孩子,会组织一个家族。但天意总是弄人,或者其实弱水对静之并不是爱情,而恰好静之在她想要逃离许家时出现,这个人给了弱水依靠,弱水所以就觉得这一生就托付给这个人了。 而静之也是不明白什么是爱情,只觉得在他这个年纪,出现了弱水这样一个亲近的女孩,这个女孩并不讨厌,也共同经历了不少事情,如果双方都没什么意见的话,那以后就一起组织家族,其它人不也是这样的吗? 而当静之认识到一个弱水之外的女孩子,发现这个女孩子有更令人喜欢的性格,更让人欣赏的品质,而且静之心底里也很喜欢与这个女孩子在一起中,喜欢与她说话,甚至是喜欢与她斗嘴。而这个女孩子就是尚善,但尚善喜不喜欢他,静之对此并无把握,但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一无所有,这个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会喜欢他什么?而且静之也自认自己配不上她。自己只是单纯喜欢她而已,尚善自然是不会与自己在一起的,而能够和尚善一起做朋友一段时间,或许已是令静之以后想起都会开心的事了。 在弱水离开的这个晚上,静之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第二天他一大早就起来了,他收拾了一下自己,把拉棕马的马车也套上雪马,并喂了草给雪马和棕马,一切准备好尚善就起床了。 尚善一看静之的样子,说,“你昨晚一定没怎么睡?看你好像睡不够的样子。” 静之点点头说,“没事,今天中午再补眠一下就好,我们吃早餐。” 尚善就和静之匆匆吃了一些东西,然后就和静之拉着雪马走到镇街上,就在冯医生门口等,等了好一会,见到冯医生来了,冯医生见他们好像很急切的样子,就赶快帮静之调了膏药,静之拿到膏药就跟冯医生道谢告辞了。 永成镇到怀龙镇要半个时辰多,尚善坐在雪马背上赶马,而静之坐在棕马旁边。 尚善见静之不吭声,逗他说,“静之,你觉得你要再练习多久可以独立杀猪开肉档?” 静之听尚善问的正经问题,就回答说,“这个还不是很确定哦,如果黄屠夫给我机会练习的话,我估计一两个月就可以单干了,否则如果练习机会少的话,可能要个月哦。” 尚善笑笑说,“你不是说我读书多,比你有办法的嘛,我有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静之一听,苦笑一声说,“你就不能一下把话说完,偏要我追问你才说哈。” 尚善吃吃笑,说,“自己主动说出来就没有这么值钱了,你不觉得容易得到的东西一般就不会被人所怜惜的吗?” 静之真的轻轻笑出来了,说,“好,我的姑奶奶,你的好办法是什么?可以教教孺子我吗?” 尚善不笑了,正色说,“你刚才不是说如果黄师傅给机会你练的话,你估计一个月就可以上手,可以把你的杀猪技术完善好了。但如果人家不给你机会的话,你可能要帮人家好多个月,人家才会给人一些机会。我觉得把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终究不稳妥,而且如果人家见到你为了有练习机会而给他做帮手,那他就有可能故意少给你机会,让你学得慢一些,这样你就可以给他做帮手做得久一些了。虽然我这是小人之心,但你知道我一向是认为这世界大部人都是普通人,普通人大部人就是小心的心态了。所以黄屠夫会这样做也实属正常。” 静之听了尚善的话,停了一下,说,“你说的其实也确实是人性了,我知道单靠别人的单纯地给我机会练习是比较不容易的,所以我才帮师傅做帮手以换取练习的机会啊。” 尚善笑笑说,“那你有没有和黄师傅明确说明,你帮他做几次帮手他可以给你练习一次啊?打个比方,你可以跟他说帮他做帮手三次,就要他给你一次练习机会。如果你没说明,那人家是不是有可能你帮他10次,他都不给你练习一次?” 静之怀疑地说,“这,这个不会这么过分的?” 尚善说,“这个没有什么过不过分的,一来这个没有一个世俗的说法,二来你们也没有一个约定,这个过分与不过分就没有一个界线,那其实过不过分就是由黄师傅说了算了。唉,我还是跟你说我的办法,都扯远了。” 静之不由莞尔,说,“我早就叫你说办法了嘛,是你爱分析这分析那的哈,来,赶紧说正事。” 尚善瞪他一眼说,“我的分析是有道理的,是有助于找到事情的本质的,发现事物的本质才能找到正确的解决办法嘛。我又说远了,我还是说回我的办法。我的办法是这样的,你反正帮黄师傅做帮手,以换取练习杀猪的机会。那你为何不直接给乡民杀猪?你多机会练习的话,你一个月就能完善你的技术,如果你给乡民杀猪,那你可能半个月就把你的杀猪技术练习好了。毕竟,那得到的杀猪机会肯定是比黄屠夫的机会多啊。” 静之一听,真有种脑袋开光的感觉,哦哦,这个确实是好办法啊。一来为自己以后从事这一行打开名气,二来也得到了练习的机会。 尚善接着说,“你直接可以先把店开起来,开月的第一个月先不卖肉,直接说庆祝新店开张,为村民杀猪一个月。这样你的话又做了广告,你又获得练习机会,不需要靠黄屠夫施舍机会给你,这样不是更好?” 静之笑笑说,“这也不就是一石二鸟之计吗?” 尚善说,“何止二鸟,还三鸟呢,你还会有猪肉吃呢。你想想,你杀猪不要钱,那些请你杀猪的人肯定会给些猪肉给你,那你不是有肉吃了哈?” 尚善说完吃吃地笑,“到时记得请我吃哈。” 静之见尚善教了一个好办法给他,心里也轻松了一些。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怀龙镇,站在寺庙大门外,静之好像有种好久没有回来的感觉。 静之推门进去,院子里没见到师傅和弱水,他大喊一声,“师傅,我回来了。”他故意没有叫弱水,表示他还生她的气,她希望弱水听到他的声音也赶紧跑出来。 然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跑出来,师傅没有,弱水也没有。 静之很奇怪,怎么两个人都不在,他将雪马拉进来,将平板车慢慢倾倒,让棕马缓缓滑在地上躺着。然后静之到师傅和弱水的房间找,到厨房找,到寺庙后院找,都没见到师傅和弱水。两个人去哪里了?现在应该11点不到啊,平时去集市也回来了啊。 静之决定等等他们回来,他在院子桌子想倒茶出来和尚善一起喝,发现师傅今天早上没泡茶,怎么回事啊?师傅一般吃早餐都会泡一壶茶喝的啊。 不多想,静之泡了一壶茶,和尚善坐竹椅上喝茶聊天。 尚善说,“莫非他们去卖豆腐豆芽了?应该不会啊,他们又没马来磨豆子,而且你看,你那个平板车都还停在院子里。” 静之摇摇头说,“肯定不会卖豆腐豆芽了,弱水有了25个银元就打算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的了。嗯,我估计今天集市有什么好玩好看的东西出现,让他们在集市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尚善马上就说,“刚才我们拉着马经过集市,也没看到有什么好看好玩的东西啊,而且我们拉着雪马,雪马套着一辆平板车,平板车上又有一匹棕马,这样雪马拉棕马这样新奇的事刚才我们经过集市就有不少人围观了,如果师傅和弱水在集市,肯定看到我们了。所以我估计他们也不在集市里。” 静之不说话,他确实想不到他们还能去哪里。 尚善开开玩笑说,“哎呀,你几天不着家,你们家的弱水可能被人拐跑了你都不知道咯。” 静之吓了一跳,正色说,“尚善,你可别乱说。” 尚善马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表示不再乱说话。 两个人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时,院子有人进来了,静之一看,嘿,正是师傅。 师傅看到院子里停着的雪马和地上躺着的棕马就知道静之回来了,尹师傅一进来就对静之说,“你可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啊,弱水不知道去哪里了?” 静之一听,赶紧说,“怎么回事?弱水不见了吗?我以为她跟你出去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弱水不见了的?” 尹师傅说,“昨天晚上我和弱水还一起吃饭呢,吃过饭没多久,我就睡觉去了,她说在院子坐一会,我以为她是在等你回来,我叫她不要太迟睡了,然后我就就去睡了。结果今天早上起来,我洗漱好,等了好一阵都不见弱水起床,我去她房间想叫她起床吃早餐的,但去到她房间才发现房间里没人,而整个寺庙我也找了一圈,也没见到。我以为她心情不太好,自己去集市小食店去吃早餐了,于是没放心上,就自己吃早餐了。但我吃过早餐再等好一阵还是没见弱水回来,于是我就到集市去找,集市上所有小食店我都去找这,没找到,也去了附近跟我们来往多一些的,弱水认识的一些村民家里去找,也没发现。找一大圈都没找到,所以我就回来,回来就见到你们了。” 静之很心急,说,“这是什么回事呢?平时弱水都不会一大早出去的,也很少一个人出去吃早餐的啊,在这镇上,弱水认识的你都找了,都找不到,那就奇怪了,弱水在镇上也没有认识很多人啊,弱水也没几个同龄朋友的啊,哦哦哦……” 静之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停了一下,继续说,“弱水最近不是认识了一个什么钱俊山吗?莫非和钱俊山在一起?不行,我现在到集市的旅店找找。如果弱水和钱俊山在一起,那在旅店肯定可以找得到她。” 尹师傅说,“对对,去旅店找找,我们很大可能可以在旅店找到弱水了,我们现在就去。” 静之和师傅准备就出去旅店找,而刚刚听到静之提到钱俊山的尚善脑里像是划过一道光,她想到一个可能,她刚刚开玩笑的可能。她拉住要动身的静之说,“你们可能不用去找了,我知道弱水在哪里了。” 静之要跳出来了,着急地说,“尚善,那你说了,不要再卖关子了,我要急死了。” 尚善正色说,“你去弱水房间,找找她的衣物以及她贵重的东西。” 静之一听,脸色都变了,他知道尚善的意思,他也明白到刚才尚善刚才的玩笑可能真的不是玩笑了。 尚善一说完,静之像一道箭一样冲进了弱水的房间,左翻右找,好一会儿,他才耷拉着脑袋出来。 师傅说,“静之,怎样了?” 静之无力地说,“弱水的好看些的衣服,还有她跟我说过的从许家拿出来的金银首饰,这些东西都不见了。” 尹师傅和尚善一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弱水真是出走了,离家出走了,或许弱水从来没有当这里是她的家。但她确实出走了,那她是一个人走的吗?还是和…… 静之不敢想,如果弱水和人走,那肯定是和钱俊山走了。 静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走,为什么一定要和钱俊山走。为什么不等静之他回来,为什么不说一下就走!! 静之不明白。 第22章 分道扬镳亦是缘 岱静之想不明白:为什么弱水就这样出走,为什么她这么轻易就跟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子离开他。难道是因为弱水觉得她将马租给别人摔断了脚,静之会怪她?静之当然会怪她,但毕竟两个人一起相处这么长时间,难道静之会怪她一辈子吗?要怪她也就是生气一阵子而已,过一段时间不就没事了吗?而且如果弱水真的感觉钱俊山是值得托付的好男人,那她也可以跟静之和师傅商量啊,如果她决定要走,难道静之和师傅会不让她走吗? 尽管静之苦苦思索,但却无法得到一个令他自己信服的答案。 师傅看到静之这样痛苦的神情,知道这种被人背叛的感觉确实很难受,而且还会让静之对自己的品质产生自我怀疑。师傅慢慢走过去轻轻拍着静之的肩膀,说,“静之啊,这个事情不如就这样告一段落,你也不用再多想了,这不是你的错,或许也不是弱水的错,她也只是遵循她自己的内心去做出选择而已。我们换个角度来看,我们试着站在弱水的立场去想,弱水她可能就是觉得自己出走,就是做了一个最适合自己选择,至少她认为这是对她自己最好的。那这样的话,我们何不就尊重她的决定呢?” 静之痛苦地说,“师傅,我知道弱水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去做她觉得最好的决定,但我不认为弱水做的决定是最合适的。钱俊山这个人,我对他虽然没有了解,但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感觉他不是一个可靠的脚踏实地的人,直白地来说他就不是一个值得弱水托付的好人。如果她确实是和那个钱俊山走的,我就更是担心她,我怕钱俊山会辜负她,我怕钱俊山照顾不好她,怕弱水跟着钱俊山会受欺负。我甚至觉得弱水一个人出走都比和钱俊山一起出走好。虽然我和弱水没有什么约定,但我带她从许家逃出来,我觉得我就有责任去保护她,去照顾她。但现在却……” 尚善则是同意师傅的意见,她关切地安慰静之说,“静之啊,我也觉得师傅说得对,你不要这样去想这个事,你说你责任去保护她去照顾她,但你的保护和照顾或许对弱水来说就是一种束缚了,因为弱水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她是一个成年人,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她是权衡过轻重才会做这个重要决定的,你不要就一味觉得她是错的,即使是错的,如果弱水不觉得这是错,那你又能怎样?非要让弱水按你的想法去过活的话,弱水会开心吗?” 尚善停了一下又说,“那如果静之你实在是不想让她走,你也可以骑我的雪马去追,只是你不知道她是往哪个方向走的,你不一定能找到她,如果你知道她出走的方向那骑我的马肯定追得上,毕竟他们两个一起走的话,那应该就是坐马车走的,不会走得太快的。另外,我也可以跟我弟说一下,让我弟通知在各个镇的米粮店,让各个镇的店员留意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经过其集市,将弱水和钱俊山的大概模样跟他们说一下即可,我估计这样是可以找得到弱水和钱俊山。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想一想,弱水既然铁了心离开你,离开这里,那她会不会想你找到她,如果不想,你找到她又如何?强行带她回去吗?” 静之此时无语,停了好一会才说,“不,不,我还是不去找她,你也不用叫你弟帮我找,按你说的,我真的找到她又如何?大骂她一顿强行带她回来,锁她在寺庙里吗?如果她是铁了心要走,那她也肯定是不想我找到她的。” 尚善想了想说,“弱水是不是铁了心要走,那要看她带走什么东西了,你查看过她房间,她带走她的衣物还有从许家带回来的首饰,那她还带走了什么东西?家里钱财方面呢?你们这个三个人的家庭,家里的钱一般就是弱水管钱的?那她也将这些钱全部都带走咯?那她大概身上带有多少钱?” 静之想了想说,“我们卖豆腐豆芽的钱都在她身上,加上我平时也会给她一些钱做日常生活所用,她可能有十几个银元,而再加上钱俊山之前租马给她的25银元,估计有40多银元的,而之前弱水在许家与许家智障儿子结婚时许老爷给她的金银首饰她也带在身,应该也值不少钱。” 尚善点点头说,“我看那个钱俊山的衣着外貌,行为举止,感觉他应该不是干粗活的人,如果钱俊山真是一个富人家庭的孩子,那钱俊山带她回去后,对弱水照顾周到,让弱水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未尝不好,即使万一那钱俊山真不是什么好人或者钱俊山根本不是生于一个富人家的话,那即使以后弱水被抛弃或她自己再离开钱俊山的话,那她有40多个银元加上她的首饰应该也足够她简单生活好多年的,这期间她也可以继续干活赚钱、或者再寻良人或者回其老家。” 静之想了想,轻叹了一口气,说,“嗯,我真希望我看错钱俊山,希望钱俊山给我的印象是假的,希望钱俊山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男人,无论他是否有钱,只要他对弱水好,能善待弱水,我都会感谢他的。我希望弱水跟钱俊山衣食无忧,不需要用到她自己的私房钱。” 尚善皱眉停了一下说,“钱俊山和弱水的事现在就轮不到你去管了,你现在先管好你们自己,你们一家的钱都给弱水带走了,那你和师傅怎么办?你不是还打算开店做杀猪卖肉生意的吗?现在一点钱没有,那怎样办好,那你还要好好赚钱攒钱才行啊。” 静之挠了一下头说,“我和弱水回到怀龙镇后,确实钱都是弱水拿着,平时卖豆腐豆芽的钱也是她拿着,不过,我也自己存有钱的,这可不是什么私房钱,而是我之前跟那帮强盗干活时分到的钱,以及那些强盗在将军府被全部打死后,我在他们的行李中找到的一些钱,这些钱加起来一共有243多个银元,当时回到怀龙镇寺庙时,我把其中的230银元藏好,13个银元则是放着我们三个日常生活用的。我藏着的230个银元是准备拿来开店做生意以及我们三个人紧要时所用的,平时一直不动。平时我就是帮人用马拉拉货赚些钱,和弱水卖豆腐豆芽赚些钱,这些钱够生活了,不需要启用我藏好的230元,所以我一直没有拿出来,前几天我要拿钱去赎我的马,我才取了30个银元出来,那时给了郑家人14个银元赎马及买板车,我还有16个,那房间就还有200个……” 静之说到房间还有200个银元时,尚善马上想起了些什么,她马上打断静之啰啰嗦嗦的说话,对静之说,“你停一停,先不要说了,要不你现在回你房间看看?” 尚善一说,静之马上明白尚善做说什么了,他一个箭步跑回房间,他第一眼就见到床单下角是被翻开的,但床板则还是原样,即便如此,静之的心还是一沉,感觉不妙。静之马上掀起那块藏钱的床板,一摸那块床板下方位置,果然空了,他不甘心,再全部床板都掀开,细细再翻找,终于确定他的装有200个银元的布包裹确实是不见了,而他也确定那200银元是给弱水拿走了,因为这个200个银元他只跟弱水提起过,连师傅都没说起,不是他要瞒着师傅,只是没什么必要跟师傅说,他就没说而已。 静之走出房间,垂头丧气地回到大院,师傅和尚善见静之这个模样,心知不妙,尚善马上问,“静之,怎样了,看你这样子,你那200银元少了多少个?被弱水拿走了多少个?她是不是觉得你的钱她也有份,所以拿走了一半了?” 师傅说,“静之,弱水那她是知道你的钱放哪里的哈?” 静之点点头对师傅说,“我之前确实告诉过弱水我的钱放在床板下的,前些天她将棕马租给钱俊山时,我生她气,我就跟她说我床板下有200多个银元,她要钱可以跟我拿,不要再将我的马租给别人。毕竟这些钱我也是准备我和弱水一起做生意以及我们三个人有紧要事时用的,我也确实没想过隐瞒她,只是之前我将钱藏在床板下后,一直不需要用到钱,我就忘记跟弱水和你们说而已,而且当时我也感觉跟你们说不说那必要性都不大,反正这钱都是大家一起用的。” 师傅点点头说,“确实如此,钱财方面你拿着就好,跟不跟我们说都没啥关系,要用钱的时候你自然会拿出来,而且用到这一大笔钱的时候应该也就是你和弱水要做生意或者要做什么紧要事要用的时候了。” 然后静之接着苦笑一声对尚善说,“尚善,你不是一直自诩自己很聪明的嘛,这次你可猜错了,我藏床板下的200银元不是少了几十个,也不是少了一半,而是全部都没有了,全部都被弱水拿走了。” 尚善大吃一惊说,“啊,有这么过分的吗?这明明不是她的钱,她也知道这是你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她居然可以这样把你的血汗钱给全部拿走,一分钱也不留给你,她有想过你和师傅怎么办吗?你们之前的感情她一点都不考量一下吗?” 静之没说话,他知道弱水这次背叛他,背叛得很彻底,也明确知道弱水做得这么坚决彻底,肯定是不想静之去找她的了。静之这下也知道他不用骑马去追弱水,不用叫尚善弟弟帮忙寻找线索,静之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了,就在这里好好品尝一下被狠狠背叛的感觉就好了。 师傅倒也没这么吃惊,他没说话,看着陷入痛苦沉思中的静之,他想了一下,柔声安慰静之说,“静之啊,我知道你很难受,这钱固然是重要,但弱水相对我们来说不是更重要?她一个人跑出去,她比我们更需要这些钱。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三个人能在一起组成一个小家的维持一长段时间,也实属难得,在一起也都是缘分了,虽然钱不是她的,她私自拿走自然是她不对,但你何不大度一些,就把这笔钱当作是你送给弱水的最后一个守护,你觉得怎样?没错,弱水是背叛了你,你很痛苦,但这感情是双向的,我可以肯定弱水背叛你她也同样很难受。” 静之听了师傅的话,低头呆了一会,对师傅深深鞠一躬说,“师傅,弟子受教了,确实,弱水比我更需要这些钱,我也希望弱水离开我们能过得越来越好。我之前确实只想到弱水将不属于她的钱都拿走,令我好像又回到一无所有的境地,更重要的是她背叛了我,狠狠地伤害了我的感情,令我感到很憋屈气愤,师傅这么一说,我彻底明白了,我们确实是应该站在弱水的角度帮她想一下,我被人背叛很难受,但我放过她,其实也是放过我自己,没错,弱水是背叛了我,但她却无法放过自己,她以后就会为这个事而意难平。如果我以后见到她,我会跟她说,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放过自己,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师傅欣慰地点点头,“静之,听你这样说,我知道你是完全领悟到师傅跟你说的话了,你会这样想就对了,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再为这件事而折磨自己,你就可以轻松再上路,人生这条路你才刚开始走,放下包袱去走,你会更加轻松愉快的。记住,这世上所有物质上的东西都不过是身外之物,不要看得太重了,不要让这些身外之物过分影响你的内心。” 静之点了点头,听完师傅的话,静之感到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了,虽然这些钱静之一直都没有看得太重,只是感觉弱水一下子将其全部拿走,这构成了对静之感情的一种伤害而已。 整个放轻松的静之对尚善说,“师傅这么一说,我没事了,也想通了,好像是任督二脉被打通一样了,浑身轻松了。反正我和师傅两年多前也是什么都没有,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况且现在比两年前我们还多了一匹马和板车,哦,还有16个银元,当时我拿了30银元走,赎马买板车用了14个。所以,现在的我和师傅比2年多前有钱多了,而且我也多了你这个好朋友啊。” 说完,静之和师傅都轻轻地笑了,尚善白了静之一眼说,“刚才师傅的一番话确实也令我受教若深,我也感觉甩掉内心的包裹轻松上阵是很美好的状态,我希望我以后也可以慢慢像师傅一样有个好心态。只是静之你没有了200银元还这么轻松,这叫乐观还是无可奈何?另外,你现在整个家当只剩16银元了,你这种穷朋友我可真不想要!” 尚善虽然对弱水没有太多好感,但确实如师傅所言,弱水确实比静之更需要这些钱来保障自己,而弱水与静之一起经历这么多,这次的损失就当是对静之和弱水关系的一个了结。所以尚善也不再多说弱水什么了。 听完师傅的劝慰,静之和尚善都释然了,整个气氛也就轻快起来了。 师傅轻笑着说,“静之,之前你去找那些人要回你的马几天不回来也着实是替你担心的,现在你平安回来了,你的棕马也要回来了,这都是好事,中午到镇上买些好菜回来,中午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尚善也趁机起哄说,“嗯,是要庆祝一下啦,反正静之还有16银元,去整点好吃的,中午好好吃一顿,你之前在我家吃了我这么多顿饭,现在我来到你家蹭一顿好吃的,不过分?” 静之不由莞尔一笑,说,“尚善大小姐,走,一起到镇上去走走,你爱吃啥买啥!” 尚善看静之装出一副有钱人的风范,笑着说,“好好好,小女子先谢过富公子岱静之了,走,我们到镇上逛逛,想一想我吃什么好呢,哦,对了,我要吃烧鸡、蒸鱼头、羊肉煲、肥牛肉,还要给师傅弄些猴头菇、笋干、东北木耳……” 静之瞪着尚善,“你都吃得完吗?你非要把我仅有的16银元一顿吃完吗?你把我的钱都吃光了,我和师傅就一起去你家蹭饭……” 尹师傅看着尚善和静之边说边笑地走出院子,他念了句阿弥陀佛。这件事后,他希望他身边的人,静之和弱水都能找到自己人生正确的方向,如果弱水现在出走是找到她想要的东西了,那他和静之只能祝福她。 无缘的两个人终归是渐行渐远的,希望以后的日子,静之和弱水就此各生安乐。 第23章 静之尚善新开始 弱水离开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 弱水离开后,静之在师傅的说道下,心里就放下了这件事。 中午静之和尚善去买了好些肉和菜回来,三个人中午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餐。 吃过饭,师傅仍旧是去小睡一会,静之和尚善在院子泡茶喝。 静之抿了一口茶说,“尚善,现在我只有16个银元了,下一步你有什么指教啊?” 尚善笑笑说,“我这是有偿咨询的哈,到时你生意做起来可不要忘了我。” 静之莞尔一笑,说,“嗯,我生意做不起来也忘不了你。” 尚善吃吃笑,说,“啊,既然你无论怎样都忘不了我,那我就必须要说说我的意见了。你现在还有16银元,这些钱如果单纯是你和师傅两个人简单生活吃用应该用个一两年不成问题,但是你拿来做生意的话,就要考虑周全一些了。因为做生意肯定还是有风险的,你要考虑到万一到时钱全亏了,你和师傅的生活怎么办?你要保障到师傅和你的基本生活不成问题才行,不能钱亏掉后,你们饭都吃不上哈。” 静之点点头说,“嗯,这个明白,你继续说。” 尚善继续说道,“基于要保障好你和师傅的生活,所以我是这样想的,你会做豆腐和豆芽,以前你和弱水一起做时,这个豆腐和豆芽生意赚取的利润可以保证你们三个人的基本饮食和日常使用,因为这个豆腐和豆芽的生意不需要什么成本,就单纯是买豆子的成本,不需要铺租也不需要什么设备。” 静之点点头,让尚善继续说。 尚善继续发表意见,“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用15银元来做杀猪卖肉生意,剩下的1银元就拿来买豆子做豆腐豆芽生意好了,豆子很便宜。相当于我们做两份生意,一份是卖豆腐豆芽,这份生意是保障你和师傅基本生活的,另一份杀猪卖肉的生意就是寻求发展的。” 尚善说着说着,把这些话语中的你变成我们了,静之也听出来了,说,“我们?尚善你是要投资和我一起做这小生意吗?” 尚善小脸一红说,“哎呀,好啦好啦,见你说得这生意肯定会发财一样,我决定你的杀猪生意我投资5银元,这生意我要占一半份额哈。你要好好努力,带我发财哦。” 静之夸张地张大嘴巴说,“这生意我出资15银元,你出资5银元,为什么你要占一半份额啊?你这不是明抢嘛?你不要欺负我读书少,我爷爷可是也教过我算术的哦。” 尚善小嘴一撇说,“这叫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脑子出脑子,这生意你做主力军出钱出力,我是军师就出脑子想办法把生意做起来嘛。你知道吗?做生意主要还是要靠方式方法的,不是靠蛮力,如果单靠蛮力就可以把生意做起来,那么你以前跟过那些强盗就不用做坏人了,直接做生意好了嘛,你说是不是?所以说,这生意能做起来要靠你的力气和我的智慧的,你说这生意是不是一人一半?” 静之被尚善绕得脑筋转不过来,说,“你说得好像是有点道理,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出15银元,尚善你出5银元,就可以和我一样占生意的一半呢?” 尚善吃吃笑着说,“这么简单你都不懂,你看这就显示我的重要性了,简单来说就是这生意要靠你和我一起努力做,才能成功,所以一人一半,说了你都不懂的了,就这样。” 静之其实也无所谓,说,“嗯,不错不错,你投资5银元,那我有20银元了来做这生意了。” 尚善白静之一眼,修正静之的话,“你说错了,你不能说“我有20银元了”,应该说“我们有20银元了”,明白了吗?” 静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嗯,是的,我们有20银元了,那掌柜的,下一步如何进行?” 尚善正色说,“明天上午我们卖豆腐豆芽,然后上午豆腐豆芽卖完,那下午我们到镇街上找家合适的店铺租下来,然后简单买些杀猪卖肉的用具就可以开业了。对了,我爸在永成镇街上确实是有不少店铺,但不知道在怀龙镇有没有,我晚上回去问一下我弟,如果在怀龙镇街上有的话,那我问问店铺有没有租出去,如果没有,那就叫我弟便宜些租给你哈。” 静之笑出声,回应尚善说,“嗯嗯,没问题。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叫你弟租店铺给我,是租给我们。” 尚善没想到静之这么快学会反击她了,大笑说,“哎呀,你学这些无赖的东西倒挺快的哈!” 静之回了尚善一个眼色,笑着说,“你也认为你之前说的是无赖的说法了哈” 尚善只是给静之一个大白眼,并不吭声。 静之继续说,“那我明天早点起床磨豆子做豆腐和豆芽哈,棕马现在还不能起来,明早就由我这个大老板亲自来推磨。” 尚善笑着说,“大老板还用自己推磨的吗?” 下午尚善回去后,静之看到厨房还有不少黄豆,那是弱水专门叫他去永成镇买的黄豆,静之轻叹了口气,拿了适量豆子去泡一下,明天早起来做豆腐豆芽。 第二天早上,静之起得很早,磨豆子,做豆腐豆芽,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静之才洗漱。然后煮了一些粥,师傅起来后一起和弱水就着咸菜吃了粥,然后静之就将做好的豆腐豆芽搬上平板车,因为棕马还不能走,所以需要静之自己拉平板车到集市上去。 静之刚将豆腐和豆芽搬上板车,正准备拉车出去,院子门打开了,一看原来是尚善来了。 师傅和尚善打个招呼说,“尚善,早啊,怎么今天这么早过来了?” 静之也说,“尚善,这么早过来,那你早上一定很早出门了?吃过早餐了吗?厨房还有粥呢,你不如吃一点,我和师傅先把东西拉到集市先,你要帮忙做小贩的话,吃完粥再过来哈。” 尚善笑着说,“我这么早起床当然是没吃东西啦,好的,我吃点粥先,我早点过来就是让你用我的雪马拉板车到集市啊,不然这板车这么重,你不太好拉到集市上去的。” 静之摸了一下头说,“这怎么好意思啊,这么贵重的雪马来拉板车,我怕不是太好哈,怕有点过分了。” 尚善白了他一眼说,“前两天我的雪马还不是帮你拉板车了?你的棕马不是雪马拉回来的?而且之前我都说了,这生意我有一半呢,那我出一些力也正常啊,再说了,这雪马再怎么高贵,它终究也是马,是马就要发挥马的真正用处才行,马是要拿来用,不是养着拿来观赏的嘛。” 静之说不过尚善,乖乖地将板车套上雪马上,拉着雪马和师傅一起去集市,而尚善则进厨房盛粥去了,静之和师傅出门了,尚善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院子里,吃着咸菜白粥,一瞬间,她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内心感到安宁和温暖。 静之和师傅到了集市,静之将板车从雪马上卸下来,将雪车拴在旁边的小树上,然后再固定好板车,将豆腐和豆芽在板车上摆好,这样一切都弄好了,等客人上门就是了。 不多久,静之和师傅就见到尚善走过来了。 尚善走过来第一句就问,“怎样?卖了多少了?赚钱没有?” 静之看尚善一副财迷的样子说,“哪有这么快啊,你以为是卖什么热销货吗?不过是常见的豆腐豆芽而已,没卖得这么快的。” 尚善吃完粥,肚子不饿就很有精神了,她笑笑跟静之说,“嗯,现在确实集市才刚开始,人流还不多,等一下如果卖得不快,我又要开始吆喝了,我一吆喝就卖得很快的哈。” 静之歪歪头看着尚善,取笑她说,“为什么你一吆喝就卖得很快呢?你吆喝过后豆腐豆芽就变得好吃多了吗?我之前就听你吆喝说这是什么西施豆腐了,我发现你脸皮还挺厚的哈。” 尚善瞪静之一眼说,“什么叫脸皮厚,做生意如果你还爱惜自己的脸皮那你生意怎么做?唉,是时候教你一些做生意的道理了。” 尚善摇头摇脑地,继续说,“做生意肯定要让别人知道你的东西好,你才好卖得出去嘛,你的东西很好,但别人都不知道,那你的东西卖不出去,那你东西有多好又有什么用?所以卖货品首先要质量过关,然后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你的货品好,好在哪里,这样人家才会心甘情愿地将他口袋里的钱换你的货品嘛。” 静之虽然刚才取笑尚善,但不得不承认她的话也确实有一定道理,静之说,“嗯,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对了,你昨天不是说回家问问你弟怀龙镇这边有没有你们的店铺吗?问过没有?有没有?” 尚善点点头说,“问过了,有是有,目前有一间店铺是闲置了几个月没租出去的,但是这店铺位置是在街尾哦,不是正中间的好位置。你看可以接受不?” 静之想了想说,“我觉得问题不大,我卖的东西比较固定,开始就是豆腐和豆芽,以后就是猪肉牛肉等肉类。如果客户认可我们的店,就会走过来的,毕竟我们镇上做生意的就这么一条街,从街头到街尾不过200来米,从集市中间走过来也就100来米,几步就到了,在距离上应该没问题。你觉得呢?” 尚善回应说,“我刚才从永成镇过来时,经过怀龙镇街市特意看了一下位置,我感觉也还好,它不是那种凹进去的店铺,反而是店面门口凸出来一些,会比较明显,如果我们挂个随风飘动的旗子招牌,那在集市中间也远远就能看得到。一会卖完东西收摊后我们一起去看一下哈。” 静之和师傅都点点头,表示赞成。 街道人慢慢多起来了,来集市赶集的人越来越多了,慢慢有些人来买豆腐和豆芽了,尚善感觉上门的顾客不够多,她开始走到街中间大声吆喝了: “来啦,来啦,西施豆腐又来了,前几天西施休息了,现在又开始做西施豆腐了,不做豆腐没饭吃啦,大家赶紧来看一看,来尝一尝我们家的西施豆腐啦!” 附近以及经过的人被她这么大声地一嚷嚷,都不由自主地看了过来,他们看到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少女在街中间叫卖,而旁边就是一匹雪白的漂亮大马,大马旁边就是一个放着豆腐豆芽的板车,有些好奇的人过来看热闹,有些正要买豆腐豆芽的人过来买一些回去,还有一些小孩子拉着他们的爷爷奶奶过来看大白马。 一下子,就有好多人围住了静之和尚善的豆腐板车,当中也有很多人尝鲜买的,有人之前买过现在又来买的,有小孩子拉过来看大白马顺便买的,总之就是很多人买豆腐豆芽。 尚善帮顾客装豆腐豆芽,而静之则帮忙把其它的豆腐豆芽搬上板车来,也帮忙收钱,而师傅则负责找钱。 人都是从众的,别人看到这里一堆人围住,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也围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于是买完豆腐豆芽的人离开又有另外一些人围进来,新围进来的人当中有人过来看大白马,有人过来看是什么回事,也有小年轻就是过来瞧几眼俏丽的少女尚善。 这些人有的人不买,也总有人买,人来人往,于是不多久,静之和尚善的豆腐豆芽就卖光了。 东西卖光后,还有人围上来,当中一个小年轻朝尚善说,“嘿,小美人,明天还出来吗?” 尚善回笑一句说,“你刚才都没帮衬啊,我明天还出来摆摊,直到你帮衬为止哈。” 小年轻嘻笑着离开。 静之瞪了那小年轻一眼,那小年轻也没理静之不友善的眼神。 静之对尚善说,“你干嘛要理那些小无赖?” 尚善笑笑说,“他们也是潜在顾客嘛,而且人家叫我小美人,我也开心呀,小年轻不都这样口无遮掩的?” 静之不满地说,“我也是小年轻,比他们大不了两岁,我就不会像他们这样流里流气的。” 尚善心里实在是对静之这种小妒忌感到欣喜不已,但也不表露,说,“如果有些小姑娘见到你摆摊,过来跟你说,“嘿,帅哥,明天还来吗?我等你哦,你的豆腐与你一样好”,那你听到这些话,你会大骂这些小姑娘吗?” 静之一听,即时无语,只是喃喃自语,“但现在事实就是确实有小年轻这样跟你轻佻说话,而哪有小姑娘现实上这样跟我说话嘛。” 尚善瞪他说,“你喃喃自语些什么?说我坏话吗?” 静之赶紧说,“没有,没有,只是说你说得对而已。” 三个人收好摊子,把板车套上雪马,静之拉着马,和尚善、师傅一起回去,回去他们就经过街尾的,就可以顺便看看尚善说的那间店铺了。 没几步路就走到尚善说的那间店铺了,见到那店铺,门面确实凸出来了些,门面有五六米宽,长度看起来有十七八米,呈长方形的屋子,看起来挺宽敞的,而店铺后面还带一个小后院。 师傅看过之后说,“这个铺面看起来也还好啊,虽然是街尾,但店铺面积够大,门面也够宽敞。虽然是临街,但因为街尾这位置的路面很宽,所以其实离街中间也没有很近,所以也不会太吵。” 而静之看过后说,“嗯,这个铺面长方形,宽度也足够,那前面可以作为店面做生意,放个肉案,板架之类的,中间可以放货,杂物,后面可以住人,不错。” 尚善也点点头说,“对的,到时你做杀猪卖肉的生意了,就不方便住在寺庙了,师傅不会说什么,但别人就难免会七嘴八舌的了,在普通世人眼里杀猪卖肉终归是有违佛门好生之德的,我们不能让师傅难做。到时做生意就在屋子前面,生活就住后面,后院再弄个小茅房就完美了。” 静之问师傅,“师傅,到时要做杀猪卖肉生意了我就搬到店铺来住,你觉得怎样?” 师傅点了点头说,“嗯,也好,你决定就好,你到时就在店里住,吃饭还是平时一样回寺庙吃饭就好,就当是你的房间搬到店里了。这个店面在街尾,离寺庙最近了,100来米,我煮好饭在寺庙叫你回来吃饭,你都可以听得到。” 尚善笑着对师傅说,“师傅,那你也要包了我的饭才行啊,这店铺我有一半,我没事也会天天过来帮忙的啊。” 师傅慈祥笑了,说,“都没问题的,到时你让静之给我两份伙食费就行。” 静之和尚善一起哈哈笑起来。 第二天,尚善还是早上过来帮忙静之卖豆腐豆芽,精明的尚善总是很快将豆腐豆芽卖完,静之对此也总是佩服不已,平时他和弱水,或者弱水和师傅一般都要卖到下午两点左右才卖完的。 中午,三个人一起吃饭,饭桌上,尚善对静之说,“我昨天晚上和弟弟说过你要租这店铺的事了,我特意跟我弟说了,这个店铺生意有一半是我的。我弟就同意一个银元一个月租给我们了,而且不用押金。” 静之听了,大感意外,道,“啊,这么便宜吗?其它店铺我之前问过一般要2个银元的,有些比较好的位置要3个银元呢,而且为什么还不用押金这么好的?” 尚善笑笑说,“现在你发现有我这个大投资家投资你生意的好处了?我都说这店铺生意我有一半份额了,我弟哪敢收押金?他敢不相信他姐姐?还要不要我这个姐姐了?” 静之感叹道,“那算起来,有你参与之后,那给我们店铺省下的钱远不止15银元了啊,看来我给15银元占店铺一半份额还是我占便宜了呢。” 尚善白了静之一眼,说,“亏你之前还以为是我占了你大便宜呢!来,都差点忘了,给你5银元,这是我的现金投资。” 尚善说完,就拿了5个银元给静之,静之收下,然后回房间将自己的15银元拿出来,放一起,他将20个银元递给尚善说,“这些钱你拿着,以后这个店铺的钱都是你拿着,财务你负责,因为你比我精明,比我会管钱。这个店铺要用到什么钱我到时问你要就是了。” 尚善听静之的话,想了想,同意了,“说,好,那我来管账,每个月我会跟你汇报店铺财务的情况,然后根据每个月的利润,我在月末适当拿部分出来分给你,因为你要些钱做家用的。 ” 静之笑着说,“嗯,有你管账,我就放心了。” 尚善接着说,“那我们定个日子开张,到时简简单地我们都要有一个开张仪式的啊。定好时间后,那我们就趁着开张前,把这闲置几个月的店铺整理清洁一下,置一些简单家具、用具之类的。” 静之对师傅说,“师傅,我可不懂挑日子,师傅你帮忙挑一个好日子。” 师傅想了一下,说,“五天是初一,又是新一个月的开始,你们的店铺开业也是你们两个新生活的开始,就5天后的初一开张。” 好啊,5天后的初一,他们将迎来新的生活了。 尚善吃吃笑着对静之作揖说,“哎呀,是岱老板啊,你好,你好!” 静之也识相作揖对尚善作揖说,“哦哦,原来是熊大老板啊,久仰久仰!”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像孩子一样开心大笑起来。 第24章 “若水铺”开业大吉 “第二天,尚善还是大早就过来了,这次静之和师傅特意煮了尚善的早餐。 尚善吃早餐的时间里,静之把尚善昨天下午回去找冯医生拿的膏药给棕马换上,再过个五六天,这棕马就可以站进来了,只是还不能骑。 等尚善吃过早餐,三个一起拉着雪马往集市走。 本来静之是叫师傅不用出来了,但师傅说在寺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来帮帮忙,沾沾人气还更好,静之说不过师傅,由着师傅一起出来。 三人一起摆好摊子,尚善这个天生小贩好像是做小贩做上瘾了,摆好摊没多久她就又开始卖力吆喝了,“来啦来啦,西施豆腐又来了,吃了我的西施豆腐就会像豆腐一样又白又滑的啦。” 鲜衣小贩又开始表演了,大家仍旧围过来,又像昨天一样的节奏,昨天差不多的时间,豆腐和豆芽都卖完了。 中午吃过饭,师傅回房间小睡,静之和尚善就一起来到街尾的店铺,尚善拿了钥匙开了门,里面有点乱,但总算不是很脏,好好打扫一下,把门窗擦一下就差不多了。 两个人有了方向干活都有干劲多了,一起动手把店铺好好整理清洁一番,看着焕然一新的店铺,静之感到很欣慰,生活好像又前进了一步了。 两人回到寺庙,洗个手洗把脸,师傅早已起床泡好茶等他们,二人坐下喝茶。 师傅问道,“店铺里面怎样,还算干净,不然你们没这么快做好清洁的。” 静之点点头说,“嗯,上一个租客还算整洁,没有弄得太乱,只是有一些不要的东西我要扔掉,再扫扫地,擦擦门窗就差不多了。” 师傅笑笑说,“那就好了,对了,既然你们弄个铺面来做生意,那是不是起个店名好些?” 尚善听了师傅的话,赞同说,“师傅说得对呀,我们有店面就要有个店名才好,好像我们人就要有个人名让人称呼,让人记得一样。” 师傅继续笑着跟静之和尚善说,“你们的店铺起个好店名,再将个店名刻在牌匾上,挂在店面门头上,人家要找你们店,过来一看就知道了,而且走过路过的人看到这个牌匾也知道这个店铺叫什么名,多看几次大家都记得你的店铺了,所以说长久经营还是有个店名、挂个牌匾好些。” 静之不解说,“有需要吗?我所见过的所有卖肉的肉档或店面都是没有店名更没有牌匾的。” 尚善想了一想说,“我觉得师傅说得对,有个牌匾有个店名确实是利于店铺宣传和长远经营,人家说起我们店时就有个名字说了,不会只说那个什么什么店,外地的人来找我们店杀猪或做什么生意,一看到我们店的牌匾就找到我们了。” “而且,别的肉档没有店名没有牌匾,不等于我们也没有嘛,干嘛跟别人一样?我们就是要做与别人不一样的肉铺哈。”尚善继续说。 静之想想觉得也对,于是问师傅,“你们得也对,那师傅,你说起个什么店名好?叫岱家肉档?” 尹师傅笑笑说,“静之,你这叫什么建议啊,好像不怎样啊,而且你忘了这店铺尚善也有份的啊。” 尚善嘟嘴说,“对呀,我也有份的啊,而且岱家肉档这名字也太土了。” 静之回应道,“嘿,岱家肉档是我开玩笑的啦,要不就叫上善铺,上下的上,不是你尚善的尚,就叫上善铺而不叫上善肉档,这样即使以后我们不卖肉,改卖豆腐卖水果那店名还是可以不变。” 尚善红着脸道,“干嘛用我的同音名字嘛,师傅你评评理,静之起的名字都不怎样啊。” 尹师傅听了,笑着说,“确实有点勉强,毕竟你这是做杀猪卖肉生意的店铺,用上善来做名字就有点不搭了,毕竟杀猪在世人眼中和上善相去太远了,不过正所谓上善若水,要不就叫“若水铺”,若水表示你杀猪切肉的手法好像流水一样,细腻高明,而且你们研究的让猪无痛的杀猪方法,这也正是上善之举啊,叫“若水铺”正贴合。” 静之和尚善眼睛一亮,几乎同时说,“那不是跟弱水名字同音了?” 师傅解释说,“这“若水铺”的名字没有故意要和弱水同音的意思,反而我觉得上善就是若水,若水铺就是上善铺,反而是和尚善你相息相关了。” 师傅这么一说,静之释然了,尚善也知道这“若水铺”确实就是和自己名字紧密相关的,也愉快同意。 静之和尚善都同意之后,第二天下午,静之和尚善又去再整理一下店铺时,尹师傅就外出找到邻村一个姓罗的木匠,叫罗木匠挑了一块合适尺寸的上好酸枝木,让木匠做一块“若水铺”的牌匾,叫他抓紧一些,初一前送过来。 而静之和尚善这几天也是上午卖完豆腐豆芽后,下午就在镇上采购一些必要的农具、肉案、铁勾、绑肉的草绳等。 买完这些东西,静之说现在还要买一套杀猪切肉的刀具才行。 尚善笑笑说,我老早前就叫我弟从隔壁镇有名的刀匠张记那边订了一整套刀具了,过两天我拿给你。 就这样准备了两三天,到初一前一天,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尚善也将订制的整套刀具拿过来了,静之拿起其中一把放血刀,锋利而尖锐,而再拿起砍骨头则是厚实有重量,刀具都是锋利十足,钢料又厚实,确实是好刀。 静之拿刀细细看,发现每把刀上面还打了一个“静”字的刻印。 尚善解释说,“这“静”字嘛,一是表示静之的名字,二是希望静之用刀时要镇静,不要烦燥,不然容易切肉切到手哈。” 静之听了尚善的解释不由哑然失笑,而此时罗木匠也及时将将牌匾送过来了。 只见“若水铺”的牌匾,“若水铺”这三个字是凹字体,苍劲有力,且涂有黑色颜料,看上去有力量而不失美感。 初一一大早,静之和尚善将“若水铺”牌匾挂上了他们的店面门头上,而之前联系好的送猪肉的人就送了两扇猪肉过来了,静之将肉摆上肉案,然后镇上几个好事的小青年也舞了一头狮子过来,静之也顺势烧了鞭炮。 而此时尚善将写有“新店开张,前三天,猪肉打9折”、“新店开张,前半个月,上门杀猪,每天只限2头”的红纸贴在了店面旁边的墙上。 这些优惠政策是尚善提出的,前三天打9折,让镇上的人都知道这里有家新店开业了,而之前尚善和静之商量的杀猪一个月的操作,后来经过尚善细想,如果上门叫静之杀猪的人太多,会要累坏的,所以特意说明每天最多两头,而每天两头,那静之半个月就完全可以熟悉上手了。 猪肉打9折,新店开张,大家都过来趁个新鲜好奇,猪肉上午就卖完了。 “若水铺”自此开业,新生活的大门缓缓向他们打开了。 第25章 静之的杀猪实习 初一这天,“若水铺”猪肉很快卖完了。 中午,静之和尚善特意留下一些肉,烧了几个菜,与舞狮子的几个小青年、尹师傅及师傅的好友们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吃了个饭。 饭后,大家三三两两散去,师傅今天高兴,破例没去睡午觉,他特意泡了一壶好茶,于是静之、尚善和师傅三人在院子喝茶聊天。 静之对师傅说,“师傅,今天送过来的牌匾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木料,这牌匾应该不便宜啊,多少钱啊,我明天拿钱去给罗木匠。” 尹师傅摆摆手说,“牌匾我付过钱给罗木匠了,这牌匾我送给你们俩。你们店铺开张我都没送什么东西,就当我一点心意。” 静之连连推却说,“师傅,这怎么行,这牌匾不便宜,你又不是很有钱,我们现在生意刚开始,今天的东西也卖完了,我们能付能起的。” 师傅慈祥看看静之又看看尚善说,“我知道你们可以付得起,但静之你现在每个月都给1个银元我零用,而我一日三餐也是和你们吃,寺庙要买些什么日用品也是你们买的,我基本上没有用得上钱的地方。而且,我执意要送这个牌匾给你们,也是希望你们以后做生意一直用这个牌匾,你们做生意,你们的子孙如果也做生意那也用这个牌匾,这样这个牌匾可以一直陪着你们传下去。即使我百年之后,你们在店面看到牌匾仍然能想起我这个老头子,我也感觉自己像是一直与你们在一起。” 尚善听到师傅的话,不禁动容,说:“师傅你说什么话啊,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啊。” 静之也是眼眶泛着泪光,跪在师傅面前,对师傅说,“好的,师傅,我明白了,谢谢师傅,我与尚善接受师傅的礼物,而且这个牌匾我们会一直用下去的,它也会一直陪伴我们的。” 尹师傅流着泪欣慰地不住点头。 第二天,尚善和静之仍旧是上午卖肉,还有静之大早起来做的豆腐豆芽,由于是9折,猪肉也是很快卖完,而豆腐豆芽也是上午就卖完了。 在静之清洁案台,尚善在清点进帐时,路边走进一个人,他问“我听说,你们这边可以上门杀猪?” 尚善一抬头,看见一个中年大叔站在前面,尚善笑笑说,“是啊,我们新店开张,前半个月杀猪,每天限2头。” 大叔说,“那就好,我们就只是要杀一头猪而已。” 尚善记下大叔说的地址,时间,然后大叔离开。 尚善朝静之扬了扬手中刚写下地址时间的纸,笑着说,“岱同学,你可以去实习了哦。” 静之看着得意的尚善,不由也笑出声。 第三天,在店里,也有三个人来约上门杀猪,尚善都一一帮他们做好登记,一天只约两家,如果有冲突则让他们调整杀猪时间。 第三天后,“若水铺”取消了9折优惠,那他们的生意额就降下来了。 怀龙镇上原先只有一家肉档,就是在镇街市场里洪屠夫的肉档,静之和尚善的“若水铺”除了比洪屠夫那边的肉档整洁、肉条切得有条理外并无其它优势,而尚善也刻意保持“若水铺”的猪肉价格大致与洪屠夫的一样,所以镇上的大多人还是习惯去镇上洪屠夫那边买肉,另外洪屠夫的肉档就在集市中心,方便些。 对此静之并不在意,因为做生意除了厚道实在,还要靠守和坚持的。而且除了卖肉,他们还卖豆腐和豆芽,所以猪肉生意即使不太好,他们的小生意还是不亏,一般都是略有小赚的。 自从取消9折优惠后,猪肉的生意就不太好,所以尚善也不敢进货太多肉,一般就是当天进的猪肉当天刚好卖完就好,而有时候卖不完的肉,尚善和静之就将肉做成香肠,方便贮存。 一方面维持着肉档的生意,一方面静之就是按照尚善做的日程表,去帮人杀猪。因为开店以后,几乎每天都有人上来预定上门杀猪服务的。尚善都会根据行程表来安排好时间。 而因为静之第四天后的几乎每天都要出去杀猪,所以,当早上一扇猪肉送来时,静之都会将这扇猪肉提前分切好,他将猪肉将分成一斤一份的分好,这样尚善过来看店时,尚善就不用动刀的。客户要1斤就给一份,2斤就拿2份好了。 这样开业第10天后,这天上午静之出去杀猪,而下午刚好没有安排杀猪。 中午,在寺庙吃过饭,师傅午睡去,静之和尚善在院子喝茶。 尚善轻叹了一声说,“这些天要安排你天天出去杀猪,早上又要起来做豆腐豆芽,你一定累坏了?” 静之笑笑说,“这不算什么啦,更累的日子我都试过了。对了,我外出杀猪这么多天了,你猜我练习得怎样了?” 尚善也笑笑说,“你赶紧说,还要我猜什么猜嘛。” 静之见尚善不猜,也笑了,说,“之前你不是叫我,要找到猪的中枢神经线在猪颈的哪侧吗?你说找到后,就运刀先割断其中枢神经线再割断大血管。我开始外出杀猪时,就没找对,第三天后才找到了,中枢神经线在猪大血管的右后位置。” 静之抿了一口茶,继续说,“我杀猪第三天才找对位置,果然,我运刀一刀刺进去,先使刀扎深些到中枢神经线位置,把神经线割断,猪马上就失去意识了,划过神经线后刀接着划断大血管,然后猪就放血了” “在我帮人杀猪的过程当中,我刻意摸索猪整个的身体结构、血管走向、猪颈附近的神经线分布等,通过之前你教我的理论知识,我再经过刻苦训练,现在已经训练到自己一刀捅进猪下颈,就可以先切断猪的神经线再继续向下断猪的大动脉进行放血,切断猪的神经线后猪就失去意识失去痛感,不会再动,静静地死去了。”静之继续说。 尚善知道静之说得简单,但他摸索练习的这些天他肯定是挺狼狈和辛劳的。 幸好静之虽说口头上笨了一些,但他的动手能力和领悟能力也是很强的,只要他用心去做,这个事对他来说并不难。 尚善点点头说,“你现在做的,也正符合了师傅的要求-让猪没有痛苦地完成它的使命,师傅说了,这何妨不是一种慈悲?” 静之得意说,“你看聪明的我,已经可以完美地提前实习结束了,现在我可以完美的杀猪,让猪无痛死去,当然啦,我一开始就割断了猪的神经线,那猪就没有痛苦,所以杀猪过程中猪也不会发出惨叫声了。” 尚善看着得意的静之,吃吃笑着说,“你怎么像个小孩一样,这么容易得意忘形啊。” 静之也笑着说,“那现在实习任务达成,那是不是可以正式开始“若水铺”的杀猪业务了?” 尚善正色说,“当然可以啊,只是我们这个的杀猪优惠还是要初15之后才结束的,不能失信哈。放心,我最多也是安排一天2头的任务给你,不会让你太累的。” 静之点头说,“我知道不能失信,所以这几天我也趁机再练熟一些。” 静之这个聪明的少年,通过这么多天的练习,他对于杀猪的基本流程他都已非常熟悉。而杀猪后有些人家还会叫他帮忙分割猪肉,再加上现在他天天在档口都要帮尚善分切好猪肉再外出,所以他对于猪的身体结构、肌肉、骨头、血管等的分布都了如指掌了。 静之继续说,“现在我根据我以前在屠夫那里的学习,帮人杀猪时,有些人的指点,再加上我过问一些内行人得到的信息,现在我知道大部分猪肉的分类了。” 静之如数家珍,说“我知道如猪颈肉、猪颊肉、梅花肉、前排肉、里脊肉、五花肉、弹子肉、后臀尖肉、做臀肉等,知道这些肉在猪哪个位置,甚至怎样烹饪法,我都知道哈。当然啦,那些常见的五花肉,前腿肉、后腿肉这类的普通人都知道了。” 尚善惊叹道,“这猪肉还有这么多门道的吗?你这么快就了如指掌了,静之你可真厉害,我真没见过这么棒的少年啊。” 静之得意地说,“那还用说,如果我不厉害,你还会和我合作开店吗?” 尚善吃吃笑出声,静之是连取笑话也听不出来吗。 第26章 “若水铺”声名鹊起 过了初十的那几天,来找静之要求上门杀猪的人越来越多了,一方面是静之杀猪,为这些要求杀猪的人省钱不少,二来是静之杀猪的技术越来越好,名声在镇上慢慢地传开来了。 初十三那天上午,上午静之外出杀猪了,一个大叔过来,他是来约静之杀猪的,尚善见那个大叔有点面熟,问,“这位大叔,你几天前是不是来约过杀猪了吗?现在又来约?” 这位大叔回答说,“是的,我是莫家寨的,你叫我莫叔就好,我之前是来约过你们杀猪的。” 尚善翻看了一下静之杀猪行程表,说,“哦,我看到了,莫家寨莫叔,在莫家村口左边最后一排第三间。哎,你们前天也就是初十一才杀过猪啊,你们又要杀猪了吗?” 莫叔说,“唉,初十一是白事,但十八是喜事,之前就定好的,是我儿子成亲摆酒的日子。” 尚善说点点头说,“恭喜莫叔哈,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们“若水铺”新店开张,前15天是帮人杀猪,但十五之后就满15天了,过后是正常收费的哈。” 莫叔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们店过了十五后要收钱,但我们的喜事也不能提前到十五摆酒的嘛,没事,收费就收费,反正这事本来就是要收钱的。即使收费比别家高一些,我也是要请你们来杀猪的。” 尚善奇了,问道,“莫叔,我们“若水铺”杀猪小师傅有这么好吗,让你非要请他杀猪不可?” 莫叔拿起他的烟枪,深深抽了一口,在烟雾弥漫中他说起了那天令他震撼至今的情景: “那天上来杀猪的小师傅说他叫静之,他来到我们准备杀猪的院子,我家的大白猪早已捆绑好四只脚放在大台面上,四个壮实青年压住这大肥猪,而那叫静之的小青年,不慌不忙地从他的行裹中取出一个卷起来的布包,布包展开,原来是七八把刀,每把刀都是闪着锋利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是好刀了。” 莫叔顿了一下,继续说,“他取出其中一把尖刀,然后左手在猪的下颈部摸索一番,之后只见他对着猪下颈部迅速刺出一刀,动作很快,在场围观的人几乎都没看清楚他怎样出刀,刀就刺入猪下颈部,刚才还在哼哼的猪一下子就失去意识,一动不动开始放血,直到放血完成也一动不动。” “整个杀猪过程,猪都没发出声音,安安静静的。不像其它屠夫,整个杀猪过程,猪都在嚎叫不停,四脚乱动的。杀猪完成后,我家女人小孩子都不知道已经结束了,因为她们没听到猪有嚎叫啊。”莫叔停下,又抽了一口烟,继续说: “然后那少年就开始对猪进行分割,整个杀猪过程都是在一种安静、整齐有序的环境下进行的,整个场合不见有飞溅的血迹,不见有混乱的动物内脏到处乱扔,更不见其它杀猪场合常见的一个赤膊上阵的屠夫。大家见到的只是一个衣服整洁,动作飞快的小伙在有条不紊地干活,他好像是在西医手术室里安静地做手术的大夫一样,也不说话也不抽烟,只是双手不停起落,没多久,一头鲜活的大肥猪就变成一堆码得整整齐齐、不同部位分放在一起的肉堆了。” 莫叔感叹一声说,“我觉得静之这小伙已经把这杀猪的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了,如果当时不是做白事,我怕围观的我们会忍不住鼓起掌来了。我的孩子还问我说,爸,技术这么高超的屠夫居然不收钱?你哪里请的?如果这么好的屠夫都不收钱,那其它普通的屠夫是不是应该贴钱给我们杀猪?” 尚善听了莫叔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你孩子说话这么好笑吗?” 不过,听了莫叔的话,尚善方知道那天静之说自己厉害的话并不是自夸,只静之普通的陈述了。 莫叔继续说,“那天,你们杀猪小师傅那行云流水般的杀猪过程,让围观的我们大受震撼,那天在场的人看了都说,以后他们家杀猪肯定要请你们“若水铺”来杀猪。” 尚善开心地笑着说,“还得多谢莫叔你的捧场和支持呢!” 尚善将莫叔要求上门杀猪的时间地点等信息记下后,收了1银元订金后,再次感谢莫叔的支持,莫叔顺便买了一些豆腐和豆芽才离开。 临近中午了,猪肉才卖完,尚善正收拾一下肉案及工具。 此时外边过来一个小伙,说,“哎,你们这边是不是上门杀猪?” 尚善抬头笑着回答小伙说,“我们新店开张,前面15天是上门杀猪,每天限2条猪的,明天和后天都约满了哦。后天就是初十五了,所以名额就没有哈。” 小伙挠挠头说,“那怎么办?我爸指定让我找你们“若水铺”来杀猪啊。” 尚善笑着说,“杀猪的活动肯定迟早是要结束的嘛,你们又不早点来,即使你不找我们,你们找其它屠夫不也是要收费?既然你爸指定我们“若水铺”来杀猪,那肯定是我们的技术高明啊。因为我们店杀猪只有一个人,如果你不早点约好时间的话,到时如果有其它人约了你想要的时间段,那你给双倍价钱我们也帮不了你哈。” 尚善的一番话,果然是让小伙没话说,他赶紧给了1银元订金,和尚善约好上门杀猪时间和地点,尚善一看小伙约的时间是十七日上午,笑笑说,“你约的时间是十七,即使我们名额还有,那你十七日也是超过我们十五的期限了。” 小伙子也就释然了,笑笑走了。 到初十五这天,这天静之行程仍然是上门去杀两头猪,这次行程的两户人家是在同一条村,所以静之早上去,一直忙到中午1点多,就把今天上门杀猪的任务完成了。 之后回到寺庙,因为尚善给静之做的杀猪行程,她知道今天静之估计中午就能回来,所以早已泡好茶在院子等他。 静之放好工具,洗一把脸,坐下和尚善一起喝茶。 尚善开心地对静之说,“静之,现在终于把上门杀猪的优惠全部做完了,以后就是正正经经地做生意了。” 静之打趣说,“你这话说得好像以前“若水铺”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一样了。” 尚善吃吃笑,然后说,“讨厌,不跟你玩笑了,今天上午我在店里时,有两个客人过来约杀猪,我对他们说今天杀猪优惠结束了,他们说知道,他们是付费的。于是我记下他们要求杀猪的时间和地点,收了订金。” 静之开心地说,“哎呀,那我们这么快就有杀猪的生意做了?我以为我做15天后,有需要杀猪的人家早就做完了呢。” 尚善白了静之一眼说,“你是不是傻,杀猪又不同于其它,如果别人没有杀猪需要,即使他们也不会杀猪的嘛。而且如果日子对不上了,人家也不会为了这服务而改变订好的日子的。打个比方,人家成亲的喜事是定在十八日举办的,难道要为了你杀猪服务而专门把成亲的日子改到十五日来?” 静之挠挠头说,“嗯,你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哦。” 尚善瞪着静之说,“把你说话中的“好像也”去掉。” 静之吐吐舌头说,“哦,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无论怎样,我们“若水铺”总算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了,时段结束就有2个要杀猪服务的客人了。” 尚善笑着说,“错了,我们现在有4个客人了,前两天有2个客人来“若水铺”跟我约时间上门服务了,都是初十五后的,都是要收费的。” 静之像孩子一样大喊一声说,“哗,我们“若水铺”要发财啦!” 第27章 “若水铺”声名远播 初十五的这天下午,已经完成了杀猪的静之正与尚善正聊得开心,尹师傅睡醒出来了。 静之拉了椅子给师傅坐下,给师傅倒了一杯茶说,“师傅,我们“若水铺”现在接到4个要求上门杀猪服务的客人,这是收费的业务哦,我们“若水铺”现在开始有生意了,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尹师傅也替他们开心,说,“那不错呀,这么快就有杀猪业务做了。我对你们一直都很有信心的,尚善的智慧加上静之的努力用心,有什么做不成的呢?” 尚善笑着对师傅说,“师傅啊,你可不要哄我们开心哦,出家人不打诳语啊。” 师傅笑着回答,“我是说真心话,哪来什么诳语啊?对了,你们之前卖豆腐豆芽,我还能去帮一下忙,但现在 “若水铺”卖豆腐豆芽又卖猪肉,我就不太适合在“若水铺”帮你们忙了,毕竟我是佛门弟子,不是太好的。希望你们理解哈。” 尚善笑笑说,“师傅你说哪里话了,这个你不说我们都明白啊。师傅你有空就把寺庙后院种的青菜浇浇水,我们平时有青菜吃就好了。” 静之听了,也是笑着附和尚善的话。 尹师傅点点头,继续说,“虽然我不能去“若水铺”帮忙,但我还是有办法帮你们忙的。毕竟我在镇上住了几十年,镇上及周边村子的人我大都认识。附近人家有红白事都会提前通知我的,有时候叫我去做做法事,有时候就单纯叫我吃席而已,所以镇上有红白事,我都会提前知道, 那我以后知道哪家人有红白事时,我就第一时间到那主家去推荐你们“若水铺”,让主家来找“若水铺”帮忙杀猪。” 尚善一听,很开心地说,“师傅,你这个办法好啊,师傅你认识的人多,经师傅这么大力推广宣传,我感觉我们的“若水铺”很快就会声名远播了。” 静之吃吃笑,说,“尚善,你这么会拍马的吗?你看说得师傅多开心。” 尚善瞪了静之一眼说,“我不是拍马,我说的是真的,师傅这么一宣传推广,确实比我们慢慢跟到我们店的人宣传,以及叫我们杀过猪的人帮我们宣传有效果多了。因为做白事红事的人家都需要杀猪啊,师傅跟人家推荐“若水铺”,那就是带有很强针对性的,如果人家相信师傅,我敢保证师傅推荐一家就成一家的。” 尚善果然是聪慧过人的,她就料准了尹师傅帮“若水铺”推荐推广的有效性和强针对性。 果然,经过尹师傅后面的慢慢宣传推荐,尹师傅认识的好多户做红白事的人家都来找“若水铺”,约上门杀猪服务。 而接下来帮之前上门约杀猪服务的四五户人家,以及帮尹师傅介绍的七八户人家杀猪后,每一次现场杀完猪,静之那神乎其技的刀法,都会震惊现场的所有人,也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只要是现场看过静之杀猪的人都不会忘记那个场景。 因为之前大家都看过或听过杀猪的过程,都是屠夫下刀给猪放血,猪嗷嗷叫个不停,而四肢也不停地踢来踢去,一直叫到差不多血放完才停止,整个场面是比较瘆人的。 但“若水铺”的静之杀猪时,却只是对猪迅速挥出一刀,猪就失去意识,一动不动开始放血,直到放血完成也一动不动。整个杀猪场面再也没有猪的嚎叫声,也没有乱七八糟猪血、内脏等,整个过程都如行云流水一般,而且场面也一直都是整洁干净有序的。 围观的人看到后,都不由想,“怪不得他们店名叫“若水铺”了,原来就是因为他们的干活过程宛如行云流水,这“若水铺”真的是若水啊!” 静之完成了师傅介绍的七八户以及找上门的四五户杀猪生意后,“若水铺”的名声就传开来了,镇上以及附近的村庄都知道怀龙镇街尾“若水铺”那姓岱的小伙,他刀法神乎其技,杀猪完全没声音,而且整洁干净。有些人还添油加醋说那个怀龙镇“若水铺”杀猪小伙对着猪只需一刀,猪就自动走到盆子边,乖乖地趴在装血的盆子上放血了。 一天中午,师傅,静之与尚善吃饭时,尹师傅将听到的这些风言风语说给静之和尚善听,静之还没回应,一边的尚善就笑着对静之说,“静之啊,你杀猪时还会耍魔术的吗?能让猪刺完一刀后乖乖走到盘边放血?” 静之哭笑不得,这不就是谣言了吗?究竟是现场哪个无聊的人说得这么夸张啊? 但不管怎样,“若水铺”的名声就此传开了。之后,镇上以及附近村庄有红白事的人家要杀猪都会请“若水铺”来做,特别是红事的人家,他们觉得喜庆时刻如果猪在旁边惨叫不停,那也太煞风景了,毕竟喜事时大家都只想听到欢声笑语,不想听到猪的惨叫声。 就这样,静之和尚善的“若水铺”生意慢慢好起来: 一方面是杀猪业务方面,镇上及周边村庄的人家有红白事要杀猪都会请“若水铺”来做。另一方面是卖肉业务方面,自“若水铺”的名声传开,“若水铺”的卖肉生意也随之好起来。 一些外镇的人过来怀龙镇赶集时,还特意过来“若水铺”,看看那杀猪无声无息的小伙,顺便在静之的肉档买些猪肉回去。 而那些有叫“若水铺”上门杀猪的人家,在之后要买猪肉,也是直接来“若水铺”买猪肉的。“若水铺”虽然不在镇街中心,但它的名气也足以让那些人多走100来米到“若水铺”买肉。 况且,尚善专门在门头上外伸出一根长竹杆,竹杆上挂着一块随风飘扬的旗子,上面是“若水铺”三个红字。在镇街头远远都可以看得到这张随风飘动的旗子。 “若水铺”生意越来越好,尚善和静之商量过后,把豆腐和豆芽的生意暂停了,因为现在“若水铺”卖肉的生意好起来了,豆腐和豆芽的生意利润薄,但功夫多,尚善不想静之太累了,因为有时候上门杀猪的生意多时,静之一天要去四户人家杀猪,要忙到快晚上才回来。 生活正慢慢好起来,而正当“若水铺”生意快要走上正轨时,一个尚善和静之之前没有想过的挑战出现了。 第28章 “若水铺”的新挑战 三个多月过去,“若水铺”的肉档生意比开始时好了2倍都不止。 现在,“若水铺”的豆腐和豆芽生意都不做了,只做杀猪和卖肉的生意,因为忙不过来。 静之在“若水铺”时,静之和尚善还可以分工合作,把工作做得妥妥当当:静之接待客人,切肉,称肉,而尚善则帮客人用草绳绑肉、并收钱、找钱。 但现在的“若水铺”杀猪业务很多,大部分时候静之上午要外出帮人杀猪,尚善一个人就肯定忙不过来的,而且毕竟尚善是大小姐,也没干惯粗活,也不会用刀。 所以静之还是按照他之前的做法,当他要外出做杀猪业务时,那一大早,大扇的猪肉送过来后,静之就提前将送过来的猪肉按类型切好一块一块的,如五花肉、排骨、猪脚、扇面、猪扒肉、内脏等,而且每一块肉都是称好一斤的重量,那尚善只需要按块来收钱就好,不用称重也不用切。 现在肉贩送过来的猪肉,是一天送三扇猪肉过来,是以前的3倍,而静之每天都要把这三扇猪肉全部分切成一块块1斤的肉块,这个是挺繁琐的工作,因为切一块下来就要称重一次,有时候重一些,就要再切掉一点再称,有时候轻一些,就要加一小块,再称一下,直到一份猪肉刚好是1斤为止。 每天切猪肉称重的工作量都很大,所以静之特意叫送肉的师傅早点送肉过来,三扇猪肉一送过来,静之就马上开始分肉操作了。 而静之是有心之人,他刻意留意不同部位猪肉重量的细微区别,留心切肉的大小形状,不断尝试一刀切出来的一块猪肉就是1斤的重量,刚开始就是相差比较多,但慢慢地,每天三扇猪肉的切,大量地练,静之的手感越来越好,到后来,静之一刀切下去,切出来的一块猪肉就正正好是1斤重量了,所以后来静之也不用再称重了,他直接切出来就是1斤一块的猪肉。所以现在他早上切猪肉的用时比以前少多了。 静之的分肉工作都是在尚善到店铺之前就做好了,尚善过来只是看到一块一块的猪肉都是1斤的,她只需要按块来卖就好。尚善开始还会看到某一块猪肉上面会附着一小块猪肉,那是因为静之开始不熟练,切的猪肉少了一些不够1斤,所以要补上一点。再后来,尚善看到的一块块的猪肉都是完整一块的,一块就刚好是1斤的。但尚善当时也没细想这是什么回事,反正拿来就是卖。 静水和尚善的“若水铺”生意越来越好,那与其同时,同镇洪屠夫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了,开始是慢慢地没人找他杀猪,接着连他肉档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了,即使他后来将猪肉价格下降了一些来抢客,也是效果堪忧,到他档口买肉的人比以前少多了,只剩下一些老顾客。 论其原因,一方面,毕竟他是外镇的,本镇的人见到有本镇的人开肉档了,还是喜欢到本镇人开的店铺处买肉。另一方面,静之这边的猪肉确实要比洪屠夫那边的猪肉要整洁干净,更让人放心,而且“若水铺”会将猪各种不同部位的肉都分得清清楚楚,让人更容易选到合适自己需要的猪肉。 洪屠夫,他本来之前就是一个在怀龙镇上欺霸一方的大恶人。 他不允许“若水铺”继续存在下去,一是因为“若水铺”越做越好,他不甘心他在怀龙镇独霸多年的肉档生意被人抢去,二是他不允许自己在怀龙镇多年的江湖地位被人挑战。 然而洪屠夫并不放“若水铺”在心上,因为他在怀龙镇做肉档生意超过10年了,在这10多年里也曾有多个本地人在镇上开肉档卖肉,想分一杯羹,但最终都会被他用尽办法赶走。 洪屠夫的应付办法也很简单,首先他与他的几个酒肉兄弟先去到对方肉档,开诚布公地说这镇上只会有一家肉档,他给对方一个选择:一人拿一把剔骨刀,先猜拳,输的一方让对方先刺自己一刀,然后自己再回刺对方一刀,这样来回刺,谁最后撑不住了,谁就举手投降,关闭自己的肉档走人。 一般到这一步,普通人家就是认栽走人,但当中也有一些狠人,不接受洪屠夫的建议和解决方法,也不理洪屠夫,也不关店,继续做生意。 这个时候洪屠夫就带着他的那帮兄弟去找对方麻烦,如故意叫人在对方肉档买肉,然后说缺斤少两,借机将对方打一顿。 如果到这里,对方还不识相赶紧撤肉档走人,那洪屠夫就会和他那帮兄弟找一天晚上,五更之后,偷偷跑到那些不肯走的肉档边上,倒上预先准备好的油脂,然后点着火走人。 这样一套组合拳下来,没有人再敢在怀龙镇上做肉档生意了。 镇上及附近村庄的人知道洪屠夫的霸道,但也没办法,只能是忍声吞气,想买肉还是得去洪屠夫的肉档。 所以当洪屠夫感觉他的肉档生意受到“若水铺”的威胁时,就同以前一样,叫上他几个流氓兄弟吃肉喝酒,他们在一起推杯换盏,酒足饭饱后,就一起走到静之和尚善的“若水铺”。 此时,集市也快结束了,静之和尚善的猪肉已卖完,他们俩正在收拾肉档,清洁刀具、肉勾、肉筐等。 此时,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来,静之听到了,他抬头,看到洪屠夫和一帮人来到店门口,此时他知道大概会是什么事了。 静之要做这肉档生意时,在怀龙镇有关这一行的相关信息,尹师傅以及他接触的一些村民都有向他说起过。 尹师傅给他说时,倒不担心静之的安全,只是对静之说如果洪屠夫他们来找麻烦,教训一下他们即可,不要太过了,如果他们还要做肉档生意就由得别人。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静之也听从师傅的意见,说他不会主动去惹洪屠夫,如果洪屠夫来找麻烦,他也会尽量不和洪屠夫他们打架。 静之当然是认识洪屠夫,他一见到洪屠夫他们走过来,就高声说,“洪老板,你好,你好,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来来,请进店喝杯茶水。” 洪屠夫并不说话,他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壮大汉就开口了,“小子,不要废话了,你知道我们来干什么,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怀龙镇只能有一家肉档卖肉,我们洪大哥在怀龙镇卖肉十几年了,你说该怎么办?” 尚善在静之身旁,她并不怕这帮人,她可是亲眼见过静之在郑家村赎他的棕马时,静之一个人一根棍,就把十来个壮汉打得满地找牙的。 静之和尚善,看着洪屠夫一帮人慢慢围近过来,他们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第29章 洪屠夫来势汹汹 洪屠夫这帮人来势汹汹,而尚善也不是好惹的。 尚善笑着说,“我们静之老板,见到你们过来,怎么说上门都是客,就客气地请你们进来喝茶,你们倒要赶我们走?你说一山不容二虎,我们家静之老板就是虎,但你们就不像是虎了,我看像是狼。” 那横肉大汉一听大怒,一脚踢翻店门口给客户坐的长凳说,“哼,你一个妇道人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静之可不会让尚善受欺负,铁着脸厉声说,“此话差矣,这位女孩子也是我们“若水铺”老板之一,她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你们如果不爱听,就滚远点!” 此时,尚善躲在静之身后,朝那个横肉大汉吐了吐舌头。大汉更是气坏了,就要扑出来抓尚善。洪屠夫拦住他,对他说“好男不与女斗,我们做正事。”接着给他身边的瘦高个打了个眼色。 瘦高个明白是该自己出场了,他大声对静之说,“岱老板,我们不扯其它的,镇上只能有一家肉铺,洪大哥在怀龙镇的肉档做了十几年了,你说怎么办?” 静之刚要说话,尚善轻轻拉了一下静之的衣襟,低声对他说,“静之,你别吭声,吵架是我强项!”静之听她说出这话,不由莞尔。 只见尚善跳出来,嬉皮笑脸说,“哎呀,太可怕了,谁这么不讲道理,规定镇上只能有一家肉档?那你说怎么办呢?” 瘦高个见到又是这个多嘴少女说话,他皱了一下眉,继续说,“镇上十几二十年都是只有一家肉档的,这规矩不能破。洪大哥和你的肉档只能留一家。” 尚善对于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争论,心有成竹,她平静地说,“其实谁在镇上做生意都可以,你可以做肉档,我也可以做,其它人要做也可以,镇上有10家,甚至100家肉档都是被允许的,没人规定镇上只能有一家肉档。” 尚善停一停,看了一眼静之,继续说,“现在怀龙镇上就只有我们“若水铺”和你们洪家肉档,一共才两家肉档,这哪里多了?如果你们觉得镇上一定只能有一家肉档,那你们可以选择退出不做啊,那镇上就确实只剩下我们“若水铺”一家肉档了。这样你们该满意了?” 静之听了尚善的话,不由掩嘴低声笑了一下。 瘦高个一下子语塞,他没想到这位“若水铺”女老板是这样地说话,要知道之前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们说话的。 他吞吞吐吐地说,“不是我们选择不做肉档,我们为什么不做?” 尚善这时候抢着说,“你刚才不是说镇上只能存在一家肉档吗?那你们不做的话,镇上不正是剩下一家肉档了?” 瘦高个更是语无伦次了,“我们当然要做肉档啊,我们不会不做肉档,我是说你们不做肉档。” 尚善继续像机关枪一样说,“我们肯定是要做的,因为我们觉得镇上可以有很多家肉档,你们认为镇上只能有一家肉档那你们就不要做了。” 瘦高个一下子被尚善绕得晕头转向了,他还在想说什么来反驳尚善,一脸杀气的洪屠夫这时候不耐烦地打断他说,“你不要再说了,说多错多。” 洪屠夫正色对静之说,“少废话,我们来就是明确告诉你,我们不准你们开肉档抢我们生意,今天你我只能留一个。” 静之也正色回道,“我们正正当当做生意,你有什么资格管得到我?我做不做肉档无需征得你们的同意,如果你确定想要找我们喳,一切后果你们自己承受。” 这时候,跟洪屠夫来的一个红脸汉子喊道,“反正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们要跟你决斗。你和大哥拿剔骨刀互刺,谁最后撑不下去谁的肉档就关掉!这样也不算我们人多欺负你人少。一人一刀公平公正!” 尚善一惊,说,“我们正正当当做生意,干嘛要跟你们决斗?我们的刀是拿来做生意的,可不是拿来玩的。” 红脸汉子威胁说,“这个可不是你们说了算,如果你们不跟我们决斗,不分个胜负,那我们不会罢休,以后你们店铺被水淹,被火烧,猪肉被人骂缺斤少两时,可不要后悔哦,你们趁现在还来得及,好好想清楚!” 尚善刚想说话,静之掩嘴低声对她说,“尚善,现在不来个了断,以后他们时不时来找麻烦,那更难对付,尤其我不在店铺时,他们来找麻烦,你一个人怎么办,我不想你的安全受到什么威胁。” 尚善知道静之担心她,心里甜甜的,她点点头说,“你有把握搞定他们吗?” 静之小声说,“嗯,有把握,来文的来武的都行,不过师傅之前叮嘱我尽量不要打架,所以我想文斗。” 尚善想了想说,“那我大声嚷嚷,让集市的人都过来做个见证,让洪屠夫在镇上所有人面前输个彻底,这样他们就不好事后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静之说,“这个我倒没有想过,你觉得这样好就按你的想法去做,我都没问题。” 尚善听静之这样说,她心中有数了,她对洪屠夫一帮人说,“我们想清楚了,既然你们一定要找麻烦,那我们唯有奉陪了,既然你们说决斗是公平公正,那我叫大家都过来作个见证!” 尚善说完,就大声到走出街边,对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大声说,“大家过来啦,快过来看,洪老板一帮人过来找我们“若水铺”决斗,大家过来看看热闹,顺便做个见证啦!” 尚善一连高声说了几遍,大家听到有热闹看,一下子涌了过来,把洪屠夫他们和“若水铺”围个水泄不通,那个年代基本没什么娱乐,大家都喜欢看热闹,集市随便两个人吵个架都一大帮人看,更别说现在有决斗这么“精彩”的戏看了。 大家围过来,把洪屠夫那帮人都吓了一跳,他们可没想在众目睽睽下去欺负别人,看到这大阵仗,洪屠夫知道今天只能把“若水铺”逼出集市就可以,不能太过分了。 一场大战的序幕缓缓拉开了。 第30章 洪屠夫败走怀龙 尚善见大家围过来了,她高声对围观的群众说,“洪老板今天过来说,怀龙镇只能有一家肉档,所以他们过来找我们决斗,输了的那方就退出怀龙镇。所以今天就请大家作个见证。” 洪屠夫见尚善这样说,知道没有退路了,如果洪屠夫输了,他也没有脸面再留在怀龙镇继续卖肉了。 洪屠夫给红脸汉子打个眼色,红脸汉子喊道,“我们的决斗方式就是:我们洪大哥和你们岱老板拿刀互刺,一人一刀公平公正,谁最后撑不下去谁的肉档就关掉,退出怀龙镇!” 这时候该静之说话了,他大声说,“这种互相伤害的比试,谁想出来的?我们做肉档的刀具是用来干活的,不是拿来怼人的。这种比试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静之看着洪屠夫继续说,“洪老板,我提一个有些技术含量的比试办法。今天我卖的猪肉我自留下一块5斤多的,我们在这块猪肉上各切一斤出来,刀数不论,你切一刀也好切10刀也行,反正最终谁切出来的一份肉最接近一斤,谁就胜出。洪老板你卖肉卖了十来年了,切肉也切了十几年,这个手感应该比我好不少?” 洪屠夫一听,他确实切肉切了十几年,切肉的手感他确实自感不错,一般他切给客人的肉与客人说的斤数,其误差是在2钱(公制5克\/钱)之内,而这个小伙开肉档不到半年,他的手感肯定是不如自己,自己肯定是占优势了。 洪屠夫大声说,“既然你觉得这个决斗方式好,你觉得没有被我占便宜的话,那就按这个办法来决斗,我没意见。” 于是,静之对于这个比试提出了一些规则: 1 如果洪屠夫胜出,静之就关闭他的肉档生意,从此不碰肉类生意; 2 如果静之胜出,那就按尚善的说法,镇上哪个人做肉档生意都可以,包括洪屠夫; 3 两个人切好肉后,放一边,由洪屠夫这边的人来称,洪屠夫这边的人称重前看不到哪块肉是哪个人切的,这样保证比试公平性。 大家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听到静之说出这样的比试方法,不由为静之捏了一把汗,“若水铺”做肉档都不够半年,这切肉的经验怎么可能胜过做了十几年的洪屠夫?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大家心里都希望“若水铺”可以打败洪屠夫,将洪屠夫这个恶霸赶回他们镇,但又实在担心做肉档不到半年的“若水铺”会输,都为静之紧张不已。 静之身边的尚善也是有些担心,她也有围观群众的担忧,她悄悄问静之要不要用其它方法比试?静之笑笑,偷偷捏了一下尚善的手让她放心,然后从箩筐里拿出一块五斤多的肉放在案板上,说声“开始。” 这时候,跟洪屠夫过来的三个跟班听从大家的话,蒙住眼睛并转过身去。 静之对洪屠夫说,那我们各自切1斤的肉出来称,看谁切的肉更接近1斤,洪屠夫点点头。 洪屠夫先切,他先是根据自己经验切出一块猪肉来,拎在手里掂量一下重量,感觉不太够,他再切一刀,第二刀切了大概3钱多的肉,两块肉一起他再拎着掂量一下,感觉差不多就是1斤了。 轮到静之了,他拿起整块猪肉,仔细看了看猪肉属于什么部位,再捏捏猪肉感受一下这块肉的水份,然后提刀慢慢切了一块猪肉,再次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这块猪肉重量,然后直接就将这块猪肉放在洪屠夫切下的肉旁边。 这一举动好像一滴水落在沸腾的油上,瞬间引爆了众人的眼光,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到底是年轻气盛啊,也不用再多掂量一下检查一下重量的吗?” “洪屠夫还是经验老到,先切一块摸索一下,不够再补一点,再拎起掂量一下。” “看来还是姜老的辣,看来小伙的肉档要关门了。” …… 听到大家的议论,洪屠夫也露出得意的神情。 静之并不管他人的言语,对那三个跟班说,你们过来称重。 三个跟班摘下布条,转身过来,他们也不知道哪块肉才是他们大哥的,但这个比试他们对切了十几年肉的大哥有信心,所以他们的这次称重,务必要最大努力地,将这两份肉的真实重量体现出来。 此时他们拿起刚才从药房那边借来的一把称,药房的称比集市普通的称要更精准,他们先称洪屠夫切的肉,一个人称一个人报:“重1斤零1钱”,围观的人不由一阵惊呼,只比一斤多了一钱而已,这洪屠夫切肉也太准确了。 接着轮到称静之切的猪肉,大家的心不由提到嗓子眼上了,洪屠夫切得这么准确了,看来“若水铺”要输了,这小伙切的这块肉的误差不太可能会比洪屠夫的更小。 而弱水见洪屠夫的称重是1斤零1钱,也暗暗为静之担心,倒不是担心以后不能卖肉,不能卖肉他们店可以又卖回原来的豆腐豆芽以及其它物品,弱水只是担心静之会输,怕他以后在镇上抬不起头而已。 但这个时候担心都没用了,洪屠夫的跟班开始称静之切的这块肉,还是一个人称,一个人报:“1斤”,之后就再无声息了。啊,1斤多少钱?为什么不都报出来? 大家都感到疑惑不解,有个小年轻忍不住大声叫出来,“1斤零多少钱啊,为什么不报了?” 那个报数的瘦高个不满地回敬,“大家看,正正好就是1斤,哪还用报多少钱!” 此时那几个跟班都佩服地看着他们的洪老大,他们觉得这块1斤的肉肯定是他们切了十几年肉的洪老大切出来的。 而围观的观众听到静之切的肉刚刚好1斤时,大家惊呆了,都张开口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了好一会,才爆发猛烈的掌声,还有各种各样称赞、惊叹的声音。 而洪屠夫的三个跟班看到慢慢脸色变铁青的洪老大,以及微微笑的静之,才知道是他们的老大输了,那块正正好一斤的猪肉是静之切的。他们呆在那边,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店外围观的尹师傅穿过人群,对围观的群众和洪屠夫他们说,“大家静一静,大家都看到了,很明显,这比试是“若水铺”略胜一筹了,洪老板你有没有意见?” 静之对洪屠夫一作揖说,“多谢洪老板的承让。” 洪屠夫铁青着脸说,“愿赌服输,我输了,我退出怀龙镇的肉档生意。” 尹师傅说,“不,不用,岱老板刚才说了,你输了,那谁都可以在镇上做卖肉生意,你也可以,你可以继续在怀龙镇卖肉,不用退出。” 洪屠夫瞪了静之一眼,没再说话,拂袖而去,三个跟班也不好说什么话,只能灰溜溜地跟着洪屠夫离去。 静之对还在兴奋头上的群众说,“比试结束了,没事了,大家散去。” 但大家还是很兴奋地说个不停,不肯离去,大家兴致未了地问,“岱老板,你怎么这么厉害,切得这么准,一刀切出来,正正就是1斤?” 静之谦虚笑着说,“哪里哪里,这都是运气而已,没有其它的。” 大家见他这样谦虚,也问不出什么来,唯有散去,即使是离开还是一群人兴奋地边说边走,还在为刚才的精彩比试震撼不已。 自此一役,“若水铺”在怀龙镇算是真正站稳了。 第31章 静之的制胜之道 比试结束了,大家散去,尚善、静之和师傅也回到寺庙吃饭。 饭桌上,尹师傅问静之,“岱老板,今天你为什么切肉这么准确?这么多人看着,而且在老手洪屠夫面前,你应该也做不了什么手脚啊。” 尚善见师傅这样称呼静之,吃吃地笑起来。 静之不由莞尔,对师傅说,“师傅,你别取笑我了,你今天在大庭广众下叫我岱老板,我都差点笑出来了,镇上的人都知道你我什么关系,只有镇外的洪屠夫他们不知道而已。” 静之顿一下,继续说,“今天我切那块猪肉刚好切出来是1斤,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我原来预计我的误差大概是半钱到1钱之间,没想到这次手感这么好,一刀切下去就正正好是1斤。” 尹师傅还是不解问道,“那洪屠夫切了十几年肉,他切出来的肉的重量误差应该比你小啊,你才不过切了不到半年啊。功多艺熟,他是十几的功,你才不到半年的功。” 尚善也不解,吃吃笑着问,“是啊,我也不明白,是不是你捡到一本杀猪秘笈,练好之后功力大增?” 静之笑着回答说,“你们有所不知了,我和尚善开 “若水铺”的这几个月里,我经常要外出杀猪,看店的就只有尚善一人,师傅你也知道她是大小姐一个,不会用刀,我也不想让她干粗活。” 尚善不满道,“我也可以干些粗活的嘛。” 静之笑笑,继续说,“所以,我每次都帮她将肉分门别类,按送过来的猪肉按不同肉类分好后,我就将所有猪肉都切成1斤重一块的。我切好一块,就称一块,轻了的加些,多了的就减些。” “为了尽可能减少要增加或减少一些肉,那每一次切肉我都尽可能切得刚刚好是1斤。如果切得刚好是1斤,我就不用再费功夫增加一点或切掉一点肉了。”静之停一下说: “所以我在为尚善准备猪肉块时,我都是先看一下肉的种类,不同部位的肉肥瘦不一样,我切完一刀再拿手里掂量一下肉的重量大概会是多少。这样我不断切肉掂重,慢慢越来越熟练,到后来越来越多人找我杀猪,我几乎每天都要在店里分切好猪肉才外出杀猪,这样我每天都要切数百刀,分切两百来斤猪肉出来。” “我每天切1斤猪肉的数量可能比洪屠夫一年切1斤的猪肉都要多了。而到最近一个月,我切一斤猪肉出来都不用再称重了,因为误差都在1钱之内,1斤猪肉重了1钱或轻了1钱,客人都不会介意的。而且卖猪肉时我让尚善告诉客人,这1斤的猪肉有可能重了1钱或轻了一钱的,客户当然不会在意这几乎没有的误差。”静之继续说。 “所以经过这数个月的用心训练,我相信我切1斤猪肉的误差会比洪屠夫小,他们只是莽夫而已,我不认为他会特意训练切1斤猪肉,他不刻意用心去提高他这方面技术的话,那他不要说切十年肉,即使切一百年也不会有太高的水平。” 听了静之的话,尹师傅在心里不由惊叹道,“这孩子真是又努力又有天赋,确实像洪屠夫这样的粗人遇到静之这样的有心之人,那肯定是输得一塌糊涂的。也因为静之这种重情之人,才会对尚善这样的用心地照应,才会特意在外出时把所有猪肉都帮尚善把肉都切成1斤一块的,这种对尚善的用心也间接使静之在这次比试中完胜洪屠夫。” 尹师傅对静之说,“也就只有你才会在一些日常生活细节中学习进步啊,而也是因为你对尚善的用心的照料才间接使你在比试中胜出啊!” 尚善听了师傅的话羞红脸,低头说,“师傅你说哪里去了,关我什么事啊,是静之功多艺熟及刀法厉害罢了。” 静之也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就是想我外出不在店时,尚善能更轻松些做买卖而已。” 尚善瞪他一眼,假装怒嗔道:“你还说!” 静之一吓,不敢再出声,尹师傅笑不拢嘴。 尹师傅继续说,“本来我还以为洪屠夫找你们麻烦时,你会直接将他们暴打一顿,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不敢再找你们麻烦。没想到你会用这个好办法,即不用暴力又足够让人信服。洪屠夫应该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的了。” 静之笑笑说,“是的,洪屠夫他们即使10个人来,我也有信心把他们打跑,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打跑了他们,但他们还是可以暗里使坏,如半夜来烧我们店铺,趁我外出杀猪时过来恐吓骚扰尚善等,所以我后来想了这个文斗的办法,武斗不如文斗嘛。” 尹师傅笑着说,“嗯嗯,不错,好一个武斗不如文斗,你长大了,成熟了,知道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以后师傅就放心了。” 尚善吃吃地笑,说,“静之,你看,之前师傅对你一直不放心呢。” 静之用筷子轻敲了一下尚善的头,说“好好吃你的饭,哪来这么多话。” 尚善吐了一下舌头,不敢再说话。 自从静之和洪屠夫那次比试之后,洪屠夫一周之后就将他的肉档关掉,撤回他所在的镇了。当然不是他主动信守承诺离开怀龙镇,而是因为那次他输了过后,一来没脸面再留在怀龙镇,二来那天之后,他的肉档就没几个人来帮衬了,大家买肉都去静水尚善的“若水铺”。所以洪屠夫不得不走。 而洪屠夫的三个跟班,曾跟他们洪老大建议说晚上去烧静之的店铺,洪屠夫制止了他们,他输了比试也不宜留下来,而且如果那天比试输了后静之的店铺就被人烧了,那谁都知道是洪屠夫干的好事了。所以洪屠夫就此作罢,一周后静悄悄地离开怀龙镇。 而静之和尚善的“若水铺”也声名鹊起,不止周边村庄的人知道他们店的事,连附近几个镇的人都知道这个1刀切1斤猪肉的“若水铺”了。 静之和尚善的“若水铺”也就成为怀龙镇的名店铺了,居然还有不少人专门从外镇过来怀龙镇,就为看一眼传说中的“若水铺”,随便买1斤猪肉回去炫耀一番。 第32章 “若水铺”步上正轨 除了“若水铺”一刀一斤的功夫折服方圆十几里外,“若水铺”静之杀猪的功夫也声名远播镇内外,甚至有些很远的镇也慕名过来“若水铺”,请静之去杀猪,有些路程较远的镇,静之骑他的棕马都就要用半天的时间。 那些偏远地方虽说比较远,但一般给的酬劳也比较可观,有时候偏远镇主家给的酬劳是一般杀猪酬金的3-5倍,因为有些大户人家不在意金钱多少,他们就不想在喜事上听到难听的猪叫声,而这个技术也只有“若水铺”做得到,所以他们宁愿多付几倍酬劳也要请到“若水铺”来杀猪。 静之不怕路途遥远,有生意上门,他如果没有特别事,他都会接,他想多赚些钱,他想在镇上买一间属于“若水铺”自己的店铺。 “若水铺”杀猪卖肉闯出了名堂,每天生意都很好,而静之也几乎隔天就外出帮人杀猪一天,外出时他还是都会帮尚善将猪肉切成1斤一块的分好,让尚善只管收钱卖肉就行,不需要做些什么。 尚善在店里卖肉,确实就是收钱卖肉就行,如果有些人要半斤的,那尚善也不称,直接将那1斤的猪肉一刀分成两半,客户觉得那块好那块大就选那块就好,一般客人就选那块大一些的猪肉了,尚善也无所谓,因为尚善觉得,做生意最主要是令客户满意,自己赚多或赚少一些都不是什么问题,关键客人满意常来关照就好。 静之和尚善在“若水铺”每天的日子都是过得充实而忙碌,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 这段时间“若水铺”特别忙,因为临近过年了,镇上及附近村庄很多人都要杀猪过年,所以静之这段时间,每天早上帮尚善分好猪肉后,就出门到各个村庄帮人杀猪。 因为年关将至,要杀的猪太多,所以现在静之杀猪都是将猪放血,然后去毛,再分肉,分肉就简化成将不同部位的肉分割成若干大份,一大份有十几斤或几十斤,然后剩下细分猪肉的工夫交给主家自己或者主家的工人来弄。 现在静之的杀猪手法以及速度都已达巅峰,如果猪不是太大,那他最快可以半个时辰就将猪杀好,而如果是一头大肥猪则有可能要半个多时辰。 有些大的村庄,如果有10家人要杀猪,那静之要忙两天,因为静之一天大概可以杀6只猪,如果要杀猪的人家挨得很近,那他们的猪可以集中在一户人家来杀的话,那静之最多一天可以杀8只猪。 每天到哪里杀猪,每天杀多少头猪,这些工作都是尚善根据客户的地址、远近、数量等来统筹安排的。尚善安排静之一天的杀猪工作妥当合理,一般可以使静之在下午五点前可以完成工作回家,她不想静之太累了,因为一大早起来帮她分肉切肉,之后再外出杀猪,这一天下来是可以把人累散架的。 每天到“若水铺”预约杀猪业务的人很多,尚善会尽量安排合理,有时候,有些人的杀猪日期重叠了,那只能让客人选择其它的日期,如果客人的时间不能变,那就只能推掉,让客户去找其它屠夫做。 静之天天早出晚归,一连忙了十来天,一天下午,静之早了些回来,尚善、师傅和静之就一起在院子喝茶聊聊近况。 师傅看着天天早出晚归,忙个不停的静之说,“静之,你这些天累坏了,我看你瘦了不少哈,尚善啊,以后看能不能接少一些外出杀猪的单子哈。” 尚善也很心疼静之,嗔怪地说,“静之,你看师傅都这样说了,早些天我都跟你提起过了,我跟你商量接少一点单子,尽量做到下午3点就可以回家,你偏不听,说好多人是大老远慕名而来的,不好让别人失望,叫我尽量安排。” 静之听到师傅和尚善的嗔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笑说,“有些客人真的是千里迢迢慕名而来的啊,我也不想让人家兴致勃勃而来,失望而归嘛。” 尚善不饶说,“我不管,既然师傅也说到这个了,那以后外出杀猪必须4点前回到家来,4点回到家洗个澡休息一下然后安安静静吃顿饭,那就是比较好了。如果你不听,那我就推掉所有上门要求杀猪的生意了。你外出干活已经够累了,就应该早点回来好好吃个饭,好好休息一下的。” 静之用求教的眼神看着师傅,师傅看看一脸怒气的尚善,也无奈地看看静之说,“你不要看我,我也没办法,而且我也支持尚善的新要求,这个“若水铺”都是尚善说了算的,你不听的话,后果很严重的。” 静之听师傅也这样说了,没办法,他对尚善说,“唉,这个店都是你说了算的,那我还算什么老板嘛?” 尚善吃吃笑,说,“那要不,你就不要当自己是老板,你就当自己在“若水铺”就是一个小工好了,不过这个店铺有一半是你这个小工的而已。” 静之无言苦笑,他也知道师傅和尚善是为他好。 于是,就这样按照尚善的新制度执行,尚善也安排静之每天外出杀猪的行程,也是根据静之4点前要回到家的前提来安排。 的确,尚善改变时间安排后,静之一般在下午4点前可以回到家,而此时尚善也往往在寺庙,她一般和师傅在院子坐着喝茶聊天等静之回来,她要等静之准时回来,再一起喝茶聊聊天,之后再骑马回永成镇的家。 一天下午,静之如常下午4点前回来,他快速洗个澡后,与师傅、尚善一起喝茶休息一下。 尚善抿了一口茶,说,“静之啊,明天是年27,从明天开始,一直到春节,我都没接上门杀猪的单子了。” 静之看着尚善,说,“尚善,为什么不接呢?我不是按照你的要求,一直都是下午4点前回来了嘛。难道是年前这几天没什么要上门杀猪的生意了?” 尚善摇了摇头说,“嗯,要求这几天上门杀猪的人确实比较少了,因为大家这几天都比较忙,所以有杀猪需要的人提前就安排将猪杀好了。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不是最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我这几天家里有事,这几天我都不能过来了,所以你要留在店里卖猪肉,不能出去杀猪。” 静之不解说道,“尚善,你家里有什么事吗?年关将至,确实这些天大家都忙着要给家里搞清洁,但你家不是有好几个工人吗?不需要大小姐的你来做啊?” 尚善皱着眉,低头说,“我父亲明天回来了。” 静之不明白她父亲回来和尚善到店里来有什么关系,他刚想说些什么,看到一旁的师傅朝他打眼色,于是静之就不吭声了。 静之不解,心想: 父亲回来又怎样? 父亲回来就不能让你出来干活了? 你父亲就这么霸道的吗? 第33章 熊家大人物出现 静之不明白,为什么尚善的父亲回来,尚善就不敢来“若水铺”了。 静之也不明白,为什么师傅不让他问个明白。 等尚善到时间要回去,静之挥挥手送走黯然失色的尚善后,他马上问师傅,“师傅,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尚善?” 尹师傅摇摇头说,“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你们现在的关系到这一步了吗?” 静之脸一红,摇了摇头。 师傅继续说,“尚善与你一起做“若水铺”,你要明白你们做的只是猪肉店而已,跟我们镇上普通的一家小吃店、杂物店、米店等并无什么区别,都不过是普通人的赚口饭吃的小生意而已。人家尚善堂堂熊家大小姐,和你一起做这贩夫走卒的小生意,你以为熊家主人会怎么想?” 静之没吭声。 师傅继续说,“人家熊家方圆100里都是有名的首富,你以为他会让自己的女儿做这个?难道你让尚善和他父亲大吵一架,哭着跑过来和你一起做这小生意?” 静之想起之前尚善跟他说起过,她父亲想让她与做北方物流生意的大家族联婚的。如果真是两家联姻,那两家在物流运输方面真的是只手遮天了。那才是大生意啊,那才是作为熊家大小姐该走的路啊。 难道让尚善不去做整个中国物流运输行业的大老板,来跟他做一个小肉档的老板?凭什么?凭什么? 静之想到这,不由泄气了,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任何人处于尚善的位置都知道该怎样做。 静之无心再想,饭都不吃就进入房间,倒头就睡,也不回“若水铺”睡觉了。 尹师傅看着静之失去精神的背影,心痛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大年27,一大早,静之出到“若水铺”,看到送猪肉的大叔已到了,静之卸下猪肉,放在肉案上。 大叔离开后,静之习惯性地拿起刀分切猪肉,还是将猪肉分切成1斤一块的,分到一半,才想起尚善今天不过来,他今天也不用外出杀猪。 静之叹了一口气,将切肉刀扔在案板上,无力地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集市开始了,很多人买猪肉,人来人往,暂时让静之停止了胡思乱想。 但当人潮退去,思念却涌上来。 直到临近中午,静之不时看向街边,尚善的雪马仍旧没有出现,“若水铺”的猪肉早已卖完,但静之仍不愿离去,直至师傅过来叫他回寺庙吃饭。 中午吃过饭后,师傅进房间小睡,静之呆呆地坐在院子中间的石磨上,师傅之前泡好的茶他也没心思喝。 他发现他爱喝茶,只是因为他爱和尚善一起喝,没有尚善在旁边,他好像什么都不想做。 下午,他发现自己没事做就想得更多,想起之前师傅说起柴房的柴不多了,叫他劈些柴备用。他于是拿了斧头在院子劈起柴来,一身的郁闷无处发泄,他将所有的木头都劈完,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晚上,吃过饭,静之也是早早就回“若水铺”睡觉去,虽然睡不着。 第二天,大年28,送猪肉的大叔仍是很早过来,静之卸下猪肉,叫那大叔以后两天可以推迟半个时辰送肉过来了。 因为尚善不过来“若水铺”了,静之就不用提前分切好猪肉了。 这个上午,来买肉的人还是很多,可能快过年了,外出干活的人也回家了,对肉的需求也增加了不少。 静之比昨天还早卖完猪肉,静之无精打采地整理一下案台,准备回寺庙去。 今天尚善仍然是没有过来,虽然静之知道尚善今天也不会过来,但仍然在心里有那么一点小期待,但世上的事大多是事与愿违的,即使当你以为梦想成真的时候。 静之正在有气无力地整理案台,忽然听到店铺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静之听得出来,正是尚善的脚步声,他头都没抬起,就兴奋地叫了一声,“尚善,你终于来了!” 静之抬头一看,那不正是尚善吗? 是的,来人正是尚善,不过是一副忧心忡忡样子的尚善。 静之再看远一些,一个壮实高大的中年大叔站在尚善身后,眼神不怒而威,气场摄人,身穿高档的绸缎,左手无名指戴着一个硕大的金戒指,而右手大拇指则是戴着一个名贵和田玉的扳戒指。 静之没出声,也不用多猜,他知道这个气势逼人的中年大叔就是尚善的父亲。 三个人,就这样,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都不说话,只是相互打探对望着。 还是尚善先说话,她对静之说,“岱静之,你好,这是我父亲。” 静之听到尚善称呼他全名,他知道要庄重一些,说,“熊老爷,您好,我叫岱静之。” 熊老爷听静之向他问好,他也不吭声,只是微微点点头。 尚善一旁打圆场,说,“店里的猪肉卖完了?” 静之说,“熊小姐,是的,今天生意好,卖完了。” 尚善听到“熊小姐”三个字,愣了一下,说,“要不,带我们去寺庙请我们喝杯茶,顺便见见你师傅?” 静之点点头说,“好的,店里我收拾好了,现在走。” 静之没再说话,默默关好门,在前面带路。 熊老爷走出几步,回头看看“若水铺”的牌匾说,“这店名是谁起的?” 熊老爷并不称呼静之,但静之知道是问他,于是回答说,“是我师傅起的。” 熊老爷再不说话了,静之也不吭声,在前面带路。 而尚善和她父亲一起在后面跟着,最后面还有一个马夫,拉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跟着他们。 几步路,就走到寺庙了,静之先进去,师傅正在厨房准备中午的饭菜,见到有人进来,他知道是静之回来了,他边走出院子边大声说,“静之,今天,这么早回来了。” 尹师傅从厨房走出到院子时,尚善和她父亲也走进寺庙院子了。 尹师傅一见到尚善和一位贵气十足的大叔进来,他知道是谁了,他赶紧小跑着走过去迎接熊老爷,他来到熊老爷前面尊敬作揖说,“熊老爷,您好您好,今天我起来,看到一大早东边的天空紫气东来,我就知道今天肯定有贵客要来了,原来是熊老爷您啊,幸会幸会啊!” 熊老爷也是见惯场面的老江湖了,见到对方给出一顶如此大的高帽,也微微一笑说,作揖说,“您肯定是尹师傅了,我家小女经常跟我说起,说认识了一位智慧过人的高僧,所以我今天忍不住叫我小女带我过来拜见一下您,没有提前约见您,希望今天没有太唐突哈。” 尹师傅一听,心想,这熊家大人物果然是八面玲珑的人中龙凤啊。他对呆在一边的静之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泡茶招待贵宾?” 静之赶紧小跑去厨房泡茶。 而尹师傅引熊老爷坐在院子的竹椅上,而静之此时已泡好茶,他将茶盘捧上来,给熊老爷和师傅各奉上一杯热茶。 熊老爷对尚善说,“你去喂一下我们的马,顺便带它去喝喝水。我和尹师傅喝喝茶聊聊天。” 尚善应了一下,也不看静之一眼,转身就步出寺庙。 尹师傅也知机,对静之说,“你去寺庙后院将两畦菜地松松土,浇浇水,我和熊老爷一见如故,要好好聊一下。” 静之刚想说这松土浇水不是昨天才做过了吗?但看到师傅瞥了他一眼,他也不敢再说其它话了,应了一句,就走到寺庙后院去了。 熊老爷和尹师傅喝茶聊天,差不多一个时辰后,熊老爷向尹师傅告辞,和尚善一起坐上他们的豪华马车离开,尹师傅在后面一直挥手送别,直至他们的马车离开自己的视线。 静之也站在寺庙后院高处看着他们离开,他看到马车越跑越远,感觉到尚善从此也离他的生活越来越远。 难道这就是残酷的人生了吗? 第34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静之在寺庙后院高处看着尚善远去,一下子感觉仿佛眼前生活的颜色都暗淡下来。 当熊老爷和尚善的马车远离静之的视线,静之马上跑下来,奔到寺庙院子,而师傅目送熊老爷离开,正慢慢从外面踱回来。 静之快速走到师傅面前说,“师傅,熊老爷跟你怎样说?他说了什么?有这么东西说吗?说了差不多1个时辰。” 尹师傅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只是慢慢走到竹椅坐下,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给静之。 静之急着要知道熊老爷和师傅说了什么,因为他知道他们的对话肯定与自己、尚善有关,不然,他们就没必要把静之和尚善支开了。 静之也不喝茶,甚至都不坐下,只是看着师傅,等他开口。 师傅轻抿了一口茶说,“静之,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老老实实跟师傅说,你喜欢尚善吗?你想和她在一起吗?” 静之一听,哑口无言,他不知道怎样回答,他没想到师傅会这么直接问他,而他之前也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师傅今见静之一下子呆住了,说,“你也先别急着回答我的问题,你坐下来好好想想,想清楚再回答我。” 静之就没再说话,重重跌坐在椅子上,也不喝茶,只是安安静静地愣着,他好好地想了好一会,杯子的茶都凉了,静之才缓缓说,“师傅,既然你问到我这个问题,那我也老实说,我之前没想过那么多,也没想过是否喜欢她,她是否喜欢我这些问题。现在师傅问到,我才细细想了一下。我是很喜欢和尚善在一起,喜欢和她喝茶聊天,喜欢她给我一些指导性的意见和建议,甚至喜欢和她呆在一起哪怕什么话都不说,那我想我应该是喜欢尚善的。” “之前和弱水在一起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和弱水在一起,我只知道我有责任照顾她,不让她受欺负,但没有那种很宁静欣喜的感觉。但和尚善在一起,我有那种轻松自在的安乐感觉,在她面前,我可以很放松地说些傻傻的话,做些傻傻的事。和尚善在一起,我甚至可以说有某种意义上的安全感。”静之说完,也轻叹了一口气。 师傅听静之说完,停了一会,或许静之的回答已是他意料中的答案,尹师傅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那就没错了,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怎样才是?” 两人沉默了一会,师傅缓缓述说了刚才和熊老爷的对话,静之才得知事情的原委: 静之和尚善各自回避后,熊老爷也并不说话,只是慢慢喝茶,过了好久,尹师傅忍不住先说,“熊老爷,这茶是不是马马虎虑?比你平时喝的差很多?” 熊老爷低头喝茶,没有回答尹师傅的问题,却是说,“尹师傅,你做过父亲吗?” 尹师傅心头一紧,一会才说,“曾经做过。” 熊老爷摇了摇头,说“如果尹师傅你是曾经做过,那更能理解我的处境了。” “我有条件可以让自己的子女飞得更远更高。那是应该让子女去看看更高的山更宽广的海,还是任由她们在泥泞中蹉跎?如果师傅你处于我的位置,作为一个父亲,你会怎样做?” 师傅沉默了一会说,“如果我没出家,而是处于世俗中你的位置,那我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爬上井底,好好感受一下外面宽阔的世界。” 熊老爷说,“嗯,谢谢师傅你理解我,我就是这样去为尚善谋划的。” 尹师傅再叹一口气,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尽量让我这孩子理解熊和尚善的,但也只能是尽力而已了,如果年轻人实在是头硬,那也只能让他撞墙了。” 熊老爷点了点头,说,“你家小孩确实是不错,如果他要我这边帮他做什么事情,只要是能力范围内的,那都没问题,如果他有兴趣,我甚至可以在我有店面的镇都免租金租给他一间店铺,让他开“若水铺”分店。” 尹师傅笑笑说,“这个不用,我现在就可以替静之这孩子回答你,真不需要的,谢谢你的好意。” 熊老爷点点头说,“反正我感谢你能理解一个做父亲的难处和苦心,你们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到永成镇粮米店告诉我儿子,我知道了就会帮你安排的。” 尹师傅再次推辞并感谢。 之后两人就没再提这个话题,说说闲话,喝喝茶,一个时辰后就离开了。 尹师傅将其和熊老爷的对话说给静之听,之后又叹了一口气。 静之听过之后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熊老爷的意思。 静之缓缓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房间去,一头倒床上,一动不动。 中午,晚上,尹师傅叫静之吃饭,静之说不饿,都没起来。一直躺到第二天早上,然后才爬起来到“若水铺”干活。 一连两天都是这样,直得年三十,这天,也是很早就卖完猪肉。 静之早早回到寺庙,下午静之做了几个菜,晚上和师傅吃年夜饭。 两人围坐八仙桌,静之还破天荒买一瓶米酒回来,倒了一杯给师傅,自己也倒了一杯。 静之拿起酒杯敬师傅说,“师傅,新的一年祝您健康长寿。” 师傅也拿起酒杯回敬,“静之,过去的就让它过了了,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愿你一切得偿所愿。” 两人一饮而尽,静之又给师傅倒了一杯,自己也满上,两人还喝酒边吃菜。 师傅夹了一块冬菇说,“静之,明年你怎样安排?” 静之小尝了一口酒说,“春节这几天,一直到初七,“若水铺”都休息不开门,我已经叫肉贩不要再送肉过来了,平时忙得团团转,春节我打算好好休息几天,反正这些天不会有人要杀猪,买肉的人也不多。” 尹师傅点点头,说,“也对,平时都很累,这几天难道没生意,不妨好好休息一下哈。” 静之沉默了一会,说,“另外,尚善这些天都没过来,我打算过两天到永成镇找找尚善,好几天没见了,想找她聊聊,看看她想法。” 尹师傅没说话,他其实想就这样算了,如果静之去永成镇熊家找尚善,熊老爷可能直接赶静之走,或者尚善直接对静之说两人不可能,无论怎样,都会是一个不好的局面,为什么一定要去面对呢?有些情愫它悄悄滋生,不如就让它静静地湮灭算了。 但尹师傅知道静之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也不好对他说得太直接,就说,“必须要去吗?尚善既然不来,不如就在家等,来就来,不来就不来,随缘。” 静之摇摇头,说,“我不甘心,我知道我和尚善两人不可能有结果,我知道我不应该拖尚善的后腿,或者尚善根本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但我仍想要一个答案,或者说要一个结果,,即使明知道没有好结局,我也想知道尚善的想法,不然我不死心。” 尹师傅知道无法劝静之就此作罢,不由摇头轻声说了一句,“这又何苦呢?” 第35章 曲终人散何多言 年三十,静之和尹师傅一起吃年夜饭,他跟师傅说准备过两天去永成镇。 初一、初二,春节的城镇很热闹,而静之却没兴致到镇街上看舞狮,烧鞭炮,只是和师傅呆在寺庙,这两天来寺庙上香的人也很多,静之就在寺里帮帮忙。 到初三了,到了静之原来要去永成熊家的日子了。 静之吃过早餐,跟师傅说一下,就去拉他的棕马,棕马的脚伤现在已完全好了,静之骑着马走在乡镇小路上,也顾不上看两边的景色,心里有点不安,有点害怕稍后到熊家面对的情景。 他不想太快,但又不想太慢,熊家并不太远,半个时辰多些就到了。 来到熊家大宅旁,静之拴好马,来到开着大门的大宅,一个宅里干活的工人看到静之,问,“你要找谁吗?”而旁边不远处的一个高个子工人看到,走过来,这个高个子工人之前见过静之,说,“哦,是你呀,有什么事吗?” 高个子工人跟静之说过话,又对那个不认识静之的工人说,“这少年是大小姐的朋友,之前在我们这里住过几天的。” 静之朝高个子工人打招呼问好,说,“你好,我是有事来找一下你家大小姐的,麻烦帮我叫一下她。” 高个子有点奇怪道,“哎,我们大小姐没有告诉你吗?熊老爷和太太过完年大年初二就回省城去,大小姐也跟着马车去一起走了。” 静之脑袋嗡的一声,愣住了,没想到尚善真的走了,而且走得这么急,这么快,连让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呆了一会,语无伦次地说,“那,那,那你们家少爷熊博文在不在?” 高个子工人说,“哦,熊少爷倒是在的,我去看看他起床没有哈?熊老爷回省城后,熊少爷就睡得比较晚才起床了,这些天他都不用回米粮店。” 静之说,“嗯,好的好的,谢谢。” 高个子工人接待静之进客厅坐,叫另外一个工人奉茶上来。 静之喝着茶,环顾四周,不久之前,他还和尚善一起在这屋子吃饭、吃早餐、喝茶聊天,还曾和尚善拿了几个红薯投入厨房的烧火灶里,两人坐在灶头边上,边烤红薯边笑着聊天,他还能想起好多与尚善做的事情。 正当静之想得发呆,内屋一阵风闪出一个人影,等他看清,人影已来到面前了,正是熊博文。 静之打个招呼说,“熊少爷,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熊博文一听,脸色不快地说,“都跟你说多少次了,叫我博文就好了,你再叫我熊少爷,我就回内屋去了。” 静之唯有再叫一声“博文,你好。” 博文才笑着说,“静之,你好。好些时间不见了,你的马没事了?” 静之点点头说,“早就没事了,我就是骑我的棕马从怀龙镇过来的。” 博文笑笑说,“嗯,没事就好,对了,你的猪肉档现在春节也休息了?我们家的米粮店这几天也是休息,我也是我父亲去省城之后,我才敢睡到这么迟啊,如果我父亲在,你过来的话,你会发现我一大早就起床了的。” 博文可能这两天没人跟他说什么话,所以他说话说得啰啰嗦嗦的。静之可不想听他说这么多没用的东西,他问,“你姐姐也跟你父亲去省城了?你姐姐要去省城帮你父亲忙了吗?” 博文听到静之问的东西,说,“哦,你问这个啊,父亲之前就是叫姐姐在省城帮他管理物流运输的生意啊,说是想和北方的做物流生意的朋友合作。但姐姐说刚读完书,回乡下来休息一段时间再说,所以姐姐才回来的,不然父亲不会让姐姐在永成的家呆这么久的。” “结果姐姐好久都不回省城,所以父亲趁着春节回家,顺便把姐姐捉回省城去了,为什么叫捉呢,因为感觉姐姐不太想去。反正父亲回来后,我感觉姐姐就是闷闷不乐的,不知道什么事。”博文喋喋不休地说着: “对了,之前,姐姐还天天到怀龙镇你的店铺帮忙,她说你们那“若水铺”她也有份,所以她这么积极,但父亲回来后她就不去了。” 静之点点头说,“是的,你姐姐有份的,她好多天没过来,所以我过来看看,她是有什么事?想问问年后“若水铺”什么开档?她之前说帮“若水铺”做账的,想问她做好账没有的。” 博文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哎,我差点都忘记了,你说起“若水铺”的账,我才想起,我姐姐临走时,把一布袋银元和一本账本交给我,说是“若水铺”的账。” 静之看了一下布袋,又把账本打开翻了几下,问博文,没有其它东西了吗?或者还有没有说其它话? 博文一听静之的话,又像想什么一样,又冲回内屋,出来拿给静之一封信,说,“哎,差点又忘了,还有一封信,姐姐让我交这封信给你,说是账本明细的说明,说你看过自然就懂了。我都不明白,我姐姐为什么不将信夹在账本里,还要分两次给我,我差点都忘记给你了。” 静之此时不想再听博之说些什么了,他一作揖说,“感谢博文,我有事先走了,你有事也请到怀龙镇“若水铺”找我,谢谢。” 博文看着不知为什么拿到东西转身就走的静之,在后面嘀咕了一句,“拿到姐姐的信就走了?我都还没说呢。” 静之一走出许家大宅,他就拆开信,打开信纸,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尚善娟秀的字: “静之,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离开永成镇的家了。或许你也知道,这是我所不想的,但又有什么办法?我也不可能一直拖着不去省城。 其实我父亲对我的期望也是挺高的,一方面我希望可以帮得上父亲,另外一方面我也理解我父亲的心意。 或许我父亲是对的,或许我确实应该到外面去闯一闯,看看自己究竟可以走多远。 我父亲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能在一起相处一小段时光只是机缘巧合。 那我觉得,如果我们都感觉这一小段相处的时光是美好的,那何不让它深藏在我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另外,“若水铺”的账本我算好了,你以后按照我账本的模式去记账就好,生意有记账就方便打理和管控的。 至于利润分成,我当然是没有拿的,我当时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我投入的5银元当作是我在“若水铺”的投资,这投资不须回报。如果万一我以后落魄了,我再向你要“若水铺”一半份额哈。 如果我以后有时间回到永成镇,我想我会来看看“若水铺”的,或许正看到你和你的孩子正在店铺卖肉哈,到时记得给我1斤上好的猪颈肉。 最后,祝你一切安好,再见。” 静之读完信,一下子跌坐在大宅前面的石凳上,以前与尚善一起坐这石凳时明明是感觉很温暖的,但今天这石凳却是冰凉的,就像静之此刻的心, 第36章 新一年重新出发 年初三,从永成熊家回来的岱静之,无力地骑着马,随着棕马慢慢回到“若水铺”。 尚善的信还揣在怀里,看过尚善的信,静之算是知道一个答案了,他也终于释然了,他由始至终对尚善不敢有太多期待,他也知道尚善的选择是明智的,是正确的,确实两个人是不同世界的人,人生路上能同走这一小段,也实属双方的缘分。 缘尽于此,留给大家一个美好的回忆,这何尝不是一桩美事? 回到怀龙镇后,静之一扫之前的阴霾,又充满斗志和活力,他想着他也要跟尚善一样努力拼一拼,看看自己可以走多远。 尹师傅看到从永成镇回来的静之像是换了一个人,他很是欣慰,他不知道静之去熊家找尚善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但只要静之能振作起来,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过了两天,初五,早上还有不少人来寺庙里上香,但下午就没有了。师傅午睡起来后,走到院子里了,发现静之没在院子,他唤了一声静之,后院有人回应“我在后院呢。” 原来静之在后院打理菜地,自从弱水离开寺庙后,这菜地也大部分时间是静之在打理,尹师傅偶尔也会锄锄草,浇浇水。 尹师傅见静之在后院忙,就自己泡了一壶茶,坐竹椅上喝,他正慢慢悠悠地喝茶,眼光扫到寺庙大门快速探出一个头,见到院子的师傅又快速缩回去了,尹师傅都没看清是男还是女。尹师傅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懒得理,以为是邻居的小孩在打闹。 过了一会,大门那边扔进来一根木棍,落在院子中间的石磨边上。尹师傅说了一声,“是三娃吗?可不要再扔东西进来咯,再扔我叫静之哥出来捉住你打屁股哈!”尹师傅感觉是邻居家的调皮男孩三娃。 尹师傅说完,外面也没见动静,通常三娃扔了东西进来后,会一下子跳出寺庙门口朝尹师傅哈哈笑做个鬼脸就跑的。 尹师傅从竹椅起来,慢慢踱到寺庙门口左右看,却没看见三娃的人影,刚想回来,眼光向下时却发现门口右侧石狮旁边,放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一个婴儿,婴儿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闪闪发亮,正眨着眼睛看着尹师傅。 尹师傅吓了一跳,大过年,谁把小孩放这里了?师傅马上反应过来,刚才的木棍正是放小孩在这里的人扔进来,对方目的就是让尹师傅走出来发现这篮子里的小孩。 尹师傅拿起篮子四下张望,五六十米一个身影闪过,然后就跑不见了,那个身影应该正是放小孩在这里的人,对方一直在那边看着,直到发现尹师傅出来发现篮子的小孩子才逃走。 尹师傅看到那个身影是往河边方向跑的,但那个方向并没有路或有村庄的。尹师傅担心有不测,赶紧回到院子,大声叫静之过来。 静之听到师傅焦急叫他,他赶紧跑过来,看到师傅手里拿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一个婴儿。他正要开口问哪里来的婴儿,尹师傅见到静之过来就说,“那个放婴儿在门口的人往右边河的方向走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你赶紧去看看。” 静之知道事态严急,也不问什么了,赶紧跑出寺庙,往右边河边方向追去。 静之跑得快,不多会就跑到河边,远远看到一个身影往河中间走。静之赶紧跑过去,那人见到有人来就走得更快了,静之此时已来到河边,他大声对那个人说,“你干嘛啊,你回来啊,河水这么冷,你赶紧上来,有什么事你上来说。” 那个人回头看,静之看到那个人是个年轻的女子,他知道这个应该是妈妈,他赶紧说,“你回来呀,刚才那可爱的小婴儿还哭了呢,可能是饿了,等你回去喂她呢。” 那个年轻妈妈泪流满面地对着静之说,“我真的没能力养这个小孩了,我活着也没用了,希望你们好好养大我女儿,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你们,拜托了!” 说完,这年轻妈妈朝静之深深鞠了个躬,然后头往身体往后一仰,就落入冰冷的河水里。 那个年轻妈妈,没给时间静直劝她,说完就直接倒入河水里了。 静之第一次见这种场面,都没反应过来,年轻妈妈已落入水中,静之急得跳脚,他知道直接跳进河救人是追不上年轻妈妈被河水往下游冲的速度。 静之赶紧拔腿就往下游跑,跑了100多米看到落水女子还在上方位置,他一咬牙,快速步进冰冷的河水中,直至走到河中间,正对那女子漂流下来的位置,此时河水已淹到他的肩膀位置。 静之到达位置刚做好准备,那女子就漂下来了,静之看准时机,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双手托扶女子双腋下,把女子慢慢拖上岸。 此时女子已晕倒,静之把女子头朝下扛肩膀上,跳了好几下,女子刚才在河里喝下的河水才倒流出来。 静之把女子背起来,赶紧一路小跑回寺庙,此时尹师傅正着急地等他。 静之一回到寺庙院子,就对师傅说,“赶紧去旁边叫三娃娘过来,帮她换上干衣服。” 尹师傅一看到静之和他背上的人都是一身湿漉漉的,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他也不着急问了,赶紧到旁边邻居家找三娃娘过来。 一会儿,三娃娘和师傅就跑回来了,静之此时已将还没醒过来的女子放在弱水之前的房间床上,并找了些弱水之前穿过的旧衣服给三娃娘。 三娃娘赶紧拿着衣服进到弱水房间,帮那跳河的妈妈换上干衣服。 而静之此时也是冷得发抖,师傅提醒他,他才记起他也要换衣服,他也回自己房间,换上干的衣服。 静之换好衣服出来,三娃娘也出来了,她说,“师傅,这姑娘怎么落水里了?我刚已帮她换好干衣服,刚才给她盖好被子了,应该不用多久就会醒的了。” 尹师傅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篮子里的婴儿,三娃娘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这姑娘出什么了吗?如果她没有了,那孩子可怎么办啊。” 尹师傅说,“是啊,这里就我和静之两个男人,我们哪里会带这孩子?希望这姑娘醒过来后,能知道自己错了,将这小孩子带回去好好抚养成人。” 三娃娘叹了一口气,抱起篮子里的娃娃,念叨着“可怜的小宝宝,来来,让大娘抱抱。” 静之喝了一口热茶,一起和师傅轻叹了一口气。 第37章 年轻妈妈俞婉珍 下午,静之救了年轻妈妈回来后,就和师傅在院子喝茶,三娃娘抱着婴儿轻轻唱着当地童谣,哄婴儿睡着后也叹着气回去了。 师傅将婴儿抱在怀里,婴儿此时睡着了,师傅看着这可爱的小脸,可能是想起自己的孩子了,对静之说,“如果一个人在出生之前,他可以选择出生或不出生,那多好啊。静之,如果是你,你会怎样选择?” 静之苦笑一下说,“如果是我,那我想还是算了,这世界我就不来打扰了。” 师傅摇摇头,“这世道,可能很多人都像你一样。里屋那个姑娘上天没有给她选择,她没有来不来这世界的选择,但她却自己选择离开这世界。但这小孩是她带来这世界的,她应该对这孩子负起责任来。” 静之也无话说,摇摇头,对师傅说,“来,师傅,见你抱得这么好,我也来抱一下这小乖宝。” 静之说完,从师傅手里接过小娃娃。 静之抱小孩毫无经验,女娃被静之接到手上,才两下就醒了,醒了之后看了静之一眼就哇一声哭起来。 静之手足无措,对师傅说,“师傅,师傅,怎么回事,你抱得好好的,一来到我手就哇哇哭,还是你来。” 静之正要将小婴儿交还给师傅,此时弱水房间一个身影冲出,飞快来到静之面前接过了女娃,女娃一被那人接过手,瞬时就不哭,安静下来了。 这个身影正是静之救回来的年轻妈妈,小宝宝在妈妈的怀里露出甜甜的微笑,年轻姑娘看着小宝宝可爱的笑容,瞬间泪流满面,自己是怎样一个没用的妈妈啊,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宝宝,自己居然要离开她去解脱,她知道自己对不起这小孩子,她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 静之被这年轻妈妈抢过小宝宝,不知所措,正想说话,那个年轻妈妈却自顾自地抱着小宝宝回到弱水房间,关上房门。 静之和师傅也没话可说,还是坐着喝茶。 好一会儿,年轻妈妈才出来,空手出来,看来应该是年轻妈妈刚给婴儿喂过奶,吃饱喝足的小宝宝很快在弱水的床上睡着了。 年轻妈妈走过来,还是对着静之和尹师傅各鞠了一个躬,尹师傅拉开一张椅子,让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 年轻妈妈双手捧着茶吹了一下上面的热气,喝了一小口,低声说,“我叫俞婉珍,里面的小宝宝是我的女儿,五个月大。我是镇上龙家村的,我家男人是一个乡村郎中,我生下孩子没多久,我的男人在一次采草药的途中掉下山崖死了,我家婆一个月后也过度伤心而死,家公早就没有了。所以一家人只剩下我和我女儿。” 俞婉珍停了一下,再抿了一口茶,“因为我生的是女儿,前些天临近春节时,我的大伯和小叔一起上门说,我们家的屋子是他们龙家的财产,他们的兄弟死了,那我和我女儿就是外人,龙家的房产就要收回龙家,所以他们族人春节前就把我赶出来了。” 俞婉珍边说边流泪,“我带着女儿回娘家,我爸和我弟也是不让我进屋,说我克夫,我妈塞给我一个银元哭着让我走。我带着几个月大的女儿,沦落街头,我身上的钱很快花完,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想就这样带着我的女儿跳河算了,但看着我可爱的女儿,我实在不忍心。刚好经过你们寺庙,心想出家人慈悲为怀,肯定要帮我女儿找一处好人家抚养的,所以我将我的小宝放在寺庙门口就去跳河了,没想到你们救了我。” 静之没吭声,他跟俞婉珍小不了三两岁,他也没资历劝说俞婉珍。 此时尹师傅正色说,“你的孩子是你带到这世上的,你带她来不应该对她负责任吗?如果你不管她,那你就不应该带她来这世界来。如果你是这个小孩,你恐怕也不想才来到这世上几个月就被亲生妈妈抛弃了。” 俞婉珍听到尹师傅的话,更是泣不成声。 静之跟师傅打个眼色,意思是,“人家刚从鬼门关回来,你就这样严厉责备她,不是太好。” 可能师傅领会到静之的意思,也可能是师傅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严厉了,于是师傅转为柔声劝说道,“婉珍啊,既然来到我们寺庙了,说明你和孩子跟我们有缘,你暂时就留在这里,你以后找到更好的出路,你随时离开都行。” 婉珍听到师傅的话,一下子跪在尹师傅前面连连磕头,尹师傅连忙扶她起来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起来说话。” 婉珍这才起来怯生生地坐在一边。 师傅对静之说,“静之,如果婉珍住在寺庙里,而你又不在寺庙住,那就是我跟婉珍一起住寺庙了,那终归不是太好的,你也回来寺庙一起住,这样好些。” 静之摇摇头说,“之前和弱水关系好,还想着大家迟早是一家人,所以才和弱水一起在寺庙住,现在婉珍和我们一起住的话也不是太方便的。” 婉珍连忙说,“恩人,只要你们收留我,我在寺庙外搭个棚住着都可以的,我也不好太过连累你们。” 静之笑笑说,“婉珍,我留你在这里,又让你在外面搭个四面透风的棚子,这算什么事啊。你误会了,我说我们不在一起住的意思是你不在寺庙里住,因为怕影响不好。我会安排你在店铺里住,这样你和你女儿在店铺住,我和师傅在寺庙住,这样就没问题了。” 师傅也笑着说,“这个安排好,反正尚善回省城去了,静之你年后店铺开业,你也要找个人帮忙啊,因为你出去杀猪的话,那店铺总得有个人看店卖肉啊,你知道我是不适合卖肉的哈。” 静之点点头说,“我正是这样想的呢。” 师傅对婉珍说,“琬珍,我们也不是收留你,而是我们岱老板刚好要请人,刚好遇到你就请你做伙计,在店铺里帮忙干活。” 静之白了师傅一眼,意思说又叫我岱老板了? 婉珍连连点头说,“岱老板,我不要工钱的,只要有地方住,有饭吃就可以了,我什么活都可以干的。” 静之摇摇头说,“在我店里干活可以,但我有条件的,看你能不能接受。” 师傅有点不解看静之,而婉珍说,“可以可以,我都可以接受。” 静之说,“你先听我说完,我的条件是:1,你不要叫我岱老板,我叫岱静之,你叫我静之就可以;2,你帮我干活,我肯定要给你工钱的; 3,我店铺的工作包吃包住,但你平时可能要帮忙煮饭、搞清洁之类的哈,因为我和师傅都不太会煮饭的。” 师傅才恍然大悟,婉珍也微笑一下说,“岱老,不,静之,没问题,这些都是应该做的啊。” 静之继续介绍说,“我开的是一家卖肉的店,我平时也帮人杀猪。师傅是出家人,所以是不吃肉的,我是凡夫俗子,什么都吃。平时我们三个人,哦,我们四个人一起吃,分开住,如果你不嫌弃,就当是一家人这样相处就好。” 婉珍知道这一老一少都是好人,明明就是收留她,但为了她心里好受,也只是说请她干活而已,婉珍再次向静之和师傅道谢。 于是婉珍带着她的小宝宝就在“若水铺”安顿下来了。 第38章 婉珍的女儿安美 俞婉珍来到寺庙后,当天晚上,她与其女儿住在弱水房间,第二天,趁着村民还没有来上香,静之带着婉珍来到“若水铺”。 静之打开店门,将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将自己的衣服及个人物品收拾出来,准备一会再带回寺庙。 静之领婉珍进了自己房间,对婉珍说,“婉珍,这个我房间,因为我之前一直有住,所以不用怎样收拾,店里还有另外一个小房间,但没有人住过,我懒得收拾了,你就住我这个房间,这房间也大一些。” 婉珍说,“静之,那我住另外一个小房间也可以,你的房间你可以自己住的。” 静之说,“不用了,反正你住在“若水铺”,那我就住寺庙,你住这个大房间。对了,一会集市开始后,我带你去买些你日常要用的东西。” 婉珍怯怯地说,“我现在没钱。” 静之从衣袋里拿出3个银元塞到婉珍手里说,“你半年的工钱是3个银元,我先预支给你,如果还不够,你再跟我说。” 婉珍推却说,“不用不用,太多了,外面工人的工资包吃包住的话,半年工钱没有这么多的。” 静之让她收下说,“我们店铺的工资比别家要高一些,因为你平时还要煮饭扫地种菜之类的嘛。” 婉珍推不了,唯有连连道谢。 婉珍在房间里收拾一下床铺,将睡着的小宝宝轻放床上。 而静之则在房间外面收拾一下他的刀具、肉档用具等。 过了一些时间,小宝宝醒了,婉珍抱着小宝宝和静之一起去集市。 婉珍嫁到龙家村,也来过一两次怀龙镇的集市,婉珍买了一些毛巾脸盆等日用品,还有一些小孩用品等,东西买得差不多,静之才和婉珍回来“若水铺”。 等婉珍将东西放置好,静之和婉珍一起走回寺庙。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婉珍将小宝宝交给师傅抱,然后去做饭。 师傅笑呵呵地抱着小孩,不断地逗小宝宝,小娃娃乐得哈哈笑。 静之此时偷偷过来小声对师傅说,“我再试试,这会应该不会再哭了。” 结果静之刚抱过小孩,小宝一看离开师傅的怀抱,看到静之就扁嘴要哭,吓得静之赶紧将小宝宝送还到师傅手里,师傅接回来,小宝宝又被师傅逗得哈哈笑了。 静之摇摇头,师傅取笑他说,“还是等你生个自己的娃娃,抱你自己的娃娃可能就不会哭了。” 静之白了师傅一眼,刚好看到柴房旁边的棕马,他心中有主意了,他将棕马牵过来,面对着小宝宝摸摸棕马的毛,棕马也伸头过来蹭静之。 静之对着小宝宝伸出双手,说,“小宝宝,来,来,哥哥抱你摸摸这马马。” 天生对动物好奇的小娃娃看到这大马,果然也伸出双手让静之抱了,静之开心地抱过小娃娃,抓着她的小手,让她抚摸马的鬃毛,摸马的脸,棕马也过来蹭小娃娃的脸,乐得小娃娃哈哈大笑。 婉珍听到女儿笑个不停,从厨房的窗口看出来,看到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正抱着自己的女儿,不断逗她笑,心里欣慰不已,一股暖流涌上来,眼睛瞬间湿润了。 这是多么好的师徒,不但从河里救起了自己,还收留了她和她的孩子,给她地方住,和她一起吃,还给她钱买东西,帮忙带孩子。这份恩情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了。 中午,吃饭,三个人在院子的竹桌吃饭,孩子则躺在篮子里。 吃到一半,师傅说,“婉珍,你之前在家都是你煮饭的吗?煮的饭很不错啊。” 静之也说,“婉珍,确实比师傅煮的好吃多了,师傅煮的菜都是比较咸的,你煮的就刚刚好,而且调的味道也很好。” 婉珍笑笑说,“师傅和静之,你们喜欢就好了,我还怕你们吃不惯我做的口味呢。” 静之连连说,“习惯得很,以后煮饭就靠你了!” 师傅白静之一眼说,“你夸婉珍夸得这么厉害就是不想煮饭而已嘛!” 婉珍吃吃笑说,“没事,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感到很好,我不想在这里什么贡献都没有。” 静之说,“你怎么会没贡献呢?过几天到初八,我们的店就正常营业了,到时你就大把贡献了。” 婉珍点头说,“嗯,那就好了,不过,我怕我不会,到时你要教教我才好。” 静之笑笑说,“没事,很简单的,就是卖肉,收钱找钱而已。” 师傅也说,“嗯,是的,简单的手工活而已,放心。” 婉珍听师傅和静之这样说,才稍微放心些,她确实怕做不来,她就是想多做些东西来回报师傅和静之。 于是,师傅和静之都说婉珍做饭好吃,顺理成章,煮饭的活就是婉珍做了,吃过饭,静之要去洗碗,婉珍抢着要洗,静之阻止她说,“婉珍,我们一起生活,家务大家一起做的,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我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也是全靠师傅收留我,我才算是有了一个家。我从小也是要干活的。你煮饭,我和师傅就洗碗,饭一起吃,家务一起做。” 师傅也在一边说,“是啊,静之说得没错,你在我们这边住就要守我们这里的规矩哈。” 婉珍不再和静之抢,眼眶红红地点点头,自从被丈夫的族人赶出来,再也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了。 静之洗好碗出来,见到师傅正抱着小娃娃,而婉珍正在喂马。 静之坐在竹椅上,倒了三杯茶,叫他们过来喝茶。 师傅问婉珍,“婉珍,你的小宝宝叫什么名字?” 婉珍摇摇头说,“我丈夫去世得太早,都还没来得及起名字就……” 师傅想了想说,“既然龙家不把你女儿当龙家的人,那你女儿也没必要姓龙了,你女儿以后就全靠你带大了,不如就跟你姓俞就好,你女儿长大也知道她母亲带大她多不容易。” 静之笑笑说,“师傅说得对,龙家的人这么不地道,还姓什么龙,跟你姓就好。” 婉珍点点头说,“嗯,你们说得没错,我女儿就姓俞了。那叫什么名字好呢?” 婉珍看看静之,静之连连摆手说,“起名的事可不要叫我,都是找长辈的,找师傅。” 婉珍又看师傅,师傅问,“那你对这个娃娃有什么期望吗?” 婉珍说,“不敢有太多期望,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长大的就好。” 师傅想了想说,“平安平安,女娃也是爱美的,那叫“安美”怎样?” 静之冲口而出,“俞安美,平安美好。我看不错。” 婉珍也眼睛一亮,说,“谢谢师傅,平安美好,我也很喜欢。” 婉珍看着篮子睡得正甜的小宝宝,轻轻说,“小宝宝,你现在有名字了,你叫“俞安美”,你要一生都要平安美好啊!” 第39章 “若水铺”开始营业 初七,静之还是休息当中,初八“若水铺”才开档,肉贩也是初八才送肉过来。 早上,婉珍抱着小安美过来,看到静之和师傅已起床,早餐吃粥和红薯,婉珍吃早餐时,只能师傅帮忙抱着安美。 静之此时吃过早餐了,他到柴房找来一些旧木板和一些刨子、锯子、斧头等工具,在院子中间开始丁丁当当的忙活起来。 师傅抱着安美过来看,师傅说,“一大早,你在弄些什么?” 静之回答说,“打算弄个小孩坐的车,我以前在乡下见过,就是一个箱子一样的,底下有4个轮子,小孩子可以坐在里面玩,这样大人就不用整天抱着了,还可以推着这小车在院子里跑。” 师傅点点头,“哦,我知道了,村里有小孩的人家好像都会有这么一辆小车的。” 一会,婉珍吃过早餐洗过碗后也走过来看,同样问静之在做什么,得知静之要帮安美做个小坐车后,她心里想,“家里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啊。” 静之动手能力还是很强的,见过这种车,了解其大致结构,然后自己就可以做出来了,虽然没有专业木匠做的那么精致,但也算是做了出来。做出来后,静之将小车的打磨一下,去除毛刺,再用湿布擦干净,一辆小轮坐车就做好了。 静之兴奋地将安美从师傅手里抱过来,放入小车里面的坐凳上,然后推着她在院子里跑,安美乐得哈哈大笑。 师傅在旁边看着直摇头,静之终究不过是一个大小孩。 而婉珍在旁边看着这温情的一幕,眼泪满了眼眶,庆幸上天总算对自己没有太过绝情,让自己遇到这对善良的师徒,终于有了一个温暖的容身之处。 平静的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初八了,一大早,静之静静地来到“若水铺”,也不吵醒婉珍母女俩,肉贩送肉过来了,静之就卸下猪肉,然后将工具拿出来,清洁一下肉案,开始分切猪肉。 因为今天不用出去杀猪,所以静之也只是将不同部位的猪肉分割出来而已,并不需要分成1斤一块的。 过了些时间,婉珍也出来了,她对静之说不好意思,以后会迟些起来的了。 静之说,“不要紧,现在只是分猪肉而已,不需要你干什么活,晚点起来都行,寺庙里有早餐做好了,你洗漱好到寺庙吃完早餐再出来。” 婉珍对静之说安美还在睡觉,如果醒来,抱起她将她放在昨天坐的小车里即可。 婉珍吃过早餐出来,静之已将猪肉分好,而安美还没醒。 静之对婉珍说,“我们这“若水铺”有两块生意,一块是上门杀猪的生意,如果有人上门预约上门杀猪,你就记下客人要求的时间、地点,但是要注意的是,同一个时间如果已有约,那就要客人改时间,如果客人改不了,这一单生意你就不要接。” 婉珍说点点头说,“哦,我明白,就是将根据客人要求杀猪的时间,订一个行程出来给你,但时间不能有冲突。” 静之说,“是的,你识字吗?会写字吗?” 婉珍有点难为情,说,“认得数字和会一些简单算术。” 静之说,“你不会写的话,要记下客人的地址也不容易。那也没事,如果有客人上来约上门杀猪,你让客人写下他要求的时间和地址,如果客人也不会写,那让客人去找师傅,让师傅帮他写。” 婉珍说,“不好意思,静之,我找时间让师傅教我认字,争取尽快学会写字。” 静之笑笑说,“不要紧的,慢慢来,以后下午没事,就让师傅教教你,平时一般店里的活上午就可以干完的了,平时你下午有空的话就让师傅教教,师傅没空我有空的话,我来教也可以。” 婉珍点点头。 静之继续说,“那你会用称吗?如果不会,我教你,也是很简单的。” 婉珍听到这个马上精神了,说,“这个会的,在以前家里,我有时候也帮我丈夫称药材的。” 静之点点头,心想,“嗯,这样就方便些了,早上我也不需要将猪肉分切成1斤一块的了,直接让婉珍切肉称重即可。” 集市开始了,村民见到“若水铺”营业了,有需要的村民就纷纷过来买肉,静之在一边问村民要什么部位的肉,然后让婉珍来切和称重,让她动手多练习一下。自己则是收钱和找钱。 有些相熟的乡民买肉时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在肉档帮忙,就问,“哎,岱老板,过了个年没见,你就成亲了?” 静之笑笑说,“没有啦,这是我新请回来的帮手。” 还有买肉的大妈取笑说,“岱老板,你们“若水铺”又换新老板娘了吗?年前的骑大白马的老板娘去哪了?” 静之就笑着回应,“说哪里去了,都不是老板娘,我还没成亲,你看看你有没有亲戚朋友的女儿介绍给我啊。” 婉珍在旁边,边切肉边吃吃地笑。 等买肉的人散去,静之对婉珍说,“我们这地方都喜欢说这说那的,你不要放心上就好哈。” 婉珍点点说,“嗯嗯,这个明白,我不怕什么,不耽误你就好。” 过了一会,一个大叔客人过来买肉,挑好需要的部分后,客人说要1斤,婉珍切下一块正要称重,那人说,“哎,你们“若水铺”不是说可以一刀切下来正好1斤,不用称的吗?” 婉珍不知道客人什么意思,哑口无言,静之说,“你好,这位大叔,你是外地过来的?” 大叔客人说,“对啊,我来这边办事,早就听说过你们“若水铺”的这个功夫了,我特意过来体验一下呢。” 静之笑笑说,“嗯,也只有外地过来的客人是要见识的,本地镇上的人都看腻了呢。” 说完,静之笑着接过婉珍手里的刀,说,“要1斤这个里脊肉,好的,我切给你。” 只见静之拿起一块里脊,捏了一下,看了一下,1刀切下来,对客人说,“好了,1斤肉切好了。” 那大叔客人对婉珍说,“帮我称一下。” 静之对婉珍点点头,婉珍拿起肉放到称盘里,一称,1斤,称杆大致平,或者说称的尾巴稍高些,估计就是1斤多个5克的样子。 那个大叔客人和婉珍不由都张大了嘴巴,大叔回过神来,满意地付钱准备离开,离开前对静之说,“你们“若水铺”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静之笑着送大叔客人说,“我们“若水铺”杀猪也是一绝,有机会不妨试试哈。” 大叔客人笑着说,“我知道,只是杀猪的技术要有需要才能体验得到,这个1刀切1斤的比较容易来体验嘛。” 送大叔客人离开后,婉珍兴奋地说,“你就是传说中,那个1刀1斤肉,杀猪猪不叫的少年屠夫吗?” 静之有些不好意思说,“传得这么神的吗?你也听过了?” 婉珍说,“我是听当时我丈夫村里的人说起的,我当时也以为是谣言而已,哪有这么夸张的。现在我看到你刚才的表演,我就相信了。” 静之笑笑说,“我刚才的也不是表演,做生意而已嘛。” 婉珍说,“想不到,想不到啊,我竟然在传说中的肉铺干活,真是太好了。” 静之不由莞尔,不就是功多艺熟嘛。 名声传开了,那生意就好做多了。 第40章 博文光临“若水铺” “若水铺”名声在外,自然生意好做。 初八开始营业,生意就很好,猪肉很快卖完。 接下来的时间,生意都很不错,而且也开始有不少人过来预约上门杀猪。 静之在“若水铺”时,就在店铺的小黑板上记下预约杀猪的时间和地点,而当静之外出杀猪时,就是客人在小黑板上写下要杀猪的时间地点,而客人不会写时,就是让客人去寺庙找师傅登记下客人的要求。 而静之早上也不用再提早将猪肉分切成1斤一块的了,因为婉珍可以切肉称重。 而过了几天,婉珍跟静之反映说,有时候有些外地客人来过买肉,专门说要1斤1块的猪肉,但婉珍切不出来,于是客人就走了。这些外地客人经过怀龙,说是特意过来感受一下传说中1斤1块的猪肉的。 静之对婉珍说没事,他明天起就分切一部分1斤1块的猪肉出来。 于是,以后,静之在早上分好肉后,就将猪肉的1\/3切成1斤1块的,其它的就不切了。毕竟外地来买肉的人不会太多,还是以本地人为主。那些切好1斤一块的猪肉就卖给那些有需要的外地人就好了。 而婉珍也慢慢上手了,静之外出杀猪时,她就在“若水铺”看铺,她是干惯活的人,在“若水铺”忙上几天后,她就得心应手了,切肉,称肉,绑肉,收钱,找钱,一切都做得行云流水的。 而且婉珍的嘴也甜,大妈、大姐、大叔、大哥叫不停,只要到“若水铺”买肉的人都是高兴来,满意而走的。 有时候,静之不用外出杀猪,他在“若水铺”,婉珍也不让他干活,说他外出杀猪时已经很辛苦了,不外出的话就休息一下好了,所以静之在“若水铺”几乎不用做什么的,婉珍一个人就可以把生意照料得妥妥当当的了。 需要静之动手的时候,就是有外地人来要1斤1块的猪肉,或者有人上门预约杀猪业务。所以,静之在“若水铺”的时候,也多数是婉珍在忙活,静之则是陪小安美玩。 有时候,一些老主顾过来买肉,都取笑说,“哎,岱老板,你就好啦,老板娘就把活全干了,你在一边玩就可以了,你在哪里找到这么好的老板娘啊?” 开始静之还解释一番,说不是老板娘,只是伙计而已。后来,说得多了,静之也懒得解释,笑一笑就过去了。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若水铺”由于名声越传越远,生意也是越来越好,而幸好有能干的婉珍帮忙,静之才不用多费心“若水铺”的卖肉生意,只需要根据杀猪行程表外出杀猪就好。 就这样,平静有序的生活过了几个月之后,一个人找上门来了。 是谁呢?原来是尚善的弟弟熊博文到怀龙镇来了,他来干什么呢? 原来,熊家在永成镇的米粮总店今天是要送20包大米到怀龙镇分店的,但永成镇米粮总店那边今天省城刚好有200多包大米要送过来,所以永成镇总店的工人要卸货,没人手送大米到怀龙分店来,博文见反正自己今天在总店也没有太多事情做,于是他就自己送米到怀龙镇来,顺便见一下静之。 因为要干活,所以博文脱了自己春节前刚做的新绸缎衣服,换上他平时放在店里的工人服装,和工人一起搬上了20包米上板车,自己驾着马拉着板车往怀龙镇去。 到了怀龙镇,他和怀龙分店的工人将20包大米卸下后,他询问了一下分店的营业情况,得知一切正常后,他才又赶着马车去街尾“若水铺”找静之。 到了“若水铺”,他没看到静之,却只看到一位年轻的姑娘在“若水铺”肉档卖肉。他走近过去,准备问问静之在哪里。 而婉珍看到一位工人模样的青年走近来,她笑笑问,“这位小哥,你要买什么肉吗?” 博文不知道这年轻姑娘是谁,就问,“我不买猪肉,我找静之,我是他朋友,他在吗?” 婉珍听他说是静之朋友,她说,“哦哦,你好,静之早上去邻镇杀猪了哦。” 博文皱了一下眉问道,“那静之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中午回来的话,我等他。” 婉珍说,“静之上午去邻镇杀猪,下午就是在我们镇上后面的村里杀猪,那中午他应该是会回来吃饭的,要不你在这里等等他?” 博文听说静之中午回来,想着自己反正没什么事,就等他一会好了。 于是对婉珍说,“嗯,好的,那我在这里等他。”说完就在店旁边的长凳坐下来,而博文的马车则还是拴在街边。 因为不认识这个年轻姑娘,博文也不好直接问她跟静之是什么关系。 而婉珍见这青年拉着马和板车,还是一副工人模样,就以为他也是在镇上某家店铺干活的伙计,就问,“你在镇上哪家店的?我好像没见过你?” 博文回答说,“我是永成镇熊氏米粮店的。” 婉珍说,“哦,熊氏米粮店啊,我们怀龙镇上也有一家呢。” 博文笑笑说,“对的,怀龙镇的是分店,永成镇的熊氏米粮店是总店,我上午就是从永成镇拉了20包大米送到怀龙镇分店。” 婉珍明白了,这青年是永成镇熊氏米粮店的伙计,她说,“你送货应该也挺辛苦的,20包米也很重的。” 博文笑笑说,“不算辛苦,20包米又不是我拉着走,是拉的马辛苦而已。” 婉珍噗呲一笑,博文也笑了。 博文问道,“你是新来的吗?我年前好像都没见过你在“若水铺”的?” 婉珍低声说,“是的,我是春节后才过来“若水铺”的。我叫俞婉珍,我之前和我女儿是在镇上龙家村住的,后来跑了出来,幸好静之和师傅收留了我,给我住,给我一份工作,我和女儿才算是有了一个容身之处。” 博文才知道这年轻女子是师傅和静之收留的可怜人,在“若水铺”帮忙干活。 博文说,“婉珍,你好,你跟静之一样叫我博文就好。你只和你女儿出来了?那你家里其它人呢?” 婉珍轻声说,“我丈夫半年多前过世了,家婆过了一个月也走了,家里就剩下我和我女儿,然后龙家的人容不下我,我就带着女儿逃了出来。” 博文不想再让婉珍提出这些伤心往事,也就不再问龙家为什么容不下她这些细节了,他说,“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师傅和静之都是很好的人,你跟着他们就没事了,以后好好带大女儿就好了。” 婉珍点点头,确实,她现在也不奢想些什么,只求龙家的人不再出现,让她可以在“若水铺”好好地干活,将自己女儿养大成人,那她的使命就算完成了。 但有时候,越不想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第41章 博文的英雄救美 命运之手总是喜欢捉弄人,婉珍怕龙家的人找到她,偏偏龙家的人就上门来了。 正当婉珍和博文说说笑笑在闲聊时,外面进来两个人。 婉珍和博文聊天,眼睛余光看到有人进来,边笑边问道,“你们好,请问要些什么肉?” 但当那两个人走过来,她看清那两个人的脸时,婉珍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进来的两个男人正是婉珍不想见到的龙家人,一个是她大伯,一个是三叔,就是她死去丈夫的大哥和三弟。 她大伯和三叔见到在肉档的人是婉珍时,也是吃了一惊。 他们刚才进来时也正是看到婉珍和旁边坐着的青年在笑着说话,三叔看清是婉珍后,皮肉不笑地说道,“哎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二嫂和她的姘夫啊,这世界可真是太小了,我以为你逃得远远的呢,没想到还是在镇上。” 婉珍一听三叔说得这么难听,说,“你别乱说,这是我……” 婉珍刚要解释这青年是来找老板的,不是什么姘夫。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三叔就打断她的话说,“你那天夜里偷偷逃跑出龙家村,你干嘛不跑远一点?你逃到这镇上,还敢抛头露脸,是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婉珍大声说,“你还敢在这里血口喷人,如果不是大伯和你一起抢走我的房子,我会走?如果不是你要将我嫁给你们龙家那龙六傻子,我会逃?我丈夫死了,你们就当我是外人了,你有什么权力将我嫁给龙六?” 三叔脸一横恶狠狠说,“你嫁给我二哥就是龙家的人了,二哥死了,你就是二哥的遗产,我们有权处置我二哥的遗产。” 婉珍气愤地说,“你们当时不是说我丈夫死后,我和我女儿就不再是龙家的人了吗?不是你们赶我们离开我丈夫的房子吗?我现在房子都给你们,就只是带着女儿跑了出来,你们还不满意吗?” 三叔奸笑着说,“没错,我二哥死后,你和你的女儿就不是龙家的人,而是外人了,外人再嫁给我龙六不是刚好了吗?” 婉珍大声说,“我已经是外人,我是一个自由的人,你们有什么权利要我嫁龙六!” 三叔也大声说,“就凭我二哥花了100个银元的彩礼娶你进门!” 在婉珍和她三叔争吵声中,博文算是知道这个年轻姑娘婉珍逃跑出来的原因了。她丈夫死后,她被其大伯和三叔抢走了房子,他们还要将婉珍嫁给龙家的龙六傻子,婉珍就趁夜逃出龙家来,流落在外,后来得到尹师傅和静之的收留,之后就留在“若水铺”帮忙干活了。 听到婉珍和三叔吵架,此时,博文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大声说,“你们两个会不会太霸道了!婉珍是自由的人,她不是你们龙家的财产。她丈夫死了,你们作为大伯和叔叔不但不帮忙照应一下孤儿寡母,还要抢走她的房子,还想逼她嫁给你们的傻子弟弟!你们还有没有一丁点人性了?” 婉珍看博文忽然爆发为自己说话,她愣了一下,为博文这样站出来支持自己而感动,这个人自己也才认识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婉珍三叔看着博文不屑地说,“你这个姘夫,你以为你是谁,我和我嫂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干涉了?你勾引我嫂子,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博文笑笑说,“你们不是都把婉珍赶出龙家,说她是外人了吗?什么时候她又成为你嫂子了?如果她是你嫂子,那你让你嫂子嫁你弟弟,那你又这算什么?你对得住你二哥吗?你就不怕你二哥上来找你吗?” 婉珍三叔一下子哑火了,他吵架怎么能吵得过尚善弟弟?尚善弟弟和尚善一样,都是吵架高手,善于抓人家说话的漏洞。博文跟人吵架了除了吵不过她姐姐,其它人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些粗野匹夫? 婉珍三叔不甘落于下风,硬着头皮说,“她是我二哥花100银元娶回来的,她就必须嫁给我们龙家的人!” 博文点点头说,“你二哥给了100银元彩礼,婉珍就嫁给他了,那你们要婉珍再嫁给你那傻弟弟,那你再给彩礼呀!” 婉珍一呆,想,“这博文怎么这么说?我是死也不会嫁他那傻弟弟的。” 婉珍三叔奸笑说,“哦哦哦,说到底,你们就是想诈钱罢了,我二哥已经给过彩礼了,哪里还要再给?” 博文笑笑说,“你是不是跟你那傻弟弟一样,也是傻子?你明不明白,你二哥给彩礼了,婉珍就嫁你二哥了,但你傻弟弟没给啊,不可能你二哥死了,婉珍就要嫁给你弟弟,到时你弟弟也死了,婉珍是不是又要嫁给你?到时你又死了,婉珍那还要嫁给谁?那你们的100银元彩礼可花得真值啊!出一份彩礼,就可以让你们龙家几兄弟都娶上媳妇了。” 婉珍听到博文这样说,不由笑出声来。 而婉珍三叔被抢白一番,脸都憋红了,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被博文咒他弟弟死,咒他自己死,更是让他暴跳如雷!他跳起来要打博文,博文也是热血青年,那会忍他,两个人就一下子搂在一起,扭打起来。 你一拳,我一脚,正打得不可开交,大伯见弟弟一时间并没有占上风,就也加入战斗,帮他弟弟。 两人对一人,眼见博文渐渐落了下风,婉珍越看越急,她一伸手拿起肉案上的切肉刀,冲上去,一刀下去就划到三叔那钳住博文的胳膊,小叔的胳膊马上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马上渗出来,看来划得并不深。 三叔即刻松开钳住博文脖子的手,捂住自己流血的胳膊,看着婉珍,眼睛充满怒火。 婉珍拿着刀对着大伯和三叔,大声喊道,“你们赶紧给我滚,如果你们还要在这里捣乱,就别怪我就不客气了!” 大伯和三叔见到怒气冲冲的婉珍拿着一把亮闪闪的猪肉刀对着他们,知道今天再这样纠缠下去,讨不到什么便宜。 他们一起放开博文,三叔恶狠狠地对婉珍说,“贱人,算你狠,我明天就带人来捉你回去,有种你别逃,即使你逃跑,我也要一把火烧了你们的店铺!” 说完,两个人一瘸一拐,捂住伤口,骂骂咧咧地离去了。 婉珍知道他们这次回去,必然不会就此罢休的,该如何面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第42章 店铺稀客熊博文 大伯和三叔骂骂咧咧离开后,婉珍赶紧放下手中的刀,冲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博文,只见博文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更是一身泥土,衣服都破了好几处。 婉珍关切地问道,“博文,你没事?身上哪里有受伤没有?” 博文呲着牙说,“没事没事,就是脸上被打了几拳而已,这么英俊的脸被打成这样,不知道以后怎样娶媳妇呢?” 婉珍见他被打成这样还有心情说笑,真是好气又好笑,但也知道他身体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 婉珍到店里面用脸盘盛了一盘热水出来,热了一块湿毛巾,让博文擦脸,洗手。 婉珍见博文一身的脏污说,“要不,我跟你回寺庙换一身干净衣服?我找静之的衣服给你换。” 博文摆摆手说,“小事而已,不用了,等静之回来再说。” 婉珍嗔怪说,“你为什么要跟他们打架啊,他们都不是好人,在村里都是有名的恶霸来的,而且这事都跟你无关,如果你被他们打伤,那我都不知道怎样办才好了。” 博文笑笑说,“谁叫他们这么霸道这么过分,抢你房子,还要逼你嫁给他们的傻子弟弟。” 婉珍低头说,“我的事我会处理的了,他们两个人,你就一个人,你明知道打不过他们还要打,你是不是傻啊?” 博文傻笑一下,说,“嗯,没错,我姐姐也是经常说我傻的。” 婉珍被他说得没脾气了,笑着说,“我觉得你姐姐说得对啊。” 两个正说笑着,外面一个人进来了,正是静之。 静之一进来就看见一个工人打扮的青年一身是灰的坐在门口,正想问婉珍是怎么回事。但细看了一下,看清楚了,才认出来人正是博熊文,有点意外,但想着几个月没给房租他了,又不觉意外了。 静之认出博文,笑着说道,“原来是博文啊,真是稀客哈,自从上次在永成镇见过面后就好久没见了,你哪里弄来的这工人服装啊?” 博文怕静之说出自己的身份,连忙跟静之打眼色说,“我就是在米粮店干活的人,不穿这服装穿什么,我今天就是从永成镇拉大米到怀龙分店来的。” 静之不知道博文今天是怎么回事,见他打眼色,于是也不多说些什么。但见博文脸青鼻肿的,问道,“你怎么回事?谁敢把你打成这样了?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从永成镇送米过来的途中摔的?” 博文刚想跟静之解释,婉珍赶紧说,“静之,对不起,这都怪我。刚才是我以前丈夫的大哥和三弟过来买肉,他们发现我在这里了。” 静之不解地问,“你以前丈夫的大哥和三弟过来,那又怎样?他们都抢了你的房子,将你和你女儿都赶出来,你还要卖猪肉给他们吗?大骂他们一顿,让他们滚远一点就是了。” 婉珍低下头说,“不好意思,我之前说被龙家赶出来,其实我还没说完全。我丈夫死后,我大伯和三叔说我和女儿是外人,不能再占着他们龙家的房子,将我们赶出房子,他们还要将我嫁给他们龙家的傻子龙六,我就是我死去丈夫的六弟。我宁死不肯,就带着女儿连夜逃出来了。” “我怕我对你说,龙家的人还在到处找我,你和师傅就不肯收留我,所以我就没敢对你说后面龙家人还在到处找我的事了。今天大伯和三叔过来买肉,看到我了,博文刚好来找你,跟他们言语不合就打起来了。”婉珍继续小声说。 博文在一旁说,“他们龙家的人可真是太过分了,孤儿寡母不照应一下不说了,还要抢人房产,逼婉珍再嫁给他们龙家的傻弟弟,我也是看不过去才仗义说了几句,他们说不过我,就两个人一起打我了。要不是他们两个人,我一个人,我可不会打输的。” 博文不服气地说道,“静之,你不会怕了他们龙家?不会见他们龙家在到处追找婉珍而不收留她,叫她现在就走?” 静之听婉珍和博文说完这整个过程,笑了一下说,“婉珍,你是过虑了哈,即使你当初说你们正被龙家的人追杀,我也会收留你们的。” 静之又对博文说,“而且博文啊,你仗义我就不仗义了吗?这龙家的人确实是太过分了,人家刚死了丈夫就抢了人家的房子,还要逼人再嫁傻子,真是不把人当人啊。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有。我现在真想见识一下龙家人的威风,现在想好好收拾一下他们一顿!” 博文笑着说,“静之,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也很想狠狠打他们一顿!给他们一个教训,教他们做人。” 婉珍担忧地说,“静之,是我不对,我早跟你说龙家的人在追查我,那你可能就不要我在肉档卖肉了,如果我藏在店铺里面的话,龙家的人应该就找不到我,也就不会连累到你们了,但如果我藏在店铺里面的话,我又不能帮你的肉店干活了唉。” 静之正色说,“婉珍,你不要说这些话,你没有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的人是他们龙家。而且你一点错都没有,你干嘛要怕了他们,干嘛要躲躲藏藏,而且你想躲藏一辈子吗?你光明正大,就直接面对他们好了,没事的,放心,我会帮你的。” 博文也说,“静之说得太对了,你不用担心,我们都会帮你的。” 婉珍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但刚才三叔说明天会过来带我走的,我知道他们的风格,明天三叔大伯他们会带整个龙家的青壮年过来的,那明天会有不少人一起过来的。我想我和我女儿还是今天晚上就逃走,逃得远远的。不过,三叔说如果我逃跑,他们就会烧掉你店铺的。我怕我真是连累你了,我逃不逃都会连累你了。” 婉珍说完,不觉悲从心里,眼一热,泪水就掉下来了。 博文可受不了女人哭,他说,“婉珍,你别怕,也不用逃走,如果你逃走,你带着女儿能逃多远?你逃走他们只会更快地捉到你。我现在就回永成镇,明天一大早,我带永成镇米粮店的工人,再叫上怀龙镇的工人,一共都有近十人的,我带这帮人到“若水铺”来,给龙家的人一个教训。” 静之安抚说,“婉珍,博文说得对,你不用逃走,也不用怕。我会帮你把这事解决的,让你安安心心在“若水铺”干活,如果你不在“若水铺”干活,那所有活都是我来干了,到时可是要累死我了,我可不愿意啊。所以,“若水铺”可不能没有了你哈。” 婉珍听了静之的话,转泣为笑,小声说,“我就是怕连累了你。” 静之笑笑说,“没事没事,而博文你也不用回永成镇带人过来,龙家能有几个人来?十个八个,最多十来个,我们就能搞定了哈,走,先回寺里去吃饭先。” 于是,三个 人关了店铺门,回寺庙吃饭去。 第43章 放不下心的博文 静之和婉珍带着博文回到寺庙。 尹师傅正在院子和小安美玩,见到他们静之和婉珍,还有一个工人模样的青年进来,师傅问,“你们,今天这么早回来啊?静之你不是外出杀猪去了?” 静之回答说,“早上杀猪很顺利,所以就提前回来了。回到店铺时,刚好见到我的一个朋友来访,我介绍一下,师傅,这是我在永成镇的朋友,你他叫博文就好。” 博文连忙跑过来跟尹师傅作揖说,“尹师傅,你好,久仰大名了,经常听静之说起你的。” 尹师傅点点头,看着博文一身的脏污说,“你骑马摔跤了吗?怎么一身泥还脸青鼻肿的?而且衣服都破了。你快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 静之领博文进房间,找了一身最好的衣服给他说,“这已经是我最好的衣服了,但可能和你最差的衣服都比不了,你可别嫌弃哈。” 博文笑笑说,“衣服干净整洁就好,我对这些外在的东西可没什么要求的,平时穿得好一些也是父亲要求的而已,他说堂堂熊家少爷可不能寒酸,因为我走出去代表的就是熊家。对了,你就当我是永成熊氏米粮店的伙计就好,刚才婉珍就是这样以为的,你可不要说破了,叫我什么熊少爷之类的哈。” 静之不解道,“有必要吗?这又是为什么呢?” 博文说,“你别管了,我就是想低调些,我不喜欢别人一知道我是熊家少爷就唯唯诺诺的样子。” 静之懒得去想太多,说,“嗯,这个倒也是哈。好的,没问题,你喜欢就好。” 博文洗过澡,换上静之的衣服,显得整洁多了。 中午一起吃饭,婉珍一边自己吃饭一边喂小安美,博文说,“静之,那明天怎么办?真不要我带人过来吗?你有什么办法吗?” 师傅听博文这样说,问道,“静之,明天有什么事吗?带人要干嘛?” 静之朝博文打了个眼色,说,“师傅,没什么事啊,明天要杀几头猪,博文问我要不要带几个人来帮忙而已。” 师傅笑笑对博文说,“哦,这个啊,你可能不太了解静之杀猪的情况了哈,静之杀猪可不用人帮忙的,他的杀猪技术可是远近有名的呢。”尹师傅对静之是很自豪的。 静之也笑笑说,“是啊,师傅说得对,我可不需要别人帮忙的。” 博文不知道静之打眼色什么意思,就不再吭声了。 吃过饭,师傅去午睡了,小安美吃过东西也在弱水房间睡了。 静之洗过碗,和博文、婉珍一起在院子里喝茶。 静之低声对博文说,“师傅年纪大,我不想他为我和婉珍担心,所以在他面前不要说这事。龙家人明天要来,那我明天就和婉珍在店里等他们。博文你不用管这事,我们搞得定的。” 博文担心说,“龙家可能有十多个人来的呢,你一个人可以吗?你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们?你不说我怎么安心?” 婉珍也不无担心地说,“嗯,龙家可能不下十个人来的,我们要想好应付办法才行。” 静之笑笑说,“没事,我之前跟师傅学过一些拳脚功夫的,对付他们不成问题。博文你下午回去就好,我下午也要到镇上帮人杀猪。” 博文不满地说道,“这火都烧到眉毛上了,你还有心思去杀猪?你不怕他们龙家人下午来,或者晚上来?” 静之平静地说,“龙家村嘛,我去过,离这里近1个半时辰啊,他们回去要时间,回去之后纠集他们龙家的人要时间,过来镇上又来时间,下午肯定赶不及。至于晚上嘛,晚上乌灯瞎火更不好走路了,所以他们还是会按他们说的一样,明天上午才过来的。所以下午我按原计划去杀猪,你回永成镇,明天我和婉珍睡醒之后就在“若水铺”等他们。” 博文不安地说,“你说得轻巧,如果你明天打不过他们,婉珍还不是被他们抓走?要嫁傻子的是婉珍,又不是你,所以你就不放心上了哈?” 静之无可奈何说,“我的拳脚功夫完全可以对付他们的,我说没问题,你又不信,那你想怎样?” 博文对静之说,“你下午约了别人要去杀猪,那也没办法,也不好失约。但“若水铺”总不能没个男人守着,万一龙家人真来了怎么办?我决定下午不回去,婉珍在寺庙我就在寺庙,婉珍在“若水铺”,我就在“若水铺”。” “今天晚上也不能让婉珍单独一个人在店里睡了,静之你在寺庙睡,那我在店里睡,万一龙家人晚上来,我就敲锣打鼓叫你,你听到就赶紧过来。明天早上,我也在店里跟你们一起,万一他们人多,你也好有个帮手嘛。”博文继续说。 静之见博文这么坚持,也由得他了,说,“好,你不放心,就按你的想法去做。” 于是,下午,静之按照原来的行程安排中,到镇上一户人家杀猪去了。 而婉珍平时下午“若水铺”没事的话,她一般都是在寺庙的,她在寺庙要打理一下菜地,要洗衣服,要喂马,要扫地等等,干完活她还要跟师傅学认字写字。 婉珍将博文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挂起晾晒,然后在厨房煮了个鸡蛋拿给博文,让博文烫一下自己脸上的淤肿。 然后拿出纸和笔,准备跟师傅认字,而师傅此时正和小安美玩得开心。 博文正拿着鸡蛋烫眼角处的肿块,见到婉珍拿纸笔出来,问干什么? 婉珍说要跟师傅念书认字,因为自己没读过书,但有时候店里需要登记信息,就是那些预约上门杀猪的时间地点等信息。 博文见师傅正忙着和婉珍的女儿玩,就对婉珍说,“师傅没空,那我来教你,反正我也没事。” 婉珍惊讶地说,“你会认字?你也读过书吗?” 博文笑笑说,“读过几年,认得一些字的。” 婉珍话音刚落,马上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道歉说,“不好意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般念过书的人可以做些更好的工作,不需要在米粮店帮人送米而已。” 博文摆摆手说,“没事,我也没有读很多书,而且我在粮店也不仅仅是帮店里送米哈,我还负责其它事的。” 于是,博文开始教婉珍认字写字,婉珍学得很认真,她很珍惜有读书认字的机会。她想多认些字,以后人家到店约上门杀猪,那自己就会写时间地点,不用再麻烦师傅或别人了。而且自己以后念书认字多了,还能看书呢。 博文看着认真学习的婉珍,不由感叹道,这女子比自己以前念书时认真多了。 于是,寺庙里,春光明媚的下午,年轻的两个人认真教和学,一老一小认真玩乐,场面温馨快乐。 第44章 暴风雨前的温柔 这样一个安静平和的下午即将结束时,静之干活回来了。 婉珍见静之回来,就收拾东西,去做饭。 静之看到博文还在,笑笑说,“博文,看来你是真的不回去了哈,你也不用跟家里说的?” 博文白了静之一眼说,“你看我是爱说笑的人吗?我父母和姐姐现在都在省城,家里就我一个人,没人管我的。” 静之此时见婉珍去煮饭了,对博文说,“你今天来找我,是我们“若水铺”要交租金了,我进房间拿给你哈。” 博文说,“不是啊,我姐姐在跟父亲去省城之前就给了我12个银元,说把今天一整年的租金都先付给我了。所以,我过来找你不是要租金,就只是过来看一看你而已。好久没见,看看你棕马的伤都好了没有。” 静之听博文说尚善把今天一年的租金都付了,心里喛了一下,心想,“这尚善真是的,现在“若水铺”生意这么好,为什么还担心我钱不够用呢?之前弱水把200个银元都拿走了,而最近这几个月,“若水铺”生意好,我都攒下30多个银元了呢。” 静之对博文说,“嗯,谢谢你姐姐了,这“若水铺”你姐姐有一半的呢,下次你姐姐回来,你叫她过来查账,我好分些“若水铺”的钱给她哈。而我棕马的伤早就好了,我现在去远一些地方杀猪都是骑它出去的。” 博文点点头说,“棕马没事就好了,我可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她回来我跟她说一下就是了。” 两人喝喝茶聊聊天,晚上一起吃过饭,静之洗过碗,一起又闲坐了一会。 小安美此时打哈欠了,婉珍准备带她回店里睡觉,静之叫婉珍先回店里,博文一会拿了被子床单再过来,让博文睡店里那个小的房间。 婉珍点点头,抱着已经在怀里睡着的小安美回店去。 静之和博文继续一起喝茶聊天。 静之抿了一口茶,不解问道,“博文,婉珍这事与你无关,你干嘛这么上心?你平时都这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吗?看不出你是这样的人哈。” 博文抬头看了一下漆黑的夜空,说,“这个不是我好胜,我只是看不惯别人欺负弱者。我感觉现在这世道,一些穷苦的人实在是太艰难了,一方面因为国家不时打仗时局混乱,另一方面也有不少做官的搜刮百姓。而这世道对女性真的是很不友好的,你看婉珍,完完全全要依附于其丈夫,丈夫一死,在夫家连房子都保不住,还要被夫家的人逼着再嫁给傻子,命运从来教不能抓在自己手里。” “你知道吗?我之前一直就知道这世道确实有些人很苦很难,但之前确实没有直接面对过,直到今天我真正遇到这样的事,我今天真的是很愤怒,你知道我一直都是斯斯文文,不会打架的,但今天我实在是对那个婉珍大伯和三叔太恼火了。”博文愤愤说道。 “对于强者来说,婉珍大伯和三叔之类不过都是底层的人民,但这些底层的人不自强,反而要去欺压更底层更没力量的婉珍之类的人,你说是不是很过分了。” 静之听完博文的话,感叹地说,“是啊,之前见你都是和和气气的斯文人一个,没想到你是这样热血的人,说实在的,我之前感到有钱人家就不会有对穷人有切身的感受和同情,但现在听到你这样说,我才知道还是有些有钱人是很好的,而且也是有很多普通人和穷人是很坏的,如那些赶婉珍出来还要逼她嫁傻子的龙家人。” 博文笑着说,“哦哦,我知道了,你现在才知道有些有钱人是很好的,那你之前跟我姐姐做朋友时,也不认为我那有钱的姐姐是好人咯?” 静之被博文抓住了说话的漏洞,尴尬地挠挠头说道,“你跟你姐姐一样,总是很快找到别人说漏嘴或失误的地方来攻击的。你可别乱说,我刚才是说我认识你姐姐尚善后我才感觉到有钱人也是有好人的啊。” 博文哈哈大笑,不再捉弄静之。 静之说,“如果你确定要呆在这边,明天和我们一起的话,那你也早点睡觉,你到房间,我拿些床单被子给你。” 博文点点头,跟着静之进了房间。 静之把床单被子拿给博文,说,“如果你今晚睡店里,那你要和婉珍共居一室了,那有可能镇上一些多事的人看到会嚼舌头哦,要不你睡我房间,我到店里睡,我这种俗人没什么可怕的,你是熊家少爷还是小心为上哈。” 博文笑笑说,“是我说要在店里盯着的,肯定是我在店里睡了,而且你也睡习惯你自己房间了,你还是在寺庙自己房间睡,我到店里睡,没事,我也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身正不怕影子斜。” 于是博文拿着床单被子就往“若水铺”去。 静之看着博文离开寺庙大院门的背影,不由对这个仗义又热血的有钱青年多了一份敬佩,这个熊家少爷不但没有普通有钱子弟的霸道傲慢,还对所有人都彬彬有礼,对普通穷苦人家也充满关切和同情,他跟尚善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有钱又善良的好年轻人。 博文拿着被子床单去到店铺,他轻轻地拍了一下门,里面马上就有人开门了,应该是婉珍一直在等他,婉珍对这个认识没多久就为她出头,关心她安危的年轻人充满感激。 博文一进去,婉珍就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博文明白是安美睡着了。 博文小心翼翼地将床单和被子拿进小房间,婉珍跟他进入小房间,低声说,“这小房间的床和椅子等我都用布擦过了,都是干净的。” 说完婉珍拿起博文拿回来的床单帮博文铺好床,再将被子打开整理好,方便博文睡觉。 博文看着婉珍帮他做这些,不由感到一阵温暖。 婉珍帮他做好这些,再小声对他说,“明天龙家人就要来了,你早点睡,你的衣服我中午洗过,下午就晒干了,我收回来,放在你床头了。” 博文点点头,说声谢谢,婉珍也说声晚安,然后就退出了小房间,进了自己的房间和安美一起睡觉。 博文坐在床上,拿起婉珍帮他洗的衣服,细心看,才发现善良的婉珍已帮他将衣服撕破的地方缝补好了。博文摸着衣服上面的缝线,眼眶有点湿润了,从来没有人帮他缝补过衣服,包括他妈妈,可能是因为他的衣服都不用缝补的,有破损就直接扔掉。 这是第一次,有家人以外的女子对他这样好,博文抱着这套衣服,好像是拥抱着太阳,温暖的感觉包围了他全身。 第45章 龙家人终于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博文发现自己怀里还抱着婉珍帮他缝补的衣服,他轻轻笑了笑,轻轻把衣服放床头,叠好。 他步出房间,发现静之和婉珍早已经起床,正在店里忙活着。 静之在肉案前分切猪肉,婉珍则在旁边打下手。 博文走近过去,说,“早上好,静之、婉珍。哎,静之你怎么还有心情切猪肉?龙家人上午就要来了,你今天还卖猪肉吗?” 静之边分切猪肉边笑着说,“我们“若水铺”可不能无缘无故不营业啊,而且之前也没提前跟肉贩说不要送肉过来,所以肉贩还是每天都会送肉过来的。另外,龙家的人来和我做生意没冲突啊,他们来之前我要卖猪肉,他们走了之后我还要卖猪肉啊。” 婉珍也笑笑说,“博文,我刚才也是这样跟静之说的,静之说这送来的猪肉总不能放到明天才卖嘛,我倒是认同静之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没必要因为龙家人来就好像如临大敌一样。” 博文听他们这样说,也没话说了。 婉珍说,“那边的篮子里有些红薯,你拿来吃,这是今天的早餐了。” 博文也不去想这么多了,就拿了个碗喝了些水,拿着红薯在店门口吃起来。 不多久,静之就分好猪肉了,分得很快,因为今天不外出,所以就不用专门切成1斤1块的。 而此时小安美也醒了,静之让婉珍带安美去寺庙,让师傅给她早餐吃,并且叫婉珍跟师傅说,店里有事忙,让师傅在寺庙带着安美,直到他们中午回来吃饭。静之怕安美在店里不安全。 婉珍临走时,静之想了想,对她说,“婉珍,要不,你和小安美都和师傅呆在寺庙,安全一起,这里有我和博文看着就好。” 婉珍拒绝了,说,“不行,我要在店里,龙家人是冲我而来,我不能躲在后面去,让你们为我面对这一切。” 静之看了一眼博文,想博文劝劝婉珍,博文还没开口,婉珍就说,“你们不用劝我了,有你们支持我,我就不怕龙家人了,我要回来直接面对他们。” 静之和博文都没话说了。 果然,婉珍送小安美到寺庙交给师傅后,马上就回到店铺里来了。 此时集市已开始,人流也慢慢多起来了,有需要买肉的人纷纷到“若水铺”买肉。 像往日一样,静之也是无须做什么,主力就是婉珍,婉珍在为顾客切肉称肉,静之就是收钱找钱。在旁边的博文则提高警惕地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看看有无异常。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博文听到远远有吵闹声,又看到来买肉的人群中间分开一条路,纷纷站到店铺的两边来,他知道要来的终于来了。 静之和婉珍也注意到了,不由都抬起头看着远处来路的中间。 只见路的中间,急促嘈杂的脚步声从远到近,当脚步声停下来时,他们一大群人已来到眼前了,此时他们三个人都看清了。 只见大伯和三叔处于人群最前面,围住大伯和三叔的正是龙家的青壮子弟,一行站了6个人,后面有6行,目测龙家有三十多个人啊! 博文和婉珍吓了一跳,他们想不到龙家会出动这么多人过来,这可如何是好?他们这边就只有静之和博文两个男子,如何跟他们三十多个人抗衡? 而静之看到这个场面也感到意外,没想到龙家人一下子可以来这么多人,怪不得龙家这么霸道这么嚣张了。 但静之也没太放心上,“若水铺”门口宽度就5米多,对方即使100个人来,静之也只是需要面对最前面的五六个人而已,而且擒贼先擒王,静之打算先把那个站在队伍最前面也最嚣张的三叔控制住先,贼王先控制住了,其它人就好说了。 在三十多个人的围拥下,三叔更是嚣张了,他看了一眼大伯,让大伯先吭声。 大伯回看了一眼三叔,大声对婉珍他们说,“你这个贱人,看来还算识大体,没有逃走,不过即使你逃走,我也不怕,因为我们昨天回去村里,我就马上叫了几个人守住怀龙镇的三个路口,如果你要逃跑,那我们也会摸清楚你跑往哪里,总之你们无论如何都逃不出我们手掌心的!” 婉珍看到龙家这么多人,一副人强马壮的样子,她的心不由凉了半截。她低声对旁边的静之说,“静之,如果一会你和博文对抗不了,你们就求饶,我跟他们走就是了,如果我答应跟他们走,他们应该不会再对你们做什么的。不过,你答应我,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安美。这是我唯一求你的事了。” 博文看到龙家这么多人,也听到婉珍对静之小声说的话,他看了一眼静之,静之胸有成竹地给了他一个回应,意思让他不要害怕,他会搞定。 而静之则对婉珍说,“婉珍,我可不会照顾小孩,你的孩子你自己照顾。放心,待会求饶的只会是他们,你也不会跟他们走,我可以对付他们,你相信我。” 博文此时听到这话,也豁出去了。 他就站起来说,“哎呀,真是好笑,我们婉珍为什么要逃跑呢?大家评评理,婉珍的丈夫是这位大伯的二弟,在一次事故中死了,婉珍丈夫的大哥和三弟就抢了二弟的房子,将二嫂婉珍赶出来,还要逼婉珍这个二嫂嫁给他们的傻子六弟。” 大家听了事情原委,有些人议论纷纷。 博文继续说,“这孤儿寡母的,龙家所谓兄弟不帮忙不说,还将人往绝路上赶,这就是龙家人的兄弟情谊了吗?这事做得还有没有人性了?大家看看这前面的两位就是婉珍丈夫的大哥和三弟,他们真的是太对得起自己死去的二弟了!” 刚才来买肉还有一些围观看热闹的人听到博文这样说,不由都窃窃私语,不外是谴责龙家人的话语,但大家都不敢说出来,毕竟龙家人这势头谁都不敢惹。 博文就是想给龙家人以舆论上的压力,希望他们能知难而退,毕竟对方三十多个人,静之虽说可以应付,但博文还是不放心。 博文继续说,“婉珍没办法,带着女儿逃了出来,不想龙家人还是不放过她,到处查找她的下落,试问婉珍已离开龙家,最重要的房子都不要了,她还欠龙家什么东西了?龙家有什么权力来捉她回去?” 三叔可不怕什么舆论压力,在他眼里武力才是最重要的。 三叔奸笑说,“你这奸夫,什么时候到你说话了?这是我们龙家的内事,关你什么事?昨天还打得你不够吗?你脸上的淤肿散了吗?” 博文笑笑说,“这世道有不公的事,人人都可以管,你以为你们龙家可以只手遮天吗?我脸上的淤肿已经散了,你胳膊的刀伤好了吗?我看你还绑着绷带呢?还敢来,不怕我们婉珍再划你一刀?” 三叔听到博文提他昨天被婉珍划了一刀的事,气不打一处来,暴怒说,“婉珍你这贱人,居然敢拿刀划伤我手臂,我今天非要卸了你一只胳膊才能解我的气,反正我六弟是傻子,你少只胳膊正好与他相匹配!” 婉珍听三叔这话,脸吓得煞白,她知道这三叔做得出来。 双方剑拔弩张,打斗一触即发。 第46章 气势汹汹的三叔 打斗一触即发之际,三叔出言恐吓。 要卸掉婉珍一条胳膊的话,把婉珍吓得脸色都变了,静之在旁边看着脸色发白的婉珍,小声问,“你三叔说卸你一条胳膊,他真做得出来的吗?” 婉珍几乎要掉眼泪了,说,“三叔本来在村里就是横行霸道的恶人一个,只有他欺负别人,没人敢欺负他的。他一身蛮力,从小就是打架打到大,村里的人都怕他的。他之前就总欺负我丈夫的,他说要卸我一条胳膊是完全做得出来的。” 听完婉珍的话,静之心中有数了。 静之从肉案后站出来,指着婉珍大声说,“婉珍,你这就做得不对了,你怎能拿刀划伤你三叔呢?” 婉珍和博文听到静之这样说,齐刷刷地看向静之,眼神充满不解和疑惑。 三叔听到这个对方阵营的年轻人这样说,以为自己的实力和气势完全压倒了他们,吓得这个年轻人认怂了,三叔笑着说,“还算你这个年轻人识相,会说话。这个贱人的丈夫死了,她就是我们龙家的财产,当然是由我们说了算的,我们要砍她一条手臂就砍她一条手臂,要她嫁我傻弟弟就要嫁我傻弟弟,她以为她还有选择权吗?” 静之并没有理会三叔,继续指着婉珍,责骂道,“我说婉珍啊,你作为“若水铺”的员工,我教你多少次了,我们“若水铺”出手可不能这么没水平,你既然是用刀,那怎能划伤你三叔呢,你如果用刀,就应该直接一刀卸了你三叔的胳膊,这才是我们“若水铺”应有的作风啊!” 静之接着对三叔说,“三叔啊,真不好意思,是我没教好婉珍,如果昨天是我在,我不会让她划伤你的,我会直接卸了你一条胳膊的,这样你就满意了哈?” 婉珍和博文听到这里,才知道静之刚才是什么意思。 而三叔听了静之的话,鼻子都要气歪,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跟我说话,也不看看在你面前的是谁?也不想一想你得罪的是什么人!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博文见静之如此高调侃龙家人,知道他有把握拿下三叔。 他对静之使个眼色,意思是由他来发声,只听博文高声说,“哎哟,这位三叔,你不认识这位英雄少年啊,我来介绍一下,他就是“若水铺”的岱老板。当然咯,我们岱老板是人,所以不是以东西论的。不像你们龙家,用东西来论,那按三叔您的说法,在你们龙家,您三叔应该算是个东西咯?” 博文的阴阳怪气着实令人发笑,围观的人再也忍不住了,都哈哈大笑。 气得三叔的脸都憋成猪红色了,他正要暴怒发火。 静之此时笑笑加把火说,“不错,在下正是“若水铺”的老板,而婉珍是我的伙计,我们“若水铺”向来都是快人快语,不仅说话是斩钉截铁,连出刀也是干净利落的,大家可能都听过我们的刀有多快了,我们一刀就可以将一头大肥猪杀死而猪不会叫的。” 围观的人都是镇上的,自然是知道的,而龙家的人也有不少人点头,显然对此也是有耳闻。 此时,尖嘴利齿的博文又来发挥了,说,“对呀,如果三叔您有兴趣,我们岱老板是很乐意将婉珍昨天没完成的工作今天帮您完成的,我打赌岱老板绝对可以一刀就卸下你的胳膊的,猪是不会痛,但你会不会痛这个就很难说了,虽然三叔很像猪,但身体结构毕竟还是跟猪不太一样嘛。” 围观的人听了博文的话忍不住再次哄堂大笑起来,连龙家的一些人也不由捂嘴发笑。 三叔这会真是忍不住了,他跳出来大喊一声说,“看来你们是活腻了,你们油嘴滑舌这么开心是?一会儿让你们哭都来不及,我要让你们知道中,在这个镇上得罪我是什么后果!今天我非要把你们这破店铺拆了,把你们三个狗男女的手卸了不可!龙家的兄弟给我上,把他们三个拿下了!” 静之拿起一早就准备好的短棍,大声喝道,“冤有头债有主,大家听清楚了,我们“若水铺”并没有得罪你们龙家其它人,如果你们龙家人员主动攻击我们,那你们后果自负,我们“若水铺”出手不会轻的。” 大伯见大家不敢动,大喊一声,“你们这些笨蛋,给我上啊!你们要三叔亲自动手吗?” 前面的六个青壮年只能挥动他们手里的长棍拥上来,准备乱棍打倒静之,静之怕他们伤到博文和婉珍,先一步跳出去,主动钻入他们的包围圈,左闪右打,6个人连静之的衣服都没碰到,几下已经全部被静之打中,一个个跌倒在地上,不是被打到手就是打到脚。 静之痛恨他们龙家仗势欺人,也为了震慑其它还没动手的三十个人,所以出手不轻,那6个首先动手的人都是手或脚关节错位或断裂的,没有个月好不了。 静之没给时间其它人思考,怕他们会一拥而上。他要先发制人,他从肉案中拿起一把砍骨刀,笑嘻嘻地对三叔说,“三叔,我再问你一句,你确定要卸我伙计婉珍的胳膊下来吗?如果你确定要做的话,那我就只有先把昨天婉珍应该做而没做的事完成哦。” 大家知道静之说的是要一刀把三叔的胳膊给卸了。 三叔见他三两下就把6个青年都打倒了,有些意外,正想叫其它30个青壮年一起上,他相信他们30个人一起上,静之双拳难敌60只手! 他见静之这样跟他说话,他赶紧一下子让身后的10来个龙家壮男围住保护他,然后隔着两排保护他的青壮年,对静之嚣张地说,“哼,婉珍这个贱人的胳膊我是卸定了,你和那个尖嘴利齿男也一样逃不掉,今天我要带三条胳膊走!你有本事你就先来卸我的胳膊啊。” 静之听了三叔的话,低头小声问了一句博文,“博文,你跟本地官家的关系还好?” 博文愣了一下,一下就明白静之意思了,也小声回答说,“静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惹上官非,官方多少会给我们熊家一些面子的,在官方这边我相信可以保住你的。” 静之点了点头,他知道对婉珍三叔这种恶人,不给个下马威,他还真会缠着婉珍不放,而且还真的会威胁到婉珍以及她女儿的人身安全,而且现在事情闹到了这个局面,如果他不搞定三叔,他的“若水铺”会保不住,博文肯定也会受到伤害了。 静之想到这,暗暗的抓紧了双手,他要豁出去了。 第47章 三叔胳膊不要了 静之知道该怎么做了,他要豁出去的了。 静之高声对三叔说,“好的,那三叔你要准备好了哈,我不知道会不会痛的哈,刚才我朋友也说了,我杀猪可以保证猪不痛,但对人就真不好说了。” 静之说完,把短棍放在肉案上,拿起了砍骨刀来。 三叔见静之拿刀了,他笑着双拿起一根长棍,隔着两排龙家青壮年对静之说,“你以为我在龙家村这么横,真是一点实力都没有的吗?我看你如何进得这圈子来卸我的胳膊,我怕你还没靠近我,就被我龙家的兄弟们打断脚了,哈哈哈。” 静之也不吭声,他右手单手执刀,向着在保护圈内的三叔慢慢走去,包围圈前面那排人几乎一起拿起棍打向静之。静之哪有不躲之理?他往左后退一步,避过这一击,而那排六个人见没打到,继续再扬起棍,六个人分别从各个方向扫向静之,静之再一个快速转身,已经靠近大伯的位置了 此时大伯才意识到静之的目标是他,他赶紧往三叔方向退,但已经来不及了,静之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后衣领,然后抵大伯往三叔方向走,刚才围在三叔保护的人群不敢贸然打静之,因为静之躲在大伯身后,他们害怕误打到大伯,就不断往后退。 而静之抵着大伯越走越快,眼看静之越来越近,三叔急了,对保护他的两排人说,别管这么多,给我打。前排的一个青年担心地说,“但大伯在前面,可不能……”,话还说完,三叔的长棍就挥了出来,静之推出大伯一挡,三叔的一棍就打在大伯的左胳膊,大伯顿时痛得哇哇大叫,“啊,痛死我了,三弟,你……” 静之没等大伯说完,趁着三叔挥了一棍打到大伯,他把大伯往三叔一推,保护三叔的那两排人赶紧去扶大伯。 机会来了,静之说时迟那时快,一下就跃起跳过摔倒在地的大伯,跳到了三叔跟前。三叔吓坏了,马上又挥动长棍打向静之,静之见到三叔打过来的长棍速度快、角度又刁钻,果然是有一些章法的。 静之知道自己拿刀去挡,肯定可以挡开这一棍,但格开这棍后,去扶大伯的青壮年以及后面的二十来个龙家壮男恐怕就意识过来了,那他们三十个人一起挥棍打过来的话,那结局就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了。 没办法了,静之必须要抓住这次稍纵即逝的机会,电石火光之间,静之果断的用左侧身体去迎三叔这一棍,而左侧身体挨三叔一棍的同时,他挥出了右手的刀。 店铺肉案后的婉珍,眼看三叔的长棍就要打上静之了,她不由双手捂上了眼睛,不敢看这可怕的一幕,而博文则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啊!”,所有人都听到三叔一声惨叫。 所有人也都定睛看向发出惨叫声的三叔。 而婉珍也是惊奇地打开了捂着眼睛的双手。 目光所及,看到刚才还手持长棍三叔已经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左手捂住右手的伤口,惨叫个不停。而三叔面前两三米处,一只血淋淋的右手臂掉落在地上,手臂上的右手还握着一根长棍。 静之左侧身体也狠狠挨了三叔的一棍,但围观的人群及龙家人并没有留意到。 静之知道事不宜迟,不能让其它龙家人多作思考。 他左手接过右手的刀,右手一把拿起三叔落在地上的手臂,大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唉,三叔,真不好意思,我一刀杀猪可以令猪不痛,但一刀卸你的手臂却做不到令你不痛啊!你们龙家还有谁?还有谁要来试一下我的刀?” 静之说完,轻描淡写地将断手臂连着长棍一把砸在了三叔身上。 这血腥的场面加上静之一副面不改色的无所谓表情,彻底吓坏了龙家那帮初出茅庐的青年,他们纷纷都垂下了高举的棍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博文高喊一声,“如果你们不想你们三叔死掉的话,赶紧抬出去,找镇上的医生包扎止血!” 刚才那些呆住的龙家年轻人才清醒过来,纷纷动起来,一些人牵马,一些人拉来板车,一些人扶起大伯,一个人战战兢兢地拾起三叔的断臂放上板车。 正当他们要走时,静之大喊一声,“大伯,三叔,你们真以为走得这么容易吗?现在,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你们,如果以后你们龙家再敢来打扰我们“若水铺”,再敢来伤害婉珍,无论你们是否成功,我都会去卸了大伯和三叔你们两人的一条腿,我们“若水铺”说得出做得到。如果我是你们,这事就到此为止!” 龙家人没有人吭声,大伯和三叔只是在哼哼惨叫个不停。 见没人吭声,静之再问一句,“大伯、三叔,你们听到了吗?你们是龙家当家人,我希望你们有听明白我的话。” 大伯和三叔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博文高声说,“赶紧走,赶紧送你们三叔和大伯去看医生!” 龙家人用板车拉着大伯和三叔,还有6个被静之打伤的青年,就像退潮的海水一样,一下子退去没了人影,只留下一地的血污。 博文对正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高声说,“龙家人得寸进尺,欺人太甚,大家都看到了哈,是龙家三叔先动手要卸我们三个人的手臂在先的,不是他们断手臂就是我们断手臂,我们也是逼得没办法!公道自在人心,我们相信大家都是明白人,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们“若水铺”哈。” 大家都是底层普通民众,都痛恨那些平时欺压百姓的土恶霸,自然是支持“若水铺”了。大家欢呼一声,有的还大声叫好。大家都拥到肉案前买猪肉,即使本来没想买肉的人都来买一份猪肉回去,打算跟家人朋友亲戚边吃“若水铺”的猪肉,边说自己在“若水铺”看见的痛快事件。 “若水铺”还是由反应过来的婉珍主持,她熟练地切肉称肉给客人,而静之则跟一些过来问候的熟悉顾客朋友说上几句客套话,然后回了店铺后面,进了博文昨晚睡觉的小房间,一进房间一下子就跌落在床上。 博文跟着静之进了房间,一进房间,他就关上门,他看静之跌落床上,关切问道,“静之,怎样,你伤势怎样了?” 静之苦笑一下,说,“终究是没瞒得过你哈。” 博文着急说,“我全程都盯着你呢,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故意用身体左侧去挡三叔一棍,换取时机去砍三叔手臂的吗?” 静之皱着眉说,“幸好你不是龙家的人,不然我刚才卸下三叔的手臂之后就会被那三十个龙家壮男打成肉泥了。” 博文担心地说,“你别说话了,休息一下先,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博文说完,出去倒了一杯温水喂静之喝了,让他躺床上休息。 博文出到店铺门口,对正在肉案前忙着招呼客人的婉珍说他要出去一下,婉珍刚想要问他出去干什么,博文已经小跑出去了。 第48章 身受重伤的静之 婉珍看博文一路小跑出去,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但自己忙着店里生意,也顾不上问了。 过了半个时辰,博文才又回来。 此时猪肉已经卖完,因为今天买肉的人几乎要排队的,将店里的肉一扫而空了。 卖完猪肉的婉珍正在清洁肉案,整理用具,她见到博文领着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模样的人回来,她赶紧抓住急着要入店里的博文说,“怎么回来?静之生病了吗?” 博文顾不上看婉珍,扔下一句,“不是生病,是受伤了。”就带着郎中进了店里。 婉珍一听静之受伤了,赶紧扔下手中的活,跟着郎中后面进了静之的房间。 一进去,只见静之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博文跟郎中说,“大夫,麻烦你赶紧看看我朋友的情况,我刚才在路上也跟你说过,他被棍子打伤了,你看看有无伤及筋骨哦。” 郎中放下药箱,拿出一些工具,开始给静之检查。 婉珍赶紧拉着博文的衣服说,“静之为什么会受伤?他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刚才将三叔他们一伙人都打趴下了,龙家人不是没有打到他吗?” 博文摇摇头,低声说,“你一会看看就明白了。” 只见大夫已经剪刀剪开静之的衣服,因为静之不好翻身了,只能剪了。看到被剪开上衣的静之身体。婉珍惊得几乎要喊出来,只见一道紫红甚至是紫黑色的伤痕从从静之的肩膀延伸到左后下肋处,这伤痕严重的地方甚至皮肉都裂开了,用皮绽肉裂来形容一点都不算过分。 婉珍看到静之受的伤这么重,眼泪扑扑地往下掉。 大夫细细帮静之检查过后,说,“这青年受的伤很重,一方面是皮外伤,这个你们也可以看到了,而这个左肩膀几乎要脱臼了,肩膀及肋骨目前看是没有断的,但骨头小裂纹应该会有的。一个好消息就是这青年的抗打能力还是很强的,他应该没受什么内伤,如果普通人挨这一棍估计脾肺都会破裂,不死也剩半条命了。” 博文和婉珍听了,心里总算放了一点心,博文说,“大夫,麻烦你尽力去救护他,给他用最好的药,我们付得起药费的。” 大夫点点头说,“你们放心,我会尽全力的,我先回店里制作药膏,以及开些中药过来给你们煲给病人喝。另外,这药也不是越贵越好的哈,有效的药才是最好的药。” 博文点点头,谢过大夫。 博文送大夫出去,而婉珍则在房间看护着静之,准备静之醒来就喂些水给他喝。 一会,博文回来,婉珍低声问他,“静之怎么回事?我看他刚才跟龙家人打斗时龙精虎猛的啊,只看到他打着别人,没看到有谁打了他一棍,而且打得这么重呀?我都没看到。” 博文轻叹一口气说,“三叔双手持棍要打静之时,你当然没见到了,你都捂上双眼了。” 婉珍惊讶道,“原来就是我捂住眼时三叔打了静之一棍啊,我打开双手已经看到三叔的胳膊断了躺在地上,我以为静之挡开了三叔的棍,反手一刀就砍了三叔的手臂呢。” 博文摇摇头说,“你以为你三叔这么霸道是浪有虚名啊,你以为静之真的是三头六臂啊,他就是用自己的左半身去换砍三叔一刀的机会啊。龙家三十多个人,如果静之不抓住这个机会,我怕就他再难有机会可以靠近三叔了。” 婉珍听了博文的话,抹着眼泪说,“静之还说我没连累他,难道这都不算吗?” 博文安慰婉珍说,“你不要太内疚,估计静之都没料想到龙家会来这么多人的,而且个个都是孔武有力的青壮年。你没看静之卸下三叔一只手臂后,还装作很潇洒很不在意的样子,把三叔的断臂扔在三叔身上吗?他就是让龙家人看到,他静之卸三叔的胳膊轻而易举,一点都不费事,他就是想要震撼在场的龙家人,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要龙家有一个人发现此时的静之只是一只身受重伤的纸老虎,进而号令所有人一举而上的话,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婉珍听了,不觉出了一身汗,自己以为静之是随便两下就打跑了龙家人,却不想是费了这么大力气和付出这么严重的后果。自己值得静之为自己冒这么大的险吗?静之的恩情自己怕是一生都报不完啊! 没多久,大夫拿着药膏和一副夹板回来了,婉珍先是用温水将静之身体发紫发黑的地方擦拭干净,擦到皮肉绽开的地方,静之忍不住轻轻呻吟了几下。看到静之受痛,婉珍的眼泪也忍不住地往下流,她心痛静之,感恩他为自己付出这么多,也内疚自己无以为报。 婉珍擦拭干净后,大夫将制作好的膏药敷在静之的伤处,静之更是痛得不由抓紧了床板,但却没叫出来。然后大夫用纱布将膏药绑紧在静之身上,再用两块木板夹紧静之的左胳膊,因为胳膊关节有些移位,大夫将其扶正用木板固定好。 一切都忙完,大夫满头是汗,大夫对博文和婉珍说,“这膏药敷个三天,三天后到诊所找拿膏药来给病人换新,这膏药换个三四次应该就不用再敷了。当然了,这个要看病人的身体恢复情况的。不过,这左手几个月内都不能用力的了,这几天睡觉就让病人趴着睡。” 大夫说完就准备走,博文连忙送大夫出去,并付好诊金。 婉珍拿一些早上剩下的碎肉在店里煮些粥给静之吃,静之吃过粥,再喝了婉珍煲的郎中开的中药才昏昏睡去。 博文和婉珍掩上店铺门,回寺庙时,已是中午一点多了,师傅早已做好饭等他们回来,而小安美正坐小凳车上玩师傅做的小木头玩具。 师傅见他们回来,招呼他们坐下吃饭,师傅看着神色疲惫的婉珍问,“婉珍,你好像很累的样子,上午的猪肉今天卖得这么迟哈?对了,静之呢?今天去哪里杀猪了吗?” 婉珍挤出一丝笑容说,“是有点累,今天猪肉是比平时晚了一点才卖完,静之他……” 博文怕婉珍说出实情,他不等婉珍说出口,便抢先说,“静之接了个大单子,那很偏远的杨林镇有户有钱人家帮长辈摆八十大寿的寿宴,连摆三天,要杀一头牛,另外每天还要杀一只猪,工钱给得高,所以静之就接了,他见这么远,就说住在主家算了,三天后忙完才回来。” 师傅听了博文的话,就唠叨着说,“你们叫静之不要这么拼啊,这么远的单子就不要接了嘛,连续做三天,我怕他要累坏了。” 博文笑笑说,“我和婉珍也劝过他了,静之说这种大单子一年都不会碰到一个两个的,他这么年轻,没问题的。等静之回来,我们再跟他说说哈。” 师傅听了博文的话,才点点头,不再问静之的事。 婉珍和博文对视一眼,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婉珍对师傅说,“师傅,这几天静之不在,我在店里比较忙些,这两天就麻烦你多看一下安美了。”因为这几天,婉珍要照顾静之,所以让师傅看着点安美。 师傅笑笑对小安美说,“小安美现在乖得很,我都不用怎么照顾她的,就是陪她玩而已,没事,你忙你的,我看着她就好。” 小安美看着爷爷,似懂非懂地对着爷爷笑。 第49章 静之在恢复当中 博文跟师傅说静之接了大单,几天后才回来。 而实际上,静之几乎是连躺了三天,婉珍上午照料“若水铺”生意,中午、下午则要煮粥煲药给静之。 而博文那天下午就到怀龙镇上熊氏米粮店,叫个店里的伙伴去永成镇米粮总店,跟总店的伙计说他熊博文要到其它镇视察一下其它镇分店的工作,让他们知道一下。 安排好米粮店的事后,这几天,博文也在“若水铺”,上午帮婉珍做卖肉生意,婉珍切肉称重,他负责绑肉收钱找钱。 有时候,看着婉珍在肉案后忙这忙那,而自己也跟着婉珍忙,博文有一种莫名的平静感,感觉生活就应该是这样子,两个人一起为了生活而已忙碌,相互努力,相互扶持。有时候,他很不熟练地帮忙绑猪肉时,婉珍看着他那手忙脚乱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笑,他看到婉珍的笑,他都觉那刚刚注入嘴里的汗是甜的。 白天,博文和婉珍一起照顾静之,晚上,博文则在静之的小房间,放了一张长躺椅,晚上博文就在躺椅上睡,静之要起夜或喝水都是他来照料。 三天后,博文去诊所取来药膏,帮静之的纱布拆开,旧膏药卸去,发现静之的棍伤已消肿大部分,而绽开的皮肉也收敛不少,原来发黑发紫颜色的血块也慢慢有结痂现象。而博文新膏药敷上去时,静之也不会痛得哼哼叫,只是皱皱眉。 静之状况转好,精神也好了,都可以慢慢走动了。 而其实静之双腿没事,之前只是左上身实在是伤得厉害,所以一动不想动而已,因为当时一动整个左半身都痛得不行。现在状况改善,他就站起来走动一下了。 中午,婉珍拿来肉粥给静之,静之不要婉珍喂,说,“我自己来,都不是小孩子了哈。” 婉珍看着好起来的静之,眼睛都湿润了,说,“看到你好起来,我就放心了,我开始都不知道你受伤了,还伤得这么严重,你还说我没有连累你?如果你有什么事,我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了!” 静之轻声说,“婉珍,你不要这样子,之前师傅说过,人与人相聚分开都是缘分而已。你及女儿和我、师傅能聚在一起也是缘分。既然有缘,你也住在“若水铺”,那跟我和师傅就像是一家人一样了,一家人要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吗?你以后都不要这样说了哈,不然我要生气了。” “我十岁多就死了父母,也是师傅收留我,我才活到现在。我们都是苦命的人,相互扶持才是应该的,不然怎么对抗这不公的命运?你和小安美来在寺庙不也是为我们做出了很多吗?安美来到后,师傅开心多了,而你也是把“若水铺”打理得井井有条。” 婉珍点点头,不再说这些客气的话了。 博文在一边笑着说,“你可以站起来就好了,我之前对师傅说你外出杀猪连杀三天,赚大钱,你等一下吃过粥该和我们一起回去露个脸了,不然师傅可不放过我们了。” 于是,中午,静之和博文、婉珍回到寺庙,师傅见到静之那没有血色的脸,责备静之说,“静之,你看你,去外地杀三天猪就无精打采,脸色发白了,以后可不准接这种连干三天的活了!你在那边,肯定是杀猪、分肉、切肉,甚至那主家的杀鸡杀鸭的活都要你帮忙做呢,这样连续干三天,铁打的人都受不了哈。” 静之不知道怎么回答,博文呵呵笑着接下师傅的话了,说,“对呀,这个静之是不对,我和婉珍刚才在店里都说过他了,静之也答应说以后再也不接这种连续干三天的活了,他也累怕了。静之,你说是不是?” 静之知道怎么回答了,连连对师傅说,“是啊,是啊,我都累得左边胳膊都感觉发麻了,上午还去看了一下大夫,大夫说左胳膊受累了,要好好休养,暂时都不能再用左手干活了。” 师傅奇怪地说,“你右手用刀,怎么会左手累麻?这大夫有没有水平的啊?” 静之正不知道怎么圆这个谎,向博文打了个救助眼色。 博文收到静之的眼色,连忙对师傅解释说,“静之回来时说了,说他在杀第三条大猪时,猪的前腿没绑好,帮忙的人也没按住紧那大肥猪,那猪一挣扎就踢到静之的左手了,所以静之的左手都有些发麻发痛,看了大夫,大夫也开了些药给敷上,大夫说皮外伤问题不大,但最好这一两个月左手不要用力了。” 师傅听了博文的解释,恍然大悟说,“怪不得静之一进来,就一股膏药味道。静之啊,你确实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哈,你都这么大了,不要让别人担心了。” 静之连连点头,叫大家吃饭,这事才算搪塞了过去。 静之的身体素质果然是很好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大夫过来看过两回,也惊讶于静之的恢复速度,说照这样下去,静之一个多月后就大致恢复了,只是一些更深层的伤害再多要一些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而静之一天天好起来,博文也早就回永成镇了,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看到静之和婉表这边情况稳定他就回去了。 但每过个三四天,他也总是要从永成镇过来怀龙镇一趟,看看静之的情况,看看婉珍,聊聊天,帮帮婉珍卖猪肉。 而每次过来见静之和婉珍,他也还是穿着工人的服饰,即使他不需要送大米到怀龙镇分店。而婉珍亲手帮他缝补好的那套衣服他却再也没舍得穿过,那套衣服就像宝贝一样被他放在床头,每晚陪伴他入眠。 开始静之还问他为什么每次过来都穿工人的服装,博文的解释都是和刚开始说的一样,说既然婉珍以为他是永成镇米粮店工人,那他在婉珍面前就一直是米粮店工人好了。 静之见他每次都是一样的说法,也就当真了,有时候跟婉珍或师傅说起博文就是按博文是米粮店工人的身份来说话。 时间过得很快,“若水铺”的杀猪生意在停止两个多月后,终于又正常恢复了。因为静之现在感觉自己差不多全好了,虽然有时候胳膊和左肋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但已是很轻了,而且静之杀猪基本上左手只是扶一下猪而已,不需要用什么力,要用力要动作的只是右手。 所以杀猪生意恢复后,静之杀猪与之前没什么两样,一样的高效,一样的杀猪猪不叫。 之前静之停止营业的两个多月里,居然有好几家的喜事先不办,等“若水铺”恢复杀猪生意后才根据静之杀猪日程表来办喜事。 看来“若水铺”的杀猪好技术,真的是令一些有需求的主家很满意了。 第50章 博文的醉翁之意 “若水铺”的杀猪生意恢复后,“若水铺”的生意就是在稳定地发展当中了。 而婉珍自从跟师傅或静之学认字写字后,不到半年就能会写不少字了,客户的地址大多写得出来,偶尔有不会的她也能写个同音字,再详细备注一下。基本上,婉珍可以独立接待上门约杀猪的客人了。 “若水铺”的生意稳定,静之、婉珍、博文的生活也是安稳而有规律。 婉珍的生活很有规律,打理“若水铺”,煮饭,照顾小安美,读书认字。 静之的生活很有规律,在“若水铺”给婉珍打打下手,外出杀猪,寺庙杂事。 而博文的生活也很有规律,照例每三四天就过来怀龙镇一趟,都是跟婉珍说从永成镇送米过来,顺便来看看婉珍他们。所以,婉珍一直认为他们米粮店生意很不错,因为博文三四天就送一趟米过怀龙镇来。 博文三四天就以送米过怀龙镇为由,过来“若水铺”坐坐、聊聊、看看,有时候甚至上午过来,在“若水铺”帮婉珍打打下手,中午和婉珍她们一起在寺庙吃饭,下午再教婉珍念书认字,之后才回去。 博文过来怀龙镇,到“若水铺”这边,并不管静之在不在,静之在和不在,他都是照样过来“若水铺”,静之也不知道博文过来是为什么的,因为静之的行程写在小黑板的,博文知道的,反正静之不在,博文还是照样过来。 而婉珍也不知道博文来怀龙是来找静之还是来找她的了,因为即使静之在,博文也是和婉珍她相处的时间多,如博文过来,就是他来帮忙婉珍打下手,静之就闲得没事回寺庙喝茶了,下午只要博文在,也是博文教婉珍念书认字。 时间长了,静之就感觉不太对劲,一天,他不用出去杀猪,上午他又看到博文过来了,静之对博文说,“博文你又过来了哈。” 博文笑笑跟静之和婉珍打招呼,说“对啊,刚送完米,顺道又过来看看你们了。” 静之跟婉珍说,“婉珍,你在“若水铺”看店哈,店里活你自己处理哈,我跟博文回寺庙试一试前两天师傅刚买的普洱茶,你猪肉卖完就赶紧回来跟我们一起喝茶哈,我顺便回去把午饭也煮了,你等下回来就不用煮饭了。” 婉珍点点头说,“好的,静之,没什么事,你与博文回去先,店里有我就可以了。” 静之和博文一起回到寺庙,师傅正与小安美在后院菜地捉菜虫。 这几个月的相处,再加上之前两人一起经历的龙家人上门闹事的事件后,两个俨然是好朋友一样了。一到寺庙院子,静之就叫博文去厨房拿热水,他去师傅房间拿茶叶。 两人很快就泡好茶,两人在院子里惬意地喝着师傅的新茶,都感觉这茶还真不错。 此时,静之抿了一口茶说,“博文,我的身体都没啥事了,你还三四天就过来我们这边一趟,我看你不仅是我在的时候过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过来就呆得更久些,而且你在的时候,你也是争着上午帮婉珍卖猪肉,下午教导婉珍念书认字的。你不要跟我说还是关心我的身体,更不要说要送米到怀龙米粮分店,我可不信这个哈。” 博文尴尬地笑笑说,“你还真多心了,我不就是关心你嘛,那天如果不是你冒着危险去砍了三叔一条胳膊,那天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静之笑笑说,“你少说些小孩子都不信的理由,现在婉珍都知道我身体都没啥事了,而反而你还会这么关心着?” 静之停了一下说,“你老实跟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对婉珍打什么小心思?如果你不对我说真话,我就跟婉珍说你是熊家少爷,叫婉珍远离你。” 博文赶紧说,“别别别呀,你这什么人啊,你这是威胁我吗?” 静之得意地说,“这是你逼我的,我好声好气让你跟我说实话,你不肯说。而且如果你真对婉珍没什么心思的话,你何必要怕我跟婉珍说你什么话?” 博文叹了一口气说,“算了,迟早你都会知道的,那就明说了。是的,我可能是有点喜欢婉珍了,我喜欢她善良、心地好、会照顾人,我感觉跟她一起过日子应该很不错。” 静之笑笑说,“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是不安好心的了。但我们这乡下地方,善良、心地好、会照顾人的女孩不是一抓一大把吗?” 博文低头说,“这不一样,我认识的以及我父母之前给我介绍的,都知道我是熊家少爷,所以都会在我前面表现得很好,对我也是尊敬爱护有加,我觉得人家喜欢的可能是熊家少爷的身份,而不是喜欢我,如果我不是熊家少爷,那些姑娘可能看都不会看我一眼。我希望喜欢我的人,就是单纯是喜欢我这个人,与我熊家少爷的身份无关。” 博文顿了一下,继续说,“婉珍一开始就以为我是米粮店送米的普通工人,但也是对我爱护有加,还帮我缝补我那天被三叔扯烂的衣服。之前从来没有一个我母亲之外的女人对我这么好的。” 静之听到博文说的心里话,沉默了一阵,摇摇头说,“博文,我作为婉珍和你的朋友,我站在一个朋友的角度,我是不建议你将这段感情继续下去的,你和婉珍不应该也不可能在一起。” 博文听了,身体一震说,“静之,难道你也喜欢婉珍?” 静之摇摇头说,“不,不,我对婉珍没有那种男女间的感觉,我一直只是当她是大我一点的姐姐一样而已。我不建议你继续这段感情,是因为这段感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你堂堂一个熊家少爷,婉珍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苦单身妈妈。你们社会地位悬殊就算了,关键婉珍在其它人眼里还是一个的寡妇,还带着一个孩子!有些刻薄一些的人还会认为婉珍是克夫的寡妇呢。你以为你的家庭可以接受这样的女人来作为熊家的少奶吗?” 静之继续说,“博文,连我都知道你的家庭是不可能接受婉珍的,你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正是因为你们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劝你不要发展这段感情,你也不要再继续和婉珍接触过多,这样对你们双方都好,我也不想婉珍受伤,也不想你受伤。” “你想想,婉珍如果和你在一起之后,她一但知道你是熊家少爷,她会怎样想?那她肯定想的不是她可以成为熊家少奶奶,而是她马上就想到她跟你是不可能的。她有可能立刻就断绝与你的关系,她知道她跟你是不可能的,她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精力,也不想你和她为此伤透心。” “所以,你和婉珍要在一起,一方面婉珍不会同意,另一方面你的家庭也不会同意,这段所有人都不祝福的感情,你何必还要再一头扎进去?徒增自己烦恼?” 静之的话,让博文沉默不语,他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喝茶。 第51章 感情失意的博文 听了静之劝告,博文虽然不说话,但脑子里却是千思万绪。 他知道静之的话并非毫无道理,这都是以后实实在在会遇到的难题,每一个难题现在看来都是无解又无奈的。 而静之说到的,博文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之前不愿去想,不愿去面对而已,他一想就陷入无尽的苦恼当中,因为他也还没找到什么好办法去面对这一切,所以也就不去想。但这次静之当面提出来,那博文也就再也无法逃避了,除非他就此放弃这段还开始的感情,接受命运或者说接受父母的安排。 对于婉珍,博文是有替她考虑过的,想过她会不会接受自己,或者说敢不敢接受。但博文感觉婉珍对他的印象还好,如果他确实努力去追求的话,他感觉应该可以让婉珍接受自己的,接受一个普通工人身份的自己。但确实博文也无法确定,婉珍能不能接受一个富家少爷的自己。 而自己父母这一边,母亲他感觉还好一些,撒撒娇讨好一下母亲,那应该可以让母亲不至于反对得太厉害。但对于父亲,他就一点把握都没有,从小父亲在家里都是说一不二的,不说姐姐和他了,连母亲都对父亲的话不敢有异议的。。 他知道父亲对他们姐弟俩都抱有很大的希望,寄望他们姐弟俩可以将熊家事业更好地发展壮大,他比较小就出来读书,读完书就被父亲安排到镇上的米粮门店负责一线的工作,父亲跟他说过,让他从低做起,在门店这边锻炼一段时间,熟悉米粮店的运营管理等,等前线的业务都熟悉之后,他才去省城负责更多一些的米粮业务,到最后再去打理家族整个米粮生意。 而姐姐这次被父亲带去省城则是负责一部分家族物流运输方面的生意,父亲打算让姐姐以后负责整个物流运输的生意,这样两姐弟各负责一块业务,有区别又有合作,相互扶持,这是父亲对他们姐弟俩的人生安排。 父亲已把姐弟俩的路安排妥当,博文不敢想像他不按父亲的路去走的话,会有什么的后果。父母失望是肯定的人,失望过后会怎样?博文想不到,也不敢想。 每每想到自己的家庭,博文就头痛不已,静之的话让他不能再当鸵鸟,他必须真真正正想好之后才能去做,才能去进行下一步,他不想伤害到婉珍的感情。 静之跟博文说过那番话后,博文后来也没说什么,只说他会回去好好想一想再作打算。 博文那天回去后,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都没有再来怀龙镇找静之和婉珍了。 因为这个事,婉珍还很奇怪地问静之,“博文最近怎么了,之前两三天就过来怀龙镇一趟送米,送完米跟到“若水铺”帮帮忙,在寺庙喝喝茶聊聊天的,还教我念字读书呢。现在他都快两个月没过来了。” 静之当下也不好说破,毕竟博文也没有真正地追求婉珍,婉珍也只是当他是一个朋友而已。毕竟博文认识婉珍后,也都一直支持婉珍,为婉珍说话,所以婉珍也很感恩博文,当他是一个好朋友。 婉珍自从逃出龙家村后,最开始就只是想着能活下去,把女儿养大。现在得到静之和师傅的收留,婉珍现在就是想好好把“若水铺”的活做好,把女儿养大,尽可能给她最好的生活。而感情方面,她是想都不敢想了。一方面自己孤儿寡母的,什么都没有,还带着一个孩子,有哪个男人敢娶她?另外,现在哪里还敢去想什么感情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如老老实实努力干活,攒钱去给女儿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所以,婉珍目前是不会也不敢去想感情事的。 婉珍问到博文这两个月没过来,静之只好说,“博文,那可能是店里最近的活多,他比较忙,不用他送米过来怀龙镇,而是其它伙计送。” 婉珍听完静之的话,点点头,眉头轻轻一皱,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浮上心头。 静之把婉珍的反应也看到眼里,他感觉婉珍对博文也是有一定的情愫,只是她自卑于自己寡妇的身份,不敢去深想而已。也对啊,那些明知得不到的东西没必要去多想。 静之轻叹一口气,唉,还是趁现在双方感情未深,就不要有开始。 那天跟静之聊完婉珍的事后,博文回到永成镇,一连两个月里,博文白天在米粮店想,?晚上回家睡觉时也想,想有什么办法令婉珍接受自己,令父母接受婉珍。但无论怎么想,他都无法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自己家庭(主要是父亲)接受婉珍。他甚至想能不能让婉珍将安美送人,然后婉珍就当成是一个穷苦人家的普通女孩一样带回家给父母看,这样他父亲应该可以接受了。虽然不是门当户对,但总算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但博文过去寺庙也经常和小安美玩,小安美也很喜欢和这个博文哥哥玩,他怎忍心将可爱的小安美送给别人?而他也直觉认为婉珍也不会同意将小安美送给别人养的。 后来,博文就往最坏的后果去考虑:万一他父亲真的不接受婉珍,父亲会怎样?最坏的后果会是怎样?最坏的后果应该就是父亲暴跳如雷,大发脾气,骂着博文说当没生过这个儿子,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了? 那博文可以为了婉珍,去承受这个最坏的后果吗?可以为了婉珍而与父亲断绝父子关系吗? 博文一点都不想作二选一的选择,他想父母婉珍两个都要,他觉得这不过分啊,普通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只不过,他要娶的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而他也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富家少爷而已。 博文又想,那自己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呢?婉珍一直以为他是米粮店的工人,那如果他放弃他富家少爷的身份,真的去做一个普通人呢? 博文心想,自己真的可以为了婉珍放弃一切,不做富家少爷,就做一个普通的工人去挣钱,去生活吗? 博文想,还是给自己一些时间来冷静一下,等冷静下来,发现自己真的可以为婉珍做到放弃富家少爷的优渥人生,放弃出入都有工人照料的生活,放弃继承首富的巨额财富,甚至可以接受父母不认自己的时候,他再去想下一步。 博文慢慢恢复平时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但那套婉珍缝补过的衣服仍然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他床头,每天睡觉看到这套衣服,博文仍然感受得到当时的温暖,触摸那缝线补丁博文仿佛可以感觉得到来自婉珍那指尖的温柔。 第52章 熊博文又回来了 时间或许可以抚平很多东西,也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博文的生活慢慢恢复正常,他并不是就此忘记这段感情,只是将其放下,他想冷静一下自己,好好地考虑清楚而已。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过去几个月了,到了七月。 有好几个月没有出现的博文,又出现在怀龙镇,出现在“若水铺”了。 那是七月的一个上午,“若水铺”里,婉珍正在肉案前忙活,而静之又出去杀猪了。 博文出现在“若水铺”,婉珍也没留意到,直到博文向她打招呼,“婉珍,你好,好久不见。” 忙碌中的婉珍意外地听到博文的声音,很是开心,她边切肉边向博文打招呼,“博文,是你啊,真的好久没见了,见到你真开心!” 两人打过招呼,博文也再没说话,只是卷起袖子,过来帮婉珍忙。 顾不上说话,两个人一直忙,直到猪肉卖完。 忙完之后,两人一起整理用具之后回到寺庙。 师傅见到博文过来了,开心地说,“原来是博文啊,怎么这么久没过来哈?” 博文笑笑说,“之前永成镇那边的米粮店有些其它事忙,我要到另外一个镇的米粮店帮忙干活,最近才回来永成店干活,所以才有空过来看你们哈。” 吃过饭,师傅仍然是去小睡一会,小安美也听妈妈的话去睡觉了。 婉珍洗过碗筷就和博文在院子泡茶喝,婉珍这个时候才发现博文瘦了一圈,笑笑问道,“博文,几个月不见,你好像瘦了一些哈,是为哪家女孩犯了相思病吗?” 博文也笑笑回应说,“说哪里去了,可能最近时间米粮店比较忙,比较辛苦。” 婉珍关切道,“忙也要注意身体啊,你家就是在永成镇的哈?” 博文点了点头,说,“是的,就在镇上不远,你现在还学认字吗?我下午教你啊。” 婉珍说,“家离得不远就比较不错了,干完活就可以回家吃饭休息。认字啊,学啊,不过都学了大半年了,基本上客人要写的字我都会写了,现在我会看一些书来增加识字呢。” 博文说,“那你听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你在“若水铺”这么久了,都没有带小安美出去玩过?” 婉珍说,“没有啊,“若水铺”天天都开档营业的嘛,哪走得开?” 博文说,“那开档也是上午的事嘛,下午不就有空咯?” 婉珍,“我还要帮安美洗衣服,扫地,整理菜地啊,好多事忙的呢。” 博文说“活肯定是天天有,一天也不可能干完,忙中总得偷偷闲嘛......” 婉珍还想说些什么,此时小安美睡醒跑出来了,奶声奶气地叫着妈妈,此时的小安美1岁多了,会走会跑,正是好玩的年纪。 博文见到小安美,朝她张开双手,说,“安美,来哥哥这里,想不想出去玩啊?哥哥带你出去玩,看小鸟小鱼好不好?” 小安美本来是奔向妈妈的,见博文这样说,就真的走进博文的怀抱,博文高兴地高高举起小安美,边转圈圈边说,“走咯,出去玩咯!” 婉珍见小安美那兴奋的样子,没办法,对博文说,“好,那下午带小家伙出去转一转,不过下午要早点回来,我回来还要做饭呢,静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于是,婉珍写了一张小纸条压在院子师傅喝茶的杯子下,说带小安美出去玩,傍晚前回来做饭。 博文抱着小安美走出去,婉珍也跟着,出到寺庙,只见博文的花色马拉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有软垫,婉珍坐上板车抱着安美,而博文则在前面驾着马车往镇外走。 马车往永成镇的方向,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一大片草地,博文将马车停下,卸下板车,让马儿自由地在草地上吃草。草地挺大的,足够小安美在草地上疯跑了。 小安美果然开心得不行,一下板车,就在草地上东走西跑,追蝴蝶逐蜜蜂,连妈妈叫她小心点都没听到。 而博文和婉珍则是坐上草地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小安美玩。 细心的博文还带来一些糕点和桔子,留出一些给小安美后,他就和婉珍边吃边聊。 博文说,“婉珍,你看,小安美玩得多开心,你有时间就带她出来玩一下啊,小孩子最喜欢跑跑闹闹的了,经常出来看看外面的景色,她心情也好些嘛,而且经常跑跑跳跳,对小孩子的身体也有好处的。” 婉珍说,“这谁不知道啊,但我上午要在“若水铺”干活,下午也要做家务之类的,没太多时间啊。” 博文说,“你不要找这么多理由,你看今天这样不是出来了?你也不用天天带小安美出去玩嘛,一星期一两次也好啊。” 婉珍说,“我也不会驾马车,静之不时出去杀猪也要骑马的,我也不能带着小安美走这么远到镇外玩啊。” 博文笑笑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了,那我以后送米过来时,就带你们出来玩,反正我送米都是出来一整天的。” 婉珍说,“你们米粮店送米到怀龙镇来,也没多远的路,你可以出来一整天都不回去的吗?那你这工作还挺轻松的哈。” 博文解释说,“没事,我是老伙计了,没问题。我的活哪里轻松了,你上午就在肉店忙,下午店里就没事了,可以干自己的事,你不是比我还轻松?” 婉珍耸耸肩,吃吃地笑着说,“你这样说倒也是哈,你可不要跟静之说我很轻松,不然他多进两扇猪肉回来,那就要卖到下午了。反而你自己要小心偷懒被老板抓到哈,到时可别赖我。” 博文笑着说,“如果被老板抓到被开除,那我就要静之收留我,反正他可以收留你,为什么不能收留我?如果他不收留我,那我也天天在寺庙蹭饭吃。” 婉珍白了他一眼说,“那你还是小心点,我可不想多做一个人饭哈。” 博文哈哈大笑,跑出去和小安美一起追逐打闹,一起追一只漂亮的蝴蝶,一起玩你追我赶的游戏,此时的博文也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第53章 博文那勇敢的心 坐在石头上的婉珍,看着在草地那边小安美和博文闹成一团,博文趴在地上,而小安美则骑在博文身上驾驾地喊着,看嘻嘻哈哈的博文和小安美,婉珍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婉珍努力地压制自己心里的这种自己都觉得唐突的想法,但这念头却好像要压入水里的干葫芦一样,越压它反而越要浮起来。 婉珍那自觉唐突的想法是:如果博文是小安美的父亲就好了!天啊,如果博文要做小安美的父亲,那博文岂不是要做自己的丈夫? 婉珍想到这一点,脸不由一下子红了。她觉得自己是过分了,人家博文好心好意带小安美出来玩,自己却有这样过分的念头,实属不应该啊。人家博文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好青年,在永成镇有家,在米粮店有工作,最主要是博文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青年,而自己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而已,而且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寡妇。 “我真不是人,太过分了!”婉珍一边骂自己,一边咬了一口桂花糕,“唉,但如果这是真的,那生活不就会像这桂花糕一样甜了?” 博文和小安美玩闹好一阵,直到博文跑不动了才停下。 博文抱起小安美走到草地下面的小溪,帮小安美洗干净手,然后才回到刚才坐的石头,将小安美放在石头上坐好,拿了一块桂花糕给她,小安美开心地接过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婉珍连忙让小安美吃慢点,小安美连吃了三块桂花糕,博文再剥了一只桔子给她。 婉珍嗔道,“你让她吃这么多,她晚上还吃不吃饭了?” 博文笑笑说,“难得带安美出来玩,就让她开心一点嘛。” 婉珍白他一眼说,“你这样是要宠坏她了。” 博文没再吭声,对吃完桔子的小安美说,“走,哥哥现在带你看看小鱼。” 说着,拉起小安美的手,和她一起到溪边,看溪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儿,小安美之前没人带她野外来玩,她感觉这一切都很新鲜,河里普普通通的几条小鱼都让她兴奋半天,她甚至要下去捞小鱼,但无论如何小鱼都会在她指尖溜走。 又玩了好一些时间,婉珍感觉差不多时间回去了,才让博文抱依依不舍的小安美上板车,驾着马车回寺庙去。一路上,小安美还是很兴奋地跟妈妈说个不停,说哪个蝴蝶漂亮,那条小鱼游得很快,博文哥哥扮的马很好骑...... 回到寺庙,看到静之已在院子和师傅喝茶,静之今天早回来了。 静之看到博文,心里不由吃了一惊,这小子又过来了? 而博文见到静之则是不动声色的打招呼,静之假装镇定地说,“哎,是博文啊,你好久没过来了,最近是外出了吗?你和婉珍、小安美去哪了?” 博文笑笑说,“对呀,最近店里事情多,这几个月我都在另外一个镇的米粮店忙活,最近才回到永成镇的,所以今天趁送米过来,又过来看看你们了。” 静之心想,“看什么我们,是看婉珍。今天这小子怎么回事了?我以为他想清楚了,不再过来了呢。现在又突然出现,他想怎样?” 静之正想找个机会问清楚博文,婉珍问博文说,“博文,我去煮饭了,你晚上在这里吃饭吗?在的话,我煮你的饭哈。” 博文摇摇头说,“不了,天快黑了,我现在就要回永成镇了,天黑下来就不好赶路了。下次中午再留在这里吃饭。” 博文说完捏捏小安美的脸说,“小安美,下次哥哥再过来带你出去玩哈。” 小安美高兴的狂点头。 静之赶紧站起来说,“也对,天黑不好走路的了,走,博文,我送送你哈。” 静之说完,和博文一起走,两人走出寺庙门,静之低声说,“博文,我以为你想清楚了,不再过来找婉珍呢。你今天过来又是什么回事?” 博文笑笑说,“这事说起来就像一匹布一样长了,没一两个时辰说不清楚,我三天后再过来,你到时要不要出去杀猪的?到时我过来,你到时再请我喝师傅的普洱茶,我们再详谈哈。” 静之想了一下自己杀猪的行程,三天后确实没安排,于是答应了。 送走博文,静之回到院子,静之的眼光从院子穿过窗户,看到心情愉快的婉珍在边哼着歌边做饭。 静之迫不及待要到三天之后了。 三天后,博文果然不其然又过来了,博文上午就过来了。上午的“若水铺”里,婉珍正在干活,而静之则在旁边帮忙,这次博文到了“若水铺”,没有抢着帮婉珍忙,而是对婉珍说,“我和静之回寺庙喝喝茶,你自己忙啊,我好久没喝师傅的好普洱茶了,怪想念的,下午我再带小安美出去玩哈。” 婉珍点点头,想着下午要去哪里玩呢。 博文和静之回到寺庙,静之迫不及待地泡好茶,给自己和博文分别倒了一杯茶,静之茶都来不及抿上一口就对博文说,“你现在可以说你这几个月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现在又过来找婉珍了?” 博文慢慢地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静之,你怎么像个小孩一样这么心急的哈?你明明年纪跟我差不多嘛。” 静之白了博文一眼说,“少废话,说正事。” 博文再抿了一口茶,缓缓地地将这几个月的事情娓娓道来: “自从你那天跟我谈过之后,我回去真的想了好久,也确实努力去尝试全身心地投入到米粮店的工作中来,再也不去想这个事。我认为我可以平静地将这个事翻篇。 ”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过了貌似平静的几个月,外表平静,但只有我才知道,这几个月的平静就像是那表面平缓的大海,海面平静,底下却是波涛汹涌。” “我以为我可以忘却这一切,重新开始。但越到后面,表面越平静,内心却越翻腾。” “之前婉珍帮我缝补的衣服我那天回去后就收了起来,就像将我我驿动的心收藏起来,但前几天我找衣服,看到了婉珍帮我缝补那套衣服,我一下子就崩溃了,我心想我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如果无法和自己喜欢的在一起,即使让我得到所有东西又如何?” “于是,我决定放开自我的束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顺从自己的内心。你之前说我家庭不会接受婉珍,那我就想是我这个人和婉珍在一起,不是我的家庭和婉珍在一起” “如果我的家庭不接受婉珍,那我想我可以承受这最坏的后果:我父母不再认我作儿子。我父母赶我出来,那我就像其它所有普通人,包括像你一样自力更生,努力干活养活婉珍和小安美。” 博文一鼓作气说了好多,静之都没完全反应过来。他只知道,外表斯斯文文的博文有一颗勇敢的心。 在博文这颗勇敢的心前面,静之都自愧不如,相比博文,他懦弱多了,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让尚善再一次出现在他前面,他可以像博文一样勇敢吗? 第54章 支持博文的静之 静之听完博文的倾述,好久没吭声,好一会才说,“我承认我没有你勇敢,但希望你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以后可以勇敢地面对那终将会到来的狂风暴雨。” “你这么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我也祝福你得偿所愿。” 博文听了静之的回应,重重地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已认真想好了,那必定到来的风雨我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我不会辜负婉珍和小安美的。” 静之为博文的勇气而佩服感叹,虽然自己暂时做不到,但自己有这样的朋友,也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静之想到这里,不由也为博文和婉珍开心。他轻松地站起来,对博文说,“走,到“若水铺”去,看看还有没有好肉没卖完,我们弄一块回来,下午我们一起去野外烧烤哈,小安美一定喜欢的。” 两人来到“若水铺”里,婉珍奇怪地看到静之和博文两个小伙表情轻松地走过来,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这么开心。 婉珍不解问道,“你们拾到金子吗?好像这么开心的?” 博文笑笑说,“没有,我们只是聊天到开心的事情,所以心情愉悦。” 婉珍奇怪地问,“有什么开心的事啊,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哈。” 博文却神秘地说,“男人的开心你们女人不懂的了。” 婉珍白了博文一眼,懒得理你的意思。 静之则问,“婉珍,猪颈肉有没有卖掉?” 婉珍说,“没有啊,猪颈肉贵一些,还没卖出呢。” 静之说,“嗯,那好,留出来,我们自己吃。” 婉珍说,“中午吃吗?你早上不是买鱼了吗?” 静之笑笑说,“你就别管了,好了,我和博文回寺庙做饭去了,那块猪颈肉我先带回去,以免被你卖掉了。” 静之和博文离开“若水铺”,走几步到镇街上,买了一片烧烤用的铜网片,再买了一些孜然等香料才回寺庙。 中午,婉珍卖完猪肉回来,静之已经做好饭了,大家一起吃过饭后,师傅去睡午觉了,小安美也去小睡一阵。 婉珍把碗洗了之后,和静之、博文一起在院子喝茶。 博文对婉珍说,“一会小安美醒来,我们带你和小安美出去玩哈。” 婉珍看了一眼静之,静之说,“反正下午没什么事,一会带小安美一起出去玩,我下午也没什么事,我也和你们一起出去转转。我现在外出都是干活的,也还没有专门陪小安美外出游玩过呢。” 婉珍笑着点点头,说,“嗯,那太好了,上次博文带我们出去玩后,这几天小安美都在问我博文哥哥什么时候过来呢,这小孩太贪玩了。” 静之笑笑说,“谁小时候不爱玩呢,只是以前我们小时候村里有很多同年纪小朋友可以一起玩,现在小安美还小,你不放心她出去与旁边村里的小孩子一起玩而已。” 大家说说笑笑,没多久,小安美就出来了,小家伙估计知道博文过来带她出去玩,都没睡着。 于是小安美开开心心又坐上了博文的马车,博文在前面驾马,静之和婉珍、小安美在板车上坐。 这次走更远一些,离上次玩那片草地更远一些,是一个小树林,有一小片草坪,树林旁边是一条小溪。 博文把马儿安顿好,和静之一起找了一块树下的空地,空地旁边刚才有几块可以坐的大石头,静之把带来的东西放下来,叫博文和婉珍带小安美去玩。 博文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竹柄的网兜,还有一个小桶,原来上次小安美老是抓不到小鱼,急得要哭,这次博文专门拿工具过来和小安美一起抓鱼了。 博文和婉珍带小安美去到树林旁边的小溪,博文拉着安美的手,教小安美拿着网兜抓鱼,而婉珍则拿着小桶跟着。 小安美笨手笨脚,拿着小网兜捞来捞去,还是一条鱼都没抓到,急得哇哇叫,博文不得不出手帮忙,果然抓了几条手指大的小鱼,把小安美乐得不行。安美也不自己抓了,就直叫博文抓小鱼,她就拿过妈妈手里的小桶,在桶里逗小鱼儿玩。 于是,本来小安美抓鱼的,变成博文和婉珍在小溪里抓,小安美在岸上玩鱼,博文捞到鱼就抓给婉珍,婉珍就捧着小鱼招呼小安美拿桶过来,放到桶里去。 不用多久,他们就抓了不少小鱼儿了,感觉差不多了,就收工上岸。博文抱着小安美说,“赶紧去静之哥那边去,有好吃的呢。” 婉珍笑笑说,“有什么好东西吃啊?” 小安美则说,“走啊,走啊,我要吃好东西。” 三个人开开心心地往静之刚才坐着的空地走去。 走到静之坐着的小空地,他们闻到阵阵香味,原来静之在空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在坑上架起了一个铜网,下面烧了黑炭,铜网上放着切成一片片的猪颈肉,猪颈肉要烤好了,静之在上面洒上一些细盐和孜然,香气袭人。 静之见他们回来,各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小碟子,还有一双小竹筷,竹筷看来是在旁边那棵竹子上切下来现行做的。 小安美闻到香味吵着要吃,静之将一块烧好的肉放在小安美的碟子上,婉珍则帮她吹吹凉才给她吃。 婉珍笑着说,“原来静之叫我留下这块猪颈肉是拿来做炭烧啊,真的很香呢。” 静之笑着也给了婉珍和博文一块肉,说“博文说下午带你们出来玩,我想我也好久没特意出来散散心了,也跟着出来走一走,心想在野外做点吃的应该也很有风味,所以就做点好吃的给你们咯。” 博文尝了一口猪颈肉说,“就应该这样,我们平时忙于干活,但有空时候也应该出来感受一下这个世界,领略一下大自然的风光嘛,特别是对小安美更是有好处哈。我早就跟静之说过了,他也是到现在才醒悟过来,才会跟我们出来的。” 静之笑笑说,“你意思是说,你们现在有炭烧猪颈肉吃全靠你咯?” 博文哈哈大笑说,“嗯,就是这样的。” 静之再给了他一块猪颈肉说,“你这么大功劳,再给你一块。” 婉珍看着他们两个唇枪舌剑的,很是开心,动情地说,“静之,博文,真的很感谢你们,一个收留了我和小安美,一个对我们关怀至深,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我和小安美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 静之笑笑说,“我不是收留你们,我就是想请你做伙计,这样我自己轻松些的,只是你这个伙计做得不错,所以我这个小老板就做烤肉给你们吃,以奖赏一下你哈。” 博文则正色说,“婉珍,你说那里话啊,我对你和小安美好,你们不也对我好吗?而且我跟你们在一起也很开心。” 婉珍眼睛都有点湿润了,说,“无论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忘记和你们一起开心的日子的。希望以后我们都会开开心心的。” 静之和博文默默在心里说道,“会的,会的。” 第55章 又是一年新开始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博文像是固定一样,周四和周日都会过来怀龙镇,上午到“尚水铺”帮婉珍打打下手,下午带婉珍和小安美出去玩。 小安美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好玩的博文哥哥。 而婉珍每周也很期待周四和周日的来临,她喜欢三个人一起,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她喜欢这个感觉,但心里又隐隐有些担忧,有些东西得到时开心,但越开心越怕失去。 静之如果周四、周日没外出去杀猪,也不时和他们三个一起结伴出游。 时间转眼即逝,一转眼又几个月过去了,此时已是十一月了,再过一个月就要到春节了,春节前的静之是最忙的了。因为上门杀猪的业务很多,所以现在婉珍安排杀猪的行程一般都是上午2单,下午2单,一般这2单业务的地址尽可能地近,这样静之就不用跑太多路了。 “尚水铺”的杀猪生意忙,而卖肉的生意也很好,因为临近春节。和婉珍商量过后,静之在临近过年的这一个月里,每天都比平时多拿2扇猪肉回来卖,仍然中午左右时间就卖完。而虽然婉珍会忙不少,比平时也累些,但这是婉珍主动提出猪肉不够卖,叫静之多拿2扇猪肉回来卖的。说趁节前生意好,就多做一些生意。 因为米粮店年前生意也很忙,所以博文最后一次过来后就跟他们说了,米粮店年前也是很忙,他最近不能过来了,估计要年后才能来找他们了。 于是,三个人一起为生活工作而忙碌着。 “尚水铺”一直忙到年三十才停止。 年夜饭,在寺庙,师傅、静之、婉珍、小安美一起围住灯下,静之和婉珍一起做了顿丰盛的年夜饭,有鸡有鱼有肉,也有师傅爱吃的冬菇木耳等,静之还买了一瓶上好的米酒。 静之给婉珍和师傅各倒了一杯,小安美也吵着要喝,师傅用筷子点了一点到小安美的嘴,小安美马上吐起来,说难喝。大家哈哈大笑。 静之给师傅、婉珍敬了一下酒,说, “祝师傅新一年身体健康!” “婉珍,祝你一切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师傅也回敬道,“静之,我是祝你早日找到另一半,赶紧成亲,生个娃娃给师傅带哈。” 婉珍也笑着向静之敬酒说,“静之,我也是跟师傅想得一样,你赶紧找个好女孩生一个孩子跟小安美玩哈。” 静之尴尬地说,“你们这是约好的吗?还能不能好好吃饭啦?” 四个人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年夜饭,静之心里感叹又一年了,今年不知道尚善有没有回来?如果博文在永成镇的话,那熊家父母及尚善应该会回来乡下过年的。如果尚善回来,那她会过来怀龙镇找他喝喝茶聊聊天吗? 而婉珍则是感叹去年自己还是带着小安美在外面天寒地冻的地方左躲右藏的,没想到一年之后的现在有地方住,有饭吃,还有活干,有静之和博文这两个好人和自己一起,自己和小安美都过得很好。不知道这样的好日子可以维持多久? 婉珍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对于幸福的日子,她总是担忧这份幸福安乐并不属于自己,或者会是昙花一现的事。但即使是这样,她又有什么办法?她总感觉自己无力去左右命运之手,更无法逃避命运的捉弄。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静之照例还是按往年一样,“尚水铺”初一到初七休息,不营业,到初八才再营业。 静之和婉珍、小安美在这难得的休息日,都是睡得比较晚才起床。 起床吃过早餐后,静之和婉珍都乖乖地向师傅道一声“新年好,祝师傅身体健康!”,小安美则高声说,“祝爷爷年年身体棒棒,年年给大大红包!” 静之吃吃笑,婉珍则是给女儿一个白眼,师傅笑咪咪地给静之婉珍一人一个红包,给小安美的红包果然是最大尺寸的,小安美高兴地满院子跑。 师傅领着小安美去街上玩,静之和婉珍则是不愿意出去,两个晒着冬日的太阳,在院子烧了一个炭炉煮茶喝。 边喝茶边聊天,一年过去,静之不由有点感慨,说,“一年又过去了,好像去年一整年一无所获,就是店里赚了些钱。” 婉珍回应说,“你可能是这样,但我却是收获太多了,我认识了师傅和你,还有博文,得到一个住的地方,得到一份工作,而且有吃的有喝的,还有师傅帮忙照看我女儿,我现在感觉从来没有这样好过。” 说到工作,静之想起什么,对婉珍说,“你说工作我就想起些什么了,你等会。” 婉珍点点头,以为静之想起“若水铺”还有什么事忘记做了。 只见静之进入房间,一会又出来,他递给婉珍一个小布包说,“婉珍,拿着,给你的。” 婉珍不知道是什么,疑惑地打开小布包,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都是银元,一共二十个。 婉珍吓了一跳,说,“这都是银元啊,为什么给我二十个银元?” 静之说,“你的工资还有奖金啊,你上半年工资3个银元,之前给过你,后半年工资3个银元,另外的17个银元是我给你的去年的奖金,去年“若水铺”生意算是上了正轨了,店铺赚了些钱,也多亏有你帮忙,所以分些奖金给你。” 婉珍说,“我和小安美吃住都在你们这里,你给我一年6个银元已是很多了,你再给了17个银元我,那我不是太过分了吗?” 婉珍说完,只拿了3个银元,把17个银元还给静之。 静之还是把17个银元塞在婉珍的手里,说,“现在“若水铺”生意好,我给你一些奖金,你就拿着,因为生意也不会永远好的嘛,而且你自己攒些钱,万一你以后离开我们,你自己也有一些积蓄可以防身嘛。” 婉珍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看着静之说,“你给我17银元,是要让我离开这里吗?你和师傅不要我和安美了吗?” 静之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婉珍的手,安慰她说,“婉珍,你想哪里去了,我和师傅永远不会不要你们啊,只要你和小安美愿意,你喜欢在寺庙以及在“若水铺”呆多久都行。实话说,我和师傅都当你们是一家人了。正是一家人,“若水铺”赚了些钱,所以我要分些给你嘛,你收好这些钱先,不收下这些钱,我和师傅就真的要赶你走了。” 婉珍听了静之的话,才止住了眼泪,转泣为笑说,“谁叫你说什么万一以后离开你们这种话,你这样说可要吓死我了,你以后可不要说这些吓人的话哈。” 也是,婉珍正感叹自己和小安美的生活从来没有这样好过,静之就说这样的话,不吓坏她才怪了。 第56章 婉珍的担心顾虑 静之的一席话确实把婉珍给吓了一跳,她才刚刚感恩于这样美好的生活,如果又被迫离开这里,那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之前带着小安美在外面颠沛流离的生活她真的受够了,她就是受够了所以去年的春节才抛下孩子去跳河的。 婉珍知道静之不是赶她走之后,才放下心来,她将银元在自己身上放好。然后对静之说,“静之,这20个银元,够我和小安美省着花上几年的了。你对我们真是好,你知道我最感谢的人就是你了,但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报答你。” 静之笑着摇摇头说,“你已经有报答我了,现在你不是在店里好好帮忙干活了嘛,如果店里没有你帮忙,我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又要外出杀猪又要卖肉的。而且,刚才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的,你不要再对我和师傅这么客气哈。” 婉珍感动地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只是我……” 婉珍真的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对静之的感谢,婉珍真的相信有出门遇贵人这一说法,那静之无疑就是她的贵人了。 静之挠挠头,轻声说,“我刚才说,万一你离开我和师傅的这个话,我的意思是,你难道没想过再找一个靠得住的男人,给小安美一个真正的家吗?你也还年轻,我和师傅都希望你可以找到一个可以好好照顾你和小安美的男人,你们一起再组建一个小家庭。” 婉珍这才明白静之的意思,她无奈地笑笑,叹了一口气,说,“静之,我知道你意思了。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身的条件,哪会有什么好男人可以接受一个一无所有还带着一个孩子的寡妇?如果是龙家三叔那种又赌又嫖又打女人的男人,我宁愿独自一个人把女儿带大,自己就这样过一生就算了。” “而且说真的,我在“若水铺”干活,有时候还会看到个别乡下婆娘对我指指点点,说我克夫,说我这说我那的。其实我开始也害怕你会介意,不会再让我在“若水铺”干活呢。” 静之点了点头,说,“这个倒也是,如果找一个烂人做丈夫的话,那不如独自一人,自己养活自己养活女儿好了。乡下人就是喜欢嚼舌根的,我普通人一个,什么都不怕,更不怕什么流言蜚语的。我父母因为救我而被洪水冲走了,在那些说流言的人眼里那我也是克父母的孩子了。” “你的条件相对其它部分女孩,确实不算很好,但你也有你的优点嘛,你善良、勤快、手脚麻利,肯定也会有人喜欢你的。比如说博文,我感觉他是喜欢你的。你看博文之前整天过来这边,而且也是找你居多,过来也是想跟你一起说话,一起外出游玩。” “如果确实博文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你会怎样?你对他感觉怎样?我认识博文比你久,我知道他是一个好青年的,也是一个有前途的青年,这个你可以放心。” 婉珍听静之说起博文,内心不由自主格登地猛跳了一下,她想了一下,拨了一下头发说,“静之,你当我和安美是一家人,我也实话对你说,我也知道博文是个好青年,可正因为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所以,我对他更是想都不敢去想了,你看,他是我们的朋友,好青年一个,你要我去害了他吗?” 静之摇摇头说,“干嘛要用害他这么严重的说法嘛。” “人家这么好的一个青年,对我和安美都好,我都还想和他在一起,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想要和他在一起,那不是害他是什么?是造福他吗?我哪里配得上他,正因为他对我和小安美好,所以我更不想连累他。” “而且,如果他真要跟我在一起,那他怕不是要被乡民的口水淹没了。而且即使他不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和你一样无畏流言蜚语,但他的父母呢?他可以对父母的反对不管不顾吗?他可以不理父母吗?” “静之,在我们乡下这种地方,我敢肯定没有任何一个做父母的会同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而且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寡妇。” 静之听婉珍这样说,当下也哑口无言,因为他知道婉珍说的确实一点都没错。 “你先别想博文的父母或者其它原因,撇开所有外部因素,你问问自己,你也喜欢博文吗?”静之再进一步问道。 婉珍低头想了想,说,“最近,师傅见我认的字多了,可以看书了,就给了一本古诗的书让我多读读,我读到当中有一句诗,我印象深刻,或者这句诗可以回答你的问题,表明我的心声。”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静之听婉珍缓缓念出这句诗,明白婉珍的意思了。 静之也跟着念了一遍,说“婉珍,我明白你的心意,你也喜欢和博文在一起,但你知道自己的条件不好,不想连累博文,所以不想和博文在一起,也不想博文为了你而与他父母闹翻。” 婉珍低头说,“静之,你明白吗?我感觉我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再去考虑感情这些事,感情对于我来说是奢侈品,我和小安美现在能吃饱穿暖就很满足了,哪还敢去想奢侈品这么过分?” 静之点点头说,“婉珍,我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我明白你。那你也不要多想这个事了,有些东西如果不属于自己,怎样想都没用,如果是属于自己的,那它肯定还是你的,我们一切都还是顺其自然。” 婉珍轻轻点了点头,心想,是啊,自己只是如此低微的一个女人,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谈感情,谈再组家庭,都太遥远了。我还是过好当下,照顾好小安美,多攒些钱以应对这充满未知的未来。 而顺其自然这个话,静之是说给婉珍,也是说给自己的,他想或许他对尚善也应该是顺其自然。 婉珍跟静之经过这一番谈话后,也就不再多想,放开心情,就按静之说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第57章 熊博文又过来了 春节开始了,不用干活的这几天时间里,天天都是师傅带着小安美到镇上瞎逛,看舞狮子,看舞龙,看烧烟火鞭炮,看大戏,吃糖葫芦,吃零食小吃…… 静之和婉珍都不喜欢出去镇上玩,在这空闲的时间里,静之劈柴、喂马、磨刀,婉珍种菜、浇花、洗衣,忙完就是一起在院子里泡茶晒晒太阳,享受这一年当中难得的休闲时光。 大年初五,上午,师傅又带着小安美说出去了,说要到邻村看舞狮。 静之在院子里晒着温暖的太阳搓洗几件衣服,而婉珍则在补小安美的一条裤子。 门外有人推门而进,婉珍抬头一看,是博文,她笑笑对博文说,“是博文啊,新年好啊。” 静之听婉珍打招呼才知道博文来了,也打招呼说,“博文,终于有空过来了哈。” 博文心情也不错,也热情跟两人打招呼。 婉珍放下手头的针线去烧水煮茶,静之则快快把几件衣服冲一下,晾到晒衣杆上。 婉珍的茶泡好了,三个人也围着院子的茶桌坐下,品茶聊天。 博文首先问道,“婉珍,师傅和小安美呢?” 婉珍说,“这几天,师傅天天带小安美到外面玩,小丫头都要玩疯了。” 博文笑笑说,“小孩子不都这样的嘛。你们最近怎么样?” 静之抿了一口茶说,“还好,年前一个月生意比较好的,你们呢?” 博文回答说,“嗯,我们的也一样,也是年前生意好,所以年前一个来月都没空过来怀龙镇来。” 静之刚想问你父母有没有从省城回来?尚善有没有回来过年?但马上又想到,博文不想让婉珍知道博文是熊家少爷的事,所以张大嘴巴却没说出话来。 婉珍看看静之奇怪的表情说,“你怎么啦?欲言又止的。” 博文笑着对婉珍说,“哎,婉珍,你会用了不少成语了呢。” 婉珍开心地笑,说,“那肯定是啦,我还读了不少诗句呢。” 静之想着婉珍之前给他念的那句诗,笑笑说,“是啊,婉珍现在会不少诗啊,前些时间我还听她念了一句呢。” 博文好奇地问,“婉珍念了什么诗句这么厉害?让静之你现在还记得。” 婉珍白了静之一眼,说,“你别听静之乱讲,我只是念了一下“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白,低头思故乡”,然后静之就说反话,说我很厉害了。” 博文哈哈大笑,说,“这首诗也是很经典的了,我小时候不也是从这些简单的诗句开始学起的嘛?” 静之也跟着笑起来。 过了一会,静之对婉珍说,“婉珍,你去拿些瓜子、糖果之类的招待一下贵客哈,这大过年的,可不能光喝茶不吃东西啊。” 婉珍笑笑说,“那倒是。”于是,婉珍站起来去厨房拿些吃的过来。 趁着婉珍走开的时间,静之问博文,“你这么有空过来,你父母回来又走了?” 博文点点头说,“你父母和姐姐是年二十八就回来了,然后今天早上才离开家里去省城。我送他们离开永成镇,他们一走,我就溜过来了。” 静之点点头,又问,“那你父母回来这么多天的,去了哪里玩啊?” 博文回答说,“还能去哪里啊,在家咯,反正我父母回来以后,天天都有亲戚或父母的朋友登门拜访的,反正我也没去哪,就是跟父母一起接待一下上门的亲戚朋友。” 静之继续问,“那尚善呢,也和你一样没出去吗?” 博文说,“是啊,我姐姐没事也是呆在家里,没见她出去过。对了,她为什么回家这么多天也不过来看一下你这个朋友哈,之前我姐还不是经常从永成镇去怀龙镇,到“若水铺”帮忙的吗?你也说“若水铺”我姐姐有一半的。” 静之低下头,轻声说,“对呀,为什么不过来怀龙镇来看看呢?” 博文听静之这么说,他摇摇头说,“嗯,我也是这样问姐姐的,我姐姐……” 静之眼睛一亮,说,“你姐姐怎么说?” 博文白静之一眼说,“我正想说呢,就被你打断了。我姐姐没说什么的,就说先不过了,春节时期“若水铺”生意会很忙,不想影响你做生意呢。” 静之听到尚善这个敷衍的回复,哦了一声,就不说话了。脸上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淡然的表情。 正在此时,婉珍拿些一些零食出来了,博文也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和婉珍聊天。 博文问婉珍说,“婉珍,我前些时间送米去龙家村了。” 婉珍吓得捂住嘴巴说,“你怎么还敢去龙家村,你不怕龙家三叔他们认得你吗?这很危险啊。” 博文得意地说,“不怕,我特意戴了帽子,而且还是与店里另外一个伙计一起去的,不怕。而且事情都过去大半年了,谁还会认得我?” 婉珍还是不放心地说,“虽然是这样说,但这种情况还是能免就免嘛,你应该让其它伙计去送米到龙家村那边的。” 博文笑笑说,“不碍事,你知道现在龙家村什么情况吗?” 婉珍抿了一口茶笑笑说,“你不要卖关子行不行,赶紧说。” 博文也抿口茶说,“现在龙家村变天了,自从上次在“若水铺”,静之卸了三叔一条胳膊后,三叔就变成独臂三叔了,他是习惯用右手的,被静之卸了右臂后,就成了一头没牙的老虎,普通一个青年都可以打倒他了。而且那天三叔还不顾大伯的安危,出手击打静之,结果却误打到大伯,把大伯打伤了。大伯回去大发雷霆,再也不支持三叔。所以三叔现在在村里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再也没有往日的威风了。” “而且,那天静之在众目睽睽之下,卸了三叔的胳膊,大家回去还是心有余悸,谁都不提去找“若水铺”报仇的事,谁都怕下一个被卸掉胳膊的人是自己。况且当家人大伯不吱声,大家更是不敢提。自此,龙家村的年青人就离心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围着大伯和三叔转了。” 婉珍听了博文的话,说,“之前我还担心龙家的人会回来寻仇,回来抓我回去。但静之身体恢复后跟我说过,叫我不要担心,如果他外出,龙家的人来把我抓走的话,他去龙家闹个翻天也要把我救回来的。静之的话令我心安了些,但终归还是有点担心的。现在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婉珍得知龙家人不会再来找麻烦,自此之后,她与龙家人也再无纠葛,她终于可以放下心头大石,安心地在怀龙镇生活了。 第58章 博文请大家吃饭 博文初五送走父母和姐姐,就赶来了怀龙镇见婉珍了。 他感觉一个月没见婉珍就像过了好久一样,这真的是应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于是,过了两天,初七,博文又过来怀龙镇了,又是早早过来,婉珍和静之都在,师傅和小安美仍然是出去玩。 因为“若水铺”明天就要开始营业,到时婉珍和静之都要开始干活了,就没有现在这么有时间了,所以博文抓住这个时间又过来了。 仍然是在院子里喝茶,但这个时间段只有静之陪博文了,因为婉珍要洗自己和小安美的衣服。 婉珍在院子的角落洗衣服,离静之和博文喝茶的地方远些,但博文还是让自己说话轻一点,以免婉珍听到。 博文轻声说,“静之,我不想再等了,我想跟婉珍挑明了。你有什么意见?我想听一听旁观者的意见。” 静之说,“这个事,我前几天和婉珍在院子喝茶聊天时,我装作不经意地问她,问她有没有想过重组家庭,问她对你的感觉,问她能不能接受你。” 博文紧张地看着静之问,“她怎么说?” 静之平静地说,“婉珍说了很多,大概意思就是你是好青年,她只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她配不上你,即使你无惧世俗的眼光,你家人也不会同意。那天她就用一句诗来表达她的心意,“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我前天说她念了一句诗,就是这句了。” “婉珍表示自己这个条件及处境,哪有资格去理会感情上的事?她说自己目前的想法就是好好干活,赚钱好好养大安美。其它就不多想了。” 博文听完静之的话,没有说话。 婉珍的反应其实与之前静之对博文说的差不多,对于婉珍的反应,博文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博文在考虑,怎样才能令婉珍放下心里负担,相信他的决心,放下所有顾虑,全身心地与他在一起,与他一起面对以后的风风雨雨。 这个时候,婉珍在那边已洗完衣服,她边用衣襟擦手边走过来,静之倒了一杯茶给她。 婉珍坐下笑着问道,“你们两个在说啥说得这么严肃的?” 静之笑笑说,“不关我的事,是博文要说些严肃的话题啊。” 婉珍奇怪地看着博文说,“博文,你会有什么严肃的话题?” 博文抬起头看了婉珍一眼说,“其实我说的本来就是一个愉悦的话题,但有些人把它想得太多太复杂,所以就成了一个严肃的话题了。” 婉珍白了博文一眼,说,“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哈,赶紧说些我能懂的。” 静之此时笑着说,“博文刚才说,老是在我们这里吃饭,所以他想请我们一起吃个饭,这个就很愉悦了。但我说,还是不用了。博文以为我不给面子咯,所以将这个话题变成很严肃了。” 婉珍此时似信非信地说,“博文,你好不容易赚点钱,不如攒起来呀,你到我们这边吃饭也吃不了多少,就只加多一双筷子而已,你不用专门请我们吃饭这么客气啊。” 博文听到静之的话,感觉确实是应该请他们一起吃个饭,大家大过年的,一起吃个饭,开心一下也很好,与婉珍的事迟点再想。 博文说,“嗯,吃顿饭也不用很多钱,一年当中难得有空闲的几天。我经常过来你们这边吃饭,我请你们吃个饭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吗?等师傅和小安美回来,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你们不要再跟我客气了。” 婉珍看看静之,静之点点头说,“婉珍,既然博文这么热情,我们也应该给博文一个回报我们多次请他吃饭的机会哈。” 婉珍跟着说,“那好,那就在镇上简简单单吃个饭。” 快到吃饭时间,师傅和小安美也回来了,小安美见到博文就小跑过来要博文抱了,博文抱起小安美跟师傅打了个招呼,说中午出去一起吃个饭,之前都是他们请自己吃饭,现在趁大家有空,他也要请大家吃个饭。 师傅也不扫大家的兴,笑笑说,“要点两个素菜才行哦。” 于是大家说说笑笑,走出寺庙,来到镇街上,镇的饭馆大都开门营业了。博文选了一家比较干净的,大家走进去,博文找了一张合适大小的圆桌坐下。 大家坐下后,博文拿来菜牌,给师傅说,“师傅,你看看有什么素菜想吃的?” 师傅推却说,“我对吃要求不高,是素菜就好。你们年轻人点就行。” 博文又拿给婉珍,对婉珍说,“婉珍,你现在不是认得很多字了吗?你来点哈。” 婉珍也是一脸拘谨地说,“我乡下人一个,哪会点菜啊。” 静之则摆手说,“也不要找我,我有吃的就行。” 博文笑笑说,“哎呀,你们都这么客气哈,那还是我来。老板,来一下,点菜。” 老板赶紧小跑过来,“请问要吃些什么?” 博文也不看菜牌,说,“一个蚂蚁上树,一个小炒黄牛肉,一只蒸鸡,一个红烧鱼,一个白灼青菜。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就这几个人。” 老板回答说,“三个肉两个素菜,差不多了。” 博文点点头说,“嗯,做好就可以上菜了。” 博文点好菜,对小安美说,“小安美,走,吃饭前要洗手,哥哥带你去洗。” 说完博文就拉着小安美的手,和她一起去洗一下手。 婉珍看着拉着小安美走开的博文,低声对静之说,“静之,你看博文,他好像经常在饭店吃饭一样,点菜很熟悉呢,他是米粮店的伙计,应该跟我们一样,一年到头都不会出去吃一次饭啊。” 静之心想,“博文大意了,这些细节都没藏好了,被婉珍看出破绽了。” 静之也不管,博文和婉珍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他说,“嗯,我也是奇怪,你想知道就一会直接问博文咯,没必要左思右想的哈。” 婉珍白了静之一眼说,“你也好奇,干嘛你不问?” 静之笑笑说,“我才不会这么八卦。” 说笑间,博文带着小安美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婉珍笑笑说,“博文,你点菜这么熟悉,经常到饭馆吃饭吗?” 博文一听婉珍这么说,知道刚才自己的点菜流程是过于熟练了,他当然是熟悉,他一个人在永成镇,有时候不回家里吃就经常一个人在镇街的饭馆解决,而且父母回来,也经常和亲戚朋友到饭馆吃饭。 博文停了一下说,“我也是年前忙,跟着老板出去干活,出去就是在饭馆吃饭,有时候老板都不点菜,让我来点的,所以慢慢地,对于点菜我都很熟悉了。” 静之心想,“你老板不就是你父亲吗?”想到这里,他想笑,但一抬头看到博文在盯着他,静之就不吭声了。 婉珍哦了一声,半信半疑,因为她没见过对员工这么好的老板。 大年初七,他们一起在外面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寄望于新一年有一个好的开始。 第59章 博文的笨拙表白 初七,博文过来和静之他们一起吃了个饭。 第二天,初八,“若水铺”就开门营业了。 这怀龙镇的肉档终于开档了,一些客人迫不及待地来买肉了。有些人还说,你们肉店怎么这么迟才开业啊,人家永成镇的肉店初五就开业了。 静之总是笑笑解释说,“一年到头总得让人休息几天。” 而婉珍则是婉转得多了,说,“你们多多来支持我们店啊,如果今年我们生意很好,我们明年就提早一些开业哈” 年后的肉档生意还是很好的,只是比较少有要上门杀猪的,所以静之也比较清闲。一早,肉贩送来猪肉后,他就分猪肉,分好猪肉再切一部分1斤一块的猪肉备用。 然后剩下的卖肉工作就是让婉珍主持了,他在旁边就只是打打下手。 过了三天,初十一,博文又过来了,照例是上午就过来,帮婉珍打下手,中午大家一起在寺庙吃饭,下午则大家一起喝茶聊天。 博文抿了一口茶,说,“静之啊,十五元宵节你们镇有什么活动啊?” 静之皱皱眉说,“没什么特别的活动啊?年年大都是一些灯会,还有一些猜谜之类的,我很少去凑热闹的。” 婉珍则说,“怀龙镇有什么活动我确实不知道哦,反正之前元宵节我们也不会在镇上来逛的。静之在镇上这么多年,说的应该没错的了。” 博文说,“既然你没逛过,我元宵节晚上带你逛一逛,应该很热闹的,带上小安美,她应该很开心的,小孩子最喜欢热闹的了。” 婉珍说,“你不用回永成镇吗?晚上可不好走路的哦。” 博文说,“没事,我在你们店静之的小房间将就一晚就行。” 婉珍摇摇头说,“算了,如果到时我们想逛,让静之带我们去就好。免得麻烦你了。” 博文笑笑说“静之这根木头,哪里爱逛元宵夜市啊,还是我来比较好玩。”博文说完白了静之一眼。 静之耸耸肩,说,“好像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无所谓哈,那你来带婉珍和小安美去玩。” 元宵节很快到了,这天博文果然过来了,他下午才到了,当天的博文显然是有过一番打扮的,头发整理得平平顺顺,衣服也是新净合身。 夜幕降临,他们一起在寺庙吃过晚饭后,休息一些时间后,博文就抱起小安美说,“小安美,走咯,哥哥带你去看花灯。” 博文抱着小安美,去“若水铺”叫婉珍,因为婉珍吃完饭就回“若水铺”了,说先洗个澡先。 博文到了“若水铺”门口,他让小安美叫妈妈,“妈妈,我们要走咯,你快出来啊。” 店铺里传来一句,“来啦,急什么急啊。” 一会,博文看到婉珍走出来,她头发洗过,有一点湿漉漉的,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而她今天也穿了一件剪裁合身又好看的衣服。 博文看得有点呆了,觉得这样的婉珍真的很漂亮。 小安美则毫不遮掩地喊,“妈妈,你好漂亮啊,我长大了也要像妈妈一样漂亮。” 婉珍脸有点发红说,“都做妈妈了,哪还说得上漂亮。” 博文则说,“小安美说得对的,应该相信小安美的眼光哈。” 婉珍白了博文一眼说,“赶紧走,还说这么废话。” 博文抱着小安美,而婉珍则和博文并排走。 三个人一起,不知情的人看到,都以为他们就是年轻的一家三口。 元宵节,怀龙镇果然是人山人海,家家户户几乎都出来了。 街上两边都是小贩,卖零食,卖小饰品,卖小糖人,卖衣服…… 博文和婉珍顺着人流,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人很多很热闹,除了叫卖的,还有耍大刀的,耍杂技的。博文抱着小安美,挤到人群前面,让小安美能看到更清楚些,而婉珍则紧紧的扯住博文的衣襟,怕走失。 看完杂技,博文在一个小贩处买了一支小糖人给安美吃,再往前走,居然还有耍猴的,这个节目小安美太喜爱了,一直看了很久,最后甚至将吃了一半的小糖人给了过来讨吃的小猴子,这么大方对于小安美来说很难得了。 看了很久的耍猴,博文说服小安美往前走,走到街头那边。 街头那边的一个空地,架起了几排竹架子,架子上挂了一条条的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些谜语,让人猜,猜中二张小纸条的则可以在旁边领一个糖葫芦。 博文对婉珍说,“来,是时候检验你的认字水平了。” 婉珍白了博文一眼,说“谁怕谁,赶紧去看,我们至少要猜中2个,给小安美赚一根糖葫芦才行。” 博文笑着点了点头,将小安美放下来,拉着她的手,然后去看一张张的谜语。没多久,博文就撕下4张了,他去找婉珍,婉珍也撕了两张下来,两人拿着小纸去换糖葫芦。 一共猜中了5张,而博文手里还有一张,婉珍说“你手里那张没猜对吗?干嘛不拿出来,如果你那张也猜对了,那我们就可以一人一个糖葫芦了。” 博文笑笑将那纸条放进自己的衣袋里说,“这张没猜对,算了,免得拿出来献丑。” 婉珍白他一眼,于是小安美和婉珍一人一根糖葫芦,开开心心地舔着走回“若水铺”。 人很多,三人慢慢地穿过人群,回到“若水铺”也挺晚的了。 回到“若水铺”,博文也发现小安美伏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婉珍轻轻地将小安美从博文肩膀上接过来,然后再慢慢地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再静静掩上门,走出房间。看见博文在外面等她,婉珍说,“你还不睡觉吗?” 博文说,“难得这么好的月色,再好好感受一下先咯。我们在门口坐坐哈。” 婉珍点点头,和博文一起在门店外的长石条上坐着。 博文轻轻说,“婉珍,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呢。” 婉珍也感叹地说,“是啊,我都好久没有这么有心情地看月亮了,也就是被师傅静之收留之后,自己有了一个容身之地,我才有心情去感受这宁静的夜晚了。之前带着小安美在外面颠沛流离时,那还有心情抬头看月亮啊。” 博文说,“婉珍,我希望你以后都有心情去欣赏这美好的夜晚。而我则希望你欣赏月色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婉珍听博文这样说,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刚想说些什么。 而博文又说,“你刚才不是说我收起一张谜语吗?给你,你看看谜底是什么?” 说完,博文从衣袋里取出那一张刚才藏起来的谜语小纸条。 婉珍接过博文递过来的谜语小纸条,上面写着: “一线情缘牵白头, 日日思念排忧愁, 不要怪我痴情种, 见你常在梦境中, 如果你我本有缘, 隔山离水一线牵, 三月桃花正旺盛, 秋后果实最香甜。” 第60章 表白过后无新事 婉珍接过博文递过来的小纸条一看,这不是一首藏头诗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即使看不出这是一个藏头诗,看诗句的内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婉珍看完,脸红红,没吭声。 博文在一旁留意着婉珍的反应,见到婉珍没反应,他再等了一会,见婉珍还是如此。 博文忍不住了,说,“婉珍,我不太会说些让女孩子喜欢听的话,所以我说得直接些,你知道我喜欢你的,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小安美的。” 婉珍顿了一下,看着一下旁边一脸期待的博文说,“博文,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最近,师傅见我认的字不少了,就让我看看书,增加一些知识。他给了一本古诗词的书让我读,我读这本书,其中一个句诗,我觉得很适合现在送给你,以表达我的心意,以此来回应你小纸条的诗。“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你刚才说的,我就当没听过,这事就这样过去,小安美喜欢和你一起玩,你有空不妨再过来带她玩。” 博文对婉珍的回答也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听到婉珍亲口说,心里还是难受不已,他对婉珍说,“没错,或许我们相逢的时机不是太好,遇到你的时候你已嫁人,但你丈夫已没有了,你还顾忌些什么?你为什么不给自己再次得到幸福的机会?不给小安美一个完整的家庭?” 婉珍低头说,“你错了,不是我不想给,我也很希望自己和小安美一直幸福,但这个愿望是遥不可及的。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有地方住有饭吃将小安美养大就很满足了,其它都不敢去想。” “博文,我知道你是一个好青年,一个好男人,但我的条件真的配不上你,如果我没结婚还是一个青春少女,我真会考虑的,但现在我……” 博文打断婉珍说,“婉珍,你不要说什么配不配的,两情相悦哪有什么配不配的,只要我们一起能开心幸福就是最搭配的。” 婉珍摇摇头说,“博文,你想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说这两个人愿意就可以了,还要照顾到世俗观念,两个家庭想法等等。” 博文愤愤说,“你说的世俗观念,我一概不放心上的,你说两个家庭的意见,你这边没问题的,你担心的主要是我这边家庭?我和一个带着孩子死了丈夫的女人在一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如果我的家庭不同意,那我顶多离开这样的家庭好了。” 婉珍摇摇头说,“没必要,真没必要这样,我们没必要做这个冒天下大不韪的事啊,大家就这样做朋友不是很好吗?何必将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博文还想再说,婉珍说了一句,“今天的话我当没听过,就这样,我困了。”然后,婉珍就转身回房间睡觉了。 博文看着婉珍的背影,再抬头仰望这无尽的夜空,他知道今晚他要睡不着了。 第二天,婉珍醒来,发现博文已经离开了,婉珍叹了一口气。 静之上午过来“若水铺”干活,问博文呢? 婉珍说,“应该一大早就走了,我起来就没见到他了,可能米粮店有事做,他急着回去。” 静之看着眼神落漠的婉珍,也不再多问。 过了三天,上午,博文又过来了,他像是没事一样,上午在“若水铺”帮婉珍打下手,中午一起在寺庙吃饭,今天静之外出杀猪了,所以博文下午就带婉珍和小安美出去镇外草坪玩。 看着小安美在草地上疯跑,坐在石头上,婉珍问旁边的博文,“你今天怎么又过来了?那天我起床没见到你,看来你是一大早就回永成镇去了。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 博文笑笑说,“你不是说当这件事没发生嘛,既然没发生,那我不是照常过来带你和小安美出来玩咯。” 婉珍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说,“我有时候真怕你生气了,再也不过来找我们呢。” 博文笑笑说,“既然你觉得我不过来很不习惯,你为什么不接受我呢?” 婉珍低头,说,“我们不是说好不谈这个的吗?没有结果的事我们考虑来干嘛?” 博文跳下石头,说,“不谈就不谈,我去玩咯。” 博文一下子跑出去,和小安美一起追逐游戏。 接下来的时间,博文恢复了之前的规律,每隔三四天就从永成过来带婉珍和小安美出去玩。 过了两三个月,春天时节,野外山花烂漫,还有两个星期就到清明时了,如果不下雨的时候,天气还是很不错的。 这天,天气也是很好,有太阳,不冷,博文又过来了。在寺庙吃过饭,博文带婉珍和小安美又出去,要去爬爬镇外那座小山,不算高,爬上去倒是可以看得到整个镇街的景色,也可以看得比较远的村庄以及农田、山丘。 静之倒是没外出杀猪,博文叫他一起去,静之摇摇头说,“你们去,我明天要去邻镇杀两头猪,今天就不想动了,我还是在家休息一下好了。” 博文说,“你平时不外出就是在“若水铺”帮忙一下婉珍干活,也没有整天外出,现在是比较闲的时候,不出去游玩一下,等忙的时候,你想出去玩我都没空陪你哈。” 婉珍也说,“之前我都没有专门去爬过山,我几乎没有试过以游玩的性质去爬山,静之你不去感受一下?” 静之笑笑说,“那是你,我小时候几乎天天上山下河的,都是游玩性质的,现在年纪大了,就不想动了,你们年轻人去玩,我在院子喝喝茶好了。” 博文和婉珍都白了静之一眼,然后拉着小安美步出寺庙,往镇外走去。 镇外的小山没有多远,穿过一个小村庄,再穿过一片农田,继续往前走就到山脚了,然后顺着砍柴的山路一直走就可以走到山顶了。 博文拉着小安美,婉珍跟在后面,然后一起往山上走,小安美年纪小,山路又不太好走,走不到一半就喊着要博文背。 婉珍说,“小安美,你这样的话,要不你先回去,不要爬山了,博文哥哥背你怎么好走路?你以为你很轻吗?” 博文则是两话不说,往地上一蹲,小安美像是受到暗示一下,马上就爬上博文的背,博文背起小安美继续往前走,而小安美不忘扭过头朝妈妈吐舌头。 婉珍嗔怪道,“博文,你这样真是要宠坏她了,以后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 博文回头笑笑说,“一个人最开心的时光就是童年时候了,就让她多点开心幸福。” 婉珍听了博文的话,若有所思,不再说话,低着头跟在博文后面走。 第61章 三人爬山遇流氓 爬这个小山丘,本来是不需要多久的,而且应该也不用休息的,但因为博文背着小安美,所以自从博文背了小安美后,在爬山途中,他们中间停下来,休息了两回,休息时,婉珍说换她来背小安美,博文都不肯。 婉珍说,“我从小也是干惯活的,我来背一会。” 博文回道,“我说过会好好照顾你和小安美的,我可以的,我来背就行。” 婉珍一听,知道博文意有所指,而且也知道博文不会放弃他之前的想法,而且感觉博文他不达到目的,他是不会死心的。 这一刻,婉珍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做才好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让婉珍不再,也不用再去想这个问题了,因为这件事后,她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了。 三人慢慢走,累了就停下休息一下,大概半个时辰就爬上山顶了,山顶是一块比较平整的空地,空地边还有一块很大的圆石头,博文带着小安美爬上石头,然后博文又拉婉珍上了石头,三人坐在清凉的石头上,吹着缓缓的山风,感觉舒服极了。 而每次和婉珍小安美他们出来玩,博文总是带一些吃的出来。所以小安美一爬上石头,就开始问博文要零食吃了。博文拿出几块核桃酥出来,给了小安美两块,给了婉珍两块,让她们吃。 婉珍说,“你自己不吃吗?” 博文说,“我常吃的,不用了,你们吃。” 博文说的是实话,这些糕点他们家里常备的,所以博文也常拿来吃一下的。 而婉珍则以为博文是节省,舍不得自己吃,把所有桃酥都给她们母女俩吃了。她把自己两块中的一块塞进博文的手,说,“一起吃才开心的嘛。” 博文知道她误会了,也不好解释,笑笑说,“确实是,吃东西大家一起吃真的会开心很多的。”说完也一起吃起桃酥来了。 吃完零食,三人石头上休息了好一阵,然后站在石头上,把这镇以及附近的风景360度地看了个遍,然后再休息了一下。才准备下山去。 下山就轻松多了,小安美都不用博文背了,一个人蹦蹦跳跳地往下走,也不知道是下山轻松还是吃了零食有劲了。 因为担心小安美摔倒,婉珍不得不也跑快两步跟在小安美后面。看着小安美和婉珍慢慢要走远,博文对婉珍喊道,“如果你们走得快,你们就在山下等我,我解个手先哈。” 婉珍听到,应了一句说,“好的,如果我们下到山下还不见你,我们在山下等你下来再一起走。” 不知道是不是背着小安美爬山比较累,刚爬完山就吃东西,有可能导致消化不好,所以博文要去解个手,等婉珍和小安美消息在自己视线后,博文往旁边树丛后面找个平整的地方解手,好一阵子才完事。 收拾好后,博文才感觉恢复正常了,他轻轻松松地往山下走。 下山果然快,不用多久,他就要到山下了,此时他听到婉珍的叫骂声以及小安美的哭声。 他不知道出什么事了,赶紧往山下跑。 刚跑下山就看见三个十六七岁的小年轻将婉珍和小安美围在中间,嬉皮笑脸的,博文知道没好事。顺手从旁边抄起一根竹杆边冲过去边大喊,“你们在干什么?” 把三个小年轻吓了一跳,他们看清楚博文只是一个人后,其中一个瘦些的说,“关你什么事,识相的话,给老子滚!” 另一个胖些的说,“对呀,不要妨碍我们开心!” 博文冲近过去,一竹竿打在那个胖子肩膀上,胖子的肩膀一下子耷拉下来,三人的包围圈马上就有了一个缺口。博文趁机把抱着小安美的婉珍一把拉了出来,问道,“你们没什么事?” 婉珍抽泣着说,“没什么事,只是他们围着我和小安美不让我们走。” 那三个小年轻见到婉珍躲到博文身后去了,知道不搞定这个青年人是不行的。 一个黑高个说,“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她只是怀龙镇上的寡妇而已,我们跟她玩玩关你什么事?顶多我们三个玩过后就给你啦。”说完哈哈大笑。 胖子和瘦子也跟着笑起来。 婉珍躲到博文身后瑟瑟发抖,博文低声对她说,“不要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博文大声说道,“你们三个小流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女子,你们真是无法无天了哈。” 瘦子奸笑着说,“寡妇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 博文气愤道,“我手中的竹竿就说不可以,你们先问过它!” 胖子说,“少跟他废话了,不打他一顿他是不知道这镇上谁是小霸王的!” 于是他们三个,也在旁边各拿了一条竹竿慢慢转上来。 博文将婉珍往后面推,轻声说,“婉珍,你抱着小安美往后走。等一下我和他们三个打到一起,你就趁我缠着他们三个,你就赶紧带着小安美绕过小村庄跑回去叫静之来帮忙。” 三个小混混慢慢围上来了,博文不待他们先动手,自己先下手为强,一竹竿往瘦子身上打,瘦子灵活,一下子就跳开了,博文又打向黑高个,而此时跳开的瘦子还击了,博文先躲一边再打黑高个,黑高个用手上的竹竿格开博文的攻击。 胖子刚才被打了一竹竿,心里早就想还一竹竿给博文了,趁着瘦子和黑高个与博文缠斗,他找准时机打出一竹竿,果然就打到博文背上,博文哎哟小叫了一声。他拿起竹竿就追着打胖子,对于瘦子和黑高个,他就是躲闪,而自己拿竹竿就只是追着打胖子,胖子被愤怒的博文连着打了好几下,连竹竿都被博文打掉了,胖子连连后退,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而博文也被黑高个和瘦子打了几下,他见胖子在地上,他一把将竹竿扔向黑高个,然后冲下去,一把抱住胖子,连连用拳头打胖子。 胖子被打到无法还手,瘦子见博文和胖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用竹竿不小心会打到胖子,于是瘦子和黑高个也扔掉竹竿一起冲上去帮胖子。四个人抱成一团滚在一起,你来我往的打。 婉珍看他们打成一团,自己肯定也帮不上忙,想按照博文的办法,自己赶紧跑回去叫静之来帮忙。 于是婉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抱起小安美就跑,胖子看到婉珍跑,说,“破娘们,想跑。”刚说出这句就被博文一拳打在脸上,黑高个也想挣脱出来抓婉珍,但博文死死扯住他的脚,拼命打他,反正他们三个哪个想离开这个打斗圈,博文都会攻击他,让他无法离开。 于是三个小混混,也不管婉珍了,把这个坏事的人狠狠打一顿再说。于是,三个小混混专心地投入到与博文打斗中来。 而婉珍则抱着小安美,撞撞跌跌地跑回寺庙去。 第62章 博文舍命护婉珍 没多久,静之就急急忙忙飞跑过来,表情紧张,害怕博文会出什么事,如果博文有个三长两短,那静之那想死的心都有了,一来博文是他朋友,他不能让朋友出事,二来博文是尚善亲弟弟,如果尚善亲弟弟在静之眼皮底下出事,那静之也无地自容,无法面对尚善了。 静之跟得快,婉珍跑得慢,在后面远远跟着。 静之还没跑近,就远远看到缠斗到一起的四个人,静之连忙大喝一声,“我来了,你们住手!”以引起三个小混混注意,不再和博文互打。 果然,那正打直起劲的三个小流氓听到有人大喊,三人都相续停下手,而博文听到静之声音,知道静之过来了,那婉珍和小安美都没事了,他也不再和那三个小流氓纠缠了。 三个小流氓脱身,都一起站起来,只见他们也都一身泥,衣服都撕烂了。但状态都挺好,这个也正常,三个小流氓虽然没有博文高大结实,但他们三个人经常打架,三对一,博文肯定要落在下风了。 三个小流氓见到静之和婉珍过来,他们一起围了过来。 还是胖子先发话,说,“哎哟,想不到我们我们三个还挺有魅力,小寡妇又回来了。莫非是想我们了?哈哈哈” 三个小流氓都哈哈大笑起来。 瘦子则奸笑道,“想不到,你这个小寡妇的姘头还不少,我们刚打倒一个,你又找一下过来了,这个瘦一些,那更不抗打哦,你要不要再去找另一个过来啊,哈哈哈。” 三个小流氓又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静之轻声对婉珍说,“一会我解决他们,你去看看博文有没有事哈。” 婉珍点点头,叫静之小心点。 静之笑笑对三个小流氓说,“我谢谢你们啊,我都好久没打架了,现在感觉骨头都痒了呢。放心,我会好好揍你们一顿的,希望你们能抗打一些,我不想几下就完事了,太不过瘾了哈。” 三个小流氓看静之说话的语气比他们还嚣张,都气坏了。 黑高个说,“你还真敢大言不惭,这寡妇的另一个姘夫比你高比你壮,我们都揍得他爬都爬不起来,你识相的话就赶紧跑,不然,你的下场会比地上的这姘夫更惨。” 静之故意气他们说,“我专门为打架而来,怎会跑?而且如果我发现你打伤了我朋友,那你们就麻烦了,如果我朋友在镇上被打伤那我的面子往哪搁?我不好好给你们一个教训那还怎样在镇上立足了?” 傻子大喊一声说,“我们少跟他废话,一起上,把他解决了,小寡妇也跑不了。” 三个对看一下,一起扑向静之,静之笑笑迎上去,面对三个人的左一拳右一腿,东躲西闪,在躲避的同时就不时击出一拳或踢出一脚。 看到静之和三个小流氓打成一团,婉珍趁机跑过去,扶起地上躺着的博文。 只见此时的博文被打得脸青鼻肿的,一身泥土 ,衣服也是烂成几片了。 婉珍扶起博文的头,着急地问,“博文,博文,你没事?你应一应我,不要吓我哈。” 博文那被打肿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他努力睁开一些看着婉珍,问道,“你和小安美都没事?” 婉珍几乎要哭出来了,说,“小安美在寺庙,师傅看着呢,我们都没事,这个时候你还担心我们,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 博文趁机将头靠在婉珍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以虚弱的语气说,“我跟你说过,我会保护你们的,如果我做不到,那我怎么对得起你?我看我是不行了,现在的我只想知道,你也喜欢我吗?如果我没事,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我是真的想和你组建一个小家庭。我希望你问过你的内心再回答我这个问题。不过,我没多长时间了,你快点哈。” 婉珍看着博文的状况好像变差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她哭着说,“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和静之马上就带你去看医生,你会没事的。” 博文摇摇头说,“如果你不诚实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也不用去看什么医生了,反正这样麻木地活着感觉也没啥意思的。” 婉珍着急地不断点头说,“博文,你坚持住,我告诉你,我确实也是喜欢你,只要你没事,我们可以在一起,你想怎样都行,这样可以了。你一定要答应好起来,不然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在博文和婉珍互诉衷情时,静之那边战斗已结束。 三个小流氓连静之一拳都没打到,倒是被静之打得脸青鼻肿的,胖子脸肿起来就更胖了,瘦子脸都被打得有些变形了,黑高个被打得直不起腰来,一个手耷拉下来,不知道是脱臼了还是怎样了。三个都一起躺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 解决了他们三个,静之连忙过来看看博文情况,他问婉珍,“婉珍,博文情况怎样了?” 静之看到博文也是脸青鼻肿的,但不知道有没有内伤或断了骨头。 婉珍还没有回答静之,博文已经说话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脸痛得厉害,眼睛好像也不太能睁得开。” 静之见博文说话,再问,“你的骨头感觉怎样,有没有事?身体内部有没有痛的?” 博文摇摇头说,“骨头都很好,身体我感觉没受到伤,他们打我时,我都是保护着肚子的。他们只是打到我的胳膊,背部和脚之类的。” 婉珍见博文回答静之的问题这么清晰,也没再大口喘气,知道是博文故意装得很严重来骗她说实话的,她又气又喜,用力打了博文胳膊一下,说,“你个坏蛋!” 博文大喊一声“哎哟,痛呀。” 静之吓一跳说,“博文的胳膊也受伤了呀,你干嘛打他。” 婉珍才想起不能打,连忙问博文,“不好意思,谁叫你这么坏,你没事?” 博文咧嘴笑笑说,“痛也值,也值啊。” 婉珍小脸一红,背过身,不理他。 第63章 静之教训小流氓 静之不知道博文和婉珍在耍些什么小把戏了,他也懒得理,只是问,“博文,婉珍,那三小流氓怎么办?” 博文和婉珍还没有回答,静之就站起来,对着地上的三个小流氓说,“博文,你说怎么办?要不要砍掉他们一只手?还是割掉一只耳朵好?” 吓得地上三个小流氓连忙爬起来,齐刷刷一排跪在博文面前,连连磕头说,“大哥大哥,求求你啊,不要啊,叫你的兄弟不要砍我的手啊。” 静之仍然是嬉皮笑脸地说,“不砍手,那砍脚也行,反正你们不留下一点东西,那我专门跑过来一趟好像不太值哦。” 三个小流氓连连向博文磕头说,“大哥,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啊,你饶了我们,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博文摇摇头说,“你们想欺负的是这个姑娘,不关我的事,求我没用。你问这姑娘。” 静之面向婉珍,笑着问,“婉珍,那你想他们留什么下来?手还是脚还是耳朵?或者鼻子都行。我专门跑过来,他们不留些东西,我可不干哈。” 三个小流氓连忙转而向婉珍连连磕头,口水鼻涕眼泪一起流,不停地说“女菩萨啊,不要啊,不要啊,你让你的打手不要砍我们手脚啊,我们以后再也不敢做坏事了。我们以后见了你都要绕路走啊!” 婉珍于心不忍对静之说,“他们都才十几岁,你不要砍他们手脚啊,砍了他们手脚以后他们一辈子怎么过?他们毕竟没有龙家三叔这么坏啊。” 静之皱皱眉说,“哎,你们女人就是心软,你现在放过他们,他们伤疤好了就忘了痛的,下次见到你,或者专门来找你麻烦,你怎么办?” 三个小流氓听静之这么说,连忙跪拜静之,说,“不会的不会的,这位女菩萨放过我,她终生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以后我们不会出现在女菩萨眼前的了。如果到时有出现,那大哥到时你随便砍我手脚都行。” 三个小流氓继续向静之求道,“大哥,你要听女菩萨的啊,听女菩萨的一定没错啊。我们如果没有了手脚,以后怎么办啊。我们以后会改的了,大哥,放我们一马。” 婉珍点了点头说,“静之,你放过他们,他们说会改正,以后不会做坏事的了。” 静之摇摇头,对三个小流氓说“只要我出手,对方必定要留些东西的。不过,女菩萨不断帮你们求情,你们确实年纪也还小,不好砍了你们的手脚,不过,我的规矩也不能破坏。” 静之说完,笑着拿出他随身带的一把小刀,扶着胖子的头,要动刀,胖子不断说,“不要啊不要啊,我的耳朵鼻子也很有用的啊。” 静之厉声说,“不要动,你再动,我真要割到你耳朵了。” 胖子不敢再动,只见静之用小刀将胖子的头发三两下,头发被割得只剩下不到一公分的长度,变成一个小光头。 接着静之再一番操作,将瘦子和黑高个的头发也都割掉,给他们都弄了一个近似的小光头。 做完了,静之才叹了一声说,“好了,我从来没试过让人留下这么没用的东西的。你们以后要记住,如果还敢在镇上惹事斗非,再敢我们麻烦,那下次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了,到时是留下手还是留下脚,我让你们选。” 静之说完,过去背起博文就走,婉珍跟在后面。 三个小流氓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看,直到他们离开好远才敢连滚带爬地跑回去。 三个小流氓回到家,后来再四处打听静之的来历,才知道那个青年就是“若水铺”老板,就是他去年当着五六十个龙家青壮男的面,把龙家当家人暴打了一顿,并卸了当家人一条胳膊,震得现场所有龙家人大气都不敢出。 传闻真是有些夸张了,实际是三十多个人,被说成五六十人,而说得静之好像是一点都没受伤一样。 不过,这三个小流氓听到这个传闻却深信不疑,因为他们亲身经历的,他们三个人一起出手都没打到静之一下,却被他打得脸青鼻肿的。 三个小流氓心想这“若水铺”老板果然是够厉害的,对方几十个人也有本事把对方当家人的胳膊卸了下来。看来他说的要砍自己手脚的话是千正万确的了,三个小流氓不由感到深深的后怕,再次对婉珍感谢不已,感谢她为自己说情,让静之放过自己一马。 自此,这三个流氓再也不敢到处惹事生非,都乖乖跟着长辈干活去了。这是后话不提。 博文背着博文赶往怀龙镇上的诊所,静之一进门喊,“张大夫,麻烦帮我看看我朋友,他跟人打架,被人打了一顿。” 博文连忙说,“不对,大夫,我也打了他们一顿!” 诊所的张大夫看到“若水铺”的静水背着一个人进来,听静之这样说,连忙起来帮忙。 张大夫让静之将博文放在一边的床上,大夫用剪刀将博文非隐私部位的上衣及裤子剪掉,倒了一些温水让婉珍拿毛巾将博文受伤的位置擦拭干净,而大夫则去准备酒精消毒。 婉珍将博文身上的伤口的泥土血迹擦拭干净,大夫则用棉花蘸了酒精,帮博文脸上身上的伤口都一一擦拭消毒,博文故作坚强,忍住不叫出声。 然后一些伤口较深的位置则涂了一些药水,并用纱布包扎一下。脸上的伤口不深就不用涂药了。 张大夫说,“脸上的淤肿回去用鸡蛋滚一下消肿就好,其它皮外伤都不算严重,过个天应该就没啥问题了,身上的骨头也检查了一下,没见有断的。这小伙说身体里面不痛,那应该也没啥事,基本上是普通打架的皮外伤了,休息个几天就没啥大碍的了。” 静之笑笑说,“这些伤我之前也常有,所以我之前也感觉问题不大,现在大夫你这样说我们就更放心了。” 博文也开心地说,“天后又是一条好汉了,不过,这几天我这样的脸,就不好回永成镇见其它伙计了。静之,麻烦你一会去镇上的米粮店说一下,说我这几天在“若水铺”这边有点事,让他们派个人去永成镇,跟那边店的人说一下,以免永成镇店里的人见不到我到处找。” 静之点点头说,“没问题,一会背你回“若水铺”后,我再跟米粮店的人说。” 张大夫开了一些中药以消炎止痛的,并开了一些药水给博文,说比较深一些作品,如果打开纱布还见到有血的话,就再涂一些就行,如果没血迹那不涂也行。 静之说了些感谢的话,然后付了诊金,再背起博文往“若水铺”去。 婉珍则拿着药品,跟在静之后面。 第64章 “若水铺”二人世界 静之把博文背回“若水铺”小房间,放其在床上躺下,对他说,“你先休息一下,过一两天你手脚没那么痛就可以走动的了。” 静之跟婉珍说,“婉珍,你给些水博文喝,让他休息一下就好。我们中午吃过饭后,再带些饭过来给他吃。” 博文连忙说,“我感觉我张嘴都有些痛,我可以吃些粥吗?” 静之笑笑说,“那你问婉珍哈,我一个大男人可不会服侍你的。” 婉珍低头说,“没问题,一会回去煮饭时,我顺便煮些粥就好。” “静之,我可以明天拿些骨头煮粥给博文吃吗?”婉珍又问了一句。 静之笑笑说,“哎,店的东西你怎样用都行,不用问我的。” 婉珍也笑笑说,“毕竟你是老板,伙计可以不问老板就拿店里要卖的东西用吗?” 静之说,“我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了,你随便用,以后都不用问我。只要不是把“若水铺”给吃垮了就行。” 博文此时嚷道,“你这小店的猪肉全部给我吃,我也吃不完,放心哈。” 静之哈哈大笑说,“你少在这说风凉话,到时你好起来我再跟你算帐,每天的食宿费啊,婉珍照料你的护理费啊之类的,到时记得不要赖账就好。” 婉珍当真了,说,“到时真要问博文要钱吗?” 博文跟婉珍说,“你别听他乱说,反正我不会给一分钱的,让他说去。” 静之哈哈笑着出门而去,不忘回头说,“既然你不给钱,那婉珍照料你好了,我可不管你了,我回寺庙喝茶去也。” 婉珍才知道静之开玩笑。 静之一走,婉珍单独面对博文就感到有些尴尬了,她对博文说,“我出去倒杯水给你。” 她边走出房间门边想,“哎,博文的身体现在是没什么大碍,那就放心了,开始还担心得要死了,这坏人刚才居然还装得快要死,逼我说这些话,真是要羞死了。唉,这一两天真不知道怎样面对他了,他要在“若水铺”养伤,那我们还要日对夜对好几天呢,怎么办才好” 这个情况下要面对博文,婉珍的心情是有些发愁,而可以和博文日夜在一起好几天,婉珍同时心里也感觉很愉悦,这矛盾的心情让她神情古怪。 此时的静之只是离开房间,还没有离开“若水铺”,他在店铺前面整理一下杀猪切肉工具时,回头看到婉珍怪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说,“婉珍,你在想什么?表情古里古怪的。” 婉珍被静之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尴尬地笑笑,说“没想什么呀。” 晚上吃过饭后,婉珍就打了一份饭到店铺里来,拿给博文吃。 博文边吃边说,“婉珍,终归是要挨一顿打才能得到你的悉心照顾哈。” 婉珍被逗笑了,说,“那你天天被人打一顿咯,那就可以天天得到我的照料了。” 博文怪叫一声说,“你怎么这么毒啊,最毒果然还是妇人心啊。” 等博文吃过饭,婉珍收拾碗筷拿回寺庙去洗了,静之此时已煮了两个鸡蛋用开水热着,让她带回店铺给博文消消脸上的淤肿的。 婉珍拉着小安美,拿着鸡蛋向师傅和静之说一声后,回店铺去。 到了店铺,安顿后小安美睡觉了,婉珍才拿了鸡蛋进了博文房间,拿出鸡蛋给博文,让他自己在脸上滚一下消肿。 博文摇头说,“婉珍,我眼睛还是肿得睁不开,要你帮我滚呢。” 婉珍嗔怪道,“自己在自己脸上滚动一下鸡蛋而已,还需要看的吗?” 没办法,婉珍边摇头边拿起一个鸡蛋用一薄毛巾包着,帮博文脸上淤肿处热敷消肿。鸡蛋有点烫,博文痛得呲牙咧嘴的。 婉珍笑着说,“痛了,我都叫你自己来的了,你的脸又不是我的脸,我都不知道你感觉烫不烫哈。” 博文咬牙说,“没事没事,无论怎样我都喜欢你帮我的。” 婉珍低头温柔一笑,继续细心地帮博文敷脸。 第二天,博文的情况就好转了,脸上的淤肿也消退不少,眼睛也能睁得开了,为免吓到师父,静之让博文还是在“若水铺”休养一两天先,等脸上的伤再好一些再回寺庙吃饭,三餐还是让婉珍带给他。 白天上午,婉珍还是在店里卖猪肉,静之在一边帮忙。 下午,婉珍检查了一下博文伤口较深的地方,拆了纱布再涂了一些药,伤口在慢慢愈合。 晚上,婉珍和博文都吃过饭后,婉珍哄小安美睡觉后,刚想进博文小房间看看博文情况,看他要不要擦拭一下脸,就遇到博文慢慢走出来。 婉珍说,“你可以走了?脚都不痛了?” 博文摇摇头说,“痛是有点痛,但也还行,走几步没问题,整天躺在床上更难受,我走一走还好,我们到门口坐坐。” 婉珍搀扶着博文走到店铺门口,在长石条上坐上,这是一个春天的夜晚,清新宜人,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青草的气息,让人浑身感到舒适。夜幕下,星星闪烁,沉静的月色洒在大地上,像一层淡淡的云彩,微波荡漾,令人陶醉。 在这样一个美妙的时刻,博文感到心情愉悦,他感叹道,“婉珍,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我真想这一辈子的时间都停留在这一刻。” 博文说完,左手抓住了旁边坐着的婉珍的右手,婉珍本能地往回缩,但被博文的大手抓得结实,婉珍无法动弹。 博文对婉珍说,“婉珍,你忘记你昨天在山下扶着我的头对我说的话了吗?你说你也喜欢我,只要我没事,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婉珍红着脸低着头说,“那个时候,我是没办法只能这样跟你说而已。” 博文温柔地说道,“婉珍,其实一生很长,也很短,我们都不要浪费这宝贵的时光。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以前说过要保护你和小安美的,你知道吗?昨天即使知道我会被那三个小流氓打死,我也一定会拼尽我全力乃至拼上我的性命,去保你和小安美周全的。” 听到博文的一番肺腑之言,婉珍眼眶一红,热泪流下来,被博文紧握的手也不再挣扎。 婉珍流着眼泪,头轻轻地埋入博文的胸膛,柔声说,“你知道吗?我昨天真的很怕你会死,如果你死了,那在我心里刚刚点燃的火焰也会熄灭了,我相信那就永远熄灭的了。” “本来,我对于感情不再有什么期望,但你的出现,你的炽热感情,让我感到生命又重新有了希望,有了除小安美之外的意义。开始我不敢接受,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条件,但你舍身为我和小安美,那我想那我也勇敢一点,即使我们在一起的后果是痛苦的,那我也豁出去了,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一个回报。” 博文听到婉珍这样说,不由将怀内的婉珍更搂紧一些,不料却碰到自己的伤口,他痛得啊一声叫出来。 婉珍着急地看着博文说,“弄到伤口了?” 博文皱皱眉说,“没事,没事。” 婉珍嗔怪道,“弄到伤口也活该,谁叫你明知道自己一身伤,还要来搂我。” 博文嬉皮笑脸地说,“嘿,有美人抱,我再痛都要抱住不放的。” 婉珍轻轻给了他一拳,说,“就你嘴碎。” 博文也不吭声,只是将婉珍轻轻拥入怀中,自己的头也温柔地靠着婉珍的头,他闻着婉珍头发的肥皂香,听着田野里虫子的叫声,只想这一刻可以永恒。 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个属于他们的夜晚,这个美好的夜晚,他们以后的一生都不会忘记。 第65章 三父亲登门道歉 第二天,博文又好了不少,可能昨天心情好,睡眠好,所以身体上的伤也好得快。 现在的博文行走都没什么问题,虽然还是不能跑,但到寺庙,到街上,到处走走都没问题,但还是不能干活,所以上午婉珍卖肉的时候,还是静之帮忙打下手,博文就在店铺旁边的石条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猪肉差不多卖完了,婉珍在整理一下肉案,准备将剩下的几条猪肉卖完后就收档,而静之则在一旁磨一下刀。 此时外面来了三个中年大叔,静之见过这三个大叔,是镇上的,来店里买过猪肉的,他见过,只是不知道叫什么而已。 婉珍笑笑说,“三位大叔,店里就剩下这几条猪肉了哦,你们看看合用不?” 三个大叔摇摇头说,“我们不要猪肉,想找一下你们老板。” 婉珍看向静之。 静之停下磨刀的手,问,“三位大叔,我见过你们,你们是我们店里的客人啊,有什么事吗?要约上门杀猪吗?” 其中一个最高大的大叔摇头说,“不不,都不是,你是老板吗?” 静之笑笑说,“就一个小肉店而已,哪里称得上是什么老板?你们有事请说。” 最高大的大叔知道静之就是老板了,他向静之点点头,扭头向身后大声说,“后面的三个废物给我滚出来!” 给一旁看的博文吓一跳,只见旁边墙角处慢慢冒出三个身影,他们慢慢走近,走近来,静之和博文、婉珍才看清,这三个人正是前些天在山下调戏婉珍,和博文打架,最后被静之狠打一顿的三个小流氓。 最高大的大叔对静之说,“我们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我们教导无方,这三个孩子前些天做了对不起你们的坏事,回到家,我们做父亲的才知道,我们也已经狠狠教训他们一顿了,现在带他们登门道歉,希望你们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们一码。” 静之才知道是什么回事,他对三个大叔说,“你们的孩子调戏我的朋友,还将出手帮忙另一个朋友打得脸青鼻肿,幸好我及时赶到制止了他们,不然真不知道后果是怎样了。” 说完,他拉婉珍和博文对他旁边来,说,“你们孩子伤害的是他们两个。” 最高大的大叔再次向婉珍和博文道歉,并从怀里取出一小布袋,对博文说,“这位大哥,是我们的孩子做错了,这里是我们三个家长凑的6个银元,当作是你的医药费,虽然钱不多,但也已经是尽我们的能力了,还希望你能多多谅解。” 说完最高大的大叔向那三个低头站在后面的孩子喝一声,“你们三个废物还不跪下感谢人家大量原谅你们?” 后面三个小孩子齐刷刷地跪下磕头,博文连忙按住他们,叫他们起来。 博文看向静之,静之对博文说,“博文,他们伤害的是你和婉珍,你们自己决定。” 博文看向婉珍,婉珍也向博文点点头,表示让他决定。 博文扶了三个小孩起来,然后将6个银元的小布袋推还给最高大的大叔说,“大家赚些钱都不容易,6个银元也是要干活好久才赚得到的。一来我的医疗费也不用这么多,二来我自己有钱,所以这钱你们还是拿回去。你们三个小孩是做了坏事,这个你们家长以后要多多教育好孩子,以后一定要改正,不要再犯事了。” “至于你们孩子打伤了我,而静之也因为要救我,所以也打伤你们的孩子。这个我们大家就不相欠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以后孩子不要做坏事就好。” 博文说完,对三个父亲说,“那没事了,你们带着孩子回去。” 最高大的父亲和另外两个父亲点头对博文说感谢,却不走,而是看着静之,说,“岱老板,你看这事……” 博文看看静之,让他表达自己意见。 静之知悉,就对三个父亲说,“既然两位受害人都原谅你们的孩子了,那这件事就过去了,我也不再追究了。以后你们教育好孩子,你们也不希望以后还要我再帮你们教育孩子的,你知道要我再教育你们孩子的话,我就比现在严厉了。” 最高大的父亲连连道谢说,“不会了,不会了,不需要岱老板帮忙了,我们自己会教育孩子的了,岱老板能原谅我们的孩子就好了,多谢多谢。” 三个父亲连连道谢,然后欢天喜地带着孩子回去了。 自此他们将孩子带在身边,让孩子跟着他们干活,严加看管,三个孩子也慢慢改邪归正了。 三个父亲中,最高大的父亲和其中一个父亲几个月前,静之卸掉龙家三叔的胳膊时,他们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到霸道的静之面无表情地砍了龙家三叔的胳膊,并嚣张地扔在了龙家三叔身上,龙家当时三十多个壮男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冲上去对静之出手。那种凶狠和霸道的气场,最高大的父亲和另一个父亲至今还害怕不已,虽然这凶狠和霸道不是对付现场的他们。但几天前,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得罪的是“若水铺”老板时,他们马上就想起那天砍龙家三叔胳膊的岱老板,而且自己的孩子回来也说那个人说要砍自己的手脚,其它人劝住才没动手。 三个孩子的父亲终究还是害怕“若水铺”老板会秋后算账,以后再来找自己孩子算账,到时自己的孩子被砍掉一只手或一条腿那都是一辈子的事啊。所以三个家长凑在一起,决定每家凑些钱来赔给受伤的人,再带三个孩子登门道歉,其目的就是要静之一个正式的不再追究他们的表示。得到静之正式说这事就这样过去,他们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婉珍看着三个父亲各领着自己的孩子神情轻松地离开,有点奇怪,问博文,“他们的孩子也不被静之好好打了一顿了吗?我们也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这么主动地登门道歉?” 博文摇摇头说,“恐怕我们是狐假虎威了,人家怕的是静之,我估计三个父亲当中至少有一个父亲,那天静之砍掉龙家三叔一条胳膊时,他在现场看到了整个过程。前几天静之在揍那三个小流氓时,静之不是多次说要砍掉他们一条手或脚吗?孩子被静之打了回到家后,父亲问起情况,孩子说出来,那其中一两个父亲就知道孩子得罪的是“若水铺”老板了。” “得罪“若水铺”老板,自己的孩子岂不是有可能会被砍掉一只手或一条腿?堂堂的龙家三叔在三十多个龙家青壮年面前都会被静之砍掉一只胳膊,那自己的孩子被“若水铺”老板砍掉一只手或一条腿那是一点都不奇怪的。所以,所以他们想着与其提心吊胆,不如带些钱带上孩子上门真诚道歉,还更容易拿到“若水铺”老板给的免死金牌。” 听完博文解释,婉珍才恍然大悟,对静之说,“静之,看来你卸掉龙家三叔一条胳膊以后,你声名大噪,谁都不敢得罪你,也间接不敢得罪我和博文了哈。” 静之也知道三个父亲上门的原因,当博文原谅他们让他离开时,他们都不走,还是要静之表示这事不再追究之后,他们才高高兴兴地离去。 听婉珍这样说,静之回应说道,“婉珍,你错了,是我和博文都不敢得罪你,其它人就更不敢得罪你了。” 博文哈哈大笑,说,“对,对,对!母老虎哈!” 婉珍对博文怒目而视,博文马上噤声。 第66章 博文幸福的休养 三个孩子的父亲走了之后,那几块猪肉也不卖了,静之让婉珍拿回去自己吃。 今天博文就不用婉珍带饭了,于是三人一起回寺庙,在寺庙吃。 师父见到博文的模样,博文的脸虽然差不多都消肿了,但还是很多伤痕还没愈合,问道,“博文,你怎么了?你脸上怎么这么多伤痕啊,跟人打架了吗?” 博文笑笑说,“师父,我没什么事了,之前确实是跟人打架了。” 静之跟师父解释说,“师父,之前有人要欺负婉珍和小安美,博文当时在,就跟对方打架了,对方人多,所以博文就受伤严重一些了。不过婉珍和小安美都没事。” 师父瞪着静之,说,“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谁敢欺负我们家小安美这么大胆?博文你做得对,静之,你有没有狠狠教训那些人一顿?” 静之连连摆手说,“师父,你不要怪我,是博文怕师父担心,让我不要说的。师父放心,我已经狠狠揍了他们一顿了,今天他们的家长也都上“若水铺”来向我们赔礼道歉了。” 师父点点头说,“婉珍和小安美没事就好,博文呀,你被打成这个样,静之你有空将用棍的招式取几招打架适用的教一下给博文,万一你外出,博文在店里,有人要欺负婉珍和小安美,那博文也好出手保护好母女俩哈。” 静之笑着说,“我正想跟师父说一下呢,我怕师父有意见,所以还不敢提。既然师傅这样说,那我就整理一下我的招式,找时间教教博文。” 博文听了,当下对师父说,“谢谢师父,有师父的功夫护身,那我就不怕那些地痞流氓了。” 静之在一旁冷笑说,“嘿,师父让我教你,那你应该叫我师父的,你应该叫我师父为师公,这样才合适哈。你叫我师父作师父,那你不是和我平辈份了?” 博文白静之一眼说,“师父只是让你教我,并没有让我拜你为师呢,你是大师兄,教我这个小师弟功夫那也不是很正常吗?” 师父在一旁边哈哈笑说,“博文说得对,人家博文年纪跟你相仿,静之你怎好意思做人家师傅啊,博文就当个小师弟,你作为大师兄教他不就正好咯。” 静之无奈地耸耸肩说,“没办法,既然师父开金口了。以后你要多多孝敬师兄我呀,知道吗?比如说请师兄吃吃饭啊,帮师兄洗洗衣服啊之类的。” 婉珍在一旁吃吃笑,说,“可也没见静之你请师父吃吃饭,洗洗衣服哈。” 师父点点头笑着说,“婉珍说得对。” 静之尴尬挠挠头说,“好,博文作为师弟啥都不用做,我除了要教师弟功夫,还要有空就请师弟吃吃饭喝喝茶,这样可以了。” 博文开心地猛点头,再同意不过了。 博文手脚上的伤慢慢恢复了不少,可以帮婉珍绑绑猪肉、收钱找钱之类的了。 于是,这几天,白天上午,婉珍和博文在“若水铺”干活,静之如果不用外出杀猪的话,就在旁边闲坐,或者回寺庙菜地干活,或喂马,或洗衣做饭。 中午一起吃过午饭后,静之在就寺庙院子里,教博文练一些基本功以及一些简单的步法。 因为要学全部静之的功夫的话,要不少时间。博文只有这几天时间住这里,以后也只是三四天过来一下,博文短时间内也消化不了太多,所以静之打算教他最基本的手法和步法,而这些基本的拳脚功夫只要练得足够熟悉,那对付个地痞流氓也是绰绰有余的。 师父教了静之自己在少林学到的功夫后,静之在后面自己的练习和应用当中,感觉师傅在少林所学的应该是少林短棍之类的武功,可能是那个武僧不好直接教他短棍,所以将短棍改成师傅日用的厨刀而已。因为师傅所教的一招一式,如果以厨刀作为武器的话,静之发现有时候是根本触及不到对手的身体的,那这招就是无效的,但师傅所教功夫里面不应该存在一些无效的招式啊。 后来静之摸索发现,这些无效的招式如果长棍用长枪之类的来替代也都会出现不适宜之处,但是用短棍来代替菜刀的话就完美了,那这功夫的一招一式都匹配得上,都能很完美地达到招式所要达到的效果。 所以,静之在教博文时,就是在院子角落一棵树上折一根60公分左右的的短棍来教。由于时间有限,所以静之总结了最适于打架斗殴的10招棍法,每一招棍法都结合其相应的步法,这样一天学习1招,一天什么都不练,就光练这一招,要把招术和步法练得熟练无比,对手攻击过来脑里不用想,拳脚就直接像肌肉反应一样做出动作去应对,这样才算是练好了。 静之在这几天里,他不外出杀猪情况下,下午就教博文练棍法,好几天后,博文总算是把静之教他的那3招记住并像模像样的打出来了。 博文比较文雅,对于拳脚功夫的悟性也相对差些,所以静之开始本打算一天教他一招的,结果博文一招要学两天,有时候甚至要两天多才记住招术及步法。所以博文在“若水铺”休养了6天,也只学了三招而已。 不过,也不要紧,反正博文也经常过来,慢慢来,应该两三个月就可以把这10招学会了,以后就自己找时间经常练习就好。 虽然博文学拳脚功夫的悟性差些,但和婉珍谈情说爱的功夫就一点都不差。 在“若水铺”住了6天,博文每天上午帮忙婉珍卖猪肉,说说笑笑,下午就练拳脚功夫,晚上就和婉珍在“若水铺”,看星星,大夜晚的在路边牵手散步,有时待小安美睡着,就在店铺后面的空地用木柴生一堆火,烤烤红薯,聊聊天。 每一个和婉珍在一起的夜晚,博文都感觉到人生的奇妙和快乐,有时候两个人坐在篝火旁,即使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博文看着被篝火映红脸的婉珍,他都感觉像是被一种由内至外的温暖包围。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即使以后什么都没有,至少这一刻他拥有这份宁静的幸福。 第67章 静之的担心叮嘱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六天过去了。 博文在“若水铺”休养了六天,他的皮外伤基本是愈合了,除了一些细小的伤痕外,其它与平时再无异常。 在“若水铺”呆了六天,博文也知道是该回永成镇米粮店干活了,如果他父亲知道他六天没回店里肯定要责问他的了。 第7天,博文照例上午帮婉珍一起卖猪肉,中午则大家在寺庙吃午饭。 吃过午饭,师父还没去睡觉,说今天的菜有点咸,喝杯茶先。 小安美也坐在师父大腿上先不去睡觉,而静之去洗碗,婉珍则去泡茶。 一会儿,茶泡好,静之也洗好碗出来了。 一起喝了几杯茶后,博文对静之和婉珍说,“在这里这么多天,我下午要回去了,要回去干活,过几天送米到怀龙镇时再过来“若水铺”。” 婉珍抿了一小口热茶,不无担忧地说,“博文,你都有六天没有回店铺干活,你老板会不会发脾气就就不要你了哈?” 博文笑笑说,“没事,我跟店里的人说了我有事回不了,我老板跟我认识好多年了,关系很好,不会不要我的。” 静之听了,笑了一笑,心想,“你都叫你老板作父亲大人了,关系能不好吗?” 但静之嘴上却不这样说,而是说,“博文啊,你回去可不要偷懒,有空要将这三招勤加练习啊,下次过来,我再教你第四招。” 师父有点奇怪,说道,“静之,你这些天,天天下午都教博文练习,你怎么这么多天才教了博文三招?这进度是不是有点慢了?” 静之点点头,笑笑说,“师父啊,不关我事啊,你听我说,我是将师父你教给我的功夫里,提炼了10招最基本的,也是最适合与别人打架斗殴的招式,来教给博文。但博文对功夫的领悟能力差些,所以进度就有点慢了。” “师父,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的徒弟我这样,有那么高的天赋及悟性的啊!” 博文白了静之一眼,笑笑说,“是啊,其它人也没有像你这么厚的脸皮哈”。 博文和婉珍听了,都拍牚哈哈大笑。 师傅笑笑继续说,“静之,你少得意,人家博文是大智若愚,你这种叫笨鸟先飞,你头脑比博文笨些,博文拳脚方面比你笨些,都是半斤八两,有什么好得意的哈。” 婉珍吃吃地笑着说,“师父就是说你们两个人在某一个方面都是笨的啊。” 结果静之和博文都对婉珍报以白眼,婉珍扭头不理。 吃过饭,博文就骑马儿回永成镇了。 博文走了,师父就进房小睡一会,小和美也要到弱水住过的房间午睡。 静之和婉珍在院子里,一人喂马,一人洗衣服,忙完才又坐下一起喝茶聊天。 静之这几天看到婉珍红粉痱痱,而博文也是满脸春风的样子,猜想博文和婉珍应该是好上了,但他还是要确定一下。 静之抿了一口茶,问婉珍,“婉珍,你和博文最近好上了哈?这几天看你们都春风满面的样子。” 婉珍小脸一红,低下头,轻轻回一声,“嗯”。 静之得到确认后,对婉珍说,“婉珍,既然我当你是家人,那我想跟你说几句。” 婉珍听静之的语气比较严正,她抬起头看着静之,静之正色对她说,“婉珍,你和博文在一起,你要有心理准备,你们会遇到很大的阻碍,或许这也是对你和博文感情的一种考验。到时无论怎样,如果你感到你们两个人走不下去了,那你可以考虑及时放手。如果你到时需要我怎样帮你,你跟我说,我都会尽力帮助你的。” 婉珍心里一阵感动,感到一种来自亲人关怀的温暖,她说,“静之,谢谢你,我也是当你和师傅是我和小安美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放心,我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我会跟你们说的。” 静之点点头,说,“嗯,你记得有问题需要帮助就找我们就好,不要独自去承受,你要知道你至少还有小安美和我们。” 婉珍点点头说,“我知道了。静之,我觉得你好像具体地知道我和博文在一起会遇到什么阻碍的?你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吗?” 静之知道自己不能说得太多,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要博文自己去面对和处理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静之说,“你不是说你条件不好,只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吗?那博文和你在一起,博文的父母肯定会反对,这个对你和博文来说就是一种阻碍啊,这个你们以后肯定是要面对的啊,不是吗?” 婉珍听静之这样说,一想,静之说的确实也是,博文父母的反对不用说应该都会是最大的阻碍了,只不过不知道这个阻碍具体会有多大而已。 静之不说博文是方圆几十里都有名的首富熊家的富家少爷,因为如果婉珍知道的话,那她就知道她和博文在一起要面对的阻碍具体能有多大了,那她可能无论怎样都不会接受博文了。婉珍之所以接受博文,除了博文对自己一心一意外,还因为她以为博文就是普通的米店伙计,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青年而已。这样两个人的差距就不算是一条鸿沟了。 众所周知,一个首富的富家少爷和一个带孩子的寡妇,那横在他们中间的任谁都会说那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静之当然知道博文和婉珍以后会面对怎样的狂风暴雨,所以博文和婉珍决定走到这一步了,接下来的就是博文和婉珍去面对了。静之作为一个外人,他什么都做不了的,他只能对婉珍说,如果前面的路走不下去就退回来,他和师父都会支持她的。 而博文什么时候要向婉珍说明情况,什么时候带婉珍去见其父母,这一切都还没有落实,不知道博文有没有什么想法,静之决定下次问一下博文,看他有什么打算。博文脑子好,他应该不会什么都没有计划就和婉珍在一起了。 反正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唯有静观其变了。 静之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幸福都是要自己争取的,你们自己加油,我希望你们一切能如愿。” 婉珍默默而又坚定地点了点头,如果博文是他的幸福,那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一定要把幸福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 此刻的婉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和博文在一起要面对的,会是这么大的狂风暴雨。 第68章 清明时节事纷纷 过几天就是清明了,清明这天,这边的习俗就是一家人一起去祭拜先人的。 静之已是个孤儿,也没有坟墓要祭拜的,他只是在“若水铺”前厅案子上,摆上父母的灵牌,早晚上三柱香,摆上一些水果糕点祭拜父母。 婉珍的父母健在,而自己也是被龙家赶出来了,也没什么要祭拜的,所以什么都不做。 清明过去后的第二天,静之外出去邻镇杀猪了。所以上午是婉珍一个人在“若水铺”卖猪肉。 此时集市已开始一些时间了,小安美还没睡醒,这小家伙有时候可以睡到十点的。 此时,肉案前正有两个客人在看猪肉,客人问一句,而婉珍就笑着答一句,有人指某块猪肉要多少,婉珍就切大概重量猪肉给客人,当然了婉珍是要称重的。只有外地来的人指定要1斤一块的猪肉,婉珍才会给他们那种静之提前切好的1斤1条的猪肉。 过了一会,一波客人走了,又有两个镇上认识的大娘过来,她们一走近就笑着问,“哎哟,老板娘,怎么每天都是你一个人在档口卖猪肉啊,老板去哪了?” 婉珍笑笑说,“大姐啊,跟你们说多少次,我不是老板娘,我的老板也还没结婚呐。要不你们下次介绍几个好姑娘给我们老板?” 婉珍也学静之的方法来应对这些嘴碎的大娘。 两位大娘笑着说,“我们真服了你们,孩子都有了还不结婚。” 婉珍也没想再跟她们再扯这个了,几乎每次过来都说这些事,这些八卦的婶娘是非要婉珍自己说自己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才甘心的? 婉珍笑笑说,“不说这个了,大姐,你们今天要哪个部位的肉?煲汤还是炒的?” 婉珍正跟两个大娘说说笑笑,外面又进来一个客人了,婉珍一抬头,看见一个清新脱俗的年轻少女走了进来,少女看起来不算很漂亮,但身材娉婷袅娜,面容俊秀,两眼清澈透亮,神态从容又自信。 婉珍一看就知道这少女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而且婉珍也很奇怪,很少有这么年轻的少女来买猪肉的。 婉珍照例笑着问道,“这位姑娘,你好,请问要些什么肉吗?” 那个清秀的少女刚想回答,不料那两位大娘怕婉珍要接待这位少女而耽误了自己时间,连忙对婉珍说,“老板娘,老板娘,我们要这块五花肉,先帮我切了称重哈,我们还要去买莲藕呢。” 婉珍只好对那个刚进来的少女说,“不好意思,我先帮这两位阿姨切肉,这位姑娘你自己先看看喜欢什么肉哈。” 说完,婉珍就拿起刀帮那两个大娘切肉了。 而这位刚进来的少女一听这个正在做生意的女孩是老板娘,身子一下子像被雷打中了一样,愣住不动。她以不相信的眼光看着婉珍,脸色数变。 婉珍收完两个大娘给的钱,看着神色古怪的少女,正想问她要些什么,此时房间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妈,妈妈,快来帮我呀,我要尿尿。” 婉珍听到女儿的呼叫,没办法,她脸带歉意地对清秀少女说,“不好意思,小姐,我去照料一下我女儿先,你先看看你想要的肉哈,我很快就回来。” 婉珍说完,就跑进店铺内屋去了。 而刚像被雷击中的少女听到,店铺里面一个很小的孩子,一个还要妈妈服侍尿尿的小孩子叫老板娘为妈妈时,清秀少女像是再一次被雷电击中,身子僵硬动弹不得。 她看着店铺门头上“若水铺”三个字的牌匾,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默默流了一阵眼泪,听到店铺里面,老板娘好像已经帮她孩子穿好衣服准备出来了,她才双手捂住眼睛,转身就走。 而刚从里屋出来的婉珍看到少女离去 ,她喊了一声,“姑娘,我忙完了,你要些什么吗?” 但清秀少女既没有回答婉珍,也没有转身回来,还是继续往前走,走到街上,拉上拴一边的大白马就消失在婉珍的视线。 没错了,有这大白马的这位清秀少女正是尚善,熊老爷清明节有要事要办,清明赶不回来,所以叫尚善从省城回来永成镇,与博文一起参加村里同一房人组织的清明祭祖活动。 尚善回来的第二天就是清明了,尚善清明忙了一天。 清明节后的第二天,尚善骑着白马到处逛逛时,还是忍不住逛到怀龙镇来了,到了镇上,她轻车熟路地来到“若水铺”。 到了“若水铺”,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却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在“若水铺”卖猪肉。尚善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这女子是谁?怎么会在“若水铺”卖肉?静之哪里去了? 如果静之外出杀猪,那“若水铺”确实需要一个伙计看守“若水铺”啊,哦,那这个女孩应该就是静之请的伙计了?那静之干嘛要请个女孩子呢?这种切肉卖肉的活不都是男人干的吗?要请伙计也应该请一个男性啊。 问题太多,尚善一下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找答案了,不想这么多,直接上前去问。 于是,尚善拴好白马,走近“若水铺”店面,不料却听到两位客人大娘称呼正在卖肉的女孩子为老板娘,尚善一听就懵了。难道静之真的成亲了,这么快吗?自己才离开一年半左右的时间啊。 难道之前静之给自己的,他喜欢自己的印象不过是自己的错觉?静之一直都没有喜欢过自己?是自己误会了?不可能啊,种种相处的细节都可以证明静之当时是喜欢自己的啊,自己自然也是喜欢他,不然,她不会特意过来怀龙镇看他的啊。 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这样子? 哦哦,我明白了,我以前在“若水铺”卖肉时,也不时会有一些好事的婆娘直接就叫我老板娘的啊,这个女孩肯定是静之请的女伙计,这些婆娘见到女孩在“若水铺”就直接称呼为老板娘了。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这情况我之前也遇到过。 想到这里,尚善悬着的心放下了,心情又轻松起来了。 第69章 尚善现身怀龙镇 正当尚善想通了,心里安心了一些的时候。 “若水铺”内屋房间传来一个小孩叫妈妈的声音,是叫妈妈服侍尿尿,还要妈妈服侍尿尿,那就最多是1岁多的小孩了。 尚善像是被雷再一次击中,她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啊,这个在“若水铺”看店的,被称呼为老板娘的女孩已经是一个妈妈了,那...... 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那还会有错吗? 我还硬说她是静之请的伙计吗?首先一般请人看肉档,都是请男人做伙计的,另外即使静之真的请了一个女孩做肉档伙计,那静之也不会请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妈妈做伙计。 最后这个带着孩子的女伙计居然是住在“若水铺”的,而自从静之做杀猪生意后,静之就没住在寺庙,而是住在“若水铺”了。 那静之就是和这个带着孩子的女孩一起住了,都住一起了,那他们俩的关系还用说吗? 所以,那这个女孩不就是真的老板娘了?那她不就是静之的妻子了? 静之啊,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啊,你有喜欢过我吗?我一走你就马上成亲了,还马上就生了孩子。 你是把我离开时说的“希望我再来“若水铺”时,看到你和你的孩子在一起卖猪肉”这句话当真了吗? 唉,男人啊男人!真是一种现实的动物!一种见异思迁的动物!一种不值得爱的动物! 尚善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眼泪像决堤的水坝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捂住自己流泪的眼睛,眼泪仍然从指间流出,她恨自己这么软弱,恨自己为这样的男人伤心流泪,恨自己不够坚强。 她不能让静之的妻子看到崩溃的自己,她转身拉上自己的马离去,再也不想看到静之的之的妻子,再也不想看到“若水铺”。 尚善跌跌撞撞离开“若水铺”,心神恍惚地坐在马上,朝着永成镇家的方向走去。他任由白马慢悠悠地走,半个时辰的路硬是走了1个时辰多才回到永成镇上的家。 她自己以为的坚强,终究还是敌不过现实的冲击。 几个月前的春节她是和父亲一起回来永成镇了,但父亲天天在家,她不好外出去怀龙镇见一下静之,整个春节过完她都没找到机会出去。 一直到几个月后的清明,才因为父亲有要事不能回来,所以她才有机会单独回来永成镇,才有机会去怀龙镇见一下静之,没想到没见到静之,反而见到一个,她万万没料到的人-静之的妻子和孩子。 一年半前的春节,尚善于春节前和静之告别后,她与家人在永成镇度过春节之后,父亲就带她去了省城。 在省城,她被父亲安排和一个叫杜可富的年轻人合作做事,杜可富是掌控整个北方物流运输生意的杜家的儿子,尚善代表熊氏家族南方的物流运输公司,而杜可富则代表北方物流运输公司,尚善和杜可富一起就是相当两个南北两家公司共同开设了一个合作办事处。 这个办事处的工作就是负责南方北方物流业务的合作,南方区域的货品要发送到北方区域的,就是尚善将这业务与杜可富对接,让杜可富联络其北方的物流资源来完成这个业务,然后再将利润分成。 另一方面,同样地北方区域的货品要发送到南方区域的,则是杜可富和尚善沟通对接完成。 杜可富和尚善下面分别都有一个办事员配合工作。 熊家熊老爷和杜家杜老爷设立这个办事处,无非就是让杜可富和熊尚善一起工作,天天在一起,希望两个能成正果,两个联姻,强强联合,两家合并成一家全国性的物流运输公司,覆盖整个中国的物流运输生意,毕竟这生意以后都是要交给年轻一代的,两个年轻人能联姻那就是最好的了。 而这个杜可富也是一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从小的养尊处优让杜可富举止优雅,谈吐有礼,所以尚善第一次见到他,还算印象不错。 尚善也知道自己父亲安排两个一起工作的目的,自己的确也想两个好好一起工作相处,希望可以培养出感情来。 但慢慢相处下来,尚善对这个杜可富慢慢认识增加,才知道人真的不可貌相,她感觉这个杜可富是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一个,而且对人彬彬有礼也仅限是对她以及其它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对普通人则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一次,一批货到了,这批货发生货损问题,尚善和杜可富前去查看具体状况,结果拉车的大叔不小心让拉车的马碰到了杜可富的衣服,杜可富就破口大骂,说自己的衣服多么贵,让这脏马碰到弄脏了一片,这衣服以后都不能穿了。 尚善看到杜可富也就是袖子处脏污了一小片而已,帮那大叔说了一番好话,杜可富才作罢不要那大叔赔钱。而杜可富过后则跟尚善传授经验说,不能对这些下人太好了,他们这些人就是贱骨头,不骂不打就要翻天的。 尚善不置可否地回答说,如果这些是贱骨头,那你以后就少跟他们来往就好。 另外,杜可富也向尚善展现了自己为富不仁的一面,而且还自以为高明。 一次,刚和尚善一起工作的杜可富请尚善吃饭,在饭桌上,杜可富侃侃而谈如何在帮客人运输货物时把客人托运的一些大米,小麦,偷偷在袋子上弄个小孔,偷几斤出来。杜可富笑着对尚善说,这是他想出来的好办法,一袋米偷个3斤,一马车拉20袋就可以偷出60斤米了,他爸爸之前都没想出这好主意呢。 尚善看着这个外表玉树临风,彬彬有礼的杜可富原来内里是一肚子坏水,当下吃饭都没胃口了,推辞说肚子不舒服走了。 后来杜可富还大力向尚善推广他的“好点子”,尚善都是搪塞几句过去了。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尚善知道自己和杜可富是严重的三观不合,绝无在一起的可能,于是也就不往这方面去考虑,两个人相处就单纯是工作上的合作了。 这次清明节,难得父亲有要事不能回乡下,派自己回去,所以尚善就趁着机会,想见见静之,聚一聚,也不为什么,就单纯想见见静之,看看他的近况。因为尚善还是想在省城发展一下,看看自己能飞多高,不多想感情上的事。 这次清明回乡下见到“若水铺”卖肉的女孩还有她的孩子,种种迹象都显示出来这女孩和孩子就是静之的妻子以及孩子了。 第二天,尚善就怀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永成镇回省城去了。回省城之后就什么都不想,专心工作,只是在工作之余,那些无聊的晚上,她才不时会想起与静之相处的每一个夜晚,每一个真正放松自在、开心愉悦的夜晚。 她记得,与静之相处的每一个夜晚,天空都有满天的星星。 第70章 博文又现“若水铺” 说回“若水铺”这边,婉珍看着这清秀的少女来了又转身离开,中间也不曾说一句话,她感到奇怪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这世界奇怪的事多了去了,婉珍也没放心上。 清明过后两天,博文又过来了,静之这天没外出杀猪,静之让婉珍自己在“若水铺”看店做生意,他和博文回寺庙喝茶聊天。 博文知道静之有话跟他说,于是一起到寺庙喝茶聊天。 坐下喝了两口茶,静之就开门见山的说,“博文,婉珍跟我说了,你们在一起了。” 博文居然有点害羞了,他灿灿一笑说,“哎,没想到婉珍比我还爽快,直接就跟你说了哈,我本来想着再过一两个月再跟你说的。是的,我终于和婉珍在一起了。” 静之抿了一口茶说,“是我问婉珍,她才说的。既然你们决定在一起了,那我想问一下,婉珍还没知道你的身份,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她说?你打算瞒着她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我当婉珍是家人一样,你要欺负她,我可不答应哈。” 博文正色说道,“静之,你放心,我是不会有负于婉珍的。我没打算对婉珍说得太多,因为我也确实是普通人一个。我打算春节我父母回来永成镇时带她去见我的父母,正式向他们介绍。” 静之皱了一眉说,“你不提前给婉珍一个心理准备,到时会不会有什么大反应?婉珍或你父母。” 博文拔了一个头发说,“中秋时候,我肯定会和父母见面的,因为中秋节我们都会一起团圆的。到时有可能是我家人回永成镇,也有可能是我去省城。到时跟父母见了面,我会提前跟他们说一下我和婉珍在一起这个事。让他们不必再为我特色对象,或带我相亲之类的,因为这个事之前就试过多次了。” “当然了,我也会跟婉珍说一下,就说我们家是一户算是比较大户的人家,我父母都在省城做生意,我在永成镇这边也是帮父母管理门店生意。” 静之笑笑说,“你会不会太谦虚了些?比较大户的人家?你们熊家是方圆数十里最大户的人家了?即使在省城,你们也算是超级大户人家了。” 博文尴尬地说,“大户,很大户,超级大户,这对婉珍来说有什么区别吗?都一样,而且我一直觉得我们家的财富都是我父母挣来的,我只是命好,生在这样的家庭,一出生就站在父母的肩膀上,所以看起来比一般人都高些而已。如果我从父母的肩膀落下来,那我其实和你们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一个青年。” “而且,我也想好了,如果我父母不同意我和婉珍在一起的话,那我就选择从我父母的肩膀跳下来,做一个普通人,和婉珍做一对普通的小夫妻。所以,我跟你说我不会有负于婉珍,这就是我的决心。” 静之被博文的话深深触动了,只有经历过贫苦的人才会明白,一个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选择放弃优越的条件和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子在一起,甘愿一起过普通清淡的生活,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如果这都不算爱,那还有什么算? 静之用力地点头,对博文说,“博文,你能说出这番话,我相信你的决心以及对婉珍的感情,不过,我也不希望你最后要走到这一步,我也希望婉珍和你在一起后,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说完婉珍的事后,静之不自然地拔了一下头发,装作不经意一样问博文,“博文,有个事我一直向打听的。” 博文说,“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对婉珍的感情,那你随便问,我都告诉你。” 静之尴尬笑笑说,“不是有关婉珍的,我是想问春节时候,你姐姐有没有回来?” 博文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有回来啊,父母从省城回来,我姐姐就跟他们一起回来了。” 静之继续“随意”地问道,“哦,你姐姐春节也回来了啊,我以为她没回来呢,我还想春节这几天你姐姐如果回来的话,怎么也没见过来“若水铺”走一走啊,之前她还说“若水铺”她要占一半份额的呀。我以为她会过来过问一下“若水铺”的生意呢。” 博文想了一想说,“春节时候,我姐姐整天跟我父亲一起应酬朋友、客户、亲戚等,每天家里都有不少人出出入入的。我想我姐姐应该是走不开哈。” 静之听了博文的话,点点头,没说话。 博文又说,“前两天,清明节,我姐姐回来了啊,因为我父亲清明节有要紧事,所以他没空回来,所以就让我姐姐回来参加清明的祭祖活动了。” 静之眼睛一亮,抬头看着博文,说,“你说你姐姐清明回来了?那她现在走了吗?” 博文抿了一口茶说,说,“对呀,她清明节前一天回来的。走了呀,昨天刚走。” 静之的眼睛又暗下去,尚善如果说春节时期没时间走不开,所以没来怀龙镇找我,那我可以接受。但她清明又回来了,而且她是昨天走,那她清明过后还在家呆了一天啊,干嘛不来找我呢?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见我了?或者说她已经没有见我的必要?那她……,那她应该就是有人了,对啊,如果她和其它男人好了,那她确实也没必要过来找我了,总不能过来找我就告诉我一声,哎,静之,我和其它男人在一起了,你不用等我了,你也赶紧找一个对象。 正当静之胡思乱想时,博文又说,“我姐姐前天一个人骑马出去了啊,我以为她是来怀龙镇找你的呢,因为我姐在乡下没什么朋友的,所以我姐姐出去,我就认为她是过来怀龙镇找你了。” 静之一听到博文说的话,猛地一站起来,说,“你姐姐前天过来怀龙镇了?” 博文赶紧说,“不不,我不肯定的哈,我只是猜的。我姐姐前天是外出了,但我不确定就是来找你来了。” 静之又坐下来说,“但我前天外出杀猪了,她即使过来找我,也找不到我的。” 博文说,“嗯,有可能她过来找你,你不在,所以她又回来了,怪不得我姐昨天中午就回来了。不过,回来也是一副失落、无精打采的样子。看来是没找到你,白跑一趟,所以她就不开心了。” 静之喃喃自语说,“我为什么要出去呢?为什么前天要杀猪去呢?早知道不去杀猪了,早知道我……” 博文此时安慰静之说,“静之,错失交臂嘛,这不是常有的事吗?过几个月中秋如果我父母回乡下,那我姐姐也会回来的了,到时你跟我姐找个机会见个面不就好了嘛。” 静之茫然地点了点头,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第71章 婉珍遇奇怪少女 就这样,静之和博文在寺庙里喝茶聊天,差不多要到中午时间,静之才去煮饭。 中午,婉珍卖完猪肉回来寺庙了,大家就一起围坐吃饭。 午饭后,师父和小安美各回自己的房间睡午觉。 婉珍洗过碗后,也坐下来,三个人一起喝茶聊天。 喝了几杯茶,博文讲了一下他们清明祭祖活动的情况和场景,说年年清明都差不多是这个流程的。 然后博文问婉珍清明时候在忙些什么? 而婉珍听博文说前两天清明时候的事,忽然就想起前天那件奇怪的事,说,“你们知道吗?前天我们“若水铺”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是一位样子清秀身材高挑的少女。” “那天,她来到 “若水铺”门前,就这样站着,也先不说话。当时店里有两位大娘在买肉,我没顾得上接待她,我当时跟她说叫她等一会,我买完肉给两位大娘后,再接待她。她当时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地等我。” “那两位大娘买完肉离开后,我正问那个少女想要哪个部位的猪肉时,小安美睡醒了,吵着要尿尿,没办法,我只好叫那少女再等等,我一会再出来接待她,那少女也没吭声,也没动,我以为她还是在等我。” “结果等我照料好小安美,走出来时,见到那位少女已转过身要走,我在后面高声跟她说,我现在有空了,你要买些什么肉吗?而那位少女却还是一声不吭,也不回我话,就拉着她的马走了。” “你们说这少女是怎么回事吗?之前等了这么久了,我忙完出来告诉她,我有空了,她却不买肉也不说话就直接走了。” 静之和博文对望一眼,两个人同时都想到一个人。 静之急切地问婉珍,说,“那个少女什么样的外表?有什么特征?” 婉珍奇怪地看着静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静之,你为什么这样问,莫非你认识这个少女?” 静之不回答婉珍的问题,说,“你先别问,先回答我的问题。” 婉珍只好描述那个少女的体型外貌,说,“那是一个清秀的年轻少女,第一眼看上去不算很漂亮,但很耐看,两眼清亮有神,身材高挑,亭亭玉立,皮肤白晳。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了,她应该是那种从小养尊处优,不用干什么活的大户人家的小姐。” 不得不说,婉珍看人还是挺有眼光的。 可惜她终究没看出来她的博文也是大户人家,而且是超级大户人家的少爷。可能博文是男孩子,从小在外面疯跑到处玩,而且最近这一两年也常常要到各个镇去做事,也是日晒雨淋的,皮肤虽然没有那些农民这样糙黑,但也是有点乡下干活小伙的感觉了。 静之和博文听到婉珍这样的描述,感觉这个少女七八成就是尚善了,正想再问婉珍这少女的事。 忽然婉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哦哦哦,那个少女还牵着一匹高大漂亮的大白马,那大白马的毛色真是好看又……” 静之和博文此时就肯定那个少女就是尚善了,这附近镇及村庄有这样高贵好看的大白马的就只有尚善这位大小姐了。 静之点了点头,说,“那这个少女到了“若水铺”没买肉,那说了什么话?有问起我吗?” 婉珍惊讶地说,“哎呀,静之,你果然是认识这位少女的啊。你怎会认识这么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的哈?” 静之都有点急了,这婉珍老是不回答正事,总是岔到别的话题去了,静之说,“先说正事,回答我的问题先。” 婉珍才想起要回答静之的问题,说,“没有啊,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位清秀的少女从走近店面,到离开,都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说一个字,当然咯,更没有问起你。” “所以,我才感到奇怪嘛,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个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来做什么?是买猪肉?还是找人?如果那位少女认识静之你,那她应该问我你在哪里啊,让我叫你出来啊。但什么都没有说,就是出现在店铺门前站了一阵子,就离开了。” 博文心里想,“这姐姐,她这是干嘛?明明是去怀龙镇找静之,但到了“若水铺”又不问婉珍静之在哪里?如果婉珍告诉她静之外出杀猪了,那她也可以问婉珍,静之下午还要不要杀猪,如果静之下午不用杀猪,那静之中午就会回来了,那姐姐完全可以等一等,等静之回来见个面,聊一聊再走啊。” 而静之更是不明白,“尚善明明过来找我了,我不在,她应该知道我外出杀猪了,那她完全可以问一下婉珍我的行程情况,如果行程安排是我下午不用杀猪了,那我中午就回来了。那她可以等我啊,等我回来一起在寺庙吃个饭,之后再一起喝喝茶聊聊近况啊。我真想不懂,她为什么到“若水铺”找我,却全程一声不吭?究竟是怎么回事?” 静之和博文都想不明白,他们俩陷入深思当中。 而婉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都不说话了,像是在想什么不明白的事。 婉珍锲而不舍地地问静之,“静之,那你是认识那位清秀少女的咯?” 静之不想婉珍问个不停,只好点点头说,“没错,我认识那位少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她是博文……” 说到这里,静之停住了,他本想说是博文的姐姐,但一下子又想到这个关系不应该由自己来说。 婉珍说道,“她是博文的什么?博文也认识她?” 静之一转话调说,“她是博文应该也没见过的朋友。婉珍,你以后肯定有机会见到这位少女的。” 静之话中有话,过一段时间,博文带婉珍见他的家人,那到时婉珍肯定会见到尚善的了。 婉珍听了静之的话,说,“我也很想再次见到这位清秀少女,我想问问她为什么到了“若水铺”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也不说买猪肉,也不说找静之你,如果找静之你,为什么又不问我,你在不在内屋或者你在不在寺庙?我真的很奇怪。” 静之心想,“不止是你,我也很想问这位少女这些问题啊。” 第72章 博文对婉珍坦白 清明过后,还有大概五个月才到中秋呢。 静之虽然很想见到尚善,但又有点怕见到她。毕竟在前年春节她跟她父亲去省城后,托博文送过一封信过来,这信也写得很清楚了,就是大家各自安好,各自去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静之记得尚善在信中的一句话,“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能在一起相处一小段时光只是机缘巧合。这一小段相处的时光是美好的,那何不让它深藏在我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既然让这段感情深藏,那尚善为什么来看自己都是闪闪烁烁的,干嘛不大大方方两个人见个面,就当单纯朋友一样坐下喝喝茶茶聊聊天? 即使明知道与尚善是不可能,但静之仍然想与尚善说说话,聊聊天。 清明过后的两三个月,每天的生活都差不多,有杀猪生意就去做,没有就上午在“若水铺”帮婉珍打打下手,如果博文过来了,那静之都不用呆在“若水铺”了,直接回寺庙陪师傅喝茶,陪小安美玩。 下午则做些打理菜地、洗衣服、劈柴、喂马等,如果博文过来了,则还要教博文学那十招基本打架手法,博文叫这十招叫“师兄十招”,硬是表明静之是师兄不是师父。 静之懒得理他,博文爱叫啥就让他叫啥去,反正静之一招一招教博文,这十招足足教了博文三个多月,博文才全部记住并能完整耍出来。当然了,还是不熟练,还要每天练习。 博文学会“师兄十招”后,只要过来寺庙,静之都让他把这十招都练习一遍让他看,有不正确的动作或步法,他再纠正博文。 博文拳脚动作虽然笨些,但功多艺熟,慢慢地也将这十招练得很熟练了,静之也感觉还不错,可以对付个小流氓的了,但仍然叮嘱他每天都要练习。 但博文仍然会偷懒,博文过来怀龙镇如果发现静之出去杀猪了,他就不练“师兄十招”,而是带婉珍和小安美去野外玩。 过一两个月就要到中秋了,这一天,博文又过来怀龙镇了,而静之这天出去杀猪了。 于是博文下午就带婉珍和小安美去镇外玩,这天,博文带婉珍和小安美来到镇外的一边荷塘看荷花。 这一片荷塘挺大的,博文驾着马车,拉着婉珍和小安美来到这个大荷塘时,小安美一看到这个荷塘,发现很多漂亮的荷花时,她就哇哇哇地叫个不停。 马车一停稳,小安美就一下子跳下来,走近荷塘边看荷花了。 这么大的荷塘,这么多的荷花,一走近就闻到阵阵荷花的清香了。 博文将他的马车从他的马身上卸下来,让马在塘边的草地吃草,而他和婉珍带着小安美绕着荷塘走。 他们走走停停看看,博文甚至趁着四下无人,摘了一朵靠近边上的荷花和两个莲蓬给小安美,更是把小安美高兴得要跳起来了。 他们走了一会,博文看到前面有一棵大榕树,榕树下有一张石桌还有石凳子,于是他们三人一起坐在石凳上休息一下。 婉珍把莲蓬里面的莲子取出来,去掉皮,塞了一个进小安美的嘴,小安美咀嚼了几下,连忙哇一声吐了出来,连连说苦。 婉珍轻轻骂了她几句说,“莲子里面的芯虽然苦,但是清热呢,你赶紧吃几个。” 小安美头头摇得像拨浪鼓,博文笑笑对婉珍说,“小孩子还不懂事嘛,慢慢教。”接着博文拿出刚才从马车上取下的一些零食给小安美,小安美马上拿出一块小米糕大口吃起来。 婉珍白了博文一眼,怪他宠坏小安美了。 博文耸耸肩说,“小孩子,要哄的。” 婉珍笑笑说,“你是不是小时候你父母没有宠你,所以现在这样宠小安美?” 博文看着婉珍说,“这个你可猜错了,我小时候我父母也对挺好的,特别是我母亲,因为我父亲没有经常在家,所以我母亲就宠我多一些。” “对了,说起父母,我正想跟你说,我父母现在不在永成镇的家,但他们春节就会回来,我想春节找一天带你去见一下我父母,说一下我们的事。如果一切没问题,我们明年成亲,你看可以吗?” 婉珍一听到这个,心里就有点打鼓了,她其实怕见到博文的父母,怕会被人嫌弃,但她又知道如果博文和她在一起,那这个事终归还是要发生的。 婉珍想了一会,对博文说,“博文,你带我见你的父母,我知道你对我是认真的,但其实我一直都害怕见你父母。” 博文握着婉珍的手说,“你别怕,要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我带你见我父母只是一个程序,也是对我父母的一个尊重而已。而且,我会陪着你的,你不用怕。” 婉珍知道这个真的无法避免,唯有说,“嗯嗯,丑妇终归要见家翁的,好,我听你安排。但我真的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的,我希望一切都顺顺利利的,但这应该很难。” 博文摸了一下婉珍的头说,“可能会有点难,但过了这一关我们就可以开开心心在一起了,我们咬咬牙一起去面对。” 婉珍低头温柔地躺于博文的怀中说,“嗯,我听你的。” 博文搂着婉珍,过了一会说道,“过些时间就是中秋了,我中秋会和我的父母一起的,我到时跟他们说一下大概情况,这样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也让他们不用再给我介绍对象,也不用催我成亲了。” 婉珍点点头。 博文又说,“我到时要跟我父母说一下你的大概情况,我现在也跟你说一下我父母的大概情况。因为你之前没问,我也不好说。” 婉珍轻声说,“之前,我想着和你只是朋友,也没必要问对方父母的情况的。后来和你在一起了,我想我自己的条件这个样子,你的家庭你的父母是怎样都不成问题了。所以也一直没问你。” 博文摸了一下鼻子,说,“之前你没问,我也没说,但春节你和我家人见面,那就要提前跟你说一下了。 ” 婉珍微微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博文继续说,“我父亲是做生意的,在省城,而我母亲则是陪在父亲身边,也是帮忙打理一下生意的。我现在干活的永成镇的米粮店和怀龙镇的米粮店也都是我父母的生意,我读书完就在永成镇的米粮店干活。” 博文已经是尽量简要而扼要地介绍他们家的生意了,他没有说他父母在省城的生意有运输物流和米粮店两部分,他在米粮店干活是熟悉米粮生意业务,他父母过些时间还是要让他到省城负责整个米粮店生意的打理的,而他们家的物流生意囊括了整个中国南方区域,而米粮店则是在整个省内较大的镇都有分店,数量超过大几十间这么多的。 而熊家是当地的首富,在省城也是举足轻重的超大户人家,在这边很多大镇上都有店铺自用及出租,而永成镇上及怀龙镇拥用的店铺最多,“若水铺”就是他们熊家的物业。 博文的避重就轻,让婉珍听起来就好像他们家的生意就是在永成镇和怀龙镇有两家米粮店而已。 但这个经济实力就已经让婉珍大吃一惊了,之前婉珍以为博文顶多是在她亲戚的米粮店干活,因为也只有在亲戚的店干活,博文才可以这么随意地过来怀龙镇找她。她没想到永成镇的米粮店就是博文他们家的,不但永成镇的是,连怀龙镇的米粮店也是他们家的。 婉珍心想,“这可不了得,在永成镇和怀龙镇都有店面,每个店面还有两三个伙计,这生意做得不小啊。博文之前一直都没跟我说,我也一直以为他就是米粮店的小伙计而已。” 婉珍皱了一下眉对博文说,“博文,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原来你们家的经济条件这么好啊,那你们家在永成镇也应该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了。那你父母肯定对未来的儿媳妇要求不低的哈,那他们肯定要嫌弃我了。” 博文摇摇头说,“这个,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们家条件算还可以,但这个家庭条件好像也跟嫌弃不嫌弃你没关系,如果不喜欢你,那我家条件很差也可以嫌弃你的啊。” 婉珍摇头说,“不,不,如果你家条件差,连给你娶媳妇的钱都没有,你看着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那我肯嫁给你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哪里还敢嫌弃我?你说是不是?” 博文想了一想,点点头说,“你说的确实也对,但如果我真的这么穷,你和小安美跟着我那不是受累?我现在条件好些,那我们在一起,你和小安美的生活条件就好多了,这样不好吗?” 婉珍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想你条件差,但又想你条件好,好矛盾。”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思当中。 第73章 静之帮婉珍解忧 婉珍的担忧并非多余,因为她知道博文的条件越好,她与博文在一起的阻力就越大。 开始婉珍并没有想到博文的条件有多好,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小青年,自己的条件虽然差,但仍然有望是不用费多大的力就可以和博文在一起。 但看到博文是一个条件很不错的家庭,但这一切真的很难说了,她怕博文父母的反对意见很大,怕博文顶不住父辈的压力,怕她和博文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虽然让婉珍知道博文家其实是当地首富,博文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少爷,那恐怕婉珍就彻底放弃了,两个人相差得太远,远得令其中一个人失去信心,恐怕就是这种情形了。但博文描述得比较简陋了些,所以婉珍现在还没有到完全失去信心的时候。 博文跟婉珍说了这个事后,就当没事一样了,也还是三四天过来怀龙镇一趟,帮婉珍在“若水铺”打下手,下午在寺庙练练“师兄十招”或者带婉珍和小安美出去玩。 博文像是没什么事了,但婉珍心里仍然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自己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博文没信心,还是对这段感情没信心。 这事过后几天,一个下午,静之没外出杀猪,而博文也没过来。 静之和婉珍在院子忙完其它事后,就一起喝茶聊天。 婉珍对静之说,“静之,博文跟我说了,原来他家不是普通家庭,他说他父母在省城做生意,他们在永成镇和怀龙镇的米粮店也是他们处家的生意,那他们家也算是殷实的家庭了哈。这也是博文前两天才告诉我的,我之前都不知道。” 静之刚抿了一口茶,听婉珍说博文家庭算是殷实家庭,他差点没忍住一口茶喷出来,他心想,“这个博文为了不吓坏婉珍,真是煞费苦心了,故意说话就是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就说些皮毛的东西让婉珍知道,肯定是怕把整个事实说出来会把婉珍吓跑。” 静之这故作平静的点点头说,“嗯,博文的家庭是殷实还是富豪,其实都无妨博文对你的心意哈。只是,如果博文的家庭如果条件太好,你害怕自己的条件与博文的相差太远,这样你们就越难在一起哈?” 婉珍点点头说,“是的,难道不是吗?博文家庭的条件和我自身的条件的差距就是博文和我在一起阻力,条件差距越大,那我们在一起的阻力就越大。如果阻力大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无法逾越的话,那我们的坚持又有何意义?” 静之没出声,他知道婉珍说得对,顾虑也是有道理的,但他也不想打击婉珍,而且到这一步了,还能后退吗?总不能看见大的困难,自己试都不敢试一下就放弃了? 静之想了好一会,说,“那婉珍,你觉得博文这小伙子怎样?值得交往吗?” 婉珍不解问道,“这个还用问吗?做朋友很不错,和他在一起也不好,不好我也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了哈。” 静之笑笑说,“既然你觉得博文很不错,你和他在一起他很好。那你想一下,你现在可以和一样很美好的事物在一起,在一起你就已经很开心了,你何不趁现在和这事物在一起很开心就好好享受当下?没必要去想失去了会这样会那样的。” “至于以后还能不能和这事物在一起,那就随缘,如果能以后一直拥有这事物这自然是好,如果不能,那你至少拥有过这事物一段时间,也算是给自己人生当中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了。” “我刚才说的事物可以是感情,可以是博文,也可以是其它所有美好的东西。” 静之说完,淡淡地笑了一下,这句话他何尝不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呢?这美好的事物可以是尚善,可以是与尚善在一起的这段时光。他知道他以后不能与尚善在一起,但他仍然感谢尚善在他人生当中出现过一段时光,给他带来一段珍贵又温暖的回忆。 婉珍听了静之的话,陷入沉思当中。 静之是局外人,果然局外人才能看清楚事情的核心,给婉珍一个中肯的建议和意见。 静之的话是没错啊,自己到现在为止的人生都是失败而灰色的,连自己都差点要跳河自杀了。现在上天给自己送来了博文,给自己的人生带来一抹温暖的彩色,使自己的人生充满希望和快乐,自己甚至憧憬着还会有幸福的生活。 即使过几个月博文离自己而去,那自己难道不应该感谢他吗?至少感谢他给了自己一段快乐的时光,甚至这段快乐的时光连小安美也包含在内。如果没有博文的出现,或许自己以后的人生再无一丝亮光,就此暗淡一生了。 婉珍与静之一番交谈后,她也彻底想通了,也放开了,这难关能不能过就不多想了,尽人力听天命,无论如何她都至少和博文有过一段快乐幸福的时光,每次想起这段开心的岁月都可以给她温暖,或许这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 第74章 博文父母的中秋 心情放开的婉珍也就不再多想见博文家人的事,反正就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她自己的条件她改变不了,但自己的心态是可以改变的,她尽可能放开情怀去拥抱博文,去拥抱生活。无论怎样,和博文在一起,她婉珍都是赚了。 这些时间,婉珍都好好珍惜与博文在一起的时光,尽可能大家好好地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就这样一两个月后,中秋节终于快到了,临到中秋节前,从省城送米到永成镇米粮店的伙计就告诉博文,博文父母和其姐姐今年回永成镇过中秋。 而后博文第二天也骑马到了怀龙镇,在“若水铺”帮婉珍打下手时,将此消息跟婉珍说了。 婉珍边切猪肉边轻轻点了一下头,说,“博文,你的父母你最了解,你按你自己的方式跟他们去说。我也想好了,你父母估计都不会接受我的,我不太会说些什么大道理,我只想跟你说,其它人怎么样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如果你也是一样,那我会很开心。” “但如果你很在意你家人的看法,要按照你父母的要求去做,那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总之,无论怎样,我都很感恩你之前对我和小安美的好,也感恩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光,这段时光我和小安美都很开心愉悦。” “无论以后怎样,我都不会怪你,我不知道你到时所处的境况,反正到时你就选择对你自己好的路。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那你们一家人好好团聚,节后你有什么事再过来怀龙镇找我们。” 博文听完婉珍的话,眼眶一红,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右手紧紧抓住婉珍的左手,婉珍切肉都切得不平整了。 中秋节前一天,博文父母及尚善都回到永成镇的家了,这一天,是万家团圆的日子,熊家一家人也围坐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饭后,工人搬了一张八仙桌及一些椅子放在院子中间,这样可以一边欣赏月色,又可以一起品尝月饼及其它水果小吃。 博文还叫工人泡了一壶茶,他先分别给父亲和母亲各倒了一杯,然后再给姐姐和自己倒上一杯。 熊母抿了一小口茶,问道,“博文,上次春节时候,我介绍给你认识的邻镇朱家的朱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他们家也是在省城做生意,我们两家认识也挺长时间了,而你和他们家的女儿年纪差不多,朱伯父也喜欢你呢。你们见面后一直也没见你说起朱小姐,提起这事,所以要问一下你。” 博文想了一想,既然母亲这个时候问了,那他也趁这个时候说他和婉珍的事。 于是博文对母亲说,“妈,你不要再帮我费这个心了,我已经和一个女孩在一起了。” 之前一直没出声的熊老爷一听博文的话,马上问,“是哪个镇,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儿?” 博文此时才觉得不知道怎样开口跟父母来介绍婉珍了,他只好说,“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就是普通村民家的普通女孩而已,远远没有母亲介绍的那些女孩条件好,但我觉得和她谈得来,我也喜欢和她在一起。” 熊母正色说,“熊家方圆一百几十里乃至在省城都鼎鼎有名,你是熊家少爷。可不是说你喜欢哪个就和哪个在一起的,也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就可以跟你成亲的,这个你要知道。” 博文不满地回答说,“妈,是我娶媳妇啊,起码要我喜欢,你之前介绍的女孩子条件是不错,但没有一个是谈得来的,我也没有一个喜欢的。我不是故意跟妈你作对哈,只是确实没感觉嘛,我也不想让母亲大人再为我费心而已。” 尚善则叉开一些话题,笑笑说,“博文,那什么时候带回来,介绍给我们认识啊?” 熊母白了尚善一眼,说,“尚善,你这个场合还敢多嘴啊,你父亲专门让你和那杜家少爷杜可富一起干活,但都一年多了,你们也没见成好事。那个杜可富有什么不好,要家底有家底,要身世有身世,要外形有外形,你这都看不上,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想要怎样的男孩了。” 熊母说到尚善也是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继续说,“而且,你是姐姐,你比博文都要大两年,你自己都不上点心的吗?整天还要我这个母亲操心。如果你不喜欢这个杜可富,那你跟我说你喜欢省城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你跟我说,我帮你去联系上。” 尚善一看,不得了,本想帮弟弟转移一下话题,却不想这火烧到自己身上了,赶紧说,“妈,我们不正在说弟弟的事嘛,干嘛扯到我身上来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到时这个博文到时带女孩回来,你要送什么给人家做见面礼。” 尚善还是将这个锅扔回给博文了,熊母一听,说到博文,于是不再说尚善了,又说回博文,她说,“博文,你可不要轻易带女孩子回家来哈,如果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孩,你如果带回来,你让父亲和我怎样对待这女孩才好?不是什女孩都能进我们熊家门的,你可要想好,确定这方面没问题才行哈。” 此时,熊老爷缓缓出声了,“博文,你要知道,你现在在永成镇只是锻炼一下而已,你并不会长久留在乡下地方,你终归还是要回省城打理家族生意的,你都这么大了,你应该要娶一下怎样的媳妇来辅助你打理家族生意,这个应该不用我多说,你都会明白了。你可不要让我和你母亲失望。” 熊老爷说出的话,好像是有种看不到的的某种力量在里面,让博文无法反驳和对抗,父亲的束缚,博文从小到大就没成功挣脱过。现在听到父亲说的这句话,他也是一刹那就失去抗争的力气了,他感觉自己是那么软弱那么无力。在父亲面前,婉珍的身影像是离自己越来越远。 熊老爷说出这句话后,博文低下头,再没说话。 之后,尚善就说起其它轻松些的话题,让这冰冷的气氛不再继续。 这个中秋之夜,博文心想,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吗?是的,自己确实跟父母说了春节要带女孩子回来,而且女孩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但又感觉自己并没有达到目的,父母都抹杀了博文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不接受博文带普通人家的女孩回来见他们,普通女孩都不接受,博文哪里还敢跟父母说其实这所谓的普通女孩其实是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一个比普通人家女孩条件还差的寡妇? 夜深了,父母先去睡觉,而尚善和博文还在边喝茶边聊天。 第75章 博文尚善的中秋 中秋之夜,父母去睡觉后,尚善和博文继续喝茶聊天。 尚善问博文,“博文,想不到你这小子这么厉害哈,我都不知道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这个女孩子究竟是谁,真是普通村民的普通女儿吗?” 博文苦笑地点点头说,“我也不怕跟你说了,因为我想或者至少还有你支持我。你问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其实这个女孩并不是普通村民的普通女儿。” 尚善不解地说,“既然是大户人家或一些殷实家庭的女儿,那你干嘛不跟父母说,你是故意说是普通女孩来气父亲和母亲的吗?” 博文凄然一笑说,“姐姐,你误会了,跟我在一起的这个女孩并不是普通村民的普通女儿,而是比普通乡民的女儿条件还要差,她是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孩子。” 尚善听了几乎要叫出来,她大惊失色,说,“博文,你,你是不是疯了,你和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在一起,你还敢说要带回来见父母?你是不是想要把父亲母亲当场气死?” 博文看见尚善大惊失色的样子,不由心里一震,心想,“连姐姐这么开明,见多识广的人听到这个信息都大吃一惊,那我跟父亲母亲说这个女孩的真实情况的话,真不知道二老要吓成怎么样了?真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晕过去?” “博文啊博文,你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一点都没有为父母去想一想。但话又回来,当事人是我,要跟那个女孩成亲的人是我,我的人生路还是我自己走,那不应该都是由我来决定的吗?我不想走别人帮我铺设好的路啊。” 博文想到这里,轻声问尚善说,“姐姐,你是读过书,见过世面的人,明白事理的人,你有必要震惊成这个样子吗?” 尚善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惊吓当中缓过来,她幽幽地说,“博文啊,你当真是把我吓倒了,我没想到你斯斯文文,好像很有智慧一样,真没想到你做事会这样不管不顾的啊。” 博文摇摇头说,“姐姐,你说错了,我做其它事肯定会是想周全的,不会说是不管不顾的。但我是要追求我喜欢的人,要争取和我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啊,这个还可以妥协的吗?我不是冲动,我只是一但投入感情进去,我就全身心地投入,付出我全部的感情。试问我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义无反顾去投入进去有什么不对?对于感情,不是应该全力以赴的吗?如果要思前想后,患得患失,这恐怕还是感情不够深,或者是不信任对方?” 尚善苦笑一声,说,“博文,我是没想到你在感情上是这样勇敢的人哈。” 博文笑笑说,“难得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难得遇到可以令自己全身心付出的人,遇到了,那何不轰轰烈烈投入到这炽热的火焰当中去?纵使被烧得面目全非,自己是尽力尽心了,那自己也没什么可后悔的了。姐姐啊,你是还没遇到这样的人啊?如果你遇到,我怕你也会像我一样豁出去的。” 尚善听了博文的话,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对静之的退避三舍,是对静之还不够感情还是自己还不够勇敢?与博文“大逆不道”要娶带着孩子的寡妇这样的勇气相比,自己确实算是懦弱了。 尚善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可能是我没有你勇敢,博文,其实我还挺佩服你的,我没想到你敢于做这样叛逆的事情。你明知道父母绝对不会同意你娶一个带孩子的寡妇的,但你还是执意要去做。” 博文摇摇头说,“姐姐,不是我勇敢,其实面对父母,我也害怕,但我一想到那个女孩义无反顾的相信我,将幸福都交给我时,我心里就涌起一股暖流,促使我无论怎样都不能有负于她和孩子。” 尚善点点头,说,“那你想过父母不同意你们的后果了吗?你觉得自己都可以承受吗?” 博文深深点了点头说,“我都是成年人了,肯定要想的,最最坏结果就是父母赶我出家门,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尚善皱眉不语,好一会才说,“你可以为了这个女孩和父母决裂吗?你要知道,你和父母决裂,父母可能什么都不支持你,什么都不给你的啊。那你何以立足?” 博文摇摇头说,“姐姐,不是我主动要和父母决裂啊,我从来没想要与父母决裂的,他们养育我多年,终归是我欠父母的,我只是遗憾报答不了这份养育之情而已。他们如果要以和我决裂来左右我的决定的话,那我也确实没办法。我是一个成年人,我想我自己的路应该由我自己来决定怎么走。” “父母要赶我出门,什么都不给我,任何支持不给我,那也正常,那我想我其实也就是普通青年而已,那就像其它普通青年一样去干活,去挣钱养活妻儿咯。” 尚善想了一想,再问道,“那你没想过,在父母给你的平台之上,你会有比普通青年多得多的机会,你会有更多的资源,你可以有普通人想都想不到的来自整个家族的支持,你会有更大的发展,你会有更大的成就,你甚至有可能创立比父母更大的事业。”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已经是绝大部分普通青年奋斗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了。你甘心就这样松手,坠落到属于普通青年的底层境地吗?你坠落下去,我相信单凭你自己努力几乎是不可能再爬升到现在这个地位水平的了,无论生活水平上还是社会地位水平。” “博文,你好好想一想,这些浅薄的道理,你不可能不懂啊。” 听尚善说完,博文摇了摇头说,“姐姐,你说的我都懂,我确实也珍惜和不舍现在的地位和经济水平,但我和你不过都是站在父母肩膀上的小孩子而已,父母不让我们站,我们就得跌下去。但我们站在父母肩膀上,父母往哪里走,那我们也得往哪里走的,但父母要走的路不一定就是我们想走的路啊。我想我的路我自己来决定怎样走,如果父母不支持,不往我们的路走,那我和父母分道扬镳也是迟早的事了。” “而且,姐姐你刚才跟我说的话,都是说我没有父母的平台,我就没有更大的成就,不能走得更远,还会跌落到普通青年的底层去。你都是说我该怎样我该怎样的,你就只是说我,你忘了两个人的感情里还有对方吗?” “难道我都是只为我自己着想的吗?在两个人的感情里,不是还应该为对方着想的吗?我想,我尽我能力去维护她的尊严,保护好我们的感情,而不是只考虑我和女孩在一起后,得不到父母支持后,我会怎样怎样的。” 尚善听了博文的话,感受到的是博文对那个女孩那份有责任心,有承担的,全身付出投入的深厚感情。 尚善呆呆地喝着茶不说话,或者博文现在面对的和自己以前面对静之的境况是差不多的,但博文的做法却与自己截然相反,或者面对这种境况,并没有对错之分,尚善不能说错,博文也不能说全对,这只是不同人的不同选择而已。 但尚善却知道自己,确实远不如博文勇敢。 第76章 静之婉珍的中秋 博文一家人欢度中秋的同时,静之、婉珍、师父、小安美也在寺庙那边团圆吃饭,吃过饭,婉珍洗完碗后,拿了提前买好的月饼和瓜子、水果摆在院子的竹桌上。 小安美一见到有零食摆出来,她就开心地欢呼一声,去拿月饼来吃,刚一伸手就被妈妈打了一下小手,说,“你这么馋的吗?还没切呢,先切成一块块,再先拿一块给爷爷先吃,自己才吃哈。” 小安美委屈地看了一眼师父,师父笑呵呵地拿刀把月饼切成四块,拿了一块给小安美说,“没事,小安美先吃,爷爷一会再吃。” 小安美记住妈妈的话,将这块月饼非要送到爷爷嘴巴,看着爷爷没办法,咬了一小口,她才笑嘻嘻地拿了一块月饼来吃。 小安美今年是第一次吃月饼,她拿着月饼,慢慢地舔,慢慢地一小点一小点地咬,月饼甜丝丝的,一年只有中秋才有得吃,小安美自然是不敢大口吃完。 静之逗小安美说,“哎呀,现在小安美吃月饼,那我们大人就先吃瓜子水果咯,等小安美把月饼吃完,我们也把瓜子水果糕点都吃完了。” 小安美吓一跳,连忙一只手拿着月饼吃,一只手护着桌上的糕点瓜子等零食。 师父哈哈大笑说,“没事,静之哥不敢的,爷爷不让静之哥哥先吃,我们要等小安美吃完月饼,我们才一起吃瓜子吃水果哈。” 小安美才放心地松开护糕点的手,还得意地向静之吐了吐舌头。 静之无奈地耸耸肩,表示认输。 婉珍则嗔怪师父说,“师父宠坏安美了,小安美就是仗着有师父宠,如果师父不在跟前,小安美可不敢这么放肆哈。” 小安美也向妈妈吐吐舌头说,“师父就是宠我不宠你,你没有小安美乖嘛。” 师父赞同的点点头,婉珍也无语了,只好喝茶。 静之也抿了一口茶,对婉珍说,“前天博文过来时说,博文的家人中秋会回来永成镇过过哈?” 婉珍点点头说,“是的,博文前天过来时是这样说的。” 静之也再说话,也是静静地喝茶。 过了好一会,看到小安美吃完月饼了,静之拿小安美去洗了一下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小灯笼和一个孔明灯,对小安美说,“小安美,来,哥哥中秋送你好东西,孔明灯和小灯笼,我今天在集市买的,可好玩了,你让爷爷和你一起放孔明灯哈。” 小安美吃完月饼,都饱着,还不想吃其它零食,一见到有玩具,就赶紧拉着爷爷到旁边空地去玩,爷爷笑呵呵地跟着小安美到院子空地,教她放孔明灯。 等师父和小安美走开,静之说,“博文之前说,他中秋和父母见面,会找机会跟父母说你们的事情的。你知道的哈?” 婉珍点点头说,“是的,博文有跟我说过,刚开始我还是很担心过程会不顺利的。但后来想通了,也就不去自寻烦恼了。” 静之抿了一口茶说,“过程估计就不会顺利,他父母肯定想博文娶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的。不过这种事关键还是在于博文了,如果他坚持自己的选择,他父母也没办法;但如果他顶不住压力,那他中秋后就有可能不会再过来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哈。” 婉珍点点头说,“我知道的了,无论结果怎样,我都坦然接受,无论博文有什么的选择,我都可以理解。无论怎样,他和我都有过一段开心的时光,都值得我去铭记和感恩。” 静之点点头,说,“既然你是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了。” 静之抿了一口茶,拨了下头发继续说,“你之前有问过我上次清明到“若水铺”来的女孩子,那个拉着大白马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的女孩子,她是谁?我现在就回答你,这个女孩确实是来找我的。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婉珍不解地问,“那她为什么一句话不说,也不说来找你,也不问你在不在的哈。我当时一直不明白,现在也不明白。” 静之摇摇头说,“为什么我朋友来了,也不说找我,也不说话,这个我也不知道原因哦。” 婉珍暧昧地笑笑说,“你说这个牵白马的女孩是你朋友,我怕不仅仅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你小子眼光也挺好的,这女孩亭亭玉立,白白净净,看起来就聪明伶俐的,相当不错的哈。” 静之尴尬笑笑说,“就是比普通要好一些的朋友,没有你想像中的那种关系哈。只是之前谈得来,相处得愉快,后来她到省城去发展而已。” 婉珍点点说,“这个女孩当时虽然不发一言,但我看她神色古怪,我感觉她对你肯定是有些复杂的感情在里面的,难道你说你不喜欢她?” 静之摇摇头说,“这个女孩子,你也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她本来就是不属于这乡下地方的,我跟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样的女孩,不是简单说我喜欢就可以的。她确实挺不错的,她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她就应该在外面广阔的世界寻找她自己想要的东西。” 婉珍一副得意的神色说,“那你意思就是喜欢她咯,你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那你干嘛不去融入她的世界和她在一起?你这么年轻,完全可以离开这里,去省城去更广阔的地方和她一起闯一闯啊。” 静之低头轻声说,“两个世界不是随便就可以跨越的,也不是说跑到她所在的城市就是融入了她的世界,你跑到她所在的城市只是地理上的融入,但生活、见识、世界观、理想、追求、观念、人际圈子等等,这些都是两个不同世界的分岐呢。” 婉珍摇摇头说,“你说的我都不懂,我只知道如果两个人想要在一起,这些东西应该都可以慢慢交融渗透的,两个人都有心的话,你说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静之想了一下说,“婉珍,你想得太简单,太理想化了,好多东西在脑海中是很美好很简单的,但一到现实当中,就感觉境况复杂,很难去改变或者说很难去实现的。” 婉珍看着静之说,“静之,要不,你就和我一样,尽量将情况想得简单一些,能得到自然是好,得不到,你不是说你们也有过一段愉快的相处吗?那像我一样,如果得不到,那就放心里,时不时回想一下这段愉悦的相处时光,给自己一些温暖。” 静之抬起低下的头,看着婉珍说,“婉珍,谢谢你,你说得也很对,很多事情自己是无法把控的,想太多也是于事无补,那就简单一些,如果事情无法靠个人去努力争取,那就听天命,该怎样就怎样。” 婉珍拨了一下刘海,点了点头。 此时,小安美跑过来拉着婉珍和静之的手说,“妈妈、静之哥哥,你们看,我的孔明灯飞起来了,快看啊,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婉珍和静之朝院子上空看,果然看到一个柱式的孔明灯慢慢地在院子上空漂浮起来,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至孔明灯里的蜡烛熄灭,孔明灯才消失不见。 每个人都一样,一辈子总有一些东西慢慢地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这些东西无论如何都会最终消失不见的。所以不要想太多,趁这些东西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就好好珍惜,好好享受与其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就够了。 第77章 博文父母的巡查 中秋过后,第二天,博文父亲说要去镇上的熊氏米粮总店看看最近的营业情况,于是博文陪同父亲到镇上米粮总店巡查。 而尚善和母亲则在家,尚善陪同母亲到村里一些亲近的族人以及同房亲戚那里去走动一下。有些要好,多来往的亲戚,熊母还会带一些从省城带回来的礼物过去看望。 临近中午,从亲戚家串门回来,走在村里小路上,熊母突然问尚善,“和博文交往那个女孩,你知道她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吗?从小弟弟跟你就要好,他肯定有跟你说的,你不要瞒我。” 尚善听到母亲的问话,低头,沉默不语。 昨晚尚善和博文聊了很多,也聊到很晚,在两人聊天到后面时,博文确实也提到这个女孩叫婉珍,是在怀龙镇街的。当时尚善本想问博文,那个女孩在怀龙镇街的话,那静之不是应该也认识这个女孩,又想问博文经常去怀龙镇的话,有没有去见过静之?但后来想想,自己之前让博文带信给静之,信中就有大家各奔前程之意,而且现在静之又成亲了,再问这个也毫无必要了。所以就没有再多问这个女孩在怀龙镇街哪里,以及在镇街上做什么。 尚善知道和博文相好的女孩名字叫婉珍,女孩在怀龙镇街。 但尚善不想跟母亲说,怕母亲去找那个女孩,但又想到即使自己不说,父母想要查肯定也查得出来。而且如果父母不同意,那现在由父母去跟那个女孩提前接触沟通可能会更好,否则到春节博文带了这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回家见父母,到那个时候父母才翻脸的话,那到时现场的局面就更难收拾了。 熊母见尚善不吭声,于是提醒尚善说,“尚善,如果你知道这个女孩的信息,你最好跟我说,我不想浪费时间去查,你知道我要去查肯定也可以查得出来的。我现在要知道这个女孩的具体信息,是要确定她有没有资格当熊家的媳妇。” “如果我们不了解清楚这个女孩,到博文带女孩和我们见面我们才知道这个女孩详细信息的话,如果这个女孩的背景你父亲不通过,那到时你父亲和博文以及那个女孩都会下不了台的。为免到时父亲和博文以及那个女孩翻脸,你明白你现在告诉我那个女孩的信息是没错的。” 尚善轻轻叹一口气说,“我只知道那个女孩叫婉珍,在怀龙镇街上的。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博文没说,我也没多问。” 熊母点点头说,“这就够了,博文和那个女孩相好,肯定经常到怀龙镇,那我们怀龙镇米粮店的伙计肯定知道一些情况的。我们到时一问就可以知道那个女孩在镇街哪里的了。” 尚善也明白,她轻轻地说,“妈,你们要照顾好博文感受啊,他也不小了,应该可以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和选择了,你们要尊重一下博文个人的意绪啊。” 熊母白了尚善一眼说,“你现在就不正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和选择咯?我和你父亲帮你看好的条件这么好的杜可富你都看不上。而且我们提前去了解这个女孩子,也正是尊重博文,如果不是尊重博文,我和你父亲就直接叫上博文去找那个女孩,当面说清楚了。 ” 尚善见母亲又说到自己头上来,连忙噤声,不再说话。 中午吃饭前,熊老爷和博文巡铺回来了,一家人吃过饭,工人摆上茶具让他们喝茶。 熊母慢悠悠地小抿一口茶后,对博文说,“博文,那个黄坡镇的米粮店你有多久没去了?” 博文说,“有四五个月了,妈,怎么啦?” 熊母点点头说,“那你明天过去一趟黄坡镇,去看看那边米粮店的情况,回来向你父亲报告一下。” 博文说,“妈,黄坡镇相当远,我上午去,要傍晚才能回来哈。” 熊母说,“嗯,我知道黄坡镇远,但也不能太久不过去看看经营状况哈,你早上早点出发,那下午五点大号应该就可以回得来了,赶得上回家吃晚饭。” 博文点点头说,“好的,那我明天早点出发。” 博文再问,“妈,你们什么时候回省城去啊?” 熊母说,“不太急,看情况,干嘛,你很想我们早点走吗?” 博文尴尬地说,“妈,你说哪里去了,我巴不得二老和姐姐多在家呆几天,我可以好好陪陪你们呢。” 熊母笑笑说,“你真是这么乖的话就好咯。” 博文陪笑着说,“乖的,乖的,我很乖的。” 尚善也撒娇献媚地说,“妈,我也很乖的。” 熊母捏了一把尚善的脸说,“你们真的这么乖的话,我和你爸就不用这么为你们操心了。” 尚善和博文对望一眼,都给对方一个白眼。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博文就出发往黄坡镇去了。 而熊老爷和熊母则准备出去,尚善问熊母,“妈,你们要出去哈?要我陪你们一起去吗?” 熊母说,“你好好呆在家,不要到处乱跑,我和你爸出去一下。” 尚善知道父亲和母亲要去哪里,也不再多问,只是走到门外,对马夫说,“你们备好马车,老爷和太太一会要用车。” 马夫何水应一声,然后开始准备马车。 熊老爷的豪华马车是两只马一起拉一个大板车,板车上有遮阴挡雨的车蓬,车蓬里有软坐垫,而车蓬里面坐四个人都够宽敞的。负责驾马车和老爷出入的有两个壮汉,一个叫何水,一个叫王大牛,这两个壮汉何水和王大牛既是熊老爷马车的马夫,也是保镖,熊老爷从省城回永成时,马车要走三天左右,两个马夫可以轮流驾马。而这两个马夫也是保镖,路上有小混混或者个小盗贼,这两个保镖都可以轻易解决,他们也负责陪同老爷出入各种场合,保护老爷及家人的安全。 过了一会,熊老爷和熊太太走出大宅,看到马车已在门口等候,何水和王大牛则分别站在马车两边。 熊老爷和太太一起坐上他们的豪华马车,跟在前面驾马车的马夫说,“何水,去怀龙镇米粮店。” 马夫何水应一声,然后驾马开始前行,何水和王大牛并不知道老爷和太太去怀龙镇干什么?如果只是去巡查一下怀龙镇米粮店的工作,老爷也用不着亲自去啊,问一下少爷博文就知道了。而且之前去下面店铺视察工作,一般太太都是不去的啊。 何水和王大牛虽然感到奇怪,但老爷安排去哪里他们也只能去哪里的。 看老爷和太太的神色严峻,他们感觉这次的出行不会是简单的店铺巡查。 第78章 大人物驾临怀龙 何水和王大牛的感觉没错,熊老爷和太太这次的出行并不是简单的店铺巡查。 两只马拉一辆板车,还是比较快的,一个时辰不到,马车就到了怀龙镇的熊氏米粮店,米粮店的两个伙计一见到大老板的马车,就赶紧跑出来迎接。 熊老爷和熊太太下了马车,进了米粮店,此时伙计已冲好茶奉上,熊老爷问了一下米粮店的大概经营情况后就没再吭声,只是喝茶,喝一口茶就闭目养神。 两个伙计正奇怪博文少爷怎么没陪老爷过来,此时熊太太开口了,“张远,少爷最近这几个月经常到怀龙来,你店里有很多事吗?是不是你们做得不好,让少爷不得不经常跑过来帮忙哈?” 熊太太这样说,这不就是说店里的这两个伙计做得不好?那岂不是要让他们滚蛋? 这么大个帽子罩下来,张远和另一个伙计连连摆手,张远说,“太太,可不敢这么说啊,少爷过来怀龙镇除了偶尔送米过来,会在我们怀龙镇店呆一会外,其它时候过来怀龙镇并不是到米粮店来的。” 熊太太皱皱眉说,“那博文少爷过来怀龙镇不是到米粮店来,他到哪里去?他过来怀龙镇干嘛?” 伙计张远摇摇头说,“太太,我们也不知道少爷到怀龙镇过来具体干些什么的,但一般少爷过来我看他都是到街尾的“若水铺”猪肉店去的,因为我们在镇上送米去一些酒楼饭店时,经常都是见到少爷的花色马拴在“若水铺”门口的。” 熊老爷一听到张远说到“若水铺”三个字时,不由眼睛一睁,说,“张远,你说少爷去“若水铺”了?街尾那个肉档?” 张远突然看到老爷一下子睁开眼睛吓了一跳,战战兢兢说,“是的,老爷,我有时候看到少爷的马在“若水铺”时,我还特意经过那肉店外边,多次看到少爷就在肉店里面帮忙卖肉的。” 熊老爷问道,“少爷在“若水铺”帮谁卖猪肉?帮肉店老板岱静之吗?” 张远看到熊老爷连“若水铺”的老板是岱静之都知道,有点意外,说,“老爷,你也知道岱静之老板哈,但少爷在肉档的时候,一般都是帮忙“若水铺”那个叫“婉珍”的女伙计。” 熊太太一听“婉珍”这名字,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昨天尚善说到的婉珍就是这个“若水铺”肉店的伙计了。 熊太太俯身在熊老爷耳边说,“老爷,这个婉珍就是尚善昨天跟我说那个女孩了,她原来是肉档的伙计啊。张远也看到博文在肉档是在帮这个婉珍的忙,那这个婉珍就是和博文相好的女孩子,没错的了。” 熊老爷听完太太的耳边风,点点头,对张远说,“对于这个婉珍,你把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要知无不言,知道吗?” 张远抹了抹脸上的汗,对于这个眼神如炬的大老板,他哪敢有什么隐瞒。 张远一五一十地说,“老爷,我所知道的也是听镇上的人说的,对于真假我不肯定的哈。婉珍,全名叫俞婉珍,本来是镇上偏远的龙家村龙二的媳妇……” 张远还没说完,刚说到婉珍是龙二的媳妇,熊太太就打断张远大声地说,“什么?什么?那个婉珍是其它人的媳妇?” 张远被熊太太吓一跳,不知道熊太太为什么会这样惊讶,他吞吞吐吐地说,“是的,太太,婉珍本来是龙家村龙二的媳妇,大概两年多前,她的丈夫龙二在一次外出采药中坠崖死掉了,她就被龙家逼着嫁给龙家的傻子,婉珍誓死不从,带着她几个月大的女儿逃出龙家,流落到怀龙镇来,后来“若水铺”收留了她们,让她在店里住,在店里帮忙干活。” 熊太太此时冷静了一些了,说,“张远,你意思说,婉珍到怀龙镇来时就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咯?” 张远点点头说,“没错,太太。” 熊老爷此时缓缓说,“那少爷怎样认识这个婉珍的?” 张远摇摇头说,“少爷怎样认识这这个婉珍,我也不知道的。“若水铺”收留了婉珍后,龙家的恶霸龙三曾经带着大批龙家青壮年气势汹汹地来“若水铺”要人,当时少爷也在“若水铺”的。” 熊太太听到这里,虽然现在知道当时的博文没事,还是紧张地问张远,“那他们一群人就是闹事来的,他们有没有打起来?博文有没有事?” 张远说,“因为龙三带着几十个人浩浩荡荡地从街上走过,直奔“若水铺”来,所以当时整条街都轰动了,大家都去看热闹,因为我知道少爷也常去“若水铺”,所以我也跟去看了一下。当时在店铺门前的空地,他们和岱老板谈不拢,打了起来,我当时站在外围,没详细看到具体过程,只看到龙三最后被“若水铺”岱老板砍掉了一条胳膊,而我当时看到少爷和婉珍都在店铺里面,一点事没有。” 熊太太听到这里才稍稍安心,再问道,“这么多人都打不过那肉档老板?” 张远说,“岱老板砍了龙三一条胳膊后,龙家所有人都不敢动,后来一哄而散,赶紧把龙三拉走送到诊所让大夫救治了。” 熊老爷点点头,面不改色地说,“那有关这个婉珍或者少爷,你还知道什么?” 张远继续说,“少爷过来怀龙镇都是去“若水铺”帮忙的,我还看过几次少爷的马车拉着婉珍和她的女儿一起往镇外走,镇外有草地,有小山,小溪,我估计他们是到野外去游玩的,有时候岱老板也会跟他们一起去的。” 说完这些,张远对熊老爷说,“老爷,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没有一点隐瞒的。” 熊老爷知道张远不会有所隐瞒,点点头,看一眼熊太太,熊太太说,“嗯,那就可以了,对了,少爷如果在怀龙镇这边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麻烦,有什么人欺负他,你们一定要帮少爷的忙哈,要知道,少爷是你们的直接老板,是管你们的。” 张远和另一个伙计连连点头说,“太太,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的,当时龙家人过来时,我们也是看到少爷无碍我们才没冲上前的,如果当时少爷有危险,我们一定会拼上我们的小命都要保少爷周全的。老爷对我们这些老伙计多年的照应,我们一直都记在心里呢。” 熊老爷点点头说,“嗯,你们知道感恩就好,我熊家这么多年可没有亏待你们这帮老伙计哈。” 张远和另一个伙计连连点头,不断道谢。 此时,熊太太拿了一大袋从省城带回来的礼物递给张远说,“这是我们从省城带回来的一点心意,你们两人分了。我们有事先走。你不要跟少爷说我和老爷来找过你们哈。” 张远和另一伙计接过礼物,连声说谢谢,张远说,“太太请放心,老爷和太太今天根本没来过怀龙镇的米粮店啊。” 熊太太满意地点点头,扶着老爷离开米粮店,坐上了马车。 两个伙计朝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摆手告别,他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隐隐觉得这事与少爷、婉珍有关。 但一个寡妇会与少爷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不敢想,不敢问,更不敢到处声张,他们不想这个事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万一真有流言,那也绝对不能出自他们。 第79章 “若水铺”奇怪客人 婉珍在“若水铺”卖猪肉一年多来,见过很多客人,当然也见过很多奇怪的客人,有买肉不给钱跑掉的,有喝醉酒要买排骨不要骨的,有要买10斤猪肉整,多一点都不行的,还有最近一次那个女孩像柱子一样站在哪里半天不说话的 今天,婉珍又看到一个,不,是一对客人过来,年纪五十岁左右,两个人一开始都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婉珍看到这对客人,男的气场强大,脸色平静,仿佛泰山崩于他眼前他都不会变一下脸色。而且这男人穿的衣服干净整洁,质地上乘,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而女的大姐则是雍容华贵,穿金戴银,气质高雅,眉目间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婉珍确实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位大姐,而自己肯定也是不认识这位大姐的,但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是那么真切。 无论这两个人是谁,婉珍可以肯定这两个人肯定是非富则贵的人物,而一般这种人物不会出现在这乡下镇街上的。婉珍不知道这两个客人为何而来,人家不说,婉珍还是按正常的肉店伙计的身份来问对方。 婉珍就笑笑问道,“请问大叔大姐,你们想买些什么肉?” 那两个人摇摇头,没说要什么,那个大姐问,“你就是俞婉珍?” 婉珍奇怪问道,“大姐,你认识我?不好意思,我反而没什么印象在哪里见过大姐呢。” 那个大姐没回答婉珍的问题,说,“你就是肉档的伙计咯?你是要卖完猪肉才有空的哈?我有点事想问问你的。” 婉珍回答说,“是的,我是“若水铺”肉店的伙计,老板外出了,中午才回来,所以店里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确实要卖完猪肉才有空的。你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那个大姐向身后的一名壮汉使了个眼神,那壮汉点点头,走过来问婉珍,“你好,你剩下还有多少猪肉?” 婉珍说奇怪问道,“集市才开了一阵子了,现在还剩下2扇猪肉。” 那个壮汉说,“那2扇猪肉多少钱?” 婉珍吓一跳说,“2扇猪肉你都要了吗?那我要称一下哦才知道多少钱哦。” 壮汉说,“不用称,你估一下。” 婉珍说“我们一天卖4扇猪肉,一天我们营业收入大概是3个银元,那2扇猪肉大概就是1个半银元了。” 那华贵的大姐对壮汉说,“给她3个银元好了。” 壮汉于是拿出3个银元放在肉案上,说,“你的猪肉我们全部买下了。” 婉珍肯定知道这两个贵客是有钱的,但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豪气地买了她所有的猪肉。她真的是丈夫和尚摸不得脑袋了,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猪肉,不知道对方要问她什么问题。 婉珍收起2个银元,将其中一个银元还给壮汉说,,“1个半银元就差不多了,我收2个银元已经很足够了,我还你一个银元。我给你们一个箩筐装这2扇猪肉,需要我帮你们放上马车吗?” 那个大姐摇摇头说,“猪肉就先放这里,既然你现在猪肉卖完了,你有空跟我们说说话了?” 婉珍还没见到这样反客有主的客人,她在自己的肉店反而是那么局促不安,而这对客人反而是居高临下地对她说话。 婉珍不安地说,“是的,我现在有了,你们想说什么吗?” 那位大姐平静地说,“你好,我们是博文的父母。” 没错,今天出现在“若水铺”的两位奇怪又尊贵的客人,正是博文的父母。他们在怀龙镇米粮店打听到婉珍的信息后,两个人在马车上你一言我一句地商量了好一会,才让马夫何水往“若水铺”去。 博文父母知道婉珍其实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后确实很是让他们意外,又吃惊。一来,他们不理解博文为什么会和这样条件的女人在一起,二来,他们又知道他们是绝对不能同意博文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的。本来,他们以为和博文好的女孩是一个普通乡下村民的女孩,他们打算先和这个女孩以及他们父母见个面,了解一下对方具体信息再作反应,如果对方确实是普通乡下女孩,那熊老爷打算给对方一笔钱,让对方赶紧找个门当户对的男子成亲,让博文死心。如果对方是一个还算殷实的中等条件女孩,那熊老爷和太太就想先看一下这个女孩品行怎样再决定。 面对婉珍的询问,熊太太平静地说他们是博文父母。 熊母的话语平静,但这句话却像一个炸弹一样落在婉珍已经惴惴不安的心里,把她一下子炸蒙了。她张口结舌,甚至是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你,你,你们好,我,我,我是俞,婉,婉,珍。” 这个时候,婉珍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到这个大姐,就觉得这个大姐很面熟,眉目之间有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现在对方一说他们是博文的父母,婉珍就知道了,原来大姐是博文的母亲,博文长得就像其母亲,特别是眼睛。 婉珍吞吞吐吐打过招呼后,熊太太问,“你们店有地方可以坐下,好好聊一下吗?” 婉珍连忙说,“有的,有的,你们等一会,我去整理一下,到后院去,后院有桌子椅子的。” 婉珍紧张地请他们到后院去,太太对马夫何水说,“你们两个在门外坐一下,等我们出来。” 熊老爷和太太跟着婉珍进了“若水铺”后院。 “若水铺”的后院,婉珍种了一些时令青菜,还有一些姜、葱之类,在围墙角落还种了一些月季花和小菊花。 而在后院的屋檐下,摆了一张圆桌和三张椅子,有时候婉珍和博文、静之就在这里看着青菜、花草喝茶聊天。 婉珍在店铺的小厨房端了茶具上来,惴惴不安给博文父母各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是万万没想到,会有一天,她和博文的父母会在这里喝茶聊天。 人生总是充满各种未知,有好的,有不好的,而婉珍知道,今天上门的这两个不速之客不会给她带来好的消息。 第80章 婉珍的针锋相对 “若水铺”的后院,博文父母在“若水铺”后院的木椅落座后,熊太太吹了吹手中茶杯的热气,透过升起的水蒸气,熊太太看到坐在对面的神色不安的婉珍,她双手捧着茶杯,在紧张地等待着,她也不知道要等待什么事情。 熊太太嘴唇轻碰了一下茶杯,发觉还热,便浅浅小抿了一口茶水,缓缓地说,“俞婉珍,你知道我和老爷过来找有你什么事吗?” 婉珍摇摇头,低声回答,“太太,你像其它人一样叫我婉珍就好。我不知道你们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熊太太点了点高抬的头说,“好的,那我就叫你婉珍,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们过来所为何事的。” 婉珍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仍然头都不敢抬起,轻声说,“你们是博文的父母,应该就是为博文过来?” 熊太太平静地说,“我就说你肯定知道的,婉珍,你也是为人父母的,我们知道博文和你在一起,接着我们又知道了你的个人情况,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做?” 婉珍仍然不敢抬头说,“熊太太,我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我可以为孩子做任何事情,我理解你们。” 熊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说,“你既然理解我们,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作为博文的父母,我们是不会同意博文和你在一起的,你也知道我们的孩子是不应该和你在一起的?” 婉珍此时听到熊太太这样说,心里一紧,什么叫他们的孩子不应该和我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说应不应该的?博文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也没有主动强迫他和我在一起,他和我在一起开心幸福,所以他才会跟我在一起的,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好像就是我做错什么事,是我水性扬花勾引了博文一样?我虽然地位低下,但我的品质我的感情并不低下,他们有什么资格贬低我? 婉珍想起温暖的博文,如果博文知道自己这样被他父母贬低而不勇敢面对,他也会看不起我的。我之前就跟静之说过,要做好自己,不去强求些什么,更不要卑微地去强求别人的感情和怜悯。不强求得到某个人或某样事物,但如果是上天赠予我的那我也不会放弃! 想到这样,婉珍大胆地抬起了头,眼神坚定地对熊太太说,“熊太太,我理解你们,但我不认为博文和我在一起就是错的。” 熊太太看到婉珍忽然像是有了莫大的勇气一样,敢于抬头直面于她了,有些意外,但毕竟她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熊太太神色不改,说,“婉珍,你不是不清楚自已的条件?你的条件我就不提了,而我们博文是尚尚方圆一两百里都有名的首富熊家的少爷,你真觉得你的条件配得上他吗?莫说你的条件比普通的乡下女子都要差,即使你也是普通大户人家的女儿,也配不上我们博文。” 首富熊家在这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婉珍自然是听过,但她之前并不知道博文就是熊家少爷,之前博文说他的父母是做生意的,永成镇和怀龙镇的米粮店都他父母开的,她还以为博文的家庭只是普通的大户人家,没想到博文是故意说得轻巧了。 婉珍此时方知博文来自鼎鼎大名的熊家,而且还是熊家少爷,巨富之家的少爷。 婉珍听了熊太太的话,愣了一下,想到自己确实是大意了,都没有好好问清楚博文他的身世和家庭。而自己确实是高攀了,并且是非常夸张地高攀,自己这么低下的女人居然和熊家少爷有过一段愉快的时光,而如此巨大的鸿沟,卑微的自己如何能够跨越?啊,与博文的这段相处时光就当做了个梦,一个美好的梦。即使和博文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是个梦,也比什么都没有好得多了。 本以为自己离幸福就差那么一点点啊,原来这一点点已经是咫尺天涯的距离。 这梦到这里也该醒了,婉珍想到这里,心里也就放下了,心态也放轻松了,苦笑说道,“我的条件是不好,确实是配不上博文,那你们来告诉我这个,是想我怎样做吗?” 一直没说话的熊老爷忽然说道,“你说个数,你要多少钱?” 婉珍摇摇头说,“你要给我钱吗?给我钱让我离开博文吗?” 熊老爷直接说,“你也不要兜圈了,我们大家直接一点,2000个银元,你带着你的孩子离开,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博文面前。” 婉珍听到熊老爷这话,才真正知道这熊家真的是有钱,2000个银元啊,婉珍如果在外面干活,一年赚10个银元的话,那她要做200年才有2000银元,而且还得是不吃不喝才能攒到2000银元。 普通人要做200年才能赚到的钱,只要婉珍带着女儿离开这里就可以了,这钱可真的太好赚了。婉珍可以拿上这2000个银元,就可以买一间上好的房子,可以轻松地养大女儿,甚至女儿长大都不用出去干活,这2000个银元都够她们两母女花一辈子了。 2000个银元,普通人谁可以抵挡这个诱惑? 婉珍也只是个普通人,她也很想拥有这么多钱。她幽幽地说,“2000个银元啊,普通人两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得到,我确实很想要这笔,现在也是需要钱。” 熊太太说,“只要你点点头,明天我就可以叫人把银元送到府上来,你拿了钱三天之内离开,永远都不要在博文面前出现就行。你要知道,如果你食言,我们熊家会有办法让你永远消失的。” 婉珍点点头说,“如果我能拿你的钱,我肯定不会食言。不过,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离开怀龙镇,不离开“若水铺”。如两位所言,我知道我确实配不上博文,我也可以答应你,如果博文过后来找我,我会劝说他,让他另择高枝,去追寻自己的梦理,去实现自己更大更高的抱负,毕竟我也想博文好,想他能有所成就。” 婉珍说完,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们两位找上门,我也理解两位为人父母之心,所以我可以答应你,如果博文不来找我,我绝对不会主动去找博文。如果博文来找,我也确实会劝告博文,让他离开这里,跟你们一起去省城发展,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我做到这一步,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你们是博文父母,你们可以警告、劝说、威胁博文,无论什么手段来限制博文,我都管不了你们的家事。但你们不能来限制我,我可以不主动,但我不会拒绝。如果我的劝告你们的阻止都无法令博文跟你们去省城,他一定要和我在一起,那我也很开心,因为我有让别人喜欢的品质和优点。” “既然我条件这么差,我地位这么低下,你们无需担心我会高攀,因为你们熊家这么高不可攀,我肯定高攀不了,如果博文主动将他的地位放到和我一个水平,那我和博文在一起就不算高攀了。” “如果博文更加需要你们给他的优越地位和身份,需要你们更广阔的发展平台,那你们放心,你们警告他之后,他就不会再来怀龙镇找我的了。” “你们能够出2000银元让我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你儿子面前,看得出你们确实是很维护儿子了,只是你们未必知道你儿子内心的想法,他真正的需要是什么。” 熊老爷自从坐下就一直不怎么说话,他听完婉珍的话,他看着婉珍说,“博文需要什么我们知道,他是个有能力的孩子,我们能给他可以完全施展自己的平台。你如果真的喜欢博文,为什么不放手,让他走得更远,飞得更高?你不觉得博文应该有更大的成就吗?” 熊太太此时也说,“作为女人,你不觉得2000银元给你的安全感,会比任何一个男人给你的安全感都多得多么?如果你错过,你以后都没机会有机会获得这么大一笔钱了。” 婉珍点点头说,“”熊老爷、熊太太,你们说的我都明白,我确实也想博文能施展其能力与才华,有更大的成就。但这个不是由我决定的,而是由博文自己。如果他自己没有这个意愿没有这个决心,那作为外人的我,甚至你们,都没有办法去改变他的。” “熊老爷,我刚才也说了,不是我不放手,我从来都没有抓住博文不放。我喜欢博文,所以我能为他做的就是我可以答应你熊老爷—我不去找博文,他来找我时,我可以劝他离开永成镇跟你们去省城发展,但我不敢保证他一定听我的话。这是我可以答应你们的,我说得出我也做得出。但我不会要你们的钱,我不会利用博文赚钱,我也不走,我就在这店干活,踏踏实实地挣我的钱。” 婉珍说完这些话,熊老爷和熊太太再没说话,三人无言地坐了好一会,熊老爷和熊太太才起身离开。 婉珍看着熊老爷和熊太太上了马车,绝尘而去,她不知道接下来,熊老爷和熊太太会怎样跟博文沟通,也不知道博文到时会有怎样的回应。她的态度一如刚才说博文父母说的。 一切皆未知,祸福当由天。 第81章 婉珍的坦然心态 婉珍看着熊老爷和熊太太离开,好一阵她都没缓过来,她甚至有点恍惚刚才发生的是不是一场梦? 怎么突然间博文的父母就出现了? 怎么就给2000个银元让她消失? 博文知道他父母过来找她吗? 博文之前是怎样跟其父母提起他们的事的? 熊老爷和熊太太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之后,带着这些疑问,婉珍无力地瘫倒在店面门口旁边的石条上,呆呆地坐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想。 直至静之回来,她都没有感觉到。 静之拉着马来到店门口,看到一脸茫然的婉珍,好像都没有看到自己一样。他上前,在婉珍眼前晃了几下手,说,“喂,喂,婉珍,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婉珍看到静之,才回过神来,“哦,静之,你回来了。” 静之再问,“婉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婉珍摇摇头说,“我没事,博文父母刚才过来了。” 静之听了,叹了一口气,说,“哦,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 婉珍一听,奇怪道,“你早知道博文父母会来找我?” 静之笑笑说,“你都说自己条件差,而博文条件太优秀,你们之间的差距太大。博文父母肯定不同意,让你们分开,那博文父母肯定首先选择对博文伤害最少的方式了,那就是让你主动离开他了。” 婉珍默默地点了点头。 静之好奇地问道,“我好奇博文父母给你开什么条件,让你主动离开博文?” 婉珍摇摇头,淡然说,“有钱人家那肯定还得是用钱咯?说给我2000个银元,让我消失在博文面前。” 静之吓了一跳,他不可思议地摇头晃耳说,“2000个银元啊,2000个银元啊,多少人一辈子,不,两辈子,三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啊,婉珍,你要成为大富婆了哦。” 婉珍没好气地说,“我是想做富婆,但不能是通过出卖博文来实现富婆梦啊。” 静之替婉珍可惜,说,“即使你不拿2000银元,博文父母肯定还会用其它方法让你们分开的,你也是大概率不能和博文在一起的啊。反正最后都是不能和博文在一起,那你现在拿2000个银元离开,对你来说那是最划算不过的了。” 婉珍站起来,一边收拾肉案一边说,“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痛,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要拿2000个银元咯?” 静之也帮忙她收拾工具,说,“不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不知道要怎样选择。哎,我又不是你,我才不去想这个事来使自己徒增烦恼呢。” 静之帮忙收拾东西,发现肉案下有一个箩筐,箩筐里还有2扇肉,他很奇怪地说,“哎,婉珍,我以为你早就卖完猪肉,所以收拾肉案呢,你是不是忘了箩筐里还有2扇猪肉?” 婉珍听静之这样说,走过来一看,果然装着2扇肉的箩筐还放在地上,博文父母只是花钱买她的时间而已,并没兴趣要她的猪肉。 婉珍告诉静之这2扇肉的来由,静之说,“现在中午还剩下2扇肉,怕要卖不完呢,反正这2扇肉是白得的,我们打个8折卖掉它,不然这么多猪肉我们能拿来干嘛,吃不完,晒腊肉也晒不完啊。” 于是,静之帮婉珍将2扇肉拿上肉案,让婉珍分肉,自己则走到街中心,高声叫卖,“大家快来看,快来看,现在猪肉打八折,打八折,庆祝“若水铺”开业两周年,今天猪肉打八折,一年只有这一次啦。大家快来看快来卖啦!” 静之的叫卖声引起集市人群的注意,而经过的人也不由驻足,打八折确实比平时便宜不少,于是大家有需要的就赶紧过来买,近期不打算买猪肉的也过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有些人就趁着打折就买些回去晒腊肉,现在秋天正是晒腊肉的好时节。 虽然快中午了还有2扇肉,但打八折,加上静之不断叫卖,在集市结束前,总算把这2扇猪肉卖掉了。 回到寺庙,师傅和小安美早就吃过饭了。师傅说,“静之,今天怎么猪肉这么迟才卖完?平时都是上午就卖完的哈?你的大喇叭我在寺庙都听到了,今天是“若水铺”2周年吗?不是?” 静之瘫坐在竹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叫了半天,喉咙都快干了。” 此时,婉珍已将热在锅里的饭菜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说,“先吃饭,边吃边说。” 静之边吃饭边跟师父说,“师父啊,今天确实不是“若水铺”2周年,只是中午了还剩下2扇猪肉,我只好找个借口打折,把猪肉卖完而已。至于为什么今天到中午还剩下2扇猪肉,让婉珍跟你说。” 婉珍见静之将锅甩给自己,她白了静之一眼,对师父说,“师父啊,今天店里来了两个客人,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没及时卖完猪肉而已。具体的情况等后续有时间我跟您慢慢说哈。” 婉珍暂还不想跟师父说和博文的事,因为现在她也不知道后续的事情会是怎样。如果博文以后再也不来找她,就这样结束,那她也没必要跟师父说起了地,如果再有发展,那就到时再说了。 师父点点头说,“没事,我也只是好奇问一下而已,你们年轻人有什么事就自己处理就好,不必什么都告诉我的。如果有需要问我的,或者需要我帮忙再跟我说就好。” 师父的善解人意很令婉珍欣慰,有时候她觉得师父比自己的父母都要好。 师父和小安美早已吃过饭,静之和婉珍正吃饭时,他和小安美就各自回房间午睡去。 安静的院子此时只有静之和婉珍在吃饭。 婉珍送了一条青菜进嘴巴,说,“静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博文是我们当地首富熊家的少爷了?或者说,你早就知道博文是什么人了?” 静之正扒着饭,听婉珍这样问,他用筷子头挠了挠脸颊,说,“是的,是博文让我不要跟你说的,他说他会找机会让你知道的。毕竟这是你们两个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好多插手哈。他是怕你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他是熊家少爷的话,你就不会有这么轻松的心态跟他在一起。他不喜欢别人对着他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 婉珍没出声,吃了几口饭,又问,“那他一开始扮成普通工人模样就是专门来骗我的吗?” 静之连忙摆手扭头说,“不,不,不,那天博文就是穿普通工人服装送米到怀龙镇的米粮店而已,因为永成店的工人有其它事做,博文自己没什么事就自己来送米了,他之前也有这样送米的,所以他不是专门骗你的哈。而且那个时候博文也不认识你,还不知道“若水铺”有你这个女伙计在呢” 婉珍想想,确实也是的,她点了点头说,“嗯,我也知道博文不是这么有心机的人,我只是再确认一下而已。” 静之轻松地笑一笑说,“你不怪我就好了,对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婉珍幽幽地说,“这个也轮不到我打算了,现在主要是看博文有什么打算了。在公,我是希望博文可以跟他父母去省城大展拳脚,有事业有所成就,在私,我当然是希望他不会放弃我,仍然选择和我在一起了。但无论怎样都好,我也不去想了,还是好好过我的生活。” 静之心想,这确实也是,现在发出责难的是博文父母,怎样应对是博文的事了,外人没法管,也没资格管。 婉珍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说,“今天天气真不错,我们下午带小安美出去玩!” 第82章 博文决心难撼动 博文从黄坡镇巡查回来了,回到永成镇时确实就是下午五点多了,此时熊老爷和熊太太也早从怀龙镇回来了。 熊老爷和熊太太从怀龙镇回来后,两个好好地商量过,该如何跟博文说这个事,该如何跟博文说让其离开婉珍,跟他们一起去省城做事。 最终两人商量好,在博文回来之后,就不跟博文说他们去找过婉珍,而是直接让博文跟他们一起到省城去。博文到了省城后,到时尽量多给他一些事做,让他忙个不停,这样博文没什么空闲时间,那他没什么事就不回永成镇了,这样时间一长,他和婉珍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博文从黄坡镇回来了,洗了个澡,然后一家人围坐吃饭。 饭桌上,一家人吃饭当中,博文对父亲说,“爸,黄坡那边米粮店我今天巡查过了,经营情况大致正常,只是当地镇上有一家酒楼它的货款拖了一些时间还没给钱,我让店里的人找时间过去催一下款,这家酒楼没付清之前的货款前就先不供货,等客人付清粮款后再继续供货。” 熊老爷点点头说,“嗯,这些管理的细节你自己把握就好,我只是叮嘱你要多留意一下个别店铺的经营情况,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就需要及时发现,尽快改正过来,这样才好将生意的风险降到最低。” 博文点点头。 熊老爷继续说道,“你在一线的米粮门店也锻炼一年有多了,你也该到省城学着负责整盘米粮生意的运行了,在省城你还有好多东西要学的,反正我在省城可以好好帮你,让你尽快上手,等你完全上手之后,我和你妈就可以什么都不管,退休好好享一下清福了。” 熊太太此时也说,“对呀,博文,你也长大了,你父亲正等着你早点接班呢。现在尚善已经在省城学习运输物流生意的运营了。你也是时候到省城来学习运营米粮方面的生意了。” 尚善知道父母的意思,也在一边劝说,“对呀,博文,这次就直接和我们一起去省城,在回省城的路上有你作伴,那我也不会这么无聊啊。你都回来乡下一年多两年了,现在省城变化可大了,大街开了不少好吃的店,我们一起都去尝一下哈。” 博文笑着说,“姐,你不过是想找个人陪你吃吃喝喝。你跟那个杜可富少爷去就好了嘛。” 尚善瞪了博文一眼,不理他。 博文然后对父母说,“嗯,爸、妈,我知道的了。我是打算过年时带跟我一起的女孩回来介绍给你们,然后没什么的意外的话,那我就先成亲,再一起到省城去。把这些个人事都处理完了,我就可以安心发展事业了。” 熊老爷听到这话,脸色一变,说,“你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早成亲啊。” 熊母也跟着说,“对呀,你急什么啊,你看你姐姐,比你大两岁都还不急呢,你怎么也要让你姐姐嫁了之后再成亲。” 博文摇摇头说,“我们两姐弟谁先成亲都没问题啊,谁先找到合适的就谁先成亲咯,而且总不成姐姐一辈子不成亲,那我也要跟着一辈子不成亲。” 尚善再瞪博文,抗议他拉自己下水。 熊母急了,说,“我们不是不让你成亲,我们是不想你和乡下女孩成亲,能跟你成亲的必须是要门当户对、清清白白的千金小姐才行。一个普通乡民的普通女孩哪里能配得上你,哪里够资格入我们熊家?” 熊老爷点点头,表示熊太太说得好。 博文放下正要夹菜的筷子,平心静气地对熊母说,“妈,我跟你们说过了,现在跟我好的就是普通的乡下女孩,我不需要什么门当户对,我只要我自己喜欢,我跟她在一起感轻松愉快就行。我准备春节带她回家来,就是让你们见一见,认识一下,也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但你们一定不接受她的话,那我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熊老爷一拍桌子,把正在吃饭的尚善都吓了一跳,都不由停了下来,看着气得两脸通红的父亲。 熊母赶紧抚慰老爷说,“老爷,身子要紧,你先别急,孩子慢慢教嘛。” 熊老爷怒气不消,对熊母说,“都怪你,把孩子都宠成怎么样了?” 骂完熊母,熊老爷继续对博文说,“你这不肖子,婚姻之事,从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多读了几年书,连这些最基本的传统都忘了吗?我们做父母的难道会害自己的孩子吗?我们为你考虑安排的婚姻肯定是最稳妥和可靠的,也是对你以后的幸福有着长远的保障的。” 熊母则在一边说,“博文,你爸说得没错,你看我和你爸,在我们成亲之前就只是在双方父母的安排匆匆见过一面而已,其它都是我们父母安排了,你爷爷和外公就是根据双方家庭的具体情况来安排我们成亲的。你看我和你父亲这一辈子不也是和和美美、幸福美满的吗?” 博文也是第一次见父亲这么生气,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想过放手,他想了一想说,“爸,你别生气,听妈的,身体要紧。我的事如果令你们不快,那你们就不要管我的婚姻事情了。我自己会处理的了。” 熊老爷余气未消,说,“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能不管吗?你以后生了孩子,你也可以不理不管这你孩子的事吗?生儿100岁,长忧99,你以后就会明白做父母的用苦良心了。” 熊太太说,“博文,你爸说得对啊,你可不要再说些令你父亲生气的话了。” 博文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静静地坐了一会,说,“爸、妈,你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你们不知道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只是想我现在长大了,我要走的每一步我都想按我自己的想法去走。按我自己想法去走的路不一定是对的,但终归是我自己选择的,或者会一路会走得跌跌撞撞,但或许经历过挫折才会成长得更快。” “你们先回省城去,我现在不和你们去省城,等我自己的事处理完,我再去省城跟爸您做事。” 说完,博文就起身离桌,慢慢回房间去了。 熊母在后面叫了几声博文,博文都没有再应一句,低着头回房间去了。 现在父母的激烈反对,博文之前也有设想过,但真到了现场直接面对的时候,博文心里还是很难受,他不想惹得父母太生气,以致伤了身体,但他也不想收起自己的想法,委屈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无论如何,冲撞父母,令父母失望、生气,都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 第83章 姐弟俩真挚对话 回到房间的博文,在床上辗转反侧,怎样也睡不着。 父母的激烈反对,博文之前也不是没有设想过的,只是没想到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感到很难受,自己亲近的人总是能比其它人更容易影响到自己。 博文不想父母为自己的事情而情绪波动太厉害,伤及身体,但自己又不想委屈勉强自己,去迎合父母的意愿。 博文自然知道父母是为自己好,他们以他们自己的方式来为自己好,他们觉得这样对博文好,就认为博文应该听从自己的话。但事实上博文自己并不认可父母的理念,也不喜欢他们这种方式的好,他需要的是理解和支持。 博文在床上想这,想那,但却什么头绪都没有,本想明天有什么办法可以跟父母沟通一下,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但好像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临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等醒过来已是十点多了。 博文起床后,在客厅吃些东西,却没见其父母,他问在院子里一个在忙活的工人,那工人说老爷和太太早上坐马车回省城去了。 博文一听这个信息,知道父亲和母亲确实是生他的气,也不给机会他再解释及再继续交流协商,就直接回省城去了。博文摇摇头,继续吃他的早餐,此时内屋一把声音传出来,“爸、妈都被你气跑了,你还有心情吃东西。” 博文回头,见到尚善笑口盈盈,从内屋走出来。 博文奇怪,“姐,你怎么没跟爸妈回省城去?你也像我一样,被爸妈抛弃了?” 尚善给博文一个大白眼说,“爸妈才没有抛弃我呢,都怪你得罪父母,所以父母就叫我留下来呆些时间,说我和你差不多年纪,知道年轻人的想法,让我劝你改邪归正的。” 博文不以为然说,“麻烦不要乱用成语,什么叫改邪归正啊,我哪里邪了?我只是追求我想要的东西而已,我知道爸妈是为我好。婴儿数个月大,断奶之后,都是妈妈咀嚼过食物再喂给我们吃的。那时候小,还不能独立,也没得选择,但我现在已长大了,我不想再像婴儿一样吃父母咀嚼过的食物了,姐姐,你明白我吗?” 尚善明白博文的话,她反省自己,自己是不是怕不能独立,怕失去现有的物质条件,失去现有的地位和身份,还有发展的好平台,所以长大了还是要接受父母咀嚼过的食物?博文虽然说有时候大大咧咧,但某种程度上,他比自己勇敢多了。 博文虽然是这样说,但父母今天的不辞而别,明显就是表示出他们的态度,他们甚至不能接受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入熊家的门,如果他们知道婉珍是一个比普通女孩条件还要差的带着孩子的寡妇,但更是一点接受的可能都没有了。 事到如今,自己何去何从? 从了父母,那就马上和尚善去省城就好,那父母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而他与婉珍也到此为止。而自己就可以在省城接应上家族米粮生意,父亲手把手指导他,让他尽快上手,直至他可以完全独立负责整个家族的米粮生意。而博文也就可以继续家族的辉煌以及做出个人的事业及成就。 如遵循自己的内心,那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但是会令父母不满意,甚至与父母的关系有可能破裂,也可能导致自己失去现在的地位和身份,以及目前优渥的生活条件。 爱情和面包,终归是不能同时获得? 博文之前心里还很确切地选择爱情,但真正面对父母的激烈反对,以及再想深一层后,博文心里还是打起了小鼓鼓。 中午博文和尚善两姐弟一起吃饭,饭桌上,尚善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博文,“怎样,想好没有?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博文惨然一笑说,“姐姐,你还要来揶揄我吗?” “之前我是很坚定地坚持自己想法的,但昨天被父母一顿说,晚上睡觉时左思右想,我的坚定又有点不够底气了。今天早上醒来,我看着外面这么美好的天空,我大骂自己的不坚定,外面世界这么大这么好,何必要勉强自己做违反自己内心的事?” “我想好了,你还是一个人回省城去,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我知道自己其实是不够毅力去反抗父母,我怕我跟你出去省城后就回不来了。一方面是父母不让我回来,另一方面我怕自己都不想回来了。我不允许自己是这样的人。” 尚善看着博文皱着的眉头说,停住了要夹菜的筷子,好一会,才说“嗯,反正你自己想好就行,你做了一个选择之后就要有心理准备,你有可能会失去你现在拥用的所有东西。但是,作为你姐姐,我希望你好,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都会支持你的。” 博文点点头,慢慢吃饭,过了一会,博文问道,“姐,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会怎么选?” 尚善听了博文的问题,心想,“哎,我早就选过了,我是选了父母的平台,选择走父母为我铺好的路。只是不知道对不对,目前来看应该是对的。” 尚善当然不能对博文说这个,她淡淡一笑说,“我也不知道啊,可能要看情况,看这个人是否值得我抛弃现在我拥用的所有东西,包括父母的宠爱照顾关怀、优渥的生活条件、足够大的发展平台、大展拳脚的机会。会有这样的人让我放弃这么多东西吗?我持怀疑态度。” 尚善关切地说,“博文,你可真要想清楚,如果你真是逆父母的意愿,坚持自己的选择,以上我说到的目前你拥用的东西都有可能会没有的。你和我都不知道父母会做到哪一步的。” 博文点点头,说,“姐姐,我知道你为我好,如果放弃自己的理念跟随父母的脚步,我怕我会后悔,我还年轻,我还是想试试坚持按自己的想法去走。” 尚善对博文的选择也是有些心理准备的了,于是默默点了点头。 博文放开心情,笑一笑说,继续说,“姐,既然选好了,我明天要到怀龙镇去,你也和我一起去,去见见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你也好久没去怀龙镇了,你也该去跟静之聚聚了嘛。” 尚善自己确实也想见见能令自己弟弟不顾一切豁出去的女孩,看看她究竟有什么魅力可以将自己的弟弟迷得晕头转向的。而对于静之,见不见都罢了,或者见一见也好,无论怎样,他们两个终归是要做个了断的。 尚善伸了伸懒腰说,“去,去,去,既然都已经做出选择了,那就放开胸怀面对这一切!” 尚善这句话是对博文,也是对自己说的。 第84章 神秘客人再出现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后,博文和尚善各骑着自己的马往怀龙镇去,尚善是想见见静之,而博文是见婉珍,顺便让姐姐认识一下婉珍的。 路程不远,不多久尚善就到了怀龙镇,尚善的大白马比博文的花马优秀不少,跑得也快,而且博文也让尚善走在前面,所以尚善到怀龙镇的时候博文还没赶上来。 到了镇上,尚善也不等博文,她就直奔“若水铺”去,想着先见见静之,先了结自己的事情,再跟博文去见他那相好的女孩。 此时婉珍正在“若水铺”肉案前忙着,档口正有两个客人在买肉,而今天上午静之又是外出杀猪去了,只剩婉珍一个人在“若水铺”忙着。 两个客人挑好猪肉了,婉珍切好猪肉称给客人,收好钱之后,客人就一起离开。而婉珍目送客人离开时,一抬头,看见之前在肉店门前出现过的那个奇怪的女孩又出现了。 这次婉珍就不管这么多,她从店面走出来,走到那个奇怪女孩前面说,“你好,你就是上次来到我们肉店,不吭一声来,一声不吭就走的女孩子啊。请问你究竟是要买肉还是找静之?如果找静之,那静之上午外出杀猪去了,中午会回来的,你等他一下哈。” 这次尚善不急着离开,她在“若水铺”门口的石条坐下,她对婉珍说,“我是过来找静之的,那我在这里等他一下。对了,你没叫静之少点外出,多在家帮忙带一下孩子?” 婉珍笑笑说,“哦,你是过来找静之的啊,那上次你也是过来找他的?上次你一声不吭地来,又一声不吭地走,我一直感得好奇怪的。孩子有师父帮忙带啊,我上午在肉店忙完,下午也可以带孩子啊。” 尚善拨了一下刘海说,“嗯,上次也是来找静之的,只是上次时间比较紧,我看静之不在店里我就走了。现在师父也当你是一家人了哦” 婉珍笑着说,“不,不,师父从一开始就当我是一家人的了,师父和静之都是很好的人,我遇到他们真的是三生有幸了。” 尚善刚想说些什么,一个人一旋风一样刮过来了,定睛一看,是博文到了。 博文看两人好像聊得正欢,说,“你们聊些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婉珍奇怪道,“你认识这位小姐?这位就是我上次跟你们说的一句话都没说的小姐哦。原来她就是来找静之的。” 博文挠挠头笑着说,“这位大小姐不正是我的姐姐嘛,我正想跟你介绍呢。” 这可真是出婉珍意料之外了,她没想到她是博文的姐姐,那她过来不是找我,而是找静之的?这么奇怪?这个小姐总是做些我理解不了的事的啊。我以为她是博文姐姐,那过来就应该找我,叫我离开博文啊。 婉珍嘴上却说,“哦哦,原来是博文姐姐啊,你好,我叫俞婉珍,你跟博文一样叫我婉珍就好。” 尚善神色不改,说,“我叫尚善,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 尚善才不管博文说什么自己是他姐姐之类的话了,她过来可不是要认识什么人,她过来是要跟静之见个面,做个了结,顺便也认识一下这位静之的“新欢”。于是,她直接就问婉珍,婉珍她和静之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她怕一会静之回来,她不好多问了。 而婉珍见博文的姐姐问这个问题,自然是以为尚善是在问她和博文什么开始在一起的了。婉珍心想,“博文父母前脚刚走,博文的姐姐又来兴师问罪了。迟点不知道博文的妹妹、舅舅、姨妈之类的会不会过来了。” 但婉珍还是浅浅一笑说,“也没多久,不到一年,不过我们认识就有一年多了。” 尚善吃了一惊,心想“怎么回事?她跟静之在一起还不到一年?那孩子不是静之的吗?那是谁的?” 尚善赶紧追问道,“啊,你们在一起不到一年,那孩子不是你们的哈?” 婉珍又奇怪了,说,“不是我们的啊,怀个孩子都是十个月啦,现在我孩子两岁多哦,怎么会是我们的?你之前不知道这孩子不是我们的吗?” 这下轮到尚善奇怪了,心想,“对呀,我离开这里也不到2年,那当时婉珍的孩子都生下来了,那肯定不是静之的了。静之为什么要跟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在一起?有什么特别原因? 尚善嘴上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知道,你们告诉过我吗?” 婉珍刚想问博文没有告诉你吗?但此时又有两个客人来店买肉了,婉珍就先去招呼客人先。 而博文走过来对尚善说,“姐,你怎么这么直接地问婉珍哈,这样人家会很尴尬人嘛,我慢慢告诉你不就好了嘛。” 尚善吃了一惊说道,“这个你都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博文尴尬笑笑说,“我是没想到你这么关注这个事嘛,而且我感觉你不太会接受,所以打算迟些再告诉你,你今天过来,我就是打算全都跟你说的。” 尚善幽幽地说,“唉,这些事不是应该由静之跟我说的吗?没想到是要你跟我说。” 博文摇摇头说,“静之不会说的,这又不关他的事,他肯定不说。他指定还是让我来跟你说。” 尚善站起来说,“这怎么不关静之的事了?” 博文很奇怪地说,“这是我和婉珍的事,关静之什么事了?我和婉珍在一起,我都不介意婉珍有孩子,静之还能有什么意见?” 尚善张大了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 博文继续说,“之前我还不太想带你来见婉珍,因为婉珍其实就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我知道爸妈肯定会不同意的,我就跟爸妈说和我在一起的就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女孩,即使是这样,爸妈还是被我气得立马就回省城去了,如果爸妈知道和我一起的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那不得了?天都要塌下来了,他们真可能会被我气死了。” “现在我反正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让你知道。一来你同龄人,开明一些,二来你又是我姐姐,肯定还是会支持我的。” 尚善这时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误会了,这个婉珍其实就是和弟弟相好的女孩,并不是静之的妻子,至于婉珍为什么在“若水铺”干活,这迟些问静之就好。自己还一直误会静之这么快就有了新欢,这么快就成亲有了孩子了呢。 唉,看来,我还是对静之不够了解,也不够信任。 尚善原来还是心境清静地过来和静之做个了解的,现在知道之前一直误会了静之,那误会散去,我和静之的结果就不一样了吗? 同样的选择题,博文已做出了最后的选择,现在轮到尚善了。尚善之前就做过了选择,现在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坚持自己原来的选择吗? 第85章 静之久别会尚善 得知婉珍原来就是与博文相好的女孩子后,尚善方知道自己误会了静之。 博文跟尚善介绍了婉珍后,尚善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在那里,好一会才说,“哦哦,原来是这样,婉珍是跟你相好的女孩啊,我知道了。” 博文说,“是的,我打算春节时带婉珍回家见父母的,但现在这情况,应该是不用见了。” 尚善心想,“那肯定是不用带回家见父母了,因为父母早就过来见过婉珍了,父母也知道婉珍就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了,那父母肯定是不同意这样条件的婉珍进入熊家门的了。父母见博文这么坚决和婉珍在一起后难怪会这么生气,第二天就回省城去了。” 尚善说,“你不用带婉珍回家见我们爸妈了,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你和婉珍成亲的。你如果想好你要怎样做,那你就不用去管父母的意见了,反正他们怎样都不会同意你们的。” 博文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外面有人骑着马过来,博文和尚善抬头,看见静之骑着马回来了。 静之一眼就看到坐在“若水铺”门旁的尚善了,他一下子跳下马,走到跟前对尚善说,“尚善,好久不见,你过来了。” 博文嘟囔着说,“我也过来了,咋不跟我打个招呼哈。” 静之哈哈大笑说,“你整天都过来的啦,而且你过来又不是专门找我的。你自便哈。” 尚善看见静之和博文现在都很熟的样子,知道博文是经常过来,和静之都混熟了。 尚善点点头说,“是啊,静之,好久不见了,我这次跟父母回来永成镇,想着这两天有空,也好久没见面了,所以特意和博文一起过来了。” 静之显得也很开心,无论怎样,能见到尚善都是挺开心的事。 静之问婉珍说,“婉珍,猪肉卖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寺庙吃饭没有?” 婉珍看了一下肉案说,“还有几斤,要不你们先回去,我卖完肉再回来?” 静之走到肉案看了一下,说,“还有一块猪颈肉和一些五花肉,那不卖了,中午吃猪颈肉,尚善喜欢吃。” 于是静之帮忙婉珍收拾肉案,准备回去。 尚善打量着许久未见的静之,只见静之好像又高了一点,身体更壮实了,皮肤也黑了一些,因为夏天刚结束没多久,经常外出杀猪,晒得有点黑了。 于是大家七手八脚收拾好“若水铺”,一起回寺庙去,回到去,婉珍就去厨房忙活做饭去。 师父见到这么多人回来,走过来,看到尚善,师父开心地跟尚善打招呼说,“尚善,怎么这么久没见你过来了?最近在忙些什么哈? 尚善笑着对师父说,“师父,你好,我最近去了省城帮父母干活,春节回来时间又比较紧,所以一直都没时间过来。这不,前两天回来永成镇,见有时间就过来看看师傅你了,久不见师父,师父身体还很健壮哈,这么久没见我也很想念师父呢。” 尚善会说话,一会就哄得师父笑不拢嘴了。 尚善接着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纸包东西给师父说,“师父,这是我在省城托云南的朋友带回来的天麻,听说对人的大脑和心脏都挺有好处的,你有空就拿到药店,叫人帮你切成薄片,然后叫静之有空就给你炖一些来喝,对身体好哈。” 师父一拿到纸包,就摸到里面的天麻是相当大的个头了,知道这个价钱不便宜,连连对尚善说,“不不不,这东西太贵重了,我怎能收啊,你自个留着,给你父母。” 尚善挡回师父的手说,“师父,我自己家还有,你这个留着,我每次过来都在这里吃饭,这点小小意思,还不够我的饭钱呢,你再不收下就是要赶我走,存心不让我在这里吃饭了哈?” 尚善的伶牙俐齿,师父是说不过的了,唯有再三道谢,收下尚善的心意。 一伙人中午在寺庙院子热热闹闹吃过饭后,师父和小安美各自回房间睡个午觉。 静之去洗碗,婉珍去泡茶,静之洗完碗,大家一起坐在院子的竹椅上喝茶细聊。 因为尚善不知道婉珍的情况,所以婉珍坐下来,就将自己之前在龙家的情况,以及从龙家逃出来后跳河被静之救上岸并收留,然后和博文认识,以及与静之、博文一起对抗龙家三叔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尚善说了出来。 尚善静静的喝着茶听婉珍的细述,婉珍说得虽然是平心静气,尚善听起来仍然是感到跌宕起伏,特别是龙家三叔带着几十个龙家青壮年浩浩荡荡来“若水铺”要人的情形,更是让尚善捏了一把汗,即使是明知道最终他们都没事。 婉珍细细说,尚善静静听,静之和博文也不出声,只是慢慢地喝茶,听婉珍说。 婉珍说完,尚善也听完,半晌没吭声。 过了好一会,尚善才感叹说,“婉珍,你的身世真是可怜,幸好是遇到静之他们,不然,你和孩子真不知道会怎样了。” 婉珍点点头说,“是啊,所以我现在特别珍惜现在的生活,平淡的生活对我说已是最大的幸福了,我不求其它只求平平稳稳地将小安美养大成人。我知道博文的父母不同意我和博文在一起,我也清楚自己的条件,所以我对博文也没有特别高的期望和要求。现在我知道博文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了,我更是明白这一点。” 博文刚要说些什么,婉珍摇摇头对博文说,“博文,你先听我说,静之,尚善,你们也在场,那我想在这里说清楚:我希望博文能好好考虑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博文,你的家庭可以给你广阔的发展平台以及优越的生活条件,这个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我也希望你能有一个光明的前途以及事业上有大的成就。所以,我是强烈建议你离开这里,离开乡下地方,跟你父母去大城市追寻属于你的未来。” 静之和尚善都没说话,或许知道他们也不用说什么,还是让博文去选择自己的方向。 博文停了好一会,说,“婉珍,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告诉你。关于这个事情我想了好多,确实也曾经想过离开这里,去走我父母为我铺好的道路,但最终我还是选择听从自己的内心,我哪里都不去,我只留在你身边,和你及小安美一起。或许以后我都只会是一个普通的乡村青年,但我不会后悔我的选择,因为我的选择是遵循自己的内心。” 婉珍没说话,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原以为自己就此孑然一身,不会再有感情纠葛,没想到,还是有博文这样的有心人,何其难得啊。 博文握着流泪不已的婉珍的手,默不出声,缓缓帮其拭去脸上的泪水。 第86章 尚善静之的相对 看着执手无言的博文和婉珍,尚善不由暗暗佩服博文的敢爱敢恨,中间博文虽然也曾有所动摇,但这也只是一转眼的念头而已,而自己呢? 过了一会,小安美房间传来叫妈妈的声音,婉珍和博文连忙小跑进去照顾小安美起床。 院子剩下静之与尚善继续坐着喝茶,尚善此时说,“静之,都一年多没见了,你过得怎样?一切还好。” 静之抿了一口茶,淡然一笑说,“你把我的台词都说了,我正想问你呢。我这一年多也没干啥正事,就只是维持一下“若水铺”的生意而已,没有多大变化。去年“若水铺”赚了些钱呢,我进内屋拿账本给你看看,分一半钱给你哈。” 尚善摸了一下鼻子说,“我这一年多过得也还行,也是没多大变化。“若水铺”的账本干嘛要给我看哈,我哪有什么份,开开玩笑都不行啊。” 静之还想再坚持,尚善说,“我们不要再说“若水铺”分钱的事了,说些正经事。” 静之当下心想,“若水铺”的事哪里不正经了?那什么事才是正经事? 尚善见静之低头不语,主动提起话题,说,“静之,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前来过一次“若水铺”,本想看看你的。但当时你刚好外出杀猪,没在店里,所以我就没等你就走了。” 静之笑笑看着尚善说,“你错了,谁说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来过“若水铺”找我。当时婉珍跟我说有个秀丽高挑的女孩子来到“若水铺”门前,不说要买肉也不说要找谁,站了一会,就静静地来悄悄地走了。” “当时我就感觉有七八成机率是你了,因为外貌清秀端庄,身体高挑的漂亮女孩子,我只认识你,所以我只能猜你。” 尚善小脸一红,白静之一眼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的,跟博文学的吗?” 静之连连摇头摆手说,“不是啊,不是啊,是真的,你是我认识的女孩里最好看的一个了。” 尚善哈哈大笑说,“静之,你说得你好像认识很多女孩子一样,你认识的女孩子十个手指都数得出来了。” 静之得意地说,“嘿,你这个可猜错了,超过10个了,在镇上其它店铺或者在街上摆摊的女孩子我都认识七八个了,加上你、婉珍,弱水,肯定超过10个了。” “当时婉珍说有个好看又高挑的女孩子来过,我猜七八成就是你,后来婉珍说那个女孩子骑着一匹好看的浑身雪白的马,那我和博文就肯定那个女孩子就是你了。” 尚善摇摇头说,“原来是我的雪马出卖了我的身份了,早知道将雪马藏在街角婉珍看不到的地方了。” 静之笑笑说,“你这么亮眼,镇上有几个女孩子有你这样的气质?即使看不到白马,我也猜到是你了。只是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来到“若水铺”找我,但又不说话问婉珍,问她一下我在哪里?” 尚善见静之问到这一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好。 想了好一会,尚善鼓足勇气说,“那天我来到“若水铺”,看到婉珍,听到来买肉的婆娘叫婉珍作老板娘,而过了一会,店铺内屋又传来婴儿叫妈妈的声音。当时我以为婉珍是你的妻子,以为你成亲了,孩子都有了。所以,所以,所以就不好来打扰你了,所以就没好出声就走了。” 静之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为什么你以为我成亲了就不想见我了,你……” 静之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尚善是介意他成亲了,所以不想跟自己见面?介意自己成亲那尚善对自己还有期望?那尚善还在意自己? 尚善听到静之说话说了一半就没再继续往下说,她也听出静之是想到自己还在意他。 一时间,静之和尚善都没说话,空气好像凝固了一下。 刚好在这个时候,师父起床走出院子里,静之连忙叫师父过来坐,然后倒了一杯热茶给师父。三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开心地聊了一些时间后,师父抿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说“真舒服,睡觉睡醒有杯热茶喝,有静之与尚善在一边作陪,喝几杯茶,聊几句天,感觉真的很好。” 尚善笑着也抿了一口茶,说,“师父,你这么容易满足的吗?睡个午觉,喝杯茶就感觉很好了?” 师父摇摇头说,“尚善,这可不是很简单的事哦,你想一想,我快七十了,能心无旁骛地睡个午觉,睡醒可以喝茶,证明我身体还可以。另外,喝茶时有亲近的人也在一旁边平静地相陪,说明身边的人也一切都好。这样不就是很愉快了吗?” “我总感觉幸福就藏在平淡的生活当中,不一定就是有金银珠宝、锦衣玉食才是幸福,有时候物质的东西并不一定就能带来幸福。而很多像今天这种愉悦的小时光,自己抓紧去发现,去感受,那幸福的时刻就会比较多了。” “尚善,我知道你生活条件很好,我刚才说的金银珠宝、锦衣玉食你肯定不缺,但我不觉得你这一年多过得有多好哦。我看你现在的眼睛都没有以前那么有光彩,你以前常来这边,帮着静之在怀龙镇上大声叫卖豆腐的时候,我感觉你那时眼里有着像星星一样的光。” “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感觉哈,这是我个人的感觉。” 静之听了师父的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而尚善听了师父的话,低下头,不说话。 师父笑了笑对尚善说,“尚善,我也只是随便说一下的,你不要放心上,说得不对你不要放心上。反正你做你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包括我和静之说的。好了,你和静之聊,我去菜地锄锄草去。” 师父说完,就往后院去了。 师父走开,尚善还是默默喝着茶,而静之此时也是不好说话,也是默默喝茶。 过了好了一会,尚善呆呆问了一句,“静之,我去省城后,你这一年多过得好吗?” 静之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87章 静之的尽情坦白 听到尚善再一次问自己这一年多过得怎样,静之轻轻叹了一口气。 静之不想再说些客套话,说,“尚善,你问我,这一年多我过得怎么样了。这个问题,你今天问我二次了。第一次我当你是客气话随便问我一下的,所以我也客气话回答你,我过得还好。” “你第二次再问我这个问题时,那我就当你是特意问的,你想知道答案所以特意问,那我也认真回答你的问题。” 尚善抿了一小口茶,没说话,平静地等静之说。 静之咽下一口茶水,柔声说,“尚善,自你离开乡下到省城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多接近2年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我过得不坏也不好。” “不坏是指我个人身体上及生活上都还好,不好是这些时间没能见到你,我感觉好像身体或者哪里缺少了一半,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晚上有时候一个人在寺庙偌大的院子中间站着,看着夜空满天的星星,我总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为什么会有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呢?我失去什么了吗?好像又没有,身体没问题,生活没问题,“若水铺”生意也挺好,师父身体也可以,我看我没失去什么啊。” “那我究竟是 “怅然若失”些什么呢?经历过多少个晚上的“怅然若失”之后,我才明白我失去的就只有你。或者是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我不敢承认不敢去想而已。” 尚善听到这里,一股暖流涌上来,眼泪差点溢出眼眶,她刚说,“静之,我……” 静之制止尚善说,“不,尚善,你不要说,你让我说完。上次你离开我,回了永成镇的家后,你接着就直接跟父母去了省城,我都没机会跟你说。” “现在差不多两年了你才回来,如果我再不说,我怕你这次一回永成镇的家然后又回省城去,那下次再见你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其实我“怅然若失”的就是你,不是经过多少个晚上我才知道的,或许是我一开始就知道的。你离开我后,我“怅然若失”的就是你,没有你在身边,我感觉我的灵魂就缺少了一半,那一半随你走了,另一半枯萎的灵魂它留在我身体,也只是让我活着不至于死去而已。” “现在你再次出现,好像上天再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将所有的不满、委屈都说出来,即使没有什么结果,起码我也要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上天让你明白白白的出现在我的世界,我不想让你不明不白地离开我的人生,我起码要让你知道,我岱静之喜欢熊尚善你,一直就是。” “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不求什么结果,但我就是要让你知道。” 尚善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静之继续说,“博文和婉珍现在终于是在一起了,即使他们没能在一起,我也很佩服和羡慕他们,因为他们都让对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在知道各自心意的这一刻,那他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光好像都有了特别的意义。” “确实,你跟父母去省城会有更广阔的天空任你展翅高飞,我也希望你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天地和得到自己想要的成就和人生,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又有才能的女孩,但这并无碍于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啊。” “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或许这次你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或者你这次离开后,我们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那我也要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我只是希望你在往后的日子,在未来某个温暖的秋日,你舒舒服服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晒着太阳喝茶时,你某个刹那想起了我,心头一暖不由自主地笑出来。” “如果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能使你以后在某个瞬间想起我都会温暖一笑,那我就感到很开心和满足了。” 说到这里,静之深情地看着泪流满脸的尚善说,“尚善,我真是这样想的。我喜欢你,不求你有怎样的回应,我就是单纯告诉你。我希望你以后都会幸福,想起我会开心笑,那我就足够了。” “你要知道,我喜欢你和你去省城追逐你的梦想,这两者并没有冲突,我仅仅是让你知道而已。” “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这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以后你过来看我,我都不会说的了,你不用担心。这些话我说过就算,你听过就算,知道就好,不要放心上,所以,以后你从省城回乡下来,如果有时间还是要再来看我哈。如果你好几年才回来,那到时我真的可能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 静之说完,故作潇洒地哈哈大笑。 而尚善则还是流泪不止,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过了好一会才控制住自己,不再流泪,但情绪还是很不稳定,她对静之说,“静之,我情绪不太稳定,我先回去了,你跟博文说一声我先回家。” 尚善说完,就快步走出寺庙院子大门,牵了拴在寺庙门外的雪马,骑上马头也不回地往镇外走。 静之也没说话,只是默默跟着尚善走出寺庙门,静静地看着尚善骑马远去,看着尚善远去,直至消失在自己的眼里。 静之心里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他的心很乱,不知道该想着什么,或者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一鼓作气地说了这么多,他都不知道自己具体说了些什么。他从来没有一下子对一个女孩子说这么多的话,而且是这种感情外露的话。现在他想想刚才他的说话,他都感觉那些话好像是烧红的铁一样,说的人和听的人都要被烫伤了。 不过,他说完这么多话又感觉无比畅快,之前一直憋在心里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不管结果怎样或者不管尚善怎样想,反正他是将自己想说的,要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一下子都说了出来,心里舒服多了,好像是拴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来了,身心都有了轻盈的感觉。 然而,此时的静之又隐隐有一些担心,他担心自己的话会让尚善有什么负担,这可是静之不想看到的,他纯粹是想让尚善知道自己的心意而已,并不想给尚善造成什么不良的后果。 如果他的话要给尚善造成什么不良负担,那他宁愿让这些话烂在肚子里了 第88章 遵循内心的尚善 尚善骑着雪马,走在回永成镇的乡间小道上,吹着秋天习习的凉风,她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刚才听了静之的炽热表白,尚善一方面是感动不已热泪盈眶,另一方面也是脸红耳赤,娇羞不已。 她想不到平时看起来木讷寡言的静之,说起这些情话来滔滔不绝,像是排练了很久一样。她也知道这是静之一直收藏在心里很久的,想要对自己说的话语。 静之的这番话语藏着真挚的感情,让尚善感动至深。 她问静之在他们近两年没有见面的时间里过得怎样,静之畅快淋漓地表达了自己的情感。 而自己呢?自己在离开静之的这近两年时间里过得好吗? 或者也可以用静之的话来说,过得不坏也不好。 不坏也是生活无忧,工作也还算顺利。 不好呢,那确实是没有之前在乡下和静之一起的时光开心,那时候她经常从永成镇过来怀龙镇和静之一起卖豆腐豆芽,一起游玩,一起喝茶聊天,一起晒太阳看星星。 也难怪师父会说之前和静之在一起时自己的眼里有光,而离开两年再回来后眼里的光却暗淡下来了。 尚善骑在雪马上,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近处绿油油的青菜等作物,空气清新自然。在这里,在乡下,她感到平静、轻松欢快。骑在马上,可以感受得到晒在身上那暖和的阳光,而在省城,即使秋冬季有阳光打在身上,也不感到温暖,有的只是孤冷空虚的感觉。 自己追求些什么?最终的最终不就是要求得人生的幸福快乐,精神和生活上都有一份充实和满足? 如果在这里和喜欢的人已经可以获得这种感觉,那还要向外去寻求么? 如果没有喜欢的眼前人,那自己即使事业有所成就,甚至是事业登上顶峰又如何?怕只怕站在事业的顶峰上吹着冷风只会感得更孤寂。 现在我想要的幸福已在眼前,如果不去抓住,以后自己会不会后悔? 自己眼前的幸福不要,非要去追寻那未知的幸福? 所有的所有,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骑在雪马上,吹着秋天的凉风,尚善想清楚了,她知道怎样做了。 下午,博文回到永成镇的家,一进屋子他看到尚善,他就大声问,“姐姐,你怎么今天不等我就回家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尚善正坐在大厅摇椅上拿着一本书在发呆,博文一进来就直接问她这个,她都有点觉得好笑了,她笑笑说,“你还是小孩子吗?我没啥事了就早点回来咯,我让静之跟你说一下我先走了。” 博文说,“静之是有跟我说,你先回来,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等我一下就回来而已。” 尚善狡猾地眨着大眼睛看了看博文说,“你过来,帮我倒杯热茶先,我再慢慢告诉你。” 博文果然乖乖地将桌子上尚善杯子的冷茶水倒掉,给她倒了一杯新鲜的热茶,还积极地双手奉上。 尚善见博文这么听话,笑着说,“嗯,孺子可教也。那我就告诉你。我打算留在乡下,不在省城发展了。” 博文一听,大出其意料之外了,说,“啊?为什么?乡下地方有什么好的?放着好好的大城市不去要留在乡下?而且你不怕父亲责怪你吗?” 尚善白博文一眼,说,“对了,乡下地方有什么好的?那你为什么又不肯听父亲的话去省城?” 博文不置可否地说,“你少来揶揄我,你还是正经回答我的问题。” 尚善收起笑脸正色说,“我想和静之在一起,不想回省城了。” 博文听了尚善的话,邪魅一笑说,“我早就觉得你们两个有些问题的,只是静之不承认,而你又不说而已。你们之前在一起时就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终于是纸包不住火了?你胆子也很大啊,现在都在省城帮父亲料理生意了,还敢撇开家里的生意不管回乡下来。你跟父亲说了吗?父母知道吗?父母肯定也不会同意你和静之这个乡下小子在一起的,你想过怎样应付父母吗?” 尚善一瞪博文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像崩豆子一样,一下子说这么多。我也是今天才决定的,哪里想过怎样跟父母说?” 尚善此时也轻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怎样跟父母说,你才刚刚惹恼了父母,如果我此时又说这个的话,那我们父母还要不要活了?” “目前我也还没想好怎样跟父母去说呢,你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我目前不想再惹父母生气了。” 博文嘟囔着说,“我有好主意的话会让父母这么生气吗?我现在的做法也是没办法而为之的而已。我劝你还是等一等,先不要跟父母说,让父母消化一下我和婉珍的事情先。反正你和静之还没要急着成亲嘛。” 尚善小脸一红说,“你说哪里去了,哪有这么快啊,我才不急呢。而且静之现在还都还不知道我的决定呢。” 博文也留意到尚善的脸红了,他接着说,“哎,姐姐,你还会脸红的啊,很少见哦。那既然你们不急,那你们就先来个地下情咯,等我的事过去一段时间,父母心情平和一些,你再提你的事。只可怜我们的父母,受完一个打击还要再来一个,唉,真是不孝了。” 尚善点点头说,“你说话不会这么损,什么地下情啊,好像我和静之见不得人一样。我们也不想惹父母生气啊,确实没办法。那我现在怎样做?还是要回省城扮演演好女儿的角色吗?” 博文笑笑说,“对啊,父母已经有一个坏儿子了,可不能再有一个坏女儿了。你回省城继续帮父亲照料生意,而静之也在乡下继续做好他的生意,好好攒他的老婆本,等过个一年半载,他的老婆本攒够了,我的事在父母这边也过去了,那你再跟父母说你的事,然后那时就可以回来跟你的静之哥双宿双栖了。” 尚善的脸绯红,瞪博文一眼说,“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老婆本,什么双宿双栖的。” 博文坏笑着说,“这不就是正常话语嘛,哪里难听了?静之要跟你成亲的话那他不是要攒老婆本吗?如果静之一分钱都没有你还敢嫁给他吗?” 尚善再啐了博文一口说,“懒得理你,”,然后起身跑进厨房,看工人晚饭做什么好吃的。 留下博文在后面哈哈大笑。 第89章 小情侣互诉衷情 第二天早上,尚善还是和博文过来怀龙镇,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到了镇上“若水铺”,看到婉珍正在店里忙活,而静之也在一旁打下手。 婉珍惊奇地看到尚善又过来了,这个奇怪的女孩今天又过来了? 她隐隐觉得尚善和静之的关系可能不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普通朋友来见个面聊聊天吃个饭,然后就结束了呀。 什么样的普通朋友会连续多天都特意过来见面聊天的? 不过婉珍的疑问自然也只是放在心里,不会说出来。 婉珍见到尚善和博文出现在“若水铺”门前,打招呼说,“哎,博文、尚善,你们这么早过来了啊。” 正低头干活的静之,听到婉珍的说话,一抬头,看到尚善和博文。 原本要面对尚善,他心里还有些紧张,毕竟昨天他说了一大堆“乱言乱语”,他怕尚善生气。但尚善看起来却没有生气的样子,而且今天好像神采奕奕,眼神都有光了,所以静之的心也稍微平静了一些。 只听见尚善高声地回应婉珍说,“对呀,婉珍,我们今天又来蹭饭了。” 博文听到尚善的话,不满地说,“哎哎,可别乱说,蹭饭的是你而已,我可不是蹭饭的,我来是来帮忙干活的。” 果然,博文说完这句话,就跳下了马,走到肉案跟前帮忙婉珍干活了。 而静之则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博文过来了,他就卸了围裙,在旁边洗手,表示他不用干活了。 静之边洗手,边转过头笑着对尚善说,“是的,博文过来,我就不用干活了,我相当是得到一名小帮工了。” 尚善捂嘴笑着对静之说,“嗯,那看来博文的蹭饭还是蹭得挺有诚意的。” 静之也笑笑,点头应和说,“是的是的,管博文的饭还是挺值的,虽然他吃得多。” 尚善立即反问静之,说,“管我的饭又怎样?” 静之不用多想,随即说,“可以可以,管你的饭也没问题,小事情,你吃得不多嘛。” 尚善此时已下了马,她走到静之跟前,低声在静之耳边说,“管一辈子怎样?” 静之吓了一跳,连连说“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博文在肉案那边听到静之大叫,问,“怎么啦?尚善说什么让你这么吃惊?” 尚善边往外走边对静之说,“我们到外面的河边走走,我先出去哈。” 静之还没来得及反应,尚善已经小跑着出去,街角一转就不见人影了。 静之对博文和婉珍说,“你们看着店铺,我出去转一转。” 博文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你转归转,可不要转晕了,中午记得回来吃饭哈。” 静之莫名其妙地看看博文,然后擦干刚洗过的手,然后往河边走去。 静之走到街边下面的河边时,远远看到尚善坐在河边一根倒下的大树干上,晃荡着双脚,一副青春少女的活泼样子。 静之慢慢走过去,爬上了大树干,坐在了尚善旁边。 静之轻声说,“尚善,你刚才说管一辈子什么意思?” 尚善看着对岸,也不回头看静之,只是低声说,“就是,就是你养我一辈子咯,你愿意吗?” 静之听清楚了,也听明白了,激动地说,“尚善,别说养一辈子,就是,就是养十辈子我也愿意啊。” 尚善小脸绯红刚想说话,静之继续说,“反正你又吃不了多少。” 尚善嗔怒道,“你会不会说话的?前面还说得好好的,非要多说这最后一句,画蛇添足。” 静之连忙改正说,“是的,是的,养十辈子都愿意,你吃多少都行。” 尚善真要被他气晕,也没脾气了,她柔声说,“静之,你永远不会辜负我,会永远喜欢我吗?会永远对我好吗?” 静之此时温柔地看着尚善说,“尚善,我是真的喜欢你的,永远都是,也永远爱护你,照顾你,更不会辜负于你。有你这样对我的心意,我还不满足吗?” 尚善听到静之的情话,心都化了,身体一软,头轻轻靠在静之的肩膀上,说,“你这么说,那我也决定和你在一起,不去省城发展了,我回乡下陪你一起好好经营“若水铺”。” 静之一听尚善的话,激动地抓着尚善的手说,“尚善,真的吗?真的要跟我在一起吗?真的不去省城了吗?” 尚善不由小声一叫,“静之,你太大力了,你的手抓痛我了。” 静之一听,连忙放开双手,尚善假嗔道,“你的手抓痛我,你可以轻一点嘛,也不用一下子放开呀。” 静之一听,又赶紧将尚善的手抓紧,生怕她要逃走一样,只是这次果然温柔多了。 尚善的小手被静之温暖的大手包裹住,有一种温柔安全的感觉,她轻轻地说,“是的,我认真想过了,既然跟你在一起我已经抓到幸福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到外面苦苦追寻?这不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吗?而且我怕我这次错过你,我再也触不到幸福了。” “我真的害怕我再过几年回来,我站在“若水铺”门口,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在肉案干活,旁边还有一个你们的小孩,这个女孩正是你到时的妻子。我真的接受不了那个女孩不是我,我一想到那个女孩不是我,我的心就疼得厉害。” 静之听到尚善的话,也不说话,只是动情地一把搂住了眼前人,他也接受不了怀里的人离他而去。 静之抱住尚善,闻着尚善耳边头发的清香说,“自从你两年前离开我,给了我那封辞别信,我就接受不了你离开我这个事实。我感谢上天让我和你有过一段那么快乐的时光,但那时我又恨上天让我认识你,给了我一个虚幻的梦,梦醒来时是那么地痛苦。” “现在知道你要和我在一起,我有种梦想成真的感觉,我觉得人生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此了。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任何难关我都愿意去闯。” “我知道你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父母的意见我不放心上,我看重的是你的心意,如果你遵从你父母的安排,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但现在你选择的是我,那还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在一起?” 尚善眼泪奔涌而出,不说话,只是将头深深地埋进静之怀里。 第90章 和美愉悦的午饭 当轻快的静之和一脸羞涩的尚善回到“若水铺”时,婉珍和博文已经卖完猪肉,在收拾肉案和工具了。 而博文看到红粉绯绯的尚善,小鸟依人般在静之旁边时,他知道怎么回事了。 博文笑着对静之说,“看来岱老板今天是春风得意哈。” 而婉珍则不知所以地看着博文,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静之看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婉珍,他迅速拉着尚善的手举起来对博文和婉珍说,“让你们知道,我和熊大小姐在一起了!” 婉珍这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掩嘴而笑,刚想说话。 尚善没想到静之会这么突然拉起她的手向婉珍和博文宣布的。 她一下子脸红耳赤的,捂着脸庞大窘而逃,边往外跑边对静之说,“你怎么这样啊!今天让师父不给你饭吃!” 静之一愣,不知所措地看着尚善跑回寺庙。 婉珍笑着对静之说,“静之,你是不是太突然太直接了啊,女孩子要害羞的嘛。” 静之嘟囔着说,“这个有什么突然的呀,反正你们都要知道的,你们是最亲近的人,我只是让你们知道,一起分享我们的喜悦而已嘛。” 婉珍继续说,“我觉得女孩子脸皮薄,一般不会这么快向其它人分享这份喜悦,起码得过个三两个月先,或者是不说,让身边的人慢慢察觉。” 静之还是不明白。 博文走过来拍了一拍静之的肩膀说,“哎,年轻人,这个你不懂的了,让我这个过来人告诉你,婉珍的意思是说这些喜悦应该是你们两个人私下喜悦够了之后,才慢慢公布让别人知道的。” 婉珍白了博文一眼说,“你少帮我解释,我可没这个意思,我是说慢慢来,可以让尚善慢慢向我透露的嘛。” 静之叹一口气,说,“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嘛,这样好麻烦啊,不能简单一点吗?” 博文在旁边好为人师地说,“两个人谈情说爱就是这样的哦,如果你觉得麻烦,那我跟尚善说一下,你们就当没开始算了。” 静之瞪博文一眼说,“有你这样做弟弟的吗?我们的事你别乱掺和。” 婉珍笑一笑说,“静之,别理博文,他是取笑你而已。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样的哈,虽然麻烦一些,但这也是甜蜜的烦恼哈。” 静之挠挠头,又点了点头说,“没事,我也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你们可不要跟尚善说,我可以跟她在一起,我不知道多开心呢。” 三个人忙完,边说边走回寺庙去。 回到寺庙,尚善在厨房洗菜,婉珍进去帮忙做饭,而博文在院子陪小安美玩,静之则陪师父在院子喝茶。 师父喝了一口茶,看了一下在厨房里干活的尚善对静之说,“这两天尚善都过来,而且我看她现在神采飞扬,眉目含情,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发生什么变化了?” 静之一惊,感觉师父神算子一样,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啊。 静之此时也不隐瞒,对师父说,“师父,是的,我和尚善在一起了,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尚善说她决定不再向外寻求幸福了,她要的幸福就是和我在一起。” 师父平静如水,一点不感到惊讶,他对静之说,“尚善有此变化,想来也应该是与感情有关的,她这两天都过来找你,那应该也就是与你相关的了,嘴角含春因你而起,所以我就猜想应该是你们关系有进一步了。” 静之低下头说,“师父,我和尚善在一起,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之前熊老爷来找你,你当时也是赞同熊老爷的意见,让我们不要在一起,让尚善去省城的。” 尹师父摇摇头说,“静之,此一时彼一时啊,那时候你和尚善还没有在一起,你们只是互有好感。而对尚善来说,跟父母去省城发展,有父母给的大平台,尚善这么聪明的女孩肯定是大有可为的。”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是不是应该放手,让尚善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去实现自己的抱负?喜欢一个人,成全对方,让对方变得更好、更优秀,这才是无私和更高层次的喜欢。” 静之点点头,问,“那你现在又同意我们在一起?” 师父说,“因为尚善出去经历过了,她在外面有过事业上、感情上的经历,发现还是放下那些表面的追求,观照自己内心、遵循自己的内心才是令自己最平静开心的。” “那她内心的幸福是在于你,那我怎会不同意这对她和对你都好的事?” 静之放心地说,“师父,这些我懂得不多,我是喜欢尚善,所以我都支持她,她要到省城追梦,我祝福她,她回来和我在一起,那我更会支持她。反正她做她喜欢的、开心的事,我都支持她。” 师父赞许地点点头,“佛本是道,道法自然,你顺应自己的天性,成全了别人,也成全自己啊。” 而在厨房,正在烧火做饭的婉珍对正在洗菜的尚善说,“尚善,我支持你,静之是一个很好的人,他肯定会对你很好的。” 尚善仍然还没有很放得开,她小脸一红说,“谢谢婉珍,他不好我才不会要他呢。博文也是一个好青年,如果他敢对你不好,你跟我说,我教训他!” 婉珍笑笑说,“尚善,我正是等你说这句话哩!” 尚善不由哈哈大笑。 不用多久,尚善和婉珍做好饭了,大家围坐一起吃饭。 师父心情很好,他欣慰地说,“好久没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有静之尚善、婉珍博文你们几个一起陪我吃饭,真的感觉很好,我好像又回到我出家前,在家里和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了。” 师父想起以前自己和老婆孩子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情形,不由眼眶有点红了。 静之和婉珍刚想安慰一下师父。 此时小安美不满地说,“爷爷,你没说我呢,有我陪爷爷吃饭才是最好的、最开心的,他们几个大人陪爷爷吃饭爷爷都不是很开心的,我看爷爷伤心得眼睛都红了。 ” 爷爷才晃过神来,一扫刚才的伤感,大笑着捏了一下小安美的鼻子,对小安美说,“嗯嗯,小安美说得对,有小安美陪爷爷吃饭才是最好、最开心的!” 小安美听爷爷这样说,这才开心起来。 饭桌上又恢复了温馨和愉悦的气氛。 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吃中午饭,饭后,静之去洗碗,爷爷安排小安美去睡午觉。 婉珍泡好茶,静之也洗完碗出来,此时师父也出来了。 大家一起坐下喝茶,静之问师父,“师父,今天不去睡午觉吗?” 师父抿了一小口茶水说,“我喝杯茶,再跟你们说两句再去睡觉哈。” 尚善歪着小脑袋问,“师父,要说些什么哈,讲故事吗?” 师父笑一笑说,“就是说你的事啊。” 尚善有点意外,脸红红说,“我有什么事要说的嘛。” 师父摇摇头说,“尚善,你有发觉吗?你现在眼里又有光了。” 婉珍点点头说,“师父,是吗?尚善之前眼里没光?” 师父说,“是的,之前尚善跟父母去省城工作后就眼里黯淡无光了。现在回来和静之一起,眼里又有光彩了。” “尚善,之前你父亲来,说让你一起去省城,那里有更广阔的平台和空间。我是支持你父亲的意见的。现在你离开省城,回来和静之一起,我也是支持的。” “为什么呢?这是因为无论你跟父亲去省城还是现在回来和静之在一起,这都是遵循了你的内心,或许你会说,当时跟父亲去省城你也不想。但实际上你还是去了,说明你内心还是想去外面闯一下的。” “你当时去了省城其实更好,你想一下,如果你当时不跟你父亲去省城,而是留下来和静之在一起,那你现在恐怕会后悔没有去外面世界看一下,去闯一闯。那你和静之在一起心里总会感觉有一些遗憾。” “现在你先是遵循自己内心去了省城,而后发现去省城自己并没有得到内心的平静和愉悦,反而回到乡下和静之在一起,你才感到轻松愉快,所以你就遵循自己内心,选择留下来和静之一起。” “而静之对你是有深厚感情的,你要去省城追梦,他支持你,不会去找你让你为难,你离开省城回来和他在一起,他更是开心可以与你在一起。反正无论你做什么选择,他都会支持你,只要你开心幸福就好。所以这样的静之值得你托付的。” 尚善听完师父的话,不说话,回味师父话中的深意。 而博文听完,则大笑着说,“师父,你说这么多,原来都是帮静之说好话,做宣传哈。” 师父哈哈大笑,对博文说,“博文,你要妒忌的话,那我也帮你宣传一下哈。” 说完,师父接着对婉珍说,“婉珍,博文也是一个很不错的青年,可不要放过了。” 说完,师父哈哈大笑,起身回房间睡觉去了。 留下四个人,面面相觑,尚善和婉珍更是红着脸,不说话。 秋日午后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好像披了一身温柔的金光。 第91章 尚善又回怀龙镇 尚善在乡下又多待了几天,才准备出发去省城。 在乡下的这几天,尚善每天都去怀龙镇,她和静之说好,她这次去省城先是与其父亲说博文和婉珍决定了要在一起的事。等父母将博文和婉珍的事消化得差不多,她才提出她决定要回乡下的事。 尚善预计春节时,她会回来,回来就留下来了,尚善让静之给她一些时间处理这些事。 静之自然是没其它话说,只要能与尚善在一起,多等几个月又有什么问题,等上几年他都愿意。 于是,尚善几天后就一个人骑着她的雪马独自去省城,本来静之要送她去省城的,但尚善拒绝了,静之知道尚善是个独立的女孩,也不敢多坚持。 尚善去省城后,静之、婉珍和博文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而出乎大家意外的是,尚善离开永成镇去省城后,不到三个月就回来了。 当尚善回到永成镇,出现在镇上熊氏米粮店时,博文吓了一跳,从自己坐的椅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说,“哎,姐姐,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还没这么快过年呢,父亲放你回来了?” 而和尚善一起回来的还有满叔,尚善和满叔一起运米回来的。 尚善没有回答博文的问题,只是说,“赶紧给我倒杯热茶,赶了三天的路了,累死了。” 博文赶紧倒了杯热水给尚善,尚善连喝了三杯水才跟博文说事。 “日本人可能半个月后要到省城了!” 时年是1938年秋,熊老爷从省城一些权贵处得到消息,日本人可能会入侵省城,这个消息虽然没有最终确定,但谨慎的熊老爷还是叫尚善跟着送米粮去永成镇的满叔,一起回永成镇去。 让尚善跟博文说一下省城的局势,让博文收拾好贵重东西,做好撤退准备。而他和太太则留在省城,待进一步的消息确实,因为如果熊老爷也走的话,那他要把省城的所有生意都结束了才行。 熊老爷将在省城保险柜存放着的大部分金条交给尚善,让她带回永成镇来。 博文听完尚善说的省城情况后,摇摇头说,“没想到小日本来得这么快,不过,这里离省城骑马都要三天,我们等父亲的通知再作打算。” 尚善点点头说,“父亲说了,最近米粮的生意他已经暂缓下来了,现在他进的粮食不像以前一样一次进比较大的量了,现在大概是订三四天的粮食,所以现在每过三四天就会送一趟粮食到各个店。也就是说每过三四天,就会有粮食从省城送下来,负责送粮食的满叔每三四天都会帮父亲送信给我们,让我们知道省城的局势和父亲对我们的吩咐。” 第二天,尚善和博文一起去怀龙镇找静之和婉珍。 静之这天没外出,他看到尚善很意外和开心,他高兴地说,“哎,尚善,你不是说预计春节才回来的吗?才去省城不到三个月就回来了?你跟你父亲说了我们的事了?父亲同意你提前回来了? ” 博文摇摇头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你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我姐怎么回答你嘛。” 静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又高兴又奇怪嘛。那尚善,你随便回答我就好。” 尚善看到静之也很开心,笑着说,“我想见你嘛,难道不能早点回来见你了?” 静之笑不拢嘴说,“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博文捂着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太肉麻了。” 婉珍哈哈大笑说,“博文,你跟你姐姐好好学一学哈。” 他们说说笑笑,直至“若水铺”忙完生意,他们才一起回寺庙去。 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吃过中午饭,小安美去睡觉后,师父也准备去睡个午觉,尚善笑着对师父说,“师父,先一起喝杯茶再去睡午觉哈。” 师父知道尚善有话要说,于是坐下来,大家一起喝茶聊天。 喝过几杯茶后,尚善对大家说,“我这次回来,是我父亲在省城得知消息,日本军队有可能一个月之内入侵并占领省城,省城并无守军,所以我父亲叫我赶紧回来,告诉家里人,打点一下,做好撤退的准备。” “事态严重,所以我要跟你们说一下哈。不过,父亲临走时跟我说,他每三四天会让送米粮到永成的工人带话给我们,告诉我们省城最新情况的。” 师父才知道尚善让他留下来喝茶的目的,尹师父说,“小日本亡我的之心从来没有停止过啊,日本人1931年就入侵东北,而后到去年37年9月开始进行全面的侵华战争,没想到一年时间已经快打到省城了。” 静之点点头说,“我们普通老百姓,唯有在日本人来到之前撤走,不然在日本军队的铁蹄之下肯定是凶多吉少的。” 博文摸着额头说,“嗯,是的,但现在日本人还没有到省城呢,更没这么快会来到我们乡下地方哈。” 师父抚了一下胡子说,“应该是没这么快到我们这里的,而且我们这里只是乡下,并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日本人即使侵占省城也未必会来这边。” 婉珍有点担心地说,“我听说日本人是很坏的,对于我们普通老百姓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啊,我们还是要做一些准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可以马上就走。” 静之点点头说,“未雨绸缪是应该的,那我们将自己离开时要走的财物、细软可以稍为收拾一下,到时确定要走时收拾起来也比较快嘛。” 尚善带来的坏消息,让大家的心里都蒙上一层阴影,特别是婉珍,她感到自己的日子稍微安乐一些,又有这种坏消息出现,往后真不知道会怎样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博文大概三四天过来怀龙镇一次,现在送米粮过来的满叔都会带来一封父亲的信,信中会说到省城的局势和对乡下生意上的一些安排。 两周后,博文按照父亲的最新要求,将除永成镇和水坑镇外的米粮店都关闭掉,而工人也都给一些钱,将他们遣散回家先。 一个月过去了,父亲说目前还没有日本人要入侵省城的消息,大家从博文处得到这消息都稍微安心一些。 接着又过去了两周,一天上午满叔又送粮食过来了,博文叫两个工人搬粮食到仓库,照例满叔又掏出一封信给博文,并对博文说,“少爷,老爷叫我这次送完粮食后,就到水坑镇的米粮店,在水坑镇米粮店住下来。”。 博文点点头,打开信,信纸有两张,博文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看完信,博文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满叔说,“满叔,你这次送完粮食就不用回省城了,父亲说日本人快到省城了,省城就不能再送粮食到这边来了,米粮店的生意就先暂停了。” “你到了水坑镇后,在镇上的米粮店住下来,将库存的粮食卖得差不多了,你就让那边的两个工人暂时遣散回家先,记得给足遣散费他们。” “水坑镇米粮店的货款你先拿着,作为你自己日常生活使用,粮食也不要全部卖完,要留足够你自己吃的哈。然后你在水坑镇上,多留意北边及当地的情况,如果有日本人南下到水坑镇的迹象,你马上骑快马回来永成镇通知我。水坑镇离永成镇骑马大概2个时辰,日本军队走路至少要一天时间。那我们就有足够时间撤离了。” 满叔跟着熊老爷快三十年了,是熊老爷最信赖最得力的工人,他对熊家也一直忠心耿耿,他知道现在是需要他的时候,他坚定地点点头说,“少爷,老爷就是知道我可靠,相信我,才交这个重要的任务给我的。你放心,我在水坑镇会时刻留意着日本人动向的,一有什么消息我马上骑马回来向你报告。” 博文点点头,叮嘱满叔说,“满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们都当你一家人一样的了,我们全家都相信你。你记得,一有日本人南下到水坑镇的消息你就赶紧跑,时间来不及的话,店里的东西都不要拿了,记得保住性命要紧!” 满叔点点头感动地说,“少爷,谢谢关心,我知道了,老爷我也叮嘱过我了。” 满叔卸完货后,就驾着马车告辞博文,往北边水坑镇去。 博文看着满叔远去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祷满叔在水坑镇一切都好,希望日本人也不会到南边来。 第92章 姐弟俩未雨绸缪 回到家,博文见到尚善,将父亲的信交给尚善,说,“父亲来信了,你看一下。” 尚善看到博文神色凝重,知道情况不妙,连忙打开信看。 在信中,熊老爷讲到,有准确消息说日本军队在一周内就会到达省城,并在省城驻扎下来,所以他们在派满叔送最后一批粮食回来时就准备两天后往西边重庆去。 因为他们听说国民政府也准备往西部重庆去,而且熊老爷的妹妹也就是尚善的姑妈也在重庆那边,过去那边也有个照应。熊老爷也想到重庆去,看看在那边局势稳定些,能否重拾回部分生意。 而熊老爷之前让尚善带回来的金条,是熊老爷将省城的大部分钱款兑换而成,怕到时货币会大幅贬值。 信中,熊老爷让姐弟俩把家中所有的金条及贵重物品藏好,不要带在身上,家里只留足够五年基本生活使用的银元即可,而把这些必要的银元和细软在家收拾好,一接到满叔有日本人南下的通知就即刻南下。 等战争结束后,一家人再回到永成镇的家里团聚。 接着熊老爷提到,现在米粮生意已做不了,永成镇及怀龙镇的店铺他各留下两间,姐弟俩可以做些短期的小生意,或者不做,租给别人也可以。除此之外的所有店铺,在一个月前熊老爷已全部低价卖掉,兑成金条。 熊老爷怕战争一打起来,那些店铺怕只会变成一堆废墟了。 尚善看完信,不由也皱紧了眉头,对博文说,“博文,那你有什么打算?” 博文想了一想说,“现在的局势还不明朗,日本人占领了省城后,看他们的作战方向了,如果他们只是驻扎在省城,只是面向北边及西南边作战的话,那我们这边还安全,如果日本人北边及西南边都取得全面胜利,那就有可能往南边扩展,那我们这边就不安全了。” 尚善点点头说,“嗯,那现在只能看到时候的局势了,不然如果我们现在走,那也没太必要哈。” 博文点点头。 中午吃完饭,博文和尚善进到内室,关上门,将家里所有的金条及金银首饰、银元、珍贵的古玩之类的都拿了出来。 尚善和博文清点了一下所有财物的品种明细,并用笔记录在一本书上,用一些含糊的字眼来表示,外人看不出他们写的什么意思。 清点后财物,姐弟俩决定留下600个银元,一人300个银元,一年大概花15银元,或者花得多一些,一年花30个银元,那这300银元也够他们花10年的了。 因为尚善认为如果日本人真的要来,那他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永成镇的家了。保守一些,留10年的花费比较稳妥。 而且这300元即使他们这十年什么都不干都够用的了,但这十年他们也要想办法赚钱,以作更长远的打算。 其它的财物,博文在杂物房找来一个长一米五,高大概一米的厚实木箱,比划了一下,感觉装得下来。 下午,博文对家里的三个工人说,家里要翻修一下准备过年,所以他们放假五天,让他们回家去,五天后再回来。 三个工人高兴地去收拾东西,傍晚前就全部离开了。 偌大的屋子只剩下博文和尚善两姐弟了,博文问,“姐姐,工人都走了,我们可以将家里的财物藏起来了,你说这些财物藏哪里好?” 尚善想了一下说,“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就是日本人真的南下到我们永成镇了,我们家的大宅是镇上最大的屋子了,如果日本人来,那必然会占据我们大宅的。” “那我们的东西不能藏在屋子里,我们这个箱子这么大,藏在外面也容易被日本人找到。要不,我们将这个装满财物的箱子藏在地下?” 博文挠挠头说,“像棺材一样埋在地下?” 尚善点点头说,“对,我们熊家村地势高,泥土也干燥,填地下对我们的财物不会造成什么损坏,而且我们财物也没有书画之类的东西。你不见那些盗墓的人都能挖出上千年前的金银财宝呢,说明埋地下对金银财物不会有什么破坏啊。” 博文想了想说,“嗯,你说得对,我们到外面看看埋哪里好哈。” 博文和尚善出了宅子,围着屋子转了一大圈,最后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大宅西南侧的在一块大石头上。这个大石头高有七八米,直径也有六七米,石头周边是一些树木,比较隐蔽,而从熊家大宅的马厩走过去就很方便走到,从外面走则要经过小树林,不太方便进入。 这个地点隐蔽性好,博文即使白天在那里挖坑,一般人不特意跑过来细看也发现不了博文,而且这巨大的石头是人力无法撼动的,不怕被别人挪到其它地方去。 于是,第二天吃完早餐,博文和尚善两个人开始一起挖坑,从早挖到晚,也只是挖了一米多不到两米深,他们决定要挖到四米深,这样放下箱子后,箱子到地面是三米深。 第二天又是挖了一天,第三天一大早开始挖,快到中午,满头大汗的博文拿卷尺一量,刚好四米深,博文和尚善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了。坑深四米,放下箱子后,那箱子到地面就是三米了。 财物很重,所以博文和尚善先将木箱放下坑里,然后将两天前在镇上买回来的油纸在箱子里铺了三层,起到防湿防潮的作用。 油纸铺好,两人再将金条、银元、其它的金银首饰、古玩等值钱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在箱子里,整整一大箱,然后再在上面铺上三层油纸,最后才将木箱盖合上,用钉子钉好。 弄好这一切,姐弟俩才将之前挖出的土又填回去,压实,填平泥土后,再在上面盖上一层和周围一样颜色的泥土,这样就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有挖过的痕迹了。 多出来的泥土则被博文拉到屋子前面的菜地,散在各畦菜地里。 忙完这一切,博文和尚善站在大石头前,尚善说,“我们记住,木箱就是在大石头前面和我们宅子平行的方向,很好找的。” 博文笑笑说,“我们挖了三天,会忘记箱子的位置吗?” 回到屋子,博文取出600个银元,数了300个给尚善说,“姐姐,这300个,你收好哈。到时永成镇和怀龙镇的粮食卖完,我将伙计都遣散后,看看还有多少钱,到时我再将那些钱分给你哈。” 尚善点点头说,“我们家里的工人也可以遣散两个,只留吴妈一个打理一下屋子,煮煮饭就够了。” “对了,之前父亲说,现在我们在永成镇和怀龙镇还各有两家店铺没卖,其它的店铺都卖掉了,那到时粮食卖完后,店面你打算怎样?是租出去还是怎样?” 博文说,“怀龙镇的店面有一家是静之在用,另一家米粮店到时就租出去,永成镇的两家店面我还没想,迟点再看看。” 尚善点点说,“那明天,我们去怀龙镇跟静之婉珍他们说一说这个事,也好让他们也有所打算。” 博文说,“嗯,到时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第93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二天早上,挖了三天土的博文和尚善睡到快10点才醒过来,来不及吃早餐,他们各自拿了两个大饼,骑了马就往怀龙镇方向去,两人边吃大饼边赶路。 不到半个时辰,博文骑着花马,尚善骑着雪马一起出现在怀龙镇。 博文和尚善先去镇上的熊氏米粮店,博文查看了一下账本,估计一下库存的粮食还能卖几天,并对伙计说这是最后一批粮食了,卖完这批粮食就各自先回家去,过两天他再过来给一些遣散费给他们,到时店铺重新营业时,博文会再去找他们回来的。 之后姐弟俩来到“若水铺”,到达“若水铺”已快11点了,“若水铺”的猪肉已卖完,博文如常一样,到了“若水铺”就动手帮婉珍收拾肉案,而静之则洗手与尚善先行一步回寺庙煮饭。 中午大家一起围坐吃饭时,博文就将父亲在省城传来的消息告诉给大家听,说应该是一周之内日本人就会入侵并占据省城,然后以省城为据点对北边及西南边开战。其父亲已往西边重庆去了,米粮店过几天卖完剩下的粮食就会暂时停止营业。 听完博文的话,静之、婉珍、尹师父都没说话,都轻叹了一口气,可恶的日本人终于还是来了。 过了好一会,婉珍抬起头,第一个说话,她说,“唉,不想见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博文停下正要夹菜的筷子说,“能有什么打算,还是正常地生活,下一步只能看后续什么情况再定了。” 静之也放下手中的碗说,“也是,只能看看以后局势的走向再说了,我以后到北边的镇杀猪时,也要在当地打听一下局势情况才行。” 尚善则皱了一下眉说,“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打算,但起码我们要做好随时都可以走的准备哈,这样我们一接到满叔的通知我们就可以拿上东西就能出发了。” 静之点点头说,“是的,之前我们就将我们要带的财物、细软大概收拾了一下的了,到时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半个时辰就可以收拾好离开这里了。” 尚善停了一下,问尹师父说,“师父,你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吗?” 师父想了一想说,“你们的意见都可以,我只是想到另外一个方面的事情了。” 婉珍不解地问道,“师父,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以想的吗?不都是想如何应付这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吗?你还能想到哪个方面了?” 师父摸了一下下巴的胡子说,“是的,我也是想在风雨到来之前,我们要做些什么。我在想,万一到时日本人真的来南方了,那我们怎样撤退?是博文和尚善你们两个和我们一起走,还是到时大家分开走?” 尚善眨巴着眼睛说,“不用想啊,那肯定是一起走了嘛,大家一起有个照应,况且……” 大家都知道尚善想说什么,就是静之和尚善、博文和婉珍已经是两对情侣了嘛,怎能分开走,分开走散以后,还怎么能再聚在一起? 师父自然也知道尚善想说什么,他说,“我跟你们想得一样,我是想反正尚善你和静之,博文和婉珍都在一起了,干脆趁这个时候给你们一起成亲,反正现在这种局势,没有个五年十年的,估计都不会有太平日子过。如果你们现在这个时候成家,那你们大家各自就方便照顾了。” “而博文和尚善,你们有可能要五年或者十年后才能见到你们的父母哈,你们的婚事不可能要拖到五年甚至十年之后?反正你们父母并不是太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们又坚定地要在一起,那你们何不趁这个机会成亲?你们早点在一起,我也放心一些,这样我们这么多人就是一个完善的大家庭了。” 静之和尚善、博文和婉珍不由都各自对望了一下,又低下了头,两个女孩都脸红红,不说话。 大家都觉得师父的意见很正确,也同意师父的建议。 过了一会,静之第一个出声,他小声地说,“这个可以,我很同意。” 博文接着大声说,“好的很,这样我照顾婉珍母女俩就名正言顺了。师父说得对,反正我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等年后再见到父母,他们看到我和婉珍米已成炊,那他们也没办法反对了。” 婉珍也低声说,“有师父替我作主,我一切听师父的就好。” 而尚善也没多想,本来就打算从省城回来和静之在一起的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到成亲这一步而已。她也柔声说道,“这里师父是长辈,我们都听师父的哈。” 师父看到大家都同意了,他老怀安慰地哈哈大笑。 两对新人成亲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二天,师父上街叫算命的马半仙挑了一个好日子,日子是两周后的初十。 现在这个局势,师父和新人们商量了一下,打算就尽量简单一些,亲人朋友一起吃顿饭就好了。 于是初十那天,在永成镇熊家大宅,摆上十几桌,博文和婉珍、尚善和静之同时举办婚礼。 接着在怀龙镇也摆上几桌宴请镇街上的邻居朋友,还有师父的一些老朋友一起吃个饭。 简单而热闹的婚礼结束了,客人散去,独剩下两对新人,而这时才是他们两对新人紧张和激动的时刻。 在永成镇熊家大宅的新房内,当哄小安美睡着了的婉珍进入新房时,看到博文已累得衣服都没脱就横在床上睡着了。 婉珍轻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脱去外衣,爬上床,来到博文身旁,准备帮博文脱去外衣睡觉,不想刚帮博文解开上衣扣子,博文就突然翻过来,一把搂住婉珍轻声说,“哪里来的女流氓要脱我衣服!” 婉珍才知道博文是装睡,她嗔笑道,“你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哈。我……” 婉珍还没能说下去,因为博文的手像一条柔软的蛇一样一下子就钻进婉珍的内衣里面来,胸前饱满的双峰已被博文握在手里,登时婉珍的身体像失去骨头一样瘫软在博文怀里。 她刚说,“你个坏蛋……”,嘴唇又被博文的嘴巴攻陷。 …… 而在怀龙镇“若水铺”店铺内屋新房内,静之卸去新人服饰,也帮尚善脱掉新娘服装。在昏暗的灯光下,静之感觉尚善今天特别美,他有点晕眩了,说,“尚善,你今天可真美。” 只听到尚善娇羞的声音嗔道,“那你意思是说我其它时间不美咯?” 静之连忙解释说,“不,不,不,你任何时间都美。” 尚善情迷意乱,问,“哪里美?” 静之刚要说话,嘴巴已被尚善温软的嘴唇封住,他情不自禁搂住了尚善,两个人慢慢拥抱着一起倒在红色的新婚大床上。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却是一室春暖。 第94章 婚后的甜蜜生活 自此,两对新人简单而甜蜜的日子开始了。 婚后,静之和尚善就住在“若水铺”的店铺里,他们在店铺内屋住,上午在“若水铺”做生意,中午和晚上仍回寺庙和师父一起吃饭。 而婉珍则带着小安美和博文一起住进熊家大宅,吴妈虽然对这个一嫁过来就带着孩子的少奶奶有点疑惑,但也不敢多问。 而第一次被人叫少奶奶的婉珍,和被人叫小姐的小安美仍是感到新奇和不习惯。 熊家的大宅,大得出于婉珍意料之外。婉珍住进来之后,第二天就叫吴妈带她在大宅内好好地走一下,在宅子里各个房间,各个角落都走一遍之后,她才对这个宅子稍微有了一些了解。 而博文看着婉珍带着小安美跟着吴妈细细地逛大宅,感到欣慰又温馨,他也不说什么,只是泡好茶在大厅喝,看见婉珍和小安美经过就叫她们先停下来,喝喝茶再逛。 三天后,婉珍带着博文、小安美一起回到寺庙来,算是履行新婚后三日回门的习俗了。 因为是新婚,所以静之婚后的两周都不接外出杀猪的业务,“若水铺”也停止营业两周,毕竟是新婚,所以静之打算和尚善好好休个假,在家呆着或者有兴趣就到各个镇逛逛一逛。 当婉珍和博文过来时,见到“若水铺”关着门,而“若水铺”的大门则贴着“东主有喜,暂停营业两周”的告示。 他们知道静之和尚善在寺庙,于是直接去寺庙。 到了寺庙,果然看到静之、尚善、师父都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师父一见到小安美就开心笑着快步走过去抱起小安美转了几个圈。 婉珍笑笑说,“师父,也只是三天没见嘛,弄得好像一年半载没见面一样哈。” 师父笑着说,“我是一天不见我的小安美就不舒服哈。” 小安美也大声说,“我也是,一天不见爷爷就不开心了。” 师父自然是被小安美哄得哈哈大笑。 婉珍和博文这次过来,还带了一些食材过来,中午和尚善一起煮了顿丰盛的午饭。 吃过饭后,师父和小安美还是回各自房间睡午觉。 而两对新人则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喝了几杯茶后,静之对婉珍说,“婉珍,这里就是你的娘家,如果有人对你不好,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回来。你在熊家那边受到什么委屈你都可以随时回来,我可以养得起你和小安美,不用担心。” 尚善瞪了一眼静之说,“你说的是什么话嘛,婉珍,如果博文欺负你,你跟我说,我来帮你教训他。” 静之连忙陪笑着跟婉珍说,“嗯嗯,还是尚善说得对,听尚善的,如果博文欺负你,我和尚善都会好好教训他的。” 博文耸了耸肩膀说,“婉珍,你快快跟他们解释,我没有欺负你。可不能让他们对你的好丈夫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哈。” 婉珍笑着对静之与尚善说,“嗯嗯,他现在对我还可以,以后有什么对我和小安美不好的小苗头,我第一个告诉你们,让你们帮我出头。” 大家说笑完,尚善问博文,“永成镇上熊氏米粮店的粮食已卖完,伙计也已清退回家了,那间店铺你们打算怎样?是自己做些什么还是租出去?” 此前,姐弟俩已说好,目前怀龙镇和永成镇的四间店铺暂时一人两间,怀龙镇的两家店铺归尚善,永成镇的两家店铺则归博文。而之前四间店的收益在遣散伙计后还剩下120个银元,博文也再给了60个银元尚善了。 博文轻皱了一下眉,说,“也还不确定啊,我只熟悉卖粮食,其它的不懂。但现在父亲又没有运粮食过来了,我没粮食卖了。我暂时想不到还可以做些什么生意。” 静之想了一想说,“现在时势还不稳定,如果你还是卖粮食,那如果满叔这边一旦通知我们日本人快到来,叫我们赶紧走,那到时你的粮食也拉不走,那就要亏不少钱了。” “我建议你要生意的话,就卖些进货量不多,能很快卖完,不卖完也能全部拉走的东西。” 博文挠挠头说,“那就是要卖些什么东西,才能满足这个要求?” 静之一时也想不到。 而婉珍看到静之说话时,突然条件反射一样,冲口而出,说,“我们也可以卖猪肉啊,反正我们在永成镇卖肉也影响不到“若水铺”的生意。” “而且我在“若水铺”做这么久,除了不能像静之一样准确地分猪肉,其它东西我都很熟练了。” 尚善点了点头说,“这个可以啊,猪肉不像卖粮食一样要备很多货,一般肉档都是当天来货当天就可以卖完,即使卖到一半,满叔来通知我们要走了,那我们也可以把那剩下的猪肉带走,在路上吃,很方便。” 静之笑着说,“不错不错,你们刚开铺时,有什么问题不懂还可以找我研究研究啊,我有经验,不过,婉珍已经是该懂的都懂了,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我赞成你们做这个生意。” 博文听了他们的建议和意见,没说话,他想了一想说,“这个生意我可真的是一点都不懂的哈。反正我们不做生意的话,那间店铺租出去也行,反正另外一间店铺也是在出租当中。” 婉珍说,“没事,我会嘛,永成镇的两间店铺已租了一间出去了,如果把原来米粮店的这间店也租出去,那我和你平时做些什么?在家闲着吗?” 博文笑笑说,“闲着不行吗?我没问题哦。婉珍,你是闲不下来吗?你现在熊家少奶奶,在家都可以不干活,指点一下吴妈做即可啊。” 婉珍摇摇头说,“我从小就是干惯活的,不做些事我心里总是感到有些发虚,不得踏实。那家店我们还是自己做,主要事情我来做,你负责帮忙打打下手就好。” 博文一拍额头摇头说,“婉珍,你这是丫鬟的命啊,好,我听你的。你到时别嫌累就好。” 静之笑笑对婉珍说,“没事,开始你先不要进太多,只拿一扇猪肉即可,先卖一些时间看看到时情况,等每天的销量渐渐增加时,你再慢慢增加猪肉的进货量。” 尚善也说,“确实,店铺租出去也没几个钱,你自己做肉店生意,做得好的话赚的钱是租金的十倍二十倍都不止呢。” 于是,他们四个人最后都赞成,博文在永成镇的“熊氏米粮店”店转成“熊氏肉店”。 对于博文和婉珍,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第95章 “熊氏肉店”的主意 第二天早上,静之和尚善如约到永成镇找博文、婉珍,他们来看看博文和婉珍的“熊氏肉店”想怎么弄,看能不能给他们一些意见和建议。 在之前熊氏米粮店的店铺里,大家转了一圈,看过了“熊氏肉店”的格局和布置后,尚善建议肉店的肉案就像“若水铺”一样,放在店铺门前,而“熊氏肉店”内厅比较大,在内厅里可以放一张八仙桌和几张椅子,供自己以及客人坐一坐,喝喝茶,聊聊天。 内屋有两个房间,可以整理出来一个两夫妻睡,一个给小安美睡,有时候不想回熊家大宅就可以直接在店里睡。后院还有厨房可以做饭,之前的伙计就是在这里煮食的。 这个店铺什么都有,很是方便。 大家感觉尚善的建议不错,可以这样安排。 于是大家一起在永成镇集市逛一逛 ,要叫人做一张厚实的肉案,还要再买一些家具,以及一些卖肉用的刀具、杆秤、箩筐、吊钩、草绳等。 东西买齐之后,静之说,“永成镇目前也是只有一间肉店,但永成镇人口比怀龙镇要多不少,你们开肉店做得好的话,还是可以分一杯羹的。永成镇这么大的镇有两家肉店也不算多的。” 婉珍点点头说,“那我们现在去打探一下目前镇上的这家肉档,了解一下人家情况?” 尚善嘻笑着说,“是的,我们去逛一下,看看这边的市场情况也好,我以前永成镇家里住时,很少在镇上走的,当时觉得没什么好逛的,比省城那是小太多了。” 静之不由莞尔,说,“你大小姐,逛惯大城市肯定不喜欢在小镇逛啦。” 博文摇摇头说,“这个卖猪的姓张,因为头大脖子粗,所以外号叫张大头,是这集市一霸,我在永成镇卖米粮,自然也认识他,我之前和张大头的生意并不冲突,所以我们也是点头之交。” “所以我就不去了,毕竟以后是竞争关系的,现在的我就不好出现在他们肉档了。反正以后这肉档生意,他做他的,我做我的,河水不犯井水就是了。” 静之想了想说,“也对,你在开肉店之前去人家档口,人家还以为你是来踢馆的呢,婉珍也不要去了,以后你和博文在肉档,到时人家经过随便都看得到你了。” 婉珍点点头,说,“好的,那我们就不去了,我们在店里清理了一下,弄干净一些。”。 尚善笑笑说,“你们店铺有厨房,我们去张大头的肉档了解一下情况,随便买一块猪肉回来,中午吃,试试人家的猪肉的品质也好。” 静之与尚善东逛西逛,静之和尚善还是第一次这么休闲这么亲密地逛集市,两个人都感到愉快轻松,心情很好。 尚善更是买了不少小零食,打算一会回到博文的肉店,下午喝茶时吃。 两人顺着人流,不多会走到了镇上的肉档,那间肉档在菜市场左侧进门几米处的地方,位置很不错,进出菜市场都要经过这肉档。 静之和尚善定睛一看,档主果然是个五大三粗的又胖又高的壮大汉,脖子果然不小。 尚善和静之对看一眼,走近肉档,尚善张口对张大头说,“老板,给我来一斤猪颈肉。” 张大头看了看生脸孔的这对年轻人,他从肉堆里拿出一块肉刚想切,静之连忙叫住张大头说,“哎哎,老板,这块应该不是猪颈肉啊,跟我之前吃的不一样的哈。” 张大头看了一眼静之,没想到他能看出来他刚才拿出来的不是猪颈肉,他本来想拿一块普通的大腿肉冒充猪颈肉给这对年轻人的,外观有些相似的,毕竟猪颈肉比较贵,想着能混过去。 张大头见静之看出来,于是皮笑肉不笑地打个哈哈说,“不好意思哈,眼一花,看错了。” 说完,他只能拿出真正的一块猪颈肉出来,切了一块出来,对于这么年轻而生脸孔的这两个人,张大头按照他的常规操作,多算一两,毕竟年轻人不可能分得出1 斤和11斤的区别。有时候,张大头会多算2两,明明是15斤,他要说17斤。 张大头切了一块猪颈肉,放秤上称了一下说,“多了一点哈,1斤1两。” 张大头一方面看对方脸生,而且是年轻人,另一方面也气刚才被拆穿拿普通猪肉当猪颈。所以他切了大概1斤猪颈肉,然后报数说1斤1两。 静之将肉拎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轻声说,“大哥,是不是称错了,这块肉我看只有一斤哈。” 那又胖又高的肉档主这下不愿意了,心想,我已经是手下留情没说1斤2两了,你们还想怎样,张大头大声说,“我的称很准的,就是1斤1两。” 静之平声静气地,又轻声对肉档主说,“大哥,你不用这么大声,我不是想惹事,如果你肉能卖我,我就付你1斤肉的钱,如果你不能卖,那我们就不买走人就是了,大家就这样算了,你当我们没来过哈。” 那张大头却欺生,不依不饶地对静之说,“年轻人,你不看看这集市谁是老大,如果我是你,乖乖给1斤1的肉钱然后滚,不然我怕你们走不出这个集市!” 静之低头在尚善耳边问,“怎样,我们要不要惹事?怕不怕对博文有什么不良影响?” 尚善没有回静之,直性子的她大声地说,“哎,你要恐吓我们吗?你做生意缺斤少两还有理了?你这肉明明只有一斤为什么要我们给一斤一两的钱?你以为我们的钱是大风吹来的吗?” 旁边一位大娘拉了拉尚善的衣襟低声说,“姑娘,可不要惹事啊,这个卖肉的张大头,是这集市可是一霸,菜市场里卖鱼的、卖鸡的与这卖猪的都是一伙的,平时他们就是缺斤少两的,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也没办法,只能忍声吞气。你将钱给他拿肉走就是了。” 尚善摸了摸好心大娘的背说,“大娘,谢谢你,放心,我们没事,我们专门治这种地痞流氓的,我们有办法。现在这两年,大家的生活本来就不容易了,他们还缺斤少两,赚这些缺德钱,太过份了。” 好心大娘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离开尚善,走到旁边看。 静之见尚善这么高调地回应张大头,知道尚善意思了,那他就放开心胸来对付张大头了。 静之笑笑对张大头说,“您是张大哥对,我不是本地的,我真不敢惹事,那要不,这肉我不买了,我们走就是了,打扰了哈。” 于是静之拉上尚善就往人群外面走。 有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静之感觉自己也比以前能忍了,有时候一些不平的事他也不多吭声,忍一忍就过去了,他有时候想是不是自己年轻气盛的年纪过了? 第96章 大闹永成镇集市 成亲之后的静之还是比以前温和一些了,他最后想了一想还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打算,拉着尚善就要离开。 当静之和尚善两人还没走出两步,“刷”一声,一把肉刀横在他们面前,把尚善吓一跳,原来是张大头站起来,拿起猪肉刀挡在了静之和尚善面前。 尚善愤怒转过身对张大头说,“你想干嘛,想要杀人吗?” 张大头狞笑着说,“是你的男人买肉说我缺斤少两,招惹我而已。” 尚善冷笑一声说,“有没有缺斤少两你自己知道,我警告你不要咄咄逼人了!” 此时两个人的争吵声将周围的群众吸引过来了,大家慢慢围上来了,看热闹是人之共性了,不多会三个人外围就围了一个人群圈,还有不少人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有些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到这边有一个人群圈就知道有热闹看,也不明所以地围了过来。 张大头见尚善这样跟他说话,他怒喊道,“你这个臭婆娘,你说缺斤少两就缺斤少两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不敢打女人吗?”说着举起了手作势要打。 旁边胆小些的大妈不由捂住了眼睛。 静之一把抓住张大头的手,说,“大哥,你请息怒,我们都是大丈夫,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计较哈。” 张大头才骂骂咧咧地放下手。 此时静之温柔地笑笑问尚善,“尚善大小姐,你确定我们要在这惹事?” 尚善见静之低声下气跟张大头说话,本以为静之不想在陌生的地方惹事,听静之这样说,马上开心地笑起来,“惹,惹,给我狠狠地惹!” 此时的静之再无顾忌,他对尚善点点头,然后在人群当中转过身,面对人群,大声地对大家说,“大家注意了,我想请大家给评评理:我和我妻子是外地人,准备在这家肉档买块猪肉回家做菜。” “但切下的这块猪肉,张档主称重后说1斤1两 ,我对猪肉重量也有一些了解,我感觉只有1斤,所以我说这家肉档缺斤少两!” 张大头本来是打算吓唬一下这小伙,让他乖乖付款就好,并没想将事情闹得这么大,让大家都知道这个事。却不想他们的争吵声引来大家都过来围观,现在这小伙还大声喧哗。 张大头还以为刚才他作势要打这女孩,会吓得他们赶紧付钱走人,没想到这对小夫妻是这么刺头的,硬要争个说法出来。 但现在这小伙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他的肉档缺斤少两,这个时候他也不能服软,如果此时服软,那他不就是承认他的肉档做生意不诚信? 那以后在这镇上在这集市里还怎么混下去? 在其它菜档主也抬不起头啊? 所以事到如今,张大头也不得不强硬下去。 张大头对围观的大帮人说,“评理就评理,我明码实价难道会怕了你吗?这块肉确实1斤1,少1赔10,不,不,少1赔100都行。” 肉档主张大头对斜对边卖鱼卖鸡的档主使个眼色,对他们说,“来,来,来,鱼佬鸡佬,拿你们的秤过来,当着大家的面称称这块肉是不是1斤,我要让他们心服口服。” 静之平心静气地说,“张大哥,既然你这么确定你没有缺斤少两,要不我们赌上一赌,你称的这块肉如果确实是1斤1两,我愿意在镇上最好的饭店摆上十桌八桌请集市所有的档主吃个饭,当面向你赔礼道歉。” “但如果称重后发现你这块肉没有1斤1,那证明你确实缺斤少两。做生意缺斤少两这么不诚信的话,那也就不适宜在镇上做生意了,那以后就请你退出这集市,不能再留在这镇上做生意。” “张档主,你觉得怎样?” 张大头一听静之这话,感觉这事闹得有点大了,但如果不同意,那自己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虽说自己缺斤少两可能镇上人都知道,但放明面上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等一下叫鱼佬和鸡佬过来重新称,他们的秤也是9两称,这样到时称重也还是1斤1,这嚣张的小伙肯定输了,到时在酒楼吃饭看他怎样灰溜溜地向我赔礼道歉。 想到这样,张大头便大声说,“赌就赌,怕了你不成,我是明码实价,难道会输?鸡佬、鱼佬,麻烦拿你们的秤过来称一下这块肉。” 静之举起手阻止说,“不用了,药店称药的秤是最精确的,去药店借把秤过来称这块肉就最合适了,张大哥,难道不是吗?” 张大头想不到静之这样说,他一下子失去主张,喃喃地说,“这个是倒是,但人家不一定借啊。” 不料,话刚说完,不知道那个好事的人就从旁边药店借了一把秤过来,这个好事的人肯定之前受了张大头不少气,这次趁机报复。 静之拿到药店的称,说,“有没有人过来帮忙称一下这块肉?” 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吭声,也没有一个人过来,他们都知道张大头是什么人,都怕如果称重出来没有1斤1的话,那以后指定会被张大头报复的。 静之见没人走出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笑笑说,“看来很多人都不会用秤哈,那我来。” 静之将肉放在秤盘上,熟练地称这块肉,看看秤杆上面的星星刻度,他大声说,“刚好1斤”,然后静之拿着秤在围观的群众面前走了一圈,将秤杆给大家看看,大家看到都点头称是。 之后静之拿着秤走到张大头跟前给他说,说,“张大哥,你看是是不刚好1斤,你要不要也称一下,检查一下我有没有称错?” 张大头铁青着脸,他不用称他就知道静之说的重量没有错。张大头也不再称,随便看了一看静之的称,然后赔笑脸说,“哈哈哈,真的是1斤啊,那肯定是我的称坏了,我一会要去买把新秤才行了。这位小哥,不好意思了,那这猪肉我就不要钱送你了,算是对不起,给你们赔礼了。” 尚善此时高声道,“张大哥,我们不差这点肉钱,我们也不要你送猪肉,我们只要你履行刚才打赌的承诺就好。你刚才同意如果你打赌输了的话,就退出这集市不在这镇上做生意,所以我们希望你尽快清走你肉档的东西。” “另外,我想问一下,如果反过来这打赌是我们输了的话,你会愿意让我们就付1斤1的猪肉钱,然后放我们走吗?” 张大头听尚善这样说,脸色数变,他凑近静之跟前低声说,“现在白送你一斤猪肉了,你识相的话就见好就收,带着你的泼辣娇妻赶紧走人,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静之微微笑,大声对大家说,“刚才张大哥小声请求我,问能不能宽限两三天,他好搬走他肉档的东西。” “好的,没问题,我们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那我们大后天早上过来,希望到时我过来看到张大哥你的肉档已经清空了。” 张大头没想到静之软硬不吃,他高声说,“哼,要我走?可以,但我走了,这镇上的人就没猪肉吃了哦,我不知道还有谁敢在这镇上卖肉。” 张大头心想,我就暂时休息个把月,镇上没人卖猪肉,那我到时再重新开业就好了。而且我放出口风让镇上的人都知道,谁都不能打这卖肉的生意,我倒要看看到时谁这么大胆敢得罪我,敢在这镇上做卖肉的生意! 静之听了张大头的话,还是温和地笑笑说,“这猪肉档生意谁做还不是做?实在没人做,那我到时叫人来做也行。” 说完,静之就拉着尚善的手一起走出集市,张大头看着静之离开,恶狠狠地,“好,好,好,我大后天就在这里等你!” 尚善朝张大头挥挥手告辞,还不忘做个鬼脸,把张大头气得要跳起来,脸涨得像猪血一样红。 第97章 尚善的说书表演 静之和尚善在众人的拥簇下走出菜市场。 众人都知道张大头不会善罢甘休,他在这里开肉档这么多年,独家生意,利润丰厚,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的。 之前也有其它人尝试在镇上开肉档,但都被他用各种下滥手段赶走了。张大头本身就是一个无赖,虽然今天打赌输了不便当场撕破脸打斗,但大后天如果这小伙还敢来,那一场打斗肯定是无可避免的。 刚才小心提醒尚善的大娘,也在后面战战兢兢地跟着静之与尚善小两口走出了市场。走出市场后,那大娘就不无担心地对尚善说,“你们还是太年轻了,你们干嘛要把事情弄这么大,这下该怎么办?你们当时就应该接受了张大头的猪肉,赶紧离开就好了。” 尚善一副唯恐天不乱的样子笑嘻嘻地对大娘说,“大娘,这可不关我事哦,是这位小年轻闹大这个事的。” 静之一脸无辜地看着向自己吐舌头的尚善,对大娘说,“大娘,你不要担心,我们有办法处理这个事。张大头做生意这么不诚信,早就应该赶他走了,不过集市没人卖猪肉也不行,我大后天找个人开个肉店卖猪肉就没问题了。” 大娘对静之的话半信半疑,她不知道这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有什么自信可以将张大头从集市赶走,张大头在镇上横行十几年可不是什么善人。 而且小伙说大后天开个肉店来替代张大头,说得这么轻松,卖肉的店铺啊,是说开那三两天就可以开的吗? 尚善看着疑惑满脑的大娘,笑笑说,“大娘,放心,我们没事的,大娘你大后天有空的话就早上到张大头档口等着看好戏。” 静之和尚善,慢慢走回到一百来米外的熊氏店铺,看到博文和婉珍已经将铺面弄得干干净净了。 博文见他们回来,对他们说,“刚才我听到菜市场那边好像很热闹,有什么热闹事情发生了吗?你们刚才应该就是在菜市场里面啊,肯定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尚善听了博文的话不由哈哈大笑,她得意地说,“我们当然知道菜市场有什么热闹啦,因为这热闹是我们弄出来的!” 婉珍不解,笑笑问道,“你们去逛个市场,还能弄出什么热闹来?难道是拿个大喇叭帮我们“熊氏肉店”提前做宣传吗?” 尚善哈哈大笑说,“我就说婉珍聪明嘛,一猜就猜中了。是的,刚才我们就是在菜市场里面提前帮你们“熊氏肉店”做预热哈,而且我们还要帮你把竞争对手赶跑,以后你们在永成镇就少一个对手了。” 博文听了尚善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说,“你说真的还是假的?你们可不能乱来哦。我们是正正规规做生意的,可不能用什么手段对对付别人哈。” 静之拨了一下头发说,“是真的,但不是我们故意的,是张大头做生意不诚信,缺斤少两,被我们揭发了还要恐吓我们,我们才不得不反击一下而已。” 婉珍有点担心地说,“我听说那个张大头是本地集市的一霸啊,得罪他会不会不是太好?” 尚善摇摇头说,“婉珍,你自己都说张大头是集市一霸了,他那卖肉的生意原本就没人敢染指,镇上只有他一人在卖猪肉,利润丰厚,现在你们要掺一脚进来,即使我们不去招惹他,那你们开肉店后他肯定也会来找你们麻烦。” “反正你们最后都要直接对抗,不如趁我们现在也在这里,不如现在就直接解决这个事,这样你们做肉店生意也没有后患了。而且主要是他先招惹我们,不是我们特意去找他麻烦。” 博文点点头说,“尚善说得没错,张大头的肉档本来就是独家生意,猪肉卖价就比别的镇贵,所以他的利润是很可观的。我来做的话,我不会这么暴利的,跟其它镇差不多就好。生意总归是要诚信实在,这样才能不断积累客户,长做长有。” 静之点点头赞同说,“嗯,是的,生意确实要实诚,赚该赚的钱就好。我和尚善大后天早上就去张大头的肉档踢馆,等我们踢完馆回来时,你们就烧鞭炮开张。” “这两天,你们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我也会跟叮嘱肉贩叫他们大后天早上送两扇肉到你们店来的了。” 婉珍不解,问道,“静之,你不是说刚开始进一扇肉就可以了吗?你刚才说进两扇肉?一开始做,两扇肉会不会太多了?” 静之笑笑说,“之前是因为你们开店时有竞争对手在啊,而且人家做的时间久,积累的客户肯定多,所以才让你们谨慎一些,先进一扇肉卖。但大后天张大头不做肉档了,那整个镇就你们一家卖肉的,那你们生意肯定要比预期的好啊。” 博文看看尚善,向她打一个救助的眼神,尚善耸耸肩回应一个眼神,意思说不用多想,跟着静之,按静之的说法去做就好。 博文于是点头同意。 但婉珍还是很奇怪,不知道静之与尚善早上用什么办法去对付张大头。 婉珍求知若渴地说,“尚善,你给我说说,你们刚才在那边做出了什么大动作?我见一大群人在那边围观,好像很热闹一样。我很好奇,你不说,我不仅是好奇,而且我还担心我们的店会不会招惹到什么恶霸了呢。” 尚善见婉珍还是有所担忧,知道还是要安抚好婉珍才行,她笑了一笑,说,“嗯,去泡壶好茶,我坐下好好跟你说一说今天的故事哈。” 婉珍还没有说话,博文已经去烧水泡茶了,看得出来博文也是很想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了。 不多会,好茶奉上,静之端起茶杯细细地品茶,边喝边点头。 而尚善则慢悠悠地吹了一下茶水上面的热气,小心地抿了一小口,开始慢慢讲述早上在市场里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的经过,静之本来觉得没什么太多可以说的,如果让他来说,他可能三两句就把这件事说完了。 而尚善口才很好,她边慢慢喝着茶,边缓缓把整个事情说出来。 她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得情节跌宕起伏,引人入胜,说故事的同时配上她抑扬顿挫的说话语气,好像在讲述一件多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一样。 不但婉珍和博文听得瞠目结舌,连当事人静之,都听得说不出话来,还以为尚善说的是别人的一个故事了。 尚善说完,博文和婉珍半晌没说话,而静之则取笑说,“尚善,万一以后我们“若水铺”生意不好做了,那你不如就改说,你在店里的高椅上坐着说书,我在下面跑来跑去卖卖瓜子花生之类的,那肯定要发大财了。” 尚善马上听出静之的取笑之意,嗔怒地瞪了静之一眼,而博文和婉珍想像着静之说的这个画面不由哈哈大笑。 博文和婉珍倒不担心静之对付不了张大头,他们只是替张大头惋惜而已,本来静之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算息事宁人离开市场的了,不想张大头却还要纠缠下去。 唉,这不知道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第98章 赶张大头出集市 这两天,博文和婉珍马不停蹄地准备着他们的“熊氏肉店”的开张事务。 博文不但准备好了肉案、刀具、肉勾、称、扎肉的水绳等,还专门加钱让镇上一个木匠加急帮他做了一块牌匾,上面是“熊氏肉店”。他要像静之的店一样,有个牌匾,因为店铺原来就是挂有“熊氏米粮店”牌匾的,现在做肉店,他也要弄一个牌匾才行。 另外,博文还准备好一串大鞭炮,让整个集市都能听到他们的鞭炮声。 时间终于到了大后天,早上静之和尚善早早就吃过早餐,从怀龙镇来到永成镇,到了“熊氏肉店”跟博文和婉珍打个招呼,就准备去市场见张大头。 博文和婉珍想想跟着一起去,静之让他们不要跟着去,说一起去赶走张大头的话就太高调了。婉珍唯有一再叮嘱他们小心,千万不要有什么损伤。 静之和尚善两人到菜市场时将近9点了,正是镇上集市最多人的时候,也有相当一大部分人是听说这个事情,提早到集市来等着看热闹。 那位好心的大娘也在,她还是过来再一次劝说尚善不要去招惹张大头,尚善婉拒大娘,让她放心看热闹就好。 当两人走到张大头肉档时,张大头已在肉档,也还在做生意。 张大头也没想到静之他们真敢来,不过,他也做好准备了。 两人走到肉档时,张大头招呼鱼佬和鸡佬过来,鱼佬和鸡佬过来对静之说,“小伙,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得寸进尺了,人家开肉档也是要生活的哈。” 静之懒得理他们两个,直接对张大头说,“张大哥,你不要让他们说三道四的了,跟他们没关系。” “打赌时你就应该知道你是有可能会输的,就应该想到输了要怎样履行承诺。正所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直接就说打赌输你认不认这个数。” 张大头真是发怒了,他没想到这小伙真的敢步步相逼啊,他大叫一声说,“你欺人太甚了,非要逼我翻脸吗?” 吵架这种事,自然是要尚善出马的了。 尚善高声地对四周围观的人说,“大家大前天都看到了,张大哥打赌输了,他同意他输了要撤出这集市,不再留在这镇上做生意的。” “我们哪里有逼他了?是我们逼着他打赌的吗?是我们要翻脸的吗?” “如果不是首先他缺斤少两,我们会打赌得胜吗?” “本来打赌就应该是愿赌服输的,我们给了他三天时间,但张大哥到现在都还没有履行承诺。” “他打赌输了又赖着不走,这位张大哥做生意不诚信,打赌不认账,这样的人还倒打一耙说我们欺人太甚啊。到底是谁欺人太甚,大家应该心里都有数。” 尚善的声音刚落下,周围的人一下子就乱糟糟地你一句我一言地说起话了,大都是说大前天张大头怎样大大声地说自己的秤很准,结果被这位青年揭穿缺斤少两,打赌当场就输了,说好要收拾包裹离开集市,但到今天还赖账不肯走。 张大头知道自己理亏,说道理是怎样也说不过尚善他们的了。 他一下子就从肉档里面拿着一把刀跳出来,直接就翻脸,大吼一声说,“我看你们是活腻了,你们周围有谁替他鸣不平的,一起来!” 围观的人见张大头翻脸,而且青筋暴涨,知道张大头要动手,哄一下,人群一下子都往外扩散,人群圈马上扩大了一倍都不止,都生怕被这打斗波及到,连累自己。 但大家还是远远地围着看,这难道的热闹大家是不会放弃的。 张大头见自己拿刀一跳出来,人群马上散到外围去,他得意地奸笑着对静之尚善说,“你们以为在这镇上,真是你有理就可以走遍天下了吗?你看看,你确实是有理,但那又怎样?” “你有理,周围哪个人会因为你有理而上来帮你?在这镇上从来就是够凶够恶才是硬道理,只要够狠才能在这镇上横着走。” 静之手搭在尚善的肩膀上,稍用力让她往后退,以防不小心伤到她。 但也微微用力按了一下尚善,暗示她不要怕,没事的。 然后平静地笑笑对张大头说,“哦,哦,你早说嘛,你早说要靠凶狠就可横着走嘛,你早说我就不用做这么事了。” 静之笑着跟张大头说话,边从旁边的卖面条的摊子上拿起了一根四五十公分长的擀面杆,这擀面杆正是件趁手的武器。 张大头见静之拿着一根擀面棍,得意地说,“你以为你拿条破棍子能接得住我手中的刀吗?要不,我借你一把刀?” 静之摇摇头淡然地说,“不,这不是一根简单的擀面棍,现在的它是一根打狗棍,专门打一些像张大哥这样的人。” 周围的人一听,哄堂大笑,大家都听得出来静之说张大头是狗。 张大头见静之虽然话不多,但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刺耳,现在还敢讽刺自己是狗,他更是恼火了,不再多说,直接抡起手中的刀直接就向静之面门劈过去。 静之一闪,躲开张大头的一刀。 张大头劈空一刀,连忙收刀再劈向静之的肩膀,静之此时已看准了张大头的动作,他找到机会出手了。 只听到“嘭”的一声,大家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张大头的刀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甩到一边,撞到旁边的墙上再掉落在地。 而此时张大头却是在一边龇牙咧嘴的,痛得脸色都变了,而他挥刀的手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很显然是断了。 张大头身边的鱼佬和鸡佬本来想一起上的,但见到以前打架威风八面的张大头只是一招就被这小伙打断了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谁都不肯再上前一步。 静之还是面不改色地对他们说,“你们如果想要断只手或断只脚的话就一起上,我都懒得一个个来了。” 这个脸色都不变一下的青年,带着一副无所谓的平淡表情,彻底吓坏了他们两个,他们哪敢上前,都不由脚一软,瘫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这个时候,之前在四周远远围观的人又一下子围近上来,一下子又围在了他们旁边,看看像斗败公鸡一样的三人,又看看神色如常的静之,众人都知道是小伙子胜出了。 众人平时都没少受这些恶霸的气,大家围近过来后,不知道谁第一个鼓起掌来,接着大家都鼓起牚来,尚善叫他们停,也停不下来。 静之挥挥手让大家安静下来,静之对鱼佬和鸡佬说,“我做事是很公平的,你们没有跟我打赌,所以你们以后还要在镇上做生意那随便你们,但不可以缺斤少两。” “童叟无欺,诚信为本这个是做生意的基本要求,如果你们做不到,那你们可以参照一下张大头的下场。” 鱼佬和鸡佬连连点头,也不敢再反驳静之,说他们之前没有缺斤少两。 接着静之又对张大头说,“打赌是你输了,愿赌就要服输,你走,以后都不要在这镇上做生意了。” “至于你断了的手,那也是你自己找的,如果你不是这么拼命地砍我,你的手就不会伤得这么厉害。如果我是你,就赶紧去找医生帮受伤的手打个木板敷药膏,然后再也不在这镇上做买卖。” “另外,你不用担心镇上没人卖猪肉,我已经叫人在镇上开肉店了,如果你敢来捣乱,那下次不止是断只手,我保证你这双腿这辈子都走不了路。” 张大头不敢作声,在众人的目光下,他头都不敢抬起来,只是点点头。 静之对鱼佬和鸡佬说,“这里是2银元,钱有给多的了,你们拿着钱拿他去看医生。张大头退出镇上生意了,你们一会回来后就帮他收拾一下这肉档。” 鱼佬和鸡佬无声地点了点头,拿上静之给的2个银元,扶着张大头离开集市。 静之对围观的人说,“大家听着,以后张大头的肉档不做了,我叫了个朋友在镇集市上开了个肉店服务大家,就在原来的熊氏米粮店位置。”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如果大家有发现他们有缺斤少两的,请大家打断老板的手,我支持大家。” 围观的群众又再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第99章 “熊氏肉店”新开张 围观的群众都很兴奋,一起拥簇着静之和尚善一起往“熊氏肉店”去。 博文和婉珍惊喜地看到静之和尚善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往自己方向过来。 博文和婉珍地对视一眼,博文适时地点燃早已准备好的大长鞭炮。 鞭炮烧完,静之和尚善带着大家穿过鞭炮人烟雾来到了“熊氏肉店”门口。 站在“熊氏肉店”门口,静之大声对周围的群众说,“这“熊氏肉店”专门开出来服务大家的,我保证不会像张大头一样缺斤少两,诚信是我们做生意的基石,而且,这肉店也会比张大头肉档专 业得多。” 大家听静之说完,纷纷围过来要买肉支持。 静之将衣襟挽起来,走到肉案后面,拿起刀,笑着对大家说,“大家等一等,我先将肉分一下。今天是“熊氏肉店”开张第一天,请大家允许我献一下丑。” 只见静之拿着肉刀,手起刀落,一大扇猪肉在纷飞的刀下变成一块一块的肉,不同部位的猪肉码在一起,肉与肉之间的一些肉筋,肉膜都清出来,每个部分都分得清清楚楚。 静之向婉珍点头示意,婉珍在肉案前,指着不同部位的猪肉,向大家介绍静之分好的猪肉,“大家来看,这些是扇面肉,很滑;这些是腱子肉,煮汤很合适;这些是猪颈肉,炭烧或煎都好吃;这些是雪花肉,嫩且软,老人家也合适……” 婉珍之前在“若水铺”,在静之的教导之下,她对猪肉的分类已是非常熟悉了。 围观的人从没见过肉档会将猪肉分得这么详细的,之前张大头卖肉都是随意切的,一大扇肉放案上,客人要哪里就切哪里,一刀切下去客人就没得推辞不要的,有时候上面是瘦肉但下面是很肥的一块,一刀切下去肥肉很多,客人不要都不行。现在肉分得这么清楚,客人想怎样煮,想要怎样的口感,都可以在这里找得到。 大家听着婉珍介绍各种不同类型的猪肉,边听边点头,果然是很专业啊。 静之听婉珍介绍完猪肉分类,高声对正要买肉的群众说,“我跟大家玩个游戏,大家直接跟我们说要多少斤猪肉,我徒手切给大家,多的不要钱,少一补三。” “打个比方,你要两斤猪肉,我切一块给你,你叫老板娘称一下,如果发现是两斤三两,那多出来的三两就不要钱,如果发现是一斤九两,那你就付一斤九两的钱,少了的一两我们再补你三两。” 老板娘婉珍高声说,“是的,是的,反正无论怎样,都是对大家有好处。” 此时尚善也大声说,“而且,“熊氏肉店”这边猪肉定价就比原来张大头那边要便宜,基本上跟其它镇是一样的价格,不会像张大头一样给大家定个高价的。” 大家本来在看过刚才静之与张大头一番龙争虎斗后,对于买猪肉就有特别高的热情,听到静之说的奇异的买肉方法,大家早就忍不住了,一个个都抢先冲到肉案前,开始买猪肉,这个说要一斤,那个说要两斤…… 而最先拿到静之切的猪肉的那些人,真的来到旁边的婉珍处称重,惊奇地发现要一斤的真的是一斤,要两斤的真的是两斤,不多也不少。占不占得到便宜这个倒不管了,反而是这个小伙切猪肉的手法真的是很厉害了,要多少就徒手切出多少重量来,不会多也不会少。 拿到猪肉的人都啧啧称奇,一传十,十传百,连集市上那些只是看热闹不想买猪肉的人都不由过来买上一斤两手来真实感受一下。 结果,两扇猪肉,不到1个时辰就卖完了。 而尚善还要特意叫静之留出一斤梅头肉才没被其它人抢光。 尚善将那块梅头肉送给之前好心提醒她的大娘说,“大娘,谢谢你提醒我们,这是我们小小心意哈,有空多来店里坐坐。” 那大娘感谢尚善替她留了一份好肉,不然抢不到了,她要给钱,尚善推辞说,“不用了,当是我们年轻人孝敬您的。” 大娘连连感谢。 “熊氏肉店”的猪肉卖完,人群才散去,还有不少人过来问,知道猪肉卖完才失望离去。 上午,所有猪肉不到11点就卖完了。 中午,大家一起在店里吃饭。 饭桌上,博文问尚善,“去市场那边和张大头交接得怎样了?他应该不会乖乖地履行诺言撤走?” 尚善笑着说,“算是有惊无险,张大头与鱼佬、鸡佬灰头土脸地溜了,张大头以后都不会在镇上做生意了,你们的“熊氏肉店”以后正式在集市替代张大头肉档的位置了。” 婉珍问道,“张大头舍得离开市场?会不会卷土重来?” 静之笑着说,“估计是不会的了,他的手被我打伤,起码三几个月用不了力的,而且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这么大的丑,他应该不会再出现在镇上,而且我们警告他了,如果他敢来骚扰你们,我会打断他的腿。” 婉珍笑着说,“你静之不把张大头的手卸掉已是很温和了?” 静之不由莞尔,说,“我又不是什么恶人,我可不喜欢砍别人的哈。上次你三叔的事,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来唬住龙家几十个壮汉而已。” “如果张大头他们日后真的还敢再上门来找你们麻烦,那博文基本的拳脚功夫已经练得足够熟悉了,对付个地痞流氓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尚善惊奇地看着博文,“你这个文弱书生什么时候会些拳脚功夫的了?” 婉珍笑着说,“还不是你的好丈夫教的?他怕有时候我和小安美需要保护,所以就抓着博文让他跟着练了一些拳脚功夫,和防不时之需的。” 尚善哈哈大笑,“你这都什么话啊,说什么我的是好丈夫,你的丈夫就不好了?博文,晚上回去好好教育一下你妻子!” 博文吐了一下舌头说,“岂敢岂敢,我可不想睡客厅。” 大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第100章 “熊氏肉店”的开始 博文和婉珍的肉店上午就卖完猪肉了,下午没什么事,尚善就带静之在永成镇景色比较好看的地方转一转,走一走。 尚善对于永成镇上的风光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她之前在家里没事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到处转的。 尚善领着静之到自己喜欢的地方去看一看,坐一坐,边看边跟静之说自己以前在这里看风光时的心情感受,顺带说一些那时候发生的一些趣事。 这对小夫妻心情愉悦地浏览过镇上好看的风光之后,才一起慢悠悠地骑马回怀龙镇去。 第二天早上,静之和尚善又过来了,一来静之和尚善没什么特别的事做,二来尚善还是有些不放心博文的肉店,所以想着这几天没什么事就过来照应一下。 当静之和尚善来到“熊氏肉店”时,肉贩早已将两扇猪肉送过来了。博文和婉珍也已开始忙活,婉珍正在挥刀分切猪肉,而博文则在旁边帮忙。 静之和尚善不需要他们招呼,两人坐在店里新买回来的八仙桌旁,自斟自喝,边喝茶边看门外人来人往的赶集的人群。 婉珍在分肉时,集市上的人流越来越多,不停有人在“熊氏肉店”门前经过。 过了一会儿,静之和尚善看到一群人涌到“熊氏肉店”门前,他们左看右看,指手划脚,而且嘴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静之和尚善听了好一会,才知道他们都是昨天听了张大头与静之打赌,大头打赌输了之后被静之他们赶出集市的事,所以今天大伙都是过来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厉害可以把张大头打跑的,过来凑热闹的同时当然也要在肉店帮衬一下的。 这群人看到“熊氏肉店”忙活着的博文和婉珍,不由感到奇怪,久经风雨的张大头就是被这对年轻夫妻打跑的? 这对夫妻究竟有什么本事? 大家看着婉珍和博文,不由都摇摇头,挠破头也想不出他们是怎么把张大头打跑的。 而即使是昨天在现场围观的人也只是看到张大头打赌输了而已,至于静之是怎样出手打断张大头的手,却也是没看清。 今天过来围观新肉店和新老板的群众们,边对着博文和婉珍指指点点,边过来称猪肉。还有不少人问,“听说昨天是你们打跑了张大头?” 至于怎么回答这些疑问,昨天静之与尚善跟婉珍他们说过了。 所以婉珍就笑笑说,“小意思而已,这个张大头做生意缺斤少两,一点都不诚信,他坑了大家这么多年,不给他一点教训怎么行?” “现在他打赌输了,他离开我们永成镇,不在镇上做肉档生意,那镇上也不能没人卖肉啊,那只有我们来做咯。” 这是静之与尚善教博文和婉珍的回应说法,这句话婉珍也没说谎。因为这句话也没说博文和婉珍就是打跑张大头的人,但却让听这话的人感觉就是博文婉珍这对夫妻赶跑张大头的。 这样以后镇上的人就会口口相传,说现在经营着“熊氏肉店”的人很厉害,张大头都被他们打跑了,只一招就把张大头的手打断了。而且传闻只会是超传越夸张的。 静之和尚善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想镇上对于“熊氏肉店”有这样的传闻,这样集市里就不会有人过来欺负博文和婉珍了。 就这样,过来围观新肉店及肉店老板的人越来越多,一边问这问那,一边买猪肉,博文嘴上回答大伙七嘴八舌的提问,手上收客人的钱,婉珍则切肉称肉给大伙。 而静之和尚善只是在店里喝着茶,一声不吭,做个透明人。 即使今天来买肉的人特别多,婉珍切肉称肉,博文招呼客户人收钱,都忙不过来,静之尚善也不帮忙,那只能让客人等一等,一个个排队来买肉。 静之和尚善不动手,就当自己不存在,因为以后这肉店就是博文和婉珍经营的,现在开始他们夫妻俩就要独当一面,自己照料好店里的业务了。 就这样,博文和婉珍从早上忙到快中午,猪肉全部卖完了,而中间他们几乎没有停下休息过,更没有有时间过来和静之尚善喝一口茶水。 而今天过来买肉的人们,一来是过来瞧瞧新晋肉店主,凑凑昨天小伙打败张大头的热闹,二来是来这店买猪肉看看新肉店有什么不同。 然后他们惊喜地发现,“熊氏肉店”要比以前张大头的肉档好得太多了。 一是店铺肉档干净整洁,不会像以前张大头肉案那样到处是油污,肉案和装肉的箩筐都是脏乎乎的。 二是,在“熊氏肉店”的肉案上,不同类型的猪肉分得清清楚楚,想要哪个部位就给你哪个部位,哪个部位适合怎样煮法,肉质是弹的还是软的,是适合做饺子还是适合清蒸或做汤等等,新店主都给他们说得头头是道,即使一个不知道哪个部位猪肉好的客人来买肉,店主都可以推荐到合适的猪肉给客人。 三是,大家关注的猪肉价格,“熊氏肉店”的猪肉价格比张大头那会便宜不少,果然是跟其它镇的猪肉价格水平保持一致了。 大家买到猪肉以后,在旁边七嘴八舌的: “这样做生意才是正道嘛,以前张大头的猪肉价格太高了,赚死他了。” “嗯,价格这样就合适了,这样我就不用专门去别的镇买肉了。” “我买些肉给家里的小孩子,那老板娘直接就告诉要买哪部分的肉了,真是挺专业啊。” “这家店干净又整洁,在这里买肉就是放心。” 甚至还有一些好事的婆娘问博文,“小伙子,你结婚没有啊,大娘我介绍给你哈。” 博文哭笑不得,脸一红,不知道答还是不答。 婉珍听到婆娘的话,在旁边说,“大娘啊,你有好人家介绍的话就介绍给我们店主啦,我看他还想娶一个妾呢,如果大娘能玉成好事,我到时送你一扇上好猪肉哈!” 那位婆娘一听,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老板娘了,不好意思地抹了一把额头,连声说,“哈哈,我开个玩笑哈。老板都已经有你这么好的老婆,其它女人哪里比得上你啊,不用了,不用了哈。” 博文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让婉珍吃吃偷笑。 第101章 静之的事后安抚 由于大家的热烈支持,今天的猪肉很快就卖完了。 等博文和婉珍一起清洁了肉档后,静之与尚善带着博文,走几步路来到市场里,走到了鱼佬和鸡佬的档口跟前。 这会他们俩的档口没人,他们正闲着,看到静之他们过来了,鱼佬和鸡佬赶紧站起来,不安地看着静之一行人走过来,怕静之会找他们麻烦,毕竟之前他们是和张大头的一伙的。 而附近的商户昨天围观时,都有看到鱼佬和鸡佬当时有帮张大头对付静之他们,现在静之他们过来是不是要秋后算账,他们不由得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静之见鱼佬和鸡佬警惕地站起来,就跟他们打招呼说,“鱼哥,鸡哥,你们好。今天生意还好?” 鱼佬和鸡佬连连摆手说,“不要叫哥,不要叫哥,直接像其它人一样叫我们鱼佬、鸡佬就好,今天生意普普通通。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几位贵客送过来吗?” 静之摆摆手说,“你们在集市是前辈,叫一声哥也合情合理,毕竟我们是晚辈嘛,应该的,应该的。” “没其它事,你们也知道,昨天是张大头与我们打赌输了,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你们应该也知道哈。” “而且我们也没做过分的事,是张大头先动手打我的,你也看到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出手的。我们做人做事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你们说是吗?” 鱼佬、鸡佬连连称是,“我们知道是张大头不对在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之前打赌输了之后,我们都叫张大头这事就这样算了,如果他要认输就离开集市,如果实在不想走,那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跟你们赔礼道歉,希望你们能放他一马。” “但张大头最后还是确定不走,反而是要想跟你们最后争一争,我们也没他办法,毕竟我们和张大头一起在集市做生意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是因为面子上不得不支持他一下的。以前的事希望你们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心上,以后我们与张大头再无来往了。” 静之听了他们的话,点点头说道,“嗯,张大头做生意确实做得不是太够意思,本来他的猪肉定价就比其它镇高上一截,还缺斤少两,这确实说不过去。如果他能反省自己,跟我们道歉,然后不再缺斤少两,价格也定回正常标准,那这事我们肯定就这样算了。” 此时,尚善接上话说,“鱼哥、鸡哥,算了算了,这事我们不提了,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也不追究谁对谁错了。因为张大头不做肉档,镇上也不能没肉卖,所以我们就找弟弟接手做了,希望鱼哥、鸡哥以后多多支持,大家相互照应。” 鱼佬、鸡佬看到静之不是过来找麻烦,马上堆起笑容连声说,“哪里,哪里,是你们多支持我们才对,嗯嗯,大家以后多多照应。你们能找到人来做肉档那肯定是好啊,不然镇上的人都没猪肉吃了呢。” 静之说,“因为我外镇还有其它生意,所以这里的肉店平时是我弟照看较多,他之前是做米粮生意的,听我说镇上没人卖猪肉,就不做米粮生意,改做肉店了。你们有什么记得多多照应一下哈,做得不对的随时批评指正他就行。博文,过来跟鱼哥、鸡哥打个招呼。” 博文识趣地走上前,客气地跟鱼佬、鸡佬说,“鱼哥、鸡哥,我之前是做熊氏米粮店的,但做肉店就是一个没啥经验的新手,以后在集市还请多多照应。另外,这两块上好的猪肉是今天我特意留下的,当见面礼,你们拿回去试试,这两个部位的肉很不错的。” 博文说完,就从刚才带过来的筐里拿出两块各有两三斤的猪肉,给鱼佬和鸡佬一人一块。这是静之特意叫博文留下的两块上好部位的猪肉。 鱼佬、鸡佬连连摆手推却,各自想要送还些鱼肉和鸡肉给静之他们,静之推却说,“我们都是后辈,孝敬一下前辈理所当然,不说了,我们回去了,下次见哈。” 于是就带着博文离开市场。 鱼佬、鸡佬看着手里博文送的猪肉,再想想刚才静之那言中有物,但又不失体面的话,既在围观的众商户面前给足面子他们,又警告了他们及张大头不要再搞事。不由心中一声叹息,“这些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啊。” 从此,鱼佬与鸡佬与同在集市的博文和和气气,各自做自己的生意,有时候三千的扎肉水草没有了,他们还会借一些给博文,真正做到了了相互照应。此是后话,不提。 在回去的路上,博文问静之,“静之,为什么你让我送两块猪肉给鱼佬鸡佬他们,你怕他们还敢搞事吗?” 静之沉声说,“在集市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我们赶走了与他们要好的张大头,他们未必不会担心我们会进一步对付他们,他们感觉到我们有威胁到他们,那他们肯定会找机会给你的肉店使坏。” “我特意与他们示好,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威胁,我们只是想大家和和气气做各自的生意,如果他们还要和张大头一起找我们麻烦,那我们就不会客气的。” “先礼后兵,我想如果他们还想在这镇上好好做他们的生意,他们就不会再和张大头一起对你的肉店使坏。” “刚才在他们的档口,我们又是说好话又是送猪肉的,在大家面前给足面子他们,他们以后有机会就会还个人情给我们,有机会照应一下你,给予回报一下的。” “我意思是,即使以后有人要欺负你,那他们两个应该也会站在你这边给你支持的。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博文恍然大悟,佩服地对静之说,“哎呀,静之,你好像在社会混了好多年一样啊,想得这么周全,这么长远。我做事可不会想得这么多哈,有时候都是想到哪做到哪。” 尚善则笑着说,“那以后要好好跟你姐夫学习了哈。” 静之笑笑,没有说话,心想,“如果你知道我被盗匪劫持一年多,跟着他们闯南走北,见识过江湖各种各样的人,你就知道我心思为什么这么缜密了。” 三人说说笑笑回“熊氏肉店”去。 第102章 一晃三年多过去 又过了几天,静之和尚善就不用每天过永成镇了,博文和婉珍的“熊氏肉店”基本上已经正常运营了。 利益于婉珍之前在“若水铺”一年多的经验,婉珍打理“熊氏肉店”是得心应手,店里的事务基本上是婉珍处理,博文确实是打打下手就好。 而静之和尚善在“若水铺”一起度过了几天蜜月生活,之后就结束休假又回到以前的正常生活:静之三天两头外出杀猪,外出时照例帮尚善分切好各类型猪肉,如果不外出杀猪就小两口一起在店里,静之切肉,尚善收钱。 而静之在店里也还是不用称,客户要1斤就切1斤,半斤就半斤,静之切肉的误差不会超过1钱重。有些客人不信,有的会去市场其它那边称一下,发现果不其然。 好事的人把这些杂事当八卦到处说,现在还不时有会一些特意过来静之的店买肉,就是为了看一下静之切肉的客人。 “若水铺”卖肉不用称,杀猪猪不叫,这两个人们从来没见过的技能确实令大家耳目一新,镇上甚至附近镇上的人能在静之“若水铺”这边买肉就会过来买肉,能请到静之来杀猪就请他来杀猪,有些有喜事的人家甚至专门就着静之的档期来办喜事,就着杀猪人的时间来办喜事在当地也算是一门新鲜事了。 所以“若水铺”这些年在当地,在附近镇都很有名气了,生意一直都很好,很多时候猪肉卖完了还有人过来问,静之一般进的猪肉控制在中午前卖完就够了,不会进得太多,他不想尚善在店铺里忙活太久,而且来买肉的人今天买不到,明天来买也行,没必要将所有客人的要求都一一满足。让有些迟来的人买不到,还会让人们对 “若水铺”有供不应求的感觉,静之觉得更好。 而虽说每天都挺忙,但静之进的货量就控制在中午前卖完,所以“若水铺”中午过后就结束营业了,店铺忙完后。静之和尚善一般就是整理一下店铺。整理完店铺档口,然后就是干些家里的活了,尚善会洗洗衣服、种种菜、补补衣服之类的,而静之则是磨磨刀、修修家里的东西、喂喂马等。而如果不是很多事干,静之会带尚善到附近爬爬山,小溪抓抓鱼,有时也会在星星满布的晚上两人一起来到小河边烧一个火堆,烤个红薯看星星。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静之和尚善天天都忙忙碌碌的,师傅也不方便在“若水铺”店面帮忙,就帮着喂喂鸡、后院的菜浇浇水,煮一下饭之类的。 自从小安美跟着妈妈去了永成镇之后,虽然不时博文和婉珍会带小安美回来,但他们一走,师父心中仍然还是空落落的。所以师父不时都会催静之和尚善赶紧生个小孩出来玩,家里也热闹一些。 一年多后,尚善果真生了一个孩子,静之和尚善的第一小孩来他们家了,是个胖小子,全家都开心不已,但最兴奋的应该还是师父了。 师父每天都会到店铺帮忙带小孩。开始静之怕师傅年纪大不要师傅帮忙,但师傅才不管静之,小孩出生后就整天往店里跑,小孩会走会跑后更是天天带着小孩山里河里玩,和小孩在一起感觉尹师傅都年轻了不少。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过了三年,这个时候的“若水铺”已是方圆在一百里都有名的肉店,而静之也是方圆一百里都有名的屠夫和“若水铺”老板。 静之与尚善这几年也赚了不少钱,镇上有些人估计他们至少有2000个银元了,当镇上一些好事之人向尹师父求证时,尹师傅都是笑笑摆手告诉他们别听这些流言,哪有这么好赚啊,有几百银元就很不错了。 静之和尚善开始还不怎么让师父带小孩,怕累着师父了,但见师父这么喜欢小孩,小孩会走路后师傅带着也不会太累,所以后来也没过多阻止了。当男孩两岁多时,小男孩整天跟着师父满山跑,镇上附近的树林山地河流都去遍了。 一天,在师傅和小孩一身泥巴地回家后,尚善嗔怪着带小孩去洗澡,静之也笑骂小孩两句。然后跟师傅说,“师傅,小孩都2岁多了,该起个正经名字了,总不能一直叫小宝叫到大哈。” 尹师傅说,“对呀,迟点读书都要起个书名的,你想好没有。” 静之说,“我就等师傅取啊,师傅你想个名字,反正小宝天天跟你玩,更喜欢和你在一起。” 师傅开心地说,“啊,让我取名字啊,那敢情好呀,这个是大事,我晚上好好想一想,过一两天回复你哈。” 第二天,师傅来店铺吃早餐时,告诉静之和尚善,小孩就叫“乐之”。这个名字出自《诗经·关雎》:“窈窕淑女,钟鼓乐之”中,这句诗讲述的是,在娶到一个心爱的女孩时,钟鼓喧喧,心情愉悦。所以,从中为孩子起名“乐之”,不仅是希望孩子一生能幸福和快乐,而且这个名字也给人一种心情愉悦的感觉。 静之笑着说,“想要跟我一样,要做“之”字派吗?嗯,名字不错。” 尚善更是开心的拧着旁边小男孩的脸蛋说,“小宝,你有名字啦,你的名字叫乐之,意思是你爸娶到我就敲锣打鼓的很开心。师父,你起的名字太符合我们家的情况了。” 静之听这话,不由莞尔,“这是哪跟哪啊,这名字师傅都没有说我娶了你很开心的意思 。” 师傅见到他们喜欢也是很高兴,说,“你们喜欢就好了,尚善啊,你的理解没错,乐之这个名字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静之娶到你确实应该感到很开心。” 尚善大笑着跟静之白眼,“你看,乐之这名字就是这个意思,师傅都这样说了。” 静之见他们两个串通一气,耸耸肩笑着抱起儿子,说,“不要理爷爷和妈妈,他们串通欺负我们的,来,爸爸跟你到后院捉小虫子去。”他们父子俩到后院玩,空留尚善和师傅看着他们哈哈大笑。 开心的时光过得特别快,又过去十个月,尚善又生下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这次是个女孩,这次不等静之开口,小女孩出生没多久,师傅就帮她取好名字:桃之。出自《诗经·桃夭》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意指桃花盛开,美丽动人。 出生没多久的桃之比乐之更可爱,师父更是爱不释手,只要在家就整天把桃之抱在手里,舍不得放下。 在乐之拉着师父往外走要出去玩时,他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桃之,带乐之出去玩。 这是属于他们一家难得的快乐的时光。 第103章 河边密林的枪声 与博文一家分道分道扬镳后,静之一家人坐在马车上,向着前方去,也赶往那个未知的未来,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只知道一家人无论去哪里都要在一起。 只是有时候,命运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顺心顺意,即使是你觉得此刻已经是人生谷底。 一家五口,大早开始往南边走。但由于乡道走向原因,他们要先向东边方向走一大段路才能再向南走。 因为马车上有两个小孩,所以他们白天走走停停,临近天黑,才走到了他们路线的最东边一个镇,镇叫玉坑镇。 之前静之帮人杀猪时来过这个镇,知道这个镇也是挺大一个镇,比怀龙镇小不了太多,但刚到镇边,他们远远发现这个镇上没有一点灯火,也安静得很,听不到一般镇上的餐饮店、路边摊的吵杂声,也没有常见的父母打骂孩子的尖叫声。 大家感到很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们带着疑问走进这个镇,方知道原因。 只见这个镇已成废墟,街道两边的店铺已烧得屋顶都没有了,断墙残垣都是被烧过的痕迹。偶尔还能看到几具烧得焦黑的尸体,尚善看到这一幕几乎要尖叫起来,静之连忙捂住尚善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 显然,能做出这样的事的只有日本鬼子了,因为即使以前国内势力的打仗都不会这样烧杀掠夺的。 这个镇出现日本鬼子,说明日本鬼子应该有几个部队,先头部队已经绕到这边了,而也可能还是在附近驻扎。 所以静之赶紧捂住尚善的嘴巴,他赶紧停住马车,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旧衣服撕成八条布条,然后小心地将粽马和雪马的马蹄用布缠了几层再绑结实,这样马走路的声音就小多了。 然后他们也不敢在这个镇停留,也不敢像往常一样停下来休息吃点东西。 他们继续赶路,他们不知道日本鬼子在哪里,拐过玉坑镇后,就是正式往南走了。 静之夜里也不敢停下,继续走。静之一直赶着马车,让尚善和师傅带着孩子在平板车上睡觉,到五更,尚善过来替丈夫赶车,让静之也去板车上睡一会。 第二天,天微亮,静之就醒过来了,他接过尚善赶马的皮鞭,让她赶紧再去睡了一会。等到天全亮时,尚善和师傅都醒过来了。 此时静之见到前面有一条小河,就对尚善和师傅说,“我们在河边停一会,洗个脸精神一下再走,我有点犯困。” 于是尚善和静之叫醒孩子,大家一起在河边装了些水,然后洗了一下脸,乐之洗过脸还想玩水,静之不让了,叫大家上车继续赶路。 静之驾着马车拉着板车又走了两三个时辰,时间快到中午,这时他们路过一个山谷,两边都是山,而下面是一条不大的河,河边是一片密林。 刚才尚善就提前分了一些干粮给大家作为午饭,因为她吃完还要喂女儿桃之吃。 干粮是干饼,有些硬,儿子乐之吃过没多久就跟尚善吵着说要便便,而尚善还在喂着桃之,便让静之带乐之到下面河边去便便,顺便洗手洗脸。 此时,尹师傅说,“我带乐之去,我也想去洗个脸,一会我上来我驾马车让静之休息一下,他昨天休息得就不够,如果没有什么危险,今晚上就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休息一下哈。” 静之点了点头,叫乐之跟爷爷去下面河边林子拉便便。 从这土路往下走到河边小树林,要走过一条有点滑的小路,静之从板车上抽了一根长木棍出来给师傅,说路比较滑,让他做拐杖,毕竟拉着乐之不好走。 师傅点点头接过木棍拉着乐之往下走,乐之蹦蹦跳跳地拉着爷爷就走,往下的小路确实一些滑,静之在上面都看到乐之滑了两个跟头了,但小家伙好像没事一样,还是蹦蹦跳跳的。 看着他们进入树林看不见了,静之才去看正在吃东西的桃之。尚善将干面饼咬一口,在嘴巴里嚼成烂泥一样,才用个勺子接住喂给桃之,而桃之边吃边看看这看看那的,显示很好奇。 静之忍不住逗女儿说,“小宝宝,妈妈的口水好吃吗?是不是很香啊?爸爸以前亲妈妈时也觉得你妈妈的口水很香啊。” 尚善听静之说这样暧昧的话,不由脸一红,啐他一口说,“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还这么不要脸的吗?孩子如果听得懂你的话,非要羞死不可。” 静之笑着说,“我说的是实话,哪里不要脸了。” 尚善吃吃笑,随手就拿起刚接了一口她吐出来的烂面饼的勺子,要送到静之嘴巴,同时说“既然你觉得我的口水这么香,来来来,你也来吃一口。” 静之连忙边捂嘴边闪躲,刚要说些什么,忽然密林里传出几声鞭炮声,不,这是枪声,静之听出来这不是什么鞭炮声,而是真真实实的枪声。 静之听到枪声,脸色大变,他心知出事了。 而刚刚还沉浸在与丈夫打情骂俏的甜蜜中的尚善也是吓了一跳,一想到师傅和儿子乐之正是在下面树林里,尚善脸色都白了。 静之赶紧跳下板车,打开其中一个木箱从他的杀猪工具包里取出一把剔骨刀和一把砍骨刀就要跑下去。尚善一把拉住静之说,“下面很危险啊!” 静之拉开她的手温柔地说,“我要下去找师傅和乐之,你抱着桃之先爬上这路边的小山坡,找个树林藏起来,我一会回来找你。” 尚善知道静之必然不会留下师傅和乐之不管的,她自己也做不到。唯有一再对静之说,“你一定要回来,你记住,还有我和桃之在这里等你啊,你不回来我们都不活的了。” 静之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摸了摸尚善的脸,亲了一下,接着又亲了一口桃之的脸,此时桃之忽然叫了声“爸、爸”。 静之虎躯一震,这是女儿叫的第一声爸爸,之前桃之也只是会叫一两声妈妈而已,之前都没学会叫爸爸的。 静之热泪盈眶,他再亲了一下桃之,说了句“爸爸爱你,也爱你妈妈。”然后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尚善此时抱着女儿也是泪流不止,这是作为丈夫的静之第一次说爱她,她知道这一句话,对于不太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也不太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爱意的静之来说,这是多么难得啊。 尚善流着泪向菩萨,向山上的神灵,向所有她知道的神灵祈祷,祈求静之和乐之、师父都能平安无事地回来,一家人平安地抵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顺顺利顺地开始新的生活。 这是当前的尚善唯一能做的了。 第104章 师父守护着乐之 静之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担忧和紧张,下面树林有枪声,而师父和乐之就在下面树林,他们两个真怕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静之拿着两把刀,匆匆一路小跑着往下面树林去,当快到树林时,他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慢慢接近树林。 静之越走越近,他慢慢听到了些人声,但听起来明显不是师父和乐之的声音。 他按耐心中几乎无法抑制的紧张,蹑手蹑脚地走近过去。 只见树林中间闪过一些人影,静之连忙趴在地上,他小心的伏在地上,像一只谨慎的蜥蜴一样慢慢地爬过去。 往前靠近了些,他看清楚了,林子中间有5个日本鬼子,2个持枪,3个拿着刀,都是穿着绿色的军服。 拿着刀枪的四个鬼子面对着的是一个人,应该说是趴在地上的一个人。 趴地上的人满身的血迹,啊,静之第一眼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地上趴着的那个人正是师父,师父此时不知道是生是死,但即使是活着,看样子应该也是受了重伤。 静之此时的心也像被那鬼子刺了一刀一样,一阵一阵地痛。 而在师傅的周围也倒着4个鬼子,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而乐之则不见踪影,见不到乐之,静之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起码乐之有可能是活着的。 此时站着那5个鬼子,虽然见到尹师傅一动不动了,但还是不敢靠近,因为正是这个老头刚才用木棍打倒了他们4个人,幸好他们及时一起开枪,才将这老人击倒。 等了好一会,见趴地上的尹师父还是一动不动,两个拿枪的鬼子慢慢靠近尹师父,此时静之也趁鬼子们的注意力都在师父这边,他也赶紧慢慢向前爬着靠近鬼子们。 来到尹师傅跟前,拿长刺刀的一个鬼子想伏下身来将尹师傅正面翻过来,而另外一个拿枪的鬼子则喝住那个拿刺刀的同伙。 拿枪的鬼子拉开拿刺刀的同伙,然后拿起枪对着师傅的腿开了一枪。 静之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嘴巴,他怕自己会叫出来。虽然他强忍住没叫出来,但眼泪却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腿被打了一枪的尹师父还是一动不动,静之知道师父已经死了。 而鬼子看到尹师父不动了,这才放心的去将尹师傅翻了过来。 尹师父的身体被鬼子翻过来后,鬼子不由一起奸笑起来。 而静之则真的几乎要叫出声,原来尹师傅下面压着的正是乐之,应该是师父被枪打中后,一把抱住乐之,将乐之保护在身下,乐之这才免遭于难的。 鬼子看着这个小孩不由奸笑起来:正是在河边见到这一老一小,开始他们只是想杀掉这个小孩开心一下而已,结果这老的把他们的小队打死了4个,这下老的死了,小的也该要替死去的队员偿命了。 乐之看到鬼子拿着刀枪,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知道是他们伤害了他的爷爷。 他看着爷爷一身是血地躺在旁边一动不动,知道爷爷出事了,他抱着爷爷嚎啕大哭。 而那个拿刺刀的鬼子已悄悄地走到乐之身后,缓缓拿起了刺刀,又是刚才开枪打尹师傅大腿的鬼子对拿刺刀的鬼子摆摆手。 只见他阴险地笑着拿起了他的枪,对着正在啕啕大哭的乐之后脑勺,拉动保险子弹上膛,手慢慢放入扳机位,准备扣动。 但他没听过“螳螂在前,黄雀在后”这句话,他忽然感到脖子一凉,血像箭一样从脖子爆溅出来,他放扔掉长枪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但脖子的大动脉被割断了,他怎么都无法阻止大量的鲜血喷溅而出,他慢慢地瘫倒在地上。 而其它四个鬼子见到同伙脖子被割,鲜血直冒出来,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怎样办才好。 他们过了好一会才四处张望,想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此时一个人影闪现,一下子就站立在另外一个拿枪的鬼子面前,把这个鬼子吓一跳,以为自己看到鬼了。 当他定睛看清楚这个人影是一个青年时,他连忙抬起拿枪的手,正要瞄准静之准备开枪。但是这速度已经太慢了,他已没有机会。 又是两道白光几乎是同时闪过,鬼子手上那把要射击的枪就掉在地上了,同时掉在地上的还有两只手,就是鬼子持枪的那两只手。 与长枪一起落在地上的两只手,其姿势还是与刚才一样,左手托枪身,右手在板扣位。但此时这两只手已经不在那鬼子身上了。 那鬼子双手直喷血,痛得在地上打滚。 两个拿枪的鬼子,一人被割喉倒地上,一个被砍掉双手在打滚。 剩下的是三个拿刺刀的鬼子,三个鬼子看到这恐怖的画面,一时间也是愣住了,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此时,静之已来到乐之旁边,将乐之挡在自己身后,自己面对着三个握刺刀的鬼子。 三个鬼子相互看了看,反应过来,他们知道现在不是对面这小伙死就是他们三人亡的了。 三鬼子眼神对视一下,一点头,一起操起刺刀,一起刺向静之。静之后退一步,躲开左边两个鬼子的刺刀,右手的砍骨刀荡开了另一个鬼子的刺刀。 接着静之一把抓起还在哭的乐之,把他拉到身后,推开他说,“乐之,你马上跑,回到我们在路边的马车去!” 乐之哭着大叫,“不,不,我要爷爷!” 静之大声对他说,“你赶紧跑,我一定会带爷爷回来的。” 乐之也懂一些事了,知道情况不妙,他也不敢再多说,赶紧边擦眼泪边拼命往上边跑。 一个鬼子拿着刺刀想追,但静之的砍刀挡住了他。 三个鬼子明白,不先解决这个年轻人,他们是无法去追那个小孩的了。 听到乐之跑远了的脚步声,静之沉下心来了。 他的眼里快要冒出火来,他咬牙切齿地对这三个鬼子说,“你们今天就会死在这里了,而且会死得很惨,你们来中国杀我们中国人,你们觉得你们可以活着回去吗?!” 三个鬼子显然听不懂这小伙在说什么,看着静之愤怒得狰狞的表情,他们也猜得到小伙肯定是在骂他们。 三个鬼子对视一眼,吱吱喳喳地说了些话,其中一个鬼子还指东指西的,好像就教另两个鬼子怎样去攻击这个青年,另两个鬼子不时点头,并回应几句。 三个鬼子准备三个人分三个不同方向同时攻击,这小伙不可能同时应付几个方向的刺刀。只要其中一刀刺刀刺中小伙,那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因为他们的刺刀上是涂有生化毒药的。 而静之则什么都不做,只是拿着砍刀恨恨地看着他们三个,而心中却如湖面一般平静,他要放开手脚,一个一个解决掉他们,为师父报仇。 第104章 师父守护着乐之 静之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担忧和紧张,下面树林有枪声,而师父和乐之就在下面树林,他们两个真怕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静之拿着两把刀,匆匆一路小跑着往下面树林去,当快到树林时,他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慢慢接近树林。 静之越走越近,他慢慢听到了些人声,但听起来明显不是师父和乐之的声音。 他按耐心中几乎无法抑制的紧张,蹑手蹑脚地走近过去。 只见树林中间闪过一些人影,静之连忙趴在地上,他小心的伏在地上,像一只谨慎的蜥蜴一样慢慢地爬过去。 往前靠近了些,他看清楚了,林子中间有5个日本鬼子,2个持枪,3个拿着刀,都是穿着绿色的军服。 拿着刀枪的四个鬼子面对着的是一个人,应该说是趴在地上的一个人。 趴地上的人满身的血迹,啊,静之第一眼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地上趴着的那个人正是师父,师父此时不知道是生是死,但即使是活着,看样子应该也是受了重伤。 静之此时的心也像被那鬼子刺了一刀一样,一阵一阵地痛。 而在师傅的周围也倒着4个鬼子,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而乐之则不见踪影,见不到乐之,静之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起码乐之有可能是活着的。 此时站着那5个鬼子,虽然见到尹师傅一动不动了,但还是不敢靠近,因为正是这个老头刚才用木棍打倒了他们4个人,幸好他们及时一起开枪,才将这老人击倒。 等了好一会,见趴地上的尹师父还是一动不动,两个拿枪的鬼子慢慢靠近尹师父,此时静之也趁鬼子们的注意力都在师父这边,他也赶紧慢慢向前爬着靠近鬼子们。 来到尹师傅跟前,拿长刺刀的一个鬼子想伏下身来将尹师傅正面翻过来,而另外一个拿枪的鬼子则喝住那个拿刺刀的同伙。 拿枪的鬼子拉开拿刺刀的同伙,然后拿起枪对着师傅的腿开了一枪。 静之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嘴巴,他怕自己会叫出来。虽然他强忍住没叫出来,但眼泪却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腿被打了一枪的尹师父还是一动不动,静之知道师父已经死了。 而鬼子看到尹师父不动了,这才放心的去将尹师傅翻了过来。 尹师父的身体被鬼子翻过来后,鬼子不由一起奸笑起来。 而静之则真的几乎要叫出声,原来尹师傅下面压着的正是乐之,应该是师父被枪打中后,一把抱住乐之,将乐之保护在身下,乐之这才免遭于难的。 鬼子看着这个小孩不由奸笑起来:正是在河边见到这一老一小,开始他们只是想杀掉这个小孩开心一下而已,结果这老的把他们的小队打死了4个,这下老的死了,小的也该要替死去的队员偿命了。 乐之看到鬼子拿着刀枪,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知道是他们伤害了他的爷爷。 他看着爷爷一身是血地躺在旁边一动不动,知道爷爷出事了,他抱着爷爷嚎啕大哭。 而那个拿刺刀的鬼子已悄悄地走到乐之身后,缓缓拿起了刺刀,又是刚才开枪打尹师傅大腿的鬼子对拿刺刀的鬼子摆摆手。 只见他阴险地笑着拿起了他的枪,对着正在啕啕大哭的乐之后脑勺,拉动保险子弹上膛,手慢慢放入扳机位,准备扣动。 但他没听过“螳螂在前,黄雀在后”这句话,他忽然感到脖子一凉,血像箭一样从脖子爆溅出来,他放扔掉长枪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但脖子的大动脉被割断了,他怎么都无法阻止大量的鲜血喷溅而出,他慢慢地瘫倒在地上。 而其它四个鬼子见到同伙脖子被割,鲜血直冒出来,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怎样办才好。 他们过了好一会才四处张望,想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此时一个人影闪现,一下子就站立在另外一个拿枪的鬼子面前,把这个鬼子吓一跳,以为自己看到鬼了。 当他定睛看清楚这个人影是一个青年时,他连忙抬起拿枪的手,正要瞄准静之准备开枪。但是这速度已经太慢了,他已没有机会。 又是两道白光几乎是同时闪过,鬼子手上那把要射击的枪就掉在地上了,同时掉在地上的还有两只手,就是鬼子持枪的那两只手。 与长枪一起落在地上的两只手,其姿势还是与刚才一样,左手托枪身,右手在板扣位。但此时这两只手已经不在那鬼子身上了。 那鬼子双手直喷血,痛得在地上打滚。 两个拿枪的鬼子,一人被割喉倒地上,一个被砍掉双手在打滚。 剩下的是三个拿刺刀的鬼子,三个鬼子看到这恐怖的画面,一时间也是愣住了,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此时,静之已来到乐之旁边,将乐之挡在自己身后,自己面对着三个握刺刀的鬼子。 三个鬼子相互看了看,反应过来,他们知道现在不是对面这小伙死就是他们三人亡的了。 三鬼子眼神对视一下,一点头,一起操起刺刀,一起刺向静之。静之后退一步,躲开左边两个鬼子的刺刀,右手的砍骨刀荡开了另一个鬼子的刺刀。 接着静之一把抓起还在哭的乐之,把他拉到身后,推开他说,“乐之,你马上跑,回到我们在路边的马车去!” 乐之哭着大叫,“不,不,我要爷爷!” 静之大声对他说,“你赶紧跑,我一定会带爷爷回来的。” 乐之也懂一些事了,知道情况不妙,他也不敢再多说,赶紧边擦眼泪边拼命往上边跑。 一个鬼子拿着刺刀想追,但静之的砍刀挡住了他。 三个鬼子明白,不先解决这个年轻人,他们是无法去追那个小孩的了。 听到乐之跑远了的脚步声,静之沉下心来了。 他的眼里快要冒出火来,他咬牙切齿地对这三个鬼子说,“你们今天就会死在这里了,而且会死得很惨,你们来中国杀我们中国人,你们觉得你们可以活着回去吗?!” 三个鬼子显然听不懂这小伙在说什么,看着静之愤怒得狰狞的表情,他们也猜得到小伙肯定是在骂他们。 三个鬼子对视一眼,吱吱喳喳地说了些话,其中一个鬼子还指东指西的,好像就教另两个鬼子怎样去攻击这个青年,另两个鬼子不时点头,并回应几句。 三个鬼子准备三个人分三个不同方向同时攻击,这小伙不可能同时应付几个方向的刺刀。只要其中一刀刺刀刺中小伙,那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因为他们的刺刀上是涂有生化毒药的。 而静之则什么都不做,只是拿着砍刀恨恨地看着他们三个,而心中却如湖面一般平静,他要放开手脚,一个一个解决掉他们,为师父报仇。 第105章 怒火中烧杀仇人 三个鬼子商量了好一会,只见那三个鬼子,分开来,一个走到静之左边,一个来到右边,剩下的那个在中间。 看来他们是打算分开在三个位置,准备在三个方向同时攻击静之,他们想静之并无分身之术,这样必定有一把刺刀会刺中静之的。 然而现实哪有鬼子想象得这么理想?静之看他们的阵势,也猜想到他们的想法。 当左边的鬼子双手持刺刀走近些的时候,静之没有给机会他们同时动作,他已经先发制人,左边鬼子的刺刀还没开始刺过来,静之右手的砍骨刀已经挥出去了。 左边的鬼子连忙用刺刀挡,只听见“嘭”一声,左边鬼子的刺刀一下子被静之的砍骨刀削成两半。 左边鬼子一愣,还在想什么刀这么锋利时,静之的砍骨刀第二刀已经过来了,这刀是砍在左边鬼子的右手上,整个右手掌连着手腕一起被静之的刀砍断了。 那左边鬼子痛得哇哇叫,用左手抓住了在喷血的右手腕,想要阻止不让血喷出来。 此时,中间位置和右边位置鬼子趁着静之在对付左边鬼子时,都一起用长刺刀刺向静之的胸口。 静之向后躲开,绕到刚刚被砍掉右手的鬼子后边,用这鬼子当作盾牌,而且不忘记对着这盾牌鬼子又是一刀,将那鬼子的左手整个砍了下来,那鬼子彻底倒在地上,嗷嗷叫个不停,两个断手处鲜血流个不停。 这样左边位置的鬼子倒下来了,静之就直接面对着剩下的两个鬼子了。 静之面对这剩下的两个鬼子,心中充满悲愤,师傅多年前收留了他,教他功夫、教他做人、帮助他成家立业。 在静之心里,他已经把师父当做父亲了。 多年前洪水把他双亲带走,他伤心,但在天灾面前毫无办法,但这次是人祸把师父带走了,这让他如何接受眼睁睁看着师父离开自己? 剩下的两个绿衣鬼子睁大眼睛看着静之,他们想逃,想跑,但他看到了静之眼里的怒火时,他们知道如果不杀掉静之的话,那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两个鬼子双手持刺刀,冷静下来,两人相互说了几句话,可能是商量对策,然后一起站好马步,准备面对静之的砍刀。 静之冷静地慢慢抬起持刀的右手,一步一步向鬼子走过去,当走到离鬼子还有约2米时,他抓紧了手中的刀准备攻击。 这次两个鬼子不等静之动手,自己先下手为强了,只见两把刺刀快速向静之的身体刺过来,但其中一把刺刀离静之还有几十公分时,鬼子的刺刀就回撤了,而另外一把依然刺过来。 静之正奇怪,突然间一股风带着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地上扑向静之,静之面对着正刺过来的刺刀,还要面对从地上弹出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他没办法,向旁边跳开躲避刺刀,然后手中的刀将弹上来的这团东西劈开,那团东西松软无力。静之劈开这团东西才看清这是一个草团, 原来其中一个狡猾的鬼子开始刺过来的一刀只是虚晃一招,实际却是从地上用脚踢起草团来迷惑静之。 那狡猾鬼子在静之忙着用刀去劈草团时,知道迷惑静之的目的达到,趁机一脚踢到静之的肩膀。 静之被鬼子一脚踢到,他一下子倒在地,而两个鬼子没有再给静之时间考虑,抓紧这个良机继续一左一右用刺刀刺向倒地的静之。 静之急忙倒地后就地滚开来,鬼子继续追着用刺刀刺,静之滚动几下,滚到刚刚被静之砍掉左手和右手的鬼子旁边,而鬼子明晃晃的刺刀已一起刺过来,静之赶紧抓起这个还在嚎叫的鬼子来挡,那两个鬼子的刺刀顺势刺进了静之抓起的那鬼子的身体。 那个被砍掉双手的鬼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刺了自己两刀的两个同伙,然后慢慢倒下死去。 静之趁着两个鬼子从尸体身上拔刺刀出来的时机,他站起来连连运刀劈向两个鬼子抓刺刀的手,那两鬼子知道静之砍刀的厉害,马上松开抓刺刀的手,闪开静之的刀。 然后又快速的用脚踢向静之,静之面对两个鬼子同时踢过来的脚,他并没有闪躲,他闪躲就不够时间回刀砍鬼子了,静之用左肩膀去迎左边鬼子踢过来的脚。 右手继续运刀,一刀劈向右边踢脚过来的鬼子,那鬼子惨叫一声,右小腿被静之砍断,只剩下左脚的鬼子,单脚站立不稳,一下子倒在地上。 左边鬼子的脚结实地踢中静之的左肩膀,正当鬼子庆幸自己踢中静之时,他看见静之已经运刀把右边鬼子的小腿砍掉了。 静之被左边鬼子踢中肩膀而打了个趔趄。 踢中静之的那个鬼子可真是吓坏了,他怕了,他见到除了自己之外,其它跟静之对抗的鬼子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太可怕了。 他趁着静之被自己踢中一脚,他拔腿就跑。静之被这鬼子踢中,后退了几步,抬头看,见到踢自己的鬼子已跑出十多米,就快跑进旁边的密林了,跑进密林就不好找了,他看着鬼子的背影,用力甩出了自己手中的砍刀。 “啊”一声惨叫,砍刀击中那鬼子,从其后腰插进了鬼子的身体。 鬼子扑倒在地,静之快步走过去,那鬼子奄奄一息,静之走到其身后,从鬼子后腰把他的砍刀一下子拔出来,那鬼子再惨叫一声。 静之将那鬼子翻了过来,那鬼子还没死,睁大眼睛看着静之,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求饶的话,静之也不说话。 慢慢地将砍刀的刀刃放在其脖子上,鬼子恐怖地看着脖子上刀,还在说着什么,静之听不懂,也不想听,静之一脚踩在刀背上,那鬼子的头就离开了身体,眼睛还是睁得很大。 静之慢慢起身,走到刚才被他砍断右小腿的鬼子旁边,那鬼子一下子伏在地上求饶。 静之一声不吭,冷冷地看着那鬼子,拿着砍骨刀抓起那鬼子的另一只完好的腿,又是一刀把鬼子的另一条腿也砍断,那鬼子真的是鬼哭狼嚎了。 静之脸色不变,愤怒却是充满了他全身。 他继续运刀,一刀砍一下,两刀把这个鬼子的两只手也砍掉,然后对着痛得面目狰狞的鬼子说,“我只留你一个活口,如果你能活着等得到你的同伙来,到时你告诉你的同伙来中国欺负我们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现在还活着的除了被静之砍掉双手双脚的那鬼子外,还有一个嗷嗷叫着的断了两只手的鬼子,这个鬼子是持枪的鬼子之一。 静之不会让这群杀师傅的凶手活着离开这山林,本来这群来侵略的鬼子就是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他们的国家。 静之拿着还在滴着血的刀慢慢一步步走向断了两只手的鬼子,那鬼子痛得面目狰狞,看到静之拿刀走近,他怕得连忙跪下对着静之磕头,意思是求静之放过他。 静之冷冷地看着这鬼子,摇了摇头,说,“你们又打杀我们中国人时,什么时候有想过放过我们中国人?” 断了两只手的鬼子看静之摇头,他知道静之不会放过他,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向前跑。 静之看着这个想跑的鬼子,猛地追上去停在那鬼子跟前,那鬼子见静之一下子来到自己的跟前,被吓了一跳,张大嘴说不起话来。 等他缓过来时,看到静之的刀已来到他面前了,那鬼子只看到眼前一闪白光,他发现自己在天空旋转,不,不是他,是他的头在天空旋转。 原来静之已经一刀便把他的头砍断了,离开脖子的头在天空翻转几下落在地上。 而那个双手双脚都被静之砍断的鬼子还在嚎叫,静之过来将那鬼子自己的一只断手塞进了他的嘴巴里,那鬼子的嚎叫一下子戛然而止,而整个树林也归于宁静了。 战斗到此结束了。 第105章 怒火中烧杀仇人 三个鬼子商量了好一会,只见那三个鬼子,分开来,一个走到静之左边,一个来到右边,剩下的那个在中间。 看来他们是打算分开在三个位置,准备在三个方向同时攻击静之,他们想静之并无分身之术,这样必定有一把刺刀会刺中静之的。 然而现实哪有鬼子想象得这么理想?静之看他们的阵势,也猜想到他们的想法。 当左边的鬼子双手持刺刀走近些的时候,静之没有给机会他们同时动作,他已经先发制人,左边鬼子的刺刀还没开始刺过来,静之右手的砍骨刀已经挥出去了。 左边的鬼子连忙用刺刀挡,只听见“嘭”一声,左边鬼子的刺刀一下子被静之的砍骨刀削成两半。 左边鬼子一愣,还在想什么刀这么锋利时,静之的砍骨刀第二刀已经过来了,这刀是砍在左边鬼子的右手上,整个右手掌连着手腕一起被静之的刀砍断了。 那左边鬼子痛得哇哇叫,用左手抓住了在喷血的右手腕,想要阻止不让血喷出来。 此时,中间位置和右边位置鬼子趁着静之在对付左边鬼子时,都一起用长刺刀刺向静之的胸口。 静之向后躲开,绕到刚刚被砍掉右手的鬼子后边,用这鬼子当作盾牌,而且不忘记对着这盾牌鬼子又是一刀,将那鬼子的左手整个砍了下来,那鬼子彻底倒在地上,嗷嗷叫个不停,两个断手处鲜血流个不停。 这样左边位置的鬼子倒下来了,静之就直接面对着剩下的两个鬼子了。 静之面对这剩下的两个鬼子,心中充满悲愤,师傅多年前收留了他,教他功夫、教他做人、帮助他成家立业。 在静之心里,他已经把师父当做父亲了。 多年前洪水把他双亲带走,他伤心,但在天灾面前毫无办法,但这次是人祸把师父带走了,这让他如何接受眼睁睁看着师父离开自己? 剩下的两个绿衣鬼子睁大眼睛看着静之,他们想逃,想跑,但他看到了静之眼里的怒火时,他们知道如果不杀掉静之的话,那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两个鬼子双手持刺刀,冷静下来,两人相互说了几句话,可能是商量对策,然后一起站好马步,准备面对静之的砍刀。 静之冷静地慢慢抬起持刀的右手,一步一步向鬼子走过去,当走到离鬼子还有约2米时,他抓紧了手中的刀准备攻击。 这次两个鬼子不等静之动手,自己先下手为强了,只见两把刺刀快速向静之的身体刺过来,但其中一把刺刀离静之还有几十公分时,鬼子的刺刀就回撤了,而另外一把依然刺过来。 静之正奇怪,突然间一股风带着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地上扑向静之,静之面对着正刺过来的刺刀,还要面对从地上弹出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他没办法,向旁边跳开躲避刺刀,然后手中的刀将弹上来的这团东西劈开,那团东西松软无力。静之劈开这团东西才看清这是一个草团, 原来其中一个狡猾的鬼子开始刺过来的一刀只是虚晃一招,实际却是从地上用脚踢起草团来迷惑静之。 那狡猾鬼子在静之忙着用刀去劈草团时,知道迷惑静之的目的达到,趁机一脚踢到静之的肩膀。 静之被鬼子一脚踢到,他一下子倒在地,而两个鬼子没有再给静之时间考虑,抓紧这个良机继续一左一右用刺刀刺向倒地的静之。 静之急忙倒地后就地滚开来,鬼子继续追着用刺刀刺,静之滚动几下,滚到刚刚被静之砍掉左手和右手的鬼子旁边,而鬼子明晃晃的刺刀已一起刺过来,静之赶紧抓起这个还在嚎叫的鬼子来挡,那两个鬼子的刺刀顺势刺进了静之抓起的那鬼子的身体。 那个被砍掉双手的鬼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刺了自己两刀的两个同伙,然后慢慢倒下死去。 静之趁着两个鬼子从尸体身上拔刺刀出来的时机,他站起来连连运刀劈向两个鬼子抓刺刀的手,那两鬼子知道静之砍刀的厉害,马上松开抓刺刀的手,闪开静之的刀。 然后又快速的用脚踢向静之,静之面对两个鬼子同时踢过来的脚,他并没有闪躲,他闪躲就不够时间回刀砍鬼子了,静之用左肩膀去迎左边鬼子踢过来的脚。 右手继续运刀,一刀劈向右边踢脚过来的鬼子,那鬼子惨叫一声,右小腿被静之砍断,只剩下左脚的鬼子,单脚站立不稳,一下子倒在地上。 左边鬼子的脚结实地踢中静之的左肩膀,正当鬼子庆幸自己踢中静之时,他看见静之已经运刀把右边鬼子的小腿砍掉了。 静之被左边鬼子踢中肩膀而打了个趔趄。 踢中静之的那个鬼子可真是吓坏了,他怕了,他见到除了自己之外,其它跟静之对抗的鬼子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太可怕了。 他趁着静之被自己踢中一脚,他拔腿就跑。静之被这鬼子踢中,后退了几步,抬头看,见到踢自己的鬼子已跑出十多米,就快跑进旁边的密林了,跑进密林就不好找了,他看着鬼子的背影,用力甩出了自己手中的砍刀。 “啊”一声惨叫,砍刀击中那鬼子,从其后腰插进了鬼子的身体。 鬼子扑倒在地,静之快步走过去,那鬼子奄奄一息,静之走到其身后,从鬼子后腰把他的砍刀一下子拔出来,那鬼子再惨叫一声。 静之将那鬼子翻了过来,那鬼子还没死,睁大眼睛看着静之,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求饶的话,静之也不说话。 慢慢地将砍刀的刀刃放在其脖子上,鬼子恐怖地看着脖子上刀,还在说着什么,静之听不懂,也不想听,静之一脚踩在刀背上,那鬼子的头就离开了身体,眼睛还是睁得很大。 静之慢慢起身,走到刚才被他砍断右小腿的鬼子旁边,那鬼子一下子伏在地上求饶。 静之一声不吭,冷冷地看着那鬼子,拿着砍骨刀抓起那鬼子的另一只完好的腿,又是一刀把鬼子的另一条腿也砍断,那鬼子真的是鬼哭狼嚎了。 静之脸色不变,愤怒却是充满了他全身。 他继续运刀,一刀砍一下,两刀把这个鬼子的两只手也砍掉,然后对着痛得面目狰狞的鬼子说,“我只留你一个活口,如果你能活着等得到你的同伙来,到时你告诉你的同伙来中国欺负我们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现在还活着的除了被静之砍掉双手双脚的那鬼子外,还有一个嗷嗷叫着的断了两只手的鬼子,这个鬼子是持枪的鬼子之一。 静之不会让这群杀师傅的凶手活着离开这山林,本来这群来侵略的鬼子就是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他们的国家。 静之拿着还在滴着血的刀慢慢一步步走向断了两只手的鬼子,那鬼子痛得面目狰狞,看到静之拿刀走近,他怕得连忙跪下对着静之磕头,意思是求静之放过他。 静之冷冷地看着这鬼子,摇了摇头,说,“你们又打杀我们中国人时,什么时候有想过放过我们中国人?” 断了两只手的鬼子看静之摇头,他知道静之不会放过他,他一下子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向前跑。 静之看着这个想跑的鬼子,猛地追上去停在那鬼子跟前,那鬼子见静之一下子来到自己的跟前,被吓了一跳,张大嘴说不起话来。 等他缓过来时,看到静之的刀已来到他面前了,那鬼子只看到眼前一闪白光,他发现自己在天空旋转,不,不是他,是他的头在天空旋转。 原来静之已经一刀便把他的头砍断了,离开脖子的头在天空翻转几下落在地上。 而那个双手双脚都被静之砍断的鬼子还在嚎叫,静之过来将那鬼子自己的一只断手塞进了他的嘴巴里,那鬼子的嚎叫一下子戛然而止,而整个树林也归于宁静了。 战斗到此结束了。 第106章 离开这伤心之地 静之解决掉所有鬼子,松开了抓刀的手,砍骨刀落在了地上,静之捂住双目,但眼泪止不住地从他的指间流出来。 静之就这样站了好一会,才擦干眼泪,缓缓地走到师傅跟前,他跪在了师傅面前,看着师父熟悉的脸庞,静之的眼泪又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不断滴在师傅身上。 静之哭着对师傅说,“师父,我在寺庙被黑脸强盗带走之前,你特意警告我不要杀人,如果有一天我要杀人,那杀人的罪过都是要报应在师父身上,师父我一直没忘记你的教诲。” “我之前一直没伤害过其它人,如果今天这些鬼子不杀死你,我也不会去杀他们的,。” “师父,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下面河边会有鬼子在的!我不应该在这里停下来啊!” 静之抱着师父哭得像个小孩,没有了师父,他再也不是孩子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静之才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抹去眼泪,抱起师傅的头,慢慢地将师傅的头发拢到一边,用自己的衣袖将师傅脸上的血迹清洁干净,然后把师父的衣服也整理好。 静之看着没多久前还和自己亲热说话的师父,现在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静之痛苦地长啸一声“啊!” 悲伤的声音响彻云霄,不远处的鸟儿都被惊飞起来。 此刻的静之甚至希望其它的鬼子就在附近,希望其它的鬼子围过来,然后他要杀鬼子杀个痛快,他要不断地杀,不停地杀,直至杀掉所有来犯的鬼子或被鬼子杀死,和亲爱的师傅一起离开! 静之悲彻大叫出一声后,抱着师父冰冷的身体,把自己的头伏在师父胸膛上,眼泪又流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他摸到师父的手,师父的手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静之睁开眼睛,拿起师父手后才看到师父的手里抓着的是乐之的小木枪,那是乐之缠着爷爷让他做的,乐之很喜欢这支小木枪,走到哪里都舍不得放下。 静之看到小木枪,好像想起什么,他缓缓地摇了一下头,放下师傅。 他站出来,细细地将9个鬼子都重新检查一遍,确信除了双手双脚都断了的鬼子外,其它全部鬼子都死掉。 静之把他的砍骨刀和之前飞出去的剔骨刀收拾好,然后把师傅的身体再次整理了一下,然后弯下身把师傅背了起来,一步步向上边的马路上走。 走上马路边,马在路边吃草,平板车上没有人,静之把师傅的尸体放上平板车。 然后从木箱拿出一张床单把师傅严严实实包裹好。 做好这一切,他把自己脸上、手上的血都擦干净,然后上旁边的山坡找尚善。 上到山坡没见人,他轻轻叫了几声,尚善听到呼唤从密林里走了出来,还带着乐之,原来尚善不时会出来看一下静之回来没有,中间她看到乐之跑了上来,她就赶紧带乐之一起躲上了山坡。 尚善见到乐之后,已问过乐之下边树林里的具体情况,乐之说得不清楚,说到有坏人了,说到有枪,有刀,还说到爷爷抱着他卧倒在地。尚善虽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她清楚的是:师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当尚善见到静之两眼通红,头发散乱的样子,刚才又叫到静之长啸的声音,她知道出事了,她也没说话,只是带着乐之一起抱住了静之,给予他安慰。 一家4口相互搀扶着下到路边,静之扶抱着桃之的尚善和乐之坐上板车。 尚善坐上板车,看到板车中间包裹成人形模样的床单,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忍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 而乐之大致也知道爷爷死了,当时他看到满身是血的爷爷时就知道爷爷不行了,乐之也陪着妈妈流泪。而尚善怀里的桃之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妈妈在流泪,只是不断地用手去帮妈妈擦眼泪,说着“妈、妈,乖。乖,不,哭” 。 静之驾着马车一路走,一路不停,一直走到晚上,尚善给了干粮乐之吃,再喂了一些给桃之,然后安抚他们睡觉。 两个小家伙今天也累了,很快睡着。 小孩睡觉后,尚善让静之吃点东西,让她来驾马车。 静之说他不饿也不累,反而让她睡觉。 尚善知道静之吃不下东西,但今天静之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也没休息了,尚善怕静之会倒下。 尚善继续劝静之说,“静之,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是,但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啊,你要保重你自己才行,师傅与我们一起这么多年,我们都舍不得他,但……”, 静之摇摇头,插话说,“尚善,你不要再说这个了,你休息去,我没事,我累了的话,我会叫你替我的。” 尚善没办法,从板车上爬过来,温柔地在背后搂着静之,把头靠在他背上。 过了好一会,静之再让尚善去睡,因为她还要照顾两个小孩,尚善轻轻叹了一口气,拥着桃之睡觉去了。 事实上,尚善也几乎是一夜没想,想起很多,想起师傅给他们小两口的帮忙,对自己和孩子们的好,大家和师父一起的日子就好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而她知道静之肯定是早已经把师父当成亲人,当成是父亲了,在之前的洪灾中静之就失去双亲了,现在又失去了第二个父亲,静之怎会不痛苦? 直至天快亮,尚善才睡着。再醒来时,小孩子还没有醒,天已大亮,看着丈夫的身影,感觉只不过是过了一个晚上,静之感觉就瘦了很多。 她看到自己昨晚放在静之旁边的干饼,一口都没动,尚善知道昨晚静之也是没吃任何东西。 一家人坐在马车上,一整个白天除了大家要去方便一下,顺便让马儿吃草喝水外,就再没有停下来,而静之在这一整个白天也还是没有吃东西,只是喝了一些水。 尚善很心疼丈夫,但也是毫无办法。 到了晚上,尚善还是劝静之去睡一下,静之只是摇摇头,连话也不想说了。 尚善无可奈何,唯有自己去休息一下,因为两个孩子都需要她照顾。 马车还是在不停地走,一个晚上过去了,又迎来一个白天,这天上午11点多,他们的马车就进入到一个小镇,这个小镇不大,但人还不少。 走在镇上集市,静之带尚善和两个小孩在一个面摊上坐上,叫了两碗面,让尚善和乐之吃,然后再买了些大饼放车上当干粮,乐之有几天没有吃汤面了,之前一直都是啃干饼,现在有汤面吃,很是开心,面一端上来就哈着气不断吃面。 尚善叫静之也吃一碗,静之对尚善说他实在是没胃口。尚善也没办法,只能自己吃面,不时喂一下桃之。 静之则拿了个桶装了水,让两匹马喝水休息一下。 在尚善和小孩吃面时,静之和面摊老板聊天,得知这个镇叫清水镇,镇上一直都很安全,他们镇上的人也从来没听说到有日本人打过来的消息。 吃过面,静之让尚善和孩子坐上板车,他则拉着马在前面带路走,他想走一走,因为之前一直坐马车上也是腰酸腿痛的。 直至走出这个小镇,继续往前走,再走了两里多的路,静之看到前面是一个山谷,底下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而路的两边分别是两个小山丘,一个小些一个大些。 静之看了一下周围环境,感到风景如画,空气清新,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又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师傅,这里视野开阔,前水后山,环境不错,就这里了哈。” 第106章 离开这伤心之地 静之解决掉所有鬼子,松开了抓刀的手,砍骨刀落在了地上,静之捂住双目,但眼泪止不住地从他的指间流出来。 静之就这样站了好一会,才擦干眼泪,缓缓地走到师傅跟前,他跪在了师傅面前,看着师父熟悉的脸庞,静之的眼泪又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不断滴在师傅身上。 静之哭着对师傅说,“师父,我在寺庙被黑脸强盗带走之前,你特意警告我不要杀人,如果有一天我要杀人,那杀人的罪过都是要报应在师父身上,师父我一直没忘记你的教诲。” “我之前一直没伤害过其它人,如果今天这些鬼子不杀死你,我也不会去杀他们的,。” “师父,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下面河边会有鬼子在的!我不应该在这里停下来啊!” 静之抱着师父哭得像个小孩,没有了师父,他再也不是孩子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静之才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抹去眼泪,抱起师傅的头,慢慢地将师傅的头发拢到一边,用自己的衣袖将师傅脸上的血迹清洁干净,然后把师父的衣服也整理好。 静之看着没多久前还和自己亲热说话的师父,现在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静之痛苦地长啸一声“啊!” 悲伤的声音响彻云霄,不远处的鸟儿都被惊飞起来。 此刻的静之甚至希望其它的鬼子就在附近,希望其它的鬼子围过来,然后他要杀鬼子杀个痛快,他要不断地杀,不停地杀,直至杀掉所有来犯的鬼子或被鬼子杀死,和亲爱的师傅一起离开! 静之悲彻大叫出一声后,抱着师父冰冷的身体,把自己的头伏在师父胸膛上,眼泪又流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他摸到师父的手,师父的手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静之睁开眼睛,拿起师父手后才看到师父的手里抓着的是乐之的小木枪,那是乐之缠着爷爷让他做的,乐之很喜欢这支小木枪,走到哪里都舍不得放下。 静之看到小木枪,好像想起什么,他缓缓地摇了一下头,放下师傅。 他站出来,细细地将9个鬼子都重新检查一遍,确信除了双手双脚都断了的鬼子外,其它全部鬼子都死掉。 静之把他的砍骨刀和之前飞出去的剔骨刀收拾好,然后把师傅的身体再次整理了一下,然后弯下身把师傅背了起来,一步步向上边的马路上走。 走上马路边,马在路边吃草,平板车上没有人,静之把师傅的尸体放上平板车。 然后从木箱拿出一张床单把师傅严严实实包裹好。 做好这一切,他把自己脸上、手上的血都擦干净,然后上旁边的山坡找尚善。 上到山坡没见人,他轻轻叫了几声,尚善听到呼唤从密林里走了出来,还带着乐之,原来尚善不时会出来看一下静之回来没有,中间她看到乐之跑了上来,她就赶紧带乐之一起躲上了山坡。 尚善见到乐之后,已问过乐之下边树林里的具体情况,乐之说得不清楚,说到有坏人了,说到有枪,有刀,还说到爷爷抱着他卧倒在地。尚善虽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她清楚的是:师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当尚善见到静之两眼通红,头发散乱的样子,刚才又叫到静之长啸的声音,她知道出事了,她也没说话,只是带着乐之一起抱住了静之,给予他安慰。 一家4口相互搀扶着下到路边,静之扶抱着桃之的尚善和乐之坐上板车。 尚善坐上板车,看到板车中间包裹成人形模样的床单,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忍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 而乐之大致也知道爷爷死了,当时他看到满身是血的爷爷时就知道爷爷不行了,乐之也陪着妈妈流泪。而尚善怀里的桃之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妈妈在流泪,只是不断地用手去帮妈妈擦眼泪,说着“妈、妈,乖。乖,不,哭” 。 静之驾着马车一路走,一路不停,一直走到晚上,尚善给了干粮乐之吃,再喂了一些给桃之,然后安抚他们睡觉。 两个小家伙今天也累了,很快睡着。 小孩睡觉后,尚善让静之吃点东西,让她来驾马车。 静之说他不饿也不累,反而让她睡觉。 尚善知道静之吃不下东西,但今天静之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也没休息了,尚善怕静之会倒下。 尚善继续劝静之说,“静之,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是,但你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啊,你要保重你自己才行,师傅与我们一起这么多年,我们都舍不得他,但……”, 静之摇摇头,插话说,“尚善,你不要再说这个了,你休息去,我没事,我累了的话,我会叫你替我的。” 尚善没办法,从板车上爬过来,温柔地在背后搂着静之,把头靠在他背上。 过了好一会,静之再让尚善去睡,因为她还要照顾两个小孩,尚善轻轻叹了一口气,拥着桃之睡觉去了。 事实上,尚善也几乎是一夜没想,想起很多,想起师傅给他们小两口的帮忙,对自己和孩子们的好,大家和师父一起的日子就好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而她知道静之肯定是早已经把师父当成亲人,当成是父亲了,在之前的洪灾中静之就失去双亲了,现在又失去了第二个父亲,静之怎会不痛苦? 直至天快亮,尚善才睡着。再醒来时,小孩子还没有醒,天已大亮,看着丈夫的身影,感觉只不过是过了一个晚上,静之感觉就瘦了很多。 她看到自己昨晚放在静之旁边的干饼,一口都没动,尚善知道昨晚静之也是没吃任何东西。 一家人坐在马车上,一整个白天除了大家要去方便一下,顺便让马儿吃草喝水外,就再没有停下来,而静之在这一整个白天也还是没有吃东西,只是喝了一些水。 尚善很心疼丈夫,但也是毫无办法。 到了晚上,尚善还是劝静之去睡一下,静之只是摇摇头,连话也不想说了。 尚善无可奈何,唯有自己去休息一下,因为两个孩子都需要她照顾。 马车还是在不停地走,一个晚上过去了,又迎来一个白天,这天上午11点多,他们的马车就进入到一个小镇,这个小镇不大,但人还不少。 走在镇上集市,静之带尚善和两个小孩在一个面摊上坐上,叫了两碗面,让尚善和乐之吃,然后再买了些大饼放车上当干粮,乐之有几天没有吃汤面了,之前一直都是啃干饼,现在有汤面吃,很是开心,面一端上来就哈着气不断吃面。 尚善叫静之也吃一碗,静之对尚善说他实在是没胃口。尚善也没办法,只能自己吃面,不时喂一下桃之。 静之则拿了个桶装了水,让两匹马喝水休息一下。 在尚善和小孩吃面时,静之和面摊老板聊天,得知这个镇叫清水镇,镇上一直都很安全,他们镇上的人也从来没听说到有日本人打过来的消息。 吃过面,静之让尚善和孩子坐上板车,他则拉着马在前面带路走,他想走一走,因为之前一直坐马车上也是腰酸腿痛的。 直至走出这个小镇,继续往前走,再走了两里多的路,静之看到前面是一个山谷,底下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而路的两边分别是两个小山丘,一个小些一个大些。 静之看了一下周围环境,感到风景如画,空气清新,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又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说,“师傅,这里视野开阔,前水后山,环境不错,就这里了哈。” 第107章 逃亡生活结束了 这里就是静之给师父选的暂居之地了,一脸倦容的静之,停住了马车,跳了下来。 他解开两匹马儿,对尚善说,“尚善,你带小孩到下面小溪洗洗脸,顺便拉马下去让马吃草喝水休息一下。” 尚善点点头,然后问,“那你呢,你也下去洗个脸精神一下。” 静之摇摇头说,“不了,我要给师傅找个地方,师傅就先留在这里,这里风景也还不错。” 尚善明白他意思了,红着眼点点头,说,“嗯,等我们以后安顿下来,我们再来接师傅回去。” 静之抿着嘴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让尚善先去溪边。 等尚善抱着桃之,乐之拉着马儿下到溪边,确认乐之看不见自己了,静之才从箱子里翻 出一把铁锨别在身后,然后把裹着床单的师傅抱 起来。 师傅精瘦而且死去两天多了,所以静之把师傅抱在手上,感觉就像抱着一个小孩一样轻。 师父又瘦又轻的躯体落在静之的双手上,静之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师父,对不起,你为我操碎了心,我却没让你享什么福,希望你没有后悔当年收留了我。师父先留在这里,我以后安顿下来再来接你回去。” 静之抱着师父,走上了较小那个山丘,左看右看,选好了一个位置,就是两棵比自己腰还粗的松树中间的空地。 静之放师傅在旁边,然后开始用铁锨挖坑。 这山丘的土并没有多少石头,所以比较容易挖,挖了不到一个时辰,静之就挖好一个长大概18米,宽半米多些,深将达1米的坑。 因师傅的尸体没有棺材装着,静之怕有野兽会将师傅翻出来,所以挖的坑特别深。 静之小心地将师父的尸体连床单放进坑里,他最后一次打开床单看了一下师父的脸,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最后,静之痛苦地咬着嘴唇将师傅再一次包裹严实,然后开始往坑里填土,填好土后再把土压实。 之后静之还是不太放心,再费力把旁边一块大长石用力挪了过来,压在埋师傅的坑上,心想这样野兽就挪不动这石头了,而且这石头还方便自己记住埋师父的位置。 做好这一切,静之还是不放心,再用铁锨在两棵松树的树干上用力削掉树干的一部分外皮做标记。 最后做好这一切,静之跪下来,给师傅拜了三拜,然后站起来扭头就走,不赶紧走他怕自己又忍不住会掉眼泪。 静之走下小山丘,见到尚善和两个孩子正坐在路边等他,乐之不知在哪里抓到一只小蚱蜢在一边玩,而桃之也坐在路边的草上,尚善正拿着一根草一边逗她一边喂烙饼给她吃。 尚善见静之下来了,就叫他过来。 静之过去后,尚善拿个烙饼给他吃,静之摇摇头说不想吃。尚善对他说,“静之,你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又没吃东西了,你真要把自己累倒才罢休吗?你不为自己都为我们考虑一下啊,如果你身体挺不住了,那我和两个孩子怎么办?” 静之摇摇头说,“我实在是感到难受,一点东西都不想吃,也不想睡觉,一闭眼我就看到满身鲜血的师傅站在我面前。” 此时,桃之拿着一小块饼塞到静之嘴边,还不忘奶声奶气地说,“爸、爸、吃、吃、饼饼。” 尚善趁机说,“你看,师傅最喜爱的桃之都怕你饿坏了,你要忍心吗?” 静之张开嘴接受了桃之递过来的小块饼,用额头贴了贴桃之的额头,又捏了捏桃之的小脸蛋说,“桃之,再叫一声爸爸。” 尚善趁机又给了一块烙饼给桃之,让桃之喂爸爸,桃之很乖巧地拿着这块烙饼奶声奶气地哄爸爸吃。 遇尽劫难的一家人,在这偏僻的小乡路边,相互支持,相互温暖,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天伦之乐。 而安葬好师父,离开这小山谷后,静之也慢慢平复了心情,也和 与尚善孩子们一起吃些东西,也和尚善轮流着休息了。 他们离开小山谷,还是一刻不敢多停留,一家人的休息时间与两匹马一样,两匹马停下来喝水吃草,他们就停下来吃干粮,两匹马晚上停下休息睡觉,他们也跟着睡一些时间。 就这样,他们一家人一连走了5天,路上经过了很多个镇,所有经过的镇都人来人往,生活正常,也没听说有日本人打过来的消息。 静之和尚善商量了一下,感觉应该差不多了,他们准备找个地方落脚。 第6天经过的镇子算是比较大的,镇上街市不再是一条直街,还有两个横街,这镇的兴旺程度比起怀龙镇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大镇叫安平镇。 静之来到这个镇,与尚善在这镇逛了一圈后问尚善,“尚善妹,这个镇不算小,人口也多,我们就在这个镇安顿下来,你觉得怎样?” 尚善点点头说,“静之,这镇应该可以,人口够多,我们在这里做生意也容易些。” 于是,第二天,静之在这镇上找了一个临街的店面,也是那种前店后家的格局,和屋主谈好租金及租赁方式后,静之付了三个月租金,以后就是每月一付,这样他们一家人就在这安平镇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 当天他们就购置了一些简单家具,晚上,一家人在新租的店铺里好好地睡了一个安稳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快10点多了。 他们一路奔波,大人小孩都很累,特别是静之,之前和五个鬼子打斗,身体累,而师傅惨被鬼子杀,心更累。在好好睡了一觉后,大家的精气神都好了很多。 他们起床后,他们一家人在镇街上好好逛了一圈,尚善买了些日常品,再给两个孩子买了一些零食小吃。 而静之则左看右看,了解这个镇的商户经营情况。 逛完街市回到店铺,静之和尚善一起做饭,做饭时,尚善问静之,“静之哥,你看得怎样?在这镇我们还是做肉档生意吗?我看到这镇上都有2家肉档了啊。” 静之点了一下头,回答说,“做啊,不做这个我们做什么,不然你想做豆腐豆芽卖吗?街上也已经有一家店在卖豆腐豆芽了,那店还卖豆干,豆花呢。” 尚善说,“嗯嗯,我也看到那豆腐档了,虽然只有一家,但我们再开的话这镇也消化不了这么多豆腐豆芽哈。” 静之笑笑说,“镇上肉档确实有两家档口,但猪肉的需求比豆腐豆芽大多了,对手多证明需求也大了,而且我们做肉档肯定要比他们出色,而且别忘了,我的杀猪技术也将会是我们“若水铺”的一个特色以及大的业务呢。” 尚善知道静之说得对,温柔地笑着说,“你开店爱卖什么就卖什么,反正可以挣到钱养大这两个小豆丁就好了。” 静之取笑她说,“只要养大两个小豆丁,不用养你吗?” 尚善羞涩又开心地笑着捶了静之一拳:静之终于有心情开玩笑了,她的静之终于回来了。 第107章 逃亡生活结束了 这里就是静之给师父选的暂居之地了,一脸倦容的静之,停住了马车,跳了下来。 他解开两匹马儿,对尚善说,“尚善,你带小孩到下面小溪洗洗脸,顺便拉马下去让马吃草喝水休息一下。” 尚善点点头,然后问,“那你呢,你也下去洗个脸精神一下。” 静之摇摇头说,“不了,我要给师傅找个地方,师傅就先留在这里,这里风景也还不错。” 尚善明白他意思了,红着眼点点头,说,“嗯,等我们以后安顿下来,我们再来接师傅回去。” 静之抿着嘴不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让尚善先去溪边。 等尚善抱着桃之,乐之拉着马儿下到溪边,确认乐之看不见自己了,静之才从箱子里翻 出一把铁锨别在身后,然后把裹着床单的师傅抱 起来。 师傅精瘦而且死去两天多了,所以静之把师傅抱在手上,感觉就像抱着一个小孩一样轻。 师父又瘦又轻的躯体落在静之的双手上,静之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师父,对不起,你为我操碎了心,我却没让你享什么福,希望你没有后悔当年收留了我。师父先留在这里,我以后安顿下来再来接你回去。” 静之抱着师父,走上了较小那个山丘,左看右看,选好了一个位置,就是两棵比自己腰还粗的松树中间的空地。 静之放师傅在旁边,然后开始用铁锨挖坑。 这山丘的土并没有多少石头,所以比较容易挖,挖了不到一个时辰,静之就挖好一个长大概18米,宽半米多些,深将达1米的坑。 因师傅的尸体没有棺材装着,静之怕有野兽会将师傅翻出来,所以挖的坑特别深。 静之小心地将师父的尸体连床单放进坑里,他最后一次打开床单看了一下师父的脸,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最后,静之痛苦地咬着嘴唇将师傅再一次包裹严实,然后开始往坑里填土,填好土后再把土压实。 之后静之还是不太放心,再费力把旁边一块大长石用力挪了过来,压在埋师傅的坑上,心想这样野兽就挪不动这石头了,而且这石头还方便自己记住埋师父的位置。 做好这一切,静之还是不放心,再用铁锨在两棵松树的树干上用力削掉树干的一部分外皮做标记。 最后做好这一切,静之跪下来,给师傅拜了三拜,然后站起来扭头就走,不赶紧走他怕自己又忍不住会掉眼泪。 静之走下小山丘,见到尚善和两个孩子正坐在路边等他,乐之不知在哪里抓到一只小蚱蜢在一边玩,而桃之也坐在路边的草上,尚善正拿着一根草一边逗她一边喂烙饼给她吃。 尚善见静之下来了,就叫他过来。 静之过去后,尚善拿个烙饼给他吃,静之摇摇头说不想吃。尚善对他说,“静之,你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又没吃东西了,你真要把自己累倒才罢休吗?你不为自己都为我们考虑一下啊,如果你身体挺不住了,那我和两个孩子怎么办?” 静之摇摇头说,“我实在是感到难受,一点东西都不想吃,也不想睡觉,一闭眼我就看到满身鲜血的师傅站在我面前。” 此时,桃之拿着一小块饼塞到静之嘴边,还不忘奶声奶气地说,“爸、爸、吃、吃、饼饼。” 尚善趁机说,“你看,师傅最喜爱的桃之都怕你饿坏了,你要忍心吗?” 静之张开嘴接受了桃之递过来的小块饼,用额头贴了贴桃之的额头,又捏了捏桃之的小脸蛋说,“桃之,再叫一声爸爸。” 尚善趁机又给了一块烙饼给桃之,让桃之喂爸爸,桃之很乖巧地拿着这块烙饼奶声奶气地哄爸爸吃。 遇尽劫难的一家人,在这偏僻的小乡路边,相互支持,相互温暖,尽情享受这难得的天伦之乐。 而安葬好师父,离开这小山谷后,静之也慢慢平复了心情,也和 与尚善孩子们一起吃些东西,也和尚善轮流着休息了。 他们离开小山谷,还是一刻不敢多停留,一家人的休息时间与两匹马一样,两匹马停下来喝水吃草,他们就停下来吃干粮,两匹马晚上停下休息睡觉,他们也跟着睡一些时间。 就这样,他们一家人一连走了5天,路上经过了很多个镇,所有经过的镇都人来人往,生活正常,也没听说有日本人打过来的消息。 静之和尚善商量了一下,感觉应该差不多了,他们准备找个地方落脚。 第6天经过的镇子算是比较大的,镇上街市不再是一条直街,还有两个横街,这镇的兴旺程度比起怀龙镇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大镇叫安平镇。 静之来到这个镇,与尚善在这镇逛了一圈后问尚善,“尚善妹,这个镇不算小,人口也多,我们就在这个镇安顿下来,你觉得怎样?” 尚善点点头说,“静之,这镇应该可以,人口够多,我们在这里做生意也容易些。” 于是,第二天,静之在这镇上找了一个临街的店面,也是那种前店后家的格局,和屋主谈好租金及租赁方式后,静之付了三个月租金,以后就是每月一付,这样他们一家人就在这安平镇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 当天他们就购置了一些简单家具,晚上,一家人在新租的店铺里好好地睡了一个安稳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快10点多了。 他们一路奔波,大人小孩都很累,特别是静之,之前和五个鬼子打斗,身体累,而师傅惨被鬼子杀,心更累。在好好睡了一觉后,大家的精气神都好了很多。 他们起床后,他们一家人在镇街上好好逛了一圈,尚善买了些日常品,再给两个孩子买了一些零食小吃。 而静之则左看右看,了解这个镇的商户经营情况。 逛完街市回到店铺,静之和尚善一起做饭,做饭时,尚善问静之,“静之哥,你看得怎样?在这镇我们还是做肉档生意吗?我看到这镇上都有2家肉档了啊。” 静之点了一下头,回答说,“做啊,不做这个我们做什么,不然你想做豆腐豆芽卖吗?街上也已经有一家店在卖豆腐豆芽了,那店还卖豆干,豆花呢。” 尚善说,“嗯嗯,我也看到那豆腐档了,虽然只有一家,但我们再开的话这镇也消化不了这么多豆腐豆芽哈。” 静之笑笑说,“镇上肉档确实有两家档口,但猪肉的需求比豆腐豆芽大多了,对手多证明需求也大了,而且我们做肉档肯定要比他们出色,而且别忘了,我的杀猪技术也将会是我们“若水铺”的一个特色以及大的业务呢。” 尚善知道静之说得对,温柔地笑着说,“你开店爱卖什么就卖什么,反正可以挣到钱养大这两个小豆丁就好了。” 静之取笑她说,“只要养大两个小豆丁,不用养你吗?” 尚善羞涩又开心地笑着捶了静之一拳:静之终于有心情开玩笑了,她的静之终于回来了。 第108章 安平镇重新开始 第二天,静之一大早就出去,他在市场边站着,不知道在等什么。 终于等到一个中年大叔赶着马车来到这两家肉档,分别将他们各自肉档要的猪肉送到他们档口。 等大叔忙完离开时,静之骑着马远远地在后面跟着这送肉大叔。 走了约半个时辰,十多里地,静之看见大叔进入路边的一个村庄,他也跟进去,走了一会就见到大叔刚才的马车拴在一个大院子里面,静之知道他找到地方了。 静之找得没错,这里正是批发猪肉的屠宰场,他们给附近方圆数十里的镇子提供新鲜猪肉的。 他们在这个院子杀猪,杀好猪然后将一头猪分成四扇,然后将这一扇扇的猪肉送到各个镇子的肉档去。 静之找到地方,他将马拴在院子里,直接走进里屋要找这场子的负责人。 这家屠宰场的场主姓赵,人人都叫他赵老二,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二。 有伙计引静之进一间屋子里见到了赵老二,赵老二短头发,四十多岁左右的年纪,瘦瘦白白,一点都不像提刀杀猪的人。 静之见到赵老二,一番自我介绍后跟赵老二说明来意,说想从他这里进猪肉在镇上卖,赵老二听说他是在安平镇上做,不禁有点奇怪,说,“我说岱老弟,你在其它镇做我也不说什么,但你在安平镇上做,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了。” 静之虚心求教说,“我也是初到安平镇的,还请赵老板多多指点。” 赵老二笑笑摆手说,“不要叫我赵老板这么见外,我比你年长一些,你叫我一声赵哥就好。岱老弟既然你问到,那我也不怕跟你说。这安平镇确实是个大镇,人口也多,消费力自然也较强,所以这镇上就已经有两个卖肉的档口了,你再插一脚进去,怕这生意也不好做得起来啊。” 静之也笑笑说,“这个我也知道,但生意也是各家有各家的做法,镇上已有两家肉档,我进入也只是给人们多一个选择而已,对其它来买肉的群众并无影响。” “而对于这两家肉档嘛,竞争总是存在的,如果我做得不好竞争不过他们的话,那我无话可说,我就关掉重新做其它生意。但如果我做得比他们要好,那他们也无话可说啊,也只能由着我分走一部分这镇上肉档的生意了。” 赵老二见说不动静之,叹了一口气说,“岱老弟,我见你也是实诚之人,我也不瞒你说了。安平镇上的两家肉档的档主都是从我这屠宰场出去的,也算是跟过我好些年的兄弟了。” “我为了给他们一个照应,我答应过他们:如果再有人从我这里拿货在安平镇卖的话,那我要卖贵20个点给这个人。所以你要从我这里拿货在安平镇卖的话也可以,但是要比他们贵百分之二十。” “所以我看你考虑做其它生意好了,你进价比他们贵20个点,你怎么做?他们一般就是利润在百分之四十左右,就是进货10元的话,他们卖14元,而你从我这里拿货就是要12元了。” “你到时如果要跟他们平着价卖,那你也卖14元,如果他们一起挤兑你,他们一起卖12元,那你怎么办?如果你卖12元,你没钱赚还亏人工,如果你还卖14元,那你的猪肉就卖不出去。” 静之听了赵老二的话,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对赵老二说,“赵哥,我想过了,我其它的什么都不会,我之前在我乡下就是卖肉的,其它的我也做不了,我还是做回我好本行。我从你这边进货比镇上那两家贵20个点也行,但你答应我,当他们其中一家不做了之后,你到时将给我的价格调回正常进货价就行。” 赵老二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什么?我没听错,你还要做吗?我刚才都跟你分析过了,你进货价比他们贵20个点,肯定是做不下去的哦。” “如果你确实要做肉档生意的话,要不,你在其它镇开肉档,那我给你的肉价就跟他们一样了。” 静之苦笑一声说,“赵哥,你没听错,是的,我还是要做。而且我还是要在安平镇做,因为我现在家就安在这镇上了,所以我还是想试试做。” 赵老二没办法,只有苦笑一声说,“唉,你们年轻人不撞到南墙是不会回头的,好,你要做就做,如果你真的做下去了,而且到时我兄弟那边有其中一家或者甚至两家不做的话,我到时就将你的进货价恢复到跟他们一样。要不,你回去再想想先?” 静之摇摇头说,“不用想了,后天你帮我先送一扇肉过来。” 赵老二点点头说,“好的,我到时安排。嗯,不错,你先进一扇就好,先试试,不行也不用亏太多哈。” 静之笑笑说,“实在卖不出去,我就做成香肠啊。另外,赵哥,我还有另外一事相求。” 赵老二摆摆手说,“岱老弟,不要客气,我给肉你在安平镇上卖就好像推你入火坑一样了,我都感到对不起你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得到的我尽力帮忙,但先说明,你卖不完的猪肉是不能退回来给我的哈。” 静之摇摇头笑着说,“怎会呢,我知道规则的,我是想请你帮个忙,我现在肉档才刚刚开始,肯定没什么生意,这样我在肉档也什么事做,我一大家子也还要生活,所以在做肉档的同时我想找些其它事做的。” “我知道你这边屠宰场是有专门养猪的人卖整猪给你们屠宰卖的,那我想你这边会不会不时有人来叫你们上门帮他们杀猪?毕竟乡村不少红白事都要请人上门来杀猪的。” 赵老二说,“这个肯定有啊,但我们只在我们这边杀猪,是不会上门去帮人杀猪,我们自己都忙不过来,哪有空去下面乡镇帮村民杀猪啊,而且有些偏远的乡村来回路上都差不多要一天了。” 静之笑着说,“我就是想让赵哥帮我这个忙,我会杀猪,如果下回有人家上门请你们杀猪,就麻烦你推荐我给这个人家,你可以让送肉的大叔带这人到我的店铺。 赵老二听了静之的话,大手一挥说,“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我稍后跟送货的几个兄弟说一声就好。” 静之连连道谢说,“谢谢赵哥了,到时如果你的兄弟不方便过来,也可以告诉要杀猪的人我们店铺的名字,让客人直接来店里找我们也行。” 第108章 安平镇重新开始 第二天,静之一大早就出去,他在市场边站着,不知道在等什么。 终于等到一个中年大叔赶着马车来到这两家肉档,分别将他们各自肉档要的猪肉送到他们档口。 等大叔忙完离开时,静之骑着马远远地在后面跟着这送肉大叔。 走了约半个时辰,十多里地,静之看见大叔进入路边的一个村庄,他也跟进去,走了一会就见到大叔刚才的马车拴在一个大院子里面,静之知道他找到地方了。 静之找得没错,这里正是批发猪肉的屠宰场,他们给附近方圆数十里的镇子提供新鲜猪肉的。 他们在这个院子杀猪,杀好猪然后将一头猪分成四扇,然后将这一扇扇的猪肉送到各个镇子的肉档去。 静之找到地方,他将马拴在院子里,直接走进里屋要找这场子的负责人。 这家屠宰场的场主姓赵,人人都叫他赵老二,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二。 有伙计引静之进一间屋子里见到了赵老二,赵老二短头发,四十多岁左右的年纪,瘦瘦白白,一点都不像提刀杀猪的人。 静之见到赵老二,一番自我介绍后跟赵老二说明来意,说想从他这里进猪肉在镇上卖,赵老二听说他是在安平镇上做,不禁有点奇怪,说,“我说岱老弟,你在其它镇做我也不说什么,但你在安平镇上做,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了。” 静之虚心求教说,“我也是初到安平镇的,还请赵老板多多指点。” 赵老二笑笑摆手说,“不要叫我赵老板这么见外,我比你年长一些,你叫我一声赵哥就好。岱老弟既然你问到,那我也不怕跟你说。这安平镇确实是个大镇,人口也多,消费力自然也较强,所以这镇上就已经有两个卖肉的档口了,你再插一脚进去,怕这生意也不好做得起来啊。” 静之也笑笑说,“这个我也知道,但生意也是各家有各家的做法,镇上已有两家肉档,我进入也只是给人们多一个选择而已,对其它来买肉的群众并无影响。” “而对于这两家肉档嘛,竞争总是存在的,如果我做得不好竞争不过他们的话,那我无话可说,我就关掉重新做其它生意。但如果我做得比他们要好,那他们也无话可说啊,也只能由着我分走一部分这镇上肉档的生意了。” 赵老二见说不动静之,叹了一口气说,“岱老弟,我见你也是实诚之人,我也不瞒你说了。安平镇上的两家肉档的档主都是从我这屠宰场出去的,也算是跟过我好些年的兄弟了。” “我为了给他们一个照应,我答应过他们:如果再有人从我这里拿货在安平镇卖的话,那我要卖贵20个点给这个人。所以你要从我这里拿货在安平镇卖的话也可以,但是要比他们贵百分之二十。” “所以我看你考虑做其它生意好了,你进价比他们贵20个点,你怎么做?他们一般就是利润在百分之四十左右,就是进货10元的话,他们卖14元,而你从我这里拿货就是要12元了。” “你到时如果要跟他们平着价卖,那你也卖14元,如果他们一起挤兑你,他们一起卖12元,那你怎么办?如果你卖12元,你没钱赚还亏人工,如果你还卖14元,那你的猪肉就卖不出去。” 静之听了赵老二的话,一下子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对赵老二说,“赵哥,我想过了,我其它的什么都不会,我之前在我乡下就是卖肉的,其它的我也做不了,我还是做回我好本行。我从你这边进货比镇上那两家贵20个点也行,但你答应我,当他们其中一家不做了之后,你到时将给我的价格调回正常进货价就行。” 赵老二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什么?我没听错,你还要做吗?我刚才都跟你分析过了,你进货价比他们贵20个点,肯定是做不下去的哦。” “如果你确实要做肉档生意的话,要不,你在其它镇开肉档,那我给你的肉价就跟他们一样了。” 静之苦笑一声说,“赵哥,你没听错,是的,我还是要做。而且我还是要在安平镇做,因为我现在家就安在这镇上了,所以我还是想试试做。” 赵老二没办法,只有苦笑一声说,“唉,你们年轻人不撞到南墙是不会回头的,好,你要做就做,如果你真的做下去了,而且到时我兄弟那边有其中一家或者甚至两家不做的话,我到时就将你的进货价恢复到跟他们一样。要不,你回去再想想先?” 静之摇摇头说,“不用想了,后天你帮我先送一扇肉过来。” 赵老二点点头说,“好的,我到时安排。嗯,不错,你先进一扇就好,先试试,不行也不用亏太多哈。” 静之笑笑说,“实在卖不出去,我就做成香肠啊。另外,赵哥,我还有另外一事相求。” 赵老二摆摆手说,“岱老弟,不要客气,我给肉你在安平镇上卖就好像推你入火坑一样了,我都感到对不起你了,有什么我可以帮得到的我尽力帮忙,但先说明,你卖不完的猪肉是不能退回来给我的哈。” 静之摇摇头笑着说,“怎会呢,我知道规则的,我是想请你帮个忙,我现在肉档才刚刚开始,肯定没什么生意,这样我在肉档也什么事做,我一大家子也还要生活,所以在做肉档的同时我想找些其它事做的。” “我知道你这边屠宰场是有专门养猪的人卖整猪给你们屠宰卖的,那我想你这边会不会不时有人来叫你们上门帮他们杀猪?毕竟乡村不少红白事都要请人上门来杀猪的。” 赵老二说,“这个肯定有啊,但我们只在我们这边杀猪,是不会上门去帮人杀猪,我们自己都忙不过来,哪有空去下面乡镇帮村民杀猪啊,而且有些偏远的乡村来回路上都差不多要一天了。” 静之笑着说,“我就是想让赵哥帮我这个忙,我会杀猪,如果下回有人家上门请你们杀猪,就麻烦你推荐我给这个人家,你可以让送肉的大叔带这人到我的店铺。 赵老二听了静之的话,大手一挥说,“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我稍后跟送货的几个兄弟说一声就好。” 静之连连道谢说,“谢谢赵哥了,到时如果你的兄弟不方便过来,也可以告诉要杀猪的人我们店铺的名字,让客人直接来店里找我们也行。” 第109章 “若之铺”重新开业 赵老二听静之这样说,一下子笑了,说,“啊?你开个肉档还有店名的?” 静之也随之笑笑说,“有的,有个店名也好找些嘛,而且你每介绍一个人过来找我杀猪的,我就将我杀猪的酬劳分一半给你。” “杀猪一般是2个银元,每介绍一个客人过来成功找我杀猪的,我给你一个银元。” 赵老二这下子立马愣住了,外出杀猪确实是一头猪2个银元,看起来是不少,但这2个银元是要花上至少2个时辰,要费尽气力,出尽汗水才能赚到的,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赚到的。 赵老二不解地问,“我说岱老弟,你说你何苦呢,你进我的猪肉贵百分之二十,你也干,我介绍一个杀猪客人给1个银元我,你也干。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你确定这样干不亏钱?” 静之坚定地说,“赵哥,这也是我做生意的手法,没问题的,我初到贵地,生意也是从小开始,从新开始,总得先付出才有收获。” 赵老二看到静之这么坚定,深深佩服这有着自己想法并坚定不移去努力的年轻人,说,“给你的猪肉还是要贵百分之二十,这个没办法的,因为我答应过镇上那两个跟过我混的兄弟。而有上门叫杀猪的客人我可以介绍给你,你不用给我钱,当这是唯一能帮上的忙。” 静之摇摇头说,“不,不,你介绍给我的上门找我杀猪的客人,还是得按我说的每介绍一个,我给你一个银元,你可以自己拿一半给送肉的伙计一半啊,这样他们就会更积极的帮我做推荐了。” 此时,赵老二才明白静之的用意,他哈哈大笑说,“哎,还是岱老弟你是明白人,有些好处给下面的伙计总是会让他们积极不少的。”赵 老二说完这话,不由更佩服这聪明又那深谙人性的小伙子。 赵老二此时开始暗暗为安平镇上的两个兄弟担心了,怕他们终究是要输给这个坚定又聪明的小伙子。 但没办法,如果这小伙进货价比他这两个兄弟贵二十个点,他那两个兄弟还是斗不过这个小伙的话,那他两个兄弟也怨不得别人了,他赵老二已经是很够义气地帮他们了。 谈完正事,赵老二感觉与静之一见如故,一直留静之在他们这场子吃过中午饭才让静之回去。 静之回到店铺,尚善和孩子们已吃过饭了,尚善要去热饭,静之说已吃过了。然后将与赵老二谈话的结果告诉尚善。 尚善一听就感觉不对了,说,“静之哥,那个赵老二说得对啊,如果镇上那两个肉档的档主合一起对付我们,我们那有什么办法应付?这不是明显要亏钱的生意吗?” 静之认真对尚善说,“尚善,放心,这个考虑过了,我们不一定就是要和他们斗的,毕竟镇上这两家肉档是从赵老二那边出来,做得时间久,价格又比我们低。” “我们不与他们斗价格,我们拿我们的特色与他们斗,而且我还会帮人杀猪,帮人杀猪可以补贴一下我们店铺的收入,另外有些人还会办红白事时杀一头猪他们如果要不完,他们也会将部分猪肉卖给我的,这样的进货价格就特别低,我们的利润就会比较高,到时种种收入拉一起,我们应该可以熬得下去的。” 听到杀猪的事,尚善就不明了,“静之哥,那你干嘛每杀一头猪给一块银元赵老二?那他不是啥事没干,白得一个银元?” 静之说,“是赵老二介绍过来的杀猪客人我才给赵老二一个银元啊,如果是自己找上门的客人那肯定不用给钱赵老二的。” “我现在在这个新的镇里,人生地不熟,以前还有师傅到处帮我做宣传,帮我拉客人,现在这边一个认识我的人都没有,我不靠赵老二帮我宣传的话,那我猴年马月才能将杀猪的业务做开?没有杀猪生意才支撑我们店铺的话,那我们的“若水铺”肯定撑不下去,被镇上两家肉档顶死了。” 尚善恍然大悟,“嗯,我明白了,给赵老二的1个银元相当是给他的宣传费咯。” 静之点点头说,“嗯,就是这样,如果不分些利益给他们,单靠赵老二说的义气或者说是情谊来帮我们宣传,先不说赵老二与我并无什么交情,即使有交情,但这些跟客人打交道或送猪肉到各个镇的送货人没有利益也并不会对我的事上心,那种效果始终还是差很多,如果把部分利益分给赵老二及他下面接触到客人的送货人,那他们肯定会对这个事足够勤快和用心了。” 尚善完全明白静之的用意了,也深深感觉到静之做生意还是有他独特的方法和技巧的。 第二天,静之就马上在集市将肉案及其它做肉档生意的工具备齐了,而且把店铺里里外外清洁了一遍。 第三天,猪肉送过来了,只有一扇,静之切了一块猪肉给送猪肉过来的王叔说,“王叔,我刚在这边做生意,以后多多关照啊,赵哥也有跟你说,让你有机会就帮我引荐一些要自己杀猪的主家?王叔你整天在镇上转,大家都认识你,应该会有不少人问你能不能上门杀猪的哈?” 那个送肉上来的王叔拿到静之送的猪肉也是很愉快,他肯定地说,“赵哥是有跟我们几个送肉的兄弟说过这个事,说每成功介绍一个客人给你,你就会给半个银元我们,放心,这种利已利人的事我们会上心的。而且岱老板这么关照我,即使没有那半个银元我也会帮忙的哈。” 静之客气地说,“嗯嗯,那我先谢谢王叔了,下次有时间一起吃饭哈。” 王叔举了举手中的猪肉,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走了。 拿到这扇猪肉,静之还是像以前一样,将这猪肉按肉的不同类型分成好几份,放在肉案上摆得整整齐齐。接着,他又从板车将“若水铺”牌匾取出来,然后用一块布蘸清水将牌匾细细擦干净,然后小心地将牌匾挂在店铺门门楣上,然后看着牌匾轻声地说了句,“师傅,我们“若水铺”的又开业了。” 第109章 “若之铺”重新开业 赵老二听静之这样说,一下子笑了,说,“啊?你开个肉档还有店名的?” 静之也随之笑笑说,“有的,有个店名也好找些嘛,而且你每介绍一个人过来找我杀猪的,我就将我杀猪的酬劳分一半给你。” “杀猪一般是2个银元,每介绍一个客人过来成功找我杀猪的,我给你一个银元。” 赵老二这下子立马愣住了,外出杀猪确实是一头猪2个银元,看起来是不少,但这2个银元是要花上至少2个时辰,要费尽气力,出尽汗水才能赚到的,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赚到的。 赵老二不解地问,“我说岱老弟,你说你何苦呢,你进我的猪肉贵百分之二十,你也干,我介绍一个杀猪客人给1个银元我,你也干。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你确定这样干不亏钱?” 静之坚定地说,“赵哥,这也是我做生意的手法,没问题的,我初到贵地,生意也是从小开始,从新开始,总得先付出才有收获。” 赵老二看到静之这么坚定,深深佩服这有着自己想法并坚定不移去努力的年轻人,说,“给你的猪肉还是要贵百分之二十,这个没办法的,因为我答应过镇上那两个跟过我混的兄弟。而有上门叫杀猪的客人我可以介绍给你,你不用给我钱,当这是唯一能帮上的忙。” 静之摇摇头说,“不,不,你介绍给我的上门找我杀猪的客人,还是得按我说的每介绍一个,我给你一个银元,你可以自己拿一半给送肉的伙计一半啊,这样他们就会更积极的帮我做推荐了。” 此时,赵老二才明白静之的用意,他哈哈大笑说,“哎,还是岱老弟你是明白人,有些好处给下面的伙计总是会让他们积极不少的。”赵 老二说完这话,不由更佩服这聪明又那深谙人性的小伙子。 赵老二此时开始暗暗为安平镇上的两个兄弟担心了,怕他们终究是要输给这个坚定又聪明的小伙子。 但没办法,如果这小伙进货价比他这两个兄弟贵二十个点,他那两个兄弟还是斗不过这个小伙的话,那他两个兄弟也怨不得别人了,他赵老二已经是很够义气地帮他们了。 谈完正事,赵老二感觉与静之一见如故,一直留静之在他们这场子吃过中午饭才让静之回去。 静之回到店铺,尚善和孩子们已吃过饭了,尚善要去热饭,静之说已吃过了。然后将与赵老二谈话的结果告诉尚善。 尚善一听就感觉不对了,说,“静之哥,那个赵老二说得对啊,如果镇上那两个肉档的档主合一起对付我们,我们那有什么办法应付?这不是明显要亏钱的生意吗?” 静之认真对尚善说,“尚善,放心,这个考虑过了,我们不一定就是要和他们斗的,毕竟镇上这两家肉档是从赵老二那边出来,做得时间久,价格又比我们低。” “我们不与他们斗价格,我们拿我们的特色与他们斗,而且我还会帮人杀猪,帮人杀猪可以补贴一下我们店铺的收入,另外有些人还会办红白事时杀一头猪他们如果要不完,他们也会将部分猪肉卖给我的,这样的进货价格就特别低,我们的利润就会比较高,到时种种收入拉一起,我们应该可以熬得下去的。” 听到杀猪的事,尚善就不明了,“静之哥,那你干嘛每杀一头猪给一块银元赵老二?那他不是啥事没干,白得一个银元?” 静之说,“是赵老二介绍过来的杀猪客人我才给赵老二一个银元啊,如果是自己找上门的客人那肯定不用给钱赵老二的。” “我现在在这个新的镇里,人生地不熟,以前还有师傅到处帮我做宣传,帮我拉客人,现在这边一个认识我的人都没有,我不靠赵老二帮我宣传的话,那我猴年马月才能将杀猪的业务做开?没有杀猪生意才支撑我们店铺的话,那我们的“若水铺”肯定撑不下去,被镇上两家肉档顶死了。” 尚善恍然大悟,“嗯,我明白了,给赵老二的1个银元相当是给他的宣传费咯。” 静之点点头说,“嗯,就是这样,如果不分些利益给他们,单靠赵老二说的义气或者说是情谊来帮我们宣传,先不说赵老二与我并无什么交情,即使有交情,但这些跟客人打交道或送猪肉到各个镇的送货人没有利益也并不会对我的事上心,那种效果始终还是差很多,如果把部分利益分给赵老二及他下面接触到客人的送货人,那他们肯定会对这个事足够勤快和用心了。” 尚善完全明白静之的用意了,也深深感觉到静之做生意还是有他独特的方法和技巧的。 第二天,静之就马上在集市将肉案及其它做肉档生意的工具备齐了,而且把店铺里里外外清洁了一遍。 第三天,猪肉送过来了,只有一扇,静之切了一块猪肉给送猪肉过来的王叔说,“王叔,我刚在这边做生意,以后多多关照啊,赵哥也有跟你说,让你有机会就帮我引荐一些要自己杀猪的主家?王叔你整天在镇上转,大家都认识你,应该会有不少人问你能不能上门杀猪的哈?” 那个送肉上来的王叔拿到静之送的猪肉也是很愉快,他肯定地说,“赵哥是有跟我们几个送肉的兄弟说过这个事,说每成功介绍一个客人给你,你就会给半个银元我们,放心,这种利已利人的事我们会上心的。而且岱老板这么关照我,即使没有那半个银元我也会帮忙的哈。” 静之客气地说,“嗯嗯,那我先谢谢王叔了,下次有时间一起吃饭哈。” 王叔举了举手中的猪肉,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走了。 拿到这扇猪肉,静之还是像以前一样,将这猪肉按肉的不同类型分成好几份,放在肉案上摆得整整齐齐。接着,他又从板车将“若水铺”牌匾取出来,然后用一块布蘸清水将牌匾细细擦干净,然后小心地将牌匾挂在店铺门门楣上,然后看着牌匾轻声地说了句,“师傅,我们“若水铺”的又开业了。” 第110章 “若水铺”旗开得胜 “若水铺”牌匾挂上门头后,静之到前面买了几串鞭炮在门口点燃。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引来了大批赶集的村民过来围观,大家过来看热闹,看看这里卖什么。 大家过来看到的是一家肉档,这家肉档居然还有牌匾“若水铺”,这个倒是很多人没见过有牌匾的肉档,不由都啧啧称奇。 对新事物的好奇心让他们走近过去看,见大家围过来,静之大大声地跟大家介绍说,“来来来,大家过来看,大家过来看,新店开张,大家来学习一下猪肉的不同分类啦。” “大妈,你看这一块是猪颈肉,这部位的猪肉比较偏红,肥瘦分布均匀、肉质鲜嫩,适合做饺子和包子的馅料。” “大爷你看,这一块是梅花肉,也就是猪的上肩肉,这里的肉肥瘦相兼,肉质也非常的嫩,所以特别适合煎、炸、炖,做肉丸也是特别不错。” “大婶,你看,这一块是弹子肉,它在猪后腿的上方,这位置的肉非常的细嫩,筋少,特别适合炒、炸……” 大家都没见过猪肉还分得这么细的,有正要买肉的人过来说自己想要煲汤,或者想要做饺子,或者想要蒸的,静之都根据他们相应的需要推荐合适的肉给他们。 推荐好之后,有人说要一斤,有人说要半斤,有人说要两斤。 此时,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尚善知道做广告宣传的机会来了。 尚善站在人群中间,高声对大家说,“欢迎大家光临我们“若水铺”肉店,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留意到我们“若水铺”肉店缺少一样什么器具呢?” 大家听尚善这样说,不由都四处东看西看,大家都窃窃私语,有个小伙看出来了,高声说,“你们店没有秤的?” 尚善笑着高声回答说,“这小伙子说对了,我们店确实没有秤。” 另外有人问,“对啊,为什么没秤呢?” 尚善拔了一下头发,大声说“因为我们初来贵地,还没赚到钱,没钱买秤,所以只能自己掂量着重量来切肉给大家了。” “大家拿肉回去称或者到其它档口称,如果有多的就算了,有少超过半两的就拿回来我补半斤给你哈,如果少个三钱两钱的也就算是打赏给我了。” 大家听尚善说得新奇好笑,都不由哄堂大笑,肯定知道尚善说的没钱买秤肯定是开玩笑的,但又特别好奇这“若水铺”是什么肉档? 秤都没有,而且如果少个半两就赔半斤,多了就白送,真有这等好事吗? 那真的是要试一下了,于是有准备买肉的人都过来试着要买一斤两斤的。 甚至之前有些没想买肉的人听了尚善的话,都挤过来说要一斤,要半斤的。 于是静之根据各人的要求的部位一一切肉给他们,大家看到静之果然不用称,要一斤直接就是切好一块掂量一下就交给旁边的老板娘,尚善就笑着用水草扎好给客人,然后客人给钱拿肉走人。 有些油头滑舌的人还对尚善说,“老板娘,你的男人说如果少半两就赔半斤,小心没两天把你都给赔出去哈。” 尚善笑着回应说,“嗯,那你多来光顾,看看什么时候才要把我也赔出去哈。” 来买肉的人真不少,有些急性子买了肉直接就在旁边的菜店叫人称一下,发现一钱不差,或者多了两钱或者少个一钱,那些人直接就跑回来对其它人说,“啊,真的很准啊,一分不差!” 而还在旁观的人听了,当中一大部分人当即买些肉回去,试一下是不是这么厉害。那些人买了肉也是在集市找人称重,结果都是一样的。 “若水铺”肉店卖肉不用秤重量准确无比,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就传遍了整个集市,接着有更多的人试新奇来光顾“若水铺”。结果静之的一扇肉不到半个时辰就卖光了,还有人过来,静之只能叫他们明天再来了,今天肉卖完了。 好多人失望而走,只能明天再来。 静之也没想到今天的肉会这么快卖完。 而镇上的两家肉档也没想到今天的猪肉会卖不完,他们在这镇集市多年了,已经清楚知道每天卖多少肉,每天大概会卖到什么时候卖完。 但今天,他们的肉档卖了一整天,到集市结束他们的肉都没卖完,只卖了二分之一的样子。 他们也打听到镇上新开了一家有招牌的猪肉店,他们卖肉不用秤。他们弄不明白,卖个肉不用秤有什么了不起? 那猪肉还不是猪肉,不用秤那猪肉就变成龙肉了? 他们觉得镇上的人只是图个新新鲜才去光顾那家新猪肉档而已,过不了几天,镇上的人还是会帮衬原来帮衬开的肉档。 于是,两个肉档主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改进2扇猪肉就可以了,因为他们预计新肉档也只是火个两三天,过完这个时间老客人们还是会回到他们的肉档来光顾的,所以他们打算这三天只进2扇肉,过完三天再进平时的量。 接下来,三天里,果然大家都争着去“若水铺”光顾,一方面“若水铺”可以提供最合适他们要求的那部位的猪肉给他们,另外就是感受一下不用秤来卖猪肉,而且是有牌匾的肉店是怎样的。 而静之还是每天进1扇猪肉,尚善之前问静之,“静之哥,现在这么多人来买肉,每天1扇都不够卖,不如拿2扇回来卖?” 静之告诉尚善说,“镇上那两家肉档还没有用降价来对付我们,所以我们卖得好,一但那两家档主觉得事情不对,他们就会降价,一降价我们生意肯定会下降,我们还是每天只卖1扇肉,尽量延长我们肉档好生意的时间,让镇上更多的人以及附近村庄的人都知道我们“若水铺”,这样对于我们生意的长远有好处。” 事情如静之所料,“若水铺”每天只卖1扇肉,所以每天都有买不到肉的人要等到第二天才会买,这样“若水铺”的肉供不应求的消息也传开了,有些打算去“若水铺”买肉的人就尽量早些去买,以免当天买不到。 就这样,静之和尚善在安平镇重开的“若水铺”,初捷告胜。 第110章 “若水铺”旗开得胜 “若水铺”牌匾挂上门头后,静之到前面买了几串鞭炮在门口点燃。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引来了大批赶集的村民过来围观,大家过来看热闹,看看这里卖什么。 大家过来看到的是一家肉档,这家肉档居然还有牌匾“若水铺”,这个倒是很多人没见过有牌匾的肉档,不由都啧啧称奇。 对新事物的好奇心让他们走近过去看,见大家围过来,静之大大声地跟大家介绍说,“来来来,大家过来看,大家过来看,新店开张,大家来学习一下猪肉的不同分类啦。” “大妈,你看这一块是猪颈肉,这部位的猪肉比较偏红,肥瘦分布均匀、肉质鲜嫩,适合做饺子和包子的馅料。” “大爷你看,这一块是梅花肉,也就是猪的上肩肉,这里的肉肥瘦相兼,肉质也非常的嫩,所以特别适合煎、炸、炖,做肉丸也是特别不错。” “大婶,你看,这一块是弹子肉,它在猪后腿的上方,这位置的肉非常的细嫩,筋少,特别适合炒、炸……” 大家都没见过猪肉还分得这么细的,有正要买肉的人过来说自己想要煲汤,或者想要做饺子,或者想要蒸的,静之都根据他们相应的需要推荐合适的肉给他们。 推荐好之后,有人说要一斤,有人说要半斤,有人说要两斤。 此时,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尚善知道做广告宣传的机会来了。 尚善站在人群中间,高声对大家说,“欢迎大家光临我们“若水铺”肉店,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留意到我们“若水铺”肉店缺少一样什么器具呢?” 大家听尚善这样说,不由都四处东看西看,大家都窃窃私语,有个小伙看出来了,高声说,“你们店没有秤的?” 尚善笑着高声回答说,“这小伙子说对了,我们店确实没有秤。” 另外有人问,“对啊,为什么没秤呢?” 尚善拔了一下头发,大声说“因为我们初来贵地,还没赚到钱,没钱买秤,所以只能自己掂量着重量来切肉给大家了。” “大家拿肉回去称或者到其它档口称,如果有多的就算了,有少超过半两的就拿回来我补半斤给你哈,如果少个三钱两钱的也就算是打赏给我了。” 大家听尚善说得新奇好笑,都不由哄堂大笑,肯定知道尚善说的没钱买秤肯定是开玩笑的,但又特别好奇这“若水铺”是什么肉档? 秤都没有,而且如果少个半两就赔半斤,多了就白送,真有这等好事吗? 那真的是要试一下了,于是有准备买肉的人都过来试着要买一斤两斤的。 甚至之前有些没想买肉的人听了尚善的话,都挤过来说要一斤,要半斤的。 于是静之根据各人的要求的部位一一切肉给他们,大家看到静之果然不用称,要一斤直接就是切好一块掂量一下就交给旁边的老板娘,尚善就笑着用水草扎好给客人,然后客人给钱拿肉走人。 有些油头滑舌的人还对尚善说,“老板娘,你的男人说如果少半两就赔半斤,小心没两天把你都给赔出去哈。” 尚善笑着回应说,“嗯,那你多来光顾,看看什么时候才要把我也赔出去哈。” 来买肉的人真不少,有些急性子买了肉直接就在旁边的菜店叫人称一下,发现一钱不差,或者多了两钱或者少个一钱,那些人直接就跑回来对其它人说,“啊,真的很准啊,一分不差!” 而还在旁观的人听了,当中一大部分人当即买些肉回去,试一下是不是这么厉害。那些人买了肉也是在集市找人称重,结果都是一样的。 “若水铺”肉店卖肉不用秤重量准确无比,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就传遍了整个集市,接着有更多的人试新奇来光顾“若水铺”。结果静之的一扇肉不到半个时辰就卖光了,还有人过来,静之只能叫他们明天再来了,今天肉卖完了。 好多人失望而走,只能明天再来。 静之也没想到今天的肉会这么快卖完。 而镇上的两家肉档也没想到今天的猪肉会卖不完,他们在这镇集市多年了,已经清楚知道每天卖多少肉,每天大概会卖到什么时候卖完。 但今天,他们的肉档卖了一整天,到集市结束他们的肉都没卖完,只卖了二分之一的样子。 他们也打听到镇上新开了一家有招牌的猪肉店,他们卖肉不用秤。他们弄不明白,卖个肉不用秤有什么了不起? 那猪肉还不是猪肉,不用秤那猪肉就变成龙肉了? 他们觉得镇上的人只是图个新新鲜才去光顾那家新猪肉档而已,过不了几天,镇上的人还是会帮衬原来帮衬开的肉档。 于是,两个肉档主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改进2扇猪肉就可以了,因为他们预计新肉档也只是火个两三天,过完这个时间老客人们还是会回到他们的肉档来光顾的,所以他们打算这三天只进2扇肉,过完三天再进平时的量。 接下来,三天里,果然大家都争着去“若水铺”光顾,一方面“若水铺”可以提供最合适他们要求的那部位的猪肉给他们,另外就是感受一下不用秤来卖猪肉,而且是有牌匾的肉店是怎样的。 而静之还是每天进1扇猪肉,尚善之前问静之,“静之哥,现在这么多人来买肉,每天1扇都不够卖,不如拿2扇回来卖?” 静之告诉尚善说,“镇上那两家肉档还没有用降价来对付我们,所以我们卖得好,一但那两家档主觉得事情不对,他们就会降价,一降价我们生意肯定会下降,我们还是每天只卖1扇肉,尽量延长我们肉档好生意的时间,让镇上更多的人以及附近村庄的人都知道我们“若水铺”,这样对于我们生意的长远有好处。” 事情如静之所料,“若水铺”每天只卖1扇肉,所以每天都有买不到肉的人要等到第二天才会买,这样“若水铺”的肉供不应求的消息也传开了,有些打算去“若水铺”买肉的人就尽量早些去买,以免当天买不到。 就这样,静之和尚善在安平镇重开的“若水铺”,初捷告胜。 第111章 “若水铺”初遇困境 “若水铺”初捷告胜,而镇上那两家老牌肉档的销量则是清淡不少,现在主要是靠着一些顽固的老主顾或者他们的亲戚朋友来光顾,维持住每天1扇或1扇加半扇肉的销量。 终于,销量不断下降的第五天后,两个肉档主耐不住了,一起去找赵老二。 赵老二惊奇地看到安平镇的两个肉档主一起出现在他的屠宰场,他打招呼说,“是什么风把你们两位兄弟吹到我这里来啊,如果是聚旧,你通知我一声就好,我们哥几个找个地方喝上几杯嘛。” 两位旧时兄弟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截了当地说,“赵哥,你是不是差点意思?你不是答应我们,不会贩肉给第三个在安平镇开肉档的人吗?” 赵老二见两位档主是为这事而来,他摇摇头让两位兄弟不要着急。 接着赵老二拿出送肉的单据给他们两个看,告诉他们说“若水铺”的猪肉比他们贵上20个点,他赵老二并没有不守承诺。 两个肉档主一个名叫曾福,一个姓何,大家叫他何大腿。 看到单据,曾福纳闷地说,“那“若水铺”比他们贵20个点,那“若水铺”的利润只有20个点,是要薄利多销吗?但也没多销啊,赵老二你说“若水铺”也是每天只进1扇猪肉而已。” “那全部卖完也只是每天一扇猪肉而已,利润也就这样多。 那他们还要付房租,还有自己人工,还要养家糊口,这点钱哪够?” 何大腿暴脾气,粗鲁地说,“管他娘的他们赚多少钱,我们不能让一个外人抢我们在安平镇的生意,我们在安平镇都干多少年了。” “我们两家的肉价明天就降20个点,这价格一直维持到“若水铺”倒闭为止!” “赵老二,我们两家的进货量明天开始恢复到平时的水平!我倒要看看这“若水铺”能撑到什么时候。” 赵老二叹口气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要弄死人家啊,你们降20个点,如果“若水铺”跟你们一起降20个点,那他就一分钱都不挣,如果他不降价,那他的猪肉就卖不出去。” “那“若水铺”不是怎样都会死?你们要不降10个点好了,给人家一条活路嘛。” 何大腿瞪了赵老二一眼说,“赵老二,你这不是妇人之仁吗?给对手活路那不是给自己添堵?你不用管我们怎样做,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赵老二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暗暗替岱静之担心,“若水铺”怕是不用多久就得倒闭了。 第二天,来送货的王叔悄悄告诉静之,说镇上那两家老牌肉档今天恢复了平时的进货量了,他们应该有对策了。 静之谢过王叔,说不管他人怎样,“若水铺”都是照常做自己的生意。两人闲聊几句,静之问了一下他帮忙推荐杀猪的事,王叔这个他一直有在做的,效果应该半个月后体现,因为半个月后就是快到清明节了,到时肯定会有人来问上门杀猪的事,到时他再推荐,到时就肯定会有要杀猪的客人。 静之谢过王叔,在王叔离开时不忘顺手切了一块好猪肉给王叔。 果然,在大家一大早陆陆续续来逛集市时,在镇上老牌肉档那边响起了一长串的鞭炮声,大家看到老牌肉档前面各立了两个牌子,上面都是写着“回馈老客户,今天起所有猪肉打8折”。打8折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好事,大家都奔走相告,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镇,想买肉的或不想买肉的都去曾福和何大腿的肉档去买肉了。 只有零星几个确实想感受一个“若水铺”精准切肉或对肉类有要求的顾客来帮衬“若水铺”。 甚至上午还有几个好事人想来“若水铺”买肉,叫静之也打8折给他,说那两家肉档都打8折了,“若水铺”干嘛不打? 静之告诉这些人,每家商家做生意方式都不一样,“若水铺”进货要贵些,所以无法再打折,而且即使进货价跟他们一样,“若水铺”也不跟别人打价格战。 那些来讲价的人就不再多说,去那两家老牌肉档买肉去了。 结果那两家老牌肉档的猪肉一个时辰不到,就全部卖光了,而静之的1扇猪肉一个上午只卖了三分之一,下午倒是有几个急着要买肉回去招待客人的人见老牌肉档没肉卖了才来帮衬静之。 最后集市结束,静之的1扇猪肉还剩一半。晚上,静之和尚善就将剩下的猪肉做成香肠烘干。 接下来的几天,“若水铺”每天的销量都是1扇肉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从来没有卖完过。 而曾福和何大腿的肉档每天进货4扇猪肉还是一个上午就卖完。 静之和尚善也不急不躁,他们在等属于“若水铺”的机会。 就这样过了几天,几天后的一个中午,一个跟静之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过来了。 他走进店铺,看到“若水铺”的肉案旁边还用一张纸写着“上门杀猪”。 他激动地问道“你们还会上门杀猪的吗?” 静之听了打一个激灵,说,“会啊会啊,可以上门杀猪的。” 于是,那个年轻人告诉静之他叫李国平,镇上有2个杀猪负责镇上及周边村庄的上门杀猪,他们李家本来约了其它一个屠夫今天上门杀猪的,但那人昨天到邻镇杀猪,半夜回家时没留神一不小心踏空,掉进一个水坑一身都湿了,结果今天就发烧浑身无力来不了,叫国平去找另一个杀猪佬。 李国平又去找另一个杀猪佬时,那个杀猪佬却是外出干活,没在家。 没办法,但他们今天又急着要杀猪,因为明天李国平姐姐结婚,必须今天杀好猪晚上12点吉时要拜神。 没办法,刚才李国平去找镇上那两家老牌肉档,希望他们会杀猪,但可惜他们都不会。所以,再找到“若水铺”这边了。 静之点头说,“没问题,你们什么时候要杀猪?” 李国平说,“越快越好,现在可以去吗?” 静之说,“你等我一下,我将猪肉切好先。” 于是,静之还是跟以前一样将猪肉全部切成1斤一块的码好在肉案上,就跟拿上刀具跟李国平走。 路上,李国平说,“你刚才切的猪肉就不用称了,就是1斤了?” 静之笑笑说,“是的,你应该也听过我们“若水铺”是没有称的了。” 李国平惊讶地说,“我以为不过是镇上无聊的传闻而已,我根本没信过。” 静之继续笑着说,“这不算什么,都是功多艺熟而已。” 静之骑上马,与李国平的坐骑并驾齐驱,两人边说边往李国平家去。 第111章 “若水铺”初遇困境 “若水铺”初捷告胜,而镇上那两家老牌肉档的销量则是清淡不少,现在主要是靠着一些顽固的老主顾或者他们的亲戚朋友来光顾,维持住每天1扇或1扇加半扇肉的销量。 终于,销量不断下降的第五天后,两个肉档主耐不住了,一起去找赵老二。 赵老二惊奇地看到安平镇的两个肉档主一起出现在他的屠宰场,他打招呼说,“是什么风把你们两位兄弟吹到我这里来啊,如果是聚旧,你通知我一声就好,我们哥几个找个地方喝上几杯嘛。” 两位旧时兄弟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截了当地说,“赵哥,你是不是差点意思?你不是答应我们,不会贩肉给第三个在安平镇开肉档的人吗?” 赵老二见两位档主是为这事而来,他摇摇头让两位兄弟不要着急。 接着赵老二拿出送肉的单据给他们两个看,告诉他们说“若水铺”的猪肉比他们贵上20个点,他赵老二并没有不守承诺。 两个肉档主一个名叫曾福,一个姓何,大家叫他何大腿。 看到单据,曾福纳闷地说,“那“若水铺”比他们贵20个点,那“若水铺”的利润只有20个点,是要薄利多销吗?但也没多销啊,赵老二你说“若水铺”也是每天只进1扇猪肉而已。” “那全部卖完也只是每天一扇猪肉而已,利润也就这样多。 那他们还要付房租,还有自己人工,还要养家糊口,这点钱哪够?” 何大腿暴脾气,粗鲁地说,“管他娘的他们赚多少钱,我们不能让一个外人抢我们在安平镇的生意,我们在安平镇都干多少年了。” “我们两家的肉价明天就降20个点,这价格一直维持到“若水铺”倒闭为止!” “赵老二,我们两家的进货量明天开始恢复到平时的水平!我倒要看看这“若水铺”能撑到什么时候。” 赵老二叹口气说,“你们两个是不是要弄死人家啊,你们降20个点,如果“若水铺”跟你们一起降20个点,那他就一分钱都不挣,如果他不降价,那他的猪肉就卖不出去。” “那“若水铺”不是怎样都会死?你们要不降10个点好了,给人家一条活路嘛。” 何大腿瞪了赵老二一眼说,“赵老二,你这不是妇人之仁吗?给对手活路那不是给自己添堵?你不用管我们怎样做,你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赵老二无奈地摇摇头,心里暗暗替岱静之担心,“若水铺”怕是不用多久就得倒闭了。 第二天,来送货的王叔悄悄告诉静之,说镇上那两家老牌肉档今天恢复了平时的进货量了,他们应该有对策了。 静之谢过王叔,说不管他人怎样,“若水铺”都是照常做自己的生意。两人闲聊几句,静之问了一下他帮忙推荐杀猪的事,王叔这个他一直有在做的,效果应该半个月后体现,因为半个月后就是快到清明节了,到时肯定会有人来问上门杀猪的事,到时他再推荐,到时就肯定会有要杀猪的客人。 静之谢过王叔,在王叔离开时不忘顺手切了一块好猪肉给王叔。 果然,在大家一大早陆陆续续来逛集市时,在镇上老牌肉档那边响起了一长串的鞭炮声,大家看到老牌肉档前面各立了两个牌子,上面都是写着“回馈老客户,今天起所有猪肉打8折”。打8折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好事,大家都奔走相告,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镇,想买肉的或不想买肉的都去曾福和何大腿的肉档去买肉了。 只有零星几个确实想感受一个“若水铺”精准切肉或对肉类有要求的顾客来帮衬“若水铺”。 甚至上午还有几个好事人想来“若水铺”买肉,叫静之也打8折给他,说那两家肉档都打8折了,“若水铺”干嘛不打? 静之告诉这些人,每家商家做生意方式都不一样,“若水铺”进货要贵些,所以无法再打折,而且即使进货价跟他们一样,“若水铺”也不跟别人打价格战。 那些来讲价的人就不再多说,去那两家老牌肉档买肉去了。 结果那两家老牌肉档的猪肉一个时辰不到,就全部卖光了,而静之的1扇猪肉一个上午只卖了三分之一,下午倒是有几个急着要买肉回去招待客人的人见老牌肉档没肉卖了才来帮衬静之。 最后集市结束,静之的1扇猪肉还剩一半。晚上,静之和尚善就将剩下的猪肉做成香肠烘干。 接下来的几天,“若水铺”每天的销量都是1扇肉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从来没有卖完过。 而曾福和何大腿的肉档每天进货4扇猪肉还是一个上午就卖完。 静之和尚善也不急不躁,他们在等属于“若水铺”的机会。 就这样过了几天,几天后的一个中午,一个跟静之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过来了。 他走进店铺,看到“若水铺”的肉案旁边还用一张纸写着“上门杀猪”。 他激动地问道“你们还会上门杀猪的吗?” 静之听了打一个激灵,说,“会啊会啊,可以上门杀猪的。” 于是,那个年轻人告诉静之他叫李国平,镇上有2个杀猪负责镇上及周边村庄的上门杀猪,他们李家本来约了其它一个屠夫今天上门杀猪的,但那人昨天到邻镇杀猪,半夜回家时没留神一不小心踏空,掉进一个水坑一身都湿了,结果今天就发烧浑身无力来不了,叫国平去找另一个杀猪佬。 李国平又去找另一个杀猪佬时,那个杀猪佬却是外出干活,没在家。 没办法,但他们今天又急着要杀猪,因为明天李国平姐姐结婚,必须今天杀好猪晚上12点吉时要拜神。 没办法,刚才李国平去找镇上那两家老牌肉档,希望他们会杀猪,但可惜他们都不会。所以,再找到“若水铺”这边了。 静之点头说,“没问题,你们什么时候要杀猪?” 李国平说,“越快越好,现在可以去吗?” 静之说,“你等我一下,我将猪肉切好先。” 于是,静之还是跟以前一样将猪肉全部切成1斤一块的码好在肉案上,就跟拿上刀具跟李国平走。 路上,李国平说,“你刚才切的猪肉就不用称了,就是1斤了?” 静之笑笑说,“是的,你应该也听过我们“若水铺”是没有称的了。” 李国平惊讶地说,“我以为不过是镇上无聊的传闻而已,我根本没信过。” 静之继续笑着说,“这不算什么,都是功多艺熟而已。” 静之骑上马,与李国平的坐骑并驾齐驱,两人边说边往李国平家去。 第112章 “若水铺”另辟蹊径 静之和李国平一路说说笑笑,不多久就到了李家村了。 进入到李国平家的院子,静之就看到一头大肥猪已被绑好四肢躺在角落边上。 此时李国平的父亲见到儿子回来,而带来的却不是之前的屠夫,对儿子说,“平儿,马屠夫呢?这个是什么人?” 李国平回他父亲说,“爸,马屠夫昨晚回家时掉下水坑生病了,来不了,另外那个鲁屠夫外出干活了,没在家。” “因为今天必须要杀猪了,我没办法了,就去找镇上曾福和何大腿,但他们都不会杀猪,后来经过这位岱哥的猪肉店,他说他会杀猪,所以带他回来了。” 静之客气地对国平父亲说,“李叔,你好,我叫岱静之,你叫我小岱即可,我们肉店叫“若水铺”,我会杀猪的,你放心交给我就好。” 国平父亲有点意外,“你就是镇上新开的“若水铺”肉店的?你这么年轻,有点想不到哈。” “我之前约的是镇上的马屠夫,他杀猪都有十几年了,我之前家里杀猪都是找他的,他手法很熟练,你这么年轻行不行的啊?” 静之见李叔不太相信自己,继续说,“李叔,你不相信我很正常,但年轻不代表能力不行,现在也没有其它选择了。你让我试试咯,如果杀完猪,你觉得我做得不够好,那你可以一分钱不给我,我没意见。” 国平父亲现在确实也没有其它选择了,只能让静之来杀猪,他说,“好,希望镇上关于你们店的传闻都是真的。” 于是,静之去做准备工作。国平对他父亲说,“爸,你不是不喜欢听到杀猪时猪的叫声吗?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等杀好猪我再叫你出来。” 国平父亲点点头,然后回房间休息去了。 一个时辰多些过去了,李国平进入房间叫他父亲出来,说猪杀好了。 李叔大吃一惊说,“什么?猪杀好了?我都没听到杀猪时猪的叫声,而且才1个时辰多些就杀好了?以前即使是最熟练的马屠夫,都是差不多要两个多时辰的!” 李国平回复他父亲说,“是的,爸,猪杀好了,你不信出来看看。” 李叔还是带着怀疑说,“杀猪这么快,不会弄得乱七八糟?” 李叔带着一脑子的疑问快步走出房间来到院子,只见大肥猪确实已杀好,而且已被分成四扇肉,整整齐齐地摆在一张大板子上,猪血和内脏也分装在两个大盆上,也是摆得有理有序。 李叔看到这情境,不由惊讶问静之,“小岱,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做得又快又好,比之前的马屠夫都要快、都要好。另外,我刚才也没听到猪叫啊,你可以做到杀猪不让猪发出声音吗?” 静之一边收拾刀具一边笑着跟李叔说,“李叔,因为好多人都不喜欢听到杀猪时猪的惨叫声,我也不想猪在被杀时受到太多痛苦,所以我摸索杀猪的方法,让猪在被杀时痛觉神经就断掉,这样猪相当于是在没有痛苦情况下就被杀死了,所以也不会叫的。” 李叔看着这位年轻的青年,感叹道,“想不到啊,你这么年轻,术业有专攻,一样事情做到极致都是很令人敬佩的。” 静之有同感,说,“是的,那能使油穿过铜钱孔的卖油翁也是一样的道理。” 李叔听了哈哈大笑,说,“年轻人,如果你不觉麻烦,你可以帮我将猪肉分成2斤一条,我明天要将猪肉分给亲戚们的。我会多加一个银元给你。” 静之感谢说,“没问题,不麻烦,这些都是我擅长的,谢谢李叔。” 静之抽出切肉刀,将这4扇猪肉,也是不到一个时辰就将猪肉分好了,李叔在旁边说真的都不用称的吗? 静之笑着说,“按照镇上关于我们“若水铺”传闻的话,确实是不用称的。李叔可以验证一下。” 李叔确实想验证一下这个夸张的传闻,于是国平带来称,在静之切好的猪肉中随机取了5块出来,一一称重。结果没有意外,这5块猪肉都是2斤,误差在2钱之内,都属于是准确的2斤了。 李叔这下真无话可说了,他对静之说,“小岱啊,以后我要杀猪真的只能找你了,而且我会介绍我所有认识的人都去找你杀猪,好见识一下你高超的杀猪技巧。” 静之笑着说,“谢谢,谢谢了,不止杀猪啊,李叔,你平时要买猪肉也可以找我们“若水铺”的哈。” 李叔和国平都不由哈哈大笑。 静之拿着李叔给的3个银元,回到“若水铺”时,店里的猪肉还没卖完,还是照例做香肠。 静之将3个银元交给尚善,对她说,“尚善,放心,我们在这里的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尚善深深地点了点头说,“嗯,谁叫我丈夫是个全能的猪肉佬呢。” 静之不由莞尔,说,“你这个夸奖,我听了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好了。 ”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不时有一两个李叔介绍来的村民来找静之,他们都被李叔一番天花乱坠的夸奖吓倒,那天帮李叔杀猪之后,李叔见到谁都将那天静之杀猪的场面大大地夸了一遍。 所以那些准备杀猪的村民,都将信将疑地来找静之杀猪,也想试一试。 而试过之后,那些村民才觉得李叔并非夸大其词,而是实话实说了。自从帮李叔杀猪过后,李叔那条村的村民有杀猪需要的都是第一时间找静之了。 而之前在送肉跑腿的王叔那边之前种下的种子,最近也发芽开花了。 果然在中秋节快要来临之至,有不少人需要叫人上门杀猪,有些要上门杀猪服务的人,有些就找镇上的屠夫,有些相信王叔推荐的就跟着王叔到“若水铺”来或者直接过来“若水铺”说是王叔介绍的。 所以静之从李叔那边回来不多久,就有很多人过来约静之安排时间上门杀猪。 机会难得,静之将杀猪需求都按村落地址、时间等都一一列出来,然后再安排好今天去做哪几家,明天去做哪几家,后天去做哪几家,尽量将行程都排得满满当当,他要把这些需求都排上,有个别时间、距离有冲突的,他就去找别人协商调整。 然后在静之出门杀猪前,还会把他最近的几天内的行程用木炭写在铺面的一块小木板上,他告诉尚善,如果有人上门或王叔介绍的客人上门约杀猪,那就根据他的时间行程表来与客人约定时间,并在木板记下来。 临近清明节,“若水铺”的小黑板写得满满当当,“若水铺”的卖肉生意还是不怎么好,但上门杀猪生意却是慢慢好起来了。 第112章 “若水铺”另辟蹊径 静之和李国平一路说说笑笑,不多久就到了李家村了。 进入到李国平家的院子,静之就看到一头大肥猪已被绑好四肢躺在角落边上。 此时李国平的父亲见到儿子回来,而带来的却不是之前的屠夫,对儿子说,“平儿,马屠夫呢?这个是什么人?” 李国平回他父亲说,“爸,马屠夫昨晚回家时掉下水坑生病了,来不了,另外那个鲁屠夫外出干活了,没在家。” “因为今天必须要杀猪了,我没办法了,就去找镇上曾福和何大腿,但他们都不会杀猪,后来经过这位岱哥的猪肉店,他说他会杀猪,所以带他回来了。” 静之客气地对国平父亲说,“李叔,你好,我叫岱静之,你叫我小岱即可,我们肉店叫“若水铺”,我会杀猪的,你放心交给我就好。” 国平父亲有点意外,“你就是镇上新开的“若水铺”肉店的?你这么年轻,有点想不到哈。” “我之前约的是镇上的马屠夫,他杀猪都有十几年了,我之前家里杀猪都是找他的,他手法很熟练,你这么年轻行不行的啊?” 静之见李叔不太相信自己,继续说,“李叔,你不相信我很正常,但年轻不代表能力不行,现在也没有其它选择了。你让我试试咯,如果杀完猪,你觉得我做得不够好,那你可以一分钱不给我,我没意见。” 国平父亲现在确实也没有其它选择了,只能让静之来杀猪,他说,“好,希望镇上关于你们店的传闻都是真的。” 于是,静之去做准备工作。国平对他父亲说,“爸,你不是不喜欢听到杀猪时猪的叫声吗?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等杀好猪我再叫你出来。” 国平父亲点点头,然后回房间休息去了。 一个时辰多些过去了,李国平进入房间叫他父亲出来,说猪杀好了。 李叔大吃一惊说,“什么?猪杀好了?我都没听到杀猪时猪的叫声,而且才1个时辰多些就杀好了?以前即使是最熟练的马屠夫,都是差不多要两个多时辰的!” 李国平回复他父亲说,“是的,爸,猪杀好了,你不信出来看看。” 李叔还是带着怀疑说,“杀猪这么快,不会弄得乱七八糟?” 李叔带着一脑子的疑问快步走出房间来到院子,只见大肥猪确实已杀好,而且已被分成四扇肉,整整齐齐地摆在一张大板子上,猪血和内脏也分装在两个大盆上,也是摆得有理有序。 李叔看到这情境,不由惊讶问静之,“小岱,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做得又快又好,比之前的马屠夫都要快、都要好。另外,我刚才也没听到猪叫啊,你可以做到杀猪不让猪发出声音吗?” 静之一边收拾刀具一边笑着跟李叔说,“李叔,因为好多人都不喜欢听到杀猪时猪的惨叫声,我也不想猪在被杀时受到太多痛苦,所以我摸索杀猪的方法,让猪在被杀时痛觉神经就断掉,这样猪相当于是在没有痛苦情况下就被杀死了,所以也不会叫的。” 李叔看着这位年轻的青年,感叹道,“想不到啊,你这么年轻,术业有专攻,一样事情做到极致都是很令人敬佩的。” 静之有同感,说,“是的,那能使油穿过铜钱孔的卖油翁也是一样的道理。” 李叔听了哈哈大笑,说,“年轻人,如果你不觉麻烦,你可以帮我将猪肉分成2斤一条,我明天要将猪肉分给亲戚们的。我会多加一个银元给你。” 静之感谢说,“没问题,不麻烦,这些都是我擅长的,谢谢李叔。” 静之抽出切肉刀,将这4扇猪肉,也是不到一个时辰就将猪肉分好了,李叔在旁边说真的都不用称的吗? 静之笑着说,“按照镇上关于我们“若水铺”传闻的话,确实是不用称的。李叔可以验证一下。” 李叔确实想验证一下这个夸张的传闻,于是国平带来称,在静之切好的猪肉中随机取了5块出来,一一称重。结果没有意外,这5块猪肉都是2斤,误差在2钱之内,都属于是准确的2斤了。 李叔这下真无话可说了,他对静之说,“小岱啊,以后我要杀猪真的只能找你了,而且我会介绍我所有认识的人都去找你杀猪,好见识一下你高超的杀猪技巧。” 静之笑着说,“谢谢,谢谢了,不止杀猪啊,李叔,你平时要买猪肉也可以找我们“若水铺”的哈。” 李叔和国平都不由哈哈大笑。 静之拿着李叔给的3个银元,回到“若水铺”时,店里的猪肉还没卖完,还是照例做香肠。 静之将3个银元交给尚善,对她说,“尚善,放心,我们在这里的生活会慢慢好起来的。”尚善深深地点了点头说,“嗯,谁叫我丈夫是个全能的猪肉佬呢。” 静之不由莞尔,说,“你这个夸奖,我听了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开心好了。 ”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不时有一两个李叔介绍来的村民来找静之,他们都被李叔一番天花乱坠的夸奖吓倒,那天帮李叔杀猪之后,李叔见到谁都将那天静之杀猪的场面大大地夸了一遍。 所以那些准备杀猪的村民,都将信将疑地来找静之杀猪,也想试一试。 而试过之后,那些村民才觉得李叔并非夸大其词,而是实话实说了。自从帮李叔杀猪过后,李叔那条村的村民有杀猪需要的都是第一时间找静之了。 而之前在送肉跑腿的王叔那边之前种下的种子,最近也发芽开花了。 果然在中秋节快要来临之至,有不少人需要叫人上门杀猪,有些要上门杀猪服务的人,有些就找镇上的屠夫,有些相信王叔推荐的就跟着王叔到“若水铺”来或者直接过来“若水铺”说是王叔介绍的。 所以静之从李叔那边回来不多久,就有很多人过来约静之安排时间上门杀猪。 机会难得,静之将杀猪需求都按村落地址、时间等都一一列出来,然后再安排好今天去做哪几家,明天去做哪几家,后天去做哪几家,尽量将行程都排得满满当当,他要把这些需求都排上,有个别时间、距离有冲突的,他就去找别人协商调整。 然后在静之出门杀猪前,还会把他最近的几天内的行程用木炭写在铺面的一块小木板上,他告诉尚善,如果有人上门或王叔介绍的客人上门约杀猪,那就根据他的时间行程表来与客人约定时间,并在木板记下来。 临近清明节,“若水铺”的小黑板写得满满当当,“若水铺”的卖肉生意还是不怎么好,但上门杀猪生意却是慢慢好起来了。 第113章 “若水铺”生意渐好 “若水铺”的生意是东方不亮西方亮,卖肉的生意不怎么好,但杀猪的生意却是慢慢好起来了。 于是,静之一如以前一样,大早将店铺要卖的1扇猪肉按肉质种类分好并切成一斤一块的,方便尚善在“若水铺”看档卖肉,而他则按照他小黑板写的行程去杀猪。 这段时间,他的行程排得满,基本上他在一家杀好猪,就得赶紧跑到另一家去。 如果过程顺利他会提早些,如果客人这边准备工作没做得太充足,比如过去猪都还没有绑好,热水都没烧好,那就要拖慢些时间。 平均地来看,他的行程时间也与他之前在小木板写的行程差不多。 差不多有10天左右的时间里,静之都是这样早起晚归,直到清明节。 这段时间里,请静之上门来杀猪的人家,都见识了静之那杀猪的高超技术,杀猪整个过程都没有听到一点猪的嚎叫声,而且过程有条有理,干净整洁,猪肉最后也是码分得整整齐齐,上人看到就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这样的杀猪技术及场面都是附近乡民之前所没有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的。而这样的一次杀猪过程下来,大家都无一例外地被震撼,也无一例外地决定:以后杀猪都要找这位青年屠夫来操刀。 “若水铺”天才青年屠夫的名声也开始传开来,不止安平镇,附近的镇也有不少人听过“若水铺”的大名,也慢慢开始有一些外镇的人请静之上门杀猪了。 而静之也严格按照之前给赵老二的承诺,每一个是由赵大腿这边介绍过来的客人,静之都会回一个银元给赵大腿,赵大腿再分发给相应的送肉工人。 这些送肉工人如王叔等,果然收到静之的银元回馈,就更加积极地帮静之做宣传推广了。 而其它区域的送肉工见到王叔有这么丰厚的回馈,也尽可能去帮“若水铺”做宣传。 一方面有王叔他们的大力宣传,另一方面静之个人在杀猪时也展示了高超的杀猪技术,这两方面结合起来,对“若水铺”起了很大的宣传和推广作用。 如此,“若水铺”的名声就更是越传越远,有些在安平镇赶集的人专门到街上的“若水铺”去看一看,顺便再买一斤两斤不用称的猪肉。 毕竟“若水铺”的猪肉也不贵,就是正常价格,那两家老肉档只是打折显得便宜一些而已。 而清明之后,静之才闲下来,杀猪的生意才告一段落。 因为清明之后的一段时间一般都没人再杀猪的了,红事喜事一般都不会在这段时间举行,除非一个家庭有意外发生要做白事,才会请人去杀猪。 而这段时间里,曾福和何大腿的肉档依旧是肉类售价打8折,他们预计静之和尚善的“若水铺”熬不过3个月的,因为按照“若水铺”现在卖肉的销售额以及利润,是赚不到钱的,如果销售再差一些,那亏本都有可能。所以曾福和何大腿之前是打算他们两家肉档一直打折,一直到“若水铺”倒闭为止。 而世上很多事是无法预计的,他们万万没想到“若水铺”两三个月后不但没有倒闭,反而是越做越好。 首先,由于静之的精细切肉功夫令人惊叹,有些不差钱的人会来光顾“若水铺”,也有些不知道选择哪个部位的猪肉比较合适的人也会来“若水铺”光顾,所以“若水铺”进货的一扇猪肉现在基本上也可以在集市结束前卖完了。 因为只是一扇猪肉,而且他们的利润低,所以即使是每天卖完一扇猪肉他们也赚不到多少钱,就是维持房租和生活成本而已。 现在他们最重要且利润最好的还是静之杀猪的生意了。 自从静之的名声传开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并直接上门来找“若水铺”杀猪,所以“若水铺”杀猪生意也是越做越多,越做越好。 而杀猪的生意越来越好,相应地“若水铺”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一来那些找过静之杀猪的人家,找过静之杀猪以后,如果要买猪肉那还是喜欢光顾支持静之和尚善的“若水铺”; 二来,静之和尚善的“若水铺”确实做得很专业而且店铺整洁卫生,让大家买肉买得放心。 所以,挺多人也就不在意这“若水铺”的猪肉比另外两家肉档贵了,直接选择在“若水铺”买猪肉。 所以,现在“若水铺”现在卖肉的生意就是比开始时候好多了,有时候上午就卖完1扇猪肉了,但静之和尚善又商量好,保持每天进1扇猪肉就好了,卖完就算,反正利润薄,赚不了太多钱,就当两个人多点时间陪陪孩子。 反正“若水铺”现在杀猪的生意很不错,两三天都要出去杀几头猪。 而“若水铺”这种上午就卖完猪肉收档的操作,反而给集市的人一种供不应求的感觉。而曾福和何大腿的猪肉却是一直卖到下午集市结束,有时候甚至卖不完。这样一个对比,大家反正心理上觉得“若水铺”的猪肉品质要高一些,所以价格不打折也正常。 就这样,时间转眼又过去半年多了。 曾福和何大腿看到他们用打折的方法来对付“若水铺”,开始还是比较奏效的,但时间一天天过去,发现“若水铺”不但没有倒闭,反而有越做越红火的迹象。 他们也侧面打听过,知道“若水铺”卖肉的业务确实不赚钱,但杀猪的业务却是无本生意,而且看到“若水铺”的杀猪生意算是做起来了。 前些天他们在集市看到之前在安平镇及附近村庄杀猪的刘屠夫,还跟他聊了两句,刘屠夫说现在安平镇附近有杀猪需要的都找“若水铺”来做了,现在他基本上没什么生意,只是偶尔接一些亲戚朋友以及多年老客户的业务。 刘屠夫说现在年纪也大了,想着反正现在生意越来越少,打算过完年就退休帮他儿子带小孩算了。 曾福和何大腿与刘屠夫聊完,不由双双叹了一口气。他们知道他们用猪肉打折来对付“若水铺”这一招算是彻底失败了。 第113章 “若水铺”生意渐好 “若水铺”的生意是东方不亮西方亮,卖肉的生意不怎么好,但杀猪的生意却是慢慢好起来了。 于是,静之一如以前一样,大早将店铺要卖的1扇猪肉按肉质种类分好并切成一斤一块的,方便尚善在“若水铺”看档卖肉,而他则按照他小黑板写的行程去杀猪。 这段时间,他的行程排得满,基本上他在一家杀好猪,就得赶紧跑到另一家去。 如果过程顺利他会提早些,如果客人这边准备工作没做得太充足,比如过去猪都还没有绑好,热水都没烧好,那就要拖慢些时间。 平均地来看,他的行程时间也与他之前在小木板写的行程差不多。 差不多有10天左右的时间里,静之都是这样早起晚归,直到清明节。 这段时间里,请静之上门来杀猪的人家,都见识了静之那杀猪的高超技术,杀猪整个过程都没有听到一点猪的嚎叫声,而且过程有条有理,干净整洁,猪肉最后也是码分得整整齐齐,上人看到就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这样的杀猪技术及场面都是附近乡民之前所没有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的。而这样的一次杀猪过程下来,大家都无一例外地被震撼,也无一例外地决定:以后杀猪都要找这位青年屠夫来操刀。 “若水铺”天才青年屠夫的名声也开始传开来,不止安平镇,附近的镇也有不少人听过“若水铺”的大名,也慢慢开始有一些外镇的人请静之上门杀猪了。 而静之也严格按照之前给赵老二的承诺,每一个是由赵大腿这边介绍过来的客人,静之都会回一个银元给赵大腿,赵大腿再分发给相应的送肉工人。 这些送肉工人如王叔等,果然收到静之的银元回馈,就更加积极地帮静之做宣传推广了。 而其它区域的送肉工见到王叔有这么丰厚的回馈,也尽可能去帮“若水铺”做宣传。 一方面有王叔他们的大力宣传,另一方面静之个人在杀猪时也展示了高超的杀猪技术,这两方面结合起来,对“若水铺”起了很大的宣传和推广作用。 如此,“若水铺”的名声就更是越传越远,有些在安平镇赶集的人专门到街上的“若水铺”去看一看,顺便再买一斤两斤不用称的猪肉。 毕竟“若水铺”的猪肉也不贵,就是正常价格,那两家老肉档只是打折显得便宜一些而已。 而清明之后,静之才闲下来,杀猪的生意才告一段落。 因为清明之后的一段时间一般都没人再杀猪的了,红事喜事一般都不会在这段时间举行,除非一个家庭有意外发生要做白事,才会请人去杀猪。 而这段时间里,曾福和何大腿的肉档依旧是肉类售价打8折,他们预计静之和尚善的“若水铺”熬不过3个月的,因为按照“若水铺”现在卖肉的销售额以及利润,是赚不到钱的,如果销售再差一些,那亏本都有可能。所以曾福和何大腿之前是打算他们两家肉档一直打折,一直到“若水铺”倒闭为止。 而世上很多事是无法预计的,他们万万没想到“若水铺”两三个月后不但没有倒闭,反而是越做越好。 首先,由于静之的精细切肉功夫令人惊叹,有些不差钱的人会来光顾“若水铺”,也有些不知道选择哪个部位的猪肉比较合适的人也会来“若水铺”光顾,所以“若水铺”进货的一扇猪肉现在基本上也可以在集市结束前卖完了。 因为只是一扇猪肉,而且他们的利润低,所以即使是每天卖完一扇猪肉他们也赚不到多少钱,就是维持房租和生活成本而已。 现在他们最重要且利润最好的还是静之杀猪的生意了。 自从静之的名声传开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并直接上门来找“若水铺”杀猪,所以“若水铺”杀猪生意也是越做越多,越做越好。 而杀猪的生意越来越好,相应地“若水铺”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一来那些找过静之杀猪的人家,找过静之杀猪以后,如果要买猪肉那还是喜欢光顾支持静之和尚善的“若水铺”; 二来,静之和尚善的“若水铺”确实做得很专业而且店铺整洁卫生,让大家买肉买得放心。 所以,挺多人也就不在意这“若水铺”的猪肉比另外两家肉档贵了,直接选择在“若水铺”买猪肉。 所以,现在“若水铺”现在卖肉的生意就是比开始时候好多了,有时候上午就卖完1扇猪肉了,但静之和尚善又商量好,保持每天进1扇猪肉就好了,卖完就算,反正利润薄,赚不了太多钱,就当两个人多点时间陪陪孩子。 反正“若水铺”现在杀猪的生意很不错,两三天都要出去杀几头猪。 而“若水铺”这种上午就卖完猪肉收档的操作,反而给集市的人一种供不应求的感觉。而曾福和何大腿的猪肉却是一直卖到下午集市结束,有时候甚至卖不完。这样一个对比,大家反正心理上觉得“若水铺”的猪肉品质要高一些,所以价格不打折也正常。 就这样,时间转眼又过去半年多了。 曾福和何大腿看到他们用打折的方法来对付“若水铺”,开始还是比较奏效的,但时间一天天过去,发现“若水铺”不但没有倒闭,反而有越做越红火的迹象。 他们也侧面打听过,知道“若水铺”卖肉的业务确实不赚钱,但杀猪的业务却是无本生意,而且看到“若水铺”的杀猪生意算是做起来了。 前些天他们在集市看到之前在安平镇及附近村庄杀猪的刘屠夫,还跟他聊了两句,刘屠夫说现在安平镇附近有杀猪需要的都找“若水铺”来做了,现在他基本上没什么生意,只是偶尔接一些亲戚朋友以及多年老客户的业务。 刘屠夫说现在年纪也大了,想着反正现在生意越来越少,打算过完年就退休帮他儿子带小孩算了。 曾福和何大腿与刘屠夫聊完,不由双双叹了一口气。他们知道他们用猪肉打折来对付“若水铺”这一招算是彻底失败了。 第114章 总有恶人找麻烦 一天下午集市结束,他们两家肉档的猪肉又没卖完。 晚上,曾福和何大腿一起在市场门口的牛肉面馆郁闷地吃面,他们随便聊聊,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日渐做大的“若水铺”。 曾福比何大腿小几岁,他对何大腿说,“何哥,我们用猪肉打折这一招来对付他们,结果我们没赚到多少钱,反而比以前辛苦了不少啊!” “以前我们中午就可以卖完猪肉收工的了,现在做到集市结束都没卖完猪肉,赚的钱也是没以前多。这次,看来是我们自找麻烦了。” 何大嗦了一口面说,“曾福,你还有什么好办法不?” 曾福摇摇头说,“我哪还有什么办法,我们反正都是挤不走那间什么破“若水铺”,那我们不如就不再打折,恢复原价,这样起码利润高一些。” 何大腿想了想,说,“如果我们恢复原价,你觉得会不会有相当一部分见到我们两家肉档没优惠了,就掉头去光顾“若水铺”了?” 曾福愣了一下,说,“这个倒是会有的,但即使我们的客户有一部分去光顾“若水铺”,但我们的利润也多了,这样到时的总体利润应该和现在差不多,利润差不多,但我们肉卖少了工作量也少了啊。” 何大腿想想,觉得这也对啊,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于是,第二天,他们就把打八折的牌子收回去,猪肉售价就恢复原价了。 事情也如曾福和何大腿所料,一部分客人终归是掉头去光顾“若水铺”了,而确实也有一些曾福和何大腿的亲戚朋友,以及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客户依然是光顾曾福和何大腿的。 但这个市场就是这么大,他们两家取消打折后,去光顾“若水铺”的人就多了,去他们两家老牌肉档光顾的人就少了。 还有一些他们两家的老顾客,请静之去杀猪过后,他们往往以后就光顾“若水铺”了。曾福和何大腿现在的生意只是以前的一半了。 曾福也没办法,唉声叹气地继续做着这半死不活的生意。 而何大腿却是气不过,他找曾福商量要不要想办法去找“若水铺”麻烦。 曾福表示,之前他们两家已用打折促销的手段去排挤“若水铺”了,但“若水铺”利润这么薄还是活得好好的。 这说明“若水铺”还是有其自己的本事,谁叫“若水铺”做卖肉生意的同时还能做杀猪生意呢。 人家“若水铺”是规规矩矩做生意,也没有低价与他们竞争,也没有用什么不正当手段对他们,他没理由再去找人家麻烦,那安平镇这个市场就大家一起做咯。 而何大腿却不是这样认为,他始终觉得岱静之他们过来这边开店就是抢了他们的生意,虽然“若水铺”并没有用什么不正当手段。但在客观事实上,“若水铺”就是抢了他们两家至少一半的生意。 曾福不愿再生事,但何大腿却不愿意就此了之。 几天后,何大腿付出一笔可观的银元,请了两个外地大个子混混过来,叫他们去“若水铺”找个理由闹事,将他们的店铺给砸了。 两个大个子混混收到酬金,眼开眉笑,他们觉得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他们最喜欢这种美差了。 于是,第二天上午,两个壮汉混混大摇大摆地来到“若水铺”,到达门口,看到肉案门口有几个客人在挑肉,他们两个就走过去大喊“骗子肉档啊,缺斤少两的,说是1斤只有9两半!” 听到他们在大吵,几个客人赶紧躲到一边去,其中一个胖汉混子将一条猪肉扔到肉案上。 静之看到这两个壮汉来闹事,而且是生面孔,他知道来者不善。 静之平静地问道,“两位,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矮个子壮汉说,“你们肉店缺斤少两,我要的1斤肉,我回去称只有9两半!” 静之淡然笑笑说,“今天我在肉档没看到两位来买过肉啊?” 矮个子壮汉说,“你是不承认吗?今天是我爸来买肉的,所以你没见到我们。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肉店缺斤少两欺骗顾客,所以专门过来替我爸出头。” 在一旁的尚善也看出这两人是存心来闹事的了。 她笑笑说,“哦,还有这种事情,我们“若水铺”这边卖出的猪肉都是足斤足称的,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切一斤给你称一下。” 矮个子壮汉说,“少来糊弄我,我知道你们可以切得准,但你们是故意少切些给我爸的,就是欺负我爸是老人家,什么都不懂的。” 尚善不禁示弱说,“你算什么东西?你说缺斤少两就缺斤少两了?你叫你爸过来当面和我对质。我要看看是哪个人,今天早上来买肉大都是大妈,就没几个大爷,你叫你爸过来,我看看就知道是谁了。” 胖壮汉不耐烦地对矮个子壮汉说,“少跟他们废话这么多!” 然后胖壮汉直接对尚善说,“现在缺斤少两,你说怎么办?” 尚善才不惯着他们,说,“什么怎么办,我的办法就是叫你爸来对质,证明你说的是事实,如果你不敢叫,那你们分明是来无理取闹的咯。” 胖壮汉飞扬跋扈地说,“对什么质,我说你们缺斤少两就是缺斤少两,我就是无理取闹,咋的啦?有意见吗?” 尚善大声对不断围过来的人群说,“大家过来看啊,有人专门来闹事啊!还敢大声说自己就是无理取闹的,没想到这安平镇还有这么嚣张的人啊!” 那两个无赖没想到尚善小小的姑娘竟然这么大胆,真的就将胖汉说自己是无理取闹的话大声扬出来。 他们都气坏了,他们做混混这么久,他们一旦发恶,别人一般都是马上就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的。没想到在这个小姑娘这里碰了钉子。 必须要给这什么“若水铺”一个教训,不然,他们以后还哪里有脸面出来混? 反正都是要被人家说是来闹事的了,于是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开始闹事。 两个壮汉一起冲过来,一起伸手搭上店门前的肉案,想要一下子掀翻他们的肉案,给这对年轻的夫妻一个下马威。 第114章 总有恶人找麻烦 一天下午集市结束,他们两家肉档的猪肉又没卖完。 晚上,曾福和何大腿一起在市场门口的牛肉面馆郁闷地吃面,他们随便聊聊,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日渐做大的“若水铺”。 曾福比何大腿小几岁,他对何大腿说,“何哥,我们用猪肉打折这一招来对付他们,结果我们没赚到多少钱,反而比以前辛苦了不少啊!” “以前我们中午就可以卖完猪肉收工的了,现在做到集市结束都没卖完猪肉,赚的钱也是没以前多。这次,看来是我们自找麻烦了。” 何大嗦了一口面说,“曾福,你还有什么好办法不?” 曾福摇摇头说,“我哪还有什么办法,我们反正都是挤不走那间什么破“若水铺”,那我们不如就不再打折,恢复原价,这样起码利润高一些。” 何大腿想了想,说,“如果我们恢复原价,你觉得会不会有相当一部分见到我们两家肉档没优惠了,就掉头去光顾“若水铺”了?” 曾福愣了一下,说,“这个倒是会有的,但即使我们的客户有一部分去光顾“若水铺”,但我们的利润也多了,这样到时的总体利润应该和现在差不多,利润差不多,但我们肉卖少了工作量也少了啊。” 何大腿想想,觉得这也对啊,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于是,第二天,他们就把打八折的牌子收回去,猪肉售价就恢复原价了。 事情也如曾福和何大腿所料,一部分客人终归是掉头去光顾“若水铺”了,而确实也有一些曾福和何大腿的亲戚朋友,以及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客户依然是光顾曾福和何大腿的。 但这个市场就是这么大,他们两家取消打折后,去光顾“若水铺”的人就多了,去他们两家老牌肉档光顾的人就少了。 还有一些他们两家的老顾客,请静之去杀猪过后,他们往往以后就光顾“若水铺”了。曾福和何大腿现在的生意只是以前的一半了。 曾福也没办法,唉声叹气地继续做着这半死不活的生意。 而何大腿却是气不过,他找曾福商量要不要想办法去找“若水铺”麻烦。 曾福表示,之前他们两家已用打折促销的手段去排挤“若水铺”了,但“若水铺”利润这么薄还是活得好好的。 这说明“若水铺”还是有其自己的本事,谁叫“若水铺”做卖肉生意的同时还能做杀猪生意呢。 人家“若水铺”是规规矩矩做生意,也没有低价与他们竞争,也没有用什么不正当手段对他们,他没理由再去找人家麻烦,那安平镇这个市场就大家一起做咯。 而何大腿却不是这样认为,他始终觉得岱静之他们过来这边开店就是抢了他们的生意,虽然“若水铺”并没有用什么不正当手段。但在客观事实上,“若水铺”就是抢了他们两家至少一半的生意。 曾福不愿再生事,但何大腿却不愿意就此了之。 几天后,何大腿付出一笔可观的银元,请了两个外地大个子混混过来,叫他们去“若水铺”找个理由闹事,将他们的店铺给砸了。 两个大个子混混收到酬金,眼开眉笑,他们觉得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他们最喜欢这种美差了。 于是,第二天上午,两个壮汉混混大摇大摆地来到“若水铺”,到达门口,看到肉案门口有几个客人在挑肉,他们两个就走过去大喊“骗子肉档啊,缺斤少两的,说是1斤只有9两半!” 听到他们在大吵,几个客人赶紧躲到一边去,其中一个胖汉混子将一条猪肉扔到肉案上。 静之看到这两个壮汉来闹事,而且是生面孔,他知道来者不善。 静之平静地问道,“两位,请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矮个子壮汉说,“你们肉店缺斤少两,我要的1斤肉,我回去称只有9两半!” 静之淡然笑笑说,“今天我在肉档没看到两位来买过肉啊?” 矮个子壮汉说,“你是不承认吗?今天是我爸来买肉的,所以你没见到我们。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肉店缺斤少两欺骗顾客,所以专门过来替我爸出头。” 在一旁的尚善也看出这两人是存心来闹事的了。 她笑笑说,“哦,还有这种事情,我们“若水铺”这边卖出的猪肉都是足斤足称的,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切一斤给你称一下。” 矮个子壮汉说,“少来糊弄我,我知道你们可以切得准,但你们是故意少切些给我爸的,就是欺负我爸是老人家,什么都不懂的。” 尚善不禁示弱说,“你算什么东西?你说缺斤少两就缺斤少两了?你叫你爸过来当面和我对质。我要看看是哪个人,今天早上来买肉大都是大妈,就没几个大爷,你叫你爸过来,我看看就知道是谁了。” 胖壮汉不耐烦地对矮个子壮汉说,“少跟他们废话这么多!” 然后胖壮汉直接对尚善说,“现在缺斤少两,你说怎么办?” 尚善才不惯着他们,说,“什么怎么办,我的办法就是叫你爸来对质,证明你说的是事实,如果你不敢叫,那你们分明是来无理取闹的咯。” 胖壮汉飞扬跋扈地说,“对什么质,我说你们缺斤少两就是缺斤少两,我就是无理取闹,咋的啦?有意见吗?” 尚善大声对不断围过来的人群说,“大家过来看啊,有人专门来闹事啊!还敢大声说自己就是无理取闹的,没想到这安平镇还有这么嚣张的人啊!” 那两个无赖没想到尚善小小的姑娘竟然这么大胆,真的就将胖汉说自己是无理取闹的话大声扬出来。 他们都气坏了,他们做混混这么久,他们一旦发恶,别人一般都是马上就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的。没想到在这个小姑娘这里碰了钉子。 必须要给这什么“若水铺”一个教训,不然,他们以后还哪里有脸面出来混? 反正都是要被人家说是来闹事的了,于是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开始闹事。 两个壮汉一起冲过来,一起伸手搭上店门前的肉案,想要一下子掀翻他们的肉案,给这对年轻的夫妻一个下马威。 第115章 波折后平静生活 两个恶人以为镇上他们自己最横,但世上总有人可以治得了他们,其中的人肯定会是“若水铺”老板岱静之了。 当他们冲到肉案前伸手触及案板时,“啊”、“啊”两声惨叫声从那两个混混口中发出来,他们两头不断地甩着两只手,只见他们两只手的手背都肿起一些,个别位置还擦伤渗血。 而肉案后面站着的静之正拿着一根六十来公分的细棍子笑嘻嘻看着他们。 尚善笑着对静之说,“静之老板,你这根小棍平时就是拿来赶赶苍蝇的,没想到还有打地痞流氓的用处。” 那两个无赖混混看着得意洋洋的静之和弱水,更加恼火了,以前灰头土脸的是别人,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是他们自己,现在怎么对调位置了? 两个壮汉混混此时知道遇上硬骨头了,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背后腰带取出早有准备的短刀。 他们本以为对付这两个普通人,用不着取刀出来的,但现在这情形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他们没想到这对年轻夫妻居然还敢抵抗他们。 他们拿着短刀慢慢靠近,静之此时从肉案后走出来,仍然拿着那根小细棍,旁边有个大胆些的小哥对静之喊“小兄弟,要不我给你一根粗棍子!” 静之摇摇头笑着对那小哥说,“谢谢,不用了,小棍对小无赖,对付他们足够了!” 那两个混混更是火上浇油,太狂了!他们有默契地同时举起刀向静之刺过来,静之身子动也不动,直接就是两棍子挥出去,棍子准确地落在那两个混混拿刀的手背上,又是刚才挨打的位置。那两个混混受痛,身不由己松开手,手里的短刀同时间“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两个混混现在都是左手扶住肿得更厉害的右手,呲牙咧嘴在哇哇惨叫。 静之两眼冷冷地看着两个混混,问道,“是谁叫你们过来“若水铺”闹事的?” 那两个混混被静之看得不由心怯,但嘴上却是硬着,说,“就是你们缺斤少两,我们才过来找你们麻烦的” 静之摇摇头说,“你们刚才出手两次,第一次要掀我们的肉案,第二次是拿刀刺我。你们出手两次,那礼尚往来,我也回你两下子。” 话声刚落,静之就朝两个混混挥动棍子,如他所说的,每个人给了两棍,这次都是打到两个混混的左手背上。 其实当静之说要回敬他们两下子时,那两个混混已是后撤躲闪的了,却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还是被静之的棍子打中。 静之再次冷冷地说,“我再问一次,是谁叫你们过来“若水铺”闹事的?如果这次你们还是答不出来,那我唯有再赠送两棍给你们。” “当然咯,如果两棍之后,如果你们还再答不出来,那我就会一直送下去,直得你们答出来为止。” 此时的两个混混两只手都被打得肿起老高,又不断有血渗出来,脸上肌肉都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了。 小混混的手背个别小骨头都可能已经断了,他们哪里还敢嘴硬? 他们都争着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说何大腿如何找到他们,如何给他们钱叫他们过来闹事,让他们将“若水铺”的肉案扔出街外,把“若水铺”的牌匾劈掉当柴烧了。 尚善听完恨得握紧拳头,而静之默默听完,走到在人群中间大声对四围看热闹的人说,“大家都听到了,我们“若水铺”规规矩矩做生意,既没有低价竞争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何大腿肉档的事,而何大腿却看不惯我们生意好,用旁门左道的手法叫无赖来拆我们“若水铺”。” “我岱静之做事从来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现在既然人家欺负我们欺负得上门了,那我总该做些什么?大家说对吗? ” 围观的群众自然知道何大腿做得过分了,纷纷回应说, “对啊,哪有这样做事的” “这何大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自己生意做得差,还敢找无赖来闹事。” “何大腿前几月还见我一个妇道人家单独来买肉,多收了我钱呢。” …… 静之看到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就对那两个混混说,“走,带我们去何大腿的档口”。 那两个混混没办法,垂头丧气地走在前面,带静之去何大腿的肉档,而围观的群众自然是一大帮地跟在后面看热闹了。 当两个混混丧家狗一样出现到何大腿档口前,而静之跟在他们后面时,何大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当静之问他为什么要叫混混来“若水铺”闹事时,何大腿吞吞吐吐地对静之说,“我不认识这两个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静之看了看两个混混,点了点头,两个混混赶紧一五一十地将何大腿给钱叫他们去“若水铺”闹事的过程又说了一遍。 何大腿还想辩解说是别人栽赃的,静之冷冷地说,“何老板,不用解释,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我只想说,你这样做没必要啊。” 说完这句,静之直接将其肉案掀翻,然后拿起他拿过来的棍子将何大腿肉档后面的柜子、篮子、罐子之类全部打个稀碎。 然后再对目瞪口呆的何大腿说,“何老板,我做人向来是爱恨分明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反之亦然。” “我刚才做的就是你想要对我“若水铺”做的,我过来只是要还给你而已。生意大家各做各的就好,如果你还想要找我麻烦,我也随时奉陪。” 静之说完,留下两个双手下垂不知所措的混混以及那脸面失尽的何大腿就扬长而去了。 人群中不知谁叫了声,“好!”大家不由哄然大笑,说笑着散去了。 那天之后,何大腿就收了他的肉档,不再留在安平镇上做了。虽然静之并没有赶他走,但他做出这样的事后,也就再无脸面在集市上做下去了。 而曾福则在事后庆幸自己没有参与何大腿的报复计划,否则现在要走的就是何大腿和曾福两个人了。 此事之后,安平镇的市场就安静下来了。 何大腿走后,赵老二也如其之前所承诺的将“若水铺”猪肉价格也调下到与曾福一样的水平。而因为何大腿的出走,市场就只有两家卖肉的,这样曾福的生意也恢复到以前的水平,因为还是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喜欢光顾曾福这家做了多年的老肉档的。 “若水铺”卖肉的销售量也是到了一个正常水平,现在一天进三扇肉,也一般可以在中午前卖完。 而“若水铺”的杀猪生意还是越来越红火,方圆一百里的村镇都知道安平镇的“若水铺”杀猪厉害,有需要时也都会过来找“若水铺”。 现在“若水铺”名声传开后,大家一般都是直接到镇上来找“若水铺”商量上门杀猪时间等事宜,再也无需找赵老二的人介绍了。 于是,静之和尚善就在安平镇上安定下来了。 时间过了两年多,一天,镇上的人欢欣雀跃,说日本人投降了! 静之和尚善也是很高兴,当天尚善做了一桌好吃的,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地吃饭。 桌上,静之对尚善说,“尚善,现在日本人被赶跑了,我想去将师傅接回来这边安葬,方便我们过年过节时去拜祭一下他,我不想他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的。” 此时,6岁多的乐之流着眼泪,说话了,“嗯,爸,你去接爷爷回来,我想爷爷了,我要爷爷和我们在一起。” 尚善替乐之拭去眼泪,安慰了他几句,也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另外,我们以后打算定居在这里还是回怀龙镇?” 静之停住了吃饭的筷子,说,“我们以后就在这里,一来我们现在“若水铺”的生意很稳定了,再回怀龙镇还要重新开始。” “二来小孩子在这边也习惯了这边的生活,我们离开怀龙镇的时候日本人都快过来了,我估计我们在怀龙镇的店铺也都没有了,我们回去也没用了。” 尚善说,“这也倒是,那以后我们就留在安平镇。” 于是,过了些时间,静之自己一个人骑快马去到那年埋师傅的山坡,按照当年他做的记号找到师傅的遗骸,将师傅拿回安平镇找了个风水好的位置,隆重地重新安葬。 自此,他们一家四口在安平镇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 第115章 波折后平静生活 两个恶人以为镇上他们自己最横,但世上总有人可以治得了他们,其中的人肯定会是“若水铺”老板岱静之了。 当他们冲到肉案前伸手触及案板时,“啊”、“啊”两声惨叫声从那两个混混口中发出来,他们两头不断地甩着两只手,只见他们两只手的手背都肿起一些,个别位置还擦伤渗血。 而肉案后面站着的静之正拿着一根六十来公分的细棍子笑嘻嘻看着他们。 尚善笑着对静之说,“静之老板,你这根小棍平时就是拿来赶赶苍蝇的,没想到还有打地痞流氓的用处。” 那两个无赖混混看着得意洋洋的静之和弱水,更加恼火了,以前灰头土脸的是别人,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是他们自己,现在怎么对调位置了? 两个壮汉混混此时知道遇上硬骨头了,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背后腰带取出早有准备的短刀。 他们本以为对付这两个普通人,用不着取刀出来的,但现在这情形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他们没想到这对年轻夫妻居然还敢抵抗他们。 他们拿着短刀慢慢靠近,静之此时从肉案后走出来,仍然拿着那根小细棍,旁边有个大胆些的小哥对静之喊“小兄弟,要不我给你一根粗棍子!” 静之摇摇头笑着对那小哥说,“谢谢,不用了,小棍对小无赖,对付他们足够了!” 那两个混混更是火上浇油,太狂了!他们有默契地同时举起刀向静之刺过来,静之身子动也不动,直接就是两棍子挥出去,棍子准确地落在那两个混混拿刀的手背上,又是刚才挨打的位置。那两个混混受痛,身不由己松开手,手里的短刀同时间“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两个混混现在都是左手扶住肿得更厉害的右手,呲牙咧嘴在哇哇惨叫。 静之两眼冷冷地看着两个混混,问道,“是谁叫你们过来“若水铺”闹事的?” 那两个混混被静之看得不由心怯,但嘴上却是硬着,说,“就是你们缺斤少两,我们才过来找你们麻烦的” 静之摇摇头说,“你们刚才出手两次,第一次要掀我们的肉案,第二次是拿刀刺我。你们出手两次,那礼尚往来,我也回你两下子。” 话声刚落,静之就朝两个混混挥动棍子,如他所说的,每个人给了两棍,这次都是打到两个混混的左手背上。 其实当静之说要回敬他们两下子时,那两个混混已是后撤躲闪的了,却是无论如何都躲不掉,还是被静之的棍子打中。 静之再次冷冷地说,“我再问一次,是谁叫你们过来“若水铺”闹事的?如果这次你们还是答不出来,那我唯有再赠送两棍给你们。” “当然咯,如果两棍之后,如果你们还再答不出来,那我就会一直送下去,直得你们答出来为止。” 此时的两个混混两只手都被打得肿起老高,又不断有血渗出来,脸上肌肉都因为疼痛而扭曲变形了。 小混混的手背个别小骨头都可能已经断了,他们哪里还敢嘴硬? 他们都争着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说何大腿如何找到他们,如何给他们钱叫他们过来闹事,让他们将“若水铺”的肉案扔出街外,把“若水铺”的牌匾劈掉当柴烧了。 尚善听完恨得握紧拳头,而静之默默听完,走到在人群中间大声对四围看热闹的人说,“大家都听到了,我们“若水铺”规规矩矩做生意,既没有低价竞争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何大腿肉档的事,而何大腿却看不惯我们生意好,用旁门左道的手法叫无赖来拆我们“若水铺”。” “我岱静之做事从来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现在既然人家欺负我们欺负得上门了,那我总该做些什么?大家说对吗? ” 围观的群众自然知道何大腿做得过分了,纷纷回应说, “对啊,哪有这样做事的” “这何大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自己生意做得差,还敢找无赖来闹事。” “何大腿前几月还见我一个妇道人家单独来买肉,多收了我钱呢。” …… 静之看到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就对那两个混混说,“走,带我们去何大腿的档口”。 那两个混混没办法,垂头丧气地走在前面,带静之去何大腿的肉档,而围观的群众自然是一大帮地跟在后面看热闹了。 当两个混混丧家狗一样出现到何大腿档口前,而静之跟在他们后面时,何大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当静之问他为什么要叫混混来“若水铺”闹事时,何大腿吞吞吐吐地对静之说,“我不认识这两个人,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静之看了看两个混混,点了点头,两个混混赶紧一五一十地将何大腿给钱叫他们去“若水铺”闹事的过程又说了一遍。 何大腿还想辩解说是别人栽赃的,静之冷冷地说,“何老板,不用解释,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我只想说,你这样做没必要啊。” 说完这句,静之直接将其肉案掀翻,然后拿起他拿过来的棍子将何大腿肉档后面的柜子、篮子、罐子之类全部打个稀碎。 然后再对目瞪口呆的何大腿说,“何老板,我做人向来是爱恨分明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反之亦然。” “我刚才做的就是你想要对我“若水铺”做的,我过来只是要还给你而已。生意大家各做各的就好,如果你还想要找我麻烦,我也随时奉陪。” 静之说完,留下两个双手下垂不知所措的混混以及那脸面失尽的何大腿就扬长而去了。 人群中不知谁叫了声,“好!”大家不由哄然大笑,说笑着散去了。 那天之后,何大腿就收了他的肉档,不再留在安平镇上做了。虽然静之并没有赶他走,但他做出这样的事后,也就再无脸面在集市上做下去了。 而曾福则在事后庆幸自己没有参与何大腿的报复计划,否则现在要走的就是何大腿和曾福两个人了。 此事之后,安平镇的市场就安静下来了。 何大腿走后,赵老二也如其之前所承诺的将“若水铺”猪肉价格也调下到与曾福一样的水平。而因为何大腿的出走,市场就只有两家卖肉的,这样曾福的生意也恢复到以前的水平,因为还是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喜欢光顾曾福这家做了多年的老肉档的。 “若水铺”卖肉的销售量也是到了一个正常水平,现在一天进三扇肉,也一般可以在中午前卖完。 而“若水铺”的杀猪生意还是越来越红火,方圆一百里的村镇都知道安平镇的“若水铺”杀猪厉害,有需要时也都会过来找“若水铺”。 现在“若水铺”名声传开后,大家一般都是直接到镇上来找“若水铺”商量上门杀猪时间等事宜,再也无需找赵老二的人介绍了。 于是,静之和尚善就在安平镇上安定下来了。 时间过了两年多,一天,镇上的人欢欣雀跃,说日本人投降了! 静之和尚善也是很高兴,当天尚善做了一桌好吃的,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地吃饭。 桌上,静之对尚善说,“尚善,现在日本人被赶跑了,我想去将师傅接回来这边安葬,方便我们过年过节时去拜祭一下他,我不想他一个人在外面孤零零的。” 此时,6岁多的乐之流着眼泪,说话了,“嗯,爸,你去接爷爷回来,我想爷爷了,我要爷爷和我们在一起。” 尚善替乐之拭去眼泪,安慰了他几句,也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另外,我们以后打算定居在这里还是回怀龙镇?” 静之停住了吃饭的筷子,说,“我们以后就在这里,一来我们现在“若水铺”的生意很稳定了,再回怀龙镇还要重新开始。” “二来小孩子在这边也习惯了这边的生活,我们离开怀龙镇的时候日本人都快过来了,我估计我们在怀龙镇的店铺也都没有了,我们回去也没用了。” 尚善说,“这也倒是,那以后我们就留在安平镇。” 于是,过了些时间,静之自己一个人骑快马去到那年埋师傅的山坡,按照当年他做的记号找到师傅的遗骸,将师傅拿回安平镇找了个风水好的位置,隆重地重新安葬。 自此,他们一家四口在安平镇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