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与阁主是绝配》 第1章 山匪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 阿耶清秀的脸庞,一如记忆中的那般模样。 他儒雅随和,笑靥如风。 他总爱念叨着《诗经》里的,那两句诗词。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孺子顶上的两个小抓髻。 “小硕人,小硕人,祖君唤你小硕人,皆因你啊长得是又胖又白,可爱非常。这女子呢,唯白难养,愿孺子,如庄姜一样高贵美丽。”他的音容笑貌仿如昨日。 画面突然一变。 “噗!” “小硕人,快跑… ” 温暖的场景猛变,只见阿耶面色青灰,七孔流血,修长的脖子被撕开一口,鲜红的血肉一起喷出。 “阿耶 阿耶,不要啊!”一个稚子站在那里狂叫,狂哭着。 “不要!” 低喃一语,她惊醒过来。 梦魇?尘封许久的噩梦再次袭来。 阿耶…也许久未曾再入梦了。 今昔入梦来,当年的疼,依旧如新。 她一脸的湿冷,那是泪?是血?还是恨? 黑暗中,月色盈盈。 阴冷乌黑的四周,偶尔传出各种细微的打鼾声、虫鸣声、风声、竹声等等。 兮兮沙沙,参差错落,翩若丝竹之音。缓缓安抚着她心底隐埋许久的锥心之疼。 无声地叹息着,问自己多久不曾这般多愁善感了。 她身旁有一人此刻翻身,身体压在干草堆上,嘶嘶作响,却把那个人自己给吵醒了。 黑漆漆里的那个人摸索着,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小声问道:“小宁怎么不睡啦?是他们来了吗?难道他们又来抓人了吗?”迷糊的声音瞬间散发惊恐的颤惊。 化名为庄宁的她咧嘴一笑,黑暗里看不到她眼中水光,快速一把抹去脸上的水汽,把迷糊起身的黑影轻轻按下,安慰道:“莫慌,莫慌,没有人来。” 安抚着那个可怜巴巴的人:“我梦魇了,惊了你,睡!今夜,他们是不会再来了。” 庄宁的情绪恢复过来,又是那副无悲无喜模样。 “好的,小宁,我睡啦!你也快睡。”黑影继续睡下。 很快,再无声息。 庄宁却依然盯着木桩外面的世界,出神。 庄宁,她,彼时的姓名! 硕人已逝……她只是那一缕幽魂。 东曦将至,简易土房里,众人渐渐转醒。 土房外,突然响起了不少杂乱的脚步声。 闻声,土房里的众人皆面露惊悚,纷纷躲到最里面去。 就差想隐入土墙,踪迹全无。 讽刺的是,那一个个人形在灰黄土墙上却更是显眼。 “小宁” 昨夜在庄宁身边那惊醒的黑影,盯着不动的庄宁,提醒她快点躲入土墙边。 庄宁自嘲一笑,自从她逃命生涯的开启,半月前差点就命丧同门手中,三天前又落入山匪此地,终是能安心养伤。 这一屋弱女怜我,却不知她也如同匪人,不,她的身份是更怖于匪人若知晓她的身份,估摸这些弱女都被吓死,空费一番怜惜尔。 庄宁没动,杂乱脚步缓缓逼近,土房里顿时鸦雀无声。 三两个猥琐的身影,渐渐从一排风雅竹林中穿出,相映成讽。 “呀~呀~呀~” 人未到,声先到。 盯着那一群被吓得花容失色的猎物,露出猎人一般高高在上的嘲弄之色。 “哈哈,美人,美人,小哥哥来也。” 走近来的几个匪人,个个样丑。 上身不穿衫,直接套上半袖,露出胸前黑毛,粗壮的腰身绑着脏得看不出颜色的韦带,短到大腿的亵裤下,半腿凸起的土棕色肌肉,一腿黑毛,着屐迎来。 三两个都如此扮相,皆是此等模样,下流不修。 土屋里的弱女们盯着铁链锁响,木桩门被打开,她们只能绝望尖叫,低泣呜呜 三名匪人看着躲成一团的女子们,兴起逗趣来,张开大手,状若老鹰,扑向猎物,追赶抓抱去了,倒像是孩童们的玩耍,不过被抓的后果,却是贞洁有失。 昨夜那个黑影,不知何时偷偷挪到庄宁身后,她的身体就立在木桩旁,鼓起勇气,那柔弱身躯并发着这辈子所有力气,想要冲出这个牢笼。 庄宁猛然察觉到身后人的想法,回手一拉,把身后的人扯住,低语道: “慬,莫动!” 等三名匪人各抱着可怜的猎物离去后,门终于锁上。 慬就如同发泄般,用力甩开抓紧自己的手,大叫着:“小宁你为何阻止我?” 庄宁缓缓盘坐在地,刚才的动作,让后背的伤口扯动,再次裂开,那些刺疼入骨,痛得她面苍渗汗。 心里苦笑自己多管闲事。 庄宁咬牙忍疼良久,才缓缓呼出一口冷气,望着对面那张满是灰尘的脸。 “进来的时候,我看到这个牢房的竹林外围,有二十七间两层楼房,最外围土墙旁还有两个大院,更别论那一丈高的土泥墙,你能飞天?还是能遁地?” 话虽不好听,可是把慬刚提着的勇气,全部打散。 慬一下子泄尽,软软坐回地上,眼中的水珠断线似的滴落,咽声哭泣起来。 第2章 生死无常 慬那种大家闺秀的哭泣,梨花带泪,惹人怜惜。 “那那就如此了?” “他们…带走的人是一个也没有再回来我我怕呜呜。” 剩下的众人,听闻后,同样是触动了心中那条弦,皆哭泣不已 面对一屋子的美人垂泪,心如磐石的庄宁,无奈地垂下了眼眸,望着地上的干草发呆,显得鹤立鸡群。 她无悲无喜不受影响地盯着地上,看着一条黑黑长长的蚂蚁队伍,看着蚂蚁在努力寻找着幸运的米粒。 心里感慨,呵呵!人命贱如蚁。 背部疼痛告诫着她,要活下去,少管闲事 ,自己都一堆破事。 屋里的哭泣声断续不止,仿佛这里的可怜人们,能控制的就只剩下哭与不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慬最终是收住了泪,似在自语,似在与庄宁言语 。 “若知今夕,我当初就不该逃婚的,但是乳母打听到,那个许家家翁荒淫无道,许家郎的阿耶与其继母私通……如此这般我若嫁了过去,不知该如何自处。” 她眼神似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没有了焦点,声音却不熄,还在呐呐自语道。 “我阿耶为了攀附右相,一意孤行,可怜我啊,可惜我啊,哭闹无果,就错了。” 她的思绪回到了那一个庭院,身边无数婢女环绕,她似乎坐在自己最喜欢的藤椅上,望着一池的荷花。 “我以为只要装作逃一下,半个月后归家,我阿耶就能体恤我,必然不会让我再嫁,谁知落入匪手,最后生死无常了。” 慬的眼里含泪若滴,一双眼睛望着虚空,那里有她最喜欢的家。 生死无常? 是啊,美人如花,在尘土里盛开的娇花。养在深闺,享尽繁华,当要为繁华付出代价时,便任性,便以为天下尽负卿! 殊不知,除却生死之别,一切皆不值得一呻。 家破人亡的那种撕心裂肺! 孤身一人的那种无边孤寂,那种痛,那种空,久久常伴在她心头! 有时曾叹息:生而何意意?死又何哀哀? 多少次,她也曾想学阿母般随风逝去,虽然她没有任何关于她母亲的记忆,只知道她的阿母没有在那次灭族中出现过,那就是一早不在人间了。 也好,没有经受那次看着亲人死去的痛苦。 庄宁每每想踏入阴间一步,总浮起阿耶临死前的绝望嘶喊: “小硕人,跑。” 阿耶啊!这孤寂的人间,我还有一遗憾未了。 “阿宁” 痛苦的记忆被慬的叫声呼唤回来,慬还在她曾经的美好世界里。 “你不知道,我的阿耶最是疼我,我孩提时,摔破膝盖,他一回到家就抱着我,不让我走路,要抱着等我好了,才能下地走路,说我是他的小糖人,怕化啰,我八岁那年为阿耶做娟巾,一剪刀刺破手指,我的阿耶心疼死了,捏着我的小脸蛋说,以后不要我做娟巾,还有及笄那簪” 后来一切的一切,慢慢就变了。 就如同黑夜里苍白的悲鸣,鸿雁嗷嗷声声,哀嚎荡入了深秋中,却似风,过竹林而无声,无息。 夏去秋来,山脊的夜更冷了,那位慬娘子日日夜夜念叨的阿耶没有出现。 土房里的人越来越稀少,出了牢笼后的人,再也没有回来。 第3章 三当家 庄宁和慬互相抱在一起取暖,干草一层层堆在身上,却还是冷飕飕。 寒风还是会钻进去肆虐,无孔不入。 本是深夜,却无端响起了嘈杂声,庄宁眼皮跳了几下。 右,凶。 远处火光晃动,是黑暗里出现的几根火把,零星火光映红了牢笼里剩下的几个人苍白的脸,庄宁脸上冷冰冰,其他人努力缩进黑暗里,仿佛要把自己埋进土墙里才肯罢休。 那渺小可怜的几张小脸,贴在冰冷的土墙边,害怕得瑟瑟发抖。 铁锁声叮叮当当的被人抽出来,木桩被打开,火光灌了进来,一人手指轻轻划动,庄宁与慬就被拉了出来。 听到慬逐渐远去的求饶哭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誓要把一生的哀嚎耗尽。 庄宁心里闪过一丝恻隐,轻轻被拨动了心里的一点什么。 但,很快就消失了,捉不住… 慬就像她曾经,幻想过的美好童年,活成了十七岁的一个美梦。 此刻,梦碎! 庄宁被带出竹林,来到外围二层楼上一间屋子前,被人推了进去,其实不算粗暴,但是她在进门槛时,却被绊倒了,直直扑地上,掀起一阵呛人的尘土飞扬。 身上早就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裙,沾满了土灰,她从地上爬了起来,鼻子里里外外,都充诉着尘土的味道,倒是比土墙那股猪圈味道好闻百倍。 一个多月,没有洗澡的身体,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毫不客气的说,现在的她臭到嗅觉几乎失灵,连尘土的味道,都要比她身上的味道,清香出好几倍来。 庄宁很难想象,一具腥臭无比难闻的躯体,能使人产生什么遐想? 背后的门关上了,庄宁观察这房不大,一几两凳一床,油灯浑沉,微弱的压抑,房里没别人,庄宁挪到凳上坐下,在土房或盘或躺或趴,连凳坐的滋味都快忘却了。 一抹苦笑,要不是背上那伤,估计也不用这般委屈,不过这一个月倒是没有那种疲于奔命的危机,这是十三年来最安逸的日子。 很快,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一道身影推门走进来,却被满屋的臭味震惊了,发出一阵阵干呕声,衣袖掩鼻,猛然想退出去,却被人挡了回去。 挡人的汉子带着调侃笑意道:“三当家,大当家说了,这美人是专门留给你享用的,你不得推辞。” “享用”二字特意加重语气,说完,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当家扶额,眼神狠狠瞟了一眼那个阴阳怪气的汉子 ,掩鼻大叫:“这么臭,美人?尸体。” 汉子那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上挂着嘻嘻怪笑,顺手把门关上。 庄宁暗自打量着进来的人,暗青色胡服,皮质双鱼忍冬纹蹀躞带上挂了三个香囊,一把匕首,一个箭袋一枚圆形玉佩挂饰。 此刻他非常嫌弃挡着鼻子,露出两条看着很好笑不协调的粗眉,好像故意贴上去一样。 一双带钩桃花眼煞是好看,配上滑稽粗眉显示格格不入,一看就是简单易容过的。 黑溜干净,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简单的白玉簪。 这模样,这着装打扮,身上衣服还有头上簪子,怎么看,也不像山匪,倒像士家翩翩公子的做派。 心里暗笑这人这种程度的易容装扮,无不告诉别人:我是细作。 这般格格不入,不防你防谁? “你!你站起来,背过去。” 他语言嫌弃,掩着鼻子的,发布着指令。 庄宁照做。 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出乎意外又合情理,只见他右手捂鼻,左手大拇指与食指嫌弃掂起庄宁背后的衣领用力一撕,嘶—喇,两声。 庄宁背上的外裙一分为二,她本是做乡下农妇短装扮,深色粗布衣里,只有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薄衣,透出干褐的暗猩猩血痕。 这? 倒是让三当家,愣住了。 “你?被人抽鞭子了?”不对,这群莽夫不至于对女子下手后,还敢送到他房间来。心里马上警觉起来。 刚准备细细看伤口痕迹。 “是刀伤!” 庄宁冷静得如实作答,这痕迹是糊弄不了人的,还不如老实说。 嘶~唰,感觉背部一凉,庄宁本能用双手护住胸,腋窝夹紧往下掉的碎布,揪着两边分开的胸前布料,不敢动。 这个人打扮得像一个彬彬有礼之人,做的事情却匪里匪气,难道她猜错了? 她原来的裹胸,被她用来缠住了伤口,但一直未愈,后来太脏就丢弃了裹布,现在身上除了被撕碎的里衣,再无寸缕。 三当家目不斜视盯着满背的伤口,那痩削的背部布满着大小不一新旧伤口,新伤大概一尺长,新肉如一个个瘤子,翻出,布满了灰,会用墙灰止血,是行家。 再细看,刀伤从左肩延至半腰,刀口上深下浅,外黑内红,全是腐肉化脓,没有缝针治疗,这样的伤口根本没办法愈合。 刀伤如此严重还活着,伤口腐败成这样还能若无其事? 这女人不简单。 “伤成这样还没死,不简单啊!” 她闻言,心里一惊,本来这一身的伤口,被人看到就能猜出她的身份,没有那个良家妇女会有这么多的新旧伤口。 她本来就没想过瞒着,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庄宁右小手臂打横,按着胸前仅有的遮挡,左手快速反手成爪,转身直扣他的咽喉。 被三当家轻松抓住了她的手腕。 庄宁偷袭未成,伤口撕裂,疼得蹙眉,脑门直冒冷汗。 三当家一抹冷笑,一敲她左手手肘,一扭,她的左手被反擒扣在背上,一推,庄宁手反扣,腹部趴在桌子上动不了。 他膝盖顶住她的两腿中间的空隙,三当家适才捂鼻的右手,此刻绕过她的背部,二指间夹这一片寒光刀片,正对准庄宁的咽喉。 败了! 庄宁无力反抗,三当家半边的身体抵住她布满伤痕的背部,动弹不得。 庄宁能感受到,他胡服上绣着的祥云纹线突出的触感。 许是庄宁太冷静,三当家猜出几分她的身份。 “杀手?死士?” “嗬,这小庙来了阎王爷。你们这批货一个月前劫的,凭你本事,这小庙关不住你的你?在躲着谁?不惜躲到这狼窝里来?” 庄宁心里一惊,这个人是谁? 第4章 合作愉快 三当家的两指一动,右手握着的刀片随着手腕,藏回了袖中。 右手用力一掰,把眼前女子的双手全部擒住,把她身体转过来,双目相对……。 双手被人在背后锁住,庄宁胸前的碎布,缓缓飘落,一目旖旎风光。 可是……三当家只死死顶着她的眼睛,目不斜视,双手扣住她的手,胸抵住她的胸,外面看起来……像抱着温香软玉满怀。 但事实是,两目冷冷相对视着,互相探究着对方眼光中的深深寒意。 无声中,似乎在斗,谁先躲闪对方的眼光,谁就先输掉一样。 刚才激烈的牵动,让庄宁的伤口再次撕裂,刺疼的肉紧紧地贴在房里唯一的桌子上,她脸色渐渐变得灰白。 想不到,她要命丧于此了。 意外的是,三当家在这时候,放开了她。 他大步走到床边,抽出薄被,丢给她,自己转身背对着,轻声道: “你没有本事杀我,我现在也不想杀你,但是,我很讨厌邋遢的人,臭死了,所以弄干净以后,我们可以一谈。” 嗯? 庄宁没来得及细究他话中何意,本能伸手接过抛来的被单,将身体裹住。 庄宁刚刚包好自己,就被三当家从腹部抱起,扛在了他的肩上。 在她错愕的眼神里,他哈哈大笑,一脚踹门,扛着她豪迈地奔了出去。 庄宁感觉到这个三当家的手,有意地避开了她背部的伤,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心里突然就升起一丝的暖意,心里想这人看起来,并不坏。 刚冒出来的念头和暖意很快被打碎,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你经历了一次次的背叛,十三年怎么活过来的,都忘了吗? 心一痛,又恢复到一片冰海。 守在门口的山匪,看见突然跑出来的一人一物,就不知道作何反应了。 “三三当家这是?”口都结巴了。 三当家扛着人跑出来,挤眉弄眼嚷嚷道:“哈哈哈哈,我要去湖边,享受与美人共浴。”声音非常大,好像怕别人听不清楚似的大叫。 说着是一路大步,踏出外院,从左侧院子牵出一匹黑马,把人横挂马背,自己一蹬马鞍,跃马叱咤而去。 红日冉冉,黑马才驮回来两人,山匪院落里人影融融,都跑出来看个热闹。 一张张猥琐笑靥,眼光下流,偶还传来赞叹三当家神勇无比,如此这般的下流言语,三当家则一脸豪色,把所有威武赞美全部收下。 回到昨晚的房里,地上碎布清扫干净,床上放着一套皱巴巴的衣裙。 想必是昨夜多事之人臆想连连,房门一关,三当家很君子的背对庄宁坐下,庄宁快速的穿上衣裙。 两人很默契的对了个眼色,知道这里时刻有人在暗处,都不说多余的言语,一盏茶过后,三当家就离去了。 再次出现,他带来了一些外伤的药,这里耳目众多,是不可能煮药引起注意的,所以也就带了一些制作好的内伤药丸给她。 让她安心在这里养伤,就再次离开了。 庄宁坐在简陋的床上,这里的环境已经好多了,经过昨晚的谈话,现在的她也可以在这里安心养伤,等待时机。 经过一晚上,他们可是达成交易,合作愉快! 第5章 慬的执念 庄宁再次远远遇到慬的时候,已经过去七八日。 慬的眼神明显变了,变得像死谭一样无波,挨打色青紫布满半脸,咬破皮的双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嘴角处还有不少结疤的伤痕。 这番模样,再无一丝往日风采。 尽管她一身少女粉色裙子,但是裙下包裹的身体,形如柳絮,单薄又飘零。 仿佛往昔繁华,逝去如风,昔人如旧梦,不再堪回首! 庄宁心里一揪,尝到一丝苦,犹如她孺子四岁时候的噩梦,流放路上,亲人死去梦断长安。 心里有些不忍,慌忙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去,寻了一处呆坐。 她经过这段时间的养伤,伤口除了在第一夜,碰到过冷冰冰的溪水,在清洗时候几次扯开外,今已渐渐结痂好了一大半。 只要一回想三当家粗笨的针法,没有麻醉药粉,一针一针下去的串肉一样的疼,全身猛地打了个颤,不想了,不想了。 这会一对比,甚是想念小莲的医术。 可惜啊,当舍阳关道,择走独木桥,选择逃跑,就不可能再见到小莲了,再见已成陌路。 这么长没有回去组织,小莲该是另配给他人了。 正想得出神,突听到一声低泣声,本来无心理睬,却被人五指扯住了衣袖。 刚想斥之,对上慬哭得红肿的眼睛,唉,本来想躲开,但是最后还是遇上了。 日侧午时,庖厨房里静悄悄,无人在这个时间段往来,她们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下,看见慬曾经精致的脸上红绿更多,她有点不忍直视。 庄宁别过头去,盯着黄黑土路边堆起来的一捆捆未劈干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宁,此刻的我,生不如死。” 寂静良久后,声线沙哑沉重,慬艰难咽出一句话来。 庄宁还是盯着远处的干柴,冷冷说。 “可!吊死,只需白绫一丈,撞死,难以咽气比较痛苦,高处跳下,也只能至残。” 庄宁觅了一眼不远处那把劈柴的黑斧,接着幽幽吐出一句:“还是一斧劈下,倒是痛快。” 本来是想作小女儿姿态,倾诉一番,求个安慰的慬,这刻目瞪口呆。 她料不到,眼前这个相扶一月多之人,口吐这番冷酷无情的言论。 她委屈得“哇”一声,大哭起来,慬那双干枯的眼眶,再掀起一圈圈水雾,看起来更让人怜惜。 庄宁轻轻叹一口气,安慰着,“哭?可改变现状吗?死?可泄恨吗?” 庄宁问着别人,眯了眯眼睛,似晃神,回到了那一年,一群衣衫褴褛小儿,像狼一样盯着眼前发霉馒头,不抢?死! 所以哭?有用吗? 最本能,对活下去的执念让一个稚儿变成一个野兽,非亲历,难以想象,饥饿会让人变成怎样,那个世界是慬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 人如野兽…… “呵呵呵呵” 一抹自嘲勾起。 不,人不堪于野兽,野兽杀戮只为生存,人杀戮只为享乐…… “慬,你若是不堪受辱,早在半月那一晚,你就不活了,熬了半月,你何苦现在言死,你是想活下来的。” 听到庄宁的话,慬哭得更凶了,哭声里包含着屈辱。 “你想活下去,眼泪这等无益之物你是要舍去,越苦越笑。慬,你是不想死的” 不想死吗?是啊,为保贞洁,为什么不撞死呢?她活下来了……慬心里更苦涩了。 庄宁转头,睨着那张大家闺秀养出来的脸庞问: “你心中执念是什么?” 慬被问德呆愣了一会,而后眼里燃起复杂的光。 “我?我想再见到我得阿耶,还想想一刀捅破那禽兽的白肠叫他痛苦哀嚎,趴在我脚下” 庄宁点头,一笑斜眼看到慬嘴角扬起的疯狂。 “会有那一天的。”庄宁望着天说。 “会吗?”慬问。 “会!” 第6章 稚子三当家 夜幕刚至,三当家就抱着一坛酒,摇摇晃晃地回来,脚步凌乱,面色晕红,眼光迷离,推开木门叽叽响。 “三当家,您可要小心门槛啊。” 扶他回来的,是半月前守在门口的四等山匪,叫土方。 也是大当家派给三当家的跟班兼监视。庄宁料想这肯定不是真名,上山落寇,多少掩饰自己来历。 三当家一手推开土方,叉着脚一个咕噜,差点摔了,紧紧抱着酒坛,口里还含糊不清叫嚷着什么。 “我,嗝!没嗝醉滚开,美嗝人来喝~” 土方对着庄宁一笑,给了个“交给你了”的眼神,就走开了。 关上门,她很配合踢翻两张凳子,坐回床上,口里敷衍叫着:“三当家别别那么急别撕啊啊啊啊。” 顺便把木枕丢向床尾,一脚踩在床尾的木梁上,咯叽~啊~咯叽啊的摇拽着床,不久就停了。 三当家抱酒坛,趺坐四方几案上,左嘴扬起,哼哼看戏,顷刻,床上单脚曲起的女子不动了。 他皱眉,小声咕噜问:“这就没了?”口气非常不满。 “完事了!” 她淡淡回应。 “时间这么短?”这很侮辱男人的好不好,他怒目上的两道粗眉皱起,滑稽搞笑得分分钟让人出戏。 “嗯。”庄宁又短短回他一个字。 不服气的三当家把酒坛放一旁,踱步靠近,在庄宁旁边站着。 “呸呸呸,我战斗力哪能那么差。”手肘碰碰一脸不在乎的庄宁。 “女侠,可否挪个位?” 庄宁有点莫名其妙望了他一眼,动了动,挪开位置。 只见他一臀重重落下,老旧的木床就发出呃呃叽叽声,又开始摇拽不停,他现在状如小童,幼稚地挑挑又粗又直的浓眉,尽力摇摆着,响声大作。 这才很满意地问道:“那事,成没?” 稚子庄宁在心里暗骂。 “成!”一个字回他。 “成!”回到半月前的溪旁冷夜,火光下,同一个字,同是这两张脸,达成了一笔交易 。 “我若探知下批货何时出现,这事成之后,清白身家,官府凭证,不反悔?” “不反悔。”三当家,豪气万丈答应。 “你是官府的人?要歼了这匪?”庄宁试探着问道,包着单薄的床单,拧着发上水珠。 她再靠近一点烧得火旺的柴火,驱赶冷冽溪水沐净后,身体留下来的寒气。 三当家没有作答,看了她一会反问:“你在躲何人?” 何人?觅着火光深处,橘色火心显出一双狭长的阴鸷双目,目光射出暴戾寒光,血红地盯着弱小猎物般,狠毒的眼神渐渐如笼罩黑暗的鬼魅,就要一口尖牙把她撕碎。 那双天生阴狠的眼睛是藏在她内心里最深的恐惧,最深的恨。 “仇人。”庄宁冷冷回答。 “背上的伤是仇人所伤?” 搅动着火星,噼啪啪作响。 三当家想着,若是那道伤口是她仇人砍的,那武功对这个女人来说是没有反击之力的,所以换一个身份躲起来? “不是,砍伤我的那厮,是任务要杀的那个富商得护卫。” 背部那伤触目惊心,险险避开,这时候说的像别人故事般轻。 “那厮阴险,躲在暗处,伺机而起,我被一起做任务的杀手算计,才受了那个护卫一刀。” 虽然被一起出任务的杀手算计 ,可最后去的杀手全灭了,那个目标逃走了,她没办法,也只能先逃走。 只要让他觉得自己死了,她才能有机会碎了他。 再黑煞这么多年,除了杀人,活命,什么都查不到,还有那个要杀她的杀手死前说的话…… 让她不得不跳出来,慢慢想一下,再从新计划。 三当家手中搅动细枝,燃起火星,顺手把细枝丢进柴堆里,举起水囊把火灭了。 拍拍手,站起来: “回去!” 望了一眼抱着薄被缩成一团的黑影,觉得她可笑又可怜。 但是,这世间可怜可悲之人繁如细沙,飘渺虚虚,无处容身的,执念成魔的,佛能渡几人? 夜凉无声叹奈何,悲泣离别伤情是常态。 弃雨打得桃花落,来年春在花又开。 什么都会到头成空。 那夜,他念的那几句,久久,久久荡开 荡在哗啦啦流水声中。 一晃神,让庄宁有种回到了长安大宅的错觉,夜风拨弄着书房门前的桂花树,最爱的水池哗啦啦的流水声,豆灯下,阿耶右手执书,在喃喃念着他最爱的诗词,他旁边还站这一个人影,是谁? 她看不清,也记不起来。 三当家站起来,那道身影在太阳初升的黄光下拉长。 他感慨着家仇国恨,循环不息,在天地间,一切渺犹弃雨,落花,荡不起一丝涟漪,春来,花继续盛放,没留下一丝影响。 但是凡人愚昧,谁人可怜?谁人可悲呢?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而她? 短暂的一生逐着不属于自己的不放,紧紧握住曾经爱过的人那一缕英容笑貌,不肯放!去恨夺走一切的仇人。 她苦笑,她知道,她没有了爱,如果没有了恨,等同放弃了那些卑微又珍贵的曾经,就算疼,她也绝不放。 她从那一夜记忆里回过神,突然有点烦躁。 “我已经说服伺候大当家的乐儿,有消息她会来通知我,你就可去安排。” “能啊!看来没少做细作啊,在背后捅刀的勾当,你做不少!”三当家斜睨那张了无喜乐的脸,无趣得很,总想着能看到其他颜色,说出来的话就变了味。 她依旧清冷 ,“你可以走了,三,当,家。” 嘶啦。 又一次,三当家把庄宁的衣裙从背部撕开。 白布从左肩膀前胸绕到右腰,满背深浅不一大小不一的各种疤痕,苍琅满目,如蜜瓜外皮,凹凸缠绵在苍色背上,时刻暗示着,这是她活下来的印记。 “你?” 庄宁冒出一口怨气,这件杏黄色衣裙,庄宁很喜欢,不知道谁摸着她的头,说她穿这个颜色很好看,是谁?她忘了,但是她一直记得这个颜色,那句话。 嗅出她那丁点的怒气。 再冷也不过是一个女子,他心想,却被心里所想,产生迷惑? 何时他开始这么强调眼前的,是男还是女? 他粗眉上扬,桃花眼笺笺发亮,笑得可恶,一脸轻薄嬉笑着说: “刚才美人不是嗔我粗鲁撕衣吗?不真撕上一撕,倒显得假了不是吗!” 温香软玉,光滑细腻肌肤,这才是女子该有的颜色。 而她? 密密麻麻……丑陋不堪的伤口, 杀手是怎么养起来,不是不知,就因她背部的触目痕迹,挑起了他的一丝恻隐吗…才有那一夜提出的这场交易,是为了帮她一把吗? 佛说凡人的苦海,人自有命道主宰,因果循环,到哪,都逃不掉。还清了所谓的“债”方可渡彼岸!悲惨故事,还少听少看吗? 就因为是一个女子,他就恻隐了?他在担心什么!三当家心里苦笑。 本是云中孤雁,水中浮萍。无德渡他人。三当家望着可怖背伤,略出神。 “”庄宁相对无言。 无碍,四岁起,她已不再是人,不是人,更不存在什么男女大防,在黑煞里,活下去,去杀人,是这十几年熬下来的本事。 人间终是一场戏。 等她这场戏演完了,阿耶,我们就一家在地狱里团聚了。 三当家自讽曾以为看尽世间百态,早就寒了心,却对一个小丫头罢了罢了就当行一次善。 抬手一碰包着伤口的渗血布条,庄宁发出一声嘶疼。 “疼啊?会影响你做细作吗?” 未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自演着… “唉,既如此,本当家免难,为你换药,免得误了我的正事。”说完,刚想动手去解伤口布条。 稚子……这借口如此烂,不想领任何恩惠,也无需他人同情。 从抢食相搏开始,命由我控。 庄宁推开他手 ,“别碰,我自己会弄,不劳费心。” 她的不识抬举不知道为何,惹怒了他,他猛站起来,把药瓶扔床塌,愤然离开了。 第7章 被团灭了的景山匪 变数。 庄宁临二楼廊道而依,借黑夜隐藏在柱子后面。 凭着清冷得月色,勉强看清两名山匪,在黑幕里无声走出,手里拖拽着一物,那是一具尸体,低坠一旁的头颅,塌拉着的手臂被两山匪拎着,腹下余部,拖拽于地下,发出落寞的悉悉悉悉声…… 多少个夜,杀人埋尸的操作,她熟悉得如同吃饭穿衣一样的平常。 但这山中不埋尸,深山老林自有野兽处理得一干二净。两匪把尸体丢上没顶木车,去牵马。 趁机,她悄然靠近,把尸体挡脸的乱发拨开,月色下的娇好面容,色似玉,这是月亮为她添的妆。 尸体表情却狰狞,两眼瞪大,嘴巴微张,细长脖子上,颈椎与喉骨皆粉碎,失去支撑的头无力的垂向左侧。 庄宁心头一颤,悄悄无声长叹:许你的,我不会失诺,此刻便安息,乐儿。 这个尸体具体是说好的细作,是因为自己而枉死吗? 两匪牵马回来,打断了庄宁说不出的心烦,没入黑暗,看着他们套车,马蹄清脆踏声,看着他们拉着尸体到山中深处,会有夜兽把一切吃的干净。 车轮滚滚声音悠长清远,渐渐远去。乐儿死了,线断了。没有了内应,没有筹码,不存在交易,她是否该离开?庄宁望着月光沉思。 转躯回到楼舍后,猫低身子,盈盈一跃,从半敞开的窗棱攀入二楼房间,卧床,打算着。 午后,三当家依旧没有出现,她们这种暂时的玩物身份,没有当家领着,是无法出去乱晃,先前,可以到处走走是三当家许的,这会儿,困在房里实在无聊,就在心里计较着。 她伤口愈合得还可以,这笔交易是做不成了,倒不如趁早离开。这小庙是困不住她的。最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 突闻一阵脚步声,一缕粉色推门而进,继而把木门关上,来人逆光走近,在庄宁对面的凳子坐下,四目相接。 “你来何故?” 眼前人可怜,庄宁却磐石心,一切都如过客,所以她是不会救。 “宁我们要被送走了……” 慬徐徐开口,手缴着帕子。有所思道: “大当家的那个女人叫乐儿的,被杀了。” 略讶她是从何得知,面上无起伏,静静等,人间的丑陋使她猛然长大,不再啼哭天真,该喜?该忧?本应嫁入大宅缠斗的女子…如今…唉天意本弄人! 恐庄宁不晓。慬补充着道:“这里的那个大当家不信任三当家,每次把抓来的那些,如我们这样的女子送上山来又马上要送走的时候,都会借口把他遣走。而大当家会把他当时的女人杀了,怕泄密,而我们也会被送走”。眼眸一暗,声如低谷。 “他他说,我们不能见光,送去的地方比他那行为更恐怖……” 那下流丑陋的男人,扇着她耳光,被她痛苦的声音刺激着,疯狂做着那不可言语之事,她越疼,越能满足他。 如斯恐怖不足极乐宫一分,二当家说着的话让慬感到身体无法控制地在颤抖。 忘不了那丑陋面孔上猥琐的笑,扇打脸上,胸上的清脆啪啪响,声声丑陋入耳,“美人,美人,真舍不下你啊,你享受吗?呵呵呵,等你进了极乐宫,你就知道我是多么疼你,那里的人甚之我百倍,你就会怀念我的温柔。” 言犹在耳。 慬死死抓住庄宁的手,指甲刺进庄宁肉里,“我本以为嫁一个我不爱的人,是最痛苦的事了,现在被人凌辱,已不是最怕,怕我们进了那极乐宫,命就丧了。” 眼神闪烁过一丝坚定: “我们,我们要逃,要逃逃就在这几天了。” 摇着头,不再望庄宁,而是在说服着自己。 乐儿死了,本已无望,却是慬来解了这局,把手背从她指甲抽出,反握住她,紧紧的,紧紧的。 “慬,别怕,我不会让你进极乐宫的。你那天说,要一刀捅进那欺你之人,让他肠穿肚烂,让他伏于你脚下,这些我应诺你。你会做到,我们会离开这里,我会带你去找你阿耶,你会归家。” 庄宁安抚着她。 “阿耶”两行泪下,家再算算几月间,变得那么的遥远。 “家,我会归家吗?”似乎不可置信。 “会的,一定会的。”庄宁眼神坚定,事成,她会兑现诺言,把可怜的慬送回到她阿耶手里。她阿耶还在,家还在。 “好,好,好。” 慬把泪擦了,眼神有了光问: “宁,现在我要做什么?” “你只需………。” 她们双手紧握,互相许下这一刻,生死相依。 庄宁也第一次感受到除了杀人,她还能做的其他事,救人。 俩人商量好了计策后,这几天都在准备着。 庄宁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加了锁,除此外倒一切如旧。 庄宁现在不能明晃晃去打探,只能晚上潜出。 慬把二当家灌醉后,也会偷偷出来与庄宁相见,但是最近她也开始被人监视了。 只要慬从二当家口中探出确切的日子,庄宁就可以夜潜进城,去迎来客栈按约定找一个眼睛有红色胎记的小二报信,如果一切顺利,她就可以逃离黑煞,再伺机报仇,因为上次的任务,她知道组织里有人要她的命。 距离她们商议好后,已过五天,慬在这一天来找她,叫人把门锁打开,拿着饭菜进来,庄宁就知道,要开始了。 她把简单的一碗混合菜叶肉末的饭放庄宁前面,坐下来。 “就在今夜,明早要被送走了。” “今夜?” “是,他今早和那贼头吵,我听到的,他们说这一次,货只留一天,今晚到,明日一早送走,我们也一起送去。”咬着牙,眼里闪着无名的光。 这出乎庄宁意料,“为何这般急,我们那次不是关一个月?” 慬摇摇头,“我只听到,三当家这次没离开,说什么在卢县隐匿,所以要速决,宁,这该如何?” 该如何? 庄宁也在心里问了一句,“货”在今晚送来,这里绝对戒备如铁桶,她一人尚且,带上一个不会武功的慬,爬墙就是一难,考虑了一下开口说道。 “慬,我入夜就潜出去报信,那个三当家估摸是官府中人,我只需把确切时间通知他,带人赶过去救你。” 慬脸色一变,“不!”因为焦急双手拉住了庄宁的手臂 。 “宁,你一介弱女,怎做这种可怕之事,被抓到是是会没命的我一直以为你探到时间,送信给这里的内应即可,你你怎么怎么可以如此冒险呢。” 轻按慬发凉的手,“慬,我就是内应,我就是和三当家定下约定的内应。” 慬张大两眼,不可置信。 “慬,不怕。”庄宁轻声安抚,“我们前路终是死路,有活下去的希望就要牢牢抓住,别怕,别担心我,我可以自保,你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带你归家。” 带你,归家。慬心里重复这四字,再次踏门出去,嘴角挂笑,眼神坚定,庄宁的那句话,像一颗定心丸。 夜刚入,四周比平常戒严,多了好多人头站在高处,庄宁换上三当家留给她的一身夜行衣,把脸蒙上,把窗半开,一溜就翻出去,墙头上人影灼灼,只能矮着身依墙找了一个死角,一滚就末入林中,在树影下奔跑,只跑了半柱香不到,就感受到泥土的震动,有不少的马向着上山方向四面奔驰。 心里不安泛起,她跃上一棵大树隐匿其中。 片刻,五匹马靠近,是山匪吗?他们停在不远处,来回视察着黑压压的林子。非常警惕。 庄宁暗中观察他们,他们手指打着复杂的暗号在交流什么,交流一番后,整齐地散开,把搜索范围扩大,再次在不远处汇聚,这种包围有序的行为,让庄宁心中一慑。这绝对不是山匪那种乌合之众的能力,这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扩大着包围圈,有序的搜索着驱马上山去?官府的人?三当家的人? 她莫名心悚不已,接下来的事情,让庄宁一辈子后悔。 在高处,看见山下有不少黑影闪动,庄宁直觉那五名骑马人搜寻方式很奇怪,仿佛在包围上山,心里不安在扩大,总有种奇怪的想法在被证实。 五名黑衣人再次大范围聚一起,同时做了个简单明了的抹脖子手势,杀!一夹马腹,马鼻打了个响嚏,一跃往前!只见寒光一闪,抽剑杀上去。看着前面厮杀,庄宁左脸一抬,终于想明哪里不妥。 黑暗里冒出很多人,手里寒光一闪,在黑暗中杀了上山,这些人很熟悉,是杀手。 慬!庄宁心里害怕,抽出匕首,眼神冰冷刺骨,慬,等我,带你归家。如风跃过几棵大树,看中时机,往下一扑,马上其中一人只觉脖子一凉,就直直倒地,撕杀的人被这变故吓退,都做防御状,庄宁不作缠斗,一落马背,一夹马腹,一拉缰绳飞奔上山。 月渐被云吞没,山寨被火光包围。 庄宁用力抽打着马,向着那个方向跑去,枝叶刮过她的脸,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喊,慬,等我。 山寨里到处都是撕杀的人,一大群黑衣人冲进去见人就杀,出招狠戾,刀刀致命,山寨的人都是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对手。遍地断肢残片,有些胆小的山匪想逃,外围却守着十来个弓箭手,出来一个秒变箭靶。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做派像是杀手组织的灭口……三当家?难道不是官府之人?疑点太多,但是庄宁无暇细想。翻墙进去,黑衣打扮的她没有引起杀红眼的杀手注意,她本来就是一个杀手。 熟悉的二楼近在眼前,庄宁看见那一抹熟悉的身段,连忙扯掉面巾。 慬也看见了庄宁,站在门口,呆呆的望着庄宁的眼睛,认出来了,她对庄宁婉然一笑。 庄宁望着慬,嘴角不自觉挂着一丝微笑,消失很久很久的笑意。慬,回来接你了,那颗冰寒的心注入了一些不知道的暖意。 庄宁足尖点地,跃起,跳上二楼。伸出右手,准备握住慬伸出来的手。 猛然,庄宁瞳孔放大,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不”! 庄宁的指尖几乎触碰到慬的指尖,却被眼前发生的事情震得锒铛摔倒。 庄宁狼狈不堪爬地起来,把手中匕首飞出,一声惨叫,慬后面那个人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庄宁扶住正倒下去的慬,泪水无声,两庞已湿,第一次手颤抖得不知所措,想把慬腹部喷如水柱的红色液体按住,但是刺眼的红色从庄宁手指缝流出。 一切都在流失,庄宁的心在抽搐,发紧……扯着,很闷很闷,喉咙被堵住,牙紧紧咬着,无助看着那张脸在慢慢变得苍白无色。 慬喉咙一甜,喷出一口血,手抓着庄宁的手,无奈地动了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原来血是这种味道宁,我我还是等到你了。” 庄宁全身麻木,任由她抓着,“我回来了不怕,不怕啊,我带你去找小莲,她很厉害的,每次我伤得很重很重,她都可以把我救活,不怕,慬,不怕,我带你去,你会没事的。”庄宁慌忙点了她的穴道,血不再喷出。 “宁,我我想我阿耶了阿耶我想见我的阿耶。”她用尽全力去抓着什么。 很用力很用力,眼角也开始溢出不甘的泪水。 “我不甘心我还没见到我阿耶我不想死。阿耶会哭的,阿母走了,我也要走了。” “不你不会死的,我应诺带你走的,带你归家的带你去看你阿耶的还有应允过让你把那畜生刨肠破肚,来,我们一起把他剥了”。 庄宁眼神蒙上涙气,冰寒如修罗道上恶鬼,盯上在地上打滚的猎物。是他,把庄宁人生那一点点美好给抹杀了,让庄宁从人再次变成鬼。她恨,恨他,也恨她自己,只差一步,她差一步就可以阻止他捅进慬腹部的那一刀。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的那微小的希望也给灭了 “我不想杀他了……我想见我阿耶……我好想好想他,我想见他一面”慬的脸色开始变成青灰,摇着头。眼里全是不甘。 庄宁没有回答,只把旁边的一把刀塞进慬的手里,口里在喃喃细语。 “我应诺你的,我应诺你的,会做到,来来,慬,我们一起把他开肠破肚,让这畜牲俯在你的脚下。”手一运力,刀从二当家裤裆插进了他的腹部,他蹬了几下,不再动了,血从裤裆缓缓扩大,一地红 “宁,我不甘心我真的不想死”慬感觉越来越冷,脑子越来越沉,她累了,想睡觉了。 “不,你不会死的,慬,我会带你归家,你会见到你阿耶的,别怕。”庄宁心里堵着块石头一样,心脏在揪着,摇着头喊着。 慬无力一笑,血顺着嘴角流下,“还好死前还有你陪宁我会记着你” 庄宁闭了一下眼,再次睁开,像下了个决定。“慬,我非庄宁,我四岁前姓褚,名:硕人。”随后,她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露出了真容! 慬瞳孔放大,再也看不见颜色。 这一夜,庄宁也跟着死亡了,无尽的黑暗吞噬着她,她也消失了,再次重生,再无庄宁! 孤风荡秋夜,寒露凋晚林。 何物沾襟兮,鲛人泪断珠。 山寨上的火光,在天亮前扑灭了。 山上围着黑压压全是官府的人,进进出出处理着里里外外的尸体。 一名山匪打扮的男子从里面跑出来,那张让人过目就忘的脸上满是血迹,快步走到一名黑色披风扬风飘飘的男子跟前跪下: “主人,全寨一百零五个人全被人灭了,大当家头被砍下,头颅不见,二当家刀穿裤裆,头颅也不见,我们潜伏的人二十三人,只余我,另女尸七人,少了两名女子。” 一直背对着的黑披风男子转过身,一身冷冽疏远如青竹的气质,桃花眼依旧,可笑的粗眉没有了,此刻是英气勾勒势如剑锋的双眉,高鼻,略显刻薄的薄唇在菱角分明的俊脸上显得格外性感。 他犀利的眼神是一种上位者的凌厉。他瞟了很久跪在地上的男子,才冷冷开口:“土方,我叮嘱过你,看好她。只此一样,她人呢?” 土方背部冷汗慑慑……“回主人,我是跟着她下山,她突然驱马折返,我追赶回来,她和那个叫慬的一起消失了。属下失职,请主人责罚。” 桃花眼一眯,“五十军棍,你去领罚!” “是。” 土方应诺,回头偷偷看向了曾经的“三当家”,这个冷如冰霜的男子,这个时候他脸上怎么闪现一股道不明的账然感?错觉吗? 她,去哪里了?以她的身手,逃走不难。 只是不知相见有无期?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冷眼观之,已半塌的寨墙,混于其中半年有余,却在动手前,一个活口都不留?收到消息昨晚应该有货送上来,可那些姑娘呢?姑娘没有送上来,却送上一群杀手,这背后之人不简单。这水很深啊! 好,很好,极乐宫!袅袅婷婷,莺莺燕燕,英雄冢,美人骨。 再一次,线断了 第8章 可笑的花嫁 唐国三十一年,冬。 十月阴历二日。 黄道吉日,宜嫁娶,开市,纳征,择舍。 大吉。 中州刺史曾魏独女出嫁,嫁与太子少师许家之孙,风头无量。 冬十月十七日,曾魏升从三品大都护府副都护,跟随司空,英国公,讨伐高丽。 此是后话。 临安街道,热闹非凡,许家喜事,唐帝也送上贺礼,足见其圣眷,新人拜谢恩典,后被送入洞房。 长房嫡孙三少郎君许彦白,中书舍人,文质彬彬,儒雅风流,略饮酒醉,面若桃花泛红。 他用秤砣掀起红盖头,合卺交杯等。 当一切礼仪毕,一纵人离去后,两个新人并坐于鸳鸯戏水喜被上,相对无言。 良久,他偷偷望向右侧的女子,侧面柔美,烛光下如月,新郎温柔说:“娘子,不如我们就寝。” 女子羞涩的点点头,两人脱鞋上床,却因两人衣角被喜娘绑在一起,而扯住,女子一时不稳,倒在他怀里,一阵温香,嗅之,如皎皎明月下,澹澹池塘中,睡莲雾水间的幽香,清而不俗。 这种清香因热气蕴蕴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甜味。 继而让人脸红发烫,突觉口干舌燥,舌根翻转,吞咽唾液,体内躁热不止。 这燥热感久久缠绕,让新人如情窦初开般少年状,手足无序 新嫁娘褪去莹绿色的婚嫁外衣,露出丝缎缀金丝的葱绿袔子,莹白半脯若隐若现。 随着她的呼吸起伏连绵,如清风绿野下的远观双峰,壮观得很,翩翩映入游人眼眸里。 肤色如润白的美玉,因为有了温度,而散发着致命的吸引,诱惑着,让人想要抚摸上那片温润,去感受那片细腻。 绯色半裙外层层白纱轻透如透明的薄冰,丝丝涌动,让人遐想连连。 喉结滚动,男子卸去腰带琅佩,褪去红色外衣,两人相拥而卧,突然,男子感觉眼中女子仿若仙人,渐渐腾云,聚聚不真,朦朦胧胧间,他缓缓合上了眼皮。 徐徐平稳的呼吸声,声声不绝,新嫁娘才从男子的怀抱里出来,披上外衣,赤脚走下红帐,踏着奢华的描着多子多福的红茵毯,脚底生暖。 一丈毯,千两丝,地不知寒,人知寒…。 如此奢靡,脚踏人上衣。 新嫁娘独坐在柏木梳床上,热气弥漫着柏木香,宁静而辽远,但是她的背影却倍显孤寂。 大家闺秀的眉目,眼神却冷冰冰,盯着妆台上的一面铜镜,随手拿起一把黄骨骨的绵羊骨梳子,一下,又一下,顺着左侧圆滚耳垂,梳理着齐腰的乌发。 昏黄的铜镜内,一张端庄的脸庞恍恍惚惚,她对着镜中人莞然一笑。 慬,我带你归家了。 慬,我带你见到你阿耶了。 慬,我代你嫁人了。 如今也是你,曾怀慬。 夜寒,寝室外的直棂窗外盖着厚帘,回廊飘起珍珠小雪,守夜的小厮冷得喷嚏不断,却死死用衣袖捂住嘴,怕吵了主人。 而寝室内三个半人高的镂空熏炉里,碳青色长炭无焰火而有光,热气逼人,满室生暖。 身暖心寒,望着将要燃尽的红烛,呆呆坐了一夜。 当察觉远处敲响五更,她卧回床塌上,把身边男子衣服尽数褪去,自己也卸去衣衫,胯下塞着妆点星点血迹的白绸,双手抱胸躺下,闭上了双眸。 门外的小厮轻敲着门,小声呼唤道:“主人,五鼓敲起,要去给许太公,许公们敬茶了。” “主人主人” 小厮在不断敲着门。 床上的人轻轻转了身,发出含糊不清的一声“嗯”。 门,叽一声被推开。 在外等候多时的侍女们鱼贯进入,站在白绸帷幕外,两排站好,脸上冻红,托着银盆,热水,等候主人洗漱,还有几个侍女把蜡烛灯芯剪开,挑了一下,发出啪啪爆响,使得整个内室更亮堂些。 许彦白缓缓睁开眼皮,眼角带着一抹奇怪笑意,深深盯着身旁的新嫁娘? 半眯眼,对着春光乍泄的双肩,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新妇这时似乎也醒了,那双拥有张扬睫毛的眼睛缓缓移开,羞涩地望着他。 那张秀丽端庄的瓜子脸,镶着一双带笑却冰冷的美目,有点冷艳有点张扬,有点勾魂的眼睛,显示着主人有两种不同的风情,两种感觉融和在一张脸上,总让人觉得不对。 而且这新嫁娘昨晚的做派有趣啊! “主人,老太公们都到了博宜厅了。”贴身的小厮阿免的声音打断了他。 他与新妇着好衣履,出现在了长辈面前。 戴着曾怀慬的面具,替她嫁过来的庄宁,接过喜娘托盘中的茶,与许彦白一起跪地向许家家主,向许右相敬茶。 “孙子。” “孙媳妇。” “向阿翁敬茶。”两人和着一起说道。 许右相一脸笑意,子辈才华横溢却犯下可耻之事,伤尽他的心,还好这个孙辈不像他阿耶那般荒唐,虽有两房小妾,但也算不滥情,少年风流才子,现在已官至正五品,打入了皇宫内部,前途也是一片大好。 不错不错,越看越喜欢,接过孙辈的茶,嘴角含笑浅酌一口茶,道: “好!好!彦白啊,你如今也是成家了,便安心于朝堂,家事国事都要尽心,可懂!” 许彦白磕头回答:“是!” 许右相那双细长而布满皱褶的眼,年过七十也是精光烁烁,接过庄宁的茶,打量着这个他选的孙媳妇,她爹官位不高不低,却很是圆滑。 许家出来的都是文官,这小娘子的阿耶是武官,他选儿孙媳妇,都是费尽心思插进了那一层队伍去了,如果预想不错的话,很快就有好消息。 这个曾魏独女可是开阔许家另一条路的线啊,喝了一口茶点头道:“怀慬,你嫁入我们许家,为彦白开枝散叶是你的本份,可知?” 庄宁也恭恭敬敬低眉磕头答:“是”。 接着给二伯,二伯母。三伯,三伯母他们敬茶。 许彦白的父亲母亲都故去,所以大房就剩他这个嫡孙了。 二伯正四品太常少卿,二伯母却是镇国大将军的幺女,将军府出身,样子不甚美貌,四方脸,却也一身英气,三十七岁,身体健硕,总有种女生男相之态,也不做作。他们二房有一子许彦礼年才十三,两姐已经嫁人。 三伯夫正五品国子博士,正妻去世,把一个商家之女纳为继室,三个儿子,大儿子许彦南太学博士,二儿子许彦麟门卫中郎监,三儿子许彦沃是妾生年幼儿,还在书孰学习。 一一见过面敬过茶,收了见面礼,就各自散去,因为婚嫁是有九天大假,所以大家都不上朝,各自寻去处。 天还未大亮,还是黑黑的透些暗蓝,前面几个小厮拿着灯在前面照明。 新婚二人一前一后在回廊走着,这一路,回廊外挂着厚厚的布锦挡住了飘洒的点点小雪,两人披着厚厚的披风,一路沉默回他们的凌云苑。 新婚两人相处都颇尴尬,安静的用完早膳,许彦白就去了书房。 庄宁则拿起一本书依在暖阁旁读起来,其实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书房中,许彦白一脚踏进去后,他温和躬亲的气质瞬即消失,全身寒如雪山,判若两人。 书房里本来烧着暖暖的熏炉,热气在他走进来那一刻殆尽,只剩一屋冰寒。 “阿嗤!”躲在书房暗处的人影,受不住某人带进来的阴寒,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后才停下来,揉着鼻子不满的吐槽着。 “咳咳,许三郎君啊你这是要冷死我吗?有了新欢就要干掉你的旧爱,哎呦喂,还是用这种憋屈的方法,冷死我了,呜呜呜。”把脱下的披风再度披上,缓缓靠近熏炉边暖暖身子。 许彦白挑眉白了一眼那个穿的像熊一样的物体,不屑极了:“怕冷就别出门,来我这里装什么可怜。” 说完,眼角冷冷抬起,眼眸移到风水屏风上,长长手指敲打着桌面,脸上面色不显地说:“去查一下这个曾怀慬,我要知道她的一切”。 “是!” 屏风后,一声应诺,一抹黑影闪过,窗棂闪动了一下。 许彦白这才把目光移到那个打喷嚏的主。这个与他一起长大,一起做坏事的好友身上,长叹一声,问: “刘一,这么早就登门,不要说来我这里打秋风。” 被唤的人,一双好看的大眼,长的秀气,圆润的大鼻子,上薄下厚的嘴红嘟嘟着,一脸无奈。 “咱俩一块长大,你都成婚了,这不,我家的大人们一早就敲锣打鼓逼婚来了,我这不就来兄弟你这躲躲嘛。” 他手里把玩着雕刻着双鱼戏珠的白色玉佩,款款走近。 白狐毛披风下穿着一身白衣飘飘,白衣下袍角绣着一种双色花,随着脚步轻移,红蓝双色的六瓣花摇摇伊伊,走出个风情万种,一看就是个娇艳的男子。 只见他半身妖娆趴在许彦白前方几案上,右手托腮,浅浅一下,飞了个媚眼,声音故作娇呻道。 “还不是你成婚了,搞得我家大人们好像看见了什么希望似的,一大早一箱箱什么名门闺女画像不要钱的抬进来,逼得我都无家可归,你不得负个责任借个地给我躲躲。” 刘一盯着一说成婚,许彦白那张死人脸马上冒出寒气,是怎么回事? 疑惑问道:“怎么?你新嫁娘貌丑如夜叉?新婚夜吓着你了?”这一身的生人勿近… 他的声线带着勾人的慵懒,圆润鼻子可爱,薄唇性感,眼睛无害,这货的模样有着说不出的风情。 许彦白早已习惯他这副德行,夹着眉心,咬着牙。 “她给我下药……” 本来他是想先下手为强的点了她睡穴,自己还没动手,却被人捷足先登,有点憋屈感怎么办。 他一直知道许家翁想发展武将那条路,娶个吉祥物回来放着也没什么,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 奇怪是哪个女人给他下药?看来也是不愿嫁过来的,他得到消息那个曾魏可是把唯一的女儿宠出花来,她不愿嫁,估计那个曾魏也不会相逼才是。 要知道他可是百毒不侵,装晕也是想看看那女人玩什么花样,谁知道她却坐着梳了一晚上的头发…这就更诡异了。 “啊?” 刘一红唇一俏,这可出乎他意料。 “当真夜叉到连你也吃不下,要下药才能成事?”嘴角含春,一脸调侃 “你怎么说话的啊,什么叫吃不下,你…她是下…”迷药…许彦白刚想开口解释,就听到书房外的脚步声,立马吞下了迷药两字。 “啧!”书房门被人用力推开,来人身材魁梧,满脸胡须,进来后直接大手拍在刘一的脑袋上,疼的刘一哇哇大叫。 “阿一,你脑袋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一脑袋的春宫图,啧!”进来的汉子长的魁梧有力,但是因为在母胎时候,家母一直想要一个女孩,还在肚子就起名画月,本来家母说了如果再有一个妹妹,他就可以摆脱这个女子名字。 可惜,后来画月的阿母却一直怀不上,他只能怀着家母想要生一个女孩的美好愿望长大了……。 画月向许彦白行礼,一脸沉重道:“阁主,黄家钱庄出事了。” 不是事关重大,他也不想在主子大喜日子触霉头。 “什么?” “什么?” 魁梧汉子递上一份卷着的白娟,这是阁楼刚送过来了的消息。 “这份密报说火是寅时左右开始烧起来的,因为都在熟睡,没有人逃出来。”摊开那块白娟,放在几案上。 “属下已经派人去盯着,但是官府的人还在调查,所以具体情况只能迟一点去打探。”大家的脸色都不好。 “这火烧得蹊跷啊。” 刘一大拇指用力按在双鱼戏珠玉佩上凸起的圆珠上,疑惑问画月。 “我们的人都没逃出来吗?” 画月摇摇头。 “没有。” 然后补充道:“潜进去的人武功都不弱,逃出来一定回阁里汇报情况,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他们的消息,只怕…。”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许彦白又敲起桌面。 “从景山匪被全灭开始,我们埋进去的人跟着那些铺子逐一被废掉,我估摸极乐宫是有什么把柄暴露给了某些人,所以逼得极乐宫不得不忍痛断臂。”本事不小,能让极乐宫这么大动静。 画月认同的点点头。 “属下也是这样猜测,应该是景山匪里出了什么纰漏,所以极乐宫才会连着有了这些动作,只可惜了我们阁里的兄弟。” “如此说来,有人可是掌握了极乐宫的大秘密了?是那位王爷吗?”刘一想起那次围剿的主角问。 “他?” 许彦白露出一丝讥笑。 “没那本事。” “不过,我们其他点安进去的人,吩咐下去让他们最近小心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先撤。” “是!” 画月得令,去安排,刘一也厚着脸皮跟着一起去。 许彦白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白茫茫的天地,内心有种莫名的烦躁,不知是在可惜那些兄弟还是其他别的,心口里有着一口闷气,吐不出来。 极乐宫断了黄家钱庄这个洗钱地点,还陆陆续续断了其他几家酒楼,能做这么大的牺牲,看来是要把暴露的都切掉。 这一切都开始于景山匪被全灭后。 那一次官府围剿扑空,这一次黄家钱庄,还有前段时间那几家酒楼也是烧掉了。 难道…? 这里面的关键点是什么呢?有什么被他忽略了吗?他记得那时候调查的结果是景山匪给神秘人全灭了,无一活口。 活口?活口?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红色扳指,回头望向挂在墙上的群山仕女图,陷入沉思。 他这一次肯乖乖听从许家翁安排的这场婚事,还一步步谋算到了中书舍人这个职位,为的是能接触到中央的“机密”,让他有了被极乐宫拉拢的价值。 除此,他还特意安排人“不小心”,泄露了他的某种特殊癖好,让他更好拿捏,有机会成为极乐宫的入幕之宾。 毕竟他有一个爱上自己父亲小妾的阿耶不是吗。 呵呵。 这场狩猎,他都亲自做饵了,等着猎物送上门来。 一抹胸有成竹的讥笑挂上了嘴角……他很期待。 午膳时间,许彦白让人通知不用等他,庄宁乐得一个人用膳,她不喜肉,就叫小厨房准备了些碧玉罗汉斋,素肉笋丝,燕菜粥和一些小点心。 旁边帮忙布菜的两个丫鬟翠玉和兰花都是原来在这里服侍许彦白的,因为主子喜静,婢女不多。 她们提前了解过曾家娘子也是个喜静的,所以都静静立着等着她的吩咐。 午膳用到一半,三少娘子的陪嫁丫鬟终于出现了。 翠玉和兰花都好奇地打量着这两个新婚夜甚至早起就没有陪在娘子身边的陪嫁…… 这可在大户人家里极少出现的情况,妇人新嫁,一切都那么陌生,心里依赖的可是自家陪嫁过来的熟人啊,这两个却到现在,才迟迟出现,倒成主子了。 心里暗笑,这个三少娘子年少丧了家母,曾家大人又没有再添女主人,所以这些礼教没有人教,连下人也是没个规矩的,不由又看轻了这位新进门的娘子几分。 庄宁没有忽略她们眼中闪过的不屑,也不在意,放下银筷,吩咐她们离开。 “我这里不需你俩在跟前,下去午膳。”脸色柔善带着笑意。 “是。”翠玉与兰花应诺着,退出去。 等两人走远,一个身量与她相似的唤阿元的丫头向庄宁行礼,很熟悉地出去守着大门,顺便把门关上。 看见门关上了,庄宁才褪下那副温和伪装,拉着一个比她高半头的丫鬟,小声问:“怎么样了?” “还是迟了一步。” 小莲一屁股坐下来。 “我昨晚本来去探听消息,远远看见一片火光,哪里还有什么线索。” 庄宁低头沉思一会。 “断了就算了,那就去盯下一个目标,我们手上的账本可有不少店铺。关注突然大量出现的丝绸交易,一个月运去一批货,需要的新衣可不少,盯紧了。” “好。” 小莲点头,望向眼前的菜和越来越清瘦的她,心里有些心疼。 “你吃得越来越清淡了,这样怎么长肉啊?” 庄宁难得一笑,带着讽刺,“手中血债累累,何必图增杀孽呢。” “庄宁”小莲有点心疼她。 “小莲,我现在是曾怀慬,不是以前的庄宁了。记住了,我要替她好好活下去。我身上的血仇又多了一个,别叫错了。”她眼神灰暗,比以前更冷了。 小莲眼里飘起了泪花,“真不是你的错,别太为难自己。”看着冷漠的她其实比谁都重情。 “三少郎君!”外面一声呼唤,打断了小莲要说的话,擦干眼泪,低头乖巧站在庄宁身后。 门被推开,温文儒雅的郎君,低眉顺眼的丫鬟,柔和顺从的小娘子。 但是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带着一张张的面具,一张白天与黑夜不同的面具。 许彦白走进来,望了眼那几碟菜,体贴地问。 “慬娘子,你怎么吃得如此清淡?” 庄宁嘴角也挂起敷衍的笑,淡淡的说,“妾不喜肉,郎君吃过没,要不,叫人添几样菜?”示意小莲去倒茶。 “某吃过,不用费心。” 看着菜没有怎么动过,“慬娘子请继续用膳,某坐暖阁看一会书。”衣袍轻移,优雅得如鹤挺踏步。 他的内室很大,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书架的书整理的整齐干净,一如他给人的感觉,温和干净。 随手拿了本书就脱鞋上了榻床,单手拿书,一手撑着榻上的几案上,静静的看了起来,偶尔拿起小莲倒的茶品上一两口。 但是他眼角一直在注意着那静静坐着的新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来,只是一想起昨晚给人下药的憋屈,就有冲动想要过来撕开这女人那张脸。 她不愿嫁,他还不愿意娶呢,哼! 庄宁不习惯这样的气氛,也就动几下筷子,吃不下,唤人收走。 “慬娘子,你吃好了?过来坐坐吗?” 许彦白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如书生念书一样的语调,似清风,温柔拂动着湖水一样。 不是提前调查过这一家子的劣根,还真能被这副温文儒雅给骗了。 她轻轻应了一声“嗯”,一袭不耐闪过眼眸。 她的不耐,没有躲过一直假装在看书的许彦白,他貌似温和的眼神,望着眼前新妇那张不惊艳只能称为秀气的脸。 而她的眼神,却是透着刻意掩饰不了的锐利。 庄宁也顺手拿过一本书,百无聊赖看起来,看书,总好过两个陌生人聊天。 新婚第一天,两人各坐榻床两边,品着茶,看着书,再没有谈上一句话 冬夜来的特别早,室外狂风比白天刮的更欢,却没有再下雪,透着一股干冷,庄宁没有叫人准备房里沐浴,而是去了湢(屋外浴室)。 她回来就称累,早早登床就寝,许彦白觉得回来的这位新妇,感觉很不一样,但因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出去,所以不太在意,随之,灭烛共寝。 第9章 硕人这名字真好听 深夜,一双眼睛徐徐睁开,瞟了一下旁边的熟睡新妇,手指灵动几下,点了她的睡穴,缓缓掀帐而起,出了寝室。 许彦白快步走到书架,一张只有两眼孔,没五官的面具人现身,为他穿上了一身夜行衣,恭敬递上半扇面具,龙鼻,血口獠牙大口,在黑夜里特别让人生寒。 那双温和的眼睛,在带上半扇面具后,猛然一变,眼神凌厉,幻化凶猛恶斗的修罗鬼神! “走!” 随后,两道黑影投入黑幕中,消失不见。 狂风扬起了一层层厚灰,吹散不了焚烧过刺鼻的焦味,浓烈的气味被风一波波灌进鼻腔。 几棵被烧了一半的焦树,悲鸣着奏出刺耳的“刷沙沙”声,似乎在述说着不幸。 风声击打树声敲着耳膜……如地狱里的恶鬼们在惊恐嘶吼着。 几根黑炭色焦木孤零零地竖着,一地残柱黑砖,救火时候留下一地,大大小小水涡深深浅浅。 这早已看不出钱庄丝毫影子,一抹夜行衣,在断瓦残垣中穿梭了一遍又一遍,才走回焦树下屹立的黑影旁,无奈地摇摇头。 “烧成这番模样,木头都没根完好的,什么也剩不下来,这火不是意外,烧的太彻底了。”是小莲的声音。 庄宁点头,“来看一眼,觉得安心,这火油味现在也是极重的,是有人要彻彻底底抹杀干净这里,这是被弃了。我们去盯” 话未完,就察觉到异样,风声不对,立马推开小莲,转身低头,一枚暗器堪堪从耳边擦过。 她躲过暗器的同时,从袖口飞出几枚银针,射向刚刚发出暗器的方位。 拉起小莲低声说:“快走!” 刚欲逃去,又听到咻咻咻几声,心道不好,掌风把小莲一送几丈,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先走,自己断后。 小莲是医者,武功更弱,不能成为负担,立刻转头跑了。 做完这一切的庄宁没法躲开,只好硬着头皮直接趴地上,头躲过,紧接着又有暗器飞来,我去,还有完没完啊。 她只能一个翻身,在地上滚了几圈。 十几枚银光闪闪的三角镖从上到下插满焦树干上,树干发出一声闷响,“咔嚓”断开两半。 月下,潜出两道黑影,在残楼碎砖上凌空而立,目光狠辣盯着眼前的猎物。 其一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冷冷问道:“你是何人?”声音冷冽得如冬日寒风。 “哼,你又是何人?”庄宁语气带讽,背后暗箭伤人,还问她是什么人,真是被气笑了。 “暗算之举,君子不耻。” “哼,宵小之辈,何言君子?” 黑面具男声状若幽冥。 “亦比汝等磊落,暗器伤人,还不如宵小之辈呢!” 啥都不说上来就一大堆暗器招待,这样的人会是好人? 真是个大笑话了。 如果今夜,小莲一人来,早被暗器重伤了。 还好,她决定一起来,思其,更是恼怒。 对着二人,她自知武功太菜,这片火场已经没有任何价值,还是早早脱身为好。 开口说话的黑影,察觉到对方意图,隐于半扇面具下的嘴角微扬,想逃?没那么容易,足尖轻点,一跃而至。 好厉害的轻功不及细想,转身飞驰,却被黑衣人一手拉住了衣袍。 无奈之下,只能抽出短刀,反手一刺,落空,被他手刀一劈,手腕一阵吃疼,短刀落地,转身一脚,挣脱他拽住的袍角,跳开几步。 心悚!这人武功极高,要逃也比较难。 两相对持,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庄宁背部冒出虚汗,暗暗计划着要怎么脱身。 而对立的恶鬼般黑影轻松斜身,根本没有把她放眼里,冷笑道:“看你身手是低级杀手?”几招就看出路数。 “这里,你做的?”手指向那一片焦瓦废墟问。 “哼!”这话倒让她自嘲一笑。 “笑话,若我放的火,这里烧得如此彻底,我回来干嘛?找鬼魂吗?” “你目的?” “你又有何目的?”庄宁不答反问。 这让他生出趣来,武功不如他,却敢这种态度说话? 此刻没有问的必要了,先擒住,往阁里一丢,慢慢拷问好了。 这一次出手没有留任何余地,打个半死,只要能开口就好。 感到无形威压,她一惊,用尽全力应付,还是被一掌打中心口。 “噗”一口鲜血喷出,踉跄后退几步,喘着大气。 软的?女的? 许彦白收回手,两手束于身后,盯着眼前身影瘦小的杀手。 “你武功太差了,老实交代,我或许留你一命。如何?”他不是怜惜,而是觉得没必要再出手,无面已经站在她身后。 小看女人,庄宁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装成受伤过重,眼睛闪过一丝皎洁。 这眼神?莫名有种熟悉感。 他一晃神,就看见女杀手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刀,划向后面的无面,趁无面不备,一道杀气闪出,无面没料到,手臂咻一下被刀刃刮出一丝血痕。 想逃?许彦白看出这杀手企图,身影移动,又是一掌,重重打在她背上。 顺手把女杀手的蒙面布幕扯下。 噗又是吐了一大口血,喉咙干痒,血气涌动,重重摔倒在地,一张漠然的俏脸,颜色尚可,不算绝色,倒是那双美目盼盼张扬,非常灵动并且有点熟悉。 许彦白是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手握暗器,准备再次出手断她手筋。 庄宁再吐一口血,抬头偏向一边,把血吐了出来,就是这一偏头,依着月光,让躲在黑暗里的另一个人看到了她的脸。 是她?心里一阵兴奋,又伤重,眼神一暗,不再隐去气息,雷鸣电闪地跃出,挡在了受伤的她前面。 “小丫头,每次看到你都如此狼狈不堪啊。”语调轻浮,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天生带媚,一望多情。 “三当家” “哈哈哈哈哈,还有点良心啊,没有忘了我,你能起来吗?”看见小丫头狼狈的爬起来,才转头看向出手的半扇面具人。 “啧啧啧……这传闻中的修罗恶鬼真是名符其实啊,对美人都不曾怜惜,出手这般狠辣,不知道我家的小丫头哪里冒犯了阁下,让阁下出手这般不留情面?” “哼,伤我的人,要我留情面?”许彦白不爽,很不爽,瞪着那张熟悉的脸,早就感知到有人隐于暗处,没想到,居然是他。 “啧!” 三当家一脸鄙视,桃花眼一挑。 “喂喂喂,老子我可是从头看到尾啊,我家的小丫头可没惹你,我只看见阁下,一来就不问缘由暗器纷纷飞,无冤无仇就动手伤人,呵呵怎么?阎王殿里不讲道理?啊?”眼神瞟了一下修罗恶鬼的手,暗指着。 “她技不如人,弱者无道义可谈。”强大就行,理就来了。 这是他的阁训! 三当家,当下脸黑,手指握拳,这道理没得论,那就拳头说话? “你这样说,就是人多欺负人少了,来来来,谁怕谁?”三当家一声令下,他后面嗖嗖嗖出现一堆死士。 “哼!”许彦白从鼻子发出一声讥讽,给他一个窝囊废的表情,带着无面离开了。 三当家摇着手中折扇,人多欺负人少,谁不会呢,跑那么快还不是怕了!心里暗爽一回头,刚好看见这个久久寻不到的小丫头脸上一松,晕过去了 “丫头” 跟着主人离开的无面很不理解,以主人的身手,那些死士和那个人根本不是对手,怎么就这么容易离开了? 不太像主人的性格。 许彦白看出无面的不解,只冷冷清清一笑,自言自语说道:“三当家?哼,很好很好,他们是景山匪里的熟人呢。” “主子,你是说…?那个杀手与景山匪被灭有关系?” 这可是个大线索。 “嗯!”许彦白觉得今晚没白出来。“就让他们好好叙叙旧,那个女杀手安排个人跟着。”他总觉得跟着那个女杀手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 “她如何了?” “伤及心脉,这一掌打得狠毒啊,再重一分,回天乏术喽。” “那就是,你能医?” “只要没死,一息尚存,老夫就能和阎王谈上一谈。” “甚好!” “呃?这是什么?” 昏沉沉的庄宁,仿佛隔着层层迷雾,对话声虚虚幻幻似,传进她的耳朵里,脑袋却很沉很重,身体更是累得动不了。 在她就要再次沉睡时,背部传来一阵刺辣辣的疼,让她无法沉睡。 “啊…” 疼得尖叫一声,人就醒了过来。 她睁眼,对上了一双透着着急的桃花眼。 “三…”刚想起来,发觉自己是趴在床上的。 “别动!” 医者威严的声音在她脑后大喊一声。 一只手掌有力地把她按回到被子里,然后,背后响起“哧—”的一声,是肉与假皮撕扯分离的声音。 背部巨大的刺痛震得额头渗出了冷汗,额间细汗密密麻麻冒出,最后汇成水流。 顺眼眶聚于鼻尖,滴落枕间,替代着某种她早就不会流的液体。 她的口鼻,在被子里发出闷闷几声。 发泄着此刻,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小丫头,疼就叫出来,忍着多辛苦呢。”桃花眼的主人,声音里含着不忍。 瞪了一眼还在撕着假皮的医魔,“老怪物,你轻点啊。” 桃花眼没有了那双粗眉毛,是真的好看,大小合适的眉配上一双自带风情的桃花眼,不管是怒意还是担心,都散发一股让人脸红的遐想。 “哼,轻什么轻?老夫还是活久见了,这般不要命的人。”医魔那威严的声音充满怒气。 他这人养生,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大呼小叫的,说话慢悠悠,养着气呢,但是现在被这个丫头气的是气血上涌。 “胡闹,甚是胡闹,你这人是厌恶人世吗?那你活着干嘛啊?死了不比现在痛快?”撕开那块假皮后,露出的血肉模糊,让医魔彻底震怒了。 一甩手,“这人我不救了。” 桃花眼傻眼了:“哈?” “这?”桃花眼急忙瞄过去,心惊肉跳,本来是有心理准备,知道假皮下应是上次的狼藉,谁知道看到的是遍布可怖烂肉。 这都几个月过去了,那左肩延长到腰间的伤还没好?而且还多添三刀,原本就凹凸不平的背现在更是无法入目。 刚才医魔撕开的是一张用胶粘上去的假皮,不透气直接让整个背部都发炎流脓了,扯出的假皮带着血肉来。 他别过头去,不忍睹,心里堵得慌,隐隐扯了几下,心不舒服…… 医魔觇视良久,世人皆不自爱身体,救了又作死。 还不如不救。 “左肩刀伤,两次缝合,最近两月又扯开过,这新旧伤未好,还贴假皮,一闷,哼!脓肿破溃,不是今天受了一掌,又是老夫亲临,只怕不出半月,你这背就能把你命给夺了!”语气不善,这作死的人伤成这样,不是遇到他,不用做什么也活不成了。 “喂,听到没,这人我不医!”说完挎起药箱准备离开。 好任性! “不,你老干嘛呢?”桃花眼急了,连忙拉着,这老怪物平日最爱和阎王抢人,这会说得如此严重,却不医? “你不是说越难治,你最有兴趣吗?你老都说的只有你能治,你不治,那么就是抢不过阎王不是。” 桃花眼很紧张,你别真不医啊,你说快要死的人是活不成的。 医魔冷笑一声,“这人找死,医她废时不得力,有功夫医好她又去自戕!免了,我不如去寻些想活的玩玩不更好。”说完抽回衣袖就要离去。 “前辈…我…不想死,求前辈救我。”没等桃花眼开口,反而是她先开口了,她想爬起来,但是背部实在太疼,疼得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她只能勉强抬头说,这个已经耗费她所有力量。 听到只剩半个月命,不够啊,活下来才有资格去拼死。想活下去,这个是四岁后每一天的奢望。 医魔睨着这个小丫头良久。 才把药箱丢给桃花眼,盯着那张脸说:“你想活可以,第一点你这假皮不能再贴了。” “好!” “二,两月不能动武。” “……” “三,你用金针封穴法封住了内力,血气倒腾,反复封穴道会堵死,你就真的死了。这不能动武力的两个月你也不需金针封穴,我有药让你两月武功尽失。” 居然被看出来是利用金针封穴,为了活下去,两个月就两个月,她应下了。 “好!最后,我医人最不喜看着一张假脸,挂个假名。医好你后,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老怪物,你怎么能要挟人呢?”桃花眼一听,这还有条件谈上了。 医魔气呼呼瞪了他一眼,“哼,不是看在你面子上,其他人求我要挟还求不到呢,我可是只答应你爹,会保你寿终正寝,可没有平白医其他人的道理。” 桃花眼面色一黑。 “前辈肯救我性命,只要事情不违背我的意愿,都可!” 小莲的医术她是知道,在她没有被那个戴黑色面具的人伤了心脉之前,就叮嘱过用金针封穴会伤了根本,叫她慎用,但是她怕暴露。 因为慬 ,她是不会武功的。 大家闺秀,背部又怎能有伤? 所以贴上了假皮。假皮一贴就不能上药,她一直骗着小莲,借口阿元帮她上药,没让她发现背部已经恶化了。 眼前这位白发童颜的医者,听他口气就不简单,他的医术绝对厉害。 她要活下去,她有很多的血仇要报,所以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 “放心,我要你做的,是你最擅长的,杀一人。”医魔瘆人的冷笑在脸上匀开。 “现在先说说,你是谁?”医魔冷冷说。 “杀手。” 她拉起衣服缓缓坐起来,手移到耳后,愣了一下。 她的真容已经很久没有暴露人前了。 停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撕开这张杀手庄宁的人皮,露了苍白无色的真容。 “我叫褚硕人,四岁全家被杀,杀我全家的杀手组织叫黑煞,他们把我带回去,我也成为一名黑煞的杀手。”四岁起,她就是杀手庄宁,现在是曾怀慬,褚硕人这个名字,是她刻意要遗忘的自己。 桃花眼知道她是杀手,本来以为她是个孤儿,却不知道原来她的身世比想象中更可怜,血海深仇,还不如不记事做个孤儿呢。 听后,也让医魔皱了一下眉头,这丫头…。 一阵寒风冲破了窗棂,为这个身世可怜的女子添上几分悲凉。 床上半卧的女子,被风吹起了乌发,裸露着血背,一张苍白无色的脸,苍白如雪地的寒冰,一双秋水杏目此刻像沾上了孤山的远雾,冷峻空灵。 咬着上唇白若霜,下唇被鲜血染成映红,脆弱的让人怜恤却又艳得惊心动魄。 就这一番景色,让人见识到,什么是惊鸿一瞥。 这刻的她,如不慎落入凡间的精灵,不染一丝风尘,那抹红,远似孤山雪地里绽放着的红莲。 艳美而易碎。 世间美女千千万万,眼前这个却让人心疼和心动,就算是看惯繁花的桃花眼也觉得惊艳。 医魔看惯骨相,美人皮白骨骷髅,也就可怜了一下这女娃。他医人从来是等价交换,除了桃花眼,他欠下大人情,不得不保他。 医魔要说要开始治疗,桃花眼才回过神,关上惊搅的窗棂,走了出去。 长长影子立在月下,天生的高贵清冷围绕着他,他的心没有如看起来那样无波,心跳砰砰,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他一直都有记挂着那个漠然又顽强的女子,坚韧的像牛筋草,扯不断。 明知道她易容,不知人皮下的模样,还是被她吸引着,怜惜她,想把她纳入自己羽翼之下保护起来? 看着她不断受伤,心被揪着的疼,不想她再受伤害。 其实纳了她也不难,她身上的伤那么多,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如果我给她一个归宿,也是好事一件。不是吗? 她的血海深仇,他帮她报好了。 对,他承认是有点喜欢她,和她一起日子应该也是有趣的。 脑子想起她在山寨里一脚踏床尾唧唧摇晃木床的情形,嘴角上扬起一丝甜味的笑。心里居然冒出一丝期待! 再次回到床边,医魔早处理好她的伤口,她也睡了,只是皱着的眉毛,一脸防备的睡姿。 桃花眼忍不住指尖拂过她的眉心,丫头,把你的担子交给我,让我补偿你失去的快乐,可好? 医魔冷笑看着,老怪物看着光滑的皮肤,挺拔身影,喜穿一身灰色长衫。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模样,除嗓音略低沉外,绝对看不出是一个半百老人。 看来平常养生可没少花功夫,一晚上被气了几回,要好长时间才能养回来。想到这里想,老怪物斜眼又瞪了一眼桃花眼,指了指外面,两人悄悄出去。 两道身影这会对坐内厅,炭盆噼噼啪啪,旁边热着酒。 桃花眼倒了杯酒,温过的酒香浓烈绕鼻,满室清香,倒更添暖意。 倒好酒后缓缓二指一推,推向老怪物,眼色狡黠道:“清风醉,您老尝尝。” 医魔眼神下移,瞄了一眼荡漾着一圈圈热气的酒,没动手,眼神死死盯着对面那张脸,“你啊,虽长着一副天生多情脸,心肝可是硬的,为了她,值得吗?” 桃花眼没有应声,望着老怪物身后那昏暗不明的仙鹤踏春图壁画,似在欣赏,似在沉思。 “小子唉,你的处境与身份也是如履薄冰,摊上一个杀手,不值得。”关键是麻烦,医魔觉得那女人是个大麻烦。 桃花眼也只是微微一笑,为自己到了杯酒,优雅地品尝起来。 老怪物重重的哼了一声,吞咽口水,但终抗不过酒香,贪婪地手一飘,酒杯已空。 “好酒!”进喉不辣,满口酒香,腹中一暖,“好一杯清风醉,醉清风,哈哈哈哈哈!”下一刻自己到起酒来。一杯接着一杯,不一会白色小玉瓶里的酒就没了。 “不够爽,用这般小的瓶子,几口就没,喝得不够爽,你小气。”喝得不够喉,这老怪物像小孩要吃糖般耍赖。 桃花眼轻笑,长着好看又多情的人笑起来,真是不用说什么,就是一种蛊惑,老怪物摇着头,这妖孽才应该带个面具,天天放电。多少无知少女少妇要被勾了魂。作孽啊! 莞尔一笑后,拍拍手,又一瓶“清风醉”送了上来,老怪物直接抢过来倒进口里,咕噜咕噜。 “啊!”这才满足一呻。 “五瓶清风醉换你一瓶玉肤膏。”等医魔喝上瘾了,桃花眼才道出他的目的。 老怪物酒瓶一丢,原来谋划他的玉肤膏“你休想。”丢下一句话愤然离去。 桃花眼也不甚介意,这酒鬼,一定会回来的。 回到房间,她居然醒了,这么重的伤,不昏迷个几天几夜还是人吗? 看出了桃花眼的诧异,她嘲讽一笑。 “作为杀手,是不允许自己昏迷太久,连睡觉也是从小就刻意培训,每次只睡一个时辰且不能熟睡。” 熟睡的结果就是在哪个训练营中,在睡梦中被同伴割喉。一个训练营关着一百个小孩,一个月只能活下十个,这种周而复始的折磨下养成的习惯,残忍血腥。 “不管多重的伤,我们要麻痹敌人,装昏死,而杀出致命一击,逃命亦是如此。但是任务没完成,回去也是死,所以一般都是用来暗杀。” 桃花眼听着,眼神晦暗不明。杀手是个怎么存在,一直到知道,包括他的死士的培养也不简单。 听到她平静的述说,心就是揪着疼,心里暗想以后会好了,以后换我保护你,可好? “睡,好好休息,这里很安全。”因为有我。 她还是淡淡一笑,问“你真的是官府的人?还是?” “我是官府的人,没骗你。” 想了一下还是问了她:“山寨那次,何故没来客栈找我?” 她睫毛低垂,透出哀伤,脑里全是慬死前的鲜红,还有乐儿,她的承诺是狗屁,什么都做不了。讥讽自己的无力的人生。 “出了点意外。” “哦?山寨那天发生了什么?我赶到时,里面的山匪全部被杀了。你也不见了踪迹……”桃花眼寻了张胡床坐下。 她抬头,对上那双多情的眼睛,低头叹了一口气,思绪拉回那一夜说道。 “那夜,我得到消息,“货”会在夜里到,我本来是去寻你的,半山遇到奇怪的五人,以包围圈的模式上山,这种类似斥候探路的方式让我不安。我答应了一个人,会去接她,当我折返时,山寨里全是杀手。” 停了一下,声音有细微的低落,“后来我把二当家砍了,带走了她,还有一本账本”。 “账本?”桃花眼眼睛一亮,这是踏破天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心心念念的账本居然落在她手里。 “小丫头,要不我们再次合作?” “好。”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平静的答应着。 “我决定不逃了,我们合作。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帮我查出灭我全族的幕后黑手。”她知道只有她和小莲,逃命都困难,更不要说查出幕后主使,报仇雪恨了。 只能找强大的人合作,虽她是蝼蚁也想去撼动大象。 “可以。”我还可以保护你的余生,桃花眼不敢贸然说出心里话,来日方长。只要等她报仇雪恨,把一切过往放下,慢慢去接受他,他愿意等。 因为三当家的爽快,她呆住了,呐呐道:“三当…” “我叫李齐安。”不是三当家,桃花眼眨眨。 她耳根有点发热,把眼光移开。 被这双多情的眼睛注视着,让人恍惚错觉,他情深似海的主角是自己。 “谢谢!”她别扭的答谢。他姓李,是国姓,他的身份一点都不简单。 账本在她手里一点用处都没有,这个交易是她赚了。 她是真心道谢的。 李齐安桃花眼笑眯眯,爽快说:“我还得谢谢你,有了账本,可以好好谋划扳回一局啊。” 她摇摇头,“极乐宫应该知道账本丢了,所以才会连着砍掉了黄家钱庄,还有几家酒楼,我怕账本用处不大。” “不,官府里到处都是极乐宫的眼线,所以那一次没有找到账本,他们是知晓的,他们这几个月连续这么大动作,就是在试探账本到底落在谁手里。”李齐安高兴得笑起来。 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笑起来更是如碧波湖水波光粼粼的光芒,更醉人眼。 她觉得应该脸红了,脸蛋热辣辣的,心跳不知不觉就加快了。 “硕人~” “嗯?” “哈哈哈,谢谢你,因为账本在你手上,极乐宫这几个月的试探和断臂都是在抛砖引玉,想引出得到账本之人,却几个月都没有任何动静,极乐宫应该觉得账本被大当家和二当家藏起来,还没有人得到,谁知道在你这个小丫头手上,哈哈哈哈,妙,妙啊!” 听完,褚硕人眉头一跳,这样直白说账本在她手里无用武之地,也太伤人了! “硕人~” “嗯?” “硕人~” “啊?” “硕人,硕人。你的名字。” “真好听。” 褚硕人这一次真的,感动到脸红了…。 这是她阿耶念叨的名字,是阿耶最自豪名字。 第10章 九年相伴 天晓刚至,小莲房里的灯,亮了整整一宿。 小莲一夜未眠,心里忐忑不安,她怎么还不回来?她是没有逃出来了吗? 小莲在房间里坐立不安,正想推门出去。 门在这时候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看见她一身黑衣走了进来,小莲心马上放下心来。 小莲把灯盏移了过去,细细详看了好一会,没有发现她有外伤,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阿宁,你终于回来了。这一夜,我还以为你被那两个人抓走了呢。” “我无事!” 在私底下,小莲是叫她庄宁的,但是这一刻,她却不想再当别人了。 因为他说的那一句话吗? “硕人,这名字真好听…!” 不,是她不想再瞒着这个冒着风险,跟着她叛变黑煞的伙伴。 她抓起小莲的手,拉着坐在床边,很郑重的看着小莲,开始坦白。 “小莲,我不叫庄宁,庄宁这个名字是在我八岁那年,第一次出任务成功后,组织给我改的。” “那一年,组织也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 小莲觉得她这话题说的有点奇怪,也紧紧握住她的手,点点头。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你伤的很重,组织说你完成了任务,就把我分配给你当医女。” 每一个杀手,在完成第一次任务后,都会有配备一个会医的孩子,两人会一起出任务一起长大。 如果这个杀手死掉了,或者任务失败了,属于那个杀手的医者,就会被送给其他新的杀手。 而小莲一直跟着她,一起长大,一起出任务,活了下来。 两人感慨。 “一转眼,我们相依了九年。” “嗯,想不到我武功不高,却活了九年。” 为了活下来,她算计,狠毒,把一切作为一个人的特征,全部舍弃。 为了活下去,她总是示弱,然后给对方致命一击,为了活下去,她以命搏命,把自己当成野兽。 可是就算她这样努力,小心翼翼活下去。 却还是在出上一个任务时,被同队的那个杀手暗算了,腹背受敌,她才硬生生受了那个护卫一刀,刀砍从左肩划到右腰,那伤口至今未好。 她记得,当她一刀刺进那个杀手腹部时,他那讽刺的笑,还有他留下来,听不懂的话。 “想不到,你武功最弱却这么狠辣,组织那个人这样算计你,你总是死不了。” “不过我不羡慕你,你这个可怜虫,我先走一步,在地狱等你…哈哈哈哈,你逃不了的…杀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噗…” “那个是谁?” 还想问清楚,他却咬破毒囊死了。 她不明白,组织有人要杀她?为什么?看穿了她伪装?不,如果是看穿了,就直接下杀令,不会这样暗算她。 可是她想不明白,组织里谁会杀她?还是这样不敢光明正大捏死她这样一个弱小如蝼蚁的杀手? 她想不通,就不想了,现在她决定不逃避了,她眼神坚定地望向小莲,盯着那张可爱的圆脸,一字一句郑重地说: “我不叫庄宁,我姓褚,叫硕人,褚硕人。” 小莲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褚硕人?” 她的真容小莲是看过的,这会,她再把庄宁那张人皮撕了。 “我不是孤儿。” 声音含着恨意。 “我全族人,都是被黑煞的杀手…杀死的,他们杀了我所有亲人,却把我带回了组织,可能因为我小,他们以为我不记事。” “但是,我记得,我记得阿耶被割喉,我记得亲人惊恐大叫求饶的模样,我记得他们一个个倒在我面前,我都记得,记得那血海深仇!” 小莲傻眼了。 她是孤儿,爷爷死了,她在乞丐堆里饿得也快要死掉了,后来有人说可以让她吃饱肚子。 九岁的她被组织带了回去,因为年纪大记得事了,就被安排到一个怪人那里学医术,学了一年的皮毛,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就被分配给了八岁的庄宁。 不,她说她叫褚硕人。 八岁的她,一身的血,躺在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十岁的自己害怕得手足无措,药材都认不了几样的她根本就不会医人。 她知道躺在哪里的女孩,快要死了。 她会被分配给另外一个人。 外面站着的大人们耻笑着,她只能胡乱在药箱里找一些外伤草药贴上女孩冒着艳红血的伤口上,只求让她不要那么痛苦。 女孩身上的伤口很多,大大小小数不完,她努力了很久,才把女孩的所有伤口敷上了草药。 后来她累的睡着了。 等天亮了,那个女孩居然还没有咽气,但是看着也快了,脸色都开始泛青灰色,这是人频死的脸色,她看过死去的爷爷,脸色从青灰慢慢变成死灰。 她在等,等着那个女孩咽气。 她不懂,这么疼,为什么不肯松了那口气呢? 一直等待到了午饭的时间,她抱着药箱回去怪人那里吃饭,那怪人却死死盯着她,恶狠狠问了一句。 “你跟着的人,死了没?” 她怎么回答的,她忘了,她记得那怪人疯狂地笑,笑得很难看。 那个怪人包着一头的绷带,望着她,那双藏在绷带里的阴狠眼神里,透着莫名的可怕,一口黑牙笑得暴露出来。 这是哪个怪人唯一的一次笑,还笑得那么让人心生恐怖。 她把那个怪人说的话全忘记了,只记得他可怕的笑,还有丢给她一颗药,就因为那颗药,那个女孩活了,她跟着那个女孩一起经历了九年生死。 小莲突然抱住当年死不咽气的女孩,不管她是谁,不管她要做什么,都是那个与她相伴九年的那个女孩。 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她,难怪总感觉她的孤寂,原来…。 “褚—硕—人。”小莲紧紧抱着,这个可怜的女孩。 褚硕人也紧紧抱住小莲,感受她胸膛剧烈的震动,回答应道:“在!” 小莲加重了这个怀抱,哽咽着说:“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与你一起,我们不要分开,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了。” “嗯!好!不分开。” 相伴了九年的伙伴,就算逃命也要带上的伙伴,不分开。 九年的岁月里,她们也只有彼此相依,互相扶持着一起长大。 “对了,小莲。” 褚硕人轻轻离开小莲的怀抱。 小莲感受怀里一空,有点小失落,问:“怎么了?” “我身上的假皮被一个医术很好的老怪物撕了,他说这皮两月不能再粘上去,我这一身的伤,不能露馅。所以我想就让阿元替我去当慬少娘子,我当阿元,出入也方便。”说着目光对上小莲问道。 “你觉得,可妥当?” “医术很好的老怪物?” 小莲打了个寒颤,想起了组织里的那个老怪物,脱口而出问。 “他是一脸绷带的吗?” 声音里有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不是啊。是三当家的朋友,哦,对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在景山匪里遇到的那个人吗?” 然后褚硕人就把这一晚上的事情说一半隐藏一些,把自己的伤说轻了,怕小莲担心。 只告诉小莲她与李齐安的合作。 小莲温柔的双手轻轻拂上她的脸,还是记忆中,那张非常非常好看的脸。 她掌心的温度从褚硕人两腮温暖游走到她的下巴,眼神里满是宠溺。 “你觉得这样的合作对你有益。你只要觉得妥当就好,都听你的。” 褚硕人那张颜色极好的脸,眼角难得沾上天真的笑意,那双眼睛闪着闪着一点光芒,照进了小莲的心里。 这样就很好,你有我,我有你。 小莲感受着怀里的温暖,心里溢满着一腔幸福感。 褚硕人投入小莲怀抱里,像往常一样把头藏在了小莲的怀里,嗅着让她安心的熟悉味道,像小孩一样满足。 “你真好!” 怀抱温暖的就像母亲的怀抱。 阿母~她心里低语着,却没有任何关于她阿母的记忆。 阿母,应该就是像小莲给予的那种似亲人的暖意。 小莲眼里荡起一种莫名的情愫,温柔得像水,包裹着眼前的身影。 她芊手温柔地放在褚硕人头顶,脸庞也依着褚硕人的青丝。 “你啊,更好的易容,也无法掩饰你那双美目,记得把头低下去,别被人看见你的眼睛,还有,拿些黄粉涂上,掩饰你眼神的锐气。” “是的,遵命!”她难得调皮的回答。 小莲总觉得今天的褚硕人感觉有些不同,不像以往那样时刻缺乏安全感,总给人有种破碎的脆弱,与抓不住的虚无。 今天的褚硕人仿佛明亮了许多。 她把自己真实的名字告诉了她,把身世告诉了她,是对自己的依赖与信任。小莲想着,也不在意褚硕人的变化了。 褚硕人的任性,自己无法抗拒,就像她们是一体的。 那就一起疯,她对她永远不悔! 褚硕人,我们只有彼此,我们会永远永远一起的。 小莲感受着怀里的褚硕人,心里想着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第11章 看见你心生欢喜 易容成慬模样的阿元渐渐转醒,感觉这一觉睡得也太好了。 她一睁眼,入目是一张儒雅俊俏的睡颜,心立马就砰砰跳动不休。 她…居然大胆到,把指腹轻轻移到了眼前人的眉眼处,才堪堪停住了。 阿元的心,跳动得比之前更快,心突然生出妄念,如若 那优雅的眉眼轻颤,在他醒来前,阿元慌忙收回了手指,吓得紧闭双目装睡。 他一直醒着的,刚才这个女人的接触让极度他生厌,生生压下,要把她手折断的蠢蠢欲动,硬生生换上温润的语调。 “慬娘子,莫要贪睡了。” 无法抗拒的暖意,拂上了她的心田,阿元装作刚醒来,轻声应了一声,心里的妄念更盛。 再待睁眼,身旁已是一空,心里也是一空。 隔着春日童子戏耍图的屏风,痴迷地望着那晃动不真确的身影。 她早已遗忘了,是多大的时候被穷父卖掉,转转经历多次买卖,最后落入青楼。 又在一个晚上,被人掳走了,关在一间大院里。 那个大院里关着的数十个姑娘,有着差不多的身段,差不多的声线,后来才知道,她们将要成为一个叫庄宁杀手的影子,在那名杀手执行特殊任务时,她们就是她的分身。 培养一个杀手不易,而她们,是最好的牺牲品,被圈养的替身。 杀手负责完成任务,而她们就在任务完成后,等待被救或被杀。 这一次却不同,她撞见庄宁要带着小莲逃跑,她知道没有了庄宁这个杀手,替身的下场就是死。 所以她厚着脸皮求庄宁把她也带走,是,她怕死,谁不怕死呢! 逃出来后,就藏匿在一个武将家里,现在跟着庄宁嫁了过来,她还是替身。 她不想做替身啊。 痴痴窥视着眼前这个不可高攀的男子,如此安逸和美好的生活,她怎么可以不贪? 或许,或许,她能作为慬娘子,成为慬娘子。 因为她知道,庄宁和小莲不会留在这里很久,她可以,或许,真的成为慬娘子。 她心里冒出来的想法,压都压不下。 她那颗妄动的心升起,久久不能平复。 早膳时候,阿元痴痴凝视着如暖阳般的温和男子,幻想着这是自己真正的夫君,两人鸾凤和鸣,白头相守的情景,不喝酒就已醉了。 许彦白瞟了一眼那个呆住的人,看见那双眼睛里满是贪婪的目光,与那晚印象中的秋水杏目截然不同。 更与那天早上,那双冷漠的眼睛相差甚远,皮可以贴,骨相可以改,但是眼睛,不行。 他有了一种猜测,挂上温和的面具,笑着问:“某,脸上粘东西了?” 这才让阿元从无边绮梦中,惊觉神回。 小莲眉毛抬高,隐下不悦,适时添了碗米汤上来,放在桌上,低眉顺眼地补充着: “娘子估计还没从寝中回过神来,迷糊着呢。这天啊,寒意就让人颓,娘子喝些米汤暖暖身,回回神。” “哦,是的,我睡的有点迷糊了。”阿元慌忙回神。 旁边两奴仆,却暗暗讥笑这位新入门娘子不堪大气。 而许彦白斜眼,瞅了一眼这个送小米粥的奴婢的眼睛,不是她。 许彦白用完早膳,准备回书房,踏出内室,察觉到一丫头立在门外,如此冷,她站得笔直在外面候着。 路过她身边时,突闻到一阵淡淡的味道,这味道?淡淡的睡莲香,这个味道什么时候他闻过? 眉头一皱,停下来疑惑地睨着那个头顶,他刚才可没有错过这人从立如松,到看见他过来,马上低头这个动作。 他问:“你是慬娘子的陪嫁?” 带着阿元皮相的硕人心里一惊,很快恢复常态,低眉顺眼,小声回话:“奴婢阿元。见过…见过许三郎君。” “抬起头来!” 许彦白盯着这个莫名熟悉的头顶,命令道。 硕人心头闪过各种打算,伪装是她最大的本事,低微的抬起一点点额头,全身在颤抖,如一个不敢平视主人的卑微下人,口齿不清回答:“是是是的。” 许彦白眸里闪过一丝厌恶,这时候带着慬皮相的阿元出来,解围道:“郎君,这小丫头打小上不了台面,污了郎君的眼,阿元,你还不下去。” “是是!” 硕人心里赞赏阿元的及时出现,卑微的向许彦白行了几个万福,快步离开。 许彦白温和的点点头,也不深究,大步流星朝书房方向走,进了书房,冷笑出声来了。 如若他真是一个士族纯良君子,或许这些都寻常举动,但他却是一个多疑的修罗,刚才的伎俩能瞒得过他? 有趣啊,有趣,这真真假假的,谁是他的好妻子呢? 坐在椅子上,习惯性敲起手指,这是他思考的习惯,徐徐开口:“无面,叫人跟着那个''阿元''…嗯……就叫鬼风去跟。” 出动鬼风?无面眼皮一跳,又归于无,机械应诺。 “是!” 长指一抽,铺上一张纸,挑上一支狼毫,许彦白盯着纸吩咐。 “研墨。” 快速安排好的无面闪出,砚盘和了一点水,专心研着墨。 沾上墨香,大手一挥,纸上龙飞凤舞写着一个大大的“慬”字。 “那个慬娘子的情况,可查到有何不妥吗?” “是!” 无面机械应答,说道: “闺阁女子,平常无奇,却在三个月前某一天,曾府突然无人再见她出现过,曾刺使对外宣称,是出嫁前到寺庙小住祈福。” 停了一下后接着又说。 “有三处疑点。” “其一:这个慬娘子所谓去寺庙小住,未曾带侍仆,也没做任何安排,一个刺史千金白天不出行,就突然不见人,很是奇怪。” “疑二:曾魏曾经偷偷派人去寻什么人,不确定是否寻这位慬娘子。疑三:出嫁前半月,才有一马车也是夜里偷偷进入曾府,哪位慬娘子就又再次出现。” “哦?” 许彦白嘴角含笑。 “这确是想,疑点丛丛啊!” 笔尖点上纸,墨迹晕开,黑点在扩大,把纸上的字,韵成一片污。 那抹冷笑比室外的雪天更冷。 “无面,你说,这个慬娘子,是真?是假?” 无面想了一下,很认真回答。 “属下不知”。 “不知?” “是,还有一事,三个月前在景山匪范围附近的客栈,那家客栈的小二见过一女子,形容出来的相貌,貌似慬娘子。这个慬娘子消失曾府与景山匪抓“货”的时间很靠近。” “属下大胆猜想,她们是同一个人?” 许彦白眼风一利,沉思了一下,不觉大笑。 “不错,不错,我倒是迎了个趣,把鬼火也派出去,替我好好盯着我家的慬娘子,这戏越来越好看。” “是,主人!” 许彦白想起那个晚上黄家钱庄出现的杀手,和李齐安是认识的,喊李齐安三当家,那时候他就猜测到他们是景山匪认识的“熟人”呢! 谁知道,这里面还牵连着他的好“妻子”… 一想到那个杀手与李齐安熟悉的模样,心里呼呼冒出一种说不出的不快。 “哼!哼!” 如果那个杀手才是慬娘子,那么…他不就是被人红杏出墙了吗?挂名也是拜过天地的,作为一个男人,他心里不爽很正常,他心里想。 无面感受到了主人突然很不爽的情绪,默默把自己潜入屏风后面…心里祈祷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不在。 冬日的夜来得特别早,硕人趁黑,溜进黑暗里,却不知有一影子偷偷尾随她。 硕人熟练地翻墙,跃进一个大院,一站稳脚,她就瞧见了在银装铺地下的那道身影。 她抓紧了手心,感受到心咚地猛跳一下,眼眸里平添上一丝明亮,嘴角挂上了她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在她快靠近时,那身影的主人缓缓转身,很快四目相视。 李齐安的声音莫名好听,带着种吸引的磁性粘在了褚硕人耳膜里。 “你来啦。” 普通的寻常句,瞬间让褚硕人生出一种人约黄昏后的澎湃。 她突然就觉得脸红耳热,原来除了求生,复仇,有人等待自己,是这样让人心生欢喜。 看着他转身。 望向他多情的眼睛。 看着他盈盈笑意,看着他缓缓走过来,仿佛奔驰的骏马,撞进了她的心房,这种被人等待珍惜的感觉有多久没有尝试过了? 太久了,只有阿耶给予过这种奇妙的温暖。 这种温暖取代了她所有感官,她却不知如何品味这种奇妙的感觉。 这一刻,呼吸停了,世界静止了,她强迫自己扭过头去。 咬着嘴唇,逼着自己理智回来,温暖往往使人软弱,她要做的事情无法容忍软弱。 她低头,轻声应一个,“嗯,我来了。” 却不知这声低低的莺咛,让人听得如少女的娇羞,让李齐安心里也漏跳了一下,急忙收回偷望她的眼神,有点狼狈掩饰地抬头,去仰望清凉的夜空。 咳咳咳咳,一个扭头,一个望天,稍微缓解了空气里暧昧的气息。 而此时在墙外的黑暗里,无面深深体会了一把掉入冰窖的酸爽感,如果现在不是寒冬的话。 无面偷偷吞咽一下口水,他感受到了主人突突直冒出来的杀气。 许彦白亲眼目睹了一场暧昧的戏码,脸上的肌肉抽搐,咬牙从鼻子发出了一声轻蔑,好一对野鸳鸯啊。 李齐安像一个少年一样青涩,失去他平日的风流倜傥,眼神闪烁,调侃眼前让他失了分寸的女子说道:“你内力全失,爬墙倒是身手敏捷啊。”找来话题掩饰莫名的躁动。 “啊?” 爬墙被看到了?褚硕人老脸一红,只能胡乱说:“我们杀手,靠的是以命搏命,以硬功夫逃生,翻墙,跑路,暗器,可保命的硬功夫我们都得练得炉火纯青,就怕万一。” 说着沉重的话题,硕人缓缓恢复了平常的冷静,眼睛注视着白茫茫的天地,思绪拉到很远。 “因为很多时候,目标认为我们被封了内力,觉得自己是安全的,我们就要在目标认为我们无害的时候,一击即中,没这本事的…都死了。”她平静的述说着残酷现实与凄凉。 暧昧的气氛一下吹散,两人一时无话。 李齐安是怜恤她。 褚硕人是在感慨。 褚硕人一抬头,对上了李齐安异样的眼神,那双本是多情的桃花眼,只要盯着一个人看,会让人生出是他眼里唯一的妄念。 如果是其他少女被盯着,一定会迷了眼,醉了心。 可是她是谁?一个大仇未报的人,一个怕温暖会侵蚀自己的人,就算暖风吹进了她的心湖,她也立马让寒冬来冰封。 她的心是何时开始有人味?在山寨相识那晚? 不,应该是和慬,坐于庖厨相谈的那个午后让她开始改变的。 慬的依赖与信任,让她第一次尝到了人的感情,这是作为杀手培养的生涯里,不存在的东西,杀手是不会信任与依赖任何人。 但是慬在她冰封已久的心上划出一道痕,然后这道痕裂开。 那颗心没有石化,只是藏起来了。 因为慬,她的心开始跳动,产生了很多不应该有的情感。 她会觉得李齐安好看,会觉得和他一起很安心,有种温暖包裹着她,像春日阳光缓缓化掉她外壳的冰霜。 但是温暖过后,她的心是反抗的,明知道吃糖会蛀牙,那么就不吃。 冷寂的雪夜,清冷中飘着暧昧不明的气氛,两人都想打破这种尴尬的场面,却不知怎么去开口,褚硕人组织着语言,先开口。 “你在等我吗?”话就脱口而出。 “是!”他还很认真的回答了。 李齐安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瞅着她,月儿弯弯,满眼溢出愉悦。 他天生带着深情的眼睛,似醉非醉,让人心荡漾。 “我在等你。” 他眼里一片汪洋,让人醉,让人迷,透过那双眼睛,在看着人皮面具下的她,声音带勾,让鱼儿心甘情愿咬勾上钓,轻轻吐出两字。 “等我干嘛?” 这是很普通又不普通的对话,在许彦白色眼里是: 雪下女子云娇雨怯的问句,勾人心弦。 两相雪夜下幽会的人深情对望,月挲银妆。 楼阁下,男子女子如画中人,春水荡漾,莺啼水淼,景美人美不胜收。 许彦白怒不知从何来,直烧到喉咙,手指紧握着… 哒哒哒,这时候一阵急促且唐突的脚步声响起。 “主人,有啊…” 一张视之即忘的脸闯入,才发现不是李齐安一人,何时多了一名女子?才把要说的话生生吞下。 土方嗅到丝丝尴尬,捎着头皮继续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因为主子说过这事重要,一说主子就懂是啥事,虽然打破了主子的花前月下。 “主子,那边有消息了。”吸吸鼻子,掩饰自己毛毛燥燥出现,坏了气氛!不过事情也挺重要的不是吗? 土方嘿~嘿~愚笑几下。 “额好进屋咳咳!我们进屋聊。”李齐安一窘,匆匆推门而入。 褚硕人看清来人,眉头一滞,眼睛睁大,这个不是把自己提出来,带去给李齐安的那个山匪吗? “是你?土方?你还活着?”褚硕人一脸不可置信,脱口而出。 土方眨着眼睛,不认识的啊…… “原来,你是他的人?罢了!”回味过来,心一凉,那种被欺骗的感觉刹那把刚刚生出来的感觉全部打碎。 原来,自己才是个傻子,景山匪里布满了他的眼线,何须她来做个细作,不觉冷笑。 这个抓自己送房里的山匪,一直守在自己门外的山匪土方,原来是他三当家的,哦,不,是李齐安的人。 褚硕人冷静下来,对,他们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罢了。 土方还在苦想,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位女子啊,却毫无印象,深陷回忆中找啊找。 俩人席地而坐,厚厚的茵塌柔软而暖和,设炉火,烹陈茶。 李齐安烹煮好茶,推给褚硕人,“尝尝这陈年的六安。” 褚硕人眼角移向土方,心里塞了块石头似的,以为这个人能让她安心信任,却…,罢了。 她把刚刚打开的心门,悄悄关上了。 桃花眼在烧开的水气中,如幻,他细细品了一口陈茶,入口醇滑。 望着到褚硕人说“小丫头啊,那寨里,混了不少人进去,各方鬼神都有,他嘛,他样子够傻,比我更早混进去做内应。哦!对,他就是我的人。” 关上心门的褚硕人心里有一丝丝疼,但是好在,她不会那么轻易把心掏出来,也就伤害不大。 “你叫我通消息那场交易,看来是耍着我玩的啊,你手脚通天,反倒是我,做一回傻子啊。” 李齐安收起来笑意,反倒认真起来,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不再掩饰,散发出来。 “不,手脚再通天,我安排进去的人几乎全军覆没。景山匪的大当家狡猾着呢。那一次和你的交易,我不亏。你看这一次不是证明我眼光不错,没有你的账本,线就断了。”举杯敬褚硕人。 “以茶代酒,敬你。” 褚硕人脸色好了一点,不是把她当猴耍就好,他这番坦白,也让人好受多了,但是却再也无法全部信赖了,毕竟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她冷冷喝了手中茶。 李齐安看出褚硕人情绪变化,继又笑嘻嘻言:“女子细作我放进去的也不少,我不是一个良善的人,只要完成任务,我也是不择手段的。但是全都有去无回啊,你那朋友入了当时二当家的眼,那时候的确是值得交易,不是吗?可算漏了意外,我做事求互利,你也有真本事。” 一番话,稍稍减少褚硕人心中不快,她不需要同情,她的世界里也没有同情,同等交易一直是她心中执念,四岁全家人无辜被流放,是不公,被杀也是不公。 她讨厌一切的不公,这直接影响她的内心,同等交易成了她的心结。 “好!我信你!账本上记录的交易地点,你都安人进去了吗?” “嗯,在缓缓安排,不能急,极乐宫眼线众多,防不胜防,我们只能徐徐图之。” 李齐安慵懒随意地依在几上,一双眼睛盯着眼前戴了阿宁面皮的脸,脑子不断浮现那一晚上她真容的惊艳。 久久不能平静。 褚硕人侧头,避开那双天生含情凝凝的眼睛,视线落在土方那张过目就忘的脸上,瞬间平静了。 “那几个地方表面都是正经生意场,暗地里是一条条的链,绸缎,酒庄,客栈,钱庄,还有镖局官府,呵,真是看不出,都在为极乐宫存在提供服务,对了,看你应该位高权重,为何没人招待你去极乐宫走一走?你这样的身份还需要地图,啊?” 调侃着李齐安,发现他眼光快速闪过一丝异样。 “对了,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褚硕人试探地问。 咳咳咳这丫头 “我啊?你猜?” 幼稚,褚硕人心里暗骂,不想说就不想说,用这种蹩脚的借口。 李齐安叹息道:“能进极乐宫的人,要经过监视,排除,我进不去!” 这丫头是真的不知道极乐宫是个什么地方。 “能进极乐宫的人都是伪君子,有特殊癖好之人,咳咳!极乐宫满足了那些人的变态需求,而大量掌握了那些人的腌晦罪证去控制他们。” 他这种身份的人,极乐宫不敢把手伸向他。 “哦?我猜到了极乐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她记得慬说过,当时二当家说进去那里的女孩生不如死,她也记得曾经出任务去青楼暗杀一名富商。 那个富商就有喜欢用皮鞭抽姑娘的特殊癖好,每次接待过那个富商的姑娘血肉模糊,要躺一个月才能再出来接客。 当她把刀插进那个富商心脏的时候,她能瞧见那个青楼女子感激的眼神。还有她拖着一身皮鞭痕的身子,跑过去那肥大尸体旁踹了好几脚泄愤的样子,那眼神恨不得吃他血肉。 “李齐安,这样看来,你还是不够坏哦。” 这一句话出口,褚硕人就有点后悔,说得好像女子向男子撒娇无异 土方听了一路,这女子直接唤主子名字,眉头一皱,这女子认识主子还认识他,还知道极乐宫的事,但是他印象中没有遇见过她啊!土方一直在挠头。 李齐安乐呵呵喝着茶,把注意力放回土方身上,问他:“你刚才匆匆忙忙跑来说的消息是什么?” “啊!” 土方一拍头大叫一声,他居然把正事忘了,急忙回答。 “对了,对了,是绸缎庄的事,安进去的人刚刚送消息来了,罗裙纱衣的量突然就增多了,听说要在月底送出,所以这段时间他们都在叫绣娘们赶工。” 一听,都知道极乐宫终于有动作了,大量衣裙,那是有大批女人要被送进去。 李齐安马上叫土方安排人去查其他地方有没有失踪妇女。 再三商议好,决定约好三天后再互通信息。 褚硕人告辞,没入夜色,却不知黑暗中的修罗正盯上了,她这只猎物。 土方望着离去的身影,不解问道:“主子,我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啊?”手指指了指那黑暗的身影。 李齐安给土方的傻样给气笑了,这傻子,他怎么能忍到现在啊? “你把她送过来给我的,还守了那么久的门,最后跟丢了的人,你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齐安真是无语,“那五十军棍,你值得~是真值得。” “啊~”土方这才从脑海里翻出那张脸,眼睛睁大,“是她?” 李齐安一脸深意盯着这傻子,长长叹息,要不要换一个聪明一点的呢! 第12章 抓你,是因为本阁主无聊 好好看了一场大戏的许彦白,面具下的脸黑炭一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那俩人,这么的不顺眼? “无面,可以收网了。” 戴着半扇面具的许修罗,声音冷寒结霜吩咐着。 “是,主人!” 无面刻板回答。 “真想不到,他们可真是“熟”啊。” 听了一晚上墙脚的许彦白,这时候说出来的话让无面牙酸,但是他是不会作死的,把话说出来。 许彦白仰视着黑暗中那个身影,声音含怒。 “那晚,李齐安出手,这一次,本阁主倒要捕了你,吐出本阁主要的东西。” 许彦白眼睛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暴虐,还有一丝看不明白的深沉。 无面不明,“主人,她与李齐安合作,同样去查极乐宫,我们目标一致为何要抓她?” “因为我无聊!” 话毕,他飞身跃起,暗暗跟上。 雪停了,风却依然张狂。 冷月无声下街道对峙着三人。 褚硕人认出,是钱庄烧毁那晚出现的两人。 入目对上半扇修罗面具那双冷目,盘算等下用袖箭对付那张只有两只眼睛的银色面具那个人,她会更有胜算。 退,能逃到李齐安那里,就能有生机。打定主意,指尖夹着几枚银针,杀气一起,全飞向半扇面具修罗,但这是虚招,一出招,她扭头就向后跑,顺手发出手臂藏着的袖箭。 她耳边却响起一声冷笑。 这是这只小狐狸,第二次用这种笨拙办法逃生,要知道这种伎俩在轻功高手面前,根本不够看。 “你区区几枚针,焉能挡我,笑话!你的速度,太慢了。”他御风而起,声若幽魂。 褚硕人只感觉到,后面脖子一疼,眼前一黑,很快失去了知觉。 褚硕人是在一阵血腥味中醒来,就听到有人问。 “你?是何人?” 褚硕人缓缓抬起了头。 这种问题,已不知,被逼问过成千上百次了,每一次被抓,都有人爱问上一问,甚是可笑。 她嘴角微扬,一缕讥笑悄然挂上。 继而,又缓缓低下了头,掩饰那抹讥笑,被吊起来的手腕,早已麻木,肌肉都僵住了。 她只能尽量的保持不动,放松,免得这双手的骨头,因为吊得太久,血气不通而废掉。 发问的主,怎会忽略那一抹讥笑,心里的暴戾被挑起,愤而一怒,一闭眼,喊道: “打!” “是!” 劈劈啪啪 一鞭一鞭甩上去,早就血肉模糊的肉里,粘着布碎,如剁肉一般更模糊不清。 热辣辣的疼,一下,又一下。 褚硕人的意识,很快就开始混沌不清。 人,生而何为呢? 如此…痛苦的活着? 叹奈何,要一次次,这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次次告诉自己要活下去? 刚刚尝试到温暖的心,又开始一点点变冷,甚至绝望。 她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活得如此狼狈? 好累啊,阿耶,你的小硕人,真的真的有点累了。 “主人,她昏死过去了…再打,怕活不了。”挥鞭子的男人都有点不忍心,这样的折磨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闭着眼的修罗,此刻脸色很是难看,透着入骨的寒意。 他不知道这股怒气从何而来。 是刚才她那一丝讥笑?彻底让他失去了理智? 哼,对别人就莞尔而笑,对自己就不值一哂? “叫艳姬来,弄醒了,再问!” 踏步走出地牢,夜将尽,天灰蓝。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那股无名怒气不减反增,无比烦躁地一手拔掉了脸上的面具,用力一握,碎如尘,飞扬消散。 远远盯着这一幕的两人,互相对了个眼神,这冰块今天怎么这般火大?稀了,奇了,两人互相挑眉示意,很聪明不去招惹那位煞神。 可惜,老天不怜,嗯……这修罗没有放过他们,一掌挥过去,两人苦逼地堪堪躲过。 刘一美艳如白玉的脸,这时候是惊慌得有点扭曲,他愤愤跺脚,他生气了,但不得不忍气吞声嚷嚷着:“你你又抽什么疯!自己人,懂吗?我是自己人你你谋杀自己人干嘛” 刘一气得声音都变得尖锐,但是声量逐渐减少,怕再惹一掌,活脱脱一妇人怨态。 “本-阁主-欢-喜。” 修罗的口气亦是硬绷绷,冷冰冰的声音蹦出,含着无边怒气。 此情此景,让旁立的男子更加诧异,这是啥情况?平常山崩地裂也没见这冰山有啥怒气啊。 今天这屁眼大的事啊,问不出来,杀了便是,多的是人可以抓来拷问,值得无情无欲的他生这么大的气吗? 有点好奇怎么办。 地牢里关着的是谁呢?能让一向清淡如风的阎王爷发怒?好奇心可真不是一件好事,这好奇心后来让他付出了代价。他求近舍远问刘一: “抓回来的是何人?” “杀手!” 刘一刚才问过无面,无面是如此回他的,继而又啰嗦加一句:“是伪装成一个奴婢,跟着老大新妇慬娘子混进来的细作。” 许彦白斜眼一怒,“喋聒不堪,甚比长舌妇,是要被勾舌头的。哼!”长袍一挥,只留残影。 这骂人不带脏,却见血封喉,气得刘一红唇似蛋咿咿呀呀吐不出语言来。 旁边男子忍笑不止……。 被通知过来的艳姬,对着这两位堂主大人,抱手行礼:“刘一堂主,九殿堂主。”礼行完后,也不等回话,婀娜多姿地扭腰莲花步,风姿绰约像高傲的孔雀,走进了地牢。 刘一美目转一转,隐隐察觉不对,这喊艳姬来,冰山是几个意思呐? 那万一……手指细细摩擦着双鱼戏珠,心生一念,不好,让艳姬来审,弄不好会出人命。 他听无面说,冰山让鬼风跟着那个“阿元”。 当收到消息,那个“阿元”带上那晚在烧光的钱庄外遇到的杀手假皮出现后,许彦白可是亲自跟踪过去了。 还亲自审问… 这很反常。 无面还说冰山怀疑这个“杀手”才是那个与他拜堂的曾怀慬,那个在他屋里的可能是假的“慬娘子”,现在也派人去抓过来。 这一大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此刻看着冰山的脑子不清,能让他发这么大火的人,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吗? 不行不行,他得去善后,要不最后真出事了,不就有人要后悔了不是?刘一满怀心事,默默走了。 九殿堂主一回头,呀?没人了…。 昏暗的地牢里,腐败的土墙上挂着多支火把,桐油劈劈啪啪烧的直响,一股霉味与血腥混合在一起的臭味,实在是难闻。 密封的环境让火把一熏,血腥味益发浓重发臭,直冲鼻。 一张艳妆厚粉的脸,明晃晃写着不悦,刚画好的妆容,刚换好的衣裙,沾上了臭味,等下去见绿郎,又会被嫌弃了。 绿裳飘飘,婀娜之态至,守卫行礼。 艳姬盯着吊着双手,昏厥过去的人形物体,眼神一横。 把不满都归于眼前昏迷的人。 艳姬除了她的绿郎,任何脸在她眼里都是毫无分别的一团模糊不清,皆因她天生脸盲,看谁都傻傻分不清,所以小时候走失了就再也找不到父母,也形容不出来父母的模样。 就这样流落街头,看着街上一个个分辨不出样子的人,她害怕得躲进林里。 后来被主人给捡回来,发现嗅觉异于常人,教会她靠气味辨认出分别,能把认识的人对号入座后,才不再怕看见一堆分不出模样的人。 这也让她练出了异能,只要她嗅过的味道,她就能记住那个人的气味,凭着气味能找到那个人,比猎犬更厉害的本事。 她看不清所有人那一团模糊的脸,唯有遇到了她的绿郎,她能在芸芸众生中,一眼看到了他,那张让人欲罢不能的俊脸。 绿郎是上天的恩赐,是注定的姻缘,因为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绿郎那张让她神魂颠倒的脸。 艳姬一想到心中最爱,脸上一霎羞红,但很快褪去,变白。 哼!打搅她去见心爱的绿郎,可恨! 银粉一扬,她直接就甩出幻粉。 两名守卫是极熟悉这位艳姬大人的秉性,在她进来时,就封住了自己的五感,躲得远远的。现在看着漫天飞舞的银粉,都很庆幸刚在做出的预防。 艳姬甩完幻粉后,无聊的瞧着手上涂着的绿蔻丹,这色可是难寻得很呢,是绿郎最喜爱的颜色,他说自己白嫩嫩的手涂上绿色,甚是好看。 听到一声声细细的喃语,艳姬才懒懒地抬眸,瞥一眼那动静,“这么快醒了?”声音却是不耐烦。 这边褚硕人缓缓转醒,眼前看到的是她温和笑意的阿耶,她的泪在眼眶里打转…… “阿耶,你是来接我吗?” 阿耶?这人最重要的居然不是情郎,是阿耶? 艳姬白眼直翻,无趣,心里不屑的想。 “你想跟我走?好啊,你告诉我你最近的事情,我就带你走。”艳姬玩着自己的指甲问。 褚硕人泪眼朦胧,看见日思夜想的阿耶,她崩溃大哭。 “阿耶,女儿真是无能,没有帮你们报了血海深仇,到现在我还没有弄清楚当年是谁要杀我们,嗷嗷,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被杀的亲人,阿耶啊……” 艳姬半边脸的肌肉都僵了,这嗷嗷几声的大哭把她给镇住了,哭成这样,还血海深仇? 褚硕人盯着在玩手指的阿耶,哽咽道,“阿耶,你是来骂我的,骂我竟这般没用,我曾经回去过那个庄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你们的尸骨,只剩一堆废土,我没记错,我没记错,我记得那个庄子前面的大槐树,还有我刻上去的人字,但是那庄子没了,找不到你们的尸骨,我挖了好久好久,还是没有找到你们,女儿不孝,只能为在哪里为你们立了个无字碑。阿耶,你是觉得我无用,才什么都不留下来吗?阿耶~” 她泪如断线珠,声音嗷嗷嗷地哭着,发泄着十几年吞进肚子里的泪水。 闻者伤心,听着流泪,其他守卫都隐隐不忍。 听着她呼天抢地的大哭,艳姬却不胜其烦。 “别嗷了,好好说话。” “阿…耶…是,我,我,我不哭,不哭。” 褚硕人低泣,强忍着胸口撕开的痛。 “你们的血仇,我报不了,连幕后黑手是谁都不知道,当年那个杀你的杀手现在武功极高,我根本打不过他,不能杀了他,又不知道背后是谁买凶杀人,我阿耶,你在地狱里问问,究竟当年是谁要杀我们。” “够了!”越听越离谱,大声打断。 艳姬撅眉她甚讨厌这种为报血仇而自缚之人,生而为人,不为自己而活,而为报仇雪恨而累,是多么可笑可悲之事,你杀我亲人,我杀你,你亲人再来,这种无休止的仇恨,切打了个恶寒,还不如和绿郎去赏一出歌舞,浪费人间美好时光。 浮生若梦,为何不做一个美梦呢? 刚才就讨厌这女人,现在更不屑。 “说说极乐宫。” 还是直接切入主题,再待下去,难保她会一刀解放了她这悲戚的一生。 “极乐宫极乐宫” 褚硕人抬起头,迷茫的眼神望着前面的阿耶,晃着脑袋,梦呓般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如咒随行,如进入了梦魇。 头疼,褚硕人晃动脑袋,用力过猛,头歪向一边,扯动背后的伤,疼痛瞬间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伤口越疼,神智越快恢复,这是她一直保命的武器—疼痛能让她保持清醒。 褚硕人低头,掩饰缓缓恢复清明的眼睛,装着胡乱重复念叨“极乐宫”,不让在场人发现她的异样。 快速回想,刚才迷糊中说了什么?杀手对这种迷幻粉早已免疫,但是她刚才意志动摇,一度想放弃,才会被这幻粉迷了心智。 新仇旧恨……这些种种因果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勇气。 更是她在绝望中,唯一能支撑她的信仰。 不耐烦,很讨厌,不悦神色早已布满那张艳脸,手指交缠着:“是啊,极乐宫,极乐宫,告诉阿耶,你知道多少?” 褚硕人还是喃喃三字不再多吐一字。 “你?” 艳姬的不耐终于爆发。 艳姬“唰”地抽出一把短匕首,指着那个让她耐心全失的人,皱眉大怒。 凸起的眉心,青筋尽显,大喝一声: “去死!” 匕首向前一刺,就要划过褚硕人的喉咙。 两名守卫站的比较远,发现后,亦来不及阻止,只能大叫不要。 眼看匕首尖已划上歪头暴露出来的一边脖子,立刻出现一道血痕,眼看要入肉几分时…。 一双手轻轻握住她艳姬怒意难平的手腕。 “艳姬!” 清风细雨般洗涤过的声线,让一切如郊外踏青的草地,立马把艳姬所有戾气扫得了无痕迹,化雨春风。 让暴风,平静下来了。 “绿~郎!” 娇滴滴,软糯糯的叫唤,她把匕首弃于地下,人如软玉般,柔软地一头扎紧来人的怀抱。 “啊呀~你怎么来了,这种肮脏之地,你不该来的吖!”声声带着妩媚娇气,仿佛刚才那个暴戾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 褚硕人惊讶她的变化,更庆幸,她又再一次活下来,刚才她是怕的,后背密密麻麻的冷汗无一不在讽刺自己的怕死。 回忆那次在庖厨外劝说慬的那些话,一斧头,干净利落! 干净利落,这种频死的感觉才是最难熬的,褚硕人嘲笑着自己。 绿郎宠溺的一笑,如清泉拂过心窝,安抚了艳姬。 绿郎抱紧怀中女子,在她耳边轻语:“那边的招了,这边可以不管了,姬姬,我们去看山去。” 艳姬一脸温柔,甜甜的点点头,“甚好,这人,我讨厌极了,走~绿郎~。” 拉着爱人的手,转身离开。 绿郎回头,看了一眼吊着的女人,嘴角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绿郎绿郎” “好我们走。” 紧张的身体一松,无尽的热辣辣疼痛在皮肉里发酵,不断放大,身体终是太疼,冷汗在额头细细直冒。 褚硕人在昏死前,心里闷闷的,她居然有点羡慕刚刚离开的两人。 “呵……” 人,陷入无尽黑暗。 第13章 放狐归山或见雀张罗? 两人牵着手,你侬我侬地步出了地牢。 天早亮了,冬日阳光特别的耀眼。 艳姬脾气是暴躁的,心里不平衡,她不喜那个女的,对着她的情郎娇嗔道。 “绿郎,刚才你不该挡我的,既然有人招了,那女的留着也没用了,我看她甚是可悲可笑,活得那么累。” 手作刀劈状。 “这样的一生,活来何益呢!一刀给她个痛快,重新投胎不是更好嘛!” 艳姬的怒火,在绿郎温柔的手掌心上化为无形。 “姬姬~” 绿郎耐心劝导。 “我们不是老天,不能去定人生死去路。” 看着那张艳色无双的脸,感慨道:“众生相,万般缘,你是心善的,可怜她活的太累,想让她解脱,可莫忘因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半点不由人啊。” “走,我们骑马上山,今天晚上刚好赏赏夜露。” 艳姬听到要与和绿郎上山,独处到晚上,眼里立马光芒大放,刚才种种早就丢云霄外去,高高兴兴回去准备。 艳姬走后,一个人影才闪出来,一脸讥讽,学着艳姬语调嚷嚷着:“绿郎,绿郎,” “你好生厉害啊!” “好一番高深莫测的言论哦……哄娘们的本事,就你,是绝对的高手啊”原来是个妇人态的刘一。 装的是…惟妙惟肖。 绿郎无语地瞟他一眼,轻笑。 “刘大美人,可惜你投错男儿身啊,里外不一,馅里是个嚼舌妇人,外里是个翩翩儿郎,可惜了!” “?呵,坏人,调侃本堂主?” 刘一也跟着笑,“要不是我,这个时候你那个残暴的娘们,早就犯下大错喽,我看冰山的神色不对,怒火中烧,失了平日的冷静,才会叫你家那个惹事娘们去审牢里那人。” “审那人又如何?” 绿郎是很有耐心的人,是审讯堂里与艳姬决然相反的人。 他做事细心,就算不见得阁主真对那个人上心,还是留个心眼。 刘大姐摇着得意的头,继续说:“杀手怎么会中幻粉这种低级伎俩?你那娘们的暴脾气啊,一怒就想杀人。” “那人要真死了,有你们后悔的。” 现在的阿白就是怒火蒙了眼,这么明显对那个杀手上心,才会动怒,却不自知。 刘一太熟悉许彦白了,一起长大还不清楚他那种口不对心的傲娇样吗! 被在乎的人一气,就理智全失,这恰恰证明了这位他挂名的妻,在他心里的位置不低啊,都能牵动冰山的情绪了。 只是许大冰山也太迟钝了些,还没发现自己的内心异样? 他不想好友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平常的冰山对一切都波澜不惊,最愤怒的一次还不是关于他阿母的事。 那一次之后谁还看见过冰山发怒过? 答案是没有。 他不在乎的才不会浪费时间,更不要说如此愤怒,刘一想起无面的那些陈述,酸! 咦~幻想许彦白一脸情深的样子,自己先打了个寒颤,受不了。 不过,对好友的异常,还有自己能及时察觉,刘一“大姐”是一脸自豪。 “哦?”绿郎略疑。 刘一嗅出他的疑惑,手又开始摩擦着腰间双鱼白玉,挑眉道。 “你可别不信,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呢,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看过他动大怒的?” “主人真动怒了?” 绿郎一惊,确实没见过,上次被极乐宫的杀手算计,殁了六十几个手下,主人也只是冷冷一笑而尔。 就那冷冷一笑后,他们幽冥阁从此与极乐宫不死不休。 可绿郎不知道的是,极乐宫与幽冥阁的仇恨更早就已经烙下,只是他那时候还没有进阁。 刘一点头,一双美目骨碌碌转着,长长睫毛眨眨如蝶在飞舞。 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得满园春色撩人,又是一个妖孽! 拍拍绿郎肩头,留下一句话。 “记得你欠我的,一个大人情唷~”袍边双色花一晃,翩翩离去。 绿郎惊恐交集呆立在原地,心里千头万绪,背部冷汗戳骨。 他心里暗暗叹息道:“好险啊!”赫赫冬日惊出一身冷汗……。 自己的婆娘自己知道,冲动惹事,不爽杀人,万一…? 这是……躲过一劫? 午后地牢 褚硕人低坠着脑袋,苍白死灰的脸色,吊着的手早已不堪负重,肩膀直接脱臼了,手臂无力的如泄气的皮笼提着一身黑衣的身体。 许彦白望着一地喷射状的血,早就凝固了的星星痕迹。 那干了的黑红颜色,似针刺进了他的心里,刺刺疼。 内心无由来冒起一阵慌张,抬起来的手居然轻微颤了一下…才缓缓探向她脖子的脉搏。 他怎么有点后悔? 指尖触到脖子上的一丝血痕。 还好,还活着,但…只剩一丝微弱气息了。 一怒,一掌拍向旁边站得最近的守卫,那守卫直接飞了出去,喷出一大口血后,人事不醒。 另一个守卫吓得嘭一下跪地。 “ 艳姬呢?”声音冷如平常,唯一不同,却包含着可怕的怒意。 “回回主人,绿郎大人把她带走了。” “擅离职守,抓回来。去领罚!”他的怒气更重了。 “是…是!”跪着的守卫领命,吓得滚爬尿流跑出去。 许彦白大手一挥,绳子应声而断。 他却伸手,轻轻接住了那抹如一片枯叶般凋零的身体,掉在他手臂上的人,轻如鸿毛,仿佛一碰,就会灰飞烟灭一样脆弱。 他眉头一皱,掏出一颗墨丸塞进她嘴里。 白如霜的双唇紧紧闭合,她已无力张嘴吞咽,牙死死咬住,要保住自己最后的倔强。 她会死掉…她此刻只有一息尚存了。 想到她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心里出现了短暂的慌张。 思至此,他的慌张变成一股无名火,悄然上窜。 想死?想离开他,没那么容易。 离开?这是什么想法… 把那种荒缪的想法甩出脑外,咬牙,用力一掌,拍在她背部伤口处。 巨大的痛感刺激下,让褚硕人无意识地呻吟一声,墨丸这才顺势进入她嘴里,入口即化。 看见她吞了那颗药丸,心里居然暗暗松了一口… 他死死盯着床上躺着的人,她背部新伤旧伤粘在床单上,全身都是他叫人抽的鞭伤。 他突然感觉很烦躁,一股股无名火上涌,他能感觉到自己不同平常,非常的不冷静… …怎了? 皱着眉头,面具上露出的眼睛里,全是寒霜。 他在思考,他想要杀了她吗? 他最恨人欺骗,他最恨人不忠,阿母曾经受过的耻辱,受过的伤害,无不告诫他,不能心软。 这个只是他挂名的“妻”,本来娶回来就是当成吉祥物供起来的,就连他挂名的两个小妾都是安排进内宅的暗卫。 她欺骗自己,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看见她与李齐安那厮戚戚我我,他为什么…会感觉怒火中烧? 是因为无法原谅她的欺骗吗? 那就杀了她… 对于欺骗自己的人,手起刀落,简单利落。 杀了她… 许彦白握住的手指,展开又握紧。 缓缓伸向那脆弱的脖子,只需用力一折,一切都结束了。 堪堪伸到一半的手,却…再也…动不了分毫…。 这时候… 他察觉到床上躺着的人已经醒来,因他感受到那女人一息间急促的呼吸变化。 这种微不可察的变化,只有他这种高手才可以捕捉到。 他不动声色把手收了回来。 算你命大…。 留你一命,别浪费了我的丹药。 同时也佩服她,如此逆天的体魄,伤成这样,就算吞了他的活命丹,怎么也得昏死一天,她却一盏茶时间醒过来了。 他理不清自己的思绪!脑子里一团糟,他不喜有人能牵动他的情绪。 就算是怒意,也不行。 他是地狱里的修罗恶鬼,不需要感情。 他是想动手杀了她。 但是极乐宫的账本在她手上。 他突然找到了,让她活下去的理由。 想起无命抓的那个假的慬娘子,吐出来,这个不是他的“妻”,而是黑煞的杀手庄宁。 庄宁? 那张庄宁的皮也是假的,那么你究竟是谁?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如果刘一知道了这个冷漠修罗居然对一张脸一个人产生好奇,不知道会有多诧异。 这个千年冰封王想杀一个人,一刀就解决了,哪里会考虑那么多,只要他不爽,那就开杀。 现在对一个陌生人产生好奇,还要放狐归山,好好玩? 这可是千古奇闻啊…… 那个阿元什么都吐干净了,这个庄宁叛出黑煞,带走了她和小莲,为了躲黑煞追杀藏匿在曾家,成为了他的妻,不,是挂名的妻。 那晚听到她手里有景山匪的账本,这一条,她还能活一段时间。 她和李齐安是什么关系呢?她是杀手,却背叛黑煞去查极乐宫?是为了李齐安吗?一想到这里,许彦白又开始控制不了自己的怒气了。 就为了那厮才…? 可那厮自身都难保,有什么本事保你这个杀手,黑煞对于李齐安来说,根本惹不起。 黑煞?极乐宫?李齐安?庄宁? 许彦白心里冷哼一下,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有办法让你现形。 那不妨,就留你活多一会,小狐狸,我现在让你逃出去,跑回你的巢穴去,等我弄清楚一切后,就一窝端了。 许彦白咻一下站起来,黑袍一转,大步离开。 感觉身边终于没有了动静,褚硕人才敢呼出一口浑气。 后背热辣辣的疼,都能感觉肉和床上的被单粘在一起了,干了的血肉与被单…唉呀~她怎么总是与皮肉撕扯那么有缘分呢? 扯开的疼,撕开一层皮……。 最近这般流年不利,这背的伤是没好过一天啊,皮肉都长不全了,很疼。 但是她真的不敢耽搁,要知道不管多严重的伤,就算是频临死亡,她能在最短时间内恢复意识,这能耐可拖不得,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次昏厥,那就真的死翘翘。 深吸一口气,猛然坐起来,嘶~真够疼,牙根也咬出丝丝甜腥来,冒着冷汗,指甲死死掐进肉里,分担一点背部疼痛的压力,以疼治疼,还是极有效的。 一鼓作气,咬紧牙,从没掩上的门冲了出去,察觉外面没有人守着,直觉这是个陷阱。 此刻,她没心思计较陷不陷阱了,能逃就要逃,她可不想在那个疯女人匕首下再死一次。 忍痛翻墙而出,辨认了最高的建筑物,确认了方向,没有一丝犹豫,朝着心中的方向奔去。 黑暗中的黑袍刚好随着一股妖风飘了起来,那双眼睛里是深深的隐晦之色。 还真是一往情深啊,又往那厮的私宅跑… 刘一这位八卦之人,不知道打哪里“啾”地冒了出来,月下的袍子上,绣着的双色花闪着荧光,甚是怪异,为他平添上妖艳之色。 他习惯性握着双鱼戏珠圆玉,大拇指腹规律地抚着那颗双鱼戏耍的珠,幽幽的在冰山耳边叹了一口气。 “唉,我看是为情,为情不惜背叛了黑煞,就算被黑煞追杀,也要为了情郎拼死去查极乐宫,痴男怨女啊,可歌可泣啊!阿白啊,阿白,你这绿帽戴得可爽快吗?哈哈哈哈哈。” 许彦白瞟了一眼刘大八婆,对他的不怕死的言论,送上一声轻蔑。 “几天前他们才再次遇见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痴男怨女?景山那次,李齐安是奉旨意去查失踪妇女的,曾怀慬也是那附近出没过,我怀疑这女杀手是在景山匪里遇到这两人,所以相识。后来他们发生了什么,我以后会知道的!”最后那句让人听了莫名可信,是啊,他想知道一件事,就一定会调查清楚。 这世界上的事情,除了他阿耶的丑事,他还在阿母肚子里而无能为力。 除此外,世上还有什么是能难倒他的? 咳咳,对,还有一个可恨的极乐宫,狡猾隐匿,拷问了那么多个与极乐宫有联系的人,却探不出一点口风,好不容易安进去的手下,也………,还是有点难度的。刘一心想。 盯着远处那个身影跌跌撞撞逃跑的模样,他确信一切尽在自己运筹帷幄中。 虽然对这个女杀手去的是李齐安私宅而暗暗不爽。 但是他要知道的一切还是会知道,弄清楚一切后,得到他要的账本后。 他就会毫不犹豫,杀了她…他肯定地想着。 妻?一切都是虚假下发生的,她不是曾怀慬,他也不是单纯的许家小郎君。 这一场场的算计,这一场场的戏,终会落幕! 他不允许一个让他愤怒的女人,活下去,就像那个被藏起来的小妾,那个让他阿母感到羞耻的小妾,让他愤怒的小妾,他还不是一刀解决了她,就算她背后是极乐宫,又如何。 那就连极乐宫一起解决了,不就好了。 许彦白在转身的一霎,突然回头,盯着刘一那张脸,不知道是说服自己,还是为了说服刘一。 “还有,她不是曾怀慬,不是我要娶的妻,就算她是,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说完劲风一挥,消失在黑夜里。 刘一眉眼带笑:“棋子?别把自己算进去了,痴人!痴人啊。”他等着,看好友的好戏。 褚硕人忍疼在黑夜中用本能奔跑着,背部是皮外伤,内伤基本没有,只是流血过多,还有旧伤扯开,元气大伤,再有这样,估计就真的见阎王。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那熟悉的门槛,提着最后一口气翻墙进去,重重摔下去,昏倒前,隐约看见了那熟悉的桃花眼,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她是真的元气大伤,没有很快转醒,足足昏死了三天,迷糊中醒过来,入耳就是医魔老怪物中气十足的大吼。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怎么会不行,你又不是只有一颗,我记得你师兄可是给你五颗,现在拿一颗出来怎么了?” 接着是李齐安着急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进褚硕人耳朵。 “我有多少颗是我的事,她谁啊?我凭什么为一个陌生人这般大方?” “十瓶清风醉” “十……”医魔吞了一下口水,嗜酒,他命门。 “额…不…不…不。”头摇得如拔浪鼓。“不不不,上次给你骗了我一瓶玉肤膏,这一次你又来算计我?哼!别想!”怕自己把持不住,一溜,跑了。 看着老怪物那抹慌张身影,李齐安算计一笑,成了!人只要有了舍不下的东西,就注定逃不掉。 等着你那五瓶清风醉喝完了,就会回来找我。 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得意,算计人心,这个李家人那个不会!推门进去,发现褚硕人坐了起来,他连忙走过去,细细打量着她苍白的脸。 无奈的摇摇头,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你啊,每次看见你都狼狈不堪,你就不能少做死吗?喝口水,然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是真的心疼这丫头,老怪物虽说这鞭伤只是看着恐怖,但是没有真想要她的命,只不过她内伤加旧伤严重,才会奄奄一息。 而且老怪物还说,她服用过保住心脉的奇药,死不了。 但是回忆起那天听到声响,看见一身是血晕倒的褚硕人,心头一颤,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害怕她出事的余悸久久不散。 他好像不单纯是喜欢她,他产生了害怕失去她的恐惧。 一想到会失去,他就害怕,焦虑,只有望着她那张睡脸,感受到她的呼吸,才能慢慢安抚内心的不安。 老怪物一再强调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却不见她醒来,他可是首次对老怪物医术产生怀疑,守着也就算了,还一个时辰问一下为什么她还没醒?还把手指探上她的鼻息… …咳咳…这种蠢事!无时无刻不在暗示,他比想象中更…在乎她…? 两两相望,都在对方眼里看到模糊的自己,远远近近,就像两条孤独的山间小路,突然在一处繁花锦簇处,接壤在了一起,从此有了交集。 褚硕人逃出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来找他,翻墙进来的那一刹,他是可靠的。 可靠?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到,杀手是不会把背后靠向任何人,因为她曾经的同伴会变成下一刻的敌人,她没办法去信任一个人。 怎么会对一个人产生依赖,一旦依赖迎来的背叛。 死亡,就是杀手的命运。 上次被暗算,就是因为有着警惕,才没有死在腹背受敌上,但是背后那个左肩到右腰的长长伤口,是最好的警示。 就算对着小莲,这个在她杀了第一个人赢来的医师,她也没有想过绝对的依赖。 她无法依赖,也不信任任何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人去忍受,但是这一刻,她有种想把背后交付给他的冲动,心一惊,转头移开了眼眸,把自己从他瞳孔里移开。 她怕,怕一次次的背叛。 脑海里想起,那个阻止疯女人杀她的男人说过的话。 “那边招了。” 她身边就只有两人,阿元和小莲,她们两个都被抓了吗?是谁招了? 心里苦笑着,她注定是孤寂一人,对,阿耶!你们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没有人可以真的信任的,我与他也只有交易。 心里曾经裂开的缝隙,又再次关上。 把握在手中的茶,慌忙灌进口里,有点急,喉咙难受,但同时也让她清醒了。 “三当家?” “叫我齐安!” 看见她闪躲的眼神,心里不知道为何有点堵堵的,明明刚才从她眼眸里看到了共鸣的光芒。 有一刻,他们灵魂好像交汇了,但是下一刻,她又竖起了围墙,把他挡出去了。 他有点无奈的笑了笑。 “硕人,你那么习惯叫我三当家,难道你是想如那时般,当我的女人?”如此,他是愿意的。 褚硕人一吃瘪,眼神闪避,慌张摇头“谁…谁想当”后面的话吞进肚子里。 她掩饰着,接着说:“我只是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想当初,被这个一脸多情的男人把衣服脱光光也不曾脸红的人,这时候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溜。 脸烫烫的,一股又一股燥热烘着她,在山寨的和他相处的一幕幕在脑中里乱转,怎么也控制不了。 看着眼前这个冷血杀手居然脸红,李齐安忍不住宠溺的伸出食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梁。 两人同时又愣住了,这种亲密的小动作,就这样顺其自然的发生,他与她从来没有做过或者被人如此做过,但是却这般自然的发生了。 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暧昧的寂静,不知是环境太过安静,他们的心跳声跳动得特别大声,仿佛一眼平川上的战鼓,声声震耳,两人就这样,听着各自鸣鼓的心跳声,望着对方,一动不动。 而在高处藏在阴影里的人,刚好透过半开的窗门,远远看着两个模糊人影的互动,入目了这一切,感受到身边人越来越冷的气压,刘一仿佛看到了戴着修罗面具的他,头上一圈的绿,明明在乎,却傲娇。 继续傲娇你,最后到手的鸭子飞了,你悔去~哭去~刘一心里暗爽了好几遍。 “这两人是不是傻,呆呆望着对方不说话。用眼神在交流吗,这高级别的,我们可探不出啊!” 刘一还不忘踩上几脚,语带讽刺,难得看见许三郎吃瘪,那感觉真爽! 许彦白心里在冷笑,本打算放虎归山后,查清楚她的目的再一网打尽。 但是现在,他心里怎么那么堵啊,那股无名怒气时不时在冲撞着胸腔,手中暗器已经握在手里了,就想尝一下挥手的痛快。 脑里乱哄哄浮现新婚那日的情景,是被欺骗的愤怒,才会如此乱他心神? 那双秋水眼睛不断出现在他脑海里… 就是那双眼睛,那种眼神,有一霎那的错觉,那双眼的神情与他曾经的眼神很像,所以才被吸引了? 可那两人… 此情此景勾起了他最恨的记忆,生他的那个男人做的肮脏龌龊不堪的曾经,还有阿母绝望的眼神。 她是他的娘子,就算是虚假的身份,但是也是拜过祖先的,这般恬不知耻。 怒火在燃烧,他决定改变计划。放什么狐归山,他不爽,他不喜欢看见这两人接触,最好两个人老死不相见。 我不爽,你们别想爽快。既然如此,我们就来个“见雀张罗”! 阴霾一?,挥动黑袍消失了。 第14章 黑暗里的那只手是谁? 这一次不知是伤太重还是安心? 褚硕人足足躺了五日,方能下床走动。 平时休息一天,第二天还得出任务,他们这种人,活的牲畜不如……。 这一次…第一次躺了这么多日! 医魔对她身体恢复的速度啧啧称奇。 都伤成那样了,不躺个月余,也是异人,她居然只睡了五天,表面看上去就生龙活虎了? 医魔暗暗,对硕人的经络细细观察起来,怎么会有恢复这么快的人? 真的因为杀手的锻炼环境,造成了她身体特强的恢复能力? 可是这种情况也只在她身上遇见… 所以她身体一定有什么异样,但是又看不出来,这发现让医魔绕心的想不明。 经过五日的休养,褚硕人缓缓从昏迷混沌中清醒过来。 这几天,昏昏沉沉起来喝药,换药,又再睡死过去。 可把李齐安急坏了。 医魔冷冷的回一句:“死不了,她跑过来的时候,吃了保住心脉的奇药,就是外伤多,失血过多,补补血就好了。” “她身体恢复能力惊人,我都没看见过那个人像她一样,就像她身体自己会修复一样。” “那为什么还不醒来?” 不是李齐安好怀疑医魔的医术,没见到她真正醒过来,心里总有一点不安。 “她常年累月积累的疲惫一下释放出来,太累了,等她睡够了,就会醒。” 医魔越来越不耐烦。 累的?这这什么啊,都伤成那模样,累的睡觉? 医魔一副爱信不信,不信换人的臭脸。才让李齐安跳出来小心脏回去。 本来想守着她醒来,但是王府有事唤了他回去,他前脚刚走。 不一会… 褚硕人就醒来,两人就此错过了。 现在守在一旁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较严肃的嬷嬷,看见小娘子醒了,还坐起来,忙迎上去,熟悉地把人扶起来。 老嬷嬷的声音也是一板一眼,一双爬满皱纹的两眼倒是透着清明问道。 “小娘子,可醒了,可感口渴?老奴倒杯水给娘子?”语气平静。 褚硕人疑惑的望着眼前的老妇。 “你?是?” “她啊,这几天安排过来伺候你的,吃喝拉撒上药擦身的老仆人。”医魔进门瞧见这一幕,就帮着答了。 老怪物悠悠扬扬的走进来,顺手搭上三指,不语。 老嬷嬷看眼色,静悄悄的离开,没有多说一句。 一看就是大家大户出来的老人,一切都规规矩矩。 “前辈,小辈的伤真是劳烦前辈了。”医魔的医术胜小莲太多太多,醒来觉得一身轻,背上的伤在收紧,这是愈合的作用,让她心生感激,也敬佩这医魔医术之高,难怪敢言与阎王抢人,他有这份底气啊。 若那时,她没有带走慬,那么慬在这位医魔医术下,或能有一线生机…她后悔不已。 医魔一副你确实劳烦我的表情,收回手指,冷冷瞟了一眼,缓缓说道:“你,又再让老夫救活一次,你得给我去杀两人。” 褚硕人点头,刚想说什么。 被医魔一个手势阻止,老怪物继续说:“不过,事不过三,老夫只在一个人身上破戒,你,老夫是不会救你第三次,你好好惜命。” 医魔说完,留下三个陶瓶,“红瓶,外涂,黑瓶吃的,白瓶是大补!”转身准备离去,突然又像想起来什么,背对着硕人说。 “你本来吃了我的药,封住了内力,但是你自己不知道乱吃了什么,把封住你内力的药效给解了,但是能不用内力还是别用,你的根本已经伤了,命不会很长。”衣摆一甩走了。 褚硕人嘴角扬起来,这老前辈关心人也这般扭捏。 手把飘在脸颊的碎发夹回耳后,已忘记多少年,有过这种没有杀戮仇恨的时光,就算如此短,也足够暖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原来有长辈关心,是这种感觉! 夜无声来临了,李齐安这几日都守在这里,偏这日没再出现。 硕人昏昏沉沉睡了五日,忆不起李齐安有否出现,今醒来,她有意候到了夜幕低垂,也没有等到他来。 今晚,她总有点心绪不宁,一直等,等到夜深,确认了李齐安是不会出现了。 留下一张纸片,几行墨字,戴上阿元的伪装人皮面具,夜潜回许府去。 黑压压的许府,只闪着稀稀疏疏的点点亮,在寒风中晃荡。 一身单薄黑衣的硕人熟门熟路摸进小莲住的下人院子,门前没有留灯? 这一反常让她立马警觉。 难道疯女人的男人说那边招供的是小莲与阿元?被抓的是他们,那么这里就是陷阱。 褚硕人萌生退意,身上的毛孔感受到了危险,快速转身往回,意图跳出院子矮墙。 却正面迎上一直尾随着她的鬼风,两人对立而站。 鬼风,人如其名,轻功如鬼似风,无声无息。 只见黑风一猎,冷兵器互碰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铮~” 两人已经交手,硕人手中软刀注入内力而伸直,与鬼风的玉箫对上,软刀灵活变软,如灵蛇般缠上鬼风握玉箫的手腕,正要使力让软刀刺进。 好灵活的刀,鬼风眼神闪过些赞许,可惜刀虽灵活,但是使刀之人内力太差,无声叹息,发动强劲内力灌注于手腕,硬生生是把要刺上的软刀霸道弹开。 两道身影月下闪动,一来一去就对上十几回合。 褚硕人明显内力不足,只能招招利用杀手的狠辣与取巧,也渐渐吃力。 反观对手,一直轻松应对,好像只是在切磋武艺,身上不带一丝杀气。 身影轻盈,闪躲着她的杀招,玉箫舞得如风下树影飞舞。 戴着的银色面具没有五官刻画,与上次那张只露两眼空隙的面具差别在于,眼前的面具在左眼处裂开一个眼眶的位置,没有露出右眼。 风一样的身手,难道他是? 褚硕人软刀一收,跃开几步,握刀行了个江湖礼问道:“阁下是幽冥阁的鬼风前辈?” 鬼风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很细小,堪比夜里飘出的低鸣,从声门低低震动而发出声音,男女不辩。 “为何认为我是鬼风?而不是无面?”他问。 这话让跟在主人后面,隐身在房内的无面连翻几个白眼,鬼风这货就是一个二货。 无面眼角偷瞄一下主人,发现修罗面具下主人微微往内夹的眉心。 感受到屋里温度在直降…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为鬼风这二货,抹了一把汗… 主人开始没耐心了,二货,自求多福!但是别把我拖下水啊,我不在,我不在! 额!褚硕人盯着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具,左眼那处明显是被高手徒手掰开一块,参次不齐的缺了一块,露出左眼。 深深思考了一下他提出来的问题。 然后很认真的回答道:“因为前辈的武器是白玉箫,身形似魅,脸上银色面具只露出左眼,传闻鬼风面具上只见一眼,右眼不视物,传闻中无面的面具露的是两眼。” “所以你应是鬼风。” 说完,突然记起来抓她的两人,一人修罗黑面具,一人露两眼没有五官刻画银面具,是幽冥阁的修罗阁主与无面? 她怎么惹上了幽冥阁这个恐怖的存在? “姑娘,你怎会如此清楚?” 幽冥阁在江湖上的传闻不少,但极少人知道得这般清楚,许多的人就是把他与无面混淆,不,应当说只知无面而不知其鬼风,他一直想超越无面,很孩童气的想世人区分他俩。 现在眼前的小姑娘倒是上道得很。 他很高兴。 “江湖千面生的记述。”这可是杀手活命的东西,知道自己遇到何人,打不过就要逃。 通晓江湖万千事的千面生,难怪! 褚硕人一边认真回答,一边轻移,找到一个角度,做出退路,看准时机,小腿一蹬,右手飞出一堆银针,转身飞跃,将要退出矮墙时。 一道从小莲屋里飞出的人影,不及掩耳之势,闪现眼前,半扇狰狞的修罗面具黑光一闪落入她眼眸。 不好 ,她还没回神,穴道就被闪出来的修罗面具人封住。 幽冥阁…一切注定,逃不掉。 穴位被点的褚硕人,被人拎进屋里,黑漆漆的屋子里点上蜡烛,昏暗的黄光随风乱晃。 屋子里几个人的身影,被蜡烛火光晃得鬼影重重,煞是阴森。 戴修罗面具的人点了她穴道,摔下去的她让鬼风接住,鬼风拎着她轻轻放在地上。 褚硕人还是挺感激他,就算是敌人,这种不粗暴把她丢或扔在地上,而是轻放的尊重。 就算现在被杀了,也是让人感动。 从小缺乏的被人尊重与关心,野兽一样的活着,哪怕一丁点,一丁点的善意,也会让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沾上一丝暖意。 慬的信任,小莲的相依,李齐安的温暖,现在还有这个萍水相逢的鬼风的尊重,点点滴滴让磐石般的心,开始出现裂缝。 各为其主,命不由人。 但是这种善意的行为还是触动了她一下。 其实鬼风也是这样的人,褚硕人没有把他归于无面,他很高兴。 所以他觉得回报一下这个小姑娘,就算主人要杀,也让她死前不要太受罪。 这一切看在许彦白眼里,特别碍眼,他点她穴位,看着她如叶飘落时,是想出手去接,但是念头刚起,身体未动。 却看见鬼风动了,接住那这个女人,又轻轻带进屋里,温柔放下? 这冷酷如深潭的鬼风跟着跟着,跟出好感了吗?是看上了这个女人吗?这女人水性杨花,勾三搭四…该死。 这念一起,心口闷堵,仿佛被刺卡喉,上下皆堵,气息混乱,怒眉成川。 感受到主人那股不同寻常的涌动气息,无面默默地吞了一下口水,心里在无数次咒骂鬼风。 不是不知道主人睚眦必报,你好本事,让主人气到如此,后果很严重,哼,只是别拖累了他。 褚硕人这时候才发现了绑在床脚旁,嘴巴被塞住的小莲。 小莲脸上表情在昏黄中看不真切,但是那双眸却异常光亮,是闪动的泪光,是在埋怨自己傻,也是在埋怨自己任性。 小莲,还是连累了你,当时带你离开组织是对是错?你跟着我走,是否也是悔了? 本以为潜伏官家是极好的藏身,是自己得意忘形了,是自己肆意现身,被有心人发现,想来几天前抓她的人是幽冥阁,故意放走她,暗中摸清她,现在一窝端。 呵呵,真是老猫烧须,谨慎良久,一朝破功。 不过知晓了,这伙人是幽冥阁的,而不是黑煞。 褚硕人反而镇定下来了,没有直接砍杀她,反而放了这么长的线,那么说明,她还是有用处的。 只要不是死亡,那么一切都不算太遭。 理清楚了,褚硕人冷静开口:“幽冥阁,几次抓我,想要什么?” 要什么?哼!口气不小。 “你能给什么?” 许彦白话语冷冰,带着从地下冒出来的冷气,居高临下地睨视,反问道。 褚硕人观察反问的男子,戴着半扇黑色修罗面具,只露凶目,血盆大口尖獠牙,黑与红的颜色煞气外露。 独坐在高几上,全身黑袍散发着一种鄙视众生的杀气。 鬼风和那个露两眼没有五官刻画银面具的黑衣人静静地站在其后。 看他的样子与气势,应该是江湖千面生描述的幽冥阁主~修罗鬼王,他后面是鬼风与无面。 褚硕人心里冷笑,弄出这么一大场戏,自己的身份一定被对方摸清,应是从那一夜黄家钱庄被烧开始就被盯上了。 可笑自己,一个小小的杀手,实在不值得被鼎鼎大名的幽冥阁这般设计。 “你是那晚要杀我之人,如我所述,钱庄不是我烧的,我有银钱存在那里,知道出事,才过去看看真伪。我们这种刀口舔血的杀手,钱财是以后归隐的保障。能不去瞧瞧吗?” 谁那么傻一开始就坦白的,互相试探,看一下大家知道多少。 那晚那么巧在黄家钱庄遇到,还一眼不说就出杀招,难道幽冥阁与极乐宫是一伙的? 如果是一伙人的,他也不会一直逼问她极乐宫的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说啰。 瞟到修罗面具男那修长手指轻敲,似在思考自己所说的可信度。 褚硕人暗地发动内力,尝试去冲破穴道,却发现被点的穴道很奇怪。 自毁冲穴也是杀手逃生保命的杀手锏,但是现在就算她有这打算,想玉石俱焚都办不到。 这种不寻常的点穴手法,她根本没遇到过,只能认命。 许彦白没有忽略她精彩的表情,那张人皮面具掩盖了大部分的情绪,但那双算计的眼睛闪着狡黠的芒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这狡猾的小狐狸,是在打什么坏注意? “你说得,听起来合情合理,单据何在?” “丢了。” “丢了?不是说银子对你很重要吗?不兑了?”许彦白冷笑,把他当猴耍吗?这么可笑的假话,都不加修饰。 屋里气温再降几度,无面很可悲被冷到,打了个喷嚏后,连忙隐入黑暗,心里在祈祷,不要关注我,不要关注我,我怕怕啊。 主人的冷气太恐怖。 鬼风给了无面一个丢死人的眼神,无面一头黑线,现在的主人喜怒无常,他很信刘一那厮的警告,有事没事躲远点。 没有人比刘一更了解主人了。丢人总比丢命强。 “钱庄烧没了,那废纸留来何用?” “嗯,是这个理。” “阁下也有银钱存那里?” “何此一问?” “不是的话,为何那天一来就下杀手?一副倾家荡产的模样?要不是?我与阁下无仇无怨,阁下估计那晚是心情不好,所以想杀了在下泄恨?” 无面偷偷在黑暗里竖起大拇指,小娘子厉害,你猜中了,不过不是因为钱财,是因为我们的暗线没了。 那天晚上,主人就是看你不爽,准备抓你泄愤的。 “无冤无仇?你似乎忘了你把我的人刺伤了。”修罗面具下的脸不红的把无面推了出来,气得硕人一阵翻白眼。 这人这般无耻,难道忘记那天晚上,不分青红皂白是谁,是谁一来就送暗器招待别人的,是谁一掌打中她心脉的? 呵呵,她是为了逃命才出手划伤他的人,这,这难道都不是你做了? “阁下真是健忘啊,那晚,是阁下未开口就一顿暗器加一掌,我只是为了逃命才被迫伤人的,而且我的伤好像更重,差点就没命了。难道堂堂幽冥阁要为那晚的事来难为我一个小女子吗?” 无面与鬼风暗暗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这位小娘子威武,敢与主人这般高低论对错。 “有何不可?伤了我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许彦白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噗,褚硕人真想吐血,这人还讲不讲道理。 “阁下竟这般无理。” 谈不下去,这面具男究竟有何打算,褚硕人拎不清,心里渐渐不安,说了一大轮,只是在争论无用的,硕人无法猜测到他的目的。 没有筹码在手,没有可被人利用价值,她和小莲危已。 “嗯,我说过,弱者无道义可谈,你太弱了。” 许彦白很不屑地说道。 主人您是在承认自己就是无理吗?主人,您怎么了?无面有点羞红脸,好在面具挡住,好在,屋里够黑。 主人啊,您平时那里有这般耐心在扯皮啊? 您不是一言不合就开杀吗? 求您动手,看您动手杀人比看您在这里打口水战心,更理直气壮,毕竟杀人凭实力,口水战明显欺负人。 唉,您变了 咳咳,好。 肉在砧板上不得不低头。 “我伤了您的手下,是我的不对,我帮您杀一人抵了如何?” 这买卖不亏,她唯一有价值的就是杀人,没有价值,估计她现在是一具尸体了。 但是话一出口,褚硕人看见他半扇面具上左边眉梢微微上挑。 许彦白隐藏面具下嘴角讥笑,仿佛很不屑。 不屑?错觉吗?很快证明不是她的错觉,人家是真真的不屑。 “本阁杀不掉的人,还真没几个,凭你?不够格。”他那语气冰冷毫不留情把事实说出来。 褚硕人人皮面具下的脸一阵燥热,心里难得无数骂人的话在冒泡。 是,这货武功的确很高,但是杀人不是单凭武功,还有谋略,下毒,陷阱,群杀等等等的好不好,自大死的快啊,猪头。 哈!心里骂完眼前这厮“猪头”后,打了个愣自己怎么也如此幼稚,作为一个常年麻木了的杀人机器,心早就刀枪不入,这会像一个市井小民一样破口大骂,虽然她只敢在心里骂。 没办法形势不如人家强,事实证明如果遇到克星,多么心冷的人都会被激得跳脚。 这么多年,就算是杀父之恨也被她压抑在内心的一个角落,因为一旦表现出一丁点的恨意,那个阴狠的仇人就会察觉。 所以一直她的情绪都控制得无喜无悲,除了那次慬的死,动容过。 还有 突然,一目带情的桃花眼从脑里毫无征兆地冒出头疼,他怎么也来作妖 说好的无情无欲…杀手大忌讳啊!情绪如同一锅大杂烩 褚硕人现在的内心戏,真是五彩六色精彩非常,连许彦白都察觉到她的分神。 如果不是她人皮面具挡住,那变化的表情也够喝一壶的。 许彦白很不舒服,谈个话,还能分神? 是在想那个多情的李齐安吗? 一想到两人卿卿我我的模样,真想一掌拍死眼前这个女人,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呢,名正言顺拜过高堂祖先的。 居然对着她的男人,想另外一个男人? 她男人?许彦白被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一掌把旁边的桌子打碎成渣。 把刚才荒唐的念头甩了出去,他最近太把这女人当回事,都生出魔障了。 屋里其余四人不知何故,无面两眼望屋顶,惨了,主人喜怒无常又来了。 褚硕人回神,自己居然走神了…心里暗暗流汗。 “既然阁下不稀罕我这微不足道的能力,明人不打暗语,阁下意欲何为?” 硕人干脆直接问出来了。 “不如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我们不用猜来猜去,反正我命如蝼蚁,阁下要杀我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阁下不杀我,那么我就还有能被阁下利用的地方。” 许彦白盯着那张假皮,话就问出口了:“你是谁?” 无面傻眼了,没想到主人居然这么直白就问出来了… “重要吗?” “不重要。” 嗯……不重要你问啥呢…褚硕人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她克星,都不能让她冷静冷静吗?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我…” “不,本阁主不想知道你名字,我想知道你是谁?作为黑煞的杀手,你显得太弱了,黑煞里随便一个都比你强太多,如果你不是天生练武白痴,你不可能这般弱,还活了这么久。” 盯着那双秋水眼睛,听了他的话突然瞪得老大。 许彦白就觉得心情愉悦了。 “本阁主知道你在黑煞化名庄宁,也查到你很小被人带回去,还知道,有人刻意把你教的这般弱,但是有一点本阁主不明白,黑煞里有人有意让你死,但是却不出手杀你,你是什么身份?让黑煞里的某些人这么费尽心思想暗地里弄死你?” 硕人如坠冰窟,脑子麻了,那个说在地狱等她的杀手,也暗示过黑煞里有人想她死。 她的回忆如潮水般袭来,吃饭有毒,做任务时候各种大大小小的意外…一切都为了让她意外死亡? 可是,为什么啊? 有谁居然这样费煞苦心,让她意外死亡… 第15章 原来被人戏耍了十几年 为什么? “终于想明白了?” 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的神绪动摇,许彦白眼神一变,声音骤然一寒,在对手混乱的时候击溃对方就很容易了。 他直奔主题问:“景山匪的二当家,可是你杀的?” 砰,她脑子里还在想究竟是谁?是谁藏在黑暗里,要让她意外死去?却被幽冥阁主再抛出来的信息,给再次震了一下。 硕人心里的那根弦一下断了,猜测?还是诈她?还是他们真的知道了什么?如果是诈她,怎么不说其他人,非要是那个二当家呢? 脑海里快速回忆一篇,当时在那么混乱的环境下,她也因为慬的事乱了心神,难道当时被有心人,窥之而不自知? 不,如果有人在,她一定能察觉到,李齐安不是说过山匪全被灭了,不,土方不是还活着吗?可能是幽冥阁安排进去的人看见了她做的一切? 不,冷静,冷静下来。 神我交战一番,决定先不要杯弓蛇影。 褚硕人心神略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头假装思索一下道:“几月前,我出任务,重伤,被山匪抓了,侥幸逃脱,未见什么当家。” 谁知话一出,引得许彦白一阵讥讽。 “好,很好!看来,她的命,你是毫不在乎?” 说完他黑袍一动,从袖口内,飞出几缕银光,直直没入小莲体内,只听见小莲闷响一声,一口血涌上来,却因为口中塞着布,那口血生生闷入喉咙,直冲肺部,缺氧下,面呈紫色,摔倒在地,身体抽搐不停。 “不要!” 硕人被一个个消息冲击的濒临崩溃。脑子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也做不得其他打算,只能慌忙老实交代。 “是,那个二当家是我杀的,与她无关,你想知道什么?我说我说。” 现在顾不得扯其他,小莲在地上抽搐抖动,快窒息身亡了。 人在刀下,不得不先低头。 许彦白心里在冷笑,人有了软肋,就不怕不低头,敢在他面前耍滑头,还不够资格。 手掌一翻,掌心蕴含内力,一掌力隔空拍在小莲后背,那口堵住气息的血一涌而出,带着内力的气,把口中的布撑破了,吐在地上。 “噗~”一口鲜血这才喷出,小莲受伤晕过去了。 看样子内伤少不了,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硕人担心地望向小莲,再次感叹自己的渺小。 是啊,黄家钱庄那晚,李齐安救她,和他们打过照面了。 看见了李齐安的模样,一定认出李齐安的身份,也知道他曾经潜伏在山匪里,化身山匪的三当家,自己当时“三当家”那么一叫,早就暴露了一切。 难道他们的这一切设计是为了李齐安?李齐安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这就能说通了,图的是大人物,而她刚好认识他。 总不能图的是她这个小小杀手!硕人自嘲一笑,原以为自己很聪明,计划着一切,谁知道她在别人眼里如跳梁小丑。 她努力活着,却是有人不想直接杀她,制造各种意外,看她上跳下窜。她努力练武,却怎么练内力还是那么菜,现在知道原因了。 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 看着她各种阴谋诡计去完成任务,艰难保住性命。 而隐藏在黑暗里的人,一定乐呵呵地去观赏她这场大戏。 原来她的努力,她的仇恨,都是别人眼中的蚱蜢,卑微地生存着。 她放弃了… 看着她慢慢失去光彩的眼睛,许彦白觉得很不顺眼。 “怎么?不想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反而看猴戏一样戏耍着你玩呢?哼,本阁主早就说过你技不如人的,自以为聪明,却是个蠢笨的。” “道义是强者的谈资,对弱者只有剥削利用,你终还是太天真了。” 一直盯着那双失去光芒的眼睛,问:“喂,你想知道答案吗?” 许彦白的话说进了她内心里,想,太想了,她不要像傻子一样活着。 “想!” “哼!” “那就先证明,你还有被本阁主利用的价值,才有资格与本阁主谈条件。” 瞥见她眼里徐徐恢复的生机,他嘴角毫无察觉变了弧度,但是谁也没有发现。 “那个二当家,是本阁主策反的细作,他本来要弄一本账本出来的,你却杀了他,而账本不翼而飞?” 许彦白若有所思地盯着硕人,死的人不重要,但是那本账本,很重要,他听墙角,是知道账本被这小狐狸带走的,还交给了李齐安。 “账本?原来阁下目的,是那本账本啊。” 回忆起那天账本会出现在二当家身上,被慬偷到,原来是如此,刚好被她捡了个大便宜。 许彦白居然被气笑了,不是一直知道他要什么吗,还装?笑声似乎是从阴间里冒出的嘶叫般难听,隔着黑色面具,发出闷声。 “本阁主不想与你废话,我知道那本账本是在你手里,我们幽冥阁与极乐宫有仇,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这是第二个人与她说合作。 硕人望着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在探究着他话里真假,难以分辨。 许是许彦白看透了她的疑虑。 “怕本阁主得到账本后,会杀了你们?哼!杀你多无趣啊!本阁主刚好无聊,可以帮你找出那个把你当猴耍的人,也可以为你报仇雪恨,你不是说你的家人,亲人被黑煞灭了吗?本阁主…” 许彦白盯着硕人的眼睛,一字一句接着说道:“本阁主,还可以帮你灭了黑煞。” 什么?硕人脑袋里嗡了一下,两眼满是不可置信。 无面与鬼风也吓了一跳,主人这是?不是说主人没有能力灭了黑煞,区区一个黑煞,幽冥阁从没有放在眼里。 只不过现在,不是集中火力对付极乐宫吗,现在跑去惹黑煞有点…不是那么好的时机。 “怎么,难道你以为幽冥阁这三个字,灭不了黑煞吗?” “不,不是…” 硕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承诺对她来说,太重了。 “为什么?就为了一本账本,就答应帮我灭了黑煞?这…”似乎很不可置信。 “哼,本阁主是看黑煞不顺眼!” 呃……… 是的,是的,我们的主人就是这样任性的!无面与鬼风默默点头。 硕人感觉她今天就像骑马跑向一处悬崖边,以为要摔死,谁知道跨马跳到悬崖的对面,起起伏伏的…呃,这般刺激? 她哽咽着,心很酸,很激动,很五味杂陈。 各种味道在心头冲撞,他是高高在上的阁主,他应是无法体会,四岁后的她,是怎么活过来的,从来没有人给过她承诺,虽说这承诺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只是他的看不顺眼而尔,却是她重中之重的执念。 她感激他,她从来没有如此感激一个人,她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争先恐后从眼眶里默默流下。 她低头了,把她自尊放下了,啪一下跪在高高在上的幽冥阁主脚下。 她原本以为已经无望,但是他给了她希望。 “阁主,我愿意臣服您,为您献出生命,只求您能灭了黑煞,歼了灭我满门的凶手。我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因为我知道自己太卑微,根本无法撼动什么,所以我只能把我的生命先给您!” 看着如此卑微的她,许彦白没有一丝愉悦,反而感到讨厌,讨厌看见她如此卑微的样子。 “站起来!” 他愤怒了,就这?也值得你跪吗? 啊?硕人不解地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望向他。 “站起来!” 这一次声音里带着狮子的怒吼。 “我…”硕人无措得站了起来,“我是真心感激您,想为奴为婢报答您的。” “哼!” 许彦白眼里冒着火。 “我们幽冥阁不收你这种废物,我也不需奴婢,我刚才说的是合作,灭黑煞,是需要你拿等价交换。” “想别人替你手刃仇人?就是你这种弱者才有的想法。” 许彦白全身散发着地狱修罗的杀气,“本阁主是说过为你复仇,但是你也要付出同等价值,本阁主是说过灭黑煞,只是因为看黑煞不顺眼,这就是强者为尊的霸气。” “你以为强者怎么来的?也一样是尸山血水里爬出来的,你觉得你已经够努力了,但是本阁主告诉你,你没有真正踏入地狱,你那些计谋算计,你那些所谓的生死徘徊,根本是狗屁。” 硕人脸色难看,泪痕已干,死死盯着修罗那双眼,感到羞耻,但他这话是事实。 许冰山眼里喷射着令人窒息的严寒。 “你以为你在地狱?不,你只是困兽场上被人圈养的野兽,没有了獠牙,在圈子里厮杀,这就是杀手,成不了修罗,你必须踏进地狱,你才能成为修罗。” 他发出一声冷笑问:“现在,本阁主给你一个机会。合作,你给本阁主展示你的价值,你的仇人,本阁主可以考虑替你灭了。” “不!” 硕人用手背擦干泪痕,眼神变得无比坚定道:“我们合作,但是我的仇,我自己报。” “好!” 这一次许彦白眼里怒气平复了,他没看错人,这个小狐狸有傲骨,发现被人戏耍了十几年,只是崩溃了一下就恢复过来,很好,这样才是值得合作的伙伴。 “本阁主为你递刀。” 幽冥阁实力强大,拿钱办事,高手如云,势力偏布九州。有这么强大的靠山为自己递刀,真是… “有阁主为我这个杀手递刀,真是倍感荣幸啊!”她笑了。 她是感激的,但是这时候和刚才想要为奴为婢卑微的感激,完全不同。 当知道自己的命一直被卡在某些人的手心里,怎么走都是死路,以为自己一直在冲破命运的枷锁,却发现一切都只是仇人的算计 。 那种命如蝼蚁的悲哀,差点把她冲垮了,她就像抓住海里唯一的一块木头一样,把希望寄托给强者,放弃了尊严,放弃了阿耶对自己的期望,这样的她,是鄙视的。 但是他的话,打醒了她。 一直不知道怎么走下去的路,好像慢慢的走出章程来,让她生出一种澎湃的感觉,好像能看见前路。 谢谢您!她望着那道身影,真心实意的感激。 “本阁主讨厌弱者。证明你的价值。”许彦白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压都压不下去,他很开心,但是他不会承认,别扭地死死夹着眉头。 “极乐宫的账本我给了李齐安,但是,我过目不忘,可以重新默写一本出来,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嗯。” 许彦白哼了一声,表示同意。 无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那个嗯字里感受到主人很高兴?给鬼风打了个眼神,鬼风居然不理他。 鬼风眼观鼻,鼻观心,无面这个傻子,不要搅和了这种和谐的气氛啊。 硕人可没有察觉那两人的内心戏,她还在筹谋着自己的价值,幽冥阁主说的对,把希望寄托他人,是弱者,她不要做弱者,她要变强大,第一点就要从武功开始。 “阁主,我把账本给您后,我想与您合作,把极乐宫这个毒瘤切了,把里面可怜的姑娘们解救出来。” “哦?志气不小,但是能力太差。”这小狐狸倒是个心善的,十几年的杀手生涯没有把她变成野兽。 硕人脸一红,“是,我给人耍了十几年,一直努力练武,却发现这是一个局,但是我不是习武白痴,我,我想进幽冥阁学武,以后可以助阁主一臂之力。” “哈哈哈哈!”许彦白笑了,惊吓到无面与鬼风… “好大口气,你先把账本写出来,再说。”身影一晃,消失了。 回过神来的无面跟着走了,鬼风向硕人比了个大拇指后,也走了。 看着他们的离开,这一次因祸得福啊,虽然还没问清楚黑煞的事,但是她不再有那种无能为力的悲哀,那个阁主莫名给人一种力量。 她把小莲身上的绳子解开,送回床上。缓缓为她注入一点内力。 小莲曾是黑煞的医者,武功不高,好在那个幽冥阁主手下留情,看起来凶猛,却分寸把握,没什么大问题。 呼出一口混气,因为刚才的事情,精神紧张,现在人一松,直接趴在小莲旁边睡去了。 第16章 慬娘子回来了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还没有醒过来,或许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关系,硕人睡得毫无戒心。 小莲醒了,发现硕人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人。 这些,硕人都不知道。 早就醒来的小莲,昨晚被点了穴道,动不了,她与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女子大眼瞪小眼,小莲急啊,昨晚她吐血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她很担心这黑衣人会对硕人不利,但是她被点了穴道,什么也做不了,瞪着眼睛瞪累了,没看见那个黑衣女子有任何动作,才闭上眼睛假寐。 心里暗暗祈祷硕人,快点醒过来。 或许是她祈祷起作用了,硕人睫毛轻轻扑动一下,马上察觉其他人气息,一个鲤鱼翻身,腰里抽出软刀,直扑床尾屹立的背影。 那个黑衣女人反应很快,也从袖里摸出一把匕首。 叮的!毫不费力就挡住了硕人的攻击,一把毫无感情的女声一字一字吐出来: “我是幽冥阁的人,派来取账本。” 小莲瞪大眼听得一头雾水,幽冥阁? 两人同时收回武器,一交手,硕人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黑衣女子对手,被杀是分分钟的事。 她心里更加迫切想变强大,现在的自己犹如蝼蚁,随便一个人就能把自己弄死,这种无力感现在日益强烈,但是,有了幽冥阁这个靠山,她有渠道变强了。 以前在黑煞学的东西只有杀手的狠辣,内功心法也只是逃跑那些,易容,诡计倒是不少,一点强大的功法也没有,本来以为杀手就是需要那些。 可是最近几次的同组织杀手在出任务时暗算她,她才知道她武功真的是最差,能活下来完全靠把命门敞开,以命搏击方式,才可以在短时间震慑对方,那几秒,得到活命的机会。 被人故意“培养”成这样,努力提升也没办法,本来打算要潜入一些门派去偷取武功秘籍,现在抱上幽冥阁这条大腿,她觉得自己报仇雪恨指日可待了。 硕人向黑衣女子点点头:“阁下怎么称呼?” “鬼火!”女子冷冷吐出两字。 声音清冷,鬼火是磷火,是阴冷。 硕人以为幽冥阁的人都像那个阁主一样,冷冰冰。可惜她错了,皆因她还没有遇到刘一。 “视之无形,听之无声,谓之幽冥”——《淮南子·说山训》。 江湖都晓得幽冥阁是地狱之地,里面各鬼本事非凡。 黑煞里有戒训,不得招惹幽冥阁中人,若是出任务冲撞在一起,都要马上避让。 等她把账本默写出来,就好好与合作的幽冥阁主谈谈条件,看能否借到些武功秘籍练练。 刚转头对上小莲急切的脸,从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心,心里猛然一暖,她终究是一个凡人,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冷血,从阿慬死去的那一天,她那颗心就变了,她在乎的人好像变多了,…这是大忌。 这种被人关心的暖意就像有毒的糖一样,一旦沾上,她舍不去,反而想要更多,更多。仿佛这么多年她只是压抑着自己,终于现在有一把钥匙打开了一直封闭的门,她再也无法做到冷血无情。 如上瘾一样,渴求着那一丝丝温暖,想握住现在仅有的,舍不得放弃。 如若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因为小莲,而受制于人。以前的她,只要能活下去,什么都可舍去,现在的她,想要身边关心她的人也活下去…。 “鬼火,她的穴道我解不了。”试了一下,发现幽冥阁的点穴手法不一般,她解不了。 鬼火走过去,轻松点了几下,就解开了。 “阁主吩咐,你把账本交出后,继续潜伏在许家,博得许彦白的信任,去取一样东西。”鬼火声音无波的陈述着。 “什么东西?”互相利用的关系最简单。 “不知。”鬼火回答。 哈? “你不知?我又怎么知道取什么?”硕人一头黑线。 鬼火回答完:“主人的指令,不需问,只需做。”手一伸问:“账本?” 小莲听到这里,也是一脸茫然,做了个怎么回事的表情给硕人,硕人伸出手,轻轻按在她手背,安抚着。 这举动让小莲莫名心安,不怕,有她在。 鬼火察觉到小莲凌乱的气息被安抚下来,眼神瞥了一眼又盯向硕人,重复着问“账本!” “我现在写去。”把手从小莲手背拿开,给了小莲安抚一笑。 “我先把账本写给他们,我们迟点再谈。”硕人天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她一直隐藏着,怕黑煞知道她这本事要她去偷看机密,从小她就懂,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做人要韬光养晦,但是昨晚她好像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这个秘密也会增加她的价值,那么就更有可谈的条件。 她现在居然觉得自己有被利用的价值,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这种感觉就像一开始被慬信任开始,此刻蔓延。 “好。”鬼火进来就检查过这间简陋的房间,没有纸墨笔,所以补充道:“等着,我去拿笔墨纸砚。”说完身影一晃,不见了。 好快的身手,硕人心里感概一番,难怪那个幽冥阁主说自己太弱,不是他有意放走她,她根本插翅难飞。 硕人趁这时,就把昨晚的合作简单说一遍。 小莲有点担忧,“又合作?” 硕人轻拍小莲安抚着,“不要担心,他们的利益是没有冲突的,李齐安与幽冥阁的目标都是铲除极乐宫这个大毒瘤,一个是官府查的失踪妇女,一个出于江湖道义,我觉得合作共赢。” 硕人的手掌一点都不柔软,布满长期练刀的老茧,按在小莲的手背,粗粗的触感像沙粒一样搅着小莲的心房,痒痒的,当硕人手离开,她心里一空,急忙一把抓住硕人的右手,骨骼分明,没有软肉。 硕人本来打算去倒杯水给小莲,这时也只能顺着小莲拉着的手,坐回床边,声音柔和问道:“你那里不舒服?” 小莲眼里含泪摇着头,又笑了。 她的倩手紧紧抓握着那只硬绷绷的手,一想到硕人为了自己的性命,昨晚受人牵制,只觉得自己是个负累。 不,她不能成为硕人的负累,她也要变强,手紧紧抓向床里面的枕头,那枕头下面藏着她从黑煞老怪物那里偷出来的一本书,一本研制毒药的书。 手越抓越紧,暗暗下定决心。 硕人读懂了小莲眼睛里的担心,笑着说:“好了,我知道,我下次一定小心。你放心。” 她这一笑,晃瞎了小莲,就算带着阿元那张平平无其的脸一笑,也是满目星辰大海一样耀眼。 “嗯!” 两人相对一笑,眼睛里都是笑意,就这样坐着,一如这九年每次出完任务后,两人也是坐在床边,两两相对,庆幸自己还活着。 回来的鬼火进来就目睹这诡异的一幕,两人坐在床边,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一个时辰后 硕人把账本全部默写出来,十几张纸密密麻麻写着山匪与其他地方的交易日期,交易货物等等。 鬼火接过那叠纸后,从脖子掏出一枚小银笛吹了一下,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是不消片刻,一道黑影出现,黑影人全身上下黑布紧身包裹,仿如一个影子。连头,脸都包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两个鼻孔透气的小洞。 来人接过鬼火手中纸张,鬼火说“带给主人。”。 黑影人刷的又不见了,快得不留残影。 这时候,硕人才知道,她一直引以为豪的逃命轻功根本不值一提…这里一个个都能直接碾压她……… “第一件事情完成,现在做第二件了。”鬼火机械,有条不紊地执行着一切任务。 “好!”在默写账本前,鬼火就说清楚,易容为曾怀慬的阿元被他们幽冥阁扣住,阿元吐出了所有她知道的一切。 幽冥阁主预防被人发现这个慬娘子不见了,就叫人易容为曾怀慬的模样,去郊外的灵云山寺祈福,过去几天,她这个慬娘子应该要回来了。 她的第二个任务是:取得许家三郎的信任,取一样东西,至于取什么,鬼火说,时候到了会告诉她。 她只能和小莲告别,自己去灵云山寺,恢复慬娘子这个身份。 第二天,一辆低调的马车,一马夫在前面驱马停在了许家大门,马车帘子一掀开,许家大房孙媳妇慬娘子,扶着她的陪嫁阿元的手,踏着小厮摆好的垫脚木几,缓缓走了下来。 房门马上跑到书房门口,告诉侍卫通知许家长孙许彦白。 书房里,大笔挥毫的人听到禀告,冷冷的眉眼抬起来,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慬娘子,你终于回来了。” 躲在暗处的无面看见主人嘴角那抹算计人的冷笑,心里暗暗祈祷被算计的人一句:“祝你好运!” 第17章 偷心? 戴着慬人皮面具的褚硕人,带着易容为阿元的鬼火想,一起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翠玉和兰花马上迎了上来,热络的打水给硕人洗漱,兰花去小厨房拿来了清粥糕点,冲好热茶。 洗漱好的硕人,侧躺在胡床上,贴上假皮掩饰着布满老茧的手,优雅地举杯呷了口茶。 疑惑瞧了一眼低头垂眉的两人,不见几日,她们怎么变得如此懂事? 记得自己刚进门,这两人可没少给脸色,并肖想着做姨娘呢。 褚硕人不知道的是,阿元做她的时候可没少打压这两个别有心思的丫头,可把她们打压怕了,所以现在,是规规矩矩的。 如果她知道阿元那些厉害的手段,并想取代自己成为真的许家长孙媳妇。 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可找不到一丝在自己面前卑微影子来,够她目瞪口呆的。 正应那句:人不嚣张想,只因没权没势啊,一旦得势,还不鸡犬升天,耀武扬威! 表面恭敬的翠玉和兰花也是内外不一,谁不想一朝得势,爬上温文如玉的许三郎君床上呢。 几天前慬娘子突然去城外灵云山寺为父祈福,她们可高兴了好一会,谁知道,许郎君也外游了,白白失去了个好机会。 褚硕人可没心思在这些内宅弯弯尧尧中,只想快点灭了极乐宫,再灭了黑煞,找出幕后主使,手刃以报灭族之血仇。 “娘子,你回来了。” 温润如玉的声线在门口响起,一抹蓝色身影走了进来。 褚硕人起身相迎,话说,除了洞房那一夜与第二天见长辈的那天,她还真没有与这位夫君相处过,看着眼前陌生得很的许彦白,她挂上温和的笑意,弯身一福,唤了一声许三郎君。 许彦白一脸热切的走近,双手扶起弯身的硕人。 “娘子,多礼了,不是说过,没有旁人时,无需虚礼吗?来来来,给夫瞧瞧,娘子可清瘦了?” 被扶起来硕人与许彦白双双落坐胡床,颦眉不语暗愁生。 什么时候两人如此亲近了? 鬼火…… 没有旁人? 在场除了易容为阿元的鬼火外,两个另有心思的,在心里不忿,脸上一黑,什么时候她们连人都不是了 鬼风很有眼色退下,得罪谁不能得罪主子。 可那两个,却恨不得往前凑,难得见到,当然要展示自己无边的魅力。 翠玉倒了杯茶,先凑过去,声音嗲得挤出水道:“许三郎君,喝茶”尾音故意拉的很长 许彦白眼里一抹不悦飞快闪过,还是温和接过茶杯后,顺手放在桌上说道:“这里不需要你们,都下去。” 翠玉失望的眼神,频频回望一脸不舍,兰花一脸幸灾乐祸,跟着一起出去。 屋里这时候就只剩两人。 “娘子~” 面对许彦白一声呼唤,让硕人全身鸡皮疙瘩冒出来。 “是!” 她良久,才从口里吐出一个字。 许彦白,细长的手指轻拂上她那张脸。 “不见几日,夫甚是相思,娘子呢?” 哈? 褚硕人一愣,手指拂上的是假皮,但这个亲密的动作,也让她紧张得低下头,暗愁阿元如此快就和他培养出感情来了?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显得生疏,不是很别扭。 只能低头垂眉表现得害臊模样,强忍要把他手掰断的冲动。 冷静,冷静。 她低着头,没有看见这个“情深”的夫君一脸调侃的冷笑,哪里有什么相思与爱意。 许彦白的手指碰着慬娘子脸上的假皮,这刻是真想撕开,看看假皮下的面容。 他这人最恨就是欺骗和背叛,她替代了曾怀慬的身份,是欺骗,堂过拜了,却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是背叛,这个女人,把他最恨的两样都犯了,他又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他一定要让她尝试欺骗和背叛的滋味,所以现在他要让她爱上自己,然后大声告诉她,我不爱你,想到这里,心里爽得如夏日喝了一杯凉水。 不过别忘了,现在是严冬…。 他单单想着,就暗爽,这样以后就两清了,这是欺骗许彦白的事。 账本和合作,是她与幽冥阁主的事,这并不冲突。 不解决了她欺骗许彦白的梗,以幽冥阁主身份和她合作,心有不甘啊! 某人真是忘记幽冥阁主不是你本人许彦白吗?许彦白也是幽冥阁主啊,怎么分的开,同一个人不同身份罢了。 不得不说,某些人自我欺骗还是挺行的啊! 这位仁兄眼角散发着寒光,嘴角挂上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那抹冷笑在硕人抬头时候,迅速变成一抹温柔的笑意,替换上眼睛里含着他认为是绵绵的情意。 四目相对,望着许彦白“斗鸡眼”似的眼睛。 褚硕人马上出戏,强忍着心里笑意,这人眼睛怎么了?不要这样跳脱好不好,好难啊! 低头看着地板,死死盯着地板,压住了想笑的冲动,抬头演戏,换上含羞带怯的眼神。 “阿秋—阿秋。” 不幸目睹这瘆人一幕的可怜人,趴在屋顶上,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揉着可怜的鼻子,用手肘碰了碰一脸望天的汉子,悻悻然道: “画月,还是你聪明啊,如此一幕,我都看不下去,你说这两人是怎么做到一身寒意装情深的啊?也不觉得别扭得慌。我都看出冰天雪地来了,这两人还演的下去…也是服了。” 画月还是目不遐移地,数着天上的云,一身粗矿的男人气息,让刘一渐渐回暖,刘一心里点着头,看这种尴尬戏码带上雄壮壮的男子汉,就是有了保障不被冻死的前提。 “嗯!阁主这次是有点奇怪啊,不太像平常的他,那女的,杀了不就好了,弄这一出多费事啊。” 印象中的他可不是白叫修罗鬼神,一言不合就开杀,干净利落,这次不一样,很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切,他思春了呗,拜了堂成了亲,喏,下面那个他娘子哎,本来应该你侬我侬,却发现是个冒牌货,还”想到什么,刘一噗一声笑了。 “还什么?”画月一脸不解问。 “哈哈哈哈!”刘一笑够了,接着说:“还给他戴了绿帽,哈哈哈哈!” “” “什么?那干嘛不灭了那女人,干手净脚,还弄这一出?不行,这屈辱,忍不了,我去把那女人给杀了。” 画月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什么,自从许彦白成亲第二天吐槽完了,他就离开临安,刚刚回来就被刘一拉上说要看好戏。 一听原委,作为男人的尊严,这气怎么忍,忍不下啊,心疼他的主人啊。 刘一快速抓住冲动的画月。 “别”冲动,刚说一个字,感觉一阵杀气,马上低头躲过一枚暗器。 再抬头,看见了从相隔几间房子出来的许彦白,一脸杀气恶狠狠盯着他俩 书房 三人对坐无言,良久,画月性子急,终是忍不下去,开口。 “阁主,你干嘛那么憋屈,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一刀痛快解决了就是。” 刘一听闻,牙疼…这汉子 没有得到答复,画月继续说:“阁主你下不了手,我来!”言毕站立,要去砍人。 刘一再一次眼疼 许彦白手指勾了一下,示意他坐下,画月还是不忿,在为他的阁主不值。 许彦白从书柜里的暗隔里拿出一沓写满字的纸,递给画月。 “这是?”略略瞟过去像是账本的东西,不解问道。 “你看看!”盯着画月一脸懵逼样。 许彦白叹气解惑道:“这是景山匪与一些铺面的交易往来。” 画月了然,一喜,“终于拿到了。” “嗯!” 言之简,望了刘一一眼,刘一马上会意,刚才在屋顶说许彦白头上一片绿绿草原的话,凭着许修罗的耳力劲,是听得一清二楚,要不想脱几层皮,那么就要好好解释了。 清了喉咙,刘一解释清楚,哪位慬娘子的来历,账本的来历,他们的交易,还有许彦白的报复。 画月是真的一位大男人!性格与身材符合。 听完了,风向猛地一转,反过来说许彦白不应该那么计较,男子汉大丈夫,不需要与一个身世可怜的女子计较,可怜的孤女被逼无奈,沦为杀手,刀口舔血,现在为躲追杀而巧合为之,应该大度,放她追求她的人生等等。 刘一是再次牙疼眼疼头疼 这货,坑队友的。 被说非常不大度的许彦白,脸黑上好几度,甚比黑碳了。 可怜吗她?确实算可怜的,背负血海深仇。 自得知她是黑煞杀手,他就派人去查了她的来历,一般杀手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才会被捡了回去培养,而这个“庄宁”。 “庄宁”是杀手组织给予她的名字,她的真正名字等下一次,等她心甘情愿亲口告知。 这个“庄宁”是黑煞一位长老级别的人物,某一天带回来的,一般组织里的杀手是有专门人去挑选并带回,由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独自带回是引起了不少注意,但是后来,她也没有被人格外对待,丢进训练营,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 活下来后,又被人刻意培养成废物,在黑煞出任务九年,还能奇迹般活下来,不得不说她命真大。 确实,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孤儿,据黑煞调查的人说刚被带回来的她穿着虽破烂,却是绸缎。 也就说,她不是一般人家,一般人家穿不起绫罗绸缎… 她身上还有秘密,但是时间太久,查起来就比较麻烦,他等。 等她心甘情愿把她的秘密告诉他的一天。 而这时候,褚硕人也是一脸生无可恋…,因为鬼火带来了幽冥阁主的第二个要求。 偷心? 要她一个月内让许彦白爱上她,对她死心塌地,说出极乐宫的秘密。 极乐宫,许彦白知道?想起李齐安说那里招待的人,都是有特殊癖好的。 许彦白官位不高,但是能在唐皇跟前走动,能近水楼台得到不少内部消息,也的确符合极乐宫需求,并要控制的人物特征。 特殊癖好? …她脑里浮现当时对许家的调查,许家翁许右相宠妾灭妻,贪图美色是众所周知,几房小妾无一不是娇美艳丽。 而许右相的长子许彦白的阿耶,更是令人不齿,居然对自己父亲最宠的小妾,生出了觊觎之心,最后还互相勾搭在一起。 许彦白的阿母发现自己夫君勾搭家翁小妾。 这种奇耻大辱的事情,让许彦白的阿母感觉羞耻难当,立马揭发并告知许右相。 许右相大怒,请旨把他长子发配穷乡僻壤,体弱的他最后病死在半路。 而后,许彦白的阿母怀着身孕回了母家,到许彦白十岁他阿母去世后,才被许右相接回了许家。 这也真是狗血的一家,年少丧父后丧母,家里还是这个状况,心里扭曲,有些特殊癖好,被极乐宫要挟…也很有道理。 能从许彦白这里,探到极乐宫的消息,是一个很好的切入。 因为极乐宫行事谨慎狡猾。 传闻要去极乐宫,先要对暗号,挂上对的信物,就会有人无声无息接走。没人清楚极乐宫的位置,去享乐的人都是晕着去,晕着回。 从一个能进去极乐宫的人,身上下手,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是她作为杀手,她伪装杀人,但偷心?你叫她去诱惑一人,比较容易,让人爱上她?她都不懂爱。 如何能让人爱上?这也太难了 这个时候,她脑里出现了李齐安那双灼灼桃花眼,眼里的温度,能让她心跳加快,这是爱吗? 她不知道,孤独的内心,没有人教过她什么是爱,她活着的日子只为了活下去与复仇,疲于奔命。 爱?太遥远了,是喜欢一样东西那样的感觉吗? 曾经她喜欢上一只可爱的土黄色小狗,想把那只小狗养在身边,就带回去了黑煞。第二天,那只可怜的小狗就成了餐桌上的一锅肉。 她再也不敢喜欢,因为太伤心了。 唉一声轻叹,一弯孤月,满目是孤清银装铺满地。 倩影孤照身心何归处? 市井闹市人家,万千灯火下, 却独自相映成寂。 不知魂归处 第18章 两颗冰冷的心装情深似海 一连几天的“情深深”“意绵绵”的戏码,装得两个人都挺累的,旁人看着也颇为尴尬。 这对“夫妻”一直在用眼神交流着,努力暗示对方,自己有多“情深似海”。 身体却是很诚实的,两人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中间仿若隔开着一人。 好在,每天晚上,许彦白都有应酬,晚上睡在书房,这才让褚硕人大大松了一口气。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装得脸都抽筋的活,累,人累心也累,每次都在找话题聊,更累。 午膳出现,下午出去公干。 互相交流几句: “今天的饭菜如何。” “天气如何”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实在是比陌生人更客套。 只能在相对无言中,四目相对一会。 褚硕人很苦恼,进许家前大家都是陌生人,互不了解,最近她旁敲侧击打探许彦白的喜好,可惜房里两个丫鬟,啥都说不知道。 小莲问她:“为何要打探他的爱好?” 褚硕人低头解释,“要一个喜欢你,你就应该投其所好,对?有共同话题,而不是每次都在讨论饭菜上,哦,对了,我连他喜欢吃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要不叫个厨娘来问问? 思考人生的褚硕人,有几根碎发调皮的跟着她动作,在额头上跳动。 小莲看着苦思不得的硕人,为了琐事苦恼不已的模样,充满了烟火气,人也鲜活了好多,不像以前那般冷漠。 心里暗暗想:真好! 小莲溺爱地看着眼前人,顺手把硕人那几根碎发,捻在圆润的耳珠后面,噗叽一笑道:“你啊,发髻怎梳得如此随便?” “啊?” 回神过来的硕人认真的点点头。 “是啊,那个阿元是谁,你是知道的呀,怎么会来给我梳妆,所以啊,我就随手扎起来。”说着五指成梳,刮着前额的发丝。 “我来,我来。”越弄越乱,小莲连忙出声阻止。 拿起妆台上的木梳,解开硕人一头青丝,一下又一下温柔的梳理着,可爱的眼里含着浓浓的情意。 迎着斑斓阳光走进来的许彦白,看见了这一幕,被屋里的两道倩影迷了眼,总觉得气氛不对,看不顺眼。 一个在发呆,一个眼睛闪着光,手里握着那一头青丝,轻柔梳着,温柔的手像是抚上最珍贵的东西,舍不得用力,也舍不得离开。 没有人注意这时候进来的高大身影。 许彦白感觉到,自己好像才是那个不识趣,闯进来的多余人。 那股最近时常莫名的怒意,又涌上来。 “咳咳。” 很用力的咳嗽,宣示着自己的到来。 这一下惊吓到了小莲,一时错手用力拉了一下手里的青丝,硕人疼的嘶一声。 小莲一脸歉意,“弄疼你了?” “没事!”有事,也是那个不速之客的错。 和谐气氛打破,许彦白没有忽略,小莲眼中闪过不明的阴沉,哼,蝼蚁。 他心里耻笑着,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问道:“今日天气不错,我想带娘子去郊外赏一赏雪景,如何?” 本能想回绝,却瞥到伪装成阿元的鬼火出现在门外,冲她猛点头。 得,拒绝不了。 谁叫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嘴角抽动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点头,说道:“好啊,请郎君稍候,我去换衣。” 好假 好假 两人同时在心里嘲笑,一个自嘲,一个嘲笑对方。 小莲也在这时候把硕人头发弄好了个斜飞高云鬓,扶起硕人走进春日童子戏耍图屏风里面去换衣。 隔得老远的屋檐上,看戏的两人互望一眼。 “无面,你看你家主人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誓要向难度挑战?”刘一不解问道,也像自言自语,“怎么感觉他是自己去找虐的。”语气充满调侃。 无面瞟了一眼最近总爱出现的人,冷冷回一句。 “不知道。” 心里奇怪刘大婶怎会产生这种想法。 刘一摇着双鱼玉佩上的吊穗。 “都得到想要的账本,也知道这假的慬娘子身份,为何还要强留在身边,还自己给自己挖坑,要这杀手小娘子得到自己的心?这是什么奇怪心理啊?你懂吗?” 啊?无面是知道主人这计划,但是以他那颗不太玲珑剔透的心,是没有想到哪里去,给刘一这一说,嗯!是有一点点反常 刘一可不知道,他说的话让无面困扰了好久好久,他还是自顾说着:“平常这货最怕麻烦,这小娘子就一个杀手,不爽就给一刀就结了。但是啊,上次抓了又放,放了又算计她,这可不像我平常认识那个人哦。”眼睛一瞥,手搭上无面的肩膀,一脸古古怪怪。 “莫非” 无面也盯着刘一,等着他继续,就听到这刘大婶调侃道出。 “莫非,许小哥是撞邪了,哈哈哈哈啊哈。” 无面一头黑线,就知道他满口胡话,没个正经。 “刘堂主,你最近怎么总出现这里?” 笑得没个正形的主,边笑边擦眼泪。 “因为,我要看戏啊!”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 耳朵很好的许彦白,把这一切都听在耳里,袖口微动,屋檐上的两人立马感觉到一股杀气。 几枚暗器飞过来,无面诅咒着祸水东引的刘一,堪堪躲过。 刘一做了个飞吻动作,翩翩遁走了 他就是来看戏的,自从发现好友一直关注着这个杀手开始,目睹他看见杀手与李齐安相处,那个吃人的傻样,还有自己挖坑给自己,说自己是极乐宫的玩乐人,还要让人爱上这样有特殊癖好的他?可能吗? 想想,就笑到肩膀打震,这坑货,把自己坑得这么惨,有你后悔的哦。 笑着笑着回府,一踏进家门,被眼前的一箱箱名门闺秀的画像,吓得马上转头跑了,留下在他院子里跺脚,一脸愤恨的刘母,还在大叫。 “逆子,你什么时候为刘家传宗接代啊,你看人家许彦白。” ………… 看他?哈哈哈哈…… 第19章 遇杀手,露真容 裹着杂色狐裘的硕人跟随许彦白,踏上一辆门帘挂着许字的马车。 小莲跟着准备上车,被马夫拒绝,马夫把刚才许彦白叮嘱说出来,“这里不要你跟着,你先回去。” “这…”小莲不解,哪有夫人小姐出门不带奴仆的。 硕人伸出头来,向小莲做一个回去手势,反正她也不是真的夫人,这大雪天,小莲不跟着,更好。 她告别了小莲,马夫才驱马,摇摇晃晃地出发。 厚厚的锦缎夹棉的帘子放下,挡住了外界的所有冷寒,小小的红木几案上放着镂空祥兽的香炉,飘散着淡淡桂花的熏香,洋溢着的暖意让人昏昏欲睡。 两人隔着几案,目不斜视盯着门帘上的各色花蕾绣线,好像各自沉思在各自的思域里,鸦雀无声。 一路从吵闹市井,到郊外寂静,剩下车轮发出单调沉闷的声音,居然把防卫心特重的硕人给催眠了,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慢慢的眼皮打架了。 许彦白从上了马车就开始观察这个女人,她开始一派正经的危坐,目不转睛盯着门帘,门帘让她看得那般入神? 哪知道刚出郊外,蓦尔间,遂见到她已经摇头晃脑睡着了。 身为一个杀手,能这般毫无防备的打瞌睡,能活到现在,也属难得! 许彦白心里鄙视得很。 一番嗤笑,眼角一挑,望向别处,眼睛转来转去,发现这车内没什么好看,眼神又飘回那张侧脸。 时间就这样流淌着,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盯着盯着,许彦白已经盯着那个女人好久了,死死盯着那张假皮。 好奇那张皮下,她长什么模样呢? 一定很丑,他蔑道。 不过那双眼睛还算能看,许大冰山想起洞房那晚的眼睛,还有第二天那双不耐烦的眼睛,脑里竟都是那双眼睛。 被自己满脑子她的眼睛,吓了一跳,眨了下眼皮,把自己思绪拉回来。 他这是在马车待着,太无聊了吗? 随手从暗格里抽出一本书,看起来。 字,一个也看不进去,就死死盯着手里的书,鼻子嗅到一阵阵幽香,盖过了浓烈的桂花熏香,窜进了他的鼻子,是那股睡莲香气。 整个人打了个颤,猛然望向她处这女人还真是无孔不入。 这女人在不断影响着他,他为了她一次次做出让步,对她的背叛欺骗也能容忍得下? 对突然产生的这种想法,强烈的抵触,想起阿母描述阿耶时候的那种厌恶,那种恶心,还有阿母死前的那句话。 “阿白,不要对任何人产生好奇心,不要对任何人在乎,因为那是刺向你心脏的利剑,夺命的地狱,如果有一天有女人影响到你,改变了你,你要马上把那个人杀掉,不让她有伤害你的机会。记得了把阿母的话,刻进心里。” 杀掉吗?两手紧握,呼吸急促了起来,手无意识的伸进衣袖,触到一丝冰寒,眼眸里浮起了薄薄杀气。 阿母… 后背猛地冒起的寒气瞬间把睡梦中硕人惊醒,黑瞳闪过一缕杀气,手习惯按在了腰间,摸到了软刀。 看清楚所在,也就敛去杀气,看了一眼旁边某人闭目的脸,缓了一口气。 错觉吗?刚才明显感觉到了杀气。 差点就抽出刀,她的本能一直是救她的武器,这一次怎么会出错,背上毛孔还在渗出冷寒,她是绝对不会怀疑这个本能。 事出凑巧,突然她感觉到外面的异动。警觉大开,感受到风里响起微小的摩擦声,不好,有暗箭。 她半蹲,辨别着方向,一手拽起身旁人的衣领,“彭”的一声,让许彦白左脸趴在马车木板上,与木板上的茵毯来了个亲密接触。 手还来不及抓起旁边的红木几案来挡住,五六支箭头就插了进来,三支直直钉在刚才他们坐的位置上,箭羽还在激烈颤抖着。 “你?” 许彦白被压的脸部变形,刚吐一字,被抓衣领一松,那个始作俑者已经如燕子般窜了出去,只见她腰间寒光一闪,余下的身影被厚厚门帘挡住了。 不装了? 许彦白缓缓坐起身,拍了一下脸上的尘土,左手食指挑了一下没入的黑色剪羽。 一眼瞄到黑色羽毛中间描着红色骷髅骨图腾,这标志,是黑煞的标志?她是认出来了,知道是来杀她?她才跑出去的吗? 外面响起打斗声,无面隐于车帘旁,细细问道。 “主人,一共来了十五个人,远处箭手三人我们杀了,余下的人?” “幽冥阁的人不要出现,让府仆与她去厮杀。” “是!” 无面一闪,影无踪。 许彦白趴在马车边缘,手捻车帘,从缝隙里瞧着外面的热闹,府仆不是杀手的对手,基本带出来的十几人只剩零丁几个,眼看就不敌,而那抹瘦小身影也被七八个人围堵,身上挂满了彩,武功太差了,就这几个蝼蚁也能伤斯至此? 此刻的硕人已知不敌,黑煞居然派了十几个人来围堵自己,也是看得起了,只不过连累了无辜的府仆,无辜之人不包括她挂名夫婿许彦白,毕竟进了极乐宫的,那里还有好人。 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不好意思了,大难临头各自飞,转头提气,逃跑了。 她,居然逃跑了… 丢下他,逃了? 一旬,马车里面的温度猛然比外面的冰天雪地更冷,只见一抹白色身影飘出,内力一挥,无差别攻击,一阵气浪过后,只余一地尸体。 “她,居然丢下我,逃了?”低沉的气压,让此刻跪在地上的无面嘴角也溢出血丝,低头不敢妄动,这时候的主子是最可怕。 这种背叛的厌恶,让他血液翻滚,杀!杀!杀!煞气无法安抚。 这么多年,无面也是第一次这么深刻感受到来自主子那恐怖的杀气。 那个女人应该不能活了,毕竟他还是头一次看见有人能让主人如此疯狂。 “彭~” 无处安放的杀气,随着许彦白大手一挥,马车与马居然都化为渣,木屑与血肉如雪花飘然落下,红的很凄美。 跪在地上的无面,黑衣上全是细孔,里面不断喷出猩红,无声地忍受着主人的怒气。 逃,真的是她的本能,她不能为了个挂名夫婿,而放弃自己那条背负血仇的生命,所以她用尽全力,逃跑。 她跑得精疲力尽,最终昏死在一片密林里。 戴着修罗面具的许彦白换了一身黑,披着黑色大氅,高高立于树梢上,静静俯视地面上那具铺上白雪的身躯。 杀了她,一挥手,她就死了。 脑海里冲斥着要杀了她的冲动,但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只余紧紧握住的手指,在嘎嘎响。 缓缓飘下,居高临下望着那个快要埋进雪里的头。 只要他不管她,一夜过去,她也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黑色鞋尖把她翻过来,一脸雪霜让戴着的假皮边缘,已经翘起来。 她为什么要丢下他逃跑? 脑子里一直在执着,她为什么丢下他,这是他怒气的来源。 阿耶为什么丢下他与阿母? 阿母为什么要丢下他? 为什么你们都要丢下我? 冰冷的手指掐上雪地上早已冻僵的脖子,那么的细长,那么的脆弱,只需轻轻一握,她就不可能再丢下任何人了… 他的手慢慢握住,缓缓用力…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是阿耶的清朗的声音,阿耶在念着最喜欢的诗经。 阿耶的脸突然越来越模糊,声音也越来越远,阿耶伸出来的手,她怎么努力也抓不住,她早就把阿母的样貌弄丢了,现在连疼爱自己的阿耶也看不清了,不要,不要啊! 泪流不断,双手在空中胡乱挣扎,要把虚无的逝去拉回来,可,这皆是梦幻泡影,颠倒梦想,最终泡沫般消散。 “阿耶~”嘶喊破音的绝望,用尽全身力气去嚎叫。 她从虚幻中醒来,手还是伸向虚空,执着地要抓住什么。 最后手臂慢慢垂下。 她此刻的心里,被挖空了一样空荡荡。 背部刺骨的寒意,右手边若有若无的柴火暖意,这是人间吗? 她还活着。 还没有到时间去地狱里再见亲人,因为她仇还没报,阎王也不收? “吵死了。” 这是人间阎王的声音。 褚硕人艰难爬起,背靠着岩石,她记得是昏死在一片密林里。 此刻,她在一个狭窄山洞里,黑乎乎,旁边烧着一堆火,啪啪啪的火星粘着水汽在炸开,不远的洞外白雪飘飘,冷风窜进来。 那噼噼啪啪的火堆只能是视觉的暖,现实的冷。 “阁主,是你救了我吗!谢谢。”这是陈述,不是问句,留下来的命,真心感激。 那为什么丢下我? 他心里怒吼着,面具挡去怒容,褚硕人只是看见一团黑影傲娇地别过头。 嗯,这种高高在上的修罗,是看不上她卑微的道谢的。 褚硕人缓慢爬向那堆寒风中摇戈的火,靠近一点,让自己冻僵的身体增加多一点暖意,也顺便让身上的杂色狐狸毛干一点,更暖一点。 瞟着那团缓缓移动的毛团,许彦白还是愤愤不平。 他为何要去救一个让他很不爽的人? 可他忘记了,是他自己把自己描绘得是一个有特殊癖好,极乐宫的入幕之宾。 一个变态的挂名夫婿,这样一个人,褚硕人怎么可能会在明知不可救的情况下救他? 丢下他,不是最正常不过的吗,他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如果他没有挖这个坑,或许,作为一个无辜之人,褚硕人会尝试带着他一起逃,但是没有如果。 努力靠近那堆暖,终又是体力不支,再次昏过去。 “切,这般弱,找黑煞报仇?哼!” 话是冷冰冰,但是身体却动了。 他起身抱起那团湿毛,嫌弃丢掉粘着雪霜的披风,把她脸一扣,贴上他温热的胸膛,黑色大氅一裹,把那具瘦小僵冷的身躯纳进了怀里。 那张苍白无色的小脸,难怪要用人皮挡起来,长的是一见难忘,这样艳美的脸,很难潜伏,太引人注目了。 在昏黄的火光映照下,闭着眼睛的她安安静静的。 柔和的光为她添上几分颜色。 呆望着她,暖暖的颜色,许冰山看呆了。 不知道为何,他心里,也觉得暖暖的,冰冷的心染上了温度。 当褚硕人醒过来时候,觉得自己仿佛躺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手脚无处伸展,难受极了,睁开眼睛愣愣对上一扇黑乎乎的面具。 鼻子闻到冷冷的血腥味,让她马上回魂,从某人怀里逃了出来。 “我…?”吃惊自己怎么躺在这阎王的怀里,说话都口齿不清。 “我…怎么…在阁下怀里?” 挨在洞岩上的许彦白闭着眼睛,装睡的眼睛这个时候才缓缓打开,冷冷清清说道。 “你为了活命,爬过来抱住本阁主的身体,本阁主甩开你,你又爬了回来,求本阁主给你一丝温暖。” “本阁主心善,最后没有推开你,怎么?装失忆吗?”某修罗脸不红,气不喘的一派胡言。 “人如果没有寡廉鲜耻,就不若为人了。”颠倒黑白的许修罗,继续教育着。 “本阁主吃了个大亏,你便宜占尽,还问怎么在本阁主怀里?哼!” “是,阁主教训的是,是我不对,我真心感激阁主救命之恩。”硕人脸红如血,自己爬过去抱住了幽冥阁的阁主,硕人啊,硕人,你现在的求生意识胆大如斯了吗。 某修罗高傲点头。 “嗯?吃够本阁主的豆腐,就不认账了,还问为什么在本阁主怀里,自己做什么都不知道吗?”受得是心安理得,教训得也是得心应手。 硕人全身滚烫如受雷劈,劈得是里内全碎,为了活命,做出如此这般不怕死的作为。 僵硬动了一下脸颊,突然发现不对劲。 她脸上包裹的假皮不见了,左手一拍上去,是自己的真皮,假皮什么时候掉了?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许修罗心里冷笑。 “你那张假皮,一入雪地就硬得翘边,本阁主把你拖进山洞时,你一抓皮就掉了,做工粗糙不堪。” 是做工粗糙的问题吗? 罢了罢了,反正答应一起合作,自己这个蝼蚁,也只是他阁主老人家的棋子。 死猪不怕开水烫,也就一脸坦然。 从那个牢笼里,不知道厮杀了多久,活下来,派去暗杀第一个目标成功后开始。 小莲就被送来她身边,那一天开始,她就贴上了庄宁身份的那张假脸,名字也是被组织唤成庄宁。 属于褚硕人的一切,已成前世般。 这张属于褚硕人的脸,见过的也只有小莲,医魔,那双桃花眼(笑)。 现在又多了一个:幽冥阁主罢了。 常年不见光,带着病态的苍白,五官是很出色,杏眼生的妖媚却清冽。 当她戴着慬娘子那张皮时候,许彦白就发现那一双眼睛,妖媚冷情的眼睛,怎么会长在一张大家闺秀的脸上? 总觉得格格不入。 长在庄宁那张皮上,你会觉得她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那双眼睛生出的诡秘感,吸引你去探究。 长在褚硕人的脸上,你才会生出,原来如此,理所当然之感。 一张让人舍不得捏碎的脸。 玉雕美人的五官,妖媚不凡的眼睛,像是从绝对纯洁的灵界跑出来的精灵,不是仙人那种不可侵犯,是美如彩色琉璃,五光十色,又透着蒙蒙圣洁的光,而妖媚的杏眼,却吸引着人,想去破坏。 这张脸,是她当年,活下去的缘由! 第20章 藏起来的记忆 许修罗盯着那张脸,五味杂陈。 突然她的很多事情,他想知道。 他想知道她的一切,他对这个女人魔障了? 他冷冰冰问:“你是不是应该把一切坦白了?” “你是谁?” 她是谁? 在十年猪狗不如生活里,在无数孤寂的夜里,她唯一不敢忘却的,就是她是谁。 她眼神爬上了悲意。 许彦白窥视这一幕,心突然生出不忍。 他惊得心头一跳。 他竟有不忍? 对上这个小狐狸,他都变得奇奇怪怪。 强压下心中的慌张,出口,变成嘲讽。 “怎么?不是为了活下去,如何不堪都谓之寻常吗?” “十年杀手生涯,你还有心?秘密对于幽冥阁是没有诚意,没有诚意,没有利用价值废人,死是最好选择,你死,你身边的人也要死。” 这番实话,把她从那种悲伤的情绪里拉回来。 无数人问过这个问题。 “你是谁?” 除了那次幽冥阁那女人,就是这一次,会让她神魂震荡,生出悲来。 看来幽冥阁的阁主是她的克星啊。 不是气的她跳脚,就是激得她悲从心生! 调整好杂乱思绪,呼出一口混气。 “是,是小人得陇望蜀,贪得无厌了,即是有所求,也是要明确自己的身份。” “小人姓褚,字硕人,十多年前我只知道,阿翁被人陷害 ,被罢了官,全族流放。” 许彦白其实不是很喜欢她称小人,总觉得她口不对心。 褚硕人讲述那一段不堪的回忆。 “我的族人,在流放途中,全族人…俱被杀了…” 她眼神一暗,眼眶就湿了,倔强的泪憋着,无法流下。 这段过往埋在心里,无人述说。 上次与医魔坦白,也是只告知一半说自己四岁被黑煞杀手,杀了亲人带回黑煞成为了杀手。 另一半内容,对其他人没有任何意义,就直接略过不提。 现在,她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原来,你叫褚硕人。 许彦白在心中想。 她大力咬着下唇,口里含着血腥,咬牙张嘴继续说。 “四岁的我,看着亲人断手断脚,刀剑穿透,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中。” “耳边是刀扎进肉里的声音,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妇孺…和孩子。” 一旦扯开了那血淋淋的回忆,就收不住了,无法控制的在回想着,曾经可怕的一幕幕… 那些人如恶鬼一样的笑声,尖锐刺耳,惊恐的大声求救声,声声重叠,绝望的嘶喊声… 那些…以为早就忘却的回忆,居然是那样的清晰可感。 那么可怕的经历,对于一个只有四岁的小孩来说,记得那么深,是因为她不敢忘,不能忘,她要记得那些血淋淋的血洞,把那种恐惧与恨,深刻入骨头里。 褚硕人陷入了十年前的那个可怖的夜,一张张恶魔般的脸围着她,站在她亲人的尸体旁,狂笑… “啊啊啊!”她抱着头在尖叫,似乎陷入了梦魇。 许彦白身体前倾,手握住自己的指关节,咯咯作声。 才强忍下,想去安抚她的冲动。 他的心,居然揪着,感到一疼。 心疼? 冰山强迫自己转过头,不敢望向那个抱成一团的人。 怕自己下一秒,会忍不住去抱住她。 “褚-硕-人-” 只能用另一个方式。 冷若冰霜的三字,带着强大的内力震进褚硕人混乱的脑子,把她直接从那恐怖记忆中剥离出来。 “噗!” 她喷出一口血来,那张苍白的脸再无一丝血色,心脏如被人用刀子,搅着的疼。 她虚弱地扶着冰冷尖锐的岩地,缓缓清醒,手背擦拭嘴角的血丝,自嘲着:“让阁主见笑了,第一次撕开那个口子,就差点走火入魔了。” 听到“第一次”,很好取悦了傲娇的许彦白。 原来自己是第一个知道她一切的人,那个李齐安在她心里,也就那样,啥都不知道。 戴着黑色血盆大口的面具下,那抹上扬的笑意无声挂上。 许修罗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往常冰冷,吐出“继续”两字。 “本来我,也是该死在那里的,不知为何却被留下一命,还被带回了黑煞,成为了其中的杀手。” 带她回去的男人那双阴狠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的眼神,藏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深沉。 他手里的剑尖,滴着亲人鲜红色的血液,那一抹让人生寒的冷笑,一直都是她的噩梦。 “全家被灭,你还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许彦白问道。 “不甘。” 硕人咬牙。 “要报血仇,我就要活下去,黑煞是刀,我至今还没查出幕后黑手,我等级不够,看不到那些交易记录,不知道是谁雇的杀手。” “所以我只能潜伏,等待时机。” “你既要去查,何故又叛逃黑煞?” “因为最近,黑煞有人要买我的命,出任务时,故意要暗杀我,我只能逃。呵呵,”很讽刺,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还有人想她死。 “你与李齐安是什么关系?”许彦白咬牙,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事。 并且眼睛一秒不眨地盯着硕人的表情,就怕错过一丁点变化。 硕人眼里有一瞬间的慌乱,“他,他是我在景山匪里认识的,我们在景山匪里达成交易,我帮他弄到下一批女人什么时候被送上山,他给我一个隐蔽的身份,那时候我已经在躲黑煞的追杀了。” “是吗?只是这样?” 他没有错过那丝慌乱。 你是我的妻,说起李齐安,你慌乱什么,你对其他男人有什么想法吗? 就算你不是慬娘子,但是与我拜天地的确确实实是你。 “是,还有就是那晚,被你打伤,再遇到他,我们又谈了一个交易,我给他账本,他帮我调查,是谁灭我全族。” “什么?”许修罗大声一叫,怒了。 “你不是说你第一次告诉别人身世吗?” 又是骗他的吗? 这女人怎么这么爱欺骗人。 哈? 这一下把褚硕人整懵了。 “我只是告诉他,我叫褚硕人,叫他去查谁杀了褚硕人全家,我没有告诉我阿耶被罢官的事,所以对阁主说的一切,是真的第一次说的那么详细。” 她不知道哪里说错了,激得幽冥阁阁主大怒,连忙解释。 “哼!” 许彦白心情被安抚了,别过头望着外面的雪说:“李齐安的身份,你知道吗?” “不知。” “不知?哼,他居然没告诉你,他的身份?” 那么你在他心里也不见得多重要…许彦白高傲地想。 “他斗不过黑煞,他自己麻烦就一大堆,景山匪那次,他办的不好,上头已经盯着他了,他身份本来就尴尬,一点错处就会被人抓得死死,翻不了身,靠他,没用。” “我也没想过,靠他。” 这句话硕人说的口是心非,曾经的自己…! 算了,知道他,也是自身难保,也就别拖累他了。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靠得住。 “所以本阁主说了,弱者才会想去依靠谁。” 许彦白看着她变得暗沉的眉眼,讽刺的话,直接就吐出来。 硕人暗沉的眼神就那么一下。 再抬头,眼睛恢复了光彩。 “是,我不做弱者,我记得阁主大人说过,会帮我递刀的,我有您做靠山,一定会成为强者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哼!”靠我肯定可以,许修罗心情美丽了,也不知道刚才谁说弱者才靠别人,现在听到硕人说自己是她的靠山,心里满足。 许彦白盯着那张妖艳绝美的脸说:“你抛弃你的夫婿逃了,你许家媳妇的身份不能再用了,黑煞也在追杀你,以你身手不出一周,必死。要活吗?”既然心情美丽了,那么就给你一个机会。 “要!”硕人眼神肯定。 许彦白笑了,一手握住她的下巴。 “进了本阁主的阎王殿,比死更可怕,你怕吗?” 硕人眼神坚定,“我本来就在地狱,为了血海深仇,我不怕。” “好!” 第21章 阎王爷带女人回来了 修罗阁主回来了。 带了一个外人,直接进入了他的阎王殿,许久不出。 这事不胫而走,大家奔走相告,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幽冥阁。 皆因,阁主带回来的那个外人,是一名女子,而且听说长的不懒。 这让幽冥阁十大殿的恶鬼们,纷纷驻足阎王殿外,或踮脚,或偷瞄…就想得到第一手资料。 刘一握着双鱼玉佩出现的时候,比他早来的都围着他,叽叽喳喳说着,听回来的各种八卦。 “哇!这可是百年一遇啊!”听完各种版本的八卦,刘一两眼冒出光来。 铁树开花了,我的阿白。 刚想继续唠嗑~唠嗑,阎王殿里的阎王爷就喊人了。 “刘一,你还不滚进来!” “是,是,是!”这是天生的惧怕,从小到大,只要许冰山一吼,他就屁颠屁颠答应跑过去了。 他推门而入,一脚伸了进去,马上又缩回来,还顺手把门关上。 不对啊,他们说阿白带了个女人回来,那女人还不是阁里的人,干柴烈火的,喊他进去干嘛呢? 听到动静的许彦白,眉头一皱。 “刘一…” “是!” 刘一垂头丧气地,再次推门进去,在外面众人自求多福的眼神里,把自己送进虎口。 他低着头:“许老虎,哦不,阁主,有事?” 老虎? 许彦白脸上一黑。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来,这是刘一堂主,你以后就跟着他。” 一把女声答应道:“是!” “刘一堂主,以后就拜托您了。” 什么跟着他? 刘一慌忙把头抬起来,左看看自己的好友,右瞧瞧站着的陌生女子。 傻傻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人能告诉我一下吗?” 褚硕人看见这个刘一堂主傻傻的样子,心里纳闷,自己以后…跟着他? 她想跟一个高手学武。 但,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高手啊! 能换人吗?硕人在心中苦笑。 许彦白心里暗暗叹息,平常不是挺聪明一个人嘛,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傻。 “她。” 许彦白指了一下褚硕人。 “是许右相长房嫡孙,许三郎君的妻子。” 这么长的称谓不就是你吗? 刘一望向许彦白的方向,心里暗笑,怎么会有自己介绍自己人… 不对…他的妻子?不就是那个假的…哦,对!那个杀手吗? 刘一这才会意。 “原来是你?” 褚硕人歪头问:“您认识我?” 刘一反应过来,他不应该认识她,打着哈哈。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百闻不如一见,你原来长这样啊。” 若有所思,一脸怪笑,抛了眼神暗示自己明白。 “咳!” 这货。 不要被他带偏了。 “她以后,就跟着你,属于你的情报堂,你带去安排!” “啊,喂,不是…阿…阁主啊。”差点喊他阿白(汗)。 “进幽冥阁,必须经过入门试炼啊,她不能走后门,走的如此明显。” 就算她身份特殊,也不能在阁里搞起特权。 而且是他的堂里面,那里面的各路英雄不服气的话,可不好糊弄,毕竟是搞情报的堂嘛。 你要带阁里,直接宣布,这是你的阁主夫人,不就得了。 瞧你这个傲娇样,丢给他算怎么回事,请个祖宗回来,打不得骂不得,要供起来,要供你自己供啊。 “她不算是幽冥阁里的人。” 许彦白也是头脑一热,提议让她来幽冥阁,给她个容身之所。 但是人是带进来,以什么身份留下,他犯愁了。 所以才一直苦恼,呆在他的阎王殿里苦思。 刚好,听到刘一声音,立马来了救星,把她丢给他好了。 “什么不算?就算不是阁里人,却丢我这里?阁主,给个明示呗。”刘一死皮赖脸,就是不走,要这阎王爷给个准。 看这个傲娇鬼,是心思动了,要把人弄回来,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也是,披着许家三郎君那个身份,还自己挖了个大坑,点缀“特殊癖好”外衣,人家小娘子还不防狼一样防你。 想到这里,刘一乐了,就这一个坑自己的坑货,还是自己从小就认识,跟在他屁股后长大的那个许大冰山吗?还是那个冷静,运筹帷幄的许修罗吗? 真是一旦碰到女人这个东西,人就会变傻? 联想到守在自己房门外的刘母,还有那一箱箱“名门闺秀们”的画像。 刘一瞬间打了个寒颤。 我滴妈呀,我要保持清醒,不能一时心软,头脑发热,就答应了那个锲而不舍的老母亲娶亲。 为自己后半生着想,不要去招惹个祖宗回家。 “刘一…” “刘一。” “刘一!”叫唤了好几声,才把刘一从自我恐怖幻想中,拉了回来。 头疼! 被刘一气的肝疼。 硕人眼疼… 能换一个,换一个看起来聪明一点的人吗? “啥?” 那么大声干嘛,他又不是聋子。 刘一暗骂,问。 “阁主,哪个,她以什么身份进入我那个堂里啊?你是知道的,我那个堂里面的牛鬼蛇神都傲得很啊,平常就不太服我了,现在还带个身份不明的进去,有点难啊,他们是很敏感的吔!” 十殿毕竟是搞情报的,爱潜伏的,堂里的人对不明异动,很不喜。 所以他堂里人不多,新人一进来,他们就看不顺眼,转手把人给阴出去。 这几年的大部分新人被堂里那几个牛鬼神蛇给排挤走的。 许修罗沉思了一下。 “每次入门试炼都在上旬(月头),那么现在是中旬,你就在这段时间内训练她,让她参加下月上旬的入门试炼。” 轰!刘一傻眼了… “大哥,还有十天,十天哇。凭她这般差的能力,下月过入门试炼?你耍呢?” 刘一差点没一蹦一跳直穿出屋顶,连尊称都抛了,一般在人前,他没这般失态过。 褚硕人脸色难看,就算是事实,但是本人还在,你这样直白说出来,这样好吗? 连躲在屋顶上的无面也默默点头,主人,您不厚道,您是想借他人之手,逼死这个孤女吗?还是想报复刘一八卦您的口不择言?然后想到那天,他也搭话了…主人会不会也想弄死他。 吞了一下口水,我是一根柱子,我啥都不知道。 “靠你了,刘一。”许彦白心里暗暗高兴,看着好友跳脚,把麻烦丢给他,莫名一松。 “本阁主相信你的能力,会让她过了入门试炼的。” 狗屁…。 刘一骂骂咧咧,一想起阿白这厮最后那句话。 压力啊~ 进幽冥阁的那个不是凭真本事的。 在隐山培养多年的,合格才来参加入门试炼的。 你把一个废物丢给我,还短短十天要过入门试炼,怎可能? 刘一回头,望了一下那个“废物”。 长叹一口气,这个废物是被人养废的,也不能全怪人家,不是。 还是阿白,你给我个几年,我变废为宝给你看。 可是,十天? 我画个圈圈诅咒你。 阿秋… 阿秋… 阎王殿里的许修罗,不断地打喷嚏… 第22章 万虫噬心 苦逼的刘一把硕人领出来,面对多不胜数的关心与问候。 他爱理不理。 一点应付的心情都没有,死气沉沉告别在场一众唠嗑兄弟姐妹们,灰溜溜回自己地盘。 “他怎么了?” “不知道哇。” 对刘一如此反常,与他带出来女子都充满了好奇,然后这人数众多的牛鬼蛇神聚集地换成刘一的第十殿。 硕人被带到这里才知道,上次困她的只是靠近许家与李齐安私宅附近街巷的一处点,可以随时抛弃的一个三进四合院。 而真正的幽冥阁居然在郊外的一座山上,山外布满阵法,一般进入会让人迷路而不得入,山顶被人削平,建立一座梯形黑墙大殿,就是最高的阎王殿。 从高到下以包围式排列其余九殿。 刘一的十殿也高在半山腰,建在一个天然溶洞内,宽六丈(20米),高约有七八层楼一般,深度一直延展进内,灯火通明…,把整个溶洞照的如白昼。 溶洞外是一个大平台,居然筑有凉亭流水假山…,这亭台楼阁绿茵铺地,各色花草在冬日也生机勃勃,真是让人感叹一句奢侈。 在半山腰上弄个风雅不俗的楼阁台榭,使人走进钟鼎之家的错觉。 还有各种不在冬日常见的花草,虽背风,不会让冬风狂虐,照料也是极费钱财的。 再看龙飞凤舞写着“十殿”的花梨木匾额,虽没玉楼金阁,但也峻宇雕墙,他的第十殿建的大气的很。 幽冥阁主的阎王殿除了够大,够空,够高,还有够阴森外。奢侈程度根本不能与十殿同日而语。 刘一领着硕人走进十殿,正对开的正殿是个会议厅,宽敞不长的地面铺着红毯,踩上去都觉得怕鞋底的泥玷污了。厅里下首有六椅子四桌。上首两椅一桌下,铺的是一整块虎皮。 刘一摇着头,径直走向上首,找了张椅子坐下,托着下巴,望了一眼硕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内殿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我家堂主回来了?不能啊,这么安静?他不是说一弹指不说话都会口臭的吗?” “啊,真是他!”这时候,硕人看到从内殿走出两道身影。 说话清脆的是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可爱少年,后面跟着一个豹目高鼻梁厚嘴唇的男子,长的很可以,但是全身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少年说着话,跑出来,“咦?怎么有外人,你是谁啊?” 硕人礼貌行礼:“各位好,我是被幽冥阁主丢过来让刘一堂主训练的新人,我叫褚硕人。” “切!我管你叫什么,我是问怎么来了个外人啊,一一堂主,你是干嘛的呀,你明知道这里不欢迎外人。”少年长的可爱,声音也悦耳,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气炸。 刘一扶额,“你以为我想的吗?阁主塞进来了的,你去找他吐槽去。” 你以为我也想跟你吗?硕人也在心里翻白眼。 “切,你是堂主,要吐槽也是你代表,咦?外面干嘛呢,怎么这么热闹?”少年耳朵翘起来,听到外面各种动静,眉头一皱,“都来看热闹不怕事大啊?” “去去去,先帮我把外面那堆人赶走,不要让他们踩坏了我的绿茵,铺那个费钱。”刘一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在思考怎么让她十天内脱胎换骨? “大驱哥,靠你了。”少年把担子丢给豹目男子,自己坐了下来捂住耳朵。 硕人不明所以… 只见豹目男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手掌大的鼓,左手轻轻一敲。 “咚!” 一股内力从鼓声震出,硕人只觉得心肺位置像被人用大铜钟从上往里压一样难受。肋骨一阵收紧,最后震动一直蔓延全身,腹部也往上挤压。 一口血被震出…! “好了,轻点手脚,别让他们摔在我的花草上,更费钱。”看着吐血的硕人,刘一头更疼了。 大驱用的不足一成力,她弱成这般,如何是好呀! 外面看八卦的人被赶跑了,少年指着气息不稳的硕人问:“这个外人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阁主大人要我十天把她训成能活着过入门试炼,我还想问你怎么办?”刘一从椅子上弹起来,背着手在转来转去。 “怎么办?怎么办?” “高难度!” “是啊,给个办法呗,我叫你堂主。” “不敢,也不想当,麻烦。” 刘一两眼一翻,准备口吐白沫死上一死。 “不难。”一直少言语的大驱这时候说了两字。让刘一差点喜极而泣。 “大驱,你有办法?”刘大堂主紧紧抱着大驱的双臂,两眼冒光。 “毒娘有办法。”言简意赅。 少年一拍大腿:“对对对,毒娘有办法,上次她不是闭关出来说找到让我们功力一日千里的办法嘛,叫我们去试。”可惜没人敢去试,不要命了吗?嘻嘻嘻。 “毒娘?什么办法?”刘一抓头,有这回事吗? 少年窝在椅子上,不轻不重说:“那你得去问毒娘了,我们功力深厚,不需要。” 你是不敢要…现在也只能问问?试试?“小饼,你去把毒娘喊出来,我问问…?” “我叫轩辕,轩辕剑的轩辕,不叫小饼。”少年气冲冲,就当年吃你一个饼,被你拐走,还起名小饼,年幼无知啊,被笑了那么多年的名字,一听就火来。 “轩辕?小饼你什么时候改的名字?那么难叫,还是小饼亲切。乖,去唤你毒姨姨来。”刘一很难把轩辕这个气势汹汹的名字和他的小饼连在一起。 小饼,不,是轩辕怒目圆睁,但没人理他。 大驱用内力传音唤来了毒娘。 一身黑纱包裹的曼妙身姿,风情踏步而来,人未到,香味先到,一股香得浓烈的味道扑面而来,一屋的人都齐齐打了个喷嚏。 揉揉发痒的鼻子,硕人看见那抹如烟黑纱包裹得严实的毒娘,只露出一双画着熊猫黑眼线一样的狭长狐眼。 声音恶狠狠骂道:“叫什么叫?老娘刚好有灵感,要弄出一种可以让人跳舞的毒药,你喊魂似的叫叫叫,把老娘刚想到的配方叫到天宫去了,不是大事,我毒哑你。” 大驱手指了指上首的刘一,意思:不是我叫你出来,是堂主叫你,毒哑请认准人,谢谢。 毒娘狐狸眼睛转向刘一,“堂主,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说!要我干嘛呢?”态度直接换了一个。 “咳咳,是这样的,我,不,阁主给了个任务,让你十天内把她训练到可以活着通过入门试炼。” 随着刘一手指方向,毒娘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外人,“她?” “是!”刘一点头。 “切!”轩辕轻蔑。 毒娘上下打量一番,“手!” 硕人把右手抬高,毒娘手指也是戴着黑纱,轻轻按上了“关”“寸”“尺”,三指按脉。 眉头一皱,摇头,“太弱了。” 刘一心一沉,她不能出事,许彦白那个货真是坑自己坑兄弟第一坑货。 明明对她上心了,却不正视内心,傲娇鬼,把这千古难题丢给他,他怎么这么难呢。要不,不让她参加入门试炼,就放在这里,但是没通过试炼,不能留在幽冥阁,这个也是许彦白那个坑货自己立的门规。 唉!怎么可以让我这个绝代风华的人愁白发呢,我这个堂主轻松这么多年,你现在才来让我愁白头,你是嫉妒我的颜值,一定是。 刘一还在悲天悯人的时候,毒娘已经提出多个方案。 “堂主,选一个。”毒娘说了一大轮,发现刘一神游太虚。 这个十殿事务都是各做各的,这个堂主一直都是摆设,他们也乐得自由,现在看着这个不靠谱的堂主,真是服了。 “选什么?” “一一堂主,你长点心。”轩辕不得不吐槽。 毒娘对刘一倒是少有的好耐性,呵呵呵娇笑着说:“我说,方法一,把她筋骨打断喂毒药重塑,那么她就会变得筋骨百毒不侵,百折不断,耐抗。堪堪能熬过入门试炼。方法二,用毒虫撕咬,让她激发潜能,自伤一百损敌五十,后遗症比较严重。方法三是…。” “停!”刘一越听越寒。“有没有不伤害她身体的速成法?”伤了许彦白的人,后果很严重。 毒娘眨着眼:“我要说的方法三就是身体伤害最少的,你都没耐心听人家说完的啦!” “好,你说,你说!”被折磨疯了的刘一苦笑着说。 “方法三是,我刚刚研究出来的,万虫噬心。她年纪大,错过最好的炼筋骨时间,必要先打断全身筋骨,万虫撕咬重塑,用我的小虫们洗去她以前百无一用的内力,再习适合她的内力,就可一日千里。” “会伤她根本吗?”毕竟毒娘是用毒行家。 “不会,我没用方法一和二,这是方法三,我刚想出来的,不会有后遗症,不过,万虫撕咬,可是会生不如死哦,你可愿意一试?”最后一句,毒娘是望着硕人问的。 硕人没有任何犹豫,她被现实打击成这样,她还有什么可以犹豫,不伤根本,可以一日千里,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就像幽冥阁主说的那样,她没有真的体验地狱,怎么能在地狱里重生呢。 “我愿意。”她坚定回答。 “哦?你不怕,万虫撕咬你,会疼得生不如死,你可能忍?”毒娘死死盯着她,期待看见恐惧。 “我一直以为我见识过地狱,但是有人说我只是被圈养的野兽,没有了獠牙,家畜般大叫,不足一惧,如果前辈那里是地狱,我就浴火重生。” “嘻嘻嘻,你,有趣。我喜欢。那么我们明天地狱见!别后悔哦。”意味深长说完最后一句,黑烟一闪而过,毒娘已走远。 见问题解决了,刘一心头大石放下,又开始挂上风流倜傥的笑容,“那个,硕人,你就好好休息,明天就去脱胎换骨啊,哈哈哈,小饼你去安排个房间给硕人,叫上牡丹去安排好她的一切,对了,这十天,你叫牡丹去照看她,啊,我放心了,哈哈哈。” “是,谢谢刘一堂主。”有了这个改变的机会,硕人期待着。 第23章 入虫池 轩辕嘴上嫌弃,但是还是把硕人带到一个房间里。 “喂,外人,毒娘的恐怖常人无法忍受,还有一晚时间,你好好想清楚再决定!” “我想清楚了,谢谢你,轩辕。” “切,我可是提醒你了,断筋骨就那样,但是万虫撕咬,咦~毒娘那些宝贝们,看着就起鸡皮疙瘩,你还要给咬…你好好思量思量!”少年毒舌心善呢。 想想,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觉得对一个外人不用这么好心,最后跑了。 牡丹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妞,笑起来圆圆的脸有两颗酒窝,看着就让人高兴。她拿了干净的被子枕头,换洗衣物,手脚麻利地安排好,还带上一碟点心。 不一会功夫,就热络起来。“硕人姐姐,这会,你看一下还有什么要求,我都给你安排,不用不好意思哦,堂主的客人,就是牡丹的客人,我听小饼说,你准备参加入门试炼,你好厉害啊,我是堂主收留的,自知武功不高,所以一直在堂里做管事的,没有参加试炼呢,因为我怕疼,嘻嘻嘻。” 说完大手一拍,硕人瞬间吐血。 “啊,啊啊啊。”牡丹慌得大叫,“硕人姐姐,你有没有事,啊啊啊,我不知道你这么弱的,我…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吐血了?” 硕人内伤,最近怎么和吐血扛上了,要不明天要点鸡鸭血补补。 “没事,别慌。”硕人气短无力咳嗽着。“就吐点血…很快好。” 牡丹愣住了。 轩辕这时候出现在门外:“啧啧啧,都说了她很弱的了,你不信,切。” “我…只用了五成力…怎么就吐血了呢?”牡丹还是一脸不可置信,“她这样,能活着过入门试炼吗?”那张甜美的脸写满了担心。 硕人刚想说点什么,牡丹再次暴击:“其实不去参加入门试炼也没事,我也没参加呢,堂主就把我留在这里当管家的,你以后就跟着我。” 硕人心里流泪,可是我不想啊。 “切,你就别为她担心了,她丢给毒娘回炉重造。” “啊~”这次叫声比刚才实诚多了。 牡丹眼睛瞪大,做出一副见鬼的表情,“跟着我打杂,比落在她手里好!”还想多个垫底的,显得自己不那么另类,落空了!拍拍手,牡丹甜妹笑脸消失了。 她能不能从毒娘手里活着出来还未知,出来能不能活着通过试炼,又未知,不浪费口舌了。 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你好好休息,我还要去安排其他杂务,有事你喊一下小饼就好,他住你旁边,再见,祝你好运!”这模样才是她真实性格。 “切!”少年口头禅哼一声,跟着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硕人觉得这一晚上真是魔幻,还在打算的事情突然就这样走下去了?她觉得自己被虐得体无完肤,连这里打杂的也能拍死她,她是有多弱,完全颠覆了她的自尊心。 唉,叹息一声,以前的自己有多天真,现在就有多可笑。 原以为进入幽冥阁了,谁知道还是一个外人,难怪丢给刘一,刘一这里不就是有一个牡丹了吗?过不了试炼,自己也就成为这里打杂的人? 不,我不要这样的价值,就算九死一生,也要熬过万虫噬心,她没有退路,成为幽冥阁一员,才有报仇的资格。 以为会失眠,谁知道落实了自己的内心,她很快睡去了。 夜已过去一半,许阎王坐在自己的殿里,黑呼呼透过屋顶上的透明琉璃瓦,望着外面的下玄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不抬头,很难发现他上首的阎王椅子上的瓦片全是价格不菲的透明琉璃,月光透过屋顶折射在他身上,地板上。 孤独的拉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阿母…我让她活下来了,她影响了我,让我心神不定,我为她愤怒,为她愉悦,为她不知所措。 我为她破了一次次的例外,我让她参加入门试炼了,如果她不能通过?我该把她放在什么位置? 我不知道是喜欢她还是怜惜她?我觉得我与她有点像,都是那么孤独,那么努力活着,但是我与她又不太像,她会变成刀刺进我心脏吗? 阿母,她不是能刺进我心脏的刀,她太弱了。 阿母,我太孤寂了,说着毫不在乎,但是有一个人能了解你,陪伴你,不是更好吗? 对她,还是很难作出抉择……。 这一夜有人失眠了。 第二天,天刚破晓,牡丹就来了,把一颗药丸递给她。 “这是毒娘给的,让你吞了,早膳那些不要用,她的那些宝贝不喜人间食物的味道,还有你收拾一下就跟我去她的院子里。” 接过牡丹递过来黑豆大小的药丸,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吞了,药丸入口即化,只带一股酸味。 牡丹望着直接把药丸丢进嘴里的硕人,终于服气地说:“就这,我不如你。”毒娘的东西,她可不敢碰。 硕人微微一笑,“你福气大,无需经历这些。” “那倒是。”牡丹笑了,又变成一个甜妞,这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你不知道,八岁的时候,我爹烂赌,输了大笔钱,要把我卖了,遇到了堂主,看我可怜,就把我买了,说在这山里少个人照顾,就把我带进来,这里好吃好喝,事少钱多,哈哈哈,我还能练武强身,这日子过得是不错。”不愧是跟着刘一身边的人,开心时候与刘一一样是个话唠… 喜欢一个人就这么简单,她认同了硕人,还想拉着她唠嗑。 轩辕跑过来,大叫着:“喂喂喂,毒娘都派她的徒子徒孙来催了,你们还在这里聊天,要不要绣上几朵花啊?” “毒舌!少年,你以后难找媳妇啊!”牡丹翻着白眼。 “要你管,三姑六婆,你走出门口瞧瞧呗。” 牡丹透过窗户,看到一地密密麻麻的黑蝎子,毒蚂蚁,鸡皮疙瘩爬一身。 连忙催促:“硕人姐姐,那快去,啊,我不送你了,你出门,跟着那堆毒物就能寻到去处。我头晕,我坐坐。” 告别了牡丹,在轩辕一脸担心又装冷漠的担忧下,跟着那堆毒物,走出了她住的院子。 那些黑压压的蝎子蚂蚁,好像行军一样有序前进,不过那数量,让人头皮发麻,用一浪浪形容更贴切,一浪浪翻滚着,如潮水般。 就算早有心里准备,还是恶心害怕。跟着潮退一样的毒生物,一直来到一个院子,穿过拱门,看见一块石山鲜红的印着一个毒字,如警示牌…警告着别误入。 一进院子,那些引路的毒物就退去了,这么庞大数量躲到哪里去?只见院子树上吊着,挂着各种颜色的蛇,一动不动,冬眠一样。院子是沙地,沙地上还时不时冒一些光亮出来。 “进来。”毒娘推门出来,招呼硕人跟上。 硕人忍着头皮发麻,吞了一下口水,才甚甚踏出一脚进去。 “还不快点,我的宝贝们都等不耐了。”被毒娘一声大吼,那里还有什么惧怕,立马跟上。 走了不是很远,来到了这个溶洞的洞壁,里面有个水潭,水潭的水墨绿浓稠,还不断冒着小气泡。 硕人心里打了个寒颤。 “脱光衣服,泡进池里。”毒娘还是顶着那双熊猫眼的妆容,手轻轻一摆,示意她赶快。看见硕人没动,眉头一挑问:“怎么临门一脚,退缩了?” “不是。”硕人咬牙,“我不后悔,但是总会怕…这些…水。” 这话惹得毒娘哈哈大笑,“你可真是有趣,这么坦诚说怕我这些小宝贝,不用怕,相处久了,你就不怕了。” 脱光光的硕人,视死如归地走近那个水潭,赤足点水,墨绿色的水立马形成一个漩涡,水里有东西在咬她的脚趾,刚想缩回去,后背一阵掌风直接推了她下去。 扑腾一下,一头栽进水里,瞬间感受到无数东西钻进皮肉里,刮在骨上。 那种被撕裂的疼,无法言喻,张口灌进墨绿色的水,眼睛瞪大,光影中看见一团团黑影向她袭来。 好疼,真的是好疼。 疼到泪水直流,流进水里。疼到想要嘶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像无数钉子钻进了她的血肉,狠狠钉在了她的骨头里。 瞳孔放大,恐惧得心跳要从胸膛窜出,身体完全僵硬,控制不了的颤抖着。 水里的东西密密麻麻从皮肤钻进去,在血肉里搅动,她就像一条上岸的鱼,全身被虫子叮咬,在扑腾等死,一想到虫子,她感觉呼吸不了,她想吐。 在水里弹跳了几下,慢慢,失去了知觉。 第24章 比毒娘更可怕的存在 她的世界回归混沌,一只庞大黑手从水里伸出来,她转身想逃,但是那只手忽然化成千千万万,一只只张开着满嘴獠牙的虫子扑面而来,她想叫,但是无数的虫子钻进了她的嘴,塞满了她的喉咙,一股酸味蔓延到胸腔,填满在气管里。 “恶…”恶心反胃,吐了。 “她醒了!”轩辕嫌弃地跳开。 “真的醒了…呀!”牡丹激动捂住自己鼻子也稍稍走远点。 “你看,她醒了,没事了没事了,哎,我说,不是你把她丢给我训她的吗,出点事,你凶我干嘛?”入耳是刘一不满的大喊声。 充满着人间烟火气的刘一,硕人心里笑了,真好。 她还活着…。 “她成这模样,算活着吗?”修罗阁主的声音?还很焦急的语气。 幻觉吗? “喂喂喂,她怎么又晕了…” 在场五人齐刷刷望向毒娘。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毒娘一直喃喃自语,两只狐狸眼瞪着虚空,白眼一翻…这时候…也昏死过去。 许彦白慌张得掌风一拍屋顶,硄的把无面给拍下来了,他握住硕人的手大叫:“叫鬼医,快!” “是!”可怜被波及的无面,头也不回尽二十年吃奶的力,把轻功运用到最快,提拎着还握住刀,正切开一具尸体的鬼医,带了过来。 一手血的鬼医,放下刀问:“谁死了?” 在场人……… “她没死,不过元气大伤!还有点气血攻心?”鬼医瞟了一眼毒娘,“谁能把这毒妇气成这样,佩服佩服!” “我问的是她。”许彦白慌张问。 “哦,见过阁主。”鬼医很礼貌行个礼,才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物体? 血淋淋的穿着染血的中衣,一脸血肉模糊,一看就知道是毒妇虫子的杰作,但是令鬼医诧异的是,阁主温柔地抱着那个血淋淋的头,抓着她的手,一脸紧张。 鬼医一脸便秘样,从自家阁主手里接过一条血淋淋被虫钻进去,全是口子的手臂,切上脉,不切还好,一切上去,脸色大变,直接推开许彦白,把血淋淋的她放平,脸色不可置信地再一次切上脉。 这番举动,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镇住了,特别是傻站床边一眼不敢眨的许阎王。 真可怜,这样就没救了,早劝过你这个外人的了。…轩辕内心感想。 人这就没了,还好我是咸鱼,怕疼,以后又少一个看对眼的姐姐了…牡丹可惜中。 不是…我闯祸了…这个可能是阿白唯一放在心上的人。我死定了!我把阿白逼上孤独绝路了,我断他姻缘了,我怎么做下这种错事。刘一内心悔恨交加… 许彦白脑子现在就像被人打了百来拳,脑子嗡嗡作响…不会的,不会的,她不可能会出事,她那么弱刀口舔血还能活了九年,现在被虫子咬几口就没命了?不会的,也不准。我是阎王爷,没我点头,谁也带不走你。 他手脚冰凉,僵硬地从怀里掏出那个瓶子,倒出几颗墨丸,就要塞进硕人嘴里,慌忙间,竟找不到她的嘴。 鬼医挡住了他要硬塞的药,“阁主,阁主?”喊叫着并死死抓住还在动作的手,说:“活命丹对她没有用,她没有伤到心脉,她的心脉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有力,只是她的经络很奇怪,有一股东西在她经脉里游动,我没看这种脉象,也探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 许彦白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着的手,极力掩饰自己的慌乱问:“你意思,她没事?” “嗯,她暂时死不了。”但是经脉里的东西,他不敢说。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理智回笼的许彦白退后一步,背后握住还在后怕颤抖中的手指,问:“可否细细说来?” “就是,突然严肃成那样,我都以为她活不成了呢!” “刘一!”他不喜有人说她活不成,许修罗心情不好地打断他的话,事都是他惹出来的。 刘一汗涔涔收口。 鬼医放开切脉的手,瞟了眼晕死过去,被大驱安置在椅子上的毒娘说:“我昨晚听说了毒妇想以虫子重塑这女娃筋骨,方法是最快的,也是最安全的,一边断筋骨一边让虫子用血肉续上,一天一夜就可完成,就是那个疼痛非常人可以忍受的。” “哇,这么神奇,难怪说可以让武功一日千里。”牡丹小声感慨,要知道一个人的筋骨好坏直接决定一个人是练武奇才还是练武白痴,好的筋骨练武那是鱼鱼得水 ,可惜她怕疼。 鬼医听到了牡丹小声咕噜,回答到:“是,按理是可以一日千里,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是,应该说是她经脉里游走的那股力量在排斥毒妇的虫子。” “为何?”许彦白听到这里,心里一紧,没事,就算她变成废物,她的仇,他来报,只要她平安无事。 “咳咳,对于虫子这一块,我并不精通,只能去问毒妇了。这女娃筋骨皮肤已经在自我修复了,我估计就是她现在经脉里的东西产生这样的效果。” 可怜地望了远远的毒娘,“这女娃被虫子咬的时候,身体产生抵触,虫子反噬主了,所以伤的是毒妇。”能反噬控虫一族的能力,太可怕了,她经脉里的是什么? 作为医者,遇到这种体质,他反而觉得害怕,这已是不死身了,万一被人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能让人把她切成碎片,吃血喝肉。 她身上的东西对她来说不一定是好事,“这女娃的自我修复能力非常强,脉搏跳动也非常怪异。阁主,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的身体会修复如初,一点事都没有。” “你说,她都成这样,会恢复?”盯着那张都没一块好肉的脸,刘一疙瘩爬一身。 帮硕人穿衣的牡丹想起刚看见毒娘从水里捞出她的模样,身体全是虫孔,直接又想吐了。 “是,会恢复,而且速度很快。她身上的东西,让虫子感觉到危险,毒妇应该感觉到她那些宝贝不听使唤,所以出手,可惜,那些虫疯了,直接噬主了。她是老猫烧须,呵呵。”鬼医心里一直很忌讳毒娘,因为控虫能做的事也是超出医学范畴。 但这女娃身上的,更让他忌讳,他要让阁主明白这女娃是一个祸害,谁不想拥有几乎等同不死身的本事,他能感受到这女娃对阁主意义非凡。如果因这女娃,幽冥阁可能会万劫不复。 哦~轩辕终于知道毒娘为什么傻了,“她是终日玩虫,终被虫咬,切切切。”轩辕少年,终于看见毒娘吃瘪,心凉透了。 “额,虫子对主人是死忠,绝对服从,不会叛主,除非有个比它主人更可怕的存在。”鬼医暗示,她比毒娘是更可怕的存在? 鬼医很严肃地说,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里,直接说出:“阁主,这女娃身上的东西留不得,会引世人贪婪争夺,到时候我们幽冥阁会成为矛头所指的中心。” “我幽冥阁容世人不能容之人,鬼医,你难道忘记你是怎么进入阁中?”许修罗听出他的若有所指,生气反问。 “属下不敢忘,所以才为了阁主…”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许修罗笑了,把脸上的修罗面具拿了下来,望着在场众人,霸气说道:“能容天下不可容之人,是我幽冥阁信条,她,我护定了。” 阁主霸气……在场的人都是可怜之人,在这他们有了容身之地。让他们拥有价值的人生,外人惧怕他们幽冥阁,是因为幽冥阁里容纳了各种在世人眼中的不可容纳的怪人,异人,可怜人,他们都在这里从新找到意义。 努力发光发热为幽冥阁付出自己的力量,才让幽冥阁在短短十年,成为江湖上让人惧怕的存在。这里是他们的家,是他们命之所在。 鬼医明白阁主的心思,在场的也听明白了。那么就这样,阁主要与世人斗,要护着她,那么幽冥阁内所有恶鬼也会义无反顾。 “把毒娘弄醒,问清楚。”许彦白直接下命令。 “是,阁主。”从衣袖里拿出银针,他一直都想这么做了,哈哈哈,现在名正言顺扎死你。 几针刺进穴位,一抹绿色从她身上黑纱里飞出,毒娘从昏迷中醒来,看见倒地吐白沫的鬼医,把防身小青蛇收回,“小青,回。” 撒了一包粉末,鬼医圆眼怒瞪,换他睡觉去了。 刘一嘴抽,这两个天生敌对的老货。 见毒娘醒了,许彦白直接问:“她怎么回事?” 毒娘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血人,居然害怕得直接退后一步,这是身体本能做出来的反应。 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她这个举动,不可一世的毒娘,无所畏惧的她,现在居然害怕躺在床上这个弱得不能再弱的血人。 掩饰不了震惊的少年一脸的不可置信…。 第25章 南疆圣物 许彦白瞧出了毒娘的异样,可以说所有人都看出她的异样,除了那个躺地板口吐白沫的鬼医。 “怎么回事?”许彦白问出来的话,带着内力。 毒娘被震回神智,咬牙强忍着神魂里的惧怕,继续开口问道:“阁主,你知道为什么我要逃离南疆吗?” 她眼里跳动着悔恨,往事刺痛她,像一杯杯毒酒灌进喉咙,“因为我被选中以身养虫,养的,就是传说中的圣主。”她身体因为害怕而抖动,声音却是因为想到了什么悔恨而带着颤意,那个刻在她血脉里,神魂里的恐惧与恨。 “那个圣主是…!” “…万虫之王!”说出那个名字,足让她全身无力。 “万虫之王?”重复念着这几个字。 许彦白瞬间明白过来,虫子与毒娘为什么那么惧怕… “意思是,她身体里让你怕的东西,是万虫之王?”这刻他的怒气平复不了,生出毁天灭地的怒意。 可恨,连毒娘都这般惧怕的东西,不惜背叛族人也要逃离的东西,居然被人放在她身上? 许彦白感觉呼吸困难,有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咽喉一样难受。 谁?把那种东西放在她身上?他感觉自己的愤怒要把自己给烧死,他想现在就直接杀上黑煞,把那个伤害她的地方毁灭了,把伤害她的人全部杀光。 让伤害她人的血,来填平他的怒气。 刘一感觉好友乱窜的内力波及这里的人,连忙安抚:“白,她还受着重伤晕着呢,不能承受你的内力。” 硕人,他望着躺在床上的血人,眼眸里出现罕见温柔,乱窜的内力刹那消失。 牡丹与轩辕缓缓擦了一脸的冷汗,平静刚刚被震伤的心脉。 “继续说。”许修罗咬牙,“我要知道这个万虫之王的一切。” “是,我们族人是信奉虫的一族,我们控虫,但也受命于虫王,虫王是我们的圣主。” “我们族里一直有传说,万虫之王每隔一百年诞生一次。只选择天泽圣女为宿主,诞生的虫就是圣主。所有的控虫之人都会忠心臣服于拥有圣主的人。可是几百年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族内大战,圣女一族全部陨灭,再也无适合宿主,我们南疆也几百年没有万虫之王诞生。” “直到这一届的大祭司出现,他从所有的南疆少男少女中,选出合适的血液,来养虫王。但是每年以身饲虫王的人最后都会爆体而亡。每一年都选,每一年选中的人都会死掉。我十五岁那年被选上,我害怕得连夜逃了,我不想死。”为了逃离,她不惜换血。 “你如何判断那个虫王在她身上?”许修罗问。 毒娘双腿发软,“万虫噬心时,我的心脉与池里虫子相连的,这样我能更好控虫,我的虫子侵入她的心脉时,她心脉里的某些东西被激活了,苏醒了,它发出来血脉警告。”她仿若看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一样,两眼瞪大,眼睛里闪着恐惧,双手抱住自己。 “你刚才说,只有你们圣女的血脉才可以养出那东西,那么你刚激活了那东西,它会伤害现在的宿主吗?”许彦白脸色都白了,听了这么多,他害怕硕人会暴体。 “刚才鬼医说那东西进去她经脉,帮她修复,那么她会出事吗?” 毒娘走近一些,盯着床上的血人,“我们族人饲虫爆体,因为血液无法滋养虫卵,虫卵死了就会引爆宿主,她非我族人,那东西不知道在她身上有多久了,如果她身体里东西是在帮她修复?如果是虫王就是说明,虫是活的,她是不会爆体。就是相融合了。”但是毒娘也无法知道她身体里的是虫王还是其他什么。 最终毒娘放出了一只白色蚜虫物体,蚜虫一沾上硕人手臂,一秒暴了,只留下白色粘液。 “啊…!” 毒娘痛苦大叫一声,蜷着身体趴在地上喘着大气,全身失去温度:“我能感受到虫子们的恐惧,它们好害怕,她身体里的东西如果不是万虫之王,也是非常可怕的东西,刚才放出来的虫子一碰到她,就有东西命令它自爆,那个声音就在我脑海里。阁主,她太可怕了。”这是她快三十岁的岁月里,唯一害怕的人。 就连追杀她的族人,容身的幽冥阁阁主,也没有令她神魂如此恐惧过。 她是唯一的。 让她的虫子,噬主也要疯狂的虫子,它们惧怕的东西,在她身体里。 许彦白手指紧紧握住,心里出现一个大洞,想把所有伤害她的人都去填那个洞。 “有办法探清楚是什么吗?有办法除掉吗?” 毒娘惊恐摇头,最后呐呐一句,“南疆圣殿里有圣主石化的卵,传说能感应到活的万虫之王。毕竟几百年没有新的虫王诞生,我也不知真假。” 毒娘跪在地上,“阁主,虫只认我们南疆人的血,族里人只要与外族通婚,所生的孩子是无法得到虫的认可,是无法控虫的。所以我才不相信,她体内的是万虫之王,但是能让虫感受到了血脉的压制,她体内的东西不是虫王也与虫王有关系。” 许彦白望了一眼床上的血人,惊讶发现她脸上无数被虫咬出来的肉孔不见了。他用手一擦,干了的血块被擦掉,脸上皮肤恢复如初。 “这?” 这恐怖的一幕,让在场的人尾椎骨一凉,好可怕的恢复能力。 “我的虫激活了封在她身上的东西,没想到她恢复能力竟这般强大 ,逆天而行的东西在世间才是最可怕的。她可以无限延展拓宽她的筋脉,如果她是虫王,我无法抗拒她,我只会臣服她,因为我们这一族,从出生就有本命虫,只要有虫,我无法抗拒她。阁主,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那东西真的是虫王,那么她的命令,我绝对遵从,她要我杀了你,我也绝不犹豫。”毒娘恐怖地看向许修罗。 “阁主,你明白她的可怕吗?” 明白吗?明白了,就算明白鬼医刚才说的,怕引起江湖上为了掠夺她而祸水东引,还是明白她能命令所有南疆人来杀他…? 他现在也逃不掉了,自嘲一笑。他不知道何时,早早掉进了她的陷阱里。 她像贫乏土地上开出来唯一的花,根伸进了他心脏里扎下根。 她在某天,烙进了他的胸口。 就算她是地狱火海,他也毫不犹豫往下跳。 他不能失去她,如果她出事? 他会“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她揪出来,绑在身边,两不弃。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且藏也藏不住。 她真的是那把插进他心脏的刀,但是他甘之若饴! 所以她可怕吗,不,她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她。 许彦白握住了已经可以肉眼可见恢复的手臂,肉洞里翻出无数一丝丝红线一样的触角,密密麻麻织布一样交缠在一起,伤口就一个一个消失了。 看见这一幕的各人,心里起毛。 “……”毒娘捂着自己心脏,吓破了胆。 黑煞总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煞一个偏远院子里,一个老怪物在疯狂大笑,满头绷带像触手一样摇摆,苍老的手里紧紧握住了一颗石头,那颗石头正发着红色暗芒。 他张开手,盯着看一会,又把手握住成拳,再打开五指,再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怪物居然笑出泪来。 “这么大的机缘,哈哈哈哈,这么大的机缘啊,居然是你,哈哈哈哈。大祭司,你们千求万求的东西,哈哈哈哈,想不到在一个外族人身体里。”他笑得癫狂,笑得讥讽。 “我人不人鬼不鬼得苟活着,就发了一次善心,救了那孩子一命,孩子啊你居然以这种方式来报答我,哈哈哈哈,老天待我不薄啊,不薄啊!” 那一晚,老怪物整整疯笑了一整晚。 第26章 野心勃勃的南疆大祭司 南疆圣地 南疆此处四季如夏,蛇虫鼠蚁,密林众多。 在南疆,所有出生的孩童都要在大祭司见证下,植入一只本命虫,可以说南疆人,人人都有虫,人人能控虫。 且南疆人极注重区域,非常排外,一般人是不允许进入南疆腹地。外围还可以与附近村落的人做些交易。 此刻的南疆圣地,万虫山上,大祭司站在圣殿外,因昨晚万虫山的异动脸色发青,质问跪着的圣殿守护者们。 这时候圣殿里跑出一名穿着祭司黑袍的人,只不过,他头上只插着一根羽毛,与大祭司插的满头彩色羽毛相比,根本上不了台面。 插这一根羽毛的祭司,喘着气,双膝跪在地上,很虔诚头碰地说:“查清楚了,圣殿里供奉的石化圣主全部都亮了。” 大祭司一听,满是皱褶的眼一亮,努力瞪大眼睛也不过一条缝,那眼缝里的芒异常精光。 脸上一喜:“成了?快去查看,哪家诞生了虫王。” 满脸褶子高兴得都在颤动,嘴角压不下,几百年诞生的第一个虫王,多么让人兴奋与骄傲,这个荣誉出现在他做大祭司时候,他是被天神眷顾的人。 手里握住布满历史痕迹的大祭司权杖,抖着身上万千缕从历代大祭司袍子上撕下来的布条,仰天长啸道:“天神佑我南疆啊!” 地上跪着的百来侍奉圣殿的人跟着一起高呼:“天神佑我南疆,天神佑我南疆。” 这般气势恢宏庄严的一幕,让回来禀报的人头皮发麻。 他飞速跑到大祭司跟前,在他耳边细说道:“大祭司,查过了,那三十八位,前天爆体了五位,余下的都没有显示红光,应该都不是。” 大祭司眼角一厉,脸色不变,镇定地一挥手,跪着的圣殿守护者们都安静下来。 望着这群忠心耿耿的圣殿守护者们,大祭司很冷漠地说:“各位守护者,万虫之王是苏醒了,也选择了一个宿主,但是可惜宿主流落在外。” 圣殿外一阵惊呼嘈杂。 大祭司举高了权杖,全场肃静下来。 “全场的圣殿守护者听令,每人拿着一块圣石,以圣山为始,即刻出发,寻到万虫之王的宿主,带回来。” “是,大祭司。”众口一词,各自进入圣殿取走一块闪着暗红光的圣石后,立马下山了。 当所有人都离开了,大祭司老脸一怒,一巴掌招呼在那个禀报的人脸上,大骂一句:“废物!” 禀报的人嘴角挂着血丝,跪地低头。 “唤巫仆来。”大祭司盯着那个插着一根白色羽毛的头,很想把那个头拧下来,大祭司袍下那只苍老的手已经不受控,长出尖尖长长的黑色指甲。 “是!”跪着的人黑色身影一闪,重影一晃,就不见了。 跑出圣山后,那个插着一根羽毛的人才能大大松了一口气,按在心脏位置的手心全是冷汗。 大祭司已经快要控制不住魔虫了,刚才他明显感觉到魔虫嗜血的蠢蠢欲动,差一点自己就要被杀或者败露。 就差一点…,最近不能留在大祭司的身边,得弄个外派的任务。 那张让人过目就忘的脸上,一双眼睛充满着诡计,牺牲了这么多,才能让他信任,近他身,可不能就这么轻易死掉了。 圣殿内,大祭司两脚迈开,双手随意搭着,独坐南疆王坐上,手里的权杖由一个头上插着一黑两白三根羽毛的心腹跪在地上托着。 好大的派头…!十个巫仆进来就看见这番场景。 巫仆里一半不服大祭司的做派,作为大祭司,只有在祭祀时候代表天神才可以凌驾于南疆王,但这位大祭司,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把自己比作天神的存在。 他做的很多事已经让族人对他不满,但是他对不满的人很残忍,全部丢进虫窟做了养分。 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万虫之王诞生了,你们卜一卜方位。”大祭司命令道。 他的话让巫仆炸开了锅,一些人直接跪地称颂,一些人不信,一些人惊悚。 下面所有人的表情大祭司都看在眼里,“好了,现在重中之重的事是要把圣主的宿主找到,以免我们南疆圣物落入他人之手。” 这句话说进巫仆心里。 他们至高无上的圣物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要不,南疆就完了。 血池上,十位巫仆站在一个圆形凹槽的石台上,每个人对着一个小凹槽,齐刷刷拿出乌黑匕首,嘴里念叨着咒语,在自己手臂上狠狠一划,血就喷射出来,流入拳头大小的凹槽上,凹槽上的血沿着线汇集到圆形中心那个大凹盆上。 当圆心的凹盆让血注满后,一股黑烟直接从血盆冲出,轰一下就散了,那十个巫仆直接倒地,只余一人清醒,指着虚空说了一句:“中原官家血面具。”直接昏死。 “听到了吗?去中原,与官家有关,查!血?红色面具?查。”大祭司说。 十几道人影闪现跪地,收到命令后,又全部消失。 十几道人影里也有那个头上只有一根羽毛的男人,他也是大祭司隐秘暗部成员,刚才他故意出来跪地,是过了明路哦,名正言顺离开。 大祭司快控住不住杀戮,在他身边太危险,离开是最好,而且他也要去会一会二十多年没见的故友,你还好吗? 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笑容。 我来见你了。 第27章 您是最好的修罗,最好的阁主 阿耶? 褚硕人又梦回到了那一晚。 杀手们手起刀落,阿耶七孔流血。 不,不要啊,褚硕人拼命地摇头,不要这样,不要一次又一次回到这惨痛的一晚。 她跑过去,想救阿耶,可是不管她怎么跑,也跑不过去阿耶那里,只能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阿耶被杀。 她崩溃的,抱头大哭。 不要…不要这样… 【要救他吗…】 【本尊可以帮你…】 你是谁!要帮我? 【是!】 躺在床上的褚硕人突然就不哭了,眼睛空洞无神,全身不停在抽搐。 推门进来的毒娘刚好看到那一双眼睛… 那双只有眼白,瞳孔消失不见,无数细长如线的红色触角从褚硕人的眼白里伸出,在眼眶上方交缠舞动着… 艳美而诡异… “啊~啊啊啊…”吓得毒娘只能发出单音,整个人脚一软,就直接跪在地板上,虔诚并惧怕地伏地臣服。 在外面听到动静的许彦白飞速闯进去,看到床上那一幕,内心震惊了一下,就义无反顾地一步步走向了她。 “阁…主?”非常害怕的毒娘,艰难伸出手想阻止,却只碰到他的袍角。 许彦白走了过去,张开双臂有力地抱着硕人。 那些红色的可怕触角在他身体游动。 许彦白让褚硕人的下巴抵在他的右肩上。 红色的触角越来越多,从硕人眼白里冒出,缠上了许彦白的咽喉,包围了他的后脑勺。 远远看去,就像人的血液喷洒出来的轨迹一样,血腥又唯美… 他毫不在意那些触角,只紧紧抱着硕人,难得用温柔的语调在她耳边安抚着:“不怕,有我呢。” “我说过会为你递刀的。不怕,我就是你的刀,为你杀尽伤害过你的人,不怕啊,小狐狸,你还有我。” “不怕,不怕。” “我帮你递刀。” “我是你的刀。” 在褚硕人的梦境里,有人一声声温柔地安抚着她,那个人的声音如一股暖泉,带着莫名的温热,注入了她的心田。 她抬头看去,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刀,一双泛着黄色光芒的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那双温柔的手慢慢包裹着她,双双握住了那把大刀,用力一挥,砍向前方幻境中的杀手。 所有的幻像被撕裂。 所有的人消失了。 褚硕人却笑了,阿耶! 许彦白抱着的褚硕人突然大叫一声,眼里的触角不甘心地乱舞,最后全部退回到褚硕人眼眶里。 褚硕人猛然醒了过来,眼白出现了瞳孔,红色的瞳孔。 “毒娘?”声音沙哑不明所以的她,开口问跪在地上的黑纱。 毒娘声音哆嗦,虔诚地把头碰到地上,回答:“是。” “你怎么在地上?我…”额?褚硕人这时候发现自己胸口贴着另一个人的胸口,她的下巴搭在一个人的肩上,她缓缓转头,看到了红色血盆大口的修罗面具… 声音都口吃了, “阁…阁阁阁…主?” 感觉紧紧抱着她背部的手慢慢松开,幽冥阁主站了起来,眼睛没有平常的冷漠,温柔地…望着她? 想起上次自己在山洞里强抱了他,这一次不会也是?脸唰的红通通,“我…我我。”褚硕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嗯!”许彦白给了个肯定语气。 啊?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你就回答了? 气氛有点诡异怎么办? 褚硕人只好忽略这位阁主大人,下床跑到跪在地上的毒娘身边,也跪了下。 她意识里,毒娘跪的是她的阁主,那么自己也不好意思坐在床上,毕竟自己也是有求于人。 许彦白瞟一眼只穿中衣的褚硕人。 虽说她与他拜了堂,也看过她穿中衣或者没穿的模样,但是那时候的她是顶着别人的身份,别人的皮。 这时候他有点尴尬,丢下一句:“地上凉,穿衣。”如来时一样,闪电一般逃走了。 褚硕人看着被关上的门,歪头问旁边的人:“毒娘,我万虫噬心成功了吗?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功力尽失了?是不是这样就是重塑筋骨了?” 毒娘转身,头恭敬地转向褚硕人,手趴地低头回答:“是,成功了。” “真的?”褚硕人还在高兴自己的改变,没有察觉毒娘对自己表现出来的异样。 “那么我现在的筋骨是不是很厉害?我学什么都可以一日千里了?”阿耶,我有希望了。 一日千里?你身体的东西能让你成为无敌的不死身,这种逆天的存在,还怕不会一日千里? 不过阁主和刘一堂主都认为,在没弄清楚她体内是什么东西一天,这些事情还是先瞒着她。 毒娘点头,“你现在已经脱胎换骨,阁主说要亲自教你武功,你换好衣服可以上山顶找阁主了。” 阁主亲自教你,是怕你失控。 阁主真是用心良苦啊… 褚硕人嘴角裂开,笑得欢。 觉得这样,有点得意忘了,立刻把嘴唇抿成线。 内心还是按耐不住喜悦,真想冲天大叫一声:“阿耶,你的硕人重生了。” 她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跑到山顶,见四处无人,她就真的手弄成圆桶状,对着一片大山喊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惊飞一大群鸟… 这感觉太爽了,她再接再厉:“啊——,我太开心啦。我不要做弱者,我不要被人欺负,我要欺负别人—啊—我要欺负别人,哈哈哈哈。” 连她都被自己的幼稚话语,逗笑了,清脆的笑声回荡在群山山脊间。 心胸一下开阔了,压抑了十七年的晦气一吐为快。 喊累了,一回头,嗷!差点没摔下山去。 一个挺拔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墨发飞扬,黑色面具红色大嘴在朝阳下泛着光,风吹起他的衣袍,气势如虹地盯着她看。 尴尬!想想刚才自己在干什么?更尴尬! 褚硕人为掩饰尴尬,连忙抱拳行了个江湖礼:“阁主,您好!” 嘶~撇嘴…说的什么话啊…她尴尬得想钻地洞。 许彦白转身,闭上眼睛,脑子里是她刚才的模样,她好可爱! 心房中萦绕着她清脆的笑音。 天晴,花开,阳光明媚!这是他孤寂多年后,首次感受到身边的美好。 傲娇地转身背着手,眉眼挂着掩饰不了的笑意,关切地问:“躺了三天,身体可有不适?” 望着耸立如松的背影,她发现修罗阁主很高,这一次他的声音平静,带着梦境里的熟悉感,不像第一次听到的那样不屑,第二次听到的愤怒,第三次听到的鄙视,第四次听到的那样高高在上。 第五次见面?…这一次应该是第七次,第五次她迷糊中听到他声音里的焦急,那次是幻觉吗?第六次是刚才…在十殿里抱着他。 褚硕人有点错愕,她居然清楚记得和他见了几次面? 她斜看向那道身影,好高啊,比阿耶还高。 许彦白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转身了望她后面的山峦,眼角偷偷望向她问:“怎么了?” “没,没事。”她在想什么呢?现在主要是增强武力,闯关入门试炼,成为幽冥阁一员。 嗯,对。 “阁主,我来求您赐秘籍,让我练练的。”这话说的毫无底气。 连忙解释道:“我的筋骨重塑,不再是练武废物,被养废的内力啥的,都没了,现在的我,是新生的我,可以一日千里,我会很努力去练,我会很努力去通过入门试炼,然后…”我就可以去报仇了。 心里这样想,说出的话就换了。 “然后…我竭尽所能,效忠阁主。” 这只小狐狸,说得一点都不走心。 “我不需要你效忠,你忘了?我说的是,为你递刀。”他嘴角含笑,正视着她的眼睛,她在他眼里看到了惊讶的自己。 一种陌生的感动鼓动着她的胸腔,涨的满满的喜悦与酸涩。 他是高高在上的修罗,她是蝼蚁,如果没有这个修罗给她的机会,她现在也只会是蝼蚁。 她记得跪在地上恳求修罗为她找出耍了她九年的黑手,求他找出杀尽全族的幕后黑手。 这位修罗也是那么霸气说:不需要。 她需要的是拿出相等价值,来合作。 他是最好的修罗,他是最好的阁主。 无需她的卑微,他要她自己站起来,实现着自己的价值。 他把她放在同一个高度,这是一种从来没有人给过的尊重。 她想哭,内心感动得一塌糊涂! 第28章 她的压抑让人心疼 “哭也没有用,还是要先通过入门试炼,入了我幽冥阁,才可以谈其他。”他不愿意看见她流泪。 硕人衣袖一抹,大声答应:“是!”真心实意多了。 坐在阎王殿里看热闹的刘一,全身左右抖了一下肩膀,“咦~他们啥都没干,但是怎么我看的好肉麻呀。” 那是因为阁主没有那么温柔过。无面在心里想,他也只敢在心里想,这个距离,你以为阁主听不到吗?呵呵… 依然背手而立,整个人着黑袍修罗面具,但是在硕人眼里,这身影耀眼夺目,是她心里的-辕门(偶像)! “我先教你幽冥心法,视之无形,听之无声,谓之幽冥。幽冥者,喻道而非道也。(出自淮南子)你闭上眼,去感受无形。” 随着悠远宁静的声音,硕人闭上了眼。 “视之无形,眼中之无,感之有形,你感受到了什么?”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此刻如同黑暗里的一只手,牵着她慢慢前行。 “风,我感觉到了风。” “放松躯体,身化为无形,随着风,起。”他声音充满力量指引着她。 她感受风的包围,感受到风的方向,放松全身,跟着风,心里一直想着无形。 她感受到身体变轻,风要把她推动,风要把她托起,她感到身体注满了风的力量。 “轻风如溪流涓涓,狂风如海啸,跟着风,感受风,提气,挥手。”他的声音此刻笼罩在她脑海里,她跟着如寺庙庄重的撞钟之音,心潮平静,随着风,提气轻轻一挥手。 “轰隆…” ………… 见证过这一幕的人,都吓呆了…,以至于后来刘一被虐得很惨后,求毒娘为他万虫噬心,这是后话… 她还沉醉于风的奥妙,她感受到风的浩瀚,风的力量,她能抚动小草,也能摧毁树林。 她成了风,幻化天地之气,傲游云海,翻腾河山… 许彦白一直在她下方,张开着手臂,抬头仰望着被风托在半空的硕人。 心里激动,比自己练出来更高兴,她御风了,一教就会,还青出于蓝胜于蓝,好骄傲怎么办。 刘一也跑了出来,许彦白骄傲的瞧了他一眼,刘一很明显在好友眼里看见了自豪。心有不甘啊,刚才看到她飘起来那一下,刘一嘴都能塞鸡蛋了,一学就会,一会就通,好逆天呀…。 飘了一盏茶时间,硕人感觉气息突然不稳,重心一歪,身体变重,直接坠落下去。 “哇啊啊啊啊,”这突如其来变故,惊得她厉声尖叫,以为会砸一个洞出来,谁知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双手臂有力地把她抱住,她下落的唇轻轻刮过某人的眼。 额,她不是有意的,意外…挺尴尬的… “啧啧啧啧…世风日下…啊!”刘一大杀风景。 硕人如惊弓之鸟,脸色羞红地从那个怀抱里跳下来,时时尴尬,如影随行,都是我和他? “谢谢阁主…” “不客气!” 刘一:这对话……我很尴尬。 “你御风极好,一度进入无我境界,你看…”许彦白长指一移,相邻不远的一座山峰上,一排树木仿佛刚刚被狂风肆虐过,两手掌能抱住的树干都拦腰折断了。 “这…这是?”我做的吗?硕人眨着眼,不是幻觉! 许彦白点头,“是你,你很厉害。” 幽冥阁主称赞我了,天啊,不是幻觉,不是做梦,我,好厉害啊!硕人内心几乎要兴奋得大叫了,其实她内心已经在哇哇哇高兴地呐喊着。 为了不让人觉得她自大,她抿着嘴,压着裂开大笑的嘴角,死按要张狂翘起来的脸颊,向许彦白低头鞠躬,“谢谢阁主。” “无需…”客气…许阁主还没说完呢,就看见硕人转身跑了… 硕人不跑不行啊,她都快压抑不住心里的狂喜了,跑到半山腰以后,她躲在一棵大树旁,弓着身,颤抖着肩膀。 轩辕听到动静,跑出来,看得模糊,估计这人被阁主训了,刚走过去安慰。 硕人一抬头,那张脸憋笑,憋得都扭曲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直接笑得泪水直飙。 “切切切,你吓鬼啊,这么高难度的表情,吓得我心肝噗噗跳 。”少年年少不经事,直接跌坐地上。 一笑不可收拾的硕人,又笑又跳,笑着原地转圈,笑得去拧少年的脸庞,笑得眼中泪花不受控,笑得癫狂。 远处看着他们的毒娘眼中也泛红,“笑就笑,笑得竟这般…”心里酸涩,她从小是过得有多压抑啊…可怜的孩子。 牡丹直接哭出来:“高兴,高兴。” 大驱只是淡淡的一笑。 刘一慢慢走来,也站在远处,感叹一句,“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纵情地笑,尽情地闹,才是这个年龄的可爱。” 高处痴痴看着她,某阁主心里难受,她比自己更可怜,他还有好兄弟陪伴,还有阁里的牛鬼蛇神同路前行。 她孤单一人担惊受怕的活过来,卑微,害怕,满怀恨意却郁郁不得,不管多苦不敢怨,不管多怕不敢哭,不管多努力,也爬不出。对不起,我不应该说你是圈养的野兽,那时候对你付出的否定,伤害一定不轻,对不起,以后有我护着你。 高兴就去笑,痛苦就去哭,生气,我就去哄你,可好! 第29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一晃半月,她怎么没有再来呢? 土方拿着茶点走进来,就看见主子身影落寞地站在窗前,呆呆望着那堵围墙。他傻头傻脑走过去问:“主子,你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你说她为何不出现?” “她?”土方傻傻的问,“谁?”看了那堵围墙,一敲脑袋,“主,您说的是那个庄宁?景山匪里的那个?” 李齐安一拍他脑袋,“她不叫庄宁,他叫硕人。” “主,属下不知,她为什么不来?”土方茫然抓抓头顶说:“您是说最近绸缎庄那边的异动?想和她商议商议?” 李齐安点点头,“是,本来想和她商议一下,半月过去了,她都没有再出现,怎么一回事?那边都已经开始有动作了。” “主,她不出现,你不会去找她啊。”土方说完,又被敲了一脑袋瓜。 “找谁?”医魔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耶,你怎么每天晚上都出现?” “你怎么每天晚上都出现?”李齐安问。 “我?”医魔笑着说,“那个小丫头半个月了该来领药,怎么没出现?”医魔坐过去,看着茶和点心,一脸嫌弃:“怎么是茶。老夫不就是担心她吗,你,你晚晚过来是为了什么?” 转头对着土方嚷嚷着:“去,拿些酒来。” “主子?”土方望向李齐安问。 李齐安摆摆手,让他去拿。 “那丫头还没出现,你盼星星盼月亮盼啥?去寻她不就得了。” 李齐安望着夜空,“我不知道她住哪,不知道她藏在哪里?不知道她…”他对她一无所知啊。就算想去寻,叫出了暗卫,但是提笔,居然已经忘记庄宁那张脸,只余硕人的真容印在脑海里,她不会以真面目隐藏的,那时候为什么不开口问清楚呢?只能空叹一声奈何。 医魔一笑:“痴啊…” 有人愁,有人欢喜。 夜,许彦白依然坐在他的阎王殿上,透着头顶上的琉璃瓦看着夜色。不同的是,这一夜他的身影显得没那么孤单,他的右手,现在轻轻的放在他的右眼皮上,这个地方今天有人留下来了印记。 许彦白一想起今天硕人嘴唇轻柔的碰触,虽是无意,心里泛起了蜜,虽然最后她还是尴尬的跑了,但那暖暖的接触让他冰冷的心开出了花。 无面就这样看着他的主人,坐在那里傻傻的笑,感觉自己也魔幻了。 这一晚的硕人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心里的激动还是久久无法平复,忘记自己笑了多久,忘记自己多久,没有真心的笑了。 阿耶,今天我真的很开心啊,阿耶,我终于不用忐忐忑忑的活着,终于不用害怕自己在睡梦中被人杀死,不用害怕每天都要去杀人,卑微地活着,被人一次次践踏,自己,终于不用逃了,感觉她的心,终于有了归属。 这里有毒舌心善的少年,这里有看起来让人恐惧,但是也很好说话的毒娘,有热情的牡丹,充满烟火气的刘一堂主,大驱少话,但是他总会在后面默默站在你背后,你可以把背后交给这里的伙伴,伙伴,我有伙伴了,我不再惧怕被人在背后捅一刀,我今天感受了他们的善意,而这里的阁主… 硕人想到阁主,脸不自觉就红了,哎呀,今天真的好尴尬,明天怎能去面对他好呢? 幽冥阁主虽然在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非常凶残,第二次遇见他的时候,他让人惧怕,他也毒舌,他也不屑,但是他也有这样任性的资本,那句“伤我的人”,看得出来,他不是黑煞那些损人益己的败类,他是能风雨同舟的好阁主。 我一定要努力练武,过了入门试炼,我就会是他…手下,“我的人,我的人。”好霸气啊,真是我心里的辕门啊,我要努力靠近的目标,努力成为阁主这样护短的人。 哈哈哈哈。 “小莲,我的人,我保护你!哇哇哇哇,好酷。”想起曾经自身难保,护不了慬,护不了小莲,护不了阿耶,她不愿那般窝囊下去。 “好,我要变强,我要冲冲冲,在变强大的路上,一路前行,没有退路,加油加油加油。”她眉角弯弯,“嘻嘻嘻,羞羞啊硕人你,”喜滋滋,这刻的硕人把藏了十几年的幼稚心性彻底释放了,在床上滚来滚去,跺着床板,一边说,一边笑,一边抱脸羞羞。 耳力挺好的轩辕也躺在床上,双手抱头,听着隔壁的动静,少年的脸上也跟着溢出笑容,“憨货!” 隔壁动静越来越大,他切了一声,月都挂上当空,夜深,还不安歇?下午疯,晚上也疯?明天还怎么有精力练。 少年带上内力大嚷:“什么时辰啦,还让不让人睡啊?” 在床上乐呼呼的某人,一下停止了动作,捂住了嘴,快乐睡觉去啦。 第30章 万众期待的入门试炼 一夜无眠的幽冥阁主许彦白精神尚可,他坐在阎王殿上,正听着鬼风的禀告:“主人,我们已经安排人手进去,账本的很多地方都有异动,特别是绸缎庄,最近有一批货已经送出。” “送到哪里?”许彦白望着窗外群山问。 “主人,您一定想不到,那一批货,竟全部送进了,一个赵姓的侍御史的府邸里,对外宣称是因为府里新进了一批舞娘,那些都是舞娘定做跳舞的舞衣。”鬼风把打探到的消息说完。 “侍御史?哼!二圣的眼睛都被蒙上了,难怪极乐宫敢手脚通天啊!”许彦白手指敲打着大腿问:“一个侍御史家里有大批舞娘,这没人觉得不合理吗?” “主人,您可能不知道,这个赵大人的夫人娘家,是一个大富商,赵夫人非常有钱,喜欢宴请手帕之交欣赏舞蹈,一直都养着大批的舞娘。因为这是他夫人家的事情,属于家风问题,所以一直都没人管他。” “这真是好隐秘啊,如果不是有账本,知道是这家绸缎庄,我们还一直是盲人摸瞎啊。”难怪一直抓不住他们的破绽,真是大隐隐于市。 “是的!好在有这本账本,其他的点都是隐蔽分散,属下也做了安排。” “很好,你继续派人盯着这个赵大人。”极乐宫,哼! “是!”鬼风领命,没有动。 许彦白俯视鬼风问:“还有事儿?” 鬼风眼角一撇,略略带犹豫,还是问了出来,“主人,阁里都在传您亲自教一个外人学幽冥心法,而且这个外人还是个练武奇才,只一上午就会了御风,真有其事?” “哦呵!”许彦白轻哼一声,“就一晚上就传遍了?” 得到肯定,鬼风诧异抬头,主人没有收徒,居然教一个外人学他的绝学? 许彦白没有错过鬼风脸上的诧异,说道:“这人你也认识,你上次还和她很谈得来 ,一眼就分辨你鬼风。” 此话一出,鬼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脸上的诧异加深几分,“居然是她?那么阁里传闻,她一上午就学会了御风,这是真是假?” “确是这样。”许彦白肯定。 鬼风难得一喜,那丫头他顺眼,这也是她难得的机遇,“恭喜主人得到人才。” “呵呵,看着,鬼医还说她是祸害呢。”许彦白说着她,眉眼舒展,明明欢喜,口中还不忘夹枪带棒。 “鬼医!他还说过毒娘是祸害呢。”鬼风一气。 “行,你去安排极乐宫的事,四天后回来看她表现。”他是看出鬼风挺欣赏硕人,他的人,他骄傲。 硕人按时来到了阎王殿外面,许彦白早早就已经等在这里了,看见硕人眉眼也变温柔了。 “阁主好!”今天的硕人好似变了一个人,一来到就嘴甜的鞠躬问好,以前的压抑变淡了,开始有几分这个年龄女孩该有的活力。 许彦白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御风,你已经掌握了,我与毒娘商议过,你的自我修复能力强悍,你受一次伤,你的筋骨都会拓宽,所以剩下四天时间让你去炼体。” “炼体?”硕人不解地问道,她昨天下午就知道自己居然昏睡了三天,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牡丹可是为她科普了一个下午,在隐山上训练的人可都是五年以上刻苦死训才来参加每月入门试炼,有人每月都参加,耐抗得很。武功都是在打斗中累计经验,她的能力还是远远不够。 “你有否发现你体质特殊,不管你受多重的伤,你都能很快恢复意识。” “这不是杀手每时每刻都保持高度集中,练出来的吗?”她一直以为是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锻炼出来的杀手本能。 “不是,没有人拥有你这样的体魄,一般受重伤,他们都会昏死,那一次你被艳姬弄得半死,出乎我意料的是,你很快就醒了,并且逃了。” 说起那次,硕人在翻白眼,心里默默念,那不是你叫人打得鞭子吗?那女人只是给了我一些幻粉而已,想杀我,但是没杀成啊。 “哈哈!我逃命本能一直都很厉害。”有人打着哈哈。 “不,”许彦白很认真的回答道:“是你特殊的体质,所以我们商议让你特殊的体质发挥到极致。”她身体那东西的事暂时还不能说,怕她多想。 他已经派人去南疆,想办法得到毒娘口中说的圣石,弄清楚她体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然后再做打算,他不允许硕人的身体出一点意外。 “特殊体质?”好,既然你们这些高手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毋庸置疑,“请问阁主,这炼体要怎么练啊?” 这个时候,刘一跑出来了,“哈哈哈,我来了,那至于这个炼体嘛,很简单,就是抗揍,那么你要抗揍就肯定要挨打。” 什么?硕人蒙了… 刷刷刷刷刷,刘一身后,闪出了几道人影,“你好!”他们都是十殿的人,向硕人打了一个招呼。 “你们好!”硕人礼貌的回了一句,就看见刘一这厮脸上浮现了古怪的笑。 “我们十殿是很团结的,既然你暂住在我们那里,那就先当你是我们的人,要让你能过入门试炼,我们勉为其难,做你炼体的工具。” 没反应过来的硕人,就看见刘一从后背甩出一根狼牙棒,少年拿出了一柄红樱枪,毒娘一手的虫子,大驱慢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鼓。 刘一歪着脸,邪恶一笑:“跑!” 许彦白别过脸,心里已经记下他们各种恶行,秋后算账。 临近入门试炼这几天,无面挡在登上阎王殿的要道,不准任何人靠近。幽冥阁里面的牛鬼蛇神,时不时听到阎王殿上,传出撕心裂肺的鬼叫声。 转眼就到了万众期待的入门试炼,当天的早上,团结的十殿众,都围着硕人,轩辕与牡丹很满意的看着装扮好的硕人。 “你看我都说了,咱家硕人穿红衣服,那是煞气凛然啊!”牡丹高兴的拍一拍,整理了一下红色衣袍。 “切,”轩辕一副看不起的模样,“那天你不是选的是嫩黄色吗?是我说红色有气势。” 牡丹摆摆手,“嫩黄色,我觉得也不错啊,只不过小饼啊,你提议穿红色,哎,我想了一下,红色够煞气,也喜庆。” 关喜庆啥事呢?“这叫威风凛凛知道吗,红色代表什么吗?威风凛凛,斗志昂然 , 到时候就大杀四方。” “是啊是啊,红色,吉祥。我的眼光好着呢,真是好。” 牡丹才不管呢,她同意就是她选的。 刘一看着这和谐的一幕都感慨,因为有他这位堂主,他这位大家长在,所以十殿和和睦睦,一团和气。 毒娘让虫子感受了一下,这段时间硕人体内的东西没有再出现过,仿佛潜伏了一般,但是为保安全,以小心为上。她递上了一对红色露出眼眶的眼罩。 “给你。” 硕人感激的接过毒娘手中的眼罩,如果没有毒娘的万虫噬心,让她脱胎换骨,她就没有今天这个机会。 心意真诚对毒娘说:“谢谢你!” 对在此各人诚恳的鞠了一躬,说:“也谢谢你们!” 气氛一度十分煽情,牡丹眼睛红红的,忍不住一拍硕人肩膀,“好啦,我们都等你凯旋归来。” 把大家逗笑了。 哐哐哐,阵阵鼓声响彻天,预示着今天的入门试炼正式开始。 “好了,开始了,我们走!旗开得胜。”刘一发话。 牡丹拉着硕人:“走。” 一月一比的入门试炼,这一次与众不同,在万众期待的这几天里面,每殿牛鬼蛇神都下了赌注。期待一睹传说中睡了三天,只用一个上午就学会了御风的武术奇才,他们还非常好奇最后那几天,阎王殿上的惨叫。 所以十个殿里人倾巢而出,除非真的是赶不回来,基本上都来全了。 幽冥阁所有的牛鬼蛇神,聚集在山之巅,阎王殿的外面的空地上,举首所盼传说中的人。 当其他人看到成群结队,汹涌而至的十殿六人,一眼就看到了那一身红衣的硕人。 “哇,美人啊,难怪阁主偏心,亲自教授呢!” “你嫉妒,你长的美也可以去荐一荐自己,哈哈哈。” “不要命啦!埋汰阁主?” 各方恶鬼都在热烈讨论,直到幽冥阁主,修罗鬼王许彦白的出现,一身黑袍在阳光下泛着点点金芒,那是黑袍下金线绣的六瓣花的光芒。此刻,就算戴着半张修罗面具的他,也难掩光芒万丈。 全场肃静,包括隐山参加入门试炼的五十九个人。 几百幽冥阁的牛鬼蛇神,毕恭毕敬对着他们的阁主躬身行礼,“拜见阁主。” 一身红衣飘扬的硕人没有反应过来,被这场面震得目瞪口呆,在肃静的山峰上,他了望着一身红衣的她,她也抬着头仰望一身黑袍的他。 天地间,一红一黑相得益彰,似乎成为此刻世间唯一颜色。 不知被谁撞了一下手肘,才憬然有悟,慌忙跟着躬身行礼。 她穿红色衣袍,真好看。 无人看见修罗面具下的笑逐颜开,也能感受到他的眉笑眼开。 “诸位,起。” “是!” “幽冥阁十年星火燎原发展至今,不被江湖正邪所缚,能肆意而为,随性而行。靠的是绝对的武力。”他创幽冥阁就是为了管不可管之事,救不可救之人,杀,不可杀之人。 霸气!硕人冒着星星眼,这就是强者的气度。 “所以才有我们幽冥阁的传统,一月一比,取五人进阁,选殿,受规。成为幽冥阁一员,休戚相关。强大者才可随心而至,随性而往!” “是!”众口同声,气势恢宏,听得在场几百人心潮澎湃。 “开始…”修罗鬼王落坐高高的位置上,吩咐无面道。 无面站出来:“今月,隐山五十九人,添十殿情报堂主荐一人,共六十人,现每十人一组,下场混战,余一人者,胜!各位参加入门试炼的,请取筹。”无面说完从地板上提起一木盒,让各人盲抽。 硕人在五组,回去十殿那群人的位置上等待。 一组十人全部到位,只见无面挥动一面绣红蓝双色六瓣花的黑旗。 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下,黑墙阎王殿外的硕大空地中间,缓缓凸起一个约十五丈大小,高一米石平台,尘土风扬过后,这场热血沸腾的入门试炼正式开启。 第31章 看群围表演的精髓 一组的十人跃上高台,围圈而立,抱手行礼。 随着无面一声“开始”,各人就开始选择自己要打的对手开始切磋,有人被扔出高台,有人失脚掉落,有人直接给打晕,就是没有人认输,很快高台上只余三人。 “哎哎哎,硕人,你看,这么快就剩三人,你说他们是一个对一个打,还是二对一?”牡丹看得开心,竖起两指问。 “二对一,”没等硕人回答,刘一嗑着瓜子说。 “哇,堂主,你太不地道啊,有吃的,自己一个人吃,我们的呢!”看见刘大教主吃的欢,牡丹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伸出手板心递过去,问。 刘一挑眉,嫌弃:“每月都来看,不自备零食,怪谁呢。”还是不情不愿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牡丹立马抢了过去。 “刘堂主,您怎么觉得是二对一?”硕人越过牡丹,歪头问。 “那个白袍书生,我留意很久了,实力嘛,蛮强的,但是运气欠奉。每一次他抽到的组,都是当月最强的组。这一次嘛,他那一组没有人比他更强,所以剩下的两人一定先联手对付他。”刘一吐着瓜子皮说。 牡丹顺着看去,“运气这么差,还穿白袍,要我说啊,应该穿红色,去去晦气。”牡丹吃了一把瓜子点评道。 “不,”抢了一把瓜子过去的少年,摇头,“我觉得应该穿黑色,像阁主,够霸气才能镇的住。”少年插嘴。 “嗌,这是穿什么衣服决定的吗,你们,跑的都有点偏啊。”不愧是有啥堂主,就有啥属下,都开始唠嗑起来了。 牡丹不服气,“不偏啊,你不是说他差点运气吗?那么换件衣服,运就来了呢,你看我们家硕人,红色,吉祥。” “对!对!对!”颜色可是自己提出来的,轩辕颠头拨脑称是。 “哎,你们看,动了。”牡丹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真是二对一,卑鄙。”看人家白袍公子长的清秀,那俩,长的不大好看,牡丹就为白袍书生,愤愤不平起来。 “二对一胜之不武!”牡丹气愤。 众人以为,白袍书生运气欠佳的时候,他居然一个偷袭,成功把一人扳下了高台,那么还剩一人就不是他的对手。 “一组,易梧胜。”无面宣布结果。 “呸,一无?一无所有。难怪运气那么差,名字听起来就不好。”牡丹摇头,长的挺好的,怎么父母起这个名字,一无所有?嗯,不吉利! 刘一左眉跳了几下,一个就出乎意料。 然后是第二组比拼,赢的是一个老妇人,第三组一个壮汉,第四组正在拼杀。 吃完手中瓜子的刘一堂主窜了过去,在牡丹的手里的纸包,掏出瓜子,然后望着硕人问,“看了这么多场,你看出什么了?” 硕人被问住了,看出什么?不就是看一群人在群殴吗?不能这么直白的说,然后硕人试探地问:“嗯,出奇制胜?一鼓作气?扬长避短,出手狠辣?” 坐她旁边的人都回头望她,这人脑子不是有点毛病?下注赌她胜?会不会血本无归? 时刻留意硕人这边动静的许彦白笑了,她真是可爱!估计许大修罗,现在硕人是看哪哪都可爱,毕竟古人言: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十殿除了那两个憨货,一众用奇葩眼神盯着硕儿,刘一更是夸张的瞠目结舌,“不是,你看了这么多场,就总结这些?你是在念四句成语吗?” “啊,那看什么?”硕人不解。 “一组开场的时候,我就暗示过,每月参加的人都是熟人,那个白袍书生的实力大家都知道,所以最后剩三人时,他们那两人就结盟,很自然的就去对付白袍书生一人!”刘一恨铁不成钢的教育。 看着硕人还是一脸懵的样子,刘一咬牙切齿的说:“还没听明白,隐山上的所有人都是为了心中的执念,努力拼搏,就是为了进入幽冥阁,得到一席之地,去实现心中的执念,所以没有人会让你,他们会不择手段取得胜利。” “哦,对,我就是,以前我那个雇主经常抽我鞭子,我为了报这个仇,我努力练武,进入十殿后,我就带人去抽了他一个月的鞭子。”轩辕想起那事,就高兴。 “带人,你带的谁啊?你那时候武功已经挺高的呀,怎么会打不过你以前雇主?”牡丹八卦的小心思。 “这你就不懂了?武功再高,你不带人没气势啊,你都不知道,我把大驱带过去的时候,他一见我就吓得跪了,那感觉爽着呢。”少年为了一个饼被刘一骗走了,回头带大驱回去,威风凛凛报了被鞭打之仇。 “呵呵,幼稚。”牡丹不屑。少年终究是少年。 “切,你懂什么,那就是我的执念。”轩辕抱肘,少年的心思你别猜。 刘一头疼:“你们两个能不能别捣乱了?硕人懂了?在场的所有人,为了实现他们的执念,他们会把你,传说中一个上午就学会御风的你,先群攻,把你淘汰了先。” 不会! 少年与牡丹一脸同情,看着硕人。 少年,这时候回过神来,一拍大腿,“对,他们绝对会拼尽全力围攻你,名额只有一个,我当年为了享受幽冥阁门规福利,是拼尽全力。门规第五条:同殿即异性兄弟姐妹,当同仇敌概,一心同体,故,一人有难全殿倾出,一人有求,不得辞,甘苦与共。就这条,我喊大驱来壮气势,他义不容辞。” “非,义不容辞,而是义不得辞。我不愿去的,羞的慌。”话少的大驱难得开口,那次小饼求他去,他觉得无聊拒绝,小饼搬出门规,他不得不为之。 哇,有这种门规…难怪他们拼死都要得到幽冥阁名额。 “这样不是有歧义吗?如果殿里的人叫你去滥杀无辜,作奸犯科也搬出门规,那你也得去啊!” “门规第一条幽冥阁所有牛鬼蛇神不得滥杀无辜,不得作奸犯科,不得欺负弱小,不得抢夺钱财,不得夺人妻女,不得……”少年把门规背的滚瓜烂熟。 “停!”牡丹手势制止。“背规请左转,后退,离场,别吵着我看打斗。” 少年做了一个拍牡丹后脑勺的假动作,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硕人,“你以后就会知道,入门第一天,得背熟门规。牡丹不是我们幽冥阁的人,所以他不守门规。” “我去,我不是幽冥阁的人,但是我是十殿的人,我是刘一的人,看我不揍死你!” 两人一跑一追,搏斗去了。 “所以假设,你一上去被组里的九人围攻,你对这种群而攻之,想怎么破?”刘一认真问。 一人难敌众手啊! “跑。”硕人马上醒悟过来,最后那几天的训练,为什么是他们打,自己跑?真是经验之谈啊! 刘一高兴了,一拍手,“对,跑,上道,嘻嘻嘻,继续看。” 第32章 易梧对硕人,为了妹妹不能输 “四组结束,五组登高台。” “开始啦!开始啦!” “刚才我远远看见她是个美人啊,你说他会赢吗?” “会,他是阁主亲自教授之人” “来了来了来了,你看红色那一个跃上高台了” 小狐狸,到你了。 跃上高台的硕人一身红衣飘飘,把鬼娘给她的眼罩绑上。只见那眼罩只露出两个眼眶位置,红色丝线千万缕在眼罩下方随风摇摆,眼罩与丝线把眼睛鼻子位置挡住,余嘴唇外露。虽好看,但是极易遮挡视线。比武之大忌! 在场各位,被她这番打扮给搞迷糊了,是因她这位武功奇才根本不需要眼睛来做辅助?还是只为了好看? 这番操作,不要说在场下看戏的人,还是场上将要比武的人,连硕人也觉得一头雾水。 只有许彦白与鬼娘清楚,他们是亲眼目睹过从硕人眼睛里飘出的红色触手,为了防止触手突然出现,还有比武中她瞳孔变红的状态,才想出以眼罩红线遮挡为其掩饰。 硕人虽然只是习得御风这一入门,御风是轻功范畴?如果运用适当,威力也是不可小觑,且最后几天,十殿五人全力以赴去追打硕人,成果也可见一斑。 他俩是一点都不担心啊!你看硕人好好表现了。 无面一挥黑旗,高台九人一下跃起,直奔同一目标。 台下人惊呼,台上人斗志满满用尽全力,攻向那抹红衣。 对不住了,你一个外人,没有我们心中恕愿重要,我们都有着不可不为之事,所以你必须得第一个下高台了。 一人,半身,一头,半拳…距离在缩短,那道红色身影淡定,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当台上众人觉得拳头要碰触到的时候,红影身影一晃,恍惚间,快如疾风,原地消失。 闪电般的速度,他们的脑子还没有做出反应,身体已经全部碰撞在一起,可悲的是,因为他们的全力一击,没有留有余力,所以当他们没有打中目标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撞在一起,多半数人同一时间撞飞,落高台。 “小草我的月亮,我没看错,还有这种打法?” “漂亮…” “围攻?他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女的早已猜想到他们的想法,才会一击必中啊!” “这招要成功,也得在他们以为能打中目标的时候,出其不意,用速度取胜,没有她那种速度,就真成为被群殴对象了啊!” 台下人为这精彩的一幕都议论纷纷,十殿那几人的自豪骄傲,都快从身上溢出来了。 “太棒了,太棒了硕人,继续加油,加油加油!”牡丹摇旗呐喊。 台上爬起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惊傻了,而硕人没有在这时候落井下石,而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等待。 余四人站立起身后,心思想法还是一致没有互相打斗,而是把目光再次对向了硕人。 “还是如我意料啊!”刘一摸着下巴不存在的胡须,故作高深。 “切!”少年鄙视。 战况变成四对一,高台下的落败者,无不悔恨交加,怨自己落地位置不对。要不站上面,还有自己一席之地。 当众人以为会是一个激烈好看的战斗的时候,硕人动了,只见她快速的移到,一个靠近外围对手旁边,右手虚招,对手反拳扑了空。 硕人一笑,左手控风,把他一掀,那人脚踩空,直接摔下。砰,解决一个。 “哇!”全场大叫,这么容易?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发动攻击,硕人御风升上半空,下面两人一见,立马也利用轻功弹跳高处,左右夹攻,本想高空,她逃无可逃,必要应招,谁知道,硕人没有和他们过招,只是突然快速下坠,两人运功直追,这只跑不打的武斗,还是少见。 两人运功眼见就快追上硕人,硕人抬头对他们诡异一笑,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见她人又如闪电一晃,消失了。 他们两个想收住轻功,继续去追,才发现他们的半身已在高台外,一惊,刚要转身,硕人如鬼似魅的,已经在他们上方,两脚往他们背上一蹬,砰砰两声,结束战斗。 全场鸦雀无声,见证一场只跑不打的诡异战斗。 九对一还输的这么的难看。 “五组,褚硕人胜。” “哇,硕人姐姐,好厉害。”牡丹哇哇大叫,都快跳起来了,快步行前手挽手。 “低调,低调。”硕人自己都已经笑得见牙不见眼。 “好。嘻嘻嘻”牡丹就知道,红色,吉祥。两人在注目礼下回到所属位置,大驱点头,毒娘眉眼带笑,刘一一副早知道的装模作样,少年给了个带笑的白眼外加一个激动的“切!” 三人成妇,都在商议等下去哪里庆功了,余下的六组比赛也是看得心不在焉。 因为这一次超出了,每月只有五人进入幽冥阁惯例,所以还需抽生死签。就是抽到那人,必须在六人中,择一人做出决斗,最终剩五人。 很不幸,那个运气一直不太好的白袍书生易梧,抽到了生死签。 牡丹捧腹大笑,“怎么他就那么…”倒霉二字还没宣于口,就听到他念出了褚硕人名字。 牡丹激得破口大骂:“怎么回事啊?你倒霉就好了,为什么拉上我家硕人?你一个大男人选谁不好,选一个弱女子。” 这个时候…二组胜出者一老妇人,三组胜出者一壮汉,四组胜出者一少年,六组胜出者一女子。 眼神幽幽,盯着牡丹,我们好不容易进来的,你不厚道。 牡丹一激灵,咳一声,没那么大气焰,呐呐语:“但是,也不能选我们家的呀,你们就厚道了。” 硕人拍拍牡丹的肩头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没事!” 两人再次站上高台,互相做作礼。 “我就说嘛,他运气一直不好,没理由突然就转运了。谁知道?生死签还是给他给抽的!”刘一神补刀。 牡丹不依:“他倒霉归他的事儿,连累我们家硕人呢?” “啧啧,关心则乱,他那么倒霉,硕人还怕啥呢?” 是这个理…,你真大声说出来好吗? 易梧靠近几步,小声对硕人说:“姑娘以你的能力,下个月绝对有机会,易某有要事,非要此刻进入幽冥阁,求姑娘,能否把机会让给易某,姑娘恩情铭记于心,会报答姑娘。” 额…这么有礼貌,整不会了,有没有。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我也是身负血海深仇,恕我无法让。”硕人弱者强食杀手生涯过来,怎么会那般善良。什么恩情,什么报答是浮云。 “姑娘,你下月真的有机会,我真有万分紧急的事情逼切要做。求姑娘成全。”易梧一脸焦急,还真像硕人鞠了一个躬。 看见他们在谈话,牡丹问:“他们在干嘛?” 刘一…面带疑色。 硕人叹了一口气,回了一礼:“我身负血海深仇,而且我背后站着一群伙伴,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易梧深吸一口气,已知多说无益,“得罪了!”猛然出招。 招式狠辣,二指为刀,直插硕人咽喉,硕人提气闪躲,如快风抚面,闪到他左后方,谁知他更快,身体不转,左手伸向后方硕人,变拳为掌,快速拍去,硕人居然没他快,闪躲不了,举右臂相挡。就算这样,硕人也被震开几步。 刘一撅眉,他有点不对劲,平常打斗看来是留有几分,今天一看,这人实力非凡,硕人不是她对手,而且他话语焦急,不似有假。 疑惑望向徐彦白,却发现这个时候鬼风正在许彦白耳边说了什么?刘一也偷偷溜了过去。 “他妹妹被人抓了,是一个飞骑。”刚好听到鬼风这一句。 刘一脸色一变,他以前是打来玩的,现在是来真的?给个眼神许彦白,发现这货连眼角都没给他。 易梧握拳,“姑娘,你不是我对手,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易某妹妹现在危在旦夕,易某没有选择。打下去,你会受伤的。” “你妹妹有危险,我深表同情,但是,我不会放弃这一次,你有你的执念,我也有我的执念,我不会让。”硕人本不是良善之辈,手里沾的血债也数不清,虽然同情,但绝不让。 因为她同样不想她的伙伴们失望,她也有了很多要守护的人。 脑海里冒出了十殿那群人,还有小莲。 “不好意思,我不会让你。” 硕人无比坚定,除非她死,绝不放弃,这个是原则问题,不是这次你急,让给你,下次再来。 谁没有自己的难?谁没有自己的无可奈何?那就争上一争。 第33章 吾之名为:禹 雪花这个时候也来凑热闹,小雪如雨点慢慢的散落,平添了一些悲壮。 褚硕人使用御风,飞上半空,红色的衣袍飘扬,很是好看。 她也知道自己的御风才学了几天,能糊一会,但是长期控制还是不成熟,她要速战速决。 易梧瞧出了她的打算,在她刚飞上半空的时候,闪电出手,一手拽住硕人左脚,重重的把她扯下来。 御风,如果练到极致,能飘在半空,如神仙降临。 可惜她只学到了皮毛,所以左脚被拽的同时,她只能在空中停留很短的时间,就开始保持不了平衡,只能身体反转,俯冲下来右手出掌,与易梧过招。 御风作为特殊轻功心法,无需内力,只需控风,逃命挺好用。 可怜她的杀招不够内力深厚的易梧狠,内力全无空有招式的硕人,很快就力不从心,屡屡中招,不一会就已经生生受了几掌。 而且易梧的招式势如克她,她想逃,易梧把她拽下,拼内力?那就是他单方面虐打。 易梧也不想下死手,每次只是把她摔出去,不知道是运气还是其他,褚硕人总能在最后一刻,用御风提气从高台边缘返回,不至于摔下去出局。 易梧越来越没耐性,他基本已经摸清她的深浅,对付一个内力全无,只空有架子的人,他是真不想出杀招,但拖得越久,他妹妹就越危险,陌生人与亲人,不用选。 对不起了。 易梧立于高台中央,左手曲于背,右手藏于白袍下,突然就不动如松。 褚硕人与他对立,迎风相望,两手也在聚风。 “不好!” 刘一看出那个易梧藏着的手在酝酿,直觉不好。 鬼风这个时候拉住他手,小声耳语。 “等一下,你去阻止阁主,我出手相救。” 阿白?刘一侧脸望去,就看到许彦白手握住椅子扶手,细看也大惊失色。 许修罗盯着前方高台…右手却在凝聚内力? 两人眼神对视,骤然回神,他是要出手啊。 阿白比自己想象得更在乎这个褚硕人,都要亲手打破自己立的所有规矩了,上了高台生死不论,如果身为阁主的他出手,那么阁里众人肯定不服。 鬼风眼角打着暗示,刘一点头同意,鬼风出手,会受罚。 阁主出手,动摇人心,两相衡量,兹事更体大,还是鬼风出手为好。 十殿四人,此刻也是脸色凝重,大家都看出不对劲。 牡丹掏出了匕首,藏于袖内,轩辕掰断椅子一脚,拎木放肩。 毒娘已经放隐虫出去,就连大驱也默默握鼓。 “姑娘,算我欠你,对不起了。” 易梧眼神一变,狠辣无比,掌中凝聚十成功力,要一击必杀 ,无风袍起,这是真气。 褚硕人也盯着他,她还没有学内力凝聚于体,但是她的身体强度经过那几天挨揍,相信还是能抗一下。 她在打算用不要命的打法,正面抗下他一招,近距离用第一次御风那种暴风,去撕裂他。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硕人大叫一声,直接跃起,正面扑了过去。 所有人也跟着动了。 刘一扑向许彦白。 鬼风一闪飞跃上台。 少年双手抬椅子脚大喊一声跳上高台,牡丹抽出匕首紧跟上去,大驱敲响手中鼓,毒娘黑袍一挥,一群黑色虫子呼呼飙出。 冲过去时候,她看见了他们,心里一暖,认识你们,真好! 褚硕人眼角居然有一滴泪飘过,变成一颗雪花。 她直接扛上,手中御风还没来得及祭出,胸口就中一掌。 这个易梧太快了,比她快,她失败了。 “噼啦” 一声清脆冰裂般的声音,从她的胸骨发出,震进了所有人心头。 “不!” 不知道是谁,疯叫了一声。 也就是一息发生的事情… 刘一重伤倒地,口吐一口血,再也站不起来。 只见许彦白快如闪电,冲过去,看着那抹红色身影缓缓飘落,不够快,距离实在有点远,刚刚又被刘一阻止了一下。 他想接住她,他最珍贵的在前方,他尝过甜的滋味,不再想在寂寞当中偷生,他要接住她。 褚硕人没有躲开,而是生生受了他一掌,易梧一喜。 褚硕人如一片凋零的花,慢慢要坠入土里,变故出现了。 离地还有一段距离,褚硕人胸口骤然发热,灼热从内到外撕裂,就像有人在她肺里点了一把火,都要从喉咙喷出火来,她痛苦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瞪大,无声嘶喊。 靠的最近的四人已经扑近,鬼风也到了。 许彦白更快,指尖都要触碰到她,突然,从褚硕人的胸口,猛地扩开一阵红光,掀起气浪卷着热气,把所有靠近的人直接弹开。 围着高台的众人也快速远离 ,内力不足的被热浪撞得直接吐血,内力强大的也踉跄不堪。 许彦白只是被弹出去,整个人还在半空,想要再次冲过去的时候,又被一股友一股气浪的力量弹开。 他心跳快的安抚不下来,他害怕,他阿母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害怕,这时候的怕,让他发寒。 但是却无能为力,只能眉眼焦急地盯着那个包围小狐狸的红圈。 气浪把周围的人与物全部弹开,形成一个红色血雾,形成一个大大的气圈,里面情形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无数血滴在那个气圈内旋转。 许彦白没有离开,浮在半空,试探靠近,再被弹出,只能在安全位置与血雾相对。 事情发生得太快,众人不知究竟发生何事,都被震开,只能无声静待,望着眼前形成的怪异一幕,都惊骇不与。 何人能搞出如此大的动静? 无面扶起刘一,也静静望着这个看着恐怖的血雾圈。 刘一满脸悔色,硕人呢? 如果…万一…她有什么事,阿白会杀了他。 他确信… 当你非常珍视的人,你是不会想失去,万一失去了,会疯,会癫狂。 他看过阿白失去他阿母的癫狂,那时候有恨,支撑着他。 这一次呢?经历刚才那一掌,他可以肯定,硕人是阿白的命,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也要飞向她,现在的刘一无比后悔。 他不应该阻止阿白,他不应该堵上阿白不会杀了他的筹码,去阻挡他。 他不能替阿白决定任何事情,他错了。 刚才阿白是真的想杀了他,没杀他也没留手啊…噗,一口血喷又出,是他的悔恨。 好烫,褚硕人感觉到自己被火烧一样烫,一股股的热气在体内焚烧,似乎要把血肉烧的一干二净,鼻子与头颅都从里到外地烤。 骨头咯咯的响,每寸皮肤都在撕裂,每寸脊骨都被敲碎一样,筋断了再炼,这种痛,彻心彻骨。 痛苦让硕人在不断大叫,声声嘶喊,泣泣涕血,痛苦叫声响彻她神魂,凄厉如神嚎鬼哭,可是这些都是无声的,因为她的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冲击着她的脑袋。 不知时间如何,她觉得过了一辈子又一辈子一样无尽,她仿佛被怪物的手一次次撕裂,揉团,再撕裂。 她麻木了…! 直到一声小嗤笑,非耳闻,而是在她脑里浮现。 她知晓这种说法很怪,却是此刻贴切形容。 “谁?” 她在虚空的脑海里问起来。 【吾?将是你】 沉默… 【在悠长的岁月里,你们称吾为“圣虫”】 “虫?毒娘的那些虫?” 【嗯?它们?受吾驱使,非吾,吾乃圣,】 【吾之象如:物之微细,或行,或毛,或赢,或介,或鳞,以虫为象,凡虫之属皆从虫。此虫才属尔口中之虫。】 褚硕人再次默… 听不懂… 脑子里的声音沉寂下去,可能去从新组织了一下词汇。 【如此说,吾是圣,你说的那些虫,爬的,长毛有壳,有鳞的,反正只要从虫,吾都可以命令驱使。】 这么厉害? “厉害,意思是只要是条虫,都要受你驱使?但是为什么你在我脑子里?为什么说你是我?” 【吾百年蜕变一次,生而化卵,灭而化石,化卵重生,需要与千年前立下血盟一族人的血液,寄身而生,不知为何,吾的宿主被杀,吾亦受创沉睡几百年,故至你出现。】 “……”什么石?什么卵?什么寄生? 【你是吾这次重生的宿主,吾寄生于你体内,待百年后再次化石化卵。】 褚硕人心里发毛,有条虫寄生在她身体里,好可怕。 “你是寄生在我体内的虫?呕…”无法接受,能毒死它吗? 【无知,要不是有吾,你早死一千几百次,吾呕心沥血次次救你,你不心存感激,还想毒死我?】脑海里的声音带着怒气。 硕人想起,许彦白说她体质特殊,再回想医魔说她恢复能力强大,这一次心脉皆碎后焚烧的感觉? “我死了吗?” 【吾在,你死不了,至少活一百年。】 “哇,你这么厉害,就是我以前的体质特殊都因为你?”但是还是难以接受。 【吾只救你两次,吾也是那次被驱使之物唤醒,修复你的皮肉,第二次是此刻,你的心脉尽碎,吾焚烧重炼】 “你怎么会在我体内?” 【吾不知】 “不知?你刚才说要一千年前的血盟族人的血液才能活,我是那族的血液?” 那个声音沉默良久,【不知】 硕人汗了…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 【吾也刚重生,你是吾宿主,你知道的事,吾才能知道。你不知道吾怎得知?】 “好,我明白了,你就是我身上的护身符,能保我活一百年,你就再变成卵,再找一个人寄生。听起来一百年不死,也挺厉害的哈,不对,你不是说你上一个宿主被杀了吗?” 【此乃…吾恢复你心脉,消耗太多,吾要沉睡…吾之名:禹】 “喂喂喂…重点,你不是说能修复心脉血肉,那么你的上一个宿主怎么死的?” 那条狡猾的虫没有回答她,反而不知道做了什么,让褚硕人脑子一晃,震了一下,失去了意识。 第34章 从今往后你是我阎王殿的人 血雾渐渐散去,许彦白见状,焦急地直冲了进去。 血雾里的那些旋转的血滴,化成针万千,根根刺进他体内,血针的冲击力把他的修罗面具都震碎,他脸上布满了条条血痕。 他好像感觉不到疼,没有退缩,还是迎着血针而入。 穿个到了血雾包围的核心里,那个扎根在他心里的那个人,就浮在半空中。 褚硕人全身泛着一片淡红色的荧光,一动不动,全身曲线凹凸有致,身躯如玉,就这么风光无限地展示在他眼前。 他来不及有任何想法,手就解开了他身上的黑袍,一把包住了这天地间最美好的风光。 就算见识过她逆天的修复能力,但是看见她心脉受那一掌的时候,他的心仿佛也碎成片了,强迫自己冷静,克制住微微颤抖的手指,放在了她的鼻尖。 探到了绵长的呼吸,提起来的心才能放下,松了一口气。 怀里的人儿,透过黑袍,感受到那个身躯的余热,滚烫着皮肤,滚烫了他的心。 他脸庞也发热,动作温柔地抱住这个牵动他心弦的人。 深深感受到怀里人的炙热,失而复得的忐忑揪着那颗心脏。 眼睛舍不得离开一秒,死死盯着那张让他神鬼颠倒的娇颜。 神差鬼使下,他的唇温柔贴上了她的额头,更直观感受着她是活的。 只是轻碰一下,就离开,眼里腻出蜜一样,心跳加快,只能尽全力克制自己想再尝的念头。 感觉到血雾快消失,他影子一晃,快得如一股迅风,抱着硕人,风驰电掣地回到了他的阎王殿。 留下一众牛鬼蛇神,不知所以然。 散去血雾的高台上,早已空无一人。 幽冥阁主声音宏厚有力,传出:“褚硕人入本阁主阎王殿,不计入一月一比五人名额,刚才胜出者五人各自选殿,听规。”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阎王殿除了五鬼再无他人,想进阎王殿比登天还难,现在居然破格录入,每人都有了不同是的想法。 这时候才有人记起刚才比武的易梧。 寻觅一偏后,才在一棵树丫上,发现只剩里裤,倒挂金钩昏厥的他。 无面把鬼医拎过来,看见的是阁主呆呆望着床上包的严实的人…这幕…莫名有点眼熟。 鬼医脚步加重踏步向前,阁主很温柔把一只手腕递给他。 这也很熟悉… 把完脉!可以说鬼医脸上的震撼程度相当于看一个死人复活… 不死身…他上次就有这种猜想,现在绝对是肯定,他也在场,亲眼看到她,被震碎了心脉,普通人绝无活下去的可能。 而她这时的心脉,跳动有力…这就是不死身的能力? …心脉碎也可以修复,也太可怕了。 猜想是一回事,亲眼目睹是一回事,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个神奇的存在,颠覆医学的界限,鬼医内心纠结,也兴奋不已,她的血肉,等会一下去高台好好收集,好好研究一下。 把完脉,声音激动,“阁主,她除了失血过多,要好好补血外,没有任何其他问题,睡一觉就可以活泼乱跳了。”鬼医向还坐在床边的皱着眉头的阁主禀报。 “那么就给她熬药补血。”他戴了新面具,眼睛死死粘在硕人睡颜上。 “是!”鬼医应声,识相掩门而去。 褚硕人是被冷醒的,这个说法有点悲催,但确实是她的写照,被火烧过,这时候冷得感觉自己在冰窖,冷飕飕,强迫自己睁眼。 一睁眼,直接看到满天的星辰,好美啊! 把张成鸡蛋的嘴巴合上,自己不会死掉了,那条虫是哄她的,她就说嘛,心脉碎了那里还有人活的,难道她死了,这里是阴间? 原来鬼也怕冷,原来死了,还是有感觉的? 阿耶?我死了可以去找阿耶了,但是怎么找呢? 哎,鬼也呼吸吗?动眸望去,她好像看见自己。 不着寸缕…… ……胸脯在上下喘动。 “哇” 她一声大叫,听声音的许彦白焦急推门进去。 她望向门的动静,又“哇”一声大叫,“不要进来。” 眼力极好的许彦白刚推门进来,马上转身出去,关门……脸红如血。 硕人呼地把自己踢开的被子拉上,直接盖过头,躲了进去。 请让我原地炸了,这也太………丢脸了,啥也没穿,还踢被子把自己冷醒以为到了阴间,给人看光光… 嗯…刚才进来的是谁? 呜呜呜,没看清楚是谁… 一盏茶功夫,一阵凌乱的脚步跑进来,门被推开,“硕人,硕人。” 听到牡丹的声音,她才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偷偷看去,只有她一个人进来,声音委屈巴巴。 “牡丹…” “干嘛呢?你这个幸运儿,羡慕死我了,我们十殿的人都在阎王大厅等你呢,刚才阁主出来说你醒了,叫我进来,帮你收拾收拾,但是收拾什么呢?”牡丹一如既往哔哔叭叭,听得硕人好亲切。 不对,她刚才说是阁主说她醒了,那么刚才进来的…是阁主?…请让我原地转生… “喂,你还躺着,药都热好几回了,那个鬼医说你啥事都没有,就是失血过多,补补就好了,你可真有本事,一招把那个一无所有给震到昏厥,你赢了!” “一无所有?” “易梧啊…” “哈哈哈,一无所有,牡丹你这别称够意思” “我跟你说,那个一无所有,一直运气都不好,我说他穿白袍不吉利。” “是啊,你说红色吉祥。” “你猜,他这一次运气怎么好了一点?” “为啥?” “因为…他穿了红色里裤…哈哈哈哈!” “不会!”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哈哈哈,他倒挂在树丫上,全身衣服震没了,只剩那条红色里裤迎风飘扬,直接笑倒一片人,哈哈哈哈。”牡丹一想起目睹的那情形,笑得眼泪直飙。 “要不我就说,没理由这次运气不错,原来穿里面,邪门!”笑止住的牡丹坐在床边。 “你都不知道,看到他一掌打在你心脉上,我们多担心,我们都已经冲上去要救你的了,但是你突然弄个血球出来,我们都进不去啊,急死了,你那个时候真是吓死我了。” 硕人心里暖暖的,有人担心你,有人记挂你,有人紧张你,是这样的吗?好温暖,暖得鼻子都酸了,想掉眼泪。 “嗯,我没事了。”千言万语在心头。 牡丹哭一下又笑一下,情绪来的快也走的快,一啪包着硕人头的被子:“快起来喝药啦,懒猪。” “我……没穿衣服…” 牡丹这才明白阁主那句:进去帮她收拾!是什么意思。在床边椅子上找到了衣裙,递给硕人,看着硕人换衣服边问:“你就这样被阁主抱回来的?” …………… “一无所有那厮都被震得剩条红里裤,那么你…?”牡丹一脸调侃。 “阁主让你进阎王殿,让你躺在他的床上,看了你的…身子…要对你负责!哇!硕人你怎么这么幸运呢!我早就看出来阁主对你不一样,很关心你,亲自教你,你是第一个,为你破例,收人入阎王殿,你也是第一个,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啊…” 硕人脑袋空白,木然穿衣,阁主…阁主身子…啊啊啊啊…脑里浮现,她的辕门(偶像)啊~怎么她在他面前状况频出! 两人好像不在一个话题上………各自神游太虚。 收拾好,两人来到阎王殿大厅,硕大的黑色大厅除了高高阶梯上的阎王座,本无其他椅子,但是十殿的非要赖在这里,就把外面的椅子搬来几张,坐在那里等。 硕人一进来,大家围上来,问她有没有事,还有哪里不舒服等等,让硕人心口发甜,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有眼里冒水花。 “傻孩子,你大运气的人,那个易梧原来一直隐藏了身手,他武功不比无面低,他那一招,都吓坏我们了,你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毒娘难得苦口婆心的说这一番话,如果不是那身黑纱,她真以为这是刘一呢。 “切,他那个穿红裤子的,选你,欺负你,就应该输。”少年脑里挥不去那条红色里裤,都有心里阴影,那身白袍飘飘下,一条红裤…! “还没恭喜你,进了阎王殿!”刘一开口,气弱悬河。 硕人这才发现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气息不稳的刘一,“您怎么了,受伤了?” “活该!”牡丹抱胸,一脸不快。 “别怪他,他也是为了幽冥阁,才去阻止阁主救你的。”毒娘开口。 阁主…阁主救自己?阁主抱你回去,阁主让你睡他的床,阁主为你负责… 那些纷乱的声音,让褚硕人脸扑地红成酱色,心乱,还通通跳。 救她?抱她,还睡了他的床……这个还是她认识的恶毒狠辣,高高在上的阁主吗? 她的心乱了,脸也烫了。 周围的声音都变得隐约,听不真确,只剩满脑子的纷乱… 直到他的出现,他如神袛一样跨门而入。身姿挺拔,黑袍威猛有型如潜伏在黑暗里的黑豹,气势又如猛虎。 危险神秘,且神勇无比。 她心跳砰砰如小鹿乱撞,眼里映着他高傲的眉眼,龙鼻血盆大口的修罗面具,却难掩他眉眼上的俊色。 他声音很有低沉的磁性,眉眼俊而霸气,他一定很好看,在哪张面具下。 硕人猛然回神,她想的是什么啊…她一定是被牡丹洗脑了…才会生出奢望来,一个高高在上的阁主,又怎么会看上她。 回来啦,回来啦,魂归啦,得陇望蜀之心不可为,贪得无厌下场悲催。 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许彦白威严无比地坐下,遥望着她,她如天地间,他眼里唯一颜色。 “褚硕人,从今往后,你是我阎王殿的人,你是我的人。” 第35章 未来媳妇的事情最重要 “是!阁主。” 许彦白从自称本阁主,转变到称“我”字开始,他对待褚硕人的态度已经完全不同了。 可惜褚硕人还没有察觉到,许修罗的这个转变。 褚硕人要行跪拜礼的时候,许彦白就闪到她前面,快速把她扶起来。 “入了我的阎王殿,此生就是我的人,应当彼此不离不弃,你可以做到吗?” 许彦白面具下的眼睛,灼热地盯着硕人问,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小狐狸听懂了没,怕她听懂了拒绝,又怕她听不懂。 迟钝的褚硕人哪里能知道这个表面冷静,内心煎熬的阁主内心啊! 她自以为这是属下对阁主忠心的问题,所以行礼抱拳,特坚定地回答。 “是,我可以做到。”真心忠诚。 “好!今晚已很晚,你回去休息,其他安排明天再说。” 许彦白心里有点小失落,媳妇傻傻的,完全听不懂他话里有话。 心里默默叹息,还是一步一步走,耐心地把她诱入自己的包围圈,让你逃不掉。 在一旁的十殿人,除了少年轩辕,其余人都听出来不一样的味道。 不离不弃?我的人?傻硕人,你已经被阁主诱入坑了,你不知道吗?但是难得冷情的阁主动了凡心,那就祝你俩好运,看谁是老鹰,谁是鱼! 阎王殿里是没有侍女的,能住在这里的只有许彦白当初带着的五个死士,现在的五鬼。 无面,无命,鬼风,鬼火,骷鬼。 这五鬼是幽冥阁成立的时候,许彦白阿母留给他的暗卫。 阎王殿没有再添新人,这一次例外收了褚硕人,大家猜测她对阁主的意义是不同的。 而且阁主亲自教导武功,大家猜测阁主是要收褚硕人为徒,只有无面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他哪里是收徒弟,他是想收了她做妻。 所以安排房间的时候,他特意把最靠近阁主房间的一个院子安置硕人。 好让阁主近水楼台,先得月。 安排好一切,他回到阎王殿大厅,十殿的人散去,鬼风在一旁报告些什么。 许彦白瞟到无面进来,阻止鬼风报告,什么比不上自己的未来媳妇重要。 “她休息了?” “是的,主人。”无面公事公办回话。 “她有什么需要,你安排好,对了,明天把她那个丫鬟,叫小莲的带上来!” 无面和鬼风同时抬头。 “安置在哪里?” 幽冥阁除了牡丹从不让外人踏足… “就让那个丫鬟留这里陪她。” 那个她是谁不言而喻,阁主现在居然可以容忍外人踏进阎王殿? 两人内心都不平静,看来阁主是真的对这个褚硕人不一般,以后大家都不敢得罪她。 许彦白只是不想硕人一个人在阎王殿里孤单,让小莲以侍女身份来好好照顾她,陪伴她,让她在陌生环境不至于寂寞。 所以说,当你喜欢一个人时候,你满心满眼都是她,她的喜怒哀乐都会牵动着,连冷漠无情的许修罗也不例外,变得体贴入微。 吩咐完未来媳妇的事情,示意鬼风继续说。 “是,我们的人一直跟着,他们很小心,不让外人碰那些箱子,进了那个赵大人府上后,偷龙转凤换了装,半夜扮成商人坐马车投客栈。明天应该光明正大出城,这一批的衣裙就这样过了明路转成暗。”鬼风把调查来的情报一一上报。 “高啊!不是顺藤摸瓜,也不知道玩这种把戏。”谁又想到只是一个官眷买的一批舞衣,居然是送到极乐宫的幌子,就是猜到了,没有明确目标也是大海捞针。 “情报堂谁在跟这个?”许彦白问。 “是黑燕。”鬼风回答。 “黑煞的事,也是时候动了。”硕人的事情在他心里已经排在第一,他要查清楚当年黑手,解开她的心结。“不用潜伏,查清楚本阁主要知道的事情。” “是!我会叫他行动。”得到指令,鬼风一拂,就无踪。 鬼风刚走,阎王殿外骷鬼居然回来了…与鬼风插身而过,鬼风只是与他点头,就离开了。 骷鬼跪在阎王殿外,“属下有事禀告阁主。” 骷鬼?许彦白眼皮一跳,有点不祥之兆。 “进来!” “是” 只见顶着一张普通脸,过目就忘的骷鬼进来,跪在地上。 “主人,南疆异动,南疆大部分人倾巢而出,似在寻找什么,南疆内部最近查的很严,属下无法混入南疆,要寻之物…也无法完成。” 他十天前,被派去南疆找圣石,本来以他的易容术混进去不难,但是南疆大部分人倾巢而出,大量人员减少,查的太严,他没有找到机会成功混进去,又怕南疆的这次异动与阁主叫他寻的东西有关,所以就先回来禀告,看阁主意思再作打算。 许彦白皱眉,南疆人出来找东西?找什么? 这个时间段很可疑,难道是毒娘说的那个验证虫王的圣石,真的有什么变化让南疆一族…有这样的异动? 如此说来,硕人体内是万虫之王的可能性很高,且他们已经发现那个虫王诞生了,所以倾巢而出,来寻? 既然他们有方法知晓了,也怕是有方法寻得到硕人,一个毒娘这样的存在已经够麻烦,如果突然出现大量的南疆人,恐怕难以对付。 “骷鬼,你想办法混进南疆出来的队伍里,弄清楚他们的目的。” 许彦白思考一下,还是要打进他们内部。 “是!” “等等” 许彦白想了一下,南疆人还是得有一个南疆人去对付。 “你去寻毒娘一起去,有她事半功倍。” 毕竟南疆一族比较邪门。 “是!”骷鬼领命离开。 许彦白闭上眼睛,最近要做的事情有点多,极乐宫,黑煞,再加一个南疆。 未来媳妇惹的事,还真不少。 不过小狐狸,不怕,你有我。 无面潜入黑暗里,许彦白望着琉璃瓦的月,什么时候他与她,可以人月两圆呢! 第36章 没有回来的易梧 第二天,硕人睡了一整天,鬼医来看过她几次,说是血虚后遗症,慢慢补回来就好。 睡到晚上,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跑出去一看,是小莲? 小莲见到硕人,激动地跑过去,紧紧抱着她,良久,才松开怀抱,再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硕人连番保证自己很好,小莲才肯放过她。 “你呀,那次你与那许家三郎出去后就了无音讯。当天,许家三郎就回来说遇到劫匪,你生死不知,报了官府,说你失踪了。这么多天担心死我了。你没事怎么不送个信?”小莲抱怨着。 “一言难尽,你来,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院子。”拉着小莲高兴地转了一圈,“小莲你知不知道,我通过了入门试炼。” 硕人雀跃地说:“我现在是幽冥阁的人。” 她高兴极了:“还进这阎王殿,跟着阁主学武,哎,阁主啊!哈哈哈一切超出我预期。” 她眼神闪烁如流星,郑重抓起小莲的双手,四目相视,“小莲!” “嗯?”小莲笑着,看着硕人高兴的样子像一个向别人炫耀自己新玩具的孩童,可爱又真诚。 “小莲,以后我护着你。”许下承诺。 “好,我就黏着你,你永远护着我!”我也会努力,用生命去护着你。小莲也在心里立下承诺。 那一晚她们叽叽喳喳的聊到天亮,许彦白佩服女的都那么能谈吗?可以有一晚上的话题。 “阁主?阁主?” 许彦白把神回来,不知不觉就跑神了,又想她的事了? “嗯,继续说。”许彦白挥挥手指,回神说。 无面才把心放回去,阁主,你还是快点追妻成功,这样走神还是第一次,不用猜都知道是为谁走神啊! “是,”负责内务的三殿内务堂的堂主宣慕继续说,“昨天胜出者五人,一组胜出那个易梧昨天下午醒来后,就选了九殿演武堂,听了规,傍晚就带着堂里的十人,去了一个千骑家里救他妹妹。” “嗯,这事本阁主知晓,他们这时候还没回来?”看一下窗外日晷时辰,巳时三刻了,还没回来,就有点奇怪。 三殿堂主宣慕点头:“正是没有归,所以属下才来,问一问,要不要派人去寻一下?” “那个易梧带了那十人去?” “九殿的十大高手!”三殿堂主宣慕回话。 “他们武功都不低,那个千骑有查过背景吗?”许彦白敲着手指思考。 “…没…没,没有…”一个千骑,幽冥阁从不放心上,但是这一次却好像…出了点意外,这个时辰还不归,让人不安,宣慕心里暗叫不好。 “没?”许修罗声音冷寒,威严十足。 这里是长安城西郊,骑快马来回也就三个时辰左右,轻功更是两个时辰来回 救人杀人一晚即可 ,这时辰不回就一定是有什么变数。 “鬼风!”他与鬼风的轻功来回半个时辰即可,唤鬼风去一趟最快有结果。 “属下在,”鬼风从内殿跃出,跪地。 “去一趟长安城,那个千骑,我总觉得有古怪。”九殿所有人武功值都不低,而且那个易梧的武功居然与无面相差无几,每次参加试炼怎么会输?如果归于运气之说,站不住脚,这个易梧也是有点不对劲。 以他的武功会救不了他妹妹,而要想尽办法通过入门试炼,并带走了演武堂的十个高手,这个千骑?这个易梧?都不简单… 易梧忌惮,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千骑…,可是九殿没有查明那个千骑就让这个易梧带走十人?怎么觉得不对劲。 “是!”鬼风说完人影也就一晃,快到没有残影,就几息间,他已到半山腰十殿的殿门口,去找刘一要那人千骑的住址。 许彦白总觉得不对劲,一个区区千骑,虽说隶属左右羽林军,也只是一个小小武官,自太宗起,善弓箭,武功高不到哪里去。 一个能撸走易梧这样高手妹妹的武官,他不可能没有听说过,疑点颇多。 易梧,易梧,…你如若明知道这个千骑可疑不简单,而不上报,带幽冥阁人出事,你可见不到明日朝阳。 他是狠辣的修罗,尸山血池爬出来的恶鬼,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只是他刚好对上硕人,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她身上,也没有细想…有人敢动幽冥阁,要你们后悔来人世一遭。 想不到他堂堂一个修罗鬼王,江湖上人人惧怕如见一般人物,也有老马失蹄的时候。 能乱他心神者,唯有她了,心中苦笑。 内务堂主宣慕长衫一掀,膝盖跪立在地,“阁主,属下有失,没有查明来龙去脉…就让易梧领人去了,属下有失察之过。”他手心开始冒冷寒,越想越怕。 “等事情弄清,你再担责,也是没想到啊,这个易梧,哼…其余四人呢?”昨天硕人受伤,他心乱,没插手,就让宣慕去安排五人,竟出了意外。 “回阁主,余四人,没有异,没有异。”宣慕冷汗在额间渗出,连忙回道,一个就要老命。 “嗯!你下去。” “是是是,属下告退。”…三殿堂主脚步不稳,祈祷老天不要出什么差错啊。 殿里空了,许修罗望向虚空:“无面,你去唤九殿堂主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心里不安。 “是!”一直在屋顶的无面飞身出去。 第37章 鬼风回忆的少主 风扑面,面具挡去一半的风,只露出一眼,是因为鬼医说他右眼不能见风,他轻功快,风伤了右眼,要挡起来,所以他只戴,露一只眼的银面具。 为什么右眼弱,左眼可以迎风,他一直没想明白。 他是阁主母上大人亲赐,他一家族,都是林家暗卫,死忠主人,当他从暗卫训练中活下来时,已经十五岁,阁主那时候也才九岁。 林夫人临死前,叫他们五个出来,让他们誓死护住九岁的少主。 他一直忘不了,林夫人死不咽气,眼睛瞪得好大好大,脸色死灰还在望,是不舍,是不忿,更多是担心。 担心让一个九岁的幼儿,没有父母的庇护,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许家。 是无奈吗?谁叫他是许家大房,唯一留下来的嫡孙呢,于情于理,林夫人死后,是要回到许家。 他以为那个年幼的少主会哭,但是那个少主在林夫人死后,却一刀穿过了林夫人贴身丫鬟的腹部,再缓缓抽出刀尖,刀尖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 少主说话的声音,奶音,说出来的话却冷~绝无情, “既然生前是跟着我阿母的人,死后也跟着去伺候。” 那时候的自己,是害怕的,不是害怕杀人,也不是害怕看见,人杀人,而是一个孩童说话,能那么狠辣。 那个孩童的表情狰狞,恐怖如庙里供奉的鬼神。 九岁孩童丢了刀,盯着他们问:“怕吗?怕跟着我吗?” 一个暗卫,绝对服从主子命令,这个是从出生就刻进骨子里,他们都跪地,说的是-不怕,但是当时的自己是怕的。 九岁的他静静俯视他们五个,一字一字说:“好,我讨厌背叛,我要你们的绝对忠诚,如若不忠,就像她。”指着地上那个死不瞑目的丫鬟尸体,警告着他们。 后来那少主,才九岁的孩童,在大人们跟前装着天真,但是却让无命把林夫人留给他保命的家财,去经商。 他小小的个子说着气势汹汹豪壮之语,他要建立一个江湖门派,能管不可管之事,能救不可救之人,杀,不可杀之人 。 这样的门派要收养大量孤儿,要收容许多江湖上所不能容之人,这要庞大的钱财,他只给无命一个任务,不管黑白,去得到银钱,赚或抢,他不管。 他记得鬼火小时候曾经问过这个九岁的少主,为什么? 九岁的少主,在窗外抬头望着天,死灰的眼神里是仇恨的芒,只有那一丝是光亮的:“因为我有一个仇人,我要杀了她。” 一个孩子眼神的恨,可以深的如潭,黑寒的不见底,“她不知道我恨她,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她,但是我要杀了她。” 咬牙切齿,阿母的痛苦,让他感同身受:“她让我阿母痛苦,她让我阿母生不如死,她让我阿母尊严扫地,一个娼妇,她不知道我,我却知道她,所有人都因为她而死了,烙下了耻辱,烙下了恨,她却还是好好的,活得好好的。” 小小的手指已经很修长,那是握笔的手,这时候死死抓着窗框木条,嘴角挂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让人脊骨一凉的笑,道:“我叫人跟了她三年,那个宅子刻在我的肉里,她的脸凿在我的恨里,她不知道,她派人接近我阿母,我根据她的人,那个贴身丫鬟,找到了她。” “我去过无数次,那里高手如云,我要杀她,把她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祭奠我阿母。” “要做这些,就要有绝对的实力,想拥有实力,是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少主指甲扣出血。 眼神坚定,回头望着他们,问:“我要成为一个撕人碎心的恶鬼,一个阴间爬出来的修罗,你们愿意跟着我,做地狱里的恶鬼,为我杀人屠尸吗?” 那一天开始,他们五个就成了少主身边的五鬼,无面,无命,鬼火,骷鬼,还有他…鬼风。 第38章 鬼风半路遇袭被黑虫包围 我是,鬼风。 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知道他的一族世代,都是林家的暗卫。 自从右眼不适以后,今天,左眼也开始,无故流泪。 为何? 嗖的一下,一支箭从他那左眼边,堪堪擦过,甩脸避开,前方又迎来无数箭头。 空中虚踏步,缓缓向上移开,躲开无数飞来的箭头。 “哪来的鼠辈,藏头匿尾?”鬼风背手立于半空。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一个张眉鼠目的三寸钉,突然从地上林子里跳了出来。 三寸丁的光头上,只扎一根短辫子,远看只像一个五六岁的幼童,但拿弓的手臂却异常粗大,都快比他的头还要粗壮。 “不愧是传闻中轻功如鬼如风的鬼风啊!能躲得过我的,千钧万马箭阵。”声音沙哑难听,如咽入沙石。 鬼风怆笑一声,“千军万马?区区几十支箭?也敢戏称千军万马?可笑!” 那个三寸丁也不怒,跟着呵呵大笑:“是啊,我是区区几十,但是如果有几个我呢?”说完,从树林里窜出五个一模一样的三寸钉,也是手臂比头粗大,手拿弓箭,光头上绑着一根短辫,只是扎短辫的绳子,颜色不一样。 只见这六个三寸钉,同时从后面的箭兜里抽出一大把箭,上弓发弦。 漫天飞花般的箭,如闪电般射向鬼风。 鬼风眼神一厉,大叫一声:“你们是黑煞的六童子?”袖口一挥,用内力,把漫天箭舞,全部震飞。 “呵呵呵,我都说了要偷袭的呀,看你们装什么君子,装什么正派?六对一也是落了下风,还不如我们一同冲上去,把他杀个措手不及,再把他刮个千刀万剐!”娇滴滴的声音,笑盈盈的娇颜,却说着最狠的话。 这时候,陆陆续续从树林里,闪出许多的人。 鬼风脸色一变,不好,幽冥阁被人算计了,这里离幽冥阁总部不远,埋伏这里?就是要折杀出来的人? 那个娇颜还是在笑,“你都不知道我们都等了你,一晚上了,本以为你们幽冥阁的人会很聪明,半夜就呆这里,谁知道让我们硬生生的在林里喂了一晚上的蚊子?都到这时候,才把你,给等了出来。”说完藕色披帛一拉,她前方树上唰唰唰,出现吊着的三具尸体。 “想不到幽冥阁的人,口还挺硬的,本姑娘百般凌辱,一个晚上都没有从他们口中得到进入你们总部的方法。” “放肆!”鬼风一怒,扑了过去,手中出现的玉箫一挥,一股内力直接震碎缠着尸体脖子的布,在三具尸体要落地一刻,接住。 趁鬼风扑过来接尸体的一系列动作的时候,那个女子嘴角一动,六童子放箭,女子等他用内力震开箭后,马上补刀,一刀直接甩披帛飞出,周围八九个人也出招向鬼风杀去。 鬼风护着尸体,只用内力震开,这些小喽啰,还不值得他出手,他们埋伏这里,可能那个易梧,已经出事了,他要回阁里预警。 一想到如此,他也不恋战,右手快速地舞动玉箫,内力通过玉箫孔,发出单音,单元幻成无数内力的匕首,直接以圆形分扑包围他的人。 各种惨叫倒地,鬼风扯下披风,直接卷上三具尸体,跃步飞起,说时迟那时快,尸体突然轻微动了一下,还不等鬼风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巨响,其中一具尸体突然暴体,从尸体内部龙卷风一样,飞出无数黑点,直接把鬼风全部包围。 那个笑盈盈的女子受伤,半卧在地上,嘴角挂红,笑得阴森,“叫你听话被擒,还能活一命,不听话,你看都被我的宝贝给吃掉了。”娇滴滴的声音,但是在场的人却对她心存恐惧,南疆的女子惹不得。 正当她得意的时候,黑压压虫群里一股内力从内席卷往外,嘭的砸开一个口。 “不可能!”那个南疆女子大叫一声。只见黑影一闪,鬼风就消失在原地。 第39章 老朋友见面 这边骷鬼与毒娘偷偷潜伏在一个客栈里,骷鬼的易容术炉火纯青,化成店小二四牛,勤勤恳恳的在客栈楼下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毒娘让虫子去探路,听骷鬼探回来的消息,二楼左侧三间房子很可疑,分别入住,都是黑衣戴帷帽,挡住脸,说话口音像南疆人。 午后,又一群如此打扮的人进店,骷鬼迎了上去,一条擦桌布一搭上右肩,半曲着身子笑着小步跑过去。 “各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要五间普通房子。”为首一人操着不流利官话。 “好嘞,客官这边请。”骷鬼做请手势,对着掌柜的喊,“掌柜,这几位客官住店,五间二楼左边屋。” 喊后,笑着带这七个人去安置,三人进了鬼娘隔壁的房间,其他顺着安置好。 “客官有啥吩咐,就喊我一声,小人先去帮你们打几壶水上来。” 进了毒娘隔壁那间房的三人中一人,丢给骷鬼一串铜钱,骷鬼惟妙惟肖的咧嘴大笑,低头哈腰,实实在在一个店小二,“啊,谢谢这几位爷,有什么需要尽管喊我。” 那个赏骷鬼铜钱的人开口:“送八人饭菜上来,我们在房间吃。” “是是是,客官要吃什么?”骷鬼点头哈腰问。 “上些馒头,八碗面条,再来一盆炒肉。快些。” “是是是!”骷鬼答应,连忙掩门退去。走下木楼梯时,脚步声两快一慢。 假寐的毒娘听声知意,张开狐狸眼,是南疆人,五间二楼,七个,这是骷鬼给她的消息。 人数众多,早上五个,下午七个。 大祭司居然派遣这多人来中原,就不怕引起其他门派与官府的注意?隔壁七人聚在一起吃饭,毒娘放出虫子从窗沿偷偷爬进。 几乎透明的虫子刚进入隔壁房子,吃饭七人马上知晓,给骷鬼铜钱的那个男人眼神给了暗示,靠窗坐的一个南疆男子站起身,走近窗,两手指快速抓住那个几乎透明的虫,指腹一撮,就把虫子化作一坨泥。 狐狸眼一张,大惊失色!大祭司暗卫?隐虫只有大祭司暗卫才知晓。来不及细想,从椅子上跳上桌子,只见与隔壁一墙之隔的砖墙下角已经被一堆黑色虫子腐蚀,整堵墙如泥沙一般松软,从下到上蔓延倒塌。 黑烟一过,砖墙只剩一个沙堆,缺口出现围桌吃饭的七人,与毒娘相视。 “南疆人?”那个主位男子开口问,左半脸上的硕大斑螯刺青,尤为显眼。 毒娘黑纱下的手心渗出冷汗,其余人也是这般,脸上都带有虫刺身,这是南疆大祭司身边暗卫独有的荣誉,七个暗卫。 那个主位男子见黑纱女人不答,冷笑一声,“南疆叛徒,杀。”转头继续吃饭,其余一人动了,慢悠悠站起来,迈过沙堆,走向鬼娘。 他站在与毒娘相隔几人位置停下来,黝黑皮肤下刺着蚰蜒,密密麻麻的蚰蜒三十条细足从左脸蔓延,刺满半张右脸,让黝黑的脸更黑,一条条蔓延的细足就如一道道疤痕,刺进了毒娘心里。 细长的眼睛透出阴狠,却咧牙一笑,牙很白,“我能吃了她吗?” 斑螯刺青男连头都不抬,“留半条命问话即可。” 蚰蜒男,阴森森一笑:“好,那么先吃右手还是左手呢?”脚下早已经有一群黑虫涌向毒娘。 毒娘手指握紧,一屋黑虫沿着桌子脚已经蔓延过来,眼看就要爬上她脚。 这时候,毒娘的房门被踢开,那个小二四牛手里拿着火把,怪叫一声:“哇,怎么这么多虫子啊。”火把一丢,一瞬间虫堆里冒出烤焦肉香,虫子四散逃跑。吓得那个小二尖叫跑出去。 毒娘顺着开着的们跃出去。 “别想跑!”看着自己虫子被烧,怒气冲冲,也跟着跳出去,直追那个店小二与叛徒。 骷鬼与毒娘就想诱敌出来,逐一击破,骷鬼跑下楼梯,毒娘二楼跳下,蚰蜒男紧跟跃下,猛然出现的在楼下大厅,吓得三三两两桌子的客人直接跑了。 “打架了,打架了”外面一喊,都有不少人围观,西市龙蛇混杂,各路人马都在看热闹。 看见装扮怪异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之人,掌柜已经躲在柜台下面瑟瑟发抖,心里祈祷着街使或金吾卫快点来。 毒娘站在楼梯下,一把抓起骷鬼,快速在他耳边小声说:“人数众多,回去报信。不要暴露。”快速说完,一把把他丢出客栈。 “烧了我宝贝,就想跑?”蚰蜒男黑袍一指,一群黑色飞虫扇着翅膀要抓过去。 毒娘黑纱一抖,一阵虫浪直接掀起一堵虫墙。 “哇,好多虫子。”面看热闹的人,有人惊呼,有的人惊吓,有的人很淡定。 “南疆人?”几个江湖人也在耳语,“先看情况,叫人去挡一挡过来的金吾卫。”人群有人转身去做事。 蚰蜒男怪笑,“休想挡我虫子,把你的吃掉补一补。” 楼上还在吃饭的六人摇头,“老大,小八还是这般不知深浅。跟着跳下去那一刻就输了,要不要去助他?”小六问。 赏骷鬼铜钱的老大摇头:“你不是一直说想让你弟进暗卫吗,不少一个人,你弟怎么进?” 老六开心一笑,小八,那么你去死。 正当小八高兴,他的虫子直接包围了叛徒的虫墙,刚想说一些狠话的时候,虫子忽然反转了,只见那虫墙虫子突然变大,张嘴把他的虫子一个个吃进肚子里面去,他大惊,一时大惊,失色大叫一声:“不要!”可惜晚了,他虫子全部成为了口中之餐。 “你…”怕被气的说不出话 毒娘已经把虫子收回袖子里。 小八狠狠盯着毒娘,“你这个叛徒的能力不错,但是下一次你没有这么幸运。”说完,两手打开,几只拇指大小虫子飞扑向鬼娘方向,突然自爆喷出一些黄色的液体,与空气接触一阵火星,雾化散发一股酸味。 有毒,这是蚰蜒让人全身刺痛而无力反抗的毒,毒娘后退几步。 小八大笑,“我改良了,能散发在空气里,你逃不了!疼死你个叛徒!” 暴露在外的眼睛周围皮肤开始冒疱疹,好像被火烧一样,但是毒娘黑纱包裹的地方啥事都没有。 “雕虫小技,你去死!”毒娘一说完,小八眼睛突然向外凸出,痛苦大叫,嘴巴张大,从他的嘴里爬出无数蜈蚣。 砰地直直僵硬倒地,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送了命。 “老大。”目睹这一切的人惊恐的呼唤,他们的老大。 老大的斑螯刺青上眼睛跳了几下,“你是谁?”他猜到小八不是她的对手,但是他没发现这个女的什么时候出的手。 而且她身上的黑纱,不一般,他喜欢。老大露出贪婪的眼光。 身影一移,来到了毒娘面前,其余五人也跟着从二楼飘下。 “呵,要杀我了,何须问我是谁?”毒娘外露的额头和眼睛周围全是疱疹,声音冷寒说道:“可惜你的毒物,毒不过我小青啊!” 正在众人莫名其妙的时候才发现,地板上有一条青蛇咬住了一条沙漠黑蛇。青蛇虽然个头很小,但是直接咬到黑蛇尺寸,黑蛇弹了几下就再无动静。 “毒王,你…”老大不得不重视起来。 “老大,你的…”老大后面的人都诧异盯着眼前的黑纱女人。 “看来现在的大祭司暗卫是落寞了,一代不如一代。”毒娘是真的感慨。 这个被叫老大的毒虫居然还是外来的沙漠蛇,南疆处热带丛林,众多蛇鼠毒虫可以培养,现在自己培养不出来厉害的虫,反而要用外来之物。 看来是自己高估了现在南疆人的实力,这个还是大祭司暗卫? 自从三十年前,前任大祭司与情人用共情蛊,而情人自缢身亡,共情者也活不了。使得前任大祭司提前换人,现在的大祭司一直只重视培育虫王,碌碌无为,炼蛊之人减少,使得南疆人控虫再无能人。 可惜了。 老大一群人一听怒了,一起放虫群攻,这种带毒的虫,对付普通人来说,碰到可能视觉心里会害怕,但是对毒娘来说是太小儿科了。 毒娘拿起在脖子上的一个竹哨子,一吹,她的宝贝们从墙角黑纱溢出,一瞬间,满个客栈天盖地都是被虫包围了。 热闹的人都起鸡皮疙瘩,谁看见满房子的各种颜色的虫会不害怕? 躲在其他房间里的人,都在冷笑,这个老大是靠着关系混进暗卫队伍,平日里没几人看得上他,所以听到外面动静,都无人愿意出手。 当毒娘吹响竹哨子的时候,有一个房间里的人,宠溺地笑了,是她。 二十年了,每个夜,想起你的音容笑貌,相思之苦日益增长,瞬间我们蹉跎半生了。 他推开房门,遥望着漫天虫网下的那抹黑纱,她还穿着当年他送的黑纱,让他心里 灼悦不已。 他一刻也不想浪费相认的时间,把兜帽罩上,一跃而下,袍子一挥,指缝飞出几条细如丝线的毒物,直接没入老大六人脖子上,转身抱起毒娘的细腰掠风而起。 一息,虫网消失,只剩死不瞑目的七具尸体与满地虫尸,那场面,真是终身难忘的瘆人。 抱着毒娘的人飞快运轻功,来到郊外,一落地,毒娘放出小青,小青却缠上那个掳走她的人手臂。 毒娘心慌,后退几步才稳住,露出的狐狸眼带着恨意盯着他。 “我们终于再见面了。”男子开口笑着说。 第40章 奄奄一息的鬼风 这边,以鬼风的速度是极少人能跟上,他直接用尽内力,逃回山巅,在阎王殿外直摔下去,当无面出来时,看见一个全身是血洞,一动不动的鬼风。 “鬼风?”无面大喊,但是鬼风已经回答不了。 一探鼻息,微弱得可有可无,吓得无面直接跌倒在地,他从来没有这般失态过。 听到动静跑出来的鬼火,撒腿就跑下山去找鬼医。 许彦白迎风出来,看见一地是血的时候,也是震动了,何人能伤他至此?他甚至有点不敢过去。 五鬼陪着他成长,陪着他刀口舔血活下来,亲人一样的存在。 无面哽咽:“主人,鬼风他还有一息尚存。” “喂他保命丹。”这个修罗鬼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颗愤怒的心一直在叫嚣,杀! “不可!”被拎上来的鬼医气喘吁吁,大叫阻止,“莫动他,等我…。” 这时候硕人带着小莲也跑出来了,看见倒地的鬼风,心里一惊,压抑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曾经给予她尊重的前辈,现在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她说不出的滋味,很难受。 鬼医跑过去,跪地低头细细看了他的伤,抬头着急问无面:“你有没有碰过他?” “我…”无面摇头,他看见倒地鬼风,心神大乱,不记得有否碰过。 鬼医无奈,直接翻开无面的手心,没有发现他沾染血迹,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中了南疆的虫蛊,碰过他的人也会中蛊,还好你没碰,他全身是虫洞,那些虫在吃他的血肉,他聪明,最后用内力护住了心脉与五脏六腑,还能活一盏茶时间,快叫毒娘来,她应该有办法。要快!” 无面脸色死灰,“毒娘不在山里。”这是宣布了鬼风的死期了。 “什么!”鬼医大叫,“去找她回来,要不,他真会不成了,虫子我不会弄。” “她,她在长安城。” “这…”鬼医咬牙,这关键时刻… “没有其他办法吗?”许彦白问。 鬼医摇头,“现在给什么他吃都没用,一堆虫子在他血肉里,驱不出来,他就只有死。” “能唤醒他吗?”许彦白咬牙握拳问,“我要知道,是谁伤他,我要千刀万剐为他报仇。” 鬼医也很沉痛,望了一眼鬼风,摇头道:“他最后一口气护着心脉五脏六腑,唤醒他,只需一息,虫就把他五脏六腑吃的干净,他没有机会开口说话。” 许彦白大叫一声“啊—”,一掌劈向远处山脉,只听到轰一声巨响,掀起滚滚灰尘。他一腔怒火,心里悲痛,无处宣泄。 刘一一帮人赶了上来,知道一切,沉默了,他知道五鬼对阿白的意义。心里也无比沉重。 硕人也被心里的悲伤袭上心头,突然脑海里出现一个声音。 【你何以如此悲伤,唤醒了吾?】 “因为我有个朋友要死了,明明有救的方法,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咽气。”硕人悲伤在脑里回应着【禹】。 【禹】能看她所看,感她所感,被她的悲伤影响而从沉睡中醒来。 【区区低级蜱虫,吾以为何况,吾可除之。】 “真的?”硕人高兴得,直接问出口。 所有人不解望向她,只有鬼医一看到硕人,眼睛都亮了,怎么忘记了她:“他有救了,怎么忘了你,硕人,你身上…” “咳!”许彦白提醒鬼医,大家还瞒着她呢。 鬼医噤若寒蝉… 硕人见状,虽感奇怪,但是现在重点是把鬼风身上的虫驱走,:“各位,我的经络是毒娘的虫重塑,所以我或许可以帮到他。”也只能用这个蹩脚的借口了,救人如救火,她不想被人当怪物,【禹】寄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不能泄露。 在场的都心知肚明,也不揭穿,许彦白点头,“你去试试!”虫是不敢伤她的,毒娘的虫也怕她,这个有目共睹,那么鬼风身上的虫不可能不怕她。 或许可以一试,“你,尽力就可以。”许彦白补上一句。 “硕人!”只有小莲不明就里,一把抓住了硕人的手,担心地摇头,都说碰了就会中蛊,南疆的蛊,她在医书上看过,诡异恐怖超出常理,他们居然让硕人去,这里的人还是心黑。 硕人拍拍小莲的手,“没事,我的身体特殊,虫子都怕我。” “不要,南疆的虫邪门,不要,不要。”小莲害怕。 “快点让她去试一下,再拖延,他血肉都要被吃光了。”鬼医一把拽过小莲,不让她拉着硕人。 硕人快步走近鬼风,小莲挣扎不开,崩溃大哭,“不要啊,他们都不敢去碰,凭什么让你去,硕人,不要去,不要被他们骗了,你不要去碰南疆的蛊,别被骗了。” 鬼火出手点了小莲晕穴,顺手把她放地上说:“太吵了让她睡一会,硕人,做你的。” 硕人叹了口气,感觉瞒着小莲,有点对不起她,以后再说,先救人。 蹲低,看着趴在地上,全身全是血洞的鬼风,还能看见血洞里皮肉中涌动的虫子,盯着虫,觉得很恶心。 强忍恶心,手指快要碰到鬼风,牡丹却在这时候喊了一声:“硕人。” 大家都不解,望向牡丹。 牡丹一脸担心:“硕人小心点。” 硕人回牡丹一个微笑,点点头。 只有鬼医急得跳脚,大声叫嚷:“别磨蹭了,他要死了,再拖下去,不死也废了。” 牡丹还想开口,被刘一直接眼神打断。 牡丹一声小心,也让许彦白的心紧张起来,虽知道这虫子对硕人没危害,但还是不自觉担心起来。 硕人回神,问【禹】:怎么做? 【手放他身上即可】 硕人照做,把手掌放在鬼风背上。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硕人手刚碰到鬼风,鬼风体内的虫子就发出难听的声音,像箭鸣,也像鬼叫,一下子密密麻麻虫子,争先恐后从鬼风身体逃命似地钻出,铺天盖地远离鬼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了虫子们的恐惧,这个说法很诡异,但是却是在场人,直观感受。 他们真的感受到了,那群虫子的恐惧,然后,更诡异的事情发生,那群密密麻麻的虫子飞远后,嘭地直接在高空炸了,消失在天地间。 在场所有人都默了…被刚刚看到一幕震惊了。 回过神来,看见牡丹抱头蹲着,脸色苍白,样子痛苦。 看到硕人转头投过来关心的眼神,轩辕难得为牡丹解释:“切,牡丹天生怕虫,一见到就全身打颤,平时她就躲毒娘远远的,她一会就好,这个恐虫症看不见虫就没事。别担心!” “嗯!”硕人缓缓站起来。 鬼医跑过去,看了一下鬼风,直接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命不该绝啊。” 高兴一下又悲痛万分说:“命,是保住了,但是身体的皮肉筋骨,都被那些虫吃得差不多了,可能以后…行走…抬手…都会…有困难了。” 惋惜地摇头,“不过庆幸,命保住了。来,无面,帮忙抬他回去,我要帮他的伤口止血。” 大家听后,沉重起来了,命保住了,但是成了废人,他一直自傲的轻功没了,抬手也… “查!”许彦白悲痛吐一字。 鬼火领命。 而在不远处的林子里,那个笑盈盈的女人突然眼睛睁大,噗一口血喷出,一脸惊恐,她的虫没了?怎么会?且反噬回她身上,不一会,她藕色衣裙突然从内到外爆出无数血洞,溅出来的血喷了旁边人一脸一身。 林里发出一声声骇人惨叫不绝,惊起了飞鸟。 第41章 易容高手骷鬼的能力 这边被众人念叨的毒娘正悔恨交加,像盯着一件厌恶的东西一样盯着对着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浑然不觉地逗着手里的小青,声音温柔:“你还养着它啊。” 毒娘还是一声不吭,眼睛恨毒了他。 男人长叹一声,落寞极了:“当年的事,你还在恨我。” 毒娘咬着牙,咯咯响。 男人把兜帽拉下,居然是在大祭司身边禀告圣主之事的那个人,那个头上只插一根羽毛,长着一张过目,及忘的脸。 真是你!毒娘五指用力握住,才能克制眼里的恨,你居然还敢出现我面前。 “水月!”他温柔唤着她的名字。 “住口,你不配叫我。”毒娘被激得大吼。 “我们二十年没见,如今见面,不能好好说说话吗?”男人凑近几步,毒娘却一直在后退。 “不,我们是仇人。” 他又长叹一口气,无奈地说:“水月,当年的事,我是逼不得已,现在一切都要尘埃落定,你很快就能知道我的苦衷。” “住口,不要逼我杀你。”毒娘气血上涌,她恨这个人,恨进骨头里。 “你杀不了我的,水月。你的一切都是我教你的。”男人还在逗着青蛇。 “这又如何,杀不杀得,试试就知道,小青,你回到我这里,还是叛主?选!”毒娘把目光看向那条青蛇。 青蛇微微抬起蛇头,听懂一样,摇晃着蛇头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最后跃回毒娘袖里,缠回手臂上。 男人声音落寞:“水月,你这是何必呢?”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我早已经不是了。”毒娘强忍着内心的苦涩,曾经已经遗忘了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翻腾,所以说爱一个人够深,那么恨也足够深。 “你这么抗拒,是因为你怕,你怕想起我们以前一起快乐的日子。”那张非常普通的脸,眼睛非常亮,以前的毒娘就是因为他那双眼睛,才注意到他,最后爱上他,原以为找到了真爱,谁知道,这个男人伤她最深。 不是不爱,不是分开,而是背叛。 “是,我是怕,怕想起你曾经的伤害,怕想起你最可恨的嘴脸,你说的快乐,那是刺进我心脏的刀,如果你觉得背叛是快乐的话。”毒娘愤愤地说,这是要把心里的伤口撕开,失控就在眼前。 男人黯然低下头,他的无奈,他的苦楚,一言难尽,只有到最后时刻,他才能让她明白,现在是关键时刻,他不可以对她说。 合上眼睛,喃喃自语一样:“以后你会明白的。” “不,我不会明白,一切发生了不会有后悔药吃的。你以为一切可以重来?不可能,覆水难收,二十年前我和你就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他不知道…自己受到的伤害,疤痕深深烙下了。 “我和你最好不再见。”毒娘愤然要离去。 “水月…”男人叫住了她。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水月。” “不,我不是,别再这样叫我。” “毒娘…你不能走。”男人望着她,终于呼出了她现在的名字。 毒娘瞪大眼… “幽冥阁十殿的毒娘,你现在不能走,不能让你回去报信。”男人声音一如他人,平淡无奇,就是这平淡无奇的声音,说出了最伤人的话。 “万元鹏!”毒娘气疯了,直接呼出了那个藏在心底黑暗角落的名字。 万元鹏温和苦笑:“你要和我待一段时间,等南疆的人解决了幽冥阁,你再决定跟我走还是…” 不等他说完,毒娘眼里闪着复杂的情绪,他还是那种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可以利用出卖的人,她唯一的温暖和归属是在幽冥阁里获得的,填补了一点心里的血洞。 “跟你走,可以,带着我的尸体。”还能对他这种人…抱什么期望呢?二十年前背叛出卖了一次,二十年后,还要再重蹈覆辙?可笑吗? “水月,不要逼我…”万元鹏心里酸涩。 “是你不要逼我,二十年前我就死了,这一次你再想伤害我重视的人,你可以再杀我一次,让我消散天地。”毒娘召唤毒虫。 “唉!”万元鹏长长叹一口气,“你还是要逼我,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一盏茶后,只有满地狼藉宣示着刚才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打斗,草地与树木不知道被什么啃光,只露出可怜巴巴的黄土。 毒娘被一条成年男子手臂大小粗的,红黑色的蛭,死死捆在地上,那个拳头大的吸盘正紧紧粘在毒娘裸露的额头上。 毒娘在不断扭动挣扎,万元鹏无奈地劝说:“水月,不要再动了,你越动,红娘会把你越捆越紧,你中了蚰蜒的毒,你不吭声忍着刺痛,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犟,让红娘帮你把毒吸出来。 毒娘还是奋力挣扎,万元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远方传来声音,是他的两个手下。 两个人影发现了主人,马上跃下,跪地低头:“主人!” 万元鹏吩咐其中一个女的手下:“蓝和,把她带上。” “是!”蓝和过去背上毒娘,跟着万元鹏一直在往城西奔去。 大约赶了一柱香,一直在后面的蓝和突然迎面而来,急匆匆:“主人,我不想的,肚子疼得不行,我才耽误了。” 万元鹏大惊失色,“你?”猛然转身,后面那里还有那个“蓝和”与毒娘的身影。 另一个人也大惊,“你,你,刚才…!” “这般易容高手,呵呵,回去。”万元鹏那张普通的脸没有表情,一甩袖口…能把他骗过去,呵呵。 而跟着万元鹏一段路后,突然转了方向的“蓝和”背着毒娘直奔幽冥阁总部。 挂在“蓝和”背上的毒娘凄笑:“骷鬼,你能把他骗了,可真有本事。” “呵呵呵”…骷鬼怪笑… 第42章 南疆与黑煞的联盟 夜幕降临,这一夜的幽冥阁,真是非常不太平,阎王大殿上,少见的,站满了人。 二殿的聚财堂主,无命,与八个管事,二十九个属下。 三殿的内务堂主宣慕,十三掌教,六十六位掌徒,都是处理教务的能手。 四殿惩训堂主海不予,十名执行有序站立,连每人空隙都划一整齐。 五殿审讯堂的堂主画月不在,刑掌四十三人,里面还有硕人见过的熟人,艳姬与绿郎。 六殿医堂主就是鬼医,身后黑压压一群白衣统一着装的医者,肩上现在也扛着一个药箱,医堂只有一条戒律:任何时候医箱不能离身。也只有一条宗旨,医者不能见死不救,不可救之人,也要先救后杀。 七殿杀神堂主,煞黄泉,他后面全是长得凶神恶煞之人,站在这里有八十号人,人人都是亡命之徒,有被逼上梁山,有改邪归正。每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这个堂里的人接的是杀人越货的任务,只杀可杀之人,这是幽冥阁实力非常强大的一堂,他们堂里宗旨,不杀老弱妇儒,即使他们恶贯满盈,也不接,不杀手无搏鸡之力的人,那样显示不出他们的实力,也不接。不劫救命之钱,不劫救命之物,堂里也不收良人进堂,因为显示不出恶贯满盈的人进堂后改造效果。 这就是七殿武力值最强大,但是易梧不选的原因,他也进不去。 八殿堂主是五鬼之一的骷鬼,堂里站的清一色是女子,各种颜色的都有,各种丑态的也有,各种年纪的更是参差不齐,有的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她们的堂主不在,由幻姑带队站着。 九殿演武堂,这刻堂主刘昀官缺席,堂里十大高手也没归,人数还是众多,次一等二十高手,次二等三十高手,还有次三等四十高手。除去未归十大高手,这里站的有九十人,这堂喜钻研武术,内部一周比一次武,凭武力进阶高手等级,大家都朝着十大高手名额而奋力拼搏。 此刻演武堂的人脸色不愉,他们为之拼搏的十大高手没有回来,堂主也不在,大家都想,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十殿情报堂刘一,带着大驱,轩辕两个,孤独地站着,黑燕没回,堂里的大小鬼一直在外潜伏着,有的潜伏者,连刘一都没见过面,他堂里只有四大鬼官,大驱,轩辕,毒娘,黑燕,他们手下有多少潜伏收集情报的,他自己都没弄清。 这些都是幽冥阁明面的实力。 全部聚集在阎王殿大厅,静待他们的阎主修罗鬼王的下一步部署。 高高阶梯上坐着许修罗,无面还是在潜伏,鬼火去照顾还在昏迷的鬼风。 硕人再去让【禹】感受一下鬼风身体是否真的没有虫子。被高傲的【禹】用虫子问候语无数遍问候过,灰溜溜也从内院出来。 “是她?”艳姬首先发现了硕人,艳姬的能力只要嗅过一次某人身上的味道,她的嗅觉就会标识,上次入门试炼,她和绿郎都不在,此刻,对这个悲催的女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不解,更不解她从内院出来。 绿郎也随之看过去,心里想,看来上次欠刘一这货的人情,是真不小… 绿郎手按住艳姬,细声耳语:“她应该就是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破格进入阎王殿的人。” 艳姬脾气一爆:“凭…”嘴就给捂住,绿郎在她耳边说:“嘘!”喷出来的热气让她耳后痒痒的,心一热心里也是痒痒,脸上就浮现红云娇俏。 她眼里现在只剩绿郎那张脸,其他早丢天之外。 “阁主,九殿堂主回来了,”守幽冥阁山门的隐士,一道影跪在殿中禀告。硕人认出来这个是上次默写账本时,鬼火唤出来的那种装扮,一身黑布包身,连头都包住,只余两个眼眶位置。 许修罗手用力一握椅边,眼角寒冬似的抬起,“叫他滚进来。” 九殿堂主刘昀官趔趄冲了进来,一下摔在地上,各殿人都吃一惊,何时看过如斯狼狈的堂主。 “阁主,属下有罪,那个千骑屋里埋伏约一百个杀手,易梧带着属下殿里的十人去,全部中了埋伏,属下去到时候,属下的十人三死五伤,还有二人逃出报信,却音信全无。属下疏忽啊,导致十人死了三人,属下甘愿受罚。”嘭地,他头点地发出一声大响,听着就疼。 十大高手死了三人,这消息一出,全殿哗然。 许修罗高举右手,大家噤口不言,但是气氛很激愤。 许修罗大大深吸一口气,呼出一口浑气,问:“一个千骑,为何埋伏百人?为何知晓易梧会带人杀去?为何?能告诉本阁主为何吗?” “回禀阁主,属下已经把那个千骑抓来,基本已经弄清来龙去脉,阁主您…” “带进来,本阁主要亲耳听听谁给他的胆子,招惹幽冥阁。”越是冷静的语气,越让在场的人胆战心惊,熟识阁主都知晓,阁主越冷静越可怕。 硕人站的很近,就在阶梯下方,很明显感觉到高高坐上方的阁主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她从脚底板升起寒气。 被丢进来的千骑,全身以至脸上都是一条条的剑伤,衣裤被刺成一缕缕碎布,挂在他身上,已经根本不能遮体。看得出使出这剑意的人是让他痛苦千万次,侮辱千千万万次,就不伤他性命。 丢进来的千骑,趴在地上不动,拱起来的八月十五也是血痕密密麻麻,有些女的,转过头去,硕人看着那个血淋淋的两瓣,这个九殿堂主真的恨毒了这个千骑,应了那句辱我者,我亦辱之。 许修罗没有任何多余的,冷冷一字“说!” 那个千骑早就被吓破了胆,哆哆嗦嗦:“是,是,我说,我说,别刺了,六天前有个黑衣人来找我,说只要我把一个小店里的老板娘抓了,我就可以官升四品。” 一个贪心,就快把命送了,他哭出来:“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我叫俯兵把那个老板娘抓了后,黑衣人就派人送信给那个老板娘的兄长,三天前,那个老板娘的兄长找上门,被黑衣人留下来的几个女人打走了,然后昨晚,那个黑衣人埋伏百人,午夜打起来,我,就这样,大侠饶命啊,我真的只是给利用的。” 许修罗眼神望向九殿堂主,刘昀官点头羞愧说道:“他的确是一枚棋子,那个找上他的黑衣人是男是女,这鳖货不知道,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只凭黑衣人那个宫里内务令牌就把这事做下来。”这千骑一个大蠢货。 “是是是,我真不知道,呜呜呜呜。”那个千骑还哭泣起来。 “百来杀手?”许修罗问。 “查清,是黑煞的杀手。”九殿堂主回话。 硕人一惊,黑煞? 许彦白夹眉,“如此大手笔,针对就是我们幽冥阁啊!活着的那几人可有易梧?”修罗问。 “他还活着。” “喊他进来。” “是!” 易梧走进来,大家都看见他白袍全是血,狼狈不堪,他一进来就跪下,不出声。 许彦白盯着他许久,才开口问:“你第一次去救你妹时候,迎战你的是南疆人?” 易梧骇然抬头,眼睛瞪大,情绪全表露。 许修罗两指一弹,内力化针,直接射入他左肩骨头,咔嚓一声碎声,疼得易梧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嘴唇都咬出血,愣是不吭一声。 咬牙,冷汗,羞愧把头低下,是他害死了那三人,他们与他萍水相逢,为了门规,爽快答应,去的时候还笑语晏晏,现在冰冷躺在外面,他的自私愧对他们。 “哼,明知道有南疆人,你居然不上报?你居然带着本阁主的人去送死?你怎么还活着?” “我,我…羞愧难当,但是我只有那一个亲人,我死不足惜,但是我想让我唯一亲人活。” “死的三人,他们没有亲人吗?”九殿堂主生气,那是他堂里数一数二的高手,死得不得其所。 “我惭愧,我愿意填命。”易梧头更低了。 “为何不上报?你不入幽冥阁,可以不报,一入幽冥,全体为一体,你听规,没有听第五条:同殿即异性兄弟姐妹,当同仇敌概,一心同体,故,一人有难全殿倾出,一人有求,不得辞,甘苦与共。”许彦白声音很冷,似剑插进了易梧内心,他崩溃了。 “你是为了这一条进幽冥阁,却违背了这一条,你有一心同体吗,你有妹妹,同殿的异性兄弟姐妹呢?你是把他们送上刀口啊。”许彦白内心翻腾,这是背叛,不管有什么理由,没有告诉他们此行凶险,故意隐瞒,这就是背叛。 “对不起,对不起。”易梧以为自己是逼不得已,但是被阁主撕开那个伪装,才知道自己多么丑陋,多么不堪。他不断磕头说着对不起。 但是有什么用?死去的复活不了,伤的也是伤了,对不起有什么用?许修罗一挥手,就有人把易梧拉出去了。 许彦白眼神看向虚无,哼,人性!他进了幽冥阁就是亲人,如果提前说了有南疆人参与,大家不会因为怕南疆人而见死不救,而是作出最好部署,但是他却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 “易梧这个叛徒,容后处理,现在山门外抓的那个南疆人吐出点什么了吗?”创阁这么久,虽艰辛,但是被人这样欺负上门还是第一次。 “回阁主,”这次是艳姬开口,“那个女人被废了,没有虫子,就一个贪生怕死之辈,都吐干净了。”她眼睛瞄了一眼硕人方向,眼前这个女人才是硬骨头。 “说。” “回阁主,那个南疆女人说南疆大祭司,把圣殿守护的门徒都派出来找圣主,门徒里有个叫严域的,说认识黑煞的大人物,就牵线找到黑煞,想透过黑煞的情报网找那个圣主,黑煞那个人说圣主就在幽冥阁,他们就一拍即合,勾结起来,作局合作要灭我们幽冥阁,可笑,黑煞一直都想把手伸进来,用个谎话骗愚蠢的南疆人,南疆人就上上当了。”艳姬不屑黑煞作风,用个骗三岁小孩的借口妄想杀上幽冥阁,也不想想幽冥里的牛鬼蛇神是好惹的吗? 知情的人这一刻尴尬了,刘一很想说,黑煞这一次的借口,真相了,哈哈哈哈。 有几个人不自觉望向硕人,眼神神秘兮兮,弄得硕人一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说黑煞和南疆人,看她干嘛,还是几个熟人看向她,她有种莫名其妙的冷颤。 许彦白其实也是很自然望向下方的硕人,但是高高在上的他,没人敢看向他,而没发现,他看了硕人很久,眼神深沉如深渊,想了好多,估计是有人知道了硕人的身份,也知道她在这里,所以想借南疆人的手,还是想借这一次事情来杀她?还是想借这件事来试一下幽冥阁的深浅? 哼!黑煞,他还没放在眼里过,没有那几个南疆人的控虫能力,凭黑煞那些人,能伤演武堂的十大高手?是绝不可能的,那十大高手一人就可御敌百人。 可惜了… 不过这次后,不管如何,黑煞是留不得,伤了我鬼风,哼!够胆量。 南疆人,邪门,但是惹了我幽冥阁,不让你伤筋动骨,我们就不是幽冥恶鬼了。 为了未来媳妇的安全,也要让他们胆战心惊,不让他们有机会伤到她。 哼,南疆大祭司… 许彦白开始在心里打算着。 另一个地方,距离幽冥阁总部不远的一个山洞里,一个全身黑衣的身影跪在火堆前的地上。 火堆后站着一个人,“谁?自作主张,打草惊蛇了,愚蠢。”他转过身来,一张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脸,看过就很难让人记得起来的脸。 但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亮得如黑暗里的星星,只要这一双眼睛望着你,你就逃不掉一样,醉进了那星光里。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点头,声音不辨男女,“南疆与黑煞已经引起他注意,以他的性格,黑煞保不下来。南疆也会被他报复。” “废物,不能一击即中,有什么用,本来想内部有你,外有大祭司暗卫出手,一起合围。那个蠢才打乱了我所有计划?废物。是哪个蠢才?”万元鹏普通的脸狰狞起来也让人不觉得害怕,但是身上散出来的杀气,实在令人觉得心摄。 “是一个叫严域的,为了立功,与黑煞的一个长老合谋,作出了这一场戏,他们根本不知道圣主真的在幽冥阁里,以为只是找一个借口,一个为了利,一个为了名,不知深浅。”黑衣人回答。 “黑煞不得不牺牲了,你做的很好,你继续回去,替我好好护着圣主,还有毒娘。”万元鹏走过去,摸着黑衣人的头顶:“还好,当年放你进去,你给的消息太重要,你也太重要了,去。” 本来黑衣人听到毒娘两字后,眼神一下狠冽,但是最后那句你也太重要,马上心里甜如蜜。 “是,我一定不负主人。” 等黑衣人离开后,万元鹏冷冷对着山洞外黑暗说:“严域?杀了他。” 山洞外一阵风,有人听命,去做事了。 第43章 许彦白的告白 “阁主,我们现在,该如何去安排?”九殿堂主试探地问。 “阁主,属下觉得,区区一个黑煞,现在以为与南疆人狼狈为奸,就敢欺我们这般,我们应该先灭了他们,立威!要不,让江湖上的其他门派,觉得我们幽冥阁现在变成个好欺负的了。”四殿堂主海不予也觉得应当这般。 “是!是!属下也如此认为。”七殿煞黄泉立马表态,“我们应该灭了他们。敢来我们幽冥阁撒野。”七殿里的凶神恶煞们,都在蠢蠢欲动,好久没杀个痛快,极乐宫太会藏,他们没有一次是杀的过瘾的,一个黑煞,也够他们玩玩。 许修罗望着下面的人,缓缓点头,眼神神采张扬,霸气说:“我们立阁,为的是痛快,在规则下自由自在,现在他们惹了我们,我们就应该让他们知道下场,让他们后悔,但是我们不是盲目的傻子,饭要一口口吃,煞黄泉~” “在!”煞黄泉出列,弓背低头抱手行礼。 “你安排人把外面围山的人,杀了。”许修罗开始安排。 煞黄泉领命,七殿里的人都雀跃不已,可以动动筋骨了。 许修罗看向九殿堂主,“百来杀手灭了吗?” “灭了!”九殿堂主瑟瑟回话。 “里面的南疆人呢?” “属下一气之下,炸了。”管你,他娘亲的,南疆人邪门,炸得你成肉泥,看你邪门个屁。 想到这里,九殿堂主又想起死的三个手下,心疼不舒,他堂里的十大高手啊,一个能御百人,被那几个南疆人弄死了,死得不得其所啊,早知道有南疆人,带几个“火雷”过去就炸死她们了。 越想越恨那个易梧,败的人真是收不得,还是个运气奇差之人,连累了他们九殿演武堂。 还是个穿红里裤的男人…唉! 许修罗不想知道他内心哀嚎,继续安排:“你堂里失踪那俩人应该是被抓,你派人去寻,安排好逝去的三个兄弟家人,受伤也好好休养。” 九殿堂主领命。 “最后,要让他们见识到幽冥一怒,天地震动的怒火,那个千骑,把他肉全部片下来,送到他所有认识的人手里,特别是那个挂内务府牌子的黑衣人,把那千骑头颅送给他。” “刘一。”许修罗叫。 “属下在,” “召回黑燕,黑煞里潜伏小鬼全部听命,本阁主要知道黑煞从创立开始的大小事,五天送来。” “是!”刘一听命。 “其他堂安排上,八殿易容潜进去,到时候内外动手,九殿与七殿,好好准备,八天后,杀上黑煞。” “是!” “是!” 两殿人都沸腾了,是一雪前耻的怒火,是报仇雪恨痛快。 各殿人各自退下安排,骷鬼这个时候带着毒娘回来了。 “阁主,”毒娘人未到,声先到。 硕人体内的【禹】突然暴动,什么都没说,直接控制了硕人的手脚,向外面冲了出去。 许彦白发现硕人不对劲,马上飞下去想阻止。 硕人体内的【禹】感受到后背来人,直接从她后背伸出无数红线一样的触角,想缠上许彦白,逼得许彦白后退几步躲过。 红色触角本意也是逼退许彦白,也就没再有动作,只在硕人后背展开,形成一个防护网,硕人手脚不停,更加快了速度,直接冲到毒娘身边。 捆住毒娘的红黑色的蛭,仿佛感知遇到什么危险似的,直接松开,向门口闪去。 说时迟那时快,硕人被【禹】控的手已经抓上那条粗大的红黑色粘稠物。 硕人清晰感受到了,来自手掌传回来的感觉,滑溜溜…凉凉的,软软的,粘稠的,全身打了个冷战,好恶心啊…! 更恶心还在后头,只见硕人手掌一用力,“噗嗤”一声,那条恶心的东西被硕人拧爆了,一手一地一身的如肝脏一样的血块喷得到处都是…还有黄色粘液…。 硕人再也忍不住,呕吐起来。 在场剩下的无面,刘一,大驱,轩辕,骷鬼,许彦白,都全体被恶心到了…。 毒娘见怪不怪,侧倒在地上,全身被蛭捆绑太久,血液不通,暂时动不了。 呕吐完的硕人在脑海里大骂【禹】,而【禹】很无辜地回她两字【救你!】 硕人表示不解,斜眼又刚好看见自己背部上无数条红色线在飘来飘去… “啊啊啊…”她被吓得大叫,叫了一会,发现在场的人一点都不惊讶。 “啊啊啊,你们都不惊讶害怕吗?啊啊啊啊”一边啊,一边扭头去看在场的人。 大家都摇摇头… 轩辕抓抓头:“其实看久了,你这红须还是挺…好看的。” 假… 太假… 觉得我假…你们来… 我们更不会安慰… 一群人在眼神交流中…。 硕人停止啊啊啊,平复了一下心情,嗯,脑里有个声音,身体里有条虫,现在一后背的红色触角,扭头瞄了瞄,嗯,红色触角回到身体里。 “啊啊啊,你们不觉得害怕吗?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硕人有点崩溃,只有她一个人觉得自己不正常吗? 在场人,摇头。 “我身体里有个会在我脑袋里说话的虫,它还有名字【禹】,你们不怕吗?”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 许彦白走近她,抓住她的手肘,好看的眼睛认真地望着她,“我们都知道,知道你身体里有圣主,我们不怕。” 硕人身体都软了,他们都知道,所以当艳姬说黑煞那个长老说圣主在幽冥阁的时候,现在在场的多数熟人都望向她,“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声音无比沉重。 许彦白心一疼,直接把她扯进怀里,紧紧抱着,“我们怕你会害怕,想弄清楚你身体里是什么,再打算告诉你,不用怕,有我。” 其余人感觉到气氛暧昧,扭头先离开了大殿,我们什么都看不到,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怕,这么恐怖的东西,你不怕?”硕人不敢相信地问。 “不怕,只要是你,我不怕。” 她抬头,眼睛瞪大,阁主,你说什么呢?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认真,彷徨,担心,还有,宠溺? 许彦白的眼神变得很温柔,声音也变得很温柔,“不怕,一切有我,你忘了,我说过,你进了幽冥阁,进了阎王殿,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人了,我护着你,你要不离不弃一辈子。” “我…!!”这么温柔说出这句话,让人心动。 “我…我…”她这时候心跳快的如战鼓,呼吸都忘记了,她在做梦,您这个高高在上的修罗阁主,怎么会…?一定是幻觉。 她推开那个温暖的怀抱,眨着眨着眼,“我产生幻觉了!” 【禹】不懂何为情,何为爱。威胁解决,【禹】再度沉睡,上一次宿主的死,伤害其实还是很重。 “不,”许彦白声音无限肯定,“我不是幻觉,我说的你听懂了吗?你是我的人,我的人,不是本阁主,是我,的,人,一辈子。” 硕人被震到了,脸红如血,“我,阁主,我”她脑子乱得已经不会思考,不会说话了。 许彦白两手包围,再次把那抹娇小纳入怀里,这个怀抱很暖,“你不知道何时住进我的心里,我有了你,你生了根,我不怕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我会护着你,你是我的人,懂吗?” 她的理智回来一点,是因为他的怀抱让她感觉到很安全,“我不知道,阁主。啊~这里好多人看着。”她突然想起一厅的人。 “没有。”许彦白贪恋她的怀抱,“这里只有我和你,他们早就离开了。” “我…我…” “别说话,让你脑子那条虫也别说话,让我抱着你,一会。” 【禹】早就沉睡…人类的感情都得负担。 第44章 强者,谈谈吧 硕人脑袋瓜…很乱,很乱,刚才发生了什么,现在又发生了什么? 修罗阁主此刻,又坐回到那张高高在上的椅子,仿佛刚才那个抱着她的人不是他。刚才在殿里的人,现在也很认真站着,毒娘一双狐狸眼无不认真地问:“你身上的,真的是圣主?”语气期待。 嗯,这个跳跃性的转变,只有她一个人不适应吗,刚才还抱着她的修罗,现在好像没一回事,高高坐在那里。 她抬头,偷偷看向那半扇面具,又偷偷低下头,刚才发生的难道是幻觉吗。 “硕人?硕人?”毒娘叫唤了好几声。 “啊~是,是,它说它是南疆的圣主,叫禹,还有什么和南疆一族的什么人签了血盟,禹说它一百年复活还是转生,然后它说什么几百年前,南疆发生了什么暴动,它的宿主被杀,它受重创,沉睡了几百年什么的。”她嘴巴一张,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只知道现在的脑子乱哄哄,边说,余光还是偷瞄向高高在上的人影。 许彦白心里甜蜜得在笑,脸上也高兴得生出花来,自己未来媳妇现在的情形,也是心动,自己不是一厢情愿,那个李齐安只是合作关系,只是她的一个故人,你看,自己未来媳妇偷看自己,好开心。 许彦白一切情绪都挡在那半扇面具下。 毒娘很震撼,她想不到,几百年前那场动乱,居然宿有圣主的圣女是被杀的,那么圣主是能被杀掉,毒娘稳定自己心神,单膝跪地,向硕人行了个南疆跪拜,单腿跪地,双手放心脏位置:“南疆圣地禁地暗护五族其一,水属一族水月,叩礼圣主。” 硕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的【禹】已经浮现,硕人意识一白,只感觉到自己仿佛灵魂被弹进了那片白色的天地,被一个透明的泡泡包住,看着【禹】完全接管了她的身体。 【水属一族?】硕人瞳孔变成红色,声音低沉,仿佛从远古深渊里传出的回声一样。 在场所有人都直接在神魂里感受到了远古的威严,除了许彦白,所有人都受到压力,直接跪了,这不是意识分辨跪不跪的问题,而是身体直接就跪了。 许彦白手指抓着都发白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 【吾记得你先祖,你太弱了,你这一族竟暮落如斯】 毒娘低头,眼眶红了:“是,水月愧对。” 【吾沉睡几百年,守护吾圣殿与禁地之五属之人何在?】 “回圣主,南疆几百年前出现了大动乱,圣殿与禁地暗护五属之人有的叛逃,有的被杀,剩下的都被打压,连现在的圣殿守护者们都是南疆大祭司的心腹,五属之人所剩无几。”家族使命,一代代长辈努力传承下来,因为当年的自己,天真无知,被万元鹏欺骗背叛,长辈传承也失去了。 【吾与千年前那一族定下的血盟,誓死守护南疆圣地与禁地,吾传授与你们控虫之术,是要你们好好守护住圣殿与禁地,你是那一族的五大分支一员,现在…传承丢了,使命也丢了?】… 【禹】感叹难当,刚才就感受到了魔气的存在,看来那个封印,是出现了问题。 “水月愧对,但是,敢问圣主,几百年前的大暴动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一次的暴动让圣女一族全部灭亡,您也没办法再重生,几百年我们南疆日益没落了。”南疆现在的大祭司对几百年前的事情忌讳,从来不说一言,那么久远的历史全部被封存或者扭曲篡改。 【禹】沉默了,【人间苍田几百年了,吾沉睡了这般久,想不到,立血盟一族的血脉尽断,此时大祭司属何人?】 “三十年前的前大祭司属火族,天选出来的,只当了五年的大祭司,那时候的前大祭司想重启传承,聆听天启,南疆王权出手干预,但是,当时的南疆人都想恢复到圣主时代,都站在了前大祭司那边,本来很顺利,却出了意外,天选的前大祭司因为共情蛊,突然殁了,传承全断了,一时,南疆里只剩下权利之争,南疆王的弟弟用了特殊手段,血屠一大批反对的族人,最后做了大祭司,把所有的天启都废了,否定传承,圣殿守护者早已没有五属之人,天启在南疆算是全废了。”毒娘痛苦回忆着。 【吾不是留下只能是天选之人当大祭司的天启吗?】 “圣主,自从圣女一族全灭,大家就开始动摇,经过几百年的动乱,天启的信仰出现裂痕,也有人故意篡改了传承,造成了南疆人对天启越来越逝去信任,几百年的混战,南疆人对天启,传承也越来越淡泊,所以当上任天选大祭司因为共情蛊而殁了后,更是…”毒娘回忆那次的大动乱,他们水属的族人受到牵连,死伤无数,族人尸横片野的场面,哽咽了。 【愚蠢,】 “是,圣女一族灭后,我们的信仰就动摇了,现在的大祭司,利用族人,死了无数族人也妄想把圣主您饲出来,也是想得到您的万虫之王的能力,他好像已经得到能控制您的方法,可号令天下虫,而行权利之争,所以一直在族人身上饲养圣主您当年留下的卵。”自己也曾经被选上,就因为被选上才知道了里面的内幕。 可控吾?难道与几百年前杀了宿主那事有关联?【无知,天启信仰绝不可动摇,吾也只有血盟族人才可宿生】完全掌控了硕人身体的【禹】转头望向还在抵抗圣主威严的男人。 【强者,你与吾该谈一谈】 第45章 南疆圣地与南疆禁地的秘密 “好!”听了许久,许彦白爽快答应。 威压感全部消失,除了许彦白,殿里其他人都无力地跌坐在地上,这是什么力量?让人心生敬畏,如远古神只,撼动着神魂深处。 【吾与你讲一个故事,一千年前,吾随雷火从天而降,吾降临之地,被当地的人建起一座宫殿,称圣殿。】 【但与吾一起降落的还有一个天外来的魔陨,它砸下来的地方,烧了五天五夜,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后来被吾列为禁地。】 【吾本来就是受命于天,把守这个魔陨,但是吾受这里的磁场,你们应该称为天道,你们这里天道的影响下,吾不能以原身复活,刚好遇到一族人血液能容吾寄生,所以吾与那一族人定下血盟,让他们一族血液延展的后人成为吾之宿主,被你们奉为圣女。吾传授他们控虫之术,吾也留下天启与传承,让他们一族与其他族通婚生下的后人为五属之人,一起生死守护圣殿与禁地。】 【你们这里的人,寿命只有一百命数,吾也只能每隔一百年与宿主一起化石,再化卵,让圣女一族吃下,最适合吾的血液可以让吾重生。】 【如此过去千年,但是几百年前,禁地有人偷偷进去,把一些东西带了出来,那些东西是你们无法承受的,它会吞噬你们,】 【吾把魔陨带来,也要守住,谁知几百年前,千年一遇的红月突然出现,红月对吾产生巨大影响,是吾最虚弱的一夜,被魔陨里东西控制的那群人,趁红月夜,屠杀南疆族人,吾把他们引到禁地,与他们同归于尽,却不知他们居然有目的屠尽了圣女一族,使得吾难以复活。】 【强者,吾需要联盟,现在的南疆人不再接受天启洗礼,不受传承,吾怕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感染了魔陨里的东西,吾能感觉到你身上有天罡之气,吾需要你。魔陨的东西能杀掉吾的宿主,且吾无法恢复魔陨对宿主的伤害。】 【你与吾之宿主之间有着一种特殊情感连接,吾认为,你也不愿看见吾之宿主受到伤害】 一直没有任何表态的许修罗,在听到魔陨的东西会让硕人受到伤害时候,眉头才死死夹在一起。 “会伤害她的东西?”许彦白望向红瞳孔的“硕人”。 【是,就是她带来的东西,那个虫有魔气】指向了毒娘方向。 毒娘脸色一白,“圣主,哪个红黑色的蛭?” 【对,那是被魔陨感染的魔,只要那个东西碰到吾的宿主,吾宿主受的任何伤害,吾是无能为力。】 听到这话,许彦白脸色也跟着一白,“是你天生的克星,这是你的弱点,你才要把那里立为禁地,我想问你,你能离开她吗?” 【不能!吾与宿主一旦融合,吾是不能离开宿主】 “你是不能离开她而活,但是她可以把你…弄出去。”许彦白盯着占领了硕人身体的东西,他不喜欢任何东西占有他的小狐狸。 【禹】…静默了… 本是试探的许彦白明白了,是可以把那个圣主从硕人身体里弄出来的。 他狡猾地笑了。 【强者,现在南疆已经不知多少人被感染了,你又何来偏安一偶?魔是会让你们这样的生物嗜血发狂,变成没有感情的活死人,一旦感染扩大,不止南疆,你们这个世界会全部毁灭。】 “合作可以考虑,但是,我要知道你如何可以离开她?”有条件,就可以慢慢谈。 【禹】再度静默…不知道在考虑什么,最后它衡量一下,觉得与他合作还是很有必要。 【吾是可以通过宿主怀孕,跟着胎儿一起离开宿主体内。】这就是它天启里为何有拥有圣主的圣女不得与别人通婚。因为它会随胎儿一起离开母体,后果是变成石化的它,再重新一次化卵。 【胎儿是没有影响,只是吾会石化,再化卵,再寻下一个宿主,如果强者你与吾合作,把魔除了,再让南疆回到天启与传承的道路上,吾愿意沉睡离开她。】 “你的意思,本阁主还要管南疆人的事,还要去除魔?你口中的魔连你都能伤害,我们如何除?”许彦白心里有数,孩子,他和小狐狸的孩子,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想想未来可期。 【吾乃万虫之王,虫都能号令,南疆人对强者你没有威胁,只是沾染了魔的虫,是能伤害到吾之宿主,吾可教你们学清魔术,强着,吾看你们实力强大,我们合作会很成功。】 “可以,但是我有条件,一,帮你夺回南疆圣殿与禁地后,消除了魔,你必须要离开她。” 【只有南疆人重启天启,接受传承,清理感染魔的人,可以。】 “二,你不能再如此控制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她说了算,你只是暂时寄宿在她身上而已。” 【吾答应你,只要不是出现危险,吾不再控制她身体。】 “三,你要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吾与她共生,吾会保证她的安全。】 “好,本阁主愿意与你合作。” 【吾以吾之名禹,与你契约。】 控制硕人身体的【禹】走近许彦白,突然把他面具取下来,说完契约两个字后,噗一口,与许彦白嘴对嘴。 【契约成!】 【禹】走了… 硕人拿身体支配能力,但是手还拿着那张修罗面具,嘴还对着他的嘴,而且…这个幽冥阁主居然长着一张,与她挂名夫君许家三少许彦白,一模一样的脸? 气氛很奇怪,那两个嘴对嘴的人像被人点了穴,一动不动,眼睛瞪大,也是你盯我,我瞪你。 下面的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刚才的信息量太大了,还要好好商量,但是上面那两个,舍不得离开对方嘴唇的两人。 …怎么办? 第46章 许彦白是修罗阁主 “咳咳咳咳咳…”为了顾全大局,刘一咳得肺都快出来,终于是惊了上面两人。 硕人脸红的像涂上了两坨红色胭脂,“我…你…你…我?”不知道说些什么,震惊得口齿不清。 许彦白眉眼发红,刘一一看就知道是发情,都那样娇俏模样。 这时候的许彦白两眼饱含情愫地望着硕人,“我们一会好好谈谈,现在先处理好阁里的事情。” 硕人满脸通红,声音蚊子一样小声说道:“好!”反正现在,她的脑子已经乱哄哄,什么都想不到了。 许彦白努力控制,不去看硕人,把心思都放在正事上。 “大家刚才听到圣主说的,毒娘,你那个蛭,是在哪里招惹回来的,那个人应该是感染了魔的危险人物。”许彦白问。 毒娘想起圣主说的魔,他真的选了那条路,心里还是会疼,是当年那个伤口。 “回禀阁主,二十年前,我被南疆大祭司,选为要饲“圣主”的人选,我把我是五属一族的秘密告诉了一个人,并要求与他一起逃跑,但是他为了权利,背叛了我,我亲眼看见他带大祭司去了我家,把我阿母杀了,威胁我爹说出传承的秘密,我阿爹让我跑,因为我是水属最后的传承,所有我逃了,为了活下去,我把我传承的血换了,苟活残喘至今。” “而我,今晚,再遇他,他说等南疆人灭了幽冥阁,再放我回来,放出那个红黑色的蛭把我捆住了,好在被骷鬼救了。”毒娘声音无比落寞。 “他是现在的大祭司暗卫,叫万元鹏。”毒娘脸色羞愧,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说“对了,阁主,他居然能知道我的身份,是十殿的毒娘,我已经近十年没有出过幽冥阁,他知道我的身份,我怕他有人潜入了我看幽冥阁做细作。” 进幽冥阁总部的人都是在隐山呆了五年以上的人,身世也是要查得清清楚楚,但是入门试炼后,毒娘都会为了保证安全,都会放虫试探一番,除非派进来的不是南疆人。 “南疆人都有虫,如果有潜伏的,毒娘,你的虫应该早在入门试炼后发现,为了安全起见,你现在可以在幽冥阁内,里里外外再查一遍。”许彦白吩咐。 “是啊,有异样是逃不掉的。”刘一很有信心地说。 看见刘一,许彦白刚好想起一人,“刘一!” “啊?”刘一突然被点名,以为阿白有什么要吩咐他。 “我记得你殿里,有个管家的叫牡丹?”许彦白问。 “是啊,七年前遇到她烂赌的爹要卖她,看她可怜,捡回来的,怎么了?”问了后,觉得不对,“啊,你不是觉得我殿的牡丹是细作,不可能啊,我买她的时候才八岁,且她那个人最怕虫了,又胆小怕事,不可能是她。” “怕虫?毒娘你有试过她吗?”许彦白敲着手指问。 毒娘摇头。 许彦白点头,“嗯!毒娘你可以去探查一下,不漏一人。” “是!”毒娘领命。 “其他的,无面你去安排一下,幽冥阁外山放出新的防御大阵,不放一只蚂蚁进来。” 大家都离开,硕人也准备溜,左手突然被人拉住,让她心里一跳。 她只能扭头问:“阁主?” 许彦白望着她眼睛,想看出点什么,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诚恳地问:“硕人,我骗了你,你生气吗?” 生气吗?她问自己?最近发生太多事情,许彦白的欺骗好像显得没有那么的重要。 “没有,我也是欺骗了你,我不是你妻子,你的妻子,她,被景山匪抓了,不幸死了,她…” “硕人!”许彦白唤她名字,打断了她的话。 “嗯?”硕人抬起头,不解望向他。 “我不想知道她的事,我只知道与我拜天地的是你。”硕人在他眼里看到了认真,他是真的这样认为的? “不是,我是顶着慬的身份,披着她的皮…”她慌了。 “不,我不管你的身份,你的皮相,与我许彦白拜天地,拜高堂的是你这个人,褚硕人。” “不…”硕人摇头,她是顶替曾怀慬的身份。 许彦白手指放在她嘴唇上,阻止她的狡辩,手指上的触感软软的,润润的,他喉结动了一下,吞咽心痒的口水,闹里不知觉浮现刚才碰到他双唇的感觉。 “别狡辩了,与我成亲的是你,褚硕人,你是我的妻,你那次丢下我一个人逃命,我原谅你了,但是,你进我阎王殿时候,我说过,你以后是我的人,你也答应了我,你一辈子不离不弃,你可别忘了。”他的手不自觉抚上了硕人的脸颊,滑滑的暖暖的触感,很舒服。 这次换硕人目瞪口呆!原来那一次…那一次在山洞里,他显得那么生气,是因为她丢下他逃跑了。 “你,你不是说你是极乐宫的入幕之宾吗?要我装成慬娘子,去偷你的…”猛然住口,脸热了。 “心!”许彦白笑了,笑自己以前的傻气。 “要你去偷我的心,哈哈,你偷到了。”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声音好听低沉,说的话像涂了蜜。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心里的辕门,你是我的奋斗目标,我,我,你是高高在上的阁主,我只是一个蝼蚁。”她记得他说的话。 “我不要当你的辕门,我要当你的夫,那时候的我自大无知,却不知道,你这个小狐狸什么时候就扎进我的心里,我总控制不了自己去关注你,为你生气,为你喜,说你是蝼蚁,是我的错,但是你的卑微让我更愤怒,我的妻,就应该被我放在最高的位置,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卑微,我需要你站着高高,我为你递刀。” 面对许彦白眼里快溢出来的情愫,硕人心跳如鼓,又重又响地奏乐,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她只能仰望的人现实居然说她是他的妻,她扎进他心里,她如梦如幻…这是一场梦吗? 在挣扎求生的自己,突然就幸运起来了? 看着不知作何反应的硕人,许彦白手指碰上她的眉眼,问:“我心悦你,硕人,你呢?” “我…”不知道。 “知道我是许彦白,你生气吗?惊喜吗?”他紧跟着问。 “我不生气…”很奇怪,这不是欺骗吗,为何她一点都不生气? “那你,心悦我吗?”许彦白全身僵硬,很紧张地问出了… “我…也不知道…”硕人心跳加速,脸上发热,手心出汗,但是脑袋却空白一片,她心悦他吗?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第47章 潜入黑煞 黑煞总部,一堆人跪在黑煞大堂外面,黑煞的组织的三大头目,坐在太师椅上。 跪在最前面的,那个与南疆人合谋的那个长老,他身上已经受了五十鞭戒条。 左边的头目站起来,一双阴狠狭长的眼睛透着邪气,声音尖尖:“余长老,你让黑煞损失百来杀手,让我们黑煞元气大伤,念你也是一心为黑煞做事,就小惩大诫一次,退下去。” 他刚说完,右边的头目虎目一瞪,大叫一声“不行!”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余长老吓得又跪在地上。 “他已经知错,而且他的目的也是为我们黑煞着想,也就算了!”左边头目在和稀泥,但是右边的不肯罢休,“哈哈,”大笑两声,却是讽刺笑声,“独眼,你这个小惩大诫可没人服啊,一百个杀手,他一个为了组织,就可以随便推一百个人去送死,不行!” “那你想怎样?”被叫独眼的头目眼神一寒,声音低低问。 虎目一横:“杀人填命,害死那么多人,就偿命!” “你!”独眼狠毒的眼神盯着他,大跳起来。 “好了!独眼,暴虎,这一次,余长老实在不对,派出这么大量的人,暴虎你是怎么批准的?这个你也有一半失职,对吗?”中间坐的人终于开口,一张大饼脸实在难看,五官都平平的,声音沙哑,只有她前面高耸的胸脯,才能猜出性别。 被人一点出口,他是故意让这个余长老调动这么多人,就是存了心要独眼吃瘪,这时候被人点破,有点心虚,“但是五十鞭太轻了。”这偏袒也太明显了。 “那就再割去一个耳朵,”中间女人一边说,一边动手,没看清楚,只是看见她动了动指尖,余长老一只耳朵就爆了,捂着左耳疼得在地上打滚。 中间女人连余光都没有施舍,说了一句我累了,就走了,三大头目散去,跪在地上的人才死里逃生一样回到自己的地盘。 这一群人中有三个,跟大部队回来,跟大部队散去,一直落在后方,一个转弯,三个人就已经消失在大队伍里。 这三人是易容的硕人,许彦白与无面。 不能不说,骷鬼的易容术真是高明,只看过那三人一次,半个时辰就把假皮做的惟妙惟肖,连气味都做出来了,三个不起眼的人转转来到硕人以前住的地方,一个很小的院,乌漆麻黑,看来还没有人入住,刚好可以藏身。 许彦白安排无面去接应黑煞里面的潜伏者,他拉着硕人走进了她住了九年的地方,吹着了火折子,在昏暗的光下,看到简单到简陋的屋子。 “我终于看到你住了九年的地方。”许彦白环视一周,望着硕人说。 硕人自从听到许彦白表白后,一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她根本不懂什么是心悦,少女怀春那些都是她缺失的,她只知道,现在的许彦白甜言蜜语张口就开,完全颠覆了那个在她心里冷漠无情的修罗阁主形象。 只要他一说一些暧昧的话,她马上就觉得脸红发热,手足无措的想躲开。 “这里简陋,没什么好看的。”剩下他们俩,硕人有点想逃。“我去看一下又没人经过。” 许彦白看出她的意图,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近自己。 硕人吓得马上双手推开,她不习惯与人亲近,这是她这么多年养成的戒心。谁知道,手掌刚刚碰到许彦白的胸前,手心立马感受到他强力跳动的心跳声,整个人入魔一样,跟着他的心跳声,快速跳动。 “硕人!”他的声音如咒语,在她脑海里响起,好像有回音一样。 她抬起眼眸,呆呆地望着他那张易容的脸,忘记推开。 “硕人,不要逃开,好吗?”这个小狐狸因为从小的仇恨与环境,心里锁上了一道门,他能感受到她的逃避,把自己的感情变成磐石一样坚固,只能一点点撬开。 硕人脑里只有那双好看的眼睛,耳边嗡嗡作响,就这样望着她。 看着那双秋水杏目,就是这一双眼睛,他掀开红盖头看见的就是这一双眼睛,让他记进心里,有些人真是能一眼万年,就这样刻进来心里。 那双眼睛眨啊眨,像蝴蝶轻轻拨动了它的心弦,他缓缓靠近,鼻尖轻轻碰了一下硕人的笔尖,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暖暖的,心痒痒的,他感受到她温暖带着睡莲香气的气息,斜斜地,那两瓣冰冷的双唇,很想靠近。 硕人眼睛瞪大,看着越离越近的脸,感受他的鼻尖碰到了她的鼻尖,冷冷的触感,她居然不反感,耳根都发热,身体变得无力,很想向后,但是又不敢动。 当两人的嘴唇就快贴进的时候,外面有动静,让他们两人从那种无边暧昧中拉出,像被人到了一桶冷水一样,冷静下来。 许彦白快速盖好火折子,拉着硕人躲在衣柜狭窄的空隙里,他的手紧紧抱着她的细腰,两人身体贴在一起,硕人感受到了他的体温透过他的衣服,暖暖的包围着。 根本来不及细想,们被推开,一道身影迎着夜雾,走开进来,带来了一屋寒气,那道身影慢慢走向硕人的曾经睡过的床,咯叽一声,轻轻坐在床边,手抚上了床上的被子枕头。 这一动作,硕人背对看不见,但是许彦白清楚看到,一股努力在心头升起,自己都还没摸过未来媳妇的被铺,你是谁啊?正在打算要不要出去把这个人手给剁了。 那个身影突然幽幽叹了一口气,无限落寞:“你长得越来越像她了,看着你,我就仿佛看到了她。” 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震进了硕人的脑海里,是他?自己像他认识的故人,所以他当年才留了她一命? 许彦白感受到硕人突然的变化,抱着硕人细腰的手加了点力度。 硕人咬牙,自己现在还打不过他…但是灭族之仇不能报…,她偷偷打开袖箭… 许彦白也缓缓运力,准备助硕人。 就在这一刻,突然那个黑影说出来的话让硕人定住了,只见硕人听到那个人说道:“当年一见你倾心,就再也忘不了你了,把你女儿带回来,就是想等你来找我,可是九年了,你够狠心,连自己女儿都不来见一见,林少岚。” 硕人如遭雷劈…整个人傻了…林少岚,她阿母的名字。 第48章 灭族背后残忍的真相 硕人觉得,她的天地天翻地覆,他说的是什么?当年不杀她,是因为自己的阿母,阿母没有在那一次灭族被杀,活得好好的。 活得好好的… 为什么不来寻她? 她再也忍不住,突然从许彦白怀里挣出,大声问到:“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她还没有死?她还活着?” “不,不可能,你是骗我的?”她拼命摇头,自我否定。 坐床边的身影听到声音,站了起来,没有回答硕人的问题,反而声音里带着兴奋:“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不,我问你,她?”硕人跑到他正面,微弱月光下,盯着那双狠毒狭长的眼睛问。 “哈哈哈,我的小庄宁,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的小庄宁。”这个人影居然是黑煞头目之一独眼。 许彦白这个时候也出来了,静静站在硕人背后,全身散发着威压。 “我不是庄宁,我是褚硕人,我问你,林少岚还活着?” 独眼瞟了一眼站在硕人后面的男人,声音尖锐:“很好,我养的小宠物,带来靠山回来?想干嘛?” “住口,你是我的杀父仇人,又欠下我一族人之血,我要杀了你报仇。”硕人眼睛怒火冲天。 独眼笑了,笑得很难听:“小庄宁,我只是收钱办事,你真正的仇人可不是我,我也是因为你娘,才放过你,不过现在你是越开越像她了,要不这样,你跟了我,叛变的事我就不计较,还告诉你…谁才是出钱杀你阿耶的人!”他眼睛里闪出了贪婪,死死盯着硕人那张脸。 “住口!”没等硕人开口,许彦白就听不下去,出口打断:“黑煞收钱办事,都是有记录的,不用你告诉,我杀了你,去夺了黑煞,找出账本不会一清二楚。” “好大的口气?”独眼这才把眼角施舍给硕人后面那个男人,“你是谁?知道大话谁都会说。” “大话?”许彦白冷笑,“那就试试?”手掌直接化风,一挥过去,独眼跃开躲过,谁知道那掌风就是冲硕人床榻而去,一声巨响,那个被独眼碰过,生活九年的床榻化成千千万万的碎片。 硕人望着碎了的床,九年在这里的生活仿佛一点点逝去,那是她最不幸的童年。 独眼冷笑,“铮”的抽出他的双刃刀,寒光闪闪,直觉向许彦白砍去,许彦白连武器都不亮,直接右手接刃。 独眼大叫一声:“狂妄!”连劈数刀,他的刀很薄,以快之称,但是刀刀都被许彦白二指轻松接住,只见许彦白哼了一声,两指一用力,“嘭”一声清脆,刀刃被掰断。 独眼刀断,被震得直接退后几步才站稳,一脸不可置信问:“你是谁?” “哼,你不配知道。”随手一掌风推向独眼方向,掌风未到,已经震得独眼五张六腑挤压,独眼一怕,逃也来不及了,眼看就要硬受这掌。 一个花盆直接破墙而进,化解了许彦白的掌风。 独眼直接半跪在地,心里侥幸,好险。 人没到,沙哑难听的声音就已经飘进来:“大名鼎鼎的幽冥阁的修罗,怎么偷偷摸摸闯进我黑煞里伤人啊?” 那个大饼脸的女人才缓缓推门而进,眼角飘过去看了看受伤的独眼,才正眼盯着面前的人。 冷冷怪笑几声:“真想不到,堂堂幽冥阁主,这样潜进来,意欲何为啊?” “黑煞真正的掌权人,芊凤,失敬失敬,我是陪我媳妇来找独眼问一问。”许彦白一本正经说。 谁是你媳妇…硕人心里想道,但是也不开口澄清。 “哦?”芊凤望向硕人问“你是谁?” 硕人见已经败露,直接把人皮面具撕了,露出真面目。 谁知道芊凤一看见那张脸,立马失声尖叫:“是你?” 三人不解,一个小小杀手居然让黑煞掌权人知道? “你认识我?”硕人问。 芊凤望了一眼独眼,才看向硕人“不认识!” 刚才的反应做不了假,硕人疑惑。但是许彦白七窍玲珑心似的,从刚才余长老事情的偏帮,还有出手救他,对硕人态度的奇奇怪怪,猜到了一大半。 “一直制造意外,一直把硕人养废,一直暗中想让硕人意外死亡的那只黑手,是你。”许彦白盯着芊凤,冷冷地说,没有错过她一闪而过的心虚。 “什么?”独眼… “什么?”硕人惊讶,怎么是她。疑惑望向许彦白,眼神疑问。 许彦白看着那张大饼脸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讥讽道:“怎么,他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硕人还是不解。 但是独眼已经隐约感受到了什么… 胃里立马涌起一顿恶心! “她喜欢他,”简单直接,手一指芊凤再指独眼。 “你对独眼不一般,你知道了什么?暗地里,想方设法要弄死一个女孩,就因为你龌龊的心里,哼,把我媳妇耍的好玩吗?本阁主的媳妇也还你能耍的吗?”许彦白手掌运力,内力在他手心形成漩涡。 芊凤被人拆穿,脸色非常难看,让本来就颜色不好的大饼脸像是发霉一样。“住嘴,我们黑煞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人管。” “外人,你欺负我媳妇就不可以。”说完直觉扑过去,出掌。 硕人头疼,就算她被耍是事实,但是你这样怎么说,怎么显得自己特笨似的。 喊她媳妇的那个人喊的顺溜,被喊媳妇的人听得习惯。 芊凤不愧是黑煞掌权人,武功不低,她从小就知道自己长的不好看,只能拼命练武,接过父亲留下来的杀手组织,武功也是很不错,可惜遇到了许修罗。 芊凤运功接下,但是许彦白的那个旋风很诡异,不直接迎她的内力,而是转个弯,直接击向她的手肘。 坏事!她在心里暗叫不好,左手也出拳去挡,才消退那股内力旋风,包住了手肘,但是手腕还是受重重一击,虎口颤抖。 易容的无面这个时候也闯进去,芊凤左手放后,压主颤抖,直接右袖丢出一个警报弹,警报弹飞出窗户,嘭地一声,平地射出一道闪光,立刻黑煞人马,来警报弹方向增援。 无面在许彦白耳边说:“主人,得到了。” 许彦白点头,“芊凤,我们后会有期。”说完就带上硕人,与无面一起消失了。 两人都没有追,站在满是木碎的房间里。 独眼行礼告退,芊凤却在这时候阻止了他,一拉他衣袖,破罐子破摔说:“我喜欢你,在十几年前,我看不惯你对她的暗地照顾,所以使绊子…我…” 独眼望了一眼她,行了个礼,不发一言,离开了,留下落寞的芊凤。 对着他的身影,无限悲伤喃喃说道:“我对你的好,你为什么不懂…” 第49章 黑煞的老怪物 三人一直跑出了院子,带着他们来到黑煞总部的后山,硕人停了下来,紧握着的手,咬牙说:“不行,我要回去问清楚,他为何说我阿母还活着。” 许彦白向无面打了个手势,“把东西给她看看。”才正脸对着硕人,“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幕后那只黑手是谁吗,无面把记录你阿耶的那一本,拿出来了,看看。” 硕人眼皮一睁,双目惊讶地盯着许彦白的眼睛,慢慢的,眼眶一热,“真的?” 他点头,他眼神诚恳着,似乎在表示,这是答应你的。 她一直以为,他们潜进来的目的是里应外合,首先是解决了黑煞,再去找账本,他居然刚才派无面去取账本,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心里热辣辣。 许彦白接过无面递过来的账本,执起她的手,把一本薄薄的账本放在硕人手心。 “褚长文”薄薄的蓝色封面上红字写着阿耶的名字。这本薄薄的异常沉重,硕人手指尖都在颤动,十三年了,尘封了十三年的真相就在这里,硕人看着手里的账本,眼泪终于还是从下眼皮掉了下来。 等了这么久,但是现实她莫名心慌,不敢翻动一页。 许彦白从后面抱住了她,硕人双脚一软,许彦白干脆抱着她盘腿坐下来,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抱着她的手,慢慢把那本抓紧的账本缓缓放平,“都过去了,你的以后会有我陪着,你不再一个人去扛。” 他的体温,让她感到安全与依赖,她好想,好想沉醉在这个既温暖又安全的怀抱里,就算觉得不应该,但是还是舍不得离开,就一会,让她沉醉一会,让自己享受被温暖的幸福。 真想时间就这样停止,让这一刻是一生,她也满足了。 理智回来,她离开了他的怀抱,低头不敢注视他的眼睛,怕自己就那样沦陷了,想起那天晚上他问她,心悦他吗?心悦?她没有资格去想这个,她也不觉得自己应该拥有他的爱,他们相差太远了,是那种距离感,所以她逃避了,她不愿去想,她只想复仇先。 她这样想,也这样说,她以为这样他会生气,毕竟他那么高高在上,那么骄傲,那么黑白分明,瑕眦必报的性格。 谁知他只是笑笑,说没关系,他愿意等,他愿意慢慢温暖她的心,因为她已经温暖了他,但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他却说:“你的存在,你的出现,就是我的救赎,你不需要做任何事,看见你笑,我就高兴,你只要在我身旁,我就不再孤单,所以你已经做了很多,以后换我为你做很多,很多。” 她记得她是逃一样跑了。那一夜她也是失眠了,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把小莲吓坏了,中午就被安排一起易容混进黑煞,她熟悉,携她一起合情合理,却不知道原来来黑煞是为了她记录阿耶的那本账本。 她心里的围墙在一点点倒塌,没有人对自己这般好,在黑煞弱肉强食的搏杀中,人如野兽一样抢夺着生存机会,去执行任务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生涯里,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够硬,她以为她不会再对任何人产生信任。 但是十殿里的人对她的好是真真切切,就连许彦白,知道他的身份,她也恨不起来,还有【禹】告诉她,在她被人碎了心脉后,许彦白强冲进去血雾救她的事情,就算被她的血针打进身体也不后退,看见她异样也不怕,反过来问自己,她能这样对一个人吗? 不会,她觉得,她可能会丢下他,她还有血仇要报,她会努力留下命来,等完成了,她等着以前杀的人来索命,她欠太多,她应该下地狱的,她不值得他对自己那么好。 许彦白看着硕人的眼神从一开始迷恋,迷茫,慢慢变深,再死灰,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追妻之路还很漫长。 但是不能逼她,她太脆弱,也太坚强,把自己逼到绝路,把心封锁,只能慢慢来。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不断打气,你可以的,真相就在这里,打开。 翻开第一页:写着日期什么时辰到,地点:水昌镇老树庄,一行二十四人,五名护卫。 老树庄,是哪个外面有棵大槐树,她刚刚学会了写自己名字,朝着阿耶抱着她,要刻下她的名字,阿耶笑得眼睛弯弯的像月亮,书生的手臂举高小硕人,她写了半天,只刻了个人字,阿耶很温柔摸着她的头,说她刻得很好,很好! 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光,虽然知道阿耶被贬官,一家人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路很辛苦,但是阿耶的笑是最温暖的。 泪水早以像断线色珠子一样滴滴答答,晕开了纸。 阿耶,她在心里念着。 迷糊的眼睛看着翻开的第二个页,褚长文,二十七,从三品秘书监,受褚遂良牵连,被贬职河南上县丞,文人不善武。后面一个大大的红色杀字。 第三页,林少岚,女,二十一,褚长文之妻,林御史之长女,不杀。 第四页,褚硕人,女,四岁,褚长文长女,杀。 余下二十一页都是她的亲人,她的乳母,丫鬟,全是大大血红大笔的杀。 一页也页翻出来,是一张张曾经鲜活的脸,是一张张染血的的脸,是一笔笔血海深仇。 再翻开一页,就可以知是谁,要杀了她的二十三个亲人。 一袖擦干眼里盛着的泪,手指刚碰到。早就在外面看风的无面突然厉声大喝一声:“谁?” 两人立马站了起来,一起盯着一个方向戒备。 无面手已经拔刀,“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紧接着,一阵草丛吸吸嗖嗖的声音响起,钻出一个伛背的黑影,声音很奇怪,压着气管硬憋出来的一样的怪笑几声:“英雄,老怪物我是要逃出来的,与黑煞无关,请英雄们当没见过老怪物我,可好。” 听到这话,无面也留意他后面没有人,也知道这里离黑煞不远,打斗会引起注意,“走!” 伛背黑影连声谢谢,迎着月光,三人看见一个满头绷带,身体弯腰驼背的怪人,扛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一深一浅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又一深一浅地离开,还是个跛子。 看来真是要叛逃黑煞的人,等这个怪人走远,也没再有其他人出现,硕人才把注意力集中回那本账本,手指一动,翻开了下一页… 第50章 幕后黑手 雇主:李元。 赏金:一百黄金。 只有一个名字?硕人傻眼了… 她很自然望向许彦白,许彦白过去看了一眼那个名字,心里突然一震,这个名字,他听过。 他握住硕人的手,给了她能量与安抚,“李元,这个名字我曾经听一个人提起过。” 硕人眼里有了希望,忙问:“谁说过这个名字?” “一个死人!” 硕人眼里的光慢慢消失,这样根本无人知道这个人,翻了后面几页,也是记载那次任务去了多少人,那些人的名字和死伤等等。与李元这个名字有关的再无记录,看来,还是要去找独眼。 他知道她阿母还活着,那么一定知道她阿母在哪里,也会知道是谁杀了她全家。 “我…”硕人开口。 许彦白就像知道她的打算一样,点头说道:“好。” “你,你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呢,怎么就说好呢?”她声音带着撒娇,听得许彦白一阵发紧。 “你声音好好听。”许彦白就说出来了。 啊?硕人呆了…这人怎么这么会,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但是被称赞还是很开心,“我在说正事呢。” “与你说话对我来说就是正事,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而且我说的是实话,你的声音真的好悦耳。”许彦白那张一直冷冷的脸笑了,人皮面具也挡不住他的风采,硕人看的脸都红了。 躲开他灼热的目光,声音小小的说:“我要去找独眼问清楚,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好!”许彦白抓着硕人的小手,“你要去做什么,放心去做,我会站在你背后,你要刀,我递给你,你要人,我是你的,我的幽冥阁里的牛鬼蛇神都是你的,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我…”明白,但是我回应不了你。硕人苦涩地想。 “不是的,硕人。”许彦白手包住硕人的脸,强迫她眼睛望着他的眼睛,“硕人,你可以信任我,我不是一个随便作出承诺的人,我知道你有心结,你比你看起来更执着,你不用现在就否认我,也不要把我从你心里封闭起来,你可以慢慢与我相处,慢慢的学会接受我,我们一起走以后的路,好不好?” 硕人忐忐忑忑的望着他,“我,不知道,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傻瓜,我不逼你,只是想你接受我的合作,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去报仇,一起把幽冥阁发展的越来越好,合作一起让南疆恢复以前的天启,把魔除了,你忘了,这是我与你体内圣主的合作,但是首先你的事情我们先解决,所以不要对我有负担,我们是一起的,一体的。”许彦白在让她的心结慢慢解开。学会信任人,学会接受他。 对着他的诚恳,点头,“好,我愿意尝试信任你,” 对她肯走出这一步,许彦白很开心,真的比灭了一个门派更能让他感觉到巨大的满足,真是有她,万事足。 这个时候的黑煞,芊凤在大发雷霆,让三个人混进来,真当黑煞是无掩鸡笼,随进随出,外面急匆匆跑进来几个人,跪在地上禀告,记录着出任务的房间被人洗劫一空时。 芊凤被气的差点吐血,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幽冥阁,幽冥阁,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那些任务账本把黑煞每一次杀的人是谁,谁是雇主都记录得一清二楚,这些都是她保命的保证,现在全没了,全没了… “报主人,”又一个人从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 “什么事?”还有什么比现在更严重吗?还真是有,当她听完禀告后,一口鲜血直接喷出,捂住心脏位置,那里搅着疼。 “你,你是说暴虎带人反了?”芊凤不可置信再问,暴虎是她接手黑煞就一直是长老人物,最近升为三头目之一,怎么就带人反了? “去查清楚…” “不用查了,我来了,芊凤老大。”一脸讽刺的暴虎直接迈进,一脚踢翻跪在地上禀告的人,哈哈大笑。 “我不是反了,也不是要接替你的位置,我对你那个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是来灭了黑煞的,芊凤老大。”暴虎一改平时暴戾作风,慢悠悠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看着那张难看的大饼脸,她的脸色开始变紫,是憋出来的。 “你说什么?你在黑煞这么多年一步步爬上这个位置,你舍得?”芊凤怀疑地问,他是骗她的,有谁不愿意坐第一把交椅,他是来混淆视听,让她心神大乱。 “暴虎,你现在已经是三头目之一,如果你是想坐我这个位置,我可以让给你,但是,你不能说灭了黑煞啊,我们好好商议商议,黑煞刚刚损了百人,已经是元气大伤,经不起你折腾。”她边安抚,边把椅子上的机关打开,这个机关是控制外面发射的求救信号,能让黑煞杀手们看到这个信号后,都会回来增援的信号。 听到外面“咻”的一声,她心安了,信号弹是发射成功了。 暴虎看出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反而讽刺得笑了。 “芊凤老大,你以为你放出信号弹,你就能获救了?不,今天你必须得死,黑煞也必须得灭,因为我不是暴虎,哈哈哈。” 这话让她一惊,大叫:“那你是谁?”强逼自己站起来,抽出她的武器一把乌光剑,直指向他。 暴虎没有理她,反而两眼放光,盯着她手里的剑,“好美啊!小美人,你一直都被这个丑八怪占有着,你一定很不开心,不用担心,主人说了,很快你就是我的了。” “放肆!”当了杀手头目这么久,还真没有人敢忽视她,她又羞又怒,直接动手,她不信杀不了他。 刚一出手,她就暗叫不好,体内真气乱窜,乌光剑直接被暴虎夹住,一抽,虎口一麻,剑柄脱手,乌光剑直接到了暴虎手里。 可怜的芊凤猛吐一口血,体内两股内力在互相攻击,在她体内撞击,眼神狰狞,大声质问:“你对我干了什么?” 暴虎手指放在乌光剑上,轻轻抚摸,对待自己情人一样的爱惜,眼角也没有给芊凤一个,只是冷冷说“别栽赃我身上,这“走火入魔”不是我下的,是你那个心心念念那个男人带给你的,哈哈哈哈,可笑至极!他爱而不得,你爱而不得,还爱而不敢说,他想干掉你,坐上你这个位置,我不想坐你那个位置,我只想得到乌光小美人,还有执行主人的命令,灭了你灭了黑煞。” “你主人?你是谁的人,谁是要灭我黑煞的幕后黑手?”芊凤不忿。 暴虎这才抬眼看向她:“我主人是幽冥阁之主,他说你这个在背后算计他夫人的幕后黑手,该死了。”说完,乌光剑一闪,一颗人头整齐落地。 第51章 傻子暴虎 “咻”一只尾巴带着蓝色火焰的信号弹冲破天幕。 跑出不远的老怪物转身,绷带下的眼睛看不清楚神情,满口黑牙的嘴咧着嘴大笑,发出怪声,“咯咯咯,黑煞完蛋了,老怪物去哪里好呢?咯咯咯!要不…”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泛着红光的石头。 看不到眼睛的头对着石头许久,才喃喃自语道:“要不,我去找你?小娃儿,咯咯咯,就去找你,你是奇迹的开始,咯咯咯,咯咯咯…”脚步一深一浅走向前路,却不知刚才就擦身而过了,命运的分界线。 一辆马车也在远离着,听到动静,赶车的那人“吁”地把马车拉停,站起来透过马车顶,望向那个方向,还能看到天上残留的蓝色。 “六子,怎么了?”马车里面尖尖的声音问。 六子坐回马车,“主子,黑煞的方向,发出来的信号弹,却是蓝色尾的。” “那么就是说,她已经死了,呵呵呵呵,幽冥阁应该感谢我,给她下了“走火入魔”,走。”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待了三十年的地方是一个暂住的客栈。 “是!”六子应诺,一扬马鞭,马嘶叫一声,夜里飞驰而去。 这一夜过后,黑煞一夜就被幽冥阁灭了的消息震惊江湖,江湖人本来就觉得幽冥阁做事全凭心情,亦正亦邪,但是实力不容小觑,这事一出,江湖人都对幽冥阁的实力出乎意料。 黑煞的杀手逃的逃了,被杀的无数,还有解放了许许多多的年纪很小的孤儿。 看着那一群衣衫褴褛,瘦骨如柴的小孩子们,硕人感慨万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什么都懵懵懂懂时,就为了生存拼命,第一次杀人后,就会越来越冷血,变成野兽,这一群小孩也是如此。 许彦白看到硕人望着那群小孩无限怜惜的眼神,就明白了,突然抓起硕人的手。 硕人一惊,很不自然想抽开,却听到许彦白开口说:“要不,这群小孩收进隐山,让他们在那里训练,以后让他们自己再决定去留?” 硕人不敢相信,“真的?”得到确定,她高兴外露于表,眼里闪着光,是感激与感动,他们可以拥有一个与她不一样的人生,在那个地方待过的小孩与普通小孩是有分别的,那种野兽的兽性已经被激起,放回去会很危险,隐山收他们,慢慢把他们带回正途,是最好的去处。 “我替他们谢谢你,阁主。”硕人眼泛感激之情,被抓着的手也忘记抽回。 许彦白抓着那只小小的手,感觉到手心的温度,温柔地望着她,“不,我是因为你,我可不是一个大善人,但是你想,我就去做。他们应该感谢的是…你。” “阁主…” “不!”许彦白打断她,“不要叫我阁主,我想你唤我阿白。我想唤你小狐狸,可好?” “小狐狸?”硕人皱眉。 “是啊,你第一次见我骗我,第二次见我也骗我,第三次…” “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前是为了保命。”他怎么这么记仇… “以后我不会骗你的,阁主…”这是硕人真心话。 “不,叫我阿白,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人叫我阿白,一个是我阿母,一个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好友刘一,第三个我想是你,叫我阿白。”许彦白此时的眼神温柔的可以腻死硕人。 硕人窘相不知作何反应,“阁…” “叫阿白。”他现在,固执得像个孩子,眼神无比期待。 硕人不由自主地,就真的唤出了:“阿白。” 得到所愿的许彦白高兴得眉眼带笑,嘴角都咧开了个大弧度,“小狐狸,再叫几声我听一下。”幼稚得如一个刚吃到糖的孩子,尝到了甜,还想要。 “阿…”或许是感染到了许彦白的快乐,硕人真的就跟着要再叫。 “阁主!”一个粗野的声音,突然就闯了进来。 其他人躲得远远的,都在心里为他祈祷,你打断了阁主的好事,你知不知道。 嗯,他不知道,他大步流星走来,兴高采烈的,闯了进去哪个暧昧的圈子,左看看右看看,“阁主,我好想你啊。” 许彦白一秒变脸,全身猛染上寒霜,冷冷说:“我不想你。” 这个粗矿的汉子,早就习惯了阁主的冷,不当一回事,还是很高兴地继续说:“属下不辱使命,一刀把那个丑婆娘给咔嚓了。” 献宝似的说:“还得到了一个小美人,哇,哈哈哈,高兴,高兴啊。” 许彦白越来越不耐,他还在说:“属下收到命令,不用再潜伏了,可以灭了那婆娘,真的就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终于可以回到阁里了,好想和兄弟们痛饮几天既然几夜。哈哈哈哈。” “很好。”许彦白瞧着硕人尴尬地偷偷走开了,很不爽,声音比刚才又冷了几度。 那个汉子还是没察觉一样,噌地拔出了乌光剑,“阁主,你看,这小美人被那个丑婆娘拿着,真是暴殄天物,你看这小美人。” 许彦白终于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暴虎!” 暴虎一愣,傻傻地问:“啊?” 许彦白眼神冷寒:“你灭了黑煞有功,现在给你个任务,你去把名单上的人,还活着的全部抓回来,特别是哪个独眼。”说完把一本任务账本,直接丢给了他。 暴虎一呆,虎目现在透着傻气,哪里还有平时的暴戾,“我不是直接回幽冥阁吗?怎么去抓人?” “你让独眼跑了,不是失职吗?去补救!”阁主说完寒气逼人地走了。 暴虎一脸无辜,看见走过的无面,拉着问:“我不是立功了吗?怎么就失职了,那个独眼没在给我的命令里啊,无面,阁主刚才我怎么好像感觉他生气了,他生什么气啊?” 无面看傻子一样望着他,“你没看见我们刚才都离的远远的吗?你打搅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打搅了什么?没有啊,我打搅了什么?”看见远离的兄弟,追着问:“喂,兄弟,你能说清楚点吗…” 无面摇摇头,你受罚一点都不亏。 只剩下很无辜的他,傻里傻气地拿着,那本阁主特意吩咐,要他找出来的“褚长文”账本。 一直想…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惹阁主生气了呢… 第52章 听之无声 三天后,大部队回到幽冥阁,并且幽冥阁发出话来,黑煞与某些南疆人合谋害死幽冥阁之人,幽冥阁以牙还牙,绝不放过。 一时江湖人都十分忌惮幽冥阁,伤害了他们的人就灭了一个黑煞,虽然黑煞是一个杀手组织,但是也不是什么虾兵蟹将,而是一个六十年历史的组织,幽冥阁说灭就灭,有人说幽冥阁狂妄,也有人说幽冥阁恩怨分明,各种声音不绝,更有人猜测是不是要向南疆人动手,毕竟南疆人在中原人眼里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修整一夜的硕人,早早就起床,准备去练习御风,一打开门就瞧见小莲,抬头看了一下天色,这天还没大亮啊,奇怪问:“你怎么这么早?” 小莲看见硕人开门出来,连忙小跑过去,一把抱住了硕人,问:“黑煞真的没了?” 昨晚她回得很迟,精疲力尽,直接回房间就睡了,还没有见小莲,听到小莲问的,她也回抱小莲:“嗯,没了,以后也没人追杀我们了。” 小莲说不出的滋味,“好,我们终于自由了。太好了!” “是啊,自由了。”拍了拍小莲的背后,安抚着。 “咳咳”无面突然出现,打断她们的继续拥抱,“主人说,既然醒了,就去练武,你也是该学其他的了,你虽可以不死,但是武功太差,要努力。”无面一字不差复述着话。 硕人给了小莲一个微笑“我去了。” “好!”小莲也回去房间,房子里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她从枕头里找出那本毒经,开始制作各种毒药,窗外有很多笼子,里面有活得,死的老鼠,都是试药的。 现在的小莲内心不再彷徨,她有了一个目标,练出最厉害的毒,让人见血封喉,她武功帮不上硕人,但是她可以在毒上帮忙,她们现在自由了,以后是为自己而活,前路也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她不能拖累硕人,她要努力与硕人站在一起,她喜欢看见硕人笑,她喜欢… 跟着无面来到阎王殿外的硕大空地,那里站着一抹迎风而立的身体,挺拔如松,让人产生一种坚定的信赖感,就是这种力量,让幽冥阁众人一心凝聚在一起,一起守护。 他转身,背光的样貌不清,身影冒光,如天神一样的人。 她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追上他的脚步。 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向她伸出来了手,硕人不受控地加快了脚步,奔向他,又在距离三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刚要开口。 许彦白抢先开口:“记得叫我,阿白!知道吗,小狐狸。” “我…阿白,早上好!”在他眼神期待下,终是妥协唤他阿白。 得逞后的他光彩夺目,“小狐狸,你体内有那个圣主,基本的受伤都不用怕,但是受伤会疼,我心疼,为了避免我心疼次数太多对我心脉造成伤害,所以你要努力学好,保护好自己。” 硕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自从他说心悦自己后,每次说的话都那么具有挑拨心弦的功力,让她无法招架… 人的心其实很多时候连自己都不懂,内心就像冰川,一小半在表面形成水,一大半潜藏在水下,别人看不见,有时自己也不知道,但有时候就会让人作出超出自己意料之外的举动,这就那一大半自己都不知道的内心所为了。 “我会努力学,我们今天学什么?”她只能把话题转到学武上,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是否真的冷静,谁也不知道。 许彦白的声音带勾,勾得心痒痒:“今天我们去悟,听之无声,把眼睛闭上。” 以前没觉得,但是现在听到他说把眼睛闭上,她就很紧张。 脑子开始有各种奇怪的想法,压都压不下来,总觉得这一句,把眼睛闭上,让人遐想连连,她总想起那一次的嘴对嘴,那一次不是她的意识所做,嘴唇的触感却一幕幕回放,脑里居然有画面,他温柔地吻上了自己。 她,无法静下来,脑里重复,再重复。 许彦白感受到了她不稳的情绪,很奇怪,上一次一下子就进入状态,在她耳边小声说:“不用紧张,” 谁知道,那股热气喷洒,让她脸颊都发热,耳背都红了,气息更是混乱。 只能张开眼睛,低着头,小声说,“我,我,让我自己感受一下,好吗?” “为什么?”许彦白不解。 “你在我身边,我…有压力,”硕人找个个借口,“你是我的辕门,我…紧张。”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辕门,我只想做你的阿白。”许彦白心里有点失落,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她的崇拜,他想要她的那颗心。 “你是我仰望的存在,阿白,不要逼我,好吗?”她口是心非了,明明她刚才还在想着嘴对嘴的那种其妙的触感。 啊啊啊!不要想,不要再想了。 许彦白心里塞塞的,一口气不上不下,喉咙都泛酸,声音落寞了很多,“你先去感受。”说完,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硕人偷偷回头,望向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苦涩,咽喉有石头卡着一样,强逼自己转身,自己对自己说:硕人,你醒一醒,你现在是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吗?不是,你没有资格去喜欢一个人,你是要去地狱走一遭的人,你大仇未报,你苟且偷生至今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心里搅着疼。 疼,疼!让疼去麻木自己的内心,也是一种选择。 你看毒娘,爱上一个不应该爱的人,付出了深深的代价,你再看,那个前任大祭司,为了情而死。 硕人啊,你要去找出真相,你要亲手报仇血恨,还是努力练武。 好,练武…集中精神,听之无声。 听之无声… 是什么?万物皆有声,怎能听之无声?水有水流声,风有风声,人有人声,野兽有野兽声,万物有声,万物皆有灵,灵?灵… 灵?气?空气?气,气,能看见?能感受?不能听之? 若无风,硕人把手掌摊开,无风,但是有股无形能量,听不到,看不到,但是缠绕着,是气? 自然界的冷热阴晴,自然界的规律也是气,凝聚?分散?打散? 听之无声,静!种子落地,破土发芽,长高,开花结果,自然,道非道,道法自然,感受气。 空气凝聚在一起,硕人摊开的手掌感受到一股凉凉的气包围在手心,她缓缓并拢五指,能感受到“气”在五指合拢中向内凝聚。 这股凝聚在手心的“气”,她反手推出,能看到推动地上的稀碎石头,虽然只有手指甲那般大小,但是她好像窥到了一丝门路。 她心里一动,下沉丹田,把“气”吸进体内,一次不行,二次,三次… 直到日上中天… 第53章 至道之精 远远坐在阎王殿上的人,真心一笑了,为她高兴。 她在外面练了多久,他就呆呆地望了多久。 连无面都觉得主人快成为一块望妻石了。 硕人练得入迷,直到小莲寻来打断。 小莲自怀里拿出一块香帕,轻轻擦拭她额上细汗,道:“久等你未回,日上中天,歇歇用了午膳,再练。” 硕人点头,抓过那帕子,自己擦汗,笑着与小莲谈笑间离去。 独坐的许彦白见状,闷闷沉沉,不乐。 “无面,跟本阁主十殿走一遭。”起身吩咐。 看到刚才一幕,这一刻不想呆在这冷清的阎王殿,以往喜这黑墙黑瓦,现在看着生厌。 踏着绿茵,群花拥簇,站在这殿前,让许彦白傻眼,这冬日,刘一这里是一番春色风光。 轩辕跑出来,瞧见阁主,差点跳起来,转头奔驰进殿里,边跑边大喊道:“堂主,堂主,你猜猜谁来了?堂主啊~” 刘一正在悠闲品茶,被箭一样扑进来的轩辕吓得,一口茶就差点咽了气…。 骂道:“小饼你喊什么喊,咳…咳咳,天王老子来咳,也不用…咳咳像叫魂一样啊…” 轩辕原地踮脚转圈,兴高采烈说:“反正你绝对猜不到,哈哈哈。” “谁啊?让你幸福成这样,看你这出息,小饼啊,要学你堂主一样,什么事都稳如泰…噗,阿?阿白?”唰地一下子,猛立了起来,把茶也撒了,问:“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切!”轩辕直接翻了白眼,“你这出息!” 抱拳行礼:“阁主好!” 许彦白点头,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喝茶啊?你看起来挺闲的啊。” …“阿白,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有事叫无面喊我一声不就得了,我马上去寻你,你来我这里,还是新娘上花轿,第一次啊。”想一下,这么久,阿白还真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 奇了怪了! 许彦白环视一圈,“嗯!”点着头说:“你这里可真是穷奢极侈!就外面的花草就价格不菲,看来,无命和你挺友好的。” “啊不啊~,喂,阿白你究竟来我这里干什么的?来揪我小辫子?不像你啊。” 刘一心里暗暗叫苦。 “我来,是想问问毒娘查的怎么样了…”许彦白只是刚才有点郁闷,就想来瞅瞅解解闷气,来了就随便找个借口。 刘一皱着眉,唰地把脸凑过去,奇奇怪怪盯着他。 被盯着的人,一手拍开,“你干嘛?” “我要看看你是不是记忆衰退了,明明毒娘你派她去了内务堂了呀,你跑我这里找她,你还说你不是有什么问题。”刘一一屁股坐回去,重新倒了杯茶。 “我看你是心神大乱,怎么了,和她相处,出现了问题?” 呷了口茶,摇摇头说:“都说女人是祸水,连你这冷心冷血的修罗都影响到,利害,一沾染了就是麻烦,你啊记得跟我家那个母的说说啊,可别逼我娶媳妇。” 许彦白还是,第一次在刘一这里吃瘪… 可是人家是阁主,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知道,我是问你这个堂主,你不要说什么都不知道,毒娘可是归你十殿哦。” 额,轮到刘一口哑。 “刚才刘大堂主不是口吐芬芳吗?怎么你现在无法告诉我结果了?”许彦白找回场地。 “啊,不是啊,阿白,你专门来找我错的?好好好,我认栽,我现在就去找毒娘问个清楚。你等我啊,我现在就去。” 现在不跑,等待何时,一溜的,跑了。 许彦白跟着走出十殿,轩辕赶忙跟上,很有礼貌地说:“阁主,要走了?” “阁主再见。” 无面都忍不住瞅一眼,真是有啥堂主就有啥属下。 牡丹等阁主离开,才悄悄出来,手臂碰了一下轩辕问:“小饼,阁主怎么来咱们这里?” 轩辕卡卡大笑:“阁主啊…” 神神秘秘挑挑眉毛,说:“他无聊,来抓堂主小辫子来了,哈哈哈,刘一平时吹嘘,与堂主关系有多好多好的,还不是被刺得屁颠屁颠的。” “抓小辫子?什么小辫子?”牡丹不解得问。 “我们阁里怀疑有个内鬼,所以叫毒娘去查查的事情呗。”轩辕一脸不在乎地说。 “你不知道这事?” “我是个管事打杂的,我怎么可能知道。”牡丹一手抓起轩辕衣袖。 “来,给姐姐我八卦一下。” “切,我头上又没有两个发髻,怎么会说八卦,不知,你去问别人去,老子我要去练臂力,要不连硕人都打不过。”大大咧咧走回自己院子里。 一脸八卦的牡丹瞬间变脸,脸色发青,一言不发,步伐急促地回房间去了。 走出十殿的许彦白,眼神一暗,小声吩咐:“无面,叫人去跟着那个牡丹。” “是!”无面应诺,刚想去安排,又听到阁主继续叮嘱了一句,“瞒着刘一。” “是!” 午膳后,硕人直接来到阎王殿外,站在平整宽大的平台上,开始练习。 早上领悟到的,听之无声是内功心法,与她以前习练的浅薄内力决然不同。 这个幽冥心法,先是让她把风,学会如何驾驭,就可以不费内力,而运用得如轻功,速度还更快。 而听之无声,是把自然界的气,凝聚在一起,再次把聚在一起的气引入体内,存于丹田,这样的集聚,比常人练习要快好多倍。 难怪许阁主年纪轻轻就武功深不可测,这幽冥心法太厉害了。 她记得看过他的庚帖,他也就二十有一。 用力一拍自己前额,在想什么呢,认真,认真练。 翻掌,手心朝天,聚气凝于手心,五指聚拢,感受无声的力量,吸自然里的气。 【宿主】圣主在硕人脑海里出现,这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如果不是突然在她脑海里说话,她都快忘记这条虫的存在。 硕人在脑海里回应圣主,打了大大问号。 【吾感受到了自然之力,你居然能吸纳如此精妙的能量,看来冥冥中注定吾与你,在命运之轮下相遇。】 “自然之力,你说的是我现在学的幽冥心法?”原来是自己练习的功法让它苏醒了。 【幽冥?也贴切,无之道,宿主,你可知晓何为道?】 “道?” 【道,以你们能懂的语言释意为,万物的规律与法制,你们这个世界修仙者认为:掌握了“道”,则可顺应万物的规律去治理和改造世界。】 “改造 … 世界?”这个道听起来很厉害,顺应万物? 【是,要到达至高无上的道,你要先弄清什么是“至道之精”,精者是“道”在生成万物或者说在化生万物时候,最先产生的就是“精”,它是一种精细物质,这种物质顺应“道”运行形成世界。】 “精?你是说像怪诞说书人所描述的精灵?”好深奥,她只能从以前偶尔听酒楼里面的说书人说过的神鬼故事里理解。 【也可如此理解,你想一下,你现在的世界里有植物花草,水,土,山,日月,云,气,动物等这些都是自然的产生,它们形成了你们这个世界,而“道”运行,就是生成这些物质的时候,会先产生“精”,可以理解为你们人的灵魂,而你现在运用的自然之力,可以让你看清本质,你就能感受到“精”,你能感受到,你就可以控制,改变,你就是这个世界的“道”】 “听起来很厉害,但是我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硕人听得晕乎乎,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一团雾。 “你说的精,就是灵体?”硕人脑海里抓到了什么,但那扇门还是没法靠近。 【你可以与喻为,你看见一棵树,“道”在生化这棵树的时候,会先把树“精”先产生出来,后这“精”在道的作用下,慢慢形成树的象,这就是万物规律,出现了树的象,你能看见树,而不能看到“精”,但是你如掌握了“精”你就可以控制这颗树的象,你想这个树变成什么,这个树就会让你支配,你就成了这个树的主宰,树的“道”】 硕人震惊了,内心激动,她好像懂了,“如果…如果…我能找到那个“精”,我就可以控制万物?”激动得无法呼吸,这是什么力量?万物皆有法则规律,万物都有“精”,这意味着万物她都可以控? 这个想法太惊人了,无法想象,这个力量太强大了,强大得让人无法拒绝。 【是这个理念,本来吾以为,你们这里的天道是无法获得自然之力的,就算吾教南疆人控虫,教五属性人金木水火土传承,也只是借用一些万物的规律,就像大自然的规律,鸿雁来,草木萌动,就像自然的二十四节气,顺应节气而借用大自然的力量。】 【却想不到你,居然可控,能化气之能转为你丹田内力,你真是特殊,吾或许可以借你身体打破这里的天道,但是你拥有力量的同时,也是极度危险,吾也怕】 “这是我们所说的,福祸相依,任何事都是有阴阳两面。我不怕,没有力量,你就被人奴役,任意残杀,任意改变你的人生,宠物一样耍着玩,我过够了如此人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要站到最高处,让践踏伤害我的人也尝一尝我的痛苦, 你告诉我,怎么去感受万物的“精”,又如何控它?”硕人手心都颤动着,她需要,需要这种强大的力量,不惜任何代价,就算是她的生命也可以拿走。 【禹】沉静一会,才再次问道。 【你想好了?这个力量非常强大,可以说你是与这里的天道斗,如果你不可控,你会彻底消失,连灵魂也不会残留一丝,你会被天道抹杀,】 “我想好了,如果蝼蚁一样活着,不如拼一条路出来,我不怕消散这世间,只怕这世道不公。” 【好】 第54章 抱神养静,静而观精 【吾也受制这里天道久矣,那就放手一搏,宿主,你要想“看见”,必须让你的元神强大起来,摒除杂念,不要让你的“识神”干扰】 “元神?识神?”这些都是第一次听到,硕人根本听不懂。 【所谓元神,是先天而来,可以成为灵识,你也是万物之一,你也是先有精,而后有形,后你出生,受身边智育,环境,遇到的每一个人,你的每一个决定影响,而产生后天的识神。】 【后天的识神会让你对一个东西固有这个世界的认知,这个后天识神直接影响你看到本质,你只能看到这里天道让你知道看到的“象”,火就是火,你就是你的识神影响,但是元神会看到火的“精”。】 “我好像,领悟到一点点,火,我后天的识神就觉得它能温暖人,能烧,能光明,这就是它的“象”,而我的元神能跳出这个框,看到火不一样的东西?是这样吗?” 【愚子可教,终于有人的灵识可以强大到理解了,想当年千年前遇到的那一族人,根本无法沟通自然之道。】圣主在硕人脑海里的声音也充满着激动。 硕人闭上眼睛,心情无法平复,她似乎看见了光明的未来,这一切都是从遇到他开始。 再次睁开眼,无比坚定问道 :“圣主,如何强大我的元神。” 【抱神养静,静而观精。宿主,你要静如无风湖面,内观你的无限识海,通过气的强化,守神让你元神强大到可以寻到你的精,而后“炼精化气,炼气化神”】 “静?”字面很容易理解。“就如老僧入定?” 【浅识可以如此,宿主,你能看到地面上的泥吗?】 “可以” 【你先去感受地上的泥土,静下来,你就是泥土,泥土是你。】 硕人不懂,但是还是盘坐下地,手抓起一把泥土,盯着那一坨泥。 黄色,粘稠,土腥味,冷冰冰,可以种东西,可以做房子,可以烧陶器… 【宿主,你脑子里想的东西,吾亦可感知,你此刻就是在观这个泥土的“象”,那么何为其 “精”?】 “精?” “精?”硕人不断问自己,眼睛盯着手中泥土,何为你的精? 许彦白与刘一回到阎王殿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人形盘坐如山,远远看着一动不动如一个石雕,不知道已如此多久,身上都披上银白雪花。 刘一奇怪:“这是你那个媳妇吗?”扭头就问许彦白。 许彦白觉得硕人的状态很怪异,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细细观察,发现她全身有一股气的波动,只有练过幽冥心法的人才能感受到那一股气,其他人根本看不见。 刘一见许彦白不理他,忙往前几步,想去问一问硕人在这里坐着干嘛。 刚走出几步,动静让许彦白回神,忙一把拉住他,小声说:“不要靠近她,不要惊了她,她现在正进入一种无的境界。” “无?”刘一瞪大眼睛,看怪物一般望着许彦白,想从他脸上看见一丝玩笑之意,失望只看见认真,他说的是人话吗?还是什么暗喻? “是,这是幽冥心法最高成就,我也只是看过描述“入无穷门,游无极之界”,幽冥之巅,她现在已经徘徊入定状态,她,居然觉悟这般高,我一直也无法入定,是因为心里有恨,她刚接触,却能做到这一步。”许彦白温柔望向那道身影,无限感慨。 这心法他一直流于表面,就已得益不少,武功更是一千里,她却可以悟到更神圣的那一层。 看来她才是那个神人所说的有缘人,那个神人传授他这个心法的时候,说过“渊源始于你,有缘终于他,遇见你,是我与你的缘分,你的缘分终看天意,老夫也无法知其意,罢了罢了。” 传了心法,迎风而去。 “此心法,谓之幽冥也。” 这一下午,不少人偶然窥得,幽冥阁山顶,阎王殿外,两道人影披雪而立不动,望着不远处一个雪人? 第55章 畏罪自杀的潜入者 混混沌沌,她一直在尝试去产生连接,她在找寻自己的“精”。 在识海里,时间是无穷尽的,一会阳光明媚,绿草花红。一会黑天乌云狂风大作。 一会花开结果,绿叶泛黄。一会银妆万里,珠花飞扬。 四时变化无穷无尽,沧海桑田如一霎那弹指间。 她就像一个旁观者,观察着不断变换的四时,春夏秋冬如皮影戏,如走马看灯,各种风光,她一直在看,一直看,一直看。 刘一看月上蕉头,终是熬不下去,把一条松枝丢进不知什么时候烧起来的火堆,拍拍袍摆,“阿白,我不行了,我要回去吃个饭,歇一歇,就不陪你望妻变石了。” 许彦白摆摆手,“回!” 刘一搓搓手,“嗯,好,你也去吃个饭什么的,她这一不动就一个下午,谁知还会不会一晚上呢,你吃好睡好等她也一样的。” “主人。”无面突然出现。 刘一刚转身就与无面打了个照面,“哟,无面你吓死老子我了 。” 无面直接无视刘一,“三殿内务堂主着人来报,说发现了可疑之人。” 刘一不走了,“可疑之人?什么可疑人?” 许彦白示意无面继续说。 无面点头说:“刚才毒娘的虫子,发现内务堂里的十掌教房子里有异常,众人赶过去时候,房间反锁,当他们破门进去,发现十掌教已经服用毒药自杀了。” “自杀了?”刘一惊讶。 “你认识?”许彦白问。 “没啊,不熟。”刘一抓抓头。“不过奇怪,进我们阁不是早就让毒娘验证过了吗?怎么这个时候查出异样,赶过去还死无对证。” 这家伙不八卦的时候还挺聪明的,许彦白欣慰地想,“分析不错,我刚要人彻查我们阁,就有人跳出来自杀,承认自己是细作?这有点漏洞百出。” 被称赞的刘一转着腰间的双鱼戏珠,一双美目闪着高兴,难得阿白称赞啊,“我看啊 ,这个十掌教八成是个替死鬼,真的细作慌了,所以为了掩饰自己,就找一个人出来顶。” 看着许彦白嘴角上挑,就猜到自己说的与阿白想法差不多一致,忙笑着补上一句“不用谢,我们是英雄想法略同。谁叫我们一同长大呢,我就是你肚子里的那条蛔虫。” “哈哈哈哈,你啊,蛔虫,那你就替我跑一趟,去查清楚谁是真的细作,可好?”每次心情不好,这个好友就想着法子逗他笑。 阿母死后,他恨所有的人,他不信任任何人,只有刘一,自从在林家两人遇见后,小小的他就经常来林家缠着自己叫“哥哥”,那时候的自己因为那个男人,被所有小孩排挤,就只有刘一,跟着他屁股后面跑,一直求着他阿母带着他来找自己。 他被接回许家后,刘一又央着他阿母带他来许家找自己,因为有刘一经常过来寻他,许家的其他人才不敢轻待他,毕竟刘一的阿耶可是辅国大将军。 许彦白感激地拍拍刘一的肩膀:“靠你了。” “咦,我们兄弟,说什么客气话,怪起鸡皮疙瘩的,我混个堂主当当,还不是你给的信任,得嘞,我一定不让你失望。”一把抓起无面:“无面,咱们走。” 无面很无辜,“刘堂主,我是阁主贴身暗卫。”意思很明显,我不能离开,你自己去。 “你刚才不是跑来跑去吗?别以为我没看见,你都跑出去几趟了,跟我走一遭怎么了?”刘一死皮赖脸的。 “刘堂主,我是阁主的暗卫,有人靠近我是要去看看的,问清楚事情,安排主人吩咐的事情,当然要跑来跑去。”无面无奈地回他。 “你这啥意思,意思就我一个人闲得慌啦,我那是陪着我的阿白。你跟不跟我去?” 你确定主人想你在这里做个灯笼,无面心里暗暗想,望向主人。 “无面,你陪他去一趟,”免得在这里死缠烂打,“还有,让毒娘加快速度,我不想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一天没排查还有没有与魔陨相关的人,他还是担心小狐狸的安危。 小狐狸?你还要多久才能,从虚无中回来呢? 第56章 柳绿迎客 一片黑溜溜的林子里,一辆马车已经在这里转来转去一天一夜,赶车的六子累得够呛,马更是累了 。 这一片黑色树木的林子,就像无边无际似的,怎么走也没法走到尽头一样,更诡异的是,每一棵树大小模样都基本一模一样,太阳还照不进来,只能往一个方向赶着马车,希望能在前面看见一些不一样的。 六子已经对这些黑色的树,产生恐惧,如果你一天一夜都只能看见差不多一模一样的东西,一定会疯掉。 他精神疲倦,无精打采地偶尔抖一下缰绳。 终究还是开口询问了:“主子,芊…不那个婆娘给的地图会不会是假的?我们都进来这个林子一天一夜了 ,这里还是像没有尽头一样。” 一直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人缓缓打开眼,手指撩起马车挡风帘,侧目而视,外面尽是黑木黑叶,黑压压得让人压抑得不得舒展,四周除了马蹄与车轮卷动声,居然静的异常,虫鸟叫声皆无。 勾鼻下的薄唇动了一下,不知是笑还是抿嘴,不见表情,尖尖的声音慢悠悠:“是这里,没错了,继续走。”说完继续闭眼打坐,不理外事。 六子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赶着那匹同样疲惫不堪的马。 这时候,黑色林子的深处,一排葱翠竹林拔地而起,绿与黑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茂盛的竹林掩着一座人工建造的小桥流水,在不远处就有人家,却是与风雅竹林格格不入的高门大户,高高的围墙,大大的红色漆门,双扇红漆门上还镶着圆钉。 高墙内,一个白脸,红润如扑胭脂的脸颊,高鼻,厚嘴唇,圆脸,五官不甚出色,但是凑在一张脸上,却有种油头粉面感,一身白衣泼墨水纹长袍,又有点飘逸书生味道,一如所处建筑一样的格格不入之余又标新立异一样让人觉得接受。 他那张饱满的脸,在摇弋着纸扇中忽隐忽现,啪啦,他把纸扇一收,不大不小的圆眼一瞥,才开口说道:“怎么,看了这么多的人间丑恶,你还觉得这里好吗?”声音也是不急不快,带点娘娘腔,但是又不让人生厌。 “这里的人丑陋不堪,白天一副道貌岸然,正人君子做派,一入夜,化狼如虎,禽兽不如,你都看了这么多年了,你还心怀善念吗?你难道不想想他是…”还没说完,就被人大力推门声打断了话音。 “啦”他把纸扇向下一甩打开,弯弯的眉毛一皱,“我不是说过,我在这个房间的时候,是不能让人打搅的吗?” 来人跪地,低头不敢张望,声音带点焦急:“主,有人进了黑林。” 油头粉面把肩膀向后一放,圆润下巴略略抬高,白眼一翻:“放个野兽吃掉就好,这等小事也值得冲进这个房间?” “不是,不是,闯进来的人不慌张,一直朝着绿洲来,好像有目的一样。所以桃红只能闯进来报告主。”来人马上解释。 “哦?就这?”语气还是不急不快。 但是跪地的人开始怕了,开始发抖了:“不止这,他们已经在黑林走了一天一夜,没有回头的打算。桃红怕来人心图不轨,所以问主如何处置?” “嗯,嗯,桃红,你抬起头来。”纸扇还是在扇着微风,让他红扑扑的脸颊降降色。 “桃红不敢。”这个房间是禁地,他想着有人闯进,自己进来禀告主,可以立功,但是这个房间的东西他可不敢看。 厚唇轻吐:“主让你抬头,桃红就要乖乖听话,来,抬头。” 桃红心里挣扎了一下,主的话说一就一,只能硬着头皮抬头,一抬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往后跌坐在地,喉咙挤出一声声沙哑尖叫:“啊啊啊啊啊。” 纸扇下的嘴轻轻笑了起来,“嘻嘻嘻,说了不要进这个房间的了,你看,桃红你不听话嘢,吓得你,主我啊,就让你不用再害怕了。” 纸扇一挥,直接把吓坏的桃红扇了出门外,嘭一声丢到外面青砖石头上。 油头粉面的他跟着慢悠悠跨出房间,把门拉上,在门缝就快关上的时候说:“我迟些与你再谈,被人打断了兴致,扫兴,回见哦。” 那个被丢出去的桃红仰着身子,头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反过去,两个侍从连忙过来,一看,那个桃红的脖子早就被扭断,一地红色漫出。 两人不敢张望,连忙拉着尸体去处理。 摇着纸扇的男子,笑嘻嘻,一路喜兴模样,纸扇一指,随便指了两个侍从的一个,说:“以后,你就是桃红了。” 那个被指的侍从立马跪下,也顾不得一膝盖的血,连忙谢恩:“桃红谢主。” “嘻嘻嘻嘻!”男子拂过水墨衣摆,妖妖戈戈地往外走去。 看见主出来,柳绿连忙迎了上去:“主!” “嗯,怎么回事啊?”男子问。 “一辆马车,两个人,熟路而来。”柳绿答。 “哦?能找到这里来,那么就是熟人了,就不知道是新熟还是旧熟,是,桃红?”男子来到大厅,寻一张椅子坐下,望着新桃红问。 新桃红俊脸一红,煞是好看,“桃红不知。”声音娇滴滴,让人听得心神荡漾。 男子用纸扇轻挑那张俊脸的下巴,“我的桃红脸真好看,像个刚刚熟透的苹果。”白脸凑过去闻一下:“香!”才放开那张俊脸。 “桃红,你去找管家,学学规矩,不要坏了我的规矩,我可不想,你这张俊俏脸蛋的头与身分离。”男子妖妖艳艳嘴角带笑得说。 “是!”新桃红身体不自觉颤了一下,想起刚才那个尸体的惨状,哆嗦了一下,立马恭敬退下。 新桃红退下后,一个人从阴影里冒了出来:“主,你换桃红的频率是不是快了点,前几天就换了几个了。” 称主的男子眉角一翘,“你看上了这个新桃红?” “不敢,不敢,主的东西,谁敢觊觎呢。” “口甜舌滑,柳绿,你去把客人请进来,不要让他们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他还是喜欢摇着纸扇,吩咐。 “是 !主。”柳绿领命,出去迎客。 “你说,这个客人是谁呢?嘻嘻嘻嘻,我好奇着呢,期待着呢。”他在自言自语,阴影里的人也不搭话,继续潜在影子里。 黑林里,六子已经筋疲力尽,眼皮都一搭一搭地敲着,马走的也是如老牛,四周死静,就那踢踢踏踏声,就像催眠曲一样,折磨着人的精神。 马车里的人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闭目养神,还是可以稍稍能不让外面的景像摧残意志。 他始终相信,那个女人不会骗他,那个女人对他是拒绝不了的,这么多年,他没有走出这一步,就是因为在那个女人的庇护下,他能得到更多,但是现在已经不能让他选了,所以,他才走出了这一步。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按照地图所述,来到这片黑林,那么就已经说明地图是真的,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走到那个地方,见到那个人,只要见到那个人,他有信心说服他,让自己留下来,只要他能留下来,他就有机会看到她。 那个一见钟情的女人,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只恨相见晚,就那么擦身而过,他一直等,等着她,但是一次又一次失望。 这一次,希望不再失望了。 死静里的微小声音,让他从思绪里抽离,赌对了,来了。 脸上呈现志在必得的狡黠,内心开始无限期待,那个埋在心底十三年的秘密,在扩大。 “有客至远方来,不亦乐乎。”突然的声音在空寂地乍然响起,吓得头歪一边打着瞌睡的六子屁股都弹了起来,嘭地撞上马车辕。 “谁?”六子扶着碰起包的额头问,才瞧到一人脚尖稳稳立在马鞍上,马在走,但是人像镶在马鞍上一样,稳如泰山地面对着他。 马车里的人笑了,声音尖尖:“六子不得无礼,这里的主人要迎客了,把马车停了。” 六子摸着疼疼的包,不情不愿地把马拉停了,心里咕噜着,这人突然出现,吓鬼呢,让爷碰了个疼。 马车停好,马车里走出一人,眼睛狭长,天生给人一种阴险的视觉,装不了好人,注定是反派人物一样,来人抱拳行礼:“本人独眼,特来拜见黑林主人。” 第57章 李元 一样无尽的黑树,在柳绿的带领下,马车踏着步伐,渐渐瞧见一丝绿。 这真如沙漠见绿洲一样,千载难逢,难怪这里称作“绿洲”。 “主人,前面一片竹林吔!”六子眼前一亮,这是黑色见多了,其他颜色分外想念。 独眼也从车帘边伸出半头,瞻望前方,心境如雨过天清,被满目绿色一扫郁气。 柳绿立于竹林包围内,一条的鹅卵石羊肠小道上,不卑不亢,不似迎客,声音不冷不热:“主在等候客们,请落马入内。” 独眼整理衣袍,飞身跃下,六子拉着马问:“马车该停在哪里?” 柳绿瞥一眼六子问独眼:“客是一人还是二人?” 独眼是想单独去见一见他,谈拢后再安排六子,六子是从小跟着他,只因他憨厚老实,也不是杀手的料,就一直留在他身边,做一个单纯的侍从,独眼贪的就是六子够笨不会背叛。 打定主意后,对六子说,“六子,你就在此处修整一下,看顾马车,我先进去,后做安排。” 六子一直很听话,对主人的吩咐就算不明白,不满意,也不会反抗,点头应诺,找了棵树,绑好绳子,自己就在马车外睡去了。 独眼跟着柳绿,弯弯尧尧才看见一堵高墙两扇红漆门,这颜色的配搭真是够极端,这主人也非常人。 推门而入,厚重木门呃呃哒哒,居然有手掌厚度,没有强大内力,连门都不一定能推的动。 独眼一路跟随,心里在构思如此主人性格如何,看他风格怪异,绝非一个好琢磨之人,要小心应对。 到了大厅,柳绿停住脚步,“主,客已带来。” 厅内声音不冷不热地问:“哦?来了?新熟还是旧熟啊?” “不熟!”柳绿一本正经答话。 “嘻嘻嘻,我就喜欢柳绿你的一本正经说笑话,请进来。”声音是笑着,语气也轻佻,却不带悲喜。 独眼超过柳绿,直接跨槛入内,大厅不大,却没有窗,三面墙,密封空间,没有阳光透进也没有点灯,白昼如夜。 独眼隐约能看见主位上坐一人,抱拳行礼:“黑煞独眼见过公子。” “黑煞?”厚唇一撇,扇骨一拍,“原来如此,大饼芊凤却是死了?可惜啊可惜,我还没瞧瞧,她现在的脸庞是如盘呢?还是如盆呢,就死了!无趣。” 独眼心里暗想,这人可真是怪诞,话里话外听不出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回公子,她现在的脸一样大饼,没有变盘也没变盆。”独眼试探。 “哦?”黑暗男子眼皮一抬,想了想芊凤样子,记不起来,“忘了她模样,不会还是饼,那就更无趣了,地图她给你的?” “是!” “你是?”摇着扇子刚问了,又说“不用告诉我了,你难看,我不想知道你是谁。” 独眼黑脸,他虽不俊,但男子讲究气势身段,直接道难看,也是让人不快。 “不过,我倒想知道,她为何把地图给你?你抢的?”他又好奇起来了。 “非也,她自愿给的!”独眼声如洪钟,看不起谁呢,他要的东西于她,何须抢?她都自愿奉上。 摇着扇,盯着那双邪气狠毒的眼睛,看着独眼的神色一会,怦然大笑。 笑足了才停,这一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原以为她爱武,便赠她一把乌光剑,却不料,原是个情痴,可笑,可笑…” 圆眼瞅着那张,一点都不好看的脸,轻叹道:“你给予了她什么?她可不是善辈,无宝不落,本公子,现在好奇你给了她什么换这张地图?”心里有了猜想,但是要看猜得准不准了。 独眼也不觉得甚,直接回答:“一夜欢情。” “嗯嗯嗯?你还真是,吃得下,哈哈哈”这一次真乐了,那个女人是真痴啊,一夜换走绿洲地图! “你杀的她?”一夜过后,是后悔了,就杀人灭口了!那么难看的大饼脸,吃得耻辱! “不,我只是送她一味(走火入魔),杀她的是幽冥阁。”为了十三年的绮梦,他愿意。 幽冥阁?圆眼终于出现一丝杀气,这三个让他讨厌的字。 独眼没有错过他眼里的变化,知道有机:“我的仇人也是幽冥阁,所以黑煞被灭了,我寻来,想与公子一起铲平幽冥阁。” 还有看一眼她。 问一声,还好吗。 圆眼杀气飘走,又换上那副油头粉面,扇骨敲着椅边,“你仇人与我何干,你去做你的,我去作我的,我喜欢俊脸,不喜欢你这张阴深脸,瞧着不爽。” 忍,男子志不在颜,独眼咬牙,克制情绪,抛出威胁利诱说:“我知道,你是当年出一百金,灭褚长文一家的人,李元。我还…” 话未说完,厅内狂风大起,油头粉面的翩翩公子,此刻弯眉怒竖,眦目具裂,头发如蛛网一样散开,扬起,全身水墨白袍飘飘,冒着厉鬼一样的阴寒。 那是他的禁忌,触之即死。 柳绿躲得远远,他什么都没听到,只要什么都不知,就能活成唯一的柳绿。 受到恐怖力量的威压,独眼一怵,全身毛孔被力量振开,肌肉叫嚣着,要从骨头脱离…这是什么功法? 眼前的人,从白面书生幻变成青口獠牙的恶鬼,直扑过去,他本能大叫一声:“我没杀林少岚的女儿。” 一声大叫后,来不及了。 “噌”的一阵气流迎面袭来,虽慢了停了,但是他全身还是布满密密麻麻的血痕。 艰难地单膝跪地,大口喘气吁吁,只有呼气,难以吸气,肺部都挤成纸了,才缓缓平复快被撕裂的心脉。 皮肤还在不断抖动,骨头还在打颤,一颗颗冷汗,如珠,从额头溜到下巴。 眼中的惊恐,是频死前的寒怕,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第58章 她的孩子 一切力量,迅速收回到李元体内。 唰一下,全部消失,刚刚一幕似假非真一样的梦幻。 他又摇着纸扇,一名油头粉面的翩翩公子独坐在椅子上,一双圆目眯着看向跪地的血人。 似思考,似疑惑! “你刚才说的,什么女儿?”不会是他想的那样? 顺了胸口上翻的血气,独眼说:“林少岚的女儿。”就连吐字,肺部都隐隐发疼。 这力量可怖,收了余波都这般强大,刚才如果收了一招,他现在应该血肉横飞了。 一时大厅一片死静,独眼心有余悸,手按在胸口,偷偷窥视着那个独坐上方的人。 时间过得好慢,或许只是独眼觉得好慢,因为他在彷徨害怕中,度日如年。 啪啦,纸扇被打开,李元才缓缓开口问“她在哪?” 这个她,不言而明是谁,“她是我带回黑煞养大的。” “别废话,我要知道她现在,在哪?”李元终于不耐。 “幽冥阁。”独眼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了。 又是幽冥阁,这个讨厌的爬虫。 李元咬牙切齿,这个每每挡路的蝼蛄,总有他。 扇骨一啪,两下,三下,一把扇子就这样被拦腰折断。 “柳绿!”李元大喝一声,声音不是平常的不冷不热,带着一丝怒意,让柳绿一惊,远远看着地上的“尸骸”,立马不知道从何处拿来另一把纸扇递与主。 李元拿着新扇子,心情似乎好了一点,问:“说,我又有兴趣了。” 把气息调整好的独眼,直接跪坐在地上,简单述说,他是如何把硕人带回去,如何让她成为杀手,而芊凤又如何想要养废她,后来还叫人,去暗杀她,还有黑煞被灭的那一晚,硕人与幽冥阁主一起出现的事说了一遍。 李元听完,手摇动扇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所以,是你们逼走了她,让她跑到幽冥阁去的?” “不是,是芊凤,我一直把她当女儿养。”独眼说。 却引得李元哈哈大笑,“你女儿?你也配?”说完连个眼角也没有给,就离开了。 独眼一人跌坐在大厅冰冷的地上,心想,这算什么? 过了好一会,柳绿才轻悄悄走进来,也是连眼角也没给一个,冷冰冰地说:“主没杀你,你可以留下来。“ 接着对着外面喊:“ 桃红 ~” 那个新桃红赶忙走近,问:“是?” “你带他去东院,安排住下,” 才转头对着独眼,但是眼睛却不望他说道:“你那个小厮,你有机会去问主如何安排。”说完离开。 李元走的很慢,他喜欢边走边思考,摇着扇子,微风拂面。 不自觉,已站在那间房子的门口,进?还是不进? 唰地把扇子合上,一下下敲着手掌心,下定决定,手一把抓住扇骨,“叽”一下推开那扇门。 黑靴悄悄踏进,长长的叹了一口,“我回来了。” 紧接着,又问一句:“我是不是很快?而且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呢?” 屋里寂静无声… 李元还在自顾自说;“想听坏消息?嘻嘻嘻,我告诉你噢,坏消息是我要去杀一个人。” 圆眼盯着某处,慢吞吞继续说:“好消息是,你与那个短命鬼生的女儿,没-有-死。” 某处突然有了动静,一股红光从这个主的禁忌之地,蔓延开来,一息又消失了。 不久,就有侍从看到主黑着脸,从这个房间出来,一路遇人就杀,吓得那个侍从一直躲在假山后,才换回一命。 直到很久,很久,天色转黑,才敢双腿打颤地出来,大口喘气,庆幸自己还活着,经过那个禁忌房间时,脑子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喊了他一声。 “喂” “谁?”他回了。 这个侍从随着这一声回答,意识彻底消失了,眼睛直接闭上,一霎,再次睁开眼睛,眼睛里闪过一丝红光,行尸走肉一样走出后门,离开“绿洲”,向一个方向,不止不休走去。 第59章 好友画月 风风火火闯进去的刘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直接,被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拎了起来。 双脚离地,可怜的刘堂主大叫:“是谁,那个杀千刀的把本堂主拎起来,放下,放下。” 他不要面子了?哈?就这样,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不顾他的叫嚷,把刘一拎着向后退了几步,才放下。 刘一落地,立马转身掌化拳,挥出去,被来人挡下。 刘一才看清楚是谁,马上跳脚,张开怀抱要冲过去,:“嗯啊!画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好想你,来抱抱。” 画月无奈叹气,一手臂伸直,直接手掌一推,大大的手掌抱住刘一的额头,挡住刘一热情的拥抱,回了两字:“刚到!” 刘一见收回双臂,悻悻问:“为什么拎我?” “毒娘在放虫调查,你差点踩到。”歪头努努嘴,示意他瞧瞧。 干劲十足的刘一,这才看见人都站在房间外面,房间里面密密麻麻全是黑色指甲大小的飞虫,地上也是布满爬着的黑虫,一个门槛,两个世界,他刚才差点就要跨过去。 尴尬笑笑:“不好意思,没留意,没留意。” 无面跟在后面无语了,用手盖脸,才发现自己是戴着面具的。 三殿堂主宣慕向刘一拱手,:“刘堂主。” 刘一回礼,问“老宣啊,这怎么回事啊?” 宣慕满脸愁容,“自从上次出了易梧的疏忽后,我们三殿怎么的,就像走了霉运一样,一事接一事,这个十掌教,我亲自选的,一直老实憨厚,怎么突然就…” 刘一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头,踮脚以盼,想进去屋里看看,“人心隔着肚皮呢,人看着老实不一定老实,哎,不是啊,老宣,你们是管内务的,老实人干得来吗?” 画月傻眼,无面偷偷后退,这坑货,我能先走吗?大哥,你这是…是在拉仇恨。 宣慕诧异望向刘一,问:“你你,这是啥意思?意思是管内务的都不是老实啰?” 齐刷刷,整个在这里的三殿人全部盯着刘一……。 “刘堂主。”宣慕语气重重的,说:“阁主有一系列清晰明了的阁规,我们内务的,只要按章办事,不用耍什么心眼,这内务老实人是干的来,也适合老实人干的。” “啊,不是,别误会啊,我只是…” “刘堂主!”宣慕已经略有薄怒,“如果您没啥事情做,你可以回您的十殿赏花品茶,不送。” “我……”本来想说是阿白叫他来查一查的,可是回头发现无面早溜了,一时呆住。 在场三殿的人,一起说“请!”整齐划一做了个你老请离开的手势,在众人统一意愿下,刘一兴冲冲来,灰溜溜走。 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就得罪了一班“老实人”呢!不应该得意忘形的,自己这个堂主,是不怎么管事,因为他殿里的,都是个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啊 ,他不想当个指手画脚的讨厌人,有事直接去上报给无面的,谁都知道上报时候,他这个堂主也在,不劳烦他复述一次,这种做事效率,也是挺高的,怎么就成了无事可做的堂主了呢? 还要他去赏花品茶,赏花怎么了,品茶怎么了?会享受人生不好吗? 真是,他想清楚了,和一群食古不化的人是谈不到一处去的,哼,夏虫不可语冰,还是去找阿白聊聊天。 决定了,顺着道上山,这时候,一只大手挎过了他的肩,一身健硕肌肉力量袭来。 “小月月。”刘一无精打采的样子。 画月粗犷地笑了,:“走,我一回来听到鬼风受伤了,我们一起去瞧瞧他,笑笑他。” 一想起鬼风,刘一无比叹息,“不笑了,他一身轻功傲笑江湖,现在,命是还在,但,以后行走也成问题,鬼火都快愁死了。” “知道,所以更要去笑一笑,不笑,他更没动力活下去。”这是男人才懂男人的骄傲。 不能一味逃避。 刘一也揽上那个宽广的肩膀,一扫烦气,对的,去看看比自己更惨的人,你就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不是幸灾乐祸,而是警惕人生。 他还有画月这个,看着大大咧咧,实际心细如尘的朋友。 高兴,有朋友开导解惑,人生幸事。 “来,走,我们去刺激刺激他,让他重燃战火,不会飞怕啥,不是还会放暗器嘛,走走走。”刘一又兴匆匆的。 第60章 一草一木皆心声 小狐狸 是谁在呼唤我? 天穹之上,一道威严七彩光芒,震慑天地。 硕人扭向后方的头缓缓转回,再次望向前方的虚无。 【天之苍苍气色蓝也,天之远近天穷也】虚无中的光,无声,神魂在交流。 “我看了无数个春夏秋冬,看了无数个沧海桑田变化,无一处相同,反而观察到了无限与变数。” “天看起来是蓝色,但是我觉得天和水很相似,因为深,看起来也是蓝色,但是手捧一勺水,观其颜色却是白的。” 【哦?】 “所以我斗胆猜测,水深而呈现蓝色,天也是一样的道理,我飞翔过无数次天际,却一直到达不了天穹,反而感觉到无限,因为无穷,而深,观之蓝。” “我身体上的虫告诉我,万物皆由其精成,而后有其形,精气精气,且《宣夜说》中也是说“天了无质”,我想精也是气也。” “这天也是气,地也是气,万物舍去像,本质也是气,你-”猛然,硕人一脸自信地站了起来。 一手指着虚空说道:“你也是气,既是气,我乃可控也。” 虚空中的光芒突然闪了一下。 伸出去的手指收回来,翻掌,五指收拢,硕人的眼里自信的光芒耀眼夺目。 志在必得的说:“谢谢你变换了无数的幻像,以为可以迷惑我,困住我,因为你的幻像是包含了你的认知,你的过往也混淆其中,所谓你所创的世界,一定是你经历过的,破绽就呈现啦。” 硕人嘴角添笑,“一草一木皆心声,诚不欺我。” “收!”硕人五指并拢,要把一股气收纳其中。 奇异一幕发生了,那七彩光芒随这硕人那个收字,突然就好像有形一般,左右扭曲,上下挤压变形,如在挣扎一般,最后化成一团气,直接吸到了硕人的手掌心。 【不可能,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万物皆有精,天道创万物,先创其精,其精气构成也,找到你的规律与法则,你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手握住那团七彩气团,一口吞了。 这个创造出来的虚幻世界也在崩溃,天地倒塌。 我要出去了,硕人心想。 而在现实世界里,早就入定的身体外面披上一层一层的雪。 许彦白怕她真的变成一个雪人,直接坐在她身后,源源不断的内力从她背后存入,传进硕人体内,温暖着她的身体。 无面回到山巅,就看见主人脸上身上披上厚厚的银装,前面那个坐着的人,因为有主人的内力,全身散发着一团淡黄色的气芒。 不单身体的冰霜已经融化,也为她挡去漫天的飞雪。 主人! 无面无声地走回到内院,再回来的时候,撑着一把纸伞,站在了许彦白旁边。 画月与刘一上到山巅,看见一站两坐的风景。 刘一刚想呼唤,画月心细如尘,一捂这家伙的嘴,直接扛起来,头也不回的,提脚跨进了阎王殿旁的内院。 扛着某人一直来到鬼风屋子,才轻松放下,如扛着的是一个孩童一般,足见画月的强壮。 口一得空,马上开腔:“画月你干嘛?先是拎着我,现在更不得了,扛?你真不当我是个爷啊?爷我还要不要面子啊?” 画月包裹下颚与嘴唇的胡须全部都在舞动,他被逗笑了:“刘爷,事出从权,拎你为了啥,扛你又为了啥,你不知?” “哼!”刘一鼻孔喷气,心里想着,爷我大度,不与你计较。 快步迈向鬼风床榻,鬼火一拦,“干嘛呢?” 刘一这下真气了,把狐毛披风绑带一拉下来,直接从肩头脱了丢地下,两手把袖口拉起来,:“来来来,一个个的欺负爷上瘾了,你别说你是个女的,爷就不信打不过。”挑衅地拉起袖口要干架。 “你打不过。”鬼火冷漠照实说。 房内画月大笑,把睡了的鬼风吵醒了。 “鬼火?” 鬼火听到帐内沙哑声音,怒瞪罪魁祸首。 “在的。”不理刘一,径直去到床边,把落下的帐帘拉起,拿了个枕头放在床头。 才缓缓地,两手从鬼风左右腋窝下方,用力一拉,就把鬼风拉着坐起来。 鬼风的头与身体软软无力地靠在床头上的大枕头上。 这个大枕头塞了很多很多的棉花。 画月诧异,道听途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他脚步跄踉向前冲去,声音都带着小心翼翼,问:“你,怎么伤成这样?” 刘一情绪沉重,是啊,鬼风比他更惨,他给人拎下扛下,也还是健康的,自己计较个屁,瞧着鬼风这番模样,心里酸涩难过。 “是画月啊?回了,你往我床尾走几步,我才能看到你。”鬼风说。 画月才发现,鬼风连转动脖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做不了。 他慌忙后退到床尾,才看见鬼风眼珠移到眼角,瞅他。 一个七尺男儿,这会,真的眼眶一酸,泪被生生憋回去。 鬼火也别过脸去,:“我去把药热一热。”逃似的跑出房外,冷血的她,已经一脸泪痕。 第61章 还能恢复吗 刘一也是不忍,一直没有来看望鬼风,现在来了,又想起那天全身虫洞的他,可恨的南疆人,手紧紧拽着。 鬼风眼角看到画月,一脸的大胡子,那双一直很有神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应该是疲惫赶回来,没有好好休息。 每个人都在为阁里事情奔波,而自己呢?心里自嘲了一番,刻意忽略那双眼里掩饰不了的可惜之意。 “没事,只是中了暗算,可惜了守山门的那三个兄弟,尸骨无存。”从来说话极少的鬼风,现在就只能用口打发时间了。 画月蹲低,手碰到鬼风被子下的腿,吓得慌忙抽出,眼神诧异张大:“你?” 被子下的腿?刚才他摸到一团软塌塌的是? 鬼风嘲笑,笑得比鬼还难看,“我没有知觉,头动不了,也看不到,我现在就只剩一双眼,一张嘴了,” 刚清醒的时候,鬼风以为他在地狱,什么都感觉不到,手呢?脚呢?身体呢?是下了地狱,被人五马分尸了吗?但是连头都动不了,经过这么多天,他其实也不清楚过了几天,也无关重要了 … 什么是生不如死,他体会到了,还不如魂归去。 “别…!”劝人的话到嘴边,画月实在说不下去,如果这时候躺床上的是自己,他觉得他情愿饮毒死去。 男子志在四方,如此苟活,不如不活,自己也如此,何况傲气如他呢? “南疆的虫真的如此可怕?”画月只能转话题。 “狗屁!”刘一这时候忍不住,盯着鬼风日渐萎缩的脖子。 大声说着:“那个南疆女人全说了,不是把虫放在那三具尸体上,而鬼风又想把兄弟的尸体带回来,才遭了暗算,以鬼风的速度,那个狗屁南疆女人,连鬼风衣角都碰不到。” “刘一!”这个时候还在鬼风伤口上撒盐,画月黑脸,喊出声来。 “啊?”刘一后知后觉。 “我…”心里暗骂自己,哪壶不提,提哪壶。 “没事。”鬼风眼珠转回,盯着虚无。 “我现在是连自我了断都做不了的废人,你们不用怕我出事。”语气无尽落寞。 “我不吃不喝,鬼火也会撬开,灌进去,我牙齿连舌头都咬不动,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笑声绝望,闻者伤心,听着流泪。 两人非常沉重地走出他的院子,刘一一手拍向一颗树干,树干不动,只是树枝摇晃着飘落几片叶子。 刘一没用用内力,只是蛮力地一拍,让手指传来的痛,麻痹内心那说不出来的东西。 各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堵的心口发闷,又没有口子把那些东西宣泄出来。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杀之人,更不是一个脾气不好之人,反而,他一直都是很温和的一个人,但是现在,他只想杀人,杀光南疆人以泄恨。 原来仇恨,是这样的感觉,很虐心,很难过,很生气,很不忿,也很愤怒。 原来他的阿白,从小就这样活着,第一次见到阿白,阿白就冷冷的样子,眼睛里带着一种要毁天灭地的狠。 那时候他就被这个哥哥眼里奇怪的光吸引了,一直想去探究,这个哥哥怎么眼神这么不一样,所以才一直央着阿母,经常去寻他。 渐渐也就熟悉了,这个冷冷的哥哥,没有一个朋友,在林家就很孤独,林家的人对他也是不冷不热。 后来他回到了许家。 他记得那一天,再看到他时候,他抱着头,被其他堂兄弟小孩往死里揍,当他跑近要救阿白的时候,被阿白藏着的眼神吓到了,那眼神就像沾了毒,嘴角还有一抹意味深长的讥笑。 也就是那一天,他与伤寒累累的阿白坐在一个假山里,阿白问:“入伙吗?” 他不知道入什么伙,就傻傻地点头,阿白笑了,第一次看见他真心的笑意。 只见阿白吹了一个无声的哨子,刷刷刷地,就冒出四个人,吓得他是直接跌倒在地上,擦破了手腕。 阿白眼睛带笑,介绍:“我的人。” 他那时候很不解问,有暗卫,为什么不出来救? “藏拙,是最好的掩饰。”忘不了那时候阿白自信的笑容,感染了他,他就跟着他一起干。 回忆收回来,长长叹了一口气,原来,他的阿白以前是这样过来的,他似乎有点懂了。 画月瞅了一眼刘一,小声问:“还能…”不知道怎么形容,停顿一下。 “还能有转机吗?” 刘一望向夜空,心里很烦闷,“除了五脏六腑,全身皮肤肌肉,都被虫子钻了个遍,肉也被啃了不少,还会经络那些都…,啊呀,不知,别问我了。” 一运轻功,第一次落荒而逃。 第62章 温暖的那个人 一双眼皮一睁,杏目看到了,熟识的地方,已入夜了? 她回来了,身体僵硬得如石头,眼眸低垂,看见手还是保持捏着那一团泥土的姿势,嘴角带笑。 她找到了。 眼光一移,发现周围铺满了厚雪,自己身上却没有落雪? “你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许彦白? 僵硬的脖子,干涩的口,连回头也难做到,她是这样待了多久? 瞧着前面的那颗头颅轻微晃了些许,就知道这小狐狸是动不了,说不了,眼神不觉浮上宠溺。 “我要抱你回去了,不说话就当你愿意了?”许彦白笑着逗她说。 我是想摇头啊,但是动不了啊,硕人无奈地想。 许彦白收回内力,硕人才感觉一颗颗雪花飘落,碰到皮肤化成一阵凉。 是他一直在用内力护着自己?硕人感觉到升起一股暖流,直冲进心里,嘴里居然甜甜的? “不拒绝?”许彦白居然温柔地笑了。 看得一旁的无面,如见厉鬼一样惊吓,差点跳起来。立马收了纸伞,现在就不应该他在的时候,闪了。 “真不拒绝,那么我要抱起你了。” 随着一声:“嘿呦!” 许彦白一手穿过硕人腋窝,一手穿过她的膝盖窝,轻松把她抱了起来。 一动不动的硕人,在许彦白把她抱起来那一刻,好看的杏眼圆瞪,张得老大,老大的,眼神里全是彷徨。 看在许彦白眼里,像一只瞪着大大的眼睛,彷徨无助的小白兔,可爱! “圣主?圣主?”硕人在脑海里不断呼唤着。 【吾在】圣主无法跟着硕人,去她的识海,听到了叫唤声,才察觉她回来了,而且发现气息也略有些不一样了,元神识海直接变得强大许多。 【宿主,你不一样了…】 “圣主,我想问,为什么我从幻境里回来,身体动不了,嘴巴说不了话?”关键是,现在被人抱着。 圣主感受了一下,【你在识海里耗尽了能量,达到了身体的极限,你居然还清醒着?】探知了一下,被宿主元神的强大吓到了,精神与身体透支成这样?凡人不是早该晕过去了吗? “耗尽能量?”硕人脑海里问。 许彦白看着被自己抱起来的小狐狸,居然把眼睛闭上了,是怕羞吗? 两手一抛,把硕人抱得更紧,硕人的脸庞五官,直接陷入他胸腔前。 他能感受到,硕人鼻子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心房,那里痒痒的,一股不以言表的感觉,悄悄地,甜蜜地,蔓延着他的形骸。 后来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幸福!是他从不曾拥有过的。 他的出生,无不提醒着阿母的耻辱烙印,所以他的阿母从不抱他。 当他有了初始意识的时候,他还以为乳母才是生他的阿母,再大一点,就能从旁言碎语中,知道了破碎的真相。 他就开始恨自己,也恨那个男人,最后连阿母都恨上。 所以,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叫幸福的感觉,这是一种拥有的,强烈的感情。 笑意爬满了脸,自从那张面具被那条虫掀开后,他就干脆不戴了,那张本来生得儒雅的俊脸,沾上了霸气,越发俊朗无双。 这番抛动的操作,直接打断了硕人,她猛然张大眼睛,鼻子里全是冷冽的男子气息,没有任何熏香。 她记得许彦白做许家三少的时候,他是熏过一种类似檀香的味道。 瞥到张大眼睛的硕人,他还故意一边走得很慢,一边让胸膛,撞向她小巧可爱的鼻尖。 呼出的热气环绕着,一遍又一遍他的味道,再闯进她的鼻腔,耳边奏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一声声。 也同时撞击进了她的心房。 似乎两人的心跳,都同步一起跳跃一般。 砰砰砰… 砰砰砰… 很温暖,他的气息围绕着她,他的温度温暖着她,他的心跳带领着她的心跳。 她突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从心蔓延,一直暖到身体里。 这是一种被人在乎的幸福感。 很舒服,很安全,渐渐,这种味道刻进了她的元神里,也在心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眼皮越来越重,渐渐闭上… 走进大殿,许彦白发现她睡了,气息稳定平静,呼气让他心动。 你这小狐狸,你早烙在我心里,就再也逃不掉了,了。 你是我的,你的心也是我的,我的身心,也是你的。 把高位上的狐裘包裹着怀里的小狐狸,独坐在大殿上,透过琉璃瓦的月色,痴痴望着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庞。 他居然有一天,会拥有这种叫喜欢的感情,让他死寂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谢谢你,小狐狸,你的出现,让我享受到了人间的味道。 薄唇轻轻印上,这是还你的。 第63章 勘破那扇门 梦里,是阿耶,但是这一次与那夜夜做的恶梦不一样。 这个梦里,阿耶笑眼如花,拉着她一边的小手,另一边的小手也有一个人拉着,但是那个人像裹着一团雾气,根本看不清。 她知道那个人在对她笑,她也回一个笑后,转过头,幸福地盯着她的阿耶。 阿耶笑得很开心,嘴里动着,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但是她听不到,但是没关系,阿耶拉着她的手,很温暖。 三个人一起走,在无边的花海一直走,一直走。 她偶尔抬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庞大的石山,阿耶还是在说着话。 硕人对阿耶大叫:“阿耶,你快看,那里有一座石山,快看,快看。” 她的阿耶没有听到似的,依然望着拉着她另一只手的人,动着嘴在说很多很多的话。 她却盯着那座石山,看见一些小碎石掉了下来,经过无数的风吹日晒雨打,最后碎成渣。 时间仿若加快了好多好多倍,她看着那碎成渣的石碎,在一点点变化,最后与土地融为一体,一颗种子被带了过来,种子破土而出,一丝绿冒了出来。 发芽的小苗不断长大,变高,成为了大树,经过无数时间洗礼,树枯了,塌了,慢慢埋进土里,最后化成养分,又变成了土。 嘭…硕人的脑海里突然开了花,是烟花一样的花,炸的脑子咣咣响,一扇黑门突然从天而降,重重降临。 门上雕刻着奇怪的藤蔓,每一段藤蔓都缠着不同的东西,她很努力去看,只看懂万分一,有日月,山河,有星海,有金木水火土,更多的符号看不懂。 突然黑门打开,一只黑色的手贸然伸出来,吓得硕人心头一跳。 紧接着,黑手直接拽着她的手腕。 她吓得尖叫。 骨瘦如柴的黑色手,力大无穷,直接想把她拽进那扇门里。 硕人很害怕,这是从心底冒出来的恐惧,来自神魂的恐惧,她尖叫连连。 她不想进去… 就像那边是无比地狱一样可怕。 这时候,一股力量搭上了她另一只手,是那个看不清的雾气,力量如春风化雨一样涌入她体内。 她突然就有了对抗的力量,直接使力,要把那只黑手拉出来,门的那边发出一阵地狱来的尖锐嘶叫,震得连耳膜都发疼。 硕人忍着耳膜的刺疼,发力拉,这个时候,黑手仿若不甘,突然伸出尖尖长长的指甲,噗噗噗噗噗地,刺进了硕人手腕的肉里。 “啊…”很疼。 许彦白猝地睁眼,发现硕人身体发烫,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 他直接被这股力量震开。 硕人整个人被一股股力量拉扯,直接浮在半空,她样子痛苦,手脚在挣扎,又挣扎不开,如被无形的线一根根拉扯着她。 “啊啊啊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无意识地在她口中喊着。 “小狐狸…”许彦白看着心里揪着疼,直接飞身扑了过去,但是那股力量实在是太强大,还没有靠近,就被弹开,还被余波震伤心脉。 好强大… 【禹】被惊醒,一股股电流击向它,它只能不断分裂,不断愈合,来抵抗无尽的电击。 【宿主?】它尝试呼唤,但是找不到她,她不在这个时空。 她究竟是谁? 能一次又一次勘破时空,去到另一个纬度? 你究竟是谁? 突然,硕人全身泛起红光,但是很快被一股黑如浓墨的黑色所吞噬。 阎王殿上的人都惊动了,跑出来,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硕人身上的红光似乎与无边黑色在争斗,红色光芒被吞噬得一点点消失,眼看就要全部黑色了。 “小狐狸!”许彦白惊得大叫,捂着心口,准备不顾一切要冲过去。 “主人,不要。”无面也飞过去拉住许彦白。 这股力量的威压稍稍靠近都能把人撕裂,主人冲去,直接就会被这股可怕力量挤碎。 突然… 滋滋滋声,细微响起,被黑暗彻底要吞噬的硕人,身体里伸出无数红色触手,试图打散那团黑色。 “圣主…”许彦白。 “万虫之王…”无面。 “这是什么东西?”鬼火。 “…好看…”骷鬼… 【魔?她怎么会有魔气?】 【禹】只能无限分裂,成了千千万万缕,去对抗那股黑色力量。 【这不是它一直守着的魔陨,禁地那货,没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你是在哪个纬度招惹回来的魔?】 【禹】害怕了,这股力量会把它也吞噬了,不行,得唤醒她。 【硕人,硕人,褚硕人,快醒醒,快醒过来,你要被吃掉了。】 【硕人】 而此刻的硕人,右手被黑色手指甲插进肉里。 那种疼比万虫咬更难受,通过伤口,一阵阵电流一样酥麻感,不断钻进肉里,就像借着她的血肉,在不断搅碎电击撒盐一样的抓心。 疼得,想直接不要这只手了。 那团雾里看花的人还在不断输入力量给她,但是一边是过剩,身体难以承载的力量,胀得半边身要爆体了,一边是疼得抓心。 这冰火两重天的感受,让她崩溃。 现在,她又感受到在心脏位置涌出另一股力量……… 老天,你是觉得二者不够,来个三国鼎立? 肉体无法承载三股势力,她大叫一声,身体毛孔被力量撞开,一寸寸撕裂,无数口子在爆开,鲜血淋漓,黑手那边的手臂也是慢慢变黑,黑色一直在蔓延,往心脏位置延伸。 那被雾气包围的人,也把一股力量从手臂向她心脏位置钻。 心脏也有一股力量在抵抗,应该是寄生在她心里的圣主。 阿耶…本以为这一次不是噩梦… 谁知道还是一个噩梦。 三股力量把她的身体作为战场…她不死,是不可能的了。 只不过可惜了,到死也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谢谢。 到死也没来得及告诉他:她亦心悦于他。 只是自己卑微的,不敢承认,不敢接受自己那期待的内心。 怕自己配不上他。 一切都晚了,来不及了。 原来,当死前,最后悔的…居然是…为了他。 阿耶,对不起,我要死了,仇恨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人最终也会化成尘土,消失在尘世里。 他们都会死,我们在地狱见。 她放弃了,你们折腾,一起消亡。 第64章 我是来救她的人 放弃… 人间太累… 只是没来的及好好爱一个人… 硕人缓缓闭上眼…耳边有人在唤她。 她已经无力回应。 【硕人】圣主在呼唤,她意识似要消失,元神强大,才可以驾驭一切力量之上,宿主… “啊啊啊啊啊,”就快放弃的硕人感觉到一阵巨疼。 砰然睁开眼睛。 死死仇视着那只黑手,骂道:“混蛋,我都放弃抵抗,你还要死死用力,疼死我了,你想干嘛?你说?瘦的像鬼,叫的像鬼的鼠辈,不,说你鼠辈都侮辱了鼠,你这个藏头露尾之辈,够胆从那扇门出来,看老娘不把你片成一段段喂狗。” 老娘… 阎王殿在场所有人:……… 因为她是直接,开口大骂,不是元神想的,所以…所有的人,都听到了。 “门?什么门?”许彦白立马发现关键词,问那些冒出来的红色触角。 硕人现在,是听不到他的声音。 【门?难道是…】 【她很特殊】 【她的元神能穿越不同的时空,用你们的理解,她的灵魂可以上天庭,入阴间。或许在六道之外,吾也不清楚。】圣主现在多方受限,它能力有限。 “怎么可以把她灵魂拉回?”许彦白想了一下,再问。 【吾亦无能为力,吾有实体,或许可以,但现在吾力不所及】 许彦白眉头一皱,“什么意思?”她回不来了吗? 眼看黑色浓雾减弱了些许,是因为她骂的缘故?听她话语,刚才是想直接放弃? 不要放弃啊,小狐狸,这里有人等着你。 【要靠她自己的元神,吾只能尽力护着她这里的身体,强者…】 许彦白:“?” 【如若,此黑雾当真把她全部吞噬,吾会自爆重生,届时,强者你要用你身上的天罡之气,全力一击,却不能让那个不知道的东西通过宿主的元神来到这个世界。】 “不,我拒绝。”许彦白坚定地说,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了她,还有什么是他在乎的? 【强者…】 “不用说了。”他不想浪费时间说这个。 他没有那么伟大,如果没有她,还要这个世界干什么?还不如上天下地去寻她, “无面!”他叫到。 “是?” “马上疏散幽冥阁里所有人,紧急隐蔽,如果,我不在了,就由刘一替代我。” 无面吓得脸上一惊:“主人?” “鬼火,把鬼风带走,让他做智囊,就说本阁主命令,让他保存幽冥阁,幽冥不能灭绝于天地。” “是!”鬼火领命。 许彦白盯了一眼没有动的无面,“无面,你是要违抗我的命令吗?你忘记曾经的誓言?” 无面死死拽着手心,骨头都发红,头一低,隐忍地答应:“是!”步伐无比沉重离开了。 大殿上人都走光了,他望着早看不到硕人身影的黑雾,对圣主说:“有什么方法,让我的元神进入她的元神?” 【没有强大的媒介,吾无法办到】 “媒介?” 【吾降落之地,圣殿里的银甲片或许可以,但是来不及。】 “还有呢?”许彦白不死心问,第一次感觉自己竟,这般弱小,这就是神的力量吗?他是要和神斗? 神?他猛然想起,那个传他幽冥心法的人,“圣主,我有一物,是一个高人所赠,他赠与我之时,说过这东西不属于这里,要我发誓,绝不暴露人前,我现在去拿来。” 许彦白身影一闪,速度闪电般飞回他的寝室。 他将要打破,他的誓言了,但是为了心里的那个人,他愿意。 再说,刚骂完人的硕人,感觉自己爽极了,心情超级爽。 原来泼妇骂街,是这样的爽。 力气也回来,也不是那么想死了,转头望向那雾里人,试探地说:“喂,我不管你是什么,但是你也不想让那个丑八怪的手,把我拉进去?” “要不这样,你不要一味把力量注进来,你可以缓缓地,一点点的把力量借给我,让我可以把那只丑八怪手给碎了?”说完,她能感觉到力量真的在减少。 有活路了,她缓缓感受着白雾人影那边的力量,感受到大地的温暖,绿色小草钻土而出的奇妙,仿佛她就是大地,她就是小草。 她都能嗅到泥土的腥味,小草的清香。 天啊,这充满生机的力量,她贪婪地吸收着。 黑手突然又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震荡着神魂,如同用尖刀一下下刮着琉璃一样的难听,心尖都在打颤。 “好难听啊 ~”硕人忍无可忍的大叫。 “就你会叫吗?人话不会说吗?叫叫叫。我也会叫,啊啊啊啊啊。”硕人耳膜,心脏难受极了,发挥泼妇骂街的发泄方式,瞬间感觉良好了。 许彦白拿着一个盒子回来,就听到硕人在啊啊啊的大叫。 嗯? 小狐狸疯了? 【放心,她现在没事,她在与那东西比,谁的叫声大。】 “……”神的世界,我不懂。 “圣主,这件东西,一打开就会引来觊觎,所以那个高人叮嘱过,不能打开这个盒子。” 许彦白手里捧着一个褐色长方形盒子,材质看不出,只见盒子上刻着繁复的黑色符文。 圣主控制硕人,穿过黑雾,露出眼睛,透过宿主的眼睛,看过去,当看到那些黑色符文时,它声音都开始兴奋了。 【快打开,快打开。】 许彦白能看见圣主控制的硕人,眼睛里闪着复杂的光,有兴奋,有不可置信,也有贪婪。 他突然就迟疑了,脑里响起那个高人说的话:不能暴露,这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解开了封印,会为这个世界带来灭顶之灾,会引来某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那些生物可怕的程度,你无法想象。 现在他已经能感受到一些端倪,包围硕人的力量,就是他无法抗衡的,弱小得连反抗都无用。 【快啊-】圣主通过硕人,声音里充满了逼切。 许彦白来到人生交叉点,打开?还是不打开?圣主眼里的贪婪,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你还加力,你等着,老娘等一下,把你这只丑手一根根掰断。”硕人也在这个时候惨叫。 因为那只黑手感受到了威胁,插进硕人肉里的指甲持续变长,直接把她手腕来个对穿。 而且这指甲里,应该有毒,整个黑色蔓延到肩头,就快往心脏位置靠近。 两股力量在拉锯,为了避免这具身体爆体,她还是慢慢吸收,让那股生机勃勃的力量在小腹中凝聚。 硕人的惨叫,让许彦白脑子一混,再也顾不得什么世界灭亡,硕人,他只在乎他的硕人。 直接把盒子中间那个银色扣子按开,他曾经好奇研究过这个开关,所以知道怎么去打开这个扣子,只是他始终没有把盒子打开,因为这是那个高人让他保管的。 扣子清脆的“咔”一声,打开了。 许彦白把盒子放在地上,缓缓打开上面的盒盖。 【禹】紧张地在咽口水。 盒盖打开一道缝,一道耀眼白光,缓缓透过缝蔓延开来。 那白光比黑夜闪电更耀眼,比直视正午阳光更灼热。 那光射到黑雾,只听到滋一声,黑雾马上被蒸发成一道烟。 包着硕人的黑雾害怕地乱窜,想逃跑,但是不知道应该逃到哪里,只看见那团黑雾从大变小,想钻回硕人脑子里,但是圣主挥动它的触角,一直在驱赶黑雾。 【看到了,这东西怕了,快打开】声音里充满着兴奋。 就在许彦白要把盒盖掀起来的时候,嘭一声,在阎王殿外摔进来好几个人,其中一人是无面。 无面被人摔了进来,直接吐血倒地不起,其他幽冥阁的人也是。 无面捂着胸口,:“主人,这个人破了守山大阵,一直闯进来,已经伤了我们好多人了。” 许彦白望过去,看见一个面无血色,衣袍已经脏得不像样的男人,脚步僵硬地跨进来。 他先望了一眼许彦白正在打开的盒子,面无表情,脸上僵硬得如同一个死人。 再把眼光投向那乱窜黑雾包围的硕人。 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向硕人。 【拦住他】圣主难得惊慌失措,都叫出鸟音了。 许彦白再也顾不上打开盒子,直接在地上捡了一把剑,刺过去。 大喊:“圣主,保护好硕人。”他要拼上全力刺出这一剑。 那个僵硬的男人,脚步不停,一直走向硕人,感觉到杀气,头也不回,伸出二指,轻轻一夹,就把许彦白全力一击给破了,手指一动,一股恐怖力量直接把许彦白震飞出去。 许彦白被震飞同时,还绝望大叫一声:“不要伤她。” 僵硬得如同尸体的男人,才一卡一卡,像木头人一样缓缓把头扭过去,盯着已经倒地的许彦白。 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像敲出来似的,僵硬且缓慢,说:“我,是,来,救,她,的,人。” 第65章 颤抖吧畜牲 救她? 许彦白就这样被这男人一甩,倒地不起,他发动御风,想再拼一次。 就听到那个男人如此说。 那个如死人一样的男人,奇怪地看了许彦白一眼。 突然眼光暴戾,抬着左眼角盯着硕人,右手就这么一抓,那团巨大的黑雾被压缩,变小,逃无可逃地变成一颗黑色的琉璃珠,啪啦掉在地板上,噜噜噜地滚了一下,停下来。 圣主控制的硕人,害怕得喉咙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全身颤抖。 那个死人脸的男人,也是那么手一抓,硕人就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不是救她?”许彦白说了一句话,直接吐血。 “住,口。”死人脸,头都不转,打断了。 眼里闪着红芒,手并拢动作不减:“畜牲,敢,附身,于,她?”说话吐字,僵硬而缓慢。 “颤,抖,,畜牲。” 【不是的,我,救了她好多次,我不是附身,她是我的宿主,真的,我在保护她】圣主害怕极了,它就快被碾碎了。 死人脸手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僵硬的脸,似乎在思考。 “说?” 【我困在这个世界千年,这一次觉醒,就已经在她体内,不知道什么机缘下进入她的身体,真的真的,不是我主动寄生,而且,她多次受伤,濒临死亡,都是我救她,修复她的身体。】 死人脸,手缓缓松开了,硕人身体落地,被死人脸轻轻接住,放下。 才缓缓看向许彦白。 许彦白傻眼了,猛对上死人脸的眼睛。 只见他僵硬眼眶里的眼珠红光一闪。 许彦白就僵住了,全身如同被钉进无数条丝线,控制了他,脑里一震,好像有什么在脑里偷窥着他的想法。 他瞪着惊恐的眼睛,一动不动,脑里突然就具象化,出现一只红眼,红色眼珠比血还红,大大的瞳孔像一个网,袭向他。 他的脑袋感觉到一阵刺疼,头疼得像是被蝎子狠狠蛰了一下。 分不清过了多久,他意识又回到了大殿上,其实时间才,刚过了一息。 死人脸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诡异的是,许彦白觉得他…在笑。 死人脸慢动作转了回去,盯住硕人:“你,该,庆,幸,保护,了她。” “我可,把你抽离,你,直接,就,死。” 【饶命啊】 在场的人心里慌成一片,这个在他们眼里,神一样存在的圣主,居然在这个死人脸面前,卑微成这样,那么他们呢? 思及极恐… “留,你,因,这,世界,肉,身,太弱。” 【是是,我一定尽全力保护她。】她那么与众不同,居然是…圣主害怕了。 “你,没,尽,力…”死人脸眼睛里,冒出怒气。 这畜牲,没有尽力,留一手呢。 【这世界的肉体太弱,我不敢使力,我发誓,我从这刻开始,我会全力,把她肉身锻造能适应她的元神,请相信我。】这条虫,求生欲满满的。 “她,不,弱。你,能,活?”意思不是硕人肉身太弱了,还需要它吗?它就根本没机会活着。 【我真不知她是…,要不,给天做胆,我也不敢寄生】 死人脸哼了一声,僵硬伸出手,温柔地抚着硕人的脸,都长这么大了…。 时间不多了,这身体快到极限了… 只见死人脸一只手指轻按在硕人额头,那条虫痛苦大叫一声,陷入昏迷。 而在某个空间的硕人,猛然从额心,获得一团火一样的力量,迅速包围着她,灼热,也很温暖,两股拉锯的力量突然惊恐起来,要离开硕人的身体。 包括那只黑手,那只黑手惊慌要抽离,来不及了,那扇门后的手主人,直接把黑手弃了,嘭一声关上门,那黑色的门逃似的消失了。 嘎啦,轰的一股火从硕人额心跃出,幻化成一只火凤凰,展翅翱翔而出。 凤鸣长啸,惊天动地。 紧接着,硕人意识彻底模糊了…。 死人脸眼神温柔,看着硕人脸庞,一寸一寸地细细观察,生怕漏了,一点小细节。 直到,硕人眉心出现了,一个橘色凤凰标志,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的肉身太弱了,要你身上那条虫尽力辅助你,让身体达到“仙人”级别,你才可以再次驾驭元神的力量,现在你的元神先封印起来。 谁?谁在我脑海里说话? 全无意识的硕人,居然能在虚空中,听到有人对她说话。 紧接着是一声无比唏嘘的叹息… 死人脸把要对她的叮嘱,印在了硕人的神魂里后,才强迫自己眼神离开她。 依依不舍… 死人脸望向许彦白,直接在许彦白脑里传音:“说话太慢,我就直接在你脑海里说,我时间不多了,你好好听着。” “你是谁?”许彦白吃了一惊,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见识过了今天发生的,还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呢? 所以他也在脑子里问。 “别问,时间不够,听我说,我看了你的记忆。” “……” “我相信你,是真心对待她的,但是,你太弱了,你根本保护不了她,她觉醒后,会出现很多,你无法想象的危险,凡人,你必须变强,好好护着她。” “如何变强?”经此一次,他真实感觉到,无能为力的悲哀。 “秦朝时,有凡人去寻仙,找长生不老药,我这里有一张地图,此人大墓里,有能改变身体的药,你去寻,变成“仙体”,才能发挥幽冥心法的力量,以凡人之躯,你的幽冥如挠痒痒。” 说完一张地图猛地植入他的脑海里,让他大涨见识…这样也可以…? “第二,你手中的那个盒子,不能再打开,那条虫觊觎里面的东西,应该说,盒子里有让所有人包括神,也觊觎的东西。你必须藏好,等有一天,硕人足够强大,你就送给她。” “好!”许彦白答应得爽快,不管里面是什么,他都愿意。 死人脸眼睛里的红光,闪出一丝满意,很快,他就感觉到,坚持不了,这个世界的肉体,实在太弱了… “还有…唔…硕人她,有那条虫,会让她变成仙…体,还有,小心李元,他是…” 许彦白脑海里声音突然消失,他张大眼睛,只看见那个死人脸,突然像牛皮灯笼一样吹气变大。 “保,护,她…”嘭一声巨响,那个胀大的死人脸直接爆体,血肉横飞…。 “呃……” 大殿上有些人受不了,恶心,呕吐不止。 第66章 我要大声说:心悦你 你的肉身太弱… 那条虫会尽力辅助你… 身体达到“仙人”级别… 才可以再次驾驭元神力量… 你的元神先封印起来… 是谁? 在我耳边不断的细碎念? 小狐狸,快醒醒,有人在等着你。 小狐狸?也只有那个人,才会喊她小狐狸了,那个霸道的人,一直要自己喊他“阿白”的人。 她脑海里浮现了那张俊脸,唰,她脸颊就红彤彤的。 想起他,硕人既甜蜜又苦涩。 当时,他说心悦自己的时候,她就应该回应的。 现在好了,自己消散于人间之后,才来后悔不已。 想想自己活得十七年,除了仇恨,她什么都没曾拥有过啊。 唉,苦恼啊…… 不,记得,听说书人曾口沫横飞地说过,人就算是死了,灵魂也是过了头七,才会被牛头马面勾魂带走的。 要过了奈何桥,才会忘却人间事的呀? 她好像刚刚才被那两只手弄死的… 是这样的吗? 她又不禁,怀疑地问了问自己的记忆。 好像是…… 她短暂的人生,除了杀人活命,计划着怎么报仇雪恨外,唯一的快乐就是,偶尔出任务时候到茶楼听那些怪诞故事,听着生动有趣的神怪故事,是她唯一奢侈的消遣了。 如果按那些神怪故事的说法,她的灵魂,是不是还没离开这个人间呢? 她是不是可以,再次睁眼看一看他呢? 她如此想,尝试缓缓睁开眼,心里还在忐忑,会看见什么。 当硕人双眸张开,守在床边的许彦白就已经觉察到了。 因为受伤颇重,又不舍离开,就一直在此打坐疗伤。 当觉察到硕人的动静,在心里欣慰,他的小狐狸终于醒了,太好了。 硕人盯着上方的帐顶,这不是她的米黄帐纱,而是他床上黑帐纱绣着金色的六瓣花的顶帐。 心里想,他还真是喜欢黑色,大殿是黑砖,喜黑衣,记得刚开始看见他,也是喜欢黑脸。 “噗嗤”,想起他的黑脸,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狐狸,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许彦白动不了,内力要彻底修复,才敢动呢,要不就会伤上加伤。 可当听到小狐狸快乐的笑声,那种快乐,不知不觉感染了他,他这刻才觉得,活着,是真好。 以为自己是灵体的硕人,缓缓坐起来,试探性地唤了一声;“阁主?” 见许彦白没有任何反应,心里一哀,原来自己真的死了,死了灵魂也要跑到人家床榻上。 你看你可不可悲,人家说心悦你的时候,你逃避,现在好了,作死了,还恋恋不舍躺在人家的床上。 心里一股一股心酸,呼拉的坐起来,托着腮,手肘撑在大腿上,傻傻盯着闭着眼皮的许彦白瞧。 以前觉得他冷漠,高高在上,这时候看他,发现他长的好好看哦,你以后的妻一定很幸福,想着,想着,心头更是酸胀,这个男人以后会属于另一个女人。 以后会有另一个女子围绕着他喊他“阿白”。 到那时候,你还会不会记得我呢? 会不会早就把我遗忘了… 心情更沉重,摇着嘴唇,不舍移开目光,好好记下你的模样,希望有来生,希望不要这么无奈的相遇,希望… 她想不下去了… 这小狐狸,怎么从高兴突然就变不开心了呢? 感受到周围的气压变沉重,心里奇怪着,而后又想起偶尔会听到阁里的人谈论自家媳妇的时候,都会说,女人心海底针,一会高兴一会哭,上一秒笑意盈盈,下一秒嚎嚎大哭。 原来是真的…… “阿白!” 哇,小狐狸喊他阿白了,心里甜出蜜。 下一秒…… “阿白,呜呜呜呜!”嚎啕大哭。 嘭,他脑子与心都撞了一下,深切体会什么叫女人心海底针这真谛。 哭得如此伤心,不知情的,以为他归天而去了呢…… 他是很想抱一下小狐狸,但问题是,现在的他,动不了,只能内心波动着。 硕人可没想放过他,既然自己现在是一个透明灵体了,有些话不吐不快,有些话此时不说,难道要等待来世吗? 硕人大胆的伸出右手,指尖轻轻抚上了许彦白天圆地方的额头。 许彦白心里一跳,连身体都轻微颤巍巍了一下。 淡定…… 她手指轻轻的触感,如拨动着湖面,水泛起了无边波澜。 指腹拂过他的鬓角,滑落至他的下颚,停顿了一下,碰上了他的薄唇,又似怕给人发现一样,轻轻画过他的唇弓后,立刻从他高挺的鼻头延展到了鼻梁,最后四指画着他的眉形。 这种挑拨许彦白心脏耐受力的举动,怦然升高了周围的温度,他的心跳如鼓,胸脯都快要兜不住,那颗狂跳的心脏了。 这还不够,硕人肆无忌惮在描画着他那张,气质如众山之巅,霸气凛然,又带着苍松一样高贵与坚定的儒雅脸庞,话就脱口而出了。 “你长得真好看。” “山之傲气,” “松之高贵,” “竹之气节,兰花般的儒雅。” “一点都不违和,我喜欢你这张脸。” 反正没人会听到,她就把所有美好的称赞都用上了。 说得脸微红,气微喘。 受不了…许彦白在心里狂叫。 你这只狡猾的小狐狸,折杀我了,你是要我气息大乱,爆血而亡吗? 你这是要用甜蜜的刀,刺进我心脏啊…用这样方式谋杀你的未来夫婿,好吗? 甜死我了,甜死我算了。 如果不是在运气疗伤,我一定会狠狠抱起你,亲个够,让你调皮。 “阿白,我心悦你!” “噗” 一口血从许彦白口里喷了出来,他真的忍受不了,这个甜蜜的剑,刺激得经脉大动,气息混乱。 “小狐狸,我亦心悦你!” 接着嘭一声巨响,这个男人倒地不起。 硕人懵了…… 她没死? 看见她了? 听到她说的话了…… 不,他吐血,他快要死了…… “鬼医,阿白吐血了!” 这一天,幽冥阁内传遍了,阁主不顾身体内伤,直接与硕人亲亲,导致血脉倒流,奄奄一息。 只是他们怎么猜也猜不到,他们英明神武的阁主,是因为硕人的几句话而喷血的… 众人嗟叹,阁主不开荤还好,一开就了无节制。 为爱伤,为爱死,为了情人,死又何惧,可不得不谓之那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第67章 春天要来了 她没死,这就…… 寝室内,鬼医还在语重心长地说:“阁主,你本来内伤颇重,好好修养,也未必能痊愈……这能让气血喷涌之事,来日方长嘛…” 隔着屏风站着的硕人脸唰地红透了,又羞又躁,都想遁地逃跑了。 她以为自己是一个魂魄嘛,所以才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行径。 鬼医千叮嘱万叮嘱,才扛着药箱离开,经过硕人身边,还意味深长望了她一眼,直接望得她赶紧低头。 尴尬啊。 刚迈出门槛的鬼医直接与刘一来个亲密拥抱。 鬼医本来就一腔怒火,直接怼上:“跑什么跑呢?人家都不急,你一个外人急啥?” 刘一喘着粗气,弓着肩,一手扶膝盖,一手拍着胸口说:“听说阿白吐血了,他不是受了内伤吗?现在又吐血?要不要紧啊?” 鬼医见刘一没听懂,鼻孔一哼,眼不见为净。 “喂喂喂,鬼医,你怎么不回我就跑了?”瞧见硕人,立马凑过去问情况。 “他怎么了?我在半山被人一个手指给弹晕了,刚刚醒来,就听小饼嚷嚷说,阿白也被那个人打伤了,听说很严重,他还好吗?” 硕人摇摇头,刘一大叫:“他不好了?”声音都在颤抖。 硕人马上摇的更厉害了,刘一见状,再也顾不上,飞奔过去,不要啊,鬼风已经成那模样了,你可不能再有啥事了。 冲过去,四目相对,阿白精神着呢。 “你没事?”刘一疑惑盯着他看,要把他的脸盯出朵花。 “没事!”许彦白没好气地说。 “你很闲吗?没事跑来干嘛。”打搅了他与小狐狸独处,眼角从透光的屏风望出去,哪里还有人。 “啧,” 小狐狸脸皮薄,都跑了,不过她说心悦自己,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单相思,挺好的,也想不到,小狐狸那么大胆,脸上还残留着小狐狸指腹的触感,心痒痒的。 刘一不小心窥到了许彦白脸上的细微变化,往后跳了一大步,:“你想什么呢,一脸淫·邪样?” 许彦白随手抓起一个木枕丢过去,刘一屁股一缩,躲过去了,还哈哈哈大笑问:“枕头不要啦?” “送你了。” 难得房间里不再冷寒如霜,反而渗出暖意。 外面的冰雪开始融化,阎王殿外的冻土,一些很难发现的绿芽,悄然无声冒出来。 春天要来了。 这边春意来临,有一个人,无边失落。他身影站着那扇窗前,痴痴地望着那堵围墙,失落地问:“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吗?” 一群黑衣暗卫单腿跪地,答案是没有,她就像消失了一样。 望月轻叹,转眼冬去春来,她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连唯一的线索,黑煞都灭了,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来,你要我怎么去寻你呢? 土方望着主子最近叹气多过喝茶,忍不住就开口问了:“主子,你怎么天天晚上来这里,还站在这个位置?” 不得不说,一个只有金鱼一样的记忆,是一件好事,土方话一出口,哎,怎么这话这么熟悉的? 相思成灾的李齐安瞪了他一眼,记忆不好的人真不知道是福是祸,福是不知愁滋味。“祸是……土方,你这个月的俸禄全上缴了。” “什么?”土方哀嚎大叫着,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如果打滚能保住俸禄,他一定滚得精彩。 “主子,不要啊,土方做错了什么?总有个理由。”可怜巴巴的土方,是真的不明白。 “呵,你错在多嘴,还失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这个人给忍下来的,可能就是因为他不聪明,不会算计。 “主人,”一个暗卫嗖一声跪地,打断了在拉扯话题的主仆俩。 “什么事?”这个是府里的暗卫? “回主人,老王爷说有要紧事要商议,要主人速回。” 李齐安再转身,望向那堵围墙,硕人,你在哪里?你还好吗?你有想起我吗? 你还能记得,有一个人,站在一扇窗前,等你翻墙。 收回眼光,恢复一个小王爷做派,:“走,回府。” “是”,一众跪地暗卫消失,土方拿起主人的披风,哭丧一张脸跟上。 第68章 准备齐齐去盗墓 “阿秋……” “阿秋,阿秋,阿秋……” 无辜的硕人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谁在牵挂你啊?”一脸姨妈笑得刘一调侃地左眼望着硕人,右眼给许彦白一个挑眉。 无面又想捂脸了,戴着面具,戴着面具呢,看不见。 画月忍不住,胡子都在笑得痴狂,就忍着不发出笑声。 硕人一脸尴尬,“我冷着了,哈哈”化解着这诡异的气氛。 让自己未来媳妇这么难堪,刘一你好样的啊,许彦白心里记下这一笔,慢慢算账,马上转话题;“刚才的安排,有疑问吗?” “阁主,属下刚看过了您画出来的地图,发现很多地名消失或者更改了,时间太久远,有些山川被填平,有些河道也改道,与现在的地图对比,寻找也是一件难事啊。”无命不愧是经商之人,一看就看出问题。 “属下也是这样认为。”到处跑的画月,拿着阁主画的地图,对比现在的地图,根本找不到任何相似的痕迹,怎么找那个大墓啊 ? 此话一出,各人都纷纷把两张地图,细细对比,确实找不到分毫相似,沧海桑田的变化,把很多自然风貌都改变了,加上人为的痕迹,哪里还能找到相差八百多年的墓地。 一时,都无人言语。 突然,骷鬼一拍头,吓得刚好坐他旁边的刘一端着水杯正要喝水,他这一啪作响,刘一慌忙侧过脸,直接喷了。 画月胡子都沾上茶叶沫子,手一抹脸,甩甩手里的茶。 直接远离…… “我不是有意的,小月月,我最近被吓得多了,心血有点少,容易惊吓,哈哈动作大了点,我帮你擦擦?” 画月一边退,一边手势阻止。 刘一把脸怼上骷鬼,发现这货又换了一张少年的俊脸,:“喂,你那么突然,会吓死人的,大哥,你年纪一大把,能不装小吗?在阁里就不能真面目示人吗?” 在场人……无语。 骷鬼一脸无辜。 毒娘对自己这个白痴堂主,真的是有耻焉。 “这是他的脸,以前的才是假脸。”毒娘不得不解释。 …… 等确定了位置后,还是不带他去了,许彦白在心里默默打算着。 “骷鬼,你想起什么?”许阁主对自己这五个跟着他这么多年的手下,还是很熟悉的。 “噢,是,主人,属下有一次去姑苏城谈一笔买卖,当时路过一当铺,听到里面的人起了争执。” 刘一小声咕噜:“原来你也会去听八卦。” 骷鬼没理会,继续说:“原来是一个衣衫褴褛之人去当一件物拾,当铺的人看来人,着衣不体,怀疑那个物件是他三只手得来的,吵着要报官。” “是三只手吗?”轩辕也搭嘴,好奇问。 “非也,那个衣衫褴褛之人讥笑,说现在天下人都看衣读人了,他换上一身锦衣,是否是上人?” “那当铺的人当真肤浅,我猜衣衫褴褛,一定是一个有钱人,故意这样做的,对不对?”轩辕都直接当听故事了。 硕人也睁着眼睛,好奇着。 骷骨略显幼少的白脸微微一笑,“对也不对,那个不是有钱人,他是一个风水先生,专门勘探古墓,那个值钱的物件是他在一个古墓里找到的,衣衫褴褛是因为,为了勘探那个古墓,风餐露宿造成的。” “哈,是一个挖人祖坟的,我还老期待,猜着他不是有钱人,也是个隐世高人啦。”轩辕失望,抬高嘴角,表情轻蔑。 “在挖坟盗墓这一块,他不就是一个高人吗?”骷鬼望着轩辕笑得奸诈。 轩辕一下跳脚,:“对哦!”咱们不就是要去挖坟吗,那个人就是个大行家啊。 硕人也笑了,自从她来到幽冥阁后,还有那次乌龙,以为自己是魂体后,她越来越爱笑了,心里不再单纯有恨,有友情,也有了爱情。 她偷偷望向那个人,那个人也刚好望向她,四目相对,眼神胶着。 以前挺正常的刘一,突然像换了个脑子一样,“回魂啰,回魂啰。”不合时宜地动嘴皮子。 其实冤枉他了。 他一直都是这种性格,以前的阿白太冷太可怕了。 一边担心自己说错话,伤了阿白的心,又怕阿白生气,冷死自己,所以一直在收敛。 那晚的春天来后,他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反正,阿白不会变回以前那个冷寒无情的阿白了。 他喜欢现在的阿白,比以前有人味多了,不再是具行走的尸体。 他高兴,他放飞。 许阁主也不理睬他,收回腻腻的眼神,吩咐骷鬼,快速去寻那个风水先生。 第69章 福来典当 姑苏城,水陆并行,河街相拥,真正的小桥,流水,人家,美景处处入水墨的“人间天堂”。 来到这里,最费的,是纸墨。 处处流水情,处处桃花艳,青石板街,绿苔藓,烟雨楼台柳窕,有声有影,有香有色,无一不可入画。 画不完的美景风光,看不完的吴侬软语轻轻,听不完的撩人弹唱,坐着水边茶馆,抱着一本诗书,看一艘摇橹船水街晃荡。 这是水漾?船荡? 不,是你的心,春心荡漾,泛起柔情,是撩人的弹唱,还是柔媚的姑娘? 软绵绵,嗲无边,骂你都心甘甜如蜜,醉成春水。 这时候,有一行人,来去匆匆,没有驻足欣赏这江南风光的意图。 “骷鬼,还有多远?”刘一趴在船沿,不断吐。 轩辕一脸嫌弃,“你都快把肠子都吐的一干二净了,还没适应?” “晕船这事,能适应吗,呕……” “到了,船家,在那个福来典当停靠就可以了。”骷鬼这句一出,就像甘露,刘一马上好了一样,直接跳上岸。 许彦白笑着摇摇头,缓缓向后伸出了手。 硕人脸一热,低头含羞,“我自己能上去。” 许彦白肩碰肩靠近她,小声说:“你摸也摸过我的脸,也说心悦我,我们还拜了天地,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 “我们哪有?” “洞房花烛夜,你下药迷晕我,还脱了我的……”硕人猛然想起,脸红似火。小手一捂,把他要说的话全挡在喉咙。 不知情的轩辕与骷鬼耳朵都快伸过去,只听一半,意犹未尽。 心里在想,洞房花烛夜?下药?脱?好猛的字眼,这一串起来……让人遐想无限。 连摇船的老人家也把耳朵伸了过去,无面无语,一手一个,把轩辕与骷鬼两哥们拎上岸。 许彦白趁机一把抓住硕人捂他嘴的小手,紧紧握住,一手抱着她的小腰就飞身上了岸。 无面把哥俩拎上岸后,才掏钱递给老船家。 老船家收了钱,眼角深深地皱纹笑起来,挥着手,大声用姑苏话喊着:“霞霞,薄劳两个,勿碍各,晓得哈。” 轩辕听不懂,问骷鬼“他说的是什么?” 骷鬼眼皮一跳:“他说谢谢我们,要我们玩得开心。” “哦,晓得了,晓得了 。”轩辕这少年还是很有礼貌挥手回答。 刘一才不信,后来找个时间单独问骷鬼,在“逼问”下,骷鬼才老实说,老人家说夫妻俩好一点没关系的。 笑得刘一差点在地上打滚,这老头调侃我们英明神武的阁主来了。 一行六人,走进了福来典当,骷鬼直接敲了几下“遮羞板”。 从里面冒出一个头,问“典当还是赎当?” “找你们的司理。”骷鬼继续说。 板后的朝奉奇了怪,把半张脸伸了出来,观这一行人,衣着不菲,气质非凡,且有江湖气,得罪不得,马上从“遮羞板”内出来。 出来的中年男子,一身灰蓝书生长袍,面容有礼,出来先抱拳弓背行了个礼,问:“不晓各位贵客,何事寻我家司理呢?” 众人也回礼,骷鬼代表说:“我们要找一个曾经在这里断当一物件的人。” “这……”朝奉觉得有点为难,赔笑说道;“贵客,我们此处是典当铺,不做寻人买卖,要是……” 骷鬼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形玉佩,朝奉一见那块玉和玉上刻的方字,脸色马上变了,行了个大礼。 “不晓得是东家贵客,失礼,失礼,请贵客进内堂,我去唤我们司里。”说完,亲自迎客进内堂,叮嘱后生上好茶,慌忙去寻人。 第70章 方司理口中寻人 后生送上茶点,就退去。 刘一品了一口茶,茶味清香恬淡,入口甘雅绵长。不觉一贪,“好茶!” “贵客懂茶,这是洞庭东山的春茶,极是难得。”随朝奉而进的男子,方脸,大鼻子很是突出,眼睛较小且长,眼珠望人时候很是精明,一身不菲稠衣,很是富贵,年纪三十来岁,让人见过映像深刻,五官难忘。 骷鬼起身见礼,方脸男子回礼,介绍自己道:“某是这里的司理,姓方,名安,见过各位贵客。” “方司理,这位是我的主人,你可称他为许公子。这位品茶的是我家公子的好友刘公子。我是主人的属下,姓凌。”骷鬼介绍落座的刘一与主人。 方司理是一个精明人,看了一眼主位上坐如松的许公子,霸气威严非一般人也,立马向许彦白方向行了个大礼,“见过许公子,见过刘公子。” 许彦白直接说,“不用多礼,直接说正事。”他不喜欢应酬,特别作为一阁阁主身份的时候,一个江湖人不讲那么多礼数。 “是是是,许公子爽快人。”方司理直接自己找补,不落下乘,倒让许彦白高看一眼。 骷鬼单刀直入,“方司理,我与你家东家结识,他说只要持这方玉,可令方家铺子的人听令。” “是的,不知凌公子,所寻何人?我这里是典当铺,物件多过人,能力也是有限。”话说的圆滑,不拒绝,但是有没能力办不办的到,又是另说了。 骷鬼嘴角挂笑,能做司理的,怎么会是普通人,见人见鬼说啥话,也不计较,“这忙,你可真能帮,马纸三万一千八百五十六号物件的典当人是谁?” 方司理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你如何得知那一件东西?”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不是变相承认嘛! 立在一旁的朝奉也是一脸铁青,两人快速对了个眼神。 “别打别的主意,我们是江湖人,做事全凭心情,我们对那件随葬品没兴趣,我们想知道典当的那人姓甚名谁,住在哪里?” “我要去查一下马纸上的名字,贵客稍等。”方司理说完就想溜。 “且慢!”骷鬼出声阻止。 呵呵冷笑的骷鬼眼神一厉,“看来,方司理,是不顾你的东家,也不怕江湖之人?” 方司理面露难色,“凌公子,每天典当物品众多,哪能记得住,我去查上一查也是尽心办事,可不能冤我。” 这话搪塞普通人或许可以,但是面对的是骷鬼。 骷鬼易容术出神入化,但是进入角色才是易容术重中之重的精髓,你易容成一个身份的人,你要演的入木三分,你就必须得对这个人了解得比他自己还要透,才能内外合一。 要不,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披上个乞丐皮,也演不活一个让人相信的乞丐啊。什么叫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就是四不像,一眼被人识穿,还能称什么易容高手? 骷鬼为了易容术,混足市井,大小官宦家,皇宫也呆过,各种各样的人,男男女女,大人小孩都能深切体会,演活过,就是他堂里的人,看着清一色女子,其实里面不知多少男子混于其中,你绝对分不清。 骗他,太嫩,“方,司理。”语气有点加重,“方才我报出马纸号,你就知道是哪一件当物了,这件物,你可是相当在乎,那个典当之人来典当的当天,衣衫褴褛可是闹出过笑话的,我家主人耐心可不好,你只有这一次答话。” 听着这威胁的话,也瞄到外面的暗桩在摇手,这些人武功深不可测…还是不惹为好,江湖人可比官家人更不讲道理。 衡量利弊,方司理顷刻笑语盈盈:“哈哈,瞧我这记性,凌公子一提,我就记起来了,全记得了,哈哈哈。” 这弯转得滑溜,许彦白崩出一字。 “说!” 威严霸气,让方司理不敢延迟,“来当三万一千八百五十六号物品的是一个风水先生,叫杨海南。” “然后呢,方司理?”骷鬼假笑问。 方司理装无辜:“没有啦,典当只需他说个名,盖个手印,他拿钱,我收物,就结束了,哪里还有然后,且那件东西他都断当了。我没见过他再来,真的。” “方司理,你可是在他离开时派人跟着他的,你说…”骷鬼学他笑盈盈的说。 嘭,他吓得膝盖直接跪地,朝奉也跟着跪地俯身。 “饶命啊,饶命啊英雄,我是看见他当之物珍贵异常,怕是贼赃,怕有麻烦,所以为保万一,才叫人跟着他的。” 轰…骷鬼直接一手拍向内厅大门,只见隔着十来人远的木门直接成了一堆木渣。 刘一,轩辕,不解,硕人冷笑,这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时候,方司理才真的怕了,“他真叫杨海南,是一个盗大墓的高人,他前后来当了不少东西,最近在燕子飞客栈出入,英雄,我不是不讲真话,而是他是我的大客户,我怕你们是来找他霉气,一时转不过来,帮他遮瞒半点,真无恶意恶心肠的。” 这精明的人话里话外都为自己洗的一干二净。 “哼,还是个仁义之人?”讽刺够深的,讽刺完毕,许彦白片刻就起身离开,这种小人,拍死也弄脏手。 燕子飞客栈…骷鬼直接叫福来典当的后生带路。 刘一恋恋不舍,望了一眼台中已经被他喝的一干二净的茶水,这等好茶,回味无穷啊。 路过朝奉时,忍不住问:“这春茶哪里能获?” 朝奉倒是文雅,告诉刘一铺名,刘一死死记住,想一定要把这茶弄几车回去享受, 几车?真是想多了他,也不知这茶有多难得,有多稀有。 典当铺的后生伶俐地带路,一行人不走水路,一直青石板路踏步走,往燕子飞客栈走去。 第71章 燕子飞客栈 不走水道,穿街走巷,犹如羊肠小道,弯弯尧尧,大小桥众,走上去,别有一番滋味。 雾气带着山花香,不知香从何处来,路过的三两结对的姑娘,吴语嘤嘤,甚娇媚,茶楼弹唱,论诗不绝于耳,真是让人沉迷。 “真是好地方!”刘一不自觉欣赏向往,这才是生活啊。 “你可以留在这里。”许彦白不喜这里,心醉魂迷不适合他,让人生不出斗志,只想在这醉生梦死! 硕人也不喜这里安逸得让人遐想的地方,乐不思蜀可不是她现在可以任性的。 “燕来飞”三个大字竖草在一大块长方形的黑木上,一指厚的黑木就吊在客栈的左边,红色朱砂把“燕来飞”三字描得是龙飞凤舞,煞是醒目。 “燕来飞?”许彦白蹙眉,盯着。 “哇,奢侈至极,奢侈至极。”刘一眼睛放光走近那块黑木招牌下,使劲抬头,嘴巴张大得可吞蛋。 福来典当的后生,指了指客栈敞开的大门说:“贵客们,到了,这里就是燕子飞,我们当地人说习惯了口,一时改不了。” 骷鬼这才记得曾路过这客栈,几年前的客栈上挂的牌匾是花梨木,黑字,名字当时不大留意,好像是有个燕什么的。 轩辕少年心性,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刘一有点丢人,拉拉刘一衣袖:“刘堂主,擦擦你的口水,丢人啊。” 刘一真的用手背擦擦下巴不存在的口水,一脸嫌弃,“小饼,你真的要多出来涨涨·见识,你知道此木是什么木吗,皇帝见了也要流口水的。” “刘一,不可妄议圣人。”许彦白怕无端惹麻烦,打搅行程,出言提醒,他的好奇心也让刘一这货给勾起。 刘一改小声说:“这是阴沉木啊,小饼!”声音透着兴奋。 阴沉木?倒是少有,这个小小客栈招牌都用价值连城的阴沉木,这么大块,也不怕贼惦记? “你看,你看,这阴沉木外黑内黄,是极品金丝楠木,要在地下埋了至少得四千年以上,才形成这色,你看你看,这黑色包裹着的金色,多……” “行家啊!”客栈里迈出一男子,讲究的两撇胡子修整得没有一丝多余,精神奕奕的眼睛透着生意人的计较。 “不敢当,不敢当!”刘一真看上这块木了,手指头那么大小就值万金啊,晚上来抠点下来…… 福来典当的后生见来人,马上行礼“葛掌柜,您好,这几位贵客有事来寻杨先生的。” “哦?那就真不巧啊,杨先生刚好昨天就外出云游了,各位贵客寻他何事啊?”葛掌柜一脸你们来迟一步的可惜。 “哦,没啥重要事,只是我们主人游山玩水路过此处,刚好看中了福来典当铺里的一件古物,甚是喜欢,一问,才知道是一位杨先生典当之物,特来寻他,问一下还有没有其他古董,我主人一并收了。”骷鬼简单找个借口。 葛掌柜精明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看着群人江湖气重,游玩逛到当铺去?那就是挺特殊的啊,看来是特意来寻人的了。 “那是错过啰,杨先生昨天说去某山游历一番,这一去了无归期啊,各位是白走一趟了。”葛掌柜装傻充愣笑眯眯地说。 “无妨,我们是随意走走,那么我们今晚就住店。”许彦白开口,吩咐完骷鬼,直接右手往后一捞,精准无比拉着硕人的手,进客栈去了。 硕人一愣神,就直接随他进了客栈。 “小鱼,来客咧,请贵客。”葛掌柜还是不慌张,喊了一声,唤人出来招呼,自己从怀里掏出些铜板打赏给福来典当的后生。 “赏你,回去告诉你家司理,客住进我这客栈里了。” 后生明了,道谢离开。 葛掌柜才转身,悠悠闲进门。 一个长相清秀的伙计迎了上来,“贵客们好,我是这里伙计叫小鱼,贵客们是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六间上房,先吃饭,上些店里的招牌菜。”骷鬼吩咐完,望向主人。 许彦白先看了一下大堂,叫住那个小鱼的伙计,问“你们这里有独立的院子吗?” 小鱼点头哈腰“有的,有的,在里堂,单独院子,拱门庭院流水,风雅得很,就是价格比六间上方贵上一倍,不过环境清幽,是极好的。” 这里的人很会做生意,口才不错啊,“就要一个院子,能住下我们的,钱不是问题,去安排,再找一个雅间给我们吃饭。”骷鬼收到许彦白的眼神,跟小鱼说。 “好嘞,好嘞,各位贵客请上二楼,二楼的兰花间,一览外面水街风景,视线很好,各位贵客请!”小鱼声音都带着高兴,让人听起来也会感染到那个喜悦,很适合做跑堂的,让客人感觉到愉悦,掏钱也爽快啊。 来到兰花间,小鱼去安排酒菜,刘一才敢喘气,坐在喝茶的太师椅上,眼睛瞪的像灯笼。 许彦白推开雅间的窗,一阵香风拂面,很是舒服,外面刚好是客栈楼上,能直接俯视客栈门口的街道和流水,远处景色也是不错。 “阁……阿白,你能放开我的手了吗?”硕人低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许彦白一笑,高兴转头望向他的小狐狸。 “来,这里的景色真不错,你过来瞧瞧。”一把用力,直接把她拽了过去,两人挤在一起,了望入画的美景。 硕人想拒绝,但是一靠近窗,清新的空气让她精神一振,外面的如烟如幻的景色映入眼帘,一股舒服袭来,盯着景色醉了。 无面出来,站到明处,所以没有戴面具,站在门旁细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无时无刻不做好他暗卫的本分。 轩辕无聊,也不能去望那两个腻腻歪歪的大人物啊,只能盯着刘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刘堂主,你撞邪拉?” 这一句话成功把吸引力集中在刘一脸上,只见他眼睛瞪大,嘴巴张大,连鼻孔都打开得大大的……真像轩辕说的,看见了不干净东西,撞邪一样。 “他怎么了?”硕人见状也忍不住问。 “喂,喂?”轩辕担心这个堂主傻了,就为一块木头傻了? “我,我,”刘一略略回神,“我是进了天庭了吗?这店可真是奢华到了,到了无法言喻的地步了。” “哪里有,我怎么看不出啊?”轩辕见他那模样,真是心里口里鄙视。 “你懂什么,阿白,这店不简单,单单是大堂里随便摆放,招呼客人吃饭的桌椅全是刷了层深漆的金丝楠。”刘一兴奋地说。 “金丝楠?”许彦白还是被惊到了,不是木头贵重,而是这犯禁,金丝楠是皇帝与皇后才可用的木材,这家小小的客栈,居然贱用? 就算上了漆,行家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是明目张胆啊。 刘一家世显赫,用惯见惯好东西的公子哥,能看出不是什么意外,这里的官府呢?就这样让一间小客栈冒犯圣人?来这里游历的达官贵人呢? 连刘一都能看穿的,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单单是外面的阴沉木的价值就够买起半个长安城了。,那个掌柜后面的酒坛子,我看了看,如果没看错,都是埋过地的古董。”刘一的惊叹是有道理的。 “看来这是个盗墓窝啊?”轩辕从太师椅里弹起来,拍拍屁股,这刚才坐的椅不是陪葬品…… “嘘,有人来了。”一直留意外面动静的无面示意。 小鱼笑得年画娃娃一样喜兴,推门进来,“贵客们,小鱼先给各位上茶来了。”就招呼后面胖乎乎的伙计,把茶杯茶叶热水送了上来。 骷鬼摆手叫小鱼过去,“爷,有啥吩咐?” 骷鬼直接拿出银定子,小鱼眼睛都笑成弯月了。 “有啥,爷说。” “我听迎路的后生说,你这客栈原来是叫燕子飞的?爷就好奇,为何改名了?” “哦,就这,嗌!爷啊,小鱼告诉你啊,本来几年前咱这里是叫燕子飞的,燕子飞呢是葛掌柜的相好,葛掌柜为了讨好燕子飞,就弄了这个客栈。”说到掌柜的,他就小声了一点。 “呵呵,这客栈还是为了讨好美人啊?够风雅的啊。”骷鬼说。 “美人?燕子飞是一个江湖女子,人如名字,经常飞得不见影子,后来有个高人,就说改个名字,燕子飞就会落地生根,不飞了,所以才有我们现在客栈名字“燕来飞”啊。”调侃东家,小鱼是越说越小声。 “原来如此?那么最后那个燕子飞?” “成了我们的老板娘。” 骷鬼把银子丢给他,小鱼高高兴兴道谢,去安排酒菜了。 “无面,去查查。”燕子飞?这名字有点熟悉,许彦白想。 无面答应一声,从窗而出。 第72章 魑魅魍魉 小鱼手脚很快,不一会,就上了玲珑牡丹鲊,鲈鱼莼羹,松花春茶河虾仁,万三蹄,蜜汁火方,三套鸭,蟹粉豆腐,三鲜馄饨和各色苏式糕点。 满满一桌的佳瑶,配上一壶烧春酒。让人食指大动,小鱼还很上道的问“贵客们,咱这里有名的是面食,如果不喜,小鱼也推荐米饭。” “各色都上一点尝尝鲜。”骷鬼不知众人口味,就让小鱼都上。 “好嘞!”小鱼轻快安排。 时至,未时,吃饭的人少,上菜很快。 当一切饭食准备好,无面也就回来了,许彦白示意有事稍候再禀,在外也不用那么多礼数,直接大家围桌吃饭。 硕人尝了河鲜,鲜甜可口,偏甜,适合她胃口,再喝汤吃面,一身疲惫尽消,这里真是一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很快众人吃饱喝足,跟着小鱼穿过燕来飞客栈的里堂,隔着一条不大的小巷,推开一个院门,:“各位贵客,这里就是单门独户的院子,里面有两层寝室,前院有亭子,假山流水小桥,有事走两步唤我一声,我马上就到。各位真的不需要小鱼安排个伙计来烧水倒茶?” “不需要。”骷鬼摇头。 许彦白点头,骷鬼再赏,就关上了院门。 这时候的福来典当铺后面,方司理把一个信封交给送许彦白他们去燕来飞客栈的后生,叮嘱道:“一定小心谨慎,不要让那帮江湖人瞧见你的模样,切记。” “知道了,我去了。”后生把信放进怀里,快步往燕来飞客栈走去。 跟在方司理后面的朝奉,神色有点慌张,“方司理,万一……?” “没有万一,让他们活着出去,这里的事不就全捅破了,你别忘了你家那八个如花似玉的小妾。” 朝奉住嘴了,低头关上后门。 却不知道这一切全部进了无面眼里,无面轻功不及鬼风,但是幽冥五鬼轻功与隐藏功力,没一个弱的,几个跳跃,就回到他们住的院子里,把事情说一遍了。 许彦白轻蔑一笑,这群魑魅魍魉,这么快就全部浮出水面了,无趣得很啊。 “骷鬼,去替一下那个后生,送个信。” 骷鬼点头,开始他的伪装生涯。 无面等骷鬼出去,就站了出来,“主人,燕来飞客栈里里外外住着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听脚步声,都会武。” “黑店啊?”刘一声音里有点小兴奋怎么回事? 轩辕嘴角一抽,“黑店,你高兴个屁啊?” “你不懂…”硕人学刘一的语气,笑着说“黑店,你家堂主可以理直气壮杀人越货了。” 轩辕一拍大腿,“呀呀,你想的是这事啊,出息了你,就为一块木头。” “你懂什么,那是阴沉木,极品阴沉木。”刘一瞪眼睛,叉腰,与轩辕吵了起来。 许彦白温柔地看着小狐狸,她笑容多了,人也活泼了,卸了以前那种拒人千里外的壳了。 硕人看他们两热闹,人间烟火气,也就是如此,遇到他们,算是活着。 无面留意到主人眼神温柔,心里也为主人开心。 “主人,那个小鱼说的,我问过附近住的人,是一致的,那个高人,听形容就是我们要找的盗墓人。”无面继续禀告着。 “我们进了客栈,葛掌柜没有招呼我们,而是偷偷出了客栈,去了不远的独院,应该是去圆谎。”明面是他们几个,暗地里有不少影子,万无一失,是无面做事方式。 许彦白眼光不离他的小狐狸,语气也粘上开心,“就让这班小鬼蹦哒一会,福来典当,燕来飞客栈,是一个销赃链条啊,这个高人,我期待着呢。” 夜来,一后生轻巧如风落入院里,无面迎了上去,“回了?主人在等你。” 带着后生来了二楼偏右房间,“主人,骷鬼回来了。” “进来,”许彦白在里面说话。 骷鬼现在是伪装那个送信后生,一张脸无差,一举一动也是惟妙惟俏。 行礼,从后背几大穴位抽出钢针,身形立刻起了变化。 再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铁块模样东西,举着那黑不溜秋的东西在脸上画上几圈。 无数的咻咻咻… 细如汗毛的银针从他皮肤飞出,全部粘在那块黑不溜秋,铁块一样的东西上。 骷鬼的脸从后生模样变回了他本来模样。 “万针易容,出神入化!”无面以前常看见骷鬼去捏泥人,后来才知,捏泥人是为练就这易容捏自己脸的功力呢。 “要学吗?”骷鬼打趣问。 “不用…”无面可不想被扎成刺猬。 许阁主纳闷,这两货,以前不会在他面前多一句废话。 怎么?都变味道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什么… 骷鬼立马严肃,“主人,那个方司理信中说,我们已知晓真相,绝不能放过我们,要杀人灭口。” “哼,很好,这个方司理,还是做贼心虚,要借刀杀人,掩饰他做的好事啊!”手指敲着桌面。 “那就随他愿望,去杀人灭口。” “是,这个葛掌柜呢?”骷鬼问。 许彦白笑了,阴森森笑了,让人背后一寒,这…还是那个可怕的修罗恶鬼,只不过在褚硕人面前才温柔得像个人… 骷鬼与无面害怕地咽下一唾沫。 许修罗,笑得阴深,“他要来杀人灭口,那就让他来,我倒看看,他有多大本事,这动静别搞太大,让我的小狐狸好好休息一下,这半月赶路,她都没好好休息过。” “是” 两属下听命,心里祝那个葛掌柜好运啰。 第73章 燕子飞绑夫请罪 夜黑风高杀人夜… 咚咚咚…不断有很奇怪的声音起伏不疲。 终于一声“哎呦!”终结了这半夜的敲冬瓜行动。 硕人被惊醒了… 她居然,睡得如此香甜… 杀手的本能呢? 吵醒了他的小狐狸,许彦白一怒,直接咔嚓了那个喊“哎呦”的黑衣人。 硕人着衣推门而出,就看见许彦白甩脏东西一样,把一具尸体丢弃得远远的,双手藏于身后。 暴戾的脸顷刻…春风化雨… “吵醒你了?小狐狸!”这一秒换脸,堪比川剧变脸… 硕人瞥到那张脸,立马把门嘭一声关上了。 ………怎么回事?自己刚才残暴杀人让小狐狸看见了,所以…嫌弃他了? 低头盯住十根手指…嫌弃他…了吗? 其实不是…硕人开门后,惊觉自己睡了一晚上,头发乱糟糟的模样…衣服也是随便就穿上,脸也是一副没睡醒的邋遢样… 啊…她双手捂脸,脸颊泛红,刚才自己的狼狈样子,他好像看到了? 怎么办?呜呜呜…他应该看见了… 硕人现在的纠结,就是少女怀春。 十七岁的姑娘,一旦放下了防备,春心萌动,与普通闺阁女子情窦初开无差,都想以最好的一面,被喜欢的人看见,自己最不好的一面,还是别让他看到。 怀着这种小心思,亘古不变。 背靠门后心,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外有细微的呼吸声,他没有离开,硕人心砰砰砰地跳动,掩饰不了的心中喜悦,她甜甜的傻笑,期待着他,又怕这模样见到他,又怕他生气离开,不觉透过门缝,偷偷去看他。 内心各种纠结… 许彦白二十一,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他不知道硕人有没有留意到,最近他很少穿黑衣,因为刘一偶尔一句玩笑话,说姑娘喜欢白衣飘飘,色雅仙气的翩翩公子。 如此,他最近一直在穿白色雅衣。 也尽力不在她面前,表露狠辣恐怖的一面。 刚才是这个不解风情的人,一声哎呦把小狐狸吵醒,他才忍不住怒气出手…这么巧,给她看见了。 他也很忐忑… 这俩啊…都把他们如何相遇忘得一干二净了,硕人最卑微最狼狈还不是这货照成的。 这货最凶残,最恐怖还不是对付他的小狐狸,也不能这么说,他对小狐狸还是留有余地的。 就在这俩,隔着门,各种想法的时候。 无面各众,早就清理干净要来杀人灭口的黑衣人。 一个个黑衣人,头顶着一个包,被他们用木棍敲的… 他们英明神武阁主吩咐下,一棍一个准,刚才哎呦的漏网之鱼是轩辕敲的。 轩辕少年正一脸我错了的乖巧模样,低头,手放前面罚站,仿若一名向夫子认错的乖宝宝。 许彦白对谁都英明神武,只有一人例外,他小心翼翼敲了一下门,吓得硕人把门缝偷看他的眼睛闭上,慌忙转身,嘭,背重重撞上紧闭房门… 熊样…!你就不能别在他面前出丑吗?硕人心里一阵哀嚎。 我又吓到小狐狸了?许彦白暗骂自己,要再小心翼翼一点,不敢再敲门了,只是小声说:“小狐狸,我先下去审审他们,你…好好休息。” “嗯”…细若蚊声,禁不住脸红,他好温柔… 路过的刘一,莫名感到一股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肉麻气氛。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给许大阁主一拽,跃下二楼了。 院落里,灯火通明,不大的堂里,一大堆头上起包的黑衣人,趴着坐着仰着,被压着,压着人,千姿百态,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骷鬼顺水挑开一人遮脸黑布,?,熟人? 那张年画娃娃一样喜庆的脸,除了眼睛闪着不忿,这脸怎么看,怎么都让人生气不来。 “跑堂赚的少?晚上把偏行都干上了?”骷鬼对小鱼印象不坏,这时候有点可惜了。 小鱼别过脸去,“成皇败寇,要杀要剐悉从尊便!” 轩辕差点被这人气笑了,“切,一个小毛贼,干挖人祖坟这种缺德事的,还成皇败寇,你也配!” 殊不知,这句话,把在场的都骂了个遍…他们也正准备,去挖人祖坟…! 少年,长点心…别跟你堂主学的一样无心无肺…真不好。 许阁主太阳穴直跳…盯着轩辕后背,你这是骂我挖人祖坟缺德事吗? 无面再次使出变成柱子能力,缓缓移到黑影里,看不见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骷鬼也在扶额,小饼哥,你这样说,你让阁主等下怎么开口呢,你是把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全忘了吗? 刘一一开始还是很赞同小饼的话,品着品着,不对啊,他们来干嘛的,找盗墓高手一起去盗墓的呀… 场面一度死静…挺尴尬的。 这一晚,燕子飞回来的比较晚,一回到院子里,就看见自己那个胆小的夫,抱着手指,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乱窜,一边走还一边咕噜着什么。 “喂,这么晚不睡,干嘛呢?”她这一声,差点把葛掌柜送归西方。 一看是自家媳妇,马上泪奔,委屈巴巴扑过去:“媳妇,你终于回来了。” 燕子飞抬起一脚,黑色长靴直接挡在他心胸处,“别,你闯了什么祸?哭得这般窝囊?” 瞧着这不成器的夫,心里懊悔,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答应与他成亲呢?她一个江湖女子,喜欢的是快意恩仇…嫁了个生意人也就算了,手无搏鸡之力也忍了,还遇事就爱号啕大哭… “别嚎了,说事!”耐性磨光,直接打断。 葛掌柜还在抽涕中:“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有几个江湖人来寻杨先生,我觉得挺奇怪的,就收到那个方司理给我的信…” “等一下!”燕子飞打断问“方司理?那个鼻子大大的福来典当铺那个?” “是他。” 轰…金楠木桌子缺一角,被燕子飞一掌劈了…吓得葛掌柜不哭了,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巴巴望着自家媳妇。 燕子飞一脸怒气“说了多少次,那老鬼不是个好人,算计阴险着呢,每次他有事,那次不把你给计算进去了?你还乐呵乐呵的?气死老娘我,你还次次给他擦屁股?” “是,这次他说,杨先生有难,我这不就是不得不帮一下嘛!”葛掌柜扁着嘴,哄着燕子飞。 燕子飞肩膀一松,自己也不能不管他啊,谁叫这人是她的夫啊,唉! “说,惹了哪个?” 葛掌柜叽叽咕咕说:“我就叫了你寨里的人去给他们一个教训,谁知道不到一盏茶功夫,去的人连哼一声都没就被…抓住了。” 燕子飞眼睛一瞪,“什么?你使我狮山寨的人,去给你拼命,你这老东西,你敢啊你!” “我不老,比你小两岁。” 啪,葛掌柜脸上出现一个红色掌印。 跟着燕子飞一起回来她的丫鬟小花,慌慌张张闯了进来,一副见鬼的样子:“寨主,刘…刘一…我看见了幽冥阁的刘一了。” 燕子飞脸色一变,直接抓着小花衣领,激动问:“他在哪?” 小花一脸吃啥拉啥的模样说:“姑爷要杀的就是刘一他们。” 砰砰砰… 房间传出几声清脆的巨响… 无面在独院外面,堵住了两人。 一女人,拎着葛掌柜… 葛掌柜头不敢抬,两手抱手肘挡着脸。 女人高大,她拎着葛掌柜后衣领,葛掌柜弯曲成一个半圆。 她轻松行了个江湖礼,声音激动地说:“燕子飞绑夫请罪来了。” 第74章 撞衣,撞簪?还撞人!刘一的偶像 换好衣服的硕人刚好从楼梯走下来,与拎着葛掌柜的女人眼神对上。 嫩黄色衣裙,桃花簪,两人脸上施胭脂,一脸春风荡漾的模样。 硕人惊愕,无面就招呼她了。 “您下来了?” 硕人回神,来不及阻止无面的叫声,一脸无语,还想回去换件衣服呢。 只能拖拖拉拉进去,向许彦白福了一下,找一张离得最远椅子坐下。 许彦白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听无面大声禀告。 “燕子飞拎葛掌柜前来请罪。” 来的真不巧,不过再不来,他准备把人给绑来,倒是识相。 对无面招了个手,无面明了。 “请。”这才让他们进去。 嫩黄?桃花簪??这装扮? 在场的人都留意到,这一副打扮的人,刚才不是进来一位了吗? 唰地,几双眼睛看向末位坐着,故作镇定喝茶的某人。 其实这位躁得脖子,腮边都发烫了。 可就是有傻子敢这个时候去惹一个女人,只见轩辕噗叽一笑,一边笑还一边说:“你俩约好的啊?穿颜色一样衣服,戴一样的簪子,脸颊还涂脂抹粉,怎么看怎么好笑,对不对,堂主。” 马上他就接到两个眼刀子! 燕子飞把拎着的葛掌柜重重一丢旁边,作揖大声道:“狮山寨燕子飞把罪魁祸首抓来请罪了,我寨里的兄弟是被此人蒙骗而来,得罪幽冥阁各位,算我狮山寨的不是。” “本来要杀要剐悉随尊便的,但是祸是他惹的,我的兄弟只是被他蒙骗,而且幽冥阁的人都是讲道理,明事理的大度人,一定知道找谁算账,我们狮山寨感激不尽,算我们狮山寨欠各位一个人情,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们定义不容辞!”说完,全然不顾个掌柜可怜巴巴的眼神,躬身赔礼。 场面一度无声,许彦白没有说话,在场人也不敢说话,燕子飞理亏,躬身不起。 静默… “哼哼…如此说来,来杀本阁主的都可以归咎一人,而其他的全部可以放过了?”许修罗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口舌如簧的辩解。 本阁主?燕子飞惊悚抬头,主位上坐的是一个没有戴修罗面具的男人,她怎么都没想到他自称阁主? 印象中的阁主是一直戴着修罗半扇面具的… 不好了… 吓得她慌忙跪下,脸色死灰,好惹不惹,惹了传说中最可怕的存在,修罗恶鬼暴戾乖张,看不顺眼就把一些门派给灭了,她这个小小的狮山寨算个屁。 燕子飞一直磕头,头咚咚咚撞得很有诚意,很快见血了。 葛掌柜那里见过这场面,自家的婆娘天不怕地不怕,这时候这番模样,是真的吓尿他了。 自己惹了的是什么人?都把媳妇吓成这样? “哇”葛掌柜直接吓哭了。 再次傻眼,这对夫妻什么操作… “住口!”许彦白讨厌至极,出口喝止。 葛掌柜立马收口,不敢再哼一声。 “狮山寨?燕子飞?绿林好汉?”没听过。 听到许阁主问话,燕子飞才停了磕头,鼻子都快挨上地板,诚惶诚恐“是,是小人僭越了,不知道幽冥阁主在此,自作主张,小人该死,但是求阁主饶了小人狮山寨其他兄弟,小人立刻自刎谢罪。” 一听媳妇要自刎,葛掌柜直接伏地大哭“不要,不要,英雄,是我自作主张,燕子飞,你不要自刎啊,是我的错,我,我,以死谢罪,我的错…” “住嘴!”燕子飞这时候抬一点头,瞟了一眼这个为她建客栈的男人,冤孽啊。 “我说早说过,那个方司理不是好人,你不信,狐假虎威,现在我是兜不住你了,连我的兄弟们,都保不住了,你开心啦,叫你不要惹是生非,不听,哼,一起陪葬,开心。” 燕子飞骂完自家的窝囊废,抬眸不舍得望下刘一。 刘一一脸莫名其妙,这大婶盯着自己看干嘛呢? 燕子飞看刘一望向自己,心里一喜,他还是记得自己的。 “刘堂主,我知道我们冒犯了幽冥阁主,是罪无可恕的,但是看在我们曾经的交情上,求你饶了我狮山寨一班兄弟的命。” 轰隆…有奸情? 多双八卦小眼神,注目着燕子飞与刘一。 刘一听完,直接跳脚,大骂“你是什么呢你,我根本不认识你这个大婶,何来交情,别乱攀老子关系。” “什么?”这下轮到燕子飞惊了,很少哭的她,眼里闪着泪光,大婶?他居然不记得她了,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吗,人家都不知道你是谁了,枉费她这么多年苦相思。 燕子飞心一下死了。 口里不可置信念叨:你忘了我。 燕?看她表情悲绝,不似作假,姓燕的,七年前倒遇到一个。许彦白在想,难怪刚来听到燕子飞莫名就有点熟悉感。 这时候听到燕子飞愤愤说:“七年前,刘一你与几人被极乐宫人追杀,一名叫燕飞少年,救了你们一命,你居然说不认识我?” 燕飞?对了,那时候是有一个高大少年引路,让他们躲过一劫。 燕飞?刘一也唰站起来,走近几步,“燕飞大哥?” 刘一俯视着那张脸,“你是?燕飞大哥的妹子?一点都不像啊。” 燕子飞被气的吐血,“我,燕飞,当年我出外游历,男子打扮很正常,我叫燕子飞,少子,不就是燕飞啊。” 这一次刘一听清楚了,一脸痛苦,抓着胸口衣服,不可置信地往后退去几步,脚步不稳,表情比燕子飞更痛苦惊愕。 不知内情的轩辕上前扶住刘一,望向无面,“他怎么了?中了暗器快死的样子。” 许彦白侧脸当看不见,无面只能述说当年的事情,原来七年前,刚建立幽冥阁一年的他们,要去杀一个引诱许斌(许彦白之父),让许家,林家蒙羞的那个小妾。 一切罪恶的根源,这个小妾本来是许家右相刚纳的,不知怎么就与许斌认识,刚成婚不久的许斌一来二去与那小妾有了手尾。 不顾新婚妻子,哭着闹着要把自己阿耶房里的小妾收房,这对许右相也是啪啪打脸。 这事在当时真是成为大街小巷的大笑话。 许右相一怒之下,要把他赶出去。 那个许斌居然不怕,闹着要和那个小妾私奔。 许彦白阿母一气之下,回了林家,递上一纸和离书,回林家后就发现怀了身孕,不舍堕胎,最后把许彦白生了下来。 许斌不久后就病死了,那个小妾不知所踪。 直到许彦白六岁,有一天发现他阿母贴身的丫鬟在一碗药里下点什么。 那碗下了东西的药,喝进了他阿母的口里,他想跑出去阻止,却被乳母死死捂住嘴。 是乳母告诉他,凡事不能冲动,一定要谋而后动,阴私大宅里的可怕,是他无法想象。 他想了一夜,把阿母喝剩的药汁浸在汗巾,让身边的小童带出去,找个大夫瞧瞧,还用钱叫门房跟着那个丫鬟。 小童带回来一个可怕的消息,那药汁掺了让人虚弱的毒药,长期服用会导致五脏六腑衰竭而亡。 小小年纪,唯一亲人被害,那时候的他是有多绝望无助,他还记得,他把丫鬟下药的事告诉了他的阿母,阿母笑得绝望,嘴里一直在说:“终于可以解脱了。随她,随她……” 他才感觉到,自己唯一的亲人以死离开他,以死背叛他,他恨,他不想阿母死,他不想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他把药全倒掉了,不让阿母喝。 她的阿母望着他,泪水浇浇地笑:“我的阿白,不许我喝,那阿母就不喝了。” 那时候那么幼小的许彦白,才六岁的小孩,怎么会知道,他阿母已经病入膏肓,喝与不喝毒药,也活不长,不喝药,死的更快,但是阿白让她不喝,她就不喝了。 后来跟着下毒的丫鬟的门房,把许彦白带到了一个大宅,见到了那个女人。 三年后许彦白的阿母死了,留给他五个暗卫,一大笔钱财,他开始复仇之路。 当年十四岁的许彦白,十三岁的刘一,带着五鬼,和一班收了钱财的江湖人,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地方,与保护她的一班人厮杀,最后是许彦白亲手,手刃了那个娼妇。 是低估那班人实力,他们也受伤的受伤,死的死,逃了出来,一直被人追杀,遇到一个高大的江湖少年出手,带着他们到一个山洞疗伤。 那个江湖少年自称燕飞,这个燕飞足足高刘一一个头,清秀俊朗,刘一很崇拜这个少年人,一起谈天说地,就算燕飞因家中有事,提前离开了,刘一还是恋恋不舍地拉着这个少年,期待往后再有机会再见。 回去后,刘一还常常提起,他也要做一个像燕飞一样的少年侠士。 燕飞,是刘一年少时候的偶像,是他一直前进的目标。 这时候,这个一直他心里的偶像,变成一个大婶? 还嫁给一个窝囊废?心灵大受打击,受不了的小心灵,破碎了。 受不了?那就跑,刘一猛地直直向大门冲去,落荒而逃…… 第75章 一直等你们的杨先生 醉卧西楼,听雨声。 当燕子飞带许阁主寻到传说中的杨海南,坐在望柳西楼的最高处,倚着“美人靠”,二指托着拿着酒杯伸出廊外,高低起伏摇晃着杯中物。 “一览众山小,一览众山小啊,” “这里太低了。”许彦白踏进来,望了眼外面烟月风景,“没有那种气势。” 杨海南挑眉高眼望过去,看到燕子飞与其余人。 把杯中物倾倒而下,一股醉人酒香飘散不去,才把手伸回。 “老葛呢?” “死了!”燕子飞怒说。 直接引得杨海南哈哈大笑,“早说过,你是他的劫,他非要硬改姻缘,就为了与你露水姻缘,只求风月,不求前程!死得好啊,死得好啊! ” “呸,”燕子飞一脚挑起红木镶玉石圆凳,直接砸向那人,“老娘就说为何鬼迷心窍就跟了他,原来是你。” 无面快步闪过去,挡住那个武器。 “燕寨主,先留他性命,我们需要他。”骷鬼也笑面挡住中间,就怕燕子飞一个冲动。 基本上,在刚才,众人就猜到,这个当年的女扮男装的燕飞,是心悦刘一。 也是。 当年的刘一红唇齿白,是个姑娘看见他都脸红,当年两人的相谈甚快,燕子飞是对刘一起了心思,只是家中老爹突然出事,不得不赶回去接管山寨。 刘一那时候年纪不大,看见一个高他一头的英雄少年,崇拜很正常,哪里想到风月去呢。 就这个样一个崇拜数年,一个相思数年,一本糊涂账,说不清。 燕子飞心悦的是刘一,不说他们有没有结果,但是葛掌柜为了留住燕子飞,让杨海南改了姻缘,这是个人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可这位杨大师,可不这么想,他觉得这彰显他非凡能力。 一脸自豪没有悔意,“燕子飞啊,你本来的姻缘路就不顺畅,老葛为了你,可不惜大风险,求我求到我都不忍心,才出手,弄个阵法,让你们一偿所愿啊。” 哼,这话说得,改人姻缘,还让人感激流涕吗? “老娘就算命中注定孤独终老,也不想让人随意摆布,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燕子飞怒意蓬发,谁喜欢被人控制? 杨海南还是一副我能力高超的模样,让在场人心里生厌,这等自以为是之人。 “燕子飞,女人有个男人疼爱,为你挡风遮雨,不好吗?要什么孤独终老呢,老葛可是一心为你啊。” “放屁!”燕子飞手指握拳,都气疯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那个姓方的就利用老葛,老葛那蠢货,被你们当出头鸟,干尽坏事而不自知,蠢货,倒是你们,真是坏到心肝里了。” “凡间俗物,我可没看在眼里,我停留在这里,为的是等我一生中贵人,此刻我等到了。”说完,才缓缓站起身,明确对着许彦白就是一拜,再对着硕人一拜。 “我贵人出现了!”只见其人一双眼睛凸露的阴阳眼,狗鼻,薄唇,圆脸,笑不达眼,一看就是个寡情的人。 大家瞧着这人模样气质,怎么看是一个落魄书生中年模样,与想象的堪舆术士那种气质相差甚远。 看到各人眼里疑惑,“飘飘欲仙是装出来的,没有本事之人才会于貌相中花心思,我不是修道之人,让各位大失所望了?我是挖坟盗墓,你们要找的人。” 这话信息就多了,好像再说,我一直在等你们,你们来找我,要做什么我都知道。 “既然你知道我们寻你,为何不早早出现?”硕人感觉这人不舒服。 杨海南高深笑了,盯着她看:“刘备三顾茅庐才请得诸葛亮。我本是想…”还是观看硕人那张脸,“因你,我不想错失良机。” “姑娘,你的面相非凡啊,我虽算到命中有一次大机遇,能改命换生,飞跃成仙,我堪不破此天机。一见你,我阔然开朗,阔然开朗啊。”眼睛贪婪盯着硕人,就像看多几眼,他就能乘云踏雨一般。 硕人被他盯得瘆人得慌,一道宽广的身影挡在她面前,硕人心里一暖。 要说女人是最容易被感动,一点暖心的不经意,就往心里烙下来。 难怪千古之说只有“负心汉”而无“负心妇”,只有“最毒妇人心”,对感情,女人总比男人忠诚,只有被负心了,才会毒如蝎蛇。 杨海南收回眼神,笑笑不甚介意,对燕子飞做了个赔礼:“葛夫人,说实在,你姻缘实在太薄,本无夫无子,是老葛用他的富贵,命数,换与你露水情缘,你怨他也好,恨他也罢,他也给了你几年欢愉,且我观你子女宫泛红,是有星宿报恩来了,福缘啊,大福缘啊,好好珍惜。” 燕子飞眼眶泛红,强忍至今,“我非感激你不可了,啊?” “是要好好感激,你本是孤独终老命数,现在你有后了,不应该好好感激吗?”杨海南还是一副“你就该感恩流涕”的模样,让人恨的牙痒痒。 燕子飞气的冒烟,一手成爪,要杀过去。 硕人在这时候,听懂了,慌忙拉住燕子飞的手臂,问:“燕子姐姐,你有孕了?” 燕子飞还是怒气上冲,没听清楚反问:“什么有孕?等我拍死这江湖术士。” 硕人真是无语,看着挺精明一个人,“燕子姐姐,你有孩子啦,在你肚子里。” 燕子飞这才一愣,一呆…,再低头望向自己扁平的肚子,再望向硕人,一脸懵逼地望着硕人死命点头的模样。 终于哇一声哭了… …这个孩子,她期盼得…已经放弃了,这真是一个大惊喜,她终于有了一个与她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杨海南还在这时候,不合时宜说:“没有老葛愿意牺牲一切,也换不来,不过主要还是我,”望向硕人方向,“还有她这个福星。” 燕子飞高兴得哭得稀里哗啦,紧紧握住硕人手臂,分享着突如其来的喜悦。 第76章 僵尸? 跟着回了独院的杨海南,刚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就右手一伸,问“这位贵人,我要看看那张地图。” 许彦白抿嘴冷笑:“你如何得知我有图?” “哈哈,聪明人就不打暗语了。”环视一下这个厅里,除了又戴上面具的无面站着,其余人都坐着,连个倒茶的人都没? “我等的就是你,等的就是那个大墓,才在这个地方一待好几年,怀念大山啊。”说完望向骷鬼。 “是不是啊,有缘人!” 骷鬼脸上一僵,这人好邪门… 几年前刚好路过,看见过他一次,这成就了,这一次的机遇? 好像看出他的困惑,对骷鬼一笑,“因果循环,那颗种子在你到此,已经种下,开花结果都是必然的。” “不要说些玄之又玄的鬼话,你真有本事?日后见分晓。”轩辕最看不惯神神叨叨的模样,单脚踩椅上,脸上不屑。 “少年心性啊,别不信因果,一切注定,有一个点出现,再有一个点出现,线才可以连在一起,路就会呈现,断了就是绝地。” “切”听不懂,也就不管他,心里想起刘一跑了一晚上,去哪里了? “阁主,我去寻一下刘堂主。”还是去找一找,刘堂主那个玻璃心。 许彦白点头,“去!” 杨海南也顺口说:“少年,麻烦你出去喊一声小鱼,送点茶点来,今晚是不眠夜!” 茶水,糕点,许彦白望向硕人,小狐狸也是饿了累了,这都快天亮了。 轩辕本来是想拒绝,但是看到许彦白示意,也就不情不愿出了院门,就站在小巷,对燕来飞后门一喊“小鱼”。 顷刻,小鱼就应声,奔出来了。 这个地方的人都不一会睡觉的吗?都四更天了… “贵客,小鱼在,”又恢复了那一副年画娃娃样,不过眼神多了忌惮和感激。 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惹了幽冥阁啊,真是找死,去杀幽冥阁的人?人家动动手指把黑煞给灭了,自己能在幽冥阁刀下留人,后半生有吹嘘的本钱。 “你拿些糕点茶水送去。”不耐说完,几个跳跃去寻他家堂主去了,有个不省心的堂主,就是费神。 “是是是”小鱼马上答应着去安排。 几个跳跃,在屋顶上,脚尖点着瓦片借力的轩辕,迎着夜色,轻盈如猫。 渐渐,觉得这跳来跳去,甚是好玩,干脆背手,脸上享受夜的清凉,愉快地玩耍了。 至于他那个让人费神的堂主,就让他哪里凉快哪里继续待着。 正当他玩得开心的时候,突然右脚脚尖碰到一块瓦片,那块瓦片明显被人拿起过,虚放着,他脚尖一碰,瓦片就倾斜,静夜里发出啪嗒一声。 算是巨响了,咻咻连续两声,两道银光月下闪现,穿透瓦片向他袭来。 倒霉!轩辕往后退闪几步,刚躲过暗器,三道身影就从下而上直接破瓦而出。 轩辕刚想取笑有门不出,头破瓦片的笨蛋时,笑凝在嘴角。 背着的手瘫软放下,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三个人,形成三角鼎的包围圈,围住了轩辕。 让轩辕吃惊的是,围他的是三个熟人,三个在十殿情报处里,优先处理名单上的三个人。 只是要寻找的三张画像的人,现在就围着他。 九殿一直在寻,失踪已久,十大高手其中三人,这时候眼白凸出,面苍如尸,眼眶黑紫,唇色黑红,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瘆人啊,大哥,这种情况下,你们又这番模样出现,我怕…轩辕心想。 不是不想寻你们,但是你们…“救命啊!”太可怕了…轩辕一声尖叫,撒腿就跑。 以平生吃奶的力气,往回跑,那里有个神棍,专门对付这些。 躲在某张舒服被窝里的刘一隐约中听到小饼的尖叫声,怀疑在睡梦中的幻听,翻个身继续睡,谁知道屋顶上方再次传来小饼走调的尖叫声。 “啊~~~,救命啊。” 小饼?刘一一个激灵,披衣,从房门窜出,刚好撞上一人,差点嘴对嘴,还没来的及问,感受到那人手臂一甩,要直接攻击他。 刘一双腿一蹲,直接缩头躲过一招,刚想吐槽这位兄台口太臭,矮身就瞄到差点亲上的兄台,肚子上有一道腐烂生虫的伤口,黑色发臭的腐肉,肠子都半露…这样都能活? 是不可能的,还瞄到两双直腿跳跃的腿,屁股直接坐在瓦片上,用屁股后退,一边退还一边捂鼻关嘴。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的轩辕就看到这番景象…不得不说少年的好奇心,他大声问:“堂主你干嘛?” 刘一可能就是少根脑筋,还真回答“我听道士们说,遇见僵尸,要闭气,它就发现不了你。” 哦,原来如此,轩辕就一边闭气一边跑,当逃回独院的时候,脸已经快胀成酱紫色。 出来看热闹的人里,杨海南古怪一笑:“你这个点把另一个点连上了。路来了!” 众人皆不明白他打的是什么哑迷。 第77章 师兄,养尸好玩吗? 夜惊了,鬼哭神嚎的叫声不断,但是鲜少有出来看热闹的普通人。 因为,杨大师说过,最近夜里,会有不好的东西出现,需紧贴他画的符咒,这一个月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连打更人也不要打更…,要不会死于非命。 所以整个小镇,除了燕来飞客栈,独院,再无一人好奇探究,个个都躲在被窝里,被子蒙头,颤颤发抖。 “什么时候的事?”燕子飞听老葛说起这件事,不可置信问。 葛掌柜躲在燕子飞身后,声音里全是害怕,声音虽抖,还是气壮地说:“杨先生早就警告过,这月镇里会有东西伤人,要所有人入夜就不要外出,还送所有人,他画的符,那几百桶黑狗血,还是我帮他弄来的呢。亏你天天说他不是好人,不是好人能救下整个镇的人吗?” 燕子飞哑言。 其余人眼光有点不同地望向主角。 只见那个好人,眼神在月下放光,贪婪又期待的芒,掩饰也掩饰不了,太赤裸裸了… 高估了他…大家一致想。 只见轩辕跑进来后,两具尸体一样的东西一跳就能跃出两三米,再落地,再跳…地靠近。 大家脸色都不太好,这是什么东西? 无面首先认出了那两人的脸,失声叫了出来:“黄单衣?李强?” 许彦白也看清,是九殿失踪的高手,马上侧脸盯着杨海南问:“他们是人是鬼?” 杨海南眼睛一动不动观察着越来越近的东西,冷冷说:“是尸体。” 那就是死了,许彦白脸上一黑,何人敢?下眼框跳动,狠狠盯着靠近的“尸体”,手指握的咯咯响。 葛掌柜虽然很怕,但是还是一手捂住燕子飞的眼睛说:“媳妇,你怀孕了,不能看这等邪祟之物,会冲撞肚子孩子。” 本来想立刻甩开,但是一听,事关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立刻向许彦白他们抱手一礼,“各位,恕我不能相陪。” 骷鬼代表回礼,燕子飞与葛掌柜就离开,离开前,燕子飞对小鱼吩咐:“狮山寨众人,听许阁主命令,尽力辅助。” “是!燕当家。” 留下来众人看见逼近的“尸体”,都把心眼放在喉咙眼上。 “啊…”远处的刘一也尖叫着,领着另一具“尸体”,越来越近… “叶东户,也是我们阁里的,失踪的十大高手,都在了。”无面对许彦白耳语,声音愤怒悲哀。 都是阁里的兄弟啊,死了还不得安息,这在里蹦哒,无面发誓一定要把幕后之人切成碎片。 “到了!”杨海南喃喃自语。 还没来的及明白的众人,就听到咔嚓,咔嚓两声,近在咫尺的两具“尸体”,突然在前方的一个屋顶上直直掉了进去。 杨海南立刻对跑近的刘一喊:“把那个也引过去。” 刘一了然,往咔嚓的那个方向跑去,只听见又是两声咔嚓,刘一和那个“尸体”也摔了下去。 只余刘一惨叫,“啊——”,在夜空不断绕耳。 被放下来的刘一,一身一脸红色的网纹,现在正被一床厚棉被包住,抖成筛子… “切,出息~”轩辕抱着一杯热茶,暖着手,一脸你这熊样的表情。 “你,你试试,与那东西网在一起,我不信你还能口轻轻,不吓破你胆,我,我跟你姓!”刘一一边哆嗦发寒,一边吐槽,还不是你这货,玩啥不好,玩这些。 被黑狗血浸泡过的网罩在三具“尸体”上,“尸体”不动了,眼睛瞪得老大,又无神,看着让人心慌。 检查一遍后的杨海南,从小鱼手里拿来两碗煮好的白糯米饭,分别递给轩辕和刘一。 刘一摇头,“我不饿…” 杨海南笑了,阴森森地笑:“你可以不吃,但是变成他们那样,就只能烧掉,死也无全尸留下。” 一听会变成那样,两人立马抢一样,塞进嘴里,嚼都不嚼,生怕吞慢一秒。 太可怕了,他们可不想变成那样… “我们…?”骷鬼也心有余悸,问。 “哦,你们不需要!”眼神对上那俩吞饭的人说:“他们近距离接触过,怕染上尸气,要吃上个七七四十九天。” “啥?”两人口含一口糯米饭,傻眼了。 杨海南点头,“是啊,预防万一,除了糯米饭,其余荤腥都要戒,水也只能喝熟水,别忘了。” 两人直接反肚… 一顿…硕人全身毛孔竖立,眼神戒备… 独院的人皆是… 杨海南这时候突然大笑不止,望向天空,喊到:“师兄,你来啦!” 只见空中突然飘起雪花,春夜飘雪?定眼一看,飘下来的是红色雪花。 心一阵发毛,都各自躲开。 杨海南又说:“师兄,你还是特喜欢玩这些虚的,久未见,不叙一叙旧吗?” “师弟!”一声飘渺之音震入耳帘,白衣道袍之人从天而降,犹如仙人。 杨海南讽刺一笑,问在场的人:“看,这就是仙人之姿,还期待吗?还向往吗?” 噢噢噢…这是记仇,报复刚开始大家怀疑他的眼光了。 杨国道站稳后,一张红润童颜,白发扬起,白衣飘飘,如果不是有开始“尸体”那一幕,所谓仙人,就是长他那样的。 这一对比,很明显,杨海南就长一张不似高人的计较薄情脸啊。 真不怪他们啊…哪个不是以貌取人,不是有句话说:相由心生嘛,长的好看总是吃香一点的。 仙人模样的杨国道,声音也是飘渺悦耳:“师弟,好久不见了。” 杨海南一冷笑,“是啊,自从你把师傅变成“尸体”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了,师兄,你还是那么喜欢玩尸啊。” 脸,浮上狠戾问,“师兄,养尸好玩吗?” 第78章 歪门左道的师弟? 杨师兄笑了,咧开嘴角,笑得阴狠,那副童颜立刻添上尸气一样,像一个美男突变成眼凸血盆大口妖怪一样。 让人不寒而栗… “师弟,其实,我最想让一个人变成尸体,那个就是,你!”那双本来清明的眼睛闪着诡异的黑色。 “谁知道,你竟逃得那么快,可惜了,可惜了。”那张嘴也在扭曲。 “我可找得你够久了,找得都快没耐性了,好在,你现在在这里呢,师弟,成为我手中的人偶,再也不分离了,呵呵呵呵!”笑声也惊悚… 好,我们再也不期待什么仙人之姿了,都娘的骗人吓鬼的,都仙出心里阴影了… 轩辕和刘一连忙扒多几口糯米饭镇定一下,防止提前变“尸体”。 只见杨国道五指白衣伸出,根根指教黑色尖如鬼抓,无数黑色线从衣袖射出,每根黑线都环绕一股肉眼可见的黑烟,他大叫:“捆尸线,缠上去。” 那些黑线就像有生命一样,听命射向杨海南。 杨海南站着不动,很冷静说“贵人,你不出手,我就魂归故里,你的墓没人可盗了。” 许彦白脸一黑,从腰带里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软剑,一甩,立刻变直,薄薄的剑锋如蝉翼,缓缓一挥,就砍断眼看射进杨海南身上的黑线。 滋滋滋,那些线好像被烧了一样,冒着清烟,黑色烟消失了。 “罡气?”杨国道收回断了的黑线,怀疑地盯着许彦白问,“你是何人?” 许彦白懒得答。 杨海南笑了,“师兄,没有把握,你以为我会引你过来吗?你一直说我学一些占卜风水堪舆,净是些无用的歪门邪道,你呢,你走的是邪魔歪道吗?” “你?”杨国道童颜大怒。 “我?不怕浩然正气,我不怕罡风拂来,你呢?罡风对你来说,犹如重山压顶。”杨海南还在笑,但是笑得悲伤,让众人看不懂。 怒了的杨国道,两手张开,黑色指甲伸长… 硕人望着这熟悉的一幕,那扇门,那只黑手变长的指甲,脸色一变,心脏处一下揪紧,被挤压的痛感,要把心脏挤破皮肉一样。 “啊—”硕人疼得发泄一样大叫,许彦白回头,心里一惊,立马飞了过去,背后环住要倒下的硕人腰肢。 杨国道脸上一喜,这气息?这女娃身上有魔气,立马转变攻击对象,只要一条线扎进去,这女娃就是他的人偶了,而且还是很强大的人偶。 他贪婪盯着,心里激动,双手齐发,成千上万条黑线冲过去,志在扎进那个血肉里。 愚蠢,师兄,我算到今天是你的大劫日,那个女娃是个福星,你伤她,你就必亡了。 杨海南缓缓闭上眼睛,一点闪光从他眼角划过,曾经给予他短暂温暖关心的师傅,脸庞笑意温柔望着他。 那双大手轻轻按上他的头顶,手指擦拭着他脸上的乌泥,指着一边努力练习控物的小人说:“那个是你的大师兄,以后你俩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是亲人,知道吗?” 知道吗? 师傅… 亲手杀您的就是你的徒弟… …我们无法想亲相爱,他也不是我的亲人,他是我的仇人。 我的亲人,只有您…师傅。 许彦白努力挥剑砍断那些黑线,刘一挥动他的玄铁扇,轩辕直接丢椅子,丢完椅子,丢茶桌…,骷鬼放着无数银针,无面提剑挡。 但是线实在太多了,有几条越过了防线,嗖地扎了进硕人手臂里。 “啊—”从硕人喉咙里发出三道不同声音合在一起的一声尖叫,混音的余震,有尖锐,有如妖魔叫声,有野兽嘶喊,合而一声。 这一声,听出三种尖叫,就像在硕人体内同时住着的妖魔,野兽…同时尖叫的感觉。 扎进去了…杨国道大喜。 可下一秒… 尖叫的硕人,一股黑烟从她身上蔓出,把抱着她的许彦白振开。 整个人升了起来,嘭 眼睛睁开,整个眼眶全是黑色,眼白都消失了,黑色眼睛盯着同样浮在半空的杨国道。 杨国道突觉一道阴寒之气从扎进这女娃身体的黑线,蔓延过来,直接灌进他的体内,这种阴寒比他的尸气更让人觉得阴冷。 这是什么东西?望着顺着黑线朝他飞来的女娃,他胆怯了,想自断黑线逃跑。 “嚯嚯嚯…尔敢…”声音像从地狱发出,她手一收。 杨国道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脖子就被硕人握了,他身上的黑烟四处窜动,连在血网下的“尸体”也躁动不安。 硕人右手指一用力,指腹直接插进杨国道喉咙里。噗呲几声,那种穿透血肉,压碎咽喉软骨的声音,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杨国道的尸体如无根枯叶,飘零掉落在青石砖上,他身上的黑烟呼一下全吸进硕人的右手手心里。 硕人右手心出现一个黑色狰狞呐喊的鬼脸。 “啊—”她又一声尖叫,一样是几种东西一起大合唱一样的尖叫,完毕,她直接打横,呼一声从半空掉落。 摔在一边的许彦白什么都不顾,忍着疼,接住了他的小狐狸。 硕人软塌塌摔在他怀里。 杨海南一步一步走近他师兄的尸体旁,无悲无喜望了好一会,才去搜他的衣袍,拿出一个圆形刻着杨字令牌后,掏出几张黄色符纸,口里念念有词,噗一声,符纸冒出火花。 他把带着火花的符纸向师兄的尸体上一丢,那具尸体立马烧了起来,熊熊大火。 “把那三具尸体也用这火去烧,不要碰到尸体。”杨海南吩咐一直躲在角落,吓傻了的狮山寨众人。 接着日出,有很多人家都看到了,燕来飞客栈后面的院子里,不知道烧什么,烧了整整一个上午,黑烟满布。 第79章 元神世界的三个小可爱 昏迷不醒的硕人,被许彦白匆忙抱回了房间,她身上黑气已散去。 但是,狮山寨的人全程目睹了她把黑气吸进手心的诡异行为,大家都开始怕她,怕她会变成,像那个白衣魔道一样的恐怖。 在楼下处理好尸体的杨海南,身心俱疲,也随便找个房间要休息一下。 休息前还让骷鬼去传话,强调硕人,是大福星附体的面相,不用担心,有什么事,她都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虽说如此,他也能感觉到硕人的不同。 但…许彦白还是坐在她旁边守护着。 不亲眼看见她醒来无事,心怎么都放心不下。 也再次感慨自己的无能为力,这种挫折,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这个世道的神神怪怪好像突然就全部蹦出来,嘲笑着他们的渺小。 想要变强大的心更加迫切了,他要变得强大,那个死人脸说的很对,硕人身边出现的东西会越来越危险,身为凡人的他无力保护,那个恐怖的魔道人,硕人一手就杀掉了,那是什么力量? 那是仙人的力量吗? 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着不少这样的魔,还有仙人,硕人是真的很危险,他要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他的小狐狸。 盗那个仙人墓地,迫在眉睫…… 此刻的硕人…正表情怪异地盘坐在地上,手指着右边一个三岁小孩般大小的黑色身体…问:“所以,你?是我的右手?” 她一脸不可理解地望着那个三岁小孩身体,这个黑色身体上长着的一张……呐喊的鬼脸。 鬼脸小孩两手叉腰,一脸高傲,扭曲的两个白色眼眶,白色鼻孔,白色张成圆形的嘴,这么虚幻的脸怎么看出高傲?你看那个抬得高过耳朵的下巴,哎……咳咳,看着好像没有耳朵哦……硕人眉心一皱想。 那个鬼脸黑小孩,下巴抬得老高,发出一声大大的不屑“哼!” 那两鼻孔……真能 ……哼? 把眼睛从这个如几岁孩童画的水墨小人 身体移开,缓缓看向左边…… 又是一个一言难尽啊…… 望着那个一言难尽,无奈地问:“而你?是我的左手?” 那个泥捏的小胖人,圆嘟嘟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圆圆的身体,短短胖胖的四肢,肥嘟嘟圆滚滚的模样,还在很努力的点着圆脑袋,好可爱啊~ 还是左手讨喜一点嘞! 最后,硕人正视前方,“我猜,你是那条虫对不对,圣主对不对?” 说一条… 这哪是一条啊…那一团,里面无数条红色线似,细细的触角…在卷动… 就是无限地在原地卷着,就是头找尾不断原地卷着的效果… 【吾…我是。】不敢再用尊称… 一直被世人跪拜数年的圣主,跌落凡间… “所以…” 硕人低着头,抬起眼皮,眼珠骨碌碌转动几下,望着三,问:“我为什么?能看见你们呀?” 【就是它它它,感受到同类的气息,提前苏醒了,把魔陨的魔气全部吸进来,导致我们都一起感受到了魔气,不得不提前醒过来。】【禹】不满地说,那些红触角变成一个拳头,向那个黑色鬼脸挥去。 就连可爱的小泥人,也动了动它的小拳头,述说着它的不满。 硕人扶前额,长叹一气:“各位,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你们都有了实体,我还能看见你们的样子?” “哼哼哼…”鬼脸小孩脸上怎么看都是那张悲哀的呐喊脸,但是声音里含着的不屑,着实太明显了。 “此女人如此笨,你们是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跟着她?” 【哼哼,这是个世界的认知与你的世界不一样,不能同日而语!且!你还不是一样被她吸引过来,要不是断手自救逃得够快,你这会整个都被她吞了】 圣虫也出言讽刺鬼脸小孩,你不心甘情愿,你离开啊,你能离开吗? 小泥人倒是很高兴地跳跃着,还指着硕人兴奋极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这个刚开灵智的低级生物,才会觉得她了不起。”呐喊鬼脸才不会承认自己,被这弱鸡逼得舍去一只手。 它的身体,每个部分都带着它的一些单独魂魄,能单独思考,现在也恨死自己主体灵魂居然舍弃了它,逃跑了。 那个主体灵魂也是个孬货,它想。 圣主才不管那个鬼脸在想啥,只有它知道硕人的身份不一般,跟着她不吃亏。 但它是不会透露给这些蠢货的,对硕人耐心解释道:【主人,这里是您的元神空间,您元神创造了这么个虚境,我们现在也烙印了您的神魂,所以您能看到我们的实体。】 主人?这称谓变化?让硕人怀疑,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圣主,怎么认她为主了? 看到硕人疑惑眼神,【一般情况上,我只是寄生在您身体里,是没办法进入您的元神虚境之地,但上一次,那个血脉与您相近的男人,直接把我烙进您的神魂里。】 【您现在是我的主人了。】 其实是,那个死人脸,是怕宿主遇到更恐怖的危险时候,它会弃她而逃,毕竟它是可以变成石头,再沉睡个几百年等待重生。现在好了,直接把它烙进她的神魂里,她亡,它也真的消散于天地间了,绑在一起,它只能认主。 尽力辅助,不尽全力也不行,一亡具殆。 那些红触角也讽刺鬼脸小孩, 【你别忘了,她现在也是你的主人,你横什么?】 “血脉相近的男人?”硕人不解。 【禹】就把那天她进了元神,正要突破元神境界时候,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把许彦白为了她,如何拼命也说了,硕人才知道,那张地图的来历,不是单单一个神秘人给他一张地图那么简单。 耳朵红了,眉毛舒展,眼睛高兴得快眯成线,嘴角上扬。 有个人如此对待自己,满腔热情翻动,很想看到他,抱一下他,怎么办。 “你是被烙进来的,那么它们呢?”这一黑一黄的是怎么进来的? 圣虫摇摇头,那时候它没烙印,看不到她神魂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小黄泥人这时候手舞足蹈,不断在兴奋形容着什么,但是硕人一个也没看懂。 鬼脸看见小黄人,突然就生气了,大叫“住嘴,你敢和我相提并论,低等灵智。” 小泥人摇得更欢快…… 鬼脸直接冲过去,两只…胖娃…打起来了。 硕人眼神问圣主,要不要阻止一下。 圣主的红色触角飘在空中,密密麻麻地摇摆着【不用,让它们去,刚才土元素说,主人那天刚好拿起它,它感受到您的召唤,就化形来寻您,突然就有个黑漆漆的门来了,那只手想把主人拉进去,却被主人的凤火烙印了。】 硕人才恍然大悟,望着小泥人,“那个看不清的人影是你?” 小泥人一听,也不干架了,丢下鬼脸小鬼,欢快扑进主人怀里,拼命点头。 主人身上有好好闻的自然之气,好香,好香。 “哼,竟然向卑微人类示好,没出息。”呐喊鬼脸抱肘讥笑。 “原来那天,是你把你的力量分给我,是想救我的?”又多一个可爱的小伙伴,太开心了。 小泥人原地转圈,高兴地点头,主人知道了,我就是想救主人呢。 【它想救您,它现在很高兴】圣主翻译。 硕人看向【禹】问,“你能看懂它说什么?” 【可以,我们本来就是精化,它是土精,刚生出灵智,还不会说话,等它大一点就会说话了。】 “真的,太好了。你是刚刚诞生的,我帮你起一个名字,就叫小胖。” 小泥人很开心,主人赐名了,我叫小胖。 【禹】…… 主人您是起名废吗?把土精叫小胖这么弱智的名字,您知道土精有多厉害吗?大地之力啊,大地生机…… 瞄到硕人望向自己… 呐喊鬼脸小孩一惊,马上拒绝,“我自己有名字,你别乱起名。” 硕人才不管呢,指着鬼脸小孩说,“你就叫小黑脸。” 小黑脸……黑脸,尽管脸已经够黑了。 “好了好了,小虫,小胖,小黑脸,现在我们就是一个大家庭,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了,哈哈哈,太高兴了。” 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小虫,上次你和阿白谈论的魔陨,是怎么一回事?那个控尸魔道身上也有黑烟,小黑脸也有黑烟,这黑烟就是你说的魔陨吗?” 【不一样的,主人,魔是有灵智,魔陨没有】 【主人,您现在的世界,是一颗小星星,然,在星河里,有无数,数不清的星星,无数这样的世界,也是有好的生物,有坏的,而它是能吞噬一切】触角指向小黑脸。 “它叫小黑脸。”硕人强调,既然都在她元神里了,大家要友好相处呢。 小黑脸再次……黑脸,想不到一代魔王的手……卑微至此,如果不是同命相连,它真想现在就捏死这个臭女人。 无语的小虫继续说,对,它从这刻起从【禹】改名为小虫。 【那些能吞噬一切统称为魔,一些小星星里是魔统治,有一些共同统治,但是星河法则,魔,都是黑色的。 】 【我是千年前一次意外,从空间之门来的,我身上带着准备去处理的魔陨,来到这个世界,我无法用自己的肉身重生,没有了能力处理那些魔陨。】 这个是它没想到的结果啊,【魔陨虽是一块石头,但陨石上附着一些没有灵智的低级魔,它们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危害极大,我不得不借用南疆人的手,把那里列为禁地,不准任何人进去。】 “低级的,只配做我食物,还不太好吃。”小黑脸嘁道。 【是的,高灵智的魔吃的也是魔,例外的是,魔陨里的魔只吃生肉】暗示,小黑脸刚才吃的是吃生肉的魔,这里没有高级给你吃。 小黑脸……这条低级畜牲…… 小虫继续说【它通过碰触伤口,进入血液里,直接吞噬掉人脑,即是人的思想意识,那些人就会变成会动的“尸体”,就是主人今晚看见的一跳一跳的那些。 】 【有些尸体能被特定咒语和符控制,但是大部分都很难控,一旦魔陨里的魔感染了人,就会变成会动的“尸体”,没有人的五感,没有智力,没有思考,只知杀戮与吃生人血肉这种低级行为。】 【更麻烦的是,它们不老不死,不生不灭,只能用刚才那个道人以符召出的真火才可烧去,哦,对,还有主人的火凤真火。】 “我的什么火?”想起那次有种如火一样温暖的力量从额头冒出,莫名舒服。 好像隐约还看见一个火凤凰,是哪个吗 ? 【与你血脉相关的男人,点进你额间的火凤真火,能把一切魔焚烧掉。】实体的小虫所有触角,都指向小黑脸的方向。 幸灾乐祸说【小黑脸,是怕主人把那些低级魔都烧掉,才逼不及待现身把那些没智识的魔气吃掉,哦,对了,主人,你的火凤真火能烧掉的,也包括小黑脸,如果您不喜欢它,也可以把它烧了。】小虫心眼怀着呢,叫你高傲,叫你喊我畜牲,让主人烧死你。 硕人还很认真地想了下,那时候的指甲插进肉里感受,还是挺疼的啊 ,要不要……? 可是小黑脸那张呐喊的空洞脸,莫名有点喜感,而且他能吃掉那些“尸体”上的魔气,也是安全方便啊。 但是…… 瞟到硕人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小黑脸心头一跳,你不会真想烧死我,虽开始它的主体灵魂的确想吃掉你……… 但是,我也只是听命行事…好汉不吃眼前亏… 小黑脸直接啪的,黑色短腿跪在地上。 求饶道:“主人,小黑脸心甘情愿认您为主,为主人鞠躬尽碎,小黑脸会尽力保护主人的,小黑脸的能力,主人也是有目共睹的,那条虫不够强大,只要吞噬其他魔气,我会变得越来越强大,所以主人要是留下我,是很有助力的。” 这贪生怕死的魔…… 小黑脸仇视了那条虫,我和你没完! 硕人决定了,有小黑脸,挺好的,她可不想碰那些恶心的尸体,“好,就这么愉快决定,我们都是相亲想爱一家人。” 谁和你一家,一虫一黑,梁子结下。 “对了,小虫,我怎么从元神虚境出去啊?”上次是晕过去,难道这次也要晕? 【主人,您只要想着现实世界里那个牵挂的人,您就可以直接从你的识海出去了。】 那个牵挂的人……阿白? 咻……硕人眼睛张开,对上了阿白一张憔悴的脸。 第80章 我想褚硕人,做我许彦白的妻 睁眼入眼帘是许彦白一张憔悴的脸。 但见他平常打理整齐的脸,生出些青根来,闭着的眼睛下方豁然两个大大乌黑眼袋。右手拇指与食指支撑着眼角旁,手肘支在床沿,正在假寐。 透过他,外面阳光从窗缝射进来一缕缕光,拉的很长很细,像彩虹一样好看。 阳光正盛,看起来已过午后,他在这里陪伴了多久?记得以前装作青楼妓子的倒水丫鬟时,时时听到她们说,晚年盼的不是才子,盼的不是富贵老爷,更不盼官宦家,盼的是有人在生病时,呵护陪伴。 原来在生病时,看到一个人不眠不休看顾着陪伴着自己,什么无需再做,就足够暖人心。 硕人看着那张憔悴的脸,莫名觉得他这时候最好看,都能发光了。 感受到灼热的眼光,许彦白打了个激灵,睁开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目。 嘴角自然上展,“你醒了?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你的右手有什么异样吗?” 还没等来回应,他已紧张得问出一串问题。 硕人拉被子到腋下,缓缓坐起来,拒绝了他伸过来的手。 头低着,抿着上下唇,脸颊热烫烫,音如蚊鸣:“你问这么多,让我好段时间答。” 许彦白发现她害羞,他的小狐狸害羞得如树上刚刚泛红的苹果,散开一种诱人采摘的娇俏。 不觉一下心乱驿马,修长的手指的指腹轻拂过她低头,鼓鼓的,泛红的脸。 烫手的热,烫到他心里。 硕人的头更低了,原来,对不在乎的人可以大胆豪放,对着在乎的人,反而一个碰触,一声叫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轻浮,就可以让人羞答答,不敢言语。 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怕冷了他,怕热了他,忧心忡忡… “小狐狸,你熟了!”小狐狸这种含羞带怯,双眼又带着春光的风情,真是让人不知该如何对待,是妻非妻,虽拜了天地,但是不是她褚硕人的名字。 他想名正言顺,让褚硕人,成为他许彦白之妻。 不是妻,那么一切动作都是轻浮的,他不想他的小狐狸有一丁点的委屈。 把手指合拢,不敢再造次了。 一时,空气中的暧昧味道缓缓散去! “硕人!”突然,许彦白很严肃地喊了她名字。 “嗯?”热气平复一半的她缓缓抬眸,应声瞥着。 许彦白脸上绷着,很是严肃,眼神里有着看不懂的光。 “褚硕人!” “是!” “褚硕人,你愿意嫁于我,许彦白,为妻吗?天荒到老,生死不悔。” 硕人呆愕住了,瞳孔放大,嘴巴张大,呆鹅一样,四目相对… 这一刻,似沧海桑田在他们身旁变换,日月星辰日夜交替,时间在不断幻化一样,不变的是他们眼中的彼此。 原来情深,真是那首民歌才能唱出其中一二。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我愿与君,相知,相惜,相伴,至死不相离。”硕人眼里有光,有泪,有爱。 轰,一道惊雷在许彦白头顶,胸腔炸开,他化成一个懵懂少年,手舞足蹈地站起来,声音在胸腔振动着问:“真的?” “你你你,要嫁于我为妻,绝不反悔?”他初尝这种幸福感,都生出怀疑人生。 “不反悔!”硕人坚定看着他。 他也坚定看着她。 两人手就握住了,紧紧握住,手心皆是湿润的。 他眼眶里只装着她,眼里的春水都快溺死人了,“那就马上选一个黄道吉日,成婚。” “好!”她也看着那双眼,决定了就没有什么矫情,耳朵热气腾腾!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许彦白笑得像一个少年,一个幸福的少年。 “我是幽冥阁主,你是一个杀手,我们最般配,最般配,天注定一样,谢谢老天,让我遇到你,谢谢啊~”张着喉咙,向天长啸,以表感谢。 第81章 是日大吉,宜婚嫁 许彦白要成亲了,且要在这江南风光下,完成人生的大事。 杨海南算出三天后是大吉日,江湖人也不太讲究排场,更大的官宦婚配婚礼,两人早就办过,但是,那时候一个敷衍,一个走走过场,根本算不得数。 燕子飞很高兴,可以在燕来飞客栈弄一场不一样的婚礼。 成亲对象可是大名鼎鼎的幽冥阁主,和她的好姐妹褚硕人。 是的,有的人短短几面就能生出好感。 燕子飞的豪爽,褚硕人的直率,两人相识恨晚,一拍即合,成为无话不谈的的好姐妹。 褚硕人感慨燕子飞与刘一的错过,燕子飞感慨褚硕人可怜的童年。 “你一直提起你的阿耶,那么你的阿母呢?很少听你提起。”燕子飞问。 褚硕人沉思了一会,在记忆里找了很久,连模糊的印象都记不起了,好像活了四年的生活里,没有阿母这个角色… 努力去想,模糊不清的记忆,看见过阿耶拉着一个女人的画面飞快闪过,想抓,可是抓不住。 燕子飞的提醒,让她在问自己,连奶娘都有印象,为何对于她的阿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想不起来呢? “唔?”一直想着,脑子里如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样,太阳穴突然出现一阵钝痛。 捂着头拍打着,怎么突然头疼? 燕子飞发现不对,“硕人妹子?” 这头疼把小虫也惊动了,疑惑问【主人,您怎么了?你的元神怎么在震动?】 褚硕人头疼得,连回应它的力气都没有。 “硕人妹子?妹子?你怎么了?”燕子飞看见脸色越来越不好的褚硕人,大吃一惊。 这突然怎么就脸色大变了呢?不觉提高了声音,“妹子?” 许彦白听到了燕子飞的叫声不对劲。 小狐狸?他快如闪电,御风而至。 一进来就看见褚硕人捂着头,蜷缩成一团,双肩也是剧烈颤抖。 燕子飞正试图,要拉她起来。 “别动她!”许彦白一声暴喝,直接冲了过去,一瞧她的脸色,马上转头喝问道:“她怎么了?” 燕子飞被许彦白的气势吓了一跳,呆了一下,才慌忙说:“我…我也不知道,刚刚还好好地在谈着她的阿母,她突然就这样了。”她也慌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她阿母?许彦白记起独眼说过她阿母没有死,是被一个叫李元的带走。 小狐狸?许彦白慌了,脑子一热,直接把浩然正气的内力直灌进褚硕人后背。 但是内力如石入大海一样,一点涟漪都泛不起来。 不要,不要有事啊…许彦白心里好怕,好怕,没有信仰的他,第一次在心里求神,保佑他的小狐狸。 疼得实在是太厉害,本能让褚硕人直接晕了过去。 眼睛刚刚闭上,一刹那,又睁开双目。却是一双连眼白都没有的黑瞳。 “这…”燕子飞直接吓得后退一大步。 “出去!”许彦白眼神一厉:“别告诉任何人。” “好,好!”燕子飞吓坏了,转身就跑了出去。 “你是什么东西?” 许彦白只知道褚硕人身上有圣虫,但是这个明显不是,那眼神邪得很。 小黑脸趁机占领了褚硕人的身体,轻轻一跳就站起来了。 低头望着自己现在的手脚,阴阴森森的笑意轻挂上嘴角,“这身体,还不错!” 这话一出,许彦白直接抽出了腰间的片雪剑,一指,“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休想!” 怒目注视着那双黑瞳,声音寒意凛然,“你这个邪祟,马上从她身体里出来。” 黑瞳抬起下巴,讽刺地笑了笑:“这还真是,办,不,到,本魔王与她本来就是一体的,哈哈哈,有本事你把她也杀了。” 一体的? 褚硕人的灵魂直接昏在了她的元神虚无之地,小虫与小胖守着她。 小胖很担心,小虫才不信褚硕人会被小黑脸夺魂,那是不可能滴,主人现在只是昏迷一会,等主人醒来,有你受的。 心里在暗暗开心。 魔王?哼,就一个魔手,敢趁她神魂混乱时候,占了她的身体,等主人醒来,直接把你灭了,叫你嚣张。 【不用担心,她没事,就是她的元神里有一道禁忌,一旦触及就会头疼不止,一会疼过来就醒了。】谁会在她神魂里弄一个这东西? 小胖点着它的圆滚滚脑袋,还没生出手指的藕一样的手,轻轻地摸着主人的头发。 外面占了褚硕人身体的小黑脸,一脸得意。 动了动手指,长出难看的黑色指甲,又尖又长。 还笑的很邪恶,舌根伸出舔了一下指甲,“我终于可以做一个主体灵魂了,原来能支配一个身体的感觉,是这么爽的。” 以前它只是一只手,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无法拒绝主体灵魂的命令。 要它动就得动,要它抓一些它不喜欢碰的东西,杀一些它喜欢的人。 它不喜欢,很不喜欢,可是无法抗拒。现在好了,它现在可以控制这具身体,想干嘛就干嘛,想想好开心啊。 许彦白挥动片雪剑,不能伤害她,但是可以砍掉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比如那么丑的指甲。 小黑脸不以为然,一介凡人,等本魔王会虐得他叫爹叫娘。 谁知道… 它的指甲一碰到他的剑,直接…滋滋冒白烟… “啊…好疼…”小黑脸大喊一声,一脸不可置信,连忙把指甲收了回去。 看见这东西顶着硕人的身体,他处处留手,只敢切那些丑陋的黑指甲。 小黑脸恨得牙痒痒大骂道:“有本事你刺其他地方啊!来刺啊,刺这里啊。”直接把胸脯伸了过去… 许彦白看着明晃晃的山峰…可恶,这样弄我的小狐狸。 对了…邪祟?怕罡气? 那么… 嘴角一动,调动内力大喊一声:“杨海南!”是邪祟,就得要找道士。 杨海南?招式吗?小黑脸弄好架势准备应战,谁知道外面蹿进来一个中年男子。 一身青色长衫,斜挎一个深蓝色布包,听到叫唤,匆匆赶来。 赶过来的杨海南,立马留意到那双醒目的黑瞳,往后退一步,背着手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符纸。 面上装出惊讶表情,问:“这是何物啊?眼睛怎么是黑色的如此可怕?” 这东西身上有着师兄身上一样的臭味,应该就是大福星当时吸黑烟的主了。 只是现在大福星被附身了? 小黑脸看见冲进来的中年男子如此害怕,心里暗笑,又来一个孬种。 这个挥剑男人的浩然正气不好惹,可他也投鼠忌器,不敢伤害这具躯体,不足为惧,刚进来的这个更不用怕,胆小鬼一个。 只能说,作为一只手的魂体,还是社会经验少啊,不知人间险恶。 下一秒就体验到了。 杨海南二指夹符,在虚空中比划了一会,猛地把符丢向黑瞳邪祟。 丢纸?这智商… 下一刻,“哇…哇哇哇!”那纸直接贴在褚硕人的眉心。 小黑脸连喊第二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震回褚硕人的虚无之地… 那个鬼脸直接吐出一大口黑烟,黑烟从它口里喷出后,消散无影了。 “不要…”小黑脸大吼,不甘心啊,它的修为啊,就这样没了… 小虫与小胖在幸灾乐祸,活该。 “那是什么?” 许彦白快速接住瘫软下来的褚硕人,问杨海南。 “与我师兄身上的黑烟一个臭味,邪祟之物。” “你刚才是把它打散了吗?”许彦白抱着褚硕人问。 “非也,没看见它离体,应该是福星身里自带着的,你等她醒了,问她即可。”那东西逃进她身体更深的地方,现在感知不到气息了。 难怪能一手抓死师兄,她身上的邪祟更强大。 “杨先生,你有办法弄醒她吗?” “没有,不过她是大福星,有大气运呢,放心,她没事的。”杨海南一直说着这话,说着说着,连许彦白都开始相信了。 毕竟她的身体真的与常人,不太一样。 刚想到这里,只见褚硕人的眉间,突然显出一道橘红色的展翅凤凰图案。 那只凤凰的眼睛,射出一道曜日的光芒,与日争辉的光芒让人不能直视,无奈闭上双眼。 等这道光彻底消失后,褚硕人的手指轻轻动弹了一下。 慢慢在许彦白怀里睁开了双眸,醒了过来,这一次张开的眼睛是黑白分明的。 “硕人?”许彦白疑惑地喊她一声。 褚硕人疑惑,还没从刚才的头疼中彻底清醒。, 脑海里的小虫已经加油添醋,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褚硕人眼神一暗,这养不熟的小畜生。 “硕人?”许彦白再次试探喊一下。 褚硕人才回过来,“是我!”挤出一抹笑意。 许彦白看见她真的醒过来,这才稍稍安心。 杨海南一副我早说了的模样,耸耸肩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 “刚才…” “小虫告诉我了。” “那…” “还记得你说那个神秘男人给你地图的那一次吗,我其实那时候,是进入了我自己的识海里,就是元神里有个虚无之地,那一次,突然就有一扇黑门出现了。” 门?他记得问过圣虫,但是圣虫说那时无法进入小狐狸的元神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打开的门伸出了一直黑色的手。”褚硕人回忆道:“死死想拽我进去那扇门里面,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很热很热,醒过来,发现那门逃走了,留下来那只手,那只手变成了一个三岁小孩模样,住在我的原神里,刚才就是它,在搞鬼。” “听起来很厉害啊,小狐狸,你元神里还有个很大的地方,有了圣主,还养了个邪祟?这有危险吗?就像今天一样,如果它夺了你身体去做伤害你的事情怎么办?”许彦白怕自己无力保护。 是啊,这个问题,真要好好想想,唉不对。 “我和它们是同生共死的,它应该不敢乱来,对了,阿白,我元神里还有个土精呢,也认我为主了,胖嘟嘟好可爱的。”可惜阿白无法看见。 “土精?怎么都在你元神里?我也想进去你元神里,就可以与你一体了。”好嫉妒羡慕元神那些东西。 许彦白吃醋了,很酸很酸… 褚硕人脸一红,“你在我心里,心和你的心是一体的。” 许彦白直接把手掌放在她心里位置,笑得很开心,“这里吗?我感受一下。” “你?”硕人没想到许彦白居然动手了,还放在哪个位置,老脸一红,羞羞地把他手拍开。 许彦白感受到手心里强烈的砰砰声。 张开他五,也做着心脏震动模样,直接从他的心脏位置移到硕人心脏位置。 “呐,我把心给你了…” 这甜言蜜语说的…谁说他是一个阴狠毒辣,来自地狱的恶鬼修罗啊? 他明明就是一个撩人心弦的毒药,让人醉在那一片蜜糖包裹的毒里,出不去。 三天后… 褚硕人穿上了现成买来的大红婚衣,红扇遮面,在喜娘的搀扶下。 从燕来飞客栈出来,许彦白在客栈里等着她,接过褚硕人手里拿着的红绸带,牵着对方的红绸。 一起走进了张灯结彩,红色一片的独院里。 拜过天地,父母不在,向天再拜,夫妻对拜,礼成! 喜娘有力的一声:“送入洞房!” 此时此刻,听到这一句的两人,心情与当初完全不一样。 一个期待着甜蜜,一个等不及要去采蜜。 第82章 送入洞房 “王…爷啊,那边好热闹?”土方挎着行李,与李齐安,一同路过一家客栈,这里的路太小了,不能骑马,只能走,刚好看见一家客栈,准备去打个尖。 却发现张灯结彩,红绸高挂,“燕来飞客栈?”土方念着这几个字,“爷,就这家,土方走累了!” 李齐安啪啦一下敲中土方的后脑勺,“人家在办婚礼呢,应该是不做我们生意的了,走!” 刚好新娘以扇遮面迎了过来,与李齐安擦身而过。 李齐安已经离开,不知为何,突然回头去望,只望到新嫁娘的红色背影越来越远。 他摇摇头,笑了笑…带着土方走了。 酒过三巡,许彦白就让刘一挡酒,他紧张地推开那扇贴着大大双喜字的门,这时候的自己比什么时候都更紧张。 喜娘一听开门声,马上大呼:“新郎官入洞房啦,行“却扇礼。”” 许彦白走到床边,只见她手拿一把红色龙凤呈祥扇面挡面,只露出光洁的额头。 许彦白温柔望着她,终于,她褚硕人成为了他真真正正的妻,他端端正正向硕人行礼:“为夫有礼!” 硕人站了起来,也福了一下回一礼“妻回礼。” 喜娘笑莹莹,接着说:“同牢礼,新郎新娘同吃一份肉,以后要富贵荣华共同生活”喜娘在新郎新妇盘里各自盛白饭、青菜、腊肉。 “同牢礼成,往后夫妻恩爱,同甘共苦!” “合卺礼”喜娘把从中间切开的葫芦,斟满酒,让夫妻各饮一半,随后交换再一饮而尽。 等两人饮完酒后,把葫芦合起来用红线系好,“好了,夫妇一体永不分离。” 两人的脸上都红透了,喜娘看着这两对璧人,高兴说“结发礼。” 喜娘请新郎解下新娘头上的饰物,男女双方互相剪下对方的少许头发,挽成“合髻”,放入锦囊,交由新娘保存起来。完成后,喜娘说 “丝缕绾扣,永结同好。” “恭喜二位新人喜结连理,礼成!” 喜娘说了好多吉祥话,识相地拿了赏钱退下去了。 幽冥阁主成婚,没人敢那么大胆来闹洞房,除了刘一那货,但是此刻他已经被灌得不省人事了。 雕工精美的龙凤蜡烛,在努力燃烧着,没有点过龙凤烛的,不算成亲,这对龙凤烛要整整烧一夜。 烛火光下,硕人面如桃花,眼里如一汪星光灿烂的湖面,肤如凝脂,在嫁衣衬托下妖媚动人。 许彦白不觉喉结动了一下“硕人,你现在是我许彦白的妻了,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硕人脸一红,眉眼偷瞄那张今天特别俊的脸,娇嗔道“我们这辈子都还没过完,就奢望下辈子的事了。” 许彦白竹节一样的大手浮上那张娇颜“对,我现在就把你的下一世定下来,怕被别人抢了。” “霸道!”硕人骂着他,心里却是甜滋滋。 许彦白的手从她脸上缓缓移到她的后脑,情深望着她:“我一直都这样霸道的。” 手一用力,把她的头抱着,他薄薄的唇就贴上了她,暖暖的碰触,让人沉醉,两人头脑皆已空,靠着本能在动着嘴巴,亲吻着对方。 他的唇,轻轻含着她的唇珠,牙齿也轻轻咬上。 “嗯”这种轻微酥麻的疼,让硕人不觉低声嗔了一声,贝齿轻启。 许彦白趁机,舌尖攻入,扩大领土,上下挑逗。 硕人被亲的昏头转向,脑子缺氧那种,不断在他的进攻中沉沦,原来亲吻是这样的,像两条水里交缠的小鱼,互相玩耍,扭动,舌尖轻添,如电触体。 许彦白轻轻扶着早已意乱情迷的硕人,缓缓让她躺下,手也缓慢移到她纤瘦的背部,用力一紧,她就胸腔抬起,与他贴合。 许彦白的手缓缓移到她尾椎位置,她感到一阵电流一样的酥麻感穿透全身,激发了最原始的欲望。 她小手不再软软死抓他的衣领,学会了从他脸庞耳朵穿过,十指相扣,抱紧他的枕骨。 他两四瓣唇贴合蠕动,鼻子里全是对方呼出越来越热,越来越重的呼吸。 交缠的鱼,离开了硕人,亲吻移到了她的下巴,喉咙,耳背,一阵酥痒,连心都痒起来,期待着他的下一步。 他的舌尖一直游走,手也没有停歇,缓缓解开了衣袍,飘落了地板,他的大手从下握住了那一片柔软,如水中晃动的豆腐,滑溜溜,轻轻捏着,缓缓加大力度。 两手指夹住了那颗桃仁,“眑!”她忍不住抬了抬胸腔,迎了上去。 正在努力的许彦白被挑起了变化,下腹硬硬紧紧压住她。 “不要~”这种新鲜刺激的感觉,让硕人摇着头,声音沙哑从喉咙挤出,已经动情不得了。 两条不安分的腿,让许彦白没办法再把持。 他跪在修长白皙的大腿间,俯身亲吻上她的唇,手抱着她的头,轻声细语在她耳边说“你以后全部属于我了,我以后也全部属于你了,我爱你。” “我也爱你~啊………” 热,蔓延两人全身,这是夫妻间最亲密无间的举动,这是夫妻之间才能打破的界限。 他们终于一体了。 久久耕耘了一夜,他体会到了夫妻的人间乐趣,望着睡去已经汗唧唧的硕人,他眼神全是溺死人的光,那张红潮还没退去的脸,添上的红霞好诱人,她身上的睡莲香气因为欢情,香味浓烈得带着诱惑。 许彦白不知觉地喉结动了一下,咽下了一些口水,这是食髓知味,不行她第一次,不能累着小狐狸,我的小狐狸,你是我的小狐狸了。 他强迫自己爬起来,披上外衣,呼唤无面送热水到门口,他亲自拿进来,在洗漱室里清洁好自己,穿好寝衣,才从棉被中抱起小狐狸。 硕人很累,眼皮都睁不开,沙哑问:“干嘛?” 许彦白邪魅一笑道:“帮你清理一下,换上寝衣,睡得舒服。” 硕人脑子也很累,不想动,撒娇地说:“可我不想动!” “你无需动,睡你的,为夫为你服务。” “好…”真的就睡去了。 睡梦中,她来到一个洞中,眼前慢慢适应了光,前面是一大片绿意和阳光,阳光从头顶穿过山中雾气朦胧的不刺眼,空气清新宜人得让人心情大好,感觉身体和心情都被滋养着,疲惫与饥饿感消失殆尽。 有人在喊她,温柔地呼唤着她,一双骨架分明色大手伸向她,她很高兴握住那只大手,终于有人在等她回家了。 一睁开眼,梦醒,隐入眼帘的是许彦白张着眼睛盯着她看的俊俏脸。 那张轮廓线条硬朗的脸,添上天生的书卷气,这应该是世家的缘故,不得不占上的气质,与霸气,完美结合在一起的矛盾体,但是就是这样脸,越看越好看。 那张脸笑了,笑得满足又邪气,“为夫看了娘子一晚上了,你的睡颜真是好看。娘子现在这样盯着我,是不是为夫的颜值,你也深深吸引住了。” “噗叽!”硕人忍不住笑了。 “你颠覆了以前的狠辣恐怖阎王形象了,快捡起来。”硕人调侃他。 “我不要!”许彦白温柔笑了,“在娘子跟前,我就这样,从来不是一个修罗恶鬼,我是你的夫,一个爱你,看见你就想这样的夫。” “怎样?”刚问出口,答案就来了。 他吻上了她的唇。 楼下头疼欲裂的刘一跌跌撞撞出来, 差遣轩辕去燕来飞客栈讨杯解酒茶。 轩辕顺便把早饭也带来回来,满满一大桌,大家都怕围台的时候,轩辕问“不等阁主和阁主夫人吃早饭吗?” 骷鬼笑得怪异“小饼我们不用等他们吃早饭,他们现在忙的不可开交,就别去打搅他们的好事。” “什么好事?” “去去去,小孩别八卦大人的事情。”喝了解酒汤,感觉好多了,听着骷鬼要茶毒小朋友呢,不觉大声训斥。 “难得我们家主人铁树开花,你都不知道三天前主人突然说要成亲,我都狠狠吓了一跳,谁啊?那么大本事,把他搞定了,一看新娘名字…原来早有预兆,我就说突然破例收她进来,进的还是阎王殿,原来阁主早早打断,放在身边追妻!”骷鬼发挥了他无限的想象力。 刘一心想,真的应该少见面,少见面还能保持点神秘感,这天天一起,你看连他觉得一直少言的骷鬼现在都像个扎发髻妇人般嚼舌根了… 他还不依不饶,“无面跟着主人,是主的影子,他肯定都知道,不厚道啊,提前告诉我们兄弟一声,等我好巴结巴结她啊。” “巴结谁?”许彦白拉着硕人的手,从二楼下来。 骷鬼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众人看见许彦白拉着低头不语的新妇,都了然。 “阁主好,阁主夫人好!”大家不约而同喊了出来。 硕人脸更红,“大家好…还是叫我硕人。” “不行,辈分不能乱”轩辕调侃。 许彦白为避免他们继续,让硕人不好意思,就问刚才说什么?” 骷鬼哪敢把刚才话说,马上换一个话题补救:“回,回主人,那个福来典当的朝奉巴结方司理,方司理一直在中饱私囊,把很多典当的东西改一一改,以贵当差地,换出来进了自己口袋,一个当铺上下的人全被收买,这一次我们说了那个当物,也是被他换了,他怕东窗事发,就要葛掌柜想办法杀了我们。” “哼,利欲熏心的家伙,阁主,我去砍了他们!”轩辕少年心性,容易冲动。 “小饼,休的胡闹。”难得刘一开口阻止,“杀鸡焉用牛刀?” “哦?”许彦白拉着硕人坐主位,舀了一碗粥,放在硕人跟前,温柔说“饿了,快喝点粥暖暖胃。” 各人……… 这么温柔的话语,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冷到结冰的修罗阁主吗?还是被谁附体了? 下一秒面对他们的时候,脸色一凝,又恢复了一惯清冷,说:“我们间接受了福来典当的东家的情,骷鬼,你排几个人看着他们,通知他们东家来处理,我们下午就离开。” “是!”骷鬼领命。 许彦白又继续发挥好夫君的优良传统,看到硕人只低头喝粥,马上夹了一个包子给硕人“别顾着喝粥,我见你喜欢吃这里的点心,上次那顿饭你吃的欢,等下我们离开前,去买点点心带上,可好。” 放过我!硕人心里想,我已经低头喝粥尽量低调 …因为她实在不习惯在人前被人如此呵护对待。 “我,吃饱了,大家慢用。”低头,盯着地板说完,唰一下站起来,跑了。 许彦白:…… 刘一不厚道笑了,看着一脸不知所措,不知道咋就得罪媳妇的许彦白,你都有今日,所以说,女人,碰不得! 许彦白在想是不是小狐狸不舒服?这样念头一出,也没心思吃早饭,也去追媳妇。 轩辕觉得很奇怪,“他们怎么了?怪怪的?” 刘一一口咬下一个包子:“不怪,不怪,一个新妇害羞,一个过度紧张,一点都不怪,哈哈哈,快吃,包子要热乎乎吃才香。” “也是,烫嘴才好吃,冷了肉就不香。”轩辕很有认同感,连忙一口咬下去,肉汁香喷喷,好吃好吃! “对对对,烫嘴好吃,哈哈哈哈!”轩辕不解他家堂主笑得那么开心。 骷鬼听出来了,这货调侃阁主呢………少年。 这一夜注定是很多人的无眠之夜,李齐安带着土方从的长安出来,风餐露宿来到姑苏这个小镇,是因为寻一个“高人”,他一脸阴沉,他被上面下令成立“特殊部门”铲除极乐宫已经三年余,部门中已经分化为几派,里面混入了各种势力的渗透,极乐宫的影响已经严重威胁到上庭。他只是暂代没有实权,各部门也是敷衍了事各自为政。 他很想大刀阔斧改革,本想如果没有那个人出现他就可以动手但是 他望天长叹… 第83章 断龙穴 早饭时间刚过,杨海南,才推门而出。 骷鬼侯在他门口已久,依门而立。 见到他出来,拱手作揖道:“先生您,早啊。” 杨海南抬头,望了一下天色,圆脸一笑,“哦,是骷鬼啊,这么早候在老夫这里,有何事啊?” “杨先生,你可是睡得够舒服了?我都在这,候了好一会了。”骷鬼那张清瘦的少年脸,皮笑肉不笑地说。 “哦?等老夫干嘛?” 骷鬼讥笑一声道:“杨先生,你不是已经早就,算好了吗?” “哦?算好了?算什么啊?”杨海南那双阴阳眼高高吊起,望向骷鬼。 “杨先生,就不要打哑迷了哈,一早,你就出来了,算了一卦后,又回房去了。” “哦?” “老夫还被你们监视了?” “不是,是我起早了,刚好看见您,我呢,还一不小心,看见杨先生是喜颜眉颜开啊,看来,是杨先生算到了什么好事了?”骷鬼笑嘻嘻地说着。 “哦?你以为,老夫算到了什么好事啊?”杨海南一边走一边问。 “算到了什么好事?哈哈,对杨先生来说,什么是极好的事啊,当然是您,可以再登高望远了,对?”两人说着暗话,打着哈哈。 早上,骷鬼可是看见这老匹夫,眉开眼笑的瘆人,就这张脸笑得,比哭难看。 杨海南手指点着骷鬼,这一笑真心多了,是来自心底的喜悦,“你啊,你。哈哈哈哈,是你主子喊我去?我现在就去你主子那一趟,你叫人,把我放床上的行李和地上那一箱东西抬上马车。” 是的,早上他卜了一卦。 易经第五十五卦 雷火丰(丰卦)日中则斜 上上卦 象曰:古镜昏暗好几年,一朝磨明似月圆,君子谋事逢此卦,时来运转喜自然。这个卦是异卦(下离上震)相叠,电闪雷鸣,成就巨大,喻达到顶峰,如日中天。 上次得的也是这一卦象,终于他所求之事,达到了。 大师兄死了,以告慰师傅在天之灵,这一次也得这五十五卦。 那么他所求的仙人墓地,也该应此卦象。 所以他才早早回房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好的,杨先生请。” 骷鬼心想,这神棍还有点真本事,早早就知道今天要出发,把行李都提前收拾好了! 杨海南一身青色长衫,走到楼下大厅,各人都已经就坐,在聊着些什么。 他一进门,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许阁主手里拿着的那张纸上。 上一次,因为“尸体”追着轩辕跑,他没来得及要到地图,这一次可以好好看看仙人大墓的布局风水宝地了。 单是想一想,就让他兴奋不已。 急忙快步迈过门槛,向许彦白作揖,“许阁主,老夫来了。”这句话刚说完,没等许彦白说上什么,已经自己凑了上去。“这就是那个大墓吗?我看看,我看看。”声音里,已经是掩饰不了的高兴。 许彦白也就顺手递了给他,杨海南眼睛就像粘在那张手绘地图上,眼皮不带一眨,双手拉着地图两个对角,细细端详起来。 杨海南看着看着,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把地图也放在地上,细细观察那些绘下的山脉河山,甚至还不断用手指摩擦。 大家观他如此认真,也不便出声打搅,都静静地喝着茶,等他。 许彦白还偷偷递给硕人点心吃,顺手拉了几下小手,得逞后开心偷笑,惹的硕人想骂但又怕,吵到专注非常的杨海南,也就记下,迟一点再了,成亲才一天就开始不正经了。 终于,他那个折下去的腰抬起来了,但是脸色看起来不大好,一额头的汗珠挂着。 他望向许彦白,问:“您确定这就是您要去的仙人墓吗?” 许彦白听到“仙人墓”三个字时候,脸色沉了下来,“先生为何说此墓有仙人?” 杨海南举起衣袖缓缓擦拭掉额间汗珠,阴阳眼怪异盯着硕人,说“阁主,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说我命中有一次大机遇,可以改命飞升成仙,是因为她。” 许彦白看着他的眼神,也跟着望向硕人 ,“因为本阁主的妻?” “是,阁主,我们是合作的,就不转弯抹角了,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我们合作,不管你们想要的是什么,我只要进入那座大墓的际遇,后面谁能成仙就看着各自福源了,对不对。”他卜过自己命数,进大墓就是一次机遇,绝不可错失,所以他才甘心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时日。 “你意思,是本阁主有所隐瞒?”许彦白不悦。 “这地图不可能是仙人那个大墓,阁主,不用试探于我。”哼,看不起谁呢,这图明显是一个断了的龙穴,怎么可能出福地。 此话一出,大厅鸦雀无声,杨海南观察到他们脸色一黑,不会! “你们不会说,这张图就是你们要去盗的墓啊?”说不是,快说不是啊! 杨海南心怯。 许彦白点头:“本阁主诚心合作来找先生你,又怎么会拿假的蒙骗,我们要去的就是这里,这图是一个本事很大的神秘人给的,信与否,全凭先生自愿。” 嘭叩… 杨海南心头撞了一下,五十五卦还有告诫:务必注意事物向相反方面发展。治乱相因,盛衰无常,不可不警惕。 难道这卦要反了吗? 他又望向硕人,这福星的面相错不了,大福气,跟着她不会错,赌一把。 “好,我信阁主!”说完又看向骷鬼,“骷鬼堂主,能否差人把我刚才拜托你搬的那个木箱搬过来吗?” 骷鬼请许阁主示下,看见点头同意,就喊人把那个半人高的木箱搬了过来。 只见杨海南从脖子上,取出一个由一条银链挂着的钥匙,打开了那个箱子。 当轩辕满怀期待以为有什么宝贝的时候,打开却见一大箱的纸… 大失所望啊… 许彦白与硕人一看,那一箱卷着的纸,都觉得不简单。 各种各样都有,有的泛黄,有的缺一角,有的直接能看见一个一个的虫洞,这些都是年代久远的东西啊。 “这是我们杨家积攒下来的古地图,日月变迁,山水也自然或人为改变,没有古地图的对比,以前的大墓根本不可能重见天日。”杨海南自豪地说,这可是寻墓瑰宝啊。 大家都同意,每个家族都会有好东西保留下来,他这行,地图真是最宝贵的。 杨海南一张一张古地图翻,在找相识的河山脉络,大家都不敢打搅他。 终于。 在午后快到傍晚的时候,他终于找到相识有八成的古地图,看着地图上的标识。 卢山。 “这是秦代墓?”精疲力尽但是精神异常高昂地问。 “是!秦国始皇帝的逃跑方士,卢生的墓。”许彦白点头。 “你知道?”杨海南一听,大叫起来,“知道秦代墓,你为何不说,让我白白好找其他年代的? “你没问!”这话没毛病,杨海南噎住了…。 “你还知道什么?”白费一下午功夫… “没了,就刚才那些。” 杨海南两眼一番,差点被气死。 许彦白才不管他气不气,问:“杨先生是找到地方了?” “卢山!” “卢山?何处?” “褚县,卢山,世人皆相传是卢敖处过之地,改名为卢山,卢生还是卢敖?”杨海南真是越云里雾里。 “卢敖?非也,那个神秘人说的是卢生。”这些东西是那个男人印进他脑子里的,不会分不清这两个名字区别。 所以他很肯定是卢生,非卢敖。 “哈哈哈哈,原来他的大墓在这里,世人皆误传,当年的卢生是受秦国始皇帝之命,去海外寻仙药,他却带回一本谶书,预言“亡秦者,胡也”,被误以为是胡人,谁知预言说的是,秦灭于秦国始皇帝的不孝子胡亥手里。” “所以当时,卢生带回来的《寻图书》,是一言成谶,足证明他曾有仙缘,得到至宝。可惜世人解错意了。”如是这个卢生的墓,那么肯定,有仙人的东西留下。 人都是自私的,卢生为何要逃?难道当时他就寻到长生不老药?或是成仙的方法,所以情愿抛下一切富贵权利,逃走?仙遁? 越想越有可能,杨海南那张圆脸泛起光,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卢敖又是谁?”轩辕克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突然被问,打断了杨海南的想入非非,解析道:“卢敖,相传是卢生隔了四五代的祖先,喜欢游历十方天地,后来回到家中,写了一个自传,诉说自己狂妄自大,以为自己很厉害,走过来世界的尽头,以为无人能有他的成就,就在一个无人处,遇到一人,就自信感慨两人都是走到世界最远处之人,邀那个人做朋友。”说到这里,杨海南去倒了一杯茶喝上几口。 轩辕听故事听一半,连忙催:“后来呢?他们就成了朋友?” “他们真的到了世界的最远之处?”轩辕问。 杨海南一笑:“非也!” “非?”轩辕急眼,“那快说下去!” “那个人讥笑卢敖,说他们做不了朋友。”杨海南故意吊着胃口。 “为何?”硕人一直都很喜欢听说书人讲些鬼神故事,所以她也很好奇。 许彦白一听小狐狸有兴趣,连忙说“杨先生早说了,那个卢敖回家中写自己狂妄自大,那么就是讥讽自己今井底之蛙,两人肯定做不了朋友。” “如此说来,卢敖遇到的才是真的走到世界尽头的人吗?”硕人也加入猜测。 “是也不是,”杨海南不卖关子了,“因为那人对卢敖说了一番话,说世界没有尽头,你以为的尽头,却是一段很小段的路,很对人很多地方,你无法见识过,且他们也做不了朋友,因为他要去的地方,卢敖去不了。说完就腾云驾雾离去了。” “仙人,卢敖是遇到真仙人了,所以人家才会嫌弃他,他真是井底之蛙,看着头上一片天,就以为天就是那么大,难怪被讽刺。”轩辕拍腿大悟。 “所以这篇自讽,也是说明卢家人有仙缘。卢生可能遇到大机缘,如果是他的墓,一定有什么存在。”杨海南肯定了。 “哦?”许彦白这时候有疑问,“既然先生如此肯定,为何一开始怀疑地图有假?”自己是知道那个男人说的很清楚,此墓能弄到“仙体”,但是杨海南刚开始看到地图的失望是真真切切。 杨海南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撼龙经》云:“眞龙藏幸穴难寻,惟有朝山识幸心。”而地图上有几条假龙,就一定是为真龙穴作护应。我寻了好久,终是找到一条。” “可是…”又是一叹“此龙脉要腾不腾,还遇水潜藏,这就不知此龙是真潜水了,还是潜水而出,再次腾飞?” “无水之龙,是枯死之龙,没有真气。龙是需要水,有可能界水即止,龙止则有结穴的可能。有可能就沉了下去。就是断龙之地,不能结穴,大凶!此等风险之地,所以当时我怀疑地图不真。” 大家听得似懂非懂! “那杨先生所言,知道在褚县卢山了,为何又问卢生还是卢敖?”许彦白还是有疑惑。 杨海南解释道:“如果此时卢敖之墓,那么就是废墓,不值得一去。” 更不懂问:“又有何因?” “卢敖有仙缘,但是被仙人讥讽,是断断无法获得机缘,那么这穴,还真的深思熟虑去不去。” “好龙还是坏龙其一为形,其二为势,而卢山呢,山势陡峭,怪石嶙峋,绝非好龙脉之地,勉强有真假龙,但缺了四大神兽护山,也是凶险啊。” “我对比了这么多年的地理志,人为改变,那个水也被引流好多分支,一切难以估量。”杨海南以前也见过此等大凶墓,本来是大富大贵的大墓,但是因为人为炸山,导致龙脉戾气过重,墓里的后人都成了杀戮重的大恶人,最后不得善终。 所以那大墓因为后人不得善终,而生出邪祟,那片山都生人勿近。此等墓穴进去九死都难有一生,他又怎么会去冒那个险。 可是如是卢生的墓,就有冒险的前提了。 毕竟卢生的机缘更大,“具体还是去看实体,地图也是一个参考,实地看风水,才是必要。地方确定了,阁主,我们可以现在启程。” “如此急?”许彦白看外面天色,傍晚已继,“今天快天黑了,明日。” “不”杨海南拒绝,今天的卦,是好的,明天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故,“现在启程最好,迟则生变,横出枝节!”他卦象今日是大吉,所以启程找墓,搏个好兆头。 许彦白看向硕人,他不是太想小狐狸晚上颠簸流离… 硕人却笑了,“既然先生都说现在启程最好,先生是这方面高人,我们肯定听他的,对阿白。” 想想也有道理,好,全部人收拾,吃过晚饭,连夜出发。 燕子飞恋恋不舍拉着硕人的手,一直叮嘱要有空来看她,硕人笑着等她瓜熟蒂落,一定来看宝宝。 她才肯放手,最后看着尴尬的刘一,大方一笑:“既然我们无缘,就继续做姐弟,叫声姐。” 刘一望着那张已无当年痕迹的脸,还是需要时间磨平当年那个少年脸,也就点头说“会有那么一天。” 当幽冥阁这一队六人变七人队伍离开后,又来两人寻杨海南,只是想求一卦。 燕子飞看着这两位,一位气质高贵,一看非等闲之辈,带着一个看着很呆傻的随从,感慨,带个呆的掩人耳目吗? “不好意思,您寻的人刚前脚离开了,早一步或许还能找他指点迷津。”葛掌柜周旋着。还告知他们方向,如果他们赶紧追,或许还能追到。 那两人道谢,匆忙向杨海南离开方向追赶,可惜小镇小巷狭隘,不能骑马。 燕子飞最后只听到远去两人,其中一人唤着:土方,快点! 两人牵着两马,消失在烟雨楼台间。 第84章 进山大队 带着一个武功平平的堪舆大师,结果是,整个行程都被拖慢,还因为某个人在进山前去解决生理问题走失,寻他又花费多了几天。 现在大伙一看到,轩辕有独自离队打算,立马会有人自告奋勇,手拉手一起去。 这日,大家被一阵乌鸦叫声吵醒,睁开眼睛就看见天空乌黑黑一大团惊鸦乱飞。 还有些瞎鸦撞死掉落,杨海南双手托着罗庚,眉头能夹死个苍蝇,嘴角紧紧抿着,连鼻尖也开始冒汗珠。 “杨先生?”骷鬼察到不对劲了,唤着他。 “杨先生?”第二次叫唤。 杨海南突然脸色大变,快速把罗庚塞回斜背的布袋里,飞快转身,跑了? “跑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众人一见杨海南跑,也顾不得其他,也跟着他一起跑。 杨海南不作解释,就无头无尾一味跑,这种情况自从入山后,已经不知发生过多少回了,大家都轻车就熟。 只要这位,一跑,大家是不问缘由跑就是,但凡迟疑一点,那么就再难寻觅,生死由天了。 跑得筋疲力尽,才看到杨海南终于在一个矮山坡停下来,从挎着的布袋里掏出一根成年人手臂粗的松树干枝,在泥地上画出一个大圈。 一看他这番操作,大家熟头熟路跳进那个圈里,终于找到一块可以休息的位置,许彦白也拉着硕人进了大圈里。 见大家都进去了,马上又掏出一张黄符,念了一串晦暗难懂的咒语,等符火着了,他才把点着的符,丢到画出的痕迹上,符火绕着松树干支画出来的轨迹,缓缓烧了一圈,大家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除了许彦白与硕人,圈里的人全部都是汗湿背夹,头发凌乱,衣衫狼狈,一副逃难人状,哪里看得出是平日肆意风流的江湖人物啊。 休息了一会,许彦白让大家点算一下还剩多少行李。 本来进山的有十五人,除原来七人队伍外,还有八人是负责运送干粮与路菜,帐篷衣物那些东西,谁知,一入山就遇到各种怪事。 第一天晚上,当时杨海南突然脸色大变,叫跑的时候,还不甚有人注意,有什么是武力解决不了的危险? 江湖人的自信啊,在诡异的山里,一切都变了。 突然平静的山里,无数树根从土里钻出,有人被树枝穿跨吊起,有人直接手臂被刺伤,拖走。 那一幕发生,真是诡异血腥,现在想想也让人骇的魂飞天外,谁见过会杀人的树? 这次就真的见到了,还有人抽刀直接想把树砍断,谁知道,一刀砍下去,树没断,刀废了,也有人直接内力攻击,下场更惨,手直接被树缠上,四分五裂,手脚分家,叫的那个叫惨。 进山第一晚,就折了五人,干粮水袋,只剩自身带在身上的,其余不剩,丢的还有几箱本想进了大墓对伐邪祟的法器,全没了,谁想到这山比以往遇到的都恐怖。 许彦白当下就决定先出山,可是,却再也寻不到出口。 逃命一晚,早偏离地图所设定的路线,现在已不知道在何处了。 短短三天,这帮江湖人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危险逼得是精疲力竭。 只能等杨海南寻到暂时安全之地,才可以歇一歇。 弄好一切的杨海南也直接瘫坐泥地上,突然想起什么,很郑重把画地的松树干枝小心翼翼放回自己的布袋里。 骷鬼在杨海南身边瘫坐,喘着大气,满脸污泥,用手擦汗越弄越黑,苦笑摇着头。 “杨先生啊,想不到您武功不高,跑得倒快啊。” 杨海南也苦笑一下,“逃命练出来的脚程,比不得你们这些江湖人士。” 许彦白这时候也走过来,脸色严峻,望了一眼满地狼狈的人,质询杨海南说:“杨先生,现下如何是好,走不出去,每天这变着花样的来,我们就这样?” 杨海南皱眉,沉思了一下,转头,望向硕人,“能闯出一条生路,得靠大福星了。” 众人视线都望向硕人,硕人一愣,不觉用手指擦脸,脸上有东西啊? “除了她,没有人能走出一条路来,所以明天,她在前面走,遇到什么事,我们可以试着不跑,跟着她走。”正当众人猜测如何时,他把打算说了出来。 这话,让人忐忑不安,能行吗?就凭这个“大师”说阁主夫人是大福星?那么这么多天有她在,还不是遇到各种危险? 这话也只是起了一点涟漪,毕竟大家没吃没喝的,也太累了,脑子都不好用了,这一晚,大家都睡沉沉去。 第85章 大福星的光芒 休息一整夜,大家精神状态都好了一点,只是又饿又渴。 经过昨晚许彦白与硕人商议,得出结论,他与硕人修习的幽冥心法可以御风,运用不废内力。 可除了他俩,大家内力都耗的差不多,再拖下去,危险会大大加大。 既然杨海南说她是大福星,那么她可以试一下,她体内有三个宝,关键时刻是可以保命的。 她的御风现在也掌握得很不错,小虫自从认她为主后,尽心尽力帮她炼体,一般武器已经无法轻易伤她,除了沾染了魔气和许彦白的浩然正气外。 所以她愿意一试。 杨海南也卜了一卦。 第三卦 水雷屯(屯卦)起始维艰 下下卦 象曰: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从款来左顺遂,急促反惹不自由。这个卦是异卦(下震上坎)相叠,震为雷,喻动;坎为雨,喻险。雷雨交加,险象丛生,环境恶劣。“屯”原指植物萌生大地。万物始生,充满艰难险阻,然而顺时应运,必欣欣向荣。 虽是下下签,但是最后两句,顺时应运,必欣欣向荣。 运?不就是那个大福星吗? “大福星,你就是运,我们今天要顺时应运,就能逃出生天,另一番景象。你准备好了吗?” 硕人点头。 “今日最好的时辰是辰时,时候一到,你就踏出去,争取在辰时结束前,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杨海南现在的把握又添了几分。 刘一望了眼那黑压压的树,问“我们怎么跟着她?” 杨海南很不舍得从布袋里拿出那根松树干,盯了好久,才舍得说:“用它,迷惑山里的东西。” 这个东西大家都看过杨海南拿来画圈,骷鬼上前,看了一眼他手中干树枝,“就用这个?” 其他也深感怀疑,外面的东西,他们是打无用,砍无用,只能逃,万一出去,这个方法没用,怎么办? “不知阁主有否听过商朝,云中子进剑除妖,那剑就是一棵枯死的老松树干削成的,我这个也是同出那棵树。” “这么厉害?”其余负责扛行李的兄弟,听他说的这么厉害,都感觉有希望了。 “当然!”他逃跑这么多天,终于现在感觉扬眉吐气多了,“你们以为我随便那个树枝,随便画个圈?这个是师傅传给我的,我真舍不得。” 大家挺感动的,这个杨大师为人还算仗义,为了让大家逃出生天,都愿意献出师门宝贝。 “大师,我们出去,会好好报答你的。”扛行李一说, “对对对,杨大师,你是好人。”扛行李二与三也点头。 最后,原来是每个人分到一块指甲大小的树皮…… 就这?让大家感动死了? 杨海南盯回去,“这是那棵树唯一留下的了,一点就能让妖灰飞烟灭了,还不知足?”心疼死了,都扣出一块珍珠大小的洞了。 众人……那个洞,真够大啊 …… 轩辕回过味来,有疑惑问:“杨大师,你有这个宝贝,为什么不杀过去,你不是说这个是上古宝贝,什么云什么子除妖,你跑啥呢?” 所有眼睛唰盯过去,对哦! 快速把木藏好,“别想,这老枯松树干,是可以除妖,但是要刺进妖心脏位置,它就会自燃,把那个妖烧死,懂吗?这满天的邪祟,怎么弄,你这小子,快拿好,少废话。” 辰时快到,要借好时辰的东风,在圈里大家排好位置,硕人带头,许彦白紧跟,后面是杨海南,无面,刘一,轩辕,扛行李一,二,三,最后是骷鬼殿后。 一条腰带把大家的右手绑着,防住走失,一有风吹草动,可以割掉,左手手心里放着珍贵的老树皮。 时辰一到,杨海南小声说了一个字。 “走” 硕人咬紧牙根,踏出第一步。 一踏出去,风味道都变了,在硕人元神里的小胖手舞足蹈,心里暗暗着急。 主人,这风不对劲。 主人小心啊~ 小虫只能在一旁翻译【主人,小胖说这风有古怪,您小心】 硕人心里点头,警惕地左右看,踏出几步,一阵狂风,把排成一条线的人吹到东倒西歪。 硕人尝试御风,刚想用元神感受风。 许彦白猛然抓住她的手,对她摇头,示意她看清楚。 硕人疑惑,忽见那些吹过来的根本不是风,而是白色的小飞虫,因为实在是太小了,在空气中很难发现。 这些小飞虫围着硕人他们,煽动的透明翅膀,扬起力量不容小觑的风浪,却不靠近,远远的避开他们,有一些小飞虫想靠近一点,但是只要靠近到一个手掌的距离时,马上有退下了。 “成了!”杨海南真没想到这一步走对了,那些邪祟不敢靠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老松树皮起了作用,但是有效果了。 连忙伸头对最前面的硕人喊:“大福星,走,往东北方向走,今天的大吉方向是那边。” “东北?是哪啊?”这全是树的,怎么区分啊 ? 杨大师急得想跺脚,继续喊:“往你现在的左手方向走。” “左手?好。”硕人拉着腰带,走向左手边,左边的小飞虫一感受到他们靠近,马上飞远了一点,一直保持一个手掌的距离。 看见这些小飞虫真的不再靠近,大家都似乎松了一口气。 “小虫 !”硕人在心里呼唤元神里的小虫。 【主人?】 “问一下小胖,它还能感受到什么?它是大地之灵,去感受这些林子里有什么?”硕人刚才因为被小胖提醒,才记得自己元神里有着土精。 因为上次被小黑脸夺了身体,所以她一直把小黑脸锁起来,关虚无之地的一个山洞里。 又因为与许彦白成亲,把小胖和小虫截断了外界联系。 它们就不能感知外面。 进了山脚的林子,又频频出事,不是昨晚阿白提醒她,让她问一下小虫,袭击他们的是什么? 她还把它们全忘在了她元神里的虚无之地里呢。 小虫摆着触角【听到了主人的话,有什么异样?】 小胖是个刚开灵智的,它摇着自己胖嘟嘟的脑袋瓜,然后一头扎进泥土里。 小虫无语【你说就可以,还演上了?】 小虫只能充当翻译【主人,小胖说,要让它出去,它要去感受外面的土地,才能告诉您】 “出去?怎么放它出去?”硕人发现自己真的什么都不会。 【很简单,主人您闭上眼睛,把一部分元神放进来虚无之地,您要学会控制,不要直接整个元神进来,这样您的身体很容易被控制。】 “分出元神?怎么分?幻象自己分开两个吗?”硕人自嘲。 【是的,主人现在已经可以悟出来了?】 蒙对了?硕人都觉得惊喜得想笑出声来,停下来,闭上眼睛。 许彦白发现硕人异样,连忙问:“怎么了?” 硕人闭上眼睛说:“没,我在尝试从元神里揪个帮手出来。” “帮手?” “什么帮手?” 许彦白问,后面刚好听到的杨海南也跟着问。 “等着!”硕人闭着眼睛,脑子里一直在想:分出个自己,分出个自己。 后面跟着的人也围上来,问情况。许彦白就安排他们围城一个外圈,留意外面的情况,那些小飞虫立刻由飞远了一些。 一盏茶时间过去,硕人还是一动不动,大家都期待着她能带个什么帮手。 可是不管硕人多努力,她脑子总是想不出自己的模样,急的问小虫。 小虫还以为她真的知道怎么做,【主人,您刚才不是知道窍门吗?就是想多一个自己出来啊。】 硕人苦着脸,“就是一想到我的脸,就一片恐怖啊,怎么都想不出我自己长啥样。”现在有个镜子就好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立马脑海里出现了一面镜子,哇,这样也行?立刻想着自己凑过去,一张脸就出现在镜子里。 就这样,出现一个我?硕人觉得没这么容易,哎,你别说,就是这样,叮,就出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自己。 硕人不知应该惊?还是喜呢? 硕人在脑子里对着想像出来的自己,刚想说些什么,那个“自己”就像看傻瓜一样瞄着她……的,反正她觉得硕人二号绝对是在瞄着她。 硕人二号翻了个白眼,“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不用你说。” 咻一下。 自己钻进元神里,一手揪起那个圆滚滚,又咻一下钻回自己脑里,这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好像,突然合体了一样。 然后睁眼,就看见大伙见鬼一样望着她,自己手里这时候就揪着一个圆滚滚的小胖。 第86章 林里怪事因为一块碑? 对于褚硕人突然手里多了个泥娃娃,大家惊了一下,也就恢复。 把张大的嘴,掉下来的下巴卡回。 “这是什么?一个泥娃娃?”轩辕少年开启了大惊小怪模式,他没有见过这个泥娃。 “它就是你说的帮手?” 褚硕人点点头,“是它,它叫小胖。” 小胖被吊在半空,手脚舞动了一下。 看见这个泥娃娃会动,直接吓坏了扛行李二,他直接吓倒在地,连着的手把一和三一起拉倒,他吓得大叫一声:“妖怪。” 杨海南却眼神冒光,这个泥娃,没五官,短藕四肢,相传,刚生出灵智的大地精魄就是这番模样的,难道它是古书里记载的地灵。 他试探性问:“这个莫非是传说中幻化成形的大地?” “大地?”刘一有点被吓到。 大地能化形?如果真能化形,被坏人控制,那么叫它一个地龙翻身,顷刻一个镇瞬间就没了,那是多么恐怖力量。 许彦白也品出点味道来,先开口说:“先生说笑了,我夫人手里拿着的是泥精。” “泥精?”几人同时诧异出口。 褚硕人心里暗笑,阿白怎么把小胖说成是泥精呢?他是知道小胖身份的。 小胖可是大地的精灵啊。 “是的,刘一,你还记得几月前,我家夫人在山巅练习入定,那时候,她手里拿着的泥,刚好因缘际会,化了精,就是这个泥精,”许彦白还特意,提醒刘一。 刘一恍然记起,“哦!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还陪着你等了好久呢,这小泥人就是那天硕人弄出来的东西啊?” 他也只是在山巅,看见变成雪人的褚硕人,可不知道当时她手里还拿着什么啊,后来也是阿白把她送回去,但是阿白如此暗示,他就顺着来呗。 杨海南听了,略感失望,“泥精?大福星,你把它弄出来,是想让它感受一下泥土?” 这话说得怎么那么不大好听呢。 褚硕人听着也别扭,“它自有它的用处。小胖,干你自己的。” 小胖摇着小短手,褚硕人一放开手,它直接把圆滚滚的脑袋,插进泥土里了。 “咚”小胖一下就钻进去,看不见了。 “小胖?”褚硕人有点担心。 许彦白给了个安心的眼神。 果然,不久,小胖就沾着湿泥嗖地钻出来,又是一阵看不懂的手舞足蹈…… “小虫?”褚硕人只能呼唤翻译小能手出来。 小虫盯着那个泥巴人两手乱晃,两脚乱跳。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得到小胖的肯定,小虫才转述给主人。 【主人,小胖问了它的朋友们,原来这山里是有两座大墓的。 】 两座? 【其中一个大墓的石碑,偶然被天雷击中,生出了灵智,开始为了保护它主人的墓,会去吓退一些来盗墓的人,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了,命令山中精怪下山抓活人给它,久而久之,伤害的人命多了,山中精怪戾气变大,这碑也成了邪祟,这片林子,怨气太重,山精都变了。】 ……褚硕人听完,感到不安极了。 “小胖,能问清楚出去的路吗?”她心里越来越不安,只想带大家赶快出去。 【小胖说不行,最近那个石碑抓的活人越来越多,还派山精下山到村庄抓活人。】 “抓那么多活人干什么?” 【主人,小胖说,再待下去会被这里的邪祟之气入侵,很是不妙啊,要尽早离开这里】 “怎么离开?小胖多的朋友们不是说没办法离开吗?”褚硕人问。 【地上走是绝对出不去的,但是上面走,是可以出去的,只要主人飞得够高。】 褚硕人懂了,能逃出去的只有她与阿白。 第87章 出路 回过神来的褚硕人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特别是两个大墓的事情。 “两墓?”杨海南太迷惑了,“此处只有一条真龙,如何能葬两穴?难怪生出妖孽,但是谁家这样弄?” “时间太久了,现在我们要先出去,这里的东西不断抓活人,我怕会有什么祭祀仪式。”这才是褚硕人最担心的,以前在黑煞,出任务遇见过一村人用活人祭祀,那场面,现在还心里发毛。 可是一个碑,就算生出了智,做着这些?实在让人想不通啊? “本阁主也同意,此处怪异,确实不能久待,本阁主与夫人是可以御风,本阁主能一次带两人,这里人数也不太多,可以很快带出去。”许彦白也觉得尽快离开再图谋,毕比死困这里更好谋划。 “嗯!”褚硕人点头同意,她也如此认为。 “阿白,我先守着这里剩下来的人,你先带两人离开。” 这个是许彦白没想到的,他原打算先把硕人带走。 “不,我不离开你,我先带你与他先走。”手一指扛行李一说道。 “不,阿白,你听我说,我是大福星,守着,那些邪祟不敢攻过来,这是最大的胜算,我走了,他们就难以抵挡。” “老夫,是可以抵挡一下,但是余下人很难保证。”杨海南还没把这些小杂碎放眼里,只是手里能用的符纸没多少,是不能在这些小杂碎身上浪费,他还要进大墓呢,只是两座大墓,确实够邪门,当时有这么乱来的风水师吗? “许阁主,为了大家都能活命,您夫人的建议,是最好的,现在离辰时过去剩的时间不多了,还是莫要拖延,迟则生变啊。”杨海南说出大家心声。 “主人,属下会舍命保护夫人的。”无面第一个变态,让许彦白安心。 许彦白能安心吗?如果这些是杀手,或者朝廷军队,他都不怕,但是这些是邪祟,别让他夫人反过来保护才是。 想起那个死人脸,进来无人可挡,想起那些黑雾,想起那个虫,哪个是他们能斗的?一股不忿心里由生,难怪当权者像成仙,凡人之力真的弱小无依。 “好,小狐狸,保重自己。”一咬牙,震碎手里腰带,两手一抓,一边一个扛行李一二,望了一眼好友,“保重!小心!”就御风升起 刘一挥挥手,心里暗骂矫情,但是心里还是一热,有了媳妇还记得他。 “你也要小心!”看着好友越来越高,刚冒出树林,那些飞虫立刻涌了上去,密密麻麻的白风望上冲。 “小心啊 ”看得主硕人紧张得出声大叫。 那些小飞虫飞的不够快,许彦白带着两人直冲上天,越来越高,唰唰刷无数声音从褚硕人身边密林响起,大家都背脊一凉,警惕着四周。 突见,密林里伸出无数树根,也直直插向飞高的许彦白。 许彦白只能一直往高处飞,手里两人限制了他的速度,眼看那些树根伸的比虫飞的要快,立马往一个方向疾飞,树根也紧追不舍。 最后看不见踪迹,才回过神,发现大家都是冷汗自流。 第88章 藤蔓逃生的两人 “大家都拿着树皮,围成一圈。”杨海南连忙安排着。 “不要让邪祟感受到我们。”看见许彦白丢下树皮,这山里的东西马上感知到他,去攻击,证明这个老枯松树是有效的。 听到杨大师发话,大家都听话照做。 杨海南让褚硕人这个大福星站在中间,作为一个阵眼,让其他人站好位置,以人为笔,弄了个隐匿阵法挡一下。 这时候的褚硕人心里一直不安,心绪不能平静,心里暗暗祈祷,阿白的平安。 带着两人飞出去的许彦白,一直躲闪着后面紧追不舍的树根。 直直飞出树林,方向没有错,因为他看见了当初大部队驻扎的帐篷,回头望了一下还在追的树根,心里想,这树根追的范围也太大了? 很快证实不是他忧心,而是当靠近留守大部队的地方,入目是血迹斑斑。 不好,这里也被袭击了,他飞得低一点,发现已经没有人了,只能继续御风离开,去寻找安全的地方。 久等不回,时间快到巳时,站着的人颤抖着腿,站得好累。 只要有人动的幅度稍稍大了一点,马上就会有小飞虫试探性靠近,好像感知到什么似的,吓得马上又站好。 “杨先生,阿白好像离开的时间有点久,不会遇到什么?”褚硕人不安越来越扩大,心里越发烦躁。 杨海南动着手指,掐指一算,大祸与机遇? 刚算完,大地猛然震动,在褚硕人脚下的泥地突然两边裂开,土好像被人用砍刀砍下,两边分开,褚硕人一惊,想跃起,可是还是慢了一点。 一条藤蔓从裂开的土里刺出,直接缠上她的小腿,一拽,拖进泥里。 众人大惊,想去拉住褚硕人,可是大地的震动让人根本无法站稳,还没来得及担心别人,自己就被藤蔓缠住,直接进土里。 主人,主人,快醒醒。 主人。 谁在叫我?混沌里,褚硕人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一直有人在呼唤她。 她想跟着那声音走,但是脚重的像巨石,无法挪动。 主人。 眼皮好重,她努力,很努力,终于睁开眼睛,是一阵目眩头晕,接着“呕……”直接吐出一口口的黑乎乎的粘稠东西。 脑子里的小虫终于开心地说【主人,好了,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小虫?呕……”胃里翻腾着恶心的感觉,这几天啥都没吃,现在直接把胃酸都吐出来了,喉咙一阵酸灼感。 当终于吐得舒服一点,才有空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 黑漆麻糊?她想擦擦眼睛再看清楚一点,发现自己手也动不了? 挣扎动了几下,发现身体越动,扎得越紧。 连忙停下来问,“小虫?怎么回事?” 【主人,您被那些藤蔓送到这里,您现在把我从元神里放出来,我来搞定这些东西。】 “好,”她熟头熟路,幻想一个自己到元神里把小虫带出来。 褚硕人的眼睛马上变成红色,身体伸出无数的红色线一样的触角,触角轻松钻进藤蔓里,从里面分解了藤蔓的根。 啪啪啪…细微的断裂声在这看不见一丁点光的地方诡异响起,褚硕人只感觉到身体一松,刚准备高兴,紧接着是一阵失重感。 嘭,从高处掉了下去。 “啊” “啊” 同时发出两声惨叫声。 一声是褚硕人发出来的,一声是被褚硕人压得喊出来的。 掉下去时候,压倒胸骨,一阵硬疼,翻了个身,问“你是谁啊?” 另一个惨叫的人一听声音,喉咙里带着兴奋:“硕人,是你吗?” 原来是刘一。 “是啊,你也被藤蔓绑着了吗?”太黑了,这个是什么地方,怎么会一点光都没有。 “对对对,吓死我了,这里黑成这样,我又被绑成这样,还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还以为我死了呢。”刘一找到倾述对象,一股脑全部说出来。 “小虫,把这个藤蔓也弄断。”吩咐小虫做事,安慰刘一:“我现在放你出来。” 无数红触角在褚硕人身上伸出 攀上那些藤蔓,从里面分解。 好在够黑,看不见这诡异一幕,接着一阵噼噼啪啪,刘一也解放了。 刘一从地上爬了起来,手在怀里乱摸了好一会,才找到一个火折子。 还好,没掉,拔开盖着,那火折子吹着了,才在黑暗里亮起一点点的光。 刘一把火折子靠近硕人的脸,要很近才能看到,这里居然黑成这样,点了火才发现这里空气也很闷。 移动着火折子,慢慢摸索,周围也只是一片无边的黑。 “你醒了多久?”刘一边把火移到更远边问。 “我刚醒,你呢?” 刘一缓慢站起来,把火折子那一点光往周围移动一下,还是啥也看不到,“我醒了好一会,但是不知道在哪里,所以一直没出声,直到被你压下来,哎,疼死我了。” 褚硕人无语,“你就这样静静等人来救啊?我也不知道我是被吊起来的,好在不是很高,要不一定摔出个内伤。” “你?”刘一呵呵了,“谁不知道你有不死身,要死你可早着呢,喂这都看不到任何东西,这里是哪啊这是?” “点着这个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硕人摸出一条感觉比较干的藤蔓枝递过去。 这货拿着那么小火星的火折子,能看到什么啊? 刘一考虑了一下,“也好,能点得着吗?” “试一下啊!” 之后两人换了好几根,才终于点着了一根,光马上就亮了那么一点点,两人站起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去摸索。 用脚尖踢着前面感受有没有障碍物,这种方式去探路。 地上有很多交缠在一起的藤蔓根,这时候就像普通植物一样,没有任何动静,他们要很小心迈过一根根高低不一的根,防住被拌死。 所以两人走的好慢,一直往一个方向走,没有再看见同伴,走了大概有五六米,刘一伸出去的手摸到了一个实体,条件反射地把手弹了回来,还打了个哆嗦。 “瞧你个胆小。”褚硕人苦中作乐,打趣他。 刘一直接翻了个白眼:“你不怕,你来啊。” 褚硕人才不被激呢,“你摸到什么了?” “凉凉的湿湿的,”两人把火光靠过去。 是一堵泥墙,两人对视一眼,已经可以肯定,他们现在是被埋在地下某个地方,既然是被藤蔓拽下来,那么肯定有一个入口,找找应该能找出来。 两人达成共识,准备沿着这堵泥墙走,左手拿着烧着的藤蔓,右手扶着泥墙,缓慢走动。 突然,褚硕人感觉到右边耳背有点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后面的刘一一声惨叫,她快速回头。 “啊啊啊啊”到她一阵惨叫…… 第89章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很不幸的两人,先后又被藤蔓缠上,直接穿土而入,那种泥土灌进口鼻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不需一会,啾啾两声。 两人就像被钓上来的鱼,被藤蔓拉起来,飞在半空,扑腾得像刚出水的鱼。 呕~刘一 被钓上来了以后,拼命的吐泥,吐到最后,呸呸呸的,也没办法吐干净口里的土。 褚硕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直咳,咳到肺都快咳出来了,唉,刚才呕吐出来就是土? 这杀千刀的…如此折腾人。 扑腾的鱼除了他们,还有很多,褚硕人定眼望去,一大堆密密麻麻,脊柱一阵发凉… 如此多的人?心里的不安原来是因为这个?因为有人要开启祭祀,且是这么大规模的? “有魔的味道。”被锁在虚无之地的小黑脸,一直没有发出过声音,这时候却开口说话。 “小黑脸?” “这里的魔气很重,而且不是以前那些低级没有思想的魔。”小黑脸感受到了威胁,它能感受到魔气,那个魔也能感知到它。 作为互相吞噬成长的魔,对同类的气味实在是太熟悉了。 某处一只紧闭的黑眼,也在这刻豁然睁开,黑眼里泛着红色血丝,“嚯嚯嚯,有吃的来了,本尊有多久没尝过同类的滋味了,嚯嚯嚯。” “嚯嚯嚯嚯嚯嚯”一阵大笑让天地震动。 这是什么声音? 笑得让人鸡皮疙瘩起一身。 “喂喂喂,褚硕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呸呸。”一说话就一口泥,难受的紧。 “还能怎么样?等待被宰的鱼。”一个熟人也被荡了过来。 刘一一看,哎真是大熟人:“杨大师,你也被吊着,我看看啊,我们又见面了,哈哈哈。”刘一艰难把头扭正一点,一看,哇靠,这是晒人干吗,密密麻麻被藤蔓吊着,一个个被垂下来。 “咋这么多人啊?我们一伙才十几个,加上外面扎营等我们的三十个人,也就四十多,这里?”刘一再扭头,“这里怕有几百人?” “看来有人要弄个千人祭。”褚硕人心里大骇,这是最残忍血腥的仪式。 杨海南长叹,可惜忘记是吊着,叹到一半,气上不来,咳嗽连连。 “你没事?大师?”刘一摇着脚,想试一下能不能荡到其他地方,看清楚些有些什么人。 一不小心撞到杨大师,马上道歉。 杨海南咳得脸都涨红:“现在就等许阁主有幸逃出,来救我们了,唉,如果不是被扎成粽子,留双手给我,我就能把这藤蔓全烧了,可惜啊可惜。” 刚说完,发现刘一与褚硕人眼里闪着小星星地望着他,刚想问。 只见褚硕人全身冒出数不清的红色线,一团团扭动着。 吓得见惯世面的杨大师吓得魂魄不齐,在哇哇大叫救命。 救命?褚硕人眨着美目提醒这个已经胡言乱语的大师:“我们是一伙的。我现在就是放你下来,让你好把那些藤蔓烧掉啊。” 刘一也吓得直接把脸扭到另一边,看不见,我看不见就不害怕,那些是南疆的圣虫,只不过数量有点多,嗯,自家虫,不怕! “啊啊啊啊啊,但是啊啊啊啊,你现在更可怕,你那些是什么?我,啊啊啊都毛骨怂人,啊啊啊啊。”杨大师控制不住的寒怕,熟人怎么样,这一幕真是好诡异,一个好端端的人,你冒九条尾巴,我都不怕,但是你冒红色触角,细的像发丝,还那么多,密集恐慌。 他这么害怕了,偏偏还有几条调皮的在他眼球前面蠕动,他都想直接吓晕过去,可是办不到。 只见那些触角一直延展过来,咻咻咻地直接穿过那些藤蔓,太多了,密密麻麻,都把那些灰绿色的藤蔓扎成诡异的红色。 紧接着是一些很细微的爆裂声,被吓得头脑空白的杨大师总觉得有一些事情没说清楚,但是现在又想不起来,直到…… 猛然的失重感……哇啊啊啊啊……他记起来了,他们在半空……所以现在…… 嘭…… 第90章 救下的人怎么办 在杨大师的盗墓生涯里,有很狼狈的,但是没有这一次这样狼狈的,摔个狗趴泥,嘴角不停抖动,大祸加机遇,这卦准,真他妈的准。 褚硕人喊刘一:“你想怎么下去?等杨大师一把火,还是我解救你?”她是看到刘一害怕把头扭过去的。 嗯……好难的选择,哪一个都好像不太舒服,最后避免杨大师说的火会有啥意外,还是选择已经被救过一次的方法,最多把眼睛闭上。 “我还是选你,不过先说明啊,快要全断了的时候,你提醒一下啊,我可不想摔成那样。”刘一是刚好目睹那个扬起尘土无数的例子。 “好!”褚硕人答应着。 这时候,又有许多人醒了过来,有的吓的尖叫,有的吓哭,有的大骂?还有的在喊“硕人?” “我没听错?”褚硕人不太确定问刘一,“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我?” 刘一细听,还真有。“有啊,有啊 。” 褚硕人只能在那人声嘈杂的环境里努力大叫:“是那个人喊硕人啊?哼大声点?” 想了一下大喊:“你大声点,顺便把名字报一报?” 紧接着响起了好多的硕人喊声…… 好,看来要救的人是蛮多的,但是等一下杨大师说可以一把火烧光,那么她还是 不太想暴露太多,被人当怪物,或者归为山中邪祟一员,就不太好了。 所以她最后还是选择把刘一和自己用小虫触角放下来。 轻跃在杨海南身边,杨海南还在清理舌头上的土,眼神抱怨望向褚硕人。 褚硕人歉意一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忘记提醒了,对不起,对不起了。” 杨海南这才顺气一点,把自己整理干净。 褚硕人抬头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心里很不舒服,这种以无数人命换来的,不管是什么都是作孽,这些人,她一定要救。 在心里问直接问小黑脸:“你说的那个魔,要这么多人,要干什么?” 小黑脸摇头:“不是那个魔,我们高级的魔不爱吃人,一点都不好吃,也不会喜欢用什么人祭祀,我们只会吞噬同类来成长,变强大。” “意思是,这些人不是那个魔所为?那么这些人是何人所为?” 【主人,这里不简单,而且很怪异,小胖说,这里有福气,但是又有邪气,还有小黑脸说的魔气,这里就像是一个无人管的独立地带,如果这里有这么多不合理,为何这个世界的天道会容得下?】 “什么意思?”褚硕人问。 “意思是,这里,连这个世界的天道也不知道,这里的邪祟能发展成这么厉害,没有一千几百年,绝不可能成这种气候。”小黑脸直接说了。“所以这里可能有什么东西屏蔽了天道,如果能屏蔽天道,意思是在这里可能你的幽冥心法用不了。” 小虫点头,但是没人知道它点头,【是,小胖已经倒下了。】 小胖?褚硕人一半元神闪进了虚无之地,看见小胖已经躺下了,小虫告诉她,小胖已经晕过去了,只要出去就会恢复。 褚硕人把小黑脸放了出山洞,一虫一魔一人在商议对策。 外面,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杨大师,从绑着绳子的布袋里拿出一张黄符,“哼,敢阴老子,看我不一把真火烧光你们。” 口里念念有词,二指夹着黄符念着咒语舞动,突然大叫一声“去!” 黄符直接飘了上去,沾在其中一根藤蔓上,一沾上去,马上冒出火直接顺着藤蔓烧了上去,不动的藤蔓被这火一烧,马上扭动不止,直接松开了缠上的人,一些藤蔓也伸过去,好像在帮忙扑火。 杨海南看见过去的藤蔓,脸上表情轻蔑一笑,去,去,这除祟真火只要一沾上,就甩不掉,变成灰烬。 当真,那些藤蔓一碰过去,立刻想逃,却直接也烧起来,火蔓延得很快,那些被吊着的人嘭嘭嘭嘭… 声声不绝耳,只是在快碰到地的时候,刘一挥动掌风卸去一些冲力,不至于摔成重伤。 一些有武功的人也立刻站起来帮忙,很快,地上站满了人。 望着一地的人…犯愁了,这么多人,怎么办? 第91章 阴阳门 正当为这一地救下的人犯愁,在元神虚无之地里的一人一虫一魔,商量出对策。 这个地方已经够邪门,如果放任这几百人的血,祭在了这里,那么这里未知的东西就更难对付了,所以当务之急是把这一群人送出去。 至于怎么送?小黑脸是可以打开阴阳门,就是上一次受到褚硕人元神的吸引,打开的那扇黑门。 小黑脸只有一只手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打开空间之门,但是它可以打开一次阴阳门。 阴阳门是什么呢?就是要有一个跑得很快的人跑到安全的地方,把阳门的标志立在哪里,这边打开阴门,那么阴门这边的人可以直接穿过去,一瞬间就可以去到阳门那一边。 这样一来,这一群人转移够快,但是谁来做那个阳门的人? 褚硕人望着一大片叽叽喳喳的人,御风现在受到很大限制,开始没觉得,但是在这候峡谷一样的大坑里,御的都是邪风,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微薄的内力喊:“这里谁轻功最好?” 声音如石沉大海…,好在无面这个时候从人群里逼了出来。 褚硕人仿佛看到了希望。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靠最近的几个人。 “阴阳门只能开一次,只能维持一盏茶功夫,能移走这么多人吗?”褚硕人还是有点担心。 “不能全部移走,也能走得差不多,这样已经很好了。”刘一这时候还是挺有主见的。 “对,这里这么多人,怨气太重,搞不好,我们也难逃,还是处理好这些人为上。”这些人生死与他本无关,但是这庞大数字,不知要化成多少冤魂,那股力量就难搞了,所以杨海南还是很赞同。 “好,就这么干,杨大师还要麻烦你再算一个吉利的方向。”这时候还是添一点筹码更稳妥。 杨海南不情不愿,这个时候为了这些无用之人,还要浪费他的法术,唉!真是憋屈,现在墓地风水被破了,他还没靠近山体呢,就消耗了这么多道具法术,如果去到那里,啥都没,不就亏死? 他望着褚硕人那张脸,这是福星脸没跑的,且师傅批的命,他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也记得一字不差。这里一定会有改他命运的东西。 自己说服自己,才不情不愿掐算着。 “酉时前必须走,大凶啊!”他自己都被结果吓了一跳,抬头看太阳,离酉时不远了。 冷汗都冒出来了,这卦极度危险,“大福星,你说得对,酉时后,那个东西会醒,那么就不是这些小鱼小虾这么好对付,这帮人一旦血祭,我们插翅难逃,快开始。” 褚硕人立马叫刘一用内力叫他们安静。 这一下有了震慑的作用。褚硕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面,脸色严峻:“大家被抓来,也知道这里很古怪,我这里有堪舆大师,算出天一黑,会有怪物出来吃掉我们。”此话一出,人群里的普通村民男女女小孩都害怕哭起来。 嘈杂不已,褚硕人不得不又叫刘一内力发话:“不想死的安静!” 果然人都是怕死的动物,很快就逐渐安静,“现在有一个办法让大家逃出去,老人妇人小孩,无武功的人先排上来,等一下堪舆大师会做法,开一道仙人的传送门,把大家送到安全的地方,大家动作要尽快,但是要有序进入,一旦推人,仙门就会关上,无法开启。明白吗?” 凡人皆怕未知的东西,也懒得解释,用堪舆与仙门这些借口某些时候会安定人心。 “好了,小孩老人先排最前,等下仙门一开,立马进去,不要迟疑!”安排还这边,褚硕人望向无面,无面肯定地点头,跃起,运用内力拼命跑,手里紧紧拽着辟邪的铜钱与老松树皮。 无面,靠你了! 第92章 最后一刻 当无面跃起的刹那,那些白色飞虫也如风一样跟了上去,树根反而没有再出现,估计是被烧藤蔓的火吓着了。 无面拼了老命跑,前面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密林,脚尖轻点树枝借力,弹跳跃起,再借力。跑出很远,但是还没看见林的尽头,这一片诡异的林子不是一般大。 而这一边,褚硕人在安排大家排好,带着孩子的人在最前面,紧跟着老人,妇人,普通人,最后垫后的是会武功的。 人实在是多,轩辕,骷鬼也从后面挤了出来,刘一很高兴。 骷鬼问:“主人呢?” 褚硕人摇着头,“没看见他回来,” 大家都沉默了一下,这时候又挤出来几个人,里面有在外面驻扎的大部队的人,才得知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那些树根也袭击了留在外面的大部队。 他怎么样了? “他没有事。”小黑脸这时候在褚硕人元神里说:“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不过在很远的地方。” “你为何能感应他?”褚硕人一惊问 “因为我在他身上作了标识,在上次我控制主人你身体的时候。” 褚硕人无语,“你标识他干嘛?” 小黑脸沉默了,在褚硕人连三逼问下,才说肯说,心里想自己是不是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了报复他,我在他身上标识了一缕黑气,就是会让魔认为他是同类。”谁也没想到这里有一个很厉害的魔存在,现在那个魔应该会感知到两个魔。 本来是想报复一下,以许彦白的能力是不怕那些“没思想”的魔气的,谁也没想到这里存在一个厉害的。 褚硕人也想起 小黑脸说过这里有一个厉害的魔,马上担心不已。 小黑脸保证他现在没事,而是在另一个方向不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具体就不知道了。 褚硕人想着这边送走了这些人,就去寻她的阿白。 眼看酉时快到,天都开始灰暗,约定好的信号还是没有出现,在场的人开始不安,有些胆小的开始低泣。 有些会武功的还在抱怨,早知道就直接逃命,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听得轩辕怒火直冒。 “我们可没有怎么你们,你们觉得自己能跑,请自便。”少年用内力喊出来。 自家无面生死未明,在拼命,这帮人可好,在这里抱怨。 一直闭目的杨海南,这时候突然睁开眼睛,盯着一个地方,脸色大变,“来了。” “什么来了?”站他旁边的褚硕人最先发现问。 “控制这个林子的东西来了。”邪气冲天。这是个什么妖邪? 在盗墓的生涯里,他还真没感受到如此恐怖的邪气,浓浓的一股黑红邪气自地底冒起,一瞬就把天给挡住了。 杨海南感到骇怕,黑气带红,这是他师傅传给他的《治邪志》里描述的千年难得一见的怨气冲天的最可怕的妖邪,非神难灭。 他是神吗?明显不是。 忽起一阵风响,一阵阵的怪风透过人的皮肤,就像一阵冰水灌入毛孔一样,无端感受到一股来自地底深处的寒意,阴森森。 没有时间了,杨海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师傅来自一个除妖灭祟的的大宗门,他不能丢了师傅的人。 死死拽住发抖的手心,对旁边的褚硕人道:“没有时间了,不管这东西要这些人做什么,都要把这些人救走,等一下我去挡住那个东西,你开启阴阳门,把这些人能送远一点是一点。” “可是?”褚硕人也感受到那个“东西”的危险。“无面那边不知道安不安全?” “顾不得了,就是不能让这些人留在这里了。快!” 现在确实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褚硕人点头,深深望了一眼杨海南,“杨大师,小心。”这一句包含着很重的意义,这一次可能真的九死一生。 杨海南心里还是被温暖了一下,点头,眼睛不离那个蔓延过来的邪祟。 褚硕人也不敢耽搁,立刻叫小黑脸准备。 “大家听好,当黑色的门一打开,不要犹豫直接冲进去,迟疑一点,那么活命机会越少。” 其实大家都是怕的,特别是那些老人家,脸上又有那么一丝犹豫的神色,反是那些小孩已经作出准备奔跑的姿势。 这是未来,褚硕人还是安慰一笑。 “我说三声,到三,前面的人就跑进去,但是不要推,一个人倒了,我就把门关了,谁也不用走了。” 这就是人性,她不得不防,一旦出现后面的人推扯,就会踩踏,后果不堪设想。 “一” 杨海南已经迈步,与大家相反方向走去。 “二” 褚硕人望着杨海南的背影,感受到了他的决绝。 咬牙“三” “小黑脸,启动阴阳门。” 小黑脸化成黑雾,直接从褚硕人的手心里冒出,一大团黑雾弥漫。 大家都被这一幕吓坏了,门呢?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接在击中黑雾,只听到褚硕人一声惨叫,被电击的余波震了出去,一大口血就吐出来。 怎么会这样?门呢?褚硕人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想问一下小黑脸,但是小黑脸好像消失了一样,连右手上的鬼脸都不见了。 小黑脸…… 这是天要灭我们吗?杨海南把头转回,默默从布袋里掏出那根宝贝得不得了的老枯松树干,不舍得用手掌抚摸着。 人群里哭声不断,还有些会武的直接逃跑,一时混乱不堪。 突然,刚才被电劈过的土里发出一阵怪声,大家目光被吸引过去,紧接是一阵轰轰轰的巨响。 一道黑色的石门从土里钻出,石门里散出幽蓝的光芒。 小黑脸,褚硕人眼眶一热,大叫“大家跑啊。 ” 这话好像一个机关,小孩们立刻跑了进门,瞬间消失。 经历过妖邪的人,这一刻也被激活,争先恐后,跑了进去,向一波黑浪直扑进幽光里。 第93章 邪祟的真身 天不绝我!杨海南紧紧抓着老枯松树枝,在心里想着。 那阵刮过来的妖风突然变大,是感受到人数变少。 那些树根也受到了召唤,直接穿土而出。 咻,咻,咻。 不断有树根直插进那些奔响“石门”方向的人,穿腹而过,把人成折腰状,有的树根直插进头颅,脑浆爆开,身体如一个布娃娃摇荡着,有的直接穿过四肢,一扯,四分五裂。 这些恐怖与血腥在发泄着那“东西”的怒气。 吓得大家拼了老命的跑,生怕跑慢一点就成为那些尸体的一员。 轩辕直接一拳打在树根上,树根碎裂,很快又迎上一根,他练得是硬气功,运气全部集中在拳头上,挥出去的力量相当一把百来斤的斧头,所以击碎树根不难,但是数量实在太多,很快就有点体力不支。 骷鬼厉害的是银针刺穴,这些对付人是很好,但是树? 他就只能靠腿,借着刺过来的树根跳跃躲避。 刘一是很少动武,以前少年时,崇拜过燕子飞,学过剑,但是后来发现不喜欢剑刺进人肉的声音,就弃了。 几根树根向刘一刺过去,刘一终于动真功夫,只见他两手合掌,一股寒气由掌心升起,树根越靠越近,快要刺进他血肉时,他快速推掌,无数掌风飞舞,几根树根都被他挥出去的掌风击中,刹那间,树根外层冒出白霜,原来树根从里面凝结成冰,随后,他一跃而起,抬起右腿,用脚后跟惯性就是一劈,啪啦声响起,树根化成冰渣。 厉害! 看不出啊,一直以为刘一的武功是个摆设,谁知道,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受了电击的褚硕人,五脏六腑终于被小虫修复好了,她站了起来,也不再隐藏,生死一线,她要让更多的人跑去阴阳门,时间不多了。 “小虫,准备好了吗?”既然不能用自然之力,那么就用小虫的的力量。 【主人,我准备好了。】 “好,那么就让我们大干一场。” 顷刻,褚硕人的眼珠爬满红丝,整个身体里,也冒出了无数的红色触角,丝丝缕缕飘在她身后,如一个红色山精,妖艳而诡异。 吓跌了一群人,老弱病残早就走光,剩下的都是会点武力的,被诡异的她吓得脚软。 褚硕人转头,红色的瞳孔望向剩下不多的人,:“不想死,跑!” 那个惊悚的样子,吓得已经呆住的人群马上回神,跑向“石门”。 杨海南听到动静,扭过头来,也被此刻的褚硕人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她是什么东西?” 她身上的红色触角每根都像有生命一样在飘动,如海里漂浮着的海母的触角一样,红光将灭又复明一样闪烁,此刻的她,艳美的像是一个红头发的海妖。 杨海南看见她出现过黑雾,一手握死了他的大师兄,知道她身上有魔气,那个黑色的门应该也是魔门,但是现在这种诡异的红又是什么? 她究竟是…… 前面的凛凛寒风恶气,后面是清冷冷妖气,让人毛骨悚然…… “切!” 轩辕一拳,揍碎一根树根,“她身上的是南疆的圣虫,没见识了。” 南疆?圣虫?杨海南眼神都变了,难怪算到她是大福星,这是何等机缘啊? 他偷偷把宝贝得不行的老松放回布袋,掏出三张黄符,嘴角带笑,大福星,果不坑我,跟着她,一定有活路。 口中念叨咒语,二指画符,“雷火去祟!”大喊一声,三张符纸直飞四面八方围过来的树根,树根怕火,只见符纸一贴上去,一些肉眼可见的微小闪电出现,噼啪几声,冒出火花,火花像有引线一样,不断攀爬,不需一会,树根就着火摇摆,无声的尖叫变成呼呼妖风,四处刮起。 褚硕人身后一阵巨响,她回头,看见黑色石门已经消失,那些人也早已跑光。 细看才发现那个石门是炸开了,四分五裂。 小黑脸…… 虽然与它相识开局就不好,中途还想控制她的身体,但是它自己提出牺牲自己救走这一群人,怎么说一个大坏蛋是做不出来的。 她觉得心情很沉重,感觉很不好。 转身走向那堆碎得一地的黑石,有一些树根不识相来攻击她,只见红色触角直接伸进树根,在树根内部撑开,爆裂,成万千碎片。 这是她的怒气。 是的,她现在很生气,小虫也感受到了她怒火,更加疯狂摇弋着触角,红光大盛。 “小黑脸……” 褚硕人手轻轻放在那些碎石上,猛然右手心一阵刺疼,就好像被人咬了一口一样。 小黑脸? 褚硕人心里忐忑,拾起碎石,只见手里的黑石立刻化成一缕黑烟,一下钻进她的右手手心。 疼,但是开心。 小黑脸还没有完全消散于天地,褚硕人心里升起希望,张开五指,驱动御风,连着那股股阴风加碎石,全部吸进手心,碎石一碰到褚硕人的手心,马上化作一缕黑烟扑进去。 树根已经没法伤人,在场只剩杨海南,刘一,轩辕,骷鬼,还有五个幽冥阁的人。 这时候一阵悲鸣震天裂地冲进每个人的耳膜,连脑子也被震动着。大家慌忙发动内力护住耳膜,这股哀声恐怖到就算大家已经用内力护体,还是七孔留血。 一个声音就恐怖如斯。 悲风中露出双晴,好像一对金色的灯浮在惨黑的雾里里,那双金瞳恶毒地盯着下方的蝼蚁。 发出震动心肺的吼声,让人整个胸腔都快被震裂:“你们这群蝼蚁,竟敢打断本尊的血祭?” 声音低沉,但是每一个字发出来,都仿佛带着地狱恶鬼的惨叫声,吚吚呜呜,着实听着让人,毛发竖立,脚底生寒。 这时候的天,不知是黑了,还是被那个“东西”的黑红烟雾笼罩,已经全黑。 大家都害怕得不自觉吞咽口水,如果还能活下来,那么今后估计也没有什么再能让自己害怕的了,就算牛头马面来勾魂也没这场面更骇了。 已经完全把小黑脸的黑气全部吸进体内的褚硕人,疼得五官扭曲在一处,这疼,不少于分筋错骨的疼啊。 已经完全变成一团黑烟的小黑脸陷入了沉睡,在她的元神里。 这时候的小虫感应到其他,提醒主人【主人,小胖说的那个碑出现了。】 碑?褚硕人站了起来,望向那黑红的那片,还有金光闪闪的灯笼大的眼睛。 “这就是那个被雷劈中的石碑?”不可置信的直接说出口了。 众人皆一愣,这就是那个石碑…… 这么狰狞,雄壮的猛如饕餮的“东西”,居然是一块石碑? 这心里落差就……有点大啊。 红黑雾里的金瞳冒出肉眼可视的怒火,血红色的火光,两爪从红黑雾里伸出,爪像钢勾,直接攻向褚硕人。 有点老羞成怒的感觉,大吼:“啊,大胆蝼蚁,冒犯本尊,死——” 两爪成紫光,直接向褚硕人抓去…… 第94章 深陷沼泽的许彦白 无面一直在运用轻功在跑,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天都快黑了,入目的还是黑乎乎的林子,跑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时候一直放在胸口衣服里,标志着阳门的石头突然发热,像烙红的铁一样滚烫。 这种灼热让无面没办法,直接把石头抖了出来,石头一落地发出一阵阵光,不好,这是要开启了吗? 但是这里还是树林,并没有离开那个邪祟的范围,怎么办? 正当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天空突然不知道从何处飞来一群东西,呼呼呼地从无面耳边掠过。 蝙蝠? 无面一惊,这是被那个邪祟发现了吗? 只见一大群蝙蝠扑向那个发热的石头,突然一只蝙蝠用爪抓起那块石头,无面心里暗叫不好,马上不顾一切去抢夺,可是体力到底是不支,被一大群蝙蝠迎面扑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石头被蝙蝠抓飞。 石头很快就把一只蝙蝠的爪烙起烟来,那只飞上去的蝙蝠怪叫一声,把石头甩给另一只蝙蝠,就这样,一只传一只飞的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无面喘着大气,大喝一声,运用快要力竭的内力,往那群蝙蝠追去。 人没有翅膀,终究是没有有翅膀的快,一开始还能紧紧跟着,很快就根本追不上,最后,内力用尽,直直摔了下去。 对不起…… 这是他无能为力的歉意…… “无面?无面?” 主人的声音? 无面在混沌中,仿佛听到了许彦白的呼唤,主人? 一个激灵,睁大了双眼,满天黑雾。 “无面!” 这一次他听得真切,是主人的声音,强忍着全身酸疼,猛然坐起来,“主人,是您唤我吗?” “是的,你醒过来了,太好了。”是许彦白的声音。 无面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许彦白的踪迹,顿时慌了,“主人,您在哪里啊?我没看到您?” “我在你前方的沼泽里,你站起来才能看见我,但是你小心,三步外就是沼泽,站起来后,你向后退。”这时候无面才发现许彦白的声音是从下传出来的,刚才慌神,都没有发现。 连忙站了起来,不敢移动,天空实在太黑,没有月光,瞧了好久,才在那沼泽里寻到了主人。 “主人您?”只看到许彦白全身陷入沼泽中,只余喉咙与头在上面,且他下陷的速度肉眼见到加快了。 “你迅速找一根藤蔓拉我起来,我脚下有东西在攥着我下沉。” “是!”无面听闻一骇,马上去找,最后只找到被砍断的树根,应该是主人砍下来的,无面暗暗运气,身体已经全空,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瓶,把里面红色药丸直接吞了,丹田立马涌出一股蓬勃内力,这是逃生的药,只有一盏茶时间。 无面把树根死死绕在一棵大树上好几圈,拉着另一头,直接运轻功飞了过去,绑在沼泽上方的树干上。 此刻的许彦白,连口鼻都陷进去了,眼看要没过顶。 没有时间让无面考虑,双脚倒挂金钩一样吊着,双手用力直插进沼泽里,抓起许彦白两边的肩膀,大喝一声,用力一拉,好沉啊。 无面没有拉动许彦白的身体,反他也被拉了下去,下面有东西,不好。 眼看无面大臂都快碰到泥潭给,刚好,被他放在怀里的辟邪铜钱与老松树皮这时候从他衣衫里掉了出来。 这两样驱邪圣物一碰到沼泽,一声巨大的尖叫从沼泽深处发出,一股声浪变成气浪直接在沼泽上方炸开。 无面觉得双手一轻,快速把许彦白从泥里拉了出来。 这时候的许彦白,口鼻都被淤泥封住,无面害怕叫着:“主人,主人?” 许彦白没有丝毫反应。 第95章 命不该绝却又遇险 什么叫命不该绝,现在就是好好演绎了,不是那个铜钱与老松树皮,不是刚好掉下来,迟一点,许彦白就肯定窒息而亡了。 任何顶尖高手,在大自然手里,渺小如尘。 闭气的许彦白缓缓恢复过来,一脸一身的淤泥,他丝毫不在意,能说话的第一句问的是他的小狐狸:“夫人怎么了?” 无面难得听到冷情的主人如此紧张,为怕主人担心,马上就回答道:“夫人没事,她派属下把阳门石头送到安全的地方,属下无能,没有办好。”羞愧地把头低了下去。 实力相差太远了…… 这些非人力可为啊。 “阳门?”许彦白不知自己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把事情全部说清楚。” “是!”无面就把如何被藤蔓抓走,如何遇到夫人,夫人要他带着阳门去安全的地方,遇到蝙蝠,再后来的一切全部说了一遍。 “看来,她那边也是非常凶险啊!走,带我去找她。”许彦白一刻也不想浪费,他要亲眼看到他的小狐狸,他才可以安心,这个地方太诡异了,他没有一刻心安,这来源于自己能力不够啊。 刚想离开,却被一股狂风阻挡去路,狂风不歇,风里透出一只闭着的黑眼。 “想跑?”黑眼砰然打开,黑色的瞳孔布满红色血丝,那只黑色的瞳孔上下翻动,才慢慢对焦一样盯着眼前两个物体。 对突然出现的黑风,还有那只黑瞳,许彦白与无面马上进入作战状态。 两人同时抽出武器,许彦白把腰上软剑一挥,已经动手,荧光闪烁的罡气围绕着剑劈了过去。 无面也直接甩出无数暗器。 那只黑眼瞳孔在转动,扬起一阵风,就把两人的攻击挡住了。 许彦白脸色一变,这实力对比,真是判若天渊,无疑蝼蚁与大象,无力撼动。 作为蝼蚁,还是要不断去搏杀谋求生路。 那只魔眼却根本不在意许彦白的攻击,隔靴挠痒一样不痛不痒。 魔眼转动着眼珠,细细观察着许彦白,突然问道:“你身上居然有魔气?你就是那个魔的奴隶?” 魔气?奴隶?那个魔?许彦白心里一个激灵,在乱想着小狐狸身上的那个魔干了什么? 其实真是他误会了,小黑脸那一缕魔气是为了保护他,在他最危险的时候得到感应,可惜,现在的小黑脸自身难保。 误会了的许彦白怒极了,他的幽冥功法又被什么限制了,根本无法把气调动,无法把气转为内功,这就直接只剩一成功力,砍出去的剑气犹如挠痒。 那只黑瞳见这个渺小的生物没有回答,还挺忠心的。 “真想不到,我们魔族来到这里,居然用我们高贵的魔气控制你们这些蝼蚁,哼,本尊不高兴。” 许彦白与无面才不管你高不高兴,搞死你才是最要,看攻击无效,许彦白打了个眼神,直接与无面合作把一些大石头丢了过去。 “嚯嚯嚯,”黑瞳也是只狂风一刮,两人大的石头直接撵成粉尘。“本尊切断你与你的主人之间的联系,让你的主人来寻本尊,成为本尊的食物。”太久没尝同类的味道了,只是想一下,口水就控制不住。 黑瞳里突然伸出一只手,真是足够吓人,那只手一抓,一缕黑气从许彦白身上蹿出,想逃跑,却被黑瞳里的黑手一抓就抓住,紧接着,黑瞳里再次诡异地出现一张全是白色尖牙的嘴,把那缕想逃跑的黑气直接丢进口里,尖牙咬动,咂咂地把黑气嚼碎吃掉…… 对未知的可怕,让许彦白与无面骨缝都冒寒,这些究竟是什么鬼? 黑瞳吃掉黑气,还意犹未尽舔舔嘴,“多久没尝过了?太美味了。” 黑瞳乱转,高兴极了,“你们两只蝼蚁,你们的主人现在知道你们在本尊手里了,我们魔的尊荣是不可冒犯的,知道奴隶被抓,你们主人很快就会追来,嚯嚯嚯,本尊等着大吃一顿。”难得高兴说了一大堆话,才黑风扫起,把两人带回它的巢穴,等着另一个魔自投罗网。 可惜,黑瞳那顿口福注定落空,因为许彦白不是小黑脸标志了的奴隶,作为魔王的一只手,小黑脸还没有尝试过主导思考魔王的尊荣。 更重要一点,现在的小黑脸还是一团黑雾…… 第96章 褚硕人的怒气 红黑雾气伸出的两爪成紫光,快如闪电击向褚硕人方向。 刘一直接一掌挥去,化成无数冰凌,撞向紫光,也就挡了一下,冰凌顷刻蒸发。 褚硕人,双臂向后,无数红色触角包围她的双手,形成外层保护膜一样,两手在万千蠕动下,仿若穿上了盔甲,直接迎上紫光。 只听见刺耳的碰击声,众人才看到褚硕人红色五指死死抓住飞过来的钢勾一样的两爪。 幽冥阁余人喊:“夫人,小心。” “硕人!”刘一,轩辕大叫。 骷鬼飞出银针…… 杨海南直接丢符,被紫光挡回。 怪物六爪抓进褚硕人缠绕着的触角,紫光碰到的触角直接变黑变焦,发出一股烤肉味,小虫疼得在褚硕人元神里大叫。 虽如此,褚硕人利用杀手的伤敌人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直接不躲,以命搏命,这一直是她的打法。 紫光伤了小虫,但是小虫的触角也无孔不入地伸进了两爪内部,如钢又如何,它的触角可是连金刚石也随便穿透的。 “震动,小虫。”褚硕人眼神狠辣,嘴角扬起一抹讥笑说。 【是的……主人。】小虫痛苦回应,同时震动触角,跟着这种不要命的主人,还能怎么样,拼老命呗。 红黑雾气里的金瞳发现不对,立马挣扎,要抽出双爪。 褚硕人笑了,咬着牙笑着:“本尊?呸,一块石头也敢杀人万千?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血祭形成的东西,也敢在这里放肆。”她冷眼不屑,伤害这么多无辜的人,不管这东西想干什么,都让人痛恨。 这种堆积无数骷髅白骨,无辜人命形成的邪祟,让褚硕人大怒。何来如此大的口气,践踏他人而装高高在上? “爆!”一字,宣示着她的怒不可遏。 无数触角在震动,把两爪里的血肉绞成渣。 “不——”怒气加上恐惧,金瞳大叫,无数鬼嚎震耳欲聋。 血肉爆裂声,鬼嚎声,脑子晃动,这真是在场人今生难忘的场面。 幽冥阁人:厉害…… 刘一:别惹女人……可怕。 轩辕:哇,偶像…… 杨海南:大福星啊,大福星。 骷鬼:最无用的是我自己…… “蝼蚁,竟敢伤我,啊啊啊啊——”红黑色的雾气这时候如化成一张张痛苦鬼脸在挣扎撕扯,不断厉声冲出千千万万张面孔痛苦嚎叫的鬼脸。 是杀了多少人啊?才有这等怨气?褚硕人怒到极致,两眼都泛着怒泪了。 满腔怒火烧得涛涛,喊道:“小虫!” 【是,主人】 “你怕死吗?”褚硕人问。 ……【怕……】 “我不怕,我要灭了它,你尽力帮我。”褚硕人这一怒无法平息,看着无数悲鸣的冤魂,她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痛苦。 他们想解脱,自己被杀的痛苦,看见亲人爱人被杀的痛苦,亲手杀死无辜人的痛苦,在无边炼狱煎熬的痛苦,这些痛苦形成了声音,声声刺进了褚硕人心里,元神里。 她能感受到那团雾里的无数冤魂的哭诉,他们要解脱,他们要解脱…… “好!”褚硕人望着那片红黑的雾气,承诺道:“我会竭尽全力,让你们解脱。” 在场的人都被褚硕人的坚定感染,默默掏出自己的武器,也准备以蝼蚁之身去搏命。 就连杨海南也默默掏出了,老松树干…… 说完,她也不管小虫愿不愿意,直接在元神里把小虫所有力量抽尽,让小虫心里大怕,此人居然可以直接吞噬它的所有力量? 可怕,太可怕了…… 所有的触角都受控于她,形成一把大砍刀,褚硕人举起右手,那把大砍刀跟着举高,红色蠕动闪耀最血腥的光芒。 金瞳也大怒,聚集所有怨气,向褚硕人扑了过去,“蝼蚁,死——” 褚硕人嗤之以鼻,“哼,”右手一挥,带着红色大砍刀,直直砍了过去。 其他人也一齐攻击,不管有没有用,这是作为人,最大的尊严,以命搏命。 大砍刀砍进红黑色的雾里,雾里无数鬼脸扑了过来,有大人有小孩,有老人有女人,睁着黑洞洞的鬼眼,张着血盆大口,受控地噬咬着冲过来的所有人,很快,大家全身都血淋淋。 褚硕人没有退缩,身上护着的红色触角被折断,咬断,还是没有放弃,尽心地保护着褚硕人,哪怕只剩手指那么短的一断,也在尽力挡着冤魂们的撕咬。 红色大砍刀被啃出一个个缺孔,但是褚硕人没有退缩,还是咬牙,用尽全力往那双金瞳砍下去,她知道,那个是它的弱点。 金瞳在讥笑,“无知,弱小,你们这些人就是弱小,血肉之躯,竟敢扛本尊的噬魂?等着看你们血淋淋,只剩一架白骨,让你们也进来本尊的无边地狱里,尝一下你们同类死前的痛苦,哈哈哈。” 褚硕人身上的触角越来越少,她身上也布满伤口,她抬起她的怒目,恶狠狠瞪着那双金瞳:“你知道吗?作恶的东西,灭于多嘴,杀!” “你——”金瞳已被气得疯狂,这等蝼蚁,可恶。 褚硕人已经感觉到了生命之力也在缓缓消散,没有小虫帮她修复身体,她身体又被怨气深深浸入,连骨头都感觉到被嘶咬的痛苦,那些冤魂无孔不入钻进了她的身体,甚至元神。 头痛欲裂。 金瞳狂笑,“不自量力!” 几百年前就看够了这些蝼蚁的嘴脸,说着好听的话,做着最残忍的事情,杀掉万千人为了自己霸权,伤害最爱自己的人满口仁义道德,逼疯最亲近的也能说大义灭亲,换子而食,还满口舔犊情深。 可怜。 可悲。 可恨。 可耻。 可笑。 “呵呵呵……”根本看不起这班人的金瞳突然一惊,那是什么? 褚硕人也有所感觉,这是…… 第97章 小胖的救赎 褚硕人已经感觉到生命之气渐渐消失,她在计划让小虫的触角更多伸进雾气里,这等祸害不能再让它作恶了,就算同归于尽也要把它重伤。 毁灭,她知道自己能力不够,做不到。 就在这时候,突然那些冤魂停止了撕咬,突然害怕地张着嘴巴在尖叫。 好难听… 金瞳也发现了不对,那些万万千千的冤魂要逃跑似的四散,因为红黑色的雾气里出现了一个缺口,只见缺口上散发着金光,杨海南死死拿着老松枯树干。 那金光是树干发出来的光芒,光芒越发大盛,黑色冤魂,鬼脸痛苦地大叫。 杨大师… “可恶的蝼蚁!”金瞳大怒,驱动无数冤魂,直接变成一只巨大的黑手,阴风翻翻直拍向杨海南。 杨海南用力控制住那根松树干,不断有黑雾在插进去的缺口喷出,试图拔掉那根松树干,所以杨海南不敢松懈,死死抗争着。 刘一见状,立马运气把一些散落的树根冻成冰条,打向那只黑手,冰条插进黑手里,直接炸开,但是也只是把浓浓黑色分开一瞬,立马有黑雾补上。 黑手里的鬼脸在翻腾,远远望去,像无数人头在滚烫的油锅里惨叫一样的瘆人。 大家都发现,老松树干插得更进去一点了,那些金光大放光芒,当金光蔓延过来时,黑雾立马被金光吞掉。 有用? 大家自发去阻止正要拍下来的黑手,不管用什么攻击,收效还是甚微。 褚硕人也发现那些冤魂咬得不那么疼了,连金瞳也把注意力移到杨海南那边,证明这个“东西”也是害怕杨海南手里的树干。 云中子的除妖同源,果然厉害,褚硕人得到空隙,阻力变少,立马加快挥动的红色砍刀,一点点砍向那对金瞳。 那个“东西”是真的有点惧怕杨海南手里的东西,不敢靠近,只驱使那些冤魂去攻击。 杨海南肉眼看见全身是布满伤口,但是去撕咬他的冤魂很快就被金光吞没,震慑住了。 金瞳愤怒了,猛然发出一阵刮琉璃物件一样刺耳尖锐的声浪。 随着这一声,杨海南脚下深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见两条血淋淋的长条触手穿土而出,直接刺穿了杨海南的身体,他一声惨叫,老枯松树干脱手掉落,金光消失,杨海南重伤昏迷。 形势一下被逆转,大家心里一沉,幽冥阁的兄弟也有几个受伤太重,全身是被咬的白骨尽露,不忍目睹。 褚硕人的大砍刀也支离破碎,她右手手骨有些地方也被咬见骨。 就这样?她不甘心,把剩下的所有力量集中在右手,准备让自己变成小虫的触角,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那双眼睛,让她的自爆伤它重一点,等它没有时间再去为祸害人。 阿白!认识你真好,能在我人生最后,有你,温暖了我那颗心,有十殿的朋友关心,认识燕子飞的豪爽… 她这一生也不是只有痛苦,最后的日子还是充满幸福的,谢谢你们,来生愿我们相识在一个没有仇恨的世界,再好好与你们做朋友,再好好爱你…阿白,再见了。 褚硕人睁开双眼,目光坚定,开口说:“大家等下尽力跑。” 刘一大叫:“褚硕人,你想干嘛?别做傻事。”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夫人…!”众人喊。 褚硕人回头望向刘一:“告诉阿白,我爱他,来生再见!” “不要!”刘一离得实在太远,根本无力阻止。 “褚硕人”。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她,阿白是会疯掉的。 褚硕人把全身血液用最后力量调动起来,全部在翻滚,等一下这些就是击穿那些红黑色雾的武器。 痛,很痛,血液的灼热从内烘烤着,她不悔。 她正要爆体的时候,有一股生机勃勃的力量突然春风化雨般拂过,她沸腾的血液立马被安抚了下来,那股生机包裹着她,修复着所有受伤的血肉。 “主人…”一把清脆稚嫩的童音瞬间把她所有的愤怒不甘抚平了,她还想落入一汪暖洋洋的春水里。 彻底平静下来。 你? “主人…我突破了,现在把一切交给小胖。” “小胖…”褚硕人激动着,“你会说话了?” “是,让小胖对付它,它也是可怜。” “它?你说那对金瞳?”褚硕人汗。 “是,”小胖现在的声音含着安抚人心的效果,听着悦耳,且感觉它说的都对… “它是沾染了它的主人的不忿与戾气,又因为因缘际会,才会有这一场因果。让小胖来度化它。” 小胖…怎么觉得说出来的话这么高深! 在元神里受伤的褚硕人缓缓掀开眼皮,那个胖墩墩的小黄人变了,还是胖墩墩,但是长出一双绿色水灵灵的大圆眼,好可爱,全身围绕着一股绿色的灵气,头上还戴着一个不知名小花扎成的小皇冠。 这就是进化后的样子,简直萌得把褚硕人给融化了。 “主人,让我去,小虫和小黑脸都受了很重的伤,我在把生机注入它们体内。”小胖可爱的绿眼闪着光说。 嗯…被提醒,她才发现直接缩水一半的小虫,那些触角有些变黑,有些只剩手指长短,在可怜巴巴地飘着。 哈!不好意思,小虫都被她弄秃了…现在被一股绿色气体包裹着。 只剩一团黑雾的小黑脸也是被小胖的生机包着。 她这个不负责的主人,都把那俩给忘了。 “主人?”小胖可爱的声音带着请求,“可以让我度化它吗?” 褚硕人点头,本来她就没本事杀了那对金瞳。 “谢谢主人,我直接化形出去了?”小胖问。 “好!”哇,小胖可以这么厉害了!难怪小虫说它是大地之精,非常厉害,那时候真不像…。 小胖直接从褚硕人的元神出来。 那个胖胖脑袋上的水汪汪眼睛,这刻悲悯地望着那双金瞳说:“你何苦执着至此呢?你的主人是不会复活的。” 在场人看见突然出现的…小胖,都吓了一大跳。 褚硕人马上出声解释,“它是我们这边的,大家都看过,那个小黄人,它现在进化了,大家不要怕啊…。” 大家这才安心下来,他们可接受不了,再出现一个… 金瞳察觉到了小胖的气息。 它感觉到了来自灵魂天生的惧怕,冤魂们都感受到了金瞳的心慌,刹那退回到红黑雾里,不再攻击。 “你为何要管?他们是卑鄙无耻的人,他们伤害我们还不够深吗?他们应该高兴,他们的血能有一点用处,他们该开心的。” 小胖轻轻叹息了一声,“让我来救赎你!” 第98章 来自碑的回忆 红黑的雾气作最后的挣扎,“本尊无需什么救赎!”大喊完,还不忘驱动无数冤魂继续攻击。 但是小胖的出现,让很多冤魂害怕。 轩辕趁机把杨海南拖到一边,看着血迹斑斑的胸膛还是有力起伏着,心才放了下来。 活下来的人看见那些鬼脸没有再发动攻击,自觉聚在一起,离得远远的。 这金瞳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只能尽量不成为负担,对褚硕人更是充满期望。 小胖摇着胖头,显得很无奈,“你作恶多端,欠下数不清的血债,不是他在庇护你,你早就被天道发现,你现在欠的血债也是他欠的。” 他?是谁啊?是谁庇护着这个邪恶的“东西”?杀了这么多的人。 “小胖,他?谁在庇护这邪祟?”褚硕人觉得庇护这邪祟的也不是个好的,这血债垒垒,还有这么多冤魂,被人杀了,又杀了人,只能在地狱里煎熬了。 “主人,这碑一开始并不坏,只是为了它的主人鸣不平。” 褚硕人居然在小胖那双水汪汪的绿眼睛里看到了悲天悯人的大义,心里暗暗想,这地精都这样吗? 感受到了主人的想法,小胖小短胖手不好意思抓抓头上的花环,说:“我们大地精灵,在天地开始有生命就已经存在,一直默默聆听着大地的生灵的喜怒哀乐,我们也是默默听着他们的悲欢离合,能如我一样有灵体的很少很少,因为我们没有感情,所以很难化型,但是一旦生出灵体,承载着那么多的感情,就很容易泛滥。 “主人,它真的只是误入歧途。”它强调着。 好,就是看太多,心软呗,难怪少大地精灵,多一点,被坏人一骗,助纣为孽天下大乱。 “主人……”小胖很是无奈,都把它想成什么了,“我们是感情丰盈,不是痴傻分不清善恶。” “好好好,”现在想啥,都马上被知道了?“你想怎么对付这个邪祟?” “我想救赎它。”小胖胖手打开,一股绿色灵气围绕,它对着雾气里的万千鬼脸说:“你们解放了。” 还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小胖轻轻挥去,绿色的灵光渐渐包围过去。 金瞳大骇,不,它不要功亏一篑,它要复活它的主人,“不要,你想干什么?大地之灵又如何?你干了什么,不要——”它感受到了那些冤魂在解脱。 绿色灵光裹着的冤魂,狰狞的样子慢慢变成了面带微笑?那些浓的化不开的红黑色雾气也渐渐退去,魂体变透明,仰着头,一脸开心脱离了金瞳。 咻~地一股几乎透明的光飞向天穹。 有一就有无数。 刹那间,一束束的白光直冲上天,耀眼夺目。 天地间,除了那个金瞳惊恐的惨叫声,还有男男女女无数的道谢。 “谢谢!” 简单的两字不绝于耳,在场的人都被感动了,特别是褚硕人,她与小胖是元神相连,这时候能感受到每一个灵魂飞升时候的喜怒哀乐,一生的过往,死前的痛苦,被控时冤魂的绝望。 泪水哗啦啦啦地流,那些甜与苦不断冲刷着神魂,元神不断震动。 承载太多,虚无之地在倒塌,但是那些感激又像彩虹一样修补着倒塌的废墟,这种悲喜交加的体验,文字无法复述。 她此刻就像疯子,不知道过去多久,如河里细沙一样多的冤魂全部被净化,失去这些力量的金瞳光芒也渐黯淡。 “哇!”一声,金瞳居然哭了…… 这反差打得是让人措手不及…… 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小胖居然一手……抓起一个金瞳? 什么鬼? 等再看清楚,才发现,那双金瞳不是真的眼睛,而是两快碎开的石头…… “这是它的真身,它本来是一个大墓外的一块铭碑。” “一块铭碑,居然能作下这等事?”刚醒过来的杨海南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都是各种因果成就的,它本来是一块天外石,历经千锤百炼,偶尔坠落于此,被一个猎户拾到,因为颜色好看,就拿去当铺唤了些酒钱,它呢一直转转卖卖,终于落在一个女人手里。”小胖好像亲眼目睹一样,讲述着这块碑的故事。 “切,这么大一块,也有人买?”轩辕盯着那两块已经黯淡无光的黑石,摇着头,什么人的审美这么怪,颜色好看?什么眼神? “本尊以前特好看,你懂什么?”碑不哭了,不忿的对骂。 “好看,切切切,黑成锅底,样丑,心黑。”轩辕才不放过它,害死了那么多人,可不就是心黑嘛。 “蝼蚁,你才丑,你心才黑。”它以前不知道多好看,主人有多爱它。 这个可恶的蝼蚁。 “好了,别吵了,不要追究它好不好看,这里两个大墓是怎么回事?”褚硕人还是担心阿白,想快点弄清楚这里的情况。 “一个是负心汉的,一个是我主人的。”碑不忿地说:“那个负心汉一心想尸解成仙,特寻了这个潜龙飞天的龙穴,想着收纳天地灵气,攒够福气就让入地的七魄飞升,想得美,我主人的一个大墓,把这里的风水全破了,让这里两穴冲撞,成为最阴暗之地,呵呵呵呵,让他飞,他只配下地狱。” 众人:…… 好狠毒啊,这就是爱而不得的报复吗? 小胖摇着胖脑袋,两眼还是悲天悯人的眼神。 真是特奇怪,那双圆得像鱼眼珠的可爱眼睛,能看出那只高深的情绪,还真是怪异,但是就是在那双眼里读出了那种感觉。 褚硕人晃晃头,把眼睛移向它头上的花环,那双眼睛不能多看,多看都感觉被洗脑了。 “小肚鸡肠的女人啊,破了一个难得一见的好风水啊,如果真的让阴宅的人尸解飞升,这里会福泽连绵,仙气充溢,说不定还能幻化至宝,可惜了。”杨海南叹息着。 “可惜?我的主人为他而死,就不可惜吗?他那个自私的人,为了成仙,负了一心为他的人,以为有了成仙的途径,就薄情寡义,弃了这人间真情,我让你飞,飞去地狱。”碑还是哔哩啦骂着那个负心人。 但是杨海南眼睛却亮了,成仙途径,心里激动不已。 原来猜测是真的,那个卢生确实得到了成仙的方法,才逃离秦始皇。 他想的不会错,这里有成仙的方法。 第99章 碑的执念 这碑说的信息量挺大,“你主人是谁?为什么说卢生是负心汉?”褚硕人问,这碑恨意这么深,直接问是不可能问出点什么,但是旁敲侧击还是可以得到有用的信息。 如果小胖知道,可能就直接告诉她来龙去脉了,可惜小胖没读懂。 “卢生?可不就是负心汉,当年他落魄逃亡至此,我家主人对他一见钟情,不介意他是个逃犯,甚至不怕诛连,帮他隐匿,照顾他起居饮食,无微不至照看他,他不是有意,能接受得那么心安理得吗?” 那两块黑乎乎石头越说越激动,它那么好的主人,被这个负心汉突然的离去弄得茶饭不思,想起过往还是很不忿说:“既然都接受了我的主人,最后还背着我的主人去了东郡,带回来了那个害人的东西。” “害人的东西?”褚硕人问。 “东郡?”杨海南激动问出声了。 褚硕人疑惑望向杨海南,只见杨大师满脸霞光,兴奋极了,声音因为兴奋而高昂:“相传秦始王三十六年,萤惑守心,有星坠下东郡,至地为石,那是天外之星。” “是天外之星啊。”声音都激动颤抖。 碑却嗤之:“我还是一颗千万岁百炼的天外之星呢,有什么好稀奇的。” 这时候众人才记起小胖是说过这碑的来历,但是因为对它刚才的恐怖形象太深刻,直接忽略了。 难怪它这么厉害,原来都是天外之物,可以修仙可以成魔。 “是不稀奇了,那么卢生如何得知那块天外星坠到哪里,还找了回来,我记得有记载,那块天外石刻着“始皇死而地分”,始皇是大怒,把石头旁边的村落都屠尽,还以火把那石头溶了。”杨海南对修仙有关的东西都记得清楚。 “卢生,手里有书,提前知道那是他的机缘,所以一声不吭就跑去那里,把石换了,估计谁也想不到,他居然胆大如厮,就是得到那物后,就拒绝我的主人再来寻他,决绝得让我主人肝肠寸断,最后连见都不肯见我主人,让我主人到死都抱着遗憾,负心人,就该千刀万剐,还妄想成仙,哼!”碑说的咬牙切齿。 “如此说,你也是没见过那物是什么?”杨海南试探问。 “我怎么知道,我当时还是一块石头。主人带着我,主人没办法见到那个负心汉,我怎么能看到,如果那时候我就生出灵来,我早灭了他,还能让他做他的成仙大梦,哼!”就是被天雷洗礼,才明白当时主人的绝望,生出对主人的同情。 小胖这时候用那春风化雨的声音开口:“可你不知,你的主人坏了这里他成仙的机缘,但是他没有记恨,还为你挡了天道。” “谎言!”碑非常不信,“是我强大,才瞒过了天道。” “不,你没感受到你身上的那缕仙气吗?是他给你的,足掩盖了你的血债,瞒过天道,这可能是他把你主人的恩情还在你身上了。” “我不信,他那么自私的人,一心想成仙的人,会对我这块石头做什么,为何不在我主人生前对她好一点啊。”虚伪至极,它才不领他任何恩惠。 小胖那个可爱的眼珠泛上淡淡的悲伤,“你原来是跟着主人的七彩玉石,在你主人死后放入棺中陪葬,被一个贪婪的仆人偷出,本想连夜叫那个石匠把你切割成小块带走,你引起两人相争,最后两人为你而死,你碎成万千,混进铭碑,最后成为了你主人坟头外的一块石碑。” “你本身就带着血煞之气,被天雷洗礼获得灵智,本就一大凶灵,卢生虽入大墓,但是他已是仙身,却没有把你灭了,还分出一缕仙气为你遮掩,这是他欠你主人的情,他的那一劫是失败了。”这些都是这块土地告诉它的,悲伤的故事。 “你说谎!”碑不肯个相信,主人听信了那个坏道士的话,将死决定与卢生同葬一地,为的是可以地府相遇。 这举动真的是把这里的风水破坏的一干二净,阻挡了那个负心汉的成仙之路,他不应该恨死它和它的主人吗? 怎么可能为了它,瞒着天道,这是逆天之事,他还怎么可能有福报成仙? 这片大地叽叽喳喳说着这个悲伤的故事,小胖低落的情绪深深感染了褚硕人,褚硕人的眼泪噼里啪啦流个不停。 “你怎么了?”刘一看着泪流满面的人,很是奇怪,杀手不是冷情的吗?你这个故事也没见得多感人啊,哭成这样? 褚硕人表示,这些不是她的情绪,是这片大地的情绪。 一抹眼泪,“没事!”声音都哑了。眼泪止不住…… 轩辕表示,看你不像没事样子…… “小胖,能控制一下这种悲伤的情绪吗?”褚硕人忍不住吐槽,这哭得稀利啦的,多丢人。 “对不起,主人,这些是这一片土地几百年的哀伤,我不能抗拒,我是聆听者。” 这话说得,你聆听,我哭泣…… 第100章 当年的真相 “你想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小胖盯着地上的两块大黑石问。 “真相不是他为了成仙,负了我主人,让我主人含恨而亡吗?”这是它几百年的执念,它要让主人回来,不惜代价。 小胖摇头,“真相不是这样。” 褚硕人突然像听到大地的窃窃私语,听到了大树间的密语,像很多小孩在叽叽喳喳说着童音,听不真切,声音伴着风,隔着水一样,恍恍不真。 碑,陷入了沉默……它也是能感受到它们的声音,听不懂,但是它退缩了,如果,以前的不是真相,那么……它做的一切,又是什么? 小胖受了这片土地之托,决定讲述一个悲伤的故事,“范阳卢氏有一个人,孩童时的一本某位祖先日志,讲述了那位祖先遇到神仙的故事。” “卢生得到卢敖的遇仙笔录了。”杨大师不合时宜地添补。 大家心里默默想着,大师能好好听故事吗? 别打岔。 “因为这本日志,这个小孩立志寻仙,在一位伟大的皇帝支撑下,出海寻仙,最后寻回一本谶文,每一个人看得都不一样,只能看到自己的未来。”小胖继续说。 “《录图书》,原来每个人看得是自己的未来,难怪始皇看得是…亡秦者胡也,只不过他自己误会了,谁也想不到是自己的儿子胡亥啊,哈哈哈哈。”不合时宜的杨大师又来了。 大家一致目光瞄向他,大师,能不能做个人,好好听故事。 连小胖都无奈,“是的,差不多,而卢生看到的谶文是:成仙齐人也。” “所以他才逃,来到齐国故地?”这次是轩辕忍不住问。 这个传说一样的人物,卢山不是为了纪念卢敖,而是卢生? “是,他逃到这里,本来是寻仙缘的,谁知道仙缘没寻到,倒是遇到了他的情劫,有一个贵族之女在闹市对他一见钟情,不惜瞒着家族,为他安排住宿,为他洗手做羹汤,情深意重,他是知道的。”小胖仿佛能感受到他曾经的纠结,绿眼里全是无奈。 褚硕人叫苦,别啊,代入太深,这种情绪,想又不想的挠心…… “知道?哼!最后还不是逼死了我的主人。”碑听了更怒火中烧,你不知道还能借口个你不懂风情,你知道了还这样? “这是两个人的劫难,后来他遇到一个道士,说了一个日期,叫他去东郡把那个天外坠星偷换,还教他如何炼丹,如何寻墓,如何尸解成仙。”小胖很尽责把真相说出来。 “一个道士?卢生不是一个方士吗?要一个道士教他怎么炼丹?”杨大师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 小胖沉默了一会,估计去问这片土地去了。 “道士?没有一个好的,也是有一个坏道士,哄骗我将死的主人,让她葬在这里,与她心爱的人阴路相见?谁知道,主人一下葬,就天打雷劈,方圆百里草木不生,当天还有龙鸣喊了一晚,害的我的主人魂魄被天雷打散,灰飞烟灭。”它才想尽办法,让主人重修魂魄,不惜用血祭这等邪术。 道士?都是道士?大家有些什么闪过,总觉得这个道士,很奇怪。 “你的主人的墓破坏了这里的风水,龙鸣悲泣啊,你可知一条地龙要飞升需要多少机缘吗?生生被你主人破坏了,能不鸣不平吗?” “哼!”它才不会承认。 “我想问一下,那位道士有这能耐怎么不自己去寻石,炼丹,要把这个机会给卢生?”杨海南想不明的,如果自己有这些东西 ,绝不会拱手让人。绝不! 小胖得到了答案,说:“那个道士说只能选有仙缘的人去寻天外之石,也只能有仙缘的人才可炼出仙丹。”小胖长长叹了一口气,和它形象很不符合。 “谁知道这个是一个骗局……”小胖无限唏嘘。 别这样……大家都不约而同别过脸,那个胖嘟嘟的样子这种表情,就像小孩装大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骗局?”碑大叫:“别为他开脱,他不是成仙在即了吗?他不是快得成所愿了吗?”它不服,得了便宜卖乖。 “唉!”小胖刚发出声音。 大家立马一起说:“别叹气,好好说!”受不了,你说话的是童音。 “别那么感慨,快说!”还在哭得稀里哗啦的褚硕人只想快点说完,把这泪水给停了。 收到主人发话,小胖马上长话短说:“卢生去了东郡,看见了那块巨大的石头,那块石头当时是发出幽兰的光,附近住的村民都病了,当时卢生没有细想,就叫人换了石头,运回故地时候,一路运石的人都相继病倒,最后皮肤溃烂而亡。” 听到这里,大家开始明白了一点什么,连碑都沉默了。 “回到故地,他也出现开始的呕吐,头疼的症状,手臂皮肤也出现了溃烂,他知道,这病会传染,所以他才会闭门不见你的主人,怕感染了她。” “其实在运石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后悔,他曾经想过,不再沉默修仙,而接受人间情爱,可惜一切都太迟了。”这些都是入墓后,卢生的悔意啊。 一股淡淡的哀思悄然飘散在空中,大家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 “后来,听说你的主人病了,卢生害怕你主人也感染了,着人打听,才知道你主人是爱而不得,相思入骨,情思伤了神,他才安心,这个时候,他已然无退路,为了你的主人,他决定炼仙丹。” 原来他炼仙丹为的是救心爱的人,而不是忘情绝爱,这个误会真是大了,为何人都这样,从一开始就接受了爱该多好,没有这么多的折磨。 “也是那个道士说得对,卢生是真的有仙缘,竟然被他用那块天外之石炼出了仙丹,但是那时候他已经身在大墓里。” “为何?”杨大师问。 “因为炼丹的福地是这个潜龙飞升穴才可以借气运,才可以成功。那时候他炼出了十颗仙丹。” “十颗?”众人大惊,这么多? “既然炼出,为何不出来救我主人?”现在的碑戾气已经没有开始那般重,但是很多都说不通。 “他想出来,可是,你主人当天下葬,破了仙缘,龙吟悲天,卢生的大墓被埋了,他出不来了,你主人也死了。” 这……能感叹一句:天意弄人吗? “道士?不对,那个指点卢生的道士和指点这个碑的主人的道士是不是同一个人啊?怎么都这么巧合?”刘一最先感觉到不对劲。 小胖点头,“这一切都来源这个道士的贪婪,他是一个堪舆天才,能勘破天机,知道卢生可以炼仙丹,也算到了他的情劫,他想偷掉卢生飞升的仙缘,所以才在卢生炼成仙丹后,把那个哄骗好的可怜的女人毒死,破了卢生的谶文:成仙齐人也,意思是成仙要与齐女子一起,才算圆满。” “这道士,可恶啊,生生改了两个人的命数。”杨海南听着也不耻,太卑劣了,这里的这么多冤魂还算上一笔呢。 骂完,杨大师还是问出最想知道的事情:“那么最后卢生有没有吃了仙丹?” “吃了,肉体直接成了仙体,可惜坏了他的仙缘,他想复活那个深爱他的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做了这等……事情,被天雷击得魂飞魄散,再不复存在了,卢生也就心灰意冷,知道你要复活主人,他竟然逆天而行,用仙气为你遮掩,这也是他犯下的罪孽啊,他已无法成仙,只能肉体不死不灭尔……” 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第101章 被魔带走了阿白 真相真是出人意料。 那么这快一千年的执着,快一千年的恨意,是为何? 碑,刹那间被击破了,所以这些血债? 小胖这时候张开小胖手,绿色的灵气飘着:“这片土地见证了这一场悲歌,它们都为你们悲泣。” “不需要,我所做下的孽,我会偿还。”碑黑色的表面现在开始布满蜘蛛丝一样的裂痕,这是要放弃自己了。 小胖却用生机之气包裹着黑石。 碑,拒绝了,但是它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个该死的道士呢?” 小胖静下来,大家都知道它在问答案。 “那个道士?他以为阻止了卢生成仙,就可以得到那些仙丹,可惜这个穴坏了,也塌了,他也进不去,所以一直他都多次盗墓,都失败了,这么多年,他应该成为一堆土了。” “真是便宜他了。”一场阴谋,让两个人悲惨结局。 “喂,那个卢生的墓在哪里?”休息一下的杨海南感觉好多了,就想问出卢生大墓的位置,其实他是可以站高,看山势推算,但是有现成的,为何还多费力气。 没有等碑回答,小胖却开口说话:“我知道。” 对啊,它都能知道过去发生的事,这片土地是能和它对话,差点忘记了。 杨海南立刻讨好地笑了,“对对对,差点忘记了大福星的朋友,那么请问那个墓怎么走?”这个林子里的邪祟解决了,现在是时候办正事了,十颗仙丹,十颗啊! “哼,你们去不了!”碑在这时候开口了。 “为何?”杨海南不解问。 小胖绿眼望向主人,“主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褚硕人皱眉,心里泛起不安。 “主人,你的阁主现在被一只魔带走了。”小胖说。 “什么?”不安成为现实了。“他有没有事?” “那只魔的巢穴就在负心人的墓里,所以你们去不了,那只魔可是没本尊这么好脾气。”碑嘲笑着。 “小胖,那只魔是有思想的,比小虫南疆禁地里关着的更厉害,小黑脸一开始说过,我们毕竟对魔了解不多,小胖你能把小黑脸唤醒吗?”毕竟魔对魔了解程度会高很多,她知道的魔只有杨海南大师兄身上那些黑气,还有小黑脸,还有黑门,除此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很难去对付,所以还是问一下小黑脸,魔怕什么?可以怎么去对付? 小胖想了一下,童音说:“主人,小黑脸把自己的力量全部抽出才弄了个传送门出来,所以它现在的意识是沉睡的,我的生机可以修复它的身体,但是它的灵魂,还是要靠它自己醒过来。”意思是没办法唤醒? 褚硕人心急如焚,一方面担心许彦白,一方面这边大家都已经重伤的重伤,筋疲力尽的也需要休息,没办法再去冒险一次啊。 刘一站了出来,:“硕人,你先冷静下来,我们也想马上去救阿白,但是现在以我们现在这模样,不要说救人,送人头还差不多。” 趁空挡算 了一卦的杨海南也说:“他的命数不绝,反而有一点点紫光透出?” “紫光?什么意思啊 ?”褚硕人明白现在不是去救人的最好时机,可是她还是担心。 “就是说,许阁主这一次被抓,是好事,不是坏事。”杨海南若有所思地说,难道,他能有什么大机遇不成? 冷静下来,小黑脸说过,魔只吃魔的,所以阿白只是被抓?那么就是暂时还安全,只能等小黑脸醒过来,自己只能相信他。 最后决定,大家原地修整一晚,等天亮再出发去卢生大墓,救阿白。 第102章 奇怪的梦 夜幕低垂,小胖早早说过,它想去救赎那块可怜的碑。 褚硕人勉强同意了,虽说这碑一直做的事情非常凶残,不知道它血祭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但是。 小胖说,碑本来就是外来之物,这里的生物对它来说,就像我们人对猪牛羊牲畜一样的感觉。 所以它一直在做的,在我们看来是伤害同类,很恐怖血腥,毫无人性的事情,对它来说,和我们祭祀时,宰杀牛羊无异。 唯一区别,它对曾经的主人生出了不一样情感。 听完后,褚硕人更沉默了。 不是同类,所以没有共情感,杀的毫无负担。 想着想着,头疼欲裂,直接放弃不想再去探究对错。 全让小胖看着去处理了,只要那个碑不能再害人。 她自己找了一棵树,挨着树干,闭目养神。 很快,她竟进入了熟睡,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身处在白茫茫一片天地里,除了白色,没有其他颜色。 她左右张望,期待看见到其他的颜色,失望了,白色里没有任何其他的颜色。 她只能一直走,但是不管她怎么走,白色的世界让她感觉不到自己移动,她就被包裹在白色中。 渐渐心里冒出一阵可怕,她就像被困住的兽,以为自己一直在跑,但是只是原地踏步的怪异感。 突然,她好像听到一声婴儿的哭声,哇哇哇的,洪亮有力的哭声。 在白色中,她突然像有了方向,跟着有力的婴儿哭啼声走,啼哭声越来越大,她知道自己越来越靠近了。 在一个地方,她发现了不一样的白色,那里的白色好像有一点阴影,她几乎是跑过去,发现阴影是一个转弯处的重叠,所以才会有那一点点微小的阴影,她随着那个阴影,转进了一个弯道,走到尽头,都发现有一个圆形的发着银色光芒的东西。 那个东西外形像是,一个金属的蛋。 小心翼翼碰了一下,是冷寒感觉,触感像是她的软剑,她用手指碰了一下又一下,不知道这个蛋有什么用,就那么奇怪地镶在那里。 那宏亮的婴儿哭声,就在这堵白墙后面传出来。 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进去,眼前那个银光闪闪的蛋,有一股魔力,诱惑着她,那个蛋仿佛就在眼前里跳动,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掌已经把那颗蛋紧紧包裹住了。 她一慌,想抽手回来吗,耳边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啪”。 前面突然一扇白色门,缓缓从左到右打开了。 这一操作,吓了褚硕人一跳,她有点忐忑的踏了进去。 褚硕人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首先看到的是无数透明的蛋,巨大的蛋像繁星一样,密密麻麻挂满了整个地方。 这个地方一直在往远方延伸,看不见底看不到尽头,不知道这里有多大,这些蛋有多少? 透明的蛋里面全是透明的液体,液体里面还有些东西,看不真确。 一条条手臂粗的圆形物体,像棍子一样的东西插进蛋里面。 把繁星一样多的蛋,全部连在一起,就像无数银色的树枝上,挂满透明的果实,那些果实就是那一个个的蛋。 这究竟是些什么? 褚硕人无法克制地张大了嘴巴,眼珠不断在转动着。 这里就像一个银色的深林。 她仿佛误入一个被隐藏的世界里,这里的一切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出来。 稍稍回过神,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其实还是聊胜于无,心里还是震惊,这不是她理解的东西,眼光刚好掠过一个在她头顶的蛋,蛋里面的那些透明液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想起一次说书人说过的一个故事,凡人不该偷窥仙人的东西,会有报应的。 她知道,但是还是忍不住,偷偷瞄清楚头顶的蛋。 不看还好,一看更吓破了胆,液体里包裹着一个状若婴儿形状的东西,孩子? 她身体已经无意识地晃动,但是眼睛还是盯着那个卷缩着的婴儿,缓缓在液体里寻找着那个婴儿的面容,想看清楚一下。 为什么要看清楚? 她不知道,只是内心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她去看,去看。 突然,蛋里的婴儿的头转了过来,张开一双没有瞳孔,只有白色眼白的眼睛盯着她。 “哇!啊啊啊 ” 她被那双眼睛吓住了。 尖叫一声,慌忙后退,跌撞跑出去,慌不择路,一直跑。 她脑袋一片空白,她只能一直跑,一直跑,在没有尽头的白色里,一直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还是在一片白茫茫里,但是她不敢停下来,好像只要她一停下来,她就会被怪物抓住,丢进那些透明的蛋里面,被那些东西吃掉一样,太可怕了。 她跑得大汗淋漓,跑得气喘吁吁,她不想停下来,感觉只要她一直跑,就不会那么害怕。 同一时间。 在千里之外的一大片黑色树林里,那一间禁忌的房子里,突然一股红光大亮。 一个躺在透明的棺材里人,眼睛位置突然就射出红色的光芒。 透过那两束红芒,只看到两个黑洞洞的,深深的没有眼珠的空眶,因为眼珠是被挖掉了,只剩两个洞,现在就是那两个洞在冒红光,怎么看怎么可怕。 她居然自己觉醒了? 那个黑洞洞的眼眶,像地狱的深渊一样幽深恐怖,鼻子下的嘴,却笑了。 那双空洞的眼洞,快速把所有红光全部收回,她不能让那人,觉察到什么。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李元这个时候,油头粉面地推门而入。 “怎么?上次拐走了我的一个仆人去哪里玩了?” “玩上瘾够了?” “这一次,你又想去寻谁呢?不如告诉我一声,我与你一起玩?” 李元穿了一件粉色长袍,脂粉味道非常重,花枝招展的花孔雀一样。 李元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早已习惯了,独自找了张椅子,悠闲地坐下来,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手中的纸扇。 自顾自的说着话。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是你给了那个人地图,对?那个人叫什么?哦,对,许彦白?你让他去卢生那里寻九转紫金丹了,是不是?” 李元眉头都像在讥笑,一眼都没有错过,透明棺材里面的手指,不可抑制地动了一下。 他哈哈大笑。 “你以为能瞒得过我吗?你想让那个姓许的,修炼成仙体?你想干嘛呢?” 李元继续笑着说:“让我猜猜?你是想让姓许的,有能力保护你的小硕人?” 看见透明棺材里的手紧紧握住,李元就更开心。 “可惜啊,你知道吗?” “哦,你不知道。哈哈哈” “我这里有个忠仆,他的祖上就是那个教唆卢生去换陨石的,还破了卢生飞升大梦的那个道士的,后代。” 那双没有眼珠子的黑眶突然又红光大盛。 李元看见,高兴得摇着纸扇。 “别那么激动啊,你以为我不想得到九转紫金丹吗?可,那里有个邪祟,还有个大魔头在,这么厉害的角色,当然让你的女儿去打个头阵啰,我呢,就坐等,收渔人之利啰,哈哈哈哈。” “说我卑鄙?哈哈哈,我都习惯了你无声的骂我,看见你那条被我割下来的舌头,我就高兴,我就喜欢你想骂又骂不了我的样子。”李元很变态地说。 “哈哈哈,你放心,我吩咐过万元鹏,他会好好照顾你的女儿,哈哈哈。”李元说完,摇着纸扇离开了。 房间的红光越来越亮,在宣示着一种无声的怒火。 但是在天空快亮的时候,红光最终还是消失了。 第103章 母女梦中第一次相见 还是白色,褚硕人跑了一夜,没有办法从梦里跑出来。 这纯洁的白色,让她眼睛很疲劳,身体也很累,她很清楚知道这是一个梦,但是这个可怕的超出她认知的梦,一直醒不过来。 在白色的世界跑了一晚,真是绝望的快要崩溃。 她呼唤过小胖,没有用,呼唤过其他人,更没有用,这是一个梦,她告诉自己,她会醒过来的,所以打起精神,不让自己内心崩溃。 前面的白色中突然就出现一个红色的箭头,格外醒目。 褚硕人直觉相信这个红色的箭头可以带自己离开这个荒诞的梦境,所以她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冲劲,跑向了那个红色箭头。 前面路上不断出现红色箭头指引着,她觉得希望来了,跟着不断出现的红色箭头跑。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扇红色的门,她不用考虑,直接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在白色世界里,看见其他颜色后产生的一种希望,不管对错,就想快点逃离白色的世界,她受够了白色,她发誓,梦境出来,她绝对讨厌白色到了极点。 一进去,门直接关上,快到一眨眼,门就消失了。 这是一个很狭小的空间,没有白色,黑乎乎的,这时候褚硕人好像看见阴暗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心里马上警觉。 “什么东西在哪里?”无法掩饰声音里的害怕,褚硕人小声问。 阴暗角落的人影看不清,但是声音是一个女人:“你别怕我,我时间不多。你也别怕这里,在这里我们可以躲过其他眼睛,在这……”她停了下来。 看着一脸戒备的褚硕人,她欣慰:“很好,不要随便相信一个人,会害死你,我们长话短说,我不知道你在这里看见了什么,这里是你的本源。” 褚硕人表示听不懂,她努力想看清楚那个阴影里的人影,但是怎么看还是模糊一片。 “你看不清我的,不要费那个劲了,好好听我说,是我叫许彦白来这里寻仙丹,他要成为仙体才可以更好保护你,以后会有更多可怕的东西找上你,你一定要小心。” 褚硕人还是没有回答,她是不相信突然出现的人。 阴暗角落的人影也不管她是否相信,还是珍惜时间:“小心一个叫万元鹏的人,他是以前教唆卢生炼丹的道士的后代,他可能知道一些东西,可以的话,活抓他,从他口中掏出点有用的。” “你觉醒了,能力会更强大,但是……也会变得更危险,很多潜伏在这个世界东西……会找上你,你一定要努力变强大,好好保护你自己。” 听着那个女人的说的话,褚硕人总感觉怪怪的,好像一个长辈对自己的叮咛,那也只是四岁前遥远的记忆,模糊不清。 她忍不住开口问:“你是谁?” 人影沉默了许久,最后也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我时间不多了,你记住,不要害怕这里,不要去害怕这里看到的东西,你现在不懂,但是有一天,你会找到答案的。” “你是……谁?”褚硕人心里有种很特殊的感情在涌出,她很想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你长大了,真好,好好保护自己,还有你们现在没有能力去动李元,记得远离李元,好好成长,我要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含着不舍。 “不要,你告诉我,你是谁?”褚硕人不想她走,她靠近那个角落,但是总是走不进去。 褚硕人急了,大叫:“告诉我,你是谁?” “好好变强大,不要害怕这里,这里会告诉你答案,硕人……”她不得不离开了……她也不舍得…… “不要……告诉我,你是谁?”褚硕人向前一扑过去,一睁眼,醒了,从那个奇怪的梦里醒了过来。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她的大叫也惊醒了大家,大家一脸担心望着她。 褚硕人擦干眼泪,她是谁?为什么我的心会有一种痛的感觉? 她?究竟是谁? 第104章 浴火凤凰 天现在已经完全大亮,小胖摇着小短腿,飘了过来。 嚯!现在进化了的大地精灵,路都不用走这么牛的啊,昨晚它说要去救那个可怜又可恨的碑,所以一直没有回到她的元神。 小胖靠近后,声音兴奋,:“主人,你怎么睡一觉后,元神怎么变得更厉害了?” “有吗?” “有!我能感觉到一股天赐的力量。”小胖可爱的绿眼睛闪闪发亮。 “天赐?”这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褚硕人去问清楚那是什么,林子里突然有怪声,由远而近。 “有东西在靠近?”轩辕竖起耳朵细听。 大家都站了起来,经过一夜的休整,还有小胖的生机治疗,大家内外伤几乎全好,就是没有食物,所以还是虚弱了一点,听到奇怪的声音,大家开始掏武器。 “越来越近,数量还不少,八丈,七丈,六丈……移动速度好快啊。”轩辕还是侧着脸,仔细用耳朵去聆听。 刘一长叹一口气,这货,是他十殿出来的特产。 直接拎起轩辕的耳朵,疼得轩辕哇哇大叫:“刘堂主,你干嘛呢,我要好好听位置。” “小饼,你不用听了,你抬头。”刘一放开他的耳朵,指着天说。 “抬头?”……只见天空黑压压飞来一群……鸟? 确实抬头就可以看见……轩辕尴尬抓了抓被拎疼得耳朵,努力想看清楚飞来的是什么,可能是数量太多,看起来像一片乌云飘过来。 最先看清楚的是褚硕人,自从小虫帮她炼体,她的五感越来越灵敏,在那片乌云距离还有三四丈,就看清楚了。 “大家快找掩护,这是蝙蝠,蝙蝠!”黑溜溜的眼睛,不是很大,可是很多的一群,可不就是蝙蝠吗? 蝙蝠? “那东西不是晚上才出现的吗?现在是白天啊?”轩辕怪叫。 刘一手掌一挥,给了轩辕一个后脑拍:“这里的东西有合理过吗?快去找掩护。” “也对,杀人的碑,掳人的藤!”轩辕还好押韵的说完,感慨一番才找到一棵大树下掩护。 各人都找地方掩护,褚硕人与小胖跳上了树,不对,是她躲在树y上,小胖浮在旁边。 小胖说:“主人,区区蝙蝠,不需要躲的。” 褚硕人说:“可能这蝙蝠是路过而尔,就不要徒增杀戮。” 小胖很高兴,自己的主人和自己一样悲天悯人。 可是它真想错了,褚硕人只是觉得蝙蝠数量庞大,能躲就不要费力去杀,她还要留着力气去救她的阿白呢。 本来那些蝙蝠是从他们头顶飞过去,不知道为什么,隐隐听到一声细如蚊声的吱吱尖锐声,那群蝙蝠就停下来,一直在他们头顶盘旋不去。 不是……这么倒霉被发现了? 褚硕人双手成拳,现在她的身体坚硬如钢,比她的匕首还坚硬许多,所以她都弃了匕首,直接手刀,刚准备发动攻击,元神里的秃了的小虫开口阻止。 【主人,且慢,它们是我,叫去帮助无面把阳门送到安全的地方的,它们应该是在寻我。】 小虫? 【那时候,情况紧急,我直接放出命令,让方圆百里最近的虫去辅助无面,但是当时没有虫回应,我还以为失败了,看来是成功了。】 对,差点忘记了小虫是南疆的圣虫,是虫王。 可以驱使万千虫,但是蝙蝠也是虫吗?褚硕人在心里疑惑问。 【是的,从虫的,我都可控,主人忘记了?】 褚硕人干笑几下:“那么它们现在是?” 【它们应该是完成任务了,来寻我回复的。】 小虫伸展着长短不一的触角,剩下的都不多,真的是被主人作秃了…… 以前它被茂盛的红色触角包围着,没有被发现,这时候发现原来以前丰盛的触角包围下有一个圆形的球状物,在不断起伏跳动着,那应该就是小虫的心脏了。 秃了的小虫现在像一个红色的海胆,只有伶仃几条还算长的触角在飘着,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 褚硕人心虚别过眼…… 两三根红色触角从褚硕人身上伸出去,头顶的蝙蝠群似乎感受到了小虫,都兴奋激昂地……尖锐叫着,耳膜有点受不了,太尖锐刺耳了。 小虫的红色触角伸进去蝙蝠群里,好像与一个比其他蝙蝠大一点的,花纹还带点白斑的蝙蝠“交流”过后,触角收回到褚硕人身上,而蝙蝠呼呼呼地全部飞走。 【主人】 “主人” 小虫和小胖两个声音带着喜悦,褚硕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澎湃的灼热气息从额间泛起,那种热度能直接把她烤熟。 “啊……”这种被烧的感觉又来了…她疼得大叫一声。 小胖也直接回到了她元神里,被烈火烹身的感觉很不好,喉咙都被烧干。 这刻的她,感觉到被火包裹着的身体,那些烈火要把她烙的筋断,皮焦了。 “硕人?” “夫人?” “大福星?” 耳边响起梦幻一样的叫声,不真确。 还有小胖兴奋的声音响起:“浴火重生!” 凤凰吗?还浴火重生呢?这是她最后的意志,随后陷入沉睡。 第105章 紫色天雷,要渡劫啦 亲眼目睹褚硕人原地起火,那股热浪无法让人靠近,那熊熊烈火烧了大概一个时辰,才慢慢变小,当火消失后,原地出现了一个布满红色烈火纹的蛋? 在场的人都带愣住了,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蛋? 等下孵出来的还是个人吗? 杨海南却异常兴奋,脸上的喜色货真价实,他还不断想靠近,可是蛋的周围连土地都是焦黑发烫,只要踏上去就能把人直接焚烧掉的热度,让他望蛋轻叹。 褚硕人第二次这种强烈的灼烧感,真是相当于纣王的炮烙之刑,前者灰飞烟灭,后者,还得承受脱胎换骨之疼。 受煎熬的也不单是褚硕人一人,还有三个宝一起“享受”。 这过程一点都不好受,褚硕人不想醒过来,可是脱胎换骨的疼痛生生把她疼醒了,她只能在无边的痛苦海洋里嘶喊,狰狞地嘶喊。 那些说书人把脱胎成仙的过程形容德那么美好,都是骗人的,如果知道这么疼,可能会吓退一大批要成仙之人。 疼痛中,还有一股热气腾腾的力量,非常庞大,把她整个丹田都胀得满满的,就像吃多吃撑了一样,但是现在吃撑的是澎湃的力量。 她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灼热而且澎湃的力量,像高山突然拔地而起,像海啸突然汹涌而至,又像火山喷发着岩浆,又像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样,润泽着大地,这应该是小胖的力量。 各种花开虫鸣,各种动物闪烁,更有地下深渊的黑暗冰冷慢慢蔓延出来。 要不要这么全面,各种力量冲刺着,终于…… 繁重叠加,她感觉所有力量都填满了四骸,她见证了天地斗转星移一样。 全身力量喷射而出,她竭尽全力大喊一声,发出的却是一声凤鸣九霄。 感觉额间有一个口子,她把所有在身体翻腾的力量从那个口子并出。 轰隆,这时候青天白日打着旱天雷,一雷比一雷响,众人皆惊,特别还是那个杨大师,跑得比谁都快,快速远离了那个刚才他还想去蹭一下的蛋。 “大家快速找掩护,天雷准备劈下来了。”杨大师跑得远远的。 看着还有没有动的人,急得如锅里的蚂蚁:“她要渡劫成仙了,你们区区凡人怎么能受的了天雷?不跑就等着灰飞烟灭。” 大家才如雷灌顶,急忙跑得远远的。 轰隆,乌云密布,一道紫雷直接从天而降,噼啦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那一道紫雷命中那颗蛋,火星直冒,殃及附近树木,直接起火,也是烧的噼里啪啦响。 看见这一幕,大家心里都畏惧不已,这是什么力量啊,这就是成仙要渡的雷劫?恐怖如斯啊…… 一道,两道,三道……五道天雷一道接着一道,直接劈下去,紫光大盛,光彩夺目,耀人眼。 定眼一瞧,那个蛋屹立不倒,红色的烈火纹被紫雷的洗礼更加红如宝石。 众人以为终于结束了的时候,不知从何处又飘来了一朵更大的乌云,众人皆惊骇,还有? 两朵乌云合而为一,遮天蔽日一样,乌云里的紫电闪烁,气势汹汹,就像在酝酿着更恐怖的雷电。 轰,震天切地的一声,第六道天雷轰然而至,除了那颗蛋,这道雷连土地也直接炸开了无数个洞。 众人咋舌,那个雷的余震让已经很远很远的人也被波及,功力差一点的直接胸腔被震的直接吐血。 这恐怖的天雷也影响着这片土地下的另一个魔。 它感受到了天道的威胁,直接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这也让许彦白与无面得到了逃命的机会。 许彦白能感受到幽冥心法的能力回来了,不再受到限制,只是被丢在这个地底的地方,此刻正在不断的摇晃振动,就像地龙翻身一样。 好不容易把气转化成内力,挣开了束缚自己的黑色魔气,应该是这个震动让那个魔的能力变弱了,才让许彦白有机会挣脱枷锁。 “主人!”趴在地上的无面看见许彦白把黑雾震散了,声音都提高了,终于可以逃走了。 但是当两人再一次在一个甬道里迷路,他们才知道,这里是一个大墓,许彦白掏出一颗为了盗墓准备的夜明珠,微弱的光芒看清石壁质材极为细腻,是淡青色南芬页岩大石板支筑搭盖而成,白灰勾缝,通道较大,结构严密,稳定坚固。 这个不是普通的墓,这种材质是为了防止巨大震动,也能结构完好不倒塌,这发现让他联想到了卢生,他为了尸解成仙,一定会把墓室建造得异常坚固,难道这里就是? 这一想法,立马兴奋不已,摸索着石壁,想在墙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还真让他摸到了,是的,是摸,摸到一块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凸出来的一小块,如果不认真去摸,肉眼根本发现不了。 许彦白提醒一下无面小心,手用力按下了那块凸出来的石块,只听见荡起一阵尘土,紧接着响起沉重的石头移动发出来的低沉声,前面一步之遥的岩大石板分开了一人大小的通道。 许彦白与无面对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闪了进去,可能因为里面突然受到了重量,几乎两人一进去,刚开的门就关上了,真是迟疑一息都会被门夹成肉泥。 两人身体一紧,差点害怕得喘不过气来,平复了一下气息,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才慢慢向前走,但是这一次更加小心翼翼。 许彦白举着夜明珠,发现前路黑乎乎,看不到尽头,摸一下墙上的材质也是岩石冰冷坚硬。 “主人,你看那些是什么?”无面看见两边的墙体有一些闪光一闪而过,就出声提醒。 刚才许彦白只是看前面的路,没有留意两边石壁,被无面一提醒,马上把夜明珠凑过去,看见原来是一些彩绘,刚好借着夜明珠的光芒闪烁了一下。 许彦白慢慢移动夜明珠,不错过那石壁上绘画的图,第一幅画着一个有无数光点的圆形物体从天而降,画的有点像简笔太阳,这个形似太阳的东西下面是几间房屋和几个小人。 往前走,看见第二幅图,那个太阳的东西掉在几间房子前面,旁边画着火,那些小人跪在地上伏地拜着。 第三幅,那些小人围着那个太阳一样的东西,全部躺在地上,还有红色颜料从那些小人身上流出来。 “这……那些红色是血的意思吗?这些人都死了?”无面望着那些现在还鲜红的骇人的红色,半边脸都冷麻了…… 许彦白点头,继续往前走。 第四幅图是画着一个马车,马车里载着那个太阳的东西,牵着马车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指着前方的路。 “这是什么?”无面也发现了。 那个牵马的小人手里那个奇怪的东西,“他拿着的像一个头盔,但是下面抓一条棍子旁边也闪着光点?上面还有三个圆形,也闪着光点?什么东西能闪着和太阳一样耀眼光啊?” 许彦白也陷入了沉思,是啊,什么东西能有如太阳一样的光芒?他脑子里闪过那个高人要他保管的盒子,那一次他小狐狸有危险,他差点就打开的那个盒子,虽然只打开一条缝隙,但是那光芒就像太阳一样耀眼,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哪里去,但是就是在脑子里闪过。 正想再往前走,突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连站都站不稳,周围尘土飞扬,两人不得不抱着头,等待这一次地龙翻身过去。 轰隆……是第七到天雷劈下。 第106章 九道雷劫后的蛋 第七道天雷是更加疯狂,没有最大,只有更大,那个雷像不要钱一样,又粗又直,不带劈偏的,对着火纹蛋就是一顿乱劈。 噼噼啪啪的电流声,直直让人胆战心惊。 可是人家这个蛋啊,还是纹丝不动,且好像还把紫雷吸进蛋里面去了,吸收了紫雷,让蛋上面红色的火纹,闪耀着越来越艳的红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远方的凡人们,似乎都到那朵乌云一刹那呈现咬牙切齿的味道。 众人交换了个眼神,不敢把心里的感觉说出来,怕无端惹来天雷,就真是死翘翘,他们是凡夫,可没有那个蛋那样的逆天气运和本事。 就算只沾到个余波,都让他们不好受的了,现在那个胃啊,还在翻滚呢。 数着这七道天雷,也仿佛把这片土地重新洗刷了一遍,虽满目疮痍,气息却奇异的清新,吸几口这里的空气,连人也变轻盈,好像吃了什么丹药一样,身心舒畅。 不管发生什么想,都无法阻止杨大师努力地吐纳着。 大家看了一下,也都有样学样,仿着杨大师,盘坐在树上,学杨大师捏着那个奇怪的手印,也在调整吐纳。 吸啊吸,引气入丹田…立刻立竿见影,功力大涨…,这才后知后觉,悔恨自己干嘛不一开始就跟着做呢,你看刚刚错过了好多精华啊。 还有人趁着吐纳空隙抬头望天,哎吆?那片乌云还没散?反而看起来更大了?是不是错觉啊? 不是错觉,第八道天雷很快就劈下来了…… 天上玩得乐,地下呢? 在墓地的前廊里,那些地动山摇让岩石板的沙石不断地往下掉。 狼狈的许彦白与无面是一头一身的灰,无面甩开头上的泥沙,不解问。 “这地龙翻个身这么密,还好这个墓建的结实。要不这几下得把我们给活埋啰。” 一直很少话的无面,在这个压抑的环境里,靠说话强撑着精神。 “不是地龙翻身。” 许彦白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动静,能感受到阵阵微妙的电流感,特别现在幽冥心法又可以用了,自己也能更灵敏感受到周围的不同。 “不是?主人,那么些震动是?” 许彦白凝神细听,“我好像听到打雷声?”但是隔着的土层太厚,只是猜测不太确信,轰轰隆隆的声音还是能听到几下。 “打雷?不会是有人在渡劫?”这是一句玩笑话,因为要盗仙丹,所以才会往那边说。 可不得不说,无面兄,你真相了。 “主人。” 地面不再震动。 “地震好像停了。” 无面拍拍脸上的灰,呸了几下,把口里的土也吐出来。才缓缓站起来,除了缝隙里漏了些许泥沙,这个墓坚固得没受什么大的影响。 “嗯!” 许彦白也站了起来,这个墓地历经快千年都屹立不倒,能不结实吗? 感觉不到震动,两人往前走几步,才有空看第五幅图。 第五图:画面上画的是一个小人,跪在一个鼎前面,鼎里放着的闪光点是如太阳一样的圆形物体。 第六幅图,鼎上面画着很多火,鼎里的太阳不见了,只有一些小圆点。 “一,二,三,四五……主人,这十颗小圆点是什么?”无面数了数,正好十颗。 想一下,许彦白就想明白了,这图说的很简洁全面。 “这个应该是卢生得到仙丹的过程,这天外掉了个像太阳一样耀眼的东西下来,他有缘得到,运到一个地方,把那个太阳一样的东西烧成十颗……这应该是丹药。”卢生是秦始皇的丹药师,机选巧合下得到了一个天外之物炼成丹药,这很合理。 这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卢生与碑还有道士的恩怨交缠。 轰,最后一道天雷最终气势磅礴降临人间,排山倒海的电,毫不留力地劈了下来。 这个雷有多惊人,连前廊的岩石板都震裂了,刚好有一块岩石板砸了下来,墓地前廊就被砸出了一个大洞,没等两人做出反应,余震把他们直接滚进了那个大洞里。 雷电过后,乌云很不甘心地散去。 受了九道天雷的红色火纹蛋,这时候如再也受不了天雷的肆虐般,白色的蛋壳布满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可是只要细看,就能看到裂痕里闪着忽明忽暗的金色光芒。 噼噼喇…… 蛋,随着声音,裂开了…… 第107章 诡异的大鼎 骨碌碌地滚进砸出来的大洞,两人突然感觉强烈失重。 才察觉到,这个洞很深。 许彦白想御风,失败了。 他的身体不断碰撞到泥土与石块,最后滚了约百米深,才堪堪停了下来。 无面根本停不下来,只能直接撞在了主人的腹部。 “嗯…”被撞的许彦白一声闷响,这一下的冲击力,可不轻啊。 无面撞上许彦白后,往前翻了个身,慌忙站起来问,“主人,你没事?” 缓缓吐出一口闷气,才把气理顺了。 咬咬牙,就着无面的手臂,站了起来。 “没事!” 只是事发突然,滚下来的时候,把手中的夜明珠弄丢了。 嗯? 两人发现,这里居然不是黑得不见五指,反而在不远处,看见有一道幽蓝的光,在远处闪烁着。 许彦白细细打量了一下掉下来的地方,抬头看,上面的洞口已经看不清楚了。 这里其实也挺黑的,看不清楚四周,只有前面不远处的幽蓝色光,微弱闪着。 释放气息,也没感觉到周围有什么活物。 戒备不敢放松,更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墓里都是机关重重,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命丧。 两人用衣袖整理一下满头满脸的土灰,狼狈地打了几个喷嚏。 这里的空气还算流通,没有那种地下尘封的霉味。 两人商议了一下,还是决定往那光方向走去。 看着那火光离他们二三十步的距离,只是这里实在太黑,情况不明的环境下,慢慢挪动,才是安全啊。 当靠近,看清楚那光是什么时,两人都不自觉地惊叹出声。 他们看过壁画里描绘的鼎,却无法想象。 现在出现在他们前面的庞然大物。 就是那个装着,类似太阳物体的鼎。 那些幽蓝色的光,是鼎下面的火? 真火?还是假火? 这个四足鼎有多庞大? 单单是鼎足,就有三个成年男子环抱粗,目测鼎足,高就有三米的高度。 青铜鼎肚非常圆润,目测十几个成年人手拉手,也未必能抱得全。 鼎身有多高?更是无法目测…直直没入头顶上的黑暗。 这么庞大的鼎? 真是让人咋舌,两人站在哪里,渺小如尘啊。 无面扭动一下抬得脖子都酸了的头,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主人,这鼎,想不到这么大?” “还有这火,怎么会是幽蓝色的呢?” 这火不会是假的,那里有幽蓝色的火,还纹风不动? 无面望着火光,鬼推,神使,地把手伸向那幽蓝…… 指尖就快碰到那火… 一霎,被许彦白用力抓着他的手臂,拉了回来。 猛然惊醒的无面面色苍白,心有余悸,他怎么突然就想去碰了呢? “不要盯着那个火看,有点怪异。”许彦白出声提醒。 无面吞咽口水,心惊胆跳的点点头。 “是!” 许彦白顺脚把地上的一颗石子,踢向那蓝火。 唦一声,石子碰到火,立刻化为灰烬。 无面心里凉凉的,冷汗直冒…… “能炼丹的东西,可不是我们随便能碰的。” “是的,主人。” “这就是那个鼎吗?” “里面会有丹药吗?”无面后怕不已。 “这火能焚石头,这火炼的东西,我们能碰吗?” 不知道为什么,许彦白总感觉这个鼎很怪异,这火也是,如果这就是能炼出仙丹鼎… 为什么,会感觉到阴森之气呢? “无面,我们还是先看看周围,我总感觉这个鼎很邪气。” 许彦白是很想得到仙丹,上面看见的壁画图绘,也是暗示炼出来的东西在鼎里,可感觉就是不对。 他全身,连毛孔都在排斥着这个鼎。 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先找一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再做打算。 两人站在鼎前,许彦白决定先探一下鼎附近的两边。 “无面,你往右走,我往左走,数着走了几步就碰到岩壁。去估算一下这里有多大。” “是!” 两个背对背,刚准备开始数着脚步,一步一步往前摸索。 鼎突然发出一阵细微的卡啦声,黑暗安静的空间里,听到这种声音,心里就算多坚强的人也会起毛。 两人全身汗毛都竖起来,耳背都冷飕飕,手心冒冷汗。 许彦白的剑在陷入沼泽时候就丢了,五指一张,几枚剩下的暗器就夹在手指之间。 精神高度紧张,在确定声音的方向。 咔,咔,咔……黑暗里,是金属东西扭动的顿卡声,一声声在这个黑暗的空间回荡。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听得够清楚,知道那个声音是从鼎方向发出来的。 两人缓缓扭头抬高,声音是从头顶上面传出,神色紧张地盯着那一片。 “咔咔咔”声音变快了。 哗一声,两人靠本能直接跳开。 只看见他们刚才站的地方一滩暗红色的液体腐烛了地面… 在幽蓝色的光里闪着让人恐怖的光泽与烟雾,飘着一股浓烈刺鼻的酸味。 “这是炼丹的绿矾油,被溅到会直接烧得皮肤不剩,小心别碰到。”许彦白为了仙丹,还特意看了些炼丹术士的着书,出言提醒无面。 看着地上被腐蚀的坑,余悸不消,没来得及后怕,那些咔咔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比刚才响声要密得多。 光天白日也未必能逃,更何况现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下。 越来越密集的咔咔声响起,让人鸡皮疙瘩爬满身,怎么办? 第108章 真假卢生墓 密集的咔咔咔声响起。 让两人的神经高度紧张。 古怪的声音,仿佛铺天盖地响起来。 正当两人走投无路之时。 许彦白抬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千钧一发之际,他冲无面大叫一声:“往上跳,跳进那个鼎内。” 无面收到命令,脑子的反射条件是服从,所以根本不多想,直接跃起来,跳进了鼎里面。 许彦白稍稍慢了一步。 沾满干硬淤泥的袍边,被喷到了一些暗红液体。 衣袍立马就冒烟,被烧穿一个大洞,隐隐有蔓延的趋势。 手指里的暗器一掠,把溅到那些腐蚀性液体的袍角直接削掉,布料飘落在地上,呼一下子,冒出一阵蓝火,顷刻化灰。 原来,那幽蓝色的火,是这个东西烧起来的…。 跳进鼎里的两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脚下就发出咔嚓嚓的几声…低头一看,鼎里全是无头干尸…… 他们踩出来的声音,是踩断了干尸的手脚发出……清脆的声音……像踩在干柴一样的脆。 两人惊慌失措地想避开,却踩得更多咔嚓声,根本无处安脚,只能踩着不敢再动,一阵阵寒意,一浪接一浪涌上心头。 就算是杀人如麻的人,站在这里,心里也无法不发毛,这些干尸全部干燥缩水,干掉像树皮一样的皮肤耷拉着骨头,骨头却透着莹绿的光,把鼎内照得亮堂…… 所以他们才看的如此清楚,这些无头干尸年代久远,破烂的衣服早就腐化得不成样子,但还是能看出有男有女,脖子处被人直接砍断,刀口利索,应该是斧头之类砍下。 头颅一个不见,只有躯体…… “主人……” 无面的声音都几乎颤抖得厉害,这场面真是够震撼。 这里尸体不知有多少……层层叠叠,他与主人几乎站在鼎上了,刚才抬头不见鼎深…… 这里究竟有多少尸体……无法再想下去,这时候的无面表情扭曲,双肩都控制不住剧烈地抖啊抖,不断吞咽唾液,如置身冰海,冷啊…… 许彦白也好不到哪里去,杀人见血一回事,看死人一回事,这种阴森诡异的场景,不寒而栗。 “主人,我们现在……”无面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总觉得脚下的干尸会突然活过来,拽住他的脚…… 他脚软怎么办…… 许彦白强迫冷静地擦了下冷汗,“我们或许可以试着从鼎后面跳下去。”那些诡异的咔咔声好像消停了。 难道……那些咔咔声能辨认活人? 要不……为什么现在没有那些咔咔声发出来……这想法,更让人害怕。 等了一会,那些咔咔声真的消失了…… “无面,我先去探路,你还能……站着一会吗?”他是瞧见无面那张白……不青得像鬼一样的脸问。 很担心无面……会突然摔下干尸堆里,那样估计他会……疯掉,不是低估无面的心理承受能力,是这个环境,他都…… 无面不断吞口水,他面具已经不记得在哪里遗失了,是那群抢了阳石的蝙蝠?还是哪里,他已经记不起。 无面僵硬得点点头,他不怕死,怕这些……。 许彦白咬牙,运气,直接跃起,这里无风可御,只能调动内力,箭一样跃上鼎边,没有听到咔咔声,安全了…… 他就招呼无面:“无面,你也跳上鼎边,这里安全。” 一听到可以不踩那些干尸,不用多说,直接跳了上去,踩到青铜的鼎边,实实在在站稳的感觉,吊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两人背后……全部湿透。 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动一下早就僵了的手指,这是炼仙丹吗?这是把人当祭品了。 许彦白已经歇了去寻找仙丹的念头了,这种阴森森的地方,怎么能与仙联想在一起呢,说这里是地狱也不夸张啊。 这让许彦白又想起,刚才看见的壁画。 那个天外来的圆形发着光的物体,降落的时候就一地尸骸,小胖说过这里有两个大墓,碑?人祭?卢生?仙丹? 难道这是另一个墓?只是他先入为主,以为炼丹的就是卢生的墓? 这究竟是不是卢生的墓啊? 第109章 脱胎换骨 喇,喇,喇……蛋要裂了。 万丈金色光芒从裂开的一点点缝隙里透出,紧接是,一股巨大气浪,从蛋立着的周围土地上弹开,像张开一张透明的网,这是保护的结界,防住意外。 裂声更密集了。 刺耳的裂开声瞬间铺开,就见一只火红色的凤凰从蛋里破蛋冲出,直飞云霄。 快得,让远处的人只看到一道红光,直冲上天际。 “这是…?” 连杨大师也在这个时候张开了眼睛,眼里闪着激动的光,激动地望着天,能亲眼目睹历经九道天雷洗礼成仙的际遇,几生难求的大机遇按,古书记载,会有仙人骑着异兽迎接,他期待又忐忑,福星飞升成仙,那么他还能借气运吗? 冲上云层里的凤凰,逐渐幻化成人形,这个时候的褚硕人脱掉凡胎,换成仙胎仙骨。 一身白玉一样的骨骼肌肤,多了一道道围绕全身的金色光芒,神圣得让人不敢直视。 原来作为杀手的她,身体是伤痕累累,那次比武被易梧震碎心脉后,被小虫重新修复成白玉无瑕,这时候金光围绕下,呈现非一般的仙人姿态。 破碎了的蛋壳也化成一道白光,追了上来,变成了一袭镶着金色火纹暗纹的白色纱衣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随着她举手投足,轻盈飘逸。 她的额间浮现一抹红色的凤凰翱翔印记,让她原本艳美的容貌添上威严。 秋水美目缓缓打开,全身气度已非凡人可比。 她一拂火纹仙衣,足尖轻点,飘飘然地,降落人间。 这就是仙人? “她为什么能突然……”成仙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人阻止。 这是阴暗的角落里一直躲着的几道人影,其中一个惊讶开口道。 “嘘!”另一个人慌忙阻止了那人的话,可惜太迟了。 刚刚飘落下地的褚硕人眼神一瞟,就发现了躲在暗处的几只沟渠老鼠。 她嘴角一动,原来成仙后的感官是这般厉害,只要她凝神一视,不说这般近的距离,就算千里之外之物,只要她愿意,也能清晰看清,眼睛像穿过层层近的物体,看到清清楚楚的远方。 只是她现在还不能很好收复自如,不过近距离的老鼠,她还是能看的一清二楚的,他们的对话动作也尽收眼底。 那几只自以为躲得够远,够隐秘的老鼠,在褚硕人眼里,已经清晰得连他们有几根汗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小胖!” 褚硕人在内心呼唤着,她的小可爱。 她的声音如清溪流水一样悦耳动听。 让人听后如洗涤了灵魂,清爽舒适。 可小胖没有从她的元神里出来。 褚硕人觉得奇怪,分了一缕元神进入识海,发现识海的天地大变样,变成一片浩瀚宇宙星海,不似凡间景物,如天上繁星无数。 在这一片无极的黑色布满繁星的天地里,她的小可爱们踪影全无! 怎么回事? 正当她要飞进那些星星去寻时,小胖的声音在脑海里出现。 “主人,我们在你的手腕上。” 手腕?褚硕人把识海里的神识收回,抬起手腕,才发现右手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串白色水晶珠,其中有三颗特别的颜色,一颗绿珠,一颗红珠,还有一颗黑珠。 “小胖?小虫?小黑脸?” 她抬起手腕上的手串,对着那三颗珠子问。 绿珠和红珠动了一下,黑珠纹风不动。 绿珠摇了几下,小胖就从绿珠里钻了出来,样子大变。 虽还是圆圆的可爱小短腿,绿莹莹的眼珠闪着七彩光芒,明亮得比世间的宝石更光彩夺目,特别明显的是它的圆眼皮上冒出来的一条金色眼线。 小胖小巧可爱的嘴巴嘟嘟着,全身环绕着绿色的水绸,无风自动,滑溜溜泛起一道又一道的绿光,像流动的碧波,看的人一阵舒服,像夏日里掏一勺清凉的泉水洗了个脸一样的清凉舒适。 小胖头上的花环皇冠,颜色和花的种类繁多,真是那句繁花似锦,灵动可爱极了。 “你怎么变成珠子了?”褚硕人看着自己的小可爱这般可爱,姨妈笑得问。 “主人现在是仙人了,您的识海太强大了,就把我们全部弹了出来,主人手腕出现的手串把我们吸进去,我们就变成主人手上的珠珠了。”小胖一脸天真可爱,声音软糯,让人心都开出了花。 本来还想了解清楚一点,但是一想到那几只老鼠,心里不快,决定先把那几只老鼠揪出来先。 “小胖,把那些沟渠里的老鼠给我揪出来。” 小胖刚想答应,一道声音越过它。 “主人!” 喊主人的是刚刚不知道从哪里闪出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 他吊起来的眼睛比狐狸的眼睛更显邪气,眼角描绘着黑金色的眼影,勾鼻,薄情红润的双唇,披着一头黑发,发尾带着烟雾缭绕的效果,邪气魅惑又俊美的少年。 “这种脏活,还是让我来做。” 邪魅少年身体包裹着紧身的银色软甲,闪着寒光,从褚硕人的眼前出现,踏着虚空,自带气场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还是这般爱自作主张!】 被褚硕人作秃了的小虫非常不满地出现,望着那个少年,对这个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就开始装帅的某魔,越看越不顺眼。 褚硕人这时候眼光移到已经变回茂盛的小虫身上,这漫天飞舞的红色触角顺眼多了,下次还是别把它弄秃…不好看… “由它去,他是想显摆显摆,拥有的新身体。” 褚硕人摇着手里的珠串,宠溺一笑。 是的,那个邪魅俊美的少年就是小黑脸,一个无比渴望,拥有一个自己能支配身体的…魔。 现在得益褚硕人成为仙体的缘故,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开心的不得了,可是脸上不显山露水,酷酷地去显摆。 老鼠?躲在暗处的几个人,突然觉不妙,萌生退意。 哪里还来得及? 小黑脸虚空踏几下,就秒现身在他们眼前。 小黑脸指尖一挑,一阵黑雾掀起那只老鼠,丢到褚硕人跟前。 褚硕人眉目带笑,笼罩在柔和的光芒中,神圣庄严。 让掀翻在地上的几人不敢直视。 褚硕人笑着,但是问出来的话让某人胆战心惊。 “当年骗了卢生的那个道士,如今他的后人是谁啊?” 被抓的三人,脸色同时大变… 第110章 坏道士的后人 被黑雾捆着的两男一女面色大变,他们是看见天降紫雷,才敢闯入这片树林。 这里的邪祟与那个奇怪的魔王,他们一直都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派遣好多批人,有去无回。 这一次是主上特意吩咐他们三人,说时机已到。 是被抓的时机吗? 见三人都不回答,褚硕人也不急,躲得远远的众人这时候也来了,但是注意力都不在那三人身上,反而死死盯着硕人看。 杨海南更是一脸谄媚的笑,眼睛闪闪发光,这就是仙人,仙人啊,有生之年,能见证凡人成仙,多大的幸事。 “硕人?硕人?”轩辕不可置信地喊了几声。 刘一本来还在注视那股环绕着褚硕人身上的光,被轩辕无厘头的两声叫喊,马上出圈,皱着眉头对着轩辕说:“你叫啥呢叫?叫得我都马上回到凡间了 。” 轩辕一脸你是傻子吗的表情:“堂主,你魂归九泉啊?回凡间?” 刘一瞪眼:“你这家伙,能好好说话吗?我那不是上升到有仙人做朋友的高度吗?仙界,仙界,什么九泉。” “这里就是凡间,堂主请清醒点……”轩辕可受不了这个白痴堂主。 “你懂什么,吸多几口仙气,延年益寿。”刘一这话深得杨海南心。 杨海南默默点头,默默吸多几口空气。 褚硕人:…… “硕人,你感觉怎么样?你这?就这?就成了仙人了?怎么没有霞光万丈,祥云缭绕,仙童引路,迎你飞升呢?”轩辕还是把心中疑问问了出来。 此话一出,大家目光刷一下全部盯着她,连那三只耗子。 褚硕人在蛋里经历了极度奇妙的洗礼,她已经目睹天河,目睹繁星,目睹众神之初,降临凡间的情景,虽然很多她还没有弄明白,但是对世界的认知,已经到了另一个不可言喻的高度,也明白了仙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终究是夏虫不可语冰,所以她换了一种说法:“天门还没来迎我,是因为我的凡尘未了。” 哦,原来如此! “仙人,那么要凡缘皆了,才可以飞升天宫吗?”杨海南想起那十颗仙丹,很想问清楚她的际遇,而窥得一丝天机。 “所谓仙体,就是除了天道,在这个世间不死不灭的存在,能控天地万物,但是要开天门,飞升天宫,需要足够的功德积累,感动天地,才能呼出天门,真正飞升。”很多细节,褚硕人不方便透露,只能这样忽悠杨海南了。 因为褚硕人受天雷洗礼,炼成仙 体,她说的话,怎么听都上升到天机那一个高度,粗鄙说一句,现在她放的屁都是仙气…… 所以众人是一脸听仙一席话,胜过那啥啥啥,回去就多做好事,不做坏事,积累功德去。 忽悠完了,褚硕人把注意力回到被抓的三人身上。 刚才说了这么多,褚硕人其实一直在观察他们,发现一男一女都偷偷在用眼神询问其中那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脸可真是过目即忘,没有一丝一毫能让人记得的特征,就是这种特征才更引人注目,谁没有一两个特点?完全记不住的人,身上或者被下了某种禁忌,或者…… 怎么看都是有意为之。 褚硕人望着那张脸,语气肯定:“你是万元鹏!” 两男一女听到后,眼神都闪过稍纵即逝的慌乱,很快地下眼眸掩饰。 “呵呵呵呵,原来,当年骗卢生的那个坏道士的后人,长这样啊?”褚硕人眉目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碑的血债应该记在你身上,小胖,把碑放出来,它的仇人在这里。” 这话,让那三人脸色大变,无法掩饰的变苍白。 第111章 最后活命的秘密 “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道士的后人。”碑的声音就这样出现,三人左顾右盼,没有发现出现什么东西,声音哪里来? “为什么要算计我的主人?还要毒死我的主人,何其狠辣,灭绝人性。” 小胖打开胖乎乎的手。 手心有两块裂开的方形石块。 “你去报你主人的仇!”褚硕人轻飘飘说。 “我不会谢你,人类都不是好东西,你身上也有一半人类的臭味。” 真是不领情的碑啊! “我也无需你谢,只是小胖说你心中仇恨太重,不给你报仇雪恨,它无法救赎你!”意思我是为了我的小可爱,不是为了你,少往脸上贴金,但是你也没脸。 碑被气炸了…… “哼,祖先犯下的血债,就子孙偿还。”两块黑石泛起红光,飘了起来,直冲向中间那个男人。 万元鹏心中大骇,但是脸上不显,当年他的祖先为了成仙,明知道那块天外石会让人全身皮肤甚至内脏也会腐烂而死,还是哄骗那个卢生去取石,谁让那个人命中注定是有仙缘,怪就怪命太好。 也是他命太好,居然真的让他炼出仙丹,但是炼了仙丹为的是救一个凡人女子,如果被他知道,是祖先下的毒,那么仙丹肯定与祖先无缘,才阻止他们相见。 祖先更怕卢生成仙飞升后,知道那个女人的死与他有关,怕卢生会寻仇,更是在这里的至凶之地埋了那个女人,破掉卢生的飞升之路,阴差阳错,就成了这样。 但是他却不怕这个邪祟,因为它的一本真身还在他身上。 果然,碑杀气凛凛准备把坏道士的后人碾成血渣的时候,那个男人身上突然有一股五彩光芒把它弹了出去,掉落地上。 咦? 这是怎么回事?虽说碑的那些冤魂都被超度了,毕竟这家伙还有残留的邪气,就这?这么弱? 正当大家迷惑不解的时候,褚硕人出手了。现在的她已经可以轻易看到所有她想看到的本质,她看到万元鹏脖子上用黑绳绑着的那一块五彩玉石。 她现在的笑真是淡淡的超然,但是每一次笑对敌人都不是好事。 “原来如此!”说的平静。 听得人眼睛瞪大,心里后怕,不会?不会的…… 褚硕人只是食指一挥,万元鹏脖子上的绳子啪一下断了,一块五彩玉石的碎片就掉在地上了。 不好……这时候他真的慌了,眼看那两块黑石又飞了起来,万元鹏脸上的云淡风轻终于开裂了:“不要让它杀我,我有用,我活着很有用的。” 为了活下去,他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我知道卢生的墓怎么进去,我知道的,只要……” “不需要啊!”褚硕人打断了他的话。 “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仙丹,仙丹啊!”黑石已经发出煞气,向他心脏位置刺进去。 褚硕人还是不为所动,墓,自己不回去找啊,现在的她,对仙丹如探囊取物一样简单。 为了活命的万元鹏看见已经刺进肉里的黑石,只能保命,大喊出一个名字:“林少岚。” 褚硕人眼神一变,直接挥开黑石。 “你说什么?” 果然…… 胸口血洞在哗啦啦流着血,万元鹏与褚硕人对视。 “救我,我一命换她的消息。”最后的底牌。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褚硕人内心翻腾,眼神深沉,如若敢骗她?她一定亲手把他的肉一片片切下来。 “李元!”万元鹏再说出一个名字,身边的两个手下都一惊,主人要背主了? “呵呵……”褚硕人冷笑了,这与仙人的状态不符,一直与地面有一拳距离的褚硕人脚尖落地,身上的淡黄色光芒尽收。 这……仙人状态还能收放自如不成? “说说林少岚。”白色火纹的靴子踩地,却不染一尘,冷冷望着他。 “我要一颗仙丹。”万元鹏觉得自己已经握住了褚硕人的命脉,忍着胸口的疼痛,开始要获得最大利益。 “好大的胃口啊!”刘一出口讽刺。 “就是,你以为你是谁,留你狗命都是不值得。”轩辕补刀。 骷鬼如有所思…… 杨海南心里默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黑石不忿,“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褚硕人又笑了:“你不说,你的手下呢?” 万元鹏怪笑墓,扯动伤口,疼:“他们?不知道,怎么?林少岚不值得一颗仙丹?” “不!”褚硕人抬起下巴,“是你不值得,碑,他是你的了。” “等一下!”怎么会这样?万元鹏慌了,他以为这个名字一出,褚硕人会投鼠忌器,怎么她不在乎了。 “你知道她现在多惨吗?你就不想知道她在哪里吗?你知道她受的是什么折磨吗?”他在垂死挣扎,他也胆怯,这个筹码不够。 “你活,这是底线。”褚硕人俯视着他,如天神一样傲然睥睨。 还想提条件的万元鹏,看到了褚硕人眼睛里的坚定,动摇了。 咬咬牙,先活下来,其他再徐徐图之。 “好,成交!” “不!”褚硕人鄙视,冷冷一笑,“这不是交易。” “这是施舍。” 第112章 墓地里的秘密 这个时候,站在鼎边上的两个人,等待得够长时间,咔咔咔的怪声没有出现过。 “无面,你在这里待着。”吩咐完了,许彦白轻轻从鼎的后面跃下,弯腰俯身,一动不动。 身体不敢乱动,耳朵细细听着。 良久,没有古怪的声音响起,是安全的,证实了他的猜测,鼎的前面有机关,估计没有猜到有人会逃得过前面,所以鼎后面才没有机关。 吹了一下口哨,无面听到后,也悄然落下。 有鼎下面的幽蓝火光,还是隐约能看见附近的环境,鼎后面有几张石头座椅,两人轻手轻脚过去。 仔细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也看了周围,大鼎的不远处就是岩壁了,空间倒是不大,除了一张石桌,三张圆形石凳外,再无其他。 两人怀疑机关在这里,把石凳桌子那些摸了个遍,也没有再发现凸起,或者凹进去的地方。 无面还把石凳尝试挪动,但是发现很重。 很重? 许彦白也挪了一下,挪不动?不应该啊,证明这些不是凳子,扒了一些土,那些石凳居然深深陷入土里。 两人还在继续扒土…… 这时候,那些让人发毛的咔咔咔声再次响起。 不是…… 两人同时抬头,才看见鼎居然慢慢转动,鼎的正面正徐徐转过来,对准他们。 真想大骂特骂,你能再奸诈一点吗? 这么重的鼎,你还会转身,不合理啊…… 转身…… 许彦白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手马上把那些抬不动的石椅转动。 脸上一喜,真的能转的动,立马叫上无面,一起把那些椅子转动。 直到听到一声细微的咔声,三张石凳都移到咔声后,石凳围着的石桌突然动了,往下下降。 两人急忙跳上石桌。 沉重的石桌笨重地往下降落,不一会,站在石桌上的两人就看见下面的光景。 下面的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溶石上闪着无数绿色的荧光,把这一方天地照亮。 光不耀眼,但是清幽的绿光给人一种清凉幽静的观感。 两人等石桌快落到底时,就跳了下来。 这个天然溶洞明显曾经有人在这里住过。 用石块堆起来的简易炉灶,上面那个陶盆都烧得黑色。 地上还散落着各种大小不一的陶碗,陶勺,陶罐那些小东西。 在这个简易炉灶旁还有被子衣服一些的杂物。 这里的东西没有沾染一丝灰尘,好像刚刚还有人在这里煮食烹饪似的。 无面还真的伸手去碰炉灶上面的陶盆,可能是想试探一下有没有温度。 诡异的是,无面的手指刚碰到那个陶盆,呼一下,那个陶盆顷刻化成灰烬,消失在空气中。 这…… 让两人都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无面不死心,再去碰了那些陶碗,有一次眼睁睁看着那些陶碗化灰成烟,不见了。 无面再次傻眼,手指还呈现碰到东西的动作,一动不动。 许彦白平时也不觉得无面手多,这时候生出他怎么如此手多的念头来。 无奈之下,说:“无面,不可再碰那些东西了。” 无面是一脸无辜,带着不解,:“属下就那么轻轻一碰,怎么就没了?” 并且,他刚才是实实在在碰到了东西。 许彦白望了一眼不远处的被子那些东西,:“我想,这些东西其实历经数百年,所以很脆弱,本来就已经风化掉了,只是,或许因为这里无风,所以就呈现了刚才没有消散的模样。” “哦,原来是这样,吓得我,以为是什么妖术呢。”经历了干尸,他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墓里真是无奇不有的可怕,历经这一次,无面是再也不会再去什么古墓了,真是邪门得可怕。 两人不再碰触那些东西,发现一个通道,就向那个通道走去。 走了一会弯弯尧尧的路,终于来到一处更开阔的空间。 一路上岩石里都有一些大小不一的莹石,发着光芒,大的有脸盆那么大,小的如沙粒,无需火把,就能看得清楚。 那个开阔空间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最引人注目的是三个青铜四脚鼎。 这三个鼎虽不是像一开始看见的那个大鼎那般大的夸张,每个鼎也有五六人并排站着般大小,还三个。 无面最先发现远处的异物,许彦白注意力还在三个鼎上。 无面就开始叫了起来:“主人,你看,那个是不是一具干尸?” 许彦白被无面的叫声吸引了,随着无面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形物体,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身上衣服是白色的道袍。 因为有点距离,光线也不太够,只看见那是一个干瘪的人性,所以无面才会觉得那是一具干尸。 毕竟刚才在那个巨大的鼎内,与无数无头干尸亲密接触过。 “主人,这个干尸有头的。” 无面的提醒,那个盘坐的人形物体的确是有头的。 许彦白第一个走了过去,无面紧跟其后。 走近,才发现,这个盘坐的不是一具干尸,而是一个活人,还是一个比较瘦的男人。 他皮肤细腻红润,眼睛紧闭,一脸平静,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许彦白隐隐有一种猜测。 无面很纠结,想碰一下,又怕碰一下这个人就灰飞烟灭了。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就听到主人开口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什么?什么原来如此? “原来这就是这个墓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无面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主人转身离开? 第113章 缘起,缘灭,卢生的自白 “主人…” 无面不解,看着许彦白走向一堵墙上,他也跟了过去。 走近才发现,这是一堵写满了字的墙。 我… 看过许许多多的痴男怨女,生离死别的故事。 所以我对情爱是有着天生的抗拒。 所以我跟着一个祖先的脚步,去寻找我心中的极乐,就是摒除凡间情爱,追求仙道。 我跟着一个师父学方外之术,跟着一位伟大的皇帝。 为那位伟大的秦皇帝出海寻找仙山,去寻仙人求长生不老药。 帝王要脱离轮回,我也想见一见祖先游记中的仙人,见识一下何为腾云驾雾,一步千里的快乐。 所以我一直都是朝着这个方向走,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直到我有一次,遇到一个童颜白头翁,他送我一本谶文,我把那本谶文献给了伟大的秦皇。 他看到了关于帝国的预言,做出了预防,我有一次也好奇,翻开了那本谶文,以前空无一字的竹简上出现了我的机缘。 “成仙齐人也。” 我怕我也如那个伟大的秦皇一样会错读上天的意思,最后还是决定去曾经的齐国故地,碰一下运气。 那是一个下雨天,我很狼狈的逃到了曾经的齐国故地,一身旧衣,满身风尘仆仆,这样的我却与她相遇了。 她注定是我的劫,我…也是她的劫… 她打着一把描着雪白茶花的红纸伞,等着来接她的牛车,刚好和我擦身而过,我们四目相对,我看见了她眼里的惊讶。 我知道我生得一副好皮囊,我以前不相信一见倾心,这一次,我信了,我与她就这样一见,难忘了。 看到这里,许彦白猜测那个闭着眼睛盘坐的是写这面自述的人。 卢生。 他们走到另一面墙上,继续看。 我落魄得露宿街头,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会来寻我。 当她气息不稳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觉得我呼吸几乎也要停止了。 无法形容我当时的感觉,就像一个傻子一样,坐在地上,呆呆抬头望着她,她生得娇美,笑起来有两颗酒窝,还有她的牙好白,唇很红… 她对我嫣然一笑,说了一句:我终于寻到你了! 这一句话是我孤寂岁月里,常常想起的一句。 她帮我安排在山里住的地方,张罗我的日常生活,后来我才知道,她早就看过我的逮捕文书,她知道我是谁。 所以那一晚急匆匆来寻我,我望着她的脸,不知道心头那些滋味是代表什么。 我从小立志成仙,向往那些飘然自得的生活,我觉得我清高,超脱,但是却欠下了她无数还不清的情债。 欠下了也就算了,我,却也动心了。 我没有表达过我的内心想法,我是抗拒的,我不能半途而废,所以对她的付出,我视而不见,我…出言伤害…那时候我真是一个混蛋。 一个自以为是的混蛋,最后就是自食其果的痛苦。 你的报复就是让我明明有能救你的药,却无法出去,明明爱你入骨,却只能在岁月里一遍又一遍想起你。 不死的岁月太长了,长到,我都快忘记你的音容笑貌…,如果这就是成仙,我想做一个凡人,一个能与你白头偕老的凡人。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太迟了? 这是一个男人对自己逝去的爱情,无边的悔恨。 许彦白手紧紧握住,他不会错过他的小狐狸,他要努力站在小狐狸身旁,与她携手一生。 不会让悔恨成为余生的遗憾。 许彦白走到第三面墙上,这一面墙,写着卢生在来到齐国故地一个月后,遇到了那个道士,那个道士说他有仙缘,告诉卢生在何日何处能寻到炼仙丹仙石。 他去了,卢生的爱意还是被从小的执念战胜了,他不告而别,去寻他的仙石。 这里描述的是卢生刚看到仙石时候,就被那一地死去的村民吓到了。 那些人死状恐怖,不是被天火烧死,而是全身皮肤溃烂化脓,最后吐血而亡。 我,看见了那块传声中的天外仙石,道士说,这是天宫上的东西,灵气充沛。 我确实看到了石头外面那若隐有无的绿光,这就是灵气吗? 再看到满地死状恐怖的尸体,我心里生出一种念头,那些尸体与那光有关,所以我迟疑了,人都是怕死的,我也不例外。 道士派来的人看出了我的迟疑,不由分说,就把那块壮牛一样大的石头装上了马车,用油布盖上,再丢了一块大石头过去,好像有字,但是,我脑里一直都是仙石上的光,其他的已经无心思细想。 我的担心成真了,一路上,那些搬过石头的道人,相继出现了不适,我还头看到他们有些人手臂上已经出现脓疮溃烂。 我心里好怕,怕我也会那般生病,我一直很小心,不去碰到那块仙石。 但是还是逃不过啊,我最后还是发现手背上出现的一个水泡,接着,越来越多的水泡,水泡破了,肉开始腐烂,我也开始心闷,反胃,呕吐。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的,也不记得一路上死了多少人,我觉得那些道士的执念比我不可多让。最后在一个夜里,我倒下了。 我以为我要死了,去摘朦胧中看到了那个当初那个道士。 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躺在她为我张罗的床上,我回到了她安排给我的山间房舍里。 我躺在那里,什么成仙,什么其他都不再重要,我只想与她一起度过余生。 我决定去告诉她,但是当我从床上爬起来后,我就放弃了,那是一双溃烂得如鬼爪一样的手…… 我再也不配,不配拥有她了……所以她知道我回来,来寻我的时候,我把她关在门外,说了绝情的话。 我哭了,我再也不能见她,再也不配有她。 她在外面哭了一天一夜,最后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因为突然吐血,被婢女带走,而非她自愿离开。 一切都太晚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我离开了,包着像一个鬼一样,偷偷走了。 那个道士又找到了我,带我来到了这里,给我看了四个鼎,说是他的祖先留下能炼天石的鼎。 我那时候已经心如死灰,如果成仙就是离开她,我就向就这样死去也很好。 可是上天估计很喜欢玩弄我们,道士说她相思入骨,爱而不得,已经快香消玉殒了,只有我炼出了仙丹,才可以与她一起成仙,共度永恒。 我……心动了,对,我可以与她一起飞升,一起成为神仙眷侣啊。 之后,描述的是如何炼丹的过程,很多方士自己的语言,一大半的东西,许彦白都看不明白。 只是到最后,卢生说他成功了。 那一天,卢生成功炼出了仙丹,只见金光闪闪,那个炼丹的鼎爆了,震耳欲聋的巨响,地动天摇也不过如此。 这般后,卢生看见十颗紫丹,发着金色的光芒,一股异香,让人嗅之都变得体态轻盈。 他知道,他成了,他成功了。 第114章 卢生的自白(二) “我成功了……” 我的叫声把那个道士惊了过来,我看到他贪婪的目光。 可下一秒,我更看到他眼神里闪过的狠辣?为什么? 最后我知道了… 我是一个愚蠢的笨蛋,我害死了她。 但是当时我毫不知情,道士哄骗我吃下仙丹,我吐血了,然后我的灵魂就出窍了。 我最想的是见到她,所以我的灵魂去寻找她,可是我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她的灵堂,我看着她的尸体,是那么的苍白 她就那样生机全无躺在那里,她死了… “主人,这个卢生真是个笨蛋。那个道士绝对不是好人。”无面已经猜到后面的结果了。 许彦白不可置否,这么多废话,还是没有写到那些仙丹是否有用,还有那些仙丹在哪。 许彦白跳着看,那些对死去人的哀思,对自己的愚蠢抱怨,都是略过。 看了几乎半墙的抱怨,终于看到重点。 那个道士看见卢生吃了那个“仙丹”后气息全无,以为这个丹又失败了,就抛弃了那个丹和卢生,谁知道卢生“死”了一天一夜复活了。 后来知道卢生重生了,又怕卢生飞升知道是他毒死那个女人的,马上把那个女人葬了进那个大凶墓,谁知道,墓塌了,他也进不去。 这些都是后来卢生肉体出不去墓地,灵魂出去“看”到的真相。 卢生一点都不值得同情,许彦白觉得能随意改变心意的人,都是意志不坚定,他如果绝情绝爱,一心修仙,那么他还会心里佩服他。 可是他朝秦暮楚,还害了那个深爱他的人,就非常让人不耻。 看完了所有的墙上的字,这个人却没有写仙丹哪里去。 许彦白心里咒骂了一声,就与无面翻那些鼎,发现里面啥都没有。 最后把目光放在那个卢生本人身上。 “主人,他是死是活?”要去搜这个人的身,还是会有一点心慑。 许彦白望了一眼,说:“不管他是什么,一眼望去,就这个没找一找。” 他走近,手刚想碰那个盘坐的“卢生”。 突然听到朝思暮想的声音,“阿白!” 小狐狸? “阿白,你在哪?”声音再次传来。 真的是他的小狐狸。 开心地回应:“硕人,是你吗?你在哪?” “阿白,你在哪?”声音很近,但是分辨不出来从哪里传出来。 接着是沉重石门的声音,一阵烟尘飞扬过后,在“卢生”的后面,打开了一扇石门。 “阿白?”想念的紧的那张脸出现了。 “小狐狸!”许彦白快步闪了过去,声音与怀抱同时,他把褚硕人紧紧塞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闻着熟悉的睡莲香,那颗心脏跳的好快好快,感受到怀里的温香软玉的心上人,他觉得满足了,如果他是卢生,一开始就会放弃成仙,与心爱的人白头偕老,那么就不会有后面道士算计的成功。 就是因为卢生的迟疑,才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的遗憾。 他不要遗憾。 褚硕人也感受着那个温热的怀抱,她开始是因为感动他一个高高在上的阁主,对她的好,爱是什么的,其实开始她真的不懂,后来觉得自己死了,才发现自己的心意,这个看着冷漠的男人,她也是喜欢他。 自从分开后,她常常想起他,担心他。 而有种无法接受失去他的感觉,随着分开,越来越强烈。 他总会突然出现在脑海里,她害怕的时候会想起他,发呆的时候想起他,这时候看到他,她不想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什么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就是。 “咳咳”刘一很不识相地打破了那种难舍难分的气氛。 许彦白瞪了一眼这个不识相的人,才恋恋不舍放开硕人。 他的眼睛却粘在她身上,看个不够。 “咳咳”刘一再次……“嗯,请让一让,这个门小,后面还有一堆人要进来呢。” 褚硕人脸蛋一红,连忙闪身躲开。 许彦白却一把拉着了他媳妇的小手,轻轻把她带进来,才对刘一冷冰冰地说:“好了,够位置让你进来了。” 哎呀,这是重色轻友啊,虽然以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 刘一一甩头,闪了进去,我也是有点脾气的人,就生气一盏茶时间。 轩辕跟着进来,甬道不宽,只能并排两人空间,所以大家是一个跟一个进来。 进来的众人诧异里面是这样一番景象,轩辕高兴的手舞足蹈,“这些是什么?都不用火把就可以照亮这里。” 杨大师见多识广,盗的墓比这个少年吃的饭多,就解释起来:“这个叫莹石,丢进火里,可以提高炉温,是方士最喜欢的矿石,吸了光就可以发出微弱的光芒,这里数量如此多,天然的火把。” 轩辕一副原来这样啊的模样,还跑去用手去抠一些大块的把玩。 后进来的骷鬼发现了无面,一直担心的心放下来了,还好,主人和无面都安然无恙。 刘一直接开口:“无面,你把人都送出去了。” 一说到这个问题,无面脸有愧色,向褚硕人弯了腰:“夫人,属下有愧于您,您吩咐的事情,属下没有完成。” 一直看着许彦白哪张全是泥巴的脸,听到无面的话,一头雾水。 “什么?我吩咐了什么?” “夫人?”这么重要的事情,夫人居然忘记了? “是哪个阳门……”无面提醒。 褚硕人更蒙了:“那个不是顺利把人送去安全的地方吗?”救了那些人的福报不是在就受益了吗? “属下惭愧,阳门的东西被一群蝙蝠抢走了……”无面觉得有负所托。 许彦白也帮属下说情,毕竟那个时候的情况,他也目睹,:“无面那时候内力力竭,那些东西又邪门得很……” 褚硕人听明白了,盈盈一笑,在许彦白眼里想万千春花开一样的好看。 “无面,没事,那些蝙蝠是小虫吩咐去帮忙的,蝙蝠把阳门带到了安全的地方,那些人应该没事了,辛苦你了啊。”褚硕人说着,看着许彦白灼热的眼神,一嗔,脸浮上红霞。 没事了……那些蝙蝠是后援……夫人可真厉害啊。 而许彦白:我的小狐狸怎么变得更好看了。 褚硕人:这里很多人啊,目光别那么赤裸裸啊…… 许彦白:小狐狸,我想把你吃干抹净,怎么办。 褚硕人:…… 刘一:又来了……眼神腻死一群人,不看,我看墙去…… 第115章 仙丹哪里去了? “你怎么一身的干泥巴?”手一直帮忙清理着许彦白脸上硬了的泥问。 许彦白一手握住她的小手,眼睛一眨不再眨,怎么看都看不够自己的媳妇。 “就掉进了一个沼泽,没事,别忙乎了,我离开后,你怎么了?”他感觉到媳妇的气息不一样了。 “沼泽?有没有事啊?” “傻瓜,有事我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 褚硕人甜蜜蜜一笑,“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 “你想我伤那里呢?”许彦白坏坏地问。 褚硕人一掌打在他胸口,“正经点。” “是!”许彦白连这只作恶的手也捉在手心,“我很正经的回答我的媳妇啊,我怎么感觉两天不见,我的小狐狸越来越好看了呢?” “呕……”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 许彦白正与自己的媳妇谈的欢,眼神冷冷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 就只有刘一这货敢这样了。 刘一一脸抱歉回了许彦白一个抱歉的眼神:“阿白,我是真不适应你这个模样啊,咱们能正常点么?” 大家心里都默默为这位勇士点蜡。 褚硕人杀人可以面不改色,但是对于这个感情,还是小白一枚,脸皮很薄,立马把手抽了出来,小跑去看那个背着她坐着的人。 许彦白身上冷气呼呼直冒…… 刘一,你很好,我记住了。 很快看完墙上卢生的自白,没啥重要信息。 褚硕人很快把目光移到那个大老鼠身上。 为了方便进来,另外两个万远鹏的手下直接留在外面,由三个幽冥阁的人看守,只让这只大老鼠带路。 许彦白也看到这个被扎成粽子一样的人,给了个眼神骷鬼,骷鬼在许彦白耳边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得许彦白脸色越来越黑。 本来是可以不绑这个万元鹏,但是这里是他祖先的窝,怕他弄出什么,还是把他绑着安全,这个隐秘直通到这里的暗道,就是他祖先当年监视卢生用的。 只是后来外面的山倒塌了,万元鹏的祖先是组织一大群人准备来挖山,可是又出了天雷劈碑,碑生出邪祟,把那些挖山的人全部杀掉,他也没办法,才放弃了。 知道有这个暗道,褚硕人直接叫小胖把土转移,轻松搞定,不得不说,成仙体后,所有事情都变得更简单。 她甚至能透过山,看见许彦白的虚影,只是她刚刚才获得转变,很多东西还要慢慢摸索。 听到硕人因为救了那些人,得到福报的回馈,浴火重生,现在是仙人之体的事情,他满腔疑问想问自己的媳妇,但是现在不是合适时候,人太多,不能好好说说话,只能硬生生忍了下来。 褚硕人嘴角一动:“卢生的仙丹呢?” 被扎成粽子还丢地上的万元鹏摇头,“当时我的祖先以为失败了,没有碰那些仙丹,后来知道是真的,却无法进来。” “你不知道?这里是你祖先的老窝,还有什么你没告诉我的?”这个狡猾的老鼠,她可不相信他能说真话,估计很多话都是真假掺半。 “我是真的不知道仙丹在哪里,这里就这么大的地方,找找或者能找到呢。”他一进来就看见了那个盘坐的“仙”,心里打着算盘。 褚硕人不想浪费时间与他周旋,直接问许彦白:“阿白,你们怎么进来这里?” “我们被一个魔带进来,我与无面是经过一个很巨大的大鼎才进到这里来的。” 许彦白留意到,当他说到大鼎的时候,万元鹏眼神闪了一下。 “大鼎?”褚硕人问。 “是,”许彦白边说,更偷偷留意万元鹏的表情“鼎里面全是年代久远的无头干尸。” 万元鹏脸上不显,但是手指明显不受控动了一下,想握住手,但是怕被发现异样,生生停下来,但是还是被许彦白和硕人发现了。 “你,知道哪个大鼎是怎么回事吗?”褚硕人望着万元鹏眼睛问。 万元鹏刚想说不知道,却突然看见褚硕人眼睛里一股黑气冒了出来,直直飞进了他的眼睛里,紧接着,他头一阵钝疼。 就好像有人在敲打他的脑袋一样,疼得咬牙。 许彦白看向媳妇,小狐狸给了他一个甜笑,语气轻松说:“搜魂。” 看着许彦白继续说:“如果你敢欺骗我,我就搜你的魂,让你疼得打滚。” 这表情这语气,听得许彦白哈哈大笑:“媳妇想知道什么,我马上坦白,不过,现在我的媳妇这么厉害,我也是与有荣焉啊。” 说好的冷酷无情的幽冥阁主呢,现在有机会就甜言蜜语,想过其他人感受吗? 其他人:当我不在。 刘一:我在的…… 时间只过了一会,万元鹏已经疼得冷汗全部湿透衣衫,这个时候褚硕人才开口问:“那个大鼎是什么?” 万元鹏眼神游离,还想口硬:“不知……啊啊啊啊。” 头疼得快爆开,再也说不出一字。 褚硕人冷冷开口:“你只要说慌,你的头疼会加剧,最后,你会忍受不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你……你答应……不杀我。”万元鹏恨,这么毒辣的招。 “是,我答应你活,但是你自己要死,我可以不拒绝。” 她的搜魂现在其实就是只能吓唬人,其实她也不能分辨真假。 但是她可不相信这只老鼠会老实,所以就一直让他疼。 这只老鼠真的疼得受不可,一下接一下的头疼让他无法思考,他只想快点结束这种痛苦,不得不开口说:“那个大鼎是,我祖先第一次尝试炼仙丹失败的结果。” “说清楚一点。”她要弄清楚先,不到最后她还是不想去碰那个“仙人”。 仙人是与她同一级,危险也更大。 这里这么多人,她不想冒险。 “这里是一个潜龙飞升的龙脉,我祖先的祖先早就寻到这里,我们这一族一直在寻找成仙之道,试过无数种方法,那个大鼎是另一个祖先用献祭万人头的邪术,试图以血成仙,留下来的痕迹。”他只能把知道的说出来。 难怪这里怨气如此重,居然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来满足自己长生不老成仙的欲望,这真是猪狗不如。 “继续!”褚硕人最讨厌这种人,声音都是隐忍的怒气,才忍下来想一刀砍了他的冲动。 “那个祖先失败了,但是他却也变异了,就是因为他的失败,那个哄骗卢生的祖先才决定找一个有仙缘的人去炼仙丹,而不是在就炼。”他是在太疼了,他说了真话,怎么头却更疼了。 他不知道这是褚硕人加重了他脑子里捣乱的力度。 “变异?”褚硕人心里突然生出不安。 “是,他受到邪术反扑,全身皮肤融化了,他,变成了一个血尸。” 嘭……突然,那扇他们进来的石门突然毫无征兆地关上了,一阵阴风吹起。 第116章 卢生动了 在这种环境下,发生这种事情,多大胆的人也会吓破胆子。 石门突然关上,连褚硕人也没有察觉到,这就真的很奇怪了。 “他动了。” 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句,众人回头,目光都望向那个“卢生”。 只见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珠是灰色的。 正当大家惊讶不已的时候,那个“卢生”猛的飞了起来,直直扑向褚硕人。 许彦白见状,慌忙拉着褚硕人躲开。 【主人,不好,他有很重的煞气,】小虫突然出声,还直接从硕人的元神里飞了出来,所有的触角直挡住褚硕人面前。 【主人,你不可碰到这个血煞。】 褚硕人还想问,但是发现这个“卢生”一手挥掉小虫的触角,面露狰狞地冲过来。 许彦白也发现这个“卢生”的变化,那些皮肤好像融化了一样,慢慢变成血人。 “大家都不要碰他,”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褚硕人很相信小虫。 而大家也很信任褚硕人,所以全部人躲着那个血人,就算那个血人的目标一直都是硕人。 被绑着的万元鹏悄悄挪动着,像一条蠕动的虫,因为这个血人的出现,大家都没有注意他。 他很快就挪到到了三个鼎中其中一个,按下了机关,当褚硕人发现的时候太迟了。 “别让他跑了。” 被血人追着跑的褚硕人大叫一声,想靠近他的人去阻止。 但是大家都在躲着血人,就算最靠近的一个人听到褚硕人的声音,还是没有发现究竟是,不让谁跑啊。 万宇鹏就消失在大家眼前。 褚硕人恨恨得咬咬牙,就知道这个人不老实,还是被他算计了。 小虫的触角根本没有办法阻止那个血人,元神里的小胖一直在问自然界的朋友小黑脸对不是魔的物体基本没啥兴趣,它一直在放出神识,去找另一个魔。 本来它是怕被那个魔吃掉,但是得益于硕人成仙受了九道天雷的锻造,它直接生出全新的身体,能力也是升了好几级。 这就让它蠢蠢欲动了,想把那个魔吃掉一饱口福了。 “不能碰,有什么办法对付它吗?”褚硕人问,问在场的杨大师,也是问小虫。 这样跑来跑去,不能碰这个东西,不是个办法,她猜想这就是那个万元鹏那个用邪术修炼的祖先的杰作。 只是不知道,这个是不是那个用禁术失败的老鼠先人了。 沉寂很久的小胖终于出来,直接就用自然之力,不知道在哪里调动过来一块大石头,有几丈厚,直接压向那个血人,那个血人就这么轻易被石头压住了。 看见石头压住那个手脚乱动的血人,小胖才跑到主人身边。 “主人,这里的岩石说,看见过这种血人碰到活物,就直接把活物皮肤和内脏全部化了,就像被腐蚀了一样,但是对死物却没有作用,所以我就试了一下,真的可以,这血人,能力不高,就是不能碰。” 小胖这样一解释,大家都明白过来。 许彦白皱眉,一会不见,这个媳妇又收了新宠物? 看出许彦白的疑惑,褚硕人指着小胖说:“这个是小胖,跟着我晋级了。” 赞许的眼神毫不掩饰,自己的媳妇就是厉害。 第117章 鼎下面的机关。 对于自己夫婿这样眼光,褚硕人心里很开心,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让他们恩爱。 解决了那个有点银枪蜡枪头的血人,快步跑到那只老鼠消失的鼎那里,跪在地上,低头去看,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是被绑的那个人不见了。 轩辕一跺脚,“就知道那家伙没有一句真的。” 许彦白阻止了媳妇想要爬进鼎底下的动作。 “小狐狸,这种事情让我来做。” 嗯,是个关心媳妇的。 褚硕人心里一甜,听话地让开一个位置。 许彦白对媳妇的听话很满意,这个累活危险活,就得让男人做。 许彦白先检查一下鼎下的岩石,再去摸索着鼎的四周,看有没有异样,摸机关这活,他熟,他下了墓,就是这样过来的。 杨海南却在这个时候走近那个现在像一只翻过来的乌龟,手脚乱动的血人。 这个血人身体肌肉没有腐烂的感觉,血淋淋的手,连血液都是鲜红的,就像是被人刚刚整块剥了皮,新鲜得很。 杨海南再走到血人的另一边,望向血肉的眼睛。 那个血人本来是望着顶上,好像感受杨海南的眼光,直接对视上了。 那双眼睛里如一个又深又暗的古井,差点把杨海南的元神摄了过去一样。 杨海南心里一惊,马上移开目光,不敢对视,但是那双眼睛却死死盯着他。 好像有人透过这双眼睛,在探究着他。 杨海南感觉整个人都不舒服了,急忙走开几步。 骷鬼发现了杨海南的异样,靠近了他,小声问:“杨大师,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小声说话,免得打搅了正在媳妇面前努力表现的主人。 杨海南平复了一下心情,直到走到那块压住血人的石头的另一边,把那双眼睛挡住后,才顺了一口大气。 “我觉得这个血人甚是怪异。” “谁说不是呢,刚开始还以为是那个卢生。”骷鬼不明其意,只是顺着话说。 无面这个时候也靠了过来,那个鼎不大,不需要太多人挡光,他听到两人对话,也就过来说:“是啊 ,我和主人一早就快来了,好在主人当机立断,先找线索,没有去碰那个血人。” 这时候还是会有一点点后怕,“碰了估计也变成这副鬼模样。” “我发现他眼睛有点奇怪,好像有人透过那双眼睛在观察我们。”杨海南说出了刚才让他不舒服的感觉。 听后的无面也把头伸出来一点,望向那个血人的眼睛,只见那双眼睛似乎发现有人在看,眼珠移过去,盯着无面。 无面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马上把头缩了回去,吞咽一下唾液,这里真是没有正常的。 小声说:“是好像盯着我……” 这个时候的血人手脚都不像刚才那样乱动,反而停了下来。 骷鬼也好奇,去瞟了一眼,就撤回来,那双眼睛透着冷静。 杨海南在祖传古籍记载中过了一遍,想找出有关血人的记载,印象都比较模糊。 想了一下,:“我猜,刚才那个人某个用禁止的邪术想炼药那个,变成血人那个,可能还活着。” 无面与骷鬼看鬼一样望着杨大师,一脸不可置信,都怀疑他在危险耸听。 杨海南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你看这个血尸这样子,像不像被人控制的傀儡?” 像!两人同时认同。 “那个人的祖先都用了邪术,变成血人,还活着也不奇怪,是不是,我想那个邪术的人,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 杨海南完猜想,三个人同时后背一凉,眼角闪烁。 怎么突然感觉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许彦白说:“找到了!” 一阵细响,鼎下面出现了一个洞。 许彦白一脸快夸我的模样对着褚硕人笑。 褚硕人心里在暗骂他:竖子。 这么多人呢,你怎么变了呢? 最后,大家也一个跟一个进入了鼎下面的洞。 第118章 真正的卢生 踏进洞里,才发现这个洞离下面的地面有点距离。 所幸第一个下来的是许彦白。 许彦白直接御风而下,等自己的小狐狸也跃下来时候,本想直接抱个满怀。 可惜现在的褚硕人,慢慢飞下来,飘在半空,仙人之体的福利。 他就没了能抱媳妇满怀的福利了。 只能提醒后面下来的人:“这里有高度,下来轻功。” 等小狐狸飘到自己旁边的时候,还很忧怨地望着褚硕人。 还是以前比较弱的小狐狸好,可以被他欺负,想想,刚刚真正成亲,就奔波来到这里,都没有好好与媳妇温存,心里不爽。 褚硕人是看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的眼神,知道了,肯定吐槽,大哥只是个什么环境?是想那些东西的时候吗? 许彦白一定说,是,一直都面临危险,现在终于有见面了,还是要好好珍惜时间。 刚尝过肉的男人,能看着肉不心动吗? 两人正在眼神交流着。 跟着下来的刘一,突然就喊了起来:“哟,这不是那只大老鼠吗?怎么都吐血了?” 许彦白与硕人这个时候才发现不远处,被绑的万元鹏,左脸摔得凹进去,正侧身躺在地上,地上还有几口血迹。 应该是掉下来的时候被绑,这里又高,就摔成这样了。 许彦白和褚硕人表示,真的没有留意到他。 紧跟下来的轩辕还跑过去,踢多了一脚。 “叫你狡猾,叫你跑,自作自受了。” “好了,这只老鼠我们还有用,别踢死了。”刘一慢悠悠说。 轩辕才停了脚,细细看这个密室。 密室不大,中间横放着一具石棺材。周围没有莹石,却镶着十来颗手腕大小的夜光珠。 整个密室不大,墙体是人工切成的,但是石棺很简单,棺上没有任何铭文雕画。 就那么孤独在密室中间,好像随意放着。 就算看着没有什么诡异,但是大家有了经验,东西不能乱碰。 褚硕人盯着棺,放出她的一丝神识,去探究棺里情况。 “里面躺着一个男人。”这是她看到的。 各人都敬佩地望着这个仙人,仙人就是厉害,能看穿实体, 突然,许彦白脸上一黑,立马把褚硕人挡住,声音沉沉说:“不准看其他男人。” 开始褚硕人是不懂他在说什么,想深一点,立马有种老羞成怒的感觉。 他不会以为她看什么都是…… “混蛋,你想什么呢?”褚硕人羞红耳朵,这个男人脑袋里想的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但是许彦白却很认真,:“你要看,就只能看我的,我不介意,但是其他人,我介意。” 哎呀,这…… “你,无耻,混蛋,流氓……我是放出一丝神识去探那棺中,怎么可能有你那种,那种想法……”这人,还看他…… 这话让她想起那一晚的春宵一刻,他宽广的臂弯,精瘦的肌肉,窄瘦有力的腰,无法避免的在脑袋瓜里浮现。 唰,脸就红透了…… 许彦白更脸黑了……“只能看我,不准看别人。” “我没有看别人啊……” “你现在看着我脸红,还想骗我?”许彦白认为她脸红是现在看到他的躯体了。 “不是,你别无理取闹,我是,我是……”能说想起他那晚的身子吗? 不能… “是什么?”许彦白像个小孩不依不挠的。 “是听明白你的暗示,我脸红……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人,唉……货不对版啊,都不是当初那个冷清阁主,好想念以前那个许彦白,请还回来。 “真的看不到?”许彦白疑问。 “真的,我的神识,神识进去棺里了。”褚硕人真的好无语。 后面的人只听到褚硕人那就:里面有个男人,后面就没下文了? “有个男人?我们要开棺吗?”刘一走过来问,发现两人脸色怪怪的。 “不怕也是个假的,一碰就又变一个血人吗?”轩辕来拆台。 不过有道理。 褚硕人已经不想里那个幼稚鬼,转头吩咐无面:“无面,安全起见,等一下,你们搬开石棺的盖子,我叫小胖去抓一个老鼠试一试。” “是”无面望了一眼脸黑的主人,但是这种情况下,夫人的话更有份量。 轩辕还特意望着万元鹏:“硕人,这里有只大的老鼠,还需要其他吗?” 万元鹏咬牙愤恨盯着轩辕,眼神能杀人,估计轩辕就归西了。 褚硕人也坏坏地笑了:“这只老鼠啊?看情况,再敢耍我们,就把他变血人。” 许彦白闪了过去,挡住褚硕人望向万元鹏的眼光,眼神里还是透着:要看,就看我的倔强。 褚硕人无语扭头,心里暗暗吐槽这个幼稚鬼。 万元鹏藏好了眼里的狠毒,不吭声。很快,小胖真的不知道在哪里弄了一直肥大的老鼠,估计是吃人肉的,牙齿尖锐得可怕,那双黑溜溜的眼珠也透着凶光。 这里不愧是邪气东西一大堆的地方,连老鼠都不正常了。 无面,骷鬼,刘一,连轩辕都去帮手了,四个人站在长方形石棺的四个角,褚硕人数一二三。 沉重的石棺盖才轰轰打开一点。 “好重啊……”轩辕吐槽。 许彦白见状,也过去帮忙推,才把沉重的盖着推着倒向一边。 小胖直接把那只凶神恶煞的老鼠丢乐进去,只见老鼠一碰到那个躺着的男人,那个男人身上突然出现一道金光,罩住了男人,那个老鼠居然被金光弹了出去,安然无恙飞出外面的地上。 叽一声,逃了。 没有变血人,这个金光很眼熟啊,这个男人的模样也很眼熟啊。 这个是正版的卢生了? 第119章 碑问卢生要仙丹 当石棺里的“卢生”把老鼠弹开时候,褚硕人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在蛋里接受天雷时候那种能量。 “卢生”让她想起,那种让她脱胎换骨的能量。 “阿白,我想试着去触碰一下这个卢生。”褚硕人征求着许彦白的意见。 可是许彦白不愿意啊,自己的媳妇去碰别的男人? 但是这里这么多外人,他不好意思直说,显得他太小气,所以他很婉转地说:“小狐狸,这里有太多的怪事,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褚硕人以为他真的担心自己,感动地挂上微笑,“不怕的,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天雷那种邪祟都害怕的纯净力量,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没有危险。” “这感觉可能也会出错,你看,一开始看见的那个血人,你也是没有发现,你怎么知道这个也是那种东西呢。”不想你碰其他男人,很不想。 这话真的让褚硕人犹豫了…… 正当他们还没有商议出结果,石棺里躺着的“卢生”却发出声音来了。 “你来了?”莫名其妙的声音从那个躺着的“卢生”胸腔里发出。 许彦白与硕人马上头一动,移过去看那个“卢生”。 这个“卢生”还是刚看见的那番模样,一动不动。 “是,我来了。”这一次回应的是小胖手里的两块黑色的碑。 “它要我把它掏出来。”小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碑拿了出来。 是刚才小胖丢完老鼠后,碑祈求的,没有让它杀了万远鹏报仇,小胖不忍心,就把它掏了出来。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个碑有着卢生给的一缕仙气,这缕仙气靠近了本体,所以卢生感受到了。 正当大家以为卢生会起来,那个卢生依然没动。 只是声音从他胸腔发出:“她,活过来了吗?” “她魂飞魄散了,回不来了。”大家都能从碑的声音里听出了浓浓的怨气。 是的,碑来到这个世界,只有它的主人每天抚摸着它,与它说话,分享主人的喜怒哀乐,它也只有主人,主人死得那么惨,时候连魂魄都消失了,就是因为下葬的地方大凶,破了这个潜龙飞升穴的代价。 可这些都非她所愿,她所愿只是生为了卢生,死也为了卢生,这个卑微的愿望而尔。 如果卢生没有出现,主人可能还活着,生儿育女平凡过完一生,何须这样,它不能不怨。 “唉”卢生长长叹息。 这一声叹息莫名生出无数的哀意,让人同感忧生。 “既然如此,你还来寻我何故?唤醒我又何故?就让我在梦境里,有她醉生梦死即可。”卢生无限感慨,既然现实中已再无可能,就让他永远沉醉在自己创造的幻境里。 “我的朋友需要仙丹。”碑的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感到诧异。 在场的真的不算它的朋友,特别褚硕人,开始就想把它除之而后快,因为它杀人无数,就算小胖说了那些理由,褚硕人还是不能接受。 卢生陷入一片沉默。 正当大家以为他是拒绝,所以不说话的时候,卢生再次开口了:“仙丹,不算是个好东西,不生不灭的怪物而已,天门已经关了,飞升不了的仙,就是这个世界最孤寂的怪物。” 第120章 找个地方好好谈 天门已关? 这话无疑是泛起了无边的涟漪。 “什么意思?”褚硕人其实在接受了天雷后,没有看见来接她飞升的彩云,已经觉得很奇怪,还有在蛋里面,接受到了天道的洗礼,她的元神是又回到那个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因为那个阴暗角落不肯现身的人说,叫她不要害怕这个地方。 所以再次进入,她没有第一次那般害怕,她记得那个人说过,这里是她的“本源”。 现在又听到卢生说的天门已关,总觉得有什么在脑子里闪过,快到抓不住,却对卢生说的话非常熟悉,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你?”卢生开始只感受到了自己的仙气,这时候发现有另外的仙气。 “你?也食用了仙丹,成仙了?”卢生语气里带着怀疑问。 难道自己睡了这么久,外面的世界已经翻天覆地了吗? 这念头也就一起即灭,现在的他,对什么都生不出兴趣,生无可恋就是形容他的。 “不是,我是体质被圣虫改变,刚刚阻止了碑继续残害人命,救下一些人,那些福报的力量回赠给我,让我脱胎换骨。”她与他的路走的不一样。 “还能如此?呵呵呵呵”卢生自嘲。 “你也等不到天门对吗?”卢生说的很肯定。 这个消息,难以接受。 “我受了九道天雷,身体是改变了,除此之外,嗯,确实也没有其他不同,所以我想问前辈,你说的天门已关是怎么一回事?”先过她变成仙体,称一声前辈,很合理,褚硕人还是在意天门这件事。 所以,马屁拍一拍,无碍。 卢生又沉默了…… 不能飞升?这个消息对杨海南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他一直追求的飞升成仙,然后享受腾云驾雾,饮天露,无情无欲的仙人生活,幻灭了? 万元鹏也在心里暗暗打算,不生不灭,也是能在这个世界称霸一方。 褚硕人是想知道多一点,想知道天门与那个地方有没有联系。 不飞升就不飞升,只要变成仙体,能保护小狐狸,与小狐狸在人间作对永恒夫妻,也是一件乐事。 各人有各人的打算。 卢生缓缓从自己的梦境里出来了,慢慢睁开了眼睛,迷茫地望着头顶上的黑暗,才坐了起来。 卢生模样生的真好,白玉脸,浓眉大眼,气质如仙。 他看向褚硕人,也留意到她额间的凤凰标志,脸色意外出现一丝诧异。 卢生缓缓从石棺里飞了出来,白衣无风自动的效果,真像刚刚从天宫飞下凡间的神仙。 褚硕人礼貌抱拳行礼,大家也跟着行礼,毕竟这个活了八百多年的仙人真真是一个祖宗。 卢生看着硕人说:“你非常不同。” 是因为大家成仙路径不一样,褚硕人心里想。 “前辈,其实我很疑惑,没有飞升,我们其实是算不得仙?我们只是不生不灭而已对吗?”褚硕人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卢生这时候看向的是小胖,没有回答硕人的话,反而望着小胖说:“大地之灵?我居然能看见生出灵体的大地之灵?我能听到大地的声音,但是却没有看过您的本体。” 卢生虔诚向小胖行了个礼,众人更看不明白了。 小胖却一副理应如此,对卢生说:“我也是刚刚生出,她是我的主人。” 卢生这才很认真看着褚硕人:“难怪我觉得您很不一样,您身上仙气,不是后天成仙才有,您本来就是仙?” 这话,又让褚硕人想起那个白茫茫的世界,又想起“本源”二字。 心里有很多想不通。 “前辈,我想知道天门的一切,还有为什么您说天门已关?”褚硕人总觉得,卢生的答案会颠覆自己。 卢生衣袖一挥,褚硕人身边的环境居然变了,这个时候那个密室消失了,她到了一片无边的草地上,阳光暖洋洋,草绿风吹。 不见其他人。 “跟我来。”卢生说完,往前走了几步,一座凉亭骤然出现,还有桌子椅子,茶水点心。 褚硕人明白了,这是要慢慢详谈。 “他们……”褚硕人问。 “我们谈论的东西与他们无关,就让他们在那里呆着。”随后就坐下,到了杯茶喝了起来。 密室里的众人看着突然消失的卢生与硕人,都出乎意外。 特别许彦白,紧张地问还留在原地的小胖:“你主人呢?” 小胖摇头。 碑却说:“哼,雕虫小技,你要去,我送你去。” 话毕,众目睽睽下,许彦白与小胖再次消失。 “主人……”只留下大家面面相觑。 第121章 八百多年前的飞升 褚硕人刚刚坐下,许彦白与小胖就出现了。 “阿白!”她高兴地呼唤。 “小狐狸!”许彦白看见了自己的媳妇,连忙走了过去,坐在她身旁,手也不安分地捉住她的手,感受她的温度。 卢生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大地之灵手上的黑石,明白是碑把他们带进来,它有自己的一缕仙气,能进来他的幻境,一点都不奇怪。 转目,就瞄到许彦白的小动作,再看褚硕人小脸一红,想挣脱,但是挣脱不开,动作也不敢太大,那种羞涩的表现。 心里隐隐作疼,他想起来那个人,她也是脸皮薄,又爱偷看他,又害羞的模样,是那样的娇俏迷人。 那时候的自己……唉…… “叹什么气,再叹就不俊了。”一道倩影翩翩而来,声音娇俏清脆。 “主人?”碑,吃惊。 许彦白与褚硕人看向那道倩影,是一个很贵气的女人,一张秀气的脸,不算绝色,只能说大方耐看,只是笑起来很甜美。 碑,叫她主人? 卢生苦笑:“这是我的幻境,嫣儿是幻变出来的。” “有客人来了?”那个嫣儿还是笑盈盈,在卢生身边坐下来,把卢生的茶杯倒满,一手牵着卢生的手臂,亲昵地挽着。 碑看见魂飞魄散的主人的音容笑貌,如果它有眼睛,现在一定热泪盈眶。 卢生也由着那个变出来的嫣儿,目光注视着褚硕人的额间。 许彦白知道他没有什么邪念,但是看到自己媳妇被一个男人直直盯着,心里总是有点不舒服,加重了握住的手。 褚硕人不舒服,瞪了他一眼。 他也笑笑。 卢生看够了,低头望着水杯,缓缓开口:“我总有一种直觉,你很不一样,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说天门关了,我就告诉你八百多年前前我的经历。” 褚硕人点头:“谢谢前辈。” 卢生苦笑。 八百多年前,他还是小孩的时候,就很厌烦身边的人,总觉得为了一点小事情生出各种喜怒哀乐,他只想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天天望着天空,总觉得天空才是自己的归宿,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却很期待。 直到有一天,他在书房一个角落里寻到一本卢敖的游记,看了才知道,原来天上住着仙人,仙人能腾云驾雾,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无悲无欲。 他极度向往,就天天往道观里跑,最后跟着一个道士修道炼丹,后来成为了秦始皇的方士。 后来他如何寻到谶文,如何来到齐国,如果被那个道士所骗,褚硕人与许彦白都知道了,就不再说。 说到他吃了仙丹,突然腹痛不止,身体如同万虫撕咬。 疼了不知道多久,他就灵魂出窍,他以为他死了,要踏入黄泉,他舍不得嫣儿,所以灵魂去寻嫣儿。 却发现嫣儿也归西了,他那时候还在想,也好,两人都同落黄泉,生不能相爱,死后相伴也是一大幸事。 谁到,他久寻嫣儿灵魂不得,急得不行的时候,他的灵魂被一股力量拉着,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这个时候他发现了身体不一样。 他想站起来,却飞了起来,身轻如燕也不为过,他是一个方士,不会轻功武功,现在却能一跃半空,回手断石,眼可看千里,耳能闻千丈。 这就是成仙了? 他大喜,既然他能成仙,或许能把嫣儿救回,他立马就飞了出去,找到了嫣儿的尸体。 “你找到了她的尸体?不是说因她下葬大凶穴,破了这里的风水,你才飞升失败的吗?”褚硕人听出了不一样的述说。 卢生悲哀摇头,:“她还没下葬,也就是看见了她的尸体,我却无能为力,才知道仙……”他冷哼了一声,讥讽自己。 “仙,也不过如此……我尝试复活她,我把仙丹喂进她嘴里,可是她还是冷冰冰,生机全无。”卢生陷入了自己那个绝望的回忆里。 卢生是刚刚成仙,不知道如何复活死人,只能一直飞上天穹,希望寻到一个仙人指点明津。 他一直往上飞,穿过云层,不知道飞了多久,终于,他看到了白茫茫的天地上有一扇看不到顶的门。 这是天门吗? “我当时是大喜,终于看见传说中的仙门,我听过鱼跃龙门,猜想,只要通过这一扇门,我就可以真的到达仙界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七彩祥云来接我,也没有仙鹤童子,但是我看到了仙门了啊。” 白茫茫……褚硕人脑海里不断跳出这三个字。 “我直接就去推那扇白色的门,其实我犹豫过,如果我进了天门,回不去凡间怎么办?但是现在我无可选择,我要救活嫣儿,就一定要有方法。”卢生脸上浓浓的失望之色,已经让人猜到结局。 “门推不开……无论我怎么用力,门就是不开。”这是绝望之色。 第122章 打不开的天门 天门打不开,如何寻仙人,卢生突然想起卢敖记载遇到的仙人,也是腾云驾雾离开的,难道? 卢敖遇到的只是自己这样的仙人? 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放弃。 他刚想回去找嫣儿尸体,怎么找一个办法先把她的尸体保存下来,然后想办法复活她。 成仙体这么难的事情,他都成功了,他不能放弃,所以他飞下去,准备把嫣儿的尸身送到冰天雪地的地方保存,然后走遍天地,一定能寻到一个仙人,请教一番,所以他是自信满满。 可惜,天意弄人,他下来得太迟了,嫣儿居然葬入大凶穴,他赶到的时候,天色大变,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天空红得像血一样,他本来炼丹的地方是个飞龙潜水穴,是一个大福地,那个道士说在这里炼丹才可以借天运。 可是这个福地破了,红天,地动,龙头本来潜水后,在前方山脉飞升,但是地动山崩,龙头塌了,嫣儿的墓炸了…… “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天地再无嫣儿了。”卢生回忆那一天,还是心痛悔恨交加。 “你后来……寻到了其他仙人了吗?”褚硕人打断了他的悲思。 “没有。”卢生摇头。 “可是我听到了大地的声音,它们在我耳边说,几千年没有飞升的神仙了,那么我的祖先,那个卢敖遇到的神仙,是谁?”这不单让他失去了爱的人,还动摇了他的信仰。 如果没有仙,那么他现在是什么? “如果大地之灵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和你到底是什么?还有它,是什么?”卢生指着碑说。 “它也是天外之物,与我炼的仙丹同源,但是你……”卢生又望向褚硕人额间凤凰。 许彦白突然想起那个把地图给他的死人脸说的话,“硕人,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救你的男人把地图直接放在我脑里这件事。” “记得,”这是他们来寻卢生墓的开端。 “我现在想起来他说的话,他只是说有凡人寻仙,找长生不老药,说的就是卢生啊,他说卢生的墓里有改变身体的药,可以变成仙体。”许彦白回忆道,他终于现在弄明白了他说的意思。 “他说的是改变身体的药,变成仙体,可以发挥幽冥心法真正的力量,听出来了吗?就是那个男人早就知道这些所谓仙丹只能改变我们的身体,让我们拥有某种能力,根部与飞升无关啊。” 三人皆是一骇,给许彦白地图的那个人,是知道所谓仙是怎么一回事的。 许彦白怀疑那个男人也是天外来的,他知道一切,并且他是来救硕人,难道硕人也是……他被自己想法惊到了。 而这时候卢生也感觉自己与褚硕人的不同,他说:“你是被改变了身体,再受了福报?可是,你受了九道天雷,理应直接飞升上天,可是,你虽与我不同,也有相似的感觉,这感觉……” 卢生无法形容,他虽比褚硕人早八百多年成仙,但是没有借鉴,只是自己摸索,还沉睡了这么久,根本很多东西他一样是一知半解。 “力量,我与你某些力量的感觉有点相似,就像我们有仙力,而我的小黑脸是魔力。”褚硕人把自己的理解说出来。 卢生点头,就像他知道褚硕人与他是仙力,碑是邪祟,还有那只眼睛是魔,一样的道理。 就好像天生会分辨敌友一样。 “我觉得你,如果仙人能分等级的话,你的力量比我厉害很多,还有你说改变你体质的圣虫?是什么呢?”卢生隐隐觉得所谓的仙,是一种特殊改变身体能量的一种人。 那么飞升……只是传说? 改变体质……许彦白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卢生把天外来的东西炼成了能改变人体质的东西,就是凡人认为的仙?异人?他想起儿时看的书里形容的那些鬼魅仙人传说。 那些书里记载的故事,不乏突然捡到一些,或者救下一些神奇怪诞的东西,而得到神力怪力那些。 老子,其母感应到大流星而有孕生下他,受孕于天,传说他是上天的精魄,也是说老子也是天外之物。 许彦白沉思…… 褚硕人把圣虫的来历,如何改变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后的卢生感慨:“如此说来,就是天外之物把我们的身体改变了,不生不灭,而有了特殊的仙力。” 许彦白觉得这话很有可能…… 褚硕人在元神里把小虫与小黑脸放了出来,问它们:“你们如何觉得?” 褚硕人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天外之石是死物,包括碑,也是后来生智。 但是小虫与小黑脸不一样,它们是从另外的世界意外到他们这里来的,或许它们才是真的知道答案,她居然没有问过它们。 小虫就是一个圆形心脏加一大堆的红色触角,小黑脸现在有了人形,脸上表情可精彩多了。 “小黑脸,你是从一扇黑门而来,那么你觉得天上的那扇白门是什么门?”硕人知道小黑脸说过时空门与阴阳门。那么天上那扇究竟是什么门? 第123章 超乎想象的世界 小黑脸那双比狐狸更邪气的眼睛,这时候不敢正视它的主人。 许彦白是第一次看到成型的小黑脸,这妖艳邪气的少年就是那只黑色的手?居然变成这番模样,还住在小狐狸的元神里。 好不爽,好嫉妒,它是故意变成这种勾人的模样吗? 许彦白盯着小黑脸在胡思乱想…… “小黑脸?”褚硕人声音沉了。 小黑脸还是装听不见。 “小虫,你说过,天上有很多小星星,有很多像这里的世界,那里有天界吗?” 那时候,她还没办法去了解,只是知道有很多很多这样的小世界,就像有很多个国家一样的理解。 小虫知道褚硕人接触了那一道门。 【主人,我上次说过星河里,有无数个像主人这里一样的世界。】 这话一出,许彦白与卢生都大吃一惊,无数个? 这是直接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那些小世界都是独立存在的,既不能去到别的世界,别的世界的东西也不能随便去另外一个世界。大家都以为自己的世界是独一无二的。】 是,就像他们。 【可是,总会有一些意外,比如两个世界突然交汇在一起,某些地方出现黑洞,黑洞就是一个黑色的旋风,那么其他世界的东西被吸进去,就会来到另一个世界。这些东西就会成为传说中的仙人或者邪祟等等……】 小虫不知道以他们的知识能不能听明白。 “就像独立国家,大家不知道大家的存在,但是会在某种情况下,相遇了。”许彦白如此说。 “也好像天界,人间,地狱,不同的世界,突然那些世界的东西跑了出来,来到了人间,就是我们不理解的神秘东西。” 小虫同意,或者可以这样理解神人魔。 【可以这样认为,所谓仙人,或者就是从另一个小星星不小心来到这里的,所谓飞升成仙,我猜,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来接走他们,所以就让这里的人看见他们飞升成仙了 】 【就像我,我也是从一个小星星通过一个门,来到这里的,我在我的世界里,统治着我的世界的,就长我这样……】 三人:…… “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飞升?飞升是一个笑话?”卢生不可接受,他为了个笑话,害死了他爱的人? 他就真的活成了一个笑话。 许彦白心里突然害怕了,那个死人脸说的话让他隐隐不安。 那个人说,硕人会变得很强大,他有种小狐狸不是这里人的预感,在听了小虫说的话,他更加肯定了那个猜想。 他的硕人或者就是其他小星星的人,她不属于这里,会有人接她回去她的世界。 他有种会失去她的感觉,他心里一怕,猛地抱住了褚硕人。 在褚硕人惊讶的眼神里,祈求一样地说:“小狐狸,不要离开我,你离开我,我会死掉的。” 小虫心里感到心虚。 小黑脸看白痴一样看着许彦白。 褚硕人皱眉,其实她也隐隐有种想法,那个白茫茫的地方,还有阴影里那个人说的“本源”。 她不属于这里?想起那个白茫茫的世界,她是哪里的人? 她迷茫了…… 第124章 凤祖,神一族 褚硕人也回抱了一下许彦白。 “我不会离开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离开你呢?”褚硕人明知故问。 “不知道。”许彦白盯着褚硕人的脸。 “我有种,你会离我而去的感觉,你现在是仙人了,会不会突然就乘风而去?”许彦白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褚硕人沉默了。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小黑脸却突然说了一句。 许彦白放开硕人,脸上一黑,望着那个邪气的少年。 “你什么意思?”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小黑脸直接说开了。 【大笨魔……】小虫也吓出声来。 她就知道,小虫有事情瞒着。 褚硕人眼神一冷,“小虫,给你最后的机会,我不需要有事瞒着我的宠物。” 小虫所有的触角都耷拉下来,垂头丧气一样。 【主人……】 褚硕人没有开口,她是真的生气,小虫是最早寄生在身体上的,她以为能信任的。 她讨厌欺骗与背叛。 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小虫也只能选择坦白,心里骂死那个魔。 【主人,并非我要瞒着您,是因为时候没到,现在您也是仙体,告诉您也是可以的。】 褚硕人却轻嗤,不置可否。 如果自己不问,你是否会说?她在心里暗暗想。 【这来源一个传说,】小虫开始述说。 传说? 【传说中,小世界的起源,都有一个开天辟地的神。】 【就像主人的世界里,开天辟地的是传说的盘古,创造人的是女娲。】 【我们的世界也有创世神,它的世界也有……】小虫的触角指向小黑脸。 【其实,这个传说中,创造世界的神不是一个人,是一族人,他们幻化万千形象,去到不同的世界,开创那个世界的文明,他们有一个统称叫凤祖。】 【凤祖创造了一个小世界的文明后,就会留下成仙的途径,第一个成仙的人,会成为这个小世界的天道,管理这个小世界的善恶。】 【而凤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巡视每一个他们创造的小世界,奖励合格的天道,惩罚不合格的天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千万年前凤祖一族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些小世界的天道没有监察自己的人,就开始无法无天,甚至去指染其他小世界,造成混乱,所以才有我来到了主人的世界。】 【因为凤祖一族的消失,现在的小世界都不同程度出现了混乱,而主人您,身上有凤祖的血脉,上次那个被附身来救您的人身上也有。可惜主人您太弱小了,您身上的凤祖血液觉醒不是好事,当您太弱,您无疑会成为一个众人争夺的对象。】 【后果不堪想象】小虫看着主人额间的凤凰标志,无比担心。 许彦白也想起,那个人说的话,小狐狸身边会越来越危险,他是凡人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所以他要成为仙体。 这也是来卢生墓地的目的。 “凤祖?”卢生眼睛瞪大。 “我看过这个称呼,但是那是一本禁书。”卢生拼命想,在哪里看过呢? 小虫点着触角,【每个天道都会有自己的私心,凤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失了,有些天道会把凤祖掩埋,毕竟谁都像最高权利的一个。】这就是卑劣的人性,不管是天道还是神,都逃不开的本性。 “为什么要争夺我?”褚硕人问,就算她是传说中凤祖的一员,那又如何,那一族已经消失了。 【因为……】 “凤祖一族是传说中的神族,有能力自由穿梭每个世界,不受任何禁忌,因为世界都是你们创的,传说你们可以控制所有世界的生死,这还不够争夺的理由吗?”小黑脸一脸讥笑地把现实说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撼住了,被这个可怕的猜测。 “我的身体,就是感应到你得血脉,跟着那个源头,在你的元神打开了空间门。”小黑脸笑得恐怖。 “你,是所以世界里怪物觊觎的香饽饽,抢夺了你,一定会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主人,你的命运,就是被抢夺。” 什么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就是,你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但是你却不会用。 那么结局就是悲惨的被人抢夺,这个命运何其相识,当初她身怀圣虫,有不死之身的时候,也是怕被人觊觎。 可是没想到,现在的她是会被无数个世界的怪物惦记…… 一种恐怖的无力感蔓延许彦白全身…… “卢生,我要仙丹,我要守护我的小狐狸,我要变强。”许彦白觉得一刻都不想浪费,他要改变自己的体质,能与未知的怪物抗衡,保护他的媳妇。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卢生,手掌摊平,就突然出现了一个白玉长瓶。 “这里有八颗仙丹,我现在知道原来根本没有仙界,只是变成不老不生与天地同寿的孤寂之人,全部送你。”声音刚落,白玉瓶就到了许彦白手里。 第125章 独眼的试探 这个时候的“绿洲”,独眼已经在东院住了很久,一直找机会打听林少岚的下落。 六子不能进来,他就安排六子在附近最近的一个村庄里住下,但是最近的村庄也有百来里。 最近他发现,那个李元很少出现在“绿州”,他不在的时候,这里就不让人出去,连饭菜也有人直接送来。 独眼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李元就像没有他这个人一样。 独眼觉得自己像困兽,这一晚,他萌生了出去夜探的念头,来了这里这么久,他一直都小心翼翼,但是小心之余,他还是在能出去逛一下的时候,记下路线。 深夜,连夜鸟都开始入眠,独眼穿上夜行衣,静悄悄翻墙而出。 他知道院子外面没有人,但是机关很多,小心避过,开始往一直都是禁区的西院去,经过一片走廊,隐在黑暗中,李元在晚上不喜欢有光,所以走廊门下都没有挂上灯笼那些,这也更适合独眼行动。 他一直都有留意那个西院,基本是只有李元进去,他还从送饭的人那里打听到,西院有一个房间,上一个桃红就是自作聪明进去,就被杀了。 独眼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房间。 不是认为林少岚在哪里,而是觉得能让李元守得那么紧的房间一定有什么秘密,他最喜欢知道别人的秘密,这样就更好利用。 在“绿洲”住了这么久,一个女的都没看见,看见的全是俊俏的男仆,这里也没有女人住的任何迹象,他也旁敲侧击试探过柳绿。 看柳绿的表情,就猜到李元很讨厌女人,所以这里才全部是男仆。 这也更证实了林少岚不在这里,他不能就这样耗着这,毫无建树。 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想见到心里的那个人,就更难。 所以他才要冒险,他不能就这样。 夜色下,他远远看见西院的高高围墙,一个跳跃,翻身进去。 西园更安静,安静得几乎能用死寂来形容。 黑沉沉的一个院子,几乎没有人的足迹,如果不是那些擦得一尘不染的梁柱,暗示着对这里的重视。 会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荒芜的地方。 独眼一踏上西院的石砖地板上,心里立马就冒出一阵奇怪的感觉,因为,他全身的汗毛都起了静电,就像干燥的冬天,毛发都轻易飘起来。 身边的空气仿佛都有静电一样,动一下,那些棉衣就开始嚓嚓嚓的闪着点点电光。 就连他脸旁都感觉到被微小电流密密包围的感觉,这里像充满了看不见细细得到电网。 裸露的皮肤,迎着麻麻的触感,小心地前进着。 这个时候一间房间里面突然出现了红光,满屋的红色,慢慢想透过关的紧密的门窗透出来。 里面是活物? 他紧张地磨牙,腮都咬疼了。 他不能放弃,不怕,就看一眼,一眼就能改变自己现在的局面。 他努力说服自己。 踏上石阶,红光就像被困在了那间房子里,怎么也出不来一样,透着模糊的纸窗,木门,一直在散发着红。 独眼伸出手,时间一下子变得好漫长,他伸出去的手也像经历无数时间一样,非常缓慢地伸到那扇门上。 手刚刚碰到那扇门。 他后面就出现了一道讽刺的声音:“你敢去推门,下一刻,你就是一具尸体。” 独眼一惊,立马缩了手。 扭头,发现是柳绿,不知什么时候静悄悄站在他身后。 独眼心里一惊,他什么时候来了? 自己居然一点都没发觉…… 柳绿一脸不屑,收留你,你还做宵小?不过他不敢忘记他来的目的。 “主人喊你,跟我来。”柳绿说完,高傲得像一只绿孔雀,昂着头,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独眼心里盘算着,不忿回头望了一眼哪个房间,房间的红色没影了,仿佛没有出现过。 他只能心里忐忑地跟着柳绿走。 第126章 极乐宫 当柳绿带着独眼来到第一次见李元的那个大厅时。 李元披着一件墨绿色的绣着各色百鸟图的绸衣,在满堂灯火通明的烛火下,泛着油亮亮的光。 那一身的红红绿绿更衬得他,粉面如花。 李元挨在椅上,无聊地把玩着一个盏托,余光看见一身黑衣打扮的独眼。 “嘁”出声来,那双眼睛上挑,烛光下甚是风情。 “这位,你晚上去扮乌鸦了吗?”一看就知道干嘛去了。 “西园寻到他,他正想推那间房门。”柳绿不加油添醋,心里想,也够他受,没必要加什么了。 李元的脸色,骤然一黑,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嘴角泛起一抹讥笑。 “你就是这般来投靠我的?想看看我有什么秘密,不过,你命大。”李元笑了,笑得很诡异。 “如果你推开了那扇门,不用我做什么,你已经落黄泉,所以说还是我救了你。” 独眼奇怪,自己想去窥探他的秘密,他居然是这样的态度,难道那个房子里的红光足以致死? 那么他还真的是命大啊。 李元放下了那个茶盏,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 慢悠悠地说:“你既然来到了我的“绿洲”,也算投靠了我,让你继续在这里,冷不丁你自己就把命送了,我这个人,懒得处理尸体。” 抬眼望了一眼独眼那张不好看的阴毒脸,“所以给你个去处。” 懒得处理尸体?绿柳眉头跳了几下,死了那么多个桃红,也没见主人你觉得尸体懒得处理啊。 瞟了一眼独眼那张完全不符合主人审美的脸,突然好想知道什么似的,强忍笑,只略动了一下嘴角。 是因为这张不好看的脸,连做这里的花肥也不够资格。 绿柳觉得自己真相了。 自己去窥探这人的地方,居然不追究,真是够奇怪的人。 独眼问:“不知道您想让在下去哪个去处呢?” “你啊?”李元眼神带笑,“一个很适合你的地方。” “极乐宫!”李元说。 “极乐宫?”独眼突然听到这三个字,细长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倍。 绿柳也有一旬的不信,但很快就把眼皮垂下,不该他惊讶的事情,他要装得云淡风轻,才能活得更久。 “您?是极乐宫的幕后老板?”这个消息真的让独眼既开心又担忧。 前后想了一下,基本明白,当年李元委托黑煞去杀褚长文的时候,还没有极乐宫这个人间乐土。 是李元带走了林少岚后不久,江湖上就出现了“极乐宫”,时间上对的上,想不到这个人背景这么厉害。 极乐宫可是控制了一大半朝臣,说极乐宫是地下皇帝也不为过。 他居然差点得罪了实力这么恐怖的人。 这个时候的独眼,直接跪在了地上,颇有点心甘情愿的臣服。 李元心情很好似的哈哈大笑,但是有几分真心的笑,就没人知道了。 “看来,你是很乐意我给你的这个去处啊。”李元声音听不出喜悲。 独眼就虔诚多了,头都快碰到地板:“谢谢主人给属下的机会。” “好!天亮就出发,有人会带你去。” “是的!”独眼行了个大礼,他一直都是能屈能伸的人,为了地图可以上了那个丑陋的女人,还有什么是不能伸缩自如的。 行了大礼,在李元示意下站了起来,看起来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内心怎么想,就不知道了。 李元在独眼快踏出去的时候,再补了一句:“林少岚,你就忘了。” 独眼心里一跳,很快掩饰所有情绪,点头,跟着绿柳回去东院了。 第127章 许彦白的成仙之路 许彦白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手心的白玉瓶。 想不到,就这么简单就从卢生手里拿到了仙丹,他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 这个时候似幻似真,心里五味杂陈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唯一开心的,他现在有了能更好保护自己媳妇的前提。 卢生望住许彦白:“每一个人的成仙历程都不一样,我的是灵魂出窍,不知道你面临的是什么,你要有心理准备。” 许彦白真心道谢。 依依不舍望着褚硕人,“等我!” 简单的两个字,包含了无限情意,他不想弄得那么的矫情,好像一去不回似的。 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不舍了…。 褚硕人自己的成仙是一个意外,本来就知道有小虫,她本来就是差不多不生不灭的状态。 经历了九道天雷的洗礼,她的眼睛耳朵能看得更远,听得更远,能毫不费力飘在半空,能飞多高,还没有试过,但是这种飘就像念头一起,就可以双脚离地。与御风又是有差别,毕竟御风还要去感受风,顺应风。 这些还是小儿科,她觉得身体在一步步去教会自己怎么用仙力,就像天生就会一样。 九道天雷? 褚硕人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立马开口阻止,“阿白等等,我有问题问一下卢生。” 其实许彦白还在做心理建设,没有真的打开白玉瓶,吞仙丹的打算,闻言,等待着褚硕人。 “问什么?”卢生反而开口。 “我是受了九道天雷,卢生前辈你好像没有提到这个,只说你是灵魂出窍,那么你有没有受天雷?” 褚硕人开始没留意,现在轮到阿白,她有点害怕如果万一阿白没有受得住天雷,被天雷击成灰怎么办… 卢生摇头:“我并没有受天雷的洗礼,我只是灵魂出窍,然后就是嫣儿的棺木被天雷击得灰飞烟灭…”回忆中,还是那么痛苦,这几百年的时光没有磨平那天的记忆,反而常常想起。 没有? “会不会,其实那个天雷是要击你的,不小心劈偏了呢?”褚硕人还是不放心。 卢生:… “这…就真的不清楚,诚如我说,每一个人的因果不一样,成仙的过程应该也是不同,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际遇。” 卢生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褚硕人一脸担心,“阿白…” “要不,先把药给其他人尝尝?” 许彦白被褚硕人逗笑了。 卢生:你以为这是糖吗?让其他人试试…。 许彦白用空的手掌轻揉着小狐狸的头顶,他比小狐狸高一个头,现在的小狐狸抬着下巴,眼睛很认真地仰望着他。 “不用担心我,既然那个同样拥有凤祖血液的人,提示我来这里,一定有他的理由,不要担心我,我还要好好和你一起过完这辈子,等我。” 被硕人打了个岔,他反而轻松多了,那些说服褚硕人的话,同样也说服着自己。 下一刻,他不再犹豫,倒出一颗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大药丸… 有多大? 仙丹有两个大拇指那么大一颗… 超出想象,他以为入口就化… 谁知,还要嚼…… 一股浓烈的酸味蔓延到整个口腔鼻腔,好不容易咽下去。 两眼一瞪,两脚一伸… 连声音都没办法挤出一丝,嘭,直直倒地… “阿白…” 褚硕人被这一情景吓到了,扑过去,在阿白的身体将要倒地前,扶住了。 白玉瓶飞回卢生手里,卢生摇头直笑道:“我那时候也是这样,两眼一瞪,就这样灵魂出窍了,那番模样,真的像死掉了一样。” 褚硕人听了,还是没有放下心来,轻轻地把许彦白的身体放在草地上后,手指放在他的鼻孔上。 没气了… 探他的脉搏…全无… 耳朵附在他的心脏位置…没有心跳。 “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褚硕人问。 卢生还是摇头………………… “不知!” “不知?你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硕人问。 卢生沉思了一会。 “我灵魂出窍后,去寻嫣儿,那时候嫣儿刚刚去了,我再上了天穹,看到了关闭的天门,后来再回来的时候是嫣儿下葬之日…其实我,不知道嫣儿是停尸三天下的葬,还是七天…” ……褚硕人 “如此说来,就是三到七天…?身体会坏吗?”现在生机全无,宛如一个死人了。 卢生还是摇头,“我也是第一次成仙,又没有人在我身旁,我不知道我那时候身体的状态,反正醒来后就是通身舒畅,身轻如羽毛,耳能听到很远很远的交谈声,随着时间,我的仙法就自然而然会用,就是你想飞,就能飞,你想逃避,就能轻易入梦。” “所以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这一条路可走,其他的,看他的造化…。”卢生深深看一眼许彦白,很是羡慕。 他也想有一个人,等着自己,关心自己,爱着自己。 唉! 曾经也是有一个那样的人… 卢生无比落寞,看向旁边自己变出来的嫣儿。 心酸… 第128章 毒娘的困惑 幽冥阁里,毒娘已经查到了那个三殿自杀死的人不是会用蛊虫的人,蛊虫是另外的得人故意放在他房里的。 那么就是说,真正的的控虫之人才是奸细。 奇怪的是,不管毒娘放出了多少虫去找那个人,虫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整个幽冥阁兜了几圈,再回到十殿寻她。 难道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把这件事说给现在阁里主事的人,三殿堂主宣慕一脸的怒气。 “我就说,我们堂里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忠厚老实之人,怎么会有奸细潜入。”当时知道是他殿里的人自杀,他就不相信。 他选人的眼光从来没有错过,这时候被毒娘证实,那个自杀的人是被杀,跟不是奸细。 他既安慰,又气愤。 全身无力挨在木轮椅上的鬼风,心里一直在想,这个潜伏的人是谁。 “毒娘,你的虫寻不到那个嫁祸的人吗?”洗脱了嫌疑,三殿堂主宣慕迫切想知道谁是凶手,他要为自己殿里的兄弟报仇雪恨。 毒娘无奈摇头,她觉得她的虫们有点奇怪,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唉,都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鬼风,阁主最近怎么没个音信?以前几天就会来信问问的,他们那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毕竟盗墓真不是他们的强项。 “不怕,上次阁主来信,已经找到了骷鬼说的那个堪舆术士,看阁主的字里行间,都暗示着那个人的真材实料,所以应该不用担心,只是最近极乐宫好像知道我们阁主不在一样,愈发猖狂。”鬼风有气无力地说着。 鬼火眼神担忧地望向鬼风,心里想着药快好了,等下要去端过来。 因为鬼风的身体,不能吹风,不能移动太远,所以大家都是来鬼风的院子商量事情。 这个时候画月魁梧的身体推门而进。 “你们看,我带谁回来了。”画月声音洪亮有力,身体的肌肉在藏青色的袍子里 ,随着他的迈步,肌肉张扬着。 鬼风听到他的声音,抬头望过去,就看到画月身上澎湃的肌肉,再低头看着自己这一个月来,瘦得快成皮包骨一样萎缩的肌肉,眼神黯淡。 如果不是阁主离开前,吩咐他参与商量管理阁中事务,他真的不想见人。 这里都是正经的人,没有刘一和轩辕那些不正经的人,所以气氛都是很严肃的。 三殿堂主,鬼风,鬼火,大驱,毒娘同时望向外面,一个书生气的人从画月后面闪出。 “无命?”鬼风看见是无命回来,特别高兴,因为,阁主去寻墓,她也拜托无命去寻一个对鬼风很重要的东西,所以看见他回来,她心里一喜,平时寡言的一个人,突然就热情起来。 无命微笑从画月后面出来,他长的也算是高个子,但是有画月这个魁梧得如武将一样的人在前面,无命就不够看了,衬得像一个书生一样。 “鬼火,我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你欢迎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无命经常在外面经商,所以面上功夫口上功夫是圆滑世故的。 “我要的东西?”鬼火才不管他,直接问出口,脸上恢复平日的冷清。 “当然拿到了……”无命笑着说。 鬼火大喜,众目睽睽下,直接拉着无命消失在众人面前。 是什么东西能让鬼火这么火急火燎? 大家都很好奇。 第129章 无命带回来的臭药丸 把无命拉到一个角落,鬼火直接摊开手掌,“拿来!” 无命笑嘻嘻盯着鬼火,“你这人,我千辛万苦得到那个东西,你就这样摊开手就要去了?” 鬼火瞪了他一眼,把手收了回去,“行,你直接拿去给他。”说完真的作势要走。 “别!”无命无奈,这个鬼火从小到大就这样一板一眼的性格,逗不了,闹不动。 大家都知道那个他是谁,现在的他变成那番模样,一起长大的兄弟有哪一个不心疼,可也怕在他面前说错了话,只有鬼火怎么都是一个女的,她的话多少有用,大男人很多话真的说不出口。 换了自己,无命想…他也是会觉得死比苟活更容易。 无命从怀里掏出一个四方形的木盒,递了过去,“给,你叫我找的东西。” 鬼火这才扭头转身,接过那个盒子,缓缓打开,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颗漆黑的药丸,一打开一股恶臭… “这就是传说的续筋骨丸?”这味道好重。 “不信我啊?我是用了一把绝世宝剑换回来的。”无命现在还心疼呢。 鬼火把盒子盖上,眉头皱了一下,那股味道还在空气中漫开。 “不是不信你,是怕你被骗。”鬼火毫不留情说。 无命大大声地嘁了一声:“敢骗我?那么他可能就在这世间无法容身了。”不是他自大,他帮阁主经营的商业可是富可敌国,商界江湖无人不敢不给面子他,而且他背后还有幽冥阁呢。 “我拿给鬼医看看。”鬼火把木盒小心放进怀里。 “他…还好吗?”无命问出一直很想问出来的问题,看到他本人,这话就问不出来了。 鬼火眼神一暗,“还是那样…”,说完逃一样跑了,她真的不太想谈论鬼风的问题。 无命望着那个背影,长叹一声,他很早就被阁主丢去经商,与其他的人见少离多,但是他们是阁主阿母留给主人的,感情非一般可以言说。 这一次鬼风的事,大家都有种感同身受的痛苦。 鬼火下山去找鬼医,刚出院子,好像看见一抹身影,看着很是熟悉。 但是一转眼功夫,那身影就不见了… 鬼火还要去确定这个药能不能用,就没有放在心上,直奔鬼医住处。 等鬼火走远了,才从一个大树后面走出一个女人,她望向阎王殿的院子方向,自从刘一与轩辕跟着阁主离开后,她消息的来源基本就断了… 而且那个人也很久没有消息……她也很担心,她放出几个虫子,想虫子去偷听一些消息。 谁知道,刚想放虫子,就看见从里面出来的鬼火。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自己,如果看见了,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离开,那么就是没有发现到自己了。 心里安定了下来,偷偷放出几只虫子后,人就离开了。 几只小虫飞到窗前,就贴了上去。 鬼风屋里,画月也在说着最近的极乐宫异动。 “最近红灯笼出现的次数变多了。”红灯笼就是那些在极乐宫享乐的人,在自己窗前挂上特殊的红灯笼,当晚就有人会来接走,第二天才送回。 一般就算挂上红灯笼,因为其他原因,怕人跟踪,极乐宫都会小心翼翼,不一定说挂上了红灯笼,就真的有人来接,一看苗头不对,极乐宫的人是不易出现。 那里最近变多了,那么就是他们知道幽冥阁主不在,所以敢这般明目张胆了。 “那么我们这里的细作…”鬼风刚说完。 毒娘脸色一变,袖口小青飞出,直接把那几只偷听的飞虫吃掉。 鬼风叹气:“看来,那个潜伏在这里的奸细一日不除不行,阁主不在这里,极乐宫已经知晓,所以才这般明目张胆啊。” “上得山多终遇虎,我不信揪不出来。”毒娘黑纱一摆,回去十殿想办法。 不揪出那个内鬼,她不叫毒娘。 第129章 无命带回来的臭药丸 把无命拉到一个角落,鬼火直接摊开手掌,“拿来!” 无命笑嘻嘻盯着鬼火,“你这人,我千辛万苦得到那个东西,你就这样摊开手就要去了?” 鬼火瞪了他一眼,把手收了回去,“行,你直接拿去给他。”说完真的作势要走。 “别!”无命无奈,这个鬼火从小到大就这样一板一眼的性格,逗不了,闹不动。 大家都知道那个他是谁,现在的他变成那番模样,一起长大的兄弟有哪一个不心疼,可也怕在他面前说错了话,只有鬼火怎么都是一个女的,她的话多少有用,大男人很多话真的说不出口。 换了自己,无命想…他也是会觉得死比苟活更容易。 无命从怀里掏出一个四方形的木盒,递了过去,“给,你叫我找的东西。” 鬼火这才扭头转身,接过那个盒子,缓缓打开,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颗漆黑的药丸,一打开一股恶臭… “这就是传说的续筋骨丸?”这味道好重。 “不信我啊?我是用了一把绝世宝剑换回来的。”无命现在还心疼呢。 鬼火把盒子盖上,眉头皱了一下,那股味道还在空气中漫开。 “不是不信你,是怕你被骗。”鬼火毫不留情说。 无命大大声地嘁了一声:“敢骗我?那么他可能就在这世间无法容身了。”不是他自大,他帮阁主经营的商业可是富可敌国,商界江湖无人不敢不给面子他,而且他背后还有幽冥阁呢。 “我拿给鬼医看看。”鬼火把木盒小心放进怀里。 “他…还好吗?”无命问出一直很想问出来的问题,看到他本人,这话就问不出来了。 鬼火眼神一暗,“还是那样…”,说完逃一样跑了,她真的不太想谈论鬼风的问题。 无命望着那个背影,长叹一声,他很早就被阁主丢去经商,与其他的人见少离多,但是他们是阁主阿母留给主人的,感情非一般可以言说。 这一次鬼风的事,大家都有种感同身受的痛苦。 鬼火下山去找鬼医,刚出院子,好像看见一抹身影,看着很是熟悉。 但是一转眼功夫,那身影就不见了… 鬼火还要去确定这个药能不能用,就没有放在心上,直奔鬼医住处。 等鬼火走远了,才从一个大树后面走出一个女人,她望向阎王殿的院子方向,自从刘一与轩辕跟着阁主离开后,她消息的来源基本就断了… 而且那个人也很久没有消息……她也很担心,她放出几个虫子,想虫子去偷听一些消息。 谁知道,刚想放虫子,就看见从里面出来的鬼火。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自己,如果看见了,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离开,那么就是没有发现到自己了。 心里安定了下来,偷偷放出几只虫子后,人就离开了。 几只小虫飞到窗前,就贴了上去。 鬼风屋里,画月也在说着最近的极乐宫异动。 “最近红灯笼出现的次数变多了。”红灯笼就是那些在极乐宫享乐的人,在自己窗前挂上特殊的红灯笼,当晚就有人会来接走,第二天才送回。 一般就算挂上红灯笼,因为其他原因,怕人跟踪,极乐宫都会小心翼翼,不一定说挂上了红灯笼,就真的有人来接,一看苗头不对,极乐宫的人是不易出现。 那里最近变多了,那么就是他们知道幽冥阁主不在,所以敢这般明目张胆了。 “那么我们这里的细作…”鬼风刚说完。 毒娘脸色一变,袖口小青飞出,直接把那几只偷听的飞虫吃掉。 鬼风叹气:“看来,那个潜伏在这里的奸细一日不除不行,阁主不在这里,极乐宫已经知晓,所以才这般明目张胆啊。” “上得山多终遇虎,我不信揪不出来。”毒娘黑纱一摆,回去十殿想办法。 不揪出那个内鬼,她不叫毒娘。 第130章 独眼见识极乐宫 醉生梦死销金窝,月上西楼,凡间某些人的乐土里好戏连连,这时候才是夜糜漫之始。 人间极乐,某些权贵商贾的极乐,建立在那些可怜的女人身上。 极乐,极苦,永远都是相对而言的。 独眼觉得自己作为黑煞杀手的其中一个长老,从小就是尸山血海里出来,见惯了最肮脏最残忍的事情。 可是真到了这里,他才见识到何为肮脏,何为残忍啊…。 听着那些女人绝望的哭喊声,那些男人鸡叫一样的欢愉声,成就了这人间最可怕的极乐。 柳绿带着他走近一个岩洞,里面传出咿咿呀呀还有粗重的喘气声。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 柳绿好像早就习惯一样,不过那眉梢上的讨厌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 “黄管事。”为了避免入目那些不好看的画面,柳绿提前在那个岩洞门口大声喊。 这一声让里面的战况提前结束,不一会,一个头发都快秃光的大胖子,慌忙拉拢着穿的凌乱的衣衫,顶着一个大肚子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还在擦拭着满头的汗。 “哎呀呀呀,柳绿大人,是您啊,大驾光临,不提前叫个人通知我,好让我去接您啊。”低头哈腰的状态非常卑微。 柳绿直接后退一步,免得让这个丑陋的东西碰到他一片衣角。 黄管事也是一个识趣的人,自然不会往前凑,低头问柳绿的吩咐,没有事,这个高傲的男人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是不是上面有什么安排?”最上面就看见这个柳绿。 “是,主上说,让他来这里负责这里的安全监察。”柳绿把话带到。 “安全监察?”这可大可小…柳绿专门带过来的,不可能是个小的…… “是”黄管事应下。 柳绿此行的目的达到,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特别是那种让人作呕的味道,望向独眼,“主人说了,这里的差事你做好了,以后会大有他为,但是这里做不好,你就无需再出现了。” 说完又像一只高傲的孔雀,离开了。 黄管事等柳绿离开后,脸上的奉承一下消失了,先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个突然安插过来的人。 直到看到独眼那双如毒蛇一样的眼睛,才收回打量的眼光。 “这位大侠,怎么称呼?”不知深浅的黄管事还是比较客气地问。 “独眼!” “独眼大侠,这里的情况……”没说完,就被独眼打断。 “我叫独眼,不是什么大侠,我是杀手,手起刀落都要见血的杀手。”独眼看似温和,但是说出来的话让人毛孔发凉。 一直都在这里说一不二的黄管事,被打断了话头,非常不爽,在这里他就是王。 “哦?原来是一个杀人的走狗。”话就不好听。 独眼明显脸色不愉,毒蛇一样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让人看不明白的光。 “你很好!”望着这个胖子,仿佛看见将死之人。 黄管事也不怕,这里什么人没见过,这里人的生死都是他说了算,久而久之,在这里就容不下别人的违背。 连看都不愿意看,黄管事唤来一个灰袍三十来岁,两撇胡子挂嘴上方的管事。 “这是新来负责这里的护卫的人,你去安排他。”黄管事高高在上地吩咐好了,头也不回,继续回去做被打断了的事情。 那个灰袍管事淡淡地应下,很有礼貌地对着独眼行了个礼,很和蔼地说:“我们家大管事,就是这样的性格,望您别见怪,鄙人姓张,您可以称呼我张管事,这里的大小杂务都是鄙人负责的。” 独眼心里冷笑,这个看似和蔼的男人,刚才黄管事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恨意,还有掩饰在看似和蔼的野心。 这种人他见多了,他也回一个礼,“那么以后请张管事多多照顾了,你直接喊我独眼就可以。” 有野心好,有野心才可以更好利用合作。 所以独眼也是给了他礼貌。 张管事笑得眼睛弯成月亮,看似一个老好人,但是在这里,那里会有好人,独眼心里讽刺。 “好好好,那么鄙人就斗胆喊兄弟你独眼了。” 你看马上就开始攀上交情了,看来没少拉拢人心,也好,他也不喜欢那个肚大肠肥的黄管事。 “好,张管事。 张管事做了个请得手势,“不知道独眼兄弟你,是想先去你休息的地方,还是先看一看这里的环境呢?” “我现在还不累,那么就先熟悉一下这里。” “好好好,请跟我往这边走。” 张管事带着独眼柳绿来的相反方向走去,两人刚刚走出步,岩石里响起让人作呕的粗重喘气声,还有那个黄管事难听的叫声。 言语粗鄙,声音粗爆,还有两个女人低声哭泣声。 当两人慢慢开走远了,还能听女人求饶声。 张管事不动声地去观察独眼的脸色,只见他脸如常,心里也开始盘算着这一次来的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他能拉拢。 独眼也有自己的盘算。 各怀鬼胎的两人表面平和离开了。 第130章 独眼见识极乐宫 醉生梦死销金窝,月上西楼,凡间某些人的乐土里好戏连连,这时候才是夜糜漫之始。 人间极乐,某些权贵商贾的极乐,建立在那些可怜的女人身上。 极乐,极苦,永远都是相对而言的。 独眼觉得自己作为黑煞杀手的其中一个长老,从小就是尸山血海里出来,见惯了最肮脏最残忍的事情。 可是真到了这里,他才见识到何为肮脏,何为残忍啊…。 听着那些女人绝望的哭喊声,那些男人鸡叫一样的欢愉声,成就了这人间最可怕的极乐。 柳绿带着他走近一个岩洞,里面传出咿咿呀呀还有粗重的喘气声。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 柳绿好像早就习惯一样,不过那眉梢上的讨厌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 “黄管事。”为了避免入目那些不好看的画面,柳绿提前在那个岩洞门口大声喊。 这一声让里面的战况提前结束,不一会,一个头发都快秃光的大胖子,慌忙拉拢着穿的凌乱的衣衫,顶着一个大肚子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还在擦拭着满头的汗。 “哎呀呀呀,柳绿大人,是您啊,大驾光临,不提前叫个人通知我,好让我去接您啊。”低头哈腰的状态非常卑微。 柳绿直接后退一步,免得让这个丑陋的东西碰到他一片衣角。 黄管事也是一个识趣的人,自然不会往前凑,低头问柳绿的吩咐,没有事,这个高傲的男人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是不是上面有什么安排?”最上面就看见这个柳绿。 “是,主上说,让他来这里负责这里的安全监察。”柳绿把话带到。 “安全监察?”这可大可小…柳绿专门带过来的,不可能是个小的…… “是”黄管事应下。 柳绿此行的目的达到,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特别是那种让人作呕的味道,望向独眼,“主人说了,这里的差事你做好了,以后会大有他为,但是这里做不好,你就无需再出现了。” 说完又像一只高傲的孔雀,离开了。 黄管事等柳绿离开后,脸上的奉承一下消失了,先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个突然安插过来的人。 直到看到独眼那双如毒蛇一样的眼睛,才收回打量的眼光。 “这位大侠,怎么称呼?”不知深浅的黄管事还是比较客气地问。 “独眼!” “独眼大侠,这里的情况……”没说完,就被独眼打断。 “我叫独眼,不是什么大侠,我是杀手,手起刀落都要见血的杀手。”独眼看似温和,但是说出来的话让人毛孔发凉。 一直都在这里说一不二的黄管事,被打断了话头,非常不爽,在这里他就是王。 “哦?原来是一个杀人的走狗。”话就不好听。 独眼明显脸色不愉,毒蛇一样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让人看不明白的光。 “你很好!”望着这个胖子,仿佛看见将死之人。 黄管事也不怕,这里什么人没见过,这里人的生死都是他说了算,久而久之,在这里就容不下别人的违背。 连看都不愿意看,黄管事唤来一个灰袍三十来岁,两撇胡子挂嘴上方的管事。 “这是新来负责这里的护卫的人,你去安排他。”黄管事高高在上地吩咐好了,头也不回,继续回去做被打断了的事情。 那个灰袍管事淡淡地应下,很有礼貌地对着独眼行了个礼,很和蔼地说:“我们家大管事,就是这样的性格,望您别见怪,鄙人姓张,您可以称呼我张管事,这里的大小杂务都是鄙人负责的。” 独眼心里冷笑,这个看似和蔼的男人,刚才黄管事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恨意,还有掩饰在看似和蔼的野心。 这种人他见多了,他也回一个礼,“那么以后请张管事多多照顾了,你直接喊我独眼就可以。” 有野心好,有野心才可以更好利用合作。 所以独眼也是给了他礼貌。 张管事笑得眼睛弯成月亮,看似一个老好人,但是在这里,那里会有好人,独眼心里讽刺。 “好好好,那么鄙人就斗胆喊兄弟你独眼了。” 你看马上就开始攀上交情了,看来没少拉拢人心,也好,他也不喜欢那个肚大肠肥的黄管事。 “好,张管事。 张管事做了个请得手势,“不知道独眼兄弟你,是想先去你休息的地方,还是先看一看这里的环境呢?” “我现在还不累,那么就先熟悉一下这里。” “好好好,请跟我往这边走。” 张管事带着独眼柳绿来的相反方向走去,两人刚刚走出步,岩石里响起让人作呕的粗重喘气声,还有那个黄管事难听的叫声。 言语粗鄙,声音粗爆,还有两个女人低声哭泣声。 当两人慢慢开走远了,还能听女人求饶声。 张管事不动声地去观察独眼的脸色,只见他脸如常,心里也开始盘算着这一次来的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他能拉拢。 独眼也有自己的盘算。 各怀鬼胎的两人表面平和离开了。 第131章 极乐宫的守卫生涯 张管事带着独眼穿过弯弯尧尧的溶洞,一边走一边介绍着。 “这里是人间,最普通的享乐。”指着一个洞口的牌匾说。 走了一段路,还没看见那个洞口,就已经开始听到尖叫声,哭泣声,男人兴奋的咒骂声等等。 独眼感觉自己不像是来到一处乐土,反而嗅到那种,在地牢里严刑逼供的血腥味道。 走近,瞧着那个洞口的牌匾上,写着两个莫名其妙的大字。 “兽间” 独眼感觉很奇怪,眼神不自觉瞄向张管事。 却刚好对上他脸上奇怪的笑意,带点你懂我懂大家懂的意味:“这里……是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与自家夫人不敢做的事情,这间,都可以让那些男人们尽情发泄出来。” 说完,还故意小声贴在独眼耳边说:“青楼里,不能做的,这里也能满足。” 独眼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再抬眼瞧了瞧那两个字。 “兽间”,很贴切,有的男人连兽字都担不起呢。 或许是独眼脸上毫不掩饰的鄙视太过明显,张管事把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截住不语了。 再往后走通道变大,张管事却止步了。 独眼不明白为什么在离洞口不远处,就停住了步伐,疑问的眼神看向张管事。 张管事赧然一笑,“嗯,前面是极乐仙间,我是不够资格进入,所以只能带独眼兄弟您,止步于此了。” 张管事也只是告诉你一下的态度,“这里是溶洞的最深处,听说,里面是极乐,也只有黄管事才可以进入。”说到黄管事,无法避免的,从他眼睛里看到,几乎不被发现的嫉妒。 很快就恢复如常的张管事又挂上和蔼的笑意,“来,极乐宫,那些贵人们的享乐地方,你知道就好,没有什么事情呢,就不要进去冲撞了那些贵人们,你主要是负责外围的安全。” 那就是守卫,独眼心里耻笑,但是面上不显,还是那副云淡风轻。 张管事把独眼带着一直走到外面,指着对面的一个天然的大溶洞,说:“里面连通着无数个小的溶洞,除了黄管事能住主洞,我们都在这住着。” “那么黄管事还真是特殊啊,能住在招呼贵人的地方啊 。”独眼声音听出任何情绪地说,好像在说着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张管事眼角瞄了一下主洞,声音带着嘲弄:“黄管事与我们可不一样啊。” “呵呵呵”独眼也就意味不明笑了一下,他知道极乐宫是个怎么样的地方,柳绿带着他来的时候是把他眼睛蒙上,现在走出主洞,才发现这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孤岛。 难怪没人找到极乐宫的地点,谁也想不到建立在一个不大的孤岛里。 刚才摇晃的感觉原来是船,却听不到划水声? 等独眼看够了外面的风景,张管事还是那张和蔼的笑脸。 “独眼兄弟,你负责让你那个小队的人负责这外面的安全,保证没有人捣乱就可以。” 独眼开始不明白,但是很快就懂了,那是后话。 他被张管事带进以后要住的溶洞里,发现里面的小洞,门口都装有木门和编号,张管事来到一扇门口刻着“五零六”编号的门前。 “独眼兄弟,这间就是你的房间,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下有人会送东西过来给你,明天辰时在主洞外面集合,再介绍这里的守卫给你认识认识啊。” 独眼点头,这个时候也就是傍晚,他们从昨晚直接出发,到了这里已经这个时间,独眼也确实累了。 安排好后,张管事告诉独眼他住一零房,有事可寻他,就不打搅独眼,离开了。 独眼看来一眼这个不高,垫高脚伸手就能摸到的岩顶,一张不大的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一个木衣柜。 这还真是,简陋得不像话的房间,他刚刚坐下,就听到敲门声。 开门,进来的是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端着一个铜盆,装着半盆热水,一进来,瞧都不瞧独眼,直接把铜盆放桌子,还有一条毛巾,放下就走了。 连独眼在他后面喊,也没有任何反应。 不一会,那个小厮又回来了,这一次,拿进来一个托盘,两菜一盆饭,还有一壶热茶,也是放下就走… 看着小小桌子放满了东西,独眼还是自嘲一下,黑煞高高在上的长老,混成现在这样。 要不是怕幽冥阁追杀,他也不会迫不得已投靠这个他一直不耻的极乐宫。 不过,他一直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要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往上爬,找到林少岚。 这是他的野心,也是他的目的。 他很快适应这个狭小的空间,洗脸吃饭,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他的守卫生涯。 第131章 极乐宫的守卫生涯 张管事带着独眼穿过弯弯尧尧的溶洞,一边走一边介绍着。 “这里是人间,最普通的享乐。”指着一个洞口的牌匾说。 走了一段路,还没看见那个洞口,就已经开始听到尖叫声,哭泣声,男人兴奋的咒骂声等等。 独眼感觉自己不像是来到一处乐土,反而嗅到那种,在地牢里严刑逼供的血腥味道。 走近,瞧着那个洞口的牌匾上,写着两个莫名其妙的大字。 “兽间” 独眼感觉很奇怪,眼神不自觉瞄向张管事。 却刚好对上他脸上奇怪的笑意,带点你懂我懂大家懂的意味:“这里……是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与自家夫人不敢做的事情,这间,都可以让那些男人们尽情发泄出来。” 说完,还故意小声贴在独眼耳边说:“青楼里,不能做的,这里也能满足。” 独眼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再抬眼瞧了瞧那两个字。 “兽间”,很贴切,有的男人连兽字都担不起呢。 或许是独眼脸上毫不掩饰的鄙视太过明显,张管事把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截住不语了。 再往后走通道变大,张管事却止步了。 独眼不明白为什么在离洞口不远处,就停住了步伐,疑问的眼神看向张管事。 张管事赧然一笑,“嗯,前面是极乐仙间,我是不够资格进入,所以只能带独眼兄弟您,止步于此了。” 张管事也只是告诉你一下的态度,“这里是溶洞的最深处,听说,里面是极乐,也只有黄管事才可以进入。”说到黄管事,无法避免的,从他眼睛里看到,几乎不被发现的嫉妒。 很快就恢复如常的张管事又挂上和蔼的笑意,“来,极乐宫,那些贵人们的享乐地方,你知道就好,没有什么事情呢,就不要进去冲撞了那些贵人们,你主要是负责外围的安全。” 那就是守卫,独眼心里耻笑,但是面上不显,还是那副云淡风轻。 张管事把独眼带着一直走到外面,指着对面的一个天然的大溶洞,说:“里面连通着无数个小的溶洞,除了黄管事能住主洞,我们都在这住着。” “那么黄管事还真是特殊啊,能住在招呼贵人的地方啊 。”独眼声音听出任何情绪地说,好像在说着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张管事眼角瞄了一下主洞,声音带着嘲弄:“黄管事与我们可不一样啊。” “呵呵呵”独眼也就意味不明笑了一下,他知道极乐宫是个怎么样的地方,柳绿带着他来的时候是把他眼睛蒙上,现在走出主洞,才发现这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孤岛。 难怪没人找到极乐宫的地点,谁也想不到建立在一个不大的孤岛里。 刚才摇晃的感觉原来是船,却听不到划水声? 等独眼看够了外面的风景,张管事还是那张和蔼的笑脸。 “独眼兄弟,你负责让你那个小队的人负责这外面的安全,保证没有人捣乱就可以。” 独眼开始不明白,但是很快就懂了,那是后话。 他被张管事带进以后要住的溶洞里,发现里面的小洞,门口都装有木门和编号,张管事来到一扇门口刻着“五零六”编号的门前。 “独眼兄弟,这间就是你的房间,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下有人会送东西过来给你,明天辰时在主洞外面集合,再介绍这里的守卫给你认识认识啊。” 独眼点头,这个时候也就是傍晚,他们从昨晚直接出发,到了这里已经这个时间,独眼也确实累了。 安排好后,张管事告诉独眼他住一零房,有事可寻他,就不打搅独眼,离开了。 独眼看来一眼这个不高,垫高脚伸手就能摸到的岩顶,一张不大的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一个木衣柜。 这还真是,简陋得不像话的房间,他刚刚坐下,就听到敲门声。 开门,进来的是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端着一个铜盆,装着半盆热水,一进来,瞧都不瞧独眼,直接把铜盆放桌子,还有一条毛巾,放下就走了。 连独眼在他后面喊,也没有任何反应。 不一会,那个小厮又回来了,这一次,拿进来一个托盘,两菜一盆饭,还有一壶热茶,也是放下就走… 看着小小桌子放满了东西,独眼还是自嘲一下,黑煞高高在上的长老,混成现在这样。 要不是怕幽冥阁追杀,他也不会迫不得已投靠这个他一直不耻的极乐宫。 不过,他一直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要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往上爬,找到林少岚。 这是他的野心,也是他的目的。 他很快适应这个狭小的空间,洗脸吃饭,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他的守卫生涯。 第132章 他居然没死 鬼火拿着那颗奇丑无比的药丸去找鬼医,鬼医正在解剖一只手………。 一看闯进来的鬼火,眉头一皱,怎么又是关键时刻遇见这货。 抬眼瞄了一下,继续手下动作。 鬼火也看见那只成年男子的手臂,被切开了皮肉,鬼医的手在里面翻着…… 顿时觉得胃部不太舒服……… “鬼医,帮忙看个药。”鬼火别过头,不去看,忍住鼻子里恶臭,还有脑子里重复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只想速战速决。 鬼医一听,知道能让鬼火亲自拿来的药,就是自己上次建议她去找得续筋丸。 手继续在做着往那只手里面掏肌肉的事情,嘴巴吩咐:“放桌子,我弄完这里先。” “他的事情重要。”惜字如金的鬼火还是简单明了。 她口中的他,明显就是鬼风了,知道这几人的情谊不一般,一点点时间都不愿意等。 “我是很想看看那药,但是老夫现在关键时刻,我就要掏出那个暗器,研究暗器的毒囊,你等等。”鬼医才不想功亏一篑。 鬼火就这样安安静静站在一旁,连鬼医把一个像箭头一样的暗器掏出来,把暗器里藏着的毒囊完好拿出,一回头,被杵在那里一声不吭的人,吓得差点毒囊脱手。 “嚯,吓死老夫,你怎么还在?” “等你。”鬼火轻轻地,吐出两字。 “唉,什么急性子,等一下会怎么了,真是的,他不能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鬼火直接打断了鬼医的吐槽:“就是太久,才要快。”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鬼医摇着头,把毒囊放好,去净手,很快就回来。 “给我!”他伸出手,心里安慰自己,这里就没一个正常的。 鬼火一声不吭把一个盒子放在他手心里。 然后…打开盒子一瞬间,鬼医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是这个味…”这一刺激,鬼医马上觉得尸体的臭味根本不是个事啊。 “如何吃?” 鬼医奇怪地瞟了一下这个冷漠的姑娘,“味道是对的,但是成分我要看看,毕竟做这个东西的老怪物看心情添东西进去,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下其他药在里面。” 被鬼医说得老怪物,这个时候在幽冥阁总部的山下,大大地打了个喷嚏,一头的绷带晃得像一只八爪鱼。 “嘁!谁那么有空想我。”揉着外露的鼻孔,藏在绷带里的眼睛幽幽望着远远的山,走了几天,那山一直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距离,这阵法不错,不过没用,他的虫应该快到山顶了。 在鬼风院子里的毒娘突然一震,动作非常夸张,让在坐的几人不得不望向她。 只见毒娘披着黑纱的身体不断抽搐,虽看不到她黑纱下的脸色,但是肯定是非常不好的,因为,她抽搐加剧,最后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可是大家这个时候都不敢去扶她,更不敢去碰她。 因为毒娘曾经警告过,在她突然不受控的时候一定不要碰她,她不受控,身体上的所有虫子会为了防御,直接攻击碰到她的任何人。 这就是虫子忠心护主的决心,也是控虫一族的骄傲。 抽搐了好一会的毒娘突然一个翻身,毫无预兆地跳了起来,吓死三殿堂主直接后退一步,画月手也紧紧握拳一脸防备。 鬼风面无表情看着… 跳起来的毒娘大叫一声:“他居然没死?” 谁没死? 她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像离弓的箭奔了出去。 在场的人一脸莫名其妙…… 最后还是最有脑子…只剩脑子的鬼风开口:“毒娘不对劲,画月,马上跟上她。” “好!”一身肌肉的画月马上听话,发动轻功跟了出去。 第132章 他居然没死 鬼火拿着那颗奇丑无比的药丸去找鬼医,鬼医正在解剖一只手………。 一看闯进来的鬼火,眉头一皱,怎么又是关键时刻遇见这货。 抬眼瞄了一下,继续手下动作。 鬼火也看见那只成年男子的手臂,被切开了皮肉,鬼医的手在里面翻着…… 顿时觉得胃部不太舒服……… “鬼医,帮忙看个药。”鬼火别过头,不去看,忍住鼻子里恶臭,还有脑子里重复刚才看见的那一幕,只想速战速决。 鬼医一听,知道能让鬼火亲自拿来的药,就是自己上次建议她去找得续筋丸。 手继续在做着往那只手里面掏肌肉的事情,嘴巴吩咐:“放桌子,我弄完这里先。” “他的事情重要。”惜字如金的鬼火还是简单明了。 她口中的他,明显就是鬼风了,知道这几人的情谊不一般,一点点时间都不愿意等。 “我是很想看看那药,但是老夫现在关键时刻,我就要掏出那个暗器,研究暗器的毒囊,你等等。”鬼医才不想功亏一篑。 鬼火就这样安安静静站在一旁,连鬼医把一个像箭头一样的暗器掏出来,把暗器里藏着的毒囊完好拿出,一回头,被杵在那里一声不吭的人,吓得差点毒囊脱手。 “嚯,吓死老夫,你怎么还在?” “等你。”鬼火轻轻地,吐出两字。 “唉,什么急性子,等一下会怎么了,真是的,他不能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鬼火直接打断了鬼医的吐槽:“就是太久,才要快。”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鬼医摇着头,把毒囊放好,去净手,很快就回来。 “给我!”他伸出手,心里安慰自己,这里就没一个正常的。 鬼火一声不吭把一个盒子放在他手心里。 然后…打开盒子一瞬间,鬼医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是这个味…”这一刺激,鬼医马上觉得尸体的臭味根本不是个事啊。 “如何吃?” 鬼医奇怪地瞟了一下这个冷漠的姑娘,“味道是对的,但是成分我要看看,毕竟做这个东西的老怪物看心情添东西进去,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下其他药在里面。” 被鬼医说得老怪物,这个时候在幽冥阁总部的山下,大大地打了个喷嚏,一头的绷带晃得像一只八爪鱼。 “嘁!谁那么有空想我。”揉着外露的鼻孔,藏在绷带里的眼睛幽幽望着远远的山,走了几天,那山一直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距离,这阵法不错,不过没用,他的虫应该快到山顶了。 在鬼风院子里的毒娘突然一震,动作非常夸张,让在坐的几人不得不望向她。 只见毒娘披着黑纱的身体不断抽搐,虽看不到她黑纱下的脸色,但是肯定是非常不好的,因为,她抽搐加剧,最后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可是大家这个时候都不敢去扶她,更不敢去碰她。 因为毒娘曾经警告过,在她突然不受控的时候一定不要碰她,她不受控,身体上的所有虫子会为了防御,直接攻击碰到她的任何人。 这就是虫子忠心护主的决心,也是控虫一族的骄傲。 抽搐了好一会的毒娘突然一个翻身,毫无预兆地跳了起来,吓死三殿堂主直接后退一步,画月手也紧紧握拳一脸防备。 鬼风面无表情看着… 跳起来的毒娘大叫一声:“他居然没死?” 谁没死? 她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像离弓的箭奔了出去。 在场的人一脸莫名其妙…… 最后还是最有脑子…只剩脑子的鬼风开口:“毒娘不对劲,画月,马上跟上她。” “好!”一身肌肉的画月马上听话,发动轻功跟了出去。 第133章 老怪物寻人 站在幽冥阁总部山下的阵法前,距离三步远站着一个怪人。 这个时候的毒娘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怪人。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阵法外,一个在阵法里,傻傻站着对望着。 画月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般奇异的画风,他忐忑不安走近毒娘,才看清楚与毒娘相对的人,包着一头的绑带,只露出一双看不清的眼睛和一张泛黑的嘴唇。 这人是中毒不轻吗?嘴唇都成黑色了,望着那些散落的绑带,随风在摆动,平添了诡异的气氛。 这种画面维持了好一会,画月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对面的那个怪人这刻开口了。 老怪物的声音沙哑难听。 “小丫头,好久不见了。” 小丫头?喊谁呢?不会是喊毒娘?画月一身肌肉的身躯,也被这声小丫头给震了一下。 “真的是您?您居然没死?”毒娘回应着,看来这个丫头真的是毒娘,她声音里难得听出了惊喜的味道。 这更让画月心里打了个滚,这个还是那个毫无感情的毒娘吗?怎么她现在的表现就像小朋友看见长辈一样的兴奋? 无法接受的画月偷偷拧了自己一把,不是幻觉。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还能在有生之年再遇见故人啊,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可是丫头,你怎么弄成这番模样啊?” 画月更是问号加不解,他当年第一次见到毒娘的时候,她已经是一身黑纱,阁里没人见过毒娘的真面目,难道这怪人认识毒娘的时候,毒娘还没有披上黑纱? 毒娘声音一哽,能听到声音里沉沉的情绪。 “当年错信一个人,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模样。” “哈哈哈哈” 老怪物大笑。 “当年我与你投契,想不到我们的命运也如此相似,那个害你的人,你杀了没?” “我还没有机会杀他,但他欠下我们水属一族的命,迟早我会去拿。”毒娘声音含着悔恨。 “丫头啊,你现在已离开南疆,就不要再牵扯南疆的事与人了,毕竟南疆那个地方不祥。” 老怪物难得遇见曾经的故人,他不想毒娘再接触那个可怕的地方,毕竟禁地里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毒娘心里沉沉,有很多事情不是说不牵扯,就能很洒脱地说放下,内心的复杂,她不太想谈论南疆那个让人心碎的地方。 她换了话题,问:“您怎么会来到这里?” 说到这个,老怪物放纵大笑,“我来寻一个人。” “寻人?大……”想想那个称呼似乎不太妥当。 老怪物看出了毒娘的为难,也罢,过去早就过去,“往昔不可念,现在你就唤我老怪物,哈哈哈,能在二十几年前活下来,不就是一个老怪物嘛,哈哈哈。” “老前辈!”那三个字毒娘还是没办法说出来,毕竟他曾经高高在上,就换了一个称呼。 “你来这里寻人?你可知这里是何处吗?” “知道,不就是幽冥阁的总部吗,就这里,没错了,我来寻一个有缘人。” “有缘人?” 毒娘越来越听不懂了。 “说来话长,那些人想我死,我没死成,想觊觎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也得不到,哈哈哈哈。” “既然在这里遇见了你,好,我需要见一个叫庄宁的小女孩。” 庄宁? 这个名字毒娘没有听过,但是画月却知道是谁,心里马上警惕起来,能换褚硕人庄宁这个名字的,只有黑煞的人。 画月防备着,望着老怪物问:“你是黑煞的人?” “嗬,这位?看来是知道老怪物我来寻的是谁啰?” 黑煞? “老前辈,您原来一直隐匿在黑煞啊?” “画月,谁是庄宁?” 第133章 老怪物寻人 站在幽冥阁总部山下的阵法前,距离三步远站着一个怪人。 这个时候的毒娘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怪人。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阵法外,一个在阵法里,傻傻站着对望着。 画月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般奇异的画风,他忐忑不安走近毒娘,才看清楚与毒娘相对的人,包着一头的绑带,只露出一双看不清的眼睛和一张泛黑的嘴唇。 这人是中毒不轻吗?嘴唇都成黑色了,望着那些散落的绑带,随风在摆动,平添了诡异的气氛。 这种画面维持了好一会,画月刚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对面的那个怪人这刻开口了。 老怪物的声音沙哑难听。 “小丫头,好久不见了。” 小丫头?喊谁呢?不会是喊毒娘?画月一身肌肉的身躯,也被这声小丫头给震了一下。 “真的是您?您居然没死?”毒娘回应着,看来这个丫头真的是毒娘,她声音里难得听出了惊喜的味道。 这更让画月心里打了个滚,这个还是那个毫无感情的毒娘吗?怎么她现在的表现就像小朋友看见长辈一样的兴奋? 无法接受的画月偷偷拧了自己一把,不是幻觉。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还能在有生之年再遇见故人啊,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可是丫头,你怎么弄成这番模样啊?” 画月更是问号加不解,他当年第一次见到毒娘的时候,她已经是一身黑纱,阁里没人见过毒娘的真面目,难道这怪人认识毒娘的时候,毒娘还没有披上黑纱? 毒娘声音一哽,能听到声音里沉沉的情绪。 “当年错信一个人,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模样。” “哈哈哈哈” 老怪物大笑。 “当年我与你投契,想不到我们的命运也如此相似,那个害你的人,你杀了没?” “我还没有机会杀他,但他欠下我们水属一族的命,迟早我会去拿。”毒娘声音含着悔恨。 “丫头啊,你现在已离开南疆,就不要再牵扯南疆的事与人了,毕竟南疆那个地方不祥。” 老怪物难得遇见曾经的故人,他不想毒娘再接触那个可怕的地方,毕竟禁地里面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毒娘心里沉沉,有很多事情不是说不牵扯,就能很洒脱地说放下,内心的复杂,她不太想谈论南疆那个让人心碎的地方。 她换了话题,问:“您怎么会来到这里?” 说到这个,老怪物放纵大笑,“我来寻一个人。” “寻人?大……”想想那个称呼似乎不太妥当。 老怪物看出了毒娘的为难,也罢,过去早就过去,“往昔不可念,现在你就唤我老怪物,哈哈哈,能在二十几年前活下来,不就是一个老怪物嘛,哈哈哈。” “老前辈!”那三个字毒娘还是没办法说出来,毕竟他曾经高高在上,就换了一个称呼。 “你来这里寻人?你可知这里是何处吗?” “知道,不就是幽冥阁的总部吗,就这里,没错了,我来寻一个有缘人。” “有缘人?” 毒娘越来越听不懂了。 “说来话长,那些人想我死,我没死成,想觊觎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也得不到,哈哈哈哈。” “既然在这里遇见了你,好,我需要见一个叫庄宁的小女孩。” 庄宁? 这个名字毒娘没有听过,但是画月却知道是谁,心里马上警惕起来,能换褚硕人庄宁这个名字的,只有黑煞的人。 画月防备着,望着老怪物问:“你是黑煞的人?” “嗬,这位?看来是知道老怪物我来寻的是谁啰?” 黑煞? “老前辈,您原来一直隐匿在黑煞啊?” “画月,谁是庄宁?” 第134章 圣主居然是您给的? 画月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毒娘。 “毒娘,这位前辈是谁?”他认识毒娘是因为刘一,毒娘是从南疆逃出来的,阁里众所周知,所以眼前这个怪人,看起来也像一个南疆人。 “他是我南疆时候的一个长辈,他也是从南疆逃出来,到底谁是庄宁?”毒娘猜想,难道还有其他的南疆人逃了出来,进了幽冥阁?那个会控虫的奸细? 事关重大,画月不知道这个怪人的目的,所以他偷偷拉着毒娘,小声说:“他说的是褚硕人。” 是她?一个念头从脑里闪过,她几乎马上转头,透过黑纱盯着老怪物,连声音都带着惊诧:“难道她身上的东西,是您做的?” 老怪物想不到她知道了,不过略想就知道,瞒不了,大方承认,“是我。” 这下,毒娘更是惊得差点把头上黑纱扯了下来,眼神像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圣主是刻在南疆人血液里最高贵的信仰,就算是逃出南疆,也不能把信仰丢了,而且他的身份,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把至高无上的圣物给一个外人。 “怎么会?”她还是没办法相信。 “丫头!” 老怪物怜惜地望着这个可怜的丫头,是啊,圣主,圣殿,虫,是南疆人刻在灵魂的印记,南疆人非常排外,就算不得已叛出南疆,但是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信仰,圣主是每个南疆人的信仰,她的确无法接受,还是从他手里…… “为什么是您?怎么会是您?”毒娘声音哽咽,她无法相信,无法接受,圣主的出现,是他做的。 “唉,那个时候,那个叫庄宁小女孩快死了,一身的伤,却死死咬牙不肯咽气,硬是熬了一天一夜啊。”老怪物黑色的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不知道怎么的,我居然心生不忍,才几岁的娃,有什么执念让她死不咽气,我就想起了……” 想起了那个她,那个被人哄骗,要与自己共死的那个傻瓜,心里苦涩无比。 “反正就是那个念头,就把卵喂了那个小女孩,生死看她造化,谁知道,她居然活了,还唤醒了……”瞟了一眼画月,这是南疆的秘密,有外人在,老怪物也就此打住。 不管如何,骨子里刻着的南疆信仰,都让毒娘的内心无法接受。 所以她的声音冷了下来,“那么您现在来寻她是为了什么?” 他的做法,他现在的出现,还有他曾经的身份,都让毒娘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毕竟他曾经高高在上得身份,如果他是想利用褚硕人,回去南疆夺权也不是不可能。 褚硕人是她的朋友,她不想朋友被人利用,就算是他,也不行。 老怪物听出了毒娘语气的变化,不怒反而乐了:“想不到,你居然也会关心别人?我记得你这丫头从小就桀骜,眼高过顶啊。” “哈哈哈,别担心,我没什么别有用心,我是怕某些人别有用心,谁知道原来她身边早就有你在了。” 老怪物说的某些人,是指南疆现在的大祭司,毕竟老怪物都知道圣虫,那么那边的人肯定也早就知道了,难怪来了这么多的大祭司暗卫,那个万元鹏也来了。 “南疆的人来过了。”毒娘还是相信了老怪物的话,她忘不了当年这个温和的人,一身黄色圣光,照耀着她的前路,他是不知道,自己的眼高过顶,是因为她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看着他变成现在这番模样,心里一酸,又想起死去的族人,还有被选上为圣主宿体的自己,心绞痛,怎么会有人为了权利和私心,就牺牲那么多人命呢? 他曾经是那么好的人,那么有凝集力的一个长辈,那么的耀眼,带给了族人希望,结局却那么悲惨。 “已经被发现了,那么那个丫头还好吗?” “她没事。” “我想见一见她,毕竟…她身上有南疆的圣物。” “她不在这里。” “还是迟了一步!”老怪物摇摇头,满头的绷带看不出表情,但是耸起来的肩膀缓缓放下,好像释怀了一样,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么我,就在山下找个地方落脚,等她回来,她的归期?” 毒娘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知。”她其实想开口挽留,但是幽冥阁有阁规,外人不得进山,除非阁主点头,到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老怪物哈哈大笑,直接转身潇洒离开。 毒娘望着渐渐消失不见得褴褛身影,心里很酸,藏在黑纱下的手紧紧握拳,只有被情伤过的人,才知道被同生蛊反噬的结果。 黑纱下的嘴唇被咬破了,尝到了血的味道。 第134章 圣主居然是您给的? 画月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毒娘。 “毒娘,这位前辈是谁?”他认识毒娘是因为刘一,毒娘是从南疆逃出来的,阁里众所周知,所以眼前这个怪人,看起来也像一个南疆人。 “他是我南疆时候的一个长辈,他也是从南疆逃出来,到底谁是庄宁?”毒娘猜想,难道还有其他的南疆人逃了出来,进了幽冥阁?那个会控虫的奸细? 事关重大,画月不知道这个怪人的目的,所以他偷偷拉着毒娘,小声说:“他说的是褚硕人。” 是她?一个念头从脑里闪过,她几乎马上转头,透过黑纱盯着老怪物,连声音都带着惊诧:“难道她身上的东西,是您做的?” 老怪物想不到她知道了,不过略想就知道,瞒不了,大方承认,“是我。” 这下,毒娘更是惊得差点把头上黑纱扯了下来,眼神像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圣主是刻在南疆人血液里最高贵的信仰,就算是逃出南疆,也不能把信仰丢了,而且他的身份,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把至高无上的圣物给一个外人。 “怎么会?”她还是没办法相信。 “丫头!” 老怪物怜惜地望着这个可怜的丫头,是啊,圣主,圣殿,虫,是南疆人刻在灵魂的印记,南疆人非常排外,就算不得已叛出南疆,但是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信仰,圣主是每个南疆人的信仰,她的确无法接受,还是从他手里…… “为什么是您?怎么会是您?”毒娘声音哽咽,她无法相信,无法接受,圣主的出现,是他做的。 “唉,那个时候,那个叫庄宁小女孩快死了,一身的伤,却死死咬牙不肯咽气,硬是熬了一天一夜啊。”老怪物黑色的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不知道怎么的,我居然心生不忍,才几岁的娃,有什么执念让她死不咽气,我就想起了……” 想起了那个她,那个被人哄骗,要与自己共死的那个傻瓜,心里苦涩无比。 “反正就是那个念头,就把卵喂了那个小女孩,生死看她造化,谁知道,她居然活了,还唤醒了……”瞟了一眼画月,这是南疆的秘密,有外人在,老怪物也就此打住。 不管如何,骨子里刻着的南疆信仰,都让毒娘的内心无法接受。 所以她的声音冷了下来,“那么您现在来寻她是为了什么?” 他的做法,他现在的出现,还有他曾经的身份,都让毒娘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毕竟他曾经高高在上得身份,如果他是想利用褚硕人,回去南疆夺权也不是不可能。 褚硕人是她的朋友,她不想朋友被人利用,就算是他,也不行。 老怪物听出了毒娘语气的变化,不怒反而乐了:“想不到,你居然也会关心别人?我记得你这丫头从小就桀骜,眼高过顶啊。” “哈哈哈,别担心,我没什么别有用心,我是怕某些人别有用心,谁知道原来她身边早就有你在了。” 老怪物说的某些人,是指南疆现在的大祭司,毕竟老怪物都知道圣虫,那么那边的人肯定也早就知道了,难怪来了这么多的大祭司暗卫,那个万元鹏也来了。 “南疆的人来过了。”毒娘还是相信了老怪物的话,她忘不了当年这个温和的人,一身黄色圣光,照耀着她的前路,他是不知道,自己的眼高过顶,是因为她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看着他变成现在这番模样,心里一酸,又想起死去的族人,还有被选上为圣主宿体的自己,心绞痛,怎么会有人为了权利和私心,就牺牲那么多人命呢? 他曾经是那么好的人,那么有凝集力的一个长辈,那么的耀眼,带给了族人希望,结局却那么悲惨。 “已经被发现了,那么那个丫头还好吗?” “她没事。” “我想见一见她,毕竟…她身上有南疆的圣物。” “她不在这里。” “还是迟了一步!”老怪物摇摇头,满头的绷带看不出表情,但是耸起来的肩膀缓缓放下,好像释怀了一样,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么我,就在山下找个地方落脚,等她回来,她的归期?” 毒娘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知。”她其实想开口挽留,但是幽冥阁有阁规,外人不得进山,除非阁主点头,到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老怪物哈哈大笑,直接转身潇洒离开。 毒娘望着渐渐消失不见得褴褛身影,心里很酸,藏在黑纱下的手紧紧握拳,只有被情伤过的人,才知道被同生蛊反噬的结果。 黑纱下的嘴唇被咬破了,尝到了血的味道。 第135章 许彦白身上的魔气 “阿白!” 一个非常熟悉的女声,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是谁?如此熟悉的声音? 但是睁眼后的眼前,是一片白雾。 “阿白!” 白雾里再次发出呼唤的声音。 许彦白只能张开手掌,缓缓向前伸过去,试探着白雾里面的环境,没有摸到任何实体,他的脚才开始往前移动。 正当他准备踏出第二步的时候,呼唤他阿白的声音从他耳边刮过。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张人脸突然离他一手臂距离出现。 吓得他连忙后退。 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女人脸,那张脸许彦白非常熟悉,喊他“阿白”的语气也是分毫不差,是他死去的阿母。 “阿母”,许彦白在心里默念,他很清醒,眼前的不是真的阿母,真的阿母早在十三年前就埋骨土下了。 他就这样冷冷盯着眼前的“阿母”,一定不动,尽管那个“阿母”不断用眼神祈求他往前一步,他纹丝不动,就这样对望着。 那个“阿母”察觉到,“她”无法影响到眼前的人,立马又换了一张脸。 一张娇艳的脸,居然是哪个被他杀了的小妾。跟着又换了一张,全是他曾经见过的死人,或是他杀,或看着死去的人脸。 不断切换各种脸和各种声音,都在呼喊着他:“阿白”。 换的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一首催魂曲一样的效果,不断循环播放,这样就产生一种类似催眠的效果。 很快,许彦白就出现迷糊,脑子也越来越空白,很多雪花在脑子里晃着。 他知道自己着了道,努力摇摇头,想把一些东西甩出去,但是效果甚微。 他的眼睛被眼前不断转换的脸晃花了眼,脑子里也开始不断回应着那一声声不同声音的“阿白”。 让他神推鬼捂地,向前踏了一步,就是那么的一小步。 那一张张不断换脸的鬼脸,这时候发出鸡叫一样的怪笑,一只手突然出现,伸过去直接拽住了许彦白的衣领,用力一扯,许彦白被拽进一个黑色的旋涡里。 “不好。” 一直留意着许彦白身体的卢生与褚硕人同时察觉到了他的“身体”猛然出现的不同变化。 只见一缕黑线从他的右手手腕里出现,速度极快,眨眼速度就蔓延到了手肘位置。 褚硕人大吃一惊,直接拉开许彦白的衣领,就看见那一条黑线直接穿过他的心脏位置后,这时候正向喉咙进发。 “这是什么?” 褚硕人大吃一惊,这突然出现的黑线,直觉得不是好事。 “不知。” 一点帮助都没有的卢生无奈摇头。 他成仙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他的身体就算有啥变化,也无人知晓。 当时究竟有没有出现过黑线,卢生是一无所知。 褚硕人担心不已,手指刚想碰触那条还在蔓延的黑线,一个少年的声音冷冷制止了她。 “别碰,这是魔气。”小黑脸直接从褚硕人手腕上的珠串里蹿出,妖艳的眼睛死死盯着许彦白身上那条快到达喉咙的黑线。 “魔气?怎么会?”褚硕人不解,吃了仙丹,不是所有的魔物都退避三舍吗?怎么会有魔气? 小黑脸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褚硕人也不催,担心的表情爬满了她脸庞,紧张地盯着妖魅的少年。 小黑脸两只吊高的邪气狐狸眼,带着疑惑观察着那条黑线,眼神随着黑线移动,眼看黑线快要延伸到许彦白的喉咙。 这时候,小黑脸手指动了,黑雾缠绕着的指尖轻轻点在黑线的顶端,就差一步就能到达许彦白喉咙的黑线,在小黑脸的手指按压下,蓦地一滞,不动了。 眼看黑线不动了,小黑脸薄薄的嘴唇非常妖孽地一笑,这一笑有点讽刺的味道。 “果然…” 果然?无头无尾的两个字。 褚硕人立马焦急地去问小黑脸。 小黑脸收回了手指,幽幽看向主人,冷冷说道:“那个大魔王用秘术与他共生了,他吞了仙丹,现在与魔气相冲,危险了。” 大魔王?共生? 第135章 许彦白身上的魔气 “阿白!” 一个非常熟悉的女声,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是谁?如此熟悉的声音? 但是睁眼后的眼前,是一片白雾。 “阿白!” 白雾里再次发出呼唤的声音。 许彦白只能张开手掌,缓缓向前伸过去,试探着白雾里面的环境,没有摸到任何实体,他的脚才开始往前移动。 正当他准备踏出第二步的时候,呼唤他阿白的声音从他耳边刮过。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张人脸突然离他一手臂距离出现。 吓得他连忙后退。 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女人脸,那张脸许彦白非常熟悉,喊他“阿白”的语气也是分毫不差,是他死去的阿母。 “阿母”,许彦白在心里默念,他很清醒,眼前的不是真的阿母,真的阿母早在十三年前就埋骨土下了。 他就这样冷冷盯着眼前的“阿母”,一定不动,尽管那个“阿母”不断用眼神祈求他往前一步,他纹丝不动,就这样对望着。 那个“阿母”察觉到,“她”无法影响到眼前的人,立马又换了一张脸。 一张娇艳的脸,居然是哪个被他杀了的小妾。跟着又换了一张,全是他曾经见过的死人,或是他杀,或看着死去的人脸。 不断切换各种脸和各种声音,都在呼喊着他:“阿白”。 换的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一首催魂曲一样的效果,不断循环播放,这样就产生一种类似催眠的效果。 很快,许彦白就出现迷糊,脑子也越来越空白,很多雪花在脑子里晃着。 他知道自己着了道,努力摇摇头,想把一些东西甩出去,但是效果甚微。 他的眼睛被眼前不断转换的脸晃花了眼,脑子里也开始不断回应着那一声声不同声音的“阿白”。 让他神推鬼捂地,向前踏了一步,就是那么的一小步。 那一张张不断换脸的鬼脸,这时候发出鸡叫一样的怪笑,一只手突然出现,伸过去直接拽住了许彦白的衣领,用力一扯,许彦白被拽进一个黑色的旋涡里。 “不好。” 一直留意着许彦白身体的卢生与褚硕人同时察觉到了他的“身体”猛然出现的不同变化。 只见一缕黑线从他的右手手腕里出现,速度极快,眨眼速度就蔓延到了手肘位置。 褚硕人大吃一惊,直接拉开许彦白的衣领,就看见那一条黑线直接穿过他的心脏位置后,这时候正向喉咙进发。 “这是什么?” 褚硕人大吃一惊,这突然出现的黑线,直觉得不是好事。 “不知。” 一点帮助都没有的卢生无奈摇头。 他成仙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他的身体就算有啥变化,也无人知晓。 当时究竟有没有出现过黑线,卢生是一无所知。 褚硕人担心不已,手指刚想碰触那条还在蔓延的黑线,一个少年的声音冷冷制止了她。 “别碰,这是魔气。”小黑脸直接从褚硕人手腕上的珠串里蹿出,妖艳的眼睛死死盯着许彦白身上那条快到达喉咙的黑线。 “魔气?怎么会?”褚硕人不解,吃了仙丹,不是所有的魔物都退避三舍吗?怎么会有魔气? 小黑脸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褚硕人也不催,担心的表情爬满了她脸庞,紧张地盯着妖魅的少年。 小黑脸两只吊高的邪气狐狸眼,带着疑惑观察着那条黑线,眼神随着黑线移动,眼看黑线快要延伸到许彦白的喉咙。 这时候,小黑脸手指动了,黑雾缠绕着的指尖轻轻点在黑线的顶端,就差一步就能到达许彦白喉咙的黑线,在小黑脸的手指按压下,蓦地一滞,不动了。 眼看黑线不动了,小黑脸薄薄的嘴唇非常妖孽地一笑,这一笑有点讽刺的味道。 “果然…” 果然?无头无尾的两个字。 褚硕人立马焦急地去问小黑脸。 小黑脸收回了手指,幽幽看向主人,冷冷说道:“那个大魔王用秘术与他共生了,他吞了仙丹,现在与魔气相冲,危险了。” 大魔王?共生? 第136章 倒霉的大魔王 “怎么会这样?” 褚硕人心里着实一怕,想起自己从小到大,老天都没有一天是善待过自己的。 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人对她的爱,刚刚感受到幸福与温暖,老天这就看不过眼,要收回去吗? 她望着许彦白的脸,心里一阵酸涩。 卢生也在蹙眉,“按照圣主说的情况来看,如果这位,现在这样的情况,这个小世界的天道有可能出来抹杀他,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换个角度说,我们可以借个世界的天道的雷火把他体内的魔气击杀了。” “雷火是可以除掉一切魔,但是彦白的身体还是凡胎,经受不了天雷洗礼。”褚硕人摇头,这个方法不成立,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上一次小黑脸就能把魔气吃掉。 她马上望向小黑脸那张妖气的脸。 “你有没有办法?”她看向小黑脸问。 小黑脸一脸凝重,这个魔可是一个实打实的大魔王,它只是魔王的一只手,也就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主人的仙气,中和了身上的魔气,也因为天雷,有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对上一个真的魔王,它其实心里也没底。 对上主人的眼神,它也知道,主人看过它吃食同类,问这一句,也是想它把许彦白身上的那个魔吞噬掉,好让许彦白真的蜕变。 “主人,我不知道能不能…把许彦白体内的魔吃掉,那个魔王很强大。”这是开始进入这里,就感受到的巨大魔力。 “你也不能吗?”不得不说,她几乎把希望都寄托在小黑脸身上。 看着主人失望的表情,小黑脸也很无奈,谁叫它不是一个强大的完整的魔王呢。 共生?它曾经也只是想要一个身体,所以做出来趁主人弱小的时候占领主人身体的傻事,那不是因为自己非常渴望一个身体吗? 那么这个魔王是为了什么?而与一个凡人共生?它想不明白,因为在魔的思想里,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弱小,不是它们魔只吃同类,那么这个小世界里的人类早就不复存在了,魔不吃人,更有自己的骄傲,怎么就与一个弱小的人共生了? 这真不怪小黑脸想不明白,因为在褚硕人渡雷劫的时候,它因为做一个传送门用光了所有力量,都人事不知。 所以它不知道,当这片被卢生用仙气欺骗天道的地方被天道发现了,那么在这片土地上,一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都会被天道视为邪祟,要被天雷洗礼,天罚就会降临,所以当时的大魔王几乎是毫无选择,就钻进了许彦白身上,用共生来瞒过天道的眼睛。 也是那个大魔王倒霉,共生谁不好,共生了许彦白,现在许彦白因为仙丹,身体产生了变化,这个时候,仙魔排斥,不需要天道发现,它也要作死自己,只不过连累了许彦白。 小黑脸猜不到,也想不明白,叹了一口气 还是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主人,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我进入许彦白的身体,把那个魔王吃掉。” 小黑脸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它也进入许彦白身体里,把与许彦白共生的魔王吃掉,一切都可以解除,因为魔的共生只是寄生在人体内,瞒过天道眼睛,再伺机而动,不是生死劫。 唯一的风险是,它不够那只魔王强大,没把对方吃掉,反而被对方吃掉,好!这就算还了主人让它拥有自己身体的恩情。 “你有多少把握?”褚硕人是很想许彦白无事,可是与小黑脸相处,也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刚才它就表示自己未必是哪个魔王的对手。 “你…,会不会被它吃掉?”她也是很担心小黑脸。 那双妖艳的狐狸眼盯着主人担心的脸,原来主人也是担心自己,想起自己以前先是要抓她,不是自己主观意识,也是它执行,还要想霸占主人身体…等等作死行为。 可是主人还是会担心自己,它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它不知道那种叫感情的东西。 因为生而为魔,是没有感情的,只有杀戮得到强大这一种本能。 靠吞噬同类,不断壮大自己,这种几乎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行为根本不可能出现,但是,从它应尽全力做了一个时空们开始,它就变了,只是它还没有察觉。 小黑脸让心里冒出来那种异样搞得很别扭,总感觉主人那一刹那担心它的眼神很刺眼,它移开了眼,望着许彦白身体上的去黑线。 “主人,如果这条黑线蔓延到了他的眉心,你一定要出手,把他杀掉,因为,这就表示我被吃掉了,它更强大,这个男人也不是当初那个男人。” 小黑脸说完,不等褚硕人有任何表示,直接化成一缕黑烟,钻进许彦白的心脏。 第136章 倒霉的大魔王 “怎么会这样?” 褚硕人心里着实一怕,想起自己从小到大,老天都没有一天是善待过自己的。 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人对她的爱,刚刚感受到幸福与温暖,老天这就看不过眼,要收回去吗? 她望着许彦白的脸,心里一阵酸涩。 卢生也在蹙眉,“按照圣主说的情况来看,如果这位,现在这样的情况,这个小世界的天道有可能出来抹杀他,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换个角度说,我们可以借个世界的天道的雷火把他体内的魔气击杀了。” “雷火是可以除掉一切魔,但是彦白的身体还是凡胎,经受不了天雷洗礼。”褚硕人摇头,这个方法不成立,突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上一次小黑脸就能把魔气吃掉。 她马上望向小黑脸那张妖气的脸。 “你有没有办法?”她看向小黑脸问。 小黑脸一脸凝重,这个魔可是一个实打实的大魔王,它只是魔王的一只手,也就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主人的仙气,中和了身上的魔气,也因为天雷,有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对上一个真的魔王,它其实心里也没底。 对上主人的眼神,它也知道,主人看过它吃食同类,问这一句,也是想它把许彦白身上的那个魔吞噬掉,好让许彦白真的蜕变。 “主人,我不知道能不能…把许彦白体内的魔吃掉,那个魔王很强大。”这是开始进入这里,就感受到的巨大魔力。 “你也不能吗?”不得不说,她几乎把希望都寄托在小黑脸身上。 看着主人失望的表情,小黑脸也很无奈,谁叫它不是一个强大的完整的魔王呢。 共生?它曾经也只是想要一个身体,所以做出来趁主人弱小的时候占领主人身体的傻事,那不是因为自己非常渴望一个身体吗? 那么这个魔王是为了什么?而与一个凡人共生?它想不明白,因为在魔的思想里,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弱小,不是它们魔只吃同类,那么这个小世界里的人类早就不复存在了,魔不吃人,更有自己的骄傲,怎么就与一个弱小的人共生了? 这真不怪小黑脸想不明白,因为在褚硕人渡雷劫的时候,它因为做一个传送门用光了所有力量,都人事不知。 所以它不知道,当这片被卢生用仙气欺骗天道的地方被天道发现了,那么在这片土地上,一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都会被天道视为邪祟,要被天雷洗礼,天罚就会降临,所以当时的大魔王几乎是毫无选择,就钻进了许彦白身上,用共生来瞒过天道的眼睛。 也是那个大魔王倒霉,共生谁不好,共生了许彦白,现在许彦白因为仙丹,身体产生了变化,这个时候,仙魔排斥,不需要天道发现,它也要作死自己,只不过连累了许彦白。 小黑脸猜不到,也想不明白,叹了一口气 还是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主人,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我进入许彦白的身体,把那个魔王吃掉。” 小黑脸想来想去,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它也进入许彦白身体里,把与许彦白共生的魔王吃掉,一切都可以解除,因为魔的共生只是寄生在人体内,瞒过天道眼睛,再伺机而动,不是生死劫。 唯一的风险是,它不够那只魔王强大,没把对方吃掉,反而被对方吃掉,好!这就算还了主人让它拥有自己身体的恩情。 “你有多少把握?”褚硕人是很想许彦白无事,可是与小黑脸相处,也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刚才它就表示自己未必是哪个魔王的对手。 “你…,会不会被它吃掉?”她也是很担心小黑脸。 那双妖艳的狐狸眼盯着主人担心的脸,原来主人也是担心自己,想起自己以前先是要抓她,不是自己主观意识,也是它执行,还要想霸占主人身体…等等作死行为。 可是主人还是会担心自己,它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它不知道那种叫感情的东西。 因为生而为魔,是没有感情的,只有杀戮得到强大这一种本能。 靠吞噬同类,不断壮大自己,这种几乎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行为根本不可能出现,但是,从它应尽全力做了一个时空们开始,它就变了,只是它还没有察觉。 小黑脸让心里冒出来那种异样搞得很别扭,总感觉主人那一刹那担心它的眼神很刺眼,它移开了眼,望着许彦白身体上的去黑线。 “主人,如果这条黑线蔓延到了他的眉心,你一定要出手,把他杀掉,因为,这就表示我被吃掉了,它更强大,这个男人也不是当初那个男人。” 小黑脸说完,不等褚硕人有任何表示,直接化成一缕黑烟,钻进许彦白的心脏。 第137章 南边小镇 “小黑脸!” 褚硕人眼看小黑脸消失了,心里一激动,就喊出来了。 卢生见状,也是感慨,魔不是没有感情的吗?这个魔,居然自愿冒着会被吃掉的危险做这个举动,他不由得眼神复杂看了面前这个女人一眼。 凤神一族?这个宇宙的主宰者。 小黑脸经过一团白雾,眼前出现了一座城镇,这个时候大雨倾盆。 南边小镇,整月暴雨,风咻咻,雨不休。 这一夜,暴雨骤停,夜朗风清,屋帘滴雨,呜呜一声声如有若无的呻吟,突被一阵“哇哇哇”啼哭打破。 一扇关闭的门终被打开,屋内窜出的中年妇女一脸汗水,抱着一团东西小跑出来。 人没到声先嚷起来:“恭喜姑爷,恭喜老夫人,终于生了,生了个千金啊。” 在场余人皆松一口气,老夫人连忙让人把三岁已经在奶娘怀里昏昏欲睡的大少爷唤醒,叮咛道:“宁哥儿,你娘亲给你生了一个小妹妹,去瞧瞧。” 庄俞宁,胖嘟嘟小手揉揉眼睛,努力强撑精神,有礼的行一个拜,童音咬字清晰回道:“是。” 看见老夫人点头,他才凑眼去看,中年妇人低低递过来的那团布里,包裹着的那个皱巴巴的团子,那团子眼睛仿佛粘成一条缝,他倒担心这妹妹以后看东西会不会太辛苦。 毕竟眼睛那么小。 庄子游眼角偷瞄了一下刚生下来的女娃,他毫不掩饰脸上的焦灼,却还是很有礼向母亲行一礼,“母亲,儿去看看娇娇。” 老夫人连连点头说好,脸上慈祥,心里也对这个入赘的女婿非常满意,有礼,有才,对娇娇一往情深,当年的决定是没有错啊! 庄子游大步迈进房里,穿过山水屏风,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是浓烈,他丝毫不在意,小跑到榻前,看着一脸苍白的妻子,头上绑着护额,头歪歪偏向一边,睡着了。 庄子游看见自家夫人无碍,吊着的心才缓缓放下,眼神温柔,修长手指轻轻地,带着溺爱把夫人额头上几丝贴着眼角的发丝拂到耳边。 他顺势盘腿坐在了床边,右手托腮,嘴角含笑的望着自己夫人的侧脸,岁月静好。 屋里屋外忙碌的丫鬟婆子见怪不怪,这庄老爷是把夫人当成心头上的明珠,手心里的珍宝,时时刻刻都要盯着呢。 女娃,胎生。降生于这个很有爱的家庭,三年前那个暴雨停歇的夜里来到了这个时代,带着另一个时代三十几年的光怪陆离的记忆。 那是蝴蝶的生命意义。 “小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小婢女娇滴滴的呼唤,把她从蝴蝶的人生变成了庄周的人生。 蝴蝶梦庄周,幸?庄周梦蝴蝶,困而不得自由。幸否? 胖短身体花衣裳,圆嘟嘟的脸,眼神迷离地盯着红艳艳海棠花上,那只黑黄带红点花纹蝴蝶的女娃。 这就是小婢女照顾的柳家二小姐,三岁的娃娃,每次撞进这娃娃眼睛时候,都能感觉到那种深潭的碧渊,看着碧水,潭底看不清,摸不透,让人莫名的发寒。 莫名想起老家那些鬼怪故事,一阵惊讶。 青天白日,庭院春意盎然,两人就这样遥遥相对,小婢女就如石雕般呆若木鸡。盯着那双冰冷冷,藏着无数秘密一样的眼眸,这怎么可能是一双三岁奶娃娃的眼睛呢? 第137章 南边小镇 “小黑脸!” 褚硕人眼看小黑脸消失了,心里一激动,就喊出来了。 卢生见状,也是感慨,魔不是没有感情的吗?这个魔,居然自愿冒着会被吃掉的危险做这个举动,他不由得眼神复杂看了面前这个女人一眼。 凤神一族?这个宇宙的主宰者。 小黑脸经过一团白雾,眼前出现了一座城镇,这个时候大雨倾盆。 南边小镇,整月暴雨,风咻咻,雨不休。 这一夜,暴雨骤停,夜朗风清,屋帘滴雨,呜呜一声声如有若无的呻吟,突被一阵“哇哇哇”啼哭打破。 一扇关闭的门终被打开,屋内窜出的中年妇女一脸汗水,抱着一团东西小跑出来。 人没到声先嚷起来:“恭喜姑爷,恭喜老夫人,终于生了,生了个千金啊。” 在场余人皆松一口气,老夫人连忙让人把三岁已经在奶娘怀里昏昏欲睡的大少爷唤醒,叮咛道:“宁哥儿,你娘亲给你生了一个小妹妹,去瞧瞧。” 庄俞宁,胖嘟嘟小手揉揉眼睛,努力强撑精神,有礼的行一个拜,童音咬字清晰回道:“是。” 看见老夫人点头,他才凑眼去看,中年妇人低低递过来的那团布里,包裹着的那个皱巴巴的团子,那团子眼睛仿佛粘成一条缝,他倒担心这妹妹以后看东西会不会太辛苦。 毕竟眼睛那么小。 庄子游眼角偷瞄了一下刚生下来的女娃,他毫不掩饰脸上的焦灼,却还是很有礼向母亲行一礼,“母亲,儿去看看娇娇。” 老夫人连连点头说好,脸上慈祥,心里也对这个入赘的女婿非常满意,有礼,有才,对娇娇一往情深,当年的决定是没有错啊! 庄子游大步迈进房里,穿过山水屏风,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是浓烈,他丝毫不在意,小跑到榻前,看着一脸苍白的妻子,头上绑着护额,头歪歪偏向一边,睡着了。 庄子游看见自家夫人无碍,吊着的心才缓缓放下,眼神温柔,修长手指轻轻地,带着溺爱把夫人额头上几丝贴着眼角的发丝拂到耳边。 他顺势盘腿坐在了床边,右手托腮,嘴角含笑的望着自己夫人的侧脸,岁月静好。 屋里屋外忙碌的丫鬟婆子见怪不怪,这庄老爷是把夫人当成心头上的明珠,手心里的珍宝,时时刻刻都要盯着呢。 女娃,胎生。降生于这个很有爱的家庭,三年前那个暴雨停歇的夜里来到了这个时代,带着另一个时代三十几年的光怪陆离的记忆。 那是蝴蝶的生命意义。 “小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小婢女娇滴滴的呼唤,把她从蝴蝶的人生变成了庄周的人生。 蝴蝶梦庄周,幸?庄周梦蝴蝶,困而不得自由。幸否? 胖短身体花衣裳,圆嘟嘟的脸,眼神迷离地盯着红艳艳海棠花上,那只黑黄带红点花纹蝴蝶的女娃。 这就是小婢女照顾的柳家二小姐,三岁的娃娃,每次撞进这娃娃眼睛时候,都能感觉到那种深潭的碧渊,看着碧水,潭底看不清,摸不透,让人莫名的发寒。 莫名想起老家那些鬼怪故事,一阵惊讶。 青天白日,庭院春意盎然,两人就这样遥遥相对,小婢女就如石雕般呆若木鸡。盯着那双冰冷冷,藏着无数秘密一样的眼眸,这怎么可能是一双三岁奶娃娃的眼睛呢? 第138章 铃铛交易 小黑脸根据同类感知,很艰难才找到了柳家。 他此刻是一个十几岁翩翩少年郎,一身黑衣,妖孽的脸,瘦长的身躯迎着初升的太阳,站在了挂着柳府牌匾的宅门前。 它在这里? 柳府的大门巧合得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柳府的二小姐有多受宠爱?出个门,居然正门打开,一众丫鬟婆子聚拥而至,就可窥一斑。 小黑脸一双上挑的狐狸眼,刚好对上一个奶娃娃的眼睛。 眼神相撞,柳家二小姐大大的眼睛里闪过惊艳,居然在这里,看到如此妖孽的美男? 小黑脸撅眉,这个奶娃娃看着就那么丁点大,看他眼神却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同类在的地方,连小孩都这么戾气的吗? 柳家二小姐柳媚小跑出来,想靠近狐狸眼的少年,跑下阶梯,被一个婆子拦了一下,再抬头,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妖孽少年的踪迹。 她一生气,直接把阶梯上的那个婆子踹了下去。 “哎呀。”婆子直接滚了下去,几级石梯,不高,但是也是疼。 柳媚大声哼了一声,吓得那个照顾柳二小姐的小婢女心神胆惧。 柳媚在府门口荡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人,逛街的兴致全没,直觉转身,回去了。 夜深人静,小黑脸夜探柳府,进去后,感受到很强烈的魔气,跟着魔气的方向,他摸入了一个房间。 推门进去,发现竟然是早上看到的奶娃? 他就觉得这个奶娃不太对劲的,但是她是魔王? 小黑脸把手化成一缕黑烟,直接让黑烟钻进那个奶娃的身体,黑烟游走各处,不对,她是凡胎,不是那个魔王。 为什么她那么怪异?为什么她身上有魔气?找不下魔王的本体,那么许彦白的魂体又在哪里呢? 小黑脸迷糊了… 突然,睡着的那个奶娃娃把眼睛睁开,一双眼睛里是一种很阴暗的眼神,这不是三岁小娃应该有的眼神。 小黑脸一骇,马上退后几步问:“你是谁?” 小奶娃爬起身,坐起来望着他,阴恻恻笑了起来。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的吗?你是谁,来我闺房干嘛?” “你不应该怕的吗?”小黑脸警惕地望着那个奶娃。 “怕?我死过一次的人,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我有什么好怕的。”小奶娃满不在乎地说。 小黑脸更奇怪了,这是什么操作,这里不是许彦白的成仙的历练吗?应该就是许彦白的识海啊,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怪异的事情? 且,极不可控!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魔气?”小黑脸没有感应错,她有魔王的味道。 小奶娃讽刺地笑了,从脖子位置掏出一个用红绳绑着的一个铃铛。 “你说的黑色的烟?这里。” “什么?”小黑脸不懂。 “你刚才不是放了黑色的烟探进我体内吗?这个里面也有黑色的烟。”小奶娃摇了摇那个铃铛,却不见铃声响。 “原来刚才你是醒着的?”这个小娃好狡猾。 “呵呵呵!”柳媚笑了,笑得阴森森的。 “不装睡,你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你想要这个铃铛吗?”她直入主题。 “你给我?” “这个铃铛不能抢,要我心甘情愿给你,你才可以得到。” 小黑脸皱眉,“你如何能心甘情愿给我?” “帮我杀一个人。”小奶娃眼里全是戾气,一双眼睛里的恨意都快杀死人。 “可以,但是这个铃铛,你哪里来的?”杀人这个简单,这里的人全是虚构的,许彦白的世界里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色东西。 “我被杀的时候,一个东西从天而降,撞进了我被破开的胸膛,我灵魂在这个娃娃身体的时候,这个铃铛突然从我胸膛掉出来,应该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东西。” 小黑脸在想,难道那个魔王变成了铃铛? 他想伸手去拿,小奶娃把手握住,藏起了那个铃铛,望着小黑脸说:“早上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就可以杀了他。” 小黑脸知道,他必须做,问“杀谁?” “一个和尚。” 第138章 铃铛交易 小黑脸根据同类感知,很艰难才找到了柳家。 他此刻是一个十几岁翩翩少年郎,一身黑衣,妖孽的脸,瘦长的身躯迎着初升的太阳,站在了挂着柳府牌匾的宅门前。 它在这里? 柳府的大门巧合得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柳府的二小姐有多受宠爱?出个门,居然正门打开,一众丫鬟婆子聚拥而至,就可窥一斑。 小黑脸一双上挑的狐狸眼,刚好对上一个奶娃娃的眼睛。 眼神相撞,柳家二小姐大大的眼睛里闪过惊艳,居然在这里,看到如此妖孽的美男? 小黑脸撅眉,这个奶娃娃看着就那么丁点大,看他眼神却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同类在的地方,连小孩都这么戾气的吗? 柳家二小姐柳媚小跑出来,想靠近狐狸眼的少年,跑下阶梯,被一个婆子拦了一下,再抬头,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妖孽少年的踪迹。 她一生气,直接把阶梯上的那个婆子踹了下去。 “哎呀。”婆子直接滚了下去,几级石梯,不高,但是也是疼。 柳媚大声哼了一声,吓得那个照顾柳二小姐的小婢女心神胆惧。 柳媚在府门口荡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人,逛街的兴致全没,直觉转身,回去了。 夜深人静,小黑脸夜探柳府,进去后,感受到很强烈的魔气,跟着魔气的方向,他摸入了一个房间。 推门进去,发现竟然是早上看到的奶娃? 他就觉得这个奶娃不太对劲的,但是她是魔王? 小黑脸把手化成一缕黑烟,直接让黑烟钻进那个奶娃的身体,黑烟游走各处,不对,她是凡胎,不是那个魔王。 为什么她那么怪异?为什么她身上有魔气?找不下魔王的本体,那么许彦白的魂体又在哪里呢? 小黑脸迷糊了… 突然,睡着的那个奶娃娃把眼睛睁开,一双眼睛里是一种很阴暗的眼神,这不是三岁小娃应该有的眼神。 小黑脸一骇,马上退后几步问:“你是谁?” 小奶娃爬起身,坐起来望着他,阴恻恻笑了起来。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的吗?你是谁,来我闺房干嘛?” “你不应该怕的吗?”小黑脸警惕地望着那个奶娃。 “怕?我死过一次的人,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我有什么好怕的。”小奶娃满不在乎地说。 小黑脸更奇怪了,这是什么操作,这里不是许彦白的成仙的历练吗?应该就是许彦白的识海啊,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怪异的事情? 且,极不可控!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魔气?”小黑脸没有感应错,她有魔王的味道。 小奶娃讽刺地笑了,从脖子位置掏出一个用红绳绑着的一个铃铛。 “你说的黑色的烟?这里。” “什么?”小黑脸不懂。 “你刚才不是放了黑色的烟探进我体内吗?这个里面也有黑色的烟。”小奶娃摇了摇那个铃铛,却不见铃声响。 “原来刚才你是醒着的?”这个小娃好狡猾。 “呵呵呵!”柳媚笑了,笑得阴森森的。 “不装睡,你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你想要这个铃铛吗?”她直入主题。 “你给我?” “这个铃铛不能抢,要我心甘情愿给你,你才可以得到。” 小黑脸皱眉,“你如何能心甘情愿给我?” “帮我杀一个人。”小奶娃眼里全是戾气,一双眼睛里的恨意都快杀死人。 “可以,但是这个铃铛,你哪里来的?”杀人这个简单,这里的人全是虚构的,许彦白的世界里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色东西。 “我被杀的时候,一个东西从天而降,撞进了我被破开的胸膛,我灵魂在这个娃娃身体的时候,这个铃铛突然从我胸膛掉出来,应该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东西。” 小黑脸在想,难道那个魔王变成了铃铛? 他想伸手去拿,小奶娃把手握住,藏起了那个铃铛,望着小黑脸说:“早上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就可以杀了他。” 小黑脸知道,他必须做,问“杀谁?” “一个和尚。” 第139章 花和尚 “和尚?”小黑脸不解。 “和尚你不知道是什么吗?”柳媚觉得这个妖孽一样的男人是在耍自己,不觉生气。 冤枉小黑脸了,小黑脸是在作为一个魔,不知道什么是和尚。 可能是他那双眼睛的眼神太迷茫,还是怎的,柳媚居然相信他真不知道什么是和尚。 柳媚认命叹了一口气:“灵隐寺,那个主持和尚,光头的,没有头发的就是和尚,我要你去杀的就是一个叫悟能的和尚。就是灵隐寺的主持。” “我要你杀的,就是他。” 小黑脸点头,“没有头发,叫悟能,灵隐寺,好,你等着。” 小黑脸化成一缕黑烟,从窗缝隙离开。 柳媚呆呆望着那一扇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一直呆望着。 小黑脸一直飘,一直飘,他忘记自己不会这里的字这个问题,他只是魔王的一只手,他飘到一个有人的地方,缓缓落地,他突然的出现直接吓坏了打更的男人。 那个男人大喊一声,转头就想跑,哪里能跑,直接被小黑脸单手吊了起来。 “妖怪啊,救命啊,妖怪啊啊啊。”打更的男人吓得乱叫挣扎。 妖怪?哪里有妖怪?小黑脸张望了四周,没有啊。 他妖孽的眼睛望着还在大叫的男人问:“妖怪?那里?” “啊啊啊”打更男人捂住眼睛,怕看到那双眼,心里害怕会被吃掉。 小黑脸觉得这个男人太胆小,大声呵斥“别吵。” 打更男人真的马上不敢再叫,小黑脸满意了,问:“灵隐寺,悟能和尚,在哪里?” “灵…灵隐寺?”打更男人听到那三个字,马上好像有了勇气。 “你是问路的?大侠?”打更大哥猜想,这个应该是一位武林高手,所以才会呼地出现,这么轻松就把自己提起来,只要不是妖怪,他都没有那么怕。 “问路?是,我想知道灵隐寺在哪里?找悟能和尚。” 打更的大哥终于放下心来,胆子也大了些许,拍拍小黑脸的手,“大侠,你把我放下,我为你指路。” “好!”小黑脸把男人放下。 打更男人整理一下脖子上的衣领,长呼出一口气,指着一个方向说:“大侠,你一直往这个方向走,走到一处山脚,直接上山,就可以去到灵隐寺,悟能大师就是灵隐寺的方丈。” “好!”得到方向的小黑脸一飞而起,往那个方向飞去。 打更男人只是眨个眼的功夫,前面那里还有人影,难道自己真的撞鬼了… “哇!鬼啊!”打更男人更不敢打,直接冲回家。 小黑脸一飞就到了山脚…这里有很浓厚的魔气… 难道那个魔王被分割了好多份? 小黑脸直接上山,看见一个建筑物,应该就是那个奶娃说的灵隐寺。 他推开了门,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小黑脸皱着眉头,趁着夜色,走进去,突然一道剑风迎面而来,他两指一夹,止住了要抹喉咙的剑。 只见那个挥剑的人在月亮出来,看到来者有头发,大吃一惊,连忙收回剑,问:“你不是和尚?” 小黑脸记得和尚是没有头发的,说:“我有头发的。” “所以我才说你不是这里的和尚啊。”那人把剑回鞘,咕噜着:“这么黑,差点把你杀了。” “这么晚,你来这里干嘛?” “杀和尚。”小黑脸老实回答。 那个人黑布挡脸,看不清表情,可是眼睛里还是有点吃惊,“你也是来杀这里的花和尚的?这里的和尚奸杀妇女,恶贯满盈,我是来替天行道的,想不侠士你也一样啊。” “不是,我是来杀一个叫悟能和尚的。”小黑脸抓起一具尸体问:“悟能?” 接着放下,又提起一具尸体问“悟能?” 不是,又丢下。 蒙面少年被他这番操作是吓得眼睛瞪大,好邪乎啊。 一直找到第五具,小黑脸才说:“找到了。”接着手抓着那具尸体一撕,头身分离。 吓得蒙面少年直接傻了…如果这个妖孽少年不是力大无穷就是妖魔鬼怪! 小黑脸提着悟能的头,往一个地方走去,他感受到那个地方魔气很强,走过去,在一间房间里,找到了一串佛珠,是它了。 直接塞进怀里,提着头,飞上天空离开了。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蒙面少年大呼,可是人已经不见踪影。 蒙面少年看看天色,不好,他也该走了,运轻功也奔下山去。 第139章 花和尚 “和尚?”小黑脸不解。 “和尚你不知道是什么吗?”柳媚觉得这个妖孽一样的男人是在耍自己,不觉生气。 冤枉小黑脸了,小黑脸是在作为一个魔,不知道什么是和尚。 可能是他那双眼睛的眼神太迷茫,还是怎的,柳媚居然相信他真不知道什么是和尚。 柳媚认命叹了一口气:“灵隐寺,那个主持和尚,光头的,没有头发的就是和尚,我要你去杀的就是一个叫悟能的和尚。就是灵隐寺的主持。” “我要你杀的,就是他。” 小黑脸点头,“没有头发,叫悟能,灵隐寺,好,你等着。” 小黑脸化成一缕黑烟,从窗缝隙离开。 柳媚呆呆望着那一扇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一直呆望着。 小黑脸一直飘,一直飘,他忘记自己不会这里的字这个问题,他只是魔王的一只手,他飘到一个有人的地方,缓缓落地,他突然的出现直接吓坏了打更的男人。 那个男人大喊一声,转头就想跑,哪里能跑,直接被小黑脸单手吊了起来。 “妖怪啊,救命啊,妖怪啊啊啊。”打更的男人吓得乱叫挣扎。 妖怪?哪里有妖怪?小黑脸张望了四周,没有啊。 他妖孽的眼睛望着还在大叫的男人问:“妖怪?那里?” “啊啊啊”打更男人捂住眼睛,怕看到那双眼,心里害怕会被吃掉。 小黑脸觉得这个男人太胆小,大声呵斥“别吵。” 打更男人真的马上不敢再叫,小黑脸满意了,问:“灵隐寺,悟能和尚,在哪里?” “灵…灵隐寺?”打更男人听到那三个字,马上好像有了勇气。 “你是问路的?大侠?”打更大哥猜想,这个应该是一位武林高手,所以才会呼地出现,这么轻松就把自己提起来,只要不是妖怪,他都没有那么怕。 “问路?是,我想知道灵隐寺在哪里?找悟能和尚。” 打更的大哥终于放下心来,胆子也大了些许,拍拍小黑脸的手,“大侠,你把我放下,我为你指路。” “好!”小黑脸把男人放下。 打更男人整理一下脖子上的衣领,长呼出一口气,指着一个方向说:“大侠,你一直往这个方向走,走到一处山脚,直接上山,就可以去到灵隐寺,悟能大师就是灵隐寺的方丈。” “好!”得到方向的小黑脸一飞而起,往那个方向飞去。 打更男人只是眨个眼的功夫,前面那里还有人影,难道自己真的撞鬼了… “哇!鬼啊!”打更男人更不敢打,直接冲回家。 小黑脸一飞就到了山脚…这里有很浓厚的魔气… 难道那个魔王被分割了好多份? 小黑脸直接上山,看见一个建筑物,应该就是那个奶娃说的灵隐寺。 他推开了门,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小黑脸皱着眉头,趁着夜色,走进去,突然一道剑风迎面而来,他两指一夹,止住了要抹喉咙的剑。 只见那个挥剑的人在月亮出来,看到来者有头发,大吃一惊,连忙收回剑,问:“你不是和尚?” 小黑脸记得和尚是没有头发的,说:“我有头发的。” “所以我才说你不是这里的和尚啊。”那人把剑回鞘,咕噜着:“这么黑,差点把你杀了。” “这么晚,你来这里干嘛?” “杀和尚。”小黑脸老实回答。 那个人黑布挡脸,看不清表情,可是眼睛里还是有点吃惊,“你也是来杀这里的花和尚的?这里的和尚奸杀妇女,恶贯满盈,我是来替天行道的,想不侠士你也一样啊。” “不是,我是来杀一个叫悟能和尚的。”小黑脸抓起一具尸体问:“悟能?” 接着放下,又提起一具尸体问“悟能?” 不是,又丢下。 蒙面少年被他这番操作是吓得眼睛瞪大,好邪乎啊。 一直找到第五具,小黑脸才说:“找到了。”接着手抓着那具尸体一撕,头身分离。 吓得蒙面少年直接傻了…如果这个妖孽少年不是力大无穷就是妖魔鬼怪! 小黑脸提着悟能的头,往一个地方走去,他感受到那个地方魔气很强,走过去,在一间房间里,找到了一串佛珠,是它了。 直接塞进怀里,提着头,飞上天空离开了。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蒙面少年大呼,可是人已经不见踪影。 蒙面少年看看天色,不好,他也该走了,运轻功也奔下山去。 第140章 人头换铃铛 天将破晓,小黑脸出现,那个奶娃娃一夜未眠,只是呆呆望窗傻坐一晚。 一股血腥味飘然而至,让柳媚猛地双眼瞪大,紧紧互相握住的小手此刻出卖了她心里无尽的紧张。 他出现了,那个长的妖孽的少年。 只见少年轻轻抬手,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递向了她。 “这是?” 奶娃娃哆嗦着下巴,这不是害怕,是期待,就看见一滴滴的鲜红在缓缓滴落。 滴… 这声音就如滴在她的心头,突然她眼眶就热了。 “这是…”她的声音颤颤巍巍,那是她前世仇人吗?那个她恨不得吃其肉碎其骨的仇人? 小黑脸冷漠地点头,床上的娃娃冷笑一声,把手中的铃铛丢向这个冷酷的少年。 等少年离去,她笑着笑着,放声大哭,哭得悲切心扉,似释怀,似新生。 小黑脸离开了柳府,手里拿着红绳串着的铃铛,隐身在郊外的一棵大树上。 手里泛起一丝黑烟钻进铃铛里,只见铃铛里突然冒出一股股黑色的雾气,把小黑脸刚刚放进去的黑烟包围住,不断去吞噬。 小黑脸试探的黑烟被吞没了,是那个魔头的味道,但是太弱了,满脑子疑问的他手掌用力一握,铃铛变成粉末,粉末被吹散后,才露出铃铛里面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小黑脸的掌心上,黑色雾气包围的原来是一节指甲大小的黑色指骨,一切的魔气来源。 分尸了? 小黑脸疑惑,想起,那个娃娃说这个铃铛在她死前出现,借尸还魂后带着,这么说,那个大魔王不知道遇到什么被分尸了,骨头变成这样分散在各处? 如果真的如此,为何许彦白成仙会被魔头阻止,难道,大魔头是用分解自己的方式侵入许彦白识海,取而代之… 以小以多,以分蚕食… 这…真是好毒的计谋,好麻烦的计谋,浪费了这番精力,才找到这么一点,就算他找到了…许彦白的时间也不够了。 小黑脸看着手掌心的黑色骨头,犯其难来,这个比想象更难,叹了一口气,五指一握,黑色骨头就被他吞噬了,魔王之间可以吃掉对方,以这种方式。 大魔王的黑色骨头一被小黑脸吸收,他马上感觉到一个方向有巨大的相吸。 小黑脸知道,大魔王其他残骸的方向了。 妖气眼睛一睁,身体一飘,如箭发一样射向一个方向。 蒙面少年在天亮前逃离灵隐寺,一直运用引以为豪的轻功飞奔着,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挡住了他饿得去路。 这提突发事件,吓了他一跳,立马抽剑直指出现的人影。 小黑脸轻松用手指一挡,看清楚来人,惊呼:“是你?” 蒙面少年也认出了,也惊讶出声:“是你?” 两人同时收手,小黑脸一脸凝重盯着蒙面少年看,他没有吸收大魔王指骨时候,见了这人却完全感受不到魔气,此时却在这个少年背后虚影上看到巨大黑雾。 “你身上有邪物?”小黑脸疑惑地问? 蒙面少年一愣,摇头:“邪物?是什么?” 小黑脸细细观察了好久,终于发现了一定端倪,“你的剑,给我看看。蒙面少年手一缩,把剑收了,摇头:“剑客的剑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 小黑脸不懂,说:“你的剑有魔气。” “魔气?不是煞气?我手刃无数奸淫掳掠的恶人,应是沾上煞气,我又不是魔,哪里来的魔气。”蒙面少年虽如此说,可是他总觉得魔气…在哪里听过。 小黑脸不想再啰嗦,他也没有多余时间啰嗦,他出手夺剑。 第140章 人头换铃铛 天将破晓,小黑脸出现,那个奶娃娃一夜未眠,只是呆呆望窗傻坐一晚。 一股血腥味飘然而至,让柳媚猛地双眼瞪大,紧紧互相握住的小手此刻出卖了她心里无尽的紧张。 他出现了,那个长的妖孽的少年。 只见少年轻轻抬手,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递向了她。 “这是?” 奶娃娃哆嗦着下巴,这不是害怕,是期待,就看见一滴滴的鲜红在缓缓滴落。 滴… 这声音就如滴在她的心头,突然她眼眶就热了。 “这是…”她的声音颤颤巍巍,那是她前世仇人吗?那个她恨不得吃其肉碎其骨的仇人? 小黑脸冷漠地点头,床上的娃娃冷笑一声,把手中的铃铛丢向这个冷酷的少年。 等少年离去,她笑着笑着,放声大哭,哭得悲切心扉,似释怀,似新生。 小黑脸离开了柳府,手里拿着红绳串着的铃铛,隐身在郊外的一棵大树上。 手里泛起一丝黑烟钻进铃铛里,只见铃铛里突然冒出一股股黑色的雾气,把小黑脸刚刚放进去的黑烟包围住,不断去吞噬。 小黑脸试探的黑烟被吞没了,是那个魔头的味道,但是太弱了,满脑子疑问的他手掌用力一握,铃铛变成粉末,粉末被吹散后,才露出铃铛里面东西的庐山真面目。 小黑脸的掌心上,黑色雾气包围的原来是一节指甲大小的黑色指骨,一切的魔气来源。 分尸了? 小黑脸疑惑,想起,那个娃娃说这个铃铛在她死前出现,借尸还魂后带着,这么说,那个大魔王不知道遇到什么被分尸了,骨头变成这样分散在各处? 如果真的如此,为何许彦白成仙会被魔头阻止,难道,大魔头是用分解自己的方式侵入许彦白识海,取而代之… 以小以多,以分蚕食… 这…真是好毒的计谋,好麻烦的计谋,浪费了这番精力,才找到这么一点,就算他找到了…许彦白的时间也不够了。 小黑脸看着手掌心的黑色骨头,犯其难来,这个比想象更难,叹了一口气,五指一握,黑色骨头就被他吞噬了,魔王之间可以吃掉对方,以这种方式。 大魔王的黑色骨头一被小黑脸吸收,他马上感觉到一个方向有巨大的相吸。 小黑脸知道,大魔王其他残骸的方向了。 妖气眼睛一睁,身体一飘,如箭发一样射向一个方向。 蒙面少年在天亮前逃离灵隐寺,一直运用引以为豪的轻功飞奔着,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挡住了他饿得去路。 这提突发事件,吓了他一跳,立马抽剑直指出现的人影。 小黑脸轻松用手指一挡,看清楚来人,惊呼:“是你?” 蒙面少年也认出了,也惊讶出声:“是你?” 两人同时收手,小黑脸一脸凝重盯着蒙面少年看,他没有吸收大魔王指骨时候,见了这人却完全感受不到魔气,此时却在这个少年背后虚影上看到巨大黑雾。 “你身上有邪物?”小黑脸疑惑地问? 蒙面少年一愣,摇头:“邪物?是什么?” 小黑脸细细观察了好久,终于发现了一定端倪,“你的剑,给我看看。蒙面少年手一缩,把剑收了,摇头:“剑客的剑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 小黑脸不懂,说:“你的剑有魔气。” “魔气?不是煞气?我手刃无数奸淫掳掠的恶人,应是沾上煞气,我又不是魔,哪里来的魔气。”蒙面少年虽如此说,可是他总觉得魔气…在哪里听过。 小黑脸不想再啰嗦,他也没有多余时间啰嗦,他出手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