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属性爆表,表小姐逆袭团宠》 第1章 抵京 一条中等大小的商船在运河上缓缓前行,船上的樵夫们看着河岸的风光由初绽嫩黄的杨柳依依变成了高大阔气的牌坊,河岸的三两花船变成了商队的集合,就算是从未远行过的闺中女子也知晓这是快到京城了。 不时有年纪轻的小学徒望着船舱里,他们出船了很久才发现船上有一个天仙一般的世家小姐,简直比那些画上的绝世美人还要美上三分 以往接近黄昏的时候,这个天仙就会到甲板上来看看风景,这时候甲板上聚集着很多人就为一睹芳颜 可巧这快要抵达京城了,天仙已经三天没出房门了,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遇见这样的国色天香 哪知他们心心念念的人正在屋里跟婢女们打叶子牌呢,因为赢而欢呼的脸上跟国色天香这样的属实差的远,原是没见过这般放荡不羁的 “哎呀小姐,不玩了不玩了,一个下午一局都没赢过。”采萍的脸上画满了各种的图案, 采薇看着她的小脾气,欲哄着她继续:“有输有赢实属正常,又不让你输钱,怎还这般小气。” 采萍看着采薇脸上才有一个图案,心里着急:“你没输你自然不难受。” 秦书轻看采萍委屈的小模样,笑的很是开怀,打牌都不如逗这小丫头好玩 秦书轻从金丝乌木匣中取出前几日刚刚做的绢花:“快点收着,给你的补偿。” 采萍看上这个绢花很久了,喜欢的紧,紧蹙的眉头立刻舒展了 秦书轻紧接着又命她去打听船何时靠岸,她算着日子将近了 “小姐,船两日后靠岸。也不知道祁国公府有没有人来接咱们。”采萍摆好晚饭,今日终于结束了鱼虾宴 采薇服侍书轻洗好手,才坐下准备一同用餐 书轻看着那一碗鸡丝凉面,一碟清炒时蔬,一盅鱼尾汤,一盘山楂糕。很是满意今日的食谱 自打上了船就一直吃些海货,咸腻得很,却无甚办法。这是去京城一品快船,中间只停站补给 船上的东西一稀有,价格自然水涨船高了,书轻吃的青菜甚少,为此清瘦了不少 采薇采萍看小姐今日用的颇多,心里总算是踏实点 本来就是纤细体型的小姐,再瘦下来不免有些过于轻贱 长辈们多喜欢珠圆玉润的长相,若是过于瘦削了,难免会被人认为福气不多 两日光景如白驹,到了京城的地界,靠岸就要快了 采薇正在给书轻挽发,斟酌带什么发饰:“小姐,是带这个肉桂色的绢花还是这朵浅粉色的?” 秦书轻今天穿了一件碧色散花百褶裙,一身装束过于素淡了些,最好在发饰上点缀一下 秦书轻拂过刚刚挽好的双平发髻摇了摇头:“都不要,就那个珍珠衔丝珠花就行。” “小姐那个珠花太小了,不如这朵绢花衬你。” “傻采薇,我如今什么身份?我这趟又是来干什么的?往朴素了装扮就好。” 采萍嘴上都能挂油壶了:“小姐,你再怎么说也是国公府正经的表小姐,怎么能穿的如此寒酸,为什么要做低人一等的姿态。” “再与你们两个说这一回,我们寄居国公府就是一个外人,莫要想着越过别人去。我不过是个未见过面的表亲,说是打秋风的也不过如此了。祖母既为我某了这个机会,便不可辜负她老人家的用心。她是想能够嫁个真心待我的人,这辈子有了依靠极好了。可是我自幼便如浮萍一般,只是想求一片容身之地,多的我自是不奢望。” 书轻清楚祖母的用心,都说凡事多靠命数,但是她却是不信命的人,她信的是事在人为,是人之本性 采萍愤愤不平,眼神哀怨至极:“都怪那个叶氏狐媚,迷得老爷都快忘了小姐。” 秦书轻对这个一起长大的婢女宠溺得很,一是念及多年相伴的情谊,二是怜她没有亲人关心:“你呀你,还是这么不长记性。上次她陷害我差点累得你被发卖,你就应该明白祸从口出,万不可嘴上什么都吐。” 采萍自知不妥,但是唯小姐至上的心不受控制:“小姐,总不能让人家欺负到你头上。” 书轻自知自己这趟国公府未可知,想放了采萍嫁人去,但是她父兄不是什么善类这才作罢。 秦书轻从妆笼上拿起一个圆润透亮的玉佩带上,上好的质地与她朴素的衣裙极不相称 采萍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万一国公府的主子轻视小姐怎么办,现在的仆妇可会看人下菜碟了,小姐要是被欺负我可不许。” 采薇眉目蹙起,看得采萍气焰顿消:“万事都有小姐谋划,你的脑子不用也罢。可不许给小姐招事。” 相比于采萍的莽撞无知,采薇更加稳重有礼,跟着书轻更是眼明心静,最懂主人的心思 书轻呷醋地看着采萍:“还得是你能治她采薇,我的话她一向是听不进去。” 采萍急着表忠心:“小姐,我肯定听你的。没人能跟你比。” “那以后我给你指婚一个男人你嫁吗?” “小姐我不嫁人,我要跟着你一辈子的,不要把我嫁出去。” “傻丫头,哪有不嫁人的?我可不要老姑娘伺候我,我要那些个漂亮年轻的,看着就养眼。” “我长得也不差?老夫人说我看着就喜庆有福。”采萍不服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鹅蛋脸上还有不少婴儿肥,但是圆圆的眼睛和小小的酒窝点亮了平平无奇的面,明明也是一个清秀姑娘 “祖母还说我是江南第一美人呢?”秦书轻的柳枝般细的腰浅浅扭了两下 “哎呀,小姐你怎么吃都不胖,就不要气我了。” “老夫人说的没错,小姐天人之姿完全当得起。”采薇帮书轻理着衣服上的褶皱 “话说京城美女如云,闺秀之中也不乏仙人。我可喜欢美人了,有机会定要结交一下。” “小姐收服人心不在话下,到时候国公府的小姐们也都会被你收服。”采萍喜滋滋地想着 采萍这话没错,秦书轻在江南时被封为 第一美人,当时好多才貌双全的世家小姐不服气 认为她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花瓶,还常常戏称她是花楼的头牌 不过任是再刁蛮,再高傲的女郎们 最后都接受了书轻,甚至一度力捧她为江南第一才女 书轻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了贵女们往日争抢的头衔 可谁又知道她的所见所知,耗尽她年幼时的所有时光 第2章 国公府 凭什么她在花灯节简单的对了几首诗被各种追捧,还被世家子弟和纨绔子弟均封为第一美 于是,在书轻参加为数不多的宴会上,可是被好一阵难为 各种贵女前仆后继地从琴棋书画,骑射,美食,女工各个方面去考察书轻 但是她们很快就发现,这个刚刚出现在贵女圈的破落户竟然样样精通 一个贵女学习这些日常的才艺不算什么,但是若是每一个都精通是很难的 她们只能择其一二深入钻研才可在众人之中拔得头筹,显露风光 “书轻,你的琴艺很不错,每天要练很长时间?”擅琴的陈玉茹不忍发问,她每天都会练习两三个时辰的琴,一天下来也干不成别的事了,但是为什么还不如这个小妹妹弹得好呢 “并没有,我只是偶尔练练害怕生疏。” 书轻的琴艺启蒙很早,主要是早年间练习较多 那时适逢母亲过世,她难过不已,整日在院里抚琴消解 又有人询问:“那你平日做些什么呢?可是经常习画,或者做女红?” “说来惭愧,画是这两年刚刚开始习的,根本入不的眼的。” 书轻并没有故作谦虚,师父总说她的画徒有其表,只有形但无神韵,是一味追逐技艺的烂作,丢了他老人家的脸了 “哼,少糊弄我了。你肯定在家日日练习才能画成这样。”一惯霸道骄傲的向如歌撇着嘴讽刺,她才不会相信这个女人,向如歌不想相信却很是羡慕 怎么能有人万般技艺都通,压了每个人一头,却还能有如此惑人的容貌 真真是气死了! 这是贵女们一直的想法,她们也想挑一些她的错处,但是明显的差距让她们也不能舍下脸皮去装傻 当人与人之间只有一点差距的时候,她们会想超越,会无视那一点差距,因为她们的身份地位远远可以弥补这些 但是当差距悬殊时,她们只会感慨怎么能做到这些的 那是需要仰望的人,偏偏还有过人的容貌 让她们引以为傲的身世变得浅薄起来 秦书轻就是这样成功混进了贵女们的圈子,成为她们追捧和学习的对象,引领了时尚 就连她穿的一件衣服也被争相效仿,让她一度成为成衣坊的贵客 过去的不提,书轻对于国公府的情况也很是好奇 听说国公府人丁兴旺,有许多的表哥表姐 她一直以来没有什么同龄的亲眷,能跟他们和平相处成为朋友最好了 听说老夫人对府中的哥姐管束甚严,也不知能不能得她老人家的喜欢 胡思乱想了半天,书轻倒是渐渐安稳下来 “小姐,快要靠岸了。我们收拾一下下船了。” 采萍高兴地从屋外闯进来,急吼吼地把昨晚就收拾好的行李摆了出来 “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收拾好就下船。” 书轻拿起一旁的幕篱带上,轻薄的遮面挡住了如雪般娇美的容颜。 河岸的码头很宽阔,商船停靠引得许多商贩上前,不少码头工渐渐围上静等雅客们下船 书轻缓缓从雅青的纱帐中莲步而出,像是给这个喧嚣的码头按下了暂停键 无人不注视这一抹倩影,从她轻巧的裙摆转到曼妙的腰身,甚至想一探面纱面纱后的芳容 秦书轻刚刚从商船上走下来,就远远望见了马车前的清俊身影 相比于其他大腹便便的商人,赤脚蛮干的码头工,吆喝叫卖的小贩 那位玉树临风的气质和挺拔的身姿都该是另外一幅画卷的景致 想必这就是国公府派来接她的人了,看着年龄怕是表哥 男子身后跟着几个仆从,快步向前走到书轻身边 “这位小姐可是秦家表妹?”他浅浅行了一礼,仍旧是端方正直的谦谦君子样 书轻也赶忙回礼:“小女书轻,见过表哥。” 面目清俊,眼神柔和更添些平易近人的风采 “表妹一路辛苦了,快随我上车。” 他只是很守礼地帮她撩起车帘,并未扶她上轿作轻浮状 果真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举止礼数都是无须赘述的恰好 不像是书轻已经见过的世家子,就算是行为得体,可是却管不住他们轻浮张扬的眼神 只一眼,就能看出脾性 “多谢表哥了。”书轻缓步坐上车,也并未多赘言 书轻看着宽大豪华的车厢不禁感慨,国公府果然贵气得很 像国公府这样几代不衰的世家底气,是江南那些新贵万万比不得的 她之所以远赴京城投奔名义上的外祖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家里继母完全把持,甚至悄悄昧下母亲的嫁妆 不许她出门交际,给她安了不敬嫡母,装横刁蛮的头衔让她在家闭门思过 祖母年迈管不得事,害怕她过两年草草被嫁个不靠谱的纨绔 偏寄了书信给京城的外祖母,想让她逃出继母控制 其实轻书心里很没底,母亲不过是国公府老夫人年轻时认得养女 不过上是名义上的外祖母,况她母亲现已过世,情分怕是不剩几分了 左不过国公府权势滔天,家里的下人婆子们都要以千百计,何会在意多这一个小女子的嚼用 轻书脑子里胡思乱想,思绪飘的远,被车外表哥的声音唤醒 “表妹到家了,下车。” 来到国公府门前才知此等家世的府邸是如此阔绰。宽敞豪迈的金柱大门,门前伫立的石狮子气派的像府衙,绵延不绝的院墙以及门前的护卫都是身份的象征 都在诉说着这府地位之高,一派贵族之像 过了垂花门,又行了一道道侧廊才看到一些丫鬟有序的站在廊下 又过了一处带着假山和浅池的园景后,才见了更多的下人们笔直地伫立一旁 陆子衡怕她初入府不自在:“祖母等你好久了,弟弟妹妹们也是。” 书轻只落后表哥半个身,跟着他前行。廊子一侧的绿植茂盛,一侧是简单堆砌的黄石成景,无处不精致:“劳烦大家忧心了,轻书不胜惶恐。” 陆子衡对这个新来的表妹很是满意,温声细语却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表妹莫要担心,祖母慈爱的很。” 自是这园子甚大,书轻跟着七拐八弯地早已迷失了判断,只知这园中处处精致 说着话,两人就已经走到了老夫人的寿康堂前,檐下的丫鬟成群却井然有序地站着,只眼神一直漂到书轻这边 第3章 表小姐 只见一个身着浅杏色短襟上衣,下着软驼长裙的俏丽丫鬟笑着迎上来 “二少爷终于回来了,老夫人说了今天非得等你们一起用午膳的。这个就是表小姐,一看就是一个妙人。” “姐姐不敢当。”轻书见到了地方,想摘下幕篱 “不用摘了,进去惊一惊大家的眼。” 织锦上去就抓住轻书对的手,直接就往屋子里拉 看得出很是迫切,里面人大概等了一上午了 现在日头接近中午,确实等的急了 轻书来不及反应就被拉进了屋 透过薄薄的幕篱能看到坐了满堂的人,声音高低响起,多为女眷 “快点带过来给我老婆子瞧瞧。” “是的,老夫人。“ 轻书先是规矩行了一礼,才缓缓摘下幕篱 随着她幕篱摘下,在座的眼光都紧紧地盯着 无非就是想看看这个江南第一美人究竟多美 如玉的肌肤最先映入眼帘,从那细长的颈子移到尖俏的下巴上 小巧高挺的鼻上是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盈盈动人又称满了情谊 狭长的眼型微微上挑,明亮的像玻璃珠的眼球微微转动都带着坚毅聪慧 她樱粉色的水唇轻启“外祖母安好,各位婶婶,表哥表姐安好。小女书轻。” 大家都是被她容色惊到了,确是当得了这第一美人 书轻年纪还小却已显倾城之色,再过两年怕是更为惊人 “快来祖母这儿,这人长得可是好啊。”陆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谁看见美丽的事物不开心呢 陆母拉上书轻的手就不放了,不住地一阵夸赞 虽说国公府的少爷小姐们个个相貌不俗,但是跟这个表小姐一比也是落了下乘 “老祖宗可是高兴了,又来了这么一个漂亮姑娘。”三奶奶打趣道 陆母细细把玩着书轻的手:“真是不错的姑娘,平时喜欢干些什么啊?” “回祖母的话,平时就爱读些书。” 书轻这话是没错,她对书涉猎广泛,不愧对她的名字 “读书好啊,读书明事理。” “这姑娘一看就是懂理有修养的。”三奶奶索性直接站在陆母跟前,不住地打量这个表小姐 “今年多大了?” “回外祖母的话,十三了。” “跟祖母不用这么客套,就当作自己家里,不必拘礼。” “是的,外祖母。” 陆母看着熟悉的眉眼,心里微微有波澜:“跟你娘年轻的时候一样,都是大美人。” “谢祖母夸赞。” 陆母看着身边的三媳妇一脸的打探,横了她一眼:“快来认认人,这个嘴里没个把门的是你三舅母,这个是你二舅母,那是你四舅母。” 二舅母身着深绿乌金云纹衫,下身的马面裙有大朵暗纹似牡丹,她款款地坐着,身姿挺拔端庄,一看就是大家贵女的气派 相比之下,四舅母只是冲她微微一笑,颇有些勉强,只怕是个安分守己的性子 书轻一一行礼,一边默默打量几个人的衣着性格, 后宅里生存最重要的就是知道谁是掌势人,要看清风向,否则稀里糊涂被人算计了也是常事。 “好姑娘,这个玉水头很好,拿着自己雕点首饰戴戴。“二舅母出手阔绰,不小的荷包里是一块温润透亮的和田玉 “舅母太贵重了,书轻受不得。” “给你了就收下,没什么受得受不得。” 书轻为难地想把手里的荷包让出去,但是碰到二舅母眼神的一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内宅之霸,不喜欢别人违逆她的决定 “谢过二舅母,这个玉如此好看,书轻一定能多打很多漂亮首饰。” 二夫人看她穿的过于朴素:“嗯,以后就是国公府的姐了,穿着太过朴素了也不妥当。” 这怕是看她穿的寒酸,丢了府里的脸面了 三舅母也是早有准备:“我可没二嫂这般阔气,这幅碧枝缠丝抱荷的耳坠子还没上过身,拿去带着玩。” 耳坠精致可爱,最关键的是设计巧妙,很有特色 “谢过三舅母,还没见过这种款式,这是漂亮极了。” 三舅母很是自得:“这款式还是我出阁的时候,特地找人做的。市面上自然是没有的。” “谢谢三舅母割爱,书轻很喜欢。” 三舅母很是亲切,脸上的笑容不落:“喜欢就好,你们小姑娘带还行,我们老了这种款式可带不上身。不得被人说老来俏啊。” “你现在也是老来俏,谁也没你俏。”陆母笑着打趣,看得出婆媳关系还不错 四舅母也送上了礼物,像是提前被叮嘱好的:“书轻,这个蝠珠宝玉簪是四舅母的一点心意。就收下。” 这个簪子贵气但不出挑,和四舅母给人的感觉很像 “谢过四舅母,这个簪子很漂亮,很配我平时的衣衫。” 四舅母只是礼节性的微笑,声音也是温声细语地 书轻微微福身,嘴上很是喜欢,但是眼底一片平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四舅母对她不太热络,但是她不着急,还来日方长呢! “喜欢就好。” “快来去你外祖母那儿,得要个大礼才是。”三舅母音色洪亮,嗓子极好 陆母给的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金丝精细,手法老道一看就是老物件了 “外祖母这可使不得。”书轻看着三个舅母的见面礼都贵气的很,但是没成想祖母这个礼更为惊人 “傻丫头,给你就拿着。这么多年没跟你妈见过,现在竟就天人相隔了。那时候这头面本是留给你母亲的添妆,没成想她回家省亲的功夫就嫁人了。这么多年不在得见,这外孙女都这般大了。” “外祖母,母亲在我小时候也是提过你的。说她以前住在府里的院子,说她从小丧母直到遇到您,才感受到温暖。她生我时坏身子,将养着也一直不好。说到底也是我的过。” “我年轻的时候最想要个女儿,生了三个都是儿子。你母亲那时候知书达理,漂亮又有趣,跟我梦想中的女儿一般模样。” “母亲爱重您,您就是我亲外租母。母亲没尽的孝道,书轻来完成。” 祖孙俩都湿了眼眶,坐上的人都不敢多言 谁敢打扰老夫人缅怀逝者,没感情也要装出个哭脸来 等到老夫人心绪平稳下来,众人心里才舒了口气 第4章 撑到了 “老夫人,这都晌午了。书轻风尘仆仆地,先去用膳休息一下。晚上再来陪您。”这时候也就三奶奶敢说话 “老婆子时间都忘了,快别饿着哥姐们。”老夫人接过婢子给的绢帕试了试眼角 一大家子人终于落座,如水的美食上了桌 今日还不是休沐日,几位舅舅们还未归家 陆母还不停地看着书轻,像是从她脸上看到些别的痕迹,一脸地疼爱藏都藏不住 老人家的爱意在餐桌上,就等同于如山般的美食 老夫人自己倒是没吃多少,一直安排着给书轻布菜 “书轻也太瘦了些,怕是路上受了罪,多用些饭。”三舅母都示意丫鬟给她添菜 “谢祖母和舅母疼惜。”书轻只能看着碗里的饭食越发多了起来 她的饭量较同龄人比较大,但是也吃不下这么多 何况京城这边的肉食均为大肉,油腻得多食不得 她用餐优雅精细,也是一派赏心悦目 用完午膳后,老夫人吩咐贴身的嬷嬷带书轻去午休 书轻的屋子叫海棠坞,因院里的海棠树得名,海棠花优雅绚烂很是衬景 书轻进了屋子就不住得夸赞摆设各处都很雅致 “劳烦嬷嬷带路了,书轻很喜欢这处院子,劳烦祖母和舅母上心。” 从大的倚梅嗅春的织锦屏风,小到软榻上的石青暗纹倚靠都是别出心裁的款式 “表小姐有所不知,大小姐正在跟二夫人学习管家。海棠坞的一应布置全是大小姐一手操办的。”刘嬷嬷看书轻满意,连忙道出缘由 “劳大表姐费心,书轻定要当面道谢的。” “表小姐歇歇,晚间再去寿康堂就行。奴婢就先回去复命了。” “采薇快些送送嬷嬷,嬷嬷一路辛苦了。” 采薇把刘嬷嬷送出院落门外,把装有打赏银钱的荷包塞给嬷嬷 刘嬷嬷一开始还推拒,后来也顺势收下 “我们初来乍到,以后还劳嬷嬷提点,这点孝敬算不得什么。”采薇虽然话里是敬意但仍旧是大方的,不带一丝谄媚 这么不免让刘嬷嬷刮目相看,这婢子很有大家族大丫鬟的行事作风 看来这海棠坞里住的,也并非等闲之辈 采薇再进屋时,就看到小姐在屋里走来走去,手还一直扶着肚子 采萍看着小姐因为吃得过多很是心疼:“小姐,你不要一直走了。不如我给你蒸点山楂糕消消食。” 采薇直接驳下她:“这是什么地方,也值得惊动别人弄一碗山楂糕。 采萍这才反应过来已不是在自家了:“这可怎么好,小姐也是,老夫人夹的菜也不能都吃完啊。” 书轻回想外祖母慈爱的目光,却总是好像透过她看什么人:“这叫长者赐,不敢辞。外祖母是把对母亲的爱和愧疚转移到我身上了。主要是在船上吃的过少,猛的用的多了受不得。” 采薇从包裹里翻出一些晒干的山楂干,放进茶壶中想泡点茶水:“有老夫人护着小姐,在国公府也能好过些。” 书轻想到三个舅母,皆是有主意的人:“靠祖母一时可以,还是要靠自己。” 采萍想象着未来姑爷的样子,喜不自禁:“小姐嫁了人就好了,嫁个彬彬有礼,清俊贵气的公子。” 采薇看她眼神亮亮的,忍不住打趣:“怎么采萍是恨嫁了?” 采萍作势要打她:“什么啊,我看着今日来接我们的那个公子就不错。和小姐相配的紧。” 书轻狠狠敲了她的头:“我们来省亲,万不可打府里人的主意。你往后也不可再乱说是非。” 采萍仍有不解但不敢问出口,只点头连连说不敢不敢 采薇斟了杯茶在青釉白瓷茶盏里:“小姐喝点山楂泡的清茶,也能解解腻。” “京城的菜肴果真是重口的很,还是采薇贴心啊。” 采萍刚刚惹了骂,赶紧收拾东西把活忙起来,不可再被骂了 “对,采萍也是贴心丫头,还是爱干活的勤力丫头。”轻书语气认真地夸赞 采萍脸上果然由阴转晴,又高兴地收拾起来了 采薇看得只想笑,真是好哄,几句好话就能笼络她,忍不住提醒:“可仔细这点,跟这府里人别说些小姐的私事。” “我这人虽然笨,但是嘴很严的,绝对不乱讲话。”采萍愤愤不平,她也是知道轻重的 “我睡会午觉,你们晚些收拾。” 书轻有睡午觉的习惯,已经到了她想睡觉的时辰 睡了大概一会,她出奇地醒了,外祖母提到母亲。她已经很久不敢回忆母亲,每每回忆总是心伤 幼时丧母让她备受打击,母亲不仅是她的亲人,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她幼时靠看母亲注释的书籍,学习母亲年轻时的样子来缅怀 脑子里停不下来,怎么也睡不着,书轻索性起了床 屋内外没有人,采薇采萍怕是也在休息 海棠开得正好,朵朵娇艳,缤纷似锦。地上的残红在风额裹挟下入翩翩起舞的蝴蝶般令人炫目 书轻坐到树下的秋千上休息,日头被树遮住大半,透过叶隙照在她衣服上的云纹上,微微发着暖意,整个人似乎都暖和起来 今天只简单认识了几个舅母,大舅母是公主应当在公主府,二舅母名门出身,娴静守礼 三舅母泼辣爽利,性情中人,四舅母低调保守,刻尽本分 几个舅母之间也不似毫无波澜 书轻觉得有趣了,没有哪个家庭是和谐共处,毫无纷争的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事的常态 书轻自己摇秋千很是无趣,想走走消食 海棠坞在较为偏远的地方,精致清幽,远离喧嚣 书轻甚是满意,尤其这还是母亲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海棠坞西北侧有一大片湖,不是像江南简单的挖土成池,而是引用的活水。 湖水深深,伴有尾尾赤红锦鲤,都是珠圆玉润的大尾鱼,游得异常欢快 书轻再向东走,发现水上有一隅小岛,嶙峋的山上隐约可见厅阁一座 也不知这国公府是有多大,大到中午这湖边根本连个小厮婢女都没有 书轻并不知道,这块区域府上下人不让踏足 是三少爷的隐秘之处,平素只有三少爷贴身的人才可以进出 书轻自当是偏僻地方,鲜有人烟,便慢慢登上踏步,向小山丘顶端而去 第5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小山丘像是少有人光临,台基上可见深绿的青苔,周围的灌木也是未经修剪的自然态势 这么荒凉的地方,不会那个亭子其实也长满了杂草? 书轻抱着这种怀疑,慢慢地登顶了 山顶上视野开阔,甚至可以把刚刚她看鱼的湖边尽收眼底 亭子是八角攒尖顶,朱柱顶上绘着苏式彩画,上挂倚绿亭牌坊 亭子里有一张雅致的石桌,就连四周的石椅上都有用宫锦织就的坐垫 这里应该有人常来,打扫地很干净,到处都是有人出没的痕迹 可是有人经常来访,却不修建上山的路也甚是奇怪 此地如此偏僻,竟还有人踏足,还是个极为讲究的人 书轻仔细想了想她提前做的功课,基本确定了是谁 据说是脾气很大,仗着皇帝舅舅的宠爱不学无术,无甚建树的陆三公子,整日游手好闲,且毛病一大堆 在当时江南的各类宴会上,是大家津津乐道的反面教材,是女子们不会考虑的夫婿人选 这个山丘看着不大,但山上的景致很雅趣,靠近边缘的位置种着各色的雏菊,从修缮好的栅栏里探出头来 亭后的树林茂密青葱,向上蜿蜒该是还有山路 书轻继续向前走着,从亭子出来的山路越来越整洁,看得出是常有人的痕迹 发现这些书轻突然又踟蹰了,她刚刚来此,如果真的冒昧到了别人的地方,属实于理不合 可是就在她迟疑之际,发现她慢慢地又走到一处装饰精致的空地上 在茂密的树林掩映下可见一个竹屋的轮廓,但是仍旧不见人影 空地上有一个练武台,书轻很久没有没有活动的肌肉狠狠地动了 她回忆起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在练武台上她差点被操练死,可仍旧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她的武术天分为零 那个草包在这里建一个练武台是干什么,难道他会功夫吗? 书轻正想转头就走,却看到了石桌上未完的棋局 若说她除了读书以外最大的爱好莫过于下棋了,只要有水平相当的人想陪她可以坐在棋盘前一天 她看书颇多,对解残局很有经验,当时她把有名的残局棋册都阅览过 但是这个棋局她竟未见过,虽然她博览群书但是由于条件有限,很多的孤本古籍她是没机会接触的。古籍棋谱多被书香世家或者名门望族所收藏,她在师傅那里看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书轻不自禁地坐在了石凳上,研究起那个残局,这残局精妙的很 一看就是两个大师所奕,步步惊心,各有千秋 书轻看了一会便沉浸其中,完全忘记自己是在别人的家门前 “你可想得出这白子的对策?” “应该先拦住,但是下面的走向就会失控。如果不拦住黑子,那他很快就可立住脚跟,再想胜便更难如登天。” 书轻觉得陷入困境,但一时又没有头绪 黑子简单的布局下带着杀气,白子则是一味地被动防御 “下在这里是不是很好。” 一个白子落在一个书轻从未想过的地方,但是确是让整个棋局一下子变了向 白子突然的觉醒像是一条睡醒的巨龙,一下就扼住了黑虎的生机,瞬间锁定了局势 “对,就应该是这里。” 书轻激动地抬起头,突然看见对面坐了一个人 剑眉星目的眉眼,丰神俊朗的轮廓,头发随意挽起,好一个潇洒不羁的郎君 书轻心中一震,完了完了都怪自己见棋如痴 “表妹来此,可有指教。”陆三少手中拨弄着玉石的棋子,眼神中满是揶揄 他本是出门赴约,不成想回来竟闯进一个不速之客 看来这倚绿轩平日这样散漫,任一个新来的表小姐也能随意出入 书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想先见到的人就是三表哥,她自知理亏 “给三表哥见礼,书轻只是不小心走到此处,未想打扰。” “表妹走这么远到此,却说没有什么可打扰。像是不能自洽啊。”陆子初早就听闻这个表小姐要宿在海棠坞的 海棠坞虽然也在东馆处,但是距离这也是很远的,初来乍到就摸到了这个小山头上来 若说这个表小姐没有什么歪心思他是不信的,攀龙附凤的心思到了他的头上 京中想跟他有牵扯的女郎太多了,这种伎俩在他看来拙劣不堪,她甚至都称不上是演技出色的 带着这种心思,他可得好好教训一下 书轻发现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冷漠起来,确是个不好相与之人 “三表哥莫怪,我对国公府还未熟悉,不小心走错了路。就想着这山上风光不错,便山上来看看。” 书轻自觉失了礼数,就怕他把这事捅到人前,她就是有嘴也说不清楚 “难道是府上没有仆妇带路吗?竟把海棠坞的贵客引到这里来。” 书轻实在不知为何初见的表兄如此严苛古板,一副不会罢休的架势 “三表哥莫怪,都是书轻礼数不周。书轻这就离开。”书轻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不愿与你扯皮缘由,既然来了,就把这处打扫干净再走。”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简陋竹屋,门上挂着各色丝线织就的华丽门帘,与整个简易单调的竹青色甚是不搭配 陆子初说完便缓步走了过去,丝毫没有再理会书轻的意思 书轻自知理亏,无奈之下也只好跟上。主要是这人的刻意刁难最为烦人 他真的是好大的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皇帝。书轻心里忍不住大骂 陆子初暗想这人来得也算及时,正巧青柯青柏都被派出去了,缺了个打扫之人 陆子初丝毫不慌,没觉得自己让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做杂事有何不可 这样处心积虑的女郎就该给一点教训才是 书轻慢悠悠地干活,心里却是一直在吐槽 “你干仔细一些,这些边边角角都要照顾到啊!”陆子初就在一旁指挥着 书轻现在已经不想跟他交流,只希望赶紧逃离,最好再也不见 “手脚麻利点,我一会来检查。”他丢下这句话进了内室 书轻哐的一声把笔洗放到桌上,还真当自己是天潢贵胄了 偌大的国公府难道连个洒扫之人都没有吗?要让一个刚刚来的表亲打扫书房 她虽然算不得世家大族,却也是小姐身份长大的,平日也不会干这些活计 今日的羞辱她定会记在心上,来日有机会要狠狠报复回去 陆三公子,你给我等着 他殊不知此番行为,为他追妻火葬场添了一把大火 第6章 房妈妈 书轻回到海棠坞还憋着一股气,就算她身世平平,寄人篱下 该有的尊重也要有,她好歹是个小姐,不是可随意打杀发卖的仆从 这个仇她记下了,来日有机会定要好好偿还 等她回到海棠坞的时候,采萍正在屋子收拾,眼神还一直向外望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采萍放下手中活计 “刚刚睡醒出去逛了逛。”书轻并不想跟人说起她悲催的遭遇,哪怕是贴身的人 “小姐可吓死我了,看你不在屋里,采薇姐出去找你了。” “她出去找我?快些将她喊回来。一时不察走的远了些,竟是闹了这样大的动静。” “只要我们两个知道小姐不见了,那些想进屋给你磕头的丫鬟婆子都让我们挡回去了。”采萍知道厉害,就算小姐真的青天白日不见了踪迹也不可随意宣扬出去,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就惨了 “你们是懂分寸的,这国公府比江南的院子大的多,你们日后必要打听好再出门。”书轻想想有点后怕,今日若是闯进不该进的地方,今后在府中就更难了 书轻不放心采薇自己出门找她:“采薇以什么名头出门的?最好快些寻她回来才是。” 采萍暗暗佩服采薇,她出门时特意叮嘱了这个问题:“说是小姐想去老夫人跟前伺候,但是在府中迷了路。” 书轻知道只能这样说:“你去寻她,往西北方向,尽量走小路。” 书轻了解采薇,她必是低调地找人,轻易不会让人看出什么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两个人都回了院子 采薇一进门看见小姐的时候心才落回肚子里:“禀报小姐,采薇出去寻您的时候并未遇上正经主子,大部分都是些丫鬟仆妇。只不过,奴婢后来发现有人跟着,还是咱们院的。” 书轻顿时来了精神:“现在就已经开始了吗?这高门深院的,果然是什么人都有。” 监视采薇的人不知是个人行为还是上头的吩咐 书轻知道不会太平,但也没有多在意:“你们都留意一下是谁就好,咱们行得正不怕她们监视什么。多留个心眼就好。” 采薇采萍都是小心惯了的人,自然明白不能先打草惊蛇,何况这蛇分明还未露出他的爪牙 采薇递上净脸的帕子:“刚刚老夫人院里的雪锻来传话,说晚上去老夫人那里用膳,顺便介绍一下府上的其他主子。” 书轻擦擦鬓角的汗珠,感觉清爽一些:“那你趁着这会儿子把我房里的东西收拾一下。” 话刚落,门外响起来一个洪亮的老妈妈的声音 透过木刻门板上蒙的窗纱也可以看出是来了不止一个人 “表小姐,管事妈妈求见。”声音洪亮清晰,掷地有声 “快请进来。”采薇忙到屋外,迎着人进来 跟着进来的除了一个妈妈外,还有几个年轻的丫鬟 只见一个精明干练的妈妈大步而至:“见过表小姐,我是这海棠坞的房妈妈,原是老夫人房里负责采买的。被分过来给您掌事的。” 书轻握帕的手紧了紧:“原是房妈妈,我这海棠坞怎好劳动了您。您是跟着祖母的老人,来海棠坞是委屈了。” 那婆子丝毫没把她恭维的话放在心上:“表小姐这是什么话,老夫人既然把我派到此处,必然是有她的道理。小姐若是有什么指教,跟妈妈说就行。” 书轻见房妈妈自进门脸就没低下,便知跟她的较量还在后面:“海棠坞还得靠妈妈管束,这是我带来的大丫头,叫采薇。这个是采萍,您该教的也要多教教她们。” 房妈妈嘴角上扬,都能咧到耳朵根了:“这可使不得,小姐的贴身婢子老奴怎么使唤的了。” 书轻也是浅笑淡淡:“妈妈说笑了,她们自是要听您差遣。” 采薇采萍都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书轻不理会房妈妈的无礼:“采薇采萍过来,这是院里的房妈妈,以后你们要好好听妈妈的话。” “是小姐。”两人都低眉顺眼地答应着 房妈妈看了采萍一眼,丝毫没放在心上,看着还没那个叫采薇的聪明:“小姐,这是院里的四个二等丫鬟,负责洒扫跑腿的活计。” 一个长相清秀的叫画眉负责主院端茶倒水,就是给采薇采萍打下手的 一个身形偏高瘦的叫乞巧,负责外院洒扫和院里的花圃,看上去很是老实本分 一个身材娇小,脸庞圆润的叫百灵,是负责和外院接触的,眼睛灵动一看就是个心思活泛的 一个是之前小厨房的烧火丫头叫喜鹊,长得偏胖一看就是伙房里长大的 “你们几个我也算认得了,今后好好跟着房妈妈,该有的奖惩都不会少。”书轻无暇他顾这几个人各自的小心思 只要她们好好的不给她惹事,那便算的是好婢子了 采薇给每个丫鬟发了一个荷包,算是见面礼,每人三两银子,对她们来说也是不少了 毕竟到哪里都是有钱好说话,这些东西书轻都不用费心,采薇都预备好了 等她们走时,给房妈妈塞了一个大荷包,这个妈妈虽然看上去不好相与,但是也不可为敌 她们刚刚走出院子,采萍就忍不住抱怨:“小姐,那个房妈妈好生大款。好像她才是主子。” 书轻知晓房妈妈的火气来源,但是却不意味着要一味纵容她在海棠坞作威作福:“她原是老夫人手下,还是采买妈妈。又有权势又不缺银子,调到我这个乡下表小姐院里,可是降了好几级的职了。” “怪不得,看她鼻孔里好像都在出气。活该,让她看不起人。”采萍一听这,瞬间高兴起来 书轻现在无法依靠房妈妈来给她提供府中大小事,要自己培植可用之人:“屋里就让采薇收拾,你下午去跟那几个小丫鬟套套近乎。” “明白小姐,正巧从家带来的吃食也可分一分。” 采萍虽然不如采薇稳重,但是胜在有人缘,跟谁都能聊起来,让她打听些消息再好不过 书轻只是理了理带来的书箱,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不敢让人来请,自当早去些 书轻到的时候还早,舅舅们还在书房批公案,寿康堂里女眷们竟已尽数到了 三舅母依旧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轻姐儿快来,老夫人念你一下午了。” 第7章 表哥表姐 书轻规矩地行礼,看见外祖母招手连忙上前:“祖母,下午在海棠坞收拾东西。不然就来陪您了。” 老夫人越看越觉得这孩子温顺乖巧,伶俐可爱:“晌午只顾着跟你说话,没来得及跟你介绍你表哥表姐。现在来认识一下。” “你二表哥应该见过了,他去码头接你的。是去岁考上的进士,在翰林院任编修。” 书轻望着那抹挺拔的青色,惊讶的语气藏不住:“二表哥这么年轻就已是七品的官职了。真是令同龄人难望项背的人才。” 书轻确实很佩服二表哥,虽未入的一甲之列,但是已在短短一年半就升到了七品的官职 蒙受家族庇护是一方面,自身的优秀也自是不必怀疑的 “表妹言重了,亏不敢当。”陆子衡嘴上一直带着微笑,气质出尘,端的是一副谦润有礼的君子之态 他对这个新来的小表妹观感很好,一看就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大家闺秀,何况还有天仙一般的样貌 “这是你大表姐芳然,现跟你二舅母学管家之事,有事可以尽管找她。” 祖母把两个姑娘的手放在一起,大抵有相互扶持之意 陆芳然面如玉盘,眉眼亲切有余,姿态更是端庄大方。实乃闺秀典范,不愧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 “书轻还要谢过大表姐,海棠坞里东西一应俱全,如此巧心巧意的布置劳烦姐姐费心了。” 陆芳然第一次掌事,自是用了一番心力的:“表妹欢喜就好,若有不周到的还要原谅姐姐啊!” “有什么不方便的,尽可麻烦你表姐。”二舅母也是客气地说着 书轻赶忙谢过,二房一家看上去很是有大家族的气势和底蕴,子女教育的也好 二表哥年纪轻轻就居不小官职,大表姐也是随和大方的性子 “这是你二表姐皎然,她擅琴艺,如果书轻有兴趣可以一起切磋。” 芳然这个大姐姐自然担负起介绍的工作,皎然是她庶妹,但是她平日里对几个妹妹一视同仁 但是这在陆皎然眼里大有轻视之意。祖母不亲自介绍她,就因为她不是嫡女吗?平日里一碗水都端不平,现下更是毁她颜面 本来对这个貌若天仙的表妹就没什么好感,偏要在这个外人面前作贱自家人的脸面 皎然心里愤愤不平,面上也是冷冷的,只点头示意,却连个眼神都没正视 书轻立刻就发现了这个二表姐的清高,对她也是只维持表面和平:“二表姐好,我琴艺不好倒是不好劳烦表姐指教了。” “我的琴艺也没什么厉害的,左不过消遣罢了。”陆皎然丝毫不想买陆芳然的账 书轻看着这个二表姐的敏感排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怕不是庶出身份让她如此别扭 正常人这时说一句热络的应和就行了,谁还会认真了去找她弹琴不成,但是陆皎然偏不 她这一身反骨,全都用在了和嫡姐嫡母的斗争中,偏偏大家都不理会她 这来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表小姐,可让她摆起了谱 芳然对她的这幅态度早就见怪不怪了 “来,这是我们家的三姐嫣然。平日里就是一个破皮猴子,她嘴上不饶人,书轻可得担待啊。”三舅母直接拉着三表姐到书轻面前,高亮的嗓门立即缓解了尴尬 书轻看着这个着红穿紫的少女,与她的年龄不符,审美还需要锻炼:“三表姐好,三表姐一看就是个爽利人,以后书轻还得姐姐们照顾的。” “小小年纪还挺爱套近乎的。”三表姐声音不大,但在座的都听的很清 得了,书轻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三表姐的嘴,确实挺损,是一个没理也不饶人的主 三舅母直接去掐她的胳膊:“死丫头说什么浑话。” “哎呀疼,我说错了。表妹好,表妹原谅我。” 陆嫣然在母亲大人的淫威下不得不屈服,不然这月的零花钱估计又泡汤了 “表姐果然性情中人,我不生气的。”书轻看她又莽又怂的很是讨喜,这样直肠子的人也不难搞 三舅母拉住书轻的手,连忙安慰:“她这性子莽撞,书轻可不要在意,她心不坏的。” 书轻不在意别人的挑衅:“我知道的。” 三夫人看四夫人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又指着一人道:“这是你四表哥子期,平日里醉心诗书,是京中有名的才子。” 四表哥确实带着文人墨客多有的忧郁气质,身形也较为瘦削,一身墨绿暗纹纹绣衫皆是一派儒雅才子的扮相 “见过表妹。”陆子期只是浅浅见了一个礼 书轻发现这位四表哥晌午时候并未一起用饭:“四表哥好。” 陆子期早在这个小表妹还没来的时候就听闻了她的美名,今日得见果然当得起这江南第一美的 他脑子里还回响着母亲来时叮嘱的话:万不可被那狐媚长相迷住了心智。你们一日是兄妹,就永远是兄妹 陆子期当时听到这话很是好奇,为什么母亲一直强调让他离表妹远些,直到见到真人才明白 这样的绝色,也确实会轻易迷了男人的心智,但是与他何干呢?他今生只盼学有所得,日后能得个自由 这时的陆子期还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这个表妹反抗压在他身上的一切枷锁 三舅母又拉起四舅母身旁的姑娘:“这是你四表姐惠然,你们俩好像是同年生人的,书轻你几月生人?” 书轻淡淡道:“我是正月出生的,想必应该是四表妹。” “惠然是重阳附近的生日,确实是你大一些。” “表姐好。”陆惠然看上去娇娇小小的,只比她小半年却像是小了两岁 书轻不禁要怀疑,难道是她长得太成熟了?长的高发育的好是她的错吗? “表妹好。”书轻看她有点内向,不敢多说什么随意逗她 “子初跟小五呢?这俩真是胡闹,跟他们嘱咐了也听不进。”老夫人询问还没来的三少爷和五少爷,但是脸上明明带着宠溺 三舅母连忙答话:“小五应该快到了,我让陆演寻他去了。” 说曹操,曹操到。陆子桓撩起珠链而入,清脆的声音伴着他摇扇的动作遮住了脸侧,只留下一双多情的桃花目 看他眉眼跟三表姐有些相像,书轻反应过来这也是三房的 据说是跟三表姐一起出生的双胞胎,他们有些相像但是不似长得一样的双胞胎,各有各的特点 第8章 入军营 “小五回来了,给祖母请安,给各位婶母请安。”礼数很好但是他举止之间总是带着一股子风流之气 老夫人笑的像朵花一样:“咱家的破皮猴子回来了,快点看看你表妹来了。” 陆子桓上下打量着书轻:“这就是表妹,果真是天仙般的人物。” 书轻心里腹诽,果然是个浪荡子,眼神里都是不正经的:“表哥谬赞了,书轻愧不敢当。” “哪里的话,早就听闻表妹了。这百闻也不如一见呐。天上地下能跟表妹姿色相比的可是不多。那醉仙居的头牌桑榆怕是连给表妹提鞋都不配啊!” 三舅母上去就给了一拳,力道不轻:“浑小子,拿你妹妹跟个娼妇比。” “莫吓到你表妹,你那德行也就我们看多了不嫌。”老夫人看似在教育,其实心里偏袒五表哥 书轻心里是不舒服,这个五表哥轻浮无理让人怨怼,但你在别人家,有气也得憋着不是 不过这一遭她看得出,这个五表哥虽然不着四六,但是在家还颇有地位 至少祖母很喜欢他,也不过分苛责要求 书轻摆手示意:“祖母无事的,本也就是玩笑话。” 她的心胸还没小到这般地步,这种调戏之言她也听过不少 陆子桓把纸扇别在腰间,大力的拍着手:“看看表妹的气概,才不会因为这点子玩笑就当真生气了。” 书轻心想:哪个女孩子都会生气好不,只不过我生气也没人会在乎罢了,反倒不如给你记上一笔,来日方长嘛! 陆皎然听他说这话气的发抖,上次被他跟一个戏子相比,她不过是找祖母讨回公道,可他陆子桓却一点惩罚都没受 如今陆子桓不依不饶的,这次还反过来暗骂她没气概,真是一个无赖 哪有被比作戏子还能心平气和接受的,这个秦书轻果然不简单 “你也是荒唐,天天混在青楼里算什么样子。马上让你大伯拉你进军营操练。”老夫人直接发话管束他,这个猴子虽然还小,但是也要好好管束,不然闹出丑闻可不行 陆子桓立刻扑进老夫人怀里,一派的撒娇讨饶:“祖母啊,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大伯会扒我一层皮的。” 书轻看着这样放肆的举动很是诧异,按理说国公府是讲究礼数的地方,外祖母怎么能忍受这样的稚儿行为 书轻真的不知比她都大的人,怎么还能这般撒泼 其实书轻不知道的是,五少爷就是陆老夫人带大的,小时候就是这样的,直到长大依旧不在乎什么颜面,也许他还没有长大 “母亲说的是,该是管管他。他早年学的武也不习很久了,教教他也能有点出息。”三舅母一听要把他扔到军营里历练是一百个满意, 她左右是管不住大儿子的,交给大伯管,以后还能混个出身,在军营里谋个职务,不至于白身一个不是 陆子桓反驳声甚大:“母亲,我还要科考的。怎么能耽误我的仕途。” 三舅母从未奢望过他能中举,在读书上他成不了器:“就你那水平,穷酸秀才顶天了。还妄想要仕途。” 陆子桓为了不去军营受苦,宁肯在家里读读闲书混日子:“那至少也是话本里风流倜傥的秀才公子,少看不起我。” 老夫人看着小五高大的个子,觉得他该是长大了才对,军营也很适合他:“就这么说定了,等你大伯来了就通知他。” 陆子桓还想挣扎,但看到祖母的眼神就知道这回祖母是铁了心 这下子真得去军营了,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而且大伯一向刻板,他非得脱层皮不可 他见挣扎无用,声音立马蔫儿了:“知道了,祖母。” 老夫人也是舍不得这个孩子去受苦,但是关键时候不心狠一些,这孩子怕真的教不好了:“平日里偏宠你些无碍,关键时刻要听祖母的话。” 陆子桓一脸的憋闷,心里想着晚上要去喝酒发泄一下, 书轻也不敢说话,怕被迁怒 “快去千阁居叫子初来,还有那些老爷们,快要用晚膳了都来认认人。” 织锦和雪锻听了吩咐立刻去办 半刻钟的时间人就到齐了,老夫人的寿康堂都快站不下这些主子了 大舅舅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将军,整个人都带着肃杀庄严的气派,话虽是不多,但让人看了心生敬畏 二舅舅任工部侍郎,脸上浅浅带着笑意,是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三舅舅文弱书生的长相,很难把他跟泼辣爽利的三舅母想到一处 怕是三舅母是看上了三舅舅的相貌。三舅舅虽然现在年龄大了,但依旧是个形容齐整,面若美玉,年轻时必定更甚 五表哥陆子桓便遗传他父亲的好相貌,只是更多了些风流痞气 四舅舅是庶出,四舅舅年轻却留着一绺胡须,与他的气质有些违和但。 在国公府里依旧没有分家,四房人过的很是融洽 只是书轻却觉得四舅舅和四舅母之间有龃龉,夫妻之间关系很淡薄,夫妻二人一个眼神都没有 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三表哥还没来,可是她明明早就见过他了 晚膳倒是用的十分舒服,因为她没坐在外祖母身边,终于不用接受老人补偿式的爱 晚膳用的很快,用完后大家基本回了各自的院子,路上时不时有打着灯的丫头小厮 织锦忙着送各位主子出门,就看见三夫人方氏拦住三老爷说话,音量依然是大着嗓门,丝毫不顾及爷们的脸面 织锦心里只是摇头,三夫人平日里这么精明能干的主,竟然就是不懂男人。三老爷院里姨娘成群,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夫人只当他不会回她屋里:“母亲让子桓去大哥军营里历练。” 三老爷撂下一句话就走了:“早就跟你说过,他不是科举的料子。早如此不就好了,你莫要惯他。” 气的三夫人在后面直跺脚,指着他后背大骂:“昧良心的货,自己的嫡子不管,趁早死在女人床上。” “三夫人路上黑了,拿个灯笼走。”织锦递给三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如意 织锦送灯笼是假,催促为真。在老夫人院外骂骂咧咧地成何体统 三夫人可不能仗着自己受老夫人喜爱便可以不讲究规矩了 第9章 男花魁 老夫人还在屋里跟大老爷说着话,主要是为了安排小五入营的事 而此时的寿康堂内一段对话正在进行 大老爷一听很是高兴:“弟妹早些想开也好,左右子初不愿进。小五是家里唯一一个有此天赋的,早就应该弃了科考跟我去。” 老夫人见他很满意,只是想叮嘱一番:“他是你亲侄子,不可像对待那些兵一样,稍微练练就行了。” 大老爷听见这话就皱眉,到嘴边的反驳差点说出口。一想到人是老夫人养大的,到底有感情不忍训。这到了他手底下,想怎么训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母亲不必操心,我自会给他安排好。” 大老爷回想起当初子初跟子桓都是他启蒙教的功夫。子桓虽不如子初有天分,但也是个有胆量有血性的孩子 若是早早跟了他走武,也不会因为科考读书不得志,反倒蹉跎成了纨绔 现在他虽无实权,但是多年的经验和威望仍在,家里就该有个子弟入伍才行。莫要断了祖宗尚武的根基,文绉绉的酸儒有什么好,哪有上过战场的男人有血性 大老爷想到这里,不免想起南下游历的娇妻 公主娇妻带着刚刚两岁的女儿出门游玩,说是去找她幼时的好友,有了外面的好友就忘了家里的夫君 这可怎么行,外面的景色再美,也还是家里的人最贴心啊!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书轻踏着星辉回到海棠坞,才觉得今天有些疲惫,整个人乏乏的,甚是无力 一直高强度的见人回话,还要眼观六路 耳听八方的观察,时刻要保持警醒,才能在深宅大院活的更好 采薇卸下书轻的钗环,轻轻给她按着额头:“小姐赶快梳洗一下休息,明早怕是还要早起给老夫人请安。” 书轻一听要早起头都炸了:“不行,还得先把礼备好了。明早我怕是爬不起来。” 给外祖母的百子祝寿图是她花费两月时间绣好的, 大舅母的山水屏风,二舅母的牡丹屏风,三舅母的芙蕖屏风,四舅母的雪梅屏风 四个舅母没偏向,只不过大舅母的屏风更大更贵气些。但是就这样书轻也怕被嫌弃寒酸了,谁让人家是公主来着,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呢 书轻想想那个泼辣爱笑的三舅母,怎么也跟荷花不沾边:“把三舅母的芙蕖换了,换成月季的。” 采薇想想也觉得不合适:“荷花也确实跟三奶奶太过不符了。” 书轻看这几个表哥还算好相处,自己也不拿不出什么真正的好东西:“给表哥们准备一样的笔墨,不用太好,就那个黄文墨就行 。” “三少爷今日并未来,也不知是为什么事。”采萍又偷偷念叨 其实在江南的时候,采薇采萍就听说过陆三少爷的名字了 陆三少爷虽然学业不成,是一副唯我独大,无所适从的样子,但是他实在是俊美 京中曾有传闻,所有的叫的上名的世家子,况论是有才的有貌的加起来也不及陆三公子的一笑 竟是让人形容的跟那祸国的妲己褒姒一样 采萍其实一直想看看这样的人物究竟长什么样子,今日见到的这几个公子已经是非常俊美无涛了 真的让人很期待这京中最美的“男花魁”何等姿色,这个名字还是书轻起的 用书轻的原话说就是:“这种没有内涵只有外表的不就是男花魁吗?” “他不是什么好人,别去理会,礼数尽到就行了。”书轻一想起他来就生气,狂妄自大还毫无礼数 采薇看小姐的神态很是反常,就像见过这个三少爷一样,她欲言又止到底没问出口,于是转移了方向:“那府上那些小姐们呢?” 书轻知道小姑娘们都爱新奇的小玩意:“就拿我平时做的小玩意儿。左右我也没什么好东西。” 采薇心里有数了:“那我选一些给她们包好。” 书轻确认好了这些,就迫不及待地准备要睡觉,她真的太需要休息了 晨曦的阳光还未洒落,初春的清晨依旧有着冬的寒萧,不同于南方风中夹杂着刺骨之意。 采薇轻手轻脚地端来洗漱的清水,想着该叫小姐起床收拾 书轻还在做着发财的大梦,就被采薇轻轻摇醒了 采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快起床了。今天还要去老夫人那里请安。” 书轻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我真是没有晚起的命,我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阻碍我。“ 秦书轻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床帏,一脸的生无可恋:“都是魔鬼,全都是。” 先是养大她的姑姑,从小就督促她早起练规矩,女子必修的女工也是日日不落的 姑姑绣艺精湛,把她当作传承人来对待的,她苦练多年总算学的一二 后来又落到她师父手里,天天赶在鸡打鸣前扎马步练功,还一直说她启蒙晚了 她不禁反驳:晚了就不要学功夫了,为什么还要学呢? 可是师傅不理她:“多少人求着我教他们呢,就你不知好歹。” 再长大点,她爱上了读书,只想扎进书堆里 可是师傅却不许她只读书,要琴棋书画骑射的君子六艺都要习得 书轻很认真的问:“师傅我要去科考吗?我做不得君子,只能是小人。” 师父才不管她的反意:“你即当了我的弟子,便不可丢我的脸,我一世英名不能毁在你手上。” 每一项浅学容易,但是师傅对她一直是高要求,她与那凿壁偷光,啖粥而食的勤奋之辈也不相上下了 原以为回了那个并无人在意她的家,至少没人会逼她学什么了,继母可巴不得她一无是处 确是小瞧了祖母,祖母见她已是大姑娘,怕是过几年也要出阁:“书轻啊,从明日起,就来我房里学着看账本。” 她又过上了天天看账本,对帐管家的日子 直到她来了京城,来到国公府。却还要每日早起请安,果然人的一生就不能完整的睡醒 “我的小姐,快些起床了。”采薇见她懒懒的不想起,干脆直接帮她换衣服了, 采薇暗暗着急,这都什么时辰了。今日第一次请安不可晚了,留下一个懒惰娇气的印象可不好 第10章 相看 书轻突然从床上弹起,像发誓一样宣布:“我要嫁一个规矩不重的人家,我婚后绝不早起。” 采薇忙不迭,连忙把衣服给小姐穿好:“知道了小姐,中午就让你睡个好觉。现在还是快点。” 书轻还在为自己这个计划而心动,嘴里一直念叨着 采萍已经将梳洗的热水备好了,用热帕子在脸上一敷,人直接精神了 书轻还惦记着昨晚的嘱咐:“给长辈的礼物要带过去,剩下给表哥表姐们的请安回来再送。” 采薇一边给小姐挽发,一边回话:“我都吩咐好了,让画眉和百灵跟着咱们。还有几个小厮帮着抬东西。” 书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得点点头 路上还有清晨未消的湿气,天色还未亮起来,这天看着怕不是会阴着 书轻到达寿康堂时,祖母院子里已经很是热闹了 老夫人看她来了,忙招呼她过去:“轻丫头来了,坐在外祖母跟前。” 书轻先是福身请安,问候了舅母,才到老夫人跟前来 书轻坐在祖母跟前的软凳上,很自然地伏在祖母的膝上撒娇,她对这事甚是熟稔:“今日起迟了,外祖母莫要怪罪啊。” 老夫人慈爱地抚了抚她的双丫髻:“看看,你表姐们也没来呢。”确实只见了大表姐和四表妹 三表姐大大咧咧地进门,嗓门跟三舅母如出一辙:“祖母说什么我可听到了,嫌弃我来晚了。” 像是跟书轻抢一样,她直接坐在祖母另外一边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严肃中也有宠溺 陆嫣然知道祖母的深意,赶忙请安:“嫣然给各位婶婶请安,给大姐姐问好。” “三表姐好。”书轻也站起来微福了身 “陆皎然呢?今日怎么这么晚,不会在赖床。”陆嫣然故意不理书轻,看着就陆皎然没来,忍不住当众踩她一脚 这个陆皎然一身的清高,平日里也是做足了表面功夫,轻易让人挑不出错,今日却来得这么迟 老夫人也觉得不对,二丫头一向重规矩:“你去洗碧轩看看。”织锦收到叮嘱就立马去了 三舅母今日穿着一身颇为喜庆的暗红锦绣华服:“轻丫头,昨日还睡的惯吗?” “睡的很好,大表姐给我收拾的很好。” “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跟我说。“陆芳然浅浅笑着,很是温柔 陆芳然对这个妹妹还是很有好感的,是个跟她投缘的性格 老夫人又淡声道:“你大表姐快定人家了,现在闺里多相处,以后可就见不到了。” 老夫人也看得出书轻性子该是跟芳然玩的来 “还未正式过礼呢。”大姐姐看上去有些害羞 书轻虽不知大表姐的确切年龄,但是女子都普遍会早点订下:“那要先恭喜大姐姐了。” 陆芳然依旧坚持,对大家一致认可的婚事并不认可:“还未正式纳征就还算不得数。” 书轻察觉到大表姐似乎对这桩姻缘不太满意,却也不敢多说多问 女子的婚姻大都不易,就算名门贵女怕是也有诸多不如意 “媳妇已经跟黄家说好了,他们过一个月就会来提亲了。”二舅母跟老夫人禀报 老夫人知道了也没说什么,但是见芳然不满意的态度,也知道找的人怕是并不怎么出挑 按说芳然这样的性情样貌,再好的人也配得上,也不知道她母亲为何选中黄家这个末流勋贵 她老了,管不到媳妇头上,再去给孙辈的相看。但是稀里糊涂出嫁也不可,她老婆子定要亲眼见见才行 “找个机会,我们去静安寺上香。我老婆子也顺便见见未来的孙女婿。”老夫人自知撼动不了媳妇各自的小心思,但是她亲自掌掌眼还是得有的 二夫人浅声应下,她也不能忤逆婆母 “老三老四你们也上上心,嫣然和子期的年龄也差不多该看着了。” 三夫人应和着:“春天正是花会宴请的好时机,可不是等着去相看一番。” 三夫人心里也在期盼着,子桓性子定不下来还不急。但是嫣然着急了,已经及笄了,看着看着就要定下来,十七八的时候出嫁正好 “子衡年纪不小了,你上点心。”老夫人眉目不虞地看着二媳妇,这个惯是利索能干的偏是在这件事上糊涂啊 二郎子衡已经弱冠,官场上也是混的风生水起,确是现在都还没相看,放在别人家早就商量抱金孙了 芳然的婚事也是,已经十七的姑娘已经待嫁才对 那个黄家空有一个铂爵府的功勋壳子,世袭的爵位也眼看要到头了。 那郎君怕也不是争气的,怎么能给女儿找个这样的人家 二夫人看婆母面色不虞,连忙答应下:“媳妇会上心的,二郎这几年不是为了拼一拼仕途吗?现在稳定了更好找些。” 老夫人了解她想干什么,无非是想让二郎高娶:“哼,你心也别太大了。选个懂规矩有成算的比什么都强。” 国公府的门楣这么高了,难不成她还想娶个什么皇亲国戚 老夫人手里的帕子都攥出褶皱:“我没能力出去走动了,你们各自看着办。” 三夫人一看老太太这是不高兴了,估计是生了二嫂的气:“老夫人不慌,左右多享受享受这些哥姐绕膝的时光。” “哼,左右我大郎再有两年就回京了。我有重孙抱。”老夫人又想起了她白白胖胖的重孙子,脸上立刻有了笑意 “是是是,咱们家老夫人最疼小辈。我们这做媳妇的可比不得。” “呷醋的鬼头,平日里最是疼你了。” 三夫人这一调笑,完全没了压抑的气氛 书轻一看这篇怕是揭过去了:“书轻在家无事时爱做女红,给祖母和舅母们绣了些摆件,希望不要嫌弃书轻的手艺才好。” 老夫人看书轻是一百个满意,这孩子孝顺又知礼:“好好好,快呈上来给祖母看看。” 采薇命人抬进来,最大的百子图足有两丈宽,整个寿康堂都被挤的满满的了 老夫人迫不及待起身准备从近处细看,这一刻看才知道,这手艺好到可以跟专业绣娘比肩 关键是这绣活栩栩如生的,祝寿的百子就像是活了一般 三夫人越看越心惊,这般大小的孩子绣活就如此好了。三夫人在闺中的时候,女工就不能见人,出嫁的一应都是私下找绣娘做的 原本想好好培育女儿,但是嫣然根本稳不住性子,让她绣个帕子都跟要她命一样 第11章 绣活 老夫人看着这水平便知有人教授:“书轻的绣艺师从何人呢?” 书轻看着祖母回答:“回祖母,我是跟着姑姑学习的,她既是我师父又是长辈。师父只是苏绣小成,我更算不得什么。”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你莫要谦虚,你这水平已经是我看过同龄女郎中最好的。” 书轻所说的姑姑不是她的亲姑姑,而是她在尼姑庵里认识一个老妪 说是老妪但是姑姑的气质出众,眼神坚定又严厉,并不像是一个一无所长的普通农妇,而她又并未剃掉头发皈依佛门 事实也表明姑姑确实是很厉害,不仅为人严苛讲究规矩,还有一手好绣活 后来姑姑一直跟着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书轻也一直以长辈之礼敬她 姑姑后来因为生病去世后,书轻还守了一年的孝。她很感谢姑姑在她被父亲丢在乡下放弃的时候,用最严厉的规矩和课业约束住了她的性子 不若如此,她怕是要长成一个妥妥的乡野村妇也不知了 三舅母着急地询问:“哪里请的高人?她如今在哪儿了?” 嫣姐的女工着实太差,过两年就要出嫁,怕是连基本的东西自己都绣不了。一直想找个绣艺精的给她指点指点,只要能大面上过得去也就行了 “姑姑已经仙去了,我不成器,只学得她的三分技艺罢了。”书轻想到那个亦师亦母的姑姑,心里就一阵难受 三夫人看她眼睛似含泪光,面上讪讪:“舅母不知啊,书轻别怪舅母啊” “好孩子,你已经很好了。你这些姊妹们都不及你十之一二呢。”老夫人看她跟这个姑姑关系很好,心里也是一酸 一个被继母欺负的无人在意的姑娘,陪她长大的姑姑就是亲人一般,说到底还是因为从小没人疼她 老夫人把书轻抱进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书轻确实想姑姑了,但是外祖母这样的安慰让她也很温暖。外祖母的怀抱就像祖母一样,也不知祖母的病情好些了没 “乖,以后祖母疼你啊。”“嗯,以后我也疼祖母。” 好一派祖孙孺慕的温情场景啊!陆嫣然在心里暗讽 她最是讨厌女工,也讨厌女工好的人,这个秦书轻就算一个 二舅母喝着清茶,一面轻描淡写地评价:“绣活确实不错,也算是个大家闺秀。” 二舅母对芳然的要求就要严苛些,女工自是淑女必不可少的技能,自然不能让人有机会看了笑话 芳然的女工在同龄的姐里算是拔尖的,但是跟书轻比怕是不算什么了 二夫人自然看得开,她的女儿样样出色,也属实不必在意一个表小姐的 接着书轻又献上了给舅母们的礼物,她绣的花鸟屏风,屏风是黄花梨木的,上面的轻纱绣着各色缤纷的图案 三夫人仔细看看:“哎呦,这是我们的礼物啊,真是谢谢书轻了。” 二夫人依旧是一个毫不在意的神色,示意手边的秀禾:“你是知礼数的,拿下去。” 书轻早就料到了,二舅母身出高门,自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过,她也不过是表一下心意 “谢谢书轻,你费心了。”四舅母说了今早上的第一句话, “舅母们喜欢就好,书轻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是尽一下晚辈的心意。” 老夫人很高兴,不住地点头:“很好,你有这样的才艺,祖母也不怕你在世家小姐面前落了下乘了。” 书轻明白的很,这满屋的人怕是一开始都没对她有什么期待 她不过是从一个乡下粗鄙丫头变成一个乡下会绣活的丫头罢了,总体来说还是上不得台面的 早上的晨省到此为止,夫人小姐们都回了自己的院子里,老夫人只留了书轻一人用早食 老夫人早上饮食清淡,喜喝些粥就着咸菜花卷的吃食,老夫人年纪大了消化不好,早上通常不会吃的很多 她知道书轻吃不来北方的传统吃食,早就吩咐厨房给她备好了小馄炖,豆沙包,水晶虾饺还有阳春面等 书轻看着摆了一桌子的吃食,心里很是感动:“谢谢祖母关怀。” 老夫人很惊喜书轻的敏锐,这就可以看得出是她关怀所致了,说明是个善于观察人的性子 这样的性子若是以后当了什么世家的主母怕也是使得的,只不过书轻差在了身世上,婚姻向来是结两姓之好,不是单单只看品性相貌 书轻吃着小混沌,比以往在江南吃的重口些:“祖母的小厨房做的真好吃。” “多吃些,还要长身体啊。”老夫人看她吃的很香心里一阵宽慰 “平日里都喜做些什么啊。”老夫人知道书轻擅女工就想打听她的其他 “爱看书,偶尔弄些附庸风雅的事。” 老夫人噗嗤笑了出来,这个丫头鬼精的很,说话也这么风趣 书轻又解释道:“琴棋书画什么的只是略通,平日也就是保持一下手感,但是书轻并不喜欢。” 主要是因为学习这些的时候,课业太重,要求太高,恰恰压制了兴趣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汤匙,认真地教导:“那些东西略通就行,主要是把在内宅的立根之本学好了,才真的受益无穷。” “书轻愚钝,还望祖母教导。” “不急,这些祖母都会慢慢教你的。只盼得能为你觅一位良人。”老夫人看着她娇美的容颜,既喜欢又隐隐担心 自古佳人的姻缘都格外曲折,书轻不要经历这些才好 “书轻相信祖母的眼光,我只求为人良善,不攀高门大户。”书轻心里有杆秤,她的容颜送她高嫁不成问题,但是她只想找个温柔知礼的,不想进了大家族去搓磨自己 老夫人放下吃了一半的粥:“你有这个心很好,祖母一定给你好好相看。” “劳烦祖母,书轻定要好好孝顺您。”书轻立马抱住外祖母的胳膊,小女孩一样的撒娇 这一幕刚好被来请安的陆子初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严肃 “祖母安康,孙子来迟了。” 陆子初心里默默想,真是不知这个表小姐还会做这种哄人的姿态,原以为放任自流她也必不会如意 现在看来可不行了,祖母最吃撒娇卖痴的这套,以后搞不好真会让这个表小姐在家里搅起什么风云 第12章 学堂 老夫人一看乖孙来了,脸上的笑止不住:“子初来了,用饭了吗?” 一面又示意织锦再上点饭,一面看着孙子,生怕他跑了似的 “三表哥安。”“表妹好。” 两人就像是完成任务似的,书轻快要忍不住自己的白眼。这个三表哥终于肯露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他是什么入阁拜相的朝廷大员,天天忙得见不到人影 陆子初撩起衣袍坐在了书轻对面:“祖母,昨日太倦就没过来请安。” 老夫人把刚刚端上来的小馄饨推到他面前:“你莫要太拼,祖母这边不要紧,有时间再过来就行。” 陆子初执筷着欲食,却是一惊:“祖母现在早食这般丰盛了。” 他之前也不是没在寿康堂用过饭,从未有过摆满一大桌的盛景,因为祖母最忌讳铺张浪费 老夫人又给他夹了一个小笼包:“你表妹刚来,吃不惯我老婆子这些。” “哦,那表妹可要多吃些。”他淡淡调侃地语气,内心好像在说:你事挺多,吃东西挑三拣四 书轻没理会他,默默喝着自己的小馄炖 老夫人多日未见,问及他:“你近日该是没什么事了,上次你父亲来还说让你无事就回去读书。” “快结束了,我过两日就回学堂。” 书轻听着祖孙两人交谈,外祖母跟他说话都是商量的语气,他好大的威风。他一个纨绔去了学堂也是白去 老夫人说到此突然反应过来:“哎呀,书轻也可以去学堂的嘛,老婆子这脑子不行喽。” 书轻一听头都大了,是那种天天按时按点上下课,还定期有测验的正经学堂嘛。她不想学孔子学问和四书五经,她只想日日梦周公 书轻准备在源头上扼杀:“祖母,我不去学堂也没事,还能陪陪你。” 陆子初吃着面的手微顿:“怎么去不得?不识字还是想故意偷懒?”尖酸刻薄地让人咬牙切齿 她现在顾不得他的刻意挑衅:“书轻自己读读书就可以了。” “你的学识难道比得过夫子了,莫要自大。”他一板一眼地说教, “表哥想左了,我很愚钝,恐会影响大家进度。” 路子初又夹起一个水晶虾饺:“自知愚钝就更应该勤奋刻苦,该是他人五更你三更的态度才是。” 书轻看着祖母,眼神恳切至极:“书轻不敢麻烦祖母,不入学堂也直自会勤勉的。” 他一个虾饺吃完又夹了一个,边吃饭边说话并没有影响他进食的进度:“偌大的国公府岂会少了你一个表小姐的,你跟着去便是。” 他还刻意着重地说“表小姐”三个字,书轻尽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但是她心里很想大骂出口 怎么会有人这样无耻,他这明晃晃地针对太过分了些 在书轻还想再跟他对弈一个回合时,祖母发话了:“书轻莫要害怕,咱们家自己的学堂,都是相熟的人。你去学一学,没坏处的 。说不好还能结交一些女郎。” 什么没坏处?会忙死的好! 她这么多年的深刻教训就是不要答应任何形式的学习,无论说的多么好,最好受伤的只有她。她又不科考,这么满腹经纶真的重要吗? “我不去学堂还可以陪陪祖母。帮祖母抄抄经书。” 老夫人看她如此懂事,心里熨帖的很:“没事啊,有时间来陪我用膳就行了。你们女郎们有话说,跟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话说。“ 路子初已经转战蟹黄包,他都要吃饱了,她不会真的以为挣扎有用? “你三日后与我一起去学堂。”陆子初直接下命令一般 书轻还欲挣扎,但是触及陆子初凶狠的眼光时顿时熄了火 这在别人家寄人篱下,有些苦只能自己默默咽下 书轻彻底蔫儿了,好日子又到头了 陆子初看着她扒拉着碗里的混沌也不下口,心里有种隐秘地得意 很快用完了早膳,两人双双从寿康堂告退 书轻转身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再见到陆子初这个阎罗 青柏上前递给主子早上落下的玉扳指,一脸好奇地询问:“主子,那个表小姐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陆子初看他的傻样根本不想回答他,如果是青柯在都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但是他们确实见过这个表小姐,在他南下回程的船上,他跟这个表小姐乘坐一艘船回来的,只不过国公府没人知道 他甚至还记得她跟她的婢女聊未来择婿的要求 她一个小官之女,真以为有个好颜色就能攀龙附凤了,可笑 “你莫管了。”陆子初大步迈开,直接把蒙圈的青柏留在原地 青柏的疑惑依然没被解开:“哎呀主子等等我。” 这边书轻在院里走着,身后跟着采薇道:“小姐,那个三少爷好生讨厌,拒绝得如此明显却还是咄咄逼人。” 书轻没说什么,只是整个人好像突然泄气了,很没精神 回到了海棠坞,书轻也不像往日捧着书看了,只是呆呆地喝着茶 一直到采薇忙完各种事宜,发现她还在发呆,不禁很是担心:“小姐,你还在想去学堂的事吗?” 书轻把玩着手里的帕子,语气平淡冷漠:“你们是懂我的,我最是厌恶这些。” 采萍虽然没跟着去,但是也听说这件事:“小姐什么都会,去了也不怕被比较。” 采薇知道主子素爱睡觉,睡不够时辰通常就会暴躁一些:“每日请安过后,就要去学堂了,也不知道每日几时下学。” 书轻知道这事没了回旋的余地,心里对那个路子初的恨意又添了一笔:“去学些我已经翻烂的圣人经,牺牲我的早午觉,我都求什么呢?” 采薇看小姐兴致不高,想着转移注意力:“小姐,给国公府少爷小姐的礼都备好了,您再过一眼。” 采薇看着码的整齐的礼盒,生怕自己的抉择有误 书轻浅浅看了一眼就知道采薇果然是最懂她心的人,很妥帖:“再给大姐姐的添上两成,就要我之前画的那些钗环,选些适婚的。” 书轻看着这些礼,心中想着表姐们看着这些份上少来招惹她就行:“你做的很好,就这样送去。要你们二人亲自去送,她们若是面上为难你们也别争辩。” 采薇明白应该怎么做:“小姐放心,我会好好把东西送到。” 第13章 礼物 收到礼物的各人对这个新来的表小姐有了不同的看法,对待礼物的态度足以看出对待这个新来的表小姐是如何 在大小姐的鹧鸪堂,春华托着表小姐送的礼盒等着陆芳然打开一观,她觉得东西不重,礼物也不过是些小玩意 身为国公府的大丫鬟,春华一向2眼高于顶,普普通通的物件她可看不上眼,更别说她们小姐了 “是表妹送来的,快来让我看看。”陆芳然对这个表妹观感很好,是个漂亮又乖巧的妹妹 打开枣红色的木盒,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绘着花卉的小盒像是胭脂之类的,打开却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春华嗅着空气中萦绕的淡淡香气,闻到了又似乎随即飘散:“这是什么味道?有点像月季。” 陆芳然拿起瓷罐淡淡闻着:“这应该是玫瑰,是玫瑰的美颜膏,好香啊。玫瑰虽酷似月季,但比月季更添一丝妩媚之气。” 春华思量道:“玫瑰这种花,种植的普遍少,还是在百花宴中得见一次。这么金贵的花,怎能用来制成香膏。” 芳然仔细一想确实如此:“要制香膏至少需要十到二十朵,这样一看确实很是珍贵了。” 陆芳然很喜欢这个淡淡香味的美颜膏,回味悠长又带着一种特有的独特 春华觉得这个香膏别的不说但是味道很新奇:“这个香味确实不错,比宫里赏的还要好闻。” 春生却看不上表小姐的穷酸,这种乡下来的东西也就图个新鲜:“没见过几个好东西的丫头,宫里的岂是可以相互比较的。只不过,玫瑰少有人用他制香罢了,新鲜的可不好闻些。许是江南那处温暖适宜玫瑰的生长,不然这样的香膏随便放在珍宝阁都要被一抢而空了。” 芳然想想也觉得在理,若是很贵重表妹也不会当作见面礼送来,可能在京城是稀罕物件,在江南反倒常见了 芳然看着这质地像是好东西:“这个可不普通,表妹有心了。” 陆芳然轻轻抹了一点在手上,很润滑,确实是都抵得上内制的香膏了 “小姐这里还有一些纸,也不知道是什么。”春生看见下面压着厚厚一沓的茶色水纹纸很是好奇 “拿来我看看,可能是些稀罕的花笺,小姑娘都爱这些。”陆芳然过了爱摆弄这些的年龄,她现在更多是思考宅院以外的天地 春生先一步把纸张摊开,这一看不要紧,狠狠惊了她一下:“竟是这些。” 芳然愕然,书轻给的是一些首饰的纹样,都是些新鲜没见过的款式 这些样子京城从未见过,没想到江南不仅刺绣精美,连这首饰花样都多 春华跟着大小姐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也没见过这般新奇的:“小姐这个祥云七彩翎羽步摇真好看。” 春生看着还有一些是衣服上的绣花样子也是秀丽精致的紧,栩栩如生的花如活的一般,画这花样的人定是画技小成 这样新奇好看的花样子在各家都是妆匣子里的传家宝贝,打了首饰给女儿当嫁妆或者给新妇的改口礼,就算是给亲近的女眷当添妆也是件万分体面的事 陆芳然想得深了些,这些该不是书轻自己的嫁妆里的,怎能随便送人:“这礼却是贵重了些,赶明还是还给书轻。她年纪小不懂事,这些东西怎可外送。” “小姐,刚刚那个采薇说如果小姐想送还回去,就给你这个。”春华拿出一页绢纸,上面写着两行秀丽的簪花小楷 大姐姐勿心忧,书轻的心意澄净,安心收下。听闻姐姐已觅得良缘,祝永结同心,百年合好。 “就当是表妹给的添妆,表妹的心意我还是要好好报答啊!”芳然知道她肯定不是给其他所有妹妹们都是这样的重礼,表妹对她示好的深意她也懂, 一个无依无靠的普通世家女在这庭院深深的后院里好好地,确实需要一些依仗 芳然又吩咐道:“把这些悉数拿给母亲瞧瞧,这么重的礼,我们二房可不能糊涂着。” 而另一边的二小姐陆皎然那里确实相反的景象 夏蝶看着这平平无奇的小瓷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什么乡下来的东西,也拿来给我们小姐用。” 夏舞也附和着,她一个婢子都看不上的这表小姐也送得出手:“这是什么垃圾窑厂出的,小地方来的真是没见过世面。” 陆皎然看着铜镜里的芙蓉面,浅笑妍妍,根本看都没看一眼:“她小地方来的,又没有爹娘疼爱,没什么好东西也是常事。” “她以为她有张脸皮就能高攀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出身。”夏舞想起那个表小姐妖娆的眉眼就生气,就是一个狐媚子。五少爷竟然还那般夸赞她 陆皎然想起那个娇花照水般惹人怜爱的做作姿态,就一阵愤恨:“怎么,她比我要好看嘛?” 夏蝶看小姐有些生气,连忙哄着:“她怎么比得过小姐,小姐芳名在外,是公认的美人。她就是装可怜博人同情罢了,估计肚子里都没什么墨水。” 自家小姐姿容出色,学识渊博,早有京城才女的名声。爱慕的人比比皆是,不是那个表小姐敌得过的。 “她长的确实不俗。”虽然陆皎然不愿承认,但是书轻的容貌竟真如传闻中那般绝色,让她心里很是不痛快 在国公府的几个小姐里面,只有她是庶出的。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和才华,她也一直在这方面对自己严格要求,势必要做到京城贵女之首 这个打秋风的表小姐,竟在容貌上压过了她,她陆皎然生平最讨厌被些小人物压在头上 夏舞愤愤:“她的品行,家世,嫁妆怕是哪一个都不入流,来京城必是想要攀高枝的。” 陆皎然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由她去,我倒是看看京城这些夫人们怎么会看上一个以色事人的下里巴人来当当家主母的。” 夏舞噗嗤笑出声来:“她就是当妾的命,有谁会看上她,来给她提亲啊!” 陆皎然看着妆容整齐,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之至:“行了,你们也别笑了。给她的回礼要重一些,毕竟她送了好东西,我们也要让她见见京城的好东西啊。” 夏舞把那瓷瓶扔进木匣中,准备好好杀杀那个表小姐的锐气:“明白的小姐,要让她好好长长眼。” 陆皎然起身看着今日的天色甚好,想来适合在户外抚琴:“你们把我的琴取来,我要在树下练一练,都有些生疏了。” “好的小姐。” 第14章 吵起来了 礼物送到时候三小姐陆嫣然不在自己院子里,正在三夫人的院子里练习女工 就是因为新来表小姐的一手好绣活,让陆嫣然偷懒不得,被拘在母亲房里练习,旁边还有教养妈妈一直看着 她每扎下一针都像是在发泄,真恨不得扎在那个女人身上 这个表小姐绣活好怎么了,难道所有人都一定要绣活出众吗? 要是比比骑马射箭这些,那个柔弱的表小姐想必腿都软了 三夫人看着女儿这一副不受训的样子,就悔恨小时还是太过骄纵她了 三夫人方氏年轻的时候,她的心思全在如何跟小妾们斗法上,疏忽了对这两个孩子的教育。等到她想好好培育的时候才发现坏了事 大儿子自小顽劣,只有靠着会说甜言蜜语得老夫人宠爱。实际上,再宠爱也越不过他前面这几个哥哥。现在想督促他上进科举,却是个不可雕的朽木,夫子都对他无可奈何,谁才能管得住这个泼皮,给他扶到正道上啊! 再说说这个二女儿,一个小姑娘家惯喜欢舞刀弄枪的,整个人的说话作风也是没有贵女的气质,都怪她在年幼时没教好她规矩。现在的女儿行为举止不像大家闺秀,还是不服输爱挑衅的性子,嘴上更是没个把门。难找婆家啊! 三夫人现在彻底从三老爷那里失望了,就盼着能让这俩孩子学点正经东西:“你可给我好好绣,绣不好这块帕子,你晚饭就免了。” 陆嫣然调皮地说道:“母亲,这怎么能体罚呢?学院的夫子都不用这招了。” 三夫人端茶的手动都没动,根本不理会她的撒泼:“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快些绣还有饭吃。修不完就挑灯夜战,今日也要绣完这帕子。” 陆嫣然被母亲说一不二地气势吓到了,平时只要她撒娇母亲都会依她的,为何这次如此严苛,还说出让她挑灯绣,眼睛都要瞎了 “母亲,我就不是这块料。绣一百条帕子也无济于事,我也绣不成秦书轻那样的。” “我知道你蠢,但是绣一条跟一百条还是有区别的,你别想混淆视听,赶紧干活。” 陆嫣然一脸的不可置信,母亲为了一个表小姐竟然这样对她:“母亲为何对我如此严厉讲话,是怪我不能像那个表小姐一样让母亲脸上添光,我就算绣活不好也是您亲生的,她就比的过亲生的女儿吗?” 三夫人觉得她现在越来越会胡搅蛮缠:“人家优秀自然有你学习的地方,你好好听话少使小性子。别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规避,也别觉得让你绣点东西就委屈了,我是为了你好。” “我就成使性子了,母亲喜欢秦书轻那样的自去找,我当不了贤良淑德的假贵女。”陆嫣然眼眶里微微有泪光闪过,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夺门而出 三夫人看着这样的女儿心里又气又疼,女儿对女子的一应都厌恶得很,说到底女儿这样都是因为她 身边的心腹嬷嬷也跟着劝:“夫人何必对三小姐这样严苛,她这绣活也得慢慢练。” 三夫人看着女儿绣了一半的帕子,心里也不是滋味:“我何尝不想好好跟她讲,哪次我好生相劝她肯听了?每次撒娇撒痴地躲过去,可躲得了一时,终究是躲不了一世。再不对她严厉些,她怕是要上天。” 嬷嬷知晓小姐婚事还未订下,现在正是相看的时节:“夫人的脾气收一收就好,这该学的不能落下,过几个月又到了盂听节了,小姐该相看了。” “嬷嬷说的是,我就是想再逼逼她,这次盂听节上博个好名声,才好给她相看。” 三夫人全全是为了她,生怕她泼辣的性子被人传出去,以后难找好人家。 陆嫣然回到院里就趴在桌子上哭,看得她的婢女秋月和秋菊都不敢说话:“母亲自从那个表小姐来了,眼不离嘴不断的都是她,我就这么差吗?” “小姐说什么,小姐比那个表小姐好一千倍。夫人怎么可能喜欢她呢,小姐不要多想。”秋月知道小姐正在气头上,无论如何先顺着她 秋菊也是为小姐是从的人:“夫人只不过看着她可怜罢了,小姐何必跟她比呢。” 陆嫣然自小就是娇宠着长大的:“女子为何就要相夫教子,三从四德的?还有那个女工我真的练够了,家里养的绣娘干什么吃的,要我一个小姐来绣东西。” 陆嫣然知道母亲对她万般不满意,觉得她不够贤淑不像大家闺秀 秋月看着表小姐送来的东西一阵踟蹰,现在如果说,小姐怕是用那些东西出气的 可秋月万万没想到,秋菊这个死丫头在看见桌上的红木盒子很是好奇的询问:“这是什么,小姐的东西吗?” 陆嫣然的目光随着秋菊的话转到秋月的脸上,秋月才知这次瞒不过了 “回小姐的话,是刚刚表小姐差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礼物。” 陆嫣然蔑笑出声,这个秦书轻还真是爱做这种面子功夫:“我倒要看看她给我是什么好东西。” 秋月立马打开红木盒子,入目的就是几个彩色的瓷瓶,看上去很是低廉 “她果然没什么好东西,这种瓷器也拿来送人。还是说她只能买得起这种,看看这里面是什么。”陆嫣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秋月拿起一个瓷瓶,打开上面加封的盖子,一股浓郁的气息扑鼻而来,但是这个味道很快淡了下去,就像昙花一现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有点淡雅的花香,似有若无的 “这个香膏味道好生独特。”秋菊很惊异这个香膏味道的变化 陆嫣然闻出这香膏的与众不同,但是她却想到一个好主意给那个表小姐一点教训 秋月又打开了其他几个瓷瓶,都是美颜膏或者胭脂一类的,但是都是这种香气,像是一个品系 陆嫣然笑着把那盒香膏放在秋月手里:“你和秋菊好好用,天天都要涂,不要辜负了表小姐的好意啊!” 秋月吓得不敢接:“这是送给小姐的我们怎么能用。” 陆嫣然放在她手里,眼神也是突然尖锐起来:“你不仅要用,还要好好用,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她。” 秋月感觉这个瓷瓶有千斤重,不敢忤逆小姐,又害怕被表小姐发现了记挂上她 秋月避之不及的秋菊却甘之如饴,她很喜欢这个味道的香膏,小姐能给她们用是抬举她们,怎么还能拒绝 秋菊从秋月手中夺过去:“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用的。谢谢小姐赏赐。” 第15章 怀疑 其实这些瓶瓶罐罐里的美容膏都是书轻自己做的,但是由于当时找不到合适的容器来盛放,就近选择了小摊上摆的小窑场出的瓷 这瓷粗糙不堪,当时不觉什么,现在却惹了笑话 这事采薇事先也跟书轻提过,说瓶子不够精致,送人有些不太体面 秦书轻却觉得这瓶子刚刚好:“我只想让识货的人用到,其他的不必在意。以貌取人,以貌取物都是会出偏差的。而这种结果自然也要自己去支付。” 书轻当时酷爱摆弄这些,那时攒的银子也全都用在这上面。她不敢说这东西多好多好,但是比铺子里名贵的妆品却是不知胜出几何。 她做了十二花期的妆品,分为十二种不同季节花色和香气的花,做成了面脂,香膏,美颜膏,胭脂,唇脂和甲色的六个组合品 江南许多的贵女想出重金买下也不能如愿的,却在京城的小姐手里惨遭嫌弃 而在四小姐陆惠然这里,四太太看着表小姐送来的礼,面上很是高兴:“劳烦书轻挂记了,惠然很喜欢这些。” 采薇看着坐在四太太下首的四小姐,立马噙着笑意:“我们小姐很喜欢四小姐,特地选了香栀子的香膏,符合四小姐的样貌性情。” 四太太轻扫了身边大丫鬟一眼,热情的打开盖子闻了:“果然不是凡品,书轻费心了。” 大丫鬟百合连忙拿出赏人用的银裸子,放在小荷包里,足足有一两。 采薇一摸有些震惊于四太太出手大方,要知道她在前面几房收的赏钱加起来还比这边不如 真是想不到庶出的四房过的如此富庶,看在她大方的份上采薇决定多提醒她几句:“这些妆品虽然包装稍差,但是东西是绝顶好的,太太放心用就好。” 四太太依然笑容温婉:“书轻年纪轻轻的,行事已如此知礼,我们惠然自然懂的。日后还要向她表姐学习呢。” 采薇又寒暄几句,就先告退了 在采薇走后,四太太只是吩咐人把东西放在库房 陆惠然望着东西很想亲自看一看,刚刚她闻到香味非常独特,但是她不敢。母亲不让她用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说是在意美貌会让女子迷心智,误入歧途 四夫人外祖曾是富甲天下的行商,天南海北的生意都做,她自然见过各种各样的好物件,光是精致新奇的舶来货就不知凡几,一个普通的妆品她才不会放在眼里 但是纵然四夫人的家底很厚,也不曾让女儿沉迷于玩乐 惠然看着百合把东西收走了,心里还是有点委屈。她不用难不成还不能看看吗?若是以后表姐问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四夫人还要处理正事,只顾跟管事的嬷嬷说话,没有注意到女儿的情绪 “惠然你若是没事了,就进内室练练字。”四夫人吩咐道,她跟嬷嬷还要商量些要事 “好的母亲。”惠然乖巧地回应 澄黄的纸张是光滑细腻的质感,这等上乘的内造纸,多数的勋贵家庭都是用不起的,但是在这樨延堂却是稀疏平常的 一行行字写下,惠然的心依旧静不下来 看到在旁边给她洗茶的冬铃,还有远处在打扫的丫鬟,尽管她们已经很小声不去打扰她,但还是让人心烦得紧 “好了,这里不需要人伺候,都出去!”惠然把她们轰了出去,这人不像是来伺候的,倒像是来监视的 把人轰走以后,惠然并没有继续练字,母亲虽让她练字念书却是从来不曾检查成果 一想到母亲的所作所为,惠然心里很想反抗,若是她也能像三姐姐跟三婶母相处的那样就好了 三婶母从来不会苛责三姐姐,即使三姐姐样样不成器,她也总是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惠然躲在一扇仕女图屏风后,双腿抱着膝,完全还是一个稚童的顽皮模样 她要在这里休息一会,毕竟是难得学堂的休憩日 在这小姑娘的梦里,她穿着新做的衣裙,带着漂亮的首饰,在和婢子们扑蝴蝶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开心,她从未这么开心过呢! 就在她还陷在梦中时,突然有什么声音刺破了她的梦境 又听见了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不知是什么打破了,响声伴随着咒骂声响彻整个屋子 “放肆,他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他以往的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了,今天竟敢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 “那夫人是想把她如何,奴婢听您的差遣。”一个老妪的声音响起 “那个小娼妇我先不管,她活不到那个时候。至于我们的老爷嘛,是时候让他知道他是靠着什么能混到这个份上。” “夫人的意思我明白了。” “好好给我盯着,我要她跪着求我原谅。” “是,夫人。”老妪再次答话 陆惠然彻底醒了过来,听到这样的秘闻也是惊了一身冷汗 虽然不知道母亲口中的她是谁,但是听语气便是不可为人所知的事 惠然一向被母亲保护的很好,连惩治下人这种事情也从来不让她知晓 在陆惠然眼中,母亲只是有些严肃刻板,但依然是温柔善良的 母亲甚至会经常茹素,亲自抄写的佛经更是不少 那个凶狠又阴险的声音,怎么样也不该是母亲的 她突然听到这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完全没办法相信这件事,她要亲自去看看是不是 她偷偷地把身子挪到了屏风旁的花架边上,然后慢慢站起身来 缓慢地移动到柱子旁,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是她已经听不见了 她现在的心里很恐慌无措,她害怕被发现 屋里除了上座的人外,地上跪了一地的仆从,都是恭敬端庄地伏在地上 只有一个老妪正着身子讲话,她穿着的很是体面但是却满脸的皱纹 视线放在正位上的人,果然是那个景蓝鎏金头面和紫檀色的罩纱百鸟裙 是母亲,这是她今日的妆扮,也是母亲一向最爱的紫檀色 惠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内室的,她坐在书案前,手不停地在抖, 母亲原来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的慈眉善目,她突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是说她一直便是如此 一个还有着童趣的女孩,是不可能理解母亲善变的两面,就像戴上面具一样,顷刻变成另一个人 第16章 看呆了 书轻再次起早请安的时候才知道今天表哥表姐都去读书了,她突然想起她过两天也要去 书轻跟外祖母打听学堂的事,也是提前做做功课。既然不能安稳地在屋里补觉,那便好好应对学堂的变数 老夫人看着她对学堂很好奇,以为她终于不排斥了,也愿意对她讲讲:“学堂是在自家开的,就在府里的西南角的寄风堂。基本就是你们姐妹几个,并几个世家的孩子。夫子学识渊博,为人严厉古板了些但是必定能教好你们。” 书轻再次发问“我只是平日自己随便看些杂书,怕是跟不上大家的课业。” 老夫人一听这话就想乐:“什么课业啊?不过是让你们学些基础的道理,难不成还真要培养女官不成。也就他们郎君那边是正儿八百的念书,不用担心这些。” 书轻浅浅一笑:“那我们上课时间如何呢?是否需要早起去念书?” “就跟平日来请安的时间差不多。你们姐们上午学四书五经,诗书一类。下午就要去学些琴棋书画等的才艺了。晚间还可以陪我这个老人用晚膳呢!” “还要学习琴棋书画吗?这些需要多少基础呢?”书轻心里隐隐害怕,又来了又来 老夫人轻轻拍打着书轻的手:“你女工不错,但我看你不用再去学了,那些绣娘怕是也教不了你什么了。琴棋书画这类你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会有人陪你一起学的。” 书轻浅浅想了一下这四样最省心,最容易躺平的,果断地选择棋 下棋下的好或者下的不好总归是坐在那里,装模作样她会的很 “祖母,我对下棋一直挺有好感的。不如我去下棋。”书轻觉得自己选择一个相对省心省力的,也不用过多跟人起争执,便于隐藏实力混日子 很快上学堂的日子就到了,书轻早起之时天还是蒙蒙亮,她要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再去学堂 采薇看如今虽是四月却依旧春寒料峭,凉风不止:“小姐穿这个厚些的鞋子,脚上暖和了全身也就暖了。” 书轻看着窗外晃动着的树梢点点头:“北方的春天的确冷一些,这倒春寒很是刺骨,也不知道学堂燃不燃炭火。” 大部分世家自己设的学堂都是燃炭火的,也有些迷信艰苦更有利于成材的人家偏要夏练三伏,冬练三九 等着书轻着急忙慌来请安时,天已大亮,小厨房里也传来了阵阵香气 平日上学堂的时候少爷小姐们是不需要过来请安的,只五日一休的日子才会聚在寿康堂 老夫人见到书轻很是欢喜,小姑娘今日穿的鹅黄云袖衫很是靓丽,长的就像那含苞待放的花儿似的 “书轻啊,今日上学堂有没有准备好啊?” 书轻浅声回话:“回祖母,我准备了些常用的笔墨,只希望能跟上大家才好。” “你这么聪慧定是没问题。” 书轻来到寄风堂的时候,人基本已经来齐了。书轻在外廊看着室内,讲学的地方为两处,中间用长长的屏风隔开,一侧是女子一侧是男子 有三两聚在一起说话的,可见此时夫子还未到来 书轻看着这里不少的人,还有些新面孔,有些踟蹰一会进去了不知该怎么坐 她还未想着,头上就被人敲了一下,她回过头看到是三表哥,眼神立刻犀利起来:“不知表哥有何指教。” 路子初看着这发脾气的样子,不禁想到好友前几日养的白猫,也是这般的高傲易怒,但是幼猫亮爪又有什么杀伤力呢 陆子初晃着手里的折扇:“不是说好让你等我的吗?自己偷偷来了。” 书轻后退一步:“不可谓偷偷,表哥这么忙还是不打扰了。” 路子初看她私下跟他说话挺冲的,怎么那日却不知反抗:“跟我来。” 书轻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进了屋,由于帷幕的遮挡刚刚他们的对话没人看见 此时两人才缓缓来到人前,这是多么钟灵毓秀的一对璧人,霎时间惊了众人的眼 路子初身着天青色月华绣纹锦衫,白色交领文袍下可见象牙白般的脖颈,脸上的棱角被他的笑柔化了,不再是大家常看到的那个严厉且不苟言笑的兄长 而他身后那个身着鹅黄云袖衫配莹白素缎绢裙的书轻更像是刚刚下凡的仙女,冰肌玉骨却是不敢亵玩的冷美人 路子初看着那几个看呆的世家子弟们,神情立刻冷峻起来。一个个不好好读书,对女色却颇为上心,有机会要好好给他们的父兄说道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学堂新来的,秦书轻。” 书轻轻轻对大家行了一礼,脸上却没有笑容。介绍却不好好说明白她的身份,徒惹争议,不想说也没人怪他,她现在看他觉得怎么也不顺眼 路子初给她一个眼神:“你介绍一下自己!” 书轻现在都懒得看他小人得志的嘴脸:“很高兴能跟大家一起在学堂读书,大家叫我书轻就好。” 书轻并没有介绍自己是国公府的表小姐,本来也是没血缘关系的,她不会如此不懂事到处宣扬 她若是堂而皇之说了,怕是还有人要笑话她不自量力 一个家族旁系都算不上的落魄小官家的女儿也敢跟老牌勋爵攀关系,想出头想疯了 陆皎然确实在心里暗讽,对她的姿态颇为不屑,可是无奈这里她算长姐,自然要担负这些 陆皎然从桌案前走到书轻身边:“这是我们家新来的小表妹,江南来的还不懂规矩,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我代她为大家赔礼。” 书轻大为震惊,竟然还是这样看似介绍,实则挖了陷阱 这几个表姐果然不是吃素的 陆皎然默默挡住几个世家子弟直愣愣的目光,亲切的挽起书轻的臂弯,就像一对关系甚佳的姐妹花 路子初见不得这些人没出息的样子,过去敲敲他们的头:“夫子快要来了,还不坐好。” 几人平时都是混不吝的跟着陆子桓,秦楼楚馆都是家常便饭,见过的花魁比院里开的花都多 今日如此失态,终究还是没见过这样的国色 他们平时最怕的甚至不是自家父兄,而是陆老三 第17章 耽于美色 这个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失去自由的陆老三,明明也是个没功名没官职的纨绔,却是父兄口中的天纵之才,盖世能臣 他们非常不解,难道只因为他不逛花楼吗? 可是听说陆老三还养过青楼女子当外室,只不过甚少人知道罢了 一开始他们都认为陆老三不过隐藏的好,跟他们也没差的。直到一个个都受他陷害,才知道他原来还是一个记仇的小人 陆皎然把书轻引到最后一排桌案前:“这是你的位置,你来的迟些,不懂的可以问我。书轻带纸笔了没,没有我可以匀一些给你。” 书轻淡笑着回应,对她的话并不放在心上:“谢谢表姐了,东西都带全了。我读书蠢笨,麻烦表姐了。” 书轻装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害怕被责罚的孩子,让人不忍苛责 二表姐是以自我表现为中心的人,怎么会真的好心替她答疑解惑,不过扮可怜又有谁不会呢 夫子一进门,大家立刻安静下来,各自在各自的桌案前归置好 夫子环视一周,发现新来的学生,原来还是个窈窕淑女,怪不得这些小子们一副春心荡漾的德行 “今日我们讲论语,上次说到:子以四教:文,行,忠,信。谁来解释一下此四教为何?” 纨绔团体赶忙低下头,害怕成为那个倒霉蛋被夫子揪起来回答。但是天不遂人愿,夫子还是叫了他的名字 “季礼,你来谈谈何为文行忠信。”夫子看他眼神飘忽,就知他心思不纯 整日招猫逗狗的玩乐,圣人的书却是从不用心听 季礼一听叫到了他,心里腹诽夫子却也不得不起身作答:“回夫子的话,我觉得文是学文章,行是要控制行为,忠是忠诚,信是诚信。” “回答的基本正确,说明这几日课下也有用功,坐下。” 夫子本也不指望他能答出更多,这几个官家子弟都是连秀才都没考过的白身,不然怎么会沦落到跟女郎们一起读书 至于路子初这个冤孽,愿意扮河鱼潜在浅池中,却也难以掩盖真龙的姿态,哪里是他能管得了的主 夫子又缓缓道来:“圣人从文行忠信四个方面教导弟子,也是我想要你们学习的。文是典籍文献,书多读万没有错,启蒙类型的书籍只是根本,有余力的要加快学习进程,多读些文人注解的古籍。行是鼓励大家勇于对书上的道理亲自躬行,在大事小事上皆可以用到圣人的学问。德是平日点滴中可见的,而不是偶尔的乐善好施,培育德行才可服人,方得始终。忠是为人臣子,为人亲友的基础,小人自古不是位极人臣便是阶下之囚,忠良的风骨却永世不倒。信贯穿你的始终,对父母子女要信,对友邻亲朋要信,对同僚下属要信,甚至是贱鄙小人更要以信待之。这四字虽短,但是学好却是受益无限。” 书轻觉得夫子说的很好,这些她自然学习过。她自觉读的书多,懂的道理也不少。却不愿做那德行端正,舍生忘死的君子 她更注重自己的感受,她不在意女子三从四德的虚名,她有自己的底线 至于书中的黄金屋,越挖掘才越发现世上能成为圣人的人真的很少 那些在科考中挥斥方遒的才人,也不过是会玩弄笔墨,更善察人心罢了。 而那些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自然是深谙世故,会明哲保身 ,进退自如 连行商的都知道,无商不奸才是做大做强的根本,善良和心软是催命符 真正的君子自会受人爱戴,所以清流世家才会一直存在。但是只有君子的品性,治世的才能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大智慧。那么君子也只会沦为尔虞我诈的牺牲品,不会有其发光发热的一日 夫子又发一问:“子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问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这句谁来讲解一下?” 夫子的眼神这次扫向了女郎们,玉泉郡主首先低头,夫子看了好久,最后还是点名回答:“新来的女郎回答一下这个问题,让我看看你的基础。” 书轻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答问题,暗暗清清嗓子:“这句意思是:我所忧虑的不过是不能修养品德,不能勤于学问研究,不能尽力去做符合道义的事,不能勇于改正自己的缺点。” 夫子表情似是有些惊讶,本也不想以貌取人,但是奈何这女郎容貌过于亮丽,不想也是才貌双全 “答得很好,之前应该有过基础的,好了坐下!” 书轻闻言又坐回书案前,端正地坐好 书轻回答问题的时候,大家都是支着耳朵听,有的郎君甚至透过屏风的薄纱向那边张望 美人兮,近亦美,远亦美 美人兮,色亦美,声亦美 她的声音都像是那夜里歌唱的夜莺,清脆悦耳,甜的像拔了丝的果子 看那些人没出息的样子,陆子初就一阵牙疼,为何这些留恋风月的子弟会如此没见过世面?还是说都怪这女子太过勾人,隔着帘子也能用声音勾人的心神,此等妖精确实有可能做成攀高枝的美梦 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想他一样有定力的,这种小伎俩也就骗骗小孩 夫子缓缓道来:“人无远虑 ,必有近忧。忧该忧之事,才能及时自省自查其身。你们这些公子小姐平日里吃穿不愁,不如就忧一忧个人的身心修养,也忧一忧我留的课业,莫要只顾玩乐,日后后悔了再来懊恼。” 夫子的话可谓是苦口婆心,只是真的对自己有所要求的人在少数,听听也就过了 夫子课上又讲了不少论语心得和故事分享,大都是真实又撷趣的 夫子发现这节课比以往要讲的痛快,多了很多附和的声音,不再是一群昏昏欲睡的蠢蛋 再仔细看看他们,注意力也并没有放在他身上 原来还是那个女郎的功劳,总有人老是回头向后看,还有偷偷透过屏风间隙小心翼翼偷看的 夫子只想说女色惑人啊,自古耽于美色的有世之才多如牛毛 其实谁又能免俗呢?就连那个自持稳重的陆三少爷,不也借助着最后一排的优势,正大光明地偷看美女吗? 第18章 发火 这节讲解论语很快过去,到了休息时间,书堂中立马热闹起来 有小厮丫鬟端着各色果子和茶点进来服侍,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不管是哪边的窃窃私语都逃不出新来的书轻,女郎们眼神不断的飘向最后,眼里的好奇根本藏不住,京城里有名的佳人也不敢说能跟这个新来的表小姐比出上下 郎君们隔着屏风看不真切,又不敢真的明目张胆地围观,但是影影绰绰下的美人更添了一分神秘风情,让人心痒不已 书轻并未跟任何女郎攀关系,陆皎然主人般的姿态让她知道她在那几个表姐手下讨不到好 书轻受惯了来自容貌的围观,也并不介意这些冒犯 采薇给小姐斟了一杯茶,清香味苦安抚下口腔的躁郁干哑,书轻神色也顿时好了起来 书轻示意采薇铺纸,夫子刚刚留了下午的课业,要练五张大字,若是她课间可以完成晚上就无事了 书轻认真的写着字,写的正是夫子刚刚译的论语部分。书轻只想回了海棠坞可以躲个清闲,丝毫没关心别人是如何议论她 女郎们基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尤其是一个穿着华丽的高个女郎,像是大家的领袖一般,就连陆嫣然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也隐隐以她为首 高个女郎原是庆亲王的小女儿玉泉郡主,自小受尽宠爱,连她的皇帝伯伯对她也是喜爱的紧 主要是她虽身量高大,但是长了一张像年画娃娃一般有福气的小圆脸,加上水灵灵的大眼睛非常可爱惹人疼。 她早在六岁时就被封了郡主,平日里的待遇跟公主也是不差的 她本是跟着公主们在宫里学习,可是自幼娇惯的性子受不了约束,于是她转而在国公府上学堂 玉泉郡主很喜欢大家以她为中心的感觉,而且这里的夫子不算严苛,比得宫里的嬷嬷们好了不知多少 玉泉郡主看着书轻的相貌如临大敌:“这等身份的表亲你们也认,不怕她行事不端丢了颜面。” 玉泉郡主喜欢路子初的事儿根本不是什么秘事,庆亲王和王妃乐见其成 陆嫣然跟上玉泉郡主的心思:“还不是为了来京城里攀高枝,小小年纪心思深得很。” 大家其实很想再听她说说,这具体是怎么攀高枝,或者怎么心机深的。只是陆嫣然哪里说的出,不过是随便抹黑她的名声罢了 玉泉郡主听到此更是心里难受,她日日在府上读书,也是偶尔才见表哥一次,今早他们竟然是一同进来的,让她好生醋意 她知道表哥洁身自好,可谁知道这个表小姐会不会把心思放在表哥身上,毕竟表哥玉树临风又有雄韬伟略 这还真是玉泉郡主想错了,书轻心里早就把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三表哥骂了很多遍了 不是玉树临风,雄韬伟略,该是心胸狭窄,不知礼数才对 陆皎然却是四两拨千斤地劝阻:“三妹妹何必这样说,女子嫁人可是一桩大事,自然是要慎之。” 陆皎然这话成功坐实了书轻的心思不纯,还间接讽刺了陆嫣然的刻薄 陆皎然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也就你一个庶女才会为了她说话,你们俩处境差不多才能如此理解她。二婶母才不会帮你认真相看,你以后若要找郎君,闹不好还要自己出手。” 陆皎然听着这种指责她出身的话,心里不停地泛酸,眼睛也湿润起来。但是只看她面上如何委屈,却是没人看到她手中的帕子都被拽出了皱 她陆皎然样貌出色,才情出众,万般皆好只单单被庶出身份狠狠拖累。那些仗着自己嫡出身份的人,却能轻而易举得到她求之不得的,这世道何其不公 陆嫣然知道她这个二姐姐的痛点在哪里,自然要让她认清自己的位置,狠狠踩上一脚 一个身着粉衫的女郎看陆嫣然如此刻薄,才知道皎然在家过得如此不易,就因着庶女身份就处处遭人欺负:“嫣然可不要天天把嫡庶挂在嘴边,夫子还教育我们要以德行看人,而不是看她身份如何。” 陆皎然很感激地看着月儿,不愧是她的朋友,关键时刻还是能帮她说话 陆嫣然看她敢用教育口吻说话:“林月儿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六品官职这么久都没动过吗?就是因为你们家嫡庶不分,没有规矩。” 玉泉郡主确实听闻林月儿家庶女跟嫡女是一样的,好像庶女反倒更受宠一些。若不是国公府重规矩,怕是庶女们也要来读书了 林月儿不认输般的继续:“自然比不得你们三房,姨娘成群,更是不知道府里是谁做主了。” 陆嫣然本就是从不认输的性子,见林月儿咄咄逼人,还往她最在意的事情上出言不逊。只想上手给她一点教训,嘴上的不听便是要吃苦头 只见她一把抓住了林月儿的头发向后一拽,林月儿整个人都感觉被提了起来,她本就娇小瘦弱,怎么敌得过陆嫣然练过武的力气 她一个踉跄向后倒去,陆嫣然见状直接站起身来,狠狠甩了林月儿一巴掌,力道之大惊得在座的女郎惊叫出声 郎君那边也发现女席过于吵闹,可赶过来劝架时已经是一群乱战了 本来是要拉开两人的陆皎然和玉泉郡主也卷了进去,弄得衣衫发皱,发饰歪斜 不仅是主子们打成一团,甚至是各自的丫鬟都各出气力,不罢休的样子很是难看 没掺和进来的女郎只能干看着,却也怕离战场太近了会被连坐 路子初本是在给手下的人吩咐事情,却不料一个课间的功夫就打起来了:“都给我住手,一个个站好了。” 果然他的话一出,女郎们纷纷停了手,狼狈地整着衣冠 “你们好得很,当这里是什么?是你们的练武台,还是你们自家的后花园?若是不想读书,趁早禀了我,给我卷铺盖回家。” “别以为你们靠着各自姻亲关系进来就可高枕无忧,我今日若是想逐你们出去,不过一句话的事。事后你们回家受到的惩处,自己也好好想想。” “还有你们这些小子,别以为这是看热闹。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们无心课业,整日游手好闲,心思不正。就给我趁早滚蛋。” 陆子初一席话,让整个房间如寒冬腊月般,人人自危,针落可闻 第19章 玉泉郡主 书轻见状也不能继续当隐形人了,说不准她还要挨罚,于是连忙站起身,远远看着她们的闹剧 路子初看着这些女郎们,知道若是不惩处她们必会再出乱子:“陆嫣然,你来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动手。” 虽然陆子初跟她们隔了一道屏风,但是他依稀看到是陆嫣然先动手打人的,这个堂妹脾气嚣张跋扈,确实是刺头 陆嫣然打了林月儿一顿,气消了大半,现在都是对这个堂哥的害怕:“是她先出言不逊的堂哥,我不过是给她点小教训。” 林月儿闻即哭了起来,她才委屈呢,这么泼妇动不动就打人的做派哪里像正经人家的大家闺秀 陆子初面色肃立,眼神更是看得人不寒而栗:“你还不知错,大庭广众之下出手伤人,三婶母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 陆嫣然本还想辩驳,但看到陆子初的眼神顿时不敢说什么了 陆子初淡淡看了周围围观的人:“陆家的女郎有一个算一个,每人罚抄论语一遍,三日后给我。” “姐妹的行为不端,不知提醒,反倒在一旁看乐。这就是国公府的规矩,是你们到学堂里学到的圣人教诲。” “我这就禀了夫子,给你们增加课业。再加上一旬一考。谁也别想混日子。” 书轻听这话的的意思她也要算在内,又是罚写又是考核的,真是祸不单行啊! 陆子初虽然只是她们的堂哥,但是他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就算是告诉祖母也是多添一骂罢了 陆嫣然蔫儿了,陆皎然也不敢有异议,陆惠然更是头都不敢抬,三堂哥最吓人了 晌午的一场闹剧导致晚上书轻还在挑灯夜读,算了就当练字了 采薇把灯罩拿近些,生怕小姐看不清,这样晚了还在赶,小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赶过课业了 采萍在旁边小几子上抚着,都睡过去了,嘴角流着口水,一看便知在梦里吃了不少美食 采薇很佩服小姐这样竟然还在坚持“小姐,三更天了。不然就不写了,三日后才交呢!” 书轻看着自己大概写了一大半,也顿觉疲惫,于是收了东西准备睡下 采薇心疼地给小姐温了一个药帕,拿这个敷在脸上,可以缓解眼睛的疲劳 次日学堂上,那些女郎们都安静下来,还有像陆嫣然这样的课下都在抄书的,一看就是晚上没有用功 经过昨日一场打闹,无论是郎君还是女郎都安静了下来。就算是课间也恢复了安静,说话都是窃窃私语 玉泉郡主看书轻坐在后面,一点过来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心里很不爽 如此不讲过规矩的恶女子,见到郡主都不知道见礼,果然乡下女子做派 今日那个大家都惧怕的人没有来,但是学堂里依旧弥漫着昨日的气氛 书轻今日下午要开始上棋艺课了,好久没有下棋了,她精于棋道,却不得不藏拙 下午的棋艺课上,书轻对弈的竟然是玉泉郡主,女子之中竟只有玉泉郡主选择了棋艺 书轻初初见到这个贵气万分的女郎时,便知她身份必不寻常 今日再见一身芽绿色的褂子上绣满了 金线织的羽毛,尊贵大气很是不凡 原来玉泉郡主都是跟女夫子对弈练习,这回终于有同龄女郎了,却是一个不知晓礼数的榆木脑袋 玉泉郡主还等着书轻上来主动问礼,但是书轻只是给夫子行礼后就径直坐下了 此举气得玉泉郡主不轻,但有夫子在她还不好直接质问 夫子也很诧异这次来的学生如此貌美:“书轻之前有没有接触过棋?” 书轻只想混日子:“会一点,但是不精通。” 玉泉郡主听到这里总算是心里好受一些了,乡下来的不精棋艺也是正常。像寻常人家的女子据说认字习字都难,谁又能如她一般得到皇帝伯伯亲自教诲棋艺呢? 夫子有道:“既然你有些基础,那我便直接开始授课,若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及时问我。” 书轻虚心听夫子讲课,说的是一些常见的困局之境该如何应对,这些都是棋谱中会写到的一些基础性对策 玉泉郡主听得昏昏欲睡了,原来只有她自己的时候老师从来不讲课,只是对弈几局就放任自流了。现在却还要听这些简单的对局之策,这个乡下女却是很笨啊 到了对弈环节,先是每人跟夫子,然后是两个女郎对弈 书轻知道该下在哪里,偏偏不下那里,随便找个位置就好了 夫子越下越惆怅,这个女郎确实不善取代,日后要好好教育才行。玉泉郡主的水平很高,夫子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教学的压力了 玉泉郡主在旁边看得只发笑,这也太笨了,一点悟性都没有,只有脸好看有什么用。但是这个秦书轻努力思索棋局的时候,小表情很是可爱,小笨蛋只能靠脸啊! 到两人对弈的时候,玉泉郡主直接发问:“你知不知道我的棋艺是谁启蒙的?” 书轻摇摇头只说不知,玉泉郡主道是当今天子 书轻只说:“真羡慕姐姐,有天子庇护,想必是姐姐天资聪颖,才貌双全的缘故。” 玉泉郡主爱听好听的话,一开始的不忿现在已经消解了大半,于是又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刚来京城,不知道也正常。我是庆王府的玉泉郡主。以后见面要记得行礼。” 书轻起身行礼:“妹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郡主莫要责怪,以后还要请郡主多指教。” 玉泉郡主看她如此识趣心里很满意:“你这棋艺着实烂,要勤加练习才行啊。说出去咱俩师从一人,丢了我和夫子的脸面就不好了。” 书轻默默低下头,表情更是害怕又委屈:“之前没有机会学习,现在有姐姐教导,想来不会像今天这般难堪了。” 玉泉郡主冷声道:“我也教不会你什么,棋艺这种东西主要靠悟性,你可能天生悟性不高。” 书轻没在意她的冷脸,反倒微笑着:“自然比不得姐姐悟性,能得天子指点,定是才思敏捷,天生聪慧。” 玉泉郡主看着她嫩生生的笑脸,指尖一痒:“你好好学习自然不会如此差,以后跟我对弈多看着点。” “郡主教育的是。”书轻见玉泉郡主已经不排斥她了,很高兴 怎好于这样有身份地位的人硬碰硬呢? 第20章 亲近 书轻现在过上了海棠坞,寿康堂和寄风堂三点一线的日子,在老夫人那里用晚膳也成了惯例 老夫人待书轻如亲外孙,她是真的喜欢这个冰雪可爱的小姑娘 比芳然活泼,比皎然大方,比嫣然知礼,比惠然聪慧 四个亲孙女都比不得书轻一个人,有这样的孩子在身边,她老太太也算是掉到糖罐里了 书轻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明白祖母身边少有人承欢膝下,故而较为孤独轻俭。总是素雅的清淡饮食,也少啖肉食,日日在佛堂里听经文,播佛珠 学堂里的几个贵女她也在玉泉郡主的介绍下认识了,有那日跟陆嫣然拉扯起来的林月儿,二老爷的下属家的女郎郝知春,四太太的娘家侄女姚戚戚,还有一个是大老爷同僚的女郎白雅茹 除了林月儿有些心高气傲,另外两几个女郎都是安静稳重的性子,甚至姚戚戚因为年纪小,更是有点胆小怯懦 书轻并未跟任何一个女郎交好,她在别人印象中估计也不会太好,她的两个表姐想是没少编排她乱七八糟的事。就连玉泉郡主也是只在一起下棋的时候吃才有机会说说话 “秦书轻,你课下为什么不来跟我们一起聊天吃茶呢?”玉泉郡主忍了好几天终于还是问出口 明明当时是她死皮赖脸地跟本郡主套近乎,可是现在又一副巴不得远离的姿态是什么意思? 书轻轻轻地低下头颅:“郡主有所不知,我本不是国公府正经身份的主子,表姐们都不太喜欢我。那些女郎们我也不熟悉,我不太敢过去跟大家攀谈。” 书轻虽然有刻意扮弱的意图,但是她的表姐们不待见也是真的 陆皎然也就第一天演演戏,以后就懒得掩饰,从未曾提起过这个表妹,甚至试图孤立她 陆嫣然更是刻薄,一直用狐狸精来形容她,就像是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玉泉郡主仔细想想确实如此,嫣然和皎然都不喜欢秦书轻,甚至还常常背地里骂她。郡主顿时有些不爽了,书轻这么胆小定是在家也常被她们欺负。玉泉郡主真的很厌恶这种软性子的人,自己若是立不起来,谁又能帮你呢?像陆皎然和陆嫣然那样的有什么可怕的? 玉泉郡主嫌弃地看着她:“你放心,以后大胆过来。一切有我在,她们不敢欺负你的。” 书轻眼中的泪如光影般浮现,只见她点点头:“还是姐姐待书轻如亲人一般好,你要是书轻的亲姐姐就好了。” 说完这话,书轻还一把搂住了玉泉郡主的胳膊,撒娇一样的摇了摇 其实书轻一直在试探玉泉郡主与人亲近的尺度,偶尔的拉拉她的衣袖,小幅度地向她身上靠 在书轻的不断靠近下,玉泉郡主已经习惯了书轻动不动就拽着人撒娇的软糯,谁还记得玉泉郡主以前的冷眼相待和言辞犀利呢? 谁都不知道其实玉泉郡主小时候非常想有一个妹妹,听话可爱,可以让她随意打扮指挥的小跟班 不得不说,书轻的举动真的是走进了玉泉郡主心里 玉泉郡主看着这软萌可爱的小脸,心想她要是真有这么可爱的妹妹就好了,可比她那些讨人厌的哥哥强多了 玉泉郡主想了想又道:“你这么弱小,确实难以自保,不过我也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你最好硬气一些,别总是为她们马首是瞻。” 书轻再次依偎在她肩膀上:“姐姐教训的是,我以后都听姐姐的。” 玉泉郡主看着书轻依旧很素净的打扮,冷声道:“我上次赏你的蝴蝶扑花金钗呢?为何还是打扮得这般简单,比我的丫鬟的不如。” 书轻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答应道:“姐姐赏的过于贵重,我想正经场合再佩戴。” 玉泉撇撇嘴:“那个钗子不过是雅致些,根本算不得什么,以后我还会赏你更好的。你明天就要带在头上。” 书轻赶忙点头,一脸乖巧的样子 若是路子初在此,免不得要讽刺书轻变脸速度了,跟他一起时像是叛逆小孩,跟别人的时候就变得乖巧起来 书轻这个妹妹当的,可算是可心人儿,满足了玉泉郡主说一不二,强硬自我的性格,也满足了她想养一个小妹妹的心思 书轻看着这个被家里人保护着长大的郡主,对她的单纯和骄傲是早有预料的 被上位者影响着长大的人,就算是女子也会带上些气势,绝不会允许身份低于她们的人有任何反抗驳斥她们的可能 玉泉郡主显然是如此,只要一直顺着她就好,小狮子顺着毛摸也是温顺的 玉泉郡主虽然很有傲气,但是为人热情,也不会无故找人麻烦。是个比她的表姐们还好相处的人,所以书轻才会选择玉泉郡主去亲近 书轻惯好跟采薇采萍说到这些看人的技巧和与人相处的方法,是希望她们也能做到见微知着,顺势而为 采薇明白了小姐的用心,为什么要事事顺从玉泉郡主,而且还要装作不胜棋艺 原来足够的示弱会让人完全放松对你的警惕和敌意,谁会在意路边不起眼的野生小花,即使她万分的有生命力 当初小姐第一日来学堂时,玉泉郡主的敌意就很明显,恨不得上来就给一个下马威 无非是因为小姐美貌当前惹了妒忌,尤其玉泉郡主还对三少爷暗许芳心 采萍是不懂小姐在给采薇打什么哑谜,她自知愚钝,采薇总是能预先想到小姐的想法,像采薇这种聪明人还会读书,都像是哪家的官家小姐 像我这样傻乎乎的,吃好喝好就满足了。采萍的快乐也很简单,守着小姐才是主要的 玉泉郡主这几日像是在有意地锻炼她的棋艺,总是会给她主动讲解,充当起了夫子的职责 但是书轻只能控制着自己,抑制自己的棋艺,同时还要做到有所进步 这远比她研究一个棋谱残局都难,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刚刚认识,就把自己本事真的展现出来 那不是真诚,而是愚蠢 只会让你沦为大家攻讦的对象,成为众人的靶子 毕竟,谁能容忍一个又有美貌,又有才情的小官千金抢了大家的风头呢? 第21章 演戏 学堂上的课程简单,书轻总会在课下的闲暇时间抄写佛经,一手簪花小楷比一般闺阁女子多了许多的力度和锋利 祖母素爱礼佛,多抄些佛经给祖母她老人家定会高兴。书轻跟祖母相处的时候,总会想起自己的亲祖母,一样的年岁渐长但对她确实是付出了真心的疼爱 书轻父母缘浅薄,但好在她身边一直都有真心待她的长辈来约束她的本性,来给她温暖。不然的话,按照她原本的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性子,有人来犯便定要给他教训的 就像现在,她辛辛苦苦写好的金刚经被人恶意打翻在地,是她那个不可一世的三表姐陆嫣然 若是按书轻真心所想,自然是让她好好学学道歉,再教教她做人。可是她寄人篱下,所有的委屈都不能以强硬回击,而应该化为利己的利刃,借由他手转送回去 陆嫣然早就看这个秦书轻不顺眼了,没想到她竟能攀上玉泉郡主,一看就是个心思深的。谁都知道玉泉郡主一向眼高于顶,平日里多有看不上学堂的其他女郎,竟能对这个新来的表小姐热情。这个秦书轻果然好手段,拉拢人心一流水准,现在祖母也是只念着她了 难道玉泉郡主不怕她心心念念的三堂哥被这个狐媚子勾了去吗?毕竟学堂里其他男子的眼睛都恨不得长在秦书轻身上了 书轻看陆嫣然弄坏了她的佛经反倒一脸得意的样子,就知道她们终于开始出手了 书轻轻易不想与人起争执:“三表姐,是来看书轻的吗?书轻专注于笔下,没及时看到表姐,表姐不要生气啊。” 陆嫣然脚下又狠狠踩了两脚:“今天玉泉没来,看看还有谁护着你。” “三表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三表姐是怪我怠慢你来吗?我给你赔不是。” 书轻赶忙给陆嫣然行了一礼,身子伏的很低,头也是微微低着 陆嫣然看着她识趣的样子也并没有想放过她,那白皙修长的颈就像她的主人一样,应该被狠狠折断,否则就永远学不会低人一等 陆嫣然用手压着书轻的肩膀,暗暗加了力,陆嫣然小时候跟着外祖练武,力气不是一般女子所有, 陆嫣然暗道,先吃点苦头再说 书轻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个蛮女力气好大,没想到长得高壮还果真是有力气 这边的争执早就引得女郎们注目,不过没有人上前帮秦书轻,大家都是作壁上观看看笑话的。 书轻自认她已经把姿态放的足够低了,没成想还是躲不过这顿羞辱 既然陆嫣然这般,就别怪她无情 书轻大声地惊呼出声,委婉凄美好不动听。既然陆嫣然执意如此,那只好顺势演出戏了 果然屏风后的郎君们纷纷撩帘而至,书轻更是抓准时机,顺着陆嫣然的力道跌了下去 郎君们看到陆嫣然把小表妹推倒在地,纷纷想要上前安慰佳人 采薇把握住时机,提早一步把自家小姐扶起来,轻轻拭去衣衫的土尘 郎君们看小表妹弱柳扶风般娇弱,被陆嫣然狠狠推倒,顿时觉得恨不得自己替人受了这罪 陆四少爷陆子期紧随其后,他被夫子任命为大课长,一直负责底下的弟妹们的课业,是学堂除了夫子以外的管事人 陆子期一贯是平易近人的,对待课业完成不好的也主动亲自教导,就是这样一个谦谦君子也不免皱紧了眉头 陆嫣然的霸道娇蛮是众所周知的,只是可惜了表妹,不知怎么惹到了这个霸王 陆嫣然看着秦书轻眼睫上挂着的晶莹泪珠,只想再给点教训让这痛更具象一些,明明她还没有用力不是 陆子期拦住陆嫣然想要继续作乱的手,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严肃:“嫣然莫要胡闹,有事好好说,怎能公然动粗呢。” 陆嫣然一把甩开陆子期的手,鄙夷地看着他身后那几个纨绔子弟。这群酒囊饭袋看见一点好颜色的就昏了头,怕是被女人卖了都还不知道 书轻微蹙的眉头,无辜又胆怯的眼神,甚至连蝶翼般的眼睫都在诉说着她的柔弱无助。这我见犹怜的神态真真是谁看了都会心疼的程度 几个常住烟花酒巷的恨不得把美女揽进自己怀里,好好安抚一番 书轻忍下抽泣,语气轻柔地说:“表兄莫要担心,表姐只是一时失手。书轻无甚大事,只是没有站稳,不小心摔倒了。” “我明明看到是她把你推倒的,陆嫣然自小就习武,你的力气怎么敌得过。”一个身穿朱色长衫的郎君直接对书轻道 陆嫣然看他那副嘴脸就来气:“这不是小侯爷吗?怎么不去怡红楼快活了,莫不是大鱼大肉吃腻了,来这里找点清粥小菜吃吃。” 尹逸川早就领教过陆嫣然的毒舌,那可是半分不饶人的,今日再看依旧是那么不知深浅:“对啊,今日来就是要演一折英雄救美的戏码。你能奈我何?” 陆嫣然在积攒火气:“我要教训她,你偏要与我为敌吗?” 尹逸川脚步轻缓地走到了书轻身旁:“陆小姐这是什么话,我只与穷凶极恶的反派为敌,你难道是吗?” 陆嫣然懒得跟他废话:“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套话,这是我与她两人的事,你们不要插手。” 陆子期知道三表妹霸道惯了,秦表妹怕是什么都不做也会被为难针对的:“三表妹慎重,这是课间夫子很快会回来的。若是争吵起来,上次三哥说的怕是果真要应验了。” “哎哟,又来了一个英雄救美的。你们学的圣贤书,就是为了这般吗?再说了,今日三堂哥又不在,你还想狐假虎威不成?” 书轻见陆嫣然依旧咄咄逼人不肯罢休的样子,心里真的只余叹息,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书轻对着两个郎君摇摇头,不想他们掺和进来把事情闹得更大:“我相信表姐不会对我如何的。” 正在他们聚众争执时,其实不知夫子已经悄悄站在堂后看了很久的战况 我带的学生为什么总爱惹事生非,夫子很心累啊! 看来子初提到的一旬一考确实可以开始了,这些长歪了的树苗,终归还是要掰正了才行 第22章 气走夫子 夫子沉着脸走进内室,身后跟着的书童愣是连头都不敢抬 “有没有谁可以来跟我说说,这是什么情况?”夫子看着聚在一起的那男女女很是头大 自古以来,纷争都难以善了,何况是女子之间的纷争 看到夫子的眼神看了过来,陆子期自知身为课长逃不过责罚,赶忙上前跟夫子求求情:“禀夫子,刚刚是嫣然和书轻产生了误会,本没有什么大事。” 陆子期觉得现如今最好就是否认,不让事态再次蔓延,不然这次谁都逃不掉责罚了。陆嫣然这样的性子,若是表妹让她惦记上,日后还不知会出什么岔子 陆嫣然抢先控告:“怎么会没什么事,夫子。秦书轻把习字的墨迹弄脏了我的衣裙,这是不是应该赔偿呢?” 明明刚刚还在讨论推人的事,这会儿怎么成了陆嫣然是受害的苦主了。书轻向陆嫣然的绛色裙摆看去,确有一个浅浅的墨渍,也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 还未等书轻说什么,尹逸川便站出来为她发声:“可是明明是陆三小姐先把秦小姐的字帖弄倒了,这事情的因果有些颠倒了。” 陆嫣然看到这种为人强出头的勇者精神,忍不了心头的火气:“你看没看得到实情,就这样笃定是我之过。” 夫子不愿再听他们两人互相指责,干脆问起书轻:“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书轻叹了口气:“学生本是想在课间抄写书,练练字,陆三小姐过来,不巧碰到了我放在书案上的宣纸。只是那字迹还未干,怕是因此弄脏了她的裙摆。本是彼此的不小心,不算什么大事。” 书轻知道这事只能这样算了,若是真的双双被夫子罚了,传出去姐妹不和的消息,谁又能得了好呢?老夫人那里倒还好,若是被三舅母记挂上不免就不值当了 夫子并不想把事情弄得很复杂,能自己和解最好了:“既然没什么大事,就散了。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陆嫣然并不想这样白白放过秦书轻,她要秦书轻受点苦才行:“还没结束呢夫子,秦书轻弄脏的衣裙要赔偿的!” 夫子知道她的脾性,当真觉得女子难缠的紧:“她并未追究你碰倒了她的纸张,怎么你反倒还要让人赔偿。” 陆嫣然虽然面上带着笑,但是她的语气带着嘲讽:“她那一张破纸怎么能跟我的裙子比,这是宫里赏的雪花缎,还是我第一次上身呢。” 陆嫣然又不知死的继续说:“再说了,谁知道她刚刚是不是在练字。若是一张废纸,毁了我珍贵的衣裙,我可不能就这样算了。总要评评理!” 一听这话,可是触了夫子的逆鳞 夫子本名陈秋生,是寒门出身的学子。当年是因为学问好而问鼎状元之尊,他的诗书画更是一绝。但是他出身贫寒,家里是务农出身,年少求学时很不如意。 他曾为了攒够来京求学的银子,而卖了很多他得意的书画作品。一开始他的作品并没有人赏识,一幅上好的秋景赏菊图也不过十两银子。可到了后来等他成了状元,那些曾经卖出的画作却涨价了千百倍 他对自己年少时的画作称不上满意,但是却被人当成待价而沽的商品看待让他很不爽 书画背后的艺术价值是无价的,理应由懂他的人收藏,不应该是金钱和名利的替代品 夫子大怒:“混账话,要我说她的字比你的衣裙价贵的很。迂腐啊,你有心在吃穿上,不如多练练你的字。免得说是我陈秋生的弟子,就会在外给我丢人。“ 夫子在第一次见到秦书轻的字时就很喜欢,她的字秀气却不失风骨,自有一番气魄很是不凡,比描红练出的楷体不知好了多少倍。在她这个年龄中,就算是跟天天习字的郎君比也是万分不输的。这全屋子的学生,都不如她一人的字练的好。这个陆嫣然更是一个草包,还敢这样大放厥词,职责别人的字一文不值 陆嫣然被夫子这样的指责弄得傻眼了:“夫子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字什么时候写不行。大不了我赔她百倍的纸张,让她好好写。” 夫子气得脸都红了:“还不知错,你的眼里只看得见眼前的这点利益吗?孔子的圣贤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夫子又问书轻:“这字写的是什么?” 书轻老实回答:“是为祖母抄写的佛经,平日里在学堂里没有时间。” “看见没有,眼里不要只有你的首饰衣物,多读书,守孝道,才不枉我教你这一遭。” 陆嫣然仍然是不服气:“我怎么就不守孝道了,夫子未免偏心太过了!” “在你的眼里那就是一张可以随意丢弃的纸张,但是在我眼里,它是心血,是作品,是承载的孝义。”夫子无奈地摇头 书轻对夫子说这样的话也很震惊,其实也不必把事情升华到这个高度 陆嫣然听不见夫子的劝阻,只当是夫子故意找茬,袒护秦书轻。不就是秦书轻写字好看一些,夫子的的心就长偏了 夫子见陆嫣然一幅不受训的模样:“罢了,你现如今也是我的教之过。你把四书五经抄写一遍交给我,要字迹工整,若要我发现你有什么弄虚的行为就等着瞧。” 陆嫣然不可置信,为何夫子就罚她一人,秦书轻也该跟她一起挨罚才是。陆嫣然把这话一说,又遭了夫子的冷脸 “你还在攀扯他人,今日有她何事,是你心术不正还不听教诲。罚的就是你这股不服输的气儿,有气也要给我憋着。”夫子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了,竟是下节小课也不想上了 夫子一走,作为看客的尹逸川迫不及待地赶来落井下石:“哼,陆三小姐这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啊。啧啧啧,四书五经全部抄一遍,我看你这个月的晚上都睡不好了。” 陆嫣然本来就生气:“你别欺人太甚,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你来啊,看看谁不敢。” 陆子期很是制服不了这俩祖宗,赶忙站到两人之间:“尹兄给我一个面子,莫要跟三妹妹计较了。” “我才不跟一个女子计较。”说完这话。,尹逸川就离了学堂 陆嫣然怕路子期回家告状,便未多言 可是,等到了晚上。三小姐在学堂上把夫子气走的事就不胫而走了,各个院里都有人在讨论这事了 第23章 游园会 又是难得的休息日,书轻因告病不需早起去给老夫人请安。饱饱的睡了一个早晨,书轻洗漱好后已经快晌午时分了,自入府以来,还从未睡过这般好的懒觉 采薇想让小姐先吃了风寒的药,但是现在小姐还未进食,肚里空空是没有办法吃药的 采薇知道小姐该是吃不下正经的饭,于是端了一盘精致可口的海棠糕来:“小姐,这海棠糕是老夫人院里送来的,说是给各位小姐们都有的。你先吃一点,才好喝了药。” 书轻看着瓷白茶油碟上放着五块花瓣型的糕点,粉白的瓣异常的鲜亮,中心还有黄色的花蕊 形态和颜色都跟海棠坞里盛开的一般无二,做的很是精细,果然是大家族的吃食,色香味俱全才肯端上桌来 书轻拿起一旁同色的汤匙,轻轻把糕点分出一小瓣来,送到嘴边尝尝看 很淡的甜味刚刚好,还有很浓郁的油酥香味,吃上去的口感酥而无渣,细细品味还有一点果香 “这道点心做的不错,很用心也很好吃。”书轻喜爱美食多爱品尝鉴赏,偶尔自己也会根据一些书籍上记载的美食进行创新 书轻往日创新菜色主要是提供新奇的想法和点子,但是上手的都是身边的人。这就锻炼出了采萍的好手艺,在吃食点心这一块她不仅爱吃,还很擅长做美食 书轻看着采萍问:”怎么样,这道点心可以复刻吗?“ 采萍打眼一看就大致知道是怎么做的:”奴婢看着不难,该是可以。” “现在没有这个条件给你施展厨艺了,不然该天天有好吃的点心。”采薇感叹,语气中有些遗憾 采萍很得意:“还是我的厨艺好,跟国公府的大厨也不输的。” 主仆三人正愉快的讨论着美食,门外传来有人求见的声音 “表小姐,是二夫人院里的秀莲求见。”房妈妈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书轻一听是二夫人院里的,赶忙坐直身子打起精神来:“快请姐姐进来说话。” 只见秀禾身着浅桃色上襟褂子,下裙是碧洗的清荷色,头上的插着银簪上都镶着几颗大珍珠 不愧是二夫人院里的大丫鬟,又有容色又极尽体面 书轻不知来意,只能先问到:“姐姐来此,可是舅母有何指教。” 秀禾递上一份信笺,嫩黄而轻薄的纸张很有春日的氛围,书轻接过但是没有打开 “表小姐,这是玉泉郡主送来的请柬,邀请您去她的庄子上参加她举办的游园会。”秀禾道出实情 书轻顿时了然,她记得玉泉郡主确实提起过她想要举办春日游园会,这几日的学堂郡主都告假在家,不想原来是搞起了游园会 秀禾只想快点完成差事:“我们二夫人让我送帖子过来,顺便问问您有没有合适出行的衣裳头面,若是没有我们夫人会为您准备的。” 书轻点点头:“不劳舅母费心了,这些还是有的。” 采萍听得神情不虞,这话说的真让人难受,就好像我们小姐贪图你们的东西一样。这种事向来都是,若是问了便必有赏赐。若是不想赏赐,就干脆别问这种问题 “如果表小姐有的话,那我们夫人就放心了。游园会在五天后,小姐好好准备,届时会有很多京城的小姐们一起。” “谢谢秀禾姐姐告知,麻烦回去帮我向二舅母的带句好。” 采薇把秀禾送出门,还塞了一两银子的荷包给她。国公府仆从众多,光是你来我去的打赏钱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采薇却不敢在打赏上节俭,若被丫鬟婆子记恨上,背后指不定使什么小绊子 采薇再回到正堂的时候,书轻已经展开了信笺 信封上熏了浓烈的香料,轻轻一嗅是麝香和桂花的香气。此香味道浓烈悠长,极具个人风格,是玉泉郡主往日最爱的一款 信上是官方的邀请,还印上了玉泉郡主的私印,礼数和精巧兼具。信封里还有一个小巧的桃花花笺,小巧别致很有新意 书轻一看便知这是玉泉郡主自己做的,她惯有巧思的人,这个游园会怕是也不会简单 采萍还在一个人小声念叨:“二夫人看着挺有规矩的人,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一般问及别人的衣裳首饰便是要赏赐些衣物,可看秀禾的话并没有这层意思,好像只是问问书轻情况 书轻忍不住说到:“我猜这不是舅母的原话,下人传话有误罢了。” 采薇看着那个信笺,只有简单的客套话,想必是给每个邀请之人写的差不多的的话:“小姐可有看出什么不妥?” “你们太过小心了,普通的宴会罢了。我们还是那个低调的表小姐就是。”书轻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尤其是宴会上有不少的世家千金,就更是要一言一行都稳着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两日后的学堂里,依旧是书轻和玉泉郡主在对弈,她们现在越来越有默契了 书轻也渐渐掌握了该如何在棋局中藏拙,偶尔下得好些让玉泉郡主很得意 玉泉郡主一直认为是自己给书轻的指导,让她可以在短时间内进步的,徒弟有本事才更能显示师傅的优秀啊! 玉泉郡主看这个小徒弟如此上道,忍不住提醒她:“过两日的游园会准备好了吗?先给你提个醒,若是没有拿出手的才艺可不好过关。” 书轻一听这话就知道郡主又要搞事情了:“我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哪里轮得到我去表现。” 玉泉郡主摇摇头:“这可由不得你,每个人都要参加哦。你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可别到时候丢人了怨我没有提醒你。” 书轻一听就头大了,这是躲不过了。宴会难道除了比出个一二三来,就不能有别的有趣的事了吗? 她还初到京城,跟各个世家小姐也不过刚刚认识,若是表现太过不免引人妒忌,招致祸端。最好的办法就是她要合理藏拙,不能过分突出,也不能任人欺负 如今她倒是有些期待这次游园会了,应该会有有趣的故事发生了。 第24章 琢磨深意 就在游园会的前一天,玉泉郡主突然通知让参加的各位小姐带着帖子里的花笺,说是在游园会中会用到 书轻突然有点领悟玉泉郡主的意思了,心里忍不住叹息,这样不出岔子真的很难 游园会这日很快到来,这一大早书轻就被采薇从床上请了起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坐到镜子前梳洗打扮了 采薇早就几日前就在思索给小姐穿戴什么合适,既要有礼数有美貌又不能过于抢眼了 一只芙蓉斜步摇插在油光水滑的双平髻上,一旁的珍珠镶宝钗点缀其间,与那鬓边的海棠交相呼应。一副浅粉色花瓣款式的耳铛衬的人比花娇 采薇今日特地给小姐描了眉,涂了浅色的口脂,真真比平日更添一分颜色:“小姐平日里一直素着就已经很漂亮了,现在略施粉黛就更无人能比了。” 书轻笑着说:“那我以后可要找个你这样的夫君,觉得我怎么样都是美的。” 采薇在后面附和:“这可不是玩笑话,小姐的姿色本就是天上有地上无。” 这次的游园会只请了各家的小姐,长辈们是不参与的,二夫人只把她们送上了车就回府了 书轻和大表姐,二表姐一辆马车,三表姐和四表妹一辆马车,丫鬟婆子们两辆马车 二表姐皎然一上车就倚着软靠假寐,书轻本意是不想说话惹她白眼 芳然却是不惯着这个庶妹:“昨日玉泉郡主临时通知的,不知所为何事啊?” 芳然已经不在学堂读书了,跟玉泉郡主交集较少,不知这个举动可有深意 书轻想了想道:“我觉得也是玉泉郡主喜欢的玩乐方式罢了,游园会不就是世家小姐们一个交流的机会吗?” 芳然放心下来:“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陆皎然虽然在装睡,但是她的耳朵微动,也是在听着两人的对话的。陆皎然昨日也思索过这一举动是何意思,但是横竖她跟玉泉郡主没有任何龃龉,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没道理被针对那就不需在意 芳然又好奇地问道:“你的花笺上是不是也有一朵月季花,是不是跟这朵花有什么关联?” 书轻点点头:“我也是这样猜测的,不过我的花笺上是一朵桃花。” 芳然突然想到什么:“该不会是让用花笺上的花朵作诗?书轻这你可作得来?” 书轻故作谦虚,也是不想出风头的意思:“混出首来应该可以,但是如果比这要复杂该怎么办呢?我本来就不熟悉,如果在大家面前丢脸就不好了。” 芳然默默拍了拍她的手:“不害怕,我介绍人给你认识。你在宴会上紧跟着我就没事了,若有不妥的我替你挡回去。” 芳然本就喜欢这个表妹,再加之表妹给了很重的见面礼。虽然芳然后来又回了礼,但是总觉得书轻还是太过单纯了,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送人情的。她也只能好好指点一下书轻,希望她能在上京觅得良人 书轻本来也是打算着死跟着大表姐的,她人生地不熟地必然要有人带着,只有大表姐是真心对她友善的:“书轻会跟好表姐,也望表姐记得提点我些。” “放心,咱们安安稳稳坐着就好,不会出岔子的。” 书轻自然知道好好坐着最稳妥,但就怕玉泉郡主不会给大家这个坐着喝茶赏花的机会 不得不说,虽然书轻跟玉泉郡主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对她的了解还是很全面的 庄子在城外很远的位置,走了半上午才到,国公府的小姐们下车的时候,庄子外已经是车水马龙了 很多的世家小姐们都到了,姹紫嫣红的好不热闹。有的小姐已经寒暄起来,姐姐妹妹地叫着,就像是亲生同胞姐妹似的 书轻紧紧跟在大表姐身后,离陆嫣然和陆皎然远远的 有一个身着绿绸素华锦的姑娘走到芳然面前行了一礼,她眉目清秀,眼神清澈坚毅,看上去是个有身份的大家闺秀:“芳然姐姐,你们也到了。不若我们一起进去?” 芳然含笑看着她:“之晴,好久不见你越发漂亮了。” 之晴腼腆一笑:“也就姐姐这样夸我,怕是很久没见我的缘故。姐姐现在才是更有贵女气派。” 芳然看着门口又来了几辆马车,不停地有人来:“这里人多,我们进去聊。” 管事的已经接过了帖子,身份自是不需验证,很快就有一个丫鬟在前面引路 书轻又看了一眼在门口就一直偷偷瞄她的女孩,她一身浅银色暗纹织的杏色短襟上衣,下摆的百褶坠流苏裙粉嫩的衬的她娇俏可爱 那女孩在看见书轻的眼神后立刻害羞的低下了头,好像她刚刚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马车本就是停在庄子里,进去便是女子活动的内院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 带路的丫鬟说到:“陆小姐,流芳阁到了。小姐们都在这处,一会郡主就会过来了。” 芳然寻了处游廊边站着,她委实不想进屋里去应酬这多的女郎,叫的上名叫不上名的都有,也不知道郡主是怎么把这些人集齐的。她刚刚甚至看见了黄家三姐妹,真是什么人都敢请 当初黄夫人的粗鄙作风是让很多大家族都避之不及的,故而京城叫的上名的聚会都不会宴请她们,不成想玉泉郡主竟然也把她们请了来 据说黄家的三个小姐都是木讷古板的性子,由于长居塞外的缘故,说话口音很重,粗鄙不堪,更不要提他们家的规矩 三个小姐都是从小习武的,长得也是五大三粗的。黄家的大小姐更是19岁了还未相看人家,京城的世家也从未想过与他们结亲,即使黄大人官居三品的指挥同知 芳然知道这些辛密也是自她管家之后听母亲讲述的,当时的黄夫人得罪了大学士的儿媳,后来还连累了黄大人的官运 这内宅的关窍都是跟朝中的风向息息相关的,女子的姻缘更是与家族的昌盛繁荣息息相关 没有哪个外嫁女可以毫无顾忌娘家的兴衰,要时刻不忘出身也是女子教诲的主要之处 第25章 比赛 芳然看着没有乖乖跟着的妹妹们,虽然没有跟紧她,但是很满意这次没有争吵,以往的皎然和嫣然都不太对付,是恨不得一见面就能掐起来 芳然看着之晴身后几人,像大姐姐一样寒暄:“之晗和之暄也成大姑娘了,现在都这么水灵灵的。” 之晴身后是两个堂妹,都才十二岁,脸上还是嫩嫩的婴儿肥,两个双丫髻衬的灵动可爱 两个见了礼,礼数都很周全:“芳然姐姐好。” 芳然拉过身后的书轻,想把她介绍给大家认识:“这是我们家新来的小表妹,秦书轻。这是苏家的三位小姐,苏伯伯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 书轻轻轻福了一身:“苏家姐姐好,妹妹们也很可爱。” 书轻捕捉到刚刚偷看的女孩打量的目光,回她一个俏皮的眨眼,女孩害羞笑了笑 苏之晗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女娘,一时看呆了眼 之晴早便看见了芳然身后跟了一个新面孔的女郎,但是这样正经的仔细一看才惊叹于书轻的容貌:“你们国公府还真是钟灵毓秀的,什么妙人都是你们家的了。” 芳然笑她的打趣:“哪能有你嘴巴甜啊,惯会夸奖人的。” 迎面又走来一个红衫姑娘,这样的红色一般人驾驭不了。但是她眉目英气,身材高挑,一个像男子一样简单挽起的马尾飒爽英姿,红色反倒成了最衬她的颜色 只见她来到几人面前:“芳然,之晴,好久不见了 。” 芳然微微一愣,这种风雅类型的宴会她通常是不会来的:“阿澄,没想到你也来了。” 江澄微微点头:“郡主说是会有赛马骑射的项目,说让我来撑场面的。” 之晴蹙起了眉头:“这次的宴会如此丰富吗?怪不得来了这么多的小姐。” 苏之晴的骑射水平很差,骑在马上也要人牵着的那种,她现在很是担心,玉泉郡主素爱玩些花样,也不知这次又是什么 芳然这才明白为什么要请了黄家人来,黄家是武将世家,黄家的几位小姐也是有功夫在身的。可是玉泉郡主到底在搞什么?普通闺秀可做不来骑射这套,丢人事小,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伤到了人就不好交代了 就在陆芳然和苏之晴沉浸在思考中时,江澄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书轻 江澄其实一眼就注意到了秦书轻,不怪她眼光好,这个女郎也太漂亮了些。见没人给她介绍,江澄只能自己主动点了 她先从书轻福了一身:“不知这位小姐是何人,之前从未见过?” 芳然赶忙介绍道:“这是我的小表妹,名唤秦书轻。” “秦小姐,幸会幸会。我本名江澄,你同她们一般,唤我阿澄便可。” 书轻感叹这人的自来熟,但是她的语气柔和,气场强大,一看便知是个大气磊落之人。对阿澄的第一印象很好,所以书轻回礼也是笑着的 人与人之间能不能做朋友,在见面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合眼缘的人很轻易就会彼此靠近 “阿澄,很高兴认识你。”书轻的脸颊红润,笑起来如沐春风,看得江澄心里痒痒的 皎然和嫣然慢慢走了来,两人看见众人规矩的行礼寒暄 刚刚那个领着她们进来的丫鬟又走了过来,说是宴会已经备好,先请各位小姐们去用膳 等大家走进了流芳阁内,发现宴席已经摆好了,玉泉郡主更是坐在中间的高位上:“谢谢各位小姐们赏脸来我的游园会,请大家按名片入座!” 一句按名片入座,震惊了众人,这吃席也有这么多讲究,不愧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 等大家都陆续落座后,才发现这个座位另有玄机 原来在他们名片上不仅有各自的名字,还印有一个花朵的式样,跟他们收到的花笺是同一个 书轻偷偷瞄了几眼周围人的桌上,无例外也是桃花花笺 玉泉郡主看大家按照名单入了席,明白可以道出这次宴会的玩乐方式了 “上菜,大家都来尝尝我特地为大家准备的膳食。” 玉泉郡主一声令下,侍女们陆续走来,队列整齐又井然有序 侍女们摆膳的姿势都是按着屏风后乐曲的鼓点来的,有条不紊,极尽柔美 菜色先是蜜饯四品,都是糖渍的枣子,山药,鸭梨还有蜜瓜 再是酱菜四品:酱甘螺,麻辣瓜片,酱小椒,酱田牙 这两个开胃菜系都是四个并在一个碟子里装来的,量不多,贵在精致 碗碟是粉蓝配色青花釉,青花釉上是娇嫩的桃花,点的蕊子都是生机的力量感 再下面是前菜四品:烧鹧鸪,珍珠鱼丸,鸡丝豆苗,酿冬菇盒 然后是正菜五品:壳蒸鲜鲍,烧鱼肚卷,腰果鹿丁,清蒸时鲜,五香鳜鱼 另有饽饽两品:芙蓉花卷,时令点心 最后再加一道罐煨鹿茸鸡丝煲就齐活了 时令的点心都是制成了各色的花朵式样,与桌上的花笺和碟盘的配置相合 书轻看着这些菜色,不住感叹:这么多的样式,怕是每个尝一下就能饱了 其他闺秀们也是在心里感叹亲王府的富庶,沾了皇亲国戚边的人,对各类吃穿上具是讲究,无精不食,无细不穿 尤其郡主这种皇宫长大的,整治的饭食也是带着御菜的精致和讲究 玉泉郡主看着菜已上齐,便欲先把玩乐的规矩讲下来:“大家该是也看到了名片上的花笺,想必和你们收到的一样。” 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了花笺的不同,本着好奇心更想知道郡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郡主又缓缓道来她精心设计好的游园会规则:“我也讲一下这次游园会的规则,大家手里是不同的花笺,共有九种花卉。故而我们大家分成九个组,分别为牡丹,清荷,海棠,月季,桃花,合欢,桂花,菊花,梅花。拿到相同花笺的为一组,每个队都有四位闺秀,四人共同为战。至于考教的内容,从琴棋书画到诗词歌赋,甚至是骑射都会是考试项目。游园会实行三轮淘汰制度,最后的状元队可以获得御赐的梅兰竹菊四君子的头面。我还特地请了圣上一道谕旨,封四位状元为四君子。” 第26章 桃花队 玉泉郡主声音一落下,底下的闺秀们就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这个游戏最吸引人的还是御赐亲封的四君子的头衔 若是说得了这个头衔,今后的各类宴会不说横着走,那也是不差了 下座的闺秀们跃跃欲试,迫不及待要开始这场战斗了,更是有的人已经盘算着如何才能艳压群芳了 玉泉郡主很满意大家的反应,这样才不枉她费心费力地安排,甚至请了皇伯伯的圣旨来 这次玉泉郡主是不会参加的,她主要是为了看大家的明争暗斗,女子间少了这些倒也无趣 宴会开始,随着帘后的丝竹声转换了风格,大家也都开始用膳,只不过都味同嚼蜡一般 游园会的中心一出,大家早已无心在精致美味的饭食上,都想赶紧跟自己的队员联系上 书轻却是不管这些,高兴地品鉴起这次的菜色,味道水准皆是上乘,此等盛宴她自然大快朵颐 众女郎们明白队员的重要性不可言喻,毕竟知道玉泉郡主会从很多方面去考教众人,若是摊上一个草包女,那注定无缘最后的状元奖了 书轻注意到她们队的人基本坐的临近,想必也是玉泉郡主故意为之 隔了一个座位的江澄一直在看书轻的位置,试图透过成叠的碟子看到书轻是什么花笺 书轻用余光瞄到她的动作,特地换了桌上的布置,方便江澄看到 江澄看书轻这么懂她,很是高兴。再看还是一样的桃花,顿时更加兴奋了 江澄觉得她们俩还有缘份的,不然不会成为同一队的人 玉泉郡主秉承着让各家小姐们加深社交范围,特地隔开了同府的姐妹,让她们不能同队而战,只能成为彼此的竞争对手 说实话,对若是说谁是最熟悉她们的人,那非她们同府姐妹莫属了 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对手,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凡事行事就务必小心了 玉泉郡主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便吩咐可以各自交流,等午休过后再开始游园会正式的比拼。也是想借着午休的机会让大家熟络熟络,便于大家接下来的赛程 书轻邻座的一个青衫女郎早就迫不及待,等玉泉郡主一走就直接自报家门:“我是吏部郎中的女郎宋瑶,你名唤秦书轻,是谁家的女郎,我之前从未见过你。” 书轻知晓这是与她同队的女郎,但是她的话语里透露着些许的蔑视让书轻不适 京城的人自认高人一等,连这般在打招呼的时候,也是不肯放低自己的姿态去和气地交谈 “我是祁国公府的表小姐,名唤书轻。” “你何时来得京城?我从未见过你,你身份不高但是长得不错。” 书轻好久没听到这样直白的话语了,这个宋瑶是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来京城还不足月,这是第一次参加京城的宴会。”书轻尽量避免寒暄,点到为止的回答就好 宋瑶看着这女郎甚是美丽,不免有些担心起来,这么漂亮会不会是个花瓶啊!她可不想给这种人扶贫,她可是要得奖的 “你可有什么拿手的才艺,琴棋书画这类的可都习过,四书五经可有涉猎?” 书轻看着她就差问出口那句:你说说一会你究竟有什么用? “书轻笨拙,虽然涉猎但并不精通的。”书轻不管这些,藏拙她是认真的 宋瑶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她怎么这么倒霉?这个秦书轻果然是个花瓶,这种才艺比拼不是选美赛,她要有能力的队友 江澄见两人聊了起来,也凑了过来:“我们是一个队的,还有一个人也不知是谁?” 宋瑶很高兴江澄的加入:“江澄你原来也是桃花队的,幸亏有你在。” 宋瑶见江澄也是桃花队的,脸色好了一些,她刚刚听到骑射的时候心里一紧,但是有江澄在就不怕了 江澄是骠骑大将军家的千金,骠骑大将军江成益年少成名,这么多年为大夏立过汗马功劳,是圣上最为器重的猛将 江成益早年娶妻王氏,两人恩爱不已,只可惜江夫人后患咳疾,于一年后不幸病逝。只给将军留下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将军多年来追悼亡妻,并未再娶。这也让他成为了京中受人喜爱和关注的对象,多少世家夫人只恨自己嫁的不是他 江澄只微微向宋瑶点头示意,她们二人素来没什么交集,虽说如今在同一队中,但也不是很熟悉 江澄直接对书轻道:“也不知是怎么样一个赛制,我这次来就是想跟黄家的姐妹过过招。” 黄家?宋瑶一听就忍不住摇头,他们家出了名的混不吝的,江澄武将出身果然爱舞刀弄枪那套 书轻笑看着江澄:“黄家小姐功夫很好吗?” “我们黄家人自然是不差的,若是江小姐想比较一番,随时奉陪。”一个很浑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大家回过头一看,是一个身着紫色劲装的女子,长发高高挽起一个发髻,上面斜插着两根素朴的玉钗。这身搭配的衣服和发饰完全是两种风格,有种不可言喻地违和感 江澄很高兴看见黄善英:“若是你们姐妹不来,我定不会来了。” 黄善英双手抱拳向她行了一军中的礼:“你我二人怕是无缘了,我们是同一队的。” 原来这才是她们第四个队友,宋瑶很是震惊,怎么会是她啊!虽说有骑射方面的考核,但是有一个善骑射的便可,两个未免太多了些。两个武将在此,其他类型的考核就要靠她们二人,可是那个秦书轻也是个绣花枕头,岂不是要靠她一人 黄善英自我介绍道:“我是黄家第三女,你们可以叫我黄三娘,或者叫我大名黄善英也可。” 书轻看她眼神一直在自己身上:“我是秦书轻,你们唤我书轻就行。” 宋瑶心里很抗拒,但是还是别扭地打了招呼:“我是宋瑶,叫我大名。” 黄善英对着书轻点点头:“你很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娘。” 书轻羞涩笑了:“当不得最字,不过谢谢善英的夸奖了。” 书轻能够看得出来,黄善英是真心觉得她漂亮,脱口而出地夸赞也不掺杂任何的嫉妒或者排挤之意 果然习武的女孩子就会更爽朗些,阿澄和善英都是心直口快,不兜圈子的性格。书轻在江南时见的都是大家闺秀的端庄,少有这种飒爽英气的女子,所谓的闺秀们真是恨不得一个人心里有八百个弯弯绕绕,一日不给别人下点套就心中不适 京城的女娘像是她们俩这样的估计也是少有,今日得幸相识,实乃缘分 第27章 九进六 午休很快过去,有些闺秀甚至根本没有午休,只准备着下午的比赛,大家想拔得头筹的心思都是显而易见的 桃花队的众人在宋瑶的催促下早已在流芳阁候着了,由于来得早她们是看着其他闺秀如何入场的 书轻不认识什么人,主要是宋瑶在看其他队伍的组成,想知道自己的劲敌是谁 陆芳然,黄善念,王知言,方岚为月季队。宋瑶在看到这对的人时惊呆了 王知言为老太傅的孙女,是京中有名的才女,虽然还未及髻但是是京中夫人们最心仪的儿媳人选 黄善念出自黄家,是跟着上过战场的女郎,骑射水平都是基本的。她最出名的是一手红缨枪,又快又狠,势如破竹,更是被边塞的将军们戏称红魅手,快得只能看见一道红色的残影 书轻跟大表姐寒暄,芳然对这种比赛没太多热情,但是绝对一个劲敌,宋瑶紧皱的眉头就没松下来 书轻又看到了熟人陆皎然,她在清荷队,她的队中还有她的至交好友林月儿,还有学堂的郝知春,另有一个叫季雅凤的女郎 书轻看着二表姐拖家带口地只想笑,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玉泉郡主是故意的 玉泉郡主虽然没有参加这次比赛,但是每队的名单是她拟定的,出的题也是在她的授意下,说她控制着整场的输赢也并不为过 再看看清荷队的这些人,陆皎然怕不是要气死了,林月儿和郝知春在学堂的表现可以看得出二人并不出色,这个队里怕不是还要靠陆皎然自己,但是偏偏陆皎然又是掐尖要强的,她可不能忍受自己落后他人 宋瑶显然也是知道的,这个清荷队的阵容让她心里好受不少,都像月季队一样可就不好了 接下来进来的是梅花队,为首的是一个衣着光鲜的女郎,她神色淡漠但是却隐隐为众人之首,她身后跟着一个熟人陆嫣然,还有一个是刚刚跟着苏之晴身后的小堂妹陆之晗,而另外一个女郎行事作风一看也便知是大家闺秀 宋瑶看到来人赶忙上前:“文举姐姐,久不见姐姐出阁行走。不成想今日来了游园会。” 为首的是丞相之女兰文举,号善城居士,是京中有名的才人。她的名字不似女生,她也是自小男子打扮,跟着男子一起上学堂,曾经还闹出女子考科举这类惊世骇俗的传闻。可是她才高八斗,见识学识都非闺阁女子所能比较,若不是查出她的女子身份,她怕是要拿个举人的头衔了 不过好在她的父亲贵为一国之相,圣上得知此事,非但没有治罪于她,反倒是夸赞她肖似其父,还封了个善城居士的称号。 兰文举虽很少与女娘们交好,但宋瑶与她有些亲戚关系,故而较为熟捻:“却是很久未见,表姑母近来可好?” “母亲很好,我也是许久未回外祖家了,等有了机会再去寻你啊姐姐。” “若有事只管写信给我便是。”兰文举下无弟妹,对于这些表亲也很是照拂 这边的梅花队还没正经坐下,另外一个强队就来了 是合欢队的四个人,有上午刚刚认识的苏之晴,去年孟听节上夺魁的白映琳,黄家的二娘黄善如,最后压轴的是一个容色绝美的女子名唤薛珍 宋瑶看到这队的人只咬后槽牙。很好她的仇人都在这队了,绝对不能输给合欢队 白映琳仗着自己脑子好些,眼睛恨不得长在天上,上次的孟听节夺魁可把她给高兴坏了,真是恨不得到哪里都说说这些丰功伟绩 那个薛珍就更讨厌了,自以为貌美过人,整天勾三搭四的,让人看了都恶心 这个队又重新晋升为大家心中的的强队,也是有文武兼备的能力,不可谓不是夺魁的种子 后面陆续来的几个队伍没再出现这样的强阵容,宋瑶也没有把她们看在眼中,现在她可以说是只想盯着合欢队的几人 过不大会,玉泉郡主便入了席,一并来的还有两位女子,一个是先皇特封的贵常夫人 她原是宫中的女官,由于其远见卓识以及优秀的探索能力得以重用,被先皇特封了三品的贵常夫人 她虽已年过半百,但是身体很是健硕,现在宫外的府邸上颐养天年 而另外一位则是大夏有名的女夫子,她曾经所嫁非人,依然决然地和离后,开启了她传奇的的一生 她办女学,授学识,收养无家可归的女子,不仅有宽阔的胸襟,还有卓越的教学之才 可以说是南宫夫子开启了女学的天下,让更多女子走进学堂,识字念书学得所长 玉泉郡主让出主位:“给大家介绍一下,想必对二位大人的故事都有所耳闻,今日我请来贵常夫人和南宫夫子来共同当这评奖人。” 底下又有了小声的窃窃私语,大部分的人都认可这个评分标准,只有玉泉郡主一个未免过于不公平,有了这两位夫人坐镇大家心里都有了安心剂一般 “既然大家都已相熟,不如就此开始!第一轮的规则也很简单,就考琴棋书画。每队派出至少两人参赛,每人最多参与两项,分别比赛琴棋书画四项,每一项的参赛内容自拟。这轮属于个人比拼,我与两位夫人每人各有十票,共三十票,最后统计队伍中所有闺秀的票数。此轮为九进六,末尾三队淘汰。” 玉泉郡主的规则一讲下来,底下的闺秀们抱怨声四起,琴棋书画四样都要比较 “你们可是有何疑问?”玉泉郡主见底下众人讨论开来,还以为是自己的讲解不够清晰 其实大部分的闺秀是听懂了的,个别脑子笨的也不好当众承认,自是没人敢说不明白 “既然大家都已明白,就先准备准备,一刻钟后开始琴的考核。” 宋瑶一听琴棋书画都来就傻眼了,她看着队里的两位女将:“琴棋书画你们二人可有擅长?只是略通也可的。” 江澄和黄善英齐齐摇头,开什么玩笑啊?她们二人从小习武的,琴棋书画这些娘们唧唧的东西可不会 宋瑶心想,果然如此:“那没办法,只能你我二人上了。” 宋瑶重重的拍了拍书轻的肩膀,脸上的悲愤让人想笑 书轻可来不及笑,她在想如何隐藏实力又不不那么早淘汰 第28章 当众批评 两人要共担琴棋书画四项,书轻不禁问道:“你有何擅长?” 宋瑶小脸皱着像苦瓜一样:“我素喜画,这个练的久些。” 书轻想了想又问道:“你可知其他队里的闺秀有谁是某一项很擅长吗?” 宋瑶仔细地想着:“兰文举的字是得过圣上赞誉的,白映琳的棋很是不俗,陆皎然的琴艺京中为冠,王知言跟随祖父习画自是不凡。” 书轻一看得了,这四项要说有拔尖的都有,她还要韬光养晦不可暴露太多 “你的画技与那王知言相较谁更强些?” 宋瑶不太好意思,但是仍然说出实情:“自然是她强些,我早年败过她的。” “若是她为第一,你可有信心第二?” 宋瑶像是被这句话点醒了一样,为何要做那第一才有票,明明有三十个票数,第二也是不差的。而且此局是九进六争得前六名就可了,她现在怎么如此傻了,这点脑袋都快转不过来了 “若是她为第一,我必是第二了。” “这就好,剩下三项你有何擅长的?”书轻的计划是宋瑶的擅长的她接着,剩下的归她 “可能也就书法好些了,我学不来弹琴那套。” 书轻很自然的分配了出来:“那便这样分,你书画,我琴棋。” 宋瑶看她和自如,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是何水平?若是你不行,那还是我来上。” 书轻知道她很在意输赢,淡笑道:“我行不行都要上啊,毕竟每人限报两个项目。” 宋瑶懵的:“差点忘了这个了,哎呀这可怎么办。” 书轻有意逗她:“所以你千万要拼尽全力,争取多赢点票数来。” 宋瑶还是不放心:“你行不行啊,那个合欢队可是有我的劲敌,你能打过白映琳吗?” 书轻正色道:“我们玩的是田忌赛马的战术,我这个下等马去对那些上等马就好了。你这种上等马要大杀四方的。” 宋瑶点点头,后反应过来:“谁是上等马,你才是马呢!” 书轻看着她小孩子一样的性子很是开心,还是逗人好玩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玉泉郡主的名琴“瑶琴”早已在大殿里放好了,这就是一会考核的器具了 瑶琴是名师打造的名琴,据说是圣上送给玉泉郡主的生辰礼。这玉泉郡主果然受宠,说是郡主之身,可享受着公主的待遇也不止 第一个上场的是牡丹队的一个粉衫女郎,敢第一个上场的必是技艺不俗 果然,琴声如余音绕梁,技巧娴熟,细细听来还有情思倾尽其中。两位夫子很满意的点点头,这女郎的票数算是稳了 接着又上了两个女郎,皆是琴艺平平,像是赶鸭子上架 很快陆皎然就上场了,她弹奏的平沙落雁气势恢弘,婉转悠扬,不是随意卖弄琴技而是深有感触 大家都很自如的鼓掌,她淡淡一句:“献丑了。”便走了下去,似是对着比赛以及结果不感兴趣一般 书轻上场的时候,闺秀们的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是说话的声音,她们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面生的绝色佳人 这样的容色让自以为美貌的薛珍都隐隐有危机感,打听出她不过是国公府的表亲时,大家才放心下来 这个秦书轻虽然有幅好容貌,但是结亲向来是结两姓之好,国公府的富贵可不干她什么事 底下的闺秀们低声讨论着她的容貌,有说她比薛珍还要貌美的,也有说她看着不安分的,大家全然没有认真听琴声 可是座上的两位夫人却听进了她的琴声去,她的琴声里不仅有对曲子的诠释,更是有自己的表达,就像有了灵魂一般 这等琴艺只是勤加练习所不能及的,该是很有天分 两位夫人相视一笑,都很认可这个女郎,但是她们刚想再仔细听下去时,琴声却急转直下 琴声里明显听出几个错音,那是琴艺少加练习所致 两个夫人的额头又紧紧皱起,这几个杂音一出,整首曲子的意境全然毁了 在书轻弹完之时,贵常夫人严厉批评道:“你空有悟性,却不勤加练习,那么你的天赋终有一日也会被老天收走的。” 书轻低着头虚心听取教诲:“学生知错了,以后会勤加练习。” 贵常夫人又道:“年轻人莫要狂妄,有了一点成就就沾沾自喜,认为自己精通此道,那便是大过。” 书轻手心都微微有发汗,她为了避风头特地谈错几个音,没想到还因此挨了骂 底下的闺秀嘲笑居多,琴艺再差的人也没被这样当众指责,这个秦小姐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啊! 其实,两人夫人只是惜才,不想书轻的天赋被埋没罢了 贵常夫人的深意大家没有品味出来,但是陆皎然确实认真听了书轻弹奏的曲目,不想她还有些水平 最后的评分环节,是用绒花代表一票,书轻收到南宫夫人给的一朵绒花,陆皎然毫无疑问获得两朵绒花,而合欢队的薛珍也是得了两朵绒花,另有两个闺秀得了一朵绒花 薛珍一直是京中最貌美的女子,这次来了一个威胁她地位的女郎,却不想是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啊,很多女郎失了想结交的心思 接下来是书法的比赛,书轻很期待得过圣上赞誉的兰小姐是何等的优秀 闺秀们知道书法这项有了兰文举参加,她们想出头定是不可能了,反倒没了比试的紧张感 闺秀们都不想赶在兰文举前后,纷纷想早些写完了事 宋瑶看秦书轻已经拿了一朵绒花回来,心里踏实些,她的书法虽然尚可但属实算不上优秀的 果然最后评分时,宋瑶并未收到绒花。而众望所归的兰文举确实收到了三朵,闺秀们只能感叹她的字体像是她们描红的字帖一般 字迹工整利落,又自带一点女子的柔美,是有自成一派的水准,她们确实望尘莫及 可是她们也不会眼馋便是了,兰文举据说是从四岁开始就习字读书了,十年功底岂能忽视 宋瑶一朵绒花都未得到,还有几个不起眼的闺秀都得了一朵绒花,她心里不失落是假的 “尽力就好,一会的画还可以赢回来的。”江澄在一旁安慰她 江澄和黄善英自知帮不上忙,心里愧疚得很,就等着什么时候可以有骑射的环节,让她们也有点用武之地 “这画的头筹就靠你了 。”书轻拍了拍她的肩,想给这个女孩一点鼓励 第29章 对弈 书案上的砚台换成了赭石,靛蓝的颜料,新一轮的比拼即将开始 九个闺秀同时作画,场面既壮观又紧张,有几个侍女在其间穿梭着,就等她们作完花 由于时间限制,只要求几个在团扇上作画,有些闺秀翘首以望也看不清到底是何进度,隐隐地人群中的紧张氛围在蔓延 书轻好整以暇地坐着喝茶,跟两位队友闲谈几句好不欢乐 江澄问黄善英:“你习得是什么武器,跟你姐姐一样吗?” 黄善英见她对大姐很是好奇,不禁笑出声:“大姐使得红缨枪,二姐是双剑,而我嘛。我习得是流星锤。” 二人一听眼都瞪直了,流星锤一个女郎嘛? 黄善英看出二人的震惊和疑惑。随即随即解释道:“大姐反应灵敏,速度惊人故而适合红缨枪。二姐身子轻盈,骑术最佳,双剑耍的最好。而我嘛,继承了父亲的力气,父亲特意传承给我他的流星锤。” 这番解释下来,书轻就明白了。不愧是武学世家,连学什么都是因材施教的 不想她在武学上毫无天分,师父更是连剑法都是随意教教了事,更遑论什么因材施教 若是师父听到小徒弟这样吐槽他,估计会骂:你也得先是才,我才能因材施教不是?何况你的才只在睡大觉上,其他地方教也无用 茶水加了几轮,茶点也尝的差不多了,才陆续有人画完 宋瑶回来的时候神采奕奕的,看来发挥的不错,三人都很为她高兴 宋瑶喝了口茶水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平日是画工笔画的,最善花了鸟了什么的。如今在团扇上作画,正好与我平日画的相近。” 书轻很给面子的捧场:“天啊,这样岂不是会夺冠。我们就等着你的小绒花了。” 宋瑶骄傲地点头:“哎呀,这些都是小意思了。” 哪里还能看出刚刚失意的闷闷不乐呢? 被宋瑶视为强劲对手的王知言画的是山水画,远山黛影雾气蒙蒙,近处的山石棱角分明,人如走进画中 宋瑶的花鸟图也是栩栩如生,鸟儿的羽毛都画出了重量感,月季更是娇媚动人像极了庭中开着的 二人的画作经过众人的评判为全场的最佳,分别得到了两朵绒花 宋瑶心中很高兴,王知言是画山水的,天生比她这种画工笔画的受欢迎,她们能打成平局已经很好了 宋瑶自己赢了便信心十足,不停地跟书轻说道:“你一会下棋不要着急啊,也不知这是怎么抽签,你定要看好来了再下,争取再夺一朵绒花回来。” 书轻应付着这个话痨,心里却还在思考自己还要不要赢, 她细细算过各队的分数,要说没意外她们组也能晋级,因为还有队伍现在一朵绒花都没有呢! 有垫底队伍了,其实这个棋局赢不赢的已经不重要了 “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着,事关重要啊!”宋瑶看她心不在焉的,心里一阵恼火 桃花队现在才三朵绒花,有的队都已经有四五朵的了,虽不至于垫底,但也称不上好 一共九个队伍来赛棋,俩俩对局还有一人轮空,几人要先抽出这个轮空的名额来 书轻运气爆表竟然抽到了轮空,不错不错,少打一局是一局 桃花队的三人也喜不自禁,这个手气不错,说不定预示着一会的棋局也是好运连连 书轻百无聊赖地等着这一局的结果出来,现在打破她的预定计划了 她本来想着就又开始赢一局,然后后面就输,这样就算最后没有绒花也不至于太尴尬 但是现在她轮空了一局,如果还是先赢一局未免过于扎眼了,但是不赢的话,她不要面子的的吗? 她早就听见四处都有讨论她的声音,多是说她空有美貌却没有脑子,也是时候让她们看看姐姐的脑子了 很快就决出了胜负,主要是因为彼此悬殊太大,微微使个小陷阱就能自己跳进去,真的没有悬念 最后角逐出四位胜者,在棋局的过程中,几位掌握大家“生杀大权”的点评师不时在观看她们的棋局 看过之后就更加知道,胜出的人确实是棋艺更好的 胜出的四位加上秦书轻再次抽轮空,书轻这次希望不要再抽到轮空了,不然这些女郎们能在背后骂死她的 这次果然不是书轻的轮空了,而是那个棋艺甚佳的白映琳 几个闺秀一看是白映琳轮空都在窃喜,谁跟她对上都没好,轮空了也是便于大家公平竞争 抽到和秦书轻对弈的女郎是牡丹队的一个叫陈秋娘的女郎,这个秦书轻刚刚虽然并没参加,但是陈秋娘根本没把这个人放在心上,自己这次赢定了。若是入围前三,保底也会有一个绒花了 她自认为万无一失,却不想碰到的是秦书轻这个变态 书轻已经准备拿这个陈秋娘当出头的第一人了,自然是不会给她赢的机会。但是怎么赢她确实是个学问,要赢得漂亮又不能太漂亮,最好是不要赢太早 书轻在思考该设多么低级的圈套,让她识别出来又不能太容易识别 高端玩家秦书轻在棋局上眉头紧皱,不是因为不会下棋,而是因为不懂真正不会下棋人的脑回路是什么样的 她只能模拟着跟玉泉郡主下的感觉,这个陈秋娘比玉泉郡主棋更臭,她需要放更多的水才行 这一局棋下得二人双双冒汗,一个是拼命在找寻出路,一个是拼命在为别人指路 书轻发现这个方岚的棋是真的臭啊,明明已经在眼前了却不会下,愁人 最终进后的三人是秦书轻,白映琳和方岚 由于方岚比书轻先下赢,所以是书轻先和白映琳比 场下的宋瑶不禁捏了把汗,白映琳跟男子都能对上不久的,在女子中说是无敌手也不过分,秦书轻不会很快就被打下来! 书轻这局确实不想赢了,这个白映琳的棋艺早有美名,若是胜过她不免找来更多的嫉妒和仇恨 这局就快快乐乐地输了便是,这个魁首谁爱当谁当! 书轻不过十几个来回就呈现了败势,不仅是宋瑶着急,玉泉郡主都着急了 白映琳跟玉泉郡主平日里不过五五开的局面,书轻跟着她学棋这么久,怎么这么早就被打了下来,看来回了学堂还是要好好教导她,玉泉郡主不禁在心中给她记了一笔,回去就加课练习 若是书轻知晓玉泉郡主此番计划,怕是不会这般不用心的一心求输了,多少也要耗她一会争点颜面 第30章 泡温泉 白映琳和方岚的比赛也很快开始了,白映琳不愧是公认的圣手,很快就挫败了对手 最终的绒花得数完全按照名次来分,白映琳三朵绒花,方岚二朵绒花,秦书轻和陈秋娘都是一朵绒花 宋瑶高兴 地蹦了起来,她们队现在有三朵绒花了,不会被淘汰了 书轻一开始并不在意输赢,进不进的了下一轮于她而言并无大碍,但是没成想这几个队友都还挺高兴的 书轻原以为江澄和黄善英的性子对琴棋书画这类的不会过分执着,但是她忽略了武将的好胜心,无论是何种情况下,她们都是以胜为先 更何况,江澄迫不及待地想要与黄善念一战,这时候进入到下一轮让江澄无比的开心 书轻看大家的笑脸,感慨幸亏她没有选择一输到底,不然对队友有些太不公平了 棋局的结果一出,大家便都能算出结果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一轮九进六的环节已经结束。大家获得的绒花数悉数算清,结果已经出来了。进入下面环节的是第一名合欢队六朵绒花,并列第一名梅花队六朵绒花,第三名月季队五朵绒花,第四名清荷队四朵绒花,第五名桃花队三朵绒花,第六名牡丹队三朵绒花。此六名队伍晋级下一轮比赛。” 玉泉郡主身边的丫鬟宣布这一轮的整体情况,有的队伍可得到六朵绒花之多,而有的队伍竟然自始至终一朵绒花的影子都未见到 要说玉泉郡主的分配那绝对谈不上公平,但是末尾几个队的闺秀大都是身世较差,自身才能有限的,就算是看出队伍分配不公也不好直说出来 其实玉泉郡主也根本不屑于让每个队伍平均起来,就是要有强大的对比,才有意思不是吗? 毕竟只有强强对决大家才爱看,适者生存的道理就是为了淘汰边缘 玉泉郡主看日暮早已降临,也就不过多等待:“大家累了一下午,移步内室用餐!今晚大家的住处也已备好,我们明日再战。” 晚膳依旧延续了丰盛的传统,宋瑶几个人坐在一起,一下午的时间就让彼此之间的感情升温迅速 晚膳结束后,有的闺秀相约在园子里逛逛,也有白日比赛疲惫 的闺秀回去休息了 书轻感觉明日晚起不得,故而也想回去休息一下,刚刚玉泉郡主还说有温泉池子可以泡,书轻很是心动 宋瑶看大家没有想继续商讨的意思,有点恨她们不争气:“明日若是遇上今日这般事该如何?别的队那样强,我们岂能敌过。” 黄善英安慰她:“别紧张,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明天会有明天的办法。” 江澄也认可:“别想太多,若是输了也是命。” 宋瑶听她们俩的话就知道没戏,转而想来找书轻 可是她这一转头,哪里还有书轻的影子呢? 书轻跑到了昏暗处,再加之人来人往,宋瑶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可是书轻的逃跑被江澄和黄善英看在眼中,她们默许了她的遁逃 要是照着宋瑶的意思,要沉趁今夜时间给她们几个恶补诗词歌赋,可饶了她们! 既书轻逃跑后,黄善英和江澄也纷纷告辞了,宋瑶急的不行,她们竟然一点都不着急 书轻逃掉后高兴地嘴巴能咧到耳朵根,笑话,她怎么可能在此背一晚上的诗词歌赋,温泉我来了 采薇从一旁跟上小姐,也是放下一口气:“这宋小姐过于不着调了,大家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夜晚不回住处休息,在此背什么诗词歌赋的。” 书轻理解宋瑶的好胜心:“她本就是不甘落后的性格,不过我看她就算突击十晚,阿澄和善英也不会有什么长进。” 采薇附和道:“就是如此,这种日积月累学成的学问,怎可一蹴而就。” 书轻敲了敲小丫鬟的额头:“不想这些了,快去帮我打听一下,哪里可以泡温泉。” 采薇刚刚听很多小姐也想去泡池子,该不会撞上 书轻心情很是轻松,这个山庄该有不少泉眼的,还是天然的温泉池子最好了 她们国公府的住处在较为偏远的地方,离着湖边的风景很近,但是远离了闺秀出没的地方 这是玉泉郡主特地为她们安排的,玉泉郡主跟国公府的小姐们关系较好,特地选了这处风景优美,地方宽敞的住处 而且远离大量闺秀,清净不说,也避免了些纷争 回到了她们的住处岩居阁,书轻住在西厢,主位是大表姐和二表姐,东厢是三表姐和四表妹 西厢因为地方小,所以只住了书轻一个主子 见书轻回来,大表姐很高兴地跟她说话,今日书轻的琴棋表现不凡,这在京城的头一次亮相很不错 “书轻今日表现很好,不成想你的琴技这般高超。” “大表姐谬赞了,我这个样子都挨夫人骂了,怎么能算好。” “我听得出来,你不过是太久没练生疏了,你的琴意悠扬,才是弹奏最令人心动的地方。” 书轻真的担不起,二表姐就在旁边听着,她还不想招惹这个心比天高的女人 陆皎然确实忍不住了,也过来问道:“你从何时开始习琴?可有名师教导?” 书轻不敢说实话:“六岁启蒙的,有琴技老师教导。” 其实真相是,她四岁就弹琴了,而且基本是自己专研居多,后来才有老师指导 芳然很高兴几个妹妹基本都入了围:“除了小四妹,大家都进入下一轮了。若是下一轮败了,也不要难过,左右还有机会的。” 芳然这话不仅是说给书轻听的,也是说给陆皎然听的 陆皎然平素要强惯了,若是明日不能更进一步怕是又要发脾气 皎然和书轻的队伍都不够强悍,明日败了也是常事 “我明白的表姐,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书轻就回了西厢,她刚刚跟大表姐约了去泡温泉 据说她们住的岩居阁的西北方向便有一个泉眼,她们准备去那里 书轻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去泡池子了,但是大表姐一直未出来 春华急忙赶来:“表小姐抱歉啊,我们小姐刚刚来了身子,怕是今日不能下水了。” 书轻关心地问:“表姐可有不适,我的丫鬟带来了红糖,可以煮点糖水驱寒。” 春华又道:“不劳烦表小姐了,我们准备着的,本来就是这两天的,不成想提前了几日。” 书轻摇摇头:“姐姐好好休息,我们自己去便是了。” 书轻只好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自己去温泉池子了,她们走了好一会才走到 温泉确实有些偏僻,不过温泉四周都有河灯在,升腾的雾气在黑夜里也是暖融融的 书轻的葵水虽然准时,但是每次都腹痛如绞,她最是适合泡点温泉调理身子 第31章 不速之客1 书轻让采薇采萍一个在外守着,一个在里面服侍 身着月白色的寝衣入了水,光滑如锻版的长发仅用一个玉钗高高盘起,月色朦胧但是光线恰好 书轻踏进温泉池内,缓缓地坐到池底,刚好可以露出白皙如玉的锁骨来 采薇放下盛物的篮子,把小姐刚刚脱下的外裳挂在一旁的木架上 “这处泉眼很是温暖,比我在师父那里泡的还要舒适。” 采薇把小姐的玉钗抽出,准备给小姐洗洗头发:“小姐惯爱热池子,平时泡澡也是非热水不用的。这处如此好,明晚也可过来洗的。” 书轻想到这儿,又不禁想到江南的温泉庄子,是姑姑给她的生辰礼,那也是处甚美的 书轻想到此处不免问道:“秦掌柜可有再来消息,他奉祖母之命,帮我变卖嫁妆铺子,可已妥当?进了国公府还未有机会出门,这次机会你去问问。” 采薇想了想道:“是的小姐,秦牧家的跟着咱们一起来的,早就在药铺里住下了。回去的路上采薇找机会下车去药铺问问,秦掌柜何时抵京。” 书轻浅浅泼着水,心思全然飘远了 祖母为了让书轻彻底远离继母,就是本着让她嫁到京城来的 启程来京城前,祖母就已把她的嫁妆理好了,顺便吩咐秦掌柜卖掉在江南的田产铺子,转而在京城置办些嫁妆 按理说,她在国公府已有月余,想必秦掌柜应该已经坐上了来京城的船才对 书轻的随身行李并未带过多的银钱,国公府的打赏一向大方,这样下去银钱必是不够用的,她现在需要好好考虑日后打理个什么铺面才能让她银钱富足 不管能否觅得良人,她都是要生存的,银钱这项必不可少 采薇的话打断了书轻的思路:“小姐,左右这处无人,小姐除去内衫清洗一下。这样我们回去也不用要水了。” 她出来泡温泉大家都是知道的,若是回去再要水,怕是又要被陆皎然念叨矫情 书轻听从了采薇的建议,在水中褪下了内衫,接过采薇递来的香胰子 采薇把湿透的内衫拧干然后挂在木架上,又拿起篮子里的花香凝露滴在池子里 “你也去外面守着,莫要让人进来。”书轻沐浴一贯是自己来,不喜欢很多人伺候在身边 采薇领命后,去了采萍相反的方向守着 书轻也是很久没泡过池子了,这比府里的木桶不知好了多少 香胰子沾湿后打出泡沫,书轻自如地清洗身子,撩起微烫的温泉水,仔细地清洗 书轻原本白皙诱人的玉肌冰骨,也在热气的氤氲下熏染成了花瓣般的粉色 这处的温泉靠着一座小假山,原本采薇是看过的,假山处并没有人 此刻,假山处却传来了轻微的响动,不知是碎石的跌落,还是有人在此 书轻不敢大意,立刻从水中而出,穿上了木架上的外衣 可还未等书轻系好腰襟,就有一个人影从假山后缓缓而出 书轻赶忙躲在一个半人高的巨石后,拢紧了身上的衣服 此人定是故意为之,说不定刚刚她入水前就已在了,可书轻不辨此人来意,还不能大声喊叫 采薇采萍是能叫来,但是若让什么不该看见的人看见,搞不好给她扣下什么帽子来 私会外男,暗通款曲都是有可能的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却不说话?”书轻准备先发制人 “要不我说表妹胆子大呢?在这荒郊野外的,竟敢无所顾忌地泡起池子来。” 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从阴暗处走出,一根簪子盘起半发,还有一些飘散下来 书轻看这熟悉的发型和讨人厌的语气就知道谁了,真是倒霉 “表哥深夜为何在此?守着温泉不沐浴也不知在等什么。” 书轻暗指他故意想看姑娘洗澡,是无理的登徒子 “表妹自己未发觉有人,竟还想倒打一耙吗?” 陆子初知晓非礼勿视,并没有转身看她,而是猛灌了一口酒 书轻看着他这般醉酒的样子,并不想让他以此逃脱:“表哥大晚上若是喝多酒,就该赶紧回房休息才是。这样醉醺醺地在外游荡,若是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也不好给祖母交差。” 陆子初看她小嘴挺能说的,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一个姑娘家的大晚上在如此偏僻之处泡池子有多危险 还是说,她是故意来此想偶遇的,此女攀龙附凤的心思深,想必是知道我们今夜会在庄上喝酒 陆子初继续说教:“少打那些歪门邪道的注意,你给我安安分分地,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有不轨之心,必会收拾你。” 书轻听这种语气就上火:“是谁不安分谁心里清楚,偷看女郎洗澡,你陆三少爷简直是恬不知耻。” 书轻已经整理好了衣服,直接从石头后面出来想要与他理论一番 陆子初的脸上已经泛红,眼神也是一如既往地邪魅狂狷,他前襟上洒满了酒渍,甚至微微漏出修长的脖颈 “趁早放弃你那一飞冲天的梦,给我好好洗洗脑子。别以为皇亲国戚有什么好,到头来你才知道苦头。” 第32章 不速之客2 书轻早就知道他一直看不上她,也不愿牵扯:“希望表哥把这事忘掉,今夜我从未见过你。” 陆子初手里的酒坛一下子被扔进了水池中,他也慢慢来到书轻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遇见我便是今夜未曾见过,若是遇见了什么心仪的郎君,是不是会投怀送抱啊?” 陆子初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心里不知为何就是觉得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试图看的更清楚些 书轻猛的被人拽到身前,男人扑面而来的阳刚之气混合着酒气,席卷了她的鼻腔 “你疯了,混蛋。喝了酒就会撒酒疯。” 书轻拼命地挣脱,奈何男人的力气太大,她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动用嘴上的功力继续骂他 “陆子初,快点放开我。你再不放手我大喊了。” 其实书轻并不敢真的大喊,若是招来了乱七八糟的人,他们现在这样是长了嘴也说不清的 别人看到只会认为是她蓄意勾引,平白污了她的清白 陆子初依旧毫不松力,眼神里的强硬让人生寒 但是书轻不是一般人,这眼神想让她屈服,门都没有。 她看硬的对他无用,只好换一种方法,他不是厌恶她吗?不是认为她攀龙附凤吗?她必须好好做了才不枉他冤枉这一场。 既然你对我厌恶至极,那我便还你一个恶心至极好了 只见女人樱花般饱满的唇贴近男人的耳边,用最柔媚娇憨的声音说道:“三表哥,你该不是想和我共度良宵?难道你也愿意成为我的裙下之臣吗?哥哥早点说嘛,凭着你的长相,我也不是不能给你这个机会。” 女人呼出的热气像是蚂蚁一样,弄的人耳畔酥酥麻麻的,这种感觉甚至蔓延至全身 男人的呼吸都停顿了一下,突出的喉结滚动着,他的手好像软了一般,蓦地松了开来 书轻重获自由的下一秒就赶紧后退一步,嫌弃地擦着双手 “陆三少爷若是脑子有病,就赶紧给自己请个大夫瞧瞧病。下次若是还让我碰见你发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书轻好不容易从她手中逃出来,转身就跑了 陆子初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耳边的呢喃还是热的,热到身上,热到心里 女郎洗漱用的一应物品都没拿走,还能看见她的寝衣在夜风中飘荡着,就像刚才她的的秀发,飘浮在空气中有茉莉和柑橘的清香 采薇看到小姐跑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是发生了何事 书轻来不及解释,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叫上采萍先回去。” 主仆三人小跑回了西厢,关上屋门书轻才歇了一口气 采薇采萍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姐这般匆忙着急,小姐平时惯是安静自如的 采薇反应过来,那些洗漱的东西还未拿:“小姐发生了何事?难道是有人闯了进去?” 书轻不想说出实情让二人担心:“没什么大事,你过一刻钟回去拿东西。” 采萍很着急,小姐连头发都未挽起,怕不是真遇到了什么登徒子:“小姐你别瞒着我们,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我一定会为你讨回来的。” 书轻看着小丫头的眼泪都要挤出来了:“你哭什么,你们小姐我还用担心吗?我说没事的,就是你们不必知道,也不用担心。” 采薇知晓小姐若是不想说,定是因为她们俩也帮不上忙的,不免也有些愧疚 若是知道会出事,她定是要离小姐紧紧的,万万不敢离开 采薇过了一会就去取了东西,那处温泉没有人在,小姐的寝衣都已经吹干了 采薇是回到西厢后才发觉,小姐的帕子不见了:“小姐,你那个绣花的帕子不见了。” 书轻皱起眉来,这个人不仅是个登徒子,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贼人 书轻的那块帕子是她自己绣的,若是被有心人看到,认出她的针线,后患无穷 她必须要想个办法把帕子要回来,帕子在别人手里如同一个不定时的炸弹,那个陆子初本就看不顺眼她,往后难免不会拿此物做什么恶事嫁祸于人 可是她心心念念的 帕子,其实是不小心勾到了陆子初腰间的银纹腰带,才被陆子初带回了住处 陆子初的住处很是幽静雅致,是玉泉郡主特地为他留的。回到院子里,青柯青柏早已为主子准备好了热水 主子与辰王他们应酬,想必又喝了不少酒,主子酒量不好,每次喝酒必会在晚间沐浴一会 可今日明明正好的水温,陆子初却一直觉得很热,不停地喊人进来加凉水 青柏在旁边抱怨:“再加凉水,干脆直接泡凉水澡得了。” 青柯嫌弃地看他:“被主子听见,你又要被派去外面了。我看你从来都不长记性。” 青柏很是委屈:“我说得明明是实话,那水温一开始便不热,主子也不知是不是喝了什么鹿茸酒,今日火气这样旺。” 青柯也觉得稀奇,今日主子回来的面色明显不虞,难不成又在酒桌上被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缠上了 当然,主子的这些事青柯只敢心里想想,哪里想青柏那个傻子,以为什么都能说出口 第33章 欲盖弥彰 第二日一早,书轻就在两个丫鬟的打扮下收拾好了,今日是一身浅藕色的素锦衣裙,颜色款式低调大方 采薇给小姐带上一支并蒂芙蓉金镶玉的发钗,让原本素净寡淡的装扮多了些娇媚的气息,正是秀美的闺秀之派 采萍把玉佩仔细擦干净,给小姐戴在腰间,与一个素色荷包相得益彰 “也不知那帕子丢在了何处,小姐自己绣的帕子怎么能遗落在外。”采萍止不住地嘟囔着 采薇也知这个道理,只是她觉得小姐丢手帕的事,跟她昨日泡温泉时仓惶而出有所关联,但是小姐好像并不想说究竟是何人 这深宅大院深几许,里面心术不正的男女何其多,小姐这般花容月貌,最是易招惹是非的 书轻还在打着哈欠,她昨日实在是没睡好,一直在想着如何要回她的帕子 那个陆子初这般孟浪,随意拿走女郎的手帕 可是书轻并不觉得他是因为对她有情才私自拿走帕子,说不定是拿这帕子嫁祸她品行不端,与郎君之间不清白 那个陆子初的心眼这么多,谁知道他想做什么坏事,左右要尽早拿回自己的东西才安稳 而她念叨了一晚上的男人,也是一晚上没有睡好 他罕见地做了梦,梦中有一个妖精一般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作怪,他像是被她用妖法束缚着一般,全身无力没法摆脱控制 只能被迫忍受这个妖精在他身上作威作福,把他弄得浑身发烫,气喘吁吁 陆子初醒来的时候,罕见得没让人进来伺候梳洗。他现在面临一个很尴尬的问题,他昨晚上不小心了 若是让青柯青柏进来看见了,有损他的威名,这事只能他自己知道 就在他疯狂的思考如何掩盖痕迹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桌上的茶壶,这个工具不错,于是他的床铺上出现了一滩茶色的水渍,冰冷的洇开 可是,陆子初怎么也没想到,他拼命遮掩的会被人一眼看穿 青柯看着床铺上的污渍,眉头微微挑起,怪不得昨日主子一直嫌弃水热呢?原来是在外面招了火回来,难得难得 青柏这傻小子的反应却是不同:“咱一定要替主子瞒着这事,不能声张出去。” 青柯很诧异,青柏这小子何时这么有眼力见了。再者说,青柏还情志未开,怎么就能一眼看出的?他还是因为帮主子去青楼办过几件事,才对这事有了些了解 青柯还未多想,青柏又道:“主子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太好,怎么这个岁数还尿床了。莫不是最近没练武,身体都不行了。” 青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轻轻拍拍青柏的肩膀:“你最好自己去问问主子,看看主子用不用进补。” 青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谁会想让别人知道尿床这种糗事,他问出口必会受主子教训的 “你少给我挖坑,你自己怎么不去问。” 青柏追着出去,青柯根本不理会这小子的吵闹,他还是没长大呀! 屋外三表姐的声音已经响起了,说到她就让人火大,她的作息跟那个打鸣的公鸡一样 天还未亮就起来舞刀弄枪的,生怕别人也睡得着,都得醒着陪她 书轻本来晚上就睡得晚,被一声声“吼”,“哈”弄醒,火气正盛,真想出去狠狠给她一嘴巴子 陆嫣然的这一操作谁都没有料到,陆皎然已经骂开了。不过她自誉是个有修养的淑女,不可能像泼妇一样骂街,她最喜欢用反向的讽刺,看上去是夸奖,实际上是贬低 书轻不想卷进他们俩的风波里,只等到芳然姐姐来了才出了西厢门 芳然又当起了和事佬,这个差事总是她来做,也总是这两个人:“你们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有眼睛看着。在院子里争执起来是怕谁看不见不成。” 芳然拿出长姐的威严来,还是有些用的,两人听话地不再争吵 早膳刚刚已经有丫鬟送了来,已经在主屋内摆好了碗筷 几人纷纷落座,延续了刚刚争吵的气氛,大家都用自己的饭,没有人多说话 芳然见几人吃得差不多了,准备多嘱咐两句:“惠然既然没能进入下轮也不着急,你一直跟在我随身就可以。你们虽是入围了,但是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想来也都都懂得,若是有谁因为输了比赛闹什么脾气,丢了我们国公府在外的脸面,别怪我回了家请祖母教训你们。” “书轻省得了。” “大姐我们知道了。” “听劝就好,若是没有才分还不听人劝谏,那只能自己去撞那个南墙了。” 芳然教训完妹妹们,就带着她们去了昨日的流芳阁,流芳阁里早已热闹非凡 第34章 自作诗词 玉泉郡主一到,闺秀们如鸟雀般的叽叽喳喳也渐渐安静下来 宋瑶紧张地抓住江澄的手腕,第二轮马上要来了,依照第一轮的局势怕不是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玉泉郡主照例询问大家昨夜休息如何,这类面子话大家也答得很好,都是说郡主如何周到,如何细致云云 当然这些杂活都是王府中的嬷嬷所为,玉泉郡才不是那种事事亲力亲为的性子,整个有游园会便只有这稀罕的玩法实为她所出 “今日为第二轮比赛,也是一轮六进三的赛制。主要考察大家的对于诗词歌赋的掌握力,分为上轮和下轮。上轮便是六组的各位闺秀们尽可在园中闲逛,即兴赋诗一首。我们的园中花儿都开了,想必姐妹们也有很多机会赋诗一首。贰拾肆位闺秀的诗作,不署名上交,会由我和两位夫人一同参改,选出十个闺秀进入下轮。下轮的规则,便就下轮再说!” 底下的闺秀们大都胸有成竹,就郡主昨日的话便猜到了,第二轮必是诗词歌赋无疑 宋瑶和江澄都在意那句每个人都要参加,这下子没办法再逃脱 宋瑶很着急地询问二人:“如何?可会作诗?” 其实宋瑶已经不太指望二人了,读过些许的诗书怕是都不多,如何能自己作诗呢? 宋瑶对自己都没有自信,如何又能指望另外两个草包武将 玉泉郡主这一下直接就葬送了大部分的闺秀了,家世不差的女郎都有念书习字,或者更甚者会上女学 但是背过再多的诗词,也不意味着可以简简单单地做出一首自己的诗来,就是日日饱读的郎君也不尽然都是文笔好的 宋瑶浑身像泄了气:“这个上轮我们想入围怕是都难,看来我们桃花组马上要止步了。” 书轻看着三人的愁眉苦脸,像是被传染了一般,也有了些愁态 明明只是昨日刚刚认识的几人,就好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般,好像真的有了感情一般 宋瑶虽然为人好强,嘴巴 也是有些毒的,但是她心肠很好,没有因为江澄和黄善英二人不善琴棋书画而多有怪罪。不像是陆皎然一般,仗着自己昨日的风光,就一副高人一等的做派,把自己的队员当成侍女般使唤起来 江澄昨日虽然没有上场,但是她一直在为她们加油,得了绒花比她们二人还要高兴 善英虽然是长得微胖了些,也有武将自己的气场在,但是她昨日一直在帮她们添水沏茶,做着她们最强的后盾 所以明明才认识的四人,才能在一天的时间内亲近起来 书轻轻轻抱住江澄,又像大姐姐一样给了宋瑶一个摸头杀 宋瑶抗拒地后退:“你什么意思啊?别弄乱了我的发型。” 书轻只是想说清楚事实:“如今有十个人可以进入下轮,我们就都有机会。不放弃就还有希望,若是现在就放弃,那才是给别的组腾地方了。” 宋瑶看着已经有大部分的闺秀出门看景了,心里确实不爽起来:“我也是有骨气了,不能让合欢队的人看了笑话,走咱们出去瞧瞧。” 江澄却有点打退堂鼓了:“我平时读书就很少,这时候更是帮不上忙了。给你们拖后腿了。” 书轻笑得很甜:“开什么玩笑,我们难不成是夺魁的苗子吗 ?凡事尽力就好,不求结果尽如人意。” 在书轻的开解下,大家又恢复了斗志,准备好好赏赏花,争取做出来的诗不要贻笑大方就好了 庄子很大,景致也很独特,不似普通皇庄的大气堂皇,倒有些江南园林的步移景异和因势利导 一路走来,亭台楼阁或远或近形成了山水园景皆是上乘, 池水清澈透亮,里面的一尾尾锦鲤游得欢实,水中的青荇飘扬,颇有些水中花草的灵动 路边不时有些花树,都是独棵生长,在早春的日泽下露出鲜嫩的芬芳,吐露着花最美的心思 百花园里是果真种着不少种类的花,连稀有的银粉金麟,首案红,玉楼点翠都可以见到,据说后宫的贵妃最爱的就是这白花瓣绿花蕊的玉楼点翠。园中的风光自是不必说,姹紫嫣红的花配上多姿多色的美人们,是要让人睁不开眼睛了 书轻看着园中的闺秀基本上挤满了,还有照顾花束的 侍女都是下不开脚了 书轻轻轻凑到宋瑶耳边说道:“宋瑶,这么多人在此赏花。这咏花的诗怕不是都写烂了,咱们不如出去逛逛,取个巧景。” 宋瑶深觉书轻说的对,何必跟这么多人争这些花儿呢?做出千篇一律的诗文,又怎么胜人一筹 于是四人转换了战场,想去个无人光顾的地方,兜兜转转四人又来到了清泉居 清泉居因着一泓清澈的活头泉水出名,园中的景明湖便是从这发源而出的,因是活水,池水才能一直保持着清澈见底的景致在 第35章 清泉居 其实,书轻觉得走到此处是有些不妥的,因为清泉居的方位明显早就脱离了女子可常待的后院,怕是有见到外男的风险 说到见到外男,昨日书轻泡温泉时不就遭遇了外男的闯入吗?看来这庄子不仅是前院有外男,到处都有外男 书轻一直都注意到,从出了流芳阁之后,她们四人身后就一直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 她一开始觉得是有人在不怀好意,企图作恶 但是后来看到闺秀们身边都跟着几个引路的宫女,而她们这却只有一个人 书轻瞬间明白过来,这是玉泉郡主的套路,借侍女的手来监视这些闺秀 那既然有人在后面监视,他们如此入了清泉居,引路的人却没有进行制止,说明这个清泉居还是可以进去的 书轻放下心来,跟着走进了这个蜿蜒曲折的小路 明明清泉居是个很正经大气的名字,不知为何竟是在庄子的隐密处 带路的侍女跟大家解释道:“清泉居偶尔会招待外来的男宾,大少爷也会在此办些小酒席之类的。所以布置的较为雅致些,各位小姐怕是只能在清泉居附近看看泉眼,清泉居的屋子由大少爷的人打扫着,咱们怕是不好进的。” 侍女委婉地提醒大家,这屋里是进不去的,左右只能看看风景 宋瑶回到:“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去的。只是想看看那泉眼罢了,看过我们就回去。” 几人皆知离后院过远不太妥当,但是却又一颗想取巧的心思,也是不得不抓住一切机会 泉眼不过是一处小水池,却是有些深不见底的绿色,泉眼一泓一泓碧水向外冒着,激起白色的朵朵浪花 水池畔的湖石都布满了深绿色的青苔,岸边更是生了一棵大树,有些年代的古树枝干粗壮,合抱粗度该有三人之数 黄善英走进池边,俯身撩了撩池水:“这活水果真清澈的很,还带着一丝温度,竟是一尾游鱼也没有的。” 书轻闻言也来到湖边,这温泉庄子底下都是些活水,想来也是因着活水附近的地基比较松软,热度较高才会没有鱼类和水草等物 这处地方实在幽静得很,泉水叮咚声和树木的沙沙声是醉人的交响,甚至只是站在池边就有扑面而来的凉意 江澄深深吸了一口,这处的空气还是很不错的 几人来到一旁的石桌旁,领路侍女站的笔直服侍在侧 书轻把她们带离那个是非之地,一是想变相激发她们创造的热情,二是免于受其他队伍的干扰 若是一直做不出诗来,难免因为他人的成就牵连己身,反倒是更加静不下心来做学问了 宋瑶拿出一方手帕把石凳擦拭干净才坐下,这让书轻不禁想起昨日那个登徒子,随意拿走女郎家的贴身之物,好生没有教养 黄善英和江澄学武早就糙惯了,都是直接落座不讲究些什么,可书轻是想讲究一点也没法子,她的帕子被人窃了去 整个池子呈现不规则的形状,池的北湾处更是丛林丛生,都是些大叶树木,不开花也不结果的 书轻引导几人:“此处可有灵感?作得便可,也不拘什么类型,咱们尽力了也就无憾。” 三人还是愁眉苦脸的,看来并不善此类,怕是差的也憋不出来 宋瑶默声嘟囔着,想必也是在想着什么,但是她微蹙的眉头也表明她并不顺利 江澄看着这泉水,只觉得这风景是好,可是文绉绉的她着实搞不来 黄善英倒是不像二人一般,但是她也是一直望着湖边失了神,不知有没有想到什么 书轻自己是不愁的,她也不用写的很好,勉勉强强地入围不难 可是这她本意是藏拙啊,怎么可能真的发挥很好,所以她盼着这三人中也有一人可以入围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二十四个闺秀中选出十人来,选中的机会并不大,但是大部分女郎只是饱读诗书,鲜少自己作诗。若是现象现做的怕是韵脚的不齐的,更谈何做好,所以其实只是跟较为优秀的人去争取这十个名额 如今他们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另辟蹊径到了此处。想必总能取个巧的,诗好做但意境难寻,借诗喻人喻世便更为艰难 若是但凡她们能感受到些许的哲理,这诗意便也不愁了 就在几人苦思冥想之际,却在远处传来一些脚步声 领路的侍女直接慌了,也没听闻大少爷回来啊,这么多脚步声是谁? 向着来人看去,打头的是两个小厮,穿的都是统一的蓝衫,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后面紧接着跟着几个郎君,都是衣着光鲜的,身姿气度都不像是普通的世家子弟 为首的郎君穿着一身朱色斜襟云舒锦袍,朱色衣袍上绣着繁复的云纹,那腰上挂着的玉佩也是碧色无纹的质地 他身后的一个郎君是天青色的锦袍外罩月白短襟,是一派书生气的儒雅气质 另外一个郎君则是一身竹叶青的外衣加身,手执一把纯白羽毛扇,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第36章 萧世子 来人是庆亲王的大儿子萧易和他的两个幕僚,他们应该是从清泉居而来的 侍女立刻附身行礼:“大少爷吉祥,奴婢陪着几位小姐来此。” 书轻几人闻言也赶紧给萧易行了礼,几人眼睛都很规矩 萧易知道妹妹在庄子上邀请来许多的女郎来举办什么宴会,还曾邀请过他,不过被他给推给了二弟 不怪萧易眼睛尖,属实是没有人的眼神能不放在秦书轻的身上 这几个女郎他只见过江家大小姐,是个爱舞刀弄枪的主,另外几个倒是不曾认识 “不知几位女郎在此,有失远迎。不若赏脸去清泉居喝喝茶休息一下,总比在这石凳上自在些。” 萧易是从来不屑于去跟女郎打交道的人,怎么会如此盛邀 萧易身后两人皆是有些惊讶,世子爷平日并不近女色的,后院也是干净的很,如今却也有为美色诱惑的一日 当然,所有人都以为是萧世子对书轻有意。宋瑶的眉头都皱起来了,书轻的美貌确实过于扎眼了些 江澄顿觉不妥,想直接拒绝:“萧世子不必麻烦了,我们坐坐也就走了。” 江澄察觉萧易的心思也是很鄙夷,萧世子明明已经有了夫人,却还想再招惹别人,男人都是这般模样 萧易也察觉到几人似乎比较排斥:“几位小姐都是哪家的千金?此处连壶茶水都没有,未免怠慢了。” 宋瑶心里暗骂他,道貌岸然。你直接问那个人的名讳家世也未尝不可,何必再牵扯她们这些无辜的人 江澄还是代为答话:“萧世子看上去有事在身,先忙便可,我们马上就离开了,不需要什么茶水了。” 萧易见几人去意已决,不好多做挽留:“罢了,你们好好伺候着。莫要怠慢了郡主的客人。” 虽然萧易强调了是郡主的客人,但是几人都知道他其心不轨 萧易带着幕僚离开办事了,几个女郎终于松了一口气 宋瑶打量着书轻:“你的容色委实打眼了些,随时随地都有人为你发狂?” 书轻听着这酸溜溜的语气,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回她 纵有再多人喜欢,那些喜欢也不过流于表面,没有人愿意了解这副面孔背后的她自己 女子若是以色诱人,能得一时的好,可色衰而爱迟 以色侍人的妾侍能得几时长久,她总归是不会为妾的,哪怕是皇家妾,天子妾 书轻不想大家的注意力一直在刚刚的事情上,想赶紧的回到正轨 “可有想出什么诗作来?大家可以相互品鉴一下。” 黄善英看出书轻有些窘迫,想把她解救出来:“我想出一首,不登大雅之堂。” 宋瑶来了好奇心:“快来快来,我要听听。” 黄善英缓缓道来:“观水百丈湫,古树泉石冷。泉壑凝神处,浈水想澄清。” 书轻不吝夸赞:“好诗好诗,善英你谦虚了。” 宋瑶和江澄都很震惊,他们俩都还没有一点头绪 宋瑶很激动:“不错,你可以的。” 宋瑶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她现在也还没憋出什么来,指望她是不成了 江澄心里涩涩的,都是自小习武出身,为什么善英便可作出诗来,她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善英也只大家对此很疑惑:“我除了习武以外,最爱的就是诗词了。可能是平时背的诗词起了作用,这还是我第一次作诗,也便是偶然。” 书轻鼓励她:“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这是你日积月累学习的所得,并不是偶然为之。” 宋瑶和江澄疯狂点头,说的很对,她们俩就偶然不了 书轻看到有善英这个助力,自然也就不憋着来了 “我也做好了,不知你们二人如何了。” 宋瑶和江澄大眼瞪小眼,两人都傻眼了 原本以为她们队是最扶不起的阿斗了,闹了半天只有她们二人 书轻并不想刺激二人,只是想让她们至少作出一首来交差也好,不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面可是要丢尽了 善英也在旁边给她们二人加油,时不时得提醒。这处的影子真好看,这湖边的石块真稀奇等等 在书轻和善英的揠苗助长下,二人最终算是交上了差,可以打道回府了 宋瑶在后面默默念叨:“临时抱佛脚真是不好,辛亏不是在人前,不然可要让人笑死了。” 江澄则是担心自己的处女作遭人嫌弃,毕竟她基础差的多,作得诗连韵脚都不对的 几人各怀心事的回到流芳阁来,闺秀们早已就位 原来大家的诗早已呈上,就等她们桃花队的了 几人赶紧执笔写下她们辛苦了许久的大作,江澄的字都是飘的 书轻本着藏拙的心,只是简单的写了首打油诗糊弄过去作罢 第37章 成功晋级 桃花队的诗作呈上以后,就开始了阅卷的工作 闺秀们虽然都规矩地坐着喝茶,但是都像是身上生了疮一般,左顾右盼地不知在做些什么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面露难色,像是兰家小姐便是自在地喝着茶,真正有墨水的人不惧任何形式考核的 书轻虽然心里怡然自得,但是不免要装出一些紧张感来麻痹别人 宋瑶的手心都浸出了汗水,她紧握着的帕子都皱着根本看不清原貌了 江澄心里也是慌慌的,毕竟只有小时候启蒙的时候背过些时日的诗文,后来便没再上过心了 很快就出了结果,由侍女誊抄至锦卷上,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上面 最终的结果即将宣布,整个屋里的静到了针落可闻的地步 随着侍女的声音响起,结果便也随之而来:“兰文举,王知言,陆芳然,白映琳,苏之晴,薛珍,陆皎然,秦书轻,黄善英,方岚。” “下面请十位闺秀移步外堂进行接下来的下一轮比试,剩下的闺秀们可一起去观战。” 又经过了侍女的解释,这个下一轮便是飞花令 黄善英心里略略安稳一点,第一轮的作诗她纯粹是讨了巧才能入选,如果这一轮是考验诗词的积累量她应该还能撑一会 “飞花令想必不用多做解释,十位闺秀同台,最后留在台上的三个队伍的闺秀胜出,那三个队伍直接晋级最后一轮。” 书轻还是很恍惚,她分明做得极差,为何还会入选,这些闺秀日日所学的都是什么? 大家的目光大都聚集到了月季队的身上,不成想月季队竟然进了三个人,想必撑到最后是易事 合欢队的白映琳,苏之晴,薛珍也恰好是三个人 再接着就是桃花队的秦书轻和黄善英了,这两个人能入选确实惊了大家的眼,但是没人真的把她们队放在心上 像兰文举这种学富五车的人,撑到最后简直是易如反掌 所以大家的冠军位已经锁定了这三个队,月季队,合欢队以及梅花队 剩下的必是陪跑了无疑 书轻的心思根本没放在观察其他队伍上面,她只是在想究竟要不要竞争这个最后的荣耀 若是她们队真的夺了最后的胜利,再加之她的容貌,她不免会陷入困境,惹来这些千金的针对 她现在在国公府都未立住脚跟,如何还能在外树敌 若是被她们针对,泼一些脏水到身上,恶心是一回事,怕是也很难落得干净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只顾着下台阶并没有看见前面有人,故而一头撞了上去 救命,是撞到柱子上了吗?头好痛啊! 书轻还未来得及看清前面人的面容,就感觉四周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书轻疑惑地回头看着那些神色各异的闺秀们,宋瑶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什么情况?书轻再一回头,径直看见了一张她万分厌恶的面容 搞什么?陆子初那家伙怎么会在此处,刚刚竟然还撞到了他身上 完蛋了完蛋了,她要成为女郎们的出气筒了,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其实大部分闺秀一出内室就看见了站在外室的几名男子,她们立刻便不再往前 有的轻轻拂过头顶的钗环检查仪容,有的仔细打量着有没有自己心仪的郎君,甚至有的女郎已经用帕子掩遮面容作羞状 谁曾想,她们自顾自的矜持着,却是不如这个乡下来的女子有心机 竟然一头撞在了陆三郎的身上,她这般处心积虑地属实丢脸 还有人想看秦书轻的笑话,都传闻陆三少不喜矫揉造作的女子,这个秦书轻怕是要踢到铁板了 书轻突然不敢回头看那些女郎们的眼神是如此如烈火般烧灼着她的后背 陆子初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但是他皇亲国戚的身份以及如谪仙般出尘的外表也是很很圈了一波粉丝 以玉泉郡主为首的很多闺秀都视他为上京的可嫁夫婿之首 她们自动忽略他的放荡不羁的名声以及阴晴不定的脾气,自觉能得美人一笑便可解千愁 书轻吓的退后几步拉开距离,笑话,离他近必会有灾殃 陆子初本是一早就该离去的,但是碍于昨夜的事故,他竟留下吃了早膳,后又跟到了这里 哪成想,昨日还热情似火的女子今日竟然这般态度,一副见鬼的表情 撞到他不说先道歉,还这般无礼地后退几步,就像他是什么瘟神一般 陆子初不是什么好人,见她想撇清关系,偏是要给她好好上一课 “表妹,那帕……” 第38章 子初哥哥 书轻刚听了一个音就大感不妙,他要搞些什么 他拿了她的帕子难不成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吗? 他风流惯了自是没事,她的闺誉他又想玷污不成 书轻赶忙打断他的话:“原是表哥在此,不小心惊扰了表哥,勿要怪罪。” 陆子初看到她惊慌的眼神心里才舒服了点,他本意也不想说,只是吓吓她罢了:“我看表妹可没有这般觉悟,这次饶你一次,这种招数用在别人身上可就不一样了。” 书轻真想一巴掌甩过去,给他好好长长记性 搞得好像是她故意为之,为了引他注意似的,她的眼光还没差到这种地步 书轻虽然心头一团火,但是身后的闺秀们熄了怒火,就知道陆三郎才不会上这种小伎俩的当 想当初,有的女郎为了接近他,不惜下药欲成好事。最后还不是被三郎识破了诡计,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虽然都是谣传,但是听闻陆三少直接挥剑斩了她的头颅,根本没有一丝心软的 所以大部分女郎对他多为仰慕,是不敢打上什么坏念头的 书轻不敢接他的话,怎么说都是自讨苦吃罢了 “子初哥哥,你怎么会来此处。” 书轻只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一个身着桃粉衣衫的女郎一晃而过 呀呀呀,真是受欢迎啊!到处都有这些妹妹们蜂拥而至 陆子初嗅到女郎身上的脂粉香味,微微后退:“映琳也在啊,你哥哥过两日便会回家了。” 陆子初诧异为何秦书轻身上的香味似有若无的却万分招人,而其他人身上的味道却万分刺鼻,其他女郎用的难不成都是劣质的货不成 白映琳没注意到他微微躲闪的身姿,她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声音了 她哥哥白起奉跟陆子初是莫逆之交,但是哥哥从不会带她见自己的心上人 白映琳丝毫不在意哥哥给的警告,在她看来她能嫁给心上人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另外两个郎君早已看不过眼了,同时三个人站在 一起,为何偏就陆老三惹得女郎们关注 这两个郎君分别是陈儒之和谢广寒,都是跟萧世子交好的 本来萧世子也要跟过来的,但是临时有事被绊住了,便只有他们几人来此 一开始的 路子初还要走,但是被谢广寒拉住了,说要一起看看郡主办的宴会,看看有没有心仪的世家小姐 谢广寒是有名的纨绔,以玩的花玩的巧出名,京中先后持手火热的花魁们都跟他有过一段理不清的情愁 他虽然花名在外但是家里却很干净,从未纳过妾室通房一类的,这让他的评价褒贬不一 国公府的五少爷陆子桓跟他是一路人,但是碍于年龄上的差距,两人并未玩到一起去 这也有了人们戏称的东谢西陆两大纨绔团,两人王不见王却都有在暗中较劲,都想坐上那纨绔顶峰,就像纨绔是什么可为人争抢的香饽饽一般 谢广寒一见到书轻眼睛就直了,他知道这是国公府新来的表小姐,他无论是在秦楼楚馆还是各类宴会从未见过这般合心意的女子 他的口味其实很挑剔,喜欢远眉若黛,凤眸琼鼻的长相,不喜太过艳丽的眉眼,却有希望女子的眉目中传出情意来 这般寻寻觅觅,也是没有多少远近闻名的美人能够入眼的,原来他命定之人在此 首先注意到他失态的就是陆子初,这个人心里的小九九他一清二楚 之所以犹豫过后还是准备过来,便是为着他谢广寒的,这厮的手段没几个女郎招架得住 若是再碰上秦书轻那样不长眼胡乱勾人的,搞不好会给国公府抹黑,做出些下作的恶事来就坏了 谢广寒的眼神一直围绕着书轻而转,这次的他却不似平日那般大胆孟浪了,他也害怕女郎会觉得他为人放荡,一开始就落了下乘 他的消息网很是灵通的,在书轻还未进京的时候,他便知道了这个江南第一美的女子堪称国色 今日得见果然不虚谣传,只是从未想过会是这般如瑶池仙子般貌美 玉泉郡主本来是在人群的最后,但是看到了陆子初的身影,便挤到了前面来 就是挤,因为女郎们各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心仪的郎君面前怎还会分什么郡主和平民呢? “子初哥哥,你竟在庄上,哥哥并未跟我说起。” 玉泉郡主知道哥哥宴请了几个郎君,特地请了他们过来看这场比赛,既为女郎们助助威,也调动一下大家的积极性 竞争要有竞争的样子,和和美美的团结统一可不是玉泉郡主的初衷 但是她是真的没想到陆子初竟然会来,这样岂不便宜了别人 玉泉郡主没有参赛自不可能现在参加,那个白映琳和薛珍都心仪子初哥哥已久,这厢确实失算了 第39章 比试开始 陆子初淡淡答道:“嗯,原本准备要走了,但是听闻郡主举办了游园会,便想来看看。” 书轻才不信他只是想看游园会的鬼话,再说他一直看着她作甚,她可跟他没什么关系 谢广寒和陈儒之纷纷跟玉泉郡主见礼,奈何玉泉郡主眼中只有她的子初哥哥 书轻在心底狠狠吐槽,还子初哥哥呢?这个家伙就是演技最差的登徒子,一脸禁欲的冷面菩萨样,其实也不过是个会偷偷拿走别人贴身之物的花心盗贼罢了 不过人家子初哥哥有这么多的好妹妹蜂拥而至,怕是想娶什么天仙都可 陆子初见局面陷入了一个莫名的地步,不觉有些后悔来此了,他只是想来看看的,可不想成为大家的中心 “比试继续,别因着我们耽误了了你的游园会。” 陆子初说完这话就在一个较远的椅子上落座了,可谢广寒和陈儒之却非如此,他们二人还未跟心上人说上话呢! 玉泉郡主只他向来冷淡,此番肯来露脸便是给了面子,更多也是不敢奢望:“子初哥哥说的是,我们的第二轮比赛快点开始!想必闺秀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说的这话实在不假,来了三位京中有名的郎君,女郎们的斗志也被激发了出来 谢广寒看着书轻已经退到人群中,心有不甘地坐到了陆子初的身边 第二轮的比赛正式开始,在底下观战的人都正襟危坐地,生怕显现出不妥,但是谁的眼神不是放在场上的十个人身上呢? 飞花令为今天的比试题目,十个闺秀依次站着,隔开同一队的人 书轻的左边是薛珍,右边是大表姐芳然 这京中第一美的妖艳牡丹和江南第一美的素雅幽兰站在了一起,其他人都被衬的失去了颜色一般 站在薛珍身边的陆皎然心里难受得很,谁也无法否认两人的颜值 在秦书轻来之前,她和薛珍是最为人称道的美女,陆皎然也以高冷卓然的气质有不少示好之人 可这秦书轻不过在闺秀间现身了一次,就平白抢了她的风头,没有人再讨论旧时的二美,更多的是对比薛珍和秦书轻 飞花令要是七言,以“花”为令,第一个人的诗句花应在首位,第二个人的花字应该在第二位,依次类推背诗。若是不能及时说出,或者说错,便视为淘汰了 以兰文举开始,她只是说了简单的:“花谢花飞花满天。” 后面的人忍不住在心里骂她,兰文举这般博识,这种简单又含有好几个花的诗句为何不能让给别人? 到了书轻是第七个,她直接道:“霜叶红于二月花。” 一切以简单的诗词为主,现在还考察不到大家的薄弱之处 相安无事了几轮,大家都看的很爽,直到第一个 要出局的人出现 方岚愣了一下,心里直接慌了,根本想不出接下来该说什么 她出局后,她后面的几人也有些慌乱,明明准备好了该说的诗词,现在重新想一个 好在现在还有很多没有被人背过,也不算辞穷 又过了几轮,苏之晴和薛珍都被淘汰了。合欢队一下子去了两个人,肉眼可见白映琳也慌了神 本来月季队和合欢队都是三人入选,可没想到竟然淘汰如此快 现在有闺秀已经面露难色,肚子的墨水不足,诗词的存储量早已不够了 接下来的是芳然姐姐,书轻眼瞅着芳然姐姐想不出了,偷偷做了一个贴花钿的动作 这个很简单的诗句大家还未说过,书轻希望芳然姐姐可以理解她的意思 “人面桃花相映红。” 芳然姐姐果然说了出来,书轻放下心来 芳然姐姐对她一直很好,她自然希望大表姐可以多撑几局 书轻自以为很隐蔽的小动作,却被两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陆子初一看她的眼神一转就是要搞小动作了,大庭广众之下偷偷作弊给别人泄题。若不是怕陆家子弟在外抬不起头来,今日势必要揭露她 同样看到的还有一直注意着她的谢广寒,可是谢广寒跟陆子初的想法截然不同。他觉得这样做小动作帮人作弊的女郎好生可爱,清透如水的凤眸中充满了小女生的狡黠与可爱,让人越看越欢喜 这两人的眼光书轻并未注意到,也不知自己的小动作已被人识破了 书轻很诧异黄善英可以撑到这个时候,想必之前也是谦虚行事 既然善英这么勇猛,那她就可以先退了 可人就是这样不经念叨,书轻才在心里夸过善英,善英便成了下一个淘汰的人 这完全脱离了书轻的预计,她本意是避其锋芒,在善英之前淘汰,至于最后的结果听天由命便是 可是如今,她反倒成了他们桃花队最后的顶梁柱了 第40章 六进三 黄善英的淘汰完全打乱了陆皎然的节奏,她本来准备好的都大半被人背去了,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如今黄善英一淘汰,她就要再换一首,可是她短时间内如何还能再想起一首来呢? 黄善英的淘汰直接带走了陆皎然,这波属于一点都不亏了 书轻看着陆皎然一脸愤恨却还要装作遗憾的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想笑,二表姐当真是时刻都在演戏,丝毫不肯放弃自己辛苦打造的华丽外壳 她正欣赏着别人的演出,却忘了自己才是下一个要背诗的人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脱口而出一句:“落花踏进游何处。” 将将算是答了上来,书轻心里微微一颤,若是她们俩一同落败,岂不平白让别的队笑话了去 场下的陆子初嗤笑一声,她还有心情看别人的笑话,自己还能走多远 同样抱有疑惑的是宋瑶和江澄,她们二人悬着的心一直未曾放下,善英已经离场,她们桃花队的指望全要靠秦书轻了 书轻接触到宋瑶二人的目光,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希望,江澄更是不停地用双手给她打气 对着这样赤诚的队友,她顿时觉得自己想要藏拙的心思是何等的卑劣,对于队友而言丝毫不公平 宋瑶是个一心好强的女郎,江澄来此的目的也是为着最后一轮的武试,善英虽不张扬却也拼尽全力坚持到了最后 这样三个队友,她怎么能自私到只为自己呢? 就算她锋芒毕露,她秦书轻也有能自保的能力,如何要在这来京的首次就向外人轻易低头了呢? 今日,便好好地来战个痛快! 书轻调整好心态,便想好好赢得这个最后的奖项,那必是她的囊中之物 场上现在只剩四个人四个队了,她只需要熬走一个人就可以了 别的不敢吹,她的诗词量跟这些女郎们比起来丝毫不逊色 又到了她这边,书轻淡定地道:“天回玉辇绕花行。” 王知言道:“会见蓬莱十丈花。” 兰文举也是分秒即出:“花近高楼伤客心。” 白映琳再来:“荷花初红柳条碧。” 书轻道:“红肌花落白雪飞。” 王知言:“绿箩飞花覆烟草。” 兰文举见大家都吟李白的诗,便也凑个趣:“细雨春风花落时。” 白映琳此时已经有点穷尽了,压着最后的时间憋出一句:“两人对酌山花开。” 秦书轻自如应答:“今日青苔覆落花。” 王知言一直不落下乘:“花光不灭上阳红。” 兰文举又道:“名花倾国两相欢。” 又到了白映琳,她这次是真的想不出了,只能迎接失败 明明她们队三人入选,是最有资格进入这最后一轮的,竟然三个人都落败了 她不仅无法接受自己失败的事实,更加忍受不了在心仪之人面前丢如此大的丑 子初哥哥会不会觉得她才情不足,她是没有薛珍容貌过盛,但是她一直在各个方面勤学苦练,就是为了凭借才识在闺秀中脱颖而出 成为子初哥哥的夫人何其不易,她已为此付出了许多,她的整个年少时期都是兢兢业业而过 白映琳心里越想越难过,径直离去 书轻简单地拿到了最后一轮的入场券,她们桃花队确实惊掉了大家的下巴 没想到啊!这个秦书轻不是只有一张好看的面容,才学竟也不错 兰文举经过书轻身边的时候道:“秦小姐才学甚笃,他日有机会定要较量一番。” 书轻赶忙答道:“不敢说文学出众,跟蓝小姐比怕是差的远。” 兰文举看得出她其实对这场比试游刃有余:“秦小姐谦虚了,文学便是要交流学习,才能教学见长。况论君子六艺之类,你我可学之物甚多,切磋技艺罢了,莫要惧怕。” 书轻感觉兰文举看出了她有心藏拙,心里微微有波澜闪过 她在自幼学习时便是一人,没有同窗之谊,更匡论什么切磋技艺 师傅最爱做的事,便是拿她与那素未谋面的师兄做比较 她的师兄就是那仲永之才,背书都是念过就能记住,领悟力更是非常人能比 书轻算得上聪慧,但在这样的明玉面前也显不出任何光辉了 后来,兜兜转转遇到了更多的女郎们,她的才学他人自不能比, 但是没有任何骄傲的自豪感,她更有种鹤立鸡群的孤寂感 没有人能懂她吟出的月下残影是何意思,没人能同她道一道这古人的风流韵事 好像是知道的越多越孤寂,越容易陷入自己的情绪 于是,后来的她习惯了藏拙,就当个不问世事的少女反倒更容易些 第41章 呀,女神 陆子初也是震惊颇多,他很少在学堂出现,之前只是听闻她的字很好看,没想到才学也算得上出众 谢广寒现在对天仙的态度更加坚定了,这样有才有貌的女子,简直是上天专门派给他的 他感觉自己的前世也该有这样一个惊艳一生的女子,他们二人就是再续前缘的缘分 他定要好好地与天仙成就这一桩姻缘,不妄月老牵这红线 陆子初的余光一直瞄着谢广寒,就怕他改不了他的本性 如此看到人的眼已经直了,脸上更是洋溢着莫名的笑意 陆子初的脑子发胀。都怪这女子过分撩人,随便就能乱了男子的修为 若是让陆子初听到谢广寒的心声,怕不是要大骂他猪头 没人会主动跟狐狸精连什么姻缘线,她那般女子还是能避则避,否则被人吸干了阳气成了这京城的笑话 书轻刚一下场就被队友们包围了,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 书轻感觉自己的选择果然没有错,一味的忍让隐蔽根本也不是自保的好办法 毕竟她总是那么容易招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怨恨,有时候只是因为她长了一张还算得上清秀的面容 比赛结束了,侍女也已经宣布了最后胜利的三个队伍。可是闺秀们竟然没有一个想要离场的,都各种明里暗里盯着几个郎君瞧 陆子初是国公府的少爷,还是圣上的侄子,身份地位不是凡等世家子弟可比的。就算人家从未参加过科举考试想要功名利禄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更何况他仪表堂堂,风流倜傥 谢广寒惯有纨绔之称,二十一岁仍未定亲。少女们大部分都不会想找他这样的在外玩起来根本想不起回家的,奈何他也是有一张引人注目的好面皮。一双桃花眼生的多情,眼中总是含着万千情谊,不少女郎看了都暗自红了面 陈儒之则是一个本本分分的世家子弟,像许多人一样在科考的路上徘徊着。很少有女郎会心仪他,主要是因为整个京城无不知道陈家大少爷喜欢京城第一美人薛珍已久。陈儒之的喜欢已经到了一个疯狂的程度,只要能看见薛珍的地方,总会有他的出入。而且即使薛珍从未跟他说过什么话,他也不改此心。陈儒之总会暗暗看着她,充当她最忠诚的护卫 不少闺秀羡慕薛珍能得到这般真诚的对待,但是谁让人家有这般的容貌姿色,她们长相平凡也只能背后里咒骂狐狸精来解解气了 如今跟薛珍共担狐狸精名声的还有秦书轻,她几乎是一出场就成为了大家念叨的对象 闺秀们先是打听她的来历和家世,一听原来是地方官的闺秀都放下心来 再接着打听她的可有定亲,若是没有定亲怕是要成为她们的劲敌 好,就是特地来京城抢婚事的 毕竟谁跟这种绝世超尘的天仙做比较都不会沾什么光的,都说男子娶妻娶贤,女子的气度学识远比长相重要。可是没见有人会将仙子拒之门外,去娶一个貌若无颜的女子回家 世上男子皆好美色,便是那整日圣人学问不落的书呆子也逃不过这美人的倾城一笑 但好在姻缘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哪个当家主母会喜秦书轻这样的长相,毕竟谁家主母不是被年轻貌美的小妾恶心过的 一时间,廊下的众人心思各异,都没有离开结束的意思 玉泉郡主直言:“姐妹们上午辛苦了,下面就请入堂用午膳。” 侍女们一个个排好,准备引着大家过去。闺秀们这才发现时间已近正午,早就到了用膳之时,于是稀稀拉拉地往内室去 玉泉郡主身边的管家及时上前,对着三位郎君道:“公子们随小的走,外院备好了饭菜。萧世子早为各位安排好了,不知公子可否移步。” 外男随意进出内院实为不妥,也是玉泉郡主有意活动气氛特意请来的,现在到了饭点却不好多留了 陆子初又看了秦书轻一眼,只有一个长发飘飘的背影,她的头发如锦缎一般柔顺,这样简单地披着也美极了,真真是个会勾人的 陆子初自己看得入了神,丝毫没有发现身边的谢广寒也是这样出身盯着女子的背影,果然如那月下仙娥一样,不着华丽依旧耀眼夺目 第三个痴汉脸陈儒之也是一脸痴迷地望着女神,这次匆匆相见,下次再遇还不知是何时了 管家见三人还未要走的意思,不免再次重复了一遍,头却是低的更狠了萧世子特意叮嘱过,一定要留下陆三少吃饭,最后让他再留宿一晚。管家身负重任不敢马虎轻易,势必要留住人 陆子初没有说话,转身去了外院,管家赶忙上前带路,心里总算有几分牢稳了 第42章 惹人眼 午膳依旧是精贵万分的大席面,放到别人家里都是婚丧嫁娶才可以动用的规格,但这在皇家出身的亲王府这里仿佛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 玉泉郡主跟着圣上早就见惯了奢靡,此等宴会自是不算什么 江澄就坐在书轻的身边,因为书轻的位置正巧有一个柱子,故而挪到跟江澄靠近的地方,两个桌案几乎是紧紧挨靠着 “书轻,你真是我的大英雄。若不是你我们必要失败了。你的学问这般厉害,连白映琳都不是对手。” 在江澄的话语中,书轻还是感受到了一点压力 她想获胜不假,但是她从未想要以一种过分高傲的姿态获胜,惹了太多人的白眼她也是受不住的 “阿澄,这个白映琳真的很厉害吗?” “对你来说她不算厉害,但是正常闺秀们也都是活在她阴影之下了。” 书轻若有所思,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地打败一个这样的人 江澄见书轻对此人如此好奇,又想跟她科普一下:“白映琳各个方面都不落人后,听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类的也已经是皎皎的水平。而且她还习武,剑术骑射也算得上过眼。所以京中很多闺秀对上她都很难谈胜出。你今日表现如此不凡,真的太厉害了。” 江澄最佩服的除了武学精湛的人,就是学问渊博的人了 书轻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也带起了幽怨,完了完了,这下子被人盯上可怎么办啊 她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就有很多女郎借着交谈的态度来打量她 其中最炙热的一道目光便是来自白映琳的,书轻非常友好地给她一个大的微笑作为回应 白映琳后来仔细想想,不免发现这个国公府的表小姐还是有点东西的,比薛珍那个只长了个好脸蛋的女人强不少 即使这般,白映琳也丝毫没有将此人放在心上,在她看来秦书轻的威胁还没有薛珍大 毕竟薛珍连做妾这种念头都有打过,如此急切地想要攀上子初哥哥委实是让人生厌 就在闺秀们还未用完这顿奢华的午膳,外面就下起了小雨 听着侍女附身在耳边说的话,玉泉郡主的眉头不禁要皱起来,突如其来的雨让她猝不及防 原本下午的计划便是进行这最后一项的骑射部分,玉泉郡主对骑射不甚精通,故而也未设置过多的条条框框 如今这小雨一下,计划怕是要被打乱。没道理让女郎们淋着雨骑马,万一有谁染上风寒,她的罪过就更大了 玉泉郡主只好吩咐下去:“本是计划下午比试这最后一场的,但是碍于天公不作美。这最后一轮便挪到明日,我们明日在我的皇马庄上再行举办。这下午的好时光,各位闺秀们自行安排便是了。” 话音刚落,席间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私语声 玉泉郡主又问:“大家可有异议,若是没有这席便散了。” 书轻跟着江澄一同出了门,脑子里都是 想着回去睡个美美的午觉 昨晚被那个死男人搞的,根本就没有睡好,早上还铺了粉来遮盖。下午这般好天气,最适合睡觉来消解了 宋瑶一出门就在外面等着他俩“下午下着雨,索性无事,不如我们打叶子牌如何?” 书轻还在考虑怎么拒绝可以更干脆一些,就听江澄答道:“我都可以,你们想玩的话我奉陪。” 江澄本想找个地方再练练功夫的,但是既然宋瑶有此想法也未尝不可 宋瑶高兴地拍手“就这么说定了,我过会收拾好,你们直接来我房间就可以了。” 书轻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好谁让她心软 书轻准备先回寝室换一件更舒适的衣服再去宋瑶那处,不料在路上偶遇了白映琳 白映琳是特意放慢脚步等她来的:“国公府的表小姐,秦小姐今日的风采摄人心魄啊!不知可否赏脸结交一下?” 书轻轻轻扯了一下嘴角,立刻又换上了一副惊恐地不善言辞的模样:“白……白小姐,您说错了。我……我怎么能……跟您比,我……” 白映琳看她话都说不清的样子,心里更是鄙夷:“你说不清便不要说了,看你刚刚挺能说会到的,这回怎么结巴了!” 书轻急的脸都红了,一副说话不利索的样子,眼神更是充满了胆怯和恐惧 白映琳跟这种人说话十分来气,不说也罢,于是转身便走了 书轻对着她的背影狠狠翻了一个白眼,什么东西也来我这里耀武扬威的 这一幕白映琳确实没有看到,她对这个秦书轻更加不放在眼里了 不过,假山后的一角,确实有一双眼睛看在眼里,连同书轻人前人后巨大的反差 第43章 第三轮 书轻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腕间的珠串,静静等着宋瑶下牌 江澄也是等不及了:“你快些,到底在犹豫什么?” 宋瑶看着两人,不情不愿地扔出几张,心里依旧是纠结的很 书轻淡定地推掉牌:“走了走了。” 宋瑶不可置信:“你怎么又走了。” 她特地拆了自己的牌,就是为了不让秦书轻再赢,可还是被她赢了 江澄也是一脸灰败:“你也太会算牌了,我们俩根本不是敌手。来小姐,送上我的银子。” 书轻看着自己身前堆成小山的碎银子,乐呵地笑了 她可不能白白陪她们玩,牺牲的午觉也要用另外一种方式赢回来才是,本来近期她就有些拮据了 书轻欠揍地答:“谢谢姐姐们照顾,全仰仗姐姐们心疼我。” 宋瑶看她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扑上去狠狠挠她的痒肉 “你大胆的很,还敢刺激我们。” 江澄和善英也火速加入了战斗,最后以书轻强烈的求饶告终 呜呜呜,玩的好也是一种罪。棋艺都如此精湛的她,区区几张叶子牌还真不必放在眼里,说是走一步看十步也是不在话下 四个人打打闹闹地玩了一下午,彼此之间的情谊都增进了不少 送走了几位小姐,侍女静静给宋瑶按着腿:“小姐今日玩的很开心,这几位小姐都很好相处。” 宋瑶淡淡地说:“确实如此,善英比想象中有规矩多了。阿澄也是个简单的人,只是书轻,远比想象中更厉害。” 丫鬟们都纷纷点头,这个秦小姐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万分的厉害 “这种厉害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拉拢一个厉害的朋友,远比自己成为这样一个人更有好处不是吗?” 丫鬟们纷纷附和,身子更是弯着,一派乖巧伶俐的样子 第二日一到,一大早的时候太阳就高高挂起了,一看便知今天是个艳阳天 闺秀们又坐上了马车,一同向着皇马庄而去 书轻还是跟大表姐二表姐一辆马车,这次的二表姐面色更加不虞,就差把别惹我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一路闭目养神很快就到了庄子上,这个皇马庄里面有圣上赐的宝马,也建一个很大的跑马场,是很适合今日份的比试 在大家都已在看台上准备好的时候,玉泉郡主才得到哥哥也要来的消息 玉泉郡主很高兴,哥哥如果来那么子初哥哥可能也会来 萧世子带着三位郎君一同来到了跑马场上,引得各位闺秀们都起身行礼 萧世子也是丰神俊朗之人,不过已经成亲多时了,惦记的闺秀少了许多 故而眼神多还是聚集在其他三人身上,尤其以陆子初为主 书轻很是诧异,这个纨绔果然整天没所事事的,什么地方也都来掺和一脚 萧世子很有礼地回了闺秀们的礼,神色看上去颇为高兴:“玉泉,听说你这游园会很好玩,不如给为兄好生讲讲。” 玉泉郡主耐着性子讲完,眼神却一直在陆子初的身上,哥哥真是不懂事,也不知道先让大家坐下说话 萧世子又问:“那么接下来这最关键的一局该是如何进行?” 玉泉郡主示意身边的侍女念着锦帛上的规则:“这第三局为最后的获胜局,先是每队出两人比骑射,要骑着马分别射中十个靶环。每队所中环数相加,最优者为最后的获胜的队伍。” 底下又响起了各种各样的私语声,这最后一局对骑射的要求不俗,要两个闺秀都要会骑射就为难不少了 现在再来看看这队伍,竟然是桃花队更为瞩目了,毕竟有江澄和黄善英两个习武之人 萧世子听着规则,又道出一个漏洞:“若是不甚平局,该作何?” 玉泉郡主直接道:“啊,那就加试一局就好了。” 萧世子不赞同的摇摇头:“我们几个郎君来此为大家助阵,怎么也要有一点参与感啊!” 玉泉郡主知道哥哥这般便是要生事的样子:“你想如何?” 萧世子早已心有成竹一般:“若是平局了,不如就加试一局蹴鞠如何。我们四人和两队人分开,这样胜了大家想必也很服气,也算我们为大家添点趣。我会为获胜的队伍中的每个人加上一份厚礼,你们看如何?” 他这般问玉泉郡主实际上也是再问大家,闺秀们大都赞同 没有入围的闺秀自然巴不得她们争的头破血流才好,入围的也不能说不,不然就是自己俱了,没比赛便输了气势 玉泉郡主见大家都没什么异议,也很高兴可以看到子初哥哥上台:“那就依你说的!” 萧世子满意地点点头,他跟妹妹抱着同一个目的,自然是会答应他的要求 第44章 骑射功夫 很快就选出了人,月季队是黄善念和方岚,桃花队是江澄和黄善英,梅花队是陆嫣然和兰文举 马场上已经摆好了十个草环靶架,更是牵出了十余匹精壮的马匹供大家选择 书轻总算可以淡定地看看别人比赛了,神色都比昨日放松许多 很快选好了马匹,宋瑶半跪在桌案前,伸着脖子看她们选马 书轻淡定地盘坐着吃瓜果:“你不要担心,她们二人自幼习武如何会赢不了?” 宋瑶不回头,却也回话:“我知道,但是就是担心。” 书轻很难理解这种老妈子心态,得之,幸也,失之,命也。 第一个队伍是月季队,黄善念首当其冲。传说中的红缨小将果然名不虚传,这样简单的骑射把戏丝毫不惧 只见就是一股风刮过,十道靶子上早已各个都有了一股剑锋,那箭竟然直接穿透了 自有身着铠甲的护卫清点完靶数报道:“回禀郡主,十个十环。” 玉泉郡主客气地恭维几句,就到了下一个人 黄善念的成绩可谓没有惊起一丝的水花,若是有十环不中才该惊讶 下一刻方岚深呼吸一口气,嗖的一声冲了出去 方岚是会骑射的,只不过和这样骑射不同,她会骑马和射箭,但是边骑马边射箭这种并未练习过 许多不是武学出身的世家,对于方岚这种水平已经算是高超了 她这矮子里拔将军出来的,不出丑就极好了 书轻一打眼便知方岚不行,虽然让她上也未必保证十个十环 “启禀郡主,两个八环,两个六环,四个三环,两个脱靶。” 方岚有些懊恼地低下头,黄善念在旁边安慰她 宋瑶这时心才放到肚子里,这下子应该稳了 接着说上场的是陆嫣然,她自幼跟着外祖家,学了点真功夫的 宋瑶调侃秦书轻:“看你表姐水平还不错,你可会骑射?” 书轻自己思考一番:“我不能算会,只是从马背上掉不下来。” 书轻骑射练过一阵,后来她的注意力就偏了。时刻关注着马窖里新来的野马 那个野马一身白亮的毛发,就连尾巴都比普通马要灵活,眼睛里更是充满了野性的不羁 书轻足足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让这个高傲的宝马低下他的头颅,后给这个白马取名千阙 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书轻就像是魂魄飘入了另外一个时空之中,一动不动地更显神采 远处几道炽热火辣的目光一直在书轻的四周流连,其中意味也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 宋瑶嘟嘟囔囔地声音把书轻的思维拉了回来:“这下子又有悬念了啊!” 书轻走神时间过长:“现在梅花队如何了?” 宋瑶杯子里凉了的茶水倒进泔水桶,声音软绵无力:“一个全十环,一个八个十环,两个八环。” 书轻闻言淡定下来:“放心好了,问题不大。” 宋瑶真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她究竟在意什么? 江澄上场,宋瑶恨不得站在场边跟护卫们站在一起,书轻规整坐好准备好好地迎接胜利的果实 江澄不负众望,成功拿下了十个十环,场上此起彼伏的鼓掌声 黄善英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她的战局便可以锁定最后局势了 只见黄善英飒爽利索地骑上马,一骑绝尘般出发了 前几个靶子毫无疑问,看箭的力度的走势便知是正中靶心无疑 大家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场上的红衣女郎,恨不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在黄善英跑到最后四个靶子的时候,她感觉到身下的马的动作剧烈的摇动 她竭力地拽了一把马绳,侧目瞄准狠狠射出一箭 就在她射完这箭的时候,马匹更加剧烈活动起来 黄善英不得不紧贴着马身,抱紧马腹,这突然的狂躁让善英心里不安 再次到了一个靶前,她调整呼吸飞快坐直身子,一气呵成 马越来越癫狂,缰绳也拉不住他了。黄善英被他摇的心剧烈的跳动,手只能死死地抱住他以免被他晃下去 还剩最后两个靶环,再坚持坚持。如果不需要射箭的话,黄善英自可以从马背上跳下来,不过受点皮外伤 现在必须熬到射完最后一箭才能停手 场外的人更加内心焦急,刚刚的马癫狂的样子大家有目共睹 已经有侍卫驱马在前面等着随时救助,但丝毫不见黄善英有求救的想法 倒数第二个的靶位,善英现在直起身子已经比较困难了,她只能半直着身子射箭 这样射出来的箭怕是很难保证射中红心 就在她刚刚射完的同时,马开始疯狂甩动马头,试图将人甩下去,可即使这样也没有丝毫降低奔跑的速度 第45章 千钧一发 黄善英感觉自己的脚都快从脚蹬子上被甩出去了,但是她的手却仍旧死死地拉了一把马的鬃毛 只有最后一个靶环了,只需要这匹马稍微安静一点点,她就可以完成 她不得已用箭头狠狠扎向马屁股,马愣了一秒 这一秒的时间,黄善英迅速张弓搭箭,这最后一箭她势在必行 马本就癫狂,这下子受到了袭击,整个前蹄立了起来,马头后仰的情况下疯狂摆动 黄善英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快,只能尽全力射了出去,不过这一箭怕是要脱 善英最终还是被马甩下了马背,她及时调转身躯,避免以头抢地 黄善英在地上滚了几个来回才停下,好不狼狈 有侍卫去追那匹马,也有人冲着这边走来 黄善英感觉腿可能是骨折了,不敢乱动 黄善念冲在最前面,赶紧赶到三妹身边:“身子如何?” 善英笑道:“大姐不要着急,就是腿怕是折了,其他应该没事。” 看三妹还能笑,善念的心放了下来 她们黄家的女郎自幼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不知多少次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善念看着妹妹:“干的很好,就算是甩下马,也不能轻易认输。” 武将对输赢的执着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战到最后一刻,就不能放弃 其他闺秀们三三两两地过来,大部分人还是在高台上看热闹的居多 玉泉郡主轻声询问:“已经叫了郎中来,黄小姐先等一下。” 黄善念直接道:“可否弄辆车来把人拉走,三妹她腿折了。” 玉泉郡主没想到伤得如此重:“快去叫一辆推车来,再去找几块木夹板。” 黄善念见玉泉郡主还算得上知礼数,心里的气焰先行压制了下来 萧世子几人也相继赶到“可有什么不适,已去请了郎中,怕是要再等上片刻。” 黄善念向萧世子行了一个军礼:“世子,这马匹为何发狂。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萧世子回道:“等等郎中来了,先让他验一验马腹,看可有什么不妥。” 黄善念眉头一皱:“希望贵府莫要看戏耍我们,定要告知真相才是。” “这是自然,黄小姐放心便是。我们的愧意十足,只怕不能缓解舍妹的断腿之伤。” 黄善念最不善于这种嘴上功夫深的人打交道,她知道这事的真相无论如何就凭他们一张嘴 是不是人祸,亦或是谁造成的人祸都难以追究 书轻和宋瑶早就从高台上跑了下来,正在黄善英跟前照顾着 书轻轻轻用帕子拭去善英头上大颗的汗珠,想必这断骨之痛必是难以忍受 宋瑶在旁边安慰道:“郡主去请了最会接骨的大夫,定能医好你的伤势。” 江澄想接近那匹被射伤的野马,却有几个侍卫紧紧看管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对不起小姐,马匹现在任何人不得接近,否则视为有嫌疑。” 江澄气急,这不让人看才是有猫腻呢? 眼看着其他闺秀也都想下台,她们纯纯是看热闹的心态,根本不是真的关心黄家娘子的伤势 玉泉郡主吩咐了几句话给侍女,想着先把大家的精神安定下来,她再来查这一桩事的缘由 一会的功夫小小的木质推车就来了,上面还垫上了锦被,善英被七手八脚地抬到车上,准备运往内室等待治疗 而其余一干人都又回到了高台上,有些事情还是要继续,区区一个女郎受伤也不能阻着其他人 玉泉郡主语气平淡地让大家莫要着急,一面示意侍女 侍女收到指令,高声说道:“最后一队的得票情况是,八个十环,一个九环,一个七环。由于桃花队和梅花队两队的票数一致,会加速一场蹴鞠赛,这场比试会在下午进行。现在请各位小姐们移步用膳。” 底下果不其然就开始了激烈的讨论,主要都是震惊竟然这种危机情况下还能打出这样的环数,还有一部分人在质疑 这个成绩的真实性,该不会是看黄善英跌落马下给她安慰的? 这种想法属实想多了,断腿事大,岂是区区一个比赛防水可以两相抵消的? 书轻很诧异这个结果,竟然还真让那个萧世子说着了,真就成了着平局 桃花队的人虽然进入了下面的比赛,却一个个都高兴不起来 四人虽然刚刚建立友谊,但是各处都很合拍,也是有缘分的, 如今是队友拼尽全力得来的机会,却要用断腿来交易,这般就很不值得了 江澄一听可以自由活动,便想去看看善英现在如何了 于是,三人根本也没去吃什么午饭,纷纷来到善英的房前,等待着诊治的结果 第46章 马上蹴鞠赛 擅长诊治的大夫是抱着侍卫的腰一路疾驰而来,吹得老大夫的两缕胡须都飞了起来 经过一阵手忙脚乱地诊治,善英的腿伤是骨折,接过骨修养一阵子就可没事了 大家的心才放了下来,萧世子仍然是正义凛然地保证:“黄小姐放心,伤了舍妹的马匹必会彻查,这究竟是人为还天祸,我们定会给府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黄善念见话都让人说尽了,也不知该如何,只好语气生硬地道:“我要亲自去和郎中查查那个马匹,也希望世子能找出今晨接触过那匹马的人。” 萧世子示意身后的小厮:“你跟着黄小姐,好好配合调查,涉事的一干人要派人先看好。” 这边没什么事,书轻几人就告退去用餐了,席间觥筹交错地,丝毫不见任何紧张的气息了 下午日头转到快西边时,各位小姐们才又在高台上聚集起来,这最后一局的胜负才要角逐出来 这桃花队其貌不扬的几个人竟然能坚持到最后,聪明些的人知道这队里因着有了秦书轻才如此 其他三人什么水平她们一起长大的早已有所闻,若不是秦书轻能在第三局打落京中有名的才女白映琳,她们桃花队早就该下场了才是 由于善英腿受了伤,现在桃花队需要选出一个人同江澄一起参加蹴鞠比赛 书轻直接问宋瑶:“你骑马功夫如何?” 宋瑶摇摇头:“我基本不会骑马,平日都是有人牵着走两步,这样的我可真不行。” 宋瑶都要吓死了,刚刚善英这么厉害还是落了马,她这种水平都不够看,再惹出这种事来就夭寿了 书轻无奈啊,她看样子还是要上场 江澄在旁边热身,一股子劲已经被激发出来了:“你在马上安稳待好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书轻点点头:“你可知他们四个人谁的蹴鞠玩的最好?” 宋瑶回忆了一下以往的战绩:“萧世子和谢广寒都不差,陈儒之这种读书人怕是差的,陆三爷很少玩蹴鞠不知道水平咋样。” 书轻跟着江澄换了一套裤装便于骑马比赛,头发也紧紧绑住一个马尾甩在后面 书轻很少做这种装扮,平添了许多的英气感,明明是出尘的眉眼像是换了一种风格,竟有了男子的飒爽英姿 宋瑶难得有点花痴:“你这张脸还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啊!美人果然怎么样都美。” 江澄也在旁边点点头,换衣服就能换一个气质,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男子们很快分出了胜负,萧世子和谢广寒一队,陆子初和陈儒之一队 这样分的话,谁要是抽到了萧世子那队,岂不是很好打了 兰文举和书轻负责抽签,决定和哪个郎君组队 书轻心里默念:萧世子啊萧世子,千万不要是那个扫把星啊! 书轻抽到一个,展开来一看差点没气吐血 果然人不能念叨,不然就是想什么来什么 她果然抽到了陆子初 陆子初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她那么要精跟两个郎君一起打球,再勾搭上别人 这么多人看着,会怎么看国公府呢? 在外面,还是要看紧她,不给她机会胡乱惹事生非 书轻一脸的生无可恋,这下子赢不了了,那个陆子初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人 陆子初对她的臭脸毫不在意,反倒在心里窃喜,自己这步走对了 阻了她找郎君的可能,就成了这样的冷脸,她的心还真是大,什么人都敢惦记 萧世子都已经娶妻成家了,谢广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留恋花丛 她这样狡猾的人,怎么在这方面也不知道挑一挑,怎么能什么人都勾搭呢? 书轻才不知道,原来自己对他的敌意让陆子初乱七八糟想了这么多,她的冷淡单纯因为不喜欢他好! 八个人都上了马,这几匹马都是经过侍卫试驾过的,确定不会再出现癫狂的现象 比赛只有一场,在一个时辰以内,进球数多的队伍获胜 就一上马书轻就很快找到了感觉,自由又轻快 但是,对于手上这个挑球用的手杆却并不熟悉,她根本不会蹴鞠 蹴鞠是多人运动,她一个闺阁女子还长日自锁深宅,哪里能去练就这一身的蹴鞠功夫 蹴鞠本是在京中流行甚广,为了方便娱乐教导士兵的 在朝中重武学的前提下,在民间包括世家之间蔓延开来 逐渐由简单的脚上蹴鞠变为马上蹴鞠,用一个端头带弯的长杆带球,抢球,进球 不仅要考验骑马的水平,还要考验人的掌控力和熟练度 女郎们少有这种活动,对这蹴鞠只能做到基本的挑带 书轻则更差,她对那个长长的杆子都不会用,如何能帮上什么忙? 第47章 打4 江澄跟着男子打得多了,水平一直高于普通女郎 很快书轻连杆子都不会用的事就被大家发现了,这根本躲不过 于是,萧世子开始频繁传球给书轻身后的陆嫣然,既然她接不住球,就也不用顾忌太多 书轻只能眼看着球从眼前飞走,手上的杆子用得太不顺手了,根本接不住 再看她三表姐,接球运球技术一流,一看平时就没少玩 打了几个来回,就被萧世子进了一个球 陆子初看着在马背上托着球杆的小女人,心里莫名有点柔软 于是,驱马走到她跟前,准备教导一番 “马杆怎么能这么拿?要单手持杆,左手抓缰绳,右手打球。可懂得了?” 书轻换成右手持杆,马杆不重,单手拿着绰绰有余,就是怎么接球还是不太清楚 “对,就这样拿着。端部这个角度正好。” 陆子初给她示范一遍,轻轻一挥,教育她该如何用劲。紧接着,又示范了几个挥杆的姿势,用来接不同位置的球 书轻认真地学习,脑子飞快转动着 其他人如火如荼地你追我赶,这边竟然一派祥和地进行教学环节 谢广寒看得眼冒绿光,这样好的机会竟然让陆老三得了去,不然现在就是他在教天仙打球了 于是,在这种怨气之下,谢广寒本来应该传给兰文举的球,径直朝着陆子初而去 陆子初已经在演示如何跑球带球了,杆子浅浅靠近地面,微微用力带球跑就行 书轻背对着众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只感觉到背后有东西飞了过来,接着就是陆子初挥杆的声音响起 球又笔直地冲着谢广寒飞了回来,只不过这次的力度和强度明显更足,打到身上是很痛的 谢广寒堪堪躲过,球的后劲之大令人胆寒,萧世子最终追了好久才追上 这边两人认真地在教学,这边的江澄和陈儒之在苦苦支撑 二对四根本没法打啊,那边谢广寒和陆嫣然都已经进了一个球了 陈儒之只是在学堂中卖力读书,蹴鞠这种集体项目他几乎不参加的,如今被赶鸭子上架也是没有办法 重担基本都在江澄身上,可只靠她一个人如何能够跟四个人来回周旋,更何况这四个人都深谙蹴鞠之道 于是,在又丢了两个球后。萧世子等四个人已经顺利接管了战场,派两个人拖住江澄,剩下两个人就只管进球 很快的时间,他们累计进了八个球 这样的差距让江澄不免都丧失了耐性,这样的比分差不用看最后的战绩也基本锁定了 何况书轻和陈儒之两人也根本帮不上忙,唯一能帮忙的陆三少正在充当夫子的工作 台下的一众闺秀们看得真切,心里都要把秦书轻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了 “这小蹄子仗着同在一组,疯了一样缠上别人。” “她那个主动的样子,活像没见过男人一般。” “我看她就是故意为之,人家心思深着呢,赢了最后的奖也没跟陆三少亲密接触更诱人啊!” “我们陆三少什么绝色没有见过,她那点伎俩肯定成功不了,陆三少最是清冷自持了。” 殊不知她们口中清冷自持的陆三少才是那个主动上前的人,反倒是书轻从头到尾认真地学习,丝毫杂念都没有 陆子初见教导的差不多,剩下主要靠自己上手试了,便叮嘱:“打得时候小心一些,不要与别人的马匹靠的太近了,被马带倒也是常有的事。” 书轻难得认真点点头:“我知晓了,我在自家的球框附近守着。争取不给大家拖后腿。” 书轻知道他怕什么,不就是怕她太无用让他输了比赛吗?难得他肯教她,不会真的坑他的 陆子初还是叮嘱:“偶尔试一试接球也未尝不可,大家都是从新手的青涩过来的。” 书轻轻轻转动球杆,拿到适合的位置,准备好了上战场的准备 陆子初也不再多言,驱马去追球了 陆子初一上场,这局势立刻就有了质的变化 玉泉郡主知道子初哥哥的蹴鞠水平高超,是这京中子弟中的头一份,只是他近些年已经很少上场了 对于这种难得比赛,看一次就少一次 陆子初对球的掌握非常人可以比的,而且他传球分轻重缓急,让人轻易不敢随意拦球接球 他一上场很快就和江澄打起了配合,两人竟然还有几分默契在,让萧世子等人一直没有碰球的机会 陆子初终于突出重围,带着球跑向了敌方的进球区 “嗖”的一声,距离球篮还有很远的距离,陆子初就发球了 在球篮附近守着的陆嫣然,骑着马快速过去拦截,不想还是估计错了球的速度的力度 用鹿皮缝制的蹴鞠很顺利的正中球框,陆子初成功进球一个 场下闺秀们的欢呼声不绝,比刚刚进了八个球的时候声音还要大些 书轻心里不禁吐槽,这“京中花魁”的魅力就是大,随便一出场就有这么多的爱慕者 第48章 玩转球场 京中花魁还没正经发力,计秋的侍卫就吹了号子,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 书轻趁着中场休息的机会,准备好好试验一下刚刚学到的 陆子初也不下场,就在旁边看着她 弄的书轻有了检查功课的紧张感,要是做的不好该不会被打? 陆子初一看就是干得出这事的人,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他教育了,她也太没脸面了 书轻故意跑远了一点,试图独自练习 陆子初看出她的小九九,毫不在意地跟着她 书轻不得已出声劝阻:“下半场还要靠三表哥,表哥不如去休息一下,恢复恢复体力。” 陆子初觉得她的话里意有所指:“我身体很好,这点运动量还不放在心上。” 书轻哦了一声,自己练习起来挥拍 陆子初把手上的球打向她:“用球练,接好了。” 书轻对着突如其来的高速飞行的球毫无办法,随手一挥,竟然出奇地接住了,又打了回去 陆子初知道她是新手,特地用很小的力气 谢广寒其实根本不累,尤其是看着两人如此这般,于是又回到场上想要加入 陆子初一口回绝:“谢公子不是我们队的,如今还未分出胜负,还是避嫌好些。” 谢广寒看着书轻的眼睛表忠心:“天地可鉴啊秦小姐,我只是想陪你们一同练习,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书轻也不想单独跟陆子初练习,总感觉三表哥这次如此好心像掺了假一样 “谢公子既然想参加,就一起。不如我新学,水平很差的。” 三个人开启了互相传递的模式,两个郎君在传球给书轻的时候都会刻意放慢速度,尽量让她接得到球 场下的闺秀们腌的酸菜却快要冒泡了,这个秦书轻好不要脸,仗着自己貌美霸占着两个郎君 陆三少那样高冷不可亲近的人,竟然被她痴缠着,天理何在啊! 萧世子喝着侍女递上来的清茶,冰冰凉凉地很是解渴,但是他也只是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他的目光一直在场上的三人身上,这谢广寒为了美色折腰不足为奇,可破天荒的陆老三也成了这副德行 好玩至极啊,看着神仙被拉下神坛才是最有意思的 萧世子注意到妹妹的目光一直在陆子初身上,于是劝慰道:“早便说过,陆三少非你的良人。日后莫要再用情过深,到时候被人伤了再来哭叫哥哥可不依了。” 玉泉郡主就当没有听到,哥哥不赞同她和子初哥哥已久,可她玉泉郡主,便偏偏是要这京城中最貌美最尊贵的男子为夫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要就要最好的,不然还不如谁都不要 中场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几个参加比赛的人又回到了场上 这次的书轻不再胆小如鹌鹑一般缩在后面,她现在接球也可以了,一股跃跃欲试的劲头 刚刚不过是小打小闹,这次才是真的比赛场,她要试试自己长距离的传球还是否能行 陆子初看出她新手的热情,给她传了几次,分别都被人给拦住了,根本还没带书轻这里 虽然书轻已经上手了,但是大家也没把她当成一个会玩的人,都会刻意避开她的位置 书轻只能在外围眼巴巴地看着,丝毫没有上手的机会 陆子初又进了几个球,觉得这般局势甚是无趣,根本就没有悬念可言 萧世子几人的技术虽然厉害,但是在他眼里也不是没有破绽的 就算他陆子初根本没有靠谱的队友帮衬,跟这几个人打也是绰绰有余的 余下的经历不如好好跟大家玩一玩,随便也教他的小徒弟 陆子初屡屡给书轻传球,而是是选择的一些奇怪的角度 其他人想掺和一手,但是无奈技术有限,想接总是差一点点 陆子初算得很准,这球只能秦书轻接得到,其他人是不要想 原本是最最刺激惊人的收官比赛,竟然变成了陆子初的单人教学环节 在一个又一个球的教育下,书轻竟然还进球了 江澄在旁边看得都麻木了,球技厉害的人原来可以厉害到这种程度,原来那些军营里的蹴鞠大仙们,见了陆三少不得直呼祖师爷啊! 他算得实在太准了,每一个人的反应和动作都算无遗策,计划好了每一处,次次都是书轻才能接到球 比赛的众人发现他们上了场就像没上场一样,归根结底都是看着这两人在打来回 陆嫣然和兰文举都停了马,何必再跑呢?不如老实在这里等着,也插不上手,碰不到球 场下的闺秀们直接炸了,这是什么情况? 陆子初跟秦书轻难不成有什么猫腻,为什么要把球传给她这个不会的人? 啊啊啊,气死了。这个秦书轻太会勾搭人了,就简单的打球也能让郎君为她这般,乡下来的就是这样不要脸皮 第49章 九畹夫人 结果毫无疑问,在陆三少玩够了以后,开启了疯狂进球的模式,最终还是赢了最后的比试 最激动的不是书轻和江澄两个躺赢的人,而是宋瑶 宋瑶在场下独自欢呼,她就知道她们队是有实力的 毕竟有运气跟着大佬混也算是实力的一种,原本都以为没戏了,不成想原来陆子初才是潜在的大仙啊! 白映琳之前听哥哥讲过,子初哥哥的蹴鞠实力斐然,就是最厉害的几个人围堵都能杀出重围 今日得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哥哥丝毫没有夸张,他已经厉害到可以算得清每一个人 颁奖过程很快就到了,鉴于黄善英有伤在身不便下床,只有她们三个人接旨 “奉天承运,圣人传召。今有女四人,品德淑贤,温良善孝,才貌两得,堪为规范。特封宋瑶为梅花君子,号疏影夫人;秦书轻为兰花君子,号九畹(wan)夫人;江澄为玉竹君子,号碧筠夫人;黄善英为菊花君子,号金英夫人。四女得品才兼,贵束敏思,当贵女之典范,齐德之效贤。特赏银万两,御赐钗环头面各一副,文房四宝四套。” “谢主隆恩,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有获奖的闺秀们大都是一副不甚在意 的模样,可是肚子里的酸意却如波涛般汹涌了 皇上的赏赐发了下去,萧世子也按他自己说的,给了一人一套头面 书轻分到的是一套绿宝石头面,璀璨夺目,是极好的品质 玉泉郡主对这场游园会的结果很是满意,桃花队爆冷夺冠虽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是狠狠打压了某些心气颇高的人,她还是有点舒服的 闺秀们没用晚膳,趁着夜色未到纷纷往家赶去了 到国公府的时候,月亮已经高悬在空中了,府前挂着的高高的灯笼照的很是光亮 书轻扶着采薇的手下了车,车夫御车过快,坐久了车身子都有些不适 芳然知晓祖母必等着大家归来:“见过祖母再回各房休息,也与祖母唠唠。” 平日里素来爱掐架的陆皎然和陆嫣然也不再言语,都沉默起来 芳然不放心地叮嘱:“胜败本常事,表妹得了魁便也是为国公府争了门面。你们几人也不差,未赢得的女郎还有众多。” 陆皎然轻蔑地哼着也不回应,她万分不认同长姐,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态度她可不认 还是小瞧这个秦书轻了,不仅有张面皮,竟然还是个有脑子的 陆嫣然难得好说话一次:“知道了长姐。” 寿康堂上众人已经等了许久,早就听说了几个姐在游园会的表现 芳然带着妹妹们一进屋,就被三夫人家长里短地问候一遍 老夫人双目矍铄,一派慈祥地看着几个姐妹:“这次的游园会难为你们几个了,都是好样的。快到祖母跟前看看。” 老夫人并未偏心任何人,也没有因为书轻表现更好就更加热情。老夫人的态度让几个夫人们心里舒坦了点 要是说对秦书轻这个表小姐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自己养大的京城贵女,如何能比不上江南来的小官女 老夫人认真地询问游园会的其他闺秀,心里的思量不断 家中几个郎君到了适婚的年龄,合该好好相看一番 芳然知道祖母喜听趣事,有意讲到:“当时可是只剩了四个人,马上就要角逐出 胜者。我们的小表妹临危不乱,用她海量的知识打败了白映琳,赢得最后一局的机会。” 老夫人笑的眉眼都张开了:“轻轻这般厉害,祖母真是想不到啊!” 书轻被弄得不好意思了,脸上染上了红霞 老夫人攥着书轻的手:“《楚辞离骚》中道: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九畹夫人这名讳甚是好听,我们书轻就有这幽兰般的才情。” 书轻连忙摇头:“侥幸得之,不敢自大。” 书轻感觉她快被表姐的眼神给烧死了,这般火热的注视 老夫人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头:“你还小,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往后你我们轻轻也不愁找门好亲事了。” 三夫人一直在旁边附和着,说是表小姐这般才貌双全的少不了来提亲的人 老夫人又问了芳然许多 其他的闺秀们,都有哪些闺秀才情可嘉的 芳然提及了几个,却被老夫人揪出一个人来提问 老夫人尽力回想:“白映琳可是跟白家有什么关系?” 芳然继续说道:“祖母她便是白家的大小姐,一向享誉京都的才女呢!” 老夫人又问道:“可是跟子初玩的很好那个白家?” “是的祖母,三表哥跟白家大公子交情不浅。” 老夫人像是对这个白映琳很感兴趣:“这个白映琳她长得如何?” 芳然回忆了一下:“长相端庄秀丽,是正统的北方长相。” 老夫人一直念叨不错不错,芳然没理解,但是在座的几个夫人都明白了 老夫人这是想帮老三说媒了,左右不是自己这房的事,何必多管呢? 第50章 计划 午后的阳光明媚动人,透过雕花的窗棱落在红木妆台上,蜜蜡封的瓦罐里是书轻从江南带来的精酿 书轻暗暗思考了一下,吩咐采薇道:“你赶紧去药铺打听一下,我觉得人快到了。” 采薇点头称是,小姐等着秦管事很久了,一直也没见有人递话进来请安,该不是路上遇着什么事耽搁了? 书轻今晨起的很晚,直到吃午膳才挽上头发,如今饭后的倦怠感袭来,只想睡觉 “我小憩一会,过半个时辰叫我。” 采薇采萍关上了房门,准备让小姐好好睡一觉 到了晚膳前的时间,书轻才醒过来 刚才她恍惚中梦见了许多的前尘往事,一桩桩都刻骨铭心一般 采薇给小姐湿了一张帕子:“小姐先擦擦脸,过会要去老夫人那里用膳。” 书轻接过温热的帕子盖在脸上,眉眼立刻就恢复了活力,能美美地睡觉也太幸福啦 书轻看着眼前绣着荷花的帕子,上面还有她的小字,突然一个警醒 陆子初那里还有她的一个帕子,这等私密物件放在他那里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必要想办法拿回来才是,不然以后有个什么牵扯如何说得清楚 “今晚用膳的都有谁在?” “说是连着大爷们,所有府里的主子们都去的。” 都去的话,陆子初自然也要到了 能不能就趁着这次机会,向他讨要回来? “采薇,可是府中的舆图?” 采萍一听立马上交:“这是奴婢跟送膳的姐姐要的,说是之前未修缮时候的。” 书轻仔细看着地图,她到国公府这些日子,也不过是学堂,寿康堂和海棠坞来回打转,就连几个表姐的闺房都不知在何处 “可知各位主子都住在哪里?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采萍高兴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她平时负责端膳送饭,对王府各处有了些了解 “大小姐在鹧鸪堂,二小姐在洗碧轩,三小姐在木兰阁,四小姐在灵乐馆。” 书轻迫不及待催促:“其他人呢?” 采萍继续指着地图上的住所:“二少爷在静心斋,三少爷在千阁居,四少爷在清风馆,五少爷在曲溪阁。” 书轻注意着从寿康堂和千阁居之间的路,最终选定了一处假山,她要从这里围堵陆子初,要回自己的手帕 碍于情面,书轻不好意思同丫鬟们讲自己的手帕到了别的郎君手上,想着到时候支走她们,自己去要回来 晚间用膳的时候,果然到的很齐,连大舅舅这样长驻公主府的人都回来用膳了 老夫人又问大老爷:“公主预备何时回来啊,这江南也下的差不多了!” 大老爷也是愁容满面:“一说这就头疼,明明之前答应很快回来。昨儿刚收到信,说是还要在扬州再待两天。” 老夫人心里有微词,也不好直接表现出来:“多寄几封信去,我们双双就不想回家吗?我还怪想她的。” 大老爷也想妻女:“等她们回来,让双双来国公府陪您住着。” 老夫人一百个愿意:“早该如此了,双双我还没怎么带过。” 书轻在桌上听着祖母和各位舅舅寒暄,一边仔细挑着面前菜里的配料 陆子初根本不关心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在外过的怎么样,反正不翻天就是好事了 他的视线落在那个认真挑菜的小脑袋身上,竟然这么挑食,怪不得这么瘦 终于寒暄完了,老夫人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我们书轻在游园会上大放异彩,得了个九畹夫人的称号。” 二老爷高兴地笑:“书轻一看就是个有文化有修养的大家闺秀,这么快就被大家发现了。哈哈哈哈,舅舅为你高兴啊。我们家第一个有封号的小娘子哦。” 陆皎然心里怄得都快吐血了,她平日学问才艺各个不俗,也不见父亲这般夸奖 秦书轻得了这个称号,就要被捧上天去了 这攀的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越疼。她等着这日的到来 书轻害羞一笑:“舅舅谬赞了,书轻的学识浅薄,日后更应加倍努力进修学问。” 二老爷性子素来和善:“乖孩子,有这样的觉悟就很好了。你身为女郎做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我们家的一桩大喜事了。” 大舅舅也夸赞:“书轻很不错,我们双双像你一般,我日后也就不愁什么了。” 双双是大舅舅和公主的小女儿,才六岁的年纪,正是活泼玩乐的年纪。若是想如她一般,怕是不知要吃多少苦头了 第51章 大流氓 三舅母也附和:“是也,是也。能跟兰家那个假举人相比,书轻也不用太过自谦。你三表姐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和认真,我也不用愁了。” 陆嫣然的脸眼见着黑了,母亲为何总是抬高别人来贬低她 她亲生的女儿难道比不上这个认识不久的表小姐? 书轻面露惶恐:“也不能这样说啊舅妈,三表姐善武,在球场上的英姿勃发也是我比不得的。人都是各有所长罢了,毕竟人无完人。” 书轻理解三舅母望子成龙的心态,但是不认可她事事贬低女儿的做法,三表姐可是个炮仗性子,就该顺着,谁逆着她怕是就要受她瓜落 果不其然,陆嫣然立刻就道:“母亲喜欢的,女儿做不来。” 战战兢兢地吃完整顿饭,书轻一直记挂着要偷偷同他要回手帕的事,便想提早离开 书轻跟祖母告别后,就去了早就计划好的假山后面,并吩咐采薇在离得远的地方等她 夜色深了,天边的云彩遮住月色,狭窄的假山后并无光照,只有远处的灯笼闪烁着微光 青柏跟着主子回千阁居,半道上主子竟然让他绕远先行回去,他有事要办? 青柏疑惑地走了另外一条道,不明白主子这是为了哪般 陆子初在接近假山的时候,就闻见了那一缕极淡的香气 也不知她身上用的什么香粉,明明淡淡地,却能飘香很远 书轻伏在假山后听着,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书轻不可控制地叫出声“啊……”,她的声音刚起来,就被男人捂住了嘴 “是想让府里的人都知道我们两人在此幽会吗?” 陆子初故意吓唬她,但是其实他眼底闪着得逞的兴味 书轻拍打着他的手,试图解放自己 不过陆子初是什么人,非但没有放手,还顺势跟她一同挤进了假山后面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靠着,更是呈现耳鬓厮磨的样子 “放……嗯” 陆子初看没人经过此处,便放开了手 “陆子初你发什么疯?”书轻被他这一通操作吓死了 “这话该是我问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书轻依旧是虎着脸:“把我的手帕还给我。” “什么手帕?”陆子初故意逗她,一双手扶在假山上面,脸更是朝着他靠过来 书轻吓得往后躲,却是直接撞上了崎岖的石头,磕的后背疼,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再装,明明就是你拿走了我的手帕。快些还给我。” 时间紧迫,这处地方狭小根本不安全,要是被府上人看了去,不知道会谣传出什么 陆子初知道那个飘香的荷花手帕,日日放在枕头底下伴着入睡的物件,怕被青柏他们发现,他白天还要转移到匣子里 “明明是你放在我衣衫里的,现在学会抵赖了?” 书轻震惊这人倒打一耙的能力:“你莫要胡说八道,我何时会给你放手帕。分明是你这人没规矩,拿走别人的东西。” 陆子初看着近在咫尺的如玉般的容颜,懒得跟她争吵:“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日的场景?是谁贴上来,说些勾引人的话?嗯?现在不记得了。” 书轻看着他离得越来越近的俊脸,脸不可控的红了起来:“莫说那天的事,我现在只想要回我的手帕。” “这手帕嘛,不能还给你。”“为什么,那明明是我的东西。” 陆子初这几日天天伴着手帕入睡,已经有点习惯那个味道了,轻易离不得 书轻气急,这人的不要脸写在脸上了:“究竟如何你才肯还给你?” 陆子初眼神一亮,确实可以交易:“告诉我你用的是何香料,或者把你常用的香粉给我也可以。” 书轻不可置信:“登徒子,没见过这般没有礼貌的人。” 书轻气得双目圆瞪,狠狠踩了他一脚,双手更是狠狠捶在他身上 陆子初觉得这小女人无理取闹:“不是你说要交易的吗?我觉得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我可以付钱买你的香粉。” 书轻这么多年的闺秀教养,现在也顾不得了,真想武功高强好好教育一下这个人 “我呸,你想的美。臭流氓,还妄想要香粉。你去死!” 书轻愤恨地发泄一通,转身就要走 陆子初拉住她,把她扯回身前:“你怎么这么大的火,你开价便是,我都付得起。” 书轻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今天也是开了眼了 “放开我,大流氓。想要我香粉,下辈子。” 两人争执的声音有些大,丝毫没注意有人正在往这边走 陆子初耳力好,一手捂住了书轻的嘴,一边在她耳边轻声说:“有人来了,小点声说话。” 书轻立马如鹌鹑一般安静了下来 陆子初欣赏着女人可爱又胆小的表情,心里暗道要是能一直这般安静就好了 第52章 熊心豹子胆 原来是一个提灯小厮,晚上会有值夜班的提灯小厮在府里巡逻 等到人走远了,书轻一把挣脱开他的桎梏 陆子初知道今日也争不出个高低了,便放她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陆子初还是说了一句:“想卖了可以找青柯,我不缺银钱。” 书轻不豫回头,只想赶紧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他说的这是什么话,要一个闺中女郎的香粉,怎么他难道还要用同款不成 不过是一个登徒子罢了,关于他的传言真是一点都没错 陆子初直到她走远了也没能明白她为什么生气,还没谈价格呢,怎么就谈不拢了? 在外做生意都没这么麻烦,女人就是麻烦! 采薇一路上都没敢说话,小姐的脸上火气很大,她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虽然小姐不说,她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估计是跟陆三少爷有关系 回到海棠坞,书轻愤恨地看着妆台上放着的手帕,立刻吩咐道:“将这些手帕绞了,丢在火堆里烧了它。” 采萍不解:“这不是小姐最喜欢的手帕嘛,还熏了伊兰香的。” 采薇似是想起什么:“这帕子丢了一个类似的便不能再用了,被有心人利用了后患无穷。” 书轻点点头很是认同:“就是这般,把这一批同样花色的都要烧了。” 采薇在旁安慰:“小姐并未在外用过那个帕子,及时销毁就行了。” 书轻又叮嘱:“伊兰香先不要用了,换成普通常用的香料。” 采萍嘟囔着:“伊兰香的味道极淡,轻易闻不出的。外面卖的那种香料很廉价的味道,小姐你也用不惯啊!” 书轻不忍回想,陆子初怎么说的出那种话的,还想要她的香料 女子私用的 物件,怎么能轻易给了外男,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小人 采薇已经行动起来,把伊兰香放了起来,拿了匣子中从未开封过的香粉 “小姐,这瓶还是在江南的时候备的,是上好的香料。” 书轻闻了闻打开后的味道,不可否认还是自己配的伊兰香最是好闻:“先用这个。” 怎么也要她把这股恶心劲过去再说,该死的陆三,害得她都不敢随意用香粉了 青柯见主子终于回来了,赶忙把今天外面送来的信件呈上:“主子,这是荣泽在南方快马加鞭送来的。” 陆子初一听是南方的信,立马认真起来:“送信的人可有说什么?” 青柯回忆了一下说道:“并未说什么,应该都写在信上了。” 陆子初看完信,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明日怕不是要进宫一趟 青柏一直站在桌前,似乎是有事要说的样子 陆子初轻轻捏着额头,淡淡地询问:“还有何事?” 青柏从袖口里拿出一个手帕:“主子这是从你房里发现的,怕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私自放的。我一定会揪出这个人,好好严惩。” 陆子初看了一眼,头都大了,小小的一个手帕惹出的祸事还不少 陆子初赶紧抢了过来:“这个手帕我知道,我自己惩罚就可以了,你不用多管了。” 青柏自认为自己之前处理过类似的事情,主动请缨:“没关系的主子,我一定杀鸡儆猴,让院里这些人不敢再对您生出不敬。” 陆子初不方便说实话,别的女子赠的手帕怎么能随意跟别人说呢? 青柏还回忆了一下:”上面还绣着她的闺名,如此大胆的做派,主子千万不可姑息。” 陆子初的剑目横了过来:“你竟然打开看了。” 青柏义正严辞:“我不看怎么知道是谁有这等熊心豹子胆。” 陆子初猛的一置石印:“我看是你有熊心豹子胆。” 青柏愣住了,他一心为了主子着想,为何还要凶他 “青柏你很好,既然有这么多精力。那去江南送信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青柏都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不要啊主子,我还要在你身边伺候呢!” “哼,没点规矩。你明日一早就出发,早早把信送到老了也好回来。” 青柯一直在旁边忍着笑,青柏这小子跟个傻子一样 青柏刚刚发现那个手帕的时候,青柯提醒过他了不要多管闲事 青柏却自认为自己立了大功,告诉了主子合该受到奖励才是 没想到,这奖励就是江南到此一游,还附加风餐露宿套餐 青柏一直想不明白:“我到底说错了什么?为什么主子要罚我?” 青柯仔细想了想回答:“建议你以后还是少说点话为好,你就毁在坏话太多了。” 青柏才不认为是因为话多遭了祸:“我话多点多好啊,像你这样的闷葫芦有什么好的。” 青柯耸耸肩,他虽然话少,但是至少他不会挨罚啊! 第53章 放假 书轻恢复了正常的去学堂的生活,她这次的大展身手成功让她的两个表姐远离了她 不过,却是收获了一个小迷妹陆惠然 惠然还是一个孩子的天性,不过每日的课业就压的这小姑娘喘不上气了 “书轻姐姐,你是如何背的过这么多古诗词的,我看到就头晕了。” 书轻看着她还都是婴儿肥的脸庞:“你还小,跟得上学堂的课业就好了,不用过分要求自己。” 她不忍心惠然这个年纪,被各种高要求束缚着 惠然耸耸鼻子:“母亲说过,名门淑女就是各个方面都要拔尖才是。” 书轻想不到,平日里不爱说话的四舅母竟然还是个如此掐尖要强的人 书轻换了一个口吻说话:“有些事其实也并不像你想象那般难,换个思路就能获得乐趣了。” “比如说,我每学一首诗词,就会绘上一幅画卷。把灵动的文字变成活灵活现的图画,岂不是一件美事。” “想办法从晦涩的文字中获取快乐,就要首先了解文字,理解诗词的含义。那以后你在自己作诗词的时候,便是把眼前的画卷再变成文字的意境,不过是一个转化的过程。” 惠然小鹿般的杏眸亮了亮:“原来还可以这样?” 书轻把茶点切成小块,递给她:“这事切勿心急,不过是求得一个学有所长。” 惠然乖巧地接过芙蓉糕,尝了尝了味道香软可口;“我知晓了表姐,我以后也要向你学习,在学业上有所进益。” 夫子这时走进学堂:“过两日为师有点私事要回乡省亲,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临走前给你布置了课业,回来我直接考核。大家这些天不要懈怠啊!” 郎君那边屡屡传来声音,看来是高兴所致 陆子期认真地听老师交代课业的内容,总是被制造噪音的郎君打扰 夫子对着这群皮猴子也是无奈的很:“我要赶快走了,这些祖宗交课业的事交给你了徒儿。” 陆子期也很无助:“夫子您知道的,现在课业多难要啊!您不出手,我要不来的。” 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也不小了,要担起一片天才是。” 陆子期…… 您老躲着这事不要随便丢给我啊,我这科长就是摆设啊! 夫子看着徒弟这可怜惜惜的表情,于心不忍:“为师给你指一条明路,去求求你三哥!” 陆子期恍然大悟:“对啊,三哥的话向来没人敢不听。” 再看的时候,夫子早就跑的没影了 他突然很怀疑,夫子是真的家中有事,还是单纯的想偷懒 书轻身后跟着背着书架的采薇,不用上学堂可是真高兴啊,这千篇一律看腻了的景色也变得多姿多彩了起来 “采薇,你说我明日要睡到几点才好?” 采薇不忍心戳破小姐,但是明显小姐也并不轻松:“小姐怕是还要早起给老夫人请安,而且秦掌柜已经送了消息进来,早就抵京了,就等着见小姐一面。” 书轻叹了口气:“我怎么就没这个晚起的命呢?” 采薇不敢再接话,小姐好不容易盼到的假期,要付之流水了 一说假期没有了,书轻狠狠拽了树上的叶子丢在地上,这满眼的绿看着可真晦气 连续请了两天的安,书轻才跟祖母回报自己想要出门看看京中的铺面产业 老夫人深知女子嫁妆铺子的重要性:”乖孩子,放心去。出门的时候支一辆马车,女子在外带好幕离。” 书轻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谢祖母宽宥,书轻定当早些归家。” 老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自己一个女郎行吗?不然让管事婆子去给你长长眼。” 书轻淡定回绝了:“祖母不要担心,我在家中时,就跟着祖母习过一些管家之事。” 老夫人欣慰地点点头,自家的这几个女郎也就芳然跟着管过家,其他几个怕是连算盘珠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书轻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有管家之能了,日后也定能找个好归宿,当个体面的当家主母 老夫人有询问道:“都有些什么类型的铺子,在什么地段啊?” 书轻回答道:“只有一个铺子地段较好,还租了出去。其他都是在偏远的地段,做些小买卖罢了。” 老夫人又点拨到:“趁着你现在还未出嫁,好好规整一下这些铺面,做些盈利的营生。不然以后到了婆家,指不定要多少银钱打点。” “这管事的也要调教好,用的得是自己的心腹之人。留他一个至亲在身边伺候就再好不过了,给别人一点念想,也好让人更衷心的卖命。” 书轻认真听着劝告:“祖母教育的是,书轻定要好好规整京中的这些产业。” “你心中有数就好,这几日在外把事情规整好。日后让他们进府里来向你汇报便是了。” 第54章 抚顺楼 药铺的小厮照例把药草洗净晒干,这是他每天上午的活计 可是,今天却见一个身姿曼妙的女郎进了自家的后院 小厮再三确认确实是自家的后门,这个不太出名的药铺,何时竟来了这么多金贵的人 书轻到了药铺后院,看见了很久未见的秦管事,这是她在江南时候祖母分给她管理嫁妆的管事 “秦管事,许久未见。家中的事可还顺利?” 来前,祖母派秦管事卖了卖家中几个不太盈利的铺面,还有几个中等田产 想着是来京城给她置办一些嫁妆,已经嫁到京中也好看顾 秦管事汇报:“这是变卖了江南财产得到的银钱。” 写得清楚的公府转让记录,还有每一处变卖银钱数 书轻仔细查看过后,放心地交给他:“这些钱还要在京中再置办些田庄,这事不急打听着就可。尽量要离近郊近的,收成好一些的,不拘银子。” 秦管事知道又有的忙了:“好的小姐,我派人打听着。” 书轻今日出来,主要为着京中的铺面:“现在京中除了这个小药铺以外,我们还有几处你仔细说与我听听。” 秦管事细细道来:“除了这个药铺以外,另外还有两个卖瓜果和熏肉类的吃食,一处卖成衣的铺子。这些小铺面一年下来的的利润不过百两。可位置最后的铺面光租金一年就有百两进账了。” 书轻震惊:“这位置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秦管事又解释道:“也不尽然,小铺面做的是小生意,挣得也都是个辛苦钱。抚顺楼一晚上的流水就下不来百两,那种盈利说是销金窟也不过分了。” 书轻赶紧追问:“这个抚顺楼是个什么来历?消费竟如此之高。” 秦管事耐着性子解释:“我也是刚来这边才知道的,抚顺楼分为两种模式。一个是顾及大部分人的普通酒楼福顺楼,二则是一定身份地位才可以进入的抚顺楼。据说抚顺楼的菜品,装饰都是极尽奢靡的,基本是达官贵族使用较多。” 书轻对这个抚顺楼提起了兴趣:“这个抚顺楼的主子脑子很是灵活,做出了平价和尊贵两种品质。只需要平价的酒楼足够美味亲民,尊贵的酒楼就要做好隐私服务,提升酒水质量价格。这样名气和金钱都进了口袋,这个人应该很有经商头脑。” 秦管事也附和:“谁说不是呢?小姐啊,这个抚顺楼就在我们铺子的隔壁。” “是我们出租铺面的附近吗?” “对啊小姐,租我们铺子的是一家首饰铺。明明就临靠着抚顺楼,这么多达官贵人来回,怎么可能不盈利呢?可是小人前日去问的时候,那家管事一直在给我吐苦水,他们还欠我们三月的租金,我看那样子分明是想赖账租金呢!!” 书轻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严重了,主客不在京已久,这租客都忘了自己的本了 “罢了,我今日先去探查一番。你继续与人交涉,务必要回租金。” 书轻刚进药铺还没喝上一口热茶,就要走了 秦管事送小姐到马车上,轻声叮嘱:“小姐我不便前去,你莫要与其争执,咱们本着之前的纸约也是能要回的。” 书轻撩开马车的侧帘:“秦管事放心,我就是去看看他的营收情况。这收账一事还要劳烦您,我一介未出阁的娘子怎么能一直抛头露面做这事。” 秦管事点头称是:“极是,小人一定想办法要回这租金。” 一路上平平稳稳地行车,书轻浅浅撩开了侧帘,车外的人群熙攘声不绝。已经是午上时分,街边摆摊吆喝的也都是打油诗一样的句子,有的更是唱着小曲吸引人流 书轻看得眼都不眨,这市井之气最是素朴迷人,以往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可以到集市上买点小玩意,吃一串糖葫芦 幼时的孩子天性很好满足,现在的她却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真的会是祖母描述的举案齐眉吗?她从未想过如何去跟未来的夫君相处,祖母说的相敬如宾,日久生情激不起她任何兴趣 缔结良缘至少也要是个与她心意相通,真正懂她的人才是 才不要未来夫君是为了她的容貌,或者认可她管事的能力 这些怎么能成为他们相伴一生的缘由呢? 书轻想疯狂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哎呀读太多书果然不好,总是不会轻易的满足于当下 那些闺中的话本子也教她生出了颇多的妄念,痴而不得,不是妄念又是什么呢? 第55章 富春楼 富春楼便是这条繁华街巷的一个拐角处,正对着的就是抚顺楼这个国民品牌 书轻看着这么好的地段,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成算 小厮远远便看见了一个女郎下了马车,带着幕离,知道这八九不离十也是来店里看首饰衣裳的 富春楼和抚顺楼是这条街上唯二两个三层小楼,装饰上富春楼自然远不如抚顺楼大气奢靡 福顺楼连檐外挂着的红绸都是上好的材质,这种红绸遇上雨水浸湿了便要更换,如此娇贵的料子用在外面可见他们豪气逼人 书轻看到富春楼的牌匾,突然脑子里有个想法 该不会为了借抚顺楼的东方,连这名字也是后改的? 富春,福顺,怎么看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小厮心想也不知道今天楼里有什么稀世奇珍,这么多大家闺秀都来了,这位小姐看起来穿得素雅,但是腰间的玉佩一看就不是凡品 小厮心里疑惑,嘴上却也热情似火:“这位小姐,您里边请。” 小厮又高喊了一声:“二楼贵客上座” 书轻淡定地跟着另外一个小厮上了二楼来,至于为什么她从未来过,却被人直接认成贵客的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书轻上来的时候瞟了一眼一楼,人也不少的,看来这生意是不错 至于为什么交不上这租金,怕不是看着本家远在外地鞭长莫及 等到上了二楼,书轻顿生退意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二楼里坐满了女客啊? 还有几张游园会上的熟面孔,夭寿啊 几家的夫人小姐都有些等不及了,究竟是等什么皇亲贵胄,说好的时辰还不开始 这下见又来了一个,想来应该就是了! 旁边的管事询问道:“小姐是哪家府上的?” 管事的人精眼尖,感觉自己之前未见过这样一个身姿曼妙,连走路都摇曳生姿的女郎 说是女郎,但是怕是哪家的小夫人也说不定 这年头的管家老爷们,纳妾纳的都是极娇媚的可人,跟年轻姑娘也没两样了 书轻不想摘下幕离,只想糊弄过去:“我姓氏为王,唤我王小姐就是。” 管事脑子多灵光,知道这是不想露于人前:“王小姐这边请,咱们再等等,鉴宝会立刻就开始了。” 书轻自然地坐到小厮刚刚收拾好的桌塌上,心里疑惑却也装的很淡定 这个什么鉴宝会,一会定要好生瞧一瞧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在夫人小姐的不断催促下,管事的不情不愿地开始了 郡主递了消息信过来,可等了这么久也丝毫不见人影 小厮悄默默地凑到管事耳边说:“会不会是郡主放了咱的鸽子?” 管事一个暴栗敲过去:“你还敢说郡主的不是,胆子愈发大了。你去郡主那里递话,就说最后的珍品等郡主来了上。” 小厮得意地说:“小的早就派人去了,嘿嘿。” “算你小子聪明一回。”“都是师傅平日教育的好。” 书轻隔着幕离,远远地看着摆在高台上的一套头面,只是普通的金镶玉,并没有任何精巧可言 就这?这种等级的珠宝就能称为宝了? 她差点都以为这是哪个小村庄了,这能是在京城看见的吗? 果然,在场的的各位夫人面露不悦,拿一楼的普通货来搪塞她们 管事的赶紧吩咐上几个稀有的款式,留住最后一个珍品就行了 陆续又上了几款新品,有的是首饰花样子新颖,有的则是上面镶嵌着大颗的稀世珍宝 负责讲解的娘子缓缓道来:“这套宝石头面上镶嵌的是外邦进贡的绿松石,最是适合夫人这种尊贵的身份。” 打头的夫人身份很高,一直不停有人去恭维她 她眼光颇高,对着几个有着珍世奇宝的几款首饰,眼睛都没抬一下 隔壁座上的夫人更加的温婉气质,却是一句话都不讲,好似她不是来这里看首饰的 夫人身边的小姐也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一双眼睫自始至终没有抬起来过 就好像她们母女对这些珠宝奇珍并不敢兴趣 第56章 慧德大师 书轻虽然没有仔细看到那些宝石具体的成色,也没有细细看看做工 只是看看款式,就没发现这个跟珍宝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用上几颗好东珠或者大宝石就是好饰品了? 只有一个闺秀用六百两的价格买下了一套头面,头面里的步摇是点翠的 书轻明显看得出,那只步摇的款式做工一绝。而其他的就像是为了这支步摇而配上的,总有一种不伦不类的差异感 楼梯上又响起了脚步声,声音较急较重,还伴随了小厮的陪笑声 管事的一看大主顾来了,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跟刚刚接见书轻的完全是两个人, 管事早就下令留好的位置让给郡主:“郡主呐,咱们之前过得几个款在这里。您先看着,我去给您沏一壶龙井来。” 玉泉郡主在座位上坐下,其他闺秀夫人都起身给玉泉郡主请安,她看着呜呜泱泱的人就头大 “哎呀,不用多礼了。咱们都是来看首饰头面的,不过一起做个伴。” 玉泉也不想与这些人寒暄,直接去看着摆着的几个,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些东西也敢拿来糊弄她,还说有什么稀世奇珍? 玉泉郡主直接发问管事的:“直接拿你们最好的出来,也都给我讲一讲。这东西好在哪里,左右我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管事的莫不是认为我买不起。” 管事吓得不轻:“哪里敢啊郡主,这压轴的珍宝就等着您来揭晓了。” 四个小厮小心翼翼地抬上四个托盘,上面都盖着红布 玉泉郡主看着他这般故作神秘的姿态,有点儿不耐烦,本来今天就没睡够 起床就赶紧跑了来,若是不能称得上珍宝,定要这富春楼好看 玉泉郡主的脸色一拉,管事的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管事原本准备先介绍一下再掀开这红布,渲染的足够奇特才会引得这些贵人们一掷千金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玉泉郡主要发火,这谁经得住啊! 第一个盖头被掀开,是一只金漆嵌蓝水晶玉蝉凤头钗 管事自行介绍:“这是已故的程师的最后一件作品,用得是上好的蓝晶,更是由宫中的尚仪大人亲自画的图样。” 玉泉郡主看着这个钗环确实有颇多巧思,若是配上些高盘的发髻应是不俗 第二个盖头揭开,是一个烧蓝镶金花钿 管事解释道:“这是前朝的物件,上不得身,不过留作收藏很是不错。据说是前朝公主的陪嫁。” 玉泉郡主对这个没了兴趣,死人的东西拿来有什么用 第三个盖头揭开,是一对珊瑚传金镯,还有一对珊瑚衔宝耳环 管事又解释道:“这珊瑚的品质是上乘之最,这品相和色泽都难寻啊!就连名贵的珊瑚摆件也比不得这个。” 玉泉见过不少好东西,这个珊瑚的品质确实是上乘的,戴上必会映得人高贵不凡 第四个盖头揭开,是一个千叶攒金蝶戏牡丹珠钗 玉泉眼前一亮,这个钗环很是别致 用的虽然说是简单的金饰嵌珠,但是他的花型着实亮眼 千片叶子活灵活现,,簇拥着半开的牡丹,更有巧蝶飞入花蕊之间 管事故意愣上一会等大家欣赏:“这个钗环的品质大家有目共睹,这样灵巧的活计可是工人 们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赶制出来的。” 玉泉郡主很是赞同:“这个确实费工时,但是这样子如此新颖,不知是哪个大家所为?” 管事答道:“这是在江南一座成衣坊收的,据说是那个慧德大人所绘。” 玉泉郡主也有所耳闻:“就是那个画佛像非常传神的慧德,据说他画的人像都似见到了真人。” 管事也附和:“谁说不是呢?这画师画技了得,只可惜市面上流传的画作太少了,现在他的一幅观音像被炒到了六千两了。” 周围的夫人闺秀们都惊呼出声,什么画作竟这般值钱,难不成对着那画像祷告就能直达天听不成? 却有一个嗤笑声突出重围,大家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书轻的笑声没有收住,好在还有幕离遮挡一二,不然也挺尴尬的 第57章 街边美人 管事一看那个王姓小娘子竟然对慧德大师不尊重:“可别小瞧大师的观音图,据说凡是拜过的小娘子,婚后都很快诞下了男丁。都传言这是难得的送子观音,所以才会炒价到这个价。” 书轻清清嗓子,故意用浑厚的声音道:“是也,这男丁必是最重要的。” 书轻忍住笑,生怕让玉泉郡主认出自己 扮作小厮的采萍忍笑忍得也很辛苦,送子观音是要笑死谁啊! 要是让在座的知道这个送子观音是她们家小姐画的,岂不是幻灭了 那可是慧德大师,大师画的六千两的观音图,必生男嗣啊! 她们小姐画的时候哪里知道这些,早知如此多画一幅卖掉了 书轻心里也在默默滴血,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随手一画的观音图就能炒到天价 毁也,悔也 早知如此,就该画他十幅自己卖,谁会嫌弃钱多呢? 玉泉郡主并没有看出书轻,因为她的心思不在这些人身上:“直接开始竞拍,我出价一千两。” 其他的世家夫人和小姐们倒吸一口凉气,开头就一千两啊,那她们还竞拍什么? 管事赶紧出来说:“郡主这不合规矩,底价是五百两。咱们得按规矩慢慢来。” 玉泉郡主懒得废话:“一千两。” 刚刚那个受人追捧的夫人也抢拍:“一千二百两。” 玉泉郡主:“一千八百两。” 那夫人也追加:“两千两。” 玉泉郡主:“两千五百两。” “两千七百两。” “三千两。” 夫人可调用的银钱不多,最多也就三千两了,再往上追加也很难与玉泉郡主相抗 “我退。” 管事又道:“可还有人追加?” 书轻也被震慑了,她素来喜欢自己画些首饰样子 这卖给别人的时候一百两,当时的自己还沾沾自喜来着 一转头,这首饰做成竟然卖了三千两之多 “三千两,玉泉郡主得。” 随着这个最受欢迎的拍品卖了出去,其他几件也陆续有人拍走 书轻感慨这首饰果然薄利多销,卖一件就是暴利 如此这般,更不要说没钱交房租了,这分明是想赖账啊! 管事的见这些珠宝都卖了一个好价钱,笑得褶子都挤出来了 这次从外地弄来的货就是好,比自己描那几个老样子强多了 看来下次还要再去江南搜寻一番,货不在多而在精啊! 这二楼一会的成交额就赶上一楼商铺一旬的了 看来夫人说的果然没错,还是要多多发展潜在的贵客, 这些世家小姐们各个都追求着独一无二,更加新奇的款式才能催得她们自掏腰包 玉泉郡主满意地离开,准备回府用过膳后定要好好睡一觉 书轻跟着世家小姐们的人流一同离开了,她探得了一点消息,必要让秦管家追回租金 这商人奸诈果然不假,赚得多却是连房租都赖账 管事的看着王娘子那娉娉娥娥的身姿,心里不住的遗憾 这个娘子看上去该是能付得起帐的,为何竟一件东西都没买呢? 哼,不仅没买东西,还白嫖了他们的茶水点心 书轻才不知道自己原来还被一个小肚鸡肠的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了一番 若是知道,采萍一个人的吐沫就能把他淹死 笑话,我们小姐才不稀罕你们那些破茶破点心 书轻走到抚顺楼外,正巧看到有人驱马过街,还是一个熟人五表哥陆子桓 五表哥去了军营历练,已经很久没有归家了 书轻之所以能一眼认出,还是因为陆子桓喜好穿赤色衣衫 这亮眼的颜色大老远就看得真切,再加上他标志的高大马尾,必是五表哥无疑 陆子桓有几日的休息,跟狐朋狗友们约了去花楼吃吃酒 他在军营里都要素死了,整天跟一群臭哄哄的爷们摔跤打架,哪里有女人的温柔乡来的好 这边他刚行到抚顺楼,就在路边看到一个貌美的女郎 端看身姿和气质就知不俗,他路过的时候还吹了一个口哨 哪知风如此不巧,恰好吹起了幕离的一角,漏出书轻精致的下巴尖和樱花般粉嫩的唇齿 陆子桓看得痴了一下,什么时候在路边也能遇见这般绝色佳人了? 再扭头回看的时候,发现美人早已上了马车走远了 “看来我素太久了,今晚小爷要不醉不归。” 第58章 离家出走 陆子桓到怡红楼的时候,兄弟们的酒已经喝起来了 尹逸川在夫子走后也是彻底放纵开来,整天花天酒地根本不回侯府里 “子桓来了,快来。兄弟们给你留了正中的位置。” “你在军营里受苦受难,弟弟我恨不得替你受刑。” 陆子桓一脚踹上去:“少跟老子扯皮,你日日眠花宿柳的我还不知道?” 那穿着青衫的男子扶了扶腰:“五哥,你这军营没白去。这脚上的劲越发的大了。” 陆子桓盘腿坐到矮几上,先拿着一壶茶水灌起来,这一路上渴死他了 尹逸川笑他:“老白你这腰不行啊,莫不是日日乏力伤了身子。这要是虚了,就赶紧吃几副药补一补。” 老白嘿嘿笑着:“弟弟这波确实让那小蹄子缠住了身,今天晚上就回家炖点补汤喝喝。” 陆子桓终于舒服下来,斜倚在后面的软靠上,一只手搁在膝上摩挲着:“这怡红楼可有什么新的头牌没有?” 老白神秘兮兮地道:“确实来了一个新的花魁,比之前那个强的多。” 陆子桓也来了兴趣:“快点,叫出来我瞧瞧。爷在军营里素了这么久,连个女人毛都没有。” 老白转头吩咐门口看门的小厮:“快去把鸳鸯姑娘叫出来,就说是五哥来了。” 尹逸川默默喝着小酒,好似一点也不感兴趣 陆子桓看他大中午的竟然就喝上了酒:“怎么了你?不像你风格啊。” 尹逸川神情有些恍惚:“嗨,啥风格不风格。想干啥就干点啥。” 陆子桓也给自己斟了一杯:“不是学堂放假了吗?现在自由人也这么愁苦,你是没去军营,去去就知道上学堂有多好了。” 尹逸川不认同:“我巴不得赶紧走,去军营里也好过这里。” 陆子桓来了兴致:“怎么了,遇见啥事。你一无考举人的压力,二无家中挟制,不缺银钱,不缺美婢。哪里来这么多破事,要我说你就是闲的。” 尹逸川这边还未说话,老白就搭腔了:“他被他母亲催婚了,要娶她表妹呢。” 陆子桓大惊:“这才什么年岁,这么着急成亲作甚。” 老白也这么觉得:“谁说不是呢?我们现在这般清净,若是有了夫人,如何还能出来喝酒谈心啊!” 尹逸川毫不在意:“有了夫人又如何,该出来的还是得出来。她想要管束我,门都没有。” 陆子桓也最烦母亲念叨些成家立业的事:“你怎么想的,真要娶了你表妹?” 尹逸川平素就是个倔头驴:“那个貌若无颜的女子,谁爱娶谁娶。” 陆子桓很纳闷:“侯爷也不反对吗?你们家娶个正经大家闺秀完全没有问题,如何就沦落到要姻亲再续。” 尹逸川一想到那个表妹就来气:“也不知人家怎么巴结的,我母亲完全拿她当亲生的看,我倒像是那个外人。” 陆子桓一脸愁容:“你这表妹才来多久,就把你母亲拿下了,倒是个不简单的人。” 老白也是这个态度:“你们侯府上向来都是你母亲说了算,就算你跟侯爷都不同意,也早晚得妥协。” 尹逸川不服不忿地:“反正我现在是不回家了,娶妻这事没我点头谁说都白搭。耗下去呗,着急的又不是我。” 老白竖了大拇指:“还是咱川哥牛,硬气啊!” 陆子桓也赞同他的做法:“这婚事还是得选个自己喜欢的,不然往后这么多年日日对着那倒胃口的脸,怎么能过得下去。” 尹逸川跟陆子桓碰杯:“要不说咱俩是兄弟呢!干一个,干一个。” 陆子桓又继续出主意:“这种事一开始就得表明咱的态度,一开始就硬起来,他们也敢怎么样。” 尹逸川潇洒地拿着扇子:“所以兄弟现在离家出走了,只能在外面流浪。” 陆子桓不解:“你就没别的宅子了?” 尹逸川一想到这就是一脸的愁容:“你们是知道我母亲的,我父亲的零用通常不超过百两。我们爷俩日子经常是哭哈哈的,哪里来的银钱买宅子。” 陆子桓对于穆远侯是妻管严的事早有耳闻,这侯府里确实是侯夫人说了算的 陆子桓又道:“你这没有财,在外面怎么可能呆得住。怕是没个几天又得回家讨罚了。” 尹逸川冷哧道:“这次小爷坚决不会妥协,这种事关幸福的大事,怎么能轻易向敌人低头呢?” 陆子桓也表示支持:“若是现在气势弱了,免不了以后会被一直裹挟,婚后想出来都难。” 老白家中富裕一点:“没事兄弟,弟弟这里还有钱。咱怎么能回家去取嗟来之食?” 第59章 鸳鸯 尹逸川拍拍老白的肩膀:“关键时候还是兄弟好,哥哥还要靠你收留啊!” 陆子桓又问:“那你还有没有空的房间什么的,我这几天也想要收留。” 老白疑惑了:“你好不容易休沐几日,不回家吗?” 陆子桓念叨:“回了家,几点起床,几点请安,几点归家,都是定好的。我在军营苦死了,这几日要好好快活快活。” 尹逸川笑道:“既然要快活,那干脆宿在这怡红楼里不就成了,还折腾什么。” 陆子桓都计划好了:“怎么能都好在这怡红楼里?听说那丽春院这几日也出了新节目。” 尹逸川想不到这军营里的人,比他们外边的消息还要灵通:“这怎么没听说啊,往常早就来通知我了。” 陆子桓神神秘秘地:“我有专业的渠道,这点消息都是小意思。” 尹逸川这下就来意思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就去看看!” 老白这几日也在怡红楼玩腻了:“走走走,今晚去丽春院走走。” 在屋外听见这句话的老鸨着急上火了,怎么就要去丽春院了呢? 老鸨赶紧吩咐丫鬟:“快去催催鸳鸯,也别再换衣收拾了,这人都要走了。” 就在他们几个纨绔准备转战下一场的时候,鸳鸯姑娘姗姗来迟了 只见一个身着月白纱裙的窈窕女子漫步而来,半遮着面却难掩眸底的媚色 简单的插了两个玉钗子,却被那散落的一缕发丝勾起了多少妩媚天成 这般要漏不漏,似遮欲掩的才最是惑人,最能勾起澎湃的欲望 陆子桓坐直了身子,这怡红院有两下子,现在越来越会调教人了 鸳鸯拿了一把琵琶进来,她最拿手的就是反弹琵琶 悠扬婉转的音调响起,可陆子桓却是透过那个白色的身影 想起了另外一个身姿,一个在街边上马车的女郎 两相对比之下,这鸳鸯的大开敞的领口远不如那交领里透出的嫩白的颈子活色生香 鸳鸯那故意挑逗的眉眼也远不如那抹粉嫩微张的樱唇让人生欲 他还记得那女郎分明还看向了他的方向,莫不是认识他 不行,他一定要找出这个女郎是谁! 尹逸川看得很满意,这鸳鸯穿白色比穿红色有韵味多了 反观陆子桓却开始喝起了酒,颇有些不满意的样子 鸳鸯知道这位生面孔便是国公府的陆公子,是个肯一掷千金的主 她的目标也是他,今日一见原来还生的这般俊秀,这种郎君便是让她当个婢子能留在身边也值当了 可是为何,他明明一开始对她还是感兴趣的,眼神里的占有欲骗不得人 可这才听了一会曲子,就一个人去喝闷酒了,莫不是对这曲子不感兴趣 鸳鸯嗓子轻柔舒媚:“几位公子还想听什么,鸳鸯都可弹唱。” 弹唱是她的强项,她势必要这次就留住陆公子 尹逸川当仁不让地点了一首,还要求她唱出来 鸳鸯的唱功了得,再伴着这飘渺的琵琶声相和,便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老白听到好听的地方,忍不住鼓掌,这鸳鸯的唱功在戏班子里估计都有立足之地啊! 陆子桓看着这俩人挺上头的,忍不住笑着示意,还凑到尹逸川耳边说:“喜欢呐,那就留下呗。” 尹逸川遗憾地摇摇头:“这鸳鸯的初夜是要拍卖的,我现在哪有银钱。” 老白在旁认真地说:“这次就不能借钱给你了川哥,这鸳鸯我看上了。” 陆子桓狠狠拍拍掌:“你的了老白,哥哥们不跟你抢。” 尹逸川也点点头:“难得我白弟弟喜欢,必须得包下来啊!” 鸳鸯这边慌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最心仪的郎君是陆公子,他长相身姿都不俗,还是个大方的人 再不济尹小侯爷也行啊,可是为什么看上她的竟然是白公子 白公子身份地位,长相和气质哪哪都不能跟另外两个比啊! 过几日便要竞拍她的初夜,这么重要的时候,也该是个翩翩公子最好,怎么能是那个肥猪! 对,没错。老白是个胖子,还是个大胖子 他胖的像个弥勒佛一样,两个眼睛本来就小,笑起来直接就没了 不过可不要小瞧这个小胖子,他虽然长得胖,但是他的脑子灵活的很 老白的经商头脑闻名,所以才能有这么多银钱来花天酒地 鸳鸯再不愿意,也不敢当着面表现出来,她只能用她水汪汪的眼睛去瞧陆子桓 好无辜好柔软的感觉,再加上她今日的装扮,妥妥一朵白莲花啊! 但是她的媚眼白飘了,陆子桓的眼神还有心思早就不在她身上了 媚眼只能飘给瞎子,鸳鸯只能去服侍白胖的白公子了 第60章 苦情戏 傍晚时分,赤红晚霞卷着天边的云彩,映着绿悠悠的叶子都泛着光 国公府快到了晚间用膳时间,各处的丫鬟小厮们都忙走着,看见主子们打招呼都来不及 书轻从前厅到了后院,看着这国公府异常活跃,给采萍使了一个眼色 采萍自然去了厨房,主要是去询问今天有无重要的的事发生,怎么这一回府这么热闹 书轻回到了海棠坞,还带回来了一厚沓的账本子 采薇今日留在了府中,早就给小姐准备好了茶水点心 “小姐快来松快松快,这是下午蒸的芙蓉糕。” 书轻忙活一天快要累死了,采薇麻利地开始给小姐按肩膀 “京中这几个铺子都不成,租出去的还要不回租金。我跟着秦管家跑了半晌,才逛了两个店面。” 采薇早就料到这京中这些铺面要费时不少,没想到竟然如此累人 “小姐快些歇歇脚,晚上还要去老夫人那边用膳。” “府中有何事,还要去祖母那处。”“回小姐,是五少爷回来了。” 书轻暗骂自己糊涂,对啊,明明晌午时候还在街上遇见他骑马来着 “那便耽误不得了,我得换身衣裳再去用膳。” 采薇把早就准备好的衣裳拿了来:“不着急,小姐再歇歇脚。” 书轻还未从府外的身份转换回来,她一个下午都扮作小厮跟在秦管事后面,默默地探查了一番这些店铺 这些店铺的管事谱都很大,最后这些账本还是她表明自己的身份才要来的 书轻也知道这给她的账本必然是已经做好假了的,单凭查账是不能整治他们的 只有降服这些油嘴滑舌的管事才能真正把铺子的利润做做上去,一直被人阳奉阴违着成不了事 采萍大喇叭回来了:“小姐小姐,五少爷回来了,今晚都要在寿康堂用膳的。” 采薇横了她一眼:“小姐知道了,你小声些。” 采萍理亏地吐了吐舌头,转头去出恭了 采薇也很纳闷,采萍和小姐一道出去的,明明两个人都应该很累才是 如今看来,采萍这种只干活不动脑的人确实不累,或者说是因为她心太粗根本以为这是出门玩呢! 书轻根本没松快一会,就赶紧去了寿康堂 不上学堂,几个表姐们也来得早了,都坐好了聊天呢 陆子桓在老夫人面前撒娇,当着妹妹们的面也丝毫不见一丝的羞愧,脸皮跟城墙一样 陆嫣然跟亲哥都素来不对付,现在更是看不上她哥这种做派 书轻一来,打破了这种局面 陆子桓蹭的一下就从祖母身边蹦了起来,还抚平了身上的褶皱 笑话,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不能毁了,怎么能被表妹看到呢? 其实,书轻已经看到了他像个猴子一样灵活地站起身,只是不知道他之前在撒娇 陆子桓也不是跟谁都撒娇的,耐不住祖母就吃这一套 他整日花天酒地不干正事,能活到现在全靠着祖母庇护了,不然早就被喷成骰子了 “表妹来了,快了哥哥这边坐下。” 陆皎然看到他谄媚的样子就感到反胃,他这浪荡子配秦书轻是绝配啊! 书轻坐到了边上,她可不敢上前去,那边陆皎然和陆嫣然好几天没找她事了,她何必送上门去? “五表哥回来了,在军营里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这么强壮又勇猛,就应该在军营中有一番作为。” 这臭屁的样子连老夫人都看不下去了:“你少烦你妹妹,过来坐着。” 陆子桓不认输:“我说的不对吗?我也算继承了咱们国公府尚武的传承,你们竟然如此不认可我,我可太伤心了。” 说着说着,这人竟然还演起戏来了,大家都笑出了声,实在憋不住了 芳然过来安慰道:“好了好了,五弟最是勇猛无敌了,以后还要靠五弟的军功来壮大我们府上的门楣呢!” 老夫人嘴上一直骂他没规矩,但是心里是很欢喜他能回来一趟 有小五在家里都会热闹许多,说是府上的开心果还差不多 就在这时,二老爷迈步进来,他今日下值较早 一看见陆子桓,两个人就演了起来 “乖侄儿啊,你大伯父难不成苛待你来不成,我看你怎么又瘦了。我可怜的孩子,这都没多少肉了。” “二叔,在这个家还是你对我好,就二叔还念着侄儿。” 两个人说话,两个人的手还牵在一起,都是深情注视着对方,后来竟还抱上了 哎呦喂,真是没眼看啊!这两个人真的不是在演什么苦情戏吗? 陆嫣然在心里吐槽:哪里有瘦,二叔也太夸张了。这两个人一遇在一起就不着四六的 老夫人揉揉眉心,府上俩大活宝赶到一起,天天说话就跟唱戏一样 第61章 那个什么花 用过晚膳后,各位主子都回了自己的居所 而海棠坞这边,书轻却头疼地看着那些账本,最好是尽早把它们整理出来 书轻只能挑灯夜战一番了:“采薇,要麻烦你跟我一起熬一熬了。” 采薇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没问题的小姐,咱们两个明日便能把这账都看完了。” “你做事我向来放心,审完了给你发赏钱。” 采萍在一旁吃着点心看着两人啪啪啪地敲着算盘珠子 采薇看她那副样子,这小馋猫:“我看你才是小姐,我们俩倒像是你的小丫鬟了。” 采萍嘿嘿一笑:“我要是个小姐就好了,我要当小姐的妹妹。” 采薇笑了:“你还挑拣上了,小姐的妹妹这么好当吗?” 书轻回应她们:“咱们都是好姐妹,比亲的还亲呢。” “那可不是,我们永远跟随小姐。” 这边曲溪阁中,陆子桓躺在矮榻上放空,随手甩掉腿上的靴子 陆辙进来给主子汇报:“秉公子,差人去打听了。说是今天晌午过去一个王姑娘,她自始至终没有摘下幕离。” 陆子桓念念有词:“姓王,莫不是王家那个才女?” 陆辙不能确定:“富春楼的管事说未见她真容,具体是不是王家的小姐还需探查。” 陆子桓回忆起那个身影,若是王老太傅的孙女确实说得过去 这等佳人出身定然不俗,定是世家贵族才能养出的气质 “你继续派人打探,顺便找人盯着那个富春楼!有消息了及时来报。” 这曲溪阁的摆设极为考究,都用得是上好珍奇古玩,就连那窗边的细纱都是西域进贡的,薄薄透透地在晚风的抚弄下肆意妖娆地飞舞 透过那道梨花木镂空的半人高的屏风,有一道倩影在摆弄香炉 这次用的香是他上次在一个外邦的蓝眼商人手里买来的香料,有很馥郁浓烈的感觉 陆子桓轻轻碰了碰陆辙的腿:“这是谁啊?” 陆辙仔细地想了想:“是夫人派来的婢女,叫什么百合还是芍药的一个花。” 陆子桓警铃大作:“母亲突然给我派婢子是什么意思?” 之前由于他贪玩任性,母亲早就遣散了他身边的女婢,都换成了小厮,就是怕他乱来弄出个庶长子出来 这次回来怎么像是转性了,竟然主动给他派来了婢子 这绝对有诈,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母亲又想做什么? 联想到了兄弟的处境,他不免想到更多 母亲不会也是想给他相看亲事?这可要不得 不过再仔细想想也不实际,他才多大啊,前边还有三个哥哥也都没说要成亲,应该还轮不到他身上 “让那个什么花出去,以后不许她随便进出爷的房间。” 陆辙马上把她叫出去好好的教育一番,什么不要打扰主子,不要有非分之想云云 小菊很委屈,她明明只是奉命来打扫房间的,怎么就成了了勾引主子之人了 呜呜呜,都是夫人吩咐的,跟她小菊有什么关系 第二日天光大亮的时候,采萍来寿康堂给小姐请个假,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睡去,这会子还未醒呢! 老夫人心疼极了:“什么账本也不急于这一时啊,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 三夫人眼馋的很:“书轻这般勤勉,是老夫人的福气。看我们嫣然,有书轻一半懂事我就得好好拜拜菩萨了。” 老夫人却不赞同:“嫣然有你照看着万事足,身后还有国公府这个靠山。书轻却是连个给她招呼亲事的人都没有,我现在就是她的靠山。她这般贤良毓秀的人儿,定要说一门好亲事才成。” 三夫人明白:“母亲说的是,书轻还要依仗您张罗亲事的。”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放心,嫣然也是我嫡亲的孙女,我不会厚此薄彼 ,也要给她找个好郎君。” 三夫人一脸愁容:“嫣然这般不听话,在外面的名声也不大好。我很是发愁她以后要如何相看呢!” 老夫人安慰道:“你若是舍得了,就送来我这里磨磨她的性子。” 三夫人哪有不愿意的:“母亲愿意教导她我怎么会不愿?她能安静下来懂懂事我是比什么都开心啊!” “那就让她们几个都来我这里抄经!每个人下午午休后一直抄到用膳时间,书轻这些日子忙于整治她的铺面,就免了!” ”织锦你亲自去通知她们,就说是我的吩咐,从明日就开始!“ “是的老夫人。” 三夫人高兴坏了,能把嫣然拘在屋里就是好的,不然她又在外面舞刀弄枪地不消停 好好的姑娘家在屋里学些琴棋书画多好,抄抄经书也能平心静气 在外面顶着日头耍剑是男子干的事,还把自己晒得这么黑,真是没有一点闺秀的样子 第62章 宝剑还是挨揍 陆子初的习惯向来是早上早起打拳舞剑,他的功夫和体格就是靠着这勤勉的练习来维护的 可今日一早,青柯一早便在外等着主子出来,却一直没见人影 主子平时可不是爱睡懒觉的人,今日竟然赖床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陆子初才从房中出来,而且还是一脸愁容 青柯越发不敢说话了,只是递上洗漱的用具 陆子初也很纳闷,自己昨晚竟然会因为那手帕上的一缕暗香没了,而迟迟无法入睡 这香就像个蛊一样,让人越闻越上瘾,越发的欲罢不能 昨晚突然没了香气,他竟然还不习惯 熬到很晚才将将睡下,梦里也是一番个光怪陆离的梦,睡得不好早上火气就大 陆子初接过湿帕子,开始早上的清洁,冰凉的水让人清醒,总算是恢复了些平静 陆子初这边正准备继续往常的晨练,不想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陆子桓像个野猴子一样,从门口直接蹿到了陆子初身边 “三哥,想不想我啊?” “为何会想你,你离我远些。”陆子初用剑柄隔开他求拥抱的双臂 “三哥你好狠的心,弟弟受苦受难回来,你居然丝毫不关心我。” 陆子初今天本来就有一股起床气,这小子还自己送上门来:“你用在祖母身上招儿,在我这儿可不好使。” 陆子桓是有事相求,故而越发谄媚:“弟弟这么愚昧,怎么能跟哥哥比。哥哥英明神武,在家中地位斐然,小弟也就靠着这厚脸皮苟活来。” 陆子初太了解这小子了:“有事说事,不用使这乱七八糟的。” “三哥英明,小弟确有一事相求。之前哥哥那的古剑,不知可否割爱给小弟啊?” 陆子初拿着干净的帕子擦拭剑身,光亮的剑身在阳光下闪着光亮,如利刃出鞘般锋利 “呦,原来是在打我宝剑的主意。” 陆子桓专程为了宝剑而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拿下:“三哥,你有这把神兵用着。那宝剑也不过是在库房堆灰罢了,不如转卖给小弟。弟弟我在军营里建功立业,也能给家里添光不是吗?” “你为何觉得我留那剑无用?而且我为何要给你?” “哥哥,求你了。你开个价,多少都行。” 陆子初在商界都素有威名,银钱在他眼中不过尔尔:“我缺你那点银子?” “弟弟喜欢的紧,哥哥开条件。” 陆子初今日正好还没锻炼,就来了一个陪打的:“那先试试你的功夫,看你在军营中有无进益。” “那可说好了,打完了就给我剑。” 陆子桓有自知之明,他根本打不过他三哥,但是打输了也是可以拿到剑的 “那就等你打完再说!” 陆子初不再等待,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脚下就像生了风一般 陆子桓怕极了,这就直接开始了? 青柯扔给陆子桓一把剑,就退到一边观战去了 两个人打得热火朝天,主要是陆子初一个人的战场,陆子桓完全不敌 陆子桓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身手如此慢,剑法也不熟练,甚至连自己的小心思都被三哥摸得一清二楚的 明明他在军营里多少也是比试场上的常胜将军,在他哥这里怎么就像个刚入门的一样 这还怎么打?两人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啊! 旁边的青柯和陆辙看的津津有味,感觉眼睛都不够用的 陆辙主要是没见过像三公子这般高强之人,五公子在军营中经常与人比试,可军营里号称上过战场杀过百人的也远远比不得三公子这功力 青柯的趣味点在于看主子虐人,今日主子脾气明显不好,若是没有五公子帮着消消火,搞不好会殃及到他身上 他可不想像青柏一样去当个送信鸽! 又打了几十个回合,陆子桓要遭不住了,他竟然一招都接不住,原来之前三哥还是收敛了 他开始求饶:“三哥饶命,饶弟弟一命!” 陆子初根本不听他瞎叭叭,他可是数着呢,必要打他个百回合再说 “哥哥,你不能这样,一会祖母还等着我开饭呢。” 迎面而来的反倒是更加猛烈的进攻,陆子桓节节败退 “三哥,若是你不想把剑给我就直说,也不用这样。大哥,好哥哥,放了我。” 陆子初知道这个弟弟吵闹,没想到竟然跟个鹦鹉一样,这边还打着就说个没完没了 今天得给他点教训,不然日后还会再来吵他,一次性解决问题最好 最后是以陆子桓扔剑投降做了尾声,陆子初扔下剑直接走了 陆辙还在意犹未尽地回忆三公子的身手和独特的剑法, 陆子桓大喘着粗气,脸上都弄的脏兮兮的 青柯忍着笑收拾残局,严肃地叫着陆辙:“还不快来扶五公子下去休息。” 第63章 张郎中 陆辙扶着陆子桓走出了千阁居,陆子桓完全忘记了来时的初衷 什么宝剑早就抛在脑后了,他还是想活着 陆辙又问:“少爷这宝剑没拿到手,回去的比试。” 陆子桓一个巴掌拍在他头上:“这时候了还看不清楚问题,我打不过人跟有没有趁手的兵器没有关系。还是我疏于练习,不能刻苦。” 陆辙是个傻的:“可是,明明三公子之前答应咱们了。” 陆子桓突然就看清楚了:“他何曾亲口说过会允我那把剑了,再者说他刚刚分明毫不留手,就是为了让我看清楚,让我明白自己的斤两。既然没有那个水平,又怎么配得上那把宝剑。” 陆辙这才明白,原来简单比试还有这些弯弯绕绕,公子的脑袋都是怎么长得,为何他就看不穿这层深意? 陆子桓筋骨又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哎呀,宝剑没戏了。我可得去祖母那里上上眼药。我这伤不能白受。” 两日后,书轻决定再出门一次。 书轻跟采薇连轴转了两天,终于把那经年的老账簿算完了,整理出了一些有出入的款项 这款项钱数并不多,看来这账簿也都是提前准备好了的 小出入就算是账房有所疏漏也是实属正常,拿着这种证据拿捏不住那个老油头们 必要想些更稳妥的法子,让这些管事的乖乖顺服 书轻这次并未乘坐马车出门,只是跟老夫人知会了一声她要乔装出门,和商贾们谈生意也方便些 她跟采薇穿着男装出了门,为了掩饰,书轻还特意用黄泥的水加入脂粉涂在脸上 整个变成了一个皮肤黝黑,但是眼睛有神的小公子 采薇也带上了两绺假胡须,但是她没有把皮肤涂黑 书轻这容貌若是不下手重一点,出门都不安全啊! 毕竟,京都号称是男风最为昌盛的地方,都有专门做小倌生意的花楼,更是有的男子与男子在大街上牵手而行 书轻若只是扮作男装,那出门必会遭殃的 两人兜兜转转到了药铺的后门处,这是一个后巷,旁边都是些单纯的住户 书轻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暗号敲门,很快就来了一个小厮 这是秦管事的儿子秦风,长得高大健硕,但是却是个腼腆的人 书轻这装扮谁都没认出来,秦管事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小姐这易容术绝啊,真的看不出任何端倪。” 采薇心说:可不是吗?小姐的妆画的好,这改头换面的技术也是别人莫及的 这药铺的后院联通了旁边一家住户,故而更加显得大了 秦管事见书轻打量,继而说道:“这旁边住的就是我们药铺的张郎中,这药铺能开得下去还多亏了张郎中的医术。张郎中是这片西巷里医术最好的,再加上咱们的药便宜点,这才能活得下来。” 书轻很诧异,往往医术很好的郎中都会自己开自家的药铺,医术好就不愁有人来 像张郎中这般在别的药铺中坐诊的还真是少见,想必是还有内情 “这张郎中跟别人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他只坐诊半天。所以想要他看病还要来铺子里看看来没来,就这样也是人满为患的。” “他要求的坐诊半天吗?” “对啊,他是拿出诊费的,看上半天的病,其余时间通常在自己研究医书。对了,张郎中爱喝酒,晚上通常都爱喝上点。” 书轻突然觉得这个老头很有意思,半天时间出诊赚钱,剩下的时间用来潇洒快活 毕竟钱是赚不完的,这来世间走一遭,还是应该快活地过 “那张郎中今天上午可有出诊呢?” “并没有,他今日该轮值了。” 这次没有机会了,下一次定要好好地看看这个潇洒郎中 院子里晒着各种草药,散发着一股股药的清香 就在书轻跟着秦管事进门后,她用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个脸熟的面孔 书轻站在廊下,指着院中那个身姿修长,面若冠玉的男子:“秦管家,这个是谁?” 秦管事看书轻对那人很好奇,甚至身子都躲到了柱子后面,不免有些想得多了 这女郎见了稍微俊俏一些的郎君,都会是这般害羞的样子,难不成看上这小子了 “那是张郎中的徒弟。” 可是在秦管事看来,小姐美如天仙,才学惊艳,随便找找都要比那个小学徒强上百倍 这小学徒完全配不上小姐啊! 这是,又从屋里出来一名女子,长得端庄大方,这让管事计从心来 “这个是张郎中的女儿,是个有名的医女,自小跟着张郎中学医的。” “我看张郎中收的这个徒弟,分明就是收了个女婿,你看他们站在一起多配啊!” 书轻笑着摇头:“非也,他们不可能的。” 第64章 四表哥 这话给秦管事吓了一跳,什么意思啊?他们俩不可能,难道你们俩可能吗? 书轻偷偷猫在柱子后面看着这两人:“是拜师学艺的那种师徒关系吗?” 秦管事狂点头:“这自然是,不过这小徒弟脸面看着不错,却不知道是不是可造之材啊。” 秦管事不遗余力地默默贬低,就是想让小姐收回那个意思 “看他穿着应该是家世一般地,张郎中这样看脸找徒弟,着实是不好。” “张郎中的眼光可不错,这徒弟还是个满腹经纶的案首呢!” “他竟然考过了秀才?”秦管事震惊 不过,转念一想小姐为何会知晓,怕不是之前便认识啊! 秦管事心中的再次拉响警报,危险! 原来小姐在此之前就看上了这小子,他倒是好大的脸面 “小姐啊,咱们去屋里叙事,还要赶着去看后面的铺面。” 秦管事挡着小姐的视线,力图隔绝两人的可能 “走了,我们进去。” 跟在小姐身旁的采薇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怎么四少爷会在此拜一个郎中为师呢? 在府上也从未听说四少爷有学医的打算,倒是今年秋闱他是要上场的 书轻把账簿上的亏空告知秦管事,并不是要回亏空 秦管事又把自己这几日了解的告诉主子:“这酱肉铺的管事母亲是个病秧子,时常来药铺拿药,还都是些名贵的。” “这买胭脂水粉的家里嫁姑娘,竟然给了一千两的嫁妆钱,那其他嫁妆之多不胜枚举。” “就连那街边的茶水铺子的管事一家,都是一家的大胖子。” 书轻知道这笔烂账难以算清楚,但是想不到他们已经贪了如此之多 “这些都是他们私自昧下的银钱,不然也不会每年只有那点盈利的银子来。” 秦管事深以为然:“小姐,老夫人派我过来协助您办事,就是考虑到了这个情况。往日咱们远在江南,鞭长莫及,让这些小人钻了空子。” 书轻计上心来:“他们之所以不把我们这些东家放在眼里,无非就是因为他靠不到咱们。他们有正常进货渠道,有经年的回头客,甚至这种小本生意都不需要主家庇护。他们离了我们生意照样可以做的很好,我们如何又能什么都没干就吃这碗白饭呢?” 秦管家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些年这些生意都是靠着各个管事一点点自己做起来的,于我们毫无干系,又凭什么服我们呢?” 书轻说道:“明日我再来,要让各个铺面的管事都出席,说我要好好清算账目。” 管事知道小姐自有成算:“好的小姐,我今日一定通知到位。” “另外帮我准备三千里两银子,我要好好犒赏一下这些为我们兢兢业业打拼的好管事。” 秦管事附和道:“小的明白了。” 书轻吩咐好就准备去各个街上逛一逛,好好考察一下这京都的生意,究竟应该怎么做才好 书轻跟采薇走在大街上,就跟万千的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 秦管事还派了自己的儿子秦风跟在小姐身边帮衬 秦风口笨不会说话,但是好在功夫不差,可以保护小姐 若是在小姐面前长了脸,日后跟着当了陪房,富贵自是不必说了 书轻欢喜地在街上闲逛,看看这里瞧瞧那里都很好奇 京都的市集集中在一处,远比江南热闹的多 采薇一见小姐在一户卖冰糖葫芦的摊子前停了下来 离开明白了小姐的心思,她想吃冰糖葫芦了 采薇想要掏钱买,被书轻给拦下了:“不要去了,我们这种打扮不好吃这东西。” 她们争执的功夫里,就有几个小孩子拿着铜板去买糖葫芦了 采薇知道小姐喜欢吃:“吃一点也没事的,又没人盯着咱们。” 书轻还是坚持:“在外做事还是稳妥一些,会少许多的麻烦。” 拖走了采薇,她们在街边看到一个颇为火热的胭脂摊子 两个人围了上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脂粉这么受欢迎 小摊上摆着几十种脂粉香粉还有口脂等等,用小巧的盒子装着,要二十文一盒 不少姑娘过来围观,书轻和采薇不敢多待,简单的看了一眼价格就走了 书轻不用亲手摸,只看那成色,就知道是用铅粉制成的劣质货 这种胭脂长期用下去,脸只会越来越坏,继而更依赖这铅粉 只会恶性循环罢了! 书轻直接对秦风说:“你带路,我们去那个胭脂铺子瞧一瞧。” 那胭脂铺子地段就开在一个繁华处,旁边的酒楼客栈好不丰富 书轻和采薇抬步进了铺子,书轻摇着一个折扇颇有些翩翩公子的意味 只是可惜了,这个公子是个黑面小生可不是那话本子上的白面书生 第65章 暗访 伙计是个男子,看他应该是个管账的 书轻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却在犯嘀咕 胭脂铺通常会有个女掌柜来讲解胭脂,女子往往更懂得货品,也懂得女子的需求 如此竟然是个男子在值班,而且值班期间还颇为松散 书轻检查了几个,发现无一不是掺杂了铅粉的劣质货 掺杂铅粉含量也不低,短期内没有什么问题,若是长期使用难免不好 这胭脂和口脂的颜色多到数不胜数,也都是用极为精致小巧的匣子包装 只是这外表再如何光鲜,内里却是会让人烂脸的东西 “掌柜的这胭脂怎么卖啊?” “五十文钱一盒,三百文钱一套。” 书轻心里更是大惊,这难道不是吃人血馒头吗? “都是这个价格吗?还有没有更贵些的?” 看店的小厮脸上带了笑:“公子想要什么货?我们这里当然有好的,还得请公子楼上坐。” 书轻跟着上了二楼,这楼梯狭窄阴暗,跟富春楼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到了二楼,小厮拿上来了不少装饰精美的妆匣 各个都是轻巧玲珑的,盒子上彩绘的花朵都做工不俗 “公子,这几个可都是跟富春楼一样的货。他们卖十两银子一盒,我们才卖五两银子。” “这我一介男子,哪里逛过什么富春楼。” “那公子此番过来是?” “哎呀,前些时日出了趟远门。这不是怕回家被婆娘念叨吗?买点东西好回家交差啊!” 书轻装的很像,那妥妥是个怕老婆的妻管严啊! “公子那你可来对了,实话跟你说,我们这是仿的富春楼的。只是花个一半的价格,就能哄的夫人高高兴兴的,何乐而不为呢?” “这东西是何处效仿呢?” “自然是里里外外都有效仿,这妆盒我们都是一丝不差的,夫人不会看出任何破绽。” “好好好,那就来一盒。” “公子是爽快人啊,小的这就去准备。” 书轻心里在默默想着要如何整治这胭脂铺的掌柜 绝不能放任这掌柜的这样下去,否则定有一日会惹出祸事 到了惹祸的地步,再想起她这个东家可就晚了 秦风在后面拿着那妆匣,紧紧跟着书轻 “秦风,你不必跟着来。你拿着这钱,去富春楼买一盒一样的妆匣。把这两个妆匣送到国公府上,交给采萍。” 秦风接到任务就赶紧出发了 书轻跟着采薇继续考察这集市的现状 她们这边走到了更为富庶的地段 两边都是二层高的重檐楼阁,也都是做些赚钱的大买卖 来到一处酒楼前,这是书轻的其中一个铺面 书轻看着这日头也到了:“走采薇,咱们去尝尝这酒楼的手艺。” “小二,来点你们这里的特色尝尝。” 小二赶紧放下擦汗的毛巾,招呼起来:“听公子的口音是打南边来的。” “我们省亲到此处,初来乍到的也不知你们京城都是什么口味啊。” “抱歉了公子,这我们店里的厨子母亲去了,今儿没来啊。” 书轻一听如此不凑巧:“那可有什么吃食,我们走了一路也是饿晕了。” 采薇看着店里几乎没有客人,怪不得到了饭点也没上什么人 小二也没得饭吃:“有些下货,要不给您切一些来下酒。” “那有什么便是什么了,我们都快饿死了,上的快些。” 书轻疑惑一个点,这酒楼为何只有一个厨子? 要是这个厨子有事,这酒楼就不能营业? 谁家不是好几个厨子一同干活? 菜上的很快,两盘猪下水,两个大饼子 “公子可饮酒?我们这边酒是很好的。” “不喝了,我们一会还要赶路呢!” 书轻婉拒了他,她酒量不好,喝了难免露馅 书轻平时从来不吃这种猪下水的东西,因为这些处理不好腥味很重 不巧啊,这两盘就是 采薇也是难以下咽,那上边的毛都没清理干净啊! 书轻无可奈何,她既然塑造了这个身份,怎么也要把戏给演完 采薇震惊地看着小姐大口大口地吃着 小姐平日里可是最挑嘴的,东西带了腥味是断然不会吃 看着两个人吃的这么猛这么香,小二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到饭点了,他也饿的了不得 书轻在狼吞虎咽吃饭的时候,就把事情想清楚了 这个铺子虽然地处繁华地段,但是已经接近末端了 前边的各种酒楼层出不穷,到了他这边人流量也不会太大了 反倒是因为他处于一个外来人员的混杂区 这里离运河不远,往来的车夫马夫消费不起太高的,这种等级的酒楼反倒成了首选 靠近码头卸车的地方,中午时分大部分的船夫还在码头上搬运 是要等到晚上,他们才有机会出来喝酒潇洒一番 所以这个酒楼做的是晚上生意,白天人少故而才会有一个大厨 而且到了晚上,很多贩夫走卒过来喝酒,这下水货倒成了最受欢迎的菜品 第66章 白少谦 书轻想清楚这一切,也就达到了来此处的目的 于是,赶紧结账离开了 小二看着跑得飞快的两个人,心里都在嘀咕 什么亲戚快死了,这么着急? 书轻跑进窄巷里,拐到一个无人烟的地方 “呕”地一声,把刚刚吃下的饭都吐出来了 采薇在后面拍着她的背,一脸地着急 小姐有多挑食她最是知道,如今却要忍着吃完那些东西 吐完之后,书轻舒服多了 她真的在那个店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采薇给她顺着气,试图让小姐好受一些 这时,一个拿着盆子出来泼水的妇人从家中出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刚刚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已经跑了 直到人跑远了,她才看见地上有人呕吐的痕迹 “小崽子,你个杀千刀的。让你姑奶奶我逮到,一脚给你奔到河里。” 书轻眼疾手快,看到有人出来立马拉着采薇跑了 两个在小巷里跑来跑去,彻底迷了路 刚刚一直是秦风带路的,这会在小巷里,早就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回药铺的路了 转来转去,书轻被一家叫怀元阁的吸引了目光 这也是个三层高的楼阁,在外面的大路上就可听到里面的人声鼎沸 虽然不知道这是家什么铺子,但冲这个人流就值得进去一看究竟 书轻摇着折扇,颇为豪迈地走了进去 她装模作样的样子却压根没人看 因为大家都在押赌局,两边吵得沸沸扬扬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打起来 可是这赌局和别的还不太一样,这赌的不是骰子大小,而是棋局 两人对局不假,但是看热闹的加上下注的可是非常多的 书轻好不容易挤到中间,才看清了棋局 黑子是势如破竹之势,只是可惜他出手过于武断 而白子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却略微缺少手段 两人一直僵持不下,看得旁边的人也热血沸腾的 不过,这周围观棋赌棋之人多为二十岁上下的世家子弟 单看年龄和穿着就知道是都是有一定身世背景的 他们讨论并不小声,恨不得把自己想下那一步都说出来了 “白兄,你素来棋艺最为精湛,你看要压谁赢呢?” “对啊对啊,白兄来出出主意。” 那个大家追捧的白兄是个文质彬彬的男子,看上去也就弱冠之年:“这我如何得知,大家看着压!” 书轻看清楚了局势,也想来玩上一玩 于是让采薇拿来五两银子压了白子获胜 其实现在白子的存活空间不大,随时都面临着被绞杀的风险 但是书轻一直记着师傅的话:宁瞻前顾后也不可横冲直撞 白子为人谨慎,虽处劣势但也必有后计 采薇凑到小姐耳边:“小姐,没有人压白子呢?” 书轻丝毫不担心:“莫慌,这局还没结束呢!” 采薇知道小姐棋艺精湛,她若是看好这白子,那这白子是必赢的 果然到了后来,这白子转危为安,以极快的速度锁定了战局,赢得了胜利 周遭的不甘愿的声音此起彼伏 “没想到这看起来这么厉害的子衫会败啊!” “我可是投了十两银子呢!这五十两没有了,我这月又不能下馆子了。” “谁不是投的多,怎么这般晦气。” 原来下赌注白子会赢的只有两人 就是书轻和那个白姓男子 白少谦看着这位黑脸小公子也选了白子赢,不由得有了心心相惜之感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不知可否上楼上一叙啊?” 书轻见他主动邀约,也是个端方正直的人,便答应下来 正好在这怀元阁中也不知如何是好,让这个人带着也免得麻烦了 这怀元阁的二楼是茶座,方便成群的朋友小聚 白少谦跟小二道:“一壶信阳毛尖,再配上你们这的四色点心。” 书轻见他自得的很,一看就是这里的常客了 白少谦也是看这少年周身气势不俗,还是个难得会棋之人:“白少谦,不知兄台如何称呼啊?” “敝姓王,单名一个秦字。” “王兄弟是外乡人吗?看你这口音不是京都人士。” “白兄好眼力,我是从江南而来,来省亲的。” “怪不得没在京都见过你,兄弟这般风姿,若是见过我定然不会忘的。” “白兄莫要抬举小弟了,小弟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 书轻嘴上这样说,却在心里吐槽:可不是吗?这么黑的人见过也是会比较难忘一些 第67章 怀元阁 书轻决定主动出击:“白兄,我外地来没见过世面。这怀元阁装饰这般豪气,也是人流不断的,在江南可是见不到。” “这怀元阁啊,是这文人墨客世家公子常来的地方。一楼是一些表演,有时是吹拉弹唱,有时就会像今天一样赌个棋局什么的,左右不过图个乐。这二楼呢,就是一些散座茶座,但是不提供膳食。三楼就是一些雅致包房,五人间八人间都是有的,方便谈个生意什么的。” “哎呀,怪不得会遇见白兄这般的人。想来这里都是才子们到的地方,我这粗人来倒是打扰了。” “什么才子?刚刚那群赌棋的人,不过都是行止学院里的书生,都是没什么才学的人。” 书轻面露难色:“我一介商贾,怎么能跟名流世家相比。像你们读书人考个功名,将来才好光宗耀祖。” 白子谦笑了:“光宗耀祖可是没一点的关系,端看今年秋闱,这些人都是要落榜的。” 书轻拍起马屁来毫不嘴软:”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白兄一看就是个学识渊博的高雅之人。” 白子谦摇头:”我一个秀才,哪里来的学识渊博。“ 书轻越拍越上瘾:“白兄如此厉害,竟然已经是秀才出身了。想必今年春闱必会榜上有名,小弟今后还要白兄照应啊!” 白子谦不吃这一套:“莫要再给我戴高帽了,既然兄弟没来过,就去这三楼走一遭如何?” 白子谦刚刚进怀元阁的时候,就听说老三今天来了 这会过去看看,想必他们又在打牌了 书轻没想到还有去三楼的机会:“哎呀,我这没见过世面的,要给白兄惹出笑话了。” 白子谦一副不接受拍马屁的高洁模样,可是他本心里却是个喜欢的 书轻刚刚在楼下赌棋时就已经发现了 白子谦面对众人的追捧,一直不肯说出他压的是哪个人 但是他也一直没有离开,颇为得意地享受着大家的恭维 虽然他装的很好,但是同为演技好的书轻一眼便看出来了 看来白子谦的人跟他这个名字丝毫没有关系啊! 跟着小二转到三楼最边上的一个包房 白子谦轻轻叩响了门 小二的声音响起:“白公子求见。” “进来。” 里面的人发话了,小二立刻狗腿地打开门 书轻跟在后面,微微有些疑惑,刚刚屋内的声音有些熟悉 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白子谦迈步进去,就看见这几个人果然在打牌 书轻紧随其后,这一进屋傻眼了 这一屋子老熟人啊! 她突然有点后悔跟着白子谦上楼了 早说她就不来了! 虽然她扮得很真实,轻易看不出破绽,可是万一呢? 屋里正是陆子初,谢广寒,萧世子 还有一个是萧世子的幕僚,四个人正在打牌 其实说是打牌,几人却是讨论正事 白子谦拽了拽书轻的衣袖:”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楼下刚认识的小兄弟王秦。” “这是萧世子,陆子初,谢广寒,都是我的兄弟。” “各位哥哥们好啊!” 书轻刚忙行礼一番,她表情不动声色,装的有模有样的 陆子初从她进屋就认出来了,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些小把戏 王秦?有点意思啊! 这小狐狸扮成这样也不知在搞什么,倒是跟人称兄道弟起来了 白子谦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了,想必小狐狸也深谙拍马屁的功夫啊! 现在看她演起戏来津津有味,一时不忍拆穿,陪她玩玩! 只有萧世子主动打招呼:“王公子是哪家的公子,之前从未见过啊。” 书轻一拱手:“小弟出身商贾,哪里能和哥哥们比。我从江南而来,来省亲的。” 谢广寒不太赞同:“商贾出身又如何,你若是自轻自贱,那便是世家出身也没得好。” 谢广寒不喜欢别人贬低商贾,他向来是打点家中生意,没考取什么功名 商贾之人亦可以创造自己的声望,功成名就也不会只是虚妄 白子谦坐在幕僚让出的位置上,今日颇有玩牌的兴致 “王秦,你可会打叶子牌。” “我哪里会,哥哥们打。” 书轻不是不会打,而是不敢打 他们打牌通常都是赌点钱打,跟这些有钱人打,她那点银子可不够输的 白子谦想到什么:“你棋艺如此好,想必牌也不差,来来来,你坐到我这个位置上打。” 书轻直接就想拒绝,刚刚立的商贾人设,若是一会拿不出钱来才是惨 “你来便是,我帮你看牌。” 白子谦以为他害怕三个人的身份,硬把他拽到座位上 还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打,输了算我的。” 第68章 烫伤 陆子初真的被白子谦这副做派给气笑死了 这厮从来都是赢了狂要钱,输了就赖账的人 今儿个这么大方地让别人随便玩? 还有那厮的手往哪儿放呢? 陆子初越看越不顺眼,这两个人有没有点自觉 难道男人跟男人之间就能这样亲密接触了? 秦书轻也是天真,以为扮成男子样子出门就万无一失了 不过还是被他认出来了,还让姓白的占了便宜 书轻被强行按到座位上,心里其实很忐忑,跟这几个人多待就感觉很危险 先不说能不能被认出来,就是单单待在这里就难受 陆子初和萧世子都是上位者的习惯,不苟言笑地时候自带气场 尤其是这个陆子初,看她的眼神都很犀利 该不会认出她了? 书轻对自己的技术很放心,连相熟的人都认不出 这个陆子初应该只是脸臭,跟她没关系的 陆子初一看她甚是心虚,一跟他对视就立刻移开视线 陆子初心里腹诽,现在知道心虚了,晚了 书轻其实打叶子牌的水平还不错,但是想不到别人更好 这几个人都是老玩家了,平日里聚在一起十有八九也会玩一玩 书轻在这几人手底下完全不够看的,只能看着别人赢 输了几把后,书轻准备下场让白子谦上 她一直输白子谦的钱算什么,可是真的难赢啊! “白兄你来,我这水平等会就给你输完了。” 白子谦确实看出这王秦牌艺不好,不过这三个人太妖孽了 陆子初出声制止:“既然上了牌桌,怎么能轻易换人坏了规矩。” 白子谦之前没听说过有这规矩,但是触及到了陆子初萃了冰的眼神,他懂事地没再说话 书轻刚想站起身,这会又坐了回去 陆子初靠在黄梨木的椅靠上,依旧是不羁的簪发,发丝像有生命力一样搭在主人的肩膀上 他鬓前更是有一缕碎发斜飘在眼前,更为他增添了些邪魅气质 他的笑像是一把弯刀,是噙着血也会主动凑上去的勾魂摄魄 书轻暗暗在心里吐槽:长成这样的男子,被叫男花魁一点都不冤枉好!若是在南风馆里,他一定是头牌 就在书轻还在走神想这想那的时候,新的一局已经开始了 陆子初这一局就像是跟她杠上了,一直在这针对她 书轻瞪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又赶紧调整好表情 陆子初一直注意着她,这女人给他抛媚眼也没用 今天他可不会手下留情,给她一点教训才好 不然,纵然她在外结交这个大哥那个大哥吗? 书轻果不其然又输了,她真的好想逃 萧世子却觉得陆子初有点反常 若是别人轻易带了生人过来,子初通常是不会理会的,变得更加冷漠无情 今天他不仅不臭着脸了,竟然还笑? 而且子初很少针对人,除非得罪了他 难不成其实子初认得这个少年,恰好两人还有矛盾? 白子谦在旁边安慰:“王秦没事啊,哥哥有钱不怕你输。” 陆子初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这是又想赊账了 他这尿性也该改改了,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 不然,谁能知道他这一毛不拔的本质呢?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也不在话下 白子谦化身端水小弟,给几人添茶水,现在想赖账就勤快起来了 陆子初头一摆,指挥着白子谦 白子谦也很上道:“三哥没茶水了,也不知道跟弟弟说。” 陆子初说着:“你不是一向不太有眼色吗?” 白子谦立刻有眼色起来,给陆子初捶背:“等会儿三哥手下留情啊,王秦他还小,不要吓到他了。” 陆子初根本不搭理这厮,这秦书轻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了 白子谦倒了一圈水,到了书轻这里,他手滑了 不小心溅到了书轻手背上,这水很热接触到手上难免会疼 书轻被烫疼了,猛的一缩 萧世子在她旁边赶紧上前:“没事,烫伤不是小事。” 书轻一看手上,完了用黄泥涂的颜色想掉,她赶紧把手遮住,装作没事的样子 她早上把身体能露出来的地方都涂上了颜色,这手上自然没放过 这下颜色露馅儿了,她赶紧用宽大的袖子遮了起来 其实,刚才反应最快的不是萧世子,而是陆子初 他刚刚差点站起来,只是后来又坐下了 这一幕被谢广寒看出了,陆子初什么情况? 陆子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个两个都是蠢货 他出门,找到门口等着听吩咐的小厮:“去拿些冰来,烫伤用的。” 小厮有点为难:“陆公子,这还没入夏,哪里来的冰。” 陆子初暗骂这谢广寒不靠谱,后厨都不备冰 他转身吩咐青柯:“你去寻些冰块来,多要一点,捣成小块。” 青柯赶紧出门去寻来,看主子的样子有些着急 “那便去取一碗井水来,要凉的。” 第69章 露出马脚 萧世子刚刚想看一下他烫伤的情况,毕竟他之前也被烫过,知道厉害 可是他分明看见他烫伤的地方红了,但是周围却泛白 虽然只有一瞬,但是他肯定自己看到的 萧世子再次聚焦在王秦的脸上,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有点问题的 那黝黑的皮肤应该是画上去的,只是露出来的地方都照顾到了,连耳廓这种地方也是 眉毛被刻意加粗了,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眼睛是杏仁眼,大大的很有神 这五官让人看不出这是谁,难道他五官也经过了修改? 萧世子现在唯一肯定的就是,这个王秦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陆子初显而易见知道这个王秦究竟是谁 小厮很快端上了一盆新打上来的井水,冰冰凉凉的 萧世子主动接过来,放在书轻旁边:“王秦快来冰一冰,这烫伤不能不处理,会更加严重。” 书轻根本不敢把手泡在里面,否则她一定会露馅的 “不用了世子,根本就不严重。不麻烦了。” 书轻用衣袖遮遮掩掩,更是做实了萧世子的猜想 陆子初看到了,那片烫伤不小, 这小狐狸死鸭子嘴硬,宁肯疼着也不愿意暴露 几人没了打牌的兴致,开始闲聊起来 萧世子对王秦很好奇:“王秦兄弟家是做什么生意的,若是能开到京中来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书轻从容地回答:“做的是女子的生意,不过是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一类的。” 谢广寒也有铺子:“这类挣钱多,干得好了也可以开分店。不知王兄是哪个?” 书轻推诿:“我们家小本生意的,诸位都是见过好东西的人,我们铺子入不得眼。” 谢广寒不由得纳闷:这白子谦带了个什么人来,家世能力样样不足 陆子初搭腔:“那你到京中省的是什么亲啊?说不定我们认识呢?” 书轻心里一惊,他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看出她真实身份了? 书轻故作镇定:“就是看望快要去世的姨姥,顺便来京城游历一番。” 陆子初笑她谎话真是张嘴就来,还姨姥 萧世子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 这个王秦其实并不是女子,即使她的声音,长相和说话的态度都很像是男子 若是他不是男子,再加上陆子初的失态,难免一猜便知是谁了 陆子初当时在蹴鞠球场上,像个求偶的花孔雀,恨不得好好显摆一下自己 他这般反常的举动,早就被大家看出来了,他对那个小表妹有意思 难道这个王秦就是那个天仙一般的女子吗? 萧世子还真不敢想,主要是这王秦就是一个男子长相,横看竖看都跟那个一笑倾城的貌美女子难以相比 白子谦很喜欢这个王秦兄弟,他笑起来很淳朴单纯,也很知礼数 才不像再坐的这几个魔头,每个人心里都有数不尽的弯弯绕绕 “王秦你还没游历过京城,我带你玩,我京城通带你保证比你们江南好玩。” 书轻对于跟他们出去玩没有一点兴趣,笑话,她还要管铺子 她很忙的好,没时间游历 陆子初上前反驳白子谦:“就你,玩的还没老谢一半多。也敢称京城通?” 白子谦不想在王秦面前落了下风:“我带着兄弟去正经地方,谢广寒去的我们才不去。” 谢广寒立马不愿意了:“我去的地方怎么了,你们毛都没长齐,去了也玩不来。” 萧世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王秦兄弟既然来了,就是我们的兄弟。不然,咱们今天就去这丽春院走一遭。带王秦兄弟开开眼。” 白子谦答应到:“可以,你来京城了。可得评价评价哪边的女人更美。” 往日很热络的谢广寒蔫儿了:“我不去,那丽春院的节目就是个噱头。” 谢广寒戒了好多日了,自打他遇见他心目中的嫦娥以后,其他的残花败柳他都看不上眼了 前几日去了丽春院,说是有特别节目 那头牌的细腰扭得那般销魂,也没能激起他任何的欲望 看过了绝色之后,任是环肥燕瘦也没有味道了 那抹如纤尘般的身影陪伴了他多少个夜晚 书轻可不敢跟他们去:“不行不行,今天晚上我还有事。真心谢谢哥哥们盛情款待了。” 萧世子热情高涨:“有事明日再去,今天遇见了就是缘分。今晚就定了。” 陆子初看她一个人难敌,不得已出手帮帮她:“人家既然有事,何必强求呢?搞得像是咱们仗势欺人的土匪做派。” 萧世子的笑声藏在心里,陆老三啊!你忍不住了,这个王秦果然是那个表妹 萧世子承认他确实动过要她的念头,但是他心中有数 既然是陆子初看上了,那便让给他做个人情算了 第70章 快逃 陆子初替书轻搪塞过去,没人再反驳他的话 书轻见事有救,立刻就要告辞走人:“今日有幸认识各位哥哥,咱们来日方长,小弟这边先退下了。” 萧世子又问:“王秦兄弟住在何处?不如让我马车送你走!” 萧世子承认自己就是想逼陆老三出手 陆子初心累,这般看来萧世子已经看出来这小狐狸的身份了 书轻赶紧推辞:“怎么好劳烦哥哥,我自行归家就是了。感谢哥哥们的招待,弟弟先告辞了。” 书轻想赶紧跑,生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白子谦为他说话:“既然有事,王秦你先回去!咱们明日再聚。” 书轻可不想跟他们约什么明日,她都快要暴露了:“哎呀,不巧啊白兄。明日家中也有事啊,下次我再来怀元阁找你!” 谢广寒也不是小气的人:“这怀元阁是我们家的产业,你以后若是想来,直接报名字记我账上就行。” 书轻大惊,啊啊啊啊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出手就是大气 但是书轻总不能直接应下:“这大哥的产业我更应该照顾生意才是,怎么能吃白饭。” 谢广寒豪气惯了:“你那点资产还是自己留着花!给你就大方收下,别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一样。” 萧世子笑出声,这可不就是一个女郎吗? 书轻面上受宠若惊,其实心里乐开了花:“那若是哥哥这般爱重,我王秦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放心,以后若是哥哥有事也大可来找我。我王秦必当誓死追随。” 书轻这话就是说说而已,好听的谁不会说,她转头洗个脸就没人给他兑现了 书轻狡黠的小眼神被萧世子看在了眼里 萧世子惊讶这女郎的嘴皮子,丝毫不弱于男子 原来小表妹不仅是个美人,还是个有趣的美人 怪不得,这从不动情的陆子初都难以自持了 哎,若是放弃这样有意思的小美人,还真是有点肉疼 定要借着小美人的光,薅陆老三一把大的,得好好补偿他的损失 书轻又寒暄了几句,正准备这就走了 青柯从外面敲门:“主子,东西找来了。” “拿进来!” 陆子初想过了,若是青柯在她走前还没有回来,也是得好好历练历练了,如此的办事效率 青柯紧赶慢赶回来,生怕晚了主子的事 因为刚刚主子吩咐事情的时候,神色是难得的认真,他自然一点不敢怠慢 果然,回来看到主子终于不再皱着眉头了 好险好险,小命保住了 书轻接过青柯手里包着冰块的手帕的时候,心里微有触动 没想到,陆子初还挺细心的 青柯交过去,又说了一句:“这帕子是刚刚在成衣铺买的新的,这个公子。” 青柯虽然也好奇这个黑面公子是谁,不过他很懂事并未多问多看 书轻跟陆子初道谢:“多谢陆公子的冰块了,王秦先走了。” 接着,书轻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陆子初心里微微有点不舒服 为什么刚才跟谢广寒的时候就是誓死追随,跟他就道了个谢就拉倒了? 这区别待遇也太大了,没良心的小狐狸,亏他还一直帮她遮掩 萧世子继续刺激陆子初:“这王秦看上去挺是靠谱的,也是个懂事的。收做小弟也未尝不可。” 陆子初现在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压根不理会 谢广寒却回答:“还行,人挺机灵。就是跟咱不是一路人。” 白子谦不认:“什么一路人,你就和那些泡在花楼的人穿一条裤子。王秦多好的人啊,下次我就收他当我的义弟。” 陆子初知道,无论他们怎么说,以后怕是也见不到这个王秦了 那个小狐狸这么聪明,才不会再露面了 不过,这几个人想跟她更进一步的想法要扼杀在摇篮里 “白子谦,这里输了五百里。拿来。” “哎呀,三哥。咱们俩什么关系,这点小钱谈了多伤感情啊。” 白子谦狗腿的给陆子初捶腿,看得谢广寒一阵牙疼 这姓白的一点骨气都没有 “拿来,不然你旷课的事就瞒不住了。” 陆子初这回教训他是认真的 白子谦傻眼了,这回玩真的,竟然还要给他父亲告状:“陆子初,你是不是兄弟。竟然这样对我。” 陆子初眼刀一扫,白子谦就腿软了 算了算了,陆子初认真起来是软硬不吃的,要是真的告到父亲面前,还是他最惨 “罢了,给你就是。你这富商,越富越抠。” 谢广寒在旁边都要看不下去了 ,究竟是谁扣啊? 陆子初又说:“听说这次南下的人有个交陈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后台。” 萧世子知道这是在点他呢:“可能是,一切都在子初的掌握中。哥哥还得仰仗你。” 陆子初见两人都服软了,也就收手了:“行了,今天够了,都各回各家。” 第71章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白子谦还惦记着去丽春院见识见识呢:“不是去丽春院吗?”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告辞了。” 回他的是谢广寒和萧世子的拒绝 美人啊美人,都泡汤了 月光如梭如影散落在万物之上,用最温柔的抚摸来传递时光 书轻用过膳后,坐在桌案前写课业 夫子出门一趟留了一大堆的课业,她白天在外忙活,只能晚上来写 采薇拿了两盏烛台放在一起,生怕小姐看不清楚害了眼睛 书轻准备熬的晚些,把这篇文章写完:“你和采萍先去睡,我写完就先睡了,明日再收拾。” 采薇想陪着小姐:“我陪着小姐。” “那你就帮我研磨!” 就在书轻准备挑灯夜战的时候,窗户处突然传来了响声 采薇准备过去关上窗户,却看见窗外有一个男人的衣角 这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深夜到女子闺房前? 吓得采薇赶紧关上了窗户 陆子初出现在屋内的时候,正是采薇去窗边查看的时候 他悄无声息地进来,然后站在了帷幔后面隐住了身形 书轻不知这尊大佛又来干什么,只好先支出去:“采薇你先退下,我这就要睡了。这些东西明早再收拾。” 采薇谨慎地检查了各个窗户,关上门走了出去 书轻冲着陆子初的方向问:“不知表哥光临,是用要事吗?” 书轻害怕是因为白天的事情,难不成其实陆子初看出了她的身份 陆子初从帷幔后走出来,本就立体的脸上印刻着凌厉 “你真的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吗?以为肤色一变就万事大吉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我的?” “就你刚进门就发现了,这么拙劣的手法以后还是不要用了。” 陆子初像在自己家一样坐到刚刚书轻写文章的书案上 “不行我还要出门见客,大不了不去那怀元阁就是。” 陆子初觉得根源不在这儿:“你出趟门就要认些哥哥什么的,如此下去暴露不过早晚。” “哪有认什么兄弟,我还要忙铺子的事儿,哪有时间。” “没时间都能三两句话引得白子谦这般了,若是有时间想怎么样?是要让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子都为你裙下臣吗?” 书轻没功夫搭理他这臆想症:“若是表兄觉得我是这般的人,那我解释也无用。” 陆子初对她死不悔改的态度愤恨之至:“就算你想攀龙附凤,也动动脑子好好想想,究竟谁应该是你的目标。” 书轻又起了逗弄的心思,这人高高在上是在教育她做人吗? “白子谦为什么不能是我的目标?或者谢广寒,萧世子。我看这几个人都好的很,凭我的容貌跟他们也不是不相配啊!” 书轻特意强调容貌,还做作地摆弄自己的头发,一副小女人娇羞的姿态 陆子初本来只是想警告她一番 若是能让她老实点,不再四处招惹人就行 哪知道她已经把主意打到这些人头上了 “你以为世家姻亲只是看女子容貌吗?不要以为有点小姿色就以为可以掌握权贵手柄。” “还是你以为他们这几个公子哥什么没见过,你那点小伎俩根本不够看的。” “还是趁早打消这些不该有的念头。” 书轻觉得他这副嘴脸很是恶心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说的这种话呢? 自己出身高贵,可以纨绔浪荡着过完一生 即便这样也还不够吗? 要向弱者显示自己的权贵,甚至试图去掌控别人 只是因为你的出身,就可以随便作贱侮辱人吗? 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书轻憋了很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突然就有了种全身舒畅的感觉 一直处于一个被动的局面,她向来擅长的是用潜移默化地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有了委屈她或忍着,或找机会报复回去 很少像现在这样,把真心的话全部说出来 不再委婉表达,不再害怕权势 认真而坚定地做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陆子初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心的劝告,到她这里成了试图掌握她 他若是想掌握她,她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只是警告你,凡事不要过火。你的婚事祖母会为你找到合适的,不需要你自己用其他手段。” “反正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陆子初不敢再看她,说话也不敢大声 刚刚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哭音,他听得很分明 他也并不是想欺负她,只是想让她跟男子保持合理的距离而已 书轻笑他天真,若是她真的肯用手段,就是一个一心向佛的高僧她也势必会拿下 对啊,这面前不就有一个和尚吗? 那可是闺秀口中冷漠无情,心如磐石般的人物 任谁都进不去心的人? 又会不会有一天为爱痴狂呢? 她拭目以待呢! 第72章 你弄疼我了 书轻本来对陆子初没什么别的想法 陆子初给她的感觉很危险 他的敏锐,强势都是她避之不及的 他外表虽然俊勇不凡但是就像是散发着罂粟的香气,轻易受了蛊惑是会上瘾的 所以京都万千少女便沉浸在他织就的迷雾之中 她是个清醒地局外人 但是今天他的话深深伤害了她 她做不到对这种伤害视而不见 她自认并不是个良善之人,更加做不到以德报怨 既然有人做了这个初一,那就别怪她做十五了 书轻立刻切换了一种状态,立刻由凶猛的小狮子,化身为一个柔弱的小白兔 陆子初听到她的哭声,大感不妙,真的哭了 可是哭了应该怎么哄啊? 他说话声音也不算大?怎么就哭了呢? 书轻看着他递过来擦泪的帕子,不仅不理会,还扭过头去 陆子初见这招没用,急的团团转,她该不会哭一宿? 女人这眼泪说来就来,像断线珠子一样 书轻越哭越委屈,什么人啊,就会仗势欺人 就欺负她一个外人,他们陆家人一个比一个会欺负人 陆子初蹲着和她平视,见她要转身,立刻按住她的肩膀 “你究竟在哭什么?” 书轻一看他动粗,眼泪哗哗地掉 陆子初看见那哭红了的兔子眼,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地流 他突然觉得自己胸腔里很是难受,被她的哭声带的 “我错了行不行,别哭了。” 陆子初丝毫没发觉自己已经服软了,这与他平日的作风很是不同 往日的他无论错对,从未跟任何人低过头 书轻发觉他低头了,心想果然女人的眼泪是有点用的 “呜呜呜呜,你弄疼我了。” 书轻声音带着鼻音,那般的可怜兮兮 陆子初赶紧把手从她肩膀上拿开,有点不知所措 “哭够了?再哭就发大水了。” 书轻心里鄙夷,难不成他以为自己很幽默吗? 哭声瞬间更大了 陆子初突然有了种自己闯祸的感觉 他分明是好意相劝,没有想贬低她掌控她的意思啊! “秦书轻,我从未跟人道过歉,你好自为之。” 书轻心里鄙夷,你那能叫道歉? 反正书轻不会先低头,耗也要耗到他认输 书轻觉着蹲着哭太累了,准备站起来 哪想到起的太猛了,腿麻了,差点摔倒 陆子初把人揽到自己怀里 书轻假意挣脱,又被他更大力地抱住 “乖,别哭了好不好。我以后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书轻狠狠在他衣服上擦了擦鼻子:“什么话啊?你陆少爷能说错什么话。” 陆子初知道她这是气话:“我以后不会说你了,好不好?不哭了啊?” 书轻继续阴阳怪气:“您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我合该好好听着学着才是。” 陆子初擦了擦她沾满了泪痕的脸颊:“你若听话些,我何至于此。” 书轻狠狠打在他身上:“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好好好,不听我的。都听你的行不行?” 书轻得到自己预期的效果,就准备收手了 一直哭她也很累好! 陆子初见她终于不再往外蹦珠子了,心里放松下来 “把眼泪擦干!” 书轻没有接他递过来的帕子,而且冲着他抬抬脸 陆子初轻轻地把她的脸擦干净,连鼻涕什么的都没有嫌弃 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难为人 陆子初想到若是旁的男子见到她这副模样,想必早就唯命是从了 她确实有当祸国妖姬的本事 书轻主动地往他怀里钻,还用手臂揽着他的腰身:“你以后不要凶我,真的很难过。” 陆子初摸摸她的头,轻轻嗯了一声 书轻感觉他胸前有东西硌她的头,摸了摸他的胸膛:“里面是什么这么硬?” 陆子初拿出烫伤药:“给你的烫伤药,一早一晚覆在伤口上就行。” 书轻抬了抬受伤的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陆子初看她白皙鲜嫩的手背上微微泛红,轻轻吹了吹:“还是要用药的,抹两次就好了。” 书轻对这点小伤不在意:“嗯,我知道了。” 书轻没抱一会,就松了手:“我要休息了,你回去!” 陆子初显然还有点意犹未尽,但是也不好意思继续 “我先回去了,你用热水敷一敷眼睛再睡,不然明天会肿起来。” “嗯,知道了。” 书轻连推带赶的把他赶出了主屋 陆子初依依不舍地回头看她,见房门都关了,只好打道回府 书轻终于赶走了这个魔头,真高兴啊! 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果然不虚啊! 这招治陆子初还挺管用的嘛 第73章 谁要当这个鸡 在陆子初走后,采薇推门走了进来:“小姐,三少爷他来是有什么事?小姐你没事。” 书轻摇摇头:“我没事。” 采薇看着小姐哭红了的眼睛,心里心疼地了不得:“小姐,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小姐咱们不必忍着,我不相信老夫人会任由他这般欺辱咱们。” 书轻有自知之明,祖母看似最宠爱五表哥,其实对陆子初才是最好的 她就算是说了,也会被人当作是攀附而上的菟丝子 毕竟,陆子初那般冷漠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女郎有牵扯 她说出去反倒是坠了自己的名声 “无事,我还应付的来。” “三少爷怎能在夜间随意进出女子闺房,枉他还是世家大族出身的,竟然如此不讲规矩。” “我们寄人篱下,受点委屈又怎么样。” 书轻不是大方的人,今日他给的侮辱,她势必要报复回去的 翌日清晨,书轻在上妆的时候想起来让秦风送回来的两匣脂粉 打开一比较才知道,这两个盒子还真是一模一样 打开盒子,里面的香粉味道也仿的很真,肉眼可见是没有差距的 “采萍,你昨日可有查出什么不妥?” “小姐,这份匣里不含任何的珍珠粉,是大量铅粉制成的。” 这是仿了一个形,里子根本就不一样 “难道他们拿着这种劣质货,就没人找上他们索要赔偿吗?” 书轻不知道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他们做了多久,但是他们吃官司是很快的事儿了 黑脸小子王秦再次来到了药铺后门,今天要好好给掌柜们上一课 掌柜们已经等了许久,这是书轻特地给他们的下马威 一进门,书轻就让秦管事给每个掌柜的送上了银子 “这几年我不在京都,这些铺面多有麻烦各位掌柜们。” 掌柜们对她不罚反赏的态度很是疑惑 他们虽然做好了假账本,但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账本之过不能拿捏住他们 不是应该逼他们交出他们真正的账目吗? 或者以权压人,用东家的身份命令指挥他们 掌柜们都很自觉:“我们怎么敢收,这是我们分内的事。这无功不受禄啊!” “怎么能没有功?你们铺子里再忙也有时间做出两份账本来。” 管事们就觉得不对,这样才对:“东家想到哪里去了,我们这种小铺子哪里有那么多流水,苟延残喘罢了。” “对啊,东家。我们这种小店铺的生存都是困难,哪有这么多盈利可言。” “这账本就是干干净净的,我们哪来的三头六臂去弄假的。” 书轻听着这些管事们的埋怨:“无论有没有这第二份账目,这些钱都算是给管事们的辛苦钱了。” 他会这么好心? 掌柜们没有一个肯相信的,这既然怀疑他们了,又怎么会再送钱给他们 “收下这些辛苦费,各位掌柜们才好另找下家啊!既然我们这里留不住各位人才,我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自会放大家一条生路。” 这话刚落,地下就激起了一番讨论声 “东家这话说得可太重了,若是我们这些管事的都走了。这铺子怕是也开不成了。” 为首的是胭脂铺的刘掌柜,他自然有恃无恐 若是他这个掌柜离开,他手底下的伙计们会一道离开,这铺子也就开不下去了 这给做主的公子年纪太轻,才会说出这种不知轻重的话来 这个管事的姓秦的一定不会纵容他如此 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见有人开口 秦管事不仅没有开口制止,反倒拿出来当时签字画押的文书,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书轻摆摆手:“铺子掌柜们自不必操心这些,自有我手下的人接手。你们拿了这文书和赏银便可,往后可再寻明主啊。” “东家说的是什么话,无缘无故地怎么能轻易解雇我们这些老人。” “是啊,是啊。我们没做错什么,东家要解雇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唉,我这刚刚拿到家中的产业,自然要整治一番,做出点成绩来。掌柜们现在的经营不能助我达成所愿啊!” 书轻特地装出一副纨绔做派,恨不得把不靠谱写在脸上 刘掌柜一向心高气傲:“少爷年纪小,不懂得这经商的弯弯绕绕,奉劝少爷还是问过家中长辈,谨慎行事些。” 刘掌柜坐在下首,高傲地像是他才是东家 书轻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若是有管事肯附上这真正的账本,那自然会是我麾下一员猛将。我必得之珍之。” 这是书轻给他们的一个机会,若是肯服管,那这掌柜还做的 若是还想自己独大,那就别怪她狠心 第74章 反差 刘掌柜笑这小子天真:“公子不会认为没了我们这些掌柜的,那些伙计们还会干下去?” 书轻很豪气:“不干没有关系,我还可以招新的人手。” 现在只有刘掌柜的跟他呛声,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偃旗息火了 他们没有刘掌柜的退路,贪得那点钱也不够他们自己白手起家 若是一家老小都离了铺子,短时间内很难找到下一份差事来维持生计 刘掌柜却不一样,胭脂铺的生意可谓是一本万利,他手上的银钱再去盘个铺子也不在话下 刘掌柜可不认为这小子接手了胭脂铺会比他经营的好:“若是公子执意如此,我也不欲多留。只是好心奉劝一句,若是以后公子搞砸了,再想请我出手可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书轻得到了自己满意地答复,只恨不得他快点走:“这自然不必刘掌柜费心了。” 刘掌柜拿着解雇文书,大袖一挥就走了 他等着这个狂妄的小子回来求他 见刘掌柜走了,书轻笑着:“其他掌柜不表态是有疑问?不过不着急,我等你们些时日想一想。是自己自立门户,还是老老实实继续当这个掌柜,都可。” 书轻现在新官上任三把火,急需立住自己的威信 这胭脂铺就是要打响的第一炮 她若是能顺利地掌管好胭脂铺,那么其他铺子也就没人敢阳奉阴违了 “我们再回去考虑考虑。” “是啊是啊。” 这些掌柜们纷纷表忠心,但是没人提真正的账单 书轻等着,他们自己把账单送来的那日 送走了这些掌柜们,秦管事佩服小姐的魄力 小姐的演技也好,这妥妥一个纨绔子弟的形象 没办法,身边的教材太多了,随便学两手就行了 书轻又跟秦管事叮嘱了些细节,准备起身去看看胭脂铺 一出门,恰好碰到了四表哥陆子期 书轻下意识地就想往后躲,这是被昨天的陆子初吓出来的综合症 陆子期极为绅士得体地寒暄:“这位公子可是这药铺的主人,我名陆子期,拜于张郎中的名下。“ 书轻赶紧回了礼:“正是在下,小弟名为王秦。” “王秦兄弟,今日有幸认识。不如不如坐下聊一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书轻其实很不愿,她害怕暴露 虽然她跟四表哥接触不多,但在学堂时有碰到 陆子期拉着王秦聊了许多的天南地北的趣事 书轻竟然不知这个看上去端方正直,最是循规蹈矩的表哥竟然还有云游四方当个乡间野郎中的想法 她也从未在学堂里见四表哥如此健谈过 四表哥通常都是默默地,身为课长也是温顺的,甚至有些刻板 原来他也是个鲜活有趣的人 书轻也读过不少闲散游记,对于大山大河的景色描绘起来不吝词藻 陆子期觉得这个王秦真的太对他的口味了 有见识,有文化还很风趣 “今日有幸能认识王兄这样的人才,实乃我之幸也。” 说完这话,陆子期还不忘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这幅好兄弟的样子落在秦管事眼中可就不是一回事了 昨日小姐对着这个俊俏的后生就看了很久 今日两人还相谈甚欢,这小子竟然还对小姐动手动脚 这俩人该不会看对眼了? 这可不行,老夫人远在江南,就让他这个老头子来棒打鸳鸯 秦管事上前:“公子,咱们还有要事。不然下次再聊?” 书轻跟陆子期告别:“陆兄,弟弟还有事就先走了。咱们下次再叙。” 陆子期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于投入了:“那下次咱们在聊,你先去忙!“ 书轻跟着秦管事走了,心里还有点后怕 别又出现昨日的情况,又被人给认出来 火速赶到了胭脂铺,里面竟然空无一人了 这刘掌柜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不过书轻不担心,若是他留下的伙计书轻才要担心 毕竟用人不疑,这刘老板的得力部下她可不敢用 “秦管事,第一个任务就是把这店里的脂粉都扔了。” 秦管事傻眼了 什么? 他没听错? 把东西都扔了,他们还开什么铺子? 书轻仔细地叮嘱:“我们前期省点成本,把脂粉扔掉就可以,但是这盒子要保留下来。” “可是我们卖的是脂粉,扔了我们卖什么?” “当然是要卖我们自己的货了。” 书轻对调制香粉口脂一类的很擅长,她还有一些古方养生脂粉 这些好东西都比这下下贱铅粉强太多了 “秦管事你负责把东西清理干净,我负责去找找货源。” “放心公子,我争取今天就把这里清理出来。” 第75章 断袖 书轻先是到了渡口处,扮作商人跟人打探军情 他先跟码头上的各类人都寒暄了一番,最终选定了码头车夫的首领 “这我手上有一批上好的蚌珠,不知如何出手。不知兄弟可有门路,指教小弟一二便可。” 书轻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给他塞了十两银子 那人看他打扮像个行商的富家公子哥:“公子也算问对人了,我还真就知道一家收蚌珠的。” 顺着指的路,书轻跟采薇找了过去 书轻来到铺子上:“柳老板,听说您这里有蚌珠卖?” “确实有,不过公子来自何方?” “鄙人姓王,想要跟柳老板谈谈这蚌珠的生意。” “实不相瞒啊,王公子。这蚌珠生意可不是咱们想谈就能谈的。” 书轻疑惑:“难不成你不是这柳老板?” “我自然是,只是这京中的海上生意都要谢公子点头。无论是这镶嵌珠宝,磨制香粉亦或是入药,这都要经过谢公子点头,取得这许可才能正常做这生意啊!” 书轻不知这京中事情是这般:“原来还有这层牵扯,罢了。我自当先去取了这许可。” 万万想不到,书轻以为不会再踏足的怀元阁这么快又登门了 书轻这次就是冲着谢广寒而来,直接跟小厮表明来意 “王公子这边请,我们主子在三楼等您。” 书轻又怀着不一样的心思来到了昨日门前 “扣扣扣”,“进来。” 原来屋里只有他一个人,这下就放心多了 谢广寒玩弄着扇柄上的穗子:“王秦,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谢兄,小弟今日来也就不卖关子了。小弟是想要那海上货的引子。” “王兄这是要做什么生意啊?” “小本生意罢了,倒腾倒腾胭脂香粉,这女人的钱好赚一些。” 谢广寒生意范围才广,基本能做的买卖都有掺和:“王兄眼力好啊,这胭脂铺做好了,那也是下一个富春楼了。” 书轻谦虚起来:“哪来赶得上别人?只求口饭吃罢了。” 谢广寒看他虽依附他的帮助,却没有任何谄媚之态,跟普通的商贾大有不同 “那引子没问题,关键是我现下也有事需要王兄帮忙啊!” “什么忙?兄弟有事我比肝脑涂地。” 书轻说起这种话来丝毫不惧,已经信手拈来了 “简单,简单。帮我演一场戏就好。” 书轻演技一向不错:“这容易啊,哥哥随便吩咐就是了。” 书轻不知道究竟怎么演戏,稀里糊涂跟着谢广寒上了马车 谢广寒在马车上准备给这个王秦好好地上上课,力争一会一次成功 “王兄啊,这次呢,需要你扮演的角色就是我的男伴。” “更简单的说,就是我要在众人面前宣布我是断袖。需要你我来演一段亲密戏给大家看看。” 书轻心里在咆哮,什么?断袖? 原来这谢广寒是个短袖 谢广寒一看他表情就知道误会了:“我不是断袖,我只是需要让大家以为我断袖了。” “不是断袖吗?那为什么要演戏,这你以后的名声可就再也洗刷不清了。” “没关系,你只需要跟我稍微亲密一点,演戏给他们看看而已。” 书轻点点头:“听你的安排,不过应该不需要宽衣解带什么的?” 要是到了那一步,她势必会暴露了 “说实话王秦兄弟,你这张脸我还真是下不去手。你大可放心,我对我的嫦娥是最忠诚的。” 下不去手才是最好,恶心的就是你 等到了地方,书轻才傻眼了 为毛一开始没告诉她是在丽春院啊? 在青楼里跟他表演,很多围观的人 辛亏今天是黑脸公子王秦,脸黑的话尴尬也能少点? 第76章 宽衣解带 书轻跟着谢广寒进了丽春院,才算是开了眼了 她身为正经的闺秀人家,之前是没有去过青楼的 只是在话本子上看到过,说着青楼有多么的醉生梦死,多么的放浪形骸 她之前没见过不知道,今日见了确实是如此 正中是一个垒起来的高高的舞台,上面铺着红布,四周没有任何遮挡 在舞台的四周是一个个散座,大厅里中午时分比酒楼还要热闹 这有钱的人通常来此都是消磨几日才会离去 醒了就听听小曲,喝点小酒 到了饭点,有专门的小厮跑腿去点大酒楼的饭菜 晚上的这里更是一个销金窟一般的存在 这里待客的姑娘都是穿都很清凉,那舞台上跳舞的更是露着肚脐在扭 书轻好奇地看左看右,这辈子第一次来,抓紧多看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就不好说了 谢广寒对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很看不过眼,直接把她一把揽在怀里 “没逛过青楼吗?别跟个愣头青一样。” 书轻闻言收回了好奇的眼神,认真准备进入角色 谢广寒搂到她的腰才发现这小子腰很细啊! 这小子也有些矮,怎么像个没长大的一样? 老鸨一听说谢广寒来了,赶紧过来迎接 上次谢公子来后不仅没点姑娘,还连着好久没来过 这次定要留住这个大钱袋子啊! “哎呀,谢公子来了。今天还带了朋友来,还点红豆吗?” 谢广寒只是吩咐:“给我们俩开一间带床的屋子。” 老鸨一看顿觉今天有戏,眼角的褶子都要笑出来了 “好咧,三楼上请。” “要那个带矮塌的。” “哎呀,谢公子我懂我懂。” 老鸨在风月方面见多识广,这三人行的事平日里也不少见了 没想到谢公子现在也玩的这么花了 要是谢公子还能多带来几个是豪气的世家公子就更好了 两人到了三楼一间客房里,里面东西都很齐全 书轻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刚刚在外面都要吓死了 那个老鸨脸上的粉刷刷往下掉,那嘴更是红的像吃了死人血一样 这丽春院这么有名气,天天这么多顾客 老鸨就这种审美吗? 她调教出来的姑娘不会也爱穿红着绿? 谢广寒一进屋,就往矮塌上一歪 书轻发现这个谢广寒何时何处都跟没骨头一样,找到一个地方能躺则躺,不躺就依 “一会咱们就在这个软榻上演戏,务必要让多几个人看见。” 书轻看着他一个人就几乎把这个床榻占满了 他自己腿都放不开,她还怎么上去 “实不相瞒,弟弟我还没经过人事。所以这方面不太了解,还要哥哥说得明白一些。” 谢广寒来兴致来:“你年纪也不算小了,竟然还没人事过。” “可不是吗?家里母亲管得严,我自小连个丫鬟都没有。” “男人怎么能没个使唤丫鬟,你这也太惨了。” “也没什么,等以后娶了亲自然有机会。” “这次机会不好,下次哥哥带你去怡红楼快活快活,把你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书轻连忙推辞:“若是被家母知道,这就要闹开了。” “她远在天边,你不说她如何能知道。你该不会是害怕?” “这怎么可能,男子汉岂会惧怕女人。” 书轻装的是真累啊! 她确实不怕女人,但是她怕男人啊 “你最好不怕。” 谢广寒根本没信她的说辞,没有过人事的愣头青都是这般 就是嘴硬, “一会你跟着我走就行,一会老鸨过来一定要给她好好演一出。” 老鸨刚刚着急去找姑娘了,看那架势不拉过来七个八个的不会罢休 谢广寒吩咐屋外的小厮:“去给爷拿两壶酒来。” 书轻准备先跟他打一个预防针:“那什么谢兄,我不会喝酒。” 谢广寒狠狠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个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不仅长得瘦弱,还不沾酒色。” 书轻腼腆一笑:“怎么能跟哥哥们比。” “有什么不能比的,哥哥带带你,你才知道这其中的妙处。” 小厮拿了两壶酒来,说了句姑娘们收拾一下就来,就赶紧退了出去 谢广寒先是在自己嘴里灌了几口酒,又把酒洒在身上,装作醉酒 接着,把另外这壶酒洒在王秦身上 书轻闻了闻身上的酒味,好臭啊! 自己现在也是臭男人的味道了 谢广寒又把腰带散开,微微敞开领子露出月白的里衣 书轻赶忙回头:“咱们也不用解开衣服啊!” 谢广寒看他那大惊小怪的样子就来气,这才哪儿到哪儿 这个王秦可真没见过世面,单纯形容郎君可不算是好词 谢广寒故意为之,虽然没有漏出什么,但是这样更引起情欲 他断袖的名声最好就这般传播出去 第77章 叫得像个女人 书轻还是不敢看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答应的时候没想这么多,现在后悔也晚了 “别磨磨唧唧地跟个娘们一样,他们一会就过来了,务必要让他们看到。” 谢广寒把他拽过来,扶着他的肩膀 “你就别脱衣服了,把头发弄乱一些。” 谢广寒上手把她束发的簪子抽出来 如瀑的长发唰的一下落在了肩头上 “你小子头发还挺柔的。” 书轻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谢广寒听见屋外有多人走动的声音,怕不是人已经到了 他拉起王秦的胳膊,把他推在了软榻上,然后压了上去 为了效果逼真,他还在王秦的腰间拧了一下 书轻根本没做好准备,就被推倒在榻上 前胸狠狠撞上了软榻上的竹节硬枕,疼的她忍不住叫出声 哪想到接着就被人狠狠拧了一下 书轻“啊”地大叫出声,又马上压制下来 “你弄疼我了,你……也太粗暴了。” 背上压着一个很重的人,书轻感觉呼吸都要不顺畅了 谢广寒尽量撑在他身体上面减小他的负担 “不够王秦,再叫大声一点。” 书轻痛呼出声,这下不用憋着了 就在门外,老鸨刚刚领着几个鲜嫩的姑娘往这边来 身后的化蝶是最知情知趣的女子,老鸨准备让她先进去, 刚到门口还未进去,就听见了一声娇嫩的嘤咛声 紧接着就是痛呼声和埋怨声 里面两人像是在行好事 老鸨恶狠狠地瞪着看门的小厮:“是谁这么没规矩自己进去了。” 老鸨还以为是楼里想攀附权贵的姑娘擅自作主 没想到小厮也脸红了 :“里面只有两个公子,没有别人啊!” 老鸨大惊,难道是他们二人 这等事情真假还不知,可千万不能随便传出去 老鸨微微打开一点门的缝隙,想看个究竟 哪想到正好看到两个男人,那等姿势在做什么就不用多说了 化蝶在妈妈身后看得也很真切,没想到这谢公子也是个荤素不忌的 老鸨不敢上前打扰,只好先让姑娘们退下 谢广寒感觉得到屋外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个 为什么还不敲门,还不进来 他们俩演的也很辛苦啊! 书轻现在已经好受一点了,但是胸前的疼痛依然存在 但是她也不敢揉揉,只能尽量保持双手撑在床上 “你还得多出点声音,得让他们进来才行。” 书轻万般无奈又叫了起来,声音浑厚有力 谢广寒凑到她耳边说:“不是这样叫,得叫的动情一点才行。” 书轻躲了躲他说话带来的痒意,突然就不想配合他了 这个姿势又累又疼,还嫌她叫的不好听 谢广寒想到这个人没经历过:“你就叫的像女人一点就行,你原本的声音太粗了。” 书轻又改成女人一点的声音,他可真难伺候 终于,屋外传来敲门声还有老鸨的声音:“不要打扰谢公子办事,咱们回去!” 老鸨其实是在试探,谢广寒究竟要不要姑娘 她的声音屋内两个人一定可以听到 可是,屋内并没有要留下姑娘的意思 反倒是里面那个郎君叫的声音更大了 得了,人家两人情到深处 等屋外人走了,谢广寒才放松下来 只要这老鸨看到了就行,现在不传出去,过后也是要传开的 谢广寒本想扶着王秦起来,没想到自己踩到了衣服,反倒是摔了下去 书轻刚刚放松一下,身后有被人狠狠撞到 她的胸再一次和那个硬枕有了接触 她是倒大霉了,应下这种差事 谢广寒趴在她身上,闻见了她发丝的香气 “你用的什么香膏,还挺好闻的。哪个铺子买的?” 这种香气不浓不烈,似有若无的,越靠近越清晰 又是一个闻香高手啊! 她特意调的极淡的香 书轻准备把这富家公子都没追捧的香膏在胭脂铺里大卖 让整个京都的女郎都爱上这款香膏 到时候还会问她这香哪里来的吗? “实不相瞒,这是我们家一个不传秘方。不过,我正在筹备的胭脂铺里会卖的,到时候给谢兄送上一份。” 书轻虽然这样说,但是小算盘早已打好了 必须从他身上薅把大的 来慰问她受伤的身体和心灵 完成了谢广寒的任务,书轻整个人都很低迷 谢广寒把那归结于经事太少,缺乏锻炼 “走,哥哥今天高兴。带你去吃馆子。” 书轻把头发挽上,一抬手前胸就很痛 谢广寒给老鸨留了句话,就带着王秦出了丽春院 这边两个人刚从丽春院出来 就被马车上的萧世子看到了 他撩起车帘,自言自语道:“这王秦兄弟有点本事啊!才刚跟老谢认识一天,两人就是能一起逛青楼的交情了。” 他说话声音虽然轻,但是还是让闭目养神的某人睁开了眼 第78章 这事没完 陆子初真是想不到,秦书轻拿他当傻子哄 昨天是白子谦,今天是谢广寒 她倒也是真厉害,把男人玩的团团转啊! 如今,都敢跟着人进青楼了 她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吗? 若是被人发现了,她想没想过后果 萧世子欣赏着陆子初的变脸,肉眼可见地紧张了 哎呀,这是吃醋了 “王秦一看就是个单纯不知事的,也不知广寒带着他去青楼干什么了。” 萧世子往火堆上又撒油又添柴的 生怕这火不够大,不能让他看一场好戏 陆子初知道这人什么尿性,根本不欲理会 只是淡定地吩咐:“跟上他们。” 书轻跟谢广寒上了马车,冲着抚顺楼的方向去了 “你既然是要做胭脂铺,那想必是需要蚌珠?” “正是,应该是需要长期供货的资源。” 谢广寒财大气粗惯了:“好说,过后我派人跟你交接事宜。我有更多更好的货源,直接给你最低的价格。” 刚刚还郁郁的书轻立刻高兴了:“还是多亏了大哥帮衬小弟啊。” 两人到了抚顺楼直接去了包房里 书轻虽然已经看过不少装饰豪华,但是这抚顺楼的豪气也依然震惊她 这装饰用的摆件都是极品的民窑出品,挂着的字画出手也是大气斐然 包房里的布置极尽雅致,那栽在盆子里的盆景都像是缩小的园林意趣,别样的雅 谢广寒很绅士地询问:“你可有什么忌口?” 书轻很认真地想了想:“凉了的甜品不要,有腥味的羊肉不吃,凉菜 不放蒜,重盐的腌货不吃,炖汤不可以放萝卜。先说这些,我若是都说了什么菜也不用点了。” 谢广寒还真是想不到,王秦居然这么挑食 谢广寒考虑他的口味点了五六道菜:“加快做啊,我们都饿死了。” 小厮只敢在心里吐槽:可不是饿,现在早就过了饭点了 谢广寒询问书轻关于胭脂铺的事情,给她提了不少建议 书轻发现这个谢广寒确是是一个商贾的料子,简单几句就能让人醍醐灌顶 现在的她恨不得快些吃完饭,回去好好规划一下如何让这铺子一出就是响亮的 咚咚咚地敲门声响起,门外人直接闯了进来 陆子初和萧世子一路跟着他们过来的 谢广寒很热情:“你们吃饭了吗?不如坐下一起吃一点。” 萧世子暗暗为兄弟捏了一把汗,老谢你只能好自为之了 要说你跟谁搅和在一起不好,非得是这个小表妹 小表妹可是陆子初心尖上的人 书轻感觉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吓出来一身冷汗 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怎么就偏偏遇上了陆子初? “我们在丽春院门口看见你们上了马车,所以就跟了过来。” 萧世子说了一句话引出正文,就坐在一旁等着看戏了 谢广寒不想现在说,要让他们听听谣言以后来问他:“嗨,这不是王秦兄弟还未经人事吗?我带着他去见识见识。” 陆子初狠狠捏着手里的佛珠,语气还带着一丝玩味:“呦,这才相见一次,就能这般透露隐私了。” 谢广寒根本不在意:“这有什么的,我跟王秦相见恨晚,自然要帮弟弟张罗了。” 萧世子忍不住问:“那你们在丽春院干了什么?” 谢广寒假话说来就来:“看了花魁姑娘的表演,虽然今天没成好事,但是也是王秦迈出古板的第一步。” 书轻的苦笑都要忍不住了,她给谢广寒使得眼色都没看见 她真的要谢谢他,亲手把她推到了崖底 陆子初舔了舔嘴唇:“那不如王秦兄弟给我说说,这第一次去青楼是什么感觉啊?” 书轻赶紧表衷心:“我什么都没看,也什么都没干。” 谢广寒打定主意今天不能自己说出来这事,只能拿王秦兄弟挡挡枪了 “你一个男子竟还如此害羞,下次我再带你去怡红楼逛逛。” 书轻直接拒绝:“不必了,我消受不起这些。” 陆子初在一旁阴阳她:“我看王秦兄弟欢喜得紧,不像是真心不想去。” 谢广寒也火上浇油:“男子对这事大都是事后回味,多来几次就好了。” 书轻感觉她长了嘴也说不清楚了 被人看见去了青楼,再怎么辩白也无用 萧世子看着陆子初的佛珠都快被他盘断了 这家伙是真能忍 正好上菜的伙计来了,及时解救了书轻 陆子初对她的回答很不满意,对她的态度也不满意 现在当着外人的面不好直接教训她 过后再跟她算算账 再看那个小骗子,像个小猪一样低头扒饭 她以为逃避就可以把这事翻篇了? 第79章 鲜花铺 书轻吃完饭就溜了,陆子初也没有再说什么 反正晚上是要好好算账的,现在先让她担惊受怕着 书轻确实担惊受怕,但是很快就把危机抛在了脑后 除了珍珠粉这项关键,还有其他很多的原材料要置办 采薇接过小姐写的清单:“这些都要在药铺中取得吗?” 书轻点点头:“药铺中不足的,去别家药铺买齐就是了。” 书轻又跟秦风询问:“这京中的鲜花铺在哪里?” 秦风早就在上午跑着去看了:“有两家铺子,会供花给一些世家的夫人们。还有一些是店铺装饰用的。” 书轻准备直接去谈一谈:“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带路。” 到了城东一家鲜花铺,就是一家普通农户样子,但是有万千花枝从墙内伸出来 书轻到了院里一看才知,好嘛满院子的花枝 都是些已经开败接近枯萎的,堆在一起像是烧柴稻草 那些还含苞待放地多留着在水中将养着 这家的管事是一个长胡子长者,正指挥干活的小厮搬运这些枯枝 春季正是各种花开放的时日,这鲜花铺的货源正足 只是货源足但是卖的却少,他们每日剩下的花枝都是顶好的也只能任由其烂在枝上 书轻表明来意,管事也觉得解了燃眉之急 不是没有胭脂铺跟他们买过花,但是通常都很挑,要特地捡几种花要 还真没见过像这个小郎君一般,不挑不拣全部都要的 这般直接让他们运走就是,也省的他们再收拾了 赶明个郊外的庄子上又要运来新的了,这院子也要及时空出来 书轻见他们很爽快,想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若是老板每日都有这样快败的花枝,我们尽可以每日来收。只是这价格,要便宜五成成才好啊!” “你们当真能每日过来收?” 管事很不信这话,每日剩的花这样多,他们什么铺子能卖出这么多东西去? 胭脂铺通常都是几日或者十几日来采买一次 书轻很确定:“对,每日的花我们都要。” 管事的衡量了一下得失:“只能便宜三成,五成做不到。” 书轻继续娓娓道来:“现在是帮掌柜的清理这些残枝枯叶,到了冬季,我们还要继续购入。这今后的合作能不能成,就要看掌柜的这诚意有多大了。” 若是冬季他们依然能买入这么多的花,那他们真就赚大了 “哈哈哈,年轻人这么有魄力,想必这生意也做不差。这朋友自然交得,这生意自然做得。” 书轻很满意:“老板爽快人啊!这是我们的伙计秦风,以后就由他来管束这搬运事宜。” “好好好,以后不要的都给你留着。” 若是有人肯包圆,他们每日从庄子上多运一些也未尝不可 管事喜滋滋地送人出了院门,院里的几个小子高兴坏了 “好了,以后你们轻省多了。” 秦管事临时雇了两人把妆盒清理干净,正忙着把那些破烂的妆粉处理掉 却不想看见秦风拉了一驴车的花枝回来,堆了满满一院子啊 秦管事拧着秦风的耳朵:“蠢货,买些人家不要的东西做什么?” 秦风着急地躲避亲爹的毒手,让别人看见是要被笑话死了:“是小姐让的。” “你不知道在旁边劝着点。” 秦管事等到书轻回来,迫不及待上前:“小姐啊,这买这么多的破烂花枝是干什么,脂粉也用不了这些啊!” 书轻解释道:“这些自然都有用的,管事不用担心。” “这花枝繁多,挑拣工作还要多找几个人赶快完成。” “像自带花香的挑出来,颜色鲜艳的挑出来,剩下那些既不香也不鲜艳的我也有用。” 书轻决定把自己的想法仔细说一说,也让秦管事先吃一颗定心丸:“这颜色鲜艳的捣出汁水便可做口脂胭脂,这味道香的就可做香粉香膏。至于既不香也没什么颜色的可晒成干花,做些花篮,手串什么的用于赠送。” 管事这才安下心来:“小姐好谋略,这般多管齐下可省不少的投入资金来。” 书轻的目标非常明确:“这铺子地段一般,也没什么名气。想做更高端的生意自然不行,那既然要做更加亲民的胭脂,就要把价格打得足够低,让所有京都的女郎们都爱上我们的胭脂,以用我们的东西为荣。” 秦管事赞同:“物美价廉的东西早晚都能成为佳品。” “是这个道理,我们挣得是数量而不是区区几个人的银子。” “单凭小姐差遣。” “秦管事先收拾着,赶明我去收几个手艺精巧的女工来,咱们这胭脂就可以开始做了。” 第80章 等得表哥好苦 书轻坐在回程的马车上,脑子里也还是她要弄的胭脂 回到海棠坞后,书轻写下了几个单子交给采薇 “这是我们推出的几个妆品,珍珠粉,三色胭脂,香粉,香膏,三色口脂,三色黛粉。” “我们只推出这几样妆品,口脂和香粉都要依靠鲜花,便是有什么用什么。” “这珍珠粉是用的珍珠粉加米粉制成,不添加铅粉。” “可是小姐这些东西制成了应该怎么定价格呢?” “可还记得上次我们路过一家小铺子,他们的价格是多少呢?” 采薇仔细回忆:“好像是二十文一盒。” 书轻说:“那我们就定十八文一盒,所有的款都是同一样的价格,珍珠粉要二十文。”、 采薇感慨:“这个价格我们还有的赚吗?比那小摊子上还便宜。” “赚不多赚少罢了,我们现在只是先做出名气,谁说我们会一直做这些。” 这女子的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谁做谁知道,都是暴利的东西 她当然有的赚,只不过这些开胃菜还只是打开市场的第一步 只要是有人光顾,这铺子就倒不了 另外一处宅子内,小厮上前跟刘掌柜汇报 “小的看见他们买来了很多的烂花枝,那感觉像是也要做胭脂。” “他们能做出什么新鲜的?那小子竟然敢辞掉我,那就让他好好体会一下这经商的难处。” “主子可有吩咐?” “先不着急,等着他们略微收拾收拾。我们既出手就要把他们一击击败,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刘掌柜的可是咽不下这一口气,他势必要让那个小子亲自求他回去主持大局 书轻晚间略有闲暇,又拿来了课业写着 夫子说回来便要考核课业,也不知道是何形式,总不能落于人后 她专注地写着字,总感觉心里慌慌的 她完全忘记了一件顶重要的事 直到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她才突然惊醒 糟了,糟了 怎么就忘记这回事儿了? 书轻都不敢回头去看他,他不会又像昨天一样对她劈头盖脸一顿骂?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她要先发制人 “表哥,你终于来了。” 书轻扭头轻轻扯动他的袖口,那撒娇的姿态浑然天成 陆子初笑看这小狐狸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嗯?表哥。”小手又晃了晃,蹲着的小脚不安分地往衣裙里收 陆子初弯下腰,用手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尖,嫩如豆腐般的皮肤像火一样勾着他 邪肆地目光从微张露着贝齿的樱粉,渐渐转移到那抹灵动狡黠的眼眸上 明明就是个长满心眼的小白狐,却还装成不谙世事的兔子模样 她以为她顾左右而言他就能免于惩罚吗? 陆子初决定陪她玩一玩:“哦?表妹这是在等我吗?” 书轻点头,乖巧地抓着他的手:“表哥等的书轻好苦啊!” 陆子初轻轻拂过她的秀发,没有钗环簪子,看似变得柔顺乖觉 “表妹等我为何?难不成是为了白日……” “表哥快来帮我看看课业,这个文章怎么写嘛。” 书轻抢在他前面说,生怕把白天的事拿出来说教一番 “原来是课业的问题啊,表妹这课业是自己的,怎么能让我代劳。” 书轻改为跪在矮塌上,给他让位置 书轻只好装作不会:“好表哥,帮我改一改嘛!” 陆子初跪在她身旁,依旧比她高出一截 “这帮忙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书轻害怕有诈:“什么条件?” “你用的那款香,取一些给我。” 她就知道,这家伙还没死心呢! 不过没关系,那款香早晚也要在铺子里上,到时候让全京都的女子都用这款“男花魁”钟爱香 就当雇了个宣传的长工了 “表哥早说嘛,你若是想要,我怎么会不给你呢?” 书轻理所当然地样子跟之前那个骂他的是一个人吗? 他想要的,她真的能给吗? 书轻勤快地哒哒哒跑到了妆匣前,拿了一小盒香粉 “呐,表哥拿去用,用完了再跟我要。” “表妹现在这么大方啊,不用我付点银子?” 书轻装作受伤的样子:“谈钱岂不伤了我们兄妹的感情,还是说表哥只拿我当外人来看。” 陆子初惊叹这演技若是去了戏班子,怕是别人都没饭吃了 他骨骼分明的大掌缓缓摩挲着她的脸颊,那柔嫩的手感让人触之难忘 “哪里的话,表妹我可不敢得罪。不然到时候发大水把家里淹了,我可成了大罪人了。” 这是在嘲笑她昨日哭的厉害,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哼,表哥就会取笑人家。”书轻撅嘴扭过头去 陆子初攀着她的肩膀把她头掰过来:“又掉金豆子了吗?小狐狸。” 书轻当然没哭,一直用这一招就没意思了 “我才不是狐狸,你少欺负我。” 陆子初把别扭的小姑娘搂在怀里:“是表哥不好,表妹大人有大量原谅表哥!” “那你帮我改这个。” 书轻立马指挥起他来,那篇文章她才写了一半 第81章 算账 陆子初正儿八经地开始给她看文章 然后煞有其事地指出她的一些问题 在他心里,那她写的这些就像是垃圾一样 哦,人家的原话是:这东西拿给农户们砌墙,人家都嫌字不好看,上不了门面 书轻也不高兴了,他的嘴像恭桶一样臭 “我的字明明被夫子说练的很好,怎么就不行了。” 她承认她做文章的火候确实不够,但是她的字哪有这么差 陆子初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那要分跟谁比,学堂那些人就没有一个靠谱的。矮子里面拔将军,怎么也要鼓励你两句。” 书轻不甘示弱:“你来写,我倒要看看你字有多好看。” 陆子初看她好像认了真,调侃之意更浓:“我的墨宝在外面也价值万两,我给你写了有什么好处吗?” 又来要什么好处,他可真是锱铢必较的小人 书轻忍痛说:“你不要太过分啊!” 陆子初拿过桌角边上掉落的荷包,他盯了许久了:“就这个小东西。” 书轻上去就要抢,上次的手帕还没要回,这次又多了一个荷包 这以后被人知道了,更加说不清了 “表妹何必如此小气,我拿价值万两的东西换你一个荷包,你不亏!” “那怎么能一样?” “我吃亏一下,多给表妹写几个字怎么样?” 书轻看着他不要脸的样子,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竟然还有这么多女郎喜欢他,真是吓了眼了 “你好好写,我倒要看看什么鬼画符价值万两。” 书轻特意拿了一张崭新的好江纸,铺开给他 陆子初撩起衣袖,很快就写好了 是吾日三省吾身几个字 很简单的论语,却让他写出了不同的味道 那笔触肆意狂妄,但每一次笔锋中又有克制的稳重 都说字如其人,确实跟他的感觉很像 书轻的字好也是写的规矩的,多少带了些灵气 但是这陆子初的字却能从字中看出他的脾性和作风 那是书法大家才有的自成一派的风格 “怎么样,哥哥的字比你如何?” “也就那样。” 虽然书轻嘴上这样说,但是还是很认真地把字摆平晾干 “不说大话,很多书铺里都流传着我的字帖。我写字都是以个数算钱的,这几个字价值万金不过分。” 书轻故意刺激他:“那我可得找个买主,好好卖个高价。” 陆子初微笑着敲了敲她的额头:“好说,以后哥哥再给你写新的。” 书轻才不敢,今天要她一个荷包,谁知道明天又想要什么了 陆子初又拿笔给她课业添了一段 书轻看完后就后悔让他看了,他写的这些接在她后面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夫子这不是她写的吗? “既然给你看完了课业,我们是不是也该谈谈正事了。” 陆子初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直接圈住她的身子 “今天去青楼的账,可得好好算算啊!” “表哥说的什么话,我虽然进去了,只是喝了点酒而已。其他可没干什么。” “而已?你多少的酒量跟谢广寒去拼?你是觉得自己跟着他进青楼没错吗?” 书轻不敢忽视耳后沉重的呼吸声,他该不会生气了打她? ”我错了表哥,下次再也不敢了。“ 陆子初轻轻咬在她耳垂上,舔着她浅细的耳洞:“你还敢有下次?” “不敢不敢,我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 “你一个女子,若是在里面被人发现了身份,有没有想过后果?” “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谢广寒比其他人加起来都危险,你是不知道自己勾人的能力是吗?” 陆子初直接把她掰过来,整个脸贴了上来,吓得书轻想逃 他用鼻尖顶着她的鼻尖,眼神犀利地瞪着她 “你为何就是不能乖一点,嗯?” 书轻看着他的眼睛,那黑色如墨的眼珠似有万般情谊 可她怎么敢问出口她的疑问 所以,我有勾到你吗? 我亲爱的表哥陆子初? 第82章 兰香 秦书轻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只是单纯的对她不放心,还是他也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书轻这回想教育他是真的 她被侮辱的仇,要亲自报了 “表哥,我很听话的。那我明日出门就不扮作王秦了,如何?” “嗯,少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 书轻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揉了揉被攥疼的手腕 “表哥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对我有意啊?” “你也真敢想。” “难道表哥不许我跟人交往,不是醋了吗?” “我吃你的醋?表妹竟是这般希望的?” “我自然希望表哥能如此,毕竟是京都中最受欢迎的郎君。” 书轻在不断试探他的态度,他日日夜探春闺,总要给她一个说法 “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安安稳稳等着祖母给你送嫁。届时,哥哥亲自背你上花轿。” 陆子初又换上了那副避之不及,拒人于千里的冷漠,挥袖直接走了 她早该知道的,冷面的阎罗哪有什么心? 他不用最尖酸刻薄的言语攻击,她就该感恩戴德了 不过,没关系啊! 得到这样不近人情,断心绝爱的人,才更有意思啊! 翌日,那个黑脸小子王秦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王姑娘 “采薇,今日我们要去招工。” 在集市上摆开了招工的架势,采薇才明白小姐的用意 上午的集市上人很多,除了摆摊儿卖东西的,买东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书轻特地找个了卖菜的旁边,支摊子坐下来 摊子简单的只有一张纸 上面写着:胭脂铺招工,仅限女郎。月银一两,另送一整套胭脂 书轻坐在后面的阴凉处,只让采薇在前看着摊子 可是过了大半个上午,也没什么人来问话 采薇看着隔壁卖菜的摊子都已售罄,不远处的豆腐摊也火爆的不行 她轻声跟小姐说:“小姐,不如我们吆喝吆喝。想必一会就会有人来。” “这自然不能吆喝的。” 采薇不懂小姐的意思,这做生意的不让人知道,如何能做得成? “若是我们吆喝了,会不会来很多人?” 采薇点头:“那是自然,我们月银给的这样多,待遇还好,没有女郎会不满意。” “那便是了,我们本也不需要很多人。都涌上来,难道我们招的过来吗?” 采薇仔细一想,确实如此,这个月银对于普通农家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差事了 若是真的让这么多人都听着,那想来腿脚利索的带孙婆婆都会心动 书轻隔着幕离,眼睛都没睁开:“我们要的是有点学识修养的年轻女郎,而不是菜市场上嗓门震天的大妈。这是否识字就是对她们的第一重考验。” “小姐英明。” 大部分农户女都很少识字,能看懂这个昭示的人,首先就要识字才行 大部分商贩都打道回府的时候,书轻等到了第一个上门询问的人 “请问这里是不是招女工?” 书轻看见是一个又些瘦弱的女子,但是眼神非常坚毅果决 采薇回答道:“对,我们胭脂铺招女工。” “我看上面写着月银一两,请问贵铺在哪条街上?” 这女子很是警惕,并没有被高额的佣金冲昏头脑 “我们铺子之前就有,不过现在换了管事和风格,需要重新招人。” 采薇把地址一说,那女子表示自己去过 “不知这在胭脂铺里做工,都是干些什么活计啊?” “就是制作胭脂的活,还有在前台招呼客人的工作。” 那女子笑笑:“我想跟这位小姐亲自聊,不知是否可以。” 书轻也来了兴趣:“可以。” 两人拐进了一处偏僻的小巷,里面很空荡,只有一辆装满柴草的驴车 “小姐可是这胭脂铺的主事人?” “姑娘好眼力。” “刚刚所说的工作能做的前提是什么?” 书轻觉得这姑娘很不简单,但从几句话就知道她是有条件的 “这当然有前提,需要签定契约七年。这期间不可辞退工作。” 这女子想了想也在理,她们需要帮她们做胭脂的女工,若是随意出去外传胭脂方子,岂不是没法做生意了 “我可以在前台做帐房收账,我之前有过经验。” “姑娘竟还有这份才能。” 书轻确实需要一个帐房,毕竟刘掌柜带走了所有的伙计 秦管事要帮她打理跟多琐碎之事,这帐房确实要找个人做 “我们自然也不能随便录用,要先考核一下你管帐的能力。“ 书轻从身上取出一份账簿:“这份账簿的疏漏算出来,然后明日交到铺子上。” “好的小姐,我明白了。”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 “兰香,小姐我叫兰香。”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兰香。” 待到这个兰香走后,采薇暗暗凑到小姐耳边道:“这个兰香姑娘的说话有金陵一带的口音,会不会她身世上有什么问题?” 书轻不是听不出,但是她不在意这些:“自古女子想立足都难上加难,我们身为女子更要能帮则帮。她的过去我不在乎,我只希望她足够坚毅,既然与过去的生活告别了,就可以在我们这里从新开始。” 第83章 主厨 中午时分到了,挑食的美食鉴赏家王姑娘和她的婢女来到了京都有名的酒楼用饭 采薇有点心慌慌地:“我们这样不会被人发现?” 书轻摇摇头:“你吃酒楼是不付银子吗?我们是正经的客人,不偷不抢的,你害怕什么?” 采薇只道:“每次出门都很危险,要是再被三少爷发现了编排了什么该如何是好。” 书轻才不信:“不会再遇见他了,我现在不是王秦,也不是秦书轻,没人再认得我了。” 书轻出门的时候,特地化了妆,改变了五官的样貌 把那个有着倾城容颜的女郎化成了一个小家碧玉小有姿色的大家闺秀 甚至钗环衣衫都选的是平日里没上过身的 要的就是没人可以认出她来,她不想再碰见熟人了书轻点了四道店里的特色菜 单是这不吃那不吃就让小二写满了一张纸 采薇仔细检查一遍没有错误,才交还给他:“就按着这个要求上菜!” 她们俩坐在了店里较为偏僻的角落,还是靠着窗边的位置 书轻从二楼上往外看,能看到来往人群以及绵延不绝的青瓦屋顶 书轻感受着窗外吹拂过人脸的轻柔的风,感觉胃口都变好了 书轻看着街边的熙攘,开始考虑她的商业版图 若是这胭脂铺能开的好,她一定要找机会开个分店 实现让全京城的女郎都有便宜好用的妆品的愿望 人呢,是怕什么来什么 书轻走神看着远处,把视线拉到近处才发现 我滴个乖乖! 怎么五表哥陆子桓突然出现在眼前,就在距离她两个桌的位置 人倒霉起来,就是不能轻易出门 这世家公子出门通常都会在包房用饭,他怎么独独在大厅 她都已经躲到角落里了,还能藏到哪里去 书轻偷偷跟采薇换了个位置,坐到背对着他的方向 只是一个背影,应该认不出来了 小二身后跟着一个一个端饭的伙计 这个小二大声说着:“小姐,按您的要求。这道笋尖豆干没有放辅食配料,还放了您要的天椒。” 书轻有些尴尬笑了笑,这家伙说话声音这么大作甚 小二是按主厨的吩咐办事的,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位小姐躲闪的举动 他们主厨师从宫中退下来的御厨,那手艺说是京中顶尖也不过分 但是今天一听有个这么多要求的人,难免心中不适,想拿乔一番 他做主厨这些年一直为人称赞,还从未有人指着每道菜让他去改 小二又按照吩咐说:“我们主厨说了,让小姐尝尝味道,看合不合胃口。” 书轻只好拿起桌上的木着,夹起来尝了尝 她只是稍微品味就说:“嗯,大厨手艺不错。” 小二身后那个小厮一直注视着她,看她只简单尝了一点,那能尝出味来吗? 他的脸色唰的一下阴沉下来,看得旁边的小二心里一激灵 大厨生气了,这后果很严重啊! 他们酒楼全仰仗着大厨手艺,不然哪里会有现在的风光 小二斗胆又问:“那是何种不错呢小姐?若是有需要改善的地方也要及时告诉我们。” 书轻想了想道:“大厨对于火候和时间把握都很好,味道鲜而不腻,香而不咸。若说哪里需要改善,那我就浅浅提一嘴了,这个季节正是吃春笋的时候,但是这笋并不新鲜。” 小二吓得不清:“哪里不新鲜了,都是日日送来的鲜笋。” 书轻很确定:“我吃过鲜笋,比这口感要更脆生一些。这笋至少放了两日以上了。” 小二身后的小厮说:“麻烦小姐给我们提意见,过后我们会附赠一份菜品。” 书轻现在突然没了吃的心情:“不用不用,快点上菜就好了。” 她现在只想赶紧吃完跑路 “好的小姐,马上给您准备。” 等这两人走后,书轻用眼神示意采薇:“身后没什么异样?” 刚刚小二在这里停留这么久,难免惹人眼 采薇把手掩在唇边道:“只是后面一桌刚刚看了咱一眼,其他没有。” 书轻放心下来,大快朵颐起来 在摊子上蹲守一上午,她也很累了好! 第84章 王姑娘 等主厨回了后厨,好一阵大发雷霆 他指着门口:“把买菜置办的老李给我找来。” 老李面上已经很惶恐了:“不知道主厨找我何事,是东西没有备足吗?” 主厨指着那些有点发蔫的笋子:“这就是你起早贪黑进的货?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老李吓得跪了下来:“小的都是清晨去接菜庄上送的菜,都是经过检验的新鲜货。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主厨才不信他这话:“难不成还是我给你变出来的?我记得我跟你叮嘱过,哪怕不要也要菜是新鲜的。你可有听懂我的话?” 老李赶忙点头赞同:“我知晓的,我以后一定检查更仔细些,绝不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主厨直摇头:“可是你已经没有这种机会了,你收拾铺盖回家。” 老李本来是个从狱里放出的罪犯,老而无依,居无定所 是主厨可怜他,不仅实施他剩饭,还给他留了个茅草屋蔽日 后来,见他也算个老实能干的 ,就把他留在酒楼里干活 可今日一看,他不堪此任 他之前贪了不少钱,都通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这砸招牌的事万万不能容忍 主厨对他好,完全因为这个老翁很像他已去的父亲 本想那他当父亲为他送终,不想也落了这样的结局 等菜上齐后,两个人开始了默契地无交流干饭 书轻准备快吃快走,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烦 书轻在坐在马车上,心里才平稳下来 “走,今天下午继续摆摊子。” 拉马车的是秦风:“好的小姐。” 陆子桓今日约了几个军中的同僚出来喝酒,都是些骁勇善战的百夫长 他虽然背靠大伯父这座大山,可要是想在军中立住脚跟 还得有自己值得信服的下属和同僚,以德服人才能有自己的势力 所以,今天陆子桓叫了几个百夫长出来喝酒 他世家出身自然比他们富庶许多,出身也一贯大方 就在听这些兄弟扯皮着要去青楼的事儿 说实话,陆子桓现在对青楼早没了那般痴迷 随意往楼下一瞟,就看见了一个倩影 同样地带着幕离,同样是一副挺拔的模样 明明这发型衣饰没有一处相同 可陆子桓就是觉得这跟上次他在街边惊鸿一瞥的美人为同一个 他吩咐身边的陆辙:“你去跟上那辆马车,探查一下去向。” 陆辙看着窗外的马车,立刻就赶了下去 若是这人真的就是上次那个女郎 他一定要好好拜会一番,争取得见容颜 这般想来陆子桓完全没了跟臭男人喝酒猜拳的兴趣 众人一见他要走,纷纷阻拦:“这才喝到什么时辰你就不成了?在家呆了两天你人都虚了。” “就是就是,这也太不能成事了。” 陆子桓端起一杯酒:“来来来,我敬哥几个三杯酒。弟弟这遭确实有事,我走后哥哥们继续喝,都记我账上。” 说着他立马干了这杯酒,又连干了两杯 其他人见状不好阻拦,毕竟人家出身在那里摆着呢! 陆子初过了一会就得到了陆辙的消息 驱马赶到了这边的市集 远远就看见了那个女郎和丫鬟自己支了一个摊子 不断有人过来问话,都是些布艺女子 “可有看清她们在卖什么吗?” 陆辙刚刚已经打探过了:“主子,是要招女工。” 陆子桓知道这算是家中正紧事:“先不必饶她,我们且等上一等。” 在市集远处的这群人马,书轻并未发现 因为她的注意力都被调动起来了 下午时分,竟然有很多女郎来此 有几个女郎是自小上过女学的,是识得字的 只不过这人手太多了也不可,还是要筛选一番 “来我们铺子上做工,首先要签署七年的协约,不知几位可否答应呢?” 这话一出果然就有几个人打了退堂鼓 所剩不过几人罢了 书轻看她们均为体面细致的姑娘:“那便明日来铺子里报道!” 书轻还以为要费些时辰才能凑足,没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采薇也很高兴:“这生意越是红火就越能引得人来,这话果然不错了。” 书轻一身轻松:“走了,今日早些回府。” 可待书轻上了马车,还没走出这市集一带 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个郎君的声音:“不知车内的王姑娘可否下车一见呢?” 第85章 谁来救救她 陆子桓并不确定这是不是上次在富春楼外见到的那个姑娘 他这话不仅可以确定她的身份,也好试探她是否愿意下车一见 车内的书轻一愣,这王姑娘的名号并未在外人前露过面 会是谁呢?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富春楼,在那里她曾说过她姓王 难道是富春楼的知道了她,想要来谈佣金的事? 书轻回话:“那便选个安静的地方谈事!” 等马车拐到一处安静的茶舍处,书轻才从马车里下来 其实这种事情该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认真商谈 可是隔着幕离,书轻还是看清了那个人 五表哥陆子桓 难道他是那富春楼的主子不成 在包房里坐下,书轻也未摘下幕离 即使她做了些容貌上的改变,但也难免不会被人认出 看那陆子初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书轻刻意转换了说话的声音:“不知这位公子找到我是有何事?” 陆子桓在对面的木椅上坐着,身姿也是刻意力挺着 跟平日里的懒散的他完全不同 “其实事情是这样,我仰慕小姐已久,是希望能知道小姐的芳名。” 书轻觉得他确实过于纨绔了,老夫人罚他根本不冤:“公子还未见过我的容色,也未曾得知我的品性。这仰慕已久是从何而来?” “就是那日我打街边骑马而过,看见了王姑娘。小生心甚慰之,今日有幸实该感恩。” “还是那句话,你们从未见过,不曾有深交。也请公子嘴下留情,莫要坏了女子闺誉才是。” “小生知道这样又些冒昧,但是我仰慕已久这事不假。自然不敢打扰姑娘,只是想知道姑娘芳名,以便今后提亲啊!” 提亲?开什么玩笑? 他这样说真的问过三舅母吗? 家里知道他在外都是这样子的吗? 跟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女郎私定终身,陆子桓真是好样的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怎能自己擅专?” 书轻庆幸自己并未摘下幕离,若是惹了什么祸事 “王小姐不想露面也没关系,告知我府上在哪就可。” “无可奉告,公子留步,告辞了。” 书轻直接就想离开,但是被他高大的身形挡住了 “公子这是何意?难道令父没有教过你礼仪德范不成?” 采薇时刻在旁边护着小姐,生怕他动手动脚 “是我唐突了,姑娘走。我相信有缘我们必会再见的。” 书轻根本没做停留就赶紧溜走了 这国公府是不是对于郎君都疏于管教 陆子初随意踏进女郎的闺房 陆子桓路上拦住女子示爱 一个个长得人模狗样的,整日不干正经事儿 采薇觉得好险,辛亏五少爷不是三少爷那边狂妄之人 书轻在马车上还浑身难受 烦死了真的! 她扮成王秦出门不安全,现在办成个王姑娘出门也还是不安全 女子出门在外就有这么多的不方便 陆子桓之所以放她离开,主要因为她已经生气了 他的本意只是想知道她是哪家姑娘,根本没想过合不合规矩这事 大抵他一直做些不合规矩的事儿,所以根本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正常的流程应该如何走完 心仪和爱慕绝不是靠说说能立得住的 人总是在年少的时候,空有一腔热血也追不到爱 在长大后学会了爱人,却遗失了敢爱敢恨的勇气 第86章 三道题 这天晚上,那个瘟神终于不再光临了 书轻舒舒服服地早早安置休息了 等来了第二日,书轻先来到祖母的寿康堂请安 照例接受来自两个表姐的白眼和怒火 二表姐和三表姐据说在昨日一同抄写经书的时候打了起来 就简单因为两人午休时间不一致,就大打出手了 据知情人描述,是积怨已久,不过是双方借着这个由头发泄出来罢了 书轻谨小慎微,不敢多言 她日日出门在外,定然惹了两人的不快 若是两人把怒气都撒到她这里,那怎么受的住 “祖母,我先去铺子上了。” “表妹去的什么铺子,自家铺子还需要东家日日坐镇不成?” 她就知道! 书轻对着三表姐道:“铺子需要修整,我要在前期监监工而已。” “监工也不必每日都出门?也不知在家修习课业,帮帮祖母抄抄经书。” 这已经是陆嫣然很收敛的状态了 因为她昨日把陆皎然的脸挠破了,被祖母狠狠罚了 可即便这样她依旧不忘给书轻找麻烦 祖母脸色拉了下来:“书轻能去外面管理铺面,是因为她不需要在我跟前抄书练习。” “陆嫣然,你要抄经书是因为练字可以收敛你的坏脾气和无理取闹。” 三夫人也在一旁说:“嫣然莫要气你祖母,快去里屋抄。” 陆嫣然气得小脸都鼓起来了:“行啊,这就去了祖母。” 这般赌气的语气也不知是冲着谁 在座的没人对她有恶意,祖母也是为了她的以后着想 祖母很慈祥地跟她说话:“铺子上的事儿忙的怎么样?可要祖母派个嬷嬷帮帮你?” 这不仅是打听,也是想看书轻管理铺面的本事 有本事的人遇见各种各样的刺头都能摆平 而没本事的人从一开始就被人忽悠着过了 “准备重新整肃一下,我还能忙的来,就不跟祖母抢人了。” 书轻这话一落,几个舅母都讳莫如深地笑了 都是经历过管事的重担的人,没人会不知道这管理产业有多棘手 尤其书轻还是这样一个小姑娘,那些混迹了很久的老油条怎么会纵容她 这几个内宅的人精,才不会多说废话 书轻拜别后,又以王姑娘的身份去了胭脂铺 今日就是选工人的时候了 她出了三道题给各位女郎们 有七个姑娘过来,而现在只需要招四个人 第一道题是:写出京中最火热的胭脂铺中最热卖的三款产品 第二道题是:写出十条珍珠粉的益处 第三道题是:写出三种花草的生长习性 这三道题看似简单,却把几个姑娘都难住了 半柱香的时间一到,考核就结束了 书轻在里屋等待阅卷,这几个题是能选出她想要的人来 采萍在旁边疑问:“这三道题是为何意?” 书轻指着两份卷子说:”这第一题就是考察她们对这个行业的了解。知己知彼 百战不殆,若是都不知自己与什么人什么产品竞争,怎么又能获胜呢?“ 采萍看着几张卷子:“那这正确的是什么?” 书轻淡定的说:“没有正确答案啊!” 采萍急了:“要不要我现在去帮小姐问问?” “傻采萍,我需要的不是正确的回答。多数人选择的那就是答案,在姑娘们心里是第一,那它无论品质价格都称得上绝佳。” 采萍很佩服,小姐的脑子真厉害 “那这第二道题呢?” 现在的采薇就像是求知的学徒一般 第87章 四个掌柜 “这第二道题是考验她们对于妆品的了解,还有她们自己的交谈能力。” “这珍珠粉再好,说出十条来也实属难事。” “这就像是遇到了一个胡搅蛮缠地客人,要说够他的优点才肯买下。所以都不能熟练地背诵十条,怎么应付往来各处的人群呢?” 采萍越听越惊,她那点小脑袋瓜是要让小姐掰开了揉碎了讲才能明白 原来这每出一道题,都另外有深意 书轻简单看过几份试卷,就知道要留下谁了 采萍还沉浸着:“那小姐,最后这道题呢?” 书轻只是笑了笑:“最后这道嘛,单纯希望能招懂花爱花之人。她们才能把妆品做的最为精致。” 书轻拿着三个卷子来到屋外:“我们酌情留下的有三个人,名为惜舞,香莲,雅慧。” 没有被选择的几个姑娘很难过的离开了,她们确实对这妆品一类的并不熟悉 书轻看着留下的三人,长得也算是齐整清秀的,不由得很满意 这喜爱买脂粉香膏的女子,无一不是爱美之人 这美丽的事物看上去才更令人赏心悦目,更有让人花钱的欲望 书轻对着几人说:“你们各自的名字太难记了,以后就叫你们二掌柜,三掌柜,四掌柜。这样又有排面又霸气。” 几个姑娘纷纷笑了,这个东家不仅人长得美,说话也这般风趣 “等你们以后真的立住了,再用自己的名字。现在这样比较好记一些。” “二掌柜你要负责前面跟人交流,多说些好话。” 二掌柜说话声音像个百灵鸟一样,清润灵巧,笑起来也有个梨涡 这样的长相性子放在前面招呼客人再合适不过了 “三掌柜和四掌柜,你们要负责管辖妆品的制作。你们都有一定照顾花草的经验,我也信你们心灵手巧,定能把差事做好。” 三掌柜有些内敛含蓄,笑的时候也是温吞和气的 这四掌柜长得很书卷气,不过一说话就露馅了,京都边郊的方言藏不住了 采萍却觉得不对:“那大掌柜是谁呢?” 正巧兰香抱着账簿进来 书轻指着门口:“这就是掌管银子的大掌柜了,你们多讨好一下大掌柜,月银才好结啊!” 兰香煎店内的气氛很好,不禁也笑了起来 “小姐,这是我算好的账簿的疏漏,您过目一下。” 书轻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她算的都对 “你做的很好,明日就来上任,大掌柜?” 兰香笑着点头:“好的,东家。” 就在这边的选拨落幕之后,店里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知王小姐可还记得在下,咱们昨日见过一面。” 该死,有没有教育他一下 狗皮膏药是追不到媳妇的! 书轻根本不理会,直接就要往后院去 “留步啊小姐,我有要事相商。” 书轻才不信他这鬼话,他又想刷什么把戏! 陆子桓赶紧表明自己来意单纯:“我是有生意要跟王小姐谈,这笔稳赚不亏的买卖,想必小姐听闻了定能答应。” “哦,那我可要好好听一听。” 在自己家的铺子上,都是自己的人,谅他不敢使诈! 第88章 妆匣 陆子桓跟着书轻进了内室 内室乃一间会客用的茶室,里面布置也是清雅为主 书轻现在并没有带幕离,不过经过修饰的脸与她真实的仍旧大有不同 陆子桓没有注意坐在了何处,没有注意到茶室的一应摆设 他的目光都被那个女郎所吸引了 他其实在店铺门外等了许久才进来 一直在远处看着 他看到了她跟人快活言语的笑颜,是那般明媚似春风,朝娇如天边霞光 如此佳人只是简单的一个回眸,都是那般巧笑倩兮 他学识不善,只记得一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书轻示意采薇去上茶水,既然他是要事谈,便给他一个机会 “不知这位公子所言为何事,想做的又是什么生意?” 陆子桓直到这茶水递到了手边才回过神来:“哎呀,姑娘这样生分。我名陆子桓,是国公府的公子行五。” 书轻了然一笑:“原来是陆公子。” “至于这生意嘛,是这样的。” 听陆子桓缓缓道来,才知道他曾经投资过兄弟的产业,在江南一带 这产业便是胭脂水粉,丝绸衣衫之类的 现在这产业想在京都也开一个分店,故而想找寻合作之人 书轻很不理解:“若是他做的好直接开分店就是,一应都可用江南调教好的,为何要找合作之人?” 陆子桓说到:“其实他是想找个靠谱的管理之人,很多货源他都可以提供的。” 书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要做的是自己的胭脂铺,不是要做谁的替代或者附庸。” 书轻的目标很明确的,她要做出自己的品牌 她要让用她家的胭脂成为一种京都风尚 陆子桓劝慰她:“这要想做好,甚至去和富春楼一类的竞争终究太难。用着已有的名气就是毫不费力就可以有一席之地了。” 这是陆子桓连夜为她联系的机会,机不可失啊! “很多胭脂铺都想代销这家的商品,这是绝对的火爆款,王小姐可千万不要错过啊!” 这机会难得,但是若能借此机会跟王姑娘更进一步,吃点亏算得上什么 这时候的他跟昨天晚上那个跟人耍赖求合作机会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对不起啊陆公子,这并非我的本意。无论这个合作机会多么难得,于人蜜糖,于我砒霜罢了。” 陆子桓觉得她不清楚现在的形势:“这胭脂铺子是很难起势的,不是想你想的能做出好胭脂就可以的。” “我见过京都太多昙花一现的胭脂铺了,能长期走下去的除了妆品和名气以外,更是需要身后有世家支持。背后没有靠山,会被打铺子抵制打压。” 陆子桓以为自己谆谆教诲可以改变她的心思,可没想到这个女郎是万分的坚持 “没关系的陆公子,我这铺子需要的也不会是这样的助力。” 陆子桓试图用他夸张的表情来表述这事的重要性 书轻噗嗤一下就笑了,陆子桓的表情也太有趣了 “不是,真的你需要的。” 书轻不好打击他:“谢谢陆公子给我这个机会,不过我们没有合作的缘分。公子另找他人!” “或者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帮忙的。” “公子与我没得任何交情,这般人情消受不起啊!” 陆子桓看着伊人目光坚定,丝毫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 “王姑娘,我并不是想对你有逾矩。只是同为商贾,不过互惠互利罢了。” “那公子可有什么产业?有合作的可能我自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呢。” 书轻看他今日更规矩知礼数了,对他的厌恶也就不大了 陆子桓思考来了一下:“不知小姐现在有没有亟待解决的问题?若是有机会,我定当尽绵薄之力。” 书轻现在在京都确实有点孤立无援,若是一直求助于谢广寒也不现实 若是能得一位合作之人,她也能更为顺利地把铺子开起来 “实不相瞒陆公子,我需要大量的胭脂匣盒。不知道你可否有这条的路子?” 陆子桓很是得意,仙女终于有所求了,他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这自然有路子,姑娘不必着急。你把要求告知我,我可以在规定时间为你奉上。” 书轻其实还在考虑,用完这些剩的,该如何去定新的 “我绘制好图样,你可否为我先定上百单?” 陆子桓拍着胸脯保证:“没有问题,你可交于我的小厮陆辙。” 这一来二去还是不够稳妥,她不愿给他一些不该有的幻想 陆公子和王小姐之间的关系只能止步于合作关系 书轻不想多于他接触:“公子可三日后来店内领取图样,至于这定金,公子以为多少钱合适?” 第89章 浪子回头 陆子桓直接就拒绝了:“不用先付定金,到时候跟最后的一起付就可以了。” 开什么玩笑,他能让她付钱吗? 这要是让兄弟们知道了要说他像个娘们一样斤斤计较 书轻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一码归一码,该有的规矩不能废。” 陆子桓不答应:“这事既然有我牵线搭桥,断没有没见到货就交钱的事儿。“ 书轻惊呆了,陆子桓到底有没有经商的经验 这定下物件或者材料 ,任何东西需要工期的,都要先付定金定下数量 以防买主突然不要了导致的亏损,有定金的约束,对于买卖双方都是一种有益的束缚 书轻现在很怀疑他刚刚说的可以帮她找都是大话而已 “这预定物件自然是要交定金的,不可乱了行业的规矩。若是陆公子不要这定金,便是意味着这生意做不成了。” 陆子桓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但是看王姑娘的态度反倒很认真:“罢了,都依你就是了。” “那先为公子备下银钱,公子才好收取我们的图样。” 陆子桓其实根本不想走,留下来多聊一会才好 哪怕多看她一会也行啊! 可是书轻分明已经让婢女把他往外领了 但是他想起兄弟们的叮嘱:“这女人不能太惯着,要有收有放。主动一回就要冷上两天,这才能让女人心心念念。“ 对,他不能表现地太主动了,这样会适得其反 “那王姑娘我就先告辞了,等十日后派人来取图样。” “陆公子走好,恕我不能远送了。” 陆子桓很是硬气地走了,连头都没回 他按照兄弟们说的做了,说不定她心中对他已经有了好感 等走出去好远,陆子桓还在回忆刚刚接触的时候,那般心动的模样 她不仅长得花容月貌,气质端庄,连品性都是那般贞洁良善 与他实乃绝配,是上天赐予他的良缘啊! 陆辙看主子一直傻笑,却也不知道着急:“公子刚刚夸下海口了,可是我们哪里去定这妆匣啊!” 自家主子根本不理商贾琐事,管着几个铺子也不过是只吃红利罢了 更不识得什么打造妆匣的铺子,如何完成啊! 都说皇上不急,急死太监这话不假 这夸下海口的当事人一点都不着急,陆辙再怎么着急也没用啊! “这着急什么,我自然有法子。” 陆辙是没想到,公子的方法是去求三公子 陆子桓找了好久才知道这三哥原来在怀元阁中 来到怀元阁的时候,这几个人在打叶子牌消遣 陆子桓准备与三哥说这事,毕竟现在他跟王小姐的情谊不明,还不能让家里的长辈们知道 不然,他何不去求了祖母来 陆子初见他来此:“你有何事找我?” 陆子初觉得这小子没什么正事,左右不是闯祸了就是不想回军营 萧世子打乏了,正想下桌:“小五来我这里打,让哥哥下来歇歇!” 跟陆子初这种脑子的人打牌是真心累啊! 跟别人打牌是消遣,跟他完全是丝毫不敢懈怠,比他看一上午的书信还累 陆子桓也知道三哥的厉害:“我没钱啊,我可输不起。” 陆子初推给他一些银子:“瞧你那点出息,银子全仍在青楼里了。” 陆子桓可不敢应:“哪里敢啊,我不过是偶尔消遣。我在军营这么久了,已经洁身自好很久了。” 萧世子只想笑:“我们京中最爱玩的两个人竟然都收心了,前所未闻啊!” 他意指谢广寒现在也远离了风月场所 谢广寒笑了笑,并未搭话,他断袖的名声还未传出 等知晓了这消息,他们第一个要震惊 陆子桓表明自身:“我现在是觉着这青楼好生没有意思,都是些看腻了的。我自不会去了。” 谢广寒也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没什么意思,在里面能跟和尚一样,丝毫生不起一丝情欲 若不是他还会在梦里与他的嫦娥共赴云雨,他都要怀疑自己不行了 谢广寒也附和:“看过那好景致,这等庸脂俗粉怎能入眼?” 萧世子看这浪子回头的样子顿觉新奇:“要说你们一个人如此我还信,两个人都这样。想来这京中的青楼是该好好整治了,都让人 生了断情绝欲的心思。” 谢广寒不赞同:“打住,我只是对我心仪的女子守身如玉。我才不断情绝欲。” 陆子桓也很赞同:“我也是,好姑娘值得我以诚相待。” 萧世子知道谢广寒是对小表妹有点旖旎的心思 没想到这万年花丛的陆子桓也收心了 第90章 好弟弟啊 陆子初知道谢广寒对秦书轻有点好感,不过受了她那皮囊的蛊惑 他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一点都不了解她也敢说喜欢 陆子初踢了踢陆子桓的腿:“你少在外面招惹女子,更不可豢养外室。若是被人知道了,我可不会替你说情。” 陆子桓不愿意了:“她那般知礼数的女子,我自当娶回家的,怎么能侮辱她的名声。” 谢广寒也看出不对:“你中毒不清啊,什么女子值得如此。” 他们这种从花丛中长大的,早就不会把妻室当一回事了 若不是他遇到了心目中的嫦娥,,他也不会自愿远离这纸醉金迷 陆子初难道的认真:“无论这是谁,都赶紧给她断了。” 陆子初根本都不用问是哪家的姑娘,就知这女子不一般 能把一个浪荡子变成这样的深情模样,若说是个没手段的正经闺阁女子,他是不会相信的 陆子桓不愿:“你根本不知她为人,她人很好的,我们也并无失礼之处。” 谢广寒只是好奇:“那长得如何啊?” 陆子桓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用他本就贫瘠的语言把那姑娘描绘成了天仙模样 谢广寒是不信这话,在他心里只有他的嫦娥妹妹才是天仙般的容颜,说是下凡渡化众生的他都信 萧世子问陆子桓:“那这姑娘与你们府上的小表妹比,哪个更美些?” 他这个问题就是故意问出来刺激人的 陆子桓仔细想了想:“若说比得上表妹美那是没有的,但是她在我心中独一无二,是这京都城中最好女子。她的美不在长相,完全是一颦一笑都让人神魂颠倒。” 听到前半句,谢广寒和陆子初就放下心来 这陆子桓虽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好在眼睛没瞎,应该还有得救 陆子初只点到为止:“你注意分寸,不可弄出什么庶生子这种丑事。” 陆子桓表示自己不会:“不可能的,我是要娶她的。我们婚后会有嫡长子。” 陆子初见他油盐不进也不急了,就算三婶母拦不下,祖母也不会任他这样随意娶亲 陆子桓见三哥对王姑娘的态度如此恶劣,根本不想向他求助了 王姑娘的好终究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陆子初一推牌,直接和了 三个人傻眼了直接,尤其是白少谦 白少谦的牌技不好,所以刚刚的话题都不敢参与讨论,生怕错过和牌的机会 这陆子初真是妖孽,一直聊天也能说走就走 白少谦的钱都快输没了:“不打了不打了,真是没意思得很。” 陆子桓既然不想找三哥帮忙,于是把目光移向了萧世子 萧世子在京中的资源不弱于三哥,这点事对他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般 陆子桓对萧世子说:“我想拜托萧世子一事,不知可否移步。” 萧世子看他不找自己的哥哥来找他,心里高兴极了:“哎呀,弟弟有什么需要就只管跟哥哥说。哥哥别的不说,只要弟弟一句话,定当要满足弟弟。” 萧世子还亲热地搂住他的肩膀,那样子就跟亲兄弟一样呀 陆子桓庆幸自己辛亏选择了萧世子,这可比他三哥亲切多了 到了偏厅,陆子桓才缓缓道来自己的诉求 萧世子很是疑惑:“并未听说你手下有这方面的生意啊!” 陆子桓也不藏着掖着:“这是我心仪女子要开的,我答应了为她办成此事。” 萧世子也是豪言壮语:“原来是弟妹需要,这跟我说一声便是。哥哥这点还是能满足你的,早日与弟妹结成好事啊!” 陆子桓对这个弟妹的称呼很上头:“只是需要哥哥三日后到她店铺取一下花样子,麻烦哥哥了。费用我会一力承担的。” 萧世子不在意:“这银钱不着急,这店铺在何处,是何名字?” 陆子桓一报出名字,竟引得萧世子大笑 “世子这是何意?” “贤弟放心,这单生意哥哥接了,保管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萧世子不禁大喜啊,在昨日在谢广寒的口中得知他为王秦的胭脂铺上提供珍珠粉 他就是随口问了一句店铺的名字 没成想今日又听到了呀! 小表妹真的很厉害啊,让京中儿郎尽折腰 幸亏他及时收手,为时不晚 他要好好地规划一下,如何能用这个消息从陆子初那儿换取最大的利益啊 天降横财也不过如此了 萧世子狠狠搂着陆子桓的肩膀:“你是我亲弟弟啊!” 陆子桓都害羞了:“哥你才厉害,弟弟还得仰仗你。” “好说好说。” 第91章 直接KO 两人回来后面上都带着可疑的潮红,看彼此的目光都更热络了些 陆子初心里警铃大作,这萧世子该不会有什么断袖之癖! 之前被他搂搂抱抱的,现在想来越发恶心 陆子桓要是整断袖这出,祖母非要被他气死 “你们两刚刚聊了什么?” 陆子桓才不会告诉三哥,以防他不怀好意棒打鸳鸯 萧世子笑着:“嘘,这可是我跟弟弟的秘密。付费才能知晓。” 陆子桓急了,这事不能传出去啊 谢广寒懒得理会这一出,不想陆子初却主动说 “开个价!” 萧世子很豪气地伸了一个手指:“一百万两。” 谢广寒都看不下去了:“你这消息是北边举家打过来还是明日圣上要出家啊,真是狮子大开口。” 萧世子不在意:“我所掌握的消息,告诉你们三个人谁,都能赚这钱的。过后你们还会对我感恩戴德。” 谢广寒才不信这邪:“我救济城墙边的老乞丐也不给你送银子啊!” 萧世子对着他摇摇头,谢广寒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也没有一丝敏锐 但是有着极度敏锐的陆子初发现了不对 这个消息跟他们三个都有关系 他和谢广寒都不知道的信息差,只能是那个小狐狸了 “我付,你说!” 陆子初很爽快,知道跟那个小狐狸有关系,想必她又惹了事端 “还是咱陆老板爽快啊,来里面请,我跟您好好说说。” 陆子桓拉着萧世子的衣服:“我的事可不能说啊!” “弟弟放心,答应弟弟的我不敢忘。” 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陆子初直奔主题 “她怎么了?” “这得先付钱再说啊,这反了某人指不定赖账。” 陆子初并不认同:“付不付钱取决于你消息是否值得,我想赖账你根本摆脱不了的。” 萧世子准备一点点透露:“陆子桓喜欢的那个姑娘就是你们府上的小表妹啊!” 陆子初神色根本没有变化:“这我已经猜到了。” 就在他说他从三个人手中赚钱开始,他就知道了小五喜欢的人竟然也是小狐狸 很好啊,她才是真厉害,在多个郎君里游刃有余地 “小表妹拜托陆子桓帮忙搞定妆匣的制作,而陆子桓又拜托了我。” 陆子初的火气噌的一下上来了,她真的敢 宁肯求不经事的陆子桓,也不来找他 就这般对他避之不及吗? 萧世子继续循循善诱:“你若是付了钱,这英雄救美的机会就让给你。” 陆子初正愁没地方撒气呢:“你年初偷偷运进城的东西,是不是也想见见光了。” 萧世子没想到这事他竟然也知晓,一时傻眼了 他现在哪里还敢怼他,只求他念及兄弟手下留情 “这英雄救美的机会自然是您的。” 萧世子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可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 陆子初并不在意他的紧张:“对他们两人,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萧世子立马表衷心:“那是自然了,跟他们接触的人都是王秦,与小表妹有什么干系。” “小表妹?” 察觉陆子初对这称呼不满意,立刻改了口:“是你的小表妹,秦小姐。” “你懂事自然好,知道怎么做事才能保全自身。” 陆子初拍拍他就走了出去 门外偷听的三个人被正主抓包了,都摔了个狗吃屎 其实三个人什么都没有听到,两个人说话都不如蚊子哼的声大 谢广寒不畏强权:“这一百万两的消息也让兄弟们知道知道呗。” 白少谦也喊:“让我们开开眼,到底是什么啊?” 陆子初直接往楼下走去了,丝毫不想理这两个人 萧世子也是不言不语:“无可奉告啊,这替人保密的。” 陆子桓连忙问:“没说我的事?” “放心,你的事我定会安排好。绝对不让你失了颜面。” 得了这句话,陆子桓就放心了 萧世子默默为小表妹捏了一把汗 刚刚陆子初的表情那般阴沉,说是要吃人他都信的呀! 要说那死鸭子嘴硬的能力强啊,于小表妹越走越远倒是十有八九 谁让他惯会威胁人,是该让人好好教育教育他 吃吃情的苦头,才知道这兄弟究竟有多好啊! 第92章 出了什么事 陆子初上了马车,临到她的铺子,突然就安静下来 他似乎过于在乎跟她相关的任何事了 刚刚萧世子提出那样无理的要求,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答应他 他根本没考虑多少钱的问题,只是一听到跟她相关的事,心就乱了 这女子惑人本事果然厉害,他这般坚定的无情欲之人竟然都被她影响了 莫不是转世的狐狸精,竟然这么懂的攻击人的脆弱之处 要好好想办法压制她,不可让她再行此道 “走。” 陆子初吩咐马车外的青柯,闭上眼睛恢复了往常的清冷铺子里 青柯虽然不知道主子来此所谓何事,但是这不耽误他明白,这事儿十有八九是与表小姐有关 主子现在一有不与往日相同的样子,就绝对因为表小姐 青柯觉得自己应该对表小姐更尊重些 ,这样已经她成了主母才有他的好日子啊! 人往往都是一叶障目的,由于处在其中而不清醒自知 反倒是戏外人,更懂戏中情,更解其中意 书轻在铺子里详细讲解了所卖不多的几款妆品 “我们定的价偏低,这几个款主要是针对平民百姓的需求。” 二掌柜是负责讲解售卖的:“可是这个价格真的可以赚吗?” 书轻点头:“这自然可以,这妆品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我们用的珍珠粉和米粉,比小摊上的铅粉质量好得多。喜欢的人自然会回购,会推荐。” “薄利多销才能让他成为京中人人都可以买的胭脂,这个好的品牌打出去,我们后期出更多高端的妆品也可走基础的量。” 书轻用清水混合了一点皂角,把自己脸上的妆卸掉 这几个刚上任的掌柜们看呆了,想不到这东家原来生的这样美 不洗之前已经很美了,洗完之后却是倾城之色 书轻对自己的妆还是很满意的:“我画的妆不说别的,完全可以大变活人。” 这几个姑娘想不到还能看见这般鬼斧神工的技艺 “这化妆的技巧练成,不禁可以大变活人,还能最大程度展现自己本身的美貌。” 书轻准备在开业酬宾之时,给大家展示一下这手艺,到时候人进了门可就走不了了 “我想教教你们这个手艺,不知可有谁想学?” 几个姑娘很震惊,东家不是开玩笑? 这种水平的手艺京中还未听说谁有,若是真的习成了,就算靠着这个手艺吃饭也是不愁了 这种技艺一般家传或者正经收徒的 “小姐说真的?我当然想学。”百灵鸟二掌柜第一个点头 紧接着剩下三个掌柜也纷纷想学 毕竟女子天性爱美,谁能拒绝变美的机会呢? 书轻一看这也太抢手了:“今日已晚,明日再来教你们!” 采薇采萍在旁边笑起来,她们早就猜到如此了 采薇受书轻真传学得一些,但是远没有书轻自己厉害 现在她要多几个小师妹了,真好啊! 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又是接近晚饭的时间了,书轻一进府门,就被老夫人身边的织锦给叫走了 “表小姐,老夫人让您回来了就去寿康堂。” “我先去换个衣衫。” “不用了小姐,老夫人着急等着呢!” 连外衫都不让换,是出了什么事? 书轻没做停留跟着一路到了寿康堂里 屋里竟然满满当当地坐着家中的女眷们,比辰时请安的时候人还要齐 书轻跟几位长辈们见礼,心里略微有些惶恐 若是家中有要事,不必等她回来抉择 八成这事是与她有关的 “祖母找书轻是有何事?” 书轻特意表现地天真无知一些,那双澄澈的眼睛似琉璃般清透 祖母虽然言语严厉,但是仍然带着笑:“书轻这几日都是去什么铺子上谈生意?” 书轻快速地回想今日并未见什么人,难不成陆子桓把她给卖了? “书轻只是管理那个小胭脂铺,正逢掌柜的辞退归乡了,故而需要我多费些心神在此。” 祖母再发问:“就没去别的什么地方?” 书轻实在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她每日都画的妆根本不像自己 没道理让别人在外发现她的踪迹 那个陆子初那般精明的人能看透她不足为奇 但要说其他人看出她的身份,她是不信的 这话难不成是在炸她,她可不能上了当 书轻很疑惑地问:“别的地方?书轻不敢随意走动,若是惹上什么祸就不好了。现在店铺也是一团糟,我哪里有心思出门闲逛。” 祖母又问:“可是有人在抚顺楼附近看见过你,还是家中的老嬷嬷了。” 祖母这话有好几层意思 有人看见过她且是一个在府上有话语权的老人 她一味否认,只会适得其反,让人先入为主觉得她在辩驳 “祖母,抚顺楼是什么?是京中有名气的地方吗?” 老夫人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根本不知道这个酒楼, 想来也是,她才来多久也从未出门逛过,再有名气的她也未必知道 “祖母,我即未去过。想必嬷嬷认错了人。”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老嬷嬷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表小姐 第93章 化险为夷 二夫人在一旁也对书轻的做法点点头 无论这事真假,至少她的表现可圈可点,并没有陷入自证的怪圈 这事没有更多人在见证,不过公说公有理 婆说婆有理罢了 若是在一开始就能有令人信服的理由,就无事了 书轻的神色万分的坦然,丝毫没有任何撒谎的紧张 “若是嬷嬷说见过我,大可以说说我穿的是何衣服,戴的是什么首饰。这对上一对也好知道是不是我这个人。” 书轻敢赌这个老嬷嬷根本答不出来 果然她不说话了,老夫人问她:“你倒是说一说。” 老嬷嬷没办法了,只好说:“表小姐当时穿的就是身上这件衣服,我记得很清楚。” 书轻笑着问:“那我用的是何发饰呢?” 老嬷嬷编不出:“这我年纪大了根本记不得这些小细节了。” “那为何嬷嬷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我呢?嬷嬷是在哪里任职?” 老夫人很清楚,这个嬷嬷年纪大了,已经安排在清闲的职位上等着荣养了 若说会对书轻很熟悉,也确实不现实 那这指认就显得虚假泛泛了 老嬷嬷还在挣扎:“小姐这么漂亮的样子,老奴定然是过目不忘的。” 书轻委屈的眼泪已经酝酿好了:“祖母是知道我的,为了在外行事方便,我特地以男装示人。真不知为何这换了男装也会被人一眼认出了。” 老夫人已经不相信这嬷嬷的话了,这么大年纪了竟然干起这种事来 书轻以男装出门谈生意是跟她报备过的,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她老婆子一清二楚 老夫人发话:“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若是让我知道再有私下议论主子的行为,就家法处置了。” 这事随着老夫人的话就落下帷幕了 书轻也松了口气,只是在想这事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呢? 刚刚祖母在问话的时候,她余光察觉到陆嫣然很激动 她想说话只不过被祖母的眼刀给拦下了 三表姐跟着踩她一脚可能,若是她找人陷害自己,好像她并没有这个水平 必是与她有怨的人才对,除了三表姐对她敌意最大的莫过于二表姐陆皎然了 可是陆皎然明明刚刚被破了相,怎么还有心情搞这些小动作 思来想去竟然推断不出了 看来她最近待在家中过少,搞不好又竖了新的敌人 老夫人也觉得书轻日日在外不太妥当:“书轻在家歇几日,若是有什么 要紧事就送进来处理。” 书轻现在不敢拒绝:“好的祖母。” 陆嫣然觉得祖母真的很偏心啊 秦书轻在外玩乐这么多天,竟然不惩罚去跪着朝佛经 她日日去抄佛经接受那熏香的洗礼,每天都被熏入味了 这种苦不应该大家平等吗? 为什么独独她能在外潇洒玩乐? 书轻现在不明自己究竟得罪了何方神圣,但是丝毫不敢懈怠 稍微懈怠给了人可乘之机,就有可能进入万劫不复的状态 等回了海棠坞,书轻破天荒收到了四表妹的书信 浅黄色的澄江纸上熏着杂乱的花香,上边还印了一个晒干的花瓣 处处显露着小女生的可爱气息 信的主旨就是邀请她参加花宴,明日上午在四表妹的灵乐馆 书轻头疼明天又要对付两个不好相与的表姐了 “采薇,去备下些礼物送给四表妹。既然她爱这些小物件,就送我之前做的十二花钗!” 采萍嘟嘟囔囔:“那个如此贵重,若要放在外面都要疯抢的。” 书轻不以为然:“我自己做的东西,哪里值什么钱。” 采萍不服:“小姐的名声自然不够,但是慧德大师可以啊!” 书轻察觉她在打趣自己:“小蹄子,反了你了。” 书轻挠着她的痒,真是欠揍 第94章 鸿门宴 翌日清晨,书轻早起坐在妆台上顺着头发 “采薇,你今日上午出门去她们几个培训。带着她们制作简单的胭脂就可,赶在晚饭前回来即可。” 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准备今天给掌柜们培训一下了 没想到让奸人得逞了,她想必短期内都不能出门了 采薇带上小姐亲自手写的妆品配方,稍微收拾就出门了 采萍有点后悔,在采薇走之前没让她先给小姐挽好发髻,现在她有点难以下手 书轻看着她纠结的样子:“随你喜欢,就你擅长的双丫髻!” 采萍在挽发弄妆这样的事上不太擅长,她的功夫都在美食的造诣上了 收拾好后,书轻就来到了四表妹的灵乐馆 灵乐馆外有纵横的廊道,都是些玉白掺杂了灰绿色的大理石制成 上面浮雕着上古的神话故事,各个无不传神 还有木栈道直达湖泊深处,与湖中的屿岛遥遥相对,升起丝丝野郊的雅致 左拐右拐地走了许久,终于到了灵乐馆 惠然已经在院里的藤椅上等着了,远远就能看见小姑娘独爱的粉色衣衫 惠然看见表姐来了,高兴极了 “姐姐快来,看我种的花。” 惠然自豪地介绍着她种的稀有品种的花花草草 整个院子都摆满了,姹紫嫣红的颜色点亮着整片院落 “没想到表妹这里有这么多的珍惜的花儿,打理地也这样好。” 惠然害羞地笑了,是母亲请了懂的料理的人来照顾的 这花好看跟她委实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开在她院子里罢了 “姐姐快来屋里坐,今如母亲不在家,我们可以好好快活快活。” 惠然这话刚说完,她身边一个嬷嬷就叮道:“夫人走的时候叮嘱了小姐,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啊!” 书轻感觉表妹生活的环境很窒息,就算四夫人不亲自盯着了,也要派嬷嬷来看管着 虽然表妹有点孩子心性,但是也不用这般严苛 惠然的头很快就低下了,神色也落寞了起来 书轻不忍心:“今日不是你办的宴会吗?怎么今日还要学习课业?” 惠然神色挣扎,心里更愧疚了:“说是宴会,其实只请了姐姐一个人。” 书轻想得比较深,好像理解了 若是这宴会只请了她一个人,那便是为她设的宴会喽 她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何德何能独享这专属 其实,书轻对四舅母的变化早就看在眼里了 在她参加游园会回来后,得了个九畹夫人的虚名 四舅母对她的态度就热络起来了,总是时不时跟她交流一二,跟一开始那个低调内敛的不再是同一个人 如今,设下这鸿门宴般的宴会又是为了哪般? 陆惠然不好意思,小声说道:“母亲想让姐姐教我写文章,夫子布置的课业我还未做。” 书轻明白了了四舅母的来意也就不着急了,既然有求于她,那她何惧? 书轻对着刚才那个嬷嬷说:“我可以教你如何写文章,但是这只有半天时间。劳逸结合才能提高效率,午后我们要自由玩耍。” 嬷嬷一听她肯教,高兴极了:“表小姐说的自然是,哪有让您如此费心的说法,不过是让你带一带四小姐上进。” 书轻对着她冷面相对:“嬷嬷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姊妹自然是要互相扶持的。” 这奴婢竟然说话的语气跟主子一样,真以为她受了四舅母的托付就可以代表主子了? 这奴婢对着年纪轻的小姐这般无礼,看来这四舅母管束下人也并不严苛 屏退了左右,屋里就只剩下了书轻和惠然二人 惠然语气轻松下来:“姐姐,刚刚我都吓死了。” 书轻笑她是个没脾气的:“怎么还让一个奴婢爬到你的头上,你私下要硬气点啊!” 惠然可不敢:“那可是母亲得力的嬷嬷,她在就等同于母亲在了。” 四舅母在外是个温良恭俭的模样,事事不与人争执 但是回到自己院子里,就成了说一不二的大家长的威严 第95章 大声密谋 用了大概一个时辰 的时间,书轻简单了解一下惠然的学习情况 没想到惠然天天在学堂,竟然只学了一个皮毛 她为人师的任务任重道远啊! “表妹你这基础的课业可有背过?” 陆惠然不好意思笑了:“背的不太熟。” 书轻知道现在跟她讲解是没什么用的,也不能助她写出文章 惠然忍不住埋怨:“男子考科举要习的文章,为什么我们也要写。” 书轻跟她解释:“写文章除了考察你对于大道理的了解外,最重要的是明白这行文的逻辑所在。要道出自己的理解和对这世间万物万事的领悟。” “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就是要把书中的道理多思多想,,用到平日的生活里。” “虽然我们不是那圣人君子,也要知晓人伦大义,行端方正直之事。” 惠然认真点头,虽然姐姐说的跟夫子一样文绉绉的 但是夫子那让人昏昏欲睡的语气跟姐姐的温柔怎么能比? 两个人快乐地讲了一上午,很快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书轻准备结束了:“你悟性很高,就是有些殆懒,若是勤勉起来也是学堂有名的小淑女了了。” 惠然不好意思了:“我哪里比得上姐姐 ,姐姐在游园会上的风采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书轻淡淡地说:“那些不过虚名罢了,你要自信起来,不要总是遇事就否定自己。事都是越做越好,文章也是越学越熟练。” 惠然冲着她点头,姐姐说她悟性好,思绪也灵活 屋外的婢子们开始端上小厨房做的饭菜 四房虽然在国公府里跟嫡出的三房一样的,但是由于位置较为偏 四房的饭食都是四房另辟的小厨房做的 这厨子还是四夫人从外面高薪请来的,所以这膳食格外好 书轻看着琳琅满目地菜品,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早上到现在除了几口茶水什么都没用,早就饥肠辘辘了 惠然热情地给表姐布菜:“姐姐快来尝尝,这都是最好吃的。” 书轻放开胃口,大快朵颐起来 这拿银子砸出来的大厨手艺就是好,她这么挑嘴的人也承认这厨艺高超 四舅母的娘家是大富商出身,据说当年给的陪嫁整整两条街 这般富庶出身,四舅母对于银钱并不在意, 府上的下人们都喜欢给四夫人干活,讨得银钱都能赶上月银了 四舅母虽然出身商贾,但是身上却没有任何银钱的铜臭味,相反是像诗书世家教养出的 饭后,书轻喝着消油腻的清茶,听着小话唠惠然在耳边念叨声 “姐姐,你若是困了大可以去内室与我一同休息。” 书轻迷糊之间听见这个声音,她真的很快就睡着啦 “可以吗?会不会太打扰?” “不会的,我们先睡个好觉再玩。” 惠然心心念念下午就可以放松了,一点睡意都没有 书轻则是躺到床上就睡着啦 惠然躺在旁边一会就翻个身,区区玩一下午就能这样高兴了 她侧过身看着身边的表姐 比豆腐还要嫩的皮肤,睡着的姐姐都美得令人发指 惠然悄悄蹭到了姐姐身边,呼吸声都不敢太大,生怕吵醒她 可是姐姐身上好香啊,比院子里的花还要好闻 若是书轻是她的亲姐姐就好了,她又漂亮又聪明母亲一定很喜欢 她也喜欢这样的姐姐,可以带她一起玩,一起学习 昏沉之间,这小姑娘也闭上了眼睛 书轻再次醒来是被外室婢女的说话声音吵醒的 在陌生的地方她睡的并不安稳,一点小声音就醒了 书轻看惠然还在睡着,轻手轻脚下了床 她正准备让外室的两个婢子小点声,没成想竟然听到了这样的事 “夫人虽然吩咐了,但是这钱小姐并不知道啊。” “那若是事后夫人问起又该怎么回答?” “夫人最多就是问我们事情有无办好,不会问到表小姐那里的。你我不说,谁能知道这钱被我们昧下了?” “可是还有嬷嬷看着呢!” “今个表小姐都说了这是姊妹见的相互扶持,想来就算给她钱也是不会要的。这钱给谁不好,不如给我们。” “我还是觉得这事不妥,若是被夫人知道了,咱们两都逃不过被逐出府的命了。” “你母亲的痨病这样费钱,你没钱拿回家,你哥哥肯治病吗?” 那个婢子被问住了,一时无言 “放心,这钱本来有百两。只不过大头都让嬷嬷拿走了,咱们只不过是顺势而为。” “好,可千万别让别人知晓。” “放心我不傻的。” 第96章 仙子 书轻在内室的门内听得一愣一愣地 如果她理解的没错的话,原本四舅母要给她一百两的辛苦费 然后,都被这些刁奴给私自昧下了 她根本不想要这个钱,教教惠然完全是看在姐妹情分 她也做不得以此牟利的事儿来,不然她在外名声不就成了唯利是图的小人了吗? 可这钱她不拿,也不能让四舅母以为她真的收下了 这样以后还怎么能抬起头来做人 这几个婢子她定会揭发她们,但显然不是现在在别人地盘上的时候 等这两个婢子走后,书轻才在矮榻旁坐下 一会那两个婢子又端了糕点上来 “表小姐醒了,可要用些茶水?” 书轻摇摇头:“你们小姐还未醒,你们先出去!” “是。” 惠然这一觉睡的不错,醒了后已经精神奕奕了 “表姐,你等久了吗?” 惠然又让贴身婢子理了理衣衫和发钗,那迫不及待地小样子萌的很 书轻有时候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老成了 明明也才比表妹大半年光景,却早就没了这般天真烂漫地模样 书轻仔细回忆,自己小时候也未曾认真地当一个孩子 她被迫长大,过早地开始建立内心的城墙,直至现在的城防坚如磐石 没有什么可以真正伤害她了 “你们下去,我要跟姐姐聊聊真心话。” 惠然哒哒哒跑到她放杂物的小木箱,这里放着她小时候的玩具 她在里面翻找出了一本书 书轻看着她神秘兮兮地拿着东西:“什么东西啊,让我看看。” 惠然在嘴边嘘了一声:“姐姐小点声,不能让别人听见了,这可是我的秘密。” 书轻笑着:“什么武功秘籍这么厉害。” 惠然开心地摇头:“这故事写的可好了,这本是我最喜欢的。” 书轻接过来一看,好吗,这不就是话本子? 在江南的时候,世家小姐都会偷偷看话本子,有时候还聚在一起聊 书轻也看过几本,无非就是什么落魄书生和官家小姐 没意思的紧,还都是千篇一律的私奔戏码 惠然像推荐宝贝一样:“这是我看过最好的一个故事,跟其他的都不一样。” 书轻也好奇起来:“是哪里不一样?” “这本书没有郎君,是一个落魄官家小姐靠自己的能力成为首屈一指的富商。” 书轻知道市面上的大部分的话本子都离不开情情爱爱这些 这纯纯以女郎为视角的本子确实少见些 主要是写话本子的多为科举不顺的秀才们为了银钱而写 男子笔下的世家女郎总是那般为爱不顾一切,放弃所有的傻子 现在竟然都流行以女子为视角写的话本了,可喜可贺啊! “这个女郎真的很励志,我都哭了好几次。她不仅品性坚毅,为人也聪慧。” 看惠然这话,这书应该文笔也不差的 “姐姐你回去看一看嘛,相信你会爱上这本书的!” 书轻磨不过这小妮子:“好,我拿回去看一看。若是不好看,就回来教训你。” “姐姐放心,包你满意。” 书轻也拿出准备好给她的十二花钗的书笺 惠然刚刚看到都爱不释手了,这也太漂亮了 这一套花笺就应该收藏起来,谁舍得用啊 十二花神都是在小小窄窄地彩色花笺上描绘的 每一个花神都栩栩如生,带着她花神的象征,也有其独特的气质 无一不好看,无一不精致 十二个花笺放在锦盒中,那盒子远远配不上 “姐姐这东西何处寻的,怎么好收姐姐这么贵重的礼物。” 惠然冷静下来就不敢收了,这东西绝对的有市无价 “自己画着玩的,你留着就行。” 惠然对这云淡风轻地语气都惊住了 姐姐还真是全能,这画技如此高超 在这样小小的地方画的人物都是栩栩如生的,细节都可以看到衣服上的花纹 “姐姐,你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子!” 书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着说:“那仙子求你件事好不好?” “仙子说,我都答应你。” “不要告诉别人这是仙子画的哦,仙子下凡一次可不容易呢!” 仙子清雅治愈地笑容不仅温暖了眼前的女孩,也惊艳了窗外的男子 第97章 是心动啊 陆子期是看母亲不在家,特地为妹妹带了外面的吃食来 他准备按照惯例从这个窗口把东西偷渡进去 这个窗口外有棵茂密地树,正好可以遮住他的身影 母亲不让妹妹吃外面乱七八糟地吃食,故而他从府外回来总会给她偷带一点 没想到今日妹妹有客人,他起先并不知的 表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这他早就知道了 但是他一直都与女郎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哪怕是跟表妹们也一样 他眼中女子虽然有美丑之分,但更重要的是内在的品性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是远远看着那幅温馨的画面,就可以想象这是个万般温柔的女郎 若是她这样对着自己笑,他怕不是要醉倒了 她的眉眼都是盛着笑意的,微微弯起的嘴角更是像鱼钩一样,轻易就可以勾起愿意上钩的鱼儿 陆子期突然觉得脸颊火热,就像被烧开了一样,越是想遮掩越是明显 陆子期微微把自己的身形隐藏在树丛之中,贪婪地看着屋内那个女郎的一颦一笑 妹妹被她给逗笑了,谁会不喜欢这样明媚的女子 即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知晓她温柔的语调是可以抚平人内心的不安和焦虑的 书轻的学识和脾性他也有个了解,她是个再好不过的女郎 她直率又大胆,坚毅又有柔情,是个刚柔并济的女子 这样的好姑娘合该配一个爱她宠她的人,幸福一辈子 他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根本许诺不了她什么 陆子期从窗外悄悄走了,根本不忍心打扰内室的温情 惠然对书轻自称仙女的事根本不在意,姐姐这般貌美谁会质疑这些 “姐姐,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这是你画的。” 惠然的保证带着小孩子的纯真,书轻笑着回应 惠然收到了这样精致的礼物,一时间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 若是被母亲看见,指不定当成玩乐的物件给收走了 书轻直接说:“这是花笺是拿来在书里用的,你直接用就好,何必还要再收起来?” 惠然哪里舍得:“我看什么金贵的书用得上这样的花笺啊!” 惠然把她同一些常用的钗环盒子放到了一起,希望母亲千万不要收走 惠然刚把东西放好,婢女就端着一盘坚果进来 “小姐,这是少爷送来的零嘴。” “我们知道了,你下去!” 盘子里有几种坚果和蜜饯,看那个色泽就知道一定很甜腻 “姐姐快来尝尝,哥哥给我带来的。” 书轻委婉拒绝了:“我不喜吃这些,你吃就行了。” 惠然觉得表姐这样说话,是与她亲近的表现 若是顾着礼仪的客气,多少也要给面子尝尝,这样直接说出不喜欢吃,才是真的不拿她当外人 书轻随意问她:“四表哥日日出门嘛?” 惠然歪头笑:“当然不是了,他只有去书院学习或者和朋友外出。” 惠然觉得自己哥哥不太爱出门,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读书学习 书轻疑惑,她在药铺还看见好几次陆子期的身影 “他在哪个学院学习?” “好像是叫什么行止书院的,母亲说等夫子回来,就把他转到学院去读书。” 书轻知道了四舅母的要强之后,也就不太惊讶她对子女的严苛了 这般让他直接去学堂念书,也是抱着考科举的念头 “四表哥可有考得什么功名?” “哥哥去岁考了秀才,正在准备秋闱的乡试。” 书轻在白少谦那里听说过行止书院的,这个书院应该是聚集了不少的世家子弟们 去那里学习不仅可以提升学问,还可以结交一些朋友 惠然悄悄地说:“其实哥哥不想去,他喜欢跟着夫子在学堂。但是母亲不让,说是学堂里就没有一个靠谱的人,他若想过了乡试中举就定要2去学院正经深造。” 学堂的郎君里面确实没有几个人是专心学业的,在学堂混日子的人较多 书轻觉得这人能不能考过,一看老师的教诲,二要看自己的悟性 如果表哥的文章不成,就算天天跟解元在一处也没什么用 难不成这文章夫子教不得,那学院的学子就可点拨一二了? “四表哥如此勤勉,在哪里都是可以中举的。“ 惠然显然很相信哥哥:“我也这样觉得,学堂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夫子太过严厉了。” 惠然想起一件事:“再过两日就是哥哥的生辰了,姐姐来帮我选选礼物!” 惠然从里屋拿出了给哥哥准备的几个生辰礼 一块上好的松烟墨,一把自己亲自绣的扇面,一个书法的残卷 这是惠然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礼物,但是不知道具体应该送什么 第98章 青柯 书轻看着这三个礼物:“就选自己亲自绣的扇面就可。” 惠然又纠结:“可是这墨和书法都是哥哥能用到的,这扇子绣的也不好,怎么拿得出手。” 惠然本来打算送扇子的,可是没想到自己绣出来这样差,这下子倒不好意思送了 书轻不在意:“送礼贵在礼轻情意重,这扇子是你花了时间和心血的,远比这些冰冷的物件更珍贵。” “这墨和残卷你是从何处所得?” 惠然羞涩一笑:“这是母亲给我的。” “那若是舅妈给了你,这个墨应该也并不是很珍贵!” 不怪她阴谋论,四表哥做学问需要这些那自然短不了他的 惠然想了想,在哥哥那里这松烟墨就没有那么稀罕了 “对哥哥来说应该不算名贵了。” “那便是了,你送自己亲自绣的物件远比这个东西要诚心的多。” “可是我绣的这般难看,哥哥指不定会笑我。” 书轻认为表哥不是这种人,相反应该很是珍惜才对:“难看什么,这小鸳鸯绣的多好看啊!” 惠然苦着脸:“这是两个小鸟,一个是哥哥一个是我。” 书轻才发现说错了话,兄妹之间哪有送鸳鸯的 “这小鸟也很传神生动啊!” “什么嘛,跟姐姐比差的远了。” 书轻的绣活在国公府的几个小姐里面是最上乘的了 惠然觉得自己丢了丑,,越发不肯了 书轻好一阵安慰,小姑娘才情绪稳定下来 最终还是决定送扇面 因为书轻教给她:“他若是敢嘲笑你的手艺,你就哭给他看。他定会回头哄你的,你到时候要他把你的扇子在墙上挂着日日看,让他欺负人。” 惠然也觉得这样很解气:“哥哥会不会训斥我?” “他怎么敢的,你还哭着呢。” 书轻是觉得四表哥大概率不会这样,他定会高兴收到妹妹心意满满的礼物 回到海棠坞的时候,采薇已经从外面回来了,正领着小丫鬟们收拾屋子 书轻问了她几句外面铺子的事,采薇这能干的把铺子大大小小的事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采薇报备进度:“今天教给她们的基本学会了,明日就可以开始干活了。” “预计多久可以上第一批货?” “五日后能做出百余个,到时候就可以重新开张了。” 书轻略想了一下:“五日后我应该可以给祖母申请出门,这之前的监工你要做好,务必保证这个质量问题。” 采薇知晓轻重缓急:“我会日日出门,好好监督她们。” 书轻又吩咐:“我们要印一点彩页来宣传,你明日去定个一百张。” 采薇有点心疼:“为何非要用彩印,这很贵的。” 书轻不在意:“黑白的有什么意思,发了还不如不发。既然这东西发出去,就要发挥出它的作用才是。” 采薇不明白深意:“那就按小姐说的办。” 书轻用过晚膳,只简单喝了点小粥,中午在惠然那里吃饱了 晚膳过后,书轻不得不坐到桌案前开始完成课业 书轻在桌案上伏案写作,还差最后一篇文章她的课业就完成了 上次陆子初对她的文章的指导让她豁然开朗,这次文章如行云流水般,笔下生花也不为过了 书轻很满意地看着这次的文章,就是这样的才拿的出手啊 谁能想到啊,对自己要求严苛的人,白天还在劝诫表妹拿出绣品展出在哥哥的墙上呢! 夜色如水般温柔,屋内的烛光闪烁着光芒,把女子娇好的容貌印在墙边 屋外的一双深眸死死锁定在屋内的剪影上,那如蝉翼般颤动的眼睫都像是舞动着翅的蝶,那微微翘起的唇瓣是诱惑人的毒药 青柯在自己主子的寒眸下,不情不愿地敲了敲表小姐的门 这差事一看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他怎么这么倒霉 采薇先出来:“你是三少爷身边的?你来有何事?” 采薇立刻像护着小鸡仔一样把双手摊开,这少爷不是好人,小厮能是什么好人嘛 青柯大声对着屋内人说:“表小姐,少爷派我来传话的,还请放我进去。” 书轻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把戏:“叫他进来采薇。” 青柯冲着她得意笑着,从她身侧挤了进去 青柯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表小姐,我们少爷让我来提醒您。夫子就快要回来了,课业要抓紧完成了,近几日就不要出门了。” 书轻离开了桌案,来到了青柯的面前:“你是他身边的小厮,叫什么名字?” 青柯感觉有点不敢呼吸,身后灼热的视线要把他穿透:“小的名叫青柯。” 青柯说完赶紧跪下来避险,主子就在后面看着 书轻轻轻挑起青柯的下巴:“青柯,真是个好名字呢!你模样长得也俊俏的很,跪坏了岂不让人心疼。” 第99章 抛砖引玉 青柯吓得瑟瑟发抖了,这两个主子怎么都如此? 他夹在中间容易嘛,何必为难他一个小喽啰 书轻在青柯进门的时候就察觉不对了 陆子初根本不似个要脸皮的人,有事基本夜闯民宅说了,不是个让人来传话的性子 八成这家伙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这里闹脾气 书轻觉得陆子初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 她故意挑起青柯的下巴,果然青柯眼睛里的害怕藏不住了 若没有他主子看着,他怎么会这么害怕呢? 这陆子初既然喜欢在暗处藏着,自然要好好表演给他看看 书轻轻轻拍着青柯的肩膀:“你起来,辛苦你跑一趟了。我知晓夫子的事了,谢谢你来告知我。” 青柯立马退后一步:“奴婢不敢居功,这都是主子吩咐的,表小姐若要感谢,不如亲自去寻主子说。” 书轻不在意地笑了:“表哥不来想来是有要事在身,我怎敢打扰。” 青柯劝谏:“小姐若去,主子必然就没什么事了。” 书轻又拿来一块手帕,递给青柯:“这个手帕送与你们主子,就说这是一款最新的香氛。” 青柯小心放好:“小姐若是无事,青柯就退下了。” 青柯一路忐忑地走出海棠坞,他感觉得到主子一直跟在他身后 青柯到了僻静处,直接就跪下了,双手奉上手帕 陆子初接过她的手帕:“她说了什么?” 其实陆子初耳力惊人那些话都听得到了 那个小女人故意借青柯之手气他,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表小姐说这是她特地为您准备的最新的香氛。” 陆子初把帕子缓缓凑到鼻尖闻着,他不得不承认这个香味也很淡雅飘渺,是他喜欢的 陆子初觉得自己还是小瞧她了,如今这般会拿捏他的喜好了吗? 怪不得勾得他差点上钩,这狐狸怕不是有个千年道行 可是,他是多么有定力的人,如何会就这点诱惑就上了她的钩子,成了她的盘中餐 陆子初看着笔直跪在地上的青柯,像书轻刚刚一样挑起他的下巴 左看右看也觉得这小子长得有几分姿色 “是长得挺清秀的,怪不得会被人给惦记上了。” 青柯不敢顺着话说:“主子明鉴,青柯未行任何不妥之事啊!” 主子能看见全过程的,他不过是两个大王斗法的牺牲品罢了 陆子初一只手压在他肩膀上:“跪好了,我可不像她那样心疼你。” 青柯咽下满肚的酸涩:“是主子,青柯甘愿领罚。” 陆子初阴阳怪气:“你领什么罚,若是罚了你,别人搞不好以为我拈酸吃醋了。” 青柯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在主子面前晃,搞不好一直被针对 “主子,青柏快回来了。我申请出远任务为主子分忧。” 陆子初也觉得这小子最近越发爱揣测他的心思,是该好好长长教训了 “罢了,你就快去接夫子进京!” “青柯领命。” 陆子初还是觉得心情不好:“你再跪两个时辰长长记性。” 青柯一走,采薇就一直在后面说他坏话 “小姐,这主仆俩又在搞什么名堂?” 采薇可不信三少爷这么好,还主动给小姐提醒 他那个侍从就更是过分,狐假虎威罢了 书轻并不怀疑青柯说的真实性,夫子回乡省亲怕是也快该回了 采薇不理解小姐为什么要与三少爷多有来往,那明明就是个贪图别人美貌的登徒子 丝毫没有一点世家公子该有的礼数和风度 书轻有点恶趣味:“我故意为之,想来这家伙现在火气可就大了。” 采薇觉得便宜了那个青柯,他何德何能得小姐青眼 书轻其实就是想借这件事来告诉陆子初 她若是想勾谁,就是青柯这种身份都不会放过 他名震都城的陆三爷也不过是跟身边的小厮同样的待遇罢了 再俊俏的容颜,再高的地位都不算什么 只要她高兴,那就是想要谁都可以 她从未想过依靠男人做什么,想当她裙下之臣的人何其多 他陆子初不过是区区一个而已 采薇还是不理解:“小姐已经有一个帕子在他那里了,为何还要送他一个?” “我虽然只送了一个帕子,但是他会送钱回来啊。” 书轻保证那个帕子的香气也会是他所喜欢的,上次的香卖了好价钱,这次的也要好好讹上他一笔 正巧她开业在即,需要点资金才有底气啊! 第100章 梦 陆子初回到千阁居,把手中洁白的方帕放到之前那个匣子里 抚摸着匣子上镂空嵌珠的精美花纹,她又觉得不妥 两个味道不一样的手帕若是味道冲了就不好了 他又把新得的手帕小心拿出来,再次放到鼻尖嗅了嗅 这味道的感觉就像是她身上发出来的,是流连在她颈肩发梢的蛊 她的眼神她的容颜是蛊,她甚至连一根发丝一点余香都可以轻易让人沉沦 怎么能怪他们一个个落入了狐狸的陷阱呢? 陆子初这次没有再点之前从书轻那得来的香,而是把这个新的手帕放在了枕下 这洁白无瑕的素帕一个,却引着他再次进入了那个让人耳红心跳,欲罢不能地梦境 梦里的她是个有着九条尾巴的妖狐,刚刚化作人形,只有一抹素白的纱蔽体 她的眼神懵懂又无辜,却是激起男人情欲的利剑 他俯身摩挲着她柔嫩的下巴尖,视线直接地从上到下滑落到她一捏即碎的肩头,再到她根本遮不住的沟壑 他的眼好像染上了病,火热地气顺着呼吸传到了了身下 他手上的力道大了起来,她楚楚可怜地眼神却是对他暴力最好的回馈 对,就应该这样,哭出来啊 她轻启的双唇露着贝齿,这副任人采撷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好好教育一番 他不再忍耐自己,俯身啃上那处红润,比想象中还要解暑 吮吸着她的津液,勾住她张皇失措的小舌,带她进入欲的荒渊 她的眼睛还学不会闭上,那样漆黑的琉璃珠映着两人相贴的两瓣朱色 她樱粉色的唇成了春日枝头上最艳丽的花瓣,一碰即碎 他把鼻子紧紧贴着她细长的脖颈,那股独特的香气在周身环绕 这香气是最催情的春药,诱得人意乱情迷起来 人最原始的情欲胜过了一切占了上风 他的双唇化作炙热的烙铁印在她新生的肌肤上,印出了崭新的粉色 就像冬日的落雪里滴落了几滴火红的烛油,烧灼着,融化着 她的声音是飞蝶振翅的脆弱,是风起银铃的急促,是幼崽误入深林的瑟缩颤抖 终于,他还是等来了她的哭腔,眼泪像包了颗珍珠一样整颗滑下 可那样微细的抽泣声轻易就迷失在风里了 他难得生起的怜惜又被身下火热的触感给镇压了 这最美的景色莫过于云雨初度后的刹那火花,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就带着两个人一同穿云破雾 他知道这简单的一次是不够的,究竟要多爽快才能抑制他内心深处更加暗黑的思绪 陆子初在清晨醒来的时候,无比清楚地记得梦里的一切 那个狐妖的脸也是异常清晰的,是秦书轻 他不敢想自己对她竟然有此欲念,竟然会做那样真实的梦 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方素帕,明明还是那个颜色和味道 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帕子脏了,那白色像极了昨晚覆在她眼睫上的那个 那帕子被她的泪水洇湿,后又掺杂了他泄出的味道 这帕子没有跟他入梦,却也染上了梦里的味道 他看着杂乱不堪的被褥,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辛亏昨天晚上就把青柯支走了 书轻才不知道自己随便裁剪的一块帕子竟然还惹出了许多的缠绵悱恻 她睡到很晚才起床,今天祖母免了请安的事宜 书轻现在不敢出门去铺子上,只能在家理理新开张的事宜 这让采薇定下的宣传只是其中一步,她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人没用到 书轻看着秦管事,跟他吩咐:“秦管事我现在需要你把我们重新开张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最关键的是要让刘掌柜知道。这个店铺怎么说也有他的不少心血,给他送个请柬请他来给我们捧捧场。” 秦管事不免觉得不妥:“他既然已经走了,我们何必还要让别人回来看这个热闹,这他根本不会来的!” 书轻不信他看不出刘掌柜对这铺子根本不死心,刘掌柜什么都不做她是不信的 “他不仅会来,怕是还会给我们送个大礼。你派两个人看着他,若是有什么动作及时告知我。” 秦管事看得出刘掌柜是个有成算的,不想是会轻易认输的性子:“我知晓了小姐,我会好好盯住他。” 书轻又吩咐了事宜:“这妆品的一系列问题都交给采薇,我这几日不在秦管事要把店铺装饰的后续问题规整好。” 秦管事回答:“这基本完成了,都是按小姐的采办要求。现在的店铺比之前贵气了不少。” 书轻又叮嘱:“后院辟出一个房间招待贵重身份的女眷,装饰与整体风格统一起来就行。” 书轻又提出了几个细节,秦管事认真地记录下来生怕遗漏什么 第101章 送个大礼 书轻送走了秦管事,就开始画起了妆匣的花样子 其实对于这第一炮能不能打响,她心里也是很忐忑的 万一根本没人来店内消费可怎么办? 或者她做的胭脂并没有人喜欢? 她虽然心里思绪万千,但是手下的笔始终没有停下来 那样繁复又新奇的图样在她手里就像是临摹一样简单就画好了 每一个都是值得人细细琢磨的,没有一个重复 采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每一个都爱不释手 就算是为了这些新奇的花样子,她也愿意买一个回家 更何况这妆品本身也是如此物美价廉,谁会不爱? 书轻按习惯想拿出自己的私印盖上,可想想又收了起来 这慧德大师的名声莫名其妙火了,她就算想利用这身份做什么,也不该是现在 采萍支持盖上:“小姐盖上多好,慧德大师这名气我们为何不用?这样我们铺子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开起来。” 书轻不这么认为:“我们现在想做的是平民百姓的生意,他们何处可知这慧德大师?等我们铺子站住脚跟,这名声才能越发水涨船高,到时候借着慧德大师的东风,一举进入京都贵族圈不成问题。” 采萍明白了:“那如此的话,我们在市集等处宣扬一下我们铺子不是更好?” 书轻笑着说:“自然有人帮我们干这件事,我们等着就好了。” 书轻画完了这些图样:“等明日让采薇带去铺子上就行。” 书轻吩咐采萍:“你帮我找一本书,应该在我带来的书箱里。” 书轻是翻着从惠然那里拿来的话本子时,想到了惠然说的四表哥过几日会过生辰 既然她知道了这事,顺手送个礼物是没关系的 从药铺的时候,她才知道这看着老实板正的表哥也是个有着诗与远方情怀的人 四舅母对他向来严苛,必是希望他一次中举的 她估计这拜师学医这事四舅母并不知道,知道了一定让他断了 他能顶着去学院读书的名义去张郎中那里报到,看得出是对医术有些热爱的 采萍很快找到了书:“小姐找这本医书做什么?” 书轻吩咐:“你今日偷偷去四表哥的地方,把这书送与他,就说是我送他的生辰礼。” 采萍只注意到了关键:“为何我要偷偷去,这事儿也没这么见不得人!” 如今的朝代相对比较开放,表哥表妹之间护送生辰礼这种事都很平常,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书轻敲着她的头:“要你去听话就是了,一定不能让别人看见了,免得说三道四。” 采薇心想,你要是不想被发现,更应该大方一点 书轻昨日就从惠然那里知道,往日四表哥生辰都是在四房自己庆祝,不会大张旗鼓办什么宴会 她自然也就不能就着大家送礼的时候把自己的礼物送去 书轻安慰她:“这书就应该配适合喜欢这书的人,这样对书对人都是好事。这医书在我这里反倒是埋没了。” 采萍悄悄嘟囔:“那小姐是跟话本子更加适合吗?” 书轻午后睡起后,就一直看那本话本子,叫贵女行商记 书轻还真的看了进去,这作者的格局很大,女子的目光不应只在方寸之间的内宅,这让书轻很好的共情了 书轻越看越觉得这个写书的人就是一个内宅的闺秀,她对内宅女子之间的阴私都了如指掌 若是这真是一个闺秀所写,那她必然能逃出内宅的牵绊,去过她心仪的生活 书轻已经听见了采萍并不轻的声音:“小蹄子又欠揍了是不是。” 书轻并不觉得看话本子有什么不好,像这样没有无脑情爱的小本子她还是很乐意看的 “小姐,我不敢了。” 这边的欢声笑语,那边却是一派冷寂 刘掌柜在下午得到她重新开张的消息,他等着这日可太久了 他为她准备了一份开业大礼 一定会让她的开业这日宾客满至 一定让她明白什么人不能惹 第102章 扮猪吃老虎 采萍小心翼翼避着到处来往的丫鬟们,真的把贼的心理体会了一遍 好在她日日穿梭在各个院落里,对各处都很熟悉 又躲过了两个偷懒聊天的洒扫丫头,她终于摸到了四少爷的清风馆 可是她当头就碰见了四少爷院里的大丫鬟少秋 采萍到头来还是失败了:“少秋姐姐,我按我们小姐吩咐来问四少爷要上课记的随笔。” 这是小姐教给她的,遇见人了就大大方方地说 少秋反应了一会才想起这是表小姐身边的丫头:“少爷就在书房练字呢,你进去!” 少秋带着采萍到了书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少爷,表小姐身边的丫鬟求见。” “进来!” 采萍进去了,又把刚刚的话背了一遍 少秋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就在旁边候着 陆子期让人去拿自己课堂上记的随笔,很随意地问:“表妹的课业做的如何了,可有困难。” 采萍生硬地说:“还未完成呢,借了四少爷的笔迹想来可以完成了。” 陆子期见采萍的眼睛一直小心翼翼地给他使眼色,知道这是还有私事要说 正巧拿书的小厮也来了 陆子期吩咐道:“你们都下去,我要给表妹标几处重点之处。” 少秋觉得不妥,少爷怎么能和女子同处一室 而且夫人特地交代来了,一切跟表小姐相关的都要打起精神 少秋等几个仆从知晓夫人的顾虑,表小姐远道而来所求的不过是一门亲事 府上的几个郎君都有可能成为她下手的目标 她长得那么狐媚,若是不及时防范,郎君很容易受其诱惑 少秋坚持不走,陆子初只好吩咐:“少秋去沏一壶茶来。” 少秋看着已经离开的小厮,知道自己不去不行,只好去了茶水房 待少秋走后,采萍迫不及待地表明了来意:“四少爷,我是奉小姐之命来给您送生辰贺礼的。” 陆子期还以为表妹是有学堂的事,不成想竟还是为了他 看到采萍手中的医书的时候,陆子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陆子期看到书皮扉页就知道了这书有多珍贵:“多谢表妹好意,我却之不恭收下了。” 采萍看出四少爷对这个书很是喜爱,小姐的心没有白费 采萍想起身告退:“既然送到了东西,那我就回去复命了。” 陆子期轻压下内心的 波澜:“多留一会,不要让少秋多想。” 陆子期明白少秋是母亲派来监视他的人,平日也很少让她近身伺候,书房更是谁都不许进 少秋到了茶水房就赶紧吩咐小婢女把茶水倒好,她的眼睛时不时的往那个屋里瞟 谁知道这两个平日都没交集的人如何能联系起来? 难得真的只是简单的随笔吗? 有没有可能他们是通过随笔的方式互通信件? 少秋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正确,若是人赃并获就能去夫人那里邀功领赏了 少秋端着茶水进门的时候,采萍立在桌前等着少爷 少秋没看出不合规矩的地方,少爷在书本上写着小楷 等着少爷写完,采萍就要走了 少秋主动地要出去送她:“我送送采萍妹妹。” 刚刚送到外面,少秋就拍拍脑袋:“给妹妹准备了小点心带回去的,差点让我给忘了。” 少秋拿出一盒精美的点心,打开纸袋:“妹妹快来尝一个,这可是大厨刚刚做好的。” 采萍不接过来感觉她能直接塞人嘴里 少秋把盒子塞到采萍手里,又一把夺过了采薇手里的书 “你先吃,我帮你拿着。” 采萍也确实被点心的香气给勾住了嘴,这外面请的大厨还真是全能 少秋特地走的落后几步,翻着那本她辛苦拿到手的书 她先是翻了翻书页,里面没有夹杂什么 她又找了书里备注较多的书页,都是些大道理什么 没找到任何私相授受的证据,她很是不服气,那个表小姐若是什么都不做她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眼见着在前面走着的采萍都快把一袋点心吃完了,她不由得着急起来 难道她想的不对吗?难不成这私通的信件被她藏在了身上 采萍不是傻的,虽然赶不上采薇的机灵,但是她也是跟着书轻长大的 从一开始采萍就知道这个少秋对她并不友善,如何能够自来熟的给她点心吃 不过就是为了这本书罢了 他们都以为小姐跟四少爷会有什么不妥之处,可在采萍看来,四少爷还远远配不上小姐的 她们家小姐姿容出众,才学不凡,什么样优秀的郎君配不上? 既然少秋想看这书,不如给她机会看个明白,不然背后被她反刺一枪就得不偿失了 故而她在前面吃着点心,还特地吃的很快,给她增加点难度 第103章 静安寺 少秋翻了又翻,还是没有找到自己预计的 看着前面吃得欢快的丫头,瞬间就觉得肝疼了 她一个普通丫鬟怎么随时有点心吃,还不是花了钱 那包点心是她花银子从厨房买的,她竟然一会时间就吃完了 采萍吃完了还在回味:“少秋姐姐,这点心可真好吃。” 少秋都要笑不出了:“你喜欢就好,姐姐送你到这里了。” 采萍接过书就走了,还把点心袋还给了她 少秋一口老血憋在心里吐不出来,这个只知道吃的傻子 若是表小姐想通过借书的由头跟少爷暗通款曲,也得派那个聪明稳重的采薇来才是 这个采萍完全就是个棒槌 而那个被吐槽棒槌的人,却在回去以后写下了那个点心的制作方法 采萍的嘴是能尝出点心方子的,就连放的量都能估计出来 她回去就一直跟书轻念叨:“那个少秋才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怀好意我早就看出来了。” 采薇在旁质疑:“呦,你现在不错,不会觉得谁都是好人了?” 采萍在国公府成长很快:“我现在才知道,这府里根本没人盼着咱们的好。我在外都是装傻充愣地,不然说错了话就惨了。” 很多人问她小姐的私事,包括小姐的嫁妆铺子,采萍一概都说不知 这好吃懒做的人设也挺香的! 陆子期在采萍走后,很久都反应不过来 他喜欢行医的事,府中几乎没人知道 他曾经试探过母亲,却是受到了母亲的责罚 他跪了一天一夜的才想明白的事,他身为国公府的少爷,身为母亲的独子 是没有资格追求什么自我的,他的爱好只能埋没在写不完的文章里, 他现在也不知道表妹是如何知晓的,但是不想再纠结 表妹偷偷让婢女送来这份生辰礼,就表明她并不会说出去的 她那么善解人意,连送礼物都比别人懂他 他何德何能让表妹记挂在心上呢? 他连自己的事都做不得主的人,如何能得到这样的真情 他知道表妹必然对他没有什么其他想法的 可就是这简单的兄妹间的情谊,也是那样让人珍惜 就连这样纯真的感情他也不敢沾惹,他母亲是什么性格他最清楚 他越接近表妹,那表妹的路才会越难走 是不是只有他考取了功名,母亲才会在亲事上允他自由呢? 第二日的鸟啼声交响时,各房都已经在寿康堂聚集了 书轻在长辈们的交谈中知道,原来祖母早就安排好了明日去静安寺上香 静安寺是距离都城最近的一座寺庙,位于经名山上 静安寺一开始并不是最出名的寺庙,由于距离更远些,都城内有头有脸的女眷们都不常去的 直到有一天,静安寺来了一个算卦很准的和尚,叫做无忧方丈 这个方丈年纪轻轻的,却因为算准了两件本朝的天灾而闻名 连圣上都因此重新加建了静安寺,想留住这位世外仙人 京中的勋贵们就开始往那出跑,可也没有谁能见这个方丈一面 “媳妇早就寄信与黄家,只等去相看了。”二夫人跟老夫人说着 老夫人也说:“那白家的老夫人跟我是老姊妹了,说好了这次也见一面的。” 二夫人一听这话,立马就不接了,她知道老夫人这是心急老二的婚事 老夫人才不管她:“我都问好了,明日我们二郎休沐,正巧可以护送我们。” 这二郎和大孙女的婚事都要赶紧定下了,芳然这年纪可不能再拖了 那白家的姑娘据说还是京城有名的才女,长得也不差,是门极好的亲事 二夫人不好直接忤逆母亲,只能接受让二郎先去瞧瞧,后面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书轻听这话,难不成要把白映琳介绍给二表哥 可是白映琳对三表哥芳心已付啊,这红线牵错了! 老夫人吩咐其他人:“你们几个姑娘们也收拾收拾,你们三人抄了多少经书,也该亲自奉给佛祖了。” “是的祖母。” 老夫人叮嘱:“你们姐妹在外可不能两相怨怼的,若是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你们就等着家法伺候!” 书轻听着祖母这话心里安心了不少 这次的几个人没有再闹什么,很老实的听着祖母训诫 书轻在想自己现在连夜抄点佛经还来不来得及呢? 别到时候又让人逮住机会阴阳她 祖母虽然说了家法伺候,但是这两个不省心的使点阴险手段可是防不胜防 毕竟那样对容色在意的二表姐不会对毁她容貌之人那般平静对待 这平静的湖水底下有多少的暗流涌动谁都不知 这内宅的琐事是真的令人心烦,贵女行商记描绘的在外体验山水之美的画面变得动人无比 第104章 黄公子 晨露还未散尽,书轻跟一众女郎已经已经梳洗好等着出发了 书轻今日穿的是一件粉黛交领儒裙,她不想过于出挑影响了大姐姐相看 就算只是简单的装扮,她仍然像是早春枝头含苞的春樱,娇俏又清新 老夫人叫芳然和书轻上了她的马车陪她,二少爷陆子衡扶着祖母上了马车 老夫人抓着孙子的手说:“二郎到了静安寺可要好好跟着祖母。” 陆子衡应许下祖母,他昨晚就知道了是祖母想帮他相看 他现在其实没有任何成亲的念头,已经错过了不如就这样错下去 他无法想象跟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不过老老实实让祖母高兴,这是身为晚辈的责任 老夫人的马车最是豪华,里面容得下十余人 书轻和芳然在两侧坐着,中间放着茶水点心一类的吃食 老夫人许久未出门了,这身板也经不起长期的颠簸 老夫人实在忍不住了,这女子的亲事最耽误不得,若是依着老二家那个样子,今年这婚事也定不下来 “芳然啊,我听你母亲说,你跟这个黄家公子是见过面的。” 芳然回答:“是的祖母,去黄家赴宴的时候见过一面。” 老夫人双手攥着她的手:“你跟祖母说实话,这公子如何?” 芳然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父母之命她应了就是 “你不要怕,祖母相信你的眼光,若是算不得良配祖母帮你拒了。” 老夫人早就看出芳然对这门亲事并不热络,甚至想跟这个黄公子拉开距离 芳然如何会不想拒亲?可是母亲想来专断,她说什么都无用 “祖母,我只知道这黄公子有个从小长大的表妹。” 芳然点到为止,但是老夫人很快明白了 既然心里有人何必招惹他们国公府的好姑娘 “行,芳然放心。祖母替你会会这个黄家。” 老夫人不知道老二家怎么想的,芳然这等性情样貌根本不愁婚事才对 芳然跟祖母道谢:“谢谢祖母体恤。” “傻孩子,咱们是一家人啊,祖母定会为你做主的。” 芳然很快又陷入了一段不美好的回忆中 彼时的她跟着母亲一同去黄家做客,是黄夫人招待的 她在母亲口中得知了与黄家结亲的想法,她一度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很是期待 这个黄公子据说也是一表人才,是勋贵中的好郎君 芳然收黄家表妹的邀约去府中赏玩花卉,黄家的小姐也是很知礼数的姑娘 虽然结亲的事都互通有无了,但是黄家小姐仍然是以朋友的态度对她 就在芳然跟黄小姐在院内边聊边逛时,突然看见了黄公子和他表妹在打闹 那感情那么好,两个人都笑的那么开怀,长得颇为般配 黄小姐看到这样的景象也并没有任何惊讶之色:“这是表姨母家的表妹,换做青莲。” 这就是跟黄公子一起长大的表妹,若说两人没什么猫腻芳然是万万不信的 芳然试探性地问黄小姐:“这青莲表妹可有定好亲事?” 黄小姐脱口而出:“青莲将来自然是要给哥哥做妾室的。” 芳然觉得瞬间头晕眼花,连黄小姐这样未出阁的姑娘都可以说出2这种话,足以看出这府上对那个青莲是个什么态度了 她还未进门,这接班的妾室都已经等好了吗? 黄小姐看她面色不对:“芳然姐姐难道容不下青莲吗?她很乖巧听话点,姐姐不用担心。” 芳然觉得这样很离谱,未进门时就有了青莲,那往后什么白莲红莲只会更多了 芳然对黄公子积攒的为数不多的好感瞬间磨灭 书轻看着对面的芳然姐姐默默闭上了眼睛,她微簇的眉头还是充满了心事 芳然姐姐的亲事都这样艰难,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又能有什么好机会 这一路上颠簸不堪,老夫人索性躺下休息了 书轻就靠在马车上,随着车外慢慢响起的叫卖声睡了过去 在梦里,她因为婚事蹉跎,成了京中有名的老姑娘 她既然没有好亲事,索性也就不在关心这些,把精力都用在了经营铺子上 她经营的胭脂铺成了京中首屈一指的铺面,更是连开了好几家分店,真的实现了人满为患的景象 她也成功把品牌从都城开到了其他城市,实现了自北到南,由东向西的游行 书轻在梦里丝毫没有想到,这梦境就跟她看的话本子贵女行商记没什么差别了 第105章 食不食胡饼 书轻是被芳然给晃醒的,她睡的实在太死了 芳然叫着她:“好妹妹,快起床吃点点心了。这可是新出炉的。” 书轻躲过骚扰她的手:“不要。” 芳然念叨着:“你要是不吃,我可就吃完了,你只能饿肚子了。” 书轻强忍住起床气,睁开眼睛:“大姐姐好讨厌,人家还没睡醒呢!” 老夫人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你都睡那么久了,也该起身了。不然一会下马车不适应。” 真是想不到这丫头是个爱睡觉的懒丫头 书轻讪讪笑了,这该死的睡觉的蠢样子还是被人看到了 “已经行到了何处?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书轻就觉得这一觉睡的太安稳了,浑身都懒 芳然指了指窗外的郊外景致:“早就出了城郊,不过行一个多时辰!” 书轻看着日头都高起来了,这才明白为何要一大早就出门 吃过温热的点心,书轻才觉得回神不少 陆子衡在外敲着车身:“祖母,刚刚又买了些胡饼,祖母可食?” 老夫人吩咐:“给我们拿一点!” 热腾腾的胡饼,表面烤的焦酥,还撒了一层盐巴提味 书轻不知不觉竟然吃了一个进去,摸了摸肚子都起来了 芳然羡慕看着她:“你怎么吃也不胖,还是这么瘦。” 芳然很易发胖,平日都是很控制吃食的,这一个胡饼她吃一半都不到 书轻不服气:“分明姐姐的圆盘脸更加福气满满,怎么还羡慕我呢!” 老夫人出来调和:“这圆润有福气,这清瘦显气质。你们都是漂亮的姑娘,就不要吵了。” 书轻抱着祖母的手臂:“我也这样觉得。” 芳然瞪了她一眼,这丫头坏的很 她们祖孙三人吵吵闹闹地,就到了经名山了 这有段路是需要走上去的,各位主子们纷纷下车了 陆子衡有条理地把马车安排下来,就打头阵上山了 书轻本来是扶着祖母的,后来还是被嬷嬷接手过去了 她稍微一落后祖母,就被圈到陆皎然和陆嫣然那个区域了 警铃大作,她赶紧上前几步跟上祖母 惠然没机会跟书轻在一辆马车上,现在追了上来 “姐姐,你吃胡饼了没?” 惠然不知道说什么,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吃了味道还不错。”“我也觉得。” 恰巧芳然就在她们前面,听见了两人的话 “你书轻姐姐不仅吃了,还吃了一整个呢!” 芳然报了车上的仇,快速跑了几步到了前面 惠然很惊讶:“姐姐真的能吃下一个吗?好厉害啊!” 惠然一直长的很瘦弱,明明四房的伙食才是最好的,她却一直长不高 四夫人一直以为是吃的过少,每次都会逼她多吃饭 书轻却不觉得这是值得夸奖的事:“哈哈哈,可能我胃口太好了。” 这却激起了惠然的决心:“多吃饭还是会长个子的,我也要多吃些。” “嗯嗯,你还小要多吃点饭。” 一行人走到静安寺的时候,才发现山间的萧索不过是表象,这静安寺的香火旺的很 这才刚过午晌的时间,那摆在外面的香炉里都已经插不下更多香火了 有位年纪稍长的方丈迎接她们:“可是京都的陆家?” 老夫人回答:“正是陆家,不知住持还有厢房否?” 方丈鞠躬:“自然是有的,请随这位小和尚这边去。” 给她们带头的是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和尚,小光头圆润饱满 “各位施主请随我来。东厢房为男眷,西厢房为女眷。” 一行人到了西厢房处,这里只有一个病弱女郎在,其他房间都是空着的 一个厢房可住两人,基本都是夫人带着小姐一间房 书轻和皎然凑到了一间房里,书轻暗感不妙啊! 采薇要管铺子事,这次跟来的是采萍,采萍手脚麻利地很,床铺一会就收拾好了 陆皎然这毁了脸后,变得越发沉默寡言起来了 这次竟然不争不抢地跑到了靠近西侧窗户一侧的床边 她怎么可能好心的把好位置让出来,必然还有后招 在厢房略休息了一会,就由祖母带着去了大殿 大殿里的诵经声通过金器的声音传播的很远,走在寺庙里也到处都有和尚的身影 有几位高僧在佛像前打坐诵经,整齐划一的,声音也是气势恢宏 一一拜过这些佛像,一众人来到了后殿里 方丈手里盘着一串很大很长的珠子,各个色泽圆润,微微泛光:“阿弥陀佛各位施主,里面请。” 这后殿有大小不一的打坐间,都供奉着菩萨的金像和香火 这后殿是方便想长时间礼佛之人,老夫人留了几个夫人一同跪案 “你们几个去里面抄抄佛经!” 几个女郎奉上了抄好的佛经,就去了有座椅的内室 陆子衡在外间守着,这一家老小的女眷出行,只有他一个男丁 他现在觉得学些本事防身不无不可 若是他早些年跟着子初和子桓一起学武,现在也该又点建树了 第106章 信不信神明 书轻秉承着我不犯人,人不犯我的想法,埋头抄写 陆嫣然看着陆皎然带着半扇幕离的脸就来气:“郎中说了你那伤口本无事的,几日就可大好了。你日日带着幕离,是想装可怜不成。” 陆嫣然当时划伤她时一度也很后悔,可是郎中都说无事了,那伤口不会留疤的 她陆皎然这般是为何,对她不依不饶了这是? 陆皎然手里的羊毫笔都快掰断了,做出这等错事陆嫣然依旧有理,她的委屈要去何处诉说呢? “并未有此意思,妹妹是一定要揭我伤疤不可吗?” 陆皎然的声音几欲流泪,哽咽不堪 芳然怕她们在此闹事,先声治人:“莫要纠结这些,女子脸面本就是大事,若未好全不要轻易示人。” 陆皎然一听脑子就要爆炸,她的脸是因为谁,还不是那个目中无人的陆嫣然 她吃的苦头,早晚是要让陆嫣然也亲自尝尝的 室内恢复了短暂的平静,只有远处传来的念经声 屋内燃烧的香带着一股凛冽地刺鼻感,可以很好地让人免于沉睡 长长的香只剩下一个尾巴的时候,书轻抄完了第一遍 她准备换个经书继续,却无意在书架上翻到了一本教人算命的书 周易一类的书轻不是没有读过,只是根本学不到精髓 这本书基本都是图画,反倒是简单易懂 她浅浅翻阅了一下,就被这书给吸引了 这卜卦之事竟然还有如此多的讲究啊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不仅会影响大运,还会时刻决定着事态的发展 书轻看别人抄写进度不如她,她想偷懒看会书 这书若是不看,怕是以后也找不到了 书中所说:大气运的人命当属帝星,将星或者文曲星,不然震不住这气,会反遭其噬 还说夫妻宫的人从面相就可看出,夫妻相从两人还未相识就已经形成了 父母缘浅的人子女宫通常也不好,易早产早夭 书轻发现这本书上都是些定论,不需要你有多么高深的卜卦能力 不是在教会你什么,而且希望你信他的话 你只要肯信他的话,那他的话就已经要灵验八成了 人总是习惯性地去验证这事会不会是真的,在她想要验证的时候,有些心里的偏差就已经产生了 过分相信这些老道士的话,就会陷入自证怪圈,就算这事没有发生,也觉得会在未来某一天发生的 书轻现在觉得这书没意思了,就是骗骗信了的傻子! 再看看书页上写的无忧,这本书该不会是那个无忧方丈写的! 虽然他的预测对社稷而言有大功德,但是他本质也是个神棍罢了 书轻之前在江南也不是没遇到过神棍,借着寺庙烧香的名义随便给人算命 之前还有一个神棍说她未来会是正一品的夫人 她也就是听听罢了,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难不成要给老头子去做小妾不成? 那老头子就算是位极人臣她也不稀罕,如此还不如做个商女云游四海呢! 这边书轻把那无忧大师贬得不行,可无忧却是静安寺的头号招牌 无数的人等着千金换大师一卦呢! 这对大师不屑一顾的,除了秦书轻,现在还有一个人了 “元放啊,为师千里迢迢来此,你竟然这么狠心。” 那年长的白胡子老者张开双臂企图抱住年轻男子,被轻巧躲开 无忧在旁边看着这师徒俩闹“来来来,元放让师叔给你卜一卦。” 元放根本不信他:“你那点小伎俩骗骗别人还行。” “不信神明者,终会得神明报啊!” 第107章 无忧大师有请 元放才不会在意这事儿,命数靠天都不如掌握在自己手中 无忧还是不想放弃:“来啊来啊,我算的超准的。我给你算一次,你绝对会再找我。” 元放不信这邪:“那你就来算,我看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无忧大师认真盯着他看了会,又开始摆弄着手里的龟壳 “元放啊,你这桃花有点旺啊。还是困扰你的桃花劫。” 元放坐正了身子:“你怎知我最近深受其害?” 无忧摸了摸下巴:“你的桃花都写在脸上了,这朵桃花还会是你的正缘宫。” 元放不信:“这你就说的不对,这不过是烂桃花罢了。” “你莫要不信,这桃花之所以有劫数,却只是阶段性的,她归根结底还是你的正宫。” 师父高兴坏了:“你小子也学会动春心了,不错不错。” 师父一直觉得自己的徒弟根本不像自己一样平易近人,这番终于多了点人气 “那姑娘长的如何,你跟她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元放被师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惊了,这事儿连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怎么能随便跟人说 “你这桃花开的正旺,是该辛勤浇灌的时候啊,不然长成了桃花劫,就恕师叔无能了。” 无忧看的清楚现在在他这里是桃花,但是对那姑娘可不是如此 师父转身问无忧:“那姑娘的八字可能算出来?” “这就是个蛊惑人的妖精罢了,我必跟她断绝关系的。” 元放根本不想与之牵扯,也根本不信无忧师叔的卦象 白胡子老者暗暗可惜:“朽木啊朽木,我这徒弟算是废了。“ 无忧不赞同:“非也非也,这一物降一物自然有人怎治他。” 无忧意味深长地笑容里竟然还带着一丝猥琐,白胡子老者忍不住耸耸肩 书轻抄写完整两套经书的时候,外间传来了声音 老夫人卧在蒲团上休息,一旁的嬷嬷按着腿 “好姑娘们,都把你们抄写的经书供奉给菩萨!” 每个人依次奉上佛经,并叩首作礼 书轻在俯首给菩萨行礼的时候,竟然发现衣服上有点污渍 这污渍也不知是何时弄上的,竟然无知无觉带了许久 采萍确实是性子太大咧了些,若是采薇在想必早就发现了 书轻无奈只好先向祖母告知,回去换一套衣服再来 老夫人很是仁慈:“你去去,幸亏发现的及时。“ 书轻带着采萍快速回了厢房,刚进西厢房的门,就看见二表姐身边的夏舞在厢房后的大柏树下跟一个男子交谈 若不是这夏舞穿的很亮眼,她也不能一下子看出来 那个男子不像是国公府的人,今早跟过来的车夫们也没有这个长相 采萍傻乎乎地问:”这个男子该不会是夏舞的相好!“ 书轻并不觉得,夏舞那么势利好强的人,必然是想跟着陆皎然出嫁的,不会轻易嫁给一个白身 书轻轻轻走到大柏树附近,但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她们交谈声音很小心,这就更让人生疑了 书轻轻声吩咐采萍:“今天晚上我们俩都不能轻易睡下,以防这陆皎然做什么。” 两人回到厢房都换好了衣服,也没见夏舞回来 这夏舞十有八九是为陆皎然办事的 虽然她近期没有得罪陆皎然,但是陆皎然那般喜欢斤斤计较的人,任何比她强的都不会受她待见 书轻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偷偷放在了枕头下面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事对于小人尤其重要 书轻又回到了刚才的禅房,才被告知原来祖母等人已经去见黄家人了 “那劳烦小师傅带我去他们见面的禅房!” 刚刚那个领路的小和尚却说:“可是无忧方丈有请,施主先来这边!” 书轻觉得这事不对,无忧大师连圣上都爱搭不理的,怎么会屈尊降贵地跟她有什么牵扯 书轻轻轻敲了一下小和尚的圆脑壳:“小家伙,随便说谎菩萨会惩罚你的。” 小和尚撅着小嘴:“出家人不打谎语,你不要随便摸我头,会不长个的。” 书轻看着那小和尚胖的小手都是一节一节的像白莲藕:“行了,快点带我去找人。无忧大师什么的还是不要骗我了。” 小和尚不理解,之前都是偷偷跟他打听无忧大师的人,现在无忧大师主动邀请竟然都不去 “你不要仗着方丈主动邀请你就摆谱,无忧大师这样的仙人要见你你有什么好推脱的。” 小和尚现在有点害怕这人走了,他怎么跟大师交代啊? “可是无忧大师为什么会请我过去呢?你若是说不出什么靠谱的话,我可不会相信你,万一你是耍我玩呢?” 第108章 臭和尚 古板的小和尚说:“无忧大师说了,要找那个最漂亮的女郎过去。你难道不是最漂亮的吗?” 书轻听到这话哈哈大笑:“嗯,这话我爱听。你小子若是不当和尚定能讨个好媳妇。” 小和尚不乐意了:“我出家那天起就已经皈依佛门了,不会再入俗世。” 小和尚还装模作样地双手合十作揖,嘴里阿弥陀佛个不停 书轻看今日来禅房礼佛的人颇多,也觉得这不像是陆皎然可以蛊惑的人 “行了,我跟你过去,在前面带路小和尚。” 小和尚带着她到处穿梭着,终于在一处安静的禅房前停了下来 小和尚敲了敲门:“无忧方丈,人带来了。” 书轻自己走了进去,却不想只看见了一个光滑的光头,比小和尚的大了好几号 书轻也不客气,自己在蒲团上盘腿坐了下来:“不知无忧方丈找我有何事啊?” 那颗大光头转过身来,惊了书轻的眼 “臭和尚竟然是你,你招摇撞骗都到京城来了。” 无外乎这个和尚就是曾经给她算过命的,还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之所以说他招摇过市是因为和尚在给她算过命后,竟然跟她要钱 明明摊子上写着无偿算命,却没想到是个碰瓷的 书轻当时拒绝付钱,这就是明晃晃地欺诈行为 没想到这和尚竟然说让她用画抵债,她被人缠上没有办法,只好给他画了一幅观音图 那个观音图就是被炒的火热的慧德大师的作品 “臭和尚,你把我的观音图卖了。” 无忧觉得这画既然给了他就是他的东西:“那当然了,我来京城的盘缠多亏了那幅图。” 书轻清楚这人的嘴脸,是个不要脸皮的:“怎么在南边混不下去了,改道上京骗骗钱更多的?” 无忧觉得这也不无道理:“给有钱有势的办事确实滋润不少,但是我从来不曾骗人,你小丫头莫要给我身上泼脏水。” 书轻对这人深恶痛绝:“在寺庙里装算命来讹人银钱,你什么事做不成来。” 无忧不答应:“你以为你的画为什么能卖到这个高价,还不是我的功劳。若不是看出那几个夫人已经有喜了,你的观音图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你应该感激我,把你慧德大师的名声炒的这么火爆。” 书轻是一百个不相信他的算命技术:“我呸,你的这福气我要不得。你这还能看出别人是否有了喜事?现在胡诌已经这样荤素不忌了,男女老少是一个也不放过。” 无忧脑子嗡嗡地疼:“你不要再牵扯这些,你这女子不可理喻。” 书轻高兴了:“略略略,这是你的报应啊,臭和尚。” 书轻大快朵颐地吃着他桌子上的点心茶水,看着他的脸色阴沉下去 “我跟你们两八字不合,以后还是离我远些。” 书轻看他开始拨弄起了佛珠,心里乐开了花,才吵这几句就不行了? “你让我来就来,让走就走?” 书轻一副赖上他的样子,对付无赖就要用无赖的法子才行 无忧掐指一算:“你若是再不去,她们就要派人来找你了。” 书轻反应过来,她确实离开很久了,再不回去祖母怕是要着急了 “哼,臭和尚别再让我看见你了。” 书轻挥了挥拳头,任何的威慑力也没有 她的拳头完全赶不上她嘴的杀伤力,女小人最难接触了! 无忧无比后悔叫她过了,就让这两个人继续下去,他作死想当回月老,他们两个害人精就是天生一对啊! 书轻赶到的时候,正巧碰见两家人都在喝茶休息 想来是前面的寒暄已经过去了 书轻这下子进去,成功成为了新的关注点 黄家夫人看见书轻这等样貌姿色:“没想到国公府里还藏了这么个可人儿。” 黄家小姐并没有参加游园会,所以不知道有秦书轻这号人 老夫人好脾气地说:“我们书轻确实是个妙人,不仅长得出众,这才学女德也是不落人后的。” 黄夫人也赶紧夸奖:“确实是啊,我们家的丫头跟人家一比,这完全不够看了。” 这话自然是恭维的客套话,可国公府这边没人再接话了 竟然一瞬间场面就冷了下来,针落可闻的地步 书轻这次发现这局势不太对,两边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难不成在她来之前,其实两家人并没有谈拢不成 第109章 谈崩了 书轻把视线放在黄家人身上,首当其冲就是黄夫人,她面容和蔼可亲的很,可这会也闭了嘴 她身边的应该就是跟芳然有婚约的黄家公子,长得确实一表人才的。在她进来以后,眼神也没有任何轻浮,看得出是个端正的 他下首是一个身穿富贵的圆脸姑娘,眉眼处微微有些凶狠,不像是个好相与的性子,这会时间这姑娘的嘴上都能挂油瓶了 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姑娘,长得颇有些江南美人的柔弱,但此时的她双眉微簇,甚至有几分病西施的脆弱感 这样的美人垂泪的景象,确实会令男人疯狂的,这人是那个表妹无疑了 这么看这黄家公子人还可以,就是他的感情怕是给了这个表妹不少 若是将来芳然姐姐真的入了他的府中,如何能得他怜惜 芳然姐姐那么骄傲的性子,肯定斗不过这个会哭会闹的表妹的 可是,书轻看黄家人的态度,并不想给这表妹再找门亲事 说不定,一开始就是按着妾室身份养大的 芳然姐姐若是还未入门就因为善妒遭了婆家妒恨,这以后还有什么日子好过了 虽然书轻从未跟芳然姐姐讨论过这类事,但是她看的出芳然姐姐不是个十足的大家闺秀,她接受不了这般 书轻看着芳然姐姐,见她脸色还好,并没有受黄家人影响 二夫人打破了这个僵局:“黄姐姐这一路上也累的不轻,这时辰也快要用膳了,不然我们就一同去尝尝这静安寺的素斋如何?” 黄夫人立马附和着:“极好啊,我也想亲自为菩萨上炷香。” 黄家人一来就来跟未来的亲家相见了 老夫人根本没有理会两人的意思,二夫人只好自己去请婆母:“母亲,咱们去用点斋饭?” 老夫人对二夫人这样和稀泥的态度很不理解,这事关芳然未来的幸福,老二是真的拎不清 “我气都气饱了,还用得下什么饭。” 老夫人丝毫不给二夫人面子,这家里还不是她说了算,她这个婆母不摆摆架子,她真当她是这家里的主人了 老夫人扔下这话:“走,孩子们。跟祖母回去。” 书轻几个都敢忤逆,都跟着老夫人走了 临走出房间的时候,还听二舅妈跟黄家人说:“婆母年纪大了,不好克化,不如黄夫人先带着孩子们去。” 老夫人这话说出来的时候,黄夫人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明明这是两家人商议好的亲事,竟然因为一个还没纳进门的妾室闹将起来 黄夫人说话也不好听了:“我想这两家的亲事还是再议,我们黄家可不敢让你们家的小姐吃了委屈。” 对这样的冷嘲热讽,二夫人也没办法:“黄姐姐先别急,我过后安慰安慰母亲。这亲事还是做的。” 黄夫人丝毫没有心慈手软:“夫人还是等着在家中有了说话的地位,再来跟我谈这事我们没做错什么,自然行的正坐得端。” 二夫人:“是是是,这事我们过后再议。” 依黄夫人的意思,自然是先让芳然生下长孙嫡孙的 过上几年后,再考虑纳了青莲的事儿 毕竟这纳谁都是纳,不如找个乖巧懂事的 这黄家是老牌勋贵,自然是跟普通世家不同,这纳妾是必然的 二夫人觉得无事的,这妻就是妻,妾就是妾。那陆皎然的姨娘不是一直被她捏在手里吗? 那个青莲看上去虽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内宅的阴私多深,让她悄无声息地死了也不过是件小事 芳然自然不懂母亲这些弯弯绕绕,她只知道她跟这个黄公子怕是举案齐眉都很难 这样的亲事她一睁眼就可以看到结局,她不过会沦为另外一个内宅的牺牲品罢了 书轻跟着来到祖母的房间,听着训诫 老夫人对着三夫人和四夫人说:“你们勿要像她一样,这子女的亲事当以般配合适为先,一味看重门第早晚也要自食恶果。” 三夫人答应地很痛快:“媳妇不才,这亲事方面还要多靠母亲上上心。” 四夫人也是只道明白了 老夫人这才安下心来,若是谁都像老二一样,她也要好好拿拿婆母的架子了 三夫人对自己的一双子女很清楚,他们不惹事就很好了,哪里敢高嫁高娶? 老夫人又叮嘱这些小的:“你们也别好高骛远,女郎们更应该找个知冷知热懂得疼惜人的。” “是的祖母,我知晓了。” 第110章 引虎上山 到了晚间,才知道这静安寺不愧是在山上,确实呈现出了萧索的气氛 晚上只剩下了需要在斋房留宿的人,但是和尚们的晚课已经要上 和尚们嘹亮的诵经声音裹挟着春夜的寒风,一点点地击打着纸糊的窗户纸,有时甚至是像怪物的怒吼 采萍不理解:“这山上的风这么大,晚上还能睡好觉吗?” 书轻都没有抬起看书的头,回她:“没事,你这么能睡还担心这些?” 主仆两个其实都有点害怕,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陆皎然之前虽然人心眼极小,但是总是披着一层和善温柔,不染纤尘的外皮 可是自打她脸上受伤以来,她就变了很多,大部分时候都是不苟言笑,甚至有时候还很阴郁 书轻不知道她究竟伤的怎么样,为何现在到了室内,也不肯摘掉那层面纱 难不成真的很严重,那她想必恨死陆嫣然了 这样心里充满仇恨的小人最是不能招惹,书轻连话都没同她说,躲着点 书轻翻看的是一本游记,一本早就被她翻烂了的书了 那本贵女行商记她也带来了,只不过现在完全看不进去 她现在就是找点事干,她预计陆皎然一定会惹事,夏舞联系的那个男子就是 早早的书轻就吵着要睡觉了,还特地打了个哈欠:“采萍啊,我好困啊,咱们早点睡。” 书轻装睡的姿势保持了很久,手里一直握着枕头下的匕首 她尽量保持平稳的呼吸,试图迷惑住陆皎然 过了很久很久,书轻手都要麻了的时候,陆皎然的婢女动了 夏舞狠狠晃了晃书轻的肩膀,嘴上还假心假意喊着:“表小姐,表小姐,你醒醒。” 她接着去晃了采萍,也是睡的纹丝不动的 “小姐,她们都睡死了。” “行动。” 陆皎然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不含任何感情的木偶 书轻绷紧神经,丝毫不敢懈怠,谁知道这是什么行动? 她特地叮嘱了采萍,若是没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就不要先醒过来 夏舞走出了屋门,过了大概又半炷香时间才回来 “小姐,他们都已经出发了。我们先去旁边的房间躲一下!” 夏舞直接把陆皎然的铺盖都卷走了,两个包裹也带走了,就像是不曾住在这里一样 书轻在她们走后很久才敢睁开眼睛,冷风呼啸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放大了一般 刚刚夏舞说了,她们要去旁边的房间躲一下 躲什么?这屋子里难不成会有什么危险吗? 若是陆皎然想使坏,冲着陆嫣然就是,竟然还有她的份 书轻不敢停留,她赶紧从床上跃起,叫醒了采萍 采萍听坏地不敢睁眼,直到小姐把她叫醒了 书轻带着采萍走到了厢房后侧,这到了晚上外面连个灯笼都没有,她们就算出来了,也不知该去哪里 书轻是知道陆皎然的,她必然不敢把事情闹大,这寺庙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佛祖跟前了 陆皎然再怎么猖狂,估计也不敢冒犯到佛祖的圣颜 书轻提起裙子,快步跑起来:“快点采萍,我们要去大殿。” 书轻走了条坎坷曲折的小路,干净的裙摆都被尘土染脏 书轻几乎是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那处光亮可照人大大殿 店内只有一个打坐的和尚,那些念经的和尚们都去休息了 也不知道这大殿在晚上要点多少的红烛,才能照亮整个殿宇 书轻望着比她高出不知凡几的佛像,安静地跪在蒲团上 佛祖的金光生出耀阳的光辉,就像是超度凡人的仙灵 书轻拜了拜,就躲到了大殿的角落里 采萍拿出随手携带的小盖毯,给书轻搭上:“小姐先休息一下,我在这儿守着。” 书轻怎么可能睡得着:“你也来蒲团上休息一下,有佛祖庇佑没人会伤害我们。” 书轻把匕首夹在腰间,好像这样能更安全一些 陆皎然确实是很大胆,她引来了外郊的一伙盗匪 她的目的很简单,把陆嫣然的脸划烂,然后毁了她的清白,再把秦书轻的掳走 陆皎然答应那盗贼给他三百两作为报酬,也嘱咐他陆家带来的一应物品都可抢走 陆皎然还叮嘱了一件事,就是一定把这事做成是普通烧杀抢掠的恶行 这样的事常有发生,就算是近京的地方也不例外 谁又能想到她陆皎然的头上,陆嫣然跟秦书轻只能怪她们倒霉了,被盗贼看上了能是什么好事? 陆皎然按照原定计划,躲在旁边厢房里,方便他们对秦书轻下手 第111章 被劫走 陆皎然一开始其实并未把矛头对准秦书轻,她只想让陆嫣然一人受其苦楚 可秦书轻那人是那么耀眼,就是简单的装扮也可以轻易勾动心智 若不借此机会扳倒她,怕是会成为她今后最大的仇敌 那伙盗匪怎么可能只截了这国公府一家,他们既然已经做了这事,自然就要能捞多捞 他们一行人洗劫了西厢所有的女眷,把能拿走的金银细软,甚至是些发饰钗子也并没放过 那盗贼按照陆皎然的吩咐,想要奸污了陆嫣然 不想陆嫣然有点功夫底子,一时间竟然近不得身了 几个人合起手来才把这女子擒住,直接按在地上 陆嫣然不服输:“给我放开,有本事一刀捅死我。” “小美人留点力气,小爷可要好好疼疼你呢!” 陆皎然呸了一口:“你们也配碰我,畜生羔子。” 陆嫣然根本不怕他们,大不了跟他们拼命就是 三夫人在一旁着急直哭:“大爷们,我们有银子的。我们拿钱买命还不成吗?” 为首的大当家是个狠厉的性子:“今儿个说什么都不好使了,我兄弟看上了她,她就得伺候我们。” 三夫人被人按住不能上前,她恨不得替了女儿去:“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们不要这么无情。有事冲着我来。” “臭婆娘,就你这徐娘半老的想的美。” 那人直接一脚踹在了三夫人的心口上,她瞬间身体蜷缩起来 陆嫣然看得眼睛发红:“放过我母亲,你们这些喝血的畜生。” 刚刚那人一巴掌甩在她脸上:“给爷老实点,留着一会再叫!” 陆嫣然不管不顾地怒吼,换来的是一阵拳打脚踢 “老大,那边的那个人跑了。” 一个拿着大砍刀的小弟进来汇报,想来这波人是兵分几路行事的 “那个小娘皮跑了?” 大当家的很恼火,要带走的那个女子长得极为貌美,那是他预定下来的压寨夫人,怎么能就让她这样跑了? 另外一个当家的说:“你小子什么眼力见?多翻几个屋子也要把人给绑来,我们老大定下的人怎么能跑了?” 小弟立马回复:“我这就去找,一定会把天仙给找出来的。” 西厢房的动静太大,已经影响了东厢那边 陆子衡寻着声音过来的时候,都被惊呆了 他赶忙来到祖母和母亲这里,地上全是被扯坏的床铺和衣衫,那包袱都滚落在地上 老夫人坐在床榻边,缓缓抚着胸口,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二夫人和芳然已经在老夫人这边了,都是还未收拾妥当的狼狈 老夫人见有男丁来了,赶紧吩咐:“快去看看你三舅母和嫣然。” 早就听到那边的声音,但是在场这几个女眷谁都不敢上前 姑娘们更是不敢露面,生怕惹上了 陆子衡来到三婶母门外的时候,才发现这匪徒竟然在此作怪 陆子衡立刻带着几个家丁护卫冲上前去,可这几个护卫哪里抵得过天天刀尖上舔血的人 很快就落了败 这根本不是办法,他得想想救援才是 陆子衡想起子初说过,这圣上为了留住无忧大师,还曾拍了些宫中的护卫在此驻守,若是能请到这样的外援,就有救了 无忧大师睡的正香,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谁在门外放肆?” “无忧方丈,陆家公子求见,说是寺里来了伙匪徒。” 无忧瞬间清醒了,他就说为什么睡前感觉眼皮一直在跳,原来症结在这里 “你速速派御林军支援,务必拿下那些匪徒。” 这些御林军是圣上特赐给无忧大师的,平日里就是像家丁一样养着 没想到如今竟然还真有了用武之地 可这懒散惯了的护卫们,昨夜刚刚偷喝了山下带的酒,正睡的香沉 等他们提上刀出行,那贼徒早就要逃跑了 大当家的护着手上被那娘皮咬伤的手腕,对着兄弟们道:“快些,我们现在必须下山。” 下山的时候每个人手上多多少少带了些东西,都是满载而归的景象 那小弟也找到大当家亲选的压寨夫人,把人绑起来扛在肩上就走了 这边贼匪们浩浩荡荡地下山去,护卫们只看见了个人家的人影 陆子衡气愤自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若是有子初的功夫这些人也不看在眼里了 就在陆子衡想要去看看三表妹的时候,他突然在一个转角看见了一个身影 他对这身影极为熟悉:“子初,你怎么在这儿。” 陆子初本来打算跟着师父一起走的,但是听说祖母他们也来了寺里 于是,才遣返回来见见祖母 陆子衡拽着他的衣袖:“三弟快了,寺里近了盗匪。他们要对妹妹们不利。” “人在何处?” 陆子初根本没等他,轻功几下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陆子初不知道现在心里什么滋味,但是有件事他急需确认 她这么貌美,被人看上实属正常 若是有不长眼的人敢动她,他不知道能不能抑制住自己的脾气 陆子初先来到了斗争最为明显的院落,就看见了奄奄一息地陆嫣然和三婶母 他没有停留直接要走,却不想前面跑来一个丫鬟 “三少爷,快去救救我们小姐。她被盗匪带走了。” 第112章 心有余悸 陆子初远远 看着来人,衣衫不整的,一时间没认出来是谁 只是肯定了一点,这不是秦书轻身边的丫鬟 他的心缓缓放了下来,她没被带走就好 她那么爱哭的人,这时候该被吓死了 陆子衡气喘吁吁地追上了:“子初,快点来看看妹妹。” 陆子初没耽误,立刻去找人来 陆子衡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两人,脑子一阵眩晕 他摇了摇陆嫣然:“表妹醒醒,表妹。” 陆嫣然的脸上都是巴掌印,整个脸都高高肿了起来 她的身上倒是没有被人侵犯的痕迹,让陆子衡不禁安下心来 刚刚在外面听着歹徒的话似是对她有不良之举 这也是为什么陆子衡这么着急的原因,女子的贞洁何其重要,这厉害了毁掉一个女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三婶母的身上还被人刺了一剑,没拔出的伤口一汩汩的向外流血,看着好不渗人 陆子衡走到三婶母面前扶起她:“婶母撑住,子衡带你去找郎中。” 陆子衡先把婶母安置在床榻上,准备去找寺里的郎中 其实寺里是没有郎中的,只不过有了无忧大师,这一切都不同了 郎中这次并没有饮酒误事,衣服还没系拢就被陆子衡从床上拽了下来 给三婶母看诊的时候,一行人都聚集在这小小的屋子里 郎中麻利地拔出剑身,先用烈酒洗涤,接着撒上了一层雪白的金疮药粉 都能听见血在身上跳舞的声音,郎中用棉布包扎好伤口才彻底掩盖住这不堪 老夫人心疼的眼泪直掉,攥着帕子的手都在发抖 老三媳妇那么娇气怕疼的人,要是醒着不知该怎么哭呢! 没了三夫人,确实缺少了一个活跃气氛的人 陆子衡跟郎中说:“我三妹妹这边也受了伤,且一直未醒,郎中来看看可有不妥。” 陆子衡可以探到陆嫣然的气息,但是无论怎么叫这人就是不醒 郎中探查了一番脉象:“这姑娘是重击头部受伤所致昏迷,怕是要等她自然醒才是。” “这一副伤药外敷在脸颊受伤处,可缓解淤肿。” 陆子衡不知这病的深浅:“那大概多久醒过来?” “这也不好说,还是需要移回家后静养些时日。” 陆子衡送了郎中出门,屋里更是一片死寂的气氛 老夫人暗暗心忧也无可奈何,皎然被贼人带走,书轻也没了踪迹 都是好好的姑娘家,为何要经此祸事 二夫人虽心有余悸,但是很庆幸他们没有对芳然起了歹心 四夫人心中很是疑惑,这贼人为何看不上貌若天仙的秦书轻,却对嫣然这个并不算美的人下了手 只是再多的疑虑也不好说出口,现在表小姐也还没找到,谁知道又经历了什么? 守了这受伤的母女二人一会,老夫人先撑不住了 “咱们今晚熬上一熬,明天一早就回家。” 老夫人和衣躺着榻上休息了一会,其余几人都是或坐或仰卧,丝毫不敢再去其他屋子安寝 陆子初找遍了所有厢房,甚至是野外的一些阴暗处他也不放过 没有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了 陆子初这次是孤身回山上,身边没带一个人 他仔细地判断,她会在何处 若是她像她们一样被堵在了屋里,想必被绑走的不会是陆皎然而是她了 她这么聪明,提前预知祸事也不无可能,那她会去哪里呢? 她一定会去这庙里最为安全的地方 他直接冲着大殿而去,那处虽然光亮但是贼人轻易不敢踏足 终于在角落发现她的时候,陆子初心里一直疯狂跳动的心安稳下来 她和婢女依偎在一起,睡得正香甜 这么机敏地逃了出来,就这样大咧地席地而睡 陆子初轻手轻脚地抱起她的时候,她还是醒了过来 “陆子初,你怎么在这里?” “你放我下来。” 书轻的挣扎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这时候知道慌了,刚刚不是还睡得跟猪一样 陆子初现在觉得她的重量很轻,还不如大弯刀一半沉 “你吃的东西都去哪里了,你该不会刻意减重?” 陆子初说着这话,还往上颠了颠她的臀 书轻惊呆了,这么不要脸皮:“减什么减,姑奶奶天生丽质。” 陆子初见她仍旧生龙活虎地,就知道她必然没有经历刚刚的浩劫 大概三更天的时候,御林军回来了,却没能带着陆皎然一起回来 陆子衡知道这走的时间越长越危险,他丝毫不敢怠慢 “对不起啊陆公子,我们并没能追回舍妹。那伙实力在此盘旋已久了,一直追缴不利。” 为首的御林军也很惭愧,身为皇上的亲兵却没有办事能力,如此自缀名声 第113章 同床异梦 陆子初把书轻带回了他的住所,远比香客的禅房高贵的多,也在御林军的管辖范围之内 陆子初把书轻轻柔放在床上,书轻动作敏捷直接滚到了床的里侧 陆子初看着她警惕的眼神心里不爽:“我若是想做什么,你能跑的了?” 书轻紧紧裹着被子,谁知道他有何居心 是真见不得她唧唧歪歪地样子,陆子初半跪在榻间,一把擒住她的下巴 “可有受伤?” 书轻被拽的一个踉跄,就像匍匐在他身下一样,那双亮眸确实充斥着反抗和不屈 “关你何事?” “乖,你可知山上来了伙盗匪。抢劫一空,伤了嫣然和三婶母,还抢走了皎然。” 书轻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明明是陆皎然伙同的贼匪,她怎么可能被劫走?” 陆子初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劫匪上山还有这样的内幕 “你从何处知晓此事的?” 书轻不知该不该说,他能信她的话吗? 陆子初见她丝毫没有诚心坦白的意思,心里火气大了 书轻被一把推倒在床上,眼前由男子身配的玉石锦带变成了床上悬着的飘纱帷幔 高烛的光圈像点点萤火,照着屋檐上的梁架上雕刻的锦文图饰 书轻陷入了深思,这究竟是不是跟陆皎然有关呢? 但是显然是冲着陆嫣然而去的,陆皎然的动机完全符合 只是她又为何会被劫走? 书轻感觉头痛,只得庆幸自己躲了起来,免于祸事 陆子初温热的呼吸附在她的耳边颈上,他贪婪地吸取她的芬芳 用再多同样的香料,却也不及她身上的半分 他差一点就以为她遭遇了不测,他们怎么敢的? 她这般的容色若是被歹人看上,他不敢想象后果 他必须要确定一件事,这伙人不是冲着她而来 不然,他如何能安寝,恨不得现在就把人给就地正法 “乖啊,你跟我说说来龙去脉,嗯?” 陆子初轻轻用唇去蹭她的耳朵,声音温柔而缱绻 他们此刻就像是最亲密的爱人,耳鬓厮磨却是同床异梦 书轻根本不敢相信他,因为她现在发现一件事 她成了这场祸事唯一避开的人,就像提前预知一样躲了起来 即使她再怎么去描绘当时的情景,陆皎然也是被歹人掳走的受害者 陆皎然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就可以一下推开她亲手打造的局 入局的也不过她秦书轻一人罢了 就算她在怎么为自己辩解,她躲到大殿这是事实 陆子初恨她没有心,自己对她掏心掏肺地却换不来她一丝的信任 书轻能够感受到温暖柔软的唇贴上了她的,那样亲密地触感却唤醒不了她内心的恐惧 她一个国公府的外来人,拿不出真实的证据,何人可信服 她最知道三表姐陆嫣然了,她是不查到底誓不罢休的性子 嘴唇上传来了疼痛的感觉,陆子初下手很狠,死死咬着她的唇瓣,似要咬下肉来泄愤 书轻下意识舔了舔血渍,就被他抓住机会勾住流泪小舌,吻的越发痴狂 书轻深思飘渺间也被卷入了情欲的漩涡里 结束后,她的唇像是被雨水打了一夜的海棠花,透着糜烂的艳红色 被咬破的一处就像花瓣的残缺,依然是美的惑人 陆子初用下巴轻轻抵住她的头顶:“你能不能告诉我实情?一切都有我,你在担心什么。” 书轻才不信男人的鬼话,尤其是在床上的 他又能帮她什么?换她清白吗?还是能捉住匪贼? 书轻言语清淡:“没什么,我做了一个噩梦,从中惊醒,故而去大殿求佛祖保佑。” 这是书轻想好的说辞,她只能这样解释为何她出现在佛殿中 虽然做梦这事无处查询,但也能为她挡去一二 陆子初一听这就是敷衍之词,哪来的这么巧的事 “秦书轻,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书轻看着他怒火中烧的样子,心里发懵:“你哪来这么大火气,祖母又没受伤,你这么激动作甚?” “你为何不能同为将实话,你在害怕什么?” “我有何可怕的,我行得正坐得端。” 陆子初笑她天真:“你眼里的恐惧是遮不住的秦书轻,你就是怕了,难不成这事儿是你做的?” 书轻心想果然来了:“你觉得我能做得出此事吗?” 陆子初抚摸她发皱的衣领:“做不做的出我不知道,只是你不说实话的样子很可疑。” 秦书轻才懒得跟他辩解:“随便你怎么想,觉得是我那就是!” 陆子初气她无所谓的态度:“这场祸到底是不是为你而来,你跟我说实话就这么难?” 秦书轻一把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这祸因何事何人而起,官府自有决断,我可不知。” 陆子初从后面抱住她:“乖,我会把这伙人追查到底,把想害你的人屠尽。” 第114章 动机 书轻根本没有信他的话:“我不需要他们死,他们要供出主谋。” 陆子初蹭着她的后颈,这处的滋味最美:“好,你的要求我都会做到的。” 书轻心烦意乱地推开他,烦死了只想贪图美色的臭男人 陆子初立即又粘了上来,那个臂膀结实的很:“你乖乖的,我一定会把试图伤害你的人都绳之以法。” 书轻应付地嗯了一声,本心里她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 这洗刷冤屈的事,还要自己来 她不信陆皎然这样的人能把事做的分毫不差,没有漏洞 只需要给她一点证据,就可以自证清白了 回程的马车上都是各个寂静如斯,书轻仍然陪在祖母身边 老夫人的心悸犯了病,在马车上连动都不敢动 陆嫣然和三夫人在两个马车里,由婢女们照顾着 清晨刚刚露出马曙光的时候,国公府的队伍就返程了 一直走到快到傍晚,才抵达府邸 车上病重之人较多,马车夫都不敢驱快马 在车上坐了一天的女眷们都累极了,各自回了院子 老夫人在用过晚膳后,还是放心不下:“她们母女俩如何了,可有醒过来?” 织锦一直关注着三房的消息:“说是三小姐醒了,但是三夫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她往日很少生病的,这一下子可受了苦。” 老夫人又想到出门追查寇贼的孙子:“子初呢,他一个人如何查的了案子。” 老夫人知道子初有能耐,身边 也不乏能人异士,但是他去追寇贼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嬷嬷边给老夫人顺着气管,边安慰:“三少爷这般能耐,定能把寇贼带回。” “我倒是不盼着这些,那官府都没办法的事。只是希望他平安啊,那贼寇横行多时也没能被绞杀,只怕身份不简单啊!” 老夫人想的更深些,京都这样的天子脚下都能存活这么大批量的贼寇,能是没有人罩着的普通山贼吗? 书轻洗漱过后,正有采薇帮着绞干头发,已经用湿了一个帕子了 采薇听说了小姐在静安寺的遭遇:“小姐此次有惊无险,自有上天庇佑。” 书轻确实比旁人更警觉些,不然也不会预感到危机降临 书轻给采薇讲了更多的来龙去脉,采薇才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小姐现在陷入了一个无法自证清白的阶段 供出因为怀疑陆皎然而躲到大殿之中,谁会相信? 她们只会同情弱者,她的实话也不过是辩解之词 采萍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说是三小姐醒了,正在三夫人跟前侍疾。” 三表姐是个不细致的直爽性子,她能照顾人多细心,想来三舅母病的很重 早上上马车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书轻没有看到受伤的二人 她们伤的越重,这报复起来的戾气就越难化解 书轻知道自己必须先发制人,找到更多证据佐证自己 她跟陆皎然什么都地方会不太一样,她立得住脚的只有一个 书轻电光火石之间发现了自己的一些漏洞:“对,就是动机。” 若说找人上山寻仇,由于她之前频频出府看顾铺子,她接触外人联络凶手的可能性反倒更大 但是要论动机,她可远远比不上陆皎然了 书轻吩咐采萍:“你现在就去打探,陆皎然之前被陆嫣然伤的如何,郎中看病开了什么药,说了什么话?一定要问清楚她脸上的伤势如今如何了。” 书轻一直怀疑陆皎然的伤,她一直未摘下幕离,而且她明显变得沉默了 按照陆皎然的性子,这般得了理更应该不饶人才对,她更应该对陆嫣然咄咄逼人 为何相反,她反倒沉默寡言,不与陆嫣然呛声了 书轻觉得陆皎然的眼神很不对,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采萍很是聪明,在打听这个方面尤其是 采萍先是接近了厨房里管煎药的婆子,先用八卦打开她的好奇心 “这说来也奇怪了,二小姐明明被毁了容貌,被人劫走这事儿怎么还会落在她头上呢?” 那婆子应和:“谁说不是呢,要劫也是劫表小姐这样的美人啊。” 说完之后,婆子反应过来这是表小姐跟前的人,连忙打嘴:“我说错话了,别见怪啊!” 采萍忍着怒意:“嗨,这谁没有过。” 婆子自觉想修复关系,凑到采萍耳边说:“我看二小姐的伤八成没好。” “此话怎讲?当时郎中不是说小伤很快就能好了吗?” 婆子神神秘秘地:“我专门管煎药的,这还能有假,她的药就一直没有断过。” 采萍明白了:“她服用的也是治疗外伤的药吗?” 婆子摇摇头:“我看不只啊,她院里的夏舞还曾经亲自送了药过来让我煎,我看还有些别的成分。” 婆子是懂点药理的,不然也不会被派遣到这个轻松的差事上来 采萍还想问的仔细些,那婆子却怎么都不肯说了,用银子贿赂都无济于事 第115章 贼窝 采萍只得先回去报信,陆皎然的伤果然没好,八成还更严重了 书轻想着,若是她伤的很严重,不能好全,那她害陆嫣然的动机是无论如何也跑不了了 书轻想着:“可有她煎药的药渣?” 采萍微微摇头:“那婆子说什么都不肯了,说是她不干这种等阴私事。” 采薇耻笑:“笑话,她每日熬着多少姨娘的避子汤药,还说得出这种话来。” 书轻觉得有点着落:“只要陆皎然回来,我就能有胜算了。” 也不知那贼匪陆皎然从何处找来的,竟然一时还抓不到他们的老巢 其实这些匪寇都是附近村子里的普通农户罢了,有几个从前跟过镖局的大哥带着,干些不法的勾当 他们多是在夜间出没,去更远处,寻那些出入京都的外地富商半路打劫 干完一票就火速回到村子里躲起来,又成了最朴素的农户一个 之前就有官差来庄子上问,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来此 可是早就串通好的村民没有一个会协同官府办案的,他们就算是收成再好,一年的盈利也赶不上干一票赚的银子 大当家的之前是镖局押送货物的头头,后来因为跟其他人意见不合而去 他就住在村东头为数不多的一处豪华四合院里,外面是普通农户的样子,不过里面就连摆设也是金贵的 这些赃物装点着这屋子,此时的屋子里灯火熠熠 有个背上开了花的小喽啰跪在地上,四面的兄弟没有一个会心疼他 大当家的嘴里叼着草:“怎么跟你说的,你的眼睛是不是长歪了?” 跪着的人吓得瑟瑟发抖,老大生了气要你命都有可能 二当家的也在旁边笑:“老大要的是美人,你带个毁容的丑八怪回来是想吓谁?” 小喽啰吓死了,他当时掀开了她的面纱,明明是个清秀可人的佳人来着,怎么回来就变成面目可憎的了 大当家还在回忆那个绝色的容颜,那等姿色他势必要金屋藏娇好好把玩的 其实他根本不想跟那个所谓的大家闺秀合作的,区区几百两银子他们还真看不上眼 但是无奈他发现了一个绝色的美人,这美人若是能夺了来,他比那皇上也不差什么了 可是没想到,这美人没带回来,倒是引来了一个麻烦 他们现在丝毫不敢出门了,官府又开始大面积地追查他们了 大当家的尤不死心:“那姑娘究竟是哪家的?” 二当家的回复:“大哥看上的天仙还有找我们办事的都是国公府上的。” 大当家明白:“她那等容色惹了姐妹们嫉妒也是常事,我以后找机会也定要再把她掳来好好享用。” 角落里被堵住嘴的陆皎然拼命地挣扎,负责看着她的给了她一脚 “你这丑八怪老实一点。” 陆皎然记得清楚,明明叮嘱过他要劫走谁,为何会劫错了人 陆皎然和夏舞缩在角落里,不敢动作,还是被人给发现了 那人直接就要摘她的幕离,她下意识地护住了脸,现在想想还不如让他们看见这个伤疤好了 被带回这里已经快一天了,她一直被人五花大绑着,连口水也没有 陆皎然是听到这几个老大讲话,才发现了她的生机 负责看管她的人又给了她一巴掌,力度之大让她头晕眼花 不过好在,堵在她嘴里的布被打散出去 陆皎然用她相当嘶哑地声音说:“我要见大当家的,我要见他。” “大当家能是你随便见的?臭娘皮。”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下了,陆皎然只能提高声音:“让我煎见大当家的,我有要事要禀报。” 有人听见了她的话,把她带了过去 大当家的根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二当家的踹了她一脚 “你又做什么妖?” 陆皎然勉强调整好呼吸:“大当家的,我就是与你合作的那人。” 二当家笑着捏着她的下巴:“呦,你这长相是妒忌别人的美貌啊!女人的心肠果然狠毒。” 大当家的看着她:“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因此放了你?” 陆皎然看到这满屋的陈设就知道她那三百两根本打动不了这些人 “大当家的我知道你想要谁,我会助你得偿所愿。只愿大当家的放我归家。” 大当家的来了兴致,他有了金钱和权势以后,若是再得此致美,此生不负 “你回了家再带着官兵来围剿我们不成?” 陆皎然表衷心:“我的罪行被大当家的捏在手里,我就是您手中的一把刀,自然不敢不从。” “你还算识趣。” 陆皎然乘胜追击:“大当家的,若是放我回家,把你想要的人诱出来岂不是易如反掌?” 大当家抵挡不住这种诱惑:“你且说说你有什么计划,若是可行,我也不会不许。” 第116章 赏菜 翌日午间,老夫人召集府中女眷在寿康堂用膳,主要也是为了安慰她们的情绪 “我知道这次大家遇上祸事都心有余悸,但是没受伤的便是上天垂怜,二丫头还在全力搜查中,我们一定会带她回家。” 二夫人一贯负责管家:“我已经吩咐下去,不许府中人乱议是非。这事儿也并未传出府去,一切以皎然回来为准。” 老夫人满意笑了:“你做的很好,身为嫡母更要照顾好她的情绪。” 二夫人只道明白了,昨日陆皎然的姨娘哭嚎了一夜,想来是吵到了大家安寝 二夫人对这事没有任何感觉,二老爷是个知礼数的,对姨娘们不过是偶尔幸之 书轻也觉得凉薄,不怪陆皎然总是拿庶出身份说事 如今她被人掳走危在旦夕,真正心疼她的也不过只有一个亲生的姨娘罢了 陆皎然一遭回来,只怕是不会好过 二夫人是最重规矩的人,陆皎然这遭名声自然不好,也不知二夫人会不会暗中苛待 但是这些秦书轻都不关心,陆皎然纯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老夫人还是担心三夫人:“也不知她娘俩怎么样了?” 四夫人在旁边宽慰:“听说嫣然这会儿在贴身伺候三嫂呢,多将养些日子就好了。” 老夫人很欣慰地点头:“嫣儿姐这回懂事了,也不知她脸上会不会落下什么疤痕。” 陆嫣然的脸当时都没法看了,还伤了头,据说现在也有头疼之症 老夫人放心不下,却无法下床亲自去瞧:“织锦,你去厨房给她们多添两道爱吃的菜。记住要清淡些的,她们还是要以养病为主。” 织锦收到吩咐立刻就起身去了大厨房 四夫人握着汤匙的手紧紧的,老夫人偏爱三嫂不是一日了,连带着嫣然也纵容着 今儿个若是遇害的是她们四房的母女,莫说添菜了,怕是连句问候都难 四夫人也不是不知礼数的人,她们四房是庶出,在这一点上就短了 偏偏四老爷也不是个争气的,不过任个散缺罢了 他们四房一直在国公府里就没什么话语权,她身为儿媳想尽孝的心也从未被老夫人看上过 若是他们四房想有出头之日,只能盼着她的四郎有出息,赶紧中个进士回来 二郎现今官职不低,还有二嫂里外操持着,日后姻亲只高不低 三郎就算再纨绔,不科考不入仕,也有他圣上舅舅撑腰 五郎那么离谱,也没见母亲真心罚过,虽然入了军营,但还不是有大伯罩着 她四郎有什么呢? 一个毫无进益不求上进的父亲,一个商贾出身的母亲 他若是不靠自己拼出一条路来,还能指着谁? 四郎啊,休怪母亲对你严苛,实在是我们孤儿寡母的,没什么真正的依靠 书轻有注意到四舅母面色不悦,可也不知为何 四舅母一向独来独往,并未听说与三舅母交好,这般伤心难过倒是演的好 老夫人神色凝重,用过膳就让她们各回各院了 今日天色就不好,一直阴煞着,还挂着很大的风 到了晚上风更是苍狂,鼓动着窗棱都一直作响 书轻早早地就关上门,准备早点休息了 她卧在矮塌上,翻看着她仍然很喜欢的贵女行商记 这本书她不知不觉看了不少,这主角已经成立了享誉都城的商号 这看得书轻心痒痒地 她很久没机会出门看看铺子事宜 由于担心这贼匪上山的结局,也不敢随便出门叫人抓了把柄 只好把铺子开张的事先往后推延了 采薇也跟她说了铺子上的事,都有序的进行着 甚至那几个掌柜已经跟采薇学了不少化妆的本事 一切步入正轨,书轻心里还仍旧不牢稳 因为秦管事派人给她送来的信上说,那胭脂铺曾经的刘管事确实有些小动作 这本就是书轻预料到的,刘掌柜当时那么自然就放手了铺子,指定还有后招 为的就是不让她成功接手铺子,可是书轻怎么可能认输呢? 她不仅不会阻止,还要助他一臂之力呢! 采薇忙活着把灯烛的灯芯剪下一小段,这剪子越发不快了,要去找厨房师傅要块石头磨一磨 采萍在旁边练字,那纸上写的不是鬼画符是什么? 采萍其实也是个爱看话本子的,只不过她人的字有限,根本看不大懂 平时就靠小姐或者采薇给她念书,她也听的津津有味 但是现在没人肯给她念书,她立志自己识字看书 没有人打消她的积极性,书轻还给她腾出了桌案来 采萍心里感念这次定要识字才行,才对得起小姐的栽培 第117章 这么幸运 陆嫣然醒了以后,就一直守在母亲的床前,寸步不离地 即使自己也是带着病,也不曾松懈下来 旁边的婢女秋菊看得心疼:“小姐,夫人这里有我们照顾,小姐头还疼着,不如上床休息。” 陆嫣然难得的严肃:“我要守着母亲。” 当时,那贼人要对她行不轨之事 其实陆嫣然本身没什么害怕的,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她没有闺秀们这么看重名节清白 对她而言,最多此生不嫁人便是 但是母亲看不得这事,也不知是怎么从那个贼匪手中逃出来的 母亲拼命地冲过来护着她,生生受了那伙人的拳打脚踢 陆嫣然反抗无效,只能言语攻击 却是催动了他们更加残暴的虐打,是母亲替她扛下了一切 母亲死死护住她,那力度竟然连陆嫣然都挣脱不得 陆嫣然鼻涕混着眼泪哭着,她这才改了口,不再骂他们了 她骂得越狠,他们只会对母亲更狠 打了很久,久到母亲都脱力了 好像是外面来了人,那伙人想走 临走前,他们要杀掉她们 还是母亲拼命为她扛下了一剑 陆嫣然第一次发现,自己空学了一身花架子功夫,到了关键时候根本不管用 她天天念叨自己会武,不仅保护不了母亲,还要母亲用肉体护着她 陆嫣然又疼又恨,恨那些贼匪,也恨自己的无能 母亲病得这样厉害,中间只醒过一次,就又睡了过去,还一直高烧不退 陆嫣然只能一直守着,按时给母亲喂药 想到曾经不懂事的自己还在怀疑母亲不爱自己,多么可笑,多么讽刺 她永远不会知道一个母亲会多爱自己的孩子 到了晚膳时候,三夫人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 高热退了下来,陆嫣然也终于松了口气 母亲身上伤处不少,最关键的还是那一道箭伤 秋月收拾好了晚膳,都是些清淡干净的菜式 “小姐,中午老夫人送来的午膳就未用。现在多少要用点饭。” 陆嫣然只是捏着额头,头疼欲裂的感觉 秋菊上前递上汤药:“小姐这是您的药。” 陆嫣然接过药,一口灌了进去,苦不堪言 秋菊递上一旁的蜜饯:“甜甜嘴小姐。” 陆嫣然平素身体一向很好,很少喝药,所以少有人知道她怕苦的 陆嫣然没有接那蜜饯,只是端起饭碗准备吃饭了 若是她不好好吃饭好好喝药,又怎么能照顾母亲 陆嫣然三两下就吃完了饭,准备问问剿匪的后续 “可有那匪贼的消息?” 秋月一直关注着:“小姐还没有,三少爷已经协同官府在办案了。” 陆嫣然又问:“那陆皎然可有回来?” 秋月摇头:“并没有,可能是看上了二小姐的姿色,这次只怕是悬了。” 府上不只是一个人这样觉得,都认为二小姐八成回不来了 就算是回来了,这样不清不白地待在男人堆里两天,这名声也是废了 只不过这事也只敢在府里唠一唠,二夫人说了,若是这事传出去是要把人发卖的 陆嫣然对陆皎然没什么同情:“她那也叫姿色不错,秦书轻那种才算!” 似是想起什么一样,陆嫣然问:“秦书轻是何时找祖母她们的?” 秋月想了一下:“应该是第二日一早了,那时候我们都准备下山了,表小姐才来。” 陆嫣然很纳闷:“那她一晚上都在何处?” 秋菊抢着说:“说是表小姐在佛殿里过了一夜。” 陆嫣然记得那寺庙的地形,从西厢房到佛殿也要走不少的路 秦书轻如何能在那么多贼匪的眼皮子底下跑掉 她长得那么扎眼,应该最快被人盯上才是 秋菊打听出一点消息:“我是听府中婆子念叨的,都说是表小姐命好。说是她晚上梦魇住了,从床上惊醒了,故而去佛殿拜一拜。正巧她去了佛殿,错过了那场浩劫。” 陆嫣然才不信这么巧的事,梦魇了就去佛殿,这也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啊! 她如何就能这么巧找准时间梦魇,逃了过去 这越是不正常的地方,陆嫣然一丝一毫都不会放过 谁知道,这场匪徒不是人为安排好的呢? 她不仅不排除这种可能,还很认同 那匪寇直冲她们母女而来,这事太过诡异 陆嫣然并不觉得自己的姿色有让他们劫色的可能,说是寻仇倒更像一些 秦书轻的嫌疑很大,她要去回一回她 “走秋月秋菊,我们去问问表妹,如何就能这么幸运?” 陆嫣然现在顾不得自己和母亲,定要先去看看是不是她秦书轻搞的鬼 如果是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 第118章 讲道理 书轻都打算早点睡觉了,不想却收到了三表姐深夜来访的消息 采薇慌的很,这三小姐可是不管不顾的性子:“小姐她这是何意,不如我们先躲起来。” 书轻觉得采薇现在都不够稳重了:“躲起来作甚,岂不是更让人说嘴,我没干过的事谁逼着我认都不行。” 采萍也打探消息回来了:“小姐,听那边看院子的婆子说,三小姐是提着她的剑来的。” 书轻觉得陆嫣然还是一样的莽撞:“无碍,我先会会她。” 说着,书轻不仅没有着急,反倒理了理发髻,然后坐到了琴边 书轻很久未碰古琴了,在国公府也不愿弹些伤春悲秋的曲子惹人笑话 如今这个机会就极为合适了,用琴声来唤醒府内其他人是再好不过 他们若是打听得出是海棠坞传来的琴声,就必然要知道这边的动静 书轻不知陆嫣然为何选择这个时间闹起来,是要让阖府都睡不了安稳觉了 陆嫣然还未行至海棠坞,离着半个院子就听到那如泣如诉的琴声 这府上只有陆皎然爱弹琴,现在她还未归家 这琴声也不知是谁弹奏的,但是陆嫣然一行人可没有欣赏的心情 她拿着管用的剑,气势汹汹地而来 她身后追着两个婢子,都生怕她一怒之下做出什么错事来 陆嫣然一脚踹开海棠坞的大门,才发现原来这弹琴之人竟然是秦书轻 秦书轻当真是有好心情,经历了那般的事也能面不改色的 陆嫣然还没看到秦书轻,就被海棠坞的丫鬟婆子拦住了 陆嫣然直接拔出剑来,毫不手软:“拦我者死。” 国公府里是没人不知三小姐脾性的,这般拦她也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书轻的琴声并未停下,似乎丝毫没被她所打扰 就在陆嫣然踏进内室的时候,尾音也戛然而止了 书轻就知道,弹这首曲子正巧可以等到她来 “不知三表姐光临寒舍,是有何指教?” “你心知肚明。” 陆嫣然的剑直指书轻咽喉,吓得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采薇采萍护在小姐身边,生怕有些不长眼的冒犯上来 “陆嫣然,有话不如好好说。我在这里不会跑,你若是想了解什么,我定知无不言。” 书轻坐到了茶案旁,斟了一杯清茶给她 陆嫣然现在确实有了点脑子,不再只靠武力解决问题 “哼,这次没人救得了你,祖母也不行。” 书轻笑的很温柔:“何必要有人救,我自己就够了。” 陆嫣然也不想多废话:“说,那天晚上为何要去佛殿?” 书轻只问了一句:“你是真心想找出真凶吗?” “你何必废话这些。” 陆嫣然不耐烦地把剑狠狠插在木制的桌案上,双脚很没规矩地搭在旁边的矮几上 书轻总算知道为什么三舅母一提到陆嫣然的教养问题就头疼了 “你笑什么,快点交代。” 书轻不再玩笑,换上了更为严肃的态度 “若是想让我说实话可以,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 “若是我跟陆皎然说的话,你更相信谁?” 陆嫣然几乎是毫无犹豫的:“那自然是你。” 书轻不敢置信:“就算陆皎然说的头头是道,你也会相信我?” 陆嫣然不得不承认:“我自小与她一同长大,她什么德行我最是了解的。她的嘴里才是一句实话都没有。” 书轻生了逗弄她的心思:“若我也是这样的人呢,你该如何?” “我眼睛不瞎,谁好谁坏我还是分得清的。” 书轻这就放心了,好在陆嫣然还是个分得清善恶的人 “你听好了,我是特地为了躲避祸事才躲进佛殿的。” 陆嫣然立马就着急了:“你果然知道这事。” 书轻娓娓道来:“我并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我只知道会有祸。” “那你为何不去告诉我们大家,还是说你才是这幕后之人。” 书轻果然等到了这句话,这才是陆嫣然来此的真正目的 “你知道的在寺里的时候,是我跟陆皎然一个厢房的。” “下午时分,我的婢子就曾看到陆皎然的婢女夏舞跟一个陌生男子交谈。” “我早就察觉她神色不对,只能装睡骗过她。” “可是过了一会,陆皎然竟然带着她的小婢女要去隔壁从未收拾过的地方住。” “他们的言语间好像是这屋里有难一样。” “于是我只好先躲了出去,走小路到了佛殿。” 陆嫣然并未直接信她的话:“为何她的婢女与人私交就偏偏让你看到?就不能是你偷偷借着换衣服的机会与贼人通风报信呢?” 书轻知道这一块是公说公有理 婆说婆有理:“这里证人较少,我说什么都有点偏颇,所以刚刚才问三表姐是否信我。” 第119章 师弟 陆嫣然又道出一处不寻常之处:“若是按你说的,她与贼人里应外合的勾结,可为何她还会被掳走?” 书轻面露难色:“这便是我最难自洽的漏洞,我不知是何缘故,她会被人掳走。” 书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声,这些她解释不清的地方大方说出来自然比遮遮掩掩要好 陆嫣然看不上陆皎然:“十个她姿色也比不得你,那些人眼睛没事” 书轻又说:“若是比我们两人动手的动机,我是赶不上她的。” 陆嫣然跟陆皎然的梁子从小时候就结下了,跟秦书轻这就是小打小闹 书轻继续循循善诱:“我同三表姐和三舅母有何怨仇,我日后还要仰仗国公府,国公府的姐们名声受损,我就能独善其身不成。我做不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陆嫣然知道书轻很聪明,也很会审时度势,她完美地像个没有缺点人一般,是不会轻易在身上加注这些脏污 陆皎然这家伙可就不一定了 陆嫣然从小就在吃陆皎然的教训 小时候陆皎然最喜激怒她,然后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每次都是陆嫣然受惩罚 陆皎然最擅长的不就是这样见不得光的手段吗? 陆嫣然已经信了她的话八分:“可是陆皎然现在也没回来,谁知道是生是死?” 书轻觉得她这话里含着深意,难不成她要对在外下落不明的陆皎然下手不成 书轻本来还打算告诉陆嫣然的事默默咽回了肚子里 陆嫣然累积的仇恨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在添加更多了,这些就足以毁了那个人 陆子初在自己的千阁居就听见了琴声,按方位来看应该是小狐狸的院子里传出来的 “这琴声不错,你的弟妹还有善琴技的人?” 白胡子老者躺在藤椅上灌着酒,好不快活 陆子初知道这老头对琴其实好感泛泛:“这水平也值得夸赞了吗?想当初我是怎么被你为难来着?” 白胡子老者摇摇头:“这怎么能混为一谈?你向来聪慧,若是用普通标准来要求你,岂不是暴殄天物。” 陆子初想不到还能从师傅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来:“在你有生之年,我竟然能听见这话。” 白胡子老者把珍贵的佳酿一饮而尽:“之所以夸你,也只是在比较之下你略胜一筹罢了。” 陆子初好奇:“跟谁比略胜一筹啊?我应该是完胜才对啊!” 白胡子老者神神叨叨地:“我小徒弟不比你差。”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收了徒弟?” “你什么意思,我想收几个就收几个,何来背着你之说。” 陆子初提醒他:“你多少也要调查一下别人的背景来历,不要总是在大街上捡孩子回去养。” 陆子初当时就是跟父母走散了被师父捡到的,虽然很快就找了回来 “你不懂,我这收徒的机缘还真需要捡。” 陆子初不知道又多了个什么样的师弟:“他这次可有随您过来,我见见他。” 白胡子老者就看不上他那副爱端着的做派:“怎么着,你还想打她不成?” 陆子初点头:“这自然是要考验一下他的功法,不够格的师弟我可不认。” 白胡子着急了,自家小徒弟的武功还真没学到家 “我警告你啊,你身为师兄要有师兄的样子,不准备见面礼就不说你了,竟然还想跟她比划剑法。” “我身为师兄更应该督促他上进,不严谨如何成才。” “你整天打打杀杀的什么样子,都没点世家公子的风范。” “您最好带他来见我一面,不然这徒弟您就当白收了。” 老者一百个不愿意:“这事你说了不算,你想把她逐出师门,那我就先把你逐出师门。” 陆子初还真见自己师傅维护过谁,这师弟好本事 “你别又是因为那人的容貌上了心,这脸再好看,德行与能力不行的也要不得。” 师傅最喜欢捡外面流浪的孩子,最喜欢长得漂亮的 当时陆子初也是因为容貌才得师傅喜爱,故而传授他剑法 老头子 这爱看脸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书轻这边安抚下了陆嫣然,却还是心有慌慌 陆嫣然也是一脸深色,她在盘算如何找到陆皎然 她一定要让别人找到她,不好好折磨一下陆皎然她心里的火气如何能解 书轻害怕自己稳不住暴躁的陆嫣然,特地抚琴一曲引得大家注意 却不想还真引来了人 还是老夫人面前的一等丫鬟雪缎:“老夫人有请各位小姐。” 书轻问:“是为何事,这时祖母还未睡下吗?” 书轻既然稳住了陆嫣然,自然就不想把事闹大了 雪缎说道:“是二小姐回来了,老夫人让各位小姐过去。” 陆嫣然第一个蹦了起来:“她还敢回来?” 第120章 天灾人祸 书轻和陆嫣然到寿康堂的时候,正巧看见陆皎然正被姨娘抱在怀里 “乖孩子,你能平安回来姨娘就放心了。” 老夫人拭着眼角的泪珠,皎然身上也是被人折磨过的样子 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低沉的心情,皎然这样回来,以后还如何能找个好的夫婿? 二夫人和四夫人其实心里波澜不大,只是想压下这事,不要让陆皎然一个人耽误了其他娘子的婚嫁 好在她是晚上回来的,看见的人不多 老夫人安抚她的情绪:“乖孩子,回家了就好。祖母就盼着你回来了。” 陆皎然虽然也是哭得声泪俱下,但是她的心里很平稳 她特意选晚上回来,还以这样一个凄惨的样子,就是为了达成目的 陆皎然难得扑在祖母怀里撒娇:“祖母,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老夫人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好好好,嫣儿姐祖母给你做主。一定要严惩那些恶人。” 陆皎然不把话说清楚,引得人无限遐想,自然没人会往好的地方想 陆皎然涕泗横流,摇着头:“祖母我想说的是,这次的贼寇上山其实是有人密谋啊!” 老夫人大惊,他们国公府是得罪了什么人,这般置他们于死地啊! 二夫人催促道:“你快快说来,究竟是谁。” 陆皎然收起了她虚假的眼泪:“是秦书轻啊祖母,她伙同那贼人害了我们大家。” 若不是书轻一直拽着陆嫣然的胳膊,她就要冲上去要给陆皎然几巴掌了 陆嫣然就觉得秦书轻烂好心罢了,这下子人家还是指证到她头上了 书轻看着大家探究的眼神,是有点招架不住啊:“二姐姐,若是你要指证我,也要拿出证据不是吗?” 陆皎然胸有成竹:“祖母,那日晚上我睡不踏实,中间就被吵醒了。就发现书轻表妹和她的丫鬟都不见了。” “她们甚至知道收拾些金银细软什么的,当时的我也没有多想,可是后来就来了那些贼人。” “听说表妹躲进了佛殿之中,我只想知道表妹既然知道会有此劫,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呢?” 书轻知道如果跟陆皎然狗咬狗是不会分出胜负的,毕竟世人都会更同情弱者一些 陆皎然深入敌巢受尽苦楚,那些指认她的话就成了泼在身上的脏水一样 书轻对着祖母说:“我去佛殿只是因为我梦魇住了,很是害怕。这可能也是佛祖保佑,书轻并未提前知道此事。” 书轻很坦荡,这事没做无论谁按到她身上都不会认下的 既然这时候都没有实证来证明是陆皎然,她又何必跟她攀扯起来 陆嫣然见书轻说的与自己不同,以为她是怕了 老夫人也觉得书轻这事的时机太巧了些:“皎然啊,祖母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书轻也并未有联系外人去伤自己人的道理。” 陆皎然就知道祖母偏袒秦书轻:“她前几日一直在外弄铺子的事,谁知道是不是在联系贼匪。” 书轻不认可她的话:“我为什么要害国公府,也害了我自己的名声。” 陆皎然继续哭喊:“我知道我之前对你算不得好,可我从未对你行过恶事,你为何这般对我。你知道的,女子的清白多么重要,这样跟逼死我有什么区别?” 这声嘶力竭的呐喊,弄的在场的一众女眷都心生同情,同为女人才知道女人的不易 书轻就怕她打这种感情牌,这样让人失去理智和判断 “二姐姐,你猜忌是有人害你,故而找了我这个人出来。这本就是无妄之灾,我如何能联系上那官差都擒不住的悍匪?” 老夫人也觉得这事是意外的可能性更大,书轻如何有这种能耐 书轻走到了陆嫣然身边,缓缓握住她的手:“二姐姐,三姐姐也受了不少的搓磨,三舅母更是现在还重伤在床。” 书轻眼神哀怨地看着她:“我只是有幸躲了过去,二姐姐可不要被人迷惑了心智。” 书轻知道她现在证据不足,是不能只靠一个看见夏舞跟陌生人交谈就上纲上线 这事儿在贼寇没有落网之前,只能被定义为意外 这事谁都说不清的,往谁身上扣都不现实 书轻一直拉着陆嫣然的手,生怕她一个生气坏了她的事 陆嫣然这姑娘心里有事都是从来不憋着的,书轻不得不看得紧一些 想查清这事是陆皎然做的还不能急,这时不是最好的时候 第121章 惩处 老夫人也同意书轻:“皎然啊,祖母定会让府衙给我们家一个交代,也不会把你的事宣扬出去,咱们就当这事儿没存在过。” 陆皎然心里觉得很冷,在这个偌大的国公府真的没有一处地方可以容纳她 祖母的心完全是偏的,这事如何当没存在过呢?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女郎身上都是致命的,对于诗书世家来说,这种事情只怕更是严重 一条白绫吊死了了事,或者送到尼姑庵里青灯古佛的一辈子 她陆皎然是不是还该感谢府上的仁慈,为了留下了小命 陆皎然只是不停地磕头,磕得额头上的血迹下流:“祖母,我所求不多,只想要该受惩罚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难道这也不行吗?” “祖母,孙女所求不多。只是想有个公平而已,望祖母成全。” 陆皎然这话就是要彻查秦书轻的意思 这又是磕又是跪的,好不可怜 老夫人对着孙女鲜血淋漓地脸,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若是此番不依着她,再寻了短见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不似那传统的人对规矩这么看重,人活着才是比什么都重要,那些名声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皎然这孩子向来爱钻牛角尖,若是真的对国公府生了怨恨,以后还不知要做出何事来 不得不说老夫人对陆皎然非常了解 “皎然快起来,既然你如此执着,祖母就给你做一回主。书轻在反贼缉拿归案前就不要出门了,在海棠坞里抄抄佛经静静心。等那贼人抓到了,我定为你们审一审这案子。” “谢祖母成全。” 书轻也只好回道:“是的,祖母。” 陆嫣然这次并没有出头说什么添油加醋的话,因为在她心里这两个人都有可能是真凶 是害的母亲一病不起的真凶 秦书轻虽然说的在理,但是陆皎然也是同样的 陆嫣然现在也学会了三思而后行,做事不再一味冲动了 若是现在还不能做到一击即中,那就要好好隐藏起来,蛰伏在暗处,等待合适的时机抓住狐狸真正的尾巴 折腾了一晚上,书轻疲惫地回到海棠坞,迎来了她关禁闭的日子 采萍倒是还挺乐观:“咱们没做过的事谁也赖不到咱们身上,小姐等着就是。” 采萍可是亲眼目睹了夏舞跟陌生人联络,还有陆皎然可疑地换房间举动 这一切若是说跟陆皎然毫无关系谁会相信? 采薇没有跟去静安寺的,但是对于三夫人的伤情略有所闻 这事虽然不是小姐做下的,但是现在已然要赖在小姐身上了 只有老夫人可以护着小姐了 书轻安慰着两个跟她风里来雨里去的丫鬟:“你们不要担心,自会有人为我们在外奔走。” 采薇是一点就通:“小姐可是说的三小姐?” 书轻现在依旧淡定:“就是陆嫣然,现在没人比她心里的仇恨更强了。” 采萍又道:“可是刚刚陆嫣然也并未帮小姐说过一句话啊,她平日就爱欺负小姐,这次怎么会帮忙?” 书轻不赞同:“她明明就长进了很多啊,这次很安静得没有参与。她这样冷静,才能为我所用啊!” 采薇不放心:“三小姐的脑子如何够用,她可万万比不上二小姐。” 书轻笑着:“三姐确实太直了些,不过我们只是借用陆嫣然的人手,这动脑子的活还是要你们主子我干啊!” 书轻对着采萍吩咐起来:“明日你去提膳的时候,接近秋月,提醒她一个漏洞。” 采萍问:“什么漏洞?” 书轻摇着小团扇,打了个哈欠:“陆皎然被人劫走在前,而我从佛殿出来在后。她为何刚刚回家,就对当时的情形知道的如此详细了,还一口咬定是我的过。这时间差明显不对啊,若不是陆皎然早就脱险了没有回家,或者再多想想,她从何知道的这些消息啊?” 采萍听的一愣一愣的:“小姐英明,我们刚刚怎么没想到这里?” 采薇也没想这么多,她们先入为主把消息公有化了 而其实陆皎然应该有明显的信息差才对 书轻叮嘱采萍:“你是咱们院往后在外的主力了,她们有人打听我的情况,你就一律说我伤心欲绝,食不下咽。” 采薇不赞同:“小姐不可为了演戏作弄自己的身子,这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书轻只是笑笑不说话了 采萍听懂了小姐的吩咐:“采萍在外一定也加紧尾巴做人,装的怂一点。” 书轻紧接着说:“我们既然被罚了,就要有自觉。不然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说事。” 采萍采薇都点头,这事关重要 书轻其实高兴着呢:“好了好了,明日的早膳我就不用了,我要睡个好觉。” 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不用应付外面的是非,只管闷头睡觉就好 采薇知道了,明日不到正午是见不到小姐人了 第122章 定情信物 翌日正午,书轻懒洋洋地从床上起身,只是随便挽了个发髻就迫不及待地坐到了桌前 一觉睡到正午,肚子这下子是真的饿了 采薇面色并不好看带着些苍白:“小姐,这才第一日在院中思过啊!” 采萍端来的饭菜只有两道没怎么有油水的清炒时蔬,甚至那菜都切的大小不一,让人看了就没有什么食欲 蒸的饭也是那么难以下咽的生硬,就像根本没熟一样 别说见不到荤腥这事了,她们三个人分食这点饭,就是基础的温饱都成问题 采萍知道小姐一向挑嘴,宁肯饿着也不会吃些难以下咽的 采薇想起昨天小姐说的话,现在才明白深意 这焦虑难安,食不下咽原来还真对应的上 书轻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了,看人下菜碟是后宅一贯的手段 书轻虽然知道这东西难吃,但是吃进嘴才知道原来猪食是这种感觉 书轻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慢慢扒着饭吃 采萍心疼地了不得:“小姐若是吃不下,我去想办法让厨房再做一些。” 书轻很不赞同:“我小的时候,咱们被关在西厢的时候,不是日日都吃这样的猪食吗?” 书轻的挑食也是后来才养起来的,一开始她也是吃口饱饭都不容易的孩子 采萍不同意:“这怎么能一样啊小姐,现在明摆着是有人故意作贱咱们。” 书轻反问她:“当时的姨娘不也是刻意为之,打着教导我的名号虐待我,有何分别呢?” 采薇也坐下了,端起饭碗开始吃 “这粮食若要放在饥荒的年代,不知道多少人争抢呢,如今我们就能挑食至此吗?” 书轻劝着小姑娘:“一会儿我们把菜吃完,你可就什么都没有喽?” 采萍听闻不服气:“你们俩加起来也不如我吃饭快。” 到了晚间的伙食就成了两碗都没有味道的清汤面,还真是秉承着只要不饿死就行的原则 采萍很气愤:“真的嚣张,看我们不是府上人就这样欺负。” 书轻把刚刚修好的荷包减去杂线:“这就算是府上人,也有着三六九等的分别在,你何必在意这些。” 采薇在旁边添油加醋:“采萍啊,你就当减重了,等到解了封禁,你就是这海棠坞最美的婢子。” 采萍才不信这话:“你少唬我了,都有心仪你的人了,你才是这里的一枝花。” 书轻来了兴趣:“是谁看上了我们的采薇啊,还挺有眼光的!” 采薇跟着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有涉猎,再加上她本身端庄大方 就是跟小官家的女儿比都是不输的,有人上门也是正常 书轻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人! 采萍嘻嘻哈哈地:“是秦管事的儿子秦风啊!” 秦风看着那么老实一个人,没想到眼光不差,看上了她身边的得力干将 没想到让采薇去了铺子几天就给她自己解决了终身大事了 采薇推搡着采萍:“胡说什么混账话。” 采萍躲到书轻身后:“他都送你定情信物了,自然是心仪你的。” 书轻问:“是何定情信物,也让我瞧个新鲜。” 采薇脸上神色负责,却并无女子的娇羞:“算不上什么定情信物,他也并未说心仪我。” 书轻觉得该是秦风比较羞涩,以为送东西就能代表心意了,其实这亲口说出的欢喜才更重要 采薇并没有觉得这事有什么问题:“他只是感谢我帮他忙,送的谢利罢了,也值当你这样猜测。” 采萍不信此话:“不喜欢怎么能送女孩子礼物呢?还是钗环这样贵重的物件。“ 书轻看着采薇这个样子,明白是秦风一头热了,采薇根本对他没有那层意思 哎呀呀,本来以为这是个好姻缘的 采萍看两人都不认可自己,也歇了气,不过她还是认为秦风就是心仪采薇 之前那个秦风就对采薇颇有照顾,见了采薇还会脸红,不是喜欢是什么? 书轻过上了几天没人烦扰的幸福时光,她整日就是吃吃喝喝玩玩 那本贵女行商记她也看完了,真想再寻基本这样的话本子来消磨时光 在小姐的极度安利之下,采薇也看起了那个话本子 只是急的采萍不行,以前觉得字识不全也无事,现在着急也晚了 只有采萍一人在桌案前哭哈哈地练着字 “小姐,认字为什么还要练字呢?” “不练字怎么证明你把它记住了,你老实着练!” 想当初采薇跟着小姐识字背书的时候,采萍嫌累不肯,故而…… 书轻在看秦管事传进来的信件,询问这何时重新开业 她现在被关了禁闭,铺子的事只能延后了 但是书轻并没有让铺子里的人放松下来,继续做更多的妆品,为了开业做好准备 书信里还夹杂着一张拓印的宣传纸,虽然是用的普通纸张,但是上面的内容很 新奇有趣 第123章 撞枪口上了 书轻打造的一个新型的妆品理念:改头换面 用了店里的产品可以达到一个改头换面的效果 这主要是依赖几个掌柜的炉火纯青的化妆手法,用简单的妆品把女郎的美完美的展现出来 在书轻看来除非是有极端颜值缺陷的女郎,其他姿色平平的都可以通过妆法变成美女 她也是在采薇和采萍身上多有练习才敢夸下的海口 书轻的手艺也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当时她总是偷跑到山下玩,需要装扮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最好是比她本人更平凡的模样 这把人画美和把人画丑一样的难,书轻练的多了总算是掌握了些精髓 她设计的几款妆品也是专门有独特的工具,只不过现在她还不能卖这工具 要到大部分人肯定她们的妆品的时候,才能真正带动着京都的风潮 书轻询问采薇:“她们几个现在的妆法如何了,你看可有可塑之才。” 采薇说:“四掌柜的手艺是最好的,虽然她平日话不多,但是这方面的悟性很高。” 书轻回想了一下:“她是个心思细腻的,现在你出不来府门,剩下的妆课只能她们自己琢磨了。” 书轻把一切需要注意的事都写进了信里,准备给秦管事送出去 这个送信之人是府上一个外院的小厮,说是曾经受过张郎中的恩惠,故而才会接下这个差事来 府上管家的是二夫人,她一向是个治下严厉的,手底下的几个嬷嬷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若是没有这个小厮帮忙传信,怕是任何的东西都走不出海棠坞 书轻自然还要长期用这个人的:“去送信的时候记得赏赐。” “放心小姐,我不敢忘的。” 陆子初在书房里听着青柯的汇报,大都是一些府外生意的小琐事 陆子初不曾入仕,但是一直有很多家产要打理,偶尔也帮圣上办点小事 所以他整日可以说是闲不下,跟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自然不同 最近,还帮着府衙办那剿匪的工作,忙的有时候连口饭都吃不上 这贼匪的消息隐藏的如此好,身后定有靠山 这起案子已经移交刑部审理了,陆子初准备继续跟进 青柯注意到了主子的心不在焉,其实他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主子已经有好些天没见表小姐了,此时着急也定为表小姐之事 青柯换了一个语气:“主子,表小姐这几日过的不好。” 青柯在等主人的反应,若是想听他就继续说 陆子初本来都有点走神的眼睛突然又凌厉起来,小狐狸又出了什么事 青柯继续道:“二小姐回来后,表小姐就被关了禁闭,现在也没出来。” “说重点。” 陆子初不知道这青柯何时也这般婆婆妈妈的了 “表小姐被关在海棠坞后,厨房的饭食就极差,她们主仆三人吃只怕是都不够用。” 陆子初的薄唇紧抿着,那冰冷的下颌也彰显着主人的火气:“真是不知道我们这府上,还供着这样一群欺上瞒下狐假虎威的东西。” 青柯也跟着主子话说:“就是说啊,这府上的规矩越来越不行了。” 陆子初立即吩咐:“你让小厨房做点可口的膳食给她送去。” 青柯听了吩咐还没出门,就又被叫了回来 “算了,你也不知道她吃什么,还是我亲自去!” 青柯乐得清闲,主子跟表小姐早点喜结良缘,他往后的日子只会更好过 陆子初的千阁居也有小厨房,只不过就一个大厨而已,主要给他做点早餐或者夜宵什么的 陆子初日常在外应酬,少有回家吃饭的时候 大厨本来正清闲地在厨房里休息,只准备了些基础的东西,这些也不是主子们吃的,最后都流进了厨房这帮人的肚子里 本来偷懒已经成了习惯,没想到又被抓的一天 陆子初本来心情欠佳,看到厨房都是这幅德行立刻就恼了 厨房的人都这样懒散,这样敷衍主子 陆子初发了很大的火,惩处了所有涉事的人 瑟瑟发抖的人跪了一地,没人敢说求情的话 谁人不知这三少爷是个活阎罗,他们怎敢跟他对上 陆子初想起这个厨子好像是对南方菜也很擅长:“你可是擅长南方菜色?” 大厨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啊……是是是,我南方的菜系和点心都很擅长的。” 陆子初点了几道菜名:“这几个可会做?” “做的,能做的少爷。” “晚膳时把这几道菜做好,再加两道点心,一份煲汤。晚上青柯会来取。” 大厨赶紧磕头应承:“放心少爷,一定给你办好。保证合你口味。” 陆子初又嘱咐着:“不是我的口味,是南方菜的口味,做的便甜一点。那些配料少放,也不可有任何刺激的气味。” 大厨的记性不错,这些都还记得住 陆子初吓他:“若是这次的饭食不合心意,那你就去刷恭桶,也体会体会不一样的味道。” “小的知道了。” 青柯看着主子这一顿收拾,总算是出了点火气 第124章 刘婆子 书轻一如既往地不期待今天的饭,毕竟昨天已经只有一道菜了 书轻这几日虽然每日都不出门,少有活动的情况下也时常觉得饥肠辘辘的 采萍早早就去提饭了,她想看看厨房那帮婆子还能过分到什么地步 采萍到了没有等,那个胖胖的婆子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了 “快点,你的饭拿了走。” 采萍根本就靠不到边,就被人给赶了出来 不知道厨房其他人是不是针对她们,但是这个胖婆子绝对是 煎药的婆子认得采萍,也知道表小姐受了厨房这些捧高踩低的欺负 “老刘婆啊,你怎么管起这送饭的差事来了,难不成是惹了我们大厨生气,给你发配到这里来了?” 厨房的职位高低除了上面吩咐下来管事的人,就数这大厨厉害了 跟大厨走得越近,这在厨房的地位越高 刘婆子因为跟大厨沾亲带故,在厨房里一直是颐指气使的,天天不干活但是饭一点没少吃,吃成了现在这个斤数 如今竟然不在内室寻觅吃食,跑到外面这里等着给各房提饭了 煎药婆子跟刘婆子一贯不对付,此时嘴上一点不饶人 刘婆子眼睛都斜着看人:“哪跟你一样,在主家吃白饭。整日无所事事的,让夫人知道了你直接去扫院子就行了。” 煎药婆子原是老夫人院里的,年纪上去干不得活了才来这里煎药 采萍打了招呼就走了,不看这俩婆子的碎嘴吵架了 只不过回头跟小姐一说这事,书轻却发现了不对 刘婆子既然有点背景在手,平素什么活都不干的,不会突然想干活表现自己 八成这苛待她的事是有人吩咐下来的,这刘婆子也不过是个听话的小喽啰罢了 书轻问采萍:“这刘婆子跟大厨是什么亲戚关系?” “据说是这个大厨表姨母家的小姑子。” 世家里面的仆从也都是有着盘根错节的亲戚,尤其是家生子更是一家人都在府上任职 书轻示意采萍:“下次去多跟那个煎药婆子套套近乎,多问出点信息来。” 采薇也在旁边叮嘱她:“主要就是看那个刘婆子跟府上哪个主子走的近些。” 采萍自己不愿意动脑,但是执行力却是满分 书轻觉得虽然二舅妈是这府上掌家之人,但是她做不出这样背后的小手段 倒像是一些身份不高,却对她有怨恨的人做出的事 书轻倒是没有纠结太多这些问题,幕后主使只要还想害她,就会在出手露出马脚的 书轻看着端上桌的一盘绿的发黑的青菜,还有一碗像白水一样清澈的汤,顿时没了胃口 采薇看着小姐这几日眼见着更瘦了,心疼却也没办法,这些饭就连她和采萍都有些食不下咽的 书轻只尝了一口就吃不下了,她还是去床上躺着,躺着不消耗体力也就不会饿了 这日头还未完全落下,本来只点了两盏烛台的室内突然刮进一股邪风 把窗户都吹的嘎嘎响,那靠近矮塌的灯烛也自然熄灭了 采薇正要去外室把灯点上,不成想遇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直接吓得尖叫出声 那人捂住采薇的嘴:“你乱叫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进贼了呢!” 青柯把采薇辖制住,生怕这小丫头坏了主子的好事 他们本来想着直接就进来的,没想到外院里还有几个聚众唠嗑的下人们 为了保全主子和表小姐的名声,他们只好采用了一些非正常手段进来 采薇只觉得箍住她腰的大手甚是有力,捂住她的手也是丝毫不放松 其实刚刚她的尖叫已经牵动了屋里的两人 采萍大胆地往外走,正好碰见了陆子初 “三少爷,你怎么会来此。” 书轻正巧有问题想问他:“采萍采薇,你们俩先在外间等着我!” 等采萍关上了屋门,青柯才放开手,结果腹部被采薇狠狠锤了一拳 采薇虽然不是练家子,但是天天干活手劲也不小的,此时却被他伤到了 什么铜墙铁壁这么硬?三少爷的仆从跟三少爷一样都是冷冰冰的怪物 青柯看着这俩婢子:“你们老实点,不要打扰主子跟小姐谈话。” 采薇不服气:“是谁手不老实,你离本姑娘远点。” 书轻只是看见了他的剪影,没有看到他手里还提着饭 摆了满满一桌的美食,还都是江南常见的菜色,有荤有素,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书轻这一天也没吃多少东西,说是日日饿着睡也不过分 “这么多好吃的,都是给我的吗?” 陆子初看到她眼睛都离不开了,也不知是饿了多久 “快些趁热吃,都是给你的。” 书轻这样爱挑拣的人,这回也说不出什么话,很符合她的口味 第125章 日日送饭 陆子初看着她吃了一碗饭又续了一碗饭,吃的津津有味的,脸上的紧绷终于放松了下来 那帮不知死活的竟然这样对主子,若不是碍于内院不是他能管的地方,这些人早就要打了板子发卖出去了 书轻吃了两碗饭才停了手,回味着这道糖醋鱼,酸度和甜度都是正好的,可惜肚子已经吃不下了 陆子初看出她已经饱了,按住了她试图继续夹菜的手:“很晚了,用这些就够了,我明日再给你送。” 书轻讪讪地收回了了手:“好,你说好的明日给我送饭。” 不吃白不吃,她是一日都不想吃那些猪食了 陆子初这次是难得的温柔:“你想吃的菜写下来,我明日让人给你做好送来。” 书轻直接到了矮塌边拿了纸笔,写了满满一张菜单来:“就按这个菜单来就行,每日三四道小菜就可。” 陆子初笑了:“怎么这么不客气,还跟酒楼点菜一样。” 书轻淡定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表兄怎会是如此小气之人,我这点要求不过你出去一顿茶水钱。” 陆子初拉住她的手,把她按在自己腿上:“你就不怕我在菜里给你下药吗?” 书轻这下子都懒得挣扎了,她在他手底下是跑不出去的 陆子初抱着她的腰,那细细的一掐就会断:“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那群刁奴真的敢。” 书轻又换上了无辜小白花的可怜表情:“他们就是欺负我没人做主,表哥定要为我做主啊!” 陆子初见她又开始演戏了:“我用什么身份替你做主,只是表哥可不行。” 书轻看着他凌厉有棱角的脸颊,这样也看不出这人脸皮这么厚啊! “嗯?我用什么身份给你做主。” 书轻再度无语,他们俩除了表兄妹的身份,是不能再有其他身份了 “那表哥打算如何为我做主?” “这取决于我用什么身份为你做主。” 陆子初摩挲着她的腰身,真的一点肉都没有了,下巴也是尖的离谱 “表哥只要想为我做主,就算是表哥的身份,又如何不能?若是你想唬我,身份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陆子初用额头抵着她的,两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像是火山爆发前的预警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樱唇透着一丝水润的光泽,他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却被书轻给拦下了 书轻的手挡住他想要侵犯的唇瓣,却还是被狠狠的热意席卷了手心 一股痒意横生,让书轻有点无措 陆子初找准机会,把人狠狠按进怀里,呼吸像是蚂蚁一样在肩膀处爬行 陆子初深嗅了一下,果然跟他熏在帕子上的味道不一样,差别细微但是可以闻得出来,这小狐狸绝对没有给他真正的香料 书轻本就是易痒的体质,随便一点痒意就能让她卸下气来,化成一滩水 书轻哼哼唧唧:“就会欺负我。” 陆子初很珍惜这难得的相处时光:“我府外事情多,不能时刻看顾着你,受了委屈就主动跟我说,好不好?” 书轻并不认同他的话,但是也只能点头应和着 内院的事上到老爷,下到少爷没有人可以掺手,这就是女子之间的争斗 就算她跟他说了又怎样,就能杜绝后患了不成,只怕是以更骇人的速度再次席卷 女人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是兵不血刃的,不似男人的刀光剑影,明争暗斗 若是不能解决根源,只会一味受桎梏罢了 陆子初原本想偷香的,不想被书轻一眼看穿 书轻警告他:“你离我远些,也放尊重一些。” 陆子初才不管她说什么,按着她的头就亲上了 烛火摇曳也不如这一室的暖玉生香 屋里两个个温柔缱绻,屋外的三个人大眼瞪着小眼 青柯拿着佩剑死守着屋子,采薇跟采萍坐在椅子上也是一直往屋内望 采薇在心里默默着急:都到了要歇着的时间了,怎么三少爷还不说要走 采萍对三少爷和他的仆从一点好印象都没有,都是些登徒子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从 别以为她没看见,刚刚青柯的手还放在采薇身上了 采薇可是有了郎君的人,怎么能跟别的男人亲近 坚决维护她心目中的姐夫,秦风老实巴交的比这个扑克脸青柯好多了 也是等了良久,陆子初才从内室出来,脸上依然是有点冰冷 别人看不出,但是青柯很清楚主子现在心情应该不错 虽然主子平时冷漠的时候多,但是真冷漠和装冷漠他还是分得清的 还是表小姐厉害,能把主子治得服服帖帖的 第126章 传来消息 第二日午膳前青柯果然把饭菜提了过来,仍然是满满登登的 采萍都没打开那个从大厨房提回来的食盒,想来也是没什么好东西 跟这个简直高下立见,谁还想吃猪食了不成 昨夜陆子初来的时候,书轻就询问了他剿匪的具体情况 这匪贼的供词对她也是很有用的 陆子初只是说:“这次剿匪牵扯较多,怕是轻易不能善了。” 陆子初知道她被陆皎然反咬一口,所以才被祖母关了禁闭 陆子初保证:“等过两日就放你出来,你再委屈两天。” 书轻才不信这哄人的鬼话:“若是官府早日抓住,也就没这么多事了不是。” “我一直跟着刑部办案的脚步,势必帮你揪出来。” 书轻知道轻易是出不去这个院门来,也就不着急了 她亦如往常一样,在内室中画着画样子,除了妆品匣子还有些荷包的花样 三表姐身边的秋月突然求见,这在书轻意料之中 她既然透露给陆嫣然消息,她顺着消息一定会查到点什么 书轻知道陆嫣然脑子不够用,定然还会再找她的 “来,快给秋月沏杯茶水。” 秋月来不及寒暄,只是按照小姐吩咐来问表小姐的话 “表小姐安,我们三小姐托我带话给您。” “三小姐查到了二小姐进府前还跟她贴身的婢子在府外见过面,想必消息就是这样传出去的。” 书轻点头表示知道了:“你们小姐除了这事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秋月道:“我们小姐想问表小姐,这下一步该怎么做?” 书轻就等着这句话了:“她既然能府内外相互传递消息,必然有人为之所用,找出她的下属,拔去她的爪牙才能最快速度牵绊住她。” 秋月听懂了吩咐,就告辞了,她不易多做停留 采薇送了她出门,却见不到秋月脸上一点的笑意 回屋她就跟书轻反应:“三小姐真的信任咱们不成,我看那秋月的态度就不好。” 书轻一点都不担心:“不要着急,就算是为了她们之前的恩怨,陆嫣然也绝对不会放过她。只要陆嫣然肯上手查,就一定会抓住她的把柄。” 果然又过了两日,陆嫣然就发现了 一点眉目 这陆皎然的姨娘年轻时曾经施恩于一个丫鬟,这个丫鬟后来嫁给了如今的副管事 陆皎然与府外人联系就靠这个管事给她们传信,甚至陆皎然总是借着这个管事的手偷偷溜出门 陆嫣然准备顺藤摸瓜查查这管事在府外可认识什么人,陆皎然是如何跟那些匪徒勾结起来的呢? 书轻知道这消息是陆嫣然通过那些猪食送来的,陆嫣然现在学会了及时跟她汇报消息 书轻看着这字条却微微有些不安 三夫人在府里是不掌事的,陆嫣然也是个不靠谱的性子 就算这样的消息能查出来,也不会这样快才是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把这些消息送到了陆嫣然的面前 书轻不怀疑其真假,只是怀疑还有藏得更深的人不知道欲以何为 陆嫣然对待下人态度一贯都是信任的听之任之,不喜的趁早打发出去 这样长久下来,陆嫣然身边聚集的人都是些趋炎附势,会拍马屁的小人 书轻知道这种小人往往逗人开心简单,但要真的办事可就不行了 陆嫣然难不成还有什么能人相助,不然为什么能发现别人刻意隐藏过的辛密 书轻的这些怀疑自然不能讲给陆嫣然听,她此时正劲头勃发,等着抓陆皎然的小辫子,她怎么能泼陆嫣然的冷水呢? 陆子初这天晚上又踏进了海棠坞的门 彼时书轻已经洗净了正在擦拭满天的秀发,采薇在旁边燃着熏香熏衣裳 陆子初进了以后在她身后看了许久,这主仆三人愣是一个人也没发现 还是书轻在铜镜的反光下发现了他:“你大晚上又来吓人。” 刚看到的时候书轻确实吓了一跳,镜子里突然出现的黑影 但是看到来的人的是他,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采薇采萍两个丫鬟很没有眼力见的继续干活,只是说了句是三少爷好就算了 她们二人都不喜欢三少爷跟小姐独处,孤男寡女的像什么样子 她们如两个门神一样杵在那里,丝毫没有要退下的意思 但书轻的心思根本不在她们身上:“那剿匪的事有消息了吗?” 陆子初有了点眉目:“他们的据点时常更换,我们总是晚一步。” 陆子初坐到桌前自来熟地倒了杯茶水:“这么凉的茶还是不要喝了,喝点热水就好。” 陆子初惊叹她身边的两个丫鬟没有一个聪明的,茶水凉了也不知道换,做她们的主子可真受罪 采萍在心底吐槽他:谁大晚上还喝茶水啊,小姐基本洗漱后就什么都不用了,那茶凉的好,让他跑一晚上的茅厕才最好 第127章 有匪来袭 陆子初又说:“虽然那贼匪没有抓到,但是你明日就不用关禁闭了。” 书轻抑制不住地高兴:“你是发现了什么证据吗?” 陆子初随意地语气:“放你出来不需什么证据,陆皎然的话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陆子初的话说的再漂亮,书轻也没什么踏实感 陆子初看着她穿着素朴的中衣,长长的头发挽到一边,不着脂粉也是娇嫩可人的样子 她只是一个嗔怪的语气就勾得他心痒难耐的,不是妖精是什么? 陆子初冲着屋外的青柯喊了一句:“青柯。” 青柯很有觉悟地拉走了两个不识趣的丫鬟,一手一个拎着正好 “放开我,你这个莽夫。” 莽夫不仅把人拎出来,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陆子初等着这两人的单独相处很久了,好像只有跟她亲近一番他才能完整 不然就是接连做着些不可描述的梦,深深影响他的白日效率 书轻在青柯出现的时候就想往后躲 陆子初笑声都是低沉有力地:“你躲什么,以为你能逃过去不成?” 书轻不管他怎么说,躲到屏风后面,隔着微透的纱看他 陆子初觉得这样玩也不失为一种情趣:“你且先躲着,等我抓到你,可就要惩罚你了。” 书轻自知打不过他,在这不大的地方也躲不到哪里去:“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走!” 书轻这几次接触他觉得压力很大,他不像是之前那般对她冷嘲热讽了 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这跟之前那个冷面郎君还是一个人吗? 她本来还计划让他吃吃苦头的,现在发现吃苦的明明是她 海棠坞他想来就来,跟逛园子一样随意 她多少也是个女郎,她不要脸面的吗? 若是被府上人看到了在背后怕是要把坏话说尽了 陆子初看着薄纱后面一闪一闪的眼睛,亮的惊人 可是他还是可以看出其中的狡黠和灵敏 她就像一个纯真懵懂地小狐狸,看到好奇的事就会偷偷探出脑袋打探,仿佛只要那人一动,她就会直接躲起来 陆子初这样想着,就像真的能看见有两个狐狸耳朵在她头上动着一般 书轻看到他起身了,吓得直接往后跑,直接蹲在了床边 陆子初不紧不慢地跟她玩着,脚步甚至都很轻缓 书轻丝毫不放弃游说:“若是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跟你道歉还不成?我认输我不如你狠,你放过我!” 陆子初不理解她的思维:“咱们俩是在比狠吗?我们难道是什么对手不成?” 书轻只想让他恢复原来高冷的样子:“我们就跟原来一样就行,你是国公府的三少爷,我就是个打秋风的表小姐。” 陆子初只是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了表妹。” 陆子初已经走到床边了,轻松地把她从床边拎到床上:“你乖一点。” 书轻跪坐在床上,表情一如既往地可怜兮兮:“求求表哥了,以后不要再来了。” 陆子初感觉心里又块地方塌了,心里软的不像话 她用最绵软的语气求情,试问谁能说出拒绝的话啊 陆子初摸了摸她的头顶:“乖乖的,我来了不也是给你带消息带吃的吗?这么不想我来。” 书轻陈述诉求:“说完就可以走了啊!” 陆子初捏着她的小耳朵:“我给你送消息,还日日送饭来,就喂了这么个小白眼狼。” 书轻的疼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把推倒在床上 陆子初抓起床头的罩衫,把烛光给熄灭了 陆子初贴着她的耳朵说:“别出声,有人在外面。” 来的人功夫还不错,轻功更是厉害,气息隐藏的很好,不过还是被陆子初发现了 书轻一整个僵住 了,心里更是如锤骨一般 这府上已经如此不安全了吗? 一根细小的空心竹竿穿透窗纸伸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袅袅的烟雾 陆子初一下就闻出了那是迷药,捂住了书轻的鼻子 “你不要用力呼吸,我出去会会他。” 陆子初掀开了另外一个窗户,蹦到了窗外 树上那个身穿夜行衣的人武功很高,陆子初直接跟他对上,没想到这个人根本不去交手,直接就跑了 陆子初知道那个放烟的不过是小弟,抓了也没用 于是跟进追了上去,生怕失去了他的踪影 书轻竖着耳朵也没有听见有打起来的声音,她丝毫不敢懈怠 早知道当时学功夫就该刻苦一点,也不会陷入现在这种境地 书轻蹑手蹑脚地从床上跑下来,直接想开门寻外室的采薇和采萍 可是她还没有走到门前的时候,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下一秒就倒地了 第128章 师父 书轻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不是海棠坞的青色纱帐床幔了,而是露着最简单的床架 书轻感觉头有些痛,拼命回忆之前的事 她原本想出门求助的,可是还是被迷烟给迷晕了 书轻坐起身才发现这不是海棠坞了,这样的摆设内饰根本都不是凡品 书轻拿着床头放好的衣服穿上身,还挺合身的,是今年流行的锦缎料子,之前祖母还给府上每个姐都赏赐了一匹 书轻还记得她拿到的是一匹湖蓝色的,她还打算做个夏装穿,看着就凉快 如今这件绣满身的祥云的粉色春衫是她极少尝试的颜色,但上了身却极为好看 她穿好了衣服就出门,却没看到有一个人,连个下人仆从都没有 出了寝室外面的小院风景很好,对着一个曲折的湖面,上面还有供人行走的廊道 这究竟是哪里啊? 书轻很忐忑,她不会是已经被人掳走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表小姐你醒了,主子吩咐了今日你不必回去,就在千阁居里待着就是。你的婢女一会就来了。” 书轻回头一看,果然是青柯:“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表哥的千阁居?” 青柯解释:“昨晚主子在表小姐屋外发现了那些贼人,疑似是那日夜袭寺庙一群人。主子已经去追他们了,这次他们露出马脚想来能抓住来。” 书轻激动之下也很疑惑:“他们为何要迷晕我,这是何意思?” 青柯知道主子最担心的就是这贼匪是冲着表小姐来的:“表小姐不要担心,千阁居里暗卫众多,不会出什么事 。” 书轻也不敢大意了,这贼人难不成真的与他有怨仇不成? 青柯安抚她的情绪:“主子说了千阁居的一应东西表小姐都可随意取用,表小姐不如去书房看看。” 书轻知道自己现在一时间回不了海棠坞,也就不着急了,反正她现在被关禁闭,没人在意她,何不随性点 书轻点点头:“那我就去借本书看!” 没想到这千阁居的书房这么大,三个红木书架放的满当当的 陆子初把书的分类做的很好,书轻直接略过哪些圣人绝学和兵法一类晦涩难懂的 她看到许多地方志和地理博志的书,这些书轻一贯爱看,不过之前看到的书算不上多 书轻随手拿了一本就坐着读了起来,没想到这地方志还有一些配图,虽然画图的人技法很差但也聊胜于无 书轻看得很认真,采薇来了都不知道,直到采薇轻轻问:“小姐,到用饭的时间了。” 书轻这才从书中玄妙的世界中抽离出来,也觉得有些饿了 “我看得太认真了,那我们去用饭!” 书轻以为午膳时间能见到三表哥的,没想到他从昨晚 走后,到现在也没回来 青柯也早不见了踪迹,身边只有一个叫青柏的伺候着 青柏笨手笨脚地,摆饭的规矩都不知道,采薇在旁边帮衬一二 书轻询问青柏:“你也是三表哥身边伺候的吗?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青柏也很委屈:“前些日子主子派我出门一趟,其实一直是跟在主子身边伺候的。” 书轻这里没这么多规矩,采薇采萍向来是跟她同桌而食的:“你坐下一起用。” 青柏可不敢跟主子一起:“表小姐我吃过饭了。” 他这次出远门可算是长了记性了,他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书轻也没多让,陆子初身边的人惯是些规矩多的 青柏也不着急收拾:“表小姐,主子吩咐你可以在内室休息休息,这日头这样大睡个午觉!” 青柏小心伺候着,青柯走的时候特地嘱咐了,这可是未来的主母,往后的日子好不好过还要看主母的心情 青柏有意讨好,得主母照拂往后也算是有依靠的 书轻才不明白他这些弯弯绕绕,走进内室就去休息了 书轻一早起来,就闻见陆子初的住所有熏香的味道,是她赠与的那个味道 书轻自己制得香很是奇特淡雅,但是没想到陆子初能喜欢到这种地步 难不成这有点权势的世家子弟还真喜欢这个味道不成? 书轻不免想的多了些,若是借着陆子初在京城的名望,那她所卖的香料必会畅销,问题就在于他肯不肯配合了 书轻想着她的商业版图,就迷迷糊糊地睡着啦 第129章 师兄妹 梦里的时空好像是混乱的,她时而是在家中被继母欺负的稚童,时而是天天想办法偷偷下山的假书生,时而是在国公府里差点被人害了的可怜表小姐 她在碎片一样的梦境里,听见了争执声 直到看到那熟悉的光裸的床架,她才有了醒来的真实感 屋外的争执声不绝,吵得书轻脑子疼,本来就有点起床气的 书轻穿好衣服,打开了屋门才发现一个熟人 “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那白胡子老者不是她师父又是谁呢? 他怎么不在山上闲云野鹤当个活神仙,来这边下凡来了 老者外号闲云,就是这么来的 闲云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也很诧异:“这不是元放的地盘吗?你怎么会从里边出来。” 闲云一再揉眼睛,这老了就是不中用了,眼神都不好使了,竟然把大徒弟看成小徒弟了 书轻才震惊呢,刚刚梦里还日日灌醉的老头一觉醒来已经在眼前了 青柏愣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主子的师父也是表小姐的师父 那主子和表小姐岂不是师出同门的关系? 搞不懂啊搞不懂! 书轻有一肚子的疑问:“师父这么大老远的,你自己进京的吗?” 闲云摇摇头:“自然是闵骞送我啊,你师父我出门怎么也要八抬大轿!” 这老头果然还是还是这么爱面子,还是她熟悉的那个师父 书轻问出最大的疑问:“师父来国公府是来找我的吗?” 闲云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长须:“自然不是,我是来找你大师兄的。” 书轻有点激动:“那大师兄在何处?” 大师兄是书轻的一个梦魇,闲云总是拿她和大师兄对比,说她跟大师兄差的还远 在书轻看来,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师兄是个文武皆备的奇才,被这样一个人比下去书轻也不在意 不过师父是个极致的颜控,只有很好看的人他才会收为徒弟,闵骞就因为长得差点意思被师父拒收了 想来大师兄一定是个翩翩君子才是 闲云问青柏:“你主子去了哪里?我小徒弟怎么在这里?” 青柏回答:“这是我们府上的表小姐,主子去剿匪了。” 闲云嘟囔着:“什么匪要我徒弟亲自去剿,这官府可得发银子的。” 青柏知道这师父最扣不过了,想当初他不小心弄歪了他的瓜秧子,被他追了半个山头呢! 书轻的关注点到了关键的地方:“老头,你大徒弟该不会是陆子初!” 闲云很是得意:“那是自然,我大徒弟还是有几分出色的。” 书轻看不出哪里出色,倒是很好色 闲云也觉得自己很有眼光:“你们俩的长相放眼整个京城也是难寻的,你师父我慧眼识珠,从小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 书轻不敢反驳,她小时候多冰雪可爱啊,是人见人爱的那种 但是陆子初可就不一定了,小时候指不定就板着脸装深沉来着 陆子初现在当得上京城的男花魁,也算是小有姿色,勉强能跟她一比。 书轻陪着老头去了书房,两人一齐等着那个剿匪的回来 闲云的手又痒了:“来来来,乖徒儿陪我手谈一局。” 书轻的棋艺也是师父教导出来的,跟师父在一起下也是五五分的胜局 两个人畅快地下了一下午的棋局,书轻虽然很久没有下棋,但是棋艺竟然有进步 闲云很中肯的评价:“你长进了,看来平时也没有荒废。” 书轻才不接话,她其实什么都荒废的不行,就琢磨着赚钱跟睡大觉了 当然这种大实话怎么能当着师父的面说 书轻乖巧地回答:“书轻一直有听师父教诲好好继续读书,琴棋书画到了京城也有时常练习。” 书轻觉得自己这话也没错啊,那日陆嫣然上门的时候她抚琴一曲,下棋是学堂就有的课业,书法她更是天天 练习,至于这画,她画的画样子难道不算吗? 她算不得说谎话,这些也确实一直在学习着 这话恰巧被刚到门前的陆子初听了正着,他是看不出天天想着往外跑的小狐狸哪里有认真学习的样子 “哦,小师妹这么刻苦,师兄我怎么不知道啊?” 陆子初眼神里满是调侃意味,跟书轻的目光碰撞出火花来 他这样站着就像一尊有型的雕刻品,身后的阳光勾勒出他的轮廓,连每一根发丝都是漂浮着带着生命力 陆子初总是简单的把头发挽起,任头发随意飘散,就连脸颊两侧的碎发也不理会,端的一副放荡不羁的浪荡子做派,谁家端方正直的公子哥不是把头发梳得正正的,便就他这样 书轻只在心里吐槽:“师兄说的什么话,你就这样对待第一次见面的小师妹吗?” 第130章 交锋 陆子初刚入府门的时候,就被青柏拦下了 青柏就像是急等着邀功的狗狗,那个狗腿的样子令人害怕 “主子,我知道一件天大的消息。我一定要早点告诉你才行。” 陆子初不信这小子能说出什么令人满意的话来:“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什么消息,我不知道的?” 青柯也觉得青柏这小子出去吃了一番苦头,还是不够稳重 青柏清清嗓子:“主子,闲云大师的小徒弟就是表小姐。” 青柏不像平时一样絮絮叨叨,铺垫一些长长的前奏,而是直奔主题了 这话确实惊到了陆子初和青柯两人 陆子初真是想不到,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小师弟,而是小师妹啊! 那个小狐狸竟然就是师父的小徒弟,这老头明显是看上了她的面容,陆子初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还好是她 他国公府的三少爷,当今天子的外甥,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认的 但是既然是小狐狸,那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他们两个算是有缘分啊 ,兜兜转转也有师父在给他们牵着红线 陆子初还特意去了趟库房,准备给小师妹一个见面礼 选来选去陆子初选择了一个金丝盘花珍珠嵌金蝴蝶头面,这一套头面最是雅致独特,不似那大红大绿的宝石般俗气 陆子初一直觉得书轻最适合珍珠的饰品,小珍珠做耳铛,大珍珠做步摇,东珠则可以镶在衣服或者鞋子上 转而陆子初又拿上了满满一盒的珍珠,这个就当是附赠的了 陆子初本来以为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她会喜欢的,可是书轻一直都是淡定的,甚至都没正眼瞧 陆子初把心仪的物件捧到她面前:“呐,就当是给你的改口费了。” 书轻才不会被这点小恩小惠给收买:“师父,没想到师兄这么有钱啊,还给我准备了这样丰盛的改口礼物。当初师父改口的时候只给我一个素银簪子,我也珍惜的不得了。” 书轻这波含沙射影很有效果,主要是自家师父非常买账 “臭小子,有钱显摆什么?有钱就能这样大手大脚地花了,这不知道孝敬孝敬师父。” 这小子真不懂事,怎么能这样打师父的脸 陆子初一脸无语,他平日给他的天材地宝都是喂猪了吗? 书轻一向会撒娇:“师父,这东珠远没有你库房那些大个。” 书轻嫌弃的摆弄着一小盒的珍珠,就像摆弄着不值钱的路边的野花一样 陆子初不知道小狐狸还有这样一面,有人撑腰了就是不一样 闲云乐呵地捋着胡须:“哎呀,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你若是喜欢就挑两颗来玩玩。” 虽然师父说的很是豪气,但是书轻也不敢当真,因为自家师父小气是刻在骨子里的,现在为了维护颜面如此大方,回头一想怕是又要后悔了 书轻哄着小孩一样:“师父对徒弟真好,徒弟赚了银子定有孝敬您。” 这师徒俩的一唱一和看得陆子初目瞪口呆的,就他里外不是人呗 陆子初气得牙花子都疼,若是他手里有个茶杯,只怕都要碎成八瓣了 老头子库房的东珠还不是他送的,这边就借花献佛了 小狐狸也是可恨,总是想挑起他跟师父之间的战争 书轻现在可不怕他,他在师父面前算什么 闲云又象征性地教训了他两句:“在与人相处这块你远不如你师妹,你师妹在山上山下都是人人夸赞的好。你这冷硬的脾气以后怕是都找不到媳妇啊,元放。” 陆子初心想谁也别好过:“那正好了,我若是娶不上亲,就娶你这个宝贝徒弟好了。” 书轻摇了摇师父的袖子,柔声细语地说:“他想的美。” 闲云一向是个这样,书轻对他撒娇的时候他听不进去别的话:“对,你想的美。我徒弟这么花容月貌的你配不上。” 陆子初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可是师父明明之前最喜欢我了,如今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 闲云态度稍作转变,对着书轻说:“他其实也挺好的,长得俊郎还有万贯家产,后面更是站着皇帝。” 书轻不服气,又绵软地撒娇:“可是他这么凶,我不要。” 闲云也觉得是这样:“你这性子确实不行,我小徒弟这么温柔的人还不得被你吓死。” 陆子初真是算开了眼了,小师妹很得师父的心啊,短短的时间就挤掉了他的地位 陆子初及时放出杀手锏:“十家酒庄。” 这话一出师父的态度立刻来了大转变 书轻没想到陆子初这么狠,老头虽然扣,但是喝酒从来不 酒就是老头的救命丹,是他续命的东西 一天不来上几壶都浑身难受的程度 不得不说,陆子初你够狠 第131章 十个酒庄 闲云一听酒庄就什么都抛在脑后了:“书轻啊,听师父一句劝,有这样的好夫婿就嫁了!” 书轻不死心,继续发动甜蜜攻击:“他哪里好了,师父明明把我往火坑里推。” 闲云觉得她傻:“什么火坑,那是十个酒庄,你明白吗?” 书轻不知道这酒的意义为什么如此重要,一百个酒庄来了她也不嫁啊! 闲云认真的跟她分析:“他有十个酒庄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酒卖得好?” “傻啊你,意味着他说不定还有二十个酒庄。” 书轻傻眼了,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闲云现在很看好这段亲事:“你还年轻,不知道应该找什么样的夫婿,可师父是过来人啊,十个酒庄代表的不仅是他的财力,还有他的真诚的心!” 陆子初狠狠地鼓掌,手都要拍红了:“师父说的极是,师妹还小不懂事,正是应该我们去引导和教育的时候。听长辈的话不会出错啊!” 书轻看透了师父,就是个说倒戈就倒戈的墙头草啊! “哼,你们随便说,反正我才不嫁。” 书轻才不担心这事,这亲事府上就不会有一个人同意的 陆子初也只是逗逗她,亲事哪里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师兄哪里不好了,师妹可以说出来,我一定改正。” 书轻直接道:“我以后是要嫁给状元郎的,这样才是才子佳人的戏码,就你?” 看着书轻鄙夷的眼神,陆子初突然萌生了去考科举的念头 “若是我考了状元回来,你就肯嫁了吗?” 书轻才不信他能考上:“若是你考上了,就允许你提亲。” 陆子初笑着答应:“那师妹好好在家备嫁!” 闲云也赞同:“状元的身份勉强配得上我徒弟!” 书轻不敢吐槽他们俩,你们这么敢夸下海口,勉强配得上?他烧高香也许还有戏 陆子初知道她没把他的话当真,可是他当真了呀! 书轻又问陆子初:“你昨晚可有追上那人?是不是那些贼人?” 陆子初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刑部正派人剿了他们的窝点,就是几日袭击寺庙的人。” 书轻吓得不清:“那他昨日来国公府是何用意?” 他们来了府上,还用迷药这等下作的东西,真的只是为财吗? 陆子初知道这事是冲着她而来,更加不敢说实话吓她:“等人都落网了,我自会审问清楚。” 书轻又问:“那我何时能回到海棠坞,何时能解除我的禁闭。” 陆子初原本还想留她在千阁居多住两天的:“等明日就可以了。” 闲云对于这剿匪的事很好奇:“哪里的贼匪,怎么会猖狂至此。” 陆子初一五一十地汇报:“京都近郊的田庄附近,他们每次行动完都会四散进佃户中,想找到他们的聚集处十分不易,那头目也极善伪装。这次若不是他们主动露出马脚,堪破这个案子怕是还要好久。” 闲云不服气地捋胡须:“还是你们办案不够仔细,那佃户跟拿刀的能是一个人?” 陆子初难得好脾气:“师父教训的是。” “罢了罢了,等明日我陪你走一趟府衙审审他们。” “多谢师父。” “你们年轻人还是应该多用用脑子办事,否则那贼窝早就该剿了。” 书轻不稀罕听师父的絮叨:“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啊?” 闲云也觉得一下午下棋极为耗费心神:“早些用膳,我们晚上还能继续下棋。” 陆子初看了青柯一看,示意他上菜 一盘盘美食很快就端了上来,有南方特色的菜肴,也有北方常见的大肉 书轻这挑剔地眼光也不得不承认这水平不错,她这些天被千阁居的厨子都养胖了 闲云还是颇为挑剔:“这京城的大荤实在油腻,我真是一点也吃不得。” 书轻才不信师父这话:“您这话可不对了,闵骞做的东坡肉也不知是谁每顿都要。” 闲云又种被拆穿的不适:“这厨子能跟闵骞比,闵骞的手艺当御厨都使得。” 书轻回味了一下,觉得也确实如此 闵骞不仅做饭手艺精湛,就是那对菜色创新的脑子也不是一般御厨能有的 书轻又问:“闵骞送您来的,那他人呢?” 平日闵骞都是寸步不离师父的,这怎么就不见人影了 闲云毫无形象地吐着鸡骨头:“他回家了,他家就在京都何必跟我一起寄人篱下。” 陆子初不知道怎么得罪师父了:“我是苛待您了吗?说出寄人篱下这种话来。” 闲云不服气:“让我住在山头上,怎么还是优待了。” 第132章 养花大师 闲云不服气:“让师父住在山头上,难道还是优待吗?” “您不是一直住在山头的吗?怎么今日就不行了?” “原以为跟着你能享享福的,就这样把我打发了。” 陆子初知道这是又想提要求:“您说,要什么的。” 闲云琢磨了一会:“也不用太好,就住在酒庄里就是了。” 书轻在旁边瞎掺和:“师父就这点兴趣爱好,师兄不会不答应?” 看着陆子初吃瘪心情真的大好,师父真是上天派来解救她的 闲云也赞同:“你师父我也就这点爱好了,喝喝小酒生活赛神仙啊!” 陆子初不忘提醒他:“郎中应该4告诉过你,对于酒应该适可而止才是。” 闲云才不听信这些话:“短短几十载,我何必在意何时去下面,该去的时候就该去了。” 陆子初不同意:“酒庄你想都不要想,每日只有一壶酒,就在这府里好好住着。” 陆子初又掉转到书轻这边:“还有你,解禁以后出门会有暗卫跟着你。都安分一点啊!” 书轻赶紧抱紧师父大腿:“师父,师兄对你什么态度啊!我都看不下去了。” 闲云也反抗:“酒就是师父的命,你莫不是想气死为师。” 陆子初眼里这两个人翻出花来也不值一提:“老实点还有一壶酒,不然就喊郎中来给你抓药。” 书轻撅着嘴:“你神气什么,小心师父离家出走。” 陆子初鼓掌表示赞同:“若是想走就请抓紧了,我是不会挽留的。实在不行让青柯送您一程。” 那石刻一样锋利地下颌紧紧收着,舌头灵活地顶着齿缘,修长的手拍打桌面的节奏也缓慢 但是就是让人感觉到有压迫感 书轻和闲云都收回了想挣扎的念头,老老实实地吃饭 书轻还很贴心地给闲云夹菜:“师父,这菜很好吃,快来尝尝。” 闲云也很给没面子:“嗯,确实不错。你师兄手底下的厨子也不赖。” 刚刚那个吐槽菜色的也不知道是谁啊? 陆子初觉得这两个人就是欠收拾,多给他们点磨难,就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春光无限好,满园的春色根本压抑不住 书轻还在千居阁的花房里欣赏,陆子初果然是个败家子,把这些漂亮的花花藏起自己看 在郡主游园会的时候,郡主外庄上那些名贵的花种,还有一些是特地采买的 可那么多名贵的花,也不如陆子初这里的长势好,个个千娇百媚的 就连那过了花期的也依旧吐露着芬芳,馥郁的香气相互缠绕着散落在每一个角落 书轻有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只是觉得清新好看 青柏见她喜欢,开始洋洋洒洒地普及这些花草知识。谁跟谁可以一起养,谁最吃土壤,谁需要时常嗮太阳,青柏对这些都如数家珍般 书轻半开玩笑道:“你这么懂得,就像这花是你养的一样。” 青柏不好意思笑了:“这些花确实是我养的。” 书轻看他憨憨傻傻的老实样,没想到还能干照顾花草这样细心的活儿 书轻看他颇有建树,询问了他两个问题,青柏回答的很好 青柏也是想讨好一下未来主母,现在要把握好时机,给主母留下好印象啊 书轻之前养过两株水中花,可是还没到开花的时候就枯死了 青柏问:“表小姐可是勤换水?” “对啊,它长在水中,自然要勤换。” 青柏摇头:“它不需要换水,就是换水太勤才会坏根的。” 书轻不知道症结所在,原来还真是自己害了他,她一直吩咐采薇及时换水,最多两日一换 陆子初进门的时候就是看见了这样一副言笑晏晏的画面 她清浅的笑意就像清荷初晨的雨露,纯粹而脆弱,一闪而逝的是这世间美好的具象 她今日戴了支簪花斜步摇,随着她头微微摆动,那坠下的流苏就如翩翩的飞蝶一般,用轻盈的翅挠着人心中最软的一处 小狐狸平日都是不苟言笑地对着他,甚至还总爱冲着他发火 原是也能跟人谈笑风生,也能笑着对人啊 ! 青柯在身后为兄弟擦了一把汗 青柏这小子有点不顾死活啊,跟谁都能攀谈吗?是不想要小命了吗?看来上次的惩罚还不够,他这是又想念京外的圆月了 青柏先看见了主子,赶紧狗腿地上前:“主子您来了。” 陆子初好奇地看着表妹可谓是瞬间变脸的功法:“你们再聊什么,也跟我聊一聊。” 青柏回到:“是在说花草养护的问题。” 陆子初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可是你擅长的领域啊,谈得怎么样?” 青柏拍着胸脯跟书轻保证:“表小姐若是还有什么花草的恶问题尽管来问我就是。” 第133章 谢礼 陆子初一脚踹在他后腰处:“你倒是比我还会讨女人欢心 啊!” 青柯看着那一脚就觉得疼,青柏这小子去了一趟南方还是没长进多少 陆子初又回到了正题上:“走,你跟我去祖母那里。” 书轻以为是贼匪被抓后供出了背后之人:“可是有了进展?” 陆子初解释道:“贼匪那边的头目还没有落网,师父今天一早去审犯人了,想来是快了。” “那为何去祖母那边?” “自然是要解除你的禁闭啊,难不成你想在海棠坞待一辈子不成?” “哦,那我们去。” 书轻离着陆子初好几步远,远远地在后面跟着他 陆子初刻意慢走了几步,身后那个低头的小狐狸果然撞了上来 “哎哟。” “我是什么山海经中的精怪吗?” “啊?不是啊。” “那为什么见了我就躲呢?” 书轻认真打量着他:“你虽然不是什么精怪,但是大小也是个妖精转世。” 陆子初很好奇:“那我前世是个什么妖,秦大师也帮我算一算命。” 书轻想了想:“大概是海怪,据说海里有一种鱼,凭歌喉就能引得船只迷路搁浅。你就是那个引诱人的海妖。” 陆子初笑了笑:“没事,海妖跟狐狸也挺配的。” 书轻根本没听见他这句嘟囔,她早就走到前面了,她生怕他因为海妖的事找她算账 陆子初看着走在前面的倩影,就是简单的一个背影,也是与常人不同的风采 寿康堂就在眼前了,书轻放松了脚步,轻轻走到陆子初身后 “现在知道来找我了?” 书轻不回答,扮着一个安分守己的小鹌鹑 到了屋内,书轻首先就看见了一个熟面孔 还不等她好好思考他为何在此 老夫人见人来了:“无忧大师,这人已经来了。” 这次在寿康堂聚集的,除了女眷外还有府上休沐的老爷 毕竟无忧大师也是男客,自然要有人陪着 这无忧大师的名气在京都是独一份的,这是连圣上都不能时常见到的人 二老爷也很和气:“大师,有什么事说就是了。” 这无忧大师今日登门,说是有事说,还定要让书轻在场 在座的几个夫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想着趁着这个机会跟无忧大师搭上线,最好能求个签 无忧大师的签最准了,这是多少贵夫人相见也见不到的 无忧一幅高深莫测地样子,还煞有其事地拿着一个拂尘,装的挺像个高僧的 书轻一进门,见到他就头大了 这个骗子怎么上门来行骗了,在静安寺已经不够他发挥了吗? 无忧其实长得很年轻,就算是光头也是自带一种沉稳气场 他阿弥陀佛一句后,就开始表明来意:“今日到访府上,是来见一位故人的。” 书轻头皮一紧,该不会说的是她 “府上的表小姐曾与我有些缘分,上次静安寺一别,这次也是有事相求。” 老夫人疑惑:“上次在静安寺中,大师莫不是见过我这小孙女了?” “正是,我特地约了贵小姐晚上在佛殿相见。” “原来如此。” 书轻很被动地接受了,就一句话她伙同贼人的嫌疑就被洗清了 她之所以在晚上去佛殿,是因为受无忧大师的邀请 这个证人非常关键,无忧大师的地位斐然,自然不会帮她一个小女郎说假话的 老夫人也很满意,她知道书轻是被冤枉的,但是没有具体的证据可以证明清白 在场的其他人无一不震惊,什么? 无忧大师找她夜谈? 她也配? 多少皇亲贵胄,世家大族都渴望找他算算运势 无忧大师除了圣上,其他人都是一概不见的 如今竟然特地邀见她这样一个小女郎,还特地上门求见 她何德何能有此际遇? 大部分人是对这不敢相信,也有人是想的更龌龊些 她除了又张脸蛋,还有什么? 那高僧也不是个六根清净的出家人 二老爷又问无忧:“大师今日来是有何事?” 无忧像模像样地行礼回答:“还是寻府上的表小姐一叙。” 老夫人自当答应:“不如请大师去内室谈。” 老夫人知道他这意思是只想跟书轻一个人交谈 老夫人有一肚子的疑问,也只能等大师走后再问 书轻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人,能让大师这样相待 书轻跟着无忧大师走进内室,这是老夫人的寝室 屏退了左右,只余木桌上的两个茶盏 书轻先感谢他:“谢谢你啊大师,你这次确实帮到我了。” 书轻终于不叫他骗子了,也是想跟他求和的意思 她忤逆不了国公府的长辈,他既然有这个声望,就敬着就是了 无忧一出声就是语惊四座的:“不用这些口头饿感谢,我要一副观音图当谢礼。” 第134章 问询 书轻就知道他本性还是如此:“亏我还以为你长进了,不再行骗了,没想到还是这副德行。” 无忧丝毫不在乎她如何说:“我若是不骗,你这禁闭又何时可以解开呢?” 书轻反驳无效,败下阵来 无忧是陆子初请来的,他走这一趟可不能白走 陆子初许了他一个白玉棋盘他才肯屈尊降贵地来 当然秦书轻也不能一点贡献不做,他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还帮着她骗人 出家人不打谎语,他这遭是要去佛祖跟前问罪的 一幅观音图而已,这对于她不叫什么事,却可以抚慰他出家人的心啊 书轻不想答应:“你要我的观音图有何用,该不是去招摇撞骗!” 无忧晓之以情,动之以礼:“你慧德的名声加上我这高超的算命手法,那整个京城的世家夫人还不都在我们掌控之下了。” 书轻并未很动心:“你不是连天灾都能算出来吗?区区后宅的的这点子事就把你难住了?” 无忧不得不承认,在世家夫人那里,这慧德的名声并不比他无忧的名声弱 书轻又问:“你拿着我的画要做什么营生,你不是从来不算命的吗?” 无忧也愁:“这偶尔也需要一些正经事干,日日念经我头都大了。” 书轻嘲笑:“算命算什么正经营生。” 无忧看不得她这样:“你可别小看算命,我这样准的大师那也不是谁都能有这个机会。” 书轻又问:“也是,也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被你忽悠的。” “你这个女郎嘴损得很,以后看有谁肯要你。” “这还真不劳您费心了,抢着求娶我的大有人在。” 无忧又想到了陆子初那个魔鬼,也是长了一张不饶人的嘴 若是这两个人放在一起,谁能吵过谁呢? 无忧觉得他不是这两个不讲理的对手:“我只是要一份谢礼,你怎么如此小气,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书轻喝完自己那杯茶,又把他手边的抢过来喝了:“什么救命恩人,你未免也太看得上自己了!” 无忧觉得这小女子油盐不进,还非常不知恩图报:“我本想用和平的方式谈好我们之间的交易,没想到你这种态度。” “那你当如何?” “我若是对着屋外的人多说几句,那你?” 书轻发现自己被威胁了,无忧这骗子这般见利忘义 罢了,就当买个清净 “行,我给你画。” 书轻咬牙切齿地,为了能尽快结束禁闭生活,忍了这个骗子 无忧笑着说:“这样不就完了,对你来说这不就是手到擒来的功夫。” 书轻现在对这种恭维接受无能,她才是惨呢! 无忧说:“你记得盖上你慧德大师的印章,到时候让元放给我送来就是。” “元放是陆子初的字吗?” 无忧的拂尘都要被捋得掉毛了:“这是他师父给他的小字。” 书轻惊诧:“你还认识师父呢!” 无忧自得:“我什么人脉啊,区区一个山野村夫。” 无忧这时候嘴快的不行,根本没有想到这句山野村夫让他吃了多少苦头 两人从内室出来,就迎着众人的强烈视线 书轻感觉那是一个又一个的火光烧到她身上,焦灼地难受 她们心里的弯弯绕绕都不知到转了几转,就等着问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了 无忧大师又说:“府上还有一位故人想去拜访一下,今日叨扰各位了。” 书轻疑惑这故人除了她还有谁 陆子初解释道:“祖母,无忧大师的故人是我师父。” 老夫人是知道子初的师父远道而来,故而住在府上 老夫人本来还是要见见这个传闻中的闲云大师的,可是闲云是个不喜与人交际的性子 老夫人没想到这喜欢住在山间的仙人都是认识的:“那就让子初带您过去。” 无忧行礼毕,就走了 书轻一个人留下了,接受大家的围堵 为什么不把她一起带走呢? 先发问的是二老爷:“书轻是跟无忧大师有何久?” 书轻硬着头皮:“当时在江南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无忧大师。” 老夫人点点头,书轻这样才貌双全的女郎就是大师也会注意到的 二老爷又问:“那大师这次特地来寻你是为何事?” 书轻脑子飞快转动,想好了说辞:“原是我在那日屋内抄写经书的时候,翻到了无忧大师写的书,可能是我在书上题写的疑问被大师发现了。他此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只要这话不问到无忧身上,这就不会被戳破 二老爷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那大师的那本书可有卖本,我们也好拜读一下。” 书轻知道他那些谎言谎语是不会印成书普及的,否则他以后还怎么骗人了 “那应该是大师的不传之作。” 老夫人不太放心:“你读了这种不传之作可有经过大师同意?” 书轻硬着头皮胡诌:“大师是出家人,最看重缘分这事。” 书轻点到为止,老夫人也放心下来 第135章 出家人就爱荤腥 书轻这边又经历了一轮询问,书轻回答的天衣无缝 快到了饭时,书轻被祖母留下用饭了 老夫人看着她稳重大方的样子很是满意:“这无忧大师是圣上亲封的,这尊荣也无人能出其右了。” 书轻咽下那口饭菜:“是啊,大师这算命的手法是神乎其神的。” 老夫人教导着孩子:“若是能跟大师结交上,千万不要浪费这个机会,多少的贵夫人都想攀这层关系。” 书轻其实很疑惑:“那些贵夫人想找他,是为了求卦吗?” 老夫人摇头:“自然不是了,大师的卦象要卜天地万象,还有国家运势 ,怎么能算这种小事。” “贵夫人不求卦,那为何还想求见一面呢?” 老夫人觉得她还是太小了:“这高僧的佛韵不同常人,就算是他开过光的护身符,请回家也是保平安的大件。若是家中运势不佳,或者家道中落,请高僧来念念经也是有用处的。” 书轻竟然不知这臭和尚来钱的 路子这样多啊! 老夫人继续说:“据我所知就已经有夫人给静安寺捐款千两银子的香火钱,只为求大师一面。” 书轻不敢置信,这名声出去了,钱就像流水一样自己来了 那臭和尚还要她的观音图,真应该好好讹他一笔,说不定她的胭脂铺又有更多流水了 老夫人拍拍书轻的手:“所以书轻啊,若是有机会跟大师结交,就要好好把握才是。” “嗯,祖母我知道了。” 走出寿康堂的时候,书轻快步离开,就像身后有什么人追着一般 书轻跟采薇吩咐:“走,我们去千阁居。” 到千居阁的时候,那个臭和尚果然还没离开 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书轻不遗余力地吐槽:“你不是出家人吗,怎么还吃这种荤腥?” 桌子上的都是些大鱼大肉,什么大荤就是什么,桌上唯一一盘绿叶菜也没怎么动 陆子初在旁边笑得开怀:“这些可都是大师点名要的菜,怎么能这么跟大师说话。” 书轻一唱一和着:“没想到大师下山一趟,就是为了这口吃的啊!” 无忧不敢吱声,这还真让她说准了 无忧在静安寺吃了这么久的斋饭,可算是吃的够够的 当时陆子初来请他出山的时候,最打动他的根本不是可以从陆子初和秦书轻那处获得的好处,而是终于可以下山吃点好的了 本来无忧准备简单见见师兄就走,去大酒楼吃一顿好的 不过,这师兄没回来,反倒被留下用了膳 陆子初的厨子手艺不错,这肉都是肥而不腻的,只是可惜没能喝上酒 书轻讽刺的话不断,喋喋不休地比和尚念经还要吓人 无忧脑壳子都疼:“你歇歇,算我求你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刚刚还要讹我一幅画。” 陆子初询问:“什么画?” 书轻告状:“无忧大师要我一幅观音图作为谢礼,感谢他特意来救我。” 陆子初也觉得过分了:“合着你是想两边都吃啊,胃口可真大,也不怕噎着。” 无忧不服气:“帮了你们,给点小礼物还这般小气。” 闲云从府外回来了,知道师弟来了,高兴今日有酒友了 “上次咱哥俩在寺里不方便,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啊!” 书轻撅嘴表示不满:“师父,你跟这个骗子是怎么认识的?” 闲云板着脸:“什么骗子,这是你师叔。” 无忧也很诧异:“不是,师兄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徒弟。” “就他,还当我师叔?” 两人谁也看不上谁,像是根本不能共处一室的样子 闲云介绍:“这是我小徒弟秦书轻,这是你师叔无忧。” 陆子初简单给师父解释了一下两人的渊源 闲云觉得可行:“你们原来这么早就认识了,我们师门就是有缘分,冥冥之中就是一家人啊!” 当是知道自己两个徒弟认识的时候就已经很震惊了 书轻跟师父撒娇:“谁跟他是一家人啊,他今天还要讹我一幅画,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闲云一向冲着小徒弟,毕竟小徒弟嘴甜:“你怎么回事,欺负我们师门最小的弟子。” 无忧凑近闲云耳边说了什么,书轻凑上去也没听见什么 只见闲云立马惊坐起来:“什么,真的假的?” 无忧保证:“这绝对是真的啊!” 闲云对着书轻说:“你给你师叔画完,也帮为师画一幅画。” 书轻有点懵:“你之前不是还说我的画匠气太重,没有意境可言吗?现在怎么还要我的画了。” 闲云神秘地说:“此一时彼一时,你就画观音图就是。” 陆子初懂得唇语,刚刚看清了师叔说的分明是:你小徒弟的观音图卖了可以换个酒庄了 没有什么是一个酒庄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个 第136章 胭脂铺 书轻怀疑是无忧跟师父说了什么,师父才会跟她要什么观音图 闲云现在已经在考虑要拿着卖画的钱买个酒庄,最好是个酿陈酒的庄子 无忧则是打算着用观音图引来些世家夫人,届时随便卖卖东西就能赚不少了,至于这观音图就应该供起来,让她们眼馋着 书轻就觉得两人都不怀好意,眼神里透露着贪婪的光 书轻问陆子初:“无忧是师叔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对啊,上次在静安寺就是去看无忧师叔了。” “他们师出何门?师叔怎么会以招摇撞骗为生呢?” 书轻这话就是说给无忧听的,挤兑他的意思 书轻这人没什么尊师重道的思维,忤逆师父也是常事了,这没见过的师叔还真谈不上有什么好感 无忧听出了:“我也是师门的一大主力,我学的占卜可不是谁都能学的。” 书轻又问师父:“那我们的师祖呢?” 闲云也不知师父老人家去了何处:“这不好说,他老人家去云游四海了,我们也有近十年没见过他了。” “那师门就只有你们两个弟子吗?” “对啊,我们两个相依为命。” 书轻很好奇一个问题:“那闲云的字是师祖起的吗?” “那是自然,我跟你师叔都是师祖收养的孤儿。” 书轻开玩笑说:“那师父你叫闲云,师叔应该叫野鹤才是啊!” 无忧破防了,今天两次被这小丫头说准了 书轻一看他的表情就觉得不对:“你不会真的叫野鹤?” 闲云应承:“他一开始确实叫野鹤,但是后来自己改了名。” 野鹤这名字确实不好听 书轻笑的合不拢嘴,那嘲笑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陆子初也跟着笑:“师叔还是应该叫原名,这才凸显你与众不同的气质。” 无忧自小就很讨厌野鹤这个名字,师兄的闲云多有格调,自带仙气 他这个野鹤就跟山间跑着的山禽没有区别,俗不可耐 所以等师父一走,他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改了名 无忧,这名字听上去就是得道高僧,带着看破红尘的疏离感,这才配得上他神算的名气 书轻脑子里的小恶魔动了:“野鹤师叔,你要那观音图作甚,我给你画两只野鹤!保证跟你高大伟岸的气质相和。” 无忧就知道这小丫头不怀好意:“就要观音图,你少跟我打这种算盘,小心我揍你啊!” 书轻这回可冤枉了:“师父你看他,当着你的面欺负你徒弟,也不知道管管他。” 陆子初也拱火:“师叔这是看我们师兄妹不太顺眼啊!” 无忧确实看不太上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牙尖嘴利,就跟那莲藕一样,外面看着白白净净的,里面全是心眼 在莲蓬兄妹的挤兑之下,野鹤师叔提早离府了 闲云一再惋惜:“你说说你们两个,做什么欺负你师叔,现在都没人陪我喝酒了。” 陆子初很是冷漠:“师父中午在刑部用饭,应该也喝过酒了。一天一壶的量已经够了。” “你这小兔崽子,就知道克扣你师父的底。” ———————————— 翌日清晨,书轻跟着采买婆子的车架出了府门 这采买婆子还是通过房妈妈搭上的线,房妈妈原就是厨房管采买事宜的 书轻只是试探了她一句,房妈妈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经过书轻的判断,这房妈妈是个识时务的,平日也少有跟外院人来往 书轻跟着车架到了市集中,就偷偷溜走了 她跟采薇借了身丫鬟的服饰,又简单的改了改容貌,是个隐藏到人群里都看不见的小丫头了 她来到了她的胭脂铺,一进门就看见大掌柜正播着算盘珠子 书轻直接问她:“店内一切可都还好?” 兰香愣愣地,心想这陌生女子还挺自来熟的 书轻又说:“这衣服可有眼熟一些?” 国公府的丫鬟服饰都是统一的,采薇前几日经常过来,这衣服确实熟悉 兰香还是没认出来:“这位小姐,你是?” “兰香啊,我定下的大掌柜,怎么连我都认不得了?” 兰香惊讶:“小姐 ,你今日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这完全是改头换面的举动,谁又能认出这是之前花容月貌的小姐啊? 书轻进了后院,那几个女掌柜还有帮忙的小厮也同样没有认出来,还以为是前来买胭脂的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还未开张,您可以等几天再来。” 兰香在旁边看着,憋笑也很辛苦 “这是我们的东家,你们几个傻子。” 第137章 开张 书轻立刻成了几人围观的对象,她们赞叹声不绝 四掌柜是化妆技术学的最好的,如今看了东家的这个手艺也不禁感叹 “东家,采薇姐姐跟我们说了,你的手艺才是一绝,我们就等着你亲自授课呢!” 小百灵鸟一如既往地嘴甜,有这样的人在前面招呼客人,自是不用愁了 书轻开始给她们授课,从小到大,从浅到深地讲解 这眼睛的形态不同,适合不同的花钿 这气质的不同要搭配不同的眉型 这五官的分布决定了胭脂的位置 这肤色的深浅影响着不同妆品的使用 这脸型的不同适合什么样的发髻 女子若是想通过外在的修饰让自己变美,这从头到脚处处都是学问 四个掌柜皆是女子,女子就没有不爱美的,她们听到津津有味,转化到自己身上才发现平日她们所认为的化妆,不过是闹着玩罢了 书轻讲了一天的课,最后嗓子都要哑了 四掌柜是对这些最有悟性的人,她觉得这一天学的东西都还没消化 书轻的这些知识若是整理成一本书,怕是销量不会比那四书五经差多少 “好了,今天授课结束了,先掌握这些基础知识,你们更多是需要上手联系。” 书轻跟秦管事合计了一下,准备后日就要开张了 秦管事一直指挥着小厮把开张用的红布准备好,再挂上些吉利的福字 书轻在小院里站着就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人人都在忙活,她这个东家倒是没了下脚的地方 她在京都的商业版图就要从这件小小铺子开始了 书轻在此踏进这家小铺的时候,已经是到处张灯结彩的喜庆样子 书轻今日穿了件略微喜庆的杏粉色上襟加豆绿色的云纹锦裙,头上的首饰是一套金丝盘烟罗色嵌碧头面,脸上自然也是修饰过的 她带领着四个掌柜的在门前剪彩,彩带是在成衣铺买的红绸 在外面看热闹的人不少,还是年轻的女郎多一些 书轻特地让秦管事把宣传用的纸张发到了市集中,成衣铺外面还有女子学堂的外面 书轻特意叮嘱了小厮,要选择年轻女子发宣传,把每一张都用在刀刃上 看着这阵仗,她们今天开张一定会大卖的 区别于其他的开张方式,书轻还加入了一个新的环节 二掌柜对着人群喊了一句:“有没有哪位女郎想来体验一下我们胭脂铺的化妆手艺,也顺便介绍一下妆品。” 大家都是因为对这些妆品感兴趣才来的,一听直接在店外就介绍起来了,一时间激起了人群 一个大胆的高个女孩站出来:“我来。” 这个女孩长的还算清秀,只是可惜肤色有点暗黄,一眼看过去就很普通了 四掌柜拿出珍珠粉,边介绍边给她化妆 接着是胭脂,眉黛,口脂 等着所有的都画完了,出现在大家眼前的就是一个长得清秀可人的佳人了 女郎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很是不敢置信,这么漂亮的女郎能是她吗? 女郎平时很少化妆的,家里也只有个口脂罢了 今日也是跟着好友一同过来看看,根本没有要买的打算,这画上一看这胭脂水粉确实不错 她今日要把这全套都带回家 其他围观的女郎们也觉得这招大变活人很是新鲜,在那掌柜的手中,这不出色的女郎也能变成个窈窕淑女 女郎们都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这下都纷纷跟好友们窃窃私语 放了鞭炮后,就打开门营业了 几个掌柜们忙活着招呼看客,大家几乎是一拥而入 妆品摆满了货架,为了方便大家选择,还取了少量的打开做展示 女郎们看得眼花缭乱的,这妆品种类不多,但是若能画出这种效果,就是花一两银子也值了 结果一问价格,比那些卖货郎的价格还低一点 顿时就开始了疯抢的局面,没有一个女郎可以只买一个就停手的 书轻看着这样好的生意自然欣喜万分,但是她知道还有一件事没完 在店内看着妆品的小姐们,很饿被店外的哭声吸引了过去 “是什么人在哭啊?”“我们快出去看看。” 屋外是一个老妪拉着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长相貌美只是可惜脸上却烂了 看到的人无不吓得后退,这是什么丑八怪啊! “来人啊,来人啊,谁来救救我们。” “我们姑娘用了这胭脂铺的胭脂烂了脸,再过半月就要出嫁了,现在这样可怎么办啊,谁能给我们做主啊!” “这胭脂铺还在骗人啊,大家千万不要上当啊,这是黑心商贩啊!” 那老妪哭喊着,像是有千般的委屈无处说 第138章 烂脸姑娘 店外聚集了一些来看热闹的,就是些从来没买过胭脂水粉的爷们也忍不住看热闹的兴趣 那老妪哭喊的样子吓人,那姑娘明明才二八年华,确实遭遇了这般的灾祸 围观之人无不惋惜,一边指责如今商贩昧良心,一边指责官府老爷不作为 她们才像是亲临此事的人,义愤填膺地恨不得直接把人就地正法 书轻在秦管事和秦风维护之下出了门:“这位婆婆你若是有何困难,大可以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老妪啜泣声不绝:“还不是用了你们店的胭脂,现在我姑娘的脸都烂了,这以后可怎么找婆家啊!” 不停有人附和着:“就是啊,这不是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吗?” “这普通小店的东西还是不能买啊!” “刚刚看的效果这么好,原来也不过是噱头罢了。” “没办法,挣得就是姑娘们爱美的钱,不然谁买这种烂脸的东西。” 书轻直接给她抛出了几个疑问:“你何时在我店买的,具体又是哪一款胭脂?” 老妪拿出罪证:“一个月前买的,就是这一个。” 书轻打开一看,是之前她还未接手时卖的铅粉,可铅粉就算对身体有害,也不会烂脸到这个程度 书轻大方承认:“这是我 还未接手之前的妆品。” 老妪一听这话,就像是有了底气一般:“你也承认是你家的胭脂,你要给我们孤儿寡母的赔偿,你毁了我儿的脸,就是要了她的命啊!” 书轻不听她的胡扯:“这虽然是我们的妆品,但是还需要经过郎中检验,莫要混进了什么东西。” 老妪并未有不对的举动,甚至哭声更大了 书轻一看就知,原来这胭脂已经是有问题的了 “你们做的恶事,现在竟然不认了。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啊。” 书轻给秦管事使了个眼色,让他请出早就在后院等着的张郎中 张郎中一出来,人群里都是吵闹着让他检查胭脂的 张郎中的名气不低,是有名的专治疑难杂症的郎中,而且诊费也不高,是日常大家最敬重的一位郎中了 “郎中快来看看,这胭脂用了真的能烂脸吗?” 张郎中接过那盒胭脂,用指肚沾取一点在手上涂开,他闻了闻味道 “这胭脂中确实有致使人烂脸的药材,长期使用会让肌肤腐烂。” 老妪一副胜券在握地样子:“我就说,这商家若是黑了心,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真是想不到,这东家看上去也是个齐整的大家闺秀,也干得出这样昧良心的事,也不怕报应在自己身上。” “人家怕什么报应啊,先把钱挣到手再说啊!有钱万事足啊,官府不也是能用钱来打点吗?” 听着这话越来越离谱,书轻心里不是没有火气的,但也只能先压下来 书轻当着众人面问张郎中:“郎中,这个有毒性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据我所知,我们之前的脂粉虽然用的是劣质铅粉,但是也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毒物才是。” 铅粉是劣质胭脂中常用的,虽然算不上好,确实也是底层的贩夫走卒都能用得起的价格 真正的珍珠粉好用不假,但是也只是有钱有势的人家才能消受的 张郎中虽然是男子,但是他是有女儿的,女儿的胭脂都是他亲自用药材做的 “实不相瞒,这胭脂中是用不到这类东西的。这毒性如此大,一般都是禁用的。” 这中毒物主要针对人的皮肤,若是用在胭脂上,跟催命符也没什么两样了 书轻又转换了思路:“那请郎中看看这位姑娘的脸上,可是受了这毒物所致。” 张郎中要靠近姑娘想看看她脸上的伤,却被那老妪给拦下了 书轻就知道有鬼,没有谁明知道有毒的情况下还会给自己用,还是用在女郎最在意的脸上 书轻语气顿时严苛起来:“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伤跟我们的胭脂根本没关系?” 老妪不敢接话,只能说:“我们姑娘这样受了委屈,你们还要当众揭她伤疤,是不想她活了呀。” 书轻不在意这种泼妇作风:“这位婆婆,咱们就事论事,若是这样拒绝配合,我们也只好去官府找人理论了。” 那姑娘躲在老妪身后,捂着脸不让看 书轻也是刚柔并济双管齐下:“姑娘,张郎中可是京中有名的大夫,他定能治好你脸上的伤。” 姑娘有些心动,她也不想一辈子带着这样的疤痕,这样怕是一辈子都嫁不出 秦管事和秦风制服住老妪,装作温柔地安抚她:“帮着看看病而已。” 张郎中看了姑娘的脸,仔细检查了一番,又摸了摸脉,确定了下来 “这姑娘是因为春季犯敏症,在脸上起了疹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疹子没好反倒更严重了。这伤疤就是她忍不得痒,挠破了所致。” 第139章 悦容胭脂铺 “好嘛,这话一说我们就明白了,原来是敏症所致啊!” 书轻这就不怕了,秦管事也不再好言相对 书轻言辞颇为严厉:“我不知道是谁让你们来我们这里捣乱的,准备的这么不充分吗?明明我给足了时间啊!” 书轻用更大的声音对着包围起来的人群说:“大家今天过来,都做个见证。攀扯到我们胭脂的身上,是看我们新开张想来砸场子吗?” 那老妪灰溜溜地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其实那个幕后的人叮嘱过,一定要用一用那个胭脂,不要让人看出什么破绽 她不甘心把自己姑娘的脸真的毁了,于是没有用那胭脂 他们看上的就是她姑娘烂了的脸,已经烂了何必还要在乎因为什么烂的呢? 围观的人也看出这事态发现竟然有了翻转,又开始临时倒戈指责这婆子 书轻不想把事闹大,只是想接着这个事达成自己新店宣传的目的 书轻对那老妪说:“婆婆若是不知道这伤有何而来也情有可原,我们拿来店里所剩的之前的胭脂,当面给大家检查一下。” 张郎中又接过新的一盒胭脂检查起来了:“嗯,这盒胭脂没有问题。” 书轻又问:“婆婆这胭脂从何而来?你若是知道什么可要交代出来,不然我们就要报官了。” 老妪吓得不清,但是不敢承认自己是受人之托行欺骗的事 “这样的行径若是送到官府里,也是有牢狱之灾的,婆婆你的身体受不受得过这狱中的苦可就不得而知了。不管是谁给了你银钱为诱,这病死了可就什么福都享不上了。” 老妪把话听了进去,也知道她事没办好,接下的的钱怕是拿不到了,若是再沾上了牢狱,这把老骨头也要折进去 “哎,我说我说。是有一个人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们来说是用了胭脂才会造成的。我鬼迷心窍了,饶了我,不要把我送官。” 老妪只差跪在地上磕头认错了,这时候倒是痛哭流涕了 书轻安慰她:“无事,你只需要协助官差找出幕后之人,就没你什么事。” 秦管事把她扶起来:“走,跟我去见见那个给你银钱的人。” 还有很多愤恨地群众要跟着秦管事一起去现场抓获 书轻看着隐藏在人群中的刘掌柜并未吭声,是要抓出具体的证人,才能真的定罪与他 老妪被带走,书轻却把那个姑娘安顿下来,张郎中帮她诊治脸上的伤疤,开了一副方子 有个看热闹的就说:“这胭脂铺的东家是个仁善性子,别人这样对她,她还帮着人治病呢。” 书轻对着人群说道:“之前我们这个店铺是交给掌柜的全权管理,现在不一样了我接手了这家店铺。我承认之前我们店内的胭脂用的也不是什么好材料,但是如今我们的珍珠粉都是天然的材料,对女子的皮肤不会有任何损伤。希望大家给我们一分的信任,我们会回馈给你们十分的质量。” 书轻又说:“既然这是我们店的一次重生,就应该改头换面一下。” 秦风指挥着小厮把屋前挂着的牌匾取了下来 书轻手握着一把锄头,亲自砸碎了这个招牌 “这久的已经走了,我们接下来的悦容胭脂铺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崭新的牌匾挂了上去,还带着大红花和红绸,喜庆地不得了 这几个字还是书轻求着师父写的,她答应每日给师父偷渡一壶酒才行 掌声雷动,空前的人气包围着店铺,整条街的男女老少都来看热闹了 那些刚刚在观望要不要买的女郎都放心下来,又开始看起妆品来 书轻大声宣布:“我们悦容胭脂铺今日正式开业,欢迎大家捧场啊!” 书轻话音还没落下,人都簇拥进了屋内 店里的三个掌柜根本招呼不过来了,只有兰香一个人收钱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书轻看着这样的景象十分得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刘掌柜果然看不过她正常营业出来捣乱 但是他的捣乱又何尝不是对这店铺的宣传,今日过后这悦容胭脂的名声就要传扬出去了 就算是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也是多少店铺求不得的 秦管事不一会儿就回来了:“那个人是之前刘掌柜手底下干活的小厮。” 书轻早就派人盯着刘掌柜了,他何时行动,怎么行动都在她的掌握之下 这次去抓那个小厮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让大家都见证一下 书轻吩咐:“那就直接报官好了,刘掌柜这样的行径,我们可不能姑息啊!” “是,小姐。我这就去官府报案。” 这事都闹开了,这刘掌柜怕是要有牢狱之灾 第140章 几时成亲你说了算 书轻的悦容胭脂铺很快在京城内火爆起来,只用了短短 半月的时间就在民间流行起来 现在的女郎们都争相购买悦容的胭脂,这显然已经成为了一种风尚 这主要还是得益于她们开张当天的阵仗过大,还闹到了官府门前,这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认识了这家胭脂铺 只是最让这个胭脂铺火爆起来的,还是胭脂本身的质量和价格 这名声是一传十,十传百传出来的 女郎们发现这胭脂用着确实不错,比那富春楼有名的胭脂也是不差的,但是悦容盛在价格划算 书轻也终于过上了在家躺着赚钱的日子了,胭脂铺步入了正轨 兰香给书轻汇报着最近的情况:“铺子卖的很好,其他几个掌柜平日比我这个算账的还要忙。” 书轻又询问细节:“可有把关那些产品的质量,也不要因为着急就出了乱子。” “不会的,三掌柜连装盒这种事都要亲自检查一遍,她很细心的。” 书轻知道这几个女掌柜都是靠谱的人,干事都很让人放心 书轻不得不面对现实:“你来跟我说说营收情况!” 书轻知道用好的材料,低的价格是赚不到什么大钱的 兰香看着账本,心里一沉:“东家实不相瞒,至少这半月下来,铺子只盈利了七十两银子。” 书轻对这个结果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对于胭脂这种暴利的物件,盈利这点钱确实很少了,再刨去这几个掌柜的工钱,她其实也拿不到什么钱了 书轻不着急,这种情况她早就预料到了:“你不要着急,我们的妆品好,现在也称得上是有了名气,这早晚还是会有更多钱进来的。” “东家我不着急,既然走了这条路就一定做好。” 秦管事这次也跟着来了:“小姐,前几日那刘掌柜又派人来闹事了。” “怎么刚从狱中出来就不老实了,这次又是什么名头?” “他又造谣生事,说我们的妆品有问题,说是便宜没好货。” 书轻现在已经不担心了:“那他有没有影响到我们店里的生意?” “有影响但是不大,我们开张时候的宣传很到位,对于我们店铺的谣言很少有人相信。” 书轻只关心结果:“前期工作到位,这往后的人气就靠大家口口相传了。” 铺子步入正轨,书轻就很少再出府门来铺子里来 主要是也脱不开身,因为夫子已经从外地回来了 又要开始早起上学堂了,不过这次首先迎来的就是一场考核,只是夫子走之前说的考核 书轻虽然没有为这考核做任何的准备,但是她也一点不担心 陆子初这样在学堂三天打鱼 两天晒网的都参加考核了 陆子期也觉得三哥一反常态:“三哥怎么也来参加考核了?” 陆子初吊儿郎当地:“我这不也是想考个科举光耀门楣吗?” 陆子期很是开心,三哥的学问不差只是不肯刻苦:“三哥想开了就好,一直行商对你来说就是屈才了。” 陆子初消息一向灵通:“怎么听说你要去书院?” 陆子期也无可奈何:“母亲看我要参加秋闱,在书院有更多的读书人可以交流。” 陆子初了解这四弟,心中其实对科举并不热衷,只是苦于家中父母逼的实在紧迫 “中了进士,以后高低谋个外放,也就没这些拘束了。” 陆子期也是这样想的:“三哥知道我的,对与高官厚禄的不在意,有个官职干着就成。” 陆子初也觉得是:“我这想科举也是为着以后好成家啊,现在没个身份连媳妇都娶不上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三哥就算是不科举也是京中女郎心仪的夫婿。” 陆子初把卷起的纸筒扔到书轻的桌案上:“小表妹说是不是啊 ?” 他知道书轻一直在听着他们的对话,别看她装的挺好 书轻本就坐在女郎的最后,陆子初不常来也是坐最后的 他们俩的书案间甚至没有屏风的围挡,就是可以互相看见彼此的地步 男子的空间相对女子较大些,陆子初微微落后于书轻,正好可以看的那头柔顺垂地的长发 书轻把那纸筒又给他扔回去:“我还小,不知道这事。三表哥若是着急结亲,就去找祖母。” 陆子初手贱地又扔过去:“我何时结亲不还要你点头吗?” 书轻着急地瞪他:“你结不结亲关我何事?三表哥莫要在此出言不逊。” 陆子期看表妹生气了,连忙哄着:“三哥说着玩的,三哥惯来爱开玩笑。” 陆子初不太乐意:“你怎么就知道我在开玩笑,怎么就不能是真的。” 第141章 小纸条 书轻压根不理他,起身走了 这本就是课间的休息时间,女郎都聚集在前面聊天,书轻本想着在自己桌案上看看书的 没想到被陆子初这个人阴魂不散的,还口出狂言 陆子期在旁边给书轻说好话:“表妹她还小,三哥别在意啊!” 陆子初在弟妹的面前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没人敢跟他呛声,陆子期也是怕他对表妹有什么误解 陆子初看着这个俊朗的四弟,也是到了会对女郎心生慕艾的时候 只是这一点刚开始的萌芽更应该扼杀在摇篮里才是 陆子初跟他说:“府上无人不知四婶母是个什么脾性,你身为人子,听话些,婶母不让做的事少做才行。尤其是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不是你喜欢的一定可以娶进门。” 陆子期听话地点头,内心的心酸也只有自己知道 母亲再要强不过了,他的将来母亲不会不插手的 陆子初又缓缓说道:“有些不该产生的情感,没有结果的就应该及时止损,不要等不可挽回了才后悔。” 陆子期知道三哥聪明,轻易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确实心仪表妹 但是他如何敢想去够那天上的明月,他这样漂泊未定的浮萍,就是伸手捞水底的月亮都不得啊 他也只能看着表妹,远远的仰望着他的月亮就很知足了 陆子初看他确实明白道理了,也就不再多说 秦书轻一向勾人,在府外勾走了陆子桓的魂,也勾走了陆子期的魂 老四跟老五简直是天差地别的人,都能对着她心生爱慕,她的魅力确实比他想象中还要强 府上这几个适龄的郎君,她秦书轻还真是不挑不拣都能看得上眼啊 陆子初在桌案前也不老实,长腿无处放就折着,手边拿着玉玦把玩 看似他吊儿郎当一点都不上心,但是他的视线一直注视着秦书轻 她上课时候的很安静很专注,跟她平时的一会一变脸的俏皮样子完全不同 这时候才勉强能算是个闺秀了 书轻不傻,已经感觉到背后灼烧着的视线 陆子初就不能收敛一点,大庭广众之下跟她装什么熟人 刚刚他那么直接的话都快吓死她了,四表哥就在旁边听着,他怎么这么不要脸皮 陆子初猝不及防地被佳人瞪了一眼,那小眼神看似是威胁,其实不过是带着小钩子在勾人罢了 没杀伤力不说,根本没让人产生一点畏惧之意,便倒是更想逗她了 陆子初用最细的软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卷成小细筒扔到她的书案上,正巧落在她手边 书轻还在记着笔记,不料想出现了一个纸条,写字的手忽的一顿 书轻抬头看了夫子一眼,夫子正好背对着这边,她不敢回头,只好在心里骂他 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小师妹,晚上千居阁一见啊 书轻在背面写下:不见,不要做这些小动作 书轻鬼鬼祟祟地等着夫子走到角落的时候,才敢给他扔回去 陆子初看她慌张的样子,怎么就这么害怕被发现啊! 还是说因为这事牵扯到他身上,就让她这么避之不及的 纸条又被扔了过来,书轻回头无声地骂他 陆子初看她又变回了刁蛮的样子,只想逗她,高声喊道:“夫子,你说的这里我不太懂啊,你仔细讲解一下啊。” 陆子初开口的时候,书轻就赶紧把头扭了过去,恢复成了小鹌鹑的样子 书轻脸都红了,这个人真是恶劣故意吓她 陆子初的话还是引得大家的注意,都回头看他觉得神奇 陆子初一向都是不太注意学业的纨绔,今日这转了性子,竟然主动要求夫子讲解了 夫子看着论语上的这句:勿以恶小而为之 ,勿以善小而不为 这么简单的一句论语,他陆子初还需要人讲解了 莫不是故意找茬的,整个学堂就他最显眼,怎么来学堂学习还要有这般的少爷阵仗不成 夫子点了最不爱学习的尹逸川:“来,尹逸川你来给他讲讲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夫子心想:我还能让你难为了不成? 尹逸川清了清嗓子:“勿以恶小而为之 ,勿以善小而不为。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要以为是小恶就可以不负担的做,也不要认为小善意就不值得去做。任何的善恶都是从小到大,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夫子很好地表扬了他:“尹逸川在我走后也有好好读书,说的很好。” 尹逸川说的好或者不好都没关系,只要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就能打陆子初的脸了 尹逸川其实也挺自得的,陆三哥是什么人,他竟然也能给三哥讲学问了 陆子初怎么会看不明白夫子的意思,但是他不在意啊 学堂这些人如何知道他的学识几何,他不过是想逗逗表妹而已 表妹知道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才是关键啊,毕竟表妹可是喜欢状元郎的 第142章 辞别 学堂的考核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书轻的文章是女郎中写的最好的 不免遭受了女郎们的瞩目,她在游园会的表现还让女郎们记得清楚 如今再看这个表小姐,原来不是一个只有容貌的女郎 文章竟也能写的堪比男子了,那一手的好字更是一笔重彩 惠然看着表姐竟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心里羡慕不已 但是她也明白,想写好文章可不是一日之功,这是表姐通晓古今,天资聪颖的结果 她这般愚昧的姑娘,怕是只理解孔圣人就很不易了 而在郎君这边最出彩的竟然不是课长陆子期,而是从来没有交过课业的陆子初 陆三少是一直聪明绝顶,这口头上的功夫更是一绝 但是没想到这文章也能写的这般好了,这还让别的郎君怎么活了 尹逸川看着传过来让欣赏的陆子初的大作,他压根都没看懂这是个什么意思 这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是连起来为什么就不懂了呢? 这篇文章虽然不长,但是比那些史书还要晦涩些 尹逸川这才明白,那日自以为可以给陆三少讲文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陆子期看着三哥写的文章,不得不感叹有的人生来就是科举的料子 三哥日日翘课,从不交课业,但是写文章的功底和深度却远胜于他这个勤恳的人 天赋之人真的存在,三哥的眼界可不是只靠孔圣绝学可以获取的 夫子在早就知道陆子初是一块璞玉,只是他自己都不愿开发自己 如今早早想开了,愿意走科举的路子,夫子也心满意足了 做人夫子行育人事业,若是有一个能成的学子,那也不枉他为人师一场 陆子初这个样子很好,保持下去秋闱可望啊 陆子初跟着夫子来到了后院的书房里,这是专门给夫子辟下的书房 夫子示意小厮看茶:“陆子初啊陆子初,当时我怎么劝你的,这科举还是要考的。你怎么想开的?” 陆子初在夫子面前勉强是规矩的:“这不是也想成家立业吗?无论是成家还是立业,没个进士出身总是不够啊!” 夫子很欣慰:“你能自己想开是最好,你这脑子还有你这张嘴若是到了金銮殿也是没有什么怕的。” 陆子初对自己考上进士的事不掺杂怀疑,只是这状元郎的名声却是不好办了 “夫子,我可不只是想考科举,我是想要状元啊!” “你小子口气可不小,荒废学业这么久,也敢肖想状元。” 陆子初不认输:“我也算得上聪明,若是学到明年春闱,这状元也未尝不可啊。” 夫子是知道他的:“若是现在用功,今年的秋闱就能上场了。” “也得多亏了夫子督促我过了院试,不然没有秀才的身份连报名都不成的。” 陆子初一开始荒废学业是被夫子教育的,可是陆子初一向是府上谁也管不住的人 夫子就激了他一招:“若是你能过了这院试成了秀才,那你之后的旷课我就不再管你了。” 夫子没想让他过了院试,只是想着杀杀这孩子的锐气,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可要是连基本的谦卑的没有,那这凡事逆着来的性子迟早要吃亏的 陆子初去了院试,是当时学堂里第一个去科举的郎君 让夫子都没想到的是,陆子初不仅过了院试,还成为了第一名的案首 这一战成名也成功让陆三少的名声大噪,府上的长辈更是不再管束着他,任由他在外行商挣钱去了 夫子又给他布置了些文章:“这些都是往年的秋闱题目,你且先写一写,写完我来给你批改。” 陆子初知道这种往年试题轻易是很难拿到的:“谢夫子栽培。” 夫子不扶持自己的学生,还扶持谁:“你好好用功,秋闱对你来说也就是走个过场。” 夫子知道他文章的功底,秋闱他只要稳定发挥过了也轻易 “是夫子,我回去用功了。” 小厮禀报:“陆子期求见。” “让他进来!” 陆子期是来跟夫子辞别的:“夫子,后日我就要去书院读书了。” 夫子早就知道此事:“去书院对你而言是好事,这学堂里正经学问的没几个,你跟着也学不深。去了书院多跟同期交流交流,相互切磋文章才能有所进益。” “夫子教育的是,子期明白了。” 夫子也是看着子期长大的:“正常学习就行,不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紧张。学问不是一蹴而就的 ,非一日之功。就算是此次秋闱不中,你也还年轻。” 子期心里的压力突然就缓解了:“我一定尽全力准备,争取一个好结果。” 陆子初拍拍这个弟弟的肩膀:“你若是有了不懂的随时回来找夫子,书院呆的不痛快也随时回来。” “嗯,弟弟记下了。” 第143章 相亲节 书轻每天都要想办法偷渡酒来给师父,天天这脑子飞速转动 好在陆子初这几日晚上都在挑灯夜战,一副用功读书的样子 书轻就把酒带到小山丘上的竹屋里,没了陆子初的管辖,这师徒二人都有点过于自得了 闲云在摇椅上喝着小酒,酒液从嘴角流入脖颈中,丝毫感觉不到冰凉,因为他脸上已经是微醺的红色了 师父一喝酒就容易上脸,可还是日日离不得 书轻不管他如何,自顾自地画起她的观音图来 前前后后画了好几次的观音图,钱她是一分都没捞到 这观音图在外价格如此高昂,她这个作画者怎么就像是画匠一样,被人压着做苦工 书轻威胁师父:“师父你若是不能拿出什么好东西跟我换,我这观音图可不给。” 闲云觉得这徒弟真是白认了:“你用幅画孝敬孝敬我怎么了,你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师父我小气跟你比那还是差点的。” 书轻用金粉勾勒出观音大士的指尖,都是修长柔美的,自然弯曲都带着一种禅意。玉净瓶都像是软玉一样自带温度,是最纯净最简单的玉白色 这幅观音图的细节很多,书轻一点点地描摹,这栩栩如生的观音也开始跃然纸上 闲云看了看:“你虽然山水画的不好,但是工笔画勉强能看!你这细致写实的画法画观音确实传神,快点给为师也画上一幅。” 书轻气的嘴鼓鼓的,就会欺负小的,她画一幅画很久的好! 又过了两日,书轻被老夫人要求陪着用晚膳 书轻换上家常的衣裙来到寿康堂,祖母已经在等着她了 “书轻啊,听说前几日的学堂考核你得了魁首呢!祖母真为你高兴,来这个簪子拿去带着玩!” 老夫人把一支碧玉镶珠翠的钗环插在她空荡地发髻上,这人好看带什么珠翠都是锦上添花 “祖母这可使不得。” “这是祖母奖赏给你的,谁要是也想要,就也考个头名回来。” 书轻高兴地拂过发髻上的钗环:“谢谢祖母赏赐。” 书轻知道自己虽然没有父母心疼,但是祖母待她好她也就知足了 老夫人看着她一个簪子就能高兴成这样了,心里跟吃了酸石榴一般滋味 “书轻啊,你前些天出门张罗的那个铺子是做什么生意的?” “就卖些不值钱的胭脂水粉,挣不了几个钱。” 老夫人打心底里心疼这个孩子,一定要为她找个好的归宿 老夫人认真地跟书轻说道:“书轻啊,你这年龄也到了相看的时候,有机会就要把握住了。” 书轻只是点头,但是心里是恍然的,她确实还没做好准备跟谁缔结良缘,成为不可分割的一份子 老夫人终于开始道明来意:“京城每到夏初的时候,都会有宫里的娘娘主持举办孟听节。说白了就是一个风雅些的宴会,不过是娱乐大众而言,但是渐渐地也染上了些别的色彩。都是世家大族们来相看的时机了,你也要抓住这个时机 知道吗书轻?“ 书轻明白了这是隐形的相亲宴:“祖母这亲事还要您来帮我张罗才是,这都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老夫人也明白:“虽然这事确实是长辈出面为先,但是我这个年纪的官妇已经不去参加那些宴会了。那你到时候还要跟着你舅妈,祖母知道你长得出色,品行更是出众。到时候怕是很多贵妇都能看上你,书轻啊,祖母只是希望你长大眼睛好好瞧瞧,这些未来也会有你的婆母在。” 书轻很是安顺:“我自会好好表现,不会坠了国公府的名声。” “这孟听节需要才艺的演出,书轻除了女工还有什么拿手的吗?” 这宴会上给人绣东西多少说不过去,得要点附庸风雅的才行 老夫人倒是听过书轻的琴声,是不差的 书轻其实对表演什么不太在意,也没有要拔得头筹的意思:“那祖母认为我该表演什么好呢?” 书轻本意是想避开其他表姐的项目,她若是踩着自己姐妹往上爬,任谁也不会说一句好,何必给自己找这不痛快 老夫人笑她:“你有什么拿手就表演什么,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是我愚昧了。” 老夫人这么大把年纪了,什么看不出来:“你不是愚昧,而是太聪明了。你以为就算你避着其他姐儿,就能让她们对你好言相对了,像皎然那样的性子只会更加看不起你。有才有貌不是你的错,何必遮遮掩掩的,就要大大方方地表现出来,让别人看看我们家的好姑娘。” 第144章 选厨艺 书轻没有被别人看穿的难看,而是很感激祖母 没有人告诉过她应该并且可以把自己完美的展示出来,不必因为担心她人而委屈自己 她一向的生存法则就是不触碰别人的禁区,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书轻对于深宅大院的内宅阴私很是惧怕,所以对于深处后宅的长辈们她也一直试图探查清楚她们的需求 像是只有知道了掌权人的想法,她就可以投其所好地活的更轻松些 为了那并不存在的轻松,她几乎不曾放下心防,不曾真正快活地为自己 她渐渐地收起她的本性,渐渐让自己成为大家闺秀的样子,渐渐地活的越来越累 没有人告诉她可以放松下来,可以轻松一点了,这里很安全,不需要太多勾心斗角 可是现实就是,若是她不够细致,那会被掳上山的就是她 她战战兢兢地在依然会被针对,有女人的地方永远都有硝烟这事不假 因为她的容貌出色,她越发不敢表现地更加聪明 因为她的完美,没来由地就会引来别人的妒忌和仇视 老夫人把眼含热泪的姑娘抱紧怀里:“祖母护着你,再不成也有国公府护着你,怕什么呢?” 书轻越发地泣不成声,她自从母亲走后,就很少哭了 “祖母……我真的可以吗?” 书轻不敢相信,自己只是一个表小姐的身份,就能仗着是国公府的人在外自由行走了吗? 老夫人拍拍她的背脊:“能,就算是别人欺负你了,你也要打回去,不能只等着我们做主。” “祖母,我真的很开心。” “嗯,乖孩子,祖母知道你懂事。但是你才多大,也可以不用那么懂事。” 书轻第一次觉得有人撑腰是这样的好,不用担心别人是否话中有话,不用担心自己表现地强势了会惹出大祸 “祖母,那我都想试试,可以吗?” 老夫人都被这孩子给弄哭了,定是受了很多委屈,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好,想干什么都行。” 府上的其他姐儿,哪个不是千娇百宠着长大的,看似最懂事的芳然也有任性的时候 可是书轻呢,从来不敢把自己当成国公府的人,生怕自己遭人白眼 有时候的听话懂事,也会是别人可以借此轻视的一把利剑 这个夜晚对于祖孙二人都是弥足珍贵的 书轻也终于转变了心态,高兴地跟采薇采萍宣布:“从明天起,本小姐要开始练功了。争取把这孟听节的所有魁首都拿下来。” 采萍是小姐最忠诚的护卫:“好啊好啊,让她们看不起小姐,这次都要败在我们小姐手下。” 书轻就对着采萍说:“那你去打听打听,往年都有哪些项目,我要提前准备准备。” 采萍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打听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小姐,这孟听节不仅是女郎会比试,郎君之间也会比试的。而且听闻每一边都是有十个项目可以参加,分别是琴棋书画,字谜对诗,骑射蹴鞠,这是男女共有的。女郎这边另外还有舞蹈和烹饪,男子那边是算筹和经文。小姐要准备哪些啊?” 书轻头大了:“我是真的没进过厨,这可怎么好。” 书轻是觉得自己既然准备好好表现了,就要拿最多的头名,要当自然要当第一的 采萍知道小姐只是口叼一些,但是从未有过下厨经验:“小姐,不如我们从今日开始多加训练。” 书轻不甘心只拿九个头名,要拿就要拿十个,让她的名字成为这些闺秀们最害怕的 “我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不就是做点菜吗?我还就不信了。” 书轻翌日就跟祖母说明了要学烹饪,想找个府上的大厨教教她 老夫人真是纳闷了:“祖母那日跟你说的什么,你怎么偏偏选了这个烹饪呢?” 老夫人百思不解啊,书轻就算是上去简单弹个古琴都如仙女下凡一样,为何要单单学这苞厨的功夫 书轻跟祖母撒娇:“哎呀祖母,我就想学这个嘛,你帮帮我嘛!” 书轻可不敢说她想要拿全部的头名这种大话,可要被人笑话死了 就等她真的拿了这些头名,就可以等着看她们惊讶的表情了 老夫人受不住她磨,只好送了口:“罢了罢了,那你让嬷嬷给你找个厨子学去。先说好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啊,把你的成果也拿来给祖母常常。” 书轻可不敢:“算了祖母,做出来的菜肴能不能吃还不一定呢!等我小有成就,一定给祖母奉上一桌满汉全席。” 老夫人还没吃过小辈们做的菜呢:“行,祖母可就等着尝你这口了。” “祖母等着就是,我一定不负众望。” 第145章 偷偷下厨 书轻开始跟着大厨学手艺了,这第一步就是练刀功 书轻在切完一筐土豆的时候有点累了,这真是从学徒练起啊! 大厨看着她这粗细长短不一的土豆条,眉头紧皱:“这不行的,这样的刀功还要练。” 书轻也很羞愧,明明说的是土豆丝,可是她切成了条 大厨也知道金尊玉贵的小姐能切完一筐土豆已经是好脾性了:“这刀功不是一日之功,今天也学不会,明日再来!” 书轻觉着自己离目标还任重道远:“我再切一筐再走。” 大厨拦下了她:“一日练的再多也不会长进了。” “那练了总比不练好啊!” 书轻拿菜刀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大厨笑着说:“总不能让府上吃两筐土豆,一筐就够了。” 书轻看着其他配菜已经备好了,有点讪讪道:“行,我明日再来切。” 府上连续吃了五天土豆的时候,终于有人问话厨房了:“你们厨房是怎么回事,除了土豆就没别的菜了?” 明明平日里搭配的很好,这几日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日日都吃起土豆来 二夫人是管家的,首先闻讯过来 从没少过厨房的采买银子,怎么就弄不出点新鲜菜吃了 二夫人跟前的大嬷嬷跟大厨说着,其实话里话外都是抱怨和威胁 大厨也很冤枉:“这也不能怪我啊,这你自己看看 !” 嬷嬷一看在厨房里切菜的不是表小姐是谁? “表小姐为何在此?她难不成要给老夫人做菜孝敬。” 嬷嬷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已经认定她必然是借着做饭的名声讨好老夫人 大厨说:“是老夫人吩咐地我来教表小姐厨艺。” 嬷嬷大惊:“什么?她下苞厨作甚?” 虽然都要求世家贵女会些厨艺,好方便将来侍奉公婆,但是哪家的闺秀不是吩咐底下人做 动动嘴的功夫那就算是自己做的了,谁还真的培养女郎学习这些,平白沾染油烟气 大厨出面解释:“还不是为了那孟听节。” 嬷嬷更加不解:“这孟听节选什么不好,非要选苞厨。” 嬷嬷听大小姐说过,表小姐的才学也算是出众的,为何偏偏选了这个最冷门的? 虽然这孟听节设了这个项目,但每次也都是方便那些没有任何才艺的闺秀们有个交代 嬷嬷只好把此事禀报给二夫人:“罢了,你好好教,表小姐要速成,你这拿她当学徒练可不行。那土豆切一切也就罢了,也不能全府的人都陪着她吃土豆!” “嬷嬷说的是,以后会注意的。” 大厨也没办法,这嬷嬷是二夫人身边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得罪了可就不好了 书轻在锅边看了几天,才开始着手准备炒菜 大厨看她对这些步骤都熟悉了,也想让她赶紧上手练练,就在手边看着能出什么大事啊? 可是大厨这下子才是想左了,书轻算个好学生,但是在厨艺这方面恰恰相反 书轻觉得她明明按顺序放了东西,按时按点放的调料,为什么炒出来的菜就那么难吃? 大厨看着屋子里满满的烟雾,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说的哪里不对了,要不是他在旁边看着,她能把厨房烧了 书轻后来总结还是因为大厨一直盯着她,让她产生了紧张感才出错的 她一个人慢慢来一定不会出这么大的岔子 于是,书轻赶在大厨午休的时候悄悄动手了,就炒最简单的菜 书轻炒菜前还在大锅前自己虚空演示了一遍,就等上手了 “小姐,厨房的人都去午休了。” 书轻吩咐采萍:“你来烧火,快来帮我。” 采萍早就想到了今天,找好了帮手:“小姐,这是咱们院子里的喜鹊,她之前就是在厨房管烧火的,她肯定比我烧的好。” 喜鹊也很乖巧:“那小姐现在烧火嘛?” “烧,还要给我烧的旺一点。” 书轻现在切土豆丝已经进步不少了,但是还是很难切除像针一样细的效果 书轻挖了一块猪油先放在锅里,这油少了不香,太多了就腻,这个度应该把握好,书轻觉得自己把握地就很好 喜鹊红红的小脸是被火光映射的满面春光 喜鹊平时烧火,是没少见大厨炒菜的,也没见有人像表小姐这样视死如归的样子,就像是炒菜炒的是她一样 喜鹊感觉这个时候应该放配料爆香了,可是表小姐迟迟没有动作 书轻的世界里那些配料就不该存在,她怎么会去用呢? 直到猪油完全化开,已经开始出现气泡的时候,书轻才把切好的菜倒进去 喜鹊的喊话声还没出,书轻的痛呼声已经出了 书轻的手上被油溅起给烫伤了 第146章 送饭 喜鹊刚刚一看她的手法就不对,这样很容易被烫到的,可是根本来不及制止表小姐已经完成了 装菜的篮子都是竹编的,方便沥干水分,但是书轻用的却是最后上菜的瓷盘 瓷盘底部容易积水,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里那能要人命的 书轻这下子确实被烫很了,白皙如玉的手上顿时红了一片 可是书轻根本来不及管手上的疼,依旧把菜倒了进去 呲呲的声音一响起,书轻觉得跟平时听到的差不多了,用锅铲一点点的翻炒 大厨说了这菜要抄的火候正好,就需要不听地翻炒 喜鹊就看着表小姐炒了一遍又一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可是土豆丝根本不用炒这么久的啊,虽然喜鹊没下过厨,但是看都看会了 抄的书轻感觉可以了,就到了要放调料的时候 往日大厨都是把那几种调料放一个遍,书轻也学着都放了一遍,还谨记大厨的话,适量就可以了 最后盛出来摆在玉白色的瓷盘上,也担得上秀色可餐了 上次炒都有点糊了,大厨说是翻炒的不够充分,这次看了还不错 采萍很是捧场:“小姐,这看上去就很好吃。” 书轻也觉得这次可以:“那你快点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书轻递给采萍还有喜鹊木着,这次的菜勉强可以让人品鉴一番了 采萍接过来就要吃,喜鹊却很迟疑,表小姐这菜不出意外应该不好吃 采萍尝了一口,面上的表情有点莫测 书轻催促:“到底味道怎么样?” “嗯,怎么说呢。味道还挺丰富的。” 书轻不敢相信,她炒菜如今都已经有层次了不成,她就知道她在这里也是有一席之地的,谁还敢说她没天分 书轻也夹起一点尝了尝,她还没嚼两下就吐出来了 采萍说的没错,确实是味道丰富,因为酸甜咸辣没有一个不沾的 味道很是一言难尽,比第一次炒的还要难吃 而且这次炒的脆生的土豆丝都软烂了,都夹不住的感觉 采萍看着小姐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些不忍:“小姐这才学了几天,已经是很有天分的了,咱们距离孟听节还有很久,足够学会了。” 书轻知道采萍是安慰自己罢了,她自己什么水平她自己知道 喜鹊不敢苟同,在主子身边有脸面的姑娘说话就是好听,这也叫有天分的话,那人人都可以是大厨了 回到海棠坞,采薇一看小姐脸色就知道这是不顺利 她是吃过小姐做的菜的,所以采萍着急去帮小姐的时候她没反对 她们两个大丫鬟也要都尝尝小姐的手艺才是,等小姐学会厨艺,还不如劝小姐放弃来的容易 “小姐不必着急,这孟听节上擅厨艺的人不多,大家都是应付了事。” 书轻感觉并未有被安慰到:“可是我连应付过去的水平都没有,我做的菜人家还以为投毒呢!” 书轻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头埋在手臂间哀嚎:“谁来救救我啊!” 陆子初刚刚进屋,就听见表妹这句哀嚎:“来,跟哥哥说说,什么事把你难为成这样?” 书轻本来心情就不好,可算来了个出气的:“哼,你能帮什么忙。你别给我找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陆子初是知道她的动向的:“师妹啊,我知道最近你在练习苞厨手艺,也让我尝尝你亲手炒的土豆呗。” 陆子初本来是在屋里认真读书的,无奈全家跟着吃土豆的事实在是太火爆了,他想不知道都难啊 书轻气急:“你要是来看我笑话的抓紧走,我们这里不欢迎。” 陆子初只是想逗逗她:“你何必这么大的火气,我爱吃土豆啊,吃多久都不腻。” 书轻早就知道府上的主子都提过不想再吃土豆了:“你就会揶揄我,就属你最坏了。” 书轻就觉得很委屈,她也不是有意让大家一直吃土豆的,可是她学不会啊! 陆子初还拿吃土豆的事跟她开玩笑,分明就是变相地讽刺 陆子初看她眼泪又要挤出来了:“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啊表妹,我只是单纯地表示我支持你,你无论是做土豆也好,或者其他的东西,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 书轻其实还是难过的,不过她想到了一个好招 “表哥没想到这个家里最支持我的竟然是你,我真的好感动。” 陆子初对她大转变的态度有些怀疑:“你做什么表哥都支持。” 书轻差点隐藏不住自己的笑:“既然表哥说我做什么都爱吃,那我明日给表哥送晚饭可好?” 陆子初觉得受宠若惊:“表妹若是做了,我一定捧场。” 陆子初心里可是笑开了花,表妹这算不算主动示爱啊? 第147章 精心准备 第二日,书轻精心准备了四菜一汤,这次的任务不仅仅是要让他难以下咽,还要让他无法拒绝 这四菜一汤里其实只有土豆丝是书轻亲自做的,依然还是那个难吃的老味道 其他三菜一汤都被书轻特意重新调了味道,是最适合他不过了 书轻今日送饭前,还特意在妆镜前画了口脂和胭脂 采薇最是知道自家小姐的,她平时素着一张脸,可是什么都不用的,今日怎么还如此隆重 莫不是小姐真的对三少爷有了心思? 书轻看着铜镜中的美人:“采薇,你觉得我还要描个眉吗?” 采薇不知道见三少爷为何要打扮:“我觉得小姐不化妆最是好看了。” 书轻还是拿起眉黛描了描眉尾:“平日里素着没事,今日还有其他任务,自然要精心装扮。” 书轻还特意选了一身素白的衣裙,这裙衫可以最大程度地展现她娇柔可怜的气质 书轻看着镜中如花似玉的美人,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都说要想俏,一身孝这话真的没错,素白的衣服虽然不衬人,但是若能穿出气韵才显得更加贵气 书轻跟着采薇一起来到了千阁居给陆子初送饭 陆子初很早就等着了,晌午的时候就有些茶饭不思了,他想留着肚子好好品尝一下表妹的手艺 其实师父一向跟他一起在千居阁用膳的,但是为了单独跟表妹见面,陆子初特地吩咐小厨房做了点下酒菜给师父送去 还叮嘱师父好好喝点小酒,闲云觉得大徒弟总算是上道了,笑得开怀 青柯在第五次出去迎接表小姐的时候,终于等到了 表小姐要是再不来,他跟青柏养的盆花都要完蛋 主子闲着没事,已经把青柏精心呵护了很久,养在小盆里的花薅秃了 青柏一边心痛地望着屋里的残花,一边盼着青柯什么时候回来 一看见那个白衣的身影,青柏高兴冲了上去:“表小姐您终于来了,我们主子就在里边等着了。” 书轻看着他这么高兴,心里有点毛毛的:“你们主子没吃饭?” 青柯也很会接话:“自然没有,就等着尝表小姐的手艺了。” 青柏主动地去接采薇手里的食盒:“这位姐姐我来!” 采薇看着面前这个傻大个:“我看我也不比你大。” 采薇对三少爷以及他身边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青柏这人完全看不懂别人眼色,也听不懂玄外之音的:“姐姐说什么呢?你跟着表小姐,自然就是我姐姐。” 采薇不知道精明的三少爷身边,竟然还有这种单纯的小白兔呢?她还以为都是跟青柯这种老滑头呢? 青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受了别人一个白眼了,青柏这小子也太狗腿了,谁都要巴结吗?巴结未来主母他理解,可是这个丫鬟算什么,脾气坏的很,以后怕是早晚得嫁出去 书轻正在酝酿情绪,准备一会好好表演,自然没注意这三个人的暗流涌动 陆子初在秦书轻刚进院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虽然只是一个白衣身影,竟然就让他心痒痒的 但是他很快就安稳下来,控制住自己想要飞奔过去的冲动 怎么能这么主动?明明这次是她要送饭的,他应该表现地矜持一点,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 书轻进了门,就给陆子初暗暗送了个眼波,那般的风流婉转,顾盼生辉 陆子初就快要按耐不住了,握着茶杯的手透着青筋 她今日格外貌美,就像是下凡的仙子,周身自带仙气一样 她的衣衫是绣着暗纹的月白色,就连发髻上也只有两个素玉簪子,整个人素净地不行,却是能让人一眼就聚集到那最钟灵毓秀的脸颊上 陆子初觉得自己魔怔一样,觉得今夜的她格外的美,眼睛像是最纯净的湖水,那不停闪动的羽睫就是振翅的蝶翼,那小巧的两瓣就像是吃完辣椒一样微红,那芊弱的的下颌是最珍贵的白玉,连飘在脸颊的一缕发丝都镀上了金边 他一定是被今夜的烛火弄花了眼,她越来越有妖精的样子了 书轻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满意,应该是有勾到他,不过他这人惯会装正经了,还得下点狠药才行 陆子初根本不知道自己就从头到尾没从她身上移开,连青柯青柏都看出来了 青柯帮着摆好膳食,就想着赶紧退下,不要耽误了主人的好事 采薇被拽了一下,只当自己没感觉,她只听小姐的吩咐 书轻看差不多了,就对采薇说:“那先出去等我,我要看着表哥把饭吃了。” 陆子初从没觉得她说话如此悦耳过,看着他吃饭,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是饭都喂到嘴边了一样 采薇本来还想挣扎一下的,直接就被青柯连拖带抱给弄走了 青柏觉得这个气氛很好,笑得合不拢嘴:“二位主子慢慢吃,不着急。” 他就知道他压表小姐没错,这妥妥是未来女主人 第148章 这是什么菜? 书轻舀了一碗排骨汤,递到他的手边,很是温顺的样子 好像她换了衣服,这气质也变了一样,不像平日里爱跟他对着干了 书轻收回手,微微蹙眉,那神态真的很有病西施的神韵了 陆子初却注意到了她的手,白嫩剔透的玉手竟然有一个大大的水泡 “这是如何弄得,这么不小心。” 陆子初把人拽进怀里,仔细探查她的伤势,这么娇嫩的皮肤怎么灼了这么大一个泡 书轻委屈巴巴地缩回手:“疼。” 陆子初看不得她那么委屈:“这是怎么搞的,有上药没?” 书轻是特地留着这个伤口做戏呢,怎么会提前上药 “没有,我一直在忙着给你做晚膳,哪有时间上药。” 陆子初皱着眉:“那庖厨手艺不是一日功夫,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么多菜,何必伤了自己。” 书轻眼圈红红地,就像那兔子一样:“可能是我太笨了,才会把手烫坏。” 陆子初难得温柔地在她手上轻轻地吹着:“乖,抹上药就不会痛了。” 陆子初在一个简易木匣中拿出一罐青碧色的瓷瓶,里面的药膏是膏状的 陆子初用指肚先在手背上化开,再慢慢轻轻地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书轻已经忍了很久了,来时冲了一会井水,现在已经隐隐作痛了,但是这药膏还是没有凉水冲上去舒服 一会定要盯着他吃完,不然自己可亏大了 陆子初不敢太用力,生怕这个小哭包又给他千居阁造条小河出来 “这药早晚各一次,用上三天就能好全了。这是宫里的御医做的有名的外伤药,你留着用。” 书轻假意推脱:“这么珍贵的药,表哥还是留着自己用。” 陆子初放到她手心里:“给你就好好收着,平时不见你这般客气。” 书轻的嘴微微撅起来:“可是饭都要凉了,我盯了很久才做好的汤。” 书轻看着那碗已经凉透的汤,心里更是暗暗窃喜,这汤凉了可是腻得很,看他怎么喝 陆子初的下颌抵在她柔软的发顶,轻轻摩挲着,痒意直达心底 怎么是这么笨的小狐狸啊,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陆子初这样近距离看她,就越发觉得今天的小狐狸艳丽的很,唇角眉梢都带着些欲色 他用手指抚过她樱红水润的嫩唇,入手的触感那般真实如同嫩豆腐:“怎么表妹不仅会流眼泪,这里也会流啊。” 他的 声音喑哑禁欲,气音让人浑身都软了下来 陆子初觉得肚子不饿了,现在他万分想吃点别的解解暑意,明明还未入夏,就已经这般燥热了 书轻这次主要是为了博同情,小珍珠嗒嗒掉:“我都这般了,你还欺负我。” “谁敢欺负你,哥哥都要她好看。” 书轻想赶紧步入正题:“表哥快来尝尝,我可是第一次给人做膳。” 特地强调第一次就是为了一会开脱,总不好指责一个新学的人 她这么真诚这么努力,为此还烫坏了手 陆子初说着:“好的表妹做的饭我一定好好品尝。” 书轻高兴地点头:“怕你不够吃,我特意做了四个菜呢,表哥快来尝尝。” 书轻着急地递上木着,满含期待地看着他:“表哥你真好,也不嫌弃我是初学之人。” 陆子初也做好了准备,表妹毕竟是刚刚接触,怕是也不会很好吃的,但是为博美人一笑他只好忍忍了 陆子初保证:“无事,就算是表妹做的不好吃,我也会都吃光的。” 书轻心里快乐死了,就等你这句话了:“表哥这么捧场我都不好意思了 。” 陆子初看这几道菜都是秀色可餐的,只有那道土豆丝微微有点糊了 陆子初先尝了一个素炒合菜,这样的素菜不会出错 书轻看着他吃了一口,面上并没有过多不适的表情,难道她放的佐料不够吗? 陆子初发誓他这辈子真的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菜,也可以称之为菜吗? 他努力表现出淡定的样子,是心里足够强大才没有上来就把菜给吐了 看着小狐狸期盼的眼神,他难得心软得没说什么,要是刺激她,真该哭了 书轻看他吃了一口就没动作了,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是不好吃吗?” 陆子初违心地说:“没有,挺好吃的。” 书轻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葱爆虾鳝,这个她放了可多盐了,能咸死他 陆子初的手有点颤抖,这个菜也不会好吃的 “表哥快点来尝尝嘛。” 陆子初视死如归吃了进去,只嚼了一下就咽下去了 这黄鳝是在盐罐子里长大的吗? 书轻在旁边解释:“我听说糖有提鲜的功效,我多放了些。” 陆子初想起府上用的糖还是他在舶来船上买来的砂糖,跟盐确实有些像 造孽啊! 第149章 喂给你吃 书轻终于把手伸向了土豆丝,这才是她的真手艺:“这道菜我练的最久,表哥来品鉴一下如何呢?” 书轻这次才是真紧张了,这最简单的都做不好可怎么是好 陆子初尝了一口土豆丝,他竟然觉得这是最好吃的一道菜,毕竟可以下咽 “表妹这道菜做的不错,可圈可点。” 书轻的雀跃已经抑制不住了:“真的吗?” “嗯,这道菜是最好吃的。” 陆子初这么挑剔的人,都认可她的厨艺了 书轻并没有因为他说了两句好听的话就放弃,该他吃的一口都不能少 书轻给他不停地夹菜,碗里满满都是:“喜欢吃就多吃点,我以后还可以给你做。” 陆子初很后悔刚刚自己多嘴:“这就不用了,不麻烦了。” 书轻就那么看着他,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想天癸的繁星 陆子初等了又等还是吃了起来,只要吃的足够快,就尝不到味道 书轻看他扒饭速度这么快,心里隐隐是得意 “你慢点吃啊,别噎着了。我做的菜有这么好吃吗,你这么喜欢。” 陆子初能说什么呢?你做的菜根本不能下口,你做的饭他都不敢细嚼 书轻把那碗凉透的排骨汤推到他手边:“尝尝这个汤,我看着煲了一下午呢!” 确实是书轻看着的,但是不能算是她的作品,她的作用就是在汤出锅的时候放了些乱七八糟的佐料 陆子初刻意忽视那盅煲汤了,没想到还是要喝,这上面飘着一层的油,一看就不好喝啊 书轻用调羹搅动着汤:“这里面还放了不少的药材呢,表哥可一定要多喝点。” 陆子初狠狠心,算了反正这么难吃的菜都吃了,这汤也不算什么了 陆子初本来想着一口干了,哪想到一入口就忍不住吐了出来,这汤跟下毒也没什么两样了 书轻又换上了委屈的表情:“是喝难喝吗?我看了一下午的。” 陆子初摇摇头:“还是很美味的,表妹手艺不错。” “真的吗?那你把这些都吃掉!” 陆子初觉得自己要是真的全吃完了,今天晚上估计就要叫郎中来了 “表妹这太多了,真的吃不完。” 书轻有点失望的小表情:“可是我特意做的小份的菜,这些也吃不下吗?我明明记得你每次都很能吃啊?” “这次真的不行,我中午吃多了,晚上吃太多会积食的。” 书轻其实也知道他吃不完:“那就把这两道菜和这碗汤喝了!” 书轻挑了两个加料最多的菜,刚刚看他表情都要收不住了 陆子初真恨不得自己是饕餮,一口下去就都吃完了,也不会有慢慢品尝的烦恼 书轻看他一杯又一杯的灌茶水,真过瘾真解气 陆子初正吃的如坐针毡,余光却瞟见了小狐狸的小眼神 那抹狡黠的笑容也是值得人深思啊! 有没有可能她知道自己做饭难吃故意来整他的? 或者更直接一点,故意做的很难吃来恶心他? 他就说平日里对他避之不及的人,怎么会这么主动要求上门送饭 原来是打着这样的念头,好你个小狐狸 陆子初停下来:“表妹还没吃饭,一起吃!” 书轻摇头:“我在厨房的时候就吃过了。” 陆子初又问:“那表妹可有尝尝自己的手艺?” “没有,我做饭比较慢,天色暗了才做好,怎么敢自己尝。” 陆子初牙都要咬碎了,还演,跟他演上瘾了 “表妹,这学手艺就是要知道自己的差距,你若是不尝,怎么知道以后在什么地方改进啊?” 书轻才不想吃:“不用了表哥,你跟我说就行,我相信你的品鉴能力。” 陆子初把人逮到怀里:“表妹为什么这么不想吃,是不爱吃土豆吗?不如我们尝尝这个菜。” 书轻被他一个手控制住,挣扎着后退,她可不要吃 陆子初看着她生怕沾染上一点的样子:“这么没良心,这样给我下毒。” “谁下毒了,你可别乱说。” 陆子初把菜递到她嘴边:“没毒就尝一口,怎么能我一个人吃独食。” “你吃,专门给你做的。” 陆子初看她害怕的样子:“现在知道怕了,刚刚我吃的时候不是还挺欢喜?” 书轻知道逃不过了:“我怎么了,我只是做饭难吃了点。” 书轻都不知道怎么就暴露了,明明刚开始他吃的还挺好的 “是做饭难吃,还是把饭做的难吃啊,这是有区别的表妹。” 书轻看着嘴边的菜,都不敢张嘴说话了,生怕他不管不顾喂给她吃 陆子初轻抚着她鬓边的碎发:“你这么不乖,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第150章 闵骞 书轻想跑也跑不掉,被他狠狠按在腿上 陆子初想想刚才咽下去的要人命的东西,这火就一阵一阵往外冒 “表妹这么不听话,若是我不教育一下,表妹将来是要闯大祸啊!” 书轻眼看着他脸色阴沉下来,语气越来越阴阳怪气起来:“表哥我错了,饶了我。” 陆子初觉得她还是不长记性:“表妹,做错事是要负责任的,说句话就想逃避可不行。” 陆子初用手缓缓掠过那张慌张的小脸,又开始挤眼泪了 “表妹,老是用这招可不管用。” 陆子初扯出的假笑让书轻更加害怕,这家伙这么记仇 书轻拽着他宽大的衣袖撒娇:“表哥好小气啊,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了。” 书轻之前都是用这招对付别人,陆子初看见过很多次,她像个孩子一样跟祖母还有师父撒娇 这招对他没有用,至少现在如此 陆子初的脸就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是得给我点好处,才能让我忘了那些食物的味道。” 书轻不知道自己能给他什么好处:“不然我也给你画一幅观音图?” 陆子初道:“我要观音图作甚,我不缺钱啊。” 书轻实在没什么可以赔偿他的:“要不然再给你一盒香粉?” 陆子初觉得她认真的态度很可爱,就像是小动物不得不分出自己的食物给别人,不情不愿都清楚地写在脸上呢 陆子初不想跟她兜圈子了:“我只接受表妹美色的贿赂,其他的都不算。” 书轻一下子捂住了嘴:“陆子初你真不要脸。” 陆子初的薄唇在她手背上轻轻一碰就离:“脸面有什么用?能管饭吃,还是能帮娶媳妇?” 书轻越发不敢放开手,这个禽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书轻捂着嘴嘟囔着:“你离我远点。” 陆子初能装作没听清的样子:“表妹还让我离得近点,如此主动表哥都不好意思了。” 书轻把手指分开,漏出两瓣水嘟嘟的唇瓣:“你故意的,快把我放开。” 陆子初只是稍稍用了点巧劲,她的手上就像被人卸了力气一样 陆子初想这樱唇很久了,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生气的时候嘴会微微撅起,就像是引诱人靠近品尝一样 终于触碰到这梦中出现的润泽的质感,是比想象中更加的甜美 疯狂的唇舌在交织舞动,书轻很快就败下阵来,抵不过那一阵晚来风急 “嗯哼。” 书轻哼哼唧唧地几乎要软成一滩水,眼里仿佛多了万千情丝,缠绵得紧 陆子初感觉自己像是喝了烈酒,头脑昏昏地只想着那事了 书轻就感觉自己像个溺水的浮萍,一阵的漂泊还未到岸,就又迎来下一阵猛浪 这柔软的温柔乡怪不得让这么多的英豪竞相折在此处,真的会让人忘却时间和烦恼 书轻攀着他的肩膀,依偎在他的怀里 “怎么跟个没骨头的一样。” 陆子初竟然敢笑话她,哼 书轻狠狠掐了他的肩膀,可是这么硬根本掐不到什么肉 书轻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上了嘴,是得让他疼一疼长长记性 这小狐狸是觉得自己的牙很利吗?咬人的时候感觉不到,平时跟人吵架倒是挺牙尖嘴利 陆子初按着她的头:“继续咬,咬重一点。” 书轻很委屈,手掐不动就算了,牙竟然也不占什么优势 陆子初调侃她:“表哥天天早起练功,是不是很有效果啊?” 书轻才不会如他所愿:“什么啊,就这?还不如闵骞一根手指头。” 书轻故意激怒他的,她才不要顺着他 “哦,是吗表妹?那我可要好好跟他比试一场。” 陆子初心里不痛快的很,他知道表妹是跟那小子一起在师父手底下长大的 这份青梅竹马的感情让陆子初很不开心,为什么他不能跟小师妹一起长大,那现在小师妹早就是他板上钉钉的人了 书轻只能偷偷给闵骞加油了:“那是当然,不要以为你年纪大就自得,跟闵骞比你还差的远。” 陆子初其实早就派人了解过这个大将军的外室子,是个果敢有担当的郎君,本来还想拿他当师弟看的 可是他既然让表妹这么看重,那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了 陆子初不慌不忙:“除了厨艺这方面,我还真不知什么地方会不如他。” 这闵骞据说厨艺高超可比御厨世家,陆子初这方面自然甘拜下风 书轻替闵骞说大话:“他什么都很行,都比你要强。” 陆子初收紧了怀抱她的双手:“不要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不然做出什么事来可不是我说了算了。” “在不强迫不欺负我这方面,他永远比你好。” 第151章 并蒂莲 陆子初虽然知道这是她的气话,只是为了激怒他,但是他该死的就是在意 在意有人在她心里早有了一席之地,在意她会为了别人而忽视他,在意她总是口不对心地把他拒之门外 “表妹,为什么你总是喜欢激怒我呢?” 书轻不承认:“这怎能说是激怒?你不过是害怕罢了。” 陆子初从来还就没怕过谁,无论是闵骞,孙骞还是李骞 “既然表妹对闵骞这么自信,那我就来跟他玩一玩。明日就宣他进府如何?” 书轻其实知道闵骞的斤两,跟师父口中无所不能的大师兄是差不少的,虽然她也未看出陆子初如何是个千年难遇的奇才 主要是师父说话向来没有准头,还很喜欢自夸 之前师父还说她是天仙下凡呢! 这陆子初的真实水平掺了多少水,都还未可知 书轻不愿闵骞也被欺负:“你是什么人,还要宣人家来。” 陆子初跟她解释:“他刚刚回京就一直往府上递帖子,只不过我一直没让他来。” “那为什么不让他过来,师父都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陆子初看着她的眼睛:“是师父很久不见,还是说表妹相见他了?” 书轻之前招惹的那几个人,最多对她是单相思,他何必在意 可若是换成这个闵骞,跟她一道长大的情分,自然不可一同看待的 书轻想让闵骞过来:“那让他明日进府,我要跟他请教请教厨艺。” 陆子初恨的牙痒痒:“这么想见他是?那师兄就好好让你看看他。” 陆子初现在积攒了不少的火气,就等着明日发泄 书轻从他身上蹭下去,想要溜走,被陆子初抓住了手腕 “明日我们俩比试的时候你要来看啊,表妹可要当个见证人的。” 书轻答应地很好:“我一定光临 ,给你们俩加油。” 陆子初才不信她,心里想着谁当他不知道吗? 书轻看着桌上的饭菜,不想收拾只想快点离开:“这些收拾好了我明天来拿,今日天色已晚,就不打扰表哥休息了。” 书轻快速地跑出了他的范围,到了门口挥了挥手就走了 陆子初等着明天收拾她,不是相见老情人吗?给她这个机会 书轻一大早就去帮厨了,还是老样子切菜 大厨在体验过她手艺的可怕之后,不敢让她随意地炒菜 书轻一直在大厨身边看着,学习基本流程 这些流程都记得很清楚了,可为什么上手的时候就是手忙脚乱,顾得上这就顾不上那儿的 书轻拿这话去问大厨,大厨只是回她:不过是熟不熟悉的问题 熟能生巧,凡事都是如此,都逃不过一个唯手熟尔 青柏这个傻大个在外候着,采薇进了禀报小姐:“三少爷让小姐去千居阁,说是闵少爷来了。” 书轻摘下丑陋的围兜,迫不及待地出了门 青柏见表小姐出来了,就想着主子的任务 本来陆子初属意青柯来办,但是无奈青柏太过热情 主子临来的时候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说是不能让她这么快来 要让表小姐进门就看见闵骞被打倒在地的样子 青柏看见表小姐出来,就赶忙上前:“表小姐,我在苗圃里养了一株很稀有的花色,不知表小姐可否前去一看啊?” 书轻正从烟火味的厨房出来,想着净化净化也不错 “那就快些,我怕误了时辰。” 青柏带着女主人来视察他每日辛勤培育的新品种,多少也是带着炫耀的意思 “表小姐,这株并蒂莲是我在江南一处水乡里移植过来的,没想到竟然开出了罕见的并蒂莲。” 那两株并蒂开花左右各开一只,长在一根枝蔓上 白色的瓣层叠之间微微绽开,到了花瓣末端转为淡淡的浅黄 这株并蒂莲倒是难得一见的珍奇,也是花中君子 像这种难得一见的品种,都是会另外取一个更响亮的名字 青柏献宝一样跟书轻说:“这株并蒂莲表小姐帮忙取个名字!” 书轻推辞:“这可是你的大功劳,这样移植是很难成活的,你不仅成功,还开出了并蒂莲,这兆头就很好。” 青柏害羞地挠挠头:“也没这么厉害,不过是对这水中长大的花略微熟悉罢了,表小姐学识渊博,定能起个好听的名字。” 书轻问他:“那你为何不让表哥起名呢?他才是真正的学识渊博。” 青柏脸上笑意突然失踪:“主子一向不喜欢我搞这些,并蒂莲的事我还没告诉他。” 书轻都能想象出来陆子初那个不可一世的样子 书轻学了一下:“你还有时间搞那些没用的?看来是你平时太闲了,那你就去把那什么干了。” 书轻学的很精髓,连他那挑眉的小动作都学的很清楚 青柏感觉自己终于被人理解了:“表小姐主子就是这样说的。” 第152章 闵骞败了 书轻这样一学,精致脱尘的五官瞬间变得亲切起来,表小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青柏感觉表小姐原来不是远在天边,而是如此真实又鲜活的人 怪不得主子会对表小姐动了心,任谁都不会拒绝这样的女子 那株并蒂莲花在微风中依然屹立着,曳曳生姿,花开初夏 虽然梅兰竹菊是这有名的花中四君子,但是这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又何尝不是呢? 青柏突然就觉得如表小姐这样的人,就像花开并蒂的清丽淡雅,是难得的极品精致 “不知表小姐可喜欢这株并蒂莲。” 书轻点头:“自然欢喜,从温暖的江南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在这小小水缸中也能活的这般好,想来这花足够坚韧,是难得的品相。” 青柏听着夸奖只当是夸奖他了:“既然您喜欢,不如差人给您送到海棠坞可好?” “这么好的花不去献给你主子讨赏吗?” 青柏悻悻地:“他才没功夫赏这些花呢,送给您才是送到位了,这么好的花一定要到赏识她的人手里。” 书轻偷着笑,连他身边的人都不待见他,就是他人有问题,平时爱端着 “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推辞,就送到我那处!” 青柏很高兴,他养花的初衷也不是只单纯自己欣赏的,而且希望自己养的花可以带给更多人快乐 既然主子不会欣赏,他只好找另外会欣赏的人 “行了,看完了花,我们去千居阁!” 青柏这边完全忘记了主子的吩咐,只顾着跟表小姐讲话了 等书轻到了千居阁等时候,陆子初跟闵骞还在练武台上比划着 青柯看得都直着急,青柏这小子办事是一点都不牢靠,说让他控制一下时间,结果等了半响也没来 陆子初才难受呢,为了让表妹看见关键的一幕,他硬生生地挺到了现在,早早就能结束的局势 陆子初这边见人终于是到了,于是不再只被动防御,转而改为进攻 不过三个来回之下,闵骞就败倒在地了 书轻刚刚准备好看两人如何对战,还没仔细看清楚,闵骞就被陆子初一个迅猛的攻势逼下了练武台 闵骞双手上举:“我输了。” 陆子初高冷地“嗯”了一声,其实不过是演的挺像罢了 陆子初是卡着时间让书轻看个清楚,究竟是谁更强,之前她眼光不行暂且原谅她 书轻把地上的闵骞扶起来,他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 陆子初本来想着速战速决的,但是青柏一直没有将人带来,他心情不好必然手下不留情面 什么水平?秦书轻也值得这样看重 书轻看着这些小伤口,虽然都不致命,但是数量也不少 比武向来是你来我往,有点磕碰正常,但是这样频繁的伤口明显是故意为之,这就不一样了 “陆子初你疯了吗?为什么下手这么重?” 真的很不爽,还没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秦书轻到底知不知道远近,他们俩才是正经的师兄妹,闵骞连师父这关都还没过 还是说她真的对这个臭小子有意思,心疼了?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都受不住,他还能干什么? 陆子初看着闵骞的眼睛:“愿赌服输的规矩可懂?” 闵骞自知不如他:“轻轻莫着急,我技不如人输了也难免的。” 书轻看着他脸上都划开了伤口:“你没事?” 闵骞练武就是莽劲足,平时受伤也是家常便饭一样 书轻知道对习武之人这些都不算事,但是对着脸上下手明显就说不过去了 闵骞的皮肤是健康的肤色,但是仍然不掩他俊朗的面容,剑眉星目说的就是他的眉眼,不过他最绝的是一身健壮的肌肉,透过春日薄衫就可以感受到他勃发的灼热 书轻很久不见他:“你去了哪里?为何晒的这样黑?” 闵骞之前肤色就暗,今日一见就像是喜鹊烧火的黑炭 闵骞知道她素来不喜欢太黑的:“父亲前几日差我去了教场,可能是烈日下晒的。” “你父亲允许你进门了?” 闵骞是外室子,登不上台面的身份,再加上从小在外长大,将军府不愿相认也是在所难免 闵骞不愿让书轻知道太多阴险的算计,就简略地跟她讲了讲他的遭遇 书轻跟闵骞一同离开的师傅,书轻回了江南的家,而闵骞踏上了来京的寻亲路 闵骞赤手空拳地进了京,除了一身功夫他也没有任何身外之物 早就知道亲生父亲是谁,却不敢相认 高高在上的将军如何会怜惜从未见过的私生子,不过是怕被对头抓住把柄而假意逢迎 闵骞在将军府不曾收到任何善意的优待,倒是多了很多见识 不是有血缘亲缘的人就能相互靠近,在父亲眼中荣耀跟地位远比亲眷重要 闵骞的大哥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子,却是被祖母养起来的纨绔,文不成武不就的,就等着继承将军府现有的威望 闵骞认亲的初衷只是为了能跟亲人好好相处,可是却没有人真的把他放在眼里,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先把事做绝 既然他的嫡兄如此不争气,也怪不得他要夺这世子之位 第153章 承认师弟 闵骞温柔地对书轻笑着,高大的身影为她遮下了一丝阴凉,背光之下的他有了成熟的力量感 原来那个陪着她长大的少年,也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样子 书轻就觉得他还是那个一心只喜欢功夫的少年,而她也是那个一味躲避练武的少女 书轻踮着脚轻轻拍了拍闵骞的肩膀:“师姐很久没见你,你越长越高了。” 闵骞也学着她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也是越来越漂亮了。” 陆子初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有什么好唠的,闵骞也不算是师父的徒弟,= 还叫她轻轻,呵 ,谁给他的胆子 陆子初气不过,但是不好当面斥责小狐狸:“闵骞,是时候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陆子初说完这句话就挥袖走开,其实身后长了眼睛一样,就盯着两人 书轻拽拽他袖子:“你答应他什么?可不要随便跟这种人牵扯什么。师姐这都是过来人的经验,他可不是什么善类。” 陆子初听得清楚得很,在背后就这么编排他是 “秦书轻,不如我们再比比其他的,不然在后面说我胜之不武。” 书轻一想到闵骞平日里对功夫算是擅长,但是对任何文绉绉的东西都没任何天分 “你可是大师兄,怎么能专找师弟欺负?” 书轻觉得自己身为师姐应该是维护师弟,要赶紧替他推掉这些 陆子初心寒的很,他是为什么要找闵骞比出个结果来,还不就是因为这个小狐狸好赖不分 书轻转而又说:“你不是还在努力读书考科举没吗?快去读!” 陆子初上了劲:“若是我偏要跟他比个上下呢?” 闵骞拉回书轻:“轻轻不要担心,陆三公子只是跟我切磋武艺,这都是正常的。至于其他方面,闵骞想必是望尘莫及的。” 闵骞也不只一次听师父念叨过这个素未谋面的师兄,他一直很是仰慕 师兄文韬武略无所不能,甚至这些方面还能做到拔尖,只是简单的勤奋刻苦是不成的,必是有天分的 闵骞很惊讶师兄还有科考的念头:“师父早说您有大才分的,若是科考以后也定能入阁拜相。” 书轻鄙夷这人见风使舵:“闵骞,你现在怎么回事?都学会恭维人了。” 之前的师弟可不是这样子的,师弟想来热情又勤奋,是最单纯不过了 现在进了京,认祖归宗了,反倒是越发学坏了 陆子初听不得这话:“说什么呢表妹,你这么没眼光,还不许师弟擦亮眼睛了。” 闵骞很高兴,师兄承认他的身份了 其实他并未真正拜师,却又一直以师父小徒弟的身份在外行走 师兄这么厉害的人都认可了他,心里的暖意自是不必提 若是再接再厉,真正成为师父的徒弟这天也就不遥远了 陆子初怼完秦书轻,如愿以偿在她脸上看到了怒火 书轻冲着他挥挥拳头,什么人嘛! 书轻抓住闵骞:“你先跟我去厨房。” 闵骞诧异:“轻轻不是最讨厌油烟之地了吗?” 书轻愁着呢:“我准备参加孟听节,想要学会这下厨的手艺,你也别吝啬自己的技术了,快教教我。” 闵骞微笑答应:“好,轻轻随便吩咐。” 闵骞觉得自己再次见到书轻,总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当初那个爱玩的少女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样子,成了多少郎君都梦寐以求的姝色 闵骞觉得他长期以来沉寂下来的心,又恢复了跳动 结果到了厨房才知道,最让他心中狂跳的是她的厨艺 她是如何面无表情地把简单的菜炒成这个样子? “你学了多久?” 书轻仔细想想:“也就不到十日,切菜就学了很久的。” 闵骞用刀背挑起那个土豆条:“这就是你的成果?” 书轻狠狠打在他手上:“我如果很厉害,还要你做什么?” 闵骞又尝了尝炒好的那盘菜:“这菜也是五味杂陈。” 书轻尝了尝,确实又失败了 闵骞想了想,她短期内想速成这样练是不成的 “我来给你规划一下,明日你再来找我。” 第154章 桃花羹 一大早饭都没吃,书轻就来到了千居阁,昨日就知道闵骞住在了千居阁中 书轻是知道闵骞的实力的,早点抱上大腿,这厨艺也就有人教了 闵骞输给了陆子初,于是答应他给他当陪练 闵骞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学习机会,功夫都是靠切磋见真章的,在切磋中才能真正学到东西 陆子初还是一如既往地早起练功夫,今日确实多了一个跟屁虫 闵骞偷偷跟院里的小厮打听了他每日清晨练功的时间,就是为了围堵他 既然昨日陆子初承认了他师弟的身份,那他也就不要脸一点,争取多在他面前刷刷存在感 闵骞拿着剑就上了练武台:“师兄我们来比划比划。” 陆子初平日没人陪着,青柯青柏都离得很远,生怕挨到他们一样 今日有个陪练的自然不能简单放过了 陆子初这次不再被动防御,转为不断进攻 一开始闵骞还能招架的住,但是随着对招程度加深,闵骞就开始出现了颓势 师兄果然是师兄,这水平确实不是普通人可及的 闵骞很快败下阵来,不过他略微调整了心态,就又开始了进攻 这次陆子初改为只防御不进攻,闵骞才看到这个师兄真的是五边形战士,从任何一个方面去进攻都会被阻挡回来 有时候陆子初只是一个最简单的动作,却依然可以四两拨千斤地把招式化解掉 闵骞就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了 武功唯快不破,陆子初眼里闵骞想使什么招式简直是看得一清二楚 书轻来的时候两个人刚刚结束战斗,陆子初又恢复了高不可攀的样子,而闵骞也是打的大汗淋漓 书轻看着陆子初练汗都没出,震惊自是不言而喻 虽然知道陆子初武功不凡,原来闵骞也跟他差了不少呢! 难不成师父所说的文武双全并不是假话? 书轻来不及推测陆子初如何如何,她只想完成她的任务才好 书轻把刚刚下台的闵骞拉到了千居阁的小厨房 闵骞今早虽然被教训了一顿,但是却很高兴,他能明显感觉到他在进益,到了后期他已经能从过招六次变成八次了 书轻催着他:“你说好的给我布置任务。” 闵骞做饭比国公府大厨好吃,那他的厨艺也定然比大厨要强 闵骞不着急教她,这东西急不得:“可有用早膳?不如我下碗面给你。” 书轻催促:“你教教我怎么下面吃。” 闵骞不赞同:“你不用学这些,这些你学会了在真正比赛的时候也用不上。” 厨艺的比拼像是面食一类都很难有竞争力,她学会了也没有用 闵骞很快就做好了一道阳春面,还特地差人给陆子初送了一份 书轻不明白:“他昨天这么针对你,你还上赶着巴结他吗?” 闵骞知道她功夫不好:“轻轻,他并没有针对我,他只是指点我的武艺。” 书轻有疑问:“把你的脸划伤也算是指点吗?” 闵骞摸了摸脸:“这没剩什么伤了,这点磕绊根本不是事。” 书轻不懂武功,但是既然闵骞这样说了,也许是陆子初那厮突然良心发现了 闵骞做的饭书轻吃的香喷喷的,他只是一碗最简单无奇的面都可以做的这么好吃,别的就更不敢想了 吃饱喝足后,闵骞准备拿出点真手艺来教教小徒弟了 闵骞看了看现有的备菜,准备好了做几道菜 还不到用午膳的时间,他的几道菜就已经都出锅了 分别是:东坡肘子,酱焖莲排,五珍烩,猪肚鱼脍汤,还有一道桃花羹 书轻一路尝下来,确实很佩服他,做的各类美食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东坡肘子一点都没有腻歪的感觉,酱焖莲排的酱味也不是经常吃到的那种常见的感觉,五珍烩也很好地把不同食材的优点发挥到了极致,猪肚鱼脍汤更是鲜美异常 可是这几道菜再美味,好像到了桃花羹那里都落了下乘 桃花羹是用新鲜桃花制成,书轻甚至尝不出里面具体添加了何种东西,就是很好吃就对了 书轻不知不觉就把一碗桃花羹都吃下去了,好吃的让惯来挑嘴的人都这么认可 闵骞高兴她这么捧场:“这是我找到的前朝遗失的御厨大作,这个桃花羹很是不错。” “这确实好吃,可惜只有一小碗。” “这精贵东西你怎么能当成牛饮一样?” “这还没品尝出什么味道,就吃完了。” 第155章 学厨艺 “你试了这几道菜,有没有什么感想?” 书轻仔细回味:“你厨艺进步了,比之前更甚。” 闵骞继续循循善诱:“那若是要你选出一道最满意的菜,会是什么呢?” 书轻想了又想:“我可能要选最后这个桃花羹。” 书轻承认之前这几道菜挺好吃,但是最后这个桃花羹太过惊艳了,它不仅扫去了大肉的油腻,自带的清甜恰到好处 闵骞打了一个响指:“这就是我给你制定的计划。” 书轻惊呆了:“你想让我做桃花羹?” 书轻觉得自己吃还行,真要自己做是万万不成的 闵骞问她:“你觉得在比赛开始前,以你现在的水平可以在厨艺方面一决高下吗?” 书轻不得不认:“确实不太行。” 闵骞回应:“既然不行,那就要从别处下手来力挽狂澜。” 书轻不敢相信:“只靠桃花羹就可以力挽狂澜了?” 闵骞跟她详细解释:“跟你比赛的多为闺秀,她们就算厨艺好也有限,做的菜必不如我。若是你能把我这道桃花羹学会,更得任何菜品都可以有抗衡的机会。这桃花羹可是遗留的古方,万分重要的,主要是没人尝过,这份新鲜感就是别人比不上的。” 书轻并不相信自己的水平,这等美味说是出自她的手,委实要令人贻笑大方的 她连基础都学不好,这种古方就更加难以驾驭 闵骞看出了她的顾虑:“这有何可怕,有我带着你不过几日功夫的事。” 书轻也学了挺久的,丝毫不觉得几日功夫对于她有什么用处 闵骞就这么替她决定下来,非常之坚定 过了晌午,勤奋刻苦闵老师就要开始他的教学时光了,浑浑噩噩的学子轻还没调整好状态 闵骞知道她的基础非常之薄弱:“你现在先练习揉面团,这算是学习面点的必备功夫,不求你量,只求手法力度到位。” 书轻接过那块小面团,微微黏的手感,书轻拿着这软软的东西,丝毫不知道应该怎么下手才是 闵骞给她做了示范:“要充分把面团揉开,吃起来才会有松软细腻的感觉。” 书轻学着他的手法,一点点的使劲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虽然两手酸酸,但是书轻已经大致明白了揉面的真谛 闵骞不吝夸奖:“你看上去还是挺有天赋的,之前为何做的出那样难吃的菜色。” 书轻化身成那个会讨人欢心的马屁精了:“还不是师父教的好,不然哪有我这样的战绩。” 面前摆满了一排面团,都是书轻点滴进步的佐证 闵骞说到:“那我们就开始下个步骤!” 书轻也是个喜欢追求完美的人,虽然学会了揉面团,但是技术也没有练到那般如火纯青的地步 “我还是再练练,这步我感觉我还是做的不如你。” 闵骞则不然:“我的水平是日积月累的练习,你想短期内跟我比较毫无意义。” 书轻也是倔强之人:“可是我基础功都不好的话,那接下来又怎么能练的好呢?” 闵骞安慰她道:“这些你日后常练习就好,现在的目标不就是努力过了孟听节吗?” 书轻明白时日不多,自然没机会给她浪费的:“好,你是师父你说了算。” 闵骞之后又教会了她很多的面点的新奇手法,如何把一个平平无奇的面团变成五颜六色多种形状的奇异模样 在这方面,书轻有着极高的天分,甚至都能巧妙创新出更加美妙的花型 这方面闵骞自愧不如,他对美的感知是迟钝的,平日也不过是紧遵着基础的面点手法 闵骞后来又叫她如何对面点进行蒸炸煎煮的操作,让面点有了不同的形态和名字 书轻学的很是认真,她平素挑食的很,面点不够新奇美味她也是不会入口的 如今学习了很多系统的知识,也算是小小入门了 书轻把自己的成果摆在青釉瓷盘上,你别管这味道如何,这色泽样貌总算是对了 “我就说我还是在此有点天分的。” 闵骞不得不承认,这看起来确实算是有模有样的,这第一次学习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轻轻真棒,我这个师父就是带你入门而已,还是你自己有悟性。” “非也非也,是我们共同的成绩,跟你这个师父分不开的。” 两人这样互夸互敬的场景正好落入了门外来人的眼中 跟着的青柯大气都不敢喘,自家主子的怨气和醋意都要把这院子都冻结了 陆子初突然很后悔自己心软,留下了闵骞这个祸患 这两个人虽然自小认识,但是男女大防多少也是要的? 而且明明已经弄得灰头土脸的,那小狐狸还是那么可爱迷人 漂亮的女人果然是个麻烦 第156章 点心 陆子初缓步走进屋内,打断了两人温馨愉快的氛围 陆子初眼看着小狐狸的笑颜变成了淡漠的表情,这跟闵骞就有千言万语要说,跟他就只会发脾气 书轻看见来人就没了好脸色,这个少爷来此作甚,该不是想把她的师父赶走的? 陆子初确实有此意:“闵骞,师父说你已经入了军营,看来平素没什么事啊,能天天来这里混日子。” 闵骞实不相瞒:“我确实入了军营,不过现在还不算是正经的兵,没有那些琐碎的操练之事。” 陆子初也不在意他究竟在军营里干什么,只要不一直在府上晃来晃去找存在感就好 “以你父亲之功,再加上你的天分功夫。现在就算做个千夫长也不算稀罕,怎么军营里现在管辖如此松散了?我们小五可是一直在营里练习,月余才可回来呢!” 闵骞解释道:“我进军营并未凭借家父的关系,今后的路也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 陆子初知道闵骞还不算真正地认祖归宗了,只不过在外有了走动的身份,但是将军府上下还没人拿他当真的主子看待 “这只练功夫终究薄浅,若是不懂如何在军营生存,如何用脑子办事,那你这个徒弟在师父那里永远也转不了正。” 陆子初虽然说的严苛些,但是他跟师父都已经把闵骞当成自己人看待了 陆子初不是没有能力帮他认祖归宗,帮他在军中捞个一官半职的,可是那对他的成长没有益处 师父不可能只教会他如何用剑,还教了他如何用人心,用脑子征服远比蛮力有用的多 书轻就知道他又要攻击人:“闵骞就是我师弟,我承认他的身份。” 陆子初看着挡在面前的女人那样戒备地看着他,心里的酸涩就是吃了一筐酸果子都不能匹敌 “你莫要瞎掺和,这是他的大事,没有经过师父考验就算不得入了师门。” 闵骞摸了摸书轻的头,安抚她:“师兄是在帮我,轻轻别担心。” 陆子初还是觉得恨得牙根痒痒,他们俩是在山里野惯了,不懂得男女大防,还是故意在他面前有意如此 不得不说陆子初总是思考地太深,见微知着的功夫在各处都有利用 可是他如何都不肯承认,他就是嫉妒他们有过共同经历的时光,是不可逆的过去,是他未曾参与的曾经 闵骞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他也不是一味只知道埋头练功夫的,但是对于他追求了这么多年的亲情,他总是抱有幻想 父亲只是没有从小看着他长大才不亲近,日子长了自然会好 对于亲人,他总是不想用逼迫的手段把事情做绝,否则就算是得到了他应得的,又有何快乐可言? 闵骞热情地把做好的点心推到陆子初面前:“师兄尝尝这些,都是轻轻下午做的。” 书轻自己还没吃,但是丝毫不介意有人替她试毒:“对啊,师兄尝尝看我的手艺有没有精进一点?” 陆子初知道他们在 厨房研究了一下午,这次的点心看上去有点模样,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加了料的 陆子初拿起旁边的冷瓷白玉匙轻轻剜起一块如豆腐一样嫩滑无比的点心,心里十分惊诧 这种极致软嫩的口感一般只有宫中的大厨才有此佳绩,能是秦书轻做的?怕不是闵骞帮了不少忙 初入嘴的感觉是最外层有点粘牙的糖皮,桃粉的颜色又是闪着些许银光的色泽 甜腻并不如想象中一般,反倒是充斥了一丝丝花果的香甜气 再咬下去就是软滑细腻的口感,比素日的豆腐都要软的多,带着一股淡淡的豆子清香 这种豆香味再遇上花酱的清甜香气织就成了层层分明的绝妙体验 可是在点心的最下面竟然还有一层薄薄的饼体,本身带着些微微的苦涩,吃起来沙沙粒粒的颇为特殊,其实不过是家家常见的粗粮粉制成 现在的点心越是精贵就喜欢用些达官贵人才吃得起的,这种粗粮有些勋贵子弟怕是一辈子都没尝试过的 陆子初幼时漂泊在外,对这些并不稀奇,却不曾想用这些也可以做出点心 “这是谁想出的方子,这般巧心巧思?” 陆子初此话一落,其实一定程度上认可了 书轻不敢相信,陆子初该不会是唬她的? 书轻也拿起汤匙舀起一点尝了尝,确实不错 闵骞回答:“这是轻轻提出的改良建议,她在吃这方面一向很有发言权的。” 陆子初看着那个吃的欢快的小狐狸,觉得士别三日这句话有一定依据的 她竟然已经从土豆都切不好的新手,变成了可以改良配方的熟练工了 第157章 防小人 书轻根本无法言语内心的快乐,她这次竟然真的没有翻车了,这跟她之前次次不成已经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闵骞也尝了尝,虽然还有进步空间,但是第一次做成这样也算不错了 “轻轻很有天分,到孟听节的时候就能完全胜任了。” 书轻不敢相信得到这种夸奖:“这真的可以吗?” 闵骞安慰:“你于点心这类这处很有天分,不仅能把握住他的质地,还能在品鉴的时候加以改进。要知道这基础的面点知识学好后,最难的就是创新了,新鲜感才能一直让一些有名气的面点坊做的更大。” 陆子初在旁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局外人一般,那边的师徒二人现在眼里根本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他微微清清嗓子表现出一副正经的样子:“闵骞啊,这天色已晚你是不是该回府了。” 书轻正在兴头上,还准备多做几次练练手感:“再多留一会,晚上师父独酌没意思的很。” 陆子初觉得自己牙根痒得很:“他一个外男跟你一个内阁女子怎可在夜深之时相处?你名声不要了。” 书轻才不吃他这套,她跟闵骞自小长大的,闵骞跟她是兄妹的情分,怎可随意攀扯 书轻忍不住反驳他:“可是我们就是在做吃食,这也有问题?若是说跟男子亲密,那我们······” 陆子初忍不住打断她:“你想说什么,最好给我住嘴。” 陆子初有时候觉得她聪明万分,有时候又像是脑子不转了,什么事也能随意说出去的吗? 若是让别人知道他们俩个有了肌肤之亲,那她的闺誉才是真的不要了 对于陆子初来说,他们这样的近距离接触,确实已经跳脱出了兄妹这样的身份 书轻撇撇嘴不开心了:“罢了,等我再做一次你就回家,明日我们再开始。” 陆子初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他好像一直忽略了什么 就现在他跟小狐狸的亲密举动,已是玷污了她的清誉,她如何还能转嫁旁人 她自是也不敢嫁于别人,他的人,生既是,死亦为 她之前的那些举动也就不难思考了,想必也是有想跟他缔结良缘的心思,才有了之后的这番种种 难为她一个女子如此这般的主动而为,他也是时候该考虑何时提亲了 若是今昔早早定下了,想必明年就可抱得美人归 陆子初这边自己偷偷打着小算盘,但是实在不知别人根本没有想过他 书轻又试了一次,这次的成色和口味也都很是不错 闵骞安慰她:“如此这般你也算入了门,假以时日的练习,必能多些把握夺魁。” 书轻简直不敢相信,明明几日前她还跟土豆置气,这几日就可以亲手做出点心来了 闵骞又道:“这些古方市面的铺子自是没有的,宫墙内也不过是略知一二,你若是熟知了这些做法,想必定能拿个好彩头。” 学苞厨这事困扰了书轻很久,如今算是告一段落了 又经过了些时日的刻苦练习,书轻已经可以习得三四道风味独特的小点心,居是些平日里没见过的式样 这几日采萍这个小吃货都被入海般的点心吃吐了,日日吃再好吃的东西也觉得厌烦了 采薇呵斥她:“你挑拣的很,这些食材何其珍贵,你日日如牛饮般还委屈你了?” 采萍嘟着嘴不敢反驳,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吃不够的,但是小姐日日做上好多,常吃就觉得腻了 采萍跟小姐建议:“为什么做好的点心不给府上其他人尝上一尝?他们之前暗地里嘲笑小姐,现在又跳出来说小姐不过三分钟热度,就该好好打打他们的脸才是。” 采薇第一个不赞同:“他们的闲言碎语什么时候也值得我们计较了?” 书轻很赞同采薇:“他们若是想说,便是我上赶着巴结也是难看。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事就罢了。” 采萍觉得委屈:“可是小姐你明明都做的如此好了,不白白让人说嘴?” 书轻轻言细语:“竞技这类事向来就是自己私下的伙计,没道理闹的人尽皆知。我如今不过是想取巧,若是再让人传了出去,这巧搞不好就不成了。” 采萍这才觉出不妥:“确实是如此,二小姐和三小姐都对我们不睦,我们可不得时刻提防好。” 采薇也附和:“咱们小姐会做点心这事,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然准保出事。” 书轻安抚二人:“也不必过于慌乱,我们不仅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已经学会了,还要让别人以为我早已放弃。这才是处事谋略,对付小人变得如此才成。” 二采两人默契地点头 第158章 门庭若市 采薇见小姐这几日已经日趋平稳,就不得不把一些事提上日程了 “小姐,秦管事这几日也有一些铺子上的事求见。” 书轻思量一下,确实很久没有来得及去铺子上看看了 “走,今日去府外走走。” 书轻又换上了一副装扮,准备去胭脂铺子看看生意 由于没有提前打招呼,书轻站在铺外也没有人接待 书轻记得自己明明吩咐新招几个嘴甜的小厮招呼客人,现如今店铺门口毫无一人 书轻一走进去才知是何事,原来店里都满客,小厮愣是没有一个闲得下来 兰香拨算珠的手都要擦出火星子了,却还有很多人在后面排队 书轻看着这般火热的景象当真是合不拢嘴了 采薇也是要惊掉下巴了,难道秦管事说的有事相报就是这? 书轻见没人招待,就自顾逛了起来,却不想听见了这样的对话 “昨日便说让你过来,你不肯听,现下好了这款已经缺货了。” “我昨日那不是赶着做完那件外裳吗?怎知这胭脂这么紧俏。” “现在多说无用,这两个也是不多了。” 书轻一看那柜台上光秃的很,只零星摆着几盒胭脂罢了 难道这生意好到货都供不应求了? 书轻其实不相信的,在开业之前已经备了很多的货,想当初这库存问题一直是秦管事的心头病 还是书轻一力坚持才按着这个速度往下进行 这么多的胭脂都卖完了? 眼见为实 现在在店内购买的客人大都怀着能抢一件是一件的心态,有的跟更是贪得无厌拿了半布袋的货 书轻瞧着刚上去的日头,更为不敢置信 这还未到晌午时分,这胭脂就卖的差不多了? 秦管事拿着最后一批胭脂补货,脸上丝毫未见门庭若市该有的喜 “哎呦,我的主子咧,您可算是来了。” 秦管事把东西一股脑丢给小厮,就拉着书轻进了内室 “小姐啊,您可算来了。咱们这现在上午就能把所有货卖完,根本补不上这么多货啊!” “怎么卖的如此好?我们的存货难不成也尽数没了?” “小姐,开业后的几日一直火爆,只是还没到这种程度。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官眷女子,她把我们店里的妆品都买了一份。大概她来的第三日就不知为什么突然火了起来,早上甚至就有人来此排队了。” 书轻听完整个前因后续知道了这事,大概就是这个官眷帮着做了宣传 “秦管事,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出货跟不上卖,这事要两头抓才是。” 不能因为买胭脂的人多就一味地迎合他们的需求,但是这样一直供不上货又难免让人觉得这是在搞饥饿营销 书轻默默盘算着:“明日开始不许早来抢购,每日开门营业的整时辰会上货,卖完就只能等下个时辰。另外每半时辰的时候会有两次上妆体验机会。” 秦管事细细想着主人的话,顿觉这是个好主意:“这样早来排队也无用,反倒是每天的整时辰都有不错的人流,这样可以避免一些故意哄抢的行为。这半个时辰一次上妆,大大提高了女郎们的积极性,咱们掌柜的手艺早就在开业当日火了起来,现在上妆怕是没人会不心动。” 秦管事看着早就能独当一面的小姐,真的很欣慰 小姐父母缘浅薄,靠着自己闯出一番天地,问题在她这里,四两拨千斤就给化解了 若她是个男儿,怕是科举入仕都不成问题 书轻却是在想如何扩大生产的问题,只是单单掌握上货时间仍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现在每日产量最多能到多少?” “每日不过三百盒,这还是我们熬到子时赶出来的。” 书轻又问:“若是正常卖,每日又需多少呢?” “怕是前盒也使得。” 书轻又盘算:“现在的火热不过是表象,这一阵过去了,怕是还要归于平常。” 采薇也附和:“这东西有了能用上好久,想来这些女郎买过也就消停下来了。” 书轻笑着回她:“谁说我们只会推出这几个妆品了?这当然是要推出新品的。” 书轻的计划是过上些日子,把牌子和口碑打出来,就可以推出新品了 若是这些旧货积累太多库存,这新品如何能上新? 不过就这几个人可能也真的不够了,真的需要多些人手 “管事,怕是还需要你招上几个人来。尽量把数量调整到一日五百,这个量就可以。我们的妆品难得,但是也不可卖的太过,物以稀为贵这道理是不变的。” “我明白小姐,今天就去招几个工。” “既然如此忙碌,就不过多打扰你们了。等几日看看这个法子是否好使,托了采薇给我传个话就成。” “恭送小姐。” 第159章 怒气 书轻今日进学堂,顿觉这气氛不太对 郎君那边惯爱嬉笑的几人安静了不少,女郎这边也不再每日叽叽喳喳一些衣裳首饰了 采萍爱打听,不过两个葵花籽的时间,就知道了来龙去脉 “小姐这两日没来,不成想夫子布置了一个任务下来。” “哦?什么任务?” “原是昨日女郎们讨论太过,就连上课时都不安分的穿纸条,被夫子抓住了。所是既然大家这么着急参加这孟听节,就好好准备,务必每人拿个名次回来。” “夫子还说既然大家心不在此,也没必要上课徒增烦恼,不若回家好好研习这孟听节的子丑寅卯。” 采萍学着夫子说话的语气,实在忍不住笑意了,但也不好太过,只得拿帕子遮遮掩掩 书轻一听也知这是夫子的气话,这孟听节固然重要,但是对于要入仕科举的学子来说,当然还是学问更胜一筹 “夫子可还说了什么不曾?” “没了小姐,据说说完这话就气走了。” 昨日气走夫子的事并未在府上传开,大概是女郎们都害怕这事暴露了,惹得她们挨罚 这事本该当时就解决的,夫子生气了也不能让他一走了之,如今这等在这儿又有何用 “那想必今日夫子很难再来了。” 书轻自认了解夫子脾性,他既然被气急了,定是也要人哄好才肯回来教课的 可是这学堂的课长陆子期已经搬走了,便没人再肯主动挑起这事,毕竟去了定是要挨顿骂的 书轻知道这事谁捅到长辈面前,都会引得众人的谩骂,可左右都要有这个恶人 “走,我们亲自去禀告祖母,顺便把夫子给请回来。” 老夫人得知这事委实气得不清,手里的佛珠都要被捏爆了 “这些个孽障,怎可做出这等事来。” 书轻不敢多言,陆子期一走这学堂剩下的人更加不好管束了,做出这事也实属正常 “乖孩子,幸而你是个懂事的,知道把这事禀了我。现下你四表哥不在,怕是也没有人可以信任,是要你去把夫子请回来。” 书轻早就料到有着一出,陆子初只要不在,这活还真得她顶上 书轻在去找夫子的路上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经受老头的折磨 在屋外站了一个时辰后,夫子还没有相见的意思 书轻更加直观感受到了夫子的怒火,这已经不是她来请罪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了 书轻把这事又回禀了祖母 老夫人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把夫子气到这种程度了 “你速速把那几个逆子给我叫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书轻那日没有来学堂,自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这只言片语也并未触及夫子的底线才是 不足一盏茶的时间,几个表姐就被带来了寿康堂 书轻感觉她们的眼光像刀子一样落在她身上,就差把她直接刀了 书轻没法给她们搂住这些事,她们这次受罚是跑不了的 祖母大发雷霆呵斥她们,才从她们口中套出了更多消息 原来昨日她们不仅在课上肆无忌惮地交头接耳,还跟夫子顶嘴 说着女子将来为人妻母,学这些圣人道理远不如多学学女子该有的德行典范 女子而言嫁人是首屈一指的大事,这孟听节便是这女子的科考 这女子的科考一出,可给老头气得够呛 “原是我耽误了你们的前程,罢了罢了,我不阻你们的大事。今后不用再来上课了,认真去备考!” 秋菊颤巍地说夫子的原话,其实吓得不行 老夫人没想到陆皎然竟然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真的是好生威风 “你现在说话做事都能做府上的主了,我一向不喜计较这嫡庶的出身,竟没想还惯坏了你们。心养的这样大,是想配多好的郎君。” 老夫人知道二姐是个心气高的,尤其看重这次的孟听节 难道府上的长辈不能替她相看夫婿不成,竟还要她靠着这孟听节强出头 “二小姐闭门思过,我不说停不能出来半步。” 陆皎然这才知道厉害,禁她的足,那她的孟听节怎么办? “祖母,祖母我知道错了。只是孙儿为这次准备良多,万万不可被关起来啊祖母。” 陆嫣然看着她涕泗横流的狼狈样子,心里一阵快慰 陆皎然这下完了,辛苦准备的孟听节就这么泡汤了 陆皎然想上前抱着祖母的腿,被手劲大的嬷嬷制服住了 “二小姐还是听话些好,不然老身这手上也是有些力气的。” 老夫人根本不在意她的求情,示意人把她拉下去 老夫人虽然狠戾地处罚了陆皎然,但是所有涉事的陆家人都跑不了 “三小姐四小姐德行不端,对老师不敬,罚抄心经百遍。” 陆嫣然刚刚还高兴的脸上立刻乌云密布了,抄百遍? “祖母……” 她的话刚出口,就被堵在后面 “你们也不必觉得冤屈,姐妹犯错不但不知提醒,反倒助纣为虐,这百遍也算轻了。” 嫣然不敢再说,只得低下头认错 老夫人虽然罚了这几个女娘,但是心里仍旧憋着火气 平素过于慈爱了,如今稍一严厉就受不得,将来还不知吃多少苦头才算完 第160章 齐嫔 书轻虽然没有收到惩处,但是仍旧如履薄冰 二表姐和三表姐都不是好相与之人,这次怕是觉得她告密,也是要恨上她了 老夫人眉头的皱纹都立体起来,年纪上来就是不搁气 “好孩子,多亏你懂事。那些不成器的若是有你一分,祖母何至于此。” “祖母莫要气到了,还是身子重要。” “是啊老夫人,你这几日就睡不大好,不可再这么劳神。” 老夫人任嬷嬷替她揉着额头:“你记得让老二晚间来我这里一趟。” “是的老夫人。” 采薇把清茶奉给小姐,正好入口的温度书轻却没什么胃口 “祖母对这事的态度不太对。” “哪里不对了小姐?她们自己作死哪里怨得老夫人。” 采薇觉得这惩罚正常,这样不尊师重教的在外面都要被唾弃的 书轻还是觉得不对,祖母平日不太管束这几个姐的言行,要说因为这事重罚说得过去 但是书轻觉得祖母的惩罚隐隐带着不想让陆皎然参加孟听节的意思 陆皎然对孟听节的在意府上就是外院打扫的小厮丫鬟都知道 这事,毕竟陆皎然日日抚琴的声音响彻半个府邸 谁听了不说一句二小姐好才情? 如果真的不让陆皎然去孟听节,她怕不是要发疯 祖母虽然难得严厉一次,却也不会不清楚陆皎然在意什么 毁了陆皎然出风头的机会,陆皎然才是真的被打击到 可是以书轻对祖母的了解,她处罚也不过是想让陆皎然认错,不会狠心去毁了她最在意的 “小姐,她这般不把夫子放在眼里,老夫人法的确实不重。她这么不懂规矩,活该去不了孟听节。” 书轻就觉得祖母还是有点不对,但是没有足够多的证据 一定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这事说来还真有蹊跷,不过是还未传播开来 晚间二老爷来了寿康堂用膳,一水的清淡饮食,只有一道蒜香小排是荤菜 这让本就爱好荤腥的二老爷苦不堪言,他也不是不喜跟母亲用膳,只是这寡淡的菜着实没有胃口 老夫人看出他的愁眉苦脸,却是没时间关心这些 “夫子被气走的事你可知了?” “母亲我刚进府的时候知道的,母亲处置的好,这些女郎们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事可是真?” 二老爷这才明白母亲的用意,原来母亲是怕这事 “是我那同科的人给我透的底,圣上这次不想大张旗鼓地坠了咱的气势,只是让鸿胪寺的接管这事。” “那圣上可有在上朝的时候说过此事?” “圣上说过一次,但并未详细说明,他们也不过是来表衷心。圣上最近为着江南筑坝之事操心着,没功夫搭理这些。” 老夫人又询问道:“这次筑坝皇上为何突然启用那大理寺的人,你们工部难不成找不出个靠谱的?” 二老爷身为工部的人,更深知这事:“皇命难违,圣上既然想提拔此人。我们这些自然不过陪衬罢了。” 老夫人也知道这事并不是这样简单的:“还不是圣上新宠爱的齐嫔吹了这枕头风,不然她那哥哥如何能承办这差事。” 二老爷对这事也无奈的很,不过皇家惯来这样,谁没个红火时候,不过花无百日红罢了 这个齐嫔正当宠,可是之前的李贵人和安贵人哪个又不是受尽万般宠爱的 不趁着受宠的时候为娘家谋点好处,这宠爱一过这机会就再无可能了 圣上虽然在治国上颇有建树,平日也是恩威并施,朝廷虽有些争执却不多 但是圣上这后宫可就热闹多了 既是已经是四十有余的岁数,圣上还是足够强健,前年还新添了一位十五皇子 圣上龙精虎猛的,底下的人难免心思活络,时不时送上些绝色佳人孝敬 圣上倒是也照单全收,但是却很少因为这美人给过谁在前朝的便利 圣上再爱美色,也是知道什么该做,后宫是不能干政的 这次为了齐嫔的哥哥也算破了戒,给了一个六品小官这样一个机会 这说来也是齐嫔厉害,她自得宠以来就独享了专宠,已经四个多月了 还是能一直引着圣上驻足,可见是有些本事的 话说这齐嫔受宠还是圣上在宫外的时候,因缘巧合纠缠在一起 若说她不知道圣上的身份,是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不过这等天子的风流韵事也不过是官员们在空闲时间偷偷议论一番,这其中的关卡哪个流连花丛男人不识? 不过是爱着年轻女子的鲜嫩罢了,这再来一个佳人,齐嫔不过也是个昨日黄花 第161章 都要来参赛 翌日,书轻身穿着素青色薄衫,略微整理一下发髻就出了海棠坞 府上几个小姐具已被禁闭,今日来寿康堂请安的不过书轻一人了 距离姐们禁闭过去三日了,老夫人的身子仍旧不大好,早膳都用的没胃口 嬷嬷私下跟雪锻念叨:“三少爷出了远门,也没人陪着用膳了。老夫人今晨不过用了半碗羹汤,一个包子。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书轻正巧听见了,三表哥竟然出门了 书轻日常还会去跟闵骞学习厨艺,但是很久没有见到陆子初了 没成想这人竟然出了远门,竟也不差人给她只会一声 仔细想想也是,为什么要跟一个表妹说这么多呢? 老夫人正歪在炕榻上,任人给她按着头 “祖母的头疾可有好转?” 书轻接过织锦的活,给祖母按着头 “还是老样子,时不时就疼一阵。” 书轻一双玉手芊芊,细长白皙且留着一截蔻丹,但是她用指肚用劲,按的力度却是刚刚好的 “书轻按的正好,没想到还有这个手艺。” 听到祖母的夸奖书轻觉得也正常,因为她这手按摩术可是跟师父身边的人学的,最是治这头痛之症 “书轻不过略学过一点,谈不上多好。” 老夫人睁开紧闭的双眼,矍铄的目光里满是慈爱 “祖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仅懂得礼数,还很孝顺。” “哪里有祖母夸的这般好,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 老夫人示意她停手,从软榻上起身,盖着的云锦花毯也自然滑落 “书轻啊,你那厨艺练的如何了?听闻这几日你已经不去学了。” “祖母也知道书轻于此事上没什么天分,不过只能想写偷巧的法子罢了。” 老夫人听到这反倒笑了:“什么法子偷巧,也先让祖母偷听一嘴。” 书轻羞涩笑笑:“本就是偷巧了,如何还能大肆张扬。” “滑头,连祖母都不能知道?” “哎呦祖母,你就瞧着就是了,必不会给府上丢脸的。” 老夫人知道书轻是个晓得分寸的人,说有把握定是也能取个好彩头的 “这每项比试都有两个奖,就算得不了魁首也没什么的。” 老夫人安抚她,这府上谁又不知表小姐毫无下厨天赋,那几日的土豆也是把人吃伤了 虽然说她自己还挺有信心,但是不保她不敌旁人,这半月凑合出来的是比不得别人多年的功夫 “祖母放心,我厨艺虽然很难精进,但是应付这次比试是够了。” 老夫人知道这孟听节对于女郎来说尤为重要:“可还有别的擅长,也都准备起来,不能只靠着这一处。” “祖母说的是,书轻也打算多参加几个,万一就有机会呢!” “正是这样,这些贵女们哪个不是参加好几项?可最后能得一个奖就算是不错了。” 书轻又问祖母:“难不成有什么厉害的人能包揽好几项不成,这么多闺秀这么多场比试呢!” 书轻存着打探的心思,她之前从未接触过,难免不知这其中的关键 “着孟听节虽然是宫中举办,但是参加的人却是不止这京中的闺秀,连那地方官员的也是会来参加的,所以这赛事才能举办半月之久。” “你上次在郡主那处看见的不过是这京中颇为厉害的几人,这人外有人,她们放眼整个比赛来看也算不得什么了。” 书轻没想过竟然是外面大官员的闺秀们也会参加,岂不是当初她在江南时结识的那些女郎都会来 书轻又问:“这么费事费力的,在别的市县的闺秀当真会来?” 老夫人知道这孟听节的关键:“怎么不会,这孟听节不就是打着比试的幌子做的相亲宴吗?届时无论是女郎还是郎君都少不了要过来参加。那些外放的官员虽然也跟京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能在圣上面前露脸的机会又有谁不愿意呢?若是自家的孩子出息有个好亲事,自是在外面求之不得的。” 书轻在江南时还真未听说过此事:“可书轻在江南时从未听说过此事。” “这也是难免的,你父亲官职还不够,自然时参加不了的。去年的孟听节因为雨水繁茂也是取消了部分省县的参加。” 书轻这才明白怪不得她未曾听那些江南闺秀讲过此事,不然依着她们想要高嫁的心思,这等机会怎会放过 老夫人也是希望书轻能够在孟听节上有所表现,能觅得一个好婚事,女子这一生再如何也不如嫁的好 书轻的母亲就是所嫁非人,才会如此年轻就含恨而终 她必是要给书轻好好把关的,定要嫁给一个靠谱真诚的好郎君 “你多准备几项没的坏处,去岁你二表姐可是参加了六项。多参加没什么坏处的。” 书轻点头:“书轻知道了,定会好好准备给府上争气。” 老夫人轻轻拂过她白皙精巧的脸庞,多么美的一张笑脸:“祖母相信你,你定能好好的。” 第162章 鼓上舞 这孟听节的帖子已经正经发了下来,于三日后受邀的闺秀都可收拾行李进宫 这一进宫再一出来可就半月之后了,各房不免有些骚动 采萍给小姐礼着衣衫,该带多少件衣服都要有个定数,一去就是半月时间,还是跟这么多闺秀一起,若是在穿戴上过于简朴也是不妥 书轻倒是悠闲的很:“你着急什么?带上些正式的,再带点方便的就可了。” 采萍也气小姐疏于打扮:“小姐,这种时候不能落于人后,自当打扮地光彩照人,才不坠您的名声。” 书轻对穿戴可是真不上心,主要是人太好看了,淡妆浓抹总相宜 就算她打扮的素朴些,也是许多女子难望项背的存在 “你看着来,我相信你的眼光。” 书轻正在屋里练着舞蹈基础功,她学过些舞,主要是她身子轻盈飘逸,跳的也是普通女郎很少会选择的鼓上舞 采薇的琴声再度响起,书轻的舞步紧随其后 只见那水蓝色的绸带像是水波纹一样在空中舞动,打在远处的小鼓上,鼓声浑厚低沉与悠扬的琴声相称 空中女郎的细腰自如的旋转,脚下的鼓点也是正和琴音相合,奏出了难得的豪迈之意 书轻身着水蓝色的舞衣,这舞衣为了方便舞者活动,是两件分开的,中间漏出的一节细白腰肢煞是动人 若是现在有个郎君经过,只怕是都能直了眼去 采薇手下的弦音不断加快,书轻的脚步也更加快速起来 步履惊鸿见的每个回眸,每个舞姿都是一幅完美的画卷,人一旦沉浸其中,就再难逃离 高潮来临之时,书轻更是直接用两袖的水绸直接挂在鼓架上,整个人像是仙女下凡般从高处滑落 那鼓动着的衣袖都带着阵阵烈风,就连仙女的发丝都像是有了仙气的庇护,自带一种凡等莫及的高贵 又见她借力从东处飘向西方,脚上戴的铃铛更是发出细碎空灵的声音 采萍哪里还记得收拾行李,两个眼睛睁着大,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小姐太棒了。” 采薇的手下刚停,书轻也在中间的大鼓上停了下来 书轻已经有些疲惫了,微微起伏的胸脯上只着一片淡蓝的纱衣蔽体 这舞蹈也是姑姑教的,小时候的书轻身体不好,都是被继母给作贱出来的 姑姑当时为了让她身体素质好起来,逼迫她日日起来练功,从最基础的功夫学起 这样下来书轻不但身体好了,还把身子学的很是柔软,姑姑见她是个可塑之才,就教她习了舞 她幼时身材娇小最适合习这鼓上舞了,那时候的她再难的动作不过几日也能学的像模像样 书轻如今再跳,知道自己是疏于练习的,再加上她现在年岁上去长了个子,跳这个舞是有些吃力的 “小姐跳的还是如此好。” 书轻却是不停摇头:“可别跟我说这些了,我也太多日子没练了。这功夫退步许多,也就你傻丫头,一味地哄我。” 采萍不服:“明明就是小姐跳的好,小姐这等身姿注定是这魁首。” 书轻敲了敲她的眉头:“你的恭维我收下了,继续去干活!” 书轻丝毫没有洋洋自得,这普天之下这么多闺秀,哪个不是金尊玉贵养大的 她们更是有好的学习环境,日日练习 这舞确实不可荒废,若要练起来就要练到最后 海棠坞的动静也惊动了府上其他人,只不过大家都认为表小姐的琴艺精湛,但是相比二小姐还是差了不少 但是她们又哪里知道,这只是采薇每日在弹,而表小姐忙着练舞呢! 入宫这日很快到来,书轻提前一天见了闵骞,最后又做了几份点心 “你已经很熟练掌握了,这下应付这考试没问题了?” 书轻也在品味自己的成果,确实跟闵骞做的有八分相似了 “你说的注意点我都记下了,也不知这次的孟听节你可会参加?” 闵骞笑着不语:“这可能还要看将军的安排,我也不知。” 郎君们没这么多讲究,通常不会跟女郎一同入宫,主要是这种露头露脸的事将军都不想让这个外室子掺和 书轻感受得出闵骞并不快活,即使他终于找到他梦寐以求的父亲,可是也从未见他交过父亲,都是以将军代称 闵骞和她一样都是不受父亲喜欢的孩子,还早早没了母亲 “你可要来啊见见师姐的风采啊,到时候你说出去可有面子了。” 闵骞知道她不过想安慰他:“我们轻轻最厉害了,必然是想拿几个魁首就拿几个。” 书轻确实不想再掩藏实力,全力以赴才最过瘾:“嗯,等我拿了魁首回来,你给我做其他的甜食。” “都依你。” 书轻再度经过千阁居还是没能见到陆子初,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连同他的两个小厮 第163章 入宫 一大早书轻就到了祖母处请安,这次人来的格外全 天还未有亮意,只是暮春的寒意仍未散去,露珠也是渗着凉的 这次老夫人并未因上次对夫子不恭的事迁怒谁,连最受处罚的二小姐如今也好好地等着入宫 老夫人依旧是老生常谈这几项,什么礼数周全,什么勿要生事,什么姐妹齐心之类的 书轻却觉得祖母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对牛弹琴,她这两个表姐哪个不是眼睛长到头上看人 彼此还如此不睦,祖母叮嘱的话怕不是要当成耳旁风了 陆皎然装的认真听训的样子,但是在座的谁又不知她实际上最是有主意 “你们也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但是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也不用多说,若是在立面遇上什么难处都可以去找你们大舅母,她自小在宫里长大,自会护着你们。” “孙女知道了。” 书轻坐上了去往宫内的马车,车上异常平稳,她的两个婢子也不说一句话 采薇给采萍使眼色,让她不要再向外看了 这个时辰怕是只有街上的早摊铺刚刚升起炊烟,怕是连个人烟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偷偷摸摸看什么 采萍知道小姐在睡觉 ,默默把帘子打了下来 其实书轻压根没睡觉,虽然她一直都有起床气的,但是今天这日子委实紧张些,她可真睡不着 还未到宫门口,各家各户的马车就排起了长龙一样的队伍 今天进宫的都是些女眷们,可这数量已是非常惊人了,再加上她们带的仆从行李,谁家不是好几辆车同行 采薇把车帘拉好:“小姐,看这架势怕是轻易进不去。” 书轻早有预料了:“不怕,左右我们吃了早膳,现在等着好了。” 书轻来了国公府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轿子,果然自在些 又捧起一本书看起来了 采薇在旁时刻注意着车外的动静,采萍则是负责吃吃吃 书轻读的还是那个画本子,就是上次写贵女行商记的作者 他又写了一篇新的,这次是武侠女郎和探花郎之间的爱恨情仇 他笔触犀利独到,以第三者的视角写出了她们之间的故事,略带点吐槽的风格独树一帜,任其他作者难以匹敌 书轻读的很是认真,因为书里的故事酣畅淋漓,就像是带人也经历了江湖的风雨飘摇 可是这个作者是个惫懒的,这第一册已经发了这般久,竟还未出第二册 这第一册的书早就被买的一干二净了,很多书坊都在加印 采萍也看过那本贵女行商记的:“小姐,你说这书上的这两个主人公真的能走到一处吗?” 书轻想想回答:“照他上本的结局,这本怕是也不会很完美。” 这个作者擅长按照实际的情况来延续感情走向,并不会为了受追捧而一味地把结局弄好 如果按照这样来看,这武功高强但身世坎坷的女侠和学富五车但身怀家仇的郎君很有可能也不会得好 上次他贵女行商记的结局就受到一众谩骂,骂他是个无才无貌的穷酸秀才,看不得花好月圆,事事顺遂的美满 书轻也像其他人一样细考过写这本书的人究竟是什么样,他连女子的心思都把握的很准 很难让人怀疑他不是个非常会站在女郎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再想想这作者本身就是个女生也未可知 指不定是哪个闺秀所作,定是一个与平日里反差很大的 就在书轻沉浸在书中时,外面的吵嚷声逐渐大了起来 采薇掀开帘子,瞧瞧望过去 只看见 是靠近宫门的几个马车吵了起来,却看不到那马车上的徽饰 现在这节骨眼上,竟然有人当众吵起来,属实不像个样子 采萍还在探着头望着,就像是她能看见一样 书轻把她头按回马车里:“快些回来,这种热闹看什么。” 采萍爱看的紧,颇为依依不舍:“我感觉其中一家是玉泉郡主。” “你是如何看出的?” “她们家马车上爱带着红色帷幔,八成就是她。” 书轻点点头:“嗯,不可在打探了。小心引火烧身。” 采萍笑嘻嘻丝毫不在乎:“远着呢,烧不到咱们这处。” 书轻拿书敲她的头:“这些流言蜚语咱们进去还少听了吗?这来龙去脉怕是有的是人将。现在太扎眼平白引人妒忌。” “知道了小姐。” 吵闹声不止,却是吵着的几辆马车都被请进了皇后的寝宫 让后宫主子亲自给她们论这些污糟小事,她们因为一个入宫顺序大打出手的事就像火苗,瞬间传遍了整个宫闱 真是想不知道都难啊! 第164章 六皇子 虽然玉泉郡主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但是这次也属实是无妄之灾 原本就是京中新贵的千金和戍边老臣的千金之间的纠葛,不想玉泉仅仅是看了个热闹,就被一同请去了皇后处 皇后知道玉泉郡主并未涉事,不过是想找个现场的见证人 不然一会公说公有理 婆说婆有理,她帮着谁都不好 皇后今天要见各位贵女们,特地认真上了妆,带着的凤冠珠宝璀璨,让人目不暇接 新贵林大人的女儿林书在看见凤颜的时候就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 这事说起来还是她有点得理不饶人,不过是仗着她父亲如今正是得宠,刚刚升了三品的官职 之前的林大人可是在四品上熬了许多年的,这下子也算是扬眉吐气 不过他 汲汲营营钻营官场,却疏忽了对妻女的管束,这下子也算是另类出名 这后宅虽然跟前朝的升迁关系不大,但是后宅都管不好,像现在这样必是会受到弹劾的 林大人刚刚冒头,正是有人盯着他错处 的时候 林书对着皇后的问责只会一味道歉:“臣女不知宫中规矩,冲撞了这位姐姐,是我的过失。” 皇后见她认错态度良好,也未过多斥责,只让二人都下去写十遍宫规交上来 一碗水端平的处罚方法谁也不得罪,皇后这招委实不错 其实这事就是错在林书身上,不过宁夏双就吃亏在她父亲常年在外戍边,根本没有在京中这些臣子得脸 宁夏双不是个好欺负的,可跟着她的嬷嬷一直规劝她在宫中一切要听皇后的,万不可随意顶嘴冲撞 宁夏双知道这事就算她再咄咄逼人也不过是不了了之,既然皇后想和稀泥她也无法 但是这个林书最好祈祷自己别撞到她手上,她宁家人可不随便受人欺负 宫中解决完这出闹剧,宫外的长龙也在慢慢挪动 主要是每个马车经过都要检查所带的东西可有不妥,宫中自然不能随便带些 乱七八糟的进去 等到书轻 进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申时了 书轻被分到了西宫的东苑,竟然不跟自家姐妹毗邻 皇后传话是让各位闺秀们多多认识些 不一样的人,彼此熟悉熟悉 她这安排不免带着更多深意 这孟听节一直以来都是相亲宴,多安排些不认识的人在一起,也好早早地看清 她们的脾性 这越是稳重贤淑的越能尽早脱颖而出 毕竟皇后并无子嗣,她名下的三皇子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这般不仅要把皇子妃定下来,也要定下些身份不俗的妾室 毕竟还未正经封太子,支持的人越多继承大统的可能也就越大 跟皇后怀着一样心思的还有贵妃娘娘,她的六皇子也到了议亲年纪 不过六皇子一向是聪颖豁达之人,在朝堂上受到的关注很多,是大臣们公认的皇储备选人 贵妃亲自剥了一颗葡萄送入六皇子口中:“今日各位贵女们都尽数入宫了,母妃定为你选个貌美又聪慧的皇妃。” 六皇子不在意这些:“母妃不必操心这些,左右我的亲事也要父王定夺才算。” “你父王知道什么,他选的人能合你心意吗?他只不过想把些小官家女儿塞给你罢了。” 贵妃还是倾向于找个清贵人家的,书香世家出来的姑娘都有修养的很,必是个明事理能掌事的 至于这女子的容貌嘛,自然也不能太差 男子惯爱好颜色,这貌美些的总归能夫妻和顺,琴瑟和鸣 贵妃能升到这个位置也是最懂得这个道理的人 女子在姻缘中能仰仗的不多,若不是娘家给力,就要凭自己的本事过活了 能得到夫君的喜爱自然最好,男人的宠爱虽不会一辈子,但是在有效时间内合理利用尚可 六皇子拒绝了母妃递过来的葡萄,摇头示意不吃了 父皇对母妃的宠爱大不如前,这葡萄不算应季的能送到储秀宫的本就不多了 这次上贡的葡萄多数送进了齐嫔那处,父皇正在宠爱她自然会多看顾些 据说上次齐嫔还在请安的时候顶撞了母妃,现在的宠妃如此胆大妄为,又何尝不是父皇默许的 六皇子苦涩一笑,想得深了也会感到无力 无论他如何优秀,无论他在各个方面都拼命想表现自己 可父皇还是看不到他,就因为他不是嫡长嘛,所有的努力和成功都会被忽视 而皇兄什么都不需要做,却能获得父皇的关注 人跟人果然是生而不同的吗? 第165章 平湘 书轻很快规整下来,这房间宽敞明亮,那些家居摆设更是比国公府里还要好上一些 采薇惯来是贴心的,还带来了书轻惯用的素锦倚靠 宫里原本留着两个使唤丫鬟,叫七月和七巧,看着面相都是老实本分的样子 书轻不过试探性地问了两句,这俩丫鬟却是个管的住嘴的,分点关键信息都不吐 这孟听节是难得的一次盛会,这些丫鬟怕是也都是认真挑选出来的 晚膳是由御膳房统一发放的,是两荤一素一汤的标配 书轻强忍着不喜喝了口汤,这羊肉汤可是够腥的 再说这羊肉本就是秋冬之时适合的吃食,为何在夏初会有这么油腻难耐的食物 宫中贵人们的口味都这样重吗? 书轻最后只吃了几口青菜就吃不下东西了 采薇在旁看的难受 ,小姐为了跳舞练习已经节食很久了 现在只吃这两口可如何是好 天黑的晚了些,等书轻用完饭,天不过才擦黑 但是却有不速之客到来 一个衣着光鲜的女郎前来拜访,她身边左右簇拥着四个侍女 “姐姐,咱们原是一个院子的,妹妹就不管那些礼数尊卑,先来拜访了。” “请问妹妹是哪家闺秀。” 书轻听得出这话中的冷嘲热讽,不过她丝毫不在意 这些有些家世的贵女们最是擅长这些 ,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别人都该匍匐于自己脚下 可是贵为圣上都不敢太过轻视底下臣子,甚至还要受言官的教诲 “我们小姐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平湘,不知这位小姐是何出身?” 书轻没想到恢复的竟然只是一个小丫鬟 采薇也很懂事,没用小姐嘱咐:“我们小姐是国公府的表小姐秦书轻。” 这话一落,立刻静的针落可闻 平湘也觉得这场面有些尴尬:“姐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书轻本着非必需不结仇的态度,只好先忍下这波羞辱:“进来,屋里恐是还未收拾利索。” 平湘是个爱怼人的性子:“这屋里都是些干净整洁的摆设,倒是还有什么收拾不好的?” 书轻只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并未搭话,采薇像样地给平湘斟茶 平湘闻都未闻就说:“姐姐怎的真喝起这等茶来了,不过是内务府应付的物件,哪里有自己带的好。” 书轻只是轻轻抿了一口道:“不妨事,我觉得这茶也算是入口回甘的。” 平湘似是觉得书轻小家子气:“姐姐若是没带好茶来,妹妹那倒是有不少,也不用这般委屈自己。” 书轻笑笑婉拒了她 这平湘还真是让家里人养出个顽劣性子,也是个不知轻重的 在宫里行事到处都是眼线,不知哪句大不敬的话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就是祸连家族的大事 她如今入了宫竟然说话这样不过大脑,怕是有她父亲这层关系在也很难高嫁 宫中一应都是皇后娘娘准备的,就连这细微处的家具摆放都是用了心的 如今竟然公然吐槽宫中的茶水不好,岂不是公然挑衅皇后的我权威 难不成你尚书府的茶水都要好过宫中用度了? 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书轻这样最是挑嘴的人如今也未说那晚膳一句不是,她们这等身份又何可要求 书轻跟那平湘四两拨千斤的打着哈哈,有一搭无一搭的其实不过是想从她那里套些消息 平湘一听这乡巴佬谁都不认识,连这孟听节上最大的仇敌都不知是谁,心里不免一阵嘲笑 “姐姐啊毕竟是南方来的,你不知这京中规矩也是正常的。就让妹妹来跟你说说!” “这孟听节前几日都是一些检查,然后就是比赛的报名环节。这几日通常比较悠闲些,还会有人带着我们认认路,去逛逛御花园什么的。” “再往后就是正式比赛了 ,这是决赛前的比试,所有闺秀都要一一参加所报项目进行考核,所有考核均为记分制。待所有考核完毕后,会有每项最优秀的人才进入决赛,这个决赛是在大殿中举行的,届时参加的都是贵勋夫人,名流佳士。到时候是不分男席女席的,若是郎君那边的比试我们也尽可一观。” 书轻看着她那花痴的样子就知道,她怕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郎君,就等着这次相见了 书轻借她的口知道了这边的规则也算是有所得:“妹妹年纪轻轻这样见多识广,这京城中果然卧虎藏龙啊!” 平湘心比天高的:“那是自然,你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正常,如今在这宫闱之中也能洗洗你这穷酸气了。” 平湘看着她身穿的还是去年流行的衣裙样式,就知这是个穷酸丫头 不过是长了副好皮相,难不成还真能攀龙附凤了不成? 这种人她见多了,最后不过是用血淋淋的现实认清自己的斤两 第166章 画像 书轻第二日还未收到统一的早饭,就受到了宫中女官传来消息 “秦小姐,今日晌午会有嬷嬷来检查小姐的身体情况,还有专门的医女来为小姐把脉。这些都算是最基础的检查,小姐在屋里等着就是了。” 书轻也是温和回话:“我晓得了,会好好等着的。” 可是那传说中的人上午根本就没来,直到快日落西山的时候才姗姗来迟 书轻何尝不知这是怠慢,毕竟隔壁的平湘可是早早就检查完了 “这位姑娘把胳膊伸出来!” 嬷嬷面相看着就是个凶悍的,说话也是大声得很 “请。” 书轻不予计较,伸出胳膊给那个医女 医女给她把脉看身体状况,竟然看的异常认真 良久后医女回复:“这位小姐身体很好,只是这节食毕竟有害健康,以后还是少些为好。” 书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若不是为了尽快把舞蹈拾起来,她是不会用这样极端的办法的 那个嬷嬷依旧很凶,催促着书轻继续:“小姐这就宽衣,赶紧些也能赶上晚膳。” 这嬷嬷本就忙活了一天,到这些身世一般的闺秀时早就没了身为奴婢的自觉,尽想着完成了这差事 书轻来到内室,在屏风后缓缓脱去衣衫 这孟听节的规则也是奇怪,这又不是宫中选秀女,如此这么隆重的检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嬷嬷仔细检查这位小姐身上可有明显的伤疤或者不足 想不到这位不仅有漂亮的脸蛋,还有一身这么滑嫩似白玉的皮子 若不是身世上差了些,这位定是能高嫁贵人的 可这宫闱中的婚事怎可不看家世背景,只靠这美貌怕是只能混个妾室当当 这当家主母还是要有容人之量,有管家之才的女子 这嬷嬷心思兜转间,这些检查流程已经尽数过了 她意味深长看了书轻一眼就走了 书轻终于应付完这些琐事也是清闲下来,可是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刚刚那个女官还说她节食对身体不好,但是有时候也是很被动地在节食 这日日的餐食差的吓人,谁也难以下咽 今晚的晚膳又是那个让人反胃的汤,汤的热气甚至污了其他的菜 书轻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就要放下筷子 采薇劝着:“小姐这几日没吃什么东西,只吃这两口怎么行?” 采薇知道小姐惯来是个挑食的,平素一般的菜她也就只吃几口,如今更是用不多了 书轻实在是吃不消,这菜太难以下咽了 书轻知道这事不是个办法,但是想改善自己的伙食却是不能自己出头去做的 “这些闺秀们的伙食都是这样差吗?还是只有我这样没有身份仰仗的。” 采薇竟有些怯懦:“这可能这院子里只有咱们这处伙食是这样的。” 伙食这事一次两次能忍,但是若天天如此,在宫中的日子岂不是更加水深火热 书轻浅浅思考这事,这可能也就是底下人的私自而为,上位者才不至于这样苛待入宫之人 书轻又问:“为什么今日会有检查身体这事,我们又不是进宫选秀。” 采萍早就打听出来了,那平湘的丫鬟也是嘴巴好撬开的:“据说是之前有个闺秀是怀着身孕进来的,因为月份很浅所以并未有人察觉。她在孟听节上表现良好,本来是有机会高嫁的,可是因为当时有人下毒牵连。这把了脉才知这姑娘竟然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这事闹的很大,那姑娘更是直接血溅大堂,从此以后就有了这条规定。” 书轻淡淡礼着思路,这要想解决这伙食问题,还是要有更严重的问题来了才行 “明日的行程是什么?” 采薇回答:“明天就要交上各位闺秀们的参赛项目了。还需要些一篇自述,还要有一幅自己的画像。” 书轻蹙眉:“画像不应该是提前准备才好吗?” “就是说啊小姐,我们根本不知这事。也是到了宫里才知道的。” 书轻知道这事府上没人会主动为她说,祖母毕竟年纪大了些,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不太清楚了 “也罢,今夜就把这画像画出来。” 书轻画人是最好的,她自己执笔想画成什么样都可 灯光亮了半夜,豆大的光亮也能照亮整个屋子 扶在挨榻上的采萍早就睡过去了,采薇还在一旁陪着 书轻只用几根毛笔却把女子眉眼间的脱俗之彩表现的淋漓尽致 书轻是最知道自己的容颜优点,不过是一个眼神就能流露出高雅的仙气 选了她穿的最好看的白色衣裙,那灵蛇发髻上只两三个素钗 可是这些身外之物怎能夺了那仙子的风采,不过是平添了些坠入凡间的亲近 书轻放下笔的时候手已经酸的不行了,她也是太久没有赶画了,这赶了一次没想到累成这样 采薇看的都出神了:“小姐这也太美了,这画像是活的。” 小姐的美貌自然不必多说,但是这画上人像是活的,眼神都顾盼生辉,那眼神更像是天上的神只在怜惜那愚昧的凡夫俗子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明日任何来探望的人都不要让她们进来,我要好好睡一觉。” “是的小姐。” 第167章 真小气 来拿报名册的嬷嬷是个温和的性子,来问话的时候都是带着笑的 采薇按着小姐的吩咐,把报名册和画像交给了管事嬷嬷 管事嬷嬷问话:“这小姐可是身体不舒服?这个时辰了还未起床?” 采薇也是面色忧愁:“我们小姐向来身子不好,昨夜也不知是受寒还是怎样竟然发起高热来。如今是有些起不来了。” “不然还是请个御医看看,这高热也不是小事。”“不用麻烦了,现在早就退了。小姐说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嬷嬷也明事理,知道是这小姐人微言轻的,怕是不敢太过兴师动众 “那既然现在已经无事了,我就也退下了。你们可要好好照顾着,若是有什么需要再来寻我便是。” 采薇福了福身:“多谢嬷嬷记挂,我们都省得。” 望着那风风火火的一行人,采薇还颇有些心惊 这宫中的嬷嬷说话都带着气势,她猛的一说谎心里还是慌的,怕被人看出端倪 其实小姐根本没有生病,不过是在睡懒觉罢了 这位收册子的嬷嬷其实是皇后宫里的嬷嬷,不仅是宫中的老人,也是掌管整个后宫的指挥人 待她收齐了全部闺秀们的报名册后就直接来到皇后的宫里 可不想皇后在接见一些贵女们,嬷嬷只好在偏厅等待 又寒暄了一会,帮着拿册书的小官女都有些受不住了,那些闺秀们才起身告退 “启禀娘娘奴婢已经收齐了全部小姐的报名册和画像,请娘娘过目。” 皇后今日也是穿的较为隆重的服饰,头上戴的凤冠更是压的人脖子发疼 身后的宫女替她按着脖颈,皇后发出一声舒服的微叹 这见人就不得不穿戴华丽些,这皇后的威压少不了要靠这象征身份的凤冠 嬷嬷先呈上一部分:“这些都是娘娘之前属意的几位闺秀。” 皇后早就为三皇子看好了几个姑娘,这次也好接着孟听节的机会试探试探她们的品性 翻着这几人的画像,皇后不发一语 嬷嬷自然不敢再多言,只等着娘娘发话就是了 皇后娘娘也觉得难以理解,则几个姑娘的母亲她都是见过的,就算不是花容月貌也称得上是雍容华贵,典雅可亲的长相 怎么生的女儿如此普通了些,就算有个五官周正的也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看的皇后娘娘只想摇头 皇后总想挑个有兵权的人家,这样的姻亲往后助力颇多 现在前朝对六皇子的呼声太高了,若是手上没什么权势,三皇子的上位并不容易 至于这外戚干政也是上位以后的事了,若是连这皇位拿不下 她难不成要一辈子看贵妃那贱人的脸色过日子? 皇后又仔细看了看这几位闺秀的报名册子,端看这报名册子就知道这几位怕是琴棋书画也不善专 也不知这前朝的大臣们都是怎么教育子女的 这行伍出身的就是粗鄙些,也不知这家里的女郎有无上过女学,该不会大字都不识得几个? 皇后越想越怕,但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三皇子 就算这女子再如何,也是要娶为正妻的 正怕是要委屈三皇子了,届时多为他选几个貌美的妾室也罢了 皇后又略看了几个人的也就乏了,小官之女再出彩也不会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嬷嬷见皇后看的差不多:“娘娘,储秀宫那位说也要看看各位贵女们的册子和画像。” 皇后嗤笑:“她也坐不住了,也不知她究竟是试图娶哪家。” 嬷嬷又道:“这次进宫的人,贵妃娘娘倒是谁也没有宣见,就连她那两个侄女都不曾有机会。” 皇后不信她能这么淡定:“她必是已经有了人选,不过防着我而已。” “那这东西可还要给她送过去?” “送,为什么不送?就送那些多才多艺,长相俊俏的小官之女。我们三皇子吃亏,可不能让弟弟跟着一起。” “老奴知道了。” 储秀宫内 贵妃也看出了这后宫之主的意思,真真是小气的紧 若是她真的看上什么家世好的姑娘,又何需这般被动 怕不是她们的父兄要争抢着把画像送到跟前来,毕竟她之前可是早就看了很多女郎的画像了 现在她大方地要,她竟然用这种小把戏试图蒙混过关 “拿下去!” 贵妃也只是翻了翻就没了兴致,她心中也有几个想法 她还真未曾想过哥哥家的两个女儿,虽然都是嫡女,平日教养都很好 但是贵妃就是觉得很不对脾气,这两个姑娘都有点拧巴 一个虽然大方知礼,但是对她的六皇子好像未有任何倾慕之意 明明她家岚儿这般优秀,文武双全又长得风流倜傥 另外一个则是过于小心谨慎了些,把她当贵人般敬着,让人生不出亲近之意 这两个姑娘本来她还是放在心上的,这下子也就泄了气 第168章 惊艳绝伦 贵妃不过是浅浅看了几人就命人把册子撤下去:“都是些几品的官职,她是断然看不上的。” 身边的嬷嬷劝慰着:“不过是皇后搞的小手段罢了,既然知道了娘娘自是不用生气的。” “我怎么会跟她一样,三皇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江山怎可交付于他,皇上不会不明白这道理。” “娘娘说的极是,这虽然占着嫡长的名头,可没那个才分又怪得了谁?” “罢了,那册子还给她。现在就去,免得让她多生出得意来。” “是娘娘。” 送册子的是贵妃身边得力的宫女兰梦,虽然还不到二十岁,却很是妥帖 兰梦是一人领了这差事,故而特地选择了一条在御花园中绕远的路 生怕在路上遇到些其他嫔妃不好交代 可是,这虽然躲过了嫔妃,却在假山后面顶头撞上了六皇子 六皇子正从上书房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伴读 这两个伴读一个是卫指挥使的小公子杨烁,最是善武,一手枪法使得出神入化 另外一个则是大学士的侄孙齐勉,平素低调的很,但是据说文采斐然,下场必得进士 这一文一武的大将护在六皇子身边,又何尝不是圣上对他的看重? 兰梦实在没想到,六皇子现在这个时间不应该在上书房读书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御花园里? 由于孟听节的缘故,上书房要放个大假,少傅只是念叨了一会就下课 六皇子正要跟两个伴读出宫吃饭,却撞见了兰梦 兰梦是母妃屋里得力宫女,六皇子一贯称呼她姐姐的 “兰梦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兰梦行完礼道:“禀六殿下,奴婢要去皇后宫里复命。” 六皇子知母后和母妃一向不和:“是有何事要你去复命?” “是去给皇后娘娘送这孟听节的册子。” “孟听节不是还未开始,哪里来的册子?” 六皇子没记错的话会在明后天上交,这册子是哪里来的? “这是女郎们的册子。” 杨烁知道这事:“妹妹昨日就进宫了,现下估计早就安顿下来了。” 六皇子长了个心眼:“母妃主动要的,还是皇后主动给的?” 兰梦不敢扯谎:“是贵妃娘娘要来的。” 六皇子知道母妃有为他娶妻的考虑,只是不知这属意的人选是谁 虽然他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对于自己为了相伴一生的妻子,还是有着期待的 最好是知书达理,温柔体贴些,为我们虽然不挑但是也不能太差 六皇子觉着虽然他不说,母妃自然也是最懂他的 “母妃可有说有看好谁没有?” 兰梦没想到六皇子把这个问题问到她这里 贵妃娘娘平日跟六皇子母慈子孝的,这选亲一事丝毫没有提过吗? 兰梦直言:“奴婢怎知娘娘的心思,自然是不知道这事的。” “你大胆说便是,我也不过是知道知道,并不会忤逆母妃。” 兰梦就算是知道也不敢说啊:“奴婢真的不知,娘娘从未说过究竟想要选谁。” 六皇子蹙眉:“罢了罢了,你不想说便算了。” 杨烁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这有何难,看看这册子不就知道了?” 杨烁平日也是三教九流的人都结识,不羁惯了,上手就抢走了兰梦的册子 兰梦争不过:“杨公子那册子上根本没有。” 本来也就是说着玩玩,但兰梦上手护着,这册子难不成真有贵妃娘娘属意的六皇子妃人选不成? 其实杨烁是有私心的,他想把自己的亲妹妹嫁给六皇子 六皇子的才干和为人,将来也不无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他们杨家到时候自然是水涨船高,不可估量 若是能探知到贵妃娘娘的喜好,不免可以在背地里做些手脚 兰梦欲从他手中夺回册子,但是她哪里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的对手? 杨烁献宝一样丢给六皇子:“快看看,里面说不定有你的未来皇子妃。” 六皇子接过册子看了起来,兰梦不好再打扰,只得暗暗着急 六皇子看了几张,家世才能长相都平平 难道母妃的意思是让他避嫌,娶个普通世家女蛰伏起来? 虽然未亲自问问母亲的意思,但是父皇的意思昭然若揭 六皇子觉得很挫败,平时让他处处让着皇兄也就算了,现在娶妻也只能低娶 他当这个皇子又何意思呢? 还不如生在普通世家,届时一举中元,朝堂上用尽才华,岂不美哉? 齐勉看出六皇子的情绪,上前道:“这只是给娘娘看的册子,自然是有很多人。但是娘娘为六皇子选的,必定是个惊才绝艳的女子才是。” 六皇子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也是,平日里母妃最是劝告我夫妻才是根本,她必定不会随便选一个了事。” 六皇子在中间又浅浅翻看了几页,果然发现了不对,这些女子家世都很一般 深想一下就知其中意,原来如此 可是当他粗略翻看着的时候,一个画像顿然映入眼帘 刚刚齐勉说的惊才绝艳的,大抵也就是这样的了 如何能形容这个女子的容貌?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 第169章 全妆 六皇子觉着那画中人好像是活着的,是在跟他对视的 那眼中的怅惘,带着仙人的悲悯,化作这人间最美的茱萸 她身着最素朴的衣衫和钗环,更像是这世间初化混沌时的白莲 圣洁而纯净,遗世独立,不染纤尘 齐勉也看到了这个画像,果真是个万分貌美的人 但是在看六皇子的眼神,像是粘到了那个画里,他顿感不妙 无论这人是谁,女子祸水也 “六皇子,怕不是这人找了个有能耐的画师。这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真人怕是不过有几分姿色罢了。” 六皇子摇摇头:“这样的仙女就是在我梦中也不曾出现过,画师怎能捕捉其十之一二?” 齐勉大惊,六皇子一贯对男女之事不甚感冒,就算是去了花楼也不过是喝喝酒,听听曲儿 如今看来还是没遇上喜欢的,遇上了竟还有几分昏君的潜质 六皇子又看了看她的名字,秦书轻,一听就是个饱读诗书的姑娘 六皇子爱不释手,竟然还上手摸了摸那画作 “这画新作不久,颜料都还未干透呢!” 兰梦在旁边很害怕,自己这次确实做错了事 六皇子一向是不喜女色的,这回可真是捅了篓子 杨烁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比他妹妹美上太多了,这种姿色哪个男人能不受其蛊惑? “此女只应天上有。” 六皇子记下了这个名字,他定要找机会亲自见见 她一定比这画卷上还要美丽,怎么可能是为了虚荣心刻意为之 她是聚得了万物的灵气,也当得上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兰梦在跟皇后娘娘回话的时候依然胆战心惊的 皇后略微酸了她两句就让她退下了,兰梦魂儿都有些飘散 六皇子向来是个不沾风月的正人君子,这次竟然如此看重一个女郎,若是坏了贵妃娘娘的筹谋 她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掉啊! 可兰梦还不够了解贵妃,或者说她不够了解上位者 贵妃听了兰梦的禀告,并未放在心上:“一个小官之女罢了,六皇子喜欢就给他讨回来便是。一个妾室的身份我还是给得起的。” 兰梦心这才放回肚子里:“是娘娘。” “那女郎叫什么名字?” “秦书轻。” “可是真的长得花容月貌的?” “是的娘娘,跟个天仙似的。” “那自然要为我儿纳了来,到时候生的皇孙也必定是个可爱俊俏的。” “那是自然,六皇子本来就是龙章凤姿,皇孙也必定如此。” 书轻在自己院子里却不知这画像还惹出了这些事端出来 她不过是刻意晚醒了一会,就是为了避过这早上的一招 “你嬷嬷可有多说什么?” “并未多说,只说让小姐好好保重身子。” “那我们就等着看戏!” 采薇采萍都不懂这话什么意思,但是小姐既然这样说了就定然有道理 下午午休时间到了,书轻一反常态没有准备休息,而是坐到了梳妆镜前 “来,我要好好上个妆。” 书轻平日都是最多涂个口脂就出门的,今天却是上了一个全妆 用螺黛描出远山般飘渺的雾气,用胭脂氤氲出天边最朦胧的朝霞 眼角用深色螺黛加深更显其丹凤的上挑妖媚,微翘的眼睫也用烫过的竹节烫出卷翘的弧度 眉眼间的清纯无辜立刻就变成了勾人摄魄的狐狸眼 加了亮粉的珍珠粉点涂在两颊和鼻尖,那深邃的面容更像是一个美丽的石雕 最后的口脂书轻选择了较为清浅的裸粉色,就像是天生的水润光泽,让人有想要一亲芳泽的欲望 这样画完了妆并没有很强的妆感,是要走近了才能发现这些女子的心机 “好了好了,上床演戏。” 采薇疑惑:“小姐要演什么戏?说一说我们也好配合配合。” “一会无论是谁来了,都要好生请进来招待着。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身体不适在休息。” 采薇记下了小姐的吩咐,虽然她也不知究竟谁会来 可书轻怎么回算错这下人呢? 还是晌午时分正是午休时间,本是应该闺秀们都在自己的屋子里躲太阳的 可竟然结对来了好几伙人,都声称要拜访一下书轻 书轻在内室的床上歪着,边看戏折子边嗑瓜子,好不悠闲 而外面一阵忙绿,采薇甚至都来不及记下这些女郎的名讳 座位根本不够,更不要说茶水了 这些闺秀们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和秦书轻结识一下 采萍在内室急的了不得,这种热闹她没凑上真是太遗憾了 书轻根本不管这个热锅上的蚂蚁,她要看完这章回才能出去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外面等着的人已经焦头烂额了,不停催促采薇 “若是身子不好就要早些就医,讳疾忌医可不是行不通。” “说的正是,你们家小姐生了病你们也不知道看顾着。” 早就闻讯赶来的平湘端着架子招呼着:“我再早也是这般说过她的,可是她人微言轻的,不敢在宫中太造次。” “现在若是不早些看病,难不成等她出了事赖到皇后娘娘身上不成?” 说这话的正是皇后的娘家侄女谢潇潇 第170章 绿茶 书轻撩帘而出,身上不过穿着一件家常的素衣,头上也只是略微插了两个斜钗罢了 可即使是素成这样,依旧是让外面一众女郎黯然失色 打头的就是谢潇潇,因着是皇后的母族一向是自视甚高 这下子她也明了了,为什么说这秦书轻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绝色容颜 这楚楚可怜的长相,就算是生着病也不过是个病西施 那身段更是纤弱无骨,腰更是不盈一握 这几个闺秀都是京城土生土长的千金,京中称得上美的谁不曾见过 哪怕是些身份低微庶女,只要是有几分姿色也是人尽皆知了 之前听说过这个秦书轻,虽然是个出身不显的,但是却有着江南第一美的称呼 在前段时间的玉泉郡主的宴会上,她还大大出了彩,夺了那九畹夫人的称号 不管这才学是不是真的,这脸蛋却是不遑多让 别说江南第一美,这京城中怕也是能拔得头筹了! “这原来就是秦姑娘,还真是个美人。” “当时我表妹跟我说过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真是让人自惭惭愧了。” “谁说不是。” 闺秀们叽叽喳喳地酸了起来,言语也是越发不状 书轻给她们问了礼,仍旧是一副身子骨不好的样子:“哪里有姐妹们说的这般好,要我说各位姐姐们也是姿色各千。” 谢潇潇的长相就差些,因为随了父亲的国字脸,一个姑娘家平添了些英武,少了些女子的柔媚 她最是听不得这种话,她知道自己不够美,也忌讳别人随便议论她的长相 “哼,少在这里贫嘴卖弄。你得了便宜就莫要再这里讽刺别人。” 书轻委屈的很,眼泪说来就来,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就是不落下 那可怜的样子任谁看见了不说一句软话来安慰着 “书轻哪里敢有这种意思,姐姐莫要误会。” “怎么还是我的错了,你这贱人装这种可怜做派给谁看?这里可没有那些头脑不清醒的臭男人,没人吃你这套。” 书轻也在心里感叹,一个大家闺秀骂得还挺脏的,看来这皇后家的家训也不够严苛啊! “姐姐既然不喜欢我,我势必不会惹姐姐了。” 书轻用手中的帕子轻轻试着眼角的泪书,吓得站在旁边不敢有什么动作 旁边几个闺秀看不下去,想着上前劝架,不能真的吵将起来,岂不让贵人们怪罪 “哎呀谢姐姐,跟她一般见识做什么?她那等出身就是给你提鞋拍马也是不配的。” 也有人来安慰书轻:“你哭什么,不是还病着吗?当是自己身子最重要,谢姐姐哪里就是责怪你的意思了。” 书轻啜泣着:“我自然知道,就算姐姐责备也没什么的。” 谢潇潇真的越听越气啊:“哭什么哭?我欺负你了不成,在这里演戏给谁看。” 书轻心里吐槽:当然是给大家看了,不然演给你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谢潇潇真想狠狠给她两巴掌,她可真该死 谢潇潇是家中唯一的嫡女,自小就受家中长辈的喜欢,几乎是事事纵着她行事的 家中的庶女们都避之不及,生怕这大小姐的怒火会攻击到自己 谢潇潇这次是本着要好好参加这比赛的 家中并未计划她嫁于三皇子,她本也对木讷的三皇子无意 她喜欢的是这京城中最风流倜傥的一个 这些闺秀们喜欢的权势富贵她统统看不上眼,这高大的宫墙内是困住女人的枷锁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却要往里涌 第171章 泻药 书轻跟谢潇潇闹得不愉快,两边不欢而散了 回了自己寝室的谢潇潇仍然后悔,刚刚就该给她一巴掌的 这人装什么柔弱,真是个下贱坯子 书轻终于把人都忽悠走了,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欢愉 采萍忙着收拾凌乱的内室,人一多难免生乱 采薇觉得有些不妥:“小姐现在岂不是惹上了那个魔头,她八成是要给你使绊子的啊!” 书轻揉了揉乏累的额头:“就算我不惹上她,她就能放了我不成?除了她还有很多人呢,早晚都要受些牵连,但是若是一次不能让人惊醒,那才是白受委屈。” 采薇顿时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就是让这些牛鬼蛇神都冒出来,然后再一网打尽 这样省时省力,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不可谓不聪慧 小姐的脑子她是压根儿赶不上的 果然,在采萍收拾的时候就发现了些端倪 一个桌子下竟然掉落了一个朴素的香囊,正好被桌布遮着瞧不真切 书轻仔细看了看,香囊材质和花样都是在寻常不过的,就是宫里宫外都常见的款式 可这里面的东西却不寻常了些 这里面乍一看是些寻常驱虫的药草,艾叶,藿香,白芷,丁香,薄荷,佩兰等都是用来在夏日驱蚊的 但是里面却混杂了一位药,这药看似是去蝇的,可是若是遇上了高温反而会引来蚊虫 现在的时节已经日益热了起来,遇上了暑天气,那蚊虫自然跟着来了 这人的心思仍旧不够缜密,只是仍在别人桌子底下有什么用,每日都有丫鬟进来打扫,发现是迟早的事 有这个害人的心思却没有这个害人的本事 这种人简直是愚蠢至极! 书轻在采薇耳边耳语几句,却遭到采薇反对 “小姐这怎么行,这可是大事。” “按我说的办就是,无碍的。” 采薇虽然应下,但是心里惶惶不安 书轻又吩咐采萍:“跟御膳房的说一声,就说我肠胃不好,用不得凉物,若是有就不必送了。” 采萍傻丫头稀里糊涂只知道听吩咐,不理解小姐的深意 采薇却是看的分明,小姐这是用自身为饵,等那些人上钩 可是自己身体何其重要,她们若真是不留情面,难不成小姐还真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成? 晚膳时分到了,这次的晚膳来的格外早些,不过日头刚刚下落,天边还是一阵绚烂 采薇采萍把饭摆到桌子上,都是些热乎的菜,御膳房确实没有送那凉菜来 确实也废了不少的心思 这鸭肉煲,冬瓜椒丝,辣炒田螺哪个不是寒凉的食物 若是书轻不懂,吃了这些怕是比吃一道凉菜还要伤身些 “也是难为他们在这个时节还舍得用蟹黄来给我吃。” 采薇也略懂食膳,知道这些是有些过分了 “明明我们说明了是身子不好吃不得凉,这就派来这些食物。” 书轻微动筷子:“说不定这菜里还有泻药呢!” “那小姐不要吃了,谁知道这些人丧心病狂,做出什么来。” 书轻取了一小口冬瓜来吃:“这个还是可以用的。” “都别吃了小姐,我们还是带了点杏脯进来的。” 书轻跟她分析:“若是我要下药会下在哪个菜里?” “会下在你最可能吃的那个菜里。” “这就是了,我的伙食一向不好。他们认为我一定会最想吃这两样,对这到冬瓜椒丝没什么兴趣。” 采薇明白过来:“她们只敢在一道菜里下毒,她们觉得小姐一定会吃这两道,这其中都可能有毒。” “对啊,说不准我没见过世面。还能把这菜吃完呢!” 书轻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今天下午到一番试探已然让她看清楚这些人的面目 不过,这点下药的小伎俩,还不足以让她们受罚 还要再等一个大的契机才是! “一会把这两道菜倒掉,但是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 “是小姐。” 第二日清晨,书轻就早起演戏了 演一个跑了一晚上如厕的人,浑身虚弱无力 这主要是演给这院子里的宫女们看的 这些宫里的人不过都是别人的眼睛,也同样是书轻的嘴 会传出去她想让人知道的 于是,刚刚起床的谢潇潇就受到了这个好消息 “这点泻药就不行了,身子还真是不好啊!” “小姐是不知道,她今早那脸色白的不像话。” 谢潇潇第一次做这种事,自然是不敢下药太多,以免惹出事端来 但是能教训到那人便好,谁让她如此虚伪,处处与她为敌 “小姐这手段果真好,御膳房的人说她昨晚的饭吃了个精光。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哼,给她点颜色瞧瞧才知道这宫里该听谁的话。此事不必多提,免得有心人利用了去。” “是小姐,那婆子早就打点好了。必不会牵扯到咱们身上。” 第172章 两情相悦or父母之命 书轻知道这事没完,让采薇采萍两人时刻小心,万不可中了别人的计 两人都是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被人无形之中害了去 这天的行程是皇后要召见这些贵女们,在御花园里赏花 说是赏花,其实赏的是哪种花大家自然不言而喻 其实就是皇后跟后妃们看看这些适龄的姑娘们 书轻今日装扮的很素雅别致,她无论怎么打扮都会脱颖而出 今日这样比较符合她身娇体弱的人设,她的病态是要体现出来的 病西施跟这大部队的闺秀们来到御花园里,才遇上了几个表姐们 陆芳然看书轻虚弱的样子很是震惊,明明在家的时候还健康的很,也就两日的功夫怎么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书轻怎么了这是?可有看过御医?” “表姐无事的,不过是肠胃不适。用不得请太医这样严重。” “你若只是简单的生病又怎会如此虚脱?” “我心中有数,没事的表姐。” 书轻轻轻拍着芳然的手,生怕表姐真的请来太医什么的 安抚住表姐,书轻就跟在闺秀的后面赏花 书轻离得皇后很远,听不清在说什么,只知道闺秀们都静静的,只有皇后周边的几个姑娘应和着 书轻能明显察觉到有很多人在偷偷瞄她,那种想看又不肯正大光明看的样子 江澄早就看见书轻了,不过今天这人太多,也不好这会挤过去说话 江澄一贯是江湖女侠的打扮,如今换上正常的女衫衣裙,真是让人看不习惯 书轻看着她抓耳挠腮的不自在,捂着帕子偷偷笑着 这病美人一笑反倒是倾倒众人,更是多了些半遮半掩的隐秘感 这种姿色谁人能比,在她身边不过是绿叶一支罢了 就离书轻不远处的位置站了两个面生的女郎,但是一身的风华气度不凡 为首的女郎面目清冷,一脸的不苟言笑,但实际上她手攥的紧紧的 就是这样的欲说还休,欲拒还迎惹的郎君们为她癫狂吗? 是有这个资本,只可惜太蠢了 这样蠢的人,是走不到最后的。 皇后很快就讲完了话,开启了正式的御花园游览 书轻跟在芳然姐姐身后走着:“姐姐为何没有跟我们一同入宫?又是何时进来的?” 芳然面色一紧:“身体有些不舒服,晚了一日。让妹妹担心了。” 书轻记得自己进宫之前并未听说府上有谁生了病,怕是也有些不知道的私事 书轻知道芳然对那个黄公子并没有任何好感,不由发问:“姐姐可是担心自己的亲事?” 芳然冷笑:“我的亲事?何事由得我作主了?还不是父母之命?” 书轻也知二舅母对表哥表姐的婚事算得上是一把抓,祖母都插不上话的 “可是姐姐这孟听节不就是个机会吗?” 芳然对孟听节没兴趣:“我这年龄在这孟听节上也得不了什么好,我什么都没准备,要不是推脱不了我是万万不想来的。” 书轻引诱她:“难不成表姐就想要盲婚哑嫁不成?若是能得一个互相喜欢的人,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 芳然苦涩一笑:“哪家的亲事不是各种看重,反倒是这两情相悦才是最没人在意的。” 书轻附在芳然耳边:“如何你能喜欢的又喜欢你的那个人就一定不为父母所接受呢?黄公子那样的舅母尚且都能看上,表姐真心喜欢的也一定是一表人材的翩翩君子。” 芳然陷入了自身的思考中,书轻说的不无道理 她未尝试过,为何就能断定一定是个失败的结果呢? 黄公子除了勋贵出身,其他倒是什么都不剩了,她真的就甘心情愿跟那样一个人共度余生吗? 自然不是 书轻看得出芳然表姐有很强烈的自我,只是习惯于听从父母,一下子学不会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可是若自己都不为自己拼一把,那将来的蹉跎也不过只能自己受着了 书轻不忍看着表姐所托非人,想着只要推她一把,就有机会改变这种现状 芳然表姐自小就是按大家闺秀养起来的,她的才学能力自然不必说 若是她肯认真对待这场相亲宴,只怕上赶着提亲的人会更多了 芳然想了又想:“书轻说的很对,我也觉得这个时机甚好。” 因为这孟听节是男女都在一个大殿上表演,相互都是可以看见的 书轻相信以表姐的能力,自然有人为她倾倒 书轻这边劝着别人想想亲事,自己确实半点不着急的 芳然打趣她:“你呢?就你这姿容,这孟听节后我们府上的门槛都要被媒婆给踏破了。你可得做好准备。” 书轻打她:“少打趣我,我还要再留留的,才不会这么早嫁人。” “傻丫头,有合适的郎君自然要赶紧定下来,怎么能平白等着。” “哎呀,我不想嫁人。相夫教子什么都太烦人了,我还想当个姑娘,这样可快活极了。” 第173章 惹怒平湘 皇后带着这些闺秀们逛了半天的园子,不少闺秀平日大门不出,这一会就觉得累了 书轻就是平时爱运动的,只要没事的时候就会在院子里打打五禽戏,放松放松筋骨 虽然这园子是真大,但是书轻还没有走痛快 芳然一边走边跟书轻念叨这宫里的布局,自然也叮嘱她不要乱走惹到什么人 这宫里分了好几派,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卷进哪个夺嫡大军中都为不妥 这以皇后为代表的是嫡出一派,除了皇后以外还有一些位份较低的嫔妃,主要是支持三皇子的。三皇子虽然不是皇后亲生,却是自小在嫡母身边长大的,这份尊贵不是谁都能比的 以贵妃为首的还有淑妃和兰妃,这个铁三角关系甚好,就连六皇子也是把淑妃所出的三公主当亲妹妹一样宠爱。六皇子在朝堂上呼声一片,他的学识和才干就连大学士也是赞不绝口的 宫中还有一个分支就是以太后为主的,太后跟皇后关系从府邸出来就一直很僵,太后最喜欢的就是已逝的德妃,德妃所生的四皇子也是一直由太后抚养长大的,不过由于德妃的家世不显,四皇子又鲜少出现在人前。夺嫡之位向来是不考虑他的,既不占嫡长,又没有贤能。谁又会把宝压在他的身上呢? 芳然跟书轻念叨这些娘娘们的禁忌,有些年轻得宠的也是万不能得罪的,小鞋一旦给你穿上了,也是很难摆脱的 书轻听的异常认真,因为真的说不定什么关键的就可以加以利用让她有利于自己 这皇后的游园环节很快就结束了,末了皇后赐了每人一盏茶,一碟清新酥 据说这清新酥是一味药膳,是御厨和御医一同研究的,就是为了调节贵人们的身子 宫里的娘娘们吃了大都很喜欢,故而皇后又赏给了这些贵女们 书轻尝了尝,味道是不错的,尝不出一丝的药味,这甜意也是清新的 怪不得叫清新酥,那酥皮也是恰到好处的酥而不腻 其他闺秀也是对着这点心赞不绝口着 芳然询问书轻:“听说你要报那烹饪,可是真学会了?” 书轻才不敢说:“雕虫小技而已,我资质差得很。” 芳然却不以为然:“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既然你选了就一定可以做到。皎然那么骄傲一个人,还不是事事不如你。” 书轻拉着她的衣襟撒娇:“莫要这样说,不然她可是又记恨上我了。” “你那机灵劲,还能被她算计了不成?” “那可不一定,兔子惹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就算是穷凶极恶之人也断没有把他逼到绝境的道理,何况我与二表姐哪里来的这种深仇大恨?她过得如何与我不相干,只要她不犯我,我都可让着些。” 芳然没想到书轻小小年纪,看得这样通透,又有男子般的心胸气魄 “我自是不如你,我有时候也会怨天尤人。遇上她也不过端着嫡长的架子罢了。” 书轻安慰道:“谁又是那圣母了,她那样斤斤计较的人合该吃教训的。我们且看着,她此次孟听节必会遭殃。又怎么会脏了你我的手?” 芳然顿时释然了,恶人自有恶人磨,陆皎然哪等争强好胜爱出头,必是不妥 这游园终于结束了,闺秀们顶着日头陪着娘娘们,现在也终于回到了住处 回了院子,书轻在修建那株吊兰,一边哼着曲子 是一个江南的水乡小调,江南姑娘人人都会唱的 却不想被平湘给听了去:“这处连个没根的太监都没有,你做这勾栏姿态给谁看?” 书轻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些闺秀们平日也算是家里悉心教过的 怎么一出口就是这种污言秽语? 书轻不想回应这种等级的酸言酸语 可是平湘确实不依不饶起来了:“你别给我装死,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想法?想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书轻把剪下来的兰花枝子放到采萍端的托盘上:“这攀高枝是个学问,我也才刚刚开始学。若是以后有什么不懂的,还需请教姐姐呢!” “真是不要脸皮,徒有其表的下贱货。” 平湘成功被激起了,还想动手打她 书轻一个侧身躲过,平湘竟然一个不慎跌倒在地:“姐姐可别伤着自己,妹妹的将来还仰仗着你呢!” 书轻收了剪刀,直接进了内室,徒留平湘一个人在原地 “贱人,真该死。竟然敢伤我。” 书轻堵堵耳朵,不想听这些泼妇发言 “哎呀小姐我们回去,切勿让人看见传了出去。” 平湘不甘心这么狼狈地走了,叫嚣地正厉害:“我要狠狠打她,打烂她的脸。” 平湘怕书轻听不见,还刻意加高了嗓门 平湘的嬷嬷是她的奶母,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小姐这报仇十年不晚,今日她让你出丑,明日定要她在殿前失仪,这才解恨不是?” “嬷嬷说的对,她给我等着。” 书轻觉得自己这脸真是惹出多少无妄之灾来,远不如平常女子来的清净 第174章 中毒 书轻当晚受到的膳食又是一如既往的好,好到让人忍不住不下手 书轻也是这几日多没吃好了,这下子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采薇拦着自家小姐:“小姐这食物八成又不干净,还是倒了!” 书轻夹起一个做成小鱼形状的虾饺,那口感一吃就知道这食材很是新鲜 “此一时彼一时,这顿饭还是吃得的。为了以后每顿饭都能吃得安心,这顿饭就要吃。” 书轻喜滋滋地吃了起来,这个排骨玉米汤吃起来鲜香可口,御膳房终于用心做膳食了 采薇还是担心:“还是应该小心点。” 书轻吃饱就收手了,吩咐采薇:“这个虾饺剩的这几个留着,剩下的都扔了。” “是小姐 。” 晚间时分,书轻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肚子绞痛的感受真的受不了 “采薇,快去叫御医。” 书轻浑身发抖,身上的白色寝衣早就被冷汗浸湿了 采薇晚上值夜睡到一向不死,听见了小姐的哀吼 “小姐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啊?我马上去找御医。” 采薇唤起采萍给小姐穿衣的,她则是立刻出去找人 书轻忍着痛吩咐采萍:“你务必要看好那盘留好的虾饺,不能让任何人接近。” 采萍眼眶红红的:“我一定好好看着,小姐千万不要有事啊!” 书轻安慰:“都在我计划之中,没事的啊?” 书轻忍到御医来的时候,她已经虚弱的不行了,跑了两次如厕 御医搭手一探,认真地盘查,这姑娘明显是中了毒 “姑娘本就脾胃虚弱,这番肚痛如绞,肠胃寒凉异常,怕是中了毒所致。” “中毒?御医可知是什么毒,可能解?” “解是能解的,但是这毒伤及姑娘身子根本,怕是之后要好好将养着才行。“ 采薇质疑道:“御医麻烦告知我们这毒从何而来?” “这毒主要是针对火气过重人的猛药,一般是万万用不得的。这毒只怕是还是从口而入的。” 采萍收到眼神:“那御医帮忙看看,可是这晚膳出了什么事?” 御医取了一块虾饺尝了尝,眉头一皱:“就是这膳食出了事,我取一块回去做证物。” 这种下毒之事爆出来,上边一定是会问话的,这证物需得留好才是 采萍把剩下的看好,这可是别人害人的证据 “多谢御医了,麻烦给开点解毒药方!” 御医大笔一挥写了方子:“这方子连用五日可大好,若是五日后还有问题可去唤我。” “多谢御医深夜前来,书轻如今下不得床,只能让婢女送一送了。” 采薇把御医送出去,还偷偷塞给御医银子:“若是有人问起我们姑娘的病情,还望御医可以如实相告。” “那是自然,这病人的病情万万做不得假。” 这边书轻的动静不小,早就惊动了院里的其他人,都派了婢女来打听发生了何事 采薇口很严,什么都问不出,只能让他们自己去猜测了 第二日清晨,书轻昨晚很难捱,起身吐了好几次,后来吃上药有些催眠效果书轻才略睡了一会 这事第二日果不其然就报到皇后那里去了 真是没想到在皇宫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人敢使这下毒的法子 论手段谁比得上宫里这些娘娘们,皇后对这些早就司空见惯了 可是既然敢伸手干这脏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皇后嘱咐道:“给我下去彻查,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皇后还特地派了一个嬷嬷来慰问书轻,送来了不少补品和首饰算作安抚 书轻一副病弱不堪的样子,就像是浮萍一样下一秒就能飘散而去 她挣扎着起来给嬷嬷行礼,被人拦了下来 “秦小姐这可折煞奴婢了,还是好好歇着!皇后这边送来的一应补品都在这了,皇后很是担心你的状况,只是后宫事务繁忙实在走不开。” 书轻小脸煞白:“我晓得的,娘娘能记着我,奴就很感激了。” “皇后让小姐放心,必定抓出元凶。” 采薇跪在地上给嬷嬷磕头:“求嬷嬷 给我们小姐一条生路,我们小姐险些去了一条命 ,不知是谁心肠如此歹毒。” 嬷嬷应和着:“皇后娘娘还在查找,想必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切勿自乱阵脚,让那贼人有了可乘之机。” 书轻咳嗽两声,浑身上下都在发抖:“嗯,谢嬷嬷指点。” 嬷嬷回去给皇后复命的时候不免心惊:“那女郎病的甚重,据说是个平日就身子不好的。该不会真出什么大事?” 皇后不信:“御医都说无事了,好好养着就是 。我给她把人揪出来也算是帮她一把。” “那女郎别的不说,这样貌还真是一等一的。怕是招了不少人的恨。” 第174章 给我查 皇后得知这女郎容色不错,是真想见见,不知是几成的好看 嬷嬷描绘:“那女郎虽然羸弱,但是那眉眼那气质跟平常女郎一点都不同。长得一副祸水的样子 。” 皇后很想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颜色,让这见惯了美人的老嬷嬷都赞不绝口的 “可能找到她的画像,我倒想看看。” 嬷嬷找了一会才找到这画像,是一个布帛画卷,卷成了筒状 拉开这布帛一看,纵使是见过市面的众人也不免内心一震 这姑娘也太好看了些 皇后娘娘欣赏了一番:“这画像可属实?” 谁看了这画像都会质疑他的真实性,毕竟这种绝色容姿若是真的,那还真的是祸水了 “属实的,不过就是她染了病有些虚弱,但是这眉眼长相做不得假。” 皇后又问:“这是谁家的女郎?” 嬷嬷念出书轻的家世,原是个没功绩的六品小官之女 “家世差了些,不过这般姿色,那些郎君谁又会不喜?” “是这个理,可这姑娘据说在江南时就已经有盛誉了。前段时间玉泉郡主的游园会上还夺了魁,是个才貌双全的。” 皇后略一深思:“派个靠谱的人看好她,不得让她在宫里随意勾搭皇子,也看好了三皇子,没事还是多在宫里待着。” “遵命娘娘。” 皇后不管别人攀不攀高枝,但是谁也别想跟三皇子扯上什么关系 三皇子的才能资质平庸些,若是再加上个好美色的名声,何如还能继承大统 三皇子虽然不是皇后亲生的,但也算是听话的,至今也没有什么人在身边伺候 皇后娘娘就等着给他找个好岳家加持,也能助力一把 只是皇后娘家却是不赞同这个观点 三皇子既然不是皇后亲生的,就要时刻拿捏着,不然真等他登上皇位,还有他们谢家什么事 他们谢家定要好好把这外戚的身份,这样富贵才能延续 皇后也因为这事跟家里谈崩了好几次了,皇后更了解三皇子些 这是个平庸的,就算真的登上了皇位又怎样,还是要认谢家为母家的 现在的情况不在于登记后的事,她怕三皇子根本不是皇上属意的继承人 六皇子还是太耀眼了些,贵妃的母族还手握兵权,这怎么不能威胁到三皇子呢? 六皇子现在才是一整个人沦陷进去了,自从看了那女郎的画像,连夜里都不能寐,只想见见真人的真容 小寿子跑到出了一身汗:“主子,我打听到那姑娘的住址了。” 六皇子激动不已,在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的衣冠:“走,我们去偶遇。” 六皇子看着摆台上的几把扇子,究竟拿哪一把更能展现他的雄姿英发呢? 小寿子在旁边又补充:“听底下的小太监说,那秦姑娘昨晚生病了,惊动了太医,怕是现在还流连病榻。” 小寿子看着主子满怀笑意的眼角立刻垂了下来,心里也是一紧 主子这次是真的上了心,那女郎天姿国色跟主子绝配,只是贵妃那里怕是不好过关 六皇子没想到美人是个体弱:“她身体可有恙?昨晚是哪个御医看的,让他来回话。” 小寿子还没歇口气,又跑着去传消息了 主子这种事颇为私密,断不可给下面的小太监干,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谁都担待不起 御医放下药箱就问:“六皇子可是哪里不适?容老夫把脉一观。” 六皇子也不藏着掖着:“你昨晚诊治的那姑娘是有何故?” 御医不敢说:“这宫中女眷的情况都是要上报皇后娘娘的,恕小管不能说啊!” 六皇子不得已拿出母妃:“怎么皇后能知道,这贵妃就要瞒着?” 御医头大:“微臣怎么敢,只是这却是不合礼数规矩啊!” 六皇子势要知道:“难不成这宫内只有皇后才能使得动你?御医不如还是掂量掂量忤逆我的后果。” 御医一脸愁眉:“是是是。” 你们神仙打架关我们小鬼什么事啊! 御医只好吐露实情,把昨晚诊脉的情况倒了出来 六皇子不免心惊:“中毒?可要紧?” “这毒可解,不会有大事,左不过落下点病根慢慢好。” “她可有用药?” “已经用了最好的解毒丹,用汤药调养着了。” 深宫里的手段深不可测,六皇子自小也是在危机四伏中长大的,对这些并不陌生 “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我具已上报给了皇后娘娘。” 六皇子知道皇后的手段,遇事最爱和稀泥的主,若是她来查怕是很和平了事 这下毒可大可小,若是揪不出幕后真凶,她怕是还要被人算计 屏退了周围六皇子吩咐小寿子:“你去调查此事,隐晦着些,查出消息立刻就报给我。” “是主子。” 第175章 是她 这边皇后调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竟然是她那蠢出生天的侄女谢潇潇 “这事可属实?” 负责调查的公公头趴在地上,恭敬异常:“是真的娘娘,这不是谢小姐第一次下毒了,上次还下过泻药。” 皇后眉毛紧皱:“真是好样的,宠大的姑娘就这般不知轻重,跑来打我这个亲姑姑的脸面。真是好的很!”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地上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都是害怕娘娘把火气撒到他们头上 皇后因为三皇子妃人选的事已经跟谢家闹得不睦了,若是不瞒下潇潇这事,难不成还真和娘家闹掰不成 “罢了,先按下这事不表。给她送点补品和银钱,就说还未查出是何缘故,查出来定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于是书轻收到了皇后送来的慰问礼,书轻强撑着起身谢恩 来传话的宫女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亲信,看着这女郎的样貌果然是个中翘楚,皇后娘娘的担心不无道理 书轻应付完这一波一波来探视的人,只觉得自己演身体虚弱自己都快当真了 其实书轻确实中毒了,只不过很轻微,只有第一晚御医诊断的时候最重 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她进宫的时候带了点药品,这点小伎俩的毒算不得什么 书轻看着铜镜中的容颜,用脂粉遮住本身的红润气色,也遮住了樱桃般红润的嘴唇 看上去确实有比黛玉还要羸弱的易折之意,再加上那木讷呆滞的眼神更显病气 这样谁看了也觉得自己病的很重 采薇备下了洗澡水:“小姐我看今日恐没有人再来了,不若先沐浴!一会晚膳也就送来了。” 书轻为了让自己显示出生病的虚弱,特意在里衣内套了很多件衣服,才出来了腹疼如绞,狂出虚汗的效果 “我要马上沐浴,浑身都湿透了。” 在浴室里,书轻褪去一身厚重的衣衫,抬脚踏入温热的水中 水正好没过胸部,书轻的长发还挂在木桶的外面 采薇舀起一瓢水淋在如玉般白皙光泽的肩膀上,那水又瞬间下流没入了那抹圆润挺翘的缝隙中,那株红梅微微立起,是绽放在雪色上的一抹生机 采薇感叹小姐的身子就像是用锦缎做成的,说是天上的仙子怕也不过是这样了 要是谁有这个福气娶了自家小姐,可是积了福报的人才有机会 若是那些个眼睛长在头顶上,流连花街柳巷的万万不行,平白玷污了小姐 小姐就该配一个温润如玉,芝兰玉树的好郎君 那样才是才子佳人的画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指不定以后生的娃娃也是可爱又伶俐的人儿 采薇越想越偏,完全忘记给小姐洗头的事 书轻不免催促道:“采薇怎么了?为何不继续了?” 采薇羞愧地红了脸:“这就好,小姐不要着急。” “我主要是担心洗的太慢饭凉了。” 采薇知道小姐一天没用饭了,现在应该是饿极了 “我快些洗,一定能准时吃上饭的。” 采薇不敢再胡思乱想,赶忙手下利索地冲起头发来 书轻刚出浴室,就知道饭已经送到了 她顾不上擦头发,直接准备坐在桌前开始吃了 由于这次中毒就是从口入的,现在书轻的餐食已经被严格看管起来,还是御膳房的人专门给她配菜,送来的都是些宫里主子们吃的好菜 书轻看着这桌子上都放不开的餐食,心理美滋滋的 不枉费她精心算计,终于还是等到了今天 现在这孟听节还没正式开始,这算计就不断 若是过两天这些人发现她不仅长了张祸国的容颜,还有着过人的才学,还不知道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这入口的东西着实重要,吃的差些是小事,可是若被人下了东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把事闹起来就是有皇后护着,至少这些人不敢从这里下手 他们主仆几人也就这么几只眼睛,怎么能看得过来这些牛鬼蛇神的 万一一不小心着了谁的道,怕是这辈子就搭进去了 书轻感叹:“这想吃什么样的饭,成为什么样的人都是自己说了算的。虽然要用些手段,但是这不也是好结果吗?” 采薇点头:“我们才是无妄之灾。” “福祸相依,端看你怎么看待了。” 采萍一直云里雾里的:“那小姐可知害咱们的人是谁?”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但是这人可不一定受到惩罚。” “为何这样说?” “我们看着就好,这样简单的事皇后娘娘不会查不出来,不过是想息事宁人罢了。” 书轻猜的不错的话,这人她还见过呢! 第176章 合理装傻 果然第二日一早,皇后又送来一些慰问礼,但是矢口不提这中毒之事 书轻当然不能跟着稀里糊涂的,哪怕是装糊涂,也要皇后念着这份情才好 “麻烦姐姐代为问好,等我康复定会亲自去磕头谢恩。” “秦小姐放心,你的话我会带到的,你就好好休养!” “也麻烦姐姐问问皇后娘娘,这下毒之人何时能查出来,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宫女愣了:“这事事关宫门之内,皇后娘娘自会处理,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这模棱两可的话书轻知道就是不想负责,不想把幕后之人供出来 “这我当然相信皇后娘娘的能力,这偌大的后宫都井井有条的,我这点小事又算什么呢?书轻这事就凭皇后娘娘做主了,娘娘的决定就是我的心意。” 没想到这女郎这般懂事:“秦小姐一看就有大家族的气韵,我自会传达你的意思。相信皇后娘娘定会为你伸冤的。” “就有劳姐姐了。” 书轻这话传到皇后耳朵里,惹得皇后笑出声 “没想到这女郎是个聪慧的,知道谁是这后宫之主。” 皇后不理会嬷嬷的马屁:“她不过是想卖我一个人情,你还真当她别无所求了?” “不过也算个聪明的,至少比谢潇潇强多了。做点事马脚到处是,这种人怎么可能入宫来?” 谢家还是没断了让谢潇潇当三皇子妃的心思,可是皇后是断然不会让这事发生的 三皇子无论如何必须坐上那个宝座,为了这个目的家族这点牺牲算不得什么 书轻这边开始了装病养病生涯,但是现在她开始担心她孟听节的比试了 明日就要开始孟听节的比试了,这算初赛所有的闺秀中选出前十晋级 可是她刚刚装上病,还是病情严重,这不可能很快就好啊! 多少也要演上几天才成,这比试之事? 采薇说:“听平湘的丫头念叨过,最后都会有补考环节。小姐不若申请之后再考。” “这是个好主意,我写封信。你定要亲手交到考官手上。” 正式的孟听节开始了,最开始是晚上的宴会,由皇上和皇后主持,男女分席而坐 书轻生病的事让皇后压了下来,只有跟她院子相近的人听到些消息 陆芳然也是在宴席上没看见表妹,才知道她原来生病了,还严重到这个地步 觥筹交错的宴席上,美味如水般奉上 书轻听着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看着桌上的药膳发愁 这药膳实在难吃,比普通的饭食还要差些 只那一晚的美食,之后就成了一天三餐的药膳 这药膳总是免不了一点药材的苦涩,吃得这一天书轻都蔫蔫的 就像是被谁提醒了一样,御膳房在药膳上认真的让人心疼 可是药膳虽然对身体好,可谁能这么吃啊! 等到晚上,书轻已经倚在床上度画本子准备睡觉了 陆芳然带着侍女风风火火来了,进门就问采薇:“你家小姐没有休息?” 书轻晚上已经不再扮上装了,猛一听有人来吓了一跳 “好啊你,生了病也不知道去跟我打上招呼,还把我当姐姐吗?” 书轻着急:“哪有,还不是怕你胡乱担心吗?” “你现在身子如何了?怎会突然生了病?是不是吃不太惯?” 书轻看着芳然真心为她担心的样子,只好把事情娓娓道来 “你真的敢?知道别人对你不善,还敢以身试毒?若是剧毒,一口下去你人都完了?怎么如此不知轻重?” “我不过是料定这些闺秀们只会试试小手段,不敢真的担上人命。” “还好你没事,不然祖母还不知怎么伤心,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好了我知道了好姐姐,你会给我保密的?” 书轻抱着芳然的手臂撒娇,头歪在一旁,任由满头的秀发垂坠下来,动作自然一看就是老手了 每次犯了错还不是撒娇就能解决,书轻最擅长了 “切勿再如此了,不然我真的会告诉祖母让她罚你。” “可是姐姐,别人都要欺负到头上了,我们难道还等着长辈们给我们出头吗?” “总比你自己以身犯险好的多。” “我不觉得,这以其人之道而已。我可不是一个只会忍让的女郎。” “行了,知道你聪明。但是自己的身子是根本,毁了可就没有。自己要心疼自个才是。” “嗯,我还有外祖母,还有姐姐心疼我。” 书轻抱着芳然埋在她怀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这世上真心待她的人不多,每一份真心她都不舍得过分用 生怕她太贪恋别人的好,会让人害怕,让爱自己的离开 就像是只有一节麦芽糖的小孩,那是该存着的,怎么能随便吃了? 第177章 拿下皇后 正经的孟听节开始了,闺秀们都忙碌起来 有些闺秀报的项目多,有时都要一天闲不下 书轻独自在屋里看画本子,悠闲的不得了 采薇在旁劝着:“小姐,这一盏杏脯都要吃进去了。可不能再吃了。” 书轻也知道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了,原本就是带来吃着玩的果脯,三天下来就剩下这一盏了,还被她一口气给吃完了 “这不是没办法吗?日日吃那药膳,我嘴里都要涩死了,这些哪够啊!” “可是这些东西哪能一次吃这么多,这下最后这点都吃完了,看小姐你怎么办!” “没事没事,这苦日子也快结束了。” 书轻琢磨着自己这时间把握地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去参加比试了 “今天过了午休时间,你们随我去皇后那里走一趟。” “小姐这是想开了?” “什么叫想开了,演戏就要演全套,不然让人抓住把柄可就糟了。” 书轻下午特意换上了一身素雅端庄的衣裙,钗环也是尽量选淡雅清新的款式,妆容几乎没花什么,涂了一个浅色近乎唇色的口脂 为了这身大病初愈的行头,可是花费了主仆三人好一会子 约摸着皇后午休也该过去了,书轻起身去坤宁宫谢恩 皇后宫中只有一个禀事的女官,书轻懂事地在外候着 等宣她进殿的时候,皇后已经由一脸的严肃换上了温和的笑意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书轻还未起身,头顶就传来了这句话 “早就听闻你生了病,这边一堆事还没来得及去看看你。” 书轻笑着回答:“娘娘统领后宫,事多是应该的。民女并无大事 ,现今已经很好了。” 皇后亲昵地让人起来:“快些起身,来我身边坐。” 书轻坐在皇后附近的小机子上,端坐着后背挺得很直 皇后忍不住感慨,这姑娘的仪态是真好,她就算是行走,端坐还是行礼时都是直着身的 她的气质浑然天成,不像是那些学的四不像的女郎们,她就像是天生这般,真是让人艳羡 “那日就听说了你是个容色不俗的,但是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天上有的美人。” “皇后娘娘可不要折煞我了,臣女这点颜色怎敢同明月争辉?” 皇后握着她的手,很有些长辈的关怀,但是书轻心里波澜未起 这一轮对弈,书轻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年纪以及身份而落了下乘 她礼数有加,谈吐间都是从容自如很是惹皇后侧目 这女郎定是个有大作为的人,第一次见凤颜就能如此妥帖得当,再加上这绝色姿容,高嫁真的不成问题 若不是这身份上差的太多,就是皇子妃也是当得的 皇后又问了些她平时的喜好,书轻都回答的滴水不漏,甚至还自带一些自如 皇后都要被带着走了 “那你说说你这事是怎么化解的?” “我当然是要狠狠打那些人的脸啦!她们越是觉得我一事无成,那就要让人好好看看我到底做不成什么。” “真是个机灵鬼,女郎家一向不容易,能自己立得住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的,我比不上别人的家世,本也没有羡慕那高位,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我懂。皇后娘娘这样的智勇双全在宫中尚且也需处处小心,我这种愚人可入不得这深宫。” “你这容颜进了宫,不知是福是祸。若是当年我能选,也定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娘娘这么仁善大度,有这样的后宫之主才是我们的福气。” “少恭维我了,我确实不太计较什么,但是谁在后宫不是被人推着走?” “娘娘就是最最最美丽的,那日在御花园臣女都看呆了。今日交谈也觉得娘娘体恤我们这些小辈,我自小没有娘亲,少有长辈这样。” “你娘年轻时候我也认识的,只是年龄差的大不太了解,但是绝对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姑娘。” “谢皇后娘娘夸奖,臣女代母谢恩了。” “就你会说话。” “那当然了。” 皇后身边熟悉她的嬷嬷和宫女们都看呆了 这女郎是如何是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就像讲话本子一样引人入胜 皇后娘娘直接就听认真了,不停地催着她继续讲,还被逗得哈哈笑 仅仅是一炷香的时间,这女郎就从一个只见一面的陌生人,变成了皇后娘娘的开心果 这是何等手段啊,不过是聊了一会,就能如此招人喜欢 就算是见惯了人精的嬷嬷也自叹不如,自己这拍马屁的功夫还不如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皇后对这女郎真是越看越满意,这般知进退又聪慧 若是能当侧妃也不是不可,这样的妙人留在身边随便说说话都觉得自己年轻了 皇后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出这女郎在恭维她,但是这事让她来做,就无比合理 她的表情和语气根本就像一个小辈再跟长辈撒娇,这个度把握的正好,根本不会让人生厌,只让人觉得她说的都是真心的 她不把上位者的架子放在眼里,慢慢的上位者也会放下这层身份的枷锁,就如同两个熟悉的人在聊天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女郎真的很不错,再加上这张脸,谁能躲得过去? 第178章 脏了贵妃的耳朵 孟听节正式开始了,一大早闺秀们都起来梳妆打扮了 虽然这初赛男女是分开的,但是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落了下乘 第一场的比试是常见的琴棋书画,分为四个不同的殿内举行,届时有女官看着比试 每个殿内都有一个娘娘坐镇,皇后娘娘在书法处,看着这些花儿般娇嫩的年纪,也不禁觉得畅快 贵妃娘娘在琴这里,一并的还有几个打分的琴艺大师 这几个大师虽然有这个名头,但是一看就是个酸儒的样子,让贵妃十分受不了 这琴艺的高低主要还是看这人能不能把琴意传达出来,声中有情丝才是最难达成的 贵妃娘娘年轻的时候琴技就无敌了,当今圣人也是因为琴与贵妃结缘的 贵妃身边的嬷嬷把花茶斟满,递上前去:“娘娘喝点茶的,这琴的女郎甚多,估计还要好一会。” “真是听得我头都大了,有些女郎水平这么差还是在底下多练练,这样出来丢人也是委实不好。” 贵妃娘娘这话还真是谁也没避着,她的表情也很能说明一切,就差把差劲写脸上了 底下的闺秀们都是低着头,谁也不敢抬头看,大部分人都是半瓶子醋的水平,确实算不上好 又过了几个人,贵妃娘娘终于听见了一个悦耳的 “嗯,这弹得还算入耳,上前来让我看看。” 薛珍内心的小鹿一阵乱撞,迈着略微稳重的步子来到贵妃娘娘面前行礼:“参见贵妃娘娘,臣女薛珍在此祝娘娘福寿绵长。” 贵妃这打眼一看,这女郎是有几分姿色的 “你刚刚弹得不错,可是有天天练习?” “臣女自知自己资质不强,一直强加训练。” “你是个勤奋的,这曲子练得甚好,该赏。” 贵妃娘娘一向大方,这边终于听见一个舒服的,随手褪下手上一个水头很好的镯子 “赏你的,以后还要继续多练。你确实算不上有天赋,但是比之前那些已经算好了。至少对我耳朵好一点。” “谢贵妃娘娘赏赐。” 薛珍双手接过来,眼神也只敢微微看着娘娘的裙摆 贵妃一直是个很潇洒的人,即使生活在这深宫中,依旧是有什么说什么 为什么要给这些女郎们留面子,面子是她们自己不要的 这种水平也敢来献丑,现在的世家小姐们都是娇生惯养不成?练琴的苦就吃不得了,想当初她哪日不是早早起来练琴,一练就是一天,手都是伤,长年长了茧子 唉,要是给小六挑皇子妃还真是要擦亮眼睛,这些鱼目可不行 在后面等着的陆皎然差点把牙咬碎,她的琴比那薛珍好多了,若是赶在她前面出场,这赏赐就是她的 现在才初赛,薛珍就得了这么一个赏赐,岂不是狠狠打了其他人的脸? 贵妃又听了几个人实在是忍不住了,这都是些什么? “本宫就先退下了,会有嬷嬷在此看着你们结束比试。” 贵妃实在忍不住了,只想赶紧跑路了 皇后这边倒是没有这些事,很顺利地举行着 皇后看着兰文举的书法,也是忍不住感叹,不愧是被圣上夸过的,这每一笔的力度都带着一股气势 兰文举当时女扮男装的身份去参加科举,这事本是欺君之罪的,若不是兰家是三朝元老,还有着免死金牌,她早就免不了牢狱之灾了 兰文举是兰家这辈唯一的女孩,娇宠着长大的,她捅下这弥天大祸也是有人护着 皇后深思着,这兰文举这可当这三皇子妃的 兰家虽然因为兰文举的事式微了,但是多年的积淀又是百年书香世家,就算是他的姻亲世家都是不小的资源了,定能为三皇子在文臣那里博得些支持 若不是贵妃家坐拥兵马 ,她又何必这般着急拉拢武将 那些武将不好交往,只能用联姻的方式来捆住他们 三皇子资质平平,就算是拉拢前朝臣子都做的不好,还需皇后时不时为他擦屁股 贵妃娘娘气冲冲地离开,直接来了皇帝这里 皇帝这里也是孟听节郎君们的战场 “爱妃怎么来了?” “皇上,我这被人污了耳朵,要来您这里洗一洗的。” 正在弹奏的是谢广寒,他虽然是擅长流连花丛,但是这琴棋书画这类附庸风雅的更是信手拈来 他今天弹得是高山流水,他更是穿着一身晋朝服饰,这出世归隐的气质立刻就出来了 贵妃听了一会忍不住感叹:“这琴技确实比女郎她们好多了,这郎君是谁啊?” 皇上给她解惑:“谢广寒,谢家之子。” “哦。” 贵妃这话深有其意,毕竟谢广寒的浪子名声谁都知道 贵妃平时也是不让六皇子跟这种人来往的,生怕染上什么不好的习性 皇上哈哈大笑:“郎君哪有不喜女色的,他不过是不能免俗。” “哼,人家陆子初可不是如此。” “这话说的,像子初一样的和尚能有几个?” “这郎君和郎君的差距还是蛮大的。” “是是是,下次子初来让他给你弹琴。” “子初的琴技确实出色,等这最后点魁的时候!他这魁首夺定了。” 第179章 画本子 此时的陆子初却在做着圣上交给他的重要任务,若是让这些参加孟听节的人知道他此行的目的,那怕是要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书轻那日跟皇后娘娘商量过了,在最后补上之前的 比试就可 皇后还问过她:“这么密集地进行比试,你真的受得住吗?” 有些项目是需要体力的,若是接二连三进行比试对她来说是一种很大的消耗 其实很多闺秀也选了好几项比试项目,都是错峰时间进行考核,就是为了能发挥的最好 书轻跟皇后娘娘保证:“没问题的,我可是报了十项的人,若是最后点魁的时候难不成我还比不下来?” 皇后听得也是跃跃欲试:“那本宫可就拭目以待了。” 皇后娘娘年轻的时候虽然也是个才情不错的,但是也不可能什么都学什么都精 可对于书轻这样,皇后却觉得非常可信 她的自信可以感染别人,她对于这些考核的轻易让人很期待她的表现,只想看着她是怎么表现的,是否真的会如此自如? 皇后虽然觉得离谱,但是仍然想给她这个机会 书轻这几天装病的日子也没有闲着,让采萍日日出去打听 她也早就知道了每个项目的夺魁的大热人选,还有不少都是游园会时的旧面孔 还有些调任的官员的千金们,其中从江南来的人她还都认识 这些江南来的闺秀才觉得自己这趟来得真不值,那妖孽秦书轻参赛,这些魁首她们是没戏了,也就是参与参与 有些跟秦书轻不睦的甚至期待着京中的闺秀能让秦书轻也尝尝失败的滋味 还就不信了,京中这么多闺秀还不能把她给比下去? 郎君那边的消息书轻还真没在意,这男女一向是分开比试的,这标准也是一向不同 采薇给小姐扇着扇子,书轻又看起了画本子,正看在兴头上呢! 采萍在旁边给采薇使眼色:“大小姐来了。” 采薇刚想提醒小姐,结果芳然直接蹑手蹑脚进来,一股做贼的样子 芳然迈着很轻的步子,准备吓吓表妹,表妹正在认真地看书,翻书的手都未停,一看就知没发现 就在她走到书轻背后准备拍她的时候,书轻突然回头,一手抓住了芳然的手 “表姐在做什么坏事?” “你不是在看书吗?怎么发现我的 ?” “你进门的时候我 就知道了。表姐这演技有些拙劣了。” “早就发现了还装模作样看书,我看你才是坏的很。” “倒打一耙啊!分明是你想吓我。” 采薇在后面笑着,表小姐不知道她们小姐是能听出不同人的脚步声的,虽然小姐的轻功不好,但是对于反追踪这事却不是说着玩的 两个人打成一团,书轻挠起她的痒,这招对谁都百试百灵 芳然求饶:“好妹妹饶了姐姐,你快些看,过几天就要比试了。” “我才不着急。” 书轻把扉页给芳然看,,她才不是什么爱学习的人,不过是在开小差 芳然看着熟悉的书页呆了一下,又莫名其妙笑了 “你也看过这本吗?” 芳然咬咬嘴唇:“嗯,这本书最近好像还挺火的。” “对,他上一本我也看了,上一本写的是真好,我最喜欢结局了。” “你喜欢那个结局吗?” “当然了,她那样的自主独立,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安于一隅,她就应该是自由地为自己而活。” “可是很多人都说这种思想是离经叛道的,是有违女德的。” “那姐姐,你可信服那女的女戒所写?” “我自然不喜,男女之间当该是平等,这结亲也应如此。” “对啊,像我们这样的不感受束缚的女郎都这么觉得,那些不认可的八成就是老顽固或者是那些男子。” “对啊对啊,这样才是对的。” “姐姐可喜欢这个作者?” “我喜欢的,她的书我都有读过。” “那姐姐还知道她下本书什么时候出吗?这本很快就看完了,都没有接档的了。” 芳然傻乎乎地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她构思书写不需要时间吗?这本就已经花了很久才写好。” 书轻忍着笑:“那姐姐还挺了解这个作者的,难不成姐姐认识?” “我怎么会认识这种穷酸书生,他们不就靠着这吃碗饭吗?” “哦哦,我看姐姐这么了解,还以为姐姐知道。若是有谁认识这书生就好了。可以给我带句话。” “你想代什么话?” “想告诉她,她写的故事和人设都很好,千万不要被其他人的话影响 ,读不懂的人说明她就不适合读懂。不是一路人,注定不是。” “你可别到处找什么写书的书生,若是让人知道了会议论你的闺誉。” “嗯嗯,我知道了,我就老实等着她写快点 喽。” 采薇在旁忍笑也辛苦的很,大小姐这漏洞百出,小姐不过是配合她演戏罢了 第180章 鱼弃 芳然觉得自己待不住了,再待下去就要露馅了:“书轻好好准备比试,姐姐过两天再来看你。” 书轻看着她跑的飞快的身影,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看她以后都不会来了。” 采萍在旁边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两人:“笑什么?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采薇指指小姐:“你去问小姐。” “小姐,你们到底在笑些什么,有什么是我不知的吗?” 采薇觉得采萍还真是愚钝,这么明显都看不出:“小姐是何时看出来的?” 书轻笑着说:“上次她来看望我时我就怀疑了,只是这次确定了下来。” “上次大小姐来的时候,小姐也在看这本书。” “上次见我在看书,她只看了眼就过去了,但是眼神中总透露着一股心虚。若是照她的性子,是一定会问我在看什么,还会劝我不要看书好好养病。但是她生怕谈到这本书,处处都透露着不寻常。这次不过是略一试探,她自己就暴露了。” “大小姐确实有些明显,我都看得出来。” 采萍还在事外:“你们在说什么,大小姐究竟怎么了?” “你也用点心啊宝贝,这以后可得给你找个心眼少的郎君,不然真玩不过人家。” 书轻只顾感叹,得是个憨厚老实的才行,采萍在她身边依旧是白纸一张 采薇看不下去:“大小姐就是这本画本子的作者。” “什么?” 采萍震惊了,她看了这么久的画本子,崇拜了很久的,甚至想嫁的人竟然是大小姐 这事还要才书轻这里说起,书轻之前喜欢让采萍给她念书,采萍基础的字都是识得的 在这本画本子里,女子的地位根本没有因为她们的身份而不同,她们勤奋聪慧更甚郎君,这很好地激励了这个小婢女 她也有一日可以与一个懂她敬她的郎君过自己的小日子,是被人好好对待,而不是为了传宗接代的 工具 后来听说这画本子大概率是落魄书生写的,采萍就对这素未谋面的书生萌生了好感 能写出如此的书,这郎君一定是个敬重女郎的好人,于是还未生的情愫就这样幻想出了那个模糊的身影 今天,这身影聚焦了,竟然是大小姐 采萍偷偷暗恋的人竟然是大小姐,这 真的是难以启齿 采萍的世界崩塌了,一毁而尽 采薇看着这人一副死了亲人的模样:“你也莫要难过,以后多长个心眼就好了。” 采萍不敢说什么,生怕别人取笑她 她竟然喜欢上一个女子,还幻想过跟一个女子成亲,夭寿啦! 书轻才不知道自己的小婢女有这心思,还想着给她们寻门好亲事 过了三日,书轻憋的时间太久了 ,感觉自己都要生疮了 这院子里眼线太多,除了采薇采萍书轻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她生病的 事为假 她只能日日窝在屋里,连个太阳都不得见 这天她跃跃欲试:“我要乔装出门 走走。” 采薇赶忙拦下:“小姐咱们现在还在病中,不能被人看出破绽来。” “没事了 ,我扮成采萍出门就行,我会带着面纱的。” 采萍这两天脸上长了几个痘痘,每日愁的不行 小姐扮成采萍也不是不行,就是万一被人看到了,之前做的不都前功尽弃了 “小姐再忍两日,我们就能正大光明出门了。” “放心,我化妆水平一流,谁也认不出是我的。” 书轻虽然憋得慌,但是最难受的是嘴,她向来是个不亏嘴的人 这几日的饮食让人难以下咽,她必须出门开开荤了 于是,书轻乔装打扮成采萍的样子就出门了 外院的宫女看见书轻还打招呼:“采萍姐姐出门了。” “嗯,你们好好打扫。” 书轻装的很像,就是模仿采萍的声线,这难不倒她 终于出门了书轻觉得这空气异常清新,好好逛逛这御花园! 上次人呜呜泱泱的根本没来得及看 书轻走到一池小湖边,清澈的水中锦鲤游得异常欢快 它们穿梭在密集的 莲花中,时见时隐,很是悠闲 每一尾都肥美异常,那赤红的鱼鳞在水中异常绚丽,比那浅粉的荷瓣鲜亮 若是把这锦鲤红烧了,应该也异常美味,这么肥的鱼想想都好吃 书轻拿出手帕里的点心,掰成几瓣丢给锦鲤 那些胖尾鱼抢的异常欢快,就像是饿了好几天没吃饭一样,可是这体型也不像啊 喂了一会,这块点心还没喂完,鱼竟然都跑没了 刚刚都还跃出水面来吃,现在竟然都跑了 “看,这药膳的点心连鱼都不吃。” 这点心是药膳,没有甜味反倒夹杂着苦味,这药材本身的特点无论如何也消散不了 现在证实了,连御花园的鱼都不吃 第181章 打起来了 书轻忍受不了了,准备去御膳房走走 平日都是采萍过来拿餐食,御膳房的宫女太监们都认识她,再加上采萍是个爱交朋友的性子,平时也是停不住嘴说话 经过采萍的介绍,书轻 很顺畅地叫出几个关键人物的名字 ,都没有出错 “今日的餐可有备好?” “哎呀还没呢!一个大厨闹了肚子,现在人手正是不够。” 烧火的嬷嬷年纪不小了,但是是个热心肠,平时跟采萍交好 “你这脸围起来算怎么回事?” 书轻支支吾吾:“还不是那几个痘痘,烦死了都。” 书轻极力模仿采萍的小样子,这不堪受辱的模样 采萍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对容貌还挺在意的,最喜欢自己吹弹可破的皮肤,如今不知为何遭了殃,日日都愁眉苦脸 烧火嬷嬷安抚她:“这有什么呢!你这痘痘两天就消下去了,日后还是个水灵姑娘。” “什么啊,丑死了。” “没想到你还这般看重这些。” 惹的那嬷嬷仰头大笑,丝毫不顾及颜面 “你就取笑我!” 书轻装的很像采萍平时生气的样子,还背过身去装 嬷嬷见她确实是在意此事:“呐,先吃个玉米消消气。” 玉米是刚从火堆里吗拿出的烤玉米,是非常焦脆的口感,那香气更是诱人 书轻其实已经忍不住了,但是仍旧故作矜持 “拿着,日日都吵着要吃。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挑的你喜欢的嫩的。” 书轻勉为其难拿着吃了,可是心里却要骂死采萍 原来采萍每日出来拿饭都会加餐,还天天能吃上烤玉米? 而她的主子每日都吃着难以下咽的食膳? 好样的,回去再收拾! 书轻从厨房又逛了几处,偷偷摸摸蹭了不少好东西吃,总归都比那些药膳 滋味好 书轻这边吃的肚子圆圆了,饭终于才做好 书轻提上餐食就准备回去了,出来太久了也很危险,虽然出演采萍对她来说很简单,但是万一又些眼神好的发现了端倪也不是不可能 书轻走在回去的路上,远远就看见了一个妃子打扮的人带了几个宫女 书轻为了避开人群,立刻转到了另外一条路上 尽量避免跟人接触,她马上就回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书轻觉得自己这样就能避开灾祸了,不想却撞见了更大一桩事 书轻照旧在园内走着,可是越走越发觉不对,她好像是迷路了 她少在御花园行走,对路根本不熟 不过是采萍给她讲了讲,可这越走越偏她现在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走回去了 书轻现在完全不敢随便走,万一冲撞了什么人 ,她这身份保不住也就糟了 她尽量选取一些大路旁边的小路走,时刻注意着不要太过引人注意 屋漏偏逢连夜雨 书轻怎么也想不到,这光天化日之下,会有野鸳鸯在御花园私会 那两人就窝在假山的洞后,书轻也不过是随便看了一眼,正巧就看见了两人在交颈相吻 书轻都愣住了,也不知是什么人这般大胆 就在她准备悄悄溜走的时候,那男子竟然突然回头,眼神异常犀利地看着她 那男子高大挺拔,长得也颇为俊俏 书轻哪里来的及打量:“我什么都没看到 。” 书轻想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可是身后传来的暗器声让她不敢忽视 她侧身躲过,驾着轻功准备溜走,哪想到被那男子拽了回来 那男子招招致命打法,完全是不想让书轻活着离开的节奏 书轻气得直想骂人,她遭了什么孽啊,看见别人这种事,还要被人灭口 两人只好打了起来,书轻只想保命再说 孟听节开始后,这皇宫里多了太多世家子弟,这是何人根本不知 “大侠听我说啊,大侠是谁我根本不知,那小娘子我更是人影都没看见。这就是给我几张嘴,我也说不出什么。” 那男子愣了一下,随即掌风更加犀利而来 书轻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这你我就算是打得人尽皆知,这也不好。” 书轻只能躲招式,那男子功夫不弱她也扛不得太久 书轻现在万分感谢当年的自己,虽然武功半途而废了,但是还算有点底子 书轻眼瞅着快要不敌,只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书轻记得师傅教过,若是实在不敌,可以攻其下路 书轻借助一个近身的时机,狠狠抬腿给他裆下来了一下 男子的脸色立即变了,那眼眸越发狠戾起来 “失陪了兄弟。” 书轻直接跑了,根本连头都不敢回 等书轻走远了,一个黑衣侍卫来到他身边:“主子,属下来迟了。” “给我查,刚刚那人是谁。” “ 第182章 迷路了 书轻跑了以后仍然很害怕他会追上来,只好在皇宫里兜了几个圈子 在她看见自己躲进了皇上的后宫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安全了 无论那人是谁都不能随意进入后宫冲撞了后妃们 这下安全了不假,但是也有让人心愁的地方,她成功地又迷路了 可她现在这样鬼鬼祟祟的,任谁都会觉得她行迹诡异难辨的 书轻摘掉了面上的面纱,是化成了采萍的样子,但是由于她们二人的脸型不同,虽然画的很像,但是还有本质的差别 书轻把身上的衣服抚平,准备找个人问问路 大概走了一会,才见到一对主仆二人 不过是一名男子,这让书轻无从下手,出现在后宫的男子,看年龄不像是当今圣上,那想必是那些皇子了 书轻大概能猜出那人身份,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位 那公公看着书轻这明显的生面孔,喝住她:“你是哪里的宫女,在储秀宫外鬼祟干什么呢?” 书轻一听储秀宫就大概知道是谁了,怕不是贵妃娘娘所出的六皇子 书轻赶紧行礼:“给六皇子请安,奴婢是跟着主子来参加游园会的,只是第一次出来迷了路。” 小福子不信她这话:“这么远,你能迷路到这里?怕是藏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心思!” 这些闺秀们想偶遇六皇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迷路这种话他可不会信 上次六皇子不过是去御花园随便逛逛,就遇见两个闺秀在制造偶遇,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觊觎 书轻赶紧解释:“我真的是迷路了,还望公公明鉴,我们小姐都生病在床,怎么可能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书轻刻意用生病来表明,这皇子妃身份不错,但也不是谁都想要这份殊荣的 六皇子听到生病,却是留了一个心眼:“那你倒是说说你主子是谁?” 书轻觉得自己就算实话实说,也没人认识她秦书轻是谁:“我主子是国公府上的表小姐秦书轻,前段时间因为生病这几日都没参加孟听节的比试。” 六皇子精神一震,眼神复杂看了小福子一眼 小福子也觉得离谱,这莫名其妙遇上的婢女竟然是六皇子心上人的 小福子也懂主子的意思:“我怎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随便糊弄我也是有的。” 书轻觉得难缠极了:“公公莫要误会,若是公公担心我这就离开。” 书轻心里一直吐槽:随便找个宫女也能为我指路,怎么遇见这个难缠的主 小福子也怕失了这个机会:“也罢,那就随你走一趟看看你所言是否为真。” 书轻没太懂这意思,这是想干什么?要跟着她回去?这不太合适,也可能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帮她指路 可是,都走到了女眷时常出没的地方,六皇子还没有离开的节奏 书轻赶紧说:“谢谢六皇子指路之恩,到这的路我已经认识了,下面的路奴婢自己来就行了。” 小福子知道这肯定不行:“这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不如我们就跟你进去看望一下你的主子,也证实你所言。” 书轻心里警铃大作:“六皇子身份尊贵,我们主仆怎么敢劳烦您来探望。” 六皇子知道这样还是过于唐突了些,毕竟两人还未算真正的相识:“罢了,你走。回去好好照顾你主子。” 书轻感谢:“谢谢六皇子体贴,奴婢告退了。” 等书轻走远了,六皇子还在感叹:“这婢女都是这样的牙尖嘴利,怕是这女郎也是有主意的。” 六皇子觉得自己的追妻之路漫长啊! 书轻在路上怀疑,这六皇子难不成认识她?刚刚差点就跟进来了 哎呀,还是少自恋点,不要以为有点姿色就谁都喜欢你 等书轻回去,采薇采萍发现小姐回来一直发呆,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两人也不敢随便问,小姐这趟出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书轻其实还是担心那个跟自己过手的男子,他看上去就不像个好相与的 若是真的调查到她头上,她刚刚明明什么都没听到,只是看见了不该看到的 若是能真的抓住这人的把柄,说不定能桎梏住他 刚刚她为了隐瞒身份,特地用的是男声,再加上她蒙着面,一时半会应该找不到她 “快些把这衣裙销毁了。” 采薇按着吩咐做事,却更担心小姐的状况了 这分明是在外遇见了什么事,不会是被什么人欺负了? 这皇宫里的人身份高贵,也不知老夫人能不能护住小姐 第183章 平家老夫人 这一日书轻到了该去比试的时候了,其实正经的比试都差不多过去了 书轻首先进行的是诗词歌赋的比试,这初试甚为简单,不过是对诗词的出处和氛围进行描写 这就是考验你知识的储备量而已,算不上什么难题 跟书轻一起考试的还有几个女郎,都是些生面孔,她还没看见什么认识的人 这些基本每个闺秀都会考考试试,因为谁都有学过些四书五经,自然不肯被别人看扁了去 只是这一考核最终的成绩主要还是看最后一道题 通常最后这道是开放性题目,这才是考核的根本 这前几名也是根据这最后一题得出的 今日一看,最后一题竟然是问经营店铺以及账目的问题 这些书轻还算擅长,题目给列了一笔烂账让算清楚,书轻也是很快理清楚了头绪 书轻不仅把这烂账根源算清楚了,还附赠了许多的修改意见,都是针砭时弊的言论,一看就知道是个会算账会管事的明白人 书轻的悦容胭脂铺开的如火如荼,现在几乎进入了大盈利的状态,这也不得不归功于书轻的聪慧 考完这门下午还有一个字谜,这也是书轻的长项 曾经有一年,书轻因为花灯节猜不出灯谜,出了个糗 往后她就勤加练习,最后甚至自己写了本字谜合集,放到书孰售卖销量还不错 这字谜的考核也不外乎是对一些知识的考察,市面上能看见的字谜书籍书轻都倒背如流 书轻很快就看到了最后,让参事者自己出一道对联 书轻其实一直有一个绝妙的对联,也未曾写到书上 只因她也不知道怎么对才是最好的,她前后想了几版答案,都觉得差点意思 所以这对联根本就没放在那书上,书轻抬手就写了上去 可最后这字谜答案犯了难,这差强人意的答案是放还是不放呢? 书轻最终还是不想放了,写了句:若有人能对出此联方为这头名 书轻自己对不出好的,若是有人可以她愿意认输 这两个考完书轻还有些意犹未尽,同考场的芳然问她:“你最后那题可答上了?” 书轻故意取笑她:“我这半斤八两的,跟敢跟柳官人面前卖弄?” 芳然写书代名就是柳官人,气得芳然真想打她 其实那日芳然回去以后就清醒过来了,表妹话说到这个地步怕是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你这嘴可是该管管了,若再拿我寻开心,我定饶不了你。” “姐姐这是想怎么样?难不成是想跟祖母告状不成?” 芳然被人拿住痛脚,这种事怎么可以让长辈知道? “你坏的很,我今日才算看清你啊 !” “好姐姐,我能有什么想法嘛,不就是想探查一下你下本书想写成什么样?” 芳然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哎,真是拿她没办法 第二日白天,就到了这万众瞩目的武试环节 这武试的地点却是在外面的山庄,还需这些闺秀们驾车过去 书轻这次可没了专属的车厢,而是跟平湘一起 这个大小姐脾气不小,上了车就一直吐槽这里不行,那里不行的 书轻就觉得这马车算是不错了,她只得闭目养神 不予理会。 可是平湘不想放过她,一直在她耳边叨叨 书轻烦不胜烦:“我这次生病闹到皇后娘娘那里了,我前几日在桌下收拾出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不知道该不该交给娘娘。” 平湘极力控制自己的 情绪:“你的事跟我说有什么用。” 书轻早就知道 她使了些小手段,只不过无伤她什么,她也就不想深究了 今日这般做鹦鹉恶心人,她可就不依了 “最好别让娘娘查出是谁所为,不然这宫里的惩罚也不是谁都受得住的。” 平湘确实有点害怕,她虽然没有做大错,但是若是这事抖搂出来,她面上也不好看 若是再惹了娘娘不满,这孟听节还有什么指望? 书轻顺利地享受了一路的清净,这有些人还是得时常敲打着,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过了半晌功夫,疾行的马车们都停了下来,这皇家的行宫算是到了 书轻刚一撩开帘子,还不太适应外面强烈的日头 这入了夏,这天是开始热起来了 也不知过两日宫里会不会给用冰鉴 书轻抚着采薇的手下了马车,平湘这次竟然在书轻身后下 这让平日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如此,书轻也是费了心思 若是平湘一直这样闹,难免会影响她,于是书轻在车上好好威胁了她一通 还说她这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未来估计要将养着 这医药费谁出还是一笔账呢! 平湘平日大手大脚惯了,家里虽然宠着也不会过分了去 她怎么可能有银子给她治病?若是这事传到祖母耳朵里,怕是要罚死她了 平家家主能力算不得强,无外乎在官场上擅长溜须拍马了些 家里主要是平家老夫人把着,就算是平湘的母亲平日也是苦不堪言的 平湘在家一直被严格要求,若是祖母知道她在宫里犯下错,定会重罚 祖母的话谁都劝不动的! 书轻不过刚刚下车,就看见了几个熟面孔 第184章 藩国 书轻看见江澄像一个火球一样向她跑来,她热情地张开了怀抱 江澄抱着她,在她耳边说:“这么配合我,不怕在众人面前出丑?” 对于大家闺秀而言,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是跟最好的姐妹,,也没道理做出这种行径来 大家闺秀追求的都是步伐端庄,连头饰都不能随意晃动 书轻配合她做成这样,不可谓不让人心动,江澄本性是个过分热情的人,但是很少有人能跟她合拍,书轻就算一个 “只要你喜欢,怎么样都配合。” 书轻就是这样的性情中人,虽然书轻平时一贯端着自己维持那份贵女的气质 但是她也可以为了朋友抛弃这些身外之物,这束缚着女郎的规矩都算得上什么,想遵循时她是规矩,不想做了也可以随意丢弃 书轻的马车算得上靠后了,其实很多闺秀已经进去了 但是依然有很多人看见这一幕 一个女郎很坚定地跑向一个人 一个女郎毫不犹豫地张开怀抱迎接 她们应该是拥有很好的友谊才是,可以不在意任何目光在一起打打闹闹 谁有不想被人如此坚定地选择呢? 还在下马车的郎君们也看到了这一幕,那个白衣女郎的笑容更是映入了脑海中 这一幕惊艳了多少少女少年的心暂且不提 可是陆子初也正巧看见了,他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个牛皮糖,就看着那个小狐狸跟人搂搂抱抱的不成体统 江澄身量很高,温柔地帮书轻梳理着凌乱的发丝 陆子初看到这里气疯了,舌尖顶起腮帮,他日思夜想的人这样在别人怀中,就算是个女郎,这也亲密过了 书轻也配合着把江澄面前的两绺刘海拨正,一直都带着甜甜的笑 书轻平时算是个较为高冷的女郎,只是偶尔撒娇的时候喜欢笑 陆子初握着手里的缰绳,心里难捱的很,再这样谁都撩拨,就把她的狐狸毛拿来做披风 书轻主要是在车上睡到很香,而且很久没见江澄觉得亲切,天天跟一群心思不正的女郎住在一处,她确实累心的很 走进这出行宫才知他的庞大,书轻在里面走着走着已然忘了路 这个门进来都是些宫殿水阁的建筑,根本还没走到比试的地方 江澄早不是第一次来了,书轻问了许多问题 江澄拍着她的肩膀:“你不用操心太多,都跟着我就是了。我罩着你。” “可是我也想夺魁啊!” 江澄没把这话当回事:“你跟着我进决赛没问题的。” 书轻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她难道不能夺魁吗? 江澄以为书轻就是说着玩玩,她这个小身板说要夺冠,闹什么? 书轻觉着自己虽然在师门可能差了些,但是也是认真跟着师傅学过两下子的,这样被人看扁真的很不爽 在这行宫还要再住几天的,在江澄的强烈要求之下她们住在了一起 书轻这次也就带了几件轻便的骑装,首饰也没带几件来 可这些都还没收拾,就被紧急召了起来 书轻跟着很多闺秀到了大殿,正上就是当今圣上和皇后 帝后终于合体,还是穿着正式,皇后大大的凤冠更是尊贵非凡 参加武试的闺秀也就十几个人,主要是郎君比较多,这次都坐到了一起 书轻目不斜视跟着落座了,郎君那边挺热闹,女郎一来议论声四起 皇上看着这些还在盛年的少男少女们,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激昂 “这孟听节有你们也让朕跟着年轻一把啊!” 皇后在旁边应和:“这般年纪正是有冲劲的时候。” 皇上觉得是时候该让这些人进入状态了:“这些日子正巧赶上了外使觐见,来的也是藩国的贵族子弟。他们听闻我们在举办这等有意思的宴会,想来参加一下。朕也希望我们的世家子弟能好好发挥,让那些马背上长大的看看我们的骑射水平。” 皇上这话就是想让那藩国的好好看看,这藩国一直臣服于我朝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皇后也说:“若是谁能发挥的好夺了这魁首,无论是郎君还是女郎都大大有奖。” 江澄念叨:“难怪我看见有些马车,原来那藩国的来了。” 书轻想的多些,皇后刚刚提到了女郎,这代表着藩国来使中不乏女郎 这是让两边都不能落了下乘的意思 皇后倒是不担心,这次黄家的姑娘都在京,她们还有人上过战场,想必是能跟那藩国的公主战个回合的 皇上又叮嘱了几句,才让宣藩国来使进来 进来的有三个人,两男一女 分别是藩国的王子和公主,还有一个是藩国大司马的儿子 这几个人在藩国地位很高,还都是些年轻的苗子 这藩国公主据说还是藩国最受宠的,也是求了很久才跟来了 书轻一看,这公主还真是个美人呢! 第185章 结亲 那公主唤为阿图兰,是藩国的掌上明珠,号称是最聪慧的公主,也是马背上长大的姑娘 这公主虽然是在西北这等粗糙天气下长大的,但是她身上却没有一丝的粗鲁之气 她身穿着藩国的礼仪服饰,高傲的头颅扬起,像个骄傲的孔雀一样 为什么说是孔雀 因为她的衣服真的太花了 传统的藩国服饰都是关键宴会才会上身,那大片的刺绣都是繁复至极的花纹,绚丽的颜色也不是普通女郎都可驾驭的深色 那衣服更是具有边关特色,连这宴席中穿的服饰都是裤装 那裤装的下摆是很大的灯笼状,上面还交替拼接了一些彩色的细纱 说像孔雀也确实不是空穴来风 书轻听着身边女郎在偷偷捂着帕子笑 在书轻看来这服饰还算正常,她还在书上看到过更离谱的 不过这阿图兰公主确实长得漂亮,颇具异域风情,尤其是那代表性的高鼻梁比中原人要优越太多 跟着阿图兰公主一起来的还有她的胞兄阿图尔 也是穿着最代表礼仪的服饰,同样的孔雀开屏一样的配色 阿图尔用藩国的行礼仪式,说着并不流利的中原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们来此建交是受我们藩国所托。此时赶上了一年一度的孟听节是我们的缘分,既然到了这里就没有不参加的道理。” 他们本来是要直接被接进皇城的,也是公主听到了孟听节这个风声,愣是要来参加 皇上才不怕他们参加,藩国也就会点马背上的功夫了,正经的诗词歌赋他们远远比不上 他也不信这么多的好二郎还真能让藩国这几个人胜了不成 “既然你们想来玩玩,一起参加就是了。阿图尔年纪几何,也不知可有娶亲啊?” 皇上还有心情八卦别人,看上去那是满满的自信 阿图尔说道:“回复吾皇,我于两年前就已经娶妻。” 阿图尔也借机道出:“藩国此次来朝恰逢孟听节是个好兆头,我们藩国正有接亲的意思,阿图兰芳龄二八还未婚配。不如正好促成一对姻缘。” 皇帝觉着没什么问题,反正是藩国嫁女儿,他既然都舍得这最受宠的女儿,他又怕什么 随意找个宗室子弟就是了 “既然藩国有此意向,不如就让公主一起参加这孟听节,届时若是公主有了满意的人选,我们尽可商量婚事。” 阿图兰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那端正的比京中女子还甚 若不是那极易辨别的五官,还真会以为这是个中原的大家闺秀 阿图兰在两人讨论婚事的时候丝毫没有波澜,就像个人人操纵的玩偶一样 这与她受宠的身份极不相符 若真是主君宠大的公主,怎么会对自己的婚事丝毫不上心呢? 还是说这公主的身份有虚? 书轻仔细琢磨着其中的关窍,觉得这事就是处于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阿图尔知道这事一定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阿图兰喜欢什么样的,也要看什么样的夫婿有用才是 等所有人落座,这宴席也就开始了 如水的美食一道一道奉上,在这行宫的吃食丝毫不比宫里差 只是这宴席的菜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有些冷了就会很腥,也不是每一个都可以下咽 书轻不过吃了点还算温热的,不饿就行,这种大流水席可真是遭罪 陆子初隔着很远的距离依然可以把她脸上的嫌弃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那女郎用木着把盘子拨来拨去,最终选择一片绿叶菜吃进嘴里 也不知是有多难吃,她借着帕子的空隙又吐了出来 陆子初看了看桌上的菜,选了同样一颗青菜,也没这么难以下咽!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挑食,怪不得看她这些日子又瘦了 这不健康的习惯倒是一点改不了 女郎也不知吃到了哪一个好吃的,眼睛高兴地眯了起来 陆子初看着都觉得好笑,忍不住像她一样笑了起来 身边的萧世子看得头皮发麻,这厮在笑什么 平时一贯沉着脸装高冷的家伙,今日触了什么精怪,笑的这般吓人 他一定没憋什么好事! 远处女郎席上,不少闺秀还是看见了这难得的铁树开花的一幕 陆三郎果然是这京城中 最为俊美的男子了 不少女郎不过是看了一眼,就羞得不行了 若是真能跟陆三郎结缘,哪怕是他有花名在外也不打紧,只要他不休妻就成 书轻才不知道这些男女间的小心思,她只顾着挑拣些她能吃的了 江澄发现了书轻是个挑食的人,挑来挑去没吃几口还都吐出来了 “你多少吃一点,不然下午的比试怎么撑得下去。” 书轻皱着眉:“这实在难以下咽,我还是饿着!” 江澄忍不了:“下午强度真的很高,你别任性。” 书轻还真是任性着过来的:“你放宽心,我少吃些不会影响我发挥的。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江澄不信:“就你这胳膊腿的,还敢放下这种狠话?” 书轻只是笑笑不语 第187章 打起来 到了校场一样的地方,闺秀们和郎君们都是意气勃发的样子 据传闻,皇帝许下诺言,若有人能把藩国使者打下马来,就能获得这武试的头名 可以看出每个人都跃跃欲试,都是奔着这个头名来的 第一轮为骑射的比试,内容就是比试正经的功夫,马上对打的真刀实枪 先是分男女进行比试,最终晋级的六个人有机会进行男女组队 以组合的队伍的最终成绩为准 一开始的算是合体作战,所有的女郎都进入范围圈比试 每人都可带自己趁手的兵器,挑选一匹合心意的马匹 规则就是若是下马立刻淘汰,若是被人刺到关键部位也算阵亡 可以随意组队进行对抗,直到战出最后三个人为止 这不仅是考验你的基础水平,还很考验你的人缘啊! 这规则是专门为藩国这几个人准备的,怎么能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就是让在马背上长大的人输在马背上,才能最好的震慑他们 阿图兰换上骑装莫名多了些飒爽的气质,那股气质瞬间出来了 但是书轻丝毫不怕,她现在可是被重点保护的对象 江澄拍着她说:“她一定看你好对付,先对你下手。你就跟着我们,我们保护你没问题。” 黄家三姐妹也是这样想的,书轻看上去一看就是个软肋 黄善英笑笑:“书轻不要怕,会让你多在马上呆一会的。” 书轻郁闷了,她真的很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吗? 这么多人都要保护她? 她真的不值得大家提高警惕吗? 长得手无缚鸡原来也是说得通的 书轻反驳她们:“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的。” 黄善念身为黄家的主心骨安慰她:“喜欢功夫是好事,对你们来说强身健体就行。专业的还是让我们来。” 书轻觉得自己也是为了练功夫下过苦功的,实在不能算只是强身健体 黄善如擦着自己的双剑:“书轻莫慌,你是三妹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定不会让那蛮子公主欺负你的。” 书轻真觉得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陆嫣然也参加了这比试,却跟书轻丝毫的交流都没有,就像她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比试随着一声锣鼓的声音开始了 闺秀们先是在试探彼此,都驱着马小范围打转 黄家三姐妹加上江澄把书轻围了起来 说实话阿图兰本来真的想从书轻下手的 她一看就不像是能在马上呆得住的,可是她竟然被保护了起来 阿图兰只有自己一人,她也不能真的单打独斗 她转了几圈,锁定了一个蓝衣服的女郎和一个粉衣服的女郎 她像是没有伙伴的样子,可以结盟 阿图兰慢慢靠近陆嫣然,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说:“咱们结盟如何?这样打下去很难弄啊!” 陆嫣然想了想同意了,黄家那几个人抱团实在严重 “可以我们先结盟。” 那个粉衣服的女郎是从京外来的,在家里也算得上功夫不错 但是她有自知之明,如何能跟上过战场的黄家姐妹比 她也就是抱着混着玩的心态就是了 阿图兰跟着陆嫣然又怂恿了几个人,主要是谁敢跟黄家姐妹单独对上 现在场上分成了两个帮派 黄家帮和除黄家帮 两个帮人数一致,但是战力未知 书轻先被两帮的人都认为是一个可以被攻克的薄弱之处 阿图兰和陆嫣然一起发力,想挑破黄家这包围一样的包围圈 但是无奈这黄家人确实不是一般人,简单的招式撼动不了分毫 两边不痛不痒的对上,都是点到为止 书轻无语了 她被保护的太好了,她像是来这里遛马的 这样下去怎么行,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书轻跟黄善英耳语几句,装作害怕的样子 书轻故意让马走的慢下来,呈现掉队的趋势 果然一个闺秀觉得自己抓住了机会,几个快步就上前了 结果根本没碰到书轻半分,被黄善英的锤一晃,自己一个不善自己掉下了马 阿图兰对这女郎很气愤,那么明显的陷阱也能上当? 身下的马肚都夹不紧,这样还敢上来? 说实话,这个闺秀也觉得自己很冤 黄善英用的是锤,还冲着人的面门来的,这谁都会害怕的 万一真破了相可不是小事,本来这比试也势必比不到最后 阿图兰这边的几个闺秀都有点怕了,越发畏首畏尾不敢上前 黄善念看着机会差不多,刚才那一下灭了她们的气势,正是改徐徐图之的时候了 她给身后几个妹妹使了个眼神,上 几个人配合完美,很快围攻了一个人,不过两招就挑下马去 江澄还在书轻身边护着:“别怕跟紧我。” 书轻反倒觉得自己终于自由了,策着马就冲着一个看热闹的闺秀而去 书轻到了跟前那闺秀才发觉, 她欲向旁边闪躲,可她的方向完全被书轻预判到了 书轻的剑直逼她的咽喉,一丝犹豫都没有 这个出其不意让在场所有人都一惊 第188章 v 3 书轻这一下子不可谓不惊了眼,快刀斩乱麻的打法也让人心惊 具是不敢再低看这个女郎了,想从她这处着手的心思也歇了下来 黄善念并未看见全程,以为书轻是时机抓得好,依旧护在她身边 江澄却是看了整个过程,也发现书轻是有些真本事的,不是个娇滴滴的女郎 仔细想想也是,书轻为人谦逊,若是不善专又怎会强出头? 双方开始了相互的试探起来,间或对上几招,也都是小打小闹般 书轻觉着黄家姐妹这么能打,没想到竟然还是保守派? 这对战还是早结束比较好,书轻特意卖了一个破绽给对面 果然就有人如猛虎一样扑了过来 书轻只是堪堪躲过,但是其实早有算计 她借住躲的时机,给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黄善念一个机会 不过只用一招,那女郎就败下阵来 黄善念看出这是书轻故意的,没想到这娇滴滴的女郎还挺勇武 黄善念不是打不过这几个假把式,只是想探探那个公主的虚实 这些个散兵稍微一动就不成气候,如何把那公主撂倒才是她最先考虑的 书轻则是不管你三七二十一,先把废物搞出去再说 黄善念看书轻还算可以自保,就放开手脚,把阿图兰的左膀右臂都挑下马去 只是这个路嫣然确实有两下子,非常不好搞 路嫣然和阿图兰合作竟然缠地黄善念有些被动 黄善如在旁边看自家大姐的笑话,就是不去帮忙:“这才两个人哦?大姐如今越发是老了。” 黄善英想去帮忙,却也被拦下来:“你去掺和什么,大姐这还搞不定了?” 京中的贵女往日都是学四书五经,作淑女样子 她们姐妹完全就是异类,在宴会上被嘲笑已经是常事,往日心中郁结又不能刀戈相向 如今可算是有个出气的时候,若是大姐能把那公主撂倒,谁又能再嚼她们黄家姐妹的舌根? 圣上想要个藩国下马威这事一看便知,这些闺秀若是还想胡乱攀扯,就算是想也不敢再当面提及,不然岂不是对圣上不敬 黄善如对心思书轻很快就发现了 她们明明有实力,如此隐而不发不过是为着一人出头 黄善念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一旦出手就是血辣至极 又过了十几个回合,路嫣然再撑不住,败下阵来 场上变成了黄善念与阿图兰两人的战场 阿图兰如今实力还未真正发挥出来,这些还算不上什么 这两人便风生水起打了起来,那武场登时成了黄沙四起的狼烟之地 书轻在旁都要看困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两人的水平算得上平分秋色,且都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对上之后便不再留余地,都是奔着置对方于死地的想法 江澄则是看得认真,还时不时拍手称快 黄善如在旁边严厉道:“你究竟是哪边的?那公主占上风了你还叫好?” 江澄尴尬笑笑,她武痴的本性爆发了嘛!只是觉得自己看了场酣畅淋漓的对战,哪里想很多 书轻发现这黄家二姐是个泼辣性子,且在家中地位不低:“姐姐莫怪,阿澄平日最为仰慕功夫好的女郎,这厢不过是入了迷。” 黄善如在家中确实是老大,一向最不服管教的,这也是为什么不让她去战场的原因 “既然如此,我们来比划一下。” 黄善如用剑挑起江澄的马缰绳,挑衅地看着她 江澄本就想和黄家姐妹交手,现在看了半天的对战,早就浑身热血沸腾了:“来。” 两人说时迟 那时快也打了起来。黄善如的双剑耍的很快,她自己更是在马上自如地起身再回,那脚甚至都没离开马镫子 黄善英看书轻看的认真:“二姐的身姿最为灵活,那骑马功夫更是常人难比。” 书轻自己也是靠灵活取胜的,看得反倒愈发认真起来 江澄的功夫也是从小启蒙的,这么多年一直不曾松懈,轻易难以近身 两人打起来有种五五开的局势,一时间场上火热气氛全开 书轻觉着无论是谁最后赢了,这两队人马总是要决出胜负的 那最后一个名额呢? 书轻认真地看着黄善英:“不如我们也来试试!” 善英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书轻别闹,我这铁锤打在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疼。” 书轻觉得自己一直在被看低:“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的剑更快呢?” 书轻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就迎了上来 黄善英不得不接招:“也罢,咱们就好好打一场。” 说着两人就对上了,书轻的剑意犀利,剑法古怪,一时间让黄善英有点琢磨不透 书轻发现这用锤之人确实气势很足,那舞起的风都带着利刃般 可是书轻的优势在于灵活,她的腰肢异常柔软,有时为了躲过这铁锤,甚至可以把腰弯到马下再一个打挺猛冲上来 黄善英很快发现书轻并不是花架子,不仅是那身姿矫健,那剑法更是熟练自如。她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应对 第189章 二姐真可爱 黄善念跟阿图兰纠缠的时候就看出了阿图兰的力气跟男子都有的一拼 阿图兰使的是一把弯月大刀,罕见的重型兵器,但是在她手里却丝毫不显,就像是武生耍的花架子一般无二 黄善念就靠着在战场上练起来的狠戾跟阿图兰堪堪打个平手 阿图兰也觉得这个女郎好生缠人,竟然很难把她打下马去 两个人缠斗起来,好生热闹 这边的江澄跟黄善如已经分出了胜负,江澄棋差一着败下阵来 江澄其实刚上手就感受到了黄家二娘的厉害,她灵活地像个猎豹,而且出手足够稳准狠 黄善英曾经说过“二姐才是真正有武学天赋的人,只不过是二姐性子暴躁易怒,在战场上很容易上头,若不是任她随意扰乱军纪,她将是最利的剑。” 江澄这下真的跟黄家人对上了,打的也算畅快 她可算是知道了,自己也就在这么闺秀面前还能维持颜面,这黄家人果然名不虚传 书轻跟黄善英的对战也很快,因为善英发现自己根本抓不住书轻 书轻就像一阵风,轻易地飘来飘去,她身下的马也是驯服地跟着她的脚步 书轻甚至一开始根本没有出手,只是简单地防御 她这么做不过是想先探探黄善英的路数,再想办法进攻 善英觉得自己这么被她溜下去迟早耗尽力气,于是准备主动进攻 黄善英先是把她逼到场地的边缘,抓住机会用她的流星锤朝着书轻面门而来 只见书轻直接越身而起,顺便给了马屁股一下 马顺势跑出了包围圈 书轻整个人跃起,等待时机落在黄善英的流星锤上 善英使出了九成的力气,这锤更是自带风声 书轻竟然就能抓准时机正好落在那锤上,她对着黄善英笑了一下 善英现在觉得自己太过轻敌了,书轻根本不像她表现地那样柔弱 紧接着,书轻一大360度大旋转,并在空中再次转身 用腿狠狠提在黄善英的马尾巴上,那马像是受惊一样,前蹄上扬,似是要把黄善英晃下去 书轻这次借力之后,再次用手里的剑直直刺在地上,一个转身就上了自己的马 黄善英却是不太美妙,身下的马严重受惊,不停想把黄善英晃下去 书轻在马上坐稳了,还亲切摸了摸马的鬃毛:“干得漂亮。” 周围的人已经看呆了,书轻是如何在被逼入绝境后还能这般自如 她在空中的几次转体真的看呆所有人 黄善如觉得甚好,这姑娘够厉害,三妹这下回家可有的练了 书轻调整好状态,离开又奔着黄善英而来,这次该换她进攻了 书轻直接就是驱马而去,黄善英不仅要顾着马,还要躲开这一剑 书轻刚才那一腿用了内力,这马必是受了伤的 黄善英觉得自己可以躲开这一剑,准备伏在马背上 可是两人基本临近时,书轻手腕一转,剑立刻换了一个方向刺去 这是黄善英完全没预料到的 毕竟,按照这个距离她应该完不成转手动作才是,毕竟她使得是长剑 可是她不仅完成了,还做的很好,让人难以理解 黄善英最终还是被打下了马,她一个踉跄,跌在了地上 黄善如看的开心:“好。” 她丝毫不在意自己三妹是否入围,是否被打下马来 书轻从马背上下来,把黄善英从地上扶起来 没想到善英使了些力气,书轻差点被拽到地上:“今天饶你一次,下次有实力不早说就要给你好看了。” 书轻自然心虚:“好姐姐下次让你打回来。” 黄善英也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心里觉得过瘾,没想到书轻比江澄还要厉害这么多 江澄也是不停打趣书轻:“刚才我还保护你,现在想想真是离谱。” 书轻挽着她的胳膊:“还不是因为你人好,能遇见你们是我三生有幸了。” “油嘴滑舌的,以后若是再犯,定饶不了你。” “唉,我说过我自己可以的。可是你们根本不信。” 书轻摊手表示无辜,她既然奔着这个魁首而来,自然不想掩饰什么的 江澄几人也是被她外表给骗了,以为她同那些闺秀一般不过来走个过场 书轻解释道:“若是我不行就不会参加了,我若是参加就是来跟你们争第一的。” 黄善如狠狠拍了拍书轻的肩膀:“好样的,这才是比试的意义。” 书轻看着黄家二姐颇有些豪迈之气,跟个江湖中人一样 既不像她大姐一样英气十足,又不像她三妹一样内敛 黄二娘长得也是最漂亮的一个,尤其是她唇边还有一个酒窝,与她匪气十足的气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 书轻笑着说:“二姐的酒窝真可爱。” 书轻觉着自己只是发自肺腑称赞一句,没想到黄二娘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三娘噗嗤笑出声,结果头上立刻受到了二姐的一颗爆栗 二娘平时也是在汉子堆里长大的,平时她正经衣裙都很少穿,如今被一个这么美的闺秀夸奖,自是受不住 书轻的眼神和话语足够坦荡,不掺杂任何隐秘的心思,这种真心才是最让人信服 二娘顿觉有些不自在,眼睛都不敢直视书轻了 第190章 阴招 书轻感受到黄二娘的拘谨,大抵是平时极少在长相上被夸奖 书轻却觉得黄二娘这副小女了扭捏的样子甚是有趣:“相比于二姐的武艺,我更羡慕这个酒窝。二姐的酒窝刚刚好,以后也定会迷住姐夫的。” 黄二娘感觉出来这有打趣的意思:“什么姐夫,边都没得。” 这句话嗓门了得,都引得看台上的人瞩目了 黄三娘自觉离自家姐姐远些,生怕殃及池鱼 黄二娘一把拽回来:“你在这里洋相什么?” 黄三娘有苦说不出,她打不过吵不过,躲还不行了? 书轻是拽着江澄的袖子笑,黄二娘果真是个性情中人 江澄也觉得黄二娘的性子与常的女郎大有不同,就算是军营中长大的黄善念都不曾说话带出这种男子的匪气感来 说到黄善念,她和阿图兰公主打的如火如荼,颇有些不分伯仲的架势 看台上的人都看的火热,主要是生怕被这藩国来的公主抢去风头 这是的闺秀们反倒是团结起来了,再不是之前嘲笑黄家姐妹时的高高在上了 皇上对场上的局势也关注的很,只是远不如皇后在意 皇上给皇后透底:“怕什么?我们还有子初呢!” 皇后不语,她才不是关心那藩国公主究竟能不能赢,她是关心书轻能不能入围 书轻说过自己骑射也算尚可,可是对上那些人也是难有胜算 可是书轻的表现远远惊讶了在场所有人,皇上也问起:“这女郎是谁,看着好生厉害。” 旁边的奉笔公公回:“是国公府的表小姐,名唤秦书轻的。” 皇后则是一脸难掩的笑意,秦书轻确实没有说谎话,她确实还算得上擅长 可是再一想到她报名了全部的项目,皇后还是替她捏一把汗 若是这事成了,她便是这上京最惊才绝艳的姑娘 就在大家看着黄善念和阿图兰的打斗都快睡着的时候,她们的情况却急转直下 阿图兰不仅有自己使用的弯月大刀,竟然还用上了暗器 她的暗器不是冲着黄善念来的,而是冲着黄善念的马而来 马儿就算是机敏,又怎么能跟人相比,它无法预判到未知的恐惧 黄善念的马果不其然受了惊,被暗器所伤,它的腿直接滑跪下去 黄善念牢牢抱住了马背才没被甩下去,但是马受伤如此严重的情况下这场比试怕是进行不下去了 阿图兰见已经得手,立刻冲了上来 威逼之下,黄善念不出所料下了马 黄善英被二姐狠狠按着不让上前,她刚刚差点就冲了上去 无论她上去与否,黄善念都是要下马的,这是比赛,不可因此闹僵起来 阿图兰使这种阴招,能使一次,却不能回回如此 她打败一个黄家人,却还有另外的黄家人可以给她教训 江澄真的恨不得冲上去,正经的比试竟然使阴招 书轻却知,皇上并不会因此就苛责阿图兰,颜面这东西就算是黄善念丢了,也定要有其他人捡起来 他要的是无论阿图兰多么英勇善战,都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终结这场事关国家颜面的暗流涌动 阿图尔在场上却是大笑出声:“听闻这黄家小姐还上过战场,这般看来还是舍妹略胜一筹。” 皇上的面色并未变化:“公主确实英勇,但是这比赛还未结束,现在不过才刚刚开始。” 阿图尔很是自信:“那就让这草原雄鹰也在中原一展宏图!” 皇上用眼神示意臣下莫要惊慌,且看着 女郎们的比试结束了,阿图兰,黄善如和秦书轻进入了最后一轮比试 郎君们的比试开始了,阿图尔也下了场 可见他果然和其妹一样,上了马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原本还是文绉绉学习中原文化的样子,现在却是入猛虎出山,震慑四方 郎君们的比试更是烽火连天 可是阿图尔却没有这般好运气了,没有人跟他组队,他是一个人单打独斗 主要是郎君们都揣测到了圣意,谁若是能把他打败,必能在皇上面前露脸 陆子初原本还是圣上寄予厚望的人,但是他一副闲散做派,根本不往中间凑 京中子弟上场的都是知道陆三少的厉害的,没人敢去招惹,不如跟着大伙一起围攻阿图尔,说不定还能为自己搏个出身 闵骞也在其中,他对这次比赛实在必得 陆子初知道这些人几斤几两,他若是出手未免太不好看了 这种机会总要留给有需要的人才是 场下的书轻已经在席上吃起了点心,眼神却是时刻看着闵骞 闵骞由于身份问题并不得家里喜欢,这对他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不少闺秀们也是紧张兮兮,这些郎君都是身世显赫的,不少人也是气宇轩然的梦中情郎 第191章 坐收渔利 郎君们的比试却是比闺秀干净利索地多,不会做过多无用挣扎 闵骞在一群子弟中表现出了非凡的实力,就连阿图尔也震惊 闵骞的剑法有一种独特的气势,剑意都是包着内力的,甚至剑脱了手都可以继续在空中转动 阿图尔在草原上是可汗最为得意的儿子,平时几个兄弟摔跤都不及他 可现如今这么多人围攻上来,确实难以招架 大概半刻钟的时间,阿图尔就被闵骞的剑封了喉 剑不过停在距离他一指的地方,阿图尔的肩膀上的小辫子险些被剑隔空割断 阿图尔鹰隼般的目光狠狠盯着闵骞:“很好,我记住你了。” 阿图尔一下场,整个战场的氛围立刻和谐起来 但是闵骞是带着必胜的决心的,这些公子哥们不过有点家学,跟他吃得苦根本比不得 接下来,那些郎君都像下饺子一样从马上跌落 甚至还有一人袖袍都被割烂了,好不狼狈 闵骞的打法透着些战场的杀气,每次出招都带着置人于死地的狠戾 跟闵骞一样大杀四方的还有一人,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很有些如玉君子的美感 但这个君子可不是自会之乎者也的书生,而是马上长大的玉面狐狸 这个称呼是从前年的孟听节流传而出的,当时的他和陆子初一起是闺秀们最想嫁的人 书轻不识得这人是谁:“那个白衣服的是谁?” 江澄不回答,只是询问:“你觉得他长得英俊吗?” 书轻虽离得远,也看得清那郎君称得上琅琅华贵:“尚可,跟陆子初伯仲之间。” “你对那个黑心的评价还挺高的。” 黑心的形容陆子初吗? 还真是蛮贴切的,他心里弯弯绕绕多得很 “场上那个是我哥哥,江邈。” 江澄其实抱着自己的小心思的,书轻这般好的闺秀,她若是不帮自家人想着点那怎么行 江邈也算得上出色,跟书轻如此般配,定能凑成一对佳话 书轻当然不知道江澄这点小心思,她只顾着看场上的人 没想到陆子初没出手,竟然躺赢了,书轻心里一阵鄙夷 江邈见收拾完了这所有的人,就去找陆子初:“你怎么好意思就在这里看着?” 陆子初才不会有一点羞愧之意:“我若是出手了还有你们什么事。” 闵骞也跟陆子初打招呼:“师兄。” 江邈跟陆子初从小长大的,从来不知他什么时候有了个师弟 陆子初只好跟两人介绍了下 来之前师父特地嘱咐了:“你师弟师妹多顾及着点,可别让人欺负了。” 陆子初拒绝:“他们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他们不欺负别人就是好事了。” 师父紧接着又说:“若是他们真惹了祸,你也得看顾着。回来我亲自罚他们就是。” “唉,您也不知担心我。他们还真是得宠。” 师父才不信这话:“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跟我在这装什么小白兔。你师妹那才是懵懂无知了些。” 陆子初气笑了:“她哪里懵懂无知?她明明就是个成精的狐狸。” 世风日下啊! 有的人不过是披着张羊皮,就引得众人这般维护 陆子初想到这,忍不住往台上看去 小狐狸的身影很好发现,其他人都不过是衬托她的背景板 可是,谁能告诉他他看见了什么? 小狐狸竟然跟闵骞在用眼神打情骂俏 小狐狸还拿着自己的帕子给他看,怎么着两人作此做派是何意思 陆子初握着缰绳的手不住收紧,这师弟师妹可真是好样的 书轻只是想问他有没有帕子擦汗,闵骞是个火炉子,平时随便扎马步都会浑身湿透 闵骞点点头从衣襟里拿出一条帕子来擦汗 江邈眼尖,看到了他帕子上绣的东西,绣工不一般,只怕这帕子来历不同 陆子初又何尝没看到,那俩人竟然背着他私相授受,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小狐狸的帕子还是他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昧下的,牙都觉得一阵酸 在看台这边 书轻看着更是笑出声来,被江澄盯着:“怎么回事,你笑什么?” ”没什么。“ 书轻总不能说看着闵骞跟他旁边的江邈肤色差距太大而笑? 闵骞一向是黝黑的皮肤,这跟白皙如玉的江邈一比,这是强烈的对比啊! 书轻之前还戏称他的肤色与葵籽无异,都是太过依赖阳光的缘故 很快来到了这第三局,也就是决赛场了 这一局的规则是已经选出的三男三女,组成男女一组的三队进行比拼,撑到最后的一男一女就是这场最后的赢家 现在面临一个问题就是如何组队 书轻想跟闵骞组队,他们之前就一起不知打过多少乡间恶霸,默契自然不必说 阿图兰在看到那三位郎君时,就锁定了陆子初 可是这组队的规则可不是随便看谁顺眼就跟谁在一起,也不是谁都能挑拣的 第192章 跟谁一队 这六个人的名额角逐出来, 第三局的组队规则是抽签决定谁跟谁一组 在一个封闭的木匣中有三种颜色的绢布,分男女分别抽签 抽到相同颜色绢布的男女组成一队 阿图兰身为外宾先抽,她抽到了一块墨绿印有竹叶暗纹的绢布 借着是书轻,她抽到了一块月白色云纹图案的绢布 最后是黄善如的茜红色绣大朵牡丹的绢布 女郎们抽了绢布,纷纷把绢布拿在手上 郎君们的木匣中却不是绢布,而是三个字条,字条上的字需要跟女郎绢布上的图案符合才是 江邈先抽,他拿在手上并未打开看 等三个郎君都抽完他们需一同打开这字条,以示公正 陆子初突然对皇上说:“这字条未打开前是否可以更换?” 皇上虽然不知道他又打了什么主意,但是都会满足他:“若是两人都同意,就可更换。” 陆子初跟闵骞商量:“换换怎么样?一会让你十招。” 闵骞觉得离谱:“不需要你让,换了就是。” 陆子初如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字条,眉毛都忍不住跳了跳 “请入围郎君打开手中字条。” 江邈一打开,是竹叶 江邈跟阿图兰公主组成一队,肉眼可见阿图兰的表情绷不住了 皇后之前听小道消息传出来说:这阿图兰对前去接见使臣的陆子初有好感,多次示好都被拒了 要说这藩国人确实太过放荡不羁了些,好好的女子偏生不作端庄之态,就会做些让人羞燥的事出来 藩国公主还算稳重,并未闹什么,但是她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从陆子初身上挪开 周遭的闺秀们也盯着这几个郎君看个不停 闵骞接着打开手中字条,是黄善如 陆子初跟书轻一组 闵骞后悔了,不该跟他换的 陆子初还不是看准了这个字体才要换的吗? 刚才在后面皇上特地叮嘱了陆子初,务必取得这个胜利 这几个字条上的花样还是陆子初亲手画的,怎么可能认不出 小狐狸横竖只能跟他组队,其他的郎君便罢了! 书轻懊恼,定是陆子初早就知道这签了,不然为什么突然跟人换? 她跟闵骞早就有了默契的,跟陆子初还不知怎么样 书轻倒是不担心输赢,毕竟知道陆子初确实功夫好,她也算得上抱了大腿,但是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感觉在 这一局的男女组合对战,也是在场上对战,撑到最后的一对男女获得胜利 上了场,还没怎么样,这边黄善如和阿图兰公主就率先开始了 其他人也是很默契地没有掺和进去,这事关她们黄家的名声,也应该由她自己来守护才是 江邈跟闵骞打成了共识,直冲着陆子初而来 他们1v1没戏,围攻还有一线希望 闵骞之前一直被陆子初吊打,这次也想看看他的极限在哪里 这三个男生打了起来,书轻反倒是又没了对手 这样总是让她躺赢,真的好没意思 她不能加入那两个女郎的战争,只好加入这边 陆子初发现书轻也开始攻击他的时候惊呆了 “秦书轻你到底哪边的?” 这小狐狸,不帮他就算了,帮着别人打他算怎么回事? 书轻笑嘻嘻:“当然是看看你究竟多能打啊!” 江邈在旁边嘲笑:“看得出你平时人缘有多差了,都想打你啊!” 闵骞是个只知道打架的闷葫芦,他只想逼师兄主动出手 这几个人陆子初还真不放在眼里,这几人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 这三个人合手竟然没能近他的身 书轻也是上了手才知道这人有多恐怖,他果然像师父说的,是个学武奇才 又打了些回合,书轻觉得这样下去不妥 于是跟闵骞合作了 书轻从自己的马上腾空而起,直冲着陆子初而去 果不其然,陆子初的剑挡住了攻势 书轻往后一倒,正好接力踩在闵骞在身前给她支起的身体踏板 书轻再一个翻身,又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闵骞给她控制的很好,他们对彼此的招式都很清楚 陆子初觉得牙有些酸啊! 他们对彼此的了解让他感到难以掌握 江邈也是看的一震惊,他们二人明显就是早就相识,这么默契,这么信任,若不是长期的练习如何能做的 他跟妹妹江澄也从未在功夫上有什么默契在 书轻见虽然这一剑未中,但是却打乱了陆子初的节奏 书轻准备再给他一击,于是才刚刚在马上坐稳,就再次起身 这次书轻没有冲着面门而去,而是冲着他下身而去 陆子初觉得攻下路的招式都很无德 现在除了书轻以外,江邈也冲着他而来 陆子初俯下身躲过江邈的剑,剑身甚至削掉了他的发丝 可这种情况下,他竟然用手接住了书轻的剑 两指夹着书轻的剑,就差几寸就能到他的腿上 “真狠啊!” 书轻发现陆子初的劲很大,还瞬间抓住了她的剑 她现在完全陷入了一个被动的局面 她现在的身体已经开始下坠了,现在必须快点找个着陆点借力才是,不然下马的就是她了 陆子初就是想让她无路可去,然后来到他这里 结果,书轻直接把剑丢给他了,上了闵骞的马 陆子初看着坐在闵骞怀中的那抹身影,气得要生烟 她到底是跟谁一组?她究竟知不知道? “秦书轻,我劝你想清楚。” 江邈顿感大事不妙,陆子初这态度是平时要发火的样子 又有人要遭殃了 第193章 谁脸红了 规则是只要人不下马就不算输 书轻虽然不在自己的马上,但是也没下马,算不上失败 陆子初觉得自己看见的那个场景非常刺眼,真是难以入目 他们真是觉得自己是个没脾气的人吗?任由他们这么阳奉阴违 那便来战战看 ! 陆子初认真了,这样被人围攻确实没什么意思 不然小狐狸还以为他不行呢! 陆子初不仅扔了书轻的剑,还冲着书轻的马狠狠来上一脚 马立刻冲着外围的方向跑开了 书轻怨恨看了他一眼,小心眼 书轻现在没了马,只能跟着闵骞 闵骞安慰书轻:“莫慌,一会就把马给你寻来。” 陆子初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格外刺眼,他不痛快,那谁也都别想好过了 陆子初开始反攻,局势一整个大转变 陆子初先是冲着江邈而来,三招之内,江邈就败下阵来 江邈无奈地很,陆子初这个魔鬼确实不是谁都能敌的 这种结果他也是早就预料到了,不过没想到自己日日苦练,还是不能在他手下走出几招 陆子初又冲着那两个相携而来的人而去 这两个人尤其难缠些,虽然卸了她的剑,但是她竟然以身上的衣带做成了武器 秦书轻跟闵骞的默契确实强盛,但是这也很难抵抗住陆子初的攻势 陆子初还是一剑刺到闵骞的喉咙处,另外一个手抱着书轻的的腰肢 闵骞败下来,从马上下来 陆子初把秦书轻抱到身前:“你不是爱跟人共骑一马吗?那就好好坐着!” 书轻看着横在身前的手臂,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的肌肉的力量感 陆子初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心里的苦涩才有所缓解 小狐狸确实欠教育了些,平日的男女大防如此不注意,给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可乘之机了不是 陆子初在她耳边轻轻呢喃:“回去再好好给你算账。” 书轻觉得此人甚是莫名其妙,对师弟师妹不说有心呵护,反倒是处处找事 一点都没有个师兄的样子 这个师兄可没在乎小狐狸对他的不满,师兄只有一只手拿剑,另外一只手紧紧搂着怀中的娇儿 别的不说,还真怕她狡猾地跑了 这边单打独斗的结果早就已经出来了 阿图兰虽然很生猛,但是最让人气愤的还是她的阴险 自打上次用暗器赢了之后,她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黄善如有意躲避之下,她并未得手 皇上不出手惩戒是为着大国气度,她还真敢蹬鼻子上脸了 黄善如虽然没有姐姐的那些称号,也不曾上过战场,但是她的功夫却是家中女郎中最厉害的 她不仅轻松自如地应对住了阿图兰的攻势,还有机会用她的双剑不停地挑衅阿图兰 对,就是挑衅 还很嚣张地用起了言语的攻击 对付阿图兰这种阴险小人,怎么都不算过分 阿图兰真的想不到,这个黄善如跟她姐姐差距如此之大 黄善念虽然功夫确实不错,但是她过于死板了些,只有一味进攻的猛劲而无一丝巧劲 黄善如却恰恰相反,只是对局根本看不清她的深浅,她对战更是灵活多变,很难让人发现她的漏洞 面面俱到的强远比无所畏惧的猛更加让消耗人 阿图兰最终还是没能敌得过黄善如,她如一头凶狠的豹子,用大猫的形象示人,也不过是等待时机扑上去,咬下一口血淋淋的肉下来 阿图兰其实很想跟陆子初对上一对,输了又如何 可是她没有机会了,只能看着他怀中抱着佳人夺了这最后的胜利 那女子确实甚美,在这闺秀中独树一帜,是她们藩国不曾拥有的温婉娇媚 若是三郎喜欢,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书轻可不觉得陆子初这是喜欢自己,他就是单纯有病 陆子初的手臂像是一个铁杵一样横在身前 两人的身子紧紧贴着,书轻这时才感受到郎君的体魄是不同于女主的柔软,是坚硬又炙热的 书轻觉着自己后背一直在受灼烤,是不亚于冬季火炉旁的炎热 明明这还未真的入暑,怎的就这样热火了 书轻的脸微微发烫,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太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只是这点强度就觉得浑身发热,甚至还想狂灌一杯凉茶解渴 陆子初倒是没想这么多,他许久没见表妹 如今能美人在怀,他不知有多么兴奋,只恨这藩国公主是个空架子,不能多撑些时辰 书轻终于可以从马上下来了,她晕晕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谢了恩回到座位上的 再有意识的时候就是听见江澄的碎碎念了 “那陆三确实厉害,这些人跟他还是差太多了。” “不过我哥哥也不差的?他虽然功夫算不上顶尖,但也是个文武双全的。” “嗯?是不是啊书轻?” 江澄急于知道小姐妹的心意,她虽然不能掌握家中长辈们的想法,但是这么好的嫂子若是能抢来,母亲只会夸她才是 书轻一直都在走神,根本没听清:“刚刚说了什么?” 江澄心里咯噔一下:“我是问我哥哥如何?你刚刚不是近处看见了吗?” 书轻认真回忆了一下:“你哥哥是真的挺白的,都快赶上我了。” 说着书轻还把袖子挽起一点给她看 江澄心里一阵哀嚎,这应该是没看上她那个傻哥哥? 第194章 闲言碎语 书轻确实不知道自己的闺中好友抱着这样的小心思,她现在思绪很混乱,都是那个陆子初害的 圣上很满意陆子初的表现,还大肆的赏了不少东西,这其中当然也有书轻的份,毕竟是他们两个一起赢了这比赛 旁边自然不少人酸言酸语:“她也不过是跟着陆三郎沾了光,不然就凭她?” “谁说不是?她也真是走运了,若不是三郎换了那布帛,她也没有这机会了。” “有的人是走了天大的运气,但是指不定人家心中觉得这是人家应得的呢。” “也是,这么不自知的人还是多了些。” “你们也真是的,这么简单都看不出?她一开始跟别人联合攻击陆郎,不就是想引起陆郎的注意。还真以为她长了张狐媚子的脸就能为所欲为了,这心思谁人看不出?” “说的是啊,这比赛事小,她要真能勾上三郎那才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陆郎什么美女没见过,绝色也撼动不得他分毫,她算个什么?” 这些闲言碎语也都丝毫不避人,书轻尽数听了进去 江澄在旁边安慰:“她们素来这样,今日圣人尚在,你暂且忍忍。” 书轻才不在意这些酸语:“妒乃天性也,勿与之交。” 上午的赛事结束,就到了用餐的时候 恰逢使者来袭,为了彰显大国的气度,圣上特意从宫中把御医接了来 这宴席也是照着大宴水平而来,只是前菜的果子碟就足足八盘,盘子虽小但是东西却极尽奢靡精贵 宫中的歌舞伎也尽数上了台,入了夏舞姬的胳膊尽数露出,那婉转悠扬的音乐更是衬得她们身体娇软 来访的藩国使者看惯了家乡豪迈肆意的,这厢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更添些雅致 更匡论这中原女子确实比大漠人长得更为精致,那皮肤不曾经历过风沙的洗礼,是那么白皙柔嫩 使者中有一男子看到尤为认真,那眼睛恨不得贴到舞姬的脸上 这是阿图兰和阿图尔兄妹俩的舅舅辛克彭拉,人素来是个不羁的,那好色的名声更是远扬草原八个部落 阿图尔看见舅舅这不争气的样子甚是不喜 母亲的部落地理位置优越,还有上等的草原,牧的兽群从来都是最肥美的 可是这样的部落日后却要落在舅舅这个混不吝的手上,只怕是要被人吞并的架势 宴席开的异常顺利,书轻吃的很是畅快,这菜做的可谓是非常用心 陆子初见小狐狸吃的这般开心,刚刚的怨气也消了大半 他大人有大量,只要她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就不追究了 书轻要是能读懂他的心声,怕是要狠狠啐上一口:“你算什么?一个表哥而已,还拿自己当长辈了不成?” 阿图兰吃着这满桌佳肴,却有食不下咽的感觉 邻座的是皇后亲生的三公主,仪态端庄,华贵不凡 她秉承着东道主的礼数,一直跟阿图兰公主攀谈着 但是阿图兰有一搭没一搭的,丝毫不给面子 三公主早就看到她不时瞄向陆子初,这样的女郎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果然是藩国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 见到郎君真是恨不得扑上去 子初哥哥真是可怜啊! 三公主身为皇室唯一嫡出的公主,平日不仅是娇养长大的,甚至早年跟着皇子一起念书 她学了那么多的孔子学问,道德经法,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准则 她不在乎母亲和三哥在意的至尊之位,也不在意自己终会嫁为何人 她身份高贵却从不傲慢示人,她为人宽厚是宫中最受人爱戴的公主 既然阿图兰公主没有结交的意思,那她自然也不会再热脸贴冷屁股了 皇后自然注意到了这边,心想这公主果然不识抬举,愔儿这般了她竟还摆上了架子 这一日很快过去了,第二日的蹴鞠赛又紧接着开始了 这次的藩国依旧参加了,阿图兰公主的蹴鞠据说也是一绝 黄家姐妹虽然功夫好,但是平日顾着训练根本没有踧踖的经验,善英的水平已然是最高的了 书轻对蹴鞠最为害怕,就是因为她的蹴鞠明明就是上次才刚学会,现在还完全是个新手状态 江澄现在却已经将书轻视为无所不能的了:“一会你可要带带我啊!” 书轻有点头皮发麻:“这次怕是要你带着我了,我蹴鞠上次刚学会。” 江澄不信:“你可莫要骗人,你的功夫我们已经见识了。若是一直这般戏耍我们可没什么意思。” 书轻无奈极了,她会功夫也没人问过,大家默认她不成 这次又不听她解释,认为她就擅长蹴鞠,这是什么道理? 黄善英也是拍拍她的肩膀:“靠你了,这次我们俩进攻,你就负责传球就是。” 女郎是三人为一队,一共有四队,她们三个正好 她们毕竟也是上次合作过,默契自然在的 书轻没想到的是大表姐平时都不沾这些,这次竟然也参加了蹴鞠比赛 但是芳然和嫣然并没有在一队,而是分成了两队 书轻只是觉得压力很大,这可比上场比试难多了 这些女郎都是经常参加蹴鞠的,像书轻这样刚刚接触的还真是没有 芳然其实蹴鞠一直不错,而且是百发百中的击球手,这在闺秀圈中早就不是秘密 只是芳然平时很少上场,这次倒是颇为积极 第195章 再下一个头名 随着锣声响起,这打马球就开始了 皇后年轻的时候也是爱马球的,只是可惜了现在身居高位反倒是失了自由 三公主看着母后略带遗憾的眼神,主动提出:“不若我们来押注如何啊,母后。” 皇后听着小女儿撒娇般的语气,宠溺之态顿显 圣上刚刚受尽了外国使臣的恭维讨好,正是在兴头上:“不如愔儿说说这个赌该如何打?” 三公主调皮一笑:“一共四队,我们每人压一对,输的允赢的物件便是。” 皇上仔细想了想:“可是若是我们压了三队,没压的那队获胜又该如何?” 三公主直接说:“再多加一个人押注嘛,左右我要红队。” 红队就是书轻那组 把不同颜色的飘带系到腰间,相同的队伍系同色的飘带 “好好都依你,母后就要绿队!” 绿队就是芳然所在的队伍 皇上仔细想了想:“阿图尔可想跟朕押上一注?” 阿图尔也是爽快:“自然可以,那我自然是压舍妹了。就那组蓝色的。” 皇上就剩下了陆嫣然那组白色可选,但是皇上丝毫没有什么在意 他就不信三个队啊,还打不过这藩国公主 再说这蹴鞠本就是从中原传过去的,藩国本来有什么? 不过是跟在大国身后匍匐前进的仆从罢了 众人又纷纷拿出压的赌注 三公主是一幅自己画的千里江山图 皇后是一套精美的红宝石头面,这想输给公主的意思明显 皇上是赏金千两,这数目不可谓不多,就是为了让阿图尔看着,这钱就算是他再心动,也是拿不走的 阿图尔的则是一把绣着他们部落图腾象征身份的短刃,锋利地可以直接划破动物坚硬的皮革 陆子初则是没机会看见这两个又一次交锋 他已经被皇上舅舅派回京了,说让他主持后面的藩国人的落脚事宜 陆子初觉得自己这样真是被当成牛一样使唤 平时帮着皇帝查案,不是些得罪人的贪墨案,就是些悬案 难不成刑部,大理寺和京兆尹都是摆设不成 这些拿了进士名头的,吃着俸禄的,还能让他一个白身出面 如今这藩国一到,他甚至连鸿胪寺的活都干上了 要他说圣上的几个皇子都大了,早就该分担些政务才是 陆子初觉得自己应该尽快找个借口,好好远离这些是非 皇上之所以倚重侄子,还不是因为自己那几个儿子只顾着惦记他死后的位置 这夺储向来是大事,若是真给了他们太多权利,不免把朝堂惹得一团糟 再回到我们的比试上 四个队伍已经混战起来,都是丝毫不让 书轻可真是个新手,但是好在她策马跑的速度快,也没人占到什么便宜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 黄善英跟江澄都万分笃定书轻不过是还没发挥出实力 她们二人一有机会就把球传给书轻 书轻这边拿着球被女郎们追着打,真是好生刺激 书轻仗着自己马术好,一直在场上溜着她们 她还真的有点担心这能不能进球 无奈之际,书轻还是冲着那洞里打了过去,竟然真的中了 书轻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明明只是看了一眼,这样也能中? 外围的江澄暗自高兴,我就知道她可以 借着书轻可算知道了自己两个队友的厉害 都是近身抢球,贴着脸打 有两个女郎都觉得自己快被人家挤下马去了 陆嫣然看着自己队友这么没用,心里急得很 书轻不仅接着自己队友传来的球,还自己拦下别人的球 但是传球总是会落到书轻手上 书轻觉得今天自己手感是真好,随便一打就中 几乎成了众人眼中的活阎王 这边书轻出头了几次,众人的眼光就都盯着秦书轻了,大有将她包围的架势 所有队的人都来防着她,她怎么招架得住 书轻灵机一动,故意把球传给阿图兰公主 公主马术不必说,得了球更是跑得飞快 这些女郎们又转头去追阿图兰 江澄不解:“这么多人,咱们若是再出头搞不好所有人都盯着咱们。这可就难办了。” 黄善英想想也觉得对:“我们偶尔进球,等最后时间再加紧就行。” 江澄现在才觉得自己这脑子确实笨了些,也不怪的父亲总说她 接下来阿图兰成了大家的眼中钉 但是阿图兰显然没有书轻的好运气,进球的概率不过五成 由于阿图兰之前暗器那事,女郎们不敢靠她太近,生怕惹出祸事 书轻三人就是在中间和稀泥的,看着哪个队有机会进球了,就借机把球传走,还特意传到那些不擅长进球的女郎手中 这招不可谓不用心良苦啊! 她们队伍的想法很快被芳然发现了 芳然不用想也知道,这会是谁的主意 除了她的小表妹还能有谁这么古灵精怪啊 书轻前中期不停靠阿图兰消耗其他队伍的力气精力,中间偶尔进球,还装出很震惊的样子:“哎呀这样竟然也能进。” 在其他闺秀看来确实如此,那球分明都在中间飞起来又落下了,这样诡异多变的球还能进洞 必是这人运气也是极好的,可真是让人羡慕不来 到了最后半刻钟,场外的公公高声提醒 也到了书轻她们好好打的时候了 三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拿下了最终的胜利,高比分的优势谁也说不得什么 第196章 智取 阿图兰输了比赛也完全没有什么面色变化 大概是从她没能和陆子初组队开始,她就成了个冷面的阎王样 明明也没人惹她,但是她谁的面子也不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藩国 蹴鞠赛是团队的冠军,三个姐妹笑嘻嘻地谢恩领赏 三公主押对了人赢了比赛,高兴地又赏了每人一个钗子 “今日你们发挥的真好,还助我赢了父皇母后。” 江澄大方说到:“这不算什么,谢过公主赏赐。” 书轻也是跟着谢恩领赏,这次倒是像哑了一般不会说话了 皇后也有意赏赐一番:“不知你们是如何敲定的这比试策略?” 红队的外交使臣江澄发言:“哪里有什么策略。” 皇后笑笑:“书轻来说说。” 书轻本来想装死的,如今被点名怕是不能了 “臣女觉得蹴鞠场也如战场一般,变化都是瞬息万变。什么策略到了马上也不过是做个参考,还是得具体情况具体来看。” 皇上极为赞同:“此话说的不错,那你来说说这场上有何招式可用?” 书轻娓娓道来:“起初大家都抱着试探的心思没人上前出头,此时先上便是占尽先机。可这先机不可尽占,略有成效便可收手,做渔翁之利伺机而动。此间就可用些小技法扰乱整个场上的动向,围魏救赵,祸水东引的法子都是再好不过的。这到了最后,便是以逸待劳最好的成果。” 皇上大拍了三下掌:“好好好,还未见有女郎在蹴鞠赛中用上这三十六计的。” 书轻谦虚:“皇上谬赞。” 皇上一看此女容颜甚美,是个秀外慧中的:“这学问果然是学了有用的,聪明人才知道活学活用。” 书轻可不敢当这个聪明人:“这不过是小聪明罢了,还不是臣女蹴鞠水平不到,用了计策险胜而已。” 若是她当真蹴鞠水平顶顶好,哪里还用的着用这么多计谋 皇上明白她的意思:“这硬实力不是谁都能有的,你能用计谋夺了这头名,也说明了其他人没有这个绝对的实力不是?” 皇上还故意刺激藩国使者:“阿图尔说是不是如此?” 阿图尔知晓这是在说他们公主武力和智慧都不敌这位女郎:“是也是也。” 皇上一看阿图尔吃瘪的样子甚是高兴:“朕记得你上次还跟三郎一同夺了头名,这次又是如此。说,你想要什么赏赐?” 书轻傻眼了,她这样就能得皇帝一个赏赐? 但是书轻很清楚,她最多提些金钱一类的赏赐皇上还能应下,再难的就是不识好歹了 书轻对身外之物并无过多贪恋:“臣女并无什么可缺,这头名也算是侥幸得之。” 皇帝清楚:“既然你还未想好,就想好了再来告诉朕!” 皇后侧目,今天皇上是真的高兴,不然不会还留着赏赐等她回去想 书轻哪里还敢推脱:“臣女谢主隆恩。” 其他没得奖的参赛女郎这次反应过来味,感情她们都被算计了去 这个秦书轻长得妖孽,这心思也是如九转回肠一般阴险狡诈 芳然倒是不在乎这些,小表妹什么样她大抵也是知道的 看上去是个不染纤尘的高冷女郎,其实是个心思活泛,聪明异常的 对,还是像麦芽糖一样粘人的撒娇精怪 这撒娇精怪可不管别人怎么说她 现在她已经获了两个头名,距离全部头名只差最后的比试了 接下来是郎君们的蹴鞠比试 上场的都是些平日就在蹴鞠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陆五在其中地位尤甚,好几个郎君都想跟他一队 “这三哥一走,怕是也就陆五了。” “可不是,这蹴鞠就跟他们陆家的一般。我们实在凄惨。” 也不怪郎君们念叨,实在是陆家兄弟委实厉害 陆三郎还上场的时候,谢广寒,萧世子这些蹴鞠高手齐上阵也不能将他如何 后来陆三因为没有对手就再不上场了,他们这些人还未有机会出头 又冒出一个陆五来,那凶残的手法跟他哥如出一辙 故而,马球场上就传出这样一句话:陆上马,莫打马 陆子桓笑的开怀,本来还以为三哥要上,都以为这次头名没戏了 陆子桓在军营里历练,现在比之前厮混在秦楼楚馆的时候多了些男人气概 不再是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了,眼神中也有了些凌厉的感觉 郎君们的蹴鞠和女郎们大有不同,完全是陆子桓的队伍掌握了全局 其他队伍对他们进行围追截堵,但是就是这样的严防死守之下,陆子桓仍然可以传出球来 传到了好兄弟尹逸川的手上 尹逸川别的不说,进球是把好手 他们二人的友谊就是从蹴鞠场上的完美配合开始的,后来又是臭味相投的青楼常客 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进了不少好球 其他郎君心里忍不住骂,这陆家是有什么祖传的马球功法不成 这水平着实胜过常人太多,非人哉,非人哉 陆子初果不其然获了这最后的胜利,这才是书轻说的靠实力获胜 圣人也是大肆赏赐一番,那笑意可真是耀眼 阿图尔很庆幸自己没有上场,不然又要丢了颜面 他们藩国都是直接赤身摔跤,蹴鞠这种文雅的属实不适合草原的大风啊! 第197章 撒娇鬼 行宫的一行结束后,藩国来使也住进了城中的一处幽静的三进宅子 他们肯定是住不进宫中的,主要是藩国来的人各个手持凶器,是万万不可去宫中冲撞了圣人 陆子初就随意找了个宅子安置了,他才不关心那藩国人住的好不好,够住就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 每次外国来使的时候,他们上供点牛羊马匹都像是要了命一般 书轻又坐了一路的轿子回到了宫中那处 这边行宫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打探清楚了,宫中这些不善武力的女郎的们帕子都快绞烂了 那秦书轻长得这般貌美,原以为是个弱不禁风的 没想到竟然在行宫大放异彩,不仅和陆三郎共乘一马,还得了圣人一个许诺 这是何等光彩的事,那两个头名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回了宫中修整了一日,这孟听节的决赛就要开始了 这决赛可不是如前面的比试,那是要当着帝后以及很多世家主母的面比试 这次也不会分什么男女席位,男女之间互相都是可以见的 就算是互生爱慕的人相互眉来眼去又何妨,这宴席可以说是最开放的一次 这可真是把相亲这个目的展现地淋漓尽致了 采薇在给小姐准备参加宴席要穿戴的衣物,这些都是之前订好的,采薇仍然怕出错,恨不得检查每个珠钗每处衣襟 书轻哭笑不得:“你未免也太过担心了。难不成是对你小姐我没有信心不成?” 采薇仍然一脸愁容:“小姐初入宫就被奸人所害,现在那恶人也为惩处,难保不会再次下手。” 书轻也晓得:“这罪魁祸首迟早是要露出马脚的,我们不慌。” 翌日天色不过擦亮,书轻就被唤醒了,辰时就要传膳,该是要早起准备着了 书轻梳妆整齐的时候,采萍正好提了饭回来 还没来得及把饭摆上,就看见一个天仙在屋里:“我哩个乖乖。” 采薇嘲笑她:“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小姐国色天香难不成你是第一天知道?” 采萍看的眼睛都直了:“可是小姐平时根本不会这样打扮啊!” 小姐平日哪天不是随意挽个髻了事,钗环也都是选素朴简单的,更匡论胭脂一类的 今日这般装扮得当,还真的是如九天下凡的神女如是 书轻拂过灵蛇髻上坠着的百蝶戏花如意金步摇,莞尔一笑,就似春风拂面吹起人心湖的波涛澎湃 那似羞似恼的小眼神就是那无形的暗钩,轻易就可使一名壮年男子丢盔卸甲 那两瓣樱粉见露出的玉白米牙想大姑娘头次见人的羞怯,乍一露头就藏了起来,让人忍不住探索下去 只见那刚刚还欲说还休的娇媚样子,顷刻就改了容颜,又变成了高冷勿扰的神女范,越发让人不敢侵犯 容光焕发的书轻就如经过擦拭的蒙尘珠宝,让平时酸言酸语的女郎们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一句 狐狸精 概括了 闺秀们排队进入殿内,这是大节气和宴请时才会用到的,此时如水的宫女太监们来回引着人进入,依旧是井井有条的样子 书轻这次总算和芳然坐到了一起,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这边的闺秀和郎君们都入了席,各自安坐在席位上 偶有人低头私语,也不敢大声,毕竟宫女们都是沉默寡言的,甚至脚步都未发出任何声音 有些远方来的闺秀不曾登过这般高大雄伟的宫殿,还一直盯着天花上的飞龙看,那金柱之粗大上面却还盘踞着各式的龙纹,气派的像是天宫 “真是些个土包子,没见识成这样。就这样的货色,来了这孟听节也是无用。” 说话的正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谢潇潇,那一身云锦丝帛的胭脂红裙和满头的宝石金钗无不诉说着此人的金贵无比 几个跟她混迹在一起的闺秀附和着:“这是自然,有的人指望着这孟听节一步登天,可有些人生下来就在天上了。” 书轻听着这等大言不惭的话只想笑,如此不知轻重的人,也怪不得会和谢潇潇混在一起 书轻今天风头大盛,也是众多闺秀们议论的重点 不过书轻就当是耳朵聋了,任谁说了什么酸唧唧的话也并不接茬 “话说姐姐,这下个话本子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写好啊?妹妹都等急了。” 书轻说这话时还故意手肘撑着桌案,用手扶着鬓角,好生悠闲慵懒 芳然真是恨不得拿帕子捂住她的嘴,大庭广众之下什么都敢说? “好姐姐,你不告诉别人,至少告诉我嘛!” 书轻眉头微蹙,眼睛里满是可怜,撒娇 的语气更是让人心肠一软 “真是个撒娇鬼头!” 芳然气的狠狠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书轻故作委屈:“姐姐不喜欢书轻了吗?怎么现在这样对我。” 芳然可算是知道了她,不熟的时候估计会觉得她懂事知礼数,但是熟悉了才知道,这个小鬼头惯是个爱找事的 若是你稍微语气强硬些,她便要撒娇卖痴地磨着你,就要磨着你没了脾气 等到那些下了朝的官员们都进来了,殿上的议论声逐渐小了 圣人快来了,无论是女郎还是郎君都熄了火等着这宴席正式开始 第198章 琴 帝后相携而来,一派和善亲密的样子 皇后娘娘身着的鎏金凤尾裙拖着长长的裙摆,那刺绣的复杂程度怕是要十个绣娘绣上半年有余 看得出皇后为着这次的孟听节做好了准备 不怪皇后娘娘这般,属实是三公主也到了待嫁的年龄,若不趁着这次的机会好好相看,这好儿郎都要被其他人抢走了 “恭迎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都跪在地上行礼,直到一声平身响起 “众爱卿都在,这孟听节才更火热啊!” 皇上笑的十分开怀,跟刚刚在金銮殿上的强硬真是天差地别 穿着朝服的众人各个惶恐,明明是刚刚扔折子的时候更火热才是 “正值藩国使臣来使,与我们共同见证这次孟听节的成功啊!这就开始,也让藩国使者看看你们的水平,当不当得起这个头名。” 藩国使者自始至终没机会说句话,阿图尔的腹稿都只好又咽回了肚里。 第一场是琴,主要也是为热场子,用悠扬的琴声便是再好不过了 先是由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金秋来宣布这晋级的名单 是的,之前闺秀和郎君们都经过了一轮比试,却并未揭晓这入围的名单,故而每个人都是紧绷着的 害怕没有自己你,有害怕有了自己 “参加琴的闺秀分别为陆皎然,方玲珑,程玉,薛珍,吴连爱,秦书轻。” 芳然拍拍书轻的手:“快去!” 六个人分别从各自的座位上起来见礼,然后站到一旁等待考核 陆皎然的古琴技法娴熟老道,琴音更是似诉说着主人的志向般,很快就让殿内众人进入了氛围之中 陆皎然琴技的名头早就远扬,今日一闻果然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郎君的席位上不时有人交头接耳相互打趣,可知这陆皎然的追求者也不乏 陆皎然弹完后就站起身,行了一礼:“臣女结束了,还望圣上指教。” 圣人也爱附庸风雅,不过他也就限于欣赏:“贵妃精于此道,这琴的评分就交给你了。” 贵妃言语间都是打趣:“行行行,皇上就可着我一个人用就是。” 皇上笑着安抚:“当然少不了贵妃的好处。” 陆皎然实在没想到竟如此随意,那岂不是成了贵妃的一言堂? 往年还会请几个人一起评分,尽可能给你做到公平公正 陆皎然闻言又向着贵妃的方向拜了一拜 接着是方玲珑,这名字听着像个江南美人,其实是从山西来的 这女郎长得也姿色平平,实在当不起玲珑二字 不过当她琴声响起时,大家都端正了坐姿,这琴技确实不凡 贵妃边听边点头,脸上的赞扬根本藏不住 待一曲结束,贵妃询问:“师从何人啊?” 方玲珑回到:“臣女师从柳无问大师。” 贵妃了然:“你师父先下还在山西不曾?” “回贵妃娘娘,师父在四年前就已经出去云游四海了。” 皇上问方玲珑:“你可知贵妃与你师父是何关系?” 方玲珑答道:“听师父说过,贵妃娘娘跟师父师从一人。” 皇上的手轻轻在龙椅上敲着:“嗯,你师父志在四方。才不会流连尘世。” 贵妃娘娘剜了皇上一眼,这醋坛子今个翻了,那些陈麻烂谷子的事也值当拿出来说事 接下来三个人弹了琴,程玉还是弹得琵琶 没想到贵妃也是个琵琶高手,怪不得这分让贵妃来打 薛珍弹得不错,但也只得了句秀外慧中了事 众人都觉着这最后的头名怕是要落在陆皎然或者方玲珑身上了 书轻开始弹奏的时候,皇上还正和身边的掌事太监不知说着什么 “三郎怎生还没结束,你速去看看。” 席位上也多了些言语,好像这比赛已然结束了一般 书轻轻轻嗓子,对着上面说到:“臣女调试好琴弦了,要开始演奏了。” 场上果然安静了一刻 皇后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没压住嘴角,轻轻用帕子捂着嘴 贵妃看着这姑娘的容色,不由得也内心一震 前几个像陆皎然,薛珍一类的贵女,她都是略有耳闻的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郎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她竟然不知是何方神圣 对书轻面貌的打量远不如琴声响起时的震撼 只听“叮”的一声,那如泉水般叮咚的自然之声充斥在耳边 接着响起了类似蝉鸣的声响,细听之下还有鸟鸣声,就像是走到深林之中感受到的扑面而来的清新 甚至连风划过树梢的声音都可听得出来,这般细致入微,这般身临其境 这清新悦耳的声音完全洗涤了之前的靡靡之音 人虽在雕龙画凤的殿阁之中,却是心已经飘到了野外的幽静 此时还有谁敢说什么话,都生怕呼吸太过而错过这细节 直到结束了,大家甚至还觉得耳边还能听到些慵懒的蝉鸣 皇上最先反应过来:“好好好,竟还有此仙乐。朕深感欣慰。” 皇后也夸奖:“这曲子可是真真的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避暑行宫的静明山上一般。” 贵妃仍旧意犹未尽:“这曲子是谁编的?” 第199章 第三个头名 书轻大方回应:“是臣女在山上清修的时候所写,不过是听到什么弹了什么,不敢当贵人们的夸奖。” 贵妃不以为然:“这声音谁人不曾听过?但没见有人就可以复刻出来。这是要此人琴技已经融入骨血般熟稔,也要此人有着极强的感知力。你功力大成,已非她们泛泛可比。若是我师父尚在,说不定能与你一较。” 这话一出无疑不是在说书轻的技术过于高超,早不是这些女郎可以相比的 书轻自然要谦虚几分:“没有娘娘说的那般厉害,臣女怎敢跟磐一大师相比?” 贵妃笑笑不在说什么 只见宫女端着这头名的奖励来了殿上,是支福宝牡丹坠玉石的金钗,样子奇巧无比 皇上看着贵妃:“贵妃娘娘来亲自颁布这头奖!” “臣妾遵命。” 六位贵女齐齐站在殿上一字排开,各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好年纪 贵妃一句话都未讲,只是在锦簿上金钗接过,缓缓插在了书轻的发髻上 这局比试结果毋庸置疑,这头名是有目共睹的 贵妃插上以后仔细瞧着她:“这钗到了你头上反倒是埋没了。” 毕竟这么貌美动人的脸在,谁还看得见头上插了什么钗环不曾? 陆皎然的牙都快被咬碎了 原本以为这次也不过是她和方玲珑伯仲之间,竟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秦书轻这人平时也从未说过自己善琴,现在出来恶心人 书轻福了一礼:“谢过贵妃娘娘赏赐。” “这是你应得的,往后切勿松散练习,定要把你这手琴技传承下去。” “谨遵娘娘吩咐。” 女郎这边落下帷幕,郎君这边的确要开始了 几个郎君也是各个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的 可是书轻只认识其中的陆广寒,那样素来爱烟花之地的浪子,今日这样的时候难得穿了件稳重的宝蓝色衣衫,虽然能压一压他的风流之气,但是还是难掩骨子里的邪魅不羁 这样一路听下来,这几个郎君都是奇才,甚至有几分晋流名士的风采 皇上确实很遗憾,这几个哪比得上子初的十分之一,若不是他不参加,这几个人如何能在此相争 到还是谢家那个有点子灵气,不愧是个流连花楼的,这曲风也沾染了不少风流之意 天知道,为了在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现,谢广寒可是在家练了不少 这孟听节是唯一有机会正大光明接触她的机会,他不能在这天掉了链子 谢广寒心中的仙女确实兴致缺缺,这几个人的水平也不差,可也没有到了让人拍手称赞,欲罢不能的地步 书轻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打,就像是在挑拨琴弦一般 谢广寒不负众望获了这头名,赏赐是枚玉佩,是由皇上亲自为其佩戴上 谢广寒得了头名,这眼神却不时看向女郎们的席位,眼里的倾慕丝毫不加掩饰 哪知是郎有情妾无意,书轻根本未曾看见 但是这一幕却被刚刚从后面入席的陆子初看的一清二楚 哼,谢广寒那厮竟还未死心 陆子初捏着珠串的手忍不住一紧,他向来不参加这孟听节的 今日看来是不能了,也是时候给京中这些子弟一点压力了 接下来一项比试是书法,女郎和郎君一起,半柱香的时候不限制内容 接着宣布了两边参赛的名单:“女郎参加的人为王知言,兰文举,齐明兰,程玉,张梦如,秦书轻。郎君参赛的是辛翎,兰康,白少谦,谢广寒,尚其敖。” 辛翎为六皇子,也参加了这场比试 这些人分别出列,站到了大殿中间 不时有太监宫女来回穿梭,把写字用的桌案摆齐整 谢潇潇大惊:“那人怎生又上去了?” 弹琴的时候已经出够了风头?现在又上去,果然是个不安分的 可是谁都没想到,郎君那边除了刚刚那六个人以外竟然还有一人也到了殿内 正是陆子初是也 皇上诧异,三郎素来不爱这些无用的比试,若不是他好言相劝他之前的武试是万万不会参加的 陆子初说到:“启禀陛下,臣因为之前有事耽搁未曾参加前面的比试,不知可否参加这一场。” 皇帝高兴还来不及:“无事一同参加就是,你缘何又想参加了?” 陆子初随便应付道:“在席上坐的实在憋闷,倒不如加入大家快活些。” “你想参加我还能不答应不成?哈哈哈哈,也是许久没见你拿起笔了。” 白少谦念念叨叨:“你来凑什么热闹。” 六皇子也很懊恼,他小时候练习的字帖就是三表哥所写,他如何能赢的过他? 六皇子看着旁边那姣好的侧脸,神色逐渐不受控制 原本以为可以在她面前好好表现的,现在头名怕是不能了 陆子初的加入招了全体郎君的恨,他来作甚? 他陆三郎的名声在京城还不够响亮?还用得着跟他们竞争这些名额赢取女郎们的关注? 白少谦觉得自己交了一个损友,关键时候,不知道帮他还上来添乱 这事也是有缘由的,白少谦被家里逼着相看,可是白少谦觉得自己现在根本不想成家 于是跟母亲签了不平等条约,若是白少谦可以在这次孟听节上夺一个头名,那么他就可暂缓一年议亲 现在他的梦想破灭了,都是因为交友不慎 第200章 第四个头名 陆子初才不管这几个人心里是如何骂他,左右跟小狐狸站在一起领奖的也只能是他 这些歪瓜裂枣的得了头名又如何? 半柱香时间很快就到了,几乎所有人都放下了笔 有十几个宫女分别拿起各位的纸张,很齐的站在两侧 大部分的墨迹都还未干透,上面的字迹无一不精 圣上从座位上起来,先来到六皇子身边:“先看看你的字可有长进?” 六皇子写的是些平日看的治国理政的名言 “有些长进,但还需练习啊!” 六皇子答应下来:“儿臣定当好生练习。” 皇上又分别评价剩下几人的,无一不是一样的话术 这几位郎君也是心里有数,那位上了场还有他们什么事啊! 陆子初的书法遒劲有力,笔触连而不断,字如其人般挺拔如松柏 之前的书法大家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夸赞过他的字迹:“字如游龙飞天,人如破空雄鹰。” 以至于才十几岁的陆子初声名大噪,甚至他的字迹还被印成字帖流传起来 谁人不知陆三郎一手好字,所以他不入仕也未曾有人低看他 陆子初自然得了这头名的玉佩 皇上又走到女郎这边 王知言自小饱读诗书,五岁就开始写大字描红了,那一手楷体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兰文举虽然之前闹出过些不好的事,女扮男装混进了科举队伍,竟然还获了个进士的名次 好在当今圣上不是那等迂腐之人,罢了兰大老爷的官也就了事了,并未殃及过多 兰文举善写行书,那字体也堪称是女子典范了,多少郎君都觉得自愧不如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姑娘家是如何从几岁大小就开始读书认字,胜过儿郎无数 皇上越看越心惊,现在大门不出的闺秀们写的字都这样好了?莫不是天天在家练字不成? 这每一张都各有千秋,这可怎么选头名? 皇上对着席位上正襟危坐的各位大臣念叨:“你们现在千金小姐都拿来当小子养了?各个都不差啊!” 官员们没人敢搭腔,谁家现在不读个家学或者女学的,皇上这顺风耳从来都不禀报这等事不成? 皇上走到最后一人这里,脸上终于还是映出了笑脸,好好好这头名终于选出来了 书轻写的不外乎是一首诗词,看上去还是有些潦草的排布 因为字都是从右向左,自上而下写的,但是这字体显然并未遵循这些逻辑 但是你偏偏又很清楚她写的是什么 书轻写的还是草书,最是飘逸的字体,但是她的力度和笔锋却把握的恰到好处 若说就是为着这般还不足以让圣上一眼就确定这个头名 这最关键的就是,在草书难辨的笔锋中,竟然隐隐暗藏着一副画 那画虽有些抽象,但是足以看出意境跟所写的诗词正巧相应 这仔细一看,每一笔好像都不是平白落在那处,就像是精心设计的一般 草书的肆意飘洒却又映射着笔者的一笔成形,随心而为 这般巧思融入这作品中真可谓是身心相映的杰作 皇上刚刚 第一眼先是看见了画,接着才看清那首诗 “这是谁写的?” 书轻行礼:“此为臣女所做。” “竟又是你?好好好,这头名莫不是都要让你拿尽了方才算好。” 皇上虽然这般说,但是还是惜才的 这女郎长得这般花容月貌,竟还有不俗的才气 这次孟听节好玩了,圣上觉着是该有些郎君动了春心的 比如从来不爱参与比试的莫冷面郎,若是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现,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这女郎这边的头名自然花落书轻 不过,圣上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既然你们二人得了头名,不如也合作一副作品!不能白白得了朕的东西去。” 陆子初当然没有异议:“圣人想要什么样的作品?” “不若就按着这种诗书画一体的形式,每种字体都来一个!” “臣遵旨。” 两人来到了桌案前,已经铺好的全新的纸张,墨也都是准备好的 陆子初很礼貌地询问:“不知书轻擅长什么字体?” 哟,叫的够亲密 圣上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正确,三郎确实怀春了呀 书轻脸上蹦的很紧:“都可,公子先选。” “那我选行书和楷。” 圣上立刻打断:“说让你们合作不是这样合作的,这几个字体你们都要写的。就一个人一笔,交替进行,只到完成为止。” 一人一笔? 诗书画一体本就是困难,只有一笔谁能知道你究竟想写什么字,什么诗? 书轻正准备先商量一下写什么,就听见了皇上说了拒绝的话 “这写什么可不能提前商量啊,就是要考验这一个默契。” 这可让在座的各位大惊,这难度属实高,但是怎么看都是秦书轻赚翻了 跟陆三郎共同写,还一人一笔,这是多么亲密的事啊 郎君这边这是暗自吐槽,他陆三不是不近女色吗?这等机会竟然让他寻了,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皇上却觉得这一对璧人怎么看怎么登对,皇上平日就是个颜控,长得不好看的官员甚至都不受他待见, 贵妃知道他这德行,就知道他又是看着两人漂亮,想疯狂撮合别人 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就这么爱给人做媒? 第201章 默契 陆子初谦让:“你先来!” 书轻拿起一根小狼毫,轻飘飘写了一笔横 这诗书画一体的形式不过是她当时练字累了写着玩的 陆子初又添了一笔,还很谦虚地问:“可是这样?” “陆公子随便写就是,最后谢成什么均可。” “那就有劳姑娘了。” 书轻觉得他这么客气跟平时那个张狂说一不二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陌生的让人害怕 两人交替着,一人一笔 书轻总能感受到他刻意的接近,有时两人的衣摆甚至都交缠在一处,正巧两个衣服颜色一深一浅,颇有些郎情妾意的味道 书轻觉得陆子初这人相当没有边界感,在她写字的时候,他不说离开适当的距离等着,偏偏就要站在你身旁 那说话时呼出的热气都能灼烧到书轻的耳畔和脖颈,无端让人上火 书轻小声跟他说:“你莫要离我这样近。” “这就算近了?” 没想到这人不但不听劝 ,还没脸没皮的凑了上来 书轻赶紧写完躲到一边 陆子初嘴角略微扬起,一手背到身后,一手随意一写 书轻觉得他这样很不认真,到底有没有认真看别人写了什么啊? 若是最后没能做出来,丢的可是两个人的脸面 再打眼一看,陆子初写的那一笔正是书轻之前预想的 他竟然真的懂了? 书轻不信,他怎么回同自己这么合拍,一定是巧合 又写了几笔书轻不得不承认,两人确实想的是同一首诗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两人很快就完成了这幅佳作,接着又写了几幅作品,无一不是默契满满 书轻很惊讶,她心中所想那人竟然都能看出? 但是书轻才不肯承认与他有默契在,定是她写的过于明显给了他暗示 皇上看了两人的作品连连称赞:“不愧是郎才女貌,这默契也是非同一般啊!” 皇上笑看着陆子初,一脸的揶揄 陆子初无奈,这下被抓住小尾巴,又要为人卖命了 皇上让身边得力的太监总管收好那副画作:“真乃佳作!” 宴席继续,因为这一场郎才女貌的合作,整个大殿上都热火起来 到处的议论声音不绝,但是没有几个人说的是好话 接下来就是画的比试 “参加是郎君为白少谦,兰康,谢广寒,林本沅,王守兴,赵伍。女郎参加的是宋瑶,程玉,王知言,马珍珍,石佩兰,秦书轻 。” 这个妖孽竟然还有她? 不少闺秀回忆起来,当时初次比试的时候明明都没见过她,是怎么凭空跳出来的 难不成是走了不光彩的后门? 从未在京城中听说过的人,难不成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出身?比如某些官员的外室所生,这容貌确实也说得过去 未知真相的事就可以随意编纂,这就是上京这些贵女们的家教 有些参加了补考的闺秀却心知肚明,这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陆子初又站了出来,引得几个郎君立马变了脸 他不来就是公平竞争,他来了还比什么劲? 比赛是规定时间内作画,以一个“九”为题 九在皇室可是个尊贵的数字,他代表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也象征着皇权为上天授予的 此乃天注定,并不可随意霍乱王权 这次的比试请的是王知言的亲祖父打分,老太傅的书画都是一绝,他手下的弟子在此道上依旧不俗 书轻简单思考了下,就知道画什么了 “九”很容易让人去联想到九五之尊,但是却无人敢真的画圣上 就算圣上就在上面坐着,谁又敢触犯天颜? 所以他们大概会画些象征权利的物件代替 书轻却没这种烦恼,别人不敢画她可是敢 只要能把画画好,也只会收到褒奖罢了,毕竟皇上爱美总是召集画师为他自己画像也已经不是秘密了 书轻准备好就开始画了,但是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是真的很紧张 书轻擅长的是写实派画法,就是以精细着称,正经一幅画她定是要画上个十天半月的 就连那衣服上的细节都不会放过,但是现在时间紧迫,务必要把脸上的细节刻画好再说 和她有一样想法的还有陆子初,他还能不知他皇帝舅舅在想什么吗? 定又是觉得自己俊美非凡,想让人画下来罢了 这等爱美的天子可真是少见! 半柱香时间很快过去了,书轻还有半张脸没花完 唉!真是作孽! 等她画完全脸的时候,那柱香也没剩多少了 书轻只好花了最简单的白衣,衣服的细节材质统统来不及了 最后时候,书轻想起什么在圣上手中画了一只酒壶 酒壶中的酒还隐隐有向外滴落的趋势,那水珠的真实性就像亲眼所见一般 时间到了,书轻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站到一侧 圣上跟着王太傅开始从座位上起来,圣上一身明黄的锦袍艳丽非凡 先看的还是郎君的画作,白子谦画的是九尾锦鲤,每一条锦鲤身上花纹各异,也算得上是灵动十足 接下来几位的画作大抵都是如此,画的虽然不错但是审题这方面确实不对 王太傅没人都会点评一二,但是持重的神色却少有变化 第202章 九 陆子初画的正是当今圣上,画的是圣上端坐在桌案上批奏折的样子 画功是很有自己的特点,寥寥几笔就把图的主要内容交代清楚了 脸上神色凝重,慢慢地都是对家国的关怀。这人物神色画的精细,那眉目间的愁容却难掩俊秀的长相,何况还是这样的场景 书轻觉得陆子初多少带着些谄媚的心思 皇上看了万分满意,这小子平日忤逆偏多,这样的画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王太傅说:“圣上不如咱们看完全部的作品再评?” “这场太傅说了算,全凭太傅做主。” 太傅摸了摸胡子笑了,说是他做主,这题目都摆在这里了 这头名不也就摆在这里了? 到了闺秀这里,第一个是宋瑶的,她花了九朵形态各异的牡丹 跟白子谦一样,画的不错但是审题失误 这审题也不是大家不知,主要是没人敢冒犯天颜罢了 这比赛事小,若是被圣上记挂上,牵连到自己家族的前程那才是不妙 看到王知言的时候,皇上主动说:“这龙画的不错,栩栩如生,比我这龙袍上的还要逼真。” 王知言的金龙确实画的不错,那威武霸气跃然纸上,鳞片的光感下仿佛快要从纸中飞腾而出 王太傅对着自己人自然要谦虚些:“这爪的地方还是有些欠缺,失了力度。” “朕觉得这幅当真不错,一炷香时间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 王太傅也对自己这个才情满满的孙女很满意:“也就皇上谬赞。” 两人继续向前走,皇上再次看见秦书轻,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王太傅看到书轻的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孙女输了 整幅画的色调级淡,除了墨色没有其他丹青的颜色,但即使这样这幅画表达的情感却很丰富 极具传神的面容上是看淡世间一切的肃然,圣上生的最好的就是那双眼睛,这眼睛里有对尘世的悲天悯人,那种从容之态就像是掌握世间一切 而完全极具反差的则是服饰,一身素白的衣衫是最简单最朴素的款式 这样的衬托之下,圣上就像是东晋时期看淡世俗选择归隐的才子 最妙的点在于那个手中的酒壶,酒壶的刻画是极为金贵精巧的,但是拿着它的手是那么不经意,马上就要掉下一般,那酒都险些从中间洒出 这样看来这像是喝醉了样子,但是你再仔细看那眉眼,哪有一丝醉态 还不是想醉便醉,想醒就醒,任其控制罢了 周围的场景不过寥寥几颗杂草,但是这个人物的形象和心境甚至他经历过什么都可细细琢磨出来 这样的佳作,别人几条鱼几朵花如何能比? 就算是自己的孙女也是难以匹敌,此女画图不是在画,她是透过皮相画到了骨子里 画中的圣人那眼神之力能从纸中透出,这种传神的表达,这个年龄的女郎竟然能掌握到这种地步 何况她之前该是没有见过圣人的,如何短短时间就能画出圣人的神态? 陆子初看到书轻的画,觉得她这画功确实算得上顶尖了,他都不敢说能比她如何 而且书轻画到了圣人心里,圣人当初能坐上这九五之尊的位置,根本不是他想当 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圣人是被推到了这个位置,他有治国理政的才能,却无此抱负 他年轻时最是风流,诗词歌赋都是家常便饭,他最爱诗仙李白 他最爱的就是在酒后肆意写下一首首诗词,在琴声和曲声中缓缓睡去 在他当权之后,再也不曾作过诗词了 圣上看了书轻的画作很久,没有作何表示,但是脸色不再是刚才那样笑嘻嘻的了 书轻突然有点后悔,本来是听皇后说过圣人爱酒但酒量很好,很少有人能喝过他,书轻才斗胆画了酒壶 莫非圣人是嫌弃这画太过放荡?不符合他一国之君的气质? 书轻看着沉默不说话的圣人有些忐忑 但是王太傅夸了起来,夸到高兴的地方还啧啧称奇 圣人看着太傅这样子能不知道 是何意思吗? 无非大家就是怕他生气罢了?但是他又为何生气? 这画画的不错,是弱冠时的他啊! 他不过是太久没有如此,还不至于害怕让别人提起这些过去 一国之君的重担在,他又如何能做自己? “画的好,重赏。” 书轻赶紧行大礼谢恩,心里的石头终于是放下了 陆子初和秦书轻再次获得了两边的头名,两人正站在殿内等待圣人亲自授奖 圣人打趣陆子初:“三郎还想得几个头名啊?” 底下的郎君也想问这句话,陆三究竟什么时候能放他们条生路 陆子初丝毫没觉得有什么:“端看能拿几个了。” 其实是看小狐狸到底报了几个,她报几个他自然就要跟几个了 圣人这次赏赐的是前朝大师的画作,这画千金不换,这等古玩圣上大把在手丁点也不吝啬 “这小女郎画技了得,等孟听节过了,还要请你给朕再画 一副。” “谨遵圣意,必不辱使命。” 第203章 第五个头名 到了午后时间,帝后们都去休息了 女郎和郎君们却都无任何睡意,一上午的风头都在一人身上谁受得了 女郎们细数了一下秦书轻竟然已经得了五个头名,这还了得 一共就十个头名,她就得了一半去 “长的这么招摇,竟然不是个绣花枕头,真是奇了怪了。” “她莫非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不曾,不然那画为何画的那般好。王知言都不如她。” “谁说不是呢,我就觉得这事定有蹊跷。” “可是她不是江南六品小官之女吗?哪里来的门路?” “她这长相若说没有走什么捷径我是万万不会信的。” 这几个酸人的闺秀就是瞅准了陆家人现在不在殿内才敢如此 旁边一个面生的娘子却不惯着她们:“才情不如别人,长相也难及别人万分,这醋话却是万分敢讲嘛!” “有你什么事,我们随便说说关你何事?” “只是警告你们,没事不要随便编排别人,也勿要总拿旁人的闺誉作伐子。若是处处比不得旁人就好好用功,这样的道理难道还要人教不成?” 那女郎撂下这句话就走了,潇洒的很,留下那几个闺秀吵架都找不到人 “这是哪里来的,从未在上京见过这人。”“如此没有礼貌之人,竟还教育起我们来了。” 郎君那边争锋也是不断,都是在想怎么让陆三无法参加下午的比试 “要我说就该给他下一碗泻药了事,看他怎么起得来。” “他那样一定能药倒吗?不如我们找几个人合伙缠住他。” “就你小子这身板,够他陆三玩的吗?” “关键是真不能让他上了,他在我们这不是白来了。” 这些郎君为了能在众多女郎面前好好表现,底下都没少苦练,现在直接因为陆三白练了,任谁能不生气啊! 谢广寒听着这些无稽之谈只想笑,这些人就会耍嘴炮,就问他们谁敢近陆三的身? 谢广寒也觉得自己活在陆子初的阴影之下,有他在别人就像隐身了一般 本来谢广寒都准备好了在仙女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现在全都泡汤了 下午的比试又开始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下棋,这是琴棋书画最后一项 “参加的郎君为玉锦荣,辛澜,谢广寒,江邈,赵放,程方司。女郎这边的入选人为兰文举,赵玲,白映琳,辛悦,谢妙妙,秦书轻。” 这辛悦就是玉泉郡主的名讳,简单一个悦字足以看出亲王对于这个幺女的喜爱 而辛澜则是鲜少露面的四皇子,都传闻他身体有恙,平时很少参加这类活动 却见一个坐着木质轮椅的人由侍卫推着从人群中出来,这是四皇子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 辛澜长得颇为英俊,就是可惜了这腿脚不便,就这一个短处,他就再与皇位无望了 书轻看到那脸却万分震惊,那不就是那日跟她对战的人,她还不小心看到了他与女子私相授受 那日分明功夫高超如今却装了起来,是个心思深沉难测的 书轻庆幸好在那日自己装扮的足够隐晦,也没有被他看到正脸 因为四皇子的生母德妃早逝,四皇子是由太后抚养长大的,这些年皇上极少会想起这个儿子来,皇上自觉亏欠四皇子,不免语气更为热烈 辛澜却是淡淡的,神色并无什么变化,毕竟他早就过了渴望父爱的年纪 陆子初又跑了出来,这次他甚至还带上了一把折扇 郎君们都在吐槽他:真是装模作样 其实陆子初拿扇子只是因为这殿内人太多了,味道错综复杂很是难以入鼻 这局比试规则就是抓阄选择对手,先是六进三。然后再两两之间比试,直到分出这最后的优胜者 由于陆子初的加入,郎君这边还要抽取一个轮空的名额 签子早就做好了,每人都上前抽取锦帛,同色的即为第一轮对手 书轻抽到了赵妙妙,一个不认识的女郎 这女郎看上去年岁不大,脸上还隐隐有些羞涩:“姐姐承让了。” 书轻觉得这女郎很合眼缘,只是遗憾她不是京城官眷:“说什么承让大家不过是相互切磋而已。” 赵妙妙可不这么觉得,一个已经赢下五个头名的女郎,长得如此貌美,还能文能武,她是自觉不如的 没想到陆子初竟然抽中了轮空,快把底下那些郎君的牙咬碎了 这该死的竟然运气还这么好,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他尽占了算了,左右这陆三就像是来凡间历劫的神仙,他们不过是些小鬼罢了! 棋局已经陆续开始了,没人能看到这棋局的进展,就连这皇帝都只能坐在座位上喝着茶水 场上看似肃静一片,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九九 “皇后可想下去看看?” 皇后看出他有些坐不住:“皇上想去便自去,臣妾还是想好好坐着休息。” 棋局一看就是大半天,谁闲得慌去那里站着 皇帝秉承着观棋不语的态度悄悄走了下来,默默站在别人后面看 先看的就是辛澜和江邈的比试,江家这个小子皇帝早就有所耳闻平时跟着他父亲学武的,没想到如今还能下棋,这水平看上去也不差的 辛澜下棋步步为营,走一步算十步,就算是江邈也算厉害,但是仍旧难逃他手,很快就结束了这局 第204章 磕cp第一线 皇帝颇有些遗憾,还未看过瘾就结束了 其实是辛澜看见皇帝过来了,就尽快结束了棋局,圣上讨好式的补救让他浑身难受,原谅这话不是说说就可的,他觉得他们二人之间不存在谁对不起谁,不过就是没有父子缘分罢了 皇帝转来转去,最后留在了辛澜和兰文举那处,这两个女郎的对局还有点看头 两个人的实力不相上下才能让看得人有酣畅淋漓的感觉 玉泉是圣上亲手教出来的,她的水平他一清二楚,怕是要败给这个兰家的小幺了 果不其然,玉泉虽然负隅顽抗不过是作困兽斗争罢了 书轻这边则是想好好训训这个小姑娘的水平,她并未一开始就拿出水平围剿,而是用最简单的思路来引导赵妙妙下棋 赵妙妙跟着书轻的思路一步一步的,她紧蹙的眉头就没放松下来 书轻这边攒了很多臭手下棋的思路,正在检验其合理性,就感到身后有人贴了上来 就是贴,她能够感受到透过几层轻薄夏装从那人身上透过来的热意 陆子初看了看那棋局就知道小狐狸又不老实了,就会逮到好欺负的欺负 书轻尽力想离他远些,若是让那些个贵女看见了,指不定编排些什么 书轻下了一步,就让赵妙妙陷入了深思,手中的白玉棋子迟迟落不下来 书轻的思维已经完全不在在棋局之上了,那丝丝入骨的热气阻碍了她的思考,她也只好下个让赵妙妙捉摸不透的位置,试图拖延时间 主要是害怕被赵妙妙看出什么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陆子初就不是个老实的 “表妹现在下棋都是这般了,这棋局这样竟还解不了吗?” 赵妙妙好奇地抬头,就看见了两张绝色的姿容 两个人谁也没有被人抢去风头,是那么相得益彰,美的与众不同却莫名契合 现在她近距离看到这场景才知道为何长辈们总说天作之合,大抵就是这样,除了他的天人之姿无人能配得上她的姝色无双 书轻就知道,他就知道给她找事 男人站在她附近的地方,两人的衣袍堆在一起不分你我 书轻瞅准机会,接着衣服的掩饰狠狠在他腿上掐了一下,那腿上肌肉紧实,书轻根本也没能伤他多少,不过是气不过要给他点教训 陆子初竟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低呼,那声音喑哑诱惑,像带着钩子一样勾着人心 书轻怒然回头,低声斥他:“你在此作甚。” 陆子初盯着她怒极的样子轻笑:“当然是来看看表妹棋下的如何,不然表妹以为我是来如何 的?” 他的眼神万分认真,就像是对着难见的珍宝一般,这样满眼柔情的样子她几乎从未从他脸上见过,不由得正愣住 陆子初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儿,想着上次怀抱中那柔软馨香的样子,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在怀里,看来要好好清理一下私库备备聘礼了 书轻看着他欲向下倾覆的身子,立马转头回身 她不得不承认他也算有两分姿色的,这样近距离看着容易迷失自我,但是这什么地方,他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不仅是书轻,赵妙妙早就是低着头满脸通红了 赵妙妙现在心里的小人在狂跳,陆三郎不愧是待嫁女郎中最受欢迎的梦中情人,近处看才知这话不假 赵妙妙看这两人的相处场景就知道,这对表哥表妹的关系怕是不止这点关系,哪有表哥这么贴着表妹说话的 书轻看着赵妙妙的眼神就知道不妙了,她定是误会了什么 赵妙妙看出她的担心:“你放心,这事我烂在肚子里,定然不会说出去。” 书轻面上微红,作孽啊! 赵妙妙现在的心思早就不在棋局之上了:“你们这么般配,以后生的宝宝一定可爱极了。” 书轻不知该说什么,怎么就能扯到生孩子这事上了? 陆子初却很高兴,还是大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听见了吗,表妹?” 赵妙妙在一旁偷笑,他果然很爱 书轻一脚下去,狠狠踩在他脚上:“表哥自重,还是不要打扰我们了,这是比试。” 陆子初摇摇头起身,小狐狸还是这么易怒,就逗逗就会跳脚 陆子初终于 远离了这里,书轻紧张的后背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 书轻面上有点不虞,这时的她不怒自威让人无端生出些害怕 赵妙妙有点后悔自己口不择言:“书轻不喜欢陆郎君吗?” 书轻恢复了点理智:“自古姻缘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如何有喜不喜欢这个选择。” 赵妙妙想到自己身上,还不是要嫁给舅舅家的表哥,即使她跟表哥并无感情 女子何其难,哪里有自己决定嫁娶的资格 书轻又下了一字:“你今后若是想学习棋,还可去国公府找我切磋。” 赵妙妙觉得这是要跟她做朋友的意思,心里不免一阵心潮澎湃 这么聪慧漂亮的女郎肯跟她做朋友,她想都不敢想 “那这么说定了,下次切磋书轻定要好好教教我。” 赵妙妙怎么会看不出书轻的水平远超过她,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赵妙妙也不想挣扎了:“哎呀我输了,不想下了。我要上你府上下去。” 第205章 第六个头名 最后晋级的人为兰文举,白映琳,秦书轻。郎君那边为辛澜,玉锦荣,谢广寒,陆子初 再次抓阄,书轻抓到了白映琳,辛澜对谢广寒,陆子初对玉锦荣 白映琳的棋艺在上京的女郎中算得上上乘:“早就听闻妹妹美名,今日有机会对弈一番,实属是我的幸事。” 书轻看着她的眼睛,却觉得这个女郎并不热切,反倒带着些敌意来 书轻熟悉这种眼神,她分明是不服气的却故意做出这种姿态,之前在江南时就有太多女郎是拌着个贴心姐姐的名头靠近你,却不过是为了害你 “姐姐说的什么话,姐姐棋圣的名声才是妹妹望尘莫及的。” 书轻一早听说过白映琳爱慕陆子初很久了,他的烂摊子应该他自己收拾才是,平白涉及到她身上,万分晦气 两人已经开始对局了,下到第七八颗子的时候,书轻就已经摸清楚了白小姐的路数 原以为这棋圣是有多厉害,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书轻可不像刚刚有心情陪别人对弈,不抓紧时间结束棋局是给白小姐得意的机会不成? 书轻开始了精巧的布局,白映琳丝毫没有发现,还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又下了几个子后,白映琳才发现不对,进了别人圈套了 白映琳这才不得不正视对面这个绝色的容颜,之前五个头名她还没放在心里,觉得不过是巧合使然 现在看看不是那么简单,不是那些人废物,这个秦书轻还真有两把刷子 书轻不想跟她多说,一句承让就起身了 白映琳觉得头次有人这么不拿她当回事,很好,咱们走着瞧 郎君那边也决出胜负,辛澜和陆子初赢了 书轻对上兰文举,她认真端详着对面这个女子,眉眼淡漠却包含一股单纯的热诚,她身形极为瘦弱,但是文质彬彬的气质就像是书香晕染长大的 她穿着的颜色也是选择石青这类女郎素不喜爱的颜色,在她身上却万分合适,怪不得能扮做男子,是个有意思的女郎 书轻忍不住攀谈:“早就听闻过你的事迹,终于有机会跟你单独对上了。” 兰文举也是个幽默的性子:“饶女郎记挂了,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那我们就先来对对棋!” 兰文举的棋丝毫不输白映琳,甚至比白映琳的大局观好太多了 书轻难得认真几分,但是还算得上游刃有余 兰文举自知不敌:“看来赢我实属容易,娘子思考的时间越来越快了。” 书轻笑笑不言语,但是刹那的芳华足以扰乱对手思绪 兰文举笑着说:“若我还能是儿郎,定要好好追追你这朵人间富贵花。” 她说这话,竟还轻轻挑起了书轻的下巴,温软如玉果真动人 书轻没想到兰文举平日扮演的竟然是这样一个风流仕子,做起这动作来丝毫不见油腻,反倒是风流潇洒之态 旁边两个正在下棋的男人头立刻转了过来,这是在做什么? 书轻登时尴尬住了,连皇帝都看过来了,她对这事接受起来无碍,她男装是不也时常调戏小姑娘,不过略微冷淡的兰文举做出这举动让她有些吃惊 陆子初真想把那手剁了,谁都能调戏?得亏他余光留神着旁边的动静,这女郎光天化日之下什么都敢做 书轻看状况不对,赶紧低头看着棋局,装出深思熟悉的样子 兰文举觉得也无甚不妥,她们二人都是女郎,这又算的了什么?不过是朋友间的玩笑罢了,可这在别人看来却是激情满满 最后决出了胜负,还是那对天选头名 两人获得了一幅上好的白玉棋盘,据说这两幅棋盘是从同一块玉石上凿下的,那块玉石罕见的两色玉,玉白色和墨绿色的棋子搭配汉白玉盘可谓是相得益彰 棋局结束,到了诗词歌赋的对弈 规则就是女郎和郎君交替相站,根据出题来念诗,谁说不出就淘汰,直到剩最后一个郎君和女郎为止 “女郎参加的人为白映琳,陆芳然,辛愔,薛珍,兰文举,秦书轻。郎君参加的人为成儒之,辛澜,霍惟朗,谢广寒,玉锦荣,赵放。” 到这局足以看出有实力的人大抵也就那些,比过来比过去就是这几个熟悉的名字来回打转 这次当然还有陆子初过来,郎君哪次不是七个人 白映琳想跟子初哥哥站在一处,但是他丝毫没有要往人群中去的意思,她又不好太明显 书轻才不管这些人在谦虚什么,随便哪里都成,难道站的地方好就能弥补你的学识不足了? 她一站好,两个人立刻动了,谢广寒和陆子初一左一右像守护神一般 白映琳的指甲掐在肉里,疼却感觉不到,没什么比这一幕更让她心寒,三郎何曾这样待过她 一个妹妹的称呼,轻易就把她推开了 秦书轻算什么,来了府上这些日子,就可以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了 书轻一个眼刀甩过去,接收到的是陆子初的邪笑,这家伙就是故意为之 一旁的谢广寒大气都不敢喘,离她这么近还是梦中之事 他完全克制不住不看她,只能努力压抑内心的渴望,千万不要吓到她才是 第206章 第七个头名 陆子初透过书轻的侧脸,看到了谢广寒痴迷的眼神,真是令人不爽 她什么都不做,就有让人迷了心智的能力,真是应该把这人锁起来,才能不再这般招人 等人都站好,比试就开始了,皇帝又出了一个“七” 前面几人已经开始念了,书轻前面是谢广寒 谢广寒念诗的时候,总会慢慢把扇子摇两下再开始念 谢广寒这么做让几个闺秀内心腹诽他是为了拖延时间思考,其实也是如此,他却是为了让书轻有更多时间思考 书轻才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左右她的储备量是足够应对的 经过几轮后,白映琳就被淘汰了,她思绪混乱早就不在状态了 接着赵放,薛珍,玉锦荣被淘汰 “七”有很多涉及七夕节的诗词,陆芳然写书这么久了,缠绵悱恻的情书传情她可是最熟悉了 辛愔撑了很久终于还是撑不住了,想不出来了 “七”这个题目相符合的诗词还是少了些,若是些大众的题目,她还能多撑一会 谢广寒撑到现在就是靠着他从风月场里打转的经验,有些淫词艳语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怎么能够污了她的耳朵 到了最后场上剩下了四个人,就是上一局角逐头名的四个人 秦书轻,兰文举,辛澜,陆子初 这时候肚子里还能有墨水,这几个人都不简单 他们说的有些诗词竟然从未听过,皇帝看着坐在轮椅上那个高大的身影 澜儿长大了,早就不是那个爱骑马射箭的郎君了,现在已经是学识不凡了 四皇子的腿还是因为当初的太子受的伤,四皇子为保护太子落于马下,被马群踩踏致使下半身瘫痪在床 曾经的四皇子才是唯一有能力跟太子竞争储君之位的,那么健硕爱笑的孩子也不过一夕之间,变成了阴郁又冷漠的样子 皇上心里感慨万分,也很感激母后把这孩子教的很好 四个人又无休止了几轮,眼看着都比不出结果来了 这时候兰文举卡壳了,脑子一阵懵懵的没有反应过来,惨遭淘汰 又过了几轮,四皇子读了一句诗,但这跟“七”没有什么关系,即使是争辩也难免失败 没人想说话,怎么又是这俩祖宗 皇上都觉得万分可笑:“是我们这么多闺秀郎君都成了摆设,还是你们未免太过厉害。” 皇后也打趣:“就该把你们国公府的夫子请来给我们公主们好好上一课了,竟被人拉下这么多去。” 书轻埋怨地看着陆子初,若是就她一人扎眼还好,现下两个人霸占着,明明是高兴的事都搞的没人欢喜 陆子初一看就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把怨气撒在他身上罢了 他可不只是单单为着这几个头名,主要是为了让其他人勿要接近她,打她主意 她只在府上就勾了好几个人,今日出尽了风头,那些郎君看她的眼睛都直了 他出头也是为了她着想,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凑到她跟前像苍蝇一样飞来飞去的 就是要让这些人好好瞧着,能配上她的容貌和才情的,满京城也不过就他陆三郎一个人 书轻回到自己的桌案前,就收到了芳然的打趣:“我们国公府可真是人杰地灵,怎么就出了你和三哥这般的人儿。谁都是要羡慕我们家的。” 书轻小嘴撅起:“姐姐不说替妹妹高兴,还往人心窝子上扎着,真是好不痛快!” 芳然刚刚已然看出些猫腻:“你且等着,等回了府我可要跟祖母好好说道说道。” 书轻怎么看不出这是威胁:“好姐姐,好姐姐。” 下面是专属于郎君的两场比试,算筹和经文 没了秦书轻,陆子初也不在上台了,让其他郎君好不欢喜 谢广寒忙活一天,总算摆脱了陆三的压制,得了这算筹的头名 谢广寒早年就接手家中大半的商铺,号称京城算盘王,这算筹不过思考片刻就可出结果,这头名自然是要被收入囊中 由于本朝尚佛教,经文也会偶尔出现在科举考试中 经文的考核是在三块不同的木板上刻经文,这是个苦力活 参加的郎君都去到一旁的偏殿雕刻了 书轻也是听见经文的入选人才知道,身为府上郎君们表率的二表哥,一次中举,温润如玉的性子 竟然做得出雕刻经文这类差事,毕竟雕刻是需要很多气力的 芳然见惯了这种吃惊的表情:“不了解哥哥的人都会以为他只是个手不能提的书生,其实他还有一个身份是无忧大师的坐下弟子。” “啊?” 书轻震惊了,无忧师叔的弟子竟然是二表哥 那这么算下来,她跟二表哥也算是同师门的了 芳然对自己亲哥很是崇拜:“当初哥哥溺水,幸而得无忧大师救助,故才拜在名下。” 书轻真的没看出,那般温和可亲的二表哥竟然还是个和尚 也是,跟着无忧那个混不吝的性格,怕是连斋戒都免除了,哪里能看出是个俗家弟子 书轻还在这边感慨表哥,却见皇后身边亲近的宫女走了过来 皇后娘娘有何指教,书轻赶紧坐正了身子 “娘娘让我来提醒秦小姐,快到晚宴时间了,晚上的项目小姐可有准备?” 书轻才反应过来:“谢娘娘体恤,书轻这就要下去准备了。” 芳然知晓她这是要参加晚上的考核,表妹 学了这么久的烹饪,终于可以让人见见是何水平了 第207章 来晚了 采薇跟着小姐赶到御膳房的时候才知道,参加烹饪的女郎们早就过来忙活了 这是御膳房单独辟出了一个院子,旁边有一个司局在旁监考,还有几个宫女伺候着 几个女郎看见书轻的时候,面色都不是太好 秦书轻的名字不过短短一天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谁不知道这是个大魔王,有她在其他人不过获个参与奖罢了 现在她竟然连这烹饪都要来参加,真是不给人一点活路 司局看到她面上一冷:“都什么时辰了才来,这考核时间可不会改变,还不赶紧过去。” 程玉看着她来,心里觉得有机会教训她了 程玉参加的项目都没什么水花,秦书轻在她连头名的边都碰不上 这烹饪她是志在必得的,就不信秦书轻还能这般好运气 刘尚局跟程玉早就结识,也是故意没有提醒书轻参赛的事,导致书轻来了别人早就热上锅开始了 这烹饪的考核食材有限,都是需要争抢的,莫不是万物都送到你手边 这几个女郎早就选好了各自的食材,也早就抢了关键性的食材 不少闺秀是要做一些花费时间的佳肴,已经没时间在意书轻了,都开始忙活起来 程玉擅长的是药膳,现在她已经开始处理好食材准备进锅了,她的食材进了锅也就没什么大事了,只需要把握住 火候和时间就好 书轻走到了选食材的桌案前,只剩下几根凌乱的蔬菜,一块肥肉蛮多的五花,一些七歪八倒的调味品 若是她真的想做什么佳肴,这样的食材怕是什么也做不成了 不过好在面粉这类东西还是有的,只是精细粉已经被拿完了 她先是巡视了一遍,想看看这些闺秀想做什么,她再对症下药 这些人被她看的后背发凉,也不知为什么看上去如此绝色的姿容,脸上一冷,就会有让人心里发慌的气场 书轻看着她没桌案上准备的食材就大概推测出了她们要做什么,她虽然经验不多,但是在吃上的造诣却不遑多让 一共有十二个闺秀参加,大概七八个人是要做正规宴席上的正统美食,一个闺秀在揉面怕是要做些别出心裁的面食点心,两个闺秀守着炉子煲汤 这些人看上去就是平时经常出入厨房的,手法熟练,不疾不徐颇为老道 虽然来得晚了,却有优势看看别人都做了什么,书轻看到她们准备的菜码也大概知道她们想做什么菜色了,也就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了 书轻再次看着桌上的一应物品,准备做两个咸甜搭配的小食,大概是要从闵骞学的再进行改造才行 书轻翻着桌上的东西,还是觉得太少了,怕是不好发挥 直到书轻看见几颗红色的东西,这东西她吃过,是舶来品但是作为调味品万分合适,能做出寻常难见的辛辣味道,可增添不少风味 这东西若是用好了,她相信一定能创造出一个完全不同的口味 书轻不得不把桌上的都拿到自己那处,今天就来试试创新的菜色! 书轻先来做一道桃花羹,这可是她学了很久的压轴宝剑,是先有个保障,万一一会的创新不成,也不至于太过难看 书轻开始揉面,细粉只剩下不多了,书轻很珍惜 她又取了些米来,洗干净上锅蒸熟,采萍负责给小姐照看火候,采萍常常去厨房蹭吃的,看火这点小事她完全没问题 等面醒着的功夫,书轻又揉了一个粗粮的面,是平常人家常见的荞麦 书轻又开始处理菜,对于想创新的她有点想法,就是不知做出来效果如何 她把五花的瘦肉切下来,剁成小块,把一把小西芹切成丁,一块萝卜也切成丁 操作就是把这几个能吃的都切的足够碎,也是尽可能不会让他们一吃就能吃出是什么,借的不过是他们各自的风味 书轻又把刚刚的面擀开,柑的薄薄的,拿起了看都要隐隐透光,切成大小差不多的方块 这是的糯米已经蒸熟了,采萍开始帮着小姐在石杵里不停捶打,这操作采萍在国公府早就熟悉了 若不是可以让丫鬟帮忙,书轻就不会选择做两道小食了,这捶打可是个力气活 起锅烧油,猪油一大块整个放下去,在等待凝固猪油融化的时候,书轻也没有闲着,着手处理那些红椒 切开的红椒迸发出一些辛辣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在旁边看着的程玉笑了,这红椒早就可以大面积播种却无人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它太过辛辣了?多少御厨都做不好,她可真是不自量力 程玉的药膳已经在小炉子里煮着了,她几乎都没什么事了,可是有时间看这个秦书轻怎么折腾 书轻的油锅热好了,只见她把刚才切好的小小的面块用汤匙撑着,放到油锅里炸 这个过程非常漫长,每个面片都要用汤匙撑着下去炸 书轻忙活半天,就炸好了六片 这些已经够了,书轻时间有限,给圣人吃的东西贵在精致不在多少 等待这个面片冷却的时间,书轻接过采萍处理好的一团粘糯的糯米团,开始做桃花羹 第208章 上菜 书轻看着这几个食材,怕是还不够:“采萍,先去蒸几个芋子。” 等桃花羹做好,那计时的香已经快要收尾了 程玉也早就把药膳都煮好了,在炉子上煨着,就等最后时间把药膳倒进装饰好的小瓷碗中 书轻觉得好累,她尝了尝那红椒的辣味,确实跟平时吃的根本不同 书轻又吩咐采萍:“先去煮些牛乳,再煮点红糖水。” 牛乳可解辛辣,若是圣人受不了这辣味,多少也有个可以消解的东西 至于红糖水则是为了压制牛乳微带腥膻味,贵人们从来讲究,自然是没有煮熟的牛乳直接喝的道理 芋子蒸好了,书轻把它捣成泥,再按一定比例放入了处理好的肉丁和菜丁 把这蔬菜泥中加入点盐巴调味,就把碾成末的红椒粉加进来,辛辣了味道一上来就感觉看上去不太有食欲的面团子也有了食欲 书轻把刚刚炸好的面片拿来,面片呈现出一个自然的弧度 在面片上轻轻撒上均匀的盐巴和红椒粉,焦黄的色泽看上去酥脆可口 书轻用匙子挖出一块菜团子放在上面,用背面轻轻压平整 又把切好的红椒细丝和葱丝放在上面做点缀,红绿相间看上去才有点样子 书轻看着这个小东西思考了一会:“就叫它椒饼!” 她可以取一个文绉绉的名字,但是食物不就是吃一个滋味吗,好吃才是硬道理 桃花羹也是正好的六份,每个盘子上放一个桃花羹一个椒饼正好 其他的女郎们也都结束了,纷纷把东西都摆在盘子上 采萍把煮好的牛乳端了过来,盛牛乳的是一个精致的小盏,鎏金的琉璃之地,可以隐约映射出盏内的色泽 书轻往中间倒入一半的量,再轻轻倒一点红糖水进去,搅匀后原本纯白的牛乳也变了色 书轻看着时间还略微有剩余,准备再加工一下 她闻了闻牛乳加上红糖后的感觉,总觉得还是太过普通了些,就是寻常的红糖牛乳 看着做桃花羹剩的黏米团,那东西很弹牙,若是做成圆子也定然没问题 书轻把黏米团搓成很小的小球,采萍学会了也跟着帮忙 越是作乱越是想着再多做些,反正难得做的东西能让圣人帮着试毒,何不再玩玩 书轻又把刚刚的芋子泥,压得更细些,在那牛乳里也放了一点 采萍倒是很担心:“小姐这样行吗?” 从未有人在牛乳中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时候若是圣上不喜,该不会责怪小姐! 书轻早就看淡了:“怕什么,都是些干净的。吃不坏肚子就行,好不好吃的我可不敢保证,但是足够新鲜就是了。” 圣上在这紫禁城中,什么好东西不曾吃过,做的再好还能好过御厨,她这东西就胜在足够新鲜,不管好吃与否,都足以让圣人眼前一亮 时间一到,就有很多宫女们有序的进来,准备将这些都呈上去 书轻叮嘱采薇:“你悄悄跟着她们,切勿出了岔子。” “是,小姐。” 几个参赛的人也到了殿内待命,刘尚局在一旁候着,她算是看管这场考核的教官 这次评选的人有五个,皇上皇后,贵妃和三公主,甚至久不出门的太后都来了 太后是看着这边热闹无比,也觉得寿康宫过于冷清了些,故而皇上派人去请,她也就顺势来了 澜儿到了适婚年龄,这姑娘也该相看着了,若是有合适的,定要抢在前面定下来才是 往年的孟听节若是有些好姑娘,怕是好多家都有结亲的意向,不抢着些怎么行 美食端上桌,由几位贵人先品尝再做点评 前面几道菜也就皇后略微点评一两句,但是脸上也并未表现出太多喜欢的神色 这些菜色御膳房都是常做的,还有一些皇上自己都吃腻了,但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尝上一口 直到那位做了点心的女郎时皇后表示非常喜欢,皇后娘娘喜欢栗子糕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特意做了这个不就是示好吗? 贵妃却偏要再说两句:“你这栗子未免太硬了,现下不是当季的吃起来多少有点味同嚼蜡了。” 贵妃这话虽然再说栗子糕,却又是在映射皇后娘娘,皇后早已是昨日黄花,早就不负恩宠 太后一听就听出这意思,都是后宫经年的老狐狸了,贵妃这种做派还不是皇帝不知规劝,任由妾室爬到头上作威作福 贵妃却从未当自己是妾,皇家的妾那也是高人一等的 太后有意打压:“我瞧着这栗子糕甚好,软糯香甜恰到好处,正适合我这老人家吃。” 贵妃可不敢顶撞太后,只好咽下这不快 皇上看出这几个女人间的风起云涌,只觉得头疼万分:“母后喜欢就多用些。” 太后脾气可大着呢,登时放下了:“这喜不喜欢重要吗?合适才是关键,我老了就是用不得那些看着漂亮,实际上不中用的玩意。” 皇上赶紧哄着:“母后说的是,让御尚坊多为您做些养生药膳吃吃。” 贵妃的帕子都要拧烂了,才压下心里的火气 当初若不是太后,她又如何当不得这个皇后,她从来不曾比皇后差,一念之差竟然现在被人这样讽刺 皇上不敢看贵妃的神色,只想这事赶紧过去:“来来来,下一个。” 第209章 菜色 又尝了几道菜,皇上对一道龙凤呈祥的菜色很喜欢,主要是用萝卜雕刻的龙头很是栩栩如生,让皇上大肆赞扬了一番 到了程玉,她的一手药膳不知俘获了多少的长辈们,这次也有信心可以让皇上高看一眼 她的药膳是一道煲汤,用了十几种药材和乌鸡一起炖煮,煮的肉都软烂 汤色呈现出浅浅的黄色,漂浮着丝丝药气,但是尝尽嘴里却无过多的药味,是正常煲汤味道 太后喝的很满意:“这汤煲的不错,尝不出一丝的药味,平常没少用心思。” 程玉先行了一礼:“回禀太后,臣女不过是平常给祖母煲些汤水,略通些医理罢了。” 这话说的真漂亮,即隐晦表示了自己的孝顺,又表现了自己会医术 只是她再怎么好,也没见皇后和贵妃夸奖一句什么 程玉其实最属意的就是六皇子,那么仪表堂堂,学识渊博,就算是做侧妃程玉也是满心欢喜的 可是贵妃刚刚那事过后,脸色一直不好看,一个眼神也没分给程玉 让程玉白白费心思了,程玉为了惹贵妃喜欢,今日还特地穿了见靓丽的衣服,贵妃是最喜欢这亮色的 太后看了程玉好几眼:“你这个小女郎什么名讳啊?” 程玉欣喜若狂:“臣女程玉。” “嗯嗯,不错。” 太后看着这个小女郎还挺满意的,澜儿平时性子太过沉重,身边应该有个爱笑的女郎让他放松下来 这个程玉看着小家碧玉的,性子应该也是个温婉可人的,这一手厨艺定能照顾好澜儿 程玉不知太后心里想的是这回事,若是知道了怕是直接就会变脸了 谁要嫁给四皇子那个残废,这一辈子也就废了,也不知四皇子还能不能人道,嫁给他岂不是守活寡 十二道菜也很快就尝到最后一道了 书轻赶在贵人们动筷子前就站了出来:“这道菜是臣女做的,臣女想告知皇上这道菜的吃法。” 众人看见这道菜的时候就已经来了兴致,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看着念不出名字的,竟然还有吃法上的讲究,不免更加好奇了 三公主看着这道菜很喜欢,她还没吃就觉得一定会好吃,秦书轻的从容让人莫名会对她生起些信任感,她今日还从未出错 秦书轻指着那道椒饼说:“这是椒饼味辛辣,先吃这个再喝这个奶浆,最后是这道甜口的桃花羹。” 皇上看懂了,已经跃跃欲试想尝尝了:“朕来试试这椒饼是何物。” 皇上自认吃过的好东西不少,御尚坊也时常有创新的菜色,但是他自认没吃过类似的口感 酥脆的饼底焦香四溢,上面铺的一层绵软可口,沙沙的口感夹杂着蔬菜丁特有的脆酸和香气在口中回味无穷 等食物尽数咽下之时才有辣味迸射开来,很好的打开了麻木的味蕾,有种吃了还想吃的上瘾的感觉 书轻忐忑看着皇上,这她也没有尝过,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她也不敢保证 皇上又吃了一口,再次品尝这椒饼的另类风味让人有了越吃越想吃的欲望,皇上平时就爱吃些重口的,这红椒辣味他接受的很好 三公主看父皇吃的都没功夫说话了,也摩拳擦掌准备试试 三公主这一尝,确实狠新奇的口感,跟宫里宫外的口味都不太相似 不过公主平时就不吃辣的,这红椒实在难为住了 舌头被辣狠了,却要顾着嫡公主的气势,不能表现出来 书轻的声音正好响起:“若是觉得辛辣难以忍受,就可以尝尝这奶浆,这是专门解辣的。” 三公主赶紧端起了喝了一口,这一口进去确实很好的抚平了辣的痛感,可是为何嘴里还有些小东西 三公主认真嚼了几下,软糯微甜,跟奶浆搭配起来恰到好处 三公主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这饮子即好喝又解渴,比宫里最爱的汤水好喝多了,若是夏日再用上了冰那该是多么受欢迎啊 皇后也喝了这饮子,那椒饼不合皇后口味,但是这个奶浆很不错 书轻见这几个人都快把奶浆喝完了,心里微愣 真有这么好喝不成? 皇上忍不住夸奖道:“你这心灵手巧的,这吃食也不知是怎么研究出来的,很是不错。” 皇后也跟着称赞:“不仅有这手艺,还是个有巧思的。定要好好赏赐。” 三公主的奶浆已经喝完了,已经开始准备尝尝那个桃花羹了 三公主尝了一口桃花羹,觉得真乃人间美味 前面两个已经很出乎她意料了,这最后一个才是真正的压轴大戏 皇帝也尝到了这桃花羹,平时不喜吃点心的皇上也觉得这口味浅淡却回味无穷,这入嘴的口感层次层层递进,利用了点心的酥脆和米糕的软糯这搭配的真是相得益彰 贵妃平日最爱吃这些点心类的,碰上喜欢的一个人就能干掉半盏下去:“这桃花羹真是不错,唯一的缺点怕就是味还是有点寡淡了。” 太后今天真是跟贵妃对上了:“这淡些好,甜腻的吃了多是要不克化的。你这年纪也不小了,这方面应该万分注意才是。” 贵妃忍着一身怒火,终于还是乖巧:“母后教育的是,我必谨记在心。” 第210章 福袋 皇上头都大了,怎么一见面就吵呢 贵妃那脾气本身就爆,今天这一遭他私底下怕是要受不少冷言冷语的 “这菜色都不错,母后不如来评评这哪道菜是你心目中的头名啊?” 太后自然是故意为之:“这个桃花羹不错,口味正适合我这个老人家。就这位女郎为头名!” 皇上也喜欢秦书轻这几样:“朕很喜欢你这个椒饼,待你有时间把方子写给御膳房的。” 书轻受宠若惊:“承蒙皇上喜欢,臣女回去就写下方子来。” 皇后自然是支持书轻的:“我也评这桃花羹为最佳。” 贵妃娘娘也确实喜欢这个桃花羹:“这桃花羹当得头名,等你私底下有时间也给我写个方子。” 三公主喜欢那个奶浆:“这奶浆我喜欢的很,不知姐姐私下肯不肯施舍给我一个方子。” 书轻哭笑不得地应了下来,一个两个的都找她要方子,这临时凑数的值得大家这样捧场 程玉嫉妒的都要疯了,刚刚太后喜欢也并未有人管她要方子,那秦书轻做的那东西就能让皇上这么喜欢?该不会是她私底下已经打听好了皇上的喜好,才能这般对症下药 怪不得她做三个东西出来,就是为了给贵人拍马屁的 现在程玉觉得自己只是穿了件贵人喜欢的衣服委实太保守了 书轻自然又获了一个头名,得了一本御膳房研写的药膳方子,书轻觉得这东西祖母应该会喜欢 程玉盯着前面的那个窈窕的身影,心里有一个想法慢慢诞生了,她怎么可以一个人独占这十项的头名 这边比试完成,晚宴就无缝衔接上了 侍女们先上了六色果子,六色凉菜 皇上以示友好,还把刚刚书轻做的一份分给阿图尔:“也尝尝这头名做的,可合你们藩国人的口味?” 阿图尔尝了尝回复:“这口味清新我吃着也是不错的。” 皇上示意内侍布菜:“那就尝尝这些可合口味。” 阿图尔真诚说到:“藩国风沙大,这蔬菜瓜果乃是稀罕的。所以我偏爱些清淡素食。” 皇上知晓这事:“倒是听说你们藩国在风沙之地发现了大片绿洲,此可属实?” 阿图尔以此为傲:“确实是很大一片绿洲地,土壤竟出奇的肥沃,只是播下的春种也不知收成几何。” 皇上低头吩咐身边总管去拿本齐民要术来:“中原有太多贫瘠地长庄家的案例,也有很多书籍可以借鉴,你可以拿回去一观。” 阿图尔很高兴:“谢皇帝赏赐,我定要细细研读一番。” 那绿洲地是阿图尔部落的人发现的,阿图尔还瞒着其他部落,害怕引起纷争 其他部落若是知道了,只怕想瓜分了去 可若是掌握了种植的秘诀,也就不怕他们叫嚣了 阿图尔此次前来就有此意愿,没想到瞌睡的时候还有人送枕头 宴席上到最后八个热菜的时候,就开始了歌舞表演助兴 皇帝早年爱声乐,故而对歌舞要求极高 这梨园的每场表演都是精雕细琢的,甚至每一旬都会推出些新的以供皇帝赏玩 这舞姬不仅腰肢柔软,步履轻快,甚至模样都是上乘的 再穿的凉快些,看得那些郎君们都两颊发红,孟浪的一直盯着看,本分的连眼都不敢多瞟 皇上自觉这梨园歌舞乃一绝,问阿图尔:“这歌舞比之你们藩国如何?” 阿图尔谦虚:“自然没有中原舞蹈曲味悠长,但是藩国的舞更加热情奔放,那是另外一种味道。” 皇上也想瞧瞧:“百闻不如一见,不知可有人可以一试?” 阿图尔直接唤来阿图兰:“阿图兰自小学舞,她可以为陛下跳一首。” 皇上记得女郎们还有一项比试:“不如就和她们比试的一起,看看是中原的舞蹈好,还是藩国的好。” 阿图尔没有异议,阿图兰的舞姿是草原最美的 皇上为表公平:“就四个人来考核,你们藩国出两个代表。” 阿图兰说:“就我和辛克彭拉!” 皇上拿起内侍呈上的福袋:“一人一个福袋,就把这福袋送给自己最赞赏的姑娘!” 皇上这样说着,皇后却有个想法:“不如就除却参赛的姑娘,其他人没人都可投出一个福袋,这样最多的姑娘得这头名可好。” 皇上点头:“也好也好,都来参与参与。” 于是,场上每个闺秀都分得了一个福袋,不过是半个手掌大小的锦囊上绣着一个工整的福字称为福袋 第211章 莲女 参赛比舞的女郎各个都是好颜色,但是大部分人书轻面生的很 薛珍号称是京城第一的美色,是妖冶大气的长相,那眼中生媚,一个眼神过来人就酥了半边 还有一个女郎是书轻在江南时候的闺友,名唤常湘见 这个女郎很有意思,是个慢性子,什么都不疾不徐的,但是心里很有主意 这也是书轻在江南时候为数不多一开始就很对脾气的女郎,书轻知道有这考核的时候就猜测她会来了 常湘见的舞姿很是动人,她最擅长水袖舞 书轻从比试开始还未见过她,湘见才情也是不错的,只是不知为何未参加 常湘见远远就看见书轻了,这么久没见了 常湘见跟着婢女一同过来:“书轻我今日身子不好,不然早就来寻你了。” 书轻知晓她自娘胎里带病,平时也因此总是慢吞吞的:“那过会的比试你还参加否?” 常湘见摇摇头:“怕是不成了,我现在这身子也不过跳一段罢了,如何敢上去露丑。” 书轻想起圣上还跟藩国人一同做评:“那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先去跟皇后娘娘告假,她最好说话不过了。” 常湘见脸色都不好了,透着面白的死气沉沉 书轻不免担心她身体:“可有寻靠谱的郎中?” 常湘见嗫嚅:“姑母寻了,说是过段时间可以去看看。” 书轻还不知她婆母是谁:“姑母?你现在是住在姑母家吗?” 常湘见抓着书轻的手:“我姑母是穆远侯夫人,若是想见我递帖子就是。姑母怕我身体不好断不会允许我出府的。” 书轻总觉得穆远侯这名字有些熟悉:“好好好,等这孟听节过了,可要好好去叨扰你。” “书轻这么聪明伶俐,姑母素来最喜这样的女郎了。” 常湘见一走,书轻这才想起来在国公府上上学堂的尹逸川就是出自穆远侯府,平时跟五表哥一个德行爱眠花宿柳的 但是他还帮过书轻,书轻觉得那人跟五表哥一样,除了风流一点至少人是好的 姑娘们都下去换衣修整了,殿内歌舞升平,言笑晏晏 书轻今日穿的衣服和妆容都是早先就定好的,湖蓝色开襟齐腰百褶间色衬裙搭配飞仙髻神女妆,头上只有两三只金玉素钗 这个神女妆是书轻自己琢磨出来的,因为风格灵动自然却显得高贵出尘,如九天神女下凡一般故称为神女妆 书轻自己上完妆被告知刚才其他闺秀参与了抽签,给她剩了一个签,还是第一个出场 采萍把这消息带回来的时候脸上都委屈的快哭了,这签子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剩下的 书轻打趣她:“快给我采萍拿盆接着点,别一会大水淹了这大殿。” 采薇就说为什么自己这眼皮总是跳,左眼右眼来回跳,果然是有预兆 书轻在江南的时候这种事还不是跟家常便饭一样,就算这是放到皇帝面前,也总有人敢闹出这些 若是这么些闺秀这么想挤兑她,看她笑话,那她就要让她们知道厉害 第一个上场是最不占优势的,人总是对下一个更好奇,到了最后怕是连第一个跳的什么都忘记了 书轻却不怕这些,她有绝对的自信 她若是第一个上场,定要让她们的准备全部付诸东流,全部沦为她的陪衬 书轻在殿外候着,等着里面把她的鼓放好 书轻的鼓是特制的羊皮小鼓,有八种大小不一的尺寸,是需要按照一定顺序的位置放好的,是由采薇安排公公们进行布置的 她隔着远远的宴席和人群,看到最尽头的圣上还在跟旁边的人共举酒杯 书轻轻轻系上可以遮住半张脸庞的面纱,这面纱边上绣着金线,金色的祥纹点缀其中,就这个小面纱书轻就足足绣了好几日,这活儿精细,把平素刻在建筑上的花纹移到这方寸的绣帕上可见不易 筝声一响,那个背对而站的倩影慢慢转过身,只是一个侧影,依旧可以看出女郎曼妙的身姿 那衣衫明明未露分毫,却觉得那饱满的曲线呼之欲出了 只见女郎一个快速的下腰,却骤然随着音乐停在空中,只待更加激昂的音乐响起时她的腰才从半空中迅速弹起,那杨柳般纤细的腰肢柔软度令人称奇 随着音乐渐入佳境,书轻终于正脸对着前方,但是这脸上的面纱却带了些欲说还休的意味 只是眼睛的灵动已经让人沉浸其中了 除了古琴以外,琵琶和笛声的加入注入了更多的灵气 书轻一直跨在手间的水袖终于一掷而出,两端的水袖正巧挂在两端的鼓架上 书轻有了支撑迅速起身,在空中来了一个高难度的大旋转,双脚正好踢在身后的大鼓上 鼓点与琴声正巧相合,两相结合之下甚是动听 书轻手中的水袖早就从鼓架上脱离,继而在空中划出一个有力度的弧线 书轻刚刚像是黏在鼓上的脚一用力,从最大的鼓上鱼跃而起,在空中她两腿直直劈开,两个脚尖上翘几乎都要碰到头顶 她的水袖在两侧划出接二连三的圆弧,甚至连那开襟的百褶裙都在空中舞动的恰到好处,这完全就是仙女从天而降 她不仅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控制鼓声与琴声的交织,还能让衣服随着她的舞动而摆动 那身衣服明显跟平时女郎们穿的衣服大有不同,是改动过适合她自己这支舞的 书轻从空中轻松着地,片刻又从地上起身,就这个脚尖起身就够别的女郎学上几年 她不仅可以脚尖起身,还能在只有脚尖触地的情况下做到身体的高度旋转 身上的百褶随着她的舞动在周身旋转,似莲花般散开,还是个倒置的莲花,裙摆尾处绣着繁复的花纹,微微内收正好就是莲花一般花瓣微收 她两只手在头顶高高举起,不知从何时变出一个小的夜明珠,在并不甚明亮的内殿,她摇曳着如这世间初绽的永生花 夜明珠照亮了她全身,也让人看清了她衣服上的花纹,乃是用银丝线修成的各种花纹,甚至还有佛纹,在夜明珠照耀的时候若隐若现闪耀着光芒 这大殿以为是十一间的最高规制,进深很深,故而室内光亮并不甚明显,现在正巧方便了书轻的夜明珠 就像是神明的光照亮了世间,她就是代表神明的女使 就当大家以为她不会疲惫的时候她终于停了下来,虔诚的把夜明珠放在地上 琴声在这是骤停下来,夜明珠照着女郎姣好的面容,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 紧接着后退了几步,书轻发现了问题症结 琴声不太对,若是按照原本应该是弹到下一个高潮的前奏才对 但是琴声急转直下,几乎停滞下来 书轻不知为何如此,但想必又是有人刻意为之 第212章 不战已胜 书轻在琴声停歇的空档,不得已只能一跃飞上最大的那面鼓 借助两只水袖挂在鼓架上,从空中缥然飘下,两声鼓声作点缀。随着一只手逐渐放松,形成了从天而降的感觉 那脸上的面纱像是受了风吹,轻轻从书轻脸上飘走了,露出了那张倾城姿色,就像雪山积年的雪莲一般圣洁 远山黛眉似雾似幻,琉璃色的眸子比之西域进贡的琉璃还要透亮几分,似是有万千柔情浸润其中 小巧红润的嫣红微微开启,露出的米齿如精雕象牙,高挺的鼻背和微翘鼻头搭配起来很是协调,完全不会抢去整张脸的风头 书轻的耳铛是珍珠嵌月白石的式样,大颗长圆形的晶透月白石被一圈小米珠细细包围着,异常富贵高雅 可是这首饰再金贵也没人瞧得见了,只那张见之忘俗的姿色就夺去了多少人的呼吸 书轻从空中下来以后,几个快步间来到圣人身边:“大齐国运亨通享盛世繁华,圣人龙泽天下必仙龄永驻。” 皇上本就被这绚烂图景迷了双眸,再听到这吉利话,登时就高兴地大声叫好 琴声在这时又再次响起了,书轻转而又开始舞动起来 但是书轻很快发现,这曲子变了,压根不是刚刚那首了 书轻真是恨得压根痒痒,千万别让她揪出来是谁 书轻再停留一会就听出这是一个很有名的边塞曲,曲子中就应有鼓声 也就表示着她需要在关键时候打出鼓点,这首曲子她也算是烂熟于心,只要后面不再出故障她就可以把这舞完成 边塞曲节奏很快,还是有急有缓的玩弄人心 时而那水袖转的异常灵活,说是人和水袖合为一体也不过分 时而那身姿骤停,只余下那芙蓉面可供怜赏 卡点卡的恰到好处,这极致的控制力让人生起万千情绪 是对这战场之险急的忧心 是对这舞姿之曼妙的涤荡 是对这力度之收放的感慨 是对这姿色之圣洁的敬畏 琴声再次到达高潮的时候,书轻一个起身站在外侧最小的鼓上,靠着水袖的力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身子也是八个大小不一的鼓直接来回穿梭 这要做到书轻也是经历过减重的,不然就是水袖吊着她,如何能有飘逸美感 书轻只是在空中随便一个三连跃,从这个鼓到那个鼓的距离,每一次跃起都比上一次更高,浮动也越大 她头一直高高昂起,完美侧影搭配着飞仙髻可不就是天仙下凡 就这个动作别说是踩在鼓身上不易平衡,就算是平地上做也是没几个人可以做到这样的完美 琴声和书轻脚下的鼓声相合,在一步步登上最终的高潮 书轻脚下的鼓声越来越密,仔细听听还可以听出轻重缓急,时大时小表现了边塞战士的进攻态势 就像是一场殊死鏖战,没有人可以停下脚步,只能一次比一次更甚取得胜利,才能吹响最后的号角 鼓声越来越缓,琴声也慢慢暗了下来 就像是最后一个士兵也倒下了,最后的鼓声是所有人拼死的勋章,刻在城墙一寸寸的夯土中的是士兵们最炽热鲜活的血液和灵魂 与城池共存亡,他们做到了 随着最后一声鼓点,书轻两腿呈一字型挂在两鼓之间,两手相交在胸前 似乎是在虔诚许愿他们灵魂归家,又像在祷告上天莫让人间再生战乱 琴声彻底结束了,可这曲终人未完 那神女的祷告何尝不是天下人的诉求,掌权者的功勋 书轻已经伏在地上给皇帝行完大礼了,众人这次反应过来 皇上龙颜大悦,没什么比这个舞更好了,大齐的盛世就该是如此 前朝的血雨腥风才换的今朝的太平盛世,士兵的血和将士的魂筑成长河护我大齐 谁又能拿着俸禄去贪去抢,谁又能扰我河山欺我万民 “重赏重赏。” “书轻谢过圣人赏赐。” 阿图尔看着场下的女郎就知道阿图兰已经输了 阿图兰虽然也算是草原上的一朵花,但是显然是比不过这个女郎的 这女郎一天之内过关斩将,这才学姿色无一不拔尖,这样的女郎若是在草原上也会是部落最好的幸运星 书轻结束后其他闺秀一个个上来,皇上反倒是越看越无味 看过极致畅快的演出,这种跟小孩过家家一样的也没什么兴趣了 这些闺秀也陆续知道了书轻头一个出尽了风头,才导致她们关注寥寥 薛珍这等绝色的美人跳完也不过得了一句尚可 书轻拉高了大家的期待阈值,故而只有比书轻跳的还好才能被人看在眼里了 薛珍的婢女替自己小姐委屈:“都怪那沈小姐,非得出幺蛾子让秦书轻第一个上台,她上了还有其他人什么事。” 薛珍其实是不爱听这话的,她至今也没多服气,她最骄傲的都被人踩在脚下,怎么能就此认输 这边出了馊主意的沈小姐已经被书轻叫到偏殿一个角落审问了 书轻坐在一张檀木八仙凳上,喝着手上泡好的清茶,不说话就已经能让人害怕了 沈清也是在家呼风唤雨的存在,挣扎着想出去,她的婢女都被不在身边,对方人多势众她双拳难敌 采萍想到小姐在场上差点被人算计,心里就难受,一个巴掌就招呼到沈清脸上了 沈清不敢置信,自己堂堂三品大员的嫡女,如今被一个丫鬟掌掴 “你竟然敢打我,我告诉你秦书轻你完了。我回去就要告诉爹爹。” 书轻骨子里是很强势的,不怕人威胁:“便是我让她打的,你当如何?” “你还有这个贱婢都给我等着。” 第213章 送福袋 沈清想往外走,被采萍拦下,采萍劲大得很,一下子把她推到了地上 沈清登时眼眶就湿润了,她何时受过这种气,可又怕落泪示弱,生生咽了回去 书轻只是想审问她:“抽签一事可是你自己的主意?” 沈清嘴硬得很:“是又如何,你还因为此事得利,别装了心里高兴坏了!” 书轻对此事存疑,但是想必她不会说:“那曲子更换可是你所为,你想清楚再回答。” 只见书轻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是一粒赤红如黄豆大小的药丸 “这是绝情丹据说吃过后只消半个时辰你就会倒地身亡,而且根本查不出是何所为,你只会被认为是心病发作而亡。” 沈清眼神恐惧,但是也不信她真敢在宫里犯事:“你不敢给我吃,一会就会有人来找我了,你马上就要遭殃了。” 采薇心想这女郎嘴可真硬:“你的婢女以为你去了淑妃宫中,想必姑侄许久不见,是要促膝长谈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假传旨意。” “你若是快点交代,就不必吃这药。若是你不交代或者交代有误,那可别怪我心狠。” 沈清看着书轻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书轻真干的出这事,把她拉到无人处欺辱的事都做的出,那女婢都是那么暴力,杀人越货怕是也不在话下 瑟缩这角落里的沈清觉得自己罪不至此,她不就是做了点小动作,怎么就非得找上她 若是真被人喂了药,她父亲就算为她报仇了又如何 书轻看出她心里已经微微有些软化:“是你的你认下,该怎么还就怎么还,不是你做的也不必上赶着。” 沈清真不知什么曲子:“只有那个抽签一事,曲子什么的我一概不知。” “抽签是你一个人做成的吗?” 沈清看着她一直在暗示还有没有别人,就想起一个人 抽签这事她还真是受人蛊惑了 “是程玉,她故意跟我说你之所以回回头名,就是沾了最后一个出场的光。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的。” “那曲子这事你可知晓?” “这我真的不知道了,我手也伸不了这么长。” 书轻看出她是说了真话的,好一个程玉,一次次犯到她头上,觉得她就是软柿子不成 沈清逃出来的时候头上的发髻都歪斜了,她也根本来不及管,只想赶紧跑,步子都有些慌不择路了 这个秦书轻她后悔得罪了,左右谁得头名也不会是她,何苦来哉 采萍想找个借口把程玉也叫来算算账,被书轻拦下了 “不急,她的账早晚都要算,只是现在这点还不够开罪她。” 要等她犯了大错,再一击即中才能真正解决隐患,不然就算她得了些骂不痛不痒的,可怎么长记性 “小姐如何确定她一定会犯?” “人无非就是有欲望的,夺了她想要的,她自然还会出手。” 书轻从这鸟不拉屎的偏殿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是青柯 “你怎会在此?” “回表小姐,是主子吩咐我来给小姐看门,刚才经过的人都被我打发了。” “替我谢谢表哥了。” 书轻也未作停留,转身走了 主子的追妻路还有点长啊!他特意留下没走就是为了让表小姐记主子一个好,好像并没什么用 其实也是有用的,给书轻一个教训 “下次奴婢去守门。” 本以为这地方足够偏僻想来没什么人的,下次还要更谨慎些 书轻嗯了一声,其实被发现也没什么的,她本也是吓唬她,哪里来的什么绝情丹。那沈清长在深闺,也是有点单纯的 等所有的闺秀都表演完,也要开始评了,在场每个人都是手拿一个福袋 书轻等人一人抱着一个大大的托盘用来放福袋 先是女郎上前放福袋,女郎大部分是放在书轻这里,谁跳的好大家也都是长了眼睛的 也有些闺秀放在跟自己要好的人那处,这也可以理解,两手空空未免太难看了 女郎放完书轻的盘子里已经有大半了,这时就是郎君上前放福袋 郎君们都像是约定好了一样,一个个都把福袋送到了书轻这里 害羞些的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还有稳重的还会作个揖但是谁看不出那紧张的手都打颤了 郎君们送完福袋都是一副微醺的醉态,近距离看才知秦小姐是何等的天仙人物 在郎君中流传甚广的仕女图都抵不过她莞尔一笑 别的女郎一个福袋都没得到,全都在书轻这边排队等着见一面 成熟些的郎君也还会自我介绍,是谁家的几郎,姓什么字什么,几科中的进士 那跟相看有何区别? 遇到熟人书轻会微笑着说句话,但是她笑的真的脸都要僵了,谁能救救她 其实不笑也是可以的? 陆子初黑着脸在座位上,这舞确实惊艳,但是她断断不许再跳了 若是想跳,以后也只能跳给他看罢了 这些乌七八糟的人也有资格看她不成? 陆子初站起身的时候,郎君们几乎都送完福袋了 书轻面前的福袋几乎要漫出来了,陆子初走到书轻面前 就只是看着她,面色想当的差,眼神中还带着让人后背发凉的凌冽 书轻现在早就不想营业了,面皮都紧了,看他面色不虞心想这人就为了来她面前摆脸子不成? 想给就给,不想给就走,她不差他这个 陆子初看着变脸很快的小狐狸,心里抽抽的疼 对着别人千娇百媚的笑,对着他怎么就永远浑身是刺呢? 第214章 好酒好饭 书轻不负众望获得了这头名,也是没任何悬念的 不仅是得了头名,更是得了这孟听节的风光 有点闺秀细数了一下,书轻几乎包了女郎这边所有赛事的头名 可真是吓人,怎就有如此好命,她们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这个煞神 多少闺秀是为了这个孟听节扬名,在家中苦练许久,可是竟一点水花都未惊起,不免让人心伤 从江南而来的闺秀都是知道书轻的,那仅仅只是一个江南第一美人吗? 非也,非也 当时为了跟书轻打擂台,巡抚大人的千金狂补了快半年,再见面还是会被书轻一招拿下 真怀疑秦书轻的时间跟他们不一致,就算一个时辰掰成两瓣用,也没办法做到这个地步? 书轻回到桌案上时,桌上的菜色早就凉透了,书轻只好捂着自己的肚子哀怨,跳舞很耗费力气的,她现在是真的饿了 采薇也发愁,自家小姐挑食很厉害,这凉透的东西是万分不会再吃了 就在主仆二人发愁的时候,皇后派了宫女给书轻送来一碟白玉珍珠丸还有一盘杏仁酥 “书轻谢过皇后娘娘赏赐,也望姐姐帮我带句好。” 采薇还塞给宫女一个荷包,悄悄地只当是在寒暄讨好,那宫女没有推诿答应下来 书轻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白玉珍珠丸,心里觉得热乎乎的 可是这还未尝一口,就又有人派人送了东西来 “贵妃娘娘命奴婢给秦小姐送些吃食,都是御尚坊刚做好的。” “书轻何德何能受贵妃恩惠,多谢贵妃娘娘体贴。” 贵妃送来的是一盅鸭鲜煲汤还有一碟金丝蝴蝶酥,御尚坊的东西当真是无一不精致 书轻这边把这几个菜色刚尝了遍,又有人送了东西来 是皇帝赏赐给她这个头名的玉液酒,是皇帝身边亲近的内侍亲自送的 这酒是前朝一个酒仙特地为皇室做的玉液酒,据说一两都可值千金 书轻当着内侍的面喝了一杯:“这酒不愧为玉液酒,书轻谢过圣人赐酒。” 内侍尖着嗓子,拂过自己两绺花白的胡须:“杂家可要恭喜姑娘,以后还有泼天富贵等着呢!” 书轻也不敢真的认下:“不过是圣人抬举,公公就莫打趣则个了。” 书轻赶忙从手上褪下一个和田白玉的镯子,放到内侍手上 “姑娘这等姿容气度,是有大造化的人,杂家就先回去复命了。” “公公走好。” 这赠饭赠酒的阵仗过大,女郎这边几乎都盯着这处 “还真是让她这只家雀飞上枝头了,当真晦气。” “人家毕竟是得了这么多头名,得些青眼又何妨,咱羡慕也是白瞎了。” “谁知道她这容貌拔尖,别的也是如此。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我们又得到了什么?” “她这下子得了贵妃和皇后娘娘的赏赐,该不会要做皇子妃了?” “笑话,她那身份就过不得关。充其量是个侧妃。” “没见着皇上也赏赐了,你们说她会不会被皇上纳了?” “那狐媚子如此勾人,这事当真说不定,要是老子跟儿子抢了起来这戏才真是好看了。” “要真是如此,她名声可真就臭了,指不定又是史书里难得一见的妲己褒姒。” “咱们看着就是,就算是进了宫她也是要被整治的,这长相天生的祸水。进了谁的宫里,都是要不宁的。” 闺秀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大都是看好戏的心 比不得人家,却也不想那万众瞩目的人好过,只她们自己出了风头才是最好的 芳然刚刚目睹了全过程,也是有些担心:“皇上该不会?” 书轻听明白了表姐的暗示,但是她不觉得皇上这是看上她了 “不会,圣人看我的眼神很清明。” 书轻见过太多浑浊不堪的眼神,欲色根本不加掩饰,就像是用眼神就能把她扒光衣服凌迟 皇上看她的眼神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更像是长辈看小辈 芳然就是觉得那内侍话中有话:“那皇后娘娘和贵妃又是何意思,书轻难不成真要入宫?” 书轻的姿色才情就是当任何人的正妃都不为过,可现在未来储君都未定,若是不小心站错了队,今后才真是后患无穷 书轻安慰表姐:“放心,我不会进宫的。” 我本属于天地,如何能够困在一隅? 无论是谁人的正妃侧妃她都不稀罕,这高高的宫墙只会是她的坟墓罢了 芳然这才放心下来,看来回去要催催祖母给书轻相看了,若是早些定下亲事来也能挡挡祸 程玉在人群中,坐的板正但是她的思绪早就跑了 刚刚给书轻送餐食的根本不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而且身边女使看见了六皇子的内侍小寿子跟刚刚那个宫女交谈许久 这根本不是贵妃娘娘送来的,而是六皇子 六皇子这是何意?难不成已经喜欢上了秦书轻? 就算是作了六皇子侧妃也是秦书轻高攀了,六皇子平时很洁身自好,若不是那小贱人有心勾引,他怎么会,怎么会喜欢 现在还做出这种借花献佛的事来,秦书轻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不知在何时就已经勾得这些的郎君 程玉的侍女看着自家主子冷清的面色,知晓小姐这是生气了 “你去再帮我办件事。” 侍女附耳过去,听完后脸煞白:“小姐这若是查出来可万万了不得。” “这么多废话,去做就是了。” 第215章 做媒 酒饱饭足后殿内是各种敬酒,皇上喝了几杯群臣敬的酒有些遭不住了 那些官员平时看着不显山露水的,酒量倒还不错 可是他们一个一个上,皇上自己可遭不住 皇上还特地叫了陆子初来挡酒,子初的酒量可算是有些作用 陆子初一来,这个老油条就开始想办法给陆子初介绍女郎 “三郎还未定亲,刘尚书家四娘年方二八,温婉贤淑,跟你甚是般配。” “还有国子监祭酒家的几个女郎都到了适婚年龄,各个花容月貌的,平时也是饱读诗书,与三郎你定能聊到一处。” “要我说还的是薛家那个女郎,那是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那闭月羞花的与三郎才是天作之合。” 陆子初揉揉额头,在家里都不曾听这些唠叨,现下竟然听了个遍 “不劳烦各位大人费心了,陆某生性风流,就喜欢长得比我颜色还好的,普通姿色还是莫要上赶着了。” 几个大人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比他颜色还好,怕是没有了 “郎君也不能只看外表,这贤淑端庄才能帮你把持好内宅。” “陆某还就是那肤浅之人,内在什么的哪里有杨柳腰芙蓉面惹人心驰神往啊!” 几人见陆子初如茅坑的石头,也不再执着了 他就继续单着,同龄的郎君都抱上儿子了,他怕是还是个童子鸡呢! 皇帝看三郎把这几个气个好歹,心里舒爽极了,还是要让子初早点进朝堂,帮他挡挡这些油盐不进的老油子 他一介帝王,一个人在朝堂上也是独木难支啊! 言官的嘴,阎王的鬼 皇帝看差不多了问内侍:“外面可布置好了?” 内侍里里外外忙活半天了:“皇上早就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行了,你们也别在这做媒了,随朕一同去赏灯。” 其实还有猜灯谜这最后一个比试项目,但是这项目惯来是个男女相处的绝佳机会 就像是上元节赏灯会一样,还不是可以借着夜晚的昏暗多多看看心上人 皇上皇后打头阵,身后是百官群臣,多是些位高权重的 郎君和女郎们则是被引着从另外一个入口进,到处都是星星点灯的灯笼 白日花团锦簇的御花园到了晚上就成了灯海一般,大大小小的灯挂满了各处。大家的眼睛都应接不暇了 借着夜色,平日都不敢多看几眼的女郎和郎君们也可以好好相看一番 其实无非围绕着那几个容貌出众的女郎和玉树临风的郎君 书轻刚进了园子就一个人走到了边缘处,远离了大部队的喧嚣,女郎们凑在一起就会叽叽喳喳,怕是嘴上一直闲不下来 芳然不过跟几个女郎寒暄几句的功夫,就发现书轻 已经不见人影了 丫鬟春华说:“表小姐说去人少的地方透透气,特地吩咐我告诉小姐一声。” “也好,免得在这边听些不堪入目的生了气去。” 书轻走了很远才寻得一处没有布置灯的地方,她先检查了周围环境安全,就赶紧询问:“采萍可有打听出什么?” “我贿赂了一个程家庶女的婢子,打听出了程玉喜欢六皇子。” 书轻想起那个在御花园曾经遇见的身影:“好得很,再逼她一把,就能亲手送她进地狱了。” 采薇这边拿来不少字谜给小姐,在灯上的字谜只要是会答就可以解下来,最后是会算总个数的 书轻浅浅看了几眼,都是些极简单的:“采萍去多拿几张,等我最后写答案。” “是小姐。” 书轻轻轻理了理妆发:“我们这就去会会程小姐的心上人!” 欲使其发狂,就要先让她失去理智,这样才能做多错多 陆子初跟着皇上赏灯,心里却担心那个小狐狸 没有他在身边她想必也不缺示好的人,是不是还想之前那样对着别人笑的格外开心 那些郎君好在哪里,有他英俊,有他学识高,有他的万贯家财吗? 君臣象征性的猜了几个灯谜,无非也是哄着皇帝开心 皇帝看出陆子初心不在焉的,刚刚情窦初开的郎君,他也懂得很正是想两人时时见面的时候 陆子初跟皇上告退,皇上也就答应下来 六皇子看见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儿从假山后走出来的时候,内心的悸动如疯长的藤蔓,一寸寸地侵占了他的内心 画像眼眸的灵动,刚刚跳舞时蹁跹的身姿现在都化为眼前这个具象的身影上了 六皇子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秦书轻已经走到他跟前了 “六皇子安。” 六皇子眼神躲闪,看着女郎头上微微闪光的钗环不知如何是好,清了清喉咙:“秦小姐好。” 书轻正要走,六皇子才反应过来这么好的机会怎可错失了 “秦小姐今日在大殿上大放异彩,给我们大齐增光添彩啊!” 书轻轻轻福身:“六皇子谬赞了,书轻也不过是运气使然。” “秦小姐过谦了,本皇子就觉得甚好。” 书轻看着他都不敢直视她,脸上的红晕即使在夜里也能瞧得出,登时生了些逗弄的心思 “那六皇子说说,我究竟是哪里表现的好?” “那舞技艺娴熟,宛若神女临世。那琴声也是绕梁三日不绝。那书画……秦小姐处处都好,头名就是为你而设的。” 六皇子认真地回想今天的一个个震撼,她才不是徒有其表的女郎,她的才学品行要比那姝容更加动人 书轻噗嗤笑出声来,六皇子成年已久竟还是这般单纯的样子,说话一板一眼像个小夫子一般 第216章 制造偶遇 书轻不知道的是,六皇子在男女之事还真是小白一枚,贵妃娘娘为防止他沉溺女色,他至今也没有一个贴身的女使,更匡论什么暖床的 六皇子对书轻还是第一次心动,所以略显笨拙 书轻装作是迷路的样子:“不知可否让六皇子告知一下回去的路,我在御花园已经晕了。” 六皇子恢复一点心智:“我亲自带你过去就是,御花园夜间走确实容易迷路。” 六皇子比书轻靠前半个身子走在前侧,脚步很是缓慢,这种时刻很难得他也不舍得 六皇子微微侧身询问书轻:“你身边为何一个婢女都没有?还 一个人走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采萍去收集灯谜了,采薇去引程玉了,她身边自然无人可用 “不知为何跟家婢走散了,才会到此处遇见六皇子。” “听闻秦姑娘是暂居国公府上?” “不过是沾了点表亲也没什么。” “姑娘样样出色,不愧为江南第一美人。” 书轻不知接什么了,原本只是想跟六皇子接触一下好气气程玉的 现在看来六皇子对于她的情况如数家珍,明明就是提前了解过的,说不准他对她已经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书轻自觉身份不够,入宫也只能为侧妃的,她连正妃都不稀罕,又怎么会做人妾室 六皇子见书轻不再接话,心里也是惶惶然:“听闻姑娘前些天生病了,现在可好?” 书轻礼貌回答:“多谢六皇子关心,已经大好了。” 六皇子又开始念叨:“姑娘今日这般确实招人眼,被人记恨上,切要事事小心。” 书轻嗯一声作罢,她现在就是个靶子,谁都能射上一箭出出气 快点把事情闹将起来,才能给这些爱算计的女郎一点警告 六皇子其实想告诉书轻,他已经查出是谁害了她,但是他怕吓到她了 那等心肠歹毒的毒妇,还是他私底下处理了! 渐渐地看到了灯火的意思,也见到了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赏灯 赏灯的人看着六皇子和书轻一同从那假山处走出,都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啊,才这么一会就勾搭上了。” “人家今日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抓住机会攀高枝,六皇子未来不可限量啊!” “六皇子倒还上了她当。” “她也就那张脸长得确实妖娆,也不知是什么精怪转世。” “别说了,人要来了。” 书轻跟着六皇子向前走,无视这些女郎们打量的目光 六皇子这边一来,原本这几个闺秀还想偷听的,但是被小寿子赶走了 “话说秦姑娘是得了几个头名?”“应该是九个。” “岂非都让姑娘赢了去,姑娘当真厉害。” 六皇子不愿现在就走,还想跟心上人聊一聊,毕竟这孟听节也就是正大光明让有情人相互接触的 六皇子又开始找话题,问她在家喜欢读什么书,问她练舞辛不辛苦,问她可有兄弟姐妹 书轻硬着头皮回他,眼睛却一直望着,程玉到底什么时候来? 这种消息往往都是传播最广的,她不信传不到程玉耳朵里 程玉其实也一直在找六皇子,直到她听闻看见六皇子和秦书轻在独自交谈 她就知道,那狐狸精是个不安分的,还真把心思放在六皇子身上 好个小贱人! 程玉到了地方,通过各种灯笼的遮挡看着那对男女 六皇子的眼神一直都在书轻身上,跟平常冷漠的他大有不同 只见那女郎的手帕不小心掉在地上,郎君温柔替她捡起,还亲手抚平了上面沾染的尘灰 六皇子高高在上,是未来的九五之尊,如何能做出这种事来 定是秦书轻言语不当,想攀龙附凤 程玉躲在灯笼后,眼神异常凶狠,看来给她的教训还不够 要一次性把她打落尘埃,才能让她老实些 程玉并未上前,还是要先把秦书轻弄走,她就不信六皇子还能喜欢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采薇跑着过来:“小姐吓死我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书轻安抚她:“这不是没事了吗?” 书轻知道这事成了,程玉看见了,那接下来就是给程玉下手的机会了 “多谢六皇子给民女带路,既然我婢女已经来了,那我就先告退了。” 六皇子也知道应该分别了,男女之间还是应当避嫌的 书轻脱离了六皇子,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的目光如炬书轻如何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怎么还招惹上了这个大神,她可从未有这等心思,细细想想怕是那日在御花园遇见的时候就已经埋下祸根了,也不知她怎么好好地惹了他的眼 书轻又回到了人多处,要给那个程玉下手机会才是 采薇心里还是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会不会给小姐下毒!” 书轻知道这是被之前的毒吓到了:“不会,下毒若真死了人可是要彻查的,宫里的刑部,大理寺的官员都还在赏灯,她还没有这么缜密的心思,不敢下手。” “那会如何,想必是让小姐出丑的。” “她现在无非就是想让我嫁不成六皇子,最快的方法就是毁了我的清白。不是推入水中,就是下药了。” 采薇立刻警醒起来,看看周围有无可疑之人,小姐虽然会孚水,但是这清誉重要啊 第217章 兔子灯 书轻现在就是想如何让程玉自食恶果,她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上次程玉用的就是借刀杀人的招数,只要动手的不是程玉,那最后追究起来她也不会担什么责任 但是这次不行,不能再给她借刀杀人的机会 采薇接收到小姐的吩咐去盯着程玉:“小姐定要万分小心。” “放心,一会我就去寻表姐,不会给人可乘之机的。” 女郎们大都聚在一起,不是聊些衣服料子就是谁又欢喜谁的八卦 书轻不识得几个人,更没处找芳然姐姐的影子,刚才也不过是诓骗采薇罢了 花灯都是由宫里匠人统一打造的,有简易的花纸糊成的花篮灯,也有用些动物皮做的四角宫灯,上面还画着各色的小人,无一不是些才子佳人的典故 在远处的黄山上,还可依稀看见一个大灯,是嫦娥奔月 月儿高悬,嫦娥就要升空,仙女脚下还踏着祥云朵朵。澄黄色的光透过薄薄的纱笼向外,柔弱的光线正映射着她将远去。月儿被做成走马灯的式样,不停旋转着,像烈日一般普照大地。 书轻看见有几个闺秀爬上了黄山,站在那嫦娥近处赏玩 临水而建的是大型的鹊桥相会的桥段,利用一座小拱桥,桥两端是牛郎织女这对痴男怨女。桥上满布着大小不一的球灯,瓜形灯,间或有几只伞灯点缀。甚至桥下的水中都星星点点燃着些荷花灯。不少年纪小的闺秀临水站着,笑闹着讨论这灯会究竟哪盏最美。她们还没到嫁娶的年纪,一心都是玩乐,是不会懂自己哥哥姐姐们为何毫无赏灯的心思。 书轻闲散地逛着,也是为了给藏身暗处的人一点机会 “秦姑娘安好。” 书轻回身就看见了谢广寒,轻轻回礼:“谢公子安。” 谢广寒寻了半晚才终于寻见她,心里的悸动难耐用言语如何能说清楚 书轻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心里微微一紧 难不成他发现她女扮男装哄骗他的事了? 谢广寒递上准备已久的兔子灯:“刚刚郎君那有对诗赢灯的活动,这是我赢下的,秦小姐若不嫌弃就收下!” 书轻心中一陷,心道不妙,他该不会也? 谢广寒见迟迟不肯接,知道女郎都心有顾及怕殃及名声:“莫怕,这灯有很多盏,很多郎君都有的。姑娘可以放心收下。” 书轻见递到眼前的兔子灯着实可爱,也就顺势收下了:“谢谢公子。” “是谢,谢公子,还是谢谢公子啊?” 书轻也笑了,真不愧是平日在花街柳巷的人,这打趣的水平真是信手拈来一般 看谢广寒这样是没认出她来,还以为自己是在勾搭女郎! “书轻谢过谢公子赠灯。” 兔子灯寓意福气和好运,收下也没什么 谢广寒终于看见她脸上挂上了笑容,舒了一口气 他害怕因为自己之前的名声不好,引得她对他有偏见。他之前是浪子不假,但是已经很久没有随意厮混了,他是真的想浪子回头的。只要能得她一笑,其他都不重要 书轻知道无非就是谢广寒看中她的皮相了,与大部分郎君并无差别 陆子初正巧赶到这处,就看见这场景 高大的郎君也不知说了什么引得女郎笑出声,就像在打情骂俏一般 他就知道,不看着她就能引得狂蜂浪蝶在身边打转 他正要抬腿过去打断,就看见几个女郎走向了书轻 打头的是三公主和玉泉郡主,基本都是皇家的女眷,陆子初知道这时候就不适合过去了 三公主问书轻:“不知是否打扰了二位,书轻我想同你聊聊。” 书轻正愁怎么摆脱谢广寒:“这自然没有问题了公主。” 谢广寒告退:“三公主安,玉泉郡主安,臣告退了。” 三公主自来熟一般牵着书轻的手:“前面有凉亭,我们过去聊。” 书轻看了一眼玉泉郡主,玉泉郡主像是生了她的气,都不看她一眼 三公主所说的凉亭也装饰的异常豪华,周遭都是花灯,在这凉亭中可以看到院子里大部分的景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去处 她们几人到时,亭子里坐了几名贵妇陪着皇后娘娘 书轻几人先行了礼,才在下首坐下 皇后娘娘见书轻来了,就跟几个贵妇说:“这姑娘可真了不得,这头名都进了她口袋。” 这几位贵妇都是侯府伯爵府的夫人们,身份尊贵且是见过世面的,没有因为女郎本身而关注 的心思,结亲哪里不是结个两姓之好 长得貌美,弹琴跳舞的那都是妾室们的立身之本,当家主母若是撑不起门面那才是败家之相 几个贵妃们都顺着皇后娘娘的话夸奖几句,但是眼神中更多的是看不上 这小门小户出身学这十八般武艺只怕是要攀高枝的,可也不是什么高枝都能让她攀的。虽然谁家都有那么几个不争气的子弟,但是也断没有上赶着低就的 也有人看皇后这般热切,认为这是想纳进宫做三皇子的侧妃,就这长相怕是多年后又是一个宠冠后宫的角儿 故而贵妇们虽然看不上书轻,也多是会象征性攀谈几句,以示亲密。即给了皇后娘娘面子,也算是笼络一下这位未来的后宫一霸 书轻从头到尾老老实实地端坐着,有人询问就礼貌回答 三公主却不愿意了:“哎呀母后,我叫书轻来是说小话的,怎么跟审犯人一般拘在这里。” 皇后最宠爱的就是这个独女:“罢了罢了,我们老了惹人嫌,让她们小娘子说话去。” 第218章 游船 三公主是想询问书轻是如何做到这么多头名的:“你难道都不休息吗?” 书轻笑了:“怎么可能我可是最喜欢赖床的了。” “那你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九个头名,这是从未有过的。” “哼,人家有什么跟我们说得着吗?不过也是她上位的踏板而已。” 这阴阳怪气的是玉泉郡主,她主要是生书轻从跟她结交都没有用心 书轻知道玉泉生气了,但是她不想在这里跟她辩解什么,徒增笑料罢了 等过后,再好好跟她唠唠就是 书轻想了想反问三公主:“十年寒窗的学子之苦又是如何过来的,女郎跟郎君有何区别?” 三公主像是找到了同好一般:“对啊,女子若想有一番作为,受得苦又怎会少。” 三公主小时候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了,那时候兄长们都可以去上书房学习,唯有公主就要找几个嬷嬷哄着你玩 三公主那时还小,却也意识到了不同,为何女郎就不能去读书练字 就算皇帝又为她找个女夫子,公主也还是觉得不公 人生下来就分了三六九等,女郎和郎君也是天生不同,这是何道理 书轻看出三公主性子不同于普通皇亲贵胄,她不因为自己是唯一的嫡公主而骄傲,没有站在权利的高处审视他人,她是抱着真诚公正的心来衡量价值,男女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书轻跟三公主都从天南海北的地理环境聊到了律法中的一些漏洞,书轻也没等到程玉作妖 她也是真能忍,之前不过比她显眼就已经受不了了,现下跟她心仪之人也能忍下了,还是说她在算计一个大的? 灯会基本落下帷幕了,收集灯谜的采萍也已经回来了,手上拿了一大把 书轻找了个僻静的亭子,用羊毫笔一个个写下谜底 采薇也回来了:“小姐,并未看见程玉有何不同的动向。” 书轻知道她今夜是不会动手了,只怕是还得细细规划一下:“不急,我们且等着就是。” 书轻写完谜底,就回归了人群中,中间端坐的是帝后,臣子们都早已退下 皇帝今夜酒喝得不少,兴致都被提了起来:“来来来,看看谁猜中的灯谜最多。” 从前面的闺秀和郎君开始递上自己的灯谜,最多不过五六之数,最多当属程玉的,足足有十五张 书轻觉得有趣,她又要惹人厌了 等那厚厚一沓灯谜放在石桌上时,皇上都笑了,身边的内侍还在翻册子查检谜底是否正确 “你啊,还是这般调皮。”皇后笑着看她,真是不给别人一点活路 书轻只是想把她该得到的都收入囊中,至于身后这些火热的视线不是她该上心的 皇上看着还忙活地内侍;“还查什么,若是不对她能拿上来让你查?”“是是是。” “收着,这可是朕亲手题字。” 书轻行大礼谢过皇帝,接过帝王手中那盏象征胜利的莲花灯 这莲花灯不大却足够细致,竹节打磨地极为纤巧,那灯也不是用等闲的纸糊上的,像是用某种动物皮。莲花瓣舒展自然,色泽均匀,里面的莲子也是栩栩如生。 那灯上还题了平安喜乐四个大字,皇上的字迹风骨不改的同时又带着一丝潇洒飘逸,甚佳 程玉心里越恨,面上的笑容就越开怀 书轻特意留意了程玉,她像是丝毫没有情绪,还笑得出来 这蛇蝎女人说的就是这种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总在背后搞些小动作的人,程玉便是 “明日是游湖,这头名一条船出游。其他人在一起同游。今日夜已深,都回去好好休息!” 随着皇后娘娘话音一落,众人都行礼告退了 游湖好啊,游湖想必够程玉做下错事了 这日天色晴朗,日头甚大,暑气已经慢慢在蔓延开来 皇上皇后在第一条龙船上,微风吹动薄纱,阳光照在亮半个船身,光亮在船上似有形状,船两头的侍卫因划船之故满头是汗,却也只敢用衣袖随便擦擦了事 相反皇上皇后身边放着冰鉴,凉气一丝丝随着那芭蕉扇笼罩在人周围 三公主看着桌上几味点心,就那几样老一套看着就噎得慌,没食欲啊! 皇后看出她想贪凉吃冰丝乳酪:“女郎年纪轻轻切勿入口爱凉,不然今后可有得受。” 寒气长年入体别说不好怀身子,就是每月一次的葵水也是遭罪的 皇上也赞同:“暑气不过刚来,愔儿再等等。等大暑了,父皇让人给你做好吃的冰沙。” 三公主高兴了:“谢谢父皇,还是父皇心疼我。” “怎么我的冰沙都喂了狗。” 皇后看着面前这嘚瑟开心的女儿,心里也是宠爱万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三公主觉得陪他们无趣了,就想去后面那个船上玩:“父皇母后,我去找书轻玩了。” “去去,过去可小心着些。”“哎呀,知道了。” 两船之间由三片木板连接着,这木板也是可拆卸的 皇上身边得力内侍亲自扶着三公主:“公主千万小心,这板子也不结实啊。” 铁桦木是有名的坚硬,还当她不知事不成,三公主脸上略微不虞 她虽然长在深宫,但是宫外很多事情她也是事事关心的,粮价米价的她也略有耳闻,她还想有机会云游四海的 书轻和几个得了头名的郎君在后面这艘船上,正是气氛尴尬的时候 辛而三公主来了,书轻自己对这几个人,头都大了 第219章 吃味 书轻上船的时候才知道今日这船上只有她一个女郎 可是明明江澄和黄善英也是得了头名的,蹴鞠是集体战自然三个女郎都是头名 书轻询问在旁边的内侍:“公公可知为什么江澄和黄善英二人没有来。” “杂家帮你去问问,秦小姐莫急。” 书轻看着郎君这几人还都是书轻认识的熟面孔,二表哥,五表哥,谢广寒,还有那个烦人精陆子初还有两个五表哥的跟班 “表妹来了,就等你了。” 书轻行了一礼:“给各位郎君道安。”“秦小姐安。” 二表哥还是像在码头初见时一样端方有礼,看着书轻自己有些局促:“表妹莫慌,就是游船看景而已。” 书轻笑着坐在船侧:“书轻知道。” 宫女们有序地在黄桦木翘头桌案上摆好茶具,就有序退离了 皇上早就吩咐下来这船上不许近身伺候,备好一切让他们自己收拾 本来这孟听节就是为了做媒而设,自然也要给人相处的机会 刚刚那个内侍进来给书轻回复:“回秦小姐的话,那两位姑娘在武试结束后就已经回家了。” “谢这位公公帮忙。” 二表哥已经开始准备洗茶了,他在中间年龄最大,是要照顾弟弟妹妹的 书轻看着二表哥手法娴熟,一看就是平时常喝 陆子衡以为表妹眼巴巴看着是想自己来:“书轻想来吗?” 书轻可不敢接:“我不会,表哥来就好。” 陆子衡笑了:“竟还有表妹不会的东西不成,这女郎的头名可都被你拿走了。” 谢广寒找机会插话进来:“秦小姐确实厉害,只怕比很多郎君都丝毫不差。” 书轻羞涩笑笑,用团扇挡住半张脸,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俏让谢广寒都呆滞了 “别的不说,这茶艺我还真不行。” 师父是个酒鬼,她平时在山上也是野惯了的,茶艺这种文艺兮兮的哪里有什么讲究,还不是拿起茶壶直接倒来喝 茶,就是解渴的,哪里需要这么多工序来玩弄 陆子衡开玩笑的说:“那可算让我逮住机会给表妹展示展示了,这茶艺为兄还算擅长。” 书轻仔细想想,师叔无忧平时出身梵门,确实也爱摆弄茶具搞些什么稀有的茶种 自家师父则是个大酒鬼,除了酒眼里也不剩什么了 “来尝尝为兄沏的茶。” 陆子衡先给书轻点了一杯茶,书轻看着他的动作,却不明白点茶的用意为何,茶喝到肚子里还不是一样的 书轻还是很给面子地尝了尝:“嗯,味道不错。二表哥的技艺高超,书轻也跟着长见识了。” 书轻这话是真心的,她之前也喝过别人点的茶,二表哥的温度,时间,力道都控制的很好 这茶真真是香含着微苦,醇厚中带着一丝的涩意,很有特点 “今日只有这祁门小种了,等回家给表妹尝尝碧螺春。” “好,等回去找表哥喝茶。表哥可要给我好好施展施展。”“那我可扫榻以待,恭候着表妹了。” 书轻有模有样地回了他一个郎君的作揖,那股矜持清高的劲很对味 谢子衡看她这样子想起一个同僚,就是这般的,不禁大笑起来 陆子初看着平时只能称得上温和,但是并不热切的二哥陷入沉思 怎么就笑得这样开怀,他们二人难不成私底下还有什么勾当不成? 去找二表哥喝茶本是书轻随口一说,二表哥已经入朝为官,平时也只有休沐有时间休息休息,书轻难道还真不懂事地去叨扰不成 但这话进了陆子初耳朵里,怎么就是不舒服,还扫榻以待,喝茶用得着上榻?两人怕是都没安好心思 小狐狸要找二哥去喝茶,是不是跟去千阁居找他时一样 她那时给他送过饭,又会给二哥送什么,自己做的饭,还是自己绣的荷包 他得到的难道根本就不是独一无二的 也是,毕竟她进府之前在商船上就说过,她此行是为了找个夫婿的 二哥样貌堂堂,端方正直是不可多的好儿郎 但是他陆子初差在哪里了,无论是长相,学识还是功夫他都比二哥强上不少 可为什么秦书轻看见他就像遇见天敌的猫,只会亮出自己的利爪,跟别人就能言笑晏晏,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 陆子初只觉得气得压根痒痒,这小妮子就是天生克他的 书轻本来挺高兴地,不小心瞥见了陆子初的臭脸,谁又惹到这祖宗了 这祖宗脾气大得很,就青柏说过:我就是摆饭不整齐,都会受主子一阵挂落 由此书轻知道这人就是个事妈,看上去高冷不可侵犯,其实私底下是个有怪癖的变态 这下子又不知道谁惹他生气了,这人可真是倒霉 陆子初看不惯这三个人气氛融洽的样子,谢广寒的眼珠子都快粘到她身上了 她是不是还很得意,自己这么有魅力,一个两个都受她蛊惑沦为裙下臣 真想把她藏起来,谁也看不见,谁也不能招惹 书轻觉得身后贴上一个火热的身躯,就贴着她的身子 他的发梢扫到她的耳朵,把她的珍珠福禄耳铛给荡了起来,她耳朵发痒 头上响起了陆子初的声音:“让我来尝尝二哥的茶,是不是真有这么好。” 他在她身子上方,她根本挪不了一点,只能任由他的身子贴在身后,传来阵阵热气 这火气这么大,怕是气没少生 这屋子四角都有冰鉴,船上可以说是凉爽异常,这家伙还能浑身火热,是该吃点黄连该败败火了 书轻心里吐槽他,但是手上还是装作在品茶 突然感受到他的膝轻轻顶在她脊骨上,开始从上往下的滑动,所到之处引起一阵酥麻 到了后腰处时,书轻实在难捱,用团扇遮住了脸上的红晕 陆子初的声音还在响起,都是在跟陆子衡讨论在初夏喝什么茶最好 他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此做这些小动作,真以为别人看不见吗? 宽大的衣衫交错下,确实没人发现异常 主要是没人会认为这两人有什么,陆三郎多禁欲一人,平时就算有妓子坦胸露乳地在他面前,也未见他有丝毫波动 他怎么可能做得出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女郎的举动? 第220章 争宠 书轻借着衣衫的掩蔽,用手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下 该死,怎么这么硬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陆子初眉头微蹙,但是却笑了出来 这小猫亮了爪,抓人也没什么力度啊,根本不疼,甚至这酥麻的感觉延伸到了心里 陆子衡又点了一杯茶给他:“尝尝这碗如何?” 陆子衡知道三弟的点茶技术高超,他也是拜入师门后才开始学习的,跟陆子初多年练习还是有差距的 陆子初接过茶盏,另外一只手早就放到身侧用指肚挂着她的手臂 初夏时分衣衫都薄透起来,大而有力的骨节侵袭着女郎娇嫩的软肉,极尽缠绵 书轻气得头疼,他真是可耻,当真是一点颜面都不顾 书轻被他罩在身下动弹不得,不然她的巴掌就要上去了,真当她没脾气不成 就在两人焦灼之时,三公主撩开琉璃珠串起的帘子和轻薄的肉白色薄纱,由婢子扶着上了台阶走了进来 三公主人未到声音先行:“书轻,我来找你玩了。” 书轻终于解脱般舒了口气,快把这个疯子弄走 其实陆子初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本就是逗逗她玩,免得她眼睛乱看给了傻子不该有的妄想 三公主见几人凑到一堆品茶,也想加入进来 陆子初顺势坐到书轻身边,挡住了谢广寒痴痴的目光 三公主见书轻身边的座位被人坐了,就想换座位:“三哥你的位置好,换给我!” 三公主还怕他不答应,语气放得十分柔和 陆子初冷着脸摇头:“先到先得,公主总不能用身份压人!” 三公主知道三哥是个不好说话的,没想到还真碰了一鼻子灰,不免有些伤感 书轻见三公主明显被伤害到了,这人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书轻在后面推了推他:“跟她换,快点。” 陆子初岿然不动,他好不容易抢到的好位置,岂能拱手让人 书轻是真害怕他了,坐到他身边简直就像受刑一样,只要能把这瘟神送走,叫她干什么都行 书轻换了一种方式,她用很轻柔地声音在陆子初耳侧说:“子初哥哥,跟她换,好不好嘛!” 陆子初觉得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叫一声子初哥哥,他下一秒就能为她去死 他第一次觉得她声音如黄鹂鸟一般动听,还能怎么办呢 “既然表妹都让我起来,我也就不招人烦了。” 三公主见陆子初又肯让了,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书轻怀着喜悦送走瘟神,迎来了公主小可爱 三公主坐到书轻身边也忘记什么喝茶:“等一会停船了,我带你去我宫里看暖暖好不好。” 书轻疑惑:“暖暖是谁。” “那是我养的狸花猫,最是聪明不过了。” 书轻对毛茸茸地小东西还是很喜爱的:“好啊好啊,去看看公主养的猫。” 三公主又开始讲她是如何在御花园发现可怜的暖暖,又是如何让暖暖逐渐接纳她的 陆子初见她们二人聊得欢实,心里也放松下来,只要不是跟郎君就好 谢广寒还是一直盯着秦书轻看,手中的茶喝的味同嚼蜡 陆子桓跟着他们几个小跟班一直在船边看风景,边打水漂玩 “快来看,岸边有表演。” 三公主随着声音向岸边看去,在船帷的遮蔽天只看到细细的水波纹,什么表演为何她没听母后说过 再仔细一听,那女子婉转悠扬的好嗓子,唱的吴侬软语的调子,轻易就勾的人心向往之 书轻第一次参加孟听节,自然不知道之前从未有这表演的 三公主好奇地走出去想看个究竟,结果直接气个仰倒 那蒙着面边弹边唱的女子不就是那齐嫔,好一个争宠的手段 齐嫔自得宠以来素来娇惯跋扈,平时半月一次的请安都时常告病假,但是在皇上跟前吊嗓子的那黄鹂鸟又是谁,丝毫不把正宫皇后放在眼里 前些天齐嫔因着骄纵还是惹怒了父皇,这些日子据说她很不好过 这在乾清宫外跪着见不到人,就到这里来邀宠了,那眼珠子瞎瞟一看就没装什么好心眼 三公主赶忙往最前面一个大船上看去,父皇母后都出来了 皇上看见了齐嫔,心里也是颇为怜爱这个新宠的,毕竟她也算是知趣 皇上看了一眼内侍:“让她先回去!” 内侍这就知道了,这齐嫔小主的绿头牌又能拿出来了 皇后对这种行径当真看不上眼,一个个惑主的东西,平白污了圣人的名声 齐嫔也是聪明的,虽然弹了唱了但是并未露出真颜 等这些人回家后开始议论的时候,她早已复宠,谁又能拿她怎么样? 三公主看着父皇那样子,就知道又受了齐嫔蛊惑 这么轻易就能看清楚的计谋,为什么父皇还会上当? 三公主还是太过单纯,不知道这男女之间,沾了情欲就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了 还不是郎有情妾有意 书轻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三公主一直在外晒着也不肯进来 她正走到门口掀开帘子,就见一双大手先她一步掀开了 “要我说,那女子嗓音全然不如你。” 书轻瞪着陆子初,拿她跟卖唱的做比 陆子初还沉浸在刚才书轻温柔撒娇的时候:“急什么,那是圣上宠爱的齐嫔,为了邀宠罢了。” 他虽没见全貌,却早已看出事态原委 “你离我远些。” 书轻跑了出去,站在三公主身边,拿着团扇替她挡日头 “你且先消消气,她又如何能长久。” “书轻你是不知道,有些人还是个嫔位,却比妃位的还要有张狂。” “欲使人亡,必使其狂。她也值得你这般生气,她算什么,你才是皇上最爱的嫡公主。” “书轻,暖暖就是被她虐待的,差点就死在寒冬的雪地里。” 第221章 落水 “书轻我真的好恨,她私下残暴至极,对身边的人动辄殴打。这事父皇全都知道却不做惩罚,难道得宠就真的能万事无忧了吗?” 书轻看着身边声泪俱下的女郎,有些手足无措:“莫哭啊,她看见了才要得意了。” 三公主把脸埋在她怀里,要是让那恶人看见她的窘态,她才要难受 书轻拍打着她的脊背,恶人自有恶人磨 陆子初一出来就看见眼前碍眼的一幕 就算是两个女郎,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怎么能搂搂抱抱如此行径 还公主呢,怎能恬不知耻埋到人家怀里 书轻根本没心思注意别的,陆子初倒是一副自己东西被人侵犯的样子,可笑可笑 很快船就划了过去,但是原本在船内避暑的人都走出来后,也就随即在船边站开了 书轻这支船后面是其他闺秀们和郎君们的船,他们的船自然不是连在一起的,而是各划各的跟在后面 这到了船外侧才发现,后面是郎君们的船,船头上聚集了不少郎君都站在一起往前望着 陆子桓看着那弹琴唱曲的女子,是比那青楼上的更娇媚些,但是断不至于这么多人挤出来看 陆子桓抱抱自己的胳膊,这春天明明已经过了,还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可真吓人 后面那个船上多是些爱舞文弄墨,卖弄才学的,平日以为参加几次雅集,做做唬人的诗歌就是个才子了 那些自缢为才高八斗的又开始高声合诗,生怕人看不到他们的才学 书轻也是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赶忙安慰怀里的人:“他们就是在发癫,不用在意。” 若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心中的女神说他们是发癫,怕是要难受至极了 昨日书轻的一场惊鸿舞一过,当晚这些书生就写了不少诗文来描绘这惊世之作 只是没人敢舞到正主面前,他们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 陆子初看着那不加掩饰往这边张望的人,这年头癞蛤蟆还真是多,到了湖边就都现身了 那边的郎君里面有一人看不惯这等场面:“什么九天仙女,我看就是个会勾人的狐媚子,值得你们这般?” 此人话一出,就引得众人反对 几个人直接吵开了,也不知是谁推搡了一下,竟而摔倒在地,几个人滚作一团 眼看着这闹剧就这么上演,边上人不知劝慰,竟还火上浇油大声叫好 这船本就是不大,郎君们还都在船头这边围着,眼瞅着这船尾竟然微微翘起了 当作樵夫的是宫中护卫,竟然被拦在外侧 “哎呀,莫要吵了,船都要翻了。” 可是谁听见了,谁都不理会这可怜的侍卫 随着打闹声音再次加剧,船尾这回真的翘了起来 靠在船边看戏的两个郎君没站稳,直接栽入河中 他们呼救声都还没响起,又掉进去几个人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刚刚是有多危险,险些跌入湖中 湖中几个不会洑水的郎君都在挣扎着,侍卫们下去救人,却也来不及 陆子初给船上的几个侍卫使了眼色,他们纷纷入水 陆子初摸了摸空荡荡的手心,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就这些酒囊饭袋玷污孔子学问就罢了,还胆敢玷污女子闺誉 书轻和三公主早就进了内室,这下子听见几声扑通扑通的入水声 陆子衡刚从外面看了回来:“那边船上几个郎君入水了,你们就留在内室莫要出去了。” 书轻点头应下,听那声音怕不是一人入水这么简单 这闹剧终究还是落下了帷幕,郎君们都被救起来,但是颜面尽失 游船很快结束,书轻随着三公主回到了她的景阳宫 暖暖果然是个可爱的小猫,身上的花纹鲜艳又柔顺,两只玻璃珠一般的大眼睛炯炯有神 暖暖初次见书轻,竟然还愿意让她顺毛 “他好乖啊!” “他一向不让人操心的,若不是遇上那个毒妇,他只会更加健康。” 书轻也发现了暖暖的后腿有些陂,应是受过什么伤 “我第一次见他时,他都又饿又冷缩在雪堆里。险些就要丧命了,好在他活了下来。” 书轻也很心疼这样的小生命被冷漠对待:“公主,若是想真正扳倒敌人,首先要明白她在意什么。毁掉她最在意的,才能让她疼,让她长记性。” 三公主心善但是并不愚昧:“我知道,这后宫从未有花百日红的道理。她早晚是要彻底失宠的。” 书轻觉得皇上看上去并不想是为了美色枉顾人命的昏君,定是还有什么内幕,让这个齐嫔有不得不继续承宠的道理 越是有成算的帝王,越是明白平衡的重要,后宫与前朝千丝万缕的联系断不了,那宠爱就不仅仅是宠爱了 “公主,皇后派人来请,说是宴席快要开始了。” 书轻跟着三公主入席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落座了 书轻寻到自己的位置,左边竟然是程玉 好啊,总算是给程玉下手机会了 程玉很热情地打招呼:“原还想旁边这人会是谁,没想到是咱们的秦姑娘。” 书轻略微颔首,并无交好的意思 程玉并不在意,继续说着:“妹妹这般厉害,昨日可是得了全部的头名。姐姐可真是羡慕极了的。” 书轻摇头:“程小姐说笑了,程小姐也是秀外慧中,何必羡慕我。” 沈清看着正坐在一起的秦书轻和程玉,默默为程玉点根蜡 秦书轻就是个魔鬼,若是被她盯上怎么都要脱层皮,掉块肉 第222章 捉奸在床 宴席上,从程玉开始主动搭话的时候就有异常了 程玉平时也是高冷的,这样放下身段去迎合她如何看都不太正常 程玉示意身边人给书轻倒酒:“不知可否跟妹妹喝上一杯,就当是今日结识的见证了。” 书轻淡定接过酒杯:“好啊,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看着书轻喝了整杯酒,程玉觉得这计谋已经成功一半了 酒席到了中间,程玉又开始敬酒 书轻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若是喝了酒能让她放松警惕,倒是赚了 “哎呀,妹妹真是对不住了,怎么就弄到你身上了。” 程玉这演技拙劣得很,若不是她自己肯入局,怎么能骗到人呢? 书轻身上那件天水碧的襦裙被酒渍上身,狼狈不堪 “妹妹这裙子都脏了,若不嫌弃就去换上我新做的若草色暗纹白蝶裙如何,这裙子带来我都没上过身。那裙子定和妹妹这绝色容颜极为般配。” “姐姐如此好意,我却之不恭。” 书轻听话地跟着程玉到了一处厢房内,这厢房里也算是装饰豪华,窗明几净 程玉见她一直打量:“这是皇后娘娘给我们备下应急用的,妹妹莫担心。” 程玉的婢女拿衣服回来,确实是件好衣裳 可书轻还并未来得及说什么,就晕倒在床上 程玉拿着瓷器的手,狠狠砸向采萍的后颈,采萍就昏过去了 程玉到了外面对采薇说:“你们小姐说有些乏累,要休息一会,你在外候着就是了。” 程玉问道:“可有把人引来?” “小姐,碧儿去寻人了。过会就可看好戏了。” 辛克彭拉突然收到女郎的盛情邀请,脑子里还是不可置信的 昨日那个美人竟然自己寻了上来,还是有几分眼光的,知道他才是草原上最英勇的雄鹰 他正要离席,被阿图尔拦着:“舅舅这是要去哪里?” 辛克彭拉含糊道:“去醒醒酒,这大热天的。” 阿图尔见这胖子确实满头满脸的汗:“最好尽快回来,这宫中各处都有戒备。” 阿图尔当初不得已带着他来时,就害怕自己这个只知道美色的舅舅会误事,来了宫里就一直亲自盯着,生怕他不知轻重冒犯了皇上的后妃 阿图尔也知道此行的目的要早些提出了,早点完成使命才能安全归家 阿图尔先是向皇帝敬了一杯酒:“吾臣此次前来,是希望藩国能和大齐结两晋之好。吾愿以千匹马匹,五百牛羊为聘礼求取大齐公主。吾必当对齐国公主珍之爱之。” 皇帝其实早前就发觉藩国有此意思,这千匹战马让皇帝心神一动 适婚的公主现在也就只有三公主一个,嫁嫡公主过去属实不妥,藩国风沙遍天,环境极差。愔儿如何能嫁过去受苦 皇帝先应下:“既然藩国有此意思,我定会好好为你选为佳人。” 阿图尔知道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心疼公主,只想嫁个旁支过去 皇帝甚是宠爱三公主,定是不可随便答应她嫁过去 皇帝属实没法拒绝这千匹战马的诱惑,等着选选宗室的待嫁女就是了 辛克彭拉跟着那婢女来到了厢房前,却是在厢房后侧 碧儿引到一处窗前:“我们小姐说了,前面过于引人注目。还是从这窗户进入,劳烦大人了。” 辛克彭拉看着那窄小的窗口,产生了一点退缩心理 辛克彭拉的侍卫主动半蹲在地上,辛克彭拉踩到他背上,差点把人压死 辛克彭拉别的不说,身上这肉可是实打实吃牛羊肉喂起来的,壮实得很 碧儿也在一旁帮衬着,好不容易把他扛进去 可是辛克彭拉还是卡在户牖上了,这半开的窗户真是麻烦 辛克彭拉想着昨日那芳泽,浑身都热火起来蠢蠢欲动 随手一砸,那窗户扇都掉了半扇 碧儿吓得不轻,这人是有把子力气的,那秦小姐惨了 辛克彭拉终于来到屋内,正了正自己那帽子,看着床上半露的香肩 原来小美人早就等不及上床了,嘿嘿嘿 “小美人,让你瞧瞧爷的厉害。” 辛克彭拉边脱衣服,边朝床上扑去 半响,床上传来了女郎娇媚的求饶声和咯吱咯吱床板的摇动声 “怎么样美人,哥哥这草原雄鹰厉不厉害?” 又半柱香的时间,床上声音渐歇,彻底归于平静 皇后被人引着前来的时候,心里就有及其不好的预感 就怕有的女郎和郎君看对眼了做出些丑事来,真是没想到,以为这孟听节都要结束了 怎么又出了此等祸事? 皇后先让宫女检查:“谁没在宴席上?”“回娘娘,女郎那边是秦小姐和程小姐不在。” “秦书轻??”“是啊娘娘。” 皇后不敢相信,书轻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封锁消息,我先去看看。” 等皇后来着人来到的时候,碧儿发现那个守门的女婢不见了 皇后刚进内室就看见地上零乱的衣衫满地,发生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荒唐,真是荒唐极了 皇后忍着怒气往那床上看去,两人赤身裸体在被中相拥,看上去亲密异常 那男子竟然是辛克彭拉,这边皇上还在商量着两国结亲的事,这边竟然私相授受 皇后扒拉开那女郎,面上才算松了口气,不是书轻就好 万幸万幸,不然嫁去藩国的只能是书轻了 “来,把两人给我绑了。听候发落。” 皇后话音落下,就有嬷嬷上前绑人 第223章 陆子初喝醉了 书轻其实在宴席上的确喝了程玉递过来的酒,但是程玉想下的药却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配合着程玉晕过去也是放松她的警惕 采薇等这几人走后,赶紧打开门进去 “小姐,采萍没事!” “没事,应该得晕一会。” 书轻和采薇合力把采萍移到隔壁那屋藏好,两人又赶紧去寻程玉 果然看见程玉的婢女在守着已经倒地的人 采薇毫不留情朝着她后颈一敲,她就晕过去了 把程玉剥的一干二净扔在床上,竟然发现她口袋里还有一种香粉,就顺手替她点了 整理好一切,让采薇继续装作守在门口,书轻就在隔壁房间准备看戏了 蹲在窗前,书轻就听见了辛克彭拉的声音,藩国蛮子的口音大有不同 看见碧儿带着辛克彭拉来的时候,书轻觉得好歹这也算个亲王,不算辱没了她程玉! 既然这是她亲自挑选的夫婿,那自然要自己受着 就在她正在看恶人好戏的时候,嘴突然被人捂住 她能感知到男子火热的气息萦绕在周围,究竟是谁 书轻丝毫没注意,这人是何时进的屋,还是说这人本就在屋内 书轻一个肘击过去,被人拦下:“是我。” 书轻的魂魄总算是归位了,原来是陆子初 还好是他,若是旁人她今日可就要脱层皮了 “表妹偷偷到我这厢房处,意欲何为?” 陆子初捂着她嘴的手慢慢放开,改为轻轻摩挲着她尖翘的下巴 书轻觉得冤枉:“不知表哥在此休息,无意冒犯。” “有意无意的,谁说的清啊?” 察觉到那小耳朵微微泛红,就像是独山玉那般 陆子初生了喜爱,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处,不知道咬上一口是何感觉 书轻越发难受,耳朵更是热的厉害:“你先放开我。” 陆子初心里想着,嘴唇已经先一步碰上了那清秀又柔软的耳骨 “嘶。你是狗吗?” 耳朵上一疼,陆子初竟然咬她 他咬上似乎觉得不过瘾,还大肆舔弄起来 “你在做什么陆子初,你发什么疯?” 横在书轻腰间的手臂收得紧,她挣扎着也根本转不过身 书轻是见识过他的武力值的,自知打不过他,可也不能由着他犯浑 “子初哥哥,别咬了好不好,你弄疼我了。” 温柔绵软的声音响起,心里都发苏发痒的,陆子初很想看看那剔透的眸子现在是何模样 “子初哥哥,放开我好不好。” 陆子初把人正过身来,死死盯着她,用眼神一寸寸描绘那时常出现在梦里的身影。今日的梦境竟然格外清晰,真实地让人难以辨别,难以抗拒 书轻看着他红红的眼觉得不对:“你怎么了,也让人下药了?” 陆子初想把那柔若无骨的腰肢揉进自己骨子里,他们原本就该如此结合的 陆子初猛地凑上来,两人高挺的鼻梁相抵,书轻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乖些能怎么样?离他们远一点,他们都没安好心,不过是看上你的容貌罢了。” “能靠容貌也是我的本事,关你何事。” 陆子初笑得瘆人:“关我何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往后也不许跳舞给人看。真想把你藏起来,锁起来。看了你的眼睛都该挖出来,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一清二楚。” 书轻闻到了一丝酒味,他喝了多少喝成这样 “陆子初你喝醉了,什么酒品啊!” 书轻用手拍打他的脸,确实热的厉害:“你清醒一点,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书轻真无语,他现在整个人靠在她身上,重死了这酒鬼 就在书轻发愁的时候,一人推门而入 青柯手里拿着解酒药:“主子,快些喝下解酒药!” 青柯本来都准备进屋倒水了,没成想看见了不可描述的画面 主子和表小姐抱在一起,正是情浓的时候,他怎么选了这么个时间进来,罪过 “打扰了打扰了。” 青柯放下药,头都不敢抬就走了 “唉,你等等。你主子他喝醉了,你快来帮帮忙。” 青柯不敢过去帮忙啊,装聋作哑关上了门 门外的采薇刚刚就看着青柯进了小姐的屋子,正要过来,就被青柯拦下了 “你刚刚进去干什么?” “两位主子在里面,你我二人还是在门外守着!” 采薇不放心,想进去瞧瞧 青柯誓死守卫主子的幸福:“不成,里面正在谈话不方便。” 采薇更加担心了,原本看着没有人的,三公子什么时候进去的 “我们小姐不会避着我的,我要进去瞧瞧。” 隔壁屋已经春意浓浓,红浪翻滚了 采薇的工作也算是结束了,她要看着小姐莫被人欺负了 青柯不想对人用暴力,但是显然这个婢女不太懂事,明明他都说了不太方便 非要拦着她准没好事,那陆三郎该不会是想借机轻薄小姐! 采薇对小姐这个师兄没什么好印象,他看小姐的眼神总是带着些无法忽视的狼意 就算他身份高贵,长相俊秀,但是跟其他郎君没甚区别,都是为了小姐的美色 都是见色起意的货色 青柯见她在外吵吵嚷嚷的,生怕引不来人 青柯直接抱住她,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捂住她的嘴 “老实点,别逼我动手。” 这还不算动手吗?采薇有苦说不出 书轻见人根本拦不住,但是她又根本撼动不了陆子初 “你先放开我,我们去喝解酒药好不好,喝完你就不难受了。” 书轻想哄着他去椅子那里,一直靠着她很沉的 “不难受,心里难受。” “喝了药哪里都不难受了。” 第223章 陆子初喝醉了 书轻其实在宴席上的确喝了程玉递过来的酒,但是程玉想下的药却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配合着程玉晕过去也是放松她的警惕 采薇等这几人走后,赶紧打开门进去 “小姐,采萍没事!” “没事,应该得晕一会。” 书轻和采薇合力把采萍移到隔壁那屋藏好,两人又赶紧去寻程玉 果然看见程玉的婢女在守着已经倒地的人 采薇毫不留情朝着她后颈一敲,她就晕过去了 把程玉剥的一干二净扔在床上,竟然发现她口袋里还有一种香粉,就顺手替她点了 整理好一切,让采薇继续装作守在门口,书轻就在隔壁房间准备看戏了 蹲在窗前,书轻就听见了辛克彭拉的声音,藩国蛮子的口音大有不同 看见碧儿带着辛克彭拉来的时候,书轻觉得好歹这也算个亲王,不算辱没了她程玉! 既然这是她亲自挑选的夫婿,那自然要自己受着 就在她正在看恶人好戏的时候,嘴突然被人捂住 她能感知到男子火热的气息萦绕在周围,究竟是谁 书轻丝毫没注意,这人是何时进的屋,还是说这人本就在屋内 书轻一个肘击过去,被人拦下:“是我。” 书轻的魂魄总算是归位了,原来是陆子初 还好是他,若是旁人她今日可就要脱层皮了 “表妹偷偷到我这厢房处,意欲何为?” 陆子初捂着她嘴的手慢慢放开,改为轻轻摩挲着她尖翘的下巴 书轻觉得冤枉:“不知表哥在此休息,无意冒犯。” “有意无意的,谁说的清啊?” 察觉到那小耳朵微微泛红,就像是独山玉那般 陆子初生了喜爱,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处,不知道咬上一口是何感觉 书轻越发难受,耳朵更是热的厉害:“你先放开我。” 陆子初心里想着,嘴唇已经先一步碰上了那清秀又柔软的耳骨 “嘶。你是狗吗?” 耳朵上一疼,陆子初竟然咬她 他咬上似乎觉得不过瘾,还大肆舔弄起来 “你在做什么陆子初,你发什么疯?” 横在书轻腰间的手臂收得紧,她挣扎着也根本转不过身 书轻是见识过他的武力值的,自知打不过他,可也不能由着他犯浑 “子初哥哥,别咬了好不好,你弄疼我了。” 温柔绵软的声音响起,心里都发苏发痒的,陆子初很想看看那剔透的眸子现在是何模样 “子初哥哥,放开我好不好。” 陆子初把人正过身来,死死盯着她,用眼神一寸寸描绘那时常出现在梦里的身影。今日的梦境竟然格外清晰,真实地让人难以辨别,难以抗拒 书轻看着他红红的眼觉得不对:“你怎么了,也让人下药了?” 陆子初想把那柔若无骨的腰肢揉进自己骨子里,他们原本就该如此结合的 陆子初猛地凑上来,两人高挺的鼻梁相抵,书轻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乖些能怎么样?离他们远一点,他们都没安好心,不过是看上你的容貌罢了。” “能靠容貌也是我的本事,关你何事。” 陆子初笑得瘆人:“关我何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往后也不许跳舞给人看。真想把你藏起来,锁起来。看了你的眼睛都该挖出来,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一清二楚。” 书轻闻到了一丝酒味,他喝了多少喝成这样 “陆子初你喝醉了,什么酒品啊!” 书轻用手拍打他的脸,确实热的厉害:“你清醒一点,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书轻真无语,他现在整个人靠在她身上,重死了这酒鬼 就在书轻发愁的时候,一人推门而入 青柯手里拿着解酒药:“主子,快些喝下解酒药!” 青柯本来都准备进屋倒水了,没成想看见了不可描述的画面 主子和表小姐抱在一起,正是情浓的时候,他怎么选了这么个时间进来,罪过 “打扰了打扰了。” 青柯放下药,头都不敢抬就走了 “唉,你等等。你主子他喝醉了,你快来帮帮忙。” 青柯不敢过去帮忙啊,装聋作哑关上了门 门外的采薇刚刚就看着青柯进了小姐的屋子,正要过来,就被青柯拦下了 “你刚刚进去干什么?” “两位主子在里面,你我二人还是在门外守着!” 采薇不放心,想进去瞧瞧 青柯誓死守卫主子的幸福:“不成,里面正在谈话不方便。” 采薇更加担心了,原本看着没有人的,三公子什么时候进去的 “我们小姐不会避着我的,我要进去瞧瞧。” 隔壁屋已经春意浓浓,红浪翻滚了 采薇的工作也算是结束了,她要看着小姐莫被人欺负了 青柯不想对人用暴力,但是显然这个婢女不太懂事,明明他都说了不太方便 非要拦着她准没好事,那陆三郎该不会是想借机轻薄小姐! 采薇对小姐这个师兄没什么好印象,他看小姐的眼神总是带着些无法忽视的狼意 就算他身份高贵,长相俊秀,但是跟其他郎君没甚区别,都是为了小姐的美色 都是见色起意的货色 青柯见她在外吵吵嚷嚷的,生怕引不来人 青柯直接抱住她,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捂住她的嘴 “老实点,别逼我动手。” 这还不算动手吗?采薇有苦说不出 书轻见人根本拦不住,但是她又根本撼动不了陆子初 “你先放开我,我们去喝解酒药好不好,喝完你就不难受了。” 书轻想哄着他去椅子那里,一直靠着她很沉的 “不难受,心里难受。” “喝了药哪里都不难受了。” 第224章 将计就计 书轻象征性地拍拍他的背,想赶紧把人移过去:“乖点好不好。” 陆子初像是恢复了一丝清醒,紧抓着她的手腕,那么细一掰就折 陆子初盯着这樱红的唇瓣,对着别人就能谈笑风生,对着他的时候偏偏就嘴硬的不行 她的唇被人含住,肆意吮吸,书轻呆愣在那 明明应该是口舌生津的良药,为何越饮越热,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一般 陆子初还想卷着她的舌头深入,结果被狠狠咬了一口 舌尖的刺痛让他动作停了下来,他像是个吃人的怪,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 书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喝醉了就能如此发疯?还是他故意装作这个样子好博取同情 书轻只恨自己不能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 陆子初的酒醒了大半:“你为何在此。” 书轻从他怀中挣脱:“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书轻也不想看程玉会是什么下场了,她只想赶紧从他身边离开 陆子初回忆起来,自己是喝了酒到了此处 陆子初拽着她的手,也是觉着刚刚确实冒犯了,只是他一贯高傲,一句对不起到了嘴边又成了质问 “你还未说清楚,为何在此?” “我不需要与你交代什么。” 两人正在推搡间,就听见了外面的声响 “你们在门口守好,莫让人进来,也莫让人跑了。” 是皇后娘娘的声音 书轻没想到,程玉竟然还安排了皇后娘娘来此捉奸 看来是不想给她一点活路啊! 陆子初也听到外面该是有不少侍卫:“出了何事?” 陆子初感觉得到这事跟秦书轻脱不开关系 书轻不想理他,沉默不语 皇后想必已经看见了那些场景,也不知会如何处理此事,压下去还是成全两人? 陆子初心里略微一过也大概猜了出来,让皇后娘娘亲临定是女眷的事 女眷的事还需封锁消息,无非就是苟合偷情 别人的情事跟小狐狸有什么关系?她看上去如此上心,怕是有点关系的 内宅间的手段他也不是聋了瞎了,自然知道一二 “有人想毁你清白,不过现在她自食恶果了,可对?” 书轻还是不回应,刚刚若不是他抓着她的手,这时他已然挨巴掌了 陆子初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还真有人胆大包天把这等卑劣的心思用到她身上 “那男子是谁?” 想随意把她欺负了,真的胆大 书轻趴在门上,想看看采薇有没有提前离开 其实在皇后一行人刚刚入园的时候,青柯就察觉到了 只是事情紧急他只好先把手上这个疯女人拽走,免得惹事 他站在门外不就代表着主子就在里面吗? 青柯本想提醒主子一句,可里面这两人正是情到浓时,他怎么敢闯进去 采薇也安静下来,那程玉竟然还叫了皇后娘娘来 若此时在里面的是小姐,被人玷污清白,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捉奸在床 若是皇后娘娘肯压下来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就只有白绫一根了却性命了 采薇吓得浑身冒冷汗,还好小姐早有察觉 青柯抱着采薇在厢房边的树下站着,靠着树干躲避身形 青柯看着皇后娘娘的目的地,竟然就冲着主子那边而去 表小姐何时进去的青柯都不知道,难不成有人看见了故意引皇后娘娘至此? 青柯不敢耽误,把采薇捆住绑好藏在树后 就在青柯准备拦住皇后的时候,皇后竟然停在了最左侧的那个厢房外 竟然不是主子那里,谢天谢地 采薇被绑成一个粽子,她心里的火越发大了 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她记下了 青柯读书少,怕是已经忘了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看上去他是绑了个不懂事的婢女,其实是得罪了祖宗 皇后在屋里看到不是书轻的时候,心里放心下来 虽然不知为何这两人会在此处颠鸾倒凤,但是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刚刚席间阿图尔要求娶大齐公主,适龄的只有她的愔儿 断不能让愔儿嫁到藩国,那边环境如此差,去了可有吃不尽的苦头 辛克彭拉先醒了过来,看见皇后就赶紧穿好衣服,屁滚尿流地直请罪:“是她引我来此,我不是故意啊。她勾引我在先。” 辛克彭拉刚刚只顾快活,现在才后怕 若是闹到皇上那里,坏了阿图尔的事就不好了 皇后却没发什么火:“若你们二人是情投意合,那我也不会做那坏人姻缘的恶事。” 皇后这是在暗示他,可以成全他们二人 只要让辛克彭拉娶走她,不也算得是联姻了吗? 辛克彭拉也听明白了皇后的意思,那美人这般貌美,刚刚他也是百般欢喜,若真能带回草原 辛克彭拉立即转变了态度:“她昨日看灯时就与我示好,约下今天来此私会。不过,我愿意负责给她一个名分。” 皇后看他还算上道,赞同地说:“若真是两情相悦,必定要皇上亲自为你们赐婚。” “多谢皇后娘娘高抬贵手。” 辛克彭拉还沉浸在得了美人的喜悦之中,就听见尖锐的叫声 程玉似乎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慢慢醒来觉得浑身想被人打了一顿,仔细一看不打紧 自己竟然失了清白,那人是谁?怎会如此? 她扭头看见一个大胖子跪在地上,还有皇后娘娘在此 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完了,全完了 皇后见人醒了,坐到床边安慰她:“你莫要害怕,他定会负责的。我也不会把事情传出去。” 程玉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娘娘您要为我做主啊,此事是有人陷害。是秦书轻,她故意引我至此毁我清白。娘娘明鉴啊!” 辛克彭拉一看那人竟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美人,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什么人也能爬他的床 第224章 将计就计 书轻象征性地拍拍他的背,想赶紧把人移过去:“乖点好不好。” 陆子初像是恢复了一丝清醒,紧抓着她的手腕,那么细一掰就折 陆子初盯着这樱红的唇瓣,对着别人就能谈笑风生,对着他的时候偏偏就嘴硬的不行 她的唇被人含住,肆意吮吸,书轻呆愣在那 明明应该是口舌生津的良药,为何越饮越热,整个人都要爆炸了一般 陆子初还想卷着她的舌头深入,结果被狠狠咬了一口 舌尖的刺痛让他动作停了下来,他像是个吃人的怪,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 书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喝醉了就能如此发疯?还是他故意装作这个样子好博取同情 书轻只恨自己不能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 陆子初的酒醒了大半:“你为何在此。” 书轻从他怀中挣脱:“这就不关你的事了。” 书轻也不想看程玉会是什么下场了,她只想赶紧从他身边离开 陆子初回忆起来,自己是喝了酒到了此处 陆子初拽着她的手,也是觉着刚刚确实冒犯了,只是他一贯高傲,一句对不起到了嘴边又成了质问 “你还未说清楚,为何在此?” “我不需要与你交代什么。” 两人正在推搡间,就听见了外面的声响 “你们在门口守好,莫让人进来,也莫让人跑了。” 是皇后娘娘的声音 书轻没想到,程玉竟然还安排了皇后娘娘来此捉奸 看来是不想给她一点活路啊! 陆子初也听到外面该是有不少侍卫:“出了何事?” 陆子初感觉得到这事跟秦书轻脱不开关系 书轻不想理他,沉默不语 皇后想必已经看见了那些场景,也不知会如何处理此事,压下去还是成全两人? 陆子初心里略微一过也大概猜了出来,让皇后娘娘亲临定是女眷的事 女眷的事还需封锁消息,无非就是苟合偷情 别人的情事跟小狐狸有什么关系?她看上去如此上心,怕是有点关系的 内宅间的手段他也不是聋了瞎了,自然知道一二 “有人想毁你清白,不过现在她自食恶果了,可对?” 书轻还是不回应,刚刚若不是他抓着她的手,这时他已然挨巴掌了 陆子初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还真有人胆大包天把这等卑劣的心思用到她身上 “那男子是谁?” 想随意把她欺负了,真的胆大 书轻趴在门上,想看看采薇有没有提前离开 其实在皇后一行人刚刚入园的时候,青柯就察觉到了 只是事情紧急他只好先把手上这个疯女人拽走,免得惹事 他站在门外不就代表着主子就在里面吗? 青柯本想提醒主子一句,可里面这两人正是情到浓时,他怎么敢闯进去 采薇也安静下来,那程玉竟然还叫了皇后娘娘来 若此时在里面的是小姐,被人玷污清白,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捉奸在床 若是皇后娘娘肯压下来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就只有白绫一根了却性命了 采薇吓得浑身冒冷汗,还好小姐早有察觉 青柯抱着采薇在厢房边的树下站着,靠着树干躲避身形 青柯看着皇后娘娘的目的地,竟然就冲着主子那边而去 表小姐何时进去的青柯都不知道,难不成有人看见了故意引皇后娘娘至此? 青柯不敢耽误,把采薇捆住绑好藏在树后 就在青柯准备拦住皇后的时候,皇后竟然停在了最左侧的那个厢房外 竟然不是主子那里,谢天谢地 采薇被绑成一个粽子,她心里的火越发大了 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她记下了 青柯读书少,怕是已经忘了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看上去他是绑了个不懂事的婢女,其实是得罪了祖宗 皇后在屋里看到不是书轻的时候,心里放心下来 虽然不知为何这两人会在此处颠鸾倒凤,但是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刚刚席间阿图尔要求娶大齐公主,适龄的只有她的愔儿 断不能让愔儿嫁到藩国,那边环境如此差,去了可有吃不尽的苦头 辛克彭拉先醒了过来,看见皇后就赶紧穿好衣服,屁滚尿流地直请罪:“是她引我来此,我不是故意啊。她勾引我在先。” 辛克彭拉刚刚只顾快活,现在才后怕 若是闹到皇上那里,坏了阿图尔的事就不好了 皇后却没发什么火:“若你们二人是情投意合,那我也不会做那坏人姻缘的恶事。” 皇后这是在暗示他,可以成全他们二人 只要让辛克彭拉娶走她,不也算得是联姻了吗? 辛克彭拉也听明白了皇后的意思,那美人这般貌美,刚刚他也是百般欢喜,若真能带回草原 辛克彭拉立即转变了态度:“她昨日看灯时就与我示好,约下今天来此私会。不过,我愿意负责给她一个名分。” 皇后看他还算上道,赞同地说:“若真是两情相悦,必定要皇上亲自为你们赐婚。” “多谢皇后娘娘高抬贵手。” 辛克彭拉还沉浸在得了美人的喜悦之中,就听见尖锐的叫声 程玉似乎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慢慢醒来觉得浑身想被人打了一顿,仔细一看不打紧 自己竟然失了清白,那人是谁?怎会如此? 她扭头看见一个大胖子跪在地上,还有皇后娘娘在此 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完了,全完了 皇后见人醒了,坐到床边安慰她:“你莫要害怕,他定会负责的。我也不会把事情传出去。” 程玉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娘娘您要为我做主啊,此事是有人陷害。是秦书轻,她故意引我至此毁我清白。娘娘明鉴啊!” 辛克彭拉一看那人竟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美人,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什么人也能爬他的床 第225章 嫁人 皇后看着声色俱下的女郎,心中却丝毫未有波动:“你莫慌张,我不会将此事传出去毁你清誉,嫁去藩国总好过一根白绫不是?” 皇后在跟她分析利弊,聪明人知道应该怎么选 至于程玉栽赃秦书轻的话,皇后压根就没信 书轻这么优秀,何必自讨苦吃算计她 ,她有什么能值得别人算计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被人算计,既然她已经被人毁了清白,那嫁去藩国就势在必行 程玉至今还不敢置信,被糟蹋的应该是秦书轻才对 她是何时发现的,又为何自己在此 程玉理不清思绪,只是觉得委屈,她再也不能跟六皇子了,哪怕是侧妃也不成了 皇后看出程玉不想嫁藩国,但是正经姑娘谁又想嫁? 她现在若是不嫁到藩国,也会被自己的家族遗弃,保全家族所有女眷的名声。若是能嫁到藩国,对于他们还能相应给予一些好处 选哪一头自然不言而喻了,这事也不是程玉一个人说了算的 辛克彭拉此时不愿意了,虽然这个女郎也算是貌美,但是跟昨日那美人相差甚远,他简直吃了个大亏 “皇后娘娘,这姑娘不是我……” 皇后娘娘一个犀利的眼神过来:“你确定不是两情相悦,而是你奸污贵女吗?” 辛克彭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是坐实奸污之事,他不仅得不到好,怕是得脱层皮才能回藩 那女郎虽然一般姿色,但是白得的也算是好事了 “是两情相悦,她还赠贴身之物给我。” 辛克彭拉随便从地上捡起女郎的荷包,谎话张口就来 程玉心惊这人的厚脸皮“皇后明鉴,我从未与他有私,都是被人陷害连累的。” 程玉跪在地上磕头,皇后视而不见 皇后叮嘱贴身的宫女:“将此事来龙去脉亲自告知皇帝。” 皇帝知道此事也定然知道怎么选 程玉都不敢陷入清白已失的难过中,她怎么可能跟这个窝囊废两情相悦,怎能嫁到藩国去 “皇后娘娘您要严查啊,我是被人下了药。那席间说不定还有破绽,娘娘。” 程玉经常作恶,她收尾工作其实很干净,给书轻下毒她也是很小心的,但是秦书轻给她下药真的就能万无一失吗?若是有一点蛛丝马迹,也要拉她下马 皇后给心腹嬷嬷使了眼色,她早点说出来也好早早把这些证据给毁了 谁来了这事也是他们二人做下的,程玉只有嫁去藩国这一条路,不然就是一死 皇帝正在前边寻思,找哪个女郎嫁去藩国好,毕竟这事搁谁身上都是不大愿意的 藩国生活条件差,连个像样的郎中怕是都没有,嫁过去就是生死难料 皇后身边的嬷嬷上前:“皇上,皇后娘娘有私事禀报。” 待嬷嬷把事情一说,皇上的眉头终于舒展了,这事这不就解决了吗? 皇上对阿图尔道:“既然你舅舅已有心上人,朕自然会成全他的。” 阿图尔知道舅舅这是惹了祸,想赶紧补救:“皇上误会,舅舅在草原上早已娶妻。” 辛克彭拉的孩子都两岁大了,还能联姻岂不是笑话 皇上疑惑:“可是朕却听说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阿图尔真恨不得给他一拳,他的好色当真误事,他必是又贪图美色毁了人家清白 这事在草原上不算什么,但是大齐人很在意女人的名声,若是辛克彭拉真的做了,他势必要受到惩罚的 皇帝早就知道藩国有结亲的想法,嫁三公主他是万万不答应的 大齐鼎盛繁荣,哪里用得着公主下嫁,就算是他拿出再多嫁妆也休想娶走 皇上本来还想让阿图兰公主嫁进皇室,这几个皇子都该选皇子妃了 没想到藩国自己找了个女郎,这下就好办了 皇后其实也清楚,皇上嫁宗室女也不会嫁愔儿的 但是她还要顾及三皇子啊,若是藩国公主落到他头上,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娶的 娶了藩国公主就意味着与那皇位再无指望了,大齐的一国之母怎么能是藩国人 书轻越想越深,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程玉这下子当真骑虎难下了,皇上要你嫁,你还能抗旨不成? 也不知这自食恶果的滋味如何,可有让她的黑心肠有所悔恨 陆子初坐在桌边喝茶解酒,他大概知道那男子是谁了 “表妹可是促成了一对良缘呢!” “哼,早知道你在这屋,就该把人给你带来,让你也享享福。” 陆子初见她终于肯跟他说话了,心里的郁气也好受一些 虽然阴阳怪气了些,但好过装聋作哑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 采萍醒过来是害怕极了,自己怎么会躺在地上,是谁打晕了她? “采萍你终于醒了。别害怕没事的。” 采萍是知道小姐谋划的,但是并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人打晕 采薇看见陆子初也吓了一跳,三公子怎么在此 陆子初看着这个慌慌张张,唯唯诺诺的样子 秦书轻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蠢丫头,就这点事就能害怕成这样 皇后这边封锁了这个厢房,留下几个看守的侍卫,就带走了辛克彭拉 皇后特意叮嘱:“看好她,莫让她寻了短见。这人已经是藩国的了,怎么样都要嫁过去的。” 嬷嬷知晓事情严重性,留在屋里看着程玉 书轻见皇后娘娘已经走了,也准备抄小道离开 陆子初看着准备翻窗而走的主仆二人,心里一乐:“你们从正门走,我翻窗。” 书轻一下子就翻过去,还给他做鬼脸,谁还不会翻窗了 第225章 嫁人 皇后看着声色俱下的女郎,心中却丝毫未有波动:“你莫慌张,我不会将此事传出去毁你清誉,嫁去藩国总好过一根白绫不是?” 皇后在跟她分析利弊,聪明人知道应该怎么选 至于程玉栽赃秦书轻的话,皇后压根就没信 书轻这么优秀,何必自讨苦吃算计她 ,她有什么能值得别人算计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被人算计,既然她已经被人毁了清白,那嫁去藩国就势在必行 程玉至今还不敢置信,被糟蹋的应该是秦书轻才对 她是何时发现的,又为何自己在此 程玉理不清思绪,只是觉得委屈,她再也不能跟六皇子了,哪怕是侧妃也不成了 皇后看出程玉不想嫁藩国,但是正经姑娘谁又想嫁? 她现在若是不嫁到藩国,也会被自己的家族遗弃,保全家族所有女眷的名声。若是能嫁到藩国,对于他们还能相应给予一些好处 选哪一头自然不言而喻了,这事也不是程玉一个人说了算的 辛克彭拉此时不愿意了,虽然这个女郎也算是貌美,但是跟昨日那美人相差甚远,他简直吃了个大亏 “皇后娘娘,这姑娘不是我……” 皇后娘娘一个犀利的眼神过来:“你确定不是两情相悦,而是你奸污贵女吗?” 辛克彭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若是坐实奸污之事,他不仅得不到好,怕是得脱层皮才能回藩 那女郎虽然一般姿色,但是白得的也算是好事了 “是两情相悦,她还赠贴身之物给我。” 辛克彭拉随便从地上捡起女郎的荷包,谎话张口就来 程玉心惊这人的厚脸皮“皇后明鉴,我从未与他有私,都是被人陷害连累的。” 程玉跪在地上磕头,皇后视而不见 皇后叮嘱贴身的宫女:“将此事来龙去脉亲自告知皇帝。” 皇帝知道此事也定然知道怎么选 程玉都不敢陷入清白已失的难过中,她怎么可能跟这个窝囊废两情相悦,怎能嫁到藩国去 “皇后娘娘您要严查啊,我是被人下了药。那席间说不定还有破绽,娘娘。” 程玉经常作恶,她收尾工作其实很干净,给书轻下毒她也是很小心的,但是秦书轻给她下药真的就能万无一失吗?若是有一点蛛丝马迹,也要拉她下马 皇后给心腹嬷嬷使了眼色,她早点说出来也好早早把这些证据给毁了 谁来了这事也是他们二人做下的,程玉只有嫁去藩国这一条路,不然就是一死 皇帝正在前边寻思,找哪个女郎嫁去藩国好,毕竟这事搁谁身上都是不大愿意的 藩国生活条件差,连个像样的郎中怕是都没有,嫁过去就是生死难料 皇后身边的嬷嬷上前:“皇上,皇后娘娘有私事禀报。” 待嬷嬷把事情一说,皇上的眉头终于舒展了,这事这不就解决了吗? 皇上对阿图尔道:“既然你舅舅已有心上人,朕自然会成全他的。” 阿图尔知道舅舅这是惹了祸,想赶紧补救:“皇上误会,舅舅在草原上早已娶妻。” 辛克彭拉的孩子都两岁大了,还能联姻岂不是笑话 皇上疑惑:“可是朕却听说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阿图尔真恨不得给他一拳,他的好色当真误事,他必是又贪图美色毁了人家清白 这事在草原上不算什么,但是大齐人很在意女人的名声,若是辛克彭拉真的做了,他势必要受到惩罚的 皇帝早就知道藩国有结亲的想法,嫁三公主他是万万不答应的 大齐鼎盛繁荣,哪里用得着公主下嫁,就算是他拿出再多嫁妆也休想娶走 皇上本来还想让阿图兰公主嫁进皇室,这几个皇子都该选皇子妃了 没想到藩国自己找了个女郎,这下就好办了 皇后其实也清楚,皇上嫁宗室女也不会嫁愔儿的 但是她还要顾及三皇子啊,若是藩国公主落到他头上,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娶的 娶了藩国公主就意味着与那皇位再无指望了,大齐的一国之母怎么能是藩国人 书轻越想越深,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程玉这下子当真骑虎难下了,皇上要你嫁,你还能抗旨不成? 也不知这自食恶果的滋味如何,可有让她的黑心肠有所悔恨 陆子初坐在桌边喝茶解酒,他大概知道那男子是谁了 “表妹可是促成了一对良缘呢!” “哼,早知道你在这屋,就该把人给你带来,让你也享享福。” 陆子初见她终于肯跟他说话了,心里的郁气也好受一些 虽然阴阳怪气了些,但好过装聋作哑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 采萍醒过来是害怕极了,自己怎么会躺在地上,是谁打晕了她? “采萍你终于醒了。别害怕没事的。” 采萍是知道小姐谋划的,但是并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人打晕 采薇看见陆子初也吓了一跳,三公子怎么在此 陆子初看着这个慌慌张张,唯唯诺诺的样子 秦书轻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蠢丫头,就这点事就能害怕成这样 皇后这边封锁了这个厢房,留下几个看守的侍卫,就带走了辛克彭拉 皇后特意叮嘱:“看好她,莫让她寻了短见。这人已经是藩国的了,怎么样都要嫁过去的。” 嬷嬷知晓事情严重性,留在屋里看着程玉 书轻见皇后娘娘已经走了,也准备抄小道离开 陆子初看着准备翻窗而走的主仆二人,心里一乐:“你们从正门走,我翻窗。” 书轻一下子就翻过去,还给他做鬼脸,谁还不会翻窗了 第226章 疑点 书轻在角落发现被绑起来的采薇:“怎么回事,怎么被绑成这样。” 采萍看见采薇手腕都勒红了心疼不已 “还不是三公子身边那个小厮,他残暴至极。” 书轻回想起进来送药的青柯:“罢了,过后我给你报仇。” “还是主子好,下次饶不了他。” 书轻先走了,但是也不会轻易放过想害她的程玉 程玉推脱不掉,势必要嫁到藩国,去过一过非一般的人生 书轻走在回去的路上时,在花园里偶遇了六皇子 六皇子身边跟着两个内侍,像是从皇子宫殿中而来 “秦姑娘留步。” 书轻本想借着花树掩映之下赶紧离开,没想到还是被六皇子看见了 “秦姑娘这是去往何处?” “六皇子安,我刚刚在厢房那边休息了一会,这时正要回去。” “莫回去了,午宴已经结束了。” 秦书轻这次反应过来,日头已大怕是圣人也去休息了 “多谢六皇子告知。” 六皇子本是要去寻几个好友,但是现在完全没了玩乐的兴致 “我送秦小姐回去!” 书轻见他说一不二,自知难以拒绝 六皇子握着折扇的手隐隐颤抖,他当真幸运,到处都能偶遇她 这缘分想必是天注定的 回想起母妃的话,让他看看可有喜欢的女郎,是可以跟母妃说说定下才是 书轻那么优秀,若是等出了宫门,想娶她的人怕是如过江之卿 书轻害怕被人看见跟六皇子同行,脚下走得飞快 六皇子一直在找话题,书轻都应付了事不愿多说 人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在半道上顶头碰见了四皇子 四皇子腿脚不便,后面由内侍推着他 “四皇子万福金安。”“四哥好。” 四皇子眉毛微挑,语气温和:“六弟啊,你们二人这是要去何处?” 六皇子回答道:“只是偶遇秦姑娘,顺道送秦姑娘回去。” 四皇子不知去哪里才能顺路,但是也不拆穿他:“你们去,路上可小心着些。” 原本以为六弟平时对于情事还未开窍,不想是他多虑了 书轻又回了一个礼准备离开,不想经过四皇子时却被人捏住手腕 书轻心有些慌,她知道他的秘密,他的残疾是假 真正的四皇子不仅没有残疾,反而还是武功高强的练家子,上次书轻还跟他交过手的 “四皇子这般是什么意思?” 书轻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不知会陷入怎么样的宫廷内乱 四皇子紧盯着她的眸子,看看那故作疑惑的眼神后面是什么 刚刚她经过的时候,四皇子闻到了一股清香,他还在一个宫女身上闻到过 那日那个偷听他讲话的女子,是不是就是她? “四哥,可是有什么事。” 六皇子也很震惊,四哥也喜欢她吗?这样握着女郎的手腕不太好 四皇子回过神来,戏谑地说:“秦小姐这是用的什么香膏?不知可否告知一二,我好去送给心上人。” 书轻回想起来,当时就是撞破了他与人私会,这才惹了他的杀意 他这话分明就是试探,他仅仅通过一个香膏怀疑到她身上可不妥 她笑着回答:“外面寻常铺子买的,若是四皇子喜欢,尽可去悦容胭脂铺买。” 书轻特地点出自己的胭脂铺,可以自圆其说 书轻表现的很是坦荡,让人看不出有什么 若是他想怀疑,那这款香膏马上就要火遍京都了,届时万千女郎都用这香膏,他一个一个查去 四皇子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但是还是不动声色放开了她:“抱歉了秦小姐,多有冒犯。” 书轻直到回到住处,还是很害怕,他捏她的力气很大,捏出一个青紫的痕迹来 四皇子瞒下自己腿伤恢复的消息,还偷偷练出强悍的武功,所图的无非就是那把龙椅 他既然能蛰伏这么久而徐徐图之,必定谋划的很多年 若是真的被他抓住把柄,搞不好会直接被灭口 索性这孟听节终于过去了,这皇宫真是吃人般的存在,她人微言轻,还是早些离去为妙 到了晚膳前,三公主又请了书轻过去一同用餐 书轻看着满座的美味,竟有些味同嚼蜡的感觉 “快尝尝这个,是我让御膳房照着你那个饮子做的。可还行?” 书轻那饮子本就是随意为之,并未经过深思熟虑,尝起来虽然好但是还可以继续精进的 “若是有些春日做的各种花酱也尽可放些,夏日果子多,放些果子在其中也很清爽。” 三公主看着身边宫女:“可有记住?回头告诉御膳房。”“公主奴婢知道了。” “书轻,你明日就要出宫了。以后我若是想见你可怎么办?” “公主若想见我,大可以唤我进宫或者去国公府找我。”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早就想出门玩玩了。” 暖暖趴在一旁的蒲团上摇着尾巴,看上去很惬意 “齐嫔复宠你也切莫着急行事,想把她拉下来的人太多了,你不至于手伸向皇上的后宫。” “我懂,她们不过就是些嫔妃,我是嫡出公主,这份尊贵不是常人有的。齐嫔今日风光也不过一时,我等着她失宠的那日。” 书轻还想打听程玉的事:“藩国求亲之时如何了?” “母后说是程玉嫁给辛克彭拉,只是这事还没完全定下来。” “他们二人若是两情相悦倒真的是良缘。” 三公主不知内情但是书轻一清二楚,若是皇后不好行事,她还要再送皇后一个把柄 第226章 疑点 书轻在角落发现被绑起来的采薇:“怎么回事,怎么被绑成这样。” 采萍看见采薇手腕都勒红了心疼不已 “还不是三公子身边那个小厮,他残暴至极。” 书轻回想起进来送药的青柯:“罢了,过后我给你报仇。” “还是主子好,下次饶不了他。” 书轻先走了,但是也不会轻易放过想害她的程玉 程玉推脱不掉,势必要嫁到藩国,去过一过非一般的人生 书轻走在回去的路上时,在花园里偶遇了六皇子 六皇子身边跟着两个内侍,像是从皇子宫殿中而来 “秦姑娘留步。” 书轻本想借着花树掩映之下赶紧离开,没想到还是被六皇子看见了 “秦姑娘这是去往何处?” “六皇子安,我刚刚在厢房那边休息了一会,这时正要回去。” “莫回去了,午宴已经结束了。” 秦书轻这次反应过来,日头已大怕是圣人也去休息了 “多谢六皇子告知。” 六皇子本是要去寻几个好友,但是现在完全没了玩乐的兴致 “我送秦小姐回去!” 书轻见他说一不二,自知难以拒绝 六皇子握着折扇的手隐隐颤抖,他当真幸运,到处都能偶遇她 这缘分想必是天注定的 回想起母妃的话,让他看看可有喜欢的女郎,是可以跟母妃说说定下才是 书轻那么优秀,若是等出了宫门,想娶她的人怕是如过江之卿 书轻害怕被人看见跟六皇子同行,脚下走得飞快 六皇子一直在找话题,书轻都应付了事不愿多说 人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在半道上顶头碰见了四皇子 四皇子腿脚不便,后面由内侍推着他 “四皇子万福金安。”“四哥好。” 四皇子眉毛微挑,语气温和:“六弟啊,你们二人这是要去何处?” 六皇子回答道:“只是偶遇秦姑娘,顺道送秦姑娘回去。” 四皇子不知去哪里才能顺路,但是也不拆穿他:“你们去,路上可小心着些。” 原本以为六弟平时对于情事还未开窍,不想是他多虑了 书轻又回了一个礼准备离开,不想经过四皇子时却被人捏住手腕 书轻心有些慌,她知道他的秘密,他的残疾是假 真正的四皇子不仅没有残疾,反而还是武功高强的练家子,上次书轻还跟他交过手的 “四皇子这般是什么意思?” 书轻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不知会陷入怎么样的宫廷内乱 四皇子紧盯着她的眸子,看看那故作疑惑的眼神后面是什么 刚刚她经过的时候,四皇子闻到了一股清香,他还在一个宫女身上闻到过 那日那个偷听他讲话的女子,是不是就是她? “四哥,可是有什么事。” 六皇子也很震惊,四哥也喜欢她吗?这样握着女郎的手腕不太好 四皇子回过神来,戏谑地说:“秦小姐这是用的什么香膏?不知可否告知一二,我好去送给心上人。” 书轻回想起来,当时就是撞破了他与人私会,这才惹了他的杀意 他这话分明就是试探,他仅仅通过一个香膏怀疑到她身上可不妥 她笑着回答:“外面寻常铺子买的,若是四皇子喜欢,尽可去悦容胭脂铺买。” 书轻特地点出自己的胭脂铺,可以自圆其说 书轻表现的很是坦荡,让人看不出有什么 若是他想怀疑,那这款香膏马上就要火遍京都了,届时万千女郎都用这香膏,他一个一个查去 四皇子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但是还是不动声色放开了她:“抱歉了秦小姐,多有冒犯。” 书轻直到回到住处,还是很害怕,他捏她的力气很大,捏出一个青紫的痕迹来 四皇子瞒下自己腿伤恢复的消息,还偷偷练出强悍的武功,所图的无非就是那把龙椅 他既然能蛰伏这么久而徐徐图之,必定谋划的很多年 若是真的被他抓住把柄,搞不好会直接被灭口 索性这孟听节终于过去了,这皇宫真是吃人般的存在,她人微言轻,还是早些离去为妙 到了晚膳前,三公主又请了书轻过去一同用餐 书轻看着满座的美味,竟有些味同嚼蜡的感觉 “快尝尝这个,是我让御膳房照着你那个饮子做的。可还行?” 书轻那饮子本就是随意为之,并未经过深思熟虑,尝起来虽然好但是还可以继续精进的 “若是有些春日做的各种花酱也尽可放些,夏日果子多,放些果子在其中也很清爽。” 三公主看着身边宫女:“可有记住?回头告诉御膳房。”“公主奴婢知道了。” “书轻,你明日就要出宫了。以后我若是想见你可怎么办?” “公主若想见我,大可以唤我进宫或者去国公府找我。”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早就想出门玩玩了。” 暖暖趴在一旁的蒲团上摇着尾巴,看上去很惬意 “齐嫔复宠你也切莫着急行事,想把她拉下来的人太多了,你不至于手伸向皇上的后宫。” “我懂,她们不过就是些嫔妃,我是嫡出公主,这份尊贵不是常人有的。齐嫔今日风光也不过一时,我等着她失宠的那日。” 书轻还想打听程玉的事:“藩国求亲之时如何了?” “母后说是程玉嫁给辛克彭拉,只是这事还没完全定下来。” “他们二人若是两情相悦倒真的是良缘。” 三公主不知内情但是书轻一清二楚,若是皇后不好行事,她还要再送皇后一个把柄 第227章 宫闱 第二日,书轻整装待发,跟着大部队出了宫门 书轻坐在稳健的马车上闭目养神,其实内心是在盘算自己的证据何时能派上用场 程玉被人看管起来,嬷嬷们一直盯着怕她寻了短见 程玉的母亲程夫人跟 出宫的马车逆流前行,被请进了皇后的寝宫 “程夫人想必也知道此行为了何事?” 程夫人知道圣人有意做媒,但是藩国那么远,玉儿过去岂有命在 “皇后娘娘您也是母亲,也知道这藩国不易,求求您救救玉儿。她不能去那吃人的草原,真会要了她的命。” 程夫人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皇后却无半分动容 程玉去不得,难道三公主就去得了 皇后安抚她道:“这也是程姑娘的意思,咱们也不好棒打鸳鸯不是。” 程夫人不敢置信,程玉欢喜六皇子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不知,她素来有成算,怎么会转头要去草原 “这不可能啊皇后娘娘,她素来知晓分寸,这婚姻大事她怎么说了算。” “可是,她与藩国外使私会,衣衫不整的我也是亲眼瞧见的。他们二人既然是惺惺相惜,不分你我的。我和皇上自当成全这对小鸳鸯。” 皇后说话毫不留情,就差说是程玉不知检点与人私会了 “这事定然有虚,玉儿怕是遭人陷害。”程夫人这才知晓厉害,程玉八成是着了谁的道 “不论如何,程玉现在清白不在,就算是回了家怕是也不会好过了。若是影响家中女眷,才更要坏事。” 程夫人除了程玉这个女儿以外,还有两个女儿,虽然还小但早晚也要嫁人 若是受到姐姐名声的耽误,怕是难以说亲 皇后见她不再情绪激动,便徐徐图之:“程玉也算是作为和亲公主嫁过去,贴面尊贵都是有的,这对你们府上也是好事一桩不是?” 程夫人知道这事无论玉儿愿不愿意,皇后说这是两情相悦,说这是天作之合,这婚事就定了 程夫人平时也是火辣性子,她怕是真的要舍弃这个女儿了 “皇后娘娘,不知我可否跟玉儿说上几句。” 皇后答应地很痛快:“是要好好说两句,她现在还没转过弯来,你也多安慰安慰。这以公主的名义嫁过去,多少女郎求之不得的尊贵。” “是,我好好劝劝她。” 程夫人看到那个头发凌乱,只穿着中衣躺在床上的身影,不敢置信这是程玉 玉儿平时最是讲究,不出门也会梳洗上妆。如今连衣服都不穿,跟半疯了一样 “玉儿,娘的好孩子。” “母亲救我,他们要将我嫁去藩国。” 程玉扑进程夫人怀里,总算是有人肯为她撑腰 程夫人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大女儿,她在外大方知礼,在内帮她智斗姨娘 她那么聪慧,本来应该有个更好的前程,怎么能 “快告诉娘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都是秦书轻害我,她给我下药。不然我怎么会让人污了清白身子。” 程玉一想到秦书轻就恨得牙根痒痒,她本来可以做六皇子的侧妃,都是她害的 “这人是谁?竟如此狠心,我定要上报皇后娘娘。” 程夫人眼底也涌现了一股恨意,这个害了她女儿的,饶不了她 “母亲我不要嫁去藩国,我想回家,我要离开这里。” 程夫人抱着女儿的肩膀,心里的痛何止一点半点 程夫人还是向皇后娘娘汇报了,程玉是遭秦书轻陷害 皇后应付地答应:“我一定会严查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夫人长了一个心眼:“臣妾来的时候见那些参赛女郎都尽数出宫了,是不是应该查清楚这事再放人出宫为好。” 皇后本来也没当回事,现在却被一个要挟着做事了:“等查出问题再说,与别人有无关系,程玉都会是我们大齐的功臣。” 程夫人知道不好再逼,只得等这后宫之主发话才成 这边的储秀宫,贵妃正偎在矮塌上享受宫女的按摩手艺 “母妃,儿臣见过母妃。” “你今日来得这般早啊,让御膳房加两道菜。”“是贵妃娘娘。” “母妃,孩儿这次过来是有事要说。”“哦,是何事啊。” 六皇子平时很乖顺,课业上也颇为用功,贵妃基本上毫不费力就养大了这个出色的皇子 他万事不缺,吃穿用度那绝对是宫里最好的,故而六皇子很少有什么诉求心愿 贵妃见他一直扭捏着说不出口,心里一凛,他该不会是? “母妃,儿臣喜欢上一个女郎。儿臣愿娶她为妻。” 六皇子跪在地上,那模样很坚定 贵妃第一个反应却是高兴:“哎呀,我儿的春心终于动了。母妃生怕你这是对女子不感兴趣,白担心了。” 六皇子平时不仅不近女色,甚至连贴身侍奉的宫女都不许,贵妃一度怀疑自己儿子是染了龙阳之好 只要喜欢女子就好,欲登大宝之位,这子嗣尤为关键 六皇子也万分高兴,母妃这是答应会帮他求娶心上人了 贵妃高兴归高兴,还是有理智的:“那皇儿心仪的姑娘是谁啊?” “母妃,她叫秦书轻。就是得了十个头名的女郎。” 六皇子难得脸上露出羞怯的笑意,贵妃的眉头却紧锁着 秦书轻她当然知道,这个女郎貌美又聪慧,就差在了家世上 可偏偏家世才是皇儿最需要的助力,皇儿若想夺得皇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母妃知道这个女郎,她还算得上聪慧可人。只是她身份太低,做你侧妃使得,正妃却是不妥。” 六皇子想不到平常事事顺他心意的母亲拒绝了他 第227章 宫闱 第二日,书轻整装待发,跟着大部队出了宫门 书轻坐在稳健的马车上闭目养神,其实内心是在盘算自己的证据何时能派上用场 程玉被人看管起来,嬷嬷们一直盯着怕她寻了短见 程玉的母亲程夫人跟 出宫的马车逆流前行,被请进了皇后的寝宫 “程夫人想必也知道此行为了何事?” 程夫人知道圣人有意做媒,但是藩国那么远,玉儿过去岂有命在 “皇后娘娘您也是母亲,也知道这藩国不易,求求您救救玉儿。她不能去那吃人的草原,真会要了她的命。” 程夫人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皇后却无半分动容 程玉去不得,难道三公主就去得了 皇后安抚她道:“这也是程姑娘的意思,咱们也不好棒打鸳鸯不是。” 程夫人不敢置信,程玉欢喜六皇子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不知,她素来有成算,怎么会转头要去草原 “这不可能啊皇后娘娘,她素来知晓分寸,这婚姻大事她怎么说了算。” “可是,她与藩国外使私会,衣衫不整的我也是亲眼瞧见的。他们二人既然是惺惺相惜,不分你我的。我和皇上自当成全这对小鸳鸯。” 皇后说话毫不留情,就差说是程玉不知检点与人私会了 “这事定然有虚,玉儿怕是遭人陷害。”程夫人这才知晓厉害,程玉八成是着了谁的道 “不论如何,程玉现在清白不在,就算是回了家怕是也不会好过了。若是影响家中女眷,才更要坏事。” 程夫人除了程玉这个女儿以外,还有两个女儿,虽然还小但早晚也要嫁人 若是受到姐姐名声的耽误,怕是难以说亲 皇后见她不再情绪激动,便徐徐图之:“程玉也算是作为和亲公主嫁过去,贴面尊贵都是有的,这对你们府上也是好事一桩不是?” 程夫人知道这事无论玉儿愿不愿意,皇后说这是两情相悦,说这是天作之合,这婚事就定了 程夫人平时也是火辣性子,她怕是真的要舍弃这个女儿了 “皇后娘娘,不知我可否跟玉儿说上几句。” 皇后答应地很痛快:“是要好好说两句,她现在还没转过弯来,你也多安慰安慰。这以公主的名义嫁过去,多少女郎求之不得的尊贵。” “是,我好好劝劝她。” 程夫人看到那个头发凌乱,只穿着中衣躺在床上的身影,不敢置信这是程玉 玉儿平时最是讲究,不出门也会梳洗上妆。如今连衣服都不穿,跟半疯了一样 “玉儿,娘的好孩子。” “母亲救我,他们要将我嫁去藩国。” 程玉扑进程夫人怀里,总算是有人肯为她撑腰 程夫人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大女儿,她在外大方知礼,在内帮她智斗姨娘 她那么聪慧,本来应该有个更好的前程,怎么能 “快告诉娘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都是秦书轻害我,她给我下药。不然我怎么会让人污了清白身子。” 程玉一想到秦书轻就恨得牙根痒痒,她本来可以做六皇子的侧妃,都是她害的 “这人是谁?竟如此狠心,我定要上报皇后娘娘。” 程夫人眼底也涌现了一股恨意,这个害了她女儿的,饶不了她 “母亲我不要嫁去藩国,我想回家,我要离开这里。” 程夫人抱着女儿的肩膀,心里的痛何止一点半点 程夫人还是向皇后娘娘汇报了,程玉是遭秦书轻陷害 皇后应付地答应:“我一定会严查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夫人长了一个心眼:“臣妾来的时候见那些参赛女郎都尽数出宫了,是不是应该查清楚这事再放人出宫为好。” 皇后本来也没当回事,现在却被一个要挟着做事了:“等查出问题再说,与别人有无关系,程玉都会是我们大齐的功臣。” 程夫人知道不好再逼,只得等这后宫之主发话才成 这边的储秀宫,贵妃正偎在矮塌上享受宫女的按摩手艺 “母妃,儿臣见过母妃。” “你今日来得这般早啊,让御膳房加两道菜。”“是贵妃娘娘。” “母妃,孩儿这次过来是有事要说。”“哦,是何事啊。” 六皇子平时很乖顺,课业上也颇为用功,贵妃基本上毫不费力就养大了这个出色的皇子 他万事不缺,吃穿用度那绝对是宫里最好的,故而六皇子很少有什么诉求心愿 贵妃见他一直扭捏着说不出口,心里一凛,他该不会是? “母妃,儿臣喜欢上一个女郎。儿臣愿娶她为妻。” 六皇子跪在地上,那模样很坚定 贵妃第一个反应却是高兴:“哎呀,我儿的春心终于动了。母妃生怕你这是对女子不感兴趣,白担心了。” 六皇子平时不仅不近女色,甚至连贴身侍奉的宫女都不许,贵妃一度怀疑自己儿子是染了龙阳之好 只要喜欢女子就好,欲登大宝之位,这子嗣尤为关键 六皇子也万分高兴,母妃这是答应会帮他求娶心上人了 贵妃高兴归高兴,还是有理智的:“那皇儿心仪的姑娘是谁啊?” “母妃,她叫秦书轻。就是得了十个头名的女郎。” 六皇子难得脸上露出羞怯的笑意,贵妃的眉头却紧锁着 秦书轻她当然知道,这个女郎貌美又聪慧,就差在了家世上 可偏偏家世才是皇儿最需要的助力,皇儿若想夺得皇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母妃知道这个女郎,她还算得上聪慧可人。只是她身份太低,做你侧妃使得,正妃却是不妥。” 六皇子想不到平常事事顺他心意的母亲拒绝了他 第228章 高攀 “母妃,儿臣是真心喜欢。侧妃之位使不得。” 贵妃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儿子:“她做侧妃已然是母亲为了你妥协之举,她做侧妃也是她高攀了。” 六皇子却不以为然:“是我高攀了她,怎么能用侧妃位置羞辱她。” 贵妃难得生了气:“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你莫要为了女色昏头。” 那女子给六皇子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说出这等话来 果然姿色太过的女子没几个好东西,惯会用招数骗取男人信任 “你给我站起来,你是六皇子,还会是未来的接班人。她算什么,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母妃,不是这样的。” 六皇子并不觉得自己就比人高贵多少,至少在她那处,他就总是自卑的 他一个头名都没得,她一定觉得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他终究连轮椅上的四哥都不如 贵妃没想到她一生要强,竟然生了这么一个窝囊废 那生无可恋的脸让她真想来两巴掌解解气,那个秦书轻看着还成,也是不知高低的 书轻这边没有收到召回的消息,顺利回到了国公府 刚刚过了垂花门,还没走到第一处抄手游廊,就看见了老夫人身边的织锦 “各位主子们回来了,老夫人早就等着了。” 织锦说完还是看了表小姐一眼,含着些莫名的意味 芳然牵着书轻的手走在前面:“祖母定是听说了你的事,你今儿就等着收礼!” 老夫人确实翘首以盼,三夫人是个活泛的,也跟着赞赏书轻 “真是想不到这书轻丫头这一下子可是给了我们大惊喜,老夫人都等不及了!” 三夫人虽然嘴上说,心里还是不太能释怀 得了十个头名,这是自打孟听节开始以来也没有人得过的殊荣 嫣然虽然平时习武,也未得过头名呢 那秦书轻竟然个个都做的如此好,这相当于打了京城所有闺秀一个巴掌,巴掌没落到脸上但是却落了个没脸啊 二夫人面上还是一派安静,看得出还是有大家族出来的气势 老夫人笑的喜不自禁,自家的儿郎出息她高兴啊 芳然从外边看见屋外一圈的丫鬟婆子就知道大家都等着了 果然一进门,老夫人就发话:“快让我看看那十个头名的丫头长什么样啊!” 书轻羞赧道:“外祖母就会打趣我罢了。” 老夫人看着她这小女孩般娇俏的样子,还是长大了,要正经看看亲事了 如今这孟听节过后,想必书轻也不再是无人知晓的国公府表姑娘了 几个女郎陆续进来,老夫人也没有厚此薄彼地每个都询问到了 “你们虽然没有得了头名,也不代表你们就比别人差多少,今后还有机会。” 二夫人也怕书轻太过耀眼从而引起几个女郎之间怨怼,她可不想跟人断什么官司:“虽然扬名的是书轻,但是你们都是国公府的姑娘,书轻好就是你们好。你们可要记住你们同出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二婶母教训的是。”陆嫣然难得地温顺 三夫人高兴地点点头,这趟出门不仅没惹祸事,还乖巧懂事了 “母亲说的是,我记下了。” 老夫人又从手上褪下一个翠玉的水头极好的镯子:“书轻,来这是祖母给你的奖赏。” “祖母使不得,书轻不能收。” 老夫人直接把它套在她手腕上,有些大了:“你这孩子客气什么,若是谁也能得十个,祖母也有大礼等着。” 老夫人攥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摘下来:“你这孩子还是太瘦了,这镯子都挂不住。” 仔细一看,这身段眼瞅着比刚来的时候不差多少了,明明之前养回点肉来 书轻跟老夫人保证:“祖母别慌,且等我几日,这肉就长回来了。” 郎君们跟父亲见面后,也纷纷来到祖母这处请安 “衡儿和桓儿很不错,祖母为你们骄傲。” 陆子桓还是那么爱耍宝:“祖母不用多说,我知道表妹在前,我这个头名算不得什么。表妹这才能让我们这几个哥哥难忘项背啊!” 老夫人笑着想打他:“你就是不如书轻,酸什么。祖母待你还不够好,之前的好东西都喂狗了。” 陆子桓故意摸了摸手腕:“唉,只有一个确实配不上好东西。” 老夫人跟身边丫鬟说:“给他多上点酥酪堵堵他的嘴。” “不说了不说了,已经讨人厌了。” 陆子衡看他还装模作样的抹眼泪,都忍不住想打他了:“差不多得了小五。” 老夫人又问:“子初呢?他怎么没出宫吗?” 难不成又是在宫中陪圣上? 陆子衡答道:“子初被留下招待外宾,可能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了。” 老夫人跟二夫人对了一眼,又默不作声地移开,但是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行了,我们一家子好好吃个饭,织锦我们去用饭。” 书轻扶着老夫人来到了用餐的正厅,分了两个席 老夫人这次大手一挥:“你们小孩子自己坐一桌。” 原本都是男女分席,长幼有序的秩序,今儿却变了样 老夫人看着那几个儿媳妇:“他们小孩子自己有话题,跟我们有甚好说的。” 这算是家宴,前面还在看公文的几个老爷一来,才正式开饭 第228章 高攀 “母妃,儿臣是真心喜欢。侧妃之位使不得。” 贵妃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儿子:“她做侧妃已然是母亲为了你妥协之举,她做侧妃也是她高攀了。” 六皇子却不以为然:“是我高攀了她,怎么能用侧妃位置羞辱她。” 贵妃难得生了气:“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你莫要为了女色昏头。” 那女子给六皇子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说出这等话来 果然姿色太过的女子没几个好东西,惯会用招数骗取男人信任 “你给我站起来,你是六皇子,还会是未来的接班人。她算什么,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母妃,不是这样的。” 六皇子并不觉得自己就比人高贵多少,至少在她那处,他就总是自卑的 他一个头名都没得,她一定觉得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他终究连轮椅上的四哥都不如 贵妃没想到她一生要强,竟然生了这么一个窝囊废 那生无可恋的脸让她真想来两巴掌解解气,那个秦书轻看着还成,也是不知高低的 书轻这边没有收到召回的消息,顺利回到了国公府 刚刚过了垂花门,还没走到第一处抄手游廊,就看见了老夫人身边的织锦 “各位主子们回来了,老夫人早就等着了。” 织锦说完还是看了表小姐一眼,含着些莫名的意味 芳然牵着书轻的手走在前面:“祖母定是听说了你的事,你今儿就等着收礼!” 老夫人确实翘首以盼,三夫人是个活泛的,也跟着赞赏书轻 “真是想不到这书轻丫头这一下子可是给了我们大惊喜,老夫人都等不及了!” 三夫人虽然嘴上说,心里还是不太能释怀 得了十个头名,这是自打孟听节开始以来也没有人得过的殊荣 嫣然虽然平时习武,也未得过头名呢 那秦书轻竟然个个都做的如此好,这相当于打了京城所有闺秀一个巴掌,巴掌没落到脸上但是却落了个没脸啊 二夫人面上还是一派安静,看得出还是有大家族出来的气势 老夫人笑的喜不自禁,自家的儿郎出息她高兴啊 芳然从外边看见屋外一圈的丫鬟婆子就知道大家都等着了 果然一进门,老夫人就发话:“快让我看看那十个头名的丫头长什么样啊!” 书轻羞赧道:“外祖母就会打趣我罢了。” 老夫人看着她这小女孩般娇俏的样子,还是长大了,要正经看看亲事了 如今这孟听节过后,想必书轻也不再是无人知晓的国公府表姑娘了 几个女郎陆续进来,老夫人也没有厚此薄彼地每个都询问到了 “你们虽然没有得了头名,也不代表你们就比别人差多少,今后还有机会。” 二夫人也怕书轻太过耀眼从而引起几个女郎之间怨怼,她可不想跟人断什么官司:“虽然扬名的是书轻,但是你们都是国公府的姑娘,书轻好就是你们好。你们可要记住你们同出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二婶母教训的是。”陆嫣然难得地温顺 三夫人高兴地点点头,这趟出门不仅没惹祸事,还乖巧懂事了 “母亲说的是,我记下了。” 老夫人又从手上褪下一个翠玉的水头极好的镯子:“书轻,来这是祖母给你的奖赏。” “祖母使不得,书轻不能收。” 老夫人直接把它套在她手腕上,有些大了:“你这孩子客气什么,若是谁也能得十个,祖母也有大礼等着。” 老夫人攥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摘下来:“你这孩子还是太瘦了,这镯子都挂不住。” 仔细一看,这身段眼瞅着比刚来的时候不差多少了,明明之前养回点肉来 书轻跟老夫人保证:“祖母别慌,且等我几日,这肉就长回来了。” 郎君们跟父亲见面后,也纷纷来到祖母这处请安 “衡儿和桓儿很不错,祖母为你们骄傲。” 陆子桓还是那么爱耍宝:“祖母不用多说,我知道表妹在前,我这个头名算不得什么。表妹这才能让我们这几个哥哥难忘项背啊!” 老夫人笑着想打他:“你就是不如书轻,酸什么。祖母待你还不够好,之前的好东西都喂狗了。” 陆子桓故意摸了摸手腕:“唉,只有一个确实配不上好东西。” 老夫人跟身边丫鬟说:“给他多上点酥酪堵堵他的嘴。” “不说了不说了,已经讨人厌了。” 陆子衡看他还装模作样的抹眼泪,都忍不住想打他了:“差不多得了小五。” 老夫人又问:“子初呢?他怎么没出宫吗?” 难不成又是在宫中陪圣上? 陆子衡答道:“子初被留下招待外宾,可能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了。” 老夫人跟二夫人对了一眼,又默不作声地移开,但是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行了,我们一家子好好吃个饭,织锦我们去用饭。” 书轻扶着老夫人来到了用餐的正厅,分了两个席 老夫人这次大手一挥:“你们小孩子自己坐一桌。” 原本都是男女分席,长幼有序的秩序,今儿却变了样 老夫人看着那几个儿媳妇:“他们小孩子自己有话题,跟我们有甚好说的。” 这算是家宴,前面还在看公文的几个老爷一来,才正式开饭 第229章 别院 几个冷菜先上来,书轻简单尝了尝 陆子桓嘴就停不下来:“表妹,话说你在比试的时候做的什么菜,让几位贵人都那般赏识。” 书轻淡定说:“就是取了个巧,误打误撞罢了。” 陆子桓自认也是尝过不少美食的,圣人什么不曾吃过:“表妹怪爱谦虚,不如做出来让我们也尝尝。我们也想尝尝这美食的滋味。” 书轻知道自己什么水平:“表哥可能之前离家不知道,我连基本功都不好,我做的东西吃出问题来可就不好了。” 陆皎然想起那些日子天天吃土豆的魔鬼日子了,脸上的讥笑险些藏不住 芳然却正巧坐在她对面,看得真切,这个庶妹未免自视过高,这性子真真是让人不喜 芳然截住书轻的话:“没关系,我们不嫌弃你。就做一样的就成,我们也就是尝个新鲜。” 书轻见大家目光都很激动,不忍拒绝:“好,可别嫌我做的难吃啊!” 陆子桓达成目的很高兴:“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午膳就等着表妹了。” 书轻看惠然还高兴拍着手,心里竟然有种自己真是大厨的感觉 陆子衡说:“就麻烦表妹了。” 陆子桓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回军营,觉得这种时刻真是不多见:“不如我们明日去郊外庄子上玩,好山好水再加上表妹的美食,真是神仙也不换了。” 陆子衡明日还是休沐:“可以,我明日正巧休沐。” 几个人很快就说定了下来,根本也没征得长辈的同意 书轻觉得自己压力很大,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可付不了责 待午膳用过,大老爷,二老爷留下跟着老夫人进了内室 “藩国这次来使,可有指名道姓要谁嫁过去。” 大老爷喝着清茶:“母亲莫担心,圣人都有数的。” 老夫人就烦这种,什么事都不让她知道就能万事大吉了,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没耳聋眼瞎的 二老爷察觉出了母亲不虞,就缓缓把藩国的事又细细讲了一遍 老夫人想了想:“怕是要嫁个宗室女过去,玉泉?” 二老爷直接打断:“不可能母亲,玉泉也是心尖宠,怎么可能嫁去藩国。” 大老爷安慰母亲:“影响不了咱们府上,母亲尽可随意给孩子们相看。” 大老爷说的很好,老夫人还是留了个心眼 主要还是自家的孩子太优秀了,难免会被人盯上 书轻还没从孟听节的宴会中休息休息,去别院又开始坐马车了 采薇看着坐在摇晃的马车上都能睡着的小姐,心里不免心疼 书轻其实也没有睡着,不过是在闭目养神 耳边传来两声扣扣的声音,书轻隔着帘子问:“是有何事吗?” 只见一个手直接伸了进来,宽大的手掌里是一个热乎乎的胡饼,正冒着香气 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表妹怕是还没用早饭,先垫垫,得午时才能到了。“ 书轻听出了是二表哥陆子衡的声音,赶紧接过来:“谢谢表哥。” 书轻起床困难,起来不过收拾一下就上了马车,哪里来得及吃饭 这胡饼热气腾腾的,还真是勾起人的食欲来了 书轻自己掰下一块,剩下的递给采薇:“这些你们分着吃了!” 采薇接过来又分给采萍一半,主仆三人一会就把胡饼吃完了 采萍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这胡饼是打开味蕾了 采薇看着这馋丫头:“等到了地方再吃,先垫垫!” 采萍胃口大,这半块胡饼对她来说像是开胃小菜 书轻又喝了几口热茶,浑身舒服了,也就没了睡意 随意撩开马车上的帘子朝外望去,街上小商贩们已经开始摆摊了,到处吆喝声不止 书轻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 ,才意识到:“今日可是初七?” 采薇略略一想:“可不是吗,到七夕了。” 怪不得外面有很多摊子在卖做灯笼的物件,还有卖成品花灯的 书轻想起之前芳然姐姐说过的:“上次在宫里赏玩的花灯,据说到了七夕这天会运到宫外来。” 采萍看着现在就已经很热闹的街巷:“那晚上岂不是人都走不动路了。” 书轻回想起在江南过的七夕,又想起某个不该想起之人,罢了前尘往事 果然午时才到别院里,这别院虽然在郊外,但是难得有个好景致 看见别院里都是建山造水的景致,书轻才越来越感知到大家族的底蕴确实丰厚 这不过是普通的一所别院,甚至还是五表哥名下的,都建的很是漂亮 陆子桓今儿是招待的人:“女郎们去西厢,每人选一处院子就是。这园子平日都有人打扫很干净的。两位哥哥就先随我来!” 陆子桓揽着二哥跟四哥往东厢而去 书轻选的院子叫鸳鸯馆,就因为院外有处小水池,却没看见有什么洑水的 采薇只带了些平时惯用的,就带了一套换洗衣裳,没什么需要收拾的 芳然也是一会就寻来了:“走走走,我们先去用饭,再去逛逛这园子。” 简单吃过农家的膳食,用的都是最朴实的做法,看上去简单但是味道不错 陆子桓还是惦记着书轻的手艺:“表妹的菜我可还等着呢,表妹需要什么都告诉李嬷嬷就是,她都会准备好的。” 书轻跟李嬷嬷交代都有什么食材,说到西域而来的红椒时,李嬷嬷直接说:“我们乡间可没有那种金贵玩意。” 陆子桓直说没事:“下午还要去接人,让他们一道买回来即可。” 接人?除了国公府的人还有谁要来? 第229章 别院 几个冷菜先上来,书轻简单尝了尝 陆子桓嘴就停不下来:“表妹,话说你在比试的时候做的什么菜,让几位贵人都那般赏识。” 书轻淡定说:“就是取了个巧,误打误撞罢了。” 陆子桓自认也是尝过不少美食的,圣人什么不曾吃过:“表妹怪爱谦虚,不如做出来让我们也尝尝。我们也想尝尝这美食的滋味。” 书轻知道自己什么水平:“表哥可能之前离家不知道,我连基本功都不好,我做的东西吃出问题来可就不好了。” 陆皎然想起那些日子天天吃土豆的魔鬼日子了,脸上的讥笑险些藏不住 芳然却正巧坐在她对面,看得真切,这个庶妹未免自视过高,这性子真真是让人不喜 芳然截住书轻的话:“没关系,我们不嫌弃你。就做一样的就成,我们也就是尝个新鲜。” 书轻见大家目光都很激动,不忍拒绝:“好,可别嫌我做的难吃啊!” 陆子桓达成目的很高兴:“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午膳就等着表妹了。” 书轻看惠然还高兴拍着手,心里竟然有种自己真是大厨的感觉 陆子衡说:“就麻烦表妹了。” 陆子桓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回军营,觉得这种时刻真是不多见:“不如我们明日去郊外庄子上玩,好山好水再加上表妹的美食,真是神仙也不换了。” 陆子衡明日还是休沐:“可以,我明日正巧休沐。” 几个人很快就说定了下来,根本也没征得长辈的同意 书轻觉得自己压力很大,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可付不了责 待午膳用过,大老爷,二老爷留下跟着老夫人进了内室 “藩国这次来使,可有指名道姓要谁嫁过去。” 大老爷喝着清茶:“母亲莫担心,圣人都有数的。” 老夫人就烦这种,什么事都不让她知道就能万事大吉了,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没耳聋眼瞎的 二老爷察觉出了母亲不虞,就缓缓把藩国的事又细细讲了一遍 老夫人想了想:“怕是要嫁个宗室女过去,玉泉?” 二老爷直接打断:“不可能母亲,玉泉也是心尖宠,怎么可能嫁去藩国。” 大老爷安慰母亲:“影响不了咱们府上,母亲尽可随意给孩子们相看。” 大老爷说的很好,老夫人还是留了个心眼 主要还是自家的孩子太优秀了,难免会被人盯上 书轻还没从孟听节的宴会中休息休息,去别院又开始坐马车了 采薇看着坐在摇晃的马车上都能睡着的小姐,心里不免心疼 书轻其实也没有睡着,不过是在闭目养神 耳边传来两声扣扣的声音,书轻隔着帘子问:“是有何事吗?” 只见一个手直接伸了进来,宽大的手掌里是一个热乎乎的胡饼,正冒着香气 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表妹怕是还没用早饭,先垫垫,得午时才能到了。“ 书轻听出了是二表哥陆子衡的声音,赶紧接过来:“谢谢表哥。” 书轻起床困难,起来不过收拾一下就上了马车,哪里来得及吃饭 这胡饼热气腾腾的,还真是勾起人的食欲来了 书轻自己掰下一块,剩下的递给采薇:“这些你们分着吃了!” 采薇接过来又分给采萍一半,主仆三人一会就把胡饼吃完了 采萍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这胡饼是打开味蕾了 采薇看着这馋丫头:“等到了地方再吃,先垫垫!” 采萍胃口大,这半块胡饼对她来说像是开胃小菜 书轻又喝了几口热茶,浑身舒服了,也就没了睡意 随意撩开马车上的帘子朝外望去,街上小商贩们已经开始摆摊了,到处吆喝声不止 书轻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 ,才意识到:“今日可是初七?” 采薇略略一想:“可不是吗,到七夕了。” 怪不得外面有很多摊子在卖做灯笼的物件,还有卖成品花灯的 书轻想起之前芳然姐姐说过的:“上次在宫里赏玩的花灯,据说到了七夕这天会运到宫外来。” 采萍看着现在就已经很热闹的街巷:“那晚上岂不是人都走不动路了。” 书轻回想起在江南过的七夕,又想起某个不该想起之人,罢了前尘往事 果然午时才到别院里,这别院虽然在郊外,但是难得有个好景致 看见别院里都是建山造水的景致,书轻才越来越感知到大家族的底蕴确实丰厚 这不过是普通的一所别院,甚至还是五表哥名下的,都建的很是漂亮 陆子桓今儿是招待的人:“女郎们去西厢,每人选一处院子就是。这园子平日都有人打扫很干净的。两位哥哥就先随我来!” 陆子桓揽着二哥跟四哥往东厢而去 书轻选的院子叫鸳鸯馆,就因为院外有处小水池,却没看见有什么洑水的 采薇只带了些平时惯用的,就带了一套换洗衣裳,没什么需要收拾的 芳然也是一会就寻来了:“走走走,我们先去用饭,再去逛逛这园子。” 简单吃过农家的膳食,用的都是最朴实的做法,看上去简单但是味道不错 陆子桓还是惦记着书轻的手艺:“表妹的菜我可还等着呢,表妹需要什么都告诉李嬷嬷就是,她都会准备好的。” 书轻跟李嬷嬷交代都有什么食材,说到西域而来的红椒时,李嬷嬷直接说:“我们乡间可没有那种金贵玩意。” 陆子桓直说没事:“下午还要去接人,让他们一道买回来即可。” 接人?除了国公府的人还有谁要来? 第230章 做花灯 等到看到那个熟悉身影,书轻才知道陆子桓这是叫了不少人来玩 常湘见本来是被姑姑硬要求来的,也是听闻国公府相邀,抱着可能能见到书轻的念头她才跟来 尹逸川跟陆子桓抱怨:“若不是我如今没钱用,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陆子桓看见尹逸川那个表妹了:“长得还不错,你反应这么大。” 尹逸川不甘心:“她这样的还叫不错,别看她装的这么好,其实肚子的小心思多得很。” 陆子桓安慰:“你母亲一厢情愿,你父亲还未发话,这亲事不一定做的了准。” 尹逸川却知道自己和 父亲在家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的,那侯府可真是母亲的一言堂 书轻理清楚了人物关系,原来常湘见的姑母就是尹逸川的母亲:“那岂不是你表哥?” “什么表哥,他恨不得把我赶出去。” 书轻是知道常湘见家里也是不太平,这才到京城姑母这里住着 “你放宽心,养好身子才是关键。” 常湘见的身体不是很好,是胎里带出的病症,这些年也没得到很好的治疗 “书轻不要担心,姑母为我寻了一个专门治喘疾的郎中,说等等就让我去瞧病。” 书轻正在这边跟小姐妹寒暄,不想又看到一个熟人 闵骞跟陆子桓打招呼,两人看上去还很熟稔 书轻一想到闵骞被他父亲扔在军营里不管,两人怕是在军营里相识的 陆子桓打趣他:“闵骞,你小子可真难请。什么正事需要你亲自批阅不成?” 尹逸川在旁边吆喝:“闵骞现在在军营的声望可比你强多了。” 尹逸川早就听说军营里来了个硬茬子,本来以为是个走后门的,没想到是个武功底子扎实的 陆子桓在军营里原本跟闵骞对着,两人不打不相识,打着打着也成了好伙伴 这边人齐了,陆子桓就说去湖边玩玩 陆子桓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材料:“我们做几个水里游的花灯,一会比试一下谁的最稳妥。” 陆子桓的意思就是每个人做一个花灯,一齐在上游放,看谁的灯能先到达下游 几个女郎看上去很有兴致,这游戏还挺好玩的 旁边有一个做了灯笼十几年的农夫在旁指导,看得出这个主意陆子桓早就想出来了 不愧是长年在外玩的,花样就是多 陆子桓一看人数,心里又有一个计划:“这正好男女各五人,不如一男一女组队做,也快些。” 大家没有人反驳,陆子桓就让人做了签子 “这抽签决定组队啊,若是组到谁那可就是谁了。” 每人先抽一个签子,男女分开抽,到最后一起揭晓 书轻跟二表哥陆子衡一组,芳然跟陆子桓一组,常湘见跟尹逸川一组,闵骞跟陆嫣然一组,惠然跟她哥哥陆子期一组 陆子桓很高兴:“大姐姐可得帮着我夺冠啊!” 陆子衡询问:“就没点什么彩头吗?” 陆子桓捉襟见肘,是不能自己出这彩头:“每人拿出一个物件出来,最后获胜的直接拿走就是。” 这是让大家都出血的意思,芳然当仁不让从头上取下一个梧桐细枝金钗,陆子桓把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拿了出来,陆嫣然拿出母亲给的玉镯子,书轻取下头上一个玛瑙的玉钗 直到陆子衡拿出他贴身的玉佩,那玉佩光滑水亮一看就是戴了多年的贴身之物 陆子桓也是惊奇:“二哥那可是你从小带到大的,若是真输了去,二婶母都要不答应了。“ 陆子衡也没办法,身上只有这块玉佩可用:“莫担心。” 书轻看向那个玉佩,是玉麒麟的样式,上面的雕刻可以看出刀法老道利落,是难得的好玉 戴了这么多年怕是早就沾染了自身的气息,哪里能说输就输了 芳然觉得若是真输了,母亲怕是会发火:“哥哥,我这里还有些银子。用银子也可以的。” 陆子衡并不觉得有什么,玉佩就算是常年戴在身上,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无事,若真输了换一块就是。” 陆子桓见二哥意已决,索性不再劝了,反正在座的都是兄弟,若真被谁得了私底下还回去便是 经过那个农夫的讲解,郎君们负责做花灯的鱼骨架,女郎则是负责装饰的部分 陆子桓已经兴奋地讨论起他要做什么样的,他想做一个霸气的宝剑,遭到了芳然的反对,哪里有宝剑形状的花灯 惠然跟陆子期很快就确定下来做莲花花灯,七夕放灯的男女就像传统一样 陆子衡问书轻:“咱们做个什么样式的?” 书轻想了想:“就做个小船如何?” “这么简单,表妹是在担心我做不出?”“哪里,小船才能在水里游啊,别的物件都不好使。” “成,表妹说做船就做船。” 陆子衡别看文质彬彬的书生样,但是干活的时候手上一点都不含糊,把竹子裁成均匀的小条,再把竹条用火微微烧的弯曲,做出一些自然弧度 书轻则是把要用的纸先用蜡油好好的封层,要想不进水,这层蜂蜡膜尤为关键 陆子桓做到一半过来巡视,看着陆子衡画的图纸:“二哥你真不愧是二伯的种,天生就是进工部的料子。” 陆子衡在图纸上详细地划出不同尺寸的竹条的尺寸和数量,大部件小部件都做了及其规整的处理,甚至有些小部件根本让人无法想到是用在哪里的 尹逸川也凑过来看,看看自己手上这歪七扭八的,再看看人家那些:“二哥这样我们还比什么。” 第230章 做花灯 等到看到那个熟悉身影,书轻才知道陆子桓这是叫了不少人来玩 常湘见本来是被姑姑硬要求来的,也是听闻国公府相邀,抱着可能能见到书轻的念头她才跟来 尹逸川跟陆子桓抱怨:“若不是我如今没钱用,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陆子桓看见尹逸川那个表妹了:“长得还不错,你反应这么大。” 尹逸川不甘心:“她这样的还叫不错,别看她装的这么好,其实肚子的小心思多得很。” 陆子桓安慰:“你母亲一厢情愿,你父亲还未发话,这亲事不一定做的了准。” 尹逸川却知道自己和 父亲在家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的,那侯府可真是母亲的一言堂 书轻理清楚了人物关系,原来常湘见的姑母就是尹逸川的母亲:“那岂不是你表哥?” “什么表哥,他恨不得把我赶出去。” 书轻是知道常湘见家里也是不太平,这才到京城姑母这里住着 “你放宽心,养好身子才是关键。” 常湘见的身体不是很好,是胎里带出的病症,这些年也没得到很好的治疗 “书轻不要担心,姑母为我寻了一个专门治喘疾的郎中,说等等就让我去瞧病。” 书轻正在这边跟小姐妹寒暄,不想又看到一个熟人 闵骞跟陆子桓打招呼,两人看上去还很熟稔 书轻一想到闵骞被他父亲扔在军营里不管,两人怕是在军营里相识的 陆子桓打趣他:“闵骞,你小子可真难请。什么正事需要你亲自批阅不成?” 尹逸川在旁边吆喝:“闵骞现在在军营的声望可比你强多了。” 尹逸川早就听说军营里来了个硬茬子,本来以为是个走后门的,没想到是个武功底子扎实的 陆子桓在军营里原本跟闵骞对着,两人不打不相识,打着打着也成了好伙伴 这边人齐了,陆子桓就说去湖边玩玩 陆子桓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材料:“我们做几个水里游的花灯,一会比试一下谁的最稳妥。” 陆子桓的意思就是每个人做一个花灯,一齐在上游放,看谁的灯能先到达下游 几个女郎看上去很有兴致,这游戏还挺好玩的 旁边有一个做了灯笼十几年的农夫在旁指导,看得出这个主意陆子桓早就想出来了 不愧是长年在外玩的,花样就是多 陆子桓一看人数,心里又有一个计划:“这正好男女各五人,不如一男一女组队做,也快些。” 大家没有人反驳,陆子桓就让人做了签子 “这抽签决定组队啊,若是组到谁那可就是谁了。” 每人先抽一个签子,男女分开抽,到最后一起揭晓 书轻跟二表哥陆子衡一组,芳然跟陆子桓一组,常湘见跟尹逸川一组,闵骞跟陆嫣然一组,惠然跟她哥哥陆子期一组 陆子桓很高兴:“大姐姐可得帮着我夺冠啊!” 陆子衡询问:“就没点什么彩头吗?” 陆子桓捉襟见肘,是不能自己出这彩头:“每人拿出一个物件出来,最后获胜的直接拿走就是。” 这是让大家都出血的意思,芳然当仁不让从头上取下一个梧桐细枝金钗,陆子桓把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拿了出来,陆嫣然拿出母亲给的玉镯子,书轻取下头上一个玛瑙的玉钗 直到陆子衡拿出他贴身的玉佩,那玉佩光滑水亮一看就是戴了多年的贴身之物 陆子桓也是惊奇:“二哥那可是你从小带到大的,若是真输了去,二婶母都要不答应了。“ 陆子衡也没办法,身上只有这块玉佩可用:“莫担心。” 书轻看向那个玉佩,是玉麒麟的样式,上面的雕刻可以看出刀法老道利落,是难得的好玉 戴了这么多年怕是早就沾染了自身的气息,哪里能说输就输了 芳然觉得若是真输了,母亲怕是会发火:“哥哥,我这里还有些银子。用银子也可以的。” 陆子衡并不觉得有什么,玉佩就算是常年戴在身上,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无事,若真输了换一块就是。” 陆子桓见二哥意已决,索性不再劝了,反正在座的都是兄弟,若真被谁得了私底下还回去便是 经过那个农夫的讲解,郎君们负责做花灯的鱼骨架,女郎则是负责装饰的部分 陆子桓已经兴奋地讨论起他要做什么样的,他想做一个霸气的宝剑,遭到了芳然的反对,哪里有宝剑形状的花灯 惠然跟陆子期很快就确定下来做莲花花灯,七夕放灯的男女就像传统一样 陆子衡问书轻:“咱们做个什么样式的?” 书轻想了想:“就做个小船如何?” “这么简单,表妹是在担心我做不出?”“哪里,小船才能在水里游啊,别的物件都不好使。” “成,表妹说做船就做船。” 陆子衡别看文质彬彬的书生样,但是干活的时候手上一点都不含糊,把竹子裁成均匀的小条,再把竹条用火微微烧的弯曲,做出一些自然弧度 书轻则是把要用的纸先用蜡油好好的封层,要想不进水,这层蜂蜡膜尤为关键 陆子桓做到一半过来巡视,看着陆子衡画的图纸:“二哥你真不愧是二伯的种,天生就是进工部的料子。” 陆子衡在图纸上详细地划出不同尺寸的竹条的尺寸和数量,大部件小部件都做了及其规整的处理,甚至有些小部件根本让人无法想到是用在哪里的 尹逸川也凑过来看,看看自己手上这歪七扭八的,再看看人家那些:“二哥这样我们还比什么。” 第231章 放花灯 陆子衡锤了陆子桓一拳:“父亲给你做的那些木头玩具你少霍霍了。” 二老爷由于出身工部,平时手很巧,平时送给子侄们都是些精巧的玩具 陆子桓小时候最顽皮,把到手的玩具都拆了个干净,那时候二老爷还很高兴,说多拆拆以后进工部跟着他 没想到他长大了,不仅对那工部的图纸没有兴趣,反倒在武学上有几分天资 陆子桓嘿嘿笑着:“二哥若是不介意,也帮弟弟来看看怎么做!” 陆子衡直接给了他一脚:“自己琢磨!” 尹逸川看着陆子桓那边还没开始,心里也微微放松一下,不是他一个人差就成 芳然过来抓陆子桓了:“你来做纸,我来做骨架可好,再墨迹最后你都做不完了。” 陆子桓没脸没皮惯了,也不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让女郎干力气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大姐姐既然也想上手,我定义不容辞。我给您打打下手就成。” 陆子桓狗腿地让人想笑,他要是没这张嘴,早就让人打死了 书轻把纸处理好,才开始看陆子衡画好的图纸 “可看得懂?” “看得懂,表哥标注很仔细。” 书轻知晓整体体积和大小,就开始剪裁纸张,她甚至都没对标,直接拿着剪子就 上手了 陆子衡拦下:“还是用石矩对着,这样也好齐整些。” 书轻回他:“没关系,我裁衣服习惯了,剪出来都是齐的。” 陆子衡笑着说:“听说了表妹的绣活一绝,一会穿针引线还得靠表妹了。” 书轻手下剪刀灵活又迅速,一刀下去麻利得很:“不过是个手艺,练练也就出来了。” 书轻自认也是练得多了,才有所谓的熟能生巧 书轻把纸张裁好,就开始在上面作画了,画的是山水画 这山水若是映射在小小的船身上,那就需要整体篇幅小,画的极为细致就更加考验功夫 书轻拿着级细的狼毫笔在一点点描绘细节,书轻这山水画没有用任何丹青,只用墨汁化成玄白两色,山上的松树万千,她用一直细小的树枝沾墨画成 书轻擅画,陆嫣然可不擅长 陆嫣然默默头疼,这下笔画什么啊,画得不好岂不是就是纯丢脸 闵骞一个人在埋头干活,根本没注意到陆嫣然的窘态 故而等闵骞都做好了整体的骨架,陆嫣然也没个成形的东西 他们二人做的是一个四角宫灯,这形状简单在水里容易飘起来,但是四个面都需要做些装饰 闵骞看见她揉碎了很多纸团在地上,知道这是不擅长画画:“我来。” 陆嫣然不好意思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拿着笔的手一抖,墨汁溅到了衣袖上 闵骞递过一个帕子:“别着急,我们不晚。” 闵骞的画虽然不好,但是也能画出些东西,他选择了画他最熟练的四君子——梅兰竹菊 陆嫣然看着他不过是几笔落下,那花的形态就已经成形了,栩栩如生的 陆嫣然难免有些惊讶,他不是擅长武艺的吗?画竟然也这样好:“你真厉害,几笔就成形了。” 闵骞这画纯属是跟着书轻蹭课学的,他志不在此所以也只会画这几样简单的:“陆小姐说笑了,我就会这几朵花,再多一朵也不成了。” 陆嫣然却觉得他不像常年习武之人,常年习武的人都是些糙汉子,大大咧咧的 不像闵骞一样,与人说话的时候谦虚有礼,这随身带的帕子也是简单干净的,就像他这个人 陆嫣然没舍得用帕子擦拭,反倒偷偷把帕子藏进袖子里 都差不多是收尾工作了,陆子桓从头到尾干的活没说的话多,跟鹦鹉一样 芳然累得不行,勉强把花灯做出来,她做的是最基础的圆灯笼,想必在水上能飘不远 陆子桓狗腿地在旁边扇风倒水:“还是大姐姐厉害,带着小弟赢比赛易如反掌不是?” 芳然现在才渐渐明白,这小子怎么回回犯错都能逃脱了,那恭维的话就在嘴边像不要钱一样 五个花灯从同一个位置开始放,由侍卫划着小船在湖中心放了下去 这别院的湖很窄很长,倒是方便了这场比试 在湖岸边就能看得清那花灯在水上的行驶路径,基本是随着水流而下的 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陆嫣然和闵骞的花灯,书轻仔细看了看原来闵骞花灯的下方是竹筏一样的底,在水上行走很占优势 最后的一个花灯是芳然和陆子桓的,明明是圆形的灯笼却在水上漂不起来 书轻和陆子衡的在第二个,紧随着第一名后面 众人跟随着花灯缓缓从上游往下游走,每一阵风每一股浪都会影响着花灯的走向 尹逸川和常湘见两人的花灯也是个莲花灯,只是比惠然兄妹二人的丑了不止一点 他们二人的花灯不是顺着水流飘,反倒是越飘越靠岸了 “怎么办,这靠岸就要搁浅了。” 尹逸川感觉可能是自己的骨架做的不够稳定,这花灯才会斜着飘 “且再等等,来一阵风说不定就好了。” 第231章 放花灯 陆子衡锤了陆子桓一拳:“父亲给你做的那些木头玩具你少霍霍了。” 二老爷由于出身工部,平时手很巧,平时送给子侄们都是些精巧的玩具 陆子桓小时候最顽皮,把到手的玩具都拆了个干净,那时候二老爷还很高兴,说多拆拆以后进工部跟着他 没想到他长大了,不仅对那工部的图纸没有兴趣,反倒在武学上有几分天资 陆子桓嘿嘿笑着:“二哥若是不介意,也帮弟弟来看看怎么做!” 陆子衡直接给了他一脚:“自己琢磨!” 尹逸川看着陆子桓那边还没开始,心里也微微放松一下,不是他一个人差就成 芳然过来抓陆子桓了:“你来做纸,我来做骨架可好,再墨迹最后你都做不完了。” 陆子桓没脸没皮惯了,也不觉得他一个大男人让女郎干力气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大姐姐既然也想上手,我定义不容辞。我给您打打下手就成。” 陆子桓狗腿地让人想笑,他要是没这张嘴,早就让人打死了 书轻把纸处理好,才开始看陆子衡画好的图纸 “可看得懂?” “看得懂,表哥标注很仔细。” 书轻知晓整体体积和大小,就开始剪裁纸张,她甚至都没对标,直接拿着剪子就 上手了 陆子衡拦下:“还是用石矩对着,这样也好齐整些。” 书轻回他:“没关系,我裁衣服习惯了,剪出来都是齐的。” 陆子衡笑着说:“听说了表妹的绣活一绝,一会穿针引线还得靠表妹了。” 书轻手下剪刀灵活又迅速,一刀下去麻利得很:“不过是个手艺,练练也就出来了。” 书轻自认也是练得多了,才有所谓的熟能生巧 书轻把纸张裁好,就开始在上面作画了,画的是山水画 这山水若是映射在小小的船身上,那就需要整体篇幅小,画的极为细致就更加考验功夫 书轻拿着级细的狼毫笔在一点点描绘细节,书轻这山水画没有用任何丹青,只用墨汁化成玄白两色,山上的松树万千,她用一直细小的树枝沾墨画成 书轻擅画,陆嫣然可不擅长 陆嫣然默默头疼,这下笔画什么啊,画得不好岂不是就是纯丢脸 闵骞一个人在埋头干活,根本没注意到陆嫣然的窘态 故而等闵骞都做好了整体的骨架,陆嫣然也没个成形的东西 他们二人做的是一个四角宫灯,这形状简单在水里容易飘起来,但是四个面都需要做些装饰 闵骞看见她揉碎了很多纸团在地上,知道这是不擅长画画:“我来。” 陆嫣然不好意思自己什么忙都没帮上,拿着笔的手一抖,墨汁溅到了衣袖上 闵骞递过一个帕子:“别着急,我们不晚。” 闵骞的画虽然不好,但是也能画出些东西,他选择了画他最熟练的四君子——梅兰竹菊 陆嫣然看着他不过是几笔落下,那花的形态就已经成形了,栩栩如生的 陆嫣然难免有些惊讶,他不是擅长武艺的吗?画竟然也这样好:“你真厉害,几笔就成形了。” 闵骞这画纯属是跟着书轻蹭课学的,他志不在此所以也只会画这几样简单的:“陆小姐说笑了,我就会这几朵花,再多一朵也不成了。” 陆嫣然却觉得他不像常年习武之人,常年习武的人都是些糙汉子,大大咧咧的 不像闵骞一样,与人说话的时候谦虚有礼,这随身带的帕子也是简单干净的,就像他这个人 陆嫣然没舍得用帕子擦拭,反倒偷偷把帕子藏进袖子里 都差不多是收尾工作了,陆子桓从头到尾干的活没说的话多,跟鹦鹉一样 芳然累得不行,勉强把花灯做出来,她做的是最基础的圆灯笼,想必在水上能飘不远 陆子桓狗腿地在旁边扇风倒水:“还是大姐姐厉害,带着小弟赢比赛易如反掌不是?” 芳然现在才渐渐明白,这小子怎么回回犯错都能逃脱了,那恭维的话就在嘴边像不要钱一样 五个花灯从同一个位置开始放,由侍卫划着小船在湖中心放了下去 这别院的湖很窄很长,倒是方便了这场比试 在湖岸边就能看得清那花灯在水上的行驶路径,基本是随着水流而下的 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陆嫣然和闵骞的花灯,书轻仔细看了看原来闵骞花灯的下方是竹筏一样的底,在水上行走很占优势 最后的一个花灯是芳然和陆子桓的,明明是圆形的灯笼却在水上漂不起来 书轻和陆子衡的在第二个,紧随着第一名后面 众人跟随着花灯缓缓从上游往下游走,每一阵风每一股浪都会影响着花灯的走向 尹逸川和常湘见两人的花灯也是个莲花灯,只是比惠然兄妹二人的丑了不止一点 他们二人的花灯不是顺着水流飘,反倒是越飘越靠岸了 “怎么办,这靠岸就要搁浅了。” 尹逸川感觉可能是自己的骨架做的不够稳定,这花灯才会斜着飘 “且再等等,来一阵风说不定就好了。” 第232章 谁夺冠 常湘见跟着花灯跑,这一小会已经出了汗 尹逸川想起自己母亲的叮嘱,务必看好你表妹别让她剧烈运动:“你走慢些,身子不好自己不知道注意。” 常湘见看自己的花灯渐渐落在队伍后面,心里正是焦急:“他真的快靠岸了,怎么救救她。” 尹逸川拉着她:“靠岸就靠岸,你着急什么。输了就输了,你那钗子我再给你买个新的就是。” 常湘见才不是因为什么钗子,那是自己动手做的花灯,上面每个花瓣的颜色都是她亲自画的,那是她一个时辰的心血,怎么能用钱衡量 “你放开我,我去看看他。” 尹逸川害怕她出事:“那你别跑,慢慢来。” “知道了。”常湘见甩开他的手,就往湖边凑 尹逸川只好叮嘱身边小厮:“看着她些,千万别掉下湖去。” 湖边有平整的地,也有些奇石堆叠成崎岖的湖岸,书轻在湖边深一脚浅一脚,都快跟不上自己的花灯了 书轻的花灯还是第二,紧紧咬着第一名的宫灯 陆子衡见她很关心战况:“你别担心,这连半程都还未到,我们还有机会的。” 书轻还是很有自信的:“嗯,它一定可以帮你把玉佩再拿回来。” 突然平静的水面上来了一阵邪风,花灯的走势都受到了影响 最开心的莫过于常湘见了,原本越飘越远的花灯因着这股风慢慢的回到了正轨 尹逸川说:“看,这不就好了。” 花灯越飘越远,沿岸几人在垂柳的映衬下跟着往前走 陆子桓拿着扇子为芳然遮日头:“姐姐这白嫩的脸蛋可不能被晒黑了,得仔细着些。” 芳然真是气全消了,陆子桓确实有哄女人的本事:“那你就打着!” 陆子桓知道这是好了,赶紧拿扇子扇扇风,狗腿的样子让人汗颜 陆子衡也有样学样的拿扇子替书轻挡着:“表妹国色天香,更要好好护着了。” 书轻没想到平日这么儒雅君子的二表哥能说出这种话:“表哥,莫要取笑我了。” 陆子衡见她眼神中微有羞赧,跟平时的从容不迫大不相同,心里越发生了逗弄之意 “我哪句话出错了,表妹不是国色天香吗?表妹若不是,那表兄岂不是鼻偃齿露的恶人。” 书轻瞪了他一眼,径自跑开了,二表哥跟着五表哥学坏了 陆子衡也感受了一下纨绔的乐趣所在,只希望表妹不要生气才好,幸而没人注意到什么 尹逸川远远看着:“真是想不到,五哥这么能屈能伸。” 路嫣然在旁边说:“可不是,他不哄好大姐姐,回去就要挨好几顿念叨了。” 芳然一直是女郎们的典范,说话做事从无错处,底下这些妹妹都是要向这个大姐看齐的 若是大姐姐回去告上一状,陆子桓就要脱层皮了 尹逸川看着路嫣然,明明这两个人是嫡亲的兄妹,却丝毫没有和气 五哥说过自己这个妹子有点一根筋,其实就是单纯的傻,看不出任何你来我往的小心眼 “呀,有坡。” 众人赶紧朝前走去,这是出了何事? 这湖水本身就因为地势的倾斜呈现出下倾的趋势,可前方竟然还有一道垂直而下的陡坡 虽然高度不过半个人,但是足够让这些花灯受挫跌落 走到最前面的闵骞的花灯侧翻了个,但是方形的形状让它可以继续前行,只是速度有所减缓 书轻的花灯本来也要侧翻,但是由于花灯足够密实,生生抵抗住了 惠然的花灯是莲花型,经过这一次急速坠落直接花瓣朝下,在湖上来回打转起来 芳然的灯笼由于是圆形,经过这个打击反倒比其他花灯快了许多,在急速的水上滚了起来 常湘见的花灯最惨,灯身进了水,整个花灯急速灌满水往下沉去 尹逸川害怕了:“第一次做还不熟练,你别难过。等回府上再给你做个好的就是。” 她身子经不起刺激,若是因为一个花灯发病了,那才离谱 常湘见知道该是自己的灯纸做的不好:“我没事。” 可是她还是蹲在岸边,看着慢慢要沉下去的花灯,迟迟不肯离开 现在的顺序是嫣然,书轻,芳然的花灯,惠然和常湘见的基本没戏了 书轻跟闵骞的花灯靠的很近,但是由于闵骞的侧翻以后速度有所减缓,书轻的花灯有追上来的气势 芳然的花灯由于在陡坡的加持下,也在后面不远的地方 这场比试惊心动魄,还不知前方又会出现什么障碍,导致这场比试再次洗牌 过了没一会,前方果然又出现了问题 前方开始出现交错嶙峋的石块,那些石块有的藏在湖底,有的露在水面上 这才是对这些花灯最致命的一击,陆嫣然心跳的砰砰响,现在纯属靠运气了,每阵风每个障碍都会让原本好好的花灯停滞不前 一开始花灯都巧妙地避开了石块而行,但是到了石块密集且水位低的地方,越发走的磕磕绊绊起来 先被拦下的是陆嫣然的方灯,石块正好阻碍住 书轻的紧接着也被拦了下来,就在陆嫣然的花灯附近 陆嫣然放心下来,都被拦下也可以啊,尽快摆脱才是 书轻的船由于两头较轻,在风力的影响下率先摆脱石块的围攻,冲出了重围 陆嫣然的方灯块头大,竟生生被拦在石块后面不得法 甚至芳然的圆形花灯都跑上来了,陆嫣然的花灯还在水流的激荡下来回晃着 书轻的花灯当仁不让走在最前面,一路上虽然也有石块,但是都巧妙度过了 果不其然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书轻高兴地跟陆子衡说:“表哥你的玉佩留下了。” “嗯,多亏了表妹帮忙。” 芳然得了第二也很高兴,有陆子桓那个猪队友,第二已经是求之不得了 第232章 谁夺冠 常湘见跟着花灯跑,这一小会已经出了汗 尹逸川想起自己母亲的叮嘱,务必看好你表妹别让她剧烈运动:“你走慢些,身子不好自己不知道注意。” 常湘见看自己的花灯渐渐落在队伍后面,心里正是焦急:“他真的快靠岸了,怎么救救她。” 尹逸川拉着她:“靠岸就靠岸,你着急什么。输了就输了,你那钗子我再给你买个新的就是。” 常湘见才不是因为什么钗子,那是自己动手做的花灯,上面每个花瓣的颜色都是她亲自画的,那是她一个时辰的心血,怎么能用钱衡量 “你放开我,我去看看他。” 尹逸川害怕她出事:“那你别跑,慢慢来。” “知道了。”常湘见甩开他的手,就往湖边凑 尹逸川只好叮嘱身边小厮:“看着她些,千万别掉下湖去。” 湖边有平整的地,也有些奇石堆叠成崎岖的湖岸,书轻在湖边深一脚浅一脚,都快跟不上自己的花灯了 书轻的花灯还是第二,紧紧咬着第一名的宫灯 陆子衡见她很关心战况:“你别担心,这连半程都还未到,我们还有机会的。” 书轻还是很有自信的:“嗯,它一定可以帮你把玉佩再拿回来。” 突然平静的水面上来了一阵邪风,花灯的走势都受到了影响 最开心的莫过于常湘见了,原本越飘越远的花灯因着这股风慢慢的回到了正轨 尹逸川说:“看,这不就好了。” 花灯越飘越远,沿岸几人在垂柳的映衬下跟着往前走 陆子桓拿着扇子为芳然遮日头:“姐姐这白嫩的脸蛋可不能被晒黑了,得仔细着些。” 芳然真是气全消了,陆子桓确实有哄女人的本事:“那你就打着!” 陆子桓知道这是好了,赶紧拿扇子扇扇风,狗腿的样子让人汗颜 陆子衡也有样学样的拿扇子替书轻挡着:“表妹国色天香,更要好好护着了。” 书轻没想到平日这么儒雅君子的二表哥能说出这种话:“表哥,莫要取笑我了。” 陆子衡见她眼神中微有羞赧,跟平时的从容不迫大不相同,心里越发生了逗弄之意 “我哪句话出错了,表妹不是国色天香吗?表妹若不是,那表兄岂不是鼻偃齿露的恶人。” 书轻瞪了他一眼,径自跑开了,二表哥跟着五表哥学坏了 陆子衡也感受了一下纨绔的乐趣所在,只希望表妹不要生气才好,幸而没人注意到什么 尹逸川远远看着:“真是想不到,五哥这么能屈能伸。” 路嫣然在旁边说:“可不是,他不哄好大姐姐,回去就要挨好几顿念叨了。” 芳然一直是女郎们的典范,说话做事从无错处,底下这些妹妹都是要向这个大姐看齐的 若是大姐姐回去告上一状,陆子桓就要脱层皮了 尹逸川看着路嫣然,明明这两个人是嫡亲的兄妹,却丝毫没有和气 五哥说过自己这个妹子有点一根筋,其实就是单纯的傻,看不出任何你来我往的小心眼 “呀,有坡。” 众人赶紧朝前走去,这是出了何事? 这湖水本身就因为地势的倾斜呈现出下倾的趋势,可前方竟然还有一道垂直而下的陡坡 虽然高度不过半个人,但是足够让这些花灯受挫跌落 走到最前面的闵骞的花灯侧翻了个,但是方形的形状让它可以继续前行,只是速度有所减缓 书轻的花灯本来也要侧翻,但是由于花灯足够密实,生生抵抗住了 惠然的花灯是莲花型,经过这一次急速坠落直接花瓣朝下,在湖上来回打转起来 芳然的灯笼由于是圆形,经过这个打击反倒比其他花灯快了许多,在急速的水上滚了起来 常湘见的花灯最惨,灯身进了水,整个花灯急速灌满水往下沉去 尹逸川害怕了:“第一次做还不熟练,你别难过。等回府上再给你做个好的就是。” 她身子经不起刺激,若是因为一个花灯发病了,那才离谱 常湘见知道该是自己的灯纸做的不好:“我没事。” 可是她还是蹲在岸边,看着慢慢要沉下去的花灯,迟迟不肯离开 现在的顺序是嫣然,书轻,芳然的花灯,惠然和常湘见的基本没戏了 书轻跟闵骞的花灯靠的很近,但是由于闵骞的侧翻以后速度有所减缓,书轻的花灯有追上来的气势 芳然的花灯由于在陡坡的加持下,也在后面不远的地方 这场比试惊心动魄,还不知前方又会出现什么障碍,导致这场比试再次洗牌 过了没一会,前方果然又出现了问题 前方开始出现交错嶙峋的石块,那些石块有的藏在湖底,有的露在水面上 这才是对这些花灯最致命的一击,陆嫣然心跳的砰砰响,现在纯属靠运气了,每阵风每个障碍都会让原本好好的花灯停滞不前 一开始花灯都巧妙地避开了石块而行,但是到了石块密集且水位低的地方,越发走的磕磕绊绊起来 先被拦下的是陆嫣然的方灯,石块正好阻碍住 书轻的紧接着也被拦了下来,就在陆嫣然的花灯附近 陆嫣然放心下来,都被拦下也可以啊,尽快摆脱才是 书轻的船由于两头较轻,在风力的影响下率先摆脱石块的围攻,冲出了重围 陆嫣然的方灯块头大,竟生生被拦在石块后面不得法 甚至芳然的圆形花灯都跑上来了,陆嫣然的花灯还在水流的激荡下来回晃着 书轻的花灯当仁不让走在最前面,一路上虽然也有石块,但是都巧妙度过了 果不其然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书轻高兴地跟陆子衡说:“表哥你的玉佩留下了。” “嗯,多亏了表妹帮忙。” 芳然得了第二也很高兴,有陆子桓那个猪队友,第二已经是求之不得了 第233章 发现 花灯的比试结束,书轻倒是发了一笔横财 陆子衡只拿回自己的玉佩,其他物件都给了书轻 “二表哥这样不好,你也挑几样出来。” 陆子衡笑的很温柔:“你来此我都没给你见面礼,你安心收下就是。” 书轻见他真的不想要,只好先让采薇收起来 陆子桓输了,但是他觉得自己第二名虽败犹荣:“表妹啊,你答应我们的晚膳可得开始做了。表哥我都饿了。” 书轻反驳:“我可没答应做晚膳,只说帮你们复原那几道而已。那可吃不饱。” 陆子桓就觉得她厨艺肯定很好,不过爱藏拙:“表妹可怜可怜我们,随便施舍我们几道菜就是了。” 芳然安抚她:“你随便做做就是,不好吃又如何。” 书轻心想,那可不是一般的不好吃 “我做的其实并不好吃,让我来怕是都要饿肚子。” 但是众人殷切目光都看着,书轻的解释苍白无力 闵骞及时赶过来解围:“我对厨艺也有些见解,不如我们俩一起给大家做几道菜尝尝!” 书轻觉得这个师弟真是没白疼,关键时候真管用啊 陆子桓没想到闵骞还有这一手:“你小子行啊,我今天非得尝尝你的厨艺才行。” 尹逸川也是拍着闵骞的背,一脸的与有荣焉 闵骞却很感激,这几位朋友并不因为男子下苞厨而对他有偏见 若是些酸儒在此,不说几句怕是过不去了 书轻跟闵骞进了厨房,其他人都在正厅玩着叶子牌 书轻不由很欣慰:“我都快吓死了,我什么水平你是知道的,一桌子土豆他们也不吃啊!幸亏你在,不然我当真骑虎难下了。” 闵骞笑了笑,就开始洗菜准备了 “你有悟性,只是实操还差些。” “那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了。” 书轻给闵骞打打下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几个热菜就已经出锅了 “这种方式做的最快,是为炒。要义就是大火翻滚,需用小锅颠之才可。” 闵骞边做边给书轻传授知识,可转头一看,书轻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闵骞把手头的菜盛到盘子里,轻轻给书轻盖上一个披风 “小懒猫。” 闵骞看着她熟睡的侧脸,满眼都是宠溺 这一幕,好巧不巧让窗外的陆嫣然看了个真切 陆嫣然死死握住秋菊的手,心里的波涛汹涌只有自己知道 他们二人这举动未免过于亲密了些,这两人今日看着毫无交流,其实根本就是早就相识了 难道刚刚闵骞主动站出来也是为了秦书轻不成? 陆嫣然脸上的悲切难以藏匿,只好先回了 秋菊揉了揉自己的手:“小姐,你怎么了?” 秋菊再顺着往屋内看去,就是闵骞在切菜啊,没什么问题 闵骞很快就做了十道菜出来,加上书轻这几道,足够这些人吃了 “轻轻,快起床了。可以吃饭了。” 闵骞把人摇醒,书轻睡的很香,都做起梦来了 书轻梦里还在偷吃师父的酒和佳肴,差点就被发现 等侍女们把一道道菜端上桌,众人也是大惊失色,这跟大厨做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闵骞深藏功与名,主动推出书轻:“先来尝尝书轻的这头名的菜色,打动圣上的是非凡品。” 陆子桓浅尝了一口:“这红椒味好浓,哇还真不错。” 陆子桓口味偏重,这辛辣的味道还真是到他心里去了 芳然尝了尝那个桃花羹:“这点心还真是新奇,从未有这种感觉。” 芳然尝了又尝,直接吃进去半碗 陆子衡也是附和两人:“若是表妹以后还有创新的菜色,记得也让我品鉴品鉴。” 书轻见他们都能接受,第一次觉得这东西还真让她摸到一点门路 这晚膳吃的大家肚子都圆润了,两位大厨得到了一致好评 “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可就不休沐了。” 陆子衡已经在朝为官,自然不同弟弟妹妹这般无拘束 陆子桓有点担忧:“天色都黑了,现在回去不太安全。” “我又不是女郎家,这个点算什么。” 陆子衡为了快,准备骑马回去:“你们都别送了,我就回了。” 送走陆子衡,众人沉浸在一股欢愉过后的疲累之中 陆子桓安排了明日爬山,据说山上景致正好,颇有些野趣 待书轻回了休息的地方,采薇才跟书轻汇报:“小姐,我昨日已经去铺子上打了招呼。” 书轻回想起自己被四皇子怀疑了,她出了宫就吩咐采薇去店铺上打招呼,要大量卖她用的那个香膏 若是四皇子真的派人去调查,也是何难查到她身上来 但是书轻遭到了怀疑,一时半会不会让四皇子放下戒备 四皇子这般隐忍,所图的大业不言而喻,若是能为之所用,怀柔政策说不定也可以 只是现在书轻对前朝和后宫不太熟悉,四皇子能不能打败三皇子和六皇子荣登大宝,这事还不确定 可若是她盲目站边,将来的下场也好不了 还是应该先隔岸观火,拒不承认之前的事,看看四皇子有什么动作再动也不迟 书轻拿出宣纸,写下几个方子:“这几个香膏,务必在月中开始售卖。我要这香膏彻底火遍上京。” 书轻之前对胭脂铺的态度不过是赚点钱花花,但是现在她所图更多了 若是提到香膏就是他们的铺子,口碑越好,四皇子就越不能发现什么端倪出来 成败在此一举 第233章 发现 花灯的比试结束,书轻倒是发了一笔横财 陆子衡只拿回自己的玉佩,其他物件都给了书轻 “二表哥这样不好,你也挑几样出来。” 陆子衡笑的很温柔:“你来此我都没给你见面礼,你安心收下就是。” 书轻见他真的不想要,只好先让采薇收起来 陆子桓输了,但是他觉得自己第二名虽败犹荣:“表妹啊,你答应我们的晚膳可得开始做了。表哥我都饿了。” 书轻反驳:“我可没答应做晚膳,只说帮你们复原那几道而已。那可吃不饱。” 陆子桓就觉得她厨艺肯定很好,不过爱藏拙:“表妹可怜可怜我们,随便施舍我们几道菜就是了。” 芳然安抚她:“你随便做做就是,不好吃又如何。” 书轻心想,那可不是一般的不好吃 “我做的其实并不好吃,让我来怕是都要饿肚子。” 但是众人殷切目光都看着,书轻的解释苍白无力 闵骞及时赶过来解围:“我对厨艺也有些见解,不如我们俩一起给大家做几道菜尝尝!” 书轻觉得这个师弟真是没白疼,关键时候真管用啊 陆子桓没想到闵骞还有这一手:“你小子行啊,我今天非得尝尝你的厨艺才行。” 尹逸川也是拍着闵骞的背,一脸的与有荣焉 闵骞却很感激,这几位朋友并不因为男子下苞厨而对他有偏见 若是些酸儒在此,不说几句怕是过不去了 书轻跟闵骞进了厨房,其他人都在正厅玩着叶子牌 书轻不由很欣慰:“我都快吓死了,我什么水平你是知道的,一桌子土豆他们也不吃啊!幸亏你在,不然我当真骑虎难下了。” 闵骞笑了笑,就开始洗菜准备了 “你有悟性,只是实操还差些。” “那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了。” 书轻给闵骞打打下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几个热菜就已经出锅了 “这种方式做的最快,是为炒。要义就是大火翻滚,需用小锅颠之才可。” 闵骞边做边给书轻传授知识,可转头一看,书轻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闵骞把手头的菜盛到盘子里,轻轻给书轻盖上一个披风 “小懒猫。” 闵骞看着她熟睡的侧脸,满眼都是宠溺 这一幕,好巧不巧让窗外的陆嫣然看了个真切 陆嫣然死死握住秋菊的手,心里的波涛汹涌只有自己知道 他们二人这举动未免过于亲密了些,这两人今日看着毫无交流,其实根本就是早就相识了 难道刚刚闵骞主动站出来也是为了秦书轻不成? 陆嫣然脸上的悲切难以藏匿,只好先回了 秋菊揉了揉自己的手:“小姐,你怎么了?” 秋菊再顺着往屋内看去,就是闵骞在切菜啊,没什么问题 闵骞很快就做了十道菜出来,加上书轻这几道,足够这些人吃了 “轻轻,快起床了。可以吃饭了。” 闵骞把人摇醒,书轻睡的很香,都做起梦来了 书轻梦里还在偷吃师父的酒和佳肴,差点就被发现 等侍女们把一道道菜端上桌,众人也是大惊失色,这跟大厨做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啊 闵骞深藏功与名,主动推出书轻:“先来尝尝书轻的这头名的菜色,打动圣上的是非凡品。” 陆子桓浅尝了一口:“这红椒味好浓,哇还真不错。” 陆子桓口味偏重,这辛辣的味道还真是到他心里去了 芳然尝了尝那个桃花羹:“这点心还真是新奇,从未有这种感觉。” 芳然尝了又尝,直接吃进去半碗 陆子衡也是附和两人:“若是表妹以后还有创新的菜色,记得也让我品鉴品鉴。” 书轻见他们都能接受,第一次觉得这东西还真让她摸到一点门路 这晚膳吃的大家肚子都圆润了,两位大厨得到了一致好评 “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可就不休沐了。” 陆子衡已经在朝为官,自然不同弟弟妹妹这般无拘束 陆子桓有点担忧:“天色都黑了,现在回去不太安全。” “我又不是女郎家,这个点算什么。” 陆子衡为了快,准备骑马回去:“你们都别送了,我就回了。” 送走陆子衡,众人沉浸在一股欢愉过后的疲累之中 陆子桓安排了明日爬山,据说山上景致正好,颇有些野趣 待书轻回了休息的地方,采薇才跟书轻汇报:“小姐,我昨日已经去铺子上打了招呼。” 书轻回想起自己被四皇子怀疑了,她出了宫就吩咐采薇去店铺上打招呼,要大量卖她用的那个香膏 若是四皇子真的派人去调查,也是何难查到她身上来 但是书轻遭到了怀疑,一时半会不会让四皇子放下戒备 四皇子这般隐忍,所图的大业不言而喻,若是能为之所用,怀柔政策说不定也可以 只是现在书轻对前朝和后宫不太熟悉,四皇子能不能打败三皇子和六皇子荣登大宝,这事还不确定 可若是她盲目站边,将来的下场也好不了 还是应该先隔岸观火,拒不承认之前的事,看看四皇子有什么动作再动也不迟 书轻拿出宣纸,写下几个方子:“这几个香膏,务必在月中开始售卖。我要这香膏彻底火遍上京。” 书轻之前对胭脂铺的态度不过是赚点钱花花,但是现在她所图更多了 若是提到香膏就是他们的铺子,口碑越好,四皇子就越不能发现什么端倪出来 成败在此一举 第234章 动情 陆子衡在赶回家的路上,看见一辆眼熟的马车:“刚刚过去那辆可是三弟的马车?” 跟着他的侍从根本没有看清,快到宵禁时间,只忙着赶路了 陆子衡左思右想,觉得刚刚那辆马车就是三弟的 这么晚了他这要去哪里,难不成是圣人又有什么指示了不成? 他看的不错,陆子初确实就在那辆马车之上 陆子初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身前还放着一个香炉焚香 “赶在宵禁前出城。”“是公子。” 陆子初紧闭的双眼一直没有睁开,这个味道只是相识,但远不如她身上的味道 他不过在宫中多逗留了一日,小狐狸竟然就出府了 书轻今日也很乏累,早早就上床了 只是她身体很累,精神却异常紧绷 四皇子那事没个结束,她心里就不牢稳 据说四皇子还很小的时候,腿就受了伤,此后只能靠那轮椅为生 若是这事是他有意为之,代表他那么小就有极深的城府,算计了这么久的皇位,怕是私下结交的臣子也不在少数了 她无依无靠,如何能与之抗衡? 她这般装聋作哑,却实难解除他的疑心 书轻想着想着,眼皮子还是慢慢闭了起来 陆子初赶到这处别院的时候,门口也只有一个半大的孩子在守门 陆子桓还是被叫了起来:“三哥怎么来了。” 陆子初看着弟弟惺忪的睡眼:“我随便找个地方睡就是,你莫要管了。” 陆子桓向来对三哥言听计从的:“好,路演快去给三哥收拾屋子去。” 下人们忙前忙后的时候,陆子初已经悄悄潜进了书轻的屋子 看着近在咫尺的娇美睡颜,陆子初心里有了难得的平静 书轻睡觉不老实,细白娇嫩的长腿露在外面,那脚趾都是软糯可爱 陆子初心里的欲望无限放大,像一头出笼的猛兽 陆子初轻轻把手放在她的小腿上,那如绸缎般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他一只手握住,竟然都能包裹在内,眼见着那玲珑的脚趾蜷缩着 陆子初压下身上窜起的火气,把那细长小腿放进薄毯之下 她像是有了感觉,翻身面朝向里侧,只留下一个轻薄的后背 陆子初坐在床边,这样就能闻见那股清香了 她的帕子沾染的那点香气早就散尽,若是再能得一个她的贴身之物,想必也可以 她只穿了件轻薄的里衣,那衣领松松垮垮地露着一抹玉白的颈子 活色生香不外乎是 陆子初浑身的因子都被调动起来,小狐狸果然是什么精怪幻化的,每一处都勾着人 谁又能不沦陷? 陆子初摸着她铺陈的秀发,丝丝缕缕从他骨节分明的手间穿过 就像她整个人一样,如梦似幻却难以把握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陆子初话毕,一吻落在书轻的后颈上 他贪婪的吸吮着她的芬芳,那是毒药,不穿肠但是诛心 一吻过后,那白玉般纯暇的后颈上多了一个红痕,异常醒目 陆子初看着自己给她盖得勋章,满意地笑笑 这时候不会反抗,不会唇齿相激的她好像已经属于他了 陆子初瞟见她床里侧有一个香囊,难得是个雅致的天青色 陆子初的长臂在她眼前闪过,拿下了那个香囊,放到鼻尖轻嗅,果然带着她自己的香气 “今天就先绕过你了。” 陆子初再次掖了掖被角,走出了内室 书轻紧握着衣角的手却没有放松,她甚至等了好久才敢睁开眼睛 后颈的皮肤传来难捱的炙热,他的气息好像还漂浮在半空中 他总是热的,在初夏就像是一个火炉一样,靠近她的时候也让她浑身发热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手放到她腿上时,书轻就知道是他 他身边该是有什么不同的气场,她能一下子感受到 刚刚她本来半睡半醒着,被他吵醒却只能装睡 装睡还这样,若是她醒过来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欺负她 书轻痛恨他轻薄浪荡的行为,却难以控制自己沉浸于此 她好像并不讨厌他的触碰,甚至会觉得浑身发软,生出些虫子从身上各处爬过 难不成自己还是个下贱坯子不成,别人这样对你,你竟然还很享受 书轻之前撩拨他的时候,不过是抱着些玩弄的心思,其实心里并未有波澜 但是他这般主动地靠近自己,还是在这样一个时间,她竟生出些情潮 书轻紧紧抱住自己,总是觉得他好像还没离开 后颈那股炙热的呼吸还萦绕在周围,让这个本来微凉的夜晚变得火热 书轻睡着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就是梦中,他的身影也一直挥散不去 他低沉的嗓音,呢喃着蚀骨的温柔 骨节分明的手掌下,是撩拨着她神经的酥麻,让她难以承受 书轻回想着梦里的一幕幕,面上也是羞红一片 怎么可以做这样的梦,她当真是堕落了 采薇早就打好了水,递上一个湿帕子:“小姐,快拿帕子醒醒眼。” 采萍已经把饭摆好了:“今日小姐这般嗜睡,我们俩险些叫不起你来。” 书轻还被梦拉扯着,机械地洗漱吃饭,像个没灵魂的娃娃 采薇不断给采萍使眼色,这是怎么回事 一觉醒来,小姐像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夜里发生了什么 第234章 动情 陆子衡在赶回家的路上,看见一辆眼熟的马车:“刚刚过去那辆可是三弟的马车?” 跟着他的侍从根本没有看清,快到宵禁时间,只忙着赶路了 陆子衡左思右想,觉得刚刚那辆马车就是三弟的 这么晚了他这要去哪里,难不成是圣人又有什么指示了不成? 他看的不错,陆子初确实就在那辆马车之上 陆子初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身前还放着一个香炉焚香 “赶在宵禁前出城。”“是公子。” 陆子初紧闭的双眼一直没有睁开,这个味道只是相识,但远不如她身上的味道 他不过在宫中多逗留了一日,小狐狸竟然就出府了 书轻今日也很乏累,早早就上床了 只是她身体很累,精神却异常紧绷 四皇子那事没个结束,她心里就不牢稳 据说四皇子还很小的时候,腿就受了伤,此后只能靠那轮椅为生 若是这事是他有意为之,代表他那么小就有极深的城府,算计了这么久的皇位,怕是私下结交的臣子也不在少数了 她无依无靠,如何能与之抗衡? 她这般装聋作哑,却实难解除他的疑心 书轻想着想着,眼皮子还是慢慢闭了起来 陆子初赶到这处别院的时候,门口也只有一个半大的孩子在守门 陆子桓还是被叫了起来:“三哥怎么来了。” 陆子初看着弟弟惺忪的睡眼:“我随便找个地方睡就是,你莫要管了。” 陆子桓向来对三哥言听计从的:“好,路演快去给三哥收拾屋子去。” 下人们忙前忙后的时候,陆子初已经悄悄潜进了书轻的屋子 看着近在咫尺的娇美睡颜,陆子初心里有了难得的平静 书轻睡觉不老实,细白娇嫩的长腿露在外面,那脚趾都是软糯可爱 陆子初心里的欲望无限放大,像一头出笼的猛兽 陆子初轻轻把手放在她的小腿上,那如绸缎般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他一只手握住,竟然都能包裹在内,眼见着那玲珑的脚趾蜷缩着 陆子初压下身上窜起的火气,把那细长小腿放进薄毯之下 她像是有了感觉,翻身面朝向里侧,只留下一个轻薄的后背 陆子初坐在床边,这样就能闻见那股清香了 她的帕子沾染的那点香气早就散尽,若是再能得一个她的贴身之物,想必也可以 她只穿了件轻薄的里衣,那衣领松松垮垮地露着一抹玉白的颈子 活色生香不外乎是 陆子初浑身的因子都被调动起来,小狐狸果然是什么精怪幻化的,每一处都勾着人 谁又能不沦陷? 陆子初摸着她铺陈的秀发,丝丝缕缕从他骨节分明的手间穿过 就像她整个人一样,如梦似幻却难以把握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陆子初话毕,一吻落在书轻的后颈上 他贪婪的吸吮着她的芬芳,那是毒药,不穿肠但是诛心 一吻过后,那白玉般纯暇的后颈上多了一个红痕,异常醒目 陆子初看着自己给她盖得勋章,满意地笑笑 这时候不会反抗,不会唇齿相激的她好像已经属于他了 陆子初瞟见她床里侧有一个香囊,难得是个雅致的天青色 陆子初的长臂在她眼前闪过,拿下了那个香囊,放到鼻尖轻嗅,果然带着她自己的香气 “今天就先绕过你了。” 陆子初再次掖了掖被角,走出了内室 书轻紧握着衣角的手却没有放松,她甚至等了好久才敢睁开眼睛 后颈的皮肤传来难捱的炙热,他的气息好像还漂浮在半空中 他总是热的,在初夏就像是一个火炉一样,靠近她的时候也让她浑身发热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手放到她腿上时,书轻就知道是他 他身边该是有什么不同的气场,她能一下子感受到 刚刚她本来半睡半醒着,被他吵醒却只能装睡 装睡还这样,若是她醒过来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欺负她 书轻痛恨他轻薄浪荡的行为,却难以控制自己沉浸于此 她好像并不讨厌他的触碰,甚至会觉得浑身发软,生出些虫子从身上各处爬过 难不成自己还是个下贱坯子不成,别人这样对你,你竟然还很享受 书轻之前撩拨他的时候,不过是抱着些玩弄的心思,其实心里并未有波澜 但是他这般主动地靠近自己,还是在这样一个时间,她竟生出些情潮 书轻紧紧抱住自己,总是觉得他好像还没离开 后颈那股炙热的呼吸还萦绕在周围,让这个本来微凉的夜晚变得火热 书轻睡着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就是梦中,他的身影也一直挥散不去 他低沉的嗓音,呢喃着蚀骨的温柔 骨节分明的手掌下,是撩拨着她神经的酥麻,让她难以承受 书轻回想着梦里的一幕幕,面上也是羞红一片 怎么可以做这样的梦,她当真是堕落了 采薇早就打好了水,递上一个湿帕子:“小姐,快拿帕子醒醒眼。” 采萍已经把饭摆好了:“今日小姐这般嗜睡,我们俩险些叫不起你来。” 书轻还被梦拉扯着,机械地洗漱吃饭,像个没灵魂的娃娃 采薇不断给采萍使眼色,这是怎么回事 一觉醒来,小姐像变了个人似的,难不成夜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