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异姓第一王爷》 第一章 老子穿越了 大正王朝六十九年十一月。 出北地郡一直北行二百三十余里,有一座巍峨耸立,蜿蜒盘桓数百里的大山。次山名介生山。 以介生山为界,山北是匈奴王国的地盘。山南乃大正王朝的地界。 在此山东南方向有一处东西宽数十米的山谷,像一把巨斧生生把介生山拦腰劈开一般,这条山谷几乎贯穿了介生山南北。进入这条山谷北行二十余里,山谷豁然开朗,出现一处阔达数百米的开阔地带。 这里是大正王朝和匈奴王国的一处互市之所。 在两国绵延数千里的边境上存在大大小小数十处这样的互市。匈奴王国先祖和大正王朝先祖系出同源,因为当初犯流放之罪被迫出走北域寒苦之地。 历经数十代的艰苦奋斗,最终在一代雄主冒顿可汗的带领下先后灭了魔笛、羌无、丁零、混更等十余个北地的王国,杀了北地最大的王国大月氏国国王,迫使大月氏残存子民西逃。吞并了紧邻大正王朝的娄烦、白羊、河南王,把国境线往南推进了近千里。匈奴王国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开疆拓土,在战马弯弓的血腥杀戮下,建成为一个稳定统一,疆域辽阔,拥有数十万控弦之士的强大王国。 介生山互市每年三月、七月、十一月举行。孔季财和他大哥伯财带领着二十余名伙计、三十多匹马组成的商队,经过一个多月的奔波终于来到了这里。 他们这个商队主要经营的是铜铁器。诸如煮饭的铜釜、割草的木柄铁镰刀等物。这些东西都是匈奴方的紧俏货,根本就不愁卖。他们用这个换回匈奴的牛羊马匹,运回内地后再售出换成银钱。这样一来一往所获利润往往在十几甚至数十倍。孔季财往上数三辈皆是靠此营生。 “大哥,缘何不见一个匈奴女子?听闻匈奴女子热情奔放,屁股特别大!”孔季才仰着脸嬉笑着对大哥问道。 “混账!一天天的一点儿好不学,竟扯这些下三滥的犊子!”孔伯财怒斥道。 原来孔家家长孔泽生今年已经是六十五高龄的老人了,在这个年代能活到六十五岁绝对是老寿星了。 孔泽生膝下共有四子,因为几代经商的缘故,都取了一个财字。按长幼序齿为伯仲叔季。 如今家里经商等大小事情都交给了长子孔伯财。 老二孔仲财从军多年,五年前死于抗击匈奴入侵的乱军中。 老三孔叔财也在军伍近十年了,如今在北地郡担任司马一职。这也是孔家一直到介丘山互市的原因。 老四孔季财因为是孔老爹五十多岁才添的。两位老人对他格外的宠溺。从小到大就是个只知道斗鸡遛狗,吃喝赌闹,玩世不恭的破孩子。 老大和老幺两兄弟差了三十多岁。长兄如父,孔伯财心底对他虽然也是极为疼爱,但是看他不成器的样子却着实恼怒。 这次带老幺出来就是孔伯财的主意。半年前十六岁的老幺刚刚和金阳大族许家定了亲。本指望他订了亲性子收敛些,谁想他随着年龄增长更加胡闹起来,在一群狐朋狗友的教唆下,到处拈花惹草,甚至公然调戏有夫之妇,至于逛青楼喝花酒更成了家常便饭。眼见老幺要彻底学坏,孔伯财便借这次互市交易带他出来历练。 孔季财本来不愿意来,因为他早听说了出门经商要风餐露宿长途跋涉,辛苦异常。但是去北地郡,却可以见到自己三年未见面的三哥,才最终让他下定了决心。因为他记事起,大哥已经接管了家里的事务,很少和他交流。即使有交流也多是在他犯了错误后的训斥和责骂。二哥早年已经从军,更是没什么印象。只有三哥经常带他玩儿。兄弟二人感情很深。 前阵子商队一行人在老三孔叔财的照顾下,在北地郡安顿修整了十几日。兄弟三人相聚甚欢。 “匈奴人怎么如此之少?”孔伯财四下环顾,不觉一头雾水。如今自己一行人因为在北地郡多耽误了几天,到此已经是互市开始后的第五天了。按往年的情形,此时正是交易火热的时候。别说是匈奴的男子就是匈奴女子也是成群结队的。可是今天整个市场上除了大正王朝的商队外,几乎看不到匈奴商队的影子。 忽然他脑袋嗡的一声,一股寒意涌了上来。在凌冽的北风吹拂下,他直觉的后脊梁骨上滑下了数行冷汗。 “走!赶紧撤!”数十年和匈奴打交道的经商经验加上自己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要出大事了。 商队刚刚撤离出山谷,就有一名身穿大正红色军服的士兵骑马奔驰到众人面前,只见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到孔伯财面前拱手说道:“我家大人让我通知大伯,近日匈奴人异常调动,恐要起战事。请您速速撤往义渠城。” 孔伯财也认出了来人,这是老三孔叔财的一名亲兵。前些日子一直是他照看他们这些人的吃住起居。此时他已经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其实和老三相聚的时候,他在无意间就听老三提起十月中旬匈奴右贤王部遭遇了特大暴风雪。十月大雪如果是匈奴王庭倒也正常,放在匈奴右贤王部确实早了点儿。因为遭遇大雪的地方距离大正王朝不过区区数百里。 匈奴人最难熬的就是十一月到来年四月份这段时间。这段时间草原上可放牧的地方本来就少,如果遭遇大风雪,准备过冬的草场被冰雪覆盖,牛羊在缺少食物的情况下很难抵挡酷寒的冬天。加上今夏据说匈奴人有限的几处粮场遭遇旱灾收成骤减,匈奴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每逢到这种年景,匈奴人跑到大正国境内大肆劫掠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是因为这个时代信息闭塞,孔伯财对匈奴人那边的情况并不清楚。如果他提前知道这些情况,断然不会冒死前来互市的。 作为北地郡司马的孔叔财对匈奴人的情况比较了解。对于匈奴人缺粮的问题,官方渠道早有邸报。三四个月前夏粮征收完毕后,大正王朝采取低价兑换的方式在五六个规模比较大的互市地点,向匈奴王国输送了大批的粮食。这在大正官方的潜意识里把匈奴人为了抢粮食来打劫的可能性排除掉了。 而那场暴风雪仅仅发生在二十几天前,匈奴人具体的受灾情况大正官方根本不知情。就是北地郡也是在孔伯财商队到达义渠城的那几日,才得到匈奴右贤王部遭遇特大暴风雪的情报。而匈奴要来袭的消息,在今天一早由北地郡太守和都尉召开的紧急通情会上刚刚通报。 义渠城就是北地郡的治所。从这里到义渠城要接近三百里的路程,一行人因为马匹载满了货物,行动并不快。在第四天的黄昏时分才看见义渠城的影子。 当一行人心底一松,压抑的心情刚刚舒缓起来的时候,身后的地平线上却扬起了漫天的灰尘。一阵阵的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此时众人回头望去,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无数的匈奴人挥舞着马刀,嘴里嗷嗷的叫喊着飞奔而来。在他们前面是四处奔逃的大正子民。人群不时有人中箭倒地或者直接被匈奴人砍倒在地上。 “逃!”孔伯财再也顾不得商队的财物,他飞快的卸下自己马上的行囊,看了一眼吓得没了魂的老幺,一脚踹了过去,“要等匈奴人来砍你的脑袋吗?赶紧上马!” 孔季财这才醒过神来,他颤抖着双手慌手慌脚的卸自己马上的货物,孔伯财一把拉过他,“赶快上我这匹!” 在大哥的帮助下,孔季财爬上了马,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大哥狠狠地一马鞭抽在了马身上,马儿飞快的朝着义渠城方向奔驰而去。 孔季财是会骑马的。在这个年代,家里有马是很有面子的事情,而能骑着马上街那更是很拉风的事情。对于这个纨绔哥儿来说,拉风的事情肯定要做。哪怕是吃苦也要学会。 当义渠城已经来到眼前的时候,孔季财才松下心神,回头望了望,却更加惊骇。此时早没了大哥和商队的影子,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匈奴骑兵,恰在此时一支羽箭直直射入了他的后心。他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当孔昊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一座破土地庙里。他狼狈的趴在一席蒲草上。最诡异的是他的后背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当他想摸摸时,却看见从后背到前胸缠着厚厚的一层布条。 “老子受的枪伤,好歹是因公导致的啊,怎么这么敷衍老子?”出身铁匠世家的他,自幼喜欢军队生活。在考上大学后念了两年又参军到了部队。在部队他很快从一名普通战士成长为一名出色的特种兵。但是在一次执行缉毒任务时,他记得自己胸口中了一枪,就失去了知觉。 “你醒了?”这时一名瘦小干枯满头枯草样毛发的孩子走到他面前问道。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我叫赵娃子,这是土地庙。你被匈奴人的箭射中了,是我救了你!“ “什么?匈奴人?被箭射中了?”孔昊拧了自己一下确认不是在做梦。 “这是什么朝代?” “这是大正王朝。” “我怎么到的这里?” “你中箭昏迷不醒,是你的马把你驮到土地庙附近的。” “那我昏迷了几天了?” “十三天了!” “十三天?这十三天我是怎么过来的?” “当然是我喂你了。你的马被我宰了。”赵娃子指了指咕咕冒着热气的一个破瓦罐说道。 “我靠,它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哪!兵荒马乱的,讨饭都没有地方去。不杀它我们两个人都得死!” “嗯!那你还会治箭伤?” “我从八岁就被掳掠到匈奴人那边,别的东西没学会。对于治疗外伤我倒是懂一些的。”赵娃子用脚踢了踢地上一堆枯草样的东西,“这东西治箭伤很管用的。” “谢谢啊!那匈奴人哪儿去了?” “那群天杀的畜生,把义渠城围起来整整打了十二天。昨天才刚刚撤走。我呸!”赵娃子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靠!老子穿越了!”孔昊最终确认了这件事,但是自己穿越的这个朝代他却弄不清楚。 第二章 巧遇 也不知道赵娃子在哪里弄来的盐巴和不知名的香草之类的东西,马肉炖的还挺好吃。而且他不时的往里面加一些类似于芋头之类的东西。 总之靠着这匹马,又过了几天后,孔昊的身体完全恢复了。这次不但是身体恢复了,他的大脑竟然也多出了一整套这个时代的记忆。 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名字叫孔季财。 而亲情的连系让他再也躺不住了,他喊着赵娃子两个人直奔他三哥孔叔财的住宅。 到了孔叔财的住宅,孔季财的脑袋一阵眩晕,几乎要栽倒在地上。 只见院门一对白灯笼高高挑起,两侧贴着一副白挽联。院内哭声阵阵。 孔季财跌跌撞撞跑进院内,院内搭着灵棚。三哥的儿子子佩披麻戴孝正伏在地上呜呜的哭着。 正屋内两张灵床并排摆在中央。他颤抖着手掀开右手那个死者的盖布,死者正是他的大哥孔伯财。 他的双腿一软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放声痛哭。哭了好一会儿,他膝盖跪在地上一步步挪到了左边的灵床边,强忍住悲痛掀开盖布,死者是他三哥孔叔财。 “这是怎么回事?我三哥是怎么死的?”他冲着站在他身边哭的双眼红肿的三嫂大声问道。 “因为匈奴人对义渠城连续攻打了十多天,你三哥带领一队士兵打援,那里危险他就往哪里冲。呜呜——最后中了敌人的流箭,重伤不治而亡。呜呜——他倒是轻松了,撇下我们娘仨可怎么活啊!呜呜——”三嫂哭的撕心裂肺。一旁的侄女子衿也哭的几乎背过气去。 “大哥是在城外被匈奴人杀死的。也是昨天那群畜生退了才刚刚找到的尸首。”三嫂哭了一阵又说道。 “大哥是为了救我才被匈奴人杀死的。”孔季财的心都在滴血。 “三嫂,我们带三哥和大哥回金阳老家!”孔季财知道这个时代最讲究的就是落叶归根。 “一切凭你做主!” 义渠城太守把孔叔财因公殉国的经过和这边的详细战报,早已经写成奏章加急报送京都。 对于孔季财提出带死者回老家安葬的想法,太守府提供了四辆马车并给了三十贯钱作为路费。 孔季财帮助三嫂把宅子和一些大的带不走的家当一并卖了。然后收拾停当起身回老家。 两辆马车分别拉着两具棺椁。一辆拉着孔叔财的家眷。一辆拉着孔叔财的家当细软和孔季财,赵娃子。赵娃子在这边没有一个亲人,这段日子他和孔季财形影不离的,孔季财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救命恩人。当他安排回家的时候,就和赵娃子商量好了带他一起回金阳。 一行人一路颠簸直奔金阳而去。 从义渠城到金阳一千三百多里的路程。这一日一行人来到了射县。这里距离京都不过百里。到黄昏时分在一个叫做刘家庄的小村里安顿了下来。带有棺椁的两辆马车停在了村外的土地庙里。孔季财等五个人在刘老汉家中歇息。 刚吃过晚饭,却听见隔壁一阵阵的喧哗之声。 刘老汉过去看了看很快就回来了。 “老丈,邻居家出什么事情了?”赵娃子好奇的问道。l “哎,别提了,那边刚刚来了一拨人,人五人六的看着很骄横。但是为首的公子哥却得了重伤寒,怕是熬不过今天晚上了!”刘老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伤寒?”一旁的子佩一听高声插嘴道,“四叔给我配的治伤寒的药物效果可好了,我没有吃完就全好了。剩下的那些送给他们!” 其实说来也巧,一行人在路过京郊万安县的时候,遇上了雨夹雪的天气。北风肆虐,气温骤降。子衿得了伤寒之症。 在这个时代,伤寒的致死率是极高的。在万安县请了好几个大夫抓了十几服药吃下去,子衿的病却丝毫不减好转。实在是这个时代对伤寒并没有什么特效药。除了一些葱胡子泡水,熬姜汤等土方外,全凭患者自己身体的抵抗力了。 孔季财在前世时,他的姥爷就是一名老中医。他对医术倒也懂得一些。眼看子衿高烧不退,满嘴胡话。只得到药馆凭自己的前世记忆,调配了十几副麻黄汤中药。 子衿服用完六副药就完全好了。所以他听闻隔壁有人也得了伤寒才想把药送过去。 “我过去看看!”孔季财拿起剩下的七八副药,起身到那边院里去了。 刚一进那边院子,就被守在门口两名年轻小伙子给拦住了,“干什么的?不准进!” “听闻你家公子病了,在下略懂医术能否过去看看?” “懂医术?”年轻人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孔季财,说道:“等我通报一声!” 很快年轻人出来了,示意他进去。他压低声音带着些威胁意味说道:“里面的可是一位贵人,你要瞧仔细了。不然小心——” 孔季财没等他说完,已经进了屋。 屋里地面上站着十几个小伙子。为首一名眉清目秀极为英俊的小伙子走上前来,说道:“在下翰嫣。敢问先生贵姓?在何处行医?” “我叫孔季财。略懂医术。怎么得的病?详细给我说一下。” “前几日我家主人打猎碰上了一只猛虎,可能是用力太过,满身热汗被阴冷的山风一吹,受了伤寒。今天才明显发病。原指望赶到射县县城瞧病,谁想走到这里连马都骑不成了,只能是先住下来了。不过我已经派人去县城找大夫了。先生若是能诊治好我家主人的病,我等必有重谢!”小伙子言辞恳切,声音中透着无比的焦虑。对患病之人关切之意流露无疑。 孔季财走到炕边,看见被服里面躺着的也是一名小伙子,面目挺阔俊朗。只是因为害病的原因,脸色蜡黄,双目紧闭。口齿翕动似是有些神志不清。 孔季财伸手一摸额头滚烫。 “用毛巾浸润白酒擦拭额头、腋窝等处,给身体降温。”孔季财忙吩咐众人道,“我这里有七八副药。先煎一副给他喂下!” “你确定喝了这个药能治好病?”为首年轻人问道。 “喝了这个药不能确定治好病!”孔季财冷冷回道,“但是不喝这副药我能确定他难熬过今晚!” “你大胆!”旁边众人听闻就要拔出腰间佩剑来砍孔季财。 “你们听我叔的话,我前几日也是得了伤寒,那么多大夫都没治好我的病。我叔给我配的药我喝了几副就好了!”子佩也赶了过来,他急忙对着为首年轻人劝道。 “抓紧煎药!” 床上年轻人喝下汤药约半个时辰,烧就退了,他悠悠醒来,目光中有了一些神采。 众人皆大喜过望。 “先生真乃神医在世啊!”为首年轻人对着孔季财深深行了一礼道。 “按我说的明天继续煎服此药即可!一会儿如果别的大夫来了,大可不必重新配制药物了!”孔季财起身说道,“在下和我侄子可以走了?” “当然可以!”年轻人的脸有些红了,他忙在前面引路说道,“我来送先生! 第二天一大早,孔季财一行人用过早饭坐上马车后继续赶路。 一行人走出约莫十多里路程,昨晚隔壁那名为首的年轻人骑马追了上来,他气喘吁吁的翻身下马,疾步走到孔季财马车前躬身行了一个大礼,说道:“昨晚承蒙孔先生出手相救,我家主人今早病也好了大半。大恩不言谢,我家主人有一块家传玉佩赠与先生!若是日后有难处,可拿着玉佩到京都找我家主人。哦,对了,到京都大祥胡同找我翰嫣即可。” 翰嫣说完把玉佩放到孔季财身前,转身上马走了。 孔泽生一家并没有住在金阳孔族世代居住的苑城东城仁里巷。金阳郡治所在苑城。原来孔泽生的父亲乃是入赘孔家。他们那一支四代单传,人丁稀薄。 在早年时候,如今的孔族族长孔泽言的父亲因为扩建自己府宅,想强行霸占孔泽生父亲家的老宅。两边为此大打出手。 孔泽生的父亲这边因为人手太少吃了亏。但是那是个倔老头,有一天他瞅准孔泽言的父亲单独上街溜达的机会,用刀扎伤了孔泽言的父亲。 孔泽言一家把孔泽生一家告到了官府。 好在当时的金阳太守是一名极为清廉的循吏。按大正律故意伤人可以判徒刑流放的。但是考虑到起因是原告方霸夺被告田产,并在冲突中伤害过被告。因此当时就判了孔泽生这边赔偿一笔医药结了案。 那边自然是不服,但是官府判成了铁案。再无翻案的道理。 孔泽言一家从此明里暗里就给这边使绊子下阴招,两家龌龊不断。 孔泽生的父亲卖了仁里巷的宅子,带着十岁的孔泽生,转而在苑城城南买了一些地,修建了一处庭院居住。 经过两辈人数十年的积累,这里经历了数次改扩建。现在除了供一家老小居住外,修建有数十间锻造作坊。这些作坊可容纳一百多名工人同时工作。另外有库房,马厩、草料间等等,总建筑房屋近二百间。占地达数十亩。 第三章 退婚 孔季财一路上忐忑不安,想瞒下两位哥哥的死讯,偷偷掩埋。但是二十几名伙计的家都在这里,大哥如果一直不回家,老人家也会起疑。思前想后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的,索性横下心来,四辆马车直接驶进了家门。 孔泽生老爷子惊闻噩耗,是老泪纵横。老太太则是直接昏厥过去。 众人七手八脚把老太太救过来。再看老爷子反而镇定了很多,他擦干眼泪,对着一家老小大声说道:“伯财是为了我们全家而死,死得其所!叔财是为了国家而死,死的壮烈!他们都是我们家的骄傲!” 然后他用手指着子衿、子佩、子玉(孔伯财长子,二十五岁)、子剑(孔伯财次子,十八岁)、子环(孔仲财独子,十六岁)说道:“除了尔等父母,还有你们老赵叔、德旺叔、小毛、兔子一共二十三口人命。此等国恨家仇,尔等要时刻铭记于心!” “阿大,我要去当兵!”孔季财大声说道。其实在这个世界当兵他知道风险还是很高的。但是他的身体里流淌的毕竟是这边老孔家的血。三位哥哥惨死于匈奴人之手,他岂能视而不见! “你不行!”孔泽生直接否决了他的想法,“于私,我和你阿母只剩下你这一个儿子了。待我们百年之后你再去!于公,大正律法写的明白,多子之家有子亡于军伍止余一子者,须留家奉养双亲。” “阿大!”孔季财知道这也是父亲对他的溺爱。只得不再言语。 “子佩年纪尚小,子玉以后要经营家里的生意,子环是老二的独子。依我看剑儿去!”老爷子擦了擦红肿的双眼,沉声道。 “剑儿谨遵祖父之命!”子剑出列走到孔泽生面前双膝跪倒大声说道。 “玉儿,我们现在家里还有多少积蓄?” “回禀祖父,家里能用的余钱有二佰四十万钱。因为这次互市我们损失惨重。我们急需要做的是购置一部分马匹。再有采购原料及雇工费用都要在这笔钱里出。” “把这二百多万钱全部给死去的那些伙计家里送去。告诉她们家里的,以后有什么难处,直接来找我。我们尽最大的能力帮衬。” “祖父,钱都给他们,咱们的生意怎么办?”子玉有些着急的问道。 “死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们不管,你让那些老小怎么活?生意不是一天做的,我们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 “是的,祖父!我这就去办!” “阿大,我想改名!”孔季财忽然站出来说道,“以后我就叫孔仅了!” “孔仅?”孔泽生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这个最不成器的幺儿子,不知道他闹得哪一出。 “阿大,我兄弟四人,现在仅剩下我一人独活。我改名孔仅,以示永不忘三位哥哥之仇!我日后必让匈奴人加倍的还回来!” “好儿子!”孔泽生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吾儿大了!阿大同意你改这个名字!” 等孔季财,哦,应该叫孔仅了。等孔仅回到自己屋,赵娃子凑上前来笑嘻嘻的说道:“四哥,刚才你们开会我都听见了!” “听见啥了?”孔仅疑惑的问道。 “你改名叫孔仅了!”赵娃子有些谄媚的笑道。 “对!孔仅!以后你哥哥我就叫孔仅了!好听不?不,好记不?” “好听、好记!关键是——这个意义很大!”赵娃子挠了挠头记起来跟孔仅刚学的一个新词儿。 “还意义很大!你小子能耐见长啊!说,要干啥?” “哥,你看你为了你三个哥哥,把名字改了!我全家,全村的人都让匈奴人给杀了!你也给我改个名字呗!” “好,血气男儿啊!”孔仅虽然有些调侃但是对赵娃子确实有些敬佩。 “你叫——叫赵破奴!大破匈奴,杀光匈奴!”孔仅忽然记起了前世一个名将的名字。 “赵破奴!大破匈奴!杀光匈奴!”赵娃子低声念叨了几遍,忽然兴奋的直跳了起来,“好名字!好霸气的名字!我以后就叫赵破奴了!哥,你真有才!” “对了,你过些日子和子剑一起参加行伍,去军队创造一番事业!” 葬礼很大,孔家的世交亲朋来的很多。但是大家内心对孔家家道要败落却是同感。如今孔家遭遇的几乎是灭顶之灾,孔泽生年纪太大了,儿子辈中仅剩下的却是个十足的混混败家子。孙子辈只有一个子玉成人,却呆板软弱,持家守成勉强可以,创业进取实在不足。 这一日孔家来了一名老熟人,王如兴。他是孔仅和许家六小姐许千彤的大媒人。他和孔伯财年纪相当,关系很好。 “世伯,我这趟是真不愿意来,但是没办法,许家一再逼迫我过来。你们出去!”王如兴一脸的尴尬之色。他一面看着孔泽生的脸色,一面吩咐挑着担子来的六名仆人赶快出去。 “这是许家要退婚?”孔泽生的脸上阴沉的都要滴下水来。 “世伯,许家这么做确实是太不仗义了!小侄也是一再相劝,但是许开济他死活要求退婚啊!”王子兴说着又从衣袖里拿出了那张婚约。 “哼!”孔泽生拿起婚书三两下撕了稀碎,“回去告诉许开济,阴雨连绵亦或干旱无雨都是不日之虞,风和雨顺才是天道昭昭。他的那个六女儿无非是一个妾室生的孩子。我们孔家还看不上哪!” “世伯,那小侄告辞了!”王子兴一看任务完成了,当即起身告退。 “王家大哥,你告诉许家一声,有一天我要让他许开济亲自到我父亲面前为今天的事情赔罪!”孔仅忽然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对着王子兴的背影高声说道。 王子兴的身子停滞了一下,很快走出了孔家的大门。他心中也是颇为不屑,“都说这个四少爷是个无赖混混,看今天说得话确实浑到家了!” 朝廷的褒奖很快就到了。 孔季财被追认为北地郡都尉。赐卿爵十一级左庶长。抚恤钱三十万钱,颁发红绶铜牌。另外上庭体恤孔泽生连失两子,特赐忠烈之家门匾一块。赐孔泽生不更爵。 孔泽生匍匐在地,大声谢恩。 三十万钱孔泽生分文未取,直接交给了三儿媳。以作两个孩子的养育之资。 第四章 军刀订单 孔家老太太拿出自己多年积攒的金银首饰加上老宅里的几件值钱点儿的老物件,一起让子玉拿到苑城一家当铺当了几十万钱。这笔钱买了十匹驮马,然后购置了一批原料勉强让生意开工了。但是工人还不到原先的三分之一。 这一日,孔仅的狐朋狗友许言美和宁春来找他一起去喝花酒。三个人是拜把兄弟。孔仅本来要推辞掉,但是想到自己对苑城还很陌生,出去熟悉一下环境也挺好。当即随着两个人出了门。 金阳乃大正王朝第一大郡。苑城作为金阳的行政管理中心,加上冶铁业发达,整个商业极为繁荣。宽阔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商铺,井然有序的民居,到处显示着大正王朝的富足昌盛。 三个人准备去紫薇阁听曲喝花酒。 当他们行至苑城最繁华的大街百炼金大街时,一群人围着一面约两米多高的影壁墙似的建筑物正在看热闹。 “那些人在干什?”孔仅用手一指问道。 “那不是咱们苑城的明墙嘛!肯定是官府出告示了!走,过去看看!”许言美说着就往那边凑过去。 等孔仅走近一看,这面被许言美称作明墙的建筑,四周用青砖堆砌,中间镶嵌着一块白色的石板,上面可以用毛笔写字。 只见上面写着:明令 金阳郡治下诸冶炼锻造作坊通晓:兹有将作少府为兵器监敕造军刀一万具令。期限两个月。有实力商家可承接。具体制式规制银钱交货事宜等一并往营铁监商榷。 最后落款将作少府驻金阳营铁监 “这是好活儿啊!接下来能赚一笔了!”孔仅这个世界的身体粗通文墨,这上面的字他能认个七八成。他不禁有些兴奋的说道。 “切!你懂什么!”许言美冷笑了一声道,“三大家族都不敢接的活,你说这能是好活儿?” “啥?三大家族都不接?”孔仅吃惊的问道。 “对,这个明令出了三天了,没有人接!”宁春接道。宁春的父亲在太守府担任功曹一职。他知道一些内情。 “走,喝酒去!” 紫薇阁是个三层的木质结构建筑。飞檐斗拱,雕梁画栋,装修的很是豪华。这在苑城也是数的着的青楼了。 老鸨对三个人很熟络,当即亲自领着他们上了二楼一个雅间。 当陪酒唱曲的三名美丽女子进来后,孔仅挥手示意伺候自己的那个出去。 许言美只当是孔仅家中遭遇横事加上他又被许家退了婚,肯定心里不好受。也就没有勉强。 当孔仅看到许言美和宁春喝的已经有七八分醉意的时候,问道:“大哥,一万具军刀的单子不小啊,为什么三大家族不接?” 三个人许言美最长,宁春次之。孔仅居末。 “你知道这个明令是谁出的吗?呃!”许言美打了一个饱嗝问道。 “难道不是太守府?”孔仅心里猜出了几分。 “营铁监啊!明令上最后落款明明写着营铁监。如果是太守府自然会写明太守府!”许言美斜着眼睛答道。 对于营铁监这个衙门,孔仅这个世界的意识告诉他,这是一个直属上庭将作少府的衙门。因为金阳冶炼业发达,他在这里有一处大型的冶炼作坊。专门给皇宫打造一应的铜铁器具以及军方的铁制兵器装备。营铁监除了管理官办作坊外,还负有采办监督从民间订做的军方兵器装备的任务。因为他们官办铁场毕竟出产有限,碰到订单较大自己做不出的时候,也经常往民间私营矿场分发一些活计。 但是一般分发到民间矿场的任务,一般需要通过太守府下发明令。因为这些私营的矿场、冶炼作坊毕竟属于金阳治下。 “营铁监监正一个月前死到了任上。目前是副监正王铁山代理监正一职。这个王铁山是出了名的虎人,他是土生土长的金阳人。之前一直在我们太守府做小吏。因为熟悉冶铁事宜,被营铁监调到了他们那里。八年前便做到了铁器监的副监正。但是也仅止步于此。” “三天前,将作少府下了两万具军刀的任务。在两个月之内官办作坊倾尽全力也就是打造一万具。剩余的一万具必须让我们民间的私营矿场作坊来帮助完成。”宁春对金阳官场的情况比较了解。 “那太守府帮他下个明令不就完了吗?这个任务完不成太守府脸上也不好看?”孔仅问道。 “如今我们的太守李正声,今年刚满三十岁。前年才到金阳就任。可谓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两年来李正声和王铁山打过数次交道,据说王铁山自认为直属上庭,自己资格又老,很不把李正声放在眼里。而李正声因为级别比王铁山高了好几级,对他更是颐指气使。为此两个人互相龌龊,敌意十足。” “这件事是真的,李正声一直称王铁山是坐地虎,地头蛇。恨不得把他撤掉。但是苦于没有把柄,对他的陟罚臧否更是无权干涉,只能悻悻看着。但是这次军刀任务工期要求比较紧,据说和北方边境紧张有关。两个月内必须交货。而王铁山到期如果完不成任务,不但转不了正,还有可能丢官罢职。李正声逮到这个机会岂会不用?所以对于王铁山要求太守府出明令一事,李正声推脱身体有恙,一直没有见他。因为工期太紧,王铁山耽误不起,只能以营铁监的名义出了一个明令。但是这个明令对于私营矿场作坊来说,就没有任何的约束力了!”宁春分析道。 “其实也不能这样说!如果接下营铁监这次军刀的任务,无疑是帮了营铁监的一个大忙。日后如果营铁监再有好的活计,肯定会首先照顾帮助他的人。在者说了,这批军刀的利润并不低,接了肯定有的赚。但是这里面有两大难处,第一个当然是没有人敢得罪太守李正声。第二个难处是这批军刀对质量要求极高,验刀时兵器监亲自来人验收。谁若接下来必须要签下状书。如果到期不能保质保量的完成,就要抄家砍脑袋。”许言美用手做砍刀状对着自己脖子比划了一下。 第五章 军刀订单(二) “两个月做一万把军刀,即使是粗制滥造,一般的作坊也做不出来。何况是做精品!这个活除了三大家族我们金阳没有人能接。但是三大家族谁会接这种既得罪父母官又有抄家灭门的危险的活计哪!”宁春分析道。 “大哥,二哥,小弟有事先行一步了!”孔仅说完不待两个人回答已然转身出了青楼。 出苑城往东南十几里,有一座山名五蕴山。 此山的铁矿石资源极其丰富。 淇河像一条丝带绕五蕴山而过。在淇河岸边有一处冶炼作坊。这家作坊的主人就是王如兴。 金阳冶炼业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如今已经形成了从开采铁矿石、冶炼铸造铁胚、烧制锻打、销售成品等一系列完整的生意链条。 孔家作坊只是采买铁胚锻打成成品后售卖。 孔家的铁胚大部分采买于王如兴的冶炼作坊。 孔家生意的败落直接导致了这个冶炼作坊两台火炉停工了一台。 王如兴看到是孔仅来了,颇为惊讶。他和孔伯财打交道多年,对于孔仅可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见得次数挺多,但是没有太多的接触。只是在孔伯财让他说媒时,了解了一下。当时打听到孔仅有些犯浑,时常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吃喝玩乐,斗鸡遛狗的不务正业。他给孔仅下的结论是作为幺儿子被父母宠溺坏了。本质并不错。因此给他保了和许家的婚事。 最为退婚一事,他也觉得许家落井下石,做的不地道。但是许家把他说成了和孔家合起伙来诓骗他们,弄的他也是灰头土脸。只得上孔家退了婚。 因为这件事,王如兴和孔子玉解释了几次。而且对于原料款一直让孔家赊欠着。 “小四,你怎么得闲上我这里来了?我这里烟熏火燎的,不是好地方啊!”王如兴因为孔伯财的缘故一直称呼他未小四。这样显得亲切。 “大哥,我今天来是有一桩大买卖要和你做,你敢不敢做?” “大买卖?什么大买卖你说来听听!”王如兴权当听个笑话,并没有往心里去。 “一万把军刀的生意!” “哈哈---”王如兴笑的几乎岔了气,说道:“兄弟,那个生意别说是你哥哥我,就是我们王家族长王如海都不敢接!你可别和你哥哥开玩笑了!” “哥,你说这军刀的生意难在什么地方?” “这个——其实昨天铁器监的王铁山亲自到我们王氏一族的族长那里来过,我赶过去看了看。对于军刀的制式、刚性要求、交货日期我都了解。 今天我就给你讲讲这批货的难度:第一刚性要求,交货验刀抽检一成,每把刀砍三层铁甲,连砍三次不得卷刃、崩口。透甲最少\u0010一层。这种质量就是冶炼出的顶级铁胚也最少需要三十炼勉强达到要求。说实在话,一万把军刀所需的精品铁矿石我的矿场里有,但是我的冶铁炉无法冶炼出品级这么高的铁胚。 第二即使冶炼出高品质的铁胚,按三十炼算锻打出达到质量要求的军刀,最少要两名熟练锻打师傅十五天的时间,而磨刀和刀鞘配整等后续工作还需要至少六个人工。加上冶炼铁胚的人工,一把军刀保守估计需要四十个熟练老成的人工。一万把刀就是四十万人工。到交货日期还有五十五天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个活需要七千多名工人才能完成。” “锻造钢刀的成功率只有六七成,火候欠了容易折断,火候过了刀钝无锋。到了淬火一关,还要扔掉一成多的成品刀。这种活要是我们王家族长调动全族之力,可以做出来。但是也要费很大的周折。” “哥!这个——” “你先别说话!等我把话说完。”王如兴摆了一下手,说道:“这个活儿除了这两大难点,还有两不能接。第一这是军方的器具,无论质量、数量,丝毫马虎不得。状书签下如有违约,倾家荡产都是轻的。闹不好就得脑袋搬家。第二个不能接就是接了就要得罪我们的父母官。以后我们在金阳就很难混了。” “哥,如果我告诉你,这些我都能搞定!你接吗?” “哈哈你是在认真的开玩笑吗?兄弟!”王如兴大声笑起来,“还是没听明白我说的话?” “大哥,你看这份图纸!”孔仅从袖口掏出一份帛书写就的图纸,递给了王如兴。 这是一张利用水车鼓风,建造高炉炼铁的图纸。里面详细标明了水车的制式、尺寸。高炉的建造方法,尺寸。原来孔仅前世乃是数代冶炼世家。他的祖父经营有一家小型的炼铁厂。一直到他的父亲、大哥还在利用传统的冶炼锻造之法结合一些现代工艺,手工打造收藏级的宝刀宝剑。 他自幼对冶炼痴迷,除了经常站在火炉旁学习冶炼,观察锻打之法外,家里无数关于古代冶炼锻造的书籍更是被他翻了无数遍。他发现这个时代除了三大家族有一些高炉,能在数张牛皮制成的大型鼓风设备下把炉温提高到一千三百度附近,也就是铁矿石融化成铁汁的温度。其他的小作坊炼制的都是海绵状的块状铁。这种块状铁含的杂质太多,只能加工一些质量要求不高的农具等物。如果要锻造成好的钢,需要千锤百炼,所耗费的人工极为庞大。 “太巧妙了!”王如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就看懂了这里面的奥妙,不禁赞不觉口,“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奇思妙想!” “淇水到你这里河面收窄,水流较急,正是安装水车的绝佳之地。水车鼓风可以节省大量的人力,而且水力无穷尽,我们可以持续不断的获得理想的风力。加上高炉的作用,如果原料精良,我们肯定能冶炼出纯净度很高的铁汁。” “嗯!绝对可以!”王如兴不住的点头称赞,他一把抱住孔仅,兴奋的大声喊道:“我的好兄弟,你的这个图纸可能给我带来巨大的财富啊!” “哥,这不算什么,我这里还有一份冶炼场的改造图纸,如果你能按它修造,我可以直接冶炼出钢来!” 第六章 军刀订单(三) “什么?”这次王如兴真的要疯了,在这个时代钢是一个太神圣的名词。对于每一名从业者来说,大批量的产出钢材那是做梦都想的事情。但是这个太难了。块炼铁的千锤百炼,耗费人力无数。高炉铁胚想要锻造成钢材不经过十几乃至数十炼也很难成功。 像越王勾践剑,历经千年而锋利如初,光芒依旧。牛?但是那是个例!偶尔为之的神来之笔!三国时的曹操想打造五把宝刀。数十人的作坊历时近三年才给他造出来。在这个时代,钢来的太不容易。 冶炼直接出钢,这简直就是个神话。 “钢材的难点在于含碳量。它的含碳量是百分之零点零二到百分之二点一之间。超过百分之二点一的是生铁,也就是三大家族高炉炼制的铸铁。低于百分之零点零二是熟铁,也就是我们千锤百炼锻造钢材失败后的成品。这个含碳量在新的矿场帮助下,通过我的操作就可以产出优质的钢胚。” 王如兴仔仔细细的端详了手中的图纸,在看了孔仅上面标注的冶炼之法,加上孔仅的解说,他整个人真的呆在了原地,久久不能恢复。他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但是当他用手掐了自己一把后,却发现他确实站在自己矿场的土地上。 孔仅正在看着他笑。 “兄弟,你哥哥我要窒息了!”王如兴再次一把抱起孔仅,在空中抡了一圈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兄弟二人将要富甲一方了!” “赌不赌?” “赌!”王如兴下定了决心。这是划时代的创举,对于整个冶炼行业都是颠覆性的改变。如果真的成功,那么他的命运都将改变。王家族长,金阳首富,他觉得一个个他梦寐以求的位子都在向他走来。至于会不会得罪太守,他觉得已经不重要了。 “十天时间,水车和新的矿场必须建成!”孔仅转身向着苑城方向走去,“我现在去铁器监,签下状书!” “兄弟,签状书必须要交一成的保证金。哥哥给你想办法啊!”王如兴追上来喊道。这一批军刀总价值要一千八百万钱。保证金就要一百八十万钱。他知道孔家的情况,这笔钱孔家肯定拿不出来的。 “不用了,保证金我自己想办法。你做好你该做的事!”孔仅明白,王如兴答应和自己合作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自己不作出一些实际行动来,难免会动摇他的信心。 营铁监。 当王铁山听完孔仅要签下一万具军刀的状书时,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小子,嫌命长也不用到我这里来找死!滚出去!” “王大人,三大家族你亲自找了一遍?有人给您签状书吗?” “你——”王铁山不禁气结,自从上面下达了这两万具军刀的任务,他是寝食难安啊!为了这个活,他跑遍了金阳最有实力的三大家族,甚至亲自上太守府去求见李正声。三大家族是各种推诿,李正声直接托病不见,整的他直欲吐血。 “能做的没人敢接,不能做的接不了!我接了,大人的任务就算是推出去了!完成了皆大欢喜!完不成,上面肯定要清算我的责任。抄家杀头没你一毛钱关系。即使有人找你麻烦,一百八十万的保证金也能买你一个平安无事!” “好!”王铁山一拍桌子,“既然你不怕死,那就怨不得本官了!一百八十万保证金交上来,本官马上和你签下状书。”王铁山也是横下心了,龟儿子李正声看老子热闹,逼着老子去求你狗日的。老子偏不,老子就是硬挺着,到最后完不成任务老子有借口在手,反过来还要告你一个糊弄公事,推诿无能的状子! “两天后呈惠德典当行会把钱送到这里!” 孔仅签下明令的第二天,这个消息就像风一样迅速传遍的整个金阳郡。 苑城东城仁里巷孔宅。 孔家家主孔泽言听闻这个消息后,冷笑了两声说道;“都说那个小子是个无赖混账,这一次是要拉着他全家给他陪葬啊!” 苑城北城黑金巷许宅后院。 “小姐,那个,那个孔仅签下了一万把军刀状书。我听前面老爷他们议论,城南孔家这次是真的完了!” “不要胡言乱语!别人的事背后不要议论!”六小姐许千彤呆呆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太守府。 李正声听衙役讲完这个消息,面无表情的端起茶杯,慢慢的品了一口茶说道:“无名小儿的闹剧罢了,不用管让他折腾去!”他心中却有些庆幸,“如果这个军刀的明令没人接,自己还真不能置之不理。本来是想拖上几天压一压王铁山,再出面处理的。谁成想跑出这么一个混球来帮自己解了围!好呀!自己就等着看热闹!” 孔仅是在紫薇阁告辞回家后,就着手准备这个事情的。他做了那两份帛书草图。另外起草了一份详细的执行计划书。然后开始劝说老爷子孔泽生。孔泽生一开始也以为他是胡闹。但是当看到图纸和计划书后,他也被说动了。孔仅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给他谈论冶铁知识,干了一辈子铁作坊的孔泽言竟然甘拜下风。 孔泽生是真的服了。但是对于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幺儿子,从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小混混一夜之间转变成了如有神助的冶炼大家,他实在是糊涂了! 孔仅给他的解释是他在土地庙养伤的时候,有神人托梦夜夜传授他冶炼知识。 孔泽生叫过赵破奴详细盘问,赵破奴说确实每天夜里都看见四少爷全身泛着金色的光芒,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趴在他耳边说话。但是他听不见说的什么! 在这个时代人们是很相信鬼神之说的。孔泽生也信了!他只说是老天可怜他连失三子,这是要送大福报给他的幺儿子来了。 孔泽生在确定自己幺儿子有神人相助后,拿出了自己一辈子打造的这片家业的房契地契,交给了孔仅。 孔仅到苑城最大的典当行呈惠德当了一百八十万钱。活当,当期两个半月。 第七章 军刀订单(四) 孔仅每天都到王如兴的矿场转一圈,水车三天就弄好了,已经进入安装阶段。七八米高的容积达到五十立方米的大型火炉却没有那么快,正在建设中。 孔仅想到自己对这个世界文字认识还不全,其实这边的文字和他之前世界的繁体字很像,关键是繁体字他也不熟啊!因此他抽了一个空闲,到了苑城一家书局买书。 这个世界的书是奢侈品。因为还没有纸。书大部分都是竹制的,也有一部分用木片串成的。甚至还有少量丝绸制成的帛书,但是价格高昂。 这是一家两间门脸的书局。所售卖的书籍并不多。很大一部分是大正王朝的法律、规章制度等书籍。再有一些诗歌辞赋等文学作品。孔仅购买了两本启蒙书籍,就欲离开。 “公子,我忘记带钱了,你能借给我点儿嘛!明天还你!”忽然一名身穿紫色襦裙的少女对着孔仅说道, 孔仅抬头望去,这也是一名买书的女子,他在挑书的时候曾看到过她。此时仔细端详,她的容貌清丽,美目清澈坚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干练利落的精气神儿。 “美女有求,乐于帮忙!一百钱可以吗?”孔仅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年轻的女子,况且是个很让人赏心悦目的女子。 “六十钱足矣!这里谢谢公子了!”年轻女子宛然一笑,双手接过铜钱微微躬身表示了一下谢意,“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到哪里找你还钱?” “不用还了!”孔仅微微一笑,“在下孔仅。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王安阳。公子已是帮了小女子的忙了!怎么能不归还哪?那样我会于心不安的!这样,明天巳时到书局还你钱!告辞了!”王安阳说完不待孔仅回答已然把钱放到掌柜的手里,抱着几捆竹简跑出了书局的大门。 孔仅微微摇了摇头也走出了书局大门。 孔仅全身心都放在了新矿场的建造上,第二天当然没有去书局。 第十二天水车和高炉全部建造完毕,之所以延期了两天,实在是高炉的建造比较费时。因为高炉内部所需的耐火砖数目太大,王如兴直接把使用中的火炉拆掉才凑够了所用的东西。 新的矿场在高炉多了一条导流槽,导流槽的终端是一个方塘。在方塘的四周各有两名工人手持柳木棍等待工作。孔仅和王如兴一人手中端着一个簸箩,里面盛着粉末状的东西。王如兴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孔仅带来的。他只知道按照孔仅说的做就可以了。方塘的位置被孔仅让人用麻布围了一周。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保密。里面的十个人都是王如兴的家人和信得过的老伙计。 水车在奔流河水的带动下通过一系列的传送结构,带动巨大的鼓风设备往高炉中源源不断的输送风力。炉温慢慢升高,终于火红的铁水在高炉中顺着导流槽缓缓流出。方塘中的铁汁在缓缓增长。 “撒!一定要注意均匀抛洒!照顾到每一寸铁液。”孔仅说着用手抓起笸箩里的粉末开始往铁水里抛洒。王如兴也按照孔仅说的开始抛洒。 “开始搅拌!”八名工人各持木棍开始搅拌铁水。 “停!”孔仅仔细观察着铁水的颜色和状态,及时终止了大家的搅拌。 “赶快分割成小块!”在孔仅的吩咐下,众人趁着铁水还没有开始凝固,赶紧用熟铁片把汁水划开,分割成一个个小块。 这个方法最早于西汉中后期应该就出现了。但是那时候的古人只是凭借经验操作,很难控制好火候。因为搅拌炒制的过程就是让铁水充分接触空气,利用氧化的原理让铁水脱去碳、硫、锰等杂质的过程。如果能把铁水的含碳量控制在百分之零点零二和百分之二点一之间,就可以达到高品质的钢。 孔仅在炒制的过程中加入了精磨的矿石份,这是在他家磨粮食的石磨上反复研磨敲碎的矿石得到的。不过他又掺杂了少量的河塘水泥粉末,外人很难看出这是什么东西。这两样东西对铁水的氧化都有促进作用。 孔仅在前世时经常耳濡目染祖父、父亲的操作,对于炒钢法的火候他把控的极准确。 五天后,孔仅不禁冶炼出了打造军刀所需的钢材,而且也炼制了不少品质很高的熟铁。 锻造工序开始工作了。无论钢材熟铁必须做成成品才能看出品质的优劣。 孔仅指导工人师傅把品质最好的钢材用作刀刃,熟铁用作刀背,两者铁胚夹在一起反复锻打。两个人两天就可段打出一把刀来。 原先需要两个人十五天的时间缩短为两天,如此效率大大提高。为了完成这个单子,王如兴和孔仅详细核算了每一个步骤的用工人数。对于最耗费工时的锻打工序除了孔家和王如兴家里作坊的五六百名工人外,另外找了一家实力还算可以的锻造作坊进行加工。至于比较繁琐的刀鞘工序,早就联系好了数家制作刀鞘的作坊按照孔仅的要求进行加工。 而刀的质量好坏除了原料和锻打工艺外,淬火也是极为关键的一环。所有锻造好的钢刀成品被集中到孔家大院里进行淬火。淬火早了刀不锋利,淬火晚了容易折断。 孔仅采取用动物油脂和凌冽的山泉水淬火的工艺操作,这种操作也是他家的不传之密。而且他所聘请的淬火师傅都是金阳大大小小个锻造作坊的老师傅。他们对火候的掌握比较到位。 在第五十五天的时候,所有军刀包括刀鞘在内全部打造完成。前期因为完成的比较顺利,孔仅看时间还算充裕,所以让工人师傅们在磨刀上多用了些时间。修刀磨刀也是一个技术活。多给些时间刀的锋利度和外观都会把刀的整体性能提高一个层次。 当三十辆大车拉着一万把军刀浩浩荡荡驶到营铁监大门前的广场上时,整个苑城再一次轰动了。 “哎吆,大哥,这一车车的拉的什么?” 第八章 验刀 “军刀!懂吗?我们孔四爷做的军刀!”马车旁护送的伙计鼻孔朝天的答道。 “我靠!真做出来了!”问话的、周围围观的人听到这里都是一阵的喧闹。 “这刀怎么样啊?能切的动牙瓜吗?”牙瓜是这个时代最常食用的一种瓜果。质地细嫩,绵软可口。问话的明显带有调侃和不相信的味道。 “哼,要不拿你的脑袋试试!要是一刀砍不下来老子跟你姓!” “我曹!那要砍下来咋办?”问话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牙有些打颤的勉强接道。 “砍下来老子也学一学匈奴王砍大月氏国王脑袋的做法,当酒器!不过,你小子的脑袋哪有大月氏国王的脑袋金贵,老子当尿壶算了!” “哈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爆笑声。 “切!”问话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了。 此时的营铁监门前的广场上热闹非常。官办铁场的一万把军刀也全部运到了这里。 辰时已到,两天前就从京都赶到这里的将作少府考工郎以及兵器监监正武训在金阳郡太守李正声和金阳营铁监代理监正王铁山的陪同下一起来到广场前验收军刀。 此时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围观的人。站在最内里的都是金阳郡大大小小的冶炼作坊的掌柜们,就是三大家族的族长也来了。 兵器监监正武训先讲了一些感谢金阳郡父老乡亲以及地方官员对国家和军队的支持和帮助之类的云云。然后考工郎宣布验刀程序开始。 数十名衙役分成两组开始在官办铁场和孔仅送来的两批军刀里抽检刀具。 很快,两边各一千把军刀被呈送到广场最中心的位置。然后这些刀被一把把排成列摆了开来。 “首验目测”考公郎大声宣布道。 目测就是验刀的外观的意思。 五十名从京都赶过来的验刀师傅开始抽出军刀检验。这些师傅都是兵器监里和兵器打了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老师傅。刀的质量好坏仅凭双眼就可以看个八九不离十。 官办铁场的刀锻打都在三十炼以上。刀身泛着蓝光,无数的鱼尾纹在刀身上延展。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鱼尾纹似乎变成了一条条的锦鱼,在刀身上游动起来。 五十人验完官办铁场的一千把刀,挑出了两把不合格的刀具。这些人在一起低声交流了一会儿意见后,在验刀竹简上用毛笔给出了优等的评语。 当这些人打开孔仅送的这批刀时,从外观看纹路感并不强。这批刀的锻打时间不过七八炼。但是多年和军刀打交道的直觉让他们觉得这批刀似乎刚性不错。 在挑出了六把不合格的军刀后,五十个人在验刀竹简上给了一个中等的评语。 此时广场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看见了,孔老四的那批刀不行!光外观和官场的比就低了一大截。这要是砍铁甲,会不会直接崩掉啊!” “我看差不多!他这批货都是找的小作坊加工的,粗制滥造,肯定不行!” “对对!这回老孔家惨了!” ····· “第二项计量” 计量就是测量军刀的制式尺寸是否按照军方的定制要求做的。包括刀体总长度,重量。刀身长度,宽度,厚度。刀柄长度,宽度,厚度。 计量中官办铁场的抽检刀具依旧得了优等。 孔仅的刀具有一半总长度却不符合要求。 按照官方的制式要求,刀体总长要四尺一寸。换算成孔仅前世的计量单位就是九十五公分左右。但是孔仅一半的刀具总长度达到了四尺五寸强。也就是一百零五公分左右。长了整整四寸。 长度增加了,但是刀体的总重量却依旧是官方制定的重量。那么刀身就薄了。刀身薄了就意味着刀体的强度降低了。 这是大问题。 五十个人把接近五百把长度过长的军刀挑出来放到了一边。让后在验刀竹简上给了一个劣等的评语。 这下整个广场上的人开了锅一样开始大声议论起来。 “完了!这次孔家老四是完了!” “对!劣等啊!” “这个孔老四,整日的瞎胡闹,这回是把他全家给害惨了!” ···· “第三项验钢锋。” 这是整个验刀过程中最关键的一项。 和帛布厚度差不多的铁甲每三层摞在一起,摆在抽检出的刀具前。这时上来五十名壮硕的衙役,开始举起一把把的样刀用力往铁甲上砍去。每把刀连砍三下,然后站立一旁的验刀师傅查验铁甲受损程度,进行记录。 当所有刀具验刀完毕后,五十名验刀师傅的脸上是极为震惊的表情。他们聚在一起商量了好一会儿后,开始写下最终结果。 “官办铁场刀锋验刀均破铁甲一层以上,有一百二十一把军刀破甲两层。损刀四把。评级优等!” 结论一出,王铁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刀锋优等,验刀基本就可以说是成功了。 前面高台上坐着的武训、令狐飞也是笑容满面,深感满意。太守李正声波澜不惊,从外表丝毫看不出喜怒之色。他的心里却吃定了孔仅军刀惨败的结果。 “孔家军刀五百把全部破甲一层。三百七十把破甲二层,一百五十把穿甲!损刀一把。评级优等上上佳!” 整个广场上的人起先因为等着验刀官宣读验刀结果都没有说话,但是当这个结果宣布完后,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他们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 终于有一名曾经加工过军队护甲的作坊主大声喊道:“穿甲也就是一次性砍透三层铁甲。因为我的作坊接过几次我们士兵穿的护甲订单。对于我们军刀和匈奴军刀的性能我都有研究。我们打造的护甲除了耗费经年之功的宝刀宝剑外,没有一把军刀可以砍透,包括匈奴的军刀。实验用的铁甲无论性能、厚度和护甲比是差了不少,但是这是三层,我想问是我们的验刀铁甲太弱了吗?” “验刀铁甲三层的防御力和成品护甲相当。这是经过多次试验的结果。而今天验刀的结果大家如果谁有疑问,请上前来看一下铁甲被破坏的程度即可!”验刀的领头师傅高声说道。 第九章 名动金阳 这时台上的一众官员和广场上三大家族以及一众矿场的主人们开始在官兵的引导下,来到了验刀铁甲前仔细端详铁甲破损情况。 只见孔家军刀的验刀铁甲多数铁甲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很多甚至都齐刷刷的被斩断了。 这下整个广场上的人都沸腾了。 无论之前大家存在什么心态,但是现在出现这么优秀的结果,也是觉得与有荣焉。心中的自豪感顿生。 “孔家作坊威武!” “小四威武!” “金阳铁器冠绝天下!” 兵器监监正武训和将作少府考工郎高兴地胡子都翘起来了,两张老脸笑开了花儿。此次军刀质量之佳实在是大出意料之外。 “第四项实战。” 实战的主要目的是模拟真正战争状态下军刀的表现力。考校的主要是军刀的抗击打性能,使用的平顺性等。 数十人开始手持军刀进行互砍模式。当然互砍是军刀的来回互砍,这一次互砍双方使用的刀却分别是官办作坊和孔家作坊的军刀。 很快互砍被叫停了。 因为武训发现两轮互砍下来,官办铁场的军刀已经折断或者砍废了二十多把。这批刀他是拉回京都要交差的。虽然官方在下达任务时定出了一定的浮额。但是折损太多他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停!抓紧统计报一下结果。” “实战官办铁场和孔家作坊军刀各一百把。官办铁场折损二十六把。孔家军刀——孔家军刀零折损!” 验刀至此无论是谁都是心服口服了。 王铁山却是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前面三项不管怎么说都过关了。谁成想在这第四项上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 “大人,我想请大人允许我那批在第二项验刀时刷下来的刀进行第三项和第四项验刀。”孔仅这时候走到武训面前抱拳说道。 “好!准了!”武训对孔家作坊的军刀是信心爆棚。 第三项验刀这批刷下来军刀全部表现良好。甚至优于之前的那批。因为这是孔仅亲自督做的。 第四项实战进行了一轮就结束了。因为武训的心疼病又犯了。 “全部优等上上!” 此时孔仅却站出来说道:“大人,今天我想用我的军刀和匈奴的军刀对阵一下,你看可以吗?” “匈奴的军刀咱们有吗?”武训也是对兵器痴爱异常,他也想看一看这批军刀对阵匈奴的军刀有没有优势。 “我们铁器监有十多把!这些都是军方和匈奴战争中缴获后转送给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取敌之长补我之短。”王铁山站起来回答道。 “让他们拿过来!” 很快,十三把匈奴军刀取来了。 李正声亲自挑选了二十六名身手矫健的府兵,让他们参加对战。 武训亲自嘱咐他们注意安全。 十三名府兵手持匈奴军刀,十三名府兵手持孔家作坊的加长军刀。不过这些军刀刀锋都绑上了数层沾满白灰的麻布。 两边对战开始了,不出一炷香功夫,手持匈奴军刀的十三名府兵身上已经沾满了不少的白点儿。有两名府兵手里的刀甚至直接被砍断。 “停!” 武训走下高台,拿过一把孔家作坊的军刀和匈奴的军刀比了一下,转身望着孔仅问道:“你做的刀比匈奴的刀长了四寸,这就是手持你孔家作坊军刀府兵取胜的原因!只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增加四寸吗?” “回禀大人,刀长了四寸在对战厮杀时,同样距离出击,长的自然先刺进对方的身体。这样就占了很大优势。但是如果增加太多必然要增加刀体的重量,长度和重量增加了,刀的灵活度却降低了。这样得不偿失。但是低于四寸优势却不大了。这是草民经过无数实践考校得出的结果。为的就是让我大正王朝的边军将士在和敌人交锋中尽量减少伤亡。”孔仅前世看了无数的古代冷兵器图书,记得有一本书上似乎这样说过。这次据为己有只觉得老脸微红。 “好!好啊!”武训高兴的拍着孔仅的肩膀赞道:“我大正王朝有你这样用心尽力本业又能为我边军将士安危筹谋之人,实乃大幸啊!待我回去一定禀告上官,给你嘉奖!” “大人谬赞了!这乃是我分内工作!草民谢谢大人了!”孔仅心中暗骂:“曹尼玛的,赏老子一万贯钱也行啊!净说些屁话!” 此验刀结果皆大欢喜。 “孔老弟,今天晚上我家主人想请您在醉仙居一聚,可否赏脸啊?” “世侄,今晚我在七星阁备下晚宴,到时候我会派人去府上请我大哥和你一同赴宴!” 、、、、、 我靠,孔仅几乎要骂娘了,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军刀款。那对他来说可是一笔巨款啊! “王大人,军刀款是不是现在支给我呀?”要钱还得找王铁山。 “哈哈,贤侄,现在钱还在大农令的仓库里。那边办完手续就可以运到金阳了。一个月左右!但是保证金你可以取走了。”王铁山虽然被孔仅折了点儿脸面,但是在明面上孔仅可是他举荐的,这次军刀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他那个代字去掉也就是走走程序的事了。所以他高兴的拍着孔仅的肩膀回答道。 “我勒个去!”孔仅这次再也忍不住了,“老子还等着钱赎回地契和房契哪!” 但是王铁山听不见了,此时他正兴高采烈的拉着武训往他府衙走去。 “兄弟,我家底也掏空了!这样,大哥给你想办法凑齐!”王如兴凑过来有些无奈的说道。这次军刀的单子,为了调动工人的积极性,他开的都是现钱。再加上原料款,他的家底基本都被掏空了。 但是这次的成功,让他对孔仅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他本来想说其实他的手上还有钱,那笔钱只要取出一点点儿,就可以填补上孔仅典当房契地契的钱,但是他理智告诉他,那样太危险!那种危险不是他能够承担的起的! “我自己想想办法!”孔仅明白王如兴的境况。两个月一百八十万活当的利息达七十万钱。这比孔仅那个世界的高利贷还黑啊!但是没有办法! 第十章 王安阳 当孔仅回到家时,十几辆马车拥堵在门口。 这些都是金阳大大小小一些矿场的老板或者掌柜的。 金阳并不大,对于孔泽生和王如兴的家底和能力,各个老板们门清,但是今日一役,亮瞎了他们的双眼。这些干了少则十几年多则几代人的老板们,自问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很难完成一万把军刀的任务。 即使能完成,绝对达不到今日见到的那个质量。那么,这个孔家或者王家肯定有炼制锻造中的独门秘籍。省工省力但是出产多质量高,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啊! 所以他们来了!即使老板没来,掌柜的也来了! 孔仅连忙折身绕到自己家后边,捡围墙某一处低矮些的地方,翻身进了家。 当他回到自己家的客厅时,发现客厅里摆着无数的礼品盒和拜帖。他的母亲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 “阿妈,我阿大哪?” “老幺儿,你回来了!你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阿大高兴坏了,这不去祠堂烧香告慰祖先去了!” 无论到了哪里,当一个人有出息时,最欣慰的肯定是他的父母。 孔泽言双膝跪倒在祖先的灵位前,双眼含泪持香念叨着:“孔家的列祖列宗啊,我们孔家后继有人啊!仅儿给你们争光了!” 孔家大门连着关了三天。大门前才没有了拥挤的车队。 这一日孔仅带着两名伙计拉着两辆马车一百八十万钱,出了家门,径直来到了抵押房契和地契的典当行呈惠德。这笔钱是孔泽生凭借老脸给同行们借的,,但是无论他给哪一家开口,都是非常积极的把钱送到了孔家。 当孔仅一行人来到呈惠德,告诉伙计想要和掌柜的见一面时,伙计询问其何事。 他当即拿出自己在抵押时这边给的活当凭证,也就是一根刻着独特符号的竹签。 伙计接过去跑进了后堂。很快他就出来了,“掌柜的请你到后堂一叙。” 孔仅迈步进了后堂。 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早就站在后堂天井候着孔仅。他一瞧见孔仅进的院落,马上满脸堆笑抱拳施礼道:“孔掌柜的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掌柜的,我来是想问问我抵押的房契和地契,能不能先还上一百八十万本金,剩余的七十万延期一个月后归还啊?” “孔掌柜军刀一战而金阳震动,如此小事儿小老儿自然应该答应。但是行有行规!即使你还上一百八十万钱,房契地契小老儿也没法让你取走。你看看这样,小老儿再给你一个月的期限,一个月后你还款二百五十万钱。我把房契地契交还。如此可好?” “好!那就谢谢老掌柜了!” 老掌柜说着马上查找底册,当他找出孔仅典当房契和地契的手续底册后,抽出来用毛笔划掉,以作销毁之意。然后他又重新在竹简上写了一份活当三个半月的底册。并且拿出一支有专用标记的竹签递给了孔仅。 孔仅接过来塞进怀里,拱手大声道谢:“谢谢老掌柜!” 一个月后,军刀的款项真的到了。 这次除去所有费用,一万把军刀的净利润达四百三十万。孔仅和王如兴平分了这笔钱。王如兴本来想只要五十万。但是孔仅一再坚持平分,王如兴才勉强答应。 孔仅这次拉着二百五十万钱,再次去了典当行呈惠德。 当他拿出竹签递给那名掌柜时,那名掌柜的接过来一看,脸色一变说道:“孔掌柜,你的房契地契已在十天前被售出了!” “什么?售出?”孔仅一把抓住老掌柜的脖领子大声喝道:“老子是活当,你竟敢给我出售?” “孔掌柜,你放手!小老儿快被你给掐死了!咳咳!” 孔仅一把松开了老掌柜,“你做的什么鬼?快说!” 老掌柜这时走到案子前,拿出一筒竹简翻开,说道:“孔掌柜,你看看你的房契地契明明是当期两个半月,过期不赎由我典当行自行处理嘛!” 孔仅此时基本能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了。他接过底册一看,确实是这样写的。“那我的这只竹签你怎么解释?” “这支竹签就是两个半月期限的凭证签条。”老掌柜把竹签递给孔仅说道:“你看这上面明明刻着当两月半的字嘛!” 孔仅一看确实如此。这时他才想起,自己上次延当的时候,因为这个老东西话说的很好,事办的也很快,他最后大意了,没有仔细看一下就揣进了怀里。 “妈的,你告诉老子,老子的房契地契被谁给买去了?”孔仅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买房契地契的主儿曾经留下话说,若是想找他可去前门书局。” “等老子处理完再回来找你算账!” 孔仅吩咐伙计回府,他直接去了前门书局。 书局内没有几个顾客。最先映入孔仅眼帘的却是之前曾经借走他六十文的姑娘。 “王小姐,你好!” “孔公子,你好!”王安阳微微欠身一笑道,“孔公子那天怎么没来啊?小女子可是等了你整整一天!” “区区六十文钱,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孔仅说着话四处张望,想看看哪个人是约自己的。 “公子,你是不是在找这个?”王安阳忽然诡异的一笑,扬了扬手里的一摞纸。 孔仅用眼瞥了一下,只是一下,他的脸色大变,“你,你拿的是我家的地契和房契!它们怎么在你的手上?” “不瞒公子说,这些地契和房契是我花了二百九十万钱买下来。”王安阳仰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王姑娘,那麻烦你能不能转让给在下!这是我家阿大一辈子的心血。” “好!可以谈!但是——”王安阳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说道,“我好饿啊!孔公子是不是先请我填饱肚子哪?” “那姑娘说去哪儿?在下奉陪!” 一份热炙鹿肉,一份细脍鲤鱼,一份清蒸霸王虾!一份山蘑野菌汤。外加两壶醇酒。 孔仅不禁有些奇怪,王安阳点的清蒸霸王虾在他这个世界意识里是从未见过的。说实在的这个霸王虾就和现代世界大个的龙虾差不多。但是这里是内陆,距离海上有两千多里路哪。这怎么到的金阳啊! 第十一章 安阳犁 王安阳似乎看出了孔仅的疑惑。她嘻嘻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哥哥前些天去海边的东夷城给我带回来的。” “东夷城到咱们这里这么远,虾不会坏掉吗?”孔仅不解的问道。 “这个虾捕捞上岸后,马上用冰块冻起来,外面再缠上厚厚的丝绸,用快马急送到金阳。这样也就是四五天的路程。” 孔仅不禁咋了咋舌,这真是有钱人啊!赶上千里送荔枝的唐明皇了。等等,他这才想起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那这醉仙居是你家的?” “是啊!”王安阳头也没抬的说道。 “哦,你是金阳王家族长王如海的女儿!” “是啊!” “呈惠德也是你家的?” “是啊!”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报复?咱们两家好像没仇?骗财?你不缺我们家那点儿钱啊!哦,对了,骗色!一定是骗色!小生的姿色还是比较上乘的!那来,王姑娘,今晚小生就以身相许!” “哦,噗——”王安阳一口鲤鱼片下去几乎要噎死,“好你个孔仅,别人都说你是个浪荡子,果然所言不虚!” 王安阳端起酒碗喝了一碗,对,一碗,这娘们还挺能喝。“老实告诉你,从你接下军刀的订单,本姑娘就盯上你了。你在王如兴矿场搞得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本姑娘也全知道。一千多人干了七千多人的活,而且比七千多人干的都好!说,只要你把冶炼秘诀交给本姑娘,这些房契地契不但原物奉还,本姑娘再给你五百万钱。” “我想想啊!”孔仅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端起一碗酒一口喝下,“就依姑娘!” “你答应了?真的答应了?”王安阳有点儿不相信会这么顺利。 “当然了,姑娘如此痛快,小生岂能拖泥带水!”孔仅之所以这么痛快的答应王安阳。因为他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打败许家和仁里巷孔家。而王家就是他认为比较合适的盟友和帮手。若论到感情的话,他对王安阳确实有点儿小喜欢。 “那好!早知如此,该不许你那五百万钱了!”王安阳装作吃亏的样子嘟囔了两句道。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些钱一点儿也不亏。 第二天,孔仅先赶到王如兴的矿场,把这些情况和他说了一下。 王如兴的嘴裂成了大苦瓜。“兄弟,你把这些秘诀交给我们族长,那我的族长梦岂不是落空了?” “大哥,实话告诉你,我的目的是要干倒我们本家那位族长和许家。一统金阳冶铁业。 我们本家那位主要的生意是以金阳为中心辐射周遭一千余里的农具铁器供应。而你们王家的生意也大致在这个区域之内。一旦王家族长掌握炼钢之密,那么对我们本家那位在内地的生意肯定会造成极大的冲击。击败孔泽言几乎是举手之劳。 而许家经营的是官方兵器的制作。以及和匈奴的互市贸易。军刀单子做成,王铁山的监正位置坐稳了,以后官方的兵器打造肯定会对我们照顾一些。但是许家的底蕴太过深厚,他们不单是金阳第一大家族。而且他们和京都权贵交往甚密。许家才是我们今后最大的敌人。 我们王孔两大家族齐心协力,或者可以和许家斗上一斗,一旦扳倒许家,你就是首功,何愁富贵。” “兄弟,冶炼之法是你弄出来的,如今我已经是沾了大光了。你想怎么做都行,哥哥绝对没有二话!”王如兴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他现在对孔仅已经是近乎于膜拜了,对他的安排自然是无有不从。 “但是兄弟,哥哥想提醒你一句,”王如兴一本正经的说道,“许家世代盘踞金阳,底蕴之深厚比你料想的还要强,而他们在京都的靠山据说是直接通天的大人物!想你家做互市生意,几十匹马而已,那还是因为有你三哥在边郡撑着。若不然,早就被许家给吞了。” “我明白!大哥!谢谢你的提醒!” 孔仅开始传授王安阳炒钢之法。 因为王家的矿场在金阳北面,距离孔仅的家五十多里路,来回很不方便。孔仅就让王家掌柜的给他安排了两间干净的房间居住。他的行李和一应用品很快就被王家的人搬了过来。 王家主要出产的是的铜甑、铜碗和铁锅、铁锄、铁镐、铁锛、铁镰刀等一应生产生活用具。钢的产量增长可以从很大程度上提高铁锄、铁镐、铁镰刀等物的品质。 孔仅教会王家几名老师傅炒钢之法后,对王家铁器成品进行了一些指点。像铁镰刀、铁镐、铁锄等生产用具他一概按照他那个世界见过的样式,描绘出草图,然后让这边的工匠照图打造。 对于生产中最重要的铁器——铁犁,他给予了极大的改进。 说到犁就要讲到为什么要耕地。耕地可以去除杂草,疏松土壤,让土地充分照射阳光,有利于种子的扎根生长,它能极大的提高土地的产出。 这个时代用的是直壁铁犁。这种犁体型较大,回弯转头笨拙,犁土很浅。总之效率很低。 他前世的家保存有他祖父辈打造的现代铁犁。这种犁体积较小,犁箭、犁铧分开,翻土灵活,自由调节耕地深浅。一头牛拉起来很轻松。就是比起唐代的曲辕犁也要先进不少。 老公匠们按照孔仅提供的图纸造出铁犁后,马上在一块土地上进行了实验。当一行行黑色的土壤像波浪一样翻滚着灌满那片土地,观看的人们惊讶的赞不绝口。 “我敢说这把犁一年之内将风行我们大正王朝每一寸土地。”一名老工匠高兴的攒道。 “岂止是我们大正王朝,南越、闽越、南瓯、夜郎,我觉得只要有耕种的土地,就会有我们的铁犁!”王家的大掌柜笑着说道。“孔少爷,只是不知道,这种犁叫什么名字?” “就叫安阳犁!”孔仅笑了笑解释道:“老百姓辛苦劳做,所求却很少,他们所期盼的也就是平平安安,可以享受到每一天的阳光。” “哈哈,孔少爷不但做起工具来有惊世骇俗之才,解释起词句来也是独辟蹊径啊!”大掌柜大声笑了笑却很快止住了,因为他马上意识到了,安阳乃本家小姐的名讳,如此实在是有些不敬。 第十二章 吃炒菜 “哼!”王安阳白了孔仅一眼道:“既然人家定了,就这么叫!”王安阳虽然嘴上有些生气的样子,实则内心却一阵阵的甜蜜,作为一名从小就和铁制农具打交道的手工业者,她岂能不知道这个犁的巨大作用。她甚至都想到了这个犁的畅销程度和对整个国家农业的助推作用。而能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这个杰出的创造这是无上的荣耀啊,这个看似浪荡的公子哥实在是有心了。 “对了,听说你这些天一直自己做饭,咋滴,我家的饭不好吃啊?我家的厨师可都是醉仙居的掌勺的。”王安阳忽然想起什么的说道。 “大小姐说笑了,我只是偶尔自己做一两次而已!” “看在你这些天还算尽心的份上,本小姐今天请客!咱们去金源酒楼。”王安阳冲着孔仅挑了挑眼眉说道。 “不了!我有些乏了,自己回去弄点儿吃的,早些睡了!”孔仅说着转身就往自己住的方向走去。 “不去拉倒!” 这个世界的饮食主要就是火烤、水煮两大方式。像这种富贵人家也就是用动物油脂煎个肉啥的,要不弄点儿鲜鱼直接切成细丝蘸姜汁吃。对于生吃鱼,他实在是不敢尝试。受到过社会主义新中国的教育,这种生吃的肉类微生物含量太复杂,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弄不好就会丢掉性命。 他在王如兴那里时,就让一名老师傅打造了一口炒锅。 今天中午在王家的大厨房吃过午饭时,他发现厨房里刚刚杀了一头猪。他到后厨拿了一块儿猪腰子,一块猪肉,一棵白菜,一把豆角。 他的屋里油盐酱醋什么作料都有,来到这里他做了四五次饭了。在厨房吃腻了,他就回来自己开个小灶。 今天他做的是爆炒腰花,回锅肉,醋溜白菜,清炒豆角。 四个菜摆上,打开一壶老酒,他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好你个孔仅,偷吃什么哪!”一阵香风袭来,原来是王安阳来了。 她本来是想喊着孔仅一起出去吃饭。没想到还没进屋,就闻到一阵阵的香味儿。 孔仅冷静的喝了一口酒,说道:“我这里吃的可都是些拿不出门的东西!大小姐若不嫌弃,可以坐下来喝两碗!” “当然要喝!”王安阳围着桌子转了一圈连连指着盘子问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腰子被孔仅改刀成了麦穗形状,王安阳自然认不出来。回锅肉是一片片的肉片在酱汁包裹下也失去了猪肉本来的面目。 “你坐下吃!吃完自然就知道是何物了!”孔仅起身给她拿了一双筷子道。 王安阳先吃了一口腰花,“好吃!好吃!”几声好吃过后,多半盘腰花已经不见了。 她又对着回锅肉下了筷子,“哇,真好吃!真好吃!”半盘回锅肉没了。 肉菜吃的有些腻,她夹了一筷子白菜,“哇,好爽口!”,她把筷子又伸想了豆角,“哦,太好吃了!” “我靠!大姐,你把我菜吃没了,大姐!”孔仅不禁咧着嘴喊道。 那边厨房师傅给了他五六斤猪肉。他把肥的都炼成了油。用猪油炒得菜很香。而这四样菜都是孔仅用炒锅木柴炒制的,火候足,原料新鲜。这种做法在这个世界除了孔仅外,王安阳是第一个吃到的人。 王安阳除中途喝了两碗酒,其他时间都在吃菜。因为是孔仅给自己做的,菜的量都不大,四个菜很快就被王安阳吃的仅剩下了些菜汤。 “哦,对不起啊!嗝!”王安阳打了一个饱嗝,说道:“你还没吃饱!要不我一会儿去厨房给你拿点儿吃的过来!好!” “哼!不用了,本公子刚刚发现了一种美食,非常适合今天晚上吃!呵呵!”孔仅坏坏的笑了笑道。 “啥美食?不要藏着,本小姐也要尝一尝!” “不知道王大小姐知不知道秀色可餐这个成语哪?”孔仅说完色眯眯的看着王安阳歪头笑道。 “我呸!”王安阳啐了一口道,“本小姐只知道色中恶鬼这四个字。” “可惜在下不是鬼,是狼!是狼啊!”孔仅说着作势就往王安阳身上扑过来。 王安阳嗷的一声夺门而出,狼狈逃窜,“明天本小姐再找你算账!” 第二天在接近中午的时候,王安阳背着一大篓子牛羊肉和时鲜蔬菜到了孔仅的屋子。“快给本小姐做饭!累死我了!” 从这顿饭开始,王安阳再也没有回大厨房吃过一顿饭。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多月,这期间孔仅回过几次家。有了这几笔钱的注入,加上孔家经营的铁器成品也都是孔仅弄出来的新制式。当初给王家所有新制式的产品孔仅都是一式三份,王如海家,王如兴家,自家。孔家的生意规模急剧扩张,愈发的红火起来。 王如兴的铁胚成了全金阳最抢手的东西,他连续兴建了八座高炉。军刀达到京都后,品质惊动了整个军方,很快两万把军刀和两万具护甲的单子下来了。而且指名让孔仅做。孔仅把单子分给了王如兴一半。他叮嘱王如兴和孔子玉一定要抓住机会扩大生产。而且在中小作坊中抓紧物色人品好诚信扎实做事的作坊主,把他们吞并过来。当然明面上不能这么说,就是合作的意思。但是主导权在王如兴和孔子玉的手里。 这一天是孔仅离开王家的日子。 族长王如海在醉仙居大摆筵席,宴请孔仅。 席面上除了王如海和孔仅外,就是王安阳和他的大哥王安国。王安国自幼学习儒学。乃是金阳本地出了名的文士。现在担任金阳郡功曹一职。 “仅儿,你不曾订婚对?”酒过三巡王如海满面红润的笑着问孔仅。 “回伯父,小侄儿订过婚不过被人家给退了!”孔仅坦诚的答道。 “哈哈!那是他许家瞎了眼!我估计现在许开济肠子都悔青了!”王如海显然仔细打听过孔仅一家的事情。“你看我家安阳怎么样啊?” “安阳泼辣明利,头脑灵活,是个经商的好手!”孔仅面上微红低眉顺目的答道。 “哈哈!我看你也很好!你俩都挺好!”王如海说着目光来回的在孔仅和王安阳身上巡视。 “爹,你——”饶是王安阳爽快洒脱,她也觉得有些害臊。 “咋了?仅儿这孩子爹很满意!你要不早下手,我怕你这个傻孩子让人家把他抢了去!” “爹!”王安阳起身离席跑出了门。 孔仅一看忙起身对着王如海父子说道:“世伯,我出去看看!” “哈哈!赶快去!”王如海感觉老怀大慰,挥手说道。 1 第十三章 神秘老乞丐 孔仅在后院的一处凉亭下找到了王安阳。 “我爹老糊涂了!”王安阳觉得脸皮上有些下不来。 “安阳,世伯清醒着哪!我——”孔仅努力的张了张嘴本想说他挺喜欢王安阳,但是终究觉得火候似乎欠缺了些!他对这个姑娘是很喜欢,但是那是爱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什么你?”王安阳噘着嘴说道,“整日里油嘴滑舌的!真要叫你说句中用的话,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你脸上有个蚊子?” “啊!在哪里?” “皮肤好嫩啊!”孔仅顺势在王安阳脸上摸了一把,笑嘻嘻的挑了挑眉说道。 “大色狼!竟敢调戏本小姐!看我不打死你!你给我站住!” 当许家族长许开济得知孔仅被王家当成贵宾,教授王家炼钢之法后,久久没有说话。他是有些后悔,但是这种后悔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在商海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的性格异常的坚韧和冷血。 “我们安排到王如兴矿场的人什么情况了?” “阿大,安排的是我们这边最机灵手巧,嘴巴又严的伙计。但是他刚刚通过招工进去,干的还是些零碎活。距离接近核心区域还尚需时日。”说话的是许开济的长子许天。 “盯紧些!有新情况马上向我报告。” “是的!阿大!” “只要我们掌握了新的炼钢之法后,马上安排人把那个人给做掉!” “是的!阿大!” 孔仅决定再组织一批人手参加和匈奴的七月份互市。 上好的驮马二十匹。货物主要是改造版的铁犁,这种铁犁很多地方用的是木制件,只有犁箭和犁铧是铁的。改进版的匈奴用来熬奶煮汤的铁锅,锄头,铁镰刀等物。这些东西都把铁器尽量压缩到了最小的量。这是大正王朝官府的要求。为的是防止匈奴人熔炼铁器打造军用制品。 其实大正王朝在有些年份实行过严厉的杜绝铁器出口匈奴的政策。但是匈奴人用更加疯狂的劫掠和进攻让大正王朝彻底明白了堵不如疏的道理。这就是互市的原因。 孔泽言不想让孔仅去,但是孔仅一再坚持,他只好答应了。这次他亲自挑了二十名有些武功底子的伙计,另外专门聘请了两名镖师来保护孔仅。其实孔家已经不缺钱,不需要孔仅冒着生命危险亲涉险地。 一行人准备妥当上路了。天气到了六月份,虽然是北方,天气已经很炎热了。这次走的路线依旧是北地郡方向。 一行人晓行夜宿,在从金阳到京都的这段路程平平安安,走的很顺利,住宿一般都能赶到旅馆或者村落住下。当过了京都后,人烟稀少,显得有些荒凉。 这一日天色很晚了,众人赶到了一处山神庙。大家决定今晚就在这里留宿。 进了庙才发现这里有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在神像前睡觉。看他身上穿的破败不堪,有几处衣服露着黑黝黝的皮肤。脚上的草鞋有一只磨得掉了底儿。 因为老者面朝里侧身躺着,孔仅看不清他的面貌。孔仅以为这是个乞丐。当即吩咐人拿出一床薄毯子给他盖上。虽然是六月份,但是山中的黑夜依旧凉风沁骨。另外他还放了一身自己的旧衣裳和几条肉干。 一夜无话,孔仅一行人起早赶路,发现那名老者还在熟睡中。 当众人翻过几座小山头,快要走出这座山的时候,忽然从队伍后面跑过来一个人,孔仅觉得有些眼熟。等他走近,孔仅才认出这个人是之前山神庙的那个乞丐。之所以觉得眼熟,因为他穿的是自己留给他的那身旧衣裳。 那名乞丐此时除了脸上脏兮兮的外,全身上下干干净净,若不是孔仅留给他东西的时候,多看了他几眼,真的认不出他。 “小少爷,救救我!后面有人追杀我!”老乞丐低声附在孔仅耳边说道。 “我凭什么救你?你要是坏人哪?”孔仅疑惑的问道。 “在下就是一名老实的农民,因为村上恶霸欺辱我的家人,一怒之下犯了案子。现在被仇人追杀!万望搭救一二!他们马上就追过来了!”老乞丐沉声道。 “好!”孔仅此时已经听见了后方隐隐传来的马蹄声。他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你擦一把脸,马上钻到我的队伍里,充当一下我的工人。”孔仅拧开水袋打湿了毛巾递给老乞丐。 老乞丐飞快的接过毛巾,疾步跑进了队伍当中。众人回头向孔仅望去。 孔仅微微点头示意众人保持队形前进。 八九匹快马疾驰到孔仅的商队前猛然停下来,为首一名精装汉子用手中马鞭一指孔仅说道:“看没看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乞丐从这里走过?” “这位爷,我们是前往边境做生意的商队,路上倒是遇见过几个乞丐,但是不知道官人说的是哪一个?”孔仅抱拳答道。 “哼!爷追了那名乞丐半个多月了,今天有人看见他从山神庙出来一路向这边走来的。这座山往北除了这条路都是无法行走的险峻之地。如果看见有乞丐,不要隐瞒。”这名汉子一边说话一边用鹰隼一般的眼睛慢慢扫过孔仅商队里的每一个人。 “他叫什么名字?”那名汉子翻身下马直接走到了老乞丐面前,指着孔仅问道。 “孔仅!”那名老乞丐竟然知道孔仅的名字。而且说话的声音竟然带有金阳特有的一种侉音。 “他多大了?这一路住过几次客栈?只告诉我一个人。”那名汉子说着把耳朵凑到了老乞丐嘴边。 老乞丐嘴唇动了动说出了几个字。 孔仅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一颗心却要跳出嗓子眼,冷汗一股股的顺着脊梁骨往下冒。这群人一看就是精通武艺的人。自己这些人虽然人数占着优势,但要动起手肯定干不过。 “你多大了?这一路住过几次客栈?”那名汉子走到孔仅面前冷冷的问道。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孔仅也冷冷的回答道。 “想死?”那名汉子猛地抽出了腰间的刀。孔仅此时才发现他手里拿的竟然是自己作坊打造的那种军刀。 “他们是?”孔仅不禁满心的疑问,“在下十七岁了!一路住过四次客栈!” “哼!”那名汉子收到回鞘,翻身上了马,“我们走!” 等那些人走远了,孔仅才回过神来,他想找那名老乞丐详细问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当他看向老乞丐时,却发现队伍里根本没有了老乞丐的影子。 第十四章 左图王子 “我靠!”孔仅用手揉了揉眼睛,“活见鬼了!张哥,那个老家伙哪?”孔仅对着在离老乞丐最近的张大问道。 “我刚才只顾着看那些人了,根本不知道他怎么就没了!” “对啊!邪了门了!今天撞鬼了!” “是啊!刚刚明明在这儿站着的!”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惊诧不已。 孔仅心里也是有些后怕,知道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不禁对自己多管闲事有些懊恼。 “走!不管了!” 一行人一路跋涉终于到了介丘山互市。在官方设置的互市管理机构按照货物总值缴纳了两成的税费后,商队走进了市场。 这次整个市场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无数的汉匈商队穿插胶着在一起,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香喷喷的马奶在奶锅中咕咕的冒着热气,大铁锅炖着的羊肉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肥嫩的鹿肉在炭火上烤的滋滋冒油,软糯甜香的糍粑、汤鲜味美的面片,市场上除了交易货物,最让人兴奋的就是汉匈两族的美食了。 这些卖美食的摊档也是互市上的铁档。他们就是依靠互市生存。 孔仅一行人先要了一锅羊肉,就着白米饭吃了个肚圆。然后卸下货物摆开售卖。 孔仅的货物和其他经营铁器的商队比起来,新颖实用了太多。因此很快就聚集了一大批匈奴的客商。 孔仅报的价格也比其他商队要高两三成。 这些商队在拿着一些器具亲自使用了一番后,开始讨价还价。 这时候,一名年纪十七八岁满脸笑容的小伙子对着孔仅说道:“你这批货我全要了!价格给我再降一成!以后每次互市我都从你这里拿货!” 匈奴人虽然没有自己的文字,他有自己的语言。这名小伙子说的却是汉话。看来也是世代经商之家,家族刻意的让自己的接班人学习汉语。 “好的!成交!”孔仅喜欢这个小伙子爽快阳光的做派。“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 “好的!交个朋友!”小伙子热情的说道:“我叫左图阿里。是匈奴河南王左图生的四儿子。你叫什么名字?”原来这个河南王的四儿子自幼对政治不感兴趣,却极富经商才能,小小年纪便带领商队四下奔波,积攒了丰厚的财富。 “哦,原来是王子殿下!”孔仅微微躬身致礼道,“我叫孔仅!左图王子!你好!”然后他张开怀抱,用匈奴人的礼节,热情的说道:“王子殿下,拥抱一下!” 左图阿里一愣,旋即上来一把抱住孔仅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放声大笑。 左图阿里邀请孔仅到他的帐篷里做客。 孔仅到帐篷里,看见里面使用的器具很多都是精铜打造的,极为华美。 左图阿里杀了一头羊来招待孔仅。 香喷喷的烤全羊,烫的滚热的马奶酒,热情的左图阿里,让孔仅未喝已经醉了几分。 河南王部落位于红河南岸。这里地势平坦,水草肥美,又有红河灌溉之利,乃是出产好马和粮食的宝地。这里本来是哒哒族的领地,很早就被匈奴人占领。成为了匈奴人的马厩和粮仓。 “你做的这些东西都非常实用,我估计光靠互市不能满足我的用量。以后你最好通过别的途径把货运到我们匈奴来。”左图端着酒碗诚恳的对孔仅说道。 “别的途径?你是说走私??”和匈奴的互市除了每年三个月这一限制外,参加互市de商队必须向官府的缴纳巨额税费。这直接催生了走私这一行业。这个孔仅知道一点儿。 “对!你们边郡有很多有头脑的商人,靠着私自出境到我们这边贩卖货物,都发了大财。”左图又喝了一碗酒,醉醺醺的说道:“他们有的人贩卖的铁器数量很大!利润达到数十倍!” “我靠!”孔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他妈的是叛国啊!应该弄到尿桶里溺死!“这个不能做!要杀头的!”孔仅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哈哈!”左图大笑起来,用手指着孔仅道,“你还是个胆小鬼!” “有些事能做,有些事绝对不能做!”孔仅端起酒碗示意左图也端起来,“共同喝一碗!” “好的!我不会让你犯错误的!”左图端起酒碗道:“因为我们是兄弟!” “对,兄弟!” 两个人相谈甚欢,最后都喝醉了。 第二天左图送了孔仅一柄牛耳尖刀,刀锋锋利,刀柄镶着绿松石,一看就是特意订做的宝刀利器。上面刻着左图阿里的名字。 孔仅摘下自己腰间的佩刀送给了左图,这把刀是孔仅前些时日让作坊里特意打造的。它比军刀要短不少,刀柄上缠绕着金丝,整个刀身有无数的波纹状刀花,寒光闪闪。上面也刻着他的名字。其实这是孔仅用来装逼用的。 孔仅又在互市停留了五六天后,和左图阿里告别,开始返程。 孔仅用那些货物换回了数百张羊皮和十几头耕牛。 此时的天气愈发的炎热了,一行人不慌不忙的慢慢走着,有几名汉子愉快的唱起了俚曲。 河水荡漾流啊流,不能飘走一束薪! 我那好爱人,不能同你来相守! 想念你啊想念你,哪月我能回家转! 大山高高入云头,不能隔断回乡人的路! 我的好爱人啊!哥要同你长相守! 想念你啊想念你,哥哥我要飞到你的身边去! --------- 当孔仅一行人再次来到那座山神庙时,正好天色也晚了。众人决定还是在这里歇息一晚。 当孔仅睡的正香时,忽然觉得有人在拍打自己,他勉强睁开眼,却发现大家都睡得很香,没有人走动。 孔仅半夜出来小解,他转到庙后一处草丛间方便,忽然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喊声,“孔仅!” 孔仅刚开始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他张望了一下没看见什么人。可是那个声音连着又喊了两次。 他系上裤腰带,从腰间摸出那把短刀,站到一块大石头上四下观望。 第十五章 墨门 终于孔仅发现在庙门左前方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人,正冲着他在招手。 孔仅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但是他前世当过特种兵,自认为还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当即壮着胆子慢慢的走了过去。 这时才认出,那个人竟然是前些天遇见的那个乞丐。 “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些什么?”孔仅有些恼怒的问道。 “小哥儿,莫恼!老朽今日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但是我不希望有别的人知道!你能跟我走远点儿,咱们再谈吗?咳咳!”老乞丐似乎是受了伤,他右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部位,咳嗽了几声说道。 “好!”孔仅虽然感觉这个老乞丐很神秘,但是凭直觉他觉得老乞丐对他丝毫没有敌意。 两个人又走出了几十米,在一处背风的山坡前停了下来。 “我叫百述名。乃是墨门第二十六代钜子。”老乞丐这次开门见山的介绍自己道。 “墨门?”孔仅一愣,随口问说道,“就是那个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墨门?”孔仅对墨家有一点儿了解,只是不知道这位百述名说的墨家宗旨和他那个世界的墨家是不是一个样。 “哦,小哥儿对我墨家宗旨还有了解,难得啊!咳咳!”百述名有些高兴的说道。 “兼爱、非攻、尚贤、节用!”孔仅随口摆弄出了他对墨家的那点儿浅薄知识,他前世对墨子是有一些了解的,而且他很佩服墨子那种兼济天下的情怀。“墨家的思想是诸子百家中在下最为折服的思想。但是实行起来却殊为不易!” “小哥儿,说说看!”百述名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精光。 “腹?舍子,孟胜殉城,此等高义和大公无私,除非是品德极为高尚之人能学的一二,放到我们普通老百姓身上,那不是太苛求了吗?再有墨门讲究苦修苦行,用极为严苛的标准对待自己,如今社会富足,虽有战乱但是人心不古,追随墨门的信众只会愈来愈少!官方实行的是儒道霸道相杂的统治手段,断不会容许一个凌驾于律法之外的庞大组织存在的!”孔仅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时间不算太长,因为经商的缘故加上那辈子对国家大事也比较关心,他对如今的官方统治用心的了解了一番。 “说的好!老朽果然没有看走眼!”百述名大声赞道,因为孔仅说出了墨家的如今尴尬的处境。他如今统领下的墨家乃是走上了一条侠义道。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任侠残酷,凌驾于大正王朝律法官府之外。这几年大正王朝的新帝开始对墨家进行绞杀。他最得意的四大弟子全部死于官方鹰爪之下。总坛被毁,无数教众被杀被捕。他在一年前惨遭大正王朝廷尉中的十三绣衣卫围攻,身受重伤。他自知已不久于人世。但是对于下一任钜子的人选他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先生,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孔仅问出了自己的心中疑虑。 “不错!”百述名没有否认,“我墨家分崩离析,数百年的传承眼看就要断送在我的手里。我也行将就木,因此想觅得一位能带领墨家重振墨家的钜子!” “难道先生把在下当做了考察对象?”孔仅愕然问道。 “我墨家最近这百余年来,已经脱离了墨子他老人家的本心。主要的长老们都在潜心研究学问,不再关心世事。可是如今官府官官相护,恶霸地主动辄霸占民田,强抢民女,谁来保护受欺凌有冤屈的小民哪?” 我墨门第十八代钜子邓陵子秉持墨子他老人家的兼爱,非攻,尚贤,节用的宗旨,提出了勤生薄死,艰苦卓绝,殉身赴义、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的行动指南。而且他大力发展实业,开矿炼铁,售卖天下。集聚了巨大的财富来维持我们墨家的运转和发展。” “我墨门在金阳也开办有矿场,前些时日我听他们说金阳出了一位少年冶炼天才。因此赶过去看了看。结果令我信服。对你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金阳你就注意上我了?那实在是令在下汗颜!”孔仅抹了一把冷汗道:“我家里这几年出了很多事情,受到的打击已经很重。我是没有兴趣感受墨门那种残酷严苛的生活的!” “呵呵,公子切莫忙着推辞!如果我不要求公子像我一样做一个苦修苦行者,而是可以随你所愿自由生活那是不是能考虑一下?” “我有什么好处?” “我墨家虽然这几年损失惨重,但是我还有无数的追随者隐藏在各行各业中,他们是我墨门的中坚力量。只要钜子令到,赴汤蹈火,他们绝无二话。这近百年来我墨门积累了巨大的财富,这些财宝也掌握在我的手里。接受钜子令,追随者和财富都将属于你调遣!” 孔仅沉默了,这确实是巨大的财富。比起真正的财富来,那批誓死追随的人更让他动心。 “你单凭我创造出了炼钢之法就要把数百年传承的墨门传给我?” “其一我墨门如今的财富支撑主要就是矿场冶炼,你接任钜子必会让我墨门的财源更加广阔。其二通过我对你这些天的跟踪观察,你本性善良淳朴,但是却不失狡黠聪慧,这很对我的脾气。其三朝廷对我墨门的绞杀正在持续进行,我墨门的主要长老和中坚力量都殉教了,而且很多教徒被绣衣使者抓到了大狱之中。墨门已经面临生死存亡之际。钜子的继任者如果是我墨门中人那么随时都有被官府揪出来杀死的可能。其四——” “那我就不会了?我接任钜子后就要和你的教徒联系,只要联系就有暴露的可能!”孔仅心中暗骂老乞丐自私,当即脱口说道。 “不,你现在主要的职责就是帮助我墨门的矿场,守住我们的财富基石。至于联络管理信徒,自然有王如兴出面办理!” “王如兴?”孔仅不禁骇的目瞪口呆。 第十六章 非攻经 “他是我墨门十七长老之一,位置排在最后一位。也是我墨门仅存的三位长老之一。是他向我推荐了你。这是被你打断的第四条理由。” “前辈为什么不把门主之位传给王如兴大哥哪?再者说了,即使他不合适,不是还有两位长老吗?” “他确实不适合!另外两位长老也不适合!至于原因以后你会明白的。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三位长老无论经历什么考验,都不会出卖你的!而且王长老还向我保证如果你不接任,墨门灰飞烟灭的那一天,他也会拉着你一起走的!” “我靠!王如兴你太不够哥们了!竟然敢威胁我!”孔仅暗地里骂了一身娘,说道:“那看来我是非接不可了?” “这是钜子令!”百述名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黝黝的令牌。正面刻着一个墨字。背面刻着赴汤蹈刃,死不旋踵八个字。 “这是墨家的非攻经。”百述名又从怀里掏出数张羊皮卷,上面写满了字迹。 “武功秘籍?”孔仅惊喜的接过来问道。 “谈不上什么武功秘籍,但是用来自保绝对没有问题。”百述名解释道,“非攻之意就是不主动攻击,自保之意。这是一本修炼内心的轻功功法。历代墨门钜子都是江湖出身,本身武功都不弱,习得非攻经之后有大的臂助。你虽然没有什么武功,但是练好此经对你也大有裨益!” “好的,我先接着,以后只要有大德大贤之人我必将及时让位!”孔仅心想,如果自己能习得这个老人那身神鬼莫测的轻功功法,那江湖上估计没人能伤害的了自己。就是冲着这本功法,自己接下门主一职也没有什么损失。 “墨门第二十七代钜子孔仅接令!”百述名说完双手持钜子令连那卷羊皮书一起交到了孔仅手里。 “仅愿不辱使命!”孔仅躬身接过行了一礼。 “哈哈!”百述名放声大笑,之后身子一软跌倒在了黄土之上。 “老前辈!”孔仅大惊,疾步上前抱起百述名,只见老人面含笑容轻声说道:“把我就地掩埋即可!不起坟头,不让任何人来祭奠!传我墨门香火!保我墨门传承!切记!切记!”说毕,双目闭上,溘然去世! 此时有几名伙计听见外面的动静,循着百述名的笑声找了过来。 孔仅轻轻的把他放下,迅速的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珠,说道:“我出来方便,正好看到这个老人死在了这里!你们拿几把铁锹过来。把他掩埋了!” “好!” 一顿饭功夫,百述名被埋到了地下。孔仅依他遗愿没有留坟头。但是他命人从周围移植了一棵松树栽到了百述名埋身之地。 第二天临行前,孔仅独子来到百述名埋身之地,倒了一壶老酒。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一个头,道:“晚辈虽然不敢说把墨门发扬光大,但是绝不会让墨门断了传承。您老安息!” 一路上,这个商队参加了几次大的集市。在匈奴带回来的羊皮和牛都以较高的利润卖出了。 数日后,商队安全抵达金阳。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和孔泽言详细讲了一遍互市的经过。只是孔仅略去了遇见百述名,接任钜子令一事。 这一日孔仅来到了王如兴的矿场。 王如兴见到孔仅看向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一多半。他伸手拉着孔仅进了他屋内的一间密室。 “门主!”王如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老门主去了?” “嗯!”孔仅面带沉痛的点了点头。 “还请门主原谅在下欺瞒之罪!”王如兴再次深深施了一礼。 “你我是好兄弟!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孔仅急忙扶起王如兴说道:“我本来不想接这个令牌,但是老门主一再相劝,再者也是念在你的情面上。但是我对墨门根本说不上了解多少,以后门内大小事务一概由你负责就是!” 孔仅说完拿出钜子令就要交给王如兴。 王如兴赶忙摆手推开道:“门主,钜子令乃门主信物。门内有严规,除门主外任何人不得携带。现在墨门的情况你可能知道了一些。但是具体如何需要我向你详细的说一下。” “好,咱们慢慢谈!” “墨门自门主以下有十七长老组成的长老堂,分管墨门殉卫的艰苦卓绝四大长老,刑法长老、典阁长老,传功长老、令医长老、商旅长老、计目长老、实业长老等。长老下面有奉正、奉正下面有严明,严明下为墨徒。在朝廷这几年的绞杀下,我们现在只剩下了商旅长老郭淮、令医长老吴名和我这个计目长老。奉正、严明和墨徒损失了七八成。” “你们三位都是负责什么的?” “先说我,明面上我是这家冶炼厂的老板,其实我是管理墨门所有账目的长老。墨门在整个大正王朝有三十多处实业。不过现在只剩下了五处。金阳独占了三处。吴长老是个神医,一直负责为门内弟子治病疗伤。但是除了长老堂外,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郭长老乃是经商好手!他开拓了一条秘密前往匈奴的商业通道。在大正王朝境内建立了一百多处铺面。为我墨门的财富积累建立了巨大的贡献。他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富通商行的大老板。” “你们三个人有没有暴露的危险?我们的产业有没有暴露的危险?”孔仅思考了一下问道。 “郭长老数代经商,富通商行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纵向看他的手下都是墨门的老人,富通商行安全,他也很安全。横向看他的所有过往账目银钱都是上报到我这里,我安全他也肯定安全。吴长老周游四方,这样也是为了方便我游走奔波的墨徒。他对外的公开身份就是大夫,而且是一名出了名的神医圣手。他的一贯作风是对于出不起诊费的穷苦百姓分文不取,对于高官达贵则收取高额诊金。因此在民间口碑很好。他给我墨门弟子治病疗伤也是很隐秘的进行。因此没有暴露的危险。” 第十七章 蛰伏 “而我在金阳经商也是三代人了,产业不大不小,长得其貌不扬,扔到人堆里就是亲朋好友都找不出来的人,没有人会怀疑到我的。呵呵!”王如兴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道。 “我墨门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百门主,十四名长老,千余名弟子死于非命。这是血海深仇,”王如兴说着说着脸色变得极为阴沉可怕,“终有一日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大哥节哀!”孔仅出言安慰道,“郭长老如今在哪里?” “郭长老目前在京都,那里有富通商行最大的商号。明面上他是前去巡视商号的运作情况。实际上他是想到京都探查一下被捕的墨门弟子情况,设法营救。” “糊涂!”孔仅脱口而出,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太主观了,他转而沉声吩咐道:“我们安排一下,马上动身赶赴京都。大哥,你即刻飞鸽传书告诉郭长老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切行动等我们到了再说。另外也通知吴长老一声,让他马上到京都和我们汇合。” “属下这就去办!”王如兴没有问什么,当即转身出去安排! 既然是出远门,首先就是向双亲辞别。 “阿大,此次孩儿前往京都为的是拿下富通商行,另外结交一些官面上的朋友!” “好啊!仅儿!你自己拿主意就行!只要是你做的决定,阿大都支持你!”孔泽生捋着花白的胡须满眼宠溺的看着孔仅说道。是啊,说起自己的这个幺儿子,做老子的是最清楚的。吊儿郎当,花天酒地,不学无术。可是这才多长时间,就像神灵附体一般,脱胎换骨了。他早就从晚年丧子的悲痛中走出来了,如今他做梦都能笑醒了。老天虽然让他先后失去了三个儿子,但是留下的这个老幺却满学复活了。“老天爷待我不薄啊!”他在心里默默念道。 孔仅到后堂拜别了阿母。出门向王家走去。 王家众人瞧见是孔仅,一个个走上前来热情的问好。孔仅摆手回应径直向帐房走去。 王安阳正在帐房核对账目,她自幼不喜欢女红诸事,偏爱经商。 她抬头看见是孔仅进来了,脸上一喜,忙起身说道:“大忙人,怎么有空到本小姐这里来了?” “咋滴?不欢迎啊?”孔仅撇了撇嘴说道:“那我走了!”嘴里说着走身子却凑到了王安阳的身前,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盯着她看。 “色狼!”王安阳的脸上一阵红晕飘起,抬手对着孔仅就是一拳。 “哎呀!王家大小姐打人了!”孔仅大声喊了一嗓子。 “闭嘴!别嚷嚷了!”王安阳有些愠怒的看了一眼外屋,外屋可是有几十名帐房先生在工作哪。 “让本公子不嚷嚷也行,你让我亲一下!” “好啊!来!” “哎呀,你敢扇我!看我不剥了你的——衣裳!” “孔仅,你混蛋——色狼——啊——” 孔仅,王如兴,墨门十二名精干弟子,另外还有王安阳。一行十五人骑马奔驰在前往京都的官道上。 孔仅本来不想让王安阳跟着,一个女子出远门实在是太受罪了。 王安阳从十二三岁起就跟随自家的商队出行,是个吃惯了苦的孩子,没有一点儿大家小姐的娇气。她虽然没少出远门,但是京都却只去过一次。对于京都的繁华她念念不忘,因此一听说孔仅前往京都,她便向自己父亲请求跟随孔仅一同前往。 王入海一听是和孔仅同行,一口应允了。 一行人晓行夜宿,这一日来到了京都长安。 长安城雄伟壮阔,气势威严。街面上的人们摩肩接踵,繁华热闹绝非一般城镇可以比肩。 孔仅他们的马队寻了东城距离富通商行比较近的一家旅店住下。 晚上等众人都歇了,孔仅在王如兴的带领下,直奔富通商行而去。 郭淮长老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矮胖老者,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亲切感。 在他身边是一名瘦小枯干的老者,这正是令医长老吴名。这段时间因为墨家门徒惨遭屠戮,他也游走在京都内外,探寻信息,以图谋营救之道。 两名长老赶忙上前给孔仅行礼。 孔仅一把搀扶起两位长老,四个人一起进了后堂一间密室之内。 众人坐定后,孔仅让郭淮和吴名两位长老介绍被捕的墨门弟子情况。 郭淮说道:“根据我们的眼线报道,目前我们被捕的弟子一共有三十二名。现在全部关押在绣衣坊内。” “绣衣坊?”孔仅愣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娘里娘气的。 “门主,绣衣坊乃是未央宫绣衣使者直接关押谋逆叛国等重刑犯人的地方。若论防守之严密,护卫武功之高超,整个大正王朝再也找不出第二家了!”吴名长老面色沉重的说道,“这几日晚上我尝试着进入绣衣坊,但是数次试探,最多也就是突破了两重防护。别说是救人,就是我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吴名长老的武功在墨门十七位长老中居于上游的水平。在座的郭淮和王如兴功力均在他之下。听闻至此,两位长老面色也是非常的沉重。 郭淮徐徐说道:“门主,这几日我通过在未央宫内的渠道打探得知,宫内那位屠灭我墨门的心志异常坚定。后面恐怕还会有大的行动。据可靠消息我们那三十二名弟子将在十天后被押往营市口处决!” 郭长老此言一出在座众人都是大惊失色。 王如兴大声说道:“这三十二名弟子都是我门中的骨干弟子,如果我们任由他们被官府宰割,我墨门真的就要玩完了!” “哎!大不了我们一起劫法场!和狗日的官府拼了!”这是郭淮长老的贴身随从郭昌,也是墨门的一名老人了! “诸位长老,郭大哥,营救被捕弟子的事情我去做。大家就不要轻举妄动了!”孔仅斩钉截铁的说道。他默默的捏了捏自己口袋中的那枚玉佩,默默念道:“希望能借助它帮助自己救出墨门的那些弟子。” “可是我们总不能袖手旁观?”吴名问道。 “我们墨门如今最好的对应之计就是蛰伏起来,保存有生力量,等待时机。”孔仅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剩下的这些人首先要保证好好的活下去,只有保存好我们的火种,我们就有重新崛起的那一天。”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三位长老念叨了一遍,均点头赞道,“门主说的精辟啊!只是不知道门主如何能救得出被捕的弟子们?” 第十八章 营救 “我也只有三成的把握!”孔仅默然良久答道。 五日后。 五更的未央宫宫门早已洞开,文武百官鱼贯而入。 在一路路北行的队伍中,出现了一名逆向而行的白衣飘飘美男子。众官员看见他皆是用袍袖掩面,如避瘟神一般躲闪开来。 白衣男子一脸傲然之色,旁若无人的奔着宫门出口的方向走去。 这个人正是如今权势熏天的绣衣卫大都统翰嫣。他和今上自幼一起长大,从小就陪今上读书习武,斗鸡遛狗。两个人同桌而食,同榻而眠,获得的恩宠令朝堂上下无不眼热。 翰府。 “老朋友!本以为你是个乡野隐士,医中圣手,没想到你却结交深广,连我未央宫中的人都帮你办事!佩服啊!”翰嫣懒洋洋的斜坐在一方榻上,眼睛望着房顶,手中轻轻把玩这那枚玉佩自顾自的说道。 “翰大人,事关三十二条人命的大事!草民实在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还请翰大人责罚!”孔仅急忙起身一躬到地说道。 原来孔仅把营救墨门被捕弟子的唯一希望押在了自己那次回金阳路上获赠的玉佩身上。他曾经找人看过这枚玉佩,有一名致仕的官员在经过仔细的辨认后,认出这枚玉佩乃是宫中之物。而这次到了京都,他在众人口中打听到京都中确实有一位叫翰嫣的大人。 但是这个翰嫣是不是和那日赠予他玉佩的是同一个人,他无法得知。 从富通商行出来后,孔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大祥胡同。 到了大祥胡同,根本没费丝毫的力气,就找到了翰嫣的住处。因为这个胡同只有一家人家,那就是翰府。 到了翰府递上名贴拜访翰大都统。却被告知翰嫣半个多月没有回府了。感情是一直住在未央宫陪皇上了。 孔仅心急如焚,但是翰嫣身在未央宫,仅凭孔仅的身份就是宫门百米之内都去不了。 孔仅通过郭淮长老这些年在京都的关系,找到了一名在未央宫中当值多年的老太监。这名老太监可以接近翰嫣。见到翰嫣后由老太监拿出玉佩。如果翰嫣认识这枚玉佩,那就告诉他宫外获赠玉佩之人有重大事情请求相见。反之翰嫣不认识这枚玉佩,那么就由老太监编一个理由糊弄过去。 而此翰嫣正是那次赠与孔仅玉佩之人。 “墨门犯的是谋逆大罪!今上兴师动众,此番围剿仅我绣衣卫就折损了一百多位好手!禁卫军和官府的差役更是死伤无数。你认为我能放了那些人吗?”翰嫣忽然坐直了身子,一双丹凤眼直直的盯着孔仅,声音冷冷的逼问道:“说!你和那帮谋逆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营救他们?” “草民家中世代经商,在一次前往北地经商的时候路上遇到了匈奴兵劫掠。我大哥被残暴的匈奴兵杀死,多名伙计也被杀身亡。幸亏有墨门的田老大带领一众人舍命向救,我才捡回了一条性命。我一家兄弟四人三人死于匈奴人之手。如今仅存我一人。这也是我名字的由来。如果那次没有墨门的营救,我家中的二老和一众的孩童遗孤便会痛苦不堪的苟活在这个世上。如此大恩大德我本欲罄其所有而报!但是当我前些时日打听到田老大的住所前去报答恩人的时候,却被告知,他们因为谋逆被抓到了京都!” “翰大人,你说我能不想办法救他们吗?” “如你所说,想要救他们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他们犯的事情太大了,没有人能更改他们的命运!”翰嫣右手轻轻叩击床榻缓缓说道。 “我大正律早有明令,犯诛死之罪者,罚金五百两可赎!我愿出此钱财!以赎恩人们的性命!若翰大人能促成此事,小人这里有三千亩土地的地契奉上大人。还望大人相助一二。” 孔仅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摞的地契放在翰嫣身前的矮榻上。然后他跪在当地,五体投地不起。他明白这是捅破天的大案子,只有端坐在未央宫中的那位才能改变墨门三十二条汉子的生死命运。而能和未央宫中那位说得上话人正是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 “我可以帮你去说说!但是你的身份我却了解的不是很清楚!这样,我先安排人查一下你说的话是否属实。再有三十二个人的赎金是一万六千两黄金。你确认你有这个能力拿出来?”翰嫣的口气明显缓和了很多。 “小的世代经商,家中稍有积蓄!勉强可以凑出!” “好!你回去等候我的消息!” 从翰府出来后,一阵冷风吹来,孔仅浑身一个激灵,这才发现他整个后背都湿了!这些钱都是墨门的,这些地也是墨门的产业。几天前为了圆好这个谎,王如兴已经亲自带人拿着孔仅亲笔书信快马加鞭回了金阳。 孔仅在信中仔细交代了一干事务。一万六千两黄金已经被王如兴从墨门的仓库中搬到了孔仅的家中。 金阳冶炼业太发达了,卧虎藏龙之辈众多。众多的富商们都有自己的生财之道。家底的厚寡外人很难看透。 因为距离三十二名墨门弟子行刑的时间之剩下了四天时间。 翰嫣用飞鸽传书的形式急令绣衣卫驻金阳的人员对孔仅一家展开调查。 调查结果显示,这是一个满门忠烈的经商之家。家中世代良民,没有任何污点。至于财力吗,家境殷厚,无可奉告。而且前些时日运往京都那批制作精良的军刀就是出自金阳孔仅之手。时至今日整个金阳的大街小巷还在流传着孔仅独家秘术点水成钢的传说! 翰嫣那颗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放了下来。 帮忙可以,因为有利益!但是利益再大也要先问问自己的脑袋担不担得住! 身世清白没有一丝污点!家境豪富拿的出数万赎金!最关键的是他——他是那位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要救他的救命恩人!一个被救的人为了救命恩人罄其所有!另一个被救的人会做出什么决定? 第十九章 统一思想 大正王朝七十一年初夏。 墨门三十二名门徒其中首恶之徒两名被处决。其余三十人交赎金释放。但是有八人处以刖刑。也就是砍去了左脚。 富通商行密室之中。 三十名弟子匍匐在地跪拜新门主孔仅救命之恩。 孔仅一一把他们从地上拉起,眼中挂满泪珠,“诸位受辱了!是在下无能!” “门主,救命之恩如同再造。赴汤蹈火,死不旋踵!唯门主之命是从!”田老大带头大声说道。 “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唯门主之命是从!” 、、、、、、、 “诸位请坐!”孔仅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坐下。 “我墨门今遭逢如此亘古未有的磨难,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然则活着的人就要想一个活下去道路。我本是百门主临终时不得已而托付的一个便宜门主。本想把门主之位让给三位长老中的一位。奈何三位长老执意不从。在下想说一说我的想法。” “门主,您有什么指示直接下达就可以。我们肯定坚决执行!”王如兴带头回答道。 “对,我们完全服从门主的吩咐!”郭淮长老和吴长老也不约而同的点头附和道。 “唯门主之命是从!” 、、、、、 众人又纷纷起身说道。 “那好,大家坐下!我要说了!”孔仅摆了摆手正色说道:“如今大正王朝繁荣昌盛,宫中那位雄心勃勃,有气吞山河,扩疆万里的心胸。按照我的观察,朝廷此番对墨门下此毒手,其针对的并不是我们区区一个墨门。” “此次事情的发起源于我墨门一名节姓门徒,其在地方颇有威望。行侠仗义,扶弱救困做出了很多善举。但是也得罪了当地官府的诸多当权者。后来因为节门徒被通缉,直接导致节门徒的信徒杀了当地的太守。此案震动朝廷,直接触发了皇帝对墨门的绞杀令。”郭淮缓缓说道。 “节门徒太过放纵。也是我墨门约束不严之过!”吴长老叹气说道。 “其实这件事情我大致是了解的。但是就算没有姓节的门徒放纵不法,肆意妄为。也会有其他的门徒把我墨门引向不归路。听我说!”孔仅抬起右手制止了几位长老想要出言反驳的冲动说道,“一切的缘由都不是缘由,因为我们墨门今日碰上的乃是一位少有的雄主。这位雄主的目标太过远大。清除墨门只是他棋盘上一着很随意的落子。” “听门主的意思对那位竟是有些推崇,难道我墨门数百弟子的性命,数百年的基业就这么任由朝廷摧残毁灭了吗?”田老大满脸愤恨之色的起身大声说道。 “朝廷对小民残暴吗?对弱者霸凌吗?对穷苦无依者袖手旁观吗?”孔仅面色有些阴沉的问道。 “如今的朝廷轻徭薄赋,藏富于民,小民生活还算过得去。弱者虽有被霸凌者但是甚少,孤苦无依者虽有流落街头者但大多是生性懒惰不事劳动之人!”郭淮慢慢说道。 “勤生薄死,艰苦卓绝,殉身赴义、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孔仅缓缓念了一遍如今墨门最推崇的邓陵子前辈的教诲说道:“我墨门近百年来所遵从的教义已经偏离了邓老前辈的教诲太多。而且仅凭我墨门区区数百人的力量又能改变多少生民的命运?” “当今朝廷的施政方针和我们墨门的教义宗旨并不违和,甚至说是基本一致。我们如果把朝廷视为敌人,你们不觉得力量太过悬殊了一点儿吗?今日屋内我们这三十多人就是墨门硕果仅存的骨干力量。如果我们再如莽夫一样轻贱自己的生命,那么墨门倾覆就在眼前。墨门数百年的传承一旦毁灭,到那时候在座的各位就真的成了墨门的千古罪人!” “我知道这些,可是我们那些被朝廷鹰爪杀掉的兄弟难道就白白死了吗?”田老大的语气不再那么强硬,更多是悲痛之情。 “他们不会白白牺牲!我会向朝廷讨一个说法的。但是不是现在!因为现在我们还有一个更大的仇人要对付!”孔仅重重说道。 “更大的仇人?”屋内众人都有些吃惊的一起望向孔仅 “匈奴人!”孔仅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了出来,“数十年来我大正无数子民惨死在匈奴人的弯刀之下。这是血海深仇。而朝廷近些年来大力兴建马场,训练悍卒,目的就是要和匈奴人开战。” “朝廷真有这个胆量雄心?”田老大惊奇中略带喜悦之色。兼爱非攻,止战制战是墨家信徒的崇高理想。这也是他们毕生追求的目标。墨门弟子信徒眼见匈奴人残忍的屠杀手无寸铁的大正子民,无不痛心疾首。这些年来无数的墨门门徒活跃在大正王朝的边境,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在尽力的保护那些受到匈奴人戕害的老百姓。在付出无数弟子的生命后,他们的心中对朝廷也是慢慢累积下了满心的无奈和愤恨之情。怒其不争,恨其懦弱。当今日听说朝廷竟然有心对匈奴人动兵,田老大的心中是何等的波澜起伏可想而知。 “是的!我敢保证数年内朝廷和匈奴人必将有大仗发生!而一旦开战,双方必然会打到对方彻底臣服为止!” “那好!我田老大为了边境上的数万生民,先绕过狗日的朝廷!” “好,我也向大家保证,一旦我们朝廷和匈奴人的战争结束,对于朝廷此番对我墨门的绞杀,我必将向朝廷讨一个说法。” “好的!谨遵门主之命!” “接下来我说一下我的安排。”孔仅慢慢说道:“今后我们墨门的方针是蛰伏起来,静观其变。” “郭长老升任墨门副门主,一方面要继续经营商行,另一方面对于我们幸存在各地墨门信徒要予以照顾,向他们传达我们的蛰伏方针。一定要低调行事,诸事以自身安全为第一要务。” “是!谨遵门主之命!” “吴长老在京都坐诊,随时观察京都的情况。京都有什么风吹草动,请用我墨门传讯之术告知于我。” “谨遵门主之命!” “王长老继续在金阳经营我们冶炼作坊。三十位弟兄也随我和王长老去金阳,到那里受刑的兄弟先好好养伤,身体无恙跟我身边经商。如此我也好向朝廷有个交代。而你们也避免被朝廷继续盯着。” “谨遵门主之命!” 第二十章 小风波 君不见,长安道,外洲客!一回来,一回老。 天色已近黄昏,一抹残阳如血。 孔仅站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望着熙熙攘攘的行人,心中互生无限凄凉。他的脑海中蓦的冒出了白居易的那首古长安。 穿越到这个世界两年多了,儿子,冶炼天才少年,墨家门主,他多了好几个身份。而和这些身份相关的是无数的人,他们都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亲人,朋友。可是那个世界的他的亲人、朋友都还好吗? 孔仅眼中一行清泪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 “仅哥!你看我买的头花好看吗?”王安阳高兴的凑到孔仅面前,晃动一头的青丝,在那如黑瀑一般的盘云髻上插着一支飞鸟绕月的青玉簪子。 “好看!”孔仅忙不迭的摸了一把眼睛,做出笑脸赞道。 “仅哥,你哭了?”王安阳一眼瞥见了孔仅脸上的泪珠,“有人欺负你了?” “胡说!谁敢欺负我!眼睛里吹进了东西!”孔仅矢口否认,话锋一转道:“你不是怪我来了京都十多天都没有陪你出来逛逛吗?走,今天晚上我请你去吃饭!” “好啊!好啊!”王安阳高兴的拍手笑道,:“虽然说京都最好的馆子也未必能赶得上某人的厨艺。但是难得某人出血,那在下只好奉陪了!” “哼!”孔仅轻轻哼了一声,迈步往朱雀大街一侧的繁华街市走去。 两个人直接去了这条街上最热闹的酒肆。此时酒肆内已是座无虚席。 大盆的炖全羊、炭炙河鱼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一坛坛酒气四溢的浑浊白酒更能勾起酒虫的痒处,而此起彼伏的划拳吆喝声,更把人带入了浓厚的市井生活之中。 两个人要了后院一处雅间。 一盆汩汩冒着热气的炖黄河鲤鱼,一只卤煮的肥母鸡,两碟时鲜的青菜,外加一坛米酒。 王安阳酒量不错,孔仅和她多次一起喝酒了,两个人直接用碗倒酒对饮。很快一坛子酒下去了大半。 “仅哥,我要去一下茅房!”王安阳面色微醺,有些羞赧的起身说道。 “好,我陪你!”孔仅忙起身跟着王安阳往外面走去。、 茅房在后院的西北角,从两个人吃饭的雅间到茅房需要穿过数十米远的院子。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茅房的方向走去。 当王安阳从茅房出来才几米的距离,一侧男茅房出来一个醉醺醺的公子哥儿,一双吊角眼一下子瞥见了王安阳,“呀嗬,好俊的小娘们啊,来陪本公子玩玩去!” 这位一把抓住王安阳的衣袖,就要往他怀里拽。 “啪!”孔仅本在站的远了点儿,一愣神儿的功夫才发现情况不对,当即疾步跑到两个人跟前,抬手对着那个醉货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这一下力道很重,醉酒男子的一侧腮帮子立马肿了起来。他的酒也醒了大半。 “好啊,你——你竟然敢打本少爷,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给我等着!”醉酒男子捂着腮帮子撒腿往前堂跑去,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来人啊,都给老子出来,老子让人给大了!” 顷刻间一帮公子哥儿从前面一间雅间冲了出来,把正要离开的孔仅和王安阳围在中间。 “哼!打了本少爷还想跑?”醉酒男子趾高气扬的从人群中走出了,来到孔仅面前撇着嘴说道:“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不知道!”孔仅冷冷的答道:“我只知道这里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你竟敢公然调戏民女,该当何罪?” “哈哈----”醉酒男子似乎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扬天狂笑了数声才得意洋洋的说道,“调戏?本少爷就是调戏了,你又如何?” “喂,听你口音是豫州人氏?可能你还不知道这位少爷的大名,那你今天竖起耳朵听好了”这时人群中一名衣着锦缎的公子哥儿大声对着孔仅说道:“这位少爷乃是当今国舅爷的二少爷田环是也!” “田环!当今的国舅爷之子?”孔仅的脑中一个激灵,他对于京都的当权者们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作为一名穿越者,尤其是穿越到封建社会,对于那些瞬间能决定自己生死的人他必须去了解。而且他也一直告诫自己,在自己没有变的足够强大之前,必须尽量避免和这些人发生摩擦。 “哈哈,怎么样?怕了?呜呼!”这时候人群中嘻哈声四起,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嘻嘻!土包子!” “可是你们知道这名女子是何人吗?”孔仅平静了一下心情,突然提高嗓门大声喊道:“她乃是翰嫣翰大都统的表妹!“ “什么?”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愣住了,翰嫣的名头谁不知道,在场的众人其实也都是权贵人家的子弟,他们的老子很多都比翰嫣的官做的大。但是最关键的翰嫣掌管的乃是皇帝的亲卫绣衣卫,这是一个可以随意逮捕皇亲国戚的恐怖存在。 “哼!翰嫣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兔爷吗?老子怕他!”田环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道。 “住手!”这时候从人群后面忽然冲进来两名带刀的侍卫,一身白袍的前后绣着日月的图形。 “给老子滚一边儿去!”田环儿丝毫不将这两名绣衣卫放在眼里,大声呵斥道。 “田少爷,好大的威风啊!”这时从后面迈步走进一人,正是翰嫣。 “翰大人,好!“周围众人此时只觉得后脖颈一阵发凉,气焰转瞬间就没了。 “田环儿,这段时间被你强抢到府中的民女有十几个了,而且其中有一户人家因为那名女子执意不从你,一家五口人全被你的人给杀死了!怎么?你以为长安、万年两县的县太爷不管,大理寺的人不管,整个大正王朝就没人管了吗?” “你-你——“翰嫣所说其实都是实情,田环儿此时被人抓住把柄,丝毫不敢反驳,当即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焉了下来。 “都给老子滚!”翰嫣大声喊道。 “哄的一声,众人顿时做鸟兽散。 “表妹夫,跟我回府!”翰嫣笑吟吟的走到孔仅面前,打趣道。 第二十一章 软禁 “翰大人,我们一介草民,初到京都就碰到这么棘手的事情,实在是想不出其它主意!只能把您抬出来了!实在是对不住了!”孔仅当即对着翰嫣深深鞠了一躬。 “哈哈!没事儿!既然你都说了,我就认下她这个妹子!你说好不好?”翰嫣望着孔仅和王安阳说道。 “那妹子王安阳拜见大哥!”王安阳当即屈身向前对着翰嫣施了一礼。 “好!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翰嫣的妹妹了!若是有谁敢在欺负你,哥哥我就打折他的狗腿!”翰嫣高兴的说道。 “那在下也见过大哥!”孔仅当即也行了一礼。对于翰嫣的地位之尊孔仅早有了解,如今抱上这么一棵大树确实运气匪浅。 “既然都是兄妹了,那就跟我回府!哥哥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妹夫帮忙哪!” 当三个人往外走的时候,酒肆的东家早就迎了过来,满脸陪着笑对着翰嫣说道:“翰大都统,今晚上实在对不住!小的真的不知道他们是翰大人的朋友,!” “记住,不是朋友!这是我的妹妹和妹夫!下次如果再让我看见招待不周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店东家一股脑的点头称是! 到了翰府,翰嫣命人上了一些饭菜。 “在外面肯定没吃好!咱们边吃边说事情!”翰嫣招呼道。 孔仅和王安阳确实没有吃饱,两个人不在客气,当即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在这个时代吃饭,是分餐制。三个人每个人面前都是六个碟子,一个盛酒的碗。 饭菜很不错,只能说是不错。孔仅低头吃着,心中却明白翰嫣找自己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依他的身份,断不会大晚上的跑到一个酒肆去找他这样一个低贱的商人之子。 “孔老弟,你还记得两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一位患了伤寒的贵人服药的事情吗?” “在下记得!”孔仅放下筷子,抱拳说道:“敢问翰大人,可是有人得了伤寒?” “哈哈!爽快!“翰嫣笑道:“确实是有人得了伤寒!但是并不严重!可是她的身份却比那位贵人还要金贵!” “在下这就写出药方,翰大人马上派人送到贵人处,按方抓药服用即可!” “好!那就有劳孔老弟了!”翰嫣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孔老弟,先吃饱饭不迟!“ “在下吃好了!还是抓紧写药方!” “好!来人啊,拿笔墨来!“” 很快碗筷撤下,笔墨呈了上来。 孔仅当即拿起毛笔,在一方帛布上书写起来。这个时代还没有纸张。 孔仅的毛笔字都是来到这个世界现学的,在金阳家中闲暇时他就练习写字。因为他知道在这个世界要想好好的生存下去,必须要会书写。 孔仅的字虽然写的不好,但是却也工工整整,一丝不苟。 当孔仅写完,翰嫣当即拿起帛书说道,“两位今晚我必须进宫一趟,亲自把药方送进去。你们就在我府中安歇,等我回来再走!“ 翰嫣说完吩咐人把帛书放到锦盒中,直接骑马向着未央宫的方向去了。 这边孔仅和王安阳早有下人过来,伺候洗漱安歇一应事宜。 孔仅和王安阳对视一眼,只好遵从翰嫣的安排。 等到洗漱完毕真的要去安歇的时候,孔仅觉得尴尬了,翰府的管家给孔仅和王安阳只安排了一个房间。 可能是翰嫣回府后,一直对下人说两个人是他认下的干妹妹和妹夫。因此管家把两个人当成了小夫妻。 王安阳脸色微红的看了孔仅一眼,对着管家想要解释一下。 孔仅一把拉起她,转身进了屋,随即关上门大声说道,“我们马上安寝,你们退下!“ 待两个人走进里面卧室后,王安阳有些结巴的说道:“仅哥,你——“ “我和翰嫣虽然见过几次,但是对他的为人并不是太了解,住在他的府上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睡!“ “谢谢你仅哥!”王安阳觉得自己的脸火热,她根本不敢看孔仅,眼睛瞅着地板,声音低的想蚊子活动一般。 “休息!你睡床上!我打地铺!”孔仅说完从卧榻上抱起一床被褥直接铺在了地上。 “你——“王安阳本来想说,你也在床上睡,但是意识到这句话实在是有些暧昧不清,只得去到床上合衣睡下了! 一夜无话,两个人起床后,早有下人端来洗漱用品伺候他们两个。 吃过早饭,孔仅和王安阳本欲出去,走到府门却被家丁拦住了,家丁告知他们在翰嫣回来之前,两个人不能离开。 孔仅这才回过味来,感情两个人这是被翰嫣给软禁了。看来这个小子是害怕孔仅在药方上不老实啊! “仅哥,万一那个药方不起作用,翰嫣会不会对咱俩不利啊?”王安阳有些心惧的问道。 “没事儿,如果那位贵人真的是患了伤寒,还不太严重的话,那么药肯定是起作用的。即使它起不到好的作用,却也不会加重患者的病情!你放心好了!“” 这时候翰府门口却有人高喊要见孔仅。 因为孔仅和王安阳并未走远,距离府门很近,听得真切,确实王如兴的声音。 孔仅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翰府大门口,一眼瞧见王如兴整和翰府的家丁撕扯,他想要往里闯,翰府的家丁拦着,两边起了争执。 “住手”孔仅出声喝止道:“这是我的大哥,他前来看我,你怎么能阻拦哪?“ 翰府的家丁看见是孔仅出来,只得放手。 此时翰府的管家闻讯赶了出来,抱拳道:“既然是我家老爷朋友的大哥,那么便是我翰府的朋友!请进!“ 王如兴当即和孔仅一起进了府门。 孔仅领着王如兴直接去了他和王安阳的所住的客房。 到了屋内,孔仅当即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王如兴详细的说了一遍。 王如兴听完急道:“我们不该和这些权贵们扯上关系,一旦他们翻脸,我们恐怕将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十二章 五大夫爵 “无妨!如果不结交一些在关键时候能保护我们的上位者们,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只有引颈待戮的份儿!”孔仅斩钉截铁道:“你回去告诉大家,不用担心我,我在翰府住几日!很快就会回去!“ 王如兴知道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再三叮嘱孔仅和王安阳注意自身安全,随后告辞离去。 四天后,翰嫣兴高采烈的回来了。 当他见到孔仅后,兴奋的一把抱住他,几乎要把孔仅抡起来转圈圈。 “我靠!”孔仅被翰嫣满身的香气几乎要熏晕过去,他用力的掰开翰嫣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死兔子!老子可不喜欢这一口!”孔仅暗暗骂了一口。 “好了!太皇太后吃了你开的药好了!” “太皇太后?”孔仅脑袋嗡的一声响,说道,“翰大人说的是今上的祖母,权柄重三朝的窦老太后?” “对!普天之下就只有这一个老祖宗!”翰嫣笑道:“太皇太后听闻之前你的药还救过今上,因此传下谕旨明日让你进宫!”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患了风寒的年轻人是今上?” “对,就是今上!” 孔仅其实早就猜到了,但他是万万不敢说破的。 长乐宫位于未央宫的东侧,太皇太后居住的宫殿名为长信殿。 在宫殿的一处暖阁内,历经四代帝王,对三大帝王王朝都有着巨大影响力,如今大正王朝权柄第一人窦老太后,双目紧闭,(她的眼睛失明了!)满头的银发,一身庄重却素雅的襦裙,宛如一位邻家祖母端坐在榻上静静的回思往事。 但是当孔仅走到她的面前,一股就在上位者的威势令他浑身不自在起来,他嗅到那是肃穆、威严甚至是危险的信息。 “草民金阳孔仅拜见太皇太后!恭祝太皇太后圣体安康!”孔仅不知道这种场合该怎么说话,但是他那个时代的电视剧宫斗剧的没少看,当即照着清朝版本来了两句。 其实大正王朝的日常礼仪并不是特别繁琐,至于见面就磕头基本不存在。磕头一般是在春节或者极为隆重的场合才行的礼仪。一般场合都是鞠躬而已。 太皇太后听了却觉得有趣,当即笑道:“小嘴够甜的,快些起来!” “谢太皇太后!” 当即有宫女引导孔仅在一旁的矮桌后跪下。对,是跪着。这不是要给谁下跪,而是这个时代没有椅子,虽然有专门用来坐的矮榻,但是在这种场合,觐见的人必须毕恭毕敬的跪在竹席上,屁股挨着脚后跟。 “家里是行医的?” “回太皇太后,草民家中三代都是以冶炼为营生!” “嗯!金阳原本就是我大正王朝的税赋重地。那里矿产丰富,冶炼业更是发达!这个营生不错!”太皇太后微笑着说道。 “谢太皇太后夸赞!” “嗯,今年多大了?” “草民十七岁了!” “十七岁?家里既不是世代行医,年纪又小,怎么竟然有如此高的医术?”太皇太后有些惊讶的问道。 “草民幼时因一些机缘曾经拜在一位游方道长门下,道长师傅教了我一些医术。”孔仅硬着头皮回答道。这不是临时杜撰的,这个借口他思忖良久了,来到这个大正王朝,他发现这个时代和自己生活的二十一世纪相比,落后太多。他对自己创造出的突兀于这个世界的想法或者说发明创造也好,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而这个世界信道之人众多,尤其眼前这位太皇太后,对于黄老之学近乎于痴狂的迷信。 “世外高人?游方道长?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太皇太后明显激动起来,身子往前倾斜了四五十度,吓得一旁的宫女赶忙过去扶住了她。 “师父教了我两年,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我师父只是说他姓空,叫空空子!” “哦!果真是世外高人!空空子!来去空空,空空如也!”太皇太后喃喃念道。 “空空子,空空如也!世上本没有这个人,当然空空了!”孔仅心中暗道。 “今天找你过来,老身主要是想把你治疗伤寒的药方公布天下,这样就会让无数人因此而获益!这可是一件大公德!”太皇太后说出了召见孔仅的目的。 “你不用忙着回答!”太皇太后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孔仅继续说道:“如此活人无数的配方堪称宝器,按道理来讲无论多少金银都不能体现它的价值!老身信奉了一辈子的道,知道世上最大修行就是造福!给人福报,也是给己福报!可是老身也知道,天下之事,遑论大小,早有定数,愿与不愿,老身绝不会怪罪与你!” “回禀太皇太后,草民愿意献出配方!”孔仅当即起身子,却是一个趔趄几乎要摔倒。无它——腿麻了! “草民那次遇到今上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其实那晚无论是何人病倒,只要草民的能力可以帮助到他,就一定会出手相救。这个药方虽然是我师父传授与我的,但是它在我的手中,终我一生又能救得几人?而太皇太后谕旨一下,得其幸惠的将是亿兆黎民!我今日替天下臣民谢谢太皇太后的大恩大德!”孔仅说完倒身跪拜。 “好!好!”太皇太后听闻高兴的老脸笑成了一团,说道:“难得你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的识大体!更难的是你也有一份大慈悲心!” “太皇太后,人生不过短短数十春秋,想您老人家辅佐三帝,挥斥方遒,以无为之治而使天下大治!天下亿兆黎民无不对您顶礼膜拜!您和今上如同日月,光辉普照大地!而草民哪,草民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何其有幸生在我煌煌大正,何其有幸得您和今上的庇护,得以衣食无忧,快乐生活!一人一命,一个人一个活法!只要这辈子没有碌碌无为,没有虚度人生,那就是一个完整的有意义的人生!至于功名利禄,不过是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罢了!” “哈哈!”太皇太后被孔仅这番奉承之语惹得开怀大笑,“功名利禄不过是身外之物!可是有几人能看的穿哪?” 她在喃喃念叨了几句后,似乎是心有所想,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老身今日乏了!退下!” 孔仅原本以为太皇太后会赏赐他点什么,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他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当即躬身告退。 从长信殿出来,直到出了长乐宫,孔仅也没看见翰嫣。按照翰嫣的吩咐他径直回了翰府。 今天一早王安阳就回富通商行了。 到晚上掌灯时节,翰嫣才回府。 翰嫣吩咐下人上饭,孔仅和他吃饭的时候,翰嫣让他把觐见太皇天后的经过叙述了一遍。翰嫣不住的点头,表示还算满意。 等吃完饭,翰嫣忽然正色道:“孔仅接皇上旨意!” 孔仅一愣,当即只得跪地接旨。 “孔仅献药,不但除太皇太后之疾,全朕孝心!昔日亦有功于朕!今后更是造福亿兆黎民!此乃大功德一件。朕赐你五大夫爵!领绣衣使者一职,秩四百石!” 大正王朝沿袭了前朝的爵位制度,对于授爵有明确的制度。按道理来讲公乘爵位是平民所能得到的最高爵位,但是这个爵位仍然需要服役。官方早就有平民不得过公乘的规定。这一规定就是为了防止平民进入免役的五大夫爵。因为从五大夫爵位开始,就可以免役了。在大正王朝的兵役、劳役很多的,男子一般从二十三岁开始就要服各种徭役。而五大夫爵加身就意味着和这一切的徭役说拜拜了! “这个绣衣使者是?”孔仅有些茫然的问道。 “这个绣衣使者就是访查稽查贪污不法官吏,横行霸道豪强,清扫对我大正皇权不利的一切障碍的存在。” “我曹!牛啊!”孔仅情不自禁的赞叹道。“可是我还是想做生意!” 第二十三章 绣衣使者 “想做生意就去做你的生意!今上知道你是个冶炼天才,对于你在金阳主持打造的军刀今上特别的满意!今上说,如果大正王朝多一些你这样的商人,打败匈奴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翰嫣笑眯眯的看着孔仅说道 孔仅却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暗骂了一声“死兔子!”后,问道:“那今上给我绣衣使者的身份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绣衣使者出巡地方可代天子行事吗?你知道绣衣使者拥有直接上书今上、越过各级官员形使逮捕权的特权吗?你知道绣衣使者即使犯有不法之事,也必须经过今上首肯才可下狱吗?” “不知道!”孔仅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他的心中却是按捺不住的一阵狂喜,“我槽,这怎么听着是后世御史大夫和锦衣卫的综合加持放大版本啊?真他妈的牛!老子这次赚大了!” “哼!这个职位一般选取的都是朝中三品以上勋贵官员的子弟,而且选取极其严格,非德才兼备者不得录用!” “那在下谢谢翰大人了!”孔仅起身深深施了一礼道。 “不用!这是今上的赏赐,如果要谢你就谢今上!”翰嫣说道,“今上给你这个身份我考虑有两层意思。一是起到保护你的作用,希望你继续打造精良兵器,为国家做出贡献。另一方面是想锻炼一下你,如果是个可用之才,日后肯定会重用你!” “在下一定不辱使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好,说的好!”翰嫣乍闻之下不禁拍案连连称好。 孔仅却是臊的满脸通红,他就是随口一说,鞠躬可以,只要给的足够多,就是叫爷天天给你们鞠躬都行。但是死而啥的,就滚得远远的,谁乐意死谁死,老子才十七,老子连女人都没睡过哪!想到这里,孔仅几乎要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回到金阳有什么难处,可以随时差人来告诉我!以后你就是我的直接下属了!”翰嫣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孔仅的手摩挲道:“以后你我就是好兄弟!” “我槽你姥姥的!死兔子!松开老子!”孔仅心中把翰嫣的亲人问候了一遍后,忙抽出手来在自己身后的袍子上用力的擦了擦,嘿嘿笑道:“翰大人,以后兄弟就仰仗你了!希望度偶都关照!” 说完起身就往外走,“我走了,翰大人!” “兄弟,不急!说会话儿再走!” “不了,我回去晚了,老婆让我跪搓衣板!拜拜了你哪!” 回到他和王安阳居住的旅馆的第二天,绣衣卫都统府差人送来了绣衣使者的四季服饰、八品绣衣使者腰牌。 因为孔仅特意和翰嫣说过要低调行事,此次送东西来的人直到孔仅屏退所有人,才把身后的包袱递给孔仅。 孔仅拿出一个金锭作为来人的谢礼。感动的那个人不住声的称谢。 当那个人走后,孔仅打开包袱,发现里面除了服饰和腰牌外,还有一本帛书。翻开看能看懂四五分,大致类似于后世行动规范之类的东西。孔仅估计就是约束绣衣使者的章法,防止他们知法犯法! 接下来的几天孔仅开始陪着王安阳在长安城买买买,作为标准的富二代,王安阳的消费能力是惊人的,最起码是惊到孔仅了。大到宝马良驹绫罗绸缎,小到玉器古玩胭脂水粉,孔仅估计如果回程的人手够多,王安阳能把长城给搬空。 如果做一个试卷调查,男人最不喜欢做的事情是是什么?孔仅估计陪老婆逛街绝对能排进前三名。 在逛街过程中唯一能让孔仅感到欣慰的就是长安城的美女了。不得不说作为大正王朝最为繁华的大都市,这里美女的质量确实不错。身材婀娜多姿,姿容秀丽绝伦者大有人在。 好几次正在孔仅盯着美女想入非非,哈喇子外流的时候,王安阳的一记粉拳总是能及时的出现在孔仅那粉嘟嘟的面颊上。 终于当孔仅的脸肿到他认为已经不适合在外出的时候,王安阳收手了。 一行四十五人,(来的时候是十五人,加上救出来的三十人。)十五辆大车三十匹好马,浩浩荡荡的启程返回金阳。 返程中每到一个县城或者大的集镇,王安阳都会到一些大的商户那里谈生意,很快,大车上的物资被卸下来换成了金钱。当然有时候,王安阳也会补充一些货物。 就这样当一行人达到金阳王府时,车上的货物依旧很多,但是一行四十五人住店的吃喝拉撒,包括马匹的喂养费用,不但没有花王府一分钱,王安阳反而赚了几十个金锭和十多车的生鲜特产,胭脂水粉等物! “娶媳妇就要娶这样的!”孔仅心中是暗暗佩服啊,“这家伙太会过日子了!不,应该说是太会赚钱了!这家伙的,这要是娶到家里,就是娶了个印钞机啊!关键是颜值还高!嘿嘿-----” “仅哥,快些过来,帮我把这些胭脂放到我的屋里去!” “那不有伙计吗?几十个伙计哪,还用我干活?” “嘟囔啥?搬不搬?”王安阳的粉拳再次扬起。 “我搬,我搬还不行吗,大小姐!”孔仅当即抱起一堆胭脂水粉就要走。 “搬错了,这些!这些才是我用的!那些是用来送人的!”王安阳急的喊道,“用不起你,来,王哥,李哥,你俩把这些胭脂和那几批绸缎给我搬到我的院子里!” 当把王安阳安排好,孔仅到王如海那边略坐了一小会儿,就告辞出来准备回孔府。 临出门王安阳指着其中一辆没有卸的大车说道,“这车上的东西是我给伯父伯母买的一些补品绸缎什么的。你帮我向二老问一声好!”说完这话,王安阳的脸却莫名的红了! “好!谢谢啊!” “谢个啥啊?这是儿媳妇孝敬公婆的!”王如兴低声在孔仅耳边嘀咕道。 “我——”孔仅刚想来一个我曹,发现王安阳正盯着自己,似乎是隐约听见了王如兴的话,当即对着王安阳说道:“妹子,等我回去给你下聘礼啊!” “你!哼!”王安阳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转身以手捂面跑进了府门内! 第二十四章 订婚 王如兴留下五名弟子把孔仅的那车货物送回孔府。他带着一众人回他的冶炼场去了。 回到孔府当众人七手八脚的卸下一车的礼物,孔泽生老两口高兴坏了。老山参,虎骨、鹿茸、海茸等名贵滋补药材,金银珠宝等玉器古玩,适合中老年穿的绫罗绸缎,满满当当的把诺大的客厅都摆满了。 “仅儿!”孔泽生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面带笑容说道:“王家姑娘此次和你一同前去京都,回来又给我们二老送了这么一大车的礼物!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阿大,孩儿觉得王家姑娘不错!挺大方的!她家有的是钱,买这些东西小意思啦!” “啥?小意思?”孔泽生差点一把把自己胡子跟捋下一大把来,“混账!如今人家摆明了是看上你小子了!我们老孔家如果还装糊涂,那就要让金阳的大家族们笑掉大牙了!” “阿大,听你的意思咋办哩?” “阿大就问你一句话,王家姑娘你中意不?” “中意!” “好!” 第二天孔泽生就把王如兴喊来了,一件事,把王安阳和孔仅的亲事订下。 这个时代对于订婚程序也是很繁琐的。讲究的是三书六礼。三书即聘书,礼书、迎亲书。六礼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纳采其实就是提亲。提亲首先要有媒人。这个媒人最好是和两家都有交情,而且地位相当最佳。而王如兴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对于这个差事,王如兴是十分乐意。他立马成了孔泽生的狗头军师。不过也是,他对于王如海太了解了,因此从提亲时候拿的礼物上就办的极为熟练。 他让孔仅带领十几名老木匠用精品的紫檀木打造了一套太师椅、茶台、餐桌。原来在王如兴的家里和孔仅家里,这种太师椅已经使用上了。无它,这是时代的跪坐方式太折磨人了,孔仅自从第一次回到金阳琢磨了几天后,就找了几名老木匠打造了一批太师椅。这东西坐着太舒服了!而王如兴因为打造军刀的缘故,孔仅送了他一套。从此他也热爱上了这个东西。后来按照孔仅画的图纸,工匠们有打造出了茶台和餐桌。现在孔泽生和王如兴两家都改变了跪坐式,升级到了正襟而坐的舒坦型式! 不得不说孔仅对于此事还是上心的,整个打造过程都是端坐在茶台前喝着自己命人炒制的明前茶,用手指头翻着一本小黄书,看的有滋有味。对了,小黄书是他口述金瓶梅雇了四五名老秀才写的。而且其中还有一位精通水墨的高手,画的人物插图惟妙惟肖。 这个成书的过程是相当的坎坷,诸位秀才们屡次是掷笔在地,大呼有辱斯文。但是当一锭锭的金饼子砸下来后,他们就选择了闭嘴。无他,这几位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了,却还是穷酸潦倒,孑然一身,一事无成。有了这些金子,讨一个婆娘是妥妥的,从此就步入小康生活了! 七天后,家具打好了! 王如兴带着十几名伙计,拉着整套的家具,外加钱十万贯,绸缎一车前往王如海府上纳采。其实多说一句,纳采一般都是略备薄礼即可,因为这只是订婚的第一步。一旦两边结不了亲家,那礼物也不能要回来,男方就亏大了。 可是孔仅和王安阳不同啊!这两个人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按照孔泽言生的意思还要拉几车的珠宝玉器、牲畜、粮食等物过去。这被王如兴给拦住了。这只是纳采,要是这么搞得话,到真的下聘礼那天,难道孔泽生把孔府都搬过去吗? 王如海家府门早已大开,里里外外整洁如新,人来人往,迎接王如兴一行人的到来。 待到王如兴进了府门,早有下人一起卸下礼物堆放到了院子中央。 两个人本就是叔伯兄弟,没有太多的寒暄,王如兴开门见山的说道:“泽生夫妇二人听闻我那侄女安阳贤淑文静,样貌出众,而且年岁和其幼子孔仅相当。因此央求我今日上门替他幼子孔仅求下这一门婚事。只是不知道大哥意下如何?” “泽生老哥和我王家素来交好。两家都是世代的冶炼之家。当得起门当户对之意。我也知道仅儿那孩子品行不错,才貌过人。只是不知道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是否合得?” “那就烦请大哥把安阳的生辰八字给我带回孔府。但时候请先生测算一下!” “好!” 很快,一张写着王安阳生辰八字的大红纸被放到一个红皮匣子里拿出了,给了王如兴。 王如兴在王府吃过隆重的午饭后,醉醺醺的待人返回了孔家。 当然,返回的时候,车上带回了一些东西。礼物不能全部留下,这是规矩。 孔家把王安阳和孔仅的生辰八字一起放在三清神像下,一周后取出。 这一周两家对平安无事。这表示老天爷赞成这桩婚事。 然后孔泽生请金阳出名的阴阳先生给孔仅和王安阳测算八字。主要看的就是姻缘。 结果自然是大善!天作之合! 其实测八字的老祖宗也是从易经中修来的学问。易者不易也!不易即易也!无论日月星辰,人虫狗马,万事万物,纵横交替,都有一个不变的规律在里面。在一个恒定的规则里,又有千变万化的变数存在。多么凶险的卦象也隐藏着巨大的福缘,多么恢弘的卦象背后也有杀机。此事全在先生的一张嘴上。 王如兴再次带着十车礼物赶赴王府。此为纳吉。 也就是说男女双方八字相合,此为吉兆。婚事基本定了。 王如海对于上次的太师椅极为满意。无他,人老了,都有腰腿疼的老毛病,坐上这种椅子太舒坦了。而王如兴对于王如海的腰腿疼早就知晓。 在王府再次喝的酩酊大醉后,王如兴带着一些返礼会孔家复命去了。 接下里就是纳征了。 也就是送聘书,下聘礼。 聘书好办,这个有专门的制式,而且以后专门写这个的先生。 聘礼就复杂一些。礼金,喜饼、祭品,对是祭品。这是贡献给女方逝去的亲人的。既然人家的后代女子要许配给某家的男子了,那就要给先人们焚香上供,告知男方家的情况。万一先人们不满意的话就会在晚上托梦告知,他们不同意。 呵呵,开个玩笑。 第二十五章 订婚(二) 礼金这次是金饼一千枚。铜钱十万贯。牛羊猪狗鸡鸭鱼等若干、绫罗绸缎一千匹、珠宝玉器若干、喜饼、喜糖、喜糕等吃食若干、祭品全套等等!反正是拉了足足三十大车。 这是定盟之礼。 这一次前往王家,孔泽生一大家子都出动了。孔泽生老两口,孔仅、子佩、子玉、子环等人全部都去了。 因为这次是下聘和请期一起办。一般来说下聘就要订下婚期。两件事情合为一件事情,既热闹又省去了往来劳顿。 王府几乎所有的亲朋故友全部参加,光是酒席就摆了一百多桌。 仪式进行的热闹非凡,王如海和孔泽生都喝高了,两个老人对对方的子女都是一百个满意。而两边的老太太也是相谈甚欢。 经过双方老人的商议,在由风水先生测算,孔仅和王安阳的婚期定在腊月初十。 这群人在前院喝酒聊天的时候,孔仅草草扒拉了几口饭,起身就往后院王安阳的闺房去了。 原来在这个时代,作为准新娘的王安阳却不能出现在这一系列的仪式上,只有最后的亲迎她才能出场,而且还要盖着红盖头。 王安阳和自己的几个姐妹正在闺房内说笑,却看见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禀告,“小姐,姑爷闯进来了!” 一句话说完,屋内众人都愣住了。 “几位姐姐,你们去前院玩去!”王安阳只得下了逐客令。 “嘻嘻!” “哈哈!我们倒要看看这位姑爷的真容!” “妹妹,看他对你这里轻车熟路的,是不是你们两个早就——嘻嘻” “姐姐,你在如此口无遮拦,妹妹恼了!”王安阳臊的是满脸通红。 一众女眷往外走,孔仅往里走,当孔仅一头撞上这些人才明白过来,今天如此重要的场合,王安阳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估计都来了,她的那些表姐妹啥的肯定要待在她的屋里说话。看来是自己鲁莽了。 众女眷却也不敢对他造次,只是均用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就有说有笑的奔前院去了。 “你过来干什么啊?”王安阳撅着小嘴说道。但是言语中却难掩喜悦之情。 “来看我老婆啊!”孔仅嬉皮笑脸的答道。 “你——不要脸!谁是你老婆了?人家还没答应哪!“ “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啊?人家好着急嘛!”孔仅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王安阳的小手。 “你松开!”王安阳嘴上说着松开,手却没有动。 此时孔仅从怀里掏出一枚蓝宝石的戒指带到了王安阳的右手手指上,同时他把他的左手和王安阳的右手放在了一起,两枚蓝宝石戒指分别做成了日月形状,澄澈瓦蓝,是那么的纯净无暇。 “安阳,这两枚戒指上分别刻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希望我们能终生想厮守。” 孔仅和王安阳订婚的消息已经在金阳的上层社会流传开来。 许府。 “阿大,孔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和王如海的独生女订婚了!”许开济的儿子许天说道,“今后孔王两家联手,将会成为我许家的大敌。” “嗯!慌什么?”许开济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说道:“我们已经把炒钢之法学到手,凭借我们的后台,一个小小的王孔两家你阿大还没有放在眼里!” “是!阿大!” 距离孔仅大婚之日差不多还有半年的时间,孔家这边开始安排给孔仅建造新房。 这次婚房的营建全部按照孔仅的图纸进行。孔仅想要打造一个舒适而方便的居家环境。 孔仅这两日老是觉得右眼皮跳。每到闲暇时,他就拿出非攻经来修习。 两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在修习。非攻经共分四个层次。第一层为百舍重茧。顾名思义就是苦修磨练肉身的意思。虽然修炼很苦,但是孔仅前世就是特种兵出身,对于肉身的锻炼,他极为熟稔。每天早晚进行负重长跑,做一些端举石练等器械练习,打军体拳等等。他的体能有了很大的提升。前世的搏击技能恢复的差不多了。 第二层为墨子泣丝。其文字意思原为墨子见到练丝而哭泣,因为其可黄可黑之故。但是在非攻经中修行的是内功功法。此种功法练成后,全身气息飘忽不定,练功者身法腾挪闪转,令对手难以摸透行踪。 此时的孔仅基本已经掌握了第二层。 在孔家全族召开的一次经商例行会议上,孔仅宣布孔家所有产品全部按成本价售出。 子玉首先提出了反对意见,“小叔,如今我们家里只有不到一百万钱的流动资金,如果这样做生意,我们全家数十口人加上几百名伙计的花费,很快就会支撑不住的。” “我们只要坚持两个月。我要你们记住,我现阶段的目标就是金阳以及周边一千里范围的铁器产品售卖,换句话说就是要打击我们本家那位。他们的产品和我们比没有任何的优势,而我们此次下调价格,那对他们的市场将会产生毁灭性的打击。” 孔仅家的铁器质量极佳,在市场上非常的畅销。但是确实价格高,一般平民因为考虑到价格因素,就选择了低价位的其他人家生产的产品。 而孔仅此番下调价格,令他的产品和其他劣质产品价格相差无几。从而引发了人们的采购热潮。 第二十六章 招纳人才 新房已经建成了,这是一个三进的院落。而在新房的边上还建了两处大院。这两处大院占地一百多亩。 能修建如此大的院子,其实单凭孔仅一家的财力是不够的,因为他家的钱基本上被他订婚以及和孔泽言打价格战造光了。 如今出钱的是王如海和孔泽言。 这两处大院才建了十分之一左右。孔仅命人分别在刚盖好的门楼上挂了两块匾,上面分别题写着重工研究院和轻工研究院。 这是他心中思考了许久的一个计划。 这个时代太落后,他之前生活的时代虽然领先于这个时代无数个量级,但是他却没办法改变太多。因为很多的东西他都是一知半解。 现在他想提供一些自己的想法和思路,从全国各地选召一批人才到他这里进行研究。 重工研究院他想研究的是兵器的改良乃至火药的研发。这个关系到大正王朝的国力。只有拥有先进的武器才能雄霸四方,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子民。 轻工研究院他想研究是纸张和印刷术。这个时代的书籍都是竹木或者布帛的。造价和成本高昂。只有贵族和豪富之家才能读得起书。而纸张造价低廉,印刷术可以实现书籍的量产。只有让平民百姓都能买得起书读得起书,才会从根本上改变大正子民的眼界视野。 而人才怎么才能招到哪?这让他大费脑筋。 “门主,门外有四名秀才求见。”田老大进来报告说。 “四名秀才?” “就是——就是门主给王府打造太师椅的时候,帮你写书的那几位秀才!” “哦,他们找我干什么?让他们进来!” 一行四人,齐刷刷的站在了孔仅面前。 “诸位,什么事?” “这个——这个,”其中一位瘦削干枯的老秀才的说道,“在下赵琼。今日前来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 “啥?有事就说,有屁就放!” “我等——我等是来想孔少爷求书来了!” “求书?老子读的书比你们吃的都都少,求它的奶奶的哪门子书?” “这个,就是那次孔少爷口述,我们写的书啊?” “我口述,你们写?”孔仅一愣,不过很快他就记起来了,“我曹,你们几个老家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原来也是如此的龌龊。看来我们是同行啊!” “这个,实在是因为因为——” “你他娘的说话太费劲,换个说话利索的来!” “在下钱算。今日前来是因为那日帮孔少爷的写的那数回帛书引起。少爷是否记得在你阅读完后把帛书赏给赵琼一事?”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咋了?” “那本帛书被赵琼带回家后,被他的好友金阳铁器监监正王铁山看见,拿回了家。谁知道他在进京都拜见上司时,又把他献给了他的上司。如今他那位上司要求把那本书的下部送到京都!” “哦!喜欢书?”孔仅真的没想到当时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弄到的东西竟然还有人真的喜欢。这一点儿孔仅当时就觉察到了,但是他是把这个当快餐看的。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孔仅指了指另外两个一直不说话的秀才公问道。 “在下孙府!” “在下李修!” “嗯,赵琼、钱算、孙府、李修,你们四个从今日起就留在我这里!本少爷按月给你们发薪水。”孔仅想了想说道,“至于金瓶梅小说,本少爷可以帮你们写出下部。” “那我们就谢谢孔少爷了!” “这样啊,既然来了,就开始上班!来呀,端笔墨帛书上来。”孔仅大声对着屋外喊道。 很快笔墨和一摞用来书写的布帛拿了上来。 “布帛再给我那一摞来!这样,把咱们家的布帛全都给我拿出来。”孔仅对着放下东西往外走的一名丫鬟说道。 “你们四个一人一支笔,我说你们写!” “是!”四个人当即答应一声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开始研墨,准备述书写。 “你想发财吗?你想出人投地吗?数不完的金银珠宝,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绫罗绸缎,过不完的花天酒地,锦衣玉食,珍馐美馔,美女环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提供不了!如果你对机关兵器冶炼之术有兴趣,或者对造纸术有研究,那就来报名!只要你能拔得头筹,那这一切都将实现!因为我们的奖金是三十万钱!报名费一百文!” “这是啥呀?这咋比那金瓶梅还大白话哪?”写惯了文言文的赵琼一脸无奈的看向旁边三人,那三人却正写的带劲哪。 “瞅啥啊?赵琼!赶紧写!就按照这个样式一人给我写上三百份!” “啥?一人三百份?”众人几乎晕倒,那还不得写到天明了? 第二天所有帛书被孔府的下人们拿着开始到金阳、京都等周边一千里范围的大城市张贴。 这个活不是一两天能干完的,孔仅闲下来的时间就让这四个家伙写一些选秀的章程。 布告发出十天后,田老大直接带着一名叫李铁的墨门弟子找上门来了。 这名弟子其实就是之前被朝廷逮捕失去左足而后被孔仅营救出来的。田老大一脸急冲冲的的说道:“门主,我今天一早去街上办事,看见一群人在围着一张布告看。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是门主在找对兵器技巧等有研究的人才,我一想李铁就是这方面的行家啊!所以把他给您领过来了!” “哦,你叫李铁?我记得你!”孔仅和墨门这些弟子一路从京都返回金阳,回来后他也过去看过他们几次。虽然名字叫不太上来,但是人是认识的。 “嗯!在下李铁!见过门主!” “不用多礼!快些坐下!”孔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你对兵器多有研究?” “门主,我之前是十七长老中最精通机关淫巧之术的十长老周明的嫡传弟子。”李铁说道周明脸上闪过一丝骄傲之色。 “门主,机关淫巧、兵器暗器之术在我墨门乃是显学。只是近些年来有些没落!”田老大出声解释道,“周长老是墨门此道的唯一嫡传弟子,而李铁又是周长老生前最得意的弟子!” “嗯!很好!”孔仅此时已经记起,墨门自创立以来对于机关兵器之道就深有研究。墨门可以说是整个古代社会的科技之光,科学研究的鼻祖。 “我这不是守着金矿要饭吗?”孔仅不禁暗自骂了自己一声。 “李铁,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重工研究院的总管。研究经费——不,钱,只管给我开口。人,至于人你在前来应考的人里随便选!” “门主有命!必从!” “门主,你赶紧让人把布告扯下来,你许出去那么多的钱要不给了别人多冤啊?”田老大看事情定了,着急的补充道。 “没事儿,我们不怕花钱,更不怕人多,只要是真有才能,我就敢拿钱!” 招聘的事情由赵钱孙李四大狗头军师和李铁、田老大负责。 孔仅的婚期到了。 亲迎作为古代婚姻最重要的礼仪,场面也是非常的隆重。 如今的孔泽生家因为前期的聘礼加上打价格战,修建孔仅的婚房和两大研究院,家底早就造光了。 但是门面总是要撑一下的,该办的事情必须要办。孔泽生拿出几份地契让管家前去典当金钱。 管家出去没有一个时辰,王如兴就上门了。王如兴用马车拉来了一车的金饼。 孔仅一看有些急眼,他偷偷把王如兴拉到一边。“咋滴?我是怎么嘱咐你的?” 墨门的钱一分都能动,这是孔仅立下的规矩。他要把那些钱用来做研究,用来给研究人员做福利。在那个世界过来,他深知研究行业是一个烧钱的行业,研究成果纯粹是用金钱堆起来的。那就是个无底洞。 王如兴嘿嘿笑道,“门主,这不是我的钱,这是你老丈人让我送过来的!” “啥,我娶他闺女,让他自己拿钱?这个不行!”孔仅顿时觉得有些抹不开脸了。 “哎呀,因为你老丈人知道你家近期有些紧张,所以让我送这些金饼子过来的。为什么让我来?就是怕老爷子知道后不乐意!没想到你也是这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老丈人给你那是他有!那是他真把你当自己的孩子!要是你不收下,你老丈人肯定不高兴!你这边的婚事办不好,你阿大也少不了挠头!” “好,你给我老丈人带个话,今后我待安阳会一辈子好!我会把他当阿大一样伺候!” “这就对了嘛!” 第二十七章 大婚 婚礼如期举行。 金阳三大家族的王孔两家的联姻牵扯面太广了,整个金阳城市商官绅几乎都来了。 从孔家到王家整条道路上净水撒街,两边的树上系满了红带,拉嫁妆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看不到尽头。唢呐声声吹出半城人的喜悦,锣鼓阵阵响彻一城人的脚步。 金阳的府丞、长史来了,铁器监王铁山来了,大大小小的官员来了数十名。 许家家主虽然没到,但是他的儿子许天来了。 京都的翰嫣托人送来了贺礼。 当婚礼举行到最高潮的时候,孔家大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喧嚣之声。只见田老大气喘吁吁的跑到孔仅身旁,低声禀告道::“公子,孔泽言带着孔家数十位老人闯进来了!” 孔仅冷笑了一声道:“走,我们出去看看!” “夫君,你小心些!”王安阳有些担心的叮嘱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孔仅抬手捏了一下王安阳的手,轻声安慰道。 当孔仅刚刚迈出厅门,孔泽言带着十几位孔家德高望重的老人已经到了院子中央。而在他们身后却是数十名的壮汉抬着一箱箱的贺礼。 “各位叔伯大大,列为长辈亲临寒舍,晚辈有礼了!”孔仅满脸堆笑抱拳行了一礼。他看这群人的模样均是满脸笑容,不似前来寻事。当即决定先礼后兵。 “贤侄大婚此乃我金阳孔氏天大喜事!吾等长辈岂能不前来讨一杯喜酒喝?”孔泽言抱拳还了一礼又道:“贤侄,这是我们几位长辈准备的微薄贺礼,还请笑纳!” 孔泽言说完从衣袖内掏出一张贺礼清单,递给了孔仅。 孔仅接过来一看,只看到第一行字就愣在了当地,只见贺礼第一行写着:仁里巷孔泽生老宅地契一份。 “田老大,赶快招待列位家中老人贵宾席就坐!”孔仅愣了也就数息时间,当即明白了孔泽言等人前来求和之意。当即吩咐田老大招待诸人。 “我那泽生大哥在哪里?想来有些——有些时日未见他了,我们大家都挺想他的!“孔泽言和孔泽生已经十余年没有谋面了,但是当着如此的外人,他肯定不能说出这种话来,所以换了时日来遮掩。 “我在这里!”此时孔泽生阴沉着脸走了出来,原来刚刚他去了一趟茅房,回来下人们禀告才知道前面发生的状况,当即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阿大,这是列位长辈前来参加孩儿的婚礼!您看这是贺礼!”孔仅说完急忙拿着礼单给孔泽生瞧。 孔泽生接过来一看,旋即也明白了五六分。当即脸上挤出一丝笑意,道:“列位长辈光临寒舍参加小儿的婚礼,泽生替他谢谢诸位了!请里面坐!“ 当即众人一起到贵宾席落座。 孔泽生一行人为什么不请自来了哪? 原来自从孔仅全面下调他和王家作坊出产的铁器价格后,孔家的铁器几乎是遭遇了没顶之灾。他们出产的铁器直接是无人问津。家族中大大小小的作坊相继歇业。族中老少叫苦连天。他们其实都明白这里面的原因,也聚在一起商议了无数次。最终全族老少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低头认错,争取握手言和。 数年的争端其实细细分析开来,还真没有解不开的仇恨。一笔画不出两个孔字。 而且他们把日子定在了孔仅大婚这天。无他,这是大喜之日,伸手不打送礼人。求和的成功率高一些! 接下来的婚礼进行的格外顺利,亲朋好友都是欢天喜地! 孔仅一圈圈的酒敬下来,已是大醉!结婚太累了。孔仅都担心自己的洞房,人生中极具意义的一刻,会发挥不好。 此时的王安阳静静的坐在床榻之上,她的心中却是波涛翻滚,思绪联翩。她喜欢他,更佩服他。这是她真正喜欢的第一个男人,而这也将是她喜欢的最后一个男人。她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给了这个男人,可是对于这个男人自己又究竟了解多少哪?她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可是她却没有得到答案。 “安阳!”孔仅虽然醉了,脑袋甚至有些疼。但是他的思维还是清醒的。他踱步到床榻边,轻轻的掀开了王安阳头上的红盖头。 “安阳,你好美!”孔仅说着话的同时从嘴角边留下了一串涎水。 “仅哥,你——”王安阳从怀中掏出香帕,就要替孔仅擦去嘴角的口水。 孔仅却一把把王安阳搂住,压倒在了床榻之上,“安阳,老子想死你了!老子做梦都梦到这一天无数次!” “你——你压死我了!”王安阳几乎要窒息,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心中在想,难道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屋内的红烛熄灭了! 床上的两个人在棉被中不停的挣扎! 这个夜晚是那么的美这个夜晚是那么的美好祥和喜庆甜蜜!好祥和喜庆甜蜜! 第二天孔仅本来想睡个懒觉,谁知道一大早就被父亲差来的下人喊醒,说是让他去家中祠堂祭祖。 婚礼前一天不是祭祀过祖先了吗?虽然老大的情愿,孔仅还是穿衣起来。 王安阳此时也要起床。孔仅一把摁住她说道,“不用起来,再睡会儿!我自己过去就行!” 王安阳满脸桃红色,复又躺下来,昨天晚上实在是折腾的太晚了,她只觉得的全身散了架一般酸软无力!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孔仅进到祠堂,却发现父亲正跪在祖先的牌位前恭恭敬敬的磕头上香。 “快来跪拜!” 孔仅当即按照之前父亲教导的程序点了三炷香,毕恭毕敬的插在香炉里。然后跪下磕了四个头。 当孔泽言带领族中十几位最德高望重的族老来到这里,孔泽生已经把这些年心中积攒的怨气去了大半。在酒席上孔泽言郑重的向孔泽生赔礼道歉,把孔泽生直接整的没了脾气。 这是个倔强的老头儿,对于孔泽言他争的是一口气。而今这口气轻轻松松的出来了。他竟觉得有些怅然。 怅然之余,他是满满的欣慰和高兴。 孔泽言此次把仁里巷孔泽生家的祖宅房契交给孔泽生。而且他还花重金从新修葺了一番。并诚挚的邀请孔泽生搬回仁里巷,他对此未置可否。 当孔泽生一行人离开后,他几乎是一路小跑到了自家的祠堂里。 点上香火,他毕恭毕敬的磕了四个头。 “列祖列宗,我孔泽生无愧于列祖列宗!也希望列祖列宗能保佑我全家昌盛!保佑我的仅儿一生平安!” 今天他叫孔仅过来,原是要在祖宗牌位前解开这一段恩怨。 他从供桌上拿起那份仁里巷老宅的房契,对着孔仅缓缓说道:“明天一早你前往仁里巷你泽言大伯府上,把这个房契归还给他。告诉他他的心意我领了!我在这边住了大半辈子了,儿孙都在这边,就不过去凑热闹了!今后两家就是一家人!” “阿大,既然他给咱们了,干嘛还回去?”孔仅不解得问道。 “混帐!你以为你阿大不知道你做的好事,你那是把他们逼上绝路了!”孔泽生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们老老少少几百人哪,一旦没了生意可怎么活?” “阿大,祖宅房契我们收下!但是我把炒钢之法教给他们。如此可好?“ “炒钢之法换这个房契?这样我们就太亏了!”孔泽生不禁有些肉疼‘ “阿大,此法王家已经得到了,我们既然说金阳孔家是一家,那么就不能不照顾他们! 孔泽生、孔泽言两家的恩怨彻底一笔勾销了。孔仅把炒钢之法也传授给了孔泽言的冶炼作坊。 金阳孔家和王家从此都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却说金阳太守府后衙的书房内。 在正中间一张书榻上坐着的是金阳太守李正声。而在一侧坐着一名五十多岁的长须老者,这位正是许家的家主许开济。 “开济老哥,京都老大人对你最近的表现可不是很满意啊!” “李大人,孔王两家联姻,而且孔泽生和孔泽言两个老东西竟然握手言和,如此整个金阳三大家族的两大家族合二为一,不仅如此,他们还掌握着效率极高的炒钢之法,我许家的日子却是不好过啊!。还望大人向京都老大人解释一下!”许开济说完从宽大的袍袖内拿出一摞地契。“这是我刚刚在京都附近购买的两千亩良田。这可都是上好的水田。” “放心!我自然会给老哥说过去!”李正声的眼睛装作不经意的从地契上掠过,笑了笑说道,“这些东西我都会代你呈上京都!老大人肯定会明白你的孝心的!” “那就有劳李大人了!” “你我都是靠着老大人发迹,我们无需客气!三年前我的前任刘太守被老大人调走,而选派我来,本来是想让我们联手做出一番成绩,多多的创造财富!可是如今却弄成了这个这个状况,让老大人是非常的恼火!” “李大人,我们的收入一个是国内的兵器订单,一个是我们北方的那条私线。孔仅那小子创出了炒钢之法,王铁山和京都将监都把大批的兵器订单给了孔王两家。我们的单子减少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还有自从今上三年前颁布禁令,加紧对边防出口货物的稽查力度后,我们的那条线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这个老大人是知道的。这两年我一直在努力的恢复那条线,现在基本能达到禁令前的水平了。这个大人也是知道的。只是国内的订单,还需要老大人的帮助!” “不行!老大人说了,单子只能是我们自己去争取!他不会出手帮助我们的。除非我们捅出了大篓子!老大人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要得到炒钢之法。然后大举扩张产业。” “炒钢之法我已经得到了!“许开济有些得意的从桌子上拿起一粒炒豆子丢在嘴里说道。 ”那如此甚好,我这就修书告诉老大人!“ 当许开济走后,李正声收起那一摞地契。从榻上一摞竹简下拿出一方帛书,研磨书写起来。 孔仅的蜜月是甜蜜而忙碌的。除了家里的事情,招纳人才的事情也有了一些眉目。准确的说是招的了几个人才。 对于造纸人才的选举是由钱算,孙府、李修盯着,无他,这三位对于这个世界中出现的纸张倒是有一些了解。因为钱算的家里就是造纸的。 这个世界已经出现了一些造纸的作坊。但是这些纸张不是用来书写的,而是用来当做手纸,也就是入厕纸来用的。再就是用来祭奠。这两个用途说来有些可笑,但是确实就是这两个实实在在的用途。 这些纸张的原料就是破烂的渔网、破的不能再破的麻布衣裳以及树皮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用一个类似于后世砸蒜用的大石碓子捣烂,然后经过蒸煮漂洗晾晒成纸。 这个过程需要很多的人力,因此产出的纸张造价并不低。但是它太粗糙了,不但粗糙不平,而且晕染力惊人。端端正正的字体写在上面,转眼间就成了模糊的一滩墨晕。 既然不能书写只能用来擦屁股,可是这东西擦屁股也不舒服,刮得某些地方生疼。所以对于权贵豪富之家来讲,擦屁股还是用布帛。对于穷苦百姓来讲,这个虽然用着不舒服,但是和竹签、土坷垃比起来还是先进方便干净了一大步。可是它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价格太贵了!用不起! 后来有位造纸作坊老板名字唤做杜三娘。为啥是个女老板?因为她结婚当天他丈夫喝酒过度死了。她却照旧进了门,做起了这家的儿媳妇。后来一门心思的钻研造纸术,没想到真被她给弄出来了。但是因为造出的纸张堆积太多,实在是卖不出去。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工人的工钱没有付,一大家子的年货没钱置办。真的是一筹莫展,欲哭无泪。 这位孀居的杜娘子却是少有的七窍玲珑心的人物。她相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就此让烧纸大行于大正王朝。 第二十八章 杜三娘 这一日杜三娘在回娘家探亲吃饭时,忽然倒地不醒。 这一下吓坏了家中的老老少少,杜三娘的父母兄弟赶忙请来了先生诊治,谁知先生看过后连连摇头,直说是无力回天了。 果不其然,婆家的人还没到,杜三娘子就一命呜呼了。 婆家只好用马车把杜三娘的尸体运回,然后停灵操办丧事。 七日已到,到了下葬的日子。 这个杜三娘却忽然从棺材中醒来,用力的敲打棺材。这下子可是真的吓坏了一屋子的人。 杜三娘的娘家三个娘家兄弟一直守护在棺材周围,赶忙用斧头撬开棺材。 棺材盖莆一打开,杜三娘满面红光的从里面站了起来。 众人一时被惊吓的四散奔逃,不过时间不长有些胆大的看杜三娘的兄弟三人守护在那里,也慢慢聚拢了过来。 其中有一个愣头青高声问道:“杜娘子,你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人了!”杜三娘高声说道,“我今日是人那死去的六日却是鬼!” “那你既然成了鬼怎么又成了人了?” “我死后的鬼魂到了那幽冥地府,不成想却遇到了我的夫君。他在那幽冥地府做的是判官。手掌亿万生灵的生死簿。我的夫君说他本来就是幽冥地府的判官,只是因为犯了错被罚到人间受过。但是阎王不允许他在人间娶亲,不然他不但回不去幽冥地府,而且还将遭受地狱火之火的焚烧。因此他在结婚当日只得返回了地府。” “啊,你夫君太厉害了!” “没想到小刚竟然这么牛掰啊!”小刚就是杜三娘死鬼丈夫的乳名。 “那你有没有求求小刚,见见咱们村死去的那些人?” “有啊,小刚带着我去见了我的阿爷,阿奶,我的阿大,村里的郑叔,郑婶,刘伯、王嬷嬷········” “啊,你见着我阿大阿妈了?我阿大他说什么了?”那个愣头青高声惊呼道。他是郑叔的独子。 “他们因为没有钱花,在那边的日子过的太清苦了!”杜三娘幽幽的说道。 “那怎么办?我明天就去我阿大阿妈的坟上埋一千文钱!” “哼,你以为阴间和我们阳间花的钱是一样的哩?”杜三娘撇嘴冷笑道,“我们阳间的钱到了那边就是废铜烂铁,分文不值的。” “那阴间花什么钱嘛?” “阴间花的是纸钱。”杜三娘这个时候才从棺材里跳出来,径直走到她那堆积的小山似的纸张前,拿起一摞放到平地上,在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放在纸张上,又随手找了一根木棍,左手拿着铜钱,右手用木棍击打铜钱,很快整张纸上就印满了铜钱印记。 “这是做什么哩?”有人好奇的问道。 “这就是幽冥地府通行的金钱。只要我们阳世间的人把这些印着铜钱的纸张烧了,那边的亲人就能收到这笔钱。烧的越多,亲人们在那边过的就越富裕!” “哦,那我要要一捆!” “我要五捆!” “我要二十捆!” ··········· 纸张的销路就此打开了。 “你就是杜三娘?”孔仅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多岁模样俏丽中带着干练,干练中却又带着妖冶的女人问道。 “你就是孔仅?”杜三娘忽闪着那双明汪汪的大眼睛的反问道。 “哦!看来你我二人倒有些相似之处!”孔仅不禁觉得有趣。 “我知道你!你也听说过我,这说明我们有缘分!”杜三娘很随意的在孔仅身旁的一张椅子上款款坐了下来。椅子是孔仅特意命人打造的,如今只要是孔仅生活的地方都有了椅子的身影。 “这样,你被录取了!”孔仅确实对这个有着神棍天分的女人有点儿赏识。先不论对于造纸技术她掌握的精练与否,但但是其天马行空的销售能力,孔仅就决定用她了。在这个世界能独辟蹊径,创造出一种在世界上本来不存在的售卖模式,开辟一个新的销售领域。这绝对是个不可多得人才。 “那三十万钱的奖金是不是归我了?”杜三娘忽闪着大眼睛一副天真模样的问道。 “我靠!”孔仅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三十万奖金就是老子随口一说好吗?再者说了这是整个招纳人才的奖金数量。至于谁能分?分多少?那最终解释权是要他孔仅乾坤独断的。” “这个——这个,奖金嘛,肯定会有你的!你就放心好了!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工作!” “我呸!”杜三娘猛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叉腰说道,“你知道老娘的生意一天可以挣多少钱吗?要不是老娘看你出的那十万贯钱真的眼红,我会上你这里来?” “我勒个去!”孔仅知道今天碰上硬茬了,但是你再硬也是个母的,老子再不硬,我呸,老子肯定硬,老子硬的让你说不要不要的! “小娘们,不,杜老板,这样,你的造纸作坊多钱老子收了!你那座作坊每日收入多少老子两倍付给你!你只要乖乖的听话,老子年终还会给你大额的奖金!” “嗯,这个行!这个老娘同意!”杜三娘的双眼明显放出了蓝光,不过很快那蓝光就变成了妖冶无比的勾魂色,“但是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啊?人家可不要啊?” “我靠!”孔仅的鼻血都要喷出来了,心道,“小娘皮,你这是在勾引老子吗?老子不但喜欢小萝莉,更喜欢小娘们啊!” “孔少爷,你怎么流鼻血了?人家给你擦擦!”杜三娘扭动着水蛇一样的细腰款款的走到孔仅面前伸出白葱一般的手指,就往孔仅脸上摸去。 “你个矮冬瓜,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孔仅一把抓住杜三娘的玉手就要把她拽进怀里,谁知道此时屋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呆头呆脑的小胖子探头走了进来。 “对,俺是叫冬瓜!”王冬瓜没有想到孔仅能知道自己的名字。他有些憨厚的笑了笑说道,“孔少爷,你们聊了都快一个时辰了,俺实在是等不及了!不过我看孔少爷你找人还要看手相对吗?我的手相可好了,你先给我看看?” 第二十九章 王冬瓜 这时候一个胖乎乎的几乎看不见掌纹的小手伸到了孔仅面前。 “这个死冬瓜!老子削死你!”孔仅几欲抓狂。 “仅弟弟,姐姐走了!晚上再来找你啊!”杜三娘伸手摸了一把孔仅的脸蛋,一扭水蛇腰出门去了。 “我靠!”孔仅只觉得腰间一股热流往上涌。 “孔少爷,你流鼻血了?”王东瓜一脸惊奇的指着孔仅的鼻子说道。 “你个矮冬瓜,死胖子,快说,你进来干什么?” “我是来拿那三十万钱的。”王东瓜一脸天真的说道。l “我——”孔仅几乎就要掀桌子了,奇葩年年有,今天是特别多啊!“死冬瓜,快说你有什么本事能大言不惭的说拿那三十万钱?你是能打铁还是能造纸啊?” “俺的小身板打铁是办不了的,至于造纸吗?俺也是一窍不通——”王冬瓜掰着手指头正组织词语准备继续解释哪,孔仅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撇了过来。 “哎呀!这是干嘛呀!烫死俺了!”王冬瓜长得矮小身子极为灵活,他一个侧身躲开了茶杯,不过杯子里的水却溅了他一脸。 “你这个死冬瓜,一不懂炼铁,二不懂造纸,还不请自入的搅了老子的好事,快给老子滚出去!” “孔少爷,我虽然没有你要求的那两样本事,但是我有一个特长是他们都比不了我的。”王冬瓜仰着头自信满满的说道。 “啥特长?” “俺算账很快!” “嗯,算账快?”孔仅一愣,在这个时代会算账倒也算是个长处。“白菜一文钱一斤二两,荠菜一斤三文二钱,一共五十文钱,若要买的荠菜、白菜一样多,各要多少?” “十二斤三两九钱七!”王冬瓜在掰着手指头数了没有五六下就仰起胖乎乎的脑袋说出了答案。 “你等等!”孔仅愣住了,这其实他自己随口胡诌的一道题,他认为这个是需要设未知数才能解答的问题。而且里面还有余数,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在孔仅用毛笔在一块竹简上划拉了一会儿,才把这道题给解出来。事实证明,王东瓜的答案是准确的。 “3·············”孔仅在纸上再次随意写了一百多个数字。这不是圆周率啊,圆周率孔仅也仅仅知道3小数点后七位数。第八位他就记不住了。 “来,给你一刻钟的时间,给老子把这些数字背过!”孔仅心中暗暗得意,虽然老子不知道你们这个时代有没有圆周率,但是老子今天独创的孔氏乱码,让你一准懵逼。 谁知道,王冬瓜在看了四五息的时间后,就转过身子,开始大声背起来,“3··········” 孔仅一脸错愕的听他背完,竟然是一个数字都没有错。 “你他妈的是天才啊!”孔仅欣喜若狂的从椅子上跳下来,一把抱起王冬瓜赞道。 “能录取我了吗?” “能!老子把那三十万——不,给你二十万钱!那十万钱给杜三娘。” 重工研究院由李铁和赵琼负责,开始了艰苦的研究。之所以说艰苦,因为房子还没有建好,取暖通风等各项孔仅设计的配套设施都不能用。孔仅让赵琼代笔由他口述,讲述了他记忆中的神臂弓,刺刀等物的制造工艺形制,其实就是让他们有一个大致的研究方向。 对了,因为李铁同学左足缺失,出行常拄着一根拐杖。孔仅给李同学起了个铁拐李的大号。 轻工研究院由杜三娘和钱算负责。但是这个研究点先放在了杜三娘的作坊内。因为杜三娘的作坊就在金阳。而且距离孔仅这里不过四五里的路程。孔仅口述,由钱算主笔起草了一本造纸秘术。所为秘术不过是孔仅故弄玄虚罢了,这个称之为大纲或许都有些勉强。他只是把他曾经了解到了造纸知识讲了一通。比如用麦秸秆等物,通过粉碎,蒸煮,漂洗,晾晒等工序出纸等等。他要造的纸只有一种,那就是可以书写的纸。 从理论到实践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的。何况孔仅理论仅仅是一些皮毛。对于这些孔仅到也没有过多的苛求。只是叮嘱他们尽力就好! 孔仅把王冬瓜同学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他亲自叫他算学,基本也就是小学到初中的数学知识。 而孙府和李修,则成了孔仅的秘书,随时伺候在身边。田老大虽然也在他身边,但是这个家伙太闷了,一点儿情调都没有。哪像孙府、李修几人,不但写的一手好字,而且对金瓶梅颇有研究,时不时的可以和孔仅探讨交流一番。 对了,这本金瓶梅基本上完书了。孔仅口述,两位秀才公执笔共同完成。 春节到了! 这个时代的前些年还是以十月为岁首的。原来古代的人们通过经年累月的观察,发现北斗七星指向北极星运转一周天的的时间正好是一年。而那一天就在十月出现。但是这位新帝即位后,颁布了新的历法,改正月初一日为岁首。 进了腊月门,孔仅就没在家清闲过一天。 他购买了几百斤的猪羊肉和冬被,布料等物,以及两车的铜钱。开始去看望那些在北地经商时遇害的兄弟们的家属。 对于家中过的困难的,他就多留一些钱财。这些人其实只要是能腾出手的,现在都在孔仅家的作坊里上工。给她们的工钱比平常工人都要高上一些。她们的日子都还算过的去。 除夕到了,孔仅和王安阳一起在烧的温暖如春的客厅里守岁。 这整座婚房都是按照孔仅的图纸建造的,金阳的冬天酷寒,纵使是孔仅这样的富裕人家,也不过是多盖两床棉被,烧一盆炭火而已。 但是现在的房间四周都是夹心的火墙,整个的地板下面有无数的火道相通,院子中间建有一处专门燃烧柴火的房间。熊熊燃烧的篝火通过专门的烟道把热量源源不断的输送的各个房间。 “仅哥,你说等我们有了孩子,叫什么名字?”王安阳依偎在孔仅的怀里悄声问道。 第三十章 遇袭 “嗯,生男孩儿就叫孔霸天,生女孩儿就叫孔怡然!” “嗯,怡然这个名字挺好听的,可是霸天是不是太世俗霸道了些?” “哼,男孩子嘛,霸道一些好!” “嗖!嗖!”两道兵器破空声从屋外的窗户上直直的向孔仅和王安阳奔来。 此时的王安阳依偎在孔仅的怀里正满脸幸福感的呢喃着未来孩子的名字而浑然不觉。 孔仅这一年多来的日夜修习非攻经,身体对外界危险的感知度明显提高。 他听出那破空声绝对是箭矢之物,他一个翻身把王安阳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身子下面,然后发动非攻经的墨子泣丝功力,躲到了一侧的床榻后面。孔仅随手抄起一把竹简击向蜡烛,屋内登时一片漆黑。而几乎在他闪开的瞬间,两枚寒光闪闪的箭头直直的没入了孔仅和王安阳坐的那张软塌上。 “来人,有刺客!”孔仅大声呼喊了出来。 孔仅的喊声让刺客摸准了他的藏身位置,在窗外又接连射过来十多支箭,孔仅和王安阳此时在床榻的一角,活动的空间极为有限。床榻为他俩挡下了绝大部分的暗箭,但是有一支贴着床边射在了孔仅的右臂之上。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孔仅全身。 而此时院子中已经响起了田老大的喝骂声,“狗日的小人,竟然敢行如此卑鄙无耻之事!” 紧接着屋外传来几声兵器交接的声音。伴随着几声惨烈的哀嚎,屋外的战斗停止了。 田老大一脸凝重的走进了屋内,“门主,你——你受伤了?” 此时孔仅已经点着了屋内的蜡烛,他正在安慰面色惨白的王安阳。而王安阳则是一脸关切的看着孔仅胳膊上微微颤动的箭羽。 “我没事!放心!快带夫人下去休息!”孔仅对着跑进屋内的几名丫鬟说道。 “我不走,仅哥!你胳膊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被蚊子咬了一下而已!”孔仅笑了笑说道,“一会儿我让田老大给我取下箭头,捆扎一下就行!你去休息!” “我不走!田大哥,你快些帮仅哥处理一下!” “用开水煮一些干净的白布,然后找一些金疮药!”孔仅吩咐下人道。 然后他转身对着田老大问道,“屋外几个人?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门主,偷袭的一共两个人,都是练家子。一个被我当场砍死了。另一个没等我审问就服毒自尽了!但是这两个人我却认识,他们是江湖上排的上名的人物。因为刀法和箭术精绝,被江湖人称为‘刀箭双雄’!” “哼!刀箭双熊!这回真的成了死熊了!”孔仅冷笑了两声,说道,“但是看来敌人这是有备而来啊!” 此时煮好的毛巾送来了,孔仅吩咐田老大用热水反复洗干净双手,然后双手缠上白布,给他取箭头,处理伤口。这是孔仅所能想到的唯一消毒办法。 田老大久在墨门打打杀杀,对于刀剑伤的处理倒也非常的熟稔,很快箭头取下,伤口的血被用白布擦拭干净,敷上了金疮药。然后包扎了起来。 此时已是深夜了,孔仅吩咐众人轮流值守,他和王安阳歇息去了。 他本来觉得凭借自己修习的非攻经和田老大等一众墨门弟子的守护,刺客绝对不会伤了自己。没想到今天真的出了情况。 而第二天中午王如兴急匆匆的来到孔仅府上找他。 当他看到胳膊上缠满白布的孔仅后也是大吃了一惊。听孔仅简单的说了一遍过程。王如兴气的一拍桌子,“许家!肯定是许家干的!” “为什么是许家?” “今天一早我们下面的好几处店面掌柜来报,许家的店面里摆出了大量的钢制用具,而且价格比我们都要便宜!我们的炒钢之法被这厮偷去了!” “你怎么确定是许家偷得咋咱们的炒钢之法?” “自从门主回来告诉我许家有可能派了奸细在我们作坊后,我就把能接近炒钢环节的工人全部换成了自己人。而且把过去的所有能接触到这个环节的人都梳理了一遍,而后查找出了三名在这里工作后离开的人员。其中一人确实是因为父亲故去在家守孝。而另外两人却不知所踪。这几日才得知,那名叫沈成的伙计曾经在许家的作坊出入过。我派人调查沈成的背景,去的人回来告诉我,沈家原先本是个穷困破落之家,这一年中却购置田产,修建庭院,俨然成了富足人家。而且这个沈成最近还娶了一房小妾。” “如兴大哥,你把我们所有和许家发生竞争的店面产品价格下调三成。” “可是这样我们就要赔钱了啊?” “不用怕!你只管按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许家在市面上没有多少店面。他的主要业务在官办器物上。” 王如兴虽然不理解为什么要赔钱打这个价格战,但是也只得答应。他看看无事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告辞走了。 孔仅遇刺的第三天一大早,许家家主的下人们刚刚打开许府的大门,两条赤裸裸的死尸却被吊在了府门前的门楣上。 这两个人正是刀箭双熊。 许天被惊得从被窝里直接蹦了出来,他一边吩咐下人把尸体取下来埋了,一边一路小跑着直奔后院他阿大的卧房而去。 许开济此时已经起来了,他正在哼着小曲在后院打拳。 “阿大,我们派去的那两个人被挂在了咱们的大门口了!” “慌什么?一点儿处事的稳当劲都没有!前天晚上那两个人就已经死了!”许开济依旧在一招一式的比划着。 “老爷,不好了!”这时候一名下人急匆匆的跑到后院对着许开济喊道。 “咋了?一惊一乍的?有话慢慢说!”许开济面色冰寒的斥责了一声下人,他的手脚却依旧没有停下。 “沈成昨晚被人杀死了!舌头都被割了!他家的房子也被点着了!” 第三十一章 大订单 “沈成全家都遇害了?”许开济终于停下了打拳。一张脸却明显的变黑了。 “只有沈成一个人死了!其他的人被绑在了一间偏房里。那间屋子没有被人放火。” “那沈成的家人可说是什么人做的案子?” “沈成的老婆说那晚去的只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他临走留下话,说是沈成知道的太多了,所以要借他的舌头用用。蒙面人还说他的钱财来的不正,他是代老天爷收回去。” “那个人还说了什么没有?”许开济的呼吸明显有些粗。 “老爷,没有!” “嗯!下去!”许开济吩咐一声后背着手慢慢的走进了屋内。 许天紧随其后进了屋。 “阿大,这是谁干的啊?” “从今天起停止对孔仅的暗杀计划。”许开济面色有些难看的对着许天吩咐道。原来在许开济被孔王两家这段时间以来的挤压让他心中始终有一股怨气压抑着。前些时日他得到了炒钢之法,促使t他决定杀了孔仅,让孔王两家痛不欲生,而他才能解恨。 “阿大,难道沈成是孔仅派人杀的?”许天疑惑的问道 “嗯!即使不是孔仅,那也是孔王两家做的!杀沈成这是警告我们,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派沈成做内奸的事情。如果我们再继续行动,那你我也会有危险!” “阿大,我们在京都的眼线传回信息说,近日京都将有一笔巨额的兵器订单下到我们金阳。”许天凑近他阿大身边表情凝重的说道。 “消息可靠吗?” “铁器监和匠作府都确认过了,消息非常可靠。” “好!那我今日就亲自给京都老大人写信!”许开济脸上露出了几许的微笑。 “京都不是告诫我们联络的话需要通过李正声吗?” “哼!老大人不让我们直接和他联络是为了保证他的绝对安全。李正声一个黄口小儿而已,区区一个王铁山他都搞不定,竟然几次三番的对老夫呼来喝去!别忘了,我们才是老大人的钱袋子!没有我们爷们在前面埋头苦干,他们哪儿来得钱醉生梦死!” “这个李正声确实可恶!可是我们和老大人联络的事情一旦被他知道,今后他会不会给我下绊子啊?” “糊涂!如果老大人不捅破,李正声怎么会知道?而李正声一旦知晓,那么我们的身份就明了了,你觉得李正声敢对我们下手?” “他不敢!” “哈哈!”许开济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 孔府。 孔仅先去拜见了自己的阿大阿妈。 说了一会儿话后,他径直来到一处偏院找到了田老大。 “拜见门主!”田老大放下手中的酒葫芦起身行了一礼道。 “田大哥,不必多礼,咱们坐下说话!”孔仅在一处矮榻上坐了下来。 “你继续喝!”孔仅知道田老大嗜酒的习惯,当即示意他喝着酒聊。 “门主,您要不要喝点儿?”田老大有些拘谨的问道。 “你自己喝!”孔仅挥了挥手,“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几把椅子过来。” “一个人何必那么麻烦!门主您是进这个屋的第一个客人!” “呵呵!”孔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佯作自言自语的说道,“今天一早我听说金阳西城有一户人家着火了,男主人是被人给杀死的。行凶者把那个死者的舌头都割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老天报应啊!”田老大仰头喝了一口酒随后说道。 “王长老安排你做的?”孔仅忽然问道。 “是我安排他做的!”忽然门外走进来一人,正是王如兴。 “王长老,您怎么来了?”孔仅有些意外的问道。 “门主,有些事我们不想让您知道!害怕污了你的耳朵!”。王如兴一边说着一边施了一礼道。 “好!这件事到此为止!”孔仅并不想追究什么,这件事对他而言可以接受。叛徒就应该受到惩罚。“京都方面有什么消息吗?” ”有!“王如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孔仅,说道,“京都吴长老此次传来一个消息,京都方面近日将会有一笔两个亿的巨额兵器订单下到金阳。” 孔仅接过信来匆匆看了一遍,原来是吴长老通过给京都的数名贵人看病结下了交情。从他们那里得到的消息。此次的兵器订单包括长矛、弓箭、箭簇、军刀、护甲等十余个产品。总的订单金额达两亿钱之多。 “金阳铁器监大约能吃下四千万钱的单子。那么余下的大头,我们三大家族就要争一争了!”孔仅大致算了一下说道。 “门主,你打算争取多少?” “我们至少要争取一个亿!”孔仅一字一顿的说道。 “虽然我们孔王两家已经联手,但是您应该知道,孔王两家一直做得都是民间的生意。人家许家做得才是官方的生意。这次可不是那几万把军刀。上次许家不接那个单子绝不单纯是因为订单紧迫。他那是在帮李正声整治王铁山。如果军刀订单完成不了,王铁山的官职铁定会丢。” “李正声和许家穿一条裤子?”孔仅微感惊讶。 “正是!他们的背后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那我们这次胜算不大了!”孔仅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王铁山自从军刀订单完成后对我们孔家一直还算照顾。但像他这样一个芝麻粒的官儿,对我们很难有实质性的帮助!” “门主,你太小看王铁山了!你知道金阳铁器监在外人的嘴里叫什么吗?” “大正第一铁器监!”这个孔仅略有耳闻,因为金阳乃是大正王朝的冶炼之都。整个大正王朝百分之九十的兵器出自金阳。可见金阳铁器监的位置之重。 第三十二章 赌约 “能坐上做个位置的人会没有一点儿背景吗?” “那他的背景是谁?”孔仅有些迷茫的问道。 “他的后台是谁目前并不清楚!但是他素来和李正声不和,而许家和李正声沆瀣一气,如果真要说王铁山在竞标过程中会偏袒哪一方的话,我想肯定是对我们有利!” “嗯!先生说的有道理!”孔仅也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我最担心的是此次竞标出现暗箱操作,失去公允。”” 京都的太尉府长史王凤,兵器监监正武训和匠作少府考工郎、大农令计司郎等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金阳。 他们就下榻在金阳的太守府中。 明墙很快贴出来了。 此次护甲一万具,箭簇五十万支。 军刀十万把。长矛五万杆。 总的估值在两亿钱以上。 而这其中最令人称奇的是有一个两千万钱的订单。无论官办还是民间的冶炼行业,只要你能创造性的研究出制敌有效、利国利民性的御敌武器,那么官方经过综合考评后就会把相应的订单给与创造方。这种带有奖赏性质的订单自从三年前问世一直吸引着无数铁器制造者的眼光。像金阳的许家王家孔家一直有专门的人在从事这项工作。 孔仅虽然对这个有些像后世各个行业设置的研究所样的东西并不感到新奇,但是他当初刚刚得知这个事情的时候,对于古人的这种前瞻性和格局观念还是相当的佩服的。 王家家主王如海以及王家的各位族老、王如兴、孔泽言、孔子玉以及孔家的各位族老,济济一堂,一起商讨竞标事宜。 “此次军方的订单数额如此巨大,我们孔王两家一定要咬上一大口。诸位,关于此次竞标之事,大家伙今天必须推选出一个把总来,代表我孔王两家全权运作竞标事宜。”王如海看着满堂的族老们高声说道。 “我推选孔仅担任此次孔王两家的把总,全面运作竞标事宜。”王如兴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我们孔家一致推举我四叔担任此次竞标的把总。”孔子玉站起生朗声说道。 “如今许家的钢制器具已经出现在了金阳的市面之上,这说明他们掌握炒钢之法。许家又有着多年和官府合作的良好基础,我们此次竞标没有丝毫的优势啊!我想问问孔仅,你可有什么打算?”此时一名须发皆白的王家族老出言问道。 “我的打算是拿下竞标额一个亿的订单!。”孔仅大声的说道。 “一个亿?” “啥?我没有听错?” “不会?孔仅疯了吗?” ·············· 一时间整个堂上轰然作响,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对于孔仅的此番豪言壮语是惊诧不已,有的人甚至认为他是失心疯了。 “孔仅,许家的强项就是做官方的生意。我们王孔两家的强项乃是做民间的生意。此番订单我们别说是一个亿,就是三千万能拿到手也是老天爷保佑了!你竟敢如此大言不惭的说要拿下一个亿?你这是信口雌黄!”王家那名族老厉声说道。 “这位族老你口口声声说王家和孔家的强项是民间的生意,可是民间的生意利润和官方的生意利润差别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我们拿不到官方的单子,就把民间的那些小利称作我们的强项,可是那真的是强项?那只不过是我们自欺欺人的托词罢了!” “你——你——”那位族老被孔仅说的老脸通红,他用力的把拐杖在地上敲了数下,说道,“好,那你孔仅有本事,能拿下一个亿的订单。我今日问你,你当着我王孔两大家子的老人们说一句,如果你拿不下一个亿的订单,你怎么讲?” “如果我孔仅拿不下一个亿的订单,我孔仅不再姓孔。从此离开金阳!”这是一个很重的赌约。改姓出走,除非是犯下不能容于世上的大奸大恶之事,不然断不会做出此事。 “好!那就依你!” “只是如果我拿下一个亿的订单,你又怎么说?”孔仅反将一军道。 “你——你说让老夫怎么样?” “这样,看在你是长辈的面子上,你如果输了,就赔给在下三百万钱!” “这——”这位族老一怔,他虽然是个富家翁,但是三百万钱也足足是他一大半的家产了。本欲拒绝,但是当着王孔两大家子的人,那样肯定折了面子。他又转念一想,孔仅拿下一个亿订单的说辞实在是有些荒谬。当下心里宛如吃了定心丸,朗声说道,“就依你!” “好!” 淯水 这是一条从金阳城西北部入城,直接贯穿全城后从城东南方向一路蜿蜒而去的金阳母亲河。 据说它的历史比金阳城的历史还要古老。准确的说应该是先有淯水,而后先祖们沿河而居,生生不息,世代繁衍。 淯水河在金阳城东城有一段水面达数百丈之阔。水面平静深邃,宛如一面闪动着光辉的平镜。 金阳城的顶流青楼紫薇阁就坐落在这段平静如湖的河水北岸。 在三楼一个豪华的包间里,许言美和宁春一人搂着一个美人正喝着花酒,而这个桌子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孔仅。 今天是他做东。对面那两块肉是他穿越前的狐朋狗友,八拜之交的兄弟。虽然穿越后的孔仅对这两人印象不好,已经刻意的疏远了。但是他毕竟不敢做的太明显,恐怕让这两个人看出破绽。因此他们三个人隔一段时间就聚一聚。 其实通过这一年多的了解,孔仅发现这两个人虽然喜欢花天酒地,沾染了富家公子哥的一些坏习气。但是本质并不坏。骨子里还是有正义感的好青年。 而且他们一个的父亲是许家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个是金阳太守府的功曹。对于孔仅及时了解金阳冶炼行业和官府的动态都非常有利。 第三十三章 形势 “大哥,对于此次竞标你们许家什么情况?说说!”宁春有些顽皮的瞅了一眼孔仅对着许言美笑嘻嘻的说道。 “呵呵,二弟你这是要哥哥我当叛徒啊!”许言美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咱们三弟乃是我金阳孔王两大家族的当家人。你这是要害我许家啊!” “哈哈,大哥言重了。你们许家财力雄厚,雄踞我金阳三大家族之首。背后不仅有我金阳的父母官撑腰,据说还有京都当权的大人物罩着,无论是财力权势,他孔王两大家子连起来怕也入不了你们许家大族长的眼!”宁春夹了一口菜慢悠悠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涉及到几家的利益之争,我们兄弟三人今天只谈私事!来,喝酒!”孔仅连忙端起酒杯打圆场道。 “喝酒!” “喝酒” 三个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位弟弟,其实我们家老太爷虽然在许家也算得上几位族老之一,但是许家家族的大事情还是许老虎一个人说了算的。你们知道,他这个人独断专行惯了的,别人的话他是不听的!”许言美说的许老虎就是许家的族长许开济。 “在关于此次军械订单的家族大会上,许家定下的标的额是保守一个亿。大哥只能告诉你们这个。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许言美并没有说谎,他对生意并没有兴趣,他的家族其实一直在把他往士子文人的道路上培养。 商人的地位在这个社会太过低贱,士农工商,它就是社会的最低层。大正王朝有七谪令,其中四条谪迁戍边的对象都是商人以及他们的子孙。 像许家这等豪富之家对于子孙的培养希冀的就是能依靠文学修养造诣在官方讨的一官半职,从此从低贱的商籍成为上流的官宦之家。 大正王朝此时并没有开科取士的制度。这个时候的官员选举制度基本就是是察举制度。这个大致就是自下而上根据家世财力文学能力等推选家室清白能力出众的小康之家的青年士子,再经过一定的考察培养而出任一定的官职。 “此次差不多两个亿的单子。其中护具和箭簇四千万的订单据说是要给王铁山的官家作坊那两千万的单子这几年从未实现过全单的情况,如果此次金阳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那么这个单子很可能和往年一样也是镜中花水中月,谁也捞不到“ 宁春仔细的分析道,“那么真正落到我金阳三大家族的单子就是一亿六千万按照往年的惯例除开金阳铁器监的作坊外,许家的订单量都在七成左右那么此次王老虎把争取的订单量设在了一个亿其实还是中规中矩的!“ 孔仅对于许家一个亿的目标也毫不意外,他起初就猜到应该在这个数目上出入不大因为官家每三年左右就会有大的订单下到金阳而每次许家都是吃下除了金阳铁器监外七成左右的单子而剩下的三成基本上王家两成孔家一成窥一斑而知全豹,此可见许家家族财力之盛,根基之稳 “三弟不是把目标也定了一个亿吗?“许言美忽然插嘴对着孔仅问道 “呵呵,“孔仅有些不好意思的端起酒杯尴尬的笑了笑道,“那是弟弟志大才疏过于孟浪了!“ “三弟,你\u0015确实是太过孟浪了!许家如今和太守李正声打的火热,在争取订单的过程中他们肯定会得到太守府的鼎力支持而上次的军刀订单李正声本来是给王铁山的下马威,可被三弟轻易破解了李正声在这次订单中不给你孔家穿小鞋都是好的再者许家手眼通天,他们真正的背后靠山据说深不可测,权势极大!“宁春说道这里刻意的压低了声音道,“此次从京都来的那几位官员说不定就有和许家一样背靠同一座大山的人!“ 宁春对孔仅夸下海口要夺取一个亿订单的事情也是听说了,他今日才剖析其中利害,为的是给孔仅提个醒 “我许家族长在京都的关系我虽然不甚明了,但是听我阿大说其人手眼通天,乃是我朝极为尊贵的大人物。以你们孔王两个家族的实力,实在是不亚于鸿泥之别!“ “谢谢两位哥哥的好意提醒!“孔仅端起酒杯道,“兄弟干了此杯!“ 当三个人举起杯子正要一饮而尽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他们雅间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这时从屋外一下拥进来五六个人 这是一群身穿绸缎的青年士子,其中一名肥头大耳身材臃肿的青年人指着许言美骂道:“你这个许家的叛徒,竟然和孔家人勾勾搭搭,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许胖子,你他妈别血口喷人!”许言美这时候站了起来,这个大胖子他是认识的,准确来说岂止是认识,简直就是熟悉,这个胖子也是许家一个旁支的公子哥。他们这一支和许言美家族素来不和。前阵子许言美和许胖子都看上了紫薇阁的一个当红伶人玉娟。两个人为了这个玉娟明里暗里的争斗了好几回。 而五天前这个玉娟被许言美从紫薇阁赎身,成了许言美的一名侍妾。 许胖子听说后气的直骂娘,一直憋着劲要找许言美算账。 说来也巧,刚刚许胖子喝多了要去茅房,正好从孔仅他们这间房子经过,好巧不巧的听到了许言美的声音,因此他转身跑回他那个屋,喊着一起喝花酒的几个兄弟就冲了过来。 几个人说着就撸起袖子对着许言美冲了过来,孔仅和宁春赶忙起身拦着,许胖子两个大鱼泡眼一瞪吼道,:”弟兄们,把他三一块儿给揍了!这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胖子带着人就冲了上来,孔仅急忙招呼许言美和宁春迎战。 许胖子这边是六个人,而且他们几个身材胖大,都有几分蛮力气。许言美本来就是个文弱书生,宁春身材也比较矮小,孔仅三人很快就落了下风。 第三十四章 文斗一 许言美被许胖子摁在了地上,宁春也被逼到了墙角,孔仅凭借着非攻经躲过了攻击他的两名男子的几次围攻。他一看不下狠手他们兄弟三人马上就要全军覆没。当即在一名男子挥拳打过来的一瞬间,孔仅施展出驷之过隙之术,身形如同鬼魅已然到了那名男子身后,孔仅抄起身旁桌子上的热水壶对着那名男子的头直接砸了下去。 “啊!”那名被砸的男子一声惨叫,头被砸出了血,而七八十度的茶水在他的脑袋上撒泼开来,更加增重了疼痛感。他的身子摇晃了几下竟然软塌塌的倒了下去。他本来就是个纨绔少爷,打架虽然也是个老手了,但是这种亏还是第一次吃,惊吓之下竟然直接昏厥了过去。 这个过程说起来复杂,其实就是在一眨眼功夫发生的。另一名攻击孔仅的男子根本没有看清这个事情过程,他嘴里叫骂着挥拳也要打过来,孔仅当即抬腿对着这名男子的肚子就狠狠的踹了过去,他出腿的速度太快了,快到那名男子只觉得肚子里天翻地覆才发现自己挨了一记窝心踹。这名男子当即抱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 孔仅两招之内结束战斗,当即愈战愈勇,他直接抡起身边的一张小条桌对着许胖子就狠狠的砸了过去。许胖子这时候正压在许言美身上挥舞着胖乎乎的大巴掌招呼许言美,孔仅的条桌实打实的排在了许胖子的后背上,整张桌子一下就四分五裂,可见孔仅下手的力度之大。 许胖子惨叫一声,身子一软从许言美身上滑了下来。他躺在地上翻着白眼用手指着孔仅嘴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余下的三名男子见此情形当即停止了攻击,赶忙去照看同伴。 孔仅从地上拉起许言美,“大哥,你怎么样?” 许言美站起身来,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抬腿对着许胖子就是一脚,“你这个胖猪,老子今天弄死你!” 许言美说着又要动手打许胖子,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沉闷的断喝:“住手!”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名身材魁梧的老者,此人六十多岁年纪,精神矍铄,双目精芒四射,不怒自威。 在他身后有几名紫薇阁的龟公。而这群人身后还有一名身材笔挺的书生,许言美却是认得,这名书生却是许开济的长子许天。 原来今天许胖子的聚会桌上也有许天,许胖子招呼人过去打许言美的时候,许天碍于族长长子的身份没有出面。他和许胖子交好,对于许言美和孔仅称兄道弟一事一直看不惯,因此他对于许胖子教训许言美他是认同的。而且他也认为自己这一方面六个人打对方三个人是稳操胜券。现在这个状况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中。 许天的身边也有几名仆从,他吩咐手下人把许胖子等几个人赶忙扶起来,拉到一旁查看伤情。 而那名老者直接走到孔仅面前抱拳施了一礼一字一顿的说道:“小老儿乃是紫薇阁的护院金大。我紫薇阁早有规制,阁内禁止打架斗殴。如今公子犯了规制,说不得今日的桌子茶壶等损失还请公子赔付!而受伤几人的诊金也请公子一并承担!” 孔仅一看原来是护院的来了。他本欲出声驳斥,不搭理这个老头儿的话语。但是两世为人的他从老头儿那严谨的动作和一丝不苟的言语中看出这个人绝非是个普通的看家护院的打手。 “这位长者,我损坏的贵阁的财物我自会赔付。至于他们几个的诊金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还请长者勿要插手。” 长者的称谓一般是对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年纪六十岁以上的老人的尊称。 金大听见孔仅称呼自己为长者,语言中甚是尊敬,他的脸色当即缓和下来,抱拳施礼道:“看家护院维护客人的利益是我金大的职责所在。无论事情起于何处,但是受伤的弱者需要同情。希望公子不要为难老朽!” 金大言下之意还是坚持要孔仅赔偿医药费。 “对,今天孔仅你要陪我们一千金。不然休想走出紫薇阁的大门。”许胖子这时已经缓过气来,他的后背被孔仅一桌子狠拍,胸腹间岔了气,缓不过来倒在了地上。但是这个货一身的肥肉,替他抵挡了桌子的这一击绝大部分力量,倒也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你个死胖子,竟然想讹诈我们,今天是你们六个人冲进来攻击我们三个人的,我们还手纯属自保。大正律法明文规定自保之人不受律法追究。我看我们还是报官!”宁春站出来对着许胖子大声说道。 宁春说的这个自保律法其实很复杂,如果真的闹到官府的话,像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基本就是个二五的局面。各打五十大板的事情。 但是这群人却却要面临至少几日的牢狱之灾和一笔不菲的罚金。 此时许天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对着孔仅三人说道,“许胖子和许言美的事情是我许家的族内事儿。这个事情我本来能够处理。但是今天孔仅兄弟贸然出手,殴打我许家的人。我作为许家族长的长子,今日却不能袖手旁观了!” 许天的话说的很有意思,他把造成今日局面的责任完全推给了孔仅。矛头直指孔仅。 “呵呵!”孔仅打了一声哈哈,道:“那许公子想怎么样哪?” “这样,你我都是金阳三大族的公子哥,在金阳这个地界上都还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武斗不但粗鲁,而且伤了谁也不好看。今天我们不如来一场文斗如何?” 许天提出文斗的主意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刚刚他在查看自己这边受伤三人的情况时,发现这三人受的都是轻微伤。将养几日就会痊愈。可是当他听说三个人受伤全是拜孔仅一人所赐的时候,他心中无比惊骇。他的内心对孔仅的武力值也有了一股恐惧感。 第三十五章 文斗二 而孔仅此人自幼花天酒地,不学无术。他们都曾拜在大正王朝久负盛名的大儒董仲舒门下求学。孔仅作为孔家的小公子,董仲舒对他还是很关照的。但是孔仅实在是太不争气,不但功课做的一塌糊涂,而且对董仲舒也极不尊重。有一次孔仅喝完花酒大闹学堂,把课堂吐得浑浊不堪。这场闹剧发展到高潮竟然是孔仅夺过戒尺对着老师挥舞起来。这一下董仲舒险些吐血倒地。从此孔仅被开除出学堂。 对于这个草包饭桶一样的顽劣之徒,许天太过熟悉。而这两年孔仅犹如神来之笔的炼钢之法,他虽然惊叹不如,但是他从心底还是极为瞧不起的。至少在文学造诣这个方面,他有着绝对的信心。 孔仅听见许天要文斗当即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行,这个咱不同意!要斗就武斗!我一个对你们七个!” 孔仅心说咱对这个世界的文化几乎是没有了解的。怎么斗,从何斗起,闻所未闻啊!一点儿谱都没有的事情肯定不能答应。 “不答应那就别想走出这个门!“许胖子此时恢复了元气,插着腰站在孔仅三人面前大声说道。 ”许公子这个文斗是怎么个斗法哪?”许言美忽然出声问道。 “呵呵,诸位看一楼大厅。”此时众人都从打斗的雅间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往下观看,只见大厅内聚满了文人士子,下面布满案几。案几上面放着文房四宝。 只听得熙熙攘攘不断有吟诵诗歌之声传上来。 “再过十日就是我朝乐府征辟诗歌的乐府诗会。而如次大规模的举办诗歌盛会这还是我大正王朝的首例。此次金阳的诗会将由乐府游缴主持,据说是最优的十首诗歌将会被收入在册,直接上达天听。如果入了今上的龙目,那么飞黄腾达将指日可待。” 许天指着下面缓缓说道,“这些文人士子今日在紫薇阁便是互相切磋,牛刀小试。而他们今日也请了我朝颇具声望的几位大儒。你我双方不妨各出一首诗歌。让几位老先生品评一二!选取优者为胜!“ “那我们赌什么?”许言美对于文斗倒是有些心痒,他有一定的文学功底。自认为不在许天之下。 “就赌一千金!如何?”许天一字一顿道。一千金在金阳可买几处大宅院了。数目确实够大。即便是对于对赌的这几个人来说往外拿这笔钱都不会轻松。因为他们都没有接过家族的生意。这么大的一笔钱,双方的当家人肯定会斟酌考校缘由的,没有充分的理由是不可能拿到这笔钱的。 “好!一言为定!”许言美直接就应承了下来。 “我靠!”孔仅从心底骂了一声娘,“这个大正王朝好似我西汉时期啊,唐诗宋词此时尚未出现,自己虽然会背几首,但是贸然拿出来会不会不被认可啊?而刚刚许天说什么乐府诗会?那乐府诗??”孔仅瞬间脑袋迅速的转了数圈,极力的搜刮记忆中传世的乐府诗歌。 此时众人已经簇拥着许天和许言美从楼梯上鱼贯而下,来到了一楼大厅。 大厅中的众多士子文人是认得许天和许言美等人的,其实包括孔仅也能认识一大半子人。金阳虽然不小,但是士子文人的圈子并不大,大多出身都是非富即贵。即使有寒门子弟也和三大家族牵扯着或近或远的关系。 而在大厅正堂做北面南的有三位胡须花白的长衫老者,居中一位面容清瘦,精神矍铄,正是名动天下的大儒董仲舒。而两边端坐的是金阳首屈一指的的儒家学者。 孔仅刻意的往人群后躲了躲,为的是避免和董仲舒碰面,引起尴尬。对于自己前身做的那些丢脸事情,他的记忆中是有印象的。而且关于他被学堂除名这件事他曾听自己阿大以及家中下人们提起过无数次。 而对于这位名满天下的大儒董仲舒,孔仅的前身孔季财曾经是他的学生。而孔仅凭借前世的知识,对他的大名那可谓是如雷贯耳。今天第一次见到魔幻一般的本尊,他都觉得十分的不真实。此董仲舒是彼董仲舒吗? 许天和许言美各自走到一张几案前,开始挥毫泼墨,书写诗歌。这次文斗并没有出题限制之类科目,单纯就是写诗对比。其实这个自由发挥的空间比较大,对比斗双方来讲也没有什么偏颇。大家大可以自由发挥。 大正王朝立国六十余年,经历了文景之治从一个经历战乱经济凋敝民不聊生的颓废王朝成长为了一个富有活力经济发达百姓安康的年轻帝国。 大正王朝的当家人上任第二年,对大正各地的诗歌忽然起了兴致。他专门下诏成立了大正的乐府机构。设四品协律都尉一人为最高长官。另有三丞游缴等实权官员数人。下面乐工舞者达数百人之众。 乐府诗其实就是诗经楚辞之后新兴的一种诗体。经过当朝皇帝的大力宣扬推崇而在大正王朝风靡一时。 无论是民间百姓口口相传的诗歌还是文人士子创作的诗歌,一旦被乐府官员采用,呈献者都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此时距离成立乐府也不过两个年头。 但是民间对于乐府诗的创作呈现出了一股股的热浪。青年士子无不以会创作几首诗歌而自豪。 此时许天和许言美已经写好了,两个人的诗作被送到了董仲舒等三位大儒面前。 青青园中葵,郁郁湖边柳。 娥娥红粉妆,芊芊出素手。 盈盈楼上女,敢问心阿谁? 当董仲舒右首的那名老儒缓缓念出这首诗的时候,在场的众人都凭住呼吸,反复咀嚼其中意味。 这首诗的巧妙之处在于诗人的视角是作为一个青楼的文人士子,他初来乍到进到青楼的后花园中,当他欣赏着后花园的风景时,一抬头却发现楼上一名妙龄女子也正在欣赏园中风致,青年男子和妙龄女子就在这个境况下相遇了,他们的心中是否产生了爱慕之情了哪? “许天这篇青楼女之作功力不错,实为青年才俊的上乘之作。”那名老儒捻着胡须笑容满面的赞道。 “且看许言美这篇,”这时董仲舒左手那名老儒拿起了身前的一张写满诗歌的绸布。 第三十六章 文斗三 “北漠寒沙,南疆雾障。 大正男儿,志在四方。 骁骑何惧死,驽马嘶嘶鸣。 抛却吾热血,换取家国宁!“ 许言美虽然自由习文,但是他内心向往的是开疆拓土浴血沙场的战士生涯。他的心中早就有一个从戎的梦想。这首诗是他以言言志表达心中理想的作品。纵使自己是沙场上的那一匹劣马,也要呐喊出自己的赤诚为国的心声,也要流尽最后一滴血。 此时左首那名老儒念完放下手中丝绸,缓缓说道:“许言美此篇有一腔报国的热血,有我大正男儿勇不畏死的果敢,实在让老朽敬佩。但是单论文采而言,此诗和——和许天那首相比略逊一筹啊!” 老者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议论纷纷,但是几番探讨下来,却觉得老者说的是中肯的。许言美这首诗从文学造诣上来讲有些直白和粗糙。 董仲舒笑微微的轻咳了两声,说道:“我的意见和两位师者基本一致!如此今日的文斗结果——” 此时大厅内的许天一众人已经高兴地眉飞色舞,手舞足蹈了。 “慢着——”忽然一个人大着嗓子喊了一声。 众人都往声音来处瞧去,却看见一名白衣男子用衣袖掩面往前面走来。 “这位小哥,你有意见?”董仲舒和蔼可亲的问道。 “先生!我想和许天比试!”来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自信。 “你想比试?那你需要问许天是否答应!可是你是哪位?能否把袍袖拿开!”董仲舒隐隐觉得此人似曾相识。 “孔仅!快把袍袖拿下去!当着董师的面你何必遮遮掩掩!是觉得没脸见人了吗?”许胖子早就看出这个人是孔仅了。他大声的嚷道。 “孔仅,我答应你的挑战!”此时许天也笑容满面的站出来说道。 “孔仅?”董仲舒愣了一下旋即问道:“就是那个冶炼天才少年孔仅吗?快些把袍袖拿开,让老朽看看你!你的名字老朽早有耳闻!” “原来先生早就晓得学生的光辉事迹!“孔仅当即用力甩开衣袖,喜冲冲的扬脸对着董仲舒的说道。 “孔——孔季财?”董仲舒揉了揉自己的老眼,忽然猛地一排案几吼道:“你个劣徒!竟然敢来戏耍老夫!”原来董仲舒对孔仅当初打造军刀的事情听被人说起过,因此有些印象。但是他并不知道孔仅就是自己当初除名的弃徒孔季财。 “先生,我确实是孔季财。但是因为我的三位兄长都死于匈奴人之手,此血海深仇永世难忘。家中兄弟四人,止余我一人独活。因此学生改名一个仅字。为的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此大仇!有一日我必直导龙城,倾覆匈奴王庭。“ “嗯!”董仲舒对孔季财这番言论还是无法驳斥的,这是一个有志气有血肉的青年士子的大抱负啊!可是他听起来却觉得是那么的别扭和不和谐。无他,孔季财留给他的印象太坏了。 “先生,学生想和许天比试一二“ “你——”董仲舒一时无语,对于自己的这个学生他太了解了,若说是斗鸡遛狗掷骰子玩女人孔舒达服他,至于正事儿别说是写诗,就是写字他都对这个学生没有信心。 “先生,你就答应孔仅!今日之事确实是因他而起!学生也不怕多他一个!”许天此时站出来很大度的说道。因为他自诩对孔仅这个废物也是很了解的。 “哎!既然你们两个都没有意见,那就比!”董仲舒叹了一口气说道。 孔季当即不再客气,他转身走到一张几案前,拿起毛笔开始挥毫书写。 刚写了几个字,就引来周围一片嗤笑声。孔仅的字太丑了。 孔仅前世倒也学过几天的毛笔字。但是只能说是会写。后世的他孔季财不学无术,对于写字一直没有用心,水平就是马马虎虎的涂鸦而已! 一众围观的士子看到孔仅那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好似鬼画符一般,都捏着鼻子走开了。 谁也知道这样的写字水平肯定不会作出什么有文化有深度的诗作。 半个时辰过去了,孔仅才满头大汗的写完。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张绸布走到董仲舒面前,恭恭敬敬的呈递了上去。 董仲舒斜着眼看了一下,微微点了一下头,“嗯,是你的字体!” “嘿嘿!”孔仅以为老先生点头是要称赞他的诗,听到却是在说认得他的字。顿时心头一万头曹尼玛奔涌而过。孔季财啊孔季财,你这个王八蛋!你可害死老子了! “咦!嗯?好!好!好!” 董仲舒逐字逐句的察看孔仅写的诗句,嘴里一连发出几声惊叹!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 -----------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一首十五从军征读完在场众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诗中那名老兵归家后的悲伤情绪所感染。大家对战争对军人的认知有了一个别样的感知和解读。 “先生,您可以在给我读一遍吗?”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大走了上来,满脸恳切的对着董仲言请求道。他的语气里有些许的激动,更有莫大的伤感和乞求的意味。 “如此好作品,理应反复共赏!”董仲舒点头应允,再次大声读道:“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做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怡阿谁! 出门向东看,泪落沾我衣。” “松柏冢累累!不知怡阿谁?出门向东看——泪——呜呜!------”金大嘴里喃喃念了几句自己刚刚记下的诗句,忽然放声痛哭。 “金大十六岁就到了云中郡戍边,一直到前年六十岁才返回金阳老家!家中双亲和两个哥哥一位姐姐全都不在了。只有一位瘸了腿的侄子和他相依为命。他为了照顾侄子生活,才到了我紫薇阁做了一名看家护院的打手。诗中所写简直是金大一生的真实写照。这个可能是触发里他心中的某些情绪,今日他有些失态了!在下在这里给诸位赔罪了!”说话的人是紫薇阁的大掌柜乔成。 第三十七章 文斗四 “乔掌柜此言大谬!”董仲舒从地毯上缓慢的站了起来,他的腿因为久坐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活动了一下腿脚,慢慢走到金大面前,朗声说道:“我大正王朝有今日之安宁,正是因为有了金大这样的士兵为我们守土戍边,默默的贡献了一生的青春和热血。他是我们这个民族的英雄!他更是在座诸位包括老朽在内的所有大正子民的恩人!我们应该向他表示感谢!”、 董仲舒说完双手并拢对着金大弯腰深深鞠了一躬。 金大的脸上尚自留着泪水,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到了,因为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在大正王朝都久负盛名的大儒。其身份地位是自己这个老兵无法企及的。 “金老前辈值得我们大家的尊敬!我们这厢有礼了!“在场所有人都起身都这金大深深行了一礼。 金大在乔成的陪护下走出了大厅。 董仲舒一脸严肃的看着孔仅足足数息没有说话,久久才冒出一句道:“真是你自己写的?” “难道先生还见过别人写这样的作品?”孔仅问的有些心虚。他其实并不能确定这首十五从军征是否已经在这个朝代面世。但是说道乐府诗准确点儿来讲是古乐府诗,这首十五从军征是一个高峰。而孔仅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就被这首诗深深的感染,他也牢牢的记住了它。 “未尝见过!”董仲舒摇了摇头,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学生幼时就蒙先生教导,怎奈那时学生懵懂无知,顽劣不堪,屡次冲撞师长,险酿成大祸。自从先生将我除名,有接逢我家中几位兄长横遭兵祸。学生犹如棍棒当头,醍醐灌顶。从此学生夙夜不寐,一心研读前人书籍,认真学习先生的教导,自此在文章一途上略有所得!”孔仅搜肠刮肚的学摸出这几句词语都觉得有些脸红。但是非如此不能解释自己缘何从一名废柴蠢货摇身一变成了才子佳人。 董仲舒听闻倒也信了几分。毕竟文章诗词在此,他确实找不出不相信的理由。 “先生,学生为了弥补之前对先生造成的伤害,今日作诗一首,献于先生。” “哦!写来一观!”董仲舒也来了兴致。 孔仅当即在此走到几案前,此时早有宁春在一旁研墨,“兄弟,今日你是涨了我们弟兄的脸面了。哥哥我说怎么好几次喊你出来玩儿你都不肯,感情是在家中苦读,要做一个文曲星下凡了!” 这一次很快就写好了。 “我来读!“许言美从孔仅手中拿过那首诗,对着董仲舒高声念道: “天人三策出,大一统论真。 灼灼如日月,煌煌振宇内。 儒家自君显,门徒百代闻。 轩辕如固有,千载起人思。” 董仲舒听闻当即愣在了当地,似乎泥塑石化一般。 他家境优渥,出身大地主家庭。自幼便拜入儒家名师门下,少有所成,声名远播。三十岁便广受门徒,宣扬儒家思想。先帝时曾出仕为官,任博士,掌管经学讲授。其门徒多有担任诸侯国相及千石以上高官者。 他对儒家精心钻研数年,总结有天人三策,简言之就是天人感应,君权神授。此天策。重视天下统一的大一统理论。此地策。兴太学,举贤良的用人政策。此人策。而在三策之中,大一统理论乃是真正的根基和核心思想。 他自忖学冠五车,贯通古今。他的天人三策尤其是大一统理论将会引导这个民族走向永久的和平和统一,但是如今皇家信奉和推行的是黄老之学,大正的官僚集团自上而下推行的是无为而治。因此他心中极度的苦闷。 这也是他离开京都,辗转来到金阳讲学的原因之一。 可是自己的这套理论孔仅怎么会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堂而皇之的宣讲过啊!哦,他忽的记起他在教授孔仅等学生的时候曾经也讲过一些这方面的思想理论,而他关于天人三策的文章经常带到课堂上仔细揣摩修改,一旦有新的灵感马上补充进去。 “你是在跟随老夫学习时偷看了老夫的文章?”董仲舒沉声问道。 “先生,学生确实拜读过您的文章。我对您的见解深感敬佩。”孔仅此言非虚,他确实见识过天人三策。一个是在穿越前历史书学到的。一个是作为学生时的孔季财看到的。但是当他大脑里面两世为人的思维重叠在一起的时候,他断定这个大正王朝和西汉王朝很可能是同一个朝代。而这个董仲舒和西汉董的仲舒应该是同一个人。而且他发现,在这个世界里他能找到很多似曾相识的人物和历史桥段。这里不是西汉却像极了西汉王朝。 他决定按照西汉王朝的历史脉络走进这个世界,准确点儿来讲就是用自己掌握的西汉历史常识在大正试验一下,看看是否能对自己的事业助推一把。 “此次文斗结果不用老夫宣布我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董仲舒朗声说道。 “是我们输了!”许天站出来对着孔仅大声回答道,“一千金明日我差人送到府上。” 说完他对着董仲舒弯腰施了一礼迈步往紫薇阁门外走去。 在场的跟许天交好的一众学子都起身跟了出去。、 这次文斗孔仅胜得毫无悬念,十五从军征征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文学不但陶冶人的心灵和情操,还能击穿人心,压迫你的感知和灵魂。 “乔成,你给老夫找一个雅间!”董仲舒对着一旁招呼众人的紫薇阁掌柜乔成吩咐道。 “好唻!老爷子!您跟我来!“乔成说着前面带路,董仲舒和孔仅等人就跟着往前走。 “今日就你我两人上去谈谈心!不要让他们跟着。”董仲舒指了指孔仅身后的许言美等人说道。 “大哥,你们先回!改日我们再聚!“ 许言美和宁春等人当即答应一声散去了。 孔仅和董仲舒上了二楼,来到了乔成安置好的一个雅间内。 “老夫一生经历我大正王朝四位帝王,亲眼见证了大正王朝从积贫积弱到富足安康。但是我们这个民族太苦了,生存环境太恶劣了。数百年来北边匈奴人的弯刀一直压在我们的脖子上,虽然没有直接砍下来,但是他们却用刀在我们的胳膊上,腿上甚至是背上,胸上时不时的砍上那么几刀。” 第三十八章 大一统理论 “南面我们有闽越和南越两个大国,南越国也是一头恶虎,他现在正在撕咬闽越。一旦让他把闽越吞下,我大正的胸膛将直接面对南越。” ”我的理想是我大正王朝的国土能一统闽越,南越甚至是北匈奴的领地,建立一个南起南海,北至漠北,东跨东海的大一统王朝。那样我们民族的生存空间将大大伸展,百姓的安全将得到最大的保障。“ “先生,你有如此眼光实在是我大正之福啊!”孔仅这句话是由衷的佩服,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有些两千多年的知识积累和见闻,对着这种言论和见解说实在的一点儿都不感到新奇。但是董仲舒在这个时代能有如此的见地和眼光实在是不简单了。 你的这首诗后半部分对我的溢美之词太过,老夫实在是愧不敢当!”董仲舒手中拿着孔仅的诗面色有些潮红。 能让一代大儒红脸,实在是孔仅的词写的太过肉麻,但是孔仅却明白此人对整个儒家思想乃至汉民族的影响太大了。其实董仲言的大一统思想对于如今皇帝的影响应该会非常大。因为孔仅知道曾经的汉武帝开疆拓土,为汉民族赢得了广阔的生存空间和对后世难以估量的巨大领土统一的偏执和自信。这里面其实就有董仲舒的功劳。 再者孔仅姓孔,他两世为人,都是孔姓。无论如何,如果这个董仲舒真的今后凭借天人三策进入皇帝的决策层,进而提出独尊儒术的观点,那么收益最大的就是孔家。当然对于罢黜百家孔仅是不赞同的,儒家发展到这个阶段应该是还没有脱离孔老夫子的教诲本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当初的汉武帝为了实现他的中央集权和大一统战略目标而选择的一种手段。目的就是为了扫除掉一切外在干扰,实现帝权的最大化,从而最大效能的开动帝国机器,完成开疆拓土的大一统目标。 对于这个时代是不是会朝着那个目标前进,孔仅并不清楚。而且即使他知道也做不了什么。他的职位太过低微。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消灭匈奴。彻底的撕碎这个北方的恶狼,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而他的这个目标其实和董仲言的理论是相符的。准确点儿来讲,董的理论如果真的能和西汉时汉武帝接受的一个样,那么对于孔仅来说就是最大的臂助。 因此孔仅借用一首赞美姜太公的诗歌来讴歌这位自己曾经的老师,他心中的西汉大儒董仲舒。他觉得今日之董仲舒如果能实现西汉董仲舒当年的功绩,那么自己的评价就丝毫不为之过。 “今上虽然即位四年有余,但是尚未掌握最高权力。而老夫远离帝国中枢,不过是一介教书先生而已。何况老夫早逾花甲之年,随时都有可能追随老夫子而去。老夫恐怕有生之年难以把天人三策通达天枢了。“董仲舒的花白胡须微微颤动,他的言语中有一些落寞和遗憾。 孔仅理解他。这种人其实对于自己的生死荣辱看的并不重,他们在乎的是亿兆黎民,他们胸中是整个民族,他们的目光是普天之下。 “先生,您会实现自己的抱负的。学生恳请您在耐心的等一等。应该就在这两三年之内。”孔仅算了一下,如果和前世一样的话,那么汉武帝是建元六年也就是其登基六年后。如今今上登基已有四年,那么两年内如果窦老太后死了,今上肯定就会\u0015全面掌管帝国权力。那个时候董仲舒肯定会得到重用。 最起码董仲舒的天人三策理论会被采纳。 “但愿能如你所言。”董仲舒心中毫无胜算,只能借孔仅之言安慰自己。”我本来今年想返回帝都,看看能不能借当朝可以攀附的哪位权贵之手把我的天人三策递上去。“ “先生万万不可!”孔仅急忙阻止道,:“如今掌权的是以信奉黄老之学的老太后,您一旦呈上如此激进的言论,必然会激怒她的。到时候您不但实现不了您的抱负,恐怕您都会有性命之忧。” “这正是我所忧虑的。”董仲舒点了点头道:“性命之忧倒也不怕,老夫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早就看得透了。但是我所忧虑的乃是我儒家的理论和主张不能得到实践和执行,民族和帝国的事业无人前去推进和振兴。” “先生,学生今日给您写一个秘方。只要您按学生写的做,学生保证您一定会实现平生所学。”孔仅说着起身在一旁放置这笔墨的案子上,用毛笔在一张绸布上写下了一行字。 他把那块绸布折叠好递给了董仲舒,略带神秘的笑了笑说道:“先生收好,待学生离开后再看!” 董仲舒有些迷茫,这还是自己教的那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哥吗?自己还是自己吗?今天的事情太过魔幻。他的一名弃徒,竟然是最了解他的人。他在世上活了六十多年,对于学问一途早就有了傲视天下高处不胜寒知音难觅的感觉。 而今天孔仅的一首诗让他有了相见恨晚一觅知音的感觉。他的抱负和理想终于有人理解,他的追求和目标终于有人赞同,不,是赞美。 是的,他并不是圣人。他也需要赞美。他也喜欢被人赞美歌颂。 当孔仅离开这个房间很久后,董仲舒才从自己那飘逸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从怀里掏出孔仅递给他的那块绸布,当他展开仔细看过后,不禁气笑了。 “这个小滑头!”不过很快他就补上了一句:“他日遇水恐成龙啊!” 绸布上歪歪斜斜的写道:老太婆伸腿,董老头登天。 孔仅此时却没有走出紫薇阁当他和董老头告别离开,刚刚下楼就被乔掌柜的拦下了。 “孔老板,我们的东家想和您见上一面。” “你的东家?见我作甚?”孔仅有些不解得问道。 “我们东家今日听说了你的大才,心中仰慕,因此想请您屈尊下榻,见面聊一聊。” 话说到这个份上,孔仅都不好意思决绝了。 第三十九章 菁菁 孔仅跟随乔成出了紫薇阁的主楼,直奔楼后面的一处小院而去。 这处院落设置的颇为雅致。院子中间是一整块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山前是一片不规则的池水,水面上数尾金鱼自由自在的游曳来往。 进的厅堂,里面锦缎铺地,玉石满堂。整个屋内香气浓郁,高贵典雅,这明显是富贵之家的女儿房。 而乔成在引导孔仅到屋内坐下后,直接返身就出去了 孔仅此时屁股下坐的是一张太师椅。这张椅子和他府上的椅子的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在大正都是席地而坐,或者有矮榻供人们休息。这种椅子若非是孔仅这个穿越者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时代的。 椅子的出现是孔仅一手造就的,但是出现在紫薇阁的后院里,孔仅却有些不解了。但是他很快也就明白了。这种椅子不仅孔家有,王家也有,孔仅在王府传授炒钢之术的时候,见王如海身形胖大,席地而坐非常困难。而整日躺在矮榻之上也不是事儿,孔仅当即画出图纸,让王安阳找了几个老木匠,做了一套太师椅,送给王如海。 王如海使用后连声称好,现在不仅是王府,整个王家家族的头面人物家中几乎都配备了这种椅子。 作为金阳的领军人物,其引领潮流的作用非同小可。椅子出现在这里也就不是什么好奇的事情了。 孔仅的面前放着一杯茶,他端起来仔细的闻了一口,清香扑鼻,味道甘甜。杯子中飘着几片嫩绿的茶牙儿,却是极为正宗的社前茶。 此时是初春。按节气来讲应该是春分刚过,孔仅清楚的记得四天前就是春社日。所谓社日就是立春后的第五个戊日祭祀土地的日子。这是个大的节日。 此时的野生茶树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季,养分得到了充分的积累,加上春季气温较低,茶树生长缓慢,茶氨基酸的含量更高,而具有苦涩味的茶多酚含量却相对较低,所以此时的茶感尤为鲜甜味道醇香可口。 社前茶相比半个月后明前茶产量更低,味道更鲜美醇正。 但是这是孔仅这个穿越者对茶的认知。此时的大正王朝的主流茶叶还是用茶叶和葱姜橘皮等物混合在一起煮开饮用。而且就是这种茶叶也是在南方的巴蜀地区盛行,作为北方的金阳饮茶行为也仅仅在上流社会存在。 其实孔仅喝过这个时代的茶,说实在的味道确实不敢恭维。但是这种茶因为加了葱姜等物,确有驱寒发汗的功效。对于这个缺医少药,一场感冒就可能要了人性命的时代,这种茶的功效是显而易见的。它和后世姜糖水发汗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这就是老祖宗们生活智慧的结晶。 摆在孔仅面前的这杯社前茶,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孔仅家中的案头上也摆着一盒社前茶。而这盒茶的来历非常的不易。 春节刚过,孔仅就命令田老大手下的十名墨门弟子赶往四百多里外的江夏郡,也就是后世的信阳地区。虽然孔仅不明白后世的信阳五云两潭一寨主产区具体位于江夏郡的什么地方,而且这个地方现在是否有了茶树,即使有了茶树其品质如何也是一概不知。但是他决定试一试。 结果是结果非常圆满。 这个时代的江夏郡已经有了数百年的茶树种植历史,虽然茶树的种植面积远不及后世,数量并不多,但是品质确实顶级的。就是后世顶级的信阳毛尖也难以比肩。 茶叶采摘回来后,孔仅凭借前世看过的茶叶炒制纪录片,对这些茶叶采取杀青,揉捻,理条,初烘,复烘等数道工艺才炒制而成。 一千多斤的毛茶,最终才炒制成成品几十斤。 孔仅将这些茶叶视若珍宝,他特意定制了一批精美的漆盒。将这些茶叶一盒一斤装到了漆盒里面,给王如海和自己的父亲每人送去了几盒。给王如兴等墨门弟子们分了几盒。 而剩下的十几斤他自己收藏了,那是他一年的口粮茶。 而在这个案子的一角,正静静的放着一个精美的漆盒。那个漆盒正是孔仅特意定制的其中一只。 正当孔仅心中思索自己的茶叶盒怎么到了这里的时候,这是他身后忽然传出一声柔媚入骨的声音:“孔公子久等了!奴家刚刚忙着炒制了这几样小菜,不知道公子可否赏脸陪小女子吃点儿?” 孔仅回头瞧去,发现来的这名女子十六七岁年纪,坠马髻瓜子脸远山眉,樱桃小口一抹朱唇,凝脂如玉,体态轻盈,端的是妩媚多姿,倾国倾城之姿。 这名女子的手中端着一个木制的托盘,她亦步亦趋的走到孔仅跟前,把托盘中的几碟小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孔仅瞧去一碟小牛腩肉炒笋尖,一碟糖醋鹿里脊,一碟爆炒腰花,一碟清拌蒲心石耳。另外还有一壶用开水烫着的酒。 孔仅为什么一眼就看出是小牛腩肉和鹿里脊肉哪?其实这几样才都是他非常喜爱的菜品,在他的一日三餐中这是出现频率最高的几样菜品。 “敢问姑娘芳名?”孔仅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他站起身形对着这名令他心动神摇的女子沉声问道。此时这名女子特有的体香夹杂着桂花熏香充斥着孔仅的鼻孔直钻心肺。 “公子快些坐下,你就喊我菁菁!“这名叫菁菁的艳女子微微一笑款款落座。 “菁菁小姐,敢问这盒茶你是从何处得来?这些菜品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呵呵——”菁菁衣袖掩面笑出了一串串的银铃声,“公子这是公差附身要审案吗?” “哦,不不——是我唐突了!”孔仅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有些窘迫的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说道:“我今日到的贵地,实在是感觉到太多的蹊跷之处!” “来,公子!”菁菁起身给孔仅面前的一尊青铜酒樽斟满了酒,酒是上等的清酒。这个大正朝的酒大体分为清酒和浊酒两种,浊酒是谷物经过发酵后粗制的一种酒,酒精度极低,酒味寡淡,酒体浑浊不堪,酒面上甚至漂浮着一层的谷物的渣滓。 而清酒是经过长时间的多次重酿而成,酒体清澈,酒精度差不多有二十多度。 孔仅来到这个时代后,最喜饮用的就是这种品质较高的清酒。虽然这种酒和后世的白酒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和浊酒比起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第四十章 菁菁二 “怎么?不敢喝?“菁菁姑娘笑吟吟的看着孔仅调侃道。 “呵呵,当然不是!“孔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爽快!是我大正男儿的豪爽本色!“菁菁小姐笑着赞了一声随即端起酒杯一仰脖一口喝了下去。 ”你——好酒量!“虽然是二十度的酒,但是一杯足足有二两多,孔仅不禁有些侧目和惊叹菁菁小姐的酒量。 “呵呵!”菁菁小姐抹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酒滴,说道:“这套桌椅是我一位阿叔在王家见到后,回来请给你们王孔两家打造家具的老木匠打造的。这个茶叶据说是你府上一位仆从为了换取银钱到当铺做了死当,而这家当铺就是我家开的,掌柜的还算是识货,直接就送到我这里来了。这盒茶叶到我这里还不到两个时辰。” “哦!”孔仅心中明白,一定是哪个墨门的弟子见此茶叶太过奢侈,因此拿去换了银钱。墨门一向主张节俭,反对铺张浪费。此种精致包装的茶叶对不喜茶道之人就是一种败家的行为。 “可是这些菜?”孔仅在此疑惑的指向了桌子上的菜品,因为这里面的三种菜都是经过他发明改良的炒菜。这个世上还没有炒菜出现。 “炒菜不仅是你孔府就是王府也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而你们两家的厨子并不是经年不变的,有一两个厨子到我这里还很稀奇吗?”菁菁说着又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好!”孔仅也端起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他明白这位菁菁姑娘说的确实是事实,炒菜的技艺是自己传授给府内的几名厨师的,但是这两年他们也不断有人跳槽。原因其实很简单,孔王两大家族招待的客人都是金阳的大族和权贵人物,他们府上的菜式早就引得金阳一众上层人物眼热口馋,开大价钱挖他们两家的厨师成了让孔王两家都头疼的事情。 “王家有的孔家有的,我——本姑娘这里也都要有!”菁菁姑娘的端起酒杯在此一饮而尽,此时她的脸上起了一层的红晕,在素白衣裙的映衬下更添了几分的妩媚。 “菁菁姑娘,你今日找我所谓何事哪?”孔仅也端起酒杯再次干了。但是这时他只觉得脑袋有些晕,酒精发挥作用了。 “这里是价值五百万钱的当票。本姑娘想买你的炒钢之术!如何?”菁菁姑娘把身前的一个木盒推到了孔仅的面前。 “姑娘家也是干冶炼的?”孔仅这才明白这位菁菁姑娘喊自己前来见面的原因。 “对!”菁菁姑娘说着又端起了酒杯,“干了!” “不行!”孔仅这回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啥不行?”菁菁姑娘有些疑惑的问道,“买配方不行?还是喝酒不行?” “两个都不行!”孔仅摆了摆手解释道,“配方如今是孔王两大家族的,我自己做不了这个决定。而酒,小生实在是不胜酒量!不能再一杯杯的喝了!” “哈哈!”菁菁姑娘爽朗的笑了起来,“原来金阳孔仅也有说怂话的时候!既然酒量不行就不喝了!配方不卖就不卖了!” “那谢谢了!我该告辞了!”孔仅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此时已经是深夜,自己和一名妙龄女子独居一室而且开怀对饮,实在是有些魔幻。 “公子请留步!”菁菁姑娘眼看孔仅起身往院子中走去,忙在身后喊道:“公子能否为我做一首诗?” “做诗?”孔仅停下了脚步,旋即挥手道:“不会做!” 孔仅说的是实话,可是在这位菁菁姑娘看来却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她不禁有些恼怒的说道:“本姑娘以礼相待,一心想要交好你这个朋友,缘何如此无情?” 孔仅不禁愣住了,“为何你一定要我给你作诗?给我一个理由,如果你能说服我,那我就给你做一首也无妨!”孔仅心说作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实在不行背一首出来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功夫,偷窃惯了自己内心也就平和了。 “桌椅茶叶菜品这三种你创造的东西一起出现在我这里,难道还不能证明我交好你的诚意吗?”菁菁小姐语气中带着几丝的失望说道。 “是的,我见到这三样东西确实很惊讶,起初我以为是巧合,但是当你提出要买炒钢之法的时候,我把你看成了一个为了得到某种商业机密而刻意讨好我的谈判高手。” “那现在你还是这样认为吗?” “当然不是!当我拒绝你的时候,你没有争取!哪怕是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 “你是一个商人,但是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不知道。” “这才是最可怕的!而更可怕的是我仅仅知道你叫菁菁。” 孔仅一边说着脚步已经到了院子中央,初春的风有些冷,吹在孔仅身上让他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我如果告诉你我别无所求,只想和你做个朋友可以吗?”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孔仅回过头来用眼睛盯着菁菁姑娘,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我们是朋友,那你能否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紫薇阁的大东家!”菁菁姑娘的眼睛呼闪了几下轻声说道。 “好,大东家,既然你不想告诉我,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孔仅一拱手转身出了院子。 院门外站着田老大和两名墨门的弟子。 “我们走!” 四个人按照来时的路往紫薇阁大门口走去。 等孔仅上了马车,忽然从紫薇阁大门口跑出来一名小姑娘,她的手里捧着一个木盒,急匆匆的来到孔仅马车前,大声喊道:“孔公子,我家小姐送一样东西给您!” 田老大此时已经挡在了这名小姑娘的身前。 “田大哥,不要拦着她!把东西给我!” 田老大接过木盒,先开马车的挡帘低了进去。 孔仅打开里面却是一根做工极为精美的金钗,金钗上镶嵌这十几颗光彩夺目的珍珠。 “我家小姐说这是送给贵夫人的!” 第四十一章 许千彤 “你家小姐不是要诗吗?你去取笔墨来!”孔仅从菁菁那里出来经过一路的春风吹拂,酒劲上头,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心中觉得受了人家如此贵重的礼物,总的还个礼!当即想起来菁菁姑娘向他讨要诗句的事情来。 “我这里带着哪!”小姑娘明显的很兴奋,她从身后拿下一个小背箱,打开后里面有笔墨砚台等物。 “你家小姐料到我会写诗回赠?”孔仅不禁有些意外。 “我家小姐说来往而不往非礼也!孔公子乃堂堂正人君子,既然收下赠礼,必会有所回馈。如果公子回赠其他物品,我家小姐说那大可不必!公子回赠一首诗即可!” “那好!如此最省——省事!”孔仅想说最省钱,但是又觉得太过粗俗了些,当即改口成了最省事。 孔仅思索了一会儿,写什么哪,对于这位菁菁小姐他毫不了解,今天晚上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的美貌,那么就在描写美人的诗句中找。倾国倾城曲倒是会,但是未免有些直白和稍显夸张了。忽然他的脑子中冒出了李白的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孔仅就会背这四句,当即挥笔写就,其实这是从未在这个时代出现过的诗体。孔仅那管这些,落完笔当即把一应笔墨等物递了出去,吩咐田老大赶动马车回家。 小丫鬟见完成任务呢,当即对着马车鞠了一躬,欢天喜地的背着背箱向后跨院走去。 进的院子,却看见自己小姐正在院子里面来回踱步。 “六小姐,诗!孔公子给您写的诗!”小丫鬟名叫灵儿,她挥舞着手中写有孔仅诗词的那张绸布高声喊道。 “他真的写了?”菁菁小姐听闻孔仅给自己写了诗也是非常的兴奋,刚想跑过去夺过绸布看看写了什么,步子迈出一半却觉得自己太过失态了,当即站在原地脸色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轻声斥道:”看你那毛躁的样子,一点儿小事都承不住!” “六小姐!给你!”灵儿把手中绸布递给了菁菁姑娘,“人家不是看你着急吗!” “哼!本小姐什么时候着急啦?”菁菁姑娘一把拿过绸布,展开后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字写这么丑!” 但是但她仔细的读完全诗后,不禁愣在了当地,她的心中思绪澎湃,喜忧交集。 这位菁菁姑娘就是许家的六小姐许千彤。她曾经是孔仅的未婚妻。十三岁时在父亲的生意伙伴王如兴撮合下,她和孔仅订立了婚约。可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个时候她拜在金阳一位老儒门下学习文化已经七八年光景。对于此等父母操办的婚姻有很深的抵触情绪,但是她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等大了两岁,她便不时的听人说起自己的未来夫婿,嗜酒好赌,游手好闲,妥妥的浪荡公子哥儿。 她便心中更为不喜。那是的她在商业领域的才能渐渐展露头角,她在紫薇阁老掌柜的协助下开始学习做生意。而她在父亲许开济的心中分量越来越重。 当孔家四兄弟战死三个,仅仅剩下了一个孔仅后,许开济断言孔家要完了。他作为金阳第一大家族的许家家主,他的女儿是绝对不能嫁给这样的人家的。 因此便有了许家的退婚。 订婚的时候,没有人征求过许千彤的意见。 退婚的时候,同样没有人征求过她的意见。 等许千彤知道自己和那个名字叫孔仅的人没有了一丁点儿关系的后,那已经是退婚后一个多月了。 对于这个孔仅她从未见过,是的,从未见过的这个人,忽然成为了她的未婚夫,忽然又不是了。 但是这个人毕竟在她的心里存在了两年多的时光。 她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在想自己未来夫婿的模样,是胖哪还是瘦哪?是高大还是弱小?脾气暴躁还是温和? 当伴随着自己和他退婚的消息后,她的心中便逐渐抹去了对这个人的思绪。 直到有一天,孔仅接下了一万具军刀的订单,小丫环灵儿告诉他,那个孔仅就是自己曾经的未婚夫孔季财。 她有些惊诧,转而就释然了。这就是浪荡败家子,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让她莫名的惊诧了。 孔仅成功的在合约期限内打造出了一万具军刀。而且军刀的质量非常的优良。 这个人成为了金阳冶炼界的传奇人物。 许家为了这件事连着召开了三天的家族会议。 可见许家对此事此人的重视程度。 后来市场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优良铁器,那都是孔王两家制造出来的。原来是王家用五百万钱买了孔仅的炒钢之术。 有一天她在家中见到全族老少围着一张犁在交头接耳。 她凑近一看,原来是一具造型新颖的铁犁。 她了解后才知道,这把犁的销量极高,给孔王两家带来了巨额的利润。它耕地的效果极好,使用起来非常的灵巧方便。最重要的是它只需要一头牛就可以轻松驱动。 在耕牛都比人命贵重的大正王朝,这种耕犁的出现无疑是这个时代的巨大的进步。它大大的提高了耕作效率,节省了劳动力。 她不由得对这张犁的发明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她了解后,不禁愣在了当场。 这把犁是孔仅发明的。而它还有一个更加让她莫名不爽的名字安阳犁。 这一具犁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钟情的告白,最浪漫的献礼。 伴随着这一具具安阳犁在大正王朝的每一寸土地上跃动,王安阳和孔仅的爱情故事便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传说。 再后来就是孔仅和王安阳大婚的消息。 在他们结婚的当日,她站在紫薇阁顶楼的窗户后面,仔细的看着大街上迎亲队伍经过,她第一次看见了孔仅。 那是一个翩翩美少年,他身材修长,体格丰健,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喜悦的阳光笑容。 当初起的朝阳洒在孔仅的全身,许千彤感觉有些眼晕!那一刻她的心忽然像被针扎了一下,那种感觉很痛! 第四十二章 标底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 -------------- 许千彤盯着闺房内墙上悬挂着的那首孔仅写的诗,来回的读了无数遍她早已经会背了,但是她还是想读 看到云儿就想起了你的衣裳,看到花儿就想到了你的容貌春风拂过栏杆,承我露泽你更显明艳动人。“我呸!”许千彤想到这里不禁暗暗啐了一口,“这个孔仅真的好下流!写的这么明艳露骨!简直无耻之尤!” 若不相见于群玉山头,便是在那西王母的瑶池边上月下相逢。“他是真敢写啊,我们不过是在紫薇阁喝了一会儿的酒,怎么就把人家整天上去了?人家怎么能和天上的仙女的相比哪?”、 虽然这么想,但是心中却越想越甜蜜,后来许千彤累了,便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孔仅骑着高头大马前来娶她,她满心欢喜的坐上了马背,她的小手环绕在孔仅的胸前,她的额头贴在孔仅那温暖宽阔的后背上,她的心中好满足,好幸福! 可是忽然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鸿沟,那匹马直接一头往鸿沟里掉了下去。 在马匹下坠的一瞬间孔仅拼尽全身的力气把她推到了上面。 许千彤是被惊吓醒的,醒来后好久她的心脏都在剧烈的跳动,那一夜她失眠了! 临到天明,许千彤才又昏昏睡去。 第二天,丫鬟灵儿喊了她四五遍才把她叫醒。 原来今天是许氏一族商讨军器招投标一事的日子。 许千彤看了看沙漏,时间有些晚了,当即早饭也没有吃,匆匆的让灵儿伺候她梳洗打扮后,两个人乘坐马车赶往许府。 许府此时十几位主事的族老和许开济,许天等人一起端坐在聚事厅。厅内是一色的太师椅,主要是这种椅子比跪在地上确实舒服太多。 等许千彤落座后,许开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关于三天后竞标一事,我提议由许天和许千彤作为竞标的把总。为什么起用他们俩哪?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孔王两家推举出的把总是孔仅。他哪,比在坐的诸位都要小一两个辈分,那么我们这边也应该推举辈分相当的人来出任把总,参加三天后的竞标。” “第二个原因嘛,许天和千彤这几年管理家族的生意,确实也是做出了成绩的。我这次也是想给他们加加担子,锻炼一下。” “诸位族叔,兄长,你们看如此安排可以吗?” “如此甚好!” “甚好!” “老夫看可以!这两个孩子都是我许家的凤雏啊!“ -------- ------ “好!诸位族叔,兄长既然都没有意见,那这件事就定下来了。许天,你把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定出的竞标标的当着诸位长辈的面,详细的说一下!”许开济是一个脾气暴躁权势欲望很强的人,他被竞争对手称为许老虎,就是因为行事果敢,威势逼人而来。但是他看向儿子的眼神却是那么慈祥温和。 “诸位长辈好!“许天站起身形对着诸位族老弯腰行了一礼,然后大声说道:“此次朝廷的军器订单约两个亿的标的额。这个数目是根据孔家改良了冶炼之法后计算出来的。如今我许家也掌握了炒钢之术。那么双方就是最大的竞争对手。而我们的标的价格就要根据炒钢之术的成本进行核算。” “此次箭簇和护甲的单子已经提前给了我金阳铁器监。那么我们需要竞标的就是刀具和长枪这两大项。” “经过我们是一段时间以来的实验和反复核算,我们把刀具的底价定在了八百文一把。长枪的底价为一千五百文一把。” 当许天说出底价后,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思考中,许家掌握炒钢之术一年多了,在场的众人都对此技术心知肚明,对于计算方法也是非常的熟稔,而对于此次的竞标底价他们的心中其实都有一个大致的价格。 “此次竞标价格定得比去年要低了接近两成啊!如此我们的利润岂不是只有一成半左右?”一名年纪稍长的族老出声问道。 “族叔,这是我的主意!”许开济摆手阻止了要解释的许天,然后徐徐说道:“此次订单相较往年规模大了数倍。而核价方式是根据我们的对手所擅长的方式来进行的。如果我们的定价太高,失去了此次的订单,或者拿到极少数的单子,那么我金阳许家第一大冶炼世家的名号恐怕就要易位了!” “可是他们孔王两家就是想拿下这笔单子,也是有心无力?”另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族老问道,“我们许家的炼钢炉和锻造师傅都有多年锻造官方军器的经验,无论规模还是流水线作业的熟练程度,孔王两家那伺候泥腿子的家底是不能和我们比拟的。 “对!他们没有这么大的产能。这也是我们有信心吞下大半单子的原因。”许开济接着说道:“但是孔仅夸下海口说要拿下一个亿的单子。我们就要做最坏的打算。我们许家绝对不能给孔王两家一丁点儿崛起的机会!”许开济说这句话的时候目露凶光,声音都带着几分的寒意。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山羊胡子族老捻着胡须说道,“此次决定竞标结果的京都人物都打点了吗?” “我们都打点过了!而且京都方面来信说,让我们放心,只要我们不出大的岔劈,自会有人照顾!” “那就好!” “如此就放心了!” “千彤留下,诸位都散了!”许开济对着自己的小女儿笑着说道。 “是的!阿大!“ 孔王两家今天也召开了竞标前的商讨会。 王如海,王如兴,孔泽言,孔泽生等一干王孔两家的十几位族老。 而孔仅的身边坐着王冬瓜,杜三娘,铁拐李,钱算等人。 一番寒暄过后,孔仅没有侃侃而谈,而是直接让钱算把王冬瓜这些日子以来计算出的标的额底价报给大家。 第四十三章 再次相遇 钱算站起身子对着周围所有人行了一礼说道:“我们的标底为刀具八百五十文。长枪一千六百五十文。有上下三十文浮动。” “小冬瓜你算得准吗?”孔仅皱了一下眉头对着王冬瓜问道。 “启禀少爷,这个结果是我根据你定下的按两成利润为底本,反复推敲认证得出的。”王东瓜起身回答道。 “仅儿,两成的利润是不是定得低了些?”王如海对着孔仅问道。在这个时代冶炼行业是暴利,一般订单的利润轻轻松松就能达到四五成。就是这种金额较大的官方订单行业内默认的利润加成一般也在三成左右。 “岳父大人,两成的利润确实比往年低了不少。做为我们这个行业来说,每一炉的烧制和后期的锻打都有一定的失败几率,如果低至一成左右,那么一旦开采的铁矿石遇上贫矿,或者我们炒钢失败次数过多,这个单子我们很可能就要赔钱。” “这个在座的诸位叔伯大大们应该都明白!第二个原因就是我们如果把利润定到三四成,那么这可能是最理想的状态,可是我们对手会让我们这么轻松的拿到单子吗?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是我们孔王两家第一次参与如此大标的的官方铁器竞标。我们是志在必得。只有我们有了承接大订单的经验,我们才会更多的参与到官方的经营中去。” “仅儿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王孔两大家族世代以农用器具为生,做的都是些粗活儿,利润不但不高还很不稳定。这笔官方的大订单就是我们华丽转身的机会。我的意见是订单一定要吃下,利润应该为订单让路。”王如海对着大厅内众人郎朗说道。 “今上虽然尚未亲政,但是纵观其即位这几年来,军队不断招收良家子进入,三大马场的骏马马政逐年加大开支,而军器订单也是一年比一年大。我敢断言,我大正和匈奴必有一战。而到那时军械的需求和损耗更加巨大,我们王孔两家如果现在不能抓住机会,参与进来,到后面军方订单源源不断的时候,我们拿什么去和别人竞争?”孔仅站起身大声分析道。这确实是他的亲身感受。 这一番话不禁引得在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我们大正朝立国七十余年,一直执行的是无为而治,休养生息的国策。对于匈奴我们一直采取的是和亲的政策。如此才有了我大正王朝数十年的和平和经济的蓬勃发展。一旦开启战端,那么最苦的就是老百姓了!”一名耄耋之年的孔家族老摇着花白的胡须沉声说道。他的幼年经历过战乱,对于战争的残酷是刻骨铭心的。 “大大,你说的这个我们也懂一些!但是我们的北疆百姓一直活在匈奴人的屠刀下,今日一城百姓被劫掠,明日数个村镇被屠杀,匈奴人的凶残嗜杀本性是改不了的,我们如果一味的退让隐忍,匈奴人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挥师南下,直捣我京都。到时候我们的家园恐怕也会毁灭在匈奴人铁蹄之下!”孔仅朗声说道。孔仅做好了时刻宣讲攻灭匈奴人战争的正义性和必要性的准备。 “好了,今日我们不讨论国家大事。”王如海摆了摆手对着孔仅说道,“对于三日之后的竞标你具体怎么安排的?” “岳父大人,我的目标是争取军刀的订单。而另外的两千万的机动订单我准备争一争。” “具体可以透露吗?” “当然可以!铁拐李你来说!” “是的!公子!”铁拐李站起身子微微施了一礼,然后扬了扬手中的一个东西,大声说道:“这个东西就是我们要争取的那两千万订单。” 众人瞧不清楚是什么,只是看着像一个铁片。 “一个破铁片而已,有什么好稀奇的!竟然还想争取两千万的订单!可笑!”和孔仅对赌的那名王家族长冷言嗤笑道。 “哼!这个铁片乃是真正有利于家国的利器。”孔仅发声说道,“十几日前我已经托王铁山把我们打造的此种物品五百件送入了京都。相信这几日京都就会有消息传回!” “这是个什么东西?你能不能详细的讲解一下?”王如海起了兴趣。 “岳父大人,等京都回了消息,你自然会知晓!现在还不能说!” “那就说一下竞标那天的安排?”王如海明白此等物件看起来制作非常简单,一旦被对手知晓,恐怕会生变故。当即绕过了此话题。 “我来领队!铁拐李,杜十娘作为副手。” “好!你们年轻人挑挑重担也不错。” 待众人散去,孔仅又单独留下铁拐李和杜十娘王冬瓜钱算等四人。 他先是和铁拐李杜十娘仔细的商讨了一下竞标那天的具体操作事宜。一个时辰后才让两个人离开。 然后他又把一张写满文字的绸布给了王冬瓜和钱算,“你们两个按照我这个操作流程,计算出准群的人工成本和材料成本。这两天一直到竞标开始,你们两个人吃住都要在我这里,不能离开。” 孔仅说完出门吩咐田老大,这两日看好两人,任何人不得入内。胆敢有私自闯入者,给我打折他的腿。 第二天黄昏时分,孔仅从王冬瓜和钱算手里拿到了一条竹简。这是他们两个这一天多来的劳动成果。 “给杜十娘送过去!“孔仅把竹简上的字用刀挂掉,重新刻了几个数字,递给了田老大吩咐道。 孔仅有些满足的伸了伸懒腰,慢慢的踱着步走出了家门。 他想找一家小酒馆喝一杯。为明天的竞标静一静心。 “孔公子,别来无恙!”一辆马车忽然停在了孔仅的身旁。 马车的窗帘被掀起了一角,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来,正是菁菁姑娘。 “哦!菁菁姑娘!你好啊!”孔仅有些惊讶的施了一礼随口问道。 “人家不好哪!“菁菁姑娘小嘴一翘,语气有些哀怨的说道:“那人丢下一首诗就走了,却不知道让人家失眠了几个夜晚?”、 第四十四章 饮酒 “哈哈!“孔仅没有想到这个菁菁姑娘竟然会这样的撩拨自己,当即胆子有些大了起来,他趋步走到菁菁所在的马车窗口前,凑到菁菁的脸前说道:“姑娘因在下的诗失眠,看来是思念本公子导致的了!“ ”我呸!“菁菁小姐的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 她虽然在紫薇阁两年多了,见惯了阁中女人和客人相互间的打情骂俏,但是自己直接被一个男子在大街上调戏还是让她羞愤不已。 ”小姐,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在下就告辞了!“孔仅说着作揖就要离开。 ”公子请留步!“菁菁姑娘出声阻拦道:“今日本小姐想请公子到我小院饮上几杯,不知公子是否方便?” “如果换成是别人,肯定是不方便的。既然是姑娘相约,在下敢不从命?”孔仅笑嘻嘻的答道。 “哼!一会儿有你好看的!”菁菁小姐心中暗暗骂了一口,却脸上堆笑道:“公子,这里离我的紫薇阁尚有一段距离,你不如上我车上来,一起坐车过去!” “好啊!好啊!”孔仅没有一丁点的拒绝和难为情的意思,没等菁菁说完人早已纵身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滋溜一下就钻了进去。 马车内香气冲鼻,孔仅只觉得有些眩晕。 菁菁姑娘端坐在马车的正坐上,孔仅看了看一侧的丫鬟专座空着,当即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马车车底用一整张的虎皮铺就,四周均是上乘的丝绸吊幔,窗户边角和内壁四角都是用黄金镶嵌。两个人身下的坐垫都是极为柔软舒服的蚕丝绒。 “好豪华啊!”孔仅忍不住赞道。 “哼!“菁菁姑娘斜着眼看了他一下,声音慵懒的说道:“孔公子,明日就是我京都乐府署举办的金阳诗会,诗会的地点就设在了我们紫薇阁。公子高才,肯定会参加!“ “哦!”孔仅愣了一下,虽然他知道大正王朝有乐府乐工春季采风的习俗,但是明日的诗会他却不曾知晓。主要是这段时间他把经历都放在竞标一事上了。 “我没有时间参加!”孔仅摇了摇头道:“在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像这种官方主持的诗会一年只有一次,错过了多可惜啊!公子才情出众,惊才艳艳。这是给我金阳扬名添彩的大好机会。什么事情往后推一推不就行了?”菁菁姑娘漫不经心的随口说道。 “推不了!”孔仅干脆的回答道。他的身子却往菁菁姑娘那边凑了凑,马车内空间不算小,但是路面时有颠簸,每次马车伴随着马车的颠簸震动,孔仅的身子都向菁菁小姐的身上倒过去。 有一次震动大了些,孔仅的身子直接就倒在了菁菁姑娘的怀里。 “你——”菁菁姑娘臊的满脸通红,她有些气恼的用粉嫩的小手去推孔仅。 “混蛋!”菁菁姑娘的脸红成了炭火,一双秀目喷出火来,她扬手就要打孔仅。 孔仅却像猴子一样灵巧的直接跳回了自己的座位。 ”对不起啊!菁菁姑娘!在下不是故意的!“孔仅一本正经的道歉道。他内心却乐开了花。 “你这个登徒子!”菁菁姑娘看孔仅一脸的无辜样儿,却无法判断刚才他是否故意为之的了。只得轻声骂了一句再不言语。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 很快,紫薇阁到了。 马车直接从后院行驶到了菁菁姑娘独居的那个院落。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到的菁菁姑娘的屋内,桌子上摆着满满的菜肴。 菜肴基本都是孔仅日常最喜食用的种类,他瞬间就有了食欲。啧啧称赞道:“菁菁姑娘真是在下的红颜知己啊!深得本公子之心啊!” “红颜知己?”这个时代还不曾出现这个词,但是这并不妨碍菁菁姑娘对这个词的理解,“谢谢公子如此看的起本姑娘!” 两个人开始落座对饮。 酒还是上次的清酒,菜品比上次多了几倍,孔仅忍不住就多吃了一些,酒也就多喝了一些。 “姑娘小小年纪就掌管紫薇阁,本公子佩服的紧啊!” “呵呵,孔公子青春少年已经是我金阳不世出的冶炼天才,更令人佩服的很哪!” “来!喝一个!” “好!走一个!” --------- --------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飞快。 桌子上的菜换了几巡,火炉上的酒煮了几尊。 孔仅喝多了。 他只觉得脑袋发沉,双目视物模糊。 眼前的绝世美人变成了自己的妻子,“安阳,是你吗??“ 他起身一把搂住对面的女子,死死的抱在怀里,嘴里喃喃自语:”安阳,我想和你睡觉!睡觉!” 孔仅怀中的女人起初还在挣扎,后来看孔仅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就没再过多的计较。 她用弱小的身躯,慢慢拖着孔仅,把他拖到了自己闺房内,直接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此时已经是四更天了。 女子正是菁菁小姐,她今日的目的就是灌醉孔仅。 灌醉孔仅让他不能参加今日的竞标大会。这是她的父亲王如海给他下达的任务。 虽然她起初不想答应,但是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因为她不答应,她的父亲说他有的是办法让孔仅参加不了今日的竞标大会。 她接到命令的时候,还有一份迷药。 这种药粉据说只要下在酒里,喝酒的人会昏睡三日不醒。 这包迷药已经被她扔到了马桶里。她只是把今天喝的清酒换成了紫薇阁的珍藏陈酿,这种酒有三十多度。平常人喝几杯酒可大醉。 而孔仅喝了足足有三四斤之多。 许千彤看着孔仅熟睡的模样,心里有些慌乱。 她抬起手想要抚摸一下他的脸庞,但是她不敢,她也想过这一天,但是她不敢! 一盏红烛摇曳,一束轻纱飘动,一位美人静坐,美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床上公子的脸庞,眼中是浓浓的爱意,化不开的情缘! 转眼天色大亮,许千彤梳洗打扮好后,吩咐丫鬟灵儿在屋外照看好孔仅,当即乘坐马车直奔太守府而去。 第四十五章 投标 投标的地点设在了太守府。 太守府府门往里走不远就是一处演兵场。这是府兵操练的一个大操场。 正北居中的观摩台上端坐着京都太尉府长史王凤,武器监监正武训,金阳太守李正声,金阳铁器监监正王铁山等大大小小的官员十余人。 参会的商家除了金阳的许家,王家,孔家等等三大家族外,还有蜀地的卓氏家族,鲁国的曹邴氏等大正王朝的冶炼巨富商贾之家。 此次竞标分为初筛,复筛和决出三个流程。 初筛就是各个意向商家缴纳一万金的保证金,证明自身的实力和参选的意志力。同时提供各自属地官方出具的资格认定书。 今天到场的基本都是通过了初筛的各大商家。总数有九家。 而今天最开始进行的就是通过初筛的九家商家对标的物进行报价。 官方通过各大商家的报价,优选出三家进入最终的决出环节。 许家由许天和许千彤领队,孔王两家那边领队是铁拐李和杜十娘。 对于铁拐李和杜十娘在场众人并不认识。 许家家族众人也在心中嘀咕,孔王两家无人了吗?怎么弄了一个残废和娘们过来竞标? 只有许天和许千彤心中明白这其中缘由,兄妹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许天心中很是得意,对于自己父亲许开济安排自己的小妹许千彤在竞标之日阻止孔仅出面一事,他早就知晓。 而许千彤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她对孔仅是动了真感情的,她的母亲是紫薇阁出身的清倌人。在许开济的众多妻妾中并不是很受宠。自打出生就活在正房姨娘们的白眼和冷嘲热讽中,她有一种天生的自卑感。 幼年的受歧视和父爱的缺失,让她的性格却变得异常的坚毅和果敢。 许千彤虽然是一个女孩子,但是她的教育没有落下,这是许家家风开放的结果。对于家族中的女孩子许家并不反对进入家族举办的学堂求学。 在学习之余,她还依托自己母亲掌管紫薇阁的便利,学习管理生意。 许千彤聪慧的头脑和对生意的天生异禀,使得她很快引起了许开济的注意。 因此在许千彤十六岁的年纪便接替自己的母亲掌管了紫薇阁的生意。 此时在场的一众官员早已离席,太尉府长史王凤和太守李正声正坐在后衙中喝茶。 两个人做的都是孔仅发明的太师椅。 喝的茶正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信阳毛尖。 这盒茶叶是王家家主派人送来的。王如海久在商海,对于地方父母官他是晓得攀附的,最起码自己要有一个尊敬的态度和姿态。 “好茶!”王凤喝了一口是赞不绝口。 “王大人,这盒茶叶可是孤品啊!”李正声拿起桌子上那个精美的茶叶盒放到王凤身前说道,“这盒茶叶就沏了这么一壶,大人回去的时候带走!” “嗯!那就却之不恭了!”王凤笑了笑答道。 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了太守府的左史,他的手中拿着两份竹简。 “这是许家和孔王两家的报价。” “念!”李正声吩咐道。 “许家报价军刀一具一千文。长枪一具一千九百文。” “孔王两家哪?”李正声捻着胡须沉声问道。 “孔王两家报价军刀一具八百五十文。长枪一具一千六百文。” “嗯!其他商家的报价如何?” “其余七家报价均远远高于这两家几成乃至数倍。”这名左史躬身答道:“孔王家族和许氏家族近两年都掌握了炒钢之术,对于冶炼和锻造技艺有了飞速的提升,随之而来就是他们的生产成本大幅下降,看今日之报价早已把其他同行远远甩在后面。” “嗯!那最终进入决出阶段的商家只能是许家和孔王两家了!”李正声点头沉思了一下说道。 “大人明见!” “好!”李正声点了点头,对着左史吩咐道:“等一下你去宣布复筛的结果,就定许家和孔王两家。然后告诉他们两家都再仔细核算一下成本,做出最终的报价!我们根据最终的报价分配订单。” “是!大人!“左史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李正声拿起身前的报价竹简,对着身旁伺候的一名衙役吩咐道:”把这两枚竹简秘密送给许天。” “谨遵大人吩咐!”衙役答应一声拿起桌子上的竹简塞到了自己的怀里,躬身行了一礼出去了。 “哈哈!李大人这是要开后门吗?”王凤打趣道。 “王大人见笑了!”李正声尴尬的笑了几下说道:“王大人,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哈哈!”王凤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赞道:“好茶!“ 复筛的结果公布后,在场众人毫不意外。 大家都是冶炼的行家,对于此次的竞标结果许王孔胜出早就明了。 但是最终花落谁家大家反而是非常期待。 最终的竞标报价要到午后呈上。决出结果基本都是在晚饭前宣布。 许天此时已经拿到了太守府那名衙役送来的竹简。 此次的报价他也是思虑再三定下的,因为这一轮的报价并不是特别重要,只要价格能进入前两名就行。 孔王两家的报价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在孔仅缺席的情况下,孔王两家最终的报价会如何才是他需要考虑的 有一点儿许天很有自信,没有了孔仅的孔王两家,最终的底价应该不会低于两成 许家定下的一成半,是基于整个许氏家族的冶炼规模和能力做出的而孔王两家虽然有炒钢之术傍身,但是他们两家无论是冶炼规模还是锻造能力,都不能和许家抗衡因此他们的间接成本就要高一些 而炒钢之术许家也已经掌握了 换言之就是把这笔大订单全部送给孔王两家,他们也不敢接 因为军器的订单交货日期尤为重要 这样的大订单王孔两家根本接不了 最终许家的报价按照之前定下的军刀一具八百文长枪一具一千五百文递了上去 而孔王两家却炸了锅 孔仅的离奇失踪让两大家族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不安中去 第四十六章 醉酒 王孔两家人在中午的短暂时间里紧急商议了一下,最终把报价定在了军刀一具八百二十文。长枪一具一千六百文。 许家和孔王两家的报价最终都递了上去。 而孔王两家的报价结果在递交太守府一个时辰后就被通报给了许家。 许天得到结果大喜,他明白今日大事已定。但是他觉得这样还不过瘾,他大声喊过自己的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 小厮领命出去了。许天有些阴冷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孔仅,你既然想和本少爷玩儿,那本少爷就玩死你!“ 此时太守府演兵场内异常热闹。 竞标的最后一场革新器具竞投正在进行中。 这确实是一项非常具有前瞻性的制度。这是大正王朝对于冶炼行业和军方的一项极大利好政策。 这项制度的参选资格是通过初筛的所有商家。 此时的演兵场上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军用器具。 有数丈高的登城车,有数人才能拉动的强臂弩车,有精巧别致的连环弓,马槊,长矛,钩子刀------可谓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在场的官方专业人员一一造册登记,详细记录各项工具的用途和造价。 当记录人员走到孔王两家的场地?“前时,发现地面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怎么?你们没有参加竞标的器具?” “大人,我们当然有了!”杜十娘满脸堆笑的走出来扯了扯官府的办事员说道:“我们孔王两家为了今日的竞标精心准备了好几个月。” “那你们的竞标物是?” “在这儿哪!”杜十娘笑吟吟的从铁拐李手里接过了一块绸布包裹的东西。这个东西正是在孔王两大家族商议竞标之日展示的铁片儿。 “这是——”官员此时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你他妈这是在逗我吗? “这是我们孔王两大家族的——智慧结晶。对,智慧结晶!”杜十娘想着孔仅教给她的新词,重复了一遍又说道:“这个东西是利国利民的重器。大人一定要保存好!我们孔王两大家族就靠它吃饭了!” “我靠!”这名官员今年也五十多岁了,仔细想想自己这一生,似乎这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笑话! “呵呵!”该官员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本官就给你记下了!你们就等着好消息!“ 紫薇阁后院许千彤处。 许天身边的那名小厮带着两名仆从正架着孔仅往紫薇阁前面大厅走去。 许千彤的丫鬟灵儿并没有跟随她的小姐去参加竞标。她留下的任务就是照看孔仅。 灵儿是认识这名许天身边的小厮的,她当即出声阻拦道:“你们要干什么?”、 “灵儿,你甭管!这是大少爷吩咐的!要把他弄到前边大厅!” “他已经喝醉了!弄到前面大厅做什么?”灵儿急道。 “大厅中正在举行由乐府官主持的诗会。少爷说孔公子文采惊艳,可不能错过了这难道的好机会!” “哼!胡扯!孔公子明明已经烂醉,怎么还会作诗?你们这明明是要让他出丑!”灵儿气鼓鼓的说道。 “灵儿,你可是我们许家的人?今日怎么向着外人说起话来?”那名小厮瞪着眼瞅着灵儿嬉皮笑脸道:“你该不会是看上这个小子了?” “你——你混蛋!”灵儿一时气结。 几个人当即不在理会灵儿的阻拦,精致架着孔仅往前面大厅走去。 灵儿在后面急的直跺脚,却丝毫没有办法。这是三名身强力壮的仆役,她一个弱小的女孩子真的无法硬来。 灵儿停在原地待了数息的时间,直接扭身直奔院门外跑去。她只能去找小姐,告诉她这边的情况。 却说孔仅此时确实还在醉酒状态中。 孔仅其实在来这里前已经知道了这位菁菁姑娘的身份。 以王如兴在金阳的多年经营,一个紫薇阁的东家身份太容易查清楚了。 而且紫薇阁的老东家和他关系不错,他王如兴当初做媒的时候曾经在紫薇阁接受过极高规格的款待。 当王如兴告诉孔仅说,这位菁菁姑娘就是他曾经的未婚妻许千彤后,孔仅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对于这位曾经未婚妻,他没有丝毫的印象。 对于许家的退婚,他也恼怒过。 他的愤怒在于许家的落井下石。在孔家最落魄最困难的时候,抛弃孔家提出退婚,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他想过报复,但是随着王安阳的出现,他渐渐地忘却了这件事。 如果不是许家的退婚,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王安阳这么好的姑娘 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来讲,他觉得他应该感谢许家的退婚。 可是这位菁菁姑娘,哦,准确的来讲是许家的六小姐,许千彤,从她屋内各处的设置以及和他短暂相识相处的种种来看,似乎对他有些想法。 一念及此,孔仅的心就有些乱。他是绝对不能接受这个姑娘的,不是说因为自己两世为人,接受过高等级的教育,有多么的高尚。而是他觉得那样做太对不起自己的妻子王安阳。 在昨晚的对饮中,他确实贪了几杯酒。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而这个酒酒劲确实有些大! 大厅内人影重重,喧嚣鼓舞。 孔仅被安置在了比较居中的一张桌子上。这张桌子并不大,依旧是孔仅创造出的长桌的形制,桌子旁边坐着两名紫薇阁中的俏姐儿。 乐府每年都会有巡员周游全国各地采风,明面上是为了采集优秀诗歌,为王室宴会,祭祀,礼宾等重大场合吟唱演奏使用。 而其背后最真实的目的是朝廷为了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和民情民意。民间的俚语俗词艳歌花语其实是社会各个阶层人民内心最真实想法的折射和映照。 今天在紫薇阁举办的采风诗会就是京都乐府的专职官员特意举办的。 参会的都是金阳的文人士子饱学之士。 此时的诗会已经进行到了高潮阶段。 无数的佳作在乐府官员端坐的桌子上摆放着。 第四十七章 决出 “公子,醒醒啊!”孔仅身边那名瘦弱的女子并没有理会孔仅的状况,而是站起身子放大声音对着四周喊道。 “哎呀,孔公子,你难受不难受?喝口水?”另一名身材丰腴的女子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作势给孔仅喂水。 这两名女子的呼喊数声后,终于成功的把周围许多士子的眼光吸引了过来。 “你家公子喝多了?”一名士子出声问道。 “这是孔仅孔公子,昨晚就在我们紫薇阁喝了一宿的酒,今日白天又饮了许多!这不一直没有醒酒哪!”瘦弱的女子回答道。 ”孔仅?就是那个做出十五从军征的孔仅?”几名士子听闻孔仅的名字顿时来了兴趣。 “对呀!就是那个孔仅嘛!”丰腴的女子说着竟然把身体往孔仅身上靠了靠,一副有些崇拜和腻歪的迷妹样儿。 “那既然是他喝醉了,就让他好好休息,拉他到这里作甚?” “哎呀呀!这位孔公子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是待在人家房间里的!我们姐妹伺候了他一天一宿了哪!”那名瘦弱的女子故作害羞状的以袖掩面道:“这不是听说大厅内诸位大才子都在吟诗作对,非要缠着人家把他送来这里,他说-——” “他说?他说什么?” “孔仅孔公子说今日在座的诸位不过是——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能做出什么狗屁不通的诗来?无非是坐着尿桶吃山楂——” “啥?怎么讲?”周围的士子们被成功的激怒了。呼啦一下就围了过来。 “穷酸臭美呗!!嘻嘻!”这是那名丰腴的女子接过话茬有些嘲讽的笑道。 “孔仅,你他妈欺人太甚!” “揍死他!” ------- 在场众人群情激奋,一个个挽胳膊撸袖子就要对着孔仅下手。 “慢着!“一直趴在桌子上的孔仅此时抬起了头,他已经清醒了四五分。虽然头有些疼。 刚刚那两名女子说的话他也听进去了大半,他并不认识这两名女子。因为这两个声音他从来没有听过。 他心中明白了七八分。今日自己是着了别人的道。 许千彤!他在心中把这个名字默默念了两遍。没有别人,只能是这个狐狸精把自己灌醉后,来了这么一出戏。 “孔仅,你大胆无耻!” “孔仅,你竟然敢口出狂言,对我全金阳的文人士子不敬!今日一定要我们一个说法!” 群情汹涌,眼看局面就一发而不可收拾。 孔仅冲着周围众人拱手行了个礼道:“诸位对不住了!这两名女子在下根本不认识。她们在这里大放厥词,一定有不良居心。还望大家伙给在下一个清白的机会。” “不良居心?你不认识她们俩?” “自证清白?” 在场众人迷惑了,今日这剧情咋反转的这么快啊。 此时孔仅一把扯住离自己最近的那名丰腴女子的衣袖,问道:“既然你们说本公子在你们的房间待了一天一宿,那么本公子和你们睡了几次?本公子的屁股是黑的白的?本公子喝的是什么酒?喝了几坛酒?你们两个分开回答,如果回答不上来,或者答得不一样,本公子今日就要了你们的命!” 这一下两名女子都惊骇的呆在了原地。 这个确实没法回答。 周围的士子文人也看出了些苗头,“你俩都是说啊?他倒是睡了你们几次啊?哈哈!” “是啊,刚刚过去的事情,你们可别说忘了?” “哈哈!诸位,诸位请听在下一言!“这时一名像一根长竹竿样的年轻士子走了出来,打圆场道” “我们一群大老爷们何苦跟这两个青楼女子纠缠不清哪!孔公子大才我们前些时日有幸拜读,实在是令人敬佩的紧啊!今日又再次相聚,我们决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我们请孔公子作诗一首如何?” 孔仅此时已经认出了他,这个长竹竿是许天的同伴,因为在上次的冲突中这个长竹竿站在许天的身后指指画画的给孔仅留下了一些印象。 “对!孔公子大才,你今日一定要作诗一首!“ “今日乃是京都乐府官员采风诗会,作为我金阳大才子,孔公子一定要为我金阳争光!” 孔仅一瞅此时那两名女子已经偷偷的从人群中往外走去。对于这两名女子他并不想追究责任,她们生活在这个社会的最底层,今日之事她们仅仅是个傀儡罢了! “在下今日确实醉的厉害!改日再做!”孔仅当即拱手就要告辞。 在场的众人怎么会让他离开,当即一拥而上把他围了起来。 孔仅再三推辞不过,只得走到一处放有笔墨的桌子前面,当即在一张绸布上面挥毫写了一首诗。 诗作写完孔仅只觉得头晕的厉害,当即有些踉跄的走到自己原先待过的那张桌子旁,坐下来附在桌面上呼呼睡去。 掌灯时分,太守府内灯火通明。 最后的竞标结果即将揭晓。 高台上点燃着数十根松油火把。照的整个演兵场宛如白昼。 太尉府长史王凤,金阳太守李正声坐在居中的位置。 而站在前面宣布结果的是武器监监正武训。 “今日我宣布竞标标的结果。”武训清了清嗓子从身旁一名衙役端着的木盘中拿出了一块竹简,“许家投标刀具一把造价八百文。长枪一具造价一千五百文。” 在场的许天众人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是还是兴奋的喊了起来,“好!好!好!” “孔王两家投标刀具一把七百八十文。长枪一具造价一千五百文。” 整个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旋即孔王两家的人群中发出了有些稀疏的呐喊叫好声。 台上就坐的太尉府长史王凤和李正声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发声问道:“武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武训当即转身抓起那两块报价竹简走到王凤和李正声身前,他把竹简分别递给了两人。 王凤和李正声接过竹简仔细端详了一遍,又交换过来仔细观察另一块。 竹简上所写确实和武训宣布的结果相同。 “咳咳!”王凤咳嗽了几声说道:“今日之事有些蹊跷,依老夫来看,我们必须先行暂停决出竞标,我们详细商议出一个结果才可宣布最终竞标结果。” “王大人所言极是!本官赞同王大人的意见!”李正声连忙随声附和道。 “那——”武训的官职和这两位比起来要低,他自然不敢违拗,当即返身对着台下诸多的商家说道:“竞标一事今日暂停!最终结果明日一早宣布。” 第四十八章 决出二 在场众人许家是最希望暂停的,当即表示赞同官府的决定。 其他商家对于这个结果也毫不意外,他们在这里等着是为了那项机动竞标结果。对于这个竞标结果推迟与否他们并不关心。反正不过是睡一觉的事儿而已。 孔王两家却不干了。 杜十娘站出来走到台前对着武训嚷道:“大人,结果明明已经公示,怎么能说停就停哪?” “这是上官的意思!在下只是负责执行!”武训直接回答道。 “可是竞标的结果明明是我们胜了,你们不直接分配订单是不是有徇私舞弊的嫌疑?“杜十娘得理不饶人。 “大胆!”王凤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前台,他气呼呼的用手指着杜十娘喊道:“你们本是身份最为下贱的商贾之流,竟敢直接出言顶撞朝廷官员,是不是想吃牢饭啊!” “今日军刀结果胜负已定!你们大可放心!我们暂停宣布最终结果的原因是要商议一下长枪订单的分配。”武训忽然插口说道。 “好!武大人一言九鼎!今日在场的数十家商贾大家作证,我孔王两家赢得了军刀的订单。至于长枪订单我们听从官府的决断。”杜十娘大声喧嚷道。 “你——”王凤本欲阻止,但是看到下面有些愤怒的孔王两大家族的人,他把话又咽了回去。 “好!诸位暂且回家!明日一早我们会宣布最终的结果!”李正声此时也走到了前台,对着下面众人说道。 “好!那我们就听大人的!”杜十娘带头答应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演兵场上的众人很快就走的干干净净。 王凤有些气恼的径直走下高台,直奔李正声的内衙而去。 李正声拉着武训的手在后面紧紧跟随。 而王铁山在后面冷笑了几声后,直接出了府衙回家去了。 “说!今日的标的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凤气的胡须都撅了起来,他等着铃铛大小的双目对着李正声质问道。 “大人,我也在琢磨这件事啊!”李正声挠了挠头道:“孔王两家当初报的明明是军刀八百二十文,长枪一千六百文啊!这份竹简你我都是亲自验看过的!“ ”那竹简肯定是被被人掉了包!“王凤一拍大腿道:”能接触到竹简的除了你我,武训——“ ”王铁山!“ ”王铁山!” 王凤和李正声几乎是同一时间喊出了王铁山的名字。这种大的军器订单投标保密措施是很严格的。尤其是最终的标的一般官员是不能接触到的。 李正声是金阳的父母官,而且他也是此次竞标的主办人,他肯定要全程参与,有知情决断权。 王凤的身份是太尉府长史,此次前来相当于钦差大臣,他代表的就是军方,此次整个的竞标的活动以他的权力最大。他当然有知情决断权。 而武训的武器监就是以采买购置军器为根本任务。他的官阶只是区区的六品官。但是他手中的权利却大的惊人。 武器监的监正是可以直接拍板选定冶炼锻造军器作坊的。如果太尉府对军器订单乱作为肆意插手,他就可以使出终极杀器一票否决权。 这是大正王朝为了防止贪腐而对制度进行的一种改良。 当然武训的武器监再牛叉,他也是在太尉府的直接领导下。他和太尉府发生冲突和对着干的几率基本为零。 而王铁山作为大正王朝第一位的铁器监监正,更是奔走在第一线的直接官员。他的职责中有一条就是负责对官方下达到民间冶炼作坊的订单把关。说白了就是根据官方定出的质量核算实际需要的锻造成本。一方面让接单的民间商贾有利可图。一方面防止朝廷议价太高受到损失。 他有知情权。但是没有决断权。 今天当最终的报价出来后,王凤,李正声,武训,王铁山四个人就是在这里拿着竹简一一传阅商议的。 “那王铁山为什么要换取竹简?”王凤对于金阳的事务并不清楚。 “启禀大人,这个王铁山是我金阳的坐地虎,他欺我是一个外来户,再加上下官年纪也比他小了很多,他和下官确实有些间隙。但是下官并没有想到他会私自更换标的,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来!”李正声恨恨得说道。 “此人胆子确实够大!“王凤此时却不像刚才那样着急了,他整个人平静了下来,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大人,下官马上派人去把王铁山抓起来。”李正声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这是私通商贾牟利,损害朝廷利益。一定要严刑拷问。” “你先退下!”王凤没有回答李正声的话,却把头对着武训让他出去。 “是!大人!“武训答应一声出去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了王凤和李正声两个人。 ”大人,你这是——“李正声满脸疑惑的望着王凤问道。 “王铁山明面上是你金阳的铁器监监正。而他还有一项更重要的身份——大正绣衣卫驻金阳正四品都领。” “绣衣卫都领?”李正声听闻整个人都不好了,绣衣卫乃是直属皇帝领导的密卫组织。担负着刺探民情官情,反腐除暴,剪除乱党的重要职责。而都领的官职是正四品,这和他的太守职位一个品级。 而在官场上混的久的人都知道,惹谁不能惹绣衣卫。因为他们的老大就是皇帝老子。 “老大人和金阳的感情太深了,所以对这边的大小官员都用心了些。要不是上次你和这个王铁山起了龌龊,老大人还不会怀疑他的身份。这也是我们在京都经过几个月的秘密打探,才查清楚王铁山的真实身份” “那我们怎么办?”李正声此时心中也有些后怕,额头上冒出了一些汗珠。 “我们首先要弄明白的事情就是,“王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王铁山此次帮助孔王两家是出于私交还是得到了什么指示才这样做的!” “因为上次的事情,下官对王铁山和孔仅的关系关注过,铁器监确实给过孔家几个订单。但是价格都是明面的官方价,里面倒也没有什么猫腻!而且这两个人并无私下的往来!“ 第四十九章 满江红 “那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王凤的眉头皱了起来,“如果王铁山为了私利和孔王两家有交集,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事!” “嗯!大人所言正是下官所想!” “那么现在来看王铁山帮助孔家有可能是得到了某种指示!”王凤说完不再言语。 李正声却觉得脊梁骨一阵的发凉,一股寒意涌了上来。 “不用害怕!”王凤安慰了李正声一句接着说道:“无论王铁山得到了什么指示,他孔仅也不可能有通天之能。你我都是秉公办事,并没有受人之柄的事情。再者说了,即使他们有通天的本事,你我的身后可是老大人,就是当今的皇帝也得——” 王凤再没有往下说。 “那大人这竞标一事如何定夺?“李正声一想到老大人的身份心中安定了下来。 “我们不管王铁山是不是更换了标的。武训既然当众宣读了竞标的结果,你我就要按照这个结果分配订单。” “那按照这个结果,军刀的订单就要全部分给孔王两家。长枪的订单也要分一半给王孔两家。”李正声沉声说道。 “哼!那岂不是太便宜了孔家!”王凤冷哼了一声道:“军刀的订单可以给孔王两家。长枪的订单嘛因为孔王两家没有打造长枪的经验和能力,官方为了保险起见,只能给他们五千具。” “大人高见!”李正声竖起大拇指赞道。其实竞标的价格在竞标中确实是官方需要着重考量的,但是除了价格外,接单方的财力,生产规模,生产经验等等方面也是需要综合判断的。这就给了决策者一定的自由操作空间。 “把武大人请进来,我们就这么定下来!“ “好的!大人!”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二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和亲耻,犹未雪;边民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龙城居胥。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来日,黄沙碧草万里,朝天阙。 “好诗!好诗!好诗!” “真乃气势磅礴,气吞山河之作啊!” “别出心裁,又直抒胸臆,以文言志,真真我大正铁血男儿本色!” “大丈夫生当如斯!死亦何惧!” “吾等明日就去军府报名,直要做一个浴血沙场的好儿郎!“ “孔公子,此等神作,你是如何着笔,如何构思,如何创作的啊?今日吾一定要拜你为师!请收下我!” ---------- ---------- 紫薇阁已经大乱。 满江红一出,直接引爆全场。 大正王朝立国数十年来,边境屡遭匈奴铁骑的蹂躏屠戮,边民被掳走杀害数万计。朝廷却一直奉行黄老之术,无为而治。对残暴的匈奴人实行和亲政策。所谓的和亲政策,就是朝廷从宫中或者王族中选取年轻的女子出嫁匈奴。同时陪嫁巨额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等财物,以此来讨好匈奴人,希冀他们不要侵犯边境。 这等侮辱朝廷,折损脸面的事情,大正子民早就积愤含怨日久了。 龙城乃是匈奴人的王庭和祭天圣地,对于大正臣民来讲,直捣龙城是他们的崇高梦想。 而狼居胥山则是深入匈奴人腹地的一座山,位置处于漠北。如果大正王朝的军队打到狼居胥山,那么就意味着匈奴人要失去最后的屏障。 在场的士子文人哪一个不是胸怀报国之志,哪一个不是一腔热血的青春男儿,哪一个不对匈奴人恨得咬牙切齿? 这是这个时代从未出现过的诗体,他们从未见过此等的诗,从未见过诗可以这样写,更从未见过可以把自己胸中的理想可以这样呐喊出来! 其实他们想过,他们的梦中无数次踏上北方的战场,铁血弯刀,金戈铁马,直拼他个你死我活。 他们读过,写过,却总是差了那么一些意思。 而今天有人替他们写了出来,读了出来,喊了出来! 而且还那么的贴切入理,那么的满腔热血,那么的透彻心扉! 可是当狂欢过后,大家却发现,写诗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孔仅躺在自己设计的躺椅上,悠悠的晃动着。 他的身旁是一个小丫头给他轻轻的捶着腿。 王安阳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轻声说道:“仅哥,十娘说一切都按照你布置的做了。王铁山看见你绣衣卫的腰牌后答应帮助我们更换标的。” “嗯!这个我知道了!”孔仅看了看她的肚子,笑了笑说道:“你要注意休养,到时候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仅哥又打趣我,我也想生小子,可是来个闺女难道掐死她?” “你敢!”孔仅作势在王安阳的屁股上掐了一把,“无论儿子女儿,都是老子的骨血!老子一样喜欢!” “仅哥,十娘说我们把标的定在了七百八十文,这个利润太低了?”王安阳自幼生长在冶炼世家,对于冶炼的成本核算她非常的熟稔。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办法让单子产生利润!过来,“孔仅一把拉住王安阳往他身前靠,”我听听我儿子干嘛哪?“ “好!你听听,你儿子估计在喊阿大哪!”王安阳挺着肚子靠在了孔仅的身前。 孔仅把脑袋贴在王安阳的肚子上,仔细的听了听,却真的听见了咚咚的心跳声。 “安阳,我听见了,我听见我儿子的心跳了!我儿子的心跳好强啊!”孔仅兴奋的像个孩子。 “是吗?你儿子有没有喊你阿大?”王安阳宠溺的抚摸着孔仅的脑袋问道。 “他才几个月,怎么会喊!”孔仅笑了笑复又躺在了摇椅上。 “仅哥,你会离开我吗?“王安阳忽然悠悠说道。 “离开你?”孔仅一下坐了起来,“啥丫头你怎么会这么问?” “紫薇阁——紫薇阁好玩吗?” “你是想问许千彤?”孔仅此时才回过味来,自己两天一宿没有回家,妻子肯定担心了。但是似乎说吃醋有些贴切。 第五十章 决出三 “那是你的未婚妻,如果仅哥喜欢她,我愿意和她一起服侍你。”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哪!“孔仅站起来搂住王安阳说道:“她许千彤早就退婚了!和我孔仅没有一点儿关系!那晚我是在她那里喝酒来着,但是我们真的只是喝酒,别的什么都没有!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发誓!我孔仅——” “我相信你仅哥!”王安阳伸出白嫩的小手一把捂在孔仅的嘴上,轻声说道:“仅哥,如果说我一点儿也不吃醋,那是我言不由衷。但是你如果真的在外面有了喜欢的人,你可以带回来。我只希望你高兴就好,只要你不离开我,安阳这辈子就知足了!” “傻丫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孔仅感动的是稀里哗啦。在那个一夫一妻的年代成长起来的社会主义好青年,突然遇到这么开明大义的妻子真的让孔仅无语了。“生同床,死同穴!天地合山无棱,乃敢与君绝!“ “安阳好幸福!”王安阳一头扎进孔仅的怀里,脸上流下了一串泪珠。 最终决出终于到了。 孔王两家军刀十万把。长枪五千具。 许家长枪四万五千具。 这个结果许家已经提前知晓。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喜悦或者说失落。因为这个结果对于他们自己的预测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孔王两家之情的几个人都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而决出的最后一项在宣布结果后,全场一片哗然。 决出的标的物没有展示,武训把其描述为一种解决了皇宫建造难题的铁制构件。皇帝甚是欢喜,因此把它列为了今年的机动中标物。 而这个标的的订单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两千万钱。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获得这项订单是孔王两家。 在场的人已经记不得到底孔王两家参展的是什么物件了。就是离他们最近的鲁地的曹邴氏都不曾记得孔王两家有何突出的物件参展。 无论如何,这次竞标孔王两家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许家。 许开济面色阴沉,一张老脸黑的吓人。 许天屏住呼吸,心中是-砰砰直跳。他对自己的父亲非常畏惧。 许千彤却神色平静,姿态恬静优雅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只木玩偶。 “今日竞标是我许家的奇耻大辱!“许开济忽然一拍桌子大声吼道。 “阿大,那孔仅太狡猾了,是我们大意了!”许天站起身子声音有些低弱的说道,:“可是一成左右的利润,我们不争也罢了!” “混账!“许开济骂道,“就是没有利润我们也不能把单子给他们。许王孔三大家族,只有我们许家才称得上金阳第一大家族。我们几代人做的都是官方的生意,接的都是官家的大单。他孔王两家不过是打造农具的土老帽,伺候泥腿子起家而已。而今日的巨额订单让他们成功的成为了和我许家并驾齐驱的家族。” “阿大,我刚刚算了一下,这次订单交货期是十个月。而他孔王两家十个月加在一起的产能也就两百多万成品铁器。而这次他们接下的订单足足需要三百多万斤的成品。那么差额的一百多万斤在金阳除了咱们家谁也生产不出来。”许千彤忽然插嘴说道。 “千彤想的很周到。他们今天吞下如此大的订单,无异于蛇吞象。闹不好就会自取灭亡“许开济语气中带着阴狠的冷冷说道,:“我们无论使用任何手段,务必不能让王孔两家得到那一百万斤铁器。” “阿大,我们许家一斤铁也不会流往王孔两家。”许天斩钉截铁的说道。 “天儿,你马上去和我金阳三家之外的那几处零星矿场去谈,我们以三倍的价钱收购他们矿场。在金阳我让他孔王两家买不到一斤的铁器。” “是!阿大!”许天答应一声马上起身落实去了。 “彤儿,孔仅一事委屈你了!”许开济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即日起你协助你大哥参与我许家的铁器生意。” “谢谢阿大!”参与铁器生意意味着许千彤已经进入了家族的核心管理层,她的身份已经从一个庶出的低微少女变成了堂堂正正的家族继承人之一。 “阿大,我们即使能堵住金阳所有的出口,但是他孔王两家依旧可以从外地调入铁胚啊!”许千彤想从中调和一下,她有心帮孔仅一把。 “哼!从外地调?如此数量的铁胚放眼我大正王朝除了金阳外,只有齐地和蜀地可以满足。蜀地长达两千余里,而且多是山路。对于沉重的铁器运输如此长途根本没有可能。即使他从齐地购买,一千二百余里的路途,马车载重一个来回就要两三个月的时间。一百多万斤那得需要多少辆马车?那得需要多少费用?哼!” “阿大,孔仅此人聪明过顶,往往有出人意料之举。这种人我觉得做朋友远比做对手好!:” “哈哈!彤儿,莫不是你对他有意思?”许开济话音一转道。 “阿大莫要取笑彤儿!当初订婚女儿毫不知情,退婚阿大也不曾和女儿商量。女儿和孔仅只是一面之缘,何来的感情之说!” “哼!他孔仅怎么配的上我许开济的女儿!” “公子,鲁地冶铁世家曹炳男求见。”一名下人进来禀告孔仅道。 “不见!”孔仅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说道。 “是!公子!” 第二日 “公子,鲁地曹邴男又来了!” “不见” “公子,鲁地那个人又来了!” “请他进来!” 曹邴男乃是鲁国冶铁世家曹炳氏家族的继承人,此番前来金阳参加竞标一事不过是家族安排他长长见识,历练一下而已。而他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任务要办。 “曹炳男见过孔公子!”曹炳男弓腰施了一礼道。 “曹公子请坐!”孔仅从躺椅上站起身来,示意曹邴男做到太师椅上。 “孔公子这椅子好新奇!”曹炳男一边夸奖一边做了下去,“舒服!这可比跪坐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 “哈哈!我这里有图纸,走的时候那一份,回去照做就是!”孔仅很随意的说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曹炳男抱拳谢了一下道:“此番前来是想——” “想学我炒钢之术!“ 第五十一章 灭口 “确实如此!”曹炳男急忙起身再次深施一礼道:“孔公子,你开个价!” “一千万钱!” “啥!太贵了!”曹炳男的头摇成了拨浪鼓,“孔公子这是讹诈!“ “哈哈!”孔仅放声大笑,“你说多少钱?” “五百万钱!王家不是这个价钱买的吗?“曹炳男伸出一只手掌说道。 “王家还搭上了一个闺女!难道我的妻子不值五百万钱?”孔仅笑道。 “孔公子,说笑了!贵夫人怎可用金钱来标对!”曹炳男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那八百万钱可以吗?” “好!既然曹公子诚心要这个炒钢之术,那么我就答应你!” “那谢谢公子了!”曹炳男起身又施了一礼表示感谢,“只是我们到金阳路途遥远,却不曾带的如此巨额的金钱!容公子宽限一些时日!在下回到鲁地即可安排人手把金钱送过来。” “钱就不必了!”孔仅轻轻摇了摇手道:“既然你我有缘,我今日索性送你个人情。我给你两万把军刀和五千具长枪的订单。然后派出我这边十名老师傅一起跟你去鲁地。让他们传授你们炒钢之术,你们正好利用新学的技术来打造这批军器。”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曹炳男却并没有显示出太高兴的表情来,“敢问孔公子,这批军器您以何价格回购?” “哈哈!”孔仅在此爽朗的大笑道:“竞标价!” “啥?竞标价?”曹炳男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即重复一遍问道:“就是军刀七百八十文,长枪一千五百文?”曹炳氏家训做任何生意都要以利为先,锱铢必较。对于孔仅这种一分不挣的生意门道他曹家确实从来不曾做过。 “就是竞标价!但是这批货必须在十个月之内运到京都!到京都的费用由官方承担!到时候去大农令支取。“ ”这个我知道!“曹炳氏对此流程很熟悉,因为为了竞标他们曹家也是做了很多功课的。“两万把刀具利润差不多要两百万钱。五千具长枪利润差不多要一百万钱。那么我曹家接下公子的订单,岂不是也相当于花了五百万钱买的配方!” “对,曹公子的账算的明白!”孔仅喝了一口茶道:“既然我们是朋友,就不能让朋友吃亏!我老岳山花了五百万,那么我的朋友也要花五百万!” “那——那我曹炳男今日代表我曹家谢谢孔公子了!此恩德将永远铭记!“曹家的家训虽然以利为先,但是对于己方的得利也是非常慎重的,他们一般不做暴利的生意。因为在他们看来那个有违天和。今日孔仅给了他们足足三百万利润的大订单,这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事情。 “曹公子,军器订单紧急,如果你觉得合适,那么这两日我们就把合约签好!随后我就安排老师傅们跟随你们启程前去鲁地。” “好!一言为定!” 三日后,曹炳男和孔仅签订了合约。然后曹家商队三十余人和孔仅派出的精通炒钢之术的老师傅十人一起出发了。 对于孔王两家的实力孔仅是心知肚明,他其实早就打上了曹家的主意。让曹家分担孔王两家不能完成的那部分产能,这也是孔仅的无奈之举。 不过炒钢之术轻松卖了几百万钱。对孔仅来说其实赚了。 但是注意到曹家的不止他孔仅,还有许家。 订单结果出来后,许开济在展开针对孔王两家的筹划中,想到了有可能帮到孔王两家的蜀地卓孙氏和鲁地鲁邴氏。 蜀地距离金阳数千里之遥,无论是铁矿石还是铁胚运输起来都太费时费力,卓孙氏第一时间就被许开济排除掉了。 而鲁地距离金阳的路途说不上太远,但是也不算近,一千多里的路程。仔细计算一遍成本,也不合适。 可是许千彤的一番话却提醒了他,“阿大,如果孔仅直接派人去鲁地买矿打造军器或者采取和鲁邴氏合作的方式甚至是以炒钢之术交换军器,那么操作空间会很大!” 鲁地到京都的距离比金阳到京都的距离还要近数百里。 许开济当即指示许天道:“严密监视鲁邴氏的行动!” 当许天监视到鲁邴氏和孔仅的互动,而且在鲁邴氏带领孔王两家作坊精心挑选出的十名工匠出发后,一个罪恶的计划产生了。 出金阳一路向东北方向一百二十里左右,有一座山名鹰嘴山。 当鲁邴氏一行人赶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这座山中有猛兽出没,寻常人是不敢深夜宿营在此的。但是鲁邴氏的商队三十余人,还有孔王两家的十个人,一行四十余人就不惧怕什么野兽了。 子夜十分,山中的气温非常低。 山林远处偶然有野狼的叫声传来,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草丛中不时传出不知名的虫子啾啾声。一阵山风吹过,惊起几只大鸟扑棱棱向天空飞去。 四个帐篷周围升起的篝火火苗已经很弱了,一堆堆通红的火炭噼里啪啦的兀自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帐篷里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在帐篷外值守的是鲁家雇佣的保镖。四个彪形大汉经过上半夜的值守明显有些倦了,他们放下手里的刀,围在篝火旁烤着火。 “他奶奶个腿的,老子实在睁不开眼了!怎么替换着眯一会儿?”一名络腮胡子的汉子提议道。 “好!你和六子先去眯会儿!”另一名年长点儿的汉子说道。 很快,络腮胡子和那名叫六子的一起钻进了一座帐篷中。 剩下的两名汉子懒洋洋的烤着火,眼皮也打起了架来。 忽然,从他们身后出现了二十多名脸蒙黑布一身夜行衣的汉子,为首两个人身手敏捷的窜到那两名保镖身后,直接用手中的匕首刺穿了两个人的喉咙。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做的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响动来。 很快,这群人直接围住了络腮胡子和六子钻进的帐篷,因为这里面睡着的就是这个商队的十多名保镖。 战斗在一刻钟内结束了。 所有的保镖都被结果了性命。 剩下三个帐篷内是鲁邴氏家族的十七个人和孔家的十名老师傅。 第五十二章 刀间 这群人是被刚刚的打斗声惊醒的。 但是当他们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几个汩汩冒着血的头颅后,整个人群都陷入了崩溃的状态。 有几名胆子小的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为首那名汉子恶狠狠的用刀指着他们说道,“识相的赶快交出身上的财物,我等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 鲁炳男颤抖着双腿走到前面说道:“诸位好汉,我是这个商队的老板,我们这个商队所有的财物都在那十几匹马上。好汉想要直接把马牵走就可。只要诸位不伤害我们的性命。” “好!留下马匹,你们各自逃命去!” “那谢谢诸位好汉了!”鲁炳男冲着大家伙喊道:“好汉爷们饶我们不死,大家伙赶快走!” 众人如蒙大赦,顿时一起相拥奔逃。 此时那名蒙面的首领男子目光中迸发出阴狠之色,他用一种冷彻骨髓的声音说道:“全部杀了!一个活口不留!” 二十名蒙面的江湖高手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开始了另一场血腥的屠杀。 很快,整个现场就剩下了鲁炳男一个人。其实并不是鲁炳男有武艺傍身,所以活的久了点儿,而是他身边的伙计中确实有两名身手不错的护工,一直在掩护他出逃。 当那两名小伙子也给杀手残忍的杀死后,鲁炳男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当鲁炳男再次艰难的爬起身子要往前跑时,为首那名汉子甩出一只飞镖直接扎在了鲁炳男的后心上。 这群人瞬间就把鲁炳男围了起来,正在此时,山道上响起了无数的马铃声和马蹄踏地的嘈杂声。 尘土飞扬,几十匹烈马奔腾而来。 而每一匹马上都端坐着一名体格壮硕的汉子。 这群汉子都是清一色的粗布麻衣,足蹬草鞋。 “不好!撤!”为首的那名汉子打了一个呼哨,甩手对着鲁炳男又是一记飞镖,然后领着二十名黑衣人往来者相反的方向极速逃去。 那群骑马的汉子并没有追赶那群杀手,而是跑到鲁炳男身前下马,察看他的伤情。 此时的鲁炳男已经没有了呼吸。 “赶快看一下鲁老板怎么样了?”为首一名身材瘦小五十岁上下年纪的干巴老头示意手下看一下鲁炳男的状况。 “大哥,死了!”那名手下跳下马用手指探了鲁炳男的鼻息后回答道。 “哎!老夫来晚了一步啊!”那名老者叹息了一声,然后抱拳冲着鲁地的方向朗声说道:“鲁掌柜,刀间\u0010有失所托!对不住了!” 此人正是齐地的大商人刀间。 他行商做的大都是运送输转的生意。他的商队游走在大正王朝各地。此人虽然身材瘦小,但是有一身的好武艺。而且为人豪爽,行侠仗义,出手又颇为大方。手下聚集了一大批的游侠打手甚至是亡命之徒。 刀间对手下的管理和行事方式都是遵循的墨门的规矩。他是一名忠实的墨家门徒。但是两年前的墨门大变,让他和墨门失去了联系。而这也变相的保护了他。让他逃过了朝廷的绞杀。 齐鲁两地为邻居,作为齐地的第一大商户和鲁地的第一大商户,往来的生意很频繁。互相的关系也很不错。 此次刀间前来金阳为的是京都铁器监的生意。而在他经过鲁地时,鲁家老掌柜热情的招待了他,并请托他见到鲁炳男之后,一定要照顾一二。 “王青你带十个人直接护送鲁炳男的尸体回鲁地!”刀间直接对着一名黑脸汉子吩咐道。 “好的!大哥!”“王青答应一声,早有人把鲁炳男的尸体装在了一个大口袋里,然后牢牢的绑在了一匹马背上。、 王青端坐在马上冲着刀间抱拳施了一礼,“大哥,我们回去了!”然后他一挥马鞭抽在了鲁炳男的马背上,那匹马嘶溜一声直接奔跑起来。 一行十二个人簇拥着那匹马往鲁地方向奔去。 ”走!我们去会会那个孔仅!” “孔老板,在下齐地刀间。今日前来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刀间很随意的坐在孔仅会客厅的太师椅上,“嗯,这个椅子不错!” “刀老板,想做什么生意,你请说?”孔仅也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 “在我来金阳的路上,鲁邴氏商队和你派出的工匠全部遇害了!”刀间早有手下在金阳经商,对于这段时间金阳三大家族的竞标事宜随时有密探回报给他。 这也是促使他亲自赶到金阳的原因。 “是吗?“孔仅却没有表现出特别惊异的表情,他端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问道:“阁下知道下手的人是谁?” “下手的人是江湖上有名的亡命之徒金雕的人。但是幕后的黑手我就不得而知了。”刀间从之前的照面已经知晓了蒙面人的身份。这就是久在江湖练出的本事。这也是金雕等人看见刀间这群人的装饰就赶忙撤走的原因。他们同样认出了刀间等人的身份。 “嗯!。”孔仅知道这肯定是许家所为。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愤恨之情。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啊。他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然后又松开了。 “刀老板,谈谈你想和我孔某人做什么生意?如果是转运输送的生意,我孔仅如今遇上了这么大的麻烦,订单很难完成。恐怕不能照顾刀老板了!” “孔老板,我刀间以输送运转讨生活,所求当然是想承包下孔老板十个月后运往京都的军械。”刀间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道,“但是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孔仅轻声问道。 “墨门弃徒刀间恳请掌门人收留!”刀间忽然起身跪拜,言语间满是沧桑和悲切之情。 “你曾是墨门之人?”孔仅也是非常的惊讶,对于刀间他是知道的,这个人确实常以墨家规矩行事,好任侠仗义。但是其任用的门徒多作奸犯科之流,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难免狠戾怪癖之风,实在有些令人不齿之处。 这些都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孔仅通过王如兴等人的叙述了解的。 “ 第五十三章 金蝉脱壳 “我和百述名乃是墨门上一任掌门金老的得意门生。金老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名金澄。金老本意是想把金澄嫁给百述名,但是他不知道那时候我和金澄早就情投意合,私定终生了。 金老得知实情后,勃然大怒。极力要拆散我们两个。我和金澄再三拗不过,只得一起收拾好衣物在一天趁大家伙不注意,回了我齐地的老家。 后来,后来金老把我逐出了墨门。” “既然是这样,金老早已作古,就是百述名老前辈也成了一抔黄土。你如今早已富甲一方,何必在重新加入墨门?” “为了金澄。”刀间仰头对着齐地的方向,他的目光中满是柔情,说道:“当初她为了嫁给我,不惜和她父母翻脸,从此父女二人再没有见面。直到她去年患风疾去世前的几个月时间里,一直在叮嘱我重新回到墨门。她说她到那边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她的父亲,然后亲自为我求情。当初叛逃出墨门的两个人如今知道错了,都回家了。” 说完,刀间已是满脸的泪水。 孔仅不禁肃然,他连忙起身递给刀间一条巾帕,沉声说道:“前辈,我答应你加入墨门。” “那刀间谢谢掌门人大恩!”刀间躬身过膝行了一个大礼道。 “只是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为墨家掌门的?“孔仅扶刀间坐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的车队经游全国,和富通商行的郭长老多有交集。而郭长老恰恰是墨门中知道我那段往事的几个人之一。我多次询问他百述名的下落,他一直不肯告知。直到前些时日,他托人带来口信,告诉我墨门这几年的遭遇,并说明了你出任新一任巨子的消息。这才促成了我此次之行。” “哦!”孔仅这才明白缘由。“明日我为你主持加入墨门的正式仪式。” 墨门收徒的条件是很严苛的。墨家经过这数百年的传承,在理念信仰和整个体系的运作都离原来的墨家愈来愈远。 初始的墨家是有深刻的家国情怀和悲天悯人的心胸。他们反对战争,爱好和平。提倡节俭节用,反对奢靡浪费。而墨家最擅长的机关淫巧之术,对于整个的社会进步都具有非常积极的意义。 但是如今的墨家,强调是绝对的服从,实行的冷酷无情甚至可以说是残酷嗜血的组织手段。他们像极了一群有组织有能力的黑帮。而且这些墨门的各个长老堂老往往手握巨额的财富,结交攀附权贵阶层。这就让很多的墨门的弟子有恃无恐的进行违法犯罪活动。甚至是公然对抗朝廷。 墨门遭到今上的绞杀,绝非偶然。 孔仅实行韬光隐晦的政策,就是想慢慢的改造墨门。准确的说他想把墨门打造成一个对社会有积极作用的组织。 至于具体怎么做,他也没有想明白。 如今接受刀间,墨门就相当于又接受了一个庞大的恐怖组织。这个组织如果做出出格的事情,他孔仅就难逃干系。 “仅哥,让我来!”王安阳笑嘻嘻的盯着孔仅手里编了一半的草鞋说道。 “不行!墨门门规凡新加入弟子,巨子必须赠与一双其亲手编制的草鞋。以示不忘初心,砥砺前行之意。” 刀间的入门仪式在孔仅的重工研究院的一处后院举行。 参加的人以孔仅和王如兴为首,田老大等十二位墨门弟子分列两旁。 孔仅带领众人对着正中墨子的牌位毕恭毕敬的鞠了三个躬。 “行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赴汤蹈火,墨不旋踵!” 王如兴宣读墨门规矩后,大声说到:“请巨子授道!” 孔仅手拿草鞋走到刀间面前,神色肃穆的说道:“一日入墨门,终身为墨徒。若违反门规,巨子铁面无情!” 说完孔仅把草鞋递到了刀间的手中。 刀间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草鞋,然后叩首说道:“弟子刀间谨记巨子教诲!但有命,莫不从!” “起来!”孔仅搀起刀间,说道:“你如今刚刚加入墨门,我这里就有一件大的任务交给你。” “请巨子赐教!” “出来!”孔仅转头对着众人身后的一间密室喊道。 此时密室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商人打扮的年轻汉子。 “你是——曹炳男?”刀间惊的嘴张成了碗口,曹炳男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又死而复生了? “刀老板,你好!在下正是曹炳男!”曹炳男微微施了一礼缓缓说道:“家主在我来时便安排了一个长相酷似我的替身,他和我一同乘车来到金阳。是以外人并不知晓。在前几日返程的时候,孔公子叮嘱我注意安全,恐有人对我不测。我也是为了防备万一,因此安排替身带着十几个保镖先走。谁知道果真遇到了袭击!” 刀间在齐地和曹炳男打过数次交道,但是都是生意上的来往。两个人并无私交。对于那天已经死了的曹炳男,他先入为主已经相信了那个事实。因为他从未想过这个还会有假。 “曹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刀间还了一礼沉声说道。 “刀老板,大难不死是真!后福如何就拜托在刀老板的身上了!” “此话怎讲?” “刀间,我和曹家达成了合作计划。这项计划关乎到我孔家的生死荣辱。而曹炳男的安危是这项合作的最关键人物。因此我想请你护送他安全的返回鲁地。并协助他完成我和曹家的生意。”孔仅站出来对着刀间吩咐道。 “巨子有命,刀间莫不从!” “好,为防夜长梦多,你们明日夜间就秘密离开金阳。和你们随行的还有我们矿场精通炒钢之术的六位老师傅。” 刀间带领一众手下,曹炳男化妆成了一名普通的随从模样,加上王如兴挑选出来的几名精通朝钢之术的老师傅,在夜色降临城门关闭前从几个城门分批秘密出了城。 一行数十人在约定的地点集合后,快马扬鞭直奔鲁地方向而去。 第五十四章 鲁国 齐鲁两地分别位于山东的东北和东南方位。齐地依靠盐铁的生意极为富庶,民众生活奢靡烂俗。 民心向利,崇尚金钱喜爱狎妓出游,宛如一副风俗尘世行乐图。 而鲁地作为西周王朝的正统衣钵传人,虽然历经近千年的山河巨变,政变流血,战争洗礼,而民心向古,民风淳朴,依旧如一位落魄的谦谦君子,不失于礼。 此时的鲁地的统治者是大正王朝当今皇帝陛下同父异母的哥哥,鲁王刘余。 而鲁炳氏家族是鲁地鲜见的商贾巨富。其家族的渊源也很是悠久,曾是鲁国的老贵族。后来家族中落,从事冶铁生意而发家。 在鲁国国都鲁城的中央偏北有一座修建的高大挺拔,气势不凡。飞檐走壁,花草明艳占地数百亩的王府,正是鲁王刘余的府邸。 在这座府邸的东侧的花园毗邻,有一处修建的相当规整的庭院,当然这座院落和鲁王府想不就寒酸了些。整座院落占地约四五亩光景。除了三进的二十几间房屋外,最显眼的是一处杏坛。 这里就是开创儒学的一代宗师孔仲尼的庐冢。如今居住在这里的是孔子的十一代孙孔延国。 孔仅到了鲁国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这里拜祭了孔子。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孔家人。 对于后世统治者为了巩固其统治地位的需要,而对儒学进行了长达一千多年的持续阉割和嫁接,造成了在众多专家和愤青眼中,儒学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一百多年的耻辱史的罪魁祸首。 可是中华民族泱泱五千年,尤其是自儒学大家董仲舒的弟子司马迁公的史记开始,中华民族进入了真正的有史可查,有根有据的信史时代。 而无论历朝历代如何更迭,在这段记录清晰,传承有序的历史长河中,每每百姓安居乐业,政治清明的朝代无一不是儒生当朝。 “唉!”孔仅叹了一口气,儒学的演变和对中华民族的影响孔仅无法细究,但是对于这位把教育从贵族的特权普及到平民阶层,开创出草根教育的老者,同时也确实是他的先祖,他心中是充满无比的崇敬仰慕之情的。 他再次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随后前往孔宅拜见孔延国。 孔延国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他年轻时就以博学多才而着称,尚书就是他写的。曾被汉文帝征召为博士,后来又被封为大将军。可以说是文武双全享誉当世的大人物。 当孔仅见到孔延国本尊时,却有些惊讶。 只见他面容憔悴,白发凌乱,双眼布满血丝。见孔仅施礼当即拱手回礼道:“不知金阳同宗驾临寒舍,未曾远迎,还请莫怪!” 孔氏一族的发源其实就是源于子姓。子姓乃是华夏商商朝贵族的姓氏。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在远古的黄河之滨,大地的天空是那么的蔚蓝澄明,阳光是那么的明媚动人,一只巨大的玄鸟唱着歌儿从深邃的天上飞来,带给人们无尽的遐想。 它被认为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原始部落的人们对它顶礼膜拜。而其中一个叫简狄的女人,吞服下了一枚玄鸟产下的蛋,怀孕生下一个儿子叫契。 契,即阏伯。他的父亲就是被称为华夏人文始祖的黄帝曾孙帝喾。简狄正是帝喾的妻子。 契长大后帮助大禹治水立下很大的功劳,被舜帝任命为司徒,掌管教化,封于商地,赐姓子氏。契成为了商部落的始祖。 商朝末代君主商纣王时期,周公旦率军东征,平定武庚之乱。为了延续商朝的祭祀香火,封纣王的长兄微子启为宋国的开国君主。其故后国君之位由其弟微仲继承。 而微仲的八世孙名孔父嘉。曾担任宋国的大司马。 宋国攻打郑国的时候,孔父嘉被当时的奸贼华父督所杀。而其独子木金父害怕遭受华父督的杀害改姓为孔。这是华夏历史上首次出现孔姓。 木金父的孙子孔防叔后来逃亡到了鲁国。 孔防叔的孙子就是孔子的父亲叔梁纥。 从传承上看,孔父嘉作为孔子的六世祖是当之无愧的孔姓始祖。但是他的名气和教化万民被尊为万世师表的孔子比起来却又差了太多。因此随着时代的变迁,不明就里的民众口口相传,孔子就成为了孔姓的始祖。 孔姓一族乃是华夏正统黄帝一脉嫡传,经由商朝贵族血统世袭,后在孔父嘉时期确立孔姓。六世之后诞生出了对中华民族至关重要影响深远的至圣孔子。 孔仅的先祖乃是孔子的五世孙孔箕之弟孔让。孔让一支出走鲁国到梁国定居。秦时在秦王的政令下迁居金阳。传到孔仅这一代已经六代了。 算起来孔仅和孔延国乃是同辈。 鲁地和金阳的孔氏并没有多少的联络。但是在孔仅求见前的书简中他已经详细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孔延国对彼此的辈分渊源是清楚的。 “兄长精神如此憔悴,敢问是因鲁王侵犯我家族老宅一事吗?”落座后孔仅当即就问出了心中疑问。 孔仅在到达孔宅后就发现了宅院一侧约三四亩地的地方地面建筑都被破坏了,而被破坏的这块地紧靠着鲁王的府邸。 孔仅向孔宅中的仆从打听得知,鲁王要扩建自己的府邸,强行霸占了孔宅的这块院子。 “确是此事!”孔延国听闻眼圈一红道,“先祖一生光明磊落,教化众生,清廉淡薄,身无他物。唯留此处宅邸传之子孙留作奉嗣念想。可恨——可恨吾等无能啊!仅此薄宅竟也无法保全!” 孔延国话未说完已经潸然泪下。 “兄长切莫伤心!”孔仅对此事在前世就是了解的,鲁壁藏书的典故他在去曲阜游玩时就听导游详细的讲解过。 “鲁王拆除我旧宅的时候,没有从里面发现什么东西吗?” “发现东西?”孔延国一愣回答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们在拆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工了。这几日一直未再动工。” 第五十五章 鲁王 “兄长,您切莫悲伤!我今日就去鲁王府,把这件事情和他理论一番!”孔仅心知鲁王府的相关人员很可能是在孔宅墙壁中发掘出了藏着的论语,尚书,孝经等竹简,所以停止了拆除工作。 “贤弟不可!”孔延国当即急忙拦阻道:“那鲁王骄奢乖厉,你贸然前去理论恐会有性命之忧啊!” “兄长切莫担心,我自有分寸!” 鲁王府。 “什么?金阳孔仅?哪儿冒出来的商贾贱民也想见本王?给老子轰走!”鲁王刘余三十岁左右年纪,但是花天酒地骄奢淫逸的生活让他的身体看起来赢弱不堪,红彤彤的一个酒糟鼻子凸显的面目有些狰狞。 “王爷,孔仅说是来给王爷送子孙永世之福来了!”下人有些畏惧的小声说道,“他说如果王爷不要肯定会后悔。” “子孙永世之福?”刘余愣了一下,冷笑道“一个贱民好大的口气!”他本欲不见,但是他忽然又改了主意,“让他进来!” “草民孔仅参见王爷!”孔仅进到鲁王刘余的书房,弓腰九十度行了一个大礼。跪拜之礼是见君王和父母以及祭祀才行的大礼。 “你刚刚说什么狂言子孙永世之礼?”鲁王刘余根本没有看一眼行礼的孔仅,鼻孔朝天的冷冷说道,“你知道欺罔王爷按律当乱棍打死吗?” 孔仅起身挺了挺腰杆,从袍袖中拿出了一捆竹简,朗声说道:“王爷,请先看过竹简。” 此时早有王府侍从从孔仅手里接过竹简,小跑几步双手捧给了刘余。 刘余接过来展开仔细一瞧,只见上面写道:“古者诸侯不过百里,疆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淫乱,急则阻其疆而合从以逆京师。今以法割削之,则逆节萌起,前日晁错是也。今诸侯子弟或十数,而嫡嗣代立,馀虽骨肉,无尺寸之封,则仁孝之道不宣。愿陛下令诸侯得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德施,实分其国,不削而稍弱矣。” “这——这——”刘余瞬间额头冷汗直冒,双手颤抖不已,手中的竹简几乎拿捏不稳。他的胸口似乎挨了一记重锤般愤懑无力。 “快去请田叔过来!”良久刘余才缓过神来,他吩咐下人去请鲁国的丞相田叔。转而对着孔仅问道“这是你写的?写给皇上的?”他的眸子中充满着浓浓的杀意。 “正是草民所写。”孔仅沉声答道。这是被誉为千古第一阳谋的推恩令“什么?金阳孔仅?哪儿冒出来的商贾贱民也想见本王?给老子轰走!”鲁王刘余三十岁左右年纪,但是花天酒地骄奢淫逸的生活让他的身体看起来赢弱不堪,红彤彤的一个酒糟鼻子凸显的面目有些狰狞。 “王爷,孔仅说是来给王爷送子孙永世之福来了!”下人有些畏惧的小声说道,“他说如果王爷不要肯定会后悔。” “子孙永世之福?”刘余愣了一下,冷笑道“一个贱民好大的口气!”他本欲不见,但是他忽然又改了主意,“让他进来!” “草民孔仅参见王爷!”孔仅进到鲁王刘余的书房,弓腰九十度行了一个大礼。跪拜之礼是见君王和父母以及祭祀才行的大礼。 “你刚刚说什么狂言子孙永世之礼?”鲁王刘余根本没有看一眼行礼的孔仅,鼻孔朝天的冷冷说道,“你知道欺罔王爷按律当乱棍打死吗?” 孔仅起身挺了挺腰杆,从袍袖中拿出了一捆竹简,朗声说道:“王爷,请先看过竹简。” 此时早有王府侍从从孔仅手里接过竹简,小跑几步双手捧给了刘余。 刘余接过来展开仔细一瞧,只见上面写道:“古者诸侯不过百里,疆弱之形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淫乱,急则阻其疆而合从以逆京师。今以法割削之,则逆节萌起,前日晁错是也。今诸侯子弟或十数,而嫡嗣代立,馀虽骨肉,无尺寸之封,则仁孝之道不宣。愿陛下令诸侯得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德施,实分其国,不削而稍弱矣。” “快去请田叔过来!”刘余仔细的看了两遍,初看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和出奇的地方,但是细细咀嚼却让心中生出一股不安的情绪来。当即他吩咐下人去请鲁国的丞相田叔。 转而对着孔仅问道“这是你写的?写给皇上的?”他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正是草民所写。”孔仅沉声答道。这是被誉为千古第一阳谋的推恩令。 “哼!”刘余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再没有说话。 田叔就在府内处理杂务,很快就过来了。 这是位年过六旬的老者,须发皆白,身形佝偻,脸上带着几块明显的老人斑,但是一双眸子却闪烁着光芒。 “快给田叔上座。” 早有人扶着田叔在最靠近鲁王的一张矮几前跪坐。 “把这个拿给田叔。”鲁王刘余指了指自己案几上放着的那本推恩令竹简吩咐道。 仆从赶忙弓腰拿起竹简送到了田叔案前。 田叔拿起竹简仔细端详,整座大殿里静了下来,良久,孔仅觉得自己都有了困意,眼皮打架的时候,耳边才响起了田叔的声音,“敢问这封推恩令是阁下写给今上的?” “回田叔,小的本来是写给今上的,可是今日回孔府祭奠先祖,因为一些缘由改了主意,想呈给鲁王。”孔仅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如果这篇文章呈送到御前,你将会获的丰厚的回报。封官晋爵指日可待!”田叔拿着竹简的手有些颤抖,而他的声音更夹杂着几许的激动之情。 “田叔,这篇文章这么厉害吗?”鲁王刘余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王,前景帝时,我大正王朝五十三郡,朝廷所控制者十六郡而已。其余诸郡都为各地封王所分。这些封地的税赋财政中央几乎无法染指。其实他们都是一个个的缩小版的朝廷。中央若无事,自然大家都相安无事。但是一旦王朝出现大的战争或者变故,这些封地都将是极危险的因素。” “因此晁错上削藩令,从而致发生八王之乱。这场战争以朝廷平叛成功收尾,最后朝廷收回了四郡。而其余反王封地又都赏赐给了积极参与评判的各路藩王。这也是朝廷不得已而为之。” “今上虽然青春年少,但是据下臣这几年的观察,这位君主雄心勃勃,绝非守成之君。而北方匈奴一天天势力坐大,成为了我中原王朝的巨大威胁。和亲政策执行了七十余年,想昔日我高祖吕后当朝时,匈奴故可汗亲书曰欲迎娶我当朝吕太后,是吕太后亲自挑选美女数名,财宝数十车才平息此事。朝廷的颜面尽失,此等屈辱无论皇室还是臣民无不是锥心刺骨之痛。” 第五十六章 推恩令 “每每想起我先祖受此奇耻大辱,我都欲提刀立马和那匈奴小儿死战不休!”鲁王义愤填膺的捶胸顿足道。 “田叔所言乃我大正臣民之所欲言,今上如果想要打击匈奴,所要解决的第一要务就是藩王问题。只有一个权力高度统一,内部空前团结的大后方,才能保障对匈奴作战的顺利进行。”孔仅忽然说道。 “解决我藩王?”鲁王的眼珠子瞪了起来。 “大王,藩王问题尾大不掉确实是朝廷急需解决的重大问题。而这篇推恩令可谓是阳谋中的顶尖手段,它能让朝廷不耗费一兵一卒而令各路藩王封地土崩瓦解。这真真是好手段!令人无解的好手段!”田叔说的激动花白的胡须都飘了起来。 “这个小子用心如此恶毒,本王要替天下藩王杀了此人,然后毁掉这篇推恩令。如此我们就可无虞了!”鲁王刘余恶狠狠的对着孔仅吼道。 “大王息怒!孔仅没有把推恩令献给朝廷,而是给了大王您,您不听听他想法吗?”田叔手捻胡须缓缓说道。 “可恶小儿,你有何话说?” “大王,我来的时候就给您说过是送您子孙富贵来的。”孔仅起身缓缓说道:“这篇推恩令应该由大王献给朝廷!如此可保大王子孙数代恩宠!” “我献给朝廷?”鲁王刘余疑惑的看向了田叔。 “大王,此疏一旦进献给朝廷,就想当于大王帮助朝廷解决了藩王问题。如此大功,朝廷岂能不赏?作为一个分封的藩王,能够自断后路为朝廷着想,这样的牺牲精神,朝廷焉能不感动?如此大王后世子孙绝对能在您的荫庇下长享富贵荣华而不衰啊!”田叔拱手说道。 “可是——”鲁王刘余挠了挠头道:“如此一来,我岂不是会得罪天下诸王?” “大王,天下诸王能给大王带来什么好处?如今朝廷才是决定我们生死存亡的最大恩主。只有和朝廷同心同德才能保我们的永世荣华。”田叔面色郑重的说道。 “那如此看来,这件事情还真的可以操作。”鲁王刘余面露喜色的说道。“可是——可是孔公子今日为何献给我如此大礼?敢问是何所图啊?说出来只要本王能够办到,一定答应你。” “大王,既然您如此痛快,那草民就开门见山了。”孔仅站起身形,拱手说道:“孔庙乃是先祖孔子死后鲁庄公为了纪念他而在老宅上修建而成。如今的孔宅是为了方便祭祀先祖而依孔庙而建。这座孔宅也是数代孔家后人修扩建才有了今日的规模。往大王能照拂一二!” “哦,这个自然,自然!”鲁王刘余的脸上有了尴尬之色。显然,孔仅虽然话里说的很含蓄,但是破坏侵占孔宅田地的事实摆在那里,被人当面揭穿自是不自在起来。 “哈哈,小兄弟,大王昨日还和我说起和贵府的一件事情,说来是在有些惭愧。前些日子因为王府扩建,府内的刘管事也没和大王打个招呼,他自己擅作主张,拆了孔宅一部分院落,而在拆除院内鲁壁的时候拆出了一些典籍。这不,大王知道后勃然大怒,狠狠的处罚了刘管事。昨天找我商量着把典籍奉还给贵府。”田叔对此事早就名了,其实他也规劝过刘余,刘余心中也有了意思悔意。今日正好就坡下驴,圆了此事。 “对对,典籍全数奉还,拆除的鲁壁和院落全部按原样恢复。另外我府上有一套我父王当年赏赐给我的祭祀礼器,择个吉日本王前去祭祀先师孔子,礼器就留在孔庙。全当是本王赔罪了。”鲁王刘余赶忙连声附和的说道。 “那草民就替我孔氏一族谢谢大王了!”孔仅说完弯腰九十度深深施了一礼。 “我刘府和你孔家乃是近邻,以后将互相帮扶,风雨与共,子子孙孙修永世之好!”鲁王刘余起身承诺道。 “哼!永世之好?你刘家也配?”孔仅心中暗骂了一句,当即起身说道,“大王,草民今日贸然到访,实在是打扰了,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草民就告辞了!” “留下用完午膳再走不迟!”刘余是诚心挽留。 “谢谢大王的好意!草民的兄弟还在家中翘首以盼,我要赶紧回去和他报告这个喜讯!” “那好!田叔,您提本王送一下孔兄弟!” 孔仅和田叔一前一后往王府外走去,出了王府的二门,田叔止住了脚步,深深对着孔仅行了一礼,”今日我替今上谢谢小兄弟。“ “田叔,您老是前辈,晚辈担不起您老的如此大礼。” “老夫虽然是鲁王府的丞相。但是老夫领的却是朝廷的俸禄。老夫的职责从明面上来说是王府的丞相,为辅佐鲁王政务处理一应王府一应大小事务。而暗里的任务就是规导藩王忠于朝廷,甚至是行监视刺探之责。我也是绣衣卫的官员,直接听命于今上。小兄弟你不也是绣衣卫的人吗?你我既是同僚,以兄弟相称不为过?” “前辈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孔仅不禁有些惊讶。对于田叔的身份,其实大正的一般官员都知道,所有的分封藩王王府的丞相都是由朝廷指派的,为的就是时刻监视藩王的举动,防止藩王生出异心,作出不利于朝廷的事情来。 “这个是京都告诉我的消息。”田叔摆了摆手道:“你不用关心这个。我谢你实在是因为你的推恩令,它几乎以零成本的方式完美的解决了朝廷的难题。这是有功于国家社稷的大事情。老夫会给你请功的。这是一个大正老臣发自心底的感激之情!”说毕田叔又深深行了一礼。 孔仅赶忙还礼,扶住田叔,“田叔折煞晚辈了!” 几天后,田叔把孔仅进献推恩令一事记录在册,封存完毕用绣衣卫秘使传送京都。 却说孔仅回到孔宅,见到孔延国,把到鲁王府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孔延国不禁使热泪盈眶,他一把抱住孔仅,高兴的连声称谢,“好兄弟,好兄弟啊!兄长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宣讲先祖明义,不坠先祖圣名,不使祖宗蒙羞,乃是我孔氏一脉的职责所在!” 第五十七章 缺口 鲁国南部的旗山。 这里是一处优质的铁矿山。 矿场上几百名工人正在辛勤的采矿。无数泛着粉红色的铁矿石被工人用铁镐铁锤开凿下来,再用特制的小推车拉到附近的粉碎场进行粉碎。 粉碎场的主要工具就是数百斤重的石杵样的巨大磨盘块儿,它们利用杠杆原理被吊在长木杆的一头,当另一头的绳子被松开后,巨大的磨盘狠狠的砸向地面的铁矿石。 铁矿石被粉碎后还要经过进一步的筛检,过大不容易提炼铁质,太碎了有容易堵塞风道和板结。挑选合格的铁矿石被运往冶铁炉进行冶炼。 矿主金大生五十多岁,一身的麻布衣衫,浑身上下都被汗湿透了,他刚刚从炼铁炉旁边过来,今天中午吃的有些凉,闹肚子。 当他急匆匆的跑进东北角的茅厕,忽然茅厕中闪出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他看着这个人有些眼熟,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并不是自己雇的工人,正欲出声询问,却不想那个年轻人的手中却是拿着一把明闪闪的匕首。 金大生的脑袋猛的一个激灵,他转身就要往茅厕外跑,却被年轻人冲上前来,一把匕首直接扎在了金大生的胸口上。 金大生仅仅是哎吆了一声,整个的身子就软了下去。匕首正好差在他的心脏位置,这个年轻人是个手法极为熟练的杀手。 年轻人把金大生的尸体拖到茅厕中,急匆匆的往矿场后面一处无人的小山路奔去。 当有一名工人来如厕发现金大生的尸体惊呼出声时,那名年轻人早已没了踪迹。 在鲁城南部有数处居民区。 在一处居民区里有一座进深两层的院落。后面的这出院落有五间北屋。 正中间的北屋中的在一处案几前跪坐的正是金阳许家的刘小姐许千彤。 而在她的周围还跪坐着七八名全身劲装的汉子。其中领头的正是金雕。而那名刚刚杀了矿主金大生的年轻人也在人群中。 “金雕,我给你说过不许弄出人命!为何不听本小姐吩咐!”许千彤满脸怒色,对着金雕大声呵斥道。 “小姐,那个金大生是软硬不吃,兄弟们几次三番的找上他的门去,我们承包也可以,把他的铁胚全部买下来也可以,可是这个老头子执意要卖给鲁家。小人才擅作主张派人杀了他。”金雕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的敬畏。 “唉!罢了!金大生乃是鲁炳男的娘舅,他的矿场就是鲁家帮助他开办起来的。他岂会拆鲁家的墙角?”许千彤叹了口气,“既然事情做了,我们就尽量的周旋!” “小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行动?” “鲁国五处矿场,规模最大的是鲁王刘余的矿场,年产铁约五万斤。再就是鲁炳氏家族的两处。总产量约七八万斤。另一处我们和矿主已经签订了合约,他的所有铁胚我们以高出市场价两成的价格全部吃进。而金大生的这处矿年产三四万斤铁胚。“ “鲁王刘余的铁胚必须留一部分打造国内民众的生产生活用的铁器。这样他半年内能卖给鲁炳氏的铁胚最多一万斤。加上鲁炳氏半年的产量四万斤,总数不过五万斤的产能。金大生身亡,铁矿的生产肯定会受到影响,这个矿上半年的出产顶天两万斤。如此整个鲁国半年内的铁胚产量不过七万斤。孔仅的订单若要完成缺口还要三四万斤。”许千彤仔细的分析了一下说道。 “小姐,齐地有数处大的铁矿,如果从齐地往这里调拨,是能够实现这个目标的。”许千彤身边的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说道。 “这个无需担心。几天前朝廷已经下了明令,各郡国的铁器没有通关手谕不得私自流转。期限六个月。别说齐国的铁器进到鲁国,就是金阳郡现在外来的铁器一斤也别想流入。”许千彤语气坚定的说道。 “许家主好大的手笔!如此我等无忧了!”中年人面带喜色的举手恭维道。 “哼!”许千彤冷哼了一声,心中却道:“能请动朝廷谕旨,岂是家主的能量!不过,不过我许家是替人家大人物跑腿罢了!” “密切监视孔仅和鲁家的一举一动!” “诺!”众人领命鱼贯而出。 “四万斤的缺口?”孔仅此时正在鲁炳男给他安排的一处别院内端坐,他的身子下面是一张太师椅,这是他来到鲁国安排田老大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打造了四把椅子,一张八仙桌。 他对面坐着的正是鲁炳男。 “按照我鲁国的总产量差不多半年可以凑到十万斤左右。即使有缺口我可以从齐地调拨。但是前几日的朝廷禁令却断了调拨的路!” 曹炳男指了指孔仅正在看的几枚竹简说道。 孔仅对竹简的字倒也基本能认识,他一直在自学繁体字和隶书。 这几枚竹简是朝廷下发的禁令,主要的意思就是铁器作为战略物资,为了防止铁器流入敌对国家,全国各郡以及封国开展为期六个月的铁器禁运行动。清查各地的铁矿场和铁器作坊。当然国家必须的武器和朝廷需要的铁制器具,如果需要跨地区流动的话,需要报各地地方长官申请,然后报到京都相关有司衙门批准后方可放行。 期限六个月的禁运?而且专门针对铁器,孔仅知道这是针对他来的。但是他心中纳闷的是许家怎么会有如此的能量。 “我因为铁器禁运一事今日专门去了鲁王府一趟。”鲁炳男看了一眼孔仅慢慢说道:“鲁王刘余让我转高您,许家的后台之硬,背景之强可以通天。就是鲁王都不敢得罪许家的后台。鲁炳氏在鲁地根深蒂固,就是鲁王也不会得罪这种原生地的大家族。更何况鲁王刘余的铁矿场所产都是鲁家全盘接着,价格给的比市场价足足高出一成多。所以说鲁家和鲁王的关系很不一般。今日鲁王能告诉鲁炳男许家的背景一事,足以看出两家的交集之深。 第五十八章 遇袭 而从孔仅的角度理解,鲁王刘余对他也是有所关照的。 “对了,鲁王还说他的矿场这半年不再给我们下农用铁器的订单。所有的铁胚以市场价出售给您!” “那总共有多少?” “他矿场的库存铁胚加上不再外流的铁胚半年内产量可以达到两万斤。“ “那么缺口还有三万斤?” “我家库存有一万斤左右。” “你怎么一下下的往外蹦哪?”孔仅苦笑了一下道:“还有没有别的库存?” “没了!”鲁炳男摊了摊手。 “对了,这个数目也是我们最大的产能了。你知道我表舅金大生前天被人杀了,他那个矿虽然我派了得力的过去接手,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矿,产能不知道会不会收到影响。” 金大生是鲁炳男表舅。但是出现这种事情让鲁炳男也有些受打击。 “我会给你表舅报仇的!”孔仅用手指叩了叩桌子,“那两万斤我来想办法。生产的事情你要抓紧些。所有的产量都是我们给这半年做的计划,真的实现还是有一段艰辛的路走的!” “好!那我走了!” 两个月后。 齐长城西起长清东至青岛入海,绵延一千余里。这座长城比秦长城早了足足四百年。 齐地作为西周开国功臣姜太公的封地,出身也是极为高贵的。后在名相管仲治理下,出现了春秋时期的第一个霸主齐桓公。齐国财力之雄厚仅凭齐长城就可见一斑。 莆山上的长城依旧非常的坚固挺拔,但是他的防御作用基本消失了。 景帝朝的七国之乱就有齐国有四国的国主参与其中。齐国本来是大正王朝开国高皇帝的长子封地。第一任齐王死后,其封地被分封给了他的五个儿子。在七国之乱中,他的四个儿子都参加了叛乱。济南王刘辟光淄川王刘贤胶西王刘卬胶东王刘雄渠均被朝廷斩杀或者自尽而死。因此在叛乱平息后,齐地四国被收归朝廷。 齐地最大的铁矿山就在大正王朝如今的淄川郡铁山。 刀间的商队采取昼伏夜出的方式从淄川郡成功的逃避了数处官府的查缴,而后穿过济南郡的地界,出了济南郡又过泰安郡,一路虽然有很多的惊险之处,但是凭借刀间多年积攒的人脉和对商路的熟稔有加,基本一一化解。如今翻过这座莆山的齐长城后就进入鲁国地界了。 密林幽深,山泉飞瀑,林中飞鸟啾啾。 一行二十三人身上背的都是铁块,每个人七八十斤的重量。之所以没有用马车或者骡马拉驮,都是为了躲避官府路上的稽查。 “王青,告诉大家伙都歇歇!休息一会儿翻过长城我们就算是到家了。”刀间摸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对身边的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粗黑汉子吩咐道。 “大家放下背囊,就地休息。”叫王青的黑脸男子对着身后众人喊道。 “诺!” “诺!” ------ 大家伙当即寻找阴凉地方卸下背囊,席地而坐。 忽然林中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声,紧接着从众人休息的四周射来无数的弩箭。 “遇袭!迎战!”刀间一声断喝,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刀间此次带出来的有二十三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骨干人员。这些人的武艺都十分了得,反应极为的迅捷,但是敌人的袭击太过突然,而且所射的箭头并非普通的弓箭,而是威力极为强大的强弩。 瞬间就有七八名弟兄死在了敌人的强弩之下。 而且还有好几名弟兄被弩箭射中了肩腿等部位。 “蓬蓬!”刀间从怀里掏出几枚竹筒丢向四周,只见竹筒所到之处直接爆裂开来,散发出无数的黑色烟雾,烟雾中还伴有刺鼻的臭味。 “麻溜!扯乎!”刀间高声喊道。 敌人被这种从未见过的武器吓坏了,再加上整个场地烟雾缭绕视野模糊,弩箭暂时停了下来。 刀间带领手下的弟兄搀扶着受伤的人员,极速往密林深处逃去。 迎面几名彪形大汉手持大刀冲了过来,刀间身形闪动宛如猿猴手中长刀上下挥舞间已经砍翻了两人,王青和另外一名弟兄也瞬间砍翻了两个人,余下几个人有些畏惧的不再敢上前阻拦,刀间赶紧带着众人钻进了树林之中。 敌人在后面追赶了一会儿就撤了。 夜色如水。 刀间给受伤的极为弟兄进行了包扎。作为整日跑在路上的行商来说,危险是时刻存在的。他们随身都带有刀伤药和用于包扎止血的用品。一般性的外伤都可以处理。但是伤口化脓的风险很高,这个时代处理完伤口疾病基本就是靠个人身体的免疫力了。只要不发烧基本就可以过去这一关。 好在四位受伤的兄弟基本都没有伤到要害部位,处理完后大家伙吃了点儿自己随身带的干粮。 “王青,你和我回去一趟!”刀间面色冷峻的对着王青说道。 “大哥,敌人会不会埋伏在那里等着我们?”王青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会!”刀间摇了摇头道,“如果敌人的目的是为了消灭我们的话,白天一定会追过来。他们没有追赶我们,说明目的已经达到了!” “大哥,目的?敌人的目的是?” “铁胚!”刀间很干脆的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估计!我们必须回去一趟,第一我们要把死去的弟兄火葬后掩埋。第二我们到现场看看敌人是否会留下能辨识出敌人的真实身份的线索。” ”大哥,我们都跟您过去!”旁边的几名弟兄喊道。 “你们隐蔽好,四周五十米距离各派一名弟兄值班警戒,一旦有风吹草低吹号角求援!”刀间吩咐道,“我和王青两个人目标比较小,我们去现场也会从远及近递进侦查,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再进入现场。” 两个人凭借着白天的记忆,七绕八拐慢慢接近了白天的厮杀现场。 整个场地静悄悄,只有林间的鸟虫鸣叫声,偶尔有几声夜猫子发出的凄惨叫声,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第五十九章 帛书 现场只有七名刀间弟兄的尸体。 铁胚踪影全无。 刀间从一名弟兄的胸口拔下那根致命的箭矢,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道:“确实是军队上的强弩。” “大哥,朝廷对军弩管控是极为严格的,军弩外流一架都是死罪。难道是军方盯上我们了?” 王青有些疑惑的问道。 “哼!”刀间冷哼了一声道,“我们和军方素来没有交往,更谈不上结怨。能调动军队对我们进行绞杀,这个人的能量确实够大!” “这个人是谁?” “不知道!”刀间很干脆的回答道:“把弟兄们摆在一起,砍伐一些油松枝焚化。我们在就近找个地方挖坑掩埋!” 两个人忙活了接近两个时辰才安葬好死去的弟兄。 等刀间和王青回到剩余弟兄们藏身的地方,两个人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 现场一片静寂,一个人毛都看不见。 “阿毛!二狗!” “王力!” 。。。。。。 刀间和王青赶忙在四下呼喊寻找,出了惊起林间几只飞鸟和密林深处几声野兽的嘶吼,再也没有什么回声了。 刀间仔细观察地上的痕迹,这才发现确实有几处打斗过的地方,而且还发现了几摊血迹。 “大哥,弟兄们是不是——”王青心中想到了最坏处,但是他实在没有勇气说出来。 “大概率还是安全的。”刀间皱了皱眉头道:“如果敌人是要杀死我们,那么尸体就会留在这里。而且看打斗的痕迹厮杀并不算激烈。” “而且敌人不可能不知道少了两个人,之所以留下我们,敌人肯定是有所图的。” “那我们怎么办?大哥” “抓紧回去!让门主想办法!”刀间思忖了一下道:“敌人在暗处,我们很被动!更何况仅凭咱们两个人很难救出被带走的弟兄!敌人既然留下活口,就说明他们有事情要我们办!他们会找我们的!” 两个人当即动身往鲁地奔去。 “损失了七名弟兄,失踪了十四名!”孔仅也愣住了,刀间亲自出马竟然出现如此的结局,实在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门主,我们第一次遇袭和第二次弟兄们失踪,我怀疑是两批人所为。”刀间说道。 “说说你的依据。” “门主,第一次那伙人所使用的武器主要是军用的强弩,虽然他们蒙着面,但是我和王青在和他们交手的过程中,发现他们的武功并不高强,所用的套路基本都是朝廷军中惯用的刀法。” “而在第二场的搏杀现场,我并没有看到人被强弩瞬间刺穿而喷涌出的血迹。相反有几处两边厮杀的痕迹。但是现场厮杀的状况并不激烈,这说明对方的武功要远高于我们。”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前面战场对方穿的都是整齐一致的军靴的痕迹。而第二场的脚印杂乱无章,既有麻鞋又有布鞋,甚至还有皮制的鞋印。” “嗯!”孔仅点了点头道:“我们此次所携带的铁胚总价值不过两万钱。调动军弩和大批的士兵来对付我们,肯定不是临时见财起意。” “而对我最为敌视的就是金阳许家。破坏我完成军方订单的计划,就是打倒我孔王两家最直接有效的手段。” “许家有调动军队的能力。”孔仅自己点了点头继续分析道:“虽然我还不知道对方最终的底牌。但是他背靠的绝对是一棵通天的大树。” “那我们怎么办?” “等!”孔仅沉思了一下道:“你先停止派人偷偷往淄川输运铁胚的行动。敌人既然捉去了我们的弟兄,自然会联系你的。” “那我就等着敌人找咱们?” “你吩咐兄弟们在鲁城各个居民区秘密探访,看看最近有没有金阳一带的人租房甚至购买田产。” “好的!门主!那我先去办了!” 刀间告辞出去,孔仅想了一会儿,拿起那四枚从弟兄们身上取下的弩箭,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弩箭是有编号的。朝廷军队的弩箭大多出自金阳,对于这种重器和一般羽箭不同,作坊在出厂之前都要一一打印上标号。每三百根为一个批次号。在分发给军队的时候,也是按照这个编号分发领取。 孔仅伏案疾书,把此次遇袭的详细情况写明。连同两只弩箭一起封存在一直竹筒内,起身往鲁王府走去。 “田叔,这是卑职的身份标识。“在见到鲁国丞相田叔后,孔仅掏出了他的八品绣衣使者腰牌。 “怪不得小兄弟忠心国事,一腔热血。原来也是我当今陛下的肱骨之臣。”田叔的胡子翘得老高,“小兄弟有何事尽管言来,老夫必顷力相助。” “前辈,晚辈虽然是绣衣卫,但是对于如何向朝廷上书,没有渠道和经验。前几日晚辈遇到一件难事,如今已经把来龙去脉详细写就,一并把证据带上,想寄送到朝廷。” “如此,那老夫替你寄出便是!”田叔并没有追问孔仅因为何事上书,对于绣衣卫来说,分管的地区和各自的职责门类繁多,所涉及的事情一般都是涉及到重要官员甚至危及到朝廷安全的大事情。这个需要高度的保密。不该问不问,即是职业操守更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更好。 交代完事情,孔仅再三致谢后告辞出来。之所以没有和田叔细说,孔仅也是心里没底。虽然他猜测是许家在搞事情,但是一旦牵扯到军队,这就不是一般的力量能够驱动的。在大正王朝的地方官,没有朝廷的虎符一兵一卒也不得私自调动。 地方的治安和缉捕盗贼都有官府的衙役负责。 孔仅到了住所却发现刀间正焦急的等待自己。 刀间的手上拿着一块儿帛书。 “门主,我回到家没有发现什么时候有人把这个帛书用匕首插在了门后。” 孔仅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用血红的字写道l:“若想要你兄弟活命,半年内不要再帮孔仅做任何事情。” 第六十章 又见面了 孔仅思忖再三道;“既然对方不让你帮我,看来弟兄们就是被他们绑架了。如此至少说明弟兄们是安全的。那么我们就不能激怒他们,以免对方作出对弟兄们不利的事情来。” “我这边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你把家里的弟兄们派出去仔细的排查鲁城的角角落落,看看能不能找出他们的落脚点。我想只要我在鲁城一天,他们就不会离开。” “门主,您的订单是最要紧的事情啊!如果完不成对你将是巨大的打击!” “这个我会想办法解决的。不让你插手你就不要管。”孔仅一口拒绝道:“营救被敌人掳走的弟兄最重要。” 绿荫铺野换新光,熏风初昼长。 杨柳依依,暑气轻微。 孔仅在鲁家的一处作坊内仔细的查看刀具的锻打情况。整个工期的进度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 忽然刀间从外面急匆匆闯进来,“门主,有消息了!” “在哪里?”孔仅知道肯定是追查到扣押兄弟们的敌人踪迹了。 “我们按照门主的吩咐,分批盯在各个集市的大菜摊和米店等处,最终在东市一处大菜摊发现每隔两三天就有人前来采买大量的菜蔬,经过秘密的跟踪追查,我们确定了敌人的住处。里面住着大约二十多人。” “那我们赶过去收网!” 两个人当即带领刀间早就安排好的四十多名弟兄一起奔赴敌人藏身之所。 这是一处从外面看起来很普通的院落。 负责盯梢的两名男子见到刀间过来,当即前来回报,“一切如旧,院内人员没有外出。” “给我敲门!” “咚咚!”一名弟兄前去敲门,可是敲了数十声里面却没有一点儿反应。 “吱吱!”忽然几声尖锐的哨声从院子后侧响起。 “不好!敌人从后院要逃!”刀间的脸色瞬间大变,他身形一变,疾步往后院哨声响起的地方飞奔过去。 “砸开门!”孔仅当即指挥人员砸开院门从前面冲了进去。 到的前院一阵搜查,在西面一间偏房里,发现了被扣押的那七名弟兄。 七个人手脚被捆着,但是看情况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折磨。神志都很清醒。 “你们赶快过去帮助刀老板围剿敌人!”孔仅吩咐剩下的那批弟兄道。 弟兄们答应一声往后院赶去。 “你们哪日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孔老板,”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揉了揉发麻的手腕子说道,“那日刀老板离开后我们坐在林间等着,忽然林子中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敌人使用的一种迷魂香。等敌人把我们包围后,我们挥刀反抗却手脚无力,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厮杀就被敌人俘虏了。” “后来坐上马车,被拉到了这里!” 刀间的手下大都是跟随他多少年的兄弟,他曾经想把他们都归到墨门门下,被孔仅一口拒绝了。 墨门如今处境艰难,尤其不能出风头。刀间手下弟兄数百人之众,里面难免稂莠不齐,一旦有作奸犯科之人被有心人利用,那对刚刚平静下来的墨门又将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因此在刀间手下的眼中,孔仅就是和他们老板关系比较好的生意伙伴。 “敌人的身份知道吗?” “听口音应该是金阳人居多!”这群人经常天南地北的跑,对于各地的口音都有大致的了解。 “而且里面的领头的应该是一个女的!”那名汉子忽然插嘴道。 “女的?”孔仅忽然心中一紧。 “对!”那名汉子肯定的说道,“那天逮捕我们时候,我的神志虽然恍惚,但是不久就清醒过来了。我一直伪装昏睡状态,暗中观察敌人的情况!” “我仔细的数了几遍,敌人一共二十三人。为首的那个人说话声音极低且细,我初时以为那个人时音线比较尖锐而已。” “到了这里后,我发现二十一个人都和我们住在前院。只有那个领头的人和另外一名身材小巧的人单独在后院居住。” “那也不能确定是一名女子啊?” “直到一天夜里负责看管我们的一名汉子吃醉了酒,和另一名搭档开玩笑说,后院的小娘们长得惹他上火,早晚有一天要把她给办——办挺了!”汉子的话音越说越低,有些说不出口。那名汉子说的应该还粗鲁不堪。 “嗯!”孔仅点了点。 此时刀间已经回来了。 “结束了?” “唉!为首之人跑了!”刀间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的盯梢可能被敌人发现了,为首的七个人一个时辰前就跑路了。剩下的十六个人是留下来迷惑我们断后的。” “留活口了吗?” “留了两个,审了!”刀间皱了皱眉头道:“他们是金雕的人。受雇于金阳许家。” “领头的谁知道吗?” “金雕。但是里面似乎还有两个女人。“刀间沉思了一下道:“我保证不让他们活着回到金阳!” “嗯!可是——”孔仅想对刀间说对那两个女人手下留情,可是他虽然大致猜到了女人的身份,但是对于这个杀了自己合作伙伴鲁大生和刀间手下数名兄弟性命的人,他怎么能出口求情哪。 “门主,您——” “没事了,咱们撤!” 黑鸦坡。 这是一片土山坡。坡上山林密布,因为整个林间常年栖息着成千上万的乌鸦而得名。 翻过这片山坡不远处就出了鲁国的边境了。 许千彤和她的随身丫鬟宁儿在金雕等五人的保护下向着金阳的方向奔去。 “小姐,要不要休息一下!”金雕催了催垮下的马匹赶到许千彤的马车前问道。 他们已经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了。 “出了鲁地我们再休息。” “好的!” 一行人的车马说话间就钻进了黑鸦坡的密林中。 忽然林子中响起了几声尖锐的哨声,无数的黑色乌鸦被惊吓的振翅高飞,整个树林中响起了乌鸦呱噪的叫声。 “有埋伏!”金雕当即一声大喝,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此时从林子里冲出来二十对名身穿劲装的汉子,手中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第六十一章 故人 两下人并不客气,直接就交上了手。 刀光剑影,闪转腾挪。 金雕的刀法确实了得,对方很快就有两名弟兄倒在了金雕的倒下。 但是这群人的战斗力也很不错,一看就是没少在江湖上厮杀的主儿,金雕那边的四个弟兄已经被杀死,七八个人围住金雕开始猛攻。 而剩下的人围住马车也展开了攻击。 许千彤和宁儿都会武功,因为经常在外面行走,没有武艺傍身一名女子好似非常危险的。 两个人使得都是长剑,因为有马车的防护,在十余人的围攻下,许千彤两人竟然还有还手之力。 金雕心知今日他是走不脱了,他猛的挥刀几个大开大合,逼退了围攻他的数人几步,然后一提马缰绳冲到了马车旁,纵身一跃到了车厢前,大声喊道:“小姐,你骑上马赶快走,我和宁儿断后!” 许千彤知道拖延下去,几个人都得死在这里,只得纵身从车厢内跃出,跳到了马背上,“宁儿,保重!” 她的眼中已经涌出了泪水,她知道金雕和宁儿那还会有什么保重。 “小姐,快走!” 宁儿说着和金雕背对背一起冲到了企图阻拦许千彤离开的众人面前,拼杀起来。 许千彤得住机会挥剑砍翻了两个企图阻拦他离开的人,一提身下的马缰绳,当即冲出了包围圈。 此时一名黑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支飞镖对着许千彤的后心打了出去。 许千彤听到身后的暗器激射之声,测了一下身形,但是人在马背上灵活度迟滞了许多,飞镖直直的扎在了她的右肩上。 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许千彤顾不得理会,双腿猛夹马匹,催动马儿往前路疾飞而去。 “追!”几名汉子催动马匹就要追过去。 “不要追了!”为首的那名汉子冷冷的阻止道。他的心中却记起了刀间飞鸽传书中的一句叮嘱,为首女子可以视现场情况放一马! “哼!中了老子的毒镖!放你走也活不过三天!” 最终战斗结束了。 金雕身首异处。 宁儿在身中几刀自知突围无望后,自刎身亡。 这群人正是刀间派出的手下。 这并不是唯一的一批人。 整整五波人被刀间安置在鲁地通往外地最重要的几处要道上。 马车的行进速度相比马匹慢了许多。而且刀间的手下对于鲁地地形和路径的熟悉程度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因此在得到刀间的指令后,一百多人迅速骑乘快马挑选最快的小路抄近道赶到各个路口埋伏。 “你——无耻!你——”许千彤昏迷中感觉有人撕开了她身上的衣衫,而且在用嘴亲吻她的肩头,她不禁气急攻心,想要和歹人拼命,谁知自己全身酸软,再度昏死过去。 当她再次醒过来后,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自己的身前。 她揉了揉眼睛,并且用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手腕一下,肩部却传来钻心的疼痛,她确认自己活过来了。 她慢慢起身,从身边一张矮榻上拿起了自己的那把佩剑,用左手抽出佩剑,直接刺向了正在打盹的那个人。 那个人睡梦中感觉到危险,很自然往后一仰躲过了致命的一剑。 “孔仅,你个淫贼!你对我做了什么?”许千彤胸口剧烈的起伏,她满脸绯红,端着剑对着孔仅喊道。 “许小姐,你给毒镖击中,昏死过去。碰巧在下遇到,即是故人怎能袖手旁观。在下给你把体内的毒血吸出,对伤口做了包扎处理。” “事出突然,一时找不到先生救治!在下略懂医术,只能将就了!”孔仅其实说的都是事实。五天前他遇到了已经在马背上昏死过去的许千彤,他赶忙将其带到就近的一处村庄,寻了一处人家救治。 当他发现许千彤所中的时淬有毒药的飞镖后,只得用嘴尽力吸出毒液,然后根据他自己知晓的一些药理,在附近寻了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药敷上,然后巴扎好。 这几日他有从村民手中买了两只老母鸡熬汤慢慢给许千彤灌下,最终将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那你干嘛将我的衣服撕烂?”许千彤放下了手中的长剑,看着自己左肩上破烂的衣服的没有底气的问道。 “不给你撕烂,难道还要给你扒光吗?” “你——你个——油嘴滑舌!”许千彤本要破口大骂,却不知想起了什么,声音几不可闻的喃喃道。 “姑奶奶,既然醒过来了,吃点儿东西!”孔仅说着转身走到咕嘟嘟冒着热气的灶台旁用勺子盛了一碗鸡肉,放在了一旁的矮案上。 “你怎么巧?”许千彤有些好奇的问道,她此时已经坐在了矮案前,用筷子夹起了一个鸡腿,:“哇,好香!” “老子是要回金阳!” “回金阳?不会是来杀我的?嗯,好吃!”许千彤一口啃下去半个鸡腿,啧啧赞道。 “按你对付我的手段,老子确实应该杀了你,但是我该主意了!” “什么主意?” “老子想先奸后杀!” “我——”许千彤嘴里的鸡腿一下噎在了喉咙里,差点儿没噎死,“咳咳——你个死孔仅——臭孔仅——你不要脸!你无耻下流!你不是人——你卑鄙小人——-” 喝了一口水回过神来的许千彤把能想到的好词全招呼在了孔仅身上。 “姑娘,你这是怎么说的?”忽然从屋外走进来一名年过花甲的老妪,她佝偻着身子端着一碗粗粝的米饭,嘴里嘟囔道:“你相公这几日为了照顾你,多少天没有合过眼了?每日里给你清洗伤口换药,还吩咐老婆子我煮开水,用滚烫的开水烫煮刀具和包扎用的布条,别提多细心了。” “他还精心给你炖煮老母鸡汤,一天分五六次给你喂汤。依老婆子看,如果不是你相公这么细心的照顾你,你恐怕早就没命了!” “公子,你的饭!”老婆子说着放下饭,又转身对着许千彤嘟囔道:“你这个女娃太过刁蛮!以后要改改这坏脾气!依老婆子看啊,你嫁给这么好的相公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不敢太造次!” 第六十一二章 生意 老婆子自顾自的嘟囔着,却没发现一旁的许千彤早就臊的满脸通红了。 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被人一口一个相公的,任谁也受不了。 还是孔仅接了围,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儿碎银子,塞到了老妪手里,“老嫫嫫,谢谢您的关照!明天再给寻一只老母鸡来!” “好!公子但请放心!”老妪看到银子脸上乐开了花,这足足可以买三四支老母鸡了。其实之前的银子她还剩了许多哪。 她连不迭的称谢退了出去。 “孔仅,你告诉她你是我——”许千彤本来是要问罪的,但是相公二字确实喊不出口,最终换是憋了回去。 “呵呵”孔仅也尴尬的笑了笑道“;“人生地不熟的,孤男寡女若是说并不相熟,人家万一报官,我们岂不是自找麻烦!” “你不会——”许千彤本来想说你不会说是兄妹吗?干嘛非告诉人家是夫妻关系?但是她觉得如果那样较真似乎就真的太不通人情了。而且对于孔仅把两个人称为夫妻她从心底竟然生出了一份亲切感和不知名的情愫来。 孔仅看她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却也没在搭话,他端起身前的糙米饭往里面浇了一勺子鸡汤,大口吃起来。 这几日他也没有吃过几口正经的饱饭。 每日里熬药换药,开水蒸煮所有用到的器具,这就是孔仅在这个时代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消毒措施了。 剩下的时间就是顿鸡汤,烧野菜。 清炒豆苗,红烧肘子,回锅肉,软炸里脊,孔仅是一个吃货,更有几分做饭的天赋。、 饭菜的花样不断的翻新,许千彤每次都是大快朵颐,连连称奇。 “你怎么会这么对新奇的菜品?” “你怎么想出来的哪?这好像一副山水画耶!” “太好吃了!” “我要成胖猪了!” 许千彤看着自己粗了一圈的腰惊呼道。 时光飞逝,转眼过去了二十多天的时间,许千彤的伤口愈合的很好,基本上活动自如了。 “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必须赶回金阳!”孔仅这一日对许千彤说道。 “是嫂子要生了对吗?”许千彤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 “嗯!差不多十多天!”孔仅点了点头,“这你也知道?” “哼!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许千彤冷哼了一声,旋即说道:“我一个女孩子,你舍得丢下我自己走啊?” “你——”孔仅又些无语,“我雇了一辆马车,一起赶回金阳!但是——” “但是到了金阳城外你我分开进城!这段时日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对任何人讲起!”孔仅叮嘱道。 他救许千彤确实是出于自己的良心,他狠不下心来见死不救。而且对这个姑娘他没有恶感,但是如果说有什么别的感情,他却也说不清楚。 “好!”许千彤在没有说话,直接答应了一声。 两个人向老妪告别,孔仅又留下了几块碎银子,估计够老妪一家子两三年的生活费了。 老妪一家子自然是千恩万谢。 孔仅驾着马车,拉着许千彤一路向着金阳方向进发。 “和你谈一笔生意!“孔仅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对着车厢内的许千彤说道。 “给你补上那两万斤铁胚的缺口!”许千彤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差不多!”孔仅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半月形的铁片抛进了车厢内。 “利润多少?”许千彤用手掂了掂,“二两!构造简易!” “十万片。一片五文钱。” “十文!”许千彤随口答道。 “成交!” “啥?” “成交!”、 许千彤无语了,早知道如此该狠狠宰他一笔了。对于从小在冶铁世家长大的许千彤来说,如此构造简单的东西十文钱绝对是暴利了。何况十万枚的订单,总的计算下来利润能达到六七十万钱。 这一日两个人终于来到了金阳城下。 许千彤在城外一处集镇上购买了一匹马,自行骑马进城去了。 孔仅驾着马车直接回家。 到的家中,只见院子内满满的人。孔仅的阿大和阿妈都在正堂坐着。 众人看到孔仅回来当即围上来。 “仅儿,安阳今日要生了!”孔仅的阿大高声说道。 “孩子见过阿大;阿妈!”孔仅双膝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快起来,孩子!”孔仅的阿大吩咐道:“回去看看安阳!” “赶快烧几锅热水!把接生用的刀剪和止血的布条全部煮上。”孔仅吩咐了一声往里屋走去。 “安阳,你怎么样了?”孔仅一边喊着一边迈步进了里屋。 此时的稳婆和四五个孔宅的下人丫环正伺候在左右。 “仅哥哥,我没事!就是孩子闹腾的厉害,我肚子疼!”王安阳看见是孔仅回来,又些发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快些扶太太起来!”孔仅对着年轻的两名丫鬟吩咐道:“扶着夫人在屋内不停的走动!” “这是为何?”王安阳疑惑的问道。 “公子,生孩子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可不敢胡乱指挥啊!”稳婆当即出声阻止道。 “临产之时多走动利于胎儿下降入盆,松弛韧带。对顺产有极大的帮助!” 众人虽然听不懂孔仅说的这些道理,但是看他坚定的眼神和语气,只能照办。 两名丫鬟儿搀扶着王安阳开始在妩媚不停的走动,约一个时辰过后,王安阳腹部下坠感突然增强,稳婆赶忙让其到了炕上。 “少爷,您快出去!产房是不允许男子待的!” 孔仅知道这是这个时代的迷信,他也只能遵守,当即到产房门外等候。 不多久里面传出王安阳巨大的嘶喊声,很快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一个新的生命来到了这个世间。 当一名老仆从抱着孩子从产房走出来的时候,孔仅的心都在颤抖。 “恭喜少爷!少夫人生了一个千金!”老嫫莫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母子平安!” 孔仅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刚刚出生的孩子并没有多么的漂亮,脸上布满了细细的胎毛,两只眼睛乌黑明亮的像两颗黑宝石,直直的盯着我孔仅看,一时都忘记了啼哭。 “哟哟!宝贝儿!”孔仅高兴的抱着孩子左看看右瞅瞅,心中的喜悦无法言表,“我孔仅有女儿了!” 第六十三章 合作 “仅哥哥,对不起!生了一个女儿!”王安阳虚弱的脸上布满了汗水。 “傻瓜!”孔仅笑了笑道:“我就喜欢女儿!” “是吗?仅哥哥!”王安阳说着人又昏睡过去了。 “没有我的通知不要随便进到产房内。”孔仅吩咐一声道:“你们伺候的几个人下午换上蒸煮锅过的衣衫再进来送饭!送饭钱必须要用白酒洗手!” 在离开家里之前孔仅用蒸馏的办法弄出了几坛子的高度白酒。为的就是自己老婆生孩子消毒用。 他在第一次进产房前就用白酒消了毒。 下人们自然都按照他吩咐的去做。 没有人去问问什么,因为这个少爷每每有出人意料千奇百怪的想法和行为,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伺候月子是一件繁琐细致的活计。 孔仅几乎是黑白班的盯在产房里,给王安阳全身用高度白酒消毒清洗,所使用的褥单被服一天一换,全部高温蒸煮消毒。 而饮食方面老母鸡汤,鲜鱼汤,人参鹿茸滋补药材应有尽有,孔仅变着花样的给王安阳调理身子。 “仅哥哥,你给闺女起个名字?” “嗯-以我看叫子蓁!取诗经周南篇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好!仅哥哥觉得好,就好!” “傻丫头!” “仅哥哥,距离交货日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咱们的订单可以如期交货吗?”王安阳已经出了月子,这段时间身体恢复的不错,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 “单子已经做完了,鲁地和金阳的器具都已经装车启运了。”孔仅高兴的答道,“安阳,我明天就动身去京都了。” “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我会的!这次让田老大跟着我!” 孔仅此次前去京都带了田老大等三名墨门弟子。、 拉载军刀的车是安全的,对于朝廷的军方器具订单还没有人敢打主意,这是一个皇权高度集中的朝代,也是一个中央威权空前强大的时代。 金阳通往京都的官道上尘土飞扬,一百多辆满载货物的大车在官道上飞快的行进。 这些都是金阳三大家族今年接下的军器订单,距离交货日期日益临近,三大家族早在一个多月前就陆续雇佣车队往京都输送打造好的兵器。 此时的天气愈发的热了。 路旁的柳树上知了在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似乎在宣示它们对夏天的主权。 “唉,公子,能搭载在下一程吗?”孔仅坐在马车车厢内正闭目养神,忽然觉得马车停了下来。 “门主,是许家小姐!”驾着马车的田老大回头轻声对着孔仅说道。 “让她上来!”孔仅透过镂空的车厢窗户看见许千彤一身利落的紧身白衣,独自一人牵着马站在马车旁。 “许小姐,上车!”田老大跳下马车,正要搬下登车凳,谁知许千彤纵身一跳已然跃上了马车,“照顾好本姑娘的马!” 田老大当即指示一名墨门的弟子把许千彤的马牵走,那名弟子也是骑马前行,他把那匹马和自己的马做了一个连接,一人两马其实是古代走远路或者军旅商路最常用的行走方式。 “吃个冰块!”孔仅看着许千彤脸上细密的汗珠,掀开了自己身边用一床厚厚的棉被覆盖着的铜釜,顿时一股冰凉之气在车厢内弥漫开来。 ”我说进到你的车厢这么凉快,感情带着冰块哪!”大正王朝的权贵巨富之家冬季利用地窖收藏冰块,以待夏季来临使用是非常普遍的行为。许千彤倒也没觉得惊讶。 但是当她接过孔仅用一支铜碗盛着的碎冰块,吃了一口后,整个人脸色变得异常精彩,“这是——” “好吃吗?这是用香橙汁儿和糖霜调制的冰块儿。”孔仅笑了笑说道。 “你总是出人意料!”许千彤再没有说话,她低头又些贪婪的吃起冰块来。 “完成了?”孔仅忽然问道。 “嗯!后面车队拉的就是!”许千彤一边吃着一边答道。 “到了京都后直接去富通商行找郭淮老板办理交接,他会把费用给你结清。” “那你怎么谢我?”许千彤忽然放下手中的铜碗,睁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正色问道。 “谢你什么?”孔仅一脸无辜样的反问道。 “哼!这批货是你接的那一千五百万订单的一部分!”许千彤眉头一拧道:“你让本姑娘背叛许家帮助你完成这笔订单,你才给我区区的几十万钱,孔仅,这个帐你算的忒精明了!” 许千彤能想明白这里面的关节,其实并不难。 孔仅遭遇许家的全面绞杀,铁胚本来就紧张,而向许千彤抛出这么大的一把订单,肯定是军方的那批订单之一。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笔一千五百万的订单总单量所需铁胚数量在许家来讲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两边其实都有自己的人在里面。 可是这种东西太过简单,制成后是不是还要做深加工或者它仅仅就是一个小配件,许千彤是拿捏不住的。 但是当收到孔仅让她把这批东西运往京都的通知后,她明白这个就是成品了。 而其中的利润不禁让她瞠目结舌。 “确实,铁片的成本就值几文钱。”孔仅摸了摸下巴悠悠的说道:“但是它的用途值几千万钱。” “你——”许千彤一时气结,“无耻!” “许小姐,经商讲究的和气生财,我孔王两家和许家并无积怨,我把订单给你的初心也是本着两家和睦的心态做的!如果三家联手应该对哪一方都没有坏处!” 这是孔仅的心里话,他不是害怕许家这个对手,但是一个金阳就这么三大家族,面对是大正王朝乃至周边邻国的巨大市场,联手合作远远大于互相拆台。 “其实这个道理我何尝不懂!接你的这个订单不就是我想对我阿大你对造成的伤害做点儿补偿吗?” 许千彤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沉声说道:“我几次三番的劝说我阿大,放下心中的执念,和你孔王两家合作。但是我许家在金阳一家独大多少年,我阿大的又是那种自视极高目中无人的臭脾气,他是听不进劝的。” 第六十四章 意外 “这次难为你了!也确实帮了我大忙!”孔仅正色说道:“这笔订单的利润我给你三分之一!” 孔仅其实对于让许千彤接这个订单是极度矛盾的,他想过许家会不会给他来个釜底抽薪,这个订单是以富通商行的名义和许家签的。只有许千彤明白这是他孔仅的军器订单。 一旦许千彤不是真心帮助孔仅,那么这个单子就会打了水漂。 孔仅的唯一后手就是他的这个订单的工期其实不是半年,而是八个月。 这批货是为军马定制的马蹄铁。 马蹄铁这个东西构造极其简单,但是对于马匹的保护作用却是巨大的。 尤其是战马在匈奴那种沙砾山石粗燥的土地上奔跑,马蹄的损耗极大。一旦马蹄磨损到极限,这匹战马基本就报废了。 马蹄铁不仅能防止马蹄的磨损和撕裂。还能矫正马的不良姿势和蹄形,增强马的奔跑能力。 孔仅走访和询问了军方很多人,知道了马蹄铁在大正王朝还没有出现。 因此他在此次的竞标中打造了几枚。并且亲自向军方的官员展示了此物的实际作用。 这件事情传回京都,引发了整个军方乃至朝廷的震动。 此物虽小,但效用极大。 因此对于孔仅狮子大开口的几十文钱一枚的定价,上面没有反驳。 这是大正王朝对于创新的一种间接鼓励。这是具有很大正面意义的。 这批订单金额巨大,而且属于创新之举,上面有关负责人员对于孔仅进行过专门的备询。 主要的目的就是质量工期进度等事项。 孔仅在全面衡量自己的产能后,提出了这批订单延后两个月的申请。这个申请被上面批准了。 对于许千彤他是了解不深,但是他的直接告诉他,这个姑娘不会害他。 这也许是直觉也许是赌,如果非说是赌的话,孔仅想赌一把。 为了孔王许三家的和谐他想争取一下。 “我不要!咱们商定的多少我就拿多少!”许千彤摇了摇头,忽然她面色凝重的说道:“但是我有个请求,请您务必答应我!” “你说!”孔仅这是第一次看见许千彤这么郑重其事和自己谈事情。 “如果——我是说如果——”许千彤摇了摇自己嘴唇,她似乎在组织自己语言,也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恒心,“如果有一天我许家得罪了你,不,其实已经得罪了你,但是我想说的是那种几乎不可饶恕的得罪,你能不能放我阿大一马?” “这个——”孔仅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不是太争强好胜的性子,他来到这个世界想的就是如何造福这个世界,想的是如何的与人为善,他真的不想加害任何人。 “我会的!就凭姑娘帮我孔仅,我也不会和你阿大为敌!”孔仅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坚定。但是他日后会不会因为这句承诺而后悔哪! “那小女子谢谢公子了!”许千彤说着两手前伏以首叩车厢底行了一个大礼。 “姑娘,快快请起!”孔仅有些慌了,连忙将身体躲到了一旁。 “那我们京都见!”许千彤嫣然一笑纵身跳下了马车。 金阳许府。 许开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儿子许天站立在一旁低头不敢看他阿大。 此时许开济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两枚几乎一摸一样的马蹄铁。 “这是咱们作坊那一枚?”许开济拿起一枚仔细的瞅了瞅问道。 “阿大,这一枚就是我们前些时日做的那十万枚马蹄铁剩下的。” “彤儿说这是京都富通商行的订单。你确认过吗?” “阿大,这却是京都富通商行的订单。”许天用袍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继续说道:“我和京都方面联系了富通商行,对方确认无疑。” “可是这一枚一模一样却是孔家在鲁炳氏的作坊里定做的军方订单?”许开济又拿起另外一枚马蹄铁瞅了瞅说道。 “阿大,我们的人时刻盯着金阳这边和鲁地的鲁炳氏家族。对方前些时日的军器启运京都,我们内线偷偷的拿出了一枚,今日才送到我的手里!我一见大吃一惊,因为它和我们家作坊做的那个太像了,所以才拿给阿大看!” “哼!岂止是太像,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许开济猛的一拍桌子,“这个叛徒!孽障!” “阿大,你是说七妹她帮助孔家造的这个?”许天又些不相信的问道。 “哼!不是帮孔家造的,难道还是帮你造的!”许开济的脸黑的要滴下水来。 “阿大,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立刻追上我们车队,拦截下来。” “可是七妹会同意吗?” “那个孽障,不同意给我捆起来,捆起来立刻押回金阳!” “是!阿大!”许天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你派人立刻前去京都,秘密摸查富通商行和孔家什么关系!”许开济喊住了许天,面色狰狞的说道:“孔仅这个人不能留了,在他到达京都千给我解决掉!” “是!阿大!” 途家客店。 许千彤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休息。 忽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谁?” “你大哥!”门外响起了许天的声音。 许千彤的心猛的一沉,她疾步上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十几名劲装打扮的打手。许天示意众人留在外面,他径直走进了屋内,反手扣上了屋门。 “七妹,阿大让你立刻回金阳!”许天开门见上的说道。 “回金阳?那和富通商行的交接怎办?” “这你不用管!”许天的语气有些生硬。 “是阿大——”许千彤此时已经明白事情可能暴漏了,“阿大发现了什么?” “哼!七妹,你吃里扒外帮助敌人,你被猪油蒙了心吗?”许天对这个妹妹的感情是很好的,他感到心痛,更感到无比的失望。 “大哥,冤冤相报何时了。三家和好一起挣钱不好吗?”许千彤言辞恳切的说道。 “只要影响到我许家的利益,我们就要坚定的铲除!”许天斩钉截铁的说道。 许千彤的后背一阵发凉,她有些害怕,她想过把这个家拉到正常的道路上来,但是她此时明白她做不到。 “你们要杀了他?” 第六十五章 皇帝亲政了 “这个不用你管!” “好!大哥!”许千彤神情落寞,脸上充满了失望和悲伤。 她慢慢走到许天的身边,忽然她伸出右手一下击打在许天的风府穴之上,许天冷哼了一声,整个身子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睛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大哥,回去告诉阿大,彤儿不孝!”许千彤说完转身打开后面的窗户,纵身向外面跳了出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许天才恢复了正常,他一把拉开屋门,对着门外的众人气急败坏的喊道:“一群蠢猪!给我立刻往京都方向追!” 此时的许千彤纵马疾驰在前往京都的官道之上,因为她要跟着自己的车队走,所以比孔仅的马车慢了许多。 她已经明白车队肯定被大哥接管了,凭借她自己的力量想控制车队根本不可能。 而最让她担心的是孔仅的安全。许千彤在和她大哥的言语中已经很清楚的明白了许家要对孔仅下手的意图。 去告诉他。至少让他有个防备。 这就是许千彤此刻心中的唯一目的。 好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许千彤终于追上了孔仅的马车。 “你怎么了?”孔仅见到一脸灰尘汗水狼狈不堪的许千彤后惊讶的问道。 “孔公子,你交给我的订单我阿大已经知道是给你做的了,这个单子无法交付了。对不起!”许千彤弓腰行了一个礼,声音中充满愧疚和歉意。 “是吗?”孔仅又些失望,他在把单子交给许千彤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天,但是他的心中一直期待事情往好的一方发展。但是—— “他们很可能会对你下手!”当许千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孔仅的心凉了。许家,好你个许家! “好!谢谢姑娘的提醒!”孔仅弓腰也行了一礼。对于这个姑娘他是愧疚的,这个女孩子没有对不起他,真的。 无论是订婚还是退婚,她都是一枚棋子。 至于许家对孔仅的几次刺杀和前番的围剿,和这个女子都没有什么牵连。 因为这个女子,他孔仅几次改变主意,想放下和许家的恩怨,一起合作。 可是失败了!他败的一塌糊涂! 失望! 极度的失望! 当看到许千彤娇小的身影落寞的离去时,他的心猛的刺痛了一下。 “许小姐,你去哪里?” “天涯何处,四海为家!” 当那匹枣红色的骏马扬起一片烟尘,站在尘风中瑟瑟发抖的年轻人充满了惆怅和孤寂。 “弃车换快马走小路进京。” 等到孔仅一行人临近京都时,得到了一个令他极为震惊的消息。 太皇太后薨了。 这是一个极富传奇色彩的女人。 从一名陪嫁的丫鬟随嫁皇四子,因为皇四子的一次偶然的酒后乱性,有了身孕,生下了皇四子的长子从而进身为侍妾。 不受待见的皇四子被封到了贫瘠寒苦而且临近匈奴领地的北边代地为王。 临行就藩前她望着自己的府邸和家乡心中无限的悲凉,此生怕是再也回不到京都了。 可是伴随着高祖皇帝的崩逝,而后的几任皇帝或短命或荒淫无道,远在代地低调生活的皇四子被朝中的老臣记起,最终他们在离开京都十二年后再次荣归。 这一次她的丈夫成为了大正王朝的新一任皇帝。 而她在同一天被皇帝册封为皇后。 她的大儿子被册封为太子。 她的丈夫崩逝后,她的儿子登基,她的身份成为了皇太后。 她的儿子崩逝后,她的孙子登基,她的身份成为了太皇太后。 从她登上皇后的宝座到她今日病薨,她手握这个王朝的最高权柄长达近半个世纪。 她信奉黄老之学,无为而治。 她给了这个从战乱厮杀中走来的朝代和子民充分的休养生息的空间和时间,让这个朝代和子民都有了喘息之机和修复满身伤痕的机会。 这个王朝在这半个世纪的光阴里蓬勃发展,积攒下了雄厚的家底和巨额的财富。 人民安居乐业,国家富强安康。 无它,因为她来自这个社会的最底层,她最了解底层人民的艰辛和不易,也最知道底层人民的诉求和期望。 太平温饱!太平温饱而已! 她走的很安详,因为她觉得对得起自己的丈夫!见了面她会对他说,她继承了他的遗志。那个开创了大正王朝文景之治的男人,那个陪她一起尝尽了世间艰辛仍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的男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海呼山啸的群臣拜见声,大正王朝即位六年的皇帝刘彻真正的接过了这个庞大帝国的最高权柄。 此年为建元六年。 大正王朝七十一年七月。 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国丧期间禁止婚丧嫁娶和一切娱乐活动。 但是事关国家安危的兵器督造事项却更加紧张起来。 无它,越是国丧敌人越有可能采取突袭行动。 孔仅来到京都后直接住进了兵器监的府衙内。 本来兵器监有专门的经费用于招待合作的商贾,孔仅却要求住在府衙的客房内。 他美其名曰便于交接工作。实则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在朝廷的权力部门公然行刺,任谁也不会这么愚蠢和自取灭亡。 兵器陆陆续续的运到,整个交接过程非常的顺利。 无论是数量质量都堪称完美。 两个月后,最后那十万枚马蹄铁也运到了。 如此整个订单任务圆满完成。 所有的朝廷应付的银两都已经由户部转到了京都最大的银号四海银号。 四海银号在大正王朝各地都开有分号,如此省去了商贾携带银钱的不便。 这一日翰嫣忽然派人来请孔仅。 如今的翰嫣已经是红的发紫,满面春风,一双凤目愈加风情和妖冶,看的孔仅几欲呕吐。 “推恩令是你相出来的?”翰嫣没有丝毫的客套,直接问道。 “推恩令?”孔仅一愣旋即明白,这是田叔把事情原委禀告给了眼前的这位绣衣卫大统领。 “回禀大统领,是在下——在下在一本书上看的!” “一本书上看的?”翰嫣眼眉一拧疑惑的问道:“什么书?在哪里?” “初中历史!” “啥?初中历史?快拿来我看看!” “早就丢了!” “哈哈!”翰嫣忽然放生大笑道:“怕得罪天下的王爷,不敢邀功!你呀你呀!” 第六十六章 愿意做官吗 翰嫣用手指着孔仅笑骂道:“你既然作为我绣衣卫的一员,替今上解决了如此重大的事情,那就是我绣衣卫整体的荣耀!” “孔仅接旨!” “啊!”孔仅愣在了当地。 “孔仅跪下接旨!” 孔仅只得双膝跪地,“孔仅接旨!” “兹有金阳孔仅献推恩令一策,深体朕心,有功于社稷。特进六品绣衣使者,赐节杖虎符!金一百!”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孔仅虽然听不太懂具体的意思。但是六品的官他是能理解的,自己以前是一名八品的绣衣卫,如今成为了六品的绣衣使者,这是直接跳级啊! “知道节杖虎符的用法吗?”翰嫣把圣旨交给孔仅,笑眯眯的问道。 “下官不知!”孔仅学着电视剧里试着答道。 “嗯!”翰嫣并没有指出这种回答有何不妥,“节杖乃是六品以上绣衣使者的专属身份证明。出巡地方如天子亲临,无论大小官员一律见杖而跪。接受使者的询问和督查。” “厉害!”孔仅脱口而出道。 “哼!”翰嫣白了孔仅一眼道:“此虎符为小虎符,可直接调动地方郡守或者封国内的军队。为的是一旦一地的主政官员或者王爷出现异动,我绣衣使者代表朝廷节制军队防止动乱发生。但是这个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 “我绣衣使者数十人,人人皆有节杖。但是虎符总共只有十三枚。就是这十三枚也没有全在绣衣使者手里。知道今上为什么给了你一枚吗?” “不知道!” “唉!还不是因为你献了推恩令,得罪了天下的王爷。今上给你这个一来是让那些王爷门对你有所忌惮。而来也是表示对你的高度信任之情啊!” “那谢谢皇上了!” “好的!” “孔仅,今上亲政日理万机,每日里处理军国大事,忙的是昼夜不得闲。作为臣子,为陛下分忧解难乃是你我臣子的本分啊!前日我上书今上要广开言路,招纳天下贤才。” “今上龙颜大悦,让我举荐几名贤才!”翰嫣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你愿意做官吗?” “做官?”孔仅思忖了一下道:“敢问大统领是做什么官?” “你一个冶炼之家出身的人,虽然有些策略,但是毕竟没有在官场中待过,为了保护你我想举荐你到县城做官。”翰嫣说这话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官场险恶,一个小白贸然进去弄不好会尸骨无存的。 “那下官听从大统领的安排!”孔仅心想与其做一个不见阳光的绣衣使者,不如弄一个实缺来的实在。” “好,我给你安排一个中部富庶之地的一县父母官当当!”翰嫣很随意的笑了笑说道。 在他眼里这等微末小官似乎不值一提。 孔仅却心中狂喜,一出仕就是一县之尊,那放到后世也是无数公务员一生追求而不可得的啊! 朝廷的选官制度一般有察举征召试策辟除等几种。 察举是由地方郡守推选属地内的风评极佳学识渊博的人才推荐给朝廷,朝廷经过考核后给予任官。这个最出名的就是孝廉贤正文学和茂才三科为最出名。 征召的对象一般都是鸿儒大学名噪一时的学识渊博之人。不是常人能够企及的。 试策其实大部分都是察举制制度下推荐到朝廷的人才,朝廷对涉及到大政方针和国家重要决策的事情问策于吏的考试。但是很多时候也有一些对于阴阳之学,计学法学等特殊考试的特策选拔人才制度。 辟除就是汉代的高级官员任用属官的制度。 翰嫣做为绣衣卫大统领任用孔仅为绣衣卫,其实就是辟除人才的途径。而今推荐孔仅出任地方官员也算是辟除一途。 大正王朝的人才选拔一般在八月的朔日开始举行。 此时距离八月还有两个多月。 孔仅在处理完京都的事务开始返回金阳。 一行四人。 孔仅依旧是坐在马车上,田老大驾车。 两名墨门弟子分别骑马跟在后面。 这一日临近黄昏时分,一行四人进入了一处山谷中。 两侧山峰壁立,密林纵布。 不知道何时山谷前不宽的路上出现了七个人的身影。 “何人挡路?”孔仅看到田老大停下了马车,探出头问道。 “门主,有麻烦了!”田老大神情肃穆的说道,“是五剑三鹰来了!” “五剑三鹰?” “这是出身南蛮之地的八名江湖高手。五剑是兄弟五人为丁老大丁老二丁老三丁老四丁老五,因为擅长用剑,击杀过无数的江湖好手,闯出了五剑的名头。而三鹰就是师出同门的金鹰金隼金雕三人,此三人以阴狠毒辣着称。前面死在我们手里的金雕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一贯是结伴而行吗?” “非也!五剑三鹰虽然合起来称呼,那仅仅是因为他们都出自南蛮之地。据在下所知,他们素来并无交集。此次一起出手,肯定是三鹰没了一足,邀请五剑复仇来的!” “那胜算几成?” “没有胜算!” “那能不能逃命?” “那就看门主的功力如何了!” ”怎么讲?“ “门主能逃自是我墨门之福!门主若是不能逃,我们几个就一起折在这里!” “交代完后事了吗?”此时的七个人中为首一名鹰勾鼻子一脸横肉的的中年男子发声问道。 此时的七个人已经来到孔仅等四人身前不足十米的位置。 “金鹰,你知道得罪我墨门的下场会如何?”田老大声音中透着阴冷的质问道。 “哈哈!若是两年前别说我五剑三鹰,就是整个江湖的好手加到一块儿也不敢说能对抗你们墨门。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们输了!输的一塌糊涂。哪里还有你们的人?除了一些假借墨门名义坑蒙拐之徒,真正的墨门门徒活着的有几人?” “更何况今日你们四个人都得死在这里。我们要割下你们的头颅拿回去祭奠二弟。几具无头尸而已,在这荒山野谷几日就被野兽吃的成了几堆白骨!哈哈哈哈====” 第六十七章 鬼魅身手 “放你娘的屁!”田老大拔出长剑直接对着金鹰冲了过去。 金鹰和金隼直接拔刀对着田老大攻了过来。 丁老大和丁老二朝着后面左侧的那名墨门弟子围了上去。 丁老三和丁老四冲着剩下的那名墨门弟子冲了过去。 剩下身材瘦小满脸猥琐的丁老五一把掀开车帘来,对着孔仅笑嘻嘻的说道:“孔公子,在下不会武功!你手下留情啊!” 他说话时一脸天真人畜无害的笑容,手中长剑却狠辣至极的刺向了孔仅的裆部。 “卧槽!”孔仅一个后仰以极其狼狈的姿态倒在了车厢底上。 “哈哈!”丁老五发出一声得意的笑声,身形上纵站在了车门前,举起手中长剑对着躺在车厢底部无处躲避的孔仅直接刺了出去。 “噗!”一柄长剑刺入了丁老五的后心之中。 丁老五在临死前后头看了一眼,宛如见到鬼魅一般的口喷鲜血,直直的倒向了车厢。 杀死他的正是孔仅。 如今孔仅修炼墨门的非攻经已经进入了第四重。此门功法从修炼筋骨锻打身体的百舍重茧为第一重开始,历经第二重东西易面,第三重墨子泣丝,第四重驷之过隙,最终达到第五重苍黄翻覆为最高境界。 第四重驷之过隙已经达到了光阴倏忽,形同神鬼的灵动境界。当丁老五的长剑刺下之时,孔仅的整个身体从丁老五的身体一侧瞬间滑出,而后孔仅一个鱼跃,拔出长剑刺进了丁老五的后心。 这些动作几乎发生在眨眼之间,在场的众人并没有看见这边发生了什么。 孔仅迅速的跳下马车躲在一边观察战场的情况。 金鹰金隼联手对战田老大丝毫没占了上风,此时的金隼一只胳膊受了伤,田老大的发髻也被对手削掉了。 田老大的墨门十三剑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手中长剑宛如蛟龙出水,上下翻飞,忽东忽西,剑剑致命。 金鹰和金隼的轻功也非常了得,身形灵动,步伐轻快,手中长刀使得却是霸道的夺命连环刀,对于田老大的致命攻击尚可以一一化解。 “啊!”忽然现场一声惨叫,孔仅转头看过去,此时一名墨门弟子被丁老大的长剑直接刺穿了胸部,直接身亡。 孔仅心中一凛,他起初最担心的是田老大的安全,却忘了整个己方队伍中战斗力最强的恰恰是田老大。 孔仅知道如果自己在犹豫下去,那名墨门弟子不支,他和田老大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孔仅不再犹豫,身形急剧扭转,几个跳跃转到了丁老二的身后,长剑递出,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丁老大此时已经转身要进入丁老三和丁老四的战团,听到身后似乎是兄弟的一声惨呼,还没有转过身来,孔仅的长剑又到了,他的长剑扎进了丁老大的后胸之内。 丁老大满脸不可思议的瞪了孔仅几瞬,身体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接下来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的屠戮,丁家五兄弟都死在了孔仅的长剑之下。 而此时的金鹰和金隼已经看出了现场的诡异和恐怖之处,他们兄弟两人忽然打了一个口哨,身体飞速跳出战圈,而后转身不要命的向着山侧的一处偏僻小路狂奔而去。 田老大此时已经力竭,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来,另一名墨门弟子的情况更不乐观,他的肩部,腿部受了四五处剑伤。 好在墨门弟子出门随身都带着刀伤药,而且孔仅还给他们配备了浸泡在高度酒精里的麻布。布条装在密闭的铜壶中。 孔仅帮助他对伤口消毒后进行了包扎。 田老大的腰部也有一处刀伤,孔仅也对其进行了处理。 “门主的非攻经进步神速啊!:”田老大是知道孔仅修炼非攻经的。 “一般!” “如不是门主出手,我们就死在这里了!” “上路!此地不宜久留!”孔仅扶着那名墨门弟子上了马车,直接指挥田老大也坐在了里面。 孔仅虽然很少驾车,但是他会,在这个时代不会驾车就像后后世没有驾驶证一样,心里没有安全感。 因此孔仅专门学了这门手艺。 “门主,搜一下他们的身体!尤其是丁老大!”田老大忽然提醒道。 孔仅点了点头,跳下马车开始翻几个人的尸体。 这几个人的身上基本都是江湖人随身携带的水壶,散碎的银两银票以及必备的刀伤药等物。 但是在丁老大的兜里搜出的一封信却让孔仅的眉头凝成了个大疙瘩。 “门主——” “你看看!” 田老大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许天写给丁家五剑的一封信。信中有一个要求就是杀死孔仅。酬金一万两白银。随信预付了三千两的支票。 那张三千两的银票和这封信是放在一起的。 看来这兄弟五人还没有来得及花出去就死在这荒山野谷中。 “门主,回到金阳直接弄死许天,还有那个许老虎!”田老大淬了一口血水,恶狠狠的说道。 “是的给他们一个教训!”孔仅点了点头沉思一下说道:“对付许家容易,可是许家的后台却太硬了。我们扳不动的。只要这个后台在,我们的危险就时刻存在。容我仔细想想,此事不急!” “而且经历今日一战,他们不会再轻易对我出手了!” 一行三人在路上且走且歇。 遇到好路好天就急忙赶路,遇到集镇乡村就找个地放停下来,检查伤口更换药物,从乡民手中购买一些老母鸡之类的滋补品给两个伤员补充营养。 这一路虽然走的很慢,却很平安。再也没有杀手出现。 这一日终于到了金阳城。 却说许家。 “你说金鹰来信说行动失败了!”许开济阴沉着老脸对着许天问道。 “阿大,金鹰来信说丁家五剑全部死在孔仅的手里!这个家伙简直不是人,简直是个鬼魅,他们兄弟俩要不是跑的快,也死在孔仅的手里了。” “孔仅会武功?而且还如此的厉害?”许开济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么我们从未听说?” “这个就不知道了!但是金鹰和金隼和孔仅有杀兄弟之仇。他们肯定不会帮着孔仅说话的。我们还是注意一下!” 第六十八章 县尉 “先这样!让我想想怎么对付这个兔崽子!”许开济有些疲惫的打了一个哈欠,“你七妹回来了吗?” “阿大,暂时还没有她的消息!” “继续加派人手给我找!” “是的!阿大!“许天答应一声退了出来。 “没有一个省心的!”许开济叹了一口气,半歪在一张躺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京都。 丞相府。 丞相田鼢獐头鼠目,相貌丑陋,今年四十多岁的他在太皇太后升天后,凭借着自己妹妹当今皇太后的权力成功登上了相位。 “这是许家今年的仲秋孝敬!”管家田福递给田鼢一张写满了礼物名录的帛书。 “嗯!”田鼢看了第一行写着银十万两后随手就把薄书放到了身边的桌子上,“许家的书信中还说什么了?” “回老爷,许家说金阳孔仅几次三番和许家过不去,上次的军方订单我们就吃了大亏。希望相爷能出手整治他一下。” “我整治他?”田鼢翻了翻那双鱼泡眼,阴阳怪气的问道:“他在金阳我怎么整治?何况一个小小的绣衣卫而已,怕他作甚?“ 对于孔仅田鼢是稍微知道一些的。 在第一次军刀订单的时候,田鼢正在太尉的职位上。改换军队的军刀器具等装备,加紧训练备战,这是皇帝强力推行的新政。 做为当今皇帝的舅舅,本来他应该全力配合皇帝完成此次的任务。但是他姐姐却告诉他要扯一扯皇帝的后腿。 因为当时的皇太后害怕信奉黄老之学的太皇太后对皇帝的积极备战政策恼怒,从而作出不利于她们娘俩的事情来。 对皇帝推行的政策掣肘正好表明她皇太后和太皇太后是站在一个战线上的。 金阳许家其实就是田鼢的白手套,他奢侈糜烂醉生梦死的财富支撑就是靠许家源源不断的生意造就的。 因此田鼢做出了让许家不接单子延误工期的指示。 当孔仅完成这个订单后,田鼢从许家口中第一次知道了孔仅这个人。 而在第二次军方订单许家失利后,田鼢有些恼了。 他秘密调查了孔仅的底细。这才发现孔仅是韩嫣的人,他的身份是绣衣卫。 虽然他贵为国舅,但是对于绣衣卫却也忌惮。 他不想和皇帝的耳目为敌。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 “许家来信中说,金阳有些传言说孔仅要出任我中部某县的县令,不日就要上任。” 田福小心翼翼的说道。 “啥?做县令?”田鼢猛然精神了起来,“一个卑贱的商人竟然要直接做县令?而且还是富庶之地的县令?” “快去让人给我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孔仅的录用册书!” 做为主管天下官员的丞相府,所有官员的任用升迁其实都是需要经过这里审对批驳的。 但是对于县令一级的官员,田鼢是懒得管的,这个官太小了。还入不了他的眼。 很快丞相府长史就捧着一本册书进来了。 “丞相,这是关于金阳孔仅今年中秋定好的录册之书。” “录到了哪里?保荐人是谁?” “录到了琅琊郡百台县县令一职。保荐人为绣衣卫大统领韩嫣。这几日文书圣旨就要发出。” “百台?百台?”田鼢摸着小胡子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靠近匈奴的地方有一个县城,那里出产的檀香比较好,好像是叫什么檀——” “启禀丞相,那是渔阳郡治下的白檀县。” “对对对!白檀!”田鼢有些兴奋的点了点头道:“百台,白檀,白檀,百台,好啊!” “给我把孔仅的册书改为迁白檀县县——县尉!” “丞相,这个人可是绣衣卫大统领韩嫣保荐的人啊?”长史明白琅琊郡治下的百台县县令乃是大正朝廷的上上县,治下民户两万余,经济富庶。而渔阳郡治下白檀县乃是一个民户数千的下下之县。因为常年被匈奴骑兵骚扰,这里的县长,对是县长,比照里长来的称呼,下下县一县父母官的专配称呼,以及负责军事警备的县尉一职都成为了高危职业。 仅仅最近十年,被匈奴人杀死的县长和县尉就有五位之多。 “这个不用你管!”田鼢白了长史一眼,“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孔仅带着田老大以及墨门的十五名精英弟子,还有孙府李修一行十九人一路向北进发了。 圣旨是十天前下到金阳孔府的。 接到赶赴白檀县任职的孔仅一时有些懵逼,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等到他找来孙府李修询问,他才明白这是个送命的鬼地方。 他明白这一定是被人下了套了。很大的可能就是许家在京都的靠山。 此时的他已经通过京都的郭淮长老知道了许家的靠山就是当朝的丞相田鼢。 做为一个过来人他知道碰上这样的对手他毫无还手之力。 对方能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的弄死自己。 生活如强奸,既然不能反抗,那就接受! 孔仅思忖再三,接受了这个任命。 不接受就是抗旨不尊,那是杀头的罪名,搞不好满门抄斩。估计对方正等着自己填进去哪。 ‘叮嘱好王安阳照管好二老和孩子,他义无反顾的上路了。 北方的九月初依旧是硕果累累的季节,一路上瓜果飘香,风高气爽,令人心旷神怡。 进入渔阳郡领地已经是农历的十月中旬了。 从秋高气爽到寒风习习,恰似孔仅从对县令一职的期待到如今的寒心的状态。 渔阳郡郡守张狩年届六十岁了,这是个戎马一生的老将军,粗旷的像北方沙砾地的古铜色脸庞被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包围着。 “怎么会想来这个地方?”老将军直接就捅肺管子。 “启禀老大人,在下是奉上命而来!”孔仅行了一礼说道。 “好!这一任白檀县县尉战死半年多了,朝廷一直没有派人过来。既然你来了就抓紧上任!” 张狩当即吩咐主簿给孔仅颁发任命文书和官服官印等相关东西。 接下来就是孔仅的主官郡兵曹长对其训诫,并且送了孔仅一车的长矛羽箭等兵器。这是大正王朝的惯例。 在这里孔仅停留了两日后,即刻就向着白檀县城进发了。 渔阳郡东北方向二百六十里就是白檀县领地。 第六十九章 白檀县 进入白檀县领地,群山环伺,路途坎坷。 四下望去田地荒芜,野草满坡,一片静寂萧索荒无人烟的景象。 “卧槽,这是啥地方啊?”孙府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的喃喃自语道。 “白檀县位于燕山山脉中部,县域内绝大部分都是山地。可以耕种的土地非常的稀少。” “加之常年遭受匈奴人的袭扰,百姓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经济很困苦啊!”李修捋了捋所剩不多的小胡须说道。 “可是我们在上任的时候,朝廷说这里有近万户的啊!”孙府当即反驳道。 “哼!万户那是糊弄上任官员的,我估计五千户左右。而且这些民众大多应该都在白檀县城生活。因为整个白檀县所能耕种的土地大多分布在白檀县城周边十里范围内。”李府的老家就是渔阳郡的,他对这一方的情况是比较了解的。这也是孔仅带他来的原因之一。 “你当年离开这里居家到金阳投亲,估计也是给匈奴人吓怕了?”孙修笑嘻嘻的讥讽李修道。 “哼!老夫全村三百口人在一次匈奴人的抢劫中被杀被掳走十之有九,全家十三口仅剩下老夫一人。我万般无奈只得要饭乞讨投奔金阳的姑母一家。”李府说着脸颊上已经滚下了一行泪珠。 “早晚有一天我们要匈奴人灭了!”孔仅声音深沉的说道。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家主之志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啊!“李府忽然吟了一句满江红。 “那是我抄的!”孔仅白了李府一眼道。 “抄的!哈哈!对对,金瓶梅也是抄的!我们抄的家主的!哈哈!”孙修忽然插嘴笑道。 “哈哈!”众人一阵的大笑。 终于一行人看到了白檀县城的样子。 这座县城的北面就是白檀山,这也是白檀县得名的由来。而其东面是一条宽达数十丈的大河,名曰曲河。 整座县城都是宽约十余米高约五米左右的夯土城墙筑成,正南门的城楼是青砖堆砌,高大巍峨。 孔仅没想到这么偏僻寒凉的边境之地,城墙的规模却如此的可观。 可能是看出了孔仅的疑惑和震撼,李府捻着胡须慢慢说道:“家主,白檀县城乃是和匈奴左贤王王领地相邻的一座边境之城。如果匈奴进攻渔阳郡,那么白檀就是匈奴要拔除的第一座堡垒。该城的位置相当的重要啊!” “因此朝廷曾经几次拨专款加固修缮白檀县城的城墙和防卫。前后经历数十年的不断维护才有了今日之规模。我阿大阿爷都参加过这座城墙的加固工作。” 一行人刚到城门口,却发现这里早就站着十几人等候着。 为首一人身材瘦小精悍,双目炯炯有神,年龄在三十岁上下,身穿白色官服,头戴进贤冠,正是白檀县长令狐飞。 “孔县尉一路辛苦!”令狐飞抱拳拱手行了一礼道。 “见过县长大人!”孔仅赶忙趋步上前抱拳还礼道:“卑职不才,劳烦县长大人到城门口迎接!实在是担当不起!”这基本是照着电视上说的。 令狐飞略微一愣,旋即放生大笑道:“贤弟,过谦了!快快,进城说话!” 进到县衙落座后,孔仅才知道,如今的白檀县主要官员就令狐飞一人,其余的都是从当地招募的吏员。 原先令狐飞做为县长负责全县的财税民政。其实这个县城总人口两千余户,一万多人。下辖三乡总共三千多户,不足两万人。而且这些乡民大多是山戎族,羌族,布依族等少数民族。 朝廷对这里的政策是鼓励开荒耕种,不收取一分一毫的税赋,相反每年都会从京都调拨大量的粮食和银钱补贴这边。 所以这个县长到也好当。当然这要把匈奴人抢劫的因素排除在外,因为一旦发生,他这个父母官就是匈奴人的首要目标。即使不被匈奴人砍死,他也会被朝廷的刀砍掉脑袋。 出了县长这个父母官,这里最重要的官员就是县尉了。、 因为这个县尉是这个县城的最高武官。他担负着整个县域内防护抵抗外敌,整治缉捕盗贼,安定百姓的任务。 可是作为白檀县的县尉那是整个大正王朝都排名靠前的高危行业。 至于县丞主簿等县级官员,不是朝廷不想配属,实在是找不到人来。 就是这位县长大人,也是犯了错误被发配到这里来的。 能到这里来当官的,除了贬黜就是真正的汉朝有抱负的底层武官,提着脑袋来这里挣取前程。 对于空缺了半年多的县尉一职,令狐飞无数次找他的上级张狩要人,因为这个职位太重要了,上一次就是因为他回家探亲,错过了匈奴人的抢劫,县尉大人替他送了命。 所以他觉得这个孔仅来的太好了。 炭火烤着的一整只羊,滋滋的冒着油。 清水烫过的葵菜,盐水煮的黄豆,一口铁锅里咕嘟咕嘟炖煮着的跑山鸡和野蘑菇,迎接的席面很丰盛。 最起码超出了孔仅的预期。 最重要的是还有四五坛子的米酒。 “你这酒不行!”孔仅一边大快朵颐的抱着一根羊腿啃着,一边端起一碗浑浊的米酒一饮而尽后,说道。 “这可是老哥为了迎接你的到来,让人从渔阳郡专门运过来的好酒!一坛子要几百文钱的!” “田老大,你让他们把咱们的酒拿一葫芦过来。”孔仅对着田老大吩咐道。 很快一名墨门的弟子拿来了一个铜质的葫芦,递给了孔仅。 孔仅反手递给了令狐飞,“你尝尝这个!” 令狐飞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这个葫芦,其实这是孔仅专门找人定制的,为的是不让酒精挥发做成了纯铜的。 当令狐飞慢慢的拧开葫芦塞子,一股凛烈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好酒啊!”令狐飞大声赞了一口,仰头就举起彤葫芦灌了一口。 “啊!噗!”令狐飞只觉得宛如一把刀子割在自己的喉咙之上,烧的他眼泪都要冒出来了。 这一口大了些。 第七十章 训练 “哈哈!”孙府和李修吃过这种酒的两个人放声大笑。 “县长大人,这酒的烈度是你那米酒的数倍不止,你这样喝怎么行?”李府说着拿起彤葫芦把酒对着大酒坛子往里倒了一多半,然后抱起酒坛子用力晃动了一小会儿,方才给孔仅和令狐飞分别倒了一碗。 这次令狐飞没有鲁莽,端起酒碗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放下酒碗一排桌子赞道;”好酒!浓烈香辣,入口有劲,回味无穷!实在是毕生所尝第一佳酿!” 美酒佳肴,边塞悲苦生活却可下酒,一众人等都喝的酩酊大醉才止。 第二日孔仅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百檀县有五百县兵。 这些县兵基本都是渔阳郡的子弟兵。渔阳郡有直属朝廷军队序列的三千汉家铁骑。那些兵来自大正王朝各地的良家子。 作为县城的兵员,尤其是一个边塞县城的兵员,担负着抵抗外敌进犯的重要任务。 匈奴人的劫掠大多数都是在秋收时节过来的,他们掳掠的目的就是抢粮食和人口。 对于攻陷一个有高大城墙防护的县城,他们基本不会费那些功夫,因为一旦一日夜进攻不下来,渔阳郡的铁骑就会飞驰而至,他们就要陷入正面对抗大正铁骑的危险境地。死伤在所难免。 按道理来讲这些县兵保证城池在短时间不会被匈奴兵攻破就可以了。 大正王朝和匈奴王朝和亲数十年,两边的当权者基本能保持一些表面上的体面。 这也就意味着两边一般不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除非是匈奴人遭遇到暴风雪等天灾无法生存下去,才会出动大规模的兵马进行劫掠。 但是数百人的匈奴散骑骚扰大正王朝边境进行掠夺的事情却经常性的发生。 而朝廷的律法规定作为一县的父母官保境安民乃是第一要务。一旦境内发生匈奴骑兵劫掠,你作为父母官不能说是关起城门来闭门不出,只保护城内子民的安全,而城外村庄和子民的安全的你同样要保障。 那么这区区五百人就有些不够看了。可是作为父母官确实不能不管。 这就是在匈奴人一次次过境掳掠中,无数的县令县长县尉们死在匈奴人的屠刀之下的原因。 死在匈奴人的刀下,起码是为国捐躯,可以为家里人挣取到朝廷的优恤。 如果闭门不战,那么就是严重的渎职,同样也是死罪。而这个罪是可耻的畏死渎职罪。 孔仅来到县兵的营地已经是巳时了,整个操演场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当他带着田老大等人进到县兵的宿舍时,一排排的宿舍内大多数的士兵还躺在炕上睡觉。 地上是散落的酒坛子和满地的汤汁菜叶子。 最显眼的是几乎每个屋里都有的骰子。 看来这群人平日里不但不怎么训练,还赌博喝酒经常熬到深夜。 “集合!” 当领头的醉醺醺看清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那张愤怒的扭曲了的脸时,酒一下就醒了七八分。 “集合”他连忙吹响了手中的牛角号。 半个时辰后,五百名歪头叠肚的县兵们终于来到了操演场上。 “先给老子围着操演场跑十圈。”孔仅往地上狠狠的淬了一口唾沫说道。 五百人开始不情不愿在操演场上跑起来。 不断有人掉队,不断有人停下来。 “你去监督他们,走也要给老子走下来!不然老子扣掉他们三个月的粮饷。”孔仅对着田老大吩咐道。 这一招果然挺灵,终于在正午时分,五百人基本完成了任务。 “一群他妈的废物!窝囊废!”孔仅破口大骂,“就你们这个熊样,匈奴人来了不用人家打,你们自己就跪地上任人家宰割了!” 整座操演场了静了下来。 很快有两个声音响起,”大人,我不允许你这样侮辱我们!“ ”对,大人,你不能这样说我们!” 孔仅走下阅兵台,进到队伍里看了看,发现说话的是一老一小两个年龄差距极大的士兵。 孔仅走到那名年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兵身前,他的军服油腻不堪,甚至补着十余处的布丁,但是脸上的果敢和被风沙磨砺的黝黑皮肤却令人生出敬佩之情。 “老哥,你贵庚啊?” “回禀县尉大人,老兵王秃子,今年四十有六了!”老兵站直了身体,高声回答道。 “哦!”虽然老兵的实际年龄比看起来要年轻些,孔仅还是有些疑惑,“你当了多少年的兵了?” “回禀县尉大人,在下十六岁那年全家被匈奴人杀光了,就剩下在下一个人。因此当了兵,算起来三十年了。” “好样的!”孔仅的眼睛有些潮湿,大正的子民啊!尤其是边境?子民,承受了太多的灾难! “你多大了?刚来的?”孔仅转身对着那名刚才也说话的满脸稚气的娃娃兵问道。 “回禀县尉大人,小兵狗蛋儿十四岁。阿大和阿妈还有我的两个阿姐在半年前匈奴人的劫掠中都被掳走了。小的要当兵杀到龙城救出他们。”狗蛋儿的脸上满是坚毅和仇恨。 “你姓个啥里?” “俺姓王。” “以后别叫狗蛋儿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叫王破虏!” “王破虏!”狗蛋儿念了一遍其实他也不知掉怎么写,但是还是很高兴,“俺有名字了!谢谢大人!” 孔仅不想在问下去了,他也对自己刚刚的鲁莽有些后悔,这群人的情况可能都差不多少,如果是身上有国恨家仇,谁会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当兵哪。 这里没有青楼妓馆供他们消遣,更没有花天酒地的资本让他们挥霍。 在这个生命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的日子里,酒精和博彩的作用可以让他们暂时的麻醉自己。忘记自己的过去和即将面对的危险。 “刚刚,本官向你们道歉!”孔仅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但是从今日本官不允许你们再这么沉沦下去。你们务必要每日操演!勤学杀敌本领。终有一日本官会让你们报仇雪恨!” “这个是田老大,他和他手下的十五名弟兄就是你们的头目。从今日起你们三十人一队,分别由这十五人领着训练。” 第七十一章 工钱 接下来孔仅又到了武器库。 库房里面的刀具长矛以及弓箭等物无不是最普通的铁器,和孔仅前面打造的军刀等物根本不能比。 孔仅知道他之前打造的那些东西装备的都是大正王朝的正规军。对于这些地方兵朝廷还无法顾及。 下午他围着整个白檀县城的转了一圈。 这座县城的城墙最宽处达到了十几米,最窄处也有八米宽度。但是有几处地方破落不堪,夯土剥蚀的极其严重。 “这是夏秋季的大雨冲涮导致的。我们还没有时间修葺。”负责护卫的一名小吏员说道。 ”县长大人,下官经过一日的巡视,发现有几个问题需要急需解决。“第二天孔仅直接去找令狐飞谈话。 ”第一兵员状态极差,士气低沉。主要原因我认为是训练不足,服装老旧,伙食糟糕。必须更换服装。增加伙食费用,甚至是增加军饷,调动大家伙训练的积极性。“ “第二军器陈旧不堪,对敌我们肯定吃亏。必须更换。” ”第二城墙有数处破败不堪处,需要征集人手加以修整。“ ”哈哈,贤弟!”令狐飞听完不禁笑出声来,“军饷乃是朝廷所发,其数目都是定额。我们一个小小的芝麻官无法改变。” “至于军服据我所知朝廷每年春秋各分发一套夏冬季的全套衣服。若是穿坏或者遗失需要士兵自己掏腰包购买。再有伙食费需要朝廷和各属地赋税按五五制承担。像我们白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几乎没有一文钱的赋税,拿什么给他们改善伙食?“ ”军器乃是朝廷统一配发,我们无法更换。“ ”城墙嘛,哥哥我也知道坏了几处,但是咱们没钱啊!没钱就没法修!” 孔仅一听这是把皮球踢出来了,“城墙可以征集民工修整以抵朝廷的税赋啊!” “白檀的民众大多都是山戎等没有开化的少数民族,其民风彪悍,好勇斗狠。朝廷征召兵员那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的家人和田地。你要他们给你出白工,他们非掀了咱们的县衙不可。”令狐飞边说边摇头。 “我靠!”孔仅瞬间也明白了,这个后世对少数民族的照顾政策有一拼啊。看来老祖宗的智慧不是白给的。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孔仅嘟囔了一句道:“城墙修葺不能耽误,那我把那五百名士兵拉去修!” ‘这个可以行!” 不管这是不是个馊主意,反正很这群人就被拉做了苦役。开始修整城墙。 修整城墙的活是重体力活士兵们干得磨磨叨叨,工期进展蜗牛走路一样,孔仅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症结所在无非是伙食太差,没有啥油水,调动不了大家伙的积极性。 这一日孔仅自掏腰包买了十头肥猪。这个时代的猪都是农家自己养的。 猪喂养的都是山上打的猪草和一些人吃剩下的残渣剩饭。其实倒也算得上是绿色食品。 但是因为阉割技术,猪肉的骚味很重。 相比牛羊狗肉鸡肉,猪肉是最便宜的。因为富贵之家是不吃这个东西的。 孔仅请老屠户帮助自己先宰杀了两头。 所有的猪肉包括内脏,他都采取后世的清洗方法仔仔细细的清理干净,然后用葱姜和白酒冷水下锅冒出血沫,用猪油分锅炒制酱料,(这个时代有大豆酿制的酱料,)采取大量的生姜和鲜葱下锅,再加白酒胡椒等去除膻腥的调料进行炖煮。 十多口锅炖煮出香喷喷的猪头汤,猪杂汤,整个食堂洋溢着猪肉的香味。 等到中午开饭时分,士兵们闻到扑鼻的肉香味,兴奋的手舞足蹈,一身的疲乏一扫而空。 孔仅还给大家伙准备了数坛的白酒。其实就是拿他自己提炼的酒精兑的水。 开饭前为了充分调动大家伙的积极性,孔仅特意讲了几句话,“大家进来修城墙辛苦了。作为大家的领头人,我想大家保证两件事:一个是保证大家每天有肉吃。一个是修城墙作为份外的伙计,每日给大家伙记三十文的工钱。” 每天有肉吃?还有三十文的工钱? 这下现场炸了锅,谁不知道这白檀县城穷的叮当响,从老子当兵算起来,到这白檀县陈几十年了,朝廷的军饷都被狗日的几任县长盘剥了不知道多少。还能额外给老子钱?一名老兵淬了一口唾沫,觉得有些像做梦。 确实朝廷的军饷每月都睡足额发放的,但是白檀县穷啊,几任主官被穷逼的没了办法,也会打这些军饷的主意。 这群人除了军饷经常被克扣外,应该白檀县自己承担的营房修建,士兵伙食费用也是一再的压缩。 无它,白檀县穷啊!是穷。真穷! “县尉大人,你这红口白牙的,可得说话算话?”一名老兵起身问道。 “当然说话算话!但是本官也有一个要求,大家伙必须把修城墙的伙计给本官干好!而且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完工!”孔仅拍着胸脯子保证道。 “殴殴殴!” “好!好耶!” “县尉大人好样的!” “我说嘛,这位大人一来我就看好他!这是上天给咱们派来的福星!” “对嘛!对嘛!” -------- -------- 然后搂饭运动开始。 风卷残云,秋风扫落叶,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 足足一千多斤的猪肉和数十屉的麦饼被清扫一空。 锅底可以照人。 笼屉空空如也。 酒坛子滴酒不剩。 每个人都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 “没想到猪肉竟然这么好吃!” “对啊!俺以前也没少吃猪肉,记得难吃的很来,谁知道这么香啊!” “对滴!对滴!确实香的很里!” -------- “你给他们许工钱了?”下午令狐飞急匆匆来找孔仅,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孔仅许给大家伙工钱的事情。 “对!” “你不知道我们没钱吗?”令狐飞的脸都绿了,“你知道这可是五百人的士兵,一旦他们发现你骗了他们,他们会把县衙掀了的!就是你我的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第七十章 互市 孔仅摆了摆手道:“大人,既然朝廷没有钱拨给我们,我们可以自己弄钱啊!” “自己弄钱?”令狐飞糊涂了,“咱们怎么弄钱?” “开放互市!” “互市?”狐飞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在哪里互市是朝廷定的。咱们一个小小的县级官员怎么会做这个决定?在这说了,咱们白檀没有什么产出,就是开放互市所得税赋也是被朝廷设置的监督交易的督邮大人收取到朝廷了。” “再有互市一旦开放,匈奴人就可以明目张胆进到咱们的地界,一旦他们心怀不轨,我们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大人,这些事情不要你管!”孔仅摆了摆手道:“这是我向渔阳郡郡守张狩写的申请白檀县尉互市之所的竹简。请您审阅后在上面签字盖印信!”、 孔仅说完从袍袖中拿出一本竹简递给了令狐飞。 令狐飞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孔仅接过竹简,仔细的看了一遍。 其实这是孔仅让李府替他写的一篇申请白檀县为互市之所的竹简。 这个想法孔仅思虑了四五天才促使他下定了决心。 按照他对前世大汗王朝的大致了解,最近一两年应该没有大的汉匈之间的战争。因为随着他穿越时间越来越久,他愈发的觉察出大正王朝就是自己在历史书上学到的西汉王朝。 他对历史虽然不是那么熟悉,但是大致的纪年和大事件他是知道的。 而作为一名参加过数次互市商人,他明白互市对一个地方的财富积累是非常有帮助的。 挣取一个互市的名额。让白檀县城富起来,只有白檀县城有了钱,才能做到很多的事情。 既然是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 更何况他最害怕的是一旦匈奴人攻打过来,白檀县城更本无大抵抗。而一旦城破,那将是自己身死之日。 为了自己也要拼上一把。 “你确定这么做?”令狐飞对这个其实是反对的,但是看到孔仅那坚定的眼神,他也有些动摇了。 因为孔仅在请愿竹简中加了一句话,宁愿和匈奴人战死,也不愿在自己的土地上穷死! 是啊。穷啊! 世上最恶心的事情就是穷到填不饱肚子。 起码孔仅是这么认为的。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他能够让自己治下的子民每天都吃上肉,每个人都有新衣服穿。 其实底层民众的愿望也是如此。甚至他们要求的只是温饱。 可是大多数的时间里,这个民族并没有实现这个理想。或者说温饱一直是大多数时间里大部分民众的理想。 既然你想做,那么本官就陪你玩一把!”令狐飞当即吩咐手下拿来刻刀和朱砂印泥,恭恭敬敬的刻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从腰间斛馕中拿出官印盖了上去。 张狩收到白檀县两位主管的上书,开始觉得有些玩笑,但是仔细研究了两日,他倒也爽快的签上了自己名字,并加盖官印直接派人呈送朝廷。 对于互市之利作为郡守其实很清楚的,这个东西虽然说朝廷收取税赋,但是毕竟交易是在自己的地盘进行,过手的肥肉吃不到但是弄一手油是没问题的。 至于风险,朝廷和匈奴人和亲了这么些年,这个国策一直在忠实的执行中。 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发生的情况下,即使有小股敌人骚扰,他自信凭借自己手中的三千铁器也能对付过去。 当然,他对此也没有报什么过高的期望。因为互市绝非一时兴起就能获得朝廷的批准的。 对于和匈奴人的互市,朝廷是严格把控的。所开放的地区仅仅四五处而已。 书简到了朝廷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田鼢丞相根本没有把这个东西放到心上,手下负责审阅的官员给他说起的时候,他正喝着小酒听曲哪,随口应了一句就没再说话。 当竹简呈送到皇帝陛下的案前后,这位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天子初看也是摇了摇头,因为每年都有几封申请互市的边境官员的进呈,他刚想丢到一边,忽然一个名字落入了他的眼帘。 “孔仅?”皇帝陛下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白檀县县尉?” “快去传韩嫣!” 韩嫣很快急匆匆的进到了宫殿内,“皇上您找微臣何事?” “你看看这个?”少年天子随手指了指那封竹简。 早有侍候在一旁的太监起身把竹简拿给你韩嫣。 韩嫣仔细的看了两遍,额头却冒出了汗珠,“皇上,微臣明明是安排孔仅去了琅琊郡百台县做县令,怎么会成了白檀县的县尉?” “朕正要问你哪!孔仅是你举荐的。到了哪儿你却糊里糊涂!”少年天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皇上息怒!”韩嫣赶忙行了一礼道:“微臣一定调查清楚此事!但是孔仅是否调回?” “嗯!此时秘密调查就可。”少年天子摆了摆手道:“既然他去了白檀,那就让他在那里干一段时日!也好看看此人的能力如何!” ‘互市的事情?” “既然他提出了互市的请求,朕就答应他!”少年天子忽然笑道:“哈哈,这个孔仅说互市头两年朝廷不派督邮征收税赋,而白檀县的一切开支也不再由朝廷承担。两年后朝廷再派驻官员正常征收税赋,白檀县自己每年还要向朝廷上交五千两的税银。” “如此对朝廷有利的事情,朕岂能不准!” “韩嫣,拟旨批准白檀县互市的请求!” “诺!陛下英明!” “看到了吗?红果树应该这么修剪!”孔仅带着五百名刚刚修完城墙的士兵跑到了白檀山上。 这个山上除了遍地的白檀树,就是一片片的红果树。 所谓红果树其实就是山楂树。 山楂在大正王朝还没有成为一种水果,仅仅是山上的居民放牧的时候偶尔摘取一些食用。 此时正是山楂树收获的季节,红彤彤的山楂挂满了枝头,一眼望去,漫山遍野喜庆的红色。 “收取山楂!”孔仅明白这些山楂其实已经熟透了,再不摘去恐怕就要落了。一旦落到地上很快就会腐烂变质。 第七十三章 大山楂丸 “你看看这个?”少年天子随手指了指那封竹简。 早有侍候在一旁的太监起身把竹简拿给你韩嫣。 韩嫣仔细的看了两遍,额头却冒出了汗珠,“皇上,微臣明明是安排孔仅去了琅琊郡百台县做县令,怎么会成了白檀县的县尉?” “朕正要问你哪!孔仅是你举荐的。到了哪儿你却糊里糊涂!”少年天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皇上息怒!”韩嫣赶忙行了一礼道:“微臣一定调查清楚此事!但是孔仅是否调回?” “嗯!此时秘密调查就可。”少年天子摆了摆手道:“既然他去了白檀,那就让他在那里干一段时日!也好看看此人的能力如何!” ‘重开互市的事情?” “既然他提出了重开互市的请求,朕就答应他!”少年天子忽然笑道:“哈哈,这个孔仅说此次重开互市前两年朝廷不派督邮征收税赋,而白檀县的一切开支也不再由朝廷承担。两年后朝廷再派驻官员正常征收税赋,白檀县自己每年还要向朝廷上交两千两的税银。” “如此对朝廷有利的事情,朕岂能不准!” “韩嫣,拟旨批准白檀县重开互市的请求!” “诺!陛下英明!” “看到了吗?红果树应该这么修剪!”孔仅带着五百名刚刚修完城墙的士兵跑到了白檀山上。 这个山上除了遍地的白檀树,就是一片片的红果树。 所谓红果树其实就是山楂树。 山楂在大正王朝还没有成为一种水果,仅仅是山上的居民放牧的时候偶尔摘取一些食用。 此时正是山楂树收获的季节,红彤彤的山楂挂满了枝头,一眼望去,漫山遍野喜庆的红色。 “收取山楂!”孔仅明白这些山楂其实已经熟透了,再不摘去恐怕就要落了。一旦落到地上很快就会腐烂变质。 一筐筐的山楂被运到山下,然后用马车运往白檀县县衙。 “这是做啥?”令狐飞一脸的懵逼。 “大哥,县衙先让兄弟用一阵子!”孔仅嘿嘿的笑道,“兄弟要打造一款丹药。到时候赚了钱咱兄弟俩平分!” “你这是虎丘的弄啥哩!“令狐飞操着浓浓的北方汉子的口音问道,“难道你要在县衙卖红果子吗??” “老哥哥,你理解错了,俺要做药啊!“ “做药?你还会做药么?”令狐飞更加的疑惑和迷茫了。 “大山楂丸!”孔仅话一出口又有些反悔了,“不,应该叫逍遥丹!”孔仅随机改口道。 “那是能治病的哩?” “胸闷气涨,脘腹胀痛,食欲不振,积食难化等消化疾病。” “哦,那是良药啊!”令狐飞的眼睛有些放光,“你咋会弄这个哩!“ ”在下乃是祖传的秘方!“孔仅随口胡诌道。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哩!“北方苦寒,尤其是冬季根本没有什么新鲜蔬菜,做为日子过得去的县长大人,羊马狗猪之类的肉食食用量明显过大,因为不食用这些热量大一些的肉类,想要熬过这个漫长的冬季是很困难的。 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消化能力下降,他经常性的出现积食和脘腹胀痛的现象。虽然这个时代的茶叶已经在上层社会流通起来,但是一旦积食光靠茶水还真没法解决 一连五六天的脘腹胀痛能让人痛不欲生,而且所有的饭菜都没了胃口,这就导致了营养跟不上,身体愈加孱弱不堪等一系列后果,折磨人吆! “保你管用啊!“ 就这样堂堂白檀县的县衙成为了制药作坊。 如果制造大山楂丸,还需要苍耳草青蒿赤小豆苦杏仁麦麸面粉等物。、 孔仅早就派人去给墨门的富通商行郭长老寄了书信,让他组织商队运送这些物资到白檀县城。另外他还在信中告诉了郭长老白檀县要开通互市的消息。 同时一并出发的还有派往金阳送信的人员。他把自己的近况和白檀将要开放互市的消息在信中做了详细的交代。 做大山楂丸山楂要经过清洗切片蒸制晾晒研磨成粉等一系列的操作。 为了不耽误守卫军的训练工作,孔仅组织县衙的一众胥吏以及他们家属参与到制药工作中来。并且许诺给大家一天十五文的工钱。 这个季节的边塞苦寒之地,已经没有了什么事情做,在这里一天能挣十五文钱,而且中午还管一顿饭菜,这是天大的好事。众人是踊跃参加。 第二年的春末夏初,草长莺飞的季节里,富通商行的商队到了。 京都到白檀两千余里的路程,郭通组织车队和货物就用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而那时的白檀已经下了入冬的第一场大雪,严寒的冬季来临,商队只能等待来年冰雪消融在上路。这就是古代商贸的不易。 这个商队由一百多匹的骆驼和六十多辆大车,一百多名伙计组成。 除了孔仅需要的几种药材,商队拉的货物主要是茶叶,被褥,鞋帽以及食盐等匈奴人用来御寒和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紧俏生活用品。 车队进城把孔仅所需的十来车货物卸完后,休整了两天后直接奔赴互市场所黑风口关塞。 关塞早有官兵严阵以待,对商队所携带货物进行严格的检查,所有货物查明没有违禁和禁止出关的物品后方开启城门,给与放行。 商队浩浩荡荡一路往北不过三里地左右来到了一处由一排排低矮的栅栏围起来的开阔场地内。 之所以用栅栏围起来,那是为了朝廷的督邮官员们便于管理商队,征收赋税所用。 而今天这里并没有大正朝廷的督邮官们。 因为孔仅在奏请重开互市的奏折里请求朝廷免除前两年的赋税。 等待着大正王朝商队的是匈奴左贤王部的商队。 那边早就得到了大正王朝的照会,为了今年的互市从去年年里就做了充分了准备。 匈奴人所携带的商品大都是牛羊马等牲口。牛羊马刚刚经历过一个寒冬的艰苦生活,有些瘦骨嶙峋的状态,尤其是马,身材矮小精瘦枯干,很显然匈奴人对战马是控制很严格的,他们断然不想把好马匹卖给大正王朝的商队。 第七十三章 大山楂丸 “你看看这个?”少年天子随手指了指那封竹简。 早有侍候在一旁的太监起身把竹简拿给你韩嫣。 韩嫣仔细的看了两遍,额头却冒出了汗珠,“皇上,微臣明明是安排孔仅去了琅琊郡百台县做县令,怎么会成了白檀县的县尉?” “朕正要问你哪!孔仅是你举荐的。到了哪儿你却糊里糊涂!”少年天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皇上息怒!”韩嫣赶忙行了一礼道:“微臣一定调查清楚此事!但是孔仅是否调回?” “嗯!此时秘密调查就可。”少年天子摆了摆手道:“既然他去了白檀,那就让他在那里干一段时日!也好看看此人的能力如何!” ‘重开互市的事情?” “既然他提出了重开互市的请求,朕就答应他!”少年天子忽然笑道:“哈哈,这个孔仅说此次重开互市前两年朝廷不派督邮征收税赋,而白檀县的一切开支也不再由朝廷承担。两年后朝廷再派驻官员正常征收税赋,白檀县自己每年还要向朝廷上交两千两的税银。” “如此对朝廷有利的事情,朕岂能不准!” “韩嫣,拟旨批准白檀县重开互市的请求!” “诺!陛下英明!” “看到了吗?红果树应该这么修剪!”孔仅带着五百名刚刚修完城墙的士兵跑到了白檀山上。 这个山上除了遍地的白檀树,就是一片片的红果树。 所谓红果树其实就是山楂树。 山楂在大正王朝还没有成为一种水果,仅仅是山上的居民放牧的时候偶尔摘取一些食用。 此时正是山楂树收获的季节,红彤彤的山楂挂满了枝头,一眼望去,漫山遍野喜庆的红色。 “收取山楂!”孔仅明白这些山楂其实已经熟透了,再不摘去恐怕就要落了。一旦落到地上很快就会腐烂变质。 一筐筐的山楂被运到山下,然后用马车运往白檀县县衙。 “这是做啥?”令狐飞一脸的懵逼。 “大哥,县衙先让兄弟用一阵子!”孔仅嘿嘿的笑道,“兄弟要打造一款丹药。到时候赚了钱咱兄弟俩平分!” “你这是虎丘的弄啥哩!“令狐飞操着浓浓的北方汉子的口音问道,“难道你要在县衙卖红果子吗??” “老哥哥,你理解错了,俺要做药啊!“ “做药?你还会做药么?”令狐飞更加的疑惑和迷茫了。 “大山楂丸!”孔仅话一出口又有些反悔了,“不,应该叫逍遥丹!”孔仅随机改口道。 “那是能治病的哩?” “胸闷气涨,脘腹胀痛,食欲不振,积食难化等消化疾病。” “哦,那是良药啊!”令狐飞的眼睛有些放光,“你咋会弄这个哩!“ ”在下乃是祖传的秘方!“孔仅随口胡诌道。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哩!“北方苦寒,尤其是冬季根本没有什么新鲜蔬菜,做为日子过得去的县长大人,羊马狗猪之类的肉食食用量明显过大,因为不食用这些热量大一些的肉类,想要熬过这个漫长的冬季是很困难的。 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消化能力下降,他经常性的出现积食和脘腹胀痛的现象。虽然这个时代的茶叶已经在上层社会流通起来,但是一旦积食光靠茶水还真没法解决 一连五六天的脘腹胀痛能让人痛不欲生,而且所有的饭菜都没了胃口,这就导致了营养跟不上,身体愈加孱弱不堪等一系列后果,折磨人吆! “保你管用啊!“ 就这样堂堂白檀县的县衙成为了制药作坊。 如果制造大山楂丸,还需要苍耳草青蒿赤小豆苦杏仁麦麸面粉等物。、 孔仅早就派人去给墨门的富通商行郭长老寄了书信,让他组织商队运送这些物资到白檀县城。另外他还在信中告诉了郭长老白檀县要开通互市的消息。 同时一并出发的还有派往金阳送信的人员。他把自己的近况和白檀将要开放互市的消息在信中做了详细的交代。 做大山楂丸山楂要经过清洗切片蒸制晾晒研磨成粉等一系列的操作。 为了不耽误守卫军的训练工作,孔仅组织县衙的一众胥吏以及他们家属参与到制药工作中来。并且许诺给大家一天十五文的工钱。 这个季节的边塞苦寒之地,已经没有了什么事情做,在这里一天能挣十五文钱,而且中午还管一顿饭菜,这是天大的好事。众人是踊跃参加。 第二年的春末夏初,草长莺飞的季节里,富通商行的商队到了。 京都到白檀两千余里的路程,郭通组织车队和货物就用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而那时的白檀已经下了入冬的第一场大雪,严寒的冬季来临,商队只能等待来年冰雪消融在上路。这就是古代商贸的不易。 这个商队由一百多匹的骆驼和六十多辆大车,一百多名伙计组成。 除了孔仅需要的几种药材,商队拉的货物主要是茶叶,被褥,鞋帽以及食盐等匈奴人用来御寒和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紧俏生活用品。 车队进城把孔仅所需的十来车货物卸完后,休整了两天后直接奔赴互市场所黑风口关塞。 关塞早有官兵严阵以待,对商队所携带货物进行严格的检查,所有货物查明没有违禁和禁止出关的物品后方开启城门,给与放行。 商队浩浩荡荡一路往北不过三里地左右来到了一处由一排排低矮的栅栏围起来的开阔场地内。 之所以用栅栏围起来,那是为了朝廷的督邮官员们便于管理商队,征收赋税所用。 而今天这里并没有大正朝廷的督邮官们。 因为孔仅在奏请重开互市的奏折里请求朝廷免除前两年的赋税。 等待着大正王朝商队的是匈奴左贤王部的商队。 那边早就得到了大正王朝的照会,为了今年的互市从去年年里就做了充分了准备。 匈奴人所携带的商品大都是牛羊马等牲口。牛羊马刚刚经历过一个寒冬的艰苦生活,有些瘦骨嶙峋的状态,尤其是马,身材矮小精瘦枯干,很显然匈奴人对战马是控制很严格的,他们断然不想把好马匹卖给大正王朝的商队。 第七十四章 安阳的信 互市交易是非常顺利和忙碌的。 刀间的商队来了,许家的商队来了,孔子玉的商队也到了。 孔子玉的商队携带的大部分商品都是农用铁器。当然基本都是经过阉割的薄瓦片一样的东西。 如今的子玉虽然才二十一岁,但是经过这几年的摸爬滚打,整个人看上去要成熟的多,黝黑粗糙的皮肤透着阳刚之气,“老叔!”子玉满脸喜色的对着迎接出来的孔仅高声喊道。 “好啊!子玉!辛苦了!”孔仅一把抱住子玉高兴的抚摸着他的后背眼中几乎要流出泪来。 “你阿爷阿奶,你婶娘和子榛他们都好吗?” “都好!都好着哩!老叔!”子玉一连声的回复道。 “我婶娘给您做了一些鞋袜,让我捎过来了。”子玉说着转身从后面的一个伙计手中接过了一个包裹递给了孔仅。 接风的宴席丰富而热烈。 此次子玉给白檀县带来了五车的军刀弓箭护甲等优良的兵器。 这些兵器是孔仅通过自己绣衣卫六品指挥使的特权直接找韩嫣要来的。 虽然孔王两家的作坊可以打造兵器,但是没有朝廷的订单和许可,私自锻造兵器那是灭门的重罪。 朝廷的批文直接下到金阳孔家,孔家没日没夜的按照孔仅的要求加工,才把这批兵器送了过来。 购买兵器的钱朝廷是没有的,装备正规军已经耗费巨大,对于防守一县的县兵来说,靠朝廷更新装备,那只能是是奢望。 可是孔仅和孔家虽然是一家人,但是孔仅目前的身份是白檀县的县蔚大人,所要的兵器也是为了朝廷。孔家打造兵器乃是给朝廷打造的,不是给孔仅打造的。 因此孔子玉用自己五大车的兵器换来了一根三寸长的竹片。那是孔仅开的空头支票。 孔家的兵器款一年后由白檀县支付。 令狐飞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军刀和锐气比人的箭簇也是满心的欢喜,对于孔仅如此的坑自家人有些于心不忍,“这个贤侄啊,辛苦了!辛苦了!喝酒!喝酒!“ 孔子玉看着竹片上那巨额的银钱数目,心中暗暗高兴,”这五车兵器就有五千两银子的利润。好买卖啊!“ 孔仅虽然酒量不错,今晚却没有喝多,他早早就退出了宴席,回到自己的小屋,打开老婆给自己的包裹,里面是满满的一包裹鞋袜。抚摸着那细密又错落有致的针脚,孔仅的脑海中浮现出王安阳那丰润优雅的俊美面庞,她是那么的端淑娴雅,温柔可人善解人意。 但他把鞋袜翻看完后,一个精巧的小木匣子露了出来。 他打开木匣子,里面是两张裁剪的整整齐齐的泛着黄色的白纸。 对,泛着黄色的白纸。 孔仅的心中猛地一收,这种纸张出现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超前的。他已经能肯定这是自己老家的轻工业学院的杜三娘和钱算的研究成果。 他用有些颤抖的手展开纸张,上面是王安阳的亲笔书信,字迹并不漂亮,但是写的很干净: 郎君,见字如面!近来你可安好? 阿大阿母身体康健,奴家每日前去请安照拂,郎君不必挂心。 蓁儿活泼爱动,除了春节时着了一次凉轻微咳嗽外,再没有生过病! 她现在长得愈加像郎君了,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和郎君的眼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只是她现在还不会说话,奴家想郎君回来的时候,蓁儿肯定会喊阿大了! 再有一事,近来咱们金阳传闻许家——许家六小姐为了——为了郎君,和家里闹翻了关系,和郎君一起去了北地。 信写到这里,字迹变得凌乱,仔细看信纸上斑斑点点似乎有被泪痕打湿的样子。 郎君为了家国,远赴苦寒的北地,奴家恨不能和郎君同行。每每静夜辗转反侧,思念甚苦。数次梦中和郎君团聚,欢欣鼓舞之下醒来原来是一枕黄粱而已。 那许家六小姐虽然出身在金阳大族,但是听闻她生母身份低微,其母女在许家并不如意。好在六小姐聪慧敏达,精明干练,颇有商业才能。因此才在许家立住了脚。 这是个苦命的孩子。想来她和郎君订婚退婚,皆非出自其本意。郎君一定不要怪她!若是她知道郎君是那样的多才多艺,宽慧内秀定然不会和郎君悔婚! 奴家觉得郎君得六小姐在身边侍奉,于公于私都是极好的臂助。这样奴家在家中也心安些! 愿郎君照顾好身体,切勿太过劳累! 奴家日日盼君归! 谨付寸心,希垂尺素! 安阳顿首! 孔仅读完是百感交集,心中有些沉闷,暗暗骂了一句好你个王安阳,竟然把自己的郎君轻易地假手于人。 第二日,孔子玉一觉睡到临近午时方才醒来。 孔仅早吩咐仆从等孔子玉醒来前来见他。 因为昨日人员冗杂,爷俩并没有说多少话。今日孔仅是想和侄子聊聊家里的事情。 “叔父,婶娘对你甚是挂念呢!” “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许千彤和我的事情在金阳传的很厉害?” “这个——”孔子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叔父,许家婶娘为了你和许家都闹翻里,这是去年额们金阳最热门的话题哩!” “混账!甚子许家婶娘?”孔仅作势要打子玉,“看我撕烂你的嘴哩!” “叔父,您老可饶了额!”子玉慌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人家都说你和许家婶娘夫唱妇随,在北地逍遥快活着哩!” “混账!你甚么时候见到过许六小姐?”孔仅有些恼怒的吼道:“你是信外人胡诌还是信你叔父?”“ ”哈哈!“孔子玉看到孔仅焦急的模样有些乐了,笑嘻嘻的说道:”额是信叔父的嘛!其实昨天晚上哈酒额就问过令狐大人和其他陪酒的几位你的同僚了,他们都说叔父身边别说许家婶娘了,就是女人也没得一个!” “好兔崽子!那你还到这里编排你老叔!“孔仅招手示意孔子玉坐下,然后一脸郑重其事的吩咐道:”回到金阳,一定要和你婶娘解释清楚!叔父身边并无其他女人!“ ”诺!侄儿遵命!“孔子玉立正身形,高声唱了一个诺。 第七十四章 安阳的信 互市交易是非常顺利和忙碌的。 刀间的商队来了,许家的商队来了,孔子玉的商队也到了。 孔子玉的商队携带的大部分商品都是农用铁器。当然基本都是经过阉割的薄瓦片一样的东西。 如今的子玉虽然才二十一岁,但是经过这几年的摸爬滚打,整个人看上去要成熟的多,黝黑粗糙的皮肤透着阳刚之气,“老叔!”子玉满脸喜色的对着迎接出来的孔仅高声喊道。 “好啊!子玉!辛苦了!”孔仅一把抱住子玉高兴的抚摸着他的后背眼中几乎要流出泪来。 “你阿爷阿奶,你婶娘和子榛他们都好吗?” “都好!都好着哩!老叔!”子玉一连声的回复道。 “我婶娘给您做了一些鞋袜,让我捎过来了。”子玉说着转身从后面的一个伙计手中接过了一个包裹递给了孔仅。 接风的宴席丰富而热烈。 此次子玉给白檀县带来了五车的军刀弓箭护甲等优良的兵器。 这些兵器是孔仅通过自己绣衣卫六品指挥使的特权直接找韩嫣要来的。 虽然孔王两家的作坊可以打造兵器,但是没有朝廷的订单和许可,私自锻造兵器那是灭门的重罪。 朝廷的批文直接下到金阳孔家,孔家没日没夜的按照孔仅的要求加工,才把这批兵器送了过来。 购买兵器的钱朝廷是没有的,装备正规军已经耗费巨大,对于防守一县的县兵来说,靠朝廷更新装备,那只能是是奢望。 可是孔仅和孔家虽然是一家人,但是孔仅目前的身份是白檀县的县蔚大人,所要的兵器也是为了朝廷。孔家打造兵器乃是给朝廷打造的,不是给孔仅打造的。 因此孔子玉用自己五大车的兵器换来了一根三寸长的竹片。那是孔仅开的空头支票。 孔家的兵器款一年后由白檀县支付。 令狐飞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军刀和锐气比人的箭簇也是满心的欢喜,对于孔仅如此的坑自家人有些于心不忍,“这个贤侄啊,辛苦了!辛苦了!喝酒!喝酒!“ 孔子玉看着竹片上那巨额的银钱数目,心中暗暗高兴,”这五车兵器就有五千两银子的利润。好买卖啊!“ 孔仅虽然酒量不错,今晚却没有喝多,他早早就退出了宴席,回到自己的小屋,打开老婆给自己的包裹,里面是满满的一包裹鞋袜。抚摸着那细密又错落有致的针脚,孔仅的脑海中浮现出王安阳那丰润优雅的俊美面庞,她是那么的端淑娴雅,温柔可人善解人意。 但他把鞋袜翻看完后,一个精巧的小木匣子露了出来。 他打开木匣子,里面是两张裁剪的整整齐齐的泛着黄色的白纸。 对,泛着黄色的白纸。 孔仅的心中猛地一收,这种纸张出现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超前的。他已经能肯定这是自己老家的轻工业学院的杜三娘和钱算的研究成果。 他用有些颤抖的手展开纸张,上面是王安阳的亲笔书信,字迹并不漂亮,但是写的很干净: 郎君,见字如面!近来你可安好? 阿大阿母身体康健,奴家每日前去请安照拂,郎君不必挂心。 蓁儿活泼爱动,除了春节时着了一次凉轻微咳嗽外,再没有生过病! 她现在长得愈加像郎君了,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和郎君的眼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只是她现在还不会说话,奴家想郎君回来的时候,蓁儿肯定会喊阿大了! 再有一事,近来咱们金阳传闻许家——许家六小姐为了——为了郎君,和家里闹翻了关系,和郎君一起去了北地。 信写到这里,字迹变得凌乱,仔细看信纸上斑斑点点似乎有被泪痕打湿的样子。 郎君为了家国,远赴苦寒的北地,奴家恨不能和郎君同行。每每静夜辗转反侧,思念甚苦。数次梦中和郎君团聚,欢欣鼓舞之下醒来原来是一枕黄粱而已。 那许家六小姐虽然出身在金阳大族,但是听闻她生母身份低微,其母女在许家并不如意。好在六小姐聪慧敏达,精明干练,颇有商业才能。因此才在许家立住了脚。 这是个苦命的孩子。想来她和郎君订婚退婚,皆非出自其本意。郎君一定不要怪她!若是她知道郎君是那样的多才多艺,宽慧内秀定然不会和郎君悔婚! 奴家觉得郎君得六小姐在身边侍奉,于公于私都是极好的臂助。这样奴家在家中也心安些! 愿郎君照顾好身体,切勿太过劳累! 奴家日日盼君归! 谨付寸心,希垂尺素! 安阳顿首! 孔仅读完是百感交集,心中有些沉闷,暗暗骂了一句好你个王安阳,竟然把自己的郎君轻易地假手于人。 第二日,孔子玉一觉睡到临近午时方才醒来。 孔仅早吩咐仆从等孔子玉醒来前来见他。 因为昨日人员冗杂,爷俩并没有说多少话。今日孔仅是想和侄子聊聊家里的事情。 “叔父,婶娘对你甚是挂念呢!” “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许千彤和我的事情在金阳传的很厉害?” “这个——”孔子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叔父,许家婶娘为了你和许家都闹翻里,这是去年额们金阳最热门的话题哩!” “混账!甚子许家婶娘?”孔仅作势要打子玉,“看我撕烂你的嘴哩!” “叔父,您老可饶了额!”子玉慌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人家都说你和许家婶娘夫唱妇随,在北地逍遥快活着哩!” “混账!你甚么时候见到过许六小姐?”孔仅有些恼怒的吼道:“你是信外人胡诌还是信你叔父?”“ ”哈哈!“孔子玉看到孔仅焦急的模样有些乐了,笑嘻嘻的说道:”额是信叔父的嘛!其实昨天晚上哈酒额就问过令狐大人和其他陪酒的几位你的同僚了,他们都说叔父身边别说许家婶娘了,就是女人也没得一个!” “好兔崽子!那你还到这里编排你老叔!“孔仅招手示意孔子玉坐下,然后一脸郑重其事的吩咐道:”回到金阳,一定要和你婶娘解释清楚!叔父身边并无其他女人!“ ”诺!侄儿遵命!“孔子玉立正身形,高声唱了一个诺。 第七十五章 逍遥丸 孔子玉带领商队前去黑风口关塞参加互市。 孔仅这边招呼田老大带领所有兵丁前来领取兵器。 这批兵器有军刀一千把,均是做工优良吹毛断发的好钢刀。 弓箭一千具。箭簇两万羽。 另外有一车的圆形罐状物,被孔仅安排专门人员运到了一处私密的地窖中。 “田大哥,你和令狐县长结合一下,抓紧招募兵员。再召两千人。” “家主,”田老大有些为难的问道:“两千人别说军饷,就是吃住我们也解决不了啊?” “军饷按这五百弟兄的一并赏发。吃饭问题我们好解决,多招募一些闲散人员,年龄大些无所谓,给弟兄们做饭洗衣服。住宿是个大问题,如今天气转暖,趁着百姓还没有到农忙时节,招募人手建造兵营。” “可是这笔花费数额太过巨大,总不能咱们自己出?”田老大知道这两年孔家的家底丰裕,加上墨门的底蕴,这笔钱其实也是毛毛雨。但是用于朝廷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田大哥,你放心!所有费用都是白檀县衙承担!但时候你找李府支取即可。” “好的!家主!”田老大虽然不明白白檀县县衙怎么能变出这么多钱来,但是他对孔仅确是了解的。既然家主说有,肯定就会有。 “对了,招募兵员记住一个原则,一定要招募老实肯吃苦不善言谈的农家子弟。对于那些油嘴滑舌双目游散的刁钻痞滑之徒一个也不能要!” “明白了!家主!”田老大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兵员招募的事情令狐飞是很支持的,大正王朝的朝廷对于边郡的兵员数目管控并不严格。按照旧制,作为担负着防守匈奴人劫掠侵犯重任的堂堂渔阳郡,配属总兵员应该在三营以上。一营兵员五千人,三营一万五千人。 如今渔阳郡郡守张守手中有三千兵马。治下十二个县城兵员一般从两百到一千不等。总兵力也就一万人左右。 当然渔阳上报朝廷的兵员数量基本是够的。这里就牵涉到军队中吃空饷的问题了。 这个东西朝廷其实是知道的,但是无法杜绝。像渔阳郡这种死亡系数极高而经济却极度贫困的地方,主官们若不是为了一些钱财,谁会愿意来? 孔仅招募士兵的计划报到张守这里后,老太守一句话没有就同意了。 无他,因为孔仅很识趣说说明白檀县的军费还是只要五百人的。 作为一个有良心戍边数十年的老太守,他太想扩充兵员了尤其是想白檀这种和匈奴人一墙之隔的地方如果白檀那里能放两万精兵,就是整个匈奴左贤王部都不一定敢出兵袭扰 可是渔阳郡太大,需要防守的地方太多而朝廷配属的兵员总额太少军费开支太过庞大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手下的校尉司马君侯等吃空饷,甚至是屯长队长都贪污士兵的伙食费和军服费用,可是他要靠这些人打仗啊!大家伙跟着他提着脑袋混,仅凭那点儿俸禄是养不活一大家子的 既然你孔仅有本事弄来钱,养的起兵,那你就弄好了! 军营的建设孔仅教给了孙修负责两千人按照十人一个屋的安排,加上伙房,茅厕,杂物间等整体需要近三百间房屋 房屋的基础就近用山石堆砌,上面用泥胚做主体,山上树木繁多取之不尽,檩条木梁做顶,铺上荆条覆盖上杂以茅草的厚厚的黄泥,就是这个时代极好的房屋了 三十间房屋一排,这样做可以节省大量的工料费用 另外为了能让一间屋子住得下十个人,孔仅按照后世兵营上下铺的规制,专门召集木匠定做上下两层的木床 孔仅的兵营修建工程几乎把整个白檀县的闲置人员都调动起来了,每天十五文的工钱,还管饭放在这个时代那是极好的事情了 就连附近几个县的木匠和老百姓都踊跃报名参加到白檀县的建设中来 这一天令狐飞哭丧着脸来找孔仅,“兄弟啊,你要招兵,大哥给你把两千兵招来了,你要建军营,大哥也是大力的支持可是如今咱们县衙的银两也就够着日的饭钱了,你快想办法弄银子来!“ “大哥,你且看!“孔仅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干荷叶包着的红褐色鸽子蛋大小的丸子。 “这是啥哩?”令狐飞一脸的疑惑之色。 “这是银子!”孔仅故弄玄虚的笑了笑道。 “狗屁银子!”令狐飞一把夺过孔仅手中的丸子,放到鼻子上闻了闻道:“这是你这些日子弄得那山楂丸子?” “黑嘿嘿!是的!大哥!” “这个真能卖银子?”令狐飞还是难以置信。 “对喽!我的好哥哥!咱们的第一批三百丸早已经卖给了匈奴人了!不,准确的来讲是送给了匈奴的商人。这不,那边用的效果非常好,一万丸的订单已经给我们了。” “一万丸?那能卖多钱?” “一千万钱!” “我靠!”令狐飞一时有些懵逼,嘴巴张成了圆碗,“这个,一个山楂丸能值一千文钱?” “对喽!我的好大哥!算学学的不错!“孔仅不知道是夸赞还是开涮的笑着离开了,只剩下令狐飞一脸震惊的在原地凌乱。 按照孔仅的计划大山楂丸直接让刀间的商队带到匈奴的地盘去交易,最初的三百丸实行试用的策略。 消化道尤其是肠胃疾病是困扰匈奴人的极大难题。因为他们一日三餐以肉食为主的饮食结构,注定了消化不良脘腹胀等现象伴随着大多数匈奴人的一生。 茶叶在解除油腻和辅助消化方面确实能起到很好的作用。但是这个时代茶叶在大正王朝也是以野生采摘为主,茶园的兴起还要延后数十年才会出现。 所以茶叶并没有成规模的进入匈奴人的饮食中。茶叶即使再解腻,那也是仅仅作为一种辅助消化的东西,真的出现结食或者脘腹疼痛等实质性的消化疾病,茶叶是无能为力的。 而作为药物的大山楂丸功效就极为明显。 这就注定了逍遥丸的名号一炮而红。 第七十五章 逍遥丸 孔子玉带领商队前去黑风口关塞参加互市。 孔仅这边招呼田老大带领所有兵丁前来领取兵器。 这批兵器有军刀一千把,均是做工优良吹毛断发的好钢刀。 弓箭一千具。箭簇两万羽。 另外有一车的圆形罐状物,被孔仅安排专门人员运到了一处私密的地窖中。 “田大哥,你和令狐县长结合一下,抓紧招募兵员。再召两千人。” “家主,”田老大有些为难的问道:“两千人别说军饷,就是吃住我们也解决不了啊?” “军饷按这五百弟兄的一并赏发。吃饭问题我们好解决,多招募一些闲散人员,年龄大些无所谓,给弟兄们做饭洗衣服。住宿是个大问题,如今天气转暖,趁着百姓还没有到农忙时节,招募人手建造兵营。” “可是这笔花费数额太过巨大,总不能咱们自己出?”田老大知道这两年孔家的家底丰裕,加上墨门的底蕴,这笔钱其实也是毛毛雨。但是用于朝廷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 “田大哥,你放心!所有费用都是白檀县衙承担!但时候你找李府支取即可。” “好的!家主!”田老大虽然不明白白檀县县衙怎么能变出这么多钱来,但是他对孔仅确是了解的。既然家主说有,肯定就会有。 “对了,招募兵员记住一个原则,一定要招募老实肯吃苦不善言谈的农家子弟。对于那些油嘴滑舌双目游散的刁钻痞滑之徒一个也不能要!” “明白了!家主!”田老大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兵员招募的事情令狐飞是很支持的,大正王朝的朝廷对于边郡的兵员数目管控并不严格。按照旧制,作为担负着防守匈奴人劫掠侵犯重任的堂堂渔阳郡,配属总兵员应该在三营以上。一营兵员五千人,三营一万五千人。 如今渔阳郡郡守张守手中有三千兵马。治下十二个县城兵员一般从两百到一千不等。总兵力也就一万人左右。 当然渔阳上报朝廷的兵员数量基本是够的。这里就牵涉到军队中吃空饷的问题了。 这个东西朝廷其实是知道的,但是无法杜绝。像渔阳郡这种死亡系数极高而经济却极度贫困的地方,主官们若不是为了一些钱财,谁会愿意来? 孔仅招募士兵的计划报到张守这里后,老太守一句话没有就同意了。 无他,因为孔仅很识趣说说明白檀县的军费还是只要五百人的。 作为一个有良心戍边数十年的老太守,他太想扩充兵员了尤其是想白檀这种和匈奴人一墙之隔的地方如果白檀那里能放两万精兵,就是整个匈奴左贤王部都不一定敢出兵袭扰 可是渔阳郡太大,需要防守的地方太多而朝廷配属的兵员总额太少军费开支太过庞大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手下的校尉司马君侯等吃空饷,甚至是屯长队长都贪污士兵的伙食费和军服费用,可是他要靠这些人打仗啊!大家伙跟着他提着脑袋混,仅凭那点儿俸禄是养不活一大家子的 既然你孔仅有本事弄来钱,养的起兵,那你就弄好了! 军营的建设孔仅教给了孙修负责两千人按照十人一个屋的安排,加上伙房,茅厕,杂物间等整体需要近三百间房屋 房屋的基础就近用山石堆砌,上面用泥胚做主体,山上树木繁多取之不尽,檩条木梁做顶,铺上荆条覆盖上杂以茅草的厚厚的黄泥,就是这个时代极好的房屋了 三十间房屋一排,这样做可以节省大量的工料费用 另外为了能让一间屋子住得下十个人,孔仅按照后世兵营上下铺的规制,专门召集木匠定做上下两层的木床 孔仅的兵营修建工程几乎把整个白檀县的闲置人员都调动起来了,每天十五文的工钱,还管饭放在这个时代那是极好的事情了 就连附近几个县的木匠和老百姓都踊跃报名参加到白檀县的建设中来 这一天令狐飞哭丧着脸来找孔仅,“兄弟啊,你要招兵,大哥给你把两千兵招来了,你要建军营,大哥也是大力的支持可是如今咱们县衙的银两也就够着日的饭钱了,你快想办法弄银子来!“ “大哥,你且看!“孔仅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干荷叶包着的红褐色鸽子蛋大小的丸子。 “这是啥哩?”令狐飞一脸的疑惑之色。 “这是银子!”孔仅故弄玄虚的笑了笑道。 “狗屁银子!”令狐飞一把夺过孔仅手中的丸子,放到鼻子上闻了闻道:“这是你这些日子弄得那山楂丸子?” “黑嘿嘿!是的!大哥!” “这个真能卖银子?”令狐飞还是难以置信。 “对喽!我的好哥哥!咱们的第一批三百丸早已经卖给了匈奴人了!不,准确的来讲是送给了匈奴的商人。这不,那边用的效果非常好,一万丸的订单已经给我们了。” “一万丸?那能卖多钱?” “一千万钱!” “我靠!”令狐飞一时有些懵逼,嘴巴张成了圆碗,“这个,一个山楂丸能值一千文钱?” “对喽!我的好大哥!算学学的不错!“孔仅不知道是夸赞还是开涮的笑着离开了,只剩下令狐飞一脸震惊的在原地凌乱。 按照孔仅的计划大山楂丸直接让刀间的商队带到匈奴的地盘去交易,最初的三百丸实行试用的策略。 消化道尤其是肠胃疾病是困扰匈奴人的极大难题。因为他们一日三餐以肉食为主的饮食结构,注定了消化不良脘腹胀等现象伴随着大多数匈奴人的一生。 茶叶在解除油腻和辅助消化方面确实能起到很好的作用。但是这个时代茶叶在大正王朝也是以野生采摘为主,茶园的兴起还要延后数十年才会出现。 所以茶叶并没有成规模的进入匈奴人的饮食中。茶叶即使再解腻,那也是仅仅作为一种辅助消化的东西,真的出现结食或者脘腹疼痛等实质性的消化疾病,茶叶是无能为力的。 而作为药物的大山楂丸功效就极为明显。 这就注定了逍遥丸的名号一炮而红。 第七十六章 会赚钱的县尉大人 逍遥丸也就是大山楂丸在匈奴人的上层社会一度出现脱销的情况。 即使价格最贵的时候炒到了三千钱一丸,也没能阻止权贵们对它的热爱之情。 孔仅这边的自己贮存的原料早就用光了,好在他未雨绸缪,郭通长老的富通商行源源不断的把原料输送了白檀县城。 有了逍遥丸的输血,白檀县城的营房建设以及兵员的粮饷问题已经完全解决了。 制作逍遥丸的新作坊也开工建设起来。 孔仅对这个作坊的规划下了一番功夫,他不仅要把逍遥丸卖给匈奴人,而且他还要把这个东西卖给大正王朝的上流社会。 他要在白檀打造一个规模庞大的药材加工基地。 整个白檀的民众每天都钱挣,每天的伙食都能看见肉腥,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劲头十足,幸福感洋溢在每一名白檀人的脸上。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还有三天就要到了。 孔仅选择这个时间点对两千五百名士兵进行秋考。他想考核完后给大家伙放几天假,让士兵们和家人过一个团圆的中秋节。 这多半年无论营房建设还是制药作坊的建设乃至所有的白檀县大小事务,孔仅都没有占用这群士兵的训练时间。 他必须用最快的时间训练出一批能上战场的精兵来。 考核的内容包括队列,是的队列列在了第一项。这个项目初看起来就是齐步走,跑步走,立正稍息等一套似乎华而不实的东西。实在不然,它对于培养士兵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步调一致严谨认真的思想意识极为重要。 统一协调的步伐,一声令下,令行禁止。这是一个有战斗力的军队基本的优秀素养之一。 第二项就是十里地的负重跑步。单兵携带三天的口粮兵器行装两刻钟内跑完全程。这对士兵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是极大地考验。 第三项就是格斗拼杀。所有刀具用沾满白石灰的布条包裹,两个士兵对杀,查验的单兵砍杀技能。 第四项箭术。弓箭作为冷兵器时代的远程杀器,在敌我作战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标的物除了固定靶还有早已挖好的环形坑道,里面让人扛着稻草人在坑道内来回奔跑,形成移动靶,考验真正的战场环境下士兵的射击能力。 第五项就是指挥能力的考核。按照五人一伍,十伍一屯,两屯一队。五队一曲,五曲为部的设置,勘察伍长屯长队长军侯司马校尉的指挥能力,以及他们各自队伍的协调指挥能力。 最后一项是骑射考核。这一项对于以守城为己任的士兵来说有些难了。白檀县城确实有二百匹战马。但是精通骑射的士兵不超过一百人。至于后来招募的这两千人,会骑射的更是凤毛麟角。骑射士兵的培养是极为耗费钱财的,而且一旦成军威慑力极大。所以最精锐的骑兵都是牢牢掌握在朝廷手里的正规军。对于边军朝廷仅仅维持一定规模的骑兵队伍,用于对抗小股匈奴骑兵的骚扰。 三天后考核结束。 总体的成绩是很好的。作为墨门的嫡系传人,田老大又深的孔仅的真传,练兵一道田老大已经是驾轻就熟,整个队伍最后在他一声声高亢的指挥下,整齐划一,杀气逼人的操练中推向了高潮。 “首先保留一队一百人的骑兵队伍。为骑兵队。设骑兵队长一人。”孔仅清了清嗓子开始分配任务。 “优先从两千五百人中选取精通刀术弓箭马术以及身体素质最强的兵员一百人编为一队,由田老大亲自调教,命名为侦察队。” “选刀术最好者一千人编为两曲。选箭术最好者一千人编为两曲。” “另外五十个名额给我选出五十名徒手投掷比较好的士兵来。练习投掷圆球。”孔仅示意手下人抬出一大木箱子盘口大小的实木圆球。每个铁球大约重约七八斤。 “这个东西一要扔的远,而要扔的准。又远又准的留下编入投射屯。设置投射屯长一人。” “最后余下二百五十人编为两队,为机动队。担负支援替补任务。” “中秋节休沐三天。每人发放过节费五百文。” “诺!诺!诺!” “诺!-------” “-------感谢县尉大人!” 整个演兵场上欢声雷动。 “休假回来后按照刚才划分的各个屯队曲分组练习。待练习两个月后进行城防演练。同时和令狐大人结合好,组织城中青壮年全部参加,让老百姓负责运送防守物资到城墙上,做好军队的后勤供应工作。“ ”诺!门主!“ 之所以如此急切的训练士兵,因为孔仅知道明年大正朝廷和匈奴将会彻底的决裂。到那个时候边境将再无宁日。战争会是一种常态。 时间不等人。 如果孔仅估算没有错误的情况下,明年六月将会是曾经的西汉王朝对匈奴战争拉开帷幕的一年。 历史上着名的马邑之谋将会上演。 皑皑白雪覆盖着整座白檀城。 孔仅和李府登上城楼,眺望远方,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银白,数不清的高大树木银装素裹,宆然多姿,一道霞光初现,气势磅礴,缓缓升腾而起,展现出万千气象,无穷的力量。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惜—— 孔仅的秦皇汉武刚要脱口而出,忽然觉得不妥,当即止住声音故作卡壳状干咳了两声,“咳咳!” “家主,才高八斗出口成章!在下佩服啊!”李府捻着胡须笑吟吟的附和道。 “触景生情,记起了一位伟人的文章。”孔仅叹了一口气道:“若陛下确是那位雄才大略的汉武帝,那么我真个要助他一臂之力!” “汉武帝??”李府有些疑惑的问道:“当今陛下少年天子,英武有为。家主说的汉武帝是何人?” 孔仅这才记起来汉武帝是刘彻死了之后的谥号。如今的这个时代,不会初现汉武帝这个名字。而大正王朝的皇帝确实姓刘,名字也是刘彻! 第七十六章 会赚钱的县尉大人 逍遥丸也就是大山楂丸在匈奴人的上层社会一度出现脱销的情况。 即使价格最贵的时候炒到了三千钱一丸,也没能阻止权贵们对它的热爱之情。 孔仅这边的自己贮存的原料早就用光了,好在他未雨绸缪,郭通长老的富通商行源源不断的把原料输送了白檀县城。 有了逍遥丸的输血,白檀县城的营房建设以及兵员的粮饷问题已经完全解决了。 制作逍遥丸的新作坊也开工建设起来。 孔仅对这个作坊的规划下了一番功夫,他不仅要把逍遥丸卖给匈奴人,而且他还要把这个东西卖给大正王朝的上流社会。 他要在白檀打造一个规模庞大的药材加工基地。 整个白檀的民众每天都钱挣,每天的伙食都能看见肉腥,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劲头十足,幸福感洋溢在每一名白檀人的脸上。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还有三天就要到了。 孔仅选择这个时间点对两千五百名士兵进行秋考。他想考核完后给大家伙放几天假,让士兵们和家人过一个团圆的中秋节。 这多半年无论营房建设还是制药作坊的建设乃至所有的白檀县大小事务,孔仅都没有占用这群士兵的训练时间。 他必须用最快的时间训练出一批能上战场的精兵来。 考核的内容包括队列,是的队列列在了第一项。这个项目初看起来就是齐步走,跑步走,立正稍息等一套似乎华而不实的东西。实在不然,它对于培养士兵服从命令听从指挥,步调一致严谨认真的思想意识极为重要。 统一协调的步伐,一声令下,令行禁止。这是一个有战斗力的军队基本的优秀素养之一。 第二项就是十里地的负重跑步。单兵携带三天的口粮兵器行装两刻钟内跑完全程。这对士兵的身体素质和意志力是极大地考验。 第三项就是格斗拼杀。所有刀具用沾满白石灰的布条包裹,两个士兵对杀,查验的单兵砍杀技能。 第四项箭术。弓箭作为冷兵器时代的远程杀器,在敌我作战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标的物除了固定靶还有早已挖好的环形坑道,里面让人扛着稻草人在坑道内来回奔跑,形成移动靶,考验真正的战场环境下士兵的射击能力。 第五项就是指挥能力的考核。按照五人一伍,十伍一屯,两屯一队。五队一曲,五曲为部的设置,勘察伍长屯长队长军侯司马校尉的指挥能力,以及他们各自队伍的协调指挥能力。 最后一项是骑射考核。这一项对于以守城为己任的士兵来说有些难了。白檀县城确实有二百匹战马。但是精通骑射的士兵不超过一百人。至于后来招募的这两千人,会骑射的更是凤毛麟角。骑射士兵的培养是极为耗费钱财的,而且一旦成军威慑力极大。所以最精锐的骑兵都是牢牢掌握在朝廷手里的正规军。对于边军朝廷仅仅维持一定规模的骑兵队伍,用于对抗小股匈奴骑兵的骚扰。 三天后考核结束。 总体的成绩是很好的。作为墨门的嫡系传人,田老大又深的孔仅的真传,练兵一道田老大已经是驾轻就熟,整个队伍最后在他一声声高亢的指挥下,整齐划一,杀气逼人的操练中推向了高潮。 “首先保留一队一百人的骑兵队伍。为骑兵队。设骑兵队长一人。”孔仅清了清嗓子开始分配任务。 “优先从两千五百人中选取精通刀术弓箭马术以及身体素质最强的兵员一百人编为一队,由田老大亲自调教,命名为侦察队。” “选刀术最好者一千人编为两曲。选箭术最好者一千人编为两曲。” “另外五十个名额给我选出五十名徒手投掷比较好的士兵来。练习投掷圆球。”孔仅示意手下人抬出一大木箱子盘口大小的实木圆球。每个铁球大约重约七八斤。 “这个东西一要扔的远,而要扔的准。又远又准的留下编入投射屯。设置投射屯长一人。” “最后余下二百五十人编为两队,为机动队。担负支援替补任务。” “中秋节休沐三天。每人发放过节费五百文。” “诺!诺!诺!” “诺!-------” “-------感谢县尉大人!” 整个演兵场上欢声雷动。 “休假回来后按照刚才划分的各个屯队曲分组练习。待练习两个月后进行城防演练。同时和令狐大人结合好,组织城中青壮年全部参加,让老百姓负责运送防守物资到城墙上,做好军队的后勤供应工作。“ ”诺!门主!“ 之所以如此急切的训练士兵,因为孔仅知道明年大正朝廷和匈奴将会彻底的决裂。到那个时候边境将再无宁日。战争会是一种常态。 时间不等人。 如果孔仅估算没有错误的情况下,明年六月将会是曾经的西汉王朝对匈奴战争拉开帷幕的一年。 历史上着名的马邑之谋将会上演。 皑皑白雪覆盖着整座白檀城。 孔仅和李府登上城楼,眺望远方,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银白,数不清的高大树木银装素裹,宆然多姿,一道霞光初现,气势磅礴,缓缓升腾而起,展现出万千气象,无穷的力量。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惜—— 孔仅的秦皇汉武刚要脱口而出,忽然觉得不妥,当即止住声音故作卡壳状干咳了两声,“咳咳!” “家主,才高八斗出口成章!在下佩服啊!”李府捻着胡须笑吟吟的附和道。 “触景生情,记起了一位伟人的文章。”孔仅叹了一口气道:“若陛下确是那位雄才大略的汉武帝,那么我真个要助他一臂之力!” “汉武帝??”李府有些疑惑的问道:“当今陛下少年天子,英武有为。家主说的汉武帝是何人?” 孔仅这才记起来汉武帝是刘彻死了之后的谥号。如今的这个时代,不会初现汉武帝这个名字。而大正王朝的皇帝确实姓刘,名字也是刘彻! 第七十七章 令狐飞 “不管他了!”孔仅理了理有些发散的思绪,对李府问道:“今年可是元光元年?” “是的,家主!”李府答应道:“今天是腊月二十八小年了,再有三天就是元光二年了。” “明年开春,大量买进粮食。我们要保证存够白檀县城所有人一年以上的口粮。” 孔仅已经确认这就是西汉的汉武帝元光二年了。 白檀县城今年的春节过得非常的热闹。 百姓经过今年的辛苦劳作,不但粮食丰收,更是挣了很多的外快。这可以说是白檀县城有史以来最丰盛的一次春节。 大年初一这一天,令狐飞邀请孔仅和值班的白檀县衙所有衙役,大家一起闻鸡而起。等雄鸡才叫第一遍的时候,二十多个人都聚到了县衙前面的空地上。 这里堆放着昨日早就弄好的三大堆的毛竹。 “竹子不是南方才有的吗?”看到堆成小山一样的三大堆竹子,孔仅有些疑惑的对着李府问道。 “家主,咱们北方很多地方盛产竹子啊!”李府捻着胡须娓娓道来,“诗经卫风《淇奥》篇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淇园翠竹,可谓名闻天下。想来淇园和我白檀相距不过数百里路程。我白檀县境确实竹林比较稀少,但是也是有的。” “哦!”孔仅虽然不明白后世为什么北方的竹林那么稀少,但是大致猜到应该是气候和人为的两大元素造成的。 两千多年的时光,沧海桑田,变化太大了。 “县尉大人,你来点火啊!”令狐飞笑吟吟的把手中油松火把递给了孔仅。 “您是一县之长,新年的第一把火理应您来点!”孔仅明白,官场之上必须讲究个尊卑。 “自从兄弟来到我白檀,实在是令额刮目相看啊!”令狐飞笑容满面的说道:“额就是粗人,只知道抗击匈奴,保一方平安。至于搞钱那是一窍不通啊!老百姓跟着额日子过得苦啊!当兵的兄弟们,县衙的兄弟们,跟着额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整日里看不见油水。” “兄弟来了后,现在家家户户吃的饱穿得暖。兄弟们的钱袋子也鼓鼓的。整个白檀县城像换了一副模样!大哥谢谢你了!”令狐飞是个性情的汉子,说着深深的对着孔仅行了一礼。 “大哥,您这是折煞小弟了!”孔仅一把扶住令狐飞,抓住令狐飞举着火把的右手高声说道:“大哥,今日你我兄弟一燃新春的第一把火!从此兄弟同心,让白檀更加的富足安康!” “好!”令狐飞高声答应着,两只大手一起举起火把,点燃了整座竹山。 三座竹山均燃起了熊熊大火,整个现场七八米内不能近人,火光冲天,热浪逼人。周围的白雪在迅速的融化,消失,一股股细流在冰封的土地上冲击出无数的小沟壑。 噼里啪啦,竹子在剧烈燃烧的过程中不断发出后世鞭炮炸响的声音。所谓爆竹,其实在两千多年就存在了。只是这个爆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爆竹。 “你知道吗?这是我在白檀县过得第十一个春节了!”令狐飞古铜色的脸庞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景帝中元元年我担任调任北地郡都尉一职,那时候经常有匈奴人寇边袭扰,额每次都是关闭城门进行防范。匈奴人侵犯一般不会攻城掠地,他们就是抢一些粮食人口回去。” “直到中元五年,那一年匈奴人遭遇暴雪,牲畜大批冻死,粮食歉收。匈奴右贤王率领五万骑兵攻入北地郡。北地郡治下十个县城无一幸免,都遭到了匈奴人的疯狂屠戮。所有高过马鞭的男子都被匈奴人杀死,妇女孩子被掳走。粮食牛羊鸡鸭被洗劫一空。房屋被大量焚毁。” “那种惨状是额一辈子都不想回忆的噩梦。额率领部下五千精兵出城迎战,和匈奴大部队激战一日夜,手下弟兄几乎全部阵亡。额身中数刀,尔后胸部中了一箭昏厥过去。” “当我醒来后,满地都是尸体,殷红的鲜血冻成了晶莹的冰块,有的兄弟没了头颅,有的兄弟断了手臂,有一个兄弟半边脸都没了,他的嘴里还叼着一个匈奴人的鼻子。” “惨啊!啊啊啊——呜呜——”那么一个阳刚的汉子说到这里哭的像一个孩子。 “那哥哥是英雄啊!理应受到朝廷的嘉奖!怎么到了这白檀县了?” “只因为上书朝廷,要求朝廷和匈奴人开战。额愿做先锋官,哪怕是做一名普通的兵卒也可。额要为死去的弟兄和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 “一封封书简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直到我记不清自己写了多少封书简后的某一天,朝廷的旨意到了。大意是责备额枉顾汉匈友好的大局,一再上书开启战端,居心叵测,降职留用。” “所以大哥就到了这里?” “对!”令狐飞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额白檀县这数十年来先后有五位县长县尉死在抗击匈奴人的任上,哥哥觉得这个地方甚好!哥哥也做好了在这里埋骨的准备。” “大哥,兄弟绝不会让你在这里牺牲的!”孔仅看着眼前这个铮铮铁骨的汉子心中暗暗想道。 “刘超,邓大,云狼,木生生,李老万,这些白檀县的父母官,他们都曾经和额们一样在这座县衙中吃酒,围着爆竹过新年。可是他们的生命却永远的留在了这座县城城下。”李府眼中含着热泪激动的说道。 “举杯!为了新年的开始!为了白檀更好的明天!为了大正王朝!额们干杯!” 几个人的酒碗再次端起,一饮而尽。 孔仅一觉睡到下午,他感觉头疼欲裂,忙喊人要了一碗热水,几口喝了下去。 “家主,您再睡会儿!今天您喝酒喝的太多了!”李府一直侍奉在孔仅身边。 第七十七章 令狐飞 “不管他了!”孔仅理了理有些发散的思绪,对李府问道:“今年可是元光元年?” “是的,家主!”李府答应道:“今天是腊月二十八小年了,再有三天就是元光二年了。” “明年开春,大量买进粮食。我们要保证存够白檀县城所有人一年以上的口粮。” 孔仅已经确认这就是西汉的汉武帝元光二年了。 白檀县城今年的春节过得非常的热闹。 百姓经过今年的辛苦劳作,不但粮食丰收,更是挣了很多的外快。这可以说是白檀县城有史以来最丰盛的一次春节。 大年初一这一天,令狐飞邀请孔仅和值班的白檀县衙所有衙役,大家一起闻鸡而起。等雄鸡才叫第一遍的时候,二十多个人都聚到了县衙前面的空地上。 这里堆放着昨日早就弄好的三大堆的毛竹。 “竹子不是南方才有的吗?”看到堆成小山一样的三大堆竹子,孔仅有些疑惑的对着李府问道。 “家主,咱们北方很多地方盛产竹子啊!”李府捻着胡须娓娓道来,“诗经卫风《淇奥》篇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淇园翠竹,可谓名闻天下。想来淇园和我白檀相距不过数百里路程。我白檀县境确实竹林比较稀少,但是也是有的。” “哦!”孔仅虽然不明白后世为什么北方的竹林那么稀少,但是大致猜到应该是气候和人为的两大元素造成的。 两千多年的时光,沧海桑田,变化太大了。 “县尉大人,你来点火啊!”令狐飞笑吟吟的把手中油松火把递给了孔仅。 “您是一县之长,新年的第一把火理应您来点!”孔仅明白,官场之上必须讲究个尊卑。 “自从兄弟来到我白檀,实在是令额刮目相看啊!”令狐飞笑容满面的说道:“额就是粗人,只知道抗击匈奴,保一方平安。至于搞钱那是一窍不通啊!老百姓跟着额日子过得苦啊!当兵的兄弟们,县衙的兄弟们,跟着额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整日里看不见油水。” “兄弟来了后,现在家家户户吃的饱穿得暖。兄弟们的钱袋子也鼓鼓的。整个白檀县城像换了一副模样!大哥谢谢你了!”令狐飞是个性情的汉子,说着深深的对着孔仅行了一礼。 “大哥,您这是折煞小弟了!”孔仅一把扶住令狐飞,抓住令狐飞举着火把的右手高声说道:“大哥,今日你我兄弟一燃新春的第一把火!从此兄弟同心,让白檀更加的富足安康!” “好!”令狐飞高声答应着,两只大手一起举起火把,点燃了整座竹山。 三座竹山均燃起了熊熊大火,整个现场七八米内不能近人,火光冲天,热浪逼人。周围的白雪在迅速的融化,消失,一股股细流在冰封的土地上冲击出无数的小沟壑。 噼里啪啦,竹子在剧烈燃烧的过程中不断发出后世鞭炮炸响的声音。所谓爆竹,其实在两千多年就存在了。只是这个爆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爆竹。 “你知道吗?这是我在白檀县过得第十一个春节了!”令狐飞古铜色的脸庞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景帝中元元年我担任调任北地郡都尉一职,那时候经常有匈奴人寇边袭扰,额每次都是关闭城门进行防范。匈奴人侵犯一般不会攻城掠地,他们就是抢一些粮食人口回去。” “直到中元五年,那一年匈奴人遭遇暴雪,牲畜大批冻死,粮食歉收。匈奴右贤王率领五万骑兵攻入北地郡。北地郡治下十个县城无一幸免,都遭到了匈奴人的疯狂屠戮。所有高过马鞭的男子都被匈奴人杀死,妇女孩子被掳走。粮食牛羊鸡鸭被洗劫一空。房屋被大量焚毁。” “那种惨状是额一辈子都不想回忆的噩梦。额率领部下五千精兵出城迎战,和匈奴大部队激战一日夜,手下弟兄几乎全部阵亡。额身中数刀,尔后胸部中了一箭昏厥过去。” “当我醒来后,满地都是尸体,殷红的鲜血冻成了晶莹的冰块,有的兄弟没了头颅,有的兄弟断了手臂,有一个兄弟半边脸都没了,他的嘴里还叼着一个匈奴人的鼻子。” “惨啊!啊啊啊——呜呜——”那么一个阳刚的汉子说到这里哭的像一个孩子。 “那哥哥是英雄啊!理应受到朝廷的嘉奖!怎么到了这白檀县了?” “只因为上书朝廷,要求朝廷和匈奴人开战。额愿做先锋官,哪怕是做一名普通的兵卒也可。额要为死去的弟兄和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 “一封封书简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直到我记不清自己写了多少封书简后的某一天,朝廷的旨意到了。大意是责备额枉顾汉匈友好的大局,一再上书开启战端,居心叵测,降职留用。” “所以大哥就到了这里?” “对!”令狐飞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额白檀县这数十年来先后有五位县长县尉死在抗击匈奴人的任上,哥哥觉得这个地方甚好!哥哥也做好了在这里埋骨的准备。” “大哥,兄弟绝不会让你在这里牺牲的!”孔仅看着眼前这个铮铮铁骨的汉子心中暗暗想道。 “刘超,邓大,云狼,木生生,李老万,这些白檀县的父母官,他们都曾经和额们一样在这座县衙中吃酒,围着爆竹过新年。可是他们的生命却永远的留在了这座县城城下。”李府眼中含着热泪激动的说道。 “举杯!为了新年的开始!为了白檀更好的明天!为了大正王朝!额们干杯!” 几个人的酒碗再次端起,一饮而尽。 孔仅一觉睡到下午,他感觉头疼欲裂,忙喊人要了一碗热水,几口喝了下去。 “家主,您再睡会儿!今天您喝酒喝的太多了!”李府一直侍奉在孔仅身边。 第七十八章 白檀过年 “咱们出去转转!你找上几个人背着一些铜钱,每五十文一串。“孔仅揉了揉额头,他想在城内四处走走。大过节的,作为父母官自然要讨个彩头,遇到孩子老人的发点儿钱,权当是后世的红包了。 大年初一的白檀县城热闹非凡,此时已近黄昏,很多烟囱里冒出了袅袅的炊烟。 遇到一些在街上玩耍的黄髫小儿,孔仅吩咐下人给他们每人一串铜钱。 “你们给伯伯说这附近谁家的日子过的最难啊?”孔仅笑吟吟的俯身问道。 “那一家!”其中一个冒着鼻涕泡的孩子举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破落院墙说道。 “好!玩去!记得把钱拿回家!“ “谢谢伯伯!”孩子们从未收到过这么大数额的压岁钱,都有些不敢相信。连声致谢后抱着钱一哄而散。 这处院子连木门都没有,孔仅示意大家停下脚步,只让李府跟自己进了院子。 “有人在家吗?”李府高声询问道。 “谁啊?”屋内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随后一名衣衫褴褛年近六旬模样的老者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 “老丈!过年好啊!”孔仅打了一个稽首道。 “过年好!敢问您是?”老者揉了揉昏花的老眼疑惑地问道。 “额是路过老丈家门,想要讨一碗水喝!” “好!那进屋!“ 这是两间土胚房。屋内除了一个灶台和土炕,几乎看不到任何的陈设。地上很随意的丢弃着柴草和一些破草鞋,蓑衣等物。 ”老丈,家里有孩子?” “有啊!有两个孙伢子!” “都多大了?” “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三岁喽!” “那怎么没在家啊?” “他们一大早就去城外的山上打柴去喽!” “哦,平日里你们靠什么生活哩?” ”额们在山脚下有几亩薄田,靠天吃饭哩!前几年孩子小,额老咧,眼睛也不行了,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人的脸上充满了惆怅和沧桑的感觉。 “自从额们县来了个孔大人,额们的日子才算是好过起来了。两个孙伢子都在作坊里做工。今年一年整个钱都赶上老头子一辈子挣的咧!老头子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咧!” “炖的肉?”灶台散发出阵阵的肉香,孔仅走上前去,掀开锅盖里面是满满一大锅的羊肉。 “是咧!”老丈人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眉飞色舞的说道:“多少年了,额们一家子从来没见过肉腥哩!今年额把自己喂的羊留了一头,宰杀了!给孙伢子们打打牙祭!” “好!好!”孔仅也觉得高兴,“老丈,你的儿子哩?” “哎!”老丈叹了一口气说道:“儿子儿媳还有我的老太婆十年前都死在了匈奴人的刀下!”话未说完老丈已经红了眼圈。 “好!老丈!是在下的不是,问道您老的伤心事了!”孔仅赶忙弓腰致歉。 “没事哩!”老丈说着把一碗水递给了孔仅。 孔仅接过来几口喝下去,“老丈那时候带着两个孩子在白檀日子过得那么苦,怎么不去内地讨生活啊?” “内地?这是额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哩!”老丈的脸上写满了刚毅之色,“想额这样被匈奴人欺凌的家庭多了去咧!如果额们都都走了,额们的根就没咧!等到孙伢子们成年后,额要让他们去当兵哩,杀匈奴人,给他们的父母报仇哩!” “好啊!老丈!打扰您了!这是几串铜钱!祝您老新年快乐,福寿安康哩!”孔仅说着从李府手里拿过四五串铜钱,一并放在了老丈的炕上。、 “这是作甚哩?”老丈一脸惶恐的推让道:“额受不起哩!喝口水嘛!怎么给这么多钱哩!额不能要嘛!“ 老丈说着摸起炕上的铜钱就要往孔仅的怀里塞。 “看,就是这个人给我们的钱!”这时候几个孩子领着一群中年人涌进了这个院子。 “是县尉孔大人!”这群人里有两个人是认识孔仅的,当即高声呼喊起来。 “额想就是孔大人哩!额活了四十年了,第一次遇见给送钱的哩!”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高兴的喊道。 “给孔大人拜年哩!” “给孔大人拜年哩!” “给恩人拜年哩!” 现场众人纷纷躬身成九十度,行了一个大礼。 那名老丈听闻自己面前的人竟然就是孔仅,当即也是弓腰行礼。 “老丈!您老折煞小的了!”孔仅一把扶起老丈,对着院内众人高声喊道:“孔仅也给大家拜年咧!额们白檀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哩!” “对!刚刚开始哩!” “孔大人是额们白檀的大恩人哩!额们跟着大人走才有了奔头哩!“ ---------- 告别众人,孔仅一行人经过位于城西部的作坊。 这里原本是一片荒地,如今数十排的新土胚房拔地而起,整个作坊整齐划一,干净漂亮。 大门口的两间值班室里已经掌起了灯,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见过家主!”此时从屋内快步走出一人,正是孙修。 “你没回去过年?”孔仅有些惊讶的问道。 ’家主,我在白檀孤身一人,到哪里都是一样!还不如在这里值班来的——有意义!”孙修想了一下用了孔仅教给他的一个新词。 “嗯!去年一年修建房舍确实辛苦你了!“ ”家主,看到白檀县的百姓日子过得舒坦,我很有成就感!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 “李大哥,你安排安排两个兄弟今天替孙哥值班,咱们今天晚上一起去我那里聚聚!” ------- 最后一站孔仅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军营。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口令?”前面昏暗的气死风灯下两名身穿大正束黑色军服的士兵手中各自端着一张劲弓瞄准了孔仅等人。 “破虏!” 口令这件事情是孔仅根据后世的兵营制度给田老大规定的。只要来人对不上口令擅闯军营那一律射杀。这是为了保证士兵的安全和军营的严肃性是实施的必要措施。 孔仅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几人高声回道。 “是县尉孔大人巡视军营!快把弓箭收起来。”李府随后高声喊道。 第七十八章 白檀过年 “咱们出去转转!你找上几个人背着一些铜钱,每五十文一串。“孔仅揉了揉额头,他想在城内四处走走。大过节的,作为父母官自然要讨个彩头,遇到孩子老人的发点儿钱,权当是后世的红包了。 大年初一的白檀县城热闹非凡,此时已近黄昏,很多烟囱里冒出了袅袅的炊烟。 遇到一些在街上玩耍的黄髫小儿,孔仅吩咐下人给他们每人一串铜钱。 “你们给伯伯说这附近谁家的日子过的最难啊?”孔仅笑吟吟的俯身问道。 “那一家!”其中一个冒着鼻涕泡的孩子举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破落院墙说道。 “好!玩去!记得把钱拿回家!“ “谢谢伯伯!”孩子们从未收到过这么大数额的压岁钱,都有些不敢相信。连声致谢后抱着钱一哄而散。 这处院子连木门都没有,孔仅示意大家停下脚步,只让李府跟自己进了院子。 “有人在家吗?”李府高声询问道。 “谁啊?”屋内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随后一名衣衫褴褛年近六旬模样的老者佝偻着身子走了出来。 “老丈!过年好啊!”孔仅打了一个稽首道。 “过年好!敢问您是?”老者揉了揉昏花的老眼疑惑地问道。 “额是路过老丈家门,想要讨一碗水喝!” “好!那进屋!“ 这是两间土胚房。屋内除了一个灶台和土炕,几乎看不到任何的陈设。地上很随意的丢弃着柴草和一些破草鞋,蓑衣等物。 ”老丈,家里有孩子?” “有啊!有两个孙伢子!” “都多大了?” “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三岁喽!” “那怎么没在家啊?” “他们一大早就去城外的山上打柴去喽!” “哦,平日里你们靠什么生活哩?” ”额们在山脚下有几亩薄田,靠天吃饭哩!前几年孩子小,额老咧,眼睛也不行了,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人的脸上充满了惆怅和沧桑的感觉。 “自从额们县来了个孔大人,额们的日子才算是好过起来了。两个孙伢子都在作坊里做工。今年一年整个钱都赶上老头子一辈子挣的咧!老头子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咧!” “炖的肉?”灶台散发出阵阵的肉香,孔仅走上前去,掀开锅盖里面是满满一大锅的羊肉。 “是咧!”老丈人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眉飞色舞的说道:“多少年了,额们一家子从来没见过肉腥哩!今年额把自己喂的羊留了一头,宰杀了!给孙伢子们打打牙祭!” “好!好!”孔仅也觉得高兴,“老丈,你的儿子哩?” “哎!”老丈叹了一口气说道:“儿子儿媳还有我的老太婆十年前都死在了匈奴人的刀下!”话未说完老丈已经红了眼圈。 “好!老丈!是在下的不是,问道您老的伤心事了!”孔仅赶忙弓腰致歉。 “没事哩!”老丈说着把一碗水递给了孔仅。 孔仅接过来几口喝下去,“老丈那时候带着两个孩子在白檀日子过得那么苦,怎么不去内地讨生活啊?” “内地?这是额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哩!”老丈的脸上写满了刚毅之色,“想额这样被匈奴人欺凌的家庭多了去咧!如果额们都都走了,额们的根就没咧!等到孙伢子们成年后,额要让他们去当兵哩,杀匈奴人,给他们的父母报仇哩!” “好啊!老丈!打扰您了!这是几串铜钱!祝您老新年快乐,福寿安康哩!”孔仅说着从李府手里拿过四五串铜钱,一并放在了老丈的炕上。、 “这是作甚哩?”老丈一脸惶恐的推让道:“额受不起哩!喝口水嘛!怎么给这么多钱哩!额不能要嘛!“ 老丈说着摸起炕上的铜钱就要往孔仅的怀里塞。 “看,就是这个人给我们的钱!”这时候几个孩子领着一群中年人涌进了这个院子。 “是县尉孔大人!”这群人里有两个人是认识孔仅的,当即高声呼喊起来。 “额想就是孔大人哩!额活了四十年了,第一次遇见给送钱的哩!”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高兴的喊道。 “给孔大人拜年哩!” “给孔大人拜年哩!” “给恩人拜年哩!” 现场众人纷纷躬身成九十度,行了一个大礼。 那名老丈听闻自己面前的人竟然就是孔仅,当即也是弓腰行礼。 “老丈!您老折煞小的了!”孔仅一把扶起老丈,对着院内众人高声喊道:“孔仅也给大家拜年咧!额们白檀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哩!” “对!刚刚开始哩!” “孔大人是额们白檀的大恩人哩!额们跟着大人走才有了奔头哩!“ ---------- 告别众人,孔仅一行人经过位于城西部的作坊。 这里原本是一片荒地,如今数十排的新土胚房拔地而起,整个作坊整齐划一,干净漂亮。 大门口的两间值班室里已经掌起了灯,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见过家主!”此时从屋内快步走出一人,正是孙修。 “你没回去过年?”孔仅有些惊讶的问道。 ’家主,我在白檀孤身一人,到哪里都是一样!还不如在这里值班来的——有意义!”孙修想了一下用了孔仅教给他的一个新词。 “嗯!去年一年修建房舍确实辛苦你了!“ ”家主,看到白檀县的百姓日子过得舒坦,我很有成就感!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 “李大哥,你安排安排两个兄弟今天替孙哥值班,咱们今天晚上一起去我那里聚聚!” ------- 最后一站孔仅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军营。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口令?”前面昏暗的气死风灯下两名身穿大正束黑色军服的士兵手中各自端着一张劲弓瞄准了孔仅等人。 “破虏!” 口令这件事情是孔仅根据后世的兵营制度给田老大规定的。只要来人对不上口令擅闯军营那一律射杀。这是为了保证士兵的安全和军营的严肃性是实施的必要措施。 孔仅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几人高声回道。 “是县尉孔大人巡视军营!快把弓箭收起来。”李府随后高声喊道。 第七十九章 关市 两名士兵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急忙趋步上前行了一个军礼,说道:“县尉大人,小的们职责所系,请勿见怪!” “你们做的很好!”孔仅微笑着点了点头,“大过年的还要值班,辛苦了!“ “给这两位弟兄一人发二百文。”孔仅对着随从吩咐道。 “谢谢大人!“ “谢谢大人!” 一行人往里走,一排排新建的营房整齐划一,营房门口挂着一溜的气死风灯。 这时候早有值班人员通报给了田老大,田老大接了出来,“家主,您怎么来了?” “快过年了,我过来转转!”孔仅笑了笑,“你陪我到弟兄们的食堂去开看看。 ”诺!家主!“ 一行人直接走进了位于营房东侧的食堂。 食堂采取的大开间十五檩架结构,宽度达到了十二米。而长度达到了三十米。可同时容纳六百多人就餐。 这样的食堂建有两个。两千五百人分两拨错开半个时辰用餐完全够用。 马上就要到开饭的时间了,主食已经摆在了笼屉里。有蒸饼类似于后世的馒头但是颜色比较黑。有豆面高粱米白面窝头。菜类两荤两素一个烧鸡块,一个炖猪排骨,一个清炒葵菜,一个烧芋头。另外还有几大锅的粟米粥。 “把剩下的钱都放在这里!给到伙房让他们这几天改善伙食用!另外过春节期间的伙食费用增加三倍。所缺余额我让李府给你们送过来。” “诺!家主!” “咱们走!你今日不要值班了,给我回家!怎么一起聚聚!” “诺!门主!” 随后孔仅又到了几处宿舍看了看,北方苦寒,严冬的难熬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建设营房的时候孔仅就在整座营地用砖块铺设了数条烟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火房,安排专人添柴加火。伙房不但保证了营房的供暖,还昼夜不间断供应热水。所以士兵们居住的还是可以的。 回到孔仅的住宅,孔府,孙修,田老大以及墨门的三位弟兄围坐在一起,此时早有厨房的人按照孔仅的吩咐开始上席。 饭菜的重头菜就是一只烤的滋滋冒油的烤全羊。还有两大盘子的酱牛肉。一大锅的炖牛排。牛肉在内地好似稀缺品,而且被朝廷严加保护,私自宰杀耕牛那是重罪。但是这里紧靠北方大草原,加上一年来的边境贸易,孔仅这里牛肉就没断过。 清蒸河鱼,干炸河虾,清炒冬葵等林林总总摆满了一桌子。 孔仅拿出了自己让人蒸制的白酒,给大家伙一一倒上,举杯说道:“诸位大哥,今日第一杯酒我们敬天地神灵。感谢天地以博大的胸怀,对我等丰厚的赏赐。” 众人举杯干了。 “第二杯酒敬我们父母。感谢她们的养育之恩。并遥祝父母身体安康,岁岁平安。” 众人再次点头称是一起干了。 “第三杯酒,诸位大哥,兄弟年少但是做到了这个位置上,这和诸位哥哥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分不开的。这杯酒我敬各位哥哥!今生是兄弟,来事还做兄弟!” “家主!” “门主!” ----- 众人起身均是一饮而尽。 “明天李府孙修两位大哥陪我去关市上巡查一番。”孔仅喝的有些多了,他猛地记起了这件事。 第二天孔仅带着李府和孙修一起骑马直接奔黑风口关塞。 到的关塞门口认出来人是自己顶头上司县尉大人后,关塞驻军三十人由一名屯长镇守。 屯长有些卑微的迎接了出来,孔仅吩咐李府给他们留下了三千钱。 “给弟兄们改善一下伙食。过节了,辛苦了!注意防范匈奴人偷袭!我们到关市上看看。“ ”好来!大人!谢谢您!谢谢您!小的跟您过去?“ ”不用!“ 三个人出了关塞很快不长时间就到了关市。 如今的关市规模比之前扩大了足足数倍。外围全部用栅栏圈起来。两个入口两个出口分别有值班的营房。这是驻扎的白檀的衙役。 再就是在关市的北侧建了两大排的旅社。这些旅社的土坯墙达到了一米多厚,里面的烟道甚至墙壁间都是采取的火墙火炕方式。可以昼夜供应热水,洗澡洗漱方便快捷。 商队的交易少则天多则一两个月不等,这些人的吃喝拉撒以及车队牲畜的喂养都是很大的消费。 在关市东南方位是几排牲畜棚和草料棚。这是关市上最重要的建筑。所有的商人靠的都是马车骆驼,所交易的东西里牲畜也占了一大半。 作为地头蛇,孔仅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发财的机会,他和令狐飞合计了一下,整个项目全部由白檀县作坊出资,运营也是官方在背后指挥。所有收入用于补贴士兵军费。 孔仅在城内营建营房和作坊已经抢了太多的风头,作为关市的建设他索性全权交给了令狐飞。白檀县令狐飞毕竟是一县之长。 再有令狐飞作为一名主政多年的底层主权派官员,和本地基层的吏员市绅打交道的经验远远强过刚来没多久的孔仅。 其实做一名从七品的县长也好正八品的县令也罢,做考研执政能力就是看你能不能玩转那些底层的吏员以及当地的士绅。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县令。这些衙役喽啰大多和当地豪门士绅勾连极深,无论是差役摊牌还是缴纳公粮离开他们任你是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令狐飞对他们采取的恩威并施胡萝卜加大棒的方式,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允许一定范围内的贪墨。但是触犯到国家根本利益,涉及到违反国法严规,那对不起,大刀落下,力斩不饶。事实证明所以关事的事情交给令狐飞是非常正确的。 令狐飞把关市建设和管理安排的井然有序。 说到这里就要说说征收税赋的事情。 互市交易的商队来到白檀县后,第一站就是前去朝廷设置在白檀县的税务部门上报货品价值,经过核验无误后,缴纳十分之一的税赋后才可开具符传放行。 第七十九章 关市 两名士兵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急忙趋步上前行了一个军礼,说道:“县尉大人,小的们职责所系,请勿见怪!” “你们做的很好!”孔仅微笑着点了点头,“大过年的还要值班,辛苦了!“ “给这两位弟兄一人发二百文。”孔仅对着随从吩咐道。 “谢谢大人!“ “谢谢大人!” 一行人往里走,一排排新建的营房整齐划一,营房门口挂着一溜的气死风灯。 这时候早有值班人员通报给了田老大,田老大接了出来,“家主,您怎么来了?” “快过年了,我过来转转!”孔仅笑了笑,“你陪我到弟兄们的食堂去开看看。 ”诺!家主!“ 一行人直接走进了位于营房东侧的食堂。 食堂采取的大开间十五檩架结构,宽度达到了十二米。而长度达到了三十米。可同时容纳六百多人就餐。 这样的食堂建有两个。两千五百人分两拨错开半个时辰用餐完全够用。 马上就要到开饭的时间了,主食已经摆在了笼屉里。有蒸饼类似于后世的馒头但是颜色比较黑。有豆面高粱米白面窝头。菜类两荤两素一个烧鸡块,一个炖猪排骨,一个清炒葵菜,一个烧芋头。另外还有几大锅的粟米粥。 “把剩下的钱都放在这里!给到伙房让他们这几天改善伙食用!另外过春节期间的伙食费用增加三倍。所缺余额我让李府给你们送过来。” “诺!家主!” “咱们走!你今日不要值班了,给我回家!怎么一起聚聚!” “诺!门主!” 随后孔仅又到了几处宿舍看了看,北方苦寒,严冬的难熬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建设营房的时候孔仅就在整座营地用砖块铺设了数条烟道,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火房,安排专人添柴加火。伙房不但保证了营房的供暖,还昼夜不间断供应热水。所以士兵们居住的还是可以的。 回到孔仅的住宅,孔府,孙修,田老大以及墨门的三位弟兄围坐在一起,此时早有厨房的人按照孔仅的吩咐开始上席。 饭菜的重头菜就是一只烤的滋滋冒油的烤全羊。还有两大盘子的酱牛肉。一大锅的炖牛排。牛肉在内地好似稀缺品,而且被朝廷严加保护,私自宰杀耕牛那是重罪。但是这里紧靠北方大草原,加上一年来的边境贸易,孔仅这里牛肉就没断过。 清蒸河鱼,干炸河虾,清炒冬葵等林林总总摆满了一桌子。 孔仅拿出了自己让人蒸制的白酒,给大家伙一一倒上,举杯说道:“诸位大哥,今日第一杯酒我们敬天地神灵。感谢天地以博大的胸怀,对我等丰厚的赏赐。” 众人举杯干了。 “第二杯酒敬我们父母。感谢她们的养育之恩。并遥祝父母身体安康,岁岁平安。” 众人再次点头称是一起干了。 “第三杯酒,诸位大哥,兄弟年少但是做到了这个位置上,这和诸位哥哥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分不开的。这杯酒我敬各位哥哥!今生是兄弟,来事还做兄弟!” “家主!” “门主!” ----- 众人起身均是一饮而尽。 “明天李府孙修两位大哥陪我去关市上巡查一番。”孔仅喝的有些多了,他猛地记起了这件事。 第二天孔仅带着李府和孙修一起骑马直接奔黑风口关塞。 到的关塞门口认出来人是自己顶头上司县尉大人后,关塞驻军三十人由一名屯长镇守。 屯长有些卑微的迎接了出来,孔仅吩咐李府给他们留下了三千钱。 “给弟兄们改善一下伙食。过节了,辛苦了!注意防范匈奴人偷袭!我们到关市上看看。“ ”好来!大人!谢谢您!谢谢您!小的跟您过去?“ ”不用!“ 三个人出了关塞很快不长时间就到了关市。 如今的关市规模比之前扩大了足足数倍。外围全部用栅栏圈起来。两个入口两个出口分别有值班的营房。这是驻扎的白檀的衙役。 再就是在关市的北侧建了两大排的旅社。这些旅社的土坯墙达到了一米多厚,里面的烟道甚至墙壁间都是采取的火墙火炕方式。可以昼夜供应热水,洗澡洗漱方便快捷。 商队的交易少则天多则一两个月不等,这些人的吃喝拉撒以及车队牲畜的喂养都是很大的消费。 在关市东南方位是几排牲畜棚和草料棚。这是关市上最重要的建筑。所有的商人靠的都是马车骆驼,所交易的东西里牲畜也占了一大半。 作为地头蛇,孔仅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发财的机会,他和令狐飞合计了一下,整个项目全部由白檀县作坊出资,运营也是官方在背后指挥。所有收入用于补贴士兵军费。 孔仅在城内营建营房和作坊已经抢了太多的风头,作为关市的建设他索性全权交给了令狐飞。白檀县令狐飞毕竟是一县之长。 再有令狐飞作为一名主政多年的底层主权派官员,和本地基层的吏员市绅打交道的经验远远强过刚来没多久的孔仅。 其实做一名从七品的县长也好正八品的县令也罢,做考研执政能力就是看你能不能玩转那些底层的吏员以及当地的士绅。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县令。这些衙役喽啰大多和当地豪门士绅勾连极深,无论是差役摊牌还是缴纳公粮离开他们任你是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令狐飞对他们采取的恩威并施胡萝卜加大棒的方式,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的问题,允许一定范围内的贪墨。但是触犯到国家根本利益,涉及到违反国法严规,那对不起,大刀落下,力斩不饶。事实证明所以关事的事情交给令狐飞是非常正确的。 令狐飞把关市建设和管理安排的井然有序。 说到这里就要说说征收税赋的事情。 互市交易的商队来到白檀县后,第一站就是前去朝廷设置在白檀县的税务部门上报货品价值,经过核验无误后,缴纳十分之一的税赋后才可开具符传放行。 第八十章 关市下 所谓的符传类似于后世的海关出入关手续。只有商队中没有携带官方明令禁止的违禁物品才可开具。这种符传详细登记了商队的货品种类和价值。 待到商队出关时一份留在关塞,另外一份带到关市上还要有管理关市的人员查验。后面两次这个主要是为了查验真伪。 如今孔仅申请朝廷免除两年的税赋加之前几年的互市关停,朝廷负责税赋的官员的早已经撤走了。 孔仅安排墨门精通算学的弟子以及衙门中抽调出的算学比较好的专业人员临时组建了一个部门。这个部门就叫白檀县关市管理局。 正所谓卖肉的不吃肉也能弄一手的油水。朝廷不收税赋孔仅为了白檀县城的父老乡亲怎么也得雁过拔毛。 孔仅给白檀县关市管理局定的税额是三十五税一。这个税额相比其他关市的税额低了也足足二十五税一。 一万钱的就可以省下六百五十钱。这种诱惑力还是巨大的。 税额的名称是市场管理费交易费卫生处理费房屋建设费等等十几个名目。总之让你觉得掏的钱很值。很超值的费用。 因为白檀县关市的低税负,吸引了大量的商队前来参加互市。 其中包括原先在中部关市交易的几个大的粮商商队。粮食是和匈奴人交易的大项产品。匈奴人羊马以及兽皮皮具等物品也大量的在这里交易。 如今整个关市每天的交易数额巨大,白檀县的财库以眼睛可见的方式在急剧的膨胀。 走进北面的旅社,虽然是春节,关市也已经歇业。 但是这里仍然住着一队商旅。他们是因为大雪被滞留在这里。 孔仅直接选择那那间亮着灯的最豪华的房间走了过去。 里面热浪袭人,属实是温暖如春。家具都用的原木的太师椅,整个房间内部全部用花椒掺杂白石灰堆砌,并在顶部和部分墙面做了彩绘和金属镶嵌,屋内椒香位浓郁,温度舒适,让人有一种尊贵舒适的感觉。 这里的房屋是分一二三等级的。大部分的商队都是住一二等级的平价房。这是一等上房。按孔仅说法是贵宾房。 这里不但昼夜有开水。而且有室内独立的带冲水的卫生间。当然不是马桶,用的是蹲坑,即使是蹲坑设置的也是封闭式的蹲坑,入完厕随即冲水根本没有异味留存。 在就是有单独的大浴缸。随时可以洗热水澡。在这么寒冷的冬季美美的泡上一个热水澡,简直不要太幸福。 不过这里的花费也是惊人的。像这样一套贵宾室一天一夜的费用基本要一千五百钱。 “这里住的是哪位商人?” “回禀县尉大人,这里住的乃是雁门马邑豪商聂翁壹。”负责关市的小吏急忙回道。 “聂翁壹?”孔仅初听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聂翁壹?难道是聂壹?” “对对!县尉大人!有人也称呼其为聂壹。因为他们家族做的最多的是粮食生意。以前和匈奴左贤王部做生意的时候也没少在咱们这边走货。” “嗯!大名人啊!”孔仅不由得点了点头,“值得一见!” 正说着话,从里面套间走出一名身材略显矮小但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剑眉豹眼,一脸横肉,身上穿的是绸缎长袍,一抱拳手上带着的碧玉大扳指更显富贵之态。 “敢问诸位是?” “这是我们白檀县的县尉孔仅孔大人!“关市的小吏急忙介绍道。 聂壹一听是白檀县的父母官到了,当即弓腰行了一礼道:“孔大人大手笔啊!之前仅仅是听说白檀县免除了朝廷的互市之税。没想到是如今的关市条件如此之好。令我是实在不忍离去啊!哈哈---“ “聂翁谬赞了!实在是担当不起啊!”孔仅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拱手还礼道:“久闻聂翁大名,如雷贯耳啊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一介低贱的商贾而已!孔大人之誉让小人实在是消受不起啊!惭愧啊惭愧!折煞小人了!”聂壹虽然家族显赫,但是这个时代商贾的地位是极为低下的,士农工商商人垫底。就是绫罗绸缎也只能在家里或者这等偏僻的法外之地穿穿,在内地的大街上穿绸缎衣服上街借他八个胆他也不敢。 孔仅的说辞他以为是一番恭维话。实在是孔仅对这名为了国家利益不惜冒着杀头的危险以身为饵的大商人确实是敬佩的紧。 “那聂翁是不是请我喝杯茶啊?” “请!快些请!”聂壹当即让孔仅上座。 此时已经有侧屋伺候的仆从赶过来,开始焚香煮茶。 “你先带他们到别的房间休息。我和聂翁单独谈谈!”孔仅当即指示那名关市的小吏带李府等人出去。 众人允诺退出。 “聂翁今年贵庚?” “小人今年三十有八了。“ “聂翁家中还有什么人啊?” “小的家中二老尚在。嫡兄妹六人。堂兄弟二十余人。在马邑县我们聂家乃是大族。家族世代经商,确实也积攒下了一些财富。 “哦!世代豪商大族!不错不错!”孔仅知道聂壹是谦虚着说了。 “谈不上!谈不上!无论多少财富也不及一身黑衣啊!”聂壹说完忽然又道:“现在应该说是一身黄衣才正确。” 原来大正王朝的官员服饰是按照前面秦朝水德尚黑的传统,理应为土德黄色,土克水之天命五行嘛。但是大正王朝的太祖高皇帝自认我是黑帝,随秦制,从水德,尚黑色。不过在建元五年今上改制,便水德为土德,尚黄色。 因为改动的才区区几年光景,除了朝廷的正式官员上朝需要穿黄色袍服,像军队士兵和地方的官员一般还是穿黑衣 “聂翁,做官和经商都是在为国家百姓做贡献。只是分工不同而已。我们替天子牧民,为的是百姓生活过得好些。好让朝廷安心。你们经商兴业,让百姓有饭吃有钱花使他们免于饥寒困苦,结果也是让百姓生活变得更好了。出发途径不同,目的地却是一样的。” 第八十章 关市下 所谓的符传类似于后世的海关出入关手续。只有商队中没有携带官方明令禁止的违禁物品才可开具。这种符传详细登记了商队的货品种类和价值。 待到商队出关时一份留在关塞,另外一份带到关市上还要有管理关市的人员查验。后面两次这个主要是为了查验真伪。 如今孔仅申请朝廷免除两年的税赋加之前几年的互市关停,朝廷负责税赋的官员的早已经撤走了。 孔仅安排墨门精通算学的弟子以及衙门中抽调出的算学比较好的专业人员临时组建了一个部门。这个部门就叫白檀县关市管理局。 正所谓卖肉的不吃肉也能弄一手的油水。朝廷不收税赋孔仅为了白檀县城的父老乡亲怎么也得雁过拔毛。 孔仅给白檀县关市管理局定的税额是三十五税一。这个税额相比其他关市的税额低了也足足二十五税一。 一万钱的就可以省下六百五十钱。这种诱惑力还是巨大的。 税额的名称是市场管理费交易费卫生处理费房屋建设费等等十几个名目。总之让你觉得掏的钱很值。很超值的费用。 因为白檀县关市的低税负,吸引了大量的商队前来参加互市。 其中包括原先在中部关市交易的几个大的粮商商队。粮食是和匈奴人交易的大项产品。匈奴人羊马以及兽皮皮具等物品也大量的在这里交易。 如今整个关市每天的交易数额巨大,白檀县的财库以眼睛可见的方式在急剧的膨胀。 走进北面的旅社,虽然是春节,关市也已经歇业。 但是这里仍然住着一队商旅。他们是因为大雪被滞留在这里。 孔仅直接选择那那间亮着灯的最豪华的房间走了过去。 里面热浪袭人,属实是温暖如春。家具都用的原木的太师椅,整个房间内部全部用花椒掺杂白石灰堆砌,并在顶部和部分墙面做了彩绘和金属镶嵌,屋内椒香位浓郁,温度舒适,让人有一种尊贵舒适的感觉。 这里的房屋是分一二三等级的。大部分的商队都是住一二等级的平价房。这是一等上房。按孔仅说法是贵宾房。 这里不但昼夜有开水。而且有室内独立的带冲水的卫生间。当然不是马桶,用的是蹲坑,即使是蹲坑设置的也是封闭式的蹲坑,入完厕随即冲水根本没有异味留存。 在就是有单独的大浴缸。随时可以洗热水澡。在这么寒冷的冬季美美的泡上一个热水澡,简直不要太幸福。 不过这里的花费也是惊人的。像这样一套贵宾室一天一夜的费用基本要一千五百钱。 “这里住的是哪位商人?” “回禀县尉大人,这里住的乃是雁门马邑豪商聂翁壹。”负责关市的小吏急忙回道。 “聂翁壹?”孔仅初听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聂翁壹?难道是聂壹?” “对对!县尉大人!有人也称呼其为聂壹。因为他们家族做的最多的是粮食生意。以前和匈奴左贤王部做生意的时候也没少在咱们这边走货。” “嗯!大名人啊!”孔仅不由得点了点头,“值得一见!” 正说着话,从里面套间走出一名身材略显矮小但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剑眉豹眼,一脸横肉,身上穿的是绸缎长袍,一抱拳手上带着的碧玉大扳指更显富贵之态。 “敢问诸位是?” “这是我们白檀县的县尉孔仅孔大人!“关市的小吏急忙介绍道。 聂壹一听是白檀县的父母官到了,当即弓腰行了一礼道:“孔大人大手笔啊!之前仅仅是听说白檀县免除了朝廷的互市之税。没想到是如今的关市条件如此之好。令我是实在不忍离去啊!哈哈---“ “聂翁谬赞了!实在是担当不起啊!”孔仅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拱手还礼道:“久闻聂翁大名,如雷贯耳啊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一介低贱的商贾而已!孔大人之誉让小人实在是消受不起啊!惭愧啊惭愧!折煞小人了!”聂壹虽然家族显赫,但是这个时代商贾的地位是极为低下的,士农工商商人垫底。就是绫罗绸缎也只能在家里或者这等偏僻的法外之地穿穿,在内地的大街上穿绸缎衣服上街借他八个胆他也不敢。 孔仅的说辞他以为是一番恭维话。实在是孔仅对这名为了国家利益不惜冒着杀头的危险以身为饵的大商人确实是敬佩的紧。 “那聂翁是不是请我喝杯茶啊?” “请!快些请!”聂壹当即让孔仅上座。 此时已经有侧屋伺候的仆从赶过来,开始焚香煮茶。 “你先带他们到别的房间休息。我和聂翁单独谈谈!”孔仅当即指示那名关市的小吏带李府等人出去。 众人允诺退出。 “聂翁今年贵庚?” “小人今年三十有八了。“ “聂翁家中还有什么人啊?” “小的家中二老尚在。嫡兄妹六人。堂兄弟二十余人。在马邑县我们聂家乃是大族。家族世代经商,确实也积攒下了一些财富。 “哦!世代豪商大族!不错不错!”孔仅知道聂壹是谦虚着说了。 “谈不上!谈不上!无论多少财富也不及一身黑衣啊!”聂壹说完忽然又道:“现在应该说是一身黄衣才正确。” 原来大正王朝的官员服饰是按照前面秦朝水德尚黑的传统,理应为土德黄色,土克水之天命五行嘛。但是大正王朝的太祖高皇帝自认我是黑帝,随秦制,从水德,尚黑色。不过在建元五年今上改制,便水德为土德,尚黄色。 因为改动的才区区几年光景,除了朝廷的正式官员上朝需要穿黄色袍服,像军队士兵和地方的官员一般还是穿黑衣 “聂翁,做官和经商都是在为国家百姓做贡献。只是分工不同而已。我们替天子牧民,为的是百姓生活过得好些。好让朝廷安心。你们经商兴业,让百姓有饭吃有钱花使他们免于饥寒困苦,结果也是让百姓生活变得更好了。出发途径不同,目的地却是一样的。” 第八十一章 聂壹 “哎呀!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一番烂俗的理论在这个时代作为商人的聂壹的听来却非常的受用。 ”哦!聂翁能不能谈谈对匈奴人的看法?”孔仅看似很随意的问道。 ”匈奴人?“聂壹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神,然后回答道:“实不相瞒,匈奴人是我的大主顾。这些年我们聂家在匈奴人身上赚到的钱可谓是数额巨大。按常理讲我们对他们应该是感恩的。” “但是匈奴人欺我太甚,哦,我说的是欺辱我大正民族太甚。”聂壹解释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大正王朝不但要和亲纳贡,每年还要给他们岁贡。可是就是这样,也不能喂饱这群白眼狼。他们说不定哪天就来一场突然袭击,越境侵犯我领土,残骸屠戮我百姓,掠夺我妇幼财物。我终日行走在边境线上,见过太多被匈奴人烧杀抢掠的凄惨场景,烧焦的村庄,遍地残缺的尸体,里面不仅有手无缚鸡之力的耄耋老者,甚至有几岁的婴童。我恨啊!我恨死他们了!”聂壹说着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砸向桌面。 一下一下,直到他的拳头透出了殷红的鲜血。 “聂瓮,请不要悲伤!”孔仅的心也在滴血,他此时才理解了这位生活在上层社会的团团富家翁为何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来构建那个通天大阴谋。 起初孔仅认为聂壹的行为应该是处于商人血液里的豪赌基因,因为他赌赢了那就居功至伟,他们家族会一跃而起成为大正朝堂炙手可热的人物。加官进爵顺理成章。 可是今日一谈孔仅知道也许这里面有那么几丝的赌博的成分,但是起到主导作用还是聂壹心中的正义感和民族认同感以及他的良知。 “聂翁,从今日起你的所有食宿费用一并免除。只要你今后来到我白檀,无论是住宿还是吃饭,费用全部免除!”孔仅不知道怎么去感谢这位为了民族大义勇于做出牺牲的大商人,只能尽自己所能的为他做点儿事情。也算是给他一个温暖的支持! “孔大人,你这是作甚?下人可不敢如此造次啊!”聂壹不明所以,受到孔仅如此的款待实在是受宠若惊,慌忙起身弓腰行礼。 “聂翁,这是你应该受到的礼遇!本官全家三位兄长都是死于匈奴人之手。吾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碎其骨。聂翁对于我大正边民百姓遭遇的同情让我感同身受。”孔仅给了聂壹一个接受的理由。 “那——那聂壹真的谢谢孔大人了!” “愿聂翁坚持本心,按照你的初心前行!多做对朝廷百姓有利的事情!告辞了!”孔仅今日见到聂壹已经确定马邑之谋会发生。但是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该提醒他注意里面的失败关键点哪!可是那样的话就能保证马邑之谋的成功吗? 在整个的谋划中,聂壹做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失败的关键环节和他毫无关系。 整个计划中聂壹的表现如果满分是一百分,他能得一百二十分。 马邑之谋的计划此时也许还没有出炉,而且孔仅大致能肯定一定没有出炉。如果他提前给计划人提出这个计划,拿自己是不是成了妖孽? 而且对一个在整个计划中没有任何瑕疵的主角进行点评,实在是有些滑稽了。 “孔大人,慢走!!”聂壹一直把孔仅一行人送出关市大门口方才止住了脚步。 “这位县尉大人真是我大正的堂堂男儿啊!有气魄,有手段,有能力!“虽然自己能剩下两个月左右的费用,足足数万钱。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钱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可是这些钱是白檀的父母官给的,这本身就是一种对他的肯定,这是一种荣誉感。这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荣誉感。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喝了一口茶,茶水是仆人新添的热茶。 “给我倒酒!给厨房说做他们最拿手的几样小菜送过来!”聂壹对着仆人吩咐道。 “诺!”仆人答应一声出去了。 聂壹摸了摸自己的一缕胡须,暗暗想道:“我给大行令王恢的密信应该到了京都了!” 此时的马邑之谋已经徐徐拉开了。 翌日,孔仅到了县衙后直接去了令狐飞的屋内。 “老弟,这么急匆匆的有要紧事?”令狐飞看出了孔仅神态之间的一股焦色。 “大哥,今年匈奴人将会大举进犯我领土。”孔仅一屁股还没坐下就说出了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的这句话。 “呵呵!老弟,匈奴人犯边的可能随时都在发生。你看看这份刚刚到的邸报!”令狐飞说着递给了孔仅一卷竹简。 孔仅打开一看,这是一份朝廷发送的邸报,上面的大致意思是去岁匈奴单于要求大正王朝公主和亲。并索要巨额的陪嫁财宝。朝廷当场驳斥遣退了匈奴使者。为防匈奴人恼羞成怒,现照会各部兵营加紧防范。 “大哥,既然如此,我们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孔仅干脆不再提自己因为担心马邑之谋失败后匈奴人大举来犯一事,顺着邸报的思路往下走反而更好解释。 “老弟,你不用太担心!匈奴人几乎每个春节前都会敲我们一竹杠的。至于能不能弄到银子女人,那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事情。 他们进犯我边境其实有规律可言的,一般都发生在北地暴雪冰灾或者瘟疫,粮食极度短缺等一些自然灾害的情况下,他们不出兵劫掠那就只能等死。 可是去年冬天匈奴人的日子过得不错,他们的粮仓河套平原大丰收,我们的关市又向他们那边流出了数十万斤的粮食。我敢肯定今年一直到入冬不会发生匈奴人入侵的事情。“ ”大哥,为防万一我们准备一下!“ ”好,你说说额们怎么准备?” “第一步在城中修建两处大型的粮仓。然后大量买进粮食,存够全城人员一年以上的口粮。 第二全面对城防工事进行加固修缮。” 第八十一章 聂壹 “哎呀!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一番烂俗的理论在这个时代作为商人的聂壹的听来却非常的受用。 ”哦!聂翁能不能谈谈对匈奴人的看法?”孔仅看似很随意的问道。 ”匈奴人?“聂壹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神,然后回答道:“实不相瞒,匈奴人是我的大主顾。这些年我们聂家在匈奴人身上赚到的钱可谓是数额巨大。按常理讲我们对他们应该是感恩的。” “但是匈奴人欺我太甚,哦,我说的是欺辱我大正民族太甚。”聂壹解释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大正王朝不但要和亲纳贡,每年还要给他们岁贡。可是就是这样,也不能喂饱这群白眼狼。他们说不定哪天就来一场突然袭击,越境侵犯我领土,残骸屠戮我百姓,掠夺我妇幼财物。我终日行走在边境线上,见过太多被匈奴人烧杀抢掠的凄惨场景,烧焦的村庄,遍地残缺的尸体,里面不仅有手无缚鸡之力的耄耋老者,甚至有几岁的婴童。我恨啊!我恨死他们了!”聂壹说着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砸向桌面。 一下一下,直到他的拳头透出了殷红的鲜血。 “聂瓮,请不要悲伤!”孔仅的心也在滴血,他此时才理解了这位生活在上层社会的团团富家翁为何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来构建那个通天大阴谋。 起初孔仅认为聂壹的行为应该是处于商人血液里的豪赌基因,因为他赌赢了那就居功至伟,他们家族会一跃而起成为大正朝堂炙手可热的人物。加官进爵顺理成章。 可是今日一谈孔仅知道也许这里面有那么几丝的赌博的成分,但是起到主导作用还是聂壹心中的正义感和民族认同感以及他的良知。 “聂翁,从今日起你的所有食宿费用一并免除。只要你今后来到我白檀,无论是住宿还是吃饭,费用全部免除!”孔仅不知道怎么去感谢这位为了民族大义勇于做出牺牲的大商人,只能尽自己所能的为他做点儿事情。也算是给他一个温暖的支持! “孔大人,你这是作甚?下人可不敢如此造次啊!”聂壹不明所以,受到孔仅如此的款待实在是受宠若惊,慌忙起身弓腰行礼。 “聂翁,这是你应该受到的礼遇!本官全家三位兄长都是死于匈奴人之手。吾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碎其骨。聂翁对于我大正边民百姓遭遇的同情让我感同身受。”孔仅给了聂壹一个接受的理由。 “那——那聂壹真的谢谢孔大人了!” “愿聂翁坚持本心,按照你的初心前行!多做对朝廷百姓有利的事情!告辞了!”孔仅今日见到聂壹已经确定马邑之谋会发生。但是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该提醒他注意里面的失败关键点哪!可是那样的话就能保证马邑之谋的成功吗? 在整个的谋划中,聂壹做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失败的关键环节和他毫无关系。 整个计划中聂壹的表现如果满分是一百分,他能得一百二十分。 马邑之谋的计划此时也许还没有出炉,而且孔仅大致能肯定一定没有出炉。如果他提前给计划人提出这个计划,拿自己是不是成了妖孽? 而且对一个在整个计划中没有任何瑕疵的主角进行点评,实在是有些滑稽了。 “孔大人,慢走!!”聂壹一直把孔仅一行人送出关市大门口方才止住了脚步。 “这位县尉大人真是我大正的堂堂男儿啊!有气魄,有手段,有能力!“虽然自己能剩下两个月左右的费用,足足数万钱。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钱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可是这些钱是白檀的父母官给的,这本身就是一种对他的肯定,这是一种荣誉感。这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荣誉感。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喝了一口茶,茶水是仆人新添的热茶。 “给我倒酒!给厨房说做他们最拿手的几样小菜送过来!”聂壹对着仆人吩咐道。 “诺!”仆人答应一声出去了。 聂壹摸了摸自己的一缕胡须,暗暗想道:“我给大行令王恢的密信应该到了京都了!” 此时的马邑之谋已经徐徐拉开了。 翌日,孔仅到了县衙后直接去了令狐飞的屋内。 “老弟,这么急匆匆的有要紧事?”令狐飞看出了孔仅神态之间的一股焦色。 “大哥,今年匈奴人将会大举进犯我领土。”孔仅一屁股还没坐下就说出了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的这句话。 “呵呵!老弟,匈奴人犯边的可能随时都在发生。你看看这份刚刚到的邸报!”令狐飞说着递给了孔仅一卷竹简。 孔仅打开一看,这是一份朝廷发送的邸报,上面的大致意思是去岁匈奴单于要求大正王朝公主和亲。并索要巨额的陪嫁财宝。朝廷当场驳斥遣退了匈奴使者。为防匈奴人恼羞成怒,现照会各部兵营加紧防范。 “大哥,既然如此,我们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孔仅干脆不再提自己因为担心马邑之谋失败后匈奴人大举来犯一事,顺着邸报的思路往下走反而更好解释。 “老弟,你不用太担心!匈奴人几乎每个春节前都会敲我们一竹杠的。至于能不能弄到银子女人,那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事情。 他们进犯我边境其实有规律可言的,一般都发生在北地暴雪冰灾或者瘟疫,粮食极度短缺等一些自然灾害的情况下,他们不出兵劫掠那就只能等死。 可是去年冬天匈奴人的日子过得不错,他们的粮仓河套平原大丰收,我们的关市又向他们那边流出了数十万斤的粮食。我敢肯定今年一直到入冬不会发生匈奴人入侵的事情。“ ”大哥,为防万一我们准备一下!“ ”好,你说说额们怎么准备?” “第一步在城中修建两处大型的粮仓。然后大量买进粮食,存够全城人员一年以上的口粮。 第二全面对城防工事进行加固修缮。” 第八十二章 故人来访 第三在城中建一处大型的安置房聚集地。放开进城的限制,鼓励乡村青壮年进城。每户给以三间房屋居住,夫妻二人衙门给安排到作坊或者工地上工挣钱。 第四全民皆兵。采用节假日或者轮休的方式,对城中十五岁至六十岁的所有人员进行军事化培训。 第五挑选精通外伤的人员集中培训,培养一些急救人员。挑选一批铁匠集中管理,让他们熟悉兵器的修复制造技术。 第六-----林林总总,孔仅按照战争长期防御的思路提了十来条的意见。 令狐飞听完不禁哈哈大笑道:“老弟,你太过虑了!是被匈奴人吓破胆了?额们白檀太穷了,当然现在是富了些,匈奴人到这里劫掠一二是有可能的,可是时间不会超过两天,至于你说的长期攻城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大哥,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实施防卫,以防万一。” “好,额不管你,你自己随便弄好了!反正白檀就这么点子人,你自己随便弄!” 说干就干,孔仅当即安排人手开始到白檀下面的各个村镇进行动员和征调人员白檀的可耕种土地很少,基本集中在白檀县城周边,以耕种为生的老百姓很多就j住在白檀县城,即使不在县城居住,从去年开始也陆续搬进了县城,因为他们一直就是白檀县城作坊营房等营建的主力军。 农闲时候有工上,有钱挣,农忙时节就忙地里。这些老百姓对这种生活乐此不彼。 除了这些有大批粮田的自耕农外,白檀县城治下的老百姓很多是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少数民族。 少数民族人口主要以娄邑人为主。他们擅长打猎和驯养驯鹿。只有少量的人员从事耕种。 孔仅让衙门的胥吏们把这些人中精通射术的猎人们进行严格的登记造册,每两个月组织一次为期三天的集中射击训练。所需吃穿住行等所有费用均由衙门承担。每人每天还补助二十文钱。 这个行动很快得到了大家的积极响应,辛苦一天打的猎物也不一定能换来二十文钱。何况还管吃管住。 报名参加者很快从区区几十人增加到了近两千人。 伴随着孔仅各项政策的实施,无数的商队把粮食,布匹箭簇等物品运到了白檀县城。 甚至有内地的铁匠和医卜之人也大量的流入白檀县城,这些人都是本着高收入来挣外快的。 整个城墙的建设和外面护城河的拓宽工作加上粮仓和居民区的建设是如火如荼。 城区的护城河被加宽了十丈余,挖下的黄土直接就地脱胚,待其晾晒干后运到城墙上做加固或者运到城中建设粮仓和居民区。 每日里一万多人热火朝天的上工,整个场面那是非常壮观的。 互市的火爆和逍遥丸的热销给白檀县城带来滚滚的财富,这些金钱又支撑着白檀县城的整个宏大的建设。如此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令狐飞每每在城上碰到打夯堆砌的农夫们,伸出手摸摸汉子们黝黑发亮滚烫着汗水的脊背,赞一声,好好样的!中午多吃肉啊! 这一日孔仅让衙役们杀了一头小山羊,弄了一个大铜锅子吃铜锅涮肉。忽然有下人回禀,有故人来访。 孔仅一时记不起是哪个故人,当即起身到门外迎接。 只见来人是一名少年男子打扮,一身紧身素白罗衣,腰间悬剑,头顶小冠结发,一双剑目英姿勃发。端的是风流倜傥英俊好男儿。 “孔兄,一别两三载,可还认得我这个兄弟?哈哈————”来人抱拳施礼放声笑道。 孔仅揉了揉用脑细胞仔细的搜索了一遍,终于模模糊糊的记起了一个形象,“你是左图王子?” “哈哈!对喽!我就说孔兄不会忘记我!”左图高兴的走到了孔仅面前直接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佩剑。 ”我们初相识时候,你还稚气未脱,像一个孩子!谁成想今日成了一个如此俊美的模样。如你是女儿身,直教吾欲娶之啊!”孔仅一边大声调侃着这个看起来有些像女人的美男子,一边接过来佩剑一看正是自己当初送给左图王子的那把随身佩剑。 孔仅一摸自己的腰,有些狼狈的笑了笑道;“王子的精美弯刀在在下的书案上放着哪!”那把弯刀很精美,孔仅却是个实用主义者,他把它当成了随身的工具,用来割肉吃饭甚至宰杀羔羊猎物。这把刀不但精美还好用,确实强过他自己之前那把华而不实的佩剑。 “初见面就欲娶之,却把人家送给他的礼物抛掷一旁,真是个口是心非之人!”此时作图王子身后一名身穿浅绿罗裙的女子忽然出声讥讽道。 该名女子梳着一个朝天髻,面部却用白纱遮盖,孔仅看着也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没能认出来。 “敢问阁下是?”孔仅走到这名女子面前抱拳问道。 “哼!”该名女子冷哼了一声,抬手摘下了蒙在自己脸上的纱巾,此时一副绝美的少女脸庞露出来。 “许小姐!”孔仅一时呆住了,这故人来,来的也太出乎意料了。 来人正是许家六小姐许千彤。 “孔兄,既然都是老朋友,你不能拿西北风招待我们?”左图王子笑嘻嘻的说道。 “来来,快里面请!里面请!” 进到屋内,早有下人侍奉洗漱之物,待许千彤和作图王子净手落座后,桌子上已经添上了两副碗筷。并且加了几盘用碎冰镇着的嫩羊肉。 “看来今日来的正是时候啊!”作图王子喜笑颜开的说着,从铜锅子里直接捞了一大筷子羊肉,蘸了一口韭菜花芥末菜油等调制好的料碟。 “哇!爽!好吃!真乃人间第一美味!”说话间左图王子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芥末在。辣椒没有出现的时代里,一直是佐餐的珍品调味料。其实这个时代芥末在餐饮中也是极少使用,它大部分用在了医卜者手中。 第八十二章 故人来访 第三在城中建一处大型的安置房聚集地。放开进城的限制,鼓励乡村青壮年进城。每户给以三间房屋居住,夫妻二人衙门给安排到作坊或者工地上工挣钱。 第四全民皆兵。采用节假日或者轮休的方式,对城中十五岁至六十岁的所有人员进行军事化培训。 第五挑选精通外伤的人员集中培训,培养一些急救人员。挑选一批铁匠集中管理,让他们熟悉兵器的修复制造技术。 第六-----林林总总,孔仅按照战争长期防御的思路提了十来条的意见。 令狐飞听完不禁哈哈大笑道:“老弟,你太过虑了!是被匈奴人吓破胆了?额们白檀太穷了,当然现在是富了些,匈奴人到这里劫掠一二是有可能的,可是时间不会超过两天,至于你说的长期攻城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大哥,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实施防卫,以防万一。” “好,额不管你,你自己随便弄好了!反正白檀就这么点子人,你自己随便弄!” 说干就干,孔仅当即安排人手开始到白檀下面的各个村镇进行动员和征调人员白檀的可耕种土地很少,基本集中在白檀县城周边,以耕种为生的老百姓很多就j住在白檀县城,即使不在县城居住,从去年开始也陆续搬进了县城,因为他们一直就是白檀县城作坊营房等营建的主力军。 农闲时候有工上,有钱挣,农忙时节就忙地里。这些老百姓对这种生活乐此不彼。 除了这些有大批粮田的自耕农外,白檀县城治下的老百姓很多是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少数民族。 少数民族人口主要以娄邑人为主。他们擅长打猎和驯养驯鹿。只有少量的人员从事耕种。 孔仅让衙门的胥吏们把这些人中精通射术的猎人们进行严格的登记造册,每两个月组织一次为期三天的集中射击训练。所需吃穿住行等所有费用均由衙门承担。每人每天还补助二十文钱。 这个行动很快得到了大家的积极响应,辛苦一天打的猎物也不一定能换来二十文钱。何况还管吃管住。 报名参加者很快从区区几十人增加到了近两千人。 伴随着孔仅各项政策的实施,无数的商队把粮食,布匹箭簇等物品运到了白檀县城。 甚至有内地的铁匠和医卜之人也大量的流入白檀县城,这些人都是本着高收入来挣外快的。 整个城墙的建设和外面护城河的拓宽工作加上粮仓和居民区的建设是如火如荼。 城区的护城河被加宽了十丈余,挖下的黄土直接就地脱胚,待其晾晒干后运到城墙上做加固或者运到城中建设粮仓和居民区。 每日里一万多人热火朝天的上工,整个场面那是非常壮观的。 互市的火爆和逍遥丸的热销给白檀县城带来滚滚的财富,这些金钱又支撑着白檀县城的整个宏大的建设。如此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令狐飞每每在城上碰到打夯堆砌的农夫们,伸出手摸摸汉子们黝黑发亮滚烫着汗水的脊背,赞一声,好好样的!中午多吃肉啊! 这一日孔仅让衙役们杀了一头小山羊,弄了一个大铜锅子吃铜锅涮肉。忽然有下人回禀,有故人来访。 孔仅一时记不起是哪个故人,当即起身到门外迎接。 只见来人是一名少年男子打扮,一身紧身素白罗衣,腰间悬剑,头顶小冠结发,一双剑目英姿勃发。端的是风流倜傥英俊好男儿。 “孔兄,一别两三载,可还认得我这个兄弟?哈哈————”来人抱拳施礼放声笑道。 孔仅揉了揉用脑细胞仔细的搜索了一遍,终于模模糊糊的记起了一个形象,“你是左图王子?” “哈哈!对喽!我就说孔兄不会忘记我!”左图高兴的走到了孔仅面前直接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从腰间解下了自己的佩剑。 ”我们初相识时候,你还稚气未脱,像一个孩子!谁成想今日成了一个如此俊美的模样。如你是女儿身,直教吾欲娶之啊!”孔仅一边大声调侃着这个看起来有些像女人的美男子,一边接过来佩剑一看正是自己当初送给左图王子的那把随身佩剑。 孔仅一摸自己的腰,有些狼狈的笑了笑道;“王子的精美弯刀在在下的书案上放着哪!”那把弯刀很精美,孔仅却是个实用主义者,他把它当成了随身的工具,用来割肉吃饭甚至宰杀羔羊猎物。这把刀不但精美还好用,确实强过他自己之前那把华而不实的佩剑。 “初见面就欲娶之,却把人家送给他的礼物抛掷一旁,真是个口是心非之人!”此时作图王子身后一名身穿浅绿罗裙的女子忽然出声讥讽道。 该名女子梳着一个朝天髻,面部却用白纱遮盖,孔仅看着也觉得有些眼熟,只是没能认出来。 “敢问阁下是?”孔仅走到这名女子面前抱拳问道。 “哼!”该名女子冷哼了一声,抬手摘下了蒙在自己脸上的纱巾,此时一副绝美的少女脸庞露出来。 “许小姐!”孔仅一时呆住了,这故人来,来的也太出乎意料了。 来人正是许家六小姐许千彤。 “孔兄,既然都是老朋友,你不能拿西北风招待我们?”左图王子笑嘻嘻的说道。 “来来,快里面请!里面请!” 进到屋内,早有下人侍奉洗漱之物,待许千彤和作图王子净手落座后,桌子上已经添上了两副碗筷。并且加了几盘用碎冰镇着的嫩羊肉。 “看来今日来的正是时候啊!”作图王子喜笑颜开的说着,从铜锅子里直接捞了一大筷子羊肉,蘸了一口韭菜花芥末菜油等调制好的料碟。 “哇!爽!好吃!真乃人间第一美味!”说话间左图王子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芥末在。辣椒没有出现的时代里,一直是佐餐的珍品调味料。其实这个时代芥末在餐饮中也是极少使用,它大部分用在了医卜者手中。 第八十三章 大床房 芥末采自芥菜的种子芥末子。因为芥末子中的芥子油有独特的辛辣之味。食之可以让人双目流泪鼻子通窍。所以被医卜之人用来做外施风寒药。 孔仅在一次风寒感冒时发现了这个东西,当即购买了一批芥子然后研磨成粉,做成了调料用。 “阿嚏!”此时的许千彤也被辣的打了一个喷嚏。 “说说,二位怎么认识的?”孔仅举杯笑吟吟的看着左图王子和许千彤问道。 “我们家族和金阳许家的生意往来已经数十年了。想当初我父王和千彤的父亲就合作了很多年。因此我和千彤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作图王子笑吟吟的介绍道。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孔仅心中有些不爽但是口中却调侃道。 左图王子对于这些掉书袋的事情并不是很熟悉,却听见一声冷哼,“哼!”许千彤面色一沉,出言说道:“孔公子一口酸词可让人倒牙的紧啊!“ ”喝酒!“作图王子却似局外人一般端起酒碗说道。 “对!喝酒!哈哈!”孔仅打了一个哈哈,当即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今日喝的酒乃是低度的米酒。因此用的是吃饭的大碗。 “我和家里闹翻了,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在外面游荡了几日后,想起河套平原的风景秀美,有左图这样一个朋友在,因此投奔了那里。”许千彤此时的脸色有些红晕,她慢慢的自己言语道。 “许小姐和家里发生矛盾,也是因在下而起!这里给许小姐陪罪了!”孔仅看她此时浑然没了潇洒刁钻的模样,一副柔弱小姐让人怜惜的模样,当即起身抱拳陪罪。 “与你有何关系!你不必自己往身上揽!”许千彤没有留一丝情面给孔仅。 这下轮到孔仅尴尬了,当即臊了一个大红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哈哈!”这时候左图王子放声大笑道:“二位久别重逢,喜事一桩!过去的事就不要再婆婆妈妈了!来,共饮一碗!” “对!对!共饮一碗!”孔仅当即赔笑又端起了一碗米酒率先一饮而尽。 “好肉!”作图王子夹了一大筷子羊肉放到了许千彤面前的铜盘里,“你快些吃!”忽然他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当即偷偷瞄了一眼孔仅,发现他面部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当即自己又很随意的往自己的盘子里夹了一些羊肉。 孔仅对许千彤的感知是比较复杂的,两世为人,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姑娘对自己似乎是有了感情。可是他在金阳有自己的结发妻子,安阳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真正爱上的女人。他有怎么能违心的去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哪? 其实在紫薇阁的时候,孔仅就觉察到了许千彤对自己的刻意和在乎,他不是是傻子,但是他不能做那个负心人。虽然在这个朝代,一个男人娶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是受过那个时代教育的五好青年,他想从一而终。 左图王子年轻潇洒,和许千彤青梅竹马,他倒是觉得眼前这两个人倒是一对良配。 “左图兄弟,千彤小姐和你从小相识相知,你们俩很般配啊!”孔仅想了想端起酒碗笑着对二人说道。 “哼!”许千彤听闻猛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你以为本小姐没人要了是吗?我的婚姻大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孔兄,你鲁莽了!哈哈!“作图王子忙笑着圆场道::“我和千彤情同手足,若是做姐——做兄妹那胜似亲兄妹,可是做夫妻却是万万不行的!“ “今日重逢乃是真正的喜事一桩。我们饮酒!” 左图王子面色红润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三个人足足喝了两大坛子的米酒。 城中已经打了三更鼓,三人俱醉。 第二日日上三竿,孔仅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家主,您醒了!”李府笑吟吟的端着一杯热茶递给了孔仅。 孔仅接过来一口气干了,“李府,许姑娘和左图王子昨天安排在了哪里?” “家主放心,她俩我给安排的天字号贵宾间了。”李府笑嘻嘻的回道。 “嗯!”孔仅放下茶杯起身就要下床,忽然他冲着李府喊道:“她俩都安排到了天字号贵宾间了?” 县衙作为孔仅的办公和居家之地,自然受到了他的特殊照顾。 整个县衙除了前面的大堂和门楼依旧保持这破烂之姿外,后面的书房和宅院他全部命人拆掉重新打造。 排水系统,供暖系统,通风系统,保温系统一应俱全。 令狐飞和他居住的宅院是其中最豪华的所在。 当令狐飞在里面居住了几日后,直呼罪过。 外面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冬,屋内是温暖如春。 在热气腾腾的大浴盆中舒舒服服的泡个澡,让小厮给搓搓背,再按照孔仅教授的按摩之法,全身按摩一番。,简直是神仙日子。 除了他们两人的房间外,紧邻县衙左侧修了数间客房。 孔仅按照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给它们排了等级。 天字第一号的房间是最豪华的房间。 这里像极了后世的豪华大床套房。 墙壁全是用花椒沉香粉和泥堆砌,整个房屋通体采用火墙和地火龙的方式营建。 桌椅床凳都是用上好的木材依照孔仅画出的明代家具样式打造,器具采买自商队带来的精美雕花镶嵌漆器,每一件都是上品。 可是一男一女竟然安排在了一个房间?更加可恨的是两个人还都喝了酒,准确的说是喝醉了酒。 ”李府,你——“孔仅一把掀开被子,用手指着李府磕巴了几下没说出话来,”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抓起一件袍子就往屋外跑去。 ”哈哈!家主!“李府跟在后面一个箭步抓住了孔仅的后衣襟,”家主,您先听我解释!” “解释你个大头鬼!”孔仅有些急扯白脸的冲着李府吼道。 第八十三章 大床房 芥末采自芥菜的种子芥末子。因为芥末子中的芥子油有独特的辛辣之味。食之可以让人双目流泪鼻子通窍。所以被医卜之人用来做外施风寒药。 孔仅在一次风寒感冒时发现了这个东西,当即购买了一批芥子然后研磨成粉,做成了调料用。 “阿嚏!”此时的许千彤也被辣的打了一个喷嚏。 “说说,二位怎么认识的?”孔仅举杯笑吟吟的看着左图王子和许千彤问道。 “我们家族和金阳许家的生意往来已经数十年了。想当初我父王和千彤的父亲就合作了很多年。因此我和千彤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作图王子笑吟吟的介绍道。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孔仅心中有些不爽但是口中却调侃道。 左图王子对于这些掉书袋的事情并不是很熟悉,却听见一声冷哼,“哼!”许千彤面色一沉,出言说道:“孔公子一口酸词可让人倒牙的紧啊!“ ”喝酒!“作图王子却似局外人一般端起酒碗说道。 “对!喝酒!哈哈!”孔仅打了一个哈哈,当即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今日喝的酒乃是低度的米酒。因此用的是吃饭的大碗。 “我和家里闹翻了,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在外面游荡了几日后,想起河套平原的风景秀美,有左图这样一个朋友在,因此投奔了那里。”许千彤此时的脸色有些红晕,她慢慢的自己言语道。 “许小姐和家里发生矛盾,也是因在下而起!这里给许小姐陪罪了!”孔仅看她此时浑然没了潇洒刁钻的模样,一副柔弱小姐让人怜惜的模样,当即起身抱拳陪罪。 “与你有何关系!你不必自己往身上揽!”许千彤没有留一丝情面给孔仅。 这下轮到孔仅尴尬了,当即臊了一个大红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哈哈!”这时候左图王子放声大笑道:“二位久别重逢,喜事一桩!过去的事就不要再婆婆妈妈了!来,共饮一碗!” “对!对!共饮一碗!”孔仅当即赔笑又端起了一碗米酒率先一饮而尽。 “好肉!”作图王子夹了一大筷子羊肉放到了许千彤面前的铜盘里,“你快些吃!”忽然他觉得似乎有些不妥,当即偷偷瞄了一眼孔仅,发现他面部没有任何的不悦之色,当即自己又很随意的往自己的盘子里夹了一些羊肉。 孔仅对许千彤的感知是比较复杂的,两世为人,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姑娘对自己似乎是有了感情。可是他在金阳有自己的结发妻子,安阳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真正爱上的女人。他有怎么能违心的去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哪? 其实在紫薇阁的时候,孔仅就觉察到了许千彤对自己的刻意和在乎,他不是是傻子,但是他不能做那个负心人。虽然在这个朝代,一个男人娶几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是受过那个时代教育的五好青年,他想从一而终。 左图王子年轻潇洒,和许千彤青梅竹马,他倒是觉得眼前这两个人倒是一对良配。 “左图兄弟,千彤小姐和你从小相识相知,你们俩很般配啊!”孔仅想了想端起酒碗笑着对二人说道。 “哼!”许千彤听闻猛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你以为本小姐没人要了是吗?我的婚姻大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孔兄,你鲁莽了!哈哈!“作图王子忙笑着圆场道::“我和千彤情同手足,若是做姐——做兄妹那胜似亲兄妹,可是做夫妻却是万万不行的!“ “今日重逢乃是真正的喜事一桩。我们饮酒!” 左图王子面色红润的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三个人足足喝了两大坛子的米酒。 城中已经打了三更鼓,三人俱醉。 第二日日上三竿,孔仅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家主,您醒了!”李府笑吟吟的端着一杯热茶递给了孔仅。 孔仅接过来一口气干了,“李府,许姑娘和左图王子昨天安排在了哪里?” “家主放心,她俩我给安排的天字号贵宾间了。”李府笑嘻嘻的回道。 “嗯!”孔仅放下茶杯起身就要下床,忽然他冲着李府喊道:“她俩都安排到了天字号贵宾间了?” 县衙作为孔仅的办公和居家之地,自然受到了他的特殊照顾。 整个县衙除了前面的大堂和门楼依旧保持这破烂之姿外,后面的书房和宅院他全部命人拆掉重新打造。 排水系统,供暖系统,通风系统,保温系统一应俱全。 令狐飞和他居住的宅院是其中最豪华的所在。 当令狐飞在里面居住了几日后,直呼罪过。 外面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冬,屋内是温暖如春。 在热气腾腾的大浴盆中舒舒服服的泡个澡,让小厮给搓搓背,再按照孔仅教授的按摩之法,全身按摩一番。,简直是神仙日子。 除了他们两人的房间外,紧邻县衙左侧修了数间客房。 孔仅按照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给它们排了等级。 天字第一号的房间是最豪华的房间。 这里像极了后世的豪华大床套房。 墙壁全是用花椒沉香粉和泥堆砌,整个房屋通体采用火墙和地火龙的方式营建。 桌椅床凳都是用上好的木材依照孔仅画出的明代家具样式打造,器具采买自商队带来的精美雕花镶嵌漆器,每一件都是上品。 可是一男一女竟然安排在了一个房间?更加可恨的是两个人还都喝了酒,准确的说是喝醉了酒。 ”李府,你——“孔仅一把掀开被子,用手指着李府磕巴了几下没说出话来,”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抓起一件袍子就往屋外跑去。 ”哈哈!家主!“李府跟在后面一个箭步抓住了孔仅的后衣襟,”家主,您先听我解释!” “解释你个大头鬼!”孔仅有些急扯白脸的冲着李府吼道。 第八十四章 情啊情 “家主,你昨天晚上不是一直想撮合她们俩吗?”李府笑嘻嘻的调侃道。 “混账!”孔仅有些口不对心的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说道,“我那是开个玩笑!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你给我弄这一出,我心中确实不是滋味!” “家主轻放宽心!”李府此时面色一端,正色说道:“家主难道没看出来?左图王子乃是女儿身!” “什么?”孔仅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抓住李府的衣服急吼吼的说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左图王子乃是一名女子!” “你——‘孔仅松开了抓住李府的手,满腹狐疑的问道:“我和左图王子三年前就认识,他明明是一个少年郎!” “家主,左图王子,哦,应该叫左图小姐她并无男子特有的喉结,而且其全身上下乃至一言一行都有女子特有的气质。老朽绝对不会看错。” “从昨天她们来到府衙就是老朽接待的,那时候我就看出了端倪,后来我又对左图小姐随行的人员进行了问话,已经获悉左图小姐是女儿身无疑。” “那——很好!”孔仅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了。 他之前觉得对许千彤并不在乎,可是真到了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这个人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却是那么重。 “走,我们过去看看她们!” “家主,老朽还有事情要忙,就不跟你一起过去了!”李府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孔仅转身出去了。 “好你个李府!”孔仅看着李府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后,急忙穿上了袍子开始收拾自己。 净面梳洗后,他整了整自己衣冠迈步往府衙外走去。 到了府衙左侧的客房坊,青砖白墙,古铜色的大门敞开着,院子中数棵檀树已经抽出了嫩路的枝丫,几行干枯的竹子也有了返青之色,在清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春天来了。 “县尉大人好!” 此时两名伺候的丫鬟看到孔仅来到了门前当即弯腰行礼。 “咳咳!”孔仅捏了捏喉咙,“许小姐和左图——王子起来了吗?” “嘻嘻!起来有一会儿了!刚刚吃过早饭!”其中一名年纪大些的丫鬟笑着答道。 “嗯!去通报一声!” “不用通报了!你进来!“屋内传出了许千彤的声音。 孔仅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进门是客厅,客厅的条桌上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却没有看见人。 ”许小姐!”孔仅喊了一声却无人应答。 他走到卧室的门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敲了一下门,“许小姐,在里面吗?” “进来!无妨!“屋内响起的是左图的声音。 声音其实和昨日并无什么差别,可是今日在孔仅听来确实像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那我进来了!”孔仅轻轻的推开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此时的左图一身紧薄衣衫,俏脸微红似乎是昨天的酒意未退,半躺在锦榻之上一只手搂着许千彤笑嘻嘻的看着他。 许千彤的脸红成了大苹果,一双秋目就要滴出水来,根本不敢看孔仅一眼。 “左图,你——”孔仅从未见过左图穿女儿衫,尤其是如此清凉的女儿衫,“你为何骗我?” “嘻嘻!呆瓜!”左图小姐冲着孔仅做了一个鬼脸,“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之前为何做男儿装?骗我和你结拜为兄弟?” “我告诉过你我是男儿郎嘛?是你非要称呼我为兄弟的,与我何干!“ ”你——“孔仅一时语结。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好了,今天中午拿出你的本事,给我们姐妹俩个做一桌子好菜,我们就原谅你了!” “原谅我了?”孔仅一脸懵逼的问道:“原谅我啥了?” “我妹妹为了帮助你不惜和许家决裂,弄到一个漂泊无依孤苦伶仃的地步,你是不是不可原谅?” “姐姐!“许千彤想要出声阻止。 ”你别说话!“左图一把捂住许千彤的嘴对着孔仅继续说道,:“她本是你的原配,无奈家人横生枝节,但是究其根本也是那时候的你太不争气,让许家人寒了心。退婚,这个怨不得我的妹妹,是与不是?” “是!过错原在我身!”孔仅对此倒也无法否认。如果不是自己的原身太过荒唐放浪,许家或许不会退婚。 “我家妹妹数次示好,想要与你修好,你却故作不知,一再推诿,你是真的不知吗?” “我其实能够感受到。但是我已有家室——“ ”你先不用解释,我再问你,她为了你和家族决裂,从此许家再无她安身之地,你能忍心让她在这个世上孤苦无依的漂泊?“ “这个自然不会!我会照看好她的!”孔仅再无法接话,只得点了点头答道。 “好了,如此我就把我妹妹托付给你了!从今日起我的妹妹若是在你这里少了一根头发,我也必定饶不了你!” 左图做这些话的时候声色俱厉,确实动了感情。 “今日中午吃罢饭,我就要返程回去了。你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上,亲自给炒几个菜!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再吃上你做的饭菜!”左图的话说到这里竟然有了几分伤感的意味。 “好——”孔仅本来想说好兄弟,话未出口意识到称呼错了,当即改口道:“妹妹,你怎么这个快就回去?多住几日呗!” “你这温柔窟可是折煞了我!”左图笑了笑道:“难道留下来看你们二人聊聊我我唧唧歪歪?” “你——”孔仅和许千彤几乎同时出声喊道。 “哈哈哈!心有灵犀!”左图脸色飞满红霞笑道:“给我把懂得营建这种房子的师傅送上几个,我回去也要如此修建,让我父王享享福!” “好的!小事一桩!” 午饭非常的丰盛。 沙葱羊肉,火炙驼峰,糖醋鲤鱼,九转大肠,扒牛肉条等二十余道大菜摆满了一大桌子。 除了这个桌子还有五席。这些席面的菜品都是一样的。 因为这顿饭也是为了送左图小姐一行商队而特意准备的。 第八十四章 情啊情 “家主,你昨天晚上不是一直想撮合她们俩吗?”李府笑嘻嘻的调侃道。 “混账!”孔仅有些口不对心的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说道,“我那是开个玩笑!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你给我弄这一出,我心中确实不是滋味!” “家主轻放宽心!”李府此时面色一端,正色说道:“家主难道没看出来?左图王子乃是女儿身!” “什么?”孔仅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抓住李府的衣服急吼吼的说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左图王子乃是一名女子!” “你——‘孔仅松开了抓住李府的手,满腹狐疑的问道:“我和左图王子三年前就认识,他明明是一个少年郎!” “家主,左图王子,哦,应该叫左图小姐她并无男子特有的喉结,而且其全身上下乃至一言一行都有女子特有的气质。老朽绝对不会看错。” “从昨天她们来到府衙就是老朽接待的,那时候我就看出了端倪,后来我又对左图小姐随行的人员进行了问话,已经获悉左图小姐是女儿身无疑。” “那——很好!”孔仅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了。 他之前觉得对许千彤并不在乎,可是真到了失去她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这个人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却是那么重。 “走,我们过去看看她们!” “家主,老朽还有事情要忙,就不跟你一起过去了!”李府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孔仅转身出去了。 “好你个李府!”孔仅看着李府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后,急忙穿上了袍子开始收拾自己。 净面梳洗后,他整了整自己衣冠迈步往府衙外走去。 到了府衙左侧的客房坊,青砖白墙,古铜色的大门敞开着,院子中数棵檀树已经抽出了嫩路的枝丫,几行干枯的竹子也有了返青之色,在清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响。 春天来了。 “县尉大人好!” 此时两名伺候的丫鬟看到孔仅来到了门前当即弯腰行礼。 “咳咳!”孔仅捏了捏喉咙,“许小姐和左图——王子起来了吗?” “嘻嘻!起来有一会儿了!刚刚吃过早饭!”其中一名年纪大些的丫鬟笑着答道。 “嗯!去通报一声!” “不用通报了!你进来!“屋内传出了许千彤的声音。 孔仅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进门是客厅,客厅的条桌上摆着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却没有看见人。 ”许小姐!”孔仅喊了一声却无人应答。 他走到卧室的门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敲了一下门,“许小姐,在里面吗?” “进来!无妨!“屋内响起的是左图的声音。 声音其实和昨日并无什么差别,可是今日在孔仅听来确实像是一名女子的声音。 “那我进来了!”孔仅轻轻的推开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此时的左图一身紧薄衣衫,俏脸微红似乎是昨天的酒意未退,半躺在锦榻之上一只手搂着许千彤笑嘻嘻的看着他。 许千彤的脸红成了大苹果,一双秋目就要滴出水来,根本不敢看孔仅一眼。 “左图,你——”孔仅从未见过左图穿女儿衫,尤其是如此清凉的女儿衫,“你为何骗我?” “嘻嘻!呆瓜!”左图小姐冲着孔仅做了一个鬼脸,“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之前为何做男儿装?骗我和你结拜为兄弟?” “我告诉过你我是男儿郎嘛?是你非要称呼我为兄弟的,与我何干!“ ”你——“孔仅一时语结。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好了,今天中午拿出你的本事,给我们姐妹俩个做一桌子好菜,我们就原谅你了!” “原谅我了?”孔仅一脸懵逼的问道:“原谅我啥了?” “我妹妹为了帮助你不惜和许家决裂,弄到一个漂泊无依孤苦伶仃的地步,你是不是不可原谅?” “姐姐!“许千彤想要出声阻止。 ”你别说话!“左图一把捂住许千彤的嘴对着孔仅继续说道,:“她本是你的原配,无奈家人横生枝节,但是究其根本也是那时候的你太不争气,让许家人寒了心。退婚,这个怨不得我的妹妹,是与不是?” “是!过错原在我身!”孔仅对此倒也无法否认。如果不是自己的原身太过荒唐放浪,许家或许不会退婚。 “我家妹妹数次示好,想要与你修好,你却故作不知,一再推诿,你是真的不知吗?” “我其实能够感受到。但是我已有家室——“ ”你先不用解释,我再问你,她为了你和家族决裂,从此许家再无她安身之地,你能忍心让她在这个世上孤苦无依的漂泊?“ “这个自然不会!我会照看好她的!”孔仅再无法接话,只得点了点头答道。 “好了,如此我就把我妹妹托付给你了!从今日起我的妹妹若是在你这里少了一根头发,我也必定饶不了你!” 左图做这些话的时候声色俱厉,确实动了感情。 “今日中午吃罢饭,我就要返程回去了。你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上,亲自给炒几个菜!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再吃上你做的饭菜!”左图的话说到这里竟然有了几分伤感的意味。 “好——”孔仅本来想说好兄弟,话未出口意识到称呼错了,当即改口道:“妹妹,你怎么这个快就回去?多住几日呗!” “你这温柔窟可是折煞了我!”左图笑了笑道:“难道留下来看你们二人聊聊我我唧唧歪歪?” “你——”孔仅和许千彤几乎同时出声喊道。 “哈哈哈!心有灵犀!”左图脸色飞满红霞笑道:“给我把懂得营建这种房子的师傅送上几个,我回去也要如此修建,让我父王享享福!” “好的!小事一桩!” 午饭非常的丰盛。 沙葱羊肉,火炙驼峰,糖醋鲤鱼,九转大肠,扒牛肉条等二十余道大菜摆满了一大桌子。 除了这个桌子还有五席。这些席面的菜品都是一样的。 因为这顿饭也是为了送左图小姐一行商队而特意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