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岛日记》 第1章 寻找桃花源（前传）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桃花源记》 “根据政府要求，即日起正式实施彩虹岛计划。” 一个黑色车子里，脸部僵硬的中年男子悠闲地抽起了烟，随着车窗的慢慢摇开，烟气像迷雾般缓缓从车子里散开，听着广播电台里女主持熟悉的声音，他的嘴里却嘟囔着：“什么狗屁计划”。 “据有关部门调查，彩虹岛计划早在1980年就已经初步确立，而彩虹岛计划的规划和布局距今也已经有36年了。据悉，彩虹岛后期会继续发挥‘两城一村’的特色优势，并保持‘二开一闭合’的发展趋势。” 紧接着，他的耳边又传来了广播台里男主持雄健浑厚的播音腔。 后视镜中的男子听到后，更是浅浅地笑了笑，又瘪了瘪嘴，脖子的红痣也随着脸部肌肉往上抻。 他心想：“难道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随后，又将自己手中的香烟头扔到地上，随着车轮无情的碾过，伴随他的回忆一起泯灭在风中…… 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科技生产力的不断进步，李长虹院士带领数名科学家，在对陶渊明书中“桃花源”的地理位置、气候特征和自身条件等多方面进行分析后，大企业家张云飞选择无偿资助他们，花钱给他们雇了一艘轮船和一些船员，在海域上开启了勘察。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迟，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一连在轮船上待了几十天，别说岛在哪儿了，就是连个鸟影儿他们都没见着。 看着眼前暗无天日的乌云，各位科学家的脸色，也慢慢从刚开始的红润有光泽，变成了死气沉沉、黯淡无光，每个人的眉毛都像拔河一样使劲往下垂。 而更令他们捉襟见肘的，是此行所剩无几的余粮，望着后面仓库越来越少的粮食，众人一度陷入沉思。 他们到底该不该为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耗费这么长的时间？ 海浪声轻轻敲打地面又拂衣而去，仿佛在宣告这场伟大的“试探”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可正当科学家们郁郁寡欢之时，突然大风起后迷雾散，海面由最初的风平浪静转眼间化为乌蒙蒙的一片，未知的恐惧突然笼罩在众人面前。 不久后，海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刹那间雷电交鸣，海浪扭打成一团向众人涌来，黑漆漆的天空下还养着很多朵吞噬人心的“黑唇”，仿佛一张嘴就要把他们吸进去。 “真是祸不单行嗬，眼下传说中的‘桃花源’还没找到，自己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而且还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物资，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他们以后怕不是要成为一个笑话？” 想到这，科学家们不禁心头一紧。 正当众人为眼前的危机不知所措之时，是李院长第一时间站了出来，他告诉众人千万要冷静，先是让船员检查一番船上的基础设施，再利用船上的通讯设备发出求救信号，最后带领科学家们穿上救生衣，然后将多余的一些救生圈留给船员们，先后按照顺序撤离。 可未等众人将他的话听完，海面便突然卷起了黑色的巨型漩涡，本着要把他们“打包带走”的心态，朝他们快速逼近。 伴随而来的，则是科学家们始料未及的惨叫声…… “轰隆隆——轰隆隆——” “救…救我…我还…” 来不及抱怨老天爷的无情，他们就被收纳到这黑色漩涡的“肚子”里了。 等他们醒来，就已经是在一片桃花林里了，耳边还传来了溪水“潺潺”的声音，待桃花花瓣拂过他们的脸庞后，又留下淡淡清香。 他们穿过桃花林，来到了交错相通的田间小路，看到了家养的土鸡和土狗，还有一群欢声笑语的当地居民。 他们发现这里人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货币好像在这里并不流通，但四处始终都弥漫着祥和欢快的气氛。 他们还在“桃花源”尽头看见了一座雕像，雕像下面刻着“贤士刘子骥”这几个字。询问旁边钓鱼的老叟才知道，原来当年刘子骥并没有死，反而在他的帮助下，“桃花源”里的人们生产并掌握了犁、锄、铧、耙等铁器。 起初，这里的人们看着他们穿着“奇装异服”，都感到一丝害怕和担忧，都不愿和他们说话，后来他们干脆说自己是刘子骥的后人，这才逐渐打消当地人的顾虑。 除此之外，刘子骥还兴修水利、围湖屯田，所以才被“桃花源”的人们世世代代所敬仰。 时间就像气球里的水，被人好端端地装了进去，却又在泄气中弥散，落在地上时，众人才发觉它的消失。 不知不觉，昊日当空，已是晌午。 经他们不停地向路人询问和所学知识的应用，“桃花源”的轮廓在他们心中也有了个大体的显现。 他们发现这个“桃花源”坐落于南山省内，是一座大型内陆岛。两座大山分别坐落于南北两侧，将美丽的自然风光紧紧包围，呈“二合一开”格局。全长233千米，南北宽211千米，陆地面积为34万平方公里。 这里土地肥沃，草木旺盛，动物种类更是繁多，但岛上很多基础设施相对落后，使很多资源无法得到应有的开发，而且这里很多人还都是粗布草衣，思想仍停留在封建时期。 在这神秘的岛上进行了多日的勘察后，众人在“开发”与“不开发”之间，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开发？顾谨言你要想清楚！” “放大叔，我觉得我们可以脚步放慢一点，这里的不可再生资源都是很宝贵的，一味地开发，只会影响生态平衡，而且我们现在并没有征求到当地居民的同意。” 一个黑漆漆点满白蜡的木屋里，年轻人眼睛直盯盯地看着眉头紧锁的中年人反驳道，眼神清澈明亮，恍若寂寞海岸线上为其停驻的路灯。 转眼间，众人被分成两个阵营并各执己见，谁也不服谁。前者认为可以充分利用资源来发展经济，而后者则认为要先保存“桃花源”的原生态环境不被破坏，之后再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最终，大家商定以举牌投票的方式来解决此事，一轮举牌投票下来，双方的票数各自参半，而最后最关键的一票，却牢牢掌握在李院士的手中。 于是众人将目光都移到李院士身上，只见他蹙着眉，先是迟疑了一会儿，又蹒跚踱步了几个来回后，颤颤巍巍地将“不开发”的牌子高高举起。 不久之后，“不开发”的票数则以一票之差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然而，众人似乎对刚才的结果好像并不满意，各自低头皱眉、唉声叹气，其中甚至还包括那些刚才举“不开发”牌子的人。 过了许久，在各方势力的推动下，众人又开启了新一轮的投票，而这一次“开发”的票数却以绝对的优势胜出。 之后在李院士的提议下，众人针对“桃花源”的开发提供了许多方案，最终整合了各自的建议，在不破坏原有生态环境的情况下，进行合理有效地开发，走可持续发展道路。 没过几年，“桃花源”就在李院士的带领下逐渐与时代接轨，李院士也在此过程中，走过了自己生命中最后的一程。 人们为了纪念李院士的杰出贡献，以李院士名字中的“虹”字为着眼点，将原本的“桃花源”改名为“彩虹岛”，寓意美好童真。 不久之后，后人也在李院士等众多科学家改革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胆的尝试和探索，并制定了一系列的方案，史称“彩虹岛计划”。 “呀——呀——” 寂寥的夜里，一个乌鸦落在了巨树上，彩色的枝干充当起了这黑色躯干下的“支架”。 “嚯~大哥，这几个尸体怎么处理？哎呀，大哥别抽了，一会儿再给‘神树’点着了。”年轻人把手放在缠满野草的栅栏上，内心的慌张和不安早已让他忘却了身体上的刺痛，转头看向他口中的大哥。 “哎~他们本不该得到轮到如此下场的，找个地方埋了。”一个眼角红肿的中年男子，望着眼前那棵曾经傲然屹立的巨树长叹，随即将手上的烟头儿扔到地上踩了又踩，明天它就要和他们一样离开了，不过他们是回家，而它却是“换巢”。 这是他们的家，此刻却成了那群坏人的家。 中年男子蹙着眉，抱头痛哭起来，双手合并举过头顶，虔诚地看着那棵巨树说道：“神树啊，神树，您一定能宽恕我们的罪？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本来他们是来不到这里的，都怪我太心软，不想要那么多人殒命，不得已才打开了这个锦囊，但没想到那个老板张云飞他忘恩负义，竟然拿弟弟来威胁我们杀人，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那个该死的张云飞还觉得您挡了他的财路，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帮您搬个家了。” “大哥，别哭了，赶紧振作起来，眼前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此时一个高颚骨高鼻梁的女生叫住了他，两只像沉在水潭之下黑宝石一样的眸子，闪着凄楚微弱的光。 慢慢地，一棵有着几千年生命的树，轰然倒在了它生长的地方，随着埋葬的尸体一点点地塌陷下去。 原来，寻找桃花源的童话都是骗人的，被骗的同时还有那些科学家们，而刚刚对话的“他们”，就是此次随行的几个船员，自他们踏上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了张云飞眼中的“棋子”。 那是一个冷峻的夜晚，年轻的企业家张云飞在视察员工宿舍中，偶然间听到几个背井离乡的员工，在思念着他们的家乡。 而他们口中家乡的名字，却是他从未听到的名字，他感到无比地好奇，通过微弱的灯光，看着这些善良朴实的人们，他却缓缓露出邪恶的微笑…… 第2章 启程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映衬在少年额头上，白色衬衫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灼目。牛仔裤下，白色单车的车轮上，时而发出“沙沙”的声音，阳光赫然躺在棕褐色的车篓里。 路上，少年看见了不远处正艰难推着水果车上坡的张奶奶，立马刹车，连忙过去帮她推到水果店里。 “张奶奶，顾大哥人呢？平时这时候不是他在吗？” “哦，你不知道，今天货很多的，他开车去进货了，这些都是附近就有的货源。” “你早知道就喊我帮忙啊，您多大年纪了呀张奶奶，出了点事可咋办才好啊。” “哎呀，我就寻思能帮他分担一点也是一点嘛，没事锻炼锻炼身体也挺好的，小善吃饭了吗？给你个苹果，快些拿着~” 这位慈蔼的老人，慢悠悠地从自己的车中，掏出了一个红润鲜艳的苹果。 “不了，不了，您和顾大哥照顾我这么多次，这都是应该的，我也该去学校了，张奶奶回见~” 面对张奶奶这突如其来的馈赠，少年连忙摆手示意拒绝，两眼却似若桃花流水般，“涌”向眼前这位和善的老人。 慢慢地，他的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脸上一下子还多了两个小口子，两颗不太对称的虎牙也随即缓缓露出。 老人注视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不禁感叹道：“唉，多好的孩子，只可惜命苦啊。” 少年骑着单车，先行穿过一条“古风街”，周边是承载着历史气息的古老建筑，前方是穿着古装准备去酒楼的路人，耳朵里传来的是石桥下河溪流水的声音，鼻子嗅到的是古木的香气，以及周边野花野草的芬芳。 他骑车缓缓经过小桥，正前方的桃花花瓣，却心急如焚地跳到了少年的头发上。旁边停留的小轿车们，此时却显得格格不入，而停靠这些车辆的尽头，便是耸立的高山了，随着眼睛的缝隙慢慢在瞳孔中扩展开来。 “哗啦啦”，脸庞是九月送来的清风，待风儿吹动白色单车，带少年载入七彩缤纷的世界——“童话镇”。 远方有着七个小矮人的建筑，此时各自正搭在白雪公主的香肩上，像是各自“争宠”一样。 他们的旁边，是手耷拉在金色勺子上的老鼠杰克，而它黄褐色沾满奶酪的右手，此时正不怀好意地挑逗着右边这个呆若木鸡的汤姆猫呢。 瞧！路面浮起了一片“雾”，雾里是一条条向远方延伸的绿色藤蔓。 哦！原来是杰克的种子掉在地上喽~ “在那山的那边，在那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 彩色的喇叭里，传来了熟悉的儿歌，紧靠在少年的耳边回荡。 “滴答滴答”，少年手中的表不停地响着，仿佛在催促他时间要到了，脚下的脚蹬像风火轮一样嘎嘎冒火星。 让他略感无奈的是，风好像舍不得他，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嘴里还念叨着：“你不要走~” “哎呀，我让你快一点，现在都几点了，真是烦死人了。” “抱歉啊，妍妍，今天路上车很多，确实会有点堵。不过，应该不会耽误你上学时间的，毕竟现在时间还早。” 车载的后视镜里，一位脸上有几处烫伤疤痕，脸上还带着些许沧桑的中年男人，正低声下气地和一位浓妆艳抹的红衣女子赔罪，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 她旁边坐着的男生，也准备开口跟着起哄，却被中年男人突然一个凶狠的回头给吓退。 而这一幕，恰巧被旁边这位“赶风”的少年所看到。 一座长桥“躺”在两个洞口上面，远看像静伫的猫头鹰，近看像发动的磁带机。桥的下旁，左边是群草颔首，右边是百花争艳。 “何管家，到底还要多久?” 桥洞下，一位身穿蓝色外套，里面套着白色t恤衫的男孩，正皱眉看向前方，原本柔和的脸上，此时多了一块扭动的咬肌。 他的眼睛虽然小，但配合那大粗眉，此刻却显得炯炯有神，眼尾下弯，嘴角始终紧绷，显得整个人都比较严肃。 车子驾驶位上，一位头顶“地中海”、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笑嘻嘻地说道：“嘿~王允少爷莫急，很快咱就到了。” 说完，又看着停滞不前的车辆，不好意思地挠起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摇摇晃晃地从洞口“钻”了出来，进入到了一个彩色缤纷的世界，路面上铺满了缤彩斑斓的瓷砖，路灯的架子，也呈“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依次排列。 就连旁边的车站站台上方的展板，也都是彩色的。 多彩明艳的街道，一时间让少年两眼昏昏、不知所措，直到看到远处伸出彩色手臂夹道“欢迎”他的巨树，才慢慢缓了过来。 那是一棵参天大树，完全可以充当景点来用，估计需要好几个大汉才能将它团团围住，更奇特的是它身上还有着七彩斑斓的树纹，那真是好看极了，像一个七彩祥云一样，倒挂在了它的身上。 随之，大树的枝叶也随风飘落在地上，生命的意义仿佛也在冥冥中悄然落定。 手表中的分针逐渐形成“挺拔”的人字形，分针一遍遍举起秒钟，像举起一把剑一样，刺向少年。 少年的速度更快了，双腿用力夹紧，用力向前蹬去。随之，风也用它的“剑气”，将少年的刘海给一劈为二。 “哇哦，好帅啊，白白净净的，是偶喜欢的类型。老天爷保佑，一定要把他跟我俩分在一班，嘿嘿~” 校园门口，一位身穿白色背带裤、嘴角微微上扬的姑娘，正暗戳戳地看向眼前这位少年，心里的想法差点暴露出来，背带裤里面的小黄花样儿打底衫，也在此刻显得格外醒目。 “别看了，颖颖，快迟到了，真是个死花痴。”搁她旁边站着的短头发女生，此时打断了她，一脸不耐烦地催促道。 只听见“嘎吱”的一声，停下车的少年又看了看手中的表，笑道：“嘿，刚刚好”。 校门口的大门两两成双，两棵金色梧桐树的枝叶，正好依附在两扇大门上。 清风吹拂枝叶，带来一丝凉爽的气息，隐隐约露出一块金色门匾，上面写着这样的四个字——“星灿高中”。 少年来到校门口，看见东大门的队伍挤成一团，而西大门却仅有一人。 原来，招待新生登记的东大门，此时正站着有一位漂亮的学姐，只见她面色红润，眼睛似涌动的金鱼，樱桃般的小嘴，像大雁展翅高飞，穿过云端。 一时间，清风吹拂起她轻柔的头发，缓缓露出她那像鹅毛般漂亮的锁骨，行为举止间透露着醉人的香气，是不可言语的优雅。 可西大门的一边却是一位面貌略微丑陋的学姐，而站在那排队唯一排队的更是一位“丑小鸭”，暗淡无光的面容下是厚厚的嘴唇，鼻子有明显的塌陷痕迹，嘴唇干裂，身材也有些许臃肿。 可少年还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了那位“丑小鸭”的后面，对那些前来报到的新生而言，可能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但在少年眼里，外表上的美与丑并无大致区别。 他认为，人只要一生下来就是有意义的，美和丑只是人们在贪图虚荣时，为增加自身价值，所徒加的一层外“包装”罢了，仅此而已。 可人并不是商品，也更不需要所谓的“明码标价”。 没过多久，便轮到他了，可登记却需要很长时间。 他也在心中暗自窃喜，幸亏自己前面人少，不然指不定要排到猴年马月呐。 在等待的过程中，时间过得很慢，像大漠下的细沙，遇风起又落。 大概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学姐浇灭了他昏昏欲睡的小火苗，说道：“同学，你的档案整理好了，拿着你的档案赶紧进去。” 他缓缓走进校园，校园正中央是升旗台，左边是鲜花在空中漫步的“百花园”，右边是闲情雅致的“静心亭”。 穿过“静心亭“的林间小道，他看到一裹裹鲜衣，正五彩斑斓地在空中飞舞，那正是“百花园”。 “喂，那个…同学，能问一下教学楼在哪吗?” “哦，你顺着那个亭子走，不远处有三个路口，直着走就是了。” 少年先是愣了一下，原来是刚刚排在自己前面的女生，看起来神情恍惚的样子，估计是迷路了很久。 还好自己之前在门口无聊的时候，看了校园路线很长时间，不过这“星灿高中”的校园竟然这么大，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 女生随后说一句道谢的话，刚准备走就被身旁的少年叫住了，原来他也准备去教学楼，于是两人决定结伴同行，一路上至少还有个伴。 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女生原来叫方慧，是靠着优异的成绩进来的。 当女生问起他时，他不禁脸上红了一圈。 没错，他是靠“关系”进来的，因为他是烈士的独生子女。 其实，以他的成绩考入这个学校，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可是这个私立学校呢，针对烈士独生子女，是有个优惠政策的，那就是以烈士独生子女的身份进入这个学校的话，不仅可以免学费，还可以每个月额外获得500块钱的学费补贴，他也正是看中这个条件才来到这个学校的。 “嗨，那有什么可值得害臊的。要是我，指不定要用多光荣的语气讲出来呢。”方慧盯着少年红着的脸说道。 “光荣倒是挺光荣的，我也常常以自己的父亲为骄傲啊，可是父亲去世后，家里发生了好多变故，让我确实有点不知所措。” 少年埋下头，看着在地上滚落的树叶，把心里的话悄悄写给落叶听。 不一会儿，他们便到了教学楼里，令少年感到意外的，是教学楼里竟然安装了电梯。 嗯，毕竟总共也就三层楼… 没过多久，他俩来到了电梯口等待电梯，一是高峰期已过没什么人，二是他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也想瞅瞅这电梯里头是啥样儿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一开，他俩就钻进去了。 “呼，这电梯怎么和电视里不太一样啊？” “这个…我也是第一次坐这种电梯，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神奇的是，这电梯的四周是四面等宽的玻璃围起来的，头部和脚下的位置，则是一层厚厚的、黄和粉两种颜色相互交替的塑料板，像蘸了黄油的蜜桃。 向前俯视，可以清楚地看到好几只蝴蝶正歇息在百花园里，而向后还可以看到学校后面的海。 “哎，学校后面竟然有一片海！海的后边，还有一群耸立的山脉。” 少年惊叹道，两双本就大的眼睛，随着视野的不断“深入”，变得像两个紧挨天窗的铃铛，不停地晃荡着。 毕竟，谁也没成想，自己竟会在一个电梯里，体会到杜甫诗中“一览众山小”的意境。 随着“叮咚～”的声音响起，俩人来到了三楼，里面还蛮高的，大概有四五个人那么高。 不过他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个学校已经给他们制造太多惊喜了。 刚到教室，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生就伸出手来，就主动向少年示好，嗲嗲地说道：“你好，我叫梁妍，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一眼就认出了她，刚刚车上那位无理取闹的女孩，所以只是傲慢地回了一个“嗯”字，便头也不转地向前走去。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梁妍的嘴角，已经从刚刚的略微上扬，逐渐转为紧绷下弯，整张脸的脸色也逐渐暗沉下来。 “看不起谁呢？装给谁看呢？你给我等着昂，小哔崽子！” 梁妍脸埋了下来，死死地盯着少年离去的方向，眼神也不再是水盈盈的了，而是转眼间换成一股刺骨的阴冷，似湖泊融化后的残冰。 毕竟这还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狼狈。 以前，她仗着自己是梁成破女儿的身份，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成为她膝下的“舔狗”。 可没成想，今天第一次来到这个学校，就突然翻了车。 “嘿~我叫蒋颖颖，你叫啥名字?”前面的另一个女孩，也就是门口那个穿小黄花打底衫的女生，也看向了少年这边，并挥手示意。 少年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两眼似海豚般向下跃起，说道：“我叫赵晓善，今后请多关照。” 第3章 任务 另一边，在安乐城的福锦区，另一位少年正脚踩着高奢滑板准备进去，却被身旁的管家叫住：“秦烈少爷，可不敢啊，你这个滑板可是全球限量的，如果你带着这个进去被发现身份的话，那老爷交代你的任务不就泡汤了吗？” 秦烈看了看眼前这位管家，这个自从自己出生起，就开始照顾他的老人，苍老的脸下面还挂着早已泛白的胡须。 于是，他逐渐收起刚刚那嚣张跋扈的模样，说道：“好了，杨管家，我在校住宿后，没法再回家了，你今后要多照顾你自己啊。” 老管家眼眶泛红地点了点头，看着秦烈缓缓进入校门。 一开门，秦烈就懵了，一尘厚土结结实实砸在他刚借来的破衣服上，他只是庆幸还好不是自己的衣服，但是他的头发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摸了自己被黄土覆盖的头发，他忍不住往门上踹了几脚，那破门还时不时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听着这声音他心中更加恼火了，要不是自己为了老爸那个该死的任务，自己又怎会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还记得那一天，自己照常地准备出去和朋友玩，老爸却突然叫住了他，告诉他有一个特殊任务交给他，而秦烈之前报的曼陀罗高中，老爸也托人给他改成福锦四中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身后有一股雷，要随时把自己天灵盖给劈开。 什么？怎么回事？要自己放弃曼陀罗高中去福锦四中的决定，无疑是让自己放弃名牌跑鞋，再穿着破拖鞋去参加人生这场“百米跑”。 老爸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的老爸秦项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道：“这次，我让你去，是有原因的。你张爷爷之前有个娱乐场的项目，迟迟都下不来，就因为这个高中的校长一直不肯同意拆迁，而今年又换了个新校长，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你趁这个空隙，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好助力我完成你张爷爷的项目。” 任务？可关自己什么事？合着你葫芦里装的全是卖儿子的药啊。 可后来这个可恶的老爸竟然拿杨管家的去留来威胁他。 要知道，杨管家自自己出生起就已经开始照顾自己了，十几年如一日地照顾自己，自己也早在心里就把他当成了家人，可老爸硬是要抓住自己的这个“软肋”，还迟迟不肯松手。 没办法，他就这样成为了老爸的“走狗”。 走进破旧不堪的校门，秦烈拍了拍自己的斜刘海，随后又荡起了一层沙雾，在黄沙中露出自己刀削般的脸旁，眼眸黑亮，小麦色皮肤下还挂着特别讨喜的微笑唇，迎面而来的却是清洁工不断用扫把递到自己脸上的枫叶，他只好痛苦地抱怨道：“大婶，咱别扫了行不行？全都扫到我脸上了。” “对不起哈，咦~小伙子长得咋真俊嘞，你来早了不是？不是9点报到的吗？你来的咋真早嘞？”说完，扫地阿姨一脸疑惑地看向秦烈。 秦烈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来“挖”学校里见不得人的秘密了，只能说自己想提前来熟悉熟悉环境，大妈却说没啥好熟悉的，这里只有个废弃的操场，一个教学楼，还有由破损仓库改造而成的食堂。当然了，还有一个必不可少的小卖铺，只是这小卖铺种类还不全，东西很少。 不过别的不说，映入自己眼帘的这棵巨树，长得倒真不错，高大就算了，还有着彩色的枝干，这大概是这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扫地阿姨还说这里几十年如一日，三十年前就是这鬼样子了。敲了敲铁锈斑斑的大门和自己眼前的参天大树，他算是彻底相信了。 “哎，秦烈大哥，你怎么也在这？” 此时，一位身穿黄色t恤衫，眼睛纤细且有神，面貌清秀的男生叫住了秦烈。 哦，原来是沈玉河小老弟嗬，他看着从小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粘人精，现在也是一副青年模样了，不禁心中有些感慨。 虽然这小子只比自己小一岁，但这么多年没见，这身高都快撵过自己了，要知道自己可是1米8的身高啊，这才几年没见，这小子怎么都蹿这么高了？ 再看看这长相，眼睛润泽有光，随着眼角向上翘，眉尾拱起而向下弯，睫毛浓密像撩拨的柳枝，鼻子精致小巧，还长着一个巴掌脸，雪白色的皮肤配合他的韩式中分，精致的像一个女生，让人第一印象就觉得，这是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 秦烈只得和他打起了招呼，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想想以前自己还是挺讨厌这个“跟屁虫”的，总觉得他没有男子气概，随后他又看了看沈玉河憨憨的眼神，就知道他还是那副童真的模样，就知道这孩子还是没长大啊。 沈玉河说自己也不知道要来干什么，听自己父母说是有什么任务，让他过来这边了解了解情况，听完后秦烈也只是在心里乐呵道：“傻孩子，你爸让你来，是为了让你和我一起抢张爷爷手中的项目的，你咋啥都往外说呢。” “嘿，你们两个傻冒儿，赶紧给老子让开！” 不远处，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疯狂叫嚣着，秦烈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预感日后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沈玉河像是受了惊的小鹿，连忙往一旁的巨树钻，男人不紧不慢地拿出一个折叠椅，熟练地坐在门口，用一种像是狩猎的眼神看待每一位走进过来新生，特别是女生，眼睛中时常闪过一丝狡黠。 突然，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少女，打开了门，阳光撒在她被雪融化的肌肤上，抬头露出那落水三千的眼眸，此时像小巧流水一样流过她那高耸的鼻子，上唇像含了一个珍珠一样微微翘起，好似一朵明艳清香的茉莉花，突然装进了秦烈的胸口左口袋。 不一会儿，就有一对手拉手的姐妹也走了过来，姐姐身穿青色裙子，气质优雅，眼睛像是藏了无数颗小星星一样，微微闪亮中浅藏肆意的温柔。 而妹妹气质则与姐姐相反，像一个邻家妹妹一样，总是笑着挑逗着姐姐，活力十足，肉嘟嘟的嘴巴总是不停地嘟囔着。 两人长得一样，气质却大有不同，眼睛倒都是富贵的瑞凤眼。 此刻，那个坐在折叠椅的胖子腿翘在二郎腿上，得意地笑着说道：“哎呦，今年的妞儿质量可不错啊，真不知道要选哪一个才好。” “你别胡说!江家的两位姐姐你都配不上。” 站在一旁的沈玉河似乎再也听不下去，不顾内心的害怕打断了这个胖子的意淫，胖子恼羞成怒地拽起沈玉河的衣领，说着就要往这个小白脸脸上来一拳，突然一个宽大的手掌将他肥沃的拳头紧紧包裹住，此人正是站在一旁看了很久的秦烈。 只见秦烈一个用力的攥紧，就逼得胖子手上的青筋暴起，一个推力就把胖子推倒在地。 长这么大，胖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手劲这么大的人，只好说自己撂下一些狠话就跑路了。 不一会儿，他们口中的江氏姐妹就急匆匆地向这边赶来，并且妹妹还帮沈玉河收拾了一下衣领，说道：“玉河，还有秦大哥，你们怎么也来了？也是因为那个张爷爷的事？” 当然了，可自己又不好意思说出了，于是秦烈只好点了点头，又岔开话题地夸赞道：“哎，好几年没见，江言玉和江言言你们两个现在都长得这么漂亮了！” 姐妹听到后，姐姐笑了笑，妹妹也笑了笑，只不过妹妹笑的声音太大了，把姐姐的声音全盖住了，姐姐只好捣鼓捣鼓她，好让她淑女一点。 沈玉河则傻呵呵地把自己知道的一股气全交代了，还说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剩下的三人看了看各自身上的衣服，都差不多了解了对方来这里的目的。 之后，四人就一起去前面报到了，只是秦烈习惯性往前瞅了瞅，真害怕自己刚才见义勇为的行为，没让他之前一直盯着的美女看到。 接下来，就是新校长的一段很长很长的谈话，说自己以后会严格地管理这个学校，会不断地跟进工作，让学校变得更好。 终归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过看着这个新校长还是挺年轻的，听人家学历很高条件也很好，是放弃了更好的学校来到这学校的，这倒让秦烈很不解，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反正自己一天也不想待了，赶紧调查完，完成任务溜了。 不过，那个美女确实与众不同，他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到。 而新年级来了三个大美女，这可把楼上看新生仪式的学长们给馋坏了，望着前面高一的队伍，口水差点抖落到地上。 教师楼里，一个在三楼窗户旁远望的胖子，则暗暗咬紧牙关说道：“臭小子，给我等着，敢在这么多学妹面前让我难堪，我李青山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夜晚，一个萤火虫慢慢地爬上彩色的灯塔，正当它准备爬向更高的高楼时，却停了下来，因为那上面写着——“炽仁集团”。 要知道，那栋高楼的主人张云飞，那可是个连苍蝇来了都不放过的主儿。 “张总，那边的钱又拨下来了，你看这次分福锦四中多少合适？” “还是不给呗，留下一所学校就行了，那些废旧的‘老古董’早晚都要扔到垃圾桶里。” “可那些学生怎么办？他们已经没有钱去上别的高中了。” “够了！你一个新来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少问那么多问题！” 大概看出了老总的不悦，新来的项目经理连忙道歉退下，急匆匆地离去了。 不一会儿，一位长相妖媚的女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身材像挺立的马儿一样，让红色艳丽的旗袍，瞬间变成了“战袍”，用纤细的玉手轻轻抚摸着张云飞弯下来的眉毛，说道：“哎呦，是谁把我们张总惹生气了呀，看把我们张总气得，眉毛都快压得都扶不起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事，还敢质疑老子的做法，老子从来都没错过，要不是她老子是云海省的领导，早给她辞了去了，脑子真不灵活，她也不想想学校那么多，将来谁给老子打工呢？工资到底涨不涨？” “好了，好了，别放在心上了，就让我这个秘书，来给你拂去给心里的烦躁~” 女人直勾勾地看着张云飞，似笑非笑地扑在张云飞身上，似娇滴滴的红玫瑰。 就这样，张云飞锁上了办公室，拉上了窗帘，和自己的秘书，在朦胧繁琐的灯光下，上演了一场灵魂和肉体上相互“倒戈”的探戈舞，手下们也好像很有默契一样，谁也没有去惊扰他们的这场“演出”。 第4章 寝室危机 福锦四中此时正暗潮涌动，藏着种种危机。 自打上次秦烈当众羞辱过那个胖子后，那个胖子李青山就找到自己平日里关系好的狐朋狗友们，商量着怎样对付那小子。 作为这个学校公认的老大，他被新生给“教育”了这件事上，很快消息就传到了隔壁福锦三中的老大那里，前几天一块吃饭的时候还被冷嘲热讽了一顿，如果不是后来被人强行拉开，自己非要给那家伙脑壳儿上来上一拳。 不过这一切的起因还是因为那个姓秦的小子，可是他们几个傻大呵加起来也顶不过一个脑子，有说偷偷拿麻袋装起拷打的，还有说放个屁扔到姓秦的小子嘴边，把他“引诱”到厕所群殴的。 可好歹哥几个也是学校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啊，就算最后成功了，别人又是怎么看他们的，自己哥几个以后还能不能在学校立足了？ 最后呢，几个人算是敲定了一个主意，当秦烈回到寝室后，把他们寝室其他的人都赶出来，他们几个人则把门锁紧，好好修理修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他们不信有他们几个在，那个姓秦的小子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而且，由于福锦四中地方比较偏僻，基本上很多人都是在学校居住的，他们估计着那姓秦的小子大概率也在学校里住，果然不久后，二年级的小弟吴明就探到了那小子现在住的寝室——“108”。 晚上，他们就暗自等着那姓秦的回寝室，结果就在一楼寝室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秦烈回来，哥几个都快倚着睡着了。 这时，李青山才意识可能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哥几个搁哪算了半天也没想到是谁，而不远处的吴明则带来了个坏消息，原来是那姓秦的床坏了，现在那小子正在教室里睡得正香呢。 “好家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这老天都在保着这小子呐。可我不管，我李青山就是要让这小子知道知道，得罪我李青山的下场！” 想到这，李青山更是气不打一处使，用手关节狠狠地往眼前的吴明头上来了一遭，脸上的横肉肆意鼓动着说道：“好你个二年纪的吴明，你现在的消息是越来越不灵活了，那小子床坏的消息，你昨天就应该知道的，害得我们哥几个搁这白磨了这么长的时间，亏你还叫‘百事通’呢。” 李青山当然知道这件事，事发突然。可自己让兄弟们搁着白等了那么久，总得找个“排泄口”不是？不管这小子有没有犯错，搁这儿他就得认栽，因为这“百事通”以后要还是想在这二年级面前立足，是离不开他李青山在背后帮忙的。 果然，不久后吴明就向三年的大哥们笑着赔了不是，并鞠了个躬，笑嘻嘻地离开了，可在转角处他又在心里狠狠地骂道：“妈的，吃力不讨好的，给你们办事还数落了老子一顿，都说人算不如天算，我要是天上的事都知道了，非算算你们几个啥时候死！”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后，灰溜溜地走了。 看来这小子还是不太够上道，哥几个搁着等半天，本来想让吴明这小子请客吃饭赔不是呢，结果被他鞠了个躬就给搪塞过去了。 没办法，不能让兄弟们白等这么半天啊，李青山只好拉着兄弟们翻墙出了校门，去附近的烧烤店请客吃饭了，嘴里还念叨着明天定要秦烈那小子好看的狠话。 而此时正枕在教室书桌的秦烈打了个喷嚏，还在奇怪是家里哪个人在想自己呢，离开家这么一两天，自己就开始想家了，他想念家里那张软乎乎的大床，还想念家里那一桌“满汉全席”。 不行不行，他拍了拍自己睡意朦胧的脸蛋，怎么说他也是大人了，不能再这么矫情了，他不停地告诫自己。可一会儿，叫得咕咕不停的肚子倒是一下子把他扯回了现实。 来这里之前，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这里的条件会很刻苦，可没想到这条件会这么刻苦啊，食堂菜里只有土豆片、土豆丝、土豆饼，自己都快吃成土豆人了，听说还是新校长来了才改善的，之前都是一些豆芽菠菜啥的都吃不饱，怪不得之前听别人说晚上老有人翻墙出去吃。 现在看来，倒也怪不了他们。 问题是自己不光吃不饱，还睡不好，寝室不光脏乱差，还到处弥漫着一股食物腐烂和臭袜子混合的味道，一进门那味道简直了，自己差点呼吸不过来，甚至在床底下还见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蟑螂，吓得自己差点当场交代在那儿。 而且，昨天他的床板现在还塌了，还好自己睡在下面，床板下面还有个铁栅栏挡着，不然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室友亡。 只是，宿管大爷说床板明天才到，自己只好在教室里将就一晚，只是这里蚊子还怪多的，把自己又给叮醒了，秋分时刻天气也有的冷了，害的自己还打了个喷嚏，听着咕咕叫的肚子，他在想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儿啊，自己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还有，这学校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自己啥时候能完成任务？想着想着不知怎么滴，他又见到了周公，周公告诉他明天他还有一个重活儿要交代在他身上，所以要好好休息，以便养精蓄锐。 此时，“116”寝室的沈玉河也是有点睡不着了，抱着自己从小到大的小熊，想着自己昨天白天里发生的事，那个叫李青山的胖子长得好凶啊，秦大哥还为了自己得罪他，这几天不会要出什么事？ 还有，今天食堂的饭菜好难吃啊，但食堂阿姨夸他长得秀气，还多给他盛了几勺，自己想着那也是食堂阿姨的一片好心啊，总不能辜负人家，给倒了，只好硬着头皮吃完了。 哎~现在只怕自己放屁都是土豆味的了，还有这宿舍好多小虫子，烦得很，蚊子嗡嗡叫个不停，地上垃圾满处扔，刚开始自己都怀疑自己是进了个垃圾站，好不容易找个能腾脚的地方还有虫子。 哎，想想自己长这么大，啥时候遭过这种罪啊，其实自己此次来还有另外一个任务，那就是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父母托人找了这么多年，说上次看见有个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人报名到了这个学校，那应该和他的孪生哥哥了。 不过父母不让他对外说，自己自然也就不会告诉江家姐妹和秦大哥啦。 想着想着，突然他感觉身后有人抱住了自己，一扭头是一个满脸猥琐样儿，眼神还色迷迷的长发青年，他一脸坏笑地说着：“玉河，长得跟女的似的，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哪里来的小美女溜进了寝室呐，是不是睡不着啊？让哥哥抱一会儿就睡着了，嘿嘿嘿～” “呔，吃俺老孙一棒！”远处一位理着圆寸发型的少年，瞪着自己杏子般大的眼睛，神情恍惚间拿起已经脱落的扫把的把儿，挥向了长发青年。 “哎呦，猴哥我错了，我就是见他不爱说话，心想着逗逗他。” “你小子安的什么心，我会不知道？孽畜，快现出原形！” 寝室里，两人一跑一追个不停，像是一场没头没尾的闹剧，而观众则是在寝室里刚分享完辣条的众人。 这时，沈玉河才缓缓从惶恐中走出来，并阻止了这场“闹剧”，走到帮他解围的那个人面前：“谢谢你，刚刚那个哥哥可能就是想逗我一下而已，这位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圆寸少年挠了挠头，说自己叫方刚，以后叫自己猴哥就行，并说寝室里其他人都挺好的，不要那么拘谨，该在一起玩就一起玩，这样人家才不会欺负你。 沈玉河似懂非懂地说道：“哦~我只是不太爱和陌生人说话而已，俺是乡下来的，不会说什么好话，怕哥哥们看不上俺，嫌弃俺。” “哪有啊，青年长得那么标致，哥哥们自然是喜欢了。” 长发少年此时又露出了猥琐的表情，现在他正处于一个青春期，只要长的好看，他才不管男的女的。 看着他那猥琐的样子，猴哥当即又赏了他一拳，对着沈玉河说道：“我看你的鞋子不错啊，还带图标的，好像还是什么外国名牌，叫什么帕克提斯？还以为你是什么大户人家，之前还害怕你嫌弃我们，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扰你，这才发现，原来都是一场误会啊。” 沈玉河大概是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连忙说自己的鞋子是自己托老乡买的假货，自己认识个专门卖假货的，很便宜的，只要59元一双。 刚刚嘴里还叼着辣条的眼镜小哥，立马凑了过来，仔细端详着沈玉河的鞋子，不一会儿一脸诧异地看着沈玉河：“不对啊，这做工跟正品几乎一模一样了，不像是假的啊？” 沈玉河只好解释道自己的那个老乡是专门做这个的，质量肯定没问题，还说如果他们想要的话，这星期放假回家，他可以帮他们买，其他几个人听到后，连忙把自己藏在枕头下面的钱都各自拿了过来。 “不行啊，八戒，你眼睛也有走光的时候啊，还成天研究鞋子呢，就这？不过这鞋看着还真不错啊。” “哎呀，不管他了，玉河小兄弟，这是59块钱，下星期就拜托你了。” 还没等这个人说完，其他人也纷纷涌过来，这时猴哥打断了几人的对话，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让人家捎鞋子，不给人家跑路费啊？人家白给你们干活？我给69块钱，我先交了。” 其他人虽然心里很不爽，但也不好意思再交59块钱了，也纷纷交了69块钱。 后来，猴哥和沈玉河聊了很多，说自己家里也很贫穷，父母都是工人，前几年母亲在工厂被机器砸伤了脚，工厂也没赔钱，非说是自己母亲自己失误造成的，家里现在有五个孩子，自己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姐姐，下面全是弟弟。 本来家里是不同意让他上高中的，但因为姐姐一再要求下，父亲最后还是妥协了，毕竟家里现在能挣钱的不多，姐姐自己吃了没文化的苦，只能每天在工厂做着机械式的工作，只希望弟弟能够将来通过读书过的好一点。 其实猴哥姐姐的学习成绩很好的，但家里没钱供养只好早早去了工厂打工。还好这个学校因为设施老旧、环境不好，所以学费也很低。可父亲也仅仅是给他交了学费，不管饭钱，饭钱都是姐姐给的。 而他之所以保护沈玉河，也是因为沈玉河让他想起了自家的弟弟。猴哥让沈玉河选一个女式的运动鞋，这些钱都是自己从姐姐那里给饭钱中剩下的，他想给姐姐换双鞋。 一个星期后，沈玉河从家里回来后，带了一堆的鞋，虽然样式都不一样，但都很好看，尤其是猴哥姐姐那双，是沈玉河挑了好久的，室友们也纷纷夸赞沈玉河代购的假鞋可真不错，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沈玉河带的都是真货，毕竟他家里确实也不缺这么几个钱。 只有远处观望的小胖“八戒”，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不可能看错的，绝不可能！而且，不只是沈玉河脚上那双，他现在带过来的也都是正品，这小子来这绝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一定要亲自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他的身份，到时候让那些不相信我的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他仰着头，已经开始想象那群人到时候的嘴脸了——【哦，戒哥戒哥，我们错了，是当时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轻信了这小子，您是真正的鉴鞋高手！高，实在是高！】 八戒在旁边目光呆滞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众人都以为他傻了，起哄着说要把他送到旁边的精神病院，让他冷静冷静，八戒使劲推搡着，但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儿他们就举着他来到了巨树旁，撞起了“钟”。 “我没傻，是你们…哎呦痛我了，这世道…不让人说实…哎呦~哥几个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快放我下来。” 大树下，八戒鬼哭狼嚎着，等到猴哥亲自出马，才结束了这场恶作剧。 而上个星期还要调戏沈玉河的长发青年，看着手上的新鞋，心有余悸地想着：“得亏我上星期没得罪沈玉河，不然今天受罪就是我了。” 其实，他们现在之所以这么袒护沈玉河，不仅仅是因为沈玉河帮他们代购了鞋子，还有一部分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上个星期沈玉河的大哥秦烈一夜成名，把那几个三年级的大哥给打了。 现在四中的人都嚷嚷着，说现在的四中已经换主人了，而那个主人就叫秦烈。 第5章 都记住了，老子叫秦烈 那天，李长青带哥几个回去后，因为喝得太多还摔了一跤，不过不太要紧，只是腿还有点痛，第二天晚上他们早早地就“卧”在108寝室的门口，守株待兔了。 秦烈在门口吹着口哨，心情看着很是不错，主要是今天食堂的饭菜不错，不仅有土豆炖肉还有白米饭，虽然肉还是很少，但总归还是比没有好啊，听说是新校长看到采纳箱里的建议后，让食堂人员加的餐。 对于新校长秦烈也不是太了解，只知道他是个放弃了更好的去处，选择主动回到家乡，并为自己家乡的教育事业出一份力的高材生，今天上午的时候，秦烈还看到那个新校长在食堂吃饭了，还跟他打了个招呼，是个很亲和的人。 看来这“新官上任三把火”也蛮不错的嘛，只要这“火”烧不到自己就无所谓了，只是不知道，还能这“火”还能烧多久。 其实最让秦烈开心的还是女神唐丰婉的一句感谢，“唐丰婉”多么好听的名字啊，在他心中。 他还是昨天在老师点名里听到的，真是人如其名，路过校门时的白色的裙子配上她的气质，确实婉约动人。 而感谢唐丰婉感谢自己的起因，还是因为几个女生在上课的时候造谣，说唐丰婉初中的时候在酒当过小姐，还是陪睡的那种。 彼时，还吵醒了在最后一排睡觉的秦烈，于是秦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随后在自己桌子上翘起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道：“让我听听，是哪几只小老鼠在那吱吱叫呢，总是说些莫须有的事情，扰得小爷我清净，再吱吱叫的话，老子撕烂你们的老鼠嘴！” 这顿叫嚣后，教室里瞬间清净了起来，而他叫嚣的声音虽然传到了正在讲课的老师小李耳朵里，但她也没吱声，只是扶了扶鼻梁上的黑色眼睛框，轻声地说道：“都小声点，正讲着课呢。” 可台下听课的人却没有几个，都在各自商量着下学溜去哪里玩儿，哪里的小吃好吃又实惠。 而对于小李老师而言，对于这种新生的情况她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自己还年轻也不愿意惹是生非，自己估计再搁着干不了几年，就又调到其他地方去了，之前她可能还管管，现在嘛她只会做好自己该做的。 毕竟之前被学生打进医院的老师，可还真不少呐。可能仗着自己是个女老师的身份，他们下手也许会轻一点？不过她才不会没事找事呢。 来这么几年后，小李也清楚的明白，现在她所处的区域本就是个衰败的工业区，而彩虹岛这些年之所以能这么快时间里，就得到如此迅速的发展，前期主要是得益于工业区这些廉价劳动力和环境的取舍。 而彩虹岛现在正处于一个转型的契机，想要朝更高层次的方向发展，这也就间接性地造成了很多工业区周围的设施，都开始往周边发达的地区转移，以此来辅助自己成为更高层次的企业，而这其中的转型也是需要大量的专业人士加入的，而他们的工资便是普通工人的好几倍甚至十几倍，这也就意味着将有很多工人失业。 而转型不了的企业，则留在这里，最终被炽仁集团的老总张云飞收购，而工人则以一种更长时间的劳作和更便宜的工资，来充当他旗下产品生产的“廉价工具”。 近期来有不少工人出现罢工现象，而加入他们队伍并为之加油呐威的，也有不少之前失业的工人，而这些人又有不少人是这些学生的父母。 此时，这片土地上不断涌现的“失业荒”和“罢工荒”，让这片本就不祥和的土地上又蒙上了一片灰蒙蒙的雾，而此时这些学生唯一能够看清外界的“眼睛”，也被自己生长期突如其来的荒芜和教育条件的落后，所盖了一层厚厚的“雪”，以致于让他们看不清自己的未来，很长时间都处于一个“无为而治”的状态。 而一直在安乐城富人区长大的秦烈，当然是不知道这些事啦，他只是觉得这里的老师脾气还怪好嘞。 并且他还因为这件事，在下课的时候还得到了他的女神唐丰婉的感谢呢，虽然只是一声轻微的谢谢，但在他心中就如一轮初升的太阳一般，慢慢在他心底融化了起来，好像这几天的遭遇也没让他感到那么不适了。 就在秦烈还以为自己能够一直愉快地过完这一天时，他突然听到门外一声大叫——“所有无关人员都出去，只留下那个姓秦的。” 他知道，一定是之前得罪的那个胖子李长青来了，他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个人的姓名的，是课堂上有几个人在讨论学校的老大时，爆出了他的名字。 等宿舍的人都清出去后，李长青的小弟熟练地反锁了门，李长青一脸得意地笑道：“姓秦的，你小子今天可跑不掉喽，你现在要是乖乖跪下，给你长青爷爷磕几个响头，说不定你长青爷爷还下手轻一点，要不然…” “你要战我便战，少说那么多废话。”秦烈看着一脸坏笑的李长青，只能心中作叹，今天真扫兴，好心情全都被这个死胖子给毁了，刚刚换的床板，刚刚铺好的床，又刚刚暖好的被窝。 只见，秦烈猛然一个起身，就用蒙住了李长青的脸，一个过肩摔就将他撂倒在地，然后一个高踢腿，将前来支援的张三踢倒在地，再顺势抓起角落的一个扫把，李四一抬头他就敲一下，一抬头他就敲，一抬头他就敲，这么几下后，不一会儿李四头晕晕地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远处的赵五正拿着小刀向他刺去了，秦烈一个弯腰，抬脚便往他裆部补了一脚。 冯六这时捡起地上的小刀，就要朝着秦烈再次刺去，秦烈赶紧拿起桌子旁的胶带挡住了这致命一击，一个“手中铲”穿过冯六的脖子，猛地抓住衣领将其放倒在地，并夺走他手中与胶带“扭打”在一起的致命武器。 看了看远处那个大块头李长青又醒了，他踩着离他最近的床栏杆，在空中给他表演了劈叉。 接下来，他便将自己“缴获”来的小刀挂在了他的腰带上，围绕那只床，和他们玩起了躲猫猫，在各个床上床下来回横穿着，像一个丛林探险的野猴子，那真是灵活极了。 结果一趁他们不注意就拿着胶带，套在他们脖子上，最后再缠在栏杆上，他对此也是乐此不疲，好久没有那么痛痛快快过了。 原来啊，秦烈小时候就已经同时学习跆拳道和散打这两种竞技格斗了，甚至因为自己的天赋异禀，参加过不少比赛，在小时候拿过不少的奖呢，还为此耽误了自己学习的时间，甚至最后还为此留了一级呢，想不到今天搁这儿就派上用场了。 而李长青一行人看着这个体力没有上限的“怪物”，此刻是一点都不想动了。 完了，他看着好像还挺开心的，这小子是真把他们当狗耍的，可在绝对悬殊实力的实力面前，他们只得乖乖求饶。 “喂，你们刚刚不还是很嚣张的吗？怎么现在不行了？你们倒是动一动啊，大哥们。” “不不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以后您就是我们大哥，您说啥就是啥，唯您马首是瞻。” “算了算了，我担当不起啊，以后你们还是你们三年级的大哥，不要插手我们一年级的事情就行了，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李长青几人见到后，也是赶紧见好就收，使劲点了点头，准备开溜时，秦烈又叫住了他们，吓得他们不禁心头一紧。 只见，秦烈缓缓从自己腰带拿出一个缠满胶带的小刀，在自己手上晃了晃后，郑重其事地对他们说道：“这是你们谁的刀？”赵五只得扶着下半身，畏畏缩缩地看着秦烈，结结巴巴地说：“姓秦的，不，不是，秦…秦大哥，这…这是我的。” “以后可别在这种场合拿这种东西，要真伤到人，可怎么办？” “是是是，秦…秦大哥说的对，我…我原来也只是想拿来吓…吓唬一下人的，没想到最…最后恼羞成怒了，给真用上了。” “行行，下次注意一点昂，还有我是有名字的，不用一口秦大哥秦大哥的喊，我不比你们大，别给我叫老喽。都记住了，老子叫秦烈。妈的，之前一直姓秦的姓秦的叫着，还用你们的方言叫着，多难听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做过那事呢。” 李长青和兄弟们听到这，才逐渐反应了过来，他们之前确实也没想这么多，一想到这他们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秦烈看着此时像个小学罚站一样的众人，和之前叫嚣的气势大相径庭，又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笑了笑，便打发着他们走了。 而他们正好和迎面赶来的沈玉河赶上了，吓得沈玉河连连后退。 原来，在寝室的沈玉河刚躺下，就听到“108”寝室的秦烈被学校的混混们包围的消息，便马不停蹄地一个人赶来了。 但片刻后，沈玉河还是鼓足勇气地对他们吼道：“你…你们把秦大哥怎么了？快说啊。你们别仗着人多，我就怕你们！”手里还拿着寝室猴哥的小木棍。 而猴哥和小胖哥也在这时赶来，沈玉河惊喜地看着他俩说道：“猴哥、胖哥，你们也来了？” 小胖哥则是扭了扭头，指了指自己此时被猴哥抓住的衣袖，好像在表示自己是被强拉过来的。沈玉河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说话的声音还比原先大了一点。 李长青看了看眼前这个胡搅蛮缠的“小野猫”，只能无奈地说道：“小兄弟，你大哥没事的，只是我们自讨苦吃，还扰了他的清净。” 说罢，一行人慢吞吞在相互搀扶下，消失在了黑夜的眼睛里了。 沈玉河半信半疑，直到在“108”寝室看到正躺在被窝的秦烈，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而还在被窝躺着舒舒服服的秦烈，看到了沈玉河过来，也只好从床上爬了下来，穿起鞋子打着哈欠地说道：“哟，玉河来了，有什么事？” “现在没事了，刚刚我听有人来闹事，我就过来了。” “哎呀，你也太小瞧你秦大哥了，小跟屁虫。没事昂，不用担心了，天这么晚了，赶紧回去睡，明天还要上课呢。” 说罢，秦烈只好推搡着沈玉河出去，让他改天又有时间的时候，再相互聚一聚。 看到秦大哥没事，沈玉河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心，高高兴兴地和门口的猴哥和小胖哥走了，而秦烈则看了看刚刚好不容易又暖好的被窝后，无奈地说道：“今天的被窝可真难暖啊。” 此时，在女生寝室，江言言仗着比姐姐活泼的性格，很快地和其他女生熟络起来。 “哎，你们觉得咱们班哪个最帅啊？” “那肯定是沈玉河啊，长得跟电视里演的花美男一样，让人忍不住就想扑过去。” 面对江言言好奇地提问，一个正优雅敷着自己在网上便宜淘来面膜的女生，张开自己尖尖的小嘴娇滴滴地回答道，其他姐妹也纷纷点头赞同。 “那个沈玉河你们就别想了，他已经被预定了。” “凭什么，沈言言你说被你预定就预定了？我还说是我赵雅雅的呢。” “就凭我是他的青梅竹马，我们还定了娃娃亲呢。” 赵雅雅眼看沈言言此刻正怒气冲冲，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只好闭上了嘴。但一会儿，还是撇了撇嘴小声说道：“呦呦呦，还娃娃亲呢，都什么年代了，真传统，到最后还不一定是谁的呢。”像刚破壳的小鸡一样，叨叨个不停。 沈言言一会儿又听到了秦大哥被围堵的消息，心里疙瘩了一下，又听到她们班的沈玉河也赶过去了，立马穿起衣服，准备下寝室楼，刚下来就被室友拦了回来，告诉了她秦烈戏耍众人的事情，沈玉河也平安地回去了，并吐槽学校以后恐怕要改名姓秦了。 这时，沈言言才长舒了一口气，这下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睡觉了。 可第二天晚上，校长知道此事后，还是把几个人叫到了校长室。并指着李长青一行人说道：“你们羞不羞啊，都三年级了还去找人家一年级的事情。”李长青则怒道：“一个新校长而已，事咋那么多。”说完还准备说，却被秦烈给拦住了，秦烈只得对校长说是同学之间友好地交流” “他们真的没有打你？没有威胁你？不要害怕，跟我老实说，校长我一定会秉公处理的，绝不容忍一切校园暴力！” “没有，真的没有。” 见秦烈一直不承认，新校长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作罢，让他们又都回去了。不过看了看李长青一行人的伤口和秦烈的毫发无损，他虽然有点不敢相信，不过也根据学校的一些小道消息，在自己心里确定了一个结果。 如果这次是其他人怎么办？之前还有多少人遭遇过这样的情况？他知道这些还都不够了解。看着窗外电线杆上那微弱的灯光，他恍惚间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眼神也随之坚定了起来…… 第6章 可怕的军训 “在教学楼里的同学都出来了昂，马上军训就要开始了呀，在此之前呢我简单交代几句啊，此次军训总共要进行7天哦。一来呢，是要做好吃苦的思想准备，在军训要学会严格要求自己，刻苦训练各个项目。如果军训时若有人昏倒请大家互相帮助的呀。假如自己感觉头晕、眼花、要晕倒，切忌硬挺着，该向教官请示就请示哦。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一定要抓紧时间午休，晚上要按时睡觉，保证睡眠，确保第二天有充沛的体力呐~” 长虹市星灿高中的广播室里，一位浓眉大眼的中年人，开启了他自以为很体贴的关切话语，而粉红色的眼镜显得格外突兀。 “我勒个豆啊，这领导说话咋这么别扭嘞？” “真是嘞，跟你王英俊发骚的时候，有的一拼啊。” 一个小伙抠了抠鼻子，随后往旁边的同伴上面使劲地蹭了蹭。 “咦~我嘞个乖乖，王英俊你咋这么不要脸嘞！” “哼~谁让你刚刚说我坏话，活该！嘻嘻嘻~” “行了行了，就你俩的嘴天天跟老公鸡一样，咯咯个不停，少说几句，又不会被嘴里的吐沫淹死。” 一个穿着休闲运动服的女生看着眼前嬉闹的两人，一脸嫌弃地吐槽着，短发配合着她那双明镜般的眼睛，干练而又秀慧。随后又摆了摆手，示意后面的人赶紧跟上。 各班按照规定的位置站好后，一位身材雄壮的教官，铿锵有力地笑道：“小可爱们，你们将在这度过你们人生中最难忘的7天，害怕了吗？” “没有！”还没等其他同学反应过来，一个体型强壮且双目有神的男生便脱口而出，浑身的肌肉，让他看起格外结实。 “很好！就要拿出这样的气魄，这才是一个当代青年应有的精神面貌，你叫什么名字？” 显然，教官对他刚才的表现很满意，随后也知道那个男生的名字叫王汉，看起来确实像个男子汉。 随后，他又把目光锁定还在底下嬉皮笑脸的两个人，一个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的小伙和一个贼眉鼠眼的小胖子。 于是，教官径直走到两人身边，问道：“你俩在聊什么啊？笑得这么开心？说出来让大伙也开心开心。” “报告！刘佳脚气犯了，痒的实在受不了不好,他不好意思说。”小伙子一脸呆呆地看着教官，看起来很无辜的样子。 听到这，各班的同学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而教官也只好让他去旁边的厕所处理一下，教官当然知道这小子是骗人的了，但自己又不会真的让他脱下鞋自己检查。 刘佳只好在全体新生的注视下，捂住脸跑进了厕所。好了，这下他的名声是彻底毁了，王英俊这个家伙，果然是想到哪出是哪出，真是个小王八蛋。 接下来，这个教官又喊来了几个教官，让他们分别带各自的班级。 赵小善的班里来了一位外貌清朗英俊的年轻教官，身上有一种特别干净的少年韵味，像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这可把队伍中间的蒋颖颖给高兴坏了，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大家好，我叫陈立，你们也可以叫我陈教官。” 说罢，他看了看队首的王英俊，挠了挠脸笑道：“你小子挺牛啊，刚才那个是我们的上级，也就是你们的总教官，后面有你小子好受的。” “天大地大，国家最大。”王英俊说完，还摆出一脸认真的模样，逗得旁边的同学，忍不住使劲儿朝旁边撇了撇嘴。 “你小子还真是…算了算了，记得以后有事要喊报道啊，这是在军训，别搞得像过家家一样。” 教官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这位出尽风头的同学说着，表情又有些略显无奈。 “报道，我想去厕所。”不一会儿，一位脸色焦黄、眼袋下垂的瘦巴巴的小伙子，看了看眼前这位教官，不好意思地说道。 “懒驴上磨屎尿多，去去，你们班的事可真多。”陈教官只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招呼着他赶紧过去。 “有谁还想去赶紧的，接下来就不能再去厕所了昂！” 话音未定，便又有一群学生钻进了厕所，当然他们大多数都是来“避暑”的。 夏末将至，但太阳依然露出孩子般灿烂的笑容，好像在“欺骗”自己还很年轻。 “哎呀，热死我啦。”太阳底下，一位无论是长相还是打扮都娇里娇气的男生，此时正用手扇风正抱怨着。 “你可闭嘴，死娘炮。” “秦义，你干嘛这样说人家啦，死鬼。” “你可别恶心老子了，滚一边去。” 国字脸厚嘴唇的男子正骂骂咧咧地瞪着那个男生，说完还用水冲了一把脸，水珠从他黝黑的脸颊一扫而过。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咱们三个快过去，教官这会儿该等急了。” 一个头顶红色鸭舌帽、下面带着银框眼镜的少年，此时正一边劝，一边推搡着两人过去。不一会儿，又朝着远处从另一个厕所归来的梁妍打了个招呼。 “哎呦，李诺，你又瞒着我们偷偷结交朋友了？” “哪有啊，这是我青梅竹马！” “老李，看来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哪有啊，人家现在还看不上我了，不过我相信，未来有一天她肯定会对我有所好感的。” “呦呦哟~” 这时，那俩货又转头一脸坏笑地看着李诺，李诺这才明白——【坏了，我成他俩共同调侃的对象了，早知道我不管他俩的事了。】 即使酷夏，但他们也只能看着陪着天空看太阳，可随着汗珠一点一点地往下落，教官又不让他们动，那该死的蚊子，看着一个个不会动的“饭囊”，像误入美食街的饿汉一样，贪婪又带着一丝得瑟，在同学们脸逛来逛去，仿佛在说——【嗯~今天是到“自助餐厅”了，吃点啥好呢？让我闻闻，快让我闻闻。】 班级后面，之前那两个话痨，嘴动肉不动地开启了话茬。 “完嘞，完嘞，小王八蛋，我好像把汗水给咽了。” “哦？是不是挺咸的啊？” “嗯，一点不让动，你真该死啊，为了打掩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老子出臭，这汗水是咸的，但我此时的心却是苦的，你个小王八蛋！唉，不对啊，王英俊你咋知道这汗水是咸的？你吃过？” “咳咳，知道就别说了，现在这情况汗水都能当水喝了，快渴死我了，你渴吗刘佳？” “哦，不对，现在应该叫‘脚气哥’了。哈哈哈哈~” 刘佳刚准备回怼过去，就看到总教练走了过来，看来教官也被这爽朗的笑声给吸引了过来，看来有人要受灾喽。 活该！让他嘲笑自己。 “这位同学，什么事情这么好笑？不会又是哪位得了脚气？” “没…没有，我得了一种怪病，越是安静越忍不住想笑。” “那好~” 紧说着，总教官就拽着王英俊来到了一个正朝着太阳的偏僻地方，指着太阳说道：“给我看着它，好好地笑！看今天到底能不能把病治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概笑了二十分钟后，王英俊实在是笑不动了，只好跟总教官说他病好了。 教官说怕他脑子笑坏了，对个对子检查检查，就让他回去，王英俊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请听题，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王英俊一下子就对出来了，他之前在网上看到过这个句子，老天还真是眷顾他。 “错！是海内黑海卷中卷。让你对对子，没让你说下一句。” 这时，王英俊才明白当自己答应他的那一刻，自己的命运就已经牢牢掌握在他手中了。 “愿赌服输，绕着操场蛙跳两圈。” “啊？没说有惩罚啊？” “那我也没说没有惩罚啊?赶紧点儿，像个男人一样！” 随后，总教官摆了摆手，招呼着他们班的陈教官过来，陈教官则踱步过去，表情严肃，一路只顾着低头。然后对着他说道：“小陈这是你们班的，你监督着他去，可别让他偷懒！” 王英俊回过头，看着总教官逐渐沉下来的脸。此刻像一个“五指山”一样，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最后，迫于总教官的“淫威”和陈教官的监督下，他只好绕着这个500米长的操场，当着全校新生的面儿，像个旅行的青蛙一样跳了起来，之后同学们的嘲笑也如潮水般，泼到了他的身上，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众人嘲讽的目光落在身上，是那么的难受。】 随着“唉”的一声，王英俊彻底倒入大地的怀抱之中，总教官走了过去，拍了拍王英俊耷拉下去的肩膀，说道：“学校很大，再多看看。” 第7章 趣味运动会（上） 站了一上午，看着个个神情木讷的同学，总教官突然开口说，一起玩个游戏放松放松，累的都快站不起来的王英俊，这才开始松了一口气，只是希望这次真的是在玩游戏，而不是在玩他们。 “集合！”一声哨响后，陈教官大声吆喝着。 随即，陈教官打开自己之前早已准备好的人员名单，说道：“接下来我念一下咱们班的分组名单，都听仔细了。” 名单如下： 第一组：赵晓善、方慧、凌自傲、张婉 第二组：秦义、杜香若、王英俊、张挺 第三组：诸葛良循、徐阔、简仁、江晓花 第四组：刘湘、王允、曾旭、刘佳 第五组：王汉、郝良、孔清、李诺 第六组：陈辰、李开、梁妍、蒋颖颖 而每组的队长就是开头的第一个人。 比赛规则：第一关【齐头并进】，四名参赛队员同时站在木板鞋上，在起跑线后站好。比赛开始，队员协同动作前进，并踩破气球，以船尾到达终点线为比赛结束，进入下一轮。 第二关【一进双踢】，每队派出两个人，同时向足球网踢去，有两个守门员看守，两人全部进球积一分，积三分者，进入下一轮。 第三关【同绳一往】，每队再派出两个人（第二关的两个人不能参与），各拿一个绳柄，一起跳着大绳往前走，绕操场一圈，进入下一轮。 第四关【折叠跨栏】，四名参赛队友拿着接力棒折返跑，并跨过越来越高的栏杆，最后一人跑完后，四关用时最短者胜。 每一个都有一个令牌，由各队的队长保管，集齐四个令牌，给教官后，教官宣布最后结果。 “可不可以不参与啊？”王英俊憨憨地看着陈教官问道。 “必须参与。”陈教官随即瞪了一眼王英俊，这一瞪差点没把王英俊的魂给吓掉。 “那赢了会有什么奖励吗？”梁妍一脸娇羞地看着陈教官，声音中透露着软绵绵的温柔。 “赢了没啥奖励，不过输了可是要有惩罚的。”陈教官冷冷地说道，显然他并不吃这一套。 “各班都要准备好，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在总教官一声号令下，一场关于各班队伍间的“内战”缓缓拉开帷幕。 【第一关】 每一队刚开始都不太适合，刘湘队最先调整好，穿着这笨重的“大板鞋”，她张口嘴，一遍又一遍地喊道：“一二一，一二一…” 很快她的队伍就开始整整齐齐地出发，而诸葛良循队就更聪明了，只见诸葛良循吹起不知道在哪里借来的口哨，扭着头吹着，他的队伍在他带领下，像一条扭动的毛毛虫，正努力地朝着刘湘队追赶。 秦义和王汉见状，连忙学着刘湘的样子，各自带起了各自的队伍，不一会儿，四条毛毛虫虫就开始齐头并进了，身边还时不时传来气球爆炸的声音，可他们的领头人始终眼神坚定，尤其是身为一个女生的刘湘。 只有赵晓善队和陈辰队还没出发，赵晓善队是因为方慧老师总是慢一秒，凌自傲想说些什么又憋在了心里。张婉则是鄙夷地看着这个她心中的“小胖妞”，一脸嫌弃。 赵晓善则在一遍遍地耐心劝导着她，最后索性直接让她站到队伍最前面，让大家跟着她的节奏走，张婉则是对这个“累赘”越来越讨厌了，可看着赵晓善这个帅气的面庞，便又把脏话埋进了自己心底。 而陈辰队则是因为李开，老是神经叨叨地在梁妍后面念叨着什么，跟咒语一样的玩意，看着阴森的家伙，吓得梁妍直接跟队长说，自己不想站在他前面。 陈辰看着前面的队伍不断朝着终点迈进的队伍，无可奈何地答应了她的请求，让她站在了最后面，自己站在最前面，让李开站在自己后面，这才开始出发。 不一会儿，李湘队和诸葛良循队先后拿到了自己队伍的第一个令牌，而秦义队和王汉队也紧随其后，相继拿到了各自队伍的第一个令牌，四个队都开始进入了下一关，只剩下赵晓善队和陈辰队在第一关苦苦挣扎。 尤其是陈辰队在听到脚下气球发出“啪啪”声后，尖叫声连连。 【第二关】 刘湘派出的自己和王允一起参加，因为他听说王允在家老踢足球，再加上自己对所有球的球感都不错，相信一定能取个好成绩。 “唰”的一声后，而后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声。 果然，没过多久，刘湘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到了本队的在这关的第一分。 “哼”，王允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家里有专属足球场的人，自己收藏柜的足球都不知道有多少球星签过名了，真犯不着为这些莫名的赞赏声高兴。 可没想旁边的刘湘竟然球感这么好，刚上脚就踢了一个完美的回旋球，守门员都懵了，实在是太帅了！ 是的，即使留了短发，也很难掩盖她的清秀，声音还清脆好听，比父亲常带回家的的骚艳贱货们，要好上个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以前他总觉得，所有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可当他看到刘湘时，他仿佛能感觉到，这命运好像在无形中，朝他扇了一巴掌，不过这巴掌却扇得他心里美滋滋的。 之后，她们又是很快拿到了第二分，原来一直紧随其后的诸葛良循队则没有这么好运了，他们派出的是队长本人和江晓花，两人都没什么球感，失败好多次。 “小不点，别有心里负担，我们偷偷来个交错球，用我们多年的默契，绕晕他们。” “欧克欧克，小诸葛就以你的方法办！”江晓花打了个ok的手势，两人默契地笑了笑。 不一会儿，就看见两人就开始互相传球，互相换位置，就当守球员开始懈怠时，两人互相朝着对方的方向踢去，打得守门员措手不及，之后诸葛良循发现有一名守门员是左撇子，又让“小不点”一起跟着自己朝着他的右下角空隙攻击，两人天衣无缝的默契也让他们队逐渐追赶上了刘湘队。 秦义队则是队长本人和杜香若，两人默契得像是相处很多年的朋友，一些专业的话语，他们一下就懂，而他们之前却从不认识。 “哎呦，这俩真是个神仙伴侣，天生一对啊！” “对啊，长得也像，都透露着一股坚毅，眼神特别有力！” “我反对！我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 “哎呦，你个曾旭，你肾有点虚，驾驭不住！” “对啊对啊，人家郎才女貌，轮得到你个‘妖怪’反对？” “我丢，王英俊和刘佳，你们两个又损我，等着我，别跑！吃我一记‘如来神掌’！” 这边，人家俩没说啥，旁边的“观众席”倒是嗑起了瓜子，三人追逐打闹着，好像转眼间忘记了军训时的疲惫。 不一会儿，秦义队就凭借两人的默契，拿到了两个积分。这可急坏了旁边的王汉队，同样的时间，这边一个积分还没拿到呢，王汉自己上场每次都能进，可带一个“累赘”啊，那个李诺没想到这么菜，但看着李诺每次失败后愧疚的微笑，自己又不好意思说什么了。只能苦口婆心地一般般教他怎么发球，好歹这小子还算有点天赋，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节奏。 自己这边刚进了一球，只能祈祷着这小子发挥好一点了，终于老天不负有心人，这次他终于进来！哇塞，希望明年能在国足比赛上看到你！他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下来。 赵晓善队终于是通过了第一关，赵晓善听说张婉她很会踢球，便决定和她一起搭档了，正好也能让一直气喘吁吁的方慧歇一会儿。 很快，凭借两人出色的球技，也慢慢追赶了上来，毕竟赵晓善自己也喜欢没事在家逗逗母亲，让她和自己一起踢踢球，自己球技也跟着好了不少。 陈辰这边也终于完成了，累的够呛，梁妍一直抱怨着，自己听着确实很烦，也没法说她，不然她非给你犟到底。 这次，他选择让李开和自己踢球，也好让那“大小姐”消停点。陈辰对自己的球技还蛮有信心的，可李开的实力依旧是个未知数，这也确实是个隐患。 “轻吻这绿草如茵的足球场，它曾目睹了多少少年的汗水。”李开挥了挥衣袖后双手摊开，脸朝天起，仿佛在迎接一场重大仪式，瞬间逼格拉满。 看到此情此景，陈辰不禁想到：“哦？难道他真的是个天才？不装了？快让大家看看你真正的实力，我的李哥！这该死的富贵终于落到我们队身上了，哈哈哈哈~” 然而命运很快就赏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就当他踢进一个球，转头看向被他寄予厚望的“李哥”时，“啪”的一声，一个球就和另一边看热闹的陈教官，来了一场亲密无间的接吻。 “噗，谁啊？球往哪踢呢？” “不…不好意思，教官没看见您！是我的罪过，也是缘的起始。” 陈教官以一种看着傻子的眼神，打量着前来道歉的李开，说了句下次注意，但心里想的却是：“在另一个球场的球，竟然能踢到这个球场，这孩子怕不是脑子真有点问题啊。” 之后，便让李开走了，又跑过去和他们队的守门员说了一些话。而不远处的陈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紧接着，陈辰又是教李开，又是亲自试验，李开也逐渐开始认真了起来，而且有点幸运的是，他们这队的守门员技术不咋地，竟然放走了好几个慢球，他们队也终于拿到了一个积分。 彼时，刘湘队和诸葛良循队、秦义队都相继拿到了通关令牌，开始了第三关的挑战。 而此时，王汉队也终于拿到了令牌，也准备前往第三关，他们队的李诺和走过来和梁妍打了个招呼，梁妍又是说着自己队其他人不好的话，总觉得是他们连累了自己。 第8章 趣味运动会（下） 【第三关】 刘湘队的曾旭和刘佳在队长的催促下，拿起了大绳，两人不由地发出感慨声：“嚯~这绳子真长啊，这不就行走版跳大绳嘛？走你！” 可没过一会儿，曾旭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告诉旁边的刘佳自己不行了，想要歇一会儿。突然，刘佳朝他大喊：“曾旭，快看前面有妹子，有穿紧身衣的哟。” 压在他身上的“花果山”被他掀开，直愣愣甩了起来，又跳了起来，俩眼睛像游动的比目鱼，继续向前“滚”进。 一旁的刘湘看的直翻白眼，嘴里嘟囔着：“好家伙，俩色鬼是搭在一块了，我们这队干脆叫色魔队好了。” 说完，她又无奈地吹了吹在她脸前晃动的短发。 第二名的诸葛良循队派出的是徐阔和简仁，简仁老是慢半拍，把旁边身为不良的徐阔，气得把他的全家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简仁只好不停地陪笑，恭敬的像个古代倒茶的小二。 第三第四的秦义和王汉队，分别派出了自己队的王英俊、张挺和郝良、孔清。 王英俊还好说，可张挺挺着个大肚子，每一跳都“惊天动地泣鬼神”，王英俊还以为旁边地震了呢。 王汉队的孔清速度很快，像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一样，不停地加速，郝良只得不停地跟着她的节奏走，可不一会，只见一个“哎呦”一声，郝良摔了一下，秦义和王汉见状连忙跑去，给他查询伤势。 而此时，孔清则是冷冷地看向远方，对他说道：“没事，不行的话，可以和陈教官商量着换我们队其他的人，这种情况他应该能理解。” 大概所有人都以为郝良要放弃的时候，他却起身平静地拍了拍黑色裤子上的土灰，说道：“哎呦喂，谁说我要放弃了，我一定行！没问题的，一点点擦破的皮而已，赶紧再出发！” 接着，他们俩人就又出发了，只是没人注意到郝良鞋子下面的石子儿，那个早已微微发红且淌着几滴血的石子儿粒们。 之后，刘湘队和诸葛良循队依旧稳定第一和第二，由于张挺的不太适应，秦义队被王汉队反超，屈居第四。 比赛结束后，郝良则拖着他那瘦小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背影像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在夕阳落下时显现出一副为了生计奔波的样子。所幸的是，他后来明显感觉到孔清为他放慢了节奏，两人也没有再出错，帮队伍完成了反超。 而队长王汉看着这个曾经被自己嘴炮过的“娘娘腔”，不禁升起了一丝敬意，拍了拍郝良的肩膀说道：“做的不错，像个男人！” “哎呦你干嘛啦，拍疼人家啦。” “好，当我没说。” 面对两人的对话，又看见此情此景，一旁的李开突然感慨道：“人生如许，浮尘若世。” 听得一旁的陈辰那是直发懵，表情略显无奈，不过他开心的是，他们队也终于来到了第三关，这次他们拍的是梁妍和蒋颖颖。而赵晓善队则要比他们快一些，他们已经跳着走半圈了。 “啪”的一声，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又一个人受了伤，不过他是内伤，当场就昏了过去。而他便是赵晓善队的凌自傲，吓得赵晓善赶紧找来了陈教官，连忙给他送进了医务室里。 当他醒来时，待在他身边的陈教官则问他有没有好一点，而他只担心比赛到底怎样了。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你的队长赵晓善，代你完成了第三关，搁这儿休息。第四关的话，你也不担心了，你的队长赵晓善已经跟我说，要替你跑了，他说自己要跑两次。你别说，他还是真是个尽职尽责的队长。” “嗯。”面对教官的热情，凌自傲只是回了一个“嗯”字，陈教官只当他是真的累了，便不好再打扰他了，离开了医务室，赶往操场继续看自己班的队伍比赛。 而面对现实中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凌自傲打心底觉得很难，比他上个“英雄联盟”的最强王者都难！ 没过多久，陈辰队的蒋颖颖就也有点受不了了，酷热的天气再加上平时就不怎么锻炼的身体，而一旁不想接受惩罚的梁妍连忙对她说道：“你可不要倒下啊，我给你一张别人送我的‘尚隐演唱会’的门票，只要你别倒下！“ “好好好。”蒋颖颖只得一边答应她，一边幻想着自己的偶像尚隐的演唱会现场。 可不一会儿，蒋颖颖一声惊呼——“完了，演唱会没看到，先看见我太奶了。” 而后，又一个人晕倒在地，陈教官那边刚忙完，又赶紧来到了这边，把她也送进了医务室。之后，便让队长陈辰也替她完成比赛，好在队长陈辰有很强的协调性和柔韧性，很快就完成了这关。 最终，两队竟同时来到了第四关。 【第四关】 当赵晓善队和陈辰队来到第四关现场时，刘湘队和诸葛良循队已经拿到了所有令牌，并依次拿到了第一名和第二名，两队都很强，一直是刘湘队微微领先，不过在最后，江晓花差点反超，就差那么一两秒就超过了曾迅，挺让人意外的。 毕竟谁也没想到，这“小不点”的小短腿竟“蹬”得那么快，跨栏如此娴熟，比身为男人的曾旭还要快！ 吓得曾旭顾不上掉落的裤子，提着裤子帮队伍拿到了第一，这滑稽的画面，让一旁在看热闹的同学们都忍不住乐了起来，只剩下尴尬的曾旭被晾在一旁。 而在最后，秦义队凭借队长本人秦义惊人的速度，实现了反超，超越了王汉队，拿到了第三。 而身为队长的王汉，只好回头对着一直努力的队员们，说了一声对不起，而他们似乎也没放在心上，甚至李诺还说：“这有啥的，反超就反超呗，第四名就第四名呗，之前我们也是第四名啊，只要不是最后一名就行。” 但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因为最后一名要诞生了，就在赵晓善队和陈辰队之间，这就意味着他们中将有人收到惩罚，李诺当然是不愿意的了，只能不停地给梁妍加油。 前面跑完，众人发现，两队竟如此相似，速度都基本没差多少，而且队长都要跑两次。 可最后一次，刚刚还拼尽全力的陈辰开始放慢了速度，因为他在发现赵晓善比他快一点，而两队之前的速度又差不多。第三轮他还拼尽全力，最后一轮他索性直接放慢了速度，准备保留点体力留着受罚时候用。而这些细节，也被旁边刚刚从医务室赶来的陈教官，看得清清楚楚。 最后，赵晓善队拿到了第五名，而陈辰队拿到了最后一名。这让李诺很伤心，自己的“公主”梁妍就要受罚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自己替她受罚。 随之，陈教官公布了惩罚，那就是让陈辰做50个蹲起，其他人则无需参与。 “好耶！”一旁的梁妍在心中暗自窃喜，李诺也逐渐露出了笑容。但面对陈教官的惩罚，她还是“义正言辞”地说道：“虽然他队长做的不太好，但毕竟我们也是一队的呀，这样做不太好？” “这你就别管了，他受罚不是因为你们输了，是有其它原因的。”陈教官一脸不耐烦地说道，顺便还当众夸赞了郝良刚刚坚持不懈的精神。 说完，陈教官把陈辰叫到一边，一边数一边看着他缓缓弯下的身子，显然完成四关游戏后，他已经很累了。做到30下后，再蹲下来做，需要起来很久。面前的陈教官早已看不下去了，对他说道：“行了你也别做了，知道自己哪错了吗？” “队带的不好？”陈辰缓缓站起，目光呆滞地看着陈教官。 “错！是你比赛消极，不要忘了，你们始终是一个团队。而你放慢速度的表现，对得起你的队友吗？你要记住，团队永远是大于个人的，还有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不要轻意地放弃，只要不到最后一刻，它就还有无限可能。” 这时，陈辰抬起早已低下的头，看着教官生气地说道：“是我运气不好，遇到了不太好的队友，是他们拖累了我，我已经很努力了！” “同伴之间哪有拖不拖累的？一旦你们组成一个团队，你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敢问哪个人没有缺点？他们可能只是运动方面差一点，那还有其他方面呢？你敢说你一定就比他们强？如果你不能包纳别的缺点，那下次别人嫌弃你的缺点时，你也别怪他们不包纳你！” 说完，陈教官又让陈辰把剩下的做完，他希望他的话能让陈辰记一辈子，后来他又给陈辰买了一袋巧克力，让他回家吃。陈立打心里不想任何一个学生受处罚，但希望他们有一个正确的价值导向，即使只有一段很短的时间相处，但此刻在他的心里，这些娃娃们也早已成为他的弟弟妹妹们。 而陈辰显然对陈教官“打一巴掌赏一袋枣”的行为很不解，只是在他未来明白时，陈教官在他心里又多了一份重量。 “哎，你说为啥要单独惩罚陈辰啊，难道真是因为他带队不好？” “笨啊你，当然不是了，你以为学校举办这个明面游戏实际比赛的这个东西，就是为了让我们挣个输赢？” “不然嘞？” “当然不是了，傻瓜，当然是为了让我们加强团队意识和培养永不服输的精神了，你没看陈教官刚刚都表扬郝良了吗？” “哦，是这样子哦。” 听了诸葛良循的回答，江晓花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显然，对于这些，诸葛良循是知道的，他甚至觉得根本就没有什么惩罚，不过众教官为了激起同学们比赛的热情，所编排的理由罢了。 终于下学了，天色已经很晚了，赵晓善看见校门外有很多家长来接孩子，可他知道自己是不会有人来接的。 “嘿，你还真矫情，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呀赵晓善，没事在矫情个什么劲儿啊，再说没人管也挺好的不是？至少挺…挺自由的。”想到这，赵晓善又在心里臭骂了自己几句，显然对此他早已习惯了。 他看见，远处路灯正排成一排排的，向他招手。黑夜里，灯光悄悄地数落着少年与单车的身影，它已经数不清自己跟在他身后多少天了。 而在另一个灯光下，一位少年正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地坐在绣满金丝条纹的大沙发上，看着远处被他养满金鱼的游泳池，向一旁的管家抱怨道：“这一天累死了，皮肤都晒黑了，本来我就小麦色皮肤，也不白。好了，再这样下去，我就追不动人家女孩子了，我就跟我爸说了不想去了，可他还非让我去，真是麻烦。” “哎呦，我就跟老爷说不要让王允少爷去嘛，不行我得再劝劝老爷。” “算了算了，其实还挺不错的，早点融入校园生活也挺好。” 少年目视前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痴痴地笑着。 后来几天，考虑到个别同学的身体素质，学校便取消了下午到晚上的游戏环节，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凌自傲忍不住笑出了声，而郝良旁边的王汉却仰天长叹起来。 后来就除了站军姿和训练队形，就没别的什么了，而这也是为了后面班级“走军姿”比赛，所做准备。 时间过的很快，军训周即将过去，在最后的日子里，赵晓善的班级在陈教官的带领下，在“走军姿”的比赛中取得了第二名。 “虽然不是第一，但咱班的同学在我的心中，永远都是第一！”陈教官看了看送别他的同学们，此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遗落的风，带不走同学们对他的思念，时光也在此刻悄然地扣下快门键，一切的结束，都是为了迎接下一个新的开始…… 第9章 下场 伴随着一声“叮铃铃”，人潮汹涌般向教学楼涌入。 “我看了看你们升学前各自的成绩，所以呢，我现在按照各自的成绩优势，将班级职位安排一下。班长是刘湘，语文课代表呢是赵晓善，而数学课代表是诸葛良循，英语课代表是蒋颖颖，历史课代表是陈辰，政治课代表是王允，地理课代表是王汉，体育课代表是秦义，生物课代表是方慧，物理课代表是凌自傲，化学课代表是孔清，请问其他人还有什么问题吗？或者有谁想自荐的？” 师生间简单的问好后，一位白发苍苍但神情严肃的老人，看着台下的同学慢条斯理地说着。 “没有问题。”台下的同学们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只有梁妍和李诺、王汉表情有些凝重，其中梁妍还小声嘀咕道：“赵晓善还当语文课代表？他也配？” 随后，台上这位神情严肃的老人，又拍了拍手，说道：“来，让我们欢迎欢迎新同学，向大家介绍介绍自己。”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门口一位身穿黑色棒球服手挎黑色皮包的少年身上。 “你们好，我的名字叫莫友德，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报我名字，我可以罩着你们。” 此声一出，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而此时他的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此时的班主任早已不耐烦，催促着他去后面找空位子坐。于是，他拽着他的黑皮书包将它往桌子上一甩，翘着二郎腿坐在了王英俊旁边。 王英俊之所以被安排单独坐就是因为他话唠，这不，一有了新同桌俩人就开始了“长篇大论”。 不一会儿，便被班主任给注意到，随即瞪了俩人一眼，这一瞪王英俊倒是收敛了许多，但旁边的莫友德却依旧仿佛跟没听见一样，嘻嘻哈哈个不停。 顿时，班主任怒从心头起，往讲台上抄起木棍就要教训他俩。 “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 “嘿，你个臭小子我怎么不敢？我管你是谁呢。” 说完，他拿起木棍就要抽莫友德的手，起初莫友德的手是紧闭着，只见他的右手朝着莫友德的左手使劲一握，随着一声惨叫后，莫友德紧锁的手被强行“撬”开。 “噗嗒”的几声后，莫友德的手上涌现出几块红色印记。 旁边的王英俊见状，连忙伸出手来“递”给班主任，没过多久便又传来“噗嗒”几声。而此时一旁的莫友德正咬牙切齿地盯着班主任，他的脸色也由刚才的微红变为胀红。 在莫友德的记忆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已经养成了这种嚣张跋扈的劲儿。而他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富豪？还是说自己的天生性格就这样？其实都不是！ 起初，在他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还是很乖的，那时他又矮又胖。也不知从何时起，突然有一次，那群欺负他的坏学生说起了他母亲的坏话，越说越难听，越难听就说得越起劲儿。 就这样，愤怒的他在一群刺耳的尖笑中，像一头发疯的牛一样，直直地冲向坏学生的头儿，并将他扑倒在地。 “一拳！两拳！三拳！”心中的豁然，使他早已忘却众人在他身上留下的伤痛，可他们拳打脚踢的模样，却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自从那件事后，他就再也没受过他们的欺负。他们说他疯了，是会传染的那种。于是，他将自己曾经受过的欺辱，又一一还给了那些欺负他的人。这下，就真的没人再欺负他了。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温驯的羊儿变成了凶狠的恶狼。 “叮铛～”，下课的铃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能再让别人拍，再把他当软柿子捏。”莫有德在心里碎碎念叨着。 想到这，他的内心又升起了一团火焰，在这火势的驱动下，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让别人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果不其然，莫友德受到“耻辱”后，刚下学，就悠哉游哉地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哟，友德来了，这么久没见，友德又长帅了，这是…” 迎面的是一位胖阿姨，只见她快步向莫友德走来，两条腿用力挤压着快要变形的高跟鞋，此人便是高校长。 “高阿姨，你就别说笑了，咱聊点正事。”莫友德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气定神闲地看着高校长。 高校长恍惚间感觉不对劲，但又不好说些什么，只是缓缓挤出一丝笑容。于是，莫有德就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说给这位身材臃肿但身着华丽的贵妇。 “高阿姨，你说这事怎么办呢？” “好啊，我一定好好批评批评这老李，太不懂事了，竟然让我们校董的儿子这么难堪。” 高校长故意压低的声音，佯装成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莫友德看了看她说道：“还是算了，我们这小庙容不下这个＇大佛＇，干脆直接让他另寻出路。” 高校长连忙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几粒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流向太阳穴，看了看莫友德苦笑道：“这不太好，这老李也干了快半辈子了，还有一两年就要退休了，就是刀刃也要用在刀尖上啊，你说是？友德。” 紧接着“啪啪”两声，一旁的莫友德鼓起了掌，并冷笑道：“还是高阿姨想的多，可就单独对学生体罚这件事可不是件小事啊，我父亲就常说，我们学校有着太多不按规矩办事的粗人和拿了钱不办实事的闲人了。依我看啊，确实是也要清理清理了，你说是？高阿姨。” 说完，莫有德还看了看高校长手上的新钻戒，又夸赞了一番。 不一会儿，高校长摸了摸手上的钻戒，随后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狠狠地说道：“好！我早就觉得这老李不太对劲了，是时候该清理出去了，你先回去等信。” 莫友德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衣服，大摇大摆地从校长室走出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子上头儿真的有人，真不是个善茬啊。”躲在角落观察着一切的简仁，此时正对着一旁的王英俊说道，说完还摸了摸下巴。 没等王英俊反应过来，他就笑嘻嘻地凑到莫友德面前，殊不知他的“尾巴”早已被莫友德看到。而他此时在莫友德眼里表现的“忠诚”，甚至远不如一条狗来得踏实。 于是，莫友德看都没看他一眼，起身径直走到不远处一脸难堪的王英俊面前询问。 “你们班老大是谁？” “目前应该是徐阔，他之前就是不良少年，和道上的人也熟，校园里也没人敢轻易动他。” 两人客套几句后莫友德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也许是为了转移尬尴的气氛，简仁望着莫友德离去的身影抱怨道：“哎呀也许是我太优秀了，他都不敢直视我。”说完，又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李老师提前退休的消息，班里的同学像疯了似的欢呼着，尽管他们并没有与这位年长的老师有什么冲突。 还有少部分的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欢呼，当然，也仅仅只是看着。 徐阔看了看得意的莫友德，想起了昨晚张哥对他说的话，于是拍了拍莫友德的肩膀，莫友德也只是抿嘴一笑，望着被“锁”在窗户外的大海，若有所思。 转眼间，李老师已经来到了楼下，他干了大半辈子，却没曾想到自己会退休的那么突然，他回过头看了看教学楼，又转身准备离去。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呼喊。 “李老师！” “有什么事吗？” “李老师，我知道这一切并不是你的错，我像替他们向您说声对不起。” “算了算了，我也教了大半辈子学了，也该回去歇息歇息了，只是我没想到现在的学生那么金贵，打不得骂不得，我知道现在的教学政策有变，可我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哎，终究还是老了。” 他一眼便认出是上课积极回答问题的赵晓善。说完，他还看了看赵晓善的眼睛，觉得他和自己年轻时有的相似，之前在整理学生档案时也留意过他的身世，所以是有多加留意的。 他觉得他俩有缘，便要将早年老师送给他的金色钢笔送给赵晓善。因为他实在是不舍得用，所以这个钢笔在阳光的直射下还跟新的一样。 “不，这太贵重了。” “拿着，没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只有值得和不值得，也算是留个纪念，再推让下去，我可就要生气了。” 赵晓善见拗不过，便说了句谢谢。 在赵晓善的挥手告别，一位年老的教师离开了自己待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学校早已不是原来的学校，而教师也不再是当年那位意气风发的教书匠了。 “哎呀，你们看看这赵晓善又在干嘛呢，人都走了，还在献殷勤呢～” “可不嘛，之前还跟咱们班的丑女方慧有说有笑的，该不会有什么恋丑癖？而且身上还老有一股狐臭味。上课还总是费尽心思地讨好老师，不停地回答老师问题。现在看来，还真是个孬种！” 李诺和梁妍这两个老搭档，一唱一和地架起了舞台，总归是展先了两人青梅竹马多年的默契。 吓得一旁的花痴蒋颖颖，连忙对赵晓善脱了“粉”。莫友德也在两人的煽风点火下，逐渐对赵晓善竖起了敌意。 只见他眯着眼睛眉头紧锁，通过教室里的窗户，缓缓看向屹立在阳光之下的少年，眼神空洞冷漠还有点瘆人。 第10章 动荡 “唉，你听说了吗？新来的班主任是一个比英语老师还要漂亮的美女老师。” “不对啊，我咋听说是个不爱洗澡的脏老头啊。” 英语课上，刘佳和王英俊两人头埋在桌子兜里，即使两个桌子隔着一条过道也未能阻止两人的“心血来潮”。 “别猜了，是一位中年妇女。”这时，王英俊旁边的莫友德突然开口道。 “咦？你怎么知道？” “哎呀别说了，烦死了，就我爸的一个同学，难搞的很。” 说完，莫友德挠了挠头，便一头扎进桌子下面。 可他并没有睡觉，脑子里回忆起昨晚父亲训斥自己的场景，训着训着竟然还哭了起来，说自己对不起妻子，没有将友德教育好，吓得一旁年幼的妹妹也跟着哭了起来。 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了，但终归这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的，像铁针一次次扎进心口，这心里刺挠挠的。 他心想最近还是不要惹事为好，赵晓善的事以后再说，文选班不分班还怕他跑了不成。（文选班：选定后，前期仍会学一些理科知识，但之后就只学习文科知识，不再分班，有换班需求的可以根据需求再做调整。理选班则反之。） 今天的王允也显得格外拘谨，往事的雨滴落在平静的湖面，在他心中荡起了几丝涟漪。 董丽，父亲的一位朋友，也是父亲为数不多的正经异性朋友。在王允很小的时候，她就曾抱过王允，在他心里，渣男父亲和母亲离婚，绝对和这些异性朋友脱离不了关系，不过最近她好像不怎么来了。 王允因此非常记恨她，他觉得父亲的“渣男体质”与她脱不了关系，尽管她对王允再好，他也不会原谅她，永远！ 而昨晚父亲却对着他笑着说道：“听说，你们班新来的班主任是你董丽阿姨，到时候你可要给我好好表现表现，可千万不要给我丢人啊。” 自从父母离婚后，自己便被判给了父亲，自己的父亲对外面的女人和领导倒总是笑脸常开，可每当面对他时总要摆出一副老虎发威的样子。哪怕自己做错了一件很小的事他都会大发雷霆，于是他在父亲面前总是蹑手蹑脚的，像个小老鼠。 面对自己的“仇人”，自己还要笑脸相迎。想到这，他看了看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一阵苦涩掠过心头。 英语课上，班上还在不断地讨论新来的班主任，其中王英俊的声音最大，整个课堂乱哄哄的，只有曾旭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年轻的英语老师。 “柳叶眉下桃花开，樱桃嘴上水云间。细腰瘦腿揽空枝，身姿曼妙摇断魂。” 是他心中之所想，似他心中之绝物。 此时，这“绝物”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开口道：“谁在大声说话？”教室里突然一片寂静。 “这次就先不点名批评了昂，赵英俊将今天新学的英语单词抄10遍，抄完交到办公室！” “我丢，不是说不点名的吗？”王英俊小声念叨着。 “犯错咱就得认，不要那么多抱怨好不好。” “切，曾旭你小子我还不知道吗，不就是觉得英语老师好看才替她说话吗，老色胚一个。” “说什么呢，老王八蛋。” 之后，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做了个鬼脸作罢。 毕竟，这两人自从到了穿裤衩的年纪就一起穿裤衩了，因此当一个人脱裤时，另一个人连对方底裤的颜色都已经想好了。 “叮铛～”下课的铃声响起，教室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此时，楼下一位身穿蓝色运动装的中年女子，正眯着眼睛，诧异地端倪着校园的一切。 “这才过了多久，咋又装修了一番？有花还有海的，小样儿整得还挺不错嘛。” “哎，快看，来了来了。”小不点江晓花挥动着小手，招呼着诸葛良循过来。 “听说是一名资深老师，还是长虹大学毕业的，现在看来平时喜欢运动又爱游山玩水。”诸葛良循摸了摸下巴，眼睛瞟向楼下的新班主任说道。 “名牌大学的老师哎，看来我还有好多问题要向她请教呢。”梁妍在一旁轻声细语，像念稿子一般。 而此时，赵晓善的白眼早已翻到天上去了，他心里知道，自己最近在班上的名声不好，这多归咎于这个女人的“功劳”，可现在的他并没有时间去管这种事。 “啪”的一声教室门被拍打在四周凸起的墙壁上，同上课铃声“叮咚”一起。 只见，课堂上多了一位眉毛黑亮、眼若灯芯的中年女人，厚厚的嘴唇上挂着一顶秀美的“山峰”，骨子里透露着端庄典雅。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董丽，是莫友德的父亲莫风亲自聘请我来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将与你们一起度过三年的时光，所以我不允许有人在我的课堂上‘胡作非为’，你们听到了吗？”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落地有声，如化龙吐雾般将在座各位的同学给深深震慑住。 只见她一吆喝到上课，班长刘湘就顺势一喊起立。随后，同学们则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老～师～好！”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大概说的就是董丽。 她一上来就开始对“刺头”莫友德下手，莫友德只要上课一睡觉或者一有小动作，她就使劲一拍桌子，一把揪住莫友德的耳朵把他拽到墙根一顿训斥。后面的不良少年徐阔则被吓得直愣愣的，不敢说一句话。 原来，这董丽不仅是王允父亲的同学，也同样是莫友德父亲的同学，经过上次他“滥用私权”的事后，他现在是真的不敢再乱生是非了。 “这娘们真是个泼妇！”莫友德在心中暗骂。 这一幕看的让前面坐着的简仁，笑得合不拢嘴，正笑正捂着嘴并对着旁边的刘佳说道：“看来这‘当家’的也不行啊，在这女人面前跟个小老鼠似的。” 大概是怕后面的莫友德听到，他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 讲台上，董丽环视四周，突然起身，清了清嗓子说道:“最近，我发现我们班最近有些动荡啊。蒋颖颖你总向窗外看什么呢，那大海有那么好看吗？不行就上课时把窗帘都拉上！莫友德、王英俊你们两个有啥事下课不能说吗？成天跟几辈子没说过话一样，叨叨个不完。还有，王允你是有斜视眼吗，天天往右边瞅个不停。” 此时传来了“叮铃铃”的声音，原来是下课的铃声。 “好了，我话都还没说完就下课了，你们看看你们，一天天的浪费我多少时间。鉴于我们班最近的这些动荡啊，我决定给你们换换座位，具体时间等通知，下课！”说完，董丽拍了一下桌子起身离开，留下一脸懵逼的同学们。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董丽就在无形中敲定了一件事，这倒让他们很意外也同样的很被动。过后，便如晴天霹雳在他们身上遭了一趟。 “哎呀，还要换座位，本来座位是我们自己选的，这可倒好，一下子一夜回到解放前，任凭她拿捏，一点话语权都没有。我看她才是动荡，一来事就那么多，还不如原来的班主任呢。”简仁眼上的两块“毛毛虫”，各自分家，随后整个人瘫在桌子上。 “哎，你老爸不是校董吗，你再去校长室说她一次坏话，不就行了吗？”梁妍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莫友德。说完，众人都纷纷把目光投向莫友德。 “都说了，都说了，她自己都说是我老爸亲自请来的了，咋了我的面子比我爸的面子还大？带不带脑子啊。”莫友德不耐烦地说着，说完一只手拍在脸上，叹了一口气，此时的他好像有点后悔把老李“赶”走了。 王允脸上更是如一潭死水般耷拉着，现在他这个位置离刘湘很近，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只怕这换完后，月亮是够不着喽。 而此时，窗边的赵晓善则不以为然，他倒觉得新来班主任挺好的，做事也挺雷厉风行的。 经过她这么一整，整个班的风气都好了不少，许多刺头都急忙“躲”了起来。 果然，没过几天后，董丽就像一团风一样袭进了教室，拿起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座次表，念叨着座次表上的名字和位置将他们一一排列，像一个无情的“死神”正抡起镰刀看着死亡名单，等待着审判。而被念到名字的同学更是像在地狱走一遭般，各个心惊胆战的。 令众人意外的是，他们发现他们自己现在坐的位置跟诸葛良循预测的差不多，但又因为预测的人是诸葛良循，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合理了起来。 原来，在她之前，诸葛良循就已经预测了一份名单。一顿操作下来，前面是个子低的和不安分的，后面却是那些安安静静、安分守己的。班长和纪律委员，一个在中间一个在后面。 换完后，伴随而来的便是同学们的一声哀嚎。显然，他们对自己的位置都不是很满意，莫友德失去了他的“开心果”，王允失去了他的那轮“明月”，而蒋颖颖则失去了窗外的那片“海”（其实是对韩国欧巴的幻想）。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梁妍和李诺两人开心。那就是这一次，班干部由投票决定，于是在他们俩的暗中鼓捣下，赵晓善的语文班长一职被梁妍顶替了下来，而李诺也如愿当上地理班长，而被李诺顶替的王汉也如愿当上了体育副班长。 唯一可惜的是，因为新班主任想让每个人都参与进班级管理中，甚至还安排了小组长们，其中就有赵晓善，还有不想参与管理的莫有德、徐阔等人。（主要是班里总共就没多少人。） 窗外，下起了雨，众人看着细雨滚落在波涛汹涌的海里，却激不起几丝浪花，就如海底针般被迅速掩盖。 而他们此时的心情，更像是乌云卸下的雨露，被强行按入动荡的大海中，渺小的雨滴落在所有的无须有中，无话可说便是心中所说。 第11章 忆往昔 长虹市，一个庭院下，太阳刚落，李诺就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看着落日余晖撒在后花园的花花草草上，一股子回忆涌上心头。 那一年，父亲的公司发生了火灾，一夜之间父亲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他的父亲挂了相也破了产。 曾经的合伙人，看中了父亲的能力，邀请他当自己家里的管家，而这个人就是梁妍的父亲。 曾经两个酒桌互相敬酒的人，转眼间变成了主仆关系，父亲眼里再无当初的得意，平日里多半是唉声叹气。 依稀记得是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父亲收到老板的邀请参加晚宴，也就是梁妍的父亲。 晚宴的红酒杯相互敲打出醉人的气息，黑色燕尾服和白色礼服交汇在红色帷幕中。 看着眼前所谓的“繁华”，他两眼放空、不知所措，众人的嘴脸恍惚间变成了“三色堇”，喉咙则是像被红色纱布所深深包裹般，堵得他哑口无言，甚至不敢抬头看，害怕再遇到曾经的小伙伴。 于是，他离开身旁的父亲，一股脑走到后院的庭院里。 “哟，这不是曾经的李大少爷嘛，怎么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了？” “哎，叫什么李大少爷，现在是梁家的小跟班~” 李诺抬起头来，很快认出眼前这两个曾经在自己身旁嘘寒问暖的人。 如今，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转眼间卸下各自的“尾巴”，露出锐利的牙齿。 李诺本来是没想搭理他们，可他们仿佛对此并不满意，仿佛要在这次的声讨中，找回自己过去丢失的尊严。 “哎呀，可真没礼貌，别人跟他说话，他倒是一句话也不回，好歹大家曾经朋友一场，一动不动的跟个木头栓子似的。” “嘿呀，你不知道这臭小子从小就没了妈，这少了母亲的教导，可不就是一个劲儿地缺乏教养嘛~” 说完，两个人还互相看了看，渐渐笑出了声，而他们殊不知身后的李诺此刻正攥紧着拳头，准备朝他们挥去。 突然，他感觉有一股暖流，如花瓣般将他的手轻轻束缚，身旁传来阵阵清香。 “我还以是谁呢，不过是两个小喽啰啊，我记得你们两家的项目是求了我爸好久才得到的。如果不想让你们两家长辈的心血白费的话，就管好你们的狗嘴。还有他不是我们的仆人，我们两家现在仍是合作关系。还不快滚，愣着干嘛！” 那两人愣了一愣，便一溜烟地跑了。 当李诺抬起头，便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吊带裙的少女，两只大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端详着他，在夜幕的笼罩下，月光将她的脸颊照的雪白剔透起来，而他的脸此刻正火辣辣般滚烫。 “你叫什么名字？” “李…李诺。” “你觉得我像什么？” “像…童话里的公主。” “那你呢？” “我啊，我应该是骑士。” 陈诺挠挠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长相甜美的“公主”，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她刚刚的话既阻止了两人的嘲讽和自己的动手，又维护了自己的尊严。 自己刚才险些酿成大祸，虽然那两个小孩不成气候，可他们依然背靠大树，以他自己现在的身份，如果动手打一架，不仅会让父亲难堪，可能还会让父亲失去现在这份工作。 “那以后公主可要多多承蒙骑士的照顾了。” 说完，这位“公主”作了一个古人才会作的辑，这突如其来的“中西混合”，让一旁的李诺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他也连忙作了个辑当作回礼，便笑道：“那是自然。” 而这个由两人许下的诺言，被李诺牢记到现在，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而这个“公主”便是后来的梁妍。 “啪！”在一个黑色的西式阁楼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因心中的不满，而将仆人递来的果盘打碎，而这个女孩也是梁妍。 她憎恨自己的父亲总是将自己作为资本运作的工具。6年前的李诺是这样，而今的王允也是这样。可那个王允眼里只有刘湘，根本不给她靠近的机会！ 而每到自己问起自己的母亲，父亲更是怒不可遏地让她闭嘴。 自己只是个女孩子，父亲却总是逼着自己廉价地迎合别人，可她一旦反抗，换来的则是父亲的谩骂和长时间的冷暴力。 可自己在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亲人啊，所以她必须也只能去讨好，这世上她唯一的至亲，哪怕…自己在别人眼里是多么下贱。 天黑了，灯也该灭了，而黑夜能带给她的只有夜深人静时的孤独，和一个个建立在“废墟”之上的谎言。 “砰”的一声，赵晓善此时来到了家，发现母亲并不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突然愣了愣，赶紧冲出门外。 夜里的秋风总是无情，像冰针利剑般向赵晓善刺去，而可怕的是母亲离家的消息更像是无数条蚂蚁般在他心口钻过。 公寓外的公园里，漆黑的只能看见一盏灯悬挂在路边，他忐忑不安地向四周摸索，他忐忑不是因为自己害怕，而是出于对母亲的担心。 按说一个正常人在晚上出去，倒也没什么值得太担心的，可偏偏他的母亲不正常，她的心理年纪只有6岁左右，这正是赵晓善所担心的。 未来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少年时常颤抖的心，而少年也像应允般看向了它那明晃晃的“大眼睛”。 于是，在它眼睛的快照下，少年的影子随之在黑夜中慢慢拉长，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月光的照映下，一个女人正在树林里独舞，雪白的肌肤在凌乱的头发中隐隐露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 赵晓善刚要开口，那女人就开口道：“小善！小善！快来陪我玩啊～” 看着母亲嬉皮笑脸的模样，赵晓善刚想训斥，可转眼间母亲从身后拿出了一把狗尾巴草，看着那把狗尾巴草，他不禁倒入回忆的漩涡里…… 那一年，他6岁，母亲28岁，他们一家在田野里戏耍，他偷偷藏了一把狗尾巴草在身后，等母亲过来便掏出一把狗尾巴给她，倒是吓得母亲一激灵，过后两人都笑了。而父亲则总是在远处看着，痴愣愣地笑着。 到了晚上，他们三人在穿过小树林的时候，听到远处有野狼的声音，顿时吓得母亲和小善在原地蹲了下去，动都不敢动，彼此之间还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不一会儿，他们就在树林里看到了一只雪白色的狼，用身体直直地堵在出口，两人更是愣在原地，双腿抖得根本不听使唤。 还是父亲在远处大喊一声，让他们俩站起来快跑，他来迎开白狼。 于是，不远处的父亲拿起自己在地上拾的石头，扔向白狼，然后朝方向跑去，母子俩也是不敢再犹豫，拼命向前跑。 在他们从树林里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水浸透，小善和母亲望着身后飘落的树叶，才想起父亲，于是小善抱起母亲就是痛哭，母亲也慢慢缓过神来，母子俩依偎在一起泪水哗哗往下流。 就在他们以为父亲发生意外之时，他们突然看见父亲喘着粗气，满身是血地出来了，手里提着带血的匕首，对着他们笑了笑，说了一声“走，我们回家”，便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三人已是在当地村民的家里了。母亲捶了捶了父亲是胸口，带着一丝埋怨又带着哭腔说道：“赵从简！你不是说我们无论什么时刻都要在一起的吗？你个大骗子！” 而床上的父亲则是笑了笑，摸了摸母亲的头，一脸宠溺地看着母亲说道：“可我也说过要永远保护你的呀，小傻瓜。” 于是，母亲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父亲则轻轻地替母亲擦拭脸上的泪水，只留下一脸茫然的赵晓善。 过了一会儿，父亲伤好了差不多的时候，赵晓善一脸好奇地问父亲是怎样杀死狼的，父亲则眼神惶恐地说道：“狼刚开始，跟我在不停地周璇，但它可能是因为饥饿疲劳和年老的原因，所以速度很慢，所以在它扑向我脖子的时候，我一下子就躲开了，随即便用随身携带的匕首，迅速在他脖子上来了一刀，了结了它。所幸的是，它没有同伙追来，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呢。” 赵晓善又好奇地问父亲，为什么当时那么勇敢。父亲则笑着对他语重心长地说：“因为心中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所以那颗颤抖的心便重新振作了起来，你现在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懂了。所以呢，我们家小善，要快快长大，这样才能保护妈妈和想要守护的人哦～” 此时，赵晓善抬头望向夜空，夜空仿佛也若有所指，最璀璨夺目的星落在了母亲的身后，于是他温柔看向头发凌乱的母亲，随后拉住母亲的手说：“走，我们回家。” 而在梁妍家的阁楼上，梁妍的父亲梁成破望着天窗上的星星，看着之前给梁妍当司机的中年人，问道：“大哥，你说我当初让小花参与到这件事，是对的吗？我怎么感觉好像是害了小花一样，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就不会遇到赵从简了，她也不会…” “够了够了，别说了！再说这还有什么用？你妹妹她已经这样了，为了复仇，我们只能这样了！别忘了你藏在血液里的仇恨！” “好，我当初也不想要让她参与这件事情的。可是！是你，说过会保护好她的安全的！” “好了好了，你能保护你妹妹她一辈子吗？从小就把她托养给你爷爷之前的故交，就已经很宠爱她了，为了得到张家的情报，也是不得已的事。现在后悔也不来不及了！” “行，不过我发现当初那棵被迁移到彩虹街桥上的神树，又在原来的地方，也就是你们家的那个地方。对！就是那个福锦四中的神树，那个被那些尸体养育着的，自己又一夜间长出来的神树，竟和彩虹桥上的神树长得一模一样，还长满了彼岸花，什么颜色的都有！而且天上还亮了一天的彩虹，可明明没有下雨。之前执意要搬树的张云飞也没了法子，也没再管它影不影响他们财路的事情，毕竟做生意的多少都带点迷信，总不敢逆天而为。并且，自从以梁城破这个名字示人后，我的手背上就多了一个蓝色拱形烙纹，怎么也洗不掉。” “这确实很神奇，我相信科学，但我也相信万物有灵，这大概就是那些人的执念，大概只有拔出了这个叫做‘张云飞''的恶根，他们才能安心的去。而且，自从那场事件过后，你也变得聪明了很多，做事也不像原来那么冲动了。” “嗯，大哥，还是那句话——【我在明里，你在暗里。】” 中年男人随后来到梁城破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道：“不枉我当初誓死也要救走你。” 第12章 校运会 “哎，李诺你听说了吗？最近要开运动会哎。” “听说了，听说了，没过几天就要办了。” “我看那个赵晓善干啥都挺积极的呀，不然咱帮他多报几项项目。” “行啊，我看他挺爱逞能的，正好有个5000米马拉松，应该能好好地展现他的魅力，哈哈。” 梁妍和李诺两人一唱一和，就这样硬生生地把“圈套”给赵晓善提前埋下了。 运动会没开始前，赵晓善就兴奋地去体委秦义那里报名，他太渴望用这次机会来证明自己了，来打破那空缺来风的谣言，可他不知道的是，早在他报名之前，就有人帮他报了个5000米和4x100的接力赛了。 几天后，校运会如期而至，秋风拾起肆意的凉爽，伴随而来的是同学们整齐划一的步履声，映入眼帘的红色跑道正在人海里“翻滚”，蓝天挥起白色的“手臂”压倒在一片绿色的海洋里。没过多久，五彩斑斓的观众席里传来了一阵阵的欢呼声。 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校运会，在朝气蓬勃的“金色海洋”里拉开了序幕。 第一场，是男生50米冲刺。赵晓善班里派出的体委秦义，只见他一上来，台下自己班的加油声就立刻盖住了别的班的加油声，尤其是杜香若，每当有人问起杜香若为何喊得如此卖力时，她总是轻描淡写地说出那一句一一“因为我们一块儿打球的好哥们嘛~”。 果不其然，只见秦义就起身化成一道黑色闪电，紧接着加上自己处于黄金跑道（第四道）的原因，第一名也是手到擒来，直接以一骑绝尘之姿，入围了决赛。 这边刚传喜讯，那边便也传来了喜讯，可谓是“双喜临门”。原来是赵晓善在下一场的男子100米中，也以第一名的成绩入围了决赛，可喝彩的人却寥寥无几，甚至隐隐约约都能听出是哪几个人。 所以，在两个极端的正反面的推动下，赵晓善想为班集体争光的心理，也愈加强烈。 而后，秦义又以冠军之姿拿到了200米的第一名，顺利杀入了决赛。顷刻间，观众席里又是一片轰动。 不一会儿，梁妍所在的女子50米就开始了，李诺声嘶力竭地为其加油，其他的人则也纷纷跟着附和着，气势如虹，仿佛要直冲云霄。 “啪”的一声，其他女生都拼尽全力地向前冲，梁妍也想着跟上，可现实却是，别人一个又一个的超过自己，自己却无可奈何。 毕竟经常运动的人和不经常运动的人，跑起来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家跑完大气都不喘几下，自己却累的跟狗一样，甚至还想伸出舌头，透透气。 此时，观众席的李诺似乎比梁妍还紧张，梁妍下场后，还不断地安慰着梁妍。 而后，杜香若也在女子100米的比赛中，以第二名的成绩入围了决赛。与此同时，秦义也以第一名的好成绩入围了决赛。 不久后，班长刘湘的女子200米开始了，以第三名的成绩勉强进入了决赛，王允几乎都要把嗓子给喊断了，但显然刘湘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婉言谢绝了王允递过来了的运动饮料，连同自己好闺蜜蒋颖颖递过来的水也一并拒绝了。 她脸色微微涨红，双目无神，她总觉得班长应该做的更好，甚至最好，这样才能给其他同学，起到更好的表率作用。却深不知，自己心中的石头又垒上了几块。 没过多久，喜讯连连。徐阔在投篮比赛中拿了第一名，而女子在8008的团体赛中也获得了第二名的较好成绩，男子在1000x8的团体赛中也获得了第三名。 但令赵晓善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被人偷偷地增加了一个项目，5000米马拉松！要知道，自己后面还有一个100米的决赛和4100的团体赛，想到这，他不禁为自己在心里捏一把汗。 在之后的5000米中，尽管自己有别的比赛，可他仍然咬紧牙关，拼劲全力，尽管一路上为自己加油的人寥寥无几。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要改变这种现状，用自己的努力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面对自己现在的窘境，他当然知道是谁在后面使绊子，他甚至能猜到自己失败后的局面。如果这风太过“嚣张”，那就迎着它，以一种更为嚣张的气势，压倒它！ 所以，他最后凭着坚强的毅力，尽管一路上有着太多的不适应，但他仍然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 而此时，梁妍却阴阳怪气了起来：“又不是第一名，笑容满面的，跟得了第一名似的。” 之后，杜香若更是在100米的决赛中拿到了第二名，刘湘则在200米决赛的决赛中拿到了第三名，基本保持初赛时的名次。 一切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所以众人虽然惊讶，但也并不意外。不过，依然像一团烈火，点燃了众人的心。 随后，秦义拿到了男子50米和200米的冠军，直接点燃了整个观众席，一并燃烧的，是同学们身体里流动的血液。 可之后的呢？赵晓善虽然在100米获得了第二名，可同学们的热情却转瞬即逝，喝彩声依然是寥寥无几，你甚至都能猜出是哪几个的声音，孔清、方慧、班长、王允。 之后，便是4x100接力了，这就让人更期待了。原来，在刚刚的女子4x100接力中，没取得好的名次，被拿到第一名的隔壁班，连着冷嘲热讽了好几次。 因为，隔壁班好不容易取得了一次好名次，之前他们班可没少被赵晓善班嘲讽。 可令赵晓善再次没想到的是，4x100米的接力赛竟然就在自己100米决赛后面，赛程的不合理，可谓是“打”得他措不及防。 可他刚跑完5000米和100米的比赛，自己早已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至此，他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于是，这场比赛就在万众期待中拉开了序幕…… “啪”的一声，裁判的枪举过头顶，迅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而这一声，差点把赵晓善给惊得汗毛都给竖了起来，他虽然是第二个出发，但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仿佛时刻都在提醒他，在疼痛中不断发出反抗的“号角”。 第一棒的秦义，气势汹汹地跑了个第一名，眼看那接力棒就要交接在自己手上时，他有那么一瞬间从内而外的感应出一丝不祥，而这种不祥很快有了征兆。 在他接棒的千钧一发之际，他感觉自己的整个心脏都要跑掉了。他接过接力棒，连忙转身就跑，此刻尽管只有100米，可他却觉得比1000米还要累。而在交给第三个人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俩眼一懵，双脚发软，竟偏离赛道。 刹那间，他与后面隔壁班的同学相撞在了一起，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身体被闪电劈碎，被秋风撕裂。 自然而然，那一刻，他成了全场的焦点！ “哎呀，你们班那个小帅哥咋回事啊，都看见他跑好几次了，你们不会是把人家当牲口使了？”隔壁班的张春花，阴阳怪气地朝梁妍这边使着眼色，并嘲讽道。 “闭嘴，张春花，一天天就你话多，一天不掺合一下别的班的事，你是不是就难受啊？”梁妍怒瞪着张春花，但又生怕她说出些什么来。 如果这时，没有两班的班长互相劝说着，估计梁妍和隔壁班的张春花又要掐上一架。 令人奇怪的是，隔壁班竟没人提起，赵晓善妨碍他们班第三棒交接的事情，而最奇怪的是，他们还在不停替赵晓善说好话，关于赵晓善在赛道犯规的事，也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可能，他们也感觉赵晓善太辛苦了，当然也有赵晓善帮自己班除掉比赛最大“黑马”的功劳。 可无论如何，结果是无法改变的，赵晓善他们班的成绩，经过裁判的决定被取消了成绩。而隔壁班虽然在第三棒交接的时候，虽然他们班的人被赵晓善撞了一下，但第二名还是他们。 因为第一名本来是赵晓善班，但被取消了成绩，所以隔壁班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第一名。 对于这个结果，赵晓善自然是不满意的，可他们又没有什么办法，所以他们索性将气都洒在赵晓善身上。尤其是梁妍，左一句“都怪赵晓善”，右一句“还不如机会让给别人”，全然不提自己给赵晓善报马拉松项目这件事。 而她旁边的李诺，也跟着起哄道：“是啊，是啊，要学会把机会让给别人，不要自己这边为了表现，而连累了自己整个班的成绩。看来，这太爱表现的人呐，总归是要遭报应的。” 而周围的人多半是沉默，还有几个好事儿的，在那瞎起哄，摆明了一副要看热闹的样子。 “你们两个就别说话了，我之前看到是你们两个擅自帮赵晓善报了个马拉松，现在又搁这演这出戏，把我们班的人当傻子呢。” 这时，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孔清倒为赵晓善说起了话来，一改平时的默不作声。 而班长刘湘，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对着他俩说道：“梁妍李诺你俩也别说了，一个没成绩，一个压根就没报名，对咱们的运动员说话好一点。” “老李，你俩这次确实有点过了。”体委秦义，拍了拍李诺肩膀，严肃地说道。 这一下子，舆论两边倒，搞得梁妍和李诺里外不是人了，撂下一句狠话，就一起气愤地离开了观众席。 赵晓善看着孔清，一瞬间的诧异瞬间转变成了感动，化作阵阵暖流在身体里呼吸。他实在想不到，一个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的人，竟然会为自己说那么多的话。 他回头看了看之前搀扶自己的秦义和王允，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缓缓走过去，朝着同学们说了声对不起，又走过去和孔清班长他们说了谢谢，便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了。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孔清低下去的头，却早已泛红。 第13章 彩虹之前 “哇，快看是彩虹啊，雨停了！雨停了！”激动的杨主任看到后，推了推一脸颓废的新校长。 是的，雨停了，一片彩虹又靓丽地划过长空，挂在了福锦区上面，此刻在新校长的眼中，像一个校运会的新横幅。他惊喜地看着眼前，从未觉得生命如此美好，他取下湿漉漉的黑框眼镜，头顶上是绚丽多彩的光晕…… 时间还要回溯到一个月前，新校长接到了区教育局的电话———“小王啊，不是教育资金不给你们办，之前可是有过先例的啊，前几年你们就说要办校运会，又要改建操场，还要改造什么食堂来着，钱也给你们汇过去了。可最后呢，好像啥也没办成啊，我们实在是不太敢信任你们了，主要在过一两年三中打算要扩建，到时候直接可以把你们四中的人迁过去，到时候啊你们也不用再什么扩建了，两全其美。” “可三中那边毕竟离这边远啊，再说了那里学费也挺高的，这里很多学生他上不起啊。”新校长听到领导讲完的话，不敢苟同，一改之前软绵绵的模样反驳了起来。 “不要管那么多啦，你只要当好你的校长就好，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你还年轻路还很长。” “可是，您总得给我一个机会，不能因为我的前任怎么样，就否定我，一概而论不好。” “行，小王，给你机会，现在一中那里和黄桃那里实施新的政策，叫公私合营，你不是和那个福瑞集团的老总梁成破认识吗？到时候我去看看你们这次的校运会办的怎么样，办的不错，我就同意你们学校公私合营，随便你拉赞助，不好的话那就免谈。” 而新校长听到这，总算是听到了一个还算满意的结果，连忙应允道：“好，领导，您这边就等着看。” 说是领导，不如说是师兄，领导和他一个学校，所以平常会多多帮助。不过对自己不听劝，硬来这个学校当校长这儿事，他这个当领导的师兄很不满意，骂他不知进取，就连补助也不愿意拨下来。 今天，这个师哥能答应自己公私合营的事儿他已经很满意了，他确实和福瑞集团的老总梁成破关系不错，他和自己的老爸认识，自己的哥哥在他那当司机，两家关系不错，到时候如果这事儿成了，那么这个学校在他的赞助下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带着这份喜悦，他很快地投入到了这次“校运会”的举办活动中。 “哎，你们听说了吗？学校今年要举办校运会啊。” “可去球了，上一年说要办都没办成，你再说说前一年办的，那就嘛玩意儿，第一名奖品就一根笔，还是水笔，寒碜死了，再说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啥可办的，还不如让咱多放假回家休息几天呢。” “今年可不一定啊，今年来了个新校长，我总隐隐约约感觉是个干实事的人，和其他人不一样。” “新来的都一样，三分热度嘛，你看上一任校长来的时候也干了不少事情啊，你看看现在一溜影儿的工夫，找不到，失踪了。” “前几天找到了，在一个河边，听人家说是和小三偷情被正室抓住了，跑的时候不小心掉井了，给淹死了，现在正室妻子也疯了，倒是可怜他俩的孩子了，到现在还寄住在别人家里呢。” 三年级的教室里顿时热闹沸腾了起来，\"真的假的?你不知道嘛？网上都快炸开了哎呀，好姐妹们这也太炸裂了？\"，一时间众说纷纭。 此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们，“够了，别再说了，都吵醒老子睡觉了。”李长青一吼，整个班级又立刻安静了起来，只剩下几个前排的小女生，一脸鄙夷地小声说道：“装什么啊，前几天还刚被新生收拾了一顿。” 校运会是吗？自己可不去，不过也好，到时候自己又有几天不用听老师讲课了，尽管有他在老师讲课声很小，但总归有时候会吵到自己，但自己不学，总不能耽误别人，只好每天装模做样地眯了一会儿。 不过那个家伙死了?想到这，李长青心头一紧，看来那帮人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狠，自己毕了业真要去那里吗？不想了，李长青还是想好好睡一觉，昨天帮姥姥干农活儿，还没休息呢，先睡一觉再说。 寒风下，一个老者拿着洒水壶晃晃悠悠地撒着，像一个醉酒的老头一样，迷迷糊糊的，嘴里还时常念叨着一些鬼话，不一会儿就撒到了新校长黑色皮鞋上。 “喂！王老头，你眼瞎吗？没看见洒到我们校长鞋子上了吗？一大把年纪了，还成天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学校还留着你干嘛？”杨主任一脸愤怒地看着眼前这位老者，眉头上的“川”字纹格外明显。 新校长挥了挥手，表示没关系，又挤出了个笑容说道：“爸，是不是昨晚没睡啊，要不要在睡一会儿？” “呀，是旭东啊，爸没事，只是昨天喝了点小酒，又给你和你大哥缝了两件毛衣，现在有点没缓过来，哈哈哈，结果还被人说没长眼。”接着，王老头又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王主任，睁大眼睛张开大牙地笑了，完全不顾自己牙上还粘着的菜丝儿。 杨主任只得在一旁尴尬地解释道：“哎，那咱真是眼拙，有眼不识泰山，眼瞎的是我，是我，有您这样的老者，是我们学校几十年来的福分啊，您现在就是我们学校的标志啊！” 看着旁边拍马溜须的这位，爷俩都忍不住地笑了，可过不久了，王旭东校长又语重心长地对着老王头说道：“爸，你这么大年纪，有事没事可别喝酒了，馋了就少喝一点，我过几天就回家住了，我非得监督监督你。” 他知道，给他和他哥织毛衣是前天的事儿，喝酒才是昨天的事，属实是喝忘片了。老王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只能一脸宠溺地答应着，可一会儿回家他就把自己的酒又都藏了起来。 “杨主任，你别看我爸这个迷迷糊糊的，但他这个心可比谁都清楚！你看看这些他当园丁，养的花花草草，多有生命力，也确实是个标志物了。”王旭东朝杨主任笑了笑，杨主任连忙点了点头，两人便朝操场的方向赶去。 一来操场，王旭东就傻眼了，学校里大大小小的地方他都走了一遍，也都跟着亲力亲为地收拾了一遍，唯独就是忘了这个操场，没想到到头来，这里才是最脏的。 杨主任只能一脸羞愧地解释着，说因为学校没有军训和跑操，体育课也几乎没几个班上，所以长时间下去，操场好像也就没什么人来了，也就成了一片荒地。 “什么都不用说了。”王旭东看着眼前荒芜的一片，他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接下来，王旭东和杨主任先是把能打扫干净的地方给打扫了一遍，又接着自掏腰包，请了专业的人士来打扫，打扫个一天这么的样子，总算是差不多干净了。 紧接着，王旭东就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成破叔吗？【怎么了？旭东。】 哦，我最近学校不是建设操场吗？你们那里不是生产这方面的器材吗？我想搞点。【打算出多少钱？我这边好提供给你一个方案。】 额…你知道，上边打算放弃这边了，但如果这次我校运会办好的话，是可以公私合营，到时候咱俩一合作，我们学校的人口基数不少，你们生产一系列产品又都能用到，到时候…【行了，知道了，你小子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呗，我到时候托我们公司的人，把东西给你运过去。】 地址用不用发给你？【不用了，那地方我来过，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好嘞，谢谢叔。” 果不其然，第二天同学们就看到一个浩大的卡车，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学校，后面还跟着几辆小卡车，队伍整齐的像鸭子过河。 “哇塞，还真建起来了，还规划了个新的篮球场地。太好了，咱们咱也不用跑那么远，去蹭人家福晋三中的篮球场了。” “欧耶，还听说要准备建两三个乒乓球台和一个羽毛球场，再这么下去，我可就要开始崇拜这个新校长了。” “哼，不会是前几年教育局压下来的钱，今年给批下来了？学校这么大的操场，早就应该利用起来了。” 一、二、三年级的学生，纷纷挤在窗户旁，看向后操场，缓缓露出惊喜的目光，确实学校好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过了。 “杨盛广，都几点了，还不知道回家，在那傻呵呵地笑什么！”一个泼妇一样留着卷发的女人，揪住杨主任的耳朵，不顾杨主任的求饶，将他揪回了家。 这几天，两个人因为希望操场快点建设好，也加入了施工队的队伍当中，完全忘了时间。王旭东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脸，赶紧地请了施工队吃了一顿饭，后面又请了几顿，人家来帮忙，他这是真把人家当“驴”使了呀。 最后一天，王旭东买了一些校运会上要用的东西，他看了看盘满草坪的操场，和今天早上新建的足球场，心里顿时升起了一阵阵的满足感。 接着，王旭东拿出了好几个记牌器和学生参赛名片，还有几个计时器，还有很多箱矿泉水。操场还留了一小块地方，王旭东准备留着建个有趣的东西。 看着自己买来的彩色横幅被高高挂起，他的心好像也提了上去，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给充实了，感觉自己整个飘忽忽的。 天有不测风雨，就在王旭东以为一切都要圆满开始时，在开校运会的早上，大约早上7点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看着越下越大的雨，他怎么也没有料到。 前几天看还是说这两天是晴天啊，这天气预报果然是不太准，领导马上就要来了，这要是办不成，拿不到公私合营的名额，自己和福瑞集团的合作就谈不成了啊。 突然间，杨主任叫起了垂下头的他，说：“雨停了，咱们的校运会要开始了！” 王旭东猛然抬起头，望着窗外的彩虹说道：“是的，属于我们的校运会，终于要开始了！” 第14章 我哥真棒 “哐当哐当”体育老师拿着铜擦，手与手之间不停地发生摩擦，喜气洋洋地跨着正步。看来以后终于又能上体育课了，这新校长属实是让他就职再创业了。 而音乐老师又吹起了小号，身后跟着的是老师代表队，后面依次又是一、二、三年级的众队。 “向我们迎面走来的是老师代表队，他们斗志昂扬，仿佛恰逢少年时。而他们后面的高一（1）班，也是青春洋溢，朝气蓬勃。高二（3）班的同学也是意气风发…” 电线杆上的大喇叭里，一遍遍介绍着各个班级的入场。这次不仅有同学们的比赛，还有老师们的比赛，让很多单身的体育老师都开始摩拳擦掌了起来，不仅是向单身的女老师们展示自己，更是为了证明原来传说中的体育老师还活着！ 音乐老师又换了把“武器”，只见他拿起唢呐，一吹高昂，二吹低沉，三吹声又起，比赛也在唢呐的吹响中，拉开帷幕，而教育局领导也在旁边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 “尘封多年”的体育老师们，雄姿英发地在运动场地上肆意地挥洒着汗水，在一声声呐喊中，他们知道曾经的那些少年又回来了。 接下来就轮到了小李老师吃亏了，她本来就身体弱，学校又要求老师全体参加，她只得报了个长跑，尴尬的是全体男老师们都几乎在为她加油，毕竟这个学校现在年轻又漂亮的老师太少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可自己平时又不训练，一下子又和其他女老师拉开了很多，她努力地想去追，最后承受不住脑袋晃晃地到了倒了下来，倒之前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表哥？他不是这里的教育局领导吗？之前老妈还想让她去求她表哥，把她调到其他地方，她拉不下脸就没去，他来这里干…” 紧接着，小李感觉有一个结实的手臂一下子抱起了自己，慌忙地跑回学校，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啊？校长，你怎么在这？”想不到抱起自己的竟然是校长，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他，手臂和胸膛竟然这么结实，看来人不能只看表面啊。 “这不，学校里的老师发生意外了，我这当校长的，肯定要首当其冲啊，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小李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了，并问起了领导来这里的缘由，王旭东也没含糊，就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和领导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么？要公私合营？校运会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会因为我而让领导失望了？如果这个事情不成，再过几年，这个学校就不复存在了呀。”虽然小李也很烦那些上课捣乱的学校，可那些上课认真又家里条件不好的同学，他们也只能上的起这个学校，如果是因为自己毁了他们的前程，那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思考良久后，小李还是说出自己是领导表妹这件事，并说自己会去替学校和表哥求情的。而王旭东只是让她乖乖休息，并安慰她道：“运动场上发生这种事是难以避免的，我想你表哥也不是那么执拗的人。” 小李望着王旭东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感慨道，也许这个学校真的能在这个男人的带领下，发生意想不到的改变。 而这边领导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表妹竟然出现在了这里，没听舅妈说啊，不过年轻人嘛锻炼锻炼也是应该的，只是自己也没想到这从小娇生惯养的表妹竟然这么要强。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表妹早就不止一次地想离开这里了，只是拉不下脸面求他而已。 老师们的比赛很快就比完了，接下来是高一的。秦烈发挥得异常出色，从小就经过各种训练的身体，让他的身体素质与普通人区别开来，并依次获得了100米第一名、200米第一名的好成绩。沈玉河不知道在哪搞得小喇叭和小巴掌，还有一个一吹就鼓起来的气袋，看着刚拿到第一名的秦烈，正吹正说道：“我大哥真棒，真棒，咕咕咕~”脚底板上还嘎吱嘎吱地响。 沈玉河不停地发出一系列怪异的声音，闹腾个不停，逗得猴哥和小胖哥笑不停，平时也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搞笑啊，原来是个闷骚啊。远处的江言言，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就往厕所门口跑，“玉河，安生一点啊，别忘了咱们是来这是干什么的。” “啊？秦大哥刚来就把学校的老大打了，我再暴露也没有他明显啊。” “咱别管人家怎样怎样，咱自己闷声发大财啊，多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接下来安生一点，至少别那么引人注目。” 看着江言言一如既往的教导，这个从小就爱管教自己的女生，沈玉河只得低下了头。明明她就比自己大那么一两天，可自己又犟不过她，毕竟她吵架老厉害了。 “哎，沈玉河，你刚刚可真厉害，你妆化得也真快。”不久，赵雅雅主动走了过来，向沈玉河搭讪道。面对自己班的这个“自来熟”，沈玉河有些不解道：“化妆？我没化啊？” “你就别装了，刚刚我们都看见你1000米击败了夺冠热门秦烈，还拿到了第一，我当时激动地都要跳起了耶，其实你小麦色的皮肤也很帅的哟，根本不用化妆呢。” 沈玉河想了想，应该是自己那素未露面的哥哥，便默不作声地任由赵雅雅吹捧自己，气的江言言一把拽走沈玉河，和自己坐在了一起。赵雅雅没想到这江言言竟如此霸道，没辙又坐回了原位。 果然不久，在3000米的比赛中，他竟然看到了小麦色的自己！哦，不对，是他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是不会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小麦色皮肤，五官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孪生哥哥，他心里竟还有点发怵。 很快，这场比赛就在热烈的欢呼声中开始了，只见秦烈和小麦色沈玉河两人齐头并进，两人一下子就和别人拉开了很大的差距，秦烈还在奇怪沈玉河今天为啥那么冷漠，而之后又看到了观众台上的沈玉河，吃惊道：“这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就太巧合了。”而小麦色沈玉河，此刻还在奇怪这个人怎么神经叨叨的，之前的比赛就是。 三千米的时候，小麦色沈玉河暂时领先一点点，可在最后的冲刺的时候，只听见一声“卧槽”，小麦色沈玉河如脱缰的马，腿脚跟着向下扭了。秦烈扭头才发现这货鞋烂了，可他已经冲过终点，而小麦色沈玉河也在意外中拿到男子三千米决赛的第二名。 沈玉河立马站了起来，吹着小喇嘛，扭着奇怪的舞蹈，四肢扭转到一起，又吹了一下气袋纸，举着小“巴掌”，扭着小骚步不停得瑟道：“我哥真棒，我哥真棒，鞋子破了还能拿第二，鞋子破了还能拿第二…” 江言言看着发神叨的沈玉河，说道：“完蛋了，又开始了。”李长青看了看下面的观众席，笑道：“怪哉，怪哉啊。”只是，他一定想不到这会是沈玉河。 “哎，李长青，你不是说不来，要教室睡觉吗？怎么又下来了？” “吵得睡不着，还不如上课呢，不过这届美女可真不少啊，来这里养养眼睛也不错。” 李长青和赵五看着热闹的操场，还是感觉青春真好，想他们这种没背景又没文化的人，之后做什么呢？只是，他们现在也不想想这么多了，赶紧抓住现在的一切，在这片还属于自己的地方上，好好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 颁奖台上，发生一件很怪的事情，秦烈和小麦色沈玉河相互推搡着，都不想要第一名的奖励，一个奖状和一副羽毛球拍。秦烈说如果不是对方鞋子烂了，肯定是要拿第一的。小麦色沈玉河则说赛场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是自己想得不够周到。就这样，两人都不想要奖励，还差点吵了起来。 颁奖员虽然表面笑嘻嘻，但心里暗骂：“喂，你们两个下次商量好剧本再来啊，搁我这搭戏台呢。” 最后，颁奖员只好对他俩提议，那就都别第一了，给他俩都发了第二名的奖状和奖品，他俩竟然挺满意的，都欣然同意了。此时，第三名看了看手中的钢笔，只想说——“喂，你们两个不要，给我啊，我还想打羽毛球呢。哎，技不如人不说，咋还当了半天背景板呢。” 之后，就是二年级和三年级的一些比赛了，全部都发生在明天。此时，领导看了看手机，也准备要走了，对着王旭东说道：“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就让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不敢小瞧你啊小王，老师和学生们也很有活力嘛，尤其是那手舞足蹈的孩子，给我逗得都不行了。” “那公私合营的事儿？妥了？”王旭东满怀地看着领导。 领导看了看王旭东，把他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说道：“我之前是一直不同意你来到这里的，可也明白你们年轻人爱拼的想法，也拗不过你，便让你来了。可作为你的师兄，我还是想说，这个学校现在所掺杂的问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要太过于急功近利，对你来说是没有好处的。” 可王旭东还是斩钉截铁地对领导说道：“你也知道，我从小就没有见到过我的父母，是我的养父捡到了我，并养大了我。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但可悲的是，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发生改变，我只有出去看到外面的世界后，才发觉自己到底有多渺小。可这里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没有出去过，一辈子都困在了这里。你知道长虹市那里现在的最低学历的标准是什么吗？大专！而这里的人能上高中，你就已经超过百分之六十的人了。学校太少，而学费又太贵，大多数人支付不起。而现在我有能力了，我只想着尽我所能的，将他们带出去！哪怕只是出去看看，也比做一辈子‘井底之蛙’，要来得好的多！” 领导听后，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王旭东的肩膀，说道：“前面的路也许会很难走，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一直像这样走下去。你太像我了，也太像他了，可我还是害怕了，我也许真的不如你。大胆地去干，也许你和我们真的不太一样。” 王旭东没有太听懂，只是点了点头，也在懵懂中成功获得了学校公私合营的新运作方式。 第15章 她？是谁？ 福晋四中的学校里，来了一个女孩，型嘴唇像是被红酒浸没了一样，嘴唇上还挂着一个精致的小翘鼻，弯弯的眉毛下，是一双魅人心魄的狐狸眼，配合着那趾高气昂的眼神，让她在一众人群中备受瞩目，显得格外妖艳，身上仿佛时刻都带着一股玫瑰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而面对其他人的搭讪和靠近，她总是会回上那么一句——“大小姐驾到，统统闪开！” “哟，这是一年级又来了个大美女啊，怎么样？青哥，心动了不？” “就别打人家主意了，这是老板的女儿。” “张云飞的女儿？那她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这，李长青也是一脸懵。对啊，她来这里干什么？李长青也不懂，只知道他之前在张云飞旗下的一家公司里，见过这个女孩，当时张云飞的手下还跟他说这是大小姐，不想死的话就离她远一点。至于她现在来这里作甚，李长青现在也不是很清楚。 三个年级的男生透过窗外，看到门口进来的女生都沸腾了起来，都在期待着她能来自己班，只有秦烈一个人忐忑不安了起来，他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没过多久，这姑娘就来到了秦烈的班级里，径直地走到秦烈面前说道：“好久不见，你跑不掉的，秦烈。” 这是，秦烈班里的男生激动的心全都掉落了下来，都说美女喜欢长得帅的和有能力的，看来还真是如此。而此时秦烈的女神唐丰婉，只感觉自己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像细针刺的那样。 看着眼前这个叫张金芊的女人，往事像风沙一样，在秦烈的心里滚落了起来…… 小时候，她总是喜欢骑在秦烈的身上，在他脸上肆意乱画，有时甚至还扒他裤子。可父亲总是让秦烈去卑微地讨好她，秦烈没有办法，就这样在这个女人的欺负下度过了童年，之前学跆拳道和散打，也是为了摆脱这个阴影。可现在，这个刁蛮任性、自以为是、肆意妄为的魔鬼，她又来了！秦烈顿时感觉自己整个人软趴趴的，“塌陷”在桌子上。 “秦烈，你必须硬起来！在这个女人面前，真正地站起来！站起来！”心中的自己在这时告诉秦烈，千万要振作起来。 可不一会儿，张金芊指了指秦烈旁边的空位，问道：“我坐在这里，可以吗？” “好…好的。”反应过来后，秦烈简直想当场扇死自己。没办法，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恐惧，已经像那个不堪的童年一样，深深烙在了自己的脑壳儿。 学校的食堂里，同学们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因为今天有葱烧排骨，而且还不限量。听说是因为今天是公私合营的第一天，和学校合作的企业人员也要来食堂勘察。 作为干饭人的沈玉河，此刻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一马当先，将猴哥和小胖哥甩得远远的。好家伙，早知道当初替他报短跑了。要不然，也不用到现在还被别的班嘲笑，自己班一个冠军没有。猴哥和小胖哥呆呆地望着这个脚底冒烟的少年，讨论着下次校运会，绝对要给这小子报短跑项目。 而早已打好饭的沈玉河，这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不是小麦色的我吗！哦，不对，是我哥，我哥！于是一下子就坐到了他的对面，小麦色沈玉河刚想说这里有人，抬头就傻眼了。怎么回事？这个人怎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除了比他白很多，脸上还带点稚气。 “别惊讶，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你弟弟，如果不放心，改天有时间，咱俩去验验血缘关系，周末能不能和我回家见见爸妈？他们挺想你的，这么多年。” 小麦色沈玉河想了想，自己确实是被人捡到的，是在一个是集会上，自己是被街坊们一起养大的，而且还是隔三岔五地轮流被照顾。虽然大娘和大爷们手头都不富裕，但还是从未亏待过他，不然又怎会众筹让他来这里上学呢？于是，他看了看沈玉河说道：“好，我会和你去医院验证有没有血缘关系的，到时候要真是那样，我也会回去和你去见父母的，不过见父母要等到春节结束。” 为啥要等到春节结束呢？小麦色沈玉河当然也有自己的顾虑。 首先，在血缘关系没有验证之前，他对于沈玉河还保持怀疑态度。其次，自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大娘和大爷们也从来没有让自己受过委屈，他要找个时间，然后清清楚楚地将这件事都告诉他们，也需要抓紧时间，多打点零工（他是走读生，目前有一点空余的时间），和这些年省吃省用攒下来的钱一起还给他们，就算不够，也是一点心意不是？至于全部的钱和孝意，他都会留给时间，时间会证明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接着，就是他还有许多事要做，比如帮大娘和大爷们处理农户，给小雪买一个布娃娃，给阿哥买一个篮球鞋，陪大娘和大爷们一起过完这个春节。 之后，沈玉河和小麦色沈玉河在谈话中得知，现在小麦色沈玉河的名字叫陆天星，寓意是在路边见到来自天上的星星。仅凭这一段话，沈玉河就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些街坊们，对自己的这个哥哥，那是一定不差！ 一会儿，江言言、猴哥还有胖哥端着饭来了。刚开始，陆天星还在奇怪，怎么他们班的江言玉今天这么吵，后面看到了晚来的“真身”，他才明白——“好家伙，都是双胞胎啊！” 而后，姗姗来迟的陆天星阿哥，看到今天这里这么多人，更是惊呼：“嚯~好多人啊！” 一向安静的校长办公室里，此刻响起了轰烈的掌声。不久前，王旭东正慷慨激昂地讲着这个学校的未来，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又听着讲完后齐刷刷的掌声，福瑞集团的董事长梁成破开始无比的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并相信他一定能够说到做到。 之后，梁城破也是如期地说了一些场面话，双方还来了一波良好的“职业互吹”，谈完大家都很开心，他们相信他们的学校和产品都能变得越来越好，双方也在这种欢愉的气氛中达成了合作。 结束后，梁城破和王旭东两人又单独地谈了一些，梁城破开口问道：“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现在都这么高了，对了，你哥还让我问你，你爸现在怎么样？” “我爸现在很好，下次让我哥自己来问，嘿~他到成了大忙人了不是？”王旭东打趣道。 听罢，梁城破也只是笑了笑，并表示下次一定让他来。紧接着又说道：“我听说，这次校运会的奖品和相关物品，可都是你自己掏钱买的啊？现在手里的钱还够吗？要不要我个人再给你赞助一点，毕竟男人汉出门在外，手里得有点钱才行。” “哎呀，梁叔，您怎么和我爸我哥一样，成天拿我当小孩啊，我长大了，手里还有有些闲钱的，这次您能来赞助，我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哪敢再让您来借我钱啊。好了，梁叔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钱您就别借给我了，这事儿就此打住。”说完，便拽着梁城破去了后操场，指了指建好的建筑物，一脸兴奋地说道：“看，这是什么？一个彩色小火车哦，旁边还有一个白色风车呐~” 原来这就是这小子口中的惊喜，他原来那一小块地方，是用来建这两个东西了。梁成破心想，这家伙还真能在给人创造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梁成破问王旭东以后是不是打算一直留在这里，打没打算换个新环境。王旭东则是很坚定地回绝道：“这两个建筑物以后会成为这里的标志的，而我王旭东同样也是，我要让四中成为普通人能够上得起的最好的学校！所以，我打算一辈子都留在这里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梁城破听后，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接下来，两人就准备好好去食堂，尝一尝师傅们的手艺——“葱烧排骨”。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赞道：“真好吃！” 看来，这食堂师傅的手艺真的是被之前的物质条件所限制了，有了梁叔的投资，学生们和老师们以及他的福气，都还在后面呐！想到这，王旭东又干了两大碗米饭。 教室里，秦烈准备反击，走到唐丰婉面前，用指尖指了指她，对着张金芊说：“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张金芊听后，脸色骤变，使劲地拍了拍桌子，说道：“果然！本小组现在知道了，可那又怎么样？她又不喜欢你。而且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了？这个来自乡下的村妇！” 唐丰婉则低下了头，有一种暗喜和不安的双重情绪，相互交杂在她的心里。 秦烈本来还是有点害怕的，可看她这么侮辱自己的女神，便愤愤不平地反驳道：“你这个泼妇！你哪里都不如她！” 张金芊听到后，眼眶有点发肿，里面还噙着泪水，有点哽塞地说道：“好，我现在也该走了，本小姐才没空跟你们闹呢，一点都不好玩~” 这就走了？秦烈疑问地看着她说:“转来转去，这不麻烦吗？到底图个什么？”张金芊则笑了笑，解释说自己压根就没转学，今天是请的假，本来想来逗逗他的，没想到这么不禁逗。说完，还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校门。 看来这么多年，这个大小姐还是那么爱搞恶作剧，不过之后她竟然没有向他老爹告状，这倒是挺让他意外的，之后也没找唐丰婉的事情。这个结果他是很满意的，只不过现在他对自己的女神心里有点愧疚，毕竟把自己把人家当枪使，一时糊涂，也没考虑接下来的结果。张金芊走后，他就赶紧给人家道歉了，希望自己别在她心中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 秦烈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张金芊已经不那么刁蛮了。更不知道的是，她的父亲张云飞是个严重“重男轻女”的家长，小时候就已经把她扔给了爷爷奶奶，所幸的是爷爷奶奶都很爱她，也教会她怎样尊重人。 可更关键的是，她马上就又要回去了，这次爸爸张云飞给她和黄家的小儿子订了婚。可她第一次反抗了父亲，离家出走，就得到这么一个结果？虽然很不甘心，但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她只能乖乖回去，去完成家长们口中的“订婚仪式”，让看客们满意，让老爸面子上过得去。 虽然离真正结婚还有三年，但她转头望去，看向那个昏昏欲睡的斜阳，好似在问它，那个三年后的自己还是自己吗？看到它不断“下沉”，她好像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人生的终点。想到这，她抬起早已噙满眼泪的脸，梨花带雨地痛哭了起来。 第16章 她很叛逆 “欻”的一声，孔清穿着黑色皮衣，手中拿着白色的棒球棒，快步走向前去，踹开了“星灿高中”的大门。而不远处的赵晓善脸色煞白，呆呆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而孔清则露出一脸亢奋的模样，冲着赵晓善笑了又笑，笑容中还透露着一丝猥琐。 过了一会儿，孔清则缓缓朝着赵晓善走了过去，挥动着手中的棒球棒，只听见“砰砰”两声，一脸懵的赵晓善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赵晓善已经被绑在了椅子上，底下还时不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到底要干什么？” “带你走，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赵晓善眼睛通红地瞪着孔清，而孔清却显得不以为然，眼神中满是暧昧，话语中还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 “喂，同学，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这是在绑架，很过分的好吗？” 孔清一眼就认出说话的人，正是平时里总爱唠叨不停的蒋主任，说话时总是夹杂着几分娇柔，脸上挂着粉色眼镜框，在这粗犷的外表下衬托下，显得格外突兀，就像是鳄鱼嘴里叼着一支鲜花，格外滑稽。 画面感蹭的一下，在她脑中浮现出来，惹得她哈哈大笑，与她平时那冷若冰霜的模样大相径庭。 “蒋主任，我们只是在玩游戏而已。” “哪有这样玩游戏，同学之间应该好好相处的呀。” “蒋主任，我们学校最近副校长的位置，可一直都在空缺着。到时候，我让我爸在教育局，多多帮你美言美言几句，这样董事会用不了多久就会帮你…” “啊哈，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玩，玩得开心啊，没什么我就先走了。” 没等孔清说完，蒋主任就识趣地打断了她，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走了。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孔清搬起赵晓善连带椅子，仿佛天生神力般，硬生生地给搬到了操场。 “好了，现在偌大的操场上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说完便露出诡异的笑容，满脸得意地盯着惊慌失措的赵晓善。 此时，天色渐晚，气温渐冷。阵阵晚风缓缓吹过赵晓善白里透红的脸颊，椅子下的草仿佛也被吹得冷颤起来，蜷缩着身子任凭晚风吹拂。 而孔清看着赵晓善被晚风吹得通红的脸颊，心中更加动容了起来，便缓缓弯下腰来，用手轻轻地拂过赵晓善的脸庞，温柔地说：“很冷，再等一会儿就好了，只要等“天兆”经过，我们两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啦。” 而她脸上微笑时洋溢着的两个小酒窝，此时在赵晓善的眼里更像是恶魔的眼睛。 “这坏女人到底要干什么？不会是要拉着我殉情。” 赵晓善望着四周空荡荡的操场，此时正在狂风大作，心中更不由得后怕起来，简直就要昏了过去。 “天啊，谁来救救我，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啊。” 面对此情此景，赵晓善只能在心中默念起来，而不远处正有一团龙卷风，正在蓄势待发。 “哐当”一声，只见孔清落声到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手握黑色棒球棒的女人。 “噢，原来是方慧！” 赵晓善心头一紧，又缓缓吐出一口气。 “是方慧啊，来的太及时了，快给我解开绳子。” 赵晓善看到后，连忙大声呼叫起来。 “哦…哦，好的。”显然方慧还没缓过来。 突然，又“哐当”一声，方慧也应声倒地。这时，赵晓善又看见了面露邪笑的孔清。 “到底是这坏女人的头太硬，还是方慧的力度太轻。完嘞完嘞，我今天是真要栽在这里了。”吓得赵晓善连方言都秃噜出来了。 不远处，天空乌云密布，大风轱辘成漩涡状。一霎时，汇聚成龙卷风，径直向两人袭来，空气中还弥漫着青草和尘土的味道。 “叮铃铃”，耳边传来闹钟的声音。“ 啪”的一声，孔清熟练地将闹钟拍倒在桌子上，又在后知后觉中大梦初醒，突然起身，整个人愣在床上。 “呼～原来是一场梦，真是个奇怪的梦，我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还梦到了赵晓善，虽然我对他是比其他人有一点好感了，因为赵晓善身上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但也没有这么离谱啊，自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想到这，她不禁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阿青，起床吃饭了。”此时，楼下客厅里母亲亲切的声音，打断她的思路。 “对啊，都说梦是相反的。再说了，我爸那么清廉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了我，而随意动用权利呢？不然，我妈也不可能这么多年，还只是个班主任，而且还总是被调来调去的。” 想到这，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不过，偶尔“叛逆”那么一次，也挺爽的，毕竟见到了更叛逆的自己。 不久后，她不紧不慢地穿着拖鞋，走下楼梯，来到了楼下。 还没等她开口，一旁的母亲就关心地问道：“咋了，咋这么没精神？没睡好吗昨晚？” “有点…” “那也正常，昨晚刮了好长时间的大风，乌云密布的，而且好像还打雷了呢，好像还有龙卷风，我也没睡好。” “啊？”孔清一脸诧异地看向窗外被吹得满地飞的垃圾，迟迟回不过神。 “别发呆了昂，赶紧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妈妈的一句话，又将她的魂儿一下拽了回来。 “好的，老师。” “傻孩子，在家叫妈。” “也不用那么急，咱俩现在在一个学校了，一会儿吃完，咱一块走。” “好嘞，妈～” 孔清笑容满面地撒娇道。说完，又看向窗外，没了当初的诧异，却又多了一份惊喜和后怕。 可直到放学后，和母亲打过招呼，说自己去朋友家玩。来到朋友家后，孔清就立即脱去了这身自己早已嫌弃的校服，出门后便换上了一个刺眼的刺猬服，并对此颇为得意。不，那是相当满意！ 最后，孔清更是顺手拿出了自己包包里的棒球棒和涂鸦式鸭舌帽，以及戴上了那早已被压扁的黄色假发，俨然一副与平时大相径庭的模样。看见迎面走来的“小弟”们，更是碰面打了个招呼。 “大哥，今晚去哪啊？” “妈的个巴子，去黄桃高中!天天欠儿欠儿的，老找我们人的事儿，真以为我们好欺负啊！” 说完，孔清便率领着自己的这帮弟兄们，捋直了舌头，准备前往“战场”大杀四方。 原来，此时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不再是父母眼中的好宝宝，也不再是长辈们口中的好榜样，而也只有在这时，她才能感受到没有枷锁的“自由”。去他抹的补习班和培训课，以及那写不完的作业，她才不管这么多！ 尽管有时，偷偷加班加点，一直补作业补到晚上12点的她，确实有些狼狈。但比起这短暂的“自由”，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第17章 寒冬 “呼～真是冷的很啊，这鬼天气。” “是啊，这天气是越发的冷了，小寒已经过了，接下来就是大寒了。” 此时，在长虹市的一个大别墅里，梁妍脚搭在壁炉旁，透过黑色透明的门窗，望着嚯嚯不停的狂风抱怨着。 炉火将周围黑暗的房间照得通红，李诺则是小心翼翼地在旁边附和着，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回声和门外的风声。管家和家仆们则是像玩具布偶一样，乖乖地待在一旁，一动不动，不发出任何声响。 “好了，李叔，我俩该走了，家就交给你了。” “好的，小姐，阿诺在路上好好照顾小姐，注意一切安全。” “你就放一百个心，老爸！梁妍和我在一起安全着呢。” “你小子，没大没小的，在家要叫小姐！” 李诺偷偷白了白眼，又看了看手表，连忙拉着梁妍坐上了司机大叔的车。 “梁妍，你今天穿的黑色羽绒服真好看，显得你脸好小。” “别拍马屁了，成天这样，烦都烦死了。” 此时，后视镜里，平时不苟言笑的司机，嘴角竟出现一丝上扬。 “哈～小姐终于走了，终于能缓一口气了。”别墅里，女仆缓缓吐出一口气，瞬间两眼弯弯，露出甜美的笑容。 “嗯？怎么了嘛，大小姐有那么可怕吗？” “短头发那个，你是新来的？那大小姐什么脾气，你难道不知道？” 此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女仆，扯着大嗓门说道，身上穿着的女仆装显然与她的气质不太符合，说话时衣服还时不时传来哗哗的声音，让人不禁开始担心起衣服的质量。 “是啊，我昨天才来的，你们这不是招人吗，我看这儿待遇不错，就投了简历在这里，没成想还真的通过了。” “哎呦，那你还真算是幸运中的不幸啊。” “怎么说？”面对壮女仆的话，短头发女仆疑惑地挠了挠了头。 “幸运是说，这里待遇是挺不错的，包吃包住工资还高，上司李管家也算是个温尔儒雅的人，只要不是犯了特别离谱的错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怼你的。” “那不挺好的吗？” “哎呀，你听我把话说完！” 壮女仆连忙摆了摆手，示意短头发女仆闭嘴。 “不幸的是，这主子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你知道为啥这里待遇那么好，还招人不？因为在你来之前，就已经辞退好几个了。之前呢，有两个员工因为关系好，在大小姐吃饭时，相互挑逗几下对方，被大小姐看到之后，直接给开掉了。还有一个更离谱的，因为给大小姐端菜慢了几秒，被大小姐痛骂了几句之后，给辞退了。后来，很多人都受不了这大小姐的臭脾气，撂下担子就走人不干了。” “行了，都少说几句，菜准备了吗？卫生打扫完了吗？花那么多钱雇你们，不是让你们整天说闲话的，赶紧都干活儿去！”右后方的李管家，大声吆喝着，手不断地招呼着，打断众人的谈话。 “叮铃铃～上课！” “老师好～” “哎呦，冻死我了，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腿抽筋，头晕眼花手无力。” “俊儿，你那可不是冷的，你那是虚。” “切，我就开个玩笑，我这体格，早上起来生龙活虎的，要不是要上课，我高低得做100个俯卧撑，200个蹲起，300个…” “哎呦～你干嘛，莫有德，你是真缺德呀。” 还没等王英俊说完，莫有德就照着王英俊的腰子，捅了几下。 “嘿，班长你不冷吗？我今天穿的有点多了，要不借你穿一件。” 王允扭过头来，紧促的粗眉和严峻的神情，让原本看起来就严肃的国字脸，现在显得更加严肃了。 这倒吓得班长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连忙说道：“嗯…不用了，我今天有多穿一件，所以不是很冷。” “那好，我今天穿的有点多了，还有点热了。”说完，王允就脱下了一件白色羽绒服，随即露出的是一件黑色羽绒服。 “这也明显了，明明就是自己故意多带了一件，却说自己多穿了一件，王允这小子不安好心啊，我可得看好了。我可不会轻易让这个人，把我家刘湘给拐跑，除非…除非多给介绍几个帅哥，嘿嘿嘿～”身后的蒋颖颖看到此情此景，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哎呀，疼疼疼，你干嘛啊，刘湘。” “都下课了，你搁哪傻笑呢？赶紧的，我有点饿了，陪我去小卖铺买一包面包。” 刘湘捏了捏蒋颖颖的小胖脸，趴到她脸面前说着。 “不不不，冷死了，现在出去要冻死人的，要去你自己去。” 蒋颖颖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脸，抱怨道。 “一包干脆面。” “成交～” “啊哈…嗯~”，梁妍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看向窗户边上的赵晓善，故意扯着嗓子，对着身旁的李诺说道：“某人也不嫌穷酸，衣服都烂了好几个小洞了，还穿着呐，和这种人当同学真丢人呐～”说完，她还可以在最后拖了个长音，生怕教室里的其他人听不到一样。 “确实，确实，到外面可千万别说是我们一班的人。”一旁的李诺此话一出，就差把狗尾巴给立起来了。 赵晓善当然顾忌不了这些，家里全靠父亲的抚恤金和自己偶尔打的零工，经济方面确实有些困难，而且明白跟这种女人纠缠起来，是很麻烦的，她只会喋喋不休起来，反而正中其下怀。 于是，赵晓善出了教室，在走廊里活了活动身子。 “什么人啊，跟个哑巴一样，也不知道成天神奇什么。”显然，赵晓善的漠视，反而加剧了梁妍的阴阳怪气。 “够了，你俩，成天没完没了，烦不烦啊，让不让人休息了。” “孔清，怎么又是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枪打出头鸟“啊，你不会是看上赵晓善那小子了。” “哪有啊，只是你们打扰其他人休息了，也不知道谁成天当“出头鸟“，在那里嘚嘚个不完。还有，就算我喜欢赵晓善，又关你们什么事？” “你这婊…” 还没等梁妍说完，李诺就用胳膊捣了捣她，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你干嘛！有毛病啊，不让我说话。” “哎呀，你是不知道，这小妮子是有点背景的，我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董丽好像是孔清的妈妈。” 李诺直接将梁妍，拉到墙角，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梁妍。 “欧呦，我说呢，这婊子咋这么嚣张呢，原来是‘背靠大树好撑腰’啊。”梁妍听后也只好作罢。 “叮铃铃”，上课的铃声再次响起，所有人都正襟危坐，教室里一片寂静，只因这节课是董丽的课。在这位班主任的“威严”下，所有人都像是夹杂在人群中的小老鼠，不敢吱声。 “叮铛～”，当下学的铃音响起，所有人吊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赵晓善骑着他的白色单车，潇洒离去，可没走多远，轮胎就已经漏气了。 “真该死，谁没事给我轮胎扎漏气了。”说完，他只能用手拖着自行车往前走，边走边停，还时不时用嘴对着手哈气。 不一会儿，一股白色的“仙气”在冷空气中缓缓升起。 可前面到家的路还有很远，他的双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勒得通红，汗水几乎浸透了他的黑色外套，因此他必须赶紧找到一家修车铺。 他只能边走边注意周围的环境，期待有一家修车铺闪闪发光的出现在他面前。 可寒冬似乎不愿意放过他，不断地朝着他吹口气，张牙舞爪地卖弄自己的“风骚”，好像是在不停地向他挑衅，并发出挑战。 他只得往前走，不停地往前走，因为他知道，母亲还空着肚子在家等他，他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待，他要成为一个能保护母亲的男子汉！ 生长在极地的小草，不会轻易在寒风中倒下，如果这寒冬太过嚣张，那他就要咬紧牙关，迎着它的冷峻，用最炽烈的心去融化它，并指着它的鼻子说道：“你其实也不过如此！”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身后多了一份灼热的推力，他一扭头，看到了那一束“光”。 那光似人，哦，不对，那就是人。 “噢，原来是楼下水果店的顾大哥。” “晓善！你在干嘛?是自行车坏了吗？” “哦，对，它现在漏气了。” “那正好，我刚进货回来，三轮车车上还有一点空位，你把自行车抬上来，挤挤还是可以的，前面不远的地方应该有个修车铺。” “谢谢顾大哥，今天还好有你，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家。” “小事一桩嘛～” 不久，他们就到了修车铺，期间赵晓善要支付费用时，却被顾大哥言正义辞地拒绝了，两人还相互推搡了好大一会儿。 赵晓善怕一会儿又给顾大哥整急了，才停了下来。 “小顾，你还真找到晓善了。” “你。。。” 快到家时，李大婶这突如其来的“大嘴巴”，一下子给顾大哥整无语了。 “不是说好，不说出来的嘛，我这戏白演半天了。” “哎呀，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对对对，接到就好。” 张奶奶正一脸慈祥地看着俩人，李婶赶紧接过话茬，也或许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大嘴巴”，在一旁附和道。 原来，赵晓善每次都会经过水果店回家，张奶奶和李婶都会在自家的小卖铺看见赵晓善，这次迟迟没见到赵晓善，感觉会出事，和刚进货回来的顾大哥说起了这件事。 于是，热心肠的顾大哥还没卸几件货，就赶紧去找赵晓善了。要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准呢，这不，没过多久顾大哥就看见了“落难”的赵晓善。 寒冬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寒冷，至少此时在赵晓善心里。他清楚能感觉到，此时此刻他的整颗心都快要被融化了。 他呆呆愣在原地，眼睛通红地看着这些可爱的街坊邻里，眼花在眼眶里不停地翻滚。 第18章 恶果 “嘘，小姐要回来了，你们都注意点。” 壮女仆小心翼翼地将探寻到的情报，传达给女仆们，还比了个“嘘”的手势，仿佛她才是话事人。 果然没出多久，就听见“啪”的一声，一个艳丽的女孩走了进来，表情中透露着些许不屑，头颅似乎都没低下来过。 “喂，你们在那里干嘛呢，都起开！围在一起不烦吗？请你们可不是让你们在那闲站的。” 此话一出，女仆们都纷纷变了脸色，慌忙地各司其职去了。 不久之后，一位女仆就凑了上来，给梁妍拿了一双替换的拖鞋。 “我们的午餐做好了吗?李管家?” “好了好了，那个新来的，快把小姐的午餐给端上来。” 李管家说完，又一脸慈善地看着梁妍。 新来的那个短头发女仆，一看是小姐回来了，拿盘子的手都控制不住了，不停地在抖，脸上还不停地冒冷汗。 她只要一想到小姐那咄咄逼人的样子，一想到女仆口中那趾高气扬的恶魔，一想到得罪小姐的下场，她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发抖。 她第一次感觉到走路那么艰难，她的腿那一刻仿佛不是她自己的，双腿也跟着上体的颤抖，随即抖了起来，仅仅是厨房到客厅的几十步距离，就让她感觉像是走了几个世纪，她小学突然被老师提问都没那么紧张。 不过，好歹是“沉舟侧畔千帆过”。随着“嘭呲”的一声，这个坎儿也算是过去了，她悬着的心也算是掉落了下来。 “怎么这么慢啊，这个新人！还有你的身体在抖什么啊？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我…” “哎呀，她是新人，难免刚接手这些会有点手生。再说了，小姐长得那么漂亮，肯定是被小姐的容貌给惊艳到了。” 那壮女仆一看情况不对，立马走上前去，替新来的短发女仆赔了个不是。 此时此刻，一脸懵逼的短发女仆也缓缓反应了过来，连忙应声:“对不起小姐，我之前没有过这种经验，所以会有点手生，小姐赶紧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吃不吃，用的着你一个仆人来提醒吗？还有管家，怎么什么人都找进来啊，一点小事都搞得慌慌张张的，指不定什么时候要捅出个大窟窿出来。” “哎呀，我之前看她的简历，好像还是南山大学出来的，心想办事应该不会那么离谱的。” “既然是南山大学出来的，应该很好找工作，那就辞了，省得浪费人家的大好前途。” “唉呀，小姐这样不太好，再…” “够了，胖姨你为啥这么护着她，不会是你引进来的?还是说你也要跟着她走?” 壮女仆刚要为短发女仆解释什么，听到这话又给咽了下来。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虽说主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里的待遇也是别的地方比不了的。 就这样，刚来第一天的短发女仆，就这样在众人的见证下，被莫名其妙地给辞退了。 走出门外的那一刻，她瞬间又豁然了，今天的风虽然很冷，但总能一下子将她的坏心情给吹消失，她那颗颤抖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前方还时常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睁开眼，映入耳帘的是，远处那挂在枝头的梅花。 她叫杨梅，今年28岁。她之所以叫杨梅，并不是父母喜欢吃杨梅，也不是父母喜欢梅花，而是父母希望她能够扬眉吐气，给他们自己脸上贴点光，好让他们失败的人生不那么失败。 她原名其实叫杨眉，不叫杨梅。但在考上大学就自己改成了杨梅，这是她和父母的赌注，只要她考上南山大学就可以改名，改成什么样都由她自己决定，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为自己做主的机会。 所幸的是，她真的考上了南山大学她也真的改了名字。可父母再一次控制了她的生活，以一种强硬的态度，强行把她感兴趣的服装设计改成了医学制药。 于是，生活的“门窗”再次起了雾，灰蒙蒙的白盖住了她本应该五彩斑斓的大学生活。枯燥的学业，让她原本躁动起来的灵魂，再一次被现实击溃。 每当她上课时，脑子总会蹦出一些有趣的关于服装设计的想法，可这也同时意味着她无法专注地学习医学制药这门专业。所以到了最后，她不仅医学制药这门专业没学好，连那些有趣的想法她也没留住。 就在她处于无助的边缘时，一位温柔的男人闯进了她的生活，给了她在父母身上从未体会到的温暖，于是她们在一起了，拥有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不久之后，她怀孕了，那个男子先是惊讶了一会儿，又笑嘻嘻地搂住她，承诺以后会给她和孩子一个好的生活，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而她的父母，也在不久后知道了她怀孕的消息，指着她的脸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可他们忘了，他们自己也是未婚先孕，偷跑出来的，直到现在还一贫如洗。却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的女儿能够成为人中龙凤，好成为他们来日酒桌上闲谈的“筹码”。甚至还对杨梅说，如果不把孩子打掉，他们就没有她这个女儿，于是杨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如果说改名是人生中第一次做自己想做的事，那么这次与父母断绝关系，就是她第一次忤逆父母的想法。她坐在公交牌下，也不知是哭了多久。她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暖洋洋的温暖，通过手心流进了她身体的各个角落。 抬起来头来，原来是那个男人正温柔地看着她，于是她低下头来，又抱紧了那个男人，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唯一的“依靠”，也那么不靠谱。 冰冷的手术台上，传来了孩子“哇叽”的哭声。数不清的小水珠，也随着杨梅脸上的笑容，抖落了下来。 “孩子怎么样?” “大人状况良好。” “我问你，孩子怎么样?是男还是女?” “嗯，孩子一切都好，是个女孩。产妇现在需要安静，请不要大呼小叫的。” “唉，只是一个女孩，害的我们搁这跟着胆惊后怕的。” 外面的家属，一脸期待地问着里面出来的护士，而不久后这份期待就变成失望，一个化着银色眼妆的老太婆，刚刚惊起的眼皮又瞬间耷拉了下来，而一旁的护士早已嫌弃地白眼翻个不停。 “妈，小点声，梅梅还在里面休息呢。” “儿子，这会儿你可得听我的，你爹走后，我把你拉扯大可不容易。该断就断，只是个女人，不要浪费你大好的前程。” 那个男人一脸而已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位刁蛮的母亲，无计可施，只得唉声叹气起来。 而此时他们二人的对话，却被里面的杨梅听得一清二楚。 “女人而已？她也是个女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歹毒的话！”长期以来，父母的不理解，男方母亲的咄咄逼人，男人的软弱，让杨梅清楚的明白，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一瞬间，压抑在自己心中的痛苦，化作雨滴和哽咽，被她吞进了那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里。 此后，那个自私的恶婆婆还想要花重金，来买断她和孩子的联系，被她言辞严厉地拒绝了，甚至她还拖着疲惫的身体和那个老女人吵了一架。而那个男人，也许是愧疚，也或者是怕丢人，拉着母亲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 此后，她一边找工作，一边带孩子。期间，找了个还算不错的房产销售工作，虽然和自己学的专业不匹配，但架不住工资高啊，干了几年后，中间因为她耿直性格的原因，当一位同事想要给一对母子推荐一个烂尾楼时，自己架不住自己良心上的谴责，打断了同事的介绍，随后又给那对母子推荐了一个性价比不错的房型。 之后，被同事告状到上司那里去，自己便被开了，后来她也是在别的同事的口中得知，那位她得罪的同事是老板的情人。 也许是为了专心地工作，她把孩子交给了刚生完孩子不久的闺蜜，因为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很好，所以孩子的事情她暂时不用考虑那么多。 可尽管俩人的关系很好，可她到闺蜜家看孩子，每次都会拿很多礼品。别人对她的好，她会时常记得，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是不允许再把别人对她的好，当成理所应当的。 “天生爱美丽，做最好的女人。——斯白兰德。” 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一位美丽的女人正穿着豪华优雅的衣服，坐在沙发上，一正脸微笑地看向杨梅。 而在杨梅一脸震惊之时，一张写着服装设计招聘的纸张，正滚落在她的脚尖。 是的，她需要钱来维持她和孩子的生活，毕竟总把孩子扔在闺蜜家，不是个长久之计。同时，她也需要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来证明自己，成为她新生活的希望。 于是，一个满怀期待的年轻人，正缓缓走进魔方大厦的斯白兰德服装有限责任公司。 来的人有很多，其中也不乏气质出众的美女和文质彬彬的帅哥，一对比起来，倒显得杨梅自己像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我看了看简历，你是南山大学医药制药系毕业的，为什么老应聘我们服装设计公司?” “我虽然是学医学制药的，可我从小到大感兴趣的只有服装设计，我喜欢五彩斑斓的颜色，也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既然我学的专业无法被自己左右，那么我希望自己以后的工作可以由自己选择。我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个机会，出现在今天这里。” 台下，一位中年女子正穿着黑色毛衣红色手风琴裙朝着杨梅提问道，高贵的气质使她在众一列的面试官中脱颖而出，高挺的鼻梁上还挂着一个黑底金边的六边形墨镜。 而杨梅脸上却丝毫没有之前的畏畏缩缩，有的只是坚定和自信。 那位女人不知好像对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就让杨梅先去外面等消息了。 没过多久，一位可爱的粉发女生，就一路小跑到杨梅身边说道:“祝贺你，被我们公司录取了，我们艺术总监好像非常欣赏你，还说在你的眼中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艺术总监?” “就戴墨镜的那个。” “还有，你明天就可以来我这安排就职了。” “好的，太感谢你了。” “我没什么可感谢的，你要感谢的话，感谢我们总监，她可是力排众议，最后选择你的。” 粉发小姐姐说完，就走了，只留下杨梅呆在原地，兴奋得忘乎所以。 终于有那么一天，她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尽管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这一切就像梦一样，可就算是梦，她也不愿意现在就醒来。如果追逐梦想和自由的代价是吞下“恶果”，那她现在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 可童谣终究只是童谣，她没等来“恶果”，反而因为自己脑子里奇特的想法，在公司里发展得越来越好。 据传，在一千多年前的今天，有一位公主因为忤逆了皇帝的指令，被国师下蛊。最后，吞下恶果，引来无数只虫子，被活活吞噬而死。 篝火旁，一群女仆正围在一起闲谈。 “哎呀，小姐可算是走了，你们没看她刚刚那样子，吓死个人了。” “可不嘛，我当时就在那现场。我当时还劝小姐不要生气，饶了那新来的，可小姐却反过来指桑骂槐，把我也骂了一顿。哼，等着！她终会有吞下‘恶果’的那一天的。依我看，也用不了多久喽。” 第19章 考试风云 “啪”地一声，一支笔掉落在教室地上。 王英俊顺手拿起笔来，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眼神，缓缓看向身旁的小胖子刘佳，刘佳笑了笑又看了看前方的曾旭。 之后，三人又仿佛心有灵犀地看向讲台。 “呼叫总部，发现目标！发现目标！嘀嘀～嗞—” “糟糕，目标正在靠近！” 讲台上，一位戴着银色眼镜的女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三人，并皱着眉头。 “喂，干什么呢，你们三个，考试期间不许交头接耳！” 糟糕，进入备急状态，实行b计划。（这时就有人要问了，那a计划呢？) 原来，就在刚刚，一个京剧模样的蓝冠白衣小生，一个长音怒吼：“众~将~士，听令！”，随着气势如虹地一跺脚，便带着身旁两位小兵冲向前方战场。 结果“啪”的一声，一位红冠红衣武旦缓缓落地，正神采奕奕地看着眼前三人，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啊？我丽姐？” 白衣小生赶紧转头，惊呼：“撤…撤退!换…换b计划！” 这时，他才发现，身后的两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我丢，刘佳、曾旭你们两个真够意思的，我脚白跺了，笔也白掉了，董丽换了一个‘装备’，我是差点没认出来！” “赶紧实施b计划！”三人此时眨了眨眼。——【“滴滴”，欢迎进入超时空隧道，这里是苏布兰卡，请各位勇士速速入场。】 在一个神秘声音的引导下，王英俊三人很快地来到了一个异次元空间，随后一个巨大的超音速航舰映入三人眼帘，一个蔚蓝色还带着一点透明的大家伙，正坐落在时代广场中央，这时广播站传来一位男低音的声音。 “各位勇士，请速速进入到各自的领域，躲避敌人的攻击。” 随后，三辆小型飞舰从巨舰中坠落了下来，送至三人的航线之内，分别写着a、b、c，对应的颜色分别是蓝\/橙\/青。王英俊来到11航道面前，立马按下导弹键，可结果蹦出来的竟然是烟花。 “呼救呼救，我的导弹被人调换了。” 听到求救讯息后，刘佳和曾旭连忙赶来，结果也都是烟花，“是d，是d啊！没有d选项啊。” “您的飞舰已经偏离航线，坠机，坠机…” 教室里，王英俊拍了一下自己的左脖子一下，随后又拍了自己的右脖子一下，刘佳和曾旭都咳嗽了一下，这题是多选，答案是bcd。平常英语考试都是单选，选项里也都是abc，这次不仅是多加了几道多选题，还多填了一个d选项，眼瞅着正确的答案传达不出去，三个人都郁闷了起来。 就在这时，董丽缓缓走了过来，将三人叫了出去，表情略带严肃，眉头紧皱，这让刚刚还安静的教室，又突然间躁动了起来。 教室外，三人倚在墙壁上，耷拉着脑袋，不用说他们已经知道自己作弊被发现，像小老鼠一样，就差找个洞给钻进去了。 “观察你们好半天了，只要王英俊一拍脖子，你们两个当中就有一个人咳嗽一下，别告诉我王英俊脊椎不好，也别跟我说你们俩喉咙这两天不太舒服，平常上课也没见你们这样啊，咋了，全挤到今天了？” 此话一出，算是把三人的嘴给彻底堵住了，她连他们的理由都想好了，真可谓是，知其者非董丽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摸左边的脖子表示的是十位数的选项，摸右边的脖子表示的是个位数的选项，你们两个的咳嗽分别代表着bc选项，都不咳嗽是a，你们两个是变着法给王英俊传答案啊，你们三个的聪明劲儿都用在这上面了？” 三个人只是想到了，董丽发现了他们作弊的行为，但没想到，这董丽是连他们作弊的方式都发现了。难道这董丽真是蛔虫精转世？三人想到这，不禁开始为董丽的这股敏锐性而感到后怕。 而此时此刻，让董丽感到好奇的是，这三人是就这场考试作弊，还是之前的考试就已经作弊了呢？如果之前就作弊的话，自己又怎么能没发现呢？是不是自己的失职所造成的呢? “这是期末测试，是你们上了一学期课的总结，你们学习不是在给最后的成绩单学的，是给自己的未来，多提供一条可以选择的道路。我需要了解你们每一个人的真实水平，后续可以根据你们的学习状况，给每一个人都制订一个更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案，而不是让你们随便给我交一张‘盲卷’。你们现在能作弊，高考呢？可是有那么多人看着你们呢，你们觉得你们有作弊的机会吗？” 董丽朝着三人说了一大堆，三人只得倚在涂满油漆的墙壁上，宛若一个个等待“秋后问斩”的犯人。所以，还没等她开口问，三人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许是觉得怎样都逃不出董丽的“魔爪”，也或者是觉得坦白从宽会从轻发落，也可能是破罐子破摔。可不管怎样，一切的起因和经过，总算有了一个真实性的概括。 原来啊，是王英俊的奶奶要过生日了，王英俊想要取得一个好的成绩，作为一个礼物和祝福送给奶奶，老人家年纪大了，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缺。只是在这个学习上无限内卷的时代，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好好学习，有一个好的成绩和未来，这样就算自己将来去世也可以安心了。奶奶每讲到这，王英杰就会打岔一下，让奶奶别说这种丧气话。 刘佳和曾旭知道了这件事后，也知道王英俊的英语不好，于是就剑走偏锋，希望在这次英语考试中，通过这种不正当的方式来帮助王英俊完成“进步”。可惜初衷是好的，但就论这个经过，不管取得的经过怎样，都会对王英俊产生不好的后果。 “其实，我能理解你们想要帮助自己兄弟的这份心，我也经历过你们的这一个年龄段，但就事论事，你们两个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们帮助王英俊的这个方式却选择了一个最坏的。你们两个的英语成绩一直以来都挺好的，英语也一直是你们的强项，你们大可以利用课外时间，去帮助他一点点的改善，而不是利用这种走捷径的方式来帮助他一下子完成蜕变。你们能帮助他一时，能帮助他一世吗？听没听说过有一句话，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好了，这件事我大概清楚了，你们先去考试，至于这次英语考试成绩到底有没有效，我到时候再和你们说。” 听到这，虽然三人还有些害怕，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平日里冰冷的考场也仿佛变得灯火通明、异常温暖，让人忍不住就钻进去。 三人本以为董丽会大声呵斥他们一顿，没想到竟如此温柔，一改往日的雷厉风行，让人感到有一丝诧异，但也没来得及多想，看着墙壁上的钟表，三人又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这场考试当中。 “哎，你们仨被叫出去干啥了？没事？”梁妍一脸关心地问道，一双大大的眼睛，在树上挂着的夜灯的微弱照射下，显得格外明亮，暖黄色的灯光映在她雪白的脸面，将她的脸蛋照得微微发红，像介于青苹果与红苹果之间，还未成熟的苹果。在晚风的吹拂下，像娇翠的花朵。 “一点小事，一点小事，你英俊哥出场，全部解决掉昂，老妹不用担心。” 其他俩人也贱兮兮地跟着王英俊附和道：“这个事情梁妍小美女不用担心，没什么要紧的事，一场误会一场误会，都散了。别一下子都围过来，像干什么似的。” 望着一窝蜂的人群散去，三人表面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实际心里慌的很，甚至连回家的防护措施都想好了。 而不远处的梁妍，此时又和旁边的李诺小声嘀咕道：“看这三人猥琐的样儿，肯定又没干好事。” “你仨作弊被抓了，跟董丽坦白从宽，还能留个‘全尸’，我太了解董丽了，她最讨厌骗她的人。你们被别的老师逮住，我还可以求个情，董丽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待人群散开之后，一直在王英俊身后观察着的莫有德，此时看着眼前三个人，不禁泛起一丝少有的同情，拍了拍王英俊的肩膀，伸了伸懒腰，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中。 果不其然，等所有考试考完，没过几个小时，王英俊就在班长刘湘的小声低语中，接收到了要去办公室找董丽的消息。来，这一天终究是要到来的，躲得了初一可躲不了十五，此时此刻，他相信每一个上刑的犯人在临死前都是这么想的。 而望着自己哥们王英俊去往“刑场”的方向，刘佳和曾旭此时心中都跟着躁动了起来，各种不安汇聚成一团冷汗，蒸发后又像是化做乌云一般笼罩在各自脸上，“主犯”都走了，那“从犯”还会远吗？两人仿佛心有灵犀般，看向各自面带忧愁的脸。 “之前，我听你们说，你们这次作弊的是因为你奶奶，是吗？” “嗯。” “看来我还是对你们每一个人的家庭状况，都不太了解。所以呢，我决定以后要逐个去你们的家里家访，你是第一家，明天正好休息，所以我决定日期就定在明天，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提前通知你一下。好了，也别的事情，去忙你的。” 王英俊望着眼前这位老师，陷入了迷茫，自己曾想过无数种结果，结果都在此刻的不解中迎刃而解，眼前的这位老师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歹毒”。突然介入自己的生活中，然后在自己最爱的奶奶面前，将自己的窘迫一五一十地揭露，把自己逐个瓦解，最后直至崩溃，从而到达一个“杀鸡儆猴”的效果。 狠，她果然够狠！ 当王英俊走出教室后，直至放学，他才慢慢缓过来，没曾想过在校上课的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白驹过隙”这个词，在此时竟显得如此贴合，他人生第一次希望上课的时间，可以过得慢一些。 看着从办公室里出来，就一直神情涣散的王英俊，刘佳和曾旭两人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不安又有担忧。但一想到明天就要放假了，心中又很快升起了一丝庆幸和开心。 出了校门，王英俊看着微弱的路灯，一改平日里的谈笑自若，路上面对打招呼的同学，也跟没看见一样，一溜影儿地消失在了微弱的灯光里。 第20章 家访 太阳照常升起，阳光依旧明媚，可王英俊的心里却笼罩着一团乌云。今天是董丽家访的日子，尽管自己向奶奶提起过这件事，可始终也没有将自己作弊的实情给说出去，本着能瞒一时是一时的心态，他心中还怀揣着一丝对老师有事不来的侥幸。 可远处“砰砰”的敲门声，一下将王英俊拉回到了现实，手止不住地往外抖，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挂了一个炫迈牌的跳绳一样，跳得根本停不下来。 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董丽那张充满“狡诈”的脸，那又黑又浓的眉毛在，此刻在他的心中，却化作了一团挥之不去的污泥。 可董丽此时却像个自来熟一样，张口就是说道：“英俊，有水没得，老师口渴了，你们家可真不好找，我顺着班级的信息登记表的地址，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的呢，可不容易了。” 现在王英俊却只后悔自己的家没有再偏僻一点，最好是在山上，好让她永远也找不到。 可毕竟是班主任，自己只能乖乖地拿起自己家祖传的破水壶，给老师恭恭敬敬地倒上一杯白开水，并说道：“不好意思啊，老师，家里没有茶叶，只有这些了，恕我们招待不周。” 也许是太渴了，刚开始董丽喝的急了还烫着了，而后董丽只是轻轻喝了一口水就说道：“不亏是乡下，这里的水质就是好，水不仅透明，还带着一丝甘甜，是刚从井里的水？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水了。” 面对老师对自己家水的夸赞，王英俊刚开始还有点懵，可面对她的“恭维”，想到自己作弊的事，连忙又说道：“是的，知道老师要来，我今天早上才打的水，要知道早上的水才是最好的呢，陶瓷杯子也是我早上刚洗的。”其实，水是昨天上午就打了的，至于杯子么，他已经忘了上一次洗是什么时候了，但为了讨好老师，又不得不那么说。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烦恼，学生也有当学生的烦恼。下一次再有人在他面前说当学生有多好，他一定用这句话反驳他。 而不远处，刚秋收过小麦的奶奶回来了，王英俊立马凑到她面前埋怨道：“哎呦，我不是昨天晚上刚跟你说我今天下午去收嘛，结果你今天早上就偷偷地去麦地里收了，还瞒着我。”只见他嘴角微微一抿，眼神还闪过一丝心疼。奶奶只是朴实地笑了笑，看着不远处的董丽，像是看到了一位什么了不得的客人一样，两眼发光，朝着董丽的方向径直走来，紧紧握住董丽的手，许久之后，连忙缓了过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忘了洗手了，咱这农民弄脏了老师这教书育人的手了，真不好意思。” “哪有啊，大娘，你可别说笑了，像您这种农民啊，才了不起呢。咱这手，摸上这双辛勤劳作的、为我们提供粮食的''衣食父母''，这才光荣呢，又怎会脏了这只手呢？” “哎呀，小姑娘你可别抬举我了，我就是一农民，每天想着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又怎敢想着去当别人的‘衣食父母’呢，当了一辈子农民，到头来手上也没攒下几个钱，还得靠着儿子和儿媳去进城打工养活着一家。” “农民怎么了？靠着自己双手养活着自己，还养活着别人。咱彩虹岛才好了几年？往上翻谁不是农民啊，我小时候还跟着爸爸去田地耕过田呢，咱这靠着双手过日子的，不偷不抢的，好着呢！” 没想到这二人，越聊越起劲儿，竟从早上8点聊到了中午12点，董丽说夸这院子收拾的干净敞亮，奶奶则夸董丽教的好、长的标致，像一个过去的明星。 最后，两人聊到了王英俊在校的表现，王英俊的心更是突然咯噔了一下，令他没想到的是，老师竟夸他在校表现好，为人勤快，听话懂事。但他一想到自己军训和打扫卫生的表现，脸上不禁又红了几圈。 随后，奶奶也说，王英俊在家老帮着自己干活，嘴也甜，自己就想着自己孙子能够长大成人，借着这股子聪明劲儿，考上个好大学，有个好工作能够安稳下来，自己也可以安心地去了。 讲到这，董丽和王英俊都不约而同地“呸呸呸”，董丽说看大娘这精气神儿还能再活个四五十年呢，王英俊则说将来一定要给奶奶养老。 中午，奶奶更是跑到农贸市场买了几块肉和几袋蔬菜，尽管董丽说自己有事要走，但还是被奶奶给生拉硬拽了回来，中间董丽问王英俊有没有想过自己将来干什么，王英俊说不知道，董丽说不管怎样都要踏踏实实地做事。 她说，尽管一路上会有许多的捷径，但太快不一定就好，只有自己真正去走过那些路，你才知道那些东西是真正适合你的。 她还说，你很聪明，就像这一次的考试，你能够想到很多办法去走这个捷径，可这个快捷的小路一旦走下去，等待你的，可能就是从一到无数的开始。人生的选择很重要，因为你不知道你下一个路口会面临什么，只有当自己亲自走过才知道。 接着她又说，老师作为一个过来人，是不能眼睁睁地看你走弯路的。人生在世谁都会犯错，只要能够改正的都是好孩子。你身边不可能永远都是好人，也有会利用你的坏人，你要做的是怎样分辨出好人和坏人，到最后我只希望和你走在一起的是好人，而不是坏人。聪明的人如果用不到正确的地方，那对社会的危害，要远比一个笨拙的坏人来得更为直接。 三个人吃着可口的饭菜，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美好的时光在晚霞的升起中殆尽，董丽在王英俊和奶奶的挥手示意中，与太阳共同消失在了农家小院。 董丽在这次家访的路上，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城中村，它们没有跟上时代的脚步，被狠狠地落在历史的车轮下面，辗转成泥，遗忘在历史的尘埃里。“彩虹岛计划”的实施真的是好的吗？听说，最近安乐城那边的工人又发起了新一轮的工人罢工运动。它会不会进一步扩大城乡之间的差距？会不会进一步激化阶级之间的矛盾呢？可在迅速发展的彩虹岛中，她又何尝不是一粒尘埃呢？望着眼前自己身处的乐天城，寒风似刀，在她的耳边刮来刮去，这让自己又想起了从前，想到了小花，还有爷爷奶奶他们。 那些美好的回忆终将成为了过去，花儿终究会再开，不过现在还不是春天，只是不知道，这个春天还要自己等多久。 可多久，才算长？ 第21章 骗局 周一回来，王英俊又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整个人又生龙活虎的，刘佳和曾旭时刻吊着的心也慢慢放下来了，而最迷惑的当属王英俊的同桌莫友德，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董丽竟如此“通情达理”，就这样放过他仨，这一下子就打破了董丽在他心中一丝不苟的印象。 望着讲台上，讲起课来滔滔不绝的董丽，他仿佛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女人了。 “我决定好了，都当你们班主任快半年了，有些同学的家庭情况呢，我现在还不是很了解，我认为这是我在教育工作上的一个重大失职，所以我决定，以后我将不定期到某一个的同学家里家访，希望同学们都能有一个心里准备。好了，今天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而台下的同学们则是鬼哭哀嚎，潦倒一片。就连平日里悦耳动听的下课铃声，也在此时显得嘈杂起来，而这声音很快又被另一种嘈杂声给掩盖，那便是同学的哀怨。可在这种环境中，莫有德趴在桌子上又睡着了，王允更是伸了伸懒腰，随后继续看向刘湘那边，而孔清还是一副若然无事的模样，冷冰冰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下一节的书。 莫有德心想，没家访之前就已经是一个月来两三次的频率了，虽然很烦，但好像慢慢地已经适应了，再来一次又何妨。 而王允想的却是巴不得董丽来呢，好教育教育自己的父亲，不然用不了多久，家里又是一股子庸脂俗粉的气息，尽管她很讨厌，但就论教育父亲这方面，还是有经验的，父亲好像也就怕她了。孔清只觉得有些好笑，天天家里见还不嫌烦呢，还家访，采访谁？她老公还是我？ 此时，台下心里面慌得要属赵晓善了，只见神情恍惚，看向窗外，心里却迟迟平静不下来，远处的海浪，如波涛汹涌般向他袭来，今天的海势远比之前要来的猛烈一些。 家里只有自己的母亲，父亲的突然离世，刺激到当时的母亲，晕倒在身后的石头上面，以至于目前母亲的智商还暂时停留在6岁，如果被董老师知道的话，她会不会因为担心自己，将他们母子分开呢？如果离开自己，那又由谁来照顾母亲呢？想到这，他心里更加慌张了。 “啪”的一声，一支粉笔犹如飞箭般，正扣在赵晓善的脑门儿上。 “想什么呢赵晓善，正在上课呢，眼睛往哪看呢？” 面对语文老师突如其来地呵斥，赵晓善这才发觉已经上课好久了，连忙低下头耳朵红了一圈。而后面的梁妍则是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看着他出丑她比任何人都高兴。 “对了，六日董丽是不是去你家家访了？” “你怎么知道的？”王英俊扭过头来，看了看自己左后方的刘佳，感到有一丝不可思议。 “我才猜的呗，星期五我看见刘湘把你叫去办公室，你一回来我就发现你不对劲了，但我也没敢问，结果今天早上董丽就说了家访这件事，我感觉肯定和你脱不了关系。” “刘佳你小子，聪明劲儿都用在这身上了？她确实去我家家访了，还是星期六来的。” “啥情况啊，她都去你家都干啥了？提你作弊的事了吗？” “没干啥，就了解了解我家里的基本情况，再顺便谈一谈我在校的表现，没提我作弊的事，跟我奶奶可聊的来了，还夸我了呢。” “嘿儿，女魔头有那么好吗？你小子不会诓我？” “爱信不信，我是觉得董丽现在挺好的，至少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差。还有，谁你小子啊，分不清大小王了，我是你大哥！” 刘佳不解地挠了挠头，望着前方王英俊的背影，心想这小子不会让“招安”了，这样看来，董丽这女魔头还真有点玩弄人心的手段。 让赵晓善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刘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师有事找他，他的心里砰砰跳个不停，可随后董丽的话让他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 “这次考试，你其它成绩都挺好的，只是到了英语这，你可要上点心啊，没事的话就让英语好的给你辅导辅导。” “好的，老师，我会注意的。” “行了，没别的事了，忙你的。” 没了？这可让赵晓善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本来想着自己家庭情况特殊，董老师会最先对自己家访呢，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他回头看了看窗外，太阳露出头，挥了挥手，将浮云散去，又是一片明媚。 上午放学，赵晓善骑着自己的小单车，中间路过童话镇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好看的发卡，粉粉的亮亮的，上面还挂着一个小彩虹，他觉得母亲肯定喜欢，还好自己昨天帮开水果店的顾大哥搬水果，顾大哥还给了几十块的小费，不然就是买块肉他都点掂量许久呢。 哎，最近父亲的抚恤金越来越低了，每次去都是今天这个士兵伤着胳膊了，明天那个士兵又伤着腿了，由于最近工人运动的接连发生，很多乐天城的士兵都去支援安乐城了，政府发下来的抚恤金也被越来越多的伤员给分流出去了，到头来分到他们家头上的也越来越少了。 这突如其来的暴动，让他不得不做起来了兼职，甚至还拜托了顾大哥，希望他能帮忙找个可以在六日兼职的工作，因为其它时间是真的没空儿。 “赵晓善回来了，工作我托人给你找好了，是个图书馆的，每天上一个上午，钱不算多，但活上手快也轻，而且你还可以下午回来帮我搬搬货，钱该给的咱一分不少。” “太感谢你了，顾大哥，还真麻烦你了，行，到时候我去看看。过几天就放假了，到时候下午可以帮你搬货，咱看说好，这次可不能再给多了，一定遵循市场价格，不然这钱我可不会领。” “你就放心，我一定按市场价给，一分也不会多给。” 说完，顾大哥挠了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两人一对视，都笑了，笑得都更灿烂了。 “善哥，你终于回来了，当当当，看我新化的妆，好看吗？” 赵晓善一抬头，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脸上涂满了红色的蜡笔印，一道道的，嘴边还画了两个绿色的圆圈，眼眶下面更是涂满了粉色的指甲油。只要脸一笑，两条不太对称的黑色“毛毛虫”就跟着蠕动。 “你多大了？梁晓花，赶紧把脸洗干净，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你拿蜡笔往脸上画吗？再有一次，蜡笔就别想要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人家想给你个惊喜来着，干嘛那么凶。”梁晓花眉毛和嘴角一下耷拉了下去，嘴里还小声嘟囔道：“善哥，大坏蛋，大坏蛋！” 餐桌上，小花抱怨饭菜都是素的，想要吃肉肉，小善无可奈何，只能说下次一定，又摸了摸小花的头，随后拿出一个粉色发卡，说道：“喏，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一个漂亮的发卡哦，赶紧把剩下的饭吃完，我再给你。” 小花一看有发卡，干起饭来也有劲了，很快就将刚刚还嫌弃的饭菜吃完了，拿着新买的发卡，就跑到卫生间照镜子去了。 看来这女人，不论哪个年龄段都忘不了臭美，赵晓善看着母亲在卫生间照镜子的样子，活脱脱像一个小女生一样，随后又感慨道：“只要她开心就好。”如果爸爸还在，恐怕他也是这么想的，那个害死爸爸的凶手，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他感到诧异，如果有时间的话，自己要亲自调查调查。 “叮咚”一声铃响，赵晓善缓缓走上前去，像往常一样看了看门上的猫眼，这一看可让他瞬间心惊胆战了起来，鸡皮疙瘩都跟着起来了。 “董丽？她来干嘛？”此时，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连忙将卫生间的小花喊了过来，说道：“小花，我们来玩捉迷藏好不好？” “好啊好啊，好久没玩了耶。” “快去藏，我一会儿去找你哦。” 随后，小花露出天真般的笑容，和赵晓善还击了个掌，悄悄地溜走了。 小花刚走，赵晓善就赶紧将门给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董丽那张懵懂的脸，看着赵晓善她挑了挑眉毛，说道：“你妈呢？” 赵晓善挠了挠眉毛，笑了笑，说道：“她正好有事出去了。” “去干嘛了？是有很要紧的事吗？”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了，去跟邻居街坊打牌去了。” “哦？那也不远，你能不能帮我把她请来呢？” “嘶~其实，她出远门了，我舅舅最近新生了女儿，替我舅舅看孩子去了，我最近记性不好，让我给整忘了。” “那你还真…” 突然，旁边的主卧，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善哥都不来找我，真没意思。” 此时此景，赵晓善差点就晕了过去，他想如果在是梦就好了，那他直接睡死过去了，可面对董老师那灼热的眼神，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看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刚刚我俩在家里玩捉迷藏呢，我没找到，就把她忘了。” 随后，或许是为了堵住小花的嘴，他还转过身来，朝小花比了个大拇指。 看着眼前这位演技拙劣的小伙子，董丽挥了挥说道：“好了，好了，别说了，你妈叫梁晓花，你爸爸叫赵从简，跟的是你奶奶的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董老师的话让赵晓善一下子哑口无言，现在信息泄露都这么严重了吗？社会信息发展得这么快吗？ 董丽仿佛看出赵晓善的疑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我和你妈之前就认识，还是发小，不是亲姐妹也胜似亲姐妹了，你妈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瞒过我的。” 赵晓善这下子是彻底地明白了，便真的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只见，没一会儿董丽径直朝小花走去，紧紧地与她拥抱在了一起，温柔地说道：“好久不见，小花，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善哥，这个漂亮的阿姨是谁啊？”小花连忙将眼前这位女人推开，一脸疑惑地看向赵晓善。 “善哥？还有谁是阿姨啊？”这时董丽才慢慢反应过来，也同时一脸疑惑地看向赵晓善。 面对眼前的这两位女人，赵晓善只能选择左右开弓，先对小花说：“妈，你不认得了你发小啊。”随后，又对着董老师说：“哎呀，玩角色扮演呢，现在不流行这个吗，我妈也属于赶时髦，搁你们那时候估计还叫‘过家家’呢。” 可董丽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对着自己旁边的小花说道：“哎呦，我是小时候经常来看你的董阿姨，这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呀，快让阿姨看看你的美甲好不好看啊，小美女。” 只见小花缓缓伸出十指，说道：“人家才不涂美甲呢，那玩意儿一点都不好看。” 董丽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对赵晓善说道：“别装了，快说你妈到底怎么了！你爸对她来说这么重要的人，可现在有关你爸的东西，送她的戒指和项链，我在她身上一点也没见着。” 赵晓善眼看实在瞒不下去了，才将自己和母亲现在的处境，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眼前这位董老师。 而知道一切的董丽，看向窗外，望着那掉落一地的枫叶，随着一股凉风袭来，将枫叶和她的思绪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第22章 往事（上） 那一年，董丽10岁，梁晓花8岁。在一个树叶泛黄的时刻，董丽的爷爷奶奶带来一个穿着粉红裙子，手拿蓝色小熊布偶的丫头，而她一直害羞地躲在奶奶的身后。 没过多久，这个丫头基本上夺走了爷爷奶奶对她所有的爱，好吃的永远先留给她，好玩的也是。于是，董丽内心的嫉妒心开始偷偷作祟，经常趁着梁晓花睡着，将她的玩具全部毁掉，偷偷在她的水杯里吐口水。但不知道是这个丫头反应慢还是脾气好，总是自顾自地将玩具修好，甚至还学会了缝补衣物，爷爷和奶奶反而更喜欢她了。看着这丫头整天笑嘻嘻的模样，她更讨厌了她了，于是在她的心底，正悄悄酝酿着一个大阴谋。 那天，她叫上了好几个伙伴，一改往日里咄咄逼人的态度，真挚地邀请丫头一起去玩耍，他们一行人走了好远，直至来到一个偏僻的山坡。她告诉丫头，她们要玩捉迷藏，赶紧藏好，一会儿自己好找。结果，只有丫头一个人老老实实地藏了好久，而她们一行人则早早地沿着回家的方向跑去，快到家的时候，周边的街坊对她们说，今天晚上天气预报说一会儿有暴雨，可能会有泥石流，都赶紧回家去。 听到这，董丽突然慌了，自己原本只是想要把那丫头留在那一晚上，好让她记住抢走自己爷爷奶奶的下场，立一个下马威，没曾想要弄出一条人命啊，她连忙叫住自己的小伙伴们。可小伙伴们哪还管得了这些，泥石流来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要是那丫头明天真死了，那和她们的关系也不大，她们最多也只是个帮凶或旁观者，而最大的主犯在这呢，她们怕啥？ 此时，董丽算是看透了，平日里这些好话说尽的兄弟姐妹们，到头来原来是准备好了，要让自己背锅，在这一刻她才认识到一个道理——“人在关键时刻，能靠的只有自己。” 没办法，毕竟是自己惹的祸，还得是自己去，她向着丫头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而平日里那些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们，此时却是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的背影逐渐离去。 不一会儿功夫，狂风大作，风沙四起，这将意味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而此刻，董丽的体力也快消耗殆尽，毕竟白天去的下午才回来，十几公里的路呢，她现在是真后悔，不过她现在最为要紧的还是带回丫头，不然明天下午爷爷奶奶回来看不见丫头，她就死定了。 她继续迈着蹒跚的步伐前进，就在她快要倒下时，一双纤细有劲的手拉住了她，“董丽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怎么可能呢，这不是来找你了吗？”董丽此时张开早已干涸的嘴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还没等这份宁静持续多久，就被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给打扰了，雨声“唰唰”地往下流，两人的衣服很快被雨水渗透，丫头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连忙背起疲惫不堪的董丽，沿着垂直于滑坡的方向，向山坡上面爬去，慢慢的她的体力也快透支了，所幸的是这场暴雨并没有持续太久，两人也终于来到一个相对平坦的高地。 而这时，董丽才发现，丫头的手被路上泥石流滚来的碎石砸伤了，还砸了好几个伤口，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个累赘，一股子罪恶感和愧疚感，涌上心头。 “你的手没事，这么多伤口，都流血了。”长这么大，董丽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流这么多血，还是为自己流的，想到自己平日里怎样对丫头的表现，感觉自己太不应该了，也太不是人了，而丫头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软弱，此刻她是那么的坚强，流那么多血一句话也没讲。 “到底严不严重啊？疼不疼啊？” “不疼，一会儿就好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逞强。” 董丽看着眼前这位，一直笑呵呵看着自己的丫头，眼中满是心痛，随即脱掉自己的牛仔外套，将它包裹在丫头受伤的手上。而又因为是十月中旬，丫头害怕她冷，脱掉自己的外套，搭在两人的肩上，就这样在黑暗中的两人，互相抱团取暖。天也慢慢地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一片黑乎乎的景象笼罩在两人面前，风沙宛如一双巨大的手掌，朝两人不断袭来。 “好黑啊，我好害怕啊，董丽姐姐。” “哎，你刚才连痛都不害怕的人竟然会害怕黑？” “可我就是怕黑，很久之前就这样了。” 说着，她将头埋进董丽的胸口，颤抖地抱着董丽，缓缓说道：“很久之前，母亲让我钻进一个小树林的铁盒子里，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可我等了两天也没见到母亲，等我饿的受不了出来时，就看见一位大叔带着我哥，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后来呢？” 见她一直不吭声，董丽这才发现丫头在她怀里睡着了，看了看早已漆黑的夜空和璀璨的繁星，她知道今天晚上肯定是不好下山了，而此时董丽也有些许困意，便抱着旁边的丫头，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清晨，当阳光洒落在两人面前，两人才发觉泥石流早已消失，于是两人便手拉着手，沿着地质较为坚硬的，没有碎石的岩石地下去，看着被泥石流摧毁的花草树木，让董丽不禁感慨生命的渺小，也同时对大自然树立起了敬畏之心，丫头也将董丽的外套还给了她，董丽此时也缓缓看向丫头那被碎石砸伤的伤口，此时也已经结了痂，而她的衣服也破了好几个洞。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董丽让丫头以后喊她丽姐，而丫头则是让她以后喊她小花就行。董丽随即又问起了小花，昨晚没讲完的话。 “怎么说呢，就那个大叔走到我的面前，说我是爷爷的朋友，说我们家着火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被困在里面去世了，紧接着就把我交给你的爷爷奶奶，跟你的爷爷奶奶交代几句后，就带着我哥走了，至于带着我哥去哪，我也不知道，我还拉着我哥说不要走，可是我哥却冷漠的一句话也不说，甩开我的胳膊，就跟着那个大叔走了。” “切，他不要咱小花，有人要呢。小花，你记住以后我就是你姐了，我会把你当作亲妹妹一样看待，以后在咱村里如果有人敢欺负人，尽管告诉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小花应了一声“哎”，看着一旁为她忿忿不平的董丽说道：“可能哥哥也有什么苦衷，也许他们身上有什么任务，我到现在也不相信，我的家人是因为意外失火死亡的，爷爷和爸爸那么谨慎的两个人。更何况，我的爸爸还是当时海归回来的知识分子，不可能是因为他要在家里做化学实验，什么疏忽不当，所造成的火灾。我感觉是有别的因素的，而且我的妈妈又像是提前知道，我们家要出事的消息一样，让我提前地钻进准备好的铁盒子里。所以，他们可能是为了调查我们家失火的原因，而我当时年龄也小，待在他们面前总是碍手碍脚的，所以就拜托给了你爷爷奶奶照顾。也因为我家的这次重大事故，我也开始了怕黑，老是觉得天一黑就要出事，呼吸困难，感觉自己随时要晕倒一样。” 而董丽知道小花的所有遭遇，更觉得自己之前不是人了，使劲地抽了自己两巴掌，要不是被一旁的小花阻止，她还能再抽几次。回家之后，小花什么都没说，即使爷爷奶奶下午回来了，也什么都没说，这件事显然已经悄然地成为了两人共同的秘密。 之后，董丽更是向奶奶讨教起了怎么缝衣服，说自己也想给小花缝衣服，奶奶刚开始还觉得有些惊讶，而后看着两人说说笑笑的样子，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只觉得是自己的孙女终于长大了，爷爷则是在一旁乐得合不住嘴。 从此以后，小花便成了董丽最好的姐妹，两人形影不离，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那段时光，也是董丽觉得自己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那一个叫做苏锦年的男人，也就是梁晓花的哥哥。在他的安排下，小花又遇到了另外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抢走了自己的小花，还控告着董丽的自私，而他就是赵晓善的父亲——赵从简。 第23章 往事（中） 那一年她20岁，小花18岁，两人先后考上了长虹大学。那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董丽和小花正在吃着午饭，麻辣烫吃得小花满脸通红，额头的汗直冒个不停。 “我说我吃不了麻辣烫的，你还硬拉着我来吃。” “哎呀，多吃几次就好了嘛，不行下次就不要让服务员放辣，吃不了辣还逞强。” “不加辣的麻辣烫还叫麻辣烫，那我不如吃直接吃砂锅算了。” 小花一脸委屈地看向董丽，董丽则略微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 此时，一个头顶黑色贝雷帽，带着墨镜的一位青年男子，正缓缓朝着两人走来。 “好久不见，丫头。 一旁的小花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她并不清楚眼前这人是谁，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听说学习最近变态很多，“完了这不会是个变态？”，她心想。 “我是你哥苏锦年啊，才几年你就认不出来了？“ 小花看了看眼前此人，又看了看他脖子上的红痣，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还轻轻砸了一下他的肩膀，红着眼说道：“才几年？都10年了！你现在才想起我吗？” 随后，两人抱了好久，一旁的董丽则是一脸懵逼，心中还有点泛酸。 “哦，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丽姐，你可以叫她董丽，也是咱爷爷朋友的孙女，当初大叔把我交给她们一家，她们一家从小到大都很照顾我的哦。我欠她们的养育之恩，恐怕一辈子都还不完。” “那你别忘了下辈子还哦~”董丽嬉皮笑脸地弹了一下小花的头，回应的是小花那哀怨的眼神。 “你好，我是小花的哥哥苏锦年，今年21岁。” “啊，好好好。” 董丽一脸尴尬，没想到小花的哥哥自我介绍弄得跟相亲似的，直接报年龄。小花此刻也发现不对劲，拍了拍梁成破的肩膀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有什么事？” “你就这么想你哥的？我可是刚得到你的消息，就赶紧来看你了。” “切，我还不了解你？你要想找我啊，早就来了，还用拖到现在才来吗？从小到大，只要没要紧的事，你是不会去过多地干涉别人生活的。” 梁成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尬地看着小花，笑着说:“其实，我今天来找你确实是有点事，我有个朋友人特别好，也在这个学校，我想介绍你俩认识认识。“ 这时，一旁刚吃完麻辣烫的董丽，听出不对了，“啪”的一下拍了一下桌子，一脸义愤填膺地说道：“有你怎么当哥的吗？这么多年都不管你妹妹，一来就把你妹妹往火坑里退，那人咋样我们都不知道，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筷子上的辣椒油还溅在苏锦年的衣服上，不过此时董丽也想不了这么多了。 “我…算了，跟你说不的这些。”紧接着，梁成破就拉着小花，跑到了外边，走了。而董丽刚要跟上，便被小花摆手示意拒绝了，董丽看了看窗外刚刚还明媚的天气，转眼间变得愁云惨淡。 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和小花说了，但只知道，从那次回来之后，小花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一愣一愣的。 “小花，最近怎么了?我感觉你状态不对啊，老是魂不守舍的。梁晓花，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董丽挥了挥手，发现小花还跟丢了魂似的，就大吼着嗓子，一脸气愤地说道。 这时，梁晓花才慢慢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抱歉啊丽姐，可能跟最近没有休息好有关系。” 董丽只是说了一句让她好好休息，便没有在深究下去了，现在看来，可能是因为见了哥哥介绍的那个男人。 “我最近发现那个学校门口，那个叫塔库拉的女装品牌店不错啊，衣服好看款式也多，布料摸着也不赖，陪我去看看呗。” “丽姐，咱家才刚拆迁不久，你就开始为做‘暴发户’而准备了？我可是听说那里一件衣服都要一两百呢。” “怕啥，贵了不买呗，再说了，咱也是拆迁户了，咱家现在也是有点钱的，我可是听说了，咱爷爷奶奶上个月可是给你300块的生活费呢，我才250呢。” “好了丽姐，我陪你去就是了，相中哪个了我给你买，别老是说我小气家家的。” “这才是我们家小花么，我们家小花最大气了，走着~” 于是，董丽便笑盈盈地挽着小花的手，去了服装店。一进门就看见结果看了看，又挑了半天，还问了半天价格，结果啥都没买，走的时候刚刚还一脸热情的服务员，悄悄地翻了翻白眼，吐槽道：“乡下来的土包子，光看也不知道买。” “哎，你可别说，人家要是想买早就买了，人家俩一个是现任校花，另一个是前任校花，身边追求的公子哥可不是少嘞，钱不过是人家和公子哥一顿的事罢了。” “你们两个三八婆，可闭嘴，老娘不想买你家东西，纯粹是你们家衣服太丑了，还有啊，我俩不用找什么公子哥，你们姑奶奶本身就有钱，过几天拆迁的钱一到，你们姑奶奶可就是富三代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钱来物化女性？你俩可不要把你们自己心目中的想法，强加在你们姑奶奶的身上。” 在门口系鞋带的董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直接冲出来指着两人说道，两个服务员的脸顿时像装了热水的红气球一样，又红又热，还鼓鼓的。 出了门后，两人在路上边走边说。 “哎，你也是哦，拉我进来你就买嘛，我不是说我请客了吗？咋了，你还心疼我的钱？” “不是，纯粹是她们家衣服太丑了。” “丑？我看哪个青色的礼服，你挺爱不释手的，一问价格直接放那儿了，不就200块嘛，我上个月正好还剩200，不用花这个月的我都够了。” “啊？你上个就花一百块啊，我说你咋这么瘦呢，还在省钱？咱家现在都拆迁了，你省个锤子哦你省。” “哎呀，学校的饭菜便宜嘛，我平时又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 “哎呀，你瞧你这胳膊都瘦的快皮包骨了，还省钱呐，以后给我好好吃饭，听见了没有？我们家小花还是胖点好看！” “好了好了，知道了丽姐，我以后一定按时吃饭，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 董丽捏了捏小花的胳膊，满脸心疼，小花只好乖乖应道，只是她没注意到刚刚她俩聊的话题，早不知道被董丽给带哪儿去了。 窗外的阳光，一点点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户，渗进安静的图书馆，照在小花的脸上，她看着法国作家雨果的《悲惨世界》，随身听里正播放着最近很火的《相约98》，她那白色的随身听和她白色的t恤衫，将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更加明艳，仿佛同阳光一起沐浴在清晨的角落里一样。 “嗨，是梁晓花吗？” “哦，你是那天的赵从简是？” 小花，缓缓抬起头，两双明亮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晶莹剔透的白玉一样，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这位男人，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她是那天哥哥介绍的那个男人。 男人点了点头，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眉毛如飞跃的巨龙，粗犷且浓密，眼睛细长但炯炯有神，嘴唇如一轮弯月一样，挂在他那略显清秀的脸上，像古代意气风发的侠士。 因为他的长相确实很特殊，在人群里一下子就能找出来的那种，所以小花一下子记住了。而小花却总是忽略往往自己的外貌条件，或者说毫不在乎，可尽管这样，她的气质也总是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清冷般高高在上的模样，让很多人都望尘莫及，私下都叫她“莲花仙子”，至于校花这个称号，她也是从上次那两个服务员口中才得知的。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你穿的是一个青白色带点碎花的裙子。” “哦，那天见面有提前准备的，怎么了？今天这件衣服很丑吗？” “我想说的是，美女果然穿什么都好看，我还是能在这么多看书的同学中，一下就找到你。” 此话一出，小花的脸顿时火辣辣的，只好将头扭到一边去，佯装看书。 “你这看的是悲惨世界吗？” “对啊，你也看过是吗？” “嗯，我觉得冉阿让太可怜了，无形的压迫让人间变成了地狱，然而他却能在最后成为带来光明的人，我觉得这才是现在这个社会最需要的。” “嘘，我还没看完呢，不过也快了，我也觉得现在这个社会，愿意将光明带给人们的人太少了，利己主义者却越来越多了。” “所以我喜欢鲁迅，最喜欢他的一句话，就是‘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了，这句话也时刻激励着我。” “这么说，你也要成为这光喽？” “只要这压迫人的世间一天不变，我们都还是光。如果这世间，没有了你我，只剩下了他，那它该多黑暗啊。” 之后，两人又聊了很多，发现相同点也有很多，聊到了梁祝故事的世族阶级，也聊到了《霸王别姬》的里的戏与人生，还谈到了《南海十三郎》的世事无常，都喜欢看书也都喜欢看电影，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聊开了之后，像是相识多年的朋友，两人甚至还约了这周末一起去看《泰坦尼克号》。 回去之后，小花发了很长时间的呆，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和哥哥说的不一样，其实这次她接近这个男人，是有任务在身，听哥哥说当年一家人的火灾和这个男人的家里脱不了关系，想到了这种血海深仇因素在身，小花拍了拍脑袋，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不要轻易被眼前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所欺骗。 那一天夜里，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不停地朝着爷爷的方向磕头，只为多要点压岁钱，时而还露出殷勤的小眼神。一旁看报的爸爸，摸了摸金丝眼镜，黑色的西装上是爸爸斯文的笑容，在茶几前闲聊的奶奶和妈妈，在此刻也是被逗得合不拢嘴。 可门外，那个欲要张口的哥哥，仿佛时刻在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梦，都只是梦…… 第24章 往事（下） 那天回去之后，赵从简来到宿舍，听到旁边的大列岛和室友正在讨论新校花梁晓花，平常这种时候赵从简是很少八卦这些的，尤其对方还是大列岛，但听到“梁晓花”三个字，他心里不禁泛起了一片涟漪。 只见那大列岛，挺着油腻的肚子，大咧着嘴，津津有味说着，说那梁晓花的皮肤是怎样怎样的白，感觉上是那么的细腻软滑，不知道一晚上多少钱才合适。 而大列岛之所以叫大列岛，是因为他曾在一个饭局上，迷晕过一个其他班的班花。不久后，班花的父母告到了学校，要求讨个公道。 在之后，他靠着自己家里的人脉关系，一个接一个的大人物到女生家里不断施压，最终女方被迫接受了私了。 而这一层层无法剥离的关系，像一个群岛并列在一起，在必要时总会聚集，向那些被压迫的人们不断施压。所以，有些学生总是在他后面叫他“大列岛”，他对此满不在乎，甚至还有些得意。 只见不一会儿，赵从简的拳头就抡了过去，嘴里还骂着“无耻”两个字。两人很快就扭到在了一起，只是大列岛也没想到这“小白脸”劲儿竟然这么大，三下五除二就将他撂倒了。 这次的丢人，也让大列岛在心里，埋下了对赵从简仇恨的种子。 很快就到了周末，两人如约去电影院看《泰坦尼克号》，小花泪点很低，尤其看到片中的老人，给自己卧病在床的妻子盖上被子，蔑视死神的到来时，更是眼泪一点点地往下掉。而一旁的赵从简因为看得太过入神，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小花。 当电影结束时，他回过头来，才发现小花早已泪流满面，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哭得梨花带雨。那一刻，他好像找到了一生都要守护的人。 赵从简刚从包里掏出一把纸巾，要为小花擦拭眼泪，就被小花拒绝了。而小花只是泪眼朦胧地看了看他，缓缓地从他手中拿走纸巾，并说了句谢谢。而后，自小花拿着纸巾，在自己脸上擦拭了几下，便同赵从简一起，从电影院里出去了。 出来后，他们意外地发现四面八方的小混混，向他们不断逼近，这时赵从简才发觉他们让人包围，看着四面八方逐渐壮大的人群，他知道他们两个是跑不掉了。 原来，大列岛自从上次被赵从简打了一顿后，就记恨上了赵从简，又从他人口中得知了两人约会的消息，便托关系找了好几个帮手，想让这小子好好地遭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赵从简眼看后面是个死胡同，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便对为首的老大说：“这么多人，打两个人算怎么回事，有本事单挑啊？”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什么本事。” 黑老大张开嘴，露出里面早已发黄发黑的牙齿，笑嘻嘻地看着赵从简。说着，他一个抡拳就朝着赵从简挥去，被赵从简轻松躲避的同时，随后还抓住了黑老大的金项链，黑老大的脖子，被赵从简在后面狠狠地勒住。正当赵从简快要将黑老大制服时，黑老大的小弟们正缓缓朝着小花的方向走去，赵从简哪还管的黑老大，朝着自己身后，倚靠在墙壁上瑟瑟发抖的小花方向跑去。 赵从简跑过来，连忙抱住了小花，两人就这样紧挨着墙面，反应过来的黑老大更是抓起赵从简的头，紧接着就是一击重拳，其他小弟见状，更是操起手上的家伙儿事，往赵从简身上砸去，小花则是被赵从简死死地护住。前面好心的路人报了警，在警察的一声吆喝下，混混们四荒而逃，只留下死死护住小花，却满身是血的赵从简。 小花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在救护车的“呜~呜”声音中，这场闹剧终于迎来了尾声。 “疼不疼啊？我看你昨晚流了好多的血。” “不疼不疼，嘶~” 医院里，在小花关心切问下，赵从简刚要起身，就疼得又躺了下来。 “你快点躺下，别逞强了，我专门找人给你做的老鸡汤，你以后今天的饭就由我来带，直到你出院为止。” “那多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我得罪了人，还连累了你，现在还让你带饭，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行了行了，你就安心养病，我听人家说，你是为了维护我的声誉才得罪的他，现在又为了保护我而受伤，我这么做都是应该的。” “那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从简笑了笑挠了挠头，摆了拱手的姿势，随后又“哎呦”了一声，两人一对视，又相互笑了起来。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两人彼此又熟悉了许多。不久后，两人就确定了关系。 只是，有时候小花总是心不在焉的，像是心事重重的，而面对赵从简一次次的关心，她总能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了事。可经过那么多天的相处，小花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这个男人了，可夹杂在他身上的家族秘密到底是什么，自己一家意外葬身于火灾的真相又是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让她更加明确，赵从简的身份并不简单。 在赵从简住院的这段日子，大列岛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很多同学都没有再见到他。有人说他出了国，还有人说，他是被赵从简后面的人给收拾了，在他们潜意识中觉得，“如果大鱼有一天消失了，那一定是因为有了更大的鱼出现。”此时在其他同学的心里，赵从简显然已经成了这条“大鱼”。反正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惹赵从简了，赵从简为此也感到很纳闷，难道是他哥张云飞出手了？ 说到他的哥哥张云飞，那可是个传奇人物，24岁就当上了赤仁集团公司的老总，他眼光独到，擅长理财，其中最成功的一笔，莫过于当年投资李长虹院士，寻找桃花岛的那一笔，作为“彩虹岛项目”背后的投资人，他可以说是赚的盆满钵满了。 而他的父亲张国钟，也是一名很有资历的退伍军人，而他同时也是赵从简的父亲，老人家中年得子，可以说是特别珍惜。 而至于为什么赵从简为什么姓赵，原来是因为老人家年轻时，娶自己夫人的时候，因为自身贫瘠，曾答应过老丈人，自己生的第二个孩子要跟娘家姓，这算是一个折中方案下的入赘。如今自己虽然成为了开国功臣，但也没敢忘自己早年间所承诺老丈人的事情。老人家常说，人一定要感恩，至少不能忘本。 “梁晓花！快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你知道我现在，找你有多么不容易吗？” “嗯…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呢？算是恋人未满。” “我就知道那小子葫芦里卖的没有好药，小花啊你要擦擦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眼前的男人不一定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你还年轻，感情上的事情呢你还不懂，听丽姐的话准没错。” “嗯…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丽姐你现在还没谈过恋爱？你有空管我，还不如自己也去找个对象呢。” “我真服了，你就这么挖苦你丽姐啊，我那是不想谈，再说我不谈不是因为你吗？额…主要是怕你也跟着不学好。” “都什么年代了，现在倡导恋爱自由，不要再拿过去那种老封建的东西压着我了，我的爱情我自己做主。” “好你个梁晓花，我告诉爷爷奶奶去。” “你去，爷爷奶奶他们比你开明多了，我有事先走了。” 董丽看着小花离去的背影，失落极了，像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叛逆的孩子一样无奈，都怪那个梁成破，非介绍男人给小花。不行，她非得找梁成破，讨回个公道，这么多年不回来一次，回来一次就让小花变成现在这样，想着这些，她攥紧了手中的拳头。 “苏锦年！你还在这卖笔芯呢，小花都被你介绍的那个男人弄得迷魂颠倒了！” 苏锦年装笔芯的盒子，也被眼前这个怒视威威的女人，给踢了一个洞，只好悻悻说道：“大姐，哦不对，应该叫董丽，你比我小一岁，我给我妹介绍的是个正常朋友，男方条件很好，人品也很好，再说校花配校草，那不是人人所称赞的吗？人家郎才女貌，轮得到你这个妖怪反对？” “哎呦喂~别别别，我错了，轻点轻点。”董丽一把拽住素锦年的耳朵，说道：“你说谁妖怪呢，见过不少卖东西的，但就是没见过卖自己亲妹妹的，你是第一个！” “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丢不丢人？”因为和董丽顶嘴，又愧疚原路返回的小花，在找董丽的路上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连忙将两人拉开。 小花心事重重的说，自己有要紧事要说。于是，三人就在学校外面，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互相看着对方开始了对话，小花先开了口。 “算了，哥，丽姐也不是什么外人，这件事也没有什么非得瞒着她？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把她当做我亲生姐姐了，我保证她绝对不会向外说的。” “哎呀，这个事情，不是说担心她说出去，而是这个事情，知道越多也就越危险，因为你不知道你面临的敌人到底是谁？我之前和师父把你丢在她们家，也是不想让你掺和进来，现在是没办法了，我只恨自己不是个女的，没办法打到敌人内部去。” “到底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你可以去泰国做人妖手术啊，显得自己多伟大似的。”董丽一脸疑惑，看着梁成破，不屑一顾地说道。 “你…还真是，算了，跟你这种女人说不清楚。” “我怎么了？倒是你一来，事情就那么多，前段时间你妹还差点因为那小子受伤，你知不知道啊？” “可那个家伙为了我妹，也住院了，可以窥伺其心可诚啊。” “如果你让你妹，刚开始就不接触这小子，还有后来发生一系列事吗？” “够了！”看两人没有罢了的意思，小花拍了一下桌子，打断了两人喋喋不休的对话，看着董丽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呢，我和我哥怀疑，我们家十几年前的那场火灾，可能与赵从简的哥哥有关，所以我和赵从简交往，也是有这个原因加成的。” “嗨～你俩早说啊，我也可以帮你们啊。” 小花见事情终于说开了，便笑着拉着两人去吃烧烤，说自己今晚请客。 第25章 重逢 自从上一次董丽老师和母亲见过面后，总是三番五次地来自己家，弄得赵晓善其实挺不自在的，但看着两人又相处的那么融洽，而对方又是自己的老师便没有再说什么了。有的时候，董老师还指了指赵晓善的脸说道：“还好你长得像你妈，不像你爸，不然挺讨人厌的。” 一听见董老师说自己父亲的坏话，赵晓善则一改平日的好宝宝模样，一脸气愤地看着董老师说道:“这么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说人家去世父亲的坏话好吗？” “像，太像了。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连发脾气的模样都和你妈一模一样。”看的董丽愣在原地，不由地感慨。 “老师，你到底怎么了，见了我母亲之后就开始怪怪的，还有我爸又是怎么回事？” “小善，是老师开玩笑开得有点重了，没注意好尺寸，老师在这和你说句对不起，至于你爸…刚开始确实挺烦的，不过慢慢接触下来，人还是很好的。” 董丽看了看小善，慢慢露出会心的笑容，说道：“要是你妈没失去记忆，你爸还在的话，我一定是你干妈，不过现在认也来得及，以后我就是你干妈了，有什么事直接跟干妈说。” 赵晓善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位平日里自己尊敬的老师，没想到她私下竟这么平易近人，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多认了一个干妈。 董丽看着赵晓善家客厅里的婚纱照，不禁想起了往事…… 自从上次，与小花和梁成破进行完对话后，董丽整个人又豁达了，整天又乐呵呵的，没事就拉着小花去逛街，有空的时候还会帮梁成破卖一些玩意儿。可每当看到小花和那小子黏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模样就还是忍不住生气，有一天董丽实在是忍不住了，指着赵从简说道：“你天天来找小花，不烦嘛？情侣之间是需要一点距离的，不然很快就会丧失新鲜度的。” 而赵从简只是乐呵地笑了笑，随后问道：“丽姐是不是也想找个对象啊？我有好几个哥们都挺喜欢丽姐的，要不要我牵个红绳，帮丽姐找个如意郎君呐？” “去球，我谁也看不上，你别老想着拉着我们家小花到处跑，到时候你小子再做什么坏事。” “哎，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小花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而是属于她自己的，她想跟谁在一起，那是她自己的事，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在她身后？” “怎么不可能，小花都在我们家多少年了，成天在一起都不会腻。” “你没感觉你的占有欲太强了，成天撵着小花后面跑，她不是你一个人的归属品，她也长大了，她有权利决定自己的自由，有时候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我自私？那又是谁会在小花生病时，下雪天背着她跑去县城的医院。我自私？那又是谁会在小花热的时候，为她扇着扇子，哄她入睡。我自私？那又是谁在小花受伤时，第一时间上去为她包扎伤口。” “你总是强调你对小花的好，好让她一辈子记住你对她的好，你难道不是在无形中控制她吗？每次都说着为她好的话，让她做着你觉得对的事，我告诉你小花她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不是你的玩偶！” 两人各执己见的情形，让小花身处一个十分尴尬的处境，她知道如果这时她帮助谁说话，都是在对方的头上火上浇油，于是她什么都没说，一个人回了宿舍。 回去之后，董丽也开始审视自己，难道自己的爱就真的那么令人窒息吗？赵从简虽然这个人不讨喜，但他的的确确是每一次都是往小花自身上想的，从小到大对小花的关切和期盼，难道到头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所形成的一个畸形的爱？ 小花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由地想起赵从简，他是那么好，每一次约会都会先遵从自己的想法，总是把自己的想法放在第一位。可她是怎么对他的呢？利用他？把他对她一切的好都归咎于理所当然。 就在此时，董丽敲了敲小花的宿舍门，小花开门一看是董丽，刚刚见过的两人此刻却显得十分生疏。 “我感觉赵从简他说的可能是对的，我只想为你好，却时常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如果我对你的关心太让你窒息的话，我会尽量保持克制的。” “这才是我丽姐嘛，发觉错误立马就改正，其实大多时候我觉得还好，不过在我和赵从简的单独相处中，如果再出现一个人的话，我会觉得有些拥挤，也很难处理你们两个之间的问题。” 董丽率先发口，小花见她态度有了转变，也慢慢帮她纠正问题，两人没聊了一会儿就聊开了，一会儿就恢复到以前的模样了，又在讨论哪家小吃店好吃，哪家服装店好看了。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吗？我看他对你挺上心的，我也感觉他并没有掺和进来，毕竟那时候他还小。” “可他如果知道我一直在利用他的话，会不会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可总有那一天的，你不告诉他的话，你们家永远和他们家势不两立。” 就在此时，有人敲了敲门，小花连忙问道：“谁？” “我，赵从简，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门里的两人顿时慌了神，只好把门打开了。 “我刚刚看见一个漂亮的发卡，觉得你喜欢就想送给你，没曾想听到你俩的对话，你们刚刚说我们家怎么了？还有你一直在利用我吗？” 小花只好将自己家里的火灾，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赵从简，以及自己接近赵从简的目的。 “不可能的，我哥虽然是个商人，但在爸爸的教诲下，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种这样的事的。” “你就这么肯定吗？你有真正了解你哥吗？我之前在学校的电脑查过，你哥所在的集团分公司的工厂曾偷偷往河里排污，还时常压榨工人的工资，不过这篇文章现在又查不到了。” 董丽悄悄对赵从简说道，可她们现在也只是听梁成破说过，说那场火灾里看到了张云飞家的管家，所以到现在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定。 “是啊，他虽然是自己的哥哥，可陪伴自己的时间也没有多长，从小到大都是爸妈跟自己在家，哥哥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才回来。”想到这，他忍不住多想了起来。 随即赵从简，向董丽和小花保证，自己会潜入内部，看能不能得到具体的信息，因为年代太久远了，到时候真相出来，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哥哥，自己也会大义灭亲的。 那时候，董丽和小花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在亲情和真理面前，选择的那么快，那么果敢。 这边也下着小雨，董丽看着窗外的小雨，不禁感慨时光的流逝，看着眼前只有六岁心智的小花，或许忘记这一切，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毕竟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哥哥会杀死自己的丈夫。 “又来了，每个月都要来一次，这次这俩还一块儿来。”赵晓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匿名的信封，和另一封写着从简哥哥的信封，抱怨道。 董丽看了一脸震惊，并问道：“你每个月都退回去吗？” “对啊，一个不认识，一个不熟，钱拿在手上不踏实，倒不如自己赚的踏实。” “从简的哥哥不是你大爷吗？那还不熟？” “那时候我母亲嫁进来，他们都不愿意承认我母亲，我现在也不愿意承认他们。” “好！你小子有种，不愧是赵从简的儿子。” 这让一旁的董丽不禁佩服道，这也让她不禁想起赵从简，那时候他当知道自己家的工人，被克扣工资并被自己家的人打伤后，便与家人断绝了关系，一鼓作气参了军，每个月也都会把工资上交给小花。 夜渐渐深了，它在喜欢的月亮脑袋上，斜着画了一道精致的黑线，张开了自己的“獠牙”。 董丽以天太黑为由，留在了赵晓善家里过夜，董丽像小时候一样和小花玩着猜字谜的游戏，尽管小花老是输，但小花还是很开心，她说董丽阿姨总是给她一种家人的感觉，董丽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一直都是啊~” 另一边，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男人翘着二郎腿，端着红酒，在自己办公大楼的天窗里，看着和往常一样“寡淡”的月色，说道：“这么大的城市，连个星星都没有。”而后，又看了看自己女儿梁妍的请假单，看着单子下面班主任的名字，笑着说道：“董丽？看来老朋友，终究还是要见面的。” 董丽抱着小花睡着之后，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很久以前，脚下发黄的树叶变成了红色的枫叶，她将她送给了小花。 那一刻，没能说出口的和想要说出口的，都化作了永恒。 第26章 过年好（一） “贴春联喽~”，随着楼下王大爷的一声吆喝，家家户户拆开旧的春联，用着浆糊在墙上刷了一遍又一遍后，在上面贴上了自己家精心挑选的春联。 王大爷是楼下杂货铺李婶的丈夫，是个很热情的人，年轻时练了一手好字，参加过各种各样的书法比赛，也拿过不少大奖，一时风头无两。 可在一次比赛中，一个业界的大拿，私下派人告诉他让他故意把字写的烂一些，好让舞台上另外一个年轻人赢，可是性格刚直的他根本听不进去，他不仅没写烂反而拿出自己最好的水平，因为本身水平上的遥遥领先，台下的评委也只能在众目睽睽下决出了这个冠军，是的他又一次拿到了书法比赛的冠军，但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冠军，竟会毁掉自己整个的职业生涯。 那是一个燥热的阴天，晚上他刚刚准备入睡，就听见有人在撬他们家的门，他便拿起旁边垃圾桶的板凳，等那人打开时，他直接往他头上砸了下去，结果没想到会是一个1米9的硬汉，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来的不止一个人，后面的小个子，拿起旁边的板凳直接往他头上砸去，他醒来是被痛醒的，他开眼看到的就是，就是那刚刚两人，正冷森森地看着他，他被绑在刚刚那个凳子上，低下头双手早已被两人用家里砸的血肉模糊了，随即而来的则是一股钻心的痛。 当他反应来时，才发现自己连嘴都被堵住了，痛苦基本麻痹了他的神经，眼神也逐渐空洞。看着自己打造出来的“艺术品”，两人满意地笑了，笑声怪异，嘴角疯狂般地抽搐，像是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满足，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是被绑在椅子上无助的自己，直到女友赶来（也就是后来的李大婶），他才终于获救，后来写不了字的他曾想过自杀，但每次都被李大婶劝回来了，后来他也想明白了，变卖自己所有的字，和李大婶结了婚，一起用这笔钱开了间杂货铺。 回忆起往事，他原本则是以为撬自己家门的可能就是个普通的小偷，结果自己也没想到，会是两个下手这么狠的打手，他们显然是奔着自己的手来的。后来，他托人打听，才知道原来那次的主办方后面的投资人，竟然是赤仁集团的老总张云飞，而那一次他的对手恰恰是张云飞的亲外甥，那一次的比赛表面上是揽落天下人才，公平比试，实际上不过是张云飞一手为自己外甥打造的“造星”计划罢了，而让其他人都没想到的是，竟会出现一个不合时宜的搅局者，打乱了这场计划。 后来，他也报了警，只不过那两个人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至于他的手下败将，那个张云飞的外甥，现在亦然成为了书法家的大家，还是那种一字难求的那种，至于那个威胁他的大拿，也不过只是个他当时的传话人罢了，可能是那次工作上的失败，这么多年在职位上他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提升。 其实这么多过去，他早都已经习惯了现在这种生活，但看着自己的手，他时常会想起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尤其是每年的除夕，当他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春联，映入他的眼帘时，他总会想，要是自己写的春联那该有多好。看了看自己抬不起的双手，又看了看老婆脸上皱纹越来越多，他只能开始学会用脚，这些年他已经学会了用脚勾勒着扫把扫地、抹地，用脚开始写字，这不昨天他就用脚写了一副对联，但总归是比不了自己以前的，和普通人差不多，不过能写字，他已经很满足了。这不，他今天早上他就开始用自己的脚来刷浆糊，贴春联了，这也是他双手被废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得到精神上的满足。 慈祥的张奶奶说起来也是个苦命的人，老伴死的早，自己辛辛苦苦将儿子拉扯到大，自己的儿子也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可后来有一次有一个年轻人来到她家，告诉她当时儿子参与了某个组织的活动，在那一次活动中意外身亡，然后就拿出一箱子的钱，说是那个秘密组织的钱，张奶奶当场就要晕过去了，儿子都死了，自己要那么多钱还有啥用？望着箱子里那一沓沓的钱，她慢慢陷入了沉思。 在之后，她托了好多人打听，结果都无果，以致于在那段时间里，她看谁都像是自己的儿子，精神经常游离在过去与现在之中。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体，她的朋友们不忍心，纷纷开始劝她领养一个孩子，也许是在这世上为了有个精神寄托，也或许是为了让自己有个活下去的理由，她听从了朋友们的意见，领养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有点大，6岁左右，听福利院的院长说，那孩子在他三岁时被父母丢在了寺庙门前，可寺庙仿佛冥冥之中好像算到了什么，说了一句这孩子不适合这里，他的有缘人在等他，所以不久后便把他送到了福利院，尽管他和住持只是萍水相逢一场，但还是送了一条念珠编制而成的手绳给他。 而张奶奶正是看到这个手绳，想起了小时候手上总是挂着手绳的儿子，并且她还注意到这个孩子和自己死去的儿子的小时候，竟然有7分相似。虽然朋友都在旁边劝她，说孩子三岁就开始记事了，领养的年龄太大，孩子会没有归属感，都在劝她领个小的。可她最后还是力排众议，领养了这个孩子，因为在此时此刻，她觉得这孩子一定是上天派来安慰她的。 而之后，果然也和她预想中的那样，那孩子自从被她领养后就一直很孝顺，即使到了青春期也好像从来也没有叛逆过，到现在有了自己的水果店，也没用过自己当年的那笔钱。他总是说，那是个哥哥留给母亲的养老钱，可张奶奶总是说自己老了，将来总归是要留给他的。 “将来的事就交给将来，咱就过好现在。”——这是那个孩子经常对张奶奶说的，而那个孩子就是现在的顾大哥。 在小区大门上，保安李爷爷将一盏盏红灯笼挂在小区大门口，随之望去，又是一栋栋房子上挂着一条条红春联，很多房子的房梁上还挂着一排排彩虹色的夜灯。 随着夜色愈晚，一个个红色的琉璃笼罩在彩色的海洋里，可即使这么晚了，还有一群人守在赵晓善的门口，原来是王大叔在赵晓善的家门口上刷着浆糊，而顾大哥和李大婶正在帮赵晓善一起贴春联。 贴完春联后，他们又和往常一样，准备了几张桌子和椅子，一群人买了烤串和小菜还有一提啤酒，王大叔看着赵晓善笑着说：“小善啊，该学会喝啤酒，跟王大叔喝几杯。”李大婶则拉着他的耳朵，疼的王大叔嗷嗷叫，瞪着眼说：“小善，还没长大呢，你一天天就光知道劝酒，不知道劝人喝酒，天打雷劈啊。” “就一瓶啤酒嘛，一天天的。”王大叔看着李大婶小声哀怨道。 “哎，王哥不还有我的嘛，我陪你走一个。”说完，一旁的顾大哥吹了一瓶啤酒，引来了张奶奶一阵阵关心的责骂。 “所以说，小善要快快长大嘛，这样才能陪你王大叔喝酒啊，反正你妈妈也不会怪你。” “哎哟，你怎么说话的，再说这话我就扇你了哦。”李大婶发觉不对后，恶狠狠地瞪了王大叔一下。 “哎呦，我这嘴今天，还真是，对不住啊小善，我自罚一瓶。”王大叔这时也发现自己的不对，扇了扇自己几巴掌，对着赵晓善直接吹了一瓶。 赵晓善尴尬地笑了笑，看着自己旁边光知道嘻嘻胡闹、贪吃爱玩的母亲，笑着说道:“没事的，王大叔，我母亲目前是这样的，但我相信母亲终有一天会恢复正常的，这些年还真是拜托了大家了。” “对对对，会有这么一天的。”众人都跟着附和道。 赵晓善看着大家各自和善的脸，想起来“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随后站起来拿着一瓶啤酒，说道：“来，这么多承蒙大家的照顾，我敬你们一瓶。”说完，朝着众人的方向也吹了一瓶，喝完之后，他就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当他醒来时，已经是大年初一了，一阵阵鞭炮声响起，将他耳朵震得叮当响，还有一个小“烦人精”催着他赶紧去邻居家串门，他看着眼前穿着卡其色大衣的母亲，让他不禁想到了以前，母亲和爸爸总是带着他去朋友家串门。 可自从爸爸去世后，老房子拆迁，他以母亲的名义买了这个房子，两人住进现在这个房子后，基本上就是“与世隔绝”了，除了每个月收到的那两份信封。可他退了那么多次，为啥还是要送呢？他很是不解。 说到房子的事情，他想起了自己和母亲当时还差点让房产中介骗，还好有一个年轻女孩提醒了他们，还给她推荐现在这个房子，而她的名字叫杨梅。 他过一会儿还要去拜访拜访她呢，顺便看一看可爱的小弟弟，听说她因为自己和母亲被原来的单位革职了，不过现在又找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是一个关于服装设计的，她很喜欢现在这份工作，这也是前几天电话联系的时候，她告诉他的。 第27章 过年好（二） 今天的母亲穿着卡其色的大衣，里面套着一套白色的毛衣，下面则是穿了一条浅色的裤子和一双咖啡色的马丁靴。他心想，这母亲虽然智商回到六岁时，但挑剔的眼光和爱美的心可不输现在啊，原来她起的那么早喊自己，是为了向邻居们炫耀自己的新衣服啊。 之前，赵晓善想到快过年了，想给自己母亲买件衣服，虽然自己俩过年不怎么串门，就那么几家，张奶奶这几年总是把顾大哥年轻时候穿的衣服拿给自己，所以自己倒不用怎么买新衣服。可母亲现在还是个“小姑娘”啊，到了爱美的年龄了，总是吵着让自己给她买衣服，说上一年都没买。于是，赵晓善才决定去利用课余时间帮顾大哥搬水果，或者去图书馆整理书籍，总能拿到一笔小钱，攒下来也够给母亲买衣服了。 商场上的衣服并不便宜，可自己攒了那么多钱，还是够买一件的，可母亲哪个都不满意，而之后母亲像是不愿意去商场了，因为她总觉得别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没办法，只好自己去给母亲买衣服了，他也不管别人看自己去女装店的怪异眼神，找了好久，因为母亲是个很挑剔的人，他要用她的眼光去筛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一个个卡其色的大衣处停了下来。那上面挂着银色的扣子，袖口是一个橙白混搭的花边，在一排衣服中很是显眼。 “可以把这件衣服拿家先给家人试试嘛？我可以把我的身份证压在这里。” “先生，我们是没有这个服务的，你可以让你们家的那位，自己来试试哦。” “如果她能来的话，她能不来嘛？” 后来，赵晓善也觉得自己要求挺无理的，向一脸懵的服务员道了歉，就准备走了。 “请留步，你把身份证留在这，拿着这件衣服回家，让她试一试。”在旁边听到他们对话的店长，叫到赵晓善。 “谢谢，真的谢谢您。”赵晓善把身份证抵在那之后，就赶紧马不停蹄地回到家了，没成想母亲这次终于满意了，还对它爱不释手，于是赵晓善赶紧回到了商场准备付钱时，店长叫住了他。 “能冒昧问一句，你家那位为啥来不了吗？” “当然没问题，几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导致我的母亲现在的心理年龄只有6岁，前几天带她出来太多次了，所以她现在不想来，因为害怕别人看她的那种异样的眼神。” “那你爸爸呢？” “他几年前因公殉职了。” 店长朝柜台小姐使了使眼色，小姐对他说道：“恭喜啊，先生，恭喜你成为我们店的第一千位用户，本单给你打一折，总共是98元。” 赵晓善做梦都没想到会这么便宜，便付了钱，笑呵呵地走了。 “走了，走了，快一点，慢死了。” “平时出门，你哪一次不是换个衣服，让我等半天，今天你倒是快得很呐。怎么了？刚换上新衣服就想和别人炫耀炫耀啊？” “哼~不理你了”小花撅着嘴，知道自己内心被赵晓善猜透之后，便默不作声了。 不过，很快赵晓善也换好了衣服，洗漱完了，他们先来到了张奶奶家，张奶奶则是给两人每人一个大红包，赵晓善摆手说自己都长大了算了，张奶奶和蔼地笑着，说赵晓善在她这里永远都不算大，说完从后面柜子抓起了一大把金兔奶糖给了赵晓善和小花，说别人来了她一般都不给的，专门留给你俩。赵晓善当然知道这糖，在彩虹岛是有名的奶糖，被称为是富人才吃得起的“贵族奶糖”，一个都要10几块呐，他本来不想要的，但架不住张奶奶硬塞，顾大哥也劝着赵晓善收下，再看看旁边的小花，现在已经吃上了。 出来之后，赵晓善打开一个尝了一下，奶味确实挺足的，但也没广告描述的那么夸张啊，说一粒奶糖一瓶牛奶，真的很夸张了，看了看奶糖上面的“赤仁集团”，他明白了又是这个公司炒作出来的。 后来呢，他们又来到王大爷和李大婶家拜访，他俩就等赵晓善了，因为其他家都已经串门过了，他们就等着赵晓善来了之后，下午回老家呢。 看着赵晓善和小花走进来，李大婶连忙夸赞说小花这身衣服好看，本来赵晓善的钱只够买一件外套的，但架不住自己运气好，买了打一折，于是就又给母亲买了裤子和靴，自己也是在网上让小花选了又选，自己再去线下找个差不多的快一样的，才终于买好的。看着母亲的衣服被夸，自己也挺高兴的反正。 “还不是小花姑娘长得好吗？人长得好，穿啥都好看。”说完，他还指了指电视机里唱歌的女明星，说道：“我认识这女的，天天假唱，都是后面的人给她提前录好的，还不是自己有个好表舅，靠着那个张云飞砸钱砸出来的花瓶，听说还整容了，我感觉远远比不上咱小花这天生丽质的，要是咱小花再晚出生几年，那说不定也是个大明星呢。” 李大婶点了点头，平常丈夫要是这样夸别的女的，那她绝对是要当场揪他的耳朵的的，但一想到是小花，便也觉得没什么了。毕竟小花长得跟天仙似的，脸白白净净的，眼睛大还有神，鼻子小且挺，嘴巴肉嘟嘟的，整个脸型轮廓都是顺着下来的，给人一种清风拂过水云间的感觉。长得漂亮性格还可爱，别说男人觉得好看了，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好看，至少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的相貌所惊艳到。 四人在沙发上寒暄过之后，王大爷也是从后面拿来了像往常一样准备好的红包，小花小善各一个，每年都这样，赵晓善也没了之前的抗拒，只是笑着说着：“叔叔婶婶过年好。” “都好都好，咱们那都会越来越好的。”李大婶看了看赵晓善娘俩，笑着说着，又看了看丈夫，说以后该去老家，问车加油了没有？ “今年还是你开？” “不然呢，你那双手刚好了一点，又想逞强？” “其实，我现在可以用脚的。” “可去球你，万一过年再让交警给你贴个罚单，你就又笑不出了。”李大婶说完，还捂着嘴笑了好大一会儿。 “哎，啥时候能出个自动驾驶的汽车啊。” “已经出了，你买的起嘛？” “又是那个赤仁集团的？” “不然呢？” “老是价钱定的那么高，谁买的起？买的起也不买他们家的，一想到这幕后老板是当初害他的张云飞，他就气的心痒痒。” 下午就要回老家了两人，其实他是不愿意回老家的，以前在那些村里的人，总是王哥王哥叫着巴结着他，可当他受了伤回家的那一年，曾经和他假装要好的那几个哥们，当时看见他都跟没看见一样，背后里还有不少人说王大爷现在就是个吃软饭的，以后他妻子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听着这些话，他自愿是不愿意再回到村里的，可他和李大婶是发小，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之前的岳父岳母可是到处夸自己女婿的，现在自己垮了，岳父岳母也总是每天绷着个脸，要是再不回村里，那关系就得更糟糕了。 好在这几年，夫妻俩开了一个杂货铺，生意慢慢也好起来了，自己跟着也有了点闲钱，也逐渐有了吹牛的资本，尽管还是有不少人在他后面嚼舌头，但他也不在乎了，他坚信只要夫妻俩在一起，一切事都不是问题。那些糟糕的人和物，都会被他妻子所给他建立的精神的“海洋”，所冲刷殆尽，被他抛离在，由自己强大的自信心所注满的金色沙滩上。 中午，在家吃了前天买来扔在冰箱里的猪肉大葱馅的饺子，下午他们就来到了杨梅的家，杨梅今天刚和同事们拜过年串过门，就等来了赵晓善他俩。 “呦，小善来了呀！来就来，还带什么礼呀！” “这不是想着弟弟在发育嘛，就拿了两箱牛奶。哟，这么久不见，都会说话了？” “都快两岁了，再不会说话，那就完了。” “哦哦，也对，快叫声哥哥，给你糖吃。” 这时，才发现小花已经将小家伙给重重包围了，抓着小家伙的手，扮着鬼脸逗着小家伙直开心。 “小花这身真好看，哎，我才发现小花现在身上这件衣服好像是我设计的哎。” 这时，杨梅发现了小花这件衣服似曾相识，才发觉原来是自己设计的。 “这么巧吗？真是杨姐你设计的？” “对啊，你是不是在“拥抱爱”女装那里买的？” “对对对，柜姐还说我是他们店第一千位客人，给我打了一折呢。” “怎么可能呢？他们是新店才开了没多久呢，他们老板我认识，是一个很好的人。她是不是知道你的家庭状况？” “对啊，我当时把身份证抵在那里，把你设计的衣服拿给我母亲看了。奇怪，之前她都不喜欢的，这件反而非常喜欢，也多亏是杨姐你设计的好。然后，她又问了我母亲来不了的原因，我也就如实交代了。” “那我大概知道了。那个朋友是个单亲家庭，父母离婚后，她跟着她妈妈一起长大的，看见你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杨梅手托着下巴想了想，又拍了拍赵晓善的肩膀，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来，我又一次受到了别人的恩惠，我要记下来，长大了后好好地报答她们。” “你现在做的是应该好好学习，这才是帮助你的那些人，她们所希望看到的，当然也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之后，他们又聊了许多，有关教育上的，也有学习上的，当然也有关工作上的。他们都认为母亲在一个孩子的教育中必不可少，学习是现在是一条通往成功的重要捷径，工作则是要选择自己喜欢的，至少不让自己处于一个很枯燥的状态。当然，他们都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事情总会朝着一个更好的方向发展。 第28章 过年好（三） 和杨梅姐聊了一下午后，赵晓善便回去了，看着一路上花红柳绿的街道，人的嘈杂声如海市蜃楼般将他们笼罩在爱的节日当中。 在古风街上，灯笼颜色七彩缤纷，有的像牡丹，有的像玫瑰，还有的像郁金香，圆的、方的、酒坛似的，各种颜色和形状的都有，此时两人像是巡逻在花的海洋中。 街上的行人穿着类古似的黑束红装，小孩则是像套着一层白红交融的马面裙。 穿过拥挤的人群，他俩看到了一位老爷爷带着自己的孙女正在卖糖葫芦。 “老爷爷都过年了，您不回家过年吗？” “哎，回什么家啊，儿子和儿媳都去打工给丫头治病了，家里也没什么人，倒不如趁现在人多，过来摆摊给丫头挣点救命的钱呐。” “能冒昧问一下，这小孩得的是什么病吗？” “前年发现的白血病。” 说完，老爷爷摸了摸孙女的红色帽子，赵晓善看到了帽子下一点头发都没有，眼睛顿时有点泛红，说自己要买三串糖葫芦，却给了10串的钱。 “哎，小伙子，你怎么多给了7串的钱啊？” “剩下的7串，我请那丫头吃的。”说完，赵晓善摆了摆手，拉着母亲，消失在人群中。 “怎么样？糖葫芦好吃吗？” “嗯嗯嗯，好吃，你要吃这一串吗？善哥。”小花看了看赵晓善，直盯盯地看着那剩下的那串糖葫芦。 “我吃一串就行了，剩下的你吃了。”小花瞬间喜笑颜开，牙扯着糖葫芦，将一粒粒水果和山楂送往自己的肚子。 随后，两人穿过童话镇，这里的小孩特别多，各种各式的玩具五花八门地涌入两人的眼帘，小花看到一个好看的彩虹小马，是个布娃娃，拉着赵晓善要。 “家里不是还有那么多的布娃娃吗？” “可是它看起来好好看，要嘛要嘛。”小花拽着赵晓善的手，两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赵晓善。 这时，一旁的摊主也劝着赵晓善说道：“哎呀，女朋友那么好看，买个娃娃怎么了？你这男生也是，真小气。” “这是我妈，拜托！”赵晓善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摊主，这人大概注定是要敲自己一笔了。 “啊？那你母亲挺年轻啊，不过看着这年轻的心态，也能理解了，你爸爸一定很爱你妈妈？” 说到这，赵晓善想起了已经过世的父亲，他在世时真的把母亲时当成公主一样宠的，脏活儿累活儿永远都是他干的，当兵时要给母亲花钱请保姆时，还被母亲拒绝了。当初父亲为了母亲和家人断了联系，两人结婚了好几年了，每次回来都跟新婚夫妻一样，如胶似漆的。 甚至在当兵的时候，他还为了母亲在炊事兵那学会了做饭，不过还是没有母亲做的好吃就是了。毕竟母亲做饭的天赋还是必须要承认的，这几年，自己做了这么多次饭菜，还是远远不如母亲，看来自己是遗传了父亲的做饭天赋啊。 “那当然了，你这个多少钱？” “有点小贵，质量和面料都是上好的，也是你母亲的眼光好，一来就挑个最贵的，一共是599，可是个全球限量款。” 赵晓善心想这家伙，是真把自己当冤大头了，一出价就这么狠，便拉着小花去前面的摊位，佯装性地走了走，又回来对着摊主说道：“我可是听前面卖布娃娃的摊主说，你们这里的货并不好啊，都是次等货，只有他那才是上等布料，而且价格还便宜。” “这个老杨，老是诋毁我，我告诉你啊，同行是冤家，他自然是不会跟你说实话的，只有我才肯跟你说，我这货源都是从国际大厂福瑞那里进的，都是一等一的优品，他那里才是不知道哪的郊区小厂进的呢，那质量和品质可不敢保证。这样，我看咱们也有缘，你妈妈长得也那么好看，我看着心情也好了不少，就拿一个出厂价给你，299，好？” “299还是有点贵，我看前面那也有个彩虹小马，才99啊。”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98卖给你好。” “那好，主要我也是先在你这看的，讲究一个先入为主。” “你们就尽管拿家去玩，布娃娃质量保证杠杠的。” 于是，赵晓善就慢慢从裤兜拿出了100块钱，找完钱就向前走了。之后，那摊主还去了前面的摊位，找到了老杨，骂他哄抬物价。老杨则说自己家都没彩虹小马，怎么卖给他，这时摊主才发现自己是被那臭小子给骗了。 “哇~会转的彩虹小马，善哥善哥，我好想玩啊。”小花拽着赵晓善的手，吵着要玩，赵晓善摸了摸了自己的口袋，还剩了点钱，平常这时他都会强拉着母亲就走的，但想到今天是过年，就想着尽量满足一下母亲，随后便往售票处买了一张票。 小花坐在彩虹小马上傻笑着，摸着彩虹小马的耳朵说道：“你今天拉了那么多人，不累吗？” 而此时在远处观望的赵晓善，看了看坐在彩虹小马上开心的母亲，不禁想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和自己一起在旋转木马上的画面，那时候他天真的以为他的童年能一直这样快乐的持续下去，可父亲的突然去世，母亲丢失记忆，让他不得不学会成长起来，可看着眼前开心的母亲，他想着自己从刚开始的不耐烦到现在的慢慢适应。 是啊，她也是第一次当妈妈，又不一定要她照顾自己才行，孩子也可以成长起来照顾母亲的。想到父亲去世曾和自己说的话，要快快长大起来保护母亲，他想他现在算是做到了。 坐完彩虹小马后，赵晓善拉着小花，穿过彩虹大道，看到一排排的灯光，呈现五彩缤纷的颜色，随着游动的频率，有节奏地洒在二人身上，走过漫长的街道，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不疾不徐地回到了家。 “今天晚上吃什么啊？”小花一脸期待地看向赵晓善。 “吃饺子。” “又是饺子，天天都吃饺子。”小花委屈地抱怨着，说完还摆出一个要吐了的鬼脸。 “还有一小袋没吃完呢，之前买的大袋送的，吃完就不吃了昂，明天吃点好的。”赵晓善无可奈何地解释着，并拍着自己胸脯表示，这是过年这几天最后一次吃饺子了，后几天会做一些小花喜欢吃的饭菜，比如糖醋里脊、鱼香肉丝什么的。 “拉钩不许骗人哦~” 看了看一脸幼稚的母亲，赵晓善只好和母亲勾了勾手，便拿起前天冰箱里剩的一些饺子，倒进锅里煮了起来。吃完饭后，赵晓善像往常一样拿着手机，在网上搜了搜有关母亲这类疾病的一些报道和疗效方法，又看了一会儿小说后，睡了过去。 第29章 过年好（四） 第二天，赵晓善原本以为，不会有人再来，自己准备睡个懒觉，再去菜市场买菜时，门铃突然响了，吓得赵晓善一激灵，只好缓缓看向猫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又一激灵，原来是董老师还有孔清，旁边有一位看着有些儒雅的中年男子，应该是董老师的老公了，这时他也才明白原来孔清竟然是班主任的女儿，隐藏的好深啊。 “小善，我们来拜年了。” “董老师？来的好早啊。”赵晓善一脸诧异，挠了挠头，心里想着，这不是前几天刚刚来过吗，怎么又来了，现在董老师频繁出入自己家，都快把这儿当自己家里，但毕竟是客人也是自己的老师，便笑面相迎地将三个人迎了进来，说道：“董老师还真是照顾不周了哈，本来想着今天没什么人来的，就没准备什么。” “哎呀，以后不在学校的时候，就叫我干妈，都是自家人客气啥的。” 而后，董丽看了看慢慢从自己房间里走出，半倚靠着房门的小花，说道：“哎呦，小花今天穿的这么好看啊，快来让阿姐看看。”说完，一把慢慢走上来有些怯生的小花，抱紧了自己的怀里，眼里满是欢喜。 “阿姐？这不是赵晓善的姐姐吗？”一旁的孔清，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妈妈和眼前这位漂亮的小姐姐，心里疑惑道。 直到赵晓善说到自己母亲刚睡醒时，她才发觉那不是赵晓善姐姐。“都快四十岁的人了，比自己上大学的表姐看着还年轻，真不可思议！”望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孔清心中暗自在惊叹道。 “哎呦，这就是当年乐天大学的校花不是？当年只在学校里听说过，当年和小善的爸爸，是校园里公认的神仙眷侣，那时候谁不羡慕啊。今天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那我妈妈呢，她不总说自己是乐天大学的校花吗？”孔清一脸疑惑道。 “你妈妈和我一届的，是上届的，中间还因为没有女生比你妈好看，还又连任了一届。”中年男子随即一脸骄傲地解释道。 “这位大叔和姐姐，是哪来的？”小花此时坐在董丽的大腿上，仿佛此刻她俩才是母女。 “大叔？姐姐？”对面沙发坐着的父女，一脸疑惑地同时看向小花，心里疑惑道。 而赵晓善仿佛是一下看穿两人想法似的，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的母亲因为父亲的突然离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所以现在心理年龄只有6岁。” 听完后的父女二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中年男子说一切都会好的，孔清虽然表示同意，但心中又不免想起赵晓善独自照顾母亲的艰难模样，对赵晓善的好感度又慢慢提升了不少，那女人原来是和妈妈一起长大的妹妹啊，怪不得自己一见到赵晓善就有种天然的亲切感，幸好不是真正血缘上的姐妹，自己和赵晓善还有在一起的可能。 想到这，她不禁幻想起了，以后和赵晓善的种种可能，一个少女的心在此刻不停跳动着。 “这孩子独自照顾自己母亲，这几年可真是不容易啊。你好，我叫孔自真，你以后叫我孔伯伯就行。”随即伸出了手。 “好的，孔伯伯。”赵晓善看着这位谈吐儒雅的男人，连忙握住了孔伯伯的手，孔伯伯轻轻拍了拍赵晓善的手，算是相互之间有个照面了。 “走，带你去见外曾祖父母，他们这些年老念叨着你们娘俩呢，自从你爸爸去世后，你娘俩就了无音讯了。” 紧接着，一辆红色轿车映入了赵晓善的眼帘。“好耶，又出去玩了，今天上午不用再吃善哥那难吃的饭菜了。”小花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笑着说道。逗得董丽哈哈大学，揉了小花的脸问道：“真的有那么难吃吗？”“也不是太难吃，就是不好吃。”看着小花一脸无辜的眼神，众人都跟着笑了，只有赵晓善的脸慢慢地有点泛红。 慢慢地他们来到一个乡下的庭家小院里，从董老师的嘴里得知，原来当年拆迁费下来之后，外曾祖父母把拆迁钱和多年攒的钱，分成了三份，一份用来给俩人在乡下买个小院，一份用来给董老师当嫁妆和生活费，一份给小花也用来当嫁妆和生活费。今天，终于能把钱给到赵晓善手上了。 “爷爷奶奶，你们看看今天谁来了？”随后，两位虽白发苍苍但很有精气神的老人，慢慢地走了出来，眼里噙满了泪水。 “小…小花？你终于来了呀，这几年让我们好找啊。” “是啊，哎，终于是见到了，死了也放心了。” “奶奶瞎说什么呢。”董丽责怪道，“呸呸呸，大过年都开心点。” 两位老人家手颤颤抖抖地往小花的脸上拂去，随后说道：“这么多还是没变，我们的小花还是这么漂亮。” “爷爷奶奶，你们是谁啊？”小花看着眼前两位老人家，呆呆地看着。 “我母亲因为我父亲，现在心理年龄只有6岁。”赵晓善看了看一脸懵得老人家，缓缓解释道。 “你是小花的孩子？怪不得长得这么像呢，好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只有6岁也好，好让小花一辈子都活在快乐当中，永远忘记那件事，只是苦了这孩子了。” 后来，他们在欢声笑语中一起吃了一顿午饭，里面自然少不了母亲爱吃的糖醋里脊和鱼香肉丝，让两位老人家不禁感慨道：“原来这么多年，小花的口味还是没变啊”。 之后，董丽拉着这么一大家的人，去看了大年初一刚上映的电影，票她都提前在网上订好了，是周星驰的《美人鱼》。 晚上，外曾祖父母把赵晓善叫到自己面前，从后面的保险柜里，拿出一个黑的大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沓沓的钱，里面应该有差不多100万那么多，把箱子递到赵晓善面前，说：“拿着孩子，这么多年就等着你和你妈来拿呢。” 赵晓善连忙推搡道：“太多了，祖父祖母，我和我妈真花不完，这真不敢要。” 外曾祖父说到，自己年轻在树林里迷路时，遇到了饿狼，是小花的爷爷突然出现救了他，那时候小花的爷爷还是个村长呢，因此对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照顾，可他一生也都未敢忘记他的恩情。 再说，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早把小花当成自己的亲生孙女养了，如果赵晓善不拿的话，他们可真要生气了。反正今天这钱，赵晓善是非拿不可。 赵晓善只好慢慢地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富贵”，在依依不舍中坐上了孔伯伯的车。 “祖父祖母，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赵晓善在祖父祖母的注视下，挥了挥手说道，随后消失在两位老人视线里，和董老师一家告别后，回到了家中。 第二天，赵晓善就带着母亲，把这笔钱存到了银行，刚开始别人以为看他鬼鬼祟祟的，还以为他是小偷呢，直到他把一大箱子拿出了，银行的人才明白，随即便帮他存了母亲的银行卡里，只是工作人员不明白这孩子的母亲怎么不说话。 这张银行卡是母亲之前办的富康银行卡，里面活期利润高，虽然目前自己是不准备用这笔钱的，但过几天他要拿这笔钱给母亲治病，这样存起来，能吃利息还能花，一举两得。 “善哥，你怎么不让我说话啊，真是的，憋死我了。” “小花，这回表现不错，走，去超市买菜去，买你喜欢喝的酸奶。” “好耶好耶，走喽走喽。” 赵晓善能感觉到这几天下来，母亲越来越喜欢出来溜达了，没有了之前的抗拒，而他们两人的生活，也终于开始步入了正轨。 第30章 过年好（五） 此时，一个小麦色皮肤的少年正提着一盏灯笼，游荡在福锦区怀景街的门口，突然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阿星，你在瞎转悠啥呢，赶紧回去了，吃饺子去了，今晚有羊肉馅的哟，再不去，一会儿小妹偷吃了。”此时，一位面色黝黑但牙齿很白的少年，眼睛上还有一个很显眼的痣，拍拍了路天星的肩膀。 路天星认得，这是他阿哥郝英年。而他口中的小妹，此时正甩着小性子，撅着嘴说道：“阿哥，真烦人呐，人家才没有偷吃呢~” 说完，嘴里还咕囔着。郝英年看着阿妹笑道：“别笑啊，不然一会儿指定得‘露馅’，哈哈哈。” 郝英年和路天星，两人一对视，相互释怀地笑了，只有小妹还在拽着两个哥哥的胳膊，用小拳头捶打着。而在不久前，两人还刚吵了一架。 一天前，除夕夜的晚上，路天星举着酒杯，就将水杯里的白酒一饮而尽，这是第一次喝白酒，一如有一股炽烈的灼痛感，和他当时的心情一样，看着眼前愣住的大婶大爷们，有点梗塞地说道：“谢谢各位大婶大爷们，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对我跟对待亲儿子一样，以后我也会像亲儿子一样孝顺着你们。不过之后，我只有一半时间待在这儿，陪你们过年了，因为我找到了亲生父母，我也要陪陪他们了，他们当初抛弃我，也是纯属无奈之举。” 原来啊，当年走投无路的沈玉河父亲沈涛，生意做失败后，实在是养不起这两个孩子，跟着自己也是受罪，就和妻子抛硬币决定大的和小的谁留，最后抛得反面，将他留在了热闹的集市里，看到他被一个面善的人捡走后，夫妻俩才放心抹了抹眼泪走了。 这些年靠着互联网发展，又向江家借了笔钱，依附着这笔钱，在网上运营自己开展的书城——“云尚书院”，才终于逆风翻盘，有了钱能养活儿子了。于是，便有找到路天星的想法。 不过他们是自私的，别人养了这么多年凭什么再还给他们？可天下有哪个父母不是自私的？他们只想找到自己当年丢失的儿子，不管是愧疚也好思念也罢，哪怕是见一面也算是放了心了，就算是到时候他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他们一顿“当初为啥狠心抛弃自己”也好，也总算是这么多年心里的石头放下来了。这才有了前面沈玉河找哥哥的故事。 这是在他和沈玉河在做完dna后，在等待结果的那段时间说的，而至于结果，在他心里其实也早就有了答案，可当那“9999”的数字出来后，他的心里还是一阵震颤。 其实这件事，他在除夕前就已经和大婶大爷说过了，他们都表示理解，只要他有空能回来看看大伙就行，那比带啥礼物都强，而路天星当然能够看到他们眼中的不舍，说着说着他们又都抱在了一起。都说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那一刻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可他的亲生父母也是无奈将他丢下来的啊，谁不是自己心头的一块肉了？ 沈玉河还说，只要路天星肯回来，父亲沈涛愿意送当年照顾他的人，一家一栋房子，地点还在胜景村，那可是彩虹岛有名的度假胜地，价格自然就不用说了。这可是怀景街这个穷地方的人，曾经只敢藏在梦里的奢望啊，有了这个房子，不管是自己住也好，租出去也罢。反正曾经照顾自己的那三家，下辈子是不用愁了。 想到这，路天星即使之前再不愿意，也答应了下来。他站在大门口，望着漫天的繁星，他打心里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回馈，能让曾经照顾他的家人，过得好一点。 可除夕夜的阿哥郝英年，此时却一改平常笑呵呵的嘴脸，朝着满面赤红耳根发软的路天星吼道：“路天星，你这个白眼狼！我爸我妈有我养着呢，这ok。王大伯和大娘，也是老来得子，将来有小妹养老，这也可以。可陆叔和婶子呢？这么多年，他们可是在把你当亲生儿子啊，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麦地里的麦子割完之后，就赶紧喊我们几家给你筹学费。从小到大，对你最好的就是他们了，他们膝下又无儿无女，是因为生不了吗？还不是怕你多想！记得你小时候发高烧，那是陆叔在冰天雪地里，给你送到的小诊所的呀。还有你夏天睡不着的时候，是婶子一直给你扇着扇子，等你打呼噜她才睡呢，第二天就和陆叔商量把自己家的鸡卖了，给你买来一个新电风扇，不是吗？这些你难道都忘了吗？” 路天星当场就跪下了，准备朝着每一家“父母”都磕个头时，被众人拦了下来，说一千个一万个不好，那也是他们自己养大的孩子，况且这个孩子还很好，很懂事。小时候，总是干完活儿、写完作业，才肯吃饭，嘴巴也甜，把每一个爸爸妈妈都哄得很开心。至于这个孩子孝不孝顺，他们还能不知道吗？至于孩子为什么这么做，那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之后，郝大伯和大娘还斥责了郝英年一顿。 随后，陆天星还解释道：“我之所以回家，不仅是想见我的亲生父母，更有一种原因是他们现在挺有钱的，答应送你们每人一套房子，在胜景村那边，我想着这样你们以后负担不会少一点吗？还有，我这段时间在黑厂那边打零工，也攒了一部分钱，今年年收不好，我把它们都给你们，虽然很少，但也能给你们先对付对付。以后，我也会把陆爸和干娘，一直当成亲生父母来赡养。” “切，谁要你的破钱和破房子啊？谁稀罕啊？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抛弃了我们。说不定，你的亲生父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去那儿，还真不一定有在这儿开心呢，哼~”阿哥郝英年不满地反驳道。 “哎呀，星星，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呢？只要你以后常回这里看看就行，把这里当作你的娘家，能够看看我们，我们就已经很开心了，至于房子我们也不要了。我们是送孩子回家，但不是卖孩子。能让星星和自己的亲生父母重新相认，也是一种我们修来的福分。起初，我们确实担心你的亲生父母会来找你，但当他真正来的时候，我们好像也放心了，只要你能过的好，我们就已经很欣慰了。”陆叔和婶子摸了摸路天星的头，一脸和蔼地笑道，可眼睛里都还是偷偷藏了一点点泪花，众人也都点了点头。其中，郝大爷和大娘还扭过头，示意让郝英年闭嘴。 就这样，众人就这样抱在了一起，一起感受对方额头间的温度。他们知道，那是家人的温暖。 而此时，郝英年也算是像妥协一样，加入到队伍中，此刻谁都不撒手，如果不是旁边的小妹捣乱，他们说不准今晚就在这儿打地铺呢。 其实，郝英年频频和路天星唱反调，也是打心里舍不得他离开，他甚至是最不愿意他离开的人了。从小，他就把路天星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看待，吃的喝的都不会和他争，而路天星打小也懂事，因此两人经常会出现哥慈弟孝的场景，让来让去的，最后干脆让小妹吃了。 而且，之前他们还约定过，以后娶妻生子了，订个娃娃亲呢~ 现在看来，自己以后要加把劲儿干活了，不然人家又要说自己这个“亲家”攀高枝呢。 第二天，郝英年和路天星就又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拜过年后就去集市上打靶子了，路天星和郝英年到比赛上了，越打越起劲儿，到最后只知道，是郝英年把今天夜里的盘子包了。当然，最惨的还是老板，看着两人拿着娃娃腾不出来的手，默默收回了自己刚刚还呲着的上门牙，哭笑着送走了这两位“大爷”。 之后，将他们的战利品放到小妹房间后，就出来了。他们是不喜欢这些毛绒玩具的，还好小妹喜欢，王大爷和大娘让他们别再往这里搁了，小妹屋子都快搁不下了，都快成毛绒玩具店了。路天星和郝英年又是像往常那样，很有默契地同时开了口，说了一句——“下次一定”。 而后，路天星就拿着今天刚买回来的灯笼，不停转悠着，回忆着一切在这几个小院子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心中的不舍和未来的迷茫，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顺着手上的灯笼钻进了他的心底，但愿在这红润的灯光下，这只苍蝇能变成“萤火虫”，至少别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之后，便有了开头的故事。 “吃羊肉馅的饺子喽~”在小妹得得瑟瑟的期盼声里，一股咸鲜在热气腾腾中，充实着众人的味蕾。 第31章 过年好（六） “干嘛呢？沈玉河。”江言言看着一脸懵懂的沈玉河，拉住他的手就要往前走，沈玉河却说累了，不想走了。 繁华的商场，那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喜庆的金银饰品，让沈玉河一下子愣住了神。教室里那些破旧的桌子和板凳，一下就又显现在他的眼眸中，灰色的渡顺着白色的浪，让他从小到大早已习惯的繁华，好像片刻间化成了虚拟的镜子，片刻间幻化成无数面镜子，之后崩塌在他面前，变得模糊不堪。 渐渐地，他好像已经看不清自己和这个世界了。 都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那他“由奢入简再入奢”呢？之前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吗？哪一边才是真实的世界呢？是梦境，是混沌，还是割离？ 自己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是和那些人一起走在一起？还是抽离起灵魂驾驭着那些人的魂魄？太多太多看不清的迷雾，化成团，融化在他的眼眸里，在他眼角下化成水，淌着。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沈玉河！这么喜庆的节日，你给我振作一点！怎么了？你哥要回来后，我爸毁掉了你和我姐的婚约，你难过了吗？后悔了吗？你不喜欢我，你早说啊！”江言言生气地看着眼前这位“青梅竹马”，怒道。 本来她今天还挺开心的，从小到大，她都一直喜欢着沈玉河，但因为之前沈玉河的哥哥丢了，父母把姐姐的婚约加在了沈玉河身上，全然不顾她的想法。今天，因为他的哥哥找到了，父母又重新按照原来那样，和十几年说的那样，大的和大的定娃娃亲，小的和小的。她一直还以为沈玉河也喜欢着她呢，今天看来可能是之前自己想多了。 其实呢，关于娃娃亲这里，她们家还有一个小故事。以前啊，江言言的爸爸江衡入伍当兵时，因为之前是富家子弟，很多训练都跟不上。于是，被人嘲笑和辱骂，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中间还好有沈玉河的父亲沈涛经常照顾他和帮他解围，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样在那里生存下去。 除此之外呢，她以前还在爸爸的合照里，经常看到另外一个年轻人，长得很精神，有点清秀但气质很阳刚，听说是另外一个很照顾他的人，甚至之前还救过沈玉河的父亲沈涛的命，是在一次训练中所发生的一场意外里。而当她问起，为啥现在不见那个人和家里来往呢？这时，爸爸就会说：“哎~他…他已经英勇牺牲了。” 服役完，爸爸和玉河的父亲沈涛就离开海军部队，只有那个人毅然而然地选择了留在那里，之后就是在船上与歹徒英勇格斗的故事了。而那个人她也是在之后的故事里，才终于知道其姓名，正是前文中赵晓善的父亲赵从简。 “我哪有啊，我肯定还是喜欢你的啊，只不过最近老是失眠，精神状态不太好。”大概是看出了沈言言的不悦，沈玉河连忙解释道，说完还佯装性地拍了拍脑袋。 这时，江言言才终于放下心来，走到他面前说道：“怎么了？乖乖，这几天有什么心事吗？” 沈玉河看了看商场拥挤的人群，有点喘不过气来，连忙将江言言拉了出去，边走边说道：“也怪，最近从学校那边再到家里，有点水土不服，在家我都不让我父母做山珍海味，只要能吃就行，怕到时候再到学校适应不了。还有，我最近感觉精神上有点割裂，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世界了，总觉得它和我印象中的样子，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而我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随后，他还补充道：“你以后也别叫我乖乖了，我也不小了，听着怪别扭的。” 江言言看了看一脸惆怅的他，好像她记忆中的那个天真少年，此刻又变了一些。她怕沈玉河变得让自己看不清，而沈玉河怕这个世界变得让自己看不清。不管怎么样，此时此刻两人的心里，都对未来惆怅了起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大概是怕失去沈玉河，江言言先开口说了话，她劝沈玉河别想那么多，吃好睡好，离开学还早呢，别那么多愁善感了。 劝完后，她还让沈玉河蹲下，她自己也蹲下来，用自己的额头撞了沈玉河的额头一下，从小到大，只要沈玉河一不开心，她就用这个法子。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沈玉河其实并不喜欢，只是单纯为了迎合她而已。 片刻，沈玉河只是挠挠头，说头好痛，江言言只好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不热啊，又摸了摸他的脸，那真是好烫，不过还挺有肉感的，冬天当个暖手宝也不错，于是她端起沈玉河的脸，又摸了好大一会儿。吓得沈玉河连忙站了起来，脸红了好大一圈，指责道：“江言言，男女授受不亲啊，神经病啊你，摸上瘾了不是？” “哎呀，反正你早晚都是我江言言的人，怎么了啊，我小时候还天天亲你的脸呢，你怎么不说？”江言言完全不顾周围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群，大爷大妈也愣住了，没想到现在年轻人玩的这么开放。 气的沈玉河连忙将她从人群中拽了出去，两人走到回家的小路上，沈玉河还说，这些都是小孩子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没羞没臊的是因为性意识还不够成熟，现在他们都快要成年了，不能再那么肆无忌惮了，以后亲亲这种事，还是要放在结婚后。 可江言言不管那么多，举起他的脸就亲了上去，不一会儿功夫，沈玉河的脸就又鼓了起来，像挂了个红灯笼，随后无可奈何地看着江言言这个“野蛮”的女人。江言言却又挽起他的胳膊，两人像小情侣似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今晚会有聚餐，到时候会出现一些不认识的大伯和叔叔，两人又得和“吉祥物”那样傻呵呵地陪笑了，所以能快乐一时是一时。而沈玉河此时也像是妥协了一样，随她所愿没有再反抗起来，自己紧张迷茫的情绪，也逐渐在这条开满鲜花的林间小道上，随风而散。 第32章 过年好（七） 一个空气冷涩的夜晚，唐丰婉慢慢抬起了头，看着惆怅的天空，人群中的欢声笑语，那荡漾在春节中的欢快铃声，此刻已与她无关。 是的，她刚刚又被自己的父亲打了一顿，这次妈妈也没有拦住。 不知道什么开始，自己的父亲就染上了好赌成性的恶习，别人眼中的好好先生片刻间成为他人眼中的赌徒，家里爷爷留下的遗产被他赌得一干二净。 看着街上阖家欢乐的人群，此时此刻她仿佛是一个孤岛，被人群紧紧包围住，静静地等待海浪的敲击，她或有不甘，但无论怎样她都是像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只能缄默地游荡在这热闹的街上，像一个移动的孤城，单调且封闭。 昨天晚上，好好的除夕夜被那可恶的父亲给搅得一团糟，早上刚刚贴上的春联被他撕得稀巴碎，又让旁边的邻居看了笑话。 “哎呀，你娘俩啥时候能体谅体谅我啊，我成天在外那么辛苦，到家了就给我吃这些？”说着，唐丰婉的父亲指了指自己盘中的饺子，说这简直不是人吃的玩意儿。 “我记得你这么多年，最爱吃的不就是这猪肉大葱馅的饺子吗？”此话一出，让旁边的妻子不解，随即反问道。 “那是我之前喜欢吃的，人不都是会变得吗？妈的，本来今天就输的很彻底了，你还来添堵！”紧接着，父亲就要抓起母亲的头部，准备像往常那样开始抽母亲的脸。 唐丰婉这时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站出来指责父亲：“天天说你累，当个保安能有多累？成天当保安也啥也不管，别人都不想和你一块搭档，你知道吗？” “哎呀，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小妮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说完，父亲快步走到唐丰婉面前，拽住了她的衣领，妈妈还想拦住他，被他一下子给推倒在了地上，“啪啪”几巴掌打在了唐丰婉的脸上。 照平常，母亲会紧紧护住她，如今也被推到了墙边，发出无奈地叹息。这样也好，母亲替她挨打，自己会更难过的，随后扶起了母亲，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哎呀，婉婉你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多不安全啊。”母亲还要劝唐风婉，怎料唐风婉直接跑了出去。 “让他走！看她一个人能跑到哪儿去。”父亲大声怒吼道，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说完，他又吃起了饺子，还催促老婆去炒个菜，不然自己吃不进去。 她在跑的路上，还看到了村里的“情报搜查局”，那一群老太太，此时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听说自己在酒当小姐的事就是从她们口中传开的，这一次她们又要传些什么？自己当小姐被父母发现？自己带了个野男人回家？这些，她才不管，怎么没做过的事，别人再这么说，也都是无须有。人都得为自己活着，不是吗？ 她就这样走在了冷风中，还在公园里的椅子上对付了一宿，说是睡了又好像是没睡，在这又冷又饿的情况下(饿主要是因为，之前母亲说要给父亲留饺子，唐丰婉没敢吃太多。），还要担心坏人，在这种情况她愣是睁着眼躺了一宿。所幸终归并没有遇到坏人，可早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那些幸福的人们，她想要去死的想法愈加强烈了。 中午，她用兜里仅剩的钱买了一个烤红薯，随后她看向那个架在车流来往中间的拱桥，望着那个早已臭烘烘的河，那里曾是无数工人在绝望中孤注一掷的赌盘，不过现在看来他们都赌错了，彩虹岛的政府机关像是消失了一样，只会泯灭痕迹而不去解决根源，以至于罢工运动四起。 但这些并不妨碍它是个“好去处”，正当她准备起身跳时，一个小妹妹拦住了她，说道：“姐姐，有个哥哥，让我来给你送一捧玫瑰花。”说完，唐丰婉眺望远方，此时一个黑色风衣的男人，正朝她走来，脸上还带着俊朗的微笑，不一会儿，一个清朗俊逸的脸庞就出现在了她面前。此人，她认得，这是他们班的秦烈。 秦烈问她在这里做什么？她只好回答，说没事瞎转悠，于是两人又聊了很多，有学习上的，有生活上的，也有兴趣爱好上的，紧接着秦烈又给讲了几个笑话，逗得她释怀般笑了起来。 说起秦烈，她是有一些好感的，之前替他解过不少围，而且气质也很出众，总感觉他和那些男人不一样，有着不一样的绅士风度，而经过这一个小时的交谈，她想去死的心又收了下来。 凭什么现在去死？她还没活够呢。至少为了眼前这个少年？又或者是母亲？总之，她现在不想去死了，因为她感觉这个孤岛好像又通了电一样，至少已经有一盏灯在为她而亮了。 说到母亲，她其实也有所抱怨，毕竟之前她就劝过母亲，让她放弃父亲，可她偏不，说放弃了父亲，父亲一个人怎么活啊？母亲相信父亲会变好的，因为父亲之前就是个很好的人，不过是现在被外面的不良诱惑，所蒙蔽了眼睛罢了。 可等了这么多年，还要等多久呢？她不止一次质问母亲，得到的回应都是“他会变好的”“他会回来的”，她多想告诉母亲，那个温柔的父亲在他去赌场的时候，就已经死在他女儿的心中了。她之所以打工，也只是为了让父亲少打几次母亲，能让母亲在父亲输的时候拿出一些“保护费”罢了。 夜渐渐黑了起来，她依旧游荡在街头，可不远处一个声音，让她欣喜地转回了头，那是母亲的声音。 母亲连忙在她身上，在她身上摸了摸去，她身上有那么哪怕一个伤口，她都会心痛好久，如果她不那么爱父亲的话，那她的母亲一定是一个完美的母亲，可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呢？也许向自己的不完美妥协，会是成长路上一个很好的阶梯呢。 之后，她还发现“村口情报局”也来了一半人，她们说母亲找她找了一夜，她们得知也从今天早上就跟着找了。随后她们还问唐丰婉在酒工作是不是真的？唐丰婉也只好解释道：“我确实是在酒上班，不过不是她们传的当小姐，而是当服务生，给人家端酒和端果盘的，之后有客人想要刁难我，我也就不干了。” “哎呦，我就说她们几个瞎说，婉婉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什么人我们能不清楚吗？回去她们几个再说这种话，我就撕烂她们的嘴。”带头的王阿姨义愤填膺地说道，后面几个姐妹也随后附和着。 这时，唐丰婉才知道，原来是没来的那几个传出来的，看来“情报局”的人都不一定是坏的呀，事物的存在看来都有两面性，真不能一棒子打死。 而后，母亲又说道：“都是我这当妈的不好，让我们家婉婉受了这么大委屈，以后咱就别操心钱的事了昂，妈妈摆摊现在人可多了，去干那些，妈妈心痛的昂。”说完，就不停地抹着眼泪，边说边抱紧自己的女儿，自己的人生被毁得快差不多了，她可不希望女儿之后也这样。 如果说之前女儿的地位，在她心中和丈夫差不多的话，现在或者以后女儿在她心中，只能放在第一位，因为她越来越清楚，女儿才是她后半生的全部。 此时，唐丰婉也流下了眼泪，不过却是幸福从她眼眶里挣扎出来的结果。此刻，她是孤岛也好，孤城也罢，至少还有那么多盏“灯”陪着她呢，至少她还有那么多在乎她的人。 第33章 过年好（八） “砰砰”两声后，紧跟着又是好几声“砰砰”，今天沈玉河家里热闹极了，来了好多人。有江言言的爸爸江衡，也有秦烈的父亲秦瀚，还有隔壁青海省的大伯宋泉，甚至还有之前一直没见过的传闻中的张云飞。当然了，还有许多之前都没见过的叔叔呢，那他们的父亲来了，自然他们的孩子也就跟了过来。 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沈玉河没有感到很开心，甚至感觉有种大海涌进溪流的仓惶，平常这时候，他是很乐意感受这种久违的热闹的，今天不一样，不同的面孔和上流社会之间的客套，这些学校里从来不交的东西，让他始终无法维护身为主人家的那份”体面“。 尤其是在见证了秦烈对答如流的后流露的笑容，江言言对长辈们甜甜的问候，以及江言语那份举止间的落落大方，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在长辈们心目中的地位，恐怕并不高。 酒局上，秦烈已经能够谈笑自若，尤其是在面对长辈们递来的酒时，那一口而尽的豪爽，与沈玉河的不停推脱，形成鲜明的对比。 吃了半饱，江言言就用花言巧语当着众人将沈玉河拉了出来，表演了一场“移花接木”的魔术，听着长辈们捧场似的轰雷掌声，让人沈玉河心中竟升起了一丝不悦，是一种无法明说的难过和不甘，他平生第一次产生这种情感。 不过好说歹说，她也总算把他从那透不过气来的地方捞出来了，那还真该感谢面前这个“野蛮”的家伙，沈玉河看着眼前拽着自己衣领的女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想起了小时候她曾在这个地方痛骂那些大人的虚伪，可现在她也变成他眼中的“大人”。 “怎么了？玉河。不开心吗？”大概是江言言看出了沈玉河的不对劲，又捅了一下他的腰子，吓得沈玉河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腰，谎称自己没事，有点无聊罢了。之后，两人在后院闲逛了好久，又看见秦烈一会儿也走了出来。 “秦烈大哥！”沈玉河看见他出来后，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跑了过去。 “怎么了？玉河。” “你能教教我喝酒吗？我一喝酒就倒，酒量不行，你那么能喝是有啥技巧呢？还有你那些漂亮的话，学校都没教过这些。” “哎呀，玉河！未成年人不能喝酒！你上次一口就倒，你忘了？你还想喝，不要命了喂！” “对啊，玉河老弟，咱不适合喝酒就别喝，至于那些拿在场面上的话，你也就别学了，你慢慢长大就明白了，现在真的不适合！” “怎么了？怎么就不适合了？秦大哥你也就比我大一岁啊，都说让我长大就明白了，可我已经长大了，你们能不能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 沈玉河总算明白了，原来不止那些人看不起他，他的小伙伴们也看不起他，于是他满脸通红的想要找个地方冷静冷静，怕赵言言跟来，直接来到自己厕所，用清水拍拍脸，可突然听到卫生间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唉,沈家的这个儿子算是完了，都惯成啥样了，见到我们都不打招呼的，跟个傻子一样。” “对啊，真不知道在拽什么，不就是这几年他的父亲沈涛的网上书城又做起来了吗。不过他也难当大任，不然为啥沈涛现在还要找当年丢失的大儿子，不就是这个儿子养废了么。” “哈哈哈……” 还没等他俩出来，门外的沈玉河就急匆匆地跑了，听到两人的笑声，此刻沈玉河感觉自己脚下的路都要塌陷了下来，晃晃荡荡地瘫坐在地上，脑子一遍又一遍闪过自己那两句话和可怕的笑声，顿时感觉自己整个眼前是一片可视的玻璃，在不停地旋转，他也终于确信了“地球是圆的”这句话了。 此刻，他觉得自己是整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人了。 这时，不远处在林子里闲逛的江言玉，目光随着绿叶抖动，当她拿起这片深绿色的“翡翠”再放下来时，就又看到了沈玉河，看着眼前神情恍惚的沈玉河，她突然开口问道：“玉河？你怎么在这里?你看起来好像身体不太适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言玉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啊？喝不了酒也说不了那些漂亮的话，将沈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怎么会呢，玉河，你是个很天真的人，像一个明镜一样，看到你，我就会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是有人骂你了吗？” “嗯，算是。” “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因为你内心纯净，像一个透明的镜子，他们虚伪、趋炎附势，所以看到你，他们会看到一个浑浊的自己，正是因为他们怕了，怕的是那个过去的自己一点点地丢失，自己内心的尊严又一点点地消失，所以他们诋毁你，想要你也加入他们，这样似乎他们就可以看不见自己的肮脏和龌龊了。” 沈玉河看着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姐姐，这个在江言言对比下沉默寡言的姐姐，此刻她的每一句都像是清风一样，带他在看不见的迷雾中驶过万重山。 沈玉河说他懂了，他会在保持自己原来的基础上，调整自己的。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转身来到江言言，一把抱住她，说道：“我好像知道，你为啥不想让我改变的，我答应你，继续保持自己的本性，但前提是夹杂着一层审视万物的面具，可以我来随心所欲。” 江言言说自己可以当他的“面具”，而沈玉河只是说她有点傻，他需要的是面对世间的勇气，而变幻则是他的唯一武器。 不久后，父亲沈涛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将沈玉河又单独带到了书房，看着堆在一起，厚厚的书架，沈玉河心中有点沉闷，他深怕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的“不懂规矩”而责骂自己，可这时父亲却开口问道：“小河，你吃饱了吗？我看你没吃几口，是吃不惯吗？” “啊？没有，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是因为那些人说了你的坏话吗？” “啊？嗯，也不算全是。” “那就是有，每个人都有自己成长的轨迹，也许你的性格决定了你，不会成为他们眼中喜欢的人，可世界上总会有人看见你的闪光点的，爸爸知道你的内心很干净，那就请继续保持下去！” “可是他们…” “听我说完，我知道这些人有很多都是为了攀附我，可这些事总要有人来处理的，这是成年人世界里隐形的规则，没有办法。我这次把你安排到四中，不仅仅是想让你找你哥，或者帮那什么狗屁张云飞，更多的是想让你在看到世界的落差后，还能保持自己的内心不动摇！我曾经就遇到过一个这样的人，可是他去世了，我当然不想让你也这样，可我如今拼命工作不也是为了让你不丢失自己的本心吗？所以，我如今明白了，这个世界需要像你们这样的‘镜子’，不然就真的太悲哀了。当然，前提是一个会折叠的‘镜子’。” 听完后，沈玉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接下来他会遇到更多的人，他们没有裹上那层“蜂蜜”，但依旧很甜，是甜到心里的那种。而他也会在变化中保持，在保持中变化…… 第34章 可怕的寒假作业 “啪”一个声音落地，随着视线的下移，一个塑料小刀也跟着掉在了地上，捡起小刀，映入眼帘的则是江晓花尴尬的微笑。 “晓花！我服你了！怪不得你作业到现在还没写完呢，光知道偷偷在那里玩‘跳跳刀’，你手里就不能闲着我发现了！” “才不是呢，那是之前忙，给整忘了。” “忙？我看你是玩昏头脑了，还让我给你辅导作业，结果你自己三心二意的，你对自己的事能不能上点心！” “我怎么不上心了，我这不是无聊嘛。” “那你告诉我什么不无聊？追剧无不无聊？逛街无不无聊？” “我还打扫家务了呢~” “懒得说你，赶紧写，没几天就要开学了，才写了几页。” “哼~你直接把答案给我不就行了嘛？这么麻烦，要在这一个一个地算，我脑子都快炸了！” “我都让你抄了，你下次遇见不还是不会吗？有没有一句话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诸葛良循，你怎么天天跟个小老头一样，总爱叨叨一些没用的。” 江晓花撅着嘴看着眼前喋喋不停的好友，小脸红彤彤地跟裹了一层桃色奶油一样，微红且扑白。 紧接着，江晓花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拿出了被诸葛良循锁在抽屉里的手机，拨打了起来，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哼~你不给我看，有人给我看。” 没一会儿，一个响亮悦耳的声音从手机里“溜”了出来。 “喂，江晓花，你有什么事啊？” “刘湘，你能不能把寒假作业的答案发到我的‘彩虹桥’上，我瞅瞅，对对答案。” “不是，江晓花，你真以为我傻啊？你作业没写完？好好写，不行就让诸葛良循教教你。” “不是…刘湘，哦，不对，班长！你听我说……” “滴滴——”还没等江晓花解释，手机那头就戛然而止，而她只能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诸葛良循。 “呼~数学可算写完了。”江晓花躺在床上望着自己家的天花板，扭过头看着窗外的绿植，斜着往上瞅去，又看见了偷偷爬上岸的月亮和星星，她才终于舒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诸葛良循说明天他还可以过来，江晓花则说不用了，因为她最害怕的数学都写完了，接下来都是小菜一碟的啦，说罢她还拍了拍胸脯，表示没有诸葛良循这个“督军”，自己也照样可以“歼灭敌军”。 而诸葛良循只是淡淡笑了笑，笑容中还带着几分轻佻，但愿这个家伙真的能说到做到。 躺在床上，江晓花又开始了胡思乱想。其实，江晓花本来也不想这么赶的，虽然她春节追剧又逛街，但自己也确实干了家务活儿，父亲是个酒店的厨师，过年自然是酒店最忙的几天，所以过年家里有很多事都是她和妈妈一起置办的。 虽然她有个弟弟，但妈妈总说弟弟还小，才十三岁，干不了啥的。可她每一次都看向弟弟，这个已经高自己一头的小孩，都会扪心自问道：“真的吗？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 后来，她又开始回忆起了过年前几天的事，想着过得这么快，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并打开了手机备忘录，那正是她的“每天日记”。 其中，上面这样写道——第一天：我拿起了一个暑假作业本，看了看，又看了看不远处闪闪发光的电视机，才第一天呐，再看一天! 第二天：今天表妹来找我了，她还拿了好多零食，我们俩聊着又吃着，很快一天就过去。 第三天：妈妈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自己去买新衣服，她太累了，而我拿着那笔钱去小吃街吃了好多好吃的，还叫上了诸葛良循。而我傍晚回来时，却发现妈妈跟弟弟已经各自买好了衣服，很显然她们今天下午也出去了。 第四天：刘湘和蒋颖颖一起来找我玩，我们三个还去街上给我瞅了件新衣服，凭着我们三个的三寸不烂之舌，我以最低价格买到了那件衣服，可妈妈给的钱不多，之后就又买了个鞋子，然后没钱了。她们俩还请我吃饭了嘞，人还怪好嘞。 第五天：妈妈说和弟弟一起去置办年货了，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自己在附近买点吃的，下午她们回来后，我发现弟弟手上又多了一个鞋盒，他不是昨天已经买过一身了吗？ 第六天：今天打扫了一天的卫生，家里的桌角处还有地面以及那些看不见的四角都用清洁球搓了好几遍，手都搓麻，紧接着又把桌子和茶几又抹了一遍。扫完地后，妈妈衣服也洗完了，把地又拖了几遍，而我看着在屋睡觉的弟弟，跟个懒猪一样，心里顿时有点气愤。不过看着此刻焕然一新的家，我的心情又好上不少。 除夕：和妈妈一起贴了春联，挂了红灯笼，然后我又照常洗了洗今天吃过的碗碟，晚上还看到了好看的烟花。 春节前几天：不停地拜年、收红包、逛亲戚，新衣服的口袋被我装得满满的，还吃了好多好吃的菜嘞，开心极了，不过后来压岁钱被妈妈没收了，而弟弟却没有，我问为什么，妈妈说怕我乱花，那弟弟她就不怕了？我很难过。 春节后几天：爸爸回来了，我又开心了起来，他给我带了好多精致的小礼物，有中国结还有会唱歌的八音盒。 昨天：爸爸和妈妈吵架了，说妈妈偏心，对我不好，我在门外都听到了，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就去了蒋颖颖家里玩了一天。期间，她给我推了好多剧，还给我安利了她爱豆出的新歌，然后她跟我说自己也没写完作业，说完我俩都笑了起来。回家后，爸爸说了很多安慰我的话，说让妞妞受苦了，可我已经习惯了呀，而且自从上次董老师家访后，妈妈态度好了很多，而且我下一年就可以住校了，这还要多亏了董老师嘞。 看到这条日记，又想了想以后到学校的宿舍生活，江晓花瞬间就兴奋了起来，思绪又飘到一个秋意萧瑟的下午…… 第35章 再家访 秋风凛凛，落叶也随之落了下来。太阳落下山来，一个人影被衬托得越来越长，伴着余晖的映照，一个眼含烛光、眉似新月的脸倒映在落叶面前，宛如秋波盈盈的湖水。彼时，落叶化作金色的海洋，将她重重包围，而她就是江晓花的班主任董丽。 自从上次她家访完王英俊和赵晓善后，收获颇多，特别是又让她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妹——梁晓花。而她随之又对班级表上的江晓花产生了兴趣，想必能给女儿起这样的名字，那她的父母一定很爱她，于是她怀着一股一探究竟的心情，随着学生档案袋里的地址，找到了这里。 这里是一个比较偏远的郊外，但好歹基础设施还算完善，身边的小吃和超市也不少，远离了市区的繁华，来到这个相对而言比较僻静的郊外，她心里竟生起了以后来这养老的打算。 这里虽然是郊区，但离市区也不算远，大概是9公里左右，但基础设施也只是勉强完善，相对于长虹市内算是发展比较落后的了，相比于其他区域里的大型企业扎堆，江晓花所处的这片区域“南福区”竟然一个没有，不过也好，僻静了不少。 她记得，彩虹岛总共分为三个大型城市，分别为现在她所处的发展最好且高新企业扎堆的长虹市，发展潜力最大、污染最小被当作旅游景区开发的胜景村，以及污染最大、急需转型且劳资矛盾尤为突出的安乐城。 随着“咚咚”两声敲门声，一个眼皮耷拉下来略显苍老的中年女人，显现在了董丽的眼帘，董丽先开了口：“你好，我是江晓花的班主任董丽，今天呢放假正好抽空来做做家访。” “哦哦，老师啊？真是太麻烦你了，快傍晚了，还得来做工作。” “这都是我们老师应该做的，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晓花妈妈，倒是我看你有些疲惫啊，今天很忙吗？” “没有没有，就是我这个人爱干净，这不今天下午，趁着晓花休息，又让她和我一起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您来得正巧，我们刚打扫完。” “哈哈，是吗？看来我又能‘偷懒’了，还真是躲过一劫嗬。” “瞧您说的，我们还真能让老师您陪我们一起打算吗？这可不是我们南福街的待客之道。” 随后，两人又相视而笑，晓花妈妈朝着远处刚准备休息的江晓花吼道：“晓花！没看见你老师来了？赶紧去准备茶水点心啊。” 董丽看着满头大汗的董丽，连忙摆手说道：“晓花不用弄了，老师不是那么古板的人，休息一会儿。” 可一会儿江晓花还是左手端着一个果盘，右手端着一个一盘点心走了过来，之后还端出来了一盘青花瓷茶盘，出现在了老师面前，毕竟是听老师还是妈妈的话，她心里还是清楚着的。 董丽显然有一些不开心，对于这些面子上的迎合，她向来是不注重的，看着晓花的汗珠像水滴般涌落，她怜惜般拿起桌子上的抽纸，替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而晓花妈妈看到后，则是扭过头撇着嘴冷笑了几声。 “晓花妈妈，江晓花这是干了些什么？怎么看起来也这么累呢？” “哎呀，要不是说现在的女孩娇贵着呢，就让她刷个碗打扫打扫卫生，就累成这样，像我们那个时候还在地里帮父母干农活儿呢。” “可是现在日子都变好了啊，女孩做做家务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再要求那么多了，晓花妈妈。” 董丽说完，晓花妈妈刚刚神气的脸又慢慢沉了下来，而后董丽又看见了一个小男孩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走了出去，从冰箱拿了一瓶饮料，又锁上了门，身材胖胖的不过个子蛮高的，至少要比小花高一头，看着那张有些幼态的脸，想必是年龄不大，随后开口问道：“这是？” “哦哦，晓花的弟弟，我的儿子。” “这是刚睡醒吗？” “差不多，刚放假回来，休息休息挺好。” “他不用干活儿吗？” “男孩子干什么家务啊，老老实实学习就好，将来还指望着他孝顺着我们呢。” “女孩子也可以啊，我就是我们的唯一的孙女，到现在还孝顺着我爷爷奶奶呢，每年都回去看望呢，遇到节日也是。为什么你不能一视同仁呢？晓花妈妈。” “那只是少数情况下，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要晓花将来能找个好郎君就行，我们对她要求也就这样了，回不回来都行。” “晓花妈妈，这我可就不赞同了，我的女儿孔清跟我说，即使结了婚也会每年至少回来五次，她还说到时候在我家附近买房呢。” “哎呀，每家情况都不一样，你们是没有儿子，有了儿子你就不一样了，那才是真正能让你享福的人。” “嗯…你这个思想就不对，晓花妈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即使以后生了儿子我也会一视同仁，况且我和我丈夫已经决定不再生了，因为现在这个时代男女都一样了。” “算了算了，和你说不清楚。” “那好，孩子的父亲是做什么的？为啥没见到他呢？” “在酒店当厨师长，平时挺忙的，很晚才回家。” “那这里离学校那么远，谁平时送晓花上学呢？” 然后，晓花指了指后院停着的山地车说道：“不就八九公里吗，晓花骑着这个山地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况且路好得很，还能锻炼锻炼身体。” 一句话下来，董丽手扶着头，又看了看旁边的三轮电车说道：“这不是有电车吗？用来干嘛的?” 而晓花妈妈接下来的话，差点让董丽当场晕倒，只见她开口笑道：“当然是送我宝贝儿子的啦，而且还可以路过菜市场时，买点菜回来，刚刚好。” “那你为啥不顺路把小花顺带回去呢？” “问题是不顺路啊，而且‘清风初中’离家还远，十公里呢~” “那你可以让晓花住到学校啊，这样她就可以不来回跑了，怪不得我上课老发现她困呢。” “哎呀，能给她交学费就已经很不错了，那还有多余的钱给她办住宿呢，不是每个人都像老师你一样家底殷实的。” “行了行了，接下来我帮她办住宿，她在学校的食宿我包了，你只需给她点生活费就行，可以吗？能说出殷实两个字还是证明你读过书的，为啥还这么迂腐呢？” 眼见老师都这么说了，晓花妈妈连忙答应了下来，毕竟包吃住这件事可以为她省下不小的一笔钱呐，而董丽则也是不耐烦地拒绝了晓花妈妈恭恭敬敬地递过来的茶水，毕竟这么迂腐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之后，董丽在院子里，将晓花喊了过来，说道：“江晓花，要不要和自己的好姐妹一起到学校住啊。”见她有些犹豫，她又语重心长地补充道：“落叶随风而动，不是由风驱使，而是迎风而落。”而江晓花之后也在懵懂中，答应了下来。 望着那轮明月，两人思绪都慢慢凝聚在了一起，随着黑夜的到来，慢慢散尽。 黑幕下，落叶随风落到了一个女人的手掌里，被她紧紧握住。不久后，一个碎裂的落叶“躺”进了垃圾箱里，昏昏欲睡着。 第36章 枕头大战 开学前一天，刘湘和蒋颖颖早早就提前来到了学校。随着下午江晓花也如约来到了“星灿高中”，三姐妹总算是凑在一起了，一见面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刘湘推荐着自己最近读的那本书好看，蒋颖颖则是不停安利自己家的哥哥新剧，只有江晓花还在一脸好奇地在寝室走来走去。 寝室比她想象的要大很多，主要是四人铺，还有独立卫浴，所以看起来好很多，只是有一些房间很脏，楼道处走廊里有很多垃圾袋，不过好在自己宿舍的人都比较干净，窗户外面还能看到后面操场的海，偶尔透过天窗看看窗外的风景还是不错的，而且还不用天天洗碗了，也不用被妈妈说，这么想还是不错的嘛。 “真好，这下就剩下咱班的张婉没来了。” “对啊，这样咱们四个人就凑齐了，不过以她之前的性格，又要拖到最后来了。” “为什么？” 看着江晓花呆萌的眼神，蒋颖颖用手指轻轻按了一下头，说道：“笨啦，当然是补作业了，还有她母亲总是会给她塞满一些土特产，她不想让人看见。” “真好！” “好什么？是补作业还是土特产？” “当然是土特产了，她妈妈可真爱她，我妈妈每次都是让我少惹事，然后就不管了。” “好个屁啊，她的土特产土死了，我都嫌丢人，你妈真好，都不管你，我希望我妈也不管我，这样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追星啦。” “哎，颖颖，少说几句。” 刘湘看出了江晓花的面色不对，又发觉了蒋颖颖说话不当，连忙出口制止，而后又转移话题说道：“快走了，一起去领枕头。”说完，推着二人就出去了。 “哎，这个枕头好不舒服啊，怎么一直掉毛呢。” “对啊对啊，我这个也是，还有一股臭味。” “我看了看上面的生产厂家，是着名企业家张云飞旗下的‘炽仁工厂’，真是倒霉，看来是给咱们学校回扣了，说好了的福瑞出品呢，他们家的品控可不敢保证。” “那咋办啊，我不想一早起来，就满嘴是毛啊，而且咱们还是交过钱的，都是从住宿费里面扣的。” 回来后，三人看着自己到手的新枕头，各自埋怨着。 片刻后，蒋颖颖抬了抬头，其余两人跟随她的眼神，目光盯在楼下红色广告牌，以及那醒目的几个字——“拿到枕头，毛掉一半，包退!” 接着，她瞅准刘湘的后脑勺，抡起自己的新枕头就是一击暴击，刘湘白皙的脸蛋突然多了一丝“丹顶红”，而后也是一击暴击，不过被蒋颖颖的走位轻松躲过，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江晓花脸上，江晓花呆萌的脸上随之骤变成了红色的乌云，大声吼道：“你们俩个都别想跑！”随后，更是将自己身后的宿舍门反锁。 在三人的躲避、反攻、追击中，寝室刹那间变成了白色的海洋，四周都是羽毛在空中不断翻滚，想着刚刚还干净的寝室，江晓花简直就要哭了出来，完了，她又要打扫卫生了，这跟在家没啥区别啊。 而蒋颖颖则是让两人看看自己手中的枕头，此时已经掉了一半的毛，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之后她便拉着两人一起到楼下办理了退钱，凭着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三人很快就拿到了钱，而身后的工作人员还在抱怨：“这一批质量比上年还差啊，难道下一年要写全掉完再退？” “对啦，那咱们没有枕头了啊？” “笨啊你，小小花，我们拿着钱去学校门口的大型商场买福瑞的枕头呗，这钱足够了。” “好啦，好啦，赶紧去，天色不早了，一会儿关门了。” 刘湘看着天色渐晚，赶紧催促着两人过去。 “砰”的一下，工作人员扭过头，一个枕头就又落在了一个同样短头发但皮肤略显粗糙的脸上，她连忙向工作人员道歉，而后领到了自己的新枕头，她刚刚遇到了一些熟人，又看着自己手上沉甸甸的土特产，不好意思地顺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枕头，挡住了自己的脸，而她不知道的是那正是自己班长刘湘的枕头。 她又盯着枕头看了看，吐槽了一句——“退掉的枕头不知道放在另一边，差点就让我又拿走了，工作人员真不严谨。” 又换了一个枕头后，她在枕头领取栏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原来她就是她们口中一直未到的室友张婉。 等她好不容易躲过别人的视线，偷偷地打开寝室，突然间一股熟悉的气息，钻进了她的鼻子，那漫天飞舞的“白色羽毛”，令她窒息。她只感觉此时她整个人都要瘫坐在了铺满羽毛的地上，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们回来了，小婉婉，惊不惊喜？” “滚蛋，你们赶紧打扫卫生啊！” 随着，张婉的怒吼，其余三人赶紧打扫起了卫生，之后她们还提起了枕头掉毛的事情，提议让张婉退了换钱，还说自己可以帮他，张婉则拒绝了，还说她们又想玩枕头大战了不是？她才不相信呢。 说着，她还把自己的土特产分给了室友们，她可不想吃这东西，平时在家天天吃，到学校还要吃，那其实不是要腻死，不过母亲执意要给，说分给室友们也可以，看着吃得美滋滋的室友们，自己一路上的“谍影重重”还不算没有收获。 “哎，你们和我一样，都是半住宿吗？能回家的那种？” 刘湘和蒋颖颖都点了点头，江晓话则说自己不是。 “为什么？你不想回家吗？”张婉反问道。 江晓花只是脸色黯淡点了点头，张婉还想再问下去，却被蒋颖颖转移了话题。 “哎呀，我跟你们说，刚刚那个卖章鱼小丸子的小哥哥好帅啊！” “你又犯花痴了不是？蒋颖颖，你上次不还说家门口那个卖臭豆腐的小哥哥帅吗？这么快就变心了？” “对啊，过年期间还吃了一个月的臭豆腐呢，我去找她，身上都带点那味儿，真让人上头。” “怎么了？得不到还不能多看看啦，看帅哥我心情好！” “哈哈哈，蒋颖颖你也太花痴了，跟个白痴一样。” “张婉，你这么骂我，小心明天早上起来一嘴毛。” “我才不信呢，关灯睡觉。” 开学第一天早上，突然寝室传来张婉的一声“哎呦我丢，还真是一嘴毛啊”，让众人都起了早。 “哈哈哈哈，让你说我，遭报应了。” 只听见前方一声“啪”，蒋颖颖的脸上也多了一嘴毛。 第37章 春游（上） “好耶” 开学第一天，随着一个个班主任的宣布，“星灿高中”内部热闹了起来，尤其是赵晓善班。 “开学就春游，太棒了哇。” “该不会有什么猫腻。” “你也太多疑了，王英俊。” “对啊，之前被军训过后就一直这样。” “我哪有啊，少胡说八道了。” 面对班主任董丽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江晓花激动地快站起来了，而王英俊则是提出自己的疑问，诸葛良循听着二人的对话，也搭起了茬。 “别管那么多了，一开学就可以出来玩了，真舒服~” “对喽对喽，英俊，有你刘佳哥在呢，担忧啥。” “屁嘞，我担忧啥嘞，只是为你们担心罢了，到时候你和曾旭被卖了，我可不管昂。” “卖个锤子，开整~” 于是，春游在同学们的一片期盼中，慢慢揭开了自己的“面纱”…… “高一（六）班的同学们，都慢一点，坐上咱们专属的大巴，有序的排队，别挤别挤，空位多着呢。” 班长刘湘无奈地看着同学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班主任董丽则是早早地就坐在了第一个座位上，当起了气氛组，看着幼稚的班主任和不听话的同学们，心中顿时升起了郁闷，还好今天天气不错，再加上王允的一声吼叫，同学们果然听话了不少，坏心情也随着晴空万里的天空，随风飘散。 车窗外，苍翠的树枝不停地在莫友德脸上晃来晃去，快烦死他了，平时这时候他应该在班里睡觉，今天算是被迫“营业”了。 赵晓善看着窗外的美景眼里闪过朵朵奇光异彩，自从母亲得病后，自己好久没出来这么远了，看着长虹市慢慢驶入胜景村的车辆，他的眼睛也被这些奇观给深深融化了，好像一个醉汉倒入了酒泉之中，无法自拔。 赵晓善身后的王允，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董丽后面的刘湘，她还是那么夺目，怒喝别人都那么温柔，直来直往的性格加上像泉水般澄澈的眼睛，像极了西方神话中的雅典娜，是那样圣洁美丽。 蒋颖颖则坐在倒数第二排，看着路上的行人，每次看见帅哥她都要敲旁边的江晓花一下，诸葛良循还说她肤浅来着，最后一排的王英俊和刘佳以及曾旭玩起了“斗地主”，还被刘湘说了一顿。 孔清还是像往常一样冷着个脸，不过内心还是蛮激动的，又看了看赵晓善那一脸惊奇的模样，竟觉得有些好笑，当然还有一些可爱。 至于梁妍，则和往常一样嘲笑着赵晓善没见识的模样，随手拿起后方李诺递过来的巧克力，吃了起来。右侧方的李开则开始了他的闭眼养神，坐在座位一动不动，不停地碎碎念叨着一些废话，后方的陈辰则是无语死了，不过看着阳光一点点地偷摸进来，心中还是有点愉悦的。至于他身后的凌自傲那可不好过了，这么多人在一个车上，他有点透不过气来，要是有个手机好了，他还能刷刷游戏视频，无聊的时间也会很快地过去。 “哇塞，你们快看！是胜景乐园，听说那里有着彩虹岛最大的水上乐园哦。” “对啊，里面还有个很大的动物园呢，好多珍稀动物呢，平常都见不到的那种，而且我听说里面还有个水上博物馆呢，我们可以透过四周的‘水墙’来观看各种文物和动物，还有水上烟花呢，特别好看。” “所以，等下我们要去这里面玩吗？老师。” 江晓花看着这个透明的彩色“城堡”发出了惊叹，诸葛良循则在一旁做起了科普，刘湘则好奇看着董丽，随着董丽无奈地摇摇头，同学们刚刚期盼的心又瞬间掉落到谷底。 不过，他们很快又振作了起来，毕竟都到着名旅游胜地“胜景村”了，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但随着他们的视线一次次穿过玻璃隧道，他们的心情也和做了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因为他们在这中间，看到了大名鼎鼎的“胜景乐园”、巧夺天工的“扶云塔”、绚丽多姿的“迷雾花园”，以及苍翠碧绿、由多个湖泊衔接而成的“翡翠湖公园”，可是他们都一一错过。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转阴，而随着玻璃隧道不断向前“迈进”，他们的彩色大巴车终于停了下来。 当众人下车，看着四处都是脸上黝黑不停割麦的农民，慢慢地朝着他们走来，举起自己粗糙且长满黑茧的手，和他们打招呼。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涌动淳朴笑容的人，和他接下来的话，他们才终于知道自己被骗了，这哪里是春游啊，这分明是寻找廉价劳动力啊，用王英俊的话来说，“这就是赤裸裸的剥夺啊”。 “你们等到你们了，都别闲着了，赶紧干活儿，说不定一会儿要下雨了，校长和我说过了，你们负责我们这块儿的地方。” “我听说，是来春游的啊，怎么最后最后到了这个地方了。” “这就是春游啊，既能锻炼身体，还能看着这金黄色的麦地，能看能动的多好~” 董丽无可奈何地打起了校长的电话，经仔细核查后，确有此事，那她为什么不提前和自己说呢，自己早点告诉同学们来历练也不至于这样，欺骗孩子们显然违背了她教育的初衷，而后农民伯伯挠了挠自己发白的胡子，小声和她说道：“你们都收了钱的，不能不办事。” 听完这话，董丽都快倒下去了，还是郑重其事地和同学们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无奈地让他们投入进去了，并告诉他们，自己和“翡翠湖公园”的老板是朋友，同学们干得好的话，自己一会儿自掏腰包，领着他们一起团购进去，再看着其他班早已经动起了手。 随后，在班主任董丽和班长刘湘的催促下，同学纷纷不情愿地干起了农活儿，因为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谎言，还是班主任的真心话，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他们心中都下起了“小雨”。 第38章 春游（下） “哎呀，咋还不下雨嘞，这样咱们就可以不干了，这些杂草烦死了。” 看着被杂草覆盖的脚，王英俊不停地抱怨着，再回头看看各位同学们也都是紧着慢悠悠的调，他突然想到一个经典回避劳作的方法——“尿遁”。 想到这，王英俊赶紧拍了拍正在打哈欠的刘佳，两人心有灵犀，和旁边一直劳作的班主任董丽请了个假后，两人径直走到用草席搭建的厕所里。 尽管这里是臭气熏天，但依旧聚集了不少“人马”，只见王英俊作了个辑，又扯了扯嗓子，随后摆手说道：“各位壮士，好久不见！” 看着俨然一副封建模样的王英俊，众人又都跟着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而随着突如其来的臭气再次进入耳鼻，又赶紧闭上了嘴。 莫友德说这里真是太臭了，自己一分钟也待不了，可为了不让那些杂草再“刺挠”自己，自己是不愿意再出去了，身后的曾旭和简仁也表示赞同，让那些傻子在那里慢慢干，等干得差不多了，他们再出来了。 徐阔表示这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摆烂呗，莫友德则说自己和他不一样，他拿董丽一点办法没有，到时候她再和自己父亲告状，到时候又少不了父亲的一顿唠叨。 “或许我们可以像诸葛良循一样偷摸着干活儿呗，总搁这儿待着，不是个权宜之计，用不了多久董魔头就会发现的。” “啊嚏”，这边拿着已经割过的一把草，还佯装不停在割的诸葛良训打了个喷嚏，又看了看茅草屋那边，就又知道是那里的人在说自己坏话了。 实际上这里干活儿的人并不多，抛开班长刘湘和班主任的女儿孔清，就只剩下埋头苦干的赵晓善、不停和班长搭话的王允、干劲十足的王汉，其他的人不是偷懒就是干不动，不过班主任干起农活儿倒是一把好手，今天的任务看起来可以交给她了。 想到这，再回过头看正在一点点消失的“金色”，诸葛良循看着这个班主任，在心中默默比了加油握拳向下挺的手势。 自从上次从梁妍口中偷听到的消息，和两人的长相对比，他已经差不多已经确定孔清就是班主任的女儿了，这个消息也被那个“大嘴巴”蒋颖颖传播的人尽皆知了，当时真不该告诉江晓花，他是真害怕班主任会给自己穿“小鞋”。 不知不觉夕阳已经落下，再看看雾蒙蒙的天空，老农民看着众人依旧慢吞吞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扯了扯沙哑的喉咙，朝着还在一旁不停偷懒的男同学们吼道：“现在的学生怎么回事？看看你们老师！你们这群男青年加起来倒还不如一个老师，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滚回那个茅草屋！” 莫友德刚想说话，就被身后的班主任拍了拍肩膀制止住了，董丽把这个老者拉到旁边说道：“哎呀，大哥，我们马上就干完了，你就别生气了，犯不着和我的这些学生作对啊，他们也是被学习哄骗过来，多少带点小脾气，你理解理解？” “好，只是现在天快下雨了，再不收到时候都毁了，我只是心疼这庄稼。” “好的，我们会尽快帮你干完的，大哥。” 听到董丽保证的话，大哥也是知趣地走了，只是下一年再也不敢贪小便宜，把收麦的重活儿交给这群“娇生惯养”的孩子们了。 果然没过多久，天空就真的下起了大雨，而自己班的麦子还剩下五分之一，董丽只得不停地挥起手中的镰刀加速地干着，雨水很快就湿透了她的身体，再看其他班还都各自剩下了不少，不过她才管不了这些，她只好自己应该做的就好了。 “老师，你们三个快点过来，这雨是越下越大了，到时候再把你们三个淋感冒就不好了。” 躲在一旁躲雨的同学们，看着还在干活儿的董丽、孔清和赵晓善三人，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其实班长刘湘也想留在那里，但王允怕她感冒，费了老大力气才把她劝过来。 “你们不用管了，我答应人家了，就一定要干完，还有你们两个赶紧过去！一会儿感冒就不好了。” 董丽扭过头看了看他们说道，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和干儿子，心痛地催促着他俩，不过他俩显然没有罢手的意愿，继续地“蛮干”着，同学们则是又不停催促着。 “你们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们都在怪老师和学校忽悠你们，所以把气都撒在这庄稼上，可是农民他们是无辜的啊，他们交了钱，这是他们一年的收入，如果不帮他们做好的话，他们来年又吃什么？我答应那位大哥的，我就一定不能失信。” 大概是觉得同学们的关心有些烦，也看出了今天他们部分人干活儿的不积极，董丽一股气地把自己的真心话说了出来。 说完后，同学们像是收到了鼓舞般，也跟着加入到这场“队伍”中，只是莫友德悄悄地说了一声“这娘们真怪！”，后也加入到里面来了。而之前一直在偷懒的梁妍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也跟着干了起来。 董丽看着这些同学，眼中泛着丝丝泪花，轻声细语地说道：“好孩子，你们都是老师的好孩子。” 很快，随着众人的万众一心地投入，这块分给他们的土地总算是收割完了，也只有他们班完成了之前分配好的任务。 之后，董丽将同学们都带上了车，让女儿拿起了她向农民大哥借的地毯，铺到大巴车垫板上，让众人把脚上的水散干净后，上了大巴车，之后她拿起又是从农民大哥那里借的吹风机，在各自插排上给同学们一一吹起了头发。 随后，将这两样东西换回去后，他们终于回到了学校。 第二天，董丽真的带他们来到了“翡翠湖公园”，看着碧绿的湖泊和昨日雨过天晴后留下的阳光，他们的心情真是太美妙了。 前一天回去的晚上，校长刚和农民们在电话里吵过架，董丽就来了。董丽将明天想要带孩子们来场真正的春游，这件事情，告诉了校长。 起初，她还有些不情愿，但一想到她老公是教育局的领导，再加上只有她带的班级完成了指定的任务。要不然，现在就不是退回那群家伙们一半的钱了，而是全部了，到时候连坐大巴的钱都赚不回来了。 想到这些，校长也只好答应了下来，反正到最后又不是花自己的钱，爱咋咋地呗。 第39章 翡翠湖公园 “芜湖，起飞！今天才是春游嘛，昨天那是啥，简直了。” “你可闭嘴，王英俊，这么好的美景都堵不上你的嘴吗？” 大概是怕王英俊这破嘴煞风景，班长刘湘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赵晓善抬起头，看着这碧绿的湖泊中的冰慢慢散去，自己的脸庞也融化在了这翠色的湖泊当中，清风舒缓地在他耳边唱起了春天的歌谣，这是他第一次远游，多么美妙的体验嗬！ 往前面走，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块块石头垒到一起的山路，往下面走是大片植被嗬蜿蜒的小溪，让他感觉非常舒适和放松。 继续向东走，是一片红绿交杂的枫叶林，再往前，一个气势磅礴的大瀑布直接映入到了他的眼帘，大家都惊叹它的鬼斧神工，在这险恶的残垣断壁的沟壑里竟生出了一股清流，正爬过长满青苔的碎石，跳跃式往下滑，带来的清流，荡在脸上，能“击碎”脸上的浮躁和不安。 “哎呦哟，吓死我了，我滴个乖乖。”郝良踩在这有些滑滑的碎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瀑布，刚准备发出赞叹，就差点摔了一跤，掉这清河里，虽然水浅，但自己可不想当落汤鸡被别人笑话。 而没过多久，小善旁边的孔清今天鞋子太滑，也不知道是注意力不集中，一个“啊呀啊呀”就要摔了下来，梁妍都快要笑出来时，被赵晓善用手揽住，给捞了回来。 孔清也在这时发现，原来赵晓善虽然外表看起来可怜楚楚的模样，但身体却格外结实，像白玉石，外表白嫩却实际坚硬浑实，突然一股奇妙的热流在自己的身体上涌动。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但随后扭头看着吃瓜的同学们，又赶紧调整了过来，深出了一口气，才慢慢缓过来。 “妈的，还以为这小妮子终于能遭报应了呢，结果这该死的赵晓善又给揽了过去，真是一对狗男女。”梁妍不满地看着眼前脸红后不知所措的二人，内心的嫉妒更加热烈了，以至于李诺给他买过来的饮料她都没伸手去接，还骂得李诺一头雾水。 大概是觉得这里太危险，看了前面又是死路，带队的董丽只好又带着学生们折返了回来，到了中心广场，到了中午人果然多了起来，他们穿过拥挤的人群，改变了方向，继续向西走。 接着赵晓善就看了好多的湖泊聚集在一起，水特别清，颜色也特别漂亮，像一群流动的翡翠，他们乘着船只，一个个郁郁葱葱的“小岛”也出现在了他们眼前，诗中的“白毛浮绿水”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一瞬间，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欢快的大白鹅，自由地游荡在这碧绿的“万岛湖”之中，舒散而奔放，还时不时地发出赞同的“鹅叫声”。 不久后，这几只“大白鹅”就停靠在了一个欧式建筑旁，白色泛着一点点黑的墙壁上，勾勒出一副岁月流逝的厚重感，下方的地势偏低的宽大台阶上流淌着青玉色的溪流，上面还撒着一把把的桃花花瓣，随着溪流游荡在众人眼前，肃穆神圣中传来一丝淡雅的清香气来。 整个宫殿，像西方神话中的圣宫。 再往前走，就又没路了，他们只好返回重新来到了中央广场，这一次人更多了，他们知道自己得加把劲儿了，如果不想看人头的话。于是改变方向，向南赶，往出口处走。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此时的队伍中少了一个人。 继续向南走，他们来到了一个透明的通道，上面的广告牌上赫然写着“云上观”三个字，往里走，左边的玻璃旁是几个拱形桥，应该是为了方便路人通过。不过有了这“云上观”，谁没事还走那个，大概是荒废了，变成了一道景观。 而右边则是刚刚看到了瀑布和山壑，远着看像是一道千沟万壑被苍翠的板块包围，仿若移动的“青图”。 而低下头，同学们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脚下是一大堆霓虹球给装进了透明的大袋子里，踩一下它就会“啪”地一下，变成一个泡泡消失了，还好底下还装置了一个坚硬的钢架，不然每天被这么多人踩，早晚要碎。 抬起头，再次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块电子景区地图，那正是他们刚刚走完的路程全图，像星星点灯般在他们的瞳孔中“炸”开，而随着“砰砰”的声音不断涌出，他们就知道游客越来越多了，索性赶紧加快脚步，向出口处云集。 当董丽一只脚准备踏出景区的出口大门时，她突然听到背后赵晓善传出的声音——“班主任！不好！陈辰不见了！” 之后，董丽也是赶紧率集众人，往来时的路寻找，赵晓善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往“圣宫”方向找。 果然没过多久，赵晓善就看见了颤颤巍巍的陈辰，手中还拿着一个褶皱的字条。 原来，之前赵晓善扭头时，就意外看见了陈辰鬼鬼祟祟的往“圣宫”后方窥伺的模样，他当时就感觉到了有一丝的不对劲，果然他还在这。 然后，陈辰把这个纸条递给了赵晓善，示意让他看，赵晓善看完大吃一惊。 之前，陈辰就意外地发现了这“圣宫”的犄角旮旯处被几片小树林挡住了，他怀着好奇心就慢慢地进入到了里面，接着是一个小木门，还有一个小红绳，他拉开门刚准备打开就被一位一脸穷凶极恶的大人给拦住了。 后来，他看见有一个小纸条从下面的门缝中递了出来，他佯装性坐在门槛上系起了鞋带，借着有些结巴的语言和那个大人唠了一会儿嗑，迅速把卡在下门缝和门槛中间的纸条装进了口袋，他敢肯定这其中有猫腻！ 结果最后就得到这个？这可不是个好东西啊，拿到手上还有些许烫手。 赵晓善让他别和别人说，这件事交给他，一脸惊愕的陈辰眼看这“烫手山芋”送到了别人手上，也紧跟着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不久后就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哎呦，我就说嘛，这么大人还能丢了不成，这不好好的嘛，你们真是瞎激动。”王英俊看着到来的二人，不由地发出了感慨，打破了董丽的担心，董丽也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这一次的“翡翠湖公园”之行，总算是圆满告别了。众人带着愉悦的心情坐往返校的大巴。 只有赵晓善手中攥着褶皱的纸条，紧闭着双眼，心中的不安就连车窗外的清风，也无法吹散。 第40章 疯子的自诉 我是一个疯子，曾经是个科学家，也曾在张云飞的手下做研究。 我曾经什么都有，年少成名，倒也算是个名门望族，都说“由奢从简难”，只有当这“灾难”落在自己身上，我才发觉到底有多难，可是我并不后悔。 自打我记事起，我就衣食无忧，想做什么都有家人支持，所以对金钱和权力并不感兴趣，可架不住自己聪明啊，后来便爱上了研制药物，报了药物学和化学两个科目双修，我想着靠着我聪明的小脑袋，一定能很快学成并掌握的。 果不其然，我不仅学有所成了，还拿了许多的奖项，虽然过程确实有些费时间。 很快就到了实习的时间了，我被学校安排到一个破旧的学校，它的名字叫“福锦四中”，我在那里教他们化学。 别看他们只是高中生，但他们特别凶，不听你课的那种，你一说他们，他们就跟着嗷嗷叫，特别的烦，毕竟他们这个年纪才是最叛逆的，还好有我师哥。 虽然是我师哥，但也比我大了整整十届，毕业这么久，回过头来看，他在这里已经当上了新校长了。 说起我师哥，那也是个风云人物啊，当年在学校也拿了不少的奖项，一时风头无两，可最后却选择了回乡，从事教育事业。现如今处处被他压制的万年老二，都比他工资高十倍了，不禁令人唏嘘啊！ 当初想不通他这是为什么，现在倒想明白了，人的精神财富不是那些物质财富所能比拟的，到了一定的境界后，你就会发现人的价值绝不是通过那些纸币所能够体现的，帮助人们走向共平虽然不太可能，但总归是大势所趋。 当每一个人看见世界的机会多一点，那么都处于一个的机会也就多一点。 所以到最后，他所带来的社会价值将是一笔无法比拟的精神财富。 自打我师哥上岗后，这个学校的风气确实好上了不少，同学们也听话了很多，而且我也慢慢明白，那些学生的眼界太小了，不知道电脑是什么，手机就更不用说了，家里只有个座机，电视都很少有，所以他们不知道学校到底能给他们所带来什么，反正到最后结局都是进厂罢了。 我在这里看到了许多我在长虹市里所见不到的，工人罢工已是常事，拖欠工资、工伤不补、没有加班费等等，都将会成为他们罢工的理由，至于那全勤奖和年终奖，就更是遥遥无期了。 可安乐城最不缺的就是人，当然福锦区这边也是这样，就业类型单一，所有的岗位都不缺人，到最后认命的人还是这些工人。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很同情他们。他们的身份是父亲也是母亲，可眼前的墙壁却像是移动的，将他们四周紧紧围住，透不过一点气来。他们想为自己的孩子争取一些活下去的希望，所幸跳出了墙，但四周依旧一片漆黑、空空如也，是一条没有方向的路。 不过，经过这几年的努力，我一直在研发一种让人失忆的药，他可以让人失去痛苦的记忆，只要它一出世，对于整个社会都是有益的。 可事实证明，我是错的。 之前就听师哥说，他和大企业家张云飞认识，张云飞对我的“失忆药”很感兴趣，希望哪一天有空可以领我过去。 “张云飞”这个名字，我早有所闻，那可是本岛最大的慈善家，不仅在长虹市捐了很多小学，还资助很多科学家完成他们的研究。 在此期间，我还和师哥商量着拿到投资后，建一个药厂，给所有失业和罢工的工人，提供更多的就业岗位。 可那一天，我对他的态度却发生了转折…… “今早，翡翠湖公园发生了一场火灾，所幸火势并不大，但仍有一位科学家葬身在了这片火海当中，他年少曾获过不少的奖项，长大后又投入到教育事业当中，现在又投身于研究药物当中，因此我们对他的死倍感惋惜。” 赵晓善看着电视旁播报的电视新闻，攥在手里的纸条，又一次被他打开。 纸条这样写道：那一天，还不是疯子的我和师哥书畅去往张云飞办公室旁边的茶叶间等待，我们进去前没打招呼，因为我师哥和他的关系很好，所以准备给他来个惊喜，却听到一段难忘终生的对话。 对话中，秘书苏畅说到了“未成年名单”这件事，我们两人赶紧找柜子里的名单并拍下，我还用手机录起了音，张云飞让秘书赶紧把茶叶间的柜子门锁好，当秘书准备去时，又突然聊起了和自己同名的书畅的事情。 原来张云飞只是想要利用我们，来控制那些罢工的工人，让他们喝下“失忆药”，训练成更廉价的工具，我们藏在茶叶室的收纳柜底下才躲过一劫。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张云飞只需要问问门口的保安或者调查监控，就可以得知是什么人来过了。 之后，他还想要得到我的药，每天都安排人手来监控我的一举一动，还在我这个小家安满了监控。 嘿嘿，让他见鬼去，我送给鬼也不会送给他，接下来我就被困在这个小家，这大概是我们家族给我留的最后一份“薄面”了。 面对强大的敌人，他们希望我体面地死去，我不怪他们。只希望有一天，真相会重现在世人面前。 所以，我师哥死了，我也疯了，只是他是真死，我是假疯。 不出意外，这些都是张云飞搞得，我把录音笔包在碎竹，小便时扔在东南角的土底下了，这是唯一的视线死角了，希望你会是个有缘人。 之后，在强大的好奇心的诱惑下，赵晓善真的趁着周末，坐客车和公交来到了那里，又买了一张门票进去了。 在一片被竹子包围的废墟中，他看见了好多碎竹，又看着眼前无人，于是佯装性看了竹子，又用脚踩了踩，试了一下重量，假装绊倒后，拿起一个重的就往外跑。 到家后，他拿起这个重的发现果然是，一个被塑料袋包裹住的录音笔就这样浮现在他眼前，随着开关键的打开，一段对话就这样进入到他的耳朵里…… 【张总，你看这个名单怎么办？销毁掉？】 【不不不，留着给那几个领导，关键时刻有大用处。】 【没想到这么几个未成年倒是把那群老家伙们给拿捏住了。】 【嘘~当心隔墙有耳，你把名单放哪里了？】 【就在隔壁茶叶间的抽屉里，一会儿锁住。】 【那还不快去啊，让人知道就不好了！】 【哦对了，还有那个书畅，和我同名啊，还挺奇妙的。】 【奇妙个屁，你叫苏畅他叫书畅，能一样吗？他就是个榆木疙瘩，要不是为了他小师弟的那个失忆药，谁愿意和他搞好关系。】 【哦？失忆药？真独特！有啥用啊?】 【你也是个榆木疙瘩，现在罢工的工人那么多，有了这个失忆药，把他们培养成给我们干活儿的机器，那不是手到擒来？】 【哎呦，要不是说您能当老板呢。】 “啪” 【赶紧去。】 【知道了，别拍人家屁股了，再拍人家明天晚上不理你了。】 【呦，还有脾气了？明天晚上可由不得你，赶紧去。】 【好好好，明天晚上不见不散哦，张总~】 第41章 抉择 自从上次赵晓善打开那个纸条和听到录音笔里的声音后，他感觉心里的担子很重，又看了看母亲晓花，自上次从外公外婆取钱回来后，好不容易生活好起来了，现在还准备带母亲治疗呢。 可如今，看了看锁纸条的柜子，那密密麻麻的针眼，直戳他的内心。 他到底应不应该做？赵晓善现在确实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替陈辰担这责任了。 “阿嚏”，陈辰看着窗外的树上的蜘蛛正一点点地蚕食着小虫，网一点点在他的眼球翻滚。 “辰辰，吃饭了~” “知道了，别催了！” 听到母亲的话，一下子将他的情绪又捞了回来，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那个纸条仍然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 “晓花，吃面条了。” “善哥，怎么又吃面条啊。” “别抱怨了，明天带你出去吃。” “好耶！又可以吃大餐了。” 赵晓善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母亲，无奈地笑了笑，今天下午就带她再去医院看看，希望能得到一个好消息。 吃完炸酱面后，赵晓善带着晓花在家里打扫起了卫生，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才出门。 下午的时候，脑科医生问了好多问题，都是关于妈妈的，当医生问到爸爸为啥没来时，赵晓善心跟着颤了几下，随后赶紧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脑科医生说这个病太特殊了，耽搁了太久了，只能靠一点点药物来弥补，还不一定有效，除非患者情景再现，再次触发一次记忆，还有恢复的可能。 【啊？】听到医生这些话，赵晓善觉得这难道不是电视剧里演的吗？他对这个医生的专业性有点怀疑，但也不能全不信，之后便带着母亲离开了医院。 没过多久，赵晓善就带着母亲晓花来了当年父亲出事的那个地点，旧地重游，他的内心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恐惧，迎面传来海岸的风，他感到的时久违的萧瑟，而当他扭过头来看小花，发现她抱着脑袋，整个人晕晕的。 他心想：“难道真的有效？” 晓花拉着他要走，看着母亲一脸哀怨的模样，他不禁产生联想，难道她当初也是这样？这个地点这个时间，他无法想象当时她听到自己亲哥哥苏锦年，杀死了自己的丈夫是多么震惊。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看不了母亲痛苦，或者是感觉并没有什么效果，便拉着神情恍惚的母亲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那封纸条的事情，他当初看到纸条中“失忆药”三个字，是既惊喜又难忘，那个疯子能研发出失忆的药，那能不能研发出救治失忆的药呢？他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现在，那个疯子的秘密和他自己一起葬送在了火海中，自己到底有没有必要再去帮他，查这件事呢？ 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啊，本来还想着让他帮忙救治母亲的病呢，现在他死了，却把秘密留给赵晓善，赵晓善看着街上摇摇欲坠的灯光，自己的内心也跟着动摇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赵晓善遇到了顾大哥，他想往常一样凑过来关心母子俩，看着这个曾经帮助他过无数次的顾大哥，赵晓善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突然开口问道：“顾大哥，你总是帮我们这儿那儿的，你图什么啊？” “啊？”顾大哥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弟弟，面对这么突兀的提问，他竟一时间回答不出来。 片刻后，他挠了挠脸，说道：“大概是你们母子二人，让我想到了曾经的我们母子二人，我和你李奶奶，也曾几何时和你们一样，孤苦伶仃的，小时候最害怕的就是过年，这几年才逐渐好了起来，有时候帮助别人是不需要什么回报的，仅仅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或者只是想世间再少一份孤冷，仅此而已。” 听完顾大哥的话后，赵晓善羞愧地低下了头，他曾经还想过这个男人可能是贪图自己母亲的美貌，可此时他看着这个眼神像瀑布底下流淌的玉河一般纯粹的人，他知道他错了，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那么肮脏，顾大哥像一面透明的玻璃一样，将那个内心丑恶的他，照地遍体鳞伤、面目全非。 “顾大哥，对不起，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我不该将这无来由的脾气再无来由地撒在你身上的。” 顾大哥只是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其说道：“我们像你这个年纪也是这样，情绪来得突然又散的突然，但这种情绪并不是可怕，你应该学会利用它，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惊喜呢，哈哈。” “想做什么就做，再犹犹豫豫的就晚了，王大爷虽然因为自己当时意气风发，断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但他可从来都不后悔。大胆地向前走，少年，不轰轰烈烈还叫青春嘛？你的背后还有无数的‘我们’给你撑腰呢！” 顾大哥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走在赵晓善的前方，到最后只剩下挥手告别的身影，但声音却越来越洪亮。 赵晓善好像是被一种力量打动了一般，不痛但很兴奋，其实走到今天以来，他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尽管少了父亲一方的庇护，但还是遇到了这么多温柔相待的“家人”，他们足够他一鼓作气地向前走。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主意一样，手紧紧攥紧，此刻他不再需要什么纸条，因为他知道那一个叫“卓真”的纸条已经融化在他的手心。 吃完饭后，陈辰的母亲让他赶紧将自己的屋子打扫干净，他不情愿地打扫了起来，还小声吐槽着：“好不容易过个周末，还得打扫卫生，跟个老太婆一样叽叽喳喳地个不停，没完没了的，烦死人了。” 而陈辰的母亲南宫立，则一遍遍地催促着，自从母亲和父亲离婚后，尤其是在得知父亲再婚后，她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她甚至还动手拽起了陈辰的耳朵骂道：“天天这么懒散，我要是有一天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指望你那个跟你一样懒的老爸？” 陈辰也只能在心里碎碎道：“那正好，我去找老爸，他才不会像你这样对我。” 南宫立虽然在骂他，但自己的手上也从来没闲着，后面干脆直接让陈辰滚到一边歇着，没过几分钟，陈辰刚刚还乱成一团的房间便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而赵晓善此时正打开缩着柜子，拿出纸条，仔细端倪着，他这时才发现，纸条下面写着这样一行字：“不要忘记那些曾为你燃尽的灯，它足够支撑你走下去。” 晚上，赵晓善在信封中收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从简大哥”的名字，上面邀请他去参加自己爷爷张国钟的聚会，看着这“张云飞”这三个字，这下他不得不参加这场聚会了，因为他想知道这个传闻中的张云飞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第42章 暴徒 自从上次，赵晓善收到张云飞的那封信后，这个星期脑子里就一直在想这件事，还回了信，说自己到时候会按时去的。 张云飞到底是不是像外界一样传的那么可怕呢？信里的口气却是那么平易近人，我无比想念的侄子？ 赵晓善也想看看他的爷爷张国钟长什么样，有没有爸爸说得那么英勇神武。 所以，他特别期待着那天聚会的来临，以至于这一星期的课，他都没有听进去多少，而且他最近换了一个同桌，换座位时主动坐在他旁边的，本来都和孔清说好了的，因为之前加上干妈董丽的关系，他和孔清加了各自的联系方式，在“彩虹桥”app上聊得很来，发现两个人都爱看《星游记》的，聊了很多剧情上的东西，还相约要坐在一起呢。 可是，在换完座位后，张婉说自己看不清黑板，在董丽那里说了好几次了，董丽眼看自己拗不过这个小妮子，又加上现在班上的同学都发现了孔清是她女儿这一身份(虽然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于公于私她都得答应。 而张婉恰好就是掐准了她这个想法。 赵晓善当然知道这个张婉是冲着自己来的，面对她左一句右一句地搭话，赵晓善之前还能冷冷地回上几句，可现在他脑子装的都是赴会的事情，哪有空管这个女生。 “今天中午吃嘞啥啊？” “你看我今天中午刚涂的指甲，好看不？” “你这个死呆子，怎么一点话都不讲啊，我是你爹我能让你给气死！” 张婉直愣愣地看着赵晓善，语气却由刚开始的温柔转化成了不耐烦，她在想这个小子是不是一直看不起她，把她当空气。 “你该适可而止了！成天跟个八婆一样，成天叨叨叨的，烦不烦？” 赵晓善听到有人提到自己的父亲，当然是容忍不了的，父母一直是他的敏感词，他感觉自己的脾气还是蛮好的，可这个女的偏偏要踩中他的“雷区”，便怒斥道，好多人都听见了。 张婉的脸突然红晕晕的一片，而在后面终于等到下课的梁妍立刻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呦呦哟，怎么还有男生骂女生的啊，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你妈没有教过你尊重女生的嘛，不会是有娘生没娘养。” 梁妍的话，直接让赵晓善黑懵着个脸，张婉眼看有人为自己站出来，也跟着她笑道：“依我看，这就是个怪胎！”随后，还拿着教科书，挑逗性地往赵晓善头上拍了又拍。 两个人尖耳的笑声，也在赵晓善的耳朵晃来晃去，赵晓善当场差点气晕过去，双手也紧紧扣在桌边，突然他看见张婉还在指了指他的脸，笑得更加嚣张了，随即他扭过头将手扣在椅子两边，以椅子为着力点，双腿飞快地向张婉踢去。 也许是好久没挨过打了，也或许是觉得自己没人理还要被踹很委屈，一向坚强的她竟当场哭了起来，一下子由王熙凤变成了林黛玉。 这种热闹，当然少不了他们文选一班的“贱客四人组”来凑热闹了。 “呀呀呀，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子长得挺秀气，可一点人事不干！” “就是，就会欺负人家女生。” “照我看，这小子心里坏的很呐~” “咱一班出了个这么个败类，实在是不幸啊！” 王英俊说我刘佳说，刘佳说完曾旭说，曾旭说完简仁说，短短几分钟就在现场搭起了“舞台”，丝毫不给赵晓善开口解释的机会。 其实，刚开始他们三人组只有三人，只不过这简仁总是喜欢凑热闹，还总是逮着机会，给这三人组的大哥王英俊天天送零食，他们才终于开始接纳他。 趁这次机会，他可得好好刷波存在感，硬是压轴到最后，打断了刚准备开口的赵晓善，声情并茂（超大声）地说了出来。 果然，简仁这么一宣传，各方人马汇聚一团，都围了过来，甚至身为不良少年徐阔也凑了过来，拽拽地说道：“兄弟，这么能打，要不下学跟着我一起去收拾收拾外班的？打了个女人，叫嘛回事啊。” 赵晓善当然没有理会他，深知自己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怒气冲冲赶到人群中的蒋颖颖推开了人群，朝着他指道：“亏我之前还觉得你小子长得好看，现在看来不过都是伪装出来的，你小子就是个暴徒！” “对头！这小子就是个移动的定时炸弹！”李诺看着这场好戏，忍不住送上了最后一发“炮弹”，欲要拿下这场“团战”，好找梁妍邀功。 赵晓善垂下头来，用头发当中自己的狼狈，而蒋颖颖还在一旁火上浇油地说道：“张婉宝贝别哭了，赶紧让班主任给你俩换座位，不然搞不好，你会成为他移动的沙袋的。” 而面对蒋颖颖温柔的关心，张婉则说：“算了算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谁还愿意和他做同桌啊，我也只能勉强一下自己了，就当可怜他了。” 赵晓善感觉现在身处的教室，就是个古代的衙门，众人都在为张婉这个“窦娥”鸣冤，可明明他才是。而后他又慢慢抬起头死死盯着那个洋洋得意的梁妍，显然她才是那个火上浇油的人。 方慧还在考虑开不开口，就被旁边的孔清给打断了思路，只见孔清拍桌站起，大声说道：“我愿意和他做同桌，咱俩现在就换！” 张婉整个人都懵了，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啊，她想的是把赵晓善弄得“众叛亲离”，然后再温柔地对待他，好让他对自己的愧疚心一点点地增长，好让他最后根本离不开她，可这半路竟然杀出了一个“陈咬金”，打得她措不及防。 而刚刚和江晓花一起从小卖铺赶回来的刘湘，则呆呆地拿着手中的零食看着众人，她俩完完全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后来王允和诸葛良循与她们提起，才慢慢了解。而被惊醒的莫友德，看到后差点站起来鼓掌，嘴里还念叨着：“这戏真精彩啊，尤其是那梁妍，演技真不错。” 随着“叮铃铃”的上课铃响起，这场闹剧才作罢，张婉温柔地看着赵晓善，可赵晓善连头也不敢抬一下，被他挠碎了的头发中缓缓显现出一双“碎玉”般的眼睛，像在林间迷了路的小鹿，看得张婉好是心疼，甚至还在想刚刚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看这赵晓善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竟然想起了古代的妖后，她想要和君王一样靠近他，为他轻轻擦拭慌乱中的疲惫，可还是忍住了，因为她想要完全得到他，只有将他的情绪失落到极点，她再出手，到时候他就是张婉一个人的了。 从小到大，因为有着比自己大二岁哥哥的原因，她张婉想要得到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而如今眼前这个男人也快了，她已经开始做以后和赵晓善一起共度余生的美梦了。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赵晓善的？是军训一起配合踢足球时？还是校园比赛时他的朝气蓬勃？还是现在这个楚楚可怜的模样？ 其实都是，她喜欢的是这个少年的全部，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想拥有一样东西。 可当“叮当~”的下课铃响起，一个女人的脚步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只见下课铃声一响起，孔清就直冲董丽办公室，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她回来已经是兴奋不已的模样。 “我和班主任说好了，她听了你和赵晓善闹矛盾的事情后，为了同学之间的和谐，同意了我和你重新换座位的请求，赶紧收拾收拾换。” “你有问过我同意吗？你多大了？怎么还和你妈告状呢？” “不是你说赵晓善欺负你吗？咋还不收拾东西呢？就这么喜欢被别人欺负？受虐症啊你。” 孔清冷冷地看着张婉将自己和班主任的事情抖落了出来，张婉听后肺都要气炸了，连忙转移矛盾，直指敌人弱点。孔清当然也不甘示弱，索性鱼死网破，直接甩出“大招”，声音还很大，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大概是为了自己的自尊心，张婉慢吞吞地当着众人的面，收拾起了桌子，蒋颖颖还好心地帮她小姐妹一起收拾东西呢，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张婉回头看赵晓善时眼神中闪过的一丝不舍，都在为她脱离苦海而高兴。 大家都在想，班主任的女儿，这赵晓善总不会欺负？果不其然，赵晓善看见孔清过来，不仅没打她，还露出了笑容，两人仿佛相见恨晚，笑呵呵地聊了起来。 看见此情此景，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四贱客”异口同声地说道：“切，真是个虚伪的男人！” 随后，简仁又在一旁补充道：“攀高枝呢，这小子。”但他心里想的却是——【要是格老子这外貌就好了，说不定这“高枝”就耷拉到我头上了。】 可赵晓善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想着，总算是把这“噩梦”熬走了，孔清和他本来就是要做同桌的。 上课时，张婉再回过头来看，自己的同桌已经变成那个曾经被自己厌恶的“小胖妞”方慧，实在是心里有些难受，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孔清，他俩有说有笑的，真是恶心死人了。 下学后，她就找到了和自己一个学校的哥哥张甲，想要让他吓唬吓唬孔清，好让她知难而退，把赵晓善让给她。 只见不一会儿，张甲就把两个手指顶着太阳穴，潇洒地朝她比了出去，意思是保证完成任务。 虽然他张甲从来都不欺负女人，但他这个妹妹，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没她受过一丁点的委屈呢，这个女人不仁就不要怪他不义了，况且他也是带几个关系好的，吓唬吓唬。 人是壮志踌躇的去的，回来的时候却是劈头盖脸的。 “老妹，你是不知道啊，我拎着几个人在后面尾随她，准备吓唬吓唬这个小妮子，结果她后面突然冲出一大堆人，大约二三十个，把我们围了起来，知道我是你哥后，下手更重了，给我揍得脸都抽抽了！” 晚上，张甲回去抱着自己的妹妹张婉一顿哭诉，看着他肿得像香肠一样得大嘴巴，张婉哭笑不得地为他上起了药来，想不到这班主任的女人竟然是不良！她明天一定好好宣传宣传！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孔清是不良少女的消息就传满了整个班级，孔清自己是不会管这些的，只是希望别让自己的母亲知道就好。 可没等到多久，孔清就真的被董丽叫到了办公室，看着女儿像个受伤的小兔一样委屈巴巴看着她，董丽只得觉得是平日里叫她“大魔头”的那些人，把她的女儿和她一样“连坐”了，还觉得是自己连累自己的女儿，让她好好学习别想那么多。 孔清走出办公室也不装了，大摇大摆地走回了教室，使劲儿地推开了教室门，神气扬扬地坐到了椅子上，和赵晓善又乐呵地聊了起来。 这下好了，他们都说，教室里的两个“暴徒”好上了，以后他们都得离他俩远一点，赵晓善眼看自己刚挽回的一点点形象，就因为此事没了，干脆也就不装了。 在学校里，一天到晚的，除了学习和孔清聊天，再者就是回家，他看着窗外的绿植和天空连在一起，发出感叹：“无所谓了，正好图个清净，让这些真正的‘暴徒’都离我远点。” 毕竟，他觉得，当绿植净化掉废弃物再返回给天上时，人间确实会清净不少。（人，都是会成长改变的。） 第43章 赴会 经过上次那件事后，赵晓善发现每次经过他身边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着，好像讨论些什么。可他来不及管这些了，因为眼下有一个更要紧的事情。 明天就是周六了，看着信上的那个地点，他已经准备赴会的衣服，那是在市中心，可到时候到的应该都是各界名流，他想着他不能丢人，就提前喜欢了自以为最好的衣服。 他知道自己是以已故父亲赵从简的儿子的身份赴会的，所以绝对不能丢人！ 可事实证明，他远远做不到。 那一天春风很温柔地穿过路旁的溪流，抚摸着赵晓善的脸庞，给母亲吩咐过并买过晚饭后，他坐着公交车提前到了约定的地点。 那是在乐天城的一个很繁华的街道，到处都是巨型建筑物，上面都是各个企业的广告，和他换乘之前的那个乐天城完全不一样。 在之前在刚进入到乐天城的时候，他发现到处都是一股腐败的气息，垃圾横流、噪音不断，吓得有些晕车的他，连忙关起了后面的车窗，比起那些难闻的气味和噪音，还是这车上闷闷的橡胶味好一点。 可随着他一换乘，眼睛就好像在天上找到了新的降落点，一直都没歇过。这里到处都是透明的巨型建筑物，建筑都是由玻璃、钢铁和硅晶材料构成的，闪耀着冷酷的光芒，上面还打着各家的电影海报和品牌代言，各种眼花缭乱的颜色晃得他眼睛痛。 高楼之间的狭窄街道被灯光照亮，仿佛坠入一个夜色的海洋，到处都是流光溢彩，每一个窗户都像是星星点点的灯火。 下车后，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快透不过气来了，拼命般顶着人群向前迈进，可这里都是下班的上班族都想赶紧回家，谁也不让谁。很快，他的脸和刚打理好的头发像是捣蒜般，被队伍捣成了“橡皮球”和“碎沫”。 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来到相约的地点，只见一个高耸的蜂巢上面写着“炽仁集团”四个字，上面还发着像萤火虫般暖暖的光芒。一眼望去，大得看不见两边，高得看不见顶。 刚进来时，还发生了一家尴尬的事情，这里参加赴会的人，都提前录入了自己的人脸识别，可长这么大，大伯张云飞都没见过自己，自己没有人脸识别，自然是进不去的，保安更是拦着他不让进去，经过赵晓善不停地解释，保安最终给主管打了电话，主管又给张云飞打了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面带笑容的男人看向了他，用温柔且低沉的语气看着一旁的保安主管说道：“这是我大侄子，今天第一次来，以后记住他的这张脸，他想来随时都可以！” “原来是您张总的大侄子啊，难怪看起来人中龙凤的，我就说没问题嘛，你这个小王啊，真是没眼力见，再有下次，工资就别要了！” “是是是，我之前看走了眼，没认出是咱家的小少爷。” 保安主管先是笑呵呵地看向张云飞道，而后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好像是犯了什么天条一样，随即怒斥道。 大伯张云飞则摆摆手说道：“年轻人嘛，知道将不熟悉的人拦在门外，就已经很尽责，就不要在责怪了。”说完，还拍了拍保安的肩膀，带着赵晓善就离开了。 张云飞在这个，有点像电视剧里面的“夜总会”模样的、带点浮夸风风格的电梯里，按上了36层的电梯键。 等电梯的时候，因为电梯就他们两个，因为有点闲，闲下来就有点尴尬。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大伯，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凶，反而看起有些和蔼，于是赵晓善先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大伯，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就是你弟弟的儿子的呢？不怕我是假的吗？你又没有见过我。” “哈哈哈，你也太小瞧你大伯父了，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除了眼睛像你妈以外，其余的地方和你爸爸一模一样，我怎么会认不出呢？” 听完这个带点孩子气、还一直朝自己微笑的中年男人的话后，赵晓善心里的疑问总算是打消了，应该没派人跟踪自己，因为他还记得那个疯子的事情。 只听见电梯里“欢迎光临”四个字，电梯门就自动开了，这电梯还会改开门提示声呢，可真神奇，来不及赞叹，他的眼睛就已经打开了新的大门。 映入他眼帘的是各色云集的华丽装扮，有金色连衣裙上面吊着珍珠下面镶着钻石的，还有翡翠色旗袍、手上带着两个玉镯子的，也有蓝色礼服上刻着各色各样宝石的，各个像是移动的“珍宝店”，脸上还拖带着白粉和浓妆。 而男士们，有穿着宽松西装、手上和脖子上都带着金链和金表的，也有穿着私人订制红西装里面套装黑毛衣的，相对女士而言，算是比较低调的了，但足以把自己衬托的像个服务员了。 “张总，怎么带个服务员啊，不过细皮嫩肉的，看起来不错啊，晚上留给我？” “黄姐，瞧你说的，这是我大侄子，瞎说什么呢，一天到晚的，那几个还没有满足你？不行的话，过几天再给你送几个？” “哈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侄子长得不错，就是这穿得也有点太寒酸了。”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做节俭、低调。” 说完，张云飞和赵晓善说，今天来了几个重要客户，让他在这先玩着，等会带他去见爷爷，赵晓善也只好点了点头，目送他到了一个由黑色玻璃和金框拼接而成的大包间里。 赵晓善看着眼前这个纸醉金迷的“小世界”，他谁也不认识，看着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各自都有着几个可以说话的小群体，自己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而且，在听完刚刚那个女人的话后，他感觉有一丝恶心卡在喉咙里，便不想再和这里的人打交道了。看着远处朝他走来的自助餐车，他直接端起了一份切好的甜品，吃了起来。他惊奇地发现，这些甜品毫无例外的，都很好吃，一点都不腻。 所以，他直接又吃了好几块，因为他只给母亲买了晚饭，自己还没有吃，还有模有样地插起了几块牛里脊送进了自己嘴里，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但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今天不是爷爷的生日吗？主角人呢？ 正吃着呢，一个小胖孩走到了他跟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身边还搀扶着几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女孩，像一个古代的达官贵人，身边拥趸着几个“三妻四妾”，随后开口问道：“你就是赵从简的儿子？” “对，我就是，怎么了？” 面对赵晓善的回答，小胖孩当场就慌了神地跳了起来，随后更是生气地嘲讽道：“你小子，这么多年不来，这次怎么来了，不会还惦记我家的家产的？老子张天霸告诉你！我爷和我爸的财产都是我家的！这里不欢迎你这个蹭吃蹭喝的‘乞丐’！” “我怎么就是乞丐了？是你爸爸邀请我来的，我这么多年用过你们家一分钱吗？谁没事惦记着这个，我就是来见见爷爷！你瞎嚣张什么？” 眼看两个人都要上手了，一个看起来比张天霸大一两岁的女孩，连忙过来劝阻，试图结束这场闹剧，可张天霸还念叨着：“死金芊，赶紧给老子让开，看老子不捶飞这个臭小子！” “够了！天霸！”张云飞听到这边情况不对，也赶忙跑了过来，脸色红得发紫，听到了老爸的话，天霸也不再说话了，只是死死地盯着赵晓善。 “他是你哥，来一次容易吗？你俩以后好好处，说不定以后还要常常见面呢，懂点事，天霸！” “就是看不惯他，穿着个破衣服吃着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流浪汉呢，丢咱家的人。” “够了！你给找个地方冷静冷静去，快去！” 听完张云飞的话，张天霸头也不回地跑了，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之后，张云飞还当着众人的面，用着很温和的语气和赵晓善道了歉，赵晓善的气也慢慢消了下来，还让张云飞不要怪罪那个弟弟，他可能还小，不太懂事。 张云飞听后也是笑了笑，拍了他，带他来到一个最里面的房间，打开门是一个躺在床上输液的老人，虽然身体看起来有点孱弱，但气质上还是带点英气的，尤其在看见那茂密的眉毛和雄鹰般的眼神后，就觉得年轻时一定是个能人！ “爸，我带从简的儿子来看您了。” 大概是怕影响了爷俩相遇的气氛，张云飞说完就离开了，老人两眼朦胧地摸着赵晓善的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地说道：“像…真的太像了。” 后来，还说了很多关于爸爸小时候的事，这才知道原来爸爸也曾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啊，他之前还总以为，爸爸从小时候起，就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聊到爸爸英勇就义的事情时，大概是怕自己真情流露的样子被爷爷看到，他连忙跑到最近的洗手间试图清洗掉脸上的泪水，却意外听到一段并不想要听到的对话。 “爸，你为啥要让那小子来啊，真不够丢人现眼的。” “我也没想到他会来，就是意思意思，谁知道他真来，真是的。” “那你为啥还为他说话？” “为他说话？这次来的都是我的合作伙伴，不展现展现地主之谊，下次谁还来？” “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和你叔叔阿姨们，打打照面，指不定以后要用上关系呢，我现在去看看那小子和你爷爷处得怎么了。” “好好好。” 听到这，赵晓善连忙小心翼翼地跑了出去，来到了爷爷的房间，又说了几句话，不过内心的难过让他一点也听不进去，等到张云飞进来后，他配合着他演完最后一场“戏”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已经是深夜了，没有了公交车，他只好打出租车到家，而且还遇到了“黑车”，狠狠地敲了他一笔钱，想到还在家的妈妈，他也是认了栽，不过心情真是差到了极点。 原来之前的好意都是张云飞伪装出来的，就连他自己父亲的生日，他都能当成结交朋友的噱头，这样的人还能是什么好人？ 回去的路上，看着车窗外，黑色的“悬河”搭在桥上，正一点点地被微弱的灯光给稀释掉，又想起了自己今天来到乐天城内的天差地别，他紧着的心又被攥了起来。 “不行！我要振作起来，当年的真相我一定要查出来！”看着路灯在眼前不停流转，赵晓善攥紧了拳头，眼神也更加坚定…… 第44章 白痴 自从参加上次赴会的事情后，赵晓善的心情就一直就不好，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表里不一”的做法，他想可能是之前他遇到的人都过于真诚，可这世界又温热就一定寒存。 想着想着，语文老师手上的粉笔头就贴着他的头皮，来了一场亲密的“接吻”。 “讲到哪里了？” “嗯…讲到祥林嫂被人嘲笑了。” “坐下。” 赵晓善慌忙地站起来，孔清赶紧朝着自己的课本上指了指，赵晓善这才没当场出丑，这让在后边虎视眈眈的梁妍很失望。 “喂，怎么了赵晓善，注意力那么不集中，想啥美事呢，说来听听。” “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情。” 看着孔清一脸好奇的模样，赵晓善只得随便找个话搪塞了过去，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再加上“彩虹桥”的聊天，两人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反正在这个班，赵晓善好像也就和她关系好一点了。 虽然很不想欺骗她，但总不能说自己大伯的坏话，虽然张云飞现在在他心里确实是个坏人，但“家丑”总不能外扬？ “叮当”，下学的铃声终于想起，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学校里到处都是花香，就连自己回家的那天路上都是，已是太阳下山的时间，一道斜阳挂在半空，宛如捣碎了的刺红花撒在了半空中，宁静而美好的气氛让赵晓善很快就忘却了恍如昨日的痛苦。 而骑着车，刚好就遇到后面赶来的孔清，听到她的呼喊，赵晓善回过了头，也作出自己的回应：“你也是这条路嘛，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不，我今天去朋友家，就刚好看见你，一起走。” “好” 于是两人就并排骑去，走到彩虹街两人都停了下来，今天的巨树挤满了好多的人，反正也是没事，两人正好凑凑热闹。 不久，他们透过拥挤的夹缝中瞄到了一个奇观异象，巨树上开满了各种颜色的彼岸花，鼻子还传来各种的花香，组合到一起像是泡泡糖塞进了自己的鼻孔里。 “怪不得那么多人呢，真的好神奇啊！特别奇妙的感觉，感觉置身于百花潭里。” “是啊，地上红的白的黄的花瓣都有，像童话里的那样，风一吹弄得我脸上到处都是。” “啊？我帮你弄弄，看你头发上到处都是。” “不要，好痒的。” 看着赵晓善的拒绝，孔清有些失望。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其实已经有点喜欢他了，他性格很好，特别地温柔，还有一双桃花流水般的眼睛，主要是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和他在一起就会感觉特别舒服，仿佛空气都是甜甜的。 “还是被嫌弃了吗？”梁妍看着地上的花瓣一片片地滚向远方，她的心情何尝不是这样。 “哼哼”一声，赵晓善突然转过来靠近她的脸，反而帮她把脸上和头上的花瓣都轻轻地打理下来了，还帮她吹了吹眼，嘴里还传来一股薄荷的清香。 她看见，赵晓善一回头，视线瞄准一个满脸捶胸顿足的女人，那人竟是张婉！她才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 “实在是冒犯了，那个女人最近一直在下学路上堵我，很头疼，我都跟她说过不喜欢她这种的了，特别地烦，没办法了，想到这招了，实在是对不起你，千万不要生气。”少了一个情敌，又来了一次奇妙的的肢体接触，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孔庆还是按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有些埋怨地看着他：“我其实还好了，没想那么多了，不过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至少得提前和我报备一下，吓我一大跳。” “嗯嗯，不过，你的脸为啥那么红，好热啊，不会发烧了？”赵晓善看了看她红得像猴屁股一样的脸，还上手摸了摸额头，结果发现更红了。 “好了好了，都跟你说了，下次要报备一下，别老是那么突然，这不还是被你吓得啊。”孔清赶紧用手拍了拍脸，又扇了扇风，给降降温，看着这个傻傻的男孩，她还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索性拽着他走了。 两人继续并排骑行，在一个路口的分岔口分离了，不过孔清可没有走，只是瞅瞅赵晓善走远了，她才掉了头，哪有什么天赐的缘分，不过是自己争取的罢了，回家的路不在这里，去朋友家的路也不在这里，自己还得绕很远的路呢。 不过嘛，今天还蛮值的，至少她这么觉得，天天这样也不是不行，不过她还得加快速度赶到朋友家换衣服，因为她今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不到的话，小弟们也不敢出手。 一想到这，她加快了脚蹬的速度，朝后前方赶去。 不过，现在经过古风街的赵晓善刚刚发生了一件大事。 “你小子不要命了！为了区区一只猫咪值不值得？真是个傻缺！”撂下一句话后，未等愣在一旁的赵晓善张嘴，大货车司机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刚刚，赵晓善看到一只小猫咪被野花吸引，没质疑到远方正在赶来的大车，而那里恰好是个视线死角，赵晓善连忙丢下自行车，直接抓住它，往树坑处扑去。 司机连忙下车，看见灰头土脸但身体无恙的他，深吐了一口气，还骂了他一顿，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哎呀，小兄弟，谢谢你啊，这是我家的猫，下次还是给它锁家比较好。”一位满脸慈笑的中年男人，看向了他，手里还掂着晚上的菜，他后边还站着一个可爱的小妹妹。 “姐姐好勇敢啊，我好喜欢啊你啊，能不能当我哥的女朋友呢？” “啊？我是男生啊，小妹妹下次要擦亮眼睛哦。” 说完，听完小妹妹稚嫩的声音后，赵晓善虽然有点生气，但看着她呆呆的眼神，还是笑了笑，又摸了摸她的头。 “就是，瞎说什么呢，你哥可不好这一口，赵晓善你怎么在这？”莫友德这时，也脚踏着代步车，停了下来，双手还插在兜里。 “友德，你认识？这是你同学吗？刚刚还救了咱家的‘小老虎’呢，快去谢谢人家。” “竟然是莫友德，不是什么善茬，我得赶紧走，不过他爸爸看起倒是人挺不错的，但愿别像大伯那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好了。”赵晓善看了看，心中略有不安，正准备走，就被莫友德接下来的话给气得反驳了起来。 “哈哈哈，怎么有人怎么这么傻啊，一条人命难道比不上猫命？猫有九条命你有吗？真是个白痴！” “我好心救你家的猫，你不感恩就算了，还倒打一耙，万物有灵，是猫是狗，都是一条生命，不要因为说不了话，就不珍惜？” “确实，我倒挺愿意拿你的性命换我家猫咪的性命的。” “莫友德！怎么说话呢，越来越不懂事了，我叫莫冲，以后小兄弟有事尽管找我。” “不用了，我先走了。” “你看你把人家气走了？你满意了？” “哼~” 听完莫友德的话，赵晓善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顾不上莫父的劝阻，就匆忙扶起倒下的自行车，走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家人到底怎样，是不是又学着张云飞唱“红白脸”呢？顾不上想，他就赶紧朝家的方向骑去，母亲还在家等着他做饭呢，自己还得洗澡，事情好多的。 朦胧的夜色悄悄降临，洗完澡后的赵晓善给母亲又做好了小米南瓜粥，不过简朴的小葱拌豆腐，得到了母亲的吐槽。 “哎呀，怎么今天的菜好没味啊，一点都不想吃~” “行了行了，明天晚上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鱼香肉丝，赶紧吃。” 听到这，挑食的梁晓花才终于吃了起来，明天下学也要买菜了，冰箱里的菜又快吃完了，不过有了上次班主任董丽的爷爷奶奶给的那一大笔钱后，他最近是不用再为钱发愁了，不过那其实也算是妈妈的爷爷奶奶，毕竟养了她那么多年。 “想不到我一直想着靠自己，到头来还是没逃过‘啃老’的命运啊！”赵晓善看着一旁，因为饭菜难吃，选择闭着眼吃的母亲，无奈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对咱恩公这样？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听着老爸莫冲的质问，莫友德选择了闭嘴，因为一旦还口，就难免少不了一顿婆婆妈妈的教育，他是真的烦了。 “哥哥，那个姐姐真的很不错，长得也好看，和你很合适。” “你就给我闭嘴，那是个男生，男生！这边还没完，你那边又起是？我的耳朵都快炸了！”莫友德用手指了指妹妹可爱的小脑袋瓜，示意她赶紧闭嘴。 夜晚，在床上，莫友德确实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但他也确实低不下头，因为平时实在是嚣张惯了。而且，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他发现赵晓善并没有梁妍口中那么讨厌，反而是梁妍让他有些生厌了，看来有时候，还是眼见为实好。 之后他也不会给赵晓善道歉的，只是别人再讨论赵晓善时，自己不再跟着插手就行了，毕竟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想到这，他的心情好像也好了不少，看了看枕头下的手机，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他终于可以睡了。 而另一边早已坠入梦乡的赵晓善，却突然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第45章 假如动物会说话（上） “呼”，这是哪里？自己为啥会在乡下啊？ “赶快去喂马！一会儿还要赶羊呢。” 赵晓善看着远处的田野，一个不认识的农民大伯抓起一把马草，让他赶紧去喂马，说着还习惯性地拿起鞭子抽打了一下的后背。 “嘶~好疼啊。”赵晓善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就拿着马草，在后院找到了一个马场，马场只有一匹马，眼神中满是悲伤，看向他的眼中还噙着泪。 “马兄，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的悲伤？”赵晓善拍了拍自己的脸，他怎么会这么傻，傻到和一匹马对话，它会说话吗？ “人兄，你看看我的后背，全是那群拍照的人在我身上踢得，我一反抗旁边的农场主就拿起鞭子抽的，长期下来我的后背上都是伤口。” 啊？马会说话了？赵晓善赶紧又拍了拍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又看着它说道：“他们用你赚钱，你受伤了，他们不给你疗养吗？” “放狗屁，最多是给我利用完，就扔一边了，好一点的等死，不好直接砍了吃肉了。” “啊？他们不是靠你挣钱的吗？怎么对你这个样子？你死了他们这么挣钱？” “没想到你竟然听懂我的话，实话告诉你，这里的人都是这样的，他们喜欢把我们的价值全部榨干。至于为啥这里只有一匹马呢？是因为他们习惯了用完直接换的省事方法，不会在没有更高回报的基础上再增加一只，徒增养殖费，这是他们自己家的马场所以不耗钱，所以‘物以稀为贵’，这么大的马场只有我一匹马，他们就可以随其自然的涨价了，这些你不都知道吗？”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这些都是我‘前任’死之前告诉我的，它还说它上任是受伤病死的，结果下一天它就被人吃了，倒还不如病死呢。” “这里的人这么狠毒吗？” “你是第一天来吗？你不记得你之前被打了多少次吗？” 赵晓善掀开自己的衣服，才发现自己原来身体的主人也有着这么多的伤口，不禁感到后背有一丝发凉。 “你既然能听我说的话，能不能带我一起逃呢，拿起你旁边的镰刀砍掉我身上的束缚。”马兄看着赵晓善，挑了挑眼睛，示意他往脚边瞅。 “快点，快点，农场开放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你还想要再被打吗？”见他犹豫不决，马兄连忙催促道。 “干嘛呢？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去赶羊啊，慢吞吞的，找死是吗？手里怎么还拿着一把草！” 听到农场主的吆喝，赵晓善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扔掉手中的稻草，迅速操起一把镰刀，使劲地往下砍。 “我靠，怎么是铁的啊，震得我手疼！” “没时间，他快来了，快！快！” “啪”的一下，顾不上手疼，赵晓善连砍几下后，终于割断了，马兄一下子就冲出了马场，后面传来赵晓善一声声呼喊。” “马兄！马兄！我还没上马呢！别来得及走啊。” 等赵晓善跑了出来，马兄又停了下来，说：“赶紧上啊！” “怎…怎么上啊，我还没骑过马。” “机会有变，我先出去了，你赶紧跑，门口汇合，这里没别的马了，他暂时追不上你。” “哎哎哎！哎呀我的马呀，你不会…”还没等赵晓善说完，马兄就溜了，他也没有办法，走一步看一步了，赵晓善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了，只顾一直跑，不一会儿就到了一条死路。 “嘿呀，逃不掉了？你小子竟然吃里扒外的，放走了用于拍照的马，你今晚是活不了了！” 农场主搓了搓手，准备好好教训教训眼前这个小子，慢慢朝他逼进。 “完了，都完了，今天我是要栽在这里了。”赵晓善绝望地看着眼里淌着血丝的农场主，仿佛随时都要把他“吃”掉。 千钧一发，只听见“喳”的一声，一个大雕就扑了过来，大翅膀一开一闭就把他打包带走了。 “哇，这就是坐飞机的感觉啊，真舒服，就是晚上的风有点…哎，哎！哎！！”没等赵晓善从荣获新生的氛围里走出来，一把树梢上的黄草就喂到他的嘴边，吓得他“噗噗”地吐了出来。 结果，又“扑通”一声，在快靠近那匹马的时候，给他又扔到了马背上，结果一个没抓稳，就差点滑落了下来，只好四肢扣在了马背上。 “恩公，你这是怎么回事，喜欢搂着人家骑？” “快停‘车’，羊，有羊！快撞上了！” “不要急，看我的。” 只见马兄一个完美的腾跃后，赵晓善嘴里多了一嘴毛，它好像很享受这种自由的感觉，又玩起了“跳山羊”，殊不知它的恩公此时早已是一嘴毛，嘴里都没地儿放了。 “停！停！”听到恩公的大声叫唤，它才终于停下来，现在农场主肯定是追不上了，赵晓善则是在树旁干呕了好一大会儿，才缓过神来，之前自己还晕车，以后看来是要再加个晕马了。 “马兄，偶不，马大姐，我搂着你的腹部，感觉你好像没那个东西啊，你是母的吗？” “唉~他们怕我性子烈，摔了游客，就给我阉割了。” “啊？怎么狠啊？那只雕是你叫来的吗？” “哦，是我之前在这附近的朋友，我一逃出来就和它联系上了，让他来救你了，别说了，一会儿他们又追上了，赶紧上，我们赶紧走。” 随后，马单脚跪在地上，等赵晓善颤颤巍巍地坐上，才开始加速度地往家的方向冲，赵晓善只得抱住它的头，任由它向前冲，冷风在他们身后呼呼作响。 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马兄张开嘴，嘟噜道：“我到了，前方就是我的家了，你帮我把缰绳和马鞍取下来，这东西困扰我太久了，恩公。” “我没剪刀啊。” “哦，忘了，咕咕，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附近，他不是坏人。” 突然间，一个土拨鼠钻了出来，帮他咬碎了束缚。 “苍大哥，再麻烦你一下，帮我这位恩公带回城里。” “前面就是我的家了，我的家人不想被人类知道，不好意思，咱们只好分道扬镳了，有缘再回，恩公。” 马兄朝天大喊一声后，和赵晓善交代完后，就朝着前方起伏和缓的丘陵跑去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被雕兄叼走了。 “雕兄，你认识杨过和小龙女吗？” “雕兄，那家洗洁精有给过你广告费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这么高冷的吗？” “哎呦我丢！你真丢啊！” 面对赵晓善的再三提问，高冷的雕兄好像有点受不了了，索性直接把他丢了下去，空中出传来一个浑厚的低音——“知道我为啥不说话了？” 一个回旋，又将赵晓善叼了起来，期间他们还遇到了一群羊，好几只小母羊还夸起了雕兄的雄姿英勇，反而他成为了它们口中的“战利品”，对此雕兄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将他丢在了一个马路边载着一群猪的白色大卡车上。 空中又传来了雕兄的声音——“那是赶往城里赶集的车，祝你好运，一路上沉死我了。” 回过头，这一群家猪竟然在车上开上part，“噔噔达拉嘀哩达”的声音四处蔓延，各自涌动着臃肿的身材，害得他站都站不稳。 “渴眸的昂儿，baby！” “跟着我的节奏说嗨嗨嗨，随着我的猪蹄说拜拜拜~” “等等，车上好像来了个人类！” 这时，他们才发现赵晓善，连忙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只剩下赵晓善尴尬地看着他们，挠了挠脸说道：“你们继续嗨，我就蹭个车。” “这个人类，看起来不像个坏人，就不撞他了。” “对，我不是坏人，不要撞我。” “他竟然能听懂我们的话，好神奇。” 家猪们摇了摇耳朵，疑惑地看着他。 “哎，我说，你们运到城里不是要被杀的吗？怎么还这么开心？”赵晓善的好奇心又起来了，忍不住多问。 “他们把我们好吃好喝地供养这么大，不就是等这么一天嘛，我们也在等这一天，这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啊？你们存在的意外就是为了给他们吃掉吗？” “不然嘞？听说心情好，肉会更好吃哦，这些都是那些被吃的前辈们，总结出来的经验。” “不是，它们都进别人肚子里了，为啥你们还能知道呢？” “这都是那些没被吃成的前辈们告诉我们的。” “那它都没被吃，就更谈不上经验了呀。” “这你就别管了，前辈们是不会骗我们的。” 说完，带头的猪还一脸神气，随后说道：“兄弟姐妹们，接着走起！” 而后，又是“噔噔达拉嘀哩达”的声音骤起，它们又跟着节奏嗨了起来，不过赵晓善却发现有一只猪不太合群，似乎被孤立了一样，缩在角落里练起了俯卧撑。 “我靠，猪兄，这么顶的吗？这么晚还健身啊，你们最后不都是送进别人的肚子里吗？” “哼~我和它们可不一样，我是有理想的，我等到下车称重的时候，就赶紧跑，我才不等死呢。” “厉害，厉害。” 赵晓善看着这个格格不入的猪竟然升起了一丝敬佩，“噗通”一声车子停了下来，前面传来一头猪的声音——“糟糕！有一群恶狼袭击了卡车，司机死了！那几只狼好像是饿坏了，直接吃起了人。” “快走，就算是被人吃了，也不能被狼吃，否则就要被隔壁家的那几头猪笑话了。” 听完“侦察猪”的话，带头的猪带着都准备跳下车，可它们因为太过臃肿了，跳都跳不出来。 “坐在我身上,我们一起走!”刚刚还在健身的猪看向赵晓善，招呼着。是让它们当死猪还是活猪？这个问题赵晓善也管不了，因为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索性直接坐在它的身上，只见它一个哆嗦，一个完美的跳跃，将赵晓善带了下去，朝着下坡冲去。 “想跑？没门！你们几个看着这几头，其他的和我去前面抓住它们！”带头的狼王看着逃去的两个，一脸凶狠地说道。 猪怎么会有狼跑得快呢？即使成天训练的猪，不一会儿那几个狼就追上了，赵晓善只得捡起路上的石头朝着它们不停地砸去，可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它们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掉，反而还越来越兴奋了，嘴里还叫嚣着：“别跑了，到手的肉我是不会让它飞出去的。” 离得最近的狼王看着挂到嘴边的肥肉，一个跳跃就准备拿下，却扑了一场空。 “哇，原来猪努力起来，真会飞啊。”赵晓善，看着悬空的坐骑，不由地称叹道，可抬头却看见雕兄。 “雕兄，又是你啊，虽然你总是冷冰冰的，但心肠真好！” “哎呦，沉死我了，一头猪和一个人，我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累过，别再让我看见你了。” “拜拜啊雕兄，有缘再会啊！” “可别了，我可不想累死。” 雕兄把他们丢在上坡，便赶紧溜了，而那头猪则继续载着他前进。 “哎，你之前为啥要带上我啊，你自己不更方便吗？” “因为你之前夸我，你是第一个肯定我的。” “就这？” “这就够了。” “接下来，准备去哪？” “去丛林里，回归野性。” “哎，那你小心点，你要在丛林生存，你一个家猪比不上野猪的，要处处小心啊，不然很难生存下去的。” “知道了，没有了顾忌才会生存不下去的，你看看我那些死去的同伴。” “哦，也对，那你多多注意。” 聊完后，猪兄把带到了城门外，赵晓善这才发现原来这里也不是长虹市啊，倒是挺像童话故事里的城镇的。 “这里的人对动物不好，我先走了。” “哦，好，再见。” 赵晓善摆了摆手，告别了猪兄。不过，他不明白，它说这里的人对动物不好，是什么意思？不过接下来，他很快就知道了…… 第46章 假如动物会说话（中） 赵晓善看着眼前晃动的城门，缓缓进入堆满商品的街道，听着小贩的吆喝声和铁匠打锤的声音，他知道这应该就是商业街了，美丽的姑娘们正在和卖胭脂的小贩讨价还价，烤红薯的香气在他的鼻子钻来钻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奔波，他觉得他确实有点饿了，就向卖烤红薯的爷爷要了一个。 可他掏了掏口袋，里面比他的脸都要干净，立马打住了，可烤红薯的爷爷还是执意给了他，还让他坐在自己的小摊上吃，看着老爷爷和蔼可亲的笑容，他也不好拒绝他的好意，主要是确实有点饿了，索性坐下来吃了起来。 老爷爷让他帮忙看着摊位，自己去河畔洗洗手，赵晓善跟着点了点头，便开始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老爷爷看了看他却转头向后方的城镇监视处走去。 “就是他！快抓住他！” 赵晓善看到老爷爷的身后站了一排的士兵，还指了指他，他还哪里顾得了吃啊，提了提松动的鞋跟，朝着前方跑去。 “别跑！给我站住！” 听着后方带头的警告，他才不傻呢，虽然不知道他们为啥抓他，但看着带头的刚来时狼顾虎视的样子，就知道被抓到一定没有好下场。 他是用足了自己吃奶的劲儿，在一个拐角处的垃圾桶旁边蹲了下来，看着他们继续向前跑，他跳出的心才又收了回来。 一扭头，哎！这被通缉的小孩看着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啊，随后看着臭水潭里的模样，摸了摸脏兮兮的脸，他才发现，原来真的是自己！ 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被那个农场主以小偷的名义，通缉了他。啊？怎么才十个面包就把自己给悬赏了？“哎呦我怎么不值钱啊。”看着悬赏金额，赵晓善抱怨着，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自己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不过现在，他应该去哪里呢？他也不知道。而且他发现这城里真的没有动物啊，真是荒废了自己一身的好本领。 现在这里的人，他也已经不信任了，那个老爷爷和蔼可亲的眼神，在他心里也变成了饥不择食的目光，想想还有点后怕。 他倒不是真的吃了他，只是走得很熟练，做得最认真，他不是要吃他的人，却也促成了这件事。 他还记得，他逃跑时老爷爷的眼神，不是愧疚而是懊悔。仿佛那时，他不单单是个人了，而是一份“归属品”，到谁手里不重要，谁赐予的才最重要。 他知道，他绝对不是第一个，自然也就不是最后一个。 没来得及思考，墙壁上叽叽喳喳的声音，又将他带回到现实。 “今晚吃什么？” “呆在这里好久了，真的好想出去。” “有得住就不错了，还想要出去？你不怕死啊你！” 怎么墙壁上会发出这么多声音？他敲了敲倚在身后的墙壁，竟然是空的！他猜这附近一定有个暗道，他得想办法找进去，不然他真的没地方躲了。 毕竟有希望地藏匿，比抛头露面地跑，要好上太多了。 他又敲了敲那个空空的墙壁，发现竟然有个狭小的白缝，他顺着白缝往左边抠，“啪”的一声，随着大板砖的落下，一个长方形的洞口，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赶紧钻进去，顺手把洞口那刚刚倒下的砖堵住。 “妈妈咪呀，来人类了，快跑！” 赵晓善看着这群逃跑的小老鼠，应该就是刚刚说话的那几只，“喂，我不是坏人！”，可它们哪顾得上他的解释，朝着前方不停地跑去。 而此时他发现，这里好漂亮啊，想不到这狭小的空间，竟然出现在了这么大的宫殿，周围虽然都是土坷垃，但好歹也是种上了花，配上周围一些杂草，好像是在树林里漫游，唯独少了些阳光。 那宫殿其实也不太大，只是自己的第一眼看到有些恍惚，再加上这里其他地方也不大，所以就造成了视线拥挤，这里的高度恰好能容纳自己身体的主人的高度，大概只有一米六几，但很长就是了，所以有这里三倍高的宫殿，在自己狭小的视线里显得特别大。 可不一会儿，自己就被一群像针一样的东西扎住了腿，低下头，发现一个比较滑稽的画面，一只狗的爪子上爬着两只刺猬。 “好可爱的小狗啊，别那么凶啊。” 赵晓善低下头，摸了摸它的狗头，但还是忍不住指着它说道：“嘶，还是好痛，你给我停下来。” “可怕的人类，赶紧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为什么让我滚出去？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哦？你竟然能听懂我说话？” “这有什么的。” 说完赵晓善还有些神气，眼下他这个本领总算是能派上用场了，只是这个狗叫得更凶了，嘴里还说着“一定是人类派来的奸细，给我干掉他！”接下来，一群小羊羔就扑了过来。 “哈哈哈，你们一个一个慢慢来嘛，弄得我好痒啊身上。” “可恶，竟然还敢口出狂言，给我一起上！” 接着，他身边的两头大牛顶了过来。 “我靠！你来真的啊，小白狗。” 赵晓善赶紧躲了起来，听到他们的对话，一直在远处观望的小白兔赶紧朝宫殿方向跑去。 本来就没怎么吃东西，再加上刚刚就跑了好几条街了，几个回合下去，赵晓善实在是受不了了，最后干脆不动了，看来他今天是指定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阻止了眼前的一切。 “快住脚！大牛！” 一个庄重谨严的白色德文猫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眼前，如空谷幽兰一样晃着尾部走了过来，只需招了招猫爪，它们就像臣子一样，各自低下头来。 “缪莎女王，你怎么总是和我作对！” “锋狗骑士，我希望你像刀子一样锋利，而不是让你当一条疯狗！” 听到女王的怒斥，大狗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满意，也还是乖乖低下了头。 “哦~我的骑士，害你受苦了，是我来晚了，快和我一起回宫殿，有要紧要处理。” 赵晓善看着这个有些神秘的猫猫，也不好再多什么了，毕竟他也想见见这宫殿里是些什么东西。 随着一个猫爪的推开，他发现这个宫殿不过只是一个装修不错的房子而已，和他们自己家差不多，只不过这里到处都是毛线球。不过，对一只猫猫来说确实挺奢侈的。 缪莎女王摸了摸一个透明的水晶魔法，底下映照出一行透明的字来，上面这样写道：“救世主是一个能听懂动物说话的人类。” “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了加沙宝贝和锋狗骑士。” 猫咪用爪子指了指大白兔和大白狗，又说道：“看，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之前不让你当国王了？你做事还是那么冲动，连这个最重要的秘密都能忘。” “哼~我现在是不相信人类了。” 大狗似乎很生气，看了看他们一眼，“别管它，它之前的主人把它递给了侦察办，他现在恨透了人类。”女王小声地告诉了赵晓善，随即又把他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像是一个冻库，里面都是冰，短短几分钟快冷得他直打颤，女王看出了他的害冷，直逼主题，打开了最里面的暗匝，一个由冰打造的天蓝色长刺剑，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哇~它好漂亮！” “这是勇士你的佩剑，这是我们根据魔方最后的提示，派了好多士兵得来的，死了好多，希望你不会辜负它。” “是吗？那我现在可以拿走吗？” 赵晓善仔细地端倪着这把精致的刺剑，像是被冰雕碎过的那样，一股冰气从吹散在他手上，简直爱不释手，而且身体也不那么冷了。 “果然适合你，我们这里的其它动物都拿在手上几分钟就受不了了，你竟然没有感觉，不枉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心血。” “那我的任务是什么？” “刺杀国王！” “什么？刺杀国王？我现在只是被偷窃，抓到最多是一顿毒打，如果刺杀失败可就是断头了，我做不到，我没杀过人，被偷窃也只是栽赃。” “我们当然知道你没偷窃了，要不然你也不会为了一口烤红薯被人追几条街，可现在的国王并不是真的国王，他是几只乌鸦变得，他之所以讨厌我们，是因为我们发现了它们！只要成功，你就你们人类和我们动物的英雄！” “那为什么人类没有发现呢？因为我们对同类的气息捕捉得更为认真仔细，同类相吸法则还是你们人类提出的，你应该更清楚，那群乌鸦自然也想到了，所以全城逮捕我们，想要全部杀掉，但我们活下来的还是找到了新去处，这就得感谢我们鼠叔了。” 女王回头指了指旁边的土拨鼠，递了个讨好的眼神。 “你现在不在这里，你还有去处吗？” “可我想要安稳，不想要冒险。” “我们也想要安稳啊，可不冒险怎么获得安稳？” “可是失败了，是要砍头的。” “想要获取更为牢靠的收益，就需要付出更为冒险的行为。你是想要一辈子的狗熊？还是万众瞩目的大英雄！取决于你自己。” “好，我答应你。” 赵晓善也没办法了，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走，往哪里走？到哪都是被追，倒不如一举破釜沉舟。 “好，赶紧给我们英雄招待上好的食物。” 女王高兴起来一吆喝，赵晓善准备大朵快颐时，却只发现了一些胡萝卜和土豆，胡萝卜生吃还能勉强接受，那土豆怎么吃？ 看出了赵晓善难堪的神情，女王表示这已经是这里最好的食物了，赵晓善看着面前晃动的羊和牛，使劲地咽了咽口水，说随便准备一口缸，空的平时装水的就行。 虽然看不出他要做什么，但女王还是找动物给要了回来，当场教了它们钻木取火的本领，赵晓善总觉得还缺些什么，抓起旁边的草木灰，缸里煮了起来，慢慢煮沸煮干后，冷却后他将里面的草木灰钾盐给刮了下来备用，这时他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接着用水洗干净缸后，看了看没剥皮的土豆和胡萝卜，又看向旁边的刺猬，一脸坏笑地朝它们走了来，紧接着他就得到了剥了皮的土豆和胡萝卜，用手掰了掰，跟着在家做饭的记忆，一缸土豆萝卜汤就做好了。 他招呼着周围的动物一起来吃，没过多久边吃完，毕竟自从上年国王被代替后，它们被追杀，已经很久没吃到熟的食物了。 锋狗骑士不好意思地也要了一碗，赵晓善开口问道：“你其实还是很爱你的主人的？” “胡说，我早忘了！” “那你爪子上怎么还缠着一条红绳呢？我记得那应该是人类的？” 锋狗骑士被怼得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慢慢品味碗里的汤，赵晓善只是摸了摸它略有戒备的狗头，又给盛了一碗，说道：“也许你主人原先并不想这样的，只是那个国王太坏了，他失去了保护你的能力，但也可能没有你想得那么坏，这条红绳不也保佑你被女王它们救走了吗？” 锋狗骑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份缓和后的真诚。 接下来，女王公布了她的计划：它们现在总共有193只猫咪，256只狗，160只兔子和300多只鸡，以及几只土拨鼠和1000多只老鼠，接着就是251只羊和307头牛了，猪只剩下30只了，马还有一匹给勇士用。 它们兵分三路，兔子、鸡、羊去往西城区，吸引他们的西区的火力;土拨鼠和老鼠、猪去往东城区，吸引他们东区的火力；主城区由牛来冲击骚扰，掩护勇士、猫咪和狗，前往国王宫殿。 宫殿共三层，一层是接待室，由三分之二的猫咪和狗吸引活力；二层是会议室，由三分之一的猫咪和狗护送勇士；三层便是国王和公主的卧室了，由她和锋狗骑士带勇士前后夹击，不能伤害公主。 最重要的是，勇士的冰剑只有三个小时时间，要抓紧时间。 “你为什么对皇宫怎么熟悉？” “因为我是公主的猫咪。” 怪不得不要伤害公主呢，原来如此，赵晓善听后点了点头。 “明天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各方代表看起来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而女王则用爪子，重重地压在这个相对赵晓善有点低的桌子上，留下了一个厚厚的爪子印，眼神坚韧不拔地目视前方…… 第47章 假如动物会说话（下） 这天，缪莎女王的一声令下，动物们也在各自代表的带领下，众志成城地开始了它们的任务。 接着，西城区的士兵们就看见诧异的一幕，好几只个兔子骑在羊身上，还朝着他们扔起了胡萝卜。 “快追！怎么还有这么多动物？” “啊呀，我脸上全是胡萝卜汁，真是可恶啊。” 越来越多的兔子和羊涌入西城区，把士兵们脸上都沾满了坏掉的胡萝卜，臭气在自己脸上“炸”开，士兵忍无可忍地继续追击。 而在这时，一大窝鸡“咯咯”地赶了过来，用尖尖的嘴在他们脚跟扎来扎去。 “哦，妈妈，我想回家~” “看你这个不成器的模样！” “pong~” 为首的士官指着新来的士兵，一把枪就给眼前的鸡击毙了，接着又是“pong，pong，pong”几枪，几只鸡就当场死在了路上。 “哈哈哈，正愁最近城里没动物，没法开荤呢，都给我追上！”为首的士官舔了舔挂在嘴边的鸡血，像打了鸡血似地叫唤着，可仍有越来越多的兔、羊、鸡参入了这场斗争，有的还跳了起来，挂在他们的脖子上，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同伴，争取一丝活下来的希望。 赵晓善来不及被眼前一幕震撼就被女王拉了起来，赶往了“主战场”，东城区那边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由土拨鼠主导的鼠猪大队，不一会儿就挖好几个大洞，随着“哎呦”的几声，好几个人当场掉入石坑中，正当他们庆喜还好洞不深时，一个猪就“窟佟”地压在他们身上。 “有老鼠还有猪，鼠猪同污了，反了天了，逮捕它们！” “小心脚下！” “哎呦我…” 站在最前方的东城区士官刚发完号令，属下刚来得及提醒，这个长官就倒在石坑里。紧接着，他就看着一个猪的瘆笑，那个笑容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随着一句“我滴个哈利路亚呀”，淹没在这个石坑里。 又随着“bongbongbong”几声，好几只猪和土拨鼠倒了下来，“今天晚上吃烤猪，继续抓！”，一个士兵举起手中的枪，可一会儿他脚就被越来越多的老鼠撕咬，不一会儿又蔓延到他的身上，痛得他拿着枪乱开，因此还误杀了几个同伴。 看着脚下冒出的，越来越多的老鼠，他索性开枪解决了自己。 主城区这边，赵晓善已经来到了一个挤满士兵的街道，看着他们走来，都摆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仿佛有一份天大的功劳，要降在他们头上，可接下来他们就后悔了。 只见女王举起猫爪放到嘴边，“嘘嘘”几下，一个惬意的口哨被它吹了出去。紧接着就是几百只牛，从后方冲了进去，当场就顶飞了好几个“妈妈咪呀”。 然后他们就在大部队的掩护下，来到了城堡的后花园，在这见到了好多的花，还看到了好多的蜜蜂，“可蜜蜂不也是动物吗？怎么它们没事？”，说完，他冷不丁地看向女王。 “只是逮捕走禽，不然还有那么多鸟和鱼，逮得完吗？” 后来，躲在暗处的他们，还在后院听到了这样一段话。 “阿诺，你最近怎么没精打采的？” “唉~我家狗狗被国王的逮捕令带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有什么办法呢，我之前也被国王的亲卫哄骗了，说会放我那一只到城外的，可我明明亲眼看到，它被其他侍卫杀死了。” “早知道，我就该偷偷将它带出去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这谁能想到呢，我最近看到有一只大鸟，老是在我们这里盘旋，好像在找什么，外界的那个传说不会是真的？”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好好站岗，别搁这瞎扯。” 突然一声“汪汪”打破了平静，那个侍卫突然看到了为首的那只狗和爪子上的红绳，兴奋地喊道：“是你吗？旺旺？” “不是，我想你可能是太困了。” 接着，那个侍卫就假装睡着了，赵晓善这才知道，原来主人和宠物之间真的可以心有灵犀，而他旁边的侍卫看了看它们，又看了看倒下的同伴，说了一声“我好像也有点困了”，便也倒下了。 不过他演技不太好，倒了好几次，悄悄腾了好几次地方。 看着猫狗大军的袭来，为首的长官操起了手中的刺剑向他们刺去，“哎呦，我的屁股”，随着好几只狗向他扑去，他很快就失去了刚才的威风。 不过，他还是将侍卫们都召集起来，发起了大反攻，很多猫咪利用自己敏捷的身体往侍卫们脸上扑去，而狗则朝着他们的屁股咬去，属实是上下攻之了。 “快走！”女王和骑士继续带领他，趁着动乱，和身下的其它动物朝第二层溜去。 “你们是谁？”那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身上套了一层猫皮大衣，手上还拿着，一个像是用好几只狗的牙齿铸造而成的棒子。 “哦？又给我提供新东西了，哈哈哈，衣服自己送上门来了，正愁着没新衣服穿呢。” “他是个怪物，喜欢用动物的皮和骨头做成衣服和兵器，不要被活抓！” 听完，女王的介绍，所有猫和狗都咬紧了牙关，朝着他扑去，可是他却异常凶狠，拿着大棍子，一连砸晕了好几个扑过来的猫猫狗狗。 接着，他还招呼着其他手下也赶来支援，试图将它们全部拿下。 于是，猫狗们改变策略，猫直接骑在了狗身上，向他们扑去。 “快走！没时间了，赶快去第三层。”女王和骑士拉着赵晓善的胳膊，连忙朝着最后一层逼近。 上到最后几个台阶时，赵晓善听到一声“哎呦我丢！”，转头就看到，一个遍体鳞伤的小猫正在狠狠地咬住那个总管的裆部。 “你终于来了？” “什么意思？我们认识吗？” “你是我儿子啊，我一直把你养在农场主里，这次就是为了让你回来继承王位的啊。” “你说是就是了？你有什么证明？” “你脖子上挂着的那半块红宝石，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也有。” 女王和骑士不停地追着这个狼狈的国王，他正跑正解释，还把自己脖子里的红宝石扔了过来，赵晓善一对比竟然真的是同一颗。 突然，国王跑进了公主的房间，捧起那张花容月貌的脸，说这是他给自己物色的媳妇，老早就收养了。 “你胡说，公主是原来国王亲生的，早就在这里了。” 女王无奈地看着被裹挟的公主，骑士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因为女王说过不要伤害公主。 国王一脸怅然若失去地裹挟着公主准备下去，刚扔下公主，就和刚准备来汇报的侦察兵两两相撞，都倒了下去。 女王和骑士在墙角瞅准时机扑了过来，一个抱住他的头，一个抱住他的脚，嚷嚷着：“快！现在来不及了。” 可国王的一句——“我也不想杀它们的，可是现在国家水源不足了，养不了那么多动物。”也让赵晓善彻底放下了处处怀疑的心，一个箭步朝他刺去。 毕竟，一个真正缺水的人，是不会在自己后花园养这么多花的。 可随着女王的一声“不要啊”，赵晓善这才发觉自己刺到的是被国王用来当作“挡箭牌”的公主，顷刻间变成了一只不会说话的鹦鹉。 原来，就在刚刚，国王干脆不装了，直接用自己原有的力气甩飞了女王和骑士，以最快的速度拉了旁边的公主，替自己挡了这把冰剑最致命的一击，看着冰剑慢慢在赵晓善手中融化成了水，国王笑了起来，说：“都说我们乌鸦是无妄之灾，没了这致命的一击，我要让你们这些‘走禽’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无妄之灾！” 说完露出自己像吸血鬼般的牙齿，大笑了起来，女王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公主殿下也被“掉包”了，颤颤巍巍地和骑士打开了最里边的房间，于是一大群鸟类“咕咕”地飞了出来，几乎占满了整个屋子。 “你说它们污蔑了你，可你现在又把你的同类束缚在了这里，这是为何？” “我们是保护它们，你懂什么？我们要这里打造一个自由的世界，哈哈哈哈，我们将获得永恒的自由！那时，我们将洗清身上所有的‘冤屈’，接受至高无上的赞美！” 赵晓善看着自己手心上的剑，被融化到仅剩的最后几滴，又想到侍卫口中的大鸟和房间里的小鸟。 “它在找它的孩子吗？”想到这，他打算拼一把，慢慢朝着后方的玻璃退去，最后直接倒了下去，用头撞碎后方的玻璃，大喊一声：“雕兄助我！” “啪”的一声，又“唰”的一声，一只大雕直面接住了他，而手中仅剩一滴水的剑，又重新在手心长出来了一把新的冰剑。 霎时，一人一剑一雕，朝着国王惊愕的面孔下刺去，还在半空中传来了一句——“你说这就是自由？它们应该在天上，而不是被锁在房间里！” 赵晓善又把剑从国王脖子上拔了出去，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妄想出来的自由，不应该是对别人自由的束缚！” 片刻，国王竟真的变成了一群乌鸦，而最先跑走的竟然是一只蝙蝠。 “叮铃铃~叮铃铃~”赵晓善习惯性拍倒了床头的闹钟，竟然真的只是梦？可为何这么漫长又真实？而且他的手上竟然长出了一个黄色的拱形烙纹。 这是什么？他看着自己手上的烙纹，一整个呆住了。不过眼下最当紧的，是要赶紧去上学了，没时间了，他第一次起这么晚。 对了，晚上还要买菜，给母亲做她最爱吃的鱼香肉丝呢。 想到这，他慌忙地穿好了衣服，出了门。 第48章 下雨天 做过那个奇怪的梦后，赵晓善今天一整天都感觉怪怪的，他总觉得自己有时候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比如梁妍现在还在上课骂自己呢，孔清在想她到底要不要和自己搭话？还有那个张婉终于是死心了，莫友德那家伙竟然对自己有点愧疚？江晓花还在庆幸没挑她答题呢。 “这到底怎么回事？”可烦死赵晓善了，害得自己很长时间都听不了课，不过突然间消停多了，至少没那么闹腾了，不然上个课，跟进了菜市场一样。 当“叮当~”的下学铃响起，匆匆忙忙的上午就这样过去了，讨厌的是，外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随后便是一阵缠绵的雨，可自己早上出得急，压根就没带伞。 看着窗外的雨滴愈来愈大，越来越猛，他知道自己是拖不了多久了，干脆用衣服糙了糙自行车座，伴随这空气中湿润的草木花香，蹬上自行车，就往家的方向赶。 结果他在彩虹街看到了刘湘和王允，赶紧又停了下来，他不想让人家觉得自己跟踪他们，就算见到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可他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偷偷在趴在拐角处的墙角“监视”着他们俩的一举一动，反正他现在也被她堵住了，走不了。 王允脱下自己的黑色风衣准备给刘湘披上时，却被她摆手拒绝了。 “刘湘，你穿上，不要感冒了。” “你这是干嘛啊，王允，你还是赶紧穿上，让别的同学看见多不好。” “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 “不，就是…” 没等刘湘反应过来，王允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霸道总裁一样，直接套在了她的肩上，挠了挠脸，略带歉意地说道：“我没追过女生，但我知道，你穿得那么薄，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肯定是会感冒的。所以即使可能会被你讨厌，但我也绝对不能让你感冒，这雨是越下越大了，快些走，拿着我的这把伞。” 说着，王允就把自己手中的伞一并给了她。 “可你怎么办？” “我让管家把车停在附近了，所以这把伞就不需要了。” “谢谢你，王允。” “快些走，路上慢点。” 随着王允朝着模糊的路灯招手，两人就已经各奔东西，而王允敏感地回头，差点把一旁偷看的赵晓善吓个半死，“快点走，这样我就能走了。”赵晓善在心中默默祈祷。 “我从小就是别人家里的孩子，家里还有着好几个妹妹，所以一直都是我照顾别人，冥冥中，好像我所有的懂事都变成了理所当然。可遇到了他之后，我竟不知不觉中受到了他好几次的照顾，今天发现能被别人照顾，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啊，至少这雨声好像没有难听了。” 这是赵晓善刚刚听到班长心里的话，这才发现原来外表坚强的她，好像也有着不少心事，每个人好像都有。 待王允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赵晓善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走得急，没给母亲锁在房间里，虽然说她住在楼下，但她贪玩总爱去楼上建“秘密基地”，或者找她的玩具熊。（梁晓花总喜欢把玩具熊藏到楼上，然后再偷偷去找，因为这事儿，赵晓善没少责骂她。） 想到母亲可能会去楼上玩，遭遇危险，他脑子里所有乱七八糟的一下子都跑了出来，可他突然看到了王允，原来这家伙没有被司机接到啊，不过他也顾不上打招呼了，赶紧朝家的方向蹬去，期间他又听到了王允的心声——“哎呦，这么狼狈的样子被同学看到了，真是丢死人了，现在他没注意到。” 到家后，他连停车都忘了，索性直接将车撂倒了地上，慌忙打开了门，随着嘴里不断吐出来的粗气，他还是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母亲正摔倒在台阶下面，地上都是血。 他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慌乱，拿出了锁在柜子里的手机，可是手还是晃得像抖筛子一样，颤颤巍巍地按下了“120”三个数字。 “您好!我这里是120,怎么能帮到您。” “快…快点来，有人摔倒了，地上都…都是血，我家在……” 随着“咚咚咚”的声音，赵晓善和摔倒在血泊中的母亲，都出现在了白色的救护车里。 看着窗外那该死的大雨，依旧不停下着，仿佛像是缠绕在身上扯不断的钢筋，还“嚣张”地往自己心口蔓延。 “你已经带走我的父亲了，你还要带走什么！你觉得我还不够辛苦吗？那你干脆把我也带走算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你是成心要和我过不去吗！”赵晓善看着躺在担架上的母亲，指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在心中暗自忿怒道。 此时，脑袋似乎已经不是他的了，他只感觉重重的还有点昏，他想自己已经知道，母亲当年听到父亲英勇就义的消息，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喂，是董老师吗？” “私下叫我干妈就行！怎么了？小善？” “今天走得急，忘记反锁房门了，让我妈跑出去去二楼玩了，她不小心摔了下了，现在正在急救室呢，我下午能不能请个假？” “当然能了。什么？你说你妈出事了？哎呀，我说小善啊，你怎么这么马虎啊，那你先在那等，我晚上上完课就来。唉~” 董丽在稀里糊涂中得到了小花进医院的消息，要不是今天下午有课，自己也就跟着来了，那个知识还特别重要，是以后高考的重点。主要是现在她在急救室里，自己也是干等着着急。 而他们俩的对话，也被她旁边的女儿孔清给听得一清二楚，她在心中默默祈祷赵晓善的母亲一定要平安无事，不然赵晓善就真的太可怜了。 下午，同学们发现董丽今天不太对劲，脾气也比以前大了不少，一点声响就把讲桌拍得铛铛响，只有孔清知道妈妈是在担心阿姨，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她也有点听不下去了。 同样听不下去的还有刘湘，因为她发现王允今天下午也没有来，他的衣服她还没还给他呢，难不成他感冒了？ “都怪你！都怪你！”赵晓善看着从妈妈手中拿下来的小熊玩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给无辜的它来上了好几拳，毕竟在漫长的等待中他已经压抑了太久了，不过他发现这个熊里面的棉花里特别硬，好像塞了个什么东西，他想要回家再拿出来，毕竟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 看着医院的窗户，他发觉夜色已经悄然来临，只是它还在演奏那该死的“小提琴”。 “还好你母亲摔得不重，应该是快到一楼踩空的，只不过出血量有点多，还需要在留院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不出意外的话，他” “谢谢您，谢谢您，真是太感谢您了。” “哪有哪有，都是我们应该的。” 赵晓善看着出来的医生，一个劲儿地鞠躬感谢，因为除了这些，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 “你的其他家人呢？没来吗？” “在这儿呢！” 董丽朝着他们赶了过来，大概听到刚刚他们的对话，脚步迈得特别轻盈，像是如释重负般。身后是她的女儿孔清。 “哎呦，好久不见，还是这么漂亮。”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没想到你在这里工作啊。” “是啊，里面哪位和你什么关系？” “哦，我的妹妹。” “怪不得也这么漂亮呢，好了，我有事先走了，患者现在也暂时安全了，等她醒来再观察观察。” “好，有空再聊。” “好。” 医生摆了个“ok”的手势，就匆匆去准备下一场手术了，干妈还真是谁都认识啊，医生也是真的忙。 后来，董丽还帮忙交了钱，赵晓善当然不肯了，不过还是被孔清给当场“擒拿”了，没想到这女孩竟然如此生猛，力气这么大。 然后董丽就给孔清打了个车，以她明天上课为由，让她回去了，董丽则陪着赵晓善一起等下去。 “干妈这里也没别的事情了，你也赶紧回去，不然一会儿打不上车了。” “我明天早上没课，一起等，你一个孩子在这，我也不放心。” “这也太麻烦你了。” “你妈是我妹妹，哪有麻烦不麻烦的事情。” 于是，两人就一个在小花左边，一个在小花右手边，睡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早上就看到了母亲的嘴动了动，心跟着也跳动了起来。 “嗯？眼前这个人是谁啊？我的儿子吗？都长这么大了？看上去挺英俊不凡啊，还有董丽姐也在啊，我该不该醒来，还是说一会儿吓他们一下呢？不行不行，头还是有点痛。” “行了，你就别装了，赶紧睁开眼。” 赵晓善听着母亲的心里话，心中挺矛盾的，除了有点生气更多则是喜悦，生气是母亲都醒来还在想着搞恶作剧，喜悦则是这意外之喜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让母亲奇迹般恢复了记忆和智商，看着这时挂在窗外的彩虹，他的心情也时格外地美丽，看来这老天还不算太坏。 “你们好啊，我梁晓花又回来了！不过这些年委屈你了，小善。” “哇，小花你真的回来了，真是想死我了。”董丽抱着小花的脸蛋就是一顿猛亲，知道小花说自己还头疼，才停手。 “这些年还得仰仗你呀，老姐姐。” “哎呀，别说了，说来也是惭愧，我也是去年才找到你们的，当初你出了意外后，就没了消息，要不是我去你们家家访，说不定一辈子都找不到呢。” “啊？那小善你是怎么过下去的？” “拿着父亲的抚恤金后，又变卖了家产，得到不少的钱。因为原来那个房子不方便，就换了个便宜还宜居的地方，邻居们可好了，还是让当时的你配合我养的，哈哈哈，说起来还蛮搞笑的，还好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姐姐叫杨梅，给我们选了个性价比高的房子，说起来也是很幸运啊。” “还真是委屈你了。”说完，她就抱住了赵晓善，娘俩还哭了起来，哭出来也就好了，两个人也就相互释怀了。 赵晓善等这天好久了，没想到过程确实那么突然，不过结果是好的就行。看着逐渐恢复起来的母亲，他又突然想到了小熊玩偶，然后当着她们俩的面前，好奇地打开了小熊的拉链，然而里面的东西让他们大吃一惊…… 第49章 火灾的真相 随着妈妈的小熊布偶被打开，一个有着年代感，外表看起来破破的长方盒子，就这样出现在了他们视线中。 “看着好眼熟啊，哦，对了，是当年我缠着隔壁的哥哥玩的那个录音笔！我们小时候那个年代的，晓花你有印象吗？” “我当然有了，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我家的那个，当年可是个稀奇玩意儿，没想到竟然藏在了这里。” 说完，小花一把夺走小善手中的录音笔，按下了有些发黄的开关键。 【那个人在哪？】 【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张总。】 【还在装呢！我的秘书孔盛！】 【那我们还真不知道。】 【那好啊，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和我作对的下场！】 【来人！给我放火！】 【张云飞你要干什么？明目张胆的你就敢犯罪？】 【啪，轰轰~】 【把他们抓住！一个都不留！】 【我的孩子，我的女儿我的儿子，不不不，我要去找他们。】 【秀枝快跑，我拖住他们！】 【砰砰砰，啪唧】 【菲菲，躲在铁盒子里，千万不要出来！我把这个笔放在你的小熊里，你一定活下去啊，我的女儿】 【呼呼，轰哧~】 录音笔在一个房屋的火燃声中戛然而止，而妈妈和干妈两个的脸色都不对，而接下来妈妈的话也打破了这死灰般的宁静，她捂住胸口在床上带点哭腔地说道：“菲菲是我的小名，我原来叫董芳菲。我记得这是我爸我妈的声音，可为什么现在我才发现？而且还是我儿子发现的，我耽搁真相这么多年，我真该死！” 说完，她不停地朝着自己扇巴掌，董丽赶紧制止了她，“这哪能怪你呢？小花，这谁能想到啊，你刚好，就别再折磨自己了。”董丽和她紧紧抱在一起，抱头痛哭着。 “张云飞我知道，可他口中的孔盛到底是谁？” 听到赵晓善的疑惑，董丽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鼻子，有些梗塞地说道：“不瞒你说啊，小善，说来也巧，那正是我的公公。” “啊？” “他曾经在张云飞的手下做秘书，可后来发生了意外，被人撞死了，还赔了好大一笔钱。” “真的是意外吗？以前可能自己会这么觉得，现在倒觉得很可能不是，现在彩虹岛到处都是张云飞的产业，还好出现了一个梁成破的和他抗衡，还有一个叫江衡的投资人，形成了三家鼎立的状态，这才没让那个坏蛋一家独大，不然现在什么状态，我还真不敢想象。”董丽看着小花手中的录音笔，心里的想法绷不住地冒了出来。 “对了丽姐，我哥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件事真是他做的吗？” 如果不是小花提到，她实在是不愿意提起这个沉重的话题，一方面是她刚好不想再刺激到她，另一方面是她怀疑他哥并没有死，可现在没有结果就能证明，所以她选择性地只交代了一部分。 “那件事情不是做的，是张云飞诬陷他，有人替他翻了案，好像是他的朋友，叫什么梁成破，说你丈夫的尸体里还有那个‘大列岛’的dna，最后和警方一起调查出当年的真相，结果就是那个大列岛杀的，你哥当时不过和你丈夫接触过而已。” “大列岛吗？她记得这个曾经喊人围堵她和赵从简的人，想不到他还是那么嚣张，那么的可恶，那么的坏。”梁晓花在自己刚重组过的回忆碎片里，找到这个人的相关信息，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一顿。 “那我哥哥现在人呢？看来当初错怪他了。” “嗯…他现在在国外，舒服着呢。”董丽当然不会跟她说，他已经在国外死亡的事实了，因为她也不确定，那都是梁成破对外说的，可信度并不高。而他现在又是梁妍的家长，等这段时间忙完，她势必要去她家家访一下。 “对了，你说你的公公是张云飞的秘书，他死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线索？那我还真不知道，我回家问问自真，看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今天下午还有课呢，拜拜~” “拜拜。” 两人笑着挥手间，赵晓善便把干妈送走了。 “妈，你觉得大伯是个怎样的人？” “以前觉得人还行，可后来了解才发现，原来当初并不是你爷爷奶奶不待见我，而是他！他觉得我配不上你爸，但又表面上最客气，所以我觉得他很虚伪，后来你爸爸的葬礼，他来了吗？” “没有，他们一家都没有。” “哼~我就知道，我听说你爸爸才是你爷爷亲生的，而他则是捡来的，但他现在却把你爷爷架空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不要和他接触！” “我已经和他接触，人确实不怎么样。” “咱俩还真是母子同心，来击个掌，欧耶！” “妈，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还是有点幼稚啊，是不是没好全啊。” “你妈我就这样好，今天中午吃什么？” “那要看医院门口有什么了。” “哈哈，也对。” 所以，中午两人吃了鸡蛋灌饼和煎饼果子，没吃饱又买了几个包子，那包子还真不错，汤汁一要喷出来了，那股鲜味也流了出来。 下午的时候，孔清和董丽又来了，都说没事了，可架不住感情好，孔清和小花见面又是一顿“商业互吹”，弄得两人跟第一次见面一样，不过对现在的小花来说，好像确实是第一次。 “哎，你别说，他俩看着还挺配的，咱那时候咋没订个娃娃亲呢。” “说实话，孩子的事情还得看他们自己。” “也对也对。” “孔清也觉得我们家小善怎么样？” “我…” “妈！你干嘛呢，一醒来就这么爱折腾，我们现在只是好…” “我没问题！主要看他。” “啊？” 孔清停顿几秒后的第一句话，就把赵晓善干懵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回答地这么突然。 “人家女孩子都说出来，你还搁那‘啊’什么呢，你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接着小花就拽起了儿子的耳朵，抿着嘴说道：“就是看看你到底什么想法，又没让你们直接确定关系？你还犹豫上了？男子汉别那么扭扭捏捏的，说！” 孔清只能撇过脸偷笑了几声，看来这个阿姨比她想象中的有趣，不对！说不准以后就是婆婆了呢。董丽则是在一旁当起了吃瓜观众，毕竟赵晓善她其实一直都很看好，只是一直不知道女儿是什么想法，今天听到女儿的话后，她感觉女儿和自己的眼光还是一直蛮一致的。 “嘶~确实有点喜欢，因为之前她一直帮我说话来着，我们还有着很多相同点，但我对她不是很了解，而且现在不还是早吗，等上了大学再说。” “这个我赞成，两个孩子现在还是先以学习为主比较好，等到了大学，我们也就不管了。” 董丽听到这话，表示赞同，和自己的想法一样，自己必须说点什么，赶紧又给小善打了个圆场。 “好好好，又是我的不是了，我又成坏人了，你俩慢慢了解，别让我儿媳妇被别人拐跑就行。” “你就别嘴贫了。” “阿姨，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看住他点，别让他被拐跑就行，我们班有好几个喜欢他的呢，你可给我看住点啊。”孔清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在小花耳边打趣道，小花也笑着答应了。 没过多久，她俩就黏在一起了，小花偷偷和她说自己儿子三岁了还尿床呢，这可把孔清逗笑了，弄得赵晓善挺尴尬的，这当妈的给自己根本不留面子啊，好像她俩才是亲生的那样。 董丽则拍了拍小花，让她别啥都往外说，赵晓善就感觉是不是当初抱错了呀？当然，他其实都知道，妈妈醒来兴奋很正常，尤其是听到自己哥哥不是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后，开心也是正常的，如果天天都能这样，那他赵晓善巴不得天天让她揭自己短呢。 过了几天，小花终于出院了，她没吃到赵晓善给他做的鱼香肉丝，却吃到了自己做的，赵晓善当然是开心极了，家里多了一个做饭，自己还不用再成天担心这儿又担心那儿了，关键是妈妈做的饭就是特别美味，这可能就是天赋，后来妈妈在家没事还做起了烘培，没事就研究做一些什么甜品。 随着妈妈的“实验品”一个又一个送进赵晓善的嘴里，嘴里甜滋滋的，而生活也甜滋滋了起来，他有时候会看着星空想，这是不是爸爸在天上的佑护呢？不用想，一定是，毕竟爸爸那么爱妈妈。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赵晓善和孔清两家的关系也更加近了，有时候上学时母亲还让他给孔清送点东西，害得自己老被班上的人起哄，班里还有人说自己攀高枝，他解释说两家早就认识了，可还是少不了一顿嘲讽，尤其是梁妍。 不过，最近莫友德倒是安生了不少，有时候还会反常地帮自己说话呢，或许是因为自己救过他家猫咪，而且自己感觉其实莫友德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至少要比那个张云飞要好多了，最起码人前人后是一致的。 孔清还是让他别管那些，只要他们别打扰他们学习就行，而且他俩确实已经到了“恋人未满”的地步了，要不是怕影响学习，孔清就自己宣布了，反正赵晓善也是喜欢她的。 赶紧长大，只要上了大学，他们两个就自由了，他俩成绩差不多，相信到时候，一定可以在一所大学的。 每每想到这，孔清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而赵晓善老发现她跑神，作为一个钢铁直男，他每次都会突然打断她，敲敲她的桌面。 第50章 了解他 这几天，江晓花发现刘湘对王允的态度不太对劲啊，之前还冷冰冰的，现在怎么感觉还挺享受的啊。 “不对劲，有一百个不对劲。”江晓花趴在桌子上，观察刘湘的一举一动，眼神迷离。 下课时，她拉着蒋颖颖到一个旮旯犄角处，试探性地问了起来。 “你有没有感觉这几天，刘湘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对王允的态度不对劲了，她难道被攻克了？” “嗯…也许，毕竟她的心又真的不是冰做的，那小子那么目的性那么明显。” “不会，我家湘湘就这么被渣男的三言两语给欺骗了喂，我好难过啊~” “你还真是的，就是现在关系好了一点，又没到那个地步，你瞎激动啥，再说了，那小子也不一定就是渣男，不了解你不能瞎说。” “但愿，我累了，趴在桌子睡一会儿，你们谁也别叫我去小卖铺。” 可一会儿，刘湘要去小卖铺买水时，这小家伙跑得比谁都快，拽着刘湘就跑，生怕王允一会儿追上来。 其实，蒋颖颖当然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而且她当时还在场目睹了全过程，只不过刘湘不让她和任何人说罢了。 那正是王允没来的那个下午，放学后刘湘拉着她和一个陌生的司机说话，那人刘湘认得，因为王允之前和她在车上搭过话，那个司机就是他。 “你们家少爷呢？今天怎么不来？” “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感冒，之前身体都挺棒的，说来确实怪我，那天在酒玩嗨了，把少爷忘了。” “那确实怪你，那你下午还来这里干什么？接其他的人？” “不，当然是等你了，你手中拿的是少爷的衣服，还有那把伞。” “对，他让你来的？” “对头，他知道你会拿回来还给他，他怕这些会成为你的负担，话说你不是住校的吗？怎么老是往家里跑啊。” “哦，有时候想妹妹们了就回家看看，我俩办的都是半住宿，想在校住就在校住，想回家就回家，走之前用门卫的电话，和家长或学校提前说一声就行。” “那还挺好，挺新颖的，那你那天没带伞，为啥还回家呢？” “喂，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家刘湘故意蹭你们家少爷的伞？告诉你，她不稀罕。”大概是怕刘湘尴尬，又觉得是这司机阴阳怪气，蒋颖颖受不了，赶紧怼了过去。 刘湘用身体挡住了她，又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先别说话，紧接着解释道：“我走着走着，就忘了，然后就遇到了你们的少爷，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这种人你还跟他解释什么！好像跟咱占了点多大便宜似的，还不是他们家少爷老是‘便宜’地给凑过来。” “行了，你就别说了，人家不是那个意思。”接着她转过头，和颖颖小声说：“你闭一会儿嘴，别火气那么大，干嘛啊这是。” “你们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清楚而已，这位‘女壮士’不要那么激动啊。刘湘小姐，果然和我们少爷说的一样，是个聪明的‘傻白甜’，总是大事上很聪明，但总会犯一点可爱的小错误，把衣服和伞给我。” “好，那他现在感冒好些了吗？” “没有，不过要是刘湘小姐去的话，可能会好很多。” “为啥呢？” “因为他一见到你心情就好，心情一好状态不就回来了吗？很多病都是心态发生了问题，没有一个好心情，病会好得快吗？” “刘湘，你不要答应他，指不定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可刘湘犹豫片刻后，还是答应了下来，而且用他电话和家长打了个电话，还把车牌号给记了下来。 “刘湘小姐果然聪明又严谨，上车。” “和我一起去吗？蒋颖颖？不去的话，那我先走了。” “说的什么话啊，一定去啊，我可放心不下这个人。” 结果，刚坐到车上一会儿，那个司机就开始坏坏地朝着她们笑，然后贱兮兮地说道：“我看上你们了哟，你们完了，走不了了，插翅难逃哦~” 别说，当时刘湘和她真的被吓住了，不过后来他连忙说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而后向她们扔来了一个电棒。 “这个电棒给你们了，刚充满电，如果我有什么逾越的动作，直接别留情，直接电我就行。” 这时说完她们的心终于开始平静了下来，可接着他开始自娱自乐地说了起来，跟个话痨一样，仿佛不和别人聊天，他就开不了车一样，让当时的蒋颖颖挺无语的。 “看，你们是不是放下戒备了？要是我给你们的电棒没有电呢？突然用另外一个给你们一电，你们是不是就不行了呢？” “还有，和家长通完电话没有用，坏人该咋样还是咋样，你们就不应该乘陌生人的车，下次千万千万不要答应！” “出了门要随时准备一个防身工具，你们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你们自己。” 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跟自己被骗过一样，不过刘湘听得很认真，还点了点头。 “呼，他们家比我想象的还要有钱啊，好大的游泳池，好大的客厅，好大的……” 到了王允家后，在不知道蒋颖颖说了几次好话后，她们终于见到了王允本人。 “咳咳咳咳咳。” “少爷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刘湘！” 王允的眼神先是惊喜又是后怕，喜的是刘湘来了，怕的也是刘湘来了。 “快带她走，别让她被传染了，你也真是的，泡酒误事就算了，还把她带来了，要是…” “怎么了？不想要看到我吗？” “不…不是，我只是害怕你被我传染，那样我会愧疚得睡不着的。” “呼，更像渣男了，这和我在电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了？你不欢迎？” 这时候，王允才发现原来蒋颖颖也在，只不过被高一点的刘湘挡住了。 “当然欢迎了。”说完，王允把她拉到一边，在一个小屋子里，拿出一个尚隐的演唱会门票，说道：“这感冒了，我估计也去不了了，你拿走。”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了。” “嘿嘿，那我就只好收下了哇。” 这时她已经两眼放光了，这可是她抢了好久都抢不到的东西，没想到这家伙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这难道就是金钱的魅力吗？ 这也就是她为啥，不再和江晓花一起反对他俩在一起了，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嘛。 而王允可不在乎什么尚隐，他又不追星，关心那干啥。只是为了讨好刘湘闺蜜罢了，一直找不到好时机，今天总算找个理由送出去了，不然到时候真过期了，可就真的送不出去了。 “你俩干嘛了？鬼鬼祟祟的。” “没有干啥，就是说一两道题，他不会。” “题？他可比你学习好多了。” “总有他不擅长的，刘湘你真伤人心。” 刘湘心想他有不会的，最起码也是问自己，毕竟自己成绩在班级也总是前三，难不成他真是怕传染给自己？可听到蒋颖颖双手插兜，时而传来的“欻欻”声，她就知道那家伙一定是给了她一张演唱会门票。 毕竟她现在老是在自己嘴边，说她没抢到票这件事，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那家伙肯定听到了，真不想到他竟然会为了自己，“贿赂”自己的闺蜜，自己对他真的那么重要吗？刘湘的心里升起了一个疑团。 “哟，这是同学来了呀，欢迎欢迎。” “这就是你口中的刘湘？今天见到，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比旁边的这位确实差了一点。” “老爷，你认错了，她旁边这位才是。” “爸！你一见面就对比人家的外貌，真的礼貌吗？还有何大哥，你不要啥都往外说！” “我是外人吗？合着我是外人了吗？现在？” 突然冒出来一个穿着藏青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却不小心闹了个笑话，还被儿子当场指责了一顿。当场，就把这个男人气得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眼看两人马上就要吵起来了，刘湘赶紧充当起了和事佬，可蒋颖颖才不管这些呢，干脆站在一旁看热闹。 谁让他说自己不如刘湘的，虽然确实是不如，但突然讲出来，自己就觉得不是很舒服。 “叔叔，您别这样，王允他感冒还没好，所以说话可能有点不太经过大脑，您消消气行吗？” “看看还是人家丫头懂事！没事，看着你这个姑娘，叔叔高兴，怒气一下子就自己乖乖地溜出去了。 “哼~那你认你那个‘怒气’做儿子，他最起码还乖乖的。” “你…” “好了，好了，我们一起看电视。最近出了一个电视剧，叫‘最好的我们’还蛮好看的。” 眼看不对劲，刘湘说完就打开了电视，和他们一起看了起来，看完一集后，气氛才终于缓和了下来。 之后，司机把她们俩送到学校门口便走了，下车的时候她们还准备把电棒还给他呢，结果他非不要，让她们用来防身，还给了她们充电器，说是给她们的另一个见面礼。 只不过这见面礼，看起来有点特殊啊，刘湘看了看手中的电棒，又看了看蒋颖颖手上的充电器。 “还有这伞你还是先拿着，我估计他明天就好了，这雨还在下着呢，你们两个先用着，说不定明天就见到他了，到时候再还也来得及。” “不必了司机大哥，我朋友手上有一个大伞，够我们两个人了。” “那就好，那我就走了，再见。” “好，再见。” 就这样，蒋颖颖打着伞，刘湘拿着电棒和充电器，一起站在雨中，目送走了这位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实际挺暖心的司机大哥。 回学校宿舍的路上，刘湘还一直在想，她从小到大一直觉得父亲是个好老公的模板，一直在宠她的妈妈，以至于老害得自己带娃，给自己徒增压力，所以她就想着能不能也找个爸爸这样的呢？让自己也偷偷懒？ 王允这么看来和自己老爸好像，和爸爸对待妈妈的态度一样，总是第一反应是考虑对方，而不是自己。虽然自己对他总是有点冷冰冰的感觉，可是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放弃的打算，可如果有一天他得到了自己的喜欢呢？那他还会像爸爸那样对待妈妈吗？ 不行！她现在特别想要了解他，而这就要交给时间了，希望他会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们当天回去后，王允就和父亲就吵了一架，而起因就是她。 第51章 争吵过后 “我告诉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你爸在你心里就这么龌龊？” 刘湘走后，王允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讨厌的父亲，这个将自己母亲气走、无药可救的父亲，而他的父亲王乙只是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他实在想不到自己在儿子心中竟如此不堪。 “你说你成天除了泡妞，脑子还能想些什么？” “哦？我没赚钱？你成天的住的用的都是哪里来的？” “哼~大不了了，我不用你的了，我直接去找我妈。” “你不要这么胡搅蛮缠好不好？我只是把她当作我未来儿媳了而已。” “谁知道你成天脑子想些什么。” 王乙看到王允搬出他妈，语气缓和了一点，可王允还是不依不饶的。 “够了，少爷！你能不能懂点事！” “何大哥？你不过是个司机而已，虽然有时候充当一下管家，但我们家从来都没亏待过你？都是按着两倍工资给你的，而且你因为在酒没去接我，害得我都感冒了，我都没说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王允看着刚刚送完刘湘、从后边冒出来的何司机，则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转移了目标，开始怼起了他。 “对，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的失职，我也确实没有资格说你。可老爷他有资格！你妈当年她…” “够了！小李你不要再说了！” 王乙立即呵斥制止了司机大哥，生怕他要说出些什么。 “可我就要说，即使说出来会失去工作，我也要说。你是不是一直怀疑，是你爸当年在外面沾花惹草气走了你妈？和你妈离了婚？” “不然呢？” “小李你不要再说了！” 而何司机则是闭上了眼睛，像是下好了决心一般，疲倦地看着王允说道：“那我告诉你，其实是你妈当年出了轨，然后狠心抛弃了你爸和你，现在她已经和出轨的那个人，组建好了新的家庭了。还有老爷，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伟大啊？是不是都要被自己感动坏了？可他总会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的，不要再打着为他好的幌子，来欺骗他了，只不过是再受伤一次罢了。” 随即，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给王允展示了一下妈妈新的“全家福”，王允看见那个男人，突然有了点印象。 他小时候，那个人常常来找妈妈，一直以为开始以为他是来找妈妈玩，没想到却是另有所图，怪不得老是不带他呢。经过这么一确定，一下子他对爸爸多年的恨，就突然间转移到妈妈和照片中的男人上。 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了，他茫然地看着父亲垂下来的头发，竟然多了那么多白头发，长期的怨恨已经让他完全忽视了。 他要说多少句对不起？可他已经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那就让他打，让他骂，他说得再难听打得再痛，自己也绝不出声。 “爸，对不起，没想到这么些年，我一直都…错怪了你，想打想骂，我都可以。” “我怎么舍得打呢，你都这么大了，其实我也有错，我一直忘不了她，她走后，我一直在众多女人中寻找她的影子，可一直都没有，我也越来越麻木，也越来越疯狂，试图逃避她走了的事实，以至于忽略了你的成长，该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 “不，应该是我，我还常常提起她，在你的伤口上撒盐。” “不，应该是…” “够了，够了，说开就行了，你们一下子搞得这么温情，我还真有点不太适应呢。其实这么多年来，跟在老爷和少爷的身边，我早就把你们当作我的家人了。我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知道为啥要为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把父子的距离弄得那么远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为何一直耿耿于怀呢？” 眼见两人说开了，何司机又忍不住吐槽了起来，还说为啥要一直瞒着他嘞，看现在矛盾解开了，不都很好吗？ 而王乙也说出自己原先的顾虑，一方面是怕王允会因此讨厌母亲，从而进化到讨厌女性；另一方面是怕王允承受能力不足，年龄太小，再生出一些心理疾病。 反正他想着自己能靠着父爱，一点点把王允拉回来，这样还可以不想破坏母亲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觉得算是比较好的方法了。只是他自己也没注意到，随着工作越来越忙，感情上也越来越随便，他也越来越不注意儿子的感受，从而忽视了儿子的成长，现在想弥补却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了。 “好了，老爷，你可以安心辞退我了，我做得确实不好，忘了接少爷，嘴上还没个把门的。” “其实这几年，不仅是你把我们当成了家人，我们也把你当成家人了，又怎么忍心辞退你呢？” “对啊，何大哥我说得都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要不是你嘴松，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你就留下来了，不要再闹了。“ “那小的，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接着，何司机就歪起了脖子，摆了作揖的手势，这挑逗的模样又把那爷俩给整笑了。 “够了够了，还有以后不要再叫什么老爷、少爷的了，老听着怪奇怪的，喊王哥和王允就行，都这么熟悉了，也就别搞原来那套了。” “嘿，主要是都习惯了，叫好几年了，不过我改就是了，都要朝前看不是吗？” “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尽管朝前看！” 听着王允的话，王乙满意点了点头，只不过李司机表情却有点凝重，好像在想起来什么，眼神空落落的。 后来，王乙还给他们讲起了王允妈妈的事情。 他和她在小时候就认识了，因为家里人关系好，走得近，他们老早就订了娃娃亲。 对于这门亲事，王乙自然表现得特别开心了，因为他确实一直都喜欢着王允妈，两家父母也都很满意。 而他们却恰恰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王允妈，她一点也不喜欢王乙，或许是过于熟悉，也或许是嫌他太过死板，反正就是一点也喜欢不上，一点都高兴不出来。 她，是想过反抗的，为此还和父母吵了一架。可所有人都赞成的东西，如果你不赞成，那你就是那个错误的人。 至少她当时的父母是这样觉得的，以断绝关系为由，把这个想跑出一片天空的少女，又锁进了装饰好的笼子里。 大概是爱慕的少年丢弃了当时的诺言，也或者她口中的那个少年根本就不复存在。反正，她的翅膀折了，心，也跟着死了。 在那时候，他们的爱情，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也让他们的婚姻，从刚开始就预示着各种的不顺利，吵架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也许，那时那个男人是真的走进她的心，也许那才是她真的想要幸福，反正那个男人带走了她，也带走了她和父母的关系。 至于，那个男人是不是当时的那个少年，答案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们都要往前走，先放手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她大概真的得到了？而王乙也终于放下了。听到了儿子的话，他想，是的，不管之前发生什么，现在都还要往前走不是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和她的儿子都能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说出来后，王乙的心情一下子好多了，他还和儿子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带女人到家里来了。当然，朋友和同学除外。 他还说，娃娃亲这玩意儿，应该是爱情成熟时的摘果器，而不是父母一厢情愿后脱口而出的命中注定。这么多年，他也想清楚了，不知不觉他也成为当年剥夺少女自由的罪人。 强扭的瓜不甜，这句话谁都会说，可发现自己是摘瓜人这个事实，他却用了好多年。 对于父母的这段本不该产生的婚姻，王允表示理解，现在他也不知道是谁的错了，他只好重复性地说道：“已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都要往前走不是吗？” “是啊，我们都要往前看，千万忍住别回头。”王乙看着儿子，他想，就让它过去，珍惜现在，不是更好的吗？ “可真能忍住不回头吗？可我一直都在原地等啊，等。”何司机看着门外不肯停歇的雨，发出了自己的疑问，回忆随着雨滴一点点地往下落，而无数把刀子，也一次又一次地刺向他的心口…… 第52章 困在镜子里的人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别看现在何司机成天一副散漫的样子，前几年还是个警察呢。 他和自己的妹妹相依为命，父母离婚后，爸爸将他俩扔在奶奶家，后来随着爸爸和妈妈都各自有了新的家庭，他俩就仿佛成了被丢掉的垃圾一样，找不到那个生出他们的“垃圾桶”一样，再也没有见到他们的父母。 都说孝顺是人的第一美德，那何司机的父亲一定是个天下最没有道德的人，因为奶奶因病去世他都没有来。 奶奶去世后，他才刚当上警察没多久，而妹妹才刚上高中，所以那一段时间他是又要工作赚钱，又要照顾妹妹的起居，当爹和当妈的活都落在他手里。 那段时间，他常常忙得睡觉的时间都忘了，睡的小时，基本上一只手的手指头就能数过来。他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想着妹妹快点长大，好让自己轻松一点，可现在想起来，那段时间确实是他最怀念的时候了，至少和现在比起来。 如果你要问为什么？一般人他是不会告诉的，可我是梁成破啊，他知道我是来帮助他的，所以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那是一个让他永生难忘的日子，那一天也同时是他妹妹的生日，因为连着加了好几天的班，妹妹拉着他，要他和同学一起为自己庆生，可他实在是困得受不了，只好说等她晚上回来，再陪她庆祝一次。 妹妹也很懂事，虽然今天自己是寿星，可看着哥哥眼眶下发黑的眼袋，她就知道他又加班了，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一般来说，没有爸妈的孩子比一般孩子都要早熟，然而这并不是意味他们早就长大了，而是因为他们成长的路上得到的答案太少了，问题自然也就少了，可这也就同样意味着，他们势必要比其他人更加敏感，更加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 妹妹的同学说，当天妹妹为了巴结一个路上看到的公子哥，被另外一个要好的女同学带到了一家叫“勿忘我”酒，说只要她在那里跳一场舞蹈，跳得好看，不仅会得到公子哥的赏识，还会被打赏一大笔的钱。 于是她跳了，跳完后是公子哥递来的酒，她喝了，可醒来时却是在另外一个陌生人的床上，那是个肥腻的带着银边眼镜的死胖子，看着他猥琐的表情，再看看自己一丝不挂的模样，她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紧接着就是一大笔钱砸在了她的身上。 她吓得连忙穿好衣服跑了，周围却全是嘲笑声，她同学的说法，和他在整理妹妹遗物时所发现的日记本内容，基本相同。 是的，她自杀了，是在事发的第三天早上。 因为班里的人都知道了那件事，背地里都说她是拜金女，活该！ 可他们只说对了一半，因为他在妹妹的日记本中，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我想要嫁给一个有钱人，这样哥哥就不用每天都加班了，这样我就不会成为他的累赘了。 她是拜金女没错，可是她也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的哥哥，别那么累而已。所以，他们凭什么要对一个受害者，展开这么猛烈地“攻击”？ 大概是因为受害者不是他们罢了，对于这些不理智的人而言，所谓的什么以圣人的眼光看待世界，不过是找个放大镜放大自己的恶罢了。 日记本中这样写着：他们的笑声像刺耳的抓痕，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在我的背后，挥之不去。更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神，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透露着一股不屑和嗤之以鼻，离我远远的，仿佛我真的染上了什么传染病。而那个带我去的同学也不见了，难道说她已经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根据妹妹之前写的日记，他发现之前那个同学一直在夸她，说她长得漂亮，一定要是好看的公子哥才配得上她，总是不停地在她旁边洗脑。 后来，他申请彻查此案，上司则以亲属回避为由，把这个案交给了其他人，可他们似乎对这个案件并不上心，硬是拖了半年也没找到什么结果。后来他干脆辞了职，专门调查此案。 那些天，他一直蹲在“勿忘我”酒里，直到有一天，他看见有几个穿着漂亮的公子哥打扮的人，进到了酒，自己也就跟着进去了，因为他们长得不仅很帅，穿得也贵重，都是一些大牌，所以很快就遭到一群未成年少女的青睐，还纷纷在旁边同伴的鼓励下，上台跳起了舞，而后自然就接到了旁边同伴递来的酒了。 之后，她的同伴说她醉了，便带她去往了楼上的包间，然后何司机也跟着上去了，接着他伪装成了送酒水的服务员。 他发现里面的那个包间的构造太特殊了，可他只是瞄了一眼就被旁边的俩保安拦住了，不过他还是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下面是一层透明的玻璃，而且好像下面的人看不到上面的人，而上面的人却可以看到下面的人的那种玻璃。 这是不是像极了古代帝王的选妃呢？不过宫殿换成了酒。 而他想要拯救那个女孩，就又敲了敲门，保安很快就发现他的不对劲，赶紧找打手把他轰了出去。 期间，他还起了手，凭借自己在警校学的防身术，一下就撂倒好几个，但架不住人多啊，很快他的嘴里、脸上、后背上、腿上都流着血，衣服上和裤子上都被血沾满了，那一天也下了雨，他被扔在地上，狠狠地砸出了好几个水坑，还有一只皮鞋重重压在他的脸上，嚣张地说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这种臭乞丐能来的？” 他贴着地缝，透过雨后的水坑看着自己的半张脸，发疯似的笑了起来，然后又哭了起来。 笑自己妹妹出事后他的无能为力,哭自己当初为什么拒绝她的生日庆祝。 他们都当他是真的疯了，便不再管他了，扔他一个人在雨中“打滚”，突然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你要来嘲笑我吗？” “不，我是来帮助你的。” “哦？那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我们都是那个困在镜子里的人。” 那个人就是我梁城破，我递给了他一包湿巾，让他擦擦脸上的鞋印。 其实那天，我并没有说什么太多感人肺腑的话，因为两个同病相怜的人，连对视都是安慰。 我敢肯定，他看到的不是现在的我，而是曾经的“我”。 那天之后，他在我的推荐下，参加了“勿忘我”老板的司机面试，说是司机其实还兼职管家，因为他儿子不喜欢家里那么多人，所以就选了个全能的司机。 那一天，所有人都表现的特别优秀，但只有他成为了那家老板的司机，因为他老早就拿玩具“贿赂”了那家孩子，他在那个孩子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他觉得那个孩子，肯定和她妹妹一样缺乏关心。 后来他跟我说，那个孩子叫王允，他现在和他们一家的关系还不错，很快就打入内部了，只不过老有一个保安说自己很眼熟，害得他暗自吃胖了不少。 今天他又和我发了一条信息，闲置已久的包间来了一位新客人，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又要倒霉了。 而今天又是他妹妹的忌日，我想他应该会陷入自己的回忆中了，我没资格说他，因为我们都是困在镜子里的人。 何司机看了看手中的手机，上午发出的信息，那是给梁大哥发的，他想起了自己刚见到他时，他还递给自己一张湿巾，自己当时还在想为啥一个大男人出门随时装包湿巾呢，后来梁大哥告诉他了原因，而自己也终于明白，为啥他会说他俩都是困在这镜子里的人了。 那时候，梁城破，偶不，是该叫苏锦年，出门和老婆南宫燕一起购物，结果却发生了一场意外。 “锦年，你带那个湿巾了没有？” “没有啊，怎么了？” “我怕一会儿想啥厕所。” “没事，我带纸了。” “我用不惯啊。” “那我给你在附近买。” “算了，我习惯用镜子牌的湿巾了，其他用不惯。” “我们家的千金大小姐还真金贵呢。” “哎呦你干嘛，痛！痛！痛！” 苏锦年话刚说完，就被自己老婆南宫燕揪起了耳朵，她嘴里还在嘟囔着：“哼~让你再说我。” “不说了，不说了，那我们现在拐回去？” “不，你在这等我，他们家的小吃很多人排队的，你先排，我先开车回去。” “好，路上小心点，不要半路失踪哦。” “还嘴贫！” “不敢了，不敢了。” 在被南宫燕凶回去后，锦年也是在旁边乖乖目送她离开，可是却没成想，这一离别就是一辈子，他一定很后悔当时的那一句玩笑话。 “喂，是苏锦年先生吗？” “对，怎么了？” “这里是长虹市医院，你的爱人她发生了车祸，现在她…抢救失败了。” 听到这句话，锦年大哥当时的心都死了，甚至开始害怕看见镜子，因为自己看见镜子就等于看到了可恶的自己，他老是认为自己是造成这一意外的“凶手”，要是他当时兜里有几张湿巾，那他老婆也就不会去世了。 然后，我看了看刚刚他递过来的湿巾，还真是镜子牌的湿巾。 他还说，那件事情是张云飞手下做的，目的是为了警告自己，因为他一直都在调查张云飞，而如今他还怀疑我妹妹也是出自张云飞之手，因为那个酒虽然王允老爸王乙开的，但最大股东却是张云飞。 其实，王允的母亲真的是王乙后半段说的那样，并不喜欢王乙是真，而出轨是假，但却是有了新的家庭，不过是在离婚后。离婚的原因和王允原先猜的一样，是因为王乙在外面沾花惹草，先出了轨，最后才离得。 你要问我为什么颠倒是非？不过是为了讨好王乙出的损招罢了，只不过可惜这王允了，还是没看清他老爸虚伪的面容，他老爸虽然真的不喜欢未成年，但他做中间商啊。 这道理，就和卖毒的人不吸毒一样，他难道不沾毒就没罪了吗？不，照样有罪！不过这王允也蠢，他妈不喜欢他爸，怎么来的他？肯定是结婚时霸王硬上弓啊，可真正爱一个人，又怎么会霸王硬上弓呢？ 王允还真是吃了年轻没谈恋爱的亏，真到了自己谈恋爱的时候，他自己会弄清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的，绝不是自我感动到把自己都给欺骗了。 其实，那天梁大哥走来，什么都没说，只是相视一笑，我就觉得他一定没有撒谎。 这时，梁城破公司的洗手间里\/王允家的卫生间里，他一定在看着镜子，有没有想起过去的自己呢？ 梁城破\/何司机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从老婆\/妹妹去世后，自己到底有多久没照过镜子了呢？ 他们知道，他们都是这困在镜子里的人。 第53章 怀春的季节 赵晓善经过这几天，也摸透了自己的这项读心术的规律了，只要他一受激，就会自动听到别人的心声，比如上课突然被提到的时候，再或者是王允回头差点发现他时，还有母亲醒来时。 而现在母亲醒来后，他的心情也好多了，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反应了，耳根倒是清净了不少，毕竟偷听别人心声这种事，他真的不是太喜欢。 自从母亲恢复后，每天几乎都能吃到可口的饭菜，而且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那些曾经帮助过他们母子的人，提礼上门道谢。她总说，人都可以接受别人的恩惠，但绝不能把别人的恩惠当成理所当然。 现在她和楼下邻居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对了，还有杨梅姐，她俩现在还商量着用她爷爷奶奶给的那笔钱，在网上开个服装店呢，正好可以从杨梅姐他们的公司拿货。 可网店这个新奇玩意儿，真的靠谱吗？不过别的不说，自己母亲这个与时俱进的能力还是有的，刚醒来就准备投身于新兴行业，就是不知道这风险高不高。 不过，杨梅姐也说现在开网店有前途，他相信梅姐是不会骗他的，现在母亲和梅姐的关系也特别好，都成闺蜜了，不过干妈好像有点不开心，也对嘛，三个人的友谊难免有点拥挤。 反正不管怎么样，现在赵晓善感觉自己真的太惬意了，不用照顾和担心妈妈不说，每天回家还能吃到母亲做的饭，他现在感觉自己真是幸福的发酥发麻，可偶尔看到那个柜子的纸条，他的内心又动摇了。 思考良久后，他把那个纸条给母亲看了一眼。母亲脸上先是惊愕又是惶恐，还说让他千万别给其他人看，可她一会儿却把干妈董丽给叫了过来，三人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 干妈董丽开了口，说道：“我们先不要急着动，这些年根据我对张云飞这个人的了解，你如果掌握了什么他的证据，被他发现，是很难有好下场的。那个科学家火灾的消息我之前在电视上看到了，还有他师哥的事情，说是什么被抓奸掉井死的，怎么可能呢。我之前有个朋友和他打过照面，说他根本就不出那种事，因为他每一天都是在忙学校里的事，根本就没时间。现在看到这封信，我更加笃定是张云飞搞的鬼。” “没想到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坏！”小花看着自己的好姐妹，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但他们的声音都很小，害怕这无孔不入的“鬼”偷偷钻进自己家的排水管。 “照你这样说，咱们只能先按兵不动了？” “那不然呢，小善，你现在还是个孩子，这件事就交给我和你妈。” “不，干妈，你可不要小看我，惩奸除恶这种事我也是可以出一份力的。” “你还小，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张云飞他背后到底有多大的能量，那个关系链远比想象的复杂。” “可我们就这样放过他吗？让他继续嚣张吗？那还需要多少家庭被他毁于一旦。” “我们的意思不是说就这么算了，只是说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你了解张云飞是个怎样的人吗？我和你妈只是担心你意气用事。” “对啊，小善，我们都非常痛恨这个张云飞，可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但是现在证据完全不够，所以我们还需要继续去找。你还小，就不再插手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出事后我就一直在照顾你啊，我完全已经是个大人了，我了解张云飞，因为我已经参加过他组织的生日盛会了。” “什么！你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你为啥还去？” 小花看着自己的儿子，又拍了拍身体，生怕孩子身上少块肉，眼睛也有点红肿了，温柔地抱住了他，说道：“妈妈已经失去你的父亲了，不想再失去你了，知道吗？答应妈妈，不要再做这么冒险的事了，好吗？” 看着母亲的眼泪一点一点地往下落，他只好点了点头。 母亲还和他说，自己和他的干妈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要他好好学习，其他先别管。 赵晓善除了点头就是点头，可心里想的却是——“哼~你们都看不起我，我还有读心术呢，到时候给你再找到一个大线索，让你们好好看看。” 自从母亲回来后，赵晓善便有点小叛逆了，他总觉得自己长大了成熟了，而母亲却是把他当一个孩子一样看，洗衣服时，老是把自己的内裤也拿走一起洗了，但他会觉得有点尴尬，感觉自己没有一点隐私。还有上厕所的时候，母亲也会闯进来洗漱，弄得自己一点私人空间没有。 其实，母亲变成小孩那几年，都是自己求助街坊邻居的李大婶和张奶奶，帮她换卫生巾的，给她留足了隐私。可现在母亲一点都不顾自己的感受，还老说自己是小孩子，他小时候她啥没见过啊，洗澡时还会问自己要不要搓澡，真是一点面子不给。 他就觉得是母亲看不起他，觉得他照顾不好自己，可是她也不想想，她生病那几年，是谁在照顾她。自己早就是个大人了，少看不起人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母亲所做的这些，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弥补回来，这些年没能在儿子身边，照顾他的遗憾罢了，为此她非常渴望融入儿子的生活，去了解他的变化。只不过这采取的方式，确实是有点太过生硬了，以至于忽略了主人公的感受。 接着，小花把董丽拉到她的屋子里，小善猜测一定是在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还准备偷听，结果被母亲发现又赶走了。 “不听就不听，我还不稀罕呢，我可是有超能力的人，到时候你们都得巴结我。”赵晓善像是赌气一样，直接出门散心去了，打开门感受热风的吹拂，他觉得这才是春天该有的样子啊，前几天下雨冷死了，四月底还得穿棉袄。 不过，他觉得，这几年的天气确实有点怪，冬天之后就是夏天，还有就没有春天和秋天的过渡一样，冬天也好像不那么冷了，看来这“全球变暖”是一直无法停止啊，好歹算是今年好了一点。 而那个屋子的对话，却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丽姐，你说，现在像孔清这种年龄的孩子，都喜欢什么玩具啊？” “玩具？我也不知道啊，我知道女孩子都喜欢娃娃，男孩子都喜欢篮球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 【这时候，孔清就有话说了，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娃娃，可妈妈在她每年生日时候都会给她买，或者是一些书籍啥的，她还得笑着答应，怕寒了老妈的心。她一直都不敢告诉老妈，自己喜欢收集手办，还偷偷地收集了好几套呢。】 “我离开他那么久了，有时候怪生疏的，都不知道该给他买多大的衣服了，对于他的成长我也没有参与感。” 其实这么多天，小花一直在想法忘记赵从简去世的痛苦，可那个男人在她生活留下的痕迹是很难抹除的，几乎可以说是处处不在。有时候，她还会恍惚间把赵晓善当成他。她知道这样生活下去是不行的，可一醒来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和他相遇的那个“昨天”，所以就更想参与儿子的成长了，试图用这份参与后的获得感，来弥补自己现在心灵上的空缺、 “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大列岛’，是他害的你丈夫，让你精神上崩溃了。” “所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打算瞒着我吗？” 小花话锋一转，眯着眼，矛头又重新指向董丽。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再瞒着我了，我已经知道，我哥苏锦年在国外去世的消息了。还是替他翻案的那个人说的，我如果不问，你还打算再瞒我多久？” “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实话告诉你，我怀疑你哥根本就没有死，只是那个人故意说的而已。” “啪”的一声，小花的笑声和手掌都落在了董丽的肩上，她释怀地笑道：“我们两个还真是不谋而合，我哥才没那么容易死呢，他命大着呢，而且我感觉那个人就是我哥。” “谁？” “梁城破。” “为什么？” “脖子上的红痣，他好像忘记点了。” “你看了那条新闻？” “当然了，毕竟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网上一搜就出来了。” 此话一出，董丽就知道，自己去梁妍家家访的计划又要提前了，她看着外面的布谷鸟向远处飞去，慢慢消失在她的眼中。 不一会儿，那个布谷鸟就停到了枝头上，与它对视的是一个拿着手机的大叔。 “喂，梁大哥，我这边已经查到那个受害者的姓名了。” “哦？叫什么？” “好像是叫什么赵雅雅，父母在炽仁工厂去世后，赔偿金一直下不来，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家里也没什么别的亲戚，大概都断了联系。” “嚯！调查的这么详细？小何你可以啊，你不干调查还真是可惜了。” “这么久了，我凭借着和王老板的关系，早就和酒的人混熟了，随便套几句就知道个大概，周围的混混我也差不多摸清了，他们和我说那个女的还是在福锦四中上学的。” “福锦四中？那就好办了。” “哦？怎么了？” “我现在和那个高中的校长有合作，到时候我去找他问问。” “原来是有关系啊，那好，不过千万别刺激到她啊，这种事真不好说。” “嗯，先挂了，我明天就去一趟乐天城，提前睡了。” “好好好，等你的好消息。” 望着沉下去的夜色，两人又怎么睡的着呢，这么多天不出现，现在突然又出现了，虽然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可这也就意味又一个家庭要破碎了，梁城破盯着指头上的布谷鸟说道：“你也在感伤吗？还真是个怀春的季节。” 第54章 抓住那个受害者 我叫杜姬幸，我是赵雅雅的朋友，就是那个将她“卖”到房间的人。是的，我就是这么地坏，可你们又能拿我怎样？ 这些年我先后骗了好几个少女，让他们失去了宝贵的贞洁，可我只要再换个名字，再换了换个脸蛋，不就又行了？ 从小时候起，我因为相貌丑陋，可没少被别人嘲笑辱骂，甚至她们还常常把我堵在厕所里，把我打一顿。 难道长得丑就应该被欺负吗？看着她们漂亮的脸蛋和自己身上止不住的血，我将嘴里的血都吞进肚子里，看着厕所的镜子，那个丑陋的自己，那时我的愤怒已经压住了我手臂上的疼痛，一拳又一拳把玻璃砸了个稀巴碎。 看着手上的玻璃残渣，我的心情竟然好了一点，而我这个手上都是血还诡异笑着的模样，属实是把刚刚走过来还准备再补刀我的大姐头，给吓到了。 她一个人倒在了地上，我亲眼看见我手上的碎片，一点又一点送到了她的脸上，看着她痛苦的表情，看着她漂亮的小脸蛋早已失去那嚣张的模样，只剩下痛苦的哀吼和求饶，我释怀地笑了，拼了命向前跑。 可我做的一切很快就传遍整个学校，因为那个大姐头家里还是有点关系，直接让校方开除了我。我的父母看到我这个模样，估摸着上学估计是上不成了，就托关系让我去一个厂里打工。 就当我以为自己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工厂，过完自己平淡的一生时，一个男人走到了我面前，我认得，他正是彩虹岛上鼎鼎大名的企业家张云飞，旁边的漂亮小姐就是他的小秘苏畅。 他跟我说，他听说了我的故事，觉得我很有趣，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们都是一路人。他还问我想不想换个身份开启新生活，想不想和她旁边的这位小姐一样漂亮。 我当然说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我再也受不了这无趣的生活了，再也受不了这副写满“丑陋”二字的臭皮囊了。 后来，他把带到别的国家做了整容手术，拆开那一层层白条条，我知道在这“茧子”下，我生出了新的我。 可这是有代价的，他要求我为他寻找一些未成年的少女，“抓到”后送到每一位他需要巴结的大人物身上，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自从我毁掉那个大姐头的脸蛋后，我体会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快感，虽然我现在已经回到了平常的生活，可内心却一直在暗潮涌动。 我真的好想好想，再毁掉那一张张漂亮的脸蛋，凭什么她们就有？她们就可以肆意妄为地得到她们想要的？凭什么我就不行？面对老天爷的不公和人前的冷暖，我选择挥刀朝着那些美丽的少女扎去。 是的，我看着那些少女被毁掉的青春，我内心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获得感，因为有了张老板在背后的介入，所以我每一次都不用担心后果。这些年里，我只管“抓”，他只管“收”，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可前几年，我们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对手，是一个警察，他的妹妹被我骗到别人的床上后，自杀了，给他钱竟然还不要，当时闹得还挺大的。幸好我们有专业团队，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压下去了，而那个警察也不见了。反正无所谓了，都已经过去了，他大概离开了彩虹岛这个伤心地了。 想到这，我又忍不住再次为自己的“杰作”，笑出了声。 可听老板说，我们的死对头梁成破这几年也开始调查这件事了，还有我们以前做的事，量他也调查不出什么，我们都和那些受害者家属搞好了关系，给钱也罢，威胁恐吓也罢，反正他们也不愿意自己女儿的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也只好接受了妥协，不再苦闹什么了。 期间，我们甚至还改了好几次酒名字，换了好几个老板，装修了好几次，但运作的一直都是我的老搭档乙哥，所以一直没出什么事。不过这几年，上头查的确实紧，就耽搁了好长时间。 等这个风头一过，我瞄准了一个被爷爷奶奶带大的女孩，听说她父母在老板厂里工作，发生了意外，我也不管到底是不是意外了，反正她父母的钱一直到不了手，她的爷爷奶奶也没有办法，她家肯定没有什么钱，很好拿捏就是了。 但现在，像我这个年龄已经不适合再当学生了，而且四中那边这几年，关于学生信息查的也严，我只好伪装起了好大姐的形象，替她教训了几个小流氓，那其实也都是我自己请的。慢慢熟络起来，送她好几个名牌包包后，我装起了知心姐姐，成为了她最好的朋友。 那一天，我带她出来玩，当她看到是酒后，还有些犹豫，不过在我的一顿忽悠下，她还是进来了。结果嘛，当然是可想而知了。 弄完这一票后，老板调我去其他部门了，意思让我先避避风头，看着新经理拿着劣质的毛巾，让我们去贴成对手牌子卖掉后，我脑子很快，一下就想到了另一个更好的想法。 这几天，我用自己被家暴的谎言了骗取两个妇人的同情心，凭借着自己出色的演技，很快就和这两个美丽的妇人搞好了关系，之后我决定以一个合适的价格稳定向她们投入，我才不关心这些劣质品到底最后能不能卖完，或栽赃给对手公司。 能不能毁掉这两个女人很重要，因为她们又自信又美丽，让我很是嫉妒，听说她们还认识呢，好像有一个还是对方儿子的班主任，那太好了，那我就将她俩一网打尽，定期像他们投入，等她们身体真出了毛病，我再换个身份和脸就行了。 一想到马上又有两个女人要毁在她手上，杜姬幸就忍不住兴奋了起来，有种一抬而溢的刺激感穿过她的身体。 不过还需要慢慢来，不然到时候露馅了，可就不好玩了，只要自己一好一坏地卖个她们，带上一个理由解释，在不知不觉中给她们熬出病来，是最好的，她觉得。 而此时，另一边福锦四中的厕所里，蹲在厕所上厕所的赵雅雅，却听到了一段关于自己的对话。 “喂，你们听说了吗？赵雅雅被带到那个传说中的房间里了，听说后来是哭着跑出去的。” “这有什么好哭的，她不是最喜欢巴结权贵了吗，她之前还去讨好，那些被她认为是公子哥的人，沈玉河和路天星她也没放过。” “对啊，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听说沈玉河还有个娃娃亲，叫江言言啥的，比她好看多了。真不要脸，呸！活该！” “对，就是活该，她现在这个下场，也是她自己得来的，还真是婊子自有天收啊。” “够了！你们上个厕所，把这儿当菜市场了，在背地里讨论人家，烦不烦？赶紧出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之后，那群人很快就被这个声音压下去了，而这个声音她记得，正是被她之前一直嫉妒的江言言，想不到自己现在，已经沦落到，由这个自己曾经假想出来的情敌，来为自己站出来说话了， 想到了现在的狼狈和刚刚那些女生的话，她哭泣地捂住嘴，生怕别人听见。其实，自己自从发觉他俩关系牢不可靠的事实后，就开始转向讨好路天星了，可还是会被别人说小三。 那些人以为，真的是她想吗？还不是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爸爸妈妈那笔钱本该拿到的钱，又追不回来，家里每天都靠着那一份养老金度日，还有低保，可她亲眼看到，周围那些比她们还富有的人，拿走了比自己还多的补贴金。 她害怕极了，生怕自己爷爷奶奶生病，自己再去和亲戚们借钱，现在亲戚们都不愿再借给她们了，毕竟她们家也暂时换不起，她也怨不得别人。眼下，她只能希望得到一个傍大款的机会，最好是个高富帅，可经过此事，她也算看清了，虽然自己长得倒也还不错，但比不上江氏姐妹，更何况还有个唐丰婉。 好的东西，都给了那些不需要的人了，她这个现在更坏的，也估计是随便寥寥草草的找个人嫁了，想到自己最好的结局，她呆呆地愣在厕所好久，以至于忽视了上课的铃声。 然后，一道身影躲过了学校的门卫，跑了出去，那正是绝望的赵雅雅，她想要不顾一切地回到家，听到那么一两句安慰的话，来慰藉自己早已麻木不仁的心灵。 可等来她的却是爷爷的一句句责骂——“你回来干什么？不是应该上课吗？怎么跑出来了？又想去哪里？还不嫌家里乱吗？” 听到这些指责的话，她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塞到了嘴里，而奶奶则是看着桌子上，那刚刚被秦氏安全公司递来的钱，抹起了眼泪，唉声叹气了起来。 爷爷一会儿还拿出了那些，在她房间里搜刮出来的、那个坏女人送给她的名牌包包，当着她的面，一把火烧了起来。 不知道这火是不是太熏眼了，反正此时她早已泪流满面，她知道自己仅存一点的幻想，也被这眼前突如其来的绝望，给毁灭了。 她又跑了出去，这次她不知道自己去哪儿了，可是去哪里都好，只要没人认识自己就行。 于是，她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小路上，途中经过一家农户，她看到了猪圈里待宰的猪，看着那个无奈空洞的眼神，她一时竟想起了自己，听到杀猪时传来的惨叫声，她慌忙地逃走了。 她来到一个马路边，想着这里那么空旷，总该安全一点，可一个声音让她连忙蹲下。 “抓住那个！”——这是一个年轻警察口中传出来的。 可他径直穿过她的身旁，原来在这空旷的马路上，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她，而后则传来他的一声吆喝——“抓住那个罪犯！快拦住他！” 她这时才恍然明白，原来抓的真不是自己，可她早已麻木的双脚还是困住了她，她丧失了起身的本能，蹲在马路旁，抱头痛哭了起来…… 第55章 重新开始 过了几天后，校长王旭东将赵雅雅喊到了办公室，他之前还不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哥哥的朋友，也就是现在这个公私合营学校的投资人，梁成破告诉了他。 起初他还不相信，不过这几天学校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他内心也有点动摇了，便让她们班的老师喊来了她。 梁城破刚刚还来这儿找他了，说自己想要在这里旁听一下，被王旭东以不合适为由请了出去。 “赵雅雅，前几天听说你旷课了？” “嗯。” 赵雅雅的眼神木讷且空洞，她虽然前几天想要跑出去，可她能跑去哪里呢？只好又回到了家，被爷爷奶奶一顿训斥后，再次送到了学校，眼睁睁看着别人，在自己背后一次又一次划拉着刀子。 “为什么旷课？” “没有为什么，心情不好？” “是因为学校里的那些谣言吗？” “嗯？嗯。” 她先是质疑，但又很快就理解了，他接下来不会要开除自己，听说有很多学校顾忌自己学校的名声，都会开除一些名声不太好的同学，这样才能不影响招生。 她看了看面前这个新校长，她知道他太渴望改变了，自从他上任后，干得并不比他的前任差，而他也真的做到了，吃的用的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还引来了投资，但现在却出了自己这么一个“害群之马”，他一定在心里恨死自己了。 “你现在专心学习就好，不要管这么些，你可以和我说说那些人都是谁吗？” “不，不想说可以吗？” “不想说就算了，我自有我的办法，专心学习别想那么多，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 “啊？那好。” “没什么事，你就去班，路上小心点，咱俩的事情，就你和我还有你的老师知道，所以最好别让人家看见。” “好。” 其实赵雅雅并不是怕事的人，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告小状的人而已，免得她们又给自己加一条“罪责”。 而回去之后，好几天赵雅雅都没有听见那些人在讨论自己，真有校长的，想不到他还挺贴心的，难怪让自己别让人家看见呢，原来是真有办法啊，都不用自己出马，神不知鬼不觉就办成了。 其实那一天，她并没有立刻就离去，因为她看见了虹光科技和福瑞集团的创始人梁成破来了，她本着好奇心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 “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她？是谁带她来的呢？又是谁干的呢？” “她不容易缓过来一点，你就让我问这儿问那儿的，这样做合适吗？不是往她心里捅刀子吗？” “不是啊，旭东我只是想让她提出线索，这样才能有更多的少女获救啊。” “可是也不能操之过急啊，就让她先缓缓再说，最近学校里乱说话的人太多了，你还嫌她不够难受吗？” “但是，你也知道，旭东，这案件耽搁越久就越难查。” “我当然知道了梁叔，可是她的学生啊，你知道我当校长是为了什么吗？就是为了保护那些学生，让他们更好地成长，如果做不到这些，要我还有什么用呢？”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 “不用再说了，就算你们现在撤资，我也要坚持我的想法，你也许会觉得我很幼稚，但我确实做不了委屈学生的事情，我只能先帮她走出来，在回到案件本身。” “没事，你梁叔不会撤资的，你知道的，我们虹光科技创立的初衷，就是为了能让更多的普通人用到科技，可我现在好像也有点忘了“以人为本”的初衷了。谢谢你提醒我，是我太着急了，有点太想知道真相了，因为你知道我的一个朋友，他的妹妹也是…” “我懂，我们慢慢来，等她彻底放下时，或者差不多时，我会再问问的，到那时候我会和你说的。” “那好，我就先走了，我还有别的事，到时候电话里聊，一定要用我们虹光手机聊啊。” “我懂，你们性价比高嘛。” “主要是安全。” “嗯嗯。” 听到这，她就走了，看来那个校长还真不赖，等她自己心情好些，到时候她会跟他讲的，不过她确实不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了，因为她醒来眼睛是很模糊的，像是开了散光一样，一定是那酒里药的作用。 不过那个女人的特征她还是记得，就算她整了容她也记得，她记得这个“好大姐”说话的一些习惯，到时候自己也会告诉校长的，尤其是在这几天校长帮她去除了一些“蚊子”后，不过她实在好奇校长是怎么搞定她们的，也太神奇了。 嘿~我叫王旭东，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别急，接下来我来为你们解密。 其实呢，实话和你们讲，我之前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整理出每个班学校学生的全部形象，而每个班家庭情况毕竟特殊或贫困的，我又单独整理了出来了，我发现他们大都不爱说话，性格也有些孤僻，对班里的事情都漠不关心。 然后我就大胆地准备了一个新的计划，想要把他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这个计划姑且称它为“发光计划”。 把他们单独叫过来，让他们给我收集自己班的信息，每个星期来和我汇报班里发生的重要事情，每个月奖励一本书（毕竟资金有限嘛）。而后我在每个班都得到那么一两个“卧底”，他们也获得了信息带来的福利，简直是一举两得。 还收获了意外惊喜，他们有的人根据自己手里的书，认识到了对方，还成为了好朋友，而且他们发现自己自从开始关心班级里的事情后，人缘也开始好了起来。 后来，我根据我安插在她们几个班的“卧底”，得知嘴最碎的那几个人，我把她们叫到了办公室。刚开始无非就是一些，面对女生说一些“你们是女生，更应该尊重受害者”之类的话，而男生则是“你们是男生就更不应该嘴贱，应该换位思考，毕竟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之类的话。 我知道，我的话，他们有的根本就听不进去，后来我谈到了叫家长，他们眼睛都直了，连忙低头认错，我还说我在学校有个机构专门收集各班信息，希望他们不要再犯了，他们也赶紧点了点头，看他们认错态度还是有的，就放他们回去了。 之后，根据我安插的“卧底”们，我套取了信息，发现还真没有人再说什么了，我才终于放起了心。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在读书的时候，就遇到过好多人在围殴一个人，我出声阻止了他们，结果他们连着我，也一起打了一顿。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当上了校长，就不能再让这个校园，出现这种情况了，因为这大概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一晃好几天，赵雅雅在体育课上恢复起了刚开始活力满满的样子，他们还做起了游戏，让男女一起配合玩折叠跑，当一个男生把接力棒递给她时，赶紧把手撒开了，生怕挨到自己，掉到了地上，看着男生一脸嫌弃的模样，旁边还有几个女生在偷笑，她才知道原来只有自己忘了，他们可没忘。 而这时自己班的沈玉河和江言言刚准备开口时，隔壁班一起上体育课的人走了过来，说道：“哟，怎么回事呢？这是知道自己脏，怕脏了别人的手？这么有礼貌啊？” “你…你胡说！我是嫌她脏！” “果然，心里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的样子，都那样了，还有脸嫌弃别人呢，你配吗？” “你讨打啊你！” “郝大哥说得对，你才是讨打的那个呢。” “对头，你家里没有镜子吗？” 眼看沈玉河和赵言言也站了出来，那个男人便没有再说什么了，羞愧地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这时她才想起，原来他是路天星旁边的哥们，叫郝英年来着，自己之前光注意到路天星了，没注意到他。 中午的时候，江言言见她一个人吃饭，主动拉起了她，和她们坐在了一起，一起的还有沈玉河、路天星、江言玉、郝英年他们。 江言言还说之前是怕她多想，才没有喊她来着，现在感觉她心情好了一点，走出来了，才放心找她的。 她自己在餐桌前说了很多对不起的话，还说了自己之前的过错，而她们却说都过去了，现在正式重新开始的时候。 听到这句话，她感觉终于要走出来了，虽然生活的种种还是在时刻提醒着她，不过她已经不在乎，因为她有了好多真心待她的朋友，还有一个时刻关心学生的好校长，她想自己也应该告诉他了。 校长办公室里，王旭东喝着杯里的白开水，松了一口气，因为赵雅雅刚来找过他，说了那个“好大姐”的特征。 今天早上他还听说操场的事呢，还好有一个有担当的男孩站了出来，指责了另一个犯贱的男孩，不然自己又得找人谈话了，赵雅雅又得伤心了，现在看来她心情似乎还不错，还把关键信息给了自己。 “喂，是梁叔吗？” “对。” “我学生说那个男的她记不清了，可能是迷药的作用，但那个女的说话特征她记得，说话时会习惯性摸鼻子，还会偶尔抿一下嘴唇，脸尖尖的，鼻子像是整的，长得像个芭比娃娃。” “那这也太广了，那回去再好好调查调查。” “好，你费心了。” “都是自己的事，我那个朋友也急着呢，没别的事情，我挂了昂？” “嗯，好的，梁叔。” “哎，先别，你最近缺钱吗？你缺钱和我说。” “不用了，梁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自己和我爸一样，问东问西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哦，那好，再见。” “嗯，再见。” 旭东听到对方挂了之后才终于放起了电话，毕竟再这么说人家也是投资人啊，还是自己哥哥的朋友，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赵雅雅此时望着蔚蓝的天空，她的心情终于也舒展了起来，看着加了“豆腐脑”的天空，她偷偷将心里的委屈藏匿到了那一片片中。 “重新开始，赵雅雅，要相信自己！”赵雅雅走在放学路上，听到了警察的声音，这才她再也不会抱头痛哭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将迎来一个全新的自我…… 第56章 两小无猜 自从上次郝英年给赵雅雅解过围后，他们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现在互相加了对方的“彩虹桥”好友。 “叮咚”，郝英年的手机传来了赵雅雅发出的信息。 【我才发现，你网名叫郝拉姆裤的男人，好骚啊，哈哈哈】 【你也不错啊，封了心的女人，和我表姐网名差不多】 【是吗？那你表姐网名叫啥？】 【嗯，当代李莫愁】 【哈哈哈，那确实差不多】 【不过，你真的封了心吗？】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前几天有点伤感】 【哦，那我知道了，一定是本公子的安抚公主工作，让公主不够满意，送你一个】 [接着郝英年发出了自己拍的烟花图] [还点亮了赵雅雅的彩虹桥] 【哇，好好看，怎么这么多颜色啊】 【是吗？我跟你讲啊，再好看的烟花没有那一样东西，都黯然失色】 【哦？什么东西啊？】 【你的眼睛呗，所有的风景只要能在你眼里出现，都是世界上最好的风景】 【真的吗？】 【千真万确】 【可是我发生了那种…】 【我知道啊，可那有什么的，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应该承担这个后果】 【谢谢你】 [两秒后，赵雅雅又发出了一个消息] 【哎，我爷爷来了，我拿的他手机，下线了，拜拜】 【拜拜】 看到她的头像暗下来后，郝英年盯着她的“彩虹印象”，在那里面看了好久，她曾经那么美好，现在却因为那些坏人，变得这么自卑。 “那群人真该死”，郝英年放下手机，对着空气怒骂。 他爸妈看着自己儿子自言自语的，还以为他得病了，还摸了摸他额头。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赵雅雅发现郝英年人挺好的，虽然长相平平无奇，但是对人都挺友好的，会经常帮助那些被欺负的人说话，还经常和自己将一些笑话逗自己，有时候还很细心，知道自己对那些事情敏感，从不多问。 今天是星期天，大早上的，沈玉河就被赵言言拽着，来到了凤华区的街上闲逛。 看着周边拥挤的人群，沈玉河此时的头都快要炸了，还不如在家和猴哥他们开黑呢，他竟然还有点怀念福锦区那边的交通了，毕竟没啥行人，交通自然就好了。 再看看这边，红灯和假的一样，上班族一个没注意就闯了过去，一个个急得像投胎一样，不过也怪不了他们，毕竟现在这个上班节奏都太快了，谁都不想被上司骂。 看着人潮汹涌的人群，自己真的就是被人推着走嘛，好不容易放假一回，还要被拽来看人头，沈玉河都快要无语死了。 然后，那个沈言言就在一个机器旁，停下来了，并喊道：“玉河快过来，我发现有两个好玩的。” 玉河这才发现是两个像街机一样的东西，不过里面安装的系统却是电脑，不过电脑一直锁定一个游戏，是叫什么“情侣测试”，就是将个人的喜好和习惯排在一起，两个机器一块测试，然后背对背的两个机器最后给出默契度。 然后，江言言就拉着他排起了队，沈玉河心想终于不用再去前面看人头了，还惬意地打起了哈欠。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嗯，和猴哥他们玩游戏，玩了通宵，早上还没睡醒就被你的敲门声给震醒了，你说呢？” “嘿，怪我了？我让你们开黑的哇？我让你熬夜的啊？真是的，有了那些和学校里认的人后，你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现在还多出一个你哥，我还不容易逮着机会带你出来的，你什么态度？” “好好好，我错了，我就是太瞌睡了，就是人还特别多，看着心烦。” “知道错就好，我一会儿带你去一个有好吃的地方，人特别少，但东西特别正宗。” “ok，没一丁点问题。” 一说到吃，沈玉河就来了兴趣了，也才发现自己还没吃早饭呢，不过听着肚子“咕咕”叫，再抬头看看这丢火坑里的“月饼”，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是吃午饭还是早饭了。管他呢，一会儿给他吃吃吃，把早上那一份也一并补回来。 终于，等了好大一会儿，到了他们时，后边已经没有人了，旁边的那两个机器此时也没啥人了，估计他们也都去吃饭了。 沈玉河看了看机器上的问题，又摸了摸肚子，自己哪还有心情啊，平时在学校就是写题，现在出来了还要答题，还是饿着肚子答题，于是就随便乱答了一通。 这边，江言言也终于答完了，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沈玉河竟还有一些愧疚，毕竟自己是瞎答的嘛，希望系统保佑两人一定要“默契值”高一点，不然一会儿她肯定还要拉着自己再答一遍，按照她的尿性的话。 结果就是，这出来的“默契值”让两人大开眼界，系统显示两人默契值为25分，江言言睁大了双眼，都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 一旁的情侣这时也走了过来，看着沈玉河他们再次弹出的各自答案，那个男生突然好奇凑了过去，说道：“嘿，这个男生和我女朋友的答案好像啊，你们两个倒挺默契的，就是我俩没什么默契。” 接着，赵言言就往他们那里，朝着女生的答题板看了起了，还振振有词地说道：“一点都不像，一丁点都不像，我们两个可是两小无猜，默契着呢，少搁这瞎扯了，这破机器一点儿都不准~” 说着，便突然拉着沈玉河走了，边走还边抱怨，说那个机器肯定是今天坏了，今天运气可真差，要不然就是那个机器不灵，反正肯定不是他们俩的问题。 接着就带他来到一个美食街，在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一个苍蝇小馆里吃了起来。 “不过你别说，要是咱俩喜好不一样，还真不护食。我不能吃的给你，你不能吃的给我。” “可那样会有口水啊。” 江言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旁边狼吞虎咽的沈玉河说道，听到了他这话，她只得暗想：“你小子还真会煞风景。” “你还别说，这面真香啊，挺入味的。” “那可不，江大小姐认准的，那才叫一个地道！” “老板再来一碗！” “好嘞~” 随后，沈玉河又要了一碗，算是把自己早上没吃的补了回来，第二碗吃到一半后，又突然靠近了她的脸庞。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他们还小吗？不能这样做，这时吃高兴，突然开窍了？】 就在江言言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他的亲吻时，突然发现有一点不对劲。 【不对啊？怎么玉河嘴唇这么薄，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啊，干巴巴的】 睁开眼她就给了一记白眼过去，原来沈玉河在为自己擦掉嘴上的辣椒，他还说看着怪不得劲儿呢，对此她只能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就这？” “啊？你以为是啥来着？” “哦，我以为也是就这呢，哈哈哈。” 看着沈玉河呆呆的眼神，江言言只能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不过她注意到了沈玉河竟然吃了他不喜欢吃的香菜，这还是在今天的答题板上看到的，她也是第一次才发现。一想到玉河为了不打扰自己吃饭，吃起了自己不喜欢的食物，还真有一点感动呢。 “对了，玉河，你不是在答题板上，答了自己不喜欢吃香菜吗？”说完，江言言还露出了甜甜的笑。 “哦，我瞎打的。” 这时，沈玉河恨自己管不住的嘴，江言言恨这小子煞风景。她又死拉着沈玉河，回去了那条走过的路。 路上，他们看到有一个男人，正在追刚刚在一旁测试的另外一个男人，从路人的口中得知，原来那个男的是小三，怪不得默契度不够呢。 于是，江言言更下定决心了，又拉起了沈玉河排起了队，这又排完后，沈玉河终于开始认真答了，他怕再被江言言拉过来。 这才终于，屏幕上亮起了95分，江言言开心地管不住嘴，随便对着一个路人就说道：“95哎，我们两个可是95分啊，95知道什么意思吗？九五至尊！至尊的爱！” 完全不顾路人看待傻子一样的目光，沈玉河只得拉起她往家跑，可她还是不停自顾自地傻乐呵着。 沈玉河看着傻乐呵的她，突然有点生气道：“要是咱俩默契值不够，就真的相处不下去吗？我们都相处十几年了，都还没生厌呢，用得着那个机器来告诉我们吗？我们可是两小无猜啊。” “对！我们可是两小无猜，我差点就忘了。” 说完，两人又手拉手向前走去，和从前那样。 第57章 谁是谁的幸运星（上） 路天星刚打完篮球，就在学校附近的图书馆遇到了江言言，因为平时弟弟和弟媳的关系，他最近也经常和她在餐厅一块吃饭，慢慢地就熟络了起来，不过她平时不爱说话，天天都是她妹妹在说话。 【不知道现在这样说，沈玉河和赵言言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反正他觉得早晚的事情，毕竟是两厢情愿嘛，他平时也是这么叫着的。弟媳倒对他的称呼还颇为赞同，只不过这弟弟还是很害羞。话说回来，路天星总觉得他俩性别好像有点反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新型恋爱关系”？还挺有趣的。】 “下午好。” “嗯。” “这么爱学习？周六和周日老遇见你。” “你也挺爱打篮球的嘛。” “彼此彼此啦。” “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 “去玩，你要去吗？” “嗯。” “你真不怕我把拐到穷山沟沟里啊？” “我拿电话了。” “你还真准备报警啊？” “嗯。” 路天星嘲笑沈言言像块木头，沈言言则问是什么品种的，看着沈言言耿直的样子，自己也不好再说啥了。感情这姐姐的灵性，都搁娘胎里被妹妹抢走了。 “哎，我说，你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啊，怎么一聊天就不太会了呢？” “我从小就嘴笨，所以父母都偏爱我妹妹，但是我妹妹又偏爱我。” “这么说你还挺幸福的嘛？那你妹妹呢？” “算是，不过我有时候比较喜欢独处，妹妹有点吵，而且这两天她都去找你弟弟沈玉河了，在家有点无聊，就想着来图书馆看看。” “确定不是想偶遇本帅哥？” “那…那你还挺自恋的。” “没有啦，开个玩笑，我弟弟被你妹妹‘拐’跑了，作为惩罚，那就让你这个当姐姐的，代劳我弟，当一天我的陪玩。” “这不算惩罚？” “哈，你现在话比学校多多了，没想到你平时看起挺高冷的，怎么现在看起来憨憨的。”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已。” “好了，好了，玉星号准备启动。” “嗯，启动。” 看着眼前这个不太熟练的“捧哏”，路天星却觉得有些可爱，还有一点有趣。 说着说着，两人就来到了一个环境不是太好的游乐园，至少对江言玉来说是这样的，因为这里到处都是易拉罐和零食袋子，好像平时没有什么人打扫一样，害得自己走个路都得左顾右盼的，跟过独木桥似的。 “怎么？大小姐不适应了？”路天星看着赵言玉不停晃动的脑袋，和灵性的走位，怎么心里还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呢。 “少搁这儿阴阳怪气，你好烦。” “我没有阴阳怪气，只是怕你不适应。” “那倒没有，这样走路像小时候过路旁的道牙石一样，挺有趣的。” “那就好。” 说着，路天星就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又赶紧说了声“对不起”，他把她当成小妹了。 “小妹是谁？” “收养我三家中，另外一家的小女儿，才6岁。” “那就好。” “那好什么？” “没…没事。” 看着赵言玉紧张兮兮的模样，路天星越发觉得她有趣了。 “老板，老样子。” “不是说好了，两星期来进一次货的嘛。” “今天赶巧了，来了一位朋友。” 路天星带江言玉来到了一家“射击气球俱乐部”，他和老板好像很熟的样子，不过她不解的是，这“进货”是啥意思？ “哟，这你女朋友？这么漂亮啊，行啊你小子，我今天破一回例，让你显显手。” “瞧你说的，这是我弟媳的姐姐，我们只是朋友。” “对。” 江言玉跟着解释道，不过老板可不相信这些，只是看着二人傻乐呵。 连发十几声“啪”后，江言玉终于明白什么是“进货”，原来这小子是个神枪手，百发百中，他还老是贱兮兮地说：“都是运气罢了，运气罢了。” 可一会儿，他又让自己上了手，刚开始中的还挺多，可一到后面就泄了，几乎都不中，他又是在旁边煽风点火地说：“咦，你运气还怪不好嘞。” 听得江言玉真的很想锤他，可他一会儿把拉到奖品处让她选一个漂亮的大娃娃。 她看中了一个涂鸦色的流氓熊，但她还是不赌气地说道：“奖品是你的，给我干嘛，我又没有你那个技术，给我到时候你又要了怎么办？” “我不稀罕这个，家里都快装不下了，有时候还会拿出去卖，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替我分担一些烦恼。” “嘿，你小子还真是来我这‘进货’的啊，平时说说你还真当真了？再这么下去，可就改成三星期来一次了。” 路天星只得委屈巴巴地摇摇头，摆好“拜托”的手势，一遍又一遍地央求道：“我就说说，你没拿我寻乐啊，两星期我都手痒得不行了，三星期你要我咋活？” 老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让沈言玉赶快选，下一个顾客已经开始准备玩了，他得抓紧点，要不然那顾客偷偷拿石子扔，他还不知道呢。 江言玉赶紧指了指早已在心中选好的流氓熊，奇怪的是他还问老板原价了，还在原价的基础上加了15块钱。 “哎呀，你干什么啊，天星，我虽然每次都不是很服你，但我还是输得起的啊，我还以为你真要‘进货’呢，我才告诉你价格。” “拿着，我下次还要来呢，说不定下次就不给了，之后可没有这好机会再‘宰’到我了。” “那你收回那10块。” “咋了？” “我跟你多说了10块。” “你这？！” “市场价不能和外人说的，理解一下啦。” “那你还和我说？” “你和你哥都来这么多次了，我感觉都差不多半熟了。” “你搁这儿煎牛排呢，还半熟。没事，我哥俩加一块，咱全熟，你就全拿走。” “哎，你这…” 老板话还没说完，路天星把钱直接塞老板胳肢窝缝里，带着江言玉就走了。 一路上，江言玉问他自己打枪得的，为啥非要给老板钱呢。路天星随即解释道：“老板儿子是个缉毒警察，当卧底时被老大发现，给活活烧死了，我不敢想象他当时有多痛苦，可老板一定在自己心里想象过无数次。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知道我们现在这安全的生活，是由像老板儿子这样的英雄守护出来的，所以我就想要通过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钱，看能不能让他心情好一点，虽然他总是乐呵着，可我有时看到他，他还是会偷偷抹眼泪。” “嗯，这确实应该。”赵言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凝重了一点。 大概是怕她不开心，给江言玉点了一碗冰沙。 “什么口味的？” “甜的就行。” “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 “嗯，是的。” 江言玉还是第一次吃这玩意儿，小时候想吃，爸妈总说不卫生。现在已是五月底了，天渐渐热了起来，吃上那么一口，甜甜的，还冰冰的，齿中多了一股说不上的清爽，像是吃打碎的冰棒一样，吃完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然后，她赶紧抢先付了钱，怕这小子又偷偷抢先一步，今天不能再让他破费了，还给他点上一碗。 “大小姐点的冰沙果然味道不同凡响啊，想不到我年纪轻轻就开始吃‘软饭’了，只不过这‘软饭’又凉又硬，下次能微波炉加热嘛？” “那不就成热汽水了？” “真拿你没办法，你关注点还真和别人不一样。” 说着，他干脆直接用嘴喝了起来。 “你不嫌凉啊？” “还好，我平常就喜欢这样。” “哦。” 接着，路天星说了一句“玉星号”再次启动，两人就来到了一个“水上乐园”，说是水上乐园，也不过是几个塑料缸里装了几缸水的样子，还有一个大的塑料池，蓝色的那种。 然后她就被几个熊孩子泼了，路天星为了帮她转移注意力，朝熟悉的人借了个大盆子，以一敌十地朝熊孩子们泼了起来，还传来一声声怪笑。熊孩子们后来发现实在泼不过他，又转回江言玉这边泼了起来，路天星只得一遍遍地用身体帮她挡。 最后，直接缴械投降了，把盆扔给了那哥们，马不停蹄地拉着江言玉，跑到了另一个地方，上面写着“镜子迷宫”四个字。 “对不起，拖累你了，让你‘战败’。” “没事，胜败乃一日三餐，早餐午餐晚餐，管饱。再说了，我今天主要任务不是陪你玩吗？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的样子，才拉你出去的。” “有点讨厌那几个熊孩子。” “哎。熊孩子都那样，家长不经常在家嘛，我家附近的那几个，估计是喜欢你，才泼你的，泼水是祝福的意思，我下次让他们注意点。” “嗯，就是有点不太喜欢。” 赵言玉刚从泼水的刺激中缓过来，就看着眼前这个迷宫，问道：“这是卖镜子的吗？怎么这么多镜子？” “迷宫，上面不是写着吗？” “要不进去看看？” “好。” 刚开始两人都要掏钱，之后僵持不下，选了一个最合适的方案，就是aa了，进去之后路天星倒没啥，就是江言玉老撞头。 路天星小心护住她的头，让她拉着自己的手臂，正走正说：“你不要光看镜子，你这样是走不出去的，多看看脚下，是会有路可寻的。”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了一条最近的路，顺着路很快他们就出去了，工作人员还和他们说，他们打破了最快记录。 江言玉很开心，路天星不以为然，拉着她就往前走，嘴里还碎碎念叨：“之前有人说这个地方是智商税，我还不信，今天是见识到了，50块钱除了镜子啥都没有，打破记录也没有个小奖品啥的，真抠门，早知道就走慢点了。” “对啊，我就说是卖镜子的，还没我家门口的家具城，里面的镜子好看呢，还老是反光。” “呃…你说是卖镜子就卖镜子，可这俩东西的价格不一样啊，你们那里多少钱，我们这里多少钱。” “对，我爸妈每次去家具城都得花个万把块的。” “你们有钱人还真是…” 路天星怕自己说错话，又捂住了嘴，和她一起来到中央广场，见她手里一直拿着毛绒玩具，怕她沉，主动要求自己帮她拿。 她还不给，说怕自己给了，他就不换了，路天星想这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不仅是眼光奇特这想法也奇特，他才不稀罕呢，主要还不是怕她累着嘛，这毛绒玩具那么大。 争执间，他才发现有一个小孩，好像和家人走散了，问那个小孩，那小孩好像还不会说话。 他这才意识到，接下来恐怕要有个“大麻烦”，砸在他俩手里了。 第58章 谁是谁的幸运星（下） “没办法谁让我乐于助人呢。”路天星摸了摸小孩子的头，无奈地叹口气，可这小孩却转手投入江言玉的怀抱。 “见到漂亮小姐姐就投怀送抱，你这小子，我真服了你了。”不过路天星也不知道这小孩是男的还是女的，虽然留着短发，但是长相特别清秀，让他想起了自己刚认的弟弟。 “接下来，该怎么办，谁家大人这么放心，让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乱跑。不过他长得还蛮可爱的，不像那群调皮捣蛋的熊孩子，安安静静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说话。”江言玉摸了摸小孩子的耳朵，弯下身看了看他亮晶晶的眼睛。 “还不知道是自己跑出来的，还是弄丢的，不过现在确实没听到广播里有孩子失踪的消息。”说完，他远眺着，看到有一个小偷，准备偷一个老年人的手机，他一个石子就扔了过去，就打到了他手上。 “妈的个巴子。”他看见那小偷向他走来，自己刚准备跑，就发现他踩到香蕉皮，“噗通”一声地摔在了地上，其实他平常他倒不怕，只是现在他“拖家带口”的，害怕这人从口袋掏出一个刀子。 而这人还真的有刀子，刀子还在他屁股上拉了一刀，他捂住屁股在地上哭了起来。 赵言玉看到这滑稽的画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样笑的还有那个小孩，他正是他的“杰作”。他刚刚躲在他俩身后，偷偷伸出了双指，点化出来了自己的魔法。 而路天星怕他追过来，抱起小孩，拉起江言玉就跑。 “彪哥，就是他，快追！” 路天星知道就是那个小偷喊得，但他已经顾不上回头了，因为他已经隐约感觉到后面有十几个人在喊，想不到这小偷还真有帮手。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也跟了多久。他们只得藏进了一个城堡的衣柜里。 “他们人呢？” “是不在二楼？我一楼都搜过了没有。” “走，再去二楼看看。” 听到他们说去二楼，路天星才放心，因为他们现在就藏在一楼不起眼的柜子里，可不一会儿他们就闻到了一个恶臭味。 “江言玉，你是不是放屁了？” “胡说，我没有。” 路天星小声地问道，江言玉连忙否认后，还捶了他一下，接着俩人又同时看向垂下头的小孩。 “不得了了，小时候放得都这么臭，长大还了得。” “你就别嘴贫了。” “不行，我真受不了了。” “那就少说话，捂住嘴。” 不久，他们又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不还有一个衣柜吗，往哪里看呢！” “完蛋了，你再放几个，一下子臭死他们。”路天星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实际上已经准备好了，扑上去的准备。 就在千钧一发时，随着小孩子偷偷地扭动手指，柜子后面突然出现了个窟窿，直通外面的那种，江言玉招呼着路天星赶紧出去。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听着后面的带头人的声音，他们前面不停地跑，突然看到一个玻璃迷宫，还都是彩色的那种。 “哇，好漂亮啊。” “别来得及欣赏了，活命要紧。” 没等赵言玉拿出手机，路天星就拽走了她。 “嘿嘿，我们来了！” 带头的刀疤脸眼看就要朝他们扑过来，可突然出现的黄色问号，让他原地捏着鼻子把自己转晕过去了。 “会发光的那是啥玩意。” “好像是个问号。” “不管那么多了，走！” 一个红色的惊叹号又突然出现他们仨面前，路天星一头撞碎了，却突然反重力，翻过身和江言玉头撞在了一起。 他赶紧起身扶起江言玉，带着小孩子朝着前方的路走，没有路了，江言玉和路天星直接撞到了两个蓝色引号上，两个人直接倒下，手拉着手，地上卷起了旋风，“砰”地把他俩摔在玻璃上。 “你不是说你自己会武功吗？给我们露一手。” “啊这。。。” “怎么了又不会了？” “看情况了，有时候会成功，有时候气温不稳定不利于发功，就失败。” 只见一个小个子，深呼了一口气，用两个手指前期挥去，形成爪子状，呼呼带风，突然一个小孩子就被他抓到手上。 就在刚刚，小孩子不小心踩到了紫色的省略号，一阵风就被吹到了小个子面前，小个子这时却以为真是祖宗显灵，看着手里被掐着的小孩子，不停朝旁边的同伴，喊道：“我的吸风大法成了！成了！” 还他看到旁边朝他跑来，想救下小孩子的路天星，更是嘴里不停念叨着：“我吸！我吸！我吸吸！”举着“爪子”，在他身上推来推去。 “吸你个大棒槌，你吸！”路天星一拳就将他打昏过去，抢走他手上的孩子和前方等待的江言玉，这时看热闹的小混混们，才想起自己的任务，也紧随其后地追，只有那个小个子还在嘴里念叨着：“祖宗，你又骗我！” 他们终于逃出了迷宫，可眼前等待他们却是悬崖，悬崖对面是长虹市，不过几年前铁桥被人砍断了，听说是张云飞为了收唯一一条路的过路费，才这样做的。 可仍有不少人为了省钱，冒险搭桥的，出了意外的也不少，现在也把他们给害惨了。 “跑啊，你们倒是赶紧跑啊！你们现在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走了。” 可那个人刚说完，他们脚下就升起了一格悬空的阶梯，是躺着的拱形条条，他们每走一条就会新出来另一条，后面的则会消失，像躺着的彩虹桥，不过是横着的，平常的拱形都是竖着朝向他们的，今天这个倒有点奇怪。 “哎，他们扑过去抓我的熊，想过去。” “那你赶紧松手啊，别让他们抓到机会。” “可是这是你送给我的。” “明天，我再给选个一模一样的。” “哦。” 江言玉面无表情地松掉了手，毛绒玩具就这样和他们掉落了下来，不过那群小混混还好后面有个大壮，一发力把他们全拉了回去。 路天星见状真是庆幸自己还好没和他交手，不然现在躺下估计就是自己了。 “呲呲”一声，路天星他们在快到对面时，脚下的拱形条突然裂开了，千钧一发之时，路天星用尽浑身力气，猛地一下把他们全部推到对岸，自己全掉了下来。 “路天星！天星！”江言玉的声音随着他的身体下沉，在耳畔逐渐消失，随着掉落的还有她的眼泪，滴在他的身上。 突然他感觉有个毛茸茸的东西顶着自己，回过头看，是刚刚江言玉丢下去的流氓熊，它躺着的身躯，此时像个渲染过的小桥一样，把自己缓缓抬上去，那感觉和自己刚到城里认亲时，坐的电梯一样。 不对，比那个更舒服，毕竟是躺着的。 就这样，路天星不可思议地出现在了他俩面前，江言玉连忙抱紧路天星，久久不想分离。 其实她早就开始喜欢上他了，不管是第一次在运动会上秀翻全场的运动员，还是平时总是乐呵呵的活力小子，还是刚刚为了救他们的少年英雄，她都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 因为她知道，那就是汇集起来的，一个真正的他！ 然后，他们就一起把那个送到了一个草屋里，那个小孩子指了指，他们知道那或许就是家，敲门出来一个女人，和他真的特别像，也不说话，只是指了指天空的星星。 这下，他们都不需要翻译了，因为他们知道，她在说自己是星星呢。他们没有再说什么了，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成为那个孩子眼中的幸运星。 期间，他们也准备返回过去的路了，又看到了路天星那个浮空的小熊，还在上面蹦了蹦，才放心，不然一会儿他们还得跳回去。 江言玉指责他弄脏了自己的小熊，不过自己确实要不了，因为一上来，他们就发现小熊“逃走”了。 他们鬼鬼祟祟的，生怕再遇到刚刚那群人，可奇怪地发现什么也没有，而刚刚的玻璃迷宫和废弃城堡，也变成了一望无际的乡野小道。 望着天上飞走的流星，两人都没有许愿，因为他们俩都知道，想见的人此刻就在自己身边。 “那小孩说我们是他的幸运星，那我的幸运星就是你，因为和你在一起，就会感觉特别开心。” “我的幸运星也是你，言玉，我想，我可能有点喜欢你了。” “什么？” “你就别装了，你一个大小姐这么费尽心思地想要偶遇我，你家的书不比学校附近的少？而且你家附近的图书馆可不少，我又不是傻子哦。是不是你爸让你来了解我的？可我明知道是这样，但还是喜欢上你了。” “你还真有点猜对了，不过也不全对，因为我本身就也有点喜欢你了，所以才想接近你。” “那现在呢？” “你觉得呢？” “那我一个男子汉就委屈一点，我喜欢你，江言玉。” “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我喜欢…” 江言玉用手指挡住他的嘴，比他更大声地说道：“我更喜欢你，路天星！” “不，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不，我特特特特别喜欢你！” “那我特特特特特特特特…” 不知说了多久，江言玉一看时间，距离刚刚出去游乐园，才过了仅仅两个小时，两人却感觉像过了一天那样，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是晚上八点呀才，我要先走了，拜拜。” “明天别忘了找我领熊啊。” “嗯，一定不会忘的。” 江言玉说自己要赶在九点之前回家，现在还来得及，相互拍了拍身上的灰，依依不舍地和对方告了别。 第二天，他们到警局报案，警察却说压根就没这些人，而之后这些人，还真的没有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只是那一天起，两人确立了关系，说要考上同一所大学，等上了大学后再光明正大地恋爱，而路天星却在自己手上发现了一个青色的拱形烙纹。 第59章 最炽烈的风（上） “那个唐丰婉，成天杵着那个臭脸，神奇什么啊。” “就是，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嘛，装给谁看呢。” “喂，谁放屁了这是？怎么这么臭啊，给我熏得都睡不着了。” 后面两个女生听到秦烈的声音不再说话，说不出的脏话都吞进肚子里，在心中上演千万遍。 下学后，秦烈在校园和唐丰婉来了一场偶遇，装模做样地捋了捋自己的斜刘海，走到她面前说道：“嘿，还真巧啊，想不到在这就能遇见你。” 不过，唐丰婉接下来的话却把他打回了原型，“我看你不是在这等好久了吗？我还以为你是在等朋友呢。” “我在等一个有缘人，这不就是你嘛。”说着，他双手捧空，像是捧走一轮明月一样，转向唐丰婉落落大方的脸庞。 “你最近有点不着调啊，和我们街边的混混似的，能不能别这样了。” “好。”秦烈搓了搓脸，口袋掉出一个粉色的p3。 “你一个大男人，也喜欢粉色吗？”唐丰婉没有笑，真挚地看着秦烈。 秦烈觉得心中有个垃圾桶就好了，他绝对转头就倒，可惜现在并没有，他只好如实说来。 原来，今天不是儿童节嘛，秦烈就想着送她个礼物，又不知道女生喜欢什么，听同学说她喜欢听歌，他就想着送她个p3。 “害，我现在又不是儿童，干嘛过这个啊，而且你这个p3我记得是曙光牌的，这可太贵重了，我妈是不让我乱接受别人送的东西的，我真的要不了。” “对我而言，没过十八那就是儿童！我选了好久的，我还以为，咱俩经过过年那段期间，会成为好朋友的，没成想是我自作多情了。” “哪有啊，我只是觉得这太贵重了，我没准备回礼啊。” “能看到你开心，对我来说，就是回礼了喂，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再当别人面拿出来了，你不要，我送给谁啊。” 犹豫片刻后，唐丰婉让他说出一个他想要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自己都会帮助他完成的。 “那…那能不能去凤华区，陪我在周边玩一天？” “是不是太过分了？那我还是…”秦烈见她没有说法，想再换个简单一点的，可她侧着摆出一个“ok”的手势，让秦烈幸福的脑袋晕晕的。 “那太好了，就周日芒种那一天，到时候我让管…管地铁的，给我一张票，我坐地铁去找你。”秦烈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赶紧又换了一种说法。 “好，但你不用来接我，到时候在一个地方等我就行，咱们不是有‘彩虹桥’的好友吗？到时候我还得和我妈说一声。” 秦烈把礼物送给她后，左顾右盼地走几步回头看一眼，还不小心撞到了墙边，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唐丰婉捂了捂嘴。 这么些天的相处，她发现他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凶神恶煞，反而人挺好的，会在别人讨论自己的时候，出声阻止，也会在过年自己无助的时候，跑过来关心自己。 芒种那一天，天气还蛮热的。唐丰婉穿起了薄薄的碎花裙，看上去像是夏日盛开的樱花，一下子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还有好几个人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要联系方式呢，她只得说自己没有。 可他们还在不依不饶地围在自己身边，跟个苍蝇似的，甚至还要动手动脚的。 “你们干什么？” “沈玉河？他怎么在这？”唐丰婉诧异地看着眼前秀气的小帅哥，心想。 “你是那根葱？长得跟个小女生似的，往一边待着去，别耽误老子和美女相处。” “她是我女朋友！你滚！”沈玉河怒怼道，毫不留情，因为他知道理在自己这边，路人都会向着他的。 那货知道自己理亏，连忙走开了，只是嘴里还骂着，“靠他大爷的，真晦气！”。 “对不起，丰婉姐，秦烈哥不在，我没法子了，只能说这句话了，你不要在意哈，我有江言言了。” “嗯，我不在意的，刚刚还要谢谢你，替我解围呢。” 唐丰婉微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帅哥，她觉得自己以后生儿子也要生个这样的，不过不适合当老公，因为自己挺弱鸡的，恐怕保护不了他。他和江言言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其实她私下也有偷偷磕他俩的。 “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记得秦烈不是说，你们都是凤华区的吗？” “对啊，但我今天来这里办点私事，就恰好遇到了丰婉姐你，你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找我秦大哥的？” 沈玉河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想念学校门口的“里脊扒饼”了，只好转移了话题，不然江言言知道后，指不定要叫自己“贪吃鬼”多久嘞，而且他还是偷偷出远门的，父母平时是不让他走那么远的。 “你还真猜对了，我确实是来找他玩的。” “那你就来对了，秦大哥他平时挺热情好客的，为人也很仗义，有事他都会帮忙的，而且也很有爱心，平常路边有个小野猫啥的，他都会带到附近的流浪猫救助站，还像风一样潇洒，来无影去无踪的。” “哈？是吗？你怎么跟个推销员一样。” 沈玉河发现她知道自己的想法，连忙推脱道：“哪有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听到地铁广播到凤华站后，两人都如约下了车，也都看到了等待已久的，手里还捧着鲜花的秦大哥。 “秦大哥，你还怪浪漫嘞！” 而秦烈看到是沈玉河，一脸尴尬地抓起光溜溜的大腿，说道：”这大裤衩还怎么有点紧呢。”但心中却想的是——“你这小子，来捣什么乱，不陪着江言言，跑过来当电灯泡？” “来接就接了，怎么还拿着一捧花，浪不浪费钱啊，你很有钱吗？” 听到唐丰婉的质问，秦烈连忙说是沈玉河准备送给江言言的，自己只是帮他买而已。 “啊？我没说要送花给江言言啊，而且你怎么知…” 还没等沈玉河，秦烈又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朝他使了使眼色，把花直接强行揽在他怀里，强挤着微笑道：“你想说我怎么知道？因为我感觉到了，谁让咱哥俩感情好呢，拿着拿着，不要客气。” “可……” 这下，沈玉河的嘴是彻彻底底被堵住了，脸憋得涨红。【他只是想说，江言言她不喜欢康乃馨！】 第60章 最炽烈的风（下） 过了好大一会儿，秦烈看到沈玉河好像不想说话了，才松开了手，还一脸笑意看着他说：“你是不是想早点给她送去呢？那我们就不强留你了，拜~” “不，我先拿着，你们去哪里玩啊？带上我呗，不然她又得拉我去看人头了。” “看人头？什么意思？” “就是江言言总喜欢拉着我去热闹的街区，人特别多，还拥挤的要死！” “哦，那好，咱们就带上他，我觉得多一个人也蛮有趣的，是秦烈？” “对对对，那就一起走。”秦烈强装笑意地答应了，心中却骂着：“你你你小子，不是刚才还说自己烦热闹吗？怎么这时候自己却来凑起了热闹？真够讨厌的。” 没一丁点办法，秦烈只得拉起了他们先去看了电影，新出的，叫什么炽热的心。 电影结束后，秦烈发现他俩倒聊得挺开心的，仿佛夹在空气的自己，是中间。不对，是夹在中间的空气，是自己。也不对，是夹在中间的自己，是空气一样。【可算是对了】 气得他一直胡思乱想，心想着这“电灯泡”也太亮了，咋比隔壁大爷的脑袋瓜还亮呢？ “看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大boss家人是竟然是主角他爹，你们要是发现自己亲人是坏人，会怎么做呢？” “肯定会给他送牢里了，还用说吗？”秦烈看终于有一句，他能插上嘴的了，直接扭头挡住了身后的沈玉河。 “哇，秦大哥，你这么公正啊！你不当法官都可惜了，平常这时候我自己都得掂量掂量呢。” “哎~没办法，谁让咱是最炽烈的‘风’呢。” 秦烈看沈玉河夸着自己，自己也干脆不装了，直接装起了“大尾巴狼”，毕竟他爹在他心中，还不如一直照顾自己的杨管家，小时候不陪着自己不说，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他都不告诉自己，真可恶！ “可是这‘炽烈’，不是来形容人的心和火势的吗？” “这你就不懂了，唐小姐，也是可以来形容风的，我认为青春就应该炽烈点，让这风刮起来，吹散这世间所有的‘邪恶’。而且我名字里还带个烈呢，说不定是我母亲对我的寄托呢。” “嗯，也许。” 出了门，秦烈带唐丰婉坐上自己从朋友借来的老式自行车，都掉了好几层漆了，他只得不好意思地对沈玉河说道：“抱歉啊，玉河，我这个车子只能拉一个人，你赶紧把花送给江言言。”实则心里高兴极了，还暗自笑道：“拜拜了你嘞，小小电灯泡儿！” 没法子，沈玉河和他们告别后，就回去了，回家的路上，还把花送给了卖花的小女孩，他知道江言言不喜欢这花，还会问自己去哪里了。 可又想了想，可以送给妈妈啊，他都忘了自己是妈妈也是女孩子呀，她一定喜欢，随后又稀里糊涂地花钱，从那个女孩手里买了下来。 随后，他开心朝家里跑去，只剩下女孩呆呆地看着这位奇怪的哥哥，挠了挠自己稚嫩的脸蛋。果然到家后，妈妈她很开心，说玉河终于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玉河尴尬地摸了摸脸，还在为自己刚才不知道送谁，而感到愧疚。 另一边，秦烈很快就载着唐丰婉来到了一个小桥边，只不过这车子嘎吱嘎吱响，有点烦人，让朋友找个废弃车，也不用这么废啊，都要散架了都，还好唐丰婉没说什么。 看着桥下的“黑”河，他停了下来，和唐丰婉说以前这里的河还是很透明的，只不过现在污染严重了，垃圾也多了起来，变得浑浊了起来，之前他小时候还在这里喝过水呢，现在恐怕是洗澡都不敢喽。 “是吗？那它变化还真挺大的，我记得我们那里也是这样，现在污染真是越来越重了，可又不好停工，不然工人又得没钱了，本来就生活不是很好，现在发展还真是进退两难。”唐丰婉想到这些，不禁开始担忧了起来。 “那就多发展发展一些比较环保的工厂啊，然后再治理污染，两头抓！” “哪有你想得那么容易，秦烈，那些比较环保的工厂运作，对工人的要求也高啊，他们都还需要时间去适应，先慢慢来。” “对，你说得在理。” 可秦烈刚回答完，就看到自己爸爸的手下们朝自己这边走了，完了，他们肯定是要抓他回去，去补习班的。 “唐丰婉，我们赶紧走，桥下面有我之前惹的一些坏人，他们要找我事，我现在可没空搭理他们。” 见唐丰婉点了头，他赶紧骑着车载着她驶入一片新天地，看着到处都是霓虹灯招牌，还有许多投放着人气明星的大屏幕，她的世界观都有点崩塌了，之前在福锦区哪有见过这些啊，差距也太大了。 “我滴个乖乖！车子坏喽，可真会耽误事儿，偏偏这个时候坏。”还没等她发出感叹，秦烈就张开了嘴，扔下了车，拉着她的手就往前方的另一个景区跑。 这个景区深处，是好多个古风似的小胡同，交错横穿成了一条条的路口，她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这时秦烈又拉着她跑了起来。 对于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胡同，秦烈是再熟悉不过了。当然，沈玉河和江言言他们，也肯定很熟悉，因为都离得比较近，只不过这几年爸爸和张云飞走得近，和他们两家却有点渐行渐远的意思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爸爸的手下竟然也这么熟悉，通过路人一下子又跟了上来。 还一下子就在身后抓住了还在暗自得意的他，打碎了他躲避追击的好梦，嘴里还大声喊着：“少爷！别闹了！快和我们回家！” “你们是生怕我身份不暴露啊，你们这群白痴。”秦烈眼看自己就要身份败露，让唐丰婉待在原地，自己去会会他们。 “少爷，和我们回家。” “可以，但有个请求，我要和我朋友做个告别。” “您不要为难小的们啊，要是您再…” “怎么？我这么大的人还能说话不算数吗？” “可是…” “你要知道，到时候谁才是你们未来的老板。” “好，那您快一点？” “某问题啊。” 秦烈一脸释然朝他们挥挥手，他们还哭着说少爷终于长大了，还挺礼貌的。 “兵不厌诈，赶紧跑啊！”说完，秦烈又拉着唐丰婉朝胡同深处跑去，直到他们躲在了朋友家，看到朋友把他们笑着送走，才放下心来，等了一会儿，确定走远后，才和唐丰婉一起出去。 “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啊？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耳朵聋是吗？装纯情少男好玩吗？少爷？” “我只是…” “行了，不要再说了，我爸结婚前也是这么和我妈保证的，可现在没少欺负我妈，我再也不相信你们男人的嘴了，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呢，我真是瞎了眼了。” 秦烈没有办法只得拉住了她，她这时却反抗了起来，还冷着个脸，让他别再趁机占自己便宜了。秦烈只得让她先冷静冷静，缓下来后，和她解释了之前老爸给他安排的任务。 “什么？张云飞怀疑我们学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对，老爸讲过。” “我估摸着咱学校也没有啥不同啊？” “对啊，我也感觉，那你原谅我了？” “没有！” “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呢？不然我今晚要睡不着了。” “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 “你还在生气啊？我真该死，我不该骗你。”说着，秦烈就朝着自己脸扇了过去，可还没扇两下，就被唐丰婉拦了下来，并说道：“好了好了，也不是不能原谅你，除非…” “除非什么？”秦烈看她还卖个关子，都快急死了，上蹿下跳的。 “除非你做100个蹲起！”其实她也没想过有什么惩罚，随口提了一下。 只不过，这秦烈还真做了起来，而且速度还很快，不一会儿就做完了，还说什么“小菜一碟”，要把他得意坏了。 “咋了？还想做？” “别，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啥？” “不敢在欺骗你了。” “那你发誓！” “我秦烈发誓！以后再也不骗唐丰婉，再骗我就…” 没等他拍着胸口说完，唐丰婉就用手堵住了他的嘴，随后又感觉不对，赶紧收了回去，秦烈却开心得很嘞，一扫刚才的紧张，和她在胡同里聊了起来。 “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古色古香的建筑，还怪有趣的。” “你想住你随时都可以来啊，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永远都欢迎你！” “这话说得还是太早了。” “不好意思，兴奋过头了。”秦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红着个脸。 “对了，沈玉河和江言言也住在这里。”大概是为了转移话题，他强行又补充了一句。 “好家伙，你这是强行卖队友啊你，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当卧底。” “忘了忘了，不好意思，又兴奋过头了。” “那群人是谁？找你干嘛？” “是我爸的手下，抓我回去上补习班。” “你这家伙，逃课啊你。” “欲加之课，何逃之说？” “你小子倒用上了嘿？” “活学活用呗。” “那你可得好好学习了，要当这最炽烈的风，可不只有武力值这么简单，还得带点头脑，不然你刚刚也找不到理由为自己开解不是？” “那当然，我要当这不仅炽烈还文武双全的风！” 说完，秦烈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在暗示自己找理由啊，自己还傻呵呵地承认了。 “天色不早了，把我送去，就赶紧回家学习，别到时候被别人忽悠了还傻开心呢。” “那也得是你，别人才骗不了我。” “好了好了，咱都别骗对方了，赶紧送我回去。” “嗯。” 之后，看到她走进地铁，他才回去。 虽然，又是被老爸骂了一顿，不过他习以为常了，比起和自己的女神共度一天这件事来说，这点辱骂算不了什么。 可另一边的福锦区，一个父亲正大声辱骂道自己女儿，说：“你最好永远别回来！去哪里钓金龟婿了？最好是个金龟婿！”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现在女儿就是我的全部，你要打她，我们娘俩就走，不再伺候你了。”一向沉默的母亲开了口，让唐丰婉惊讶不已，同样惊讶还有她的父亲。 看着一向言听计从的老婆，他害怕她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得停了手闭上了嘴。 唐丰婉打开了窗户，说道：“这夏天的风还真是有点热，不过还是挺炽烈的，那让它再炽烈一点！” 第61章 告白大作战（上） 郝英年用手挡着太阳，但阳光还是偷偷“溜”进了他的视线。 “都放假了，但这太阳倒是越来越毒辣了，它不放假的吗？”一股热气直入他的胸膛，顿时让他感到有点燥热，不过他并不是全是因为这“尽职”的太阳。 这几天总算是考完试了，恢复到轻松愉悦的心情后，他现在有个计划，这个计划让他足够燥热。 前些天，他和赵雅雅在“彩虹桥”上告白了，她也同意了，但他总觉得，这样未免也太不够诚意了，他就想着要和她来一次正式一点的告白。 于是，他就和自己的阿弟路天星商量着搞一个告白计划，他阿弟还带来了沈玉河，沈玉河又带来了秦烈，还各自带了自己的女朋友。【唉~不是说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但毕竟他们也是一片好心，就先这样。】 几个人坐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了起来，正吃正谈着。 “你们觉得怎样女生会喜欢怎样的表白现场呢？”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浪漫的啊。” “对，最好安排个不一样的！” 听到江言言和唐丰婉的话，郝英年心里算是有个小的计划了。 “可以买点玫瑰花，我之前追唐丰婉的时候，天天送她花。” “屁嘞，那是因为我在上次凤华区回来后，就开始喜欢你了，所以才不在乎你送什么，但你有时候送的花都蔫儿了，我不好意思说而已。”唐丰婉反驳道，秦烈只得抖了抖肩。 “郝英年，我觉得你可以别挑个那么多人的地方，找个偏僻一点，因为上一次她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肯定还是有点心理负担的。” “对，我们家赵言玉说得对，非常在理。” 郝英年能感觉到，自从言玉和天星两人在一起后，言玉的话也多了起来，随即点头说道：“对，弟媳说得在理！” “哎呀，还没有的事。”江言玉挠了挠耳朵，脸有点烫，她的妹妹江言言则是嘿嘿一笑。 对了？沈玉河呢？哦，他竟然真的吃了起来，把正事都忘了，真是傻小子，不过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大家都先吃饭，今天我请！” “可别，你可得留点钱，给我未来嫂子用，我请！” “你阿哥可不是连吃饭钱都掏不起的人，就此打住。” 路天星看阿哥都发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都各自吃了起来。 之后，郝英年整理了各自的建议，总算是列出一个差不多的计划。 计划如下：由沈玉河和江言言准备16个气球，写十四个字和两个符号，分别为“赵雅雅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两人各拿一半。 然后路天星买一捧花，偷偷从后面递给郝英年，郝英年再把之前赵雅雅老看的八音盒装在下面。 等郝英年送出去后，打开八音盒，里面的音乐响起，其他的人鼓掌当气氛组。 这个计划就安排在这条幽静的小路上，等到7月7日，也就是小暑那一天，开启！ “好嘞，现在万事俱备，就等小暑！” “那我就以饮料代酒，敬过各位了。” 众人和郝英年一拍即合，郝英年和他们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一个告白计划就这样诞生了。 现在，已经是7月6日了，不知道其他人那里安排得怎么样了，可千万别出差错啊，郝英年看了看墙上画着圈圈的那一天，心中开始担忧了起来，又低头看向那个赵雅雅喜欢的八音盒。 她虽然没有和他说过，但下学的时候，他偶尔有一次看见过她看饰品店的眼神，他就知道她一定喜欢，虽然花了自己好几个月的零花钱，但想到赵雅雅看到后开心的样子，他满足地傻笑了起来。 “叮铃铃”，当床上闹钟的声音响起，沈玉河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起了自己今天的任务，是要把事先准备好的气球，和江言言一起送过去。因为现在是在下午，平常这时候是不可能响的。 这不，楼下已经传来摁门铃的声音，他知道，那一定是赵言言。 “准备好了吗？” “都搁这儿呢。” 沈玉河打开了衣柜，拿出了自己事先吹好，又挂了绳子的，用荧光笔写在上面的，不同颜色的气球。 “还真是用心了你，你要是对我也这么用心就好了。” “啊？我平时对你不够用心吗？那我下次一定多用点！”然后，沈玉河就把手打在了，他另一只当“托盘”的手上。 看着他那憨憨的傻样儿，江言言成功被他逗笑，拍了拍肩膀，说道：“知道你有那份心就行。” 接着，两人就赶往了目的地，可江言言此时却发现了有一直小狗被一群大狗围殴着，她抓起了身边的石头子，精准地扔向了它们的额头。 然后，就是“汪汪汪汪汪汪”的叫声，传遍整个小巷子，她们知道这恶狗们的目标可算是转移了，但不幸的是，这目标是自己！ “我滴个天老爷啊，谁家这么多狗都不拴狗绳的啊！” 沈玉河只得边跑边叫，期间那群恶狗还泼破了自己两个气球，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卡了视角，躲过了那群恶狗们的视角，只有那个长得最凶的还在追他们，应该就是狗老大了。 可赵言言想起了自己手上还有两个气球，被带头的那个狗给留了下来，现在她看到那只狗正在用爪子抓着那俩气球的绳子呢，好像是在“守球待人”。 “不行，刚刚咱俩现在加起来，已经被与它们扑空三个了，不能再损失了。”说完，她就冲了出去，从狗爪中夺回了自己的气球，可那只狗老大却向她扑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沈玉河抄起脚下的空啤酒瓶，用手挡住江言言惊恐的脸，一击拍晕了狗老大。 “哇，这啤酒瓶还怪结实的，竟然没碎。” “别感慨了，说不定它马上就又醒了，咱们赶紧走。” “好，不能耽误那个哥哥的事情。” “不过你刚刚可真帅！” “是吗？那你刚刚救那只小狗，也真勇敢。” 两人正说正马不停蹄地往前赶，再也没了刚才的恐惧和慌张。 第62章 告白大作战（下） “哈哈，前面那人好好笑，一瘸一拐地拿着花，往前跑，还穿着拖鞋。” 巷子里，一个人身影突然闯进了二人的视线，可他有些狼狈的模样，直接逗笑了江言言。虽然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该笑，但这笑点来了，还是兜不住。 “那好像是我哥。” “啊？” 等那个人朝他们走来，他们才注意到这个熟悉的脸庞，并问道：“咋了？这是？” “唉，别说了，赶紧汇合，他们说不定早就到了。” 果不其然，气氛组已经等候多时了，就等他们道具组的人，现在就差个主角了。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带我到这？” “这不是这里有个好吃的餐馆，想带你来尝一尝。” 他们看到主角已经登场，赶紧回到角落里，准备了起来，只有路天星一瘸一拐地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看到主角停了下来，还朝着自己的身后打了个“ok”的手势，沈玉河和江言言就走了过来。 只不过，赵雅雅突然表情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好像不是太开心，郝英年一扭头才发现，他俩的气球写着“雅你喜欢我，当我朋友好吗？” 这跟自己想表达的完全不一样啊，沈玉河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这边顺序错了，算了，都这个鬼样子了，也没啥区别了。 接下来，压力给到了江言言这边，她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她也不想这样的，写好的字都被那恶狗给扑了。 “其实，我原话是‘赵雅雅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好吗？’不知道为啥，字少了好几个，意思也就变了。” “哦，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嫌弃我了，又要和我当朋友呢，不过这后半句算是对了。” “真不是那个意思，不知道他们咋整的。” 郝英年只好把希望寄托于自己的阿弟身上，可赵雅雅听到后面“欻欻”的磨地声，扭头就看到了一瘸一拐走来，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这花还蔫了唧的，花瓣也没多少了，甚是可怜。 郝英年心想，怎么阿弟也开始不靠谱了啊，怎么还带点滑稽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赵雅雅就开始笑了起来，说这也太搞笑了，他只感觉自己的计划好失败啊。 “言言你们怎么回事啊？” “姐，主要是那个今天遇到个小特殊情况，遇到恶狗了，被狗追破了几个。” 其他人听到后，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那个主人公自己选的八音盒上了。 “对了，还有自己选的八音盒！”郝英年心想这一步总不会出错了，然后从花下面掏出了自己藏好的八音盒，江言玉和秦烈、唐丰婉也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穿过江言言和沈玉河她俩，随着主人公单膝下跪，打开八音盒，美妙的声音想起，她们拍起了掌，有节奏地当起了伴奏。 “赵雅雅，我…”而这时意外又发生了，八音盒没电了，声音戛然而止，主人公只得在心里臭骂无德商家，连个电池都不舍得给个新的，气氛组也停了下来，但主人公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赵雅雅，我郝英年永远永远喜欢你！” 然后，他得到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女主角说道：“傻瓜，不用做这么些，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我不一样，我爱你。” 很久之前，赵雅雅一直在自己心里，给自己灌输就是找个有钱有颜的，可实际上郝英年好像都不沾边。 但自从她出事后，他就一直在关心自己，会主动帮自己解围，每天都会自己聊天逗自己开心，就连自己喜欢的八音盒他都注意到了，她知道他一定是现在这个世上最在乎自己的人了，这就足够了。 而且，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她发现这个男人倒越看越顺眼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人们口中常提起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呢？反正，他已经是她心里的“潘安”了。 喜欢是漫不经心，爱却是处处留心。这是他教给她的，今后她也会把他教的一并还给他，因为她也已经爱上他了。 “我也爱你。”男主角贴近了女主角的耳边，他们知道，现在，他们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这时，一向僻静的街上，响起了烟花，像一个个编织好的美梦一样，把这“黑色巧克力”炸得砰砰直响。 夜是苦的，但烟花是甜的。 “对了，天星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腿脚还伤着了呢？花又怎么回事？” “我昨天失眠了，然后睡得晚，然后中午又补了一觉，等闹钟想起，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拖鞋都没换，狗日的也不知道谁扔地上的啤酒瓶，我最后跑过来还拌了一脚，花瓣估计也脱落了下来。这花儿我提前买来也没照顾，但看着这个状态，估计昨天就蔫了，看来这玫瑰花是不好放啊。” “哥，那个狗日的，好像是我，刚刚用那个酒瓶打晕了恶狗，又没注意，就扔到了地上，下次我一定扔垃圾桶。” “没事没事，都自家兄弟，下次注意环保就行，哥没有怪你的意思。” 秦烈看着那小子天天勤快地叫着哥，自己心里却有点泛酸，以前老觉得这小子烦，现在没有那么黏着自己，咋还有点不适应呢。要不说，人到底还是贱呢。 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和唐丰婉说自己去上厕所了，路天星也想到了什么，突然也跟着他去了。 “这年头，男生也喜欢组队上厕所了？” “时代都在改变嘛。” 江言玉解释完，还问起了唐丰婉的事情，她听说了她父亲家暴的事情，还说下次家暴可以让她住到自己家，要是嫌秦烈家不方便的话，唐丰婉谢绝了她的好意，说自己父亲现在收敛了一点，她主要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母亲。 突然，秦烈和路天星两人都走了过来，从后面还拿出了各自的鲜花，她们才明白，原来他俩是给自己准备惊喜了。只不过这次，玫瑰终于换上了郁金香。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他俩这样也不告诉我，真可恶啊，没事，我带你一会儿吃好吃的，我最近又发现一家特别好吃的小餐馆！” “好，看在吃的份上，本姑娘原谅你了。” 其实，江言言真的不喜欢花，她只是试探这沈玉河到底在乎不在乎自己，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她释然地笑了。 只剩下沈玉河还在抱怨，说他两位哥哥做收尾工作，都不告诉他。 可看到远处冒出来的金色“大爱心”，他们又都各自看着对方，发出了甜蜜的“信号”。 告白是爱情的开始，但这爱情的维持，却要真心比真心。因为自私的人，是得不到真正的爱情的。 第63章 暑假来了 暑假终于到了，班里的人都在欢呼，只有一个人，他不对劲。 已是六月底，池塘边的青蛙已经开始呱呱叫了，沈玉河班的猴哥，他走在这灼热的大地上，此时此刻，他的心何尝不是被架在这“火炉”烤了一番？ 就在前几天，他的父母已经给他办完了离校申请，在经过校长的开解下，仍然还没有动摇的意思，也没有告诉他的姐姐。 家里没有收入，现在还需要开一个“档口”，用来补贴家用，为了剩下的弟弟还能上学，他承担起了当哥哥的责任，只是他还不想离开这个学校，因为他感觉只要他不离开，就不用承担起这重重的担子了，但姐姐她已经挑起了很久了，不是吗？ 于是，他决定不再“自私“下去。 今天，他就要和自己的兄弟们告别了，他极为不舍，尤其是那个沈玉河，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天真，要是被那些有意之人给骗了，他又不再身边怎么办？他已经把他当成半个弟弟了，他只好嘱托起了胖哥，希望他能多照顾照顾。 “哎呀，方刚，你不要说这些了，那小子有他哥和秦烈罩着呢，你怕啥？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我听说工厂那群老人，总是没事就欺负新人，你小心点。” “我能有什么事啊？不用操心我，说不定你以后也进厂还要仰仗我呢！” 猴哥双手插兜，这时胖哥第一次叫他大名，他想这应该是真心话了，可他不想搞煽情这一套，强装镇定，一句玩笑话带过。 “猴哥，那我以后还能见到我吗？” “我家你不是去过吗？有事随时找我，谁让我是你猴哥呢。” 看着沈玉河未经人事的模样，他时常想起家中的弟弟，如果他们也能这样，就好了。 沈玉河是去过他们家的，玉河觉得，人倒都还不错，但就是气氛有点怪怪的，猴哥的母亲总是瘫坐在床上唉声叹气，父亲也总是不在家，几个弟弟看起来特别怕人，尤其是外人，他们的眼神让他想起了街边流浪的小狗，它们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也是这样。 今天下午，就是猴哥到工厂的日子了，领他进来的领头人，是个看起来很凶的样子，把他交给了另外一个组长就走了，好歹组长是个看起来很友好的人，总是说话客客气气的，随便给他安排了一个师傅，就开始打起了螺丝。 这里的人都很奇怪，不爱说话，谁也不理谁。但一到饭店又跑得比谁都快，他本以为，学校的饭就已经够难吃了，没想到这里的饭更是难吃，土豆好像没熟的样子，馒头愣是放了好几天。 回到工位上，速度慢了挨督工的吵，零件错了挨师傅的吵，好像不管怎么做，他都免不了一顿吵。 下班后，他们好像又换了一副嘴脸，讨论起工厂的女工，他们的嘴比谁都溜，大多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话，因为不吸烟，他反倒被他们孤立了好久，但好歹自己是个活跃的人，凭着自己吹牛皮的工夫，没过多久，便又得到了他们的“青睐”。 可当他们谈论起，带他去附近酒找几个小姐姐撩拨撩拨时，他又不好意思地拒绝了，这时他们就还是那一句——“你就是个会说不敢动的假把式”。 但不管怎么样，经过这一星期的相处，他还是逐渐适应下来了，虽然这里的人没有学校里的那么真诚，可是好歹是个会说话的东西不是？尽管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一种叫“利益绑定”的东西，可有个会说话的人，总会让自己觉得不那么痴真。 现在啊，他挨吵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手上的动作倒越来越熟练了，他还想进取心，他还想往上提提，但由于自己是个黑工，这机会老是砸不到自己身上，不过他还年轻，他总告诉自己：“还有机会，一定还有机会！” 在小暑那一天，他偷偷跑出来一会儿，因为工厂几乎是没有假期的，有也轮不到他一个新人，每当他问起，领班却总是说：“哎呀你一个新人，问那么多干嘛？不如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精益求精，年轻人都是要求进步的，不要光想着放假。” 也就在那一天，他惊喜地看到了沈玉河他们，但他们好像在准备什么，好像是演出。后来看到两位主人公陆续入场，他才明白，原来是一场告白仪式。 “他们看起来都好有活力啊，这才是青春嘛！”猴哥眼巴巴地望着，又看着自己身上没空洗，早已沾满污渍和汗臭味的工作服，这让他放下了和他们打招呼的心，一股莫名的自卑涌上心头。 “爱情是神马东西？”他不知道，他把疑问塞在了自己心里，他想自己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了，那个女孩会跟着自己受苦，就算是有，可他也不忍心啊。他把这句话瞒在心底，想问问那些工厂宿舍的室友，他们大抵是懂得，毕竟那是他们经常挂在嘴边的东西。 看了看自己在两元店买的廉价电子表，他发现时间好像不早了，他该回去了，等他回来领班已经是黑懵着个臭脸了，还将他骂了一顿，因为他没有加班就跑了，现在他要他补回来，组长还是那样，笑着啥都没说。 回到寝室，他把自己心底的问题，和室友们讨论了起来，a说爱情就是痛痛快快地一爽就完事了，b说爱情是终究不得的渴望，因为意见不同，两人当时还吵了起来，a说b是舔狗，b则说a是渣男。 c这时候把他带到了一边，揽着他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也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自私的人是得不到真正的爱情的。” c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好像还没结婚，一直是个处男来着，因为这事他没少被别人笑话。听他说，他年轻的时候有个女生爱着他，可是因为他想到外面闯闯。就这样，两人还没开始的爱情就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没了。 他还说，那个女人已经嫁人了，他一直想着等自己出人头地，他就回去风风光光地娶她，可哪有容易？他并没有闯出一片天地，反而还弄丢了她，他现在心已经死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天”早都塌了。 猴哥听到这，他感觉好像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都不一样，可能各自不同，才是爱情真正的含义。 因为不同，所以相爱，所以分离；因为不同，所以常常被人提起，所以不会被人遗忘。 他想他这个经历不了爱情的人，应该永远无法理解。想到这，心理上的空虚和物质上的不足，让他陷入一种痛苦的绝境中，没有告诉他该怎么离开。 于是，他在床上和梦魔作斗争，他在工厂和人心作对碰，他在回忆里和自己作告别。 有时候，他会在深夜里想，这暑假倒不如不来，不来才好，可该来的终究还是逃不掉。 第64章 一起去玩吧！（上） “刘湘快开门！我和小江还有那个王允来找你了！” 门外的蒋颖颖和蒋晓花在刘湘家门已经等候多时了，等得她俩是真着急了，忍不住敲起了门。 “你们敲什么敲，刘湘跑得太快，摔倒了怎么办？” “哼，本来是我们姐妹三人约定好的，不知道是谁，听见了非跑过来加入，就你一个男人，你不嫌害臊吗？” “我的错，我的错，但你们再说下去，可就不礼貌了。” “就说就说，你能拿我俩怎么样？” 眼看江晓花也掺和了进来，王允拍胸脯保证，自己会再给江颖颖一张尚隐演唱会的门票的，江晓花喜欢看的那本小说全套，自己过几天和她们再出去，就一并给了。 她俩都知道，这家伙又想过来蹭，没办法，谁让他有钞能力呢？开出的条件太诱人，她们也是见好就收。 长虹市“星灿高中”这边，也迎来了放假，即使是酷热的天气，也阻挡不了她们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的心。 当然，贱客四人组那边也准备出动了，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王英俊、刘佳、曾旭、简仁嘴里异口同声地喊道：“调查小组，准备出击！” 后来，他们还不想热闹，他们还来到郊区，喊来了他们班的“智多星”诸葛良循做狗头军师，他们觉得这才像回事。 路上，见到老奶奶过马路怎么办？他们会用行动告诉你，他们直接架起了老奶奶，一人一个胳膊或腿，没等老奶奶反应过来，就风一样穿了过去，他们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啥都没说，就走了。 听到老奶奶在后边嚷嚷，他们别提多满足了，她一定在夸他们，可谁让他们好好青年呢，他们要将这份“温暖”继续传递下去。一想到这，脚步都跟着感觉重了几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老奶奶刚刚正敲着自己的拐杖，冲着他们的背影骂道：“你们几个干什么！我自己慢慢地能过去，猛地拽着我的身体就往前冲，差点把我的老骨架捻个稀碎！一声不吭就走了！喂，你们几个，咳咳咳。” 穿过乡下的村野，他们感受到了树木的幽香和大地的厚醇，感觉自己都要和这天地之间融为一体了，他们闭上眼，吸收这天地之灵气，仿佛他们此时就是一个修仙之人。 直到几个小孩子，摇摇晃晃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觉得一定是跑得太远，不知道家了，太危险了，内心的正义感时刻告诉自己。 于是，他们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由于人手不够，让旁边的狗头军师也跟着参与了进来，抱着这几个孩子，往村口人多的地方赶去，直到看到几个农户，他们才停了下来，让他们各找各妈。 “嘿，不知不觉，咱们又做了一件好事，这功德直接拉满啊。”王英俊说完，哥几个脚步都跨得多了几分霸气，仰起头往城里赶。 可他们没走多远，就传来孩子们的哭声，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秘密基地”，各自家长瞬间多了几份烦心，还骂道：“这几个小子哪里来的？好不容易清净一会儿，毛病。” 等到公交车，他们赶紧找到空位坐了上去，简仁旁边还是位美女，表面平静如水，实际心里早已波涛汹涌了，不过不好意思搭讪，只好偷偷看几眼，看美女没说自己，他心里乐开了花，觉得她一定也对自己有意思。 可一下车，美女就赶紧走了，头都没回一下，他觉得还是自己太帅了，美女都不好意思和自己要微信。 曾旭这边也是个小美女，不过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平时讨论美女最多的是他，可见到美女最没出息的也是他，直到人家下车了，他才敢偷瞄几眼。 这些都被后边坐着的王英俊和刘佳看得一清二楚，痛骂他没有出息，平时就会吹牛皮。 然后车上来了两位胖胖的人，都没有胡子，所以他们以为都是女生，看着她们突出的肚子，他们猜一定是两位孕妇。 这种加功德的事情，他们都想干，但还是简仁一马当先，对着戴眼镜的女生说道：“阿姨，你来做，孕妇站着对宝宝不好。” 看着车里人对他投来的赞赏的眼神，他得意地扬起了头，心想：“车里的妹妹们是不是觉得我帅呆了？请继续这样认为，因为哥就是这么热心肠。”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个阿姨已经在她心里骂他几千次了，她才20出头啊，就当上阿姨了？还成了孕妇。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算了，还是不说话为好。 刘佳当然不遑多让，立即给旁边的那位“女生”，让起了座，还摆起了“请”的手势，说道：“阿姨，你也赶紧坐，不然肚子里的宝宝就要闹腾了？” 而传来的浓厚低沉音，打破了他的幻想，那“阿姨”大声惊叹道：“我男的，男的！今天刮了胡子就成孕妇了？该挂眼科了，小兄弟。” “what?男的现在也能怀孕了吗？”刘佳此话一出，给那位大哥彻底整无语了，车厢的人却都开始笑了起来。 刚刚那位大哥，还偷笑自己女友被人当成孕妇呢，没想到这“回旋镖”又回到自己身上了，他本次和女友收获颇多，吸取了两个教训——“下次出来，胡子不能刮得太净。”“现在的孩子眼睛不太好。” 王英俊还幸灾乐祸地捣了捣刘佳的胳膊，嘲笑道：“啊？现在傻子都能坐公交车了吗？” 这让刘佳脸更红了，其实诸葛良循倒早都发现，但就是没提醒，他觉得还蛮有趣的不是？要是这多管闲事，说不定他们还要骂自己呢，现在看个笑话，还能乐乐。 只不过以后还是少和这群人出去，不然这股傻劲儿，到时候真传染给自己，可就不好喽。 一到目的地，他们就下了车，刘佳还说道：“做了一辈子好人，犯了一件傻事，就被人笑话成这样，当好人太难了。” “你算个球子好人，平时我出丑，没见你小子少跟着乐。” “对头，这叫做天道好轮回。” “轮回你个棒棒锤哦。” 听到曾旭和王英俊的反驳，害怕这俩小子没完没了，刘佳赶紧用粗话一笔带过，但耳边还是会传来曾旭像老鼠一样的笑声。 第65章 一起来玩吧！（下） 他们终于来到了长虹市中心，新开的一个叫“小顽童”的游戏厅，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听说这里有好多经典的游戏呢。是真是假，不妨来一探究竟。 随着步伐的一步步向前，他们眼前涌现的，先是两个用铁做的巨大机器人，一黑一白的，好像还是一公一母，还会说话，眼睛还发着虹光。彩色的光一下笼罩着整个场馆，脚下的地板还冒出一个个虚拟的泡泡，好是神奇。 “那个女机器人的身材真不错。” “曾旭你是连机器人都不放过？真够色的，其实我也一样，嘻嘻。” 听到曾旭和刘佳这俩老色胚的话，旁边三人都无语了，王英俊赶紧扯开了话题，说起了这里的老板。 “听说是那个叫梁成破的人开的，那个人果然厉害，不愧是现在能和张云飞相提并论的人。” “听谣言说，是咱们班梁妍的父亲，但也只是谣言。” “这么厉害？要是这样，我可就得巴结巴结她了。” “简仁，也瞅瞅你那样，人家李诺还搞不定呢，轮得到你？” “切，我那次考试没橡皮，她都借给我了。” “那要你这么说，咱们全班都对你有意思呗？” “你…” “好了，好了，别吵吵了，我们是来玩的，不是来吵架的，都闭嘴。” 王英俊出面，才阻止了刘佳和简仁。 “你们看！是我们班的王允和班长她们。” “咦？还真是，小花竟然也在这。” 听到曾旭和诸葛良循的话，他们都向前方看去，有一个男人双手挂满了衣服袋子，跟个衣服架子一样，跟在班长她们后面。 “呦，这不是王大少爷吗？怎么这么狼狈？” “狼狈？你搞清楚！和一群女生一起逛街，你们羡慕还来不及呢。” 其实，王允说完这话，他们确实是有点羡慕了，但内心的自尊心告诉他们，不要被这小子的话给击溃，于是他们强装镇定地说道：“羡慕？羡慕你当苦力？” 接着，他们还都笑了起来，只有诸葛良循没有笑，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投靠“敌营”的意思。 “废话少说，不服咱们来比比？” “比什么？” “当然比这里的游戏了。” “那我们还比多一个人呢？” “没事，我当裁判就行。” 听到诸葛良循的话，他们也不好再推脱了，虽然听说王允特别全能，但他们还有女生不是？他们不信，自己当游戏还能输给女生，他算是他们比较擅长的优势了。 比赛规则很简单，第一场三局两胜，双方各派出三名队员玩拳皇，赢两局得场次。 第二场由没参加的那个人，玩捕鱼游戏，先达到三千分的人胜。 最后是加赛（如果出现1比1的情况），玩虚拟保龄球，各队四个人，累积起来的击倒保龄球数最多者胜。 第一场：第一局江颖颖选出的是她觉得最帅的草薙京，刘佳则选出了他最喜欢的李珍珠，结果不出众人所料，随着江颖颖的叹气，王英俊队积上一分。 第二局王允选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八神庵，曾旭选出了他也选出他的最爱不知火舞，由于曾旭本来就是作为“下等马”的牺牲位，没过多长时间，王允就取得了胜利。 第三局就是第一场的决胜局了，刘湘选出的是神乐千鹤，对战的简仁选出的则是泰利，王英俊本以为简仁会轻松拿下，却没成想两人竟然是势均力敌，不久两人都额头都冒出了汗，众人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直到听到一声“ko”，最先倒下的不是神乐千鹤而是泰利，王允也跟着大叫了起来，他没想到他的女神刘湘，竟然和自己一样全能，他更加喜欢了。 这是让王英俊队没想到的，因为他们之前想得是，让下等马曾旭对上等马王允，中等马刘佳对下等马江颖颖，上等马简仁对实力不清楚的刘湘，想着应该会拿下。 没想到，被他们寄予厚望的简仁倒在了最后一局，诸葛亮循宣布场上积分为1：0。 之后简仁还解释说是看在刘湘是班长的份上，放水给她的，但他们都注意他认真的神情了，觉得这人全身上下就剩下嘴硬了，但由于是自己方的，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第二场：刘湘队的江晓花对上王英俊队的队长，在诸葛良循倒计时结束后，开启了捕鱼游戏，随着诸葛良训的同时按下手表，发现两人竟时间基本上一致，他也不知道是谁快，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应该是江晓花达到3000积分快一点。” “我不服，我感觉他们俩是同时的，要加赛！” “好啊，那我来。” “你小子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一看到江晓花你就投靠敌营了？” 王英俊他们眼看裁判要上手，赶紧开始怼裁判，诸葛良循开始说自己只是看着手痒，但他们继续说着他和江晓花的闲话，还说他喜欢小江，他终于坐不住了，说道：“是啊，我和小江关系可比你们好多了，还比不比？” “不比了，不比了，裁判都是别人队的，还比什么！” 说完，他们就摆了摆手，他们知道这小诸葛是捕鱼游戏的高手，他们才不让他出风头呢。 然后，就是王英俊队承认自己输了，大家也都和和气气地去玩虚拟保龄球了，毕竟都是同学嘛。 看着刘湘和王允展现出的高超技术，两人都是满分，再看看自己这里还剩下那么多，连个及格分都没有。 王英俊他们站在远处感慨，还好他们刚刚没有加赛，不然指不定得多丢人，有时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不过，还好的是，他们今天做了好多“好事”，比起刘湘她们这些，只知道玩的人，可强多了。 一想到这，他们又挺起了胸膛，拿起自己手上的虚拟球向前扔去，只不过这回得到的，无一不是完美滑空。 第66章 对视图书馆 暑假到了，赵晓善翻了翻“彩虹桥”上彩虹印象，好多朋友和同学都出来玩了，母亲今天还问他想去哪里玩，他说还没想好。 其实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这个人很矛盾，母亲生病时，他总觉得希望她赶紧好起来，现在好起来，他又有点迷茫了，时常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当别人都去玩的时候，他想去图书馆工作了。 图书馆的工作是水果店的顾大哥介绍的，虽然钱不多，但也够维持之前他和母亲的开销了，现在母亲病好了，然后母亲也开了网店，听她说生意还不错，要让他辞去图书馆的工作，之前都是他照顾她，现在也该她这个当妈妈照顾他了。 可他现在觉得，放假了，自己手上没点活儿干，还怪无聊的，就一时推托了起来，母亲说他就是个劳碌的命，就爱没事找事。 虽然他知道母亲说的是气话，可心里还是有点不爽，凭什么她干就是干，到自己就不行了呢？ 今天早上自己刚帮忙完水果店的顾大哥，搬完水果，就等吃完饭去图书馆工作了。 说实话，刚做这份工作时，他觉得有些无聊，可当看见自己的成果，可以帮到那些想要看书的人，找到自己想看的书时，他觉得还蛮有意义的。 不出意外的，母亲又说了他一顿，说他小小年纪，不想着怎么玩，倒开始提起工作起来了，一点这个年纪的样子都没有，活活像个小大人。 不知怎么滴，赵晓善突然很生气，快速光盘后，就跑到楼下的荡秋千，和小朋友们抢起了“玩物”。 “这位小同志？请问你今年多大了？” “虚岁16了，咋了？” “你瞧瞧你，都快成年了，怎么还和小朋友抢秋千玩呢？” “轮到我了，我就玩呗，怎么了？谁说我们这个年纪就不能玩秋千的？秋千是你家开的呀？” 自己本来心情就不好，又遇到了不讲道理的大妈，为了自己的孙子早点玩上秋千，直接开始对自己阴阳怪气了。他也不惯着，直接怼了起来。 “哎呀，你瞅瞅，现在的青年，都没个青年的样子，一点礼貌都没有。” “老伴，咱别跟这种没教养的小伙一般见识，我看前面那个好像没人了，咱们去前面看看。” 这个大妈的另一半，也是个不讲道理的，自己排队排了有一会儿了，本来就该自己了，现在不让给他们，倒成了自己的错了。 他现在打心眼里讨厌这群不讲道理的大爷大妈们，为啥自己做啥，他们总是都爱管管呢？好像不按照他们的想法做事，就都是错的。 还是说这群大人都这样？因为他想起了家里的老妈，自己现在都长大了，为啥还成天要求按她说的那样活着，一点自由都不给自己，以前她病没好，自己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他真是越想越气，越荡越高，要不是母亲跑了过来，他一会儿就荡到天上去了。 “赵晓善！你干什么！你这样做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成天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我又不是小孩子。” 赵晓善撅着个嘴，眉毛差点压“折”了，秋千也不荡了，说了一句“我要去图书馆了”，便跑了出去，只剩下母亲梁晓花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刚到图书馆，他就听到前台人员说今天来了个小帅哥，他心想关自己什么事，无非是以后清闲一点罢了，可他现在心情不好，正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心中的苦闷呢。 “哦，我知道了。” 赵晓善回答了一句，不过前台她们倒是笑得很开心，说她们今天这里，说今天两大帅哥都到齐了，她们真是太幸运了，看帅哥还能赚钱，这工作干得越来越美了。 今天图书馆又进新书了，任务量还真不少，他赶紧按着分类，把新书和之前打乱的书，整理了起来，有些复杂的外国书，他还要后面的标签，找不到就得用机器查阅。 “嘿，小帅哥又是你啊。” “对啊，你闺蜜们呢？” “她们去偷看后面那个帅哥了，我就不一样了，直接就奔着你来的，所以可以加个‘彩虹桥’吗？” “不了，我现在没时间玩那东西。” “好。。。” 那女孩没有说什么，只是刚刚充满活力的眼神变得有点黯然失色了，朝着后方走去了。 “呼，看来这新来的还是有点好处的嘛，能帮自己吸引吸引火力，毕竟自己现在差不多已经和孔清确定关系了，不想再和其他女人交流了。” 一想到孔清，他心情一下就好多了，过几天还要和她去胜景村，只有他们两个人哦，想想就开心。 想着想着，他反而更有干劲了，再加上今天没有女生“骚扰”，速度快上不少，三下五除二，没一会儿就把前面的书架整理完了。 朝后方看，看着那移动的书，他就知道那新来的小子还没干完嘞，谁让自己闲呢，就当照顾照顾这小子了，帮他做做工作，毕竟是新来的，程序上还不够熟练。 当他把外国作家毛姆的《面纱》从前往右搬，对面那个架子也开始跟着自己的手移动了起来，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双空灵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做起了对视。 好家伙，本来是想要移开《面纱》这本书的，却没成想，把这新来的“面纱”给揭开了，两人都愣住了，他能感觉到对面这个人很聪明，因为他的眼神中夹杂着一股神秘智慧的顿感，这种停顿感他只在课本上科学家们的画像中见过，像坠入大海的神秘漩涡。 “你就是个新来的？” “对啊，你就是她们口中帅帅的前辈？” “也没有多帅了，就是个一般人。” 赵晓善从书架中走出，那个新来的也应允般走了出来，像是宿命一样，同时走了出来。 赵晓善终于见到了他的全貌，比自己高一点，鼻子特别高挺，像西方神话的雕像那样，眼睛不大不小，但特别有神韵，嘴唇是像并排而起的山峰，整个人的气质像是古代中的帝王，不怒自威。 “哥们看着可不一般啊，怪不得人都跑你那边了。” “前辈说笑了，你看起来才不一般呐，玉树临风中还夹带着一丝温柔，让我很想和你交个朋友。” “就别互相吹捧了，赶紧干活，我帮帮你，相信很快就可以做完的。” “可别，我自己的事情我还是自己做完，而且我还是一天来，要不是被那群女生围着，我说不定现在也干完了。” 赵晓善一听这话，就感觉这人不识好，自己明明是想要来帮他，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是自己非要帮他似的，那让他自己慢慢整理，自己歇去了。 于是，赵晓善就识趣地走开了，但心中很是不满。 想是这么想，但这小子确实干得不赖，这他得承认，比自己刚来时，干得好多了，手脚和脑袋瓜都转得很快。 这不，自己还没歇几分钟，他就朝自己走来了，看来还真是那群人浪费他时间了，赵晓善心想：“没办法，谁让你长得帅呢，自己就承担这后果去。”，然后又侥幸地傻笑着。 “前辈你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有了，就是想到一些开心的事情，自然就开心了。”【他跑过来干什么？难道是想吹嘘一波自己？】 “你好，我叫白应缺，很高兴遇见你。” “哦，那你以后也别叫我前辈了，听起来挺别扭的，叫我赵晓善就行。” “好的，善哥。” 之后，赵晓善发现这小子也没自己想得那么坏，便问起了他的生日，竟然还比自己大一个月，就让他别叫自己善哥了。 “那叫啥？” “就叫全名呗。” “哦，好。” 赵晓善想着自己跟这家伙才刚认识，总不能让他叫自己小善，虽然他不搞那前辈一套，但总觉得太过亲近了，不太好。 两人没聊多久，就又一片女生走来了，不过不是来要联系方式的，是来真正来看书的，但前台姐姐们拿来了刚换过来的一堆书，他们知道，自己又有活儿要干了。 天色俞晚，今天任务量有点多，来得人可真不少，还好今天来了个新来的，要不然自己指不定得多忙呢。 因为他们的图书馆是24小时营业的，直到来替代他们的人来了，自己才走，不过那家伙竟然还没走，还在那里看起了书，还真爱学。 不管他了，他看着手表，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得赶紧回家了，平常都是八点，今天太忙了，回家肯定要被母亲说的，夏天的风还有点燥热，一路上骑车骑得还挺烦躁的。 “砰”的一声，赵晓善打开家门，迎接他的不是母亲的唠叨，却是一道道被热了又热的可口饭菜，都是他爱吃的。 “妈，你怎么不吃啊，我随便对付对付就行了，你不用这么麻烦的。” “你不来，我吃得下吗？” “好了，我错了，今天书有点多。” “不，是我错了，我今天想了好久，是我管得有点太严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还以为你还是个小孩子，以后我尽量不再随便对你提要求。” “你终于想明白了？太好了。” “嗯，但你能不能答应妈妈，下次别回来那么晚了，行吗？我真的很担心你。” “当然，没问题，今天是情况特殊。” 说完，梁晓花就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儿子，赵晓善拍了拍她让别那么伤感，可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母亲早已是泪流满面了，她只是想把亏欠自己儿子的，给一下补回来，只是方法乱了。 她现在知道，不能让儿子按照自己的方式活，那样他会有压迫感的。爱是相互理解，而不是相互制约。 松开时，赵晓善看到自己妈妈脸上全是泪水，又像小时候那样用手给她轻轻擦拭，可下意识地一回头，却再也看不到那个嘲笑他们“爱哭鬼”的父亲了。 第67章 阿哥之死（上） “你这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你还嫌害我们不够是？” “天星你说什么呢，这也怪不了这孩子啊。” 墓堂之上，路天星此刻突然对一个来临的女客人，张口大骂，被逝者的母亲劝了回来，女客人眼神却旁若无人，嘴里却嘟囔着：“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时间拉到半个月前，自从上次郝英年和赵雅雅告白后，他俩天天都黏在一起，但每次天星来找她还是免不了别人说闲话。 因为那件不堪的往事，自己每次回家，都避免不了被人指指点点，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每次议论她，也多是些女生不检点的话。 可凭什么就要按照他们口中的样子活？难道这里的每一个女生，都要被他们装进私人定制的“棺材”里吗？她想，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喂，你们瞎说什么呢！没事找事的。” 还好有英年，每次都会把那群说闲话的人赶走，大概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他会对自己说：“雅，我们去外面打工，租个房子，不睡在一起，我打地铺，你睡在床上，只要能远离这里，过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我爷爷奶奶巴不得我出去住呢，他们还张罗着把我嫁出去呢，可你父母那边，你怎么说？” “我就说我想出去打工呗，放心，他们不会多问的。” “好，那我等你消息。” 赵雅雅现在只要和郝英年在一起，就会觉得特别心安，她才不管要到哪里，只要自己身边一直是他，就行了。 爱情的滋味让她暂时忘却了痛苦，但苦难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她。 不管怎么样，之后郝英年带她坐车来到了长虹市，因为他听说这里的工价比别的地方高，他们先是在一个宾馆住了下来，因为还未成年，只能找个黑宾馆，老板看他们年轻，还故意抬高了价格。 就这样，郝英年让她躺在床上，自己却打起了地铺，虽然偶尔二人会抱抱，但从未有过逾越的动作。 第二天，郝英年早早地就来到了福瑞工厂应聘，因为是未成年的原因，他不出所料的被拒绝了。 接下来，好几天他都没有办法工作，因为好多厂都不招童工，看眼看自己带来的钱都要花完了。 没办法，郝英年求人托关系，找到了一家要童工的工厂，那正是张云飞的炽仁分工厂，虽然工资很低，但好歹能让二人稳定开支，是个日结，听说干满一个月，还给全勤，但工资却只有成年人的一半。 上班的第一天，一个领班把郝英年交给组长就走了，组长没给他分配师傅，因为他觉得都是一些很基础的工作，根本不用人教，基本上一上手就会。 但让郝英年却有些笨拙，因为自己从小在福锦区长大，虽然也见过一些工厂里面的东西，但两者完全不一样，这里的东西他好多都没接触过。 “看你那样儿，也不像是第一天来的啊，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滚！” 听到组长的话，郝英年本想解释，组长却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他感觉这组长纯粹是把自己当成本地人来看了，他的心里是愤怒还夹杂着委屈，但无处可以发泄，只好强逼着自己去适应了。 但还是免不了被同事嫌弃，因为他们每天都有目标要完成，可眼前这个新人只会拖自己的后腿，他们才不管这个新人工资是不是自己的一半，快点完成任务，偷偷懒才是他们想要的。当然，早点下班才是最好的，因为这个工厂不像福瑞那边一样，给加班费。 所以，虽然同事都没说什么，只是偶尔看见他们瞥自己的眼神，郝英年知道不是什么好意，是一股突如其来的恶意。 终于下班了，一泡尿憋了好久了，可算是能排空了，随着“哗啦啦”的声音从下体排出，他感受到的是久违的愉悦，心中苦闷也好像消了不少。 “那个新来的也太慢了，我刚来也没这样啊。” “说不定是乡下来的呗，没见过咱这么先进的机器。” “那就赶紧让他滚呗，搁这儿瞎耽误工夫，害得咱们还得陪他练，真想抽死他！” “消消气，和一个童工计较什么，反正我估摸着他也干不了一个月。” “也对，也对，真希望他早点滚！” 刚舒缓过的心情，就被两扇厕所里传来的声音，给毁掉了。 “靠，看不起谁呢，我一定让你们好好看看，我郝英年到底能不能干满一个月。” 想着想着，他就赶紧离开了这个伤心地，赶紧奔向自己的“温柔乡”。 天已经让自己看不清周围的颜色，只能黑灯瞎火地打开手机手电筒，一点点摸索出去，但总算是找到一条“回家”的路。 加班的劳累感和第一天的不适应，把他变得像个醉汉，一下子就倒入了“温柔乡”，过了一段时间，他醒了过来，和赵雅雅说着心中的委屈和一天的遭遇。 赵雅雅当然是心疼坏了，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坐在床上抱着他说道：“不然我们回去，这个工厂的人我感觉都不太好啊，你在这么下去，我会过意不去的，反正这里的童工工资也不高。” “不，我就要为我们乡下人争口气，而且回去，那群人的嘴又闲不住了，咱们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他们说不定慢慢就忘了。” “那你今晚背对着我睡，你明天还要工作，打地铺对身体不好。” “不不不，年轻人受点苦很正常。”但随即他又拍着胸口说道：“不过我是不会让我女人跟着受苦的，我还要用打工的钱，给你买好多你想要的。“ “咋了？你嫌弃我？” “主要咱还都是未成年，太亲密也不好，我现在就觉得，我们这个尺寸就把握的刚刚好，这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爱情模样。”郝英年挠了挠头，脸却红得发烫，像熟了的樱桃。 其实，赵雅雅都知道，因为自己发生了那种事，他害怕自己再受伤一次，所以用这条“道德防线”，给赵雅雅的心也造了一条防线。 两个真心相爱的人，仅仅是拥抱，就已经让人很满足了，他们什么都没说，拥抱完，又各自回到了自己“领地”。 真正的心安，是他仅仅出现在自己身边，就已经感到很幸福了，不用做什么，更不用什么，只是和对方看上一眼，就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这是赵雅雅在这段时间所领悟到的，而这段时间也成为了她最美好的记忆。 郝英年的第二天还和赵雅雅聊一些自己的改变，第三天也说了自己同事对自己的改观，之后就很少说一些工厂里的事情了。 大概就是他已经开始走向正轨了，又加着他那股拗劲儿，很快就适应起了这份工作。 但他长时间的工作显然造成了他的劳累，以致于很少说话，只是还是像往常一样，一下班就满足地钻进自己的怀抱中，探头的笑容，好像在说：“因为有你，我好像又活过来了。” “我真的受不了了，咱们走，我不需要什么，我只需要你别那么累，你这样下去，我害怕你有个三长两短，回去的路上还没有路灯，我明天在这里等你，除了恐慌就是担忧，咱们回去，阿年。” “雅，等这个月干完，咱们就走，不然太亏了，连个全勤都拿不动，而且我现在已经游刃有余了，你不用担心。” 可赵雅雅又怎么会不担心呢？她现在每天都守在他回去的路上，偷偷地等，因为郝英年怕有人欺负她，不让她等。 可那一天，她始终没有等到他…… 第68章 阿哥之死（下） 在这干了快半个月的郝英年，已经是个小能手了，组长看他干得不错，进步也很明显，便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于是有一天，组长像是邀功一样把他带到班长面前，说这是自己的新人，知道班长这里缺人手，可以借给她用用，也可以不用换。 班长很是开心，拍了拍组长说他干得不错，下个月的副班名单一定由他，两人都觉得自己占了对方的便宜。 班长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新人，觉得他肯定在别的厂里干过，不然这组长也不会这么信心满满地介绍给自己，又把他安排到了一个更为先进的车间工作，里面的机器更高级。 “班长，我还没下班休息过呢。” “年轻人，受点苦怎么了？这么点苦就受不了了？我们都这样过来的，又不是让你去送死，放心好了，把你的活儿干完，你就可以偷偷眯一会儿了，到时候给你按正常的工资结。” 听到这，郝英年大概是想起了出租屋里的赵雅雅，有了这笔钱，他可以带她一顿好的。 于是，他又像一个机器人一样，做起了重复的工作，但由于机器的不适应，他做得很慢，没少挨新同事的白眼。 大概是受够这种眼神，他加快了速度，强逼着自己顶着劳累的身体，去适应这高强度的工作，眼神变得麻木了起来，一睁一闭的眼珠却全是血丝，胸口闷的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噗通”一声，一个虚弱的连手抬不起来的人，倒在了冰冷的工厂车间里，嘴里还想说点什么，可却被他口中吐出的气给掩盖住了。 “班…班长！那个刚来的倒了！” “什么？这也不行啊这。” 一个女工看着郝英年倒下的身体，发出了尖叫，其他人却继续干着自己手中的工作，眼神空洞麻木，赶来的班长也只是满脸嫌弃地看着，这个半张着口但早已面部苍白的年轻人。 这两天，赵雅雅等了好久也没见到自己的阿年，直到接到通知，在工厂看到阿年冰冷的尸体（因为紧急联系人填的就是她），她甚至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很久的梦，久久愣在原地，像一具失去灵魂的干尸。 就这样，她最爱的少年，死在了最爱她的时间。 而这些事情，也都是她之后听工厂的那个女工说得，因为她在工厂盘问了好久，但没人理她，她甚至到场跪下了，却被赶了出去，然后她就一直在这附近等，等一个能解她“梦”的人。 于是，有一天下班，那个女工鬼鬼祟祟地把她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将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还让她保证不要和别人说是自己说的。 之后，阿年的家人领走了他的尸体，但工厂的人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加的班，没有人强迫他，也没有一个人愿为他作证。 可炽仁工厂还是破天荒地赔了一笔不小的金额，大概是为了息事宁人，不过这却是不像他们平常的做法。因为之前有小道消息说，张云飞公司旗下有专门处理这种事的人，不管是胁迫还是暴力，反正到最后，受害人家属都选择了和解。 然后，她就知道一个惊人的秘密——路天星就是“云尚书院”老板失散多年的儿子，沈玉河则是他的亲弟弟。 而那天她从阿年逝世的震惊中，手慌脚乱地用阿年的手机，打起了他父母的电话，也在这个手机的聊天记录里，看到了他和阿弟路天星之前的聊天记录。 平常她虽然知道他的密码，但从来不会翻他的手机，因为他们彼此有着足够的信任，可他离开后，她想要了解他的一切，不停地看着自己手中关于他的“遗物”，可笔记里最早一条写道：今天我遇到一个特殊的女生，她虽然不认得我，但我认得她，她就是小学请我吃棒棒糖的那个女生。 “你手里的那个是什么啊？” “棒棒糖啊，你没吃过吗？” “哦哦哦，乡下来的乡巴佬哦，没吃过，没吃过……” “你们不要再说了，都闭嘴！给你，你吃，很甜的！” 当回忆里那个微笑的小女孩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她才想起那个小学转来的新同桌。 于是，她发了疯了似的，跑遍附近的小卖铺，问了一家又一家，终于找到了那个棒棒糖，连忙打开塞进嘴里，当脸上的泪滴和手中的棒棒糖一起滚到嘴里，她喃喃地说道：“赵雅雅，你骗人！这糖怎么这么苦啊。” 接着，一个温暖的拥抱，围住了她，打断了她的回忆，她抬起头是阿年母亲慈祥的微笑，路天星也走过来和自己说了对不起，说自己刚才太冲动了，身旁的江言玉也围了过来，也抱起了她，和秦烈一起来的唐丰婉，也围了过来，加入了抱抱大队中。 而被围在最中间的赵雅雅，像是一个蚕茧一样，可突然这“蚕茧”破了壳，指向天空说道：“不应该，真的不应该。” 一直哭不出来的她，这时却如宣泄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抱着她们，一遍又一遍拔出藏在自己心头的针。 “阿姨，你缺女儿吗？” “什么意思？” “我想代替阿年，照顾你和叔叔一辈子。” “可我们不应该耽误你啊，傻孩子。” “可我在心里，他已经是我的丈夫了。” “瞎说什么呢，你还小，不懂。” “不，我懂，我都懂。” 赵雅雅直接跪了下来，说自己看到阿年父母的那一刻，就已经认定了他们，自己早已没了父母，他们能不能认自己做干女儿呢？只要他们不嫌弃自己的话。 “傻孩子，我们怎么会嫌弃你呢？只要是阿年认定的，那一定就是很优秀的女孩子啊。只是这孩子太早熟了，我们以为他什么都能做好，却没想到他竟然跑到了工厂当童工，还带了你一起，真是太大胆了。不过也怪我们对他太放心了，因为他从没有让我们操过心，我们以为这次也是这样，唉~” “阿姨，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把您和叔叔，当成我亲生父母一样对待。” “那你现在该叫什么了？” “妈，还有爸！” “哎~” 这时，阿年的父亲也走了过来，言玉和丰婉很知趣地走开了，他们三个人抱在了一起，像一个真正的家人那样，久久不肯分离。 他们知道，阿年走了，但永远留在他们的记忆里，只要他们还看着彼此，他就还活在他们心中。 沈玉河呆呆地看着他们，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靠近地感受死亡，死去的人无法说话，活着的人无法释怀，这何尝不是一种永恒的痛苦呢？ 路天星则望着阿哥的遗像，儿时的回忆就好像是昨天发生过的那样，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迷离。 他知道，他们都没有错，他走出来看着周围大街的各个工厂，十个有九个都是叫“炽仁工厂”的家伙。 这些笨重的大家伙，正一点点吞噬着自己的生活。 他望着滚下来的夕阳，喃喃细语道：“张云飞，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第一学年完） 第69章 一不小心开学了 当“叮铃铃”的声音再次在星灿高中响起，就意味着又要开学了。 这不，王英俊还打着哈欠，对旁边的刘佳和曾旭说：“就感觉啥都没干呢，就开学了，昨天我补个暑假作业，把上次爸妈带来的眼药水都快用光，一直补到公鸡咯咯叫，我才补完，看能不能找机会补补觉。” “又在家玩游戏了？我看你黑眼圈重了不少。” “那还能干嘛啊？像你俩一样，偷偷躲在被窝看情色片？说到这，我想起来了，上次我去曾旭家，看着他大夏天开着空调，躲在棉被里，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我拍他，他反而还把给我吓一跳。” “我…我我那是做俯卧撑呢，听网上的专家说在被窝做俯卧撑，强身效果更佳！” 刘佳摸了摸鼻子，斜着看了看反驳的曾旭，说道：“你还是算了，我俩能不知道你？再说了，你撒谎就结巴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啊？” “改…改”，没等曾旭说完，王英俊就搂着刘佳的胳膊向教室方向走了，还催促着曾旭快点跟上，而曾旭像是嘴里憋了一口屁一样，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一下子全崩了出来——“改不了一点儿”。 后补充道：“喂，你们两个慢一点！” 此时文选一班的教室里，早已经炸开了锅。有人叹息欢乐时光的流逝；有人见到自己心里的人，心里是真欣喜；有人看到自己的小伙伴，话匣子算是打开了，喋喋不休地吹嘘着自己暑假的“英勇事迹”。 总之一句话，有的欢喜有的愁，教室门里各不同。 “安静！”，他们听到班主任董丽的“号角声”，像古代待命的将士们各自捂住了嘴。 今天是开学第一课，王英俊还准备睡觉来着，突然想起了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吓得他睁大了双眼，腿都被自己的手给掐红了。 董丽让班长刘湘收了各自的作业，她一个科目一个科目地检查，一个人都不放过，像个机器人一样，做起了重复性的动作，而台下的同学则是像带了刑具的犯人一般，各个提心吊胆等待束手就擒，手里拿着的笔捏在手里，像孙悟空从东海那边借的“定海神针”那样，稳固着时常颤抖的心。 不出意外的，王英俊成了第一个上“断头台”的人，听着台上董丽像如来佛般的召唤，他知道自己这只孙猴子是逃不出她的“五指山”了，董丽说她发现王英俊是胡写的，让他这几天利用课余时间把胡写的拉掉或补完，交给她。 王英俊心里感慨着这女魔头竟然没怼自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昏昏欲睡的后脑勺，拿着暑假作业赶紧下了台。 后来，他的兄弟刘佳和曾旭，也因为答案总是个位数，被董丽叫了过来，说了和王英俊同样的话，他们只能像个憨憨似的熟练点起了头。 可董丽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全班的人都瞠目结舌了起来。 “刘湘，你怎么回事？漏写了好几页，你身为班长，不应该这样的啊？我记得你之前作业一直都完成挺好的啊，是不是暑假太忙了？” “不忙，就是有点贪玩。” 董丽看着这个自己实诚的“助手”，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让她下次注意点，不要再贪玩了。 望着刘湘低下去的脸，像个待摘的西红柿一样，王允恨不得冲上去揽下“罪责”，他知道，一定是自己暑假老找她玩，所导致的，他的心里别提多愧疚了。 班里的同学的心这时却都放了下来，他们心想，反正班长都被揪出来了，有着她这个带头人开起了头儿，他们还怕啥？难不成自己比班长还要要强？ 而王允也没逃过这董悟空的“火眼金睛”，董丽一眼就发现他是找人代笔的，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比其他人都要凶，他的心里只有害怕却没有了当初的凶。 因为自从他知道了母亲“出轨”的事情后，自己对董丽的恨就突然消失了，甚至感谢她常来家里教育自己。 接着，董丽的又一句话，又把台下的观众给惊着了，她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孔清！你是怎么回事？我还寻思用不用严格检查你的作业呢，结果就发现你搞小聪明，差点给你搪塞过去了！虽然有的写得满满当当的，但都是驴唇不照马嘴的。” 说完，还把书直接扔给了孔清，让她字体写小点，自己到时候带着眼镜，也要一个字一个字地“侦察”完，还说怪不得没见她在家写过作业呢。 显然，她已经知道了，班里人发现孔清是她女儿的消息了，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反正自己一直都一视同仁的。 班里其他人，看着台上发狠的女魔头，在心里暗自叫苦着：“哇，这女魔头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啊！千万别发现我！” 梁妍嘴角却偷偷挂起来诡异的笑容，她当然知道依董丽的性格，肯定会认真检查他们的暑假作业了，虽然她每页都写得很用心，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甚至还想着之后会不会夸自己一顿呢。 当然，还有最开心的，那就是她在暑假到图书馆借书时，看到赵晓善在那里忙来忙去，她敢打赌他一定没有认真完成作业，多半都是瞎写的。 毕竟他在图书馆可是大忙人啊，被那群女生围来围去的同时，还要完成自己的工作，他一定没时间。听说，最近来了另外一个帅哥，他才轻松了一点。 可她等啊等，发现班里三分之二的人作业都被打了回来，却还没听到董丽叫到赵晓善的名字，她心想：“坏了？不会真让这‘漏网之鱼’给跑了？” 正在她担心之时，董丽突然喊到了赵晓善的名字，她忍不住在心里撒了一把花瓣，让愉悦的香气充斥着她的心灵。【看来这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啊，时候未到啊，哈哈哈哈哈。】 “赵晓善同学和梁妍同学是这次作业完成最好的，大家给他们两个鼓鼓掌。” 其他同学的掌声和李诺朝自己竖起的大拇指，此刻在她心里却变成了嘲笑和鄙视。 “他赵晓善凭什么名字排在自己前面？还和自己的名字一起被提到。”每每想到这，她就感觉自己喉咙里一阵恶心，恨不得把今天早上吃的和昨天晚上吃的，都吐出来。 然后她又看到更恶心的一面，赵晓善正和他的绯闻女友孔清开心互动呢，他耐心地教着孔清题，孔清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如果不是前面的李诺拦着自己，自己真想把自己恶心的双眼给戳瞎。 “妈的，一对狗男女，真不嫌害臊！”梁妍把这句话录了起来，在心里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被董丽的讲话声给盖过。 “再过一年，你们就差不多要成年了，我希望你们都能够成熟一点，你们已经是半个大人了，暑假作业就是你们对自己一学期任务的收尾，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做个有担当的人，毕竟这些都是你们花钱买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尽自己的责任，将自己的任务都给完成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马马虎虎潦潦草草地给结束了，这是对你们自己的不负责！” 听的出来，她非常生气，班里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肃杀的沙场，直到“叮当~”的下课铃声响起，才重新活跃了起来。 第二节是英语老师的课，王英俊打算好好睡一觉再补作业，反正这个美女老师也不管，曾旭一遍偷着补习作业一遍痴痴地看着英语老师傻笑，可谓是一心两用了。 刘佳啥都顾不上了，没有再和平时一样，接英语老师的话茬，任凭她各种感慨，因为他还有好多作业要改呢。 英语老师也发现同学们的反常，看着他们英语课本下的暑假作业，就知道他们又补作业了，就说自己不做开场白了，让他们把作业都拿出来，慢慢补就行。 “英语老师真好！” 听着王英俊和刘佳的赞赏，她却拿出手机，假装接电话似的，实际上拍了好几张照片。 下课后，这几张照片又成为了她控告董丽的证据，跑到校长办公室里告起了状，带着哭腔控诉道：“校长，你看看董丽的这些学生，上我的课明目张胆地补作业，学生哪有什么坏心思，肯定是董丽默许的。还有她上次到我面前说，让她作弊的学生重新考试的事，我哪能不答应啊，不然她说不准还要她老公那里，给我老公记上一账呢。她现在一定认为我好欺负，老姐姐你给我评评理啊，呜呜呜。” “别闹了昂，小张，你就是太情绪化了，总是把别人想得太坏了，别玻璃心了，我有空会和董丽说的，赶紧回去，我这还有点别的事情呢，就不留你了。” “哎哎哎…”，就这样小张老师被“请”了回去，站在门外的她在心里狠狠骂了董丽一句：“切，仗着老公是领导，就开始‘胡作非为’，成天装威风。“ 她在回到办公室的路上，边走边想：”这校长也是看碟下菜，要是有一天，我老公从她老公的手下变成了上司，地位互换，看我不碾碎你这校长的狗尾巴，让你董丽知道知道什么才是嚣张！” 直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她才露出笑容，朝着另一个方向说道：“一不小心开学了，我又能见到你了，董丽姐，我真开心！” 第70章 老师口中的新同学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明天要来一个新同学，是个成绩很不错的学生，到时候你们要多交流多相互学习啊，不要孤立人家。” “哪有哪有，我们都是很友好的，老师你也太伤大家的心了。” “对啊对啊，老师你说话真伤人。” 快下课时，董丽公布这个消息，听到那俩货的回答，也只是和善地笑了起来，说了几句“那就好”，并没有怼这爱接话茬的王英俊和刘佳，直到耳边传来下课的声音，才匆匆离去。 同学们感觉，他们这个班主任很奇怪，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又很凶。不过，他们更感兴趣的是这个新同学。 “喂，你们说这个新同学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笨啊，小江，老师都说他是好学生了，应该长相不咋地！” “啊？颖颖你也太刻板印象了。” 这时候，蒋颖颖才想起了这个反驳她的好朋友刘湘，也是个好学生，长得还真得不赖呢，她只好舔了舔嘴唇，说道：“你是个意外啊，宝贝，反正我见过的学习好的，长得一般都不是多好看。” “可你看看咱们班，学习好的学生都长得不错啊。” “哎，好像对啊，我怎么才发现。”蒋颖颖想到他们文选一班的学生，成绩都挺优秀的，总觉得大家成绩都差不太多，所以就忽略了学习更好的那批人，看来是自己刻板印象了。 于是乎，她偷偷瞄了最右方窗户一眼，直到瞄到大海，她才吐了一口气，惊喜地说道：“不会是个韩国欧巴？或者是比韩国欧巴更帅的，像偶像尚隐那样的？然后只喜欢我？” 她几乎屏住了呼吸，双手抱拳地祈祷道：“上帝啊，保佑是个帅哥，能帅死我的那种，最好！” “颖颖，你不要犯花痴了，万一是个女生怎么办？” “怎么办？那刘湘你就要小心了，我没有什么追求者，可你有王允啊，还有我们这些好朋友。到时候，万一是个大美女，还是绿茶婊，把王允魂给勾走了，还挑拨离间我们的友谊，看你怎么办！所以，你就和我一起祈祷是个帅哥，嘿嘿嘿。” “才不呢，我看你就是想帅哥想疯了，开始胡言乱语了，还要拉上我一起疯。” “你个傻白甜！你自己傻白甜，就以为别人也是吗？别天真了，好。” 说着，她还用手指顶了顶刘湘的脑袋，刘湘反击她的胳肢窝，两人又闹了起来，江晓花也加入了这场玩闹，不过她当然是帮她最喜欢的姐妹刘湘了，因为她平时也总照顾自己，比她妈妈都要好！ “江晓花！你个小不点，你来捣什么乱啊，而且咱俩先认识的哇，帮也是帮我啊。” “哼，刘湘才不会像你这样，老是调戏我呢。” 两人左右夹击，直到蒋颖颖笑到受不了，缴械投降，才作罢。 “我这是为你好啊，刘湘，不要总把别人想得那么好，防人之心不可无！”蒋颖颖执念地说道，又用手指顶了顶她的脑袋瓜。 这次，她没有反击，因为上课的铃声已经响起。 傍晚洗漱完，回到宿舍，她的脑子一直想着蒋颖颖的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觉得人是没必要防范的啊，再坏能坏到哪去？可能也是因为她平常见到的人都太友好了，就想着让这份友好也能让新同学感受感受。 想到这，她放下心，睡着了，即使耳边传来了张婉的呼噜声。 第二天，早上。 “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吕姹，以后请多多指教。” 新同学是个特别漂亮的女生，扎着双马尾，穿着碎花裙，两个漂亮的像水晶一样的东西卡在她的双马尾上，脸只有巴掌大，说话细声细语的，看起来特别温柔，挥动的手臂像刷了一层白漆的柳枝。扫过后，脸上还涌现了两个梨涡。 “是个甜妹啊，人看起来不错。”刘湘觉得自己马上就又有小伙伴了，心里还有小兴奋呢。 她径直来到王允后面的空桌坐了起来，还和蒋颖颖聊起了天，不一会儿就熟络了起来。 “你也喜欢尚隐啊！” “对啊，特别喜欢，还有有两张他的演出会门票，咱俩下次一起去？” “啊？咱们才刚认识，不好？” “这又什么的，我没有什么朋友的，正好咱一起去，一路上还有个伴，多好！” “那好啊，有时间的话，可以的。” 接着，她又马不停蹄地和江晓花搭起了话，说着：“喂，你长得好可爱啊，好想和你认识认识，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呢？” “嗯…喜欢看书。” “太好了，我也是啊，你喜欢看谁的书？” “张爱玲的。” “最喜欢她哪一本呢？” “红玫瑰与白玫瑰。” “是吗？我也喜欢哎，你觉得你是红玫瑰还是白玫瑰呢？” “白玫瑰，你呢？” “那我就是红玫瑰了啊，我们是一对好姐妹。” “你没看？她们两个怎么可能是好姐妹呢？” “男人多的是嘛，咱俩就别当这‘悲剧’了，我到时候都让给你。” “你还真是爱说笑。” 虽是这么说，但江晓花也好像是被打开了话茬，两人又聊了许多张爱玲的书。 “啪”的一声，她的笔掉了，她好像是故意等到王允去拾笔时，在和他来个照面，然后捂住自己羞答答的脸蛋，像个过去的女孩子一样，害羞了起来，扭扭捏捏的。 之后，她又把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刘湘看着这个自来熟的女人，竟然第一次对一个陌生人，升起了一丝厌气。 “这位漂亮的小姐姐，一定就是她们口中鼎鼎大名的班长刘湘了？果然是气质脱俗，像天上掉下的林妹妹一样。” “哎，妹妹说笑了，我只是个普通的班长，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帮忙。” “那以后就要多麻烦班长了，我还有好多忙要您帮呢。”她嘴角翘了起来，嘎吱嘎吱地笑着。 下学后，到了宿舍，刘湘才发现这个新同学吕姹竟然也是住校生，和自己一样，半住校式的。 “我的好姐姐们。”这个自来熟，和宿舍的各位姐妹一一拥抱，本来是给她安排到别的宿舍来了，因为她们宿舍四人间都住满了。 可她不依，非要和班主任要求，在她们这里塞了一张床，说自己一定要和自己班的好姐妹住在一起。 没过几天，她就和宿舍其他人一样熟了，今天也该这个新同学打扫卫生了，刘湘把这个消息前天晚上就告诉了她，怕她忘记，今天早上起来又和她说了一次。 结果，到了中午去食堂吃饭时，她才发现寝室卫生栏上写着她们宿舍差的标语。 “地面差？自己不是早就告诉过她吗？她没打扫吗？”刘湘纳闷地看着学校的布告栏。 中午，她下学后把吕姹叫来了宿舍，问道：“你今天没有打扫吗？我之前都有提醒过你的。” 可此时她却换了一副面孔，嚣张地说道：“我是大小姐，凭啥要给你们这群佣人打扫卫生啊？” “你！我们才不是你的佣人呢，你说话注意点行不行。”刘湘瞪大了眼睛，指着她说道，她还是第一次在学校那么生气。 而这时，颖颖和小江也正好赶回了宿舍，捎带着张婉一起，正好看到刘湘用手指着新同学。 吕姹恶人先告状了起来，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跪倒在刘湘面前说道：“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也没和我说啊，我以后一定打扫卫生，天天都打扫宿舍，行不行湘姐？求求你别再骂我了。” “我没…没骂你啊，你瞎说什么。” “行了，刘湘你就别再装了，我们都看见了。” 颖颖说完后，小江和张婉还在旁边补刀道：“想不到刘湘竟然是这种人，太可怕了。” “别这样说，湘姐可能是觉得我太‘自来熟’了，害怕我的出现影响她的地位，以后我还是少说几句话。”说完，吕姹还用右手像拉拉链一样，把自己的嘴给“封”了起来。 “吕姹你也太好了，都这时候了，你还帮着她说话呢。” 听着蒋颖颖的感慨，刘湘一句话也不想说了，因为知道自己说啥她们也不信，自己的形象已经在她们心里崩塌了。 沉默一直持续到了晚上下学，刘湘没有走，吕姹却也想故意似的，看着她得意地笑着，也不走。 “你不走在这干什么？” “看看我的小女佣刘湘啊，看把她气得都不想说话了。” “你再说话，小心我动手！” “呦呦哟，小女佣要造反了？要打她主子喽~” 她贱兮兮地把脸伸到刘湘面前，让她打，刘湘忍不住举起了手，又用另一只手强行把举起来的手，给“镇压”了回去。 “吕姹你说有什么关于刘湘的秘密？”——“吕姹我的书是不是丢在你那儿了？” 王允从厕所折了回来，找书的江晓花带着蒋颖颖一起也赶了回来，两人同时开了口，却突然看到这样一幕。 吕姹听到有人后，直接抓着刚收回去还没合上的手，在自己脸上打了起来，不停地打着。 “刘湘姐，你扇我，扇死我好了，我再也不和你作对了，离王允和你的好朋友们都远远的，我退学。但求求你别在想法去报复她们了，她们很好，是我得罪的您，您冤有头债有主，就别去害她们了？”她说话还带着哭泣声，但声音很大还很清晰，被旁边站着的三个人听得一清二楚。 “你在胡说什么？”刘湘看着这个用自己手，把自己脸扇得红肿起来的女生，迟疑地问着。 “你就别装了，刘湘，我和小花在门外看得和听得一清二楚。” “是的。” “想不到刘湘，你竟然是这种女生！” 三人误会后的话，像冰刃一样扎进自己的胸口，刘湘感觉自己双脚发软，天和地都颠倒了起来…… 等她醒来时，却发现都只是梦，她看着宿舍还只有四张床，嘴里念叨着：“还好只有四张床。” “刘湘，起床了，我们都洗漱完了，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起来得这么晚，傻笑什么呢，赶紧起床了，不然迟到了。” 颖颖说完，小江还摸了摸她的额头说道：“没发烧啊。” “我起来，马上起来，你们不要扔下我。” “傻瓜，我们怎么会丢下你呢。” 听着颖颖的话，她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还问道：“张婉呢？” “睡糊涂了你，她昨天回家住了呀。” “哦哦哦。” 刘湘赶紧穿上了衣服和鞋，没洗漱就和她们朝着教室方向赶去了。 当上课的声音响起，刘湘竟然忘记了喊起立，直到王允朝她试了试眼色，她才慢吞吞地说了出来。 董丽说一声进来，让刘湘的心咯噔了一下，都要跳出来了。 直到蒋颖颖的一声“欧耶”，她才睁开禁闭的双眼，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只是个英俊的男生。” 此话一出，附近的王允就立刻感到了危机，朝着台上的新同学骂道：“妈的，长得这么帅不要命了？” 那个男孩挥了挥手，双手插兜抖着肩，说道：“你们好，我是白应缺。” 第71章 天才的战争（上） “哇塞！那个新同学不像尚隐，像一个过去叫尊龙的明星！” “你咋啥明星都认识？我听都没听说过。” “当然，只要是长得帅的明星，我都认识！”蒋颖颖扬起了头，自豪地说道，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赵晓善死死地盯着这个新来的，叫白应缺的同学，越看越眼熟，越听名字越耳熟，两眼放光，想到什么时，直接锤到了桌子上，把这几天刚补完作业的孔清，都吓了一跳，嘴里念叨着：“这不就是那个暑假工吗！” “嗯？你们认识。” “对，我暑假在图书馆工作的时候遇见过他，和他搭档过几次。” “你暑假去打工了？怪不得去你家，老见不到你人呢，阿姨还骗我说你去别的地方玩了。” “啊？是吗。”赵晓善突然想到是他让母亲这样说的了，目的是为了不让她去图书馆，不然看到那群女的围着自己，她会伤心的，还好这个白应缺比自己长得还英俊，把图书馆的“火力”全吸引走了。 几天后，就是开学考试了，刘湘说不知道这新生的成绩怎么样，跟得上跟不上。 蒋颖颖说他肯定跟不上，他长得既有中国的的皮相还有西方的骨相，帅得不像是个真人，像是走出银幕的电影男主角。说他是校草也一点都不为过，就算是和她的偶像尚隐比，也不落下风。 可上帝是公平的，给他打开了这么大的门，总要关上点窗户，不然这些闯进来的风，就会突然骂道：“他奶奶的，一点都不公平！” 她越说越觉得，班主任当时是在骗他们，目的是为了促进他们好好学习，不要被别的学校的人比下去。 考试的时间和秋天的树叶来得一样快，考试的时间对好学生来说是快的，对差生来说却是慢的。 毕竟心境不一样，一个是奔着证明自己来的，一个是奔着逃避家长追责来的，目的不同心态自然也就不同，有人激动万分便有人担惊受怕，这个时间是相对的，参照物相同可比的人不同。 此时在文选一班，班主任已经在念班里的总成绩了，末尾那几个偏科，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王英俊英语确实进步不少，班主任还点名表扬了，他们也是第一次在这个没皮没脸的人身上看到了害羞，刘佳恨不得用手机拍下来，用作他今后嘲讽他的“参照物”。 有人开心自然就有人悲愁了，刘湘从班上的第二名退步到了第五名，看着刘湘落寞的小眼神，王允感到特别愧疚，觉得是自己暑假频繁找她玩，耽误了她的学习，恨不得掐死自己。 第四名是梁妍，第三名是赵晓善，第二名是诸葛良循。 听着排名一个个浮出水面，他们越来越期待第一名是谁，期待之际还有点震惊，万年第一诸葛良循竟然变成了第二。 “什么？诸葛良循竟然不是第一？那会是谁？” “难道是孔清，班里人现在都知道她是董丽的女儿了，董丽那么爱面子的人，暑假肯定给她报了不少的培训班，好让咱班同学看看她把女儿教得有多好！” “哦，怪不得呢，怪不得她都没写完呢，原来是没空写啊。” 班里的讨论声不断，而董丽好像是卖关子一样，不过她好像瞳孔放大一些，有些震惊，他们觉得班主任演技真是太棒了，可以演电视剧去了。 董丽嘴巴微微一颤，嘴角却突然上扬了起来，骄傲地说道：“看来新同学白应缺，还真是成绩不错啊，刚来就考了个第一名，不仅是咱班的第一名，还是全校的！” 听完这话，轮到蒋颖颖懵了，原来这班主任的消息竟然是真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长得帅就算了，成绩也好，听别人说他爸还是彩虹岛“虹升日报”背后的老板，咋好事都让他占了？瞬间觉得自己追白应缺的想法和远处窗边的大海一样，变得近在眼前又遥不可及。 下课后，由于董丽很少念中间的排名，但每次念完，都会把成绩单贴在上次成绩单后面用作对比，那些排名不上不下的同学，这次先是看了一眼第一名白应缺的成绩，才开始看自己的成绩。 虽然在一个班，但他们的落差却是像珠穆朗玛峰掉入大海一样，看完都哆嗦嗦的，好像真掉入了这“万丈深渊”。 “他奶奶的，这个白应缺每项成绩都那么优秀，几乎都接近满分，女娲造人一点都不公平，给他捏得那么英俊还赐予了他智慧，那我们呢？我们呢？是被遗忘在角落的失败品吗？” 每每讲到这，班里的“贱客四人组”都不约而同地叹起气来。 听到这话，赵晓善觉得这个白应缺可以算得是个天才了，他之前和自己说他还有其他兼职，暑假手里这么忙，还能考出好成绩，更何况星灿高中的卷子还不一样，比其他高中都要难。 这不是天才，又是什么？ 本来拥挤的人群也在答案的一一揭幕后，变得有些单调起来，可他们其中的贱客四人组又按捺不住了，咱们姑且称他们为“四贱客”。 四贱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急匆匆冲到楼下布告栏面前，在人群中跳来跳去。 直到队伍中的一人瞄到成绩表上第一名的名字，才开始大笑了起来，冲着隔壁班的张春花，张牙舞爪地嬉笑了起来：“这次不是你们的女学神第一了，哈哈哈哈，我们文选一班有了自己的学神，不对，是天才，正是那表里的第一名白应缺。” “切，又不是你们得了年级第一，得瑟什么？” “也不知道是谁，说我们班啊，虽然平均分在文选班里最高，却没个最高分，天天拿着你们班的女学神常青柠，来借机嘲讽我们，我要告诉你，现在时代变了，我们不仅平均分高最高分也高！” 张春花没有再说什么，灰头土脸地像打了一场败仗一样，溜走了。 看着她落魄的背影，四贱客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样，走路都带着几分嚣张，到了班看白应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由嫉妒和厌恶变成了崇拜，有了这个人，他们文选一班是彻底和其他班区分开来了。 即使没有什么“火箭班”“尖子班”“子弹头班”这种名头，他们也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毕竟实力搁这放着呢，就算是和其他班说话都感觉脚下轻飘飘的了。如果说这白应缺是这“人中龙凤”，那他们现在也是“卧龙凤雏”了，反正就是和其他班那群普通人不一样了。 出来门后，就算是和家里的亲戚吹嘘，也有了理由，问他们在哪里上的，他们会说是长虹是最好的高中“星灿高中”，问他们在那个班，这时他们就会提高音量，拍着桌子说道：“你们知道我们学校平均分和最高分都在哪个班吗？那就是我们班！” 这时候亲戚再来上几句吹捧的话语，教导自己的孩子都像他们学习，他们就又会说道：“努力虽然有用，但天赋也是很重要的嘛，不要太为难孩子，我们班的第一名差不多都是岛上第一名的成绩了，要注重点实际。” 每每到这时，亲戚就会拿一些不重要的心灵鸡汤，魔法般堵住他们的嘴，这时他们就应该找个理由溜走了，亲戚们便会转移目标把这些说给自己的孩子们，他们偷偷看着，在隐秘的角落里幸灾乐祸着。 这些都是那些表哥表姐们，教会自己的，他们现在又还了回去，这群小家伙将来会不会在还给自己的孩子，他们不管，反正都是这么过去的，谁都逃不掉。 不过，随着白应缺的不断相处，他们越来越发觉这小子真是个天才，上课天天睡觉，都能考得第一名，他抱着课本像个贪睡鬼一样，其他老师开始还会说他几句，后来知道他是年级第一就干脆不管了，尤其是英语老师，还让其他人说话小点声，生怕吵到他。 同学们在这时都会夸英语老师，真是好老师，天大的好老师，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英语老师作为隔壁班的班主任，自然是有私心的。 她想着：让这小子好好睡觉，这样的话，她们班的常青柠就可以再回巅峰了，她就又有了和别人谈笑风生的理由了。 所以，只有在董丽的课上，白应缺才会认真听，因为只有她才会管这个“天才”，也只有在这时，他们才能看到白应缺那惊为天人的脸蛋。 他们刚开始，是私下叫着白应缺天才的，可发现他并不反感这个绰号，而且人也很和气，每次说话都带着微笑，后来为了和他拉近关系，也是为了之后再加上一条和别人吹嘘的理由，他们当着他的面叫起了“天才”这一绰号。 可长时间下来，他们发现，这个白应缺和谁的关系都是那种微微好的那种，面对老是讨好他的四贱客之一的简仁，他也总是微微一笑作出回应，从不主动。 可他一见到赵晓善就会凑过去，一遍又一遍喊着他的名字，而赵晓善也会喊他的名字，可他们这时就会说这个赵晓善没有礼貌，直呼别人的大名，就仿佛这个“天才”的绰号才是对他的尊称。 所以，他们每次看到赵晓善直呼他大名，他还不生气的样子，就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同性恋，女娲在造他时，模糊了他的择偶观，让他患上了“同性恋”这一恶疾。因为在他们的眼中，同性恋就是犯病。 这些话到了孔清耳朵里，她就会反常地怼起他们，让他们别乱造谣。 一个月后，第二次考试也很快就到了，还迎来了新的考试制度，听别的老师说，是英语老师建议的，可意外的是，这次白应缺竟然成了年级第二名，后来才知道是他历史答题卡没涂。 “历史答题卡没涂，都能考第二名，他是得多厉害啊！真是个天才！”同学们看着新同学的成绩，不约而同地赞赏着，叫白因缺天才的次数也跟着多了起来。 其实，这些天，听着他们天才天才地叫，白应缺有点听觉疲劳了，觉得他们有点太“不懂事”了。他们难道不知道，就算是天才也会有烦恼吗？ 每次想到这，他都会看向窗边的大海，又赶紧钻进温暖的胳肢缝和书香里，再将眼泪偷偷藏匿，梦和回忆相互交错在脑子里，混淆视听…… 第72章 天才的战争（下） 白应缺本来是在胜景乡的曼陀罗高中上学的，和这里的星灿高中齐名。但他总觉得那里都是精英和“贵族”，说话都带着一股傲气，他感到非常不自在。 最关键的是，他因为看不惯张云飞的儿子张天霸在学校欺负同学，打了他一顿。之后，他们双方又都喊了人，干起了群架，斗得两败俱伤，影响还特别不好。 他的父亲白澄，也就是虹升日报的老板。帮他做了转学手续还和他一起搬了家，搬到长虹市这里。一来是担心影响不好，二来是会害怕张云飞后面的势力。 虽然现在张云飞的企业愈发不景气，被突如其来的新势力梁成破给逐渐比下去了，尤其是他新推出的炽仁手机，销量不如梁城破虹光手机的一个零头。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张云飞就是跺跺脚，他老爸白澄也得吓出一身冷汗。 现在他们一起来到了长虹市，发现这里的治安比自己之前住的安乐城要好多了，虽然自己住在最繁华的凤华区，但总能见到有一些工人搞运动，校园霸凌在曼陀罗高中好像也到处都是。 如果说这里面的工人运动有张云飞的三分之二的功劳，那么这些校园霸凌就有他儿子张天霸二分之一的功劳，他们父子俩一个搞垄断收割一个搞欺压人心，近些年来名声倒坏上了不少。 因此，少不了托人托关系地派人找他父亲白澄，意思是让他们家“虹升日报”多出一些公关。爸爸虽然怕但不愿意做，他们便找上了自己家的死对头“互娱快报”，来给他们父子俩树立新形象，又是那一套“慈善企业家”和“乐于助人好青年”的说法。 于是，知道的人不敢说，不知道的人全都信，不出意外的，他们又洗白白了。 之后，他的父亲在暑假时，给他把学籍转到了“星灿高中”，作为和曼陀罗高中齐名的高中，这里的师生资源确实很不错，他提前进来看过，环境虽然没有曼陀罗那里的好，但人都还不错。 而且，他爸爸听说，虹光科技和福瑞工厂的老板梁城破的女儿，“莫知道”问答网站的老板莫冲的儿子，都在这个学校，觉得自己真是给儿子选对了地方。 来到这以后，他发现这里的人都蛮不错的，说话都还蛮客气的。 这时候，就会有人说了，那他家也蛮富裕的啊？那他为啥还要出来打工和兼职呢？ 不要着急，因为他的梦还没有醒。 白应缺梦到自己的养母傅莹莹回来了，他大叫，并欢呼着，拥抱着自己的养母，说着自己这些天的想念，可养母却忽然变成了一滩水，融化在他的怀抱里，他才终于醒来。 白应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泪滴，是的，那正是他对养母的思念。他害怕别人看到，又躺在桌子上，他没有再睡，只是装着睡了一会儿，顺带着回忆起了往事。 “我不要这个女人，我要傅妈！傅妈！她抛弃了我，我不要认她为妈妈。” “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认！去认一个奶妈当自己的母亲？” “白澄你就别说了，孩子还小，咱慢慢来。” “够了！都是你害得，我们本来好好的，是你的突然出现，害得傅妈离我而去，现在你还要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白应缺受够了这个女人，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坏女人很烦，不对，是特别好，本来他们家好好的，偏偏因为她的加入，使羞耻心强烈的傅妈弃他而去。 这个坏女人父亲说是自己的亲妈，可她在自己出生没多久，就丢下去自己和爸爸，离开了，和她的突然出现一样突然。爸爸那时候只得抱着他去四处借奶，挣了钱后，才终于给他请了个奶妈，也就是后来的傅妈。 这些，他都是听傅妈说的，他也早把傅妈当成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两人就像亲生母子一样相处，直到这个女人的出现。 现在他们俩又说，是当年姥爷反对，那个坏女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的，还有着什么“十五年”之约。 他不信呢，他和傅妈认识那么久了，傅妈说是这个女人因为爸爸没有钱才离开的，他对此是深信不疑的，他觉得现在这个女人，肯定是因为自己父亲有钱了，又想回去了。 父亲是个情种，他是知道的，这么多年和傅妈都依然保持着朋友关系，没有再往下处，就是在等这个叫米娜的坏女人。 看她一身靓丽的打扮和水嫩的肌肤，谁敢想这是个16岁青年的母亲？他觉得他这个亲妈一定没有受过岁月的摧残，肯定天天都是燕窝和化妆品，吃完燕窝为了保持青春美丽，便把昂贵化妆品也给吃了，难怪当初会因为钱而离开自己和父亲呢。 可一脑补到她像个饕餮一样吃化妆品的表情，白应缺就会不由自主地发笑，父亲白澄接下来的一巴掌却把他扇回了现实，还指着他染了巴掌印的脸不可一世地说道：“她再这么样也是你妈，更何况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有本事你别花老子的钱，自己出去挣，我就算你长本事了！” “好，你说的。”听到这句话，白应缺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他还听到他们俩的对话。 ——“你干啥和咱们的孩子过意不去啊，他离家出走出事咋办？” “让他走！就他那点生存能力，要不了多久他就得回来！” 说完，女人还哭了起来，他心想：假惺惺地转给谁看呢？还咒自己儿子出事。等着！我白应缺非得给你们两个证明，我就算一个人活，也能活好。 他前几天先是在朋友家里住了几天，住了几天后，他感觉朋友是有点要赶自己走的意思，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没等朋友开口，他就识趣地离开了。 之后，他便托其他朋友给他找了个图书馆的工作，干完后看会儿书，做一些兼职，帮一些水果店和杂货店搬搬东西，也能挣点钱，还用那些钱租了个很小的地方，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暂时做了下来。 因为是合租，室友也是有男有女，免不了被一群女的骚扰，最气人的还要和他们抢只有一个的卫生间。没想到，出了门，这卫生间竟然成了“香饽饽”，他想洗个手都得排队，上个厕所都得去外面的公共厕所上。 眼前最重要的是，他上学后，时间是完全不够用了，只得先辞去了图书馆的工作，因为觉得实在是挣不了几个钱，还没那些零工赚得多。 可那些零工也有坏处啊，经常是干完这家干那家，然后还得拼命学习，把今天没听的课全部都补回去，他也就没了睡觉的时间。 于是他周而复始的，早上睡觉，晚上干活和学习，和别人的时间点完完全全反过来，让他彻底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夜猫子”。 虽然他平时遇到对那群好奇他的同学，也是微微一笑，就赶紧睡了过去，除非遇到赵晓善，因为他感觉他人还蛮好的，不像别的“老人”去欺诈新人，反而会主动帮自己这个新人，帮自己分担一些压力，他觉得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虽然赵晓善在班里的名声并不好，但他认定了他就是个好人，因为他不仅关心自己，有时候和自己一起下班，也会停车给一些流浪猫和狗买一些东西吃。 是的，他不仅对自己好，对动物也特别好。仅凭这几点，他就在心里敲定了赵晓善是个十足的好人。 不过，他现在也没空去想，如何和赵晓善打理好关系这件事了，因为眼下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他觉得自己晚上打零工不是个长久之计，不仅赚得不多，还会累坏他的身体。他听别人说，给别人做家教是件轻松又赚钱的事情，他动了这门儿生意的心思。 他先是来到就业中心的兼职处，和好几个人说给他们找份简单的工作，他又瞄向一个刚开业的超市，说给他们宣传，只不过他们需要出一点点的钱，但宣传效果绝对没问题，老板看着这个年轻人的帅气脸蛋，同意了。 于是，他按照老板的要求和印刷机的人员沟通了起来，拿到了超市开业的宣传单，把那些宣传单又给了那几个在原地等候的年轻人，让他们发起了传单。 等他们发完后，他还给他们拍了发传单的视频，让老板过目，等老板把尾款全发过来时，他又抽出了一点点钱，把钱又分给他们，今天的活儿算是结束了。 他们等着来到一个印刷机旁，说他是专门发传单的，以后会常来光顾的。他现在有个朋友要做家教，要印一点名片，还说如果便宜点，他会常来的，他还说自己有着名记者姜诚的合照，是他的朋友，他还给老板看了他们的合照，还说姜诚部门下次要是印报纸的话，也可以找他们合作。（那是最新的一次，还是在他爸爸的公司下面合的影。） 印刷店的老板知道他会是个大顾客，给他印得又快又好，甚至还不要钱。 他出门后，用自己得到的那笔钱，请了那些发传单的人吃了一顿饭，他们都说，他这个帅老板人还怪好嘞。 吃完饭后，他对那群人说，如果自己周围有人需要家教的话，可以联系他，他有个朋友正是干这个的，还把名牌递给了他们。还说自己出门在外，就喜欢多结交一些朋友，他们现在也是他的朋友了。 他虽然天天都可以像今天一样利用他们，但他绝对良心有点过意不去，而且谎话也终有被拆穿的那天。 所以，他得让自己这颗聪慧的脑袋，二十四小时转动，压榨着它所有的价值，他才会感到满意，毕竟压榨自己他还是心安理得的。 他已经躺在宿舍等他们的好消息了，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好几个电话，应该是那群发传单他们认识的人打过来的，但人家一听说他是固定时间，就没了兴趣。 那就等呗，他反正不信，就没有一个是固定点的学生，或者和他一样，来自星灿高中的学生。 终于他在那群刚结交的朋友，一传十，十传百的情况下，他在回家的路上等来了一个好消息，手机那头是个年轻妇女的声音，听上去大概只有三十来岁那样，可她却说她有个和他一样大的女儿…… 第73章 这个家教有点怪（上） “你女儿是星灿高中的？” “对啊，每次还都是第一，但她学校最近来了个新生，成绩盖过了她，她气得不行，所以才告诉我要找个家教。对了，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我是长虹大学的。”白应缺迟疑了一下，又赶紧亮出身份，他虽然不喜欢骗人，但长虹大学他是一定要考的，就当提前宣布了，不然一会儿工作没了，可就糟糕了。 “哦，我知道，是那个彩虹岛最好的大学，在南山省内都是数一数二的。但不瞒你说，我女儿成绩是特别好的，我怕你到时候成绩万一还不如她就…” “这个你放心，我当年也是星灿高中的，每次也是第一，不行到时候，我和你女儿比比，就知道了。” 成绩方面，白应缺是放心的，毕竟她女儿的年级第一，可是自己抢的。 “那好。对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哦，我叫白…白连峰！”白应缺刚要脱口而出，就想到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名，毕竟她的女儿现在一定很恨自己，看到宿舍窗户外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峰，随机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嗯，是个好名字，明天是周六，你有时间吗？” “有有有。” “那明天你去彩虹桥上的那棵巨树旁等，我在那里等你。” “好好好。” 打完这个电话后，他激动不已，心想自己终于要告别那繁杂的零工工作了，以后都可以按时睡觉了，他每次下学都经过那个巨树，他绝对那个巨树很有灵性，他明天一定会得到一个好消息的，美美地睡了过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两人约定的时间，一觉过去后，他感觉自己精力充沛着呢，来时还洗了一把脸，他在一个巨树看到了好多妇人，他不确定是哪个，他一一盘问着。 “别问了，我就是那个请家教的！” 他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妇人，他还真不敢相信，那会是和自己年龄一般大孩子的母亲，他其实之前第一眼就看到了，但排除了。 “哇，没想到，姐你这么年轻啊。” “说笑了，没想到你这小伙子不仅学习好，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啊，不仅模样英俊，个头儿也挺高的。” 一顿简单的相互吹捧后，两人步入正题，妇人把他带到了彩虹桥里面的胡同里，白应缺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她们家离他们家现在住的地方太近了，看来下次要带个口罩和帽子来了。 随着一声“诺，这就是我女儿”，他抬头看到一个长相和妇人很像的女生，但看上去更有活力，眼睛多了一份灵秀，像山间的灵泉，时时传来一丝清甜。她身姿婀娜，背影像是在河边散步的精灵，步履轻快，如履清风。 “呐！她真像是停留世间的碧游仙子。”白应缺不由在心中发出惊叹，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出现过这样的感觉，自己的步伐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她们来到了一个蛮大的大厅，虽然比他们家小一点，但总比自己现在住的破宿舍要好上太多了，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那漂亮妇人带她来到一楼里面的屋子，那里有好几个实木书架，堆着好多的书，书香飘散在整个屋子，应该就是她们家的书房了。 漂亮妇人告诉她，以后他可以在这里辅导她的女儿，但前提是要测试一场，将语数外历哲地都测一遍，她的女儿买了好几套卷子呢，就是用来测试用的，在他之前她们就请了好几个家教，测试下来，都还没有自己女儿成绩高。 于是，白应缺就像考试一样，那妇人的女儿也跟着他做着一样的卷子，他好奇问她原因，她说是用来后面做对照的。 自从她被那个第一名打败后，就有点一蹶不振了，她长这么大还没拿过第二呢，于是她想到找一个家教，看能不能在此方面获得更大的进步，毕竟练卷子的效果，愈发地差了。 大概过了一个下午的样子，白应缺伸起了懒腰，看着那妇人的女儿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你看我作甚？” “你为啥写得这么快？” “脑子转动得快，我的脑子现在像个发动机一样，24小时都转个不停，睡觉都在学习。” “你就吹牛你，哈哈。”说完，那女孩捂住了嘴，发觉这个还蛮有趣的。 这时，白应缺也看了看她快写完的卷子，觉得她字写得比自己好多了，还看见了她其他卷子上的名字“常青柠”，这个名字他在自己班里人的耳朵中听到过几次，他们和外班吵架时，常常把他俩做比较。 没想到，他们俩“死对头”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果然，缘，妙不可言。 “这又不是考试，你写名字作甚？” “习惯了，好了，我也写完了，我把答案拿过来一起来比较比较，看看咱俩谁对得多。” 常青柠说完，白应缺就忍不住打了个盹，他今天有点兴奋过头了，有点瞌睡了，接下来就是非常无聊的对照环节。 常青柠拿着试卷答案，在他们俩的卷子上对来对去的，好像个改卷老师一样，他错了她就笑，自己错了就唉声叹气的，这改卷好像不太公平啊。 不过，听着她的叹气声比她的笑声多，他的心里就有了答案。 最终结果是，他的选择题加起来比常青柠少了五道，七张卷子就错了两道。大题上，两人差不多都和答案差不多，但常青柠发现他的数学答题步骤比自己少了好多，怪不得写得比自己快呢。作文两人都没写，觉得这东西太主观了，没法比较。 “这几个家教老师，只有你彻底赢了我，你可真厉害！” “哪里哪里，你也不错嘛，现在都能对这么多，加上我的辅导，你不得成绩猛猛往上升！把那个第一名狠狠踩在自己脚下！”白应缺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肯定很讨厌自己，为了讨好自己的未来金主，他添油加醋地贬低起了自己。 “话不是这么说，而且我现在是第一啊。” “那有了我的辅导，你不就直接碾压了那个新生。” “你怎么知道那个超越我一次的，是个新生？” “啊哈哈，是你妈妈告诉我的。” “哦，我发现那个第一名，其实人还挺不错的，虽然没和他说过话，见过面。” “那你咋发现的？” “我明天告诉你，现在时间不早，你赶紧回去，明天你得正式辅导我学习了。” “没问题，那我…先走了？” “好，明天见。” “嗯，明天见。” 来时太阳是刚上山不久的，回来时已经下山了。他看了一会儿刚刚从常青柠家借的书，就准备睡了，不过睡得没有昨天晚上好，因为他老是不自觉地想起常青柠，想起她的脸和没交代完的话。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自言自语道：“她是咋发现我人不错的呢？我咋不记得和她有过交际呢？” 第74章 这个家教有点怪（中） 今天是周日，也是白应缺当家教的第一天。 秋叶一片片地落在他的身上，已是十月中旬，秋意正浓。虽然期间经历过国庆和中秋，但他总是觉得自己还是没歇够，因为他放假都还在赚钱，过节现在对他来说，无非是多挣点钱罢了。 但他喜欢过节，因为那时候缺人，他挣了不少钱，现在他当了家教，不用考虑那么多了，因为那妇人给开出的工资还真不少，果然是个小富家庭。 他虽然没见过那个每天忙来忙去的男主人，但觉得他一定是个爱妻之人，光看常春柠的妈妈就知道。 想着想着，他的自行车就停到了常春柠家门口，常春宁听到他的敲门声，就知道是他来了，一路小跑地开了门。 但开门差点没把她逗笑，那是一个围着围巾还带着口罩和礼帽的男人，把自己捂得严严的，跟个雪地里堆的雪人似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个特务呢，她冲着白应缺笑道：“咋了？你害怕人认出你来？” “没有没有，太冷了，最近气温降得有点快。” “那也没有这么快？” “我这个人怕冷。” 说完，常青柠就收起了笑容，带他来到了书房，白应缺也开始辅导起了她的学习。 “你妈不在家吗？” “去打麻将了。” “她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对你为非作歹？” “不，她给我留了个后手。” “什么后手？” “不告诉你。” “切，我还不愿意知道呢。” 听他说话，常青柠总觉得他不像个大学生，虽然模样和身高像，但性格跟个小学生似的。 但好歹，他辅导能力不错，指出她数学上的不足，教了她更快更直接的答案方法，打开了她的解题思路，经过这么一下午的学习，她数学又多掌握了好几个答题技巧，她笑着对他说：“你真是个天才！” “对了，你昨天说那个年级第一，人还不错，你是怎么发现的？你还没跟我说呢。”白应缺眼看辅导的差不多了，打开了话题，因为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哦，我那天历史考试，每场考试都打乱了顺序，我们的最后一名都和我在一个考场，我们班主任说是为了方便同学交流，可考试用交流吗？而且我还发现了，我那个考试的笔袋里没有涂卡笔，我和后面那位笔袋好像也拿错了，因为号码不对。” “然后呢？”听得入神的白应缺迫不及待地问。 “然后，我站了起来，只和老师讲了自己笔袋没有笔这件事，可监考老师说他那里暂时也没有了，我只好先写了一会儿大题，但突然后面的那个人捣了捣我，我看见一只手拿着一个涂卡笔。我接了过来，没有多想什么，就赶紧把答题卡涂上了正确答案，后来监考老师找到了一个笔，我又还给了他，却发现他双手交叉，抱头睡觉，答题卡好像都没涂。我准备叫他，可前面的人已经收起了试卷，他最后都还睡着呢，前面收卷的只好拍了拍他，他熟练抽出了他枕下的试卷，给了他，但还在睡。” 白应缺突然想起，那是他的习惯：先写大题，再写选择题。 那几天他打工特别累，一直没休息，写完就睡了过去，历史那场他是故意不涂的，又正好看见前面有人缺涂卡笔，就借给了她，让事情又回到了原本该发生的模样。 他怕自己树大招风，又抢了那个第一名的风头，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敌人”，而现在这“敌人”就在他面前。 “那你就这么确定他是年级第一吗？你又没看到他的脸，万一是个差生，你平时注意不到的那种，又正好赶上第一名历史没考好呢？”白应缺试探性地问道。 “但我们那个成绩表里，那个新生的历史确实很低啊，和上次历史差太多了，而且我们班的人都传开了，就那个隔壁班天才靠历史睡觉的事情，也就是那个新生。” 白应缺听到这里，心想：“这太过出名也不好啊，真是坏事传千里。” “对了，那个新生的头发还和你的发型有点像呢。” “哎呀，那是，我们聪明人的发型都这样。”听到常青柠的补充，白应缺怕自己暴露，赶紧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哎，对了，你那个秘密武器是什么？” “你说是这个吗？”常青柠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像圆珠笔一样的小玩意。 “这是什么？” “电击笔。” “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能有多大电流？” “要不你试试？” “试试就…啊啊啊啊。”一个笔抵在了白应缺身上，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晃动，皮肤都在往下拉，仿佛这副身体不再属于自己了，鬼畜般抽搐着。 常青柠松手后，他开始大声叫喊着：“你来真的啊！我勒了个去，真是见鬼了。” “你不是不信吗？” “好，我现在信了，这个笔是你们私人定制的吗？市场上怎么还没见到？” “这是我爸爸公司研发的，就是那个虹光科技，他是那里的产品经理。” “那你爸爸很爱你妈妈？我看你妈妈每天那么开心，脸上总是笑着。” “屁嘞，他俩离婚了。” “为什么？” “我爸他出轨被抓了呗，说是什么加班，怕影响自己的名声，把自己这些年挣的钱都给我妈了，算他还有点良心。” “那这个是他送你的？” “这是他给我的礼物，离婚后，现在他俩各玩各的，只有我生日了，他才会过来。说来也奇怪，离婚后他反而不找情妇了，开始投身于事业中了，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骨子带点贱？不能干的时候偏要干，到能干的时候，又不爱干了。所以，我特别讨厌骗我的人，尤其是男人，感觉随便骗人的男人，他就是不靠谱！” 听完她的话，白应缺更不敢坦白了，好不容易她对那个新生的印象好一点，可别又让自己这个家教把另一个身份的印象毁了，以后在学校要带鸭舌帽，换一个白口罩了。 接着，他又想到自己的父亲，和她父亲比起来，还真是好多了，除了也爱骗人。他之前还以为她父亲是个宠妻狂魔呢，自己的感觉愈发不准了。 “哎哎哎！”听到常春柠的惊恐声，当他在抬起头，嘴巴上已经被她扭曲的嘴，留下嘴印了，手一使劲，白应缺又跟着“啊啊啊”的叫起来了。 “你占我便宜就算了，你还电我，我今天见了两次阎王爷！” 看着白应缺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常青柠指了指地上的西瓜皮，说道：“对不起，都是这西瓜皮惹的祸。” “为啥书房会有西瓜皮啊？而且这种天气吃西瓜？”白因缺终于看见藏在他们后边的西瓜皮，疑惑地看着她。 “是我妈，她昨天打牌输了，她每次心情不好，就会来到书房把暖气打开，暖气旁吃着西瓜看着搞笑漫画，吃完随手扔到地上，估计是再打扫的时候没看到。” “你妈的解压方式还挺独特。” “对不起，我让我妈给你加点钱好了，补偿补偿你好了。” “唉，可惜我是初吻啊。” “我也是啊。” 说到这，两人的脸都感觉火辣辣的，都不敢抬头看对方了，气氛变得异常尴尬，先是由白应缺先发制人地开了口，他感觉时候也不早了，也不在这加班了，假装打了个哈欠，走到她面前低声说道：“既然我们两个人都是初吻，那就当扯平了。” 出来后，赶紧拍了拍自己被红辣椒“涂抹”的脸，羞涩地跑出去了。 从此，星灿高中多了一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人，经常鬼鬼祟祟的，别人班都不知道是谁，自己班人也不敢说，因为那正是白应缺。 白应缺和班里人神神秘秘地说道：“我现在正在执行一个重大任务，你们千万不能把我暴露。” 这时，他们都一致认为，他们班的天才是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任务，不是拯救世界也是在帮助国家，内心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紧张兮兮地说道：“我们一定配合您！” 第75章 这个家教有点怪（下） 常青柠最近发现，在自己去学校的路上有一个怪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个头也和自己的家教有点像。 说起这个家教老师，她第一眼就发觉他和一个电影里的明星很像，可是一下想不起来是谁了。 后来她逛自己的观影记录，猛然想起来了，是一部叫《蝴蝶君》的电影男主角，因为剧情特别，所以她有点印象，而那个男明星她也想起来了，叫尊龙。 而且，虽然这些天的相处，她感觉这个家教老师还蛮有意思的，在性格上，虽然总是喜欢搞神秘，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人的感觉。每次和他在一起，都好像在做一道做不完的数学题，让她很兴奋。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她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不对，是这两个人的不对劲。 他有一个好闺蜜就在隔壁，名字叫梁妍，听人家说是自己爸爸老板的女儿，不过她才不管这些。她只记得她说话很客气，待人也很友好，她们暑假还在一起做作业，她还辅导过梁妍，两人现在关系特别铁。 今天她正要以“去找梁妍”为由，来揭开她们班天才的真面目。 “柠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去别人的班上吗？” “妍妍，你可不是别人啊，我这不是来找你吗？” 白应缺听到她的声音，慌忙地抱起了头，头继续往下埋，刚准备一个后撤步捂住头跑，就听到一个声音：“站住！白连峰！” 听到这个声音，白应缺只好张开了自己的手臂，露出灿烂的微笑，假装活动起了身子骨，笑着问道：“这位同学你喊我哥的名字干嘛？你和我哥认识？” “认识，和你也认识！”他急中生智中“生”出来的小聪明，她一眼就识破了。 “哦？可我不认识你啊？” “你撒起谎来真是连舌头都不打结！你哥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我们是孪生兄弟嘛。” 说着，常青柠拉着他，就来到了学校下面的静心亭，因为是大课间，时间还多着，她一直就直勾勾地看着他。 “呦，这是女学神和天才搞上了？” “她们在一起会生出什么？宇宙无敌第一大baby?” “错了，是下一个末日的救世主！” “都给我闭嘴，少扯东扯西的，一天到晚的烦不烦！”梁妍这时候听不下去，一向温和的她，直接怼起了班上的四贱客。但她不是好心给自己的好姐妹解围，而是出于内心的嫉妒，她之前热脸贴冷屁股地追这“天才”，他都没怎么理过自己，上一次这么做的人还是赵晓善。 可他现在见了自己的“好闺蜜”常青柠，却跟换了一个人一样，让她真为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感到不值，甚至内心还有点怨恨常青柠，觉得是她的出现，夺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此时，正在静心亭的白应缺，现在百分之一百地确定，面前的这个女生完全认出了自己，自己之前所有的伪装都没用了。他打算认栽但还有点不解，便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新生就是你的家教，白连峰和白应缺是一个人的？” “你以为我傻吗？你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喉结也一般大小，你还撒谎，说他是你的孪生哥哥。可是，他上大学，你上高中？他比你还聪明？跳级就像坐火箭？”说到这里，常青柠都被自己给他找的离谱理由给气笑了。 “好，我确实骗了你，非常对不起，要不你再电我一次？你还夺了我初吻呢。” “你没夺我初吻吗！你没夺我初吻吗！”听到这话，气得常青柠掐腰，说了两遍。 “那你拿你爸送你的小玩意儿，电死我，我保证不吱声。” “电死你，还便宜你呢。说，为什么一直骗我，去我家为啥还捂得那么严实？” 预备铃突然响起，常青柠只得“放虎归山”，但还是对他说：“等着，你晚上还得去我家呢，你躲得了初一，你也躲不过十五。” 当难过、担心、后悔的情绪，塞进他这个像垃圾桶的脑袋时，他又听到了四贱客其中的简仁和刘佳的调侃。 “呦呦呦，咱们的风流才子回来了呀。” “我准备写一本小说叫‘才子配佳人’，你觉得怎么样？” “依我看，叫‘天才也风流’才合适嘛，哈哈哈哈……” 说完，两人刺耳的笑声充斥着白应缺整个耳朵，愤怒的情绪压制住了他的理智，他指着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如果不想挨揍，就给我闭嘴！” 有时候，口头上的暴力威胁用来对付那些爱看笑话的人，还是蛮有用的。这不，他刚怼完，整个教室都跟着安静了下来，历史老师也吓了一大跳，心想这小子是不是诚心和自己过不去啊。 他颓废地回到了宿舍躺了一会儿，下午的课他是一点也没听，他现在突然很不想离开常青柠了，哪怕是她妈再也不付钱给自己，他也愿意辅导她。 当下学的铃声响起，他又被现实沉默了起来，做错事情就应该面对，哪怕是一个自己不愿意承担的后果，也得硬着头皮去接受。做错事不受罚，逃得过人事也逃不过天理，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他只好继续望着前方常青柠家的方向赶，这次他不再武装自己。 “来了？坐下。说，你为啥之前来我家，喜欢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到底是在躲避谁？” “我的父亲是虹升日报的老板，我有一个奶妈，这么多年一直辛苦照料我，但当年因为钱抛弃我们的母亲，又回来了，还赶走了我的奶妈，也就是我的养母。然后我就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打点零工来养活自己，接着就想到了家教，然后就遇到了你。刚开始，我不是有意要骗你们的，只是怕你因为我是第一名就讨厌我，也怕你们因为我是未成年，就不再让我当你们家家教了。我不想再晚上熬夜当零工了，所以特别想得到家教这份工作，所以就骗了你们。但你也知道，谎言这铤而走险的‘艺术编织品’，一旦编排好图案，就需要无数个借口来为其‘穿针引线’，到最后还会变得面目全非，就变成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说这些话的时候，常青柠看见白应缺，坐姿像个小学生一样，双腿紧闭双手搭在腿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感觉有些滑稽可笑还带点可爱，气一下子消了一半。 “好，介于你‘坦白从宽’的优异表现，再加上特殊情况，你自己选择个惩罚。” “这样你就能原谅我了？” 看到常青柠点了点头，白应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问道：“要不你拿那个小玩意儿，电我几下。” “咋了？你还电上瘾了？我可不是喜欢折磨人，我给你换个。” “你别说换一个了，换一百个都行，只要你能原谅我。” “那我惩罚你一辈子都不能骗我。” “就这？” “这还不够吗？一辈子不骗一个人是很难的，我爸之前就是这么对我妈这样说的。” “那我白应缺保证完成为父没有完成的任务。” 说到这里，两人都感觉气氛有些暧昧，有人想要离开，有人却想趁热打铁。 想要趁热打铁的人先开了口问道：“所以，你现在是为了钱来的，还是为了一个想要见的人呢？” “都有，因为我答应过永远不骗你的。” “刚开始呢？” “当然是赚钱了。” “你还怪实诚，明天开始，继续当我的家教。” “好，没问题。” “那我要是让你做我一辈子的家教呢？” “这话说得太早了？” “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哈哈哈。” “可我确实认真了，怎么办？” “你这个家教老师还真是有点怪，那能怎么办？先说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反正对你很好奇。” “就好像是海绵离不开水那样，以前没有遇到你，还没有这样觉得，但今天一想到可能要和你分离，就会感觉嘴巴里没有味道，鼻子里没有嗅觉。” “真的？” “我答应我不再骗你的。” “那我也不骗你，我现在也离不开你。” 说完，常青柠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糖，递给了白应缺，让他吃。 “真好吃，什么味道的？” “笨蛋，青柠味的。” 从此，彩虹岛少了一对“敌人”，多了一对恋人…… 第76章 谣言 自从当上家教以后，白应缺也终于不用晚上打工了，睡眠都好了很多，而且也开始认真上课了，“人体枕头”对他来说，已经无用了。 看着他的表现，班上的同学都感到十分奇怪，私底下都悄悄议论着。 “你们有没有感觉，那个天才有点怪怪的？” “对啊，上课都不睡觉了。” “那不好吗？可以天天看他那张帅脸了。” “我的蒋小姐，看把你给高兴的，最近那件事你没听说？” “什么事情？” “你消息还真不灵通，他和我闺蜜常春宁谈恋爱了，隔壁班都传疯了，张春花还说咱们班的天才都快成她们班人了，天天往她们班跑，跟个显眼包一样，害得她们天天吃狗粮。” “怪不得呢，可惜了。” “可惜什么？” “没，没事。” 白应缺的耳朵还是比较灵的，班里上的这些“谣言”他都隐约地听到了点，不过他不在乎，因为那些不是谣言，就是事实。 他谈个恋爱，一没耽误学习，二没耽误辅导，显眼包就显眼包了，他才不管呢。 但董丽下完课却突然把他叫到办公室，他想一定是没好事，因为现在已经上午下学了。 办公室有点安静，天天上课爱耍疯搞笑的政治老师，此刻却一本正经地在办公室里备教案。 但看到他进来时，又带点嘲讽的意味看着他，笑道：“一班的小天才，我劝你坦白从宽，这样你的班主任还能给你留个全尸，董老师可是练过‘九阴白骨爪’的，我平时可没少被她欺负。” 说完，他还摆出一副张牙舞爪的姿势扑向白应缺。白应缺没觉得可怕，反而觉得有些搞笑，心里反而不那么紧张了。 “老顾，少说两句，办公室不是你的个人秀，别成天在这嘻嘻哈哈的，你还记得自己是个老师吗？” 英语老师这时走了过来，怒怼了他一下，顺便还瞪了白应缺一下，这和他印象中温柔的英语老师，全然不同。 地理老师也走了过来，扯了扯喉咙说道：“现在的年轻人不稳重就算了，就连这老师也…哎，不说了。” 他俩一说完，政治老师就知趣地返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备案了，二人也离开了办公室。 他和董班一起来到了她的位置，她对着的那个老师，是自己的语文老师，他没什么印象，他只记得这是个严厉的老师，讲起课来死气沉沉的，学生都不太喜欢她，所以就算是之前到了“教师节”，也没见有人在给她送花。 可她现在竟然在也在整理自己的教学备案，还在比较他们的语文成绩，在上面勾勾画画的，好像把那几个退步的人，都标注了特别关照一样，看起来十分认真。 这时旁边的董班，问他：“听英语老师说，你和她们班的常春柠谈了？” “是的。”白应缺没有否认。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叫家长还是另有安排？” “我觉得我们两个谈恋爱并没有影响学习啊，反而相互促进，何乐而不为呢？” “但你们能保证你们不会退步吗？你们都是尖子生，如果因为谈恋爱荒废了学业，你能保证你们未来不会后悔吗？” “我能保证。因为我们不会退步的，如果你发现我们成绩退步，我们立即分手。” 听到他这个回答，董丽有些惊讶，但还是说了一句：“好，这是你说的，不要反悔！” “你放心，我自己说出的话，我负责，但恳请不要再叫常春柠来了，我怕她不好意思。” “好了，你先走，赶紧回去。” 听到这话，白应缺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董班要像班课上发表很长一大堆的人生告诫呢，要唠叨个一两小时呢，他来这里之前都在心里准备好了，可她现在却把自己放走了？ 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总感觉在办公室见到的老师，和自己平时在教室里见到的老师不太一样。 当他从这奇怪的办公室走出，来到停车棚，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自己的手机，在“彩虹桥”上给自己备注“甜糖”的用户，发了一条消息——【怎么样？我是你同学的事情，你和阿姨说了吗？】 “叮咚”一声，便传来了另一个信息，【说过了，她让咱俩共同进步，钱还是照常给，还夸你辅导效果好呢！】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想不到阿姨人还挺好的。】 【那下午不见不散哦，对了，我准备好多青柠味的东西，欢迎我家的小白白来品尝。】 【你给我备注小白白吗？】 【怎么了，不喜欢？】 【没有没有，只要是你备注的，我都喜欢。】 【这还差不多，那你给我备注是什么？】 【秘密】 【切，我才不稀罕呢。】——[对方发来一个] 白应缺只好把自己给她的备注截图发给她，她看到后，发了一个笑呵呵的表情包，他才放下心，骑着单车走了。 下午，白应缺再来到学校时，梁妍还在班里谈论着一些关于白应缺和常春柠的八卦，好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是在等一个答案，边说边往他的方向瞅。 但反而是莫友德坐不住了，冲她喊道：“瞎说什么呢，人家常青柠会看上他？想多了，一个谣言传来传去的，就是个不要脸的痴汉！” 不仅是在莫友德心里，就是在整个年级的一部分男生心里，都觉得她们这一届的最美班花是隔壁班的常春柠，就算是和学校的校花学姐比，也丝毫不逊，哪怕他白应缺各项都很优秀。 听到他这话，白应缺算是彻底沉不住气了，趁着下课的铃声刚响，就拍了拍桌子，直接坐到了桌子上，摸了摸喉结，吆喝道：“最近班里有很多人讨论我和常春柠谈恋爱的谣言，我现在澄清一下，这不是谣言！” 说完，他双手摊开，得意洋洋地看着莫友德和梁妍，身旁传来一片哗然…… 第77章 青柠味的奶糖 虽然自己的话，引起了全班的轰动，还吵到了隔壁班，但他不在乎，还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走进了隔壁班，看着正在和张春花闲聊的常秦柠，含笑春风地打了个招呼，常春柠害羞地朝他点了点头，还被他们班围观的其他观众给看到了。 “吆，还真是才子配佳人。” “真是一对璧人呐！” “我隔壁邻居的弟弟的表姨父的女儿结婚，都没这么热闹。” 其他人都像个迎亲的人一样，都喜气洋洋地热闹个不停，只有梁妍和莫友还沉浸在悲伤和愤怒中，但很快就被这欢声笑语给冲散了过去，遗忘在不知名的角落中。 另一边，在办公室里。 “哎呀，董丽姐，快管管你们班的那个天才，都得意忘形地跑到我们班闹去了。” “就互相走走，不很正常吗？我答应了这孩子的，只要他成绩一退步，他俩就散，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英语对此也只能笑着答应了，内心却建立起了一个叫“董丽”的沙袋。 这边，眼看事情做完了，白应缺双手插兜，哼着小曲儿，唱起了歌：“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 “够了，嘚瑟什么？你一个刚来的，比我还嚣张？有没有把我这个老大放在眼里？是不是我一直低调，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确实没把你放在眼里。”白应缺冲他笑一笑，对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他觉得自己不用客气什么。 可突然，莫友德就像是脱离了拴牛绳的牛一样，直冲冲朝他撞去。 说那时快，白应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抱着这刚从牛圈冲出的“大牛”，抓起他的衣服，实实地直接将他摔倒在教室的地上。 白应缺拍了拍荡在手上的灰尘，双手交叉于胸，说：“还好我练过几年柔道，真是不自量力。” 躺在地上的莫友德，空洞地看着教室的天花板，但脑子却崩出了另外一个声音——“不要回到从前，一定要那小子好看！” 下学后，白应缺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骑着单车去往常春柠家，还看到了莫友德，鬼鬼祟祟地拉着不良少年徐阔去往别的地方。 没太放在心上，但留了个心眼，换了一条路到了她家，像往常那样辅导起了常青柠作业，教了她好多快捷的做题技巧，使得常春柠不停地朝着自己的小白白竖大拇哥儿。 夜色愈晚，灯揉了揉了自己朦胧的眼睛，睁开了双眼。 “对了，你上午不是说，你准备好多青柠味的东西吗？这作业都辅导完了，你都没拿出来？” “等不及了？心急吃不了甜糖，你不知？” “那好，我准备准备溜了。”说完，白应缺假装要收拾书包，要随时走的样子。 常青柠却突然拿起了迷你电棒，顶住了他的腰，还吓得他一激灵，愣愣地看着他，说道：“走啊？怎么不走？” “哎呀，有事好好说嘛，别总拿着这个小玩意儿吓唬人，我心脏…还是算了，答应过你不骗人的。” “你刚刚要走，不是骗我？” “我那是真要走，但心却留在了你这边。” “你这个嘴啊，我都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常青柠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角，接着说：“介于你最近任务完成的不错，赏小白白一颗青柠味的奶糖。” “好嘞~”说着他就把她手上的奶糖扔到了嘴里，但赶紧又吐了出来，找了一张卫生纸包着，扔在垃圾篓里，委屈地哭诉：“这，这是芥末味的？” “哈哈哈哈哈，骗你的了，我手上另外一只才是。” “你真讨厌，说不让我骗你，结果你还在骗我！” “生气了？别生气了，小白白，就逗逗你嘛，下次不骗你了。诺，青柠味的奶糖。” 白应缺看到先是打开糖衣，舔了一口，确定是青柠味的奶糖后，才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嘴里还说着：“真好吃。” “真的有那么好吃？” “嗯，从小我奶妈就怕我牙不好，基本上不让我吃糖，就偶尔可以嚼个口香糖，现在她离开了，我可以大口大口地嚼了，但还是有点想她。” “啊？这么可怜吗？” “没有了，没有糖，我可以偷偷吃甜的水果啊，所以现在牙齿也没有多好，现在主要因为这个糖是你给的，里面还带有你的名字，所以吃起了特别清新，忽略了里面的酸，只吃到了里面的甜。” 看着他像个孩子，乐呵呵地笑着，常青柠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瞧你那傻样儿，我这还有别的呢。” 说完，她拿出了一瓶青柠味道的可乐，还有一包青柠味道的皮绳糖。 两人打开一瓶可乐，分在家里的杯子里，碰了碰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她说道：“在这萧瑟的季节喝着这清爽的汽水，是别样的一番风味啊。” 一旁坐着的白应缺点头表示同意。 但她突然话锋一转，对白应缺说道：“我听说你和你们班的老大打架了？” “他算个毛的老大，我之前没来而已。” “为什么和他打架？” “他说我配不上你，可，要是我都配不上你，那还有谁能配上你？”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成年人性格，小孩子脾气。” 接着她又说：“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什么？” “占有欲，知道不？” “我知道，就是自私的喜欢。” “所以你有时候真得改改你的脾气，不要老是别人说什么，你就得反驳，这样也不是多好。” “可喜欢一个人，不就表达出来吗？” “那你还真是有点幼稚。” 白应缺刚想说什么，就被常青柠打断了，她皮绳糖的一端交到了白应缺手里，自己吃着另一端，还指了指她攥在手里的糖绳，好像在教他怎么吃。 可白应缺却以为她要比赛，吃得越来越快，正当她细细品尝的时候，一抬头就猛地看见了他那张脸。 她的脸一下子像掰碎的西瓜，红彤彤却火辣辣的。 “你干嘛！吓我一大跳！” “我还以为你要比赛呢。”白应缺露出来飒爽的笑容，像俏皮的春风，原本深邃的眼眸多了一丝孩子气。 她看着眼前这个刚开始神秘现在幼稚的男孩，心却跳的更快了…… 第78章 关系建立 经过上次和莫友德打架后，白应缺刚开始还有点小戒备，但慢慢地发现他并没有在背后再搞小动作了，所以很快就把这事给忘了，转移新目标“友情”身上了。 他觉得这个班唯一可以打交道的，就是赵晓善这个人，但他总是把自己隐藏的很深，特别怕别人知道自己那样，只和孔清说话。 这几天，他一直忙着跟常青柠谈恋爱，都快忘了这个哥们了。 下学的铃声刚响，他就叫住了赵晓善。 “嘿，赵晓善，咱们下学一起去附近的小饭馆搓一顿？” “不去。” “那咱去周边的柠檬网咖玩一把？” “我不玩游戏。” “哎呀，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晓善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教室，白应缺则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嘿，真奇怪，今天天才不去女学神谈恋爱了？咋跟在赵晓善后面，跟个小弟一样。” “哼，换攻略目标了？男女通吃呗，恶心死了。” 听到王英俊的疑问，梁妍一脸嫌弃地说道，还捏着自己的鼻子，仿佛在暗示前面那俩“臭味相投”。 “不能？” “你不知道的，越是优秀的人，他就越怪，就越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还好我当初没跟他在一起。” “瞧你这话说得，好像当初被拒绝的人不是你一样。” “孔清！你…” “你什么你，再乱说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后面的孔清打断了梁妍的话，梁妍也只能看着她不好惹的背影，白眼一翻再翻。 她想，如果孔清不是班主任的女儿，早被自己偷摸着打一顿了，谁让自己的老板梁成破不管自己呢，啥都得靠自己，每天勾心斗角的，真不容易。 白应缺继续骑着单车，跟在赵晓善的后面，嚷嚷着：“赵晓善，别骑得那么快啊！” “你今天不陪你女友吗？找我算咋回事啊？” “那不是今天想到你了，想和你交个朋友。” “算了，你太晃眼了，我怕和你在一起多了，也容易成为焦点。” “那不是挺好的吗？” “你不懂，我不喜欢这样。” 两人就这样，一人在快速骑，一人在旁边加速搭话，他们殊不知，孔清正悄悄地跟着两人，听着两人对话，她在心里吐槽着：“这显眼精，果然是冲着我家小善来的。” 突然，赵晓善走到了小路旁，看到了一只小猫，停下了车，蹲下摸了摸它的头说道：“二喵，你怎么跑这儿了？怎么没和大喵、三喵它们在一起啊？” 而那只猫直接躺了下来，还摸了摸肚子，赵晓善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今天并没有带钱，白应缺很知趣地说道：“我带了，我去买。” 不久，从远处便利店赶来的他，带来了一罐猫罐头还有一瓶矿泉水，把猫罐头打开，矿泉水倒在瓶盖上，小猫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谢谢你啊，白应缺，让你破费了。” “哪有啊，关爱小动物，也是日行一善嘛。还有，你叫我应缺就行。” “好，那你叫小善就行。” 看着两人关系突然好了起来，躲在墙缝里偷看的孔清，却别提多难过了，总感觉站在赵晓善旁边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只不过被这个叫白应缺的家伙给顶替了。 她现在拳头都攥紧了，捶在墙壁上，痛的不敢出声。 “对了，你为啥总躲着我呢？咱们不是在图书馆的时候就认识了吗？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会和其他同学不一样呢。” “虽然我们在一起工作过，但你知道我现在在这个班并不受欢迎，而你又那么聪明，我害怕到时候和你在一起玩，会被其他人议论纷纷，我现在受不了这种目光了。” “小善，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们一起面对好吗？一起度过那道坎，才是真正的好朋友，不是吗？” 赵晓善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完美的男生，盯着他那双被宝石雕刻过的眼眸，他感受到了一股轰轰烈烈的风，他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点头应道：“好，我们一起面对！” “哎，孔清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嘛？” “找个东西，找个东西。” “那我先走了昂。” “拜拜~” 孔清还没来及生气，就被路过的隔壁班张春花给“逮到”了，只好尴尬地回应着，双手无处安放，脚趾甲差点把脚下的地皮给拽下来。 张春华又如沐春风地看到了两位隔壁男神，三个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她便开开心心回家去了，只剩下孔清和其他两人六眼双望。 “孔清？你不是有事吗？” “啊，我突然…” “你跟着我俩干啥？还是说一直在跟踪我？我靠，我这些天都没发现，你也太疯狂了。”白应缺在脑海里瞬间脑补出了一篇小说。 “滚，我跟踪也是跟踪赵晓善啊，谁关心你啊，倒说说你，你都是个有对象的人了，一直找我家小善干嘛！”孔清实在是装不下去了，直接对他爆了粗话，这么自恋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哦？你家小善？”白应缺不怀好意地笑着，就等着看热闹呢，殊不知两人脸都突然红了起来。 “孔清，你先回家，我们没别的事，你对我的感觉和我对你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这咱俩都知道，路上小心点。”说完他还摸了摸她的头，眼神像是跟看小孩子一样，竟闪过一丝慈爱。 孔清知道了他的意思，还鄙视地朝着吃惊的白应缺，做了个鬼脸，像是胜利者的庆祝方式，心里美滋滋地离开了。 “别吃惊了，我俩的关系和你和常青柠的关系都一样，就不用再解释了？” “哦哦哦，我懂，我懂，我都懂。”白应缺缓过神，点了点头。 之后，赵晓善和他交换了“彩虹桥”的联系方式，两人聊着聊着也熟络了起来，赵晓善还给他安利了《星游记》这个动漫，两人也聊了很多关于剧情和人物的了解，也开始一起去新开的游戏厅，白应缺也教会他打街机。 后来，赵晓善有不会的题也找他，他都会细心辅导，给他提供不一样的解题思路，让赵晓善直夸他厉害。 孔清对此很是不满，不会的题可以找自己。 “你成绩还不如我呢，我不会的，你估计也不会。” “那我数学比你强啊。” “但他门门都比你强啊。” 听着赵晓善直男式的回答，她沉默了，赵晓善知道她吃醋了，只好对她说：“不会的题，我先问你，你不会我再问他，好不好？” “当然没问题。” 于是，董丽就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自己女儿越来越好学了，还常常秉烛夜游，平时没见过她这样啊，怎么突然就这么好学了？ 她赶紧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又说没发烧啊。 她想，一定是自己发烧了。不对，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第79章 纷争 太阳刚下班，白应缺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常青柠往她家赶，因为现在全校都知道他俩谈恋爱了，那就干脆轰轰烈烈到底！ 这一幕，气得莫友德牙痒痒，但又于自己心中的计划一拍即合，他看着被路人眼光追随的二人，心中暗自较量：“等着，正好让你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脸面丢尽。” “昂昂昂~轰轰”的声音，在校外的废弃厂区停留了下来，正好堵住了准备骑车的二人去路，白应却一扭头，发现周围四边的几十支停留在地面的“汽油蜻蜓”，正在朝着自己和常青柠赶来，他能感觉常青柠正紧紧拽着他的手。 看着朝自己走来还摇着头的莫友德和徐阔，他明白了一切。 “今天，你就是突然长出个翅膀，你也逃不掉了！”莫友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往地上吐了个唾沫，还用鞋踩了踩。 四周的人群像移动的墙，将二人团团围住，白应缺看着几个混混在不停朝着自己走来，大叫了一声“有警察”，但那几个也只是笑了笑，朝着他俩逼近。 白应却直接将自己和常青柠的自行车，用手和脚推了出去，给前面堵住他们的人，一个措手不及，直至穿过众多停在地面的“汽油蜻蜓”才逃出夭夭。 然后拿出口袋里的锋芒手机，边跑边长按紧急电话键，冲着电话那边说道：“阿南，来废弃工厂救我！” 之前，他就察觉到了莫友德可能要对自己下手，把紧急联系人龙哥换成了阿南，还提前给阿南发了自己学校的位置，为的就是这一天。 没跑多远，他俩就被逮住了，像犯人一样被带入废弃工厂，而从围观人群中挣扎出来的赵晓善，此时却冲了进来。 “莫友德，你不能这样！” “赵晓善？你来这里干什么？赶快回去！这里不欢迎你！” “你们聚众打架斗殴，是要上彩虹岛的少年监狱的。” “瞎说什么呢，小兄弟，我们只是在玩一个小游戏而已。” “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 “来人，招呼招呼这个小兄弟。” “生哥，他和我没有仇，瞎凑热闹的，你就放过他。” “可他和我有仇。” 莫友德怎么也没想到，来到这里最先被打的，竟然是赵晓善。几个混混围着他，在他脸上揍来揍去，莫友德只得对着他们说道：“吓唬吓唬他得了，别他奶奶的下死手。” “咋了，你认识？” “生哥，我同学。” “早说啊，都别打了，你花了钱的，我还能让金主的同学伤着？” “可他们也是他同学啊！”赵晓善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疼痛，又叫了起来。 “不是，你这个没仇的同学在叫嚣什么？咋感觉就这么欠打呢？” “闭嘴！赵晓善！消停点！”莫友德咬牙切齿的模样，差点没把赵晓善魂给吓出来。 这时，远处却突然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喊着：“白哥，我来了。” 带着更多人的人，把这群人也给团团围住了，形成中圈围小圈，大圈围中圈，圈圈包围的局面。 莫友德这才明白为啥白应缺之前那么嚣张，原来他真的背后有人。 虽然人不多，但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自己不上可就真的不行了。 可转眼间，他请的这些人不是趴在地上，就是跪地求饶。 之前带头的生哥，这时也跪在地上求饶道：“要知道，是龙哥和你南哥的人，我这只小虫是怎样也不敢冒犯。南哥，你的手一定很累？我帮你吹吹，帮你吹吹。” “闭嘴，你也该刷牙了，嘴巴臭烘烘的。”南哥转头又问道白应缺：“帮手都解决了，这个‘始作俑者’咋办？脸上全是血了，嘴还挺硬，还说要杀要剐随意，真是搞笑。” 小圈中的白应缺和常青柠正围在赵晓善旁边，关心地问候他的伤势，听到他说自己皮糙肉厚，一点小伤而已，没啥事，这才都放下心来。 这时，赵晓善又站了出来说道：“今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班主任肯定知道，他已经受罚过了，你们就饶了他，我们班主任一定会给完美的交待。” 常青柠也拉了拉白应缺的手，点了点头。 “这……”，听到突然冒出来的赵晓善的回答，阿南表示不解，可白应缺已经打了个“ok”的手势，他也只好作罢。 但还是对逃过一劫的莫友德，嚷嚷着：“算你小子走运，再有下次，可不会这样了。” 就在这场纷争终于结束时，戴着假发、穿着刺猬服的孔清也带人杀了过来，嘴里还大喊着：“给我冲，击垮他们，救出小善！” 可看到懵逼的众人和吃惊到站起来的赵晓善，她却愣住了。【结束了？早说啊，白暴露了呀。】 “孔清你这是干嘛？” “我…我，哦！对了，我们在spy，我和朋友们听到你被打后，准备装成不良救你。” “哦，对对对。”其他小弟见状，也纷纷点头示意。 “行啊，装得比我们还像！”南哥说罢，和白应缺他们挥挥手，走了。 走之前，还小声凑到白应缺耳旁：“嫂子这么好看，白哥好福气。” “废话，那是自然，不过这次谢谢了。”两人拳头对碰，笑了笑。 孔清心疼地抚摸着赵晓善的脸，看着他脸上细微的伤口，赵晓善则是笑着为她擦拭脸上的灰。 她的小弟们碰了碰她的胳膊，仿佛在提示她还有别的事情，她只好和赵晓善做了告别，说自己和这些朋友还有别的事情，也走了。 赵晓善他们仨也一起离开了，只不过一个去了自己的家，另外两个也去了“自己”的家。 只剩下，倒在地上的莫友德卖力地吐出一口气来，看着眼前萧瑟的秋意，苦笑着。 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发现和现在的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都是被欺负的那位。只不过一个是被迫，一个是活该。 忽然想到这，他嘴里的血也流了出来，他露出了沾满血液的牙齿，一个落叶突然落到他血红的牙齿上，他接近于病态的大口笑着，嘴里浑浊的粘液，将他牙齿牢牢封住，身体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欲望，落叶也随之掉落了下来。 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改变，一直都活在过去的纷争中，却又越陷越深…… 第80章 赌注 “莫友德！我说你怎么最近上课总是走神，原来都是忙着准备欺负同学？” 办公室里，已经知道昨天发生一切的董丽，早已怒发冲冠，桌子上的文件被她的手打乱，变得零散不堪，其中最显目的就是莫友德的个人档案。 面对董丽的责怪和质问，莫友德也只是默不作声，听了几分钟，才缓缓张口，说：“如果是让我退学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我爸叫过来，反正你们两个也熟。” “还想退学？还想找你爸爸？你再换个学校，再找人欺负同学后再被退学？你母亲去世后，你爸爸要工作还要同时照顾你们两个，有多不容易，你体谅过吗？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惹是生非！” “那不正合你意？从小到大，你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不懂事，爱惹事。在这个学校，我爸也只听你的，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如果让我退学，我爸肯定同意。这样也好，你就不用管我了，心里很开心？” 莫友德像是赌气般，直接坐在地上，眼里却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有点瘆人。 “看不起你的人，从来都是你自己！你小时候跟我关系还不错，那时候你妹妹还没出生，你跟我说，你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可现在呢？你确定不是在报复社会吗？那个脸上总是带着微笑，会把最甜的糖分给我的小男孩，去哪了？” “你从来都不了解我！我被人欺负的时候，有谁关心过我？我爸还是你董阿姨？你们只会说我不懂事，说我变坏了，可从来没人问过我，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我的一切改变，在你们眼里好像都是理所当然，你们哀愁的眼神，仿佛时刻在提醒我是个天生坏种！那我就坏给你们看，反正你们也不在乎。” 回来拿东西的英语老师进来时，差点被坐在地上为自己辩解的莫友德，吓一跳，后来即使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也赖着不走了，继续假装找东西，实际看戏。 “我承认，你爸和我确实是忽略你成长路上的阻碍，但这些阻碍并不能成为作恶的理由。你看看你现在，和当初那些欺负你的人有什么不同？你的行为到底是不是让更多的人进入到这‘恶性循环’呢？这世界上，很多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很多道理都是要由你自己去摸索的，你成为一个什么的人取决于你，而不是别人。” “所以，我就只能默默地被别人欺负，你们就可以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欺负你的人你可以还回去，但你现在是干什么？是白应却和常青柠欺负你了？还是赵晓善欺负你了？你喊了那么多人，结果受伤的不还是你吗？你不是无事生非吗？” “你什么都不懂，他白应缺当众侮辱了我，我好不容易建立的尊严都被他毁了！” “你告诉我，你的尊严是什么？是逼走了一个资深的老教师，还是和别人一起孤立一个善良的男孩，也或者是天天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你那不是尊严，是胁迫！” “那麻烦董老师告诉我，什么是尊严？”莫友德痴笑着看着董丽，眼里却满是不屑。 “尊严不是别人的给予的，更不是一种外在表现，它是你源自于你内心的面对。在你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仍能够保持自我，形成精神上抗击的行为意识，是一种保持人格完整的精神层面体现！” “说那么高大上干嘛？不就是面对威严，保持自我？” “那你都懂，可为什么却没有呢？” “我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像董老师一辈子平平安安，没被别人欺负过，当然能够保持尊严了，像我这种可怜巴巴的臭虫，谁都想过来踩我一脚，要保持自我，有多难你知道吗？” “是我小瞧你了，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有种的人，想当年你爸说成立‘莫知道’答题网站就成立，我还以为你会和你爸一样都是有魄力的人呢，没想到竟然虎门出犬子。你没有你妈善良，也没有你爸有胆识，只是个自以为是却懦弱无比的无用之人罢了，你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们家以后只能指望你年幼的妹妹了，算我当年看走了眼。” 别说，董丽话锋一转，对他莫友德使出的激将法，效果还真不错。 只见莫友德嘴里哆哆嗦嗦，想反驳什么，站起来又差点双脚发软倒下去，强装镇定，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袋一片空白。 他最烦有人提到他的父母了，每次他们都会说他的父母是多么优秀，但一提到他，都唉声叹气，到最后又把希望寄托于妹妹身上，显得自己是那么的废物，却总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所有的尊严，都是在别人津津乐道后丢失的，他害怕甚至是恐惧，别人谈到这些，这些成见像一股无形的压力一样，把他平时唱起反调来巧舌如簧的嘴皮子，都压得抬不起来了。 良久，董丽却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咱们做个赌注，期限为一年。” “赌？赌什么？赌我会不会继续出丑，继续让你埋汰我吗？”莫友德拍着自己身上的灰，佯装镇定道。 “赌你能不能找到自己丢失的尊严；看你认真学习，能不能成绩进步；即使不胁迫别人，也能和别人正常相处；不借助任何外力，也能像个正常人生活下去。” 看他迟疑了，董丽又火上浇油地说：“我从小到大，从来就赌输过，我还以为你是个像你…” “别说了，我赌！我会让你输的，少看不起人了。惩罚是什么？”莫友德知道这是董丽设下的圈套，可他偏要钻。他势必要证明一些什么，好让眼前这个看不起自己的女人，也丢失一次所谓的自尊心。 “惩罚就是…输的那个人，要到广播室里，向全校的人宣布自己是个没有尊严的人，是个彻彻底底的大无赖。” “好，你给我等着，你会有脸面扫地的那一天的。” “好，我等着，今天是12月12号，一年后我等你好消息。” 听罢，莫友德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出了办公室，黑夜已经降临，但好在一盏盏灯亮了起来，为他照明了前方的道路。 “董丽姐，你为啥不把他爸叫来，给他办离职手续啊，他爸是校董，只听你的，这可是除掉这根恶苗的最佳时机啊。” “他不是恶苗，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心本就不坏的，只是缺了个为他指明方向的人罢了。他是我的学生，我赌他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此时，办公室里，两个老师。一个眼含星光，眺望楼下亮起的路灯；一个目露凶光，心中藏着鄙夷。 第81章 白妈的信 自从上次莫友德，找人收拾白应缺不成，反弄得自己身上都是伤，到了学校又被董班叫去谈话后。 白应缺发现最近他安生多了，徐阔喊他一起去找街边混混们玩，他都拒绝了，这倒让白应缺感到有点奇怪，心想：他是不是又憋了一泡儿大的，等着我呢？ 但后来他发现，那个莫友德和自己说话的语气，都比原来缓和了一些。就在他以为是莫友德被自己打怕时，却发现他和其他人说话也是这样，还开始上课认真听了。 “现在看来，看来这董班还是有点作用的嘛。”白应缺看了看讲台上的董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发现赵晓善之前说的话是对的。 再看看前面的赵晓善和孔清嘻嘻哈哈的样子，他又突然想到了常青柠，不是一个班真不方便，想见她都不行，上课都无聊了几分。 不过还是有点好处的，自己如果和她一个班，那上课都看她去了，哪还有心学习啊。 那到时候不得退步？自己退步了，不得向董班完成自己的承诺，和常青柠分手？现在还是不在一个班，他俩上次月考还涨了几分呢。当然，是在他上次月考，历史答题卡没涂的情况下。 看来他得调整进步幅度了，得慢慢地，反正她董班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上限。 “叮当~”，当下学的声音刚传到他的耳边，他就来到隔壁班，等着自己的常春柠出现，一把拉起，就突然拉到自己身旁，两人便赶去了停车场。 他们手拉着手，也再也不怕有人偷偷埋伏了，自从上次那一战，周边好多看不行白应缺的人，都开始表现得恭恭敬敬了。 白应缺反而觉得有点怪怪的，不是那么适应了，两人也都这么觉得，都骑上了车，白应缺大喊：“下一个目标是我们家！出发！” “哎呀，你小点声，还嫌不够热闹啊，全校都快知道了。” “所以，无所谓了啊，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两人正骑正躲着树上掉落的枫叶，在路上聊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们老班，也就是你们班英语老师。” “知道啊，怎么了？” “她昨天给我妈打电话了，说了咱俩谈恋爱的事情。” “那阿姨怎么说？” “她还能怎么说，她说她早就知道了，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 “想不到阿姨还挺开明的。” “但我妈也和我谈了很久的心，说发现你不对劲就赶紧分手，及时止损，而且我今天到教室后，发现老班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变得有些嫌弃了。” “放心，我不会给你分手的机会的，人品杠杠滴！至于你们老班，她就是个笑面虎，还不如我们董班呢。” 常青柠没有再说什么，心事重重地和他一起往家的方向赶。 但在家门口，他们看到一对夫妻，他们眼神直不愣愣地看着白应缺，仿佛在守株待兔那样。 白应缺的眼神慌了神，跟看到鬼一样，手忙脚乱地掉转了方向，准备跑。 “你小子，这么久了，也不和家里人打个电话！你跑，你今天跑得了，明天跑得了，以后呢？” 听罢，她看到白应缺停下了车，目光呆滞地走到那个男人面前，说道：“爸，还有你！我现在是不会回家的，我在外面过得很好，只要家里还有这个女人一天，我就一天不会回去！” 再看到那个男人，也就是他的爸爸时，脸上的咬肌都鼓了起来，手上的青筋都跟着暴了起来。 她意识到不对，刚要劝白应缺躲远点，还没开口，一个深且红的大巴掌印就落到了他脸上。 白应缺茫然无助的捂着脸，扭过头掩盖自己的脆弱，泪水附在他的眼眶，怎么也甩不掉。他怎么也想不到，爸爸竟会为了眼前这个当初抛弃他们的女人，动手打了自己。 他捂住脸，捂着自己没有受伤却痛的双眼，狼狈地朝对面方向跑去，却忘记了眼前正常行驶的车辆，他惊恐地看着同样惊恐的司机，一双手却把他推了出去。 他扭过头，倒在地上的不是爸爸，却是那个抛弃了他们的妈妈。 众人惊恐不安的同时，爸爸颤抖地打开了手机，随着急救车的声音穿过拥挤的人群，救他的妈妈也被抬了上去。 肃静的医院，一个男人不停地偷瞄着手术台，而一个男孩却抱头痛哭了起来，一个女孩则担心地看着他。 “为什么？爱我当初却抛弃我，不爱我却救了我？我搞不明白，有没有人告诉我？” “我觉得你的妈妈一定是爱你的，她看到你危险时，跑得比我和你爸爸还快，那是一种母亲身上的本能，她如果不爱你的话，又怎么会有这种本能呢？我想，她当初离开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我来告诉你。”听到他俩的话，爸爸也走了过来。 他说，他之前就和白应缺说过，白应缺的妈妈不是因为钱离开他们的，而是因为她爸爸，也就是白应缺姥爷。 姥爷以他舅舅还小为由，让他妈回到家族企业，来辅助他的舅舅，还和他妈签了个十年之约，还说不签的话，天天都有人来找自己家麻烦。 实际上，那个老头子就是看不起他的父亲，觉得他的父亲穷，他觉得让自己女儿十年不和他父亲联系，就可以忘掉他父亲了，殊不知爱更加强烈了。 白爸这些年到处借钱，创立起了自己的媒体公司‘虹升日报’，还拉来了国家的赞助，越办越好，为的就是等白妈回来，一家三口过好日子。 可白应缺不听，非说是编造的谎言，还说只信自己奶妈，殊不知他奶妈是个大骗子，但好在她还有点良心，给白应缺留下了一封信，离开时交到白爸手里，解释了所有。 但白妈怕破坏掉奶妈在他心中的形象，迟迟没有让爸爸拿出那封信。 但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有偷偷观察白应缺的一举一动，不然他真以为，那几个发传单的人会真的信他？都是自己请来的。 后来也知道了他当家教的事，今天是忍不住了，毕竟离自己家那么近，就赶了过来。 然后，白爸还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 信中这样写道：你好，我的孩子白应缺。老实说，我刚见到你，就起了掐死你的心，并准备伪装成意外。因为我之前喜欢上了你的父亲，觉得只有杀了你，才能把你母亲从他记忆里抹去。 我还年轻，我完全可以以你的意外为由，恳求留下来赎罪，以此创造更多和你父亲单独相处的机会，从而代替你母亲在他心中的位置，成为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但我看到你稚嫩的小脸蛋露出的治愈笑容，我停手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的孩子。那一刻，我的心都化了。 经过这些年相处，我早已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孩子，害怕你牙齿不好，从不让你吃糖果，虽然知道你会偷吃一些甜甜的水果，但孩子的成长确实是需要一丝甜气的。我每天都在研究菜品，就是为了让你吃得健康又开心，看你越来越高，越长越帅，我心里别提多满足了。 也同时怕失去你，不停在你耳边说你母亲的坏话，让你信以为真。 可经过这些年的观察，我发现你母亲的位置是任何女人都代替不了的，你的父亲很爱很爱你的母亲，现在你的母亲回来了，虽然很不舍，但女主人位置注定是你母亲的，人得有自知之明。 希望你不要怪罪我当初的利欲熏心，现在的我早已厌倦了大城市的争吵，准备前往乡下找寻自己的幸福了。再见了我的孩子，祝你现在的母亲和你的父亲永远幸福，也祝你永远健康快乐。 直到白应缺看到信下方署名栏里的“爱你的奶妈”，才缓过神来，继续哭着，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脸。 直到晚上，父亲还在病房门口不停地徘徊，白应缺却不知不觉中躺在常青柠腿上睡着了，常青柠摸了摸他看起来硬朗实际软乎乎的脸，又想到了他之前说的那些家庭情况，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看来这小子还真不是满嘴跑火车。 老妈之前让自己再观察观察，现在看来，这小子还真没有骗人，家庭状况和他之前一模一样。 看着轮廓分明但孩子气溢出的脸庞，她不经意地笑了，白爸看到他俩这样，也是象征性地咳嗽了几下，看到突然慌了神的常青柠，连忙解释道：“没事没事，他都哭了那么久了，也累了，让他先歇着，你不累？” “叔叔，我还好。” “那就好，他平时不这样的，这次是太伤心了。” “嗯，我知道。” 他俩刚说完，急救室就传来了一个声音，白衣天使走了出来，说：“病人抢救过来了，不要大吵大闹，病人需要休息。” 白爸和常青柠连忙点头，白应缺这时也突然惊醒，死气沉沉的脸重新容光焕发起来。 第二天，灿烂的太阳升出来，探出头看向病房这边。 这时，白妈已经醒来了，只不过面色还有点虚弱，白爸和白应缺一个在她左手边，一个在她右手边，白应缺双手抓着她的手，哭着对她说：“妈，我错了，之前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行，只求你别再离开我了，我再也不和你怄气了，是我之前都错怪你了。” 看到儿子如此反常，白妈竟然突然能坐了起来，对他说道：“没事，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咱过好现在比啥都强！” 看到母亲康复，白应缺又问：“对了，爸，那个肇事司机呢？” “什么肇事司机，人家本来就是过绿灯走的，是你没看路灯，人家不追究就你不错了。咋了？你还准备追究人家？”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是自己闯了红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妈妈醒来，太兴奋了，忘了忘了。” “对啊，你终于肯叫我妈妈了。不过下次可别这样了，知不知道妈妈当时有多担心你？这么多年没看到你，刚见面时，我都稀罕死了，虽然你每次都躲着我。好在现在误会都解除了，你爸爸还是让你看了你奶妈那封信？我希望你也不要责怪她，人都有坏念头，所幸她并没有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还把你照顾的很好。” “嗯，我知道，我有个两个妈妈，一个是过去的，另一个现在的，那个妈妈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我现在也要守护好现在这个妈妈的幸福，还有我的幸福。”说完，他先是看了看白妈一眼，又看了常青柠一眼，脸上跟抹了辣椒粉一样。 “你们俩可真幸福，儿子和儿媳都长得这么好看，还都这么孝顺，真有福气。虽然我们儿子找的儿媳模样也不错，但他爸住院，一个都没有来，唉~”临床的老奶奶看到他们阖家团圆的模样，再看看自己和老伴，叹了一口气。 “大婶，不要伤心，日子都是一天比一天好的，说不准一会儿他们就来了呢。” “但愿。”躺在隔壁病床的老大爷，这时候也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白妈随后又看了看常青柠，面露微笑地对其说道：“我和他爸知道你俩谈恋爱的事情，只要你们俩不耽误学习，我和他爸支持。” “好，我们一定不耽误学习。” 病房里，常青柠看着白应缺，白妈看着白爸，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82章 不可企及的暗恋 “哎，我发现你最近怎么越来越瘦了？尤其是你暑假刚回来的时候，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张婉看着自己的同桌方慧的变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自从经历过赵晓善表面上明确地拒绝后，她开始看淡了男女之间的情感，重新开始留意起了身边的人。反正自己喜欢的人，人家又不喜欢自己，喜欢自己的，她自己又不喜欢。 “你觉得我的脸是不是变小了一点？” “确实，变得还比以前白了。” “那你觉得我现在长相怎么样？和以前比。” “比以前好太多了，以前说实话，你真的很难看，但现在跟换了一个人一样，至少中等偏上的水平。”这时，张婉翘起二郎腿，手推桌子，身体后移，给伸出的头留下空隙，往下方同桌腿那里看，惊呼：“哇，你的腿都快比我的细了，怎么做到的？” 虽然，方慧原来也不是很胖，但是看起来挺结实的，现在竟然和自己这个瘦子差不多了，也难怪现在班里人都不叫她外号“金刚”了。 “我这小半年一直有在锻炼，还用上护肤品了呢，效果看起来确实不错。” “那你还真有毅力。” “那我现在和孔清比怎么样？” “那…说实话，还差了点。” “你问这个干嘛？” “没，就好奇地问一下。” 得到答案的方慧显然有些伤心，默默地低下了头。 其实，方慧之所以会和孔清作比较，完全是因为自己也喜欢赵晓善。 她从刚开始的入学时，就注意到了这个温柔的男孩子，她觉得他和其他男孩子不同，不喜欢以貌取人，面对自己讨厌的女生也会摆明自己的态度，不藏着掖着。虽然遭到了一些“报复”，也会被孤立，但仍然选择温柔以待这个世界。 可她最近，却发现孔清和他走得很近，虽然班里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但她还是不信，她在心里跟自己说，只是他们两个走得比较近而已，可她跟赵晓善的关系差不多啊。 现在她准备表达自己的心意，她准备这一天好久了，之前就准备和赵晓善告白了。 但那时候，她转念一想，自己那么丑还有点胖，是配不上这个优秀的男孩子的，只能将这份不可企及的暗恋放在心里。 是啊，他长相好成绩好，性格也好，可自己唯一拿出手，就是学习成绩了，但现在在这个班也算不上多好。 所以，她暗自下定决心，改变自己，从暑假开始。她每天来到舅舅的健身房里训练，从白天到黑夜，每次想要放弃时，脑子就会蹦出赵晓善温柔的脸庞，一下就又有了动力。 那些黑暗的日子，他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后来，她还常常来到了表姐的美容店，开始了护肤，表姐还一脸八卦地问起了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她点了点头。 每次照镜子，看到自己的脸上的变化，她都心喜不已，觉得自己离心中的少年，更近了一步。 为了得到更大的变化，她还整起了牙齿，戴上了牙套。 现在，班上的人都不叫自己外号了，也有人怀疑她整容了，但她不管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离心目的少年越来越近了。 今天是表白的日子，同桌张婉的感慨，同时给自己带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完全不丑了，和丑完全不沾边了，甚至还有些好看，她对此颇为得意；坏消息则是她知道自己还不够美，关键是没孔清漂亮，表白成功的概率又少了些，她对此颇为担忧。 可她已经准备好了，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她是一定要踏出那一步的。 一下学，她就骑着自行车跟着赵晓善，等赵晓善在彩虹桥的路口突然一停车，她也跟着停了下来。 “方慧？我记得你家好像不是在这条路？” “你能不能把车停在这边，我有话对你说。”方慧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单车停靠处。 赵晓善虽然有点疑惑，但还是说了声“好”。 于是，两人就这样把车停靠在这里，在巨树不远处的几棵柏树旁，方慧则把情书递给了赵晓善。 赵晓善很认真地看完，沉思已久后，到她面前说：“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你写得很好，还在里面夸我不在乎外表，可你现在又为了我去改变的面貌，这是为何？其实，这段时间我也发现了你外在的改变，我为你感到开心，但前提不应该是为了我。” “为什么？” “因为我不值得让你去改变，你切记，你改变一定是要为了自己的幸福，可我现在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已经不值得再让你去喜欢了。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好，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会有一个真正喜欢你的男生，你的改变也会随之得到幸福的印证。” “你喜欢的人是孔清吗？” “是，但是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我先走了。” 她依稀记得，那个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还越下越大，而赵晓善骑上自行车的背影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从她的世界里，离开的那几秒钟，像是横跨了一个世纪。 她再也不用担心这儿的那儿的了，答案率先已经开了口。 随着雨滴不停地落在自己脸上，她清楚地明白，这场不可企及的暗恋已经结束了，这是现实的召唤。她对着早已远去却在脑海里停留来停留去的背影，喊道：“谢谢你，陌生人，像这场雨一样，带走了我所有的侥幸！” 那天回去，她就感冒了，鼻涕和头上的雨滴一样，在她身体席卷而来，没有征兆地表示她病了。 后来，文选一班的同学没有再见到她，听说是转学了。 班里的四贱客，纷纷猜她是为了一个其他学校的暗恋对象转学的，这些天的逆袭都是为了以后的告白做准备，这是电视剧里常播放的剧情。 只有她的同桌张婉和赵晓善知道，真正的真相。 张婉谁也没说，方慧当时谈到孔清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她觉得她和自己一样，爱上了一个本不该爱的人，自己还不配议论她，至少她现在比自己勇敢，至少她敢于为自己的心上人改变，不是吗？ 赵晓善的心里此时却非常愧疚，他知道她还是放不下，也觉得是自己之前说的话太重了。 突然有一天，“彩虹桥”上的方慧，突然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再见，或许再也不见。” 赵晓善刚准备用手指打出“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的字样，又感觉不对，按回车键删了回去，慢慢用手指打出一行字，最后发了一句“祝你前途似锦”。 可闪出的“对方已将你删除”信息，时刻在提醒他，二人已经恢复不到以前的朋友关系了，他只好将这句祝福放在自己心底。 “干嘛呢？”陪干妈一起来他家串门的孔清，叫住了他。 吓了赵晓善一大跳，超能力都给吓出来了，赵晓善只得解释：“和咱们班的方慧发一条告别信息。” “哦，确实好久没见她了，她去哪了？” “不知道，她现在也把我删了。” “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不清楚。” 赵晓善此时却用自己的超能力，听到了她的真心话，意外地得到了一个关于她的真相，不过是一个他并不想要得到的答案…… 第83章 真正的她 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孔清吓到的赵晓善，一不小心就触发了自己的超能力，还听到她的内心想法。——【唉，今天本来要去收拾那货人的，现在竟然被妈妈叫过来聚会了，不过还好，能看到小善了，就是不知道小弟们怎么样了？】 看到赵晓善连连后退，孔清一脸纳闷地问：“你怎么了？人家把你删了你用不着这么惊恐？”——【他怎么怪怪的，舍不得方慧离开？他该不会对方慧有什么特殊感情？】 “你胡说，我没有！” “怎么了，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没，没事。” 赵晓善这才发现，自己的超能力又突然跑出来了，心想：“孔清要收拾谁？还有小弟？我和方慧只是普通朋友，她吓误会什么啊。” “小善，孔清，快下来吃饭了。”楼下传出的赵妈声音，将各自感觉奇怪的二人拉回到了现实，匆匆下了楼。 “哇，梁姨，你做的糖醋里脊真好吃！酸甜可口，外脆里嫩。” “好吃就多吃点，今天菜多，也可以尝尝其他的，看看对不对你的胃口。” “这些天馋死我了，就等小花这一手可口的饭菜呢，真奇怪，为啥我在家就做不到这么好吃呢？难道做菜也要看天赋？这红烧排骨真的入滋味，吃上一口哈喇子都掉下来了。” “哪有那么夸张啊，丽姐，你适合说相声。” 赵晓善没说什么，嘴里嚼着妈妈炒的清炒时蔬，最近一直大鱼大肉的，偶尔吃一次青菜，还蛮爽口的嘛。 “阿姨，这个油焖大虾也好吃啊，甜而不腻，有一股酒香气。” “是吗？那大概是因为我放花雕酒了，小清舌头还真灵！” “那我以后可以天天来你们家蹭吃蹭喝吗？” “还有我呢，别忘了你妈。” “那孔叔不成了孤家寡人了？” “哎，小善，你怎么说话呢，你孔叔平时忙，没空的时候也可以来啊，你们娘俩啥时候想来，我随时欢迎。” “好好好，吃得太尽兴，差点把我老头子给忘了，哈哈哈哈，不过不用关心她，说不定现在正有人请他吃别的大餐呐。” 听到干妈的话，赵晓善和孔清都笑了起来，只有赵妈让她说话注意点。 赵晓善看了看自己旁边彬彬有礼的孔清，感觉也不像个会打架的人，于是他准备明天周一下学偷偷跟着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平常的时候他们都是上午下学一起，但下午下学的时候，孔清总是说自己有事情要处理，不然就说自己去同学家，赵晓善每次都深信不疑，但刚刚听到了她的心里话，他决定是要跟过去一探究竟了。 周一的时候，下学铃刚响，赵晓善就跟个尾随痴汉一样，偷偷摸摸地跟在孔清后面。 她在前面骑，他在后面骑，边躲边跟着。 赵晓善发觉孔清望着一个离她家相反的方向去了，内心有点难以接受，她难道真的有事瞒着自己？ 直到她看见她来到一个朋友家，打了个招呼，赵晓善才缓缓放下心来，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刚准备走，却突然看到了孔清正穿着上次spaly的衣服，她难道要天天spaly？ 他透过门外缝隙，看到孔清和朋友打过招呼，朝着自己这边走来，慌忙地换了个地方，继续骑上车跟着她。 慢慢地，两人都来到废街。 之所以叫废街，是因为之前有投资人准备在这里建立商业街，但没盖多久，就卷钱跑路了，只剩下一些闲置的店铺和烂尾楼，慢慢地就成为了一些不良少年和混混们的天堂。 孔清下了车，左顾右盼的，确定四周没有人后，朝着里面等待已久的小弟们，大喊：“哈哈，怎么样了？黄桃那边的人又来找事了吗？昨天？” “大姐大，你可算是来了，你昨天去干啥了，还好他们的人不多，都是些小打小闹。” “昨天有点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没事昂，一会儿，我将带领你们一起冲锋！”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死角偷听的赵晓善走了出来。 其他不良少年们第一次在自己大姐大的脸上，看到“惶恐”二字，纷纷觉得这是个大人物，紧紧抓住自己手上的棒球棒。 但当他逐渐向他们走来时，他们才终于想起，不约而同地说道：“哦，是当时咱们一起去救的人，叫什么小山！” “我叫赵晓善，不叫小山，好。” 赵晓善反驳完他们，又转眼看向孔清，她连忙慌张地解释：“我们在spy，你了解？” “spy还有剧情？” “哦，对了，我们是在搞演出，你们说对？”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孔清接着解释，说是为了杜绝校园暴力。在最后的剧情，他们会和对面的人两败俱伤，然后回归校园和家庭。 “我信你个鬼！你就骗我，我在那边都听得一清二楚的。还有，干妈知道吗？你到底还要瞒我们多久？” “你难道就没错吗？偷偷跟着我也不说，我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好，我保留你的隐私，不过从今天开始，咱俩以后见到就当作不认识好了，反正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根本不了解！” 赵晓善说完气话，就准备走，孔清突然反应过来，朝身旁懵懂的小弟们大喊：“拦住他！绑也给我绑回来！” 赵晓善仗着自己矫健的身姿，和他们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但最终败在寡不敌众，再加上体力不支，被他们按压在地上。 不知道是谁往旁边的杂货铺，借的麻袋和红麻绳，十几个人围在他面前，硬生生地给缠了好几圈，他才安生下来，最后还塞在麻袋中。 又听到他嘴里，还大口厥词地骂着他们，一个小弟直接抓起地上的报纸，就塞进了他的嘴里，为了保险起见，另一个小弟抽出自己的鞋带，给麻袋外围再系上了一圈。 看着一众小弟抬着一个麻袋朝自己走来，怅然若失的孔清才缓过神来，当他们笑嘻嘻地打开麻袋，她看到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竟然还是男人的，凑近来仔细看，竟然是刚刚准备逃跑的小善。 “小善？赶紧给他把嘴里的报纸拿出来。” 怕他再偷跑回去，她并没有让人给他松绑。 她看见小善吐了好长的气，像一层厚厚的雾，却一直没有说话。 片刻后他抬起虚弱的眼睛，怒视着自己，喉咙嘶哑地说道：“你满意了？让你的人轮番羞辱我，到最后还把地上的报纸塞进我嘴里，最可气的，是你们竟然还叫我‘男嫂子’？我一个个大男人被你们肢体羞辱就算了，现在还要被你们口头羞辱，可去你们大爷的。” 说完，他眼神哀怨，像流落街头的悲伤小土狗，但眼里的星光，却显得他楚楚动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小善说脏话。 “你们也是，他不是男嫂子，你们以后叫他善哥。” “善哥好，刚刚多有冒昧，一时冲动，对不起哈。” “对对对，我们手里没个分寸，您多担当。” 听着他们献殷勤的话，赵晓善没有那么生气，但仍是像赌气一样，看都没看孔清一眼。 “哎呀，小善~我那不是怕你跑吗？你只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咱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啊，继续保持隐形恋人。”孔清突然撒起了娇，弄得众人感觉怪怪的，说完她还摸了摸他转过去的脸，发现没有受伤，才长舒一口气。 “我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怎样和你成为隐形恋人？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只是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已经回不去。” “我那还不是怕失去你吗，我怕吓到你啊，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自由，给彼此一点隐私，不好吗？” “所以说，我们回不去了，互相瞒着对方，谁知道哪一天对方就变了心呢？感觉给我松开，我妈发现我这么晚还不回家，会发现不对劲的。” “那你答应我，不要和我成为陌生人，就给你松绑。” “算了，就让所有的瓜葛化为乌有，我不想再被人羞辱了。” 她感觉小善的话，像一把把匕首一样，划过自己的心口。 “当然了，我承认我是喜欢你的，所以暂时放不下，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咱俩和好如初，就是…” “就是什么？你快说啊。”孔清催促着他继续往下说。 “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继续说啊，你说什么，我都同意。” “那就是你得答应我，以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瞒着我。” “当然没问题。”孔清笑了起来，摸了摸刚要流下来的泪珠，赵晓善朝他笑了笑，她开心地把他一把搂进自己怀里。 突然，两人都感觉自己好热好热，其他人都假装没看到，各自扭过了身子。 在情绪的反复拉扯下，他们感觉自己的心搏跳得更快了，但孔清却十分享受，继续将小善紧紧抱紧，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的灵魂再次走上了自由，她还仗着小善不方便的身体，偷偷亲他脸一下。 赵晓善缓过来，突然把她推开，这种感觉像自己小时候偷偷尝了酒一样，麻麻酥酥，孔清还以为是他生气了，说了好多道歉的话，他都没有听清。 片刻后，赵晓善突然开口，凑到她耳旁悄声说：“今天我见到了一个真正的你，也算是你变相告诉我自己的秘密了。但我实话告诉你，我最近也有一个秘密，你答应我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哦？说来听听，我一定不告诉别人。” “我跟你说，其实方慧离校有我很大一部分原因，因为我拒绝了她的告白，我现在都快愧疚死了，可我真的不喜欢她啊，也只能明确拒绝了啊，可我一下又少了个好朋友，真的很难受。” “啊？是吗？我说你最近怎么怪怪的，你没做错啊，你做得很好。” “我本来是不愿意和你说的，怕你多想，但想到我和你说，让你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能瞒着我，那我的事情自然也不能瞒着你了，于是就说了。但这个事情你千万不和别人说，就当咱俩的秘密了。” “好，我听你的。” “我在和你说一下，以后你打架要和我报备，或者带着我一起去，我不放心，虽然我也知道劝不住你。” “没事，都是些小打小闹，跟过家家似的，都点到为止，瞎胡乱的。” “但我还是担心啊，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好~没问题，我不会再有事瞒着你了，有你真好！” 说完，她便让人给小善松绑了。 听她的小弟们说，还有一群人要来闹事，赵晓善也跟着去了，发现他们还真是瞎胡闹，跟走过场一样，打几下就收工了。 但赵晓善隐隐感觉到有一丝不安，如果有那天遇到不好惹的呢？那孔清岂不是要栽个大跟头了？可现在看来，以孔清的性格，不栽个大跟头，她是不会收手的。 赵晓善看到天空一片惨淡，乌云密布，只能心中默默祈祷：“但愿她早日收手，早日醒悟。我先慢慢劝着试试，如果真有栽跟头的那天，我一定得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丁点儿的伤。” 第84章 电脑室奇缘 “呼，终于到了一周一度的电脑课了。”凌自傲心中暗喜，自己终于有一展身手的机会了。 电脑室里，其他人不是在桌子上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就是打几个字停一下。只有凌自傲，马不停蹄地将一旁语文书的课文，移到电脑的word文档里，停都没停一下，几乎一气呵成，只用了不到5分钟。 班里的四贱客见状，纷纷感慨道：“看，咱们班的钢琴家又完成了一份着作。” 他们心里忌妒得很，因为他可以随便玩电脑了。 平常他们打完字后，就剩了不到几分钟，只能听个歌，他倒好，在自己常用的电脑上下了英雄联盟，现在已经开始进入匹配了。 众人看着他正双手挥震有力，盯着电脑屏幕，一边秀出精彩的操作，一边打字嘲讽对面，最后还怼起骂他装杯的队友。 再次看向他，他已经是满头大汗的样子了，好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一样。 那模样，和平时安安静静的他一比，像是被恶魔附身一样。 等他们其他人也完成任务准备听歌看电视时，才发现凌自傲已经在打开“悦音”软件听歌了。 直到下课好大一会儿，他才终于发觉电脑课老师正在撵他，他才从虚拟中缓过来，赶紧冲了出去，生怕一个叫“尴尬”的人找到自己。 懵懵懂懂地上完了课，他终于等到下学了，他慌慌张张地跑到自己家，打开了电脑，直到看到”英雄联盟“这款游戏的界面，映入到他眼前，他才放松起来。 从小时候起，父母就忙得不着家，经常给他留下一笔钱，让他自己出去买点吃的，还好邻居家看他可怜，经常来喊他一起去吃，他还在邻居家的大哥哥电脑里，发现了这款叫英雄联盟的游戏，并展现了极高的游戏天赋。 后来，邻居一家搬走了，来了一家不爱说话的邻居，搞得他也不爱说话了，还好有这款游戏陪着他。 打完游戏，他想着不能再打了，电脑太热的话，爸妈就发现了。 接着他就准备开始听歌了，打开了自己的最近播放，他发现了不对劲，这些歌他没听过啊，不过还挺对他口味的。 紧接着他想起来了，应该是自己的账号在电脑室没关，所以和自己共用一个电脑的人听了自己的歌单，还听了其他啥的。 他心想，这个人打字也挺快的嘛，竟然听了这么多首音乐。 然后，他还发现又多了一个女性头像的用户，还关注了自己，他估摸着应该是和自己共用一个电脑的人，只是没想到还是个女生。 他怀着好奇的心，发了一条私信：你是谁？是那个电脑室用我账号听歌的人吗？ 过了几分钟，悦音上传来一条消息：是啊，发现你和我喜欢的音乐还蛮像的呢，不是那种前奏很强的音乐，就是那种舒缓的古风歌曲，我还以为这种极端的曲风，只有我喜欢呢，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有些开心呐！ 看到这个用户发了这么一条信息，他感觉她还蛮有趣的，还问她喜欢什么样的歌，她说自己喜欢的风格很杂，除了这些，还偶尔听听旋律很空灵的情歌，只不过太少了。 接着，凌自傲就向她推荐了一名叫金海心的歌手，她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直呼确实好听。 然后他们又在音乐软件上聊了很多，发现自己最喜欢的那几首，对方也都喜欢。于是，那边的女用户提议：要不咱互相交换个联系方式，咱这边聊也不太方便。 凌自傲看到后，连忙发来一条消息：好啊，你把你的彩虹桥账号发给我，我加你。 加了彩虹桥后，凌自傲才了解到，原来对方喜欢玩英雄联盟，只不过很菜，段位只有白银而已。 凌自傲丝毫不客气地回道：啊？你段位这么低吗？我改天用小号带带你，不说了，我爸妈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了，电脑不能发热，他们得摸主机，我先下线了。 那头的女用户，还在奇怪，他不知道手机也可以登录彩虹桥吗？ 但她不知道的是，凌自傲的手机都被父母收了。 周六的时候，凌自傲如愿来到网，但网管看见他都烦了，办了一次卡后，就没再掏过钱。每次都到这，连续玩五六小时才走。 他白发城和另一个叫本名信仰的id，都快成了这里的黑名单了。因为天天拿五杀，老是上网，真的很难顶。 “恭喜最强王者段位的白发城，获得五杀，网卡到账10元。” “我靠，最强王者啊，咱这个网还有最强王者？” 都跟着走了过来，感慨道：“我去，这妖姬操作这么丝滑？瞧瞧这风骚的走位，真滴强啊！” 这局打完后，他又打开了另外一个账号，还打开了彩虹桥，和那个女用户发了一条消息。 接着语音那边传来一个御姐音，凌自傲惊呼：“我丢，你还真是女生啊。” “对啊，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之前骗我的呢。” “骗你这个干嘛？” “没事没事，咱们直接走起！” 听到电脑那边传来的御姐音，其他人一脸鄙弃，但心中无比羡慕，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操作那么厉害，还有妹带。 不一会儿，又传来一声——“恭喜不屈白银段位的小白发城，获得五杀，网卡到账0元。” “啊？为啥是0元？网管怎么回事？”不明情况的人站了起来，问道。 “为啥？那小子最强王者去打白银带妹，你说呢？我不扣他钱就不错了。” “哦，原来是个炸鱼的啊。” “你说谁是鱼呢，我也才白银！”旁边的哥们砸了一下他的脑袋，他愣是一个不吱声，笑了笑。 “哇，你太厉害了呢你，你这个vn太强了。” “就那样，一般一般了。” “你这个id还挺有诗意的，我记得你彩虹桥的id也是这个，只不过这个多了个‘小’字。” “小号嘛，不叫小白发城，难道叫大白发城？” “你还真挺幽默的嘛，我下了，拜拜~” “拜拜。”凌自傲取下耳机，发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自己的id，平常他们都说自己的id中二幼稚，心里甜丝丝的。 于是又在彩虹桥发了一条消息：周一的话，有时间见个面吗？在学校的百花园里。 起初他还以为是对方不愿意呢，刚准备发“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的话，彩虹桥就突然传来这样一行字：好，我明天在百花园等你。 第85章 见面 凌自傲依稀记得，那一天他觉得课上得很久，他也等了很久。 所以，周一的学校下学铃声刚响，他就着急忙慌奔下楼去了。 “喂，你小子下楼慢一点，赶着投胎呢？” “抱…抱歉啊，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撞到人的他，连忙道歉继续朝百花园的方向赶。 到了这里，他才发现这里偷偷围了好几对情侣，平时都没怎么发现。 他突然看到了一个小胖妞，也在那里一个人等人，难道是她？可自己是颜值党啊，不管怎么说，还是先问了，就算以后成为朋友也行，毕竟她性格和自己很合得来。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得和人家说清楚啊，反正就是见个面，有啥大不了的呗。”凌自傲在心中劝导自己，可这时一个瘦得跟电线杆一样的人，走了过来，和她打了个招呼，相互聊了起来。 “嘿，你是白发城吗？” 扭过头，他突然看到了当初入学时，给自己办入学手续的学姐，他记得那个女性用户说自己比他大一届，但没说是这个学校的校花啊，那可是校花冯媛媛啊。 “你…你是‘冷茶’？” “对啊，对不起来晚了，老师拖课了，毕竟我们也高三了，一会儿还有晚自习呢。” “啊？那你们还怪悲催的。” “不都这样过来的吗，你到时候也得这样啊，小学弟。” “我估…估计不会。” “你咋说话结结巴巴的啊，不过想不到你还蛮帅的嘛。” “我一紧…紧张就这样，你可是校花啊。” “校花有啥的，校花也是人啊，有啥不同？” “可是你长得好好看。” “有啥用呢，我成绩不是太好，考一个好大学是难了，不过可以考一个差一点的，你学习成绩怎么样？” “我们班中游徘徊。” “那也很不错了，你不是文选一班的吗？你们好像成绩都蛮不错的。还有，你们班的赵晓善和白应缺现在可太出名了，尤其是那个白应缺，竟然敢公开谈恋爱。你还别说，学霸还真是有点资本在身上的。” “还，还好，你在我们学校也很出名啊，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文选一班的？” “我其实是个颜控，但我在办入学手续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两个人，一个是赵晓善，另外一个就是你。赵晓善也只是感觉他与众不同，直接去我对面那个办了入学，说明人家和咱还真不一样。” “是的，我感觉他人还蛮好的，但不知道为啥，就是班里的名声不好。” “好了，不聊这个了，你刚刚说你估计不会，是什么意思？” “哦，我都快忘了，你还记得呢，我准备高三之前和父母商量不读了。” “为啥呢？” “因为我想打电竞。” “哇，那听起来挺酷的。” “嗯？你不觉得很荒谬吗？他们都说我是个大傻蛋。” “你管他们呢，我记得你不是最强王者吗？你这个年纪已经很厉害了好吗！” “谢…谢谢你，你还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 “但你真的想好了吗？你真的觉得打游戏比读书有前途吗？” “说实话，我觉得读书比打游戏更有前途，可是我打游戏更有天赋啊，我的最强王者不是国服的，是韩服的，而且还是前三呢。所以，我觉得我想试试，毕竟上天给我这个天赋。”凌自傲还是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么多话，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听起来还不错，看来你是真的喜欢，说话都利索了，所以你要加油哦！我去上课了，拜拜，到时候‘彩虹桥’上聊。” “嗯，再见。” 凌自傲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离去，走到家的时候还在想，自己有没有哪句话说得不对，有没有惹到她，她会不会说的只是一些客套话呢？之后不再搭理自己呢？ 搞得他都没心情打游戏了，一直想着她在百花园里和自己说话的模样，痴痴地露出傻笑。 已经快10点了，爸妈还没有回家，他反应过来了，刚准备关掉电脑，彩虹桥便蹦出了一条消息：刚回家，天黑的都看不见了，还怪冷的，在吗？ 【在呢，你一个人吗？】 【对啊】 【那也太危险了】 【没事，都习惯了，我每次都跑得老快了】 【可是那也很危险啊，要不然我明天开始护送你，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事情】 【可以啊，反正我自己一个人也害怕】 【好，你到时候给我报个时间】 【嗯。对了，你想打电竞的事情，有没有和你家长说？】 【还没有，我等到有俱乐部邀请了，再和他们说】 【那到时候不就晚了？先给他们说一声也好】 【好】 【对了，我下学时间是9点50】 【没问题，你的护卫保证随时就位】 这时，他听到了父母的脚步声，他察觉到了，连忙关了机，准备偷偷溜出去，但还是被发现了，又被骂了一顿。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现在脑子想得是护送校花的事情。 周二的晚上，校花在慢悠悠地走，凌自傲却走得很快。 “喂，你走得那么快干嘛？” “我害怕被别人看到。” “我一个女孩子都在乎这些，你在乎啥嘛？” “不不是，我社恐，好多人都在看咱们啊。” “看就让他们看呗，反正这条街治安那么好，你还怕别人往你头上来一刀？” “不是，我怕别人注意到我。” “想不到你在网上嘚嘚瑟瑟的，到现实却畏畏缩缩的，反差还蛮大的嘛。” “我是蜘蛛人。” “什么意思？” “网断了，就啥也不行了。” “哈哈哈哈，你说话还蛮有趣的，比我好，我除了长得好看，别的一无是处。” “不对啊，你性格也很好。” “是吗？你打游戏挺厉害的，性格也不错。” “那…那你声音还好听，打字还挺快，打完字还能听那么多歌。” “害，那是因为我们要高考了，以后就没有电脑课了，因为是最后一节电脑课，老师让我们不用再打字了，想做点啥就做点啥。” “是吗？我还以为你打字很快呢，不过和你相处，我感到很愉快啊，和其他人都没有这种感觉。” “嘿，咱俩还真相互吹捧起来了，看把这月亮都给捧出来了，哈哈哈哈。” 说罢她捧腹大笑，随后又指了指前方的路口，对凌自傲说：“我到家了，拜拜~” “拜…拜拜。” 目送冯媛媛笑着离开后，凌自傲刚想挥手，却发现她已没有踪影，便又把手收了回来。 接着，就是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忽然有一天，凌自傲忍不住了，在彩虹桥上告白了，更没想到的是，校花竟然答应了。 不过，没等他兴奋劲刚过，接着就传来一条很长很长的消息：你之前就有好几个男生跟我表白了，我都拒绝了。因为我的家庭状况不好，所以反而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们的喜欢，可这次我对你是真的动情了。实话和你说，我的母亲在我8岁时，就离开我们一家。现在，我家除了我的父亲辛苦劳作，还有一个脑瘫弟弟。现在我的父亲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家里欠了好多的钱，我估计大学上不了，就要出去打工了，以后还要照顾我弟弟。 然后，又是她发出的一条消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凌自傲随即就发出自己的想法：我不后悔，我们一起共筑美好的未来！ 沉默已久的那边，也发来一条消息：谢谢你，真的。 就这样，凌自傲有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女朋友，当然他也希望是最后一个。 可那天之后，凌自傲却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第86章 退学 “我要退学！董老师，我要退学！” 办公室里最近老不太平，董丽刚忙完方慧这边的事情，凌自傲这边就唐突地闯了进来，看起来十分激动。 “退学？你退什么学？和你家长说了吗？” “没…没，还没有，办完手续就和他们说。” “那你这和先斩后奏有什么区别？办理退学是要家长一起陪同的，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擅自做主呢？” “老师，我想打电竞，可是家长并不同意。” “别说你家长不同意了，我也不同意，你这孩子平常看起来挺老实的啊，怎么突然想打电竞了？” “我昨天收到了战队的青训邀请，我想试一试。” “现在在这个行业成功的有几个，你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行？不行，还得喊你们家长过来一下。” 凌自傲欲言又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董丽打起了电话。 打完电话后，董丽说自己对这个行业并不是太了解，不就是打游戏吗？可人人都会啊。 这时，在旁边观望的政治老师走了过来，并问道：“小凌，那个战队的青训啊？啥游戏？” “ybyb的，英雄联盟，这个战队刚成立不久。” “这么厉害吗？说实话，我也玩英雄联盟，你什么段位的？” “最强王者，还是韩服前三。” “厉害啊，怪不得马上就有俱乐部来找你，而且你现在还这么年轻。董老师，这孩子是有这个天赋的啊。” 当政治老师说完，又把头转向董老师那边，但他俩的对话董老师不懂，毕竟她也没接触过这个游戏。 不过听政治老师这么一说，感觉凌自傲这个孩子确实是有天赋，想要劝导他的心都跟着动摇了起来，但还是说了一句：“顾老师，你只管自己说，如果将来这个孩子吃不了这碗饭，再后悔当初没有好好学习，是你负责还是我负责？我们都负不了这个责任。” “你这个臭小子，昨天和我们俩说还不行，现在还来你们老师这里闹，你疯了吗？还不嫌丢人吗？打职业有什么好的？你能打一辈子吗？” 凌爸这时候冲了进去，火冒三丈地准备拿凌自傲开刀，抡起裤带的腰带就准备抽他，吓得他连忙躲到董老师的后面，上蹿下跳的。 “这位家长，有话好好说啊，咱们还是要给孩子一些空间，让他说说自己的想法，滥用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说不了一点，都说过他玩物丧志了，他还是不听！现在还害得我请了半天的假，我和他妈每天这么忙，不还是为了供他吃喝供他穿，供他学习吗？现在他竟然要退学，去参加什么狗屁战队的青训，我今天不打死他，就算他小子走运！”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玩物丧志！我有这个天赋的，你相信我，给我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就算失败，我也绝不后悔！” “你小子还嘴硬！我看今天就打烂你的手，看你怎么去参加那狗屁青训！” “够了，都什么年代了，你这个家长还想着用暴力解决一切？你能不能认真地去听听孩子自己内心的想法。” 听到董老师的话，政治老师也顺势从后面用手拦住了凌爸，并试图搂住他的胳膊，虽然那皮带误伤了自己好几下，但还在总算是安定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董丽看到其他人都慢慢安静下来了，又对着旁边失了神的凌自傲说道：“自傲，给你爸爸说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都互相冷静冷静。” “我我是这样想的，我先办理退学，然后参加青训，拿到首发后，有了一定的成绩，就可以赚钱了，退役了还可以转主播或教练。”凌自傲吐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自己红晕的脸颊，试图安抚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行业，你去打听打听，现在有多少人去做？你怎么知道它将来会不会立马消失？”此时逐渐冷静下来的凌爸，也说出自己的想法。 “哪有新型企业还没发展到高峰就突然消失的？我有这个天赋，既然时代也赐予了我这个机会，我就不能将这个梦想扔到地上！” “你真是顽固不灵！拿自己的青春随意开玩笑！你觉得你打游戏，会有你读书有前途吗？” “我就算学习，也最多就是中等偏上的大众水平，可打游戏比我好的屈指可数啊，凭什么因为我的闪光点小众，你就装作看不见？凭什么你可以随意贬低我热爱的事业，难道就因为我没能按部就班地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吗？” “你可是自私鬼，我和你妈为了照顾你，让你成为人中龙凤，每天起早贪黑地加班，给你最好的条件，让你念最好的高中。可如今你却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还有你那可笑到不值一提的梦想，毁了我们所有的复出！” “真正自私的是你们？总拿着为我好的理由来威胁我。可我也是人啊，也会寂寞。我不需要你们加班，真正需要的只是你们的陪伴。可每天都看不见你们，我也只能将寂寞寄托于游戏身上了。可现在，它让我真正地不再普通，我在这里结交了好多朋友，也成为他们眼中了不起的人，现在我有机会成为他们眼中真正的焦点，还能遇到更多和我志同道合的朋友，你却告诉我要放弃？” 说这话的时候，董丽和政治老师能感觉凌自傲眼神中透露的真诚，宛如浪潮褪去后，浮现在海边，被人遗落的手电筒那样。此刻，正黯然褪色地发出自己仅存的光芒，就连凌爸都受到了干扰。 许久，董丽发表了自己的建议，她说自己已经在网上查过了，刚刚也打电话向朋友了解了一下，觉得电竞这个行业还是有发展潜力的，既然凌自傲有这个天赋，不妨让他闯闯。 她说，这个学校刚好有个暂停学业的服务，为的就是应对现在这种突发情况，她到时候可以给他们办个一年的，一年没什么成绩，想要回来随时可以回来上学，不回来也可以继续办理退学。 她还说，应该给孩子一个这样的机会，就算是失败了，也可以成为一段人生的经历，不然他天天这样想，想必也很难再认真学习了。而且他将来也不会后悔，埋怨他们。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家庭矛盾到了无法调解的地步。 凌爸听到她的话，沉思了好久。 这时，政治老师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位家长，孩子现在也不小了，他既然有了这个想法，不妨就让试试，不撞南墙不回头嘛。我那个时候还喜欢摇滚呢，现在每次看到有乐队演出，都会在想如果当初家人支持，自己是不是也会想他们一样呢？可梦想真的会实现吗？那还真的不一定，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不怕结果如何，怕的是没有结果。” “好，我听你们的，我会说服他妈的。”凌自傲听到这，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样，害怕脸上激动的泪水被人看到，直接钻进了凌爸的怀里。 两人这时候才发现，自从管控凌自傲电脑后，他们好久都没像今天这样亲密了，不知不觉凌爸想到了自己以前的梦想，随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办公室，和董丽办起了停学协议。 “我说顾寻啊，你怎么老是爱管闲事啊，董老师的班她自己管就行了，你还劝着。让孩子打游戏会比读书有出息吗？你不要想着哪出做哪出好。还有，别再上课发神经了，你那套教学除了会让学生们对你蹬鼻子上脸，还有什么用？” 在右面看了半天热闹的英语老师，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指责了顾老师一顿，刚说完地理老师也走了过来。 “对啊，小顾，你虽然年轻，但当老师就得有个老师的样儿，别成天浑浑噩噩的，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咋想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唉~” “可是，我的教学方法有效啊，他们的成绩都还不错啊，同学们也很喜欢我这个老师，教师节收了好多的花呢。”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本来就学习好呢？年轻人，不要总把自己看得太重，小心摔倒。”历史老师也凑了过来，还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 最后，只剩下顾老师一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藏在对面角落的语文老师继续整理着自己的教案。 办完手续后，凌爸带着凌自傲在外面吃了一顿饭，还破天荒地买了一个金首饰，又给凌自傲一笔钱，让他自己在外边玩，最好晚点回去，自己晚上和他妈好好商量商量。 凌自傲拿着钱没有去网，因为有个小女孩把自己当成她的哥哥，缠着自己，要他给自己买糖葫芦吃。 然后那个小女孩就跑了，他害怕他哥哥找不到她，也跟着跑了回去，才发现小女孩将自己的糖葫芦，分给另外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孩吃，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 “糖糖，你是不是又骗人了？”那男孩说完，又对凌自傲说：“不好意思啊，这是我的妹妹，我把钱付给你。” “不用了，没事没事。”这时他又发现他们脸上一直流露着笑容，便问：“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开心啊？我吃海鲜大餐的时候，都没这么开心。” “因为我们没有吃过海鲜大餐啊，所以能吃糖葫芦都感到很幸福了。” 凌自傲突然觉得他说得很对，但幸福真的和认知挂钩吗？他也不知道。 他便和他们告别了，却不知身后的两人赶紧往回溜了，那个轮椅上的，更是站起来推着轮椅跑了。 与他们告别后，他看到一个发传单的人，是个咖啡色的小熊，可见到自己就突然扭头了。 他感觉不对，刚准备问她，就发现她跑了，不知怎么滴，他也跟着追了上去。 但可能是身体太笨重，那玩偶停了下来，打开了自己的“头颅”，他才发现是失踪已久的冯媛媛，刚刚的表现好像一下子都合理了起来，他皱着眉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发问：“你最近去哪里了？他们都说你退学了？” “我爸为了给我弟治病，欠了好多钱。我现在打工还钱，学也不想上了。” “那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呢？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因为我现在这个情况不想要连累你啊，所以就…” 话未说完，凌自傲便一把把她搂在自己怀里，说道：“别再躲我了，我们一起面对，日子再糟糕，也不会比现在糟糕了。” “可是我担心会连累你的前途。” “我马上就要参加青训了，成功后我会更加努力打出身价，我相信，只要我们两个不分离，就一定不会比现在差，人生不就是个无限过渡的过程吗？我只希望陪我一起度过岁月的人，可以是你。” “有你真好。” 两个相互喜欢的人，跨过川流不息的人群，紧紧抱在一起，不再在乎别人的流言蜚语。 他们只感觉到这个冬天，好像真的不太冷。 之后，凌爸陪凌自傲一起参加青训，那里的人还夸赞凌爸的开明，而不出意外的凌自傲也成功加入到了，他一直留意的ybyb战队。 出了门，他就把好消息发给了冯媛媛，好让她也跟着开心开心。 因为他知道，他们还年轻，就一定有希望。 他也记得，那个时候，天空很蓝，爸爸的微笑很温暖，空气也很清新。 第87章 顾老师之死（上） “喂，是120吗？这里有…有人从楼上摔摔下来了。” 一位路人颤颤抖抖地拨打了电话，随着“呜~呜~呜”的声音来临，将已经面目全非的坠楼人抬走，他才缓过神来。 后来，听别人告诉他，跳楼的是一名老师，名字叫顾寻。 那天，天气虽然还是刺骨般得让人发怵，但好在日头不错，是一个大晴天，顾寻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 “顾疯，今天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啊？” “对啊，顾老师今天怎么感觉一点疯劲儿没有啊？都没意思了。” 课讲到半截，简仁嘻嘻哈哈地调侃，王英俊这时也接过了话茬。 听到简仁提到自己的绰号，他并不生气，还和他们解释了一番，说：“唉~别提了，昨天和老婆吵架了，最近在闹离婚，烦躁得很。” “你老婆不会跟别人跑了？” “好你个臭小子！”顾寻说完，拿起教科书，在简仁的脸上，扇来扇去，不过最后都扇到了自己的书上。 “哈哈哈哈，你和你老婆离婚，不会是因为你经常发疯？老师，你今天又没吃药？”后桌的刘佳幸灾乐祸地说着。 “好了！不要再闹了！再讲不完，一会儿拖堂！” 四贱客都以为这样能调动老师的积极性呢，没成想没耍到猴，反而被猴凶了回去，各自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嘴里嘟囔着：“真没意思。” “葵花点穴手，我解！解！解！解~”说着，他中指和食指并在一块，化成小刀，戳他们的胳肢窝，但他们仍不为所动。 “都给我站起来！一天天的，上个课颓废给谁看？”顾寻眼见逗他们没有效果，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和老婆的吵架，心中压抑已久怒火一下子迸发出来。 再看看他们不情愿起来的表现和一个个怒视自己的眼神，他感觉自己之前对他们的付出都白费了。 之前给他们买笔买本又买水的，现在这一批评他们，却各自都把自己当成敌人，自己怎么就平白无故地培养了这么几个“白眼狼”呢？他很是不解。 昨天他的妻子还说他败家呢，自己家都没有过好，还天天想着这群学生，在他们身上花费了那么精力和金钱，却没有得到一点老师该拥有的尊重。 他怀着沮丧的心情，讲完接下来的课，可直到他离开，他都能看见这四贱客恶狼般不休的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当他走进办公室，心情才稍微好上一点，看到地理老师，他刚要打招呼，就被对方一个嫌弃的眼神给回绝了下来。 然后，他又见到了英语老师，她说：“听说你刚刚和你们班的学生发火了？” “对啊，今天心情不好，没忍住。” “早干什么去了？谁能保证自己的心情每天都好？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你当什么老师？” “我。。。” “还有，你这样做对得起那些学生送你的礼物吗？平时装得怪平易近人的，还说什么有趣的讲课和同学们友好互动，可以调动他们的上课积极性。现在装不下去了？你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真是有够好笑的。” “你。。。”他刚想要动手，但怕又惹出什么事端，毕竟她老公也是个教育局的小领导，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看到他怂的样子，英语老师也是捂住嘴笑着离开了，董丽这时也走了过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他知道她一定是这几天在忙凌自傲的事情，月底还得提前整理教学评估，便不好再打扰她了。 下课铃声过了会儿，顾寻整理完自己的教学评估和下堂课的教学备案，疲倦地回到家，他开门按铃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开门。 他之后打了电话便知，原来妻子和儿子出去吃了，自己只好在家里煮了一点面，可面刚吃到一半，妻子他们就回来了。 “给！这是给你剩下的。” “谢谢老婆，你真好。” “别给我来这一套，这婚还得离。” “为什么啊？我哪里做得不好了吗？” “小康，你先去自己屋玩，妈妈有事和爸爸说。”妻子那边正温柔地和儿子说着，看到儿子进屋后，便转头哭哭啼啼地说道：“唉~想当年，追我的人那么多，我咋偏偏选了你呢？你看看你同学梁成破和白澄，他们现在都是大老板，赚大钱了。你再看看你，每天守着你那点死工资，有事没事还给你学生发放点小福利，我要是上学时有你这样的老师，我都不用带文具盒了。” “好啦好啦，以后不会了，我以后全听你的，老婆。” “瞅你那死样，赶紧吃。” 可过了一会儿，顾寻摸了摸肚子，说：“你们来之前，我都吃过半碗面条了，现在有点吃不下去了。” “吃！你必须给我吃！都是天天给你惯的，还挑食起来了，不吃完咱就离婚！” 顾寻没有说什么，一点点地吃了起来，妻子又大喊大叫：“我们带来的剩饭有那么难吃吗？看给你嫌弃的。”直接把顾寻的碗打到了地上。 顾寻气得想动手，但妻子又哭了起来：“你现在都敢打我了？真是要命啊，以后岂不是要天天家暴我？我的命真是好苦啊，嫁了个废物，还要被打。” 顾寻见状只好收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饭菜，刚想抱着妻子安慰起来，就被推了回去。 妻子这时只顾得呜呜地捂住脸，抱头痛哭了起来。 听到哭声的儿子，这时候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妈妈哭泣，就觉得一定是爸爸欺负妈妈了，指着顾寻说：“你天天加班，今天上午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又去惹妈妈不开心，你真是个大坏蛋！” “小康，我现在和你妈妈只是发生了一点点摩擦，现在没有你的事，你先去房间里玩，好不好？”顾寻俯下身来，低声温语。 “我才不信爸爸呢，爸爸就是个大骗子！上周还说带我去森林公园呢，一直拖到现在都没兑现。” “上周爸爸有点忙，这周肯定带你去，好不好？” “我才不你呢。” 儿子说完，又看了看抹眼泪的妈妈，触景生情地也跟着哭了起来，还抱着妈妈对他说：“你个坏人！还不如不回来呢，害得妈妈那么伤心。” 彼时，母子俩抱在了一起，同一种仇视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浮现，随后狠狠地瞪向他。 第88章 顾老师之死（下） 看着妻子和儿子各个仇视自己的眼神，他还迟迟没有缓过来，就又收到了一个电话。 “喂，爸，有什么事吗？” “那个…最近啊，你弟弟要结婚，我和你妈努力这么这么一大半辈子，到最后也没剩什么钱，尤其在你结婚后，你能不能拿出一点。” “我。。。” “又是那个穷亲戚啊？你们家那边怎么老是有亲戚来借钱啊，咱家可不富裕。” “你就别说话了，这是我爸，你嘴巴放尊重一点！”他大声呵斥道，又拿起了电话，继续说道：“爸，我明天去看看银行卡里还有多少钱，我到时候再给你们。” “休想！”没等他说完，一旁的妻子就打掉了他的电话。 “你这是干什么？”说着，顾寻眉毛像乌云般皱成一团。 “这么多年，他们也就你结婚时拿出来一点，结果还有一半是向亲戚借的。这么多年来，还不是咱俩一点一点地还完的？现在还好意思借钱，不借！” “你别这么执拗好不好？你就拿出来一点，好歹是我亲弟弟结婚啊。” “那我还有堂弟、表弟，他们结婚，你是不是也要拿出来一点？” “那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你弟弟是弟弟，我弟弟就不是了？” “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他现在要结婚，我这个当哥的，总要意思意思？咱俩当初结婚的时候，都快把爸妈的积蓄全用光了，总得给爸妈留个养老钱？” “我不管，这是我的钱，除非你今天打死我。”说完，她便将抽屉里的银行卡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用两只手死死捂住口袋。 顾寻想要伸手去抢，结果被她打了回去，她大声指着他的鼻子说：“好啊，顾寻露出你的真面目了？我今天是看透你了，为了你的兄弟，为了你的父母，最后这点钱你都不放过，说好的结婚后，我管钱呢？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刚说完，就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儿子见状也哭了起来，还带着哭腔地嗷嗷乱叫，嘴里嘟囔着：“爸爸真的是个大坏蛋！大坏蛋！我讨厌爸爸！讨厌爸爸！” 这时候，顾寻觉得家里现在是真的待不了，自己想要爆发的情绪，也淹没在了妻子和儿子的哭闹声中，彻彻底底地缄默了，像木子撑失去了人的使用，孤立单行于狭窄的沟壑中。 然而，这时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他一看显示栏，竟然是校长打来的，他意识到在家里是打不了了。 出了门，蹲在楼下狭窄的楼梯口，接通了校长的电话。 “喂，是小顾？” “是，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你上课发脾气了？还怼了学生们一顿？现在上面查得严，你注意注意影响，口头暴力也是不允许的。” “啊？这么严吗？我下次注意。” “下次注意也不行！你必须当面和那几个学生道歉才好。” “有必要这样吗？” “当然有必要了，不然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居心叵测，拿这件事情来抹黑我们呢？最近咱们学校在‘风波’app上，评分快被曼陀罗高中超过了，他们那边如果再拿这件事来抹黑咱们学校，会影响下届招生的。” “好了，我知道了。” 听到他说这话，校长那边也满意地挂掉了，顾寻那时候一度认为是那几个学生告的状。 只是他到死都不知道，真正告状的人是英语老师，正是她在校长面前煽风点的火。 顾寻感觉自己真的快喘不过气了，想要到天台上散散心，就按了电梯，却发现电梯里这时却站满了人，但还好有个位置。 他刚准备站在那上面，就被旁边的一位大哥，给拦了下来，怒斥道：“这么着急赶着投胎啊？没看见位置不够了吗？” “不是，这不还有点儿位置吗？” “你上来要挤死我们啊？你看着挺闲的，是要去天台的？最近老见到你去，怪不得这么眼熟呢。” “对啊，你等下一趟，我们都赶时间呢，赶紧下去，都快挤死了。” “对啊，别浪费时间。” 那个大哥说完，电梯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迫于众人的压力，他只好把刚踏出的左脚，又收了回去。 可他们的眼神，依旧是一副仇怨，就好像自己真的欠他们的。 没想到，现在还是高峰期，他等了好久，才等到电梯，他也终于如愿到达了天台。 可天台的天气并不好，那头上的乌云，跟他脸上的眉毛一样，凑成一团，继续往下压。 这时候，他又接到一个电话，还是校长打来的。 “喂，小顾啊，我想了想，觉得刚刚说得有点不对。” “领导，你终于想开了吗？我不用道歉了？” “哎，你想什么呢，我是觉得对你而言，还不够重视。” “这还不够重视吗？” “我觉得，你应该再写一份检讨书，声情并茂地朗读给学生们，最好再找个人拍个视频，发在网上，让其他学校也看看，咱们学校老师的态度。” “可我没做错什么啊？” “哎呀，要不是说你年轻呢，你现在做不做错重要吗？你道不道歉才重要！这是个态度的问题！好了，就说到这里了，现在赶紧准备，今天下午我会找人来拍摄的。” 直到校长挂了电话，他都还是一头雾水，可还没等他吸几口冷气，刚放口袋的手机就又传来了铃声。 他心想：“我之前的电话是无线占线吗？怎么都挤到几天？现在的话费都这么便宜了吗？” 此时，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弟弟的声音——“喂，是大哥吗？” “是，怎么了？” “咱爸那边给你打过电话了？嫂子脾气挺冲啊现在，这你可得管管啊，怎么跟咱爸说话的。” “说正事。” “就那个，你也知道的，我马上要结婚了，你手里的钱能不能先借给我？” “要多少？” “也就40w，对方要求不高。” “没有。” “哥，你可别跟我装啊，这么多年你怎么可能没有呢？就算是没有，你得给我借？我可是你亲弟弟啊。” “没有就是没有。” “顾寻！你结婚的时候，咱爸妈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快给你用光了？现在到我这里，拿不出来了，怪谁？还不是怪你！你现在拿不出来，也得想办法给我拿！” “你现在真是反了天了！” 听到弟弟说这句话，他也没客气，反怼了回去，还干脆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现在站在天台上，俯视那一望无际下，无数个楼房凭接出来的“海市蜃楼”，他竟然动起了跳下去的欲望。 可当他站在台阶上，往下看时，下面却又变成了无尽的深渊，又让他清醒了过来，慢慢又把脚收了回去。 “嘿，怎么不跳了？” “我赌对了，拿钱！就说他是怂蛋了，有贼心没贼胆。” 绿头发的青年向他发问，黄头发的青年却直接把手，伸到了绿头发的口袋，继续说道：“什么玩意嘛，你要跳就跳，装模做样地糊弄鬼呢？” 输了钱的绿头发，也跟着说道：“就是，跳个楼也这么费劲，你有本事真跳啊！瞅你那怂蛋样儿，估计也是干啥都不行，连跳个楼都不会，反正跳不跳，一辈子也就这了。” “对嘛，一闭眼一睁眼，嗖的一下，一辈子就过去了，哈哈哈哈。”黄头说完，便露出了大黄牙笑了起来，绿头发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的笑声像一把把刀子，往他的心口刺去，配合这阴冷的天气，把他们的刀子磨得也更加锋利，耳边这时传来的手机铃声，也像一道道催命符，在他麻木的神经中，贴了一张又一张，稍微一移动就在脑中炸开。 他知道，那一定是弟弟打来的，以他誓不罢休的性格来看，他一定是又想要钱了。 他感觉自己全身都不是自己的了，只感觉像是朽木泡烂在了河沟里，他双手展开，身体笔直却僵硬地倒了下去，直至“啪”地一声落地。 他其实在降落到一半的时候，就突然后悔了，因为脑海里想到了很多人，所以他是背着地落下，那正是他反抗过后的结果。 他跳的时候，只希望这会是一场梦，希望自己赶快醒来。 他那时候，还想把那俩看笑话的人，也顺便一块儿“打包”带走，只是又感觉他俩好像跟自己并没有仇，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打120的人，正好是那位电梯里的胖大哥，他那时候想下去倒垃圾，就凑巧看到了坠楼的顾寻。 而他那时候之所以在电梯里着急，也只是想赶紧回家给鱼换水，再顺便倒个垃圾而已。 看他跳下去后，绿头发的手向发愣的黄头发摸去，摸完了他的右口袋，又开始摸向了左口袋。 只是，顾寻到死也不知道，最后一个没接的电话，其实是他老婆打来的。 第89章 葬礼 “我靠，你们知道吗？昨天，顾老师自杀了！” “为什么啊？他对谁都那么好，为啥会想要自杀啊？” “抑郁症，听人说是微笑抑郁症。” “啊？那以后的政治课岂不是非常无聊了？” “唉~” 文选一班的教室里，蒋颖颖说这条炸裂的消息时，脸上的每个毛孔都放大了，而听她说话的刘湘的瞳孔也跟着放大了起来，这时候简仁不知用哪里听的谣言，跟着也说了起来。 而听到这些话的其他同学，也跟着唉声叹息了起来，郝良这时候又指着各自低下头的四贱客，说：“哼~肯定有你们的原因，跟老师吵了起来，加着老师本来心情就不好，才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你们四贱客可真讨厌~” “别，可别带上我，我昨天只是跟着趴在桌子上了，可没有怼顾老师。”曾旭连忙摇手，迅速把自己撇了出去。 “胡说什么呢，就算是有，关系也不大，肯定是他那个天杀的妻子！” “对，抑郁症肯定是长期下来造成的结果，不是一天就养成的。” 听到王英俊发话，简仁想起了自己昨天的表现，也跟着附和道。 而同是四贱客的刘佳，这时又和郝良说：“你个娘娘腔，就算有我们的份，你也逃不了，怎么当时没见你站出来为老师说话啊？事后诸葛亮谁不会啊，你说是诸葛良循？” “关我什么事情啊，毛病，我当时可啥都没说。”吃瓜的诸葛良循，这时反驳道。 “就因为啥都没说，才有罪。当时如果有人顶撞我们，老师也不会这么伤心了，所以咱们全班都有罪！”简仁这时候掌握了全局，不甘心就这样被“批斗”，想给全班都按上个有罪论。 “你想把火引到咱全班身上啊，你小子居心叵测啊！”诸葛良循看出他的小心思，让他离自己远点。 远处的赵晓善听到此事后，心中先是震惊后是愧疚。震惊于老师的死，为什么会这么突然；愧疚于自己当时只感觉是个小事，并没站出来劝阻。 孔清说自己明天放假的时候，要和妈妈一起去参加顾老师的葬礼，听说这次是他妻子拿出来的钱，他家的钱都用来给他弟弟结婚，到现在还凑不齐呢。 孔清还听妈妈说，顾老师的死不是因为抑郁症，只是因为那天正好特别不顺，当她还想问妈妈时，妈妈直接一句“小孩子别管那么多”为由怼了回去。 但是她妈妈董丽，到现在还愧疚呢，说是自己那天上午不睡觉就好了，说不定还可以劝导回来，顾老师也就不会死了。 赵晓善没说什么，只是很伤心，自己少了一位好老师，因为顾老师幽默风趣的讲课方法，确实让他甚至他们整个班，政治成绩都跟着往上提了不少。 白应缺这时候也感慨了起来，感觉少了一位“活宝”，他刚刚把消息告诉隔壁班的常春柠。 但她却说，他们班今天早上都传开了，尤其是她们班“情报局”局长张春花还说，顾老师的死，还带有一份她们班的主任，也就是英语老师的责任呢。 可真实情况，谁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估计只有死者和他的家人知道了。 巧的是白应缺，明天就真的要见到顾老师的家人了，因为他爸爸妈妈是顾老师的同学。 也就在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妈妈和爸爸是一个学校的，还是同一届的，更巧的是，他们还是一个班的。（哎，好像哪里不对。） 一说到妈妈，他就想起了自己名字的由来，和妈妈重归于好后，她和自己讲过，说是：应缺，就意味着应该有缺点。 当他问妈妈为啥是，妈妈说到了他的爷爷白鹤松，是一个老天才了，最后却因为参加某次科研行动，无影无踪地消失了，他如果不那么优秀，也许就不会被别人惦记了。 所以，他的妈妈米热宁愿他平庸，也不愿自己的儿子那么优秀，遭贼人惦记，可事实是他们家庭里的天才基因是抹去不掉的。 这时，他就会反驳了，爷爷的离世是因为妒忌他的人，而不是因为自己的优秀。 不管怎么样，他知道妈妈肯定是爱自己的，便不再说什么了。 他把明天要去顾老师葬礼的消息也给赵晓善说了，赵晓善说他很敬重顾老师，说自己也想去，白应却听后很开心，正愁明天自己没有伴呢，让他明天跟着自己就行了。 转眼间，就是第二天了，两人来到了顾老师的葬礼，顾老师的妻子哭得停不下来，还说：“他去世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我打的，我当时觉得外面冷，想让他赶紧回来，可没曾想…” 而顾老师的弟弟便在此时站了出来，说：“你个满嘴跑火车的女人，和他最后打电话的人是我，而且如果不是你这么霸道的话，我哥他就…” 未说完，顾老师的妻子就反驳道：“最后那一通电话是我打的，他没接而已，不行现在查查通话记录，咱对对。” “通话记录可以造假的，你这个坏女人，杀死我哥的凶手！” “杀死你哥的，是你！你最后和他说了什么？又要钱了是？你就是个趴在你哥身上吸血的吸血鬼！” 顾老师的父母也只是在不停地唉声叹气，他们没有钱，就连自己儿子的葬礼钱都是女方出的，不过他们好歹还分到一笔遗产，他的弟弟想到自己好像也有，不过还在他嫂子身上，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们为啥人都死了，还搁这儿吵呢？不怕惊扰到死者吗？” “为啥？争个体面呗，死者是看不到了，但生者能看到啊，这场葬礼就是办给生者们看的。” 白应缺回到了赵晓善的不解，两人一前一后地跟到大部队中，赵晓善还在那里面看到了孔清和干妈董丽，她们也同时看到了他。 “喂，小善，你怎么在这？” “我和白应缺一起来的，我想送顾老师一程。” 他和孔清隔空传话，却特别小声，但还是被董丽打断了，她这时候哭得椎心饮泣，看起来特别悲伤，像一个赎罪者。 于是一场肃穆的葬礼，在众人的哀悼和哭泣声结束了，时间随着雨点滚落了下来，一朵朵黑色的伞将坟墓都映衬得多了几分庄严。 “小善，我可这样叫你吗？” “可以。” “告诉你个特别奇葩的事情，顾老师的父母为了省一笔彩礼钱，提出小叔子娶嫂子的荒唐事。” “啊？那他们同意了吗？” “同意个屁，你没听刚才他们吵得多凶吗？以后都打算老死不往来了。” “哦。” “真不知道咋想出的馊主意，他俩都差点打起来了。” “你说，会不会是为了他哥的那一笔遗产？” “我靠，我都忘了，你小子外表挺人畜无害的，没想到内心也挺阴暗啊。” “还好，只是突然想到了。” 孔清这时候走来，还踩了白应缺一脚，痛得白应缺嗷嗷直叫，并问道：“你踩错人了？赵晓善在我后面啊。” “踩的就是你，天天说点有的没的，别把我家小善带坏了。” “哈？要带坏也是我被他带坏。” 接着孔清又被她妈叫走了，白应缺只得把怒火撒到赵晓善身上，说道：“好啊，我带你小子来，别人搞我，你都不吭声的，是不是哥们了？” “可孔清不是别人啊，我不知道…” 没等赵晓善说完，一个怪大叔就凑了过来，还抱着赵晓善一下，微笑道：“你就是赵晓善？你完全遗传了你爸妈脸上所有的优点，真会长啊。” “你谁啊？离我哥们远点。”白应缺这时忘却了刚才的愤怒，直接挡在了赵晓善前面。” “你就是白澄和米热的孩子？” “你怎么知道？” “我是你爸妈的同学啊，你小子也挺会长啊，不但完全遗传了你爸妈的优点，还开发出自己独有的气质。” “少和我套近乎，我不吃你这一套。” “那我是企业家梁成破，你总该知道了？” “啊？他就是梁成破？帮我舅舅翻案的那个？”赵晓善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不免心里多想。 “你是梁成破又怎样？我还说我是张云飞呢！再说了，如果你是的话，那我就更不放心了，说不定你们有钱人的口味刁钻呢，专爱他那一口呢，你看看你刚刚那猥琐样儿。” “孩子，张云飞可不是什么好人啊，可不要随便乱当。还有，我哪里猥琐了？” “我不管！有我在，你别想占我哥们的便宜！”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想不想了解更多关于你爷爷白鹤松的事情？” “什么，他怎么知道我爷爷叫白鹤松？”白应缺听到后心中一震。 “好了，别想了，想知道更多，跟着我一起来。” 梁成破一个招手，他就跟了过来，只剩下呆呆的赵晓善，不知道自己该干啥了，毕竟他也没叫自己，只能帮他俩把风了，反正那大叔看着不像是个坏人，单打独斗的话，白应缺肯定也不怕。 于是，两人来到一片墓场后的小树林，白应缺更发觉得怪了，心想：“这怪大叔不会搞偷袭？他不会转移目标了？管他呢，反正还有赵晓善在后面把着呢，被偷袭我大叫一声他就听到了。” 一抬头，他却看见怪大叔猥琐地扑向自己…… 第90章 白梁之交 白应缺一抬头，就看到了梁成破从前面的偷袭，用自己所学的柔道，抓起他的衣领，狠狠地将他摔倒在了地上。 “我丢，你小子真练过啊，快松开我！” “为什么？” “就跟你个开个玩笑，逗逗你，才知道你来真的。” 白应缺半信半疑地将他松开了，看他只是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白应缺才慢慢放下心来。 “话说你小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咋劲儿这么大？” “我之前练过的，我到现在手臂上还都是肌肉呢。快说，你跟我爷爷到底什么关系？” “说实话，没什么关系。” “那你卖什么关子！真是浪费我时间。” 白应缺心想还真是个怪大叔，刚准备走，已经坐到地上的梁成破，就又站起了，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还真是个急性子，我说我和你爷爷没关系，但并不代表，我就不知道你爷爷去世的真相啊。” “哦？快说，别再卖关子了。” “你爷爷当年是执行任务失踪的，你知道？” “当然。” “那你知道是什么任务吗？” “什么任务？” “关于彩虹岛被发现的故事，你听说过吗？” “那是当然了，这都是咱们岛内居民喜闻乐见的，这和我爷爷失踪，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了，你爷爷当初执行的秘密任务，就是寻找桃花源，也就是我们现在这个彩虹岛。” “那为什么人人传颂的故事里，没有我爷爷的消息？” “笨蛋，当然是有人在背后搞事情啊。” “谁？” “我虽然不知道，但一定和张云飞脱不了关系。” “张云飞？那不是你的死对头吗？谁知道你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万一是你想挑起我们两家的对立呢？” “有必要吗？反正你们两家也没什么合作。” 说着，梁成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一群人的合照，白应缺还在合照中看到了自己的爷爷，他说：这就是那次秘密任务中的合照，而这背后的投资人就是张云飞。 “这是什么时候的，看起来好破啊。” “很早之前的了，一位故人死之前给我的。”梁成破刚说完，就把这张照片跟“宝贝”似的，装进了自己的钱包。 “这下，你总信了？” “差不多。” “差不多是多少？” “这是一个伪命题。” “好。” 白应缺问怪大叔为什么告诉自己这些，他却说这次行动的人有两个人，都和自己有关系。 “两个人？还有一个是谁？” “你的姥爷，不知道了，嘿嘿~” “我的姥爷？” “对，他正是破局的关键。”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接近我的姥爷，来给你提供情报？” “真聪明！我都不用说。”说罢，梁成破还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那你可就看错人了，我和我姥爷的关系，跟个陌生人差不多，我妈也就是因为他离开我的。” “可毕竟血浓于水嘛，你可是他亲外孙不是吗？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爷爷失踪的真相吗？” “可…算了，到时候我再看看有没有机会，你调查这些，有何居心？” “当然是和你一样了，以后就算你没有套出你姥爷的信息，我们也可以当朋友，我可是最喜欢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打交道了。” “你这个怪大叔，还真让人琢磨不透。” “你小子，不要再叫我怪大叔了。” “那你叫什么？” “叫我梁哥，我叫你白弟。” “那不是差辈儿了吗？” “哎呀，我没那么多讲究。” “我是说把我自己叫老了。” “你小子，我有那么老吗？” 说着说着，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一起走出了小树林。 等候已久的赵晓善朝他们二人喊道：“喂，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啊。” 梁成迫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说：“小点声，我们在商量私密的事情呢。” “哦哦。” “对了，你妈最近的病是不是好了？” “嗯。！你怎么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同学董丽都告诉我了，我们毕竟同学嘛，互相关心关心也正常。”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走，反正你俩也聊完，他们都走完了。”赵晓善回过头看向白应缺。 他还和白应缺说，白爸和白妈刚刚还过来问了。 “那你当时怎么说的？” “我就说你去厕所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我们赶快走。” 于是，白应缺便跟着赵晓善一起回去了。 走之前，还回头和梁成破挥手告别了，赵晓善还在奇怪二人怎么突然感情这么好了。 梁成破望到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低语：“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那个大叔，和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 见白应缺不想说，心事重重的赵晓善也不再多问了。 到家之后，加上了梁成破的“彩虹桥”的白应缺，发现他的彩虹瞬间，还都是他对他老婆的表白，肉肉麻麻的。可为啥这么久都不更新了呢？ 难道…？ 白应缺忽然想到了什么，但又感觉不妥，便打住了。 又忽然想到他的女儿梁妍，那真的是他女儿吗？可为啥从未见到二人同框呢。 而且为啥两人差距那么大呢？一个平易近人，一个嚣张跋扈。 接着他发了一条消息，问梁妍是不是他的女儿，梁成破回答是，还问他是不是对自己的女儿有好感。 白应缺连忙回道，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看来外界的传闻是真的，可他俩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不像啊？可能随她妈妈，也有可能是隔代遗传。 不过现在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他还是该想想怎么和姥爷搞好关系，他虽然很讨厌他，但架不住他身上携带的信息啊，他现在很想知道关于爷爷失踪的消息。 赵晓善此时也开始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他刚刚给干妈董丽发消息了，可是她说，除了母亲的养父母外，她没有再告诉过任何人。 比起那个叫梁成破的大叔，他还是比较信自己的干妈的，看来他真的骗了自己，而且他之前为啥帮自己舅舅翻案呢？ 现在他还知道自己母亲病好的消息，是谁告诉他的呢？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忙跑到自己楼梯口，又接着跑到其他楼层，发现确实只有自己家楼梯口有摄像头，他平时坐电梯都没太注意。 难道是他偷偷安的摄像头？可现在自己并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他也只好到楼下买了一个气球，正好挡住那个摄像头。 还有一个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问题。他发现，那个大叔，竟然和自己妈妈同姓。 可彩虹岛，姓梁的人可不少啊。他只好带着这份怀疑，来到了厨房，盘问起了正在研究新菜品的母亲，她心情看起来不错，看来最近网店销量不错。 “妈妈你和那个叫梁成破的企业家认识吗？”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说来也奇怪，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哥说过，自己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可人家毕竟帮了你大舅，我有时间的话，势必要过去拜访拜访他，好好感谢一番。” “那你知道人家住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但我知道他公司啊，我到时候直接说我是苏锦年的妹妹，他如果不让进去，再想别的办法。都说大恩不言谢，但我觉得大恩还是要言谢，不然就太害了别人的心了。” 母亲的这句话，也把赵晓善内心的其他想法憋了回去，至少现在这个人看起还不坏，至于他是不是监视自己和母亲，现在还没有证据。 同时，他又突然想到了，那个消失在火灾中的疯子，他问母亲闲的时候，有没有再和干妈一起调查此事。 母亲却说现在网店很忙，等过段时间再说。 还说，他别再管这件事了，好好学习，才是他现在最应该做的。 赵晓善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到了房间，查起来梁成破的资料，发现他是张云飞的死对头，和张云飞、江衡并称为“商业三杰”。 江衡他知道，是“彩虹桥”和锋芒手机的股东，至于张云飞，他手下的炽仁集团，可有太多工厂了，手机、生活用品、玩具等等他都生产，他的工厂至少要占彩虹岛的一半。 他现在的重心是在发展极度不平衡的“安乐城”，毕竟那里很多地方的地皮还是很便宜，很适合他的商业垄断战术。 不过，现在这梁成迫，他还是第一次了解。在网上查了才知道，他原来是自己虹光科技的创始人，同时还是现如今福瑞工厂的老板。 但在自己的印象中，福瑞的老板不是李长虹的儿子李文吗？ 赵晓善看了看扔在床上的毛绒玩具，那是上次过年给母亲买的彩虹小马，现在母亲说自己现在不喜欢这些了，又扔给了自己。 接着，他又查起了当年的新闻，原来当年福瑞的资料库，突然生起了大火，还好没有人员出事，可很多关于工厂运作的新产品，它们的稿图都消失了。 不出意外的，没过多久，李文就宣布破产了，他的公司和工厂，也被梁成破给收购了。 最为关键的是，他发现梁成破正是在大舅被人诬陷后，才逐渐出现的。 赵晓善愣住了，脑海里的碎片，重整了一遍，逐渐勾勒出一块半面的拼图，还有半块没有了答案。 他的内心，此时已经升起了一个特别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这个叫梁成迫的人，会不会是自己已经死去的大舅呢？ 这个大胆的答案，只是他想象出来的，而真正的答案还需要靠近这个“谜题”…… 第91章 红白灯笼低处走 听白应缺说，处理完后事，顾老师的弟弟，还和自己的嫂子，打了一场官司，最后才拿到哥哥的遗产。 之后，他又把父母得到那笔遗产，和自己的那一份凑到一份，总算是凑够了女朋友的彩礼钱，还给自己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别说有多嘚瑟了，成天带个大金链，甩来甩去的。 “我去，老师工资那么高吗？半份遗产，就能付得起彩礼，还能再买一套房子？” “老师工资不高啊，但咱星灿高中老师的工资高啊，毕竟是私立的，还是咱岛上数一数二的高中。” 孔清这时也走了过来，对赵晓善说：“他的消息不全，我告诉你，更炸裂的还在后面呢。” 白应缺只好从她的座位上离开，但他并没走，还和赵晓善坐在了一个板凳上，根本不顾孔清抛过来的白眼，听着孔清继续往下讲。 因为他也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孔庆也是听他妈妈董丽说的，在顾老师弟弟结婚的时候，嫂子也是不请自来，不过没带着自己的儿子。 当时，顾老师的弟弟办的是中式婚礼，当新娘子坐上花轿的时候，嫂子左手提着一盏红灯笼，右手提着一盏白灯笼。 双眼无神，慢吞吞走着，像一个孤魂野鬼般，与她们交叉过去，还打了照面。 慢慢地，白色的灯笼一下就掩盖住了喜气洋洋的红花轿，游荡在围观的路人面前。 顾老师弟弟，这时也忍不住了，直接将她轰倒在地上，大骂着让她滚。 因为在彩岛上，这样做显然是不利的，不仅会破坏两个新人的感情，还会为他们的家庭招来厄运。 可嫂子却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说是他这个弟弟害死他的哥哥，骂他的弟弟为了钱逼死了自己的丈夫。 弟弟也反驳了起来，说他就是歹毒的女人。 成天没事找事，吵着要和自己哥哥离婚，致使哥哥想不开，造成后来的自杀，而她现在就是为了再多讹自己一笔钱。 此话一出，他的嫂子就更不服气了，说自己现在比他分得多，不差那笔钱。 指责他不应该用分给父母的这笔钱，用来买房。 还开口问他，如果爸妈老了，他会回来养老嘛？ 见他不说话，她说自己现在更想看看这个新娘子长得啥样了，怎么就比自己当年的彩礼，要贵上个几十倍！难不成她比自己好看几十倍？ 看她要莽，他的弟弟又给轰到了地上，还说这笔钱就是他哥哥当年欠他的，自己父母就得给自己筹钱结婚。 没一会儿，现场就打成了一片，有站出来劝架的，还有继续煽风点火的，最多的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观众。 这场闹剧，持续好几个小时，以嫂子提着两个灯笼，踉踉跄跄的身影结尾。 回家的时候，她把红灯笼扔到了垃圾桶，把白灯笼挂在自家的门上。 “这结个婚也太混乱了？” “没办法，如果说这办葬礼是活人的讲究，那么结婚就是活人的风光。你的讲究灭了人家的风光，人家只能跟你动手了呀。” “不过这个弟弟也是不懂事，哪有自己哥哥刚死没几天，就办婚礼的啊，那不是故意惹他嫂子生气的嘛？” 面对赵晓善的感慨，白应缺说出自己的想法，孔清这时也发表自己的意见。 赵晓善感觉，这两个好像都做得不对，都没维持住死者的体面，尤其是死者的弟弟。 刚考完期末考试，老师刚讲完期末考试的卷子，现在到了大课间，今天就是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了，因为他们马上要放寒假了。 所以每个人都很兴奋，成绩还有几天才能出来，白应缺估摸着自己这回又进步了一点点，赵晓善知道他又在给自己控分了。 孔清叹了一口气，说感觉有好多题，都是因为自己的粗心出错了，赵晓善也只能在她旁边鼓励几句，鼓励她下次加油。 这次试卷讲完后，剩下来的时间，就只剩下发寒假作业了，还有董丽和往常一样的假期叮嘱，面对她的唠叨，同学们逐渐有点不耐烦了。 当下课铃声响起，他们才从自己的幻境中走了出来，拥抱属于自己的自由空气，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们都很激动，有的人是因为觉得自己考得不错，想早点回家享福，继续等着父母的一顿夸奖；有的人却是因为自己考得不好，也想赶紧回家享福，不然等父母收到自己考试成绩的消息，就玩不成了。 几天后，有人喜气洋洋地等待过年，有人哭哭啼啼地收拾起了家务。 这次，班上很多人的政治成绩，都跟着退步了不少，因为临时接替顾老师的人，是个很沉闷的新教师。 年纪轻轻的就像个老者似的，整天臭着个脸，死气沉沉的，听着他喉咙里发出的“电磁声”，他们是一丁点儿都听不下去。 他们现在最讨厌上的就是政治课了。 但放在以前，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有顾老师的政治课了。 有了这个新老师的对比，他们才发觉顾老师讲课是多么有趣。 也只有在这时，他们才会念起顾老师的好。 今年，赵晓善来曾经帮助自己的邻居们串门，和妈妈准备了好多礼物。 但赵晓善有个疑问，她问顾大哥，张奶奶的丈夫和顾寻老师认识吗？ 结果这世界还真就那么小，张奶奶的丈夫是顾寻爸爸的弟弟，论起来，她还得管顾老师叫一声堂哥呢，虽然自己不是张奶奶亲生的。 赵晓善又问，为啥没在顾老师葬礼上见过他和张奶奶呢？ 顾大哥则说他们之间早就不来往了，说起来，自己失踪的哥哥顾谨言还在时，他们总是卖力地讨好张奶奶，但自从哥哥这个天才科学家失踪后，他们就不再和自己家来往了。 不过，顾寻和顾大哥见过几次面，他常常来照顾自己家的水果店，是个非常不错的人。 但自己之前并没有收到他去世的消息，还让赵晓善把他埋葬的坟墓地址告诉自己，自己忙完过年的事情，就过去给这位堂哥扫扫墓。 赵晓善照做了，把地址发给了他。 后知后觉中，赵晓善发现，顾大哥和他科学家哥哥，名字连在一起是个成语，叫“谨言慎行”。 第二天，董丽带着孔清就来了，这次孔清老爸孔自真又没有来，干妈说他很忙，忙到串亲戚都不过来，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狠劲儿。 他们后来便到了，外祖父母家吃饭。是的，母亲不再让他称呼他们为自己的养父母了，让他直接叫外祖父母。 孔清却说他叫早了，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她只得说自己刚刚说了一句梦话，继续闷头吃起饭。 第三天，赵晓善和母亲去了杨梅姐家，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们早就是好姐妹了，还给梅姐家的弟弟带了奶粉。 不过怎么说，杨梅姐也算是母亲的网点供货商了，她们都是合作人了。 杨梅姐忆苦思甜地和母亲说起了往事，说多亏那个大小姐，把自己赶出来，不然她还找不到，这样一份既能挣钱还能实现自己梦想的好工作呢。 母亲听到这时，便反驳她说：“妹妹，那都是你自己的造化，不用往这种人脸上贴金。” 赵晓善也表示赞同。 后来，白应缺也来了，还是带着自己父母过来的，说赵晓善现在是自己最好的哥们，以后也是。 他的父母认出了赵晓善的母亲梁晓花，说是当年长虹大学的校花，董丽是他们这一届的，她是下一届的。 赵晓善觉得这世界真小。 当他们又问起他的父亲赵从简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赵从简已经去世了，还扇了扇自己该死的嘴，责怪自己多嘴。 母亲这时候，又连忙转移了话题，说白应缺这小子真帅，自己还是第一次见长得这么英俊的孩子，学习还这么好。 白父白母则说赵晓善长得非常秀气，和自己儿子，两个不同的风格，没法作比较。学习成绩并没有比自己儿子差多少，主要是还特别的乖，非常懂事。 反正家长之间就是一顿互夸，然后他们就有幸吃到了妈妈做的一大桌菜了，妈妈还叫来了之前帮助自己的邻居和杨梅姐他们，家里真是热闹极了。 尤其是厨房，挤满了帮忙的人，看着电视机里的春晚，他们像真正的一家人那样，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了起来。 母亲的厨艺再一次得到了众人的夸赞，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第92章 喜气洋洋过新年 白应缺可不止去了赵晓善家，他们来赵晓善家前，还去了常春柠家，双方都跟见父母似的，他们父母也跟着都紧张了起来。 双方父母都觉得，他们早恋，他们不阻止，真不知道对方怎么想。 可没想到，见面却意外的，非常顺利。 白应缺的妈妈米热和常春柠的妈妈，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都喜欢没事打打麻将。 于是三位家长有意打一把，并喊来白应缺和常春柠当替补，可他们哪里会这个啊。 所以，一直是两人轮流下来当替补。 后来，他们一致觉得打麻将对孩子也不好，常妈便喊来了自己的牌友，这才放开，顿时热热闹闹了起来。 白应缺和常春柠，聊起了其他事情，都说自己有多想多想对方，两人还讨论起了最近那一部剧的剧情有多不合理。 白应缺问常春柠自己给她推荐的书，她看了没有；常春柠问白应缺自己给他推荐的动漫，他看了没有。 双方“检阅”完毕，都对对方的推荐很满意。 “我东西掉了？” “什么东西？” “丢失的美好？” “什么东西？” “都丢在你的眼睛里了，我要花费一生时间去你眼睛里寻找。” “嘿这小子，咋还说土味情话了？”常春宁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不过，这不管什么土味情话，只要一看向他柔情似水的眼眸，好像都不感觉土了。 “我脑袋空空的。” “为什么？” “因为东西太多，脑子宕机了。” “什么东西太多了？” “想你，爱你，呵护你，拥抱你。” “土死了你。” 两人什么都没说，有线耳机传来的情歌，在他们耳畔荡漾。 江晓花今年去安乐城的叔叔家过年了，她发现，他们家好大啊，而且堂姐们都好好看啊，还比自己高那么多。 堂姐是一对双胞胎，姐姐江言玉特别温柔，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落落大方；妹妹江言玉是个话痨，还爱总是爱调侃自己，每次自己过来，她都会说：这是谁家小土豆成精了呀，快来让堂姐抱抱，长得更高哦~ 可之前发生一件事情，她不再讨厌这个话痨堂姐了，那一次她和弟弟吵架了，弟弟要自己手上的红包，自己没给他，他就假装摔倒在地，哭闹声还把妈妈惹了过来。 一向偏心的妈妈当然觉得是自己推的了，自己说什么都不听，但这时候江言言却走了出来，说自己都看到了，是他自己摔倒的，还拉来了姐姐作证。 江言玉第一次说了谎话，众人看到江言玉都作证了，也都散场了。 但妈妈可不管自己女儿受不受委屈，只有爸爸还过来安慰自己几下。 江言言也走了过来，带她一起玩，和她姐姐江言玉一起，在树林里散步，在花园里遨游。 那时候，她还问江言言是在哪里看到的，江言言却说自己压根就没看到过，只是相信江晓花没撒谎而已，她讨厌江晓花偏心的妈妈已经很久了。 今天来的时候，江言言没有调侃她，只是和她在“彩虹桥”上聊天时，知晓了她去年过年在家的事情。 反而调侃起了她的妈妈，说：“伯母怎么看起来这么疲倦啊，比上年看上去劳累了好多。我听说小花她住校了？那怎么照顾堂弟一个人，比之前照顾两个人还累呢？” “哦，最近事情多，比较忙。” “只是最近忙吗？看起来是长时间劳累导致的啊。堂弟~你怎么回事？伯母怎么忙，你都不知道帮帮忙？看把伯母累得，身上的肉都长到你肚子上了。” “我正长身体的嘛。” “那你不运动吗？怎么光长体重不长身高啊？你不会…不会是在家啥都不干？” “够了！言言怎么今天这么多话呢！” 听到爸爸江衡的话，江言言只好作罢，但是又把江晓花拉到自己边上说：“一会儿吃饭，坐在堂姐身边，堂姐给你抄菜吃，咱们也得长身体。” 听得江晓花的妈妈，心里怪不舒服的，什么时候自己的女儿要用别人疼了？她感觉特别扭。 再说了，江晓花自从住校后，自己就挺想念女儿的，再加上儿子在家那么懒，都不干家务，可怕自己忙坏了。 现在女儿这几天在家，她才终于轻松了一些，现在她反而一碗水端平了，没在吃上亏待过她啊。 吃完饭后，堂姐姐们带着江晓花，躲避了一直追过来要和她们一起玩的弟弟，江言言拿出一张云尚书城的钻石会员卡。 江晓花呆住了，她知道这张卡，这张卡输入自己的账号代码中，就可以永久看书，江言言笑着对她说：“知道你爱看书，我让沈玉河问他爸要的。” “言言姐，你真好。”江晓花一下子就钻进了她的怀里。 “还有这个呢，知道你喜欢作家凌霄，这本是他的新作，里面还有他的亲笔签名呢~” 江言玉从自己的书房走了出来，拿出一本新书给她。 “姐姐们，真好。”江晓花直接左拥右抱，抱着两位堂姐不撒手。 “哇！看，好漂亮的烟花。”——【已是傍晚，几束大金花混着蓝色的波浪，后面出来一个红色的爱心，上面还映着几个彩色的字。】 “秦烈永远爱着唐丰婉？”两姐妹看到熟悉的人名，在天空中浮现，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你们认识？” “那可太认识了。” 就在刚刚，秦烈当着自己未来岳母的面，放起了烟花。 时间线回溯到今天早上，秦烈接到唐丰婉的电话，她哭着说：“我妈现在根本离不了婚，怎么办啊？” 打了电话，秦烈才得知，自己的岳母终于在唐丰婉的劝导，为了女儿今后更好的成长，她现在是铁了心要和自己的丈夫离婚。 不顾丈夫的打骂，吵着喊着拉着丈夫就要到民政局，女儿也在后面拽着。 几乎她们母子俩是拽着把父亲带到了民政局，可来到民政局在那里等待时，遇到一个做节目的。 记者问她们为啥非要离婚了，唐爸则自己并不想要离婚，还讲起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之前是多么的多么的幸福，眼里同时流露着悲伤和无奈。 说完，他就又趁机溜了。 可接下来，视频发到网上就火了，网友们纷纷表示心疼大叔，还劝大婶不要和大叔离婚，日子都会越来越好的，快原谅他。 甚至，还在网上成立他爸妈cp的粉丝团。 现在只要，她俩拉着爸爸，去民政局就有狂热的粉丝拦住了他们，不管去哪个民政局都有，现在就连自己出个门都要被人跟踪。 秦烈知道，在彩虹岛离婚，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一)重婚或者与他人同居； (二)实施家庭暴力或者虐待、遗弃家庭成员； (三)有赌博、吸毒等恶习屡教不改； (四)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二年； (五)其他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 以上条件，只要满足其中一条，且另一方有证据，就可以强行带那个人签字画押，不管他愿不愿意。 而唐丰婉的父亲，满足其中两个。 可现在，唐丰婉母女俩却苦于这些狂热的粉丝，被困在自己家里。 秦烈二话不说，直接喊来爸爸保镖公司的几个人，奔向唐丰婉家，来时还看到有几个粉丝不停在晃悠，还有拿着手机在那里偷偷拍的。 秦烈敲了敲门，进去直接从后面打晕了岳父，和未来岳母一起扛着岳父，走了出去，保镖则为他们赶走冲出来的狂热粉丝和记者，一路上为他们保驾护航。 唐风婉怕妈妈累，半路上要求自己来扛，岳母心疼自己女儿，一直不肯答应。 但到了民政局门口，还是有记者和粉丝，都在赶鸭子上架似的，朝他们一涌而去。 气得秦烈直接把证据摔到他们脸上，怒斥道：“看，这些都是他家暴的照片，还有赌博输了打骂阿姨的录音，你们要不要听？这就是你们营造出来的深情人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几句漂亮话就把你们骗过去了？还是说你们只想营造出自己想看到的画面？是何居心！” 此话一出，所有的记者和粉丝们都跑了，他们可从来不打逆风局。 终于，他们按着刚醒来的唐爸，在生拉硬拽下，强迫式地完成了一场特殊的离婚。 之后，就是等财产分割了，唐丰婉肯定是跟未来岳母的。 事情办完后，他便让爸爸公司的人走了，那些作者和粉丝们也不再跟过来了。 三个人一起走到江边，秦烈说自己给唐丰婉准备了惊喜，然后他们就在江边的烟花放置处，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烟花筒。 “说实话，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谈的？我当妈的都不知道。” “谈很久了，抱歉，真不该瞒着阿姨您。” “现在谈，是不是太早了？” “这个嘛…” “你能确保自己能对她负责吗？不三心二意？” “当然，我一辈子只爱她一个。” “她爸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那伯母您听好了，我秦烈在天发誓，如果我以后…” 没说完，唐丰婉就一下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别乱说话。 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三人互相看着对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们一起看烟花，让整个乐天城的人都知道，我秦烈有多爱你唐丰婉，咱们一起喜气洋洋地过新年！” 随着“啾啾啾”的烟花声，又突然出现“轰”的一声，“秦烈永远爱着唐丰婉”的彩色字眼，在微暗的天空中起明…… 第93章 高铁的距离 自从上次那么一闹，这下好了，全岛的人都知道“秦烈永远爱着唐丰婉”了，他是真不给自己留后悔的余地。 为此，他的父亲秦项非常忿怒，让她和平民之女断绝关系。但他又不肯，索性直接把他锁到家里，让他哪都不许去。 这下子，可把秦烈害惨了，每天只能和唐丰婉打视频来排解内心的思念，但又突然想到表弟秦义要来，他顿时有个好主意。 要说这表弟秦义，那可是性情中人，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人如其名，是个很讲义气的男生。 但他也有个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他是跟妈妈姓的。 要说自己这个小姑，那可是刁蛮的很呐，就连一向凶狠的父亲都拿她没有任何办法，更别说他那窝囊老公了。 当然，别看秦义在外一副大男子汉的模样。 实际上，受姑父和姑妈的影响，他还是很害怕女生的，连和女生说话都不敢，秦烈为此不少嘲笑他。 现如今，秦烈却要为自己心爱的女生去求秦义，这可让他表弟抓到机会了。 三番两次地嘲笑他，像个痴心汉一样，跟在人家身边马首是瞻的，跟他爸一个模子。 秦烈反而会嘲讽他，连个异性朋友没有，不愧是以后要成为黄金单身汉的男人。 秦义他们一家，是下午来的，因为天气冷得厉害，他们刚下车，就往自己家里跑。 进了屋子，搓了搓手，围在火炉旁，才终于暖和了起来。 姑妈还抱怨说：“我的大哥啊，你家建这么大干嘛，平时家里又没什么人，每次来都还以为进了个小区呢，光给我哐哐减肥了。” “还说呢，你们不是来了吗？看你最近又胖了，不正好帮你减减肥吗？” “哎呀，哥，你真烦人~” 姑父看着他俩说话，啥都不敢说，直到大舅子秦项开口问他最近工作怎么样，他才微笑着汇报了自己最近工作上的事。 姑妈的嘴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没闲过，从门口的王大爷老伴去世聊到邻居张大哥出轨，再到自己单位的小丽未婚先孕，她什么都知道。 到了最后，还提到了自己儿子的老师去世的消息，还说了各种原因，有什么鬼附身，还有仇杀，甚至还有情杀。 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充当一个转载信息的“网站”，将这些情报都转发出去。 秦义听不下去了，让妈妈“熄熄火”，吃个水果润润嗓子。 “对了，哥，你知道吗？我们这次带来的梨还是胜景乡那边的。听别人说，那里丰云街的梨，水多汁水甜。” 她随手又用牙签，插上桌子上水果拼盘的梨，觉得还挺甜，问是哪儿的，她哥说：“妹，也是丰云街的。” 中午，他们五个人上了一大桌的菜，但每个菜都剩余很多。 每当这时，小姑就会熟练地问服务员要打包袋。 这次小姑都没开口，服务员就熟练地拿来了打包袋。 “妹啊，你这干什么，这些东西浪费就浪费了，咱们又不是浪费不起。” “浪费干嘛，多可耻啊，回去再加热加热也能吃。” “回去没人吃啊，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对啊，哥说得对。” “对你个棒槌，我吃，行了。一天天惯的，都养得什么臭毛病。” 秦项虽然觉得妹妹有些丢人，但还是给他撑起了打包袋，让她往里面倒。 妹夫见状抢起了他手中的打包袋，说：“哥是干大事的，这点小事让我来就行。” 回去的路上，秦烈忽然说：“爸，表弟说他想去周边玩玩，来了那么多次，还没认真逛逛呢。” “啊？我没…” 秦烈直接掐住了他的大腿，窃窃私语道：“我们昨天在手机上说过的。” “哦哦哦，确实，这里和我们那里很不一样，我感觉很好奇呐。” “有啥好奇的？这里有的地方很乱，听妈劝，别瞎跑。” “小姑~没事的，有我秦烈在，表弟不会有意外的。” “对啊，妈，我表哥的身手你还不清楚吗？那杠杠滴！” “秦烈，出门在外，不要光想着自己的身手不错，就可以满不在乎了，别人人多的时候，该跑就跑，不要总想着逞能。” “知道了，老爸，这不是为了让你们放心嘛。” “妹啊，你就让他俩去，他们这年纪就爱疯跑。” “好了好了，去，趁我没反悔，赶紧…” 小姑话还说完，那哥俩就一溜烟儿没影了，她的丈夫还在小声吆喝着：“你们哥俩小心点，过年了，人多眼杂。” “你现在说，有个什么劲儿啊，人都没影儿了，真是个棒槌！” 听着妻子的话，他也是摸摸脑袋笑了笑。 “还有多远啊，表哥。” “也就一趟高铁的距离，马上到！” 随着高铁的到达，远处的哥俩，坐上了温暖的“新窝”。 转眼间，他们就已经到了一个人山人海的闹市。 秦义看着胸口碎大石的卖艺人，秦烈则手里鼓捣着手机键盘。 听着前方石头的声音，秦烈还以为是自己手机炸了呢，抬头一看，原来是石头碎了，不过好像又突然吵了起来。 “你这石头一看就是假的，给我换这个。” “这可不行啊，太为难我们了，我们来不了这个，你看…” “不行？那你们就是在搞欺诈！来人！给我砸掉这个糊弄人的烂摊子。” “哎哟，我说这位看官啊，我们爷俩就指望着这些了，你可别啊。” 那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一堆人就要砸，吓坏了小孩和卖艺人。 秦烈和秦义也算是路见不平了，秦烈刚抓住那为首的衣领，就懵了，问：“阿虎？你怎么在这里？” “哎，少爷，好巧啊，真是好久不见。” “我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那个…”他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巴，到秦烈耳边说：“收点保护费，这人不懂事了，来了好几天了，还不懂规矩，这不带人吓唬吓唬他嘛。” “谁让你来的？我爸？” 阿虎刚要承认，又突然想到了老爷之前和他们交代的话，连忙推脱道：“不是不是，我只是过年来偶尔扩展一些业务而已，我也是别人雇的，也就赚点外块。” “赚钱也不能大庭广众下欺压别人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不是知法犯法吗？” “少爷说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别让我再遇到下次了！赶紧给人家道歉！” 看着少爷凶巴巴的眼神，阿虎认了栽，一改刚才的嚣张气势，转而为卑躬屈膝，和那对父子道了歉，才算了事。 可过几天，虽然那对父子，在此之后乖乖地交了钱，但阿虎还是找人打了那对父子一顿。 因为他觉得，贱骨头不打，他们是不会真正服软的。 “烈！我在这儿呢~” “婉！终于见到你了，想死了都。” “想我？那为啥那天之后，就不来找我呢？” “不都在‘彩虹桥’上和你说过了嘛，我爸暂时还不同意咱俩在一起，而且我现在不是想办法来见你了嘛~” “那以后咋办啊？” “管他呢，咱们能腻歪一会儿是一会儿，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 秦烈拿出不知道从哪里顺过来的野花，插在唐丰婉头上，在她脸上蹭了蹭，说道：“你比花还香，比花还美。” “死鬼~你真腻歪。” “那看是谁的死鬼了，如果是漂亮的唐风婉女士，我愿意当一辈子。” 秦烈向秦义抛了抛眼神，凭着二人多年的默契，秦义就猜的差不多了。 大概就是说：请你麻溜地识趣地“滚”，不要打扰我们两个人独处。 秦义听着他俩肉麻的话，早就想走了，想不到一向稳重的表哥发起情来，这么骚。 可他也是越想越气，利用完自己就把自己“赶”走了，还真是会“物尽其用”。 不过这未来表嫂还真是漂亮，跟天仙下凡似的，一出场，周围人的目光全向她看齐，怪不得表哥这么喜欢呢。 但转念一想，他想到还是单身的自己，心想：“这破恋爱有啥可谈的，你们这些早恋的人，都得拉出去打个五十大板。” “小哥哥，你是一个人吗？” 秦义听到有陌生女人，偶不，是男人搭话，他赶紧一溜烟儿跑了。 现在他感觉是个人过来搭话，不管男生女生，他都得跑，他是真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实话，他以前挺讨厌他们班娘娘腔郝良的，但中间发生了许多的事，让他意识到，这个男生有时候还是挺爷们的。 很多时候，不能只看别人外表。 比如说，最近和自己关系越来越不好的李诺，以前看他，总觉得他面面俱到，关爱同学；现在看他，却总觉得他处处为营，步步心机。 他在闹市中走了好久，发现这里和乐天城市里大有不同。 如果说，乐天城市中心，比自己所在的长虹市繁华上一丢丢的话，那么现在这个郊外，就要比自己所在的长虹市落后一大截。 按道理，不应该啊，中心不是会辐射带动边缘吗？难道一点儿都带不动吗？ 他看着这群人，还在穿着前几年就已经过时的衣服。 目瞪口呆地看着垃圾到处飞的环境，个个面黄肌瘦的模样。 仅仅是一个高铁的距离，却恍若两个世界。 短时间的强烈反差，让他呆在原地，久久无法释怀…… 第94章 那一件小事 长虹市里，一对母子在小区徘徊不定，围在水卡办理处外面，被来去的人群堵住了好奇的目光。 许久，母亲开口：“良循，我看到了，那个红字黑纸的布告栏上，写着‘充一百送一个水桶’，咱们也跟着排队。” “妈，现在套路这么多，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套路呢？” “不应该，你不要总是乱想，把人想得都太糟糕了，这样很不好！” “可是咱家不是有净水器吗？” “万一那矿泉水更干净呢？最关键的是，他们还送个水桶欸。” 此话一出，诸葛良循就知道，这卖水机构，究竟是抓住哪一部分消费者的消费理念了。 他踮起脚尖，在前面瞅到了自己家对面的邻居，对妈妈说：“我看到邻居张阿姨了，不行咱就等等，测试测试张阿姨的水卡，发现有没有什么猫腻，咱再买也不迟。别在这儿傻站了，都快冻死了。” “好，暂且听你的。” 诸葛良循听后，冲进电梯口，按了电梯键，心情美死了。 好不容易亲戚都走完了，爸爸也去上班了，妈妈一闲就要拉着自己逛逛，有时候也不买东西，就是爱瞎逛。 他现在快累死了，却发现妈妈盯上了人家的水卡。 “总算糊弄过去了。”他躺在自己床上，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可还没休息几分钟，妈妈就敲起了他的房门。 “怎么了，妈？” “你张阿姨买来了，我刚刚问过了，咱们一起去测试测试。” 他当时随口一提，没想到老妈还当真了。戏要演全套，没法子，他站了起来，不情愿地开了房门。 对面的门铃声一响，他们母子就看到了张阿姨的笑容。 “呦，小诸葛，我听你妈说，你要测试测试这个水卡？” “嗯。” “怎么个测试？” “咱们下去到刚安的水源采集处，就知道了。” 说着三人就下去了，这时候人还真不少，他们只好排起了队，在排队中他就发现了端倪。 到了他们的时候，诸葛良循让阿姨把水桶接满，妈妈拿手机拍摄，自己提了上去，回到了阿姨家。 诸葛良循让阿姨拿出一个有刻度的杯子，最好是大一点的，再拿出一个放干净水的水缸。 阿姨虽然疑惑，但还是拿出自己家标有一升的杯子，家里没有水缸，拿出了一个温水的水壶。 诸葛良循让妈妈拿出手机拍视频，提着水桶，把里面的水一次次倒进杯子里，再倒到水壶里，如此反复，总共五次。 “看清楚了？只有5升。” “所以是骗人的？” “当然了，他们还在水源处标记了‘3元钱6升’，把机器的显示一调，瞬间5升变6升。让你们以为自己的桶正好是6升。长期以往，自己水桶的钱就赚回去了，你们还以为是自己赚个大便宜呢。” “那他们不怕别人用别的水桶时发现？” “哪有那么多人注意这个啊，他到时候再调回去就行了，反正你也没什么证据，他们可没有说过这个水桶有6升，那只是你们以为的，你们又没有证据，所以没有法子喽。” “哦，原来是这样啊，不愧是大姐的儿子，真有你的，小诸葛。” 阿姨夸诸葛良循的同时，也没忘了夸一下他的母亲。 “小事一桩啦，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打算怎么做？” “视频都帮你录下来了，你打算拿着威胁退卡，还是打算威胁讹钱，再或者公开在你们房主群里？” “退卡，咱不是什么唯利是图的人，也不是什么大英雄，就不当这出头鸟了。” “好。” 诸葛良循让妈妈把视频发给阿姨，他们就回到了自己家。 “怎么想的啊你，把自己发现的证据交给你阿姨，多好的揭露机会啊，你平时不是很爱耍风光吗？” “她的卡她的工具，理应不应该她这个实际受害者受益不是吗？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她，有什么不妥？” “你早就知道，以你张阿姨的性格，会这么做了，对？现在又故意把权利交给她，实际上是你自己的退缩？你小时候不是说自己要当大英雄的吗？” “够了，我不想当什么大英雄，我只是想做个有智慧的人罢了。” “智慧？不过是小聪明而已，为了个人的利益丢失其他更多人的利益，根本谈不上什么大智慧。” “那你去做好了，我累了，我睡了。” 妈妈刚要说什么，却被他的关门声打消了。 屋里的诸葛良循也并没有睡，他望着房间里黑乎乎的天花板，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在他6岁时，家里还没有搬家，因为还没有拆迁。 那时候，他和江晓花也认识，只是不熟而已。真正熟的，还是和他常一起玩的那几个小伙伴。 这天，他和其中的两人，拿着一个长竹竿在胡同里晃来晃去。 江晓花看到，也凑了过去，问：“喂，你们在干什么啊？可以加我一个吗？” “走开，我们不和女孩子玩，没意思。” 两个同伴的话，让诸葛良循刚要张开的嘴，也闭了上去。 只是他隐约感到，身后有个小不点，在偷偷注视着他们。 很快，他们来到其中一个小伙伴的家，那个小伙伴说：“看，这就是我们家新安上的黑网，夏天的时候遮阳用的，老凉快了。” “别急别急，让我帮你看一下，你们家这个网结不结实。” 说着，那个拿竹竿的小伙伴，随着自己手臂晃动了几下，那张崭新的黑网上，就留下一个破洞。 “你们家这个黑网质量也不行啊，随便几下，就捣出了一个洞洞。” “嘿，你完了，我告诉你，我奶奶回来看到，你就死惨了。” 意识到自己闯祸的伙伴，吓得脸色都变了，强装镇定道：“我觉得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划拳来比输赢怎么样？” “这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吗？”诸葛良循不解地问。 “你们两个不是在我身边的吗？真是的。参与者人人都有份，谁都跑不掉，谁输了谁担责好。” “我也表示同意。”黑网被捅的伙伴，因为一向和他关系要好，也站了出来。 一次剪刀石头布后，诸葛良循稀里糊涂地担了责。 被“受害者”的奶奶，拉着耳朵当着众人的面，穿过了小胡同。 虽然他很委屈，但他也没有供出真正的“凶手”，因为他们在自己走之前交代了，说：“良循，你不是成天说自己要当大英雄吗？现在这个机会来了，只要为自己的伙伴担起了责任，你就是个大英雄！” “对啊，我们都相信你，你一定不会出卖他的。” 只记得自己在自己屋里，哭了又哭，父母和他的奶奶在外面谈判，他又想起了路上那些路人看自己的眼神，抱住被窝哭了起来。 他记得，上次那么委屈，还是自己刚打开电风扇，电风扇就直接坏掉的时候。父母不听他的解释，就觉得是自己的错，现在估计也是。 可外面突然又没有声音了，难道父母已经赔了钱了？不管了，反正事情都已经做了，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 第二天，自己再找他们一起玩的时候，他们却换了一副面孔。 “诸葛良循，真是看错你了，竟然是个卖队友的‘狗熊’，真是太可恶了，枉我们这么信任你。” “对啊，我奶奶昨天把实情都和我爸妈说了，说是冤枉你了，都是阿轩干的，还害得阿轩昨天挨了一顿打。” “我没有啊。” “还不承认，真是个臭骗子，咱们都得远离他。” “对。” 他们接着煽动着其他人，纷纷孤立了自己，仿佛自己才是那个真正闯祸的。 他失了神，刚想追上去的步伐，变得异常沉重，当时感觉像是踩进了一个很深的土坑。 躲在暗处的江晓花，走了过来，面带歉意的说：“对不起啊，是我说的，我昨天偷偷跟着你们，在门外看到的，都是我害得的，认为你不应该替他担责的，毕竟又不是你做错的。” 诸葛良循这时忽然醒悟了，原来自己是不用担责的，犯错的源头不是他啊，他自己在这瞎愧疚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江晓花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着说：“你做得很好，你没有做错什么，我还要谢谢你呐。” “谢谢我什么？” “让我突然明白，如何不做一个傻子。” “切，小事一桩啦，你本来也不是嘛。” “对了，你也是一个人？咱们一起玩~” “好耶~我江晓花也有自己的小伙伴了。” 不久后，家里便传来了拆迁的消息，江晓花一家在此之前，就已经拆迁搬走了。 “妈，拆迁后，咱能搬个离江晓花家近的小区吗？” “咋了，舍不得人家？对了，最近怎么不见你去找其他小伙伴玩呢？” “因为我只相信江晓花。” “好，妈答应你。” 第95章 相互利用 今天早上，诸葛良循在自己小区看到白应缺了，谁都没有理会谁，毕竟他俩平时在学校，也没什么交流。 他看到白应缺正在和一个老头，有说有笑地逗留在自己家的小区，慢悠悠地闲逛。 他心想：“想不到这‘天才’还怪尊敬长辈的，我还以为他对谁都是三分热情呢。” 诸葛良循不知道的是，白应缺这么做，是别有用心的，他现在快嫌弃死了。 就在前一天晚上，白应缺突然凑到白妈面前，说：“妈，咱们明天去见见姥爷。” “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很讨厌他吗？” “那还不是因为他拆散了你和爸嘛，但现在想想，毕竟是血缘上的关系，总不能一辈子不见？” “看不出来，你小子竟然还挺豁达的，你爸肯定是不会去的，明天我跟你去一趟。” “好。” 他们这天来的时候，姥爷表情那是一个不情愿，冷冰冰地像没见到他们一样，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他才开了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表情中的不耐烦，已经透露出他的内心想法。 妈妈米热刚准备走，谁知白应缺就开了口：“姥爷，我和妈妈当然是看您的，妈妈经常在家夸您气度不凡，今天见面果然不同凡响！” 她的爸爸米承庄，终于愉快地笑了，脸上的皱纹宛如一朵盛开的金菊。 “是吗？好多年都没有人夸过我了。” “那是他们忌惮您的气质，害怕让您知道，他们自己不如您的实情。” 米承庄此时笑得声音很洪亮了，犹如山谷里的回音，在米热耳边荡来荡去。 米热心想，自己丈夫白澄，当年要是有自己儿子的拍马屁本领，也不至于和自己父亲闹得这么僵。 但他们夫妻俩，显然都不是这样的人，真不知道这白应缺是跟谁学的。 听了一会儿，米热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说自己还有事情，看他爷俩还有说有笑的，便把白应缺留在了这里，自己走了。 她走后，白应缺便问：“姥爷，怎么不见舅舅啊。” “他公司忙，平时也不和我住在一起。不过也没事，反正一个人也挺好的，想干啥就干啥。” “那他没有给您请保姆吗？” “我身子骨健朗着呢，请啥保姆啊，麻烦着呢。” “也对，我看你身体，比我们好多同学还硬朗呢，真看不出是您这个年纪该有的，看来你还得在人间，再享福一百年呐~” 他一说完，米承庄就又笑了，拍了拍他的脑袋，说：“想不到你这个外孙，不仅长相出众，嘴巴也这么甜，不禁让我想到了一个故人。” “什么故人？” “哦，不提了不提了，就让过去的都过去。” 看着姥爷的面色逐渐沉重，甚至还有点畏惧，白应缺也没再好意思问下去。 “姥爷，咱下去逛逛，今天天气不是太冷，阳光充足，咱正好下去走走。” “好，姥爷听你的。” 他们下去溜达的时候，白应缺还瞅到了自己同班的同学诸葛良循，两人在学校里就不熟，也都没打招呼。 他发现这个小区设施还是挺齐全的，绿化面积占了快一半了，在这安享晚年确实不错。 可走着走着，他在姥爷身上发现了一个针眼，不对，是微型摄像头！ “姥爷，你为啥身上装个摄像头啊。” 米承庄先是一愣，然后惶恐地解释：“哦…是你舅舅给我安的，怕我出事，时刻监督着我。” “这多不方便啊，我帮您取下来。” “别！不是，就是怕你舅舅担心嘛，没事没事，都习惯了。” 白应缺靠近他时，姥爷一晃而过的凶狠，吓他一跳，但很快他又笑着看向自己。 但这并没有打消他的顾虑，他开始回忆起了刚刚姥爷的眼神，那不只是凶狠，还有惊恐！ 他为什么惊恐呢？白应缺就不得而知了。 “姥爷，您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 “都说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眼见姥爷逐渐对自己不耐烦，他又提议去亭子里坐坐，陪他下下棋，可姥爷却说自己累了，想回去歇歇。 再到姥爷家之后，他打开电视机给他打开春晚，姥爷说他不喜欢，他又给他换了戏剧频道，但他还是不喜欢。 白应缺最后给他找了个抗战片，心想这下老头子不会再拒绝了，结果他还不喜欢。 米承庄像小孩一样，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遥控器，换了好几个台，终于在一部玛丽苏偶像剧那里停留了下来，还笑着说：“我喜欢这个。” 白应缺心想：“这小老头，还怪时髦！” 陪他看了几集后，白应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因为接下来的剧情，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但姥爷却看得不亦乐乎。 这时，妈妈也来了，看到两个大男人大过年的，竟然在看偶像剧，心中很是诧异。 白应缺知道妈妈是来接自己回家的，仿佛看到了一束曙光，脸上的喜悦不自觉地溢了出来。 “想不到你们两个，竟然还有这‘闲情雅致’？” 姥爷跟没听见似的，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 “真是个聋子，走了，应缺。” “拜拜，姥爷，下次有空再来看您。” 姥爷就像是着了迷似的，继续自顾自地看着，连白应缺挥手告别，都不作出回应。 白应缺只好和妈妈失望地离开了，但他失望，不是因为姥爷对自己的视而不见，而是自己今天付出这么久了，还是没见到效果。 回到自己家以后，白应缺打开“彩虹桥”app，和梁成破发了一条消息——【我今天去讨好他了，但好像没什么效果】 那边也很快就传来了一条消息——【哦？发生什么了，说来听听】 【今天我和姥爷相处，发现只要我一提起过去的事情，他就故意逃避】 【这很正常，他越这样，就说明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我还发现他的身上安了微型摄像头，我帮他去掉，他还不让，说是他儿子用来监督自己人身安全的】 【那他当时什么表情？】 【嗯，说起来还有点奇怪，先是凶狠，后是惶恐，总的来说，应该是惊恐】 【那就对了，说明他儿子对他并不好，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另外一种可能？】 【对，那就是我的死对头张云飞安的】 【啊？怎么可能，他真的那么无所不能？】 【当然了，以我对他的了解，有很大的可能。因为你姥爷身上，肯定还装着一个，连张云飞都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那好，怪不得他对谁都有戒备心呢，我再观察观察】——【对了，我还从聊天中得知，他有一个孙女，但不经常来看他。种种迹象表明，他和儿子的关系并不好。所以他还是蛮孤独的，我应该能趁这个空隙，彻底打开他的心扉】 【好，辛苦你了，白弟】 【没事，咱们一起努力，迟早有一天，会找到当年我爷爷他们的真相的】 白应缺虽然还没完全相信梁成破，但自己一个人找线索，无异于是“瞎子过河”，有了他的帮助，正好有个人可以帮自己分析一下。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别有用心的引导，但多了一个视角，就代表自己离答案越来越近了。 不管是选择题，还是选词填空；不管是排除法，还是比照法；这都是一种“答题技巧”。 说白了，也叫一种关系——相互利用。 其实，在白应缺走后，白承庄就把电视关了，他总感觉自己的这个外孙是有别的目的，但自从自己当年再一次“棒打鸳鸯”后，儿子和自己关系就降到了冰点。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所以即使知道是假的，他也默默选择接受了。 他知道，孤独有时候是会杀死岁月的，但杀不死那颗时刻跳动的心。 第96章 突击检查 不知不觉中，就又开学了，寒假总是这么匆匆忙忙。 开了学，有的人生龙活虎，有的人无精打采。 这一次，董丽再检查每一个人的假期作业，发现都完成得不错，比上一次好太多了。 这还没到高三呢，他们班就走了三个人，一个是叫凌自傲的男生，去打了电竞；另一个是叫方慧的女生，偷偷逆袭后又偷偷转了学。 还有一个呢？那就是不良少年徐阔。 同学们刚放假前几天，他的家长就在电话里告诉董丽，说他家里比较困难，不准备让他读了，董丽劝导着说，自己可以资助他。 说着，还让徐阔家长把电话交给徐阔，但他接到电话什么都没说，许久后才说了一句：“老师，我不是读书的料，赶紧给我办，我爸他都等不及了。” “是你自己自愿的吗？” “当然是自愿的了，我儿子早就想出去打工了，他还有弟弟妹妹呢，都指望着他呢。” “把电话交给徐阔！我听他说。” 眼见班主任莫名其妙地发了怒，那位家长不耐烦地把电话转接给了徐阔。 徐阔拿到电话，啥都没说，听着班主任的好心劝导，只是一个劲地点头说：“是的。” 但等她说完，又说：“老师，我真的不想读了，你就同意了。” 董丽觉得这孩子没救了，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就听说他的家长，急匆匆地赶来了，趁着办理退学手续的工作人员还没放假，一鼓作气地办理完手续，走了。 董丽真不知道，家里没有钱，生这么多干啥，到头来都是让娃吃了苦。 同学们都是开学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莫友德如果在之前，肯定会暴跳如雷，怪他不辞而别，但现在也只是打了个哈欠，继续看着书，活脱脱一个书呆子模样。 蒋颖颖最伤感了，她觉得徐阔打篮球的样子很帅，尤其是那次校园比赛时，他上场后力挽狂澜的样子。 虽然最后还是输了，但他打篮球的自信模样还是刻在她的脑子里，她为此还偷偷哭了一场呢。 一方面，是为自己班最后一秒投篮没进，没有逆袭翻盘感到遗憾；另一方面，是可惜徐阔出色的表现，没有得到应有的结果。 从此之后，蒋颖颖没有再去过篮球场，因为她知道，打篮球最帅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众同学还没来得及伤感，董丽的一句话就让他们开始慌张了起来，她说：“接到上头通知，一会儿有人会有领导来学校检查，校长让每个班都把班里打扫一遍，再让学校去学校划分的区域，把操场也打扫一遍。” 董丽虽然很不情愿，但隔壁班已经动手了啊，她也不想输。 很快，这个班在她的主持下，变得焕然一新。 她又带着自己班的人，把下面划好的区域也打扫一遍，董丽做得最认真，干活也最麻利。 有了老师的带头作用，他们班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回到自己班上课，他们都坐得规规矩矩的，大气都不敢一出，为的就是等领导的突击检查。 朗读的声音更加洪亮，也更加整齐，像是在表演早已安排好的大合奏一样，轰轰烈烈。 看着一群人在自己班转来转去，每个人心都慌了神，如果有人不小心犯了错，自己老师一定不会放过他们，批评一顿都是轻的。 不过这一次突击检查还算成功，每个领导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毕竟刚过年回来，心情都还是不错的。 看到领导们走出了校园，校园终于迎来了往日的欢快…… 另一边，在福锦四中里，校长王旭东也接到了上头的通知，不过他并没有让老师通知同学们打扫卫生，让他们和往常一样上课就行。 “校长，你让他们再把校园打扫打扫啊，领导一会儿就来了。” “来就来呗，我刚刚看过了，校园里很干净，不用打扫。” 杨主任对王旭东的无动于衷，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但王旭东撂下一句后，仍是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并没有全员武装起来。 所以，当领导们真正来的时候，都感到很诧异，他们表现的都很自然，就好像自己没来过那样。 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他们看着这个平庸的学校，觉得它原本就应该是这样，就像是喝了一杯白开水那样。 没有再停留多久，便转而去了另外一个学校。 看着王旭东若无其事的样子，杨主任已经习惯了，知道这个校长不爱表现，便不再说什么了，也做起来自己应该做的。 其实经过这一两年的相处，杨主任越来越钦佩这个年轻的校长了，他总是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知道学生才是一个学校的主体。 经常调查学生的上课情况，老师们的讲课内容，培养老师们活动课堂的能力，调动学生们上课的积极性。 对于那些爱捣鬼的学生，他有自己独特的方法。 先是说学费都交了钱都花了，不如好好学。还说自己已经偷偷在他们教室里，安了摄像头。如果再睡觉、捣乱课堂的话，就拉他们去操场跑圈。 那些调皮鬼之前还不信，直到自己班主任通知，校长在操场上等他们了，他们才终于信了。 他们那时候不服，还准备打校长来着，反正大不了就退学呗，结果被看热闹的其他同学围了上去，给拦住了。 那一刻，他们知道，自己建立起来的“威信”已经没了。 李长青对此颇有理解，虽然高三的人还是听他的，但他也得给秦烈面子啊，但秦烈也只听王校长的。 所以，从食物链的角度来看，王校长在最上面那一层，谁都不敢惹他。 慢慢地，他们这群捣蛋鬼，有的退了学，有的认了栽，福锦四中的风气逐渐正了回来。 小李老师是最开心的，同学们再也不敢跟她顶嘴了，都老老实实听起课了，她学到的知识终于传达给了更多的人，再也不怕有人揍自己了。 她不再低头讲课，而是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给学生们讲课。 小李欣喜地接受着学校的改变，同时惊叹王旭东校长的魄力，年纪轻轻就能独当一面。 面对突击检查，王旭东觉得没有准备就是最好的准备。 因为对他而言，同学们像往常一样，在改变中展现自己最真实状况，就是这个校园原本最好的模样。 第97章 愚人节的告白 愚人节那一天，班里的四贱客，重新活跃了起来。 简仁骗王英俊说“董丽来了”，吓得他赶紧坐回了座位。 王英俊骗刘佳说“有‘大凶’经过”，吓得刘佳慌忙带上了新买的眼镜。 刘佳骗曾旭“曾经的校花又回校了”，曾旭慌慌张张地冲到了“观望台”。 曾旭骗简仁“裤链没拉”，简仁懊恼地左顾右盼，大喊着让他滚开，去找骗他的刘佳。 显然，他不乐意了。 秦义则和往常一样，去了篮球场打篮球，杜香若也加入到了他的“阵营”。她虽然是女生，但运球的动作特别灵活，和秦义配合得天衣无缝。 其他对手望尘莫及的同时，直接撂下了“桃子”，让他俩自己玩去，他们去歇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沉浸在篮球竞技带来的欢乐的二人，才发觉到累，停了下来，前往观众区休息。 其他人见状，又重新加入到了“战斗”中。 秦义每一次和杜香若打球，都会感到特别轻松，甚至比和那些男生打球还开心。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他问张挺，张挺说自己也不知道，然后继续傻呵呵地吃着手中的汉堡，吃完又要了一份。 秦义记得那时候，张挺已经吃了5个汉堡了，看来这个“大胃王”，脑子只剩下吃了，问他肯定是问不明白了。 他本来想问问李诺的，但一想到，自从他让自己和他一起孤立赵晓善，自己不答应时，他们的关系就已经降临到冰点，便迅速放弃了这个想法。 于是，他转而去问心思细腻的郝良，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他。 “那你有没有发现她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对！好像是有。和别的女生说不几句，我就编不下去了，但和她在一起时，心情特别愉悦，说的都是自己想说的，根本就不用编。” “那她在你心中，属于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怎么说呢，不太好表达。是朋友和家人之间的一种过渡关系，朋友的话不甘心，家人的话太过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唉~好了，我知道了，你铁定是喜欢她了，但还算不上爱。” 两人蹲在路边，坐在凸起路平石的郝良，拍了拍屁股，他嫌那上面太冷，还有余寒，说了一句鼓励他告白的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都是几天前的事情了，明确了自己心意的秦义，现在选择直接告白。 为了表白失败后不尴尬，他还故意选了愚人节这一天。 不明所以的杜香若，看着呼吸声比平时急促的秦义，好心问道：“怎么今天这么喘？老秦，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杜香若！” “嗯？” “我喜欢你。” “啊？” 杜香若转过头，深吸一口气，又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扭过头来，强装镇定地笑着：“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是愚人节对？你是不是想整我啊？” 但她心里想的却是：“喂！快说你是认真的，我就答应你，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嗯，真可惜，没把你唬到。” 杜香若听到后，内心非常失落，但还是凭借自己优良的演技，强颜欢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想什么呢你，就你这演技也太假了，跟个木头一样，你如果演偶像剧的话，不得观众被喷死啊。” “所以我有自知之明，不当演员，不演偶像剧，也不去折磨观众。” “好好好，人贵有自知之明。” “那我问你，如果我有一天真想和你表白的话，你会怎么做？” “那还用问，当然拒绝了啊，不然就失去一个好哥们了。”——【今天你骗了我一次，我现在也骗你一次。】 秦义知道了她“真实想法”后，皮笑肉不笑地说：“好啊，这样我们就是一辈子好哥们了。” “对头，真好。”——【才怪呢，呸~】 心照不宣的两个人，内心苦涩的像打坏了的咖啡机，任由咖啡在自己心中四溅，肆意宣泄。 杜香若说自己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家，秦义说自己现在也没事情，可以送送她。 她却说，不用了，自己想独自一个人走走。 “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没有啦，只是有点困了。”杜香若佯装性地打了个哈欠，背上自己的小书包离开了球场，心里暗骂：“秦义，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为什么选择在愚人节折磨我，真是个讨厌鬼！” 秦义现在已经确定了杜香若并不喜欢自己，他失落归失落，但还是希望她将来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有时候，做一辈子好哥们，还是挺好的。 后来，他还在篮球场上，看到了自己班的‘小天才’白应缺，说真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小子长得浓眉大眼的，鼻子高耸的都快插到眉毛上去了，嘴巴薄且有弧度，脸上的笑容随着他白杨树般挺秀的身材，肆意挥洒。 台上不少女生暗自在心中尖叫，但都不敢发出声音，因为他发现，他的女朋友常青柠也在。 这就是最气人的一点了，长得帅身材好，学习成绩还那么好，家境也优秀，最关键的是，还有一个和他同样优秀的女朋友。 现在还坐在台上，为他欢呼，也难怪莫友德之前那么嫉妒了。 想想自己，愚人节告个白，都整得稀里糊涂的，啥也不是。 只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成为哥们，这难道不是世界上最悲催的人吗？ 不，还不是。 他觉得他在乐天城那天遇到那群人才是，他们一辈子都看不到外面的风景，每天为了吃喝，便付出了自己所有的时间。梦想的火花也在暗自熄灭，或许本就不该存在。 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他想，还是有的。 哪怕仅仅是为了家人和孩子，卑微地活着，也会比自己了不起。 不过，他们本可以活得更好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那群人身上破破烂烂的，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肮脏的，但至少他们脸上的喜悦是真的。 秦义想，这些原本都不值得歌颂的事情，但因为有了叫“苦难”的东西搞鬼，就都有了所谓的“精神价值”。 而这些价值，却是乐天城史上最大的玩笑，就连告白式的歌颂，都掩饰不了它的罪责。 第98章 他是谁？ 董丽已经不知道，今天是她第几次家访了，但她知道，这次的家访格外重要。 说实话，上次家访还是去的徐阔家，他家的大厅还放置着几个麻将桌，那儿烟雾缭绕的，自己走进去，差点没把自己呛死，那简直是个“仙境”。 有几个青年和老头，看自己的眼神还带着几丝挑逗，可把自己恶心坏了。 对于自己的到来，他的家长也并不在乎，只有徐阔还知道倒杯水，董丽开口便问：“你妈妈呢？” “生我弟弟的时候，难产死了。” 徐阔说这句话，面无表情，木然地看着董丽，想必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哦，对不起啊，老师不知道，都是我工作上的疏忽。” “没事，习惯了，我个人信息栏里，忘写了而已。” “那你可以申请助学金啊，咱们学校这种情况是可以补助的。” “我爸说没多少，不让我办，他还说妈妈一直活在他心中。” “现在知道珍惜了，当初干嘛去了？我看家里娃也不少啊，那时候做好安全设施，有那么难吗？”董丽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家长还真够恶心的。 “我看你们家这个环境也没法学习啊，要不然我给你办个住校，还正好给你家省点钱。” “嘿，不用了，老师，我们家人穷志不短。” 这时候，在一旁打麻将的徐爸冷不丁说了一句，彻底激起了董丽的怒火，她说：“那你不给他换个环境？他屋子里麻将桌这么近，能好好学习吗？” “省省，他就不是学习那块料，你懂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算了，我过段时间就要给他办理退学手续了。” “办理退学？为什么？” “知子莫如父，他几斤几两，我能不知道吗？早点进厂，过几年还能升个小组长，岂不是更好？” “这位家长，你的眼界也未免太狭窄了，你相信我，给我一年时间，我保证能让他进名校，因为他本身成绩就不差，只是偏科。” “说够了？这是我的孩子，我愿意咋管就咋管，不用老师您操心。徐阔，送客！” 徐阔照做了，直接推着董丽出去了。 “哎呀，你干嘛，让你送客你真送啊，你不知道我今天是来做家访的吗？” “老师，你有所不知，我送你出去，也是为你好，你再不走的话，我爸到时候再让那些人围住你，可就不好了。” “这是法制社会，他敢这么做？” “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但可以让那群人戏弄你，法律上最多就判他们几天，但会给你留下阴影的。” “好，老师知道了，我回头再在电话里劝劝你爸。” “不用劝了，我爸决定的事情，阎王爷来了都得绕路走。” 这次家访是董丽第一次吃瘪，很不甘心。 在此之后，董丽拨打了徐爸的好几次电话，对方都不接。 她只好转移目标，在班里劝了徐阔几次，但他依然没有改变，他只听他爸的。 最后一次，便是假期的那一通电话了，那是他爸主动打的，打完就拉着徐阔办理了退学手续。 至今为止，她的班级里，已经退学三位了。 今天这次家访，和前几次都不一样，因为她是带着目的来的。 她想弄明白，梁城破到底和苏锦年是什么关系，他到底是不是小花瞎猜的那样，这也是这次家访为什么重要的原因。 董丽进到梁家，就跟到了西方的城堡一样，梦幻且童话。 硕大的院子里，都能当景区了，和上次家访的徐阔家，也差太多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到了他们家，还有一群女佣凑了过来，听到她是梁妍的班主任后，连忙招待她请坐，又是倒茶又是送点心的。 不一会儿，梁妍就冲了下来，嗲嗲地说道：“哇~老师，你终于来了，今天终于来我家家访了，好开心啊。” “你爸爸呢？”这次，董丽做足了调查，确定了梁妍没有母亲后，只问了她爸爸。 “哦，他很忙的，只有晚上才会回来，我和他打个电话。” 几分钟后，梁妍跟个小白兔一样，蹦蹦跳跳地下了楼，说：“老师，你的面子真大，我老爸说他马上过来。” 董丽觉得这个家长还是蛮重视自己孩子的，至少现在，她是这么认为。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玛卡拉停留在了院子里，里面走出了一位，看起来还比较年轻的成功人士，黑金色西装衬托得他很贵气。 “你好啊，董老师。” “你好，梁妍的爸爸。” “没事，叫我梁大哥就行。” “好。” “老师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呢？” “主要是来了解了解梁妍的家庭情况。” “好，上去，去楼顶的阁楼里聊。” 董丽有些迟疑，面色沉重，心想：“这家伙不会对我图谋不轨？” 梁成破看穿了她的想法，笑着说：“我好歹是个大企业家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再说了，你老公还是个教育局局长，我怎么敢对你有所非分之想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女儿的老师，我还是了解一下的啦，公司的信息部一查就知道了。” 就在董丽犹豫不决之时，她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痣，难道小花的猜测是真的？ 为了证明小花的想法，董丽毅然地决定和他去了顶楼。 “老爸，老师，祝你们两个在楼上聊得开心啊~” 梁妍露出牙齿，莞尔一笑。 女佣还在奇怪，今天自己家小姐为什么这么乖，可两人上了顶楼后，她转笑为怒，呵斥着：“看什么看！赶快干活去！” 她们这才明白，原来这不是梦，只是小姐的“戏瘾”又犯了。 “这里毕竟隐蔽，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就是苏锦年。” “还…还真的是你？你妹妹的猜测还真是对的！” “我妹妹？对了，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她，我不想再牵扯到她身上。” “和我想的一样。那你为啥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今天看到你穿西装后，还真以为你真是什么人中龙凤呢。” “对啊，我现在就是啊。”梁成破得意地摇了摇头，继续说着：“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嘛，但我现在这个气质都不用这衣服撑着了，就是个商业大佬的范儿~” “好了，别扯你套过时的闲话了，今天咱老友重逢，讲点正事。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和原来完全不一样啊，还有那个船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且听我为你娓娓道来……” 第99章 黑船事件 经过大哥王力的调查发现：他通过苏锦年老婆南宫燕的行车记录仪，再结合路面的摄像头，确定肇事逃逸者是赵从简的同学“大列岛”，而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张云飞的公司。 两人确定，失踪后的“大列岛”，目前正在为张云飞卖命。 两人交给彩虹岛的司法机关后，他们虽然口头上承诺会为自己抓到凶手，但还是以侵犯隐私为由，拿走了他们手中的证据。 没有办法，两人只得自己调查，他们确定的一个消息是：张云飞这次独自去北海省那边谈生意，是坐轮船去的。 “大哥！我实在忍不了了，我必须杀死他，既然法治惩戒不了他，那我必须用自己的方式结果他。” “苏锦年！你不要冲动！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恨张云飞，我的哥哥姐姐皆是因他而死，但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他杀了我一家和老婆，我今天必须跟他做个了断！” “苏锦年你不要不听话，咱们得慢慢来，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带私人保镖？船里面的构造情况你又不了解？不要打草惊蛇！” 经过长时间的冷静，苏锦年缓缓说道：“好，我答应你。” 还拿来一杯咖啡，王力一饮而尽，却没曾想咖啡里已经下了安眠药，他喝完就倒了下去。 等他再醒来时，苏锦年已经在张云飞回去的船上了。 此时，正在甲板处喝着小酒的张云飞，并没感觉危险已经悄悄来临。 直至一个拿着匕首的家伙，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一扭头，恍然失色的跑了起来，没了刚才悠闲自得的神气。 他看见了，一个目露凶光、神情诡异的年轻人，嘴巴似勾起来的利剑。 一场“猫鼠游戏”开始了，一个领带散乱的西装男人在前面跑，一个拿着匕首的“穷凶恶徒”在后面追。 张云飞大叫着让内舱的人，把门开开，并承诺以后会给他们一笔不小的酬谢。 但在突如其来的危险面前，金钱好像丧失了应有的价值，所有人都没有给他开门。 他仓皇得像偷吃了奶酪的小老鼠，在货仓的暗角处躲了下来。 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色军装的战士正在海上巡逻，他看着对面船上那么安静，意识到了不寻常，他让同伴把车停靠在这里，自己去前面看看。 同时，拿着匕首的苏锦年，在黑色的视线里，听到了微小的挪动声，直接一下子扎到了张云飞的两腿中间，再往上点，就可以毁掉他后半生的幸福了。 他顾不上惊慌失措，拿起旁边的小型货物，砸在苏锦年的脑袋上，他还准备去抢苏锦年掉在地上的匕首，却发现苏锦年又准备起身了，赶紧又跑了。 苏锦年慌忙捡起这时地上的匕首，但因为视线太黑，不小心摸到匕首的前刃，刀上已经沾了点自己的血了。 强大的复仇信念，驱使着他追上去，所以他根本顾不上这点疼痛。 他们从船头跑到船尾，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但面貌丑陋的家伙，张云飞眼神中满是激动，大喊：“大列岛快来救我！” 那个男人便朝苏锦年围了过来，这时候又有一个人冲了进来，他们同时看向那个人，发现他们都认识，那正是赵从简。 “大哥？还是两个？大列岛？你怎么在这？” 四人面面相觑，都懵逼了。 分析完局势的张云飞，开口对苏锦年说：“年轻人，冤有头债有主，是这个大列岛开车撞的你老婆，你去杀他，别找我事昂。” （这个时候，苏锦年按了一下口袋，里面有他随时带的录音笔。） “你胡说，还不是你威胁我干的！”大列岛跳了水，怒瞪着自己老板，死死咬住牙齿，眼睛里还夹杂点泪星，看出来他忍了好久了。 “大列岛，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我哥让你这么做的？虽然我们是关系并不好的同学，但我知道，你还没有坏到平白无故要杀人的地步。老实交代，可以减轻罪刑，毕竟你不是主谋。” 他们万万没想到，大列岛这个男人会哭得滔滔不绝，他哭着说：“我也不想这样的，得罪你之后，你哥和我家族打通了关系，让我帮他做事，现如今还拿我的家人来威胁我，让我为他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真的不想这样啊。” 他边抹眼泪，边瞪着张云飞，仿佛现在他们不是雇主关系，而是仇人！ “他胡说八道！没有一句实话，我没有让他这样做，他在血口喷人！弟弟，你是知道哥哥我的，一直都在做慈善，怎么会买凶杀人呢？” 就在苏锦年和赵从简还在思考的时候，坐在地上哭的大列岛，猛然起身，直接抢走了苏锦年手上粘了点血的匕首。 但大列岛，并没有刺向他，反而一鼓作气地冲上前去，那个方向是他的雇主张云飞！ 张云飞面临突如其来的反水，抓起离自己最近的弟弟赵从简，为自己挡起了致命的一击。 就在这时，一群白色军装的人发现战友长时间不回来，也冲到船上去，不过他们看到的是，身上插着刀的战友。 大量血液从赵从简心脏口涌出，但他顾不上疼痛，血红色的瞳孔失控般放大，让所有眼球的面积浮现，嘴里不停念叨着：“我要回家，我还有妻子，我还有儿子，她们在等着我，我要……” “扑通”一声跪下，他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战友，他们宛如巨大的白色漩涡，将他紧紧包裹。 大列岛没了生的欲望，直接双手交叉于怀中，倒入了大海。 张云飞的内心，先是升起了劫后余生的清醒，又燃起了一丝对弟弟的愧疚。 苏锦年只记得那个时候，风浪很大，天空黑漆漆，分辨不出，自己是在天上还是地面。 他死死盯住张云飞，冲了过去，想把他也一起带到大海里，却被赵从简的战友，强行拦了下来。 这时候，张云飞笑了，嚣张且得意，犹如冲出牢笼的恶鬼，不出一丝声响。 他仅仅是看着自己，苏锦年就感觉有一万把刀子，同时刺向自己。 船停了岸，海鸥乱飞，围观的人群，将他们紧紧包围。 但他们都知道，有一个人永远也无法上岸了，他被永远困在这艘“黑色”的轮船上。 而等待苏锦年的，则是一场不公平的审判…… 第100章 重生 “请问你为什么要杀死你的妹夫？他和你又有什么仇呢？” “我没有杀他，更和他没有什么仇，杀他的是一个外号叫‘大列岛’的人。” “可匕首上怎么会有你的血呢？” “那是我和张云飞的私人恩怨，被别人抢先了一步，那个不要脸的老家伙，竟然拿自己的弟弟挡刀。” 被指控的苏锦年戴着手铐，坦然接受着涌过来的记者们的提问，他不知道的是，这些全都是张云飞老婆吴关请来的。 到新闻发出去的时候，标题就已经变成了——“新晋企业家苏锦年为了私人恩怨，刺杀张云飞无果，误杀妹夫”。 在当年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有人都在骂苏锦年这个“人渣”，说他是社会的败类。 他们当年还说，以后找媳妇，也要看看媳妇的兄弟姐妹人品过不过关，不然再诞生个“苏锦年”，那可太可怕了。 这些说法，直到后来梁成迫为苏锦年翻了案，才消失。 张云飞买通当年的法医，成功以匕首上的血，伪造出一个虚假的“真相”，和新闻记者的标题差不多。 现在所有的不利证据都在指向自己，而真正的凶手，也当着所有人的面跳海自杀了，他们都以为那是个活不下去的自杀人士，都没放在心上。 苏锦年知道，现在口袋里的录音笔还不能拿出来，不然说不定真会被没收，因为他不知道在场有多少是张云飞的人。 它是自己活下去的底细，也是唯一能为自己翻案的证据。 就在他即将锒铛入狱之际，一群黑衣人，开着车当着众人的面，“劫走”了苏锦年。 又上演一场追击大战，激烈的枪战后，并没有人员伤亡。 苏锦年知道，那是自己大哥王力，那都是他派来的人。 “都跟你说了，不要让你去，结果你就是不听，现在出事了？后悔了？” 苏锦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不吭声埋下头，王力说自己早就给他买好了去国外的机票，让他先去国外避避风头。 在国外，王力托人，花高价买了一个去世孤儿的身份证，苏锦年花高价整成了那个人的模样。 风头一过，他又偷偷回了彩虹岛，回去之后，并以那个人的身份活了下去。 拿着当年的录音笔，买通了当年的法医，让他承认刀上还有死去“大列岛”的指纹，为自己翻了案。 他本来还想指控张云飞买凶杀人，但张云飞早就把大列岛的信息，从自己公司移出去了，并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死去的“大列岛”。 改名换姓后的苏锦年，也是那时才知道大列岛的真名“夏侯巡”，而夏侯家正是彩虹岛上最先没落的四大家族之一。 接着，他又上演一场低价收购的“好戏”，配合王力演完全场，又重新成为了福瑞的老板。 他发现，这个孤儿和自己妹妹改名换姓后的姓，是同一个姓，还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他因为愧疚，偷偷去看过自己的妹妹，发现她已经搬了家，之后根据调查，终于找到了她现在的家。 可他发现，自己的妹妹因为那件事情后，变得有些痴傻，但好在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那一刻，他苏锦年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假身份证上的孤儿已经融为了一体，也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打消了探望的念头，改成了每个月往她家邮箱送一笔钱，只是每次都被退了回来。 有一次，他还发现张云飞的信，他的人带回来之后，他看完当场就撕掉了。 他觉得张云飞，真是个全世界最虚伪的人，明明都是他害得，还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幸好他当时没吃饭，不然非得全吐出来。 “后来，我用一场火灾，得到了现在的‘虹光科技’，虽然不体面，但本来就是那个虚伪的李长虹欠我们的！”说到这，梁成迫停了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和李长虹院士有关？” “今天就到此为止，时候不早了，董老师赶紧回去。还有，让你老公孔自真，别调查得那么引人注目。” “你话说明白！不要把话说一半！” “有些事情，不能在家里说，改天到我公司，我再和你细说。” 看着梁成破小心翼翼谨慎的样子，董丽强按下心中的探知欲，笑呵呵地从阁楼走了下来。 “董老师，你和爸爸聊得怎么样？” “很开心，效果不错。对了，梁妍你作业写完了吗？” “写完了呀，老师，要不您检查检查？” “不了，老师相信你。” 和梁妍说完，董丽就走出梁家，这次收获还不错，虽然还不知道苏锦年没卖完的关子，但至少发现了梁成破就是苏锦年这件事。 对了，自己好像忘了问，梁妍是不是他亲生的了。 董丽记得，苏锦年和南宫婉的，是个儿子啊，而且现在应该都20多了，苏锦年虽然和自己一届，但很晚才考上长虹大学的。所以实际年龄比自己大五六岁左右，并且他结婚还早。 所以，梁妍是他之后和别的女人生的？自己暂且也不知道。 董丽只好带着心中的疑惑离开了，她准备六日再拜访一次梁成破，好打开自己心中所有的疑惑。 而她走后，女佣们议论个不停。 “不会是偷偷塞钱，让老师在学校照顾自己女儿了？” “也有可能是发生关系了，你看看老师那满足的小表情。” “咦~不可能的，老爷对夫人还是很痴情的。”壮女仆反驳。 “你又没见过他对夫人的样子，你怎么知道？” 梁城破这时却走了过来，让她们别议论纷纷了，赶紧准备晚餐，她们慌忙低下头，异口同声地说：“好的，老爷。” “叫我梁老板就行，别搞那过去那一套，我只是给你们付钱的人，谈不上主仆关系。这样还怪不舒服的，我都说过几次了。” 女仆们也心里苦啊，小姐喜欢这一套，但老爷不喜欢，所以有时候会调整不过来，叫习惯了都。 此时，在“炽仁集团”总部的顶楼上，一位穿着刀锋女郎装扮的女人，偷偷溜进了张云飞的办公室，她正是他的小秘苏畅。 她心想：“这老头，没见过角色扮演，正好刺激刺激他，给他个惊喜。” 她手中拿着仿真的刀，在手中来回晃悠着。 张云飞开门突然看到一个女人，拿着小刀，指着自己，吓得瘫倒在了地上。 看到那个女人把自己扶起来后，又摘下她的面罩后，才发现是自己的小秘，他大喊：“滚！滚出去！” 苏畅伤心地出去时，看着众人偷笑的样子，怒从心中起，大声呵斥着他们，让他们都滚回去工作，别站在这儿看热闹了。 她觉得这个老头真的没有情趣，殊不知张云飞在见到她手中刀的那一刻，就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死对头苏锦年。 他现在还怀疑处处打压自己的梁成迫，就是国外失踪的苏锦年。 不对，应该是确定，不过苦于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 所以在小秘亮刀的那一刻，他还以为对方是梁成破派来的人，吓得自己全身都跟着软了，哪还有什么狗屁的情趣。 第101章 迷雾欲散 清晨，雾还未散，董丽就来到了和梁成迫约定好的地方。——“虹光科技” 真想不到，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现在竟然有了两家上市公司，这放在十几年前，谁又能想的到呢？ 董丽之前去乐天城的时候，见过张云飞的“炽仁集团”，她原本以为那就是彩虹岛最高的大厦。 直到今天看到梁城破的“虹光大厦“，她才发现，这儿还有个更高的。 一眼望去，看不到顶，都快和天空连在一起了。 董丽到前台，只是说了一下姓名，那个前台小姐，就迅速打起了电话，下来一个男助理，简单的确认后，把她领进了电梯。 按到“108”层，他们出来，便看到了在彩色玻璃中“泡”着的梁成破。 梁成迫摆了摆手，男助理知趣地离开了。 “老朋友，又见面了。” 简单的问候，梁城破按了一下遥控器，他的办公室便开了一道暗门。 两人随着暗门走下去，里面是一个书房，像是古代的书斋，还传来一股幽幽的花香，看来这里经常都有人。 “小样儿，搞得不赖嘛~不过，还是赶紧步入正题，梁妍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那我就如实和你说了，她真的不是我女儿。” “那她是谁的？” “她是李长虹的孙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董丽想过梁妍不是梁成破的女儿，但从未想到她会是传闻中李长虹的孙女，要知道这个市都是以他命名的。 “你知道他的儿子李文？” “哦，对了！当年是你从李文手中收购的‘长虹科技’！” 董丽反应过来，觉得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不过你得告诉我录音笔里的内容是什么？” “什么录音笔？” “说实话，我在梁晓花楼道安装过摄像头，我听到过，你们提了好几次录音笔了。” “真有你的！你妹妹你也监督？” “别扯别的，快说说录音笔的事。” 看着他那期待的小眼神，董丽只好将自己知道的都如实告诉了他，毕竟她觉得他也是当年的受害人，他是有权知道的。 听罢，梁成破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果然和我猜的一样。” 梁城破看董丽如此诚实，自己也不再卖关子了，说起了他收购李文公司的事情…… 当年，梁成破看中了李文手下的“虹光科技”，跟踪过李文。 “然后呢？” “别急，你听我继续往下说。” 梁成破发现，这个李文，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趁他老婆怀孕的时候，就和自己的下属搞上了。 他想都没想，果断放弃了小三，还随便找了个借口，辞退了她。但他不知道的是，小三那时候也已经怀孕了。 “好家伙，一年整俩，还真是个死渣男！” “你让我说完，好。” 说实话，当年李文招人的时候，就是别有用心的，因为梁成破也是之后才知道，那个女下属就是他的初恋。 所以，在她心里，并不觉得自己是小三，所以对李文的抛弃，她特别记恨。 后来，我故意和她搞好关系，为的就是套出她在李文手下那么多年，所掌握的情报。 果不其然，她还是很有料的。她说，她已经知道了公司所有的关键材料在哪里，还知道哪些是最重要的，摄像头死角都在哪一处。 她答应说出来，条件是让梁成迫带她女儿走，自己以前没有享受过富人的生活，她想让自己的女儿享受享受。 梁成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接着他派好大哥王力，到了李文的“秘密基地”，趁他还没转移，就帮他烧了一把火，烧掉了公司未来发展的各种产品图，只拿走几个最为关键的图纸。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都知道了，李文失去了创新能力，公司股价一跌再跌，直到破产，再到最后被梁成迫低价收购。 他的女下属也把自己一岁的女儿，塞到了梁成迫的怀抱中，并说：“如果你哪一天公司也破产了，再把她还给我，如果没有，千万不要提到我，让她富足地过完一生。” 梁成迫点头答应了。 “你这也太缺德了，人家只是滥用感情，你这是让人家家破人亡啊！” “我怎么了？李文现在在我手下当我司机，不是也挺好的嘛，而且我之前还故意试探过他，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进取心了，只图安稳。” “可这样也不对啊，人家本来就不欠你的。” “对，他是不欠我的，但他老子欠我们…” 梁城破突然停了口，董丽让他说完，他却偏不说，还说她的情报，已经不值得再让他继续提供信息了。 “那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牵扯的太多了，反而会更加复杂。” “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都。” “骗你的，我就是找个理由而已，为自己的良心开脱。还有，让你老公别调查得那么明显，他们家还欠我们家好几条命呢，我现在都知道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跟他说的。” 董丽还是觉得梁成破在跟自己打马虎眼，但好歹他也和自己说了那么多，她也不好再说啥了，但突然脑海里又浮现了一个问题。 “对了，你的儿子呢？” “害~他现在在一家学校当校长呢。” “是嘛，年轻有为啊。” “要不看看是谁俩的儿子，唯一可惜的就是，跟他养父一起姓王了。” “啊？不会真是隔壁老王的？” “去你大爷的，我出轨，燕子都不会出轨。”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 董丽一只脚出了“暗门”，又退了回去，问：“你还会想南宫燕吗？” “早都快忘了，都记不清楚长啥样了。” “也对，大老板了嘛，艳遇多~” 听着董丽的阴阳怪气，梁城破挥了挥手，笑着把她送了出去，关了暗门。 可她走后，梁成迫习惯性掏出钱包，掏出最里面的照片，摸了又摸，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呢。” 梁妍望着硕大的黑色城堡，内心却特别空虚。 母亲节马上到了，可她从没享受过母亲怀中的襁褓，她真希望，有生之年能见母亲一面，哪怕一次也行，哪怕只是看她一眼，让自己有个念想。 李管家看着发呆的梁妍，他发觉这个女孩和自己初恋真是越来越像了，心中的想法逐渐被证实。 他不知道，是不是梁城破故意让他听见的。反正那一天，他照常准备去阁楼，汇报小姐的日常，却发现门没关紧。 他意外听到了梁成破和王力的对话，得知了自己女儿就是梁妍的真相，也知道那场大火的真凶。 但是他觉得现在挺好的，他还不想打破现状。自从他的妻子去世后，他总觉得，这都是自己的报应。 现在，能每天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对他而言，已经是上天最大的赏赐了。 董丽从“长虹大厦”走了出来，她还想了解更多，她想帮助更多陷在迷雾的人找到当年的真相。 爷爷奶奶和她说，当年还不叫“彩虹岛”的时候，爸爸妈妈为了迎接岛上的洪水，积极参与抗洪。 洪灾最后过去了，但他们却都淹没在了洪流里，他们都是好样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父母一直都是董丽的精神信仰。 她抬头遥望，脸上是迷雾散去后刺眼的阳光。 缓缓低下头，却发现手上多了一个橙色的拱形烙纹…… 第102章 悬河独舞 董丽走后，梁成破整理完公司的事情，再出去已经是深夜了。 还有人记得，今天是他老婆的生日吗？现在他梁成破的生日，估计整个彩虹岛都记得。 可唯独他自己，却好像真的忘了，只有当别人跑过来献殷勤时，他才发觉。 除了他自己的，他连小花和梁妍的生日也都不记得了，梁妍每次都会向自己悄悄抱怨。 他对梁妍的情感很特别，既讨厌又喜爱。讨厌她的目中无人、不讲礼节；喜爱她对自己的尊敬，将自己当作最亲的人。 举目无亲的日子里，她曾是自己唯一的家人。可一想起，她那个夺走所有人功劳的爷爷，他就会有些记恨。 他让她和李诺搞好关系，何尝不是对死去的李长虹，一种惩罚？ 可自己心里却难免生出一丝难过，梁妍的不懂事，他是明白的，也是故意的。 他要让李文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慢慢走向深渊。 但现在他又后悔了，结合调查结果，他发现李长虹，并没有王力大哥说得那么好大喜功。 所以他决定开始教导梁妍，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说起梁妍，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妻子南宫燕，她的童年是在贫困中度过的，直到有一天她们家族的长辈来接她，她才知道自己是南宫家的私生女。 虽然都是私生女，但却和梁妍现在的处境相反。 南宫家作为彩虹岛曾经的四大家族，虽然因为新四大家族的兴起而衰落，但体量还在，人脉还在。 为了和张云飞抗争，他故意接近南宫燕，一副傻小子的模样把她哄得很开心。 他走到石板桥上，望着十字路口交叉的灯火，将下面的暗河照个通明，宛如一道暗流涌动的悬河。 还记得，他和南宫燕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嗯？南宫大小姐，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学校组织的舞会啊？” “去那里干嘛，到头来，不过还是一群想要巴结我的富家子弟罢了。” “你也是来巴结我的？” “不，我是感觉自己找到了知己，我还以为，只有我会在晚上来到这里看暗河呢。” “你以为的多了，不要总是自己以为，也不只有你一个人会享受这孤独的气氛。” “是。” 南宫燕看他没有再说话，感觉有些无聊了，便问他为什么来到这里。 “悬河会让我冷静下来，好好思量该如何复仇。”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会用“悬河”来形容这个地方，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复仇？找谁报仇？” “一个坏人，一个害了我全家的坏人，一个逍遥法外的坏人。” “是谁？” 梁成破用手遮住嘴，凑到她耳边小声低语道：“张云飞。” 南宫燕花容失色，她怎么也没想到本市着名的慈善家，会是这样的人，她想这家伙很有可能在骗人。 躲在暗处的保镖还以为，他对自己的小姐图谋不轨，当初就擒拿了他，害得苏锦年连连叫疼。 南宫燕说他人并不坏，让保镖放了他，便走了。 之后，梁成破总能在悬河这里遇到她，知道这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张云飞的人后，他和她说出自己的想法——“培养出一个打破张云飞垄断的新企业”。 南宫燕只觉得这个人很可笑，简直就是不自量力，只把他的想法当作一个笑话。 但在之后和他相处的日子，慢慢觉得，这个人的目光其实很长远。 他预料未来的科技变革，讲述了工厂未来的转型方向，还表明了一个企业未来的发展核心——“以人为本，创新引流”。 这都是她未曾在书上了解过的东西，她也越发钦佩他。 后来，“悬河”已经成为了他俩幽会的地方，她每次都会偷偷和他约定一个，连保镖都猜不到的时间。 经过长时间地不断相处，两人也在毕业前，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 家族并不同意他们两人的交往，很多合作都是南宫燕自己利用身份，偷偷联络家族其他人，私下拿到的。 不管怎么样，在南宫燕的帮助下，苏锦年凭借自己异于常人的酒量，在酒桌上拿到了许多投资，终于成立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福瑞兴产有限公司”。 家族的人知道后，特别生气，和南宫燕直接断绝了关系，但家族的另一些人还是在暗自帮助他们，他们成功被苏锦年口中的“壮丽宏图”，给“忽悠”住了。 有一天，他和南宫燕再次来到第一次见面的“悬河”，他亲口承认，自己之前都是有意为之的，是绞尽脑汁来接近她的，为的就是她们家手中的资源和人脉。 南宫言虽然早就猜到了，但还是佯装很生气地说：“原来我被人骗了这么久，不仅心被骗走了，家里的关系也被骗取了，现在家里人还跟我断绝了来往，你说这个大骗子是不是该受罚？” “对，该受罚。”梁成破意识事情还有转机。 “苏锦年，我罚你永远爱我！” 南宫燕说完，便大笑了起来，她说自己其实早就知道了，还说自己饿了，让小苏子赶紧跟上，陪她去吃饭。 “好嘞，小苏子马上到！” 那一天晚上，那个女人彻底地接受了他，他也彻底地爱上了眼前这个女人，准备用一辈子，来弥补自己曾经对她的“欺骗”。 可梁成迫再一睁眼，孤零零的“悬河”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于是，在石板桥上，就出现荒诞的一幕——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神经兮兮地和空气对舞，悠闲自得的样子，让停留的“悬河”都觉得，仿佛真有人在和他跳舞。 他不懂悬河的寂寞，悬河也不懂他的百般聊赖。 南宫燕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原名叫“董胜火”。 月光下，梁成破来到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和淡薄的空气，述说自己内心的低语。 今天，是他被世人遗忘的老婆，南宫燕的生日。 董胜火，和消失在大火中的家人们，永远葬在了一起。 梁成破是衍生出来，对抗张云飞喋喋不休的“战争武器”。 这个晚上，只有苏锦年是属于她南宫燕一个人的。 月色洒下烁烁荧光，他恍惚间，看到南宫燕飘散的头发，随风起舞。 只是不知道的是，她还能不能认出自己…… 此时在陈辰家，陈辰好奇地问妈妈，今天为啥要烧香。 他的妈妈南宫立只是笑笑，说自己正在悼念一个故人。 “那个故人是谁？” “是一个认识不久的好姐妹。” 第103章 奇怪的人们 最近，梁妍发现自己的父亲梁成破对自己的态度不一样了，从以前的漠视变成了无微不至，以前从没讲过睡前故事的他，现在反而开始讲了。 让梁妍感到幸福的同时，还感到有点奇怪，更害怕这种奇怪持续不了多久，她对此显得格外珍惜。 现在，李诺的爸爸李管家，也很奇怪，每天看自己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暧昧，那个臭老头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 梁妍想到了自己最近在看的韩剧，里面的变态叔叔对女主猥亵时的眼神，和李管家现在看自己的眼神有几分相似。 梁妍便问李诺，最近李管家在家都干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你别说，梁妍，还真有，他最近喜欢买一些粉色的东西，一些什么玩偶啊，一些好像只有女生才会用的东西，但妈妈早都去世了呀。” “你爸爸不会发春了？” “啊？不会？” “我靠，难搞哦，李诺，哪一天要是你爸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你得保护我。” “没问题，公主殿下，不过我爸不会这样做？”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懂不懂？” 李诺有些纳闷，但还是点点头，不知道最近父亲是不是得罪梁妍了。 但某一天，李诺感冒没有上学，李管家单独接送梁妍的时候，突然回眸一笑。 吓得梁妍差点丢了魂，骂道：“你开你的车，回头傻笑什么！吓我一跳！” “哦哦哦，好的。” 可没过一会儿，这老家伙又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别看了！看路！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管家面露难色，继续扭头开着车，梁妍看了窗外还好是之前回家的路，才逐渐放下戒备心。 没曾想，这个老家伙，又扭头看向了自己。 “你到底想干什么！跟个神经病一样，今天。” 梁妍都快被折磨哭了，李管家才哆哆嗦嗦地从下面掏出一个东西。 梁妍连忙捂住眼睛和鼻子，眯着眼透过掌缝，却看见一个粉色兔子。 “够了！我不喜欢粉色的东西！” “哦？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喜欢什么颜色的关你屁事！你一个下人问那么多干嘛！” 梁妍气疯了都快，感觉这个老家伙在调戏自己。 李管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梁妍认真地道完歉后，继续开起了车。 回到家后，梁妍看到了家门口还停着爸爸的车，就知道爸爸今天提前回来了，心中的害怕被刚升起的喜悦击退。 “爸爸，爸爸，你今天提前了回来了呀。” 梁妍开心地撒起了娇，欢天喜地奔向梁成迫，一把搂住他。 她要赶在奇怪的爸爸消失前，贪婪地吸吮着迟来的亲情。 但李管家表情非常狰狞，让梁妍赶紧松手，说这样做影响不好。 “怎么不好了？这是我爸爸！”梁妍转而继续投入父亲的怀抱，笑脸盈盈，满脸得意。 李管家像是吃了一记无法还手的拳头，苦闷地把苦水又咽了回去。 梁成迫反而有点不好意思，推开梁妍，摸了摸她的头，说：“好了好了，先写作业，写完作业爸爸给你讲故事听。” “好欸！我马上就去写！” “对了，我还给你带来一个礼物，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就随便挑了个粉色的兔子玩偶。” “太好了，我最喜欢粉色的啦，谢谢爸爸~” 梁妍两只大眼睛不灵不灵地闪烁着，还把兔子玩偶，依偎在她的怀里，爱不释手。 李管家慌忙将手中的兔子玩偶，藏在了自己身后，他是多么希望，此刻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是自己。 “李管家，你干嘛呢，真爱凑热闹，赶紧去招待女仆们做今天的晚饭啊，不要把我爸爸给饿着喽。” 李管家挠了挠脖子，苦笑着离开了，苦涩的沙却不断在他心中升起。 晚上，吃过饭，梁妍便拉着自己爸爸去自己房间里，给自己讲故事了。 “爸，你有没有发现最近那个李管家，特别地怪异啊。” “没有啊？怎么了嘛？” “他老是偷看我，恶心死了。” “可能是长辈对小辈的一种关爱，你不要放在心上。” “好，但下次如果李诺再有事的话，我能坐你的车去上学吗？” “当然没问题了。” “好耶！” “好了，给你讲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 趴在一旁偷听的李管家，听到梁成破是真的在讲故事，才放心地下了楼，想不到自己在女儿心里是这么个形象，看来以后自己真得注意点了。 “对了，李诺还在家感冒，得回去看看他病好了没。”想到这，李管家也回了家。 梁妍发现自己周围，不仅男人变得奇怪，就连女人也变得有些奇怪了。 就拿董老师来说，她看自己的眼神跟看待流浪狗一样，自己可是大名鼎鼎梁城破的女儿，她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是可怜自己没有妈妈吗？哼~就这样，她也比其他女生强，她才不会难过呢，更不会偷偷哭泣，顶多就是偶尔会画出妈妈在自己心中的样子。 可妈妈到底怎么了？她也不太清楚，爸爸也不告诉自己，是失踪了还是去世了，就是画饼，也得给自己提供个方向啊。 要是不小心把妈妈画丑了，怎么办呢？ 不过，董丽老师好像是跟开天眼一样，苦口婆心地告诫自己，让自己不要孤立同学，不要嫉妒别的同学，更不要目中无人。 就好像自己做事情时，她每次都在身边看着一样。 她觉得，他赵晓善就是活该！凭什么看不起自己，装高冷给谁看呢？讨厌死了。 她确实是嫉妒常青柠，不知道自己除了学习，哪里比她差了？可白应缺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天天跟在她后面，当起了爱情使者。 她们两个小情侣，真是每天腻歪死自己了，现在赵晓善还和孔清暧昧上了。 说到孔清，她就更气了，自己无论长相还是成绩，都不逊她好，再怎么着，也算是平分秋色，真不知道她咋和赵晓善好上的。 就凭她母亲董丽是班主任？但自己爸爸可是梁成破啊。 而且，自己目中无人怎么了？她可是梁城破的女儿啊，不能给爸爸丢人。 她还一度怀疑，是不是孔清在背后告自己小状，但仔细想想，她好像不是那种人。 难不成自己身上被人偷偷装了针孔摄像头？ 不管了，反正爸爸最近很关心自己，虽然和老师一样，爱扯一些大道理，但至少能体会到，他还是爱自己的。 其他人奇怪就奇怪，她只希望，爸爸继续奇怪下去。 第104章 以权谋眼 董丽自从左手上长出一个橙色的拱形烙纹后，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当自己盯住一个人的眼睛超过10秒后，就会自己看到他头上浮现的记忆，像一个悬空的电脑，任自己随意点击和选择，想要看到的画面。 那是一个周一的早上，她像往常一样，来到课堂上为同学们讲数学课，没把握好时间，讲快了，没啥讲的了。 看着她们朦胧的眼睛，就猜到有人肯定在今天凌晨，又偷偷补作业，索性让他们趁着最后几分钟，补补觉。 但梁妍并没有睡，反而画起了画，还时不时盯着自己发呆。 她当时觉得，这孩子肯定是想念自己母亲了，也盯着她，愣住了。 “咔嚓”—— 她看见梁妍头上，浮现的回忆碎片，随便点几下，她做的那些恶心事，就在自己眼前一晃而过。 想不到这孩子，竟然如此心机，但又看到了爸爸对她的冷漠，和她对妈妈的思念，又有些释然了。 谁一生下来，都不想成为这“复仇工具”，这也是这孩子的不幸，但好歹她还没做出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能够悬崖勒马。 在此之后，几乎每天，她都会把梁妍带到办公室，和她探讨人生。 她想着，要是自己还会读心术就好了，她要看看梁妍，到底听进去多少。 毕竟她太会伪装了，只会哐哐点头。 好在她最近发现，他的爸爸梁成迫对她的态度逐渐好转了，而她真正的爸爸李文，却被她当成了猥琐大叔。 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 使用过一段超能力后，她发现了自己女儿的小秘密，那小妮子竟然是个大姐大，性格跟自己当初一样一样的，这臭脾气还是遗传了。 现在还喜欢上了赵晓善，不知道这点，是不是也是遗传下去的。 她太像曾经的自己了，爱打抱不平，但又害怕她会闹出事端来，还好有赵晓善管着她。 她现在，也了解自己凭空出现的超能力时长了，大概是一两分钟左右，但也够了，看别人回忆跟加了死亡倍数一样。 对了，今天忙了那么久的孔自真，打电话要回家吃饭，她倒要用超能力看看，丈夫这些天到底在忙些什么。 “老婆~女儿~我回来了，想死你们了。” “切，你还知道回来啊？” “嘿嘿，这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忙嘛。对了，今天晚上吃些什么啊？” “鸡蛋面条。” “又是鸡蛋面条啊。” “咋滴？不喜欢啊？” “绝对不是。”他慌忙摆手又补充道：“主要不是怕麻烦老婆你嘛，咱要不去下馆子？” “敢情直接去小花家多好，不比外面买的好吃。” “好啊好啊，现在去吗？” “去个屁！你没回家之前，我带着孔清天天人家蹭，再去的话人家就犯了，过几天再去。” “唉~你们把我的机会都跟着用完了。”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鸡蛋面条也挺好的，也挺好的。” “骗你的，知道你要来，我今天晚上准备的烩羊肉。” “那太好了。” 董丽让他先放下公文包，自己好好看看他变了没有，就这样她双手夹着他的脸，四目双对了一会儿。 “哎呀，老婆，不至于，这么想念我吗？今天晚上让你看个够。” “看个锤子，我才不稀罕呢，赶紧把你眼睛上的耳屎擦掉，别一会儿不小心掉羊汤里了。” “好，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董丽刚刚用超能力看了老公的回忆，神情有些凝重，才发现过去这么多年，他还在查那件事。 当年，他答应自己，一起帮自己找到小花一家火灾的真相，自己才答应他的求爱的。 想不到自己都快忘了，他还在查，并且利用自己在教育局的关系，以帮助情报局局长的儿子，办理曼陀罗高中的入学手续为代价。 得到了张云飞的更多个人消息，也意外得到了他父亲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他也意识到必须再次查下去。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刚有点收获，就被反水的情报局局长给告密了，偷偷告到了上面。 上头知道了以后，以他以权谋私为由，开除了他的官职。 不管怎么样，好歹是没蹲牢房，这样的结果，对他老公来说，只能说勉强接受。 吃完烩羊肉后，夫妻俩在自己的房里，简单的一顿甜蜜后，穿好衣服的二人，各怀鬼胎。 气氛显得格外诡异，不像是波涛汹涌后的宁静，反而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宁。 孔自真长叹了一声，说出了自己被革职的事情，但没说出原因。 “你还要瞒我多久？” “什么意思？” “你是因为调查张云飞，才被革职的？” “你怎么知道？” “我…我猜的，你就说是不是？” “嗯。” “调查也不是你这么调查的！你有没有想过咱俩女儿的安全？你调查地那么明显！” “对不起，我不是个深思熟虑的男人。”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大吵大闹，只有死寂一般的宁静。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凌晨，董丽开了口：“不要再查下去了，已经有人在调查这件事情了。” “谁？” 董丽害怕隔墙有耳，拉起了窗帘，两人躲在被窝里，相互在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现在那个本市最有名的企业家梁城破，就是国外失踪的苏锦年。” “什么？怎么可能？！” “是真的，我确认过了，他还让我转告你，小心一点，别做得那么明显，你们家还欠他们家好几条人命。结果我还没说，你就出事了。” 紧接着，董丽把录音笔的故事又说了一遍，孔自真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爸爸失踪的事情，真的和他们家火灾的事情有关，还真是那个张云飞干的。 “所以说，你得好好活，等到现在的梁成破为咱们所有人报仇为止。也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了，你的性格不适合。” “好，我明天找份简单的工作，做一个普通人。” 两人终于冰释前嫌，抱在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孔清就听到妈妈对自己说爸爸被革职了，让她以后收敛点，别在外那么嚣张。 孔清也不知道董丽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但一定不是赵晓善出卖的自己，她相信他。 估计是自己哪一天不小心，被母亲发现的。 至于爸爸是怎么被革职的，她也不知道，妈妈不让自己问这么多。 至此，孔自真的“以权谋眼”计划，宣告失败。 第105章 英雄救英雄 母亲节刚过没几天，答应过妈妈要消停的孔清，就又忍不住了。 下学后，她飞快地穿过人群，像之前一样，来到了废厂街，却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不好了，清姐，阿风因为帮助一个被欺负的男生，被之前围堵过你们学校的人生哥，带走了。” “什么？跟我走！” 这场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她的人就损失惨重了，和之前的小打小闹没法比。 “嘿哟，之前都知道你父亲是教育局局长，留了一手，现在他都不是了，你还敢这么嚣张？” 生哥端详着孔清的小脸好久，越看越喜欢，冲她说：“不过没事，好在你有几分姿色，以后跟了我，依然不会有人欺负你。” “呸！” 孔清的唾沫星子，吐了他一脸，他却笑着抹到嘴边，吸了进去，猥琐地笑着：“咱俩也算是间接性接吻了。” 孔清只感觉喉咙一阵恶心。 “我也算是个厚道的人，让你们班自己人动手。徐阔！把她衣服脱了！” 孔清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许久未出现的徐阔，还是以敌对的方式。 “放了大姐，是我惹的你们，快住手！” “别听他的，徐阔！”孔清也慌了，试图劝住曾经的同学。 “愣着干嘛，徐阔，赶紧脱啊。” 千钧一发之时，远处传来一声吆喝——“且慢！” 众人的目光瞬间看向一位秀气的少年，此人正是赵晓善。 下学时，他就看到孔清慌慌忙忙地走了，就猜到她会往废厂街，和白应缺打完招呼后，就去了废厂街。 却没想到她来到了这，自己找了好久。 “你是？” “我是她男朋友，请你放了她们。” “你说让我放我就放？” “那你说，怎么才能放了她们？” “看见你脚下的啤酒瓶了吗？你今天敢当我面，朝自己头上砸下去，我就放了她们。” “好，你说的。” “不要啊，小善，你快走，不要信他的鬼话！” 但赵晓善却非常干脆，“啪”的一声，啤酒瓶化成渣子，在他头上化为血淋淋的一片。 生哥戏谑般大笑起来，“这傻子怎么什么都信啊？真是个不可多见的蠢材啊，哈哈哈哈~” 小弟们也跟着他笑了起来，笑得最嚣张的小弟却被他打断，“你！不准比我笑的声音大，明白了吗？”，说完在那小弟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好了，不闹了，我们继续看脱衣表演，徐阔，继……” “瓦呜—瓦呜—瓦呜—” “不好了，是警车的声音快走！” 生哥走之前，还瞪了一下，死死盯住自己的赵晓善，撂下一句“真是个犟种！”，就悻悻逃跑了。 “你怎么这么傻。”被赵晓善解绑后的孔清，用手止住他头上的鲜血，没过多久，鲜血又从她手上淌了下去。 “我们赶紧走，那个警鸣声是假的，是我提前花钱找人雇的，让他用手机在远处放的，他们发现后，再回来就麻烦了。” 可他们没走几步，赵晓善就迷迷糊糊地倒在她的怀里…… “呜—呜—呜—呜—呜—” 这次，急救车的声音是真的。 等头上裹得跟木乃伊一样的赵晓善再次醒来，却听到了白应缺的声音。 “你走！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董班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怎么还要去？还害了我最好的哥们！” “小白，不要这么说，发生这样的事情，孔清也不想的。”小花让白应缺别那么冲动，不要扰到其他患者休息。 “孔清，我都和你说过了，还好这次有小善在，如果他不在呢？你敢承担这个后果吗？” 未等孔清回答妈妈董丽的话，她的爸爸孔自真就兴奋地叫了起来，“小善他醒了，他醒了。”——【还好，不然我们家又欠他们家一条命。】 “阿姨，应缺，你们就不要责怪孔清了，她也是出于好意，为了救其他人才这样做的。” 赵晓善强挺着身子，挤出一个微笑，说：“你们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对孔清说。” “什么话？” “哎呀，你就别问了，都是小孩子的事情，你知道干什么。” 董丽拉着孔自真，和送了一口气的小花出去了，“小白，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白应缺看着门外挥手的三人，无奈地跟了出去。 孔清直接趴在他的手上，说：“你终于醒了，快担心死我了，这几天我都不敢做梦，怕做什么不好的噩梦。” “咳咳，你告诉过我，不再有事情瞒着我的。” “主要是…主要是怕你担心嘛，谢谢你去救我，你真是我的小英雄。” “不要岔开话题！”虚弱的他，虽然眼睛有些眯着，但好在气势还在。 “我孔清保证，以后再也不有事瞒着你了。” “那你答应我，不要再去当大姐头了好吗？今非昔比了。” “那他要是再找我事情，怎么办？” “咱们先跟着白应缺他们，等风头过了，再说。” “好，我听你的。” “对了，其实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你选择的方式不对，我知道你想要‘惩奸除恶’，但你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我希望你能量力而行。你其实也是个小英雄，但总爱逞能。” “你怎么和我妈说话一样一样的。” “好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你能记在心上，让他们都进来。” 孔清打开了门，让门外偷听的众人，差点摔进去。 “好了，看到赵晓善醒来，我就放心了，阿姨、老师、伯父，我有事就先走了。” “好，路上慢点。” “嗯。” 出了医院，白应缺打了个电话，“喂，阿南，又来活儿了，上次找事的那个阿生，又寻衅滋事了。不过没找我事儿，找了我身边其他人的，真是明知故犯。让他也尝尝被人欺负的感觉，让他好好长个教训！” “好嘞，就包在我身上。” 出了院后，赵晓善和孔清，一直和白应缺他俩在一块，发现果然没人来找自己事情了。 “老白，你还真是个‘护身符’。” “切，早就找人收拾过他们了，不仅是他们，其他人也不会再找你们的事情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那有啥的，都哥们儿。” “对了，孔清姐，你真不再去当大姐头了吗？想想还是很刺激啊。”常青柠听了孔清以前的事情，觉得很酷。 “不去了，不去了，大姐头哪有那么好当，自从出了事情后，我就想开了，只不过那些小弟在我临走前，还搞了个什么‘送别仪式’，怪伤感的。” “心收回来就好，别说这些了，我最近发现一家烤肉不错，我今天请客。” 收拾完心情，赵晓善带着其他三人，其乐融融地走向烤肉店。 处理完赵晓善的事情，孔自真就又赶回来加班了，他在这里，因为是新人，不少被老人排挤。刚刚因为帮另一个新人说话，他们就又偷偷帮自己加了任务，一整天脖子都快酸死了。 他感觉孔清和自己一样，都爱逞能，平白无故地多了这么多敌人。 这么多年，他也终于明白：没有能力的人逞能只能叫逞能，有能力的人逞能才叫逞强。 几天后，受不了被孤立的他，辞掉了刚找的工作，打算从零开始。 喜欢电影的他，做起了电影解读，学起了视频剪辑。 因为在家里办公，还学会了做饭。 第106章 角色互换 “哎，怎么是秦义的身体？”——“表…表哥？” 早上醒来，秦烈\/秦义看着自己不适应的身体，同时发出了疑问。 昨天晚上，秦烈和唐丰婉偷偷在学校的后操场幽会。 已经是五月中旬，最适合出去游玩了，但老爸不让自己和唐丰婉来往，自己也只好偷偷地和唐风婉约会，花钱雇了一个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人，让他带好口罩和帽子，回家不要说话。 自己和唐丰婉在操场看巨树上开的彼岸花，不知不觉中，他竟然睡着了，当唐丰婉把他摇醒，他一个黄色的彼岸花花瓣落到他头上。 它比其他的花瓣都要大，晃晃脑袋掉到地上，就忽然消失了。 秦义那时候，听说彩虹桥的巨树的花瓣，掉到手上，会得到爱情的好运。 现在，他和杜香若处得越来越像哥们了，他可不想这样，他虽然不是迷信的人，但爱情这种玄乎的东西，有时候不得不信。 他听表哥说，自己有一个叫路天星的朋友，就发生了一件奇异的事情，和自己喜欢的女生一起经历后，便在一起了。 可是那里的人好多啊，等得他都瞌睡了，终于等到围观的人群都散了，但等了好久，都没有花瓣落下。 他感到十分奇怪，难道都被围观的人摇走了？他感觉更瞌睡了，小眯了一会儿，扫地大爷把自己叫醒，他突然看到一个黄色彼岸花落了下来，他用自己手去接，却发现这东西竟然会走位。 扭来扭去，慢悠悠地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嘿，真是白等半天了。” “走了走了。” 秦义打了个哈欠，失落地回家睡觉觉喽。 秦烈也突然接到老爸的电话，原来是他花钱雇的人，被爸爸的那些手下发现了。 “秦烈！你现在再不回家，你就永远不要再回家了！” 和唐丰婉告别后，他就匆匆忙往家赶，鞋都跑掉好几次。 不出意外的，又被老爸臭骂了一顿，骂他就是个贱种。 “贱种也是你生的啊，你不是更贱？”秦烈有口说不出，只敢在心中反驳。 挨完吵，秦烈就回去睡觉了，这点脏话，他一晚上还是能消化完的。 结果，第二天早上，太阳照到他的脸上。 “哎呀，我窗帘拉上了啊，谁又拉开了？今天周末，想睡个懒觉都不行。” “嗯？不对，这他喵不是俺家。” 秦烈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怎么感觉这么粗，嘴巴厚上了一圈，照了镜子才发现，这他喵不是表弟秦义的脸，啥时候长到自己脸上了。 “哎，不对，靠北了，怎么感觉个儿还低了，这他喵就是秦义啊！” 秦义拉开窗帘，看到了表哥的脸，吓得瘫坐在了床上。 “秦义下来吃早饭了。” “好，我马上下来。” 秦烈发现姑妈家的早餐还是挺不错的，自己之前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一放假就直接睡到上午12点，哪还有空吃。 但现在感觉，偶尔吃吃，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姑妈做的三明治，热乎乎，一口一个爆浆，多样膳食纤维在自己口中炸开。 也就一个字，爽！ 秦义觉得自己都快饿死了，只好在下面的冰箱里找点吃的，里面有三文鱼片，可惜自己吃不习惯。 还有鱼子酱，他用勺子挖了一大口，放进嘴里，发现咸得要死，发现里面没有酸奶，拿起一个叫“蓝纹奶酪”的东西，结果更难吃。 “绝了，表哥家里那么有钱，怎么东西都那么难吃啊。” 秦义感到非常失望，关上了冰箱门。 手机上突然传来一个信息，备注是“小糖糖”。 【烈烈，我想你了，你找个理由，去老地方等我】 【老地方？是哪里？】 【装什么呢，当然是闹市公园了】 这时，秦义才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去过。 【好，我会去的】 【那我到时候，在那里等你】 “秦烈，和谁聊天呢？不会又想偷跑出去找那个唐丰婉？” “大…大大好。” 秦项疑惑地看着他，难道这小子昨天被骂傻了？不对啊，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啊。 “是有同学要找我，我和人家约定好了，是一定要去的。” “什么同学？不还是那个唐丰婉？！” “哎呀，不知道，大大你那么固执干嘛，就是去见个朋友而已。” 秦项感觉不对劲儿啊，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反常，是不是又想什么幺蛾子，便说：“今天你哪里都不许去！在家给我好好待着！” 像押犯人一样，架着秦烈的身体，把秦义送到了房间，还反锁住了。 秦义一看表哥的房间是在二楼，便放弃了跳下去的想法，可是他可是个非常遵守诺言的人，不能违背约定。 “不行，我得想办法出去！” 秦义心想，但房间里也没有“作案工具”，撬锁都撬不了。 他看了窗户外面的白色疏水管，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他打开窗户，双腿夹着管子，一点点地下沉，快到地面时，直接跳了下来。（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绕过保镖的视线，匍匐前行，以树林和花园为沙盘，和他们玩起了“地道战”。 不管咋样，他终于坐上了地铁，如约来到了“闹市公园”。 “哎呀，你怎么才来啊。” “你还说呢，要不是因为你一句话，我至于冒那么大险！” 秦义在约定的小摊上，看到了自己上次见到的嫂子，看来那个备注还真是唐丰婉，但自己好不容易守约了，这嫂子的态度也忒气人了。 “你今天吃枪药了吗？怎么说话这么冲？” “对，我就是吃枪药了，怎么了？你们女人真是有够麻烦的。” “你不想来，可以不来啊。” “你说对了，要是知道你是…” 秦义突然不说话了，他觉得是表哥的话，他也会来的，但自己就不一定。 “是什么？” “不是什么，说，到底什么事情？” “秦烈，你今天这态度，我也不想和你说了。” 唐丰婉哪有什么事情啊，就是想他家秦烈了呗。 但秦义这个榆木脑袋，却认为是眼前这个女人在捉弄自己，自己可是冒了生命危险的。 说想自己了，到了就埋怨自己；说有事情，现在却不说。 “你自己慢慢闹，我回去了，说不定还能早点和我大大请罪呢。” “那你赶紧走，不然，和我唐丰婉在一起，还真是委屈你秦烈了。” “委不委屈不知道，但就是不讲理，爱兜圈子，自己慢慢玩。” 秦义替自己表哥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甚至为了赶时间，还跑了起来。 唐丰婉看着他奔跑的样子，眼睛都红肿了，“秦义今天是怎么了？他爸爸和他说了什么吗？可他不是说要爱我一辈子的吗？” 她赶紧，脑袋上冒出了好多问号，回想之前和他发生的点点滴滴，越想越不对，愣在原地好久。 直到有人来搭讪，她才慌忙地逃走了。 第107章 道歉 秦烈现在心里也不顺畅，他感觉表弟家好无聊啊，自己好想念唐丰婉，甚至开始想念沈玉河他们了。 自己表弟的“彩虹桥”的通讯录，里面的人自己都不认识。 看个电视，姑妈还要和自己抢。 “姑…妈？不是，妈，我要看电视。” “我也要看。” 秦烈想要看谍战剧，可姑妈非要看乡村爱情片，两人争论个不休。 “你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这样，咱家是个民主的家庭，今天周末，正好你爸也休息，咱们投票表决。” “啊？咱家就三人，还投票？” “我举双手，支持秦女士！” 秦烈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看看姑父这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就知道他俩在家没少这样。 “唉~真烦人，看个电视剧都看不成。” 秦烈没办法，沮丧地回到自己房间，打开了手机，点开了“彩虹桥”，给表弟发了一条消息。 【靠北，秦义，你是不是吃了什么怪药了？怎么穿到我身上了？快给我吐回去】 许久，彩虹桥“叮咚”了一下。 【我还想变回去呢，嫂子脾气真大，可真难搞】 【难搞就对了，不对，你可别乱搞啊，你要是敢对你嫂子动手动脚的，我打断你的手，不对，是我现在的手】 【怎么可能呢，我现在都和嫂子闹矛盾了】 【什么矛盾？说来听听】 秦义就把自己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并告诉了秦烈。 随后秦义这边显示：{你的好友表弟，发来了一个} 【我承认你冒险去见你嫂子，让表哥我很欣慰，但你是真不会哄女人啊，怪不得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异性缘呢，真是笑死我了】 【不对，我特喵反应过了，你败坏的是我的好感啊，你赶紧替我和唐丰婉道歉】 【可我已经坐上高铁了】 【再买票回去！我真服了你个老六了，反正花的都是我的钱，你在乎啥】 现在秦烈也不太相信秦义了，打开了视频通话，他要给表弟做远处辅导，让他打开视频。 “表弟啊，我真服了你了，赶紧买票。”秦烈说得很大声，看起来十分着急。 这声音也很快被客厅里的姑妈看到，心想秦义哪有什么表弟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把耳朵凑到了门上。 “哎呀，我滴表弟啊，不是那个口，旁边那个入口更近！” 秦烈这时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姑妈正在后头看着自己，她还看到视频里的秦烈。 “我就说说嘛，哪来的表弟，秦义，你也太没有礼貌了，怎么称呼你表哥的。不行，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小子。” 说着，她就当着秦义本人的面，把假秦义拽到自己面前，让自己老公帮忙，压在自己腿上，抽起了假秦义的屁股。 “哎呦！哎呦！”假秦义被打得连连叫痛。 假秦烈脸都快笑歪了，跟着幸灾乐祸了起来，他想：“让从未见过母亲的表哥，好好接受母亲的‘疼爱’，嘻嘻。” 秦烈只好鞠躬给自己表弟道了歉，这场闹剧才结束。 “表哥，我妈的掌力还可以？” “你还有脸说呢你，赶紧办正事。” 秦义无可奈何地又去了一次老地方，发现唐丰婉不在那里了。 “我知道，他一定是去了我们上次过年去的那个地方！那个臭水沟桥！” “叫啥名来着？” “哎呀，你随便问一个人，他们都知道。” 接着，秦义在路人的指引，看到了在桥上伤感的唐丰婉。 “嘿！对不起啊。” 秦义大叫，让秦烈无奈地捂住脸，桥上的人还以为是神经病呢，都走了，只剩下一脸疑惑的唐丰婉。 “你的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 “因为我最近看了一个电影，是关于交换人生的，我怀疑你现在也和别人互换了，所以你得离我远一点，不然我会喊人抓流氓的。” “你电影看多了，那些都是虚构的，要相信科学！” 秦义说的话自己都不信，因为现在还真是她说得那样。但苦于自己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一觉起来，怎么变成表哥的。 “那我考考你，如果你可以证明，你就是秦烈的话。” “答应他。”——他听到口袋里的表哥和自己小声说话，还好自己离嫂子远，不然就发现了。 “好，你说。” “我最喜欢吃的食物，是什么？” 他看着口袋的表哥，在手从下往上来，表演一个拔东西的动作，他突然就想到了，“红萝卜！” “错！是红薯！” 再看口袋，表哥已经绝望地双手摊开了。 “我再问你，我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他偷瞄藏在口袋里的表哥，非常自信地比划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秦义一下子就想到了，自豪地说：“那当然是粉色了。” 他觉得，女生差不多都喜欢这个颜色，这次一定对喽。 原本，秦烈还以为终于不会再错了，没想到这个表弟是个铁憨批啊，蠢得无药可救，双手捂住脸，无地自容。 “又错了！是红色！你根本不是秦烈！你到底是谁？还有，你为啥每次回答问题之前，老去牛仔裤的口袋里偷看，难不成那里长了个人？” “是的，唐丰婉女士，我在这里！”秦烈再也忍不住了，决定明牌。 唐丰婉没想到的是，还真有个人，要不是眼前这个假秦烈，突然把手机掏出来，她还以为真秦烈，附身到他牛仔裤上了呢。 当她看向手机，却发现，这不是他的表弟吗？ “你们两个互换身体了？” “真聪明，不愧是我家糖糖。” 唐丰婉看着不熟悉的男人，叫着亲密的称呼，还有点不适应，甚至还有点恶心，问：“你怎么证明，你就是真秦烈？” “你脖子凹出的锁骨，左右都有一颗黑痣，你平时最爱吃的街边小吃是臭豆腐。” 唐丰婉拿出手机拍了两张，发现还真有，自己平时都没注意到。 随即反应过来的她，连忙捂住胸口，大喊视频里的秦烈流氓，他换回来，自己非得收拾收拾他。 “哎呀，那不是平时靠得近嘛，再说，也是为了证明我身份，迫不得已嘛。”手机里的秦烈，为自己辩解道。 而秦义的关注点却非常奇怪，他觉得自己嫂子爱吃的东西还真奇特，又是红薯，又是臭豆腐的，放屁该多臭啊。 “不管了，反正被崩的人也是表哥。”他心想。 “我看电影的时候，角色互换的主人公，都是到时候在特定的地点换回去的，你们在前一天晚上有没有发生过不寻常的事情，或者说共同点？” 她的话让其他二人醍醐灌顶，各自把自己的遭遇都说了出来。 听完后，三人同时开口：“有了，虹纹神树！” 第108章 虹纹神树 “哥，嫂，你们那里也叫虹纹神树吗？” “不，我们都是听着你叫得好听，才跟着叫的。” 秦义还以为都叫这个名字呢，不过听他俩的描述，他感觉虹纹神树和他们学校的那棵巨树，好像长得差不多一样嘞。 不行，自己得去他们学校看看。 明天就是周一，他决定一探究竟。 “糟糕，早上7点半了，他们学校八点就要上课。” 忘记定铃声的秦义，看了旁边的闹钟，顿时感觉情况不妙。 但这时候，楼下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他昨天被大舅骂了一顿。 那说话可难听，完全和平常见到的两副面孔，他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不过还好没像妈妈那样打屁股，还顺便丰富了自己的骂人词汇量。（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所以，着急忙慌地吃完饭，就坐上车走了。 若不是看到老管家，他都忘了家里还有车了。 “你不能坐那个车！那是我坐的。” “啊？不是顺路吗？我赶时间啊，大大。” “那就跑跑，当锻炼身体了，让你隐瞒身份那么久，现在就想暴露了？还有啊，你调查你们学校动静那么久，每次和我汇报，不是在夸你们校长，就是在说巨树的事情，真不知道你那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屎尿浆糊，完全抓不到重点。” 他看秦义不反驳，继续说：“你现在还喜欢上平民之女了，你张爷爷的女儿不让你喜欢吗？现在人家都订婚了，将来有你小子后悔的时候。” 秦义心里表示，自己完全都不知道啊，表哥身上还有别的任务？张爷爷是那个张云飞吗？ 他都多大了？女儿都快能给自己当妈了？不对，他好像是晚来得子女，当时新闻报道过。 不过，他才管不了那么多。 现在上学只能靠自己那两条腿了，好歹自己长跑耐力还可以，只是坐电铁确实很麻烦。 等他到了学校，早都上课30分钟了，他为此还看了一眼门卫室里的挂钟。 “报告！对不起老师，我今天起得晚了，所以就迟到了。” “哦…好好，没事呵，赶紧坐。” 老师和同学们都很意外，觉得今天这小子怪反常的。 虽然他平时就挺尊敬老师的，但从不会道歉，迟到了，也就答个道而已。 而且，他上课都不打瞌睡了，精神抖擞的，看起来特别认真。 所以，台下的同学看向老师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都带着一丝钦佩，把这传说中的“齐天大圣”都给降服住了。 秦义只是觉得，这台上的老师还怪好说话嘞。 一下学，唐丰婉就来找他了，要带他去她们学校的巨树下，换回自己的秦烈。 走到巨树面前，他发现，这巨树竟然和彩虹桥上的一模一样，树皮上都有彩虹纹，同样也有许多人来这里参观，只是今天竟然没有开花。 唐丰婉感到很失望，因为她又见不到秦烈了。 秦烈这天也没闲着，他顶着秦义的身体，又盯着镜子，摸了摸脸，发现脸上都是干皮。 “嘿呀，这家伙平时也不知道护肤，先拿姑妈的凑合用。” 当姑妈进到卫生间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进错了，又进了一次后，满脸兴奋地喊道：“老公，快来看，儿子他用洗面奶了。” 姑妈和姑父像看外星物种一样，一脸好奇地看着满脸洗面奶的儿子。 刚“唰唰”冲完脸的秦烈，回头看见奇怪的姑妈姑父，吓得连忙捂住屁股，心想不会又要打自己屁股，自己只是用了姑妈一点洗面奶，她就要教训自己？ “儿子，你今天用我洗面奶了？” “嗯，是的呀。”秦烈心想：“男人用点洗面奶不是很正常吗？难道表弟在家里也就卑微到了这种程度了？” “十几年了，你终于用洗面奶了，你之前还说你们硬汉不需要这些，用凉水拍拍就行，你现在终于想通了！” 看着姑妈一脸解脱的表情，秦烈这才知道表弟之前有多逆天，怪不得脸上那么粗糙呢。 “妈，这都是女孩子用的洗面奶，我要用男孩子的。” “你爸的用完了，到时候我买，我买两瓶，你放心用，咱家用得起。” 秦烈看着姑妈欣喜若狂的表现，撇嘴皱眉，心想：“秦义，你要不要看看，你对咱妈做了什么，哦不，是你妈。” 秦义今天来到学校，发现这里的教育资源是真他喵好啊，什么“静心庭”、“百花园”，都是这里的小卡刺，后面的海才是真的流批，下课就可以来看海，真美妙。 最关键的是，这个学校还有电梯，自己现在都不想再走楼梯了，真省事，就是等的时间有点长。 这学校要是让自己校长王旭东来接管，直接远超“曼陀罗高中”，不是梦。 想着，他就开始想念唐丰婉了，如果她在就好了，她一定很开心。 一个粉笔迅速从他脸上一扫而去，他看见是台上那位美丽的数学老师了，长得怪好看的，就是人不行，太苛刻了，没有唐丰婉万分之一温柔。 “秦义！怎么回事？今天上课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 “我。。。” “站在门口罚站去！” 秦烈只好双脚抵住门，在众目睽睽，目视着陌生的同学们。 他感觉特别屈辱，福锦四中的老师绝对不会这样，虽说现在管的有点严了，但顶多也就是让自己站一会儿。 他发现有个跟沈玉河气质有些相似的男孩，他感觉有一种陌生的亲切感。 下课后，好奇心促使他走到跟前，望了一眼他作业本上的姓名薄，原来是叫赵晓善。 “嘿，你好，咱们能认识一下吗？” “啊？秦义，咱不是第一天见面？” 秦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秦义，谎说自己开个小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说实话，没有路天星之前，沈玉河每次见面都跟橡皮胶一样，甩都甩不出去。 但路天星出现之后，那小子竟然不再黏着自己，自己还有点不太适应呢，还好还有唐丰婉，陪着自己。 “对了，我今天晚上得去表弟说的虹纹神树那里！” 想到还有唐丰婉等着自己，一下学他就溜了，完全不顾后面想和他搭话的杜香若。 可到了那里，围观的人老多了，比自己学校的人还多，不是拍照就是打卡，好歹周围的景色不错，自己可以边排队边看。 不过要他说，长虹市的空气质量确实好，不像乐天城那边，不是尘土飞扬就是赛博朋克，严重两极分化。 真比乐天城好多了，这才像个城市该有的样子，干净整洁又焕然一新，既有风景的装饰感又有时代的科技感。 终于到自己排到的号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发现眼前的神树，和自己学校的巨树，居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这他喵的巨树不开花啊，他真是靠北了。 回家后，和表弟在“彩虹桥”聊天，发现都是这样。 只能等它开花了，自己还得天天排队，急死人了。 可接下来几天，不是那个开花就是那个不开花，就是不一起开。 有一次开了，他们欣喜地等待着，却发现没用，抬头竟然是红花和白花。 他们终于明白，得是故事里的小黄花，但他们可等不到周董出生。 只能先每天都试试喽，也逐渐开始适应了对方的生活…… 第109章 志同道合 “喂，你怎么回事最近？” 秦烈照常准备去虹纹神树那里看花开，后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他一回头，感觉好像没啥印象啊。 “我是杜香若啊，不至于？上次你假装跟我告白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啊？还有这事儿？” “你就别装糊涂了，一起去打篮球，最近好久没在篮球场上见到你了。” “没想到啊，表弟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还以为表弟一直没有女人缘呢，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看来表弟之前和她表白过，但他一个大直男肯定吓到人家了。” 表弟虽然之前差点葬送掉秦烈的爱情，但秦烈讲究个“以德报怨”，决定帮表弟找到爱情。 “唉~你上次拒绝我之后，我伤心了好久，你知道吗？一看到篮球和你，我就睹物思人，我不敢面对这个痛苦的现实，你知道吗？” “你还说呢，你自己选的愚人节，而且你之后，不是也承认自己是开玩笑了吗？还说咱是好哥们呢，怎么又在乎了？” “这些也都是那天愚人节说的，所以不在乎也都是骗人的。” “那你到底几个意思？” “我就实话实说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好哥们那些都是借口。哪有人，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当一辈子哥们的？” “早这么说不完了，在这儿来回绕来绕去的，都快急死我了。” “怎么说，你也？” “对，我也喜欢你，等你这句话好久了。” 其实，秦烈从眼前这位女同学的眼神中，就能看出她和秦义都一直都相互喜欢，只是没有人来戳破这层窗户纸，现在有了自己，一切都简单了。 杜香若终于将压在心底已久的话说了出来，舒服多了，她觉得秦义这家伙可算是开窍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不过…” “不过什么？” “我最近有点事情要处理，咱俩先明确这个心意就行，等我忙完这些事情后，再来和你好好地谈一场恋爱。” “好，不过是什么事情？” “我有一个朋友住院了，我最近要去看望他，所以可能顾不上你，还望你不要多想。” “好。” 杜香若感觉眼前这个秦义怪怪的，但好歹是确认对方和自己的心意，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是水到渠成。 俗话说得好，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 秦烈看着眼前这位通情达理的姑娘，心想：“表弟这回可真算是遇到佳人了，可千万别辜负人家。我月老都当到这份上了，剩下来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和杜香若告别后，秦烈在前方的路口，看到了赵晓善，与此同时，他旁边还站着一位看起来高冷的女同学。 “赵同学，好巧啊，还有这位女同学。” “秦义你什么意思？我没有名字吗？” “你？你叫啥名啊？” “我是孔清啊，你到底在装什么？！” “对不起，最近脑子不太好使，空气同学。” “是孔——青鹰——清——！”她拖长音，再次强调。 “好的，孔青鹰。” “你脑子抽抽了，没治了。” 孔青感觉最近秦义怎么回事，怎么脑子跟抽风了一样，谁都不认识了，就认识个赵晓善，她还以为他之前都是装的呢。 “哟，好雅致啊，赵兄，喂小猫咪呢。” “嗯，你别这么说，我有点不习惯，秦义。” “那好，赵晓善。” 孔清最近再也没去废厂街那边了，天天跟着赵晓善一起下学回家，没事就喂喂小猫咪，她感觉这样也挺美好的，但今天却来了个煞风景的。 “呦呦哟，真可爱。”秦烈挑逗着赵晓善喂食的小猫咪，用手摸了起来。 孔清只想让他赶紧有多远滚多远，真是浪费她和小善两人的美好时光。 秦烈掏出口袋，看见表弟发消息，说今天神树啥花都没有开，他便放心了，直接决定不去了，反正去也是浪费时间。 他们现在掌握规律后，已经商量好了，就等哪一天，收到秦义说开黄花了，他再去排队，不然不做这无用功。 他现在需要找个好朋友，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之前表弟的那几个同学忒没劲了，不是吃就是聊八卦，而他需要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实不相瞒，我最近虽然不好使了，但我心里却跟个明镜似的，觉得赵晓善你是个很温良的人，就感觉特别亲切，你知道？” “是吗？白应缺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哦，对了，清好像也这么说过。” “是的呢，小善。”说着，孔清挽着赵晓善的胳膊，笑着。 面对秦烈的坦白，赵晓善感觉奇怪，因为他们都这样说，但自己从未感觉到，什么是亲切的感觉。 “想必孔同学和赵同学关系不一般？” “那当然了。” “你们是恋人吗？” “当然！” “我说呢，怪不得看起来如此般配呢。” 秦烈知道，要和赵晓善拉近关系，必须讨好眼前这位孔同学。 果不其然，孔清不自觉嘴角上扬了起来，头还跟着倚在了赵晓善的胳膊上。 “哇，还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啊，真是一对璧人！” 秦烈双手往上抬，疯狂比试着，庄严的神情仿佛如配婚的神父，他算是把自己的词汇量给全用完了。 逗得孔清直乐乐，看着赵晓善的脸傻笑，顿时感觉秦义虽然脑袋不好使了，但嘴巴比原来好使了，也算是个福报。 “秦义，你最近好奇怪啊，我记得你以前是个很严肃的人啊，怎么现在还有诙谐呢？” “那都是以前了，人都是会变的。” 秦义继续顺着赵晓善的话说，说自己已经能通过面相识人了，他现在要开始像一些温良之人学习，来丰富自己的内在。 “那你找对人了，我们家小善，最善良了。” “哎，那也是你孔同学眼光好。” “秦义，你今天嘴巴还真巧。” 孔清对自己刚刚叫错自己名字的秦义嗤之以鼻，又对现在奉承自己的秦义点头称善。 “所以，赵同学，咱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没问题啊，反正都是同学。” 赵晓善觉得挺好的，这一下，他的朋友又多了一个。 第110章 秘密协谈 上一次和赵晓善聊完后，他就加了他的“彩虹桥”好友。 他们在上面聊得挺愉快的，发现爱看的电影和动漫挺重合的，所以聊起剧情来，总能讨论出很多新东西。 秦烈之后，还去了赵晓善家吃饭了。 虽然姑妈做得饭也不错，但不得不承认，那还是比不过赵晓善妈妈做的，那真是太哇塞了。 吃了一次，他就忘不了了，就又约了下一次的时间。 结果，就在他家，遇到了赵晓善的另一个哥们——白应缺。 “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我应该问你的吗？” 两人看着对方，都不服，都觉得自己才应该是今天唯一的客人。 “来了都是客，看阿姨给准备了什么，当当当~” 小花一开盖，他们就看到了诱人的陈皮牛肉，相互抢夺般，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狼吞虎咽地将“战利品”送入了自己肚子里。 没多久，盘子就一扫而空。 小花又端来了一个砂锅，里面是砂锅狮子头，他们喝着汤，吃着肉，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接着又是咖喱羊肉和糯米鸡，米饭直接干了好几碗。 “阿姨，你手艺真不错，比外面的馆子好吃多了。” “切，用你说？我们不知道？” “应缺，戾气别那么重，我们都是同学啊。” 听着白应缺的冷嘲热讽，秦烈真想和他干一架，但为了和气，还是说了句：“白兄所言极是，是我废话太多了。” “不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秦烈只觉得，眼前这个长相颇为英俊的白同学，实在是有些得理不饶人。 都说，两个人的友谊天长地久，三个人的友谊过于拥挤，白应缺今天算是深深体会到了。 他不敢相信，如果今天秦义不来，他自己和赵晓善得吃的多开心。 白应缺感觉手机响了一下，“彩虹桥”收到了一条消息：我家阁楼秘密协谈，我有事要和你说。 看到信息后的他，便和赵晓善说自己要走了，因为怪大叔有事情要找他。 “那个叫梁成破的大叔？” “对，他有事情找我，要我过去。” “那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呢？应缺？” 看着赵晓善殷切的表情，白应缺实在是拒绝不了，点了一下头。 但白应缺没想到这秦义脸皮越来越厚了，听到要见一位怪大叔，吵着嚷着也要过去。 “这不是在玩！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我才跟着要去啊，说不准可以保护你们。” “别，你能保护你自己就不错了。” 见白应缺不同意，秦义选择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俩，这时候他感觉自己变成沈玉河了，就喜欢死缠烂打地黏着他俩不放。 “让他跟着，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坏人。” “行行，真是个不要脸的家伙。” 当小花“当当当”地拿出最后一道“秘制红烧肉”时，他们已经没影儿了。 “真是的，连个招呼都不打。”她看着红烧肉上的话梅，咽了咽口水，看来只能她一个人享受了。 三个人坐上公交车，总算是来到了梁成迫家。 “豁~跟个黑色城堡似的，真精致！”秦烈不由发出感慨，虽然比自己家小，但贵在精致。 “那当然，怪大叔可是本市最大的企业家啊。” “梁城破吗？” “当然了。” 秦烈听老爸提起过这个名字，说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经常和张爷爷作对。 但听说，自己学校就是他赞助的，只能说，论迹不论心。 门铃声响起，在一众女仆的欢迎下，他们看到了一个气度不凡的西装男，他觉得那应该就是梁成破了。 接着，他后面又出来了一位器宇不凡的睡衣男，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突然看到白应缺把赵晓善都带来了，还带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男生，扭曲地喊道：“你你你！这个臭小子，让你秘密协谈，你拖家带口的？这叫什么秘密协谈啊？你这多方会议呀这。” “没办法，赵晓善非得来嘛，我不忍心拒绝，毕竟我最好的哥们。后面那个是个厚脸皮，死乞白赖地跟着我们，怎么都甩不掉，我都服气死了。” “喂！朋友，你是谁？” “哦，我叫秦义。” “嗯？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秦项的人？” “想不到父亲怪出名嘞。”但秦烈转念一想，自己父亲之前就在自己面前说他坏话，两人关系肯定不好，便斩钉截铁道：“不认识。” “哦，那就好。” 看来真和自己父亲不对付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问道：“您和他认识吗？” “算是，不提这个了，白弟咱们上楼。” 还真让白同学说对了，这人看起来不年轻了，怎么还叫着白弟白弟的，真够怪的。 “你们就别进去了，不方便。”梁成破看了一眼赵晓善，心想这小家伙长得和他爸妈真像，还真是眉目如画，让人心怜。 “叔叔，你就让我们听听，我们保证不外传，就满足我们的一下好奇呗。” “对啊，叔叔，我秦义保证。” “让他们一起进去，如果事情不要紧的话，赵晓善肯定不是什么坏人，秦义虽然不要脸，但一向都一诺千金，都是值得信任的。” “好啦，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过来就过来。” 梁成破看着赵晓善的眼睛，既魅惑又可怜，一下子想起了小时候的小花，母子俩都学会了眉目传情，自己实在还是抵抗不了这一招。 “你姥爷的事情怎么样？有所进展吗？” “没有，老头子啥都不说，每次到关键时刻就突然闭嘴了。” “那就麻烦了。” “怎么了吗？” “我怀疑他周边都是某人的人，他一直都在被某人威胁着，目前这个线索是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还有别的突破口吗？” “暂时没有了，我又不姓秦。” “性侵？” “是姓秦，也就是张云飞的手下，说白了，就是一条恶犬。” 秦烈这才明白，原来张某就是张云飞，恶犬结合姓秦的，应该是指自己父亲，忍不住大喊：“胡说，我…大舅才不是什么恶狗，张爷爷也不是什么坏人。” “看！狗急跳墙了！自己暴露了。” 梁成破指着秦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笑声和脑中的不解汇集在秦烈的脑袋，形成了一个黑色漩涡，将自己卷了进去…… 第111章 巨婴牵恶犬 秦烈从愤怒中惊醒了过来，大骂着让梁成迫闭上臭嘴。 梁成迫依旧我行我素，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一眼就看出你的不对劲了，我调查过张云飞的手下秦项，也调查过他有个妹妹，他妹妹有个儿子就叫秦义。” “好，我承认了，可那又怎样？你这老东西血口喷人，就不怕别人告你？” “告我什么？世界上叫张云飞的人多了去了，叫秦项的人也多了去了。而且，我就算骂他们又怎么着？真能给我送进监狱？你想多了。” “那你还暗自调查别人信息呢。” “我们是同行，也是冤家，调查个人信息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秦烈被怼的哑口无言，但还是不服，让梁成迫说出自己大舅（爸爸）为啥是恶犬，不然就把他打倒在地上。 “因为你大舅知道张云飞是个顽劣的‘巨婴’，但还是选择当一条忠实的犬，为他喜怒无常的臭脾气做收尾工作。”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这些都是你随意编造的罢了。” 梁城破不仅给赵晓善家楼道安了摄像头，在秦义家也安了，因为他们家可能会是突破口，自己还偷偷派人调查过他，发现他人并不坏，相反还是个嫉恶如仇之人。 所以他听到秦义说出自己名字时，早就准备好了圈套，为的就是赌一把，看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赌对了，他多了个奸细；赌错了，也不要紧，自己并不会透露出关键信息。 梁城破想了想便开口道：“信不信由你，你不是跟着赵晓善来的吗？你可以问问赵晓善啊，张云飞还是他大爷呢。” 赵晓善早就知道了梁成破一直在监视自己，此话一出，现在他更确定了，但他还真说对了，张云飞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结合疯子的信和录音笔，以及塞在妈妈毛绒玩具的录音笔，他现在非常确定，大伯就是十足的坏家伙，但也不能明说。 因为他还不确定梁成破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虽然他帮自己的舅舅翻了案，但还在自己家楼道处安了摄像头。 “我之前跟着大伯的信找过他，发现他表里不一，而且公然用自己父亲的生日，也就是我的爷爷，做他拉拢别人的嚎头。目前来看，他还真算不上什么好人。”赵晓善算是把自己能说的都说了。 “你看看，能把亲情当作拉拢人脉“筹码”的人，会是什么好人吗？”梁成迫反问秦烈。 白应缺把自己姥爷被人监视的消息，也一并说出了，梁成破继续”乘胜追击“地说：“你以为这些事情都是谁在干的？反正少不了你舅舅秦项的帮助。” 白应缺的话他半信半疑，但赵晓善自己还是认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无论是从个人行为上还是性格体现上，都证明了自己就是纯良之人。 可这也只能说明张云飞是个虚伪的人，或者说是个爱掌控别人的人，但不能表明他就是个彻底的坏人。 秦义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无所谓，咱们走着瞧。无论是谁，尾巴总会露馅的，他们装不了多久。” “随你怎么说，我目前持怀疑态度。” 但梁成破这就觉得够了，墙角要一点点挖，他才不会轰然倒塌。 “咱们下楼，孩子们，白弟，你也不要再调查了，我怕张某会对你下手。” “他真的有那么大胆？” “废话！他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梁成破看着白应缺满不在乎的样子，像极了过去的自己——总觉得自己可以承担所有，但没了王力大哥，他自己怕是要死几百回了。 往日的冲动，造就了现在冷静的他。他知道，如果现在一步踏错，之前所有的准备都会化为泡影。 三人跟着梁城破离开了阁楼，下面的一众女仆正在聊八卦，但看到他们又赶紧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把已经很干净的大厅又打扫了一遍。 梁成破随后接到了一个电话，聊完后，还把他们带了出来，说自己要带他们去找个好玩的地方。 三人坐上他的豪车，一转眼工夫，看到了一个科技感十足的游戏厅。 “梁总好。” “好好好。” 和这里的工作人员简单问候后，他转头看向他们三人。 “怎么样？我自己开的，还可以？” “是还不错。” “我最近运来一个新机器，我估计你们会感兴趣。” 他走到一块巨大的红布前，“呼哧”一下子就拽了下来。 他们看到，一个巨大的巨婴展现在他们面前，木讷的神情显得特别庄严神秘，因为他们处于一个仰视他的阶段。 “来一起玩玩，我还没玩过呢。” 梁成破指了指他们眼前停留在巨婴前的五只小狗。 他说比赛很简单：巨婴会在游戏机里出现对应的虚构形象，在后面追着他们，他们只需要躲避他的技能，到达目的地就行。但他们当中有恶狗，到时候他们的游戏机，会出现选择——【成为or不成为】。 不成为就继续和小伙伴们躲避攻击，但可以互帮互助，同用捡到的工具。但成为的人可以获得巨婴的帮助，巨婴会单独帮他提供工具，只要在目的地前超越所有人，就可以得到全部人投入的一半金币，巨婴则拿走另一半。 随着一句“来思狗”，游戏就开始了。 他们选择了各自的小狗角色，捡到的水和食物可以强化自己和队友的速度，骨头则可以扔在路上为巨婴减速。 游戏里的巨婴，愤怒地拿出奶瓶，把瓶中的奶挤到了地面，他们的速度一下子就变慢了。 白应缺的狗狗一下子捡到了一份黄金狗粮，给全队加了速，才躲过一劫。 巨婴又发出技能了，开始嗷嗷大哭，对应的雕像也在他们上面哭着，后开始疯狂地吸吮瓶中的奶。 一下子将他们的方向全部整反了，手中的遥杆全按反方向来。 千钧一发之际，赵晓善捡到了一个狗链，选择拴住自己，为全队加速，拖住了巨婴，也葬送了自己。 秦烈这时候，游戏机上出现了“成为恶犬”的字样，他想到了刚刚为团队牺牲的赵晓善，毅然而然地选择了“拒绝”。 在他们快到达目的地，梁成破选择的狗狗却超越了他们。 原来，就在刚刚，他选择成为了“恶犬”。 “大叔，你够不要脸的，我们马上就赢了，你却投靠了敌营，害我们都输了，自己拿到了一半的游戏币。” “应缺说得对。” “都是游戏嘛，都给你们啦，我现实肯定不会这样的。” 说着梁成破从前台拿了更多的币，让他们接着玩，才打消了有些生气的二人。 秦烈想到了刚刚的事情，总感觉大叔有些别有用心。 秦烈看到他又接了一个电话，还神神秘秘地找个隐蔽的地方溜了。 等他再次出现，眼神中满是哀伤，只说了一句：“走，带你们去见一个特殊的人。” 第112章 不会飞的小鸟 三个少年懵懵懂懂地，从梁城破的游戏厅走了出来。 随着他的豪车碾过地上的灰尘，他们看到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家，旁边还站着一位年轻人。 “嘿，小何，这就是你发现的老人？” “对，他到处拿着照片，要找自己的女儿。” 接着，那个年轻人又把梁成破拉到了另一边，悄声对他说：“那照片上的人我认得，我在还是警察的时候，整理档案的时候，看见过她的照片，是一个失踪的女前辈。 梁成破点了点头，问这老人家和张云飞有什么关系。 “他的女儿就是调查张云飞的时候，失踪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走，我和老人家好好谈谈。” “好的梁哥，但你要小心点问，别刺激到他，他精神上好像有点问题，我好不容易才让他冷静下来的。” “没问题，你就放心离开，还真谢谢你了。” “没事，都是为了打倒张某嘛。” 那年轻人就是何司机，他在和梁城破简单告别后，就离开了。 他们三人疑惑地看着那个破破烂烂的老头，手里还啃着何司机刚刚给他买的包子，另一个手上攥着矿泉水。 他吃得非常美味，吃完还舔了舔嘴唇上的包子油，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吃包子都能吃出大餐感觉的人，感觉特别神奇。 “老人家，你慢慢吃，不要着急。”梁成破俯下身来，帮他把头上的灰尘，拍了拍。 老人家没理他，自顾自地继续啃着。 接着梁成破开口问道：“老人家你在这么干什么？是要找你手里照片的人吗？” 这句话让老人家突然惊慌失色，捂住口袋，仿佛害怕他会抢，连连后退。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这些小孩子都是我的朋友，我们来帮助你的。” 夜已经深了，老人家看着眼前居民楼一个接一个亮起的灯，惶恐地大叫着：“眼睛！眼睛！恶魔的眼睛！亮起来了，他们会杀了我的！” 他抱住头部，哆哆嗦嗦地把自己捆在了路旁。 一个路人恰巧经过，把他撞翻在地，口袋里的照片和一堆纸票，也随之撒落在了地上。 “喂！老头，不走，蹲在这里，干什么呢？真是个碍事的家伙。” “可恶，明明是你自己不长眼睛。” “对啊，你赶紧给老爷爷道歉。” 白应缺和赵晓善说完，秦烈已经把手搭在那个莽撞的路人身上了，那路人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伙的，知道惹不起，连忙鞠躬道歉溜了。 梁成破则帮忙捡着，看到了一个用胶布粘着的女生照片，像是被撕得很碎后再粘起来那样，他估摸着，这应该就是那个失踪的女警察了。 又拿着地上洒落一片的票子看了起来，那些是彩虹岛甚至南山省和北海省来往的地铁和火车票。火车票大多数也都是硬座或者无座。 “老人家，你怎么去了那么多地方？” “拿来，都拿来！” 那老人家，慌得出神，两个黯然失色的眼睛，突然变成了血红的玻璃碎渣，一把抢夺了过去，捧在了手心上，如获至宝地装进自己口袋。 照片放在左口袋，车票放在右口袋。 他解释说：“照片是我的希望，车票是我的轨迹，有了这两样东西，我一定能搭上叫‘回家’的列车。” 他们望着老爷爷神经叨叨的模样，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 “走，咱们，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地方，去我办公室。”梁成破喊他们坐上自己的车，笑着把老爷爷也带了上去。 “我不走！我害怕！” “老爷爷，我们真不是坏人。” “走，老爷爷，这里不安全。” “对啊，爷爷，一起走。” 赵晓善和白应缺一起催着，眼见无果，秦烈也加入了队伍，催促着。 老人家看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神，愣了一会儿，点点头同意了。 随着梁成破的车子再次启动，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彩色玻璃房间，往下看，能看到好多小人。 “哇，还真别具一格，比我爸的办公室还亮堂。”白应缺看着四周的环境，发出了感慨。 “好了，老人家，我真是来帮助你的，你女儿是不是那个失踪的警察？” “你怎么知道？” “嘿，所以说，咱俩是一路人啊。因为我也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呢，就是最近遇到了些阻碍。“ “你有这么大的公司，也会挨打？” “没有没有，只是线索断了，所以才来问问您嘛。” 老人家看出了梁成破是真的要帮助自己，便说出自己的故事。 自从女儿失踪后，他就天天到警局要求调查这件事情，但他们每次都说会调查的，但自己每当问调查到哪里时，他们便说保密。 老人家觉得与其靠他们，还不如靠自己呢，便卖了家里的房子，走南闯北地问东问西。 这些年来，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有一个人曾经告诉他，他之前在张云飞的公司见过这个照片上的女生，也就是她的女儿。 他便锁定了调查方向，在乐天城找到了张云飞公司的总部。 他正要进去问个清楚，却被一个叫秦项的人给带人拦住了，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他一顿，并扬言如果在乐天城再遇到他，会扬了他这个老头儿的骨灰。 没办法，他扶着身子，绝望地看着一个个亮起了的“恶魔之眼”，在被霓虹灯包围的夜色中，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在离这个地方最近的长虹市，租了很便宜的房子。 “最近几年，实在没钱了，带着被房东赶出来的地铺，和流浪汉们争起了地盘，没争过还被打了一顿。渐渐地，开始试图和他们搞好关系，他们也终于在不久后容纳了我。然后，因为饿得实在不行，又和路边的乞丐抢起了吃的了，结果他摇人把我又打了一顿。这几天，遇到那位年轻人，他每次来都会给我带吃的，再然后就遇到了你们。” “那你之前吃的什么？”白应缺觉得老人家，肯定是之前吃得太好了，把钱不小心都用光了。 “馒头配水是最好的搭配，也是最好的伙食，不过现在不行了。” “那现在呢？”秦烈特别感兴趣地问，跟听故事似的。 “如果旁边的店家有的汤，可以蹭一碗。水的话，可以到垃圾桶找没喝完的，没有的话，可以找爱心驿站，那里环卫工人有的水喝，我还可以接着蹭。如果啥都没有的话，就先渴着。而且，我还发现了，馒头变硬的时候，更能充饥。” 老人家还说，自己在最饿的时候，看见有户人家门没锁，抓着狗的粮食吃了起来。别说，还挺营养，自己几天都不饿了。 他越说，赵晓善他们就越觉得自己有多幸福，他们不敢想象，如果让自己每天都过这种日子，自己会在第几天自杀。 而他，却坚持了好几年。 他们不知道，到底是种怎样的信念支撑起了他，还坚持了那么久。 “好，我知道了。”梁成破断定了老人家女儿的失踪，和张云飞那群人脱离不了关系。 之后，他吩咐手下，让其去银行取了一笔钱，硬塞给了老人家，还给老人家租了个一年的房子，让他先住下。 “你还真是个好人，你会有好报的。” “你女儿肯定也是个好人，所以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不过，来得晚了些。” 老人家感激涕零，差点跪倒在地上，被梁成破扶住了，并对他说不要再调查下去了，他女儿的事情有他调查着呢，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的。 老人家什么都没说，只是他不甘的眼神中，还透露着他调查下去的欲望。 老人家走后，赵晓善感觉梁成迫明面上还真算是个好人，结合之前他帮自己舅舅翻案的事情，现在已经对他完全认可了。 白应缺想到了自己姥爷，他是不是也有难言之隐呢？可自己也不知道。但他肯定比刚才那个老人家，要过得好太多了。 秦烈崩溃了，他在老人家的故事里听到了父亲的名字，没想到通过表弟这个身体，他竟然发现了父亲这么多的异常。他心想：“难道父亲真的是只张云飞养的恶犬？” 秦烈举目无神地快要瘫倒在地，灵魂被抽离般割舍，身体泄气般下沉。迫使他，一下栽倒在了离他最近的沙发上。 “唉~老人家真像是个不会飞的小鸟。” “什么意思？”白应缺知道梁成破的意思，顺着他的意思往下问。 “一只想要飞却怎样都飞不起来的小鸟。” “为什么会飞不起来呢？”秦烈不解地问。 “折断翅膀的鸟儿该如何飞起？” “又是那个张云飞！还有那个秦项！”赵晓善怒从心起，“砰”的一声，一锤定音，差点把梁成破的办公桌给震碎。 接下来，他将坦白，自己知道的一切…… 第113章 坦白局 “秦义！你会帮你舅舅吗？你会承诺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吗？” “不会！我秦义对天发誓，保证不说出今天的事情，赵晓善你就说。” 就在刚刚，赵晓善当着众人的面，准备说关于张云飞的事情，但看到了秦义在这儿，欲言又止，随后问他。 听到秦烈接下来的回答，赵晓善算是放心了，凭借这两年的相处，他清楚秦义的为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面前的人并不是秦义，他打了个马虎眼。 接着，赵晓善说起了疯子的事情，还聊到了疯子的信和录音笔，以及那上面的内容。 “果然，失踪的天才科学家和福锦四中的前校长，后面都是张云飞动的手脚，那场火灾肯定也是他让秦项他们做的，前校长的跳井自杀，也都是他们伪造的。” 梁成破没想到赵晓善竟然知道这么多，他本身是不希望他参与进来的，但他又知道那么多，本身就很危险了。 所以为了他的安全，他把赵晓善也归入到了自己的名单，如果出了危险，自己一定会拼尽生命来保护他，因为自己还欠着他的父亲一条命。（他始终认为，妹夫是被自己带来的刀，间接杀死的。） 白应缺对张云飞更加痛恨了，更加确定爷爷的死和他有关了。 秦烈完全慌了，他现在已经差不多确定，张云飞是个怎样的人了，这也就同时意味着，帮他做事的自己父亲秦项，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秦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会帮你舅舅，还是选择帮助自己心中的正义？” 秦烈想过自己是风，也想过自己是火，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现在是这摇摆不定的草。 梁成破的话，无疑是刺中了他的胸口，心中的疑惑已经解开，但迅速又被苦闷束缚。 他现在应该怎么做？成了一个不得不回答的题目，摆在他面前，宛如一个巍然屹立的大厦，一眼完全看不到顶。又顷刻间，化为无数座只剩下冰冷的坟墓，笼罩在他的眼前…… 他想到了被别人污名化的前校长，想到了赵晓善口中被大火焚烧的疯子，也想到了刚刚受尽折磨的老人家。 这些都是谁做的？张云飞！ 谁帮他做的？自己的父亲秦项！ 他根据眼前几人的信息，也就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帮坏人收场的清道夫。 秦烈跪倒在地，他想到当初和唐丰婉、沈玉河一起看的电影，他想到自己当初的信誓旦旦。 可他真的敢和父亲作斗争吗？或者放弃这些肮脏交易后的财富？ “切，我还以为你秦义，真的会是一个正义无私之人呢，没想到不过是我看走眼了。你走，这里不欢迎你，不过请你忘记我们今天所说的事情，如果你连这都做不到的话，我会帮你忘记的。” 梁成破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自己手下的科研人员也研制出了失忆的药，只不过还没在市场上公布。 他之所以还没逼秦义吃，是因为他也在等一个真正的回复。 “我不是秦义！” “什么？！” 听到秦烈的回答，他们三个人都懵了。 “他最近之所以不对劲儿，是因为他和他的表哥互换身体了，而我就是他那个表哥，也就是秦项的儿子秦烈！” 听到他的解释，三人面面相觑，感到不可思议，但又回想他这段时间的反常，似乎又敲定了他的说法。 赵晓善随即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和他互换的？又是怎么互换的？” 他回道：“上一个周六，我和表弟秦义同时在一棵树下，被黄色彼岸花落到头上，第二天醒来就发现互换了。这些听起来特别难以置信，所以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信。” “看来这神树上的传闻是真的，难怪会发生那么多奇异的事情来。”梁成迫相信神树是那些人种下来的怨念，是张云飞创造出来的因果。 他坚信神树是来帮助他们的，自己手上的蓝色拱形烙纹，就是最好的证明，那是自己脱胎换骨的“信号”。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是打算跟你舅舅告密，还是怎着？我这人说话就这样，不会绕来绕去的，有啥说啥。”白应缺疑惑地看向秦烈。 “我打算…打算加入到你们的队伍中！” 三人看着眼前目光炯炯的秦烈，但还是介于他的身份，心怀芥蒂。 “那我们该如何相信你呢？又怎样确定你不是骗我们的呢？” “我现在怀疑，我消失的母亲，和张云飞有关，而且我爷爷秦放也失踪了，也可能和他有关。” “什么？！那你有你母亲照片吗？或者说你见过她吗？”赵晓善追问。 “我连我爷爷都没见过，更别说我母亲了。” “可又证明什么？我们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凭什么相信你‘大义灭亲’！” 白应缺的话，让秦烈沉思了许久，“你不需要相信我什么，因为我……” “不用说了，我相信你。”一直未说话的梁成破，此时开了口，打断了秦烈接下来的话。 他清楚知道，秦烈这个“线人”，是找出真相的最好人选，他本可以什么都不说，就可以把这些告诉自己父亲的，但他并没有。 那就说明，他内心至少是挣扎过的，现在他的坦白就是他挣扎后的结果，如果自己此时再不答应下来，可能会丢失他的信任。 那就让他试试呗，假如他反水，他现在也只是知道信息，并不知道证据在哪，对于自己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梁哥？” 他没有理会白应缺的不解，继续说：“好了，伙伴之间是不需要那么多猜测的。” 看着秦烈感激涕零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这次赌对了。 说着，他就在“彩虹桥”创建了一个他们的小群，加了赵晓善和秦烈的好友，把他们都拉了进来，名字叫“除蟑小分队”。 他安排了接下来的任务，白应缺继续监视自己姥爷，秦烈准备调查自己父亲的行踪。 “诺~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微型跟踪器，别看他只有芯片大小，但跟踪器有的功能它都有，你把这个放在你爸爸衣服内兜里，他发现不了的，他只会当是个纽扣，但你要小心点。” “行，我会注意的。” “那我呢？”赵晓善问。 “你一会儿有别的任务。” “对了，你在‘彩虹桥’上建个群，张云飞势力那么强大，你不怕他通过app盗取我们的信息记录吗？” “当然不怕，因为‘彩虹桥’创始人江衡是我的好友，我知道他的为人，他是不会盗取用户信息的。” “按道理说，你虹光科技和他锋芒科技不是竞争对手吗？外界不是说你俩不和吗？” “都是外界捕风捉影，吓唬传的。他冲刺高端市场，我注重性价比，根本不是一个市场的，谈何竞争对手。” 梁成破说完，便把其他二人送了出去，却单独把赵晓善留了下来。 送走他们，他把赵晓善带到了办公室，打开了“暗门”，进入到了自己的秘密书房。 赵晓善做梦都没想到，办公室后面会有一个偌大的书房，闻着鼻子里的古木香气，发出了惊叹。 “好了，别嗷嗷了，实话跟你说，我就是你舅舅苏锦年。” 赵晓善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你不是在国外失踪了吗？而且为啥没人认出你呢？” “因为我不仅没失踪，还整容了，还换了新身份。” “这么离奇？” “其实，我本来不想让你参与进去的，但你掌握的证据太多了，为了你的安全，还有你妈妈的安全，把证据交给我。” “我凭什么信你？” “用你一根头发。” “哎，好痛！” 说着，梁成破又打开了一个暗门，里面有好多药物和高科技，上面写着“失忆药”、“抗癌药”、“读取记忆棒”等等。 “这些都是一些还没有完全研制成功的半成品，所以不能上市，而且我也不清楚他们的影响，到底是好还是坏。” 说着揪下了自己的头发，放到一个小型打印机里，几分钟后，那里弹出一份调查报告，显示“疑难亲缘关系鉴定为舅甥关系”。 “怎么确定这个机器是不是你自己调的？再或者机器不完善呢？” “我骗你有用吗？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犯得着吗？你可以质疑我，但不能质疑我的机器，这都是我实验上百次的结果。” “那为啥还不上市。” “这个…确实是有点不够完善。” 为了获得赵晓善更多的信任，他又把“黑船事件”说了一遍，还说了它的后续和前因。甚至还提起了，赵晓善母亲其实叫“董芳菲”的事情。 赵晓善记起，他看到过妈妈小时的玩偶，上面还缝着“菲”的字样，当时他还纳闷呢，现在完全明白了。 一激动抱住了眼前的舅舅，高兴地说：“原来你没死啊！” “瞧你这话说的，跟咒我的一样。小时候，看命的人说我命硬，所以暂时还死不了。” “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 “没事，快把你的证据上交。” “对了，不要告诉你母亲，我怕她再受刺激。” “好。” 第二天，赵晓善就把疯子的信和录音笔，以及妈妈玩偶里的录音笔，都带来了。 “如果妈妈问你，你怎么说？” “我就说，我上交给警察了，不想再参与下去了。” “好，就这么说。” 梁成迫觉得自己离心中的真相越来越近了，赵晓善觉得自己可算找到了“战友”。 第114章 灵异事件 【应缺，你知道吗？最近我听说，岛内又发生好多灵异事件了】 【比如说？】 【一个偷东西的小偷被一股妖风给绊倒了，抢劫的人被空气当场放倒，霸凌同学的恶霸被鬼影扯了好几巴掌，还吓得落荒而逃】 【是吗？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我家清告诉我的，她总是什么都知道】 【就是个八卦女罢了】 【不许这么说她】 [你的好友小善跟你发了个] 【好了，不说她了，一说她，你就急】 【那就好】——【不过我发现，这个鬼还是个好鬼，想到咱长虹市民风这么淳朴了吗？就连鬼都是好鬼】 【哈哈哈哈，你说是就是，我家青柠有事找我，就先不聊了】 【欧克】 白应缺当然知道鬼是个好鬼了，因为他就是那个“鬼”。 那一天，从梁成破的办公桌离开后，他就一直想，梁成破会和赵晓善说些什么，自己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 想着想着，他又想到了自己失踪的爷爷和被监视的姥爷，他现在甚至怀疑，姥爷之所以不同意父母在一起，和当年那个神秘事件有很大关系。 他现在，真的有太多太多想知道的了，秦烈的话却打断了他。 “再见了，伙计，我要去虹纹神树那里看看，表弟说他们学校今天的小黄花开了。” “对了，神树！它那么灵，我祈祷祈祷，看它会不会帮我。” 白应缺便对秦烈说，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跟着他去凑凑热闹，秦烈想到好歹是个伴儿。 虽然之前自己和他关系很不好，但以后就是队友了，也就不计前嫌了。 两人排了好久，秦烈高兴地和他说，自己刚刚跳着看到，树上这次开的也是黄花，这次自己很有可能就换回来了。 “哦？是吗？那祝福你。” “谢谢，但你和小善也不要伤心，因为我们还可以在‘彩虹桥’上聊。” 白应缺尴尬地挠头，心想这人也忒自恋了，未免把自己也看得太重了，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因为终于少了个到赵晓善家蹭吃蹭喝的人。 等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到了他们，秦烈坐在树下跟禅定似的，用表弟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后，闭目养神地端坐着，等待花落之时。 白应缺还在总结刚才在梁成破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想到出神，忘记了脚下的路，差点撞到秦烈。 忙着慌躲，一个不注意，脑袋就和神树来了个“亲密接吻”，倒了下去。 等他醒来，就看到了一个正正经经的秦义，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家伙，他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变回来了。 “白同学，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恰好路过，恰好路过。” 白应缺捂住头部，下意识朝前去，差点又撞到神树上，双手合掌，又虔诚地摸了摸它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还望你不要记在心上。” 但他突然又看到自己的左手上，多了一个紫色的拱形烙纹。 “这是什么东西，别说，还怪好看的。” 白应缺放下手，继续朝自己家的方向赶，但在路口突然瞅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他想到了常青柠。 “糟糕，我和她说，今天去帮别人补习的，现在这点不应该回来的，我之前还答应过她，永远不要骗她。” 但那人慢慢朝自己这边走来，他看向路旁的垃圾桶，他觉得她不会朝自己这边走来。 可怎么也没想到，她还真是今天往这边走的，还真的就是常青柠。 难道她不找梁妍玩了，改去找孔清了？ “哎，下次还是跟她说，我去找小善，我怕成天说自己去找小善，会让她误会。但现在想想，也总比骗她好啊。” 白应缺屏住了呼吸，祈祷她不要看着自己，但她还打开垃圾桶，扔了个垃圾，正好能看到自己。 “完犊子了。” 白应缺泄了气，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刚要开口，却发现青柠跟没看见自己似的，走了。 “嗯？这是怎么回事？恶作剧？不应该啊。” 他看着手中发亮的烙纹，好像知晓了原因，“看来这神树还真灵啊！” 他接着找到一个小孩，拿手在他眼前晃晃，发现他并没有反应。 又找到一个老头，又在他眼前晃晃，那老头儿突然拿起拐杖抽起了他的屁股，骂咧咧地嚷嚷着：“臭小子，老子只是戴了个墨镜，不是个瞎子！竟敢逗我！长得倒人模狗样的，但就是没教养，我今天就代替你爸妈，好好教训教训你！” “哎，不是…我滴个天哪！” 白因缺话还未说完，一个钻心的疼痛就直冲他天灵盖，吓得他捂住屁股就是跑，老头仍在后面紧追不舍。 “想不到那么大年龄了，跑得比年轻人还快，可算甩掉了。”白应缺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也终于知道，自己的这项神树赐予的超能力，也是有时长限制的。 后来几天，他又试了几次，发现这个超能力一天只能调动一次，激发条件是需要自己屏住呼吸超过十秒，时长只有三分钟，但也够了。 所以，就有了开头赵晓善说的那些事。 好了，不想这些了，他现在要找青柠去了，一天没见，怪想念她的。 乐天城那边，明明是五月天，却天昏地暗的。 秦烈换完身体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自己的手机，登录自己的“彩虹桥”账号，顶掉了秦义那边的手机账号。 第二件事情就是放梁成破给的微型定位器，“靠北，微型定位器还在秦义那边。” “喂，秦义，你衣服里有个像纽扣一样的东西，还在你那里不？” “啊？我还以为是废的纽扣呢。” “扔了吗？” “还没呢，刚准备扔。” “别扔，到时候邮寄给我，用东西牢牢包裹住。” “很重要吗？” “嗯。是…是你嫂子衣服上的！” “想不到表哥你还挺深情啊。” “这是我俩的定情信物。” “好好好，到时候一定给你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秦烈甚至还能听到电话那旁的嘲笑声，不过自己现在可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那个定位器对他而言，十分重要！ 秦义挂了电话，就把纽扣放在一个盒子里，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交给快递员。 秦义妈妈发现，儿子今天饭量好大，还一直在夸好吃，像是之前没吃过自己做的饭一样。 而且，他今天竟然没用洗面奶！ 秦义自从吃过福锦四中那边的食堂后，才发觉自己之前有多幸福，听说那还是新校长来后改善的，之前的伙食自己都不敢想象。 回来后，他发现自己的脸好像光滑了不少，肯定是表哥那家伙用洗面奶了。 但自己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就喜欢脸上干巴巴的样子，因为看起来比较硬汉。 所以，他选择再一次无视妈妈的推荐，仍不用洗面奶。 到了学校，遇到了杜香若，还主动挽着自己，自己才知道表哥替自己告白了，“那我有没有对你做出出格的动作？” “没有啊，只是让我慢慢等待，说你有别的事情要处理，等处理完，再来和我好好谈一场恋爱。” “不会？你又失忆了吗？还是，你自己又在装？”杜香若又问，脸上看起来是有些不悦了。 秦义总算是发现了她脸上的不对劲，连忙道歉说：“不是不是，昨天睡糊涂了，没有失忆，我这次真的是认真的，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喜欢你。” “那就好。” 两人不再像个哥们那样，反而像个小情侣似的，也不再大大方方的，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来到对方面前，再扭扭捏捏地一起离开众人的视野。 听杜香若说自己脸上最近挺光滑的，看起来帅气好多，秦义就又像表哥一样，用起了洗面奶。 看到如此反常的二人，四贱客开始了秘密谈话。 王英俊：“他俩好哥们咋回事？不会是喝多了？” 刘佳：“笨啊你，谈了呗。” 王英俊：“不会？他俩不是好哥们吗？” 曾旭：“唉~这年头，有啥不可能的，灵异事件那么多。” 简仁：“春天到了，又到了发情的时候了，哈哈哈哈。” 第115章 红色烈枪 自从上次秦烈和表弟秦义互换完身体后，他也终于如愿地把微型定位器，放进了爸爸经常穿的的衣服内兜里。 他现在只祈祷着自己爸爸能够晚些发现，这样他就知道更多关于他和张云飞的信息，成迫大叔就会根据这些信息，分析出来他们常聚的地方，从这些地方查到一些蛛丝轨迹。 他最近发现学校的饭菜越来越难吃了，没换身体前还好，毕竟现在学校食堂比之前好多了。 但现在他可是尝过小花阿姨饭菜的人，小花阿姨不仅人长得漂亮，就连饭菜也是一绝，一想到这他就疯狂地分泌口水，感觉自己嘴里的饭菜愈发无味。 不过，还好有唐丰婉在，她家离得近，所以不住校。她偶尔会捎过来一些家里的饭菜来，也是很好吃。 最为关键的是，他只要一看到唐丰婉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就感觉什么饭菜到自己嘴里都好吃，瞬间心旷神怡。 “秦烈，你手上的红色拱形还怪好看的，谁给你画的？不会是在那里勾搭上一个？” “你想什么呢！我才换回来好不？要勾搭也是我表弟勾搭的啊，但我问了，他说他也不知道，在换回身体前，他根本就没见到，应该是换回后长出来的。” “好好的能长出一个烙印？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糖糖你得相信我啊，我可是不会骗你的。” “那你给我洗了。” “我洗过了，怎么都洗不掉。” “我不信。” 秦烈只好拉着唐丰婉到了楼下，“好久不见，王大爷，用用你洒水的水管呗。” “用，不用那么客套，咱天天见呢，怎么就变成好久不见了？还有，你今天不来看巨树了？” “对，你瞧我记性，今天就先不看了。” 秦烈拿起园丁大爷递来的水管，把水往自己手上倒。 “哎，还会发光啊，确实冲不掉，冤枉你了。” “我就说嘛。” 秦烈点了点烙纹，发现一点就发光，接着他试了试手指不松开，发现更红了。 “我不信，你还能在我手上着火不成？” 秦烈说完，继续按住不松手。 “啪唧”一声，他发现自己的右手变成了一把红色猎枪。 “干什么呢？” “我手变成一把猎枪了。” “这小伙子，真会逗笑人，手呈手枪状，就是猎枪了？好好好，这么玩是，接下来我是不是要倒下？” “对啊，你多大了？烈烈。怎么还玩着这个？童心未泯啊。” “不是啊，我手真的变成猎枪了。” 唐丰婉笑着掰开他的手，“别动，那是扳机！” “别演了，烈烈，这一点都不好笑。” “pong~”的一声，唐丰婉应声倒地。 “糖糖，糖糖，糖糖。” “快叫救护车啊，王大爷。” “你们年轻人可真会玩，但你们这点情趣，我是真的看不懂。” 园丁大爷选择无视秦烈，哼着小曲，拿着水管，走了。 秦烈刚准备打急救电话，唐丰婉这边就醒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感觉被一股妖风给吹倒了。” “你都忘记了？是我手中的枪啊。” 秦烈抬起右手，却发现手上的猎枪消失了。 “你在说什么？哪有什么枪？” 秦烈只好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又给唐丰婉讲了一遍。 刚开始，她还以为他又在骗人。 但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又联想到了之前他和表弟的事情，就觉得好像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了，便也就信了。 秦烈突然获得了一项超能力，感觉特别开心，“看来这神树还真灵。” “那我们改天去那里逛逛，保佑我们的爱情畅通无阻。” “好啊，不过其实都一样，咱俩的心都是齐的，还怕什么。再说了，那神树和咱们学校的巨树长得一样，去哪里拜都一样。” “那你还等什么呢？赶紧走啊。” 听着唐丰婉的催促，秦烈跟着一起来到巨树旁，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喂，这次可不许低头看我胸口了，我妈跟我交代过了，要我小心你点。” “啊？你还和你妈说了？” “不然呢？” “好，我知道了。但那时候，也是因为你靠我胳膊靠得太近了，我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 “那你看到了两次？” “哎，今天晚上的星星可真璀璨，像宝石一样。” 秦烈忙转移话题，两人在巨树下看星星看月亮，一直到晚上。 他们两个是白天学习，晚上看月亮，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因为唐丰婉还要回家。 就这样过完几天后，秦烈放假回到了家。 这几天可憋死他了，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爸爸的小弟们开刀，试了几下后，终于发现了红色猎枪的正确使用方法。 第一，他需要长时间按着左手上的红色拱形烙纹，才可以在右手上启动，还必须是食指。 第二，他的猎枪只能持续五分钟。 第三，被他击倒的人会晕过去四分钟，这不是固定的，有的人会早一点点，有的人会晚一点点。 第四，他的猎枪只能一天出现一次。 第五，被他击倒的人会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 经过总结，他发现这虽然是一把猎枪，但在他手中却变成了一把软枪，但是按他不伤人的性格来说，这种枪是再好不过的枪了。 他相信，这支枪在他手上发挥，效果会比猎枪更烈！ [此时“彩虹桥”上，灭蟑小队的群里突然活跃了起来] 【我觉醒了超能力，就左手长了个红色的拱形烙印，长按会激发猎枪，被那个猎枪击到的人会晕倒，醒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太好了，找到组织了】 【白同学难道你也？】 【当然了】 【赵晓善，还记得你上次说的那些灵异事件吗？都是我干的，我的是紫色的，会隐身】 【啊？我也有欸，我是黄色的，受到刺激会读心】 【咳咳，刚忙完】 【我的是蓝色的，没啥作用，就感觉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不过，那还真是太好了，有了这些超能力，就可以帮助我们更容易的获取信息】 【是啊，这都是天意啊】 他们都坚定地认为，这些都是枉死的灵魂，对世界的留存，为的就是将张云飞拉到鬼门关。 秦烈把手机装到口袋，这次回来后，他设置了好多的密码，他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到处都是敌人，就连眼前也都是。 “少爷，怎么感觉最近老有一股妖风啊，你吹我就晕倒。”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是不是你们亏心事做得太多了？遭报应了？” “怎么可能呢，少爷，我们可是正经保镖公司。” 爸爸的小弟们傻乐着，心里想得却是：“要遭报应，也是你小子先遭，你爸爸办得亏心事可不比我们少。” 梁成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到了对方的话后，双腿折断式地往下落，脸上泛起了苦涩的海风…… 第118章 陷进泥土的人 “谁？那人在瞎嚷嚷些什么？” “不…不知道。” “那可真奇怪了，他不是你老丈人吗？” 张云飞年过半百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阵阴冷的怪笑，犹如两只乌鸦钻进了他的面孔。 秦项什么都没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闭上了双眼。 张云飞见状，继续自顾自地地说着。 “我记得，当年那个小警察也是这么死的，被绑在椅子上火烧，只是可惜没被泼水，没法好好享受享受“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真是太亏了~不知道加上泼水这个环节，他会不会叫出声来啊？真是好奇，毕竟他死之前一声可都没叫，牙齿都咬碎了呢。” 秦项看着他扭曲的笑脸，嘻嘻哈哈个不停，不禁发出疑问：“他是不是出生起，就是这样的？” 张云飞抓起一把泥土，放在自己鼻子面前闻了闻，“还是这个味道，真是一点都不怀念啊，但就是忘不了。” 看着消失在火光里的糟老头儿，他心情好极了，又抓起了一把泥土，闻了闻，“他奶奶的，怎么一股尿味啊？那个龟孙子在我秘密花园里撒尿了？给我站出来！” “不承认是？我花园可是有监控的。” “我…我我，那天尿急，没忍住。” 人群里出现了一个瘦巴巴的小爷们，被张云飞一脚踹倒在了地上，“敢承认还是不错的，今天就饶了你。” “谢谢张总。” “直接杀了就行，不用火烧了，反正也没肉，闻着也不香。” “张总！张总！张…” 那小爷们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黑衣服的小弟绑着，拖了下去。 “对了，你们今天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都吃了。” “那就算了，拿去喂狗。” 张云飞吩咐了秦项一声，秦项又吩咐给了其他手下。 其余人听到他刚才的话，又想到自己之前在花园里的大吃大喝，胃里排山倒海，一顿恶心。但谁都不敢吐出来，都强忍着咽了下去，因为他们注意到了张云飞投过来的眼神，那是看向猎物的目光。 张云飞挥动着手下递来的球杆，他的回忆顺着球杆上的血，在他眼中绽开…… 其实，他是被捡来的，父亲在当年赫赫有名，但自己住的那里可是个繁华的“小都市”，那群公子哥，是看不上他这个乡下捡的野孩子的。 “我是张云飞，你们可以带我一起玩吗？” “不，你是个野孩子，是不配和我们这群人玩在一起。” “不，你不能这么说，你和我们一起玩，带你去个好地方。” “你人真好。” 带头的那个毛孩得意点了点头，他则跟着他们屁股后面走着。 “这里有泥地还有堆起来的石板块块，最适合逗小狗喽~” “小孩儿~你面朝我们，我们给你看样好东西。” 张云飞直盯盯看着，却看到他们掏出了他们的“小水枪”，一股尿骚味如小雨般，淅淅沥沥地在自己头上，浇来浇去。 “咿呀？怎么头上没长出花来啊？一定是没加入泥土的灌溉。” “你们干嘛？” 张云飞突然意识到他们正在欺负自己，反抗了起来，眼泪忍不住往下落。 但他们仗着人多，很快就把他打翻在了泥地里，按着他的头，一遍遍插进泥土里。 “老大，还好有你的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还能这么有趣？” “那要不我是老大嘞？” 他们双手搭在头上，个个舞起了“花”，嘴里乐滋滋地唱着：“野孩子喝尿又吃泥，明天头上长花花，野孩子喝尿又吃泥，明天头上长花花……” 小弟们擦了擦，他球杆挥起时，溅在自己脸上的泥土。 “不准擦！给我吃喽！” 小弟们虽然心里叫苦，但还是把剩下的泥土送进了自己肚子里。 看着他们露出微笑时，牙齿上残留的泥土，张云飞大笑，拍了拍他们的脑袋，“太好了，我们都是陷进泥土里的人。” 其他小弟，看着老板笑了，也都露出了黑色的牙齿。 秦项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想到了他之前，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候，秦项才14岁，爸爸自从回来后，每天都家暴着妈妈，有时候生起了气，还打起了自己和妹妹。 妈妈说，爸爸以前不这样的，自从秘密任务回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自己和妹妹当然也知道，爸爸原来的样子，只觉得妈妈开始变得神经叨叨了。 听说他现在还在为某一个大人物卖命，反正每天都回来都异常凶狠，再也不是曾经他们那个温柔的爸爸了。 有一天回去，他们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母亲，爸爸只是一个电话，就把她送走了。 “你为什么要杀妈妈？” “胡说什么呢，臭小子，我今天不打死你。” 秦放拿着扫把追赶着秦烈，“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爸爸，不要打哥哥了，不要打了。” 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他们眼前，“打孩子算什么回事？” 爸爸愣住了，像是看到了一个魔鬼，走不动路了。 那中年男子，递到秦项手上一把刀，说：“结果了他，你就和我一样，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逆子！我看你敢！” 父亲秦放的怒气还没散掉，就被秦项在腰子上捅了一刀，“你你你！” “杀了他，我们都是陷进泥土里的人，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秦项想起了死去的妈妈，和还在哭泣的妹妹，用刀子狠狠地戳进他的胸口。 鲜血蒸馏般喷出，父亲的身体宛如一个巨大的器皿，随着刀子的抽出，轰然破碎。 他也才知道，原来这个凶暴的男人，也只是易碎的玻璃瓶。 “好，你做得很好，你父亲的位置你来接替。” “哥，不要答应他。” “好。” “小妹妹你说这话真可爱，可惜你还没有陷进这真正的‘泥土’里，不知道什么叫沉下去。” 后来，他知道此人就是爸爸的幕后老板张云飞，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是个比爸爸还要凶暴的男人。 如果能重来，他会后悔杀死自己父亲吗？他不知道。 可再高明的棋手，也走不出这趟“死局”。 秦项看见恶魔就在自己身边，自己也就是恶魔，所以他心如死灰，再一次陷进了泥土里，越陷越深…… 第117章 守护警察的荣耀 秦项看着眼前“冰火两重天”的老丈人，想起了自己的老婆汪庭雪。 她不是自己光明正大得来的，是自己抢来的。 那是一个荒凉的早上，他接到电话：“项哥，这里逮到一个卧底，你要怎么处理？” “废话，杀了！” “是，是个女的。” 五月的雨，让杨梅忘却了时间，她看着窗外，自从她重拾自己的梦想后，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但仍有一件事情，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在她还是学生的时候，因为内心不爱说话，所以朋友很少，但有一个女生主动和自己交起了朋友。 那一天，那个女生说自己生日，要自己到酒给她庆祝，自己感到不太安全，但又想到自己只有一个朋友，再三考虑下还是去了。 可到了那里，才发现只有她一人，她请自己喝起了酒，说不喝，就是不给她面子。 自己最后还是喝了，在酒精和朋友的双重劝导下，她还上台表了演，被朋友稀里糊涂地拉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醒来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面貌在药物的加持下，在记忆里模糊，疲惫的身体如废纸乱作一团，被几个人架着扔了出去。 事后，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家，给了自己父母一大笔钱，父母知道他们后面的人得罪不起，便答应不再追究。 但自己根本咽不下这口气，他找到警局在一个大叔，还在那里报了案，交代了事情经过，大叔说自己会帮她查下去的。 杨梅觉得自己总算是遇到好人了，心情好了些，和大叔告别后，回到了家。 “你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去偷偷报案了？” “对，你们不管我，有司法机关管。” “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知不知道见好就收？你知道藏在后面的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犯错事情的人就该得到惩罚！” 父亲“啪”地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指着自己抽泣到不能自已的脸，说：“你还嫌不够丢人是？” “我怎么丢人了？” “你说你怎么丢人了！还嫌你自己丢了清白的事，知道的人不够多吗？” “可我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遮遮掩掩的？那些坏人为什么可以光明正大的？” “凭什么？凭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女儿！” “可我相信警察叔叔，会帮助我的。” “你太自以为是了！你自以为是到了，可以通过自己的不屈不挠，换来这个被金钱和权力覆盖的小岛，短暂的光明，简直是痴人说梦！” 沉默了许久的妈妈，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情感，加入到了爸爸的队伍，对她展开了思想改造工作。 她变得更加沉默不语，后头好不容易找了个男朋友，还被抛弃了。 早知道他只会花言巧语，就不付出自己的真心了，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谁又想的到呢？ 自己还未婚先孕带着个孩子，之前因为帮了阿善，被房产公司辞退了。离职后，她女仆都当不好，被小姐嫌弃后又辞退了。 还好如今遇到了个贵人，赏识自己的服装设计理念，才总算有了稳定的工作，现在总算是好起来了。 其实，当初离开自己的男朋友，也是在婆婆的干扰下，才和自己分手的，听说是知道了自己以前发生的事情。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又一次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罪人。 她现在很想知道，当初那个答应她的警察大叔，是不是真的入室抢劫了。还有，那个失踪的女警察到底怎么样了。 杨梅端起一杯咖啡，入嘴后的苦涩，让她发起了牢骚，“冷了的苦咖啡还是苦的，真够难喝的。” 与此同时，一位中年警察在过阅档案时，一个女警察的照片又一次掉了出来，“奇怪，最近怎么老是掉出来。” 坐在桌子上的他，瞥了整理好的档案袋一眼，托住鼻子，揉了揉眉毛，想到了过去…… “我师傅他不可能入室抢劫的！队长，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离谱了吗？我师傅他可是个连绿灯只剩几秒，都不敢过去闯的人啊！就他这种胆量，你借他十个胆他都不敢啊！” “有时候，知人知面不知心，年轻人，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那你不觉得凶手毁尸灭迹的行为很怪异吗？按道理那个人属于防卫过当，没道理再隐瞒罪行，火化我师傅啊，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我都查到了师傅最后的行踪了，是在张云飞的“炽仁集团”！” “够了，你还要胡搅蛮缠多久？凶手他都已经承认了，你还要怎么样？” “队长！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有蹊跷！我们一定要再查下去，我师傅一定是被人冤枉的，再查下去一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你有没完？我们不能再陪你浪费时间了，该干嘛就干嘛去。” “好！你们不查，我查！” 女警察名字叫汪庭雪，虽然刚来没多久，但能力还是很出众的，就是性子有点烈。 没出意外的，她失踪了，他知道一定是被张云飞的人逮住了。 他也知道她口中的师傅，是被人冤枉的。 女警察出事，还是自己告的密，可他又什么办法呢？ 张云飞之前为了“拉拢”他这个小队长，送来一枚妻子手上的戒指，他被迫加入到了他的队伍。 那时候，他不知道，张云飞为什么会威胁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入局，后来他才知道，警局早就有了他的卧底。 张云飞知道了自己的属下调查他的事情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逼自己入局，为他做事，替他提供情报。 想到了家里的妻子，甚至是儿子，他做出了违背内心的决定，成为了任人摆布的“信号塔”。 想到了那个年轻女警察，中年警察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同事，也就是那个女警察的师傅。 他之所以帮那个女孩调查，就是因为自己有个被人贩子拐走的女儿。 他总是笑着说，自己要为失踪的女儿，扫除路上可能遭遇的所有危险，她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自己才能有见到她的那一天。 因为汪庭雪跟他失踪女儿的年龄相仿，所以他对她十分照顾，像亲女儿那样对待，所以他们师徒俩的关系才会那么好。 他又想起了汪庭雪刚来时的模样——带上警帽，露出兔牙，神气地说着：“我一定要守护警察的荣耀！不，是我们！” 自己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在张云飞手中度过的，或者说不敢想象。 刚忙完事情后回来的秦项，此时攥着手里的警徽，回想起了记忆里那个女人的话，她说这是他们警察的荣耀。 那天，他听说是个女人后，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女人那么大胆，敢得罪张云飞。 到了现场，他傻眼了，那女人像雕像一样，庄严地被人绑在那里，神情却没有丝毫退怯，一众小弟正色迷迷地看着她。 “为什么来这里？” “为了我衣服的警徽。” “为了这个值得吗？” “当然值得，它可是承载着光明的荣耀。” “荣耀？” 听完他的话，小弟们都乐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你们笑什么？” “你都多大了，还相信大人哄骗小孩的说法，真是有够傻的。” “胡说，你们才是！” 秦项愈发觉得面前这个女警察有趣，不仅长得俊俏，就连性格也很是可爱。 他让人强行把她塞到了自己车上，捂住了嘴，送到自己的密室，双手绑在铁架子上，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 事后，她神情麻木地看着地上的落红，回过神来，用她充了血的眼睛，继续死死地盯着自己。 “怎么像看仇人一样，看着你以后的丈夫，我可是救了你啊，你如果落到张云飞手里，比死了都难受。” “你不过是另一只魔鬼而已，死强奸犯，你不得好死！” “还真是够可爱的，已经落到敌人手里了，还能这么嚣张，真是不知死活的娘们。” 秦项往地上吐了好几口吐沫，开启了自己对她长达好几年的监视生活。 期间，她还生了自己的孩子秦烈，她嚷嚷着不要生下魔鬼的儿子，疯狂地舞动着双腿，摧残着自己的身体。 “你太自私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的孩子？” “呸！我才不要生下一个孽种，再来祸害人间。” “就喜欢你这种不折不挠的精神。”秦项用手抬起她虚弱的脸，笑着给她的双腿拷上了脚链，并安排一个女人每天监视着她。 这才终于平安地生下他们俩的骨肉。 有一天，妹妹意外闯进了自己的密室，动了恻隐之心，放走了她。可跑出来时，却被屋外的手下阿虎直接用枪打死。 “我没让你开枪！” “这…这都是张总之前交代的。” 听到这句话，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下，也都只是张云飞的人，自己真的只是个打工的。 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同时回忆起往事的三人，各自在心中倒上了一杯苦酒。 第116章 消失在火光中的他们 梁成破的电话里这样讲：“梁总，老人家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到宿舍了。” …… “喂，梁总，你能听清吗？” “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瘫倒在地上，嘴角抽搐道：“是我害了他。” 那天，老人家继续前往乐天城，寻找自己女儿的下落。 路过的流浪汉和乞丐看着这个老友，“怎么了疯子，最近是中彩票了？怎么穿得人模狗样的。” “遇到了个贵人，不说了，改天再找你们唠唠。” “嘿，真是一有钱就翻脸不认人了。” “随他去，估计又去找女儿了。” 两人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体不遮衣。 刚下来到达乐天城的火车，两个小伙就推销起了自己的产品。 “不要再说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他说完就准备走，却看到他们又追了过来，问：“大爷，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对了，你是不是来找什么人的？实话告诉你，我手上可是有不少情报的。” “哦？为什么？你们不是卖保险的吗？” “我还有个兼职，是专门倒卖人口信息的。” “你这是在犯罪！” “你就说，你是不是想找人？” “嗯。” “想找人，你就不得不通过一些捷径，因为看不见的路，才是最清楚的。” “胡说八道。” “我是看着你老人家很眼熟，觉得面善才决定自爆的，你如果不想知道，我也可以不说，咱们就此别过。” 老人家思量了很久，又想到了记忆里女儿甜美的笑容，叫住刚走没几步的二人，“且慢！我信你们就是了，你们真的有那么多人的情报？” “当然，不过这里不方便，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聊。” “行。” 他们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小巷子里，那两个推销员一个用身体挡住狭小的路口，一个和自己说话。 “你要找谁？我看看我手上有没有她的信息。” “是我的女……” “砰”的一声闷响，让老人家下意识地捂住了头，他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的，脸上有好多小臭虫，又“轰”地一声倒下。 “可算完成任务了，还好我急中生智。” “别吹嘘自己了，赶紧给他装麻袋里，张总那边还等着要人呢。” 等老人家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废的花园，被死死绑在了一个漆黑的椅子上，一群人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他知道，他们不是人，是一群恶狼！ “你们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的手下秦项，已经带人警告过你了，可你就是不听啊，还和梁狗那个家伙，绑定了联系。臭老头儿，这可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你是张云飞？！”他看着眼前呲牙咧嘴的恶人，既恼怒又惶恐。 “呸~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称呼我们张总大名。” 一个手下往他脸上吐唾沫，其他手下见状，也纷纷效仿起来。 他看到了人群中，有一个人正面色难堪地看着自己，他想到了，那就是当时带人打他的秦项，为什么这次他没有跟风？ 他来不及疑惑，就被身上的大火烧得四处挠心，一股炽烈的灼伤蔓延到他的全身。 “你们这些坏家伙，难道不怕法律的制裁吗？” “在这里，我就是法！” 张云飞舞动着红酒杯，在火光中喝起了红酒，仿佛在观看一场戏剧，就差鼓起了掌。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和她一样，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不过这次可没有人再帮他逃跑了。” 听到张云飞传到耳边的话，让秦项想起了汪庭雪当年逃跑被击毙后，他走到自己耳边的另一句话——“下次再出这样的事情，死的可就不只是她了，你妹妹幼稚，难道你也跟着幼稚吗？” “对了，你儿子挺浪漫啊，告白弄得全城皆知的，这该死的占有欲和他父亲一样，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看秦项没开口，他继续笑着说。 “张总，你说笑了，我秦项一定唯你马首是瞻。” 老人家还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人间，但醒来发现还是他们，难道这地狱和人间一个样子？ 当他从懵懂中缓过来，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冰冷的水，它们像针一样藏匿在自己身体每个部位。 “怎么样，死老头儿，‘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还舒服吗？” “你们直接烧死我。” “直接烧死，太便宜你了，反反复复的，不很爽吗？” 这样的折磨来来回回好几次，让他在人间和地狱奔波了数回，却始终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张云飞喜欢这种感觉，看着一点点消失在火光中的他们，慢慢死去，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火光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希望的可视化。可在他眼里，却成为了消灭希望的“工具”。 他就喜欢看着他们，在自己的希望中死去，又在绝望中燃烧自己。 他痛恨这些无知的人，觉得他们是在亵渎围在自己身上的泥土，控告着自己的罪行。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敢这么做，绝对不！ 张云飞走到一个手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虎这次干得不错！” 又往空空的红酒杯里，吐了一口吐沫，“喝下它，我们就是一路人了。” 那个阿虎想都没想，一口闷了下去。 张云飞贴在他耳边，歪嘴斜眼地低声道：“等秦项倒了，你就是第二个秦项。” 阿虎看着他露出邪魅一笑，会心地点点头。 火光笼罩着他们所有人，有人在谈笑风生，有人在痛苦呻吟，有人在感同身受。 于是，形成这样一种局面：有人在火光中寻找光明，有人在火光中折断光翼，有人在火光中倒向黑暗。 他们有的消失在了火光里，融化在黎明前的夜晚，充当灯引；他们有的走出火光，拉起了帷幕，化作夜路；他们有的走向它的另一面，彻底倒戈在了对方的敌营，打碎了灯。 老人家知道自己的结局已定，闭上双眼，等待着生命的殆尽。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大喊：“庭雪，爸爸好想你啊！” 张云飞感觉耳根有些堵塞，掏了掏耳洞，悠哉地走到秦项面前。 “谁？那人在瞎嚷嚷些什么？” “不…不知道。” 第119章 野蛮生长 梁成破自从上次得知老人家出事的消息后，就有点一蹶不振的意味。 他始终认为老人家是被自己害得，他想到了死去的妻子南宫燕和妹夫赵从简，自己为了报仇，不仅间接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还断送了妹妹的幸福。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常在无人的夜晚，站在办公室眺望四处的高楼大厦，扪心自问：“不知道它们建成今天这样需要多久，大树为了向上蔓延真的需要不断吸取地下的果实吗？” “不行，我不能这样！”他感觉头很痛，像打了一针麻醉剂。 “你怎么了？成迫？” “王哥，你怎么来了？” “送完梁妍上学，没事了呗。” “老人家还有没有下落。” “还是没有，但发现他最后出现的地点是一个小巷里，是和两个年轻人。据我的眼线说，是张云飞的人，所以已经确定是死人一条了，就别再犯心思找了，这条线索已经断了。”王力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坐在沙发上。 “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算是我给一面之缘的他一个交代。” “你一会儿要给这个交代，一会儿又要给那个交代，你咋那么多交代要给？照你这样，我们不用复仇，开一家侦探所多好。”王力听到他的话，鲤鱼打挺地站了起来。 “可毕竟是我让他被张云飞再次注意到的，我应该负责到底的。” “别忘了我们是真真正目的是什么！就算你不找他，他也迟早会被张云飞发现，张云飞是不会放过他的。你现在不如去查查他女儿的案子，帮他了结这个心愿，或许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可我只在他照片上见过他女儿，完全没有头绪。” “我都替你打听过了，他女儿的警局同事说，他女儿失踪是为了帮师傅澄清，或许这个死去的师傅是个出发点。” “对，我也有调查过，据说他师傅当年入室抢劫被人误杀了，那个人一时冲动当场毁尸灭迹了，疑点太多了，但可惜那个也已经自首了。而他师傅死之前接手的案子，和一个叫杨梅的女生有关。” “这你不都懂吗？干嘛非让我做这无用功？” “王哥，你那不是无用功，女警察的失踪和师傅的死，以及现在老人家的失踪，都是从侧面指向了张云飞一个人，这就说明这背后一定有他不想让知道的真相，这恰巧证明这会是张云飞的致命弱点。” “所以你刚刚都是装的？” “也没有，只是王哥刚刚的提醒，一下子把我从懊悔中拉回到了现实。”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不能打草惊蛇，小道消息说她被人侮辱过，虽然没有人知道是被谁侮辱的，但肯定和张云飞脱不了关系，我猜测她可能是酒事件的第一批受害者。” 梁成破扭了扭脖子，走了几步，叹口气继续说：“但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不想旧事再提，当面问肯定问不出什么线索的，反而可能还会让她再次被张云飞的人盯上，害了她。” “那怎么办？” “不要急，我有一个好计谋……” 叮咚——叮咚——叮咚…… “灭蟑小队”被梁成破一条消息，炸得“叮咚”直响。 【从今天开始，咱们这个群正式解散！】 【为啥啊梁哥，咱们不是刚有线索吗】 【对啊，梁大爷】（赵晓善刚想打出舅舅二字，又感觉不对，改成了梁大爷。） 【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到周末就要发生大事啊】 {“最炽烈的风”发来了一个瓜田里的猹表情包} 【老人家他失踪了】 【什么！！！！！！】 【为什么啊，我们上星期不是刚见过吗】 【大叔，你别开玩笑好不好，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没骗大家，真的是失踪了，就在我们和他见过面的下一个星期】 【靠，不会又是张云飞搞的鬼】 【肯定是，不是他还能有谁】（赵晓善自从听完“黑船事件”后，就对张云飞恨到了极点，能拿自己弟弟当挡箭牌，他觉得这真不是个人。） 【靠北，这家伙连老人都不放过啊？对了，那个定位器停留在哪里？】（秦烈想到了自己在爸爸衣服里安的定位器，他在心里祈祷老爸不要参与进来。） 【是我把你老爸想得太简单了，没今天就失去了信号，也或许是他们处理人的地方安了定位屏蔽器，反正现在是没一点信号了，线索全断】 {“蜡烛自燃”发来了一个捂脸的表情包} 群里一下子沉寂了好一会儿，赵晓善为了缓解悲伤难受的气氛，发了一条安慰消息。 【振作起来啊，你们！不要忘了那些曾为咱们燃过的灯，这次该咱们燃了】 【小朋友，你不要把所有问题想得都太简单了，你还小，你觉得你们能担当得起吗？我这次怎么也不能让你们再参与进去了】 【梁哥，小善说得对，我们必须顺着这些线索，继续为他们查找真相，才不会辜负他们的付出】 【对啊大叔，如果我们这样就放弃的话，就太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了】 【所以啊，我会继续查下去的，因为是我欠他们的，但你们就不用再牵扯进去了，因为你们不欠他们什么】 【可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有找到真相的理由啊，我为了父亲，应缺为了他爷爷，秦烈为了他父母，我们每个人都有必须知道的理由，这之前都已经坦白过了】 【够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帮你们查下去的】——【再说了，你们也帮我不了我什么】 【怎么帮不了？小善会读心术，我会隐身，秦同学可以打晕敌人，这不是上天赐予我们接近真相的机会吗】 【算了，你们还都小，心智都不够成熟，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危险】 {群主“蜡烛自燃”已解散该群} “靠北了，我还没说话呢。” 秦烈心想自己虽然和他们现在不在一个地方，但心还是在一起的啊，不过自己脑子好像有点“延迟”，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叭叭地一顿乱讲。 自己脑子刚准备好，准备说两句，字都快打完了，结果大叔把群解散了，真他喵的气人。 “叮咚”，他的手机又响了。 {你的好友“善人善己”邀请你加入“灭蟑大队”} 秦烈看后，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里面还有“青青白白”，一会儿“蜡烛自燃”也进去了。 【我们队伍结束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的】 【大叔，不要再这样了，我们是个tea，懂吗？】——【作为一个团队，是要有团队精神的，不要再搞分裂了】 【是啊梁哥，你解散了，我们照样会搞个小群，继续查下去，说不定没了你的庇护，我们会危险】 【行，你们都这样说了，我也没办法了，我会增加保镖24小时保护你们每一个家庭的安全，除了秦烈】 【搞针对不是】 【不是，你难道不是最安全的？】 【屁嘞，我爸爸能挡住张云飞吗？】 【可太远了，我没办法安插人手啊，你那个谨慎的老爸一定会发现的】 【开个玩笑，不要放在心上啦，我烈枪在手，天下我有】 【好了，都别闹了，赶快聊正事了】 【现在就开始有群主的样子了】 {“蜡烛自燃”发来一个我好怕啊的表情包} 【梁大爷，你再不正经，我就给你踢出去了】 【行了，接下来你确实是重点】 【哦？我有重要任务？】 【当然，很重要……】 第120章 特殊行动 梁成迫在群里公布，赵晓善的任务是接近杨梅，利用自己的读心术，问起一些她过去的事情，听听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白因缺的任务是利用自己的隐身，去排查杨梅家里有没有监视器和可疑人员，然后再以同样的方式，排查排查自己姥爷家里的。 秦烈则是去询问当年警局的队长，了解更多关于当年的信息。 他还给这次行动起名字，说就叫“特殊行动”。 【可是，我的超能力必须要受到刺激才能激发出来啊】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到时候自有办法】 “舅舅到底会用什么办法呢？”赵晓善不知道，但觉得他肯定有后招。 下午，赵晓善就准备好礼物到了杨梅姐家，并按响了门铃，随即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温柔的微笑。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什么礼物啊。” “那不是弟弟还没有断奶嘛，带点牛奶，帮助他长身体。” “小善还真是用心了，对了，你妈呢？她怎么没来？” “她网店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嘿，她倒成了大忙人了，不过忙点也好，赚钱赚得多，只是可惜吃不到你妈那一手美味的饭菜了。” “没事，我给你做。” “哎，都是开玩笑的，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下厨的，就算你妈来，也不能真让她做饭啊，快进去，天越来越热了。” “好。” 赵晓善刚进去就和可爱的小弟弟打了个招呼，“这小家伙越来越可爱了，人家都说人是越长越丑的，我看还真不一定。” “不过他们这么说，也是有一定依据的，比如说我，我小时候也有不少人夸过我好看，结果长大后却没人再夸了。” “不会啊，杨梅姐，你现在也非常漂亮啊，非常有气质。” “小善真会说话，吃点水果，润润嗓子。” 赵晓善用牙签挑起了一个苹果，送进了自己肚子里。 “对了，杨梅姐，你说你小时常被人夸好看，那你可不可以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呢？我还听你提起过呢。” “我小时候……” “哎！” 赵晓善突然看到头上的灯泡要掉了下来，虽然害怕，但还是连忙护住了杨梅姐。 可是那个灯泡没有碎，而是落到手上卡着不动了，还拍了拍自己。 这下，他懂了，原来白因缺还有额外任务，就是吓唬自己，真是差点没把自己心脏病吓出来，真是有够乱来的。 他看到自己左手上的黄色拱形烙纹亮了一下，知道是超能力激发出来了，朝空气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超能力挥发了。 赵晓善拿着手上的电灯泡，踩着凭空多出的椅子，重新装了上去。 “还真是奇怪，椅子我记得不在这个位置啊，还有门怎么又没关严，好几次了，难道真有妖风？” 赵晓善知道都是白应缺搞得鬼，但又不能明说，只好打了个马虎眼，说她可能最近没睡好。 “对了，你说你小时候怎么了？” “对，我小时特别没有自由，我喜欢画画，但我妈却给我报了个舞蹈班，说女孩子仪态很重要。长大了点，我喜欢穿裙子，但我爸是个特别传统的人，说女孩子穿这些不好，说是伤风败俗。” 赵晓善用读心术听到的是：“唉~自从发生那件事情后，爸爸就烧了我所有的裙子，还说都是这些造成的，说我是个思想不健康的女孩子，可我明明是受害者啊。” “杨梅姐，你的父母掌控欲也太强了，是不是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嗯，并没有，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他听到的却是：“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能找到一个像眼前这样纯真善良的男孩，快乐地生活下去。早知道，就算是死，也不喝下那杯酒了，这个伤口缝缝补补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是那样？” 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呢？赵晓善也不知道，自己的超能力也消失了，但杨梅姐的心里话却一直困扰着他。 他其实想到了一个答案，但觉得未免有点太沉重，他无法细想。 “杨梅姐！” “嗯？” “你一定可以再找到一个更好的丈夫的，也或许根本就不用找，毕竟你那么优秀，什么样的找不到呢？不要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们都得朝前看，不是吗？那些打不倒你，只会让你更加强大。” 杨梅感觉赵晓善，是不是在自己心里装了定位器啊，自己内心的想法他都知道，也或许是他真的很体谅人，总是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 这其实是他最大的优点，只是可能他说这些话时，自己也没有察觉。 不过，她还是感觉心里很温暖的，至少内心的伤口没那么疼痛了，他给自己贴了个“创可贴”。 他们聊了很多，聊到了最近的工作和学校的生活，讲了许多趣事，总之下午相处得还是很欢乐的。 但对比下，乐天城的秦烈那边，就不是很顺利了。 他下午的时候，来到了警局，也就是老人家女儿曾经工作的单位。 他锁定目标人物，没皮没脸地凑到他身边，说自己是保镖公司的老板的儿子，是来谈合作的。 那个中年警察，也就是这里的局长，把他带到一个办公室，拉上了窗帘，问他要谈什么合作。 “就是一些协助你们办案之类的，保护什么人质或卧底的安全什么的，主要是担心你们人手不够。”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快说你老爸秦项到底要你来干什么的？” “好，我就实话实说了，当年那个女警察到底后来怎么样了？” “他自己做的事情，来问我？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拿家人威胁我，我被迫帮你们提供了那么多信息，现在还来试探我？” “我只是好奇。” “好奇去问你父亲，不要来找我！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他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西红柿，将秦烈赶了出去。 秦烈没得到消息不说，反而更加确定父亲不是什么好人了，心情落到了谷底。 “你是不是进去去警局了？！” 听着爸爸的声嘶力竭，他默默地回了句“嗯”。 “去干什么了？” “我有一个朋友，他出了点事情。” “你还在骗我，我警告你不要再调查下去了！” 一个巴掌给了他最后一击，那一刻，他彻底爆发了，跪地痛哭起来。 这一如反常的模样，把秦项都吓得愣了一会儿，他不知道的是，因为这一巴掌的缘故，他和儿子的关系，已经来到一个“句号”…… 第121章 离家出走 “还没找到吗？” “对，整条街都找过了，没看见有哪个流浪汉长得像少爷。” “都快失踪一个星期了，校长都给老管家打好几次电话了，这臭小子到底要搞什么。” 秦项还以为这次秦烈离家出走，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他沈玉河和江家那边都问过，他的其他朋友他们也都问过了，就连唐风婉家里都调查过了，结果都没有。 他到底会藏在哪儿？ 秦烈打了个哈欠，他觉得老爸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现在已经藏在了路天星家了，自打他和沈玉河认亲后，就不是很经常回这里住了，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来几天。 这里应该是比较安全的了，像个四合院一样，挨着的三家并立在一起，像个保护圈，他现在偶尔还能看到赵雅雅。 她现在已经不上学了，因为周围人总是对她议论纷纷的，虽然时而有他们的照顾，但路上以及家门口，还是无法避免每天都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们说，她不仅失去了贞洁，还害死了一个小伙。 她害怕出去，甚至怕到人多的地方，她会感觉喘不上气。 她认了去世的郝英年的爸妈为干爸干妈后，就一直住在郝英年的屋子里，常常会睹物思人。 她现在仗着以前用来绑公子哥的化妆技术，做起了化妆博主，效果还不错，干爸干妈也很疼她。 她偶尔也会回去看看爷爷奶奶，总是用口罩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 好在江氏姐妹和糖糖，也会偶尔趁放假的时候，来找她玩。 她现在和郝英年小妹的关系也不错，总算不是太孤单，脸上也有了星星点点的微笑。 他看了一眼手机，是“灭蟑大队”的群主“善人善己”发消息了，他倒要瞧瞧是怎么回事。 【你们也真是的，都不提前和我说声，真是要吓死个人】 【跟你提前说了，你都知道了，还怎么激发你读心术】 {群主“善人善事”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好了，你们那边调查工作都怎么样了】 【杨梅姐好像有一段不好的经历，说是喝了一杯什么酒，被父母烧了裙子】 【我知道！我认识有一位女生也这样，在一个酒被人下了迷药，看来早就有人在做这件事情了】 【这张云飞够恶心人的，我在姥爷家里确实发现了摄像头，而且每个房间都有，就连卫生间都有，真够窒息的】 【什么？那杨梅姐家里有吗】 【没有】 【那还好，不过张云飞做事也是太为所欲为了】 【这就是他，你们根本不了解，他背后的手能伸多远】 【唉，我那边惨嘞，那个局长因为我爸的关系，不透露一点当年的消息，还把我赶出来了，我爸知道这件事后，还扇了我一巴掌。】——【现在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那个局长，他其实是张云飞的眼线，这些年一直在帮张云飞做事，那个失踪的女警察很可能就是她告的密】 【那你现在还好吗？】 【离家出走了，现在在朋友家住】 【你和你父亲的关系恶化的这么严重了？】 【别提他！他在我心里已经死了，他害了那么多人，我现在需要做更多的事情，才能弥补一些身上的罪】 【秦烈，你心里负担不要那么大，都是他做的，你又没做】 【对啊，秦同学】 【可我之前的确享受着他犯罪后得来的红利，我身上还流着他的血】 【小秦啊，不要想那么多了，现在最抓紧的调查出真相，还那些受害者一个清白】 【小善，你继续套杨梅的话，尽量把事情绕到那个去世的男警察身上，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线索】 【至于白弟，你放假的时候，开始跟着局长，看他私下有没有和什么联系，最好能抓住一些证据来】 【我呢？】 【我还没想好】 看到这条信息，秦烈觉得自己现在太被动了，秦项之子的身份不仅不会帮助他调查真相，反而会阻碍他，他为此必须隐瞒身份，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大腿，打起了字。 【对了，我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情报】——【我父亲经常鬼鬼祟祟地去一个神秘的地方，那个地方还有人把手，从来没让我进去过，我想那里会有重要的线索】 【这条信息太关键了，白弟，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某问题，包在我身上】 【小心啊，白同学，我爸他不是什么善茬，要把握好超能力消失的时间】 【嗯】 【对了对了，你们把自己备注改一下，不然有时候显得不够严肃】 【哟，小善，你这是要摆起当群主的架子来了】 【瞎说，我只是为了对接信息的时候方便】 梁成破坐在办公室里晃着椅子，动了动小手，一脸笑嘻嘻的。 【怎么样？就单独一个破字，够不够方便】 接着，赵晓善把自己备注改成了“善”，秦烈改成了“烈”，白因缺则改成了“白”。 【好了，各忙各的】 赵晓善下一个周末，又去了一趟杨梅姐家。 “小善，你怎么又来了？” “这才来几次，杨梅姐这就开始讨厌我了？” “哪有哪有，只是老感觉你心里藏着什么事情，说不上来。” “说不上来，就是没有嘛。” 进来的时候，赵晓善回头看了一眼门，发现门这才真的关了，他觉得白应缺这次终于不用整什么幺蛾子，他的心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不过没办法激发读心术，确实让他有些头疼。 人家的超能力都是主动的，要不就是附加属性，他自己倒好，天天要把自己吓个半死，案子没查完，自己倒快吓出个心脏病。 这时，又有人按了一下门铃，疯狂地按了好几下，杨梅姐赶忙去开门，赵晓善还在想到底是谁，一抬头就被吓得冷汗直流。 “孔清？他怎么来了？难不成跟踪我？”他心想。 这时候，赵晓善的超能力又一次激发出来，黄色的拱形烙纹明晃晃的。 “孔清，你怎么来了？” “你别管我怎么来的，你不是说你去找白应缺了吗？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赵晓善听到的心里想法是：“哼~就行你跟踪我，我不能跟踪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到底想做些什么？我是信任你，但你不能骗我。” “我临时想起了有点事情，想找杨梅姐了解了解情况，你不要多想就是了。” “行，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我坐下来听听。” 她心里此时想的却是：“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要紧事，还得瞒着我才行。” 赵晓善本来不想要骗人的，但没了法子，为了真相，他决定编造一个谎言…… 第122章 无法愈合的伤疤 赵晓善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用超能力来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 思考一段时间，他看向不知所措的杨梅姐，神情严肃地开了口：“好，杨梅姐，我承认我这次来找你确实有一件要紧的事情。” “曾经有一位警察大叔帮过我，他现在被人诬陷成了抢劫的罪犯，还被人防卫过当杀死了，身体也被火化了。我现在特别想知道，他真正的死亡真相，而他死之前最后一个案子，是关于您的。” 这些，都是私下舅舅梁成迫发信息告诉他的，他让自己不到迫不得已不要说出来，可现在确实到了一个紧要的时刻，他不清楚下次超能力激发还需要等多久。 “唉，这个伤疤终究无法愈合了。我当年在酒被人下了迷药，醒来就发现被人侵犯了，那群人赔了我家一笔钱，逼迫我父母签了同意书，但我不服气，找到了那个大叔，警察大叔说一定会帮我追查到底，可没过多久，他就去世了。” 赵晓善听到的心里想法是：“不知道那个大叔是不是因为帮我，才陷入风波中的，难道我真是个灾星？” 她心里还想知道，那个女警察的消息，她甚至觉得她们都是被人冤枉的，但一直没有人调查。 赵晓善听到这些，觉得自己很不是人，为了查明真相，一时冲动，有点强逼着杨梅姐交代真相的感觉，就像是审视犯人那样。 他跪倒在地，郑重地说：“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对你伤害那么严重，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或许不应该提起。” “小善，快起来，你这是干嘛，我其实已经无所谓了，那么多年它在我心中已经不是那么疼痛了。” 可她的心不会骗人，“唉~怎么可能呢？它在我心里已经隐藏得越来越深了，如果坏人不得到应有的惩罚，那我可能一生都无法忘怀。” “杨梅姐，你放心，我会继续查下去的，不光为了你，更是为了那个帮助过我的警察叔叔，还有那个失踪的女警察，我一定会继续查下去的，让真相露出他原本的面目。” 孔清听到这，泪眼有些模糊。 态度也从刚开始对她的记恨变成了怜惜，她甚至有点愧疚，她觉得自己刚刚咄咄逼人的态度，确实有点不太讲道理。 “清，不要哭了，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杨梅姐的问题，是躲在背后玩弄真相的那个人，他有问题！” 说到这，他闭上眼睛，咬紧了牙关，在心中愤恨道：“张云飞！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 “对对对，妹妹不要哭了，咱那么好看，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杨梅姐见状，也开始安慰起了孔清。 可她听到后，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赵晓善知道，每个人都可能有个不愿意让人提起的过去，但现实这个家伙，可真不是个东西，为了得到它手中的真相，那些人不得不出卖自己的隐私，但也仅仅是只能看到冰山一角。 “小善，这是你的小女朋友？和你真般配。果然，只有俊男搭靓女的组合，才会让人感觉眼里舒服，我这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 “算是，我们计划着准备到上大学再开始正式谈，现在没有那个时间。” 说完，赵晓善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看了一眼，说：“既然你们都在，我就给你们做几个拿手好菜，我做得不会老妈差太多的，我都有偷师的。” 杨梅姐和孔清听到他的话，也跟着乐呵了起来，纷纷加入到搭伙做饭的队伍中。 “怎么有婴儿哭泣的声音？” “哦，是乖乖被吵醒了，我去看看。”杨梅姐放下打蛋的碗，开始回到婴儿房，照顾小孩子。 不一会儿，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好漂亮的孩子啊，眼睛亮晶晶的，瞳孔大的，跟放了一个葡萄在眼里似的，这小嘴巴肉嘟嘟，好可爱啊。” 孔清摸了摸他的头，像摸宠物那样，小心翼翼地，还问了一句多大了。 “两岁半了，明年就该上幼儿园了。” “真好。” “清，不要看了，帮我剥个蒜呗，再把虾仁洗一下，我要做个宫保虾仁。” “好，我马上到位，你可不要翻车哦，不枉我和梅姐那么辛苦地帮你配料。” “那个…这还得看你们心情。” “什么意思？”孔清听得一头雾水。 “如果你是带着吃我妈菜的心情来吃的话，肯定是不合格的，毕竟天赋这东西有些玄乎。但如果你们是带着吃普通菜肴的心情来吃的话，还是可以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抱太大希望呗。” “差不多，哈哈。”赵晓善傻兮兮地挠了挠头。 孔清发现他脸上扑了粉，帮他拍了拍脸上的白粉，可因为两人靠得太近，所以当赵晓善给虾仁裹上浆糊，抬头和她对视时，两人都红了脸。 “你们可真像个新婚小夫妻啊。” 远处杨梅姐打趣的话，让两个人脸又加了一层厚厚的腮红。 而后，赵晓善冲了冲脸，继续炒起了菜。 孔清跟在他后头，顾前忙后地让自己看起来很忙，杨梅姐抱着儿子，笑得不亦乐乎。 “当当当，这是宫保虾仁，这是清炒时蔬，那个酱红色的，看起来特别诱人的，是我上星期刚和妈妈学的，梅子红烧肉！这道菜也带一个梅字，和杨梅姐你很有缘哦。” “那你岂不是要吃梅姐的肉了？” “孔清！你可真煞风景！” “没事，本来就是我家的肉嘛。” 孔清感觉自己玩笑开得有点不合时宜，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一脸笑意的梅姐。 “梅姐，我今天又多了个朋友，没事的时候，我会再来看你和弟弟的。” “好，我也多了一个小闺蜜。” “那我们走了，对了，我这才做得饭菜没有翻车？” “没有！都很下饭，没比你妈做的差多少。” “那就好，拜拜了，祝你晚上有个好梦。” “嗯。” 吃完饭后，赵晓善和孔清匆匆和杨梅姐告了别。 等他们回去，她打开窗帘，笑着说：“让光都照进来，让我的伤疤快点愈合。” 她透过窗户，望向天空，不让自己的眼泪轻易流出，数落着光落在云上的“伤痕”，等待着故事的结束…… 第123章 险道 赵晓善在群里交代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好了就是这样，综上所述，杨梅姐是第一批受害者】 秦烈看着“善”在群里发的消息，眨了眨眼，发了另一条信息。 【我认识一个朋友，她可能是酒事件的新受害者】 【我知道，我已经调查过了，参与的人员里，都有一个女生推波助澜。我本来怀疑是一群人的，但经过对受害者的调查，他们遇到的话术差不多，很可能是一个人】——【所以，她很可能是整容了，还换了很多次身份，被张云飞保护得很好，谁也不知道她真正的情况】 【好了，我准备去找烈了】 白应缺发了一条信息，他和秦烈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烈给他发了自己的位置，白应缺下午就坐着火车到了。 “呼，你们这里好偏僻啊。” “确实不好找，但安全啊。” 秦烈给他倒了一杯水，但他没喝，着急地准备一套“作战方案”。 “你没进去过，你肯定不熟悉里面的结构？” “嗯，确实不熟悉，但你放心，我爸的保镖公司，我还是熟悉的，它附近有一处四角，我知道在哪儿，到时候带你去，方便你隐身溜进去。” “你该不会让我一个进去？” “怎么可能呢~你这么信任我，那么够意思，我当然奉陪到底了。” 白应缺觉得，自己要是有小善的超能力就好了，他首先要听听他此话的真假。 他看着自己手里，梁成破提供的电击手枪，说心里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你的超能力是几分钟来着？” “5分钟，白，你的呢？” “我的3分钟，我打算到那里再用。” “对，咱们得掐准时间才行。” “没那么多时间了，趁你爸派出那么多人找你的空隙，咱得赶快行动。” “好。” 两人没坐下来多久，就匆匆忙出发了。 他们坐着地铁，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凤华区。 “嗬，我还以为你们乐天城都落后于我们长虹市呢，这里倒看起来像是个大都市的样子。” “白，咱可不是来这儿旅游的。” “好了，我知道，不用你说。” 秦烈带他躲过四处找寻他消息的小弟，来到了爸爸的保镖公司。 看到门口站着的阿虎，一脸殷勤模样地凑了过来。 “嘿，烈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大哥都担心死了。” “担心我什么？担心我死不了？” “哎呦，瞧您这话说的，当爹怎么会不担心自己儿子啊。” 秦烈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知道是白同学在催促。 “好了，我回来的事情，先不要告诉我爸。” “好的，你放心，你现在是？” “咋的，我参观参观自己家公司不行？” “没问题，一点问题莫有。” 搪塞完，秦烈赶紧找到电梯，按了负一楼，那里是地下室。 “呀，少爷，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 “哎，你身后怎么有只大老鼠啊？” 那人刚回头，就被他捂住嘴，从后面勒晕过去。 他旁边的也被白同学的电击手枪放倒，耳边还传来隐身白同学的低语——“他给的这小玩意儿，还真挺好用的。” 他们来到一个跟监狱似的地方，里面空荡荡的，连一点血都没有。 “不对劲，真不对劲，肯定还有暗道道。” 秦烈在屋子里看了看又看，此时白同学的隐身条件已经消失了，两人四目相对，不知所措。 “早知道，就让你先跟着我爸来一次，熟悉熟悉环境了。”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我都没来过，怎么知道？” “不要着急。” 白应缺告诉秦烈，千万要冷静下来，现在可不是过家家。 他敲了敲墙壁，看到只有一个屋子里，放着一个桌子，他挪开那个桌子，又敲了敲，发现里面是空的，把砖块拿了出来，扭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什么东西，跟个气阀似的。” “不要管那么多，反正肯定有用。” 果然，他们的右侧，出现了一道红色的通道，他们欣喜地走了下去。 “好，很好，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监控室里，阿虎看着二人走向红色通道，露出满意的笑容，看着手里刚刚拨通过后的电话，脸上多了出几分得意。 “天哪！这后面别有洞天啊，竟然是个神秘的后花园。” “这周围都是荒草，花儿反而开得格外妖艳。” 他们看着一个木桩，上面还挂着衣服，他们猜测，肯定是之前得罪张云飞的人。 “这个木桩整个都黑了，不知道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都化成灰了，咱们被发现会不会也…？” 他们两个不敢细想，自己两个的结局，只是感觉后背发凉，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也不知道。 “快看！那有个烧焦的椅子，上面有根断的绳子，还有一些碎碎的衣服。” “这个颜色？我记得那老人家，当时好像穿的就是这个颜色。” 白应缺连忙拿出手机拍了照，还发在群里，把那些地上未清理完的毛发，抓了一把放进了自己衣服里。 “什么？被人绑在椅子上烧死的？是这样吗？” 秦烈想过老人家可能是父亲他们杀害的，却低估了他们的残忍。 “这里的出口在哪里？我们需要找到出口，这里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安全。” “对，咱们得找到出口。” 他们在这片后花园里，找了好久，发现这里根本就是公园，里面假山、人造喷泉啥都有，可就是找不到出口。 “妈的巴子，到处都是人造的，连个指示牌都没有，咱们不会一辈子困在这里。” 听着秦烈的话，白应缺内心更加担心起来，舔了舔嘴唇。 他们发现，这里完全是个迷宫，他们差不多每个方向都找了，结果都被一层厚厚的土墙挡住了路。 再这样下去，那群人就真的要追上来了，到时候都是人，他和秦同学死路一条，秦同学还好，有他爸爸保护着。 自己呢？到时候死了都没人收拾。 他拍了拍额头，他们现在每个方向都跑过了，都没有的话，出口只能在这些人造的景观里，进口暗藏玄机，出口肯定也是。 他回想来时的路，发现只有假山适合建造通向外边的出口，他刚准备开口。 身后传来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他知道，那不是秦同学的声音…… 第124章 突出重围 “秦烈！你这个臭小子，一出现就是给我惹麻烦，快出去，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哎呦喂，不是让阿虎不要告诉老爸的吗？怎么还是说了。” “走，白同学，他再怎么也是我老爸，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听着秦烈的牢骚和小声低语，白应缺却感觉十分不安。 “慢着，他不能出去，他得留在这里，观察几天。” “爸，他是我朋友，我们好奇，一起进来的，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够了，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远处阿虎带着其他小弟赶来，打断了父子的谈话。 “阿虎？” “唉~大哥，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张老板交代过，凡是闯进这里的，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哪怕是您的儿子，他也不行。”阿虎露出勉强的微笑，无奈地看着他。 “他来到这里，并没有获取到什么信息，他旁边那个留下，我把我儿子带出来，你看可否？” “不可~老板交代过，一个活口不留。” “够了！你难道真的翻了天了？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靠得是谁！” “我知道啊，我自己。”阿虎说这话时，头低了下来，脸上多了一份奸诈。 秦项知道，这家伙是要动真格的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阿虎就掏出腰间的枪，对着秦烈就要开枪，“那就你儿子来个痛快的，这样他也不用火刑了。” “pong”的一声，倒的不是秦烈，而是秦项。 他扑向秦烈，为儿子挡下了一枪。 阿虎看到后，反而更高兴，又朝着这个移动的靶子，开了几枪，同时嚣张道：“大哥，你怎么倒了？你的枪呢？” “你……” “哦，我忘了，你的枪送给我了，有你这个好榜样，我很难不成功啊。” 他得意洋洋的笑着，身后的其他小弟各自对视，不知所措，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帮谁。 这时候，一直按着左上红色图案的秦烈，也激发了超能力，用幻化出来的红色烈枪，帮助他击倒了阿虎和他的小弟们。 愤怒充斥着他整个眼球，化成血色的瞄准镜，提高他的准确性，可谓是百发百中。 还在笑的阿虎和无助的小弟们，被他数枪击倒在地。 “爸！我不闹了，你不要闭眼！” “你什么时候？算了，山谷的墙壁旁边有两个恶犬，把它们扳过来对视，可以通向另一个，建这个，我留了个心眼，那里地上的第三个地板下面有个机关，是出口。” 秦项捂住胸口，强压心中的诧异，苟留残喘之际，将逃跑的方法告诉了儿子。 他惊讶之余，看向秦烈时多了一份动容，他太像她了，自己也总是担心，儿子会像他母亲一样，可现在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好。 秦烈的性格很像她，他们选择的路，大概都是对的，那就继续走下去。 他想，自己这条黑漆漆的路，总算是到头了，便安心地闭上了眼。 只留下秦烈一个人，在悲愤的“大雨”中痛哭，并嘟囔着：“这都是梦，我要赶紧醒来，我要醒来。” “够了，人死是无法回生的，我们现在应该马上离开，根据你爸爸口中的信息，离开这里。” “秦烈！别动他们了，他们马上就快要醒了。” 秦烈抽了阿虎几巴掌，还准备用他手中的枪了结他。 “够了！你要坐牢吗？你理智一点。” 秦烈被他的话点醒，想到还有唐丰婉在等着自己，又放在阿虎手里，不过是反方向，正对着他自己。 接下来，他们走到山谷，启动恶犬雕像，看到脚下的绿色通道，他们知道，他们要安全了。 “哎，这是个屋子啊，墙壁上都是一个人的照片，这是老人家的女儿！”白应缺上次一起帮老人家捡照片，特意留意了一眼。 秦烈也有点印象，看着满屋子的照片，还有好几个爱心。 “难道，那个女警察就是我妈妈？我的外公是那个老人家？怪不得他当初说，看着我眼熟呢。” 秦烈拿起墙上的一个照片，放进了自己口袋，他觉得此刻，他和外公一样，也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白应缺发觉这里面的信息，心想：“不会？难道真的那么巧？” 他不敢吭声，看着神情恍惚的秦烈，晃了晃脑袋。 阿虎这时候醒了，一个没注意差点按动了扳机，子弹从他的耳旁穿过，右耳上全是血，他大叫着捂住耳朵，痛苦地吼道：“靠他大爷的，老子要变成一只耳了。” 他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半，他连忙用外套围住，扭了扭身子，继续强装镇定道：“妈的巴子，哪里来的妖风，真玄乎，煮熟的两只鸭子跑了。” 他的视线转向倒下的秦项时，心里却又多了一份窃喜。 白应缺打开进门靠边的第三块砖，试了几次后，终于找到按钮了，他拍了一下红色按钮。 另一道门，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知道那是一道生门。 “老管家？你怎么在这里？” “少爷，我收到老爷的消息，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 秦烈跟白应缺说，这人是从小照顾自己的管家，和自己的关系甚至比爸爸都好，为人绝对没有问题。 他说完，还拍了拍停在门口的红色轿车，那是他老爸的。 白应缺半信半疑地跟着坐进去了，车开到一半，白应缺发现老管家老是导错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从后面电晕了他。 “你干什么！你知道这样多危险吗？”秦烈赶紧稳住松开的方向盘，车子撞在了路边上。 “我只知道，如果不把他弄晕，咱俩都有危险。” “他不会出卖我们的。” 白应缺见状，掏出他口袋里的手机，让秦烈看了一眼锁屏，发现他最后一条“彩虹桥”上的弹窗信息，不是给他爸爸发的。 “那个神秘人估计就是张云飞了，或者他手下。” 他说完，把手机和人一起扔了出去，“放心，扔在路边死不了，不扔的话咱俩都得交代在这。” 秦烈这时候沉默了，他无法想象，照顾自己这么多年的管家，竟然也是张云飞的人，他不知道还有谁是值得信任的了。 他之前学过车，现在是他开车，开了一会儿，感觉有点晕车，心里一顿恶心，打开车窗吐了起来。 白应缺抢过方向盘，开了起了，他们不能再耽搁了，得赶紧到火车站，完了就要被逮住了，乐天城里都是张云飞的人。 他们把车留在了车站的路边，因为害怕被人做手脚，钥匙都没拔。 他们买了最近时间的票，急匆匆上了火车，直奔长虹市。 张云飞此时在办公室里，看着密室的摄像头记录，怒不可遏地看着旁边的阿虎，让他们滚，又看到了老管家发来的信息，闭上了双眼，大骂：“一群没用的东西，一群狗日的饭桶。” “张总，不要生气了嘛，你看看我今天的女仆装怎么样？” “我今天没心情。” 张云飞揉了揉眉毛，抬都没抬头看小秘苏畅。 离开办公室的她，再一次成为了他人眼中的焦点，不过她才不在乎，嘴里继续骂骂咧咧道：“看什么看！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别成天伸着脑袋望东望西的，脑子里没一点正事儿！” 第125章 分手的季节（上） 记上次秦烈跟白应缺一起离开乐天城后，没地方住的他，暂时居住在了白应缺家。 父母问起，白应缺只是说，是一个朋友，暂时借住在自己家。 白应缺在群里汇报了秦烈现在发生的事情，引起了梁成破的重视，他现在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的后续。 秦烈感觉在别人家住还是有点不适应的，但乐天城那边是无法再去了，经过生离死别后，他现在和白同学关系是比原来好上不少。 其实，他本来是想要去赵晓善家里住的，但他们家好像没有多余的房间。 他感觉很可惜，因为他很馋赵妈做的饭菜。 今天，他刚起床还没来及洗漱，手机就突然响了一下。 【烈，你怎么回事？打电话也不接，学校也不去。听说你爸爸出事了，是真的吗？】 秦烈这才想起，这两天手机没电了，一直忙着正事，也没充电。 翻了翻“彩虹岛”上的聊天记录，糖糖竟然给自己发了这么多条信息。 【我还好，父亲他确实出事了，你不要担心了】 【你现在在哪？伯父他出了什么事情呢？你有没有受伤？我能不能过去看看你？】 【我爸他去世了，具体原因我无法与你明说，我没有受伤，我现在在朋友家居住】 【那我能不能去看看你呢？好久都没见了】 远在乐天城的唐风婉，迫切想要知道秦烈现在的地址，自己得过去看看他，说一些安慰的话，这样他的烈烈才能重新振作起来。 【够了，你有完没完啊，我不想和你说那么多】 【好，那你心情好点的时候，可以再和我说】 秦烈看到糖糖一改平日的“刁蛮任性”，打了半截的字，在他手中像滚烫的山芋，但想到她的安全，他一咬牙还是全发了出来。 【唐丰婉，咱们分手】 【为什么】 【腻了，你知道吗？我现在一想到你这张脸，我就想吐】 【可你以前不是说，我是你心目中最好看的女生吗，你还说，你会喜欢我一辈子的，不是吗】 【人都是会变的，你也说我只是喜欢你不是吗，连爱都算不上的爱情，到底是啥，你难道不清楚吗】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你每次替我解围，总是把我的想法放在第一位，替我妈妈赶走了可恶的父亲，这都是什么，你告诉我】 【说白了，随便玩玩而已，可你入戏太深了，所以愈发无趣了】 秦烈捂住脸，痴痴地摸着穿透窗户的光线，此刻是那么刺眼，和那一条消息一样刺眼——【好，我答应你，是我太傻了，我们终于结束了，你一定很开心】 唐风婉觉得，他可能还在爸爸的悲伤中，所以才会如此反常，便撤回了刚刚那条消息，又发了一条——【我想了想，等你爸的事情彻底了结后，咱们再说分手的事情】 可那个红色的惊叹号，在她眼中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思念和悲痛，眼泪如红豆下锅般，煮个不停。 没过多久，她的脸和鼻子都哭得红肿起来了，妈妈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哭得那么伤心，于心不忍，将她抱入怀中，安慰着她。 “婉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小子要和你分手？我都听说了，有一家着火，他爸爸进去救火了，最后连渣都不剩了。” 唐妈柔和的目光中多了些许悲悯，继续说，“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肯定会接受不了的。虽然我并不提倡你早恋，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秦烈这孩子，人还是蛮好的。你们两个都给对方一点时间，都冷静冷静。” 唐丰婉只是双目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地说了句：“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跟我说。” 秦烈之所以下狠心和唐丰婉断绝来往，目的就是为了别让张云飞的人盯上她。 他现在真想用攥紧的拳头，砸死自己。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绝情”，更是为了之前自己，那自以为是的浪漫。 “那些没用的浪漫会害死她的。” 想到这，他顾不上分手后的忧愁，手慌忙碌地拨通了梁成破的电话。 “喂，是梁总吗？” “怎么了，烈？你父亲那边有新的情况？” “不，不是，您能不能多派些人，去监视着唐丰婉家的安全。” “好。” “太谢谢您了，我一会儿把她的地址发给您。” “没事，你付出那么多，这些都应该的。” 挂掉电话，秦烈只得在心中保佑，那该死的张云飞，不要盯上唐丰婉和她妈，不然自己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 他又依次给路天星、江氏姐妹、沈玉河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一定注意唐丰婉的安全，语重心长地说：“拜托你了，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下学的时候最好跟着她走，不要让她收到欺负，就当我求你了，等我回来，一定请你吃饭，一定跪着感谢你。” 这句话，他和路天星重复了好几遍，因为秦烈知道，只有他和唐丰婉一样，下学的时候回家住。 “哎呀，我知道了，放一百个心，你不在的时候，我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全，直到你再次回来。” “烈哥，你人呢？丰婉姐不能只让路天星照顾啊，我姐她会吃醋的。” “言言，你瞎说什么呢，我哪有啊。” “哈哈哈哈，别我挠胳肢窝了姐，我错了，我错了！” “秦大哥，我听说了你父亲的事情，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呢？出了什么事情吗？” 听到沈玉河发出的疑问，秦烈刚要脱口的话，又憋了回去，“我不能将他们牵扯进来，他们也没有理由牵扯进来。” 他只好说：“最近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事情处理，我自然会回去的。” “那秦大哥，要快点处理完，因为我们都很想你，尤其是丰婉姐。” 秦烈挂了电话，只感觉泪眼有些模糊，原来还有那么多人关心着自己。 他看着窗外的阳光照进他的视线，此刻显得不那么耀眼，反而很柔和，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他明白，这世界有老管家这种人，就会有沈玉河他们这些人，自己得用辩证的眼光看待世界。 最近，路天星很少再去亲生父母家，又回到了养父母家，院子里又闹了起来。 自从阿哥走后，院子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小妹比以前爱美了，应该是赵雅雅影响的，不过也好，女孩子爱美很正常的。 现在赵雅雅脸上的笑容，比阿哥去世后的那段时间，多了不少，听说她当博主后，凭借出色的化妆技巧，收获了不少粉丝。 收获的赞美声，盖过周围的议论声，她终于开始学着走出去，去拥抱这个世界了，大方地接受周围人的议论。 “赵雅雅，粉丝涨了不少，我看你一天比一天开朗了。” “还好，试着和这个世界和解，你会发现他们叽叽喳喳的样子，又够无聊的，还没有狗叫的好听，我听不进去一点儿。” 路天星笑了，她不需要和这个和解，因为她本该就是这个样子。 “天星来了哈，我就说咱天星一定不会忘了咱们的，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都是自家人，谁在乎这些啊。” “礼节还是要有的。” 这话听得路天星有些内疚，自从和亲生父母认亲后，他就一直在亲生父母家住了，可谓是乐不思蜀。 如果不是答应了秦烈，照顾唐丰婉的安全，自己说不定，到暑假才会回来一趟。 看着眼前可爱的人们，在滚滚浓烟中，做起了天下最美味的饭菜，他闭上了眼，心中默念：“是的，我回来了。” 第126章 分手的季节（下） 白应缺最近发现，老有陌生人在自己门口晃悠，而且那还不是梁哥派来的人，因为他派来的，自己都认得。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又是那个该死的张云飞派来的。 看来当初那些地方一定有监控，是张云飞在监控中发现自己。 这个人还真够恐怖的，难道全岛都是他的“家”？ 今天，他叫秦烈吃早餐的时候，看见了他眼角的泪。 “怎么了？又想爸爸了？” “不是，这话怎么到你嘴里，就突然变味了呢？” 秦烈听到白同学的话，突然很想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好了，咱吃饭，不说那么多了。” 今天吃早餐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手机，白应缺偷瞄过去，发现他对一个彩虹岛用户的信息栏，看了又看。 白应缺看了看备注，猜测应该是他的女朋友。 秦烈也感觉烦了，“别看了，白同学，我分手了。” 秦烈觉得自己现在，也没什么好瞒着他的了。 反正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离别的战友了，不然白应缺一直这样，搞得自己挺烦的。 他知道，白同学就这点不太好，好奇心太重！ “为什么要分手啊。”白因缺嘴里叼着一根油条，眼里满是疑惑。 白爸白妈只得心里感慨，“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早熟。” 不过，他们可没那么重好奇心，吃完饭，腻歪了一会儿，一起上班去了。 妈妈最近加入了爸爸的公司，帮爸爸分担一些工作，两人黏在一起，好像八辈子没见过面似的。 “你爸妈感情挺好啊。” “那是，分开了那么多年，又在一起了，你说能不好？” “感情挺曲折啊，嘛回事？” “我姥爷不支持呗，不过两人都没有放弃对方，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真好。” “你家那位呢？” “哎，别说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她和在一起，会有好结果吗？不得时刻被张云飞盯着？” “说得也对。” 白应缺听后若有所思，还把他的话告诉了赵晓善。 【我觉得为了常青拧和孔清的安全，咱们是不是也得？】 【白，你知道吗，我之前其实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因为现在得到的信息越多，就越发现张云飞越危险，他说不准哪一天，就会朝咱们身边的人下手呢，尤其是你和秦烈暴露后】 【所以你也打算分手？】 【嗯，我考虑了很久】 和赵晓善聊过后，白应缺内心更加动摇了。 没错，轰轰烈烈是喜欢，但小心翼翼才是爱啊。 他感觉周末总是凑不够，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观察姥爷、惩戒罪犯、找常青柠。 现在还要去找她分手，不过这确实很重要。 于是，下午的时候，他又一次把自己捂得很严实，将常青柠约到了咖啡馆。 看到他的模样，常青柠被逗得，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都快六月了，你不嫌热吗？小白？” “够了！常青柠，我约你来，不是跟你瞎胡闹的，有正事要谈！” “你是不是准备了什么惊喜啊？小白？” 她本以为他会转阴为晴，拿出一个小礼物。 没想到，等到确实他冷冰冰的一句话——“我们分手。” “你瞎说什么呢，你这玩笑有点太过分了，小白。” “我是认真的。” “你看你又骗我，还说永远不骗我来着。” “对啊，我答应一辈子都骗你，可我现在都骗你几次了，我已经装不下去了，我不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你今天怎么回事？” “我成天都这样，你没发现而已，你现在认清我的面目了？” “你到底要闹哪一出儿？” “没闹，我说过，我是认真的。” 白应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睛里未曾闪过一丝动容，继续说，“我单方面宣布，咱俩到此结束。” 说罢，他头也不回，撞了好几下门，才走了出去。 “这傻蛋，到底要闹哪样？” 常青柠不解地挠了挠头，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只觉得有几分好笑。 不久后，赵晓善也把孔清带到了这家咖啡厅，那时候常青柠还没走，因为她刚点了一杯咖啡。 赵晓善他俩坐在她的斜对面，她正好能听到他俩的对话。 “小善，你今天可算有时间了，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我都快无聊死了。” “清，咱俩分手。” “啊？你搞什么？” “我最近在忙一些要紧的事情，不想让你牵扯进去。” “为什么，我可以帮助你啊。” “你帮不了的。” “小善，你也太双标了，凭什么你之前可以帮助我，我现在不能帮助你？凭什么你可以保护我，我不能保护你？凭什么我不能瞒着你，你能不瞒着我？你不觉得你自己太自私了吗？” 听到孔清一连串反问，赵晓善脑袋拉闸了，她到底积攒了多久？ 思考了半天，他只说了一句：“对啊，我就是双标，所以咱俩不合适。” “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咱俩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就被你一句话否定了。” 赵晓善回忆起往事的点点滴滴，捂住脸，不敢看着她，弱弱地说了一句：“一直以来，你替我在同学面前解围，我保护你。现在应该还完了？” “不，我要你一辈子还！”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 “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嘴笨，说不过你，所以咱俩吵架，我也吵不过你，我只说一句，咱俩今天必须分手！” “不分！” “你一个人说没用，我走了，你自己以后保护好自己。” 赵晓善说完，匆匆忙离开了咖啡厅。 咖啡厅老板看到后很疑惑，“咋了？我们今天店里接到分手的单子了？” “马上就是夏天了，小情侣脾气都上来了呗。”老板娘拍了他一下，让他别偷懒。 “这两人是在吵架？咋比小白还幼稚呢？幼儿园没毕业？” 常青柠想着，还瞄了孔清一眼。 看到赵晓善走出去后，常青柠端起自己的咖啡，凑了过来，手很自然地搭在她肩上…… 第127章 爱情追究 “嘿，好巧啊，清清。” “是你啊，青柠。” “怎着？赵晓善是不是和你提分手了？” “你怎么知道？” “我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的，这哥俩感情好啊。” “什么意思？” “分手的地点都选的一样。” “白应缺也和你提分手了？” “对啊，不过我没太放在心上。” 常青柠递了个眼神给她，希望她能接住自己的意思。 “呼！你的意思是他们搞在一起了？” “大姐，你可真能瞎想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孔清的话彻底把常青柠雷到了，思想未免有点太活跃了。 她现在严重怀疑，这姐们写作文，是不是老跑题啊。 “你语文和英语的阅读理解，是不是老丢分啊。” “不愧是女学神，咱聊几句你就全知道了，我就这俩丢分丢得多，还有作文。” 一想到学习成绩，常青柠的学霸思维，就忽然从脑子里蹦了出来。 “之前光找你玩了，以后有空的话，帮你慢慢补。” 常青柠觉得这个“题目”跑题了，赶紧把她的思想拉回“正道”，补充道：“我猜，他们两个肯定瞒着咱们，有什么大事情，害怕咱俩牵扯进去。” “对，一定是这样，不然我们家小善是不会跟我提分手的。” “他们一般都是周六日忙，其他时间他们也没空，咱俩到时候偷偷跟着。” …… “彩虹桥”app上，又热闹了起来。 赵晓善和白应缺在“灭蟑大队”的群里，各自公布了自己分手的消息。 【你俩是不是晓得自己可帅了】 【神马意思】 梁成迫冷不丁地回了一句，让白应缺没领会。 【其实，你们本可以告诉他们，自己在做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哪怕是作为最亲密的人也不能，自己连家长都没告诉过】——【可你们现在却采用了最糟糕的方式】 看到这两段话，赵晓善和白应缺瞬间明白，“自以为是”这四个字到底怎么写了，因为现在就写在他俩脸上。 【别愣了，屏幕前的各位，赶紧安慰安慰，爱情一旦出现了破碎的痕迹，很难再愈合回来的，好好珍惜眼前人】 接下来，赵晓善把孔清请到了自己家，让她吃了妈妈的私房菜，她还带来了干妈董丽，这次甚至连她爸都带来了。 他把她拉在一旁，问：“你干嘛啊，你这是找帮手来打我了？” “哪有啊，我只说了一句你请我来，他们就跟着来了，应该是馋小花阿姨做的菜了。” 听到这话，小善才放下心来。 “怎么了？是不是吓死了？谁让你随便提分手的。” “下次再也不说了，我真是个傻…” 孔清捂住他的嘴，不让他乱说自己。 赵晓善把舅舅在群里的话，对她说了一遍，她只说了一句“先吃饭”。 两人笑笑，只当从前。 白应缺则是来到了常青柠家，拿出秦烈送的道具“他的皮带”。 “谢谢烈提供的‘荆’，对了，你不去复合吗？” “我复合什么？我现在没了父亲，没钱又没势的，能给她想要的未来吗？她值得更好的。” 他眼里少了一层明朗的风，一睁一闭间，多了一条忧愁的暗河。 “好，我走了。” 白应缺不喜欢这样的秦烈，觉得还是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他好。 不过眼下，还是挽回常青柠最为重要。 恍惚间，他骑着单车来到了常青柠家，把自己再次捂成了“大粽子”。 按了几下门铃，被打开门后的常青柠打趣道：“哟，这是谁家的大粽子啊，这还没端午节呢，就赶着送上门来啊。” 听得白应缺脸上红了一块又一块，关上了门，递来从秦烈那里借来的皮带，低着头说：“这是我的‘荆’，我今天负荆请罪。” “可别，我可没那小众爱好。” “那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昨天的无理取闹？” “你这么说，我确实有点气，罚你50个俯卧撑。” “这么简单？” “还不够？那100？” “够了够了，我现在做。” 可能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运动，也可能是身上“装备”太多了，运动完后的白应缺气喘吁吁的。 常青柠递来一瓶常温矿泉水，让他慢些喝。 “我家青柠真好，还知道心疼俺。” “瞅你那傻样。” 常青柠嘴角微微上扬，帮他把帽子和口罩取了下来，边取边说：“其实，我当时就没有太放心上，我只觉得就一臭小孩吓唬闹腾的，因为你有时候真的很幼稚。” “这可不是吓唬闹，我最近在处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他神情略微紧张。 “哦？什么事情？” “不能告诉你，我连我父母都没有告诉的，因为特别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行，还学会卖关子了。” “不是卖关子，是为了你的安全。” “知道了，不问了。” 他们到了屋子里，像从前那样，分享最近吃到的小零食，看着他们最喜欢的电视剧。 幸福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仅仅是两个人在一起就够了。 晚上，孔庆在“彩虹桥”上发了一条消息——【青柠，小善找我复合了，下星期的事情还继续吗】 【小白也找我复合了，不过还得继续，我要搞清楚，他们有没有在骗我们】 【那好】 那个夜晚很甜，风化作温柔的手，撒来了一把糖，进入到她们两人的鼻子里，知趣的月慢慢沉了下去。 在学校度过平常的一周后，她们周末跟着赵晓善，开始了行动。 “果然，他找小白来了。” 听到此话的孔清，内心生了一丝担忧。 两人偷偷摸摸地跟了进去，才被后面的人突然抓住了衣服。 “喂！你们两个是来什么的？” 她们回头，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挺着个熊腰，俯视着自己。 “我…我们。” “清，还有常青柠？” 赵晓善回头看到了她俩，开门的白应缺也跑了出来，各自认领自己的另一半。 “童大哥，放了她俩，这是咱们自己的人。” “这…好。” 他们一起来到了白应缺家，还见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听小白介绍，是个朋友。 “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很危险。” “可是，我们作为你们的女朋友，应该知道一些，不然也忒不称职了。” 孔清的话，让赵晓善紧缩眉头。 “清，还有常青柠，这不是在过家家，这次事件真的很危险，门口的人不是我们的，就是对方的，是真的不想让你们掺和进来。” “对啊，两位妹子，我的爸爸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去世的，对方是个草菅人命的人，是真的很危险。” “好了，我们知道了，我们不管了，咱们来都来了，聊些开心的。” 常青柠知道他们不会说清楚的，但意识到此事确实危险，便转移了话题，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说了各自身边发生的趣事，两对还甜腻了一会儿，给秦烈看得心痒痒。 “好了，不用送了。” “童大哥，你们送一下她们。” “好。” 孔清和常青柠就这样被一个大汉，跟了一会儿，等到她俩各自都回了家，他才走。 到家后，常青柠给孔清发了一条消息。 【想不到，那人长得怪凶的，但心确实不坏，我都准备好电棒了，结果没用上】 【嗯，只是看着怪吓人的，人倒是不坏，你走的时候把电棒交给我了，我下次再给你送回去】 【不用了，我家多着呢，我爸没事就爱往家里送点防身的，老说我们母女两人在家不安全】 【那好，那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不调查了】 【那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了】 【为什么啊】 【因为我确定了，他们确实在做一件大事，也确实是为了我们安全着想】 【那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哎呀，他们不想让咱们参与进去，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分心，咱们就不要添乱了】 【那今天咱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确认他们瞒着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已经确定了，就不担心了】 孔清看到后，没有再回话，她其实是想保护小善来着，被她这么一说，自己反而成累赘了，有些不解。 常青柠想得很透，如果小白的幼稚是为了应对自己，她一定会追究到底，但如果他的幼稚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那她也一定会替他做好——保护好自己，不让他分心。 第128章 恶魔和天使的孩子 【好了，就是这样了】 梁成破在“彩虹桥”上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刚刚，他在群里简单说了一下乐天城现在的情况：秦烈的爸爸秦项去世后，被张云飞随便编造了条新闻掩盖了真相，现在他手下的阿虎成了保镖公司的老板。 这些天，秦烈其实多少都听到点，所以并不是很惊讶。 白应缺经常看见，他一个人趴在窗前发呆。 之前，他们所有人都一致认为，秦项对于张云飞，是个很牢固的合作伙伴。 没想到，到头来也只是个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这些天，我也调查过张云飞，我甚至去乐天城那边看过，观察他总部旁边，停靠着几个随时要倒闭的小公司，听那里的人说，张云飞还经常赞助他们的公司】 【这就奇怪了，按照他以往布置的商业战术，不应该是收购吞并往外扩张吗】 善的这条消息，让白感到很疑惑，并发出自己的想法，接下来破的消息解释了所有。 【那几个小公司对他起不了威胁，手伸得太快，反而会引起上头的注意和同行的不满】——【他之所以赞助那些小公司，一来是为了卖个人情，二来是不让它们被其他竞争对手收购】——【现在他既可以维持自己的名声，又不会引起其他竞争对手的注意，那些小公司还不会对他造成威胁，可谓是一石多鸟】 【哦，原来是这样。】——【可他的手都已经快把乐天城摸遍了，他还会在意这些？】 烈对张云飞背后的势力还是清楚的，尤其是在经历爸爸的那件事情后。 【现在他的商业战术太落后了，每天的钱都用来营销和宣传了，大部分都流入了他老婆的公关公司里了，可他手下的科技生产力跟不上，去年还因为偷我司的产品图纸，和我们打了好久的官司】 【那你们打成功了吗】 【没有，他老婆吴关就会耍赖皮，能把虚假宣传说成“贴近消费者”，你觉得我们赢得了吗】 【要是它们利用你们的技术，超越你们怎么办】 【那就是我们的问题了】——【其实，你们现在看着张云飞还是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不过是他宣传的样子罢了，但实际上他早已是个驼背的老头了，他的产业跟不上时代，是会被时代抛弃的，这也是他一直和我明争暗斗的原因】——【他总觉得，我们彻底起来了他才会倒下，他这种人，从来不会把问题带到自己身上】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继续找证据啊，给他在心理和表面上双重施压，打得“巨婴”哇哇叫】 看到这条消息后，烈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自从他父亲去世后，白已经好久没看到他笑过了。 【对了，糖糖那边没有事情】 【你的担心确实是对的，因为张云飞的人已经开始在偷偷跟踪她了，但每次都被我的人拦截了，我已经派了很多人去保护她了，不过她现在可能会有些惊讶】 【那没问题，我到时候和我朋友说一下，让他说是自己家保镖就行】 【那就好】 【对了，白给您的毛发，检测出来了吗】 【检测出来了，是那个老人家的，你给我的头发，我也拿去检测了，你们血缘相同为四分之一，大概率就是你姥爷】 原来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是真的，他和姥爷第一次见面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他看着手中妈妈的照片，他已经确定了自己是“恶魔和天使的孩子”。 善放下了手机，此刻的震惊，不亚于舅舅告诉自己当年“黑船事件”这件事情，怪不得当时老人家看了秦烈一眼，就跟他们上了车。 这种莫名的信任，他称之为“血缘熟络”，有些时候他看舅舅一眼，就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这是科学也无法解释的“熟悉”，像是淡薄的空气，突然多了一丝情绪。 【真不对不起啊，是我的探知欲害了你姥爷，让他被张云飞重新注意到】 破看着手里的屏幕打出的字，像滚烫的焰火在自己眼边“游荡”。 这个真相也是他万万想不到的，当年的女警察被迫怀上了罪犯的儿子，现在这个孩子走上了和她一样的道路，不知是喜还是悲。 【不怪你，张云飞这种王八蛋，只要我姥爷一天还调查我妈的事情，他就一天不会放过我姥爷，只不过时间的问题。所以咱们得赶紧惩戒这个王八蛋，把他连着王八壳子架在烤炉上，烤个三天三夜都不多】 【烈说得对】 【只是你爸爸这条线断了，咱们的线索一下子又没了】 【破哥，我拍了照片】 白应缺在群里，发了自己在张云飞的神秘花园的照片，还发了秦项小屋里的照片。 这些东西多多少少可以佐证，张云飞曾与恶魔“共舞”的状况，也可以证明了秦项对女警察的强制猥亵和违法囚禁。 【好，太谢谢你了，小白的这些证据，都会成为我们将来指控张云飞的有利条件】 烈只是看了他一眼，白应缺却觉得好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那笑容既忧伤又勉强，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毕竟将自己的伤疤在其他人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但为了他们的友谊，他还要向自己微笑示意，来表现自己的不介意，颇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烈，咱们一起出去散散心，放松放松心情，成天闷在家里，会待出毛病的。” “嗯，好。” “那你想去哪里？” “就去你们学校后操场看看海，那里风景还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周末能进不？” “当然可以进去了，每天都有人来我们学校参观，赶紧洗漱洗漱，都邋遢成什么样了，咱们还得把那“大老鳖”抓到炖汤呢，赶紧振作起来。” “是啊，我还得喝鳖汤嘞。” 秦烈拉上窗帘，洗漱完后白应缺走了出去。 他们来到了自己久违的校园，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后边是梁成破派来的保镖，他们被当成了旅行参观团，被接待的人好一顿招待。 的饭菜和水，到肚子里显得一点都不拥挤。 他们来到后操场，打开黑色的闸门，看到了他心心念的大海。 “好炽烈的风啊，吹得再猛烈些，让那些怪物们都害怕起来，哈哈哈哈。” 秦烈回归到以前中二的模样，双手在他手中成了“三角喇叭”，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嗓子都哑了，他却一点都不在乎。 白应缺拍了拍他一下，说“这才像你嘛”。 发泄完后的他，躺在沙滩上，涌过来的海浪将他席卷了进去，光线一点点靠近他，顺着黑色的影子，照耀着他。 围过来的保镖和群众，像座座围起来的群山，好奇地凝视着这个发疯似的男孩。 谁也没注意到，他眼角偷偷藏匿的眼泪。 因为他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是恶魔和天使的孩子。 第129章 新的成员？ 周一的上课时候，小善发现董丽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没有平时的温和，多了些纳闷，遇到题不会答的那种，还一直盯着自己。 两人还对视了10几秒，难道自己和孔清谈恋爱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可是也不至于那么疑惑，之前在医院，双方都坦白过了。 “下课！”董丽拍了桌子后，又说了一句：“赵晓善，来我办公室一趟。” 小善觉得指定没什么好事情，看了看孔清，她也是懵的，好像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还真就奇怪了，干妈到底要怎样，他充满好奇地走进了办公室。 “我觉得，这里不是适合聊天的地方，下学再来这里找我，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啊？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就先别管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回去后，赵晓善带着充满好奇的心，熬过了好几节英语课。 铃声刚响，他就怀着忐忑的心情，稀里糊涂地被董丽带出了办公室，走出了校园。 “等等！这不是舅舅的虹光大厦嘛？”赵晓善看着眼前顺着周边树影，闪过自己眼前的大楼。 “干妈，我们去这里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赵晓善更纳闷了，干妈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怎么一直藏着掖着。 她通知了工作人员，得到了梁成迫的允许，和小善上了楼，又一次来到了他的“彩色玻璃”旁。 “老朋友，又见面了。” “董丽？还有小善？你们来干什么？” 看着突如其来的董丽和小善，虽然自己刚刚从下面的电话里，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但实在也想不通他们此行的目的。 “我就如实说了，我和你们一样，手上也有拱形印记。” 说罢，她露出左手上的橙色拱形烙纹给他们看。 “我的超能力是读取你们的记忆，我之前怀疑小善有事情瞒着我们，因为我去他们家他老是有事不在，我就读取了他的记忆，发现他果然有别的动静。” 听到她的解释，身旁的赵晓善和座椅上的梁成破，同时又惊又喜。 梁成破更是化作“人体弹簧”，直接从椅子跳得站了起来，“所以，你现在打算？” “我打算加入到你们的队伍中，替你们收集关于张云飞的证据。” “那可太好了。” 她的话，让梁成破激动万分，双手挥臂。 “这……”赵晓善无语了，他现在可是群主啊，董丽加入到群里，自己这个群主不得当得如坐针毡，还有孔清和妈妈那边知道了，该怎么办才好。 “小善，你不同意吗？” “没，没有。” 看着结结巴巴的小善，董丽和梁成迫都笑了，都知道他心里想得什么。 “孔清那边我不会让她参与进来的，至于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告诉你妈妈的。” “对啊，赶紧把你干妈拉进群里，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群主了？” 梁成破的话点醒了他，他打开“彩虹桥”上的通讯录，点击“温心”的名字。 他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忘了给干妈改备注了，算了下次再改，他把她拉到“灭蟑大队”的群里。 {群主善已将温心拉入到本群} “呦？新成员？” 白应缺看到手机群里的显示，点开了新成员的信息栏，发现是个女生，点开看了看头像，感觉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不管了，自己得好好抓住机会调侃调侃小善。 【哎呦，这是哪位小美女啊？小善你不怕你家孔清知道吗？当了群主后，飘了不是】 【别说了，白，不要这么说】 【怎么了？害怕了？小心我偷偷跑去告状哦，就你家孔清那样，不得气死】 【咳咳，这是你们老班】 看到成员破的消息，白应缺手一激灵，手机都吓到了地上，和他一起坐在沙发的烈，连忙护住了自己的手机。 “瞧把你吓得，不就是个老班吗？虽然她确实有点凶。”烈之前用表弟的身体时，见到过她上课时的样子。 “不是，她同时也是孔清的老妈！” “啊？”烈看着群里的消息，摸了摸嘴巴，笑出了声，“这么巧吗？你这不是撞人家枪口上去了？” “你就幸灾乐祸你！”白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但又有些奇怪，心里嘀咕着：“小善这是咋回事，把董班拉入进群里干什么？” 他随即就发了一条私信给赵晓善：【不是，你怎么回事啊，你把董班拉进去干什么，还不告诉我，不是成心要看我闹笑话嘛】 【怪我咯？谁知道你会调侃我，我都让你不要说了，结果你还说，活该啊你】——【我和孔清的事情都被你透露出去了，你是真该啊你，还把我给害了】 看他这么一说，白突然意识到好像是这么回事，变成哑巴了。 “小善，是不是白应缺发的消息？” “你记得他头像？” “那是当然了，咱们班群里每一个学生的头像，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董丽说这话时，脸上还有些得意。 “其实，你和我们家孔清的事情，我早从你记忆里知道了，这倒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只是你们谈恋爱要节制，主要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好，没问题，我最近都不怎么找她的。” “我当然知道了，你这臭小子，最近我们家那位，心情一直都不是太好，因为她一直都很担心你。” “那我怎么办？” “你还问我？自己的女朋友自己想办法哄，不过现在不许动手动脚。” “哦，这几天也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带她出去逛逛。” “知道就好，不要啥都说出来。” 两人的对话，把椅子上的梁成破都逗乐了，“怎么感觉不像是丈母娘和女婿说话，倒是挺像妈妈教儿子谈恋爱的。” “你爱嘴贫的毛病，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改！” 董丽双手搭肩，眼里流露凶光的模样，吓得梁成破咽了咽口水，佯装端起杯往嘴里送。 【白因缺，你还有脸说小善呢？是谁带的这个头？还不学习，是不是想跟你的那位分手？】 【哎呀，老师都是一场误会而已，忘掉刚刚的小插曲，我举双手双脚欢迎您】 【欢迎新成员】 {群员烈发了一个放烟花的表情包} “这个‘烈’是？” 其他成员她都熟悉，就是这个成员，她很不了解。 她带着心中的疑问，看向被热水呛到的梁成破。 “哦，是秦项的儿子。”他解释道。 “那个张云飞的手下？他不是前几天去世了？” “嗯，就是因为参与我们现在这件事情。” “他大义灭亲？” “差不多是。” 董丽想不到，这年头，还真的有为了心中的正义，大义灭亲的年轻人，真是太可贵了。 愣了一会儿，发了一句新消息：【你们好啊，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被上天选中的人】 看到她发出的消息，梁成破和秦烈同时看向窗外，心有灵犀地看着天空，“被上天选中的人吗？下辈子还是不要选中我了。” 【那老师的超能力是什么？烙印是啥色的】 【读取你们的记忆，橙色的】 【我靠，您这才是王炸啊，比我们的都有用】 【你们的是什么？】 【影身，读心，打晕敌人的烈枪，还有一个是智慧？】 【大概是】 因为梁成破确实觉得自己没有以前那么冲动了，然后脑子更加灵活了。 【都还不错啊】 他们这时候发现董丽的群里备注，已经变成了“丽”。 【老师没有必要啊，我们都知道您的】 【入乡随俗嘛，学习该叫什么就叫什么，私下也一样，人都得学会变通，不是吗】 【不亏是老师，瞅瞅这觉悟！】 {成员白在群里发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包} 大家都知道，这小子这么做，是为了不让董丽把他和常秦柠分开，都在群里嘲笑他是个小马屁精。 【好了，只要你们两个学习成绩不退步，不会干扰你们的】 【没有啦，就是单纯敬佩董老师，超能力和人一样厉害！】 “这小马屁精，真有点受不了。”董丽看着手机心想。 “对了，群里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她看向小善问。 “我也不知道，我这个群主就是个‘傀儡’，真正的话事人在你对面坐着呢。”小善递了个眼神给椅子上的舅舅。 “我哪敢命令你啊，我的大姐。” 梁成破虽然这样说，但董丽并没有他年龄大，只是气质上有点压迫，他总感觉这女人英气逼人，谁都奈何不了她。 “行了，别再卖关子，说正事儿。” 梁成破站起来，小声嘀咕着：“其实，还有真有件事情要拜托您……” 第130章 又要家访？ “啊？去王允家家访？他家能有什么情况？” “他家才是有大情报在手的，我有一个线人就在他家。” 董丽听后感觉不可思议，再怎么说，自己也和王允他爸王乙，是好多年的朋友了。 他有啥大情况，自己咋不知道？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傻愣愣地坐在图书馆发呆，自己的咖啡洒在他身上，他都没看见。 董丽和他道歉，他也只是点点头，继续读着手上的书。 “喂，你的衣服湿了，穿着不难受吗？” “那又有什么办法，都已经湿了，可我书还没看完。” “真是个书呆子。” 董丽直接去学校外面，买了个新衣服，让他去图书馆的厕所换上。 “谢谢，你人真好。” 从厕所回来的他，继续看着书。 “好什么好，毕竟是我犯的错，我当然得弥补你了。”董丽看他，看得如此入神，难免生出一丝好奇，追问道：“对了，你看的什么书啊，有那么好看吗？” “也还好了，王小波的《沉默的大多数》。” “没听说过。” “那你有时间可以看看。” “好的。” 董丽刚准备走，王乙喊住了她，“对了，加你个联系方式，到时候看完书，把钱还给你。” “不用了，用不了多少钱的，本来就是我没弄好撒到你身上的。” “不行！我这个人不会拿人家东西的。” 他的眼神很坚决，是一种不可直视的从容，好像从来都是如此。 之后，董丽给了他联系方式，他给了董丽钱。 因为两人老在图书馆遇见，有时候会随便聊几句。 他是很真诚的人，聊天时总会看着她，也会仔细聆听她的意见，从不打断她未说完的话，于是两人聊着聊着就成为了好朋友，这么多年依旧如此。 从回忆中“醒”来的董丽，“他难道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她目光再次跟随到梁成破身上。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不是有超能力吗？自己看，比听别人说，更准确！”椅子上的梁成破，神定气闲地看着她。 带着不确定和疑惑的董丽，离开虹光大厦，将赵晓善送到了家，接下来她每天都在等着周末。 说起来，自己有好久没去过他们家了，毕竟最近事情比较多，又要复习应对期末考试，又要去别的家里做家访。 “不过再怎么样，也该轮到他们家了，正好一探究竟，看看梁成破说的情报是什么。” 想着想着，一周就奇妙的过去了。 “王允，我周末要去你们家家访，和你说一声。” 办公室里的王允不以为然，他觉得都这么熟了，还真是多此一举，不过无所谓了，就当是家里又突然热闹了一下，没太放在心上。 周末，董丽顶着大太阳，来到了王允家的私人别墅。 里面的庭院和小园林没啥区别，叶郁绿枝缠绕在密密麻麻的“蜂窝口”，把清风送往树下，让她在六月初感受到了，夏季正式到来的第一抹凉爽。 “呼~还真是凉快啊，你们的院子，每次来都像是度假一样。” “董丽，你来了？！” 王乙早就听儿子说过，班主任要来家里家访，他巴不得老友重逢呢。 “真不愧是老师，气质就是不一样，英姿飒爽的。”远处的年轻管家，看着少爷的老师来了，油嘴滑舌道，扬起了狐狸面。 “好了，我们说正事。”董丽和等候多时的老友，一起进了富丽堂皇的别墅。 一进门，她看见王允的第一句就是——“王允，你假期作业写了吗？” “还没呢老师，这才周六早上啊。” “哦，习惯了。” 董丽只当这里是自己家，嗑起了瓜子，和王乙聊起了王允最近在学校里的表现。 说他最近表现还行，比以前听课用心了，作业完成还算不错。 她直直地盯着王乙，像是一种狩猎那样，眼神凌然一亮。 意识到后的王乙，突然想到后退了起来，问她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手在吓唬比划啥。 “哦，没啥，就是更年期到了，有些神经。” “董丽，你才不到四十啊，就更年期了？” “要你管啊！管好自己就行！你不知道乱提女人的年龄，是不好吗？” 王乙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没想到董丽今天脾气这么大，他也很无辜。 殊不知，董丽在盯着他的时候，就一句“窃取”了他的记忆，这也是她为什么突然凶他的原因。 董丽发现，他现在手下的“莫相忘酒”，一直换名，前些年还叫“勿忘我酒”。 而他之所以频繁改名字，甚至换地址的目的，竟然是诱骗幼女，贿赂达官显贵。 “妈的，他简直是个畜生！”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平时伪装成人畜无害的赖好人模样，竟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知道他是做酒生意的，还是做连锁酒的，但没想到是这么来钱的，指使他这么做的，又是那个叫张云飞的混球。 她现在也清楚了，他为什么这么做，他的家族早早就勾结上张云飞，为了家族的振兴，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和张云飞站在一起，做着那些恶心的勾当。 “他曾经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董丽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记忆好像变得模糊起来。 他曾经和自己说过，他是要突破世俗的人，可他却用世俗困住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将自己的出轨推给了妻子身上。 他还是他吗？董丽不知道，只知道他没有走出世俗，反而又走了回去，还越陷越深。 一个想要突破世俗的人，却成为了最会利用“世俗”的人，还把自己标榜了起来，多么奇妙的笑话嗬！ 董丽简单说了几句告别的话后，就匆匆离开了，没有听王乙的，留下来吃饭。 她感觉再不走了，那些恶心的回忆会让他吃不下饭的。 看着眼前被家族荣耀洗脑的人，她是感觉既可怜又可恨。 “为了家族的荣耀，就可以舍弃更多人的幸福吗？那这样的家族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不如直接毁灭！” 董丽看着滚烫的太阳，穿透了她的脑瓤，亵渎着她作为人的自由。 上天给了她看清身边人的能力，却没有赐予她面对真相时被刺痛的忍耐力。 董丽出来的时候，周围了“藤条”散了开来，她只感觉到，周围无比地热，脚下的每一个步伐，都好像是在跟过去的老友告别。 这一次家访，让她深深体会到，有些人并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可伪装得再好，也会有露馅的那一天。 那一天，便是他们接受惩戒的时候。 第131章 约会乐园 “呼，小善，咱们算是约会吗？现在？” “应该。” 满脸好奇的小善，摸索着玻璃用手指点海马，被右侧同样盯着玻璃孔清问道，他转头回答，离同样隔着玻璃观望的孔清更近了。 他透着玻璃感受着对方的深情注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孔清自从收到小善发来的去“胜景乐园”的消息，就成天激动地睡不着，心想这小子终于开窍了，每天都在等周末。 今天早上，妈妈董丽又去家访了，不过中午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舒服。 “妈，你怎么了？是家访的时候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啊，没有，就是天气突然开始热了，有点不适应。” “也正常，都六月份了，是该热了，你在家里好些歇着。” “那你去干什么？”董丽看向刚吃完饭的女儿。 “小善找我一起去玩。” “那你们路上慢一点。” 听着旁边爸爸孔自真的话，孔清回了“嗯”，就撒欢似地溜了。 自从丈夫离职后，开始学习做视频，董丽反而变得懒散了些，因为他空闲之余，还做起了饭洗起了衣服，她倒觉得还蛮不错的。 虽然家里的收支不如以前了，但自己的生活水平却提高了，她挺满足的。 现在是周末，她和丈夫还看起了电视剧，看到电视里的韩剧，她甚至有点期待孔清和小善那边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和电视里的演得一样呢？ 她内心有些许期待，毕竟小善这孩子，她还是放心的。 孔清来到车站，发现小善已经等候多时了，“你不热吗？来这么早？” “还好，我在火车站没感觉到，我票都买好了，咱们走。” “那一会儿说好了，胜景乐园的钱我出。”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光让你花钱啊，小花阿姨她网店挣点钱不容易。” “哦，没事，这些是我之前去图书馆帮忙攒的，而且我妈的网店生意越来越红火了，现在不用再担心钱的问题了。” “那也不行，你赚钱更不容易。” “那伯父现在辞职在家，你们收支不如以前了，你才是应该省钱的那个。” “我爸现在在家还有别的工作呢，而且我妈工资又不少，我过年的压岁钱还没花完呢。” 小善知道拗不过她，先拉着她进了车站，坐上了去“胜景乡”的火车。 到了那以后，孔清一马当先，在售票员那里买了两张票。 两人进去后，先去了动物园，看见了大象和小象，它们还朝他们用鼻子泼水，他们躲都躲不掉。 又去了马场看马，那里还架起了舞台，演起了戏剧，是关于岳将军的“风波亭遇害”。 一堆马向红色的战袍那儿，围了过来，又散了回去。 小善看到了饰演者的倒下，内心一阵倒颤，于心不忍地拉着孔清离开。 他们接着去了假山上那里看了猴，他扔了一个食物，“你认识大圣吗？” 那猴子乱叫，差点要挠他脸，吓得他连连后退了，“罢了，这里不是花果山，也没有水帘洞。” “有，前方就是这里彩虹岛最大的水上乐园。” 说着，孔清就拉着去往了那儿。 那里有个很长很高的滑梯，他坐在上面像是坐在“凌霄宝殿”，下去不是，不下去也不是，结果被身后的孔清笑着一脚，给踹了下去。 随着嘴里的“惊叹号”，从“啊”进化为“我的天哪”，他感觉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不过冲刺后，水滴溅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凉爽，还是有一丝便秘后的畅通感的，那是走出澡堂的畅快。 “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还有更刺激的！” 孔清又拉着去了水上乐园的“水上碰碰车”，两人开着车，一个追一个跑。 “别，别追了！” “跑，你往哪里跑！” 孔庆不顾他的呼喊，继续加足水力向前冲刺。 最后小善连人带车，被她撞进了池子里。 “不玩了，不玩了，就知道欺负我，别的车都不撞，就盯着我，我现在鼻子里全是水。” “主要是咱俩熟悉，我和他们都不熟。” “以前你带着小弟，去找回场子的时候，可没现在这样怕事，我看你就是杀熟！” “行了，咱们去看点安静的，我听说这里还有个‘水上博物馆’。” 小善有了些芥蒂，躲在她后面跟着。 他们去的时候，还看到了蛇，虽然是无毒的，但孔清还是被吓得不轻，小善则笑着安慰她，用手护住她的眼睛。 孔清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丢了面子，觉得接下来得找找场子才行。 他们进入了“水上博物馆”，四周迅速玻璃包围，左边是游动的鱼类，右边是动物的骨头，上边是稀缺物种，下边则是大鱼。 “左边的鱼类看着右边的骨头，不会感到害怕吗？” “小善，你的关注点可真奇怪。” 突然，孔清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下面，对小善大喊：“看！你下面有鲨鱼！” 当小善低下头时，她再双手围在他脖子上，“啪”地一巴掌，企图吓到他。 可是他只是带着看待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你干什么，没有鲨鱼啊，你鼓掌干什么？” 他的表现，让孔庆倍感失望，抠了抠眉毛，说是他脸上有苍蝇。 对周围一切好奇的小善，在这封闭的“水上世界”探索着，看到了可爱的海豚，他会打个招呼，一群的小丑鱼在他的眼中游动，他则要在它们中找到一个最大的，告诉它不要欺负其他同伴。 “你说的，它又听不懂，真幼稚！” “万物有灵欸，说不定它哪天就听懂了。” 他的眼睛就没闲过，继续摸索着玻璃，用手指点着海马，好奇地观望着，却被右侧同样盯着玻璃孔清打断。 “呼，小善，咱们算是约会吗？现在？” “应该。” 他转头回答，离同样隔着玻璃观望的孔清更近了，他们两个在水中相望，又好像是在水中相吻。 两人的脸都变得红彤彤的，尤其是在周围蓝色波纹中，显得更加引人注目。 两个“红灯楼”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游离在黑漆的人群中，穿过漫无边际的“蓝色迷雾”，离开了乐园。 孔清来家的时候，才发现爸妈都回房间里睡午觉了。 她欣喜地把小善带了进来，让他再陪自己一会儿。 然后拿出了一沓自己借来的恐怖碟片，上面写着的标签上写着“世界上最恐怖的十大影片”。 “看这些干嘛？”他问。 “咋了？你害怕了吗？” “切，我是怕你害怕好不好，不然到时候扑倒在我怀里的时候，被干妈她们看见就不好解释了。” “你就放一百个心，那只会是你。” 然后孔清拿出，早已涂了黑漆的眼镜，戴在了自己脸上。 “看恐怖带什么墨镜？” “哦，我晕血。” “那你还看？” “爱看，懂不懂？” 小善打开了电视机，她打开了cd机，将碟片放了进去。 “好了，道具和男主角都准备好了，走起！”孔清心中暗喜。 不出所料，没过一会儿，小善就吓得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但还是硬撑着，没说换碟。 反正下一个说不定更恐怖，她只感觉自己眼前一片黑，有时候还会偷偷瞄一下他。 果然，他一下扑到自己怀里，可把她乐坏了。 董丽和丈夫听到外面那么大动静，可一打开门，又看到小善扑到在女儿怀里，就知道发生什么了，只感慨现在的小情侣玩得真花，默默又退了回去，关上了门。 “不要怕啊，小善，我会保护你的。” 看着孔清得意的样子，小善直接把电视关了，他觉得很没面子，而且他最近上火了，两个鼻孔都流鼻血了。 他捂住自己的脸，连忙躲进卫生间，把门反锁。 看着反常的小善，孔清突然担心了起来，问他发生了什么。 “我流鼻血了。” “哎，我还以为你脸受伤了呢，打开门让我看看。” “不行，止不住了，你看到后会晕过去的。” “这小傻瓜，还想着我呢。”她心想，脸上多了一丝笑意，“把门打开，我不晕血，骗你的。” 然后小善把门打开后，露出半个脸庞，确定她不晕血后，才让她进来。 他脸上朝她生气地喊道：“孔清！你又骗我！” “好了，下次不骗你了。” “每次都这么说。” 孔庆拿来了好多纸，小善便拍额头。 “听说，左鼻孔流鼻血举起右手臂，头枕着右手臂；右鼻孔流鼻血则举起左手臂，头枕着左手臂；那我现在该举哪个手臂？” “举起双手臂！” “那我岂不是缴械投降了？” “你就投降一会儿，小善，咱不会脑子也流傻了？” “你才傻呢。” “咱俩都傻，行了，不然怎么相互吸引呢？” 听到这句话，他流得更快了，知道老妈和老爸出来“救场”，三人一顿忙活，才换来一个“体面”的小善。 “一次不流，留一次要命！”他抱怨着。 “你以前没流过吗？” “对啊。” “那还真是挺吓人的。” 赵晓善忽然傻笑了起来，因为他一想到自己，把一整个张云飞流走了，就乐得不行。 因为他听说，大伯和侄子的血缘关系只有一部分相近。 那个恶心的家伙，就应该是最恶心的血。 “小善，咱不会真流血流傻了？傻乐啥呢？” 孔清摸着他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神经叨叨的。 “干妈我没事。”他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大伯，还有孔清，我走了。” “不歇歇了？” “不用了，拜拜~” 她们一脸担忧地看着离去的赵晓善，那得意的样子，就差踏起小碎步了。 “他真没事？” “嗯…应该。” 孔清以后再也不敢拉着他看恐怖片了，因为害怕他再变傻。 不过这一次的约会体验，还是不错的，至少对她而言。 第132章 浮云 董丽看着窗边的浮云渐渐散开，她内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刚刚已经在“彩虹桥”上，和梁成破说过王乙的情况了。 而她之所以不在群里告知，就是怕小善和白应缺戴着有色眼镜看待王允，这不利于他的成长。 而得到消息后的梁成破，和王允家的何司机通了个电话，“果然和我们想得一样，你老板果然是‘酒门’事件的幕后真凶。” “嗯。”何司机早就猜到了，所以表现得并不是很意外。 “不过，这幕后的真正推手是张云飞！” 这个消息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不过何司机可以确定的就是，梁大哥口中的女老师，真的有超能力，也真的是向着自己一行人的。 “我最近在一位少年的手里得到了一份消息，是关于死在火灾中的天才科学家的，他的死不是意外，也是张云飞推波助澜下的。而之所以杀死他，是因为他，知道了一个张云飞见不得人的秘密。” “哦？那是什么？” “他和师哥，意外地看到了‘酒门’事件的未成年名单，他的师哥就是那个失足坠井的，福锦四中的前一任校长。”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王乙设这个局，张云飞安排人，酒是他们的行动点，达官显贵是他们的服务对象，未成年是他们的目标，也是他们的‘诱饵’，为的就是把他们的服务对象拉到自己的船上。” “聪明，我现在手上已经有了他和小秘对话的录音，他们在录音里还提到这件事情，但还不能直接给他们定罪，所以现在这个名单尤为重要。” “我们该怎么做？” “等等，再等等，等放了暑假，我有一个大的安排！” “好，一切听你的。” 聊完，双方挂了电话后，都露出畅然的笑容，他们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秦烈一个人常常望着窗外傻楞，他现在很想念唐丰婉，把她拉黑后，他好几次都想把她从黑名单中剔除，但自己能给她未来吗？ 他现在就是一个漂泊无依的小草，连生活了十几年的老管家都能背叛自己。 看了一眼群里，他感觉自己的圈子也就那么大了，他能信得过的也就这些人。 当然，还有之前在乐天城的小伙伴们。 他不知道大人的世界到底装着什么，难道他们身边所有的东西都被标榜了价值？ 他马上就要满十八了，他以前总是觉得自己能独当一面，可爸爸去世后，他发现自己谁也奈何不了，宛若一个丧家之犬。 听说，唐丰婉在那边很好，就是偶尔还会掉眼泪，多半是因为自己。 “只要她平安就好。”他看向窗外，灵魂随风飘散在空中，化作一团乌云。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小善他得赶紧补习功课了，这么多天脑子都浪费在“打倒张云飞”的事情上了，课很多都没听进去。 有好多不会的问题，他还要去请教请教孔清，她也总是很乐意地帮忙。 白应缺那边倒还好，现在比他之前边打工边补习好多了，他有事没事还会帮常青柠那边补习。 四贱客的王英俊，唉声叹气了起来，最近上课光记得调皮捣蛋了，考试点是一点没记住，得重新开始学了起来，下课都不活跃了。 他不想让奶奶看到自己退步，因为她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同为四贱客之一的刘佳来找他，他都选择了无视。 简仁看不得王英俊这么卷，他感觉看到他人努力，比自己在厕所尿一半被突然打断，还要难受。 他踱步滑到王英俊面前，想要劝阻他放开玩，不要有任何顾虑，便来了一句“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 哪知未等他说完，王英俊就丧丧的搭上了一句，“还有远方的毁灭~” 简仁理解为：我要学习了，你们赶紧毁灭。 即使很气，但这家伙也是知道自己在四贱客中的份量的（拉了凑数的），便拉着刘佳和曾旭去楼下闲逛了。 他今天还大方地请了客，给他们在楼下的小超市买了两份小冰糕，又聊到了王英俊，说他现在眼里已经没了他们，只剩下学习了，愈发无趣了。 话语中多半是挑拨离间的口气，但那俩也知道“吃人手短”的道理，只是跟着附和了几声，但压根没往心里去。 自从秦义和杜香若谈恋爱后，他上课也不专心了，一天天光想着谈恋爱了，杜香若也是，两人恨不得天天都黏在一起。 董丽早有察觉，通过自己的超能力，没少读取他俩的记忆，虽然有点不注意学生们的隐私，但架不住它就是有用啊，果然她还真就发现了其中的猫腻。 下课，分别把他俩叫到了办公室，又是一顿苦口婆心的，又是一顿语重心长的，不知道他俩到底记住了多少。 “这个白应缺，放任他一个，结果呢，招来了这么多小情侣，真是开了个坏头啊。” 董丽越想越后悔，但发出来的话也不可能再收回去了，但愿他们能见好就收，能发觉出自己的话外之意，不然他俩都得成绩退步。 他们回去之后，果然收敛了很多，觉得是他们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又想到了白应缺和班主任的约定。 “那如果咱俩学习成绩退步了，董班会不会棒打鸳鸯啊？” “当然会了，她平时多注重咱们学习成绩，多要面啊！” “那咱俩得好好学喽。” “可不嘛，不知道晚不晚。” 从办公室回来后，他俩一下课不腻歪了，反而开始找班长和小天才问题了。 渐渐地，班里就出现了很奇怪的一个现象，下课跟上课一个样子，都是讨论学习的声音，这让好几个调皮捣蛋也跟着收起了玩心，毕竟他们也不想当倒数。 董丽看到后，颇为欣慰，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嘛。 她回到家，一丁点儿都感觉不到累，看到剪辑完视频的丈夫，正在看电视里播报的新闻，她也凑了过去。 “呦，都不当领导了，还在关心国家大事呢。” “唉~这不是习惯了。” 【即日起，彩虹岛开始严格整治实施工厂环保，对那些排污严重的工厂进行严格处罚】 “早就该这么做了，这些年老有工厂大量排污，把什么都倒入河里，多少河都不够它们污染的。” “可实施起来难啊，那些企业不会轻易停工的，还有那么多工人，这是个艰巨的任务，需要花费很长时间的。” “慢慢来，总要这么做的。” “嗯。” 同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张云飞，把手中的遥控器“摔倒”在悬空的电视机上，他甚至怀疑这政策是不是奔着自己来的。 此时的梁成破却心情大好，因为他知道张云飞同时藏了好多条“尾巴”，总会有露馅的那一条的。 第133章 猴哥之死（上） 【什么？你弟的那个好朋友他死了？怎么死的？】 【唉，别说了，还真是世事无常】 远在长虹市的秦烈，今天在梁成破那里听到了，一位年轻男孩在“炽仁工厂”出意外的消息，再听到那男孩的名字，他惊了。 “什么？！方刚？那不是沈玉河口中仗义的‘猴哥”吗？”他记得他自从那人进厂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现在，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沈玉河到底会怎么想呢？ 正好路天星和他在“彩虹桥”上，聊一些唐丰婉的近况，自己也顺口问到。 【别提了，发生什么我其实也不知道，只知道人是死了，这几天端午放假，正准备处理这件事情呢】 【那你弟弟沈玉河，人还好】 【他最近在学校脸上死气沉沉的，看起来人消瘦了不少】 【行】 怎么乐天城每天都要出事呢？也许，只有那个“大老鼠”什么时候倒塌，才可能一切停止。 端午节到了，刚放假在家的沈玉河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自己在学校最好的朋友，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 “玉河，猴哥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好。” “没事的言言，只是心里确实有点难过，毕竟他之前那么照顾我。” “那确实是。” “嗯，那啥事，我就先挂了。” “别！今天不是端午节吗？咱们去划龙舟，正好听说凤华公园那里有活动，放松放松心情。” “可以啊，你想去的话我陪你，反正我哥在另外一个家，父母去忙公司的事了。” “那赶紧收拾收拾走。” “嗯。” 沈玉河挂完电话，就跑到卫生间洗漱了，拿着手机刚准备出门，又接到了胖哥的电话。 “喂，胖哥，有什么事情吗？” “我今天去看猴哥葬礼的事情忙得咋样了，结果发现他的尸体还在门外，瘆人的很。” “为什么啊？家里人没给他下葬吗？” “家里钱不够，听说是在等他姐姐的彩礼钱。” “他姐姐嫁人了吗？” “对，这几天的事情，我看样子，他姐姐还蒙在鼓里，不然这么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不回来的。” “连个棺材钱，他们家都出不起了？” “现在啊，为了开发商为了建地，把人家祖坟都跑了，还都是先斩后奏的，完事再赔你个钱，而他们的墓地再一涨。咱们福锦区的人都是好面子的，不会让自己列祖列宗们跟着受罪的，所以一来一去挪个坟，还倒贴进去钱了，现在谁还敢死啊。” “啊？这样的吗？我有些钱，我到时候喊几个人过去帮忙，猴哥平时待咱们不薄，不能让他死了还受罪。” “好，我就知道你玉河不会放任不管，我在猴哥家等你，还有咱们宿舍的一群人，你快来。” “嗯，好。” 挂了电话，玉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那是父母给他办理的，他花不完的零花钱，每次都存在里面，如今住校花费更少了，所以里面的钱更多了，没有几十万也有十几万。 玉河以前对钱没有概念，自从到了福锦四中才逐渐有了些。 他发现，原来他们脸上的幸福，单单仅用自己一顿的吃饭就可以买到。 那些鞋子，自己以前跟挑零食差不多，都随便买的，哪个喜欢就买哪个，都喜欢就都买。 可到了他们手里，却成了香饽饽，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鞋子也是分名牌和杂牌的。 自己手上的卡，都够福锦区的人，好几年的工资了。 他觉得，应该可以给猴哥买个墓地和棺材，得让他体体面面地走，他之前对自己那么好，把自己当亲弟弟一样照顾，自己绝不会忘记。 他想了想，只打了江言言的电话，聊起了猴哥的事情，说自己不能赴约了。 “怎么回事？” “猴哥家里人没钱，还没下葬，我得去送他一程，帮他入土为安。” “等着，我去找你，不然一会让人手不够。” 玉河等了一会儿，听见敲门声后，看了看门眼，发现来了不仅她来了，她还带来了一堆人。 “你们怎么都来了？” “一方有难，八方相助嘛。” 原来，自己和江言言打完电话，她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她姐，她姐又告诉了自己哥哥路天星。 “这一下就成了个小队伍啊，算了，多个人多份力量，走，那边该等急了。” 他们三个人匆匆忙赶到了地铁站，下了地铁后，见到了等候多时的路天星。 穿过福锦区的小巷，到达了猴哥家。 家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破，门窗的“门牙”漏风了，都不舍得看看，家里人各个面黄肌瘦的。 不知情的弟弟们，还以为哥哥睡着了，吵着闹着要哥哥醒来陪他们玩，被胖哥他们凶后，他们更闹腾了，院子里都是小孩子的哭声。 猴哥身上都是星星点点的青斑，眼球已经开始往外凸，腹部肿胀起来，身上已经开始散发臭味。 江言玉看着沉默的猴哥父母，问：“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在‘炽仁工厂’出的事情吗？他们没有赔钱吗？” “唉~他们说，是方刚自己要求加班，才倒下脑出血的，他现在的死还影响工厂的名誉，没让我们家赔钱就不错了，就不想太多了。” “好家伙，又是加班，他们可真会下菜碟，遇到不好欺负的就赔点钱，遇到不好欺负的连钱都不赔，真是个孬种！”路天星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一拳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土墙上。 江言言看着院子里苦恼的小孩子们，又看向远处倚在墙角的猴哥，最后目光停留在无能为力的猴哥父母上，“好啊，没钱，你们生这么多！你们到底想要多少孩子变成方刚最后的模样？你们可真自私！” 宿舍里的长发青年和辣条哥，这时候忍不住了，他们指着江言言说：“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生活在泥巴里的人，他们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赌一把，赌一个孩子能改变全家人的命运！” “是啊，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个希望啊，你们没体验过我们的生活，怎知我们底层人的想法？戒哥，我们看走眼了，玉河这小子果然是个有钱人，怪不得之前在宿舍对钱没有概念。” 他们在等候的时候，知道了他们一行人是坐地铁来的，也知晓了他们的家不在这里。 “拿自己的孩子做‘赌博’的筹码？这就是你们的想法？而且赌赢的概率还很小，你们有考虑这些孩子的感受吗？他们凭什么为了你们的狗屁发财梦，付出自己的一生！” 这下，室友们都坐不住了，但又仗于秦烈之前留下的“淫威”，不敢把话说得太重，便摆了摆手说：“你们走，这里不欢迎你们，咱们不是一类人。” 他们把目光聚到戒哥身上，希望他作为“话事人”能说几句，毕竟他之前可是最先发现，沈玉河是装出来的，他一定恨死沈玉河了。 但他们的眼光此时聚落在胖哥身上，他只感觉有点刺挠慌。 因为他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发现沈玉河比所有人都天真，和他相处不用费尽心思，这大概就是猴哥待他如弟的原因。 当然，说他天真，也不是说他傻，他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戒哥这个称号，所以一直都在叫自己胖哥。 他为人真诚，会全心全意地为别人着想，和他们记忆里的那些有钱人不一样。 这个世界复杂的，人也是，他得用平视的眼光看待每一个人，而且现在也只有他，才能体面地送走猴哥。 所以胖哥开口就是语出惊人，“玉河，你来操办猴哥的葬礼，我们为他抬棺，我们都听你的。” “不是，戒哥，难道你都忘了他之前，是怎么骗取咱们同情心的，又是怎样让你被人嘲讽的，这小子现在信不得啊！” “我只知道他虽然骗了咱们，可嘲讽的人却是你们，而且我不喜欢‘戒哥’这个称号，难听死了。” “可是……” “可是什么？你们兜里的钱加一块，能买个墓地吗？能买个棺材吗？只有他能！” 一下子，他们都不说话了。 他们讨厌有钱人，但并不讨厌钱，因为这东西确实他奶奶的有用啊。 玉河先是和他们道了歉，又马不停蹄地带着他们分成了两队，一上午的工夫，就选好了墓地和棺材。 一切就等午饭后的抬棺入土了，提前一些，猴哥就少受些罪。 他们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又熟悉又不熟悉的。 但胖哥知道，玉河没有变，变得只是他们。 猴哥的父母嘴里只知道不停念着感谢的话，眼泪跟不值钱一样往下流。 “说他们可怜也挺可怜的，说他们可恨其实也挺可恨的。”路天星的心里五味杂陈。 但他突然意识到，最可恨的还是那个该死的张云飞，没有他，他们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吗？人不如人，鬼不如鬼。 江言玉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一切，可她静静地看着，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134章 猴哥之死（下） 棺材钱和墓地钱都是玉河出的，饭钱再怎么着，也是他胖哥出的了。 他跟玉河说，如果在付钱时，他早在自己之前，自己一定会和他绝交。 玉河知道胖哥虽然家里不穷，但也算不上富裕，他们一行人找了小菜馆，随便吃了顿，不过味道挺好的，但价钱也却不是便宜。 “老板，怎么最近又涨价了？”之前在这里吃过的人，也是猴哥的一个朋友，问着。 “唉~没办法啊，房租越来越贵了，现在超市里的蔬菜和肉也不便宜，真是不得不涨价。” 路天星心里明白，因为要保护唐丰婉，所以又搬来这边住，放假的时候他可没少买菜，价格却是涨了不少。 他感叹：“嘿，真是奇怪，赚钱了就让咱们花完，他们是一点钱都不给咱们留啊。” 他感觉，张云飞正化作无数只小蝙蝠，贪婪地吮吸着他们的血，他们来到这世上是啥模样，死了也是啥模样，“好一个从始至终”。 但另外一群人，却看着他想着：“什么咱们他们的，都是我们！都知晓了沈玉河是你弟弟了，你小子还能穷吗？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他们表面上还是笑嘻嘻，因为知道自己只出了力，出钱是他们。 吃过饭，他们走着回到猴哥家，又休息了一会儿，感觉都消化得差不多了。 玉河请来了专业团队，为猴哥打理了仪容，穿上了寿衣，把棺材搭在借来的抬棺木，便启程了。 路上，他们看着家家户户门上的艾草，被夏天的风吹起，摇摆在空中，心中生起一丝安慰。 凉风“抚摸”他们脸颊，他们觉得，大概是猴哥在天堂和他们挥手告别。 但很快他们就不这么认为，这风从温顺的马儿到烈马，只用了几分钟。 他们感觉自己身处沙漠，被沙尘暴席卷了来，如果刚刚是猴哥临走前的抚摸，那么现在就是猴哥的发泄，连着抽着他们好几个“巴掌”。 “靠，哪里来的妖风，夏天的风怎么会这么大，难道今天要下雨？”前面抬棺的猴哥朋友抱怨。 刚开始，他们还能撑着，但后来这风愈加猛烈，后面的玉河他们还好，但前面的其他室友和朋友，都受不了，“哐”的一声，棺材停在了地上。 “糟了，棺材掉地上不吉利啊，今天真是倒霉。” 路天下抓起一把脚下的土，放在棺材上，“照咱们这的规矩，这样就差不多，赶紧走，真下起雨可就不好了。” “嘿，他怎么还知道这里的规矩？难道他真在这里住过？”众人顾不上疑问，继续抬棺向前去。 在一个拐角，他们看到了一个红花轿，差点撞在一起。 “会不会抬棺啊，不知道看路啊，真倒霉，喜事和白事一起撞上了。”那带头的说。 “切，你不也是‘抬棺’的吗？装什么呢？”但对面都是大人，他们也不敢明说。 新娘子转头看向窗外，看见了猴哥朋友，她便问：“小王，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在抬谁的棺材？” “你弟弟的啊？你不知道方刚他出事了吗？” 也许是肩上的棺材太重，也或者是风太烈，他们顾不上解释，只简单道个歉，对方看见认识也没有为难，双方就此别过。 可猴哥姐姐心里却沸腾了，心中的苦闷和错愕，化作蒸汽流落到空中，又随风卷进她的脑壳，搅得直痛。 “父母不是说，我嫁出去，弟弟们就可以继续上学了吗？可二弟怎么死了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母就在她耳边常说，“你是大姐，你得为这个家，撑起一把伞，我们老了，你的弟弟们还小，以后就全指望你了。” 时间长了，这句话就变成了一种推卸不掉的责任。 慢慢地，她开始以此为荣，她觉得把弟弟们培养成栋梁之才，是她一生的职责，也是“骄傲”。 二弟，她是最看重的，他年龄最大，也最懂事，会想着自己，让自己别那么累，他也可以赚钱，但每次都会被自己怼回去。 她读书时很聪明，和同学相处也很融洽，但因为家里没钱，早早辍学打了工。 现在看到那些曾经成绩不如自己的人，个个到大城市里赚大钱，她心里别提多委屈了。 他二弟很像她，也很聪明，为人仗义，爱打抱不平。 她有时候会把他幻想成自己，想着他有一天出去了，知道了外面的世界长啥样，也告诉告诉自己，就当是自己去了。 所以，她绝不允许同样的痛苦，再降临到二弟身上。 最近，父母说家里一点钱都没有了，物价上涨得太快了，方刚都要上不了学了，给她张罗个好人家，让她嫁了，好得了些彩礼钱，用来维持生活。 可那哪里是好人家，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小钱的瘸子罢了，还是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 但一想到了弟弟们还要上学，她的心就跟着颤了一下，再加上父母和媒婆不停地劝说，她咬咬牙答应了。 可现在呢？方刚他死了，她感觉世界上又多了个“她”。 她回头看窗，花轿上窗户上露出了几个小眼，像是在监视着她，很不礼貌！ 它好像是说：“看，你改变不了你自己，也改变不了你弟弟，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它终于烈风呼呼下，露出尖尖的牙齿，把她“推倒”在轿子另一侧。 她明白，这不是监视，是奸视！ “这不是花轿，这是监狱，这是监狱！” 她不顾众人的反对，跳下了花轿，喜鞋很硬，她脚下全是血，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他们只当她疯了，觉得追回去，也是不给彩礼的，自己白忙活一场，任由她去了。 看着身后模糊的身影，她还觉得有人在追，不，很多人在同时追着自己。 她疯狂地找寻着藏蔽的地方，她看到一个荒废的庙，发疯似地冲了进去，跪倒在地上。 对面却搭起个戏台子，还唱起了黄梅戏，“苍天许我——临~终愿唉~，三尺雪花将我埋唉唉~将我埋哎哎唉~” 像是挖去她的心脏，再品尝她的血。 很快，痛苦她占据整副身体，命令她仓皇倒下。 她只记得，天是黄色的，地是蓝色。 台下，一位前来宣传的记者，看到刚刚跑进对面庙里的红衣女子，问道：“大叔，你可否认得那是那位人家？怎么像是疯了？” “唉~说来也是可怜，他弟弟前几天在工厂死了，周围人差不多都知道，只有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如花似玉的年纪却要当一朵海棠，现在大概是知道了。” “这……” 他看向对面庙里，醒来的红衣女子抱着头，那是“摇晃的红酒杯”，飘洒到地上，酒杯起人头落。 他心中一惊，手里的摄像机，掉落在地上。 “啌啌咣咣——咔嚓咔嚓——噗通噗通——” 锣声、相机声、磕头声共鸣。 相机摔了几下，也拍了几张照。 他拿起一看，那正是倒着的红衣女子。 愧疚一下涌上心头，激起了他的回忆…… 那一天，他应上头要求，来到张云飞工厂拍摄，里面很干净，像是早早整改过了，然后他就走了。 当中他尿急，在工厂上了个厕所，又想起了相机丢这里了。 刚拿走，就突然听到好几个声音，是争吵的声音。 吓得他职业习惯犯了，直接躲在暗角。 “班长还有组长，你们放心，我是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 他意识可能有重要信息，打开手机录起了音。 “都下班你来干什么？！” “我的东西落在这里了，回来取。” “什么东西？” “就发得那手套，你们不是说丢了，得自己去外面买嘛，我怕明天见不到了，不仅得挨批还得出去买。” “你的意思是怪我们喽？” “没有没有。” “不是，就因为这？” “嗯。” “刚，你赶紧回去。” “好的组长。” 可只听见一个“啪”的一声，“怎么回事，你不是让他走的吗？”，“我就是说说而已，他可看到咱们把几大桶污染物都倒进河里，现在上头查得这么严，咱们可得为张总操点心啊。” “可他这么信任你，你平时对他也那么好。” “看他有点用，又好驾驭啦，放他走，损害的可不止这些了，不仅要赔款可能还要停工。都是当上班长的人了，老阎，你不得掂量掂量利益的得失啊。” “可是这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为了工厂的利益，不得已而为之嘛，想想你的家人，没了你那点死工资，可咋活啊。” 等他们走后，那记者看见地上都是血，顾不上看他们的“作案工具”，就提心吊胆地溜了。 还好他命大，没有被人发现，他们删除监控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到，还有人当时在那儿。 反正他现在是逃出去了，可以后呢？自己也不知道。 他，也有家人。 “呼~可算把猴哥入土为安了，他在天之灵，也算有所宽慰了。” “是啊，不过这妖风真怪啊，把他入土为安，反而不吹了。” 玉河一行人和众人匆匆告别，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只是从此，世界上少了一位满腔热血的青年，多了个疯女人，多了个犹豫不决的记者…… ———（第二学年完） 第135章 风云骤起（上） 接上回说到，男方知道猴哥的姐姐疯了以后，便退了亲，再也没来过。 猴哥去世后，家里少了个挣钱的，还多了张嘴的，父亲除了每天工作，平日里多是唉声叹气，猴哥母亲的病也越来越重了，常常咳嗽到起不起身。 这几天，再加上最近工厂停工的愈加多了，猴哥父亲年龄大，不好再出去找工作了，所以每天总是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 整个人，眼神涣散，驼着个背，像个小老鼠。 端午节过后，没几天，福锦四中就期末考试了，考试完就放假了。 放假后，沈玉河没事就跑来猴哥家这边，每次都带不少东西，看着猴哥发疯的姐姐，又看着她脚下的鞋，那正是初次见面时，猴哥掏钱让自己买的。 “唉~他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我是富家子弟，可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他的内心像是长了拔不完的刺。 猴哥是这样，英年哥也是这样，为什么他们知道张云飞的工厂不太平，还要去呢？ 再回头看周围的一切，猴哥弟弟们正把自己带来的礼品蜂拥而空，直到他们父亲阻止，这些瓶瓶罐罐才终于又回到了它们原来的位置。 “谢谢你啊，玉河小兄弟，方刚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荣幸。” “没事大伯，有他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荣幸，我就先走了。” “不进来坐坐了？” “不了。”看着他们身上破破烂烂又缝缝补补的衣服，玉河又一次心中不忍，“对了，方爸，我给你些钱，你拿着给猴哥姐姐还有弟弟们，换件衣服。” “使不得，使不得，你替他处理后事后，还能看我们，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这个钱我们要不得。” “拿着，最近福锦区这边形势不好，大娘又常年卧病在床，多点钱就多份安心。” 猴哥父亲当场就要跪下磕头，又被玉河用手拉了起来。 他能做的最多也只有这些了，恰巧两人都是这么想的。 玉河出开后，听着周围邻居的吵架声、打闹声、哭泣声，他的心被这些声音攥紧了，扯挠着他身上每一片肌肤，将其紧皱一团，乱作废纸。 自从将猴哥入土为安后，他和自己哥哥手上就多了拱形图章（烙纹），只不过自己是绿色的，哥哥是青色的。 那从那儿以后，自己的听力变得异常灵敏，他和沈言言测试过了，一百米以内的声音都能听见。 好在这个超能力还是挺人性化的，自己一闭上眼就消失了，正好不打扰自己睡觉。 至于哥哥那个超能力是什么，他不知道，哥哥也不知道，隐藏得很深。 他有时候会想，这是不是猴哥对他的“回礼”呢？真相不得而知。 福锦区不太平啊，托张云飞的“福”，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自己脑子里跟装个菜市场似的，孙大圣当年大闹天宫都没这么闹腾。 工厂整改，工资下调，物价上涨。 乐天城周边的超市，十个有九个都是张云飞开的，他就算明目张胆地涨价，那些人也无能为力。 玉河抬头看天，风云骤起，“黑云压城”，看来要变天啊，自己得快些回去了。 远在长虹市的秦烈，忽然发了条消息，不过是给他哥发的。 【对了，你弟弟的那个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埋了呗，这该死的张云飞，他的工厂不仅不赔钱，还差点倒打一耙，他们没钱没势，只能忍气吞声，最后还是我弟弟拿攒下来的零花钱，给他下的葬】 【真可恶啊，这个孬种，什么时候才能除掉啊】 【你爸爸曾经不是他的手下吗？你为啥这么恨他，我听你老抱怨着】 【不瞒你说，天星，我现在特别怀疑，我父亲的死和他有关】 秦烈当然知道自己父亲的死因了，可也不能明说，他还不想把路天星也牵扯进去，不然唐丰婉就没人保护了。 【我也觉得你父亲死得过于蹊跷，那你现在在那边做什么？调查你父亲的死因吗】 【嗯，只是进度有些慢】 【我可以在这边给你打探消息啊】 【不用了，现在乐天城那边有我的眼线】 【好，那祝你成功】 【嗯】 路天下刚放下电话，弟弟那边又在“彩虹桥”上给他发来了消息。 【哥，你知道咱爸和江叔叔为啥派我们仨去帮助张云飞调查吗】 【嘿嘿，肯定啊，我刚刚有我那被超能力附体的耳朵，将他俩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哦，是什么】 【别急别急】 【快说，别卖关子了】 {你的好友“玉门关”发了个愤怒的表情} 【真是的，急什么，就是为了调查当年咱爷爷和她俩爷爷的失踪】——【他们这些年听到了很多风声，怀疑他们的失踪和张云飞有关系，想要通过咱们学校里面藏着的秘密，找到他们当年失踪的真相，可现在一直没有进展】 【哦，对不起啊，玉河】——【现在看来，你们和张云飞不是合作关系啊，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还是敌对关系】 【对的，证明咱俩家都没有坏人，真是太好了】 这个消息，沈玉河也早早就告诉江言言了，她应该也告诉她姐了，现在他们终于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了。 因为他们觉得，张云飞现在就是个老鼠屎，谁挨着都得臭。 沈玉河和哥哥聊完后，又给秦大哥发了条消息。 【秦大哥，你在那边还好吗】 【当然了，没事的，你不用担心，玉河】 【那就行，我跟你说啊，最近乐天城这边发生了好多事情嘞】 【是你那个外号叫猴哥的朋友，那件事吗？你哥都告诉我了】 【不是，最近工厂好多都被整改了，不过张云飞的反而没有，而且物价忽然上涨了】 【我这也都听你哥提起过】 【那我手上长出拱形印章的事情，我哥给你说了吗】 【什么？什么东西】 他发来的一条消息，让秦烈心中震颤了一下。 【就是绿色的东西，还有超能力呢，我现在耳朵可灵了】——【对了，你爸爸真的是见义勇为吗，感觉不应该，他不可能手里没其他员工】 【我现在怀疑一切都和张云飞有关，他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还有超能力者？”秦烈看着手机，故意发了条引导的消息，好调动沈玉河继续往下说。 【是的，我现在用我的耳朵知晓了一切，听到了我父亲和江叔叔的话，他们怀疑我爷爷和江言言爷爷的死，和张云飞有关，和你之前目的不一样】 “玉河啊，你怎么还是这副天真的模样啊，啥时候能长点心，啥都往外说，还好是我，如果是张云飞的人，你可咋整。”秦烈看着他的消息，揉了揉太阳穴，打算继续盘问。 【那除了你，还有其他人手上长那个拱形东东吗】 【我哥也有，只不过我是绿色的，他是青色的，而且也不知他超能力是啥】 秦烈听到他的话，已经动了拉拢的心，不然沈玉河这个天真的傻样，不得让多少人知道他超能力的事情呢，那样对他很危险。 【实不相瞒，我也有超能力，我还有个群，都是这些和你一样，手上有着拱形图案的人，等我问完话事人，我会把你和你哥一起拉进去】——【另外，你现在有超能力的事情，谁都不要说】 【好的】 沈玉河正感觉无聊呢，秦大哥就告诉了自己这么个消息，他兴奋得很嘞。 他躺在床上幻想，接下来秦大哥把自己和哥哥拉入群里，该做些什么呢？ 到底是先锄强扶弱，还是先拯救世界嘞？ 长虹市—— “什么？你要拉人？拉谁？” “我在乐天城的小伙伴，他们人很好的。” “不行，我听说小白说，和你相处这么多年的老管家，都把你轻易给卖了，你现在那边还有信得过的人吗？” “但是他们确实人很好，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可是我们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真正的情况呢？” “可他们和我们一样，手上都有着一个拱形烙印，都是超能力拥有者。” 秦烈这句话倒勾起了梁成破继续谈下去的欲望，他本来还准备随便找个话题搪塞过去呢。 “既然是被选中的，那还是可以信任，这两天，我让董大姐用她的超能力测测他们，没问题了，你再把他们拉入群里，你看怎么样？” “好，到时候我提前和他们说一声。” “嗯。” 刚通完电话，梁成迫就给董丽那边发了消息。 【丽姐，烈那边发现了两个和我们一样的超能力者，还是他的朋友，你看你啥时候有空，帮忙用超能力读取一下他们的记忆】 【没问题，我们这边刚放假，我今天下午就可以去，到时候就说我是来辅导他们的】 【好，我马上转告烈】 此时正在办公室的董丽刚把汇结工作做完，心情还是不错的，因为这次期末考试，同学们考得都还可以，比自己想象中的好一点， 不枉自己成天在班门口晃悠，他们也确实比以前自觉了，弄得她还有点不适应，让他们该玩玩，不要一下课都待在教室，但他们还是继续学。 现在有这些成绩，也都是自己的这些“乖宝宝”们应得的，这么自觉，他们想不进步都难。 同时，她也挺欣慰的，觉得自己家访和课堂里的话没白说。 刚刚还收到了梁成破的消息，想到又有新的超能力者进来，她喜上加喜，就是最近夏天到了，她胳膊上长了好多小疙瘩，身上怪痒痒的。 她发消息告诉他，自己下午就可以去。 回家吃过午饭后，她就说自己又去家访了，转头坐上去乐天城的火车。 她不经常来这边，对这边也不熟悉，还好手机有导航，她才不至于“瞎子过河”。 “嗬，这里郊区比长虹市乡下还差啊。” 她跟着导航，穿过拥挤的人群和乱飞的广告纸，继续坐上了通往凤华区的地铁。 到了凤华区，她感觉自己一个小时就出了国，“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周围到处都是电子广告牌，那巨大的3d影像效果，差点让自己以为二次元统治世界了呢。 各种颜色的霓虹灯下午就亮了起来，路灯啥的都没有建，为的就是打造这个臃肿的着色感。 像是炒菜时为了好看，菜没放多少，但把各种调料都放一遍那样，不管到底健不健康，只要让人看起来吃不起就可以了。 她根据破给自己发的消息，根据那个位置，找到了沈玉河家…… 第136章 风云骤起（下） “叮咚叮咚”，听到声音的玉河，跑过去瞅了一下猫眼，看到了一个美丽大方的女人，他对起了暗号：“谁要谁要谁要开门！”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不开门！”董丽白了一眼，这到底是谁想出来的暗号，脑子里是不是少根筋。 接着他就看到了一个很清秀的男孩子，她见到第一眼，还以为谁家女孩留短发呢。 “你就是那个烈口中的朋友？” “烈？你和秦大哥很熟吗？” “不，只是认识罢了。” “那为啥叫得这么亲密？” “我们群里人都这么叫的，图一个方便。” “哦，我知道了，这是你们执行任务的代号！” 玉河这才松口气，还以为秦大哥在那边喜欢上别的女人了呢，如果真是那样，丰婉姐可咋办，到时候自己只能加入讨打“渣男”队伍中了，言言一定首当其冲。 接着，他带着些自豪的语气说：“你们有你们的代号，我有我的暗号，咱们都一样。” “嗬，原来是你小子想出来的，这孩子怎么看起来傻傻的，不过还怪可爱的。” “你不会真来辅导我假期作业的？” “不然呢？” 他心想：“秦大哥，他怎么恩将仇报啊，我们帮你保护唐丰婉，你让人来监视我写作业？我还以为是什么组织的人嘞。” 于是很不情愿地拿出假期作业，写了起来，才刚放假就要写作业，还真是“未雨绸缪”。 起初董丽还是很认真地给他做辅导，但过了一会儿，董丽拍了拍他，板正了他的身子，“别动！你眼上有个眼屎。” “suprise！”江言言进了玉河家，却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言言？你怎么进来的？” “好家伙，我刚才还准备给你小子个惊喜呢，结果你却给我带来了个惊吓，你爸爸前几天给我录入你们家的人脸识别了，说让我可以随便来找你玩，这不来还发现不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呢！” 江言言抓着裤子，看向楼梯旁的扫把准备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 “言言，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都是误会！” “误会？我如果晚来几秒，你俩是不是就要亲上了？摸着你的脸蛋哟，还真是老牛吃嫩草，不嫌害臊！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乱勾搭！” “她刚刚只是在帮我清理眼屎，不是你想得那样。”玉河用手接住她挥过来的扫把。 “那她不会告诉你吗？还动上手了？你看看她现在还在瞎比划回味着呢！你还袒护她，你也该打！” 此时看完玉河脑中信息的董丽，招了招手，说：“别闹了，我女儿和你差不多一样大，我会做那样的事情吗？我可是有老公的人。” “谁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我和他一样，都是超能力者，我可以通过和人对视，调取你们的记忆，刚刚就是这样，你们刚刚帮助了一位男孩入土为安，你们还是青梅竹马，我说得都对？” “好啊，你啥都告诉眼前这个女人了，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玉河哪里知道，自己和她才认识一天啊。 “好了，我认识你爸爸，今天我在你们住个几天。” “啊？你还要住到他们家？可真不要脸！” “我是你对你说的，小妮子，说话不要那么粗暴。” “你和我爸认识？” “怎么说呢，你爸爸算是我妹夫的朋友。” “这关系可真不近啊。” “既然你想知道我骗没骗你，我在你家住几天，我明天调取他哥的记忆，后天调取你的，不就全明白了？” 江言言冷静下来，觉得董丽说得不无道理，点了点头。 她让玉河打开手心，玉河以为她还要打他，“别，我疼啊。” “傻瓜，我看你伤得重不重啊。” 江言言打开他的手心，果然多了“一丈红”，又心疼又气愤，“都不知道躲着点，真是个傻瓜。” “不是让你撒撒气嘛。” “对不起，我下次搞清状况，再决定动不动手，刚刚确实太生气了。” “没事，手不是太疼了。” “不行，得给你抹红花油。” 他们三人也不顾掉下来的作业了，开始在抽屉里找红花油。 找到了还不成，江言言还要给他包扎。 “哎呀，就是层皮外伤，用不了。”玉河一直推脱，可算是拦住了她。 董丽明白他俩都不是坏人，他们俩的哥哥姐姐应该也不是，从他们的回忆中，可以发现，他们都是善良的好孩子们，所以也没有瞒着自己的超能力。 晚上和江言言一起到江家后，发现这老板的家确实气派，到处都是金白混搭的欧式风格，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来到了外国建的宫殿。 一聊，江言言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爸爸还真的认识，内心的怀疑逐渐消失，甚至还生起了一丝对玉河的愧疚，觉得是自己的不信任才造成了他手上的伤。 下一天，董丽和言言一起来到了玉河家，玉河还打电话喊来了哥哥，和董丽对视后，她发现了他认亲的事情，还发现他和自己在江家见到的言玉，也是一对。 “哎，我说，你们这群小孩，怎么都谈恋爱了呢？都这么早熟的吗？你们两家是不是商量好了呀？这边补一个，那边送一个？” 她的打趣让三人的脸都红了起来，天星说自己好不容易来一趟，然后就去找言玉了，匆忙地离开了。 “那董老师自己的女儿有没有早恋呢？”言言问。 看见她低下头，轮到言言和玉河笑了。 不过现在，董丽已经完全确定他们都是好孩子，一个比一个善良，已经获得了自己的认可。 言言也心里明白，她还真的是超能力者。 她在凤华区转了一圈，和他俩一起吃了当地的美食，去了附近的游乐场。 不知不觉她又变成了自己记忆里的模样，她都快忘了，自己其实也爱玩，只不过老是忙，忘了。 现在看来，来这么一趟还真是挺不错的。 第二天，她在江家，读取了言言的记忆，让言言彻底相信了她，言言还撒起娇道：“对不起啊，丽姐，你能把我也拉入那个群里吗？” “可以吗？我听玉河说，是关于如何打倒张云飞的，我是真的想参与啊，你刚刚看到了我的记忆，我是很嫉恶如仇的。” “你就是想知道你爷爷失踪的原因？” “嗯，这我不否认，但确实也有对张云飞的讨厌。” 看着眼前不停摇着自己胳膊的小姑娘，董丽想起了以前的小花，她从前每次撒娇都这样，自己根本受不了。 “好了，答应你了。”她最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再加个我姐呗，多个人多份力量，还有我堂妹，她在你们那边，可以协助你们。” “你是不是有点太蹬鼻子上脸了？” “哎呀，我们都是受害者嘛，都想了解当年的真相嘞。” 董丽一想都这样了，也好像不差这俩了。 她下一天，就调取言玉的记忆，和她差不多，但比她多一点冷静，少一点感性。 “对了，你们的那个堂妹叫什么？” “江晓花啊。” “我擦，那不是我学生吗？” “啊？！” 几天后，梁成破突然看见群里多了五个人，还是董丽拉进来的。 {成员丽拉入“清澈见底”、“玉门关”、“有事快说”、“言如玉”、“小江同学”进入该群聊} 【什么鬼？怎么多了这么多人，丽大姐，什么时候接包团的服务了】 【有两个是新发现的超能力者，另外两个是他们的女朋友，也是当年的受害者家属之一，还有一个是我的学生，她也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那俩超能力者他们也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总的来说，其实就是他们都是其中失踪的两名受害者家属，也都呗被我验证过了，都是善良的人】 【善良配上任何东西都是王炸，但不能单出啊】 小白的话，无疑是对丽姐的吐槽，换在以前他是万万不敢的，但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认为，让这么多人进去，有时候并不一定好事，到时候怎样保护所有人安全，都是另一回事呢。 【好了，白，别说那么多了，进来都是朋友】 梁成破眼看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说下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因为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对，欢迎你们，麻烦把自己名字改成单个字的，这样方便称呼】 【乐天城的伙伴们，我想死你了】 群里一下热闹了起来，他们在群里的“代号”也变成了：河、星、言、玉、花。 热闹过后，梁成破把手机扔在桌上，看向窗外的天空，此时风云骤起。 他缓缓吐出几个字：“看来，要变天了。” 第137章 计划有变 自上次“队伍”在群里汇合完毕后，梁成破就在群里公布了各自的任务。 如下：白利用自己的隐身术，潜入张云飞内部寻找未成年名单。 烈利用自己的烈枪掩护他，来个声东击西。 丽乔装打扮，伪装成合作商，想要和张云飞谈合作，来获取他的记忆。 自己派王力哥充当其保镖，保护他的安全。 然后再找机会，读取米承庄（白应缺姥爷的记忆）。 其他人先按兵不动。 【什么，那这样秦大哥岂不是很危险？张云飞他们也不知道私藏枪支了没有】 【对，我上次和烈一起从张云飞那里回来，他们的手下手里还藏有枪支】 白应缺知道张云飞的手段，担心秦烈再回去会有生命危险。 【秦烈在外面等候，如果里面有情况，他再过去，这也是迫不得已之计，现在因为资源分配的问题，不少仇家都在盯着张云飞呢，他不敢闹太大，至少在他们总部】 但董丽也感觉不妥，总觉得有更好的方法。 梁成迫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闹出更大的动静，如果找不到，还能引起其它轰动，到时候上头肯定会着力调查，那才是他们出动的最佳时机。 【不然，我问问小诸葛，我把他拉入群里，他人聪明，鬼点子也多】 此时，赵晓善、白应缺、秦烈、董丽、江晓花五人，正在神树下一起看手机消息，目光一致锁定江晓花。 他们一致觉得，这样可以更好地交流，指出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有利于集思广益，没想到现在就体现出来了。 董丽说：“小江啊，本来群里人就够多了，没必要再多拉个人？” 白应缺觉得江晓花本来就显得有些多余，现在这话一出，感觉她更多余了，不耐烦地说道：“搞没搞错啊，他能再聪明能聪明到哪儿？再说了，他天天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会愿意帮咱们？你就别添堵了，江同学。” “我哪有添堵啊，我是真心想要帮忙。”江晓花很害怕自己的真心，在他们眼前一文不值。 树后面出来个熟悉的背影，她脸上阴而转晴，“小诸葛，你怎么在这儿？” “哦，正好今天没事情，来这里瞎逛逛。” 其实，他那是瞎逛，分明是今天来找江晓花的时候，碰巧看见赵晓善他们一行人来找她了。 他心里有些酸，还有点好奇，便跟来了，还听到刚刚他们的对话。 白因缺尴尬得只想扣手指，在腿上左挠挠，右挠挠，“完了，他刚刚在树后面一定全听见了。” 诸葛良循看到董丽盯了自己很长时间，觉得有猫腻，笑问道：“董老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怎么一直盯着我啊。还有，老师你怎么会在这儿？” “哦，和他们随便聚聚，巩固一下师生感情，你脸上没东西，只是看到你有些意外。” 小诸葛发现，董丽的话有些语序不调，而且还反应好长一会儿，手也不知道在点拨啥，笃定老师一定在骗人。 “我刚刚在树后面都听到了，你们在执行什么任务，你们身上还有异能。” 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小诸葛就差不多确定，他们还真的有人有异能。 他们回味刚才的对话，对自己之前提起过超能力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 小诸葛不轻易间露出的得意表情，让董丽晓得了这小子在诈他们。 自己刚刚读取了他的记忆，发现这小子确实聪明，之前就发现了秦义那段时间的不对劲，用一两句话就把秦义的话全套出来了，猜出了他之前和别人互换身体的事情，而这个别人就是自己现在身旁的烈。 “那就把它忘了，老师知道你胆小怕事，就不要参与进去了，但请你不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来，这样对你我都好。” 她其实是在激他，可小诸葛当然能看出来，他可不上当，他们就算现在拯救全世界，也跟自己无关。 “老师！你太看不起人了！小诸葛是以前因为某些不好的人，才变得开始不愿意相信人的，但绝不是冷眼旁观的看客。他小时候说自己可是要成为大英雄的人，想和奥特曼一样打怪兽呢，他现在也绝不会改变！” 江晓花红着眼睛，扭过头，背对着众人，为的就是不让他们看见自己的眼泪，不然他们又得嘲笑自己矫情了。 但她知道，小诸葛一直没有改变，他永远有一颗寻求正义的心。 自己得让他们知道，就算全世界不相信他，也会有一个人相信他。 小诸葛看着小花，挂在自己牛仔短裤上的小小奥特曼钥匙链。 他还记得，小时候她反驳那群骂自己的昔日好友，和他们大吵了一架，他们甚至还要动手，被自己利用手上的弹弓解了围，还拉着她冲出重围。 “为什么要和他们吵架？” “因为他们说你骂你是个怂蛋、孬种。” “那就让他们骂呗，我又不会少些什么。” “可我知道你不是啊。”——“哎，你塞我手上个什么东西啊？” “哦，我刚刚在小卖铺抽奖抽来的钥匙链，感觉和你挺配的，为了答谢你刚刚替我说话，送给你咯~” “我也谢谢你，刚刚从他们手中把我救出。” “快看！是烟花！” 童年里的两人相视一笑，融化在回忆里。 想不到她这么多年，还一直带着，原来她心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位。 小诸葛知道，为了不让她丢人，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董老师，让我加入你们，我可以帮到你们。” 听到他说这话，小善和小白都很惊讶，因为他们记忆里，小诸葛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董丽看了看小江同学，又看向小诸葛，“好，看在小江同学的份上，勉为其难地让你加入。” 江晓花用小拳拳轻轻捶了一下小诸葛，笑容满面地说：“小诸葛，我是最知道你的。” “嗯，当然，但你记得多吃点饭，不然又长不高了。” “真是的，你又拿这事儿说事。” “可我说得是真心话啊，而且我妈还说，最近好久没看你了，她挺想你的。” “那我明天就去找阿姨。” “那我有口福了，你每次来，她都得准备好多菜。” “别让阿姨准备那么多，不然每次吃不完，还要浪费。” “你就吃你的，有我呢，浪费不了一点儿，别到时候又说我抢你吃的了。” “哈哈，不会，不会。” 看着有些甜蜜的二人，其他人只感觉这个夏天有点酸，老天爷是不是太happy了，给自己柠檬汁挤多了。 “董老师，又加了个人，你该怎么和梁哥说？” “就说计划有变呗，反正这小子也没坏心眼，脑子也聪明，我都已经‘排查’过了。” 秦烈刚想也说上一句，就被她另一句话给堵住嘴了——“再说了，我任务那么多，要点‘小特权’咋了？” 他们都跟着不吱声了，因为董丽一个人的说话声，就能把他仨都盖住。 第138章 他，回来了 {成员丽拉入“小诸葛”，进入该群} 此条消息从手机上传来，梁成破拍了拍脑袋，心想：“丽姐不会真接团包业务了？她该不会是个“间谍”？” 之前看见那个“花”的消息，自己就赶紧发私信，让董丽在她身边拦住她，别让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当时还想着，自己跟她不熟，不好管她。而董丽再怎么也是她的老师，肯定有办法能管住她，结果董丽现在是被人“策反”了？她到底在搞什么东东啊。 没来得思考太多，他就收到了董丽的新私信，意思大概就是这小子脑袋瓜聪明，人也不坏，只是有点太自我，缺少一个实现自己的机会。 【我请教一下，你是来拍“学生改造计划”的吗】——【可这里不是课堂，也不是学校，你不是在上课啊】 【我不管，你给我安排那么多任务，我提一点小要求怎么了】 梁成破知道董丽超能力的重要性，自然不敢得罪她。 又想了想，反正人都进来了，也改变不了啥了，那就继续摆呗。 发了一句消息，意思是自己刚刚错了，并表示同意她的要求。 而董丽之所以这么做，其实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董丽心里也清楚，这小子现在再聪明只用到自己身上，也只能成为小聪明，只有用到对社会有用的地方，才能成为大智慧。 自己是个老师，得帮他这个悄悄脱轨的火车，重新引向正轨，发挥其应有的价值。 她甚至发现，自己班最早控分的人不是白应缺，而是他诸葛良循。他为了表现得不是太聪明，有时还会控得更狠。 现在的学生，还真是会隐藏自己，不过也不全怪他们，因为现在学生都太早熟了，心眼有时候比大人还多，他们估计也只是忌惮其他人的嫉妒心罢了。 诸葛良循进群前，就听小江说要改名，所以刚进群，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代号——“良”。 怕他们不认识，他还自来熟的发了条消息——【你们好啊，我是小花的好朋友，董丽的学生，赵晓善和白应缺的同学，诸葛良循】 【那你和我堂妹什么关系呀，是特别好的那种吗】 诸葛良循给小花发了私信，问这个“言”是谁，她说是自己堂姐，还有那个“玉”也是。 【当然啊，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的，你是小花的堂姐，还有那个“玉”，她常常在我面前夸你们俩，说你们对她特别好】 【那是自然，我们自己家的妹妹不疼，谁疼】——【对了，我和“河”也是青梅竹马，咱俩可以加一下好友，商讨一下双方的相同之处】 【当然可以，那是我的荣幸】 秦烈打开手机，还以为自己点错了群。 这哪还是“灭蟑大队”啊，确定不是“相亲相爱一家人”？来认亲了都。 他最近不是看着人家甜蜜蜜，就是看着人家搞暧昧，心里的老陈醋都不知道打翻多少个。 【你们可不可以，和我们说一下你们的异能是什么，我刚刚接受到了你们之前分配的任务，觉得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群里的人都觉得这个人是真要帮忙，而且也是经过董丽牌“人品检测仪”出来的，都放下了芥蒂心，一五一十地交代各自的异能。 小诸葛这才了解，群里有七个人拥有异能，而且对应的颜色不一，能力也不一样。 除了成员“破”和“星”的异能，不知道是啥，其余的他都知道了。 【我接下来的修改方案，你们可听可不听，也可以商讨投票，只是给你们多提供一个选择】 接着，他就公布自己的计划，大概如下： 先是，董丽找机会，读取米承庄（白应缺姥爷）的记忆，了解张云飞的其他情况。 然后，她再和破提供的保镖王力一起过去，和原来一样，假装和张云飞谈合作。 在此期间，丽不仅要读取回忆，还要记住熟悉公司的环境和人员情况。 环境情况告知白，人员情况则告知乐天城那边的小伙伴们。 那边的小伙伴们接近可以接近张云飞的人，想办法把他弄晕，绑在小黄花开的树上，和这边的善互换身体。 白提前和烈过去几天，通过自己的隐身术，先观察潜入观察几天，最后和善汇合，一起寻找“未成年名单”。 烈在外边守护二人的安全，一有情况再进去。 听了他的想法，众人都觉得此计划可实施，这新成员也确实如花说得那样聪明。 【可你有没有想过，那黄色彼岸花什么时候开】 破觉得他这个计划虽然比之前的安全，但有个必要前提，就是需要花开才能换身体，而且也不知神树会不会失灵，概率问题是个隐患。 【对的，前提是等这边的黄色彼岸花，虽然网上说它的花开时间在8月份，但我今天走之前，还看到了一次】——【而且神树不一样，它是有灵性的，开花时间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而且彼岸花一般都不会长在树上的，我觉得这次神树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我们明天也可以再去看一次，说不定它最近天天开黄色的花呢】 听了他的解释，众人都信服了，觉得比之前的那个要安全。 虽然要讲究花开时机，但就算花不开，最多也只是少个进去“炽仁集团”总部的人而已，和之前差不多。 冥冥中多了份保障，又多了份选择，确实比之前的周到。 梁成破觉得此少年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头脑，实在不一般，但还是发了条消息——【我同意你的计划，但是里面的环境状况，我派去的王力大哥就可以记住，就不用丽姐再记那么多了】 【好】 看梁成破都同意了，其他人也纷纷表决自己的想法，都表示同意。 白应缺觉得，自己之前是小瞧这家伙，内心还生起了一丝钦佩。 其中，最钦佩和最开心的，当属江晓花了。 她很开心自己推荐的人，能得到他们的认可。 最为关键的是，小诸葛他证明了自己，并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种人。 躺在床上的她，放下手机，明白小时候的小诸葛又回来了。 她认为，那才是真正的他。 第139章 当年的真相（上） 按照小诸葛的计划，董丽今天就要去找白应缺的姥爷，但考虑张云飞对他的监视，董丽要事先伪装一下。 白应缺也不能直接去了，因为上次在张云飞手下那里暴露了，现在姥爷那边，说不定有人在“瓮中捉鳖”呢。 于是，小诸葛提出自己的想法，让董丽穿着玩偶服去慰问空巢老人。 他们在彩虹时代广场的服装店里，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个大白熊，里面给董老师装了进去。 “唉~真受罪啊，大夏天还要穿这玩意儿。” “干妈，你辛苦一点，到时候我让我妈给你多做点菜，犒劳犒劳你。” “那行，希望你说话算话。” “干妈，瞧你说的，我啥时候骗过你。” 和小善他们告别后，她就穿着这显眼的玩偶服，进入了米承庄所在的小区，“早知道到小区里面再穿了，现在人那么多也不好脱掉了。” 这个小区分得很散，面积很大，如果没有白烈提供的具体位置坐标，自己估计得找上好几个小时，就这她还是花费了不少分钟。 好说歹说，反正地方是找到了，自己穿个玩偶服，只能露出个眼，电梯键都不是很好按。 坐电梯上去时，不少人都看着自己，这个玩偶服就是碳烤炉，把她的心和身体像被烤了一番。 到了米承庄所在的楼层，她脚底冒了烟似的，往外扑。 她确定了米承庄的房间，按响了门铃。 “谁啊？嘿哟！怎么是个毛绒娃娃。”米承庄通过猫眼，看着门外的大玩偶，着实吓了一跳。 “我是海心关爱空巢老人协会的志愿者，今天来慰问一下你。” “滚，老子可不是什么空巢老人，也没听说过什么海心什么协会，你们这些偷别人信息的人，一天天光会搞些‘不正经’的稀奇玩意？直接来抢钱吗？连产品都不带了这次。” 米老头认为，肯定又是个推销员或者骗子，自己一年下来都不知道见过几次了。 “哎，老人家，我们可是正经机构啊，再说了，是你女儿米热拜托我们的，她说你心理上有些问题，我其实是个心理咨询师。” “她才有问题！她全家都有问题！不，呸呸，你去跟她说，要是真关心我，就带着外孙来看我，别搞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对啊，她是想要来看您的，但怕心理上有问题，会给你外孙白应缺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让我来帮你治疗一下，直到没有什么问题了，她才会来。” 听完这话，米老头才打开了门，“我啥毛病都没有，你随便治疗一下，到时候跟她说，我已经好了，就行。” “那行。” 进来后，董丽坐在沙发上，盯着他。 “你和我对视干啥？” “哦，我们心理咨询师，能通过对方的眼神，来发掘对方的问题。” “吹的？真的有那么神？” “你不信，可以等会来验证。” 很快，董丽就进入到他的记忆空间，手还不停地点拨，浏览着他的记忆…… “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开发？顾谨言你要想清楚！” “放大叔，我觉得我们可以脚步放慢一点，这里的不可再生资源都是很宝贵的，一味地开发，只会影响生态平衡，而且我们现在并没有征求到当地居民的同意。” 一个黑漆漆点满白蜡的木屋里，年轻人眼睛直盯盯地看着眉头紧锁的中年人反驳道，眼神清澈明亮，恍若寂寞海岸线上为其停驻的路灯。 “我支持谨言，盲目地开发是不可取的，彩虹岛其实是可以搞旅游开发的。” “白鹤松！谁找不知道顾谨言是你的徒弟？你可不就是向着他吗？”那个放大叔，鹰视狼顾地瞅着师徒二人。 “我觉得，这么充足的能源，是应该好好利用利用，我认为谨言的想法还是太保守了。” “对，小江说得对，谨言还是太年轻，现在发展得那么快，不好好抓住时机，这个岛岂不是白发现了？跟原来的封建社会有啥区别。” “我也觉得秦放说得对！” “话不是这么说得啊，我们可以搞特色旅游啊，将这些古建筑保留下来，当一个景点，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要用来发展经济的。” “是的啊，我赞同老沈的想法。” 最终，大家商定以举牌投票的方式来解决此事，一轮投票下来。 顾谨言、白鹤松、沈木知、米承庄把带有自己名字的小纸张，投入到了“不赞成开发”的红箱子里。 秦放、王顺、莫尚、江寒瑾则是把带有自己名字的小纸张，投入到了“赞成开发”的黑箱子里。 双方的票数各自参半，而最后最关键的一票，却牢牢掌握在李院士的手中。 于是众人将目光都移到李院士身上，只见他蹙着眉，先是迟疑了一会儿，又蹒跚踱步了几个来回后，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票，投入到“不赞成开发”的红箱子里。 赞成开发的人里，多是叹气。尤其是以其为首的秦放，眼神还凶狠看向对面的四个人，化作一只饥饿的恶虎。 “pong——” “老沈？” “张总你这是干什么？！” “处理正事啊，干什么啊，这不是把错误答案排出来了嘛。” 他们看着平时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张云飞，又挂上了笑容，那不是平时的儒雅，而是一只阴冷的秃鹫，藏在他两眼中央，在眉眼上挥起黑暗的翅膀。 “你这是在杀人！你不怕遭报应吗？” “遭报应？可我现在就是你的报应啊~嘻嘻嘻嘻” 发出怪笑的张云飞，又开了一枪，结果了那个震怒的少年，董丽记得，那是之前最先开口的顾谨言。 “原来，这才是你此行的目的，这个地方你怕是早就……” “pong——”的一声，张云飞又轻松地结果了一个人。 “张云飞！你这个恶魔！想用枪口堵住我们的嘴，但你别忘了，真相是杀不死的！” 又一声“pong——”，他结果了对面的江寒瑾，“真是话多，不仅浪费了我一颗子弹，还浪费了我时间。” 第140章 当年的真相（下） 他的手枪重新抵住米承庄的脑袋，年轻时候的米老头，这时候裤子都已经湿透了。 被张云飞用枪堵住的太阳穴，此时也已经湿透了，被汗水一遍遍“舔舐”。 他慌张地开始跪地求饶，“张爷爷，求求你可就饶了我这条小命，我保证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现在无条件地支持开发！” “是吗？叫几声狗叫听听，要是叫得好听，我就不杀你了。” “这……” “怎么？不好意思？” “哦~怎么会呢，汪汪汪……” “好狗！叫得就是好听！比真狗叫得都真！” 张云飞心满意足地把枪收在腰间，吩咐屋子外等候的几个船员，把他们的尸体收拾收拾。 他径直走到李长虹面前，眉毛轻挑地看着他，“虽然李院士总是和我对着干，但我还是很敬重你的，该怎么和上头交代，你应该知道？” “你……”李长虹嘴里像是含了一口气，可怎么都吐不出来。 “和我合作的话，到时候找到彩虹岛的功劳，可以全算到你头上，你也会因此得到不少的称誉；如果不和我合作，夫人和令郎可就…哈哈哈哈。” 他的怪笑声，此时在李长虹耳朵里应该莫过于万把针了？董丽觉得。 他继续凑到他耳旁，说道：“到时候你还会臭名远扬呦~” 李长虹半耷拉在脑袋，整个人轻飘飘的，从此彻底沦为架在彩虹岛门面上的“木偶”，而扯着他的那条线，就叫张云飞。 之后，那几个经常被张云飞指挥的船员，迁移完神树后，就失踪了，应该是被张云飞“物尽其用”，用完就“扔”了。 根据回忆，米老头听那个莫尚聊起，应该是在他们餐里下了毒药，他们随便拦截个车跑了，张云飞还不想浪费子弹，任由他们跑了。 “那他不怕路人发现后，送去医院，然后再被举报吗？” “那个毒药很厉害，毒性很大，他们会一直吐白沫根本说不了话，然后最多30分钟人就全死了，而且根本没有解药。张总可是花大价钱买的，就算有路人相救也没辙，路人也不会知道是谁下的，而且这里还这么偏僻。” “哎，对了，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因为我也是听秦放他们说的。也就是咱俩关系好，我才会告诉你，别人我可不会说。” “嗯，我谁都不说。” 董丽发现，米老头差不多每天都在回忆着这些事情，毕竟嘛，有些事情憋在心里，是会憋出毛病的。 “好了没有啊，手在那里瞎忙活啥呢，你们心理咨询师是不是自己心理也有问题啊？” “当然，问的人多了，我就会不小心把他们的缺陷全部记下来，消化不了，就会成为自己的。” 董丽活动了下脖子，继续说：“老人家，你主要还是心里上有些过不去的坎，别老想着过去，我的建议是你多关注身边的人，不要总是陷入回忆，这样只会越陷越深。” “那你有没有治疗的法子？”米老头显然被她的话打动了，眼神由傲慢转为期盼。 “没有法子，这个东西只能自己根治，只有到那一天，你能把这些事情都忘了，开始踏踏实实地接受现在的生活时，才会彻底地根治，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和家人沟通，看一些喜剧片或者听一些舒缓的音乐。” 董丽当然不知道了，她又真不是什么心理咨询师，只好搬出电视里的那一套，反正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你个人别的地方没有问题，就是老是心事太多，别想太多就行，我就先走了，我到时候会和米热说的。” “好，那你慢走？” “嗯，有缘再见。” 董丽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他的家，一方面是因为这老头信息量这么大，回忆的“子弹”在不断地攻击她的脑壳。 另一方面，是这玩偶服确实又热又重，真不知道那些在外面发传单的人，一天天是咋度过的。 身上的汗水已经淹没了她整个身间，每一抬腿，就感觉脚上跟灌了沙子一样，又黏又脏的。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的。这次的行动，得到了不少情报，很利于开展接下来的行动。 看来，年轻时的张云飞就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了，真不想到，是谁造就的这个恶魔。 出了小区后，她取下皮套，坐上了回去的公交。 看着身上的汗水，再看着自己的衣服，早知道自己今天就不穿白色t恤了，害得好几个贼眉鼠眼的小青年一直看着自己，“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回家看你妈去！” 听到董丽的怒怼，几个人都低下头，不敢再看她了，估计他们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美女，竟会是个暴脾气。 因为她实在受不了了，看几眼就算了，还一直看，口水都拉丝在他们衣服上了，都不嫌害臊的。 回去后，她先是还回了借来的玩偶服，然后又洗了个澡，感觉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 元气满满的她，用手指快速拨打着手机键盘，把刚刚得知的，关于当年他们长辈们的真相，一并告诉了他们。 【丽姐，真有这么离谱吗？这些不会都是你编的？】 看着她发的一连串数字，梁成破发出疑问，他当然知道当年的真相，还是力哥告诉他的。 她现在的说法，除了被当作“扯线木偶”的李长虹，其他人都和力哥说得差不多，他当时添油加醋，大概就是为了激起自己复仇的欲望，也或者他也没了解全。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自己现在知道了全部过程。 虽然并不吃惊，但总还是要装一下的，不然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 【想什么呢，这些都真的，我今天流了一下午汗换来的！】 【哦，抱歉啊，错怪您了，您是大功臣，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过几天忙完，给你办庆功宴】 【切，谁稀罕似的，你有这个心就好】 【哇，咱们爷爷当年可真不屈】 【是啊，咱们江家还是有傲骨在的】 【我的爷爷当时也是无能为力啊，而且姥爷太怂了，怪不得他当初反对我父母在一起呢】 【白，你也别全怪你姥爷，他可能也只是个普通人，但算不上什么坏人】 【俺爷爷啥都没说，就被张云飞杀了，那个人真恶心啊】 {成员河发了个“愤怒“的表情} 【对啊，最可恶的就是他】 秦烈心想，原来自己爷爷当初没死啊，那他后来怎么死的？如果是被张云飞杀的？那自己父亲为什么还在为张云飞效劳？ 他都尚不得知，只能期待接下来的调查了。 赵晓善则怀疑，那个意气风发的“顾谨言”，就是顾大哥的哥哥。 因为顾大哥叫顾慎行，这两连在一起正好是成语，而且顾大哥的哥哥也确实失踪好多年了。 “喂，是热热吗？” “对啊，你怎么突然叫我乳名了？” “你今天请的那个心理咨询师不错，下次可以继续让她来，我的情况她都和你说过了？” “我没请人啊，什么情况？你怎么今天怪怪的？” “妈，是我以你名义请的，我先帮姥爷排查排查，看着他老是心情不好。”白应缺听到二人对话后，连忙抢过妈妈手中的电话。 “哦，是外孙关心我啊。” “嗯，她以后不会去了，因为觉得你问题不大，让我替你转告一声。” “哦？是吗？那你还会去吗？就是嘛……就是这个暑假的时候。” “嗯，我最近有些忙，等我忙完有时间，再去看你。” 米老头感觉自己外孙，好像对自己没有原来那么重视了，连“您”都变成了“你”，所以他也只是回了个“哦”。 第141章 演好这出戏！ 刚在小善家里吃过饭的董丽，回家收拾收拾后，穿上了自己的立领小西装，里面内衬白色短袖，下面是黑色阔腿裤，摸起来还带着点磨砂的感觉。 出门前，她打了个电话给梁成破的大哥王力，两人约定在火车站见面。 第一次见到王力，他看起来很威武，像古代的带刀侍卫，脚底能生风的那种。 他没说话，招了招手，指了指手机。 董丽走了上前，“想不到你人来得这么早。” “早到比晚到好啊，台词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别差不多啊，今天这事很重要，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我会演好这出戏的！我的差不多，就是完全没问题的意思。”董丽眉毛在拧衣服里的水，一抬一紧巴，来回在挤。 “那行，别出戏就行。” 她感觉眼前这人，给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说的每一句话在他冷漠的眼眸穿过，都好像是命令，搞得自己是他的下属一样。 到了火车站，他们又坐上了通往凤华区的地铁，董丽感觉身上好热，今天比昨天还要热一些。 如果是平常在家的话，自己只穿个半角袖就行了，可现在为了装得像一点，自己外面还套了黑色小西装，再加上这两天本来就热，她只得不停地撩起衣服，又抓起里面的衣服，让里面的热空气“蒸发”出去。 “姐们，你能不能安静点？手跟个捣蒜器似的，鼓鼓捣捣个不停。” “你应该没有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 “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人，我都热成这样了，我扇扇风不行？” “嘿，这倒新鲜了，谁家老板你这样的？没个正经样儿。” “咋了，老板就不是人了？老板也是知道热的！” “我同样也穿着西装，我咋不热？” “我里面穿内衣了？你穿了吗？拿出来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听到她的回答，地铁的人目光都聚焦到两人的身上。 王力只得小声提醒她，“人多眼杂，你小心一点，别暴露了。” 董丽闭上了眼睛，假装周围都是清风，能吹拂她心中的浮躁。 到了张云飞“炽仁集团”的门口，两人各看着对方，心里都没底气，都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来到前台，看到一位浓妆艳抹的小美女，她嘴巴甜甜的，像含了块糖一样，董丽只觉得她像是在掐着嗓子说，有种说不出来的厌恶。 “请问你们二位是做什么的呢？” “我们有事要找你们老板！” “请问之前有没有预约呢？” “哦？我们大公司还要预约？我们能和你合作，都算得上是你们的荣幸！” “噢，那请问贵公司名字叫什么呢？” “耀武科技有限公司。” “哦？原来是隔壁北海省的大公司啊，我打电话问问老板，如果他不想见你们的话，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你们稍等。” 按照之前说好的，他们报了耀武科技有限公司的名字，她们公司的女总管何晴，和梁成破谈过几次合作，两人很熟悉，也方便套“马甲”。 “老板问您叫什么名字？”她看向董丽，露出标准的微笑。 “我叫何晴，你告诉他，如果不想合作的话就算了，这么不给面子，浪费我时间，我的时间可是论秒算的，现在浪费了多少金钱，你们知道吗！” 看着董丽凶巴巴的模样，显然把那个小姑娘唬住了，在电话机另一头的张云飞，则让她赶紧把人带进自己的办公室。 小姑娘认为事态紧急，一路上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可董丽还是装作不满意的样子，王力对此很满意。 送办公楼后，小姑娘就低下头告别了。 张云飞的办公室建在信息部里，那里的同事基本上天天都能瞅到老板，每天都拼命地工作。 和梁成破不一样，他的办公室不是那种彩色磨砂玻璃制成的，反而是一种特别清晰的玻璃材质，外面发生的一切，都随时能掌握在他眼前，这大概也是他的需求。 “听楼下的小姑娘说，你就是何晴？之前听说你本人低调，不经常露面，现在怎么会突发奇想，来到我们这个污秽之地？” 张云飞记得这个女人的名字，是因为之前，她和梁成破那边，谈了好几次合作，不过今天突然来到自己这儿，他想不明白，难道是“弃暗投明”？ “我们和梁成破那边，谈了几次，得到的结果，都不是很理想，觉得你们公司更适合合作。” “什么合作？” “ai的精神汇总。” “那是什么？” “未来的新奇玩意儿，能帮你摆脱现在的困状。” 董丽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他倒不怕，但董丽却有点生怯了，因为他的目光实在有点吓人，像一滩挥之不去的污水，挥展在荒芜的大地，成作一滩黑血。 董丽旁边的“保镖”王力，被张云飞的小秘苏畅问道：“大哥，你们老板是在干什么？怎么一直盯着我老总看？” “我老板之前学习过识人之术，能通过对方的眼睛，看出对方的人品。” “真的有这么神奇嘛？” “我们一会儿便会知晓。” 苏畅两只媚眼顿时失去了颜色，两眼空空，手指不停地在手上搓着。 看着她脸上的紧张，王力倒是开心，他就喜欢看着淫妇为她的奸夫干着急，这些年他每分每秒都在被折磨，现在看着张云飞身边的人被折磨，对他来说是一种迟来的享受。 董丽手还不在不停地挥舞着，张云飞指着她，看向王力，问：“你们老板这是在干什么？” “她在为你驱鬼，可以帮你洗掉你身上的脏东西，她之前学过一些道法，她最忌和她合作的人，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那样会为她带来厄运的。” 张云飞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年轻时候他是不信这些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反而开始相信这些东西了，因为他老是晚上做噩梦。 片刻，读取完他记忆的董丽，从黑皮沙发上站了起来，“我看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感觉贵公司和我们不太有缘，我们的合作还是到此为止。” “你为毛信这个？这个符合科学根据吗？” “谈生意，有时候还得多少相信点，我这个人就是有点迂腐。” 董丽说完，就带着王力走了，都没回头看愣住的张云飞和苏畅。 第142章 天生坏种 董丽走后，张云飞心中非常气愤，他以为自己当上老总后，就不会被人羞辱了。 但没想到今天栽在了一个破娘们手里，如果不是忌惮“耀武科技”背后的势力，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叫“何晴”的女人。 晚上，他通过北海省的一些朋友，得到了何晴的一手资料，发现上午那个女人不是她，那她此次的目的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戏弄自己？ 意识到被人耍了的他，心中的愤怒已经抵达了珠穆朗玛峰，还一不小心就爬到了顶。 他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小秘，今天她穿了一套彩色的玻璃裙，配合她身姿妖娆的曲线，正好形成一座彩色的玻璃铁塔。 他一把拉住窗帘，苏畅知道自己今天要“得逞”了，露出狐狸般的微笑，她今天高低得为张总留个后。 两面拉着的帷幕，将“黑夜”请到了这个房间，气喘吁吁的二人，看着对方脸颊递来的红提，身体垂直于办公椅上。 随着各自的舞步在空中踮起，张云飞的愤怒也随之爬到了玻璃塔的顶峰，又随着泄了气的身体，沉了下去。 董丽在张云飞的回忆中，知晓了他以前做的事情。 比如：欺骗员工和科研人员带自己登入彩虹岛，处理掉挡在他发财路上的绊脚石，利用未成年少女为自己搭建更好的平台，毁掉那些得罪他的人和那些无用的棋子，无视工厂运作的不合理并继续加强。 很难相信这些事情都是他一个人作的，真会跟阎王爷抢饭吃。 不对！阎王爷来了，都得往他隔壁喝去，他自己一桌。 当然，她发现张云飞也不是一直都这样，是小时候被欺负以后的阴影所造成的，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加深。 可也不能都归咎于那些人，因为他可能本身思想上就有问题，那件事只不过是个导火线，因为他可能是个天生坏种！ 因为被他们欺负后，他为了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也开始跟着欺负起了别人，有时候比他们更狠。 一般来说，被欺负的人都会想办法，去报复那些曾经欺负自己的人，但他没有。 他选择加入到那些曾经欺负自己人的队伍中，然后去欺负更多比自己弱小的人。 他出色的“叛逆心理”，让他很快就在队伍中的地位得到了提升，还和曾经欺负自己的人，成为无话不说的朋友，建立起了一层层坚不可摧的联系。 那些“碳烤”的折磨人方法，都是他在少年时期学会的，并且还是他自己无师自通的，他为此还颇为得意。 少年时期的张云飞，在那些小孩子屁股后面点起了火，他们跳下水的模样，成功把他逗笑。 董丽害怕极了，那不像是个少年的眼睛，反而像是个杀人犯的眼睛，眼白占了一半的眼睛里，满眼红光，藏锋持牙，像一个恶魔的牙齿。 回去路上，董丽在群里像是打小报告似的，把从张云飞记忆提取到的信息，都一一发到了群里，有时候还捂着不让王力看。 不过经过本次合作，双方的戾气都没那么重了，王力下车时还让她注意脚下的路，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正不遗余力地发散着身上的光芒。 是的，她又一次出色地完成了情报工作，真不敢再小瞧她了。 虽然她总是藏着捂着，不想让自己知道那群里的消息。 他虽然感兴趣，但不会着急，因为到公司后，成迫会拿出手机给自己看的。 【果然是恶魔在人间啊，你们这些看清张云飞的真面目了】 【早就看透了，我阿哥和猴哥的死，皆是因为他！】 【对啊，我哥说得对，我看这些天我们学校树上的彼岸花，开得都是黄色，你们那边呢】 【我们那边也是】 【那赶紧准备下一步，我太想看到那个恶魔倒台了】 接着，梁成破就说出了王力大哥的发现：他们公司总共50个楼层，张云飞的办公室在48楼。 能进入张云飞的办公室的，除了那个小秘，还有被偶尔进来汇报情况的信息部部长，不过进来得敲门。 那是个家伙有个特殊的癖好，就是喜欢清纯的女孩，但不能是未成年，因为他也知道违法。 他经常在路上，主动要一些其它大学女生的联系方式，但因为表达过于直白，经常被人说流氓。 他的同事没少拿这件事情取笑他，他虽然有些羞愧，但仍死性不改，只不过比之前收敛了一些。 【所以，你是准备让我们乐天城这边的人，派出一个女孩子装成女大学生，去接近这个人？】 【嗯】 【这难道不危险吗？】 【我想着你们可以自己商讨一下，想办法把打晕带到你们学校树下，完成交换仪式就行】 他还提议，可以直接把这个人带到男厕所，打晕装麻袋里就可以。 但很快他就又说，这个人很谨慎，还是用之前的方法好一些，到时他们自己人在旁边监视就行。 秦烈看着群里的消息，心中一阵后怕，还好他当初站对了队伍，不然继续和那种人同流合污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变成爸爸那样。 他的手机突然看到了丽的加好友消息，“她加我好友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单独说？” 他连忙点了同意。 【思考了很长时间，我还是决定告诉你，因为他不管怎样也是你的父亲，你也拥有知晓他过去的权利】 【什么过去？】 他想，无非是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罢了。 【你爷爷当年秦放，有些越界行为被张云飞看到了，他便派人杀死了你的奶奶作为警告，然后就被你爸看见了，他就以为是你爷爷杀的】 【而你爷爷，只不过是接了个张云飞手下的电话而已，从此之后你爷爷脾气更加暴躁，常常家暴你爸爸和姑姑，张云飞都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在张云飞的教唆下，你爸爸杀死你爷爷，还代替你爷爷，杀死了那些曾为张云飞做过事的人】 【那些被丢弃的棋子，其中就有那些曾经杀害你奶奶的人，算是为你奶奶报了仇】 【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张云飞，天天在他面前溜达，他都不知道】 【他一辈子都被蒙在鼓子里，为仇人做了一辈子的坏事，你妈也是张云飞的手下开枪打死的】 【从张云飞的视角看，你爸不够狠，也就是过于仁慈，如果不是因为没有更好的人选，他可能早就被替代了】 【其实你爸爸也想过金盆洗手，但每次都被张云飞变相拿家人作威胁，给吓怕了，你妈逃走被枪杀那次，就是一次严重的警告】 【只能说，你爸算半个坏人】 看到一连串的消息，秦烈总算解开之前的疑惑，发了一条——【真是太谢谢您了】 董丽只回了句——【没事，都是应该的】 秦烈终于明白，自己的家人到底都是一群怎样的人了。 从遗传上来看，如果说奶奶是普通人，爷爷是个坏人，生出了半个坏人的爸爸。 那么妈妈就是一个天使，和半个恶魔的爸爸，生出了仍有着强烈正义感的自己。 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因为感受不到她的耀眼。 现在不同了，只要看向无处不在的阳光，他就能立马见到。 因为他知道，那一定是她在天上悄悄看自己。 远处的乐天城—— 此时在路天星家的四人，在听到梁成破的提议后，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很快，路天星就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他看向憨憨的弟弟，却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第143章 男扮女装 今天，沈玉河和江氏两姐妹去往路天星家，一来是想蹭一下农家菜，二来是看一下赵雅雅近况好些了没有。 可一到提着一大堆礼物到他们家的四人，刚和赵雅雅和小妹打完招呼，就看到了手机里的消息，连忙去路天星屋里汇合。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 “接下来可就全靠你了！” 路天星看着老弟眉清目秀的脸，心中的计划脱口而出。 “不行！太危险了！” “那现在除了让他女扮男装，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我和我姐，不可以去和他套近乎？” “你们两个女孩，如果出了意外，咋整？” “可是玉河他那么憨，真中计了咋办？” “别说了，我去！”玉河拍了老哥路天星的大腿，从床上站了起来，着实把他哥吓一跳。 “是不是我去了，她们就不用冒险了？” “当然，不过到时候，我们会伪装成路人偷偷跟着你们。” “嗯，那就好。” “不行，他还是未经人事的孩子啊。”对面板凳上的江言言，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玉河马上就快成年了，还小孩子呐？” “他没遇到过什么坏人，肯定没经验啊。” “马上就要成年了，他也该成长成长了，温室长大的花朵，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的。而且他总有一天，得走出去看外面的世界。” “可不也能这样啊，那可是个老色狼啊。” “总比你们两个姐妹去好？大庭广众之下，他敢做什么小动作吗？” “那你怎么不去啊？你哥俩不是什么双胞胎吗？” “你看看我这小麦色皮肤，之前每天都在风吹日打中磨练，再看看我弟弟的雪白皮肤，这小‘温室’养的，多细皮嫩肉的。你如果是那个信息部部长，你会看上谁？这还用问吗？” 他露出胳膊凑到弟弟面前，两个人比了比手臂的颜色，一个在埃及，一个在北极。 “好了好了，计划不等人，趁这几天树上老开小黄花，咱们还是快去准备，我还要看到害死咱们爷爷的真凶倒台呢。” 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江言言服了软不再说话，因为她确实也想替爷爷他们报仇。 天星见状，拉着他找起了对面的赵雅雅，她现在是个美妆博主，化妆她是最擅长了。 江言言当时有多反对，现在就有多欢乐。 平常不喜欢化妆的她，此时感觉赵雅雅手上的化妆刷，就像是个画笔，在这个叫“沈玉河”的画板上呼呼作画。 她跟着也学了起来，还参与了进去，看着沈玉河的脸上乱作一团。 她大笑了起来，“哦？这还是个印象画呢，不对，现在应该属于抽象画派的啦。” 还给他试了口红，他拼命反抗着，嘴里不断重复着：“太骚气了，我真受不了……” “为了完成任务，你辛苦一点啦。” 赵雅雅和江言言，拿着不同颜色的全新口红，在他嘴上涂来涂去。 “这个好看欸。” “这个也挺好看的，主要也是人好看。” “那是当然。” 江言言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精致的沈玉河，双手叉腰，并用手抵住他的下巴，“小妞，快说！什么价格，爷都付得起！” “你滚！真是会挤兑人。” 沈玉河看着镜子里“如花似玉”的自己，他只感觉胃里一顿恶心，慌忙捂住脸。 “怎么了小妞？长得这么好看，还不让人家看了？” “你给我滚！江言言！” 他站了起来，把她推了出去，又赶紧跑回来，求赵雅雅把自己卸了妆，还凶了一下，站在门口幸灾乐祸的罪魁祸首路天星。 他现在正在和江言玉谈心呢，自己这里风摧雨折的，他在那边鸟语花香，这还是自己亲哥吗？ 但不管怎么说，试了好几次的妆，终于是把妆容定了下来。 接下来，就看梁成破那边，什么时候发那个人的消息了。 后来江言言还把沈玉河试过的口红，一并从赵雅雅这里买走了，只留下个明天上妆的。 她表面说是要学习学习化妆，实际上是另有小心思。这个小心思，除了沈玉河，其他人都知道。 “江言言你也太贪心了，一两个不够你学习，还要买那么多。” “要你管啊，真是个臭小孩。” 沈玉河只是吐槽了一下，想不明白她为啥要生气。 “哥，你说，她是不是有时候很无理取闹？” “你就知足，傻孩子。” “你们才是小孩子，我明年下半年就要成年了！” 看着他张着嘴胡乱咧咧的傻样，其他人只是笑笑不说话。 沈玉河只觉得他们特别爱故作高深，自己现在明明已经很成熟了，前段时间猴哥的葬礼就是自己办的，为啥他们总是喜欢把自己当作小孩子呢。 “少瞧不起人了，等着，我可是这次任务的主角，我还有顺风耳呢，肯定比你们都有用！” 他下弯的嘴角，又重新舒展开来。 晚上回去，到家没多久，他的哥哥路天星就把自己的计划发在了群里。 因为任务的缘故，他和沈玉河一起回到了沈家。 【这可行吗？你弟弟他万一被认出了呢？而且他喉结不明显吗】 【我们今天回去，给他买了个黑金色项圈，不仅能衬托他的富贵，还能掩盖他的喉结】 【我的意思是，你弟弟他长得真的像女生吗？被他认出来咋整】 【放心，我弟化上妆，那简直是倾国倾城，保证把那个部长魂都给勾没】 {成员“星”发了一张图片} 【哇塞，我早就看出你小子天赋过人了】 秦烈这时候发出的一条消息，也让沈玉河彻底崩溃了。 “你什么时候偷偷拍的！”沈玉河在旁边掐着路天下的脖子，扭曲的表情仿佛一个食人魔吗，随时要把他哥哥吃掉那样，嘴都抽抽了。 不停地抢着哥哥的手机，但哥哥却把手机放在自己屁股后面，像个装了吸铁的不倒翁似的，坐在床上，怎么都撬不起来。 “老弟饶命！哥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做了，主要是为了获取他们的信任嘛。”他表情痛苦，眉毛成八字型，但心里想得却是：“嘿，下次还敢~” 见状，沈玉河也知道无法挽救那张图片了，反正都被看过了，说不定都已经缓存过了，再撤回也没啥用了。 只得头倚在墙壁上，表情呆滞，像是失去了灵魂。 然后还发了一条消息——【这算哪门子的天赋，给鬼鬼都不要】 【咳咳】 【好的，我们相信了，你们一定能完成此次的任务】 【我的人打探到，他每天下午，公司午休的时候，会出来喝下午茶，最常去的，就是公司对面的咖啡厅】 梁成破说他过会儿，会把他常去咖啡厅的名字发给他们，他们到时候在那里等就行了。 第144章 勇闯男厕所 许久，梁成破在群里发出了一条消息，点出了那个咖啡厅的名字。 第二天，天星和江氏姐妹，早早地就带上愁眉苦脸的玉河，又去了路天下之前的家里，找到了赵雅雅， 简单地给他上了个素颜妆后，开始给他试衣服，一件青色的，一件白色的，还有一件黄色的。 他们里面套的是橡胶裹胸，天星帮他弟在里面放了个两个大馒头，还不忘记嘴贫道：“用完了记得吃哦，千万别浪费粮食。” “你滚啊，嘴怎么这么碎，言玉姐，我哥这么贱，你咋喜欢上的啊？” 江言玉被他问的脸红心跳，只说了句：“机缘巧合。” 他们觉得，白色的太明显，黄色的不够清纯，最后选定了个青色的。 说是青色的，其实和绿色差不多，裙边上还有几朵小花，看起来比较清新，也是他们选这套的原因。 但和那个黑金色的项圈不太搭，他们就又从街上挑了个绿色项圈，穿上去效果好多了，把他映衬得像个古街里走出的美人一样。 “哇！这是谁家小美女，从古画里走出来了？”江言言笑着扯了扯他衣服。 “滚”字已经让沈玉河说厌了，他现在已经开始说“闭嘴”了。 这没攻击性的话在她眼里，每一句都像是撒娇，她还贴切地回了句“哎~” 吃过饭后，他们开始在咖啡馆附近等了，但他们很快就后悔了。 外面太热，而玉河的妆还不能化掉，他们只能在附近找了个茶馆，喝起了茶，一只眼睛用来放哨，一只眼睛用来看戏，一心两用。 大概是四点钟左右，言玉拍了拍看了入神的其他人，“我刚刚看见个人，和群里发的那个人照片一模一样，从我们这里走出去了。” 她催促着他们赶快行动，不要在这儿一心二用了。 玉河匆匆跑了出去，快到那个面前又变成了走，其他人则一直在身后跟着。 他到了目标人物部长的面前，故意走得很慢，其他人则在后面看着，他们发现那个部长眼睛都要直了。 女装后的他回头率爆表，周围全是悄悄围过来的人群。 部长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决定先下手为强，他鼓起勇气向玉河索要联系方式，“美女，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 “咳咳，我口有点渴，前方就是咖啡厅了，咱们去那里点些东西，坐下来聊聊天。”看着不远处的咖啡厅，沈玉河掐着嗓音说了出来。 “没问题！想喝什么随便点，我有的是钱！”他看起来十分亢奋，大概是知道自己的机会要来了。 “瞧你说的，我看起来像那么庸俗的吗？” “是是是。”部长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连忙点起头。 进了咖啡厅后，他熟练地招呼起了服务员，说了句：“阿姨，来两杯卡布奇诺！” 给玉河点了几份甜品，两人总算是聊了起来。 “呵，怪不得追不上女朋友呢，点东西全是按照自己喜好点的。”藏在他们后边桌子的江言言，听到二人的交谈，发起了自己的吐槽。 “冒昧的问你一句，你今年多大了？看起来好小的样子，成年了吗？” “当然成年了，那有人一开始就问人家年龄的，真是讨厌死了。” “对不起哈。” “没事，也算是变相夸我年轻了。” “你脖子上那个链子是什么爱好吗？” “那不是链子，是项圈，不是什么爱好，只是用来装饰的而已。” “哦哦哦。” 玉河心里吐槽：“怪不得没有女朋友，比我还不会说话。” 聊了其他方面的一些爱好，玉河为了让他放松警惕，都是顺着他的话讲的，弄得他还以为自己找到“真命天女”了呢。 突然，那个部长主动走到服务台那边，他站了起来又给玉河点了杯其它咖啡，还和那里认识的老板交代了几句。 说话声音很小，就连离服务台最近的路天星等人，都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他回到座位上，没一会儿，一位服务员就送来了一杯蓝山咖啡。 “看你卡布奇诺没喝多少，我给你点了杯其它的。” “好，谢谢。”玉河端上新来的咖啡，喝了几口。 他们又加了各自的联系方式，沈玉河就突然说自己头有点晕，想上厕所。 部长假装好心跟了上去，还提醒道：“你走错了！那是男厕所！” 接着玉河抛了个很魅惑的眼神，他两眼放光，跟了进去。 言言不放心，让天星也跟着进去。 他一个个敲门，里面三个门。 第一个是空门，中间的那个是锁着的，里面有个老哥正在上厕所，“敲什么敲！老子便秘那么久了，好不容易现在有点感觉了，有毛病不是？！” “妈的，又不是我的合租室友，我现在在外面上个厕所，还能有人一直敲门，真是奇了怪了。”他想着，自己以后非得买个公共厕所，但只供自己使用，不再为了抢不到厕所而便秘。 他注意到最里面门也是锁住的，还有碰门的动静，敲了敲，发现不出声。 又敲了好几下后，认定了自己的弟弟和那个部长在里面。 情急之下，直接用尽了浑身力气撞开了门。 “我的妈妈啊，他们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我就上个厕所，用得着这样吗？”中间厕所的人哭诉着，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路天下顾不上隔壁厕所哥的哭喊，视线停留在那个穿着裤衩的部长上。 他已经开始上手准备解玉河的衣服了，以至于门倒在他身上，他都没太注意到。 倚在墙角的玉河，则虚弱地扶着墙壁硬撑着。 “你个老色魔！” 没来得及从喜悦中走出，部长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击上勾拳，重重地扣在了他的下颚上。 江言言和言玉这时候也不顾别人的目光闯了进来，看到了已经晕倒的部长，以及有些迷迷糊糊的，假发还有些凌乱的玉河。 他双眼无光地目视着墙壁，说了句“你们怎么才来啊”，便睡了过去。 江言言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麻袋，把部长收了进去，还不忘补上一脚，骂上一句：“真是个狗日的家伙！” 厕所哥也出来了，看到一个女孩单臂拥住一个假女人的肩，另一个男的和女的则拖着一个麻袋。 “好多人啊！”哭完后的他，两眼一抹，眼前的惊讶，使他忘却了内心的悲伤。 路天星只得笑嘻嘻地和他解释，说他们家养的狗发疯了，不小心跑出来了，还撞晕了那个假女人。 厕所哥只得在心中感慨，这世界大概是疯了：狗能把人撞倒，假女人比女人还要漂亮，狗看起来比人还大。 他们意识到，那个老板和这个沙袋里的认识。 于是喊来了赵雅雅，让她和言玉开始跟老板搭话，分散他的注意力，还故意打翻自己新点的咖啡，和他道歉，并陪他一起离开，去附近的商场换了件新衣服。 两人做完这些事情，就马上溜了。 在此期间，江言言直接公主抱沈玉河，路天星则拖住那个疯狗，各自冲了出去，打上了回沈家的车。 玉河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问那个人怎么样了，他们来到沈家储物间，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沙袋，沙袋里的电话这时却响了起来…… 第145章 来抬一头猪 “其实我用超能力早就知道了，他和那个咖啡厅老板认识，还让老板在咖啡里下了迷药，最后听见那老板还说了句，他终于开窍了。”玉河歪着脖子，嘴微微翘起。 他故意喝下那杯咖啡，就是为了打消部长的疑心。 “你得意什么啊！如果这次我们都没有注意到你，你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你后悔都来不及！”江言言捶了他胸口几下。 “哎呀，我一个男生，他能做什么？” “男孩子在外面也应该保护自己啊！” 江言言眼泪突然不争气地，从眼眶里冒了出来，玉河连忙上前为她抹眼泪。 她语重心长道：“下次这样的情况你要提前说，我们正是因为你有超能力才掉以轻心的，以为你能听到一切，保护好自己。我担心死了你知道不？” 她现在想想还是一阵后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事情都办妥了不用担心，那小妞现在正在我这边躺着呢，不要打扰我】 路天下这时已经按着部长的指纹，把手机解锁后，挂了电话，将这条消息发给那个备注叫“蒋寒”的人。 他猜测那个人就是咖啡厅厅长。 【嘿，臭小子，要不是我的迷药，你小子能成？】 【早就跟你说了，生米做成熟饭，她们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 【对了，刚刚在我身边就有两个女生，如果不是她们回去，我今天非得把她们弄到手】 【好了，你就别吹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看着他发的一连串消息，天星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那你不得请老同学我吃顿饭？】 【下次，不聊了，话费不够了，一条好几毛呢】 【你这个扣货！】 路天星打开“彩虹桥”，翻了翻通讯录，发现他果然有个叫“蒋寒”的好友。 刚点进去，就吓他一下，不是为里面的内容震惊，而是刚刚那货不死心又发了条消息，他只会回了句“过几天，这几天忙”。 【嘿，你就是个铁公鸡！】 路天星看到后只是庆幸，部长还好平时就是个吝啬鬼，不然自己说不定早就暴露了。 他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之前这个叫“蒋寒”的人，好几次都跟部长说，让他用自己的迷药搞定那些女人，他都没答应，看来他这次是真心动了。 他想，换完身体后，他得让丽姐好好调查（看梁成破是这样叫的），那个叫“蒋寒”的人。 光看聊天内容，就可以分析出，这是个惯犯。 赵雅雅说了几句就回去了，江氏姐妹还让她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她说自己会知道的，还拿出了网上的电击棒，四人都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她刚回去没多久，部长就醒来了，他说自己不大叫，然后哭丧着个脸，让自己再看看那个天命之女，就算是被骗也认了，还补充说自己也是第一次办这种事情。 “管你第几次，当你拿良心开始试探时，你就已经做好失去它的准备！”玉河冷不丁地看着他。 “你是她的弟弟？” “我就是他！” 听到这句话，部长的心都碎了，他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天命之女”，没想到是个骗子，还是男骗子。 当后悔和伤感相互在他心中交错，他情绪开始逐渐走向无法挽回的地步，后大喊大叫起来。 路天星也不惯着他，随手拿起门口桌子上的馒头，塞到他嘴里。 “哥，那是我之前垫胸用的！”玉河嫌弃地看着部长。 “听见了，便宜你小子了。”路天下说完，还嘎嘎嘎地乐了几下。 其他三人都忍不住，往他背上来了一拳，他才止住。 接下来，四人用借来的推车，将情绪崩溃的部长重新打包，扔到推车上，然后推着走向学校那边。 他们又想起学校不在家附近，又把车还了回去，打车又怕被发现，坐自己家里车，司机又会怀疑，他们便看向了旁边的杂货铺。 他们找到了一个很大的行李袋，又把麻袋装了进去。 四个人抬着一个大家伙，总算坐上了高铁。 “嚯！这是什么？为啥要四个人抬？”不知情的路人问。 “哦，我们家的老母猪，拉城里卖，结果呢，人家看不上，觉得太轻咯~” “四个才勉强抬动，你告诉太轻了？” “说错了，太重咯，不好称哦~” “行。”路人觉得很可疑，但前方就是终点站了，反正也管自己事情，他出站口后便忙别的了，也让他们四人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时间，看着一众好奇的目光，他们更是觉得度日如年。 忽然，他们脚下传来一个声音，“救￥”。 他们知道是部长把馒头全吃了，也不嫌噎得慌。 “猪叫得忒难听怪不得卖不出去。” “是啊是啊。” 路天下坐在他头上，放了个闷声臭屁，企图臭晕他，结果还有声音。 “妈的，这猪真不听，非得今天打死你。”他表面按住头用手抽他，实际上是为了捂住他的嘴。 “叮”的一声，他们总算是熬过去了，还好都是一群事不关己的人，他们到了站口。 摇摇晃晃抬起了部长，想起了为猴哥抬棺的那天，但心情却与当时大有不同。 他们到了隐蔽的废旧厂区，买了沓报纸，塞进了部长嘴里，还给群里发了消息。 根据之前说的，他们早已经安排好了对接的人，还绑起了他，现在只剩下自己这边了。 得知消息的玉河四人，马不停蹄地继续朝着“福锦四中”前进，每一步沉重却畅快。 尽管是放假，学校仍开着门，老园丁要浇花花草草，校长则要准备下一年的任务，他最近一直在忙秦烈的事情。 自己的学生和学生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才知道，他觉得自己太失职了，光忙着提升他们的学习成绩去了，私下里忽略了对学生的关心。 王旭东喝了口茶，摸着胸口，看着秦烈父亲救火的新闻。 他想从这条过时的新闻中，找出其他有用的消息，但只有蹊跷却没有线索。 他看向窗外，见到一群高二的学生。 玉河四人把部长绑在树上，老园丁问起他们在做些什么，他们只说在玩过家家。 “你们年轻人现在可真幼稚，上次还有个小子在这玩假手枪呢，真够无赖的，哈哈。” 他们只是抖了抖肩，继续忙着剩下的工作。 他们看着树上的小黄花，心中无比期待，他们祈祷着神树的神性降临，那将是乐天城和长虹市沟通的“纽带”。 殊不知，这些都被办公室好奇观望着他们的王旭东尽收眼底，他走了出来，并走向他们…… 第146章 交接仪式 玉河四人只顾得看眼前的小黄花掉落，他们期盼着小黄花，共同落到交接仪式的二人身上。 完全没注意，正小心翼翼靠近他们的校长王旭东。 看着被绑在树上满脸写着抗拒的陌生人，他内心有些生气，“这不是瞎胡闹吗？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 “哎，校长，你怎么来了？”江言玉瞅到他，慌张地问起来，和其他人使了使眼色。 “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在玩游戏啊，角色扮演，他现在是个小偷，被我们抓住了，得绳之以法啊。” “够了！”他看着那人不停地摇头，“把他解开，我要听他说。” 正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小黄花落在部长头上，也同时落在与他对接的赵晓善身上，他们成功完成了交接仪式。 小善看着眼前陌生的身体，明白了一切。 看着他不再闹腾，玉河四人纷纷在心中比了个“耶”，然后开始给他松绑。 “你到底是谁？” “嗯？”赵晓善交接之前，没有说有回答问题的项目啊。 “校长，我们就是在玩游戏。”他们向小善甩了甩眼色。 不明白情况的小善只得疯狂点头。 看着刚刚还不配合的人，突然间像是变了个模样似的，王旭东感觉其中定有蹊跷，他目光追随在眼前的巨树。 又想到了失踪前的秦烈，这些天王旭东一直在查他之前的事情，他有一段时间跟变了个人似的，和目前的情况差不多。 “我可不是傻子！你们该不会用这巨树搞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们加入了什么邪教！” 听到这话，玉河四人和小善都愣住了，不知道该咋回答。 “不说是？那我就打电话了，警察会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的。”他拿出手中的手机，却被天星给拦住了。 “我的校长啊，你怎么就这么好奇呐。”天星眼看都到这份上了，就一股脑将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情，都一并说了出来。 “什么？！你们竟然瞒着我经历这么多事情，而且我还不知道？”王旭东发现自己这校长是当得越来越差了，用手捏了捏鼻根。 他们之所以告诉校长这些，就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他是个好人，不然早就给他打晕到地上了。 而王旭东是相信成迫哥为人的，毕竟两家相处了那么久，来往了那么多年，他还赞助了自己现在的学校。 至于那个张云飞，他之前就有听过一些他不好的消息，因此对他们的说法深信不疑。 “我能帮你们做些什么吗？” 王旭东忽然的开口，让他们开始不知所措。 “你什么都不做啊，校长，继续办好这个学校就行了。”天星眼神很用力地往下沉，试图劝导他。 “如果我的学生，我都保护不了，那么我这个校长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他既气愤又悲伤，气愤于自己之前的一无所知，悲伤于自己眼前的无能为力。 “可现在知道的人太多了，破哥他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们是我的学生，我得为你们负责。” 天星发了一条消息在群里，像是交代了之前他们被校长发现的事情，又说他们的校长王旭东想要入群的事，却遭到了梁成破的严重反对。 王旭东连忙拨打了他的电话，“为什么啊？梁哥，我真的在你心中那么无用吗？一点用都帮不到你们吗？” “小东啊，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这个事情很乱，参与的人多了，就更乱了，计划都已经安排完了，你也帮不了什么的。” “那我就当一个见证者，时刻保护我学生的安全。” “简直是胡闹！你就别管闲事了！管好你的学校就行！” 梁哥突然挂掉了电话，王旭东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生气。 他把现在寄托于突如其来的“群主大人”，带他参观学校，带他吃好吃的。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一见面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只是单单几个眼神，关系就一下到位。 本于“吃人嘴短”的心理，小善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群里就出现了下面的消息。 {群主“善”邀请“旭日东升”进入该群} 后那个名称有很快变成了“东”，但“破”却要求群主把这个踢出去。 小善实在想不明白，他都知道了，也不是坏人，为啥就非要给他踢出去呢？之前的其他人，也没见舅舅现在这样啊。 他感觉，这可能是个对于舅舅很重要的人，但还是没踢。 【就这样，事情都这样了，无所谓了已经，我们准备下一步任务了】 {成员“破”发了个恼羞成怒的表情} {群主“善”发了个摸头的表情} {成员“东”发了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成员“丽”发了个这瓜真大的表情} 群里一不小心，又热闹了起来，引起了梁成破的强烈吐槽。 【又是老师，又是校长的，你们接下来要把学校搬进群里？】 【咋了，就问有没有帮到你？瞅你那贱样】 【丽姐，抱歉啊，我忘了你可是大功臣，事情办完，一定为你办庆功宴】 【别，只要别没事挤兑人就行】 【谁敢挤兑丽姐你啊，我只是顺口一说】 【那你意思是我小心眼呗】 【绝不是这个意思，我哪敢啊】 {成员“破”发了个自闭的表情} 梁成破本来想是吐槽一下王旭东，没想到被董丽给转移矛盾到自己身上了，他为此只能闭嘴。 然后天星麻烦群里的丽姐，一定要试试索取一下被换后部长的记忆，看看她的超能力是索取小善的，还是索取部长的。 董丽试了一遍，那时部长还在观察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感觉非常神奇，比整容还牛，他都不想变回去了。 董丽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猥琐的假小善，进入到了他的记忆，但那不是小善的，而是部长的。 这些年，他倒一直挺本分的，这次是因为在那个叫“蒋寒”的朋友鼓励下，想出了歪点子，结果就被他们乐天城那边的人给逮到了，所以一直哭诉着自己的运气到底有多差，埋怨着老天的不公。 “与其责怪命运，你如果不这么做，说不定就不会掉进现在的圈套了。乖乖听话，老实做人，只要配合我们，你就不会过得太惨，我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部长只得疯狂点着头，就差当场磕一个了。 董丽通过他的记忆，却发现了意外收获，他的朋友蒋寒可能是一个重要线索。 她把这件事告知了群里，天星则说他们早知道了，就看丽姐什么时候有空再来一趟。 她说自己一会儿和其他人把绑着的部长，交到梁成破公司里，她就回去了。 也用不了等几天，因为明天早上，她直接再次去往乐天城。 而乐天城换完身体的小善，却此时接到了一个电话，“干什么呢！人死哪里去了！喝个下午茶这么久！” 他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不是张云飞的，而是他小秘苏畅。 别看她平时在张云飞面前表现得多温柔，在这些手下的眼里，她是不亚于张云飞的另个催命鬼。 赵晓善只好说自己马上就赶过去，和其他人告了别。 第147章 最贵的咖啡 已经是部长身体的小善，此时正在被张云飞的小秘苏畅，骂得头破血流。 就在刚刚，他来到信息部，还没来得及解释，苏畅就已经开始扯着嗓子，当着众人的面，向他发起了进攻的号角。 说到激动时，把手上的文件也直接扔在了他身上。 小善哪里经过这摧残啊，两眼放空，呆滞地目视前方暴跳如雷的苏畅。 但转念一想，又不是自己的身体，后面的下属已经习以为常，继续忙着各自的工作。 骂完后，小善回到自己的独立工位上，焦头烂额地看着眼前繁琐复杂的工作。 他哪里会这些，只好摆起了领导的架子，将这些吩咐给了下属们。 不过，他也没闲着，又打电话让人送了几十杯咖啡，反正都是花部长的钱，他也不心疼。 奇怪的是，他这时候心里竟然没有负罪感。 下属们都感觉部长回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突然间大方了起来，这放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小善开始观察张云飞的办公室那边，那里虽然是透明的，但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却好像能看见外面。 看来还是得和小白汇合才行，他佯装性假装干了很多工作似的，但实际上一点儿没干，害得本来就经常加班的下属们，今天直接干到了晚上十二点。 “不是，你…咱们的工作今天咋这么多事情？”小善愧疚地看着他们。 下属们小心翼翼地说：“不一直都这样吗，苏小姐有时候还会把自己没完成的工作，交给咱们。” 他看着一摞又一摞的文件夹，心中吐槽：“夏天就开始“堆雪人”了？” 他随便浏览浏览装装模样，里面都是一些公司的明面上的东西，没啥线索。 傍晚回家后，小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有点想家了，自己其实啥都没干，但就是感觉累了。 他拨打了白应缺的电话，那头传来——“都晚上12点多了，你怎么回事啊，我都快忍不住睡过去了。”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张云飞的办公室目前进不去，等我过几天，再和你电话联系，你把这个号码先备注一下。” “行，你那边怎么样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小白关心道。 “还好，那个家伙咋样了？”小善忽然想起了部长。 “他？现在好着呢，正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小善听后又随便聊了几句，挂掉了电话，“好家伙，我在代替你在这边受苦，你在那边‘度蜜月’。” 他看着眼前的空落落的房间，心凉了一半，另一半拿去被窝里加热了，他关上灯，等待下一天的到来。 当太阳升起时，那边顶着小善身体的部长，此时吃起了早餐，他昨天被套上眼罩，和他一起说过话的女人，和一个陌生男人说了几句话，他就被抬进了一个木屋里。 闻着，里面有书的纸张发出的腐朽味，还有古木的禅香味道，让他仿佛置身于古代的书厢。 那个人给自己打包了一点饭菜，他现在正吃着呢，又想起女人的话，也不再嚷嚷着了，大口闷饭。 那个女人就是董丽，她现在准备再次前往乐天城，接近那个叫“蒋寒”的人，她认为那是凭空多来的新线索。 火车站随风起始，着光而落。 她一出车站，就看到了满街的垃圾，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小孩。 她内心不忍，用手遮起刺眼太阳，慌忙地逃离这里。 再次踏上地铁的时候，她已经第一次的紧张，反而有一种雨过天晴的松弛感。 她紧闭双眼，忘却地铁里的嘈杂，想象自己游走在彩色的世界，周围被梵高油画浸染过。 她心里浮现出一幅《树木与树丛》，任清风吹拂，乱起一片柳绿青姿。 想象，是她经常度过这些无聊时间的宽慰。 失去小花的下落的日子里，她经常这么做，每次心情都会好上不少。 当“叮”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又一次来到了凤华区。 看到扶地而起的大楼高厦，和随处可见的广告牌，她已经没有了初来的震撼，只是感到有些可悲。 发展的急剧不平衡，让两个地方变成了白天和黑夜，到底是谁先倒戈，就要看黎明的曙光，离谁最近了。 董丽想到自己之前已经被张云飞注意到了，就随手在街上买了顶鸭舌帽和粉色口罩，看起来比以往还年轻一点。 她根据群中发的咖啡厅地点，找到了那里。 “姐，来一杯卡布奇诺！”董丽招招手，和阿姨说了句话。 没等她靠近咖啡厅厅长，那个胸牌上写着“店长”字样的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他明明刚刚还在和一众女孩谈笑风生。 “女孩，你多大了？” “我已经不是女孩了，我已经30多了。”董丽摸了摸绿色的鸭舌帽檐，看来是这东西让自己低下来的脸，看起来变得年轻许多。 “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刚满18岁呢。” “你这个男人，还真是会说笑。”董丽假装笑笑。 “别喝这个了，不太好喝，我送一杯最贵的咖啡。” “不用了，我就喜欢这个。”他一开口，董丽知道这货脑子在想着什么歪点子。 “好。”他难为情地抖了抖肩，双手一摊，准备离开。 “你怎么走了？” “啊？”董丽的话，又让他重新返回原地。 董丽喝着咖啡，悠闲地说：“我现在也没事情，咱俩聊聊呗。” “是嘛，我还以为你对我没有兴趣呢，聊什么？” “随你，反正我也无聊。” “美女平时用什么保养的，我正好帮我老婆讨个养生之术。” “哦？你还有老婆？”董丽眼神上挑。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都是大叔的人了。”厅长说完还摸了摸胡子。 董丽扶着脸颊，微醺的眼神，快要把他吸进去了，殊不知她正在读取自己的记忆。 她那是在拨弄手指，简直是拨弄自己的心弦啊，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有点多，他就当场强吻她了。 过了一会儿，董丽突然手指忽然停了下来，他以为她要说什么骚话呢，结果只是来了句：“好了，我也该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欲擒故纵？勾引别人老公的小骚货，还挺会装啊。”厅长眼神迷离地看着她的背影。 在董丽半只脚踏出来时，他直接拉住了她，却被她用手推来推去。 他脑子里还把偶像剧男主角的戏份过了一遍，刚准备实施，就听见董丽朝着围观的路人喊：“非礼了，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要非礼了！快来人啊！” 看着从这边走过来的几个壮汉，他的手慢慢松了，董丽直接把他的手臂用力甩了出去，并递来一个鄙夷的眼神。 “草！这破娘们，勾引我就算了，还只勾引一半，差点给我整出精神性阳痿，真他妈的倒霉！” 他心中暗骂，又重新突然加入刚才那群女生的聊天中，很快就把这事忘了。 董丽读取他的记忆发现，这里面最贵的咖啡不是“象屎咖啡”，更不是“猫屎咖啡”，而是每一个女孩宝贵的青春…… 第148章 突来噩耗 通过厅长的记忆，董丽发现，他是每个“酒事件”间接参与者。 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这个叫“蒋寒”的人，就是张云飞迷药的提供商，他大学有个爱好，就是专门研制这些迷药。 后来这个“人才”被张云飞挖掘，成了他的“战略仓库”，给他提供用于“酒事件”的迷药，摧残了无数少女的青春，寒了不少家庭的心。 一直和他对接的人是他的妻子，之所以是妻子也是张云飞引荐的，两人没有在一起睡过几次。 因为他知道妻子是个整容狂魔，也无意间看到过她的照片，心里已经有了阴影。 他的老婆对他来说，算是个“开明”的人，自己在外面找小姐，她则在外面找牛郎，各有各的花天酒地。 他的老婆变换着脸和身份，不停地在周围的学校，根据情报物色出最适合的女孩，为他们的“未成年名单”里再添一员。 用来巩固张云飞的商业链，打开更多的渠道，获取更多资源。 而他的老婆，竟然是之前向自己推销过产品的商场代销员！ 是的，她又换了张脸和身份，搞起了张云飞交代给她的副业。 她卖的东西不是福瑞牌子的，而是张云飞旗下的一个杂牌，杂牌就算了，还是劣质产品。 其目的，一来是为了栽赃到梁成破的福瑞工厂身上，二来是为了满足她对于漂亮女人的摧毁欲。 董丽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女人的嫉妒心竟然那么强，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她变成今天这副鬼样子的？ 董丽眼下无处所知，她拨打那个女人的电话已经变成空号。 董丽回忆起，每次毛巾掉色，她不是用甜言蜜语夸自己，就是诉苦，说自己的丈夫家暴，儿子还小。 但从蒋寒的回忆中可知，他们两个只是表面夫妻，并无夫妻之实。 想到这一切，董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她踏上去往福锦区的地铁，和回长虹市的火车，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梵高的另一幅画作《阿姆斯特丹的开合桥》。 明明现在还是夏天，她的脚底板却感到了寒冷。 今天她又得到了一个意外收获，只不过这个意外收获，却带了个不好的消息。 平日里，那个推销员的笑容变成一把尖刀，在她心尖磨了磨，谈不上多锋利，但总要比对。 往日的美言美语，变成了一把剪刀，把自己的脑颅剪了开，里面住了个叫“惊恐”的胆小鬼。 下了火车到长虹市，她不是打的回家，还是先去了一趟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看着胳膊上越来越大的疙瘩，她心惊胆战。 她甚至开始埋怨星灿高中的校长起来，都怪她抠门，老是不愿意给教师们出钱做检查。 几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是她的同学，“丽姐啊，这个……” “这什么！支支吾吾像什么回事！” 董丽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检查表，神情紧张地看了起来，很快紧张就变成惶恐。 “恶性肿瘤”四个字，不断地蚕食着她的脑细胞，她松开表，瘫倒在身后冷冷的医院座位上。 更可怕的是，恶性肿瘤的来源于癌症，那个癌症是皮肤癌，她还是晚期。 到底是多劣质的毛巾，她用了一年就得了这病，张云飞的手段果然够狠！ 她捂住脸，看不清眼前的方向，只感觉好累，好想睡一会儿，就当一切都是梦，但又怕自己醒不过来。 她忽然想到自己学生陈辰的妈妈南宫立，也是这个推销员的老顾客，她好像专挑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妈妈。 她又慌忙打起了电话，和南宫立说起了此事，只提了这个失踪的促销员是卖劣质毛巾，其他的事情没提，让她赶紧检查检查身体。 董丽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多事情没做呢，没看到女儿穿婚纱的样子，没去过自己想去的地方旅游，小花做的饭菜她也没吃够。 这届学生，她教了两年，总得高三带完他们，这才叫有始有终。 可命运却跟她开了天大的玩笑，让她不得不贪婪地呼吸每一口空气，它此时是那么清新，外面的风景可真好。 晚霞将整个天空映衬成红色的烛光，却点灭她眼中的蜡。 真不知道小善那边怎么样了，她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张云飞被绳之以法，他已经太多太多人命了，把他千刀万剐，她都嫌轻巧。 乐天城的小善这时打了个喷嚏，觉得今天又是无聊的一天。 他听见有的下属还在抱怨，说早知道自己当初选择“虹光科技”了，那里工资高，事情还少，还不用加班。 其余人也开始后悔，如果他们不是乐天城的人，直接选择长虹市那边的，不知道比现在好上多少倍。 他们也都只是悄悄说，毕竟他们离办公室那么近。 但显然被张云飞通过里面的玻璃看到了，作为他“传话人”的苏畅，显然也不会给其他人好果子吃。 又是一顿骂骂咧咧后，拿出积累的更多文件夹，扔到他们桌子上、头上、脸上，总之哪都有。 他们能做什么？继续埋头苦干。 小善则被张云飞叫到了办公室里，他问小善昨天为什么回公司那么晚，自己不是已经给了他下午茶的时间了么。 “我遇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我就多聊了几句，忘了时间。”小善说完，眼睛已经瞅向了休息室那边，最后又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摄像头。 “行，赶紧回去工作。”张云飞撇了撇手，让他离开。 小善还在心里奇怪，这老家伙怎么突然变得善解人意了，而里面的玻璃果然能看到外面。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里面的摄像头和休息间，才是他关注的重点。 可没过多久，他的桌子上就也多了几沓厚厚的文件夹。 张云飞手上，怎么每天这么多信息要处理？小善发现这上面，好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那些暗面上的东西他要交给谁？ 小善也不知道，因为工作很多，他现在开始硬着头皮搞工作了，反正都不是些大事情，他就寥寥草草地处理了几个，跟写作业一样。 后来他去上厕所发现人满了，去了49楼才发现，那里也有一个信息部，还不让他进。 至于50楼，就是开会的地方，反正他现在怀疑，那些勾当肯定是在那里面谈的。 他只好去了47楼，那个楼还算是正常，专门接待一些重要的顾客，或者是什么重要人物，说白了就是搞关系、打交道的地方。 通过刚才对张云飞办公室的调查和疯子留下的信，他认为疯子口中的茶叶间，就是刚才的休息室，反正他办公室也没啥了。 自己接下来得想办法和小白配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未成年名单”拿走。 这泡尿的功夫，让他了解“炽仁大厦”顶楼的构造，他和小白将会围绕这些，搞出一个新的计划。 第149章 四条腿的袋子 因为疯子的照片应该是被张云飞的人删过了，所以这次他们准备直接拿走那个名单，作为一个更有力的证据。 这几天，张云飞没有再叫小善来过办公室。 但几天前，小白来了，部长住的独立公寓里，只有一个沙发，连电视机都没有，客厅空荡荡的。 没办法，他和小善睡在了一个床上，两人谁都没嫌弃谁，反而一本正经地讨论起了接下来的事情。 小白说他准备用超能力，提前进去张云飞办公室，观察观察。 小善则说前几天自己已经侦察过了，他里面有摄像头，东西应该在休息间的抽屉里。 他们得想办法把那个摄像头挡住，然后再进去。 至于秦烈，他们不打算让他进来了，因为太危险了。 他现在不适合保护别人，因为他一出现，张云飞的人一定饶不了他。 两人在床上讨论好久，才最终商定出一个计划。 第二天早上，小善提前起来了一个小时，没先去公司，而是先去了趟离公司最近的公共厕所，同去的还有一个黑帽黑口罩的男孩。 当从那里出来时他带出来了个大袋子，看起来非常沉。 他提着袋子，里面的小白则狗刨式似地摸地前行，他表面故作轻松，实际苦不堪言。 更苦的其实是小白，他现在只有“四条腿”，眼前一片漆黑，很容易摁住地上的石子儿，他还得有规律地爬行，不能让人识破。 小善则充当起了他的眼睛，帮他躲避障碍物，选的路也都是好路，提携他共同前进，又为他挡住别人的视线。 仅仅是几百米的道路，两人就走了十几分钟。 电梯里，同事问起他提的大包是什么，他只得说是自己的购物袋，今天商场有大促销，他趁下午茶的时候跑去看看。 小善知道最近有个商场新开业，有促销活动，所以故意这么说。 同为同事的几个下属，有的很羡慕他这个部长，因为他比他们多了下午茶的时间。 他们中间上厕所还得向领导请示，好在他们的领导是眼前这个部长，还蛮好说话的，就是以前有点抠门。 小善手里的这个“大家伙”拖地拖了很久，已经有了磨损痕迹的行李袋。 他放在自己独立办公桌子下面，别的同事问起，又是刚刚那个话术。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他已经熟悉了张云飞的行踪。 张云飞每天大概两点钟左右，要去47楼接待一些重要的顾客，然后再去49楼一趟，然后到50楼开个会，最后才会再回到48楼。 其中，这总共离开的时间，大概是一个多小时。 这个时候，保洁阿姨也会进入他的办公室里打扫卫生，很利于他和小白进去办事。 小善提前打电话又买了几十杯咖啡，表面上是犒劳大家，实际上是另藏玄机。 大概是张云飞走后的十几分钟后，他要的咖啡来了，他摇摇晃晃地拿了回来，下属们现在对这个“铁公鸡”是刮目相看。 觉得他可能是泡妞泡不到，情场失意，准备在职场搞好关系了，也没想太多。 小善踢了提袋子，里面的人知道，自己该出来了。 他打开袋子的拉链，和他们说让袋子跑跑味道，这是新买的，一会儿去商场买别的东西，沾上味道就不好了。 他们都说小善这个部长是个讲究人，心里却笑他穷讲究，但一想想，自己还不如他呢。 部长拿着咖啡，抚摸着头摇摇晃晃地来回晃悠，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在他咖啡里偷偷加了酒。 他“哐”的一声，人和咖啡一起洒在了地上，洒进了离他最近的张云飞办公室，他慌张地打开门，让隐身后的小白钻了进来。 不好意思地对阿姨说起了抱歉，和她还抢起了拖把，实际上是为了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房间的摄像头，掩护小白钻入里面的休息室。 “部长这是怎么了？” “估计最近加班太多了，但看他那么用力，为啥咱的工作效率却不如以前了呢？” 两个下属虽然很不解，但想到手上的工作很多，也就不操心了，喝完咖啡后，继续埋头苦干。 已经在休息室的小白打开了柜子，发现里面有个保险箱，他用手机查了一下张云飞的生日，试了两次都不对。 想到小秘虽然和他关系不错，但不至于让他那么上心。 他想到了张云飞的老婆，用手机查到了她的资料，输入了两次她的生日，结果真的打开了。 他欣喜若狂地拿出里面的“未成年名单”，藏在已经隐着的袖子里，和它肌肤相连。 他走时，还看到了垃圾桶里有好几个白色塑料气球，来不及想，他就悄悄关上了门。 小善则还在那里和阿姨讨价还价，嘴皮子都快冒烟了，头和身体死死挡住面前的摄像头。 小白拍了一下他，溜了出去，小心翼翼地钻入办公室的口袋，却不小心碰了下头，一起出来的小善连忙自己也碰了下，替他打了个掩护。 下属们觉得部长是一天比一天怪了，还在考虑要不要帮他找个女朋友。 可他们哪里知道，小善的心里现在有多舒服，恐怕张云飞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少了个大名单嘞，气死了要。 他怎么都不想到，有人会在自己眼皮底下办事？更不会想到疯子已经把他藏匿东西的地方，告诉了自己。 藏在袋子里摸着头的小白，忽然想到了那些气球是啥东西了，心里一阵鄙夷。 张云飞和小秘苏畅回来后，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估计监控室里的工作人员，也只是以为发生了小意外，没有人通知刚才的“咖啡事件”。 下午茶的时间到了，戴顶帽子的小白，悄咪咪回到了部长的公寓。 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小善还真拿着部长的钱，拿着有些磨损的大袋子，去新的商场买了一大堆东西。 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还把那沉甸甸的一大兜东西其中的一部分，分给了一些同事，请他们吃。 他们关心起了部长，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看他的样子，觉得没发烧也喝醉啊，这几天怎么回事？ 小善看出来他们的不解，假惺惺地哭着说：“都是我以前对你们太不好了，我这几天突然醒悟过来，想要补偿补偿你们，也不知道现在还晚不晚，但你们奇怪的眼神，有点伤我的心啊。” “不好意思，部长，一点都不晚，我们真是愈发喜欢您这个上司了。” 一个下属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其他人紧跟着附和。 傍晚回家的时候，小善发现小白已经离开了，他和自己还打了个电话。 他说把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的，坐上回去的地铁和火车，现在已经把情报交到了梁成破手里了，让小善彻底安下了心来。 小善开始算咖啡钱和购物钱，虽然他觉得部长这个人有点坏，但该还的还是得还，不然这钱花得自己心里不踏实。 况且拿他和张云飞比，都能算个正常人了。 他算完钱后，就等着变回去后还钱了，他美滋滋地等着回家的那天，他特别想念母亲做的饭菜。 第150章 与光同行 长虹市的董丽，现在在群里已经知道了小善和小白完成了交代的任务，现在就等着开堂“杀狗吃肉”了。 平常她是不吃狗肉的，但现在她却十分期待，因为这是条恶犬，还伪装成了巨婴的样子。 她现在是既期待高兴又伤心难过，心中特别矛盾。 因为她刚刚听自己学生的妈妈南宫立说，自己也得了皮肤癌，也是晚期，说话声音都是梗塞的。 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和她的儿子陈辰交代，他还那么小，也不知道去了他爸爸那里，他能不能适应。 同是母亲的董丽很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但也只能劝道：“我们不能陪他们走完接下来的路，那就让其他人代劳，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趁现在自己身体还‘美丽’，就赶快去做。” 而那边的南宫立早已经泣不成声，但挂了电话后，她擦拭完眼泪，继续昂首挺胸地从公司的厕所，走了出去。 这个女强人习惯了外表上的独立坚强，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 董丽昨天还和梁成迫大吵了一架，因为她读取了他的记忆，发现他早就知道了，当初寻找桃花源那群人的真相，他还是听那个司机说的。 他也不是什么司机，是将他养育大的大哥王力。 “为什么要瞒着我们？你不是经常这样说，我们不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吗？”董丽敲了一下他的桌子，靠近他说。 “我早这么说了，你们不是没有参与感嘛，让你们自己找真相，不是为了让你们也参与进来嘛。”梁成迫尴尬地笑了笑。 “我看你就是单纯地想要利用我们！你就是把我们当棋子一样看待！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感情？” 董丽有理由非常怀疑对面这个人，现在只是个复仇的机器，如果你现在让他为了复仇去杀人，他可能都能干出来。 “怎么会没有？但我的妻子，我的家人，现在都被那个叫张云飞的人害死了，你让我怎么办？不狠心来，继续当一个软弱的人，你觉得我现在会有如此的成就？而且我只是利用你们，但我从未害过人。” 梁成破说的这些都是自己的心里话，但董丽不想听那么多，她现在觉得正是因为帮他忙这些事情，才没让自己来得及去观察身体的异样的。 她已经准备把气全部撒在了他身上，但又不想告知实情，让他分心，毕竟他为了复仇准备了那么多年。 踹了几下他的办公桌，梁成破怕事情闹大，把她送进秘密书房，打算让她看书冷静冷静。 董丽看着书现在就头疼，都他大爷地看一辈子了，她不看了！ 她把书架上的图书全打翻到了地上，还打翻了好几个书架。 梁成迫害怕极了，只管躲避，这声音还把缠上黑纱布的部长给震慑住了，也不敢再说自己饿了，乖乖闭上了嘴。 发泄完心中莫名的气，董丽终于冷静了下来，但还是理直气壮地走了出去，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她也活不长了，在乎那么多干嘛。 离开了长虹大厦，坐上公交车通过边窗，仔细观察回家的风景，发现原来它们都那么迷人，她忽然升起了对这个世界的不舍。 可她能做些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眼下还是把张云飞的事情处理要紧。 她又想到了梁成破，觉得他也没有那么不堪，至少他对家人挺好的。 他的老婆去世时回家为带来的“镜子”牌湿巾，他现在一直带在自己身上，常常睹物思人，还觉得妻子的死是自己的错。 可那明明不是他的错啊，没办法，善良的人总是对自己的标准比别人高。 还有他的儿子，原来就是那个“福锦四中”的校长王旭东，怪不得他不让他参与进来呢。 妻子离世后，他为了儿子的安全，把儿子交给了王力大哥的父亲抚养。 董丽也从他的记忆中了解到了王力，她现在对这个王力愈发地好奇，想着明天就要亲自“拜访”一下。 至于小花和小善母子俩，他也是刚开始就没准备让她们参与进来，只是小善手中的信息确实太多了，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和得到他的消息，他才选择让他参与进来的。 今天醒来后看到群里消息后的董丽，在经过矛盾的心情后，又收到了梁成破发来的道歉消息，她自己也有些愧疚，便发了句——【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要骗我们了，我们可是一个阵营的】 【没问题啊，丽姐】 坐在办公室里的梁成破，心情明显比昨天好了不少，因为他在下午六七点的时候，得到了小白的这个《未成年名单》。 几张薄纸此时在他眼里，比万两黄金还要珍贵，他看着密密麻麻的受害者的名字，和那些参与进来的达官显贵连在了一起，显得多么讽刺。 他们瞧不起的，却是他们想要得到的。 如此掂量，他觉得自己手中的纸不再是薄薄的，反而是无数瓦已经倒塌的家庭，它们的碎片汇集成的字眼，在他眼里变成了湿哒哒的“雨”。 “真是的，这么大人还像小时候那么多愁善感。”梁成迫在心里批评自己。 他想到了家人，想到了那场大火和那场车祸，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张云飞。 而现在他最想感谢的人是董丽，因为她确实用超能力帮到了自己许多，好多不知情的消息，都是从她口中传出的。 但他实在又不明白，昨天董丽为什么这么生气，难道只是因为自己骗了她和他们？ 虽然还是有点奇怪，但想到她身上的功劳，比她打翻的书还要高很多，就觉得真相也没那么重要了，还发了条讨好的消息。 他还说，等打完了官司，要请群里的人一起为董丽庆功。 那边也很快就发来了和解的消息。 刚放下心后的他，又想到了远在乐天城，顶着部长身体天天加班的小善，还真是苦了这孩子了。 如果说董丽是第一大功臣，他肯定是第二大功臣。 不过他可不跟古代一样论功行赏的，而且他们都是为了家人和心中的信念入伙的，这时候再谈功劳反而有些俗了。 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后男秘书拿了最新的财务汇报表，到他面前给他过目。 他倒不是太在意上面的营业额情况，而是先看了一眼员工的反馈和工资情况。 他发现，他们的工资和营业额一样，都跟着涨了不少，反馈也都是些积极的，直到找到一条不好的反馈，是员工食堂的饭菜种类有些单一。 他通知给秘书让他处理，多雇一些其他地方的师傅，让其他从别的地方赶来的员工，也能吃到他们家乡的饭菜。 在自己公司让员工找到家的归属感，才是他真正想要看到的，他这么告诉秘书，秘书点头后，就出去办事情了。 这个秘书这些年和自己相处，都快跟自己处成朋友了，现在办事和自己一样稳当。 想到未来公司换了其他老板或者他选择跳槽，也能在其他地方实现自己的价值。 梁成破就会觉得，自己对他的培养，还是值得的。 这才满意地合上了公司财务报表，自己的心又重新回到了对岸的乐天城那边。 小善的话，还得等打完官司才能再换回来，至少得打完第一场。 至于那个叫蒋寒的“迷药库”，白应缺又孤身前往了去。 梁成破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派人跟着蒋寒，只能让小白一个人慢慢再去摸索，所以他又住到了部长家，和小善一起等待黎明的到来。 他们都相信，未来的道路一定都是光明，因为他们始终都和光明走在一起。 第151章 蒲公英岛的千古罪人 董丽今天照常来到了梁成破所在的虹光大厦，没有谈论接下来的事情，而是提出要见一个人。 “你要见谁？” “王力！” 梁成破瞳孔睁大，又慢慢低下头会心一笑，打了个电话。 不久，王力就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力哥，她说要见你。”成破双手一摊，坏笑着看向董丽。 “咳咳，是，我想跟你聊些，当初咱们一起去张云飞谈合作的情况，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董丽假装咳嗽了几下，咽了咽口水。 王力奇怪地看着董丽，嘴角慢慢上扬，“你就别装了，想知道什么，你自己看。” 他走到了董丽面前，威猛的身躯下露出锐利的光芒，紧紧盯着她。 他其实也知道她的目的，不就是了解自己的过去么，眼前这个女人的好奇心还真是挺强。 可谁让她为自己和破的复仇，任劳任怨地套取了那么多情报呢？想知道什么，就让她知道好了，就当是对她的馈赠。 董丽眨了眨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他，进入了他的回忆…… 王力小的时候，特别想念远在他乡的哥哥姐姐们，有天偷偷瞒着自己父亲，坐上了秘密通向外边的船只，来到了哥哥姐姐们打工的地方。 那个时候的彩虹岛不叫“桃花源”，而是叫蒲公英岛。因为岛上的蒲公英很多，尤其是在初夏，岛上到处开始飘散它的“头发”，周围都是它起舞的痕迹。 那天他偷偷坐上外出贸易的船只，躲在那个狭缝里，度过了几天，他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再回头那些人已经走了。 他才不管那么多，老爹一直对他说外面的世界危险，他却不觉得，这里有好多新奇的小玩意，那些方方正正的大疙瘩，还会说话呢，一群人还围着它，好不热闹。 她们穿的衣服新奇的很嘞，有花格格短袍，还有深蓝色短袍，就是不清楚他们为什么把内衣外穿。 “嘿，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封建余孽？怎么还穿着古装？” “我不是余孽，我是从一个小岛上跑来的，之前没来过你们这里。” 他们都说他是傻孩子，让他赶快滚回家换衣服，不然非得替家长教训教训他。 他倒觉得这里的人真奇怪，穿的不一样，难道就要被打？ 一个大叔走到他面前，问他穿成这样要去做什么，还问他是哪里人。 “我是蒲公英岛过来的，是来找哥哥姐姐们的，你们这里的着装可真奇怪。” “哦？你们那里的人都这样吗？”那大叔两眼放光，继续追问。 “当然了。” 大叔思考了一会儿，说：“跟着我走，我能带你找到哥哥姐姐们。”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王力绝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因为那个大叔就是后来的孔昌。 他后来带自己见了个年轻的哥哥，说了自己的事情。那个哥哥总是笑得很清朗，现在想想只觉得那是在“磨刀”。 他根据王力口中的名字，查了半天，结果发现是自己的员工。 把他带到哥哥们的休息室时，那个人好像并没走，估计还偷听了一会儿。 “牛牛，你怎么来了？”年轻小伙欣喜地看着他。 “我想你们了，大哥二哥，姐姐她呢？” “她在女生员工宿舍，一会儿再带你去。你也是的，一个人就跑出去了，危不危险？”有些年长的成年男子，摸了摸他的头。 “还好啊，遇到了两个好人呐~”王力鼓动着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 “唉，大哥，我也有点想家了，想念岛上漫天飞舞的蒲公英了，真想回到小时候。” “瞧你说的，咱这次出来，不敢出点什么，怎么好意思出去，再怎么说咱们也是第一批出岛看世界的人啊。” 其实大哥也想家，但总觉得非要干出些什么，不能空手回去让人家笑话。 王力在大哥和二哥面前活蹦乱跳地，不过这欢乐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他口中的那两个好人，成功让他成为了蒲公英岛的千古罪人。 那个大叔叫孔昌，那个年轻哥哥叫张云飞，两人是上下级关系。 在此之后，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为了张云飞手中的“人质”，张云飞表面上带着他的哥哥姐姐们，去寻找传说中的“桃花源”，还召集了一大批看起来很专业的团队。 实际上啊，都是为了让作为船员的哥哥姐姐们，亮出底盘，这些人在他眼里都是赌注的“筹码”。 果然，在一个暴风雨后，哥哥姐姐们为了众人的安全，打开了回家的“锦囊”，钻进了张云飞的圈套。 他们的家乡蒲公英岛，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经过他们商讨后，给纳为己有了。 他的哥哥姐姐们被张云飞利用完后，就被在饭菜里下了毒药，还好王力那天挑食，死活都不想吃，最终免于一死。 但哥哥姐姐们，永远倒在了临时抢到的张云飞的车里，他不知道自己那天哪里来的力气，让他推着车子，推了几天几夜，将把哥哥姐姐们带到了家，周围都是围观的路人。 和父亲一起，把他们葬在了一块儿。 从那天起，他就有了用不完的力气，心里树立起了一个永远的敌人，他的名字就叫张云飞。 他的哥哥姐姐们也被永远埋葬在了，他们当初自己迁移的巨树下面。 张云飞不久后，也开始大张旗鼓地实施了自己的改造计划。 曾经的坐在统治阶级板凳上的“四大家族”，也被他不断带来的新生力量，给打压了下来。 期间，孔昌看清了张云飞的真面目，想要去检举他，逃走了，躲在一个当地居民的家里。 那个居民就是梁成破的爷爷，那时候他还叫董胜火，一把大火烧死所有，不论人还是证据，都永远留在了那里。 至于那个她们家的那对儿女，也被得到消息之后赶来的王力，给悄咪咪地救走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怀疑，“蒲公英岛的千古罪人”这个罪名，已经在他心里彻底安上了，它好像永远成立。 如果他不贪玩，不出去找哥哥姐姐们，蒲公英岛也许永远不会被改名叫做彩虹岛。 后来他带着成破，把小花丢给了她们爷爷曾经的朋友，开启了他们的复仇计划。 直到今天，他们的所有付出，才有了应有的回报。 看完他小时候回忆的董丽，慢慢平静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恨张云飞。 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个叫张云飞的人，已经悄悄树立起这么多的敌人。 “看完了？还有别的事情吗？”他冷冰冰的样子，就像是个应付任务的机器人。 董丽问他，“最近还失眠吗？”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有”，像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走了出去。 走出大厦，他才释然地笑了，“没有吗？怎么可能？” 他看着梁成破车上的后视镜，自言自语起来，“我的失眠，从我哥哥姐姐们死后，就没好过啊。” 忽然间，他好像看见那个小时候的自己，他问他：“我做得怎么样？有没有让你失望呢？” 抬头时，他恍惚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稚嫩的小手，正慢慢竖起一个大拇指。 他双手直楞起低下的头，插进头发堆里，面部开始逐渐扭曲起来，憋得通红的脸庞再也忍不住了，轰然下起了“红色的雨”…… 第152章 揭开帷幕 此时，远在乐天城的小白在做什么呢？ 他已经隐身潜伏到蒋寒的咖啡厅里了，他已经隐身来过一次了，发现咖啡里后面有个门是锁住的，里面肯定暗藏玄机。 但一直苦于没有钥匙，那怎么办呢？偷！不对，是借~ 他眼睛已经盯上了那个店长腰带的钥匙，但该怎么借，才不能被他发现呢？ 他其实昨天晚上还准备问小善来着，但他那时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唉~啥班啊，咋就天天加班嘞。”他坐在另一边吐槽道。 小善竟然有了呼噜声，所幸的是声音并不大，不影响他想办法。 想得无聊时，他忽然生起了去梁成破的游戏厅玩游戏的念头，就玩那个“巨婴牵恶犬”的东东，但没有一起的小伙伴啊，那就等结束了。 “停！巨婴，恶犬？”小白一拍脑袋，“有了，有了，终于有办法了！” 前天，小白去集市上买了条狗，让训狗师花半天时间，把它训练成一个爱咬着裤子的狗，每次他丢裤子给它，它都会下意识接住，并且不管多远，它都能接到后递给自己。 昨天，他早早出去，拿一个糖果为礼物，给了小朋友钱，让去买杯咖啡，故意撒到店长身上，但不要告知是自己要他做的，不然就没有奖励了。 上午的时候，那个小孩在咖啡厅里点了杯咖啡，那个小孩按照他说的，真的把咖啡打翻在他身上。 店长刚要指责，就看到其他人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只好假惺惺地说就没事，去旁边最近的商场买了件裤子，悄悄跟在他后面的，是牵着狗戴着帽子的小白。 然后他又回到了咖啡厅，在后面的工作间换衣服，小白选择了隐身，把绳子压在地上，好让人看不出，狗被蹲在地上的他牵着走，直至工作间。 但狗好像有灵性，能看见他一样，对他吐了一下舌头。 “哎？怎么还有条狗呢？”店长疑问道。 小白则趁他愣住，拿起他刚换下来的裤子，扔在了狗嘴里，一人一狗跑了出来。 店长在后面追，狗在前面跑，根本不知狗前面其实还有一人。 追的过程中，店长忽然发现自己只穿个内裤出来了。 在咖啡厅众人的嘲笑下，他发出便秘似的表情，捂住了胯下，说了句“哎呦我去”，羞答答地跑了回去。 等待他的，则是更多人的笑声，小白则趁乱打开门跑了出去。 别人都觉得这狗神了，能用头撞开门。 冷静过后，店长觉得自己必须赶紧找到狗，因为那条裤子上挂的钥匙链很重要，那里面有打开“秘密仓库”的钥匙，要是落到别人手里就不好了。 他还吸取了个教训：钥匙链里以后一定得挂个指甲刀。 小白看着手里来之不易的钥匙链，他刚给那个小孩买了个大玩具，觉得他做得非常好，但人家只想要棒棒糖。 没办法，又给退了，买了超大的棒棒糖，小孩子终于满足地笑了，他也笑了。 到家后，那孩子的父母，看到自己孩子拿着未吃完的棒棒糖，却怒了，直接给那孩子打得哇哇乱叫。 然后他又把狗还了回去，说自己家长不让养，也没让退钱，卖家还以为遇到个傻子，逢人就说。 今天，就是他小白找证据的日子了。 他来到咖啡厅门口隐身了起来，店长还在讲那条狗的事情，还问他们自己到底要不要报警。 但得到更多的是嘲笑，没有一个人帮他回答，也难怪，谁会去告一只狗呢？除非它真的特别可恶。 小白戴着手套，拿起钥匙，趁机打开了门。 里面果然不出他所料，有好多瓶迷药，上面展示着的是那几瓶像滴眼液似的瓶子，还依次排列，分别写着：普通版、晋级版、少女版。 上面还写着它们的用处，普通版用于水到渠成的恋人，晋级版用于素人，少女版用于未成年少女。 小白咬着牙尖拍的照片，他知道这些照片用于作证据，很关键。 真不想到，这个家伙把聪明劲儿都用到帮人犯罪的份上。 小白忽然觉得，聪明的坏人真可怕，那份聪明劲儿，都用来对付那些无辜的人身上了。相比于那些愚蠢的坏人，他们对社会的伤害，是以一敌十的。 他庆幸自己还好走上了正道，不然彩虹岛又多了个张云飞。 他把钥匙留在门上，让那个店长自己回来找。 傍晚的时候，小善看着小白手机里的照片，觉得他店长还真是会闲着没事找事干，“他好好当店长不行吗，怎么光想掺合张云飞的事情。” “你加班加到脑子糊涂了？这本来就是张云飞给他掩护开的咖啡厅啊，店长就是表面的东西，研制迷药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哎，脑子最近确实有些不好使了，加班加得头疼。”小善半闭着眼，摸了摸脑袋。 “反正也说明他和张云飞是一类人呗，不然怎么会成为他的手下。” “也不能这么说，有些人确实是因为自己也是这样，才成为他手下的；但有些人不是，比如说我现在的下属们，他们不想要离开这吗？只是没有别的选择罢了，不然谁愿意天天加班呢？” “再或者还有以前的秦烈父亲秦项，他……” “好了，师傅不要再念了，我脑壳疼。”小白眯着眼睛，双手交叉合璧，摇晃了几下，打断小善说下去的念头。 “行。”小善闭上眼睛睡了，又得到一个新证据，他心情还是愉悦的，觉得自己每天加班换来的也是值得的。 小白怕他再呼噜，也跟着睡了。 第二天，小善继续去公司上班，小白则直接睡到了上午，出去随便吃了顿饭。 下午茶的时候，小善给他带来了一些路上买的蛋挞和披萨，两人吃着又聊了一会儿。 小善便又回去上班了，小白则匆匆赶往回家的路。 到家后，小白把昨天拍的照片发在了群里。 看着小白发的照片，梁成破嘴都咧到天上去了，小白果然靠谱，这么快就搞到手了，真不敢小瞧他。 现在他手上的证据，足够打得张云飞屁滚尿流，看着窗外的落霞，他的心情无法用语言表达，即使它染红了半边天，但仍还有半边天亮着。 现在时机已经到了，他准备解开“黑夜”的帷幕，好好让彩虹岛的人们，听点真实的故事，不再被童话里的童谣所欺骗。 他等了那么多年，可等了那么多年的人，可不止他一个人。 第153章 开堂 那天晚上，张云飞在办公室刚和小秘苏畅活动完身体，刚穿上衣服，忽然手机上响了一声，他点开一看，直接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怎么了嘛~张总，是谁让您这么生气啊。”苏畅倚在他肩膀，嗲嗲地说道。 “妈的巴子，梁成破找人把给咱们起诉了。”张云飞揉着眉毛。 “啊？”苏畅表情先是惊讶，而后沦为平静，像微微起风的浪，“他能把你怎样？不过是个乡吾宁罢了。” “话是这么讲，但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他现在已经跟我平起平坐了。” “都是运气而已，论手段，他是远不敌张总您的啊。”苏畅手轻轻点拨张云飞暗下去的脸。 张云飞把她推开，眉头紧锁地说：“这次的事情有点严重。” 两人看向黑夜，好像有无数只发光的眼睛，在窥视着他们…… “今日，长虹市企业家梁成破，上诉乐天城企业家张云飞教唆杀人一案，正在进行中……”长虹市大屏幕上，年轻女主播正口述着最近的爆炸新闻。 路旁所有的路人，都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大屏幕，纷纷掏出手机，打开了“虹光日报”和“无关快报”，发现两家的新闻报道的都不一样。 法庭上，张云飞正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梁成破，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 “灭蟑大队”的群里此刻都坐在陪审团的座位上，最后方不起眼的地方，还坐着成迫的大哥王力。 张云飞的陪审团也坐在他们对面，最前面的是张云飞的妻子，中间的张云飞的手下，后面的则才是他的小秘苏畅。 “对方拿出的证据，并不能对我方证人产生指控，所提供的录音和信，也并不能直接证明我方证人的充分动机。且他的录音都是偷偷录的，而录音的人也都死了，很难保证，他到底有没有断章取义呢？况且，与我方还存在竞争对手的关系，对方这样做，很难不怀疑其用心。” 张云飞方的被告律师，眼神中透露着一股狐狸的狡猾，头还暗戳戳地看向张云飞老婆吴关。 “如被告律师所说，我们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有一个事实，我们现在都知道了，那就是参与录音的两个人都已经去世了，他们的死最大利益者会是谁呢？” 梁成破方的律师，手里拿着另一个录音笔，交给了法官，他说：“这是另一场大火的录音笔，里面详细介绍了张云飞的手下，火烧村长一家和逃跑秘书的对话，你们可以打开听一下。” 法官咳嗽了几声，但并没有打开，用法槌敲了一下底盘，“有请被告方发言。” 张云飞流下了恶魔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瞬间把法庭当成了古代衙门，就差身旁的其他人一起喊“威武”了。 他先是说了，这些年被梁成迫不断在背后搞小动作，并破坏生意的事情。 又说了自己和秘书的对话，被他安排的人监听到。 他承认自己是出了轨，但绝对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没想到现在会被梁成破断章取义，随意拿来诬告。 至于那场大火和那两人的死，本来就全都是意外，被他有意拼接在一起，最终成了一个假证据。 法官听后满意地点点头，“有请告方当事人发言。” “那简直就是在危言耸听，法官大人你不要听他胡咧咧，听完这个录音你会发现，这些事情其实都是他做的，他是有意把问题都引到我身上。还有，我就是董胜火，我就当年的被害者！”梁成破的眼睛红红的，疯狂地拍着桌子。 “随便编造出一个谎言，就来骗人了，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就光想着去怎么报复对手，你这样的心态不行的啊。”法官敲了一下，宣布一审失败，等待二审。 很明显，乐天城的法官是向着张云飞的，群里的其他人都懵了，感觉很草草地结束了，而且这个结果他们显然是不能接受的。 这场官司打完后，“无关快报”迅速发起了舆论战，暗指梁成迫为了搞市场垄断，私下里搞小动作，挑起行业的恶性竞争，是行业里的百草枯。 梁成破的其他对手，也纷纷加入了这场声势浩大的舆论战中，用自己手下的媒介，争相往梁成破身上“泼脏水”。 “虹光日报”那边则交代了案件的具体过程，没有给出自己的判断，只是说等下一次结果，被人骂是缩头乌龟，是梁成破的走狗。 一时间，舆论彻底反了过来，梁成破被宣传成“十恶不赦”的坏人，许多虚假标签都贴在他身上。 梁成破捂住头部，疯狂躲避扔过来的矿泉水瓶和饮料瓶的同时，还要听到别人对他的污言秽语，扔过来的瓶子好多还都没喝完。 他摸着有些肿肿的脑袋，去了王力刚刚订好的总统房，和“灭蟑大队”的成员坐在了一起。 王力确认周围没有摄像头后，贴心地帮他们拉上了窗帘。 “我们不是还有很多证据的吗？为什么就拿出这么两个？”秦烈不解地看着梁成破。 “对啊，为啥就拿出这么一点？而且还被那个法官扣下了。”白应缺起来拍了拍脖子。 “对嗬，他们是一伙的！”刚刚回来的小善看着昨天刚换回来的双手，还臭美一下，他怎么以前没发现自己手长得那么好看呢，果然好看是要对比出来的。 但来不及为这个发现感到开心，他就又沉溺在了伤心的点点涟漪里。 自己帮张云飞工作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而且现在那个部长又其他人关在另一个小黑屋里，小善换回来前帮他请了几天病假。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了，结果舅舅这边就交出这么几个证据。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追了一个剧情非常哇塞的电视剧，还给身边的人疯狂安利，结果演到一半，忽然因为没钱不拍了一样。 “不要着急啊，各位。”梁成破突然觉得他们的眼光好毒辣，自己都不敢看了，但还是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等着，好戏都在后头呢~” 彩虹岛的庭审环节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分为一审和两审，第一次被起诉成功，就直接可以宣判结果，如果失败，且败方不满意结果，则需要再次起诉。 他们刚刚已经浪费了一次机会，这次如果再失败的话，就视为指控失败了，可能还要被对方以损失名誉权为由，反告一次。 这种得不偿失的结果，他们自然是都不想看到的，至于梁成破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他选择先按下不表。 董丽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但小诸葛却露出微笑，把跟前的江晓花都看愣了，小善、小白和秦烈选择继续相信他。 沈家两兄弟和江氏两姐妹，反正觉得，押宝都已经押到这份上，也没有撤回的余地，也选择了相信。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众志成城，就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第154章 打响舆论战 太阳刚刚升起，江衡就接到个电话，是个现在很火爆的人，只不过他的火爆是带有“消极”影响的，但作为一个老朋友，他还是觉得去会会他。 两个人约定在了江家，因为家里相比较其他地方还是要隐蔽些的。 其实坊间一直在传，自己和他的关系不太好，还被拍到过两人在一个餐厅吵起来的画面，说他们是一个宿敌。 其实不然，自己和他是多年的朋友了，还是通过死去的好友赵从简认识的，那人还是他的大舅子。 至于他的那个“虹光科技”和自己的“锋芒科技”，其实算不上对手，因为市场不一样，一个注重性价比，一个注重高端。 他公司的优势在于价格，自己公司的优势则在于体验和软件开发。 两人那一次见面，不过对对方的观念有些不认同，才吵了起来，他们每次见面都这样，也很快就会和好如初的，可在外界就变成了另外个样子。 这不，他下午两点钟左右就赶来了。 “不错嘛，这小院子盖的，有点历史的气息，你是要当陶渊明吗？”梁成破看着纱窗外的田园和蔬菜大棚，歪嘴一笑。 “你的嘴啊，还是那么碎！”江衡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一下，“好了，你电话里面说是关于我父亲的事情？” 梁成破交代了“寻找桃花源”的前因后果，说起了他父亲因为不满张云飞的行为。 还说，他父亲江寒瑾本可以活下来，但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 总之，就是好好地夸扬了一番，随之投出欣赏的眼光。 江衡扭过身子，只感觉面前这人的眼神刺挠慌，他其实懂了成迫的意思，但还没想好，他不是那么冲动的人，他非常清楚站错队的下场。 “哦！对了，当年一直很照顾你的那个男人，也就是我的妹夫赵从简，他其实，也是因为张云飞去世的。”梁成迫顺带着讲起了黑船事件的起因和结果。 江衡的头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其实这些年他也多多少少，听到过一些张云飞不好的风声，但没想到牵连的人那么多，那可是他弟弟啊，他都能下手，如果…… “还有，我忘了告诉你了，你的两个宝贝女儿，人家可是很正义的人呐，知道爷爷被张云飞的人杀死后，义不容辞地就加入到了我们的队伍，还是你教育得好啊。”成迫一脸佩服地看着他，比了大拇指。 “好了好了，不就是拉我入伙嘛，我舍命陪君子！”江衡脸色略有一些难堪，又同时带着几分激动，差点将桌子上的茶水碰倒。 “说，让我帮你做什么？”江衡好奇地观望眼前这个老朋友。 “不会太为难你的，毕竟你和张云飞表面上还是挺和气的，所以你只需要用你自己旗下的‘彩虹桥’和‘锋芒手机’，帮助宣传宣传这场官司就行了，把接下来的第二场期待值调动起来。” 梁成迫激动地颤抖着手，手势却不停地变换着，仿佛能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就这样？没了？” “没了。” 看着他一脸故作轻松的表情，江衡觉得他那么做肯定是自己的想法的，不过也不想干涉太多，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梁成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又走了。 “不多坐坐了？” “不了，接下来还有事情。” “那我不强留了，阿紫送客！”江衡招来了一个女管家，吩咐她送送成迫。 “不用了，特殊时期，我得隐秘点。”成迫摆了摆手，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塑料袋子，套在自己头上，只在底下留下一点点缝隙，用来呼吸。 “哈哈哈哈，你能看清脚下的路吗？不过也对，谁也想不到梁老板会做出这种傻事，自然就不会认出你了，哈哈。“ 江衡忍不住发出的嘲笑声，很快引起了半只脚跨出门的梁成破，他又折了回来，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看向他穿的衣服。 “不愧是你啊！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黑色的休闲外衣配着里面到处都是扣扣的衣服，跟个小老头似的，和原来一样土，自己挑的？下次还是让你夫人挑。”梁成破还摆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佯装性地抠了抠鼻子，扭着“大尾巴”走了。 江衡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你啊！嘴里真是吐不出一个好东西！” 回去之后，梁成破给董丽打了个电话，让她把当年寻找桃花源的事情告诉他。 “为什么要告诉他？他父亲莫尚当年不是获利者吗？只记得其他人被杀的时候，他父亲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也没做。” “还有后来呢，你不是看完了吗？”成迫反问道 “对了，他后来带着一笔钱离开了，还把儿子莫冲，一起带到了岛上。” “只是始终没有脱离张云飞的控制，直到他死后才脱离。” “你的意思是张云飞一直在监控他？” “对，他当初是有想过替那些人伸张正义的。” “你怎么知道？” “当年有人找到了他，他答应作证，结果第二天自己就因过量服用安眠药去世了，你猜他是不是被逼的？” “那为什么我没读取到？” “因为找他的人，不是王力大哥，也不是我，而是你从未听过的何司机，你自然不过度关注这份记忆。” “何司机是谁？” “一个受害者家属。” 其实，关于当年“寻找桃花源”的幸存者以及家属，他都是有多多关注的，有线索他自然不会放过，只可惜当时这个线索忽然断了。 董丽刚准备再问些什么，梁成迫却说以时间不足为由推辞了，“反正你只要知道他是咱这边的人，然后我派他调查的信息就行了。” 无缘无故队伍里忽然多了自己不认识的人，董丽虽然好奇，但还是止住了，现在打电话给莫冲要紧，其他事情打完官司再说也行。 董丽打了电话将当年“寻找桃花源”的事情告诉了他，把梁成破刚刚的事情也告诉了他，并和他提出梁成破想和他见一面的事情，时间在每天早上九点。 莫冲那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又告知了成迫那边，他听后看了看摇晃的红酒杯，翘着二郎腿面向漫天星辰，莫名觉得今天夜色真好。 梁成破睡了个好觉的工夫，起来看见洒满金光的房间，就知道该出发了。 进到约定好的莫家私宅，他什么都没带，因为后面偷偷跟着个王力大哥，他安心得很嘞。 他不慌不忙迈着小步伐，闲情雅致地逛起了莫冲的瀑布花园，进门还换上了仆人早已安排好的一次性拖鞋。 “我调查的事情，董丽昨天想必都跟你说过了？”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莫冲端倪着眼前老在宴会上见到的男人，看着他悠闲的模样，生起了几分陌生。 他记得，宴会上那个人可是不苟言笑的人，看起来十分严肃，眉毛和眼睛老是连在一起。 直到今天才发现，他眉毛原来是可以不离眼睛那么近的。 “我的意思，你还不够明白吗？后天有一场‘战争’要挑起，你还是要学你父亲一样，当个局外人吗？不对，他是想过反抗的，只不过被那张云飞给……” 莫冲挠了挠眉毛，“其实我答应你来，就是已经决定好了，现在就是等你的计划了。” “果然痛快！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你这几天，多宣传宣传我和张云飞的二审消息，在你的‘莫知道’上。” “就这样子？没了？” “没了，没了。”梁成破活动起了颈椎。 “不需要帮你改变舆论？” “让他们骂，咱就喜欢‘红’，谁说‘黑红’不是红呢？到时候再洗白白，不就行了？” 莫冲察觉到他接下来可能有大动静，握住梁成破的手，说了句“好”。 “虹光日报”那边，小白已经和父母说过当年的事情了，妈妈米热还说怪不得自己父亲当年，那么不同意自己和白澈在一起呢，原来不是因为钱。 “妈，你也不要怪姥爷，毕竟他虽然算不上好人，但至少也不是坏人，只能说是个有些怂的普通人。” “嗯，应缺有这个心就好了，你们爷仨都是这个性格！”米热看向白澈，知道他一定会站在梁成破这边。 果然，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一定会帮他扭转舆论的，好人就不该被坏人诬陷！” “不用了，梁哥说了，你只要炒炒热度就行，其他事情，他自有方法。” “行，真不知道你已经悄悄瞒我们那么多事情了。”他的爸爸白澈看着他，眼前没有埋怨，更多的是一种肯定，“哎，不对，你小子竟然给自己偷偷加辈，你知道我管梁成破喊什么嘛？” “什么？”小白好奇地问。 “我这就告诉你。”说罢，他的手就攻击到了小白的胳肢窝。 “别，好痒啊，哈哈哈哈，老爸，你多大了？哈哈……” 白应缺疯狂阻拦他的“进攻”，但知子莫若父，他的每一次躲避都能被老爸找到下一个“战略点”。 “好啊，敢欺负我儿子？那我就欺负你。”米热此时也加入到了这场“家族大战”中。 “哈哈哈哈哈，老婆别挠了别闹了，好痒啊，应缺你也住手，你们就是欺负我没父亲。”白澈眼里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 本来其乐融融的一家，因为他眼里隐藏的泪花，都开始沉默了起来。 “老公，想哭就哭出来，水花压抑在心中太久，会变成汪洋大海哟~”米热摸了摸他的头。 白应缺当时亲眼看到，老爸那天跟个受委屈的小孩一样，钻进妈妈的怀里，呜呜地哭着。 他记得，这是自己记忆中父亲第二次哭，第一次是奶奶去世的时候。 他也从那天起，发现爸爸也是个孩子，只不过为了自己和妈妈，他被迫逃离了温暖的怀抱，钻进冰冷的现实。 第二天，彩虹岛又出现了条爆炸新闻！ “就在今天，虹光日报的主编姜诚，公布了一个录音，里面记录了炽仁工厂，为了掩盖超量排污，杀死一名未成年男孩的过程，并且他还有别的证据，先提供到了企业家梁成破手里，具体情况将在之后二审揭晓。” 电视机上，男主播正襟危坐地用着一口浓厚的播音腔，将这条消息送达万千家庭里，成功引起了全彩虹岛人的兴趣。 这是咋回事呢？ 原来，梁成迫听到过秦烈说过此事，经过调查发现猴哥出事那天，有个记者曾经来过。 他们私底下和记者沟通了好几次，并承诺会派人保护他的家人。 经过长时间的挣扎，那个叫姜诚的记者，终于说出当时的真相，还拿出录音笔。 也把本来还在沉溺于得意中的张云飞，成功唤醒。 霎时，舆论又两边倒了起来，直至张云飞公司，以个人员工行为请勿上升到公司为由，还说明了自己这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并开除了那两个对猴哥下手的员工。 “面对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我认为这是我们公司的损失，为此我会赔他们家人一大笔钱，虽然知道这还远远不够，但这至少是我们公司的一点诚意。” 接着，无关快报就在网上上传了，张云飞亲自上门慰问受害者家属的视频，还有上面道歉泪洒“太平洋”的新闻。 网友a：张总哭得好伤心啊，我知道张总的为人，他其实也是受害者啊。 网友b：真给面子啊，这么大的老总，给的那笔钱够普通人活一辈子了，明明是个别员工的行为，干嘛要上升到整个企业？ 网友c：上面那两个不会是拖？这眼泪哭得好假啊，真不真，咱们到二审就知道了。 网友c：我靠，删我评论！你们这么大的公司，竟然这么做？ 看着账号被封，屏幕前的网友c：…… 第155章 法庭——擂台 这些天，张云飞和梁成迫的新闻轰炸着整个彩虹岛，甚至是南山省，现在连隔壁北海省的人都知道了。 因为他们的手机，这几天出现了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小广告，出现的三秒钟界面，都是关于二人的一审对视时拍摄的照片，让他们一度以为是哪个电影的宣传海报呢。 就连“莫知道”、“虹光日报”、“彩虹桥”的app上，都在各家的进入界面中加入了这些，恶心着观众的同时，又调动了他们的好奇心。 因为两类手机和三个app用的很多，他们覆盖的人群大概占全国的百分之三十，引起了全国性的轰动。 沈玉河当然也和爸爸说了这件事情，于是乎“云尚书院”也加入到了这场比赛的“广告商”中，还拿到了自己观众席的席位。 事情闹得很大，甚至因为工厂违规政策的事情，还引来了南山省长、彩虹岛岛长的注意。 两人同时出现在法庭之上，抓住了不少媒体的视网膜，手上的“眼睛”一睁一闭，创造出了好几张栩栩如生的“雕塑”。 陪审团这次也是一票难求，法庭上挤满了人，这哪里是法庭啊，看着周围晃眼的闪光灯，倒像个拍摄电影的现场。 陪审团也变得像个观众席，里面不仅有群里的人，小花和孔自真、小白爸妈也从长虹市看到新闻赶来了。 小花看着自己儿子，投来的却是站在悬崖边上的凝视，那好像是在说：你不是说你去小白家住几天吗？现在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孔清和常青柠没来，但也同时守在电视旁，这场官司因为影响极大，少不了电视台的直播。 她们怀疑自己的小男友，最近一直在查的就是这件事情。 果不其然，因为两人长相英俊，眼尖的记者没少给他俩镜头。 同时守在电视旁的还有杨梅姐、顾大哥、张奶奶、李大婶、王大爷等等，前面露过几次面的小熟人。 不过顾大哥最近交了女朋友，她是乐天城的，现在他刚把女朋友送回家，所以他现在是在乐天城这里的酒店看的。 至于本就是在乐天城的江衡和沈涛，则坐在了一起，聊起了对方的现状，还谈到了儿女们未来的爱情。 “时间过得可真快，他们马上就成年了，玉河是咱们一起看着长大的，那个路天星人也不错，以后的世界，可就是他们年轻人的了。”江衡扶了扶金丝眼架，向沈涛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 “老江不会真想让我其中一个儿子入赘？”沈涛看着他露出的笑容，只感觉后背发凉。 王力和自己的弟弟王旭东，现在也坐在后面观众席上，那些记者还把他们的身体当成了拍摄架子，压得他们有些难受。 我们的两个“男主角”现在也上场了，梁成破昂首挺胸地挥着手走了进来，看起来心情美哉美哉！ 张云飞则对比起来，显得多了几分落寞，最近工厂员工的事情闹得他有些头痛，眉毛都趴到眼皮底下了。 他还发现，江衡和沈涛还当起了对方的“粉丝团”，原来他们平时都是装出来的。 他隐约用那比狗还灵敏的鼻子，闻到了一些背叛的气息。 法官充当起了裁判一职，其中省长和岛长坐在旁边旁听。 记者朋友手中的摄像机像个显微镜一样，将法官头上的冷汗看得一清二楚。欸，有几根汗毛还立起来了。 裁判敲起手底下的锣，吹响了比赛开始的哨。 第一回合为双手律师出手，两位选手各自看不顺眼，都想给照对方脑袋来上一遭。 可在此期间，却发生了个小插曲，上文中我们听到的这个叫姜诚的记者，他又站出来搞事情了。 “我前几天答应大家的，我绝不食言！”他拿出小善当初找得证据，把疯子的信和录音笔打开，当着众多双发光的“独眼怪”，展示起了里面的内容。 里面的内容，让那些架起这些独眼怪的两腿支架都瞠目结舌了。 我们其实都知道的，无非就是那些张云飞和小秘的对话，内容很暧昧却十分关键。 因为提到了“未成年名单”，至于那些大人物是谁，他们现在也无从知晓。 当他们重新把脑袋垒到张云飞身上，就不得不联想到福锦四中前校长，和后来“小疯子”的死。 在姜诚的视角里，他代入了赵晓善，成为了那个寻找秘密的人。 小花好像忽然知道儿子这些天去干什么了，用食指按了一下小善的头。 他这样说：我在小疯子死前，意外地得到了最后一次接近他的机会，我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向外界寻求帮助的机会了，所以我不能放弃他。 这道开赛前的“开胃小菜”，无疑是吊住了观众的兴趣，他们发出自己的呐喊，传到张云飞一行人的耳中，只觉得过于尖锐，反而失去了其所在的趣味性。 梁成破的律师现在想要乘胜追击，等大家从惊讶结束，他就在对方律师的后脑勺来了一记漂亮的上勾拳。 他拿出了上次被法官没收的证据，当着众人播放了起来，里面是几十年前那场大火案的录音备份，这次终于清清楚楚地展现了出来，不用再被搪塞过去了。 这一拳下来，让台下的观众纷纷叫好。 张云飞的律师怎么放手的呢？还是之前那些言论，又把那些事情都推给了张云飞手下，又是那句“个人行为，勿要上升到公司层面”。 可台下的观众，都不太相信了。 认为他的防守战术过于低端和老套，不停地双手遮挡头部，他们只能看到他悄悄低下来的“矜持”。 这时候，梁成破的律师直接扑向了他的脖子，从后面勒住他，挂上一个“十字锁”。 拿出了未成年名单，对准了那些独眼怪，那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成为一把坚不可摧的“锁”。 他还详细交代了这套锁的“产业链”：派出女手下——寻找“猎物”——培养感情——设置圈套——送入“食客”嘴里——和“食客”建立良好的买卖关系。 张云飞的律师，感觉头有些发蒙，只好嘴硬：“那只是我方公司的一些合作名单，被你们这些有意之人给利用了而已。” 可台下的观众和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又不傻，他公司下面哪里有那么多女孩？而且就只能女的和男领导合作？ 台下的观众，朝着张云飞的律师吐起了口水，顿时嘘声一片。 在他们眼里，张云飞律师现在已经躺在拳击台上，被压得拍地求饶了，嘴里还不停吐着废话，倒不如吐白沫来得直接。 电视机前的各位领导和旁听的省长和岛长，都慌了。 里面不仅有自己同事的名字，也可能会有自己的名字。当然了，也会有敌人的名字。 他们恨不得两眼钻进电视机里，有的人叹息痛哭，有的人如释重负，有的人幸灾乐祸。 法官知道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敲响了锣，宣布休息时间到。 可没过几分钟，梁成破那边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法官看向身旁的两位大领导，无奈地摇起了头，又吹起了哨。 未等梁成破说话，张云飞就忍不住动用了自己的“特权”，“你们一直在强调这件事情，可有证人？又怎么证明你们不是凭空捏造的呢？” 届时，观众席里的杨梅站了出来，说自己就是当年的受害者，并说了自己当年找警察叔叔的故事，可那个叔叔现在因为意外死了。 而理由也特别离谱，因为入室抢劫被人杀死，那个人还自首了，现在已经被关入了监狱。 “哼，谁知道你是他请来的？你们使劲编，看谁相信你们？”张云飞的嘴比憋了一个星期的大便，都要缺乏些水分。 法庭忽然闯进了一个声音，虽然有些细弱，还带着喘息声，但发出的每个字，却震耳欲聋，“我，也是受害者！” 观众开始看向自己远处有些熟悉的面孔，有些经常上网的人，想起来这人，是个最近有些小火的美妆博主。 那个女孩就是赵雅雅，郝英年的死无疑改变了她许多。 她明白，现在那些肮脏的话再也击垮不了她，只要自己心里干净，他们泼上去的脏水，只会让自己这个盛夏显得清凉。 她借着说起了郝英年的事情，谈起了张云飞“炽仁工厂”对员工的压榨。 这种事情，放在普通人身上，都未必有人能勇敢说出来？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经常在互联网露脸的人，她此时却站了出来。 她眼神，似黑色潭穴中随月光撒起的涟漪，牵起一丝丝浊清。 趁张云飞惊愕，梁成破又往他下巴后面送上一击“羚羊拳”，掏出自己手机打开了里面的相册，展示了张云飞手下蒋寒迷药库里面的成品，还说出蒋寒和那个“女猎人”是夫妻的事实。 坐在咖啡厅的蒋寒看到消息，刚准备跑，就被身后忽然涌上来的一群警察给围住了。 不一会儿，他便被送到了法庭，警察处理速度如此之快，让观众拍手称赞。 他嘴里不知道说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他哭了，观众却笑了。 法官当机裁断：张云飞通过非法手段贿赂高管，强奸多名未成年少女一案，罪名正式成立。 台下那些观众，有的瞪大了双眼，有的伸长了脖子，有的张大了嘴巴，有的架起了独眼怪，但他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彻底击垮张云飞。 电视机前的成千上万的观众，异口同声在骂、在喊、在嘘…… 张云飞手捂着嘴，只感觉被打得牙疼，不想说话。 梁成破当然不肯放过这个移动的“沙袋”，摆出进攻的架势，不断砸向他…… 第156章 最终裁判——惊喜轰炸 我们的拳击手梁成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即使裁判已经给了张云飞黄牌警告，他仍不服。 他准备一张超大的红牌送给张云飞，没办法谁让他“以德报怨”呢。 他双拳贯住张云飞迷迷糊糊的脑袋，将他整张脸被挤压得无法成型。 梁成破从口袋拿出了个透明小袋子，里面装着一根头发，还打开了手机，展示了小白之前在张云飞秘密花园，所拍的照片。 两只手都发挥了自己的作用。 他说，图片上的这个地方就是张云飞专门用来杀人的地方，而那根头发来自一位可怜的父亲。 “这个可怜的父亲为了找自己失踪的女儿，每天过得像个流浪汉，他女儿叫汪庭雪，是个多年前失踪的女警察。他女儿的师傅，也就是那个，帮刚才杨女士查案的警察，被冠以入室抢劫的荒唐罪行，被受害者防卫过当致死。”梁成破说完捂住脸，表情苦涩。 且继续说道：“大家想想啊，女徒弟为了查找师傅真正的死亡真相失踪了，爸爸为了找到女儿死亡的真相也失踪了，最后这个爸爸的头发落在了张云飞的秘密花园里，这难道不是一个早已围好的圈吗？” 梁成破双手摊开的样子，在张云飞眼里像是个烧烤架子，整齐留出的空隙，就是为了等着自己上去主动被烤。 不过，这显然不是张云飞的风格，“你随便拿一个失踪人的头发，再随便拍几张照片就得了？谁能为你作证？” 虽有罪名在身，但他仍选择为自己发声，依旧我行我素。 “我！”——“还有我！” 秦烈和小白从观众席上站了出来，讲起了他们进入秘密花园发生的故事，交代了老爸秦项真正的死亡真相，聊起了自己母亲汪庭雪和姥爷的失踪，以及那些炭烤过后的残渣。 他们并没有说出自己是用超能力化解的，只是将探险经过又加了几层“电影滤镜”，让一切看起来没那么荒唐。 张云飞脚趾头，差点把脚下的“海绵垫子”抠出一个洞。 看着这些纷纷站出的小坏蛋们，他真后悔没早点下手，自己现在就算是个不倒翁，也得象征性地倒上一会儿。 当媒体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开始指着张云飞的脑袋，说“狗东西”时，梁成破却表示还没结束。 他拍拍手，被记者朋友不停压着的王力站了起来，他大声喝道：“王八羔子！我等这天好久了！” 观众们觉得这“票”买得真值！这又是哪位拳击明星？ 王力揭示了彩虹岛的最大骗局：先是谈了自己如何一步步成为蒲公英岛的千古罪人，又说了张云飞如何利用自己哥哥姐姐们打开了进入彩虹岛的锦囊，后来随着他带来的人愈发多，蒲公英岛被迫打破了与外界的隔绝。 “张云飞他杀了好几个科学家，还有我的哥哥姐姐，我一生都不敢忘啊！”他眼睛红肿，亦假亦真。 台下熟悉的观众，知道张云飞又要拍脚底板了，于是那群受害者站了起来：小善、小白、秦烈、沈玉河、路天星、江氏姐妹、江晓花、孔自真…… 一眼望去，梁成破的“粉丝团”不像是助力的，而像是来复仇的。 小善：我的爸爸是他的弟弟，被拿来挡刀，我的舅舅就是台上的梁成破，曾经的苏锦年和董胜火，我妈妈的家人被他所害。 小白：我的爷爷被他所害，我的姥爷被他监视。 秦烈：我的爸爸被他教唆杀了我的爷爷，我的爸爸为了救我被他的手下阿虎抢杀，我的妈妈被我的爸爸强奸生了我，我的姥爷为了找我的妈妈被他活活烧死，妈妈的上司是如今的凤华区花园路的警察局长，也是他的眼线。 沈玉河：我的爷爷被他所杀害。 江言言：我的爷爷被他所杀害。 这其中只有孔自真说出来是有些断断续续的，他是昨天晚上才听老婆董丽讲起的，他脑子还在想，“我…爸爸是他曾经的秘书，因为不想当…恶魔的附庸，带着收集的证据逃了出来，却连累了董胜火，也就是现在的…梁成破一家，最后证据和人一起葬生在了火海。” “不错嘛，你们戏演的不错，看来之前就已经串通好了，只不过最后一个戏不太好，我给你零分！”张云飞说完，咧着一口大黄牙，大笑起来。 “我相信我老公！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张云飞老婆吴关，拍桌而起，从他的加油团里站了起来。 “对！我老板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小秘苏畅也揭竿而起，脸上如落花流水的样子，就差把“大人明察秋毫”说出来了。 明明是刚刚还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位女粉丝，现在就成为了同一阵营，这大概就是热爱的力量！ “咳咳，我记得张云飞的炽仁集团49楼有个信息部，那里有大新闻！还有，苏畅女士，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和张总暧昧的声音了？难道要当着全岛人民的面前，再听一遍吗？” 梁成破向媒体们招招手，又用手蹭了蹭鼻尖，表情略带挑衅。 此刻，已经有不少在乐天城守在电视旁的其他记者，带着独眼怪离开了家，不顾阻拦地冲向了“炽仁集团”的49楼，那正是张云飞敏感地带。 有多么敏感？他现在已经暴跳如雷，撒泼打滚了。 梁成破准备抓着他的脑袋，用自己的胳膊肘给他的嘴巴，送上一串“骨肉相连”。 他说出了王力哥哥姐姐们的埋藏位置，又说出来王力哥哥姐姐们埋藏科学家们的位置——“两棵分别坐落于长虹市和乐天城的虹纹神树，它们一模一样。” 他将这件事告诉王力，没少被他数落，他答应他：开完棺，立马给他哥哥姐姐们，找个最好的风水宝地。 “人都死了，埋哪里不一样？替他们报仇，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王力当时答应的时候，是这样对他说的。 这次事件很严重，轰动整个岛，甚至辐射到全国。 上面很重视，派出了很多警察，局长交代了自己多年替张云飞搜集情报的全过程，他们还真的挖出了7具尸体。 法官依仗高新技术，检查他们的dna，发现这些尸体，真的是梁成破口中对应的那些姓名。 炽仁集团的49楼，被堵成旺季的“胜景乐园”，找不到一点站的空隙，有的趴在人身上，有的站在桌子上，有的被压倒地上成了“人肉地毯”。 张云飞的公司，已经没有了隐私可言。 此刻的他，像个裸男一样，被暴露在无数个独眼怪面前。 他觉得，梁成破就像是个装满了炸药包的飞机一样，自己被他绑在了停机坪，他非但不停下，还开始了狂轰乱炸。 但毫无疑问，靠着这些轰炸带给观众们的惊喜，他博得“最佳拳手”的称号，自己也或将迎来最终的审判。 人们终于知道，他们心中的大企业家，不过是一个利用特殊手段武装自己，拼命啃食着同伴身体的恶魔！ 我们眼前这位，就是将“坏”字带到骨子里的恶魔！他在干什么？ 等等！他靠近了梁成破，伸出自己的手。 不！是凑近了他的耳边。 “你以为，你干掉了一个我，就行了？你的身后会涌现出更多的我，而我也不过只是个替身使者，你到时该怎么办啊？”他说完开始了乌鸦笑，诡秘的笑容充斥着整个法庭。 在拳击台上贡献了他今生最好的演技：脆弱地倒下，嘴里不停分泌唾液，慢慢涌现出了更多更多的白沫。 “不能让他这么死！” “对，不能他死得这么轻松！” 听着台下的愤慨激昂，救护车自己知趣地迈着四条腿跑来了。 忽然！法庭门口车水马龙一大片，黑白接替，参差不齐。 半眯着眼、躺在架子上的张云飞，在人群中瞄到了自己的手下阿虎，那他还能迎来真正的审判吗？ 他的故事还在继续…… 第157章 我是大英雄（上） 张云飞的手下阿虎前来“护驾”，那些密密麻麻的黑白车辆，有节律地成了型，摇摆着身躯，为其伴奏的是此起彼伏的枪声。 他们很顺利地吓跑了工作人员，劫持走了人质。 在彩虹岛有个人尽皆知的规定：群众打死死刑犯，不算犯罪。 屏幕前的各位观众，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看到张云飞逃跑后，家里平常闲置的东西：铁锹、铁铲、镰刀，现在都派上了用场。 但最常见的莫过于菜刀和扫把，他们脸上拥挤的愤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他们现在是真想干掉那个恶魔。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张云飞的手下是带着枪来的，等他们凑近其面前想要接近逞能时，送入耳朵的是“噗噗”几枪。 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像放屁一样，闷闷的。 张云飞现在已经是外逃的死刑犯了；他的小弟阿虎被抓到，也是个死；至于其他小弟，离死也不远了。 他们脑子里已经装不下遵纪守法，只有一个念头——逃！ 因此当其他群众拿着自己手中的家伙时，他们完完全全地展现了自己平时私下的模样，几声枪声和一两个倒下来“泄了气”的观众，就把那些想逞英雄的人都吓跑了。 当然，还有那些真心想要帮忙的人，他们选择了继续追。 期间，小秘苏畅和老婆吴关，知道自己的下场也好不了，与他们一起跑了，但是张云飞却嫌弃苏畅是个麻烦。 无视她的哭肿的桃花面，用力将其手甩开，还不忘用脚蹬一下。 苏畅在那里梨花带雨，他们却早已逃之夭夭。 “张云飞，原来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是吗？”苏畅听着后面的警车声，乖乖地闭上了眼。 梁成破早就料到他会搞这么一出，他的人也早就在那里埋伏了。 张云飞的人，一到自己个人停机坪，梁成破的人就全从身后冒出来了，“通通”几声，除了张云飞那辆车里的人，其余的全撂倒在哪了。 阿虎这时候从车上下来，即使手上有枪，也敌不过那么多的人，但他今天给梁成破带了个“礼物”。 他从车的后备箱里，揪出了一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大粽子，随即撕开了黏在她嘴里的粽叶，“看！十几年前我帮张总杀了你的妻子，今天就能帮张总杀了你的女儿。” “没想到？我也有后手。”阿虎咧嘴笑完后，用手枪抵住了梁妍的头，“都给我让开！不然我就杀了她！” 梁妍虽然不是梁成破的亲生的，但毕竟也养了那么多年，说没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他今天开堂的时候，连遗书都准备好了，就想着自己死也要拉张云飞下地狱，可没想到他的手下阿虎竟然会趁自己不备，偷袭了自己家，还掳走了他女儿。 无耻到这种地步，还真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梁成破现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得先稳住他再说，到这骨子眼，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举手示意，其他人纷纷后退。 张云飞的停机坪附近的荒野，倒也成了个“军事基地”，到处都是人，却无人敢接近。 梁妍只顾上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为啥爸爸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眼前凶神恶煞，当着众多女仆面，强行掳走自己的坏人，她不知该如何示好。 倒是李管家想要出手阻止，却被眼前之人的手枪给吓得连连后退，直至他带自己走远，李管家也只是偶尔探出头看看。 阿虎掩护着老板和女老板，像个带刀侍卫，将那群想要靠近的人，纷纷驱散。 王力这是从车子后面扑了过来，他比张云飞离门口近，等他们的人冲出来，自己早已用手“耙”住了车子下面的传动机。 他瞅准时机，从后面来了一招“饿狼扑食”，将阿虎扑倒在了地上。 却也惊动了其手上的枪，他连发数枪。 梁成破就这样看着将自己抚养大的老大哥，倒在渐染的血泊中，他木讷、无助，痛苦的撕裂声在他心中荡漾。 阿虎捡起枪，继续拽着梁妍，护着张云飞和吴关，继续朝飞机坪的方向赶去。 白应缺化作了妖风，将阿虎绊倒，秦烈手中的烈枪，远远地将他击晕。 张云飞这时候连老婆都不顾了，自己疯了一样冲向那边。 在荒野中反方向寻觅的小善，也从他的背后冲了上来，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铁锹，往他头上重重地来了一击。 “呼？竟然还没倒下？这老家伙脑袋还挺硬！”小善刚准备再送他一击。 “赵晓善我可是你大伯啊！”张云飞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又不是亲的！你还拿我爸的命换你的命，真不是个东西！” “你怎么知道？”张云飞看着围上来的众人，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小善当然不会跟他说，是干妈董丽告知自己的，只好说自己调查得来的。 张云飞却偷偷将口袋的枪对准了他，“小心！”，小善被刚赶来的顾大哥推倒，他胸口却中了枪。 “顾大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小善抱起顾大哥，就要往身后的医院方向跑。 “咳咳，我没事，死不了。” “真的？” “你看看我。”他拍了拍中弹的胸膛，从中拿出了一枚金色奖章。 他虽然痛，但这个奖章已经替他挡了大部分的枪伤，他只是轻微擦破了点皮。 他让小善将他放下，手搭在小善的肩膀，两人并排朝着医院方向走。 这些天，他妈妈的记忆越来越不好，常常把他认作去世的大哥顾谨言。 他为了让她吃饭，不再狂躁，有时候也照做，装成大哥的样子。 每天拿着哥哥的各种奖章，换着法子陪她演。 这几天，她又恢复了记忆，他觉得是母亲思念所致，这些年偶尔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这样不累吗？你也是她的孩子啊。”小善问。 顾大哥笑着说：“她认领了我，赐予我第二次生命，她想大哥，我就代替大哥，反正只要不得阿尔茨海默病就好。”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为什么她会记不起你呢？” “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只要她能清醒过来，比什么都重要！” 顾大哥说完，两边腮子和金鱼似的，鼓得胀红。 他发呆了一会儿，想起了件事，又微微一笑。 大概是，他前几天把大哥的奖章拿出来“演戏”，还没归还到原位置，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他看向天，问了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大哥，你是不是也偷偷在记挂着我们呢？” 期间，他们看到了急救车的车辆，顾大哥以医院不远，救其他人要紧为由，拒绝了他们，随后继续搭在小善肩上，两人并排朝着医院走去…… 第158章 我是大英雄（下） 听到再次传来的枪声，那群“大英雄”们又跑了开，秦烈和小白的超能力也结束了，玉河也从刚刚发生的大混乱中，平安地跑来和他们会合。 天星和他一起来的，其次还有江氏三姐妹。 当中，张云飞的手下们为了给自己主子获取逃命的机会，发起了暴乱，不少他们身边的群众都遭了殃。 幸运的是，他们几个人也在不停跟着，但每次都差些。 张云飞刚要跑，身后一个褐色风衣的男子，拿起了阿虎手上的枪。 “啪啪啪啪啪……” 张云飞的身体被那个男人射成了筛子，血在他身体处不停地喷涌，他用手怎么也堵不住，只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如此反复地徒劳，让他彻底死了心，无力地跪倒在地上，眼神没有懊悔，只有愤恨和不甘。 他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梁成破，“恭喜你啊，成功把衣服撑爆了。” 他的眼是全是睁的，瞳孔里面的血丝全秃噜出来了，让围观的群众远远不敢靠近。 不管怎么说，他憋着的气总算是吐出来了，我们这个早已该下地狱的恶魔，终于迎来了他的“黄昏”。 好不容易从围观的人群中挤进来的记者，拿起自己手上的独眼怪对准了他，于2018年8月8日。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阿虎却醒来了，他看着死去的张云飞，乱吼乱叫，并开始疯狂抢夺着风衣男子手中的枪，那正是他自己的。 慌乱中，他踩着风衣男子的脚，夺回了自己手中的枪。 向未反应过来的梁成破，身后开了几枪。 不久，他的胸口也中了一枪。 梁成破感觉自己太累了，捂了一辈子，说自己现在不想捂了。 他脸色惨白看向天边的黄昏，它正在落色于晚霞，淡淡地说了句：“你真的好美啊~” 他躺在哭哭啼啼跑过来的女儿梁妍怀里，董丽这时候用力拍了一下王旭东，大喊：“那是你爸！快过去啊！快啊！他肯定有话和你讲！” 她声音还有些梗塞，可王旭东根本不明白现在怎回事，他两个哥哥死了，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先看哪一个。 听到董丽的话，他更是半信半疑地看着梁大哥，心中产生了个疑问：他怎么就忽然变成了自己的父亲？ “快喊他爸啊！他偷偷念了你那么多年，你也让他高兴一回。”董丽碰了碰他。 “算了，他不习惯的，我看着他就好。”梁成破眼睛半睁半闭，和梁妍、王旭东说，自己早已留好的遗书，放在了自己公司的秘密书房，小善他们知道。 小花看着眼前狼狈的一片，冷冷地瞪着董丽，“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 “菲菲，不要闹了，是我让她瞒着你的，要怪…就怪我。”梁成迫在人群中，一下就注意到了她。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还是我哥吗？”小花脸上写满了“不解”二字，她不知道自己熟悉的这些人，到底瞒着她做了些什么。 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就是局外人。 “当然是，你…把小善教得很好，和他父亲…样…正直。”梁成破这时已经很虚弱了，也知道活不了，说话都颤颤巍巍的。 乍然，梁成破像是“借尸还魂”一样，吊着嘴里一口气，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眼睛里出现一道虹光。 “燕子！你要的湿巾我给你带来了，是那个镜子牌的。” “哇！还有…爸！妈！爷爷！奶奶！你们也在啊，这次不要再丢我了，好不好？” “菲菲，你在那里傻笑什么？” 众人看着神神叨叨的梁成破，不知所措。 他们不知，虹纹神树已经立在他眼前，并转眼间变成了院子里的老槐树，他看到了妻子南宫燕，又看到了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小时候的小花…… “不要走！不要再次丢下我！”他努力地伸手去摸，却怎样都抓不到。 泪水汹涌地从他眼中滚了出来，他口若悬河，喋喋不休，朝着虚拟的幻想扑去，却终究扑了一场空。 身上的血随灰尘拍洒一地，兜里的湿巾和小葫芦也掉落了下来。 “小葫芦？原来是你！” 王旭东记起，小学时自己曾因为帮同学说话，而被班里的刺头注意，下学时被围堵了。 中学时候，他替被霸凌的同学解围，又一次被人围堵。 但每一次，都有一个戴着羊头面具的男人，出手帮他解围，身后还有一群黑衣人。 每次，他都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可那个男人说，自己每次出现都会给他一个小葫芦，等葫芦集齐7个，他就摘下那个面具。 只是后来，王旭东遇到这种事情愈发少，每次解围也都换成了黑衣人。 他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今天，他好像明白了一切，认为梁大哥从小时候就开始关注自己了，甚至开始觉得那个女人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可为什么第一次相认就要告别呢？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梁大哥，一滴眼泪从他的脸庞扫过。 王旭东一下子失去了两个哥哥，一个虽不是亲的，但待他胜似亲弟弟；一个是好大哥，每次都能义无反顾地帮助自己，现在还可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大英雄！你叫什么名字！” 群众围观着那个把张云飞射成筛子，又为梁成破报了仇的风衣男子。 在刚刚争斗中，他重新抢过抢，打死了阿虎。 但他们不知道他叫什么，就连刚刚去世的梁成破也只知道他姓何，董丽认出他是那个王允家的司机。 “我叫什么名字？我好像想不起来了。”他晃晃脑袋，脑子一片混乱。 这些年，他脑子里只记着为妹妹报仇，现在世界上也已经没有了任何家人，不会再有人告诉他了。 “就叫我受害者家属！”他冲出重围，仰天长啸，潇洒而去，目光还老往天上瞅。 “难道这个大英雄是上天派来的？”记者想到了一个好标题，让彩虹岛又多了好几个“神话”。 “记者朋友，谁是大英雄？谁是这次的主角？” “你们觉得呢？” “我！”“我！”“我！”…… 第159章 后来（上） 张云飞死后，彩虹岛上挂了整整一天的彩虹。 神树却变得“泯然众人矣”，不再和之前一样，开满不同颜色的彼岸花，变得普普通通，甚至不再开花。 “灭蟑大队”成员的超能力，也随着手上的拱形烙纹消失了。 他们想，这也许就是张云飞种下的恶果。 它们从天而降，直至撑破了他的肚子，才舍得离去。 张云飞的案子被再次审视，上头还专门成立了专案组，见效也很快，将名单的那些人一网打尽，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再加上从张云飞的信息部，查到其他信息和线索，抓捕另一批人。 两者所用的时间加起来，刚好为一周。 此次案件之大，堪称彩虹岛历史之最。 其中，共牵扯120余人，最引人注目的是青海省副省长宋泉、彩虹岛副岛长裴深。 吃瓜群众怎么也没想到，张云飞的“手”已经伸得那么远了，怪不得他之前那么嚣张。 主犯张云飞和他的手下秦项、卫虎现在已经死了，为了抚慰群众的心灵，政府宣布，将吴关、苏畅、蒋寒这些从犯处以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牵扯到这个案件的其他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赢得了群众们的一众叫好，为政府的办事效率，亮起了大拇指。 梁成破在此案件后，也成为了彩虹岛的传奇人物，记者朋友们把他比作刺破黑暗的第一道黎明，并为其写了不少报道，让他成为英雄的代言词。 再加上他之前的改名经历，不少作家都以他为原型，创作了不少的故事和小说，让他的形象更加鲜明。 但媒体的过度宣传，也导致了部分公众的疲劳和反感，使他们心中，对信息传播的真实性和可信度，都大大降低。 为此，媒体又推出了另外几个“主角”。 比如，他的好大哥王力迎来了好多二次改编，成了不少影视作品的男主角原型。 还有那个风衣男子，被传谣成了一个上天派来的审判官，人们都叫他“光明之刃”。 后来，有人还扒到这个男人原来姓何，叫何名。 曾经，还当过警察。最近，在被抓捕的王乙家，当过全职司机。 这就是人肉搜索的“威力”！连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们轻轻松松搞定。 但他们有些太“崇拜”何司机了，还查到了他的住处，搞得他出门都不敢脱下帽子和墨镜。 没有办法，常常被“追星族”困扰的他，悄悄来到司法机关改了名字，换了地址，去了别的地方，才终于躲过这些。 说来也奇怪，就连那个恶魔张云飞，也涌现了不少狂热的粉丝，其中不乏大老板们，他们有的偷偷改名字，将自己原来的名字改成了“张云飞”。 于是，彩虹岛一夜之间，冒出了好多张云飞，每当别人一问，他们就会说，自己原来就叫这个名字。 梁妍和“从天而降”的哥哥王旭东，办好父亲的葬礼后，在赵晓善的陪同下，他们来到了父亲的秘密书院。 他熟练地打开办公桌最下面柜子，按下藏在里面的按钮，看来之前不少来。 他们身后忽然多了一扇门，他们推开门走进去，送进眼帘的是一些密密麻麻的书，还有个凳子和粗绳。 这让赵晓善想起了不断被他们“绑架”的部长，他被松绑前已经向他们明确表示过，不会说出这些事情，也希望他们可以替自己保守秘密。（之前迷晕女装沈玉河的事情。） 还说他们都是好人，让自己最讨厌的老板张云飞，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不知道他说的真假，反正，他就算把之前他们交换身体的事情，告诉了别人，也不会有几个人信的，因为太邪乎了。 张云飞的公司被政府收购后，他现在已经去了别的公司，小善还回去的钱，他也没收。 里面的另一个信息部，和小善猜得一样，经常处理些不想让人看见的勾当，有关部门在那里审查了好久。 被发现的120余人里，就是从那个地方和“未成年名单”中发现的。 说实话，这个人还算不上太坏，毕竟老是待在蒋寒，难免会受到一点影响，也还好没造成犯罪。 被绑架的那些天，就当对他的惩罚好了。 说是惩罚，可明明惩罚的是自己，小善在乐天城帮他加班，他在长虹市饭来张口。 这哪里是惩罚啊，分明就是享受。 小善觉得眼下要紧的，还是赶快找到舅舅留下来的遗书，他还打电话喊来了母亲，免得她老埋怨自己瞒着她。 梁妍发现赵晓善的妈妈好年轻，她现在真不知道该管她叫什么，她连该向赵晓善叫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想想自己以前总是欺负赵晓善，甚至还联合李诺一起挤兑他，她的内心惊奇地生起了一丝不可多得的愧疚感。 经过梁成破这些天的用心教导，和他的以身作则，梁妍的内心已经迎来很多改变，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发现。 四个人在这个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书院，找来找去，发现就在眼前。 它就藏在书桌下面的抽屉里，还没锁。 里面是四份遗书，准确来说，是三份家书，一份遗嘱。 一份是给王旭东的，一份是给梁晓花的，还有一份是给梁妍的，而最后一份竟然是给李文的。 “他给一个管家遗嘱？”小善眼神中满是疑惑。 他们拆开了各自的信，如下： 王旭东的： 旭东啊，别怪爸一直瞒着你，你妈当年被张云飞的手下害死，我心有芥蒂，害怕你会出事。 趁你小，听从了你大哥王力的建议，送给了你现在的父亲王仲抚养。 你看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过以后没了我，你万事都要小心。 切记！一定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梁晓花的： 菲菲，哥没有办法不瞒着你，你受了刺激好不容易才重新清醒过来，哥不想让你再受一次伤。 从简的事情，你们家小善估计此时已经跟你说过了？哥确实对不住你，从简他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小善和他性格很像。 如果下辈子我还是你哥的话，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的，这辈子能做的，就只能和你说个对不起了。 如果我这次没有死，我一定会努力弥补回来。 梁妍的： 妍妍啊，是爸骗了你，我不是你爸，那个管家李文才是！他当年和你妈婚外情，抛弃了你妈，你妈现在的地址在胜景乡安平大道xxx号。 你未来的监护人，选择你爸还是你妈，都取决于你，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我这些年为了复仇，没有顾得上你，甚至因为内心对你爷爷的不满，还想到了让你去勾引你哥，还好现在没酿出祸端。 但你的性格，以后要好好收收了，经过这些天频繁地和你相处，我觉得你本心并不坏，只是缺乏一个好的教育环境。 我希望你会成为一个真正善良的人，那比什么都重要！ 三个人看完，已是泪流满面，意识到梁成破在此次开庭前，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如果计划不成，说不准他还会和张云飞同归于尽。 梁妍哭红着眼，对身旁发愣的赵晓善说：“你想笑就笑，毕竟我以前那么欺负你，这都是我的报应。” “没有什么报应不报应，你又没杀人，我心里强大着呢。”小善对此，早已满不在乎。 这出乎了梁妍的意料，她觉得都是她之前太坏了，所以也把每个人都看得和自己一样坏。 赵晓善的妈妈还抱住了她，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告诉她要珍惜现在。 可弄得她更加难受，觉得自己更不是个人了。 那个从天而降的哥哥还说，自己是他的妹妹，他接下来会照顾她的。 梁妍说出了自己身上，他们不知道的秘密——他是李文和小三生下来的私生女。 “我对不起你们对我的关心，打我，骂我！”梁妍疯狂地用手拍打着脑袋。 “不要这么对自己，你没对不起我们，我哥他养了你那么多年，或许你在他心中，早就是他的女儿了，所以我们也可以是你的家人，只要你愿意的话。”小花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感觉好温柔好温暖，自己的妈妈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可觉得自己还是不配，慢慢地推开了。 三人离开了长虹大厦，里面的员工没了主心骨，都不知道该干啥了。 还好有梁成破的“得意门生”，也就是他的男秘书在，在他的领导下，他们又恢复了往日的干劲。 他笑着目送他们离开，他们也向他挥了挥手。 接下来，就是把“梁妍”护送回去了。 他们担心，一个女孩子家家，在路上不安全。 即使张云飞这个始作俑者已经死去，可谁能保证不会再生出一个张云飞呢？甚至更多？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还偶遇到了杨梅姐，她刚刚去梁成破的墓碑上送完一捧鲜花，还说现在那里都快放不下了。 “杨梅姐，你和我舅舅之前就认识吗？” “算不上认识，他之前和我单独聊过一次，就没有然后了。我寻思，他不是帮了我们这群受害者，讨了回公道嘛？我理应该来的。” 杨梅姐还说，现在那个老警察和女警察，政府为了表率他们做出的舍生取义，还给他们也做了个英雄墓碑，甚至连女警察的父亲也有，就在乐天城那边。 老警察的老婆，现在也得到一大笔的抚恤金。 她说自己抽时间，一定要去看看他们，毕竟也是她这里起的。 梁妍则是一直悄悄躲在小花身后，因为她认出来了，眼前这个女人是当初那个被自己辞退的女仆，她脸上比之前还多了份自信。 但她还是被杨梅认出来了，她走近她身旁说：“欸？你不是当初那家的大小姐吗？哦！我想起来了，你还是梁成破的女儿，你爸爸可真伟大啊！” “嗯？你难道忘了我之前怎么辞退你的吗？”梁妍眼神有些怯色。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你，我能找到现在这个满意的工作吗？” “那都是你自己的‘造化’，不用强压在我身上，想要骂就骂，我说不定心里还能痛快点。” “我骂你什么？没有什么值得骂的啊？我发现你现在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梁妍很是好奇。 “嗯…比之前懂事了？也许是你父亲对你的影响？我说不太明白。” 杨梅说完这一句，就和他们告别了。 没走几步，就又转过身，对梁妍说了句：“小丫头，别再任性了，快点长大，这样你爸爸在天上，才能放心！” 梁妍终于忍不住了，眼泪终究化作了“汪洋大海”，“你们为什么都对我这么好啊？可我明明之前那么对你们？” “因为我们和你的养父一样，都知道你本心其实不坏，都希望你快点从他离世的阴影里走出去。”小花摸了摸她低下去的头。 夏天的风是温热的，梁妍能感受它的抚摸，她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用力点了一下头，和他们一起，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第160章 后来（中） 梁妍和他们一起回了家，家里的女仆没有走，她们的工资是李管家结的，他现在倒成了一副主人的模样。 但看见小姐回来，又恢复到了那副讨好的嘴脸，眼上的褶子拉不住地往上提。 梁妍再看到他时，内心五味杂陈。 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一个渣男，同时也是一个普通人。 歹徒当初劫持自己的时候，他也想过劝阻，但看到对方手中的枪，他还是退了回去。 谁让自己只是她的私生女呢？自己在他心中，肯定没他宝贝儿子重要。 她现在也终于知道，那段时间他为什么总是怪怪的了。 原来是发现了养父梁成破瞒着他的秘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 梁妍冷冷地递上了梁成破的遗嘱，“这是他给你的，我们都没有看，你自己看。” 李文眼神怪异地打开了信封，上面还有点温度，不知道是梁妍手上的，还是来自天上的，他内心还夹杂了一丝紧张。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的内容交代了梁成破这些年对他做的事情。 他其实之前，都差不多知道了，所以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 梁成破说自己误会了他的父亲李长虹，觉得是他抢走了所有的功劳，享受到了所有的福利。 可随着案子的水落石出，发现他也不过只是个傀儡，他的内心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但他的背后早已被张云飞的枪堵住。 他是个怕死的普通人，那些幸存者差不多也是这样。 梁成破觉得他肯定有谴责过自己，不过谁也不知道。 梁成破在信的结尾，交代了自己的遗愿：将自己原先收购的李文公司，和自己的“福瑞工厂”，一并交给李文。 说是对他的赔偿。到时候，会有自己的男秘书帮他的，他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李文把信给他们都看了，他还奇怪地问：“我记得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 他拍了拍脑袋，走到王旭东面前。 这几天，梁成破特别火，他的儿子甚至是家庭情况，都被别人报道过，里面还提起了他的儿子。 在他死前的一个镜头捕捉到了，那正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王旭东开了口：“也许是我不喜欢当老板？反正我还挺喜欢，现在这份工作的。” “反正是你的就是你的，都给你了，你有完没完？”远处旁观的梁妍，脸上又露出往日里的不耐烦。 “他在信的最后，加了个规定，说我必须尊重你对监护人的选择，才能获得这一切财产。” 他接着又问：“你选择跟你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妈妈，还是选择跟陪了你这么多年的我呢？” 梁妍想了一会儿，依旧冷冰冰地说道：“那就选我妈。” 她这么多年没见过妈妈，真好奇妈妈到底长啥样。 “为什么？我们不是更加熟悉吗？我对你不好吗？”李文反问。 “你之前对我好，是因为我爸梁成破！你现在对我好，是因为内心对我的亏欠！”梁妍走了过来，又怼了回去。 “可你又怎么能证明她就会对你很好呢？” “好不好，接触了才知道。”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对你不够好吗？”李文的眼睛，宛如腐朽的铁板。 “不是对我好不好，是你这个人他不好！”梁妍回怼。 “哦，我想起来了，不就是因为我没有救你吗？可他手里有枪啊，还带了几个小弟，我……” “不是这个问题，我问你，当初你有没有瞒着我妈，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小三？” “我……” “不许骗人！” 李文知道瞒不住了，点了点头，紧紧抓住梁妍的胳膊，却被梁妍一把甩开。 “哼，我就知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我妈了？因为你就是虚情假意的人！” 平静的海面到波涛汹涌，梁妍的脸上只用了几秒。 “你……”李文手搭在额头，不敢看她。 “梁妍！梁妍！你可算回来了，我在电视机里看到那个新闻，都快吓死我了！”李诺不合时宜地跑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眉毛皱成一团，“赵晓善？！还有，你们是谁？爸，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李文现在像是死了一次那样，瘫倒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你来得正好，刚好不用再单独去见你了。我先跟你说一句对不起，我这次，来是跟你告别的。”梁妍手插在头发里，捋了又捋。 “为什么要道歉呢？又为什么要告别？这些人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要答应了我，要一起去胜景乐园玩吗？”李诺不知道发生了啥，眼里只有仓惶。 “其实，我这么多年一直骗你，我当初之所以接近你，全是我养父梁成破的意思。而至于我的亲生父亲，就是你的父亲李文。咱俩可是同父异母的新兄妹啊，哈哈哈哈。”梁妍疯了似的，盘着的头发都洒落了下来。 小花和小善还有王旭东，感觉自己是局外人，也不好插嘴。 “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告诉我！告诉我！”李诺趴在地板，发泄着内心的苦闷。 “那就让我来继续告诉你，你爸在你妈生你的时候，出轨了我的母亲，然后知道被小三的我妈，为了报复你爸，出卖你爸李文的机密，帮我养父收购你们家的‘虹光科技’，这下明不明白？”梁妍揉了揉脸，舔了舔嘴唇。 李诺和他爹李文一副死样儿，他爹瘫在了沙发，他则瘫在了地板上。 “对不起，是我这么多年利用了你。” 梁妍终究还是心软，想要将他扶起来，却被他用胳膊甩了回去。 “你说对不起有用吗？你欠我的到底用什么还！”李文坐在地上，双手拍打在地板上，敲得砰砰直响。 他又恍惚间想到什么，起身站了起来，指着小善的鼻子吼道：“还有你！你来干什么？是不是你劝她的？”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的儿子，平日你在学校里嚣张就算了，咋了？现在还想当着我的面，跑过来撒气？再说话，我不撕烂你的嘴！”小花把小善护在身后，替他出了口恶气，总算是让她找回一点当母亲的感觉。 李诺看着，那个漂亮的像幅画的年轻妇人，不敢相信她会是赵晓善的妈妈，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哥，估计也是他们家的。 再回头，看看那个窝囊地捂住头，半躺在沙发的老爹。 他顿时失去了抗争的“权力”，他重新走向自己的舒适圈——有些肮脏的地板。 他像是一个抹布，在那里蹭来蹭去。 最令他伤心的还莫过于梁妍，她走了过来，看着自己说：“对，他现在还算是我半个哥哥，你不能这么说他！” 他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在心中爆发。 “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不是你哥吗？刚开始挑起头，要嚷嚷孤立他的人，不是你吗？你尾巴一变，变成小绵羊，就当洗白白了？反正你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你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入洞房啊？” 李诺拍在地板哈哈大笑，笑梁妍，笑他们，更笑自己。 “你无耻！你龌龊！我是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我都无所谓，但请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好好好，你们都皆大欢喜，我成了该死的恶人。”李诺起身，眼睛死死盯着梁妍，“好一朵白莲花啊，长得好生漂亮，但我现在只想抽死你！把你身上的花瓣全部打散掉！” 他语调阴阳怪气，随后咬牙切齿，头顶的怒气都快冒出来了。 “那你打我，如果你心里能够好受一点。”梁妍闭上眼睛，把脸伸了过来。 其他人见状想要阻止，可李诺已经搓好了巴掌，“好啊，是你说的！” 一阵风从梁妍的脸边袭来，却没有感受到灼热的气息。 梁妍睁开眼，发现李诺只是把掌风送进了自己耳边，但还是收手了。 他还是不舍，但还是嘴硬地说：“没办法，谁让我不打女人呢。” 他好奇地问梁妍：“选了我爸，还是你妈？” “我妈。现在这栋房子，和我养父私下所有的财产，都是你们的了。” “这还真是没想到啊，那你还不赶紧滚！”李文还是那副忽晴忽阴的样子，让人琢磨不透。 他瞪着梁妍，指了指门外。 梁妍朝他鞠了个躬，说了句对不起，就和小善他们一起走了。 只剩下李诺，望着躲在门外害怕的女仆们，和躺在沙发上痛哭的父亲，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下来。 他坐在了燥热的地板上，泪水喷滚而出…… 第161章 后来（下） 后来，梁妍在小善一行人的陪同下，坐上了去往胜景乡的火车。 “小花阿姨，你送到这里就行了。” 梁妍在售票处朝他们挥手，又想到自己曾经那样对赵晓善，跑过来也鞠了个躬，道了个歉。 小善说：“你有这份心就好，到那里别再刁难同学了，你已经不是那个大小姐了。” “嗯。”梁妍点了点头。 “算了，都到这里，我们就护送你到底，谁让咱们还算半个亲戚呢？”小花走到梁妍前面，不顾她的阻拦，买了四张火车票。 “小花阿姨，你人真好，如果不是之前欺负过小善，我真想和你交个朋友。” “这有什么的，交就交呗，你算我哥半个女儿，也算是我们的亲戚了。”小花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小善，仿佛在寻求他的同意。 小善说出了他的想法：“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肯定心里还有芥蒂啊，但你和我妈没什么过节，想交就交呗，看我干什么。大不了你来找我妈的时候，我去孔清家就好了。” 小花笑着捶了他几下，“想找孔清就找，还想出这么多理由。” 四人一起来到了火车站，梁妍的座位和小花排在一起，小善的座位和王旭东排在一起。 已经是晚上了，他们到那里都快要凌晨了，他们现在脸上写满了“困意”，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他们选择了最寻常的方法——唠嗑。 梁妍好奇地问小花，“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啊，仅仅是因为我是你哥的养女吗？可我之前那么坏，那么对赵晓善。” 小花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对她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坏人，大多数都是像你我这样徘徊在善与恶之间的普通人，能挽回一个善良的人，世界上就又多了份温暖，何乐而不为呢？” 她继续说：“其实我也挺对不起小善的，我哥去世之前还对我说，把小善教得很好，我听得有些惭愧。我变傻那几年，可一直都是小善在任劳任怨地照顾我啊，我哪里教得他，都是他自己成长的。每当这时候，我都特别心疼他，觉得是我做母亲的失职。” “他真的很懂事，每当我说起这些事情来，他总说自己还得感谢我呢，给了他不一样的人生体验，反而加快了自己的成长。还跟我说，没人规定当妈就得照顾儿子，儿子也可以照顾母亲。”小花眼泪偷偷散落了几滴。 梁妍越了解小善，就觉得自己越不是个人，他之前那么苦，自己还不放过他，老是联合李诺一起挤兑他。 她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脸说：“没事的，小花阿姨，现在不都过来了吗？世界上有几个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我想，我妈妈当初把我扔给了养父，也只是为了让我能够享受有钱人的生活。” “现在，我有了选择到她身边的权利，我一定要把失去的母爱找回来。同样地，你也可以帮他找回失去的母爱。” 这些话，为了安慰小花，也为了安慰自己。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排。”梁妍这样说。 小善想到母亲刚刚的话，发现自己现在确实开始想孔清了，她刚刚还在“彩虹桥”上问梁妍的事情，自己也没有隐瞒，全发了过去。 她没有指责自己，只是说她有点想小善了，小善说自己也想她了。 两人还约定后天再去一次胜景乡，他们决定来这里的迷雾花园玩。 “和女朋友发消息呢？” “嗯。” 王旭东亲眼看到，回答完后，小善的脸，几秒钟就变成了一个红气球。 “你们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我们马上就成年了，平常和朋友一样，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小善埋下头，声音放得很低。 两个人看着对方，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小善想到了自己马上就要开学了，因为马上就要高三，学校准备提前两个星期开学，自己到时候就可以天天见到孔清了，心中的愉悦又悄然蹦跶了出来。 大概是为了缓解现在尴尬的气氛，他开口问：“旭东哥，你那所学校的高三今年也提前开学吗？” “嗯，大概23号。” “还行，比我们晚。” “你马上就要高三，可别只顾谈恋爱而不学习，耽误了正事。” “肯定不会耽误的，你就放心。” 一聊到学校，彻底打开了他的话茬。 他和小善说了自己在学校，现在要做的事情，还说了未来要做的事情。 小善说他比自己校长好多了，是个真正为学生着想的好校长。 王旭东谦虚地说，那还是比不过，因为现在自己的学校，也只是比之前好上一点。 但还是比不上，像小善他们这种岛上数一数二的学校。 两人还聊起了，他们学校前任校长和那个疯子的事情，现在他们的清白和那两个警察一样，都得要应有的平反。 “背侮世之名，行成善之事，此乃真君子！”王旭东发自内心的，朝着火车的上方，比了个大拇指。 说的他们，也是她们。 “和我想得一样，难怪我第一见旭东哥，就感觉很亲切，后来才知道，原来我们是一家人！” “对，我们是一家人！”王旭东看着他，眼里晃过的，是学生时代的自己。 两个人看着彼此，各自心里都安稳得很，这可能就是来自家人的底气。 小花和梁妍这边聊得很好，还加上了各自“彩虹桥”好友，至于小善和王旭东那边早就加上了，两人又在一个群里，加起来还很方便。 他们下了火车，顺着梁成破留给梁妍的那封信，几个人在漫漫长夜找了很久，终于找到梁妍妈妈所在的地址。 那个女人和梁妍长得很像，基本上应该就是了，家里算不上破也算不上富裕，只能说是个普通家庭。 那个家，现在也没有别人了，只剩下她一个。 那个女人一眼就认出了梁妍，她哭着说：“你还是回来了，这些年，我有想过去看你，但又怕你嫌弃我，所以我还是没有去。” 她拿出梁妍一岁时的照片给他们看，还聊到了现状。 说自己的父母，现在被哥哥照顾着，自己现在一个人，也是无债一身轻。 梁妍只要放下她那大小姐的脾气，跟着自己也不会太受苦。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梁妍哭着“摔倒”在自己妈妈的怀里，看着如此相似的二人，他们甚至觉得都不用亲子鉴定了。 但还是问了她之前的信息，发生的事情和梁成破之前说的差不多，他们说了几句，就走了。 “改日有空的话，来坐坐，这次招待不周，下次我请你们吃大餐！”那女人抱着怀里的女儿，对着那群她认为的恩人们说。 “不用了，都是一家人。” 小花的话，随着他们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殆尽的黑夜里…… 第二天醒来，小善想起了秦烈的事情，便打电话问了他的现状。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秦烈说，自己现在准备去其他地方了，准备前往现在发展比较好的江东省。 唐丰婉和他闹了几天，但很快就和好了，他妈妈也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三人准备一起去。 【为什么要去呢？你不上学了吗？你们的钱够用吗？】 小善在“彩虹桥”上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秦烈回道——【肯定要去啊，我父母发生那样的事情，再加上我的姥爷，我现在成了个移动的焦点，我到哪里都有人对着我拍照。他们还说，还好我当初没站错队，不然现在倒下的可就是我了】 【他喵的，他们倒装上了昂，我成为一个怎样的人，用他们教我吗？他们算老几啊，他们碰上我这种事，还真见不得做得比我好，真是一群闲蛋玩意儿。自己在网络上教育别人不成，还跑到线下来了，我现在是真受不了，赶紧溜了】 【钱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糖糖的妈妈当初离婚得来的钱，再加上我向玉河他们借的钱，七七八八都够我们活半辈子了】 【我当然还上学啊，我知道现在学习的重要性，我们到时候还准备在一个学校学习，还准备考一个大学嘞，她现在还帮着我复习呢】 秦烈认为打字还是太累了，发了条语音——“对了，下次发问题能不能一个一个发？一下发好几个，撂试卷呢你搁这儿？我对着你的题目回答问题，把我手累得够呛！唉~也不想提‘试卷’这两个字了，这几天，天天面对它，可把我恶心坏了。” 【还有件事情，我爷爷张木深怎么样了？】 赵晓善忽然想起，觉得还是有必要问问，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觉得他人还不错，一辈子犯得最大的错，应该就是领养张云飞了。 秦烈又发了条语音——“哦，相关人员都调查过他，发现他并没有参与进来，只是张云飞早前借用过他的名气，他想往外澄清，但被张云飞的人控制了起来，每天都被困在自己屋子里，也挺可怜的。” 【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啊，他带着自己的孙女去了别的地方，至于那个孙子，他觉得也是个坏种，直接丢给娘家人。” 【行，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这叫啥，都特喵的哥们。”秦烈又发了条语音。 “秦烈你怎么还在玩手机！赶紧做试卷，想不想考同一所大学了？” 屋子里唐丰婉呵斥的声音，让秦烈赶紧把手机扣倒在桌子上，慌忙地打开了手底下的试卷。 乐天城—— “爷爷，你真的不管弟弟了吗？” “管他干什么，我算是看出来，他和他爸一样，天生的坏种！” 张木深看着孙女张金芊，脑子却浮现出了孙子张天霸，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她在自己的教导下，和她弟弟的性格一点都不像，她现在也终于如愿，不用再嫁给那个陌生人了。 他认为，张云飞现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张天霸如果再不改改他那性格，肯定会和他父亲一个下场。 而且，收养他的娘家人，还是一户普通人家。 没了背景，他的性格只会让他吃亏。 早知道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收养张云飞，早点听从自己老伴的建议，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老伴前几年也去世了，自从从简出事，思虑过度的她，身体就一直不好。 现在，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眼前这个，从小就陪在他们身边的小丫头。 “爷爷，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你还会收养我爸吗？” “当然不会了，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爷孙俩，看着眼前的海和天，觉得它们好像是一体的。 它们既相互独立，又相互连在了一起，组织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画面。 张木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未经人事的孙女，无奈地说道：“没办法，这世上，有好人的地方就会有坏人出现。” 这件事，发生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 第161章 后来（下） 后来，梁妍在小善一行人的陪同下，坐上了去往胜景乡的火车。 “小花阿姨，你送到这里就行了。” 梁妍在售票处朝他们挥手，又想到自己曾经那样对赵晓善，跑过来也鞠了个躬，道了个歉。 小善说：“你有这份心就好，到那里别再刁难同学了，你已经不是那个大小姐了。” “嗯。”梁妍点了点头。 “算了，都到这里，我们就护送你到底，谁让咱们还算半个亲戚呢？”小花走到梁妍前面，不顾她的阻拦，买了四张火车票。 “小花阿姨，你人真好，如果不是之前欺负过小善，我真想和你交个朋友。” “这有什么的，交就交呗，你算我哥半个女儿，也算是我们的亲戚了。”小花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小善，仿佛在寻求他的同意。 小善说出了他的想法：“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肯定心里还有芥蒂啊，但你和我妈没什么过节，想交就交呗，看我干什么。大不了你来找我妈的时候，我去孔清家就好了。” 小花笑着捶了他几下，“想找孔清就找，还想出这么多理由。” 四人一起来到了火车站，梁妍的座位和小花排在一起，小善的座位和王旭东排在一起。 已经是晚上了，他们到那里都快要凌晨了，他们现在脸上写满了“困意”，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他们选择了最寻常的方法——唠嗑。 梁妍好奇地问小花，“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啊，仅仅是因为我是你哥的养女吗？可我之前那么坏，那么对赵晓善。” 小花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温柔地对她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坏人，大多数都是像你我这样徘徊在善与恶之间的普通人，能挽回一个善良的人，世界上就又多了份温暖，何乐而不为呢？” 她继续说：“其实我也挺对不起小善的，我哥去世之前还对我说，把小善教得很好，我听得有些惭愧。我变傻那几年，可一直都是小善在任劳任怨地照顾我啊，我哪里教得他，都是他自己成长的。每当这时候，我都特别心疼他，觉得是我做母亲的失职。” “他真的很懂事，每当我说起这些事情来，他总说自己还得感谢我呢，给了他不一样的人生体验，反而加快了自己的成长。还跟我说，没人规定当妈就得照顾儿子，儿子也可以照顾母亲。”小花眼泪偷偷散落了几滴。 梁妍越了解小善，就觉得自己越不是个人，他之前那么苦，自己还不放过他，老是联合李诺一起挤兑他。 她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脸说：“没事的，小花阿姨，现在不都过来了吗？世界上有几个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我想，我妈妈当初把我扔给了养父，也只是为了让我能够享受有钱人的生活。” “现在，我有了选择到她身边的权利，我一定要把失去的母爱找回来。同样地，你也可以帮他找回失去的母爱。” 这些话，为了安慰小花，也为了安慰自己。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排。”梁妍这样说。 小善想到母亲刚刚的话，发现自己现在确实开始想孔清了，她刚刚还在“彩虹桥”上问梁妍的事情，自己也没有隐瞒，全发了过去。 她没有指责自己，只是说她有点想小善了，小善说自己也想她了。 两人还约定后天再去一次胜景乡，他们决定来这里的迷雾花园玩。 “和女朋友发消息呢？” “嗯。” 王旭东亲眼看到，回答完后，小善的脸，几秒钟就变成了一个红气球。 “你们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我们马上就成年了，平常和朋友一样，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小善埋下头，声音放得很低。 两个人看着对方，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小善想到了自己马上就要开学了，因为马上就要高三，学校准备提前两个星期开学，自己到时候就可以天天见到孔清了，心中的愉悦又悄然蹦跶了出来。 大概是为了缓解现在尴尬的气氛，他开口问：“旭东哥，你那所学校的高三今年也提前开学吗？” “嗯，大概23号。” “还行，比我们晚。” “你马上就要高三，可别只顾谈恋爱而不学习，耽误了正事。” “肯定不会耽误的，你就放心。” 一聊到学校，彻底打开了他的话茬。 他和小善说了自己在学校，现在要做的事情，还说了未来要做的事情。 小善说他比自己校长好多了，是个真正为学生着想的好校长。 王旭东谦虚地说，那还是比不过，因为现在自己的学校，也只是比之前好上一点。 但还是比不上，像小善他们这种岛上数一数二的学校。 两人还聊起了，他们学校前任校长和那个疯子的事情，现在他们的清白和那两个警察一样，都得要应有的平反。 “背侮世之名，行成善之事，此乃真君子！”王旭东发自内心的，朝着火车的上方，比了个大拇指。 说的他们，也是她们。 “和我想得一样，难怪我第一见旭东哥，就感觉很亲切，后来才知道，原来我们是一家人！” “对，我们是一家人！”王旭东看着他，眼里晃过的，是学生时代的自己。 两个人看着彼此，各自心里都安稳得很，这可能就是来自家人的底气。 小花和梁妍这边聊得很好，还加上了各自“彩虹桥”好友，至于小善和王旭东那边早就加上了，两人又在一个群里，加起来还很方便。 他们下了火车，顺着梁成破留给梁妍的那封信，几个人在漫漫长夜找了很久，终于找到梁妍妈妈所在的地址。 那个女人和梁妍长得很像，基本上应该就是了，家里算不上破也算不上富裕，只能说是个普通家庭。 那个家，现在也没有别人了，只剩下她一个。 那个女人一眼就认出了梁妍，她哭着说：“你还是回来了，这些年，我有想过去看你，但又怕你嫌弃我，所以我还是没有去。” 她拿出梁妍一岁时的照片给他们看，还聊到了现状。 说自己的父母，现在被哥哥照顾着，自己现在一个人，也是无债一身轻。 梁妍只要放下她那大小姐的脾气，跟着自己也不会太受苦。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梁妍哭着“摔倒”在自己妈妈的怀里，看着如此相似的二人，他们甚至觉得都不用亲子鉴定了。 但还是问了她之前的信息，发生的事情和梁成破之前说的差不多，他们说了几句，就走了。 “改日有空的话，来坐坐，这次招待不周，下次我请你们吃大餐！”那女人抱着怀里的女儿，对着那群她认为的恩人们说。 “不用了，都是一家人。” 小花的话，随着他们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了殆尽的黑夜里…… 第二天醒来，小善想起了秦烈的事情，便打电话问了他的现状。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秦烈说，自己现在准备去其他地方了，准备前往现在发展比较好的江东省。 唐丰婉和他闹了几天，但很快就和好了，他妈妈也同意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三人准备一起去。 【为什么要去呢？你不上学了吗？你们的钱够用吗？】 小善在“彩虹桥”上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秦烈回道——【肯定要去啊，我父母发生那样的事情，再加上我的姥爷，我现在成了个移动的焦点，我到哪里都有人对着我拍照。他们还说，还好我当初没站错队，不然现在倒下的可就是我了】 【他喵的，他们倒装上了昂，我成为一个怎样的人，用他们教我吗？他们算老几啊，他们碰上我这种事，还真见不得做得比我好，真是一群闲蛋玩意儿。自己在网络上教育别人不成，还跑到线下来了，我现在是真受不了，赶紧溜了】 【钱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糖糖的妈妈当初离婚得来的钱，再加上我向玉河他们借的钱，七七八八都够我们活半辈子了】 【我当然还上学啊，我知道现在学习的重要性，我们到时候还准备在一个学校学习，还准备考一个大学嘞，她现在还帮着我复习呢】 秦烈认为打字还是太累了，发了条语音——“对了，下次发问题能不能一个一个发？一下发好几个，撂试卷呢你搁这儿？我对着你的题目回答问题，把我手累得够呛！唉~也不想提‘试卷’这两个字了，这几天，天天面对它，可把我恶心坏了。” 【还有件事情，我爷爷张木深怎么样了？】 赵晓善忽然想起，觉得还是有必要问问，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觉得他人还不错，一辈子犯得最大的错，应该就是领养张云飞了。 秦烈又发了条语音——“哦，相关人员都调查过他，发现他并没有参与进来，只是张云飞早前借用过他的名气，他想往外澄清，但被张云飞的人控制了起来，每天都被困在自己屋子里，也挺可怜的。” 【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啊，他带着自己的孙女去了别的地方，至于那个孙子，他觉得也是个坏种，直接丢给娘家人。” 【行，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这叫啥，都特喵的哥们。”秦烈又发了条语音。 “秦烈你怎么还在玩手机！赶紧做试卷，想不想考同一所大学了？” 屋子里唐丰婉呵斥的声音，让秦烈赶紧把手机扣倒在桌子上，慌忙地打开了手底下的试卷。 乐天城—— “爷爷，你真的不管弟弟了吗？” “管他干什么，我算是看出来，他和他爸一样，天生的坏种！” 张木深看着孙女张金芊，脑子却浮现出了孙子张天霸，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她在自己的教导下，和她弟弟的性格一点都不像，她现在也终于如愿，不用再嫁给那个陌生人了。 他认为，张云飞现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张天霸如果再不改改他那性格，肯定会和他父亲一个下场。 而且，收养他的娘家人，还是一户普通人家。 没了背景，他的性格只会让他吃亏。 早知道自己当初就不应该收养张云飞，早点听从自己老伴的建议，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老伴前几年也去世了，自从从简出事，思虑过度的她，身体就一直不好。 现在，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眼前这个，从小就陪在他们身边的小丫头。 “爷爷，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你还会收养我爸吗？” “当然不会了，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爷孙俩，看着眼前的海和天，觉得它们好像是一体的。 它们既相互独立，又相互连在了一起，组织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画面。 张木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未经人事的孙女，无奈地说道：“没办法，这世上，有好人的地方就会有坏人出现。” 这件事，发生在他们出发的前一天。 第162章 启航 梁妍和亲生母亲相认后，隔天就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搬走了，陪同她一起去的，正是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和李文见面的时候很尴尬，两人都没有说话。 远远望去，就像两个群演，不恰当地录入到了一个镜头。 李文偶尔问梁妍几句现状，问她那里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这不关你的事！” 梁妍的话一次次警告着他，提防他不要“跨界”，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他们父女俩倒成了仇人，那个从来都没照顾过他的女人，竟成了她唯一的亲人。 李文没有再说话，李诺偷偷躲在门外看几眼，但等她出来时，又仿佛没看到一样，和那群女仆们打情骂俏了起来。 梁妍也假装没看到他，和自己的母亲一起走了。 李诺想追上去，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认为，这或许就是他们二人最好的结局。 小善再一次见到梁妍，是和孔清从迷雾花园回来的时候。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梁妍和她妈妈。 “妍妍怎么样？这家的渔粉好吃吗？” “嗯，就是环境不太好。” “哼，那就去找你爸爸，他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 “别这样说，妈，我下次不这样说了，我会好好适应的，不要再丢下我了。” 小善和孔清站在门外，看着这个有些简陋的小餐馆。 里面，是一脸赌气的梁妍母亲，和可怜巴巴的梁妍。她眼中还淌着几滴泪，露出一副乞讨的样子。 如果他们没有见过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是无法联系到，她们会是一个人的。 “嗯？赵晓善？还有孔清？”梁妍发现了门外的两人，整理了一下仪容，走了过去。 小善和她说，自己和孔清来这里玩，刚好路过。 “哦，我记得。你就是当时护送妍妍过来的那个小男生？吃饭了吗？我给你们两个点几碗，这里的渔粉味道还是不错的。” “哦，不用了阿姨，我们吃过了。”小善摇了摇手，又说：“阿姨，我看你对梁同学有些矛盾啊，是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发生什么！” 梁妍说罢，又把他们拉到了门外，她和他俩说：“早知道就不让她陪我一起去了。她看了我之前住的房间，来到家的时候，又看到了自己给我准备的房间，觉得太过寒酸了，抱怨自己给不了我以前的生活。”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孔清问。 曾经互相看不顺眼的二人，现在也终于放下心来好好谈了，可能是觉得以后很少见到对方了。 距离会产生美，时间也会冲刷矛盾。 梁妍说：“我没觉得有什么，虽然高三了，但我在这边上也是可以的。我现在还和常青柠联系着呢，她还会定期帮我辅导。以前她帮我辅导，我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总感觉像是亏欠了她什么。” “你能明白这些，说明你已经改变很多了。”小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他坚信现在的这个梁妍，已经不再是那个臭脾气的大小姐了。 “嗯，我现在也没办法。你们帮了我很多，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回报你们，但我现在会记在心里的。我想着有一天，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也可以站出来。”梁妍咬了咬嘴唇。 那个时候，她的妈妈也走了过来，说她的饭都快凉了，让他们进屋说。 “夏天还担心凉吗？”孔清心里有些不解。 接着，小善和孔清亲眼看到，梁妍吸溜完碗里的渔粉，又像个大汉一样捧着碗喝了起来，喝完还舔了舔嘴唇上的油光，说：“这汤真好喝！” 他们觉得，这个大小姐好像融入到这里了。 没想到，这才几天，她变化这么快。 她扑倒在她妈妈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傻笑。 他们想，她这样做，大概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没说几句话，他们就说，自己现在已经在网上订好了车票，不能耽误了行程。 在梁妍的妈妈还在感慨这几年信息技术的发达时，他们就已经离开了。 小善到家后也没玩，这些天光忙着处理张云飞的事情，作业都没好好写，这两天得加班了。 所以那几天，他不是看着天黑，就是看见天明，陪伴他的是桌子上写不完的暑假作业。 远在乐天城的秦烈，在这几天也走了，和唐丰婉母女去了其他地方。 他没和任何人说，因为他讨厌告别。 到时候，人多的话，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毕竟任何地方，也不会再有现在的乐天城那样熟悉了，虽然它常常被利益关系裹挟。 走之前，它又去了父亲和母亲的墓碑，送了几捧花，又去看了政府给姥爷新建的墓碑。 母亲的最好，姥爷其次，最差的是父亲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现在该想的是该如何好好活着。 他最后还见了一次李长青，自己曾在那一次追捕张云飞的全民运动中，把他击晕到地上过。 还摘下他的面罩，发现救张云飞的黑衣人里有他。 他犯的事情并不大，所以没几天就出来了。 秦烈看着信中的地址，找到了他，这一次他没有搞什么歪门邪道，没喊什么人。 那是有些荒凉的小院子，平时估计也没有什么人来住，也不像是他家，估计是废旧的小院，被他当成了某个秘密基地了。 “那次看到你后，就晕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长青摸了摸脑袋，光溜的脑袋锃亮。 “哦，我看见你了，是被身后的一个人放倒了。”秦烈肯定不会把自己放暗枪的事情说出。 “那样也好，我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凑了个热闹，当了个炮灰。” “你为什么要去啊？”秦烈不敢相信他会成为张云飞的走狗。 “你也知道啊，我当年没考上大学，又复读了一年，结果成绩更糟糕了，也不想上了，那我这种刺头也就在学校混得开，出了门倒惹了人嫌。” “所以，你找不到工作，就决定剑走偏锋？” “对啊，你还记得张金芊来学校找你的那天吗？其实我认出来了，我早就和张云飞的人接触过了。 李长清双手叉腰，头却耷拉了下来，他继续说：“期间，他们还让我去搞破坏，去往校长的办公室里扔石头，因为他们惦记上了咱们学校的巨树了，想把它开发成像长虹市那边一样的景观，作为旅游景点。” 秦烈这才明白，原来张云飞对学校图谋不轨，不是发现了里面的什么秘密，是想要把校长挤兑走，自己搞开发。 至于自己的爸爸为什么要自己去那个学校，估计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去发掘学校里有用的情报，可自己压根就没把心放在这上面。 可想而知，老爸当时悄悄替自己顶了多少压力。 沈家和江家，估计才是那个想要得到里面秘密的人，配合张云飞，也不过只是为了打个马虎眼。 秦烈当时还奇怪嘞，江家在乐天城的势力，和张云飞明明差不了太多，为啥要当张云飞的“附庸”？现在是知道了。 李长青用手晃了秦烈有些失神的眼睛，说：“但我没做，因为我知道，那个新来的校长是个好人，我还是有点良心在，每次都骗了他们，他们后来知道，还找人打了我一顿。” 后来的事情，秦烈也已经知道了，毕业后没考上大学的他，又眼高手低，不想去大专混日子，就直接打工去了，结果却没人要。 张云飞的人这时又找到了他，给了他这次“投名状”的机会，可差点害了他。 “行，以后不要再做这违法的事情了，凑人数也不是这么凑的，这世上还是有许多工作的。虽然没那么好，但其实也能干。当然了，你也可以再考一次，说不定这次能成。”秦烈郑重地说。 “算了，咱就别去耽误咱们学校的升学率了，现在前校长被平反后，给咱们学校打了不少知名度，再加上现任校长还是梁成破的儿子，现在咱们学校又拿到了不少投资，火爆得很。我还是好好找个厂过日子算了，我准备把身上的纹身都给洗了，说不定以后干得好，还能当个小组长。” “但愿，希望咱们都能越来越好。”秦烈拍了拍他肩膀。 “所以，你们现在准备去哪？” 听着李长青的疑问，秦烈刚准备说出地名，就收口了，他记得自己之前没和他说过。 觉得还是保险点好，只说自己去了个很远的地方。 “什么时候走？”李长青笑了笑。 “大概28号。”秦烈随便说了个日期，他感觉李长青有些奇怪。 “为什么好好地要走呢？张云飞不都已经死了吗？”李长青继续追问。 “哎呀，很烦的啦，我现在到哪里都是焦点，群众都有些太兴奋了。”秦烈走过去，拍了拍李长青衣袖的灰。 “焦点好啊，周围都是人还安全，挺有安全感的。”李长青挤了挤眼。 “都是明面上的事情，有些东西是看不到的，如果我一直暴露在阳光之下，就更看不到了。” “你这话说的，让我有些听不懂。”李长青扭了扭脖子。 秦烈抠了抠鼻子，“不懂好啊，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自在。” 他随后说自己还有事情，和李长青匆匆告了别。 “希望你一路顺风。” “但愿，你也一样。”秦烈挥了挥手，离开了李长青的视线。 回去以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改签，第二件事情就是在群里加了王校长的“彩虹桥”好友。 “不是后天的飞机票吗？出什么事情了吗？” “别问那么多！我们马上走！”秦烈表情扭曲，但话语声很小。 就这样，他和唐丰婉快速收拾完行李，当天下午就带着一脸懵的唐风婉妈妈，赶去了飞机场。 这时候，校长也答应了他的好友请求。 他发了一条消息——【校长，你办公室的玻璃是不是经常被人打碎？】 【你怎么知道？】 看着校长的消息，再抬起头，一架眼前庞大的飞机，已经落在了他眼前。 他知道该马上离开了，所有对校长的话都变成了一句——【谢谢你】 他们三人坐上飞机，随着飞机的起飞，一起消失在迷雾中…… 第162章 启航 梁妍和亲生母亲相认后，隔天就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搬走了，陪同她一起去的，正是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和李文见面的时候很尴尬，两人都没有说话。 远远望去，就像两个群演，不恰当地录入到了一个镜头。 李文偶尔问梁妍几句现状，问她那里现在的生活怎么样。 “这不关你的事！” 梁妍的话一次次警告着他，提防他不要“跨界”，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他们父女俩倒成了仇人，那个从来都没照顾过他的女人，竟成了她唯一的亲人。 李文没有再说话，李诺偷偷躲在门外看几眼，但等她出来时，又仿佛没看到一样，和那群女仆们打情骂俏了起来。 梁妍也假装没看到他，和自己的母亲一起走了。 李诺想追上去，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认为，这或许就是他们二人最好的结局。 小善再一次见到梁妍，是和孔清从迷雾花园回来的时候。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梁妍和她妈妈。 “妍妍怎么样？这家的渔粉好吃吗？” “嗯，就是环境不太好。” “哼，那就去找你爸爸，他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 “别这样说，妈，我下次不这样说了，我会好好适应的，不要再丢下我了。” 小善和孔清站在门外，看着这个有些简陋的小餐馆。 里面，是一脸赌气的梁妍母亲，和可怜巴巴的梁妍。她眼中还淌着几滴泪，露出一副乞讨的样子。 如果他们没有见过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是无法联系到，她们会是一个人的。 “嗯？赵晓善？还有孔清？”梁妍发现了门外的两人，整理了一下仪容，走了过去。 小善和她说，自己和孔清来这里玩，刚好路过。 “哦，我记得。你就是当时护送妍妍过来的那个小男生？吃饭了吗？我给你们两个点几碗，这里的渔粉味道还是不错的。” “哦，不用了阿姨，我们吃过了。”小善摇了摇手，又说：“阿姨，我看你对梁同学有些矛盾啊，是发生什么了吗？” “没有发生什么！” 梁妍说罢，又把他们拉到了门外，她和他俩说：“早知道就不让她陪我一起去了。她看了我之前住的房间，来到家的时候，又看到了自己给我准备的房间，觉得太过寒酸了，抱怨自己给不了我以前的生活。”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孔清问。 曾经互相看不顺眼的二人，现在也终于放下心来好好谈了，可能是觉得以后很少见到对方了。 距离会产生美，时间也会冲刷矛盾。 梁妍说：“我没觉得有什么，虽然高三了，但我在这边上也是可以的。我现在还和常青柠联系着呢，她还会定期帮我辅导。以前她帮我辅导，我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总感觉像是亏欠了她什么。” “你能明白这些，说明你已经改变很多了。”小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他坚信现在的这个梁妍，已经不再是那个臭脾气的大小姐了。 “嗯，我现在也没办法。你们帮了我很多，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回报你们，但我现在会记在心里的。我想着有一天，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也可以站出来。”梁妍咬了咬嘴唇。 那个时候，她的妈妈也走了过来，说她的饭都快凉了，让他们进屋说。 “夏天还担心凉吗？”孔清心里有些不解。 接着，小善和孔清亲眼看到，梁妍吸溜完碗里的渔粉，又像个大汉一样捧着碗喝了起来，喝完还舔了舔嘴唇上的油光，说：“这汤真好喝！” 他们觉得，这个大小姐好像融入到这里了。 没想到，这才几天，她变化这么快。 她扑倒在她妈妈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傻笑。 他们想，她这样做，大概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没说几句话，他们就说，自己现在已经在网上订好了车票，不能耽误了行程。 在梁妍的妈妈还在感慨这几年信息技术的发达时，他们就已经离开了。 小善到家后也没玩，这些天光忙着处理张云飞的事情，作业都没好好写，这两天得加班了。 所以那几天，他不是看着天黑，就是看见天明，陪伴他的是桌子上写不完的暑假作业。 远在乐天城的秦烈，在这几天也走了，和唐丰婉母女去了其他地方。 他没和任何人说，因为他讨厌告别。 到时候，人多的话，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毕竟任何地方，也不会再有现在的乐天城那样熟悉了，虽然它常常被利益关系裹挟。 走之前，它又去了父亲和母亲的墓碑，送了几捧花，又去看了政府给姥爷新建的墓碑。 母亲的最好，姥爷其次，最差的是父亲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现在该想的是该如何好好活着。 他最后还见了一次李长青，自己曾在那一次追捕张云飞的全民运动中，把他击晕到地上过。 还摘下他的面罩，发现救张云飞的黑衣人里有他。 他犯的事情并不大，所以没几天就出来了。 秦烈看着信中的地址，找到了他，这一次他没有搞什么歪门邪道，没喊什么人。 那是有些荒凉的小院子，平时估计也没有什么人来住，也不像是他家，估计是废旧的小院，被他当成了某个秘密基地了。 “那次看到你后，就晕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长青摸了摸脑袋，光溜的脑袋锃亮。 “哦，我看见你了，是被身后的一个人放倒了。”秦烈肯定不会把自己放暗枪的事情说出。 “那样也好，我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凑了个热闹，当了个炮灰。” “你为什么要去啊？”秦烈不敢相信他会成为张云飞的走狗。 “你也知道啊，我当年没考上大学，又复读了一年，结果成绩更糟糕了，也不想上了，那我这种刺头也就在学校混得开，出了门倒惹了人嫌。” “所以，你找不到工作，就决定剑走偏锋？” “对啊，你还记得张金芊来学校找你的那天吗？其实我认出来了，我早就和张云飞的人接触过了。 李长清双手叉腰，头却耷拉了下来，他继续说：“期间，他们还让我去搞破坏，去往校长的办公室里扔石头，因为他们惦记上了咱们学校的巨树了，想把它开发成像长虹市那边一样的景观，作为旅游景点。” 秦烈这才明白，原来张云飞对学校图谋不轨，不是发现了里面的什么秘密，是想要把校长挤兑走，自己搞开发。 至于自己的爸爸为什么要自己去那个学校，估计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去发掘学校里有用的情报，可自己压根就没把心放在这上面。 可想而知，老爸当时悄悄替自己顶了多少压力。 沈家和江家，估计才是那个想要得到里面秘密的人，配合张云飞，也不过只是为了打个马虎眼。 秦烈当时还奇怪嘞，江家在乐天城的势力，和张云飞明明差不了太多，为啥要当张云飞的“附庸”？现在是知道了。 李长青用手晃了秦烈有些失神的眼睛，说：“但我没做，因为我知道，那个新来的校长是个好人，我还是有点良心在，每次都骗了他们，他们后来知道，还找人打了我一顿。” 后来的事情，秦烈也已经知道了，毕业后没考上大学的他，又眼高手低，不想去大专混日子，就直接打工去了，结果却没人要。 张云飞的人这时又找到了他，给了他这次“投名状”的机会，可差点害了他。 “行，以后不要再做这违法的事情了，凑人数也不是这么凑的，这世上还是有许多工作的。虽然没那么好，但其实也能干。当然了，你也可以再考一次，说不定这次能成。”秦烈郑重地说。 “算了，咱就别去耽误咱们学校的升学率了，现在前校长被平反后，给咱们学校打了不少知名度，再加上现任校长还是梁成破的儿子，现在咱们学校又拿到了不少投资，火爆得很。我还是好好找个厂过日子算了，我准备把身上的纹身都给洗了，说不定以后干得好，还能当个小组长。” “但愿，希望咱们都能越来越好。”秦烈拍了拍他肩膀。 “所以，你们现在准备去哪？” 听着李长青的疑问，秦烈刚准备说出地名，就收口了，他记得自己之前没和他说过。 觉得还是保险点好，只说自己去了个很远的地方。 “什么时候走？”李长青笑了笑。 “大概28号。”秦烈随便说了个日期，他感觉李长青有些奇怪。 “为什么好好地要走呢？张云飞不都已经死了吗？”李长青继续追问。 “哎呀，很烦的啦，我现在到哪里都是焦点，群众都有些太兴奋了。”秦烈走过去，拍了拍李长青衣袖的灰。 “焦点好啊，周围都是人还安全，挺有安全感的。”李长青挤了挤眼。 “都是明面上的事情，有些东西是看不到的，如果我一直暴露在阳光之下，就更看不到了。” “你这话说的，让我有些听不懂。”李长青扭了扭脖子。 秦烈抠了抠鼻子，“不懂好啊，知道的越多，反而越不自在。” 他随后说自己还有事情，和李长青匆匆告了别。 “希望你一路顺风。” “但愿，你也一样。”秦烈挥了挥手，离开了李长青的视线。 回去以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改签，第二件事情就是在群里加了王校长的“彩虹桥”好友。 “不是后天的飞机票吗？出什么事情了吗？” “别问那么多！我们马上走！”秦烈表情扭曲，但话语声很小。 就这样，他和唐丰婉快速收拾完行李，当天下午就带着一脸懵的唐风婉妈妈，赶去了飞机场。 这时候，校长也答应了他的好友请求。 他发了一条消息——【校长，你办公室的玻璃是不是经常被人打碎？】 【你怎么知道？】 看着校长的消息，再抬起头，一架眼前庞大的飞机，已经落在了他眼前。 他知道该马上离开了，所有对校长的话都变成了一句——【谢谢你】 他们三人坐上飞机，随着飞机的起飞，一起消失在迷雾中…… 第163章 开学第一课 “不知不觉中，我们迎来了新的旅程。我们即将迎来人生最重要的阶段，梦已在最好时，我们只争朝夕！” 曾经的校花学姐，虽然已经没了身影，但她的声音却落在了校园。 平日里甜美的声音，在他们耳朵里，却成了世界上最糟心的声音。 顷刻，星灿高中的广播台里，又传来个机器人的声音：“距离高考还有xxx天。” 随后就是一堆鸡汤啊，什么山珍海味，都往锅里乱炖，最后到他们耳朵里都变成了屎。 “妈的，真服了，开学开这么早！”王英俊抱怨道。 “没办法啊，咱们都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了。”旁边的曾旭回答。 “还有300多天呐！让我多玩一会儿不行吗？”王英俊因为补作业，现在腰都快直楞不起来了。 “唉~本来就挺提前的，结果又提前了几天，这不是搞偷袭吗？” 说完此话的刘家，抬起头，吓了那两人一跳。 反应过来的王英俊，继续耍起了嘴皮子：“哟？这不是大熊猫吗？不好好待在动物园里，跑这做什么？多掉‘国宝’的身份啊~” 他本以为刘佳会和他喋喋不休地争执起来，但并没有。反而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整个人蔫了唧的。 曾旭指了指刘佳脸上的黑眼圈，问他昨天是不是又偷偷“加班”了。 “嘿，此加班非彼加班，我不是玩游戏，是补作业啊！”刘佳舞动着像丧尸一样的舞步，嘴角一顿抽搐。 “我记得，你不是说你早写完了吗？” 曾旭记得暑假的时候，刘佳和自己说过，正是他说他写完了，自己才开始准备写的。 “这不是想起那个女魔头了吗？你说说，谁家老师检查暑假作业用放大镜的？我不害怕么！我想起有几页是胡写的，所以赶紧消灭了证据。”刘佳说完，打个哈欠。 还真不是他吹牛，董丽有的时候确实会这样，特别吓人。 三人听着耳边的铃声，走进了教室。 发现诸葛良循正在帮江晓花检查作业，赵晓善正在和孔清“调情”，白应缺刚从隔壁班串门回来。 “这个‘春天’有点长啊。”刘佳眼睛看得都瞪直了。 “唉~老天就是不公平啊，他们学习成绩又好，长得也好，还都有个暧昧对象。”王英俊悲痛欲绝地捂住胸口。 “是嘞，是嘞。”曾旭陪着他俩附和。 届时，同为四贱客的简仁，有点坐不住了，跑到他们跟前，挺起了胸膛：“同志们，你们的意志得坚定啊！好的都在后面等着咱们呢，不要被他们恶心到，咱们的桃花运都在后头呢！” “切，你比我来得早？” “对啊，怎么了？” “我们来的时候，可看到你咬牙切齿盯着他们的模样了，别装了，你可没那么不在乎。” 王英俊早就对他看不顺眼了，听另外两个贱客说，他之前还拉拢过他们，还老在他们背后说自己坏话，一直挑拨离间。 “咳咳，瞎说，都是瞎说！荒唐至极，荒唐至极！”简仁边说边后退，却不成想，摔倒在了秦义怀里。 那时，他正在和杜香若并排着，一起走进教室。看到怀里多了个人，发现是简仁后，立马扶了起来。 简仁看到又是一对暧昧对象，不仅没道谢，反而冲进了男厕所。 他觉得这离上课前的十分钟，可真他太奶奶的漫长！ 他在厕所里，看到了“大师”李开，他走上前问：“大师，你在干什么？蹲在蹲坑上不关门，也不脱裤子？” “我在运气，我在扎马步！你真是个凡人，扰了我的雅兴！”看到他，李开和颜悦色的脸，转而为怒。 他头一次看见大师那么生气，害怕他动起手来，连忙又从厕所跑了出去，但嘴里还是不停念叨着：“装什么？很厉害吗？一天天神经叨叨的，就是个破神棍！” 他一脚踢翻旁边平时倒水的水桶，却洒了他一鞋子的水，“真他妈的缺德！刚来就往水桶里倒水了？自己‘加班’就算了，也不让人家歇歇！” 本来提前开学就闹心，现在还发生这么多事情，他呼吸有点喘不上来。 他感觉现在全世界的都在针对他，走进班他谁也不看，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 如果现在有人要逗他，他一定会暴跳如雷。 可惜的是，并没有。 所有人好像都没有注意到他，他们的话题变成了赵晓善，说他的舅舅梁成破怎样怎样，是个如何了不起的大英雄。 许久不说话的李诺，这时候阴阳怪气地补上了不合时宜的话，“切，有什么用呢？到时候他的财产不还是我的？” 简仁忽然清醒了过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跑到他面前，笑着说：“对啊对啊，谁比得上李大公子啊，那可是以后大集团的少爷！” 他洋洋得意阔步的样子，好像隐藏他后面的尾巴。 可这副嘴脸，他们早已看透，不想说什么了，自己也没搭理他。 秦义还说句公道话：“不能这么说，他把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又挖掘了出来，并成为了新的精神领袖，他的作用不是用钱能比拟的。” “我还不知道你？我都在电视机上，看到你堂哥和小善的画面了，他们是一伙的，说明你们也是一伙的！”李诺不紧不慢地说。 “我记得梁妍不是被绑架了吗？她现在不是获救了吗？人呢？”郝良却向他问起梁妍的现状，他认为李诺是知道的。 “你们话可真多！都清净一点！”这时候轮到李诺急眼了，假装埋起头来睡觉了。 “嘿，不是他挑事儿的吗？”江晓花纳闷。 简仁举目两望四无神，感觉自己被包围了，赶紧又趴回去了。 刚趴下，上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董丽像往常一样，将他们的作业一并收了回来，逐字逐句地检查，不过这次她没掏出放大镜。 大概是因为学校提前几天开学，她检查没有以往那么认真？如果不是因为这，她可能还会拿出个显微镜？他们也不知道。 江晓花看着梁妍的空座位，又看着王允的空座位，问：“刘湘刘湘，王允呢？” 刘湘听到后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小花拍了拍胸脯，心想那就好。 但其实，她都知道的。 那一天，王允和她约定了在了老地方，说了告别的事情。 “为什么？你不说你喜欢我吗？” “够了，那都是不懂事，瞎说的。” “哦，我想起来了，是因为你爸的问题？他确实可恶，可你没做错啊？你走什么？” “可我享受过他做坏事所带给我的福利啊，现在周围的人都在议论我，说我爸是拉皮客，我是拉皮客的儿子。他如今被判了无期徒刑，我现在身份也不干净，算是我的报应。” “可你要去哪里？这个案子，彩虹岛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啊。” “这你不用管，有个乡下的亲戚，他在西北省，愿意收养我。” “你妈妈呢？她离婚，就不抚养你了吗？” “我们家那个司机，也就是那个叫何名的英雄，他和我坦白了，自己来我家的真正目的，也说了我母亲当年真正的经过，让我知道了爸爸当年强迫了她，所以我现在不想再去打扰到她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可是……我……” “没有那么多可是，就当我们是有缘无份，而且一直都是我在一厢情愿？” “但我现在……” “我们已经没有现在了，你懂不懂！我父亲的身上背着几十个少女的青春，现在压在我的身上，我要被别人一辈子看不起！我已经不是那个王家少爷了，现在我和一条流浪狗比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可我不在乎，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你已经经过了我所有的考验，将来的事情我们可以共同面对。” “可我在乎！我不会容忍我喜欢的女人跟着我受苦！那样比杀了我还要难受！以前我们不懂什么是爱情，所以都是一些小打小闹，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的前途远比我要光明！我不能耽误你！” “你在自我感动什么？你觉得你很伟大是吗？我只觉得你很自私。”刘湘强挺着身子，用手擤着鼻子，用力把呼之欲出的眼泪吸回去。 “就当是我自私好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彩虹桥’的好友我已经删过了，我今天告诉你，就是为了做个了断，省得到时候再纠缠不清！” 刘湘原以为王允说完这句话，会偶尔回头一眼，所以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但他并没有。 他身体挺得笔直，像个大笔杆似的，有些摇摇晃晃，在彩虹岛的纸上写下了“再见”二字。 下课声，打断了刘湘的回忆。 这次，董丽没有大发雷霆，因为同学们作业都完成得很好，做班长的她理应感到高兴。 可看着那个空空的桌子被人抬起，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抖落了下来…… 第163章 开学第一课 “不知不觉中，我们迎来了新的旅程。我们即将迎来人生最重要的阶段，梦已在最好时，我们只争朝夕！” 曾经的校花学姐，虽然已经没了身影，但她的声音却落在了校园。 平日里甜美的声音，在他们耳朵里，却成了世界上最糟心的声音。 顷刻，星灿高中的广播台里，又传来个机器人的声音：“距离高考还有xxx天。” 随后就是一堆鸡汤啊，什么山珍海味，都往锅里乱炖，最后到他们耳朵里都变成了屎。 “妈的，真服了，开学开这么早！”王英俊抱怨道。 “没办法啊，咱们都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了。”旁边的曾旭回答。 “还有300多天呐！让我多玩一会儿不行吗？”王英俊因为补作业，现在腰都快直楞不起来了。 “唉~本来就挺提前的，结果又提前了几天，这不是搞偷袭吗？” 说完此话的刘家，抬起头，吓了那两人一跳。 反应过来的王英俊，继续耍起了嘴皮子：“哟？这不是大熊猫吗？不好好待在动物园里，跑这做什么？多掉‘国宝’的身份啊~” 他本以为刘佳会和他喋喋不休地争执起来，但并没有。反而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整个人蔫了唧的。 曾旭指了指刘佳脸上的黑眼圈，问他昨天是不是又偷偷“加班”了。 “嘿，此加班非彼加班，我不是玩游戏，是补作业啊！”刘佳舞动着像丧尸一样的舞步，嘴角一顿抽搐。 “我记得，你不是说你早写完了吗？” 曾旭记得暑假的时候，刘佳和自己说过，正是他说他写完了，自己才开始准备写的。 “这不是想起那个女魔头了吗？你说说，谁家老师检查暑假作业用放大镜的？我不害怕么！我想起有几页是胡写的，所以赶紧消灭了证据。”刘佳说完，打个哈欠。 还真不是他吹牛，董丽有的时候确实会这样，特别吓人。 三人听着耳边的铃声，走进了教室。 发现诸葛良循正在帮江晓花检查作业，赵晓善正在和孔清“调情”，白应缺刚从隔壁班串门回来。 “这个‘春天’有点长啊。”刘佳眼睛看得都瞪直了。 “唉~老天就是不公平啊，他们学习成绩又好，长得也好，还都有个暧昧对象。”王英俊悲痛欲绝地捂住胸口。 “是嘞，是嘞。”曾旭陪着他俩附和。 届时，同为四贱客的简仁，有点坐不住了，跑到他们跟前，挺起了胸膛：“同志们，你们的意志得坚定啊！好的都在后面等着咱们呢，不要被他们恶心到，咱们的桃花运都在后头呢！” “切，你比我来得早？” “对啊，怎么了？” “我们来的时候，可看到你咬牙切齿盯着他们的模样了，别装了，你可没那么不在乎。” 王英俊早就对他看不顺眼了，听另外两个贱客说，他之前还拉拢过他们，还老在他们背后说自己坏话，一直挑拨离间。 “咳咳，瞎说，都是瞎说！荒唐至极，荒唐至极！”简仁边说边后退，却不成想，摔倒在了秦义怀里。 那时，他正在和杜香若并排着，一起走进教室。看到怀里多了个人，发现是简仁后，立马扶了起来。 简仁看到又是一对暧昧对象，不仅没道谢，反而冲进了男厕所。 他觉得这离上课前的十分钟，可真他太奶奶的漫长！ 他在厕所里，看到了“大师”李开，他走上前问：“大师，你在干什么？蹲在蹲坑上不关门，也不脱裤子？” “我在运气，我在扎马步！你真是个凡人，扰了我的雅兴！”看到他，李开和颜悦色的脸，转而为怒。 他头一次看见大师那么生气，害怕他动起手来，连忙又从厕所跑了出去，但嘴里还是不停念叨着：“装什么？很厉害吗？一天天神经叨叨的，就是个破神棍！” 他一脚踢翻旁边平时倒水的水桶，却洒了他一鞋子的水，“真他妈的缺德！刚来就往水桶里倒水了？自己‘加班’就算了，也不让人家歇歇！” 本来提前开学就闹心，现在还发生这么多事情，他呼吸有点喘不上来。 他感觉现在全世界的都在针对他，走进班他谁也不看，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 如果现在有人要逗他，他一定会暴跳如雷。 可惜的是，并没有。 所有人好像都没有注意到他，他们的话题变成了赵晓善，说他的舅舅梁成破怎样怎样，是个如何了不起的大英雄。 许久不说话的李诺，这时候阴阳怪气地补上了不合时宜的话，“切，有什么用呢？到时候他的财产不还是我的？” 简仁忽然清醒了过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跑到他面前，笑着说：“对啊对啊，谁比得上李大公子啊，那可是以后大集团的少爷！” 他洋洋得意阔步的样子，好像隐藏他后面的尾巴。 可这副嘴脸，他们早已看透，不想说什么了，自己也没搭理他。 秦义还说句公道话：“不能这么说，他把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又挖掘了出来，并成为了新的精神领袖，他的作用不是用钱能比拟的。” “我还不知道你？我都在电视机上，看到你堂哥和小善的画面了，他们是一伙的，说明你们也是一伙的！”李诺不紧不慢地说。 “我记得梁妍不是被绑架了吗？她现在不是获救了吗？人呢？”郝良却向他问起梁妍的现状，他认为李诺是知道的。 “你们话可真多！都清净一点！”这时候轮到李诺急眼了，假装埋起头来睡觉了。 “嘿，不是他挑事儿的吗？”江晓花纳闷。 简仁举目两望四无神，感觉自己被包围了，赶紧又趴回去了。 刚趴下，上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董丽像往常一样，将他们的作业一并收了回来，逐字逐句地检查，不过这次她没掏出放大镜。 大概是因为学校提前几天开学，她检查没有以往那么认真？如果不是因为这，她可能还会拿出个显微镜？他们也不知道。 江晓花看着梁妍的空座位，又看着王允的空座位，问：“刘湘刘湘，王允呢？” 刘湘听到后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小花拍了拍胸脯，心想那就好。 但其实，她都知道的。 那一天，王允和她约定了在了老地方，说了告别的事情。 “为什么？你不说你喜欢我吗？” “够了，那都是不懂事，瞎说的。” “哦，我想起来了，是因为你爸的问题？他确实可恶，可你没做错啊？你走什么？” “可我享受过他做坏事所带给我的福利啊，现在周围的人都在议论我，说我爸是拉皮客，我是拉皮客的儿子。他如今被判了无期徒刑，我现在身份也不干净，算是我的报应。” “可你要去哪里？这个案子，彩虹岛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啊。” “这你不用管，有个乡下的亲戚，他在西北省，愿意收养我。” “你妈妈呢？她离婚，就不抚养你了吗？” “我们家那个司机，也就是那个叫何名的英雄，他和我坦白了，自己来我家的真正目的，也说了我母亲当年真正的经过，让我知道了爸爸当年强迫了她，所以我现在不想再去打扰到她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以后都不回来了。” “可是……我……” “没有那么多可是，就当我们是有缘无份，而且一直都是我在一厢情愿？” “但我现在……” “我们已经没有现在了，你懂不懂！我父亲的身上背着几十个少女的青春，现在压在我的身上，我要被别人一辈子看不起！我已经不是那个王家少爷了，现在我和一条流浪狗比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可我不在乎，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你已经经过了我所有的考验，将来的事情我们可以共同面对。” “可我在乎！我不会容忍我喜欢的女人跟着我受苦！那样比杀了我还要难受！以前我们不懂什么是爱情，所以都是一些小打小闹，你不要放在心上，你的前途远比我要光明！我不能耽误你！” “你在自我感动什么？你觉得你很伟大是吗？我只觉得你很自私。”刘湘强挺着身子，用手擤着鼻子，用力把呼之欲出的眼泪吸回去。 “就当是我自私好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彩虹桥’的好友我已经删过了，我今天告诉你，就是为了做个了断，省得到时候再纠缠不清！” 刘湘原以为王允说完这句话，会偶尔回头一眼，所以一直盯着他的背影，但他并没有。 他身体挺得笔直，像个大笔杆似的，有些摇摇晃晃，在彩虹岛的纸上写下了“再见”二字。 下课声，打断了刘湘的回忆。 这次，董丽没有大发雷霆，因为同学们作业都完成得很好，做班长的她理应感到高兴。 可看着那个空空的桌子被人抬起，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抖落了下来…… 第164章 意外（上） 听着下课声响起，小善像往常一样，骑着自己的小单车回家，和他一起的还有孔清。 “我觉得我妈最近有些奇怪。” 红绿灯时，停下车的孔清，扭过头来看向小善这边。 “干妈奇怪？有什么奇怪的？”小善歪着头，疑惑地看了看她。 “就是，老感觉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我爸，老是叮嘱一些有的没的事情，生怕我和我爸两人忘记似的。” “啥事儿？” 交通灯转绿，两人继续骑车往家走。 孔清边骑边说：“就是，她在我们家里贴了好多便利贴，标注了哪些食物只能放几天，哪些食物又可以放得久一些，还有一些生活小妙招，贴在了各个角落。” 她继续说：“我记得，张云飞的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她怎么像是在准备什么似的。” “难道是害怕张云飞残留下来的余孽？”小善不太清楚，可他记得，董丽露面的机会不多啊。 舅舅梁成破去世后，所有人的庆功宴也没办，只是在群里稍微庆祝了一下。 除了这个，他不记得，还有什么其他情况。 “也许是我多想了。”她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大概。”小善若有所思地回道。 孔清到了家门口，停下车挥挥手，和小善在路口告了别。 小善没过多久也到家了，他进房间看了会儿书，发现手机狂响个不停，他本来不想要碰的，毕竟现在已经是高三了，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但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不为别的，单纯为了自己那压抑不住的好奇心。 他解锁手机，点开一看，是“灭蟑大队”发来了好多条消息。 上面的信息如下： 【拜拜了各位，有缘再见，我现在已经在苏北省了！】 【啊？秦大哥，走得这么着急啊？】 【是啊，秦烈，我帮你保护了唐丰婉那么久，还没请我吃饭呢】 【秦烈哥，和丰婉姐一定要幸福啊！】 【一定一定，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们现在在这边很好，至于路天星，以后你要是来苏北省的话，吃住全包在我身上！】 【那还是算了，我说说而已，哈哈哈】 【祝福你和丰婉姐，还有她的妈妈】 江言玉随着发了条祝福，群里的其他人和秦烈虽然不是太熟，但也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小善看到后，也发了祝福的信息。 路天星还在群里说，自己现在已经猜到，他自己超能力是啥了。 每次有危险时，待在自己身边的人都能化险为夷，应该就是幸运，他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挺幸运的。 干妈董丽在群里发了句——【这能力真好！】 “难道她还在为舅舅的去世悲伤或者惋惜？”小善还是有些想不通。 总觉得事情结束了，其他人都其乐融融的，只有她还活在伤感的世界里。 上一次，自己和孔清从“迷雾花园”回来，她拍了拍自己的手，将自己叫出来，说了好多的话。 让自己以后对孔清好一点，对自己妈妈也好一点，但不要总为了别人，也要为自己好一点。 “难道张云飞的余孽还没有处理完？”小善现在和孔清一样，觉得干妈董丽，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来不及想太多，妈妈就已经做好饭菜，又是一顿美美地享受。 自从自己在乐天城那边回来后，就发现自己多了一项能力——很容易发掘现在生活中的美好。 至少，他不用和部长一样每天都要加班；也不用每天孤零零地回到空荡荡的房间，每天对着空气说话；更不用自己一个人想办法买东西做饭吃，但大多时候都是买现成的，因为根本没时间做。 吃完饭，他刷了自己的碗，还想着把其他碗和碟子也一起刷了，但母亲不让，就继续回房复习了。 他现在高一和高二的书都攒着呢，现在是高三，他得没事就多看看。 然后也不脱袜子，在床上睡了几分钟，就起来又上学了。 下午的时候，新书也已经到了，老师们都在赶进度，说快点讲完，好马上进入复习阶段。 小善纳闷：“这才开学第一天，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课堂上，所有老师的嘴都化作了一挺机关枪，噔噔噔个不停。 现在班里少了好几个人，位置着实空阔了不少，但他又不胖，他怀念过去有些“拥挤”的日子。 凌自傲去打职业了，听说他打游戏确实有天赋。 方慧因为自己转学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学得怎么样了。 徐阔进了厂里打工，没事的时候，还偶尔会跑到这边的废厂街，当当小混混。 梁妍自己是最清楚的，因为前几天刚帮她找到亲生母亲，她现在看起来挺满意现状的。 至于，那个叫王允的。 他其实人还不错，就是父亲王乙不太行，开了个酒，当了张云飞的中介，专门替他“建造平台”，现在自然是被关进大牢了，估计以后都出不来了。 所以，王允估计现在挺惨的，自己不知道他去哪里，只知道他也转学了。 其实班上的人本来就不多，现在还能偶尔听到老师空荡荡的回音。 如果说其他老师的嘴是机关枪，那么接下来干妈董丽的嘴，就是游戏里的格林机枪。 她好像准备一天把高三上学期的书讲完似的，嘴速调到了视频软件里没有的倍速，根本听不清。 看起来特别着急，其他周围的同学和自己一样纳闷，他们都奇怪地看着董丽。 董丽没在意，喝了口茶杯里的水，继续讲题，在黑板弹起了“钢琴”。 灰色的衣袖，没一会儿就都被染成白的了。 中间还破天荒地拖课了，让谁想上厕所赶紧去，不去的话自己就又讲了。 看了看座位上的同学纹丝不动，她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开启“战斗模式”。 小善感觉现在好像是在一个客车上，司机董丽为了快点下班，竟然不顾他们的安危，把手中的方向盘和手刹，都磨出闪电，还是带电花的那种。 下学后，因为现在加了晚自习，他们在学校门口的小吃摊买了一些东西。 听说那群小贩都是校长的亲戚，所以有的小贩还漫天要价，吃相非常难看。 小善看不惯这种“店大欺客”的行为，在一家看起来不是很好吃，而且还很偏僻的老奶奶那里，买了个里脊扒饼。 味道还行，不算特别难吃。 因为有董丽数学课的功效加成，所以语文老师上的课，在他们耳朵仿佛是01倍速的那种，听得他们有些瞌睡。 再听着窗外拍打的海风声，他想，这大概就是暴风雨后的宁静。 后两节，是英语老师的，她讲课中规中矩，反正平平淡淡地就过去了。 晚上，他拖着疲惫的身影回了家，老师们都留了一点点小作业，他又开始加班加点。 母亲知道他累，为了照顾他的吃饭点，做饭还故意比以前晚了些。 但他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以后晚上不用给自己做了。 “嗯？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 “不是啊，妈，我们现在作息时间和原来不一样了，放学回来都11点了，作业写完都12点了，赶不上的，所以我们都提前在门外吃了。” “唉~好。” 他看见母亲小花有些失望的眼神，他有些不解，少做一份不是更好？还能少刷个碗。 晚上写完作业，一看墙上的表，它里面的分针和时针，果然已经落到一块了。 他稍微洗漱了一下，就关了灯，准备趴在床上睡觉。 却没想到发生了个意外，被窝里忽然出现了个人，吓得他连忙开了灯。 “妈！你干啥呢？大半夜吓死我了。”小善看到是母亲后，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这不是给你惊喜吗？咱俩今天晚上一块睡呗，就像你小时候那样。” “妈！你不知道女大避父，男大避母吗？赶紧出去，省得让人看笑话。” “那我生病时，你是怎么照顾我的？那时候怎么不知道避着？” “那时候我把你当成小孩子一样看待啊，但你已经现在恢复回来了。同理，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能和我躺在一个床上！” 小善说着，气哄哄地将母亲轰了出去。 他有时候都在想，母亲到底是天真，还是傻，怎么天天和没长大一样。 但冷静下来后，他想到了自己舅舅，又想到了干妈曾对他说的话。 他就又走到了母亲屋子里，说了好多安慰劝解的话，为的就是怕她再受刺激，再变成以前那样。 自认为没事后，他总算躺在床上，入了梦乡。 第164章 意外（上） 听着下课声响起，小善像往常一样，骑着自己的小单车回家，和他一起的还有孔清。 “我觉得我妈最近有些奇怪。” 红绿灯时，停下车的孔清，扭过头来看向小善这边。 “干妈奇怪？有什么奇怪的？”小善歪着头，疑惑地看了看她。 “就是，老感觉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我爸，老是叮嘱一些有的没的事情，生怕我和我爸两人忘记似的。” “啥事儿？” 交通灯转绿，两人继续骑车往家走。 孔清边骑边说：“就是，她在我们家里贴了好多便利贴，标注了哪些食物只能放几天，哪些食物又可以放得久一些，还有一些生活小妙招，贴在了各个角落。” 她继续说：“我记得，张云飞的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她怎么像是在准备什么似的。” “难道是害怕张云飞残留下来的余孽？”小善不太清楚，可他记得，董丽露面的机会不多啊。 舅舅梁成破去世后，所有人的庆功宴也没办，只是在群里稍微庆祝了一下。 除了这个，他不记得，还有什么其他情况。 “也许是我多想了。”她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大概。”小善若有所思地回道。 孔清到了家门口，停下车挥挥手，和小善在路口告了别。 小善没过多久也到家了，他进房间看了会儿书，发现手机狂响个不停，他本来不想要碰的，毕竟现在已经是高三了，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但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不为别的，单纯为了自己那压抑不住的好奇心。 他解锁手机，点开一看，是“灭蟑大队”发来了好多条消息。 上面的信息如下： 【拜拜了各位，有缘再见，我现在已经在苏北省了！】 【啊？秦大哥，走得这么着急啊？】 【是啊，秦烈，我帮你保护了唐丰婉那么久，还没请我吃饭呢】 【秦烈哥，和丰婉姐一定要幸福啊！】 【一定一定，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们现在在这边很好，至于路天星，以后你要是来苏北省的话，吃住全包在我身上！】 【那还是算了，我说说而已，哈哈哈】 【祝福你和丰婉姐，还有她的妈妈】 江言玉随着发了条祝福，群里的其他人和秦烈虽然不是太熟，但也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小善看到后，也发了祝福的信息。 路天星还在群里说，自己现在已经猜到，他自己超能力是啥了。 每次有危险时，待在自己身边的人都能化险为夷，应该就是幸运，他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挺幸运的。 干妈董丽在群里发了句——【这能力真好！】 “难道她还在为舅舅的去世悲伤或者惋惜？”小善还是有些想不通。 总觉得事情结束了，其他人都其乐融融的，只有她还活在伤感的世界里。 上一次，自己和孔清从“迷雾花园”回来，她拍了拍自己的手，将自己叫出来，说了好多的话。 让自己以后对孔清好一点，对自己妈妈也好一点，但不要总为了别人，也要为自己好一点。 “难道张云飞的余孽还没有处理完？”小善现在和孔清一样，觉得干妈董丽，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来不及想太多，妈妈就已经做好饭菜，又是一顿美美地享受。 自从自己在乐天城那边回来后，就发现自己多了一项能力——很容易发掘现在生活中的美好。 至少，他不用和部长一样每天都要加班；也不用每天孤零零地回到空荡荡的房间，每天对着空气说话；更不用自己一个人想办法买东西做饭吃，但大多时候都是买现成的，因为根本没时间做。 吃完饭，他刷了自己的碗，还想着把其他碗和碟子也一起刷了，但母亲不让，就继续回房复习了。 他现在高一和高二的书都攒着呢，现在是高三，他得没事就多看看。 然后也不脱袜子，在床上睡了几分钟，就起来又上学了。 下午的时候，新书也已经到了，老师们都在赶进度，说快点讲完，好马上进入复习阶段。 小善纳闷：“这才开学第一天，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课堂上，所有老师的嘴都化作了一挺机关枪，噔噔噔个不停。 现在班里少了好几个人，位置着实空阔了不少，但他又不胖，他怀念过去有些“拥挤”的日子。 凌自傲去打职业了，听说他打游戏确实有天赋。 方慧因为自己转学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学得怎么样了。 徐阔进了厂里打工，没事的时候，还偶尔会跑到这边的废厂街，当当小混混。 梁妍自己是最清楚的，因为前几天刚帮她找到亲生母亲，她现在看起来挺满意现状的。 至于，那个叫王允的。 他其实人还不错，就是父亲王乙不太行，开了个酒，当了张云飞的中介，专门替他“建造平台”，现在自然是被关进大牢了，估计以后都出不来了。 所以，王允估计现在挺惨的，自己不知道他去哪里，只知道他也转学了。 其实班上的人本来就不多，现在还能偶尔听到老师空荡荡的回音。 如果说其他老师的嘴是机关枪，那么接下来干妈董丽的嘴，就是游戏里的格林机枪。 她好像准备一天把高三上学期的书讲完似的，嘴速调到了视频软件里没有的倍速，根本听不清。 看起来特别着急，其他周围的同学和自己一样纳闷，他们都奇怪地看着董丽。 董丽没在意，喝了口茶杯里的水，继续讲题，在黑板弹起了“钢琴”。 灰色的衣袖，没一会儿就都被染成白的了。 中间还破天荒地拖课了，让谁想上厕所赶紧去，不去的话自己就又讲了。 看了看座位上的同学纹丝不动，她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开启“战斗模式”。 小善感觉现在好像是在一个客车上，司机董丽为了快点下班，竟然不顾他们的安危，把手中的方向盘和手刹，都磨出闪电，还是带电花的那种。 下学后，因为现在加了晚自习，他们在学校门口的小吃摊买了一些东西。 听说那群小贩都是校长的亲戚，所以有的小贩还漫天要价，吃相非常难看。 小善看不惯这种“店大欺客”的行为，在一家看起来不是很好吃，而且还很偏僻的老奶奶那里，买了个里脊扒饼。 味道还行，不算特别难吃。 因为有董丽数学课的功效加成，所以语文老师上的课，在他们耳朵仿佛是01倍速的那种，听得他们有些瞌睡。 再听着窗外拍打的海风声，他想，这大概就是暴风雨后的宁静。 后两节，是英语老师的，她讲课中规中矩，反正平平淡淡地就过去了。 晚上，他拖着疲惫的身影回了家，老师们都留了一点点小作业，他又开始加班加点。 母亲知道他累，为了照顾他的吃饭点，做饭还故意比以前晚了些。 但他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以后晚上不用给自己做了。 “嗯？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 “不是啊，妈，我们现在作息时间和原来不一样了，放学回来都11点了，作业写完都12点了，赶不上的，所以我们都提前在门外吃了。” “唉~好。” 他看见母亲小花有些失望的眼神，他有些不解，少做一份不是更好？还能少刷个碗。 晚上写完作业，一看墙上的表，它里面的分针和时针，果然已经落到一块了。 他稍微洗漱了一下，就关了灯，准备趴在床上睡觉。 却没想到发生了个意外，被窝里忽然出现了个人，吓得他连忙开了灯。 “妈！你干啥呢？大半夜吓死我了。”小善看到是母亲后，才放心地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这不是给你惊喜吗？咱俩今天晚上一块睡呗，就像你小时候那样。” “妈！你不知道女大避父，男大避母吗？赶紧出去，省得让人看笑话。” “那我生病时，你是怎么照顾我的？那时候怎么不知道避着？” “那时候我把你当成小孩子一样看待啊，但你已经现在恢复回来了。同理，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不能和我躺在一个床上！” 小善说着，气哄哄地将母亲轰了出去。 他有时候都在想，母亲到底是天真，还是傻，怎么天天和没长大一样。 但冷静下来后，他想到了自己舅舅，又想到了干妈曾对他说的话。 他就又走到了母亲屋子里，说了好多安慰劝解的话，为的就是怕她再受刺激，再变成以前那样。 自认为没事后，他总算躺在床上，入了梦乡。 第165章 意外（下） 小善睡着以后，却不知母亲压根一夜没睡。 等他下一天起来，却发现母亲还没起来。 他只好到附近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垫了垫肚子，骑上车上学了。 小花这时候醒了，一看手机发现时间迟了，赶紧起来准备上厨房给儿子做早餐，却发现他已经走过了。 没法子，她昨天失眠了，今天早上才睡了一会儿，她打开电脑，在自己店铺上做了一些推广活动，理了一下货。 现在她的网店生意越来越好了，她正准备招聘点人手，打算扩张呢。 但这些做完后，想到了自己现在和儿子的关系，感觉自己无法与他拉近关系，很是无奈。 她想到了梁妍，她发了消息——【妍妍，在吗？你上次说的，帮他寻找母爱。我就想到了他小时候，准备抱着他睡，可发现他对我很抗拒啊，直接把我推出了他的房间】 梁妍大概是上午吃饭的时候回的，她对此颇为震惊，发了一条——【不是啊，阿姨！我让你帮他找回母爱，就是简简单单陪着他就好，他现在都这么大了，这样做肯定不合适啊】 【可我不是他妈妈吗？他小时候我什么没见过啊，我又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但他现在已经长大了啊，小花阿姨！他已经到了青春期了，会有自己的羞耻心的。你这样做，不但不会拉近自己和他的距离，反而会让他更加讨厌】 【我有些不明白啊，我不是他妈妈吗？他不是我生的吗？为什么会讨厌我？】 【小花阿姨，你必须明白一个事情，他虽然是你生的，但他不是你个人的私人物品，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对人际关系的距离掌控】 【什么意思？我怎么更搞不懂了？】 【就是说，每个人和亲人之间都有个距离是要保持的，那个距离只能和伴侣留着。但并不是他不够爱你，只是因为他必须在一个特定的距离下爱你，那是一种没有杂质的，只属于亲情的爱】 【不懂，实在不是很懂】 【我说得通俗一点，就拿我养父梁成破，也就是你的哥哥举例】 梁妍打完字感觉手有点累，躺在自己床上，干脆发了好几个语音。 大概如下： “之前，我养父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时，也不会趴在我床上讲，他会坐在我书桌旁的板凳上，说这是留给亲人的距离。他和我讲，随着孩子的长大，孩子不再是父母的一个附属品，而是一个独立的人格。” “他说，我将来会遇到个爱我的人。那时候，如果搞清了对方的品德，发现他确实是我要找的人后，那我就可以将这个距离缩短成一个属于爱人之间的距离，那是我们单独两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闯进来。如果有人要硬闯，另一方还坐视不管，就应该断舍离，去寻找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 “他还说，每个人之间都有个距离，不是因为隔阂产生，而是客观意义上必须形成的限制性条件。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限制，我们才能分清爱的不同定义。” 几分钟后，小花发了条消息：【我哥，他真是这么说的？】 【对啊，我都快怀疑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亲兄妹了】 【当然是了，只不过我没在人际关系上考虑那么多，因为从小到大，我遇到的都是些好人，就连丈夫也是全天下最好的！】 小花被梁妍质疑，她是不服的，她再不聪明，也是当年光明正大考上长虹大学的。 她想，估计是因为自己入世不深，从小到大，她被周围的人保护得太好了。 所以说起丈夫时，她还带点自豪。 【那估计是，小花阿姨，你真是我在你这个年龄段，遇到过最天真的】 她发的这句话，现在在小花眼里，却有些变了样子。 而梁妍现在终于知道，小花阿姨为啥看起来那么年轻了，原来是心态好，她甚至有些羡慕。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丫头还是帮自己解开了心结，小花还是礼貌地发了句“谢谢”。 梁妍看到后，迅速回了句——【没事儿，下次有事还找我】 小善这边来到课堂上，心里想的却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母亲忽然给自己搞个惊吓，让自己现在还心有余悸。 但愿自己昨天说的话，她能听进去，可别再搞事情了。 意识到走神的他，赶紧拍了拍脸，他告诉自己，现在可是高三，可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他得抓紧学习。 都说人一旦认真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这话确实在理。 小善眼睛死死盯着老师，手里不停记着笔记，不知不觉中铃声就在耳边响起来了。 下课时，他发觉孔清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转过头来问她：“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还是我妈的事情呗，最近家里的便利贴越来越多了，她还总是拉着我讲一些人生哲理，这谁不多想啊？” “是有点奇怪嗬，难道她还别的事情瞒着我们？”小善心里想，觉得大概是她看到了一些更加私密的回忆。 他愣了一下，又对孔清说：“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说出来啊？一直瞒着咱们？” “谁知道呢，我也不想多问，问了她也不说。”孔清看着窗外的风很大，把海浪都掀翻在了地上，内心不禁开始担忧起来。 下面两节，是无聊的政治课。 自从上一个有趣的政治老师跳楼自杀后，政治课就愈发没意思了，新来的老师每次都跟念草稿似的，跟个机器人一样，每天都是面无表情。 与以前那个幽默风趣，把讲台当成舞台的顾老师，大相径庭。 “谁让他们以前不珍惜呢？就怨不得别人了，如果他们当时都能少说点废话，少顶撞几句，也许顾老师就不会跳楼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小善在心里抱怨，也恨自己当时的无能，如果自己站出来，能替他分担一些压力，能让他获取一些安慰，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可惜的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下学后，他和孔清骑车在前面，小白和常青柠则跟在后面，四个人在一起，气氛瞬间欢快了许多。 到家后，母亲还说了很多自己思考出来的话，说自己会和小善保持一定的距离的，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亲情划定的范围有哪些了。 小善觉得自己像是鲁肃，在看一个吕蒙。 这还没过三天呢，母亲就已经让自己刮目相看了，真是神奇！ 如果她不说的话，自己以后可都得锁门睡觉了。但想想昨天的事情，他还是决定以后要锁门睡觉。 现在事情说开了，他心情也就好了很多，感觉今天上午的饭菜特别合口，连吃了两大碗。 看会儿书，躺了一会儿，又要走了。 到了校园，他也不再想那么多了。 第一节和第二节是董丽的课，她的嘴这次变成了加特林机关枪，压根就没合住过。 感觉一节课下来，那黑板上全是口水，坐在中间第一排并对着她的莫友德，那可真是最遭殃的，脸上恐怕全是她的口水。 如果放在以前，他多少要嚷嚷几声，但现在他反而安安静静了。 他是在一次犯错后，被董丽单独拉到办公室教育过，才发生改变的。 这让小善不得不佩服干妈的本事，他现在竟然那么听话，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这时，讲台上突然又发生了个意外，并且惊讶程度不亚于昨天发生的意外。 ——董丽，在自己的课堂上轰然倒下。 而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小善和孔清，其余人也纷纷凑了过来。 “董老师！董老师！董老师……” 第165章 意外（下） 小善睡着以后，却不知母亲压根一夜没睡。 等他下一天起来，却发现母亲还没起来。 他只好到附近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垫了垫肚子，骑上车上学了。 小花这时候醒了，一看手机发现时间迟了，赶紧起来准备上厨房给儿子做早餐，却发现他已经走过了。 没法子，她昨天失眠了，今天早上才睡了一会儿，她打开电脑，在自己店铺上做了一些推广活动，理了一下货。 现在她的网店生意越来越好了，她正准备招聘点人手，打算扩张呢。 但这些做完后，想到了自己现在和儿子的关系，感觉自己无法与他拉近关系，很是无奈。 她想到了梁妍，她发了消息——【妍妍，在吗？你上次说的，帮他寻找母爱。我就想到了他小时候，准备抱着他睡，可发现他对我很抗拒啊，直接把我推出了他的房间】 梁妍大概是上午吃饭的时候回的，她对此颇为震惊，发了一条——【不是啊，阿姨！我让你帮他找回母爱，就是简简单单陪着他就好，他现在都这么大了，这样做肯定不合适啊】 【可我不是他妈妈吗？他小时候我什么没见过啊，我又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但他现在已经长大了啊，小花阿姨！他已经到了青春期了，会有自己的羞耻心的。你这样做，不但不会拉近自己和他的距离，反而会让他更加讨厌】 【我有些不明白啊，我不是他妈妈吗？他不是我生的吗？为什么会讨厌我？】 【小花阿姨，你必须明白一个事情，他虽然是你生的，但他不是你个人的私人物品，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对人际关系的距离掌控】 【什么意思？我怎么更搞不懂了？】 【就是说，每个人和亲人之间都有个距离是要保持的，那个距离只能和伴侣留着。但并不是他不够爱你，只是因为他必须在一个特定的距离下爱你，那是一种没有杂质的，只属于亲情的爱】 【不懂，实在不是很懂】 【我说得通俗一点，就拿我养父梁成破，也就是你的哥哥举例】 梁妍打完字感觉手有点累，躺在自己床上，干脆发了好几个语音。 大概如下： “之前，我养父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时，也不会趴在我床上讲，他会坐在我书桌旁的板凳上，说这是留给亲人的距离。他和我讲，随着孩子的长大，孩子不再是父母的一个附属品，而是一个独立的人格。” “他说，我将来会遇到个爱我的人。那时候，如果搞清了对方的品德，发现他确实是我要找的人后，那我就可以将这个距离缩短成一个属于爱人之间的距离，那是我们单独两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闯进来。如果有人要硬闯，另一方还坐视不管，就应该断舍离，去寻找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 “他还说，每个人之间都有个距离，不是因为隔阂产生，而是客观意义上必须形成的限制性条件。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限制，我们才能分清爱的不同定义。” 几分钟后，小花发了条消息：【我哥，他真是这么说的？】 【对啊，我都快怀疑你们两个到底是不是亲兄妹了】 【当然是了，只不过我没在人际关系上考虑那么多，因为从小到大，我遇到的都是些好人，就连丈夫也是全天下最好的！】 小花被梁妍质疑，她是不服的，她再不聪明，也是当年光明正大考上长虹大学的。 她想，估计是因为自己入世不深，从小到大，她被周围的人保护得太好了。 所以说起丈夫时，她还带点自豪。 【那估计是，小花阿姨，你真是我在你这个年龄段，遇到过最天真的】 她发的这句话，现在在小花眼里，却有些变了样子。 而梁妍现在终于知道，小花阿姨为啥看起来那么年轻了，原来是心态好，她甚至有些羡慕。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丫头还是帮自己解开了心结，小花还是礼貌地发了句“谢谢”。 梁妍看到后，迅速回了句——【没事儿，下次有事还找我】 小善这边来到课堂上，心里想的却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母亲忽然给自己搞个惊吓，让自己现在还心有余悸。 但愿自己昨天说的话，她能听进去，可别再搞事情了。 意识到走神的他，赶紧拍了拍脸，他告诉自己，现在可是高三，可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他得抓紧学习。 都说人一旦认真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这话确实在理。 小善眼睛死死盯着老师，手里不停记着笔记，不知不觉中铃声就在耳边响起来了。 下课时，他发觉孔清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转过头来问她：“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还是我妈的事情呗，最近家里的便利贴越来越多了，她还总是拉着我讲一些人生哲理，这谁不多想啊？” “是有点奇怪嗬，难道她还别的事情瞒着我们？”小善心里想，觉得大概是她看到了一些更加私密的回忆。 他愣了一下，又对孔清说：“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说出来啊？一直瞒着咱们？” “谁知道呢，我也不想多问，问了她也不说。”孔清看着窗外的风很大，把海浪都掀翻在了地上，内心不禁开始担忧起来。 下面两节，是无聊的政治课。 自从上一个有趣的政治老师跳楼自杀后，政治课就愈发没意思了，新来的老师每次都跟念草稿似的，跟个机器人一样，每天都是面无表情。 与以前那个幽默风趣，把讲台当成舞台的顾老师，大相径庭。 “谁让他们以前不珍惜呢？就怨不得别人了，如果他们当时都能少说点废话，少顶撞几句，也许顾老师就不会跳楼了，现在后悔也晚了。” 小善在心里抱怨，也恨自己当时的无能，如果自己站出来，能替他分担一些压力，能让他获取一些安慰，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可惜的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下学后，他和孔清骑车在前面，小白和常青柠则跟在后面，四个人在一起，气氛瞬间欢快了许多。 到家后，母亲还说了很多自己思考出来的话，说自己会和小善保持一定的距离的，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亲情划定的范围有哪些了。 小善觉得自己像是鲁肃，在看一个吕蒙。 这还没过三天呢，母亲就已经让自己刮目相看了，真是神奇！ 如果她不说的话，自己以后可都得锁门睡觉了。但想想昨天的事情，他还是决定以后要锁门睡觉。 现在事情说开了，他心情也就好了很多，感觉今天上午的饭菜特别合口，连吃了两大碗。 看会儿书，躺了一会儿，又要走了。 到了校园，他也不再想那么多了。 第一节和第二节是董丽的课，她的嘴这次变成了加特林机关枪，压根就没合住过。 感觉一节课下来，那黑板上全是口水，坐在中间第一排并对着她的莫友德，那可真是最遭殃的，脸上恐怕全是她的口水。 如果放在以前，他多少要嚷嚷几声，但现在他反而安安静静了。 他是在一次犯错后，被董丽单独拉到办公室教育过，才发生改变的。 这让小善不得不佩服干妈的本事，他现在竟然那么听话，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这时，讲台上突然又发生了个意外，并且惊讶程度不亚于昨天发生的意外。 ——董丽，在自己的课堂上轰然倒下。 而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小善和孔清，其余人也纷纷凑了过来。 “董老师！董老师！董老师……” 第166章 晓知以后 等董丽再次醒来，女儿已经依偎在她床头了，丈夫则在不大的医院里来回徘徊。 “爸，妈她醒了！” 直到孔清叫唤他，他才终于停下脚步，把那张有些不苟言笑的脸，凑了过来，缓缓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本来，当时班里的其他同学也是要来的，可孔自真不想耽误他们的学习，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只留下了同样担心的女儿和小善。 在他的催促下，小善也被他“赶去”学习了，至于他们父女，则一直留在这里守着董丽。 “丽啊，你得癌症的事情怎么不早说？我说你怎么最近有些反常，也怪我，应该直接问你的。” “别这么说，反正也是晚期了，多和一个人说，就多一个人担心，我真感觉没必要。” “有必要！我不想每天都被你蒙在鼓子里！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那里瞎担心！”孔清那呼之欲出的泪花，又被自己“收”了回去。 她原本以为，妈妈只是因为张云飞的事情，有什么后顾之忧，所以最近有些奇怪，却没想到会是癌症所致。 她从没想过，妈妈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她对于生离死别，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模糊感。 看着女儿那哀怨的小眼神，董丽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想不想到自己这癌症会恶化得这么快。 “妈，我不想每天醒过来看不见你！” 孔清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落，哭到上头时，连人一起瘫倒在了地上，还是孔自真给她强拉着提了起来。 正在星灿高中的赵晓善终于明白干妈是咋回事了，怪不得孔清老是觉得她怪怪的，有时候自己也感觉她不对劲。 他刚刚从医院那边过来，记得上次去医院，还是陪顾大哥去的，那次是长虹市那边的医院。 人很多，而且服务态度也不是很好，但还好没落下什么病根，可能是后来有记者在后面跟着。 子弹嵌在了他哥哥的奖章里，顾大哥只是擦破了点皮。 还好只是擦破了点皮，如果真出了事情，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水果店的张奶奶。 不久后，他新交的女友也过来了，小善便知趣地走了。 没过几天，他就出院了，还给自己发了条消息，让自己不要再担心了。 但现在干妈这边不一样，小善现在知道了她的病情，很严重！ “现在坏了，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呢，我该怎么和妈妈说呢？” 他拳头落在了书桌上，铿锵有力，但同时也吓到了，正在讲课的语文老师。 他只得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看向她。还好她这个人温顺，没怎么搭理自己。 冷静下来的他，不仅没开始听课，还开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觉得，有时候隐瞒是一种残忍，等真相出来时，它因为不合胃口，吃它的人不想吃，知道它的人知道它的苦涩，也不愿意让人吃。 小善有时候都在想，老天为什么也这么残忍？张云飞那个坏蛋，他享受了那么多年才被打死。 干妈董丽这样的实在好人，是个为着别人操心的主儿。可如今，怎么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癌症他是知道的，干妈又是癌症晚期，现在只能等那不公的命运了，看它能不能心软些。 “这种把生命交给‘别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小善看着右边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有些发慌。 后面的课，他强逼着自己听，但还是听不下去，容易分心。 他想了好多，想到了以后，想到了母亲和孔清哭泣的样子，又想到了董丽痛苦的模样，干爸的头发又变白了好多。 他看看其他人，神情也有些担忧，他们虽然平时说董丽坏话，但真发生了事，该担心还是会担心的。 班里叽叽喳喳的一片，把英语老师气恼了。 平时从不爱凶同学们的她，突然大吼大叫了起来：“都瞎嚷嚷什么？上着课呢！不知道安静安静！” 情绪过于激动时，她眼上红了一片。 “可能她也在担心。” 同学们与她的重感情产生了共鸣，很快都安静了下来，开始好好听了。 下了课，她更是差点摔倒，让人不禁有些心疼。 坐在墙边的小白，却冷漠地笑了笑。 小善看到后有些不解，他走过去小声质问他：“应缺，你怎么能这样呢？董老师在课堂上晕倒，你不伤心就算了，怎么还露出刚刚那不屑的笑容呢？” 小善觉得，他和董丽“并肩作战”那么久，总得有些感情，之前在群里还那么地讨好她。 “不是，我肯定为她难过啊，我还想着一会儿下学，再去看看她呢。”小白解释道。 “那你刚刚……” 未等小善说完，小白就出声打断了他，“我是在笑英语老师，你可不要搞错了！” “为什么？” “你不觉得她这个人很假吗？总感觉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这话怎么说？” “我听常青柠说，顾老师去世那一天，她没少在旁边说风凉话，青柠那天正好要给她们班里的人抱作业，听到后就没再进去。” “是吗？” “当然是了，青柠又不会骗我！” 小善有些信服了，认为常青柠确实没骗他的必要，那英语老师也是她们班的老师，她们班的人肯定要了解些。 小善甚至现在在想，英语现在在办公室干嘛，会不会换了副样子呢？ “对了，董班发生了什么？” 这下，小善却沉默了…… 此时，星灿高中的办公室里，英语老师她果然换了副面孔，她喜笑颜开，觉得自己好日子终于要到了，但不敢太明显，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笑。 但还是被其他人听见了。 语文老师眼神多是鄙夷；地理老师自从经历了顾老师的事情后，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历史老师探探头，活动了几下，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年轻的政治老师，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课件。 正在医院的董丽忽然站了起来，她说：“我感觉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这里气氛怪糟糕的，我待着挺难受的。” “妈~你再休息休息，你还要继续治疗呢。”孔庆几乎已经是哀求，抱着董丽的胳膊，不想松开一秒。 但董丽就是感觉不舒服，她说自己待在这儿，不仅病治不好，可能还会得抑郁症。 她把围过来的丈夫和女儿，推推搡搡地推到一边去，怕惊扰其他病人的休息，只得放低声音，说自己要走。 她还拍了拍身子骨，表示自己很硬朗。 孔自真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积压已久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第166章 晓知以后 等董丽再次醒来，女儿已经依偎在她床头了，丈夫则在不大的医院里来回徘徊。 “爸，妈她醒了！” 直到孔清叫唤他，他才终于停下脚步，把那张有些不苟言笑的脸，凑了过来，缓缓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本来，当时班里的其他同学也是要来的，可孔自真不想耽误他们的学习，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只留下了同样担心的女儿和小善。 在他的催促下，小善也被他“赶去”学习了，至于他们父女，则一直留在这里守着董丽。 “丽啊，你得癌症的事情怎么不早说？我说你怎么最近有些反常，也怪我，应该直接问你的。” “别这么说，反正也是晚期了，多和一个人说，就多一个人担心，我真感觉没必要。” “有必要！我不想每天都被你蒙在鼓子里！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在那里瞎担心！”孔清那呼之欲出的泪花，又被自己“收”了回去。 她原本以为，妈妈只是因为张云飞的事情，有什么后顾之忧，所以最近有些奇怪，却没想到会是癌症所致。 她从没想过，妈妈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她对于生离死别，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模糊感。 看着女儿那哀怨的小眼神，董丽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想不想到自己这癌症会恶化得这么快。 “妈，我不想每天醒过来看不见你！” 孔清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往下落，哭到上头时，连人一起瘫倒在了地上，还是孔自真给她强拉着提了起来。 正在星灿高中的赵晓善终于明白干妈是咋回事了，怪不得孔清老是觉得她怪怪的，有时候自己也感觉她不对劲。 他刚刚从医院那边过来，记得上次去医院，还是陪顾大哥去的，那次是长虹市那边的医院。 人很多，而且服务态度也不是很好，但还好没落下什么病根，可能是后来有记者在后面跟着。 子弹嵌在了他哥哥的奖章里，顾大哥只是擦破了点皮。 还好只是擦破了点皮，如果真出了事情，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水果店的张奶奶。 不久后，他新交的女友也过来了，小善便知趣地走了。 没过几天，他就出院了，还给自己发了条消息，让自己不要再担心了。 但现在干妈这边不一样，小善现在知道了她的病情，很严重！ “现在坏了，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呢，我该怎么和妈妈说呢？” 他拳头落在了书桌上，铿锵有力，但同时也吓到了，正在讲课的语文老师。 他只得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看向她。还好她这个人温顺，没怎么搭理自己。 冷静下来的他，不仅没开始听课，还开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觉得，有时候隐瞒是一种残忍，等真相出来时，它因为不合胃口，吃它的人不想吃，知道它的人知道它的苦涩，也不愿意让人吃。 小善有时候都在想，老天为什么也这么残忍？张云飞那个坏蛋，他享受了那么多年才被打死。 干妈董丽这样的实在好人，是个为着别人操心的主儿。可如今，怎么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癌症他是知道的，干妈又是癌症晚期，现在只能等那不公的命运了，看它能不能心软些。 “这种把生命交给‘别人’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小善看着右边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有些发慌。 后面的课，他强逼着自己听，但还是听不下去，容易分心。 他想了好多，想到了以后，想到了母亲和孔清哭泣的样子，又想到了董丽痛苦的模样，干爸的头发又变白了好多。 他看看其他人，神情也有些担忧，他们虽然平时说董丽坏话，但真发生了事，该担心还是会担心的。 班里叽叽喳喳的一片，把英语老师气恼了。 平时从不爱凶同学们的她，突然大吼大叫了起来：“都瞎嚷嚷什么？上着课呢！不知道安静安静！” 情绪过于激动时，她眼上红了一片。 “可能她也在担心。” 同学们与她的重感情产生了共鸣，很快都安静了下来，开始好好听了。 下了课，她更是差点摔倒，让人不禁有些心疼。 坐在墙边的小白，却冷漠地笑了笑。 小善看到后有些不解，他走过去小声质问他：“应缺，你怎么能这样呢？董老师在课堂上晕倒，你不伤心就算了，怎么还露出刚刚那不屑的笑容呢？” 小善觉得，他和董丽“并肩作战”那么久，总得有些感情，之前在群里还那么地讨好她。 “不是，我肯定为她难过啊，我还想着一会儿下学，再去看看她呢。”小白解释道。 “那你刚刚……” 未等小善说完，小白就出声打断了他，“我是在笑英语老师，你可不要搞错了！” “为什么？” “你不觉得她这个人很假吗？总感觉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这话怎么说？” “我听常青柠说，顾老师去世那一天，她没少在旁边说风凉话，青柠那天正好要给她们班里的人抱作业，听到后就没再进去。” “是吗？” “当然是了，青柠又不会骗我！” 小善有些信服了，认为常青柠确实没骗他的必要，那英语老师也是她们班的老师，她们班的人肯定要了解些。 小善甚至现在在想，英语现在在办公室干嘛，会不会换了副样子呢？ “对了，董班发生了什么？” 这下，小善却沉默了…… 此时，星灿高中的办公室里，英语老师她果然换了副面孔，她喜笑颜开，觉得自己好日子终于要到了，但不敢太明显，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笑。 但还是被其他人听见了。 语文老师眼神多是鄙夷；地理老师自从经历了顾老师的事情后，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历史老师探探头，活动了几下，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年轻的政治老师，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课件。 正在医院的董丽忽然站了起来，她说：“我感觉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这里气氛怪糟糕的，我待着挺难受的。” “妈~你再休息休息，你还要继续治疗呢。”孔庆几乎已经是哀求，抱着董丽的胳膊，不想松开一秒。 但董丽就是感觉不舒服，她说自己待在这儿，不仅病治不好，可能还会得抑郁症。 她把围过来的丈夫和女儿，推推搡搡地推到一边去，怕惊扰其他病人的休息，只得放低声音，说自己要走。 她还拍了拍身子骨，表示自己很硬朗。 孔自真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积压已久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第167章 小小假期（上） “你这么着急回去，不就是为了上课吗？他们难道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吗？” 孔自真鼓捣着牙尖，反问董丽，她刚要说些什么，他却又开始发话了。 “你每分每秒每时每刻都在你的那群学生们！你问问他们！他们有一天，哪怕是有一小时，为你想过吗？！” 董丽挠挠头，“你冷静一点，这里还有其他要休息的病人呢。” 这还是他结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她发火。 这时候，旁边的小白门响了一下。 他们头移过去，有只手露了出来，它尴尬地敲了敲，旁边未关的房门。 不对，那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白应缺？还有小善？”董丽皱着眉头。 白应缺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笑容，后面的小善也缓缓探出头来。 “董班好！”小白整个人忽然变得扭捏起来，“我是看你的。” “嗯。学校那边怎么样？其他同学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董丽看向他。 “还好，不过他们都挺担心你的。” 刚刚听到吵架的小白，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又用胳膊肘捣了捣小善。 “哎？怎么提了这么大的花篮呢？” 小善从身后拿出一个大花篮，本来是他和应缺合伙买的，但为了让干妈开心一点，他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这个花篮是同学们凑钱买的，他们都很担心你。” “哎呀，真是的，花什么冤枉钱啊，我马上就要出院了。”她虽然表面抗拒，但内心还是有些欣慰的。 看着花篮里姹紫嫣红的“小耳朵”们，她用鼻子靠近地嗅了几下，一股清香就闯进了她鼻腔。 随后她得意地看着丈夫孔自真，觉得这下可算把他的嘴给堵严实了。 他没说话，一直低下头看着脚尖。 可小善知道，干妈现在的病情很糟糕，只是在勉强自己罢了，他的内心也有些酸楚。 小善、小白、董丽，聊了一会儿，问了问董丽的身体。 他们还聊起了张云飞，每当聊起他时，他们总能找出很多话题，他们聊到了一直未被抓获的那个女人——“未成年名单”的“女猎人”。 白应缺说，那个女人原名杜姬辛，整过不少次容，还换过不少次身份。 聊到她时，董丽的眼神晃了一下，“期待早日抓到她。” 她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我记得今天不是星期天？” “嗯，我们也是刚放学。”小善如实相告。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你们下午还得上课呢。”董丽摆摆手。 “对了，都还没吃饭的？我们也要去吃饭了，要不一起去？” 她提出的疑问，很快就遭到了小善和小白二人的否决，都说自己家已经做好了，就不在这儿添麻烦了。 “好，你们不想要一起去也行，反正说不定我明天就回课堂了。”董丽露着大门牙，哈哈大笑。 小善和小白听到后，也委婉地笑了几下，在和他们三个打过招呼后，就走了。 “真不知道吃什么？是吃大螃蟹？还是吃猪耳朵？还是吃烧烤？” 一提起吃，董丽摇晃脑袋，手指在另一只手上，不停地数落着，好像忘了自己得病了。 “我听医生说，皮肤癌是不能吃任何刺激性的食物的，辣椒洋葱这类的食物你就别想了，而且医生还说，最好不要吃任何海鲜类的食物。”孔自真坐在床上，手紧紧攥着董丽盖的被子。 “那我什么都不要吃好了，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本来就没有几天了。”董丽扭过头，没给他好脸色。 “妈，你不要说这话行不行？”孔清走过来，抱着她，泪水流进了董丽的眼里。 “行了行了，不要搞这些煽情的，那我吃西红柿炒鸡蛋盖饭，总行了？”董丽边抚摸孔清的头，边对孔自真说。 “那你今天非要回去吗？”他说。 “不然呢？我留在这里做什么？我都好了。”说着，董丽秀出了自己的二头肌。 “行行，咱们收拾收拾回家！” “好嘞！” 孔自真知道，董丽一旦决定的事情，谁劝都不好使，她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她也希望被人尊重。 作为她的丈夫，孔自真当然想让她一直待在医院里，哪怕到时候治疗的钱，把他们积蓄多年的小金库全部抽空，他也决不后悔！ 可医生说，她现在这个情况，病情和她的心情也有关，他不能惹她生气。 自己如果不答应她，她一定会和自己赌气的，对他们两人都不好，现在只能先顺着她了。 他们出了医院，孔自真说不用找餐馆，自己现在简单的家常菜都会做的，他会按照医生给他的疗养食谱，给董丽做饭。 他把女儿孔清，拉到外面的走廊，和她说：“最近不要惹你妈生气，这样对她的病情不好。” “爸，我怎么还敢惹她生气呢，我叛逆期早就过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我妈捧在手心上的，就像她小时候对我那样。” “那就好。” 聊完天的父女二人，一左一右，大护法小护法的搀扶着她。 “够了！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能自己走路，我现在没问题！”董丽推开他俩，声称要自己走。 两人就像看到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左右两边守着，生怕她摔倒。 孔清手架在自己家车门上面，用其挡着入座时的顶部，生怕老妈碰着。 “我真服了，我是个泥菩萨吗？我现在碰一下头能摔咯？我没那么娇气！” 董丽笑着，“嗖”地一下，就钻进了车后座。 “妈~你小心一点嘛。”孔清说着，自己也坐了上去。 等她俩全部安安稳稳地坐好后，孔自真才开起车。 一路上他开得很慢，选的也都是好路，虽然路程比之前远，但一路上一点晃荡都没有。 董丽感觉现在就好像在自家床上，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妈？你困了？” “还好。” 孔清的手穿过她的肩膀，搂住了她，“想睡就睡，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算了，我的假期可没那么充足。” 第167章 小小假期（上） “你这么着急回去，不就是为了上课吗？他们难道比你的生命还要重要吗？” 孔自真鼓捣着牙尖，反问董丽，她刚要说些什么，他却又开始发话了。 “你每分每秒每时每刻都在你的那群学生们！你问问他们！他们有一天，哪怕是有一小时，为你想过吗？！” 董丽挠挠头，“你冷静一点，这里还有其他要休息的病人呢。” 这还是他结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她发火。 这时候，旁边的小白门响了一下。 他们头移过去，有只手露了出来，它尴尬地敲了敲，旁边未关的房门。 不对，那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白应缺？还有小善？”董丽皱着眉头。 白应缺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笑容，后面的小善也缓缓探出头来。 “董班好！”小白整个人忽然变得扭捏起来，“我是看你的。” “嗯。学校那边怎么样？其他同学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董丽看向他。 “还好，不过他们都挺担心你的。” 刚刚听到吵架的小白，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又用胳膊肘捣了捣小善。 “哎？怎么提了这么大的花篮呢？” 小善从身后拿出一个大花篮，本来是他和应缺合伙买的，但为了让干妈开心一点，他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这个花篮是同学们凑钱买的，他们都很担心你。” “哎呀，真是的，花什么冤枉钱啊，我马上就要出院了。”她虽然表面抗拒，但内心还是有些欣慰的。 看着花篮里姹紫嫣红的“小耳朵”们，她用鼻子靠近地嗅了几下，一股清香就闯进了她鼻腔。 随后她得意地看着丈夫孔自真，觉得这下可算把他的嘴给堵严实了。 他没说话，一直低下头看着脚尖。 可小善知道，干妈现在的病情很糟糕，只是在勉强自己罢了，他的内心也有些酸楚。 小善、小白、董丽，聊了一会儿，问了问董丽的身体。 他们还聊起了张云飞，每当聊起他时，他们总能找出很多话题，他们聊到了一直未被抓获的那个女人——“未成年名单”的“女猎人”。 白应缺说，那个女人原名杜姬辛，整过不少次容，还换过不少次身份。 聊到她时，董丽的眼神晃了一下，“期待早日抓到她。” 她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我记得今天不是星期天？” “嗯，我们也是刚放学。”小善如实相告。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你们下午还得上课呢。”董丽摆摆手。 “对了，都还没吃饭的？我们也要去吃饭了，要不一起去？” 她提出的疑问，很快就遭到了小善和小白二人的否决，都说自己家已经做好了，就不在这儿添麻烦了。 “好，你们不想要一起去也行，反正说不定我明天就回课堂了。”董丽露着大门牙，哈哈大笑。 小善和小白听到后，也委婉地笑了几下，在和他们三个打过招呼后，就走了。 “真不知道吃什么？是吃大螃蟹？还是吃猪耳朵？还是吃烧烤？” 一提起吃，董丽摇晃脑袋，手指在另一只手上，不停地数落着，好像忘了自己得病了。 “我听医生说，皮肤癌是不能吃任何刺激性的食物的，辣椒洋葱这类的食物你就别想了，而且医生还说，最好不要吃任何海鲜类的食物。”孔自真坐在床上，手紧紧攥着董丽盖的被子。 “那我什么都不要吃好了，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本来就没有几天了。”董丽扭过头，没给他好脸色。 “妈，你不要说这话行不行？”孔清走过来，抱着她，泪水流进了董丽的眼里。 “行了行了，不要搞这些煽情的，那我吃西红柿炒鸡蛋盖饭，总行了？”董丽边抚摸孔清的头，边对孔自真说。 “那你今天非要回去吗？”他说。 “不然呢？我留在这里做什么？我都好了。”说着，董丽秀出了自己的二头肌。 “行行，咱们收拾收拾回家！” “好嘞！” 孔自真知道，董丽一旦决定的事情，谁劝都不好使，她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她也希望被人尊重。 作为她的丈夫，孔自真当然想让她一直待在医院里，哪怕到时候治疗的钱，把他们积蓄多年的小金库全部抽空，他也决不后悔！ 可医生说，她现在这个情况，病情和她的心情也有关，他不能惹她生气。 自己如果不答应她，她一定会和自己赌气的，对他们两人都不好，现在只能先顺着她了。 他们出了医院，孔自真说不用找餐馆，自己现在简单的家常菜都会做的，他会按照医生给他的疗养食谱，给董丽做饭。 他把女儿孔清，拉到外面的走廊，和她说：“最近不要惹你妈生气，这样对她的病情不好。” “爸，我怎么还敢惹她生气呢，我叛逆期早就过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我妈捧在手心上的，就像她小时候对我那样。” “那就好。” 聊完天的父女二人，一左一右，大护法小护法的搀扶着她。 “够了！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能自己走路，我现在没问题！”董丽推开他俩，声称要自己走。 两人就像看到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左右两边守着，生怕她摔倒。 孔清手架在自己家车门上面，用其挡着入座时的顶部，生怕老妈碰着。 “我真服了，我是个泥菩萨吗？我现在碰一下头能摔咯？我没那么娇气！” 董丽笑着，“嗖”地一下，就钻进了车后座。 “妈~你小心一点嘛。”孔清说着，自己也坐了上去。 等她俩全部安安稳稳地坐好后，孔自真才开起车。 一路上他开得很慢，选的也都是好路，虽然路程比之前远，但一路上一点晃荡都没有。 董丽感觉现在就好像在自家床上，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妈？你困了？” “还好。” 孔清的手穿过她的肩膀，搂住了她，“想睡就睡，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算了，我的假期可没那么充足。” 第168章 小小假期（下） 到家后，董丽发现今天丈夫做得饭菜特别得淡，忍不住吐槽一句：“我住个医院，把咱家买盐的钱用完了？” “丽啊，医生不让你吃那么重口的，清淡点才好。”孔自真拍了拍她的手。 他的手很快被董丽甩开，她不依不饶地说：“天天这么清淡，我还不如死了呢。” “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孔自真捂住额头，脸上滚动的咬肌也被他“收”起。 他真的不想发火，可是他真的不想听董丽这种丧气的话。 “不说了不说了，真是的，吐槽一下都不行。”董丽撅着嘴，筷子扔在一旁。 孔清发现老妈这次之后，行为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和自己小时候有点像。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只要不说放弃自己的话，你怎样抱怨我，都没问题的。” 说完，孔自真像个贤妻良母一样，把她们的筷子、盘子和碗，迅速地落在一起。 自己跑到洗手池洗起了盘子，还叹了口气。 女儿凑到了老妈面前，“妈，不要说这些丧气话，我爸现在很敏感这些。” 董丽没说话，继续撅着个嘴，但一会儿又对她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赶紧去上学！我都快忘了，你现在都高三了，我现在已经好了，你收拾收拾，再睡一觉，一会儿回学校。” “妈~现在你最重要，我哪怕来年复读，也不能错过你啊。” “别说这丧气话，我不能说你也别说，现在学习最要紧！”她招了招手，让女儿赶快去楼上睡觉。 眼看董丽马上要生气了，孔清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走到了楼上，无奈地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但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等了一会儿，打开房门，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悄悄下去了。 此时，董丽和洗完碗筷的丈夫，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就是不知道你答不答应。”董丽坐在床边，双手落在大腿上。 “什么事情？能够满足的，我一定尽量满足你。” “就是…我明天就想回学校！”她先是有些犹豫，随后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就不能休息一段时间？你的学生没了你，难道不会呼吸？” “不，我现在是鱼，他们是河。我离开他们，我有些接受不了，总觉得自己的身上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哪有什么任务？你不要给自己揽那么多责任，都压在你身上，你缓得过来吗？你以为你的好意，他们能接收到？” “怎么没接收到？他们还众筹，买花篮呢，多在乎我这个班主任。”她说完，就又抱着刚刚放在床头柜的花篮，闻了几下。 “傻子都能看出来，那分明就是小善和那个白同学，他们二人自己筹的，不然其他人为什么不来？” “哎呀，派个代表意思意思的了。再说了，他们又不知道我的病情。” “你真会欺骗你自己！你让自己休息一下不行吗？你欠他们的吗？” “对啊，我现在还拿着学校开的工资呢。” “咱那点工资不要了，行不行？你就老老实实地躺在家里，给自己放个假，不行吗？” “我真的闲不住，我的学生们都在等着我呢，就像承包工程一样，我不能干到一半，就半途而废啊，那不成吊尾楼了？” “现在烂尾楼那么多，你吊尾楼又怎样？他们该怎样不还是怎样？你一个人就能改变？” “可我的良心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 孔自真这才发觉，自己被她绕了进去，手掌直拍大脑门，“这两个是一回事吗？你在这瞎比较。” “对啊，一个是我无法改变的，一个是我能改变的，那我不为什么选择继续改变？” 孔自真知道了，自己现在就算说什么，那都是一步“死棋”了。 但门忽然被撬开了，走进来的是他们的女儿孔清，手里还端着一盘水果拼盘，那是她给老妈准备饭后小甜食。 那是孔清刚刚趁他们都回去后，偷偷跑到楼下，自己削好的。 毕竟老妈嫌弃今天的饭菜淡，那自己就给她偷偷加点甜。 而就在她准备好，想要闯入的时候，却在门外意外地听到了，他们俩刚刚的对话。 她走过来，把果盘放在老妈那一侧，“妈，你现在都泥菩萨过江了，你怎么还想着别人呢？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吗？” “想过了呀，我就是想要回去继续教学，完成自己最后的教育生涯，就没遗憾了啊。而且你也是我学生，我都不能放弃。”她说着用果盘里的牙签，扎起了果盘里的水果，嘴里嘎吱嘎吱地说。 “你就不能当时给自己放个假吗？之前你瞒着我和我爸，和小善以及他的舅舅，一起计划着打倒张云飞，现在打倒了，我们也为你感到自豪。那你现在就不能奖励奖励你自己，来个小假期？” “现在去学校，对我来说，就是个小假期啊。也不对，现在我的假期很少，应该叫‘小小假期’。” “你就不能休息休息？” 孔清总感觉老妈每天都很忙，有时候想要她停下来休息休息，她就会说：“那都是退休后的事情了，现在考虑什么？” 可如今，她都得了癌症了，还不让自己休息一下吗？ “不能，我现在时间很宝贵，休息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有的时候，我真想让你自私一点。”孔清说这句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自己泪已经淌下来了，声音都有些发软。 “你女儿都这样说了，我也劝过你了，你非要让我们跪下来求你吗？”孔自真的话，无疑攥紧了董丽的心。 “我现在都没有多少天了，能不能让我把最后的时间，注入到你们人生最关键的时刻上？” 她站起来，走到女儿面前，手化作“雨刷器”，擦去了孔清脸上的模糊。 又扭过头，看向丈夫，“或者，奉献给我最爱的教育事业？” 父女两个，都没有再说话，知道董丽的假期要结束了。 而董丽则认为，自己的小小假期，才刚刚开始…… 第168章 小小假期（下） 到家后，董丽发现今天丈夫做得饭菜特别得淡，忍不住吐槽一句：“我住个医院，把咱家买盐的钱用完了？” “丽啊，医生不让你吃那么重口的，清淡点才好。”孔自真拍了拍她的手。 他的手很快被董丽甩开，她不依不饶地说：“天天这么清淡，我还不如死了呢。” “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孔自真捂住额头，脸上滚动的咬肌也被他“收”起。 他真的不想发火，可是他真的不想听董丽这种丧气的话。 “不说了不说了，真是的，吐槽一下都不行。”董丽撅着嘴，筷子扔在一旁。 孔清发现老妈这次之后，行为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和自己小时候有点像。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只要不说放弃自己的话，你怎样抱怨我，都没问题的。” 说完，孔自真像个贤妻良母一样，把她们的筷子、盘子和碗，迅速地落在一起。 自己跑到洗手池洗起了盘子，还叹了口气。 女儿凑到了老妈面前，“妈，不要说这些丧气话，我爸现在很敏感这些。” 董丽没说话，继续撅着个嘴，但一会儿又对她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赶紧去上学！我都快忘了，你现在都高三了，我现在已经好了，你收拾收拾，再睡一觉，一会儿回学校。” “妈~现在你最重要，我哪怕来年复读，也不能错过你啊。” “别说这丧气话，我不能说你也别说，现在学习最要紧！”她招了招手，让女儿赶快去楼上睡觉。 眼看董丽马上要生气了，孔清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走到了楼上，无奈地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但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等了一会儿，打开房门，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悄悄下去了。 此时，董丽和洗完碗筷的丈夫，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就是不知道你答不答应。”董丽坐在床边，双手落在大腿上。 “什么事情？能够满足的，我一定尽量满足你。” “就是…我明天就想回学校！”她先是有些犹豫，随后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就不能休息一段时间？你的学生没了你，难道不会呼吸？” “不，我现在是鱼，他们是河。我离开他们，我有些接受不了，总觉得自己的身上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哪有什么任务？你不要给自己揽那么多责任，都压在你身上，你缓得过来吗？你以为你的好意，他们能接收到？” “怎么没接收到？他们还众筹，买花篮呢，多在乎我这个班主任。”她说完，就又抱着刚刚放在床头柜的花篮，闻了几下。 “傻子都能看出来，那分明就是小善和那个白同学，他们二人自己筹的，不然其他人为什么不来？” “哎呀，派个代表意思意思的了。再说了，他们又不知道我的病情。” “你真会欺骗你自己！你让自己休息一下不行吗？你欠他们的吗？” “对啊，我现在还拿着学校开的工资呢。” “咱那点工资不要了，行不行？你就老老实实地躺在家里，给自己放个假，不行吗？” “我真的闲不住，我的学生们都在等着我呢，就像承包工程一样，我不能干到一半，就半途而废啊，那不成吊尾楼了？” “现在烂尾楼那么多，你吊尾楼又怎样？他们该怎样不还是怎样？你一个人就能改变？” “可我的良心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 孔自真这才发觉，自己被她绕了进去，手掌直拍大脑门，“这两个是一回事吗？你在这瞎比较。” “对啊，一个是我无法改变的，一个是我能改变的，那我不为什么选择继续改变？” 孔自真知道了，自己现在就算说什么，那都是一步“死棋”了。 但门忽然被撬开了，走进来的是他们的女儿孔清，手里还端着一盘水果拼盘，那是她给老妈准备饭后小甜食。 那是孔清刚刚趁他们都回去后，偷偷跑到楼下，自己削好的。 毕竟老妈嫌弃今天的饭菜淡，那自己就给她偷偷加点甜。 而就在她准备好，想要闯入的时候，却在门外意外地听到了，他们俩刚刚的对话。 她走过来，把果盘放在老妈那一侧，“妈，你现在都泥菩萨过江了，你怎么还想着别人呢？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吗？” “想过了呀，我就是想要回去继续教学，完成自己最后的教育生涯，就没遗憾了啊。而且你也是我学生，我都不能放弃。”她说着用果盘里的牙签，扎起了果盘里的水果，嘴里嘎吱嘎吱地说。 “你就不能当时给自己放个假吗？之前你瞒着我和我爸，和小善以及他的舅舅，一起计划着打倒张云飞，现在打倒了，我们也为你感到自豪。那你现在就不能奖励奖励你自己，来个小假期？” “现在去学校，对我来说，就是个小假期啊。也不对，现在我的假期很少，应该叫‘小小假期’。” “你就不能休息休息？” 孔清总感觉老妈每天都很忙，有时候想要她停下来休息休息，她就会说：“那都是退休后的事情了，现在考虑什么？” 可如今，她都得了癌症了，还不让自己休息一下吗？ “不能，我现在时间很宝贵，休息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有的时候，我真想让你自私一点。”孔清说这句的时候，都没注意到自己泪已经淌下来了，声音都有些发软。 “你女儿都这样说了，我也劝过你了，你非要让我们跪下来求你吗？”孔自真的话，无疑攥紧了董丽的心。 “我现在都没有多少天了，能不能让我把最后的时间，注入到你们人生最关键的时刻上？” 她站起来，走到女儿面前，手化作“雨刷器”，擦去了孔清脸上的模糊。 又扭过头，看向丈夫，“或者，奉献给我最爱的教育事业？” 父女两个，都没有再说话，知道董丽的假期要结束了。 而董丽则认为，自己的小小假期，才刚刚开始…… 第169章 丽姐，我人美心善 吃过午饭后的赵晓善，看着一会儿书，但很快就学不进去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发现个很奇怪的事情：以前不怎么想学，都能学进去；现在特别想学，可怎么也学不进去。 “这老天挺喜欢作弄人啊。”他翘着二郎腿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一想到老天爷，他就想到了干妈董丽，她人那么好，为啥偏偏给她安个这病？ 想到董丽，他就又想起了，他刚刚跟小白发生的事情。 和董丽告别后，他们来到了医院后面的停车场，准备骑他们停在这里的自行车离开，小白却在他腰子上来了一拳。 “小白！你干什么？” 平常，他都会喊应缺，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喊小白。 白应缺知道小善生气了，可明明自己才是最应该生气的。 “你还有脸问？我问你，你和董班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没有啊。” “紧张了？我白应缺又不是傻子！咱们刚来的时候，他们都快要吵起来了，话还说得那么重，董班的病没有那么简单？” “算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主要是干爸他也不让和我别的同学说。” “我是别人？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你玩这个是？” “那我就告诉你，干妈她得了皮肤癌，还是晚期。”小善说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觉得终于不用隐瞒小白了。 “对了，不要说出去，干爸说，咱们现在是高三，不想让其他同学跟着一起分心。” 小白却不说话了，因为现在这块石头砸在自己身上了。 他本以为会是个碎花石，却没想到是颗大陨石，他现在已经被打晕了。 “怎么回事啊？”他纳了闷了。 ——“怎么会得皮肤癌呢？” 与此同时，冷静过后，并答应她要求的孔自真，将同样的话，问向董丽。 “我也不知道啊。”&“医院我和小善他们提起的，一直抓不到的那个女犯人，你知道？” 他问，他\/她说。 之后，小白有些失望地回去了。 与此同时，孔自真看着董丽：“原来是这样。” 如果现在鞭尸不犯法的话，孔自真一定要把张云飞的尸体再挖出来，吊在树上。 自己到时候再拿着鞭子，连续抽打个七天七夜。 放心，他绝不会怜惜自己的手！ “恶魔离开人间，难道天使也要？”他抱住自己的妻子，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上的每一处呼吸。 他想起了自己初见董丽的时候，那时候一向不爱说话的他，被室友们作弄了，他们趁自己不注意，悄悄在自己身上贴了个“我是大蠢蛋”的标签。 他当时没注意，和平常一样来到了图书馆，准备寻找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安安静静地读自己想看的书。 可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和偶尔扭头传来的嘲笑，让他发觉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但他看不到。 他问他们：“我今天有什么反常吗？” “没有，没有。” 之后，他问过好几个人，都回答了同样的答案，连摇手的姿势都差不多。 忽然，一个美丽大方的姑娘，气冲冲地走到了自己身边，大声吆喝着：“为什么没有人提醒他？就那么多人喜欢看笑话吗？” 她说着，“咔嚓”一下，就将衣服后边，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名牌标签”给撕掉了，看热闹的人群也就此散了。 “你这个也真是的，没感觉到自己后面被别人贴东西了吗？” “我不知道啊，所以就问啊。” “你问他们还不如自己找个卫生间，自己照照镜子也比他们的话好使。” “我忘了，嘿嘿。”孔自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挠挠后脑收，冲着她傻笑。 “瞅你憨样，还真有点蠢。” 说完，董丽把他身上的标签揉成了一团，刚准备离开，又扭过头打量了下他，说：“唉~算了，谁让丽姐我人美心善呢，一起看，免得有人又要作弄你。” 他们看的书完全不同，董丽看漫画，他看时政；董丽看杂志，他看文学；董丽看小说，他看财经。 “你这个人看的书真没意思。” “是吗？他们都这么说。” “那你可以改变一下自己啊，多看一些其他人爱看的。” “我为什么要改变自己？” “你这个人…怪不得没人跟你一起来图书馆。” “你不也没有？” “我本来有的，她还是我从小长大的妹妹，可她现在和别的男人在交往，渐渐疏离我了。”董丽垂起的头，搭在自己手上。 “这不正常？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你也可以和别的男人交往啊。” “对啊，我也可以！哼，谁离开谁，活不了似的。” “那…你看我怎么样？” “我们才第一天啊，你这家伙外表憨憨的，内心却不正经。” “我就只是问问。” “咱们先接触接触再说，明天见。”董丽把自己手上的书换了回去。 自此，孔自真每天都在这里等着，她总是出现的很晚，但他不在乎，只要她来了就成。 有一次，他还被自己的室友看见了。 到寝室后，他们果然凑过来，一起盘问自己。 “你小子最近和董丽成为了朋友？” “嗯，我是她的书搭子。” 他如实地说，却当成了个笑话。 “你没搞错？她会看上你？这个傻子不会在痴人说梦？” “哈哈哈哈哈。” 他们的笑声，对孔自真而言，早已习惯了。 “董丽？那可是咱们学校上一届的校花啊，你这个傻小子真会做梦，我光靠近她旁边闻闻，都能呼吸顺畅好几天！” “年轻人，觉多可以长身体，但梦多容易伤眼睛！” “也不撒泡尿看看他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没你那么积极。” 他们的嘲讽，孔自真根本就放在心里。 因为他知道，自己压根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是说不到一起的。 时间久了，他有了她的联系方式。 在一个美得发慌的晌午，他鼓起勇气，和董丽告了白，正式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他的室友也是在那时候才明白，他们才是笑话。 他之所以喜欢她，爱她，不单单是因为她美丽的外表。 更多的是因为：那天只有她，站出来维护了自己的尊严。 尽管那个时候，他的尊严还不叫尊严。 这么多年，一直到到现在，他也了解了她的性格。 本来学金融的她，忽然有一天，和自己说，她想当老师，想和自己去世的父母一样，为人民服务。 他本以为，那只是她一时兴起，还劝说过她，可怎么都拦不住她的改变。 结果，半路改行的她，还真就成了。 他那时候才明白，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有人能影响到她。 第169章 丽姐，我人美心善 吃过午饭后的赵晓善，看着一会儿书，但很快就学不进去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发现个很奇怪的事情：以前不怎么想学，都能学进去；现在特别想学，可怎么也学不进去。 “这老天挺喜欢作弄人啊。”他翘着二郎腿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一想到老天爷，他就想到了干妈董丽，她人那么好，为啥偏偏给她安个这病？ 想到董丽，他就又想起了，他刚刚跟小白发生的事情。 和董丽告别后，他们来到了医院后面的停车场，准备骑他们停在这里的自行车离开，小白却在他腰子上来了一拳。 “小白！你干什么？” 平常，他都会喊应缺，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喊小白。 白应缺知道小善生气了，可明明自己才是最应该生气的。 “你还有脸问？我问你，你和董班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没有啊。” “紧张了？我白应缺又不是傻子！咱们刚来的时候，他们都快要吵起来了，话还说得那么重，董班的病没有那么简单？” “算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主要是干爸他也不让和我别的同学说。” “我是别人？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你玩这个是？” “那我就告诉你，干妈她得了皮肤癌，还是晚期。”小善说完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觉得终于不用隐瞒小白了。 “对了，不要说出去，干爸说，咱们现在是高三，不想让其他同学跟着一起分心。” 小白却不说话了，因为现在这块石头砸在自己身上了。 他本以为会是个碎花石，却没想到是颗大陨石，他现在已经被打晕了。 “怎么回事啊？”他纳了闷了。 ——“怎么会得皮肤癌呢？” 与此同时，冷静过后，并答应她要求的孔自真，将同样的话，问向董丽。 “我也不知道啊。”&“医院我和小善他们提起的，一直抓不到的那个女犯人，你知道？” 他问，他\/她说。 之后，小白有些失望地回去了。 与此同时，孔自真看着董丽：“原来是这样。” 如果现在鞭尸不犯法的话，孔自真一定要把张云飞的尸体再挖出来，吊在树上。 自己到时候再拿着鞭子，连续抽打个七天七夜。 放心，他绝不会怜惜自己的手！ “恶魔离开人间，难道天使也要？”他抱住自己的妻子，贪婪地吸吮着，她身上的每一处呼吸。 他想起了自己初见董丽的时候，那时候一向不爱说话的他，被室友们作弄了，他们趁自己不注意，悄悄在自己身上贴了个“我是大蠢蛋”的标签。 他当时没注意，和平常一样来到了图书馆，准备寻找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安安静静地读自己想看的书。 可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和偶尔扭头传来的嘲笑，让他发觉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但他看不到。 他问他们：“我今天有什么反常吗？” “没有，没有。” 之后，他问过好几个人，都回答了同样的答案，连摇手的姿势都差不多。 忽然，一个美丽大方的姑娘，气冲冲地走到了自己身边，大声吆喝着：“为什么没有人提醒他？就那么多人喜欢看笑话吗？” 她说着，“咔嚓”一下，就将衣服后边，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名牌标签”给撕掉了，看热闹的人群也就此散了。 “你这个也真是的，没感觉到自己后面被别人贴东西了吗？” “我不知道啊，所以就问啊。” “你问他们还不如自己找个卫生间，自己照照镜子也比他们的话好使。” “我忘了，嘿嘿。”孔自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挠挠后脑收，冲着她傻笑。 “瞅你憨样，还真有点蠢。” 说完，董丽把他身上的标签揉成了一团，刚准备离开，又扭过头打量了下他，说：“唉~算了，谁让丽姐我人美心善呢，一起看，免得有人又要作弄你。” 他们看的书完全不同，董丽看漫画，他看时政；董丽看杂志，他看文学；董丽看小说，他看财经。 “你这个人看的书真没意思。” “是吗？他们都这么说。” “那你可以改变一下自己啊，多看一些其他人爱看的。” “我为什么要改变自己？” “你这个人…怪不得没人跟你一起来图书馆。” “你不也没有？” “我本来有的，她还是我从小长大的妹妹，可她现在和别的男人在交往，渐渐疏离我了。”董丽垂起的头，搭在自己手上。 “这不正常？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你也可以和别的男人交往啊。” “对啊，我也可以！哼，谁离开谁，活不了似的。” “那…你看我怎么样？” “我们才第一天啊，你这家伙外表憨憨的，内心却不正经。” “我就只是问问。” “咱们先接触接触再说，明天见。”董丽把自己手上的书换了回去。 自此，孔自真每天都在这里等着，她总是出现的很晚，但他不在乎，只要她来了就成。 有一次，他还被自己的室友看见了。 到寝室后，他们果然凑过来，一起盘问自己。 “你小子最近和董丽成为了朋友？” “嗯，我是她的书搭子。” 他如实地说，却当成了个笑话。 “你没搞错？她会看上你？这个傻子不会在痴人说梦？” “哈哈哈哈哈。” 他们的笑声，对孔自真而言，早已习惯了。 “董丽？那可是咱们学校上一届的校花啊，你这个傻小子真会做梦，我光靠近她旁边闻闻，都能呼吸顺畅好几天！” “年轻人，觉多可以长身体，但梦多容易伤眼睛！” “也不撒泡尿看看他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没你那么积极。” 他们的嘲讽，孔自真根本就放在心里。 因为他知道，自己压根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是说不到一起的。 时间久了，他有了她的联系方式。 在一个美得发慌的晌午，他鼓起勇气，和董丽告了白，正式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他的室友也是在那时候才明白，他们才是笑话。 他之所以喜欢她，爱她，不单单是因为她美丽的外表。 更多的是因为：那天只有她，站出来维护了自己的尊严。 尽管那个时候，他的尊严还不叫尊严。 这么多年，一直到到现在，他也了解了她的性格。 本来学金融的她，忽然有一天，和自己说，她想当老师，想和自己去世的父母一样，为人民服务。 他本以为，那只是她一时兴起，还劝说过她，可怎么都拦不住她的改变。 结果，半路改行的她，还真就成了。 他那时候才明白，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有人能影响到她。 第170章 重返课堂 下一天，课堂上重新出现了董丽的身影。 现如今的她，更加虎虎生威，并开始生龙活虎起来，讲起数学来滔滔不绝，宛如星辰瞅见了大海。 她手中的数学书，仿佛不再是一本书了，而是装满弹夹的冲锋枪，突突个不停。 将原本还为她康复感到欣喜的同学们，打成了找不到洞钻的刺猬，无处安放的同时，头上还掐了一把汗。 他们再次找到洞口时，那洞口处写着明明白白三个字——“下课铃”。 简仁抠了抠鼻子眼，敲了敲脑袋，对着墙根抱怨着：“上次回来后，女魔头就讲得更快了，真是赶着投胎啊。” 这话恰巧被刚从厕所回来的孔清听到，脸憋得通红，她看准了简仁这家伙的衣领，将他一把从座位上提了上来。 孔清拽着他就要打，从前面赶过来的小善得知后，也忍不住要打，本来准备拉架的小白，现在也忍不住了。 三个人虎视眈眈地盯着简仁，他手找不到影子般地不停地摇摆着，将一生能想到的漂亮话都说了一遍。 他还是今生第一次这么喜欢上课铃声，此时在他心里，那儿哪还是一个普通的铃声？简直就是他谱写人生的救命曲！ “我的妈咪呀，我的爸比呀，我的天老爷啊！快来救救我啊。”简仁不停地在心中默念，两只手像船桨般游动。 他狼狈地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他们三人面前不停地舞动着自己的“船桨”。 他感觉这10分钟，过得好慢啊，三个人的目光像河中的水草，拽着自己的身体，欲要往下落。 突然，两个拳头落在了他的左右肋骨上，那是赵晓善和白应缺的。 他不禁在自己心中抱怨：“人家女儿都没出手呢，你们两个凑热闹的，在这里凑什么劲儿啊。” 但他的表情还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一声抱怨，双手交叉，捂住自己的两个肋骨，站在墙根上罚站，动都不敢动一下。 如果现在不是在学校，被其他人看到，那他们一定会认为，他们是在欺负一个瘦骨伶仃的老头。 简仁痛苦地哀嚎，终于让他们的心软了一些，但眼神却始终透露着一股戾气。 “难道这个坎儿，今天是过不去了？我也没说多少啊，比我平时说别人的，那可要轻多了。不过今天运气实在不好，被当事人的女儿抓起来，当成了个典型。” 简仁卖弄可怜的同时，也没忘了在心里多抱怨几句。 慢慢冷静下来的孔清，对着他狼狈的面孔，用咬紧的牙关，“抬”上了自己的手，并指着他说道：“以后注意点！分清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她和以前高冷的孔清不同了，变得像个混混，对简仁而言。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怎么知道？长着个嘴，不就是用来说的吗？”简仁听后，不禁心中反问。 可她皱在一起的五官，变成了一个黑洞，差点让简仁丢掉了魂魄。 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围在她左右两边的“青龙”和“白虎”，这两个带刀侍卫。 他还能干啥？头跟点钞机似地一个劲地往下落，还不能露出半点生气的模样。 这时，他谱写人生的救命曲终于来了，三个人回到了各自的领域上，围观的其他同学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看着迟迟回来的同桌郝良，并不忘投向一个抱怨的眼神，嘟囔着个嘴，吊着个“小东瓜”。 那哀怨的小表情，好像在说：“你这个没担当的东西，出了事情，比谁溜得还快！” 他原本就有些瞧不起这个“娘娘腔”，现在更加瞧不起了，甚至在自己心里，开始叫他“死娘炮”了。 但郝良可不是因为怕，他在旁边跟着看戏，纯粹也是为了让他们三人为自己替董班出口气。 他还认为，那些看热闹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因为前不久，董班刚刚为他做完一个家访。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家应该是董班最后的家访对象。 在家访的时候，父亲不停地说自己性格像女生，是个死娘炮，希望董班可以多纠正纠正。 从小到大，他确实更喜欢女生的东西一点，行为举止也更像女生。 他当初是想过去改正的，去强迫自己当一个男子汉，可到头来，心里只徒加了些难受。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长大了，早就有了自己的性别意识，可自己总是情不自禁地将自己当成女生。 用表哥的话说，他是有性别障碍的。 周围的人都说，郝良这是个病，再这样下去。他的生理器官会“烂掉”的，必须得治！ 可他们也只是说，根本没有给自己开药。 父亲那时候，也不知道在哪位神医身上淘到的药，天天逼着他喝掉。 那段时间，他自己闭上眼睛都能闻到中药味。 他原本以为，董丽会和其他老师一样，一起站出来呵斥自己，并保证自己会“药到病除”。 因为在之前，那些老师每一个都是这样说的。 可他们开的那些“药方”过于单一：先是当着班里其他同学的面指责自己一番，而后再煽动同学们纷纷孤立自己。 这些年来，如此反复，他早已麻木，所以他本以为董班也会这么说，然后再这么做。 可她并没有，她说自己很温柔，不应该天天被父亲按着头乱骂。 从来没有跟他父亲这样唱过反调，就单单论自己的教育问题而言，所以他们很快就吵了起来。 “你这个老师，不要误人子弟！他是有病的人，你不骂醒他，他是不会认为自己有病的！” “他没有病，这世界本来就会与众不同的人。” “你懂什么？你会有他的父亲了解他？真是个坏婆娘，不好好回家伺候你老公，在这里妖言惑众？” “我老公不用我伺候，他照样活得很好！才不像你，长这么大了，还需要别人伺候着，你才是有病！” “你这个臭娘们，喝饱了吃撑了，跑来闹事是？” “我没有闹事情，想要闹事情的人是你！” 父亲举着椅子就要冲向董丽，被母亲拦了下来。 “让他砸！我倒看看，今天是我的脑袋硬，还是他的刑期硬！” 董班那时候说这话，连眼睛都没闭上。 再后来，父亲认命似地瘫在地上，捂住头，一动不动，董班则拉着他往外走。 她带他去附近的游乐场玩了一下午，还请他吃了好多冰激凌和甜品。 “董班，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病？”郝良吃着手上快要化掉的冰激凌，也没忘和董丽搭话。 “怎么可能？在我看来，你根本没病。是那些说你坏话的人，他们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 “可是他们都说我有病啊，真不知道我这样的人，该不该存在，感觉对这个社会并没有什么意义。” “不要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们说你有病，是因为他们心里都藏着一个恶魔，接受不了独特的存在。但他们不知道，恰恰是因为你的存在，才彰显了世界的包容性。” 董丽低下头微微一笑，拍了拍郝良的肩膀说：“不要因为别人的说话，而蒙蔽自己的内心，你到底想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决定权不在他们身上，而在于你。” “可是他们都说我很娘，是个死娘炮。” “娘本身是个称呼词，而不是一个贬义词，只是有意之人加以利用，徒加了一层本不属于它的含义，就像你现在被他们说有病一样，都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 董丽看着天空，手指随着手心，流出一道道蜿蜒曲折的小道，那是她比划出的“彩虹”。 “只要你踏踏实实地做人，不管是性格像女生还是男生，都可以活出自己的色调，为自己的人生平添色彩。” 她的这句话，在郝良回忆中不停地跳出来。 此时坐在办公室的董丽，也在想着郝良，作为自己家访的最后一位同学，他肯定在自己心中很重要。 因为性格的原因，她没少对他多加关注。 她发现，面对别人对他的“戏谑”，他总是一笑带过。 他脾气很好，很温柔，基本上都没发过脾气，所以自己也总是会帮他说上几句话，不然其他同学就真的以为他是个“出气包”。 真不知道，现在他父亲对他的态度有没有改变一些，别让他的与众不同那么“孤单”。 其实那天家访完，她和他的父亲说过几句，两个人也心平气和地在郝良妈妈的眼皮底下，完成了一场和解。 她还对郝良的爸爸说，不要强调刻板印象，也不要去定义所谓男孩游戏、女孩游戏，男孩色调、女孩色调。 应该均衡地培养孩子爱好，尊重孩子的选择，让他们自主决定自己生活的样子。 不知道自己的话，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但当时他确实点了几下头。 郝良最近也发现，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以前那么恶劣了，不知道是不是董班的原因。 可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董班的“小迷弟”。 简仁还在心里偷偷埋怨孔清刚刚的凶态，但在不久后，他此时的想法就发生了改变…… 第170章 重返课堂 下一天，课堂上重新出现了董丽的身影。 现如今的她，更加虎虎生威，并开始生龙活虎起来，讲起数学来滔滔不绝，宛如星辰瞅见了大海。 她手中的数学书，仿佛不再是一本书了，而是装满弹夹的冲锋枪，突突个不停。 将原本还为她康复感到欣喜的同学们，打成了找不到洞钻的刺猬，无处安放的同时，头上还掐了一把汗。 他们再次找到洞口时，那洞口处写着明明白白三个字——“下课铃”。 简仁抠了抠鼻子眼，敲了敲脑袋，对着墙根抱怨着：“上次回来后，女魔头就讲得更快了，真是赶着投胎啊。” 这话恰巧被刚从厕所回来的孔清听到，脸憋得通红，她看准了简仁这家伙的衣领，将他一把从座位上提了上来。 孔清拽着他就要打，从前面赶过来的小善得知后，也忍不住要打，本来准备拉架的小白，现在也忍不住了。 三个人虎视眈眈地盯着简仁，他手找不到影子般地不停地摇摆着，将一生能想到的漂亮话都说了一遍。 他还是今生第一次这么喜欢上课铃声，此时在他心里，那儿哪还是一个普通的铃声？简直就是他谱写人生的救命曲！ “我的妈咪呀，我的爸比呀，我的天老爷啊！快来救救我啊。”简仁不停地在心中默念，两只手像船桨般游动。 他狼狈地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在他们三人面前不停地舞动着自己的“船桨”。 他感觉这10分钟，过得好慢啊，三个人的目光像河中的水草，拽着自己的身体，欲要往下落。 突然，两个拳头落在了他的左右肋骨上，那是赵晓善和白应缺的。 他不禁在自己心中抱怨：“人家女儿都没出手呢，你们两个凑热闹的，在这里凑什么劲儿啊。” 但他的表情还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一声抱怨，双手交叉，捂住自己的两个肋骨，站在墙根上罚站，动都不敢动一下。 如果现在不是在学校，被其他人看到，那他们一定会认为，他们是在欺负一个瘦骨伶仃的老头。 简仁痛苦地哀嚎，终于让他们的心软了一些，但眼神却始终透露着一股戾气。 “难道这个坎儿，今天是过不去了？我也没说多少啊，比我平时说别人的，那可要轻多了。不过今天运气实在不好，被当事人的女儿抓起来，当成了个典型。” 简仁卖弄可怜的同时，也没忘了在心里多抱怨几句。 慢慢冷静下来的孔清，对着他狼狈的面孔，用咬紧的牙关，“抬”上了自己的手，并指着他说道：“以后注意点！分清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她和以前高冷的孔清不同了，变得像个混混，对简仁而言。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我怎么知道？长着个嘴，不就是用来说的吗？”简仁听后，不禁心中反问。 可她皱在一起的五官，变成了一个黑洞，差点让简仁丢掉了魂魄。 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围在她左右两边的“青龙”和“白虎”，这两个带刀侍卫。 他还能干啥？头跟点钞机似地一个劲地往下落，还不能露出半点生气的模样。 这时，他谱写人生的救命曲终于来了，三个人回到了各自的领域上，围观的其他同学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看着迟迟回来的同桌郝良，并不忘投向一个抱怨的眼神，嘟囔着个嘴，吊着个“小东瓜”。 那哀怨的小表情，好像在说：“你这个没担当的东西，出了事情，比谁溜得还快！” 他原本就有些瞧不起这个“娘娘腔”，现在更加瞧不起了，甚至在自己心里，开始叫他“死娘炮”了。 但郝良可不是因为怕，他在旁边跟着看戏，纯粹也是为了让他们三人为自己替董班出口气。 他还认为，那些看热闹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因为前不久，董班刚刚为他做完一个家访。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家应该是董班最后的家访对象。 在家访的时候，父亲不停地说自己性格像女生，是个死娘炮，希望董班可以多纠正纠正。 从小到大，他确实更喜欢女生的东西一点，行为举止也更像女生。 他当初是想过去改正的，去强迫自己当一个男子汉，可到头来，心里只徒加了些难受。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长大了，早就有了自己的性别意识，可自己总是情不自禁地将自己当成女生。 用表哥的话说，他是有性别障碍的。 周围的人都说，郝良这是个病，再这样下去。他的生理器官会“烂掉”的，必须得治！ 可他们也只是说，根本没有给自己开药。 父亲那时候，也不知道在哪位神医身上淘到的药，天天逼着他喝掉。 那段时间，他自己闭上眼睛都能闻到中药味。 他原本以为，董丽会和其他老师一样，一起站出来呵斥自己，并保证自己会“药到病除”。 因为在之前，那些老师每一个都是这样说的。 可他们开的那些“药方”过于单一：先是当着班里其他同学的面指责自己一番，而后再煽动同学们纷纷孤立自己。 这些年来，如此反复，他早已麻木，所以他本以为董班也会这么说，然后再这么做。 可她并没有，她说自己很温柔，不应该天天被父亲按着头乱骂。 从来没有跟他父亲这样唱过反调，就单单论自己的教育问题而言，所以他们很快就吵了起来。 “你这个老师，不要误人子弟！他是有病的人，你不骂醒他，他是不会认为自己有病的！” “他没有病，这世界本来就会与众不同的人。” “你懂什么？你会有他的父亲了解他？真是个坏婆娘，不好好回家伺候你老公，在这里妖言惑众？” “我老公不用我伺候，他照样活得很好！才不像你，长这么大了，还需要别人伺候着，你才是有病！” “你这个臭娘们，喝饱了吃撑了，跑来闹事是？” “我没有闹事情，想要闹事情的人是你！” 父亲举着椅子就要冲向董丽，被母亲拦了下来。 “让他砸！我倒看看，今天是我的脑袋硬，还是他的刑期硬！” 董班那时候说这话，连眼睛都没闭上。 再后来，父亲认命似地瘫在地上，捂住头，一动不动，董班则拉着他往外走。 她带他去附近的游乐场玩了一下午，还请他吃了好多冰激凌和甜品。 “董班，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病？”郝良吃着手上快要化掉的冰激凌，也没忘和董丽搭话。 “怎么可能？在我看来，你根本没病。是那些说你坏话的人，他们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 “可是他们都说我有病啊，真不知道我这样的人，该不该存在，感觉对这个社会并没有什么意义。” “不要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们说你有病，是因为他们心里都藏着一个恶魔，接受不了独特的存在。但他们不知道，恰恰是因为你的存在，才彰显了世界的包容性。” 董丽低下头微微一笑，拍了拍郝良的肩膀说：“不要因为别人的说话，而蒙蔽自己的内心，你到底想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决定权不在他们身上，而在于你。” “可是他们都说我很娘，是个死娘炮。” “娘本身是个称呼词，而不是一个贬义词，只是有意之人加以利用，徒加了一层本不属于它的含义，就像你现在被他们说有病一样，都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私欲。” 董丽看着天空，手指随着手心，流出一道道蜿蜒曲折的小道，那是她比划出的“彩虹”。 “只要你踏踏实实地做人，不管是性格像女生还是男生，都可以活出自己的色调，为自己的人生平添色彩。” 她的这句话，在郝良回忆中不停地跳出来。 此时坐在办公室的董丽，也在想着郝良，作为自己家访的最后一位同学，他肯定在自己心中很重要。 因为性格的原因，她没少对他多加关注。 她发现，面对别人对他的“戏谑”，他总是一笑带过。 他脾气很好，很温柔，基本上都没发过脾气，所以自己也总是会帮他说上几句话，不然其他同学就真的以为他是个“出气包”。 真不知道，现在他父亲对他的态度有没有改变一些，别让他的与众不同那么“孤单”。 其实那天家访完，她和他的父亲说过几句，两个人也心平气和地在郝良妈妈的眼皮底下，完成了一场和解。 她还对郝良的爸爸说，不要强调刻板印象，也不要去定义所谓男孩游戏、女孩游戏，男孩色调、女孩色调。 应该均衡地培养孩子爱好，尊重孩子的选择，让他们自主决定自己生活的样子。 不知道自己的话，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但当时他确实点了几下头。 郝良最近也发现，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以前那么恶劣了，不知道是不是董班的原因。 可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董班的“小迷弟”。 简仁还在心里偷偷埋怨孔清刚刚的凶态，但在不久后，他此时的想法就发生了改变…… 第171章 放开那个女孩！ 终于到了放假的时候了，但因为现在到了高三，学校只放半天假期。 小善因此特别珍惜这一段时间，他打开落了灰尘的手机。 他可得好好“哄哄”它，不然它坏了是小事情，吃醋才是大事情。 他开心地打开它的“肚子”，忽然跳出了消息，定眼一看，那是沈玉河发来的——【小善，猴哥的姐姐今天出嫁了】 小善这才想起这个人，自从他和玉河在“灭蟑大队”中，加了各自的好友，就建立了各自的联系。 之前，他和玉河聊过很多，问起方刚，也就是“猴哥”的事情，玉河他总是唏嘘不已。 他对自己说，猴哥是个很好的人，对他和其他同学都很仗义。 可惜家里贫困，使猴哥高中没念完就辍了学，进了张云飞的炽仁工厂打黑工，用来补贴家用，以至于后来发生了那些不好的事情。 小善对猴哥这个人感兴趣，不仅仅是为了搜集张云飞之前工厂的材料，还有他的重情义。 小善有不少次，都为他的结局感到惋惜。 现在玉河又聊起了这个人的姐姐，他只记得，之前说是疯了，所以现在他很好奇她的现状。 【哦？怎么了？有新情况？】 【当然，她不仅病好了，而且又出嫁了，不过这次找了个好人家，而且那个人，你一定猜不到】 小善看着玉河在“彩虹桥”上发的消息，就知道他在“欲擒故纵”，只好顺着他，发了句——【这么突然？那你可得好好跟我讲一讲了】 两人打起了语音电话，通过与玉河的交流，他慢慢知晓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猴哥的姐姐自从在电视机上，看到自己弟弟“沉冤得雪”后，就忽然清醒过来了。嘴里不胡嚷嚷了，眼神也变得清澈起来。 某一天下午，他照常往猴哥家里送一些粮食和牛奶，刚把东西放下，就看到了猴哥姐姐，她笑盈盈地接住了他手中的东西。 “欸？猴哥姐姐，你病好了？！” 未等玉河反应过来，她就从身后拿出了一沓钱，拍在了玉河手上。 “嗯，猴哥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玉河看着硬生生被塞在手中的钱，眼里满是疑惑。 “恩公，我知道您并不缺钱，可你也不欠我们什么，所以不能一直接受你的好意。” 她眼神诚恳，眉毛紧成一团，抿了抿嘴唇。 “可…可你才刚刚好起来，家里还是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 “不瞒您说，我家里现在已经不拮据了，因为我要结婚了！” 她瞳孔睁大，脸上浮现会心的笑容，同样睁大的还有一旁的玉河。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皱着眉毛，反问道：“真的？” 猴哥姐姐的一句“嗯”，和她脸上不断踊跃的微笑，让玉河也缓缓放下心来。 可他还是不明白，猴哥姐姐不是刚刚经过一次失败的婚礼吗？为什么现在又要结婚，而且看上去还挺开心的。 猴哥姐姐像是看出了玉河的疑惑，对他说：“你知道我的未婚夫是谁吗？” “谁？”玉河好奇地看着她。 “就是在那个法庭上站出来，说出我弟去世真相的那位记者！” “什么？！”听到这句话，玉河自然是又惊又喜。 惊是因为完全想不到没有任何关联的二人，竟然会因此产生联系；喜则是因为他认为那个作者是个好人，猴哥姐姐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猴哥姐姐看到了玉河脸上的表情变化，又一次猜出了他的心思，“你一定想问，我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对？” 玉河听后，点了点头，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猴哥姐姐看着这个有些清秀的男孩，笑着说出了她和记者相识的事情。 她说，那天她在电视上，看到猴哥去世的真正真相后，就忽然从自己编造的“梦境”中醒悟了过来。 再回头观望家中的父母，他们已经纷纷埋下头，悔恨的眼泪也从“贫瘠”的鼻梁上一晃而过。 不懂事的弟弟们不知道为什么爸妈会这样，嘲笑父母是个爱哭鬼，直到他们一个又一个，被父母抓着打了一顿又一顿，他们才终于安生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很安静。 而不再发疯的我，也开始跟着父母打理起了家务，并说准备找个活儿做做。 可是弟弟们，那好不如安静下来的嘴巴又闲不住了，对着我问了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上次躺了好久都不醒，结果一出去，就是好多好多天。” “是啊，我们好想哥哥。” 弟弟们忽然提起猴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他们的哥哥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只好和他们说，他们的哥哥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 最大的三弟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哭着抱着我，不依不饶地说我是个大骗子，其他弟弟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想，他们哭出来就好了，毕竟早晚要接受这个现实，所以他们竟然哭了一天，晚上连饭都没吃。 奇怪的是，我的父母自从我疯病好了以来，就没有再说过一句为我找婆家的事情。 也许是怕再刺激到我，也许是因为之前我发疯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反正他们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情。 我因为之前发疯的事情，被很多人都知道了，周边的工厂都不想要我。 还有一群没良心的人说，如果方刚如果不粗心，没有忘记手套再回去拿，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现在这个样子纯属是活该。 死者是不会说话为自己辩解的，而没良心的人反而会因此说得更多，因为他们想把死者的话都抢到了自己嘴里。 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夺取了原始人的记忆。 然后我就没忍住打了他们，用手砸在了他们的腰上。 我当然知道，我一个人是打不过他们的。 可那一个个扬起脸面的小人模样，令我作呕。 搁以前，我也许会忍气吞声，但现在不会了，我已经是疯过一次的人了，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 但双拳难敌众手，有几个不要脸的小流氓，还趁机吃起了我的豆腐。因为我能感觉到，有人乘乱摸了我的屁股。 于是，我开始拼命地大喊大叫，身体疯了一样地扭动，他们却没有丝毫收手的打算。 当他们准备朝我的胸部下手时，一个男人大声吆喝道：“住手！放开那个女孩！” 第171章 放开那个女孩！ 终于到了放假的时候了，但因为现在到了高三，学校只放半天假期。 小善因此特别珍惜这一段时间，他打开落了灰尘的手机。 他可得好好“哄哄”它，不然它坏了是小事情，吃醋才是大事情。 他开心地打开它的“肚子”，忽然跳出了消息，定眼一看，那是沈玉河发来的——【小善，猴哥的姐姐今天出嫁了】 小善这才想起这个人，自从他和玉河在“灭蟑大队”中，加了各自的好友，就建立了各自的联系。 之前，他和玉河聊过很多，问起方刚，也就是“猴哥”的事情，玉河他总是唏嘘不已。 他对自己说，猴哥是个很好的人，对他和其他同学都很仗义。 可惜家里贫困，使猴哥高中没念完就辍了学，进了张云飞的炽仁工厂打黑工，用来补贴家用，以至于后来发生了那些不好的事情。 小善对猴哥这个人感兴趣，不仅仅是为了搜集张云飞之前工厂的材料，还有他的重情义。 小善有不少次，都为他的结局感到惋惜。 现在玉河又聊起了这个人的姐姐，他只记得，之前说是疯了，所以现在他很好奇她的现状。 【哦？怎么了？有新情况？】 【当然，她不仅病好了，而且又出嫁了，不过这次找了个好人家，而且那个人，你一定猜不到】 小善看着玉河在“彩虹桥”上发的消息，就知道他在“欲擒故纵”，只好顺着他，发了句——【这么突然？那你可得好好跟我讲一讲了】 两人打起了语音电话，通过与玉河的交流，他慢慢知晓了后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猴哥的姐姐自从在电视机上，看到自己弟弟“沉冤得雪”后，就忽然清醒过来了。嘴里不胡嚷嚷了，眼神也变得清澈起来。 某一天下午，他照常往猴哥家里送一些粮食和牛奶，刚把东西放下，就看到了猴哥姐姐，她笑盈盈地接住了他手中的东西。 “欸？猴哥姐姐，你病好了？！” 未等玉河反应过来，她就从身后拿出了一沓钱，拍在了玉河手上。 “嗯，猴哥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玉河看着硬生生被塞在手中的钱，眼里满是疑惑。 “恩公，我知道您并不缺钱，可你也不欠我们什么，所以不能一直接受你的好意。” 她眼神诚恳，眉毛紧成一团，抿了抿嘴唇。 “可…可你才刚刚好起来，家里还是有很多要用钱的地方。” “不瞒您说，我家里现在已经不拮据了，因为我要结婚了！” 她瞳孔睁大，脸上浮现会心的笑容，同样睁大的还有一旁的玉河。 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皱着眉毛，反问道：“真的？” 猴哥姐姐的一句“嗯”，和她脸上不断踊跃的微笑，让玉河也缓缓放下心来。 可他还是不明白，猴哥姐姐不是刚刚经过一次失败的婚礼吗？为什么现在又要结婚，而且看上去还挺开心的。 猴哥姐姐像是看出了玉河的疑惑，对他说：“你知道我的未婚夫是谁吗？” “谁？”玉河好奇地看着她。 “就是在那个法庭上站出来，说出我弟去世真相的那位记者！” “什么？！”听到这句话，玉河自然是又惊又喜。 惊是因为完全想不到没有任何关联的二人，竟然会因此产生联系；喜则是因为他认为那个作者是个好人，猴哥姐姐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 猴哥姐姐看到了玉河脸上的表情变化，又一次猜出了他的心思，“你一定想问，我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对？” 玉河听后，点了点头，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猴哥姐姐看着这个有些清秀的男孩，笑着说出了她和记者相识的事情。 她说，那天她在电视上，看到猴哥去世的真正真相后，就忽然从自己编造的“梦境”中醒悟了过来。 再回头观望家中的父母，他们已经纷纷埋下头，悔恨的眼泪也从“贫瘠”的鼻梁上一晃而过。 不懂事的弟弟们不知道为什么爸妈会这样，嘲笑父母是个爱哭鬼，直到他们一个又一个，被父母抓着打了一顿又一顿，他们才终于安生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很安静。 而不再发疯的我，也开始跟着父母打理起了家务，并说准备找个活儿做做。 可是弟弟们，那好不如安静下来的嘴巴又闲不住了，对着我问了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上次躺了好久都不醒，结果一出去，就是好多好多天。” “是啊，我们好想哥哥。” 弟弟们忽然提起猴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他们的哥哥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只好和他们说，他们的哥哥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 最大的三弟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哭着抱着我，不依不饶地说我是个大骗子，其他弟弟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想，他们哭出来就好了，毕竟早晚要接受这个现实，所以他们竟然哭了一天，晚上连饭都没吃。 奇怪的是，我的父母自从我疯病好了以来，就没有再说过一句为我找婆家的事情。 也许是怕再刺激到我，也许是因为之前我发疯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反正他们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情。 我因为之前发疯的事情，被很多人都知道了，周边的工厂都不想要我。 还有一群没良心的人说，如果方刚如果不粗心，没有忘记手套再回去拿，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现在这个样子纯属是活该。 死者是不会说话为自己辩解的，而没良心的人反而会因此说得更多，因为他们想把死者的话都抢到了自己嘴里。 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夺取了原始人的记忆。 然后我就没忍住打了他们，用手砸在了他们的腰上。 我当然知道，我一个人是打不过他们的。 可那一个个扬起脸面的小人模样，令我作呕。 搁以前，我也许会忍气吞声，但现在不会了，我已经是疯过一次的人了，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 但双拳难敌众手，有几个不要脸的小流氓，还趁机吃起了我的豆腐。因为我能感觉到，有人乘乱摸了我的屁股。 于是，我开始拼命地大喊大叫，身体疯了一样地扭动，他们却没有丝毫收手的打算。 当他们准备朝我的胸部下手时，一个男人大声吆喝道：“住手！放开那个女孩！” 第172章 闪婚 我认得那个人，是救我弟弟那个记者，他真人看起来没电视上那么文弱，倒是还多了几分魁梧。 我姑且称他为“道理”，因为他总爱跟我讲一些道理。 他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离开，那些人先是张大了嘴巴，接着点了点头，完全没了刚才那副粗鲁的模样。 因为对于那些没钱的小青年们而言，金钱是一张能让他们客气的脸面。 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同样离开的，还有他们带来的，也没少说闲话的小女友们。 可我还是有些不服，我问道理为什么，他跟我说，和那些满嘴胡说的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因为他们每人都有一套，用来维持自己观念的逻辑。 他还跟我说啊，和这些人说话，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所以最好的是远离他们，不要和他们纠缠不清。 我问他，那他们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他跟我说“不”，他们会遇到比自身还要胡搅蛮缠的人，到时候受折磨的就是他们了。 我问他来这里干什么，他说自己要找一个叫方刚的人。 不！是他的家属。 我对他说，“嘿，那你不用找了，我就是他的姐姐，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就行。” “这…这不是赶巧了？”他抬起头来盯着我，那眼神惊诧中还带着些许沉重。 可我当时只是在想，他莫不是脚崴了？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当时说的不对，认为他对我们有恩，还是把他请回家招待一下好。 我扶着他，看了一下他的脚，他明白了我的意思，说自己的脚没有事。 回去的路上，他看到批发部，走进去要买一些礼品，还问我家里是不是有小孩。 我一只手用来推搡，一只手用来拉着他往外走，像仰泳似的。 但他还是坚持买了礼品，提了一箱牛奶和一箱八宝粥。 “哎呀，你对我们家有恩，还让你带礼品，你是不是诚心想要看我家的笑话啊？” 我有些生气，自顾自地走在了前头，没有再理会他。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过于“客气”；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好，我们暂时无法报答。 “就和现在的你一样”，猴哥姐姐当时指了指玉河。 她当时心想：“玉河不仅人长得好看，心地也是亮堂，我们家方刚真是交了个好同学。可惜的是，方刚命不好，遇到了些本不该遇到的人。” 她把钱硬生生地扣在玉河手里，提过礼品，带着他到了自家客厅。 给他和自己都倒了杯水，还说如果他不听话，就不和他说了。 玉河只好乖乖地把钱，分叉式地放进了自己裤子的左右两口袋。 猴哥姐姐这才继续往下讲…… 道理则小心翼翼地跟在我后面，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哪句话惹得我生气。 我想，他毕竟是我们家的客人，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便停了下来，抢过了他手中比较重的八宝粥，帮他提了起来。 但很快就又被他给抢了回去，还说不舍得让我一个女人，帮他提这么重的东西。 我说我从小帮家里干农活，这东西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我伸手想要去抢，他竟然开始跑了，让我真的感觉很奇怪，我问他为什么。 他却说，不舍得就是不舍得！还露出一副接近哀求的表情。 我觉得他执拗像个孩子，但心里却有些暖暖的。 之后，我没有再去抢他手上的礼品。 快到家时，他手松了下来，将礼品放到了地上。 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放到地上。 但接着，他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也许是他靠得太近，我竟有些害羞，背过身子，随口说了句“还行”。 他却对我说：“那你嫁给我！” 我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好像在听一个由科幻突然改为玄幻的故事。 我说这也太突然了，并问他为什么，他则问我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我没有说话，低下头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终于到了家，我拉着见了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弟弟们，我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发热，便去家里的厨房洗了把脸。 再回来时，我发现他已经在和爸妈讨论和我的婚事了。 听到爸妈对他说“恩公”二字，我才明白，原来爸妈和我一样，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看见我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便走上前问：“怎么了阿敏？看不上我吗？” 我说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太快了，我们才刚认识，对彼此都还不了解。 我的妈妈则把我拉到有些阴暗的墙角，“小敏啊，你已经是有过‘前科’的人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可笑，难道我只是疯了一次就有前科了？我又没有犯罪。 不过她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没有人能确保我还会不会再发疯，只有我自己可以确定。 但她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把爱情看成了一桩买卖啊。 疯了这么一回后，我也有些清醒了过来，我觉得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上。 可眼下，我发觉自己确实对道理有些好感，他人品目前看起来，也确实不错。 再过去，发现道理已经开始在和我爸商量彩礼了。 爸爸原本以为经过上次的退婚事件后，我的价钱会降下来，再加上他是我们家的恩公，估计到最后连钱都可能不给。 可怎么也想不到，他脱口而出的，一个对于我家而言的天文数字，直接让我爸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和妈妈一起回来的我。 两只眉毛像毛毛虫似的，不停地在脸上盘活、扭动，好像在对我说：“闺女，你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我莫名感觉有些恶心，我本以为经过我弟的事情后，我的父母已经变了。 可此刻看着他们脸上止不住的笑容，我明白，他们是不会变的，变得只有我而已。 道理看到我的表情有些难堪，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没有回答。 看着父母脸上递来的眼神，我冷冷地背过去，对着他说：“我答应你了，快带我走。” —— 手机里那头传来了司仪的声音——“美丽的新娘，你愿意嫁给他吗？……” “不说了，不说了，我现在就在婚礼上呢，猴哥姐姐已经开始抛花了。” “行，那我也准备挂了。” “哎！先别急，你知道我哥的超能力到底是啥吗？” “是啥？” “我们刚开始也不知道，但最后知道了，你猜啥？” “玉河！你可别卖关子了，说！” “小善，你可真没意思，就是保护周围人的安全。”他小声嘟囔道。 “没想到他的超能力才是最厉害的啊！” “厉害吗？我怎么不觉得？”玉河有些纳闷。 “好了好了，这次我真的挂了，现场人好多，我都挤不过去看热闹。” 看着屏幕重新亮了起来，小善叹了口气：“怎么不算厉害呢？” 他先是想到了现在的干妈董丽，又想到了舅舅董胜火。 不过，他没有陷入悲伤太久，反而继续做起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看了一会儿小说。 毕竟他只有这一个下午的休息时间，容不得他想太多。 并且，明天早读的时间都提前，改成了早上6点，走读生也要到，真的是太卷了！ 他看了一会儿小说，又看了一会儿新闻，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玉河口中的记者。 他本名叫姜诚，还是个着名记者，没帮舅舅打赢和张云飞那场官司前，就已经很有名了。 有缘的是，他还是应缺爸爸“虹升日报”的主编。 所以他结婚的消息，直接在虹升日报里上了头条，标题是：我市着名记者姜诚结婚，和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他的敌家，也就是被改名收购后的“无关快报”，现如今的“乐天快报”。 他们的标题，却有些耐人寻味——“记者姜诚与受害者家属结婚，到底是帮人还是帮己？” 这引发了小善的思考，他现在也不清楚，姜诚和猴哥姐姐结婚，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明哲保身？ 但他觉得有一句话讲得好，叫“君子论迹不论心”。 至于姜诚到底是不是君子，那就得交给时间来证明了。 今晚的星星特别多，但他只想睡觉，可横竖都睡不着…… 第172章 闪婚 我认得那个人，是救我弟弟那个记者，他真人看起来没电视上那么文弱，倒是还多了几分魁梧。 我姑且称他为“道理”，因为他总爱跟我讲一些道理。 他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离开，那些人先是张大了嘴巴，接着点了点头，完全没了刚才那副粗鲁的模样。 因为对于那些没钱的小青年们而言，金钱是一张能让他们客气的脸面。 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同样离开的，还有他们带来的，也没少说闲话的小女友们。 可我还是有些不服，我问道理为什么，他跟我说，和那些满嘴胡说的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因为他们每人都有一套，用来维持自己观念的逻辑。 他还跟我说啊，和这些人说话，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所以最好的是远离他们，不要和他们纠缠不清。 我问他，那他们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他跟我说“不”，他们会遇到比自身还要胡搅蛮缠的人，到时候受折磨的就是他们了。 我问他来这里干什么，他说自己要找一个叫方刚的人。 不！是他的家属。 我对他说，“嘿，那你不用找了，我就是他的姐姐，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就行。” “这…这不是赶巧了？”他抬起头来盯着我，那眼神惊诧中还带着些许沉重。 可我当时只是在想，他莫不是脚崴了？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当时说的不对，认为他对我们有恩，还是把他请回家招待一下好。 我扶着他，看了一下他的脚，他明白了我的意思，说自己的脚没有事。 回去的路上，他看到批发部，走进去要买一些礼品，还问我家里是不是有小孩。 我一只手用来推搡，一只手用来拉着他往外走，像仰泳似的。 但他还是坚持买了礼品，提了一箱牛奶和一箱八宝粥。 “哎呀，你对我们家有恩，还让你带礼品，你是不是诚心想要看我家的笑话啊？” 我有些生气，自顾自地走在了前头，没有再理会他。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过于“客气”；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好，我们暂时无法报答。 “就和现在的你一样”，猴哥姐姐当时指了指玉河。 她当时心想：“玉河不仅人长得好看，心地也是亮堂，我们家方刚真是交了个好同学。可惜的是，方刚命不好，遇到了些本不该遇到的人。” 她把钱硬生生地扣在玉河手里，提过礼品，带着他到了自家客厅。 给他和自己都倒了杯水，还说如果他不听话，就不和他说了。 玉河只好乖乖地把钱，分叉式地放进了自己裤子的左右两口袋。 猴哥姐姐这才继续往下讲…… 道理则小心翼翼地跟在我后面，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哪句话惹得我生气。 我想，他毕竟是我们家的客人，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便停了下来，抢过了他手中比较重的八宝粥，帮他提了起来。 但很快就又被他给抢了回去，还说不舍得让我一个女人，帮他提这么重的东西。 我说我从小帮家里干农活，这东西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 我伸手想要去抢，他竟然开始跑了，让我真的感觉很奇怪，我问他为什么。 他却说，不舍得就是不舍得！还露出一副接近哀求的表情。 我觉得他执拗像个孩子，但心里却有些暖暖的。 之后，我没有再去抢他手上的礼品。 快到家时，他手松了下来，将礼品放到了地上。 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放到地上。 但接着，他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也许是他靠得太近，我竟有些害羞，背过身子，随口说了句“还行”。 他却对我说：“那你嫁给我！” 我听到这话，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好像在听一个由科幻突然改为玄幻的故事。 我说这也太突然了，并问他为什么，他则问我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我没有说话，低下头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终于到了家，我拉着见了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弟弟们，我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发热，便去家里的厨房洗了把脸。 再回来时，我发现他已经在和爸妈讨论和我的婚事了。 听到爸妈对他说“恩公”二字，我才明白，原来爸妈和我一样，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看见我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便走上前问：“怎么了阿敏？看不上我吗？” 我说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太快了，我们才刚认识，对彼此都还不了解。 我的妈妈则把我拉到有些阴暗的墙角，“小敏啊，你已经是有过‘前科’的人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可笑，难道我只是疯了一次就有前科了？我又没有犯罪。 不过她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没有人能确保我还会不会再发疯，只有我自己可以确定。 但她最后一句话，分明就是把爱情看成了一桩买卖啊。 疯了这么一回后，我也有些清醒了过来，我觉得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上。 可眼下，我发觉自己确实对道理有些好感，他人品目前看起来，也确实不错。 再过去，发现道理已经开始在和我爸商量彩礼了。 爸爸原本以为经过上次的退婚事件后，我的价钱会降下来，再加上他是我们家的恩公，估计到最后连钱都可能不给。 可怎么也想不到，他脱口而出的，一个对于我家而言的天文数字，直接让我爸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和妈妈一起回来的我。 两只眉毛像毛毛虫似的，不停地在脸上盘活、扭动，好像在对我说：“闺女，你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我莫名感觉有些恶心，我本以为经过我弟的事情后，我的父母已经变了。 可此刻看着他们脸上止不住的笑容，我明白，他们是不会变的，变得只有我而已。 道理看到我的表情有些难堪，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没有回答。 看着父母脸上递来的眼神，我冷冷地背过去，对着他说：“我答应你了，快带我走。” —— 手机里那头传来了司仪的声音——“美丽的新娘，你愿意嫁给他吗？……” “不说了，不说了，我现在就在婚礼上呢，猴哥姐姐已经开始抛花了。” “行，那我也准备挂了。” “哎！先别急，你知道我哥的超能力到底是啥吗？” “是啥？” “我们刚开始也不知道，但最后知道了，你猜啥？” “玉河！你可别卖关子了，说！” “小善，你可真没意思，就是保护周围人的安全。”他小声嘟囔道。 “没想到他的超能力才是最厉害的啊！” “厉害吗？我怎么不觉得？”玉河有些纳闷。 “好了好了，这次我真的挂了，现场人好多，我都挤不过去看热闹。” 看着屏幕重新亮了起来，小善叹了口气：“怎么不算厉害呢？” 他先是想到了现在的干妈董丽，又想到了舅舅董胜火。 不过，他没有陷入悲伤太久，反而继续做起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看了一会儿小说。 毕竟他只有这一个下午的休息时间，容不得他想太多。 并且，明天早读的时间都提前，改成了早上6点，走读生也要到，真的是太卷了！ 他看了一会儿小说，又看了一会儿新闻，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玉河口中的记者。 他本名叫姜诚，还是个着名记者，没帮舅舅打赢和张云飞那场官司前，就已经很有名了。 有缘的是，他还是应缺爸爸“虹升日报”的主编。 所以他结婚的消息，直接在虹升日报里上了头条，标题是：我市着名记者姜诚结婚，和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他的敌家，也就是被改名收购后的“无关快报”，现如今的“乐天快报”。 他们的标题，却有些耐人寻味——“记者姜诚与受害者家属结婚，到底是帮人还是帮己？” 这引发了小善的思考，他现在也不清楚，姜诚和猴哥姐姐结婚，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明哲保身？ 但他觉得有一句话讲得好，叫“君子论迹不论心”。 至于姜诚到底是不是君子，那就得交给时间来证明了。 今晚的星星特别多，但他只想睡觉，可横竖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