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繁华都市里穿草鞋》 第1章 换大老板了 时尚又狂野的酒里。 一群俊男靓女,正在喝酒狂欢,尽情宣泄着他们的兴奋和快乐! 周遭弥漫着浓郁的酒精和震耳的音乐,音乐的节奏和酒精的诱人,给酒萦绕出一种神秘的吸引力。 吸引着繁华都市里,快节奏生活的男男女女,在昏暗又炫彩的灯光下寻求着放松,寻求着刺激,寻求着自由自在! 这里是云港市明都集团旗下的明都大酒店的地下酒! 说是地下酒,并不是它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而是它的位置在高楼大厦的负一层。 至于它到底有没有见不得光的东西,只有它自己知道啦。 它也许纯洁,也许风骚,可是没有人会去在意的。 繁华的都市里太多诱人的披着神秘面纱的地方,大家只要享受它们带来的快乐就好,谁会无聊的找事儿去寻根究底呢? 这一群年轻人今夜是酒里的客人,他们放浪形骸,男生们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了胸肌,女生们在酒精的作用下,脸蛋儿绯红、搔首弄姿。 明天他们穿上套装,穿上制服,走进明都大酒店,脸上挂上得体的笑容,他们就是最端庄优雅的工作人员。 明都大酒店的前身是站前宾馆,前段时间被云港市的庞然大物明都集团收购了。 换大老板了,自然下面的工作人员也发生了巨大变动。 一些年龄大些的,或者个人条件不是那么太好的,都被无情的辞退了。 能留下的自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在工作环境,以及薪资待遇方方面面,都跃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这些年轻漂亮的幸存者们,便开开心心的约好一起到酒来庆祝。 在这样一群欢欣不已的年轻人当中,坐在角落里只喝饮料的罗湘雯,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罗湘雯这个人比较念旧,自己能留下固然开心,可想到朝夕相处了几年的同事们各奔东西,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舍不得他们离开,虽然在一起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分歧,但是别离到来时心里真的有些忧伤。 尤其想到自己一向尊敬、爱戴的老书记也要离开,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老书记是个好人,更是个好官,她清正廉洁,待人宽厚,这些罗湘雯是深有体会的。 记得那次老书记的儿子结婚,罗湘雯拿了个五百元的红包给她,没想到第二天老书记又坚持还给她三百元。 罗湘雯明白她这样做,是因为知道自己家里条件不好。 多么体谅人的领导啊! 罗湘雯为此感动了好久,这不是钱的事儿,而是一种理解! 也许是出于平民的阶级意识,罗湘雯一向不愿与做官的多接近,但是这位老书记却例外,湘雯从心里愿意亲近她。 “喂,发什么呆呢?”开心的漂亮脸蛋儿泛红、带着丝丝醉意的陈敏,在酒中央的舞池中热舞了一阵,回来后一屁股坐在罗湘雯的身旁。 陈敏抱住了她摇晃着,兴奋地在她耳边大声说:“湘雯,明都集团可是个大集团,这下我们有大靠山了!而且据说,集团总裁家还有两个少爷没娶老婆结婚呢,我们的机会是不是来了!” 她说着还不住地朝罗湘雯眨那双风流媚眼。 罗湘雯知道陈敏性格活泼,爱开玩笑,她使了点劲才把身上的小美人推开,点头说:“嗯嗯,宝贝儿,收着点你的星星眼,等少爷们来了你再眨。” 陈敏笑道:“我不光有星星眼,我还有这儿,还有这儿,是不是都很迷人?很有魅力?” 陈敏边说边挺挺丰满的胸,晃晃挺翘的美臀。 湘雯也忍不住笑着:“疯丫头,一点正经的都没有!” “在酒里,就是要放松的,要什么正经?你看你真是,一口酒也不喝,还怕醉了有人吃了你吗?” “我不怕有人吃,我只是怕吃我的人会崩了大牙。”罗湘雯说。 陈敏一阵风一样又笑着跑开跳舞去了。 这丫头真是玩嗨了,要疯了! 一定是酒精让她兴奋,再有就是可能嫁大老板家傻儿子的希望让她兴奋! 尽管那一丝丝的希望真的很渺茫! 陈敏刚一离开赵丽坐了过来,她也喝了点酒,吐着丝丝酒气和罗湘雯咬耳朵:“湘雯,我刚刚听说鲍云又被留用了。” “真的?怎么会这样?上午看到的留用名单上明明没有她的名字啊。”罗湘雯也很意外。 “听说她和集团高层的某个人的关系不错,所以就把她又留下来了。”赵丽说,“而且听说她还在我们客房部做经理,你说这有多讨厌!你和她的关系始终不好,所以以后要小心了!” “难怪……” “难怪什么?” 罗湘雯想起白天,自己在分别之前想去看看老书记,于是走去她的办公室。 迎面过来个人,正是鲍云经理的妹妹鲍霞。挺宽敞的走廊,偏偏故意撞上罗湘雯的肩膀。 罗湘雯站住望着她,垂着的手握成拳头,真想给她一下子。 鲍霞也望着她,皮笑肉不笑:“抱歉,没看见。”而后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哼,有什么了不起,改朝换代了,还以为自己是皇亲啊?罗湘雯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吐槽。 怎么这么倒霉呢,又要和鲍云一起共事了。罗湘雯想,本来以为她不在这儿了,就像拿走了遮在头上的幕布,自己可以透透气了。现在又要面对她,心里真是不痛快! 自从罗湘雯来到这单位的第一天起,鲍云就没看上过她,总是有事儿没事儿找她的茬儿。 罗湘雯明白,鲍云对自己这个态度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自己年轻气盛,不会花言巧语地溜须拍马,逢年过节的时候更不会请客送礼。 而做为经理的鲍云时不时地又喜欢抖抖威风,便拿这个不起眼的、不懂规矩的罗湘雯开刀,对她进行精神压迫。 对于她的压迫,罗湘雯偏偏并不畏惧,只是增添了对她的厌恶,使罗湘雯从心里瞧不起她,蔑视她。 而这一点鲍云偏偏又从罗湘雯的眼神中觉察出来了,她便越发地挑剔罗湘雯,鸡蛋里挑骨头一样找她别扭。因此,湘雯就更讨厌她。 这种恶性循环使她们的关系更加恶化,一想到和对方一起工作就都很不愉快。 “酒!给我来一杯!”罗湘雯大声说。 好几双眼睛惊讶地望着她。“你不是不喝酒的吗?”赵丽问。 “谁说我不喝,我要有心情的时候才喝!”罗湘雯笑着说。 “好!好!”马上有男生附和着给罗湘雯倒了满满一杯葡萄酒。 罗湘雯端起酒杯喝了半杯,爽口又爽心,大家都拍手叫好! 这边正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忽然听到舞池那边一阵尖叫,即使在嘈杂的酒中,也刺激了在场中所有人的耳膜。 舞池中的人四散跑开,只有几个胆子大了,立在原地望着舞池的地上,一个少女口吐血沫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整个酒瞬间安静下来。 罗湘雯抱住仓皇逃回的陈敏,她身体都在颤抖。 “别怕!”罗湘雯安慰道。 同伴都在低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陈敏颤抖的声音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姑娘突然就倒在地上,好像已经死了。” 很快有人报警。 很快有人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很快,全副武装的刑警走进来好几个,有的维持现场秩序,有两个走过去查看舞池中的少女。 “那不是郑林轩吗?”赵丽指着一个警察对罗湘雯说。 有人问:“郑林轩是谁?” 有人回答:“是湘雯的男朋友。” 罗湘雯当然也看到了郑林轩,但她不可能跑上去打扰他工作,只和所有吃瓜群众一样在看着。 过了几分钟,大家都听到一个警察做出判断:“人已经死了,死因是吸毒过量!” 疯狂的夜晚,因一个悲剧提早结束了。第二天大家该干啥干啥,忙忙碌碌地汇入了繁华都市的洪流中。 “湘雯!湘雯!” 从公交车上下来时,罗湘雯听到后面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郑林轩。 他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站住了,望着她笑,边笑边用手擦汗。 “哟,你这是从哪儿来?跑这一头汗!我这儿有纸巾。”罗湘雯拿出一张纸巾帮他擦了擦。 郑林轩有些不好意思笑容更大了,心里甜滋滋的:“下班后我去你们单位找你,可你已经走了,我想你一定会回家,所以就追过来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啊,还去单位找我?”罗湘雯笑问。 郑林轩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一名警察,工作起来没白天没黑夜的,正点下班那实在是稀奇的事儿。 “你们刑警队不正忙着破那个少女吸毒致死的案子吗?” 郑林轩听她问起这事儿,情不自禁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那个案子已经完事儿了,我们可以轻松两天了。” 罗湘雯望着他,大眼睛像黑水晶一样晶莹剔透:“你有点奇怪啊!” 第2章 被老娘催婚 罗湘雯了解郑林轩,每次他们侦破了一个大案,都会非常高兴。此刻情绪却很低落,必有原因。 “既然案子已经破了,你干嘛还愁眉苦脸的?” 郑林轩欲言又止:“别问了。” 罗湘雯更好奇了:“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郑林轩忙揽住湘雯的肩,低语道:“说了你也跟着不痛快,和你没关系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罗湘雯斜了他一眼:“我就是想知道,你、的、任、何、事。” 一个眼神一句话郑林轩丢盔卸甲:“虽然案件破了,但是贩毒的主犯仍然逍遥法外,你能高兴的起来吗?” “为什么会这样?”罗湘雯很意外。 “因为,”郑轩把声音压的更低,“这个主犯是我们云港市一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的公子!上面下令了,这个案子到此结案,不再追查了。当然这是个秘密,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有人认罪就行了。算了,我说多了,不说了。” 罗湘雯气血上涌,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啊?比皇帝还厉害?王子犯法 与庶民同罪……” 见郑林轩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罗湘雯闭了嘴,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在笑我,笑我太天真。” “我可不敢。”郑林轩说,“湘雯,你这么聪明,就当没听见。” “行了,我也是瞎操心,跟我又没关系。”可好奇害死猫,罗湘雯又问道,“就这样结案了,是你们局长下的令吗?” “当然了,是我们大局长罗荣下的令,否则谁敢?”郑林轩只好又说,“对了,你们还是一家子呢。” “什么?”罗湘雯很意外,自己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他怎么知道自己跟罗荣的关系? “五百年前。”郑林轩难得开了句玩笑。 什么五百年前啊,其实我们现在就是一家子,只不过人家不愿意理我们这样的穷亲戚罢了。 罗湘雯想罢冷笑:“既然已经这样了,你这个小小的警察还抱什么不平啊?” 郑林轩说:“我没有那本事,有点觉得对不起身上的警服。除非我摇身一变,至少当个市长什么的,最好是省公安厅厅长。” 罗湘雯笑:“那是不是童话照进了现实?”又正色道,“你努力加油,也许梦想成真呢!” 郑林轩也笑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难得今天有时间,我们出去吃饭。” “马上就到家了,回家吃,我妈今晚包饺子。” “也好,我最喜欢吃阿姨包的饺子了。” “那是,我妈包的饺子皮薄馅大,是你这种肉食动物的最爱嘛。” 于是两个人往家里走去,路上郑林轩在一家超市买了水果、小食品什么的,两大袋子,拦都拦不住。他总是这样子,嘴上不说什么,而是用点滴的行动来表达对湘雯的爱。 这些湘雯都明白,正因为明白她心里反而常会不安。 罗湘雯的家在新一区,这是云港市老城区的一部分,等同于一个贫民住宅区。这里的房屋拥挤破败、杂乱不堪,街道也窄小脏乱,人员也很杂,与新城区的摩天大楼、宽阔的大马路以及随处可见的社会精英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罗湘雯的家在一条巷子的深处,那扇木门上的油漆已经脱落了。 罗湘雯那只有十三岁的的小妹妹罗湘雪正在门口跳绳,看到姐姐回来了,高兴地迎上来,瞅瞅郑林轩还有点害羞。 郑林轩拿出一袋薯片递给她,小姑娘欢喜地接过去:“我去告诉妈妈,林轩哥来了。”转身跑了。 罗湘雯的家虽然矮小,但是收拾的很干净。窗台上摆着几盆花,有的正开着。 罗湘雯的妈妈李慈已经包好了饺子,菜也已经改刀切好盛在盘中,听说郑林轩来了忙又开冰箱多做两个菜。 郑林轩见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脱掉外套进厨房:“阿姨,我来炒菜。” “不用不用,快去坐!”李慈哪里肯让。 “妈,你让他炒。”湘雯也走进厨房准备帮忙。 “你们都上一天班了,都去歇歇,一会儿就好。”李慈道。 “阿姨,我不累,还是我来!” “他做菜很好吃的。”湘雯说着扶住母亲的肩轻轻往外推着她,“妈,你快歇会儿去,放心,还有我呢。” 李慈只好出去了。 罗湘雯和郑林轩相视一笑,而后便默契配合一个炒菜,一个煮饺子。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四道菜炒好了,湘雯边称赞着郑林轩的手艺边摆上饭桌,几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也端了上来。 罗湘雯招呼大家吃饭,才发现两个弟弟没有回来:“妈,雷雷和小震呢?怎么还没回来?” “今天早上上学走时说今晚要补课,回来的晚,咱们先吃,不用等他们。我给他们留饺子了,回来再给他们煮。” “对,今早郑林林也说晚上放学后还要补课了。” 郑林林是郑林轩的弟弟,从初中到高中,一直和罗雷、罗震是同班同学。 “既然这样,咱们先吃。” 于是四个人围在桌前吃饭。 吃到中途郑林轩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便立刻放下碗筷站起来:“阿姨,队里有事儿,我得马上回去。” 大家都知道刑警大队的事儿是一分钟都不能耽误,湘雯站起送他。李慈找饭盒要给他装点饺子拿着吃,郑林轩说不拿,匆匆忙忙走了。 送走郑林轩后,大家又返回屋里接着吃饭。 李慈心疼说:“唉,忙了一天了,连顿饱饭也没吃上,警察这活也不好干啊!” 听了妈妈的话,罗湘雪望着姐姐调皮地说:“妈妈心疼姐夫了!” 罗湘雯瞪她一眼:“别瞎说,谁是你姐夫啊?” “当然是林轩哥了。”罗湘雪也不示弱,“我同学早就知道我姐夫是警察了。” 罗湘雯好气又好笑。 李慈告诉小女儿好好吃饭,转头问大女儿:“湘雯,林轩有没有跟你提过结婚的事啊?” “提过一次,可是我没有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呢?”李慈听了女儿的话疑惑不解,“ 你也不小了,再说你们也交往了两年多,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咱家后面你张大娘家的小女儿和她朋友才处半年,人家下个星期天就要结婚了,那姑娘比你还小两岁呢。” 李慈实在弄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要拒绝郑林轩的求婚,饭也吃不下了:“林轩多好的小伙子啊,人……” “人品好,性格好,长得也好,工作也很好,这样的好孩子现在这个花花世界不好找了!”罗湘雪维妙维肖地抢了老妈的台词。 湘雯被妹妹逗笑了。 李慈也气乐了,最后叹口气:“我知道你一定想的多,咱家条件不好,弟弟妹妹又多,这些年拖累你了。所以妈更希望你能幸福,不是妈自私,林轩真是个好的选择。人家求婚你拒绝,万一让别人抢走了咋办?” “妈……”湘雯心情有点复杂,“如果我拒绝一次,他就掉头找别人,只能说明他不爱我,我也不会可惜。” “话不能这么说,有好的,自己为什么不抓住呢?” “因为我觉得……我们现在结婚时机不成熟。” “别说了,总之尽快结婚,否则夜长梦多。” 第3章 往事一幕幕 晩饭后,李慈带着小女儿出去了,到后面张大娘家看看,女儿要出嫁了,有什么活需要帮忙嘛。 罗湘雯默默收拾碗筷,想着刚才母亲说的话。 是的,郑林轩是个好人,为人忠厚老实、正直善良,有责任心,不光爱自己,对自己的家人也很好。 他的确是这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社会里难得的品质优秀的好男人。 可是,就是这个好男人,我能嫁给他吗? 我之所以犹豫,并不是我知道我并不爱他。 是的,不爱他! 只是有一点喜欢,可这点喜欢也能支撑起一个婚姻了。 所以不是爱,而是喜欢,这倒也算不得什么结婚的障碍。 那颗滚烫的、会爱人的心,已经死了,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原也不错。 那到底是为什么,面对恋人的求婚,不欢心鼓舞接受呢? 只是因为我怀疑,自己真的可以做一个好男人的妻子吗? 一想到要做一个好男人的妻子,罗湘雯心里没有丝毫的甜蜜幸福,有的只是难言的痛苦。 郑林轩向她求婚那是半年前的事了,她拒绝的理由就像告诉母亲的一样“时机不成熟”。 很敷衍的理由,看得出郑林轩非常失落,但也没有说什么。 只有罗湘雯自己明白,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另有隐情,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不时地啃噬她的心,她永远也不会向任何人说起。 罗湘雯洗刷完碗筷坐进了沙发里,思绪纷飞按不住,一段往事像失控的列车撞上心口。 四年前,罗湘雯和郑林轩初识在一列京城返回云港市的列车上。 那次她去京城并不是出差,那只是她对母亲的撒谎。 她是去找一个人,一个她曾经深深爱着,而后又深深恨着的人! 不能再想到他,只要一想到他,时隔多年后湘雯的心仍隐隐作痛。 她最终没有找到那个人,他在她的心上刺了一刀便逃之夭夭了,直到现在也没有他的消息。 那天,罗湘雯登上返家的列车时,虚弱的像一团棉花,她痛苦极了,像一只刚驶入水中的小船,未等远航桅杆却已经折断了。 一路上她呆呆地坐着,忧伤地流着眼泪。 泪水啊,即使汇成了汪洋大海,也冲刷不了心中的伤痛和绝望。 因为没钱,罗湘雯坐的是一列绿皮慢车。火车一站一站停下又启程,天黑了下来,好像她那已经失去日月之光的心。 到了后半夜,火车上的人越来越少了,大都在车厢里打着瞌睡。列车员和乘警也不知道到哪睡觉去了。 罗湘雯醒着,斜对面一个胖大的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也醒着。 罗湘雯望着车窗上映出的自己流泪的脸,那个男人望着湘雯。 他已经望了她好久了,目光也越来越贪婪。 他起身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湘雯面前坐下。 罗湘雯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转头望去,正与他的目光相遇。 邪恶!贪婪!像饥饿的野兽看到了美味! 罗湘雯一下子就读懂了对方的眼神。她心里一惊,痛苦忧伤一下子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马上静心敛神,来应对眼前即将出现的危险。 罗晋雯从小就有这种本事,即使在她最痛苦不幸的时候,她也会理智清醒地应付眼前的事情。 罗湘雯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同车人,整节车厢里除了自己和对面的男人以外,还有七个人。 四个女的,三个男的,其中还包括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罗湘雯审视了一下立刻判断出,一但这个恶魔向自己施暴,车厢里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是有能力,甚至是没有一个会挺身而出帮助自己的。 罗湘雯认定了这一点,决定先离开这节车厢,于是转身离座匆匆朝另一节车厢走去。 那个男人也站了起来,在后面紧跟着。 湘雯急急往前走,他就紧跟着;湘雯放缓了脚步,他也慢慢的尾随。 混蛋!流氓! 一连走过三节车厢,湘雯都没有发现一个自己可以信赖的人。乘务员啊,乘警啊,也不知道都在哪里呢。 湘雯急忙又走进另一节车厢…… 天啊!罗湘雯进来了,顿时大惊失色,这节车厢竟然是空的! 那男人追逐猎物的脚步已在身后响起。 罗湘雯没有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先行动起来,撒腿往前就跑。 那个男人当然也不愿意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在后面紧追。 所幸的是罗湘雯身材瘦小,在窄小的车厢过道里跑得痛快些,而那个男人胖大,总是不停地被桌椅磕绊,影响了他的速度。 但是,在这节车厢的尽头男人还是追上了罗湘雯,伸出一只熊掌一样地爪子抓住了她,一声狞笑,一个大脑袋靠近湘雯,露出一口大牙…… 罗湘雯一声惊叫,一阵眩晕,心脏的血好像飞了出去,觉得自己要死了。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厕所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出来。罗湘雯顿时生出一股力量,挣开身后的坏人,一下子扑进男子怀中颤声道:“大哥,救救我!” 罗湘雯先没听见他说话,对方只是将自己拉在身后,而后一拳砸在臭流氓的脸上。最后才是义正严辞的声音响起:“我是警察!” 这个救了自己的男子就是郑林轩,他像一道光,在罗湘雯最低落黑暗时刻,强势照进自己的人生。 当时,罗湘雯精神恍惚,没想起来问他的名字、地址,过后也没机会感谢他。 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他们又见面了。 一年多后,有一次罗湘雯去给两个弟弟开家长会,郑林轩也给他弟弟开家长会。 原本两人谁也没有看见谁,开完会往外走时,罗湘雯听见后面有人低声说:“哥,前面那个穿白风衣的是罗雷罗震的姐,我同学都说她长得漂亮,像明星。” 罗湘雯好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正巧与郑林轩的目光相遇。俩人都一愣,同时认出了对方。 于是,罗湘雯带着俩弟请郑林轩哥俩吃饭,感谢之前的相救之恩。 那顿饭后,郑林轩却忘不了这个美丽大方的姑娘了。 但他又不擅长追女生,只好在弟弟同学身上下功夫,一有空就带他们玩玩,请他们吃饭。 一来二去,鬼精鬼灵的两个弟弟,猜出了他的心事。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两个弟弟马上助攻。添油加醋赞美林轩哥,并时刻找机会给他们制造美好浪漫的独处时光。 最后,郑林轩如愿以偿,俩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郑林轩自然是欣喜不已。 罗湘雯有时觉得有个人陪在身边也挺好的,但有时又会更强烈的想起过去。 第4章 一定要救他 明都大酒店经过一个多月的硬件装修和软件整顿终于重新开业了。罗湘雯仍然在客房部工作,不过她的同事大都变成了外聘来的年轻人。 这天傍晚,罗湘雯下班回家,途经一座天桥下时,看见一伙人正在骂骂咧咧打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手拿着根牙签剔牙,一手搂着个姑娘,靠在一辆豪华的轿车旁得意洋洋的看着热闹。 几个乞丐模样的人缩在桥洞下,远远望着,还有一群路人遥遥地驻足观望。 没有人上去制止打人的暴行。 老城区本就鱼龙混杂,一些失意落魄的人、懒堕潦倒的人,都混迹于此。有的租住在便宜的出租屋里,有的只要冻不死干脆夜宿街头。有的等天亮了再去招工的市场上碰碰运气,有的彻底放任自己堕落下去,伸手乞讨为生。 此时春天已来临,路边偶尔看到一簇簇小花,可夜里的天气不会给谁留情面,无家可归的人还是要躲在桥洞里避风寒。 罗湘雯以前经过,一看到这些人,有点同情,又有点恨。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有人打架倒是第一次看到。 明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可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脚! 罗湘雯挤进人群,向身旁的一位大姐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大姐也是个爱说话的,压低声音把事情因何而起讲了一个清楚。 “这叫花子是自己找打的!刚才我从这经过,这里还太太平平的。有个小叫花朝我要钱,我还掏了点零钱给他。他还没拿稳我的钱,就看见蒋金石一伙人开着车从这经过。你知道蒋金石是谁吗?那个站在车旁的就是。他是咱们云港市最有名的花花二少之一,是蒋百亿的儿子!” “谁的儿子?”罗湘雯一时没听明白。 “就是那个姓蒋的百亿富豪啊!” “哦。”罗湘雯明白了。 她知道云港市有四个大富豪,资产评估都超过百亿,分别姓唐、杜、蒋、沈。老百姓提到他们只叫什么百亿,至于他们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了。 收购了站前宾馆的明都集团董事长就是沈百亿。 “刚才说到哪了?”大姐还挺爱说话,继续讲下去,“对了,那小乞丐一看到他们的车过来,我的钱都不要了,跑过去拦车要钱。这真是要钱不要命,幸好车开得慢。蒋金石就是有钱,一扬手扔出一沓钱。哎哟,都是崭新的百元大钞,撒了一地,叫花子们见了全都冲过去抢。蒋金石见状在车里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突然不笑了,原来他看见桥洞底下还坐着一个叫花子,他竟然没过来抢钱。蒋金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叫人把车退回来停在那个呆坐不动的人面前。蒋金石又拿出一百块钱,团了一个蛋儿,扬手扔在那个人脸上。” “拿着,少爷赏你的!” “你猜接下来怎么样?万万没想到的,那个叫花子竟然捡起那个团成蛋儿的钱,打还到蒋金石的脸上,还大声骂了他!” “滚!我最恨最恨你们这种人!” “这下可坏了!你想蒋金石能受这气吗?恐怕自从他出娘胎也没人敢动过他一根汗毛,这叫花子竟敢打他,决不可能放过他啊!都没用他发话,跟着他的那伙人就都下了车,把叫花子从桥洞里拽了出来,围住了噼里啪啦就打了起来。” 罗湘雯一边听大姐的讲述,一边关注着事态发展。 她早已在打人者中看到了他的堂弟罗宇。这个孩子小小年纪也不学无术了。 大姐讲完了,罗湘雯也义愤填膺了。 心中有一种力量,驱使她必须挺身而出,帮助这个人。 虽然她一向讨厌乞丐,但是她觉得这个乞丐与众不同。 罗湘雯拿定主意,又犯难,怎么才能帮他啊? 自己无钱、无势、又无力,样样不行,有时候想帮别人真是个笑话! 好像有点人脉在那,可是……先不说罗宇能不能在蒋金石那儿说上话,罗宇自己都不可能给自己这个面子。 在他心里我是谁?堂姐?屁也不是一个! 别自取其辱了! 咋办?湘雯心里也忐忑,手心冒汗。 罗湘雯犹豫的功夫,那个人已经趴在地上不动了,满脸的血,可他们还在乱踢乱踹他。 在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被活活打死。 不行,我必须要救他! 干脆报警! 马上拿出手机拨号过去:“喂,我要报警……”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手机被抢了过去。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冷冷道:“你想干嘛?” 罗湘雯看过去,正是蒋金石。 说实话被一个男人恶狠狠地盯着,心里不怕怕不可能,可是已经这样了。罗湘雯心一横,反而冷静下来,爽快地说:“我要报警。” 蒋金石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镇定,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听见了吗,她说她要报警?罗宇,你带他去找你爸!” 那伙人听了蒋金石的话,人都不打了,都望着罗湘雯笑。 罗宇也在笑,只是笑的不太自然。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笑吗?”这时蒋金石问。 “因为他们无知,打死人是要偿命的。”罗湘雯毫不气馁。 “他们是笑你无知!”蒋金石大言不惭地说,“你想报警叫警察来抓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就算我把他打死了,警察来了也奈何不了我,你信不信?” 罗湘雯望着他,知道此刻不能呛着他,便道:“这个我相信,云港市谁不知道你,蒋大少爷财大势大,但是,如果闹出人命了,你也免不了有一些麻烦,毕竟人命关天!” “你在威胁我?”蒋金石的说。 “不敢!我是在劝你,蒋大少爷是大人物,是做大事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为了一个叫花子吃官司多划不来。” 蒋金石听她的话软中带硬,细一想也有点道理,再说他也觉得打得差不多了,也不想真惹出人命来,便顺水推舟:“好,既然你给这个叫花子求情,少爷我就卖给你这个人情。”转头对手下说,“你们就看在这位漂亮小姐的面子上,放了这个臭叫花子!” “这下你满意了?”他又转头皮笑肉不笑地问湘雯。 “谢谢你高抬贵手。”湘雯不卑不亢。 “请问小姐芳名?”蒋金石把手机还给湘雯,趁机抓住她的手。 “我叫罗湘雯。”她说着挣脱了被抓住的手。 反正自己不说,罗宇也会告诉他,不如就实话实说,看他能怎么样。 “罗湘雯!”蒋金石重复着,“好名字,我记住了!那么,罗湘雯小姐,咱们后会有期!” 蒋金石邪气地笑笑,招呼他的那伙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第5章 恋人的信物 罗湘雯见车开远了,这才松了口气,她忙跑到那乞丐面前唤道:“大爷!你怎么样了?大爷……” 罗湘雯连叫了几声,那人终于睁开眼。 罗湘雯忙用力扶他坐起来:“你伤得很重,出了很多血,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谢谢你!”那人说。罗湘雯一愣,她一直以为挨打的乞丐是个老人,可现在听声音,分明是个年轻人。 罗湘雯正自奇怪,那乞丐已经奋力起身撇下她,一瘸一拐地走了。 “哎!等等!” 罗湘雯叫了两声,追了两步,可那乞丐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虽然他受了伤,但走起路来仍然很快。 果然是个年轻人! 这事儿也真的奇怪,他到底是不是乞丐呢? 如果是乞丐,为什么不要蒋金石的钱;如果不是乞丐,又为什么邋遢的像个老头子,躲在桥洞底下避风?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罗湘雯正想着,突然发现前面地上有一个金色的东西。她走过去捡起来一看,竟是一条金项链。 细细的链子已经折了,链子上有一个拇指甲大小的鸡心坠。 罗湘雯细一瞅,发现这个鸡心坠是可以打开的。 她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竟有两张头像。一男一女两张照片,镶嵌在上下两片鸡心坠里。 这真是一对漂亮的人儿,虽然仅仅是两张小小的头像,甚至还有点模糊,但罗湘雯已经看出他们的长得真的很美。 他们一定是一对恋人! 可是,这是谁掉在地上的呢? 是刚走的那个乞丐? 还是刚才在这打人的混蛋中的一个? 还是别的什么人? 别管是谁的了,反正一时也找不到主人,自己先保管。 罗湘雯冥冥中有一种预感,项链的主人还会在她身边出现。 交给警察叔叔?那是没想的。为了这点小事,动用公共资源是浪费。 罗湘雯想着要把项链放进挎包里,伸手一摸没摸到,这才想起来刚才扶那个乞丐时掉在地上了。 回头一找,咦,怎么不见了? 四下一望,竟看见不远处一个二十出头的乞丐正在翻自己的包。 罗湘雯见状气极了,她蹬蹬蹬地走过去,一脚将那个小子踹了个仰面朝天,厉声喝道:“把包还我!” 那乞丐忙爬起来,可怜巴巴地向湘雯作揖道:“姑娘,可怜可怜我,赏几个钱儿,听说刚才有人撒气,可我睡着了,都没抢到啊。” 行,真行,抢不到钱你还委屈了。 活该,谁让你睡觉了?做乞丐也不敬业! 罗湘雯真想再踹他一脚。 “呸!湘雯啐着,一把夺过包,“你年纪轻轻的,有手有脚做乞丐,不如去死啊!你现在就是饿死,我也不会可怜你的!” 围观的群众早已散去,罗湘雯也转身回家。 罗湘雯回到家时,妈妈已经做好了晚饭,弟弟妹妹们也已经放学回来,大家在等着她吃饭。 吃饭的时候,湘雯把路上的事说了。母亲听了直埋怨她多管闲事,担心她惹祸上身。 湘雯说:“当时那情况,不由得我不那样做,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把他打死。” “你呀,这爱管闲事的毛病就是不改。”母亲叹气说,“什么时候你撞了南墙就回头了。” 罗湘雯只一笑,显然没把她妈的话当回事。想起自己还捡了一个项链,便拿出来给大家看。 罗震笑道:“这真是好人有好报,姐你做了一件好事,所以老天爷就奖励你一条金项链。” “不知道是谁掉的。”罗湘雯说。 “管他呢,现在是你的了。” “那怎么成?” “这绝不是那个乞丐的,如果他怀中揣个金项链,早卖了吃肚子里了。如果是打人的那帮混蛋的,抢他们点都应该。如果是那群看客中的一个人的,那是他活该,看电影还要买票呢,就当他一个人把大家的票全买了。所以,我说姐呀,你用不着脸红心跳的,上天赐你的东西,你就心安理得地拿着。”罗震振振有词。 罗湘雯笑道:“似乎有道理啊。” “什么有道理,是非常有道理!” 李慈哼一声:“什么道理?我看全是歪理!” “不管啥理,弟,姐看好你这口才啊,好好读书,将来学法做律师不错。” 罗震得意地笑:“还得是我姐了解我。” “哎,你们看,这项链坠上还有字呢。”这时罗雷惊讶地说。 湘雯听了弟弟的话,忙拿过项链来看,果然见鸡心坠上有一个浅浅的“晖”。似乎是用针轻轻划上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翻看鸡心坠的另一面,正如自己所猜想的这一面也有字,不过仍是一个“晖”字。 这个“晖”字大概是鸡心坠里的头像上那个男人的名字。 可为什么两边都写着他的名字,而没有写那个女人的名字呢? 既然照片是一人一张,按照常理名字也应该一边写一个人的。 难得他们都叫“晖”? 这样也太巧了? 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条项链一定是一对恋人爱的信物! 我可要好好替他们保管着,以后有可能,一定物归原主。 晚饭后,罗湘雯洗了一些衣服,洗完了拿到走廊去晾。 这时,罗震走了出来,笑嘻嘻:“姐,恭喜发财!” 湘雯也笑了:“接着说,后面是什么?红包拿来?” “姐,我可不稀罕你的红包,我们刚发了上学期的奖学金,我有好几百块呢。” “那你想干嘛?你眯起眼睛一笑就是有事要求你姐。 罗震又笑了:“后天是周末,我们同学约好了去郊外踏青。” “你想邀请我去?”罗湘雯故意问。 “也不是。我们同学早就说好了,雷雷哥也说去,可现在他又变卦了,同学们都很生他的气,说他言而无信。” “那雷雷为什么不去?没钱吗?” “他得的是一等奖学金,比我的还多,只是他说他的钱另有用途。姐,我希望雷雷哥能去,我不想同学说他坏话。其实去玩也花不了多少钱,我给他又不肯要,我也劝不动他。” “知道了,一会儿我去跟他说。” “太好了,他最听你的话了。” 是不是衣服上的水没甩净,罗湘雯觉得眼睛被弄上了几滴水珠。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也是这样,她和同学们约好了去公园玩,却因为没有从妈妈那要到钱而失信于她们。为这事儿,她那几个小伙伴好几天都不理她。 那时,湘雯觉得非常非常委屈,可她没有哭,也没有解释,她知道富人家的孩子永远也不会懂穷人家的孩子的苦处的。 从小我受过的委屈,不应该让我弟弟再受! 第6章 弟弟的礼物 罗湘雯晾完衣服来到弟弟们的房间,小震不在,罗雷正坐在电脑桌前弄着什么。 见姐姐来了,罗雷停下来手里的活叫了声:“姐。” “你在忙什么?”罗湘雯问。 “电脑有点卡,我修一下。” 家里就一台老式电脑,常常会出问题。 “能修好吗?要不花钱去修?” “不用,只是里面有一点脏了,我擦擦灰就好了。” 罗湘雯也坐在桌边,拉住弟弟的手,笑笑道:“我们聊聊。” 罗雷有点心虚:“聊什么?” “姐姐想问你一件事,就是和同学们约好的后天出去玩,你为什么又不去了?” “又是小震说的?他好烦人。”罗雷低下头嘟囔道。 “他也是关心你嘛。”罗湘雯温柔一笑,对这个弟弟非常有耐心,“告诉姐姐,你是不是没有钱?” “不是的,”罗雷见问这个,忙抬头道,“我有钱,今天我们刚发了奖学金。” “你的奖学金是另有安排的,没有钱去郊游了,对不对?” “不是的。”罗雷否认着,脸却红了,他不善说谎,“我只是想多点时间学习,因为又要月考了。” “那钱拿出来我看看。” 完了,没想到姐姐这么狠,罗雷讷讷说不出话。 罗湘雯知道自己猜对了,安慰地摸摸弟弟的头:“学习固然重要,但适当的放松也是必要的。再说了,你肯定也不想让朋友们失望,说你言而无信。奖学金你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这些钱你拿去郊游。” 罗湘雯拿出二百块钱放进弟弟手中。 “不,姐,我不要!”罗雷慌忙拒绝。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啊?” “不,我真的不能拿这钱!”罗雷提高了嗓门,显然很激动,“我根本就不想去郊游,更不在乎别人说我什么,我不能拿你挣的血汗钱去玩!这些年我已经花了你们不少钱,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雷雷,你说什么呢?” 罗湘雯理解他的心情,却佯装生气道,“什么你们你们的?虽然你是三叔的孩子,可咱们和亲姐弟有什么区别?我对你、小震、雪儿是一样的,妈妈对你和我们三个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罗雷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们都对我好……” “既然你知道,就拿着这钱,别让我生气。” “可是……” “别可是了,”罗湘雯打断罗雷,“把钱硬塞进他手里,“拿着。” 看姐姐真的要生气,罗雷只好把钱接了,他别转了头抹了一下眼泪,而后说,“其实,我的奖学金……” “罗雷,”罗湘雯再次打断他,“你不用解释什么,你已经十八岁了,你有权利支配自己的钱,而且我相信你也不会乱花钱的。” 罗雷望望她,而后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手提纸袋递到她面前说,“姐,这是我给你买的,原本打算一会儿给你打,你看看喜不喜欢?” 罗湘雯一愣,接过纸袋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条裙子。今年春天最流行的款式,而且还是自己最喜欢的粉色。 罗湘雯恍然大悟:“原来你拿奖学金给我买了这条裙子!” “你挣的钱都供我们读书了,我看你还穿着去年的旧衣服,所以就擅自作主给你买了这条裙子,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这回轮到罗湘雯激动了,“我太高兴了,不仅仅是因为有了一条新裙子,而是弟弟长大了,知道心疼姐姐了!” “姐,你放心,等我长大挣钱了,一定报答妈和你对我的养育之恩。” “又来了,说什么报答?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就好。” 罗雷点点头:“姐,你穿上裙子试试,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一定合适。” 罗湘雯回屋试裙子。 罗雷来到客厅,小震从沙发上跳起来,笑着问:“去吗?” 罗雷过去轻轻给他一拳,“就你多嘴!” “哟呵,敢和我动武!”罗震嬉笑着把罗雷按在沙发上打闹。 李慈和雪儿在旁边也笑了。 “看我漂亮吗?” 罗湘雯换上裙子出来,不肥不瘦正合适。她踮起脚尖旋转着,从门口来到地中间。 “姐姐好漂亮啊!”雪儿第一个拍手说。 大家都高兴地说好看。 “什么时候买的裙子?”母亲也开心的问。 “是雷雷今天拿他的奖学金给我买的!”湘雯特别骄傲地说。 大家听了都赞许地望着罗雷。 罗雷腼腆地笑了:“清明节咱们去扫墓时,就穿这条裙子。” “对!姐姐穿新裙子,漂漂亮亮的!我最讨厌那帮人的势利眼,尤其是罗宁和她妈。”罗震说。 每年清明节,罗家人都会去家族墓地打扫祭祀。 罗家祖上也有过些许风光,但早就没落了。 再好的风水,也没延续了子孙的福泽。 说是至亲骨肉,早已因贫富差距,拉开了距离,分崩离析,不得不在家族的重大场合中聚上一聚。 现在生活条件最好的, 就是罗湘雯大伯家,大伯是云港市公安局局长,大伯母娘家也有点钱有点权的。 罗家那些有着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的人们,只能看到有钱有势的一家。像李慈这样托儿带女的寡妇,不知受了多少冷落。 不见面各自生活最好,可是有时候又不得不见。 “怎么,罗宁回来了吗?”罗湘雯问,“不是大学毕业后留在京城工作了吗?” 罗宁是大伯的女儿,罗宇的姐姐。 “前几天遇见你四婶儿,说罗宁回来半个多月了,说是工作换了好几个,都不愿意干,就回来了。” “懂了,工作干不好,回来继承家业来了。”罗湘雯冷笑道。 李慈看看女儿,掩饰了内心的情绪,轻描淡写地说:“湘雯,我看日历了,那天你上白班,你就不用去了。” 罗湘雯五天里要上三个白班,一天夜班,还有一天就是下夜班了。她看了看,果然这样。 “没事,我让陈敏替我。” “麻烦人家不好。” “没关系,过后我再替她一个班。” “你还是别去了,罗宁回来了肯定会去,你俩再吵起来。”李慈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担心。 “那我更要去了,这种时候我不能光让妈和弟弟妹妹们面对。” “我们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又不是去打架。” “可我不去,他们又会说,你教的女儿不懂事,祭祀祖先这么大的事都没有来。总之,又是你的错。”罗湘雯说,“所以,我一定要去,我不让我妈因为我被别人抱怨。当然,妈你也放心,我们都好几年没见了,都长大了,无交集,也无矛盾,有什么可吵的?” “就算吵架也不用怕,我们也长大了,谁也别想欺负我妈我姐!”罗震挥挥拳头说,“我这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罗雷和雷湘雪都跟着点头。 “你胡说什么,你拳头再厉害也不能打自己家里人啊!”李慈训斥儿子道。 “什么自己家人?他们根本没有把咱们当家人看,罗宇每次看到我们都不理。” “那是他们不对,咱们不能六亲不认。”母亲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记住了,你们兄弟姐妹四个要抱团儿,以后长大了,都成家了,无论谁穷谁富,也都要互相亲近,互相扶持。” “嗯。”孩子们点头。 “放心妈,有我呢!”罗湘雯笑道。 第7章 同一轮明月 夜晚,家里人都睡着了,只有罗湘雯还在床上辗转反侧。 刚才提到了罗宁,让湘雯想起来许多往事,思绪万千,竟然失眠了。 她和罗宁的关系,用武侠小说中的话说,那就是“早就结过梁子了”。 从小她们的关系就剑拔弩张,积怨颇深。 母亲担心她们见面就吵起来,不是没有道理的。 罗湘雯高中毕业后,因为家里穷,没有考大学,直接上班赚钱养家了。 罗宁学习从没努力过,因为家里有钱,低分进名校的中外合作,去京城读了大学。 虽然多年不见,两人之间的恩怨会因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吗? 罗湘雯也不确定。 即使自己不计前嫌,罗宁又真的能放下过去吗? 窗外,一轮明月,静静地挂在苍穹,朗朗地洒下银辉,望着它,让人的心情禁不住变得豁达乐观起来。 十三年前的月亮,和今晚的月亮是一样的,也是这样静静地挂着,朗朗地照着。 但是,十三年前和十三年后,罗湘雯在月亮下的心境却不一样了。 今晚,她宁静、安详。 十三年前那个有月亮的晚上,她却忧愁、紧张。 十三年前,那个月光朗照的晚上,罗湘雯坐在门槛上。 只有四岁的弟弟罗震坐在她的腿上,不一会儿就扬起小脸哭唧唧地问一句:“爸爸妈妈怎么还没回来呢?” “快了快了,弟弟乖乖的,不哭,爸爸妈妈回来会给小震买糖吃。” 罗湘雯嘴上哄着弟弟,心里却越来越着急。 妈妈是在做完晚饭后被人叫走的。 那时候新月初升,她和妈妈弟弟正等着爸爸回来一起吃饭。 爸爸是一家大百货公司的会计师,工作很辛苦,一到月末就要加班加点。 今天爸爸一定又加班了。 当时湘雯想。 直到邻居张大爷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前面路口发生了交通事故。 湘雯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妈妈跑去了医院,月亮升得老高也没有回来。 “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弟弟又问了。 “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罗湘雯说着,泪花闪闪,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她不能哭,她要坚强勇敢,她要照顾弟弟。 “姐姐,我怕!”弟弟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 “好弟弟,别怕,姐姐给你唱歌听。” 有一首歌,很老了很老了。 可年少时的湘雯就是很爱听,很爱唱。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些和这首歌有关系的事,她就再也不唱了。不小心听见都闹心。幸好,这首歌真的太老了,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唱了。 十三年前的罗湘雯,把这首歌唱得很忧伤……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 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 等待着放学, 等待着游戏的童年。 …… 夜深了,弟弟在她的歌声中睡着了。她抱着他轻轻放在床上,挂好了蚊帐。 然后,她来到院子里,跪在了月光下。她默默祈求天上的各路神仙,保佑爸爸顺利度过这次难关! 然而,湘雯的祈求没有感动上天,爸爸还是离开了他们。她和弟弟再也不能绕在爸爸膝前玩耍了,再也没有人扮作大马让他们来骑了。 罗湘雯觉得自己像一只小鸟,羽翼未丰,翅膀先折断了一只。 从此,无论遇到什么事,她再也不祈求,慈悲的救世主是不存在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半年后,罗湘雪出生了。 母亲没有固定工作,为了养活三个孩子,只能日夜操劳,到处打工,努力生活。 天塌下来的时候,女人用柔弱的肩膀撑住了。 可是,祸不单行,住在乡下的外公去世了,外婆也生了病需要人照顾。 于是,母亲决定带孩子们回老家。 穷家破院没什么好收拾的,门一锁,带上孩子就可以走。 妈妈去给湘雯办转手续时,老师的话让她决定把湘雯留下来。 老师说罗湘雯学习很好,以后有希望考上重点中学。农村的教学质量怎么跟这里比,回农村不是耽误孩子吗? 妈妈就怕耽误孩子学习,心中舍不得也没有办法。可是女儿这么小,总不能一个人住。她思前想后,厚着脸皮找到了孩子的大伯。 当时,罗荣已经是某区公安分局的局长了。 大伯很好,听说这种情况,爽快地答应下来。 李慈高兴地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湘雯。 能留下来继续上学读书,湘雯当然非常开心,可是要去大伯家住,那她真的高兴不起来。 她不喜欢大伯家,虽然房子很漂亮,但那里的人让她厌恶。 罗湘雯记得自己五岁那年,那时奶奶还活着,有一次她跟着奶奶去大伯家玩。 大娘很不友好地对待她们,让她们孤零零地坐在客厅里,而她自己却待在别的房间里不出来。 幸好大伯及时回来的,才解除了她和奶奶无人问津的尴尬。 大伯跟奶奶亲切地说话,还给自己拿糖果吃。 这才让湘雯轻松自在起来。 她开始起身离座,在客厅里走动欣赏。 这客厅好大好漂亮! 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房顶吊着五颜六色的灯。四周摆放着高档的家具,桌上柜里的工艺品和装饰物都深深吸引着湘雯。 她好像拿到手里细细地看一看呀,但临来的时候奶奶告诉她,不许乱动大伯家的东西,所以湘雯没敢动。 可是她的好奇心安耐不住,还是想拿在手里细细看看,于是她决定离开这个房间,避开奶奶的目光,到别处去看。 她相信别的房间里也有这些可爱的东西。于是湘雯瞅准了机会,趁着奶奶和大伯没注意,偷偷地溜出了客厅。 她在红色的地毯上走着,见前面有扇门半掩着,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偷偷往里窥视,见大娘正坐在床上,翻着一本花花绿绿的书,样子有点不耐烦。 湘雯怕她抓自己回奶奶那,慌忙转身离开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当她把红色的地毯走到尽头时,她的面前又出现了一扇门。 她轻轻一推,门开了一条缝,她探头往里一瞧,湘雯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 啊!多么漂亮的小房间啊! 第8章 她先打我的 红的地毯,白的墙,黄色的小床挂着粉色的帐子。窗前还挂着漂亮的风铃,风一吹叮叮当当地响。 地上随处散放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布娃娃,有黑头发黑眼睛的,有黄头发蓝眼睛的…… 地中间还有一个又高又大的黑家伙。油光锃亮的黑家伙上面掀起一个黑盖,黑盖的一侧像是一个不规则的桌面,另一侧是上下两排排列整齐的小棍儿,上排是短的黑的,下排是长的白的。 这是什么呀? 小湘雯好奇地走进房间,想要看个明白。 她来到那个黑家伙面前,呵,它比自己还高呢! 湘雯兴奋地翘起脚伸手去摸它,哎呀,它是多么的光滑啊,从它身上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自己的影子呢! 她慢慢转到另一面,伸手去摸那两排小棍儿。咦,真奇怪,手指下的小棍儿在微微颤动呢。 她用力一按,没想到竟发出“砰”的一声响。 湘雯吓了一跳,忙缩回了手。 等了半天,见那黑家伙再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她忍不住又把手伸过去。 这时,她只用细细的手指按下一根小棍儿,只听“噔”的一声响。 她依次按下去,真奇怪啊, 那些小棍儿会发出高低不同、粗细不一的声音。 她觉得好玩极了,便快活地从头至尾一遍一遍地来回按着。 小湘雯正玩得高兴,突然听身后有人喊:“不许动我的钢琴!快滚开!” 没等她回头看一看是谁在和自己说话,她已经被推倒在地上。 湘雯忙爬起来,看看是谁推倒了自己。她看见了一个比自己还大的洋娃娃,正掐着腰站在面前。 她奇怪洋娃娃怎么还会说话,还会推人呢?再定睛一看,这哪里是洋娃娃?这分明是一个长得像洋娃娃的小女孩。 她比湘雯高,比湘雯胖,红扑扑的圆脸上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正瞪着自己。 她烫过的卷发上扎着粉色的蝴蝶结,穿着一条镶着花边的红色连衣裙,脚上穿着一双红皮鞋。 湘雯想起来见过这个姐姐,只是被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不敢说话。 “你怎么敢进我的房间?还敢动我的钢琴?”罗宁用她那白胖胖的小手指着湘雯怒气冲冲地问。 湘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提心吊胆地看着她。她那么凶,湘雯怕她动手打自己。 湘雯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如果真的动手,自己打不过她。 “你是哑巴吗?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罗宁上前一步,她的手已经指到湘雯的鼻子尖上了。 虽然很害怕,被骂“哑巴”湘雯还是很生气了,突然来了勇气,她挥手打开罗宁指在自己鼻子尖上的手,大声说:“我不是哑巴,你才是哑巴呢!” “啊啊!”罗宁高声尖叫起来,“你敢骂我是哑巴,我非揍扁你不可!” 她叫着,双手在湘雯胸前用力一推,罗湘雯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没等她爬起来,罗宁已经扑过来,骑在她身上,两只胖胖的小手劈头盖脸地朝她打过来。 湘雯伸出小手护着脸,奋力抵挡着。因为她被压在地上,自然吃了亏。 她想把罗宁从身上推下去,却推不动。小手再怎么护着脸,也着实挨了几下,脸火辣辣的疼。 罗湘雯气极了,一把抓住罗宁的一只手,拽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罗宁“啊”的一声嚎叫,从湘雯身上跳开,哇哇大哭起来。 湘雯爬起来,抹掉因为疼痛而情不自禁掉下来的眼泪,望着最终被自己打败的敌人得意的笑了。 但她的得意没能持续多久,罗宁的哭声引来了其他房间里的大人们。 他们先是惊愕地望着她们,然后以大娘为首的大人们都围着罗宁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骂我,还咬我!”那个嚎啕的泪人恶人先告状。 大人们听了罗宁的话都用责备的目光望着湘雯,尤其是大娘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怨恨和厌恶。 湘雯怕他们把自己当坏孩子,忙分辩说:“是她先骂我的,是她先打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一下子被奶奶拎起来,按在就近的一张椅子上狠狠地打屁股了。 “是她先打我的,是她先打我的……”湘雯踢着双腿,一边叫喊一边委屈地哭起来。 但是,奶奶并没有因为她叫委屈就饶了她。她听见大伯来劝阻,奶奶边打边说:“不行,这孩子不打不老实。” 接着,她又听见大娘气呼呼地大声说:“罗荣,你听着,我可不想让咱们家成杀猪场,以后乱七八糟的人,你少让她们来!” 奶奶打她的手竟然顿住了。 自从那次以后,罗湘雯再也没有去过大伯家。 今天妈妈竟然说让她长住大伯家,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为了上学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几天以后,罗湘雯把妈妈、弟弟和妹妹三个人送上了火车,目送着火车开远了,才随着替她拎着行李的大伯出了站台。 坐进了出租车里,她有些垂头丧气。 大伯坐在她身边,用怜惜的目光看着他。 他在可怜我吗?湘雯想,我讨厌被人可怜,不想被人看成可怜虫! 湘雯使劲扭开头去,她不想那该死的眼角余光看到大伯那怜惜的眼神。 她望着车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和熙来攘往的人群,突然觉得别人是有理由把自己看成可怜虫的,因为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像天空中飞过的一只掉队的雁,繁华热闹是别人的,她有的只是孤独和寂寞。 真的太幸运了,到大伯家的时候大娘和罗宁都不在,湘雯忙走进大伯指定的给自己住的房间,她把自己关在里面。 这个房间很小,仅放了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写字台和一个矮柜。 这一定是大伯家最艰苦朴素的地方了,湘雯想,让我住在这里正合适,它与我这一身土里土气的打扮很相配嘛。 湘雯把衣物放进柜里,书包放在桌上,又在巴掌大的地上转了一圈后,便坐在床沿上呆呆出神。 我真的希望时间就此停住了,她永远一个人傻傻地坐着也好。 她真的很怕去面对自己不喜欢,也不喜欢自己的人。 自从那次她和罗宁打过架后,她们有一年多没见面。 她们再见面是在罗湘雯七岁那年。 那一年的秋天,湘雯和罗宁同时上学,她们在一个学校,不在一个班级。 上学的第二天,她们就在操场上相遇了。湘雯正准备过去和她打招呼,却见罗宁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后扬长而去。 湘雯这才意识到罗宁还在记恨那次打架,既然这样,湘雯也不得不想起来。 于是,她们这对堂姐妹,即使在操场上擦肩而过,也互相不理睬。 可是,从现在开始,她们将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她们还能够互不理睬吗? 第9章 寄人篱下了 尽管罗湘雯不想见到这个家里的人,但逃是逃不掉的,就像我们每个人都逃不掉疾病和死亡一样,不想面对的人还是在眼前出现了。 湘雯正坐在床边发呆,大娘推门走了进来。她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傲慢地望着湘雯。 “我是不欢迎你来我家住的。”她毫不客气地对湘雯说,“但你大伯心肠好,念着他死去的弟弟,不忍心见你无处安身。既然你来了,就要守我们家的规矩,就要学会乖一点。别到处乱走,别乱翻东西,尤其是,不能把不是自己的东西,揣进自己兜里。没事儿的情况下,最好就待在这间屋子里。” “大伯让我来住,可没说让我蹲小号。”湘雯听了她的话,不满地低低反驳了一句。 对面的女人霍地站起来,冷冰冰的眼神盯了她有半分钟,而后大声训斥:“我最讨厌小孩子和大人顶嘴,你必须改掉这个坏毛病!还有,罗宁脾气不好,你最好别惹她,你若惹火了她,她打你可没人管!”她说完便气势汹汹地走了。 湘雯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她没能轻松多久,门又被推开了。 罗宁闯了进来。 湘雯下意识地站起来,防备她来打自己。罗宁却好似没看见她一样,只是大声叫着:“dog!dog!” 满屋子里找,连床上的被子都抖开了。 湘雯有点气,忍着,这是在找狗啊,这屋屁大点儿,一眼就看清楚了,狗毛都没有一根!分明是在找事儿! “这屋没有狗,你去别处找!” 罗宁却望着她,冷笑道:“我说有就有!”见罗湘雯露出疑惑的眼神,突然扬声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后退着,用手点着湘雯说:“傻瓜傻瓜!跟你这种低智商的人玩真的没意思!you are a dog !”骂了人她笑着跑开了。 罗湘雯的胸口一下就堵塞起来,呼吸都困难。她真的想追上去回骂她,可想想自己现在寄人篱下,她站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 追上去骂回来,只会招来更多的辱骂,甚至殴打,没有人会帮她。 罗湘雯最终颓然地坐在地上,低声啜泣起来,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小羊,落入了狼群,除了任人宰割,还能有什么办法? 罗湘雯总是躲避着罗宁,以免和她发生正面冲突。可罗宁却总是在找茬儿骂她、欺负她。 有时候实在忍无可忍,罗湘雯和她吵起来了。大娘看见了,只要是她的女儿占上风,她就视而不见;若是湘雯占了便宜,她上去“啪啪”就是两巴掌,再饿她一顿饭。 当时,罗宇还是个七八岁的男孩,也学着姐姐的样子欺负她。 连大伯家的保姆看见她们吵架,也不分青红皂白地骂她不懂事儿,不听话,说她是“倒霉丫头”“让人晦气的孩子”! 唯一庆幸的是大伯是公平的,看见她们吵架总会出面制止,还会教训罗宁几句。 那个骄傲的公主就会去找妈妈告状。接下来大伯就倒霉了,被老婆指着鼻子骂个狗血淋头,把大伯借了她娘家的势力当上分局局长的事儿,都抖搂出来。 因为大伯这样几次为自己挺身而出,所以湘雯渐渐对他有了好感,比较愿意和他说话了。 大伯知道了湘雯喜欢看书,就告诉她,他书架上的书她可以随便拿去看。 这可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大伯的书很多,分门别类塞满了高大的书架。于是每天晚上湘雯便把自己关在房里,捧着书看得入迷。 后来罗宁发现她在晚上看书,只要爸爸不在家,天一黑她就把湘雯房间的电闸拉了。 这把罗湘雯气得……却没办法,只能用手电照亮。她趴在被窝里,借着手电的光,如饥似渴地一本本读着。只要有书读,她就会觉得被窝不再寒冷了,周围也不再黑暗了,她的心里也亮堂起来,人也愉快起来。 有书读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年底。学校要文艺汇演,每班出节目。湘雯班要跳个舞蹈,女孩要求穿红皮鞋。 湘雯把这件事告诉了大伯,大伯痛快答应给她买一双。大娘却说:“买什么买?罗宁不是有一双吗,穿罗宁的就行。” 湘雯看大伯为难的样子,忙说行,新旧无所谓了,红的就行。 罗宁也许是慑于爸爸的威严,竟然痛快答应了:“明天我给你带学校去,演出之前我给你。” 湘雯还能说什么,已经很意外了,只能点头。 第二天演出之前,罗宁果然来找湘雯:“给你红皮鞋!” 湘雯接过袋子,说了声:“谢谢!”那一刻她竟然有一丝感动。 “拿出来穿上啊!”罗宁说,脸上有一丝笑。 湘雯打开袋子拿出红皮鞋:“啊,这……这鞋怎么是坏的?” “因为我刚刚用小刀割的,”罗宁得意洋洋地是,“你还想穿皮鞋跳舞?你这种穷人只配穿这种破鞋!” 罗宁的声音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很多人都过来看热闹,低声议论。 湘雯的脸涨得通红,浑身在发抖。此刻,她才明白罗宁答应借鞋,就是为了羞辱自己。 原来,她是这么恶毒的坏蛋! 罗湘雯咬紧牙关,瞪着罗宁,不让眼泪掉下来。猛然,她把手里的鞋朝着罗宁的脸砸去。罗宁头一偏躲过了,两只鞋掉在地上。 “这双鞋还是你穿合适,因为你和它一样坏!你比它还坏,因为它坏的不可恨,你坏的可恨!” 这时老师走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湘雯已经冷静下来:“老师,我没有红皮鞋,我可以穿前几天手工课上做的那双红色的草鞋子跳舞吗?” 老师望着她:“那天你坚持要用红色的草绳编鞋子,就是为了现在穿?” “那时候我不确定。”湘雯说。 “好。”老师答应了她,“好好跳,草鞋子轻巧,也许舞姿更轻盈呢!” “嗯!”罗湘雯用力点头。 演出结束了,罗湘雯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大伯家,而是独自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阳历年时,北风已刮得很猛烈,刮到人脸上热辣辣的痛,呼吸也困难,胸口像堵着什么,想伸手进去掏出来才能痛快些。 当她走到一个无人的僻静处时,终于忍不住抱着一棵大树哭了起来。 大树在风中沉默着,聆听着一个小女孩的哭声。 第10章 作文的风波 …… 爸爸,你走了,春天的小草都不发芽了,桃花也不开了。 它们多么欺负人啊!以前远远的便冲我招手,冲我笑,现在都不理我了! …… 多想回到从前,爸爸带着我和弟弟在野花点缀的草地上踢球,在风来蝶舞的花丛中捉迷藏,在河边的柳荫下唱歌讲故事。 真希望回到从前,有爸爸在的美好幸福时光…… 虽然我很想你,但我不哭,因为我知道爸爸一定希望我笑着生活。 …… 罗湘雯把写好的作文工工整整地抄写在稿纸上。 明天要交上去,参加学校的作文比赛。 笔尖下书写出每一个字,都像针刺在她的心口上,这是她在和爸爸对话,泣血而书。 罗湘雯倔强地忍着,装作不痛。 终于抄写好后,她仔细地把作文放进了书包里。 时间还早,她又看了一会儿书。这个童话故事《换上石头心的人》,讲得特别有意思,湘雯看得入迷,睡下时已经很晚了。 睡得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到了细小的声音,可是太困了,她没有睁开眼,就又进入酣梦中。 第二天到学校交作文的时候,奇了怪了,罗湘雯明明记得就放在书包里了,怎么不见了? 她翻遍了书包,书本抖开了,可那篇作文连个影儿也没有。 难道自己记错了,落在家里了? 湘雯和老师说明了情况,老师给了假,让她回家找一找。 罗湘雯匆匆回到家,把她的小屋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有,甚至连草稿都没有了。 罗湘雯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罗湘雯呆呆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也不着急上火了,本来对她来说,参赛啊、得奖啊,都不重要,她不过有感而发,感情宣泄出来心里舒服就可以了。 就这样!罗湘雯告诉自己,愚蠢的生气没有意义。 一个星期后,全校作文比赛的结果出来了,课间操时间老师公布了获奖名单,获得一等奖的竟然是罗宁。 罗湘雯望着在老师和同学们热烈的掌声中兴高采烈上台领奖的罗宁,心里震惊,怎么会这么像? 罗湘雯写的作文题目是《写给天堂爸爸的一封信》,罗宁的作文题目是《写给天堂爷爷的一封信》。 仅仅差了两个字! 这太可疑了! 当天,获奖作文,都贴在教学楼一楼大厅学习园地里展示。 一下课,罗湘雯就去求证。罗宁的作文被贴在最中间,湘雯一眼便看清楚,除了“爸爸”这个称呼改成了“爷爷”,其他的一模一样! 这也太不要脸了! 之前只是以为罗宁把自己写的作文扔掉了,没想到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当作她的参赛去了! 这脸皮厚的程度,简直让罗湘雯无语,完全败给了她的无耻! 可罗湘雯也不是吃哑巴亏的人,在心中想:罗宁,别让我抓到机会! 全校作文比赛结束后不久,全市中小学生作文大赛开始了。学校推荐了在校作文比赛中获奖的同学参加。 这下偷来个一等奖的罗宁乱了方寸,她那常常驴唇不对马嘴的作文怎么能拿到市里参加比赛呢? 可她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又或许是因为罗湘雯“忍气吞声”更带给了她的嚣张。 她觉得自己才是家里的公主,寄人篱下的罗湘雯必须被拿捏得死死的! 她居然找到湘雯,让她帮自己写一篇作文参加市里比赛。 这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罗湘雯答应了,在上交的前一天晚上把写好的作文交给了她。 罗宁重新抄写后,第二天兴冲冲地交给了老师。 可是万万没想到,第一节下课老师就找她谈话,问她这篇作文是不是自己写的,罗宁一口咬定是自己写的。在场的几位老师都很生气,批评她不诚实。 罗宁从办公室出来直接去找湘雯,气势汹汹问她为什么出卖自己。 湘雯说:“我一直在我班级上课,根本没有出去过,你可以问我同学。” “那她们为什么怀疑我?”罗宁不解地问。 “那是因为你现在作文突然进步太大了,她们怀疑一下很正常。”罗湘雯说。 罗宁心想也的确是这样,便不知所措地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罗湘雯想了想:“这样,今天课间不是你领操吗?到时候你在台上当着大家的面申辩一下,我来给你证明。” 罗宁笑了:“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到时候我叫你,你就马上来。” “放心!”罗湘雯也笑道。 课间操的时间到了,罗湘雯站在队伍中看着罗宁走上台去。她的心砰砰跳得很快,即将发生的事情让她浑身在轻颤。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现在马上就可以报复罗宁了,准确来说是揭穿她,让全校的师生们都认清她! 既然她毫不心软的不止一次伤害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报复她? 这是她自作自受! 罗宁上了领操台开始诉说委屈。同学们很意外,老师也不好马上制止她。 民主的学校,学生党也有发言的权利。 “作文确实是我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你们如果不信我可以找人作证。罗湘雯,我们住在一起,她亲眼看我写完的,她可以为我作证。” 罗宁说到这里便在台上叫罗湘雯的名字。 罗湘雯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像个上阵杀敌的勇士一样走上领操台。 “我叫罗湘雯,今天我以一个证人的身份告诉大家,罗宁的那篇准备参加全市比赛的作文,的确是她亲自抄写在三张稿纸上的。” 她把“抄写”两个字说得重重的。 “但是,”紧接着她又说,“这篇作文的原作者真的不是她,而是别的城市的一个女孩。” 她的话音未落,台下已一片哗然,罗宁更是白了脸色:“你……你在说什么?” 罗湘雯不理她,继续说:“不过请大家不要怪她了,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她以为这篇作文是我写的,在她心中我写的就是她写的,所以她才一口咬定作文是她自己写的。可惜她不爱看书,因此没看出来这篇作文在作文周刊上早就发表过了,所以才闹了这么大个笑话!” 台下老师和同学们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种公开处刑无疑让罗宁无地自容,,她突然高声尖叫着扑向罗湘雯:“你撒谎!你撒谎!” 罗湘雯闪身躲开她,也大叫道:“我没有撒谎,你就是个小偷,是个文贼!这个作文是你偷的!上一篇在学校得奖的作文也是你偷的!你偷我写的作文得一等奖,你不害臊吗?我就是要当众揭穿你,告诉大家你是小偷!” 罗宁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她恶狠狠地瞪着罗湘雯,再次扑向她…… 她们两个人在领操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喊又叫地对打起来…… 最后是冲上来的老师们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她们强行拉开。 第11章 黑夜会过去 那天晚上,罗湘雯在草窠里蜷缩了一夜,她没有回大伯家。 那时刚开春,天还很凉,所幸她没有冻坏。 第二天,她也没有去学校,闲逛了一上午,下午才回去大伯家。 她真的不想回去再见到罗宁,可是她没地方去啊! 她刚到门口,便碰上保姆郭姨,她粗暴地一把扯住她问:“昨晚你去哪里了,让我们好找?你大伯今天早上又去找你了!” 罗湘雯不理她,挣脱她往自己屋里走去。猛然后心被狠狠踹了一脚,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回身看时,罗宁已向她扑过来。 罗宁伸出双手又掐又挠她,湘雯也毫不客气地挥拳打她。 她们两个满地骨碌着厮打起来。 郭姨想拉开她们,但此刻湘雯和罗宁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了,有了一些力气,而且两人都像拼了命一样,所以郭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分不开她们。 足打了有十来分钟,撞得沙发桌椅东倒西歪,想是打累没劲儿了,郭姨才好不容易抱住了罗宁,骂着湘雯让她自己进屋里去。 罗宁一边扑打着郭姨一边大声叫骂:“罗湘雯,你这个大骗子!你这个臭叫花子!臭要饭的!你马上滚!别住在我家,滚!” 罗湘雯已经走进屋里,听到罗宁的叫骂,她转身用手把着门框反唇相讥:“你才是骗子呢!你是个坏蛋!你是天底下最最坏的人!我没住在你家,我住的是我大伯家,该滚的是你!” 这时罗宁突然挣脱了郭姨的掌控,冲到了小屋的门口,她猛地一关门,把湘雯扶着门框的左手挤在在了门和门框之间。 罗湘雯顿时惨叫起来。 郭姨急忙上前拉开罗宁,湘雯才把手从门缝里抽出来。 罗湘雯觉得自己的手已经折了,她疼得跪在地上。罗宁仍然在门外叫骂着,可罗湘雯却一点反攻的力气也没有了。 罗湘雯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她那肿得像馒头的手才渐渐消下来。 她每天在床上躺着独自流泪,夜里常常在恶梦中惊醒。 妈妈你在哪里呢?湘雯总是哭着想,你知道女儿在这里被人欺负吗?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撇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每天白天郭姨都会来看看她,给她送点吃的,湘雯勉强吃几口就撇那了。 大伯每晚也进来看她,可她一想到他的女儿就讨厌他了,把脸埋进枕头里不理他。 罗宁转学了,这是唯一让她高兴的事。不管怎么说,自己报复了她, 让她在学校臭名远扬,没了立足之地,不得不夹着尾巴逃跑了。 为此,她大娘很恨她,一次也没有来看她。 有一次她听见她大娘在门外冲着大伯喊:“你马上把这个小疯子弄走!” “你让我把她往哪弄啊?”大伯为难地说。 “你家老三老四是死人啊?” “你知道老三做生意总不在家,老四家孩子小条件又不好。” “那你就把她送回乡下。” “那她怎么上学啊?我答应照顾她,现在怎么能不管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告诉你罗荣,我这压着火呢!哪天我压不住了,咱们就都别过了!离婚!” 这已经是第十天了,罗湘雯仍然躺在自己的小屋里。 她一直没有上学,大伯去学校给她请了病假。 她躺着,不时有悦耳的琴声传进来。今天是星期天,罗宁没有去上学,她正在练琴。 郭姨告诉湘雯,明天罗宁要去参加全市少儿钢琴大赛。 平心而论,罗宁钢琴弹得不错。可是此刻湘雯听起来就是乌鸦在聒噪,破鼓在捶响。她狠狠地用手塞住耳朵,琴声虽然弱了,可仍像蛇一样钻进她的耳鼓。 那是一条带毒的美女蛇,虽然有毒,但湘雯还是被她引诱着、引诱着……她拿开塞住耳朵的手下了床。 她推门走出小屋,循着琴声来到罗宁的房间。没有人发现她进来,大家都坐在那里认真地听罗宁弹琴。 “湘雯缓缓地走近罗宁,望着她优雅地坐在钢琴前,竹笋一样的十指在琴键上跳跃着,好似芭蕾舞演员在琴键上跳舞,美妙的旋律便从脚尖下流淌出来。 她望着罗宁那嫩白修长的手指,想起了自己肿了一个多星期的左手,想起她偷自己的作文,想起一次次她对自己的辱骂和殴打,一股怒火从心底升到头顶,她按耐不住内心的悲愤,紧走两步靠近了钢琴,猛然伸出双手把琴盖用力按了下去…… 罗宁的惨叫刺痛了她的耳鼓,她心中有了一种报仇雪恨的快感! 但这种快感很快就被肉体的疼痛取代了,她已经被罗宁她妈抓住左右开弓打耳光了,一边打一边骂她最难听的话。 开始湘雯还想挣扎,但很快她就被打得晕头转向,没有一丝力气反抗,只能任由她那肥大的手掌在自己脸上挥来打去。 后来是大伯抢下了她,把她拖回了小屋,她才得了救。 门外的叫骂声过了好久才渐渐远去。 夜幕垂落下来,窗子上好似挂起了厚重的黑色窗帘,黑暗笼罩了小屋。罗湘雯坐在黑暗中用手抚摸自己那红肿的脸颊,无声地流着泪。 外面非常肃静,罗宁的哭闹、大娘的叫骂都听不见了。 大概她们都睡着了。 可罗湘雯睡不着,痛苦还在心中激荡,她的胸口一阵一阵的痛! 再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一分钟也不能待下去,如果再待下去肯定会死掉的!必须离开,必须马上离开! 罗湘雯做了决定。 于是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匆匆收拾东西,衣物塞进提包里,又背好书包,而后她轻轻推开门走出小屋,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打开了通往庭院的大门…… 一片漆黑张着巨口扑向她,她吓得忙关上了门。外面的黑夜像噩梦一样让她害怕! 她胆怯了!她不敢走出去,不敢走进黑夜。 难得要退回去吗? 湘雯控制住心的狂跳问自己,外面的黑夜会过去,天会亮起来。可是这里呢?对我而言是个不分昼夜的地方,时时刻刻都是黑暗。 所以,我必须离开!我要穿过黑夜走向一个灿烂的阳光明媚的日子! 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唯恐一但错过了,便会永远被关在这道门里。 于是,罗湘雯再次拉开门,心一横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 第12章 突然有主意 罗湘雯没敢走远,在黑暗中蜷缩了一夜,终于捱到了东方的天际泛出鱼肚白,她才蹬着大门上的锁跳出了大伯家的院墙。 罗湘雯来到了学校,找到了班主任老师,把自己的情况跟老师说了,请求老师帮她找个住的地方。 老师很同情她,把情况跟学校反映了一下,校长安排湘雯和两个外地住校的女老师住在了一个寝室里。 第二天,湘雯的大伯找到了学校,要接她回去。湘雯忍着眼泪说:“我永远都不会回你那个家了,我恨你的妻子和女儿!” 大伯见状叹口气,也不再勉强她。 他拿出二百块钱给湘雯,湘雯原本想争口气不要他的钱,但一想到自己身无分文怎么生活呢?她只好把钱接了过来。 临走时,大伯对她说:“过几天我再来看你,没有钱了就到单位找我,别回家。” 湘雯目送着大伯离开,心里还是气鼓鼓的,。此刻早已放学,操场上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湘雯来到秋千架旁,坐在秋千上,轻轻荡了起来。她觉得胸口压抑,很想大喊几声,于是她放开喉咙唱起歌来……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 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 总是要等到考试以后, 才知道该念的书都还没念。 一寸光阴一寸金, 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迷迷糊糊的童年。 …… 自从那以后罗湘雯便住校了,再也没有去过大伯家。 那年假期她终于去了乡下姥姥家。 再回来时,她升了中学。这次方便得多,不用再和老师挤在一起了,因为中学有学生宿舍了。 自从她离开大伯家,她一次也没找他要过钱,不过大伯有时会来学校给她送钱。 这让湘雯很感激,虽然她嘴上不说,虽然她仍恨他的妻子和女儿。 两年以后,外婆去世了,妈妈带着弟弟妹妹又回来了城里,罗湘雯这才又有了一个家。 后天就是清明节了,正常情况下一般工作单位都有三天假期。可罗湘雯她们这种服务行业越到节假日越忙,工资虽然给双倍,请假有点困难。 她们平时没有双休日,都是轮休,节假日时谁赶上什么班就上什么班,但如果真的有什么特殊情况可以串休。 当然还是要和领导打招呼的。 今天工作忙完之后,罗湘雯和组长请了会儿假,走进客房部主管经理鲍云的办公室,向她提出了自己的串班请求。 没想到鲍经理一口就拒绝了。她说清明节的确对每一家都是很重要,但我们的工作性质在这呢,你家有事想休息,她家有事也想休息,安排谁和你串合适啊?安排谁人家都有意见啊! “鲍经理你说的对,”罗湘雯早知道她会怎么说,下话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所以我已经和陈敏说好了,我俩串班时间正合适,主要她家在外地,她也不打算回去,不耽误她什么事儿。” 鲍经理盯着罗湘雯脸色不好看:“我是经理,还是她是经理,她就有权力给你作主了?” 罗湘雯忙说:“鲍经理你别怪她,是我找她帮忙的,跟她没有关系。” “你以为这明都大酒店是你家开的吗?你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鲍经理态度没见缓和反而更强硬,她沉着脸斥责了罗湘雯,“要都像你这样串来串去的,这酒店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湘雯觉得她又在针对自己,但她没有证据。只好忍着气说:“规矩再多也有人情嘛,再说我们只是串一下班,又不会耽误工作。” “如果在你的岗位时间出什么事,是她负责还是你负责?我们刚换了大老板,你俩这样是给我上眼药吗?”鲍经理一身正气,振振有词。 罗湘雯也冷下脸来,咄咄逼人:“鲍经理,既然你这么说,那么请问,你的妹妹鲍霞一个月内串了三次班,又怎么解释呢?” 鲍经理脸色立刻精彩纷呈,还是强辩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酒店不忙,现在正是旺季,任何人都要以酒店工作为主,,任何私事都要退居其后。” “鲍经理这事没有商量了吗?”罗湘雯最后问。 “没有!” “好。” 罗湘雯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剑拔弩张的火药味似乎还留在里面。 罗湘雯决定清明节那天直接不来了,就说病了,哪个企业管天管地,还能管着不让人生病啊? 顶多扣掉全勤奖,再扣两天工资,如果鲍云借题发挥来找自己麻烦,那就把她的事全都抖搂出来,让她也不好过。 正想着,一个老总模样的人走过来询问董事长的办公室。 罗湘雯微笑告诉他走错了。 自从明都大酒店开业后,集团就在这里设了个新的办公楼层。集团旧地址也没有废,那边还是以房地产开发、对外贸易等为主,这边以酒店餐饮娱乐休闲为主打方向。 集团董事长及部下们经常两头跑,所以常有客人找到这来。 这位客人就应该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所以走错路了。 罗湘雯告诉了他该怎么走,他似乎没有听明白。 “这里是b栋的客房部,董事长的办公室在a栋的28楼,从这连廊过去比较近。要不我带您过去!”罗湘雯客气地说。 “那太感谢了!” 罗湘雯带着客人走近路来到了b栋28楼,看着他走进董事长的办公室突然心里有了个主意。 也许这样比较好,自己的目的能达到,还让鲍云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明都集团董事长沈从太忙了,刚从集团旧办公大楼过来,就有人追过来谈生意。作为集团总裁,每天工作日程安排满满的,忙得不可开交。虽然有很多助手,但很多事情还是要亲力亲为。 虽然他有三个儿子,但帮他做事的只有沈士杰一个人。 二儿子沈明杰是一家医院的医生。 三儿子沈英杰…… 唉,一想到三儿子心里就老大不痛快。 所幸他忙得很,没有多余的时间想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 再说,哪个父母没有过青春叛逆期的儿子,哪个大老板没有个纨绔的公子,都正 常。 想到头疼时就这样安慰自己。 沈从和来访的客人聊了一会儿生意上的事情后,起身送走了他。刚坐下,助理又进来报告,客房部有个叫罗湘雯的说有急事要见他。 沈从直皱眉头,很忙,不想见。 助理忙说:“她等半天了,刚才那位客人就是她送过来的。” 沈从想起刚才客人说的话“你们这的员工很热情,很有耐心,人长得也漂亮,这就是企业的形象啊”,他点点头:“让她进来!” 第13章 又吵起来了 客房部经理办公室,鲍云和董事长助理通完电话后,左手轻轻放下听筒,右手捏扁了纸杯,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的脸拉得老长,心想:罗湘雯总是隔着锅台上炕,以前这样,现在还这样! 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教训她! 在客房部的另一处,陈敏拉住了罗湘雯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让董事长亲自给你批假的?” “我就是卖个惨,”罗湘雯说,又自嘲一笑,“其实我真的很惨的,我想我爸爸了,不去看看他我心里难受。” “哦。”陈敏收了话头,不想让湘雯伤心,该干嘛干嘛。 罗家的墓地在距市区几十公里外的公墓里,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到。 罗湘雯的爸爸、爷爷、奶奶及家族中那些先逝的人几乎都葬在这里。据说罗家祖上有几代是做大官的,曾显赫一时。改朝换代后官不做了开始经商,时势变迁家业逐渐凋零。 罗家虽然败落了,但每年清明节扫墓祭祀的活动却从没有停止过。只不过程序越来越简单了,再没有了以往大家大业的气势。 一路都在堵车,幸好一家人出来的早,紧赶慢赶在九点之前到了。他们在门外下了车,前后相随走进墓地去。 公墓依山势而建,大家沿着碎石铺就的山路走到山腰,然后左转右拐,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便来到了罗家的墓地前。 远远地便看到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墓碑前站着一群人,墓碑前有长条石桌,上面铺着白布,摆放着香烛、贡品和鲜花。 如今,罗氏家族中辈分最高年岁最大的三爷爷正在念祭文,其他人按照辈分年纪大小排队聆听着。 不是说好九点开始吗?怎么提前了?没有等他们一家,也没有人通知他们要提前开始祭祖。 看,又是这个样子,没人把他们一家当回事儿!所谓的亲戚都是巴高望上,踩低欺穷! 罗湘雯很生气,看看母亲见她也很不高兴。 李慈要走过去,罗湘雯拉住了她:“反正已经开始了,我们就在这里看着!” 三爷爷念的祭文用在现在早已不合时宜,但他仍念得津津有味。长辈们都认真地听着,小一辈都听得有些不耐烦。 冗长的祭文终于念完了,祭祀进入下一个内容,轮流上香磕头。首先上前的是爷爷辈,其次是父辈,然后是外姓的媳妇女婿,最后是罗家的小辈们。 罗湘雯在人群中看到了罗宁。多年不见她已长得高大丰满,仍旧是大圆脸大眼睛,如果她不是像她妈妈一样下巴长得圆大了点,她一定可以算是个美人了。 罗湘雯没有看见罗宁她妈和她弟,想来他们一个是不屑于来,一个不知道跑去哪玩了。 十来年过去了,那时候天塌下来的绝望和痛苦似乎早已随风淡去。 小时候都不懂事,所以才做了那么多彼此伤害的事。现在都长大了,但愿以后即使做不成好亲戚,也别再做仇敌。 轮流上香磕头后,五爷爷后续的老伴拿了个漏底筐放在供桌上,嘴里念叨着:“姐姐上山采花,妹妹在家看家,姐姐放心采花,采满了再回家。” 罗湘雪听了好奇地问:“五奶奶在说什么呢?” 罗湘雯说:“五奶奶怕咱们之前那个五奶奶回来。” 这时候四叔的大女儿罗玉一回头看见了他们,高兴地叫道:“罗湘雪!” 她俩年纪相仿,在同一所学校。 历史似乎在重演,但不同的是她俩很要好。 罗玉一叫,众人才看见他们一家五口。三爷爷招呼说:“你们怎么才来?快过来上香磕头!” 李慈领着孩子们走过去,想起死去的丈夫,想起自己孤儿寡母的艰难,心里一酸,忍不住啜泣起来。 罗湘雯见妈妈难过,便不想她在折腾,要扶她去旁边歇歇。 三爷爷见了说:“还没磕头呢。” 李慈听了颤颤微微要跪下去,罗湘雯一把拽住她,对三爷爷说:“你们磕了那么多了,不差我妈这一个头!” “湘雯,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三爷爷生气地说。 “三爷爷,我说的很明白,在你们心中我妈来不来祭祖扫墓都是无所谓的,所以这个头磕不磕的也没什么关系!” “你这话什么意思?”三爷爷气得胡子直翘,一顿手里的拐杖。 “如果你们在意我妈来不来的话,就不会不等我妈就开始祭拜祖先。” “是你们自己来晚了,又来怪谁啊?”这时一旁的罗宁冷哼一声接茬儿道。 “说好的九点开始,是你们提前了!”罗湘雯马上反驳。又一想实在不想和罗宁搭茬,继续对三爷爷说:“哪怕你们有一个人打电话告诉我们一声也行!这样不声不响,把我们家除外,难道我们不是罗家的子孙吗?我爸爸没有葬在这里吗?” “你……”三爷爷气得直哆嗦,“李慈,你养的好女儿!” 这时罗宁又阴阳怪气地来一句:“还是这么矫情,一点也没长进!” 罗湘雯没理她,当作不是说自己。 罗湘雯知道,自己在这发发火是给妈妈出出气,过后这些亲戚还是在一起和稀泥。可她一但和罗宁吵起来,那真的就是容易引着某根导火索,翻起旧日的矛盾,不好收场。 毕竟大伯还在这呢,不好看! 这时湘雯的四婶上前说话了:“湘雯呢,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跟你三爷爷说话呢?”又对李慈说,“二嫂,你也该管管你女儿了,这也太没大没小了!” 又有几人附和数落湘雯。 李慈望望众人却说:“我觉得我女儿没什么不对的,你们不等我们来就开始祭拜祖先,分明是没瞧得起我们孤儿寡母!” 大家被李慈说中心思,一时都默然不语。 气氛很尴尬。 这时罗宁又唯恐天下不乱:“难怪啊,女儿这么威风,原来是有老娘在背后撑腰啊!三爷爷,我看咱们还是快回去,别走得慢了,再让人家儿子打一顿。” “还反了天了呢,他们还敢打人?”三爷爷叫道。 大家一看,罗雷罗震两个小伙子往这一站,都一米八几的大个,确实挺唬人。 “罗宁,你别挑拨离间!”这时罗雷开口了,“别当别人是傻子!” “三爷爷,听,他说您老人家是傻子呢!” 罗湘雯终于忍不住,深表遗憾地说:“罗宁,你怎么还是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应该是任性的小孩子了,你的心怎么还没变得成熟一点,好一点?” 罗宁听了湘雯的话有些恼羞成怒,冷哼一声不屑地道:“罗湘雯,你别自以为了不起,一看你那样子我就觉得恶心!” “你说话呢,还是放屁呢?”这时罗震上前一步瞪着罗宁。 李慈怕他们打起来,忙拉住儿子说:“湘雯、小震,行了,都别说了,咱们回去!” 罗雷也说:“姐,小震,别理这种人,咱们走!” “一个囚犯的儿子,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罗宁仰头望天不屑道。 罗雷顿时呆住了,脸色惨白,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第14章 再次被求婚 “你再说一句,我就揍扁你!”罗震挥着拳头冲罗宁吼道。 罗湘雯拉住弟弟,转头对一直沉默着的大伯说:“大伯,罗宁太过分了,在说什么呢?你快带她走,否则我真的担心她会挨揍!” 其实,罗荣早就听不惯女儿和他们吵架,可他虽然官至局长,但二十多年来,由于悍妻的缘故,一家四口,他渐渐排在最尾。在他的潜意识里越来越觉得儿女轮不到他管,他也管不了。 此刻,罗湘雯一叫他,他才拉住罗宁:“好了,罗宁,别吵了,跟我回家。” “我不走,看谁敢打我!”罗宁心里虽然担心罗震真的动手,嘴上却强硬地说。 “行了,有完没完?快走!”罗荣也沉着脸,很生气,拽罗宁走。 众人也连推带劝的:“都别吵了,都是自家姐妹兄弟,一笔写不出两个罗字,在祖宗面前又吵又闹的像什么样子?好了好了,走走,咱们都回去!” 罗宁就此下了台阶,跟着父亲走了。 墓地里只剩下一家五口。李慈坐到丈夫的墓碑前抹起眼泪。丈夫死得早,自己孤儿寡母的生活艰辛不说,却常常会被自家人欺负。 孩子们见状都围过来,罗湘雯劝道:“妈,你别难过了,以后咱们少跟他们来往就是了。” “妈,等我长大会挣很多的钱,到那时他们就不会瞧不起我们了,不会欺负我们了。”罗湘雪说。 罗湘雯心里一震,还是因为太穷啊! 没钱,真的把穷人压得垮垮的! 要改变命运,一定要改变! 李慈摸着小女儿的头勉强笑了笑,如今让她唯一欣慰的是再穷也有一笔财富,那就是四个懂事的孩子。 这时起风了,天也渐渐暗下来。罗湘雯提醒大家:“好像要下雨了,咱们也赶紧回去!” “先给你们爸爸磕个头!”李慈说。 四个孩子跪在父亲的墓碑前一起磕了三个头。 而后一家五口离开罗家墓地走出公墓园,来到了公路上。来时他们坐的是出租车,在这偏僻的地方打不到车。他们只好往一公里外的汽车站走。 没等走到车站,一声惊雷响起来,又急又密的雨就下起来。 罗雷罗震脱下外衣,给女士们顶在头上,大家急急急忙忙往车站赶。 一路上都很狼狈,罗湘雪却说:“现在我想起一首诗。” “清明时节雨纷纷,”罗震说。 “路上行人欲断魂。”罗雷说。 “借问酒家何处有,”罗湘雯说。 “牧童遥指杏花村!”罗湘雪大声喊出最后一句。 合作完了,四个人都笑了,母亲也笑了。 这一笑,刚才在墓地里那些不愉快便随着雨水冲走了。 一场雨过后,万物复苏,姹紫嫣红、阳光明媚、灿烂的夏天就不远了。 爱美的姑娘们早早穿上了单薄的裙子,露出裹了一冬天而更加白皙的胳膊和大腿,让它们沐浴在阳光下。 罗湘雯也换上了漂亮的裙子,婀娜的身姿更显露无疑。 今天她要和郑林轩一起去参加他朋友的婚礼,她特地打扮了一下自己,不能给男朋友丢人。 郑林轩开车接上她,望着她傻傻笑。 “想说什么就说。”罗湘雯道。 “你今天真好看。”郑林轩说。 “我平时不好看吗?” “不是,平时也好看。”郑林轩忙说,开车朝酒店去。 湘雯望着他:“你朋友的新娘子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个小学老师。” “老师?那工作挺好的。” “你的工作也挺好的啊。” “你开玩笑呢?在酒店伺候人有什么好?” “我真的觉得干什么都一样。” “算了。” “主要你干什么我觉得都挺好,如果你不喜欢干了,就什么都不做,我来养你。”郑林轩一会儿又说。 罗湘雯笑了,又有些心酸说:“可是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你能都替我养着吗?” “能。”郑林轩斩钉截铁地回答。 罗湘雯望着他,半天道:“谢谢!不过,我不会把我的担子放在你肩上的。” “为什么?”郑林轩皱眉。 “我的责任我要自己扛。”罗湘雯说。 到了酒店,高朋满座,喜气洋洋,一对新人郎才女貌很是登对。 宾客们频频举杯送上祝福。 当新人敬酒到郑林轩他们这一桌时,新郎问林轩:“林轩,今天我敬你酒,什么时候你来敬我呢?” 同桌的其他人也笑着问:“是啊,林轩,我们什么时候也喝你的喜酒啊?” 郑林轩望望罗湘雯,不好意思地说:“这个,还没定呢。” 大家都笑了,这个问:“郑警官,你追贼的速度那么快,怎么追老婆这么慢呢?”那个说:“林轩,你要再不快一点,我们这里还好几个光棍儿呢,小心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被人抢走了。” 罗湘雯见郑林轩被大家逗得只傻笑着不知道该怎么突围,便开口笑道:“请大家不要弄错了,今天的主角是新郎新娘!” 经罗湘雯一提醒,大家才意识到矛头指错了方向,于是马上又逗起新郎新娘来。 郑林轩和罗湘雯这才松了口气,两人相视一笑,郑林轩在身后握住了罗湘雯的手。 “湘雯,咱们也结婚好不好?”郑林轩突然在她耳旁小声说。 也许是他喝了酒,声音有点哑,罗湘雯觉得耳朵有点痒。她推推他哄他说:“你喝多了,我们回去再说。” “我没喝多。”郑林轩盯着她,不想她逃避。 过了一会儿,罗湘雯说:“我们再给彼此三个月的时间考虑,好不好?” “好,我听你的。” 两人甜蜜互动,却不知道这一幕都被不远处的一个女人看在眼里。 她正是罗宁。 罗宁认识新郎的姐姐,也来参加婚礼,没想到会在这见到罗湘雯,更没想到她会甜甜蜜蜜和男朋友在一起。 罗宁心里恨恨的,她不能够容忍罗湘雯幸福快乐,她恨她幸福快乐!至于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探究过。 反正自己就是讨厌她,从小时候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尤其一想到,她曾在全校师生面前揭自己的丑,还有故意压伤自己的手,耽误自己参加钢琴比赛,她就更恨她! 罗湘雯啊罗湘雯,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罗宁拿起一根筷子狠狠地从中间掰断。 第15章 新来的帅哥 明都大酒店的职员餐厅里,大家正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围在一起吃午餐。 罗湘雯在档口拿了午餐,端到一张桌子前坐下,见同桌的三个女孩嘻嘻笑着嘀嘀咕咕的,便问道:“你们三个偷偷摸摸地说什么呢?” 陈敏笑道:“湘雯,你知道吗,保安部新来了几个小伙子!” “知道啊,那又怎么样?”罗湘雯边吃饭边说。 “你怎么这么淡定?都是帅哥啊!”陈敏兴奋地说。 “哪家大酒店的保安不是帅哥?你兴奋什么呢?” “你当然不兴奋了,你有男朋友嘛!我我们都是大龄剩女,所以看到帅哥两眼放光!” “能不能别逗我,我在吃饭呢!”湘雯笑了,“怎么,你想在他们当中找一个男朋友啊?” “有这个可能。” 这时赵丽问陈敏:“你看让那个叫柳月军的做你男朋友怎么样?我看他是他们当中长得最帅的了!” “我也这么想啊,光看他那一米八八的大个远远走来就帅得没边!” “你怎么知道他一米八八?你量过啊?”罗湘雯笑问。 “我目测的啊,我的眼力最准了,上下差不了一微米!”陈敏说, “他不光是个高,身材也好啊,有款有型,颜值也超能打啊!”一向比较沉稳的赵丽也兴奋地附和。 “你们说我找这样的男朋友怎么样?” 罗湘雯赵丽还没回答呢,半天没说话的鲍霞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你想的挺美,不知道人家稀不稀罕你做女朋友呢?” “你怎么知道他不稀罕我?难道他稀罕你呀?”陈敏也哼道。 这时赵丽叫道:“哎呀,你们看啊,柳月军他来了!” 其他三个女生都顺着赵丽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相貌俊朗的小伙子正穿过大厅走向售饭口。 “怎么样,湘雯,我没的说错,是不是帅得像大明星似的?” “比你那个郑林轩帅?” 罗湘雯点点头,实话实说:“他果然很帅,郑林轩傻傻的,和他可比不了。” “他给我做男朋友不错。” “你应该把他介绍给湘雯,让他和郑林轩打起来!”赵丽笑道。 这时柳月军已经拿了餐盘在距她们不远的桌旁坐下,湘雯见状忙压低声音道:“你们这些大嘴巴,少说两句,让人家听见多尴尬。” “怎么你怕啊?”陈敏调皮地说,“我偏要他知道咱们在议论他。”她说着用餐巾纸团了个纸团,一扬手扔过去,正打在低头吃饭的柳月军脑门上。 柳月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他疑惑地望向纸团飞来的方向,见不远处的一张饭桌旁四个女孩、八只眼睛都在望着他。 陈敏见柳月军发现了她们,贼人胆虚,忙站起来指着罗湘雯说:“不是我打的,是她打的。”言罢,撇下没吃完的饭就溜走了。 赵丽鲍霞两人也跟着跑了。 罗湘雯见状急道:“哎,你怎么胡说啊?” 她站起来也要走,见柳月军还在望着自己,便点头说了一句“对不起”,而后追陈敏她们去了。 罗湘雯在餐厅外追到陈敏她们,她骂陈敏说:“死丫头,你怎么胡说八道?” 陈敏笑道:“我这是给你们两个创造接触的机会,一段浪漫的爱情就因为这小小的纸团开始了!” “我可不稀罕,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就是嘛,人家湘雯是名花有主的,男朋友是正规军,当然看不上这个小伪军了。”赵丽说。 “看来还得是我嫁他了!”陈敏故作无奈状。 湘雯笑道:“你小心点哦,人家也许有老婆,你别做了小三儿!” 三人正说的高兴,突然听鲍霞生气地说:“你们啊真无聊!”说完她便气呼呼地走了。 “她怎么了,吃枪药了?”陈敏奇怪地问。 “不知道。”赵丽摇头。 “别理她。”湘雯说。 第二天罗湘雯值夜班,半夜无事她坐在值班室里看书。 这时保安部的人来巡查了,来的正是柳月军。他问罗湘雯:“有事吗?” “没事儿,一切正常。”她说,又想起昨天中午的事,不好意思地道,“昨天中午在餐厅,同事们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 柳月军说:“大家开开玩笑关系会更融洽,我怎么会介意呢?” 他的声音很好听,只是语气淡淡的,加上冷峻的面容,真的不像是会和一群人打成一片说说笑笑的性格。 罗湘雯觉得他有点言不由衷。 例行公事问完了,柳月军没有走的意思,顿了顿他又问:“你叫罗湘雯?” 湘雯点点头:“是的。” “是同事们说的。“他解释。 “这不奇怪,”罗湘雯一笑,“我也知道你叫柳月军。” 柳月军酷酷的脸上有一丝“笑”? 罗湘雯不确定,因为那绝不是开心应该有的笑意,是嘲笑?是冷笑?还是罗湘雯的错觉?等她再想仔细看明白时,他早已恢复了一贯冷峻的模样。 “你的声音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柳月军说。 罗湘雯很意外,这是来搭讪吗?用这声音梗? “昨天中午在餐厅。”罗湘雯提醒他,心里好笑。 “不,在这之前我就听见过。” “那一定是我的声音太大众化了。” “不是的,你的声音很好听,挺与众不同的。” “谢谢。” 罗湘雯有点尴尬,可柳月军还不走,又说:“你的项链很漂亮啊!” 当罗湘雯断定自己捡的那条项链是一对恋人的信物时,便把它拿到了首饰店接上了断开处,而后带在了脖子上,专等失主认领回去。 此刻听柳月军提起,虽然怀疑他还是在搭讪,也认真说道:“这是我捡到的,我希望失主见了能认领回去。” 柳月军听了她的话一愣,而后说:“你的心真是水晶的,这么好!” “过奖过奖,我可没有这么好!”罗湘雯笑道,“我只是觉得这条项链是一对恋人的定情物、纪念物之类的,对那对恋人来说它的价值肯定要比金子本身值钱得多。所以我带着它,希望能物归原主。” “你这么坦率地告诉我不怕我冒领吗?”柳月军看着她。 “我不光告诉了你,只要问过关于这条项链的人我都告诉了,这样才能找到失主啊。冒领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条项链有特殊的地方,不是你的你怎么会知道?” “有道理。”柳月军点点头,和罗湘雯告别离开。 他走后,罗湘雯想:这个柳月军怪怪的,好像满腹心事似的,而且又帅又冷,真是一个容易让人产生兴趣的人。 第16章 项链被抢了 第二天早上罗湘雯下班,她对着穿衣镜浑身上下收拾停当,背上小包,小高跟鞋一路敲击着走出明都大酒店。 罗湘雯坐公交车在自家附近的站点下了车,为了早点到家,她选小路走上了一条林荫道。过了这条林间小路就可以看到她家了。 罗湘雯正走着,突然她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着自己。她想回头看看时,脖子已经被人勒住了,紧接着身上一痛,一个尖锐的东西抵在腰间。 “别喊,否则我一刀捅死你!”一个粗哑的男声威胁道。 “你想干什么?”罗湘雯不敢乱动不敢喊,只是紧张地问。 “老子没钱了,借你点钱花!”那男人说着已经一下子把罗湘雯颈间的项链拽了去。接着用力往前一推,把她推倒在地,而后转身飞奔而去。 罗湘雯爬起来回头看时,那男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个该千刀万剐的抢劫犯!罗湘雯恨恨地想,你抢什么不好,偏抢这条项链?唉,这下没办法把它还给那对恋人的,一件爱的信物竟毁在我手里! 罗湘雯又生气又可惜地回到家,李慈见她一身土问她怎么弄的,她说了被劫的事。 母亲也后怕,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还好没有受伤,脖子上、腰上也只是红了一点,才放了心。 “那条项链本来就不是你的,没就没了,别上火。”又叮嘱她以后宁可绕远也别走那条小道了。 罗湘雯吃了早饭回屋睡觉,醒来时已经下午了。她正准备洗点衣服,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电话居然是柳月军打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罗湘雯首先问。 “我在人事部查的。”柳月军说。 特意查我的电话,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果然,柳月军说:“罗湘雯,有件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湘雯问。 “今天上午客房部715房间的客人到董事长那告状,说他昨晚有事没回来住,今天早上一回来却发现自己昨天放在枕头底下的两万块钱不见了。董事长已经让保安部查这事儿了,现在在岗的所有客房部的人都被盘问过了。我想明天你一上班就会被询问,我告诉你好让你有一个心理准备。”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罗湘雯万万没想到,“我在这里工作五六年了,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那个客人说谎啊?” “看他那着急的样子不像无中生有,他还说如果咱们酒店不能给他满意的答复他还要报警呢。”柳月军说,“本来这种问题好解决,虽然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客房里不允许安监控,但走廊里都是有的,查一下走廊监控就可以的,可偏偏这两天酒店里监控系统在检修,没有正常工作。虽然因此也可以锁定偷钱的人是知道监控检修这事的,可这个范围也太广了。” “确实,酒店工作人员,客人,都可能有嫌疑。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查,是有点为难。” “是这样的。” 罗湘雯突然心中一动,问:“你刚才说哪一个客房?” “715房间。”柳月军说,见罗湘雯在那头沉默了,他追问,“怎么,你知道一些情况?” “哦,没有,我只是在想,昨晚这个楼层是陈敏值班,出了这种事她又该倒霉了。谢谢你提前告诉我这件事!” “不客气,那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 等柳月军挂掉电话,罗湘雯也把手机放下。 她心里乱糟糟的,想起来了清晨的一幕。 那时才四点多,罗湘雯起床要去卫生间。走过去一看,卫生间的门不知道怎么锁死了,打不开。于是罗湘雯顺着楼梯下了楼,来到了七楼的卫生间。 她从卫生间出来经过715房间门口时,门突然打开了,差点碰到自己。罗湘雯定睛一看,是鲍霞鬼鬼祟祟地从里面出来。当时罗湘雯便问:“鲍霞,你怎么在这?” “我……哦,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小事。”鲍霞说完便慌慌张张地走了。 当时罗湘雯就想,鲍霞在六楼值班,一大清早她跑七楼来干什么?难道恰好六楼的卫生间也出了问题,也和自己一样来七楼上卫生间的? 那怎么又会从715房间出来? 难道她和715房间的客人…… 当时罗湘雯是真不愿意深想下去,但是这事儿是有可能的。她在酒店工作多年,她知道有些女孩为了钱便向那些好色的客人出卖自己的身体。而酒店的管理者为了招揽生意,对这种事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不到鲍霞也这样,罗湘雯真是很遗憾,这要传扬出去她可怎么做人呢? 当时罗湘雯就想,打死自己也不能把这件事向第二个人说起。 此刻接了柳月军的电话,原来鲍霞不是去干那事儿的,她心里真有些高兴。也许鲍霞是因为什么事,从六楼到了七楼,当她经过715房间时看见门没有锁…… 陈敏值班时,她管辖的楼层房间门不锁那太有可能了。虽然客人们自己有房卡,人家出去时锁的好好的,她进去收拾卫生出来时也常常忘记锁门。这丫头大大咧咧的,晚上睡觉前也懒得去检查,你若提醒她,就会说:“没事儿,没事儿,知道了,马上去……”态度很好,就是不改。 如果真是鲍霞恰巧经过,她便推门走了进去,顺手牵羊…… 如果真是这样,虽然这事儿没有卖身恶心,可也够丢人的了!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并不能确定什么,我还是不能说,我什么也不能说! 罗湘雯心事重重,晚饭也没怎么吃。刚收拾完碗筷,手机又响了。 没想到是鲍云打来的,罗湘雯很意外。 更让她意外的是,她竟然约罗湘雯吃晚饭。 罗湘雯说吃过了,她又说:“那就出来喝杯什么,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 罗湘雯突然觉得她的猜测是对的,绝对没有冤枉鲍霞,否则鲍云怎么可能降下身段约自己见面。 罗湘雯暗暗深吸一口气:“那好,咱们在哪见面?” “一个小时后在新世纪广场旁的蜜雪冰城见,可以吗?” “好的,一会儿见。” 第17章 想反咬一口 罗湘雯来到蜜雪冰城时,鲍云已经等在那儿了。见她来了,忙站起身迎上来,满脸堆欢地牵了她的手走到桌旁坐下来。 鲍云唤来侍者,问湘雯:“你想喝点什么?” “柠檬水。”罗湘雯说。 鲍云替她点了柠檬水,自己点了美式咖啡。 很快,柠檬水、咖啡上来了。一臂之遥,两个各怀心事的女人静静注视着自己面前的饮品,都没有说话。 罗湘雯沉默着,最后逼得鲍云不得不先开口。鲍云先叹了口气:“唉,湘雯,你知道吗,咱们酒店昨晚出了点事。” 哈,竟然亲切地叫自己“湘雯”,浑身要起鸡皮疙瘩了!真的不适应! “哦,出了什么事?”罗湘雯装傻。 “715房间客人丢了两万块钱,已经闹到董事长那去了,现在保安部正在调查。” “哦,原来是这样。”罗湘雯仍然不紧不慢地说。 鲍云继续说:“客房部出了这种事,我作为主管,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我工作的失职,我应该检讨。” 你想检讨找董事长检讨去,我又不是你的上司。 罗湘雯只望着她不说话,喝柠檬水就好。她知道这些都是铺垫,她只要等着谈到重点的时候再发言。 “这件事处理不好就会给酒店造成经济和名誉的双重损失。经济的还好说,家大业大拿点钱出来不算什么,只是这名誉损失是无法估量的,这也是大老板不能原谅的原因。所以我们客房部人人都有责任,一个也别想独善其身,尤其昨晚值班的人。” 罗湘雯抬头瞥了她一眼,仍旧不慌不忙:“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抓紧想一些妥善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说难听点,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同荣共辱,必须齐心协力才能把这件事处理好。”鲍云说到“我们”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罗湘雯一笑:“作为明都的员工,我们当然都会去维护酒店的名誉。” “有你这句话就好。”鲍云笑道,而后又压低了声音说,“听说今天早上有人看见你在715房间门口出现了,有这事吗?” 来了,这才是她约我要谈的重点!怎么,想反咬我一口? 罗湘雯眼神冷冷地看着鲍云。 “放心,我没有告诉任何人。”鲍云皮笑肉不笑地说。 罗湘雯压着愤怒,笑道:“你告诉了别人也没有关系,因为我正在门外路过的时候,你的妹妹,鲍霞,正好从715房间鬼鬼祟祟地出来。” 鲍云尴尬地笑一笑:“鲍霞是见715房间的窗户没有关,她进去关窗户。如果这件事张扬出去,你们都会被怀疑的。两万块钱是小事,丢人丢的太大了!” “这只是丢人吗?这叫盗窃!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罗湘雯说。 “所以,我会告诉鲍霞守口如瓶,你们俩都不能淌进这混水中,因为女孩的名誉很重要,到时候说不清!” 罗湘雯差点捏扁柠檬水杯子,她点点头,咬牙道:“这个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起,今天早上四点钟,我看见鲍霞从715房间,鬼鬼祟祟,出来的事的!” 鲍云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抖了抖,最终挤出一点笑:“好的,就这么说定了。” 罗湘雯站起身,终究忍不住要给她两句堵心的话:“也是奇怪了,有些人真是连这点小钱都动歪心思,损人又不利己,到底是图的什么?最后屁股能不能擦干净还不知道。” 她说罢转身走了,留下鲍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闹心。 走在回家的路上,罗湘雯想,这一定是鲍霞见偷钱事发,又被我撞见,贼人胆虚,忙去找后台姐姐商量对策,才会有今晚这一幕。 如果我现在揭发她,鲍霞一定会在她姐姐的教唆下反咬我一口。没有监控,没有证人,别人也弄不清楚我俩谁说的是实话谁在说谎,到时候我也真的成了被怀疑的对象。 再说,即使大家相信我,知道是鲍霞拿的钱,那她以后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呢?也许她是一时糊涂,人犯错误往往是一念之间,我要是把这件事说出来,她连个悔改的机会都没有了。 罗湘雯早就决定守口如瓶的,只是混蛋鲍云,竟然敢威胁自己?明明是自己的心意,好像自己不得不受制于她似的,真的可恨! 可是……这样做倒是救了鲍霞,可又有可能害了无辜的陈敏,怎么才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第二天早上,罗湘雯一到酒店,便被叫去了保安部。 保安部经理刘民,对罗湘雯前一天晚上上班,到昨天早上下班,这段时间里工作情况进行了详细的盘问。除了昨天早上下七楼去洗手间后撞见鲍霞这件事外,其他的事罗湘雯都如实说了。刘民在罗湘雯脸上看不出一丝破绽,自然仍一无所获,半个小时后,他皱着眉头让罗湘雯走了。 罗湘雯一回到客房部,便看见愁眉苦脸的陈敏:“湘雯,715丢钱的事你知道了?” “知道了,刚才刘经理已经找我问过话了。”湘雯说。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在我值班的时候我管的楼层房间丢钱!董事长都那么生气,我一定会被辞退的。”陈敏抱怨着。 “陈敏,我问你,那天晚上临睡觉前,你有没有挨个房间检查,看看房间门有没有锁好?” “我要是检查了,就不会出事了。”陈敏后悔地说,“睡觉的时候都十二点多了,我太困了就没检查。” 果然猜的没错! “你以后可别这么大意了,做什么事认真负责点。” “还有什么以后啊,抓不到这个贼,大家一定以为钱是我偷的,大老板一定会辞退我!” “这个你担心也没用,不过俗话说脚正不怕鞋歪,只要你没做亏心事,一切就顺其自然,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罗湘雯安慰道。 “唉!”陈敏叹气,“现在除了听天由命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罗湘雯望着陈敏沮丧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一定要想个什么办法帮帮她才行! 第18章 小人物出场 三天很快过去了,保安部的工作没有一点进展,715房间丢钱的事还是没有一点头绪。虽然被盗客人的情绪酒店有安抚,影响没有更扩大,但事情迟迟不解决,总不是那么回事儿。 董事长很生气,召集了客房部和保安部的全体员工在大会议室里开会。 去的路上,赵丽悄悄说:“如果不是这件事,咱们还没有资格参加董事长亲自召开的会议呢!” 鲍霞、陈敏各怀心事,都没吱声。 罗湘雯点点头和她耳语说:“怎么,你还挺兴奋?” “不是了,出了这个事,我也很难过,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只能认命地吃瓜落儿了。” 是啊,赵丽说的也没错,董事长亲自主持的会议,平时能参加的那都是集团的高层…… 今天是个机会…… 该说点什么了…… 进门的时候,罗湘雯看见柳月军,两人对视了一眼,各自走开。 会议室里的气氛特别紧张,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董事长坐在长桌的主位,不怒自威,气势逼人。两边按级别高低坐着管理层,颔首低眉,收敛平日的气场。其他那些小职员,更都是坐在后边的椅子上低着头不与领导对视,尽量降低存在感。 “大家都知道三天前,客房部715房间发生了被盗事件,这件事严重影响了酒店的声誉,为此我很不满意。”沈从说,“对于这次事件,在坐的各位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客人一直要求我们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给了大家三天时间结果一无所获。我看继续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为了平息客人的不满,及时给他一个交代,我决定我们酒店向客人赔款道歉。两万元钱真的不多,酒店完全可以承担,但是为了引以为戒,也是作为对失职者的处罚,我决定把这钱摊在各位头上,从下月工资中扣出。而且,对于客房部和保安部的两位直接负责人鲍云经理和刘民经理,每人处以两千元的罚款。还有,对于在被盗事件发生当晚值班的服务员陈敏,予以开除。对于我的这些决定,你们大家有什么意见吗?”沈从最后问。 沈从的话音刚落,鲍云说道:“董事长,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除了两千块钱的罚款,我愿意拿出两万块钱赔给客人,就不必大家来摊这钱了。” 哦,装好人!罗湘雯抬头看看,心里冷笑。 刘民见鲍云这样,自己也不好落后,也只好说:“董事长,这件事我也有责任,钱还是我拿!” 沈从说:“你们当然有责任,但这不光是你们俩人的事,在坐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对这件事负责。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沈从环顾四周问,“如果没有,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谁敢有意见,那就是找死!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沈从刚要说散会时,大家也等着董事长说完抬屁股离开是非之地的时候,坐在一隅的罗湘雯突然举起了手,弱弱地问:“董事长,我有一句话想说,不知道可不可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罗湘雯身上,替她捏一把汗。 沈从的虎目也盯着她,想起她是那个找自己请假的姑娘,因为时间短,还没忘记。当时印象不错,所以被打断的气消一点。 “说!你对我的决定有意见吗?”沈从的语气冷冷的,有点吓人。 可罗湘雯没带怕的,直接站起身来说:“如果这个客人真的在我们酒店丢了钱,而我们又不能帮他找回来,我对董事长的决定当然没有任何意见。”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从问,难道你认为这个客人根本没有丢钱,他在说谎了?” “这不可能。”刘民说,“如果他说谎,怎么能一再说要报警呢?难道让警察来抓自己吗?” “他当然不会故意说谎,不过大家想一想有没有这种可能,他把那两万块钱落在了什么别的地方,误以为在酒店丢了,又或者,钱掉在了房间的其他地方,他没有找到而已。” “他说他记得清清楚楚的,钱就放在了枕头下面,一夜未归就丢了。”刘民说。 “我了解过,他是个业务员,在酒桌上和别人谈生意是常态。他到咱们酒店入住了七天,四天喝多了,三晚没回来。这种状态下,难免会犯糊涂。而且,我们不也没有亲自去细细地检查他的房间吗?” “我们有帮他找过,当然不能像警察搜查犯罪现场那样。” “所以呀……也许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向本身就错了。” 刘民终于觉得她的话似乎有道理,心中升起一丝希望,不再反驳。 “你的意思是,钱还有可能在他的房间里?”沈从问。 “有这个可能。”罗湘雯说,“不过……”她特意停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董事长,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沈从望着她,见她沉稳笃定,不像在故弄玄虚,便告诉其他人都出去。 众人鱼贯走出大会议室。当鲍氏姐妹经过罗湘雯身边时,见她们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罗湘雯心中暗笑。 她们一定以为自己要揭穿她们,让她们紧张一会儿也好,最好一下犯了心脏病,也是老天对她们的惩罚! 等大家都出去了,罗湘雯看看走廊没人,关紧了门转身回来。 沈从问:“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单独跟我说?难道那两万块钱的下落你知道一些情况?” “抱歉,董事长,我什么也不知道。”罗湘雯说。 沈从有些失望:“听你刚才的话,好像对那钱的下落胸有成竹。”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掩人耳目,即使是酒店内部人员也没有必要知道全部真相,毕竟人多嘴杂。那客人的钱丢了,肯定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那你现在又要跟我谈什么呢?”沈从不明白,隐隐压着怒气,这丫头可别浪费我的时间。 “当然是恢复酒店的名誉。”罗湘雯说,“向客人赔钱道歉,虽然能表现我们的诚意,但终究难免落人口舌,后续的损失会有多少谁也说不好。不如我们就来个釜底抽薪,让整件事化为乌有。” “哦,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沈从来了兴趣,开口问道。 “其实很简单,”罗湘雯说,“只要董事长派一个可靠的人趁那个客人不在时,把钱放进他的房间,隐蔽一点的地方,比如床垫和床头的夹缝里……” 第19章 小小的得意 沈从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就相信了那毛丫头的话,竟然真的找人偷偷去715房间放钱。 而且就听从了罗湘雯的意见,让客房部经理鲍云亲自去放的。 随后又派刘民和客人好好商量,重新帮他仔仔细细再找一下房间,犄角旮旯都不放过,果然在床头和床垫的夹缝中把钱“找”出来了。 最关键的是客人拿着两沓钱,仔细看了看,居然没有一点质疑,只是一脸的不好意思。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化险为夷,酒店的名誉得以保全。 去掉一件烦心事,沈从自然舒心,不过心中却也有一丝奇怪,这整件事好像尽在罗湘雯的掌握之中,是这个女孩太聪明了,还是她另有隐情? 明都大酒店的员工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几天来都在背地里骂那个糊涂的客人,害他们不浅。 有些之前听到点风声的客人,便把这场风波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谈。 罗湘雯很高兴,一是因为董事长真的采纳了她的意见,二是陈敏没有被辞退。 鲍家姐妹也松了一口气。 鲍霞侥幸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铡刀拿走了,重获新生一样高兴,可看到同样满血复活了的陈敏,心里还是嫉恨的要命。 她已经把陈敏看作了情敌,她喜欢柳月军,虽然柳月军也没给过陈敏一个眼神,但陈敏长得漂亮,她就忍受不了。 这次就是那么巧,看到715房间门没关时,她就灵机一动,想要栽赃一下陈敏,谁想被罗湘雯撞了个正着。幸好有惊无险,她暗自窃喜。 她的姐姐却不像她这样高兴,而是感到深深的危机,罗湘雯知道的太多了,又如此有心计,不除去终是后患。 过了几天,到了开工资的日子,大家都很高兴,因为谁的工资也没有扣。原本也不该扣了嘛,因为客人的钱找到了呀。 同事们很高兴,罗湘雯却是十分意外,除了正常工资,她多得了五千块钱的奖金。 呃,这也太多了! 财务人员告诉她,这是董事长特批的。 罗湘雯走出财务部时,心情有点儿激动,还有一点小小的得意,她来到走廊尽头的窗前。此刻已是傍晚,一轮红日正在对面的两幢大楼之间坠落。夕阳的余晖洒在车水马龙的都市街头,晚风扬起花香拂过柳叶又跃上高楼,穿过窗户又掠过罗湘雯的青春的脸庞。罗湘雯深吸一口气,顿觉心旷神怡。 应该去向董事长表示感谢! 当罗湘雯平静下来时想,自己只不过出于私心给他出了一个鬼主意,既帮了陈敏,又震慑了鲍云,他竟然如此奖励自己,实在是受之有愧。 当然实话是不会说的,当面感谢是必须的。 于是罗湘雯走向董事长的办公室,他正巧在办公还没有走。 沈从见她来了,合上看着的文件:“有事?” “董事长,我是来当面和您道谢的!”罗湘雯上前一步含笑说道,“谢谢您对我的信任,也谢谢您对我的奖励,我只是说了一个小想法,这么大的奖实在是受之有愧!” 沈从也微微一笑:“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安心拿着就好。如果不是你出主意,这事也许不会有这么圆满的结局。” “主要还是董事长决策的英明。”罗湘雯其实情商也很高,只是她想不想发挥完全看心情。 “其实,”沈从顿了顿又说,“我当时有过一丝疑虑,如果客人发现那钱不是他自己的会不会适得其反?幸好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 “这事我考虑过,我不会让酒店的名誉冒险的,所以我说让您指派鲍经理去放钱啊!”罗湘雯笑说。 “为什么?” “因为……”罗湘雯笑得更深,“鲍经理……就是这样可以委以重任的人,她做事特别细心,她会不动声色又深入地了解好一切再行动。” “哦?那我有必要再给她升个职位吗?”沈从竟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啊?”罗湘雯吓一跳,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要不要!” “嗯?”沈从不理解了。 罗湘雯又笑了:“客房部很重要,不能没有鲍经理,她在这个位置上刚刚好!” 沈从哼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也似乎没有懂,但终究没再问什么。 两人谈完了,罗湘雯告辞,沈从也站起来:“我也该回去了,咱们一起走!” 沈从和罗湘雯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此时,办公区的人已经走尽了。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时,罗湘雯一路走一路关着走廊的灯。 沈从回头看见了,常年身居高位严肃惯了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满意。 他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但他没有说。 他们走出明都大酒店后,沈从的司机见了忙把车开到门口。司机下了车,替董事长打开车门。沈从对罗湘雯说:“你也上车,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哦,不,谢谢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行。”罗湘雯有点受宠若惊。 沈从也不勉强她,上车先走了。 罗湘雯望着董事长的豪车远去,才离开明都大酒店的门前。 到了公交车站她没有马上上车,打算走一站地,想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她常常是这样,有心事的时候喜欢在街头漫步,想想什么就想什么,也不会有人打扰。此刻,她就觉得自己有满脑子的想法,乱糟糟的,想好好梳理一下。 今天她发现,董事长沈从虽然平日里杀伐决断威严十足,其实也有平易近人的一面。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在大老板的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欣赏。 是的,欣赏!她的感觉不会错的。 她有点兴奋,还有点心慌。 也许,这正是我向上走的机会! 是的,向上走,走出每天只能端茶倒水、铺床叠被的圈子,走到更高的位置上去。 我生到这个世界上来不是为了侍候人的! 多少年前罗湘雯就这么想。 有的人能干一年,十年,一辈子,她理解不了。 她家里穷,弟弟妹妹多,没有上过大学,书读的不多,她能选择的职业有限。出人头地,做个人上人,这些想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如果妈妈知道了,肯定会认为自己不安分。一个女孩子嫁个好男人,有吃有喝就行了。 可她就是不安分,就是这样异想天开,当她小的时候孤孤零零被扔在大伯家时,在那间小屋里时,幼小的心里就埋下了蠢蠢欲动的种子。 虽然现实不止一次地打击她…… 但是,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她一直在寻找机会,一但出现了绝不想放弃…… 第20章 又听见歌声 罗湘雯买了很多好吃的回家,并告诉大家自己得了奖金的事。至于得奖金的原因,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 母亲还是有些担心:“你们大老板一次给你这么多奖金,不会有别的想法?” 罗湘雯笑:“放心,我得的奖金全凭自己的聪明才智,靠美色我还不够格,因为比你女儿漂亮的女人太多了!” 这时罗雷想起来告诉姐姐,听郑林林说他哥昨天办案时受了点伤,应该也不严重,叫她不用担心。 罗湘雯立刻给郑林轩打电话说要去看他,郑林轩说:“我就在你家附近,马上就到。” 很快郑林轩来了,额头上贴着纱布。见大家都担心自己,他嘿嘿一笑:“没事儿,小伤,几天就好了。” “你怎么这么傻啊,遇事儿能不能别拼命往前冲?”罗湘雯说。 “我是警察,总不能躲事儿啊。”郑林轩还是笑说。 “智取好不好?智取,懂不懂?” “我知道了,这次就是赶巧了,放心。”郑林轩知道湘雯是心疼自己,担心自己,心里还是很甜蜜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连伤口也不觉得痛了。 “我炖了一大锅排骨,林轩多吃点补一补。”李慈招呼孩子们吃饭。 晚饭后罗湘雯和郑林轩去散步,走出家门来到街道上。虽然这边没有新城区繁华热闹,但也充满人间烟火气息。 两人闲庭信步,不知不觉来到附近的一个休闲公园。 这个公园依山而建,冬天白雪覆盖时人迹罕至,一到了夏天顿时满血复活,休闲娱乐的,谈情说爱的,叫买叫卖的,自创舞台的,热热闹闹的,干什么的都有。 幸好公园大,互相也不太干扰。 两人正往前溜达,一对情侣相拥着从身边经过,他们光顾着亲昵,那女孩正撞在罗湘雯身上,高装袜在罗湘雯的凉鞋上刮坏了。 那对男女便叫嚷着让罗湘雯赔,罗湘雯说:“是你们自己撞过来的,赔你们什么?我还没让你们赔我凉鞋呢!” 他们听了自然是十分不满,便和罗湘雯吵了起来。 郑林轩见状连忙拿出五十块钱,递给那个女孩:“拿去买双新的。” 那女孩却说:“我的袜子是真丝的,五十块钱根本不够。” 郑林轩又掏出五十块钱,一共一百块,都给了那女孩。 那两人拿了钱才扬长而去。 “你干嘛给他们钱,是他们自己撞过来的,袜子坏了应该他们自己负责。”罗湘雯很生气。 “不过一百块钱,买个肃静不是挺好嘛。”郑林轩说。 “你这就是助纣为虐,你不是正义使者大警察吗,怎么能允许类似碰瓷的这种事发生?简直是在助长歪风邪气!” 郑林轩笑:“哪有那么严重,那姑娘的袜子确实坏了,这点小事我们就不要计较了。” 见罗湘雯还是生气,郑林轩又说:“其实,主要是我们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转转,不想让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耽误我们的时间。” 他这些话终于让罗湘雯的气儿消了一些,可嘴上不服软:“那你平时太忙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不陪你。”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郑林轩说,顿了顿又道,“但是,湘雯,你有时说话也太尖锐了,容易得罪人,会吃亏的。” 罗湘雯看看他:“如果我身上没有刺,我早就让人捏死了,你懂吗?” 说完她转身往前走去。 郑林轩跟在后面,偷偷给自己一个小耳光,女朋友有缺点也不能说,怎么就忘了呢? 幸好罗湘雯很快调整好心态,回头叫他:“林轩,前面围了一群人,我们过去看看他们在看什么。” 他俩走到前面的那群人跟前,原来人群中站着一个少年,斜挎着一把吉他,正在试着弦音,马上就要弹唱起来。 罗湘雯的心咯噔一下,顿时觉得气滞心塞,她最见不得别人弹吉他唱歌,忙抽身出来。 “怎么了?”郑林轩见她突然就走有些奇怪,“是唱歌的,咱们听会儿啊!” “不听,走了!” 郑林轩只好跟上。 但那少年弹唱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耳中: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罗湘雯差点摔了个跟头。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会有孩子喜欢这首老歌? 两人一路无话,到家后郑林轩还是不放心罗湘雯,站在门口不走。 “你回去,明天还要上班。”罗湘雯说。 “你没事?”郑林轩有点疑惑,觉得湘雯不是在生气,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却突然十分低落。 “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了。” “那好,你快去休息。”郑林轩说,又道,“等过几天你生日,我陪你好好庆祝,怎么样?” “你还记的?” “当然。” “好。”罗湘雯不想他太担心自己,勉强笑道。 罗湘雯真的很累,进屋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她的耳畔还响着那首歌,即使她用被子蒙住头,歌声依然在耳边回响。 她知道并不是那歌声传了多远,而是一直在她心里。 四年了,她没再唱过这首歌,也没再听过这首歌,她已经把它埋在了心底。谁知今晚,它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唱响在耳边。 四年前,她的心曾被这首歌激荡着、蛊惑过。四年后,她的心仍被这首歌搅扰着,扰得她久久不能平静。 忘记它,罗湘雯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爱与恨都过去了,我的生活已经重新开始! 到了罗湘雯生日这天,她和郑林轩约好,六点钟先在餐厅吃饭,然后他们去逛商场,再去看午夜电影。 一场完美的约会! 傍晚,罗湘雯准时来到了蜂蝶来餐厅。见郑林轩还没到,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等他。 这餐厅环境优雅,服务周到,而且中西式菜品都有,所以很受年轻人的喜欢。 当然价格也死贵,但年轻人是舍得花钱的。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却自然而然成了恋人们约会的场所,来来往往的都是一对对情侣。 他们在朦胧的灯光下、缠绵的音乐中、浪漫的情调里喃喃低语、相拥相依。 没有爱人的人是绝对不会涉足此地的,因为这里会更显得他们形单影只。 此刻,罗湘雯就觉得有些形单影只了,因为一个小时过去了,郑林轩竟然都没有来。 第21章 偶遇在午夜 罗湘雯着急了,打了几个电话郑林轩都没有接。她心里闷闷的,有些不快。 她知道郑林轩的工作的原因,说好的事临时放鸽子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可为什么不接电话呢?真要有什么事提前告诉一声啊!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罗湘雯又着急又生气又担心! 理智上告诉自己要理解,情感上就是接受不了,不开心不高兴。 罗湘雯很执拗,她坐在蜂蝶来餐厅一动不动,电话打不通,那就等!一直等到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一对对情侣都走光了,等到侍者终于忍不住过来对她说:“对不起,我们要打烊了。” 罗湘雯才站起身,走出了蜂蝶来餐厅。 此刻已是深夜,夜空深邃辽远,寥寥几颗星寂寞地闪着,无精打采。 路上也人稀车少了,偶然驶过身边一辆出租车,司机会放慢速度探头问:“美女,坐车吗?” 罗湘雯摇摇头,她想一个人静静地走走。 出租车开远了,她仍独自往前走着,脚下踢着一个空易拉罐。到一个拐角处,一不小心与对面同样低头走过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罗湘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认识。 “柳月军?”罗湘雯问,“好巧!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罗湘雯?”柳月军也很意外,“他们在宿舍里玩扑克,还抽烟,房间里乌烟瘴气的,我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 “原来你住在公司宿舍啊,”罗湘雯才知道,“既然不适应为什么不回家住?” “这座城市里没有我的家。”柳月军说。 “你是外地人?” 柳月军没有正面回答她,只说:“世界这么大,但没有我的家!”他说着望着前方,脸色越来越阴郁。 罗湘雯不知道他穿过黑夜望见了什么,见他这个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样接他的话茬儿。 两人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柳月军似乎从他心里的那个神秘世界走了出来,他想起来问罗湘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街上?” 他的话重又勾起了罗湘雯的心事,她忍不住一吐为快:“今天我过生日,他说好了要陪我,结果却被放鸽子。” “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柳月军安慰她说。 “也许。”罗湘雯说着,语气中仍带着不满。 “你千万别生他的气,”柳月军见她落寞的样子有些急切地劝说,“他一定是有什么无法分身的事,否则不会不来陪你的。也许他明天就会找你解释,到时候你一定要耐心地听,不要和他吵架,更别离开他,否则他一定会很痛苦的。” “你……”罗湘雯有些奇怪,“你怎么会替一个你并不认识的人说话?” 而且,柳月军一直都是高冷又帅气的闷葫芦,今天话真的很多啊! 有点崩人设啊! “我……”柳月军也许也觉得自己话多了,降下了语速,“因为我想,我比你更能理解他。” “因为你们都是男人?” “也许是。” “但你要知道人和人并不是一样的。” “但如果真爱,总是一样的。” 罗湘雯一时无语,真爱是否也有等级? 柳月军看看表说:“现在还不到十二点呢,你的生日还没过去,如果你愿意不如我给你庆祝一下?” “你……”罗湘雯很意外。 “等着!” 柳月军马上走去旁边不远处的还未打烊的超市,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拿了几罐啤酒,竟然还有一个小蛋糕?虽然真的很小,两寸的样子,但它真的是个生日蛋糕! “来,坐到这边!” 柳月军又把罗湘雯带到不远处的长椅那儿,对面是一个街头的圆形喷泉池,万紫千红的霓虹灯下,泉水或似珍珠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或似细雨迷迷蒙蒙的洒下来。 罗湘雯走近喷泉,伸手去接那水珠,不时的有细蒙蒙的雾气洒在脸上身上,她觉得很凉爽,心里也畅快了许多。 两人坐在长椅上,中间摆着小小的蛋糕,柳月军先打开一听啤酒递给她。 “你对这片似乎很熟悉?”罗湘雯问。 “无聊的时候就四处走走。”柳月军说,“以为只会有啤酒,没想到竟然还有蛋糕,所以你的运气不错。生日快乐!”他和她碰了一下易拉罐。 “谢谢!”罗湘雯喝了一小口。她没什么酒量,所以不会多喝的,意思意思就好。 柳月军喝得很快,一听啤酒完事又打开一听。 他看着罗湘雯:“你喝不多就别勉强,吃蛋糕,生日开心就好!” 罗湘雯拿起小叉子吃口蛋糕,又喝口酒:“我很开心,谢谢你!” “不过,酒量练一练也好,以后喝酒的场合也许会多的。”柳月军又说。 “为什么?” “我看得出董事长很欣赏你。” “你是说上次的事?” “是啊,你给他出了不错的主意。” “没什么了。”罗湘雯自嘲一笑,在聪明人面前试图隐瞒真相,很难。 那就不解释,什么也不说! “有点酒量还是好的。” “你想多了,董事长那么忙的人,很快就会把我忘记的。”罗湘雯笑说,“再说了,就算他记得我又怎么样,我只是一个弱女子。” “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人的命运,得攥在自己手上!” 罗湘雯一激凌,是夜风吹得冷,还是柳月军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冷嗖嗖的。 她刚想说点什么,不远处传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喊声,应该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柳月军听到喊声突然像着了魔一样,失手掉了手中的啤酒,起身奔喊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罗湘雯见状很是奇怪,也忙跟过去。见喷泉那边的草坪上,一对夫妻正在边喊边追一个到处乱跑的小女孩。妈妈终于抓住了她,温柔道:“紫欣,不可以乱跑了,太晚了,我们要回家睡觉了。” “她一定是刚才看电影太兴奋了。”爸爸说着抱起小女孩。 “是啊,我们快回家!”幸福的一家三口消失在夜色中。 罗湘雯再看柳月军时,见他脸色惨白,像是刚刚遭受了什么打击一样,原本就冷峻的脸更加阴郁了。 “柳月军,你怎么了?没事儿?”罗湘雯担心地问。 “哦,没什么。”柳月军轻轻摇头,虚弱地说,“我只是看那个小女孩真的很可爱!” 别开玩笑了,如果你真的是因为那个小女孩可爱,就不会是这一副死了亲人一样的痛苦表情了! 这个柳月军心里到底装着什么秘密呢? 一段插曲,搅没了两人喝酒的兴致,罗湘雯提议送他回宿舍休息,柳月军这个样子真的让她不放心。 柳月军当然不可能让女孩送自己,反而要送罗湘雯回家。 “那这样好了,我们各回各的,你自己要小心。”于是有车过来,罗湘雯先上车走了。 她始终不知道,那个晚上,柳月军一直都没有回去,他在那个草坪上待了一夜。 第22章 三叔回来了 直到两天以后的下午,郑林轩才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罗湘雯面前。 他头发有点凌乱,看起来很疲惫。一见面就说:“湘雯,对不起!你生日那天,突然接到上级命令,让我带人去外地保护一个重要证人,必须马上出发,又因为要求保密,还没收了我们的手机,期间不允许与外界有任何联系。所以我失约了,又无法联系你,对不起,湘雯……” 罗湘雯听他说完,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我知道了,只要你人安全回来就好。” 两天的时间,罗湘雯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坏情绪也自我消化了。 “你……不生气?”郑林轩有些意外。 罗湘雯笑着摇摇头:“这是你的工作,你又不是故意失约的,我能理解。” 郑林轩很感动,轻轻抱住她:“湘雯,谢谢你,有你真好!” “不过,”罗湘雯推开他,傲娇地说,“得罪了本公主,你要补偿我!” 郑林轩看着娇俏的女朋友,用力点头:“好,明天请你吃大餐,” 第二天中午郑林轩订好了情侣餐厅,开车接湘雯一起过去。 到了餐厅,两人停好车往餐厅门口走去,远远就听到门内有吵嚷声。 真有点奇怪,这种逼格的餐厅,怎么还会有这么不和谐的声音? 很快,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押着一个老头出来了,正和他们走个对面。 巧了,两个警察和郑林轩都认识,打了招呼,郑林轩问:“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老头上人家后厨去偷东西吃,来了还不止一次,撵都撵不走,还挺横,所以人家就报警了。”一个哥们儿告诉他。 “我不是偷,我有钱会给他们的。”老头还耍无赖。 “别废话了,回派出所再说。”小警察推搡着他,“林轩我们先走了!” 罗湘雯听着老头的声音有点耳熟,特意走近看了看他的脸,仔细一瞅真是又惊又喜:“三叔!” 于是,餐厅里一张情侣桌旁出现了滑稽可笑的一幕,一对情侣坐在一面,另一面坐着一个脏兮兮的老头,正在大快朵颐。 郑林轩在罗湘雯耳边低声说:“该赔的钱我给过了,人家已经撤案了,放心!” 罗湘雯点点头。她望着对面的三叔,轻叹一口气,其实三叔也不过五十岁,看起来却像六十岁一样了。 罗湘雯的三叔罗富就是罗雷的爸爸。 小时候,他在他们兄弟四人中,不但长得最漂亮,也是最聪明的一个。师范学校毕业后,当了中学老师。后来他娶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可就是这个女人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刚开始婚后很甜蜜,后来老婆就天天抱怨他挣的死工资不够花,抱怨他没本事,骂他是废物。 三叔被骂急了,一狠心把教师的工作辞了,开始做起生意来。他没有固定资产,更没有周转资金,唯一有的就是一个公文包及一盒印得很精致的头衔甚多的名片。 再有就是他自己说的“说不烂的一张嘴和跑不断的两条腿”! 准确地说那时三叔的业务就是拼缝,他从中得点中介费。但大多数时候,他都被人家从中间甩出来,忙了半天一分钱也挣不到。 他们的生活更拮据了,老婆提出了离婚,离婚后和一个有钱的男人走了。 受到打击的三叔发誓要挣到大钱,给那个弃他而去的女人看看。于是他用假公章假票据从一家公司骗出了一套价值百万的设备,当他正准备低价卖出谋取利益时,事情败露了,他被捕了,因诈骗罪被判有期徒刑八年。 三叔入狱后,罗氏家族虽大却没有人肯收养罗雷。 当时罗湘雯只有十六岁,她尝到过被亲戚们嫌弃是什么滋味。她不信任他们任何人! 所以当她妈妈流露出不忍罗雷流落街头,愿意收养他时,她马上表示了支持。 因为罗湘雯还记得,当三叔偶尔做生意赚到一些钱时,就会买一些她和弟弟妹妹平时根本吃不到的零食给他们。他会站在桌子旁,边打开袋子边笑说:“湘雯、小震、雪儿,快过来,三叔给你们买好吃的了!” 也许,那情形只有三两次,可是那也是孩子们童年记忆中的一道彩虹。 善良的李慈,尽管丈夫早亡,又有三个子女,生活困难,但她还是主动担起了照顾罗雷的责任。 这一晃八年过去了,罗雷十八岁了,他的爸爸也从狱中出来了。 罗湘雯见三叔吃得差不多了,明显速度慢了下来,才问道:“三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三个多月了。”罗富说。 “你怎么没去我家?”罗湘雯问。 “去干啥?我又没有钱给你们?”罗富无精打采地说。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呢?” “以前的房子也没有了,在哪儿困了就睡在哪儿,在哪儿饿了就吃在哪儿。” 别说罗湘雯,郑林轩看着他都有点愁。 “吃完饭我带你回家。”罗湘雯说,“不过刚才的事就别提了,雷雷知道了会难过的。” “雷雷?”三叔眼中有了一点光,很快又熄灭了,“他十八了?” “对,十八岁了,明年就考大学了。” 罗湘雯带着三叔回到了家里,李慈见了他也是悲喜交加。她让罗富洗了澡,又找了套干净衣服给他换上,然后陪着他坐在客厅里说话。 罗湘雯则下厨做晚饭,要丰盛一点为三叔接风洗尘。 李慈拿出一张孩子们合影的照片给罗富看,指着站在湘雯身边的一个英俊少年说:“看,这就是雷雷,长大了!” 罗富把照片凑到眼前,仔细端详着儿子,半天才感慨道:“真的长大了,我都要不认识了。” 两人正说着话,孩子们放学回家了。他们见到突然出现的陌生人都很意外,尴尬几秒,母亲提醒是谁后,罗震和罗湘雪才恍然大悟,都热情地过来叫三叔。 只有罗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李慈叫:“雷雷,这是你爸爸啊!” 罗富见自己当初的小儿子长得比照片中还好看,已经是身材颀长相貌俊朗的少年,心中很是激动,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 可儿子就是不动不说话。 李慈又叫了一遍,罗雷才慢吞吞走过来,也不看他,低声叫了一声“爸”。 八年不见,他和爸爸早已陌生了。 罗富见儿子跟自己如此生疏,心里也一阵难过。 但是,时光错过了,有些东西找回来真的很难! 第23章 想哭就哭吧 罗富在家里住了几天,见人多地方小,也不太方便。 儿子也不怎么理自己,最关键的是儿子已经让人家养了八年,自己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白吃白住。 于是告诉李慈自己要出去找个活干。 李慈想这个年纪累的干不动,干点轻巧的活还是可以的。 她想起来老邻居张大哥的儿子开的小型饮料厂前几天正在招工,于是联系了一下,就把罗富介绍去了。 还挺好,人家不嫌弃他的情况,白天干点零活儿,晚上看看厂子睡一觉,一个月给四千,吃住都解决了。 可李慈万万没想到,一个星期后张大哥来找她了,一进门他便抱怨道:“他罗婶儿,咱们多年的老邻居,我信着你了,可你给我介绍的是个什么人啊?” “怎么了?”李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你那小叔子真不是东西,他偷了我儿子五千块钱跑了!”张大哥骂道。 “啊?竟有这种事?”李慈也吓一跳。 “他罗婶儿,你看怎么办?咱们这关系,我儿子说不报警了,可你总不能让我赔?” 李慈忙说:“张大哥,谢谢,千万别报警!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你放心,现在我就去银行取钱赔你们!” 晚上罗湘雯回来,李慈边做饭边把这事告诉了女儿。 罗湘雯也很震惊。 “我真的没想到你三叔会这样,这八年大狱他是白蹲了。”最后李慈失望地说。 罗湘雯见妈妈骂的凶,忙制止:“妈,你小点声,别让雷雷听见。” “他还没回来呢,他听见什么?” 李慈话音刚落,客厅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娘俩忙出去一看,见罗雷正跑出家门。 “他这是刚回来,咋这么巧?”李慈叹气。 “他一定全听见了!”罗湘雯着急地说着,喊着罗雷的名字追出门去。 罗雷一口气跑出了二里地,跑到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旁,跪在了河滩上。 罗湘雯随后追来了,气喘吁吁地说不出一句话。 此时太阳正落山,河面上泛着夕阳余晖下的点点柔光。几只野鸭正嘎嘎叫着,好像在寻找回家的路。 姐弟俩沉默了几分钟后,罗雷突然喊道:“为什么?为什么呀?为什么他偏偏是我爸爸?为什么我偏偏会有这样的爸爸妈妈?” 罗湘雯走近弟弟,蹲下身抚摸他的头安慰说:“雷雷,其实人生就是这样,常常会有很多无奈,很多事情我们都无法去选择,比如事业,比如爱人,更何况是我们的父母呢?原生家庭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也许好,也许坏,可无论富与贫,还是荣与辱,我们只能接受。” “可是你知道吗,”罗雷哭道,“就因为我有一个这样的爸爸,好多人都瞧不起我,他们鄙视我,嘲笑我!你根本就不明白这些年我心里有多难过!” 罗湘雯心疼地捧起弟弟的脸:“我明白,真的,姐姐明白。” 人穷了,本身就会受到别人的歧视,何况…… “姐姐当然知道这些年你一定受了委屈,因为我也受过。”罗湘雯轻声安抚,“可是你哭有什么用呢?眼泪改变不了什么!” “可是我心里难过,又能怎么办呢?” “那你想哭就哭,不过哭完了,就要振作起来。” 罗雷哭了一场,心里好受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抹抹眼睛,低声问:“姐,你难过的时候会不会哭?我好像没有看你哭过。” 罗湘雯笑道:“当然也会了,不过有的时候也会唱。” “什么?唱歌吗?”罗雷不明白。 “对,就是唱歌。”罗湘雯站起来望着河水大声说,“你知道吗,我越是难过的想哭时,我就越大声唱歌,别人越是欺负我,我就越反抗,别人越是鄙视我,瞧不起我,我就越努力强过他们。命运越是对我们苛刻,让我们多受磨难,我们就越应该不屈服!” 罗湘雯的话触动了罗雷的心,他也站起身来,望着远方说道:“姐,我明白了,你说的对,以后我不会再哭了,我要努力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 “有志气是好事,不过真的难过时,还是可以哭的,姐姐的肩膀给你靠啊!”罗湘雯笑说,“但是,哭过之后一定要振作起来!懂吗?” 罗雷也笑了:“知道了!我想早点长大,换我来照顾姐姐!” 罗湘雯望着比自己高了一头,可还是孩子的弟弟笑道:“不着急,你们慢慢长大就好!” 第二天下午,罗湘雯在单位接到郑林轩的电话,说刚才他们出去搜捕一个赌场,竟然抓到了三叔。 罗湘雯让把人先押在那儿,下班后她过去。 罗湘雯来到警察局时郑林轩已经替三叔交了罚款,两个人带他离开。罗富瞅着郑林轩说:“你这是何苦呢,抓了我又放了我,还要替我交罚款。” 罗湘雯沉着脸道:“三叔,你怎么好意思说这句话?你这是干什么?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了,为什么总是做错事?偷人家钱 ,还赌博,被警察抓进抓出的很光荣吗?” “你跟谁说话呢,我可是你三叔!”罗富不满地嘟囔。 “三叔又怎么样?你既然做错事了,我就可以说你!”罗湘雯也不客气。 “你……”罗富自知理亏,半天呜咽道,“你以为我想偷人家的钱,我想去赌博啊,我还不是想有点钱做赌注赚一笔大的!” “你这就是异想天开,赌博能发家啊?十赌九输!你在饮料厂安稳地挣点钱,不是挺好的吗?” “那点钱能干啥?我现在已经回来了,雷雷不能再让你们养活了。明年他就要上大学了,以后还要结婚,我必须多挣点钱!” “那你也不该去偷去赌!” “除了这样我还有什么办法?没钱谁都看不起你,连儿子都瞧不上你……”罗富说着抱着头蹲在了路边。 罗湘雯看到三叔的样子心又软下来,她和缓了语气:“三叔,你怎么不明白,其实雷雷并不需要你挣多少钱给她,他只是希望他的爸爸和别人的爸爸一样是个正派的好人,能得到一个人应该得到的最起码的尊重。而你若是这样执迷不悟下去,即使你挣个金山给他,也消除不了你们父子之间的隔阂,你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第24章 又起一风波 罗富听了侄女的话,头低得更深了,半天没说话。 罗湘雯见了也不忍,于是说道:“好了,三叔,以前的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一切从头再来!三叔,你站起来,咱们回家!” 罗富慢腾腾地站起来说:“我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里?” “我肚子饿的咕咕叫了,咱们先去吃点饭!” “好啊,”这时郑林轩说,“前面就有一家餐厅,咱们去那儿吃。” 罗富听了他的话,忙问道:“怎么,你也去啊?”又转头向湘雯说,“湘雯,你不能总和这小子在一起,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啊!” 罗湘雯无奈摇头,她上前一手挎住郑林轩,一手挎住三叔说:“三叔啊,你别再说林轩的坏话了,如果没有他,你现在还在警察局里蹲着呢。” “哎呀,你这个死心眼的丫头呀,警察有什么好的!”罗富一路嘟囔着,跟着他们来到那家餐厅。 郑林轩要了酒菜,三个人美美地吃了一顿。 吃完饭正要离开,罗富突然捂着肚子说:“哎哟,我肚子疼,你们等着,我上趟厕所。”他说着起身奔卫生间跑去。 两人等了十多分钟也不见人出来,罗湘雯着急了,让郑林轩到卫生间去看看。 一会儿,郑林轩回来了,他摇头说:“三叔没在里面。” 罗湘雯叹口气:“他一定是怕跟我回家,所以装作上厕所偷偷溜掉了。” 大老板沈从日理万机,他原本有两个助理,有一个专门替他写文稿、整理文件什么的女助理要离职一段时间准备结婚去。 于是他想提拔罗相雯做他的助理,想着看看她的文笔,便让她写一篇宣传名都大酒店的宣传稿。 罗湘雯虽然不知道董事长具体想做什么,但她还是能嗅到一丝丝董事长想要重用自己的可能,于是她怀着激动的心情精心写了一篇亲手交给了他。 可是几天过去了,沈从那儿没有一点动静……罗湘雯开始失落地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又或是董事长并不喜欢自己写的稿子?唉,自己确实没读过多少书,写的可能真的不怎么样。 罗湘雯不知道的是,她交给沈从的宣传稿,已经被鲍霞在更衣室里调包了。 沈从看着罗湘雯交上来的字迹凌乱、文理不通的宣传稿,失望地想:人们常说提起笔来洋洋洒洒能写上千万言的人,你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一句话,他就脸红心跳说不出来;在任何人面前都能侃侃而谈的人,你让他提笔写点什么时,他就会写的前言不搭后语,杂乱无章。 也许,罗湘雯就属于后者,毕竟看这孩子的简历,文化的确不高。 看来人真是很难十全十美,于是沈从虽有些遗憾,可也不得不打消了提拔罗湘雯的的念头,又外聘了一个助理。 罗湘雯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小小的失落很快就过去了,每天该干嘛干嘛。 这天她下夜班,下班之前812房间来了一位中年女客人。 罗湘雯帮她提着包,将她领入房间,又帮她打开电视、空调、饮水机,然后又回答了她一些关于酒店的问题,最后才退出房间。 八点钟到了,同事们接班来了。罗湘雯做完了交接工作后,换下工作服,背着自己的小挎包回家。 她刚刚走进电梯,812房间的女客人突然冲出房间,跑过来一把抓住她:“你别走,你这个小偷!你想往哪儿跑?” 那个女人大声叫骂着,抓着罗湘雯不放。 这突发事件,让罗湘雯又气又懵:“你要干什么?你胡说什么?” “你这个小偷不要再装了,你偷了我的东西还装糊涂呢?” “放屁,你在胡说什么?别血口喷人!”突然被污蔑罗湘雯气血上涌,手都有点抖。 “你不用装了,你们这种小偷我见多了,你们最会装腔作势、装清白了!” 那女人的叫嚷声很快吸引来了一大群围观的人,有酒店的工作人员、有旅客,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女人见状更提高了嗓门冲大家喊道:“你们大家看呀,她是个贼呀!别看她长得人模人样的,原来却是个小偷!她偷了我的钻戒,那可是我的结婚戒指呀!她偷了我的东西就想走,我能放过她吗?你们大家给评评理!” 平白无故受人诬陷,当众被人侮辱,罗湘雯气得脸色惨白。 她猛然用力甩开紧抓着自己的那个女人,用手指着她说:“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偷了你的钻戒了?有什么人能证明?物证又是什么?我告诉你,你平白无故冤枉我、侮辱我的人格,我会告你的!” “早晨进酒店时,我的钻戒还戴着呢。进房间后,我就把它摘下来放在了桌子上。自从进了812这个房间,我一直没出门,除了你,也再没别人进去过。这钻戒丢了,不是你偷的,难道还是它自己长了翅膀飞走了不成?”那女人说。 这时陈敏气呼呼帮着湘雯质问那女人:“你有好好找吗?你别是戒指掉在了别处,不分青红皂白来冤枉好人!湘雯绝不会做这种事!” “你这样造成别人名誉的损害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赵丽也愤愤地说。 几人正吵得不可开交,鲍云来了,她沉着脸问:“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和客人在这儿吵吵闹闹的?” 这时,一直冷眼看热闹的鲍霞忙对那客人说:“这是我们鲍经理,有什么事你跟我们经理说。” 于是,那女人又上前抓住鲍云告罗湘雯的状,最后说:“鲍经理,你可要给我做主呀,那可是我的结婚钻戒,必须给我找回来,绝对不能让这个贼逍遥法外!” “我想您可能弄错了,我们酒店的工作人员素质都很高,绝不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的。”鲍云说。 “你可不能因为她是你们酒店的人就袒护她。”那女人说道,“如果这样,那我们这些客人的生命财产安全,还有什么保障呀?” 旁边那些看热闹的旅客听了她的话都点头称是,那女人见得到了舆论的支持,又愤怒地说道;“这位经理,你如果不给我查清楚这件事,把我的戒指找回来,我就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查你们,再告你们酒店一个包庇罪!” 罗湘雯忍无可忍,气的吼道:“报警!你现在就报警!马上报警!” 那女人似乎突然被罗湘雯的气势吓住了,她愣了愣,瞅了瞅鲍云。 “你不报警是吗?我来报!”罗湘雯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打110。 大家忙拦住了她,吓出一身汗。 一但警察介入,丢的是整个明都大酒店的脸。刚刚过了几天消停日子,又出事了,大老板一生气,不得罚死他们! 鲍云也说:“你们都别冲动,你说她偷了戒指,她觉得受了冤枉。不如我们就一起去保安部,把这个事情查清楚,到时候再报警也不晚。” “去就去!”罗湘雯憋着一肚子气跟鲍云和那个女人一起来到了保安部, 第25章 又被人算计 刘民一听说客房部又出事儿了,便不耐烦的问鲍云道:“你们客房部怎么回事儿?怎么总发生这种烂事儿?” 鲍云说:“客房部出现这种事,我不光彩,你也不光彩,咱们还是齐心协力,把这件事情查清为好。” 刘民被鲍云说到痛处,不敢再怠慢,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那女人又把丢戒指的事说了一遍,并一口咬定是罗湘雯偷了她的戒指。 站在一边的罗湘雯那边听着那女人对自己的指控,一边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沉着。 “脚正不怕鞋歪”、“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对你的指控,毕竟是站不住脚的。 刘民听完那女人的讲述,望着罗湘雯有些疑惑。 此刻罗湘雯已经冷静下来了,她对柳民说:“刘经理,戒指不是我拿的,你不能只听她的一面之词。如果我说,今天早上我们接触的那段时间,她偷了我的东西,你们谁又能肯定此事的真和伪呢?空口无凭,不足为证。” “你还想抵赖呀?”那女人怒气冲冲地点指着罗湘雯说,“我敢说我的戒指,现在就在你的包里,你把包拿来,我翻!”她说着就要来抢罗湘雯手里的包。 罗湘雯闪在一边厉声问道:“你凭什么翻我的东西?强行翻别人的东西是犯法的!” “你不让我翻,就说明你的包里有鬼!”那女人冲着罗湘雯吼罢了,又对刘民说,“刘经理,她确实偷了我的戒指放在包里,你们若不信就翻翻看!” 刘民望望罗湘雯,又望望鲍云,有点头疼,又盯着那女人问:“你确定她把戒指放包里了?” “我确定!”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说。 刘民又问:“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我……她穿了条裙子也没什么兜,不放包里会放哪儿?” “也是,”刘民说,“那个包里没有就证明她的清白了呗。” 鲍云说:“我看这样也好,咱们就当着大家的面翻一翻,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嘛!” 刘民见鲍云同意,便罗湘雯说:“罗湘雯,我看就这样,你呢,就把包打开给大家看一看,大家一看,发现没有她那个戒指,也就证明你的清白了。” 罗湘雯看看刘民,又看看鲍云,又看看那个女人,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样子。 罗湘雯冷笑一声:“刘经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同意了,否则你们会说我做贼心虚。可是咱们要讲好,如果你们能从我包里翻出戒指,我接受你们给我定的一切罪名!如果你们不能从我包里翻出戒指,你们要怎么办?这个诬陷我的女人,你们又打算把她怎么办?” 刘民听了罗湘雯的话,还没说话,鲍云已抢先说道:“现在就翻,马上就翻,别再耽误大家的时间,这也是证明你的清白的机会。如果翻出来了,自然是你的毛病了,结果怎么样要看人家的意愿。如果翻不出来,让这个客人给你道歉。” “只是她给我道歉?就这么简单?两位大经理又该怎么做呢?”罗湘雯咄咄逼人地说。 鲍云露出一丝冷笑:“罗湘雯,你还想怎么样?她是客人,就是你有委屈也要受着,这是我们的职业操守!我和刘经理的行为,也是正常的工作需要。何况,这包里到底是怎样的结果,还不知道呢?” 罗湘雯突然嗅到一丝陷阱的味道,可是已经晚了,鲍云已经伸手拿去了罗湘雯的包。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了鲍云的手,把罗湘雯的包一把拽了过去。 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柳月军。 只听他沉声说:“既然这件事情已经闹到了保安部,还是我们保安部的人来翻比较好。” 刘民也点点头。 鲍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和众人一样屏声敛气望着柳月军一手拿着包一手在里面翻找着。 虽然是势在必得,可是她也不得不有点担心翻包的结果会是什么? “哎呀,在这儿呢!”突然柳月军说道。 他这轻轻的一句话,好似炸雷在屋内炸响了一样,每个人,包括罗湘雯都紧张地望着他,想象着即将在他手中出现的那枚钻戒。 鲍云更是没控制好流露出兴奋,看起来比那丢戒指的女人还要高兴。 当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情绪,大家都在望着柳月军。 不知道是因为大家心情过度紧张,所以才觉得时间过得慢,还是柳月军的动作真的很迟缓,他在包里扣了半天才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可哪里是什么钻戒,分明是一枚一毛钱硬币! “哦,抱歉,不是!亮亮的,看花眼了!”柳月军有些失望地说着,把硬币撇在一边又接着翻。 刚才受到了惊吓的罗湘雯,此刻急了,她上前一把夺下柳月军手中的包,哗啦啦地将包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倒,无比愤怒的说:“用不着那么费事,全部倒出来!你们睁大眼睛仔细看看有没有那个戒指?看看哪个像钻戒!” 小包里的东西本来就没有多少,倒在桌子上后更是一览无余,大家一看除了钱夹、手帕和几样化妆品外,哪有什么钻石戒指呀? 刘民望着桌子上的东西问那女人:“这回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还能一口咬定是她偷了你的戒指吗?” “这……我……”那女人被问得哑口无言,慌张不解地转头望着鲍云。 鲍云也很意外,怎么会这样?但她不死心,向那女人使眼色:“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再翻翻!” 那女人马上在那小堆东西中一顿翻找,可是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 鲍云十分疑惑,可也只能隐藏自己的情绪:“你是不是记错了?要不还是回房间再好好找找!” “哦,好,也许是我记错了,那我再回去好好找找。”那女人彻底没了嚣张的气焰,夹着尾巴就要走。 “站住!”这时罗湘雯喝住她,又对鲍云道,“鲍经理,别忘了你刚才怎么答应我的!” 鲍云望望那女人对罗湘雯说:“她毕竟是客人,咱们不能得理不饶人!” 罗湘雯拿出手机:“我要报警,有人诽谤我!” 那女人吓一跳,鲍云和刘民也忙阻止。 “这事闹大不好,但是道歉是必须的。”刘民也为罗湘雯鸣不平。 鲍云也只好对那女人说:“虽然你是我们的客人,但这件事,你要是不道歉是很难平息了,你还是道歉!” 那女人听了鲍云的话很不情愿地在嗓子眼里嘟囔了一句:“对不起!” “我没听见,你大声点!”罗湘雯命令道。 那女人只好又提高声调说了一遍。 这回罗湘雯才满意,她冷哼一声把桌上的东西收拾进包里,而后头一昂走出了保安部。 第26章 谢谢你帮我 罗湘雯一路走,心里也情不自禁在思索,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这并不是一个陷阱? 可是的鲍云的样子却也真的令人奇怪!难道她只是觉得自己倒霉就高兴了,还是她真的在背后做了什么? 罗湘雯这样思前想后走出名都大酒店,来到公共汽车站等车。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她听出来是柳月军。 想起刚才在保安部柳月军第一个抢着翻自己的包的情景,她非常生气,于是她回过头去,冷冷的望着他问道:“你叫我干什么??难道我的包你没翻够,还想再翻一翻吗?” 柳月军轻哼一声:“如果我不翻,鲍云就会翻,你是更喜欢我来翻你的包,还是希望她翻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罗湘雯有些似懂非懂,仿佛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却又蒙着一层什么在心头。 “如果是鲍云翻你的包,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你还能站在这里等公交车吗?” 罗湘雯手心出了汗,嘴上却强硬地说:“她翻又怎么样?结果还是一样的,没有就是没有!” “哦,你真的以为没有吗?那么这个是什么?”柳月军说着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一个小东西,举到了罗湘雯的眼前。 闪闪发亮的钻石戒指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真是好险闪瞎了罗湘雯的的大眼睛,她不敢置信地问道:“这……这是那个钻戒?它……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随后她心头那层雾蒙蒙的东西像被揭开了,很多事情似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难怪那个女人坚信戒指就在自己的包里! 难怪鲍云会有那些怪异的态度! 原来这一切早就是她们设计好的! 赤裸裸的陷阱,等着自己跳下去! 大太阳下,罗湘雯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 “看来你是想明白了。”柳月军一副一切了然地样子,说道,“这枚钻戒一但被鲍云找到,她们必然会把事情闹大,甚至不惜得罪大老板,牺牲酒店的名誉,也会报警,只为了给你最大的难堪,给你找最大的麻烦!” 罗湘雯还在消化这件事情,望着他没有说话。 柳月军又说道:“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鲍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这样对付你,你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 罗湘雯终于从巨大的刺激下回过神来,她自嘲地一笑说:“有很多事,我也不明白,也想问问你。不如我们一起去吃个饭,我请客!” 罗湘雯和柳月军两个人离开了名都大酒店的一亩三分地,远远地找了一家酒店。要了一个单间,点了四个菜,又要了一打啤酒。 罗湘雯把啤酒打开,斟满两个杯子,和柳月军碰了碰,十分感激地说道:“今天的事,非常感谢你,谢谢你帮我!我敬你一杯!” 柳月军也没跟她客气,两人都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再次感谢!”罗湘雯又给他倒满。 一连喝了三杯啤酒,罗湘雯才把杯子放下:“现在你能跟我说说吗,关于这件事你都知道些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柳月军没有什么隐瞒,把自己知道的如实都说了出来:“这件事说来也巧,也是你吉人自有天相……” 原来今天一大清早,柳月军在楼上楼下例行巡查的时候,经过女生更衣室,看到鲍霞一个人鬼鬼祟祟在里面。 他问了一句“没事”,鲍霞慌得掉了锁柜门的小钥匙,回了句“没……没事”然后匆忙捡起来就走了。 柳月军无意中瞥了一眼,发现刚才鲍霞是站在罗湘雯的柜子前。因为她们的柜子都是一样的,上面都贴上自己的名签,一眼便能看到。 当时柳月军还有些奇怪,但是也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直到今天上午那场闹剧,闹到了保安部,他看到那个女人坚持要翻罗湘雯的包,而鲍云又很支持,她们完全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这让柳月军的大脑灵光一闪,清晨的一幕又重新出现在眼前。 他想到了这枚钻戒,一定已经提前被鲍霞放在了罗湘雯的包里,而她毫不知情。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柳月军简直不能容许这件事情得逞。 于是,他在关键时刻出手,为罗湘雯化解了一次重大的名誉危机! “原来是这样!”罗湘雯恍然大悟,想起自己曾为鲍霞隐瞒她偷钱的事,帮她化解危机,便十分气愤的说:“这两个混蛋,她们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呢?” “你对她们姐俩有恩?”柳月军问。 罗湘雯没说话,她觉得过去的事不想再提了,自己承诺过不会对第二个人说起就永远不会说。 即使是在心底对自己承诺的! 再说了,和柳月军提又有什么意义呢? 毕竟当初自己也有私心。 柳月军见她没说话,自己感慨道:“这也不奇怪,有一种人就是这样的,你越是对他有恩,他越觉得你危险,就好像你是他身边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他不把你除掉是不会安心的!” “她们这种人,真是不可救药了!”罗湘雯叹了口气说,又倒了一杯酒敬柳月军,“真对不起,刚才我还误会你了,其实你一直在帮我,我却不识好人心。今天这件事多亏你了,真是太感谢了!” “你已经谢了好几遍了,不必如此,你以前也帮过我,我这也是还你的人情。” “我有帮助过你吗?”罗湘雯不记得了。 “我初来乍到,别人小小的善意我都会记的,你们当然不放在心上了。”柳月军轻描淡写把这话题揭过去。 “顶头上司这样整你,恐怕日子不好过,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想好,”罗湘雯说,“不过,只要有机会,我早晚不会放过她!” 罗湘雯话里没什么情绪,可柳月军能感受到她并不是说说而已。 “对了,这个戒指,你说该怎么处理?”柳月军把那枚钻戒放在罗湘雯面前。 罗湘雯拿起来看看笑道:“真是偷鸡不成蚀一把米!本想用它来栽赃别人,结果它真长了翅膀飞走了,这下要损失好几万块了?心一定疼死了,真是活该!” 罗湘雯说完,把戒指拿起来走到窗口,扬手用力扔到了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飞速滚动的车轮在上面无数次的碾压,碎金一样的光泽最终化为粉末。 “这是它的宿命,它明明可以戴在一个漂亮的手指上,每天炫耀闪烁,可它偏偏参与了一场阴谋,所以这就是它的下场!” 柳月军坐在桌前一动没动,看着她,听她说,眼神深不可测,闪着幽幽的光芒。 第27章 大伯的生日 今天是大伯的生日,尽管罗湘雯不喜欢见到大娘和罗宁罗宇姐弟俩,但她妈妈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想强撑着来,罗湘雯没让,可又不能失礼,家里总要去一个人。 于是,罗湘雯只好在下了夜班后,到蛋糕店买了一个生日蛋糕,而后乘公共汽车去大伯家。 大伯家早已经搬家了,搬去了一幢漂亮的别墅。罗湘雯让妹妹问了罗玉,才知道了大伯新家的地址。 罗湘雯换了三次车才找到新城区公园路的大伯家。大门是虚掩着的,罗湘雯轻轻推开走进院子里。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几十米外的那幢白色二层小洋楼。 小洋楼前面的那一大片绿茵茵的草坪上,一群男女宾客或坐在遮阳伞下,或站在铺着白得发光的餐布的长条桌旁,吃着最鲜嫩的进口水果、甜美的样式繁多的糕点,品着各种鲜榨的果汁、名酒,有说有笑的闲聊着。 罗湘雯没有看到自己的大伯,只看见她的大娘打扮的珠光宝气,仍旧像以往一样不管再怎么打扮,也掩盖不住有些突出的下巴,和满脸让人看上去就不舒服的横肉。 不过以前多少还有几分姿色,现在也或许是因为年龄大了,真是不好看了。 罗湘雯想,如果自己径直走进去,一定会被大娘看见,不想和她犯口舌,便走下甬路,拐进一旁的花丛中,因为她看见小楼有一个侧门在花丛尽头。 罗湘雯穿过花丛来到那扇侧门前,刚要推门进去,门一下子打开了,她的三叔竟从里面走的出来。 罗湘雯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三叔,奇怪的问:“三叔,你怎么会在这儿?” 罗富当然不会说他是来找他大哥要钱的,他支支吾吾道:“你大伯过生日,我来看看!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三叔……” 也不等罗湘雯把话说完,他好像真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一样,急急忙忙地走了。 罗湘雯正望着三叔远去的背影发愁,忽然听见有人叫她“湘雯姐”,回头一看,见罗玉站在门口。 罗湘雯说:“罗玉,你也来了?今天没去上课吗?” 罗玉说:“我跟我妈来的,我妈给我请假了,雪儿没来吗?” “没有,她去上学了。”湘雯说,又问,“你知道大伯在哪吗?” “大伯在书房。”罗玉说,“从这进去左拐第一个房间就是。” 罗湘雯找到书房见到了大伯,他正坐在沙发上和一个男人说话。见罗湘雯进来了,那个男人起身告辞,大伯一直将他送出门去,笑着说;“一会儿见。” 送走客人后大伯对湘雯说:“湘雯,你快坐,你可有好多年没来我家了。”罗荣知道因为自己妻子儿女的原因,他的侄女不登他的家门,今天见她来了,心里真的很高兴。 罗湘雯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说:“大伯,今天是您的生日,我妈有事来不了了,她特意让我来给您祝寿的。大伯,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罗荣点点头笑说,“你能来我很高兴。” “那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罗湘雯说。 “怎么你刚来就要走?”罗荣奇怪的问。 “我怕大娘见了我会不高兴的。” “她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别管她!”罗荣说,“既然来了你就多呆一会儿,你四婶儿她们在厨房里帮忙做饭,你也过去看看。一会儿开席,你帮我照顾一下客人,吃了饭再走。” 罗湘雯听大伯这样说不好再坚持走,只好多待一会儿。她走去厨房,想看看有什么活自己可以帮上忙吗?她刚到厨房门口,便听见四婶儿在训斥人的声音:“让你好好洗菜,你听见没有?” “我不洗,我的功课还没做完呢。”这是唐妹罗玉的声音。 “谁让你来这儿做功课了?快干活!”四婶儿喝道。 “我又没要来,是你偏拽我来的,我不干!你要巴结大伯大娘,你自己巴结就好了,我不干!” “啪”的一声,四婶儿朝女儿头上打了一巴掌,罗玉顿时被打哭了,她的妈妈在她的哭声中骂道:“你这个死丫头,我还管不了你了呢?干活!”她骂着又要打女儿。 这是罗湘雯进来了,她挡住四婶儿又要落在堂妹头上的手说:“四婶儿,你何必生这么大气,打她干什么呀?她还是小孩子,不想干活要写作业也正常。” 厨房里其他罗家的远戚亲友们,也都跟着相劝,罗贵的媳妇只好收回了要打女儿的手。 罗湘雯拉过罗玉帮她擦着眼泪说:“别哭了,你功课没做完,快去做,洗菜的活我来干。” 罗玉点着头刚要走,却被她妈妈一把扯住了,四婶儿十分不满的对罗湘雯说:“湘雯啊,小玉是我女儿,用不着别人安排她干啥干啥!” 罗湘雯见四婶儿的态度也不高兴了,她问:“四婶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为小玉好,这些活大人干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非拽上一个孩子,怎么就惹你这么不乐意了?” “你是为谁好?只有你自己知道。”四婶儿说,“这时候你不让我女儿干活,你来干,你好来讨你大伯大娘的欢心呀。” 四婶儿的逻辑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也许是正常的,甚至是人们所说的高情商,但年轻的罗湘雯是多么的骄傲,她是绝对不屑于此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罗湘雯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罗湘雯的人格,还没低贱到,要和别人争着巴结人的份上!既然你们这里不需要我帮忙,我乐得到一边清静去!” 罗湘雯说完往外走去,她心里真有些不痛快,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四婶儿! 三爷爷总伤感罗家现在不再兴旺了,罗湘雯想,单看罗家这几个媳妇儿就不带能兴旺的样! 大娘的飞扬跋扈,三婶的抛夫弃子,四婶儿的猥琐小气,都不是相夫教子的人! 相对而言,母亲身上的优点倒有很多,勤劳、善良、慈爱,母亲身上的好品质,是她们三个妯娌加在一起也比不上的。 罗湘雯想到这些又高兴起来,为自己有一位好母亲而高兴。 去哪儿呢?走出厨房后罗湘雯想,离开吗?大伯让自己多待一会儿,既然四婶儿不喜欢我在厨房跟她“抢着巴结大伯大娘”,那我就溜达溜达。 罗湘雯穿过大厅从后门走出小楼,呵,后院原来更热闹! 台阶下面的花坛旁散放着一些做工精美的木质桌椅,桌子上摆放着的东西和前院待客一样的丰盛。 一些精致点心、新鲜水果、鲜榨果汁、精美的酒水,以及装美味的各种器皿都在阳光下闪闪泛着金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香甜的味道…… 第28章 在哪里见过 一群时尚的年轻人,正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儿地坐在一起吃东西聊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再往远处的空地上,四周栽满了漂亮的花花草草,像一个天然的舞池,一群青春正旺的帅哥美女们正在激越狂烈的乐曲中跳舞。 穿着吊带红丝裙的罗宁,像一簇燃烧的火焰,在人群中跳得兴高采烈,。 和他一起跳得最欢的是一个绝对走在时尚前沿的男青年,奇装异服不敢恭维,略长的头发还在后脑勺上扎了一个小丸子。 但是说实话,他的颜值挽救了他一切,这一身奇特造型让人看着还hold得住。 不过罗湘雯远远一见这个小伙子便吓了一跳,这张脸怎么这么熟悉呢? 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在哪里见过呢?罗湘雯想了又想,但她想不起来了。 罗湘雯走下台阶,坐在一张无人的桌旁。没有人理她,她也并不觉得尴尬、无聊。 她有时就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着,看着周遭与自己无关的的繁华热闹。 用冷静的目光看热闹的世界,才能把一切看得真切。 罗湘雯正坐着,不经意瞥见一边桌旁那两个打扮的很时髦的女子,正指指戳戳的议论自己。 罗湘雯侧耳听了一下,只听一个说道:“她穿的那条裙子早就过时了!” 另一个说道:“她浑身上下连一件首饰也没有呀!” 她们的话并没有令罗湘雯生气,但她就是想回敬她们一句,便用她们都能听到的声音望着天说道:“公鸡长得再漂亮,也不会下蛋,打扮得再时髦也不过是庸脂俗粉!” 那两个女人被怼,侧头望着罗湘雯,一副气势汹汹想找她理论的样子,刚要起身回敬,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打断了她俩要开口的想法。 “好一个庸脂俗粉!”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俩人循声回头望了望说话的男子,对视一眼起身走人了,一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的样子。 “我倒要看看,这位小姐是什么脂什么粉,想必是高脂雅粉了!”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罗湘雯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和自己说话吗? 说话的男子已经从她的身后转到桌前,他双手撑着桌子,向前探着身子,隔着桌子把脸凑近罗湘雯,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说:“想必小姐就是,高雅的脂粉,兼会下蛋的母鸡了?” 刚走了没多远的两个女子,听到了这句话,两个人低声幸灾乐祸的笑。 罗湘雯眉毛挑起来,定睛一看这个说话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呵,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舞池和罗宁热舞的人。 自己瞅着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那个青年人。 他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后来了?奇了怪了! 罗湘雯见他一副轻浮相,又听他说了那些胡话,心中好生厌恶,她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转开头去不想搭茬,心想:你想勾搭本姑娘,那你可找错了对象! 最重要的她不想和他对视,因为这种有点儿面熟的感觉,让她隐隐觉得曾经的相熟并不多么美好,似乎……她不确定…… 她怕是真的彼此见过,也怕对方想起自己…… 有些青春的记忆,她不愿意再翻腾起来了,像重新溺水,让人窒息! 可那个小伙子见罗湘雯不理他,并不气馁,他坐进她身旁的椅子里,双脚放在桌子上继续对罗湘雯说:“一个长得并不漂亮,而且还不爱理睬人的女人,是不会引起男人的兴趣的!所以我奉劝小姐,不要自命清高,不要自命不凡,不要孤芳自赏!” 罗湘雯见这小子这样说自己,她望望他放在桌子上的脚,冷哼一声道:“一个没有教养的人,是没有资格评判他人的长长短短,所以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自以为是!” 那小伙子听罗湘雯骂自己没教养,并不生气,反倒把头靠在椅背上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你生气啦,我说你不漂亮,你生气了。你和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也怕别人说自己不漂亮,什么高脂雅粉?不过也是庸脂俗粉而已!” 罗湘雯摇摇头,无奈冷笑道:“无聊,我和你这个不折不扣的浮浪子弟,在这废什么话?浪费什么时间?” 她说罢起身便要走,那小子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罗湘雯吓了一跳,用力甩开他的手,怒问道:“你想干什么?” “有一句话要问你,”那小子说道,“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我想不起来了,你能告诉我吗?” 半夜出门遇上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罗湘雯马上否认:“我可没见过你,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她说完转身便走,身后传来那小子的笑声,他边笑边说道:“这就叫落荒而逃!” 罗湘雯不再理他,上了台阶从后门进来楼内,穿过大厅又从侧门出来,她打算离开了。 是非之地不能久留! 当她穿过花丛走向大门口时,看见大伯正在草坪上和别人聊天。 她正想着要不要过去和大伯打声招呼再走呢,见罗玉捧着一摞空杯从草坪那边走了过来,她便站住了喊:“小玉!” 罗玉听见了,紧走几步到了罗湘雯面前问:“湘雯姐,你去哪儿?” “我要回去了。”湘雯说,“小玉,一会儿你跟大伯说一声。” 罗玉点点头,然后又说:“湘雯姐,你回去告雪儿,明天早点到学校。” “干什么?” 罗玉犹豫了一下,说:“我找她有事儿。”说完转身进楼里去了。 你一大早找她能有什么事?难道……难道是让她帮你写作业? 有可能。 也许罗玉已经意识到,今天肯定没有时间完成作业了,明天又不能不交,所以找个帮手。 罗湘雯回到家,把罗玉的嘱托告诉了罗湘雪,这种特殊情况下,写作业找帮手也是可以理解的。 吃完晚饭,罗湘雯走进卧室,她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小说,靠在床头打算看一会儿。 她翻开书,书页间却浮现了上午在大伯家,与自己扯皮搭话的那个小子的脸。 真的有点熟悉,真的应该在哪里见过! 那小子也这样说,看来我们曾经见过面是千真万确的了! 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罗湘雯合上书,仰面躺在床上努力想,可她想不起来。她觉得好累,干脆不想了,由他去,他爱是谁是谁,想不想起来又能怎么样? 罗湘雯重新拿起书来看,看了能有两三页,突然听见隔壁弟弟的屋里传来了热烈、狂野的舞曲声,她知道这是弟弟小震学习完了又在那儿消耗旺盛的青春了! 这小子和许多年轻人一样最喜欢那种狂烈、劲爆的旋律,就像浑身的劲使不完一样,听到这种节奏,脚底下就像按了轱辘一样 ,站都站不住…… 等等!罗湘雯突然坐了起来,她想起来在哪见过那个小子了! 第29章 我来教你啊 罗湘雯的眼前浮现了这样的一幕:在一处露天的轮滑场上,一对少男少女正在闪烁不定、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中,在劲爆又狂野,激越又伤感的舞曲中,在活力四射的人群中尽情地旋转着,旋转着…… 耳边的歌舞声越来越响,而罗湘雯却忘记了身边的一切,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也是在那次她去京城,不是为了出差,而是为了去追一个人的时候。 那时他还没有踏上返家的列车,她还没有遇到郑林轩。 没错,就是她第一次遇到郑林轩之前发生的事,说来也好笑,仿佛时间拿出了一根绳子,将他们都穿在了一起。 你说是缘分,可是缘分也很浅,你说没有缘分,命运,总归让你们遇见! 那时罗湘雯已经在京城转了三天,也没有找到她想要找到的人。 那时她很绝望,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死了,只剩下了一副躯壳,游荡在这个世界上。 是的,她在游荡,在夜晚的霓虹灯下游荡,在人车渐稀的马路上游荡。 不知不觉中,她游荡到了一家电影院旁边的露天轮滑场。 也许是这里激越、狂野又伤感的歌声吸引了她,也许是熟悉的场景让她停下了脚步。 曾经,她和他,也不止一次去玩过! 摩肩接踵的青春肉体,忽明忽暗的七彩灯光,风一样来,又风一样去。 她站在那里看着,情不自禁走了进去,走进轮滑场,走进飞速滑动的人群。 她在中间站定了,呆呆望着周遭欢乐的人们。大家渐渐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三层的同心圆,她在圆里看着他们围着自己旋转,圆上的点也都在望着她。 足足有五分钟,她站在中间一动不动的做着圆心。 终于圆散开了,她又被淹没在人群里。 这时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生来到她身边问道:“你为什么不滑呀?” 罗湘雯不说话,只是望着他。 “你是不会吗?”那个男生又问。 罗湘雯还是不说话。 “如果你不会,我来教你啊!” 罗湘雯仍不语。 那个男生干脆拉起罗湘雯的手:“走,去换轮滑鞋,我来教你!” 被一个陌生的男生拉着手,这在以往,罗湘雯是绝不容许的,但那晚她没有生气,也没有紧张,更没有恐慌,她反倒觉得有些快活。 她心里一快活,身体也一下子活过来了一样。跟着那男生去换鞋,重新上场,听着音乐,被那男生牵着手,慢慢地滑了起来。 那男生一会儿单手拉着她,一会儿用双手牵着她,时而在后面轻轻推着她,时而又放手,自己行云流水一样滑出去,做几个花样再回来,主打的就是一个耍帅装酷! “怎么样?好不好玩?如果带你加个速,你会不会害怕?”男生挑挑眉问。 罗湘雯停滞的开关已重新启动,第一次开口:“好啊!” 那男生勾勾嘴角,紧紧抓住了罗湘雯的手,腰腿用力和着一首正流行的歌曲的节奏就滑了出去…… 罗湘雯随着他的速度,丝滑无碍,完美跟上…… 听你说过永远爱我 却将自己无情隐藏 让我如何也找不到 留在黑夜独自彷徨 若你只是做戏与我 当初何必又有承诺 若你只是喜欢漂泊 不该一时动情伤我 …… 两人一前一后飞速滑行,时而正滑,时而倒滑,时而跑动向前,时而又跳跃旋转,那男生随着节奏摆动的大长腿,帅的没边,偶尔又会踮起脚尖转一圈,再把女生轻拥在怀中…… 两边飞驰而过的人,有的吹起了口哨,有的啪啪拍手,所有人又开始围着他们飞驰滑行,这一次他们两个成了圆心…… 男生在光怪陆离的灯光下第一次看见女生明艳动人的笑脸,同时眼中噙满了热泪,渐渐滴落在脸颊上…… 女孩在男孩那青春张扬的脸上,看到的除了桀骜不驯,就是叛逆张狂…… 他们终于滑累了,停了下来,那个男生拉着罗湘雯挤出了人群,换了鞋,来到轮滑场的一个角落。 角落里有一个背包,男生从包里拿出两瓶二两装的红烧小白酒,拿雪白的牙齿起开盖子递给罗湘雯一瓶说:“喝了这琼浆玉液,你就会觉得变成了神仙,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罗湘雯接过酒瓶,喝了一大口,顿时引来一阵咳嗽。 那男生见了哈哈笑道:“没关系,开始喝时都是这样的,习惯就好啦,你再接着喝。” 罗湘雯望着他问:“你怎么不喝?你欺负我呀?” “谁说我不喝呀?”那男生说着仰起头一口气喝了半瓶,而后对罗湘雯说:“瞧,我喝了半瓶,你不行,你接着喝!” 罗湘雯马上也仰头喝去了半瓶:“谁说我不行?你喝多少,我奉陪多少。” 男生把剩下的半瓶喝光了,将空瓶晃给罗湘雯看,挑衅道:“我干了,你行吗?” 罗湘雯也把酒喝光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喝光它嘛!” 酒精在罗湘雯的体内燃烧着,她兴奋地爬上轮滑场的围栏,面对深邃辽远的夜空放声歌唱: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 没有人能告诉我, 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多少的日子里, 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 就这么好奇, 就这么幻想,这么孤单的童年。 罗湘雯纵声高歌,泪流满面。突然她觉得一阵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她一下子从围栏上跌了下来。 那男生见状忙伸手接她,两个人便都摔在了地上。 罗湘雯从未喝过这么多酒,此刻已经醉了,那男生见了她的样子哈哈笑:“就你这酒量,还想和我比酒呀,真是天方夜谭!” 罗湘雯已不能言语,她昏昏沉沉,眼睛睁不开,只想睡一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真的睡着了。 当群星消退,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罗湘雯才醒来。 她见自己躺在轮滑场的一个角落,激越伤感的歌声早就听不到丝毫,除了昨晚那个与自己共滑共饮的男生睡在身旁,周遭冷冷清清的再没一个人。 醉酒露天夜宿,真是让罗湘雯自己想想都脸红心跳,幸好是夏天夜里,可还是有些睡冷了,她缩做一团。 这时,风吹开了那个男生的衣襟,露出了他的前胸,罗湘雯怕他冻着,便伸手将他的衣襟掩上。 她的手还没等从男生身上拿开,却被他一下子抓住了。他睁开眼睛望着罗湘雯,目光中渐渐升起了一团火。 罗湘雯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也没有躲避那团火。虽然她明白那团火也许会将自己燃烧,但她却无所谓,在那一瞬间,她想身体已不再冰清玉洁,又有什么好珍惜的呢?来,大火,把我烧死算了。 第30章 浪子能回头 那男生已经把她拽到胸前了,他火一样的眼睛望着她的脸,突然他一翻身把她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他搂抱住她亲吻。 就在这时,罗湘雯好像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了一样,她惊叫一声,把那个男生从自己身上推开。 那男生先是吓了一跳,而后又来强行搂抱她,罗湘雯奋力反抗,最终她一记狠狠的耳光,把那个男生打的也清醒过来,他眼中的火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愠怒。 他站起身瞪了罗湘雯能有半分钟,而后一语未发,头也不回的走了。 罗湘雯见他走远了,瘫软的跪在地上,她深深地恐惧和后怕刚才的一幕,她深深地悔恨昨晚自己的疯狂。 这是堕落,这是放纵! 罗湘雯颤抖着告诉自己,怎么可以像一个坏女孩一样和一个陌生的小子鬼混呢? 彻夜狂欢,这不是堕落吗?和一个陌生的男生夜宿露天,这不是放纵吗? 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堕落放纵? 因为自己受了伤就自甘堕落吗? 因为自己痛苦就肆无忌惮的放纵吗? 不,绝不!这是自暴自弃、自轻自贱!她痛悔,痛悔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等到天大亮了,罗湘雯才离开了露天轮滑场。 劫后余生的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许多,她决定不再留在京城找那个弃她而去的人。 弃我去者,不必挽留!乱我心者,从今没有! 她打算回家,因为家里还有人在等着她。 那都是她的家人,她的亲人,她不能弃他们而去,尽管她知道那样也许自己会好过一些。 可是亲人们需要她,她就要好好的活着。 回家! 于是,罗湘雯向车站走去,当然她心目中的车站,不是高铁站,她没有钱,她要坐的是绿皮慢火车。 当她经过一条僻静的街道时,突然看见一个人迎面跑了过来。 她定睛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个被自己一巴掌打跑了男生。 此刻那个男生正气喘吁吁地跑着,身后有三四个手持棍棒的男人,边叫骂边追赶。 罗湘雯见了这情景,真是又惊又急,虽然她觉得这个男生不是什么好孩子,但罪不至死,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她还是想帮帮他。 眼见着那个男生要被那几个凶神恶煞追上了,罗湘雯突然急中生智,恰好路旁有辆小三轮车,让她有机会做了救命武器,她推起来朝那几个男人撞去,车子倒翻在地拦住了他们。 罗湘雯马上冲那个男生叫道:“跟我来!” 罗湘雯在天大的京城转悠了几天,想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可对去往车站的小路这一带却比较熟了,因为她每天都徘徊在,是找人,还是回家的纠结中,总是在这一片转悠。晚上的时候也住在这附近,所以路况不陌生。 罗湘雯带着那个男生三拐两转,便跑出了那几个恶狠狠的追兵的视线,他俩在树丛中藏了起来。 他们屏声敛气从树丛的缝隙中看着几个男人一一闪过,看着他们都跑远了,提到嗓子眼儿里的心才放回原处。 那男生便要出去,罗湘雯拉住他道:“等一等,小心他们杀一个回马枪!” “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抓住了就还他们钱呗!”男生听了湘雯的话满不在乎地说,但是也不走了,安下心来等待。 罗湘雯忍不住问:“他们是什么人?你欠了他们钱了?欠多少?至于要追杀你吗?真的好吓人,像电影里演的一样!” “他们是开赌场的。”男生说,“我欠他们不少。” 两人说话都很平静,似乎都忘了刚才他们之间那不愉快的事。 “你欠他们是什么钱啊?”罗湘雯又问。 “废话,开赌场的找我追债,当然是赌输了的钱了。” “啊?原来你赌钱?”罗湘雯惊讶地问,心想:看来这小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男生非常不屑的瞥了罗湘雯一眼。 “赌钱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劝你以后千万别再赌了。”出于对同龄人的关心,罗湘雯劝他道。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要你管?”那男生非常不客气地说。 罗湘雯见他一脸傲慢无礼,非常生气,说道:“我是好心,你爱听不听,早知道你这样,刚才就不该帮你!” “谁要你帮了?我可没让,你可别指望我领你的情。”那小子叫道。 罗湘雯见他简直不可理喻,气急了冲他吼道:“你真不可救药!”而后便冲出了树丛。 此刻,太阳已高高升起了,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顿觉心里暖洋洋的,觉得心中升腾起一种爱,一种想拯救人、挽救人的爱! 昨晚那个男生多少还是有温和有礼的一面的,现在这个态度应该是早晨的事到底还是记仇了。 可不管怎样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劝劝他弃恶扬善、改邪归正、悬崖勒马,她希望他这个浪子能够回头,就像自己从昨晚回头一样。 于是她又返回树丛中,那男生见她又回来了,冷笑道:“你如果想去找那几个男的来抓我,你就快去,否则过一会儿我就跑了。” 这次罗湘雯听了他的话并未生气,她走近他,像个长辈似的,语重心长的说:“不管你听不听,有一句话我还是想说,我觉得堕落只能有一次,放纵也要适可而止。悬崖勒马,别把自己摔的粉身碎骨!” 罗湘雯说罢,凑上前去在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而后她又走出树丛。 那个男生在她身后呆呆的样子,她没有看到。 走在去车站的路上,罗湘雯想,不知道他听了自己的话,会有什么反应?是否真能浪子回头呢? 之后就是一直觉得自己脑抽了,最后干嘛要亲他一下呢? 当然,那是圣洁之吻……无关情爱…… 可是,其实,就是脑抽了! 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搭错了,幸好再也不会见面了!罗湘雯一路懊恼,一路安慰自己。 自从那次离开京城后,罗湘雯真的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生。早就把他忘了,没想到四年后的今天,又在大伯家看见了他。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大伯家出现,用后脚跟想也能想明白,他一定是罗宁的朋友。 一想到再次见到他,罗湘雯又有些失望,看他的言谈举止和四年前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仍然是那恣意张狂、桀骜不驯的模样! 人就是这样的,一旦有一些习惯养成了,想改掉很难,除非内心深处自我觉醒想改变,否则任何人的规劝都是白费。 他说记不得在哪见过我了,此刻他想起来了没有?但愿他永远都不要想起来,就当从未认识过最好。 罗湘雯不想自己以后,和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子还有什么瓜葛。一个人,少年时犯了错误,还可以原谅,但当他成年后,仍然犯着同样的错误,那就是不可饶恕。 那就是彻底的堕落和放纵! 第31章 想办法甩掉 人生常常是不随人愿的,常常是你绞尽脑汁想办成的事最终却落得一场空,而你不想让它发生的事却从天而降。 常常是你魂牵梦绕想见到的人,踏遍千山万水也寻不到,而你不想见到的人,却偏偏不期而遇。 也许这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罗湘雯不想见到四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小子,可偏偏却又见到了他。 那是她在大伯家,见到他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傍晚。 那时罗湘雯下了班,正打算去公安局刑侦大队,她与郑林轩约好了六点见面。 罗湘雯与陈敏、赵丽一起出了明都大酒店,三个青春洋溢的姑娘开心的挥手告别后,她独自走向公共汽车站。 走着走着,罗湘雯不经意地一转头,瞥见马路对面有一个男子,正用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望着自己。 罗湘雯心里一惊,因为她认出这个男子正是前几天在大伯家见到的那个小子。 这是冤家路窄吗? 罗湘雯忙向前走去,她不想再和这个小子有什么接触,甚至一句话她都不想说。 可那小子见她躲避自己,反倒斜穿马路等在她的前面,准备拦截她。 罗湘雯见他站在前面,得意地朝自己笑着,便转身往回走去。 罗湘雯穿过人群,急急向前走着。那小子也挤过人群紧紧跟在后面。 罗湘雯很生气,但她不想张扬,所以也不好报警。只能自己快走,想办法甩掉。 他们这样一前一后穿街过巷,走了能有十来分钟,罗湘雯也没甩掉他。 真是狗皮膏药!罗湘雯更气了。 后来罗湘雯急中生智跑进了一家商场,她进门便躲在了一扇门后面。 很快,那小子也进来了,他站在门口四下张望,,显然是在寻找罗湘雯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他往里找去了,罗湘雯便趁机又跑出了商场。 终于甩掉了这个狗皮膏药!罗湘雯松了一口气。 罗湘雯来到警局时,郑林轩都等急了,见了她便问:“湘雯,你怎么才来?打你电话又没接?” “堵车了,所以来晚了,电话我没有听到。”罗湘雯没有告诉他实情,她觉得这件事还是不告诉他更好。 云港市这几年发展很快,大都市的林林总总,像雨后春笋一样疯长起来,越来越繁华热闹,人多车多,路上堵车太平常的事,所以郑林轩也没有多想。 两人走出警局来到一家商场,今天罗湘雯发了工资,她要给郑林轩买一件衬衣。 罗湘雯在衬衣专柜前挑选了一阵,挑中了两件:一件是水蓝色的,另一件是白色带暗格的。 罗湘雯让服务员小姐姐把两件衬衣都给她装好,然后到收银台付了钱。 “干嘛给我买两件呀?”郑林轩问道。 “美的你!”罗湘雯笑,“你只能要一件,另外一件是同事托我带买的。你喜欢哪件,你先挑一件。” “哪件都行啊。”郑林轩从来不在乎这些穿戴小节。 “那你要蓝色的,最衬你这沉稳的气质,”罗湘雯说,“这件白色的给我同事。” “好。” 其实那件白衬衫并不是罗湘雯代那个同事买的,而是她自己买给同事的,这个同事就是柳月军。 因为上次鲍云设计陷害自己偷钻戒的事,柳月军帮了她大忙,罗湘雯一直心存感激。 又见他孤身一人,无人关心、无人过问,除了工作服,一件衬衣穿了半个夏天了,洗得发白也没换了,所以她今天特意买了件新衬衣送给他。 第二天,罗湘雯趁着午休时间找到了柳月军。他正站在十三楼外的一个大大的平台上。 大平台上摆满花,他站在花丛中望着远方出神。 罗湘雯走过去问:“怎么在这里发呆?” “哦,出来抽根烟,马上就回去。”柳月军不在意的说。 罗湘雯不再问,她也没有兴趣打探别人的隐私,只把手里那件白衬衫送给他。 柳月军很意外:“给我的?” “嗯,”罗湘雯点点头,“上次的事……非常感谢,一点小心意。” 柳月军:“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没必要破费的。” “这我都占了大便宜,你就别客气了!” 柳月军绝不是喜欢,只是不想揪着这件事唧唧歪歪,干脆接过了衬衫说:“那就谢谢了。” 这时陈敏跑来了,她跑到近前,先同柳月军打了声招呼,而后对罗湘雯说:“湘雯,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儿啊!” “什么事呀你这么急?” “是这样,”陈敏说,“刚才我们大家都商量了,明天没有班的同事都去莲花山玩,你去不去啊?” “既然大家都去……我也去。”罗湘雯说。 “那太好啦,”陈敏拍手笑,又问柳月军,“你也一起去,你们保安部王根他们都去的。” 罗湘雯见柳月军在犹豫,便说:“去玩一玩,莲花山很好玩的,而且亲近一下大自然,心情会豁然开朗的!” 柳月军似乎是不好拒绝,只好点头:“好,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他说完先走了。 陈敏望着他高大帅气的背影,冒星星眼:“他真的好英俊、好高冷哦!简直就是霸道总裁!” “你醒醒,”罗湘雯打击她,“只有霸总的颜,没有霸总的命,有什么好?” 陈敏撅嘴瞪她:“你真讨厌!总是让我幻灭!” “我是想说,如果你真喜欢,就喜欢他这个人本身,不要给他附加外在的你想象的条件,否则你只有幻灭。” “我才没有。”陈敏否认,又揶揄道,“你干嘛这么多的大道理?刚才你们两个在这嘀嘀咕咕的说啥呢?是不是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是不是你还给了他什么东西?” “你又胡说了,他让我帮忙买了件衬衫,刚才拿给他。” “是他让你买的呢,还是你送给人家的呀?看来得让郑大警官侦察侦察了!” “这可是郑大警官和我一起买的。” “什么,郑大警官和你同流合污了?那这个案子可没法破了。” 陈敏说完两个人都笑了,笑罢了,罗湘雯认真说:“陈敏,说正经的你对这个柳月军,到底心里怎么样呀?是不是真的有点感觉?如果有,我就积德行善一次,给你们做红娘,从中牵一根红线。” “我拜托你手下留情!”陈敏叫道。 “怎么,你不喜欢他呀?可你天天一副花痴脸,看得我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喜欢呀,非常喜欢,只是……”陈敏又强调说,“只是……准确的说,我只是喜欢看……他!” 第32章 美丽的天使 “什么叫喜欢看他呢?”罗湘雯不懂她的话了。 “就是喜欢看啊。”陈敏说,“因为他长得帅,让人看了赏心悦目,所以我就喜欢看他,就好像欣赏一幅画。至于说到别的,做男朋友,进一步做老公,那他就不是最佳的人选了。” “为什么?” “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还会问为什么?”陈敏不可思议,“你想呀,他是外地人,在云港,连个房子都没有,更没有钱。我也是个可怜的外来妹,如果真的找他做老公,我们俩日子该怎么过呀?” “长得帅有什么用啊?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服穿。爱情又有什么用呀?在拮据的生活里,所有的爱情都不堪一击。”陈敏边说边摘下一朵花,在手里玩转着。 “陈敏,我真的没想到你的爱情观这么现实。”罗湘雯真的很意外,隐隐地还有些失望,“我以为你这么花痴,是个最容易被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呢!” “我以前也是浪漫主义者,但生活让我变成了一个现实主义者。”陈敏说。 “湘雯,你知道吗,我过怕穷日子了!我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每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勤劳作,可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每天粗茶淡饭、粗衣烂衫的,我真的过够够的了!湘雯,你有过这种感觉吗?” “现在农村不也都是机械化种田了吗?有的地方很富有的,住着大房子,空气又好,比城市还要好多呢!” 罗湘雯不理解,真的有她说的那么穷吗? “我没有骗你,因为我们家在大山里。空气是真好,穷也是真穷!有一句话你听说过:努力学习,考上好的大学,走出大山。你从小生活在城市里,你可能真的理解不了走出大山的意义是什么,理解不了穷够了是什么感觉!” 罗湘雯摇摇头说:“是你不了解我,你说的我全理解,全部都懂得。” “哦,真的?” “当然,因为这种感觉我也有过。”罗湘雯说:“其实,人穷了就是一种苦难!” 人穷了,不但要忍受肉体上的煎熬,而且还要忍受精神上的折磨。 前者还是次要,不过是没有好的居住环境,每日里粗茶淡饭,其实这些还是可以忍受的。 让她觉得最不能忍受的是后者,这简直是可恨! 人穷了就会被人瞧不起,会被人鄙视甚至侮辱,人穷了就很难活得有尊严。 你穷了,所有人在你面前都没有情商的! 这才是人穷人的真正的苦难! “所以呀,我们要在婚姻这个人生转折点上,好好地来选择,认准一个有钱的才嫁他。也许你说我物质,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又笨又蠢呢,想靠自己过上好日子,让爹妈也过上好日子,简直是连门都没有。” 罗湘雯听了陈敏的话笑道:“你的话让我想起了拜伦的两句诗:少女们像飞蛾扑火,扑向闪闪的金光,美丽的天使垂头丧气,财神爷如愿以偿!” “拜伦?拜伦是那个诗人吗?” “是的,拜伦是十九世纪英国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是当时那个年代如日中天的诗人。只可惜天妒英才,令他英年早逝!”罗湘雯很动情地说。 “你好像很喜欢他的诗的样子!” “我不但喜欢他的诗,我还很喜欢他的人呢。”罗湘雯笑说。 “什么?你还喜欢他的人?”陈敏好奇问。 “是啊,拜伦不但才华横溢,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小伙子!” “可我记得有人说过,拜伦是个瘸子啊。” “什么瘸子?他不过有点跛脚而已,但瑕不掩瑜,懂吗?” “可我还记得有人曾经说过,拜伦并不是什么好男人,他对妻子不好,生活还很放荡。” “你知道的太多了,还能活到下集吗?” 罗湘雯和陈敏开玩笑,然后又严肃说道:“他婚姻的失败并不完全是他的错,他妻子受到伤害也完全是自讨苦吃,她自以为能改变一个人,她错了,所以她只能徒劳地伤心。” “至于说到拜伦生活放荡,才子大多数都是不拘小节的,你应该知道他看似放纵、玩世不恭,其实在他那桀骜不驯的外表下,有一个善良、慈悲的心,否则他怎么会为希腊人民的解放事业而战斗,直至死亡呢?我就是喜欢他的傲骨和爱心!” 陈敏笑着搓搓胳膊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哎哟,你这样为拜伦辩解,看来是铁了心喜欢他。” “那是。”罗湘雯也笑道,“我还写了一首小诗纪念他呢,我朗诵给你听。我这首诗的名字就叫思拜伦。” 罗湘雯清了清嗓子朗诵道: 竟管我们已相隔甚远,无情的时空把我们阻拦, 竟管我们分手两岸,阴阳的河界路漫漫, 竟管我没有迷人的容颜,相逢也是手难牵, 竟管你的心桀骜冷淡,追随也是徒枉然, 然而,止不住心中的爱恋, 熄不了崇拜的火焰, 拜伦,无论以何种形式出现, 都令我深刻地把你想念, 风的手把你的诗,句句翻遍…… 罗湘雯朗诵完了,陈敏热烈鼓掌,惊叫道:“哎呀我的天啊,你对拜伦用情也太深了,这要是让郑林轩知道了,这还了得!” 罗湘雯笑:“只要你不打小报告,郑林轩是不会知道的。” “说真的,如果拜伦还活着,你会在他和郑林轩之间选择哪一个呢?” “你这也是废话,当然是郑林轩了。” “为什么?刚才还那么爱?变心也太快了。” “因为拜伦不可能再活过来了。” “都说了是如果了,你就当时空穿越,总之你们三个人在一个空间。” “那还是郑林轩。” “为什么?你不是非常崇拜拜伦吗?不理解!” “崇拜归崇拜,就像你认为柳月军不是最好的人生伴侣的人选一样,我觉得拜伦更适合做情人,不适合做丈夫。” “可刚才你还在否定我的现实主义爱情观,你这不是在打脸吗?” “情人只需要浪漫,丈夫更需要忠诚。我的确也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但我需要的是丈夫的忠诚,而不是他一定要带给我怎样的物质生活。但是没有忠诚我不能接受。我现实,是不妄想去改变一个人,宁愿放弃。一百个浪子里,回头的也未必有一个,我凭什么认为自己就会有那天大的幸运?” “所以你也是规避风险,选择更保险的郑林轩吗?” “你也可以这样说。” 陈敏望望罗湘雯,“你爱郑林轩吗?” “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因为我知道有些时候两个人相处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但那不是爱情。” 罗湘雯听了陈敏的话想了想说:“我爱——因为他爱我,所以我爱他!” 但上天到底怎样安排,谁又能知道呢?总想一帆风顺,岁月静好,可风风雨雨又是人生的常态。 人的一生说短也短,说长也长,人生的路在哪里拐弯,在哪里转角,会遇到什么,谁也说不好,所以才有老话“盖棺定论”! 人不到盖上棺材板的那一刻,谁也别来评价! 第33章 希望你开心 莲花山距离云港市四十公里,是一处风景秀丽的旅游胜地。 罗湘雯他们一行二十几个人,坐着雇来的大巴车,离开了繁华热闹的市区,来到了巍巍青山下。 车一停下,便听见了哗哗的流水声。 大家抢着下车。 好高的山啊! 这群年轻人望着巍峨翠绿的大山,先是一阵欢呼雀跃。 带队的刘民告诉大家,下午三点在山脚下集合,现在解散自由活动。 于是,大家发一声喊呼朋引伴四散跑开了:有的跑进绕山而行的河水中尽情地嬉闹,有的则拿出鱼竿坐在深水边钓鱼,有的则开始爬山。 山上有更好玩的去处,有莲花寺、娱乐场、跑马场等等。 柳月军哪儿也没去,他在河边捡了块干燥的石头坐下,望着哗哗的流水发呆。 罗湘雯正要跟着陈敏赵丽下水玩,见了他的样子,便走过去说:“喂,柳月军,思想者?你又在思索什么?开心一点啊!” “没什么,随便坐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好。你们玩,你们玩得开心就好!” “那怎么行,我们是集体活动,你一个人无聊,大家也会担心你的。” “在这里没有人会在意我开不开心,你瞧,他们玩得多高兴啊。” “可是,至少我希望你开心。”罗湘雯笑着说,“既然都出来玩了,就别一个人闷着。你的性格也是有点太冷淡,太不爱合群了,幸好你长得帅哦,否则……” “否则什么?”柳月军问。 “那别人就会说许多不中听的话呗,不过幸好现在是看脸的世界,你长得好看,怎么都是对的!” 柳月军难得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我不认为你这话是在夸我。” “当然是夸你,你不但长得帅,工作能力也很强。这一点,从经理到同事们,都有目共睹。虽然不爱笑,也是你的招牌,据说现在有许多的小姑娘,特意到咱们酒店去住宿、吃饭、娱乐,就是专门为了来看看你那张冷峻的、帅的没边的脸!” “你怎么知道?”柳月军依然面容冷峻地问。 确实有这些情况,也不算谣传,只是他没想到会传那么远,都传到客房部去了。 “在客房部住宿的女孩们,自己就宣传了。不过这都不重要啦,现在最重要的是出来玩,就开开心心的放松。”罗湘雯说。 “你看,这里天高云淡、峰峦叠翠,树木葱郁,芳草萋萋,流水潺潺,鸟语花香,你在这么美的大自然中,还会有不开心吗?” 听罗湘雯这样说,柳月军四处一看,果真山清水秀,花红柳绿,燕舞莺啼,妙不可言! 他心里先就有了五分畅快,又因为罗湘雯一阵好言相劝,他不好意思辜负人家一片好心,便站起来,装作十分畅快的样子说:“是,这么美的地方,呆坐太傻,走,去逛逛!” 他的话音刚落,一片水花迎面扑来,洒在他和罗湘雯的身上。 原来是陈敏和赵丽在河里捧水扬他们。 罗湘雯一边躲闪着水花,一边笑骂:“死丫头!” 陈敏用手击打着河水又笑又叫:“我是死丫头,你是什么丫头呀?你是多情的黄毛丫头!” 罗湘雯怕陈敏再口无遮拦的胡说引起柳月军的误会,便说:“不理她这个疯丫头,我们到那边去。”说着她率先走在前面。 柳月军跟着她问道:“咱们去哪玩呢?你喜欢下河,还是爬山?” “你呢?” “我在问你。” “我希望你玩得开心,不希望你迁就我。” “那这样,“柳月军说,“咱们各自在地上写出想玩什么,这样咱们就谁也不迁就谁了。” “如果咱们不谋而合还好,如果咱们写的不一样,该怎么办?”罗湘雯提出问题。 “如果写的不一样,那就按你写的做,女士优先嘛。” “那不还是你迁就我吗?” “一个好的绅士是应该让着女士的。”柳月军说着递给罗湘雯一根树枝。 于是,两个人背对背蹲在地上,用柳枝作笔,泥土做纸,很快各自写下了两个字。 写罢了,两人相互一看,罗湘雯哈哈大笑起来,柳月军的脸上也少有的露出一丝笑意。 原来他们写的都是“爬山”,他们因为彼此不谋而合而快乐不已。 于是,两个人便跑到山脚下,准备爬山。此刻,已有许多游客沿着蜿蜒陡峭的山路向上走。 柳月军看了看山路上结伴而行的游人,对罗湘雯说:“我有一个主意,你看好不好,我们不去走这条山道,自己选择一条路上山怎样?” “好啊,”罗湘雯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同意,“有创意,是个好主意!” “不过可能要辛苦一些。” “你看我像是怕辛苦的人吗?” “行。”柳月军点头。 于是,两个人走过了入山口,又往前走了几十米,在一处矮崖处停了下来。 “咱们就从这上山。”柳月军说着抓着两旁的树木,纵身跃上一米多高的矮崖。而后,将罗湘雯拉了上去。 这里不是修好的路,山更陡峭,参天大树相互交错,有的好像要倒下了一样。 柳月军、罗湘雯两人扒拉着树枝,从树木的缝隙间,往上攀登。 这真是攀登了,每走一步他们都要用手抓着前面的树木,脚踩着突出地表的树根,一不小心树枝就会划坏他们的手臂。 所幸的是,他们不用担心摔下山去,因为这里大小树木,纵横交错,即使摔倒在地,滚不出半米,就会被另一棵树拦住。 尽管艰难,但渐渐习惯了便没有了刚上山时对付陡山乱树的紧张。 于是,他们聊起天来,罗湘雯先问:“你猜,刚才咱们的不谋而合,让我想到了什么?” “你一定想到了诸葛亮和周瑜。”柳月军说。 “看来你也想到了。” “同样是不谋而合,结果却大相径庭,他们发生了一场载入青史的战斗,而我们不过是来爬爬山。”柳月军颇觉自己渺小地说。 “我庆幸咱们今天不谋而合后只是来爬爬山,而不是去战斗。战斗总是伴随着流血牺牲,而牺牲,死去的总是老百姓家的孩子。” “看来你是个爱好和平的人。” “我爱好和平,是出于对普天下穷苦百姓的心疼,难道你不爱好和平吗?” “我当然爱。”柳月军说,“但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国与国之间,还是人与人之间,有很多时候,有很多事,并不是说理就能解决的,若想解决常常需要诡计和暴力。” “也许是这样的,”罗湘雯说,“但我恨诡计和暴力。” 顿了顿,罗湘雯笑问:“那你觉得,咱们俩谁是诸葛亮、谁是周瑜?” “我希望咱们都是诸葛亮。” “为什么?” “因为诸葛亮神通广大,周瑜也最终败在他的手里。” “可我更希望自己是周瑜。”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周瑜更像人,而诸葛亮太像神。” “看来你还是没吃过做人的苦,否则你怎么宁肯做受苦受难的人,也不做逍遥自在的神呢。” “也许是因为我更爱有七情六欲的人,而不喜欢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的缘故。” 第34章 纵马狂奔了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爬上了一个山头,他们像小草破土而出一样,从树林里挤了出来。 呵,眼前一马平川,两米多高的竹篱围着好大的跑马场啊! 绿油油的草地好似绿毡铺就,宽敞的马厩里十几匹高头大马一字排开,时紧时慢的“得得得”的马蹄声不时传来。 柳月军问:“喜欢骑马吗?” “喜欢,不过从来没骑过。”罗湘雯说,“以前也见过跑马场,总是想骑骑试试,可又不敢,怕摔着。” “不会骑马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柳月军说,“不会骑马的女人,也少了一种体验。走,我带你去骑,你会发现骑马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 于是,罗湘雯跟着柳月军绕到了跑马场的前门,他们一进去场主便热情地过来招呼,并向他们介绍马厩里的马。 柳月军看了这些马都不太满意,问:“没有更好的马吗?” “这些都是上好的马了”。场主说。 柳月军摇头说:“这些都是被训练出来的,上场只知道转两圈就完事儿,它们已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骏马了。我想骑真正的马!” 场主说:“我们这儿倒是有一匹真正的马,但不能让你骑。” “为什么?” “那是一匹刚买来的烈马,还未被驯服过,我怕你骑它掉下来摔坏了,我可赔不起。” “牵出来,”柳月军兴奋的说,“我最喜欢骑烈马了,真摔了,也不用你们负责。” 场主见柳月军这样说,便让人去牵那匹马。一个小伙子打开一扇门走进去,半天后牵出一匹高头大马来。 只见这匹马浑身上下雪白一团,好似白缎子一样光亮柔滑,四条腿笔挺健壮,背直臀圆。 柳月军一见便赞道:“好马!这样的马骑着才有意思。它叫什么名字?” 场主说:“刚买回来还没有名字呢,你既然识的它是好马,给它起个名字!” “你看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柳月军问罗湘雯。 罗湘雯见了这马也很喜欢,略一沉吟爱惜地说:“它浑身上下雪白一片,叫它雪山白龙怎么样?” “雪山白龙?行,挺好!”柳月军说。 场主及其他人也点头称赞,名字起得好。 “麻烦给雪山白龙配上鞍鞯。”柳月军说。 很快马场主和伙计们在雪山白龙的背上系好了鞍鞯。 柳月军抓住缰绳牵着马往前走,大家则立在边上观看。 罗湘雯见柳月军真的要骑那匹烈马了,不禁有些担心,冲他喊道:“柳月军,你小心点!” 柳月军回头说:“你放心,我骑马就跟我走路一样熟悉。” 他说着身子轻轻一纵已跃上马背。 那匹马初次被人骑,颇觉不适,一声长嘶,前腿高高抬起,身子已立了起来,想把背上的人掀下去。 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罗湘雯更是为柳月军捏了一把汗。 但马背上的柳月军并不惊慌,他抓牢缰绳,身子紧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雪山白龙直立了能有十几秒钟,才放下前腿,而后又一跃而起。如此这般,三番五次见未能将背上之人掀掉,它更急了,开始撒开四蹄狂奔,并不住地左右掀动身子,想方设法要把柳月军摔下去。 柳月军仍一如既往的伏在马背上。 突然那匹马四蹄跪倒,躺在了地上,它一转身想把背上的人压在身下。 柳月军见事不好,一骨碌滚到了一边儿。 雪山白龙见终于摆脱了重负,跳起身来撒开四蹄便跑,哪知柳月军已一纵身抓住了它的尾巴。 柳月军被狂奔的马拖着身子飞了起来。 大家见了真是又惊又怕,都担心柳月军的安危,罗湘雯更是惊慌地瞪大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柳月军被马带着围着跑马场飞了能有三圈,他紧紧抓着马尾,不敢放松一点。 雪山白龙见还是甩不掉他,开始用后蹄踢他。这反倒给了柳月军一个机会,他借着马后蹄为落脚点,一纵身重新又跃上了马背。 他用力一提缰绳,雪山白龙一声长啸,前腿跃起,落下后就不再撒野,开始“得得得”缓缓地踢踏着四蹄了。 显然它是折腾累了,认输了。 场上的人们都欢呼起来,这才把因惊吓吐出的舌头、瞪出的眼睛,都归了原位。 罗湘雯兴奋地跑过去冲着马上的柳月军说:“你太厉害了!” 柳月军朝罗湘雯伸出手臂说:“上来!” 罗湘雯抓着柳月军的手被他拽上了马背。柳月军告诉她如何抓牢缰绳,如何夹住马肚,如何驾驭它等等。 见她大致都掌握了,他便跳下马背,在下面跟着,看她自己骑。 开始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罗湘雯有点紧张。可听见他在下面鼓励自己,渐渐的就不怕了。 最初她缓缓的行,到了后来她一抖缰绳,两脚一踹马肚,雪山白龙便在场内奔跑起来,而且越跑越快。 罗湘雯低倾着身子,伏在马背上,狂风在耳边呼啸着,她有了一种平生从未有过的纵马狂奔了的痛快的感觉。 她一下子明白了古人仗剑骑马走天涯的逍遥自在,她心里真的十分畅快,忍不住快活地笑起来。 罗湘雯和柳月军在跑马场里玩了个痛快才离开,他们顺着山间小路往前走,罗湘雯眼前还浮现着柳月军驯服烈马的一幕,忍不住赞道:“你可真厉害,我真没想到你骑马会骑得这么好!” 柳月军淡淡一笑:“我从小就像个野孩子,没人能管得住,也没人能说的了,整天在山里乱跑,不是骑在牛背上就是骑在马背上,所以熟能生巧,一般的马我都能骑。你也很聪明呀,骑马学得很快,而且很勇敢。” “主要是你这个老师教得好。”罗湘雯说,“你说的没错,纵马飞奔的体验是很痛快!” 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聊,见前面树林边立着两匹石马,身高大小与真马一般无二。 那匹黄色的,正撒开四蹄狂奔,那匹黑色身上缀满朵朵白花的,正仰头长啸。 两人走过去仔细看这两匹石马,惟妙惟肖。 “你给它们起个名字!”柳月军说。 罗湘雯想了想说:“这匹黄马就叫出海蛟龙,这匹黑花的就叫百花齐放,你看怎么样?” “出海蛟龙,百花齐放,好!”柳月军赞道,又说,“我在各加两个字,形容一下它们的姿态,你看形容的贴切吗?出海蛟龙狂奔,百花齐放长啸。” “太贴切了!”罗湘雯拍手说,“狂奔、长啸,虽然只有两个字,却生动地描绘了它们的形态。” “不过,好像还没有说到它们的实质,”柳月军说,“它们狂奔也好,长啸也罢,仅仅是一种造型,毕竟它们都是石头的。” 罗湘雯想了想,笑道:“有了……” 第35章 痛苦的想你 “再各加两个字,你看怎么样?出海蛟龙狂奔坐禅,百花齐放长啸入定。” 柳月军听了罗湘雯的话,忍不住笑一下点头说:“好,你把佛家的坐禅入定用在这里,再贴切不过地描绘了它们既有狂奔长啸的造型,实际又纹丝不动的实质。” “这样看,这成了一副对联的,”罗湘雯说,“上联是:出海蛟龙狂奔坐禅。下联是:百花齐放长啸入定!横批该是什么?” “真马假马!”柳月军脱口道。 罗湘雯笑的肚子疼:“好,太好了,有了这横批,这真是一幅妙联了!” “这么好的对联,咱们不能白做了。”柳月军说。 “你要怎样?”罗湘雯第一次见到柳月军如此开朗兴奋,她也不禁兴致勃勃地问他。 “我要把它留在这棵树上。”柳月军指着“出海蛟龙”旁边的一棵两个人都合抱不住的参天大树说。 说罢,他走到树前,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用力在树干上削下一块一尺来长的树皮,而后用刀尖在光滑的树身上刻下了那副对联。 罗湘雯看时,见他的字刻的横平竖直点顿弯折,十分遒劲有力。罗湘雯断定他一定写得一手好字。 柳月军刻完了对联,自己欣赏了一遍而后问罗湘雯:“怎么样??” 罗湘雯点头说:“联好,字更好,只是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太好。” 柳月军哼笑说:“为了不让护林员把咱们送到公安局,咱们还是赶快溜之大吉。” “言之有理,咱们还是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两人心情愉悦地离开了“出海蛟龙”和“百花齐放”,离开了那老树杆上的那副对联,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没多远便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又走了十几米,拐过山湾去,便看见一条不甚宽广的小河在几米开外顺着山势流淌。 两人走过去,见小河两岸芳草萋萋,野花飘香,刚能没过小腿的河水,清澈照人,河里的沙石清晰可见,不时地有一条条两寸来长的小鱼在澄清的流水中徜徉而过。 这时柳月军问:“你饿了吗?今天中午我们喝鱼汤怎么样?” “好是好,不过我们怎么才能捞到鱼呢,我们也没有拿捞鱼的小网。” “只要你想喝,我们就一定能喝上。我捞鱼不需要网,今天我给你表演一个……”他说着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什么?” “徒手擒鱼!” 柳月军说着脱掉鞋袜,挽起裤管,赤着脚站在河水里。他伏下身去看准游过一条小鱼,猛然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插入水中。等他再将手露出水面时那条小鱼,已在他的两指之前挣扎。 罗湘雯见状顿时欢呼起来,她忙从背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把水倒出一半,把那条小鱼装进瓶里。 而后,她蹲在河边看柳月军抓鱼。也就用了半个多钟头,罗湘雯的矿泉水瓶中已满满一下子鱼了。 柳月军不再抓鱼,上了岸来和罗湘雯一起把鱼收拾干净,放在拿来的不锈钢小盆里。而后。柳月军搬来两块石头拉开一点距离并排放在河岸上,一头用碎石堵了,一头留口做炉膛。 罗湘雯找来了树枝做柴,塞进炉膛里。柳月军点起火,把小盆放在火上,将两瓶矿泉水倒进盆中,又加了点盐。 罗湘雯忍不住笑:“你带的东西可真全。” “你们不是说到野外玩吗?在野外玩这些都是必需品,一但有什么问题,它们会让你存活下来。”柳月军淡淡说。 “哦,我们都没有想那么多。” 柳月军望望她没说什么。 小小的炉膛火势很旺,很快小盆内的水就沸腾了起来。几分钟后,鱼的鲜香已在河岸两边弥漫开来了。 两个人的肚子都被这香味勾地咕咕叫了起来,罗湘雯不再添柴,又过了几分钟汤也熬好了,盛到两个小碗里。 罗湘雯先喝了一口,真是满口清香!她禁不住赞道:“这汤真是太鲜美了,鱼的原汁原味全部在里面了!我想这世上不会有比这更好喝的鱼汤了,非常的纯粹!” “哪有那么夸张?”柳月军不禁摇头。 她又喝了一口:“柳月军,你怎么这么厉害,马骑得好,连鱼汤都做得这么好喝。我想一定会有哪个女孩子,喝了你做的鲜鱼汤,她就会情不自禁爱上你的!” 柳月军听了罗湘雯的话,好像遭了电击一样,手一哆嗦碗里的汤洒出了一半。 他的耳畔回荡起了那个温柔甜美令他魂牵梦绕、肝肠寸断的声音:“你做的汤太好喝啦,就为了它我也会跟定你,我要跟着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 罗湘雯见柳月军突然色变,心中大惑不解忙问:“柳月军,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问了一遍柳月军没有反应,人仍痴痴地想着什么。罗湘雯把他手里的汤碗轻轻拿过来放下,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像刚刚打了败仗一样颓丧地说:“我有些不舒服,你自己喝。” 他说完独自向前,走到一处断崖处站住。崖下是湍急的河水,和刚才捉鱼的小河流完全不同。河水冲击在岩石上好似飞花溅玉一般,又像是他的心被撕裂成碎片散落在下面。 痛苦!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他曾想努力使自己快乐,忘了过去,忘了她,让自己高高兴兴地玩一天,于是他便说说笑笑。 可是罗湘雯的话又勾起了他心底的回忆,想起往事,想起魂牵梦绕的心爱的人儿! 她的音容笑貌全都在眼前浮现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曾令他神魂颠倒,而此刻想起了,他只有肝肠寸断、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他真的想跳下崖去,摔个粉身碎骨去追寻他心爱的人儿!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去死,但他知道他现在还不能死,他还没有报仇,他还没有为他心爱的人儿、为他自己报仇,他就这么死了,他不会甘心的! 所以他只能在心底深处呼唤:心爱的人啊,你在黄泉路上慢点走,等我报了仇血了恨,我就会去追寻你,追寻你……我们从此再也不分离,永远厮守! 可是现在,我只能站在这断崖边,只能站在这断崖边,痛苦的想你! 第36章 有笑就有哭 罗湘雯走了过来,她很奇怪,柳月军何故会突然间情绪发生了如此急剧的变化。 她走近他问:“柳月军,你还好?看你脸色苍白,好像很不舒服,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唯恐哪句话又说的不对,触动了他那看起来已十分脆弱的神经。 柳月军轻轻的摇头,目光仍然望着远方,他缓缓地说:“没什么,我想……我静静的站一会儿就好了,你不用为我担心。” 罗湘雯听他这样说,也不再言语,她站在他身边,以防他发生什么意外。 这时候,不知从何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歌声,唱歌的好似一个老人,嗓音嘶哑苍凉,歌词也忧伤,那悲怆的曲调更是一下子揪住了听者的心…… 黄泉路上单走美红颜 断肠男儿独留人世间 咿呀咦,好似那纷飞劳燕 一只东来一只南 阴阳的河界把我们阻拦 无情的滚滚黄泉相思隔不断 痴情女儿多情男无缘伴世间 只盼来世再续今生情 情意绵绵…… 柳月军在歌声中站着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样。 罗湘雯听了那个歌,心里也禁不住酸楚凄凉,她有过爱的痛苦,所以很容易被这如泣如诉的歌声打动。 她似乎隐隐感觉到了,身旁的柳月军何故会有如此痛楚的模样,他一定是想起了他生命中的一个女孩! 他这个年龄的人,一定会有过爱的经历,何况他还是这样的出类拔萃、这样的优秀卓越的小伙子! 是的,出类拔萃、优秀卓越,至少罗湘雯是这样认为的,无论是外形还是头脑。 即使他们接触的不多,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和她之间会是什么样的故事呢?想必也是牛郎织女,天各一方了。 但是他忘不了她! 罗湘雯看得出,他总会不时地想起她,她是他的影子,今生今世都会缠绕着他。 他们彼此一定很相爱,但他们何故会分手呢? 罗湘雯猜不出。 爱只因爱,分手却有一千个理由! 罗湘雯也绝不会问,尽管她好奇,但她却不会打探别人的隐私,触动他心底最深的伤痕,她知道那是一种无情的伤害。 两个人在断崖边默默地站了足有半个小时,听水声,感受风拂面而过。 终于柳月军开口说话了,他似乎已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心情平静了下来,他说:“抱歉,,让你为我担心了。” 见他缓过来了,罗湘雯心里终于轻松了,她一笑,:“你没事就好!”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柳月军说。 罗湘雯摇头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如果他想讲,别人会静静的听,如果他不想讲,没有人有权利逼他说出来。” 柳月军没告诉罗湘雯什么,只是说:“谢谢。”之后又看了眼手机说:“现在快三点了,我们下山。” 于是,两个人开始往回走,他们下山选择的是开辟好的山路。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此话一点不错,两个人往山下走,总不能走的稳当,不停地有不得不小跑下去感觉。 他们到达山脚时,已有一些同事等在客车旁了,大家席地而坐休息,玩闹了一天都很疲倦了。 罗湘雯和柳月军也坐过去,和大家说着话。柳月军看上去也很开心,谁也想象不出,刚才他在山上那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儿,同事们都陆陆续续地下山来了,刘民便招呼大家上车出发。 一清点人数却发现少了陈敏,大家只好继续等。赵丽打电话催了她,她说马上就回来。 “你们没有一直在一起吗?”罗湘雯问赵丽。 “开始在一起的,后来就走散了。”赵丽说。 足足等了能有半个小时,陈敏才气喘吁吁跑回来,她知道大家等她等着急了,连声地道歉。 人终于都到齐了,汽车这才启动,调转头离开莲花山往市区开去。 在车上罗湘雯问笑眯眯发微信的陈敏,为什么回来这么晚,陈敏神秘一笑,在她耳畔低语道:“这是秘密!” 而后她便笑而不语,一副甜蜜的样子。 赵丽小声说:“你是不是在山上遇上英俊的少年书生了?你可要小心了,那往往都是鬼变的,专门采阴补阳!” 陈敏气得掐赵丽,两人偷偷嬉闹。 罗湘雯望着她们,不经意间又看见了柳月军,见他低着头神情阴郁,她不禁感慨:人生真像是玩牌,有赢的就有输的,有笑的就有哭的! 自从那次游山回来后,罗湘雯和赵丽她们发现了一个秘密,那便是陈敏恋爱了。 开始陈敏并未说,只是大家发现了她有些异样。 她更爱打扮了,而且总有新衣服换来换去。 不再像以前似的,总嘻嘻哈哈的和大家打闹了,而是更喜欢一个人坐着痴痴地傻笑。 而且不是发神秘的微信,就是打神秘的电话。 大家便审问她,但陈敏什么也不说。 直到有一天,她和那个男人在街头拥吻,被逛街的罗湘雯、赵丽撞了个正着,她才不得不如实交代。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上次游山时,陈敏在山上认识的。那次她回来的晚,就是因为与他恋恋不舍的缘故。 赵丽听完笑说:“原来你真遇到了少年书生?” 陈敏说:“他可不是书生,他是一个生意人。” “明白了,”赵丽说,“那一定是一个成熟、稳重又有钱的男人。瞒了我们这么久,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了?你自己说说该怎么罚你好呢?” “明天我做东,请你们吃饭。”陈敏忙说。 “湘雯,你听听,我们和她认识快一百年了,她也没说请我们吃饭,今天一有了男朋友就要请吃饭,看来敏宝宝是时来运转了!” “那个男的叫什么?他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罗湘雯关心地问。 “他叫汪志财,是个台湾人,好像是做木材生意的。” “好像?他到底是做什么?” “他说他想在云港投资办厂,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了,反正他很有钱!”陈敏兴奋地展示着左手的钻戒,“你们看,这枚钻戒,就是他送给我的!” “哇,真的好闪啊!好漂亮!”那枚钻戒在陈敏白嫩的手指上熠熠生辉,赵丽忍不住赞叹,“看来我们的陈小姐要做阔太太了!” 罗湘雯也笑说:“是好看!不过你也别被这钻戒冲昏了头脑,要多了解了解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做什么生意,别让人家骗了!” 赵丽也觉得有道理,点头说:“对,别盲目的相信他,台湾虽然也是中国的地盘,可是离我们太远了,万一他已经有老婆了呢?” “哎呀,你们两个加起来好像有一百六十岁了,婆婆妈妈的,我陈敏冰雪聪明,哪能就让人骗了呢?” “总之呢,你不要和他太亲近,”罗湘雯仍不放心地叮嘱,“即使他再说爱你,一旦他得到了你,也可能翻脸不认人!” 第37章 翻脸不认人 这时罗湘雯的电话响了,是郑林轩打过来的。他说今晚会正常下班,让罗湘雯下班后去警局找他,他们一起去吃饭。 下班后,罗湘雯与陈敏赵丽再见,去警局找郑林轩。 傍晚时分,热辣辣的太阳已经落山,夕阳洒下来橘红色的光晕,笼罩着车水马龙中的繁华都市。 晚风也变得凉爽,吹的人心里舒畅。 约好的时间还早,路程也不太远,她便在街上悠闲地走着,边走边欣赏着街景。 突然一辆蓝色的跑车,打扰了她的好兴致,光速开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又放慢了速度与她并排而行。 罗湘雯奇怪地望着身旁跟着的车,车窗打开了,开车的男人身穿白色t恤,头发有点长,系了一根蓝色的发带,带着大黑超,一副酷酷拽拽的模样。 罗湘雯正思索这家伙跟着自己是什么意思,开车的男人突然摘下墨镜,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冲她闪着。 罗湘雯差点被闪晕,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又遇见他了?正是上次被自己在商场里甩掉的那个小子。 “这位小姐,你说咱们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呢,还是冤家路窄呢?随便开车出来逛一逛,都能遇见你。”那小子没话找话搭讪道。 罗湘雯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那小子也继续开车跟着她拽拽地说道:“往往都是这样,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时,表面上她都会装出一副冷冷淡淡、不理不睬的模样,实际上她的心里是很渴望和他在一起的。” 罗湘雯忍不住提醒他:“你把车已经开到人行道上来了,小心交警罚款扣分。” “不错,这里属于人行道,可我的车速是完全可以在这里行驶的。就算真的罚款扣分也没关系,就算把我的车扣了也无所谓呀,反正我也不在乎这一辆车两辆车的。如果上社会新闻才好呢,我出名了,那我可高兴了!我爸……他会更高兴!” “有病!”罗湘雯无奈地摇摇头,加快了脚步。 那小子把车稍微提了一点点速,继续跟着她:“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提前了解了我的行程,然后故意在我经过的路上出现,故意跟我制造浪漫偶遇的机会,以此来引起我的注意!你是收买了我的助理,还是串通了我的秘书,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钱?” 罗湘雯真的忍无可忍停了下来,那小子也赶紧停下了车。 “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男人,以为自己是天神啊,还是王子?还是从来没见过女人,见到女人就发疯,开始自吹自擂,自以为是,白日做梦?”罗湘雯气得狠狠的说了几句恶毒的话。 没想到那小子心大得能撑条船,听罗湘雯骂自己,不但不生气还快活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骂我,你骂我真的让我觉得很开心!” “精神病!”罗湘雯实在无语,又骂了一句,加快脚步往前走。 那小子的车速仍与她的步调保持着一致,这一句他问得一本正经:“你要去哪儿?上车我送你去!” 罗湘雯怎么可能理他? “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可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请问小姐芳名?”见罗湘雯还是不说话,他又嘟囔道:“哎,看来女人真是善变,今天可能温温柔柔地给你一个吻,明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罗湘雯心里惊了一下,仍是绷着脸不理他,那小子见状自嘲一笑也不再言语,只是一直跟着她。 他们就这样一个在车上一个车下,走过了一条大街。 罗湘雯拐弯儿了,见他还是开车跟着自己,她再次气极了,转身走到车前怒问道:“你有病啊?你总跟着我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小子又一次把车停下,满不在乎的说:“没错,我是有病,可是你欠我东西不还,我当然要跟着你了!” “我欠你什么了?” “你应该记得,四年前,你强吻了我一下。” “放屁,我什么时候强吻你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罗湘雯马上否认,心里却惴惴不安地想着,看来他也认出自己了! 认出就认出,都是几年前的事了,不过是萍水相逢,被风吹着靠在一起,很快又被风吹散各走各的路了,干嘛还要总缠着自己呢? “没有提前打招呼,没有经过别人的允许的吻,都是强吻!你不用否认,否认也改变不了事实。我记得你,我知道你也记得我。”那小子得意洋洋地说道。 罗湘雯真的已无力和他纠缠,她说:“好,我承认我记得你,我承认当初我是吻了你额头一下,那么现在你又想怎么样呢?” “很简单呢,”那小子兴高采烈地说,“只要你还我那个吻,我就不再跟着你了。” “你做梦!”罗湘雯说,“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还是小孩,现在我们都是大人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啊,哪有大人会提出这么幼稚的要求的?你是不是一天没事干,故意来找我麻烦?还是你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来找我麻烦的?” 罗湘雯马上想到了罗宁,他们不是朋友吗?会不会是罗宁使坏,故意让这小子来折腾自己的? 那小子听了罗湘雯的话嗤笑道:“我就是我,我想做什么事全凭自己的心,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人能指使动我。” “我不管是你自己,还是别人指使你,总之我告诉你啊,别再跟着我,否则我报警!” 罗湘雯说完跑开了,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说了地址,又告诉师傅快开车。 当她在车里回头看时,见那个阴魂不散的小子人居然还开车跟着自己。 罗湘雯简直气笑了,你跟着,等到了警察局,你还不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出租车在警察局门口停下,罗湘雯下了车,但并不急着进去了。她站在那里等着那辆跑车开过来。 那个追踪者把车开到了她身边停下来,罗湘雯对他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跟着我,那你下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不过在你进去之前,我希望你好好看一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别到时候被抓了,再怨我没提前告诉你。” 那小子原本正要下车的,听她这样说,抬头一看才知道这里是警察局,他便又坐回了车里。 罗湘雯见状哈哈笑道:“缩头乌龟!既然你怕了,赶紧滚!” 她骂完了又冲着他冷哼了一声,而后转身迈着优美的步伐,走进了警察局。 第38章 等了你七天 罗湘雯和郑林轩在警察局见了面,过了一会儿两人出来去餐厅吃饭。走去停车场时,一辆蓝色的跑车猛然从他们身边险险驶过,头发丝都被带得飞起来。 罗湘雯和郑林轩两人惊魂未定,那辆刚开过去的跑车又掉转头,向他们飞也似的驶来,再次与他们擦身而过。 那驾车的男子见了他们受惊的样子,哈哈大笑着开车扬长而去。 他的无礼挑衅惹怒了郑林轩,便要去追上他理论。罗湘雯知道那个开跑车的是谁,于是拉住了郑林轩说:“算了,他早跑远了,再说这种疯子,别理他了。” 郑林轩听了罗湘雯的劝,才压住了心中的火气。 两个人来到了餐厅,点了这家的招牌菜,边吃饭边悄悄地说话。 餐厅里的小乐队正演奏着一首萨克斯曲,整个餐厅都沉浸在优美的乐曲声中。 菜品鲜美,气氛又好,大家都吃的很惬意。 饭吃了有一半时,罗湘雯不经意地一抬头,目光从郑林轩的肩头望过去,她竟然看见那个开跑车的张狂小子正坐在郑林轩身后不远处的一张桌旁。 他面前放了一瓶葡萄酒,手里拿了个酒杯,他见罗湘雯看见了他,便冲她一笑,而后斟满了一杯酒举起来朝罗湘雯做干杯状,然后他将酒杯送至嘴边,缓缓喝了一口,眼睛却一直望着罗湘雯。 罗湘雯见他又跟进餐厅来了,当时就气饱了,但她压住火气,不露声色,她不想让郑林轩看见这个小子,她真不知道到时候他会对郑林轩胡说什么。 这个餐厅她是待不下去了,她便放下筷子对郑林轩说:“我吃饱了,你有没有吃饱?吃饱咱们走!” “你怎么就吃那么点儿啊?再多吃点。”郑林轩平时吃饭就快,他是真的吃饱了,见罗湘雯没吃多少,希望她多吃点。 “今天没什么胃口,已经饱了。” “那好,我去趟卫生间,马上就回来。” 罗湘雯真想让郑林轩憋着,又不能跟去男厕所,只好等。 对面的小子见罗湘雯只剩下了一个人,马上起身走了过来,坐在了郑林轩刚才坐在位置上。 一坐下他便说道:“你的男朋友长得还可以,还不算太困难,其实,就算困难点也没有关系,反正配你也是绰绰有余了。” 罗湘雯听他的话冷笑道:“那当然,我的男朋友长得可是比你强多了,他不但长得帅,而且还是个警察呢,他有枪的,你最好别惹我们!” “警察太好了,”那小子哈哈笑道,“我最喜欢警察了,小时候我最喜欢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不过往往都是小偷赢了。” “那不过是个游戏。”罗湘雯说,“现实中警察抓小偷,赢的永远都是警察!” 那小子见罗湘雯这样说,握起拳头做打拳击状,打了两下说:“若单打独斗,或许我打不过他,但若雇人助拳,一万块钱雇一个,一万个我也雇得起。” 罗湘雯听他竟然说出这种张狂的话,霍地站了起来说道:“你以为有钱就很了不起了吗?雇人打架你也不是个男人!我告诉你,你长的是人模还是狗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了,如果我的男朋友少了一根汗毛,我就报警抓你!” 罗湘雯说罢离开座位急急走去卫生间,也不管男厕不男厕了,幸好郑林轩也出来了,她便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身后那小子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一阵好笑,自言自语道:“真好玩,你怎么这么讨厌,瞧瞧,又把她吓跑了?” 自从那日后罗湘雯倒真的有些担心,她怕再见到那个小子,更怕他真的雇人对付郑林轩。 幸好一个多星期过去了,那个令她讨厌的人没有再出现,郑林轩也完好无损,她的心才放下来。 就在那个她放下心来的下午,她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妈说雪儿今天在学校上体育课时磕破了头,让她下班后早点回家帮忙照顾雪儿。 接了妈妈电话后,罗湘雯就开始惦记妹妹,终于熬到下班,她便急急忙忙地走出了明都大酒店。 为了早点到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公共汽车站,而是站在酒店门前拦出租车。 她刚站到门口,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就开过来停在她身边。 罗湘雯一上车便说了地址,车子启动了,缓缓的,速度很慢。罗湘雯心里着急便说道:“师傅,麻烦你把车开快点。” 那带着鸭舌帽、留着大胡子的司机马上加速,把车开快了起来,但却没有奔新一区的方向去,而是穿过市区向郊外驶去。 开始罗湘雯没注意,后来她发现了这一点,她忙说道:“喂,师傅,你是怎么开车的?你把方向弄错了!” 那个大胡子听了罗湘雯的话哈哈笑道:“我特意买的出租车,在明都大酒店门口足足等了你七天,你好不容易才上了我的车,我这么快就送你回家,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吗?” 罗湘雯听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心里先就一惊,又听他如此说心里更慌张,忙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那司机听罗湘雯这样问,便摘掉了鸭舌帽,露出那头略长了些的黑发,又摘下粘在下巴上的大胡子,露出那张其实并不难看,却让罗湘雯一见就厌恶的脸,而后他似笑非笑的对罗湘雯说:“小姐,你好健忘啊,才几天不见你就把我忘了!” 罗湘雯一看是他,伸手就去开车门,那小子见了忙从方向盘上腾出右手按住她的手说:“你要干什么呀?车在开呀!你不想活了?自杀的方式有无数种,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跳车呢?” 刚才罗湘雯一着急,连车在行驶中都忘了,经他一提醒才想起来,她不再开车门,而是用力打开他按着自己的手说:“你停车,我要下车!” “方向盘掌握在我手里,停不停车我说了算,你有什么权利命令我呀?”那小子斜着眼对罗湘雯说。 “你停车呀!”罗湘雯气急了,伸手去抢他的方向盘,那小子哪可能给她,用力把着,罗湘雯就奋力去抢。 方向盘被两个人的手弄的左转一下,右转一下,车身也跟着激烈的左右摇晃起来,车轮在地上划着不规则的曲线。 那小子见状忙冲罗湘雯叫道:“你松手呀!你想让车翻呀?你真不想活了?我还没活够呢!你想为我殉情,我还不想陪你死呢!” 罗湘雯不理他,仍旧夺着方向盘。 他急了,猛然双手用力将方向盘转了360度,汽车便原地转了个圈。 由于车身旋转的速度太快,罗湘雯一个不留神,头在车门上磕了一下,她觉得一阵眩晕,浑身虚弱,再也没有力气和那小子夺方向盘。 那小子见她不再动了,只低头坐着。他哈哈笑道:“汽车是我们男人的天下,我们男人的天下怎么能轻易让你们女人夺去了?” 他见罗湘雯脸色白白的不理他,便也不再说话,只是加大油门向郊外驶去。 第39章 有钱便张狂 汽车终于在郊外的一个树林边停了下来。罗湘雯见车停了,马上打开车门,下车往回走。 那个小子并不急于追她,见她走出能有一百多米,才调转车头追上来,拦在她面前并说道:“我让你先跑一百米,可是你还是跑不过我,还是我第一!” 罗湘雯不理他,绕过汽车,继续往前走。 那小子见状再次发动汽车追上罗湘雯,这一次他没在前面拦她,也没有停车,而是围着她开起飞车来。 车子在地上画着圈,圈越画越小,将罗湘雯紧紧困在了当中。车轮激起的尘土打得罗湘雯满脸满身,再加上车子的飞速旋转,也令她头晕,她再也受不了了,捂着脸坐在了地上。 车子停下来了,罗湘雯还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小子便下了车蹲到她面前问道:“喂,你怎么了?不是一命呜呼了?” 这时,罗湘雯突然把手从脸上拿开,冲他怒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呀?你天天跟着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呀?你把我劫到这荒郊野外到底想干什么呀?我告诉你,你这是绑架!我要报警,你等着坐牢!” 罗湘雯拿出手机,还没有解锁屏幕,就被那个小子一把抢了过去关机,揣进了自己兜里。 “喂,小姐,你说话要凭良心啊,”那小子叫屈道,“是你主动上的我的车,我可没有强迫你呀!” 罗湘雯见他说话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知道和他讲道理也没有用,便不再理他。她站起身,走到一边的一个石头上坐下来。 这时,太阳正在松林间沉坠,鸟儿啾啾的叫着寻找归巢。 那个小子见罗湘雯坐到一边不理自己,也站起身望着夕阳说道:“你看,那夕阳多美,我好心带你来观赏野林落日,谁知你却不领我的情。” 野林落日是很美,可罗湘雯没心情欣赏,继续沉默着。 他也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其实我带你到这儿来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叙叙旧,毕竟我们是四年前的老相识了。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怕我,你见了我就像躲瘟疫似的躲开,我想和你好好说话都不成。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因为我讨厌你!”罗湘雯忍不住脱口说实话。 “为什么?”他问,没等罗湘雯回答又说,“哦,我知道了,因为我富有,而你贫穷,出于平民的阶级意识,你自然而然的就憎恨有钱人!” “我并不憎恨有钱人,”罗湘雯说,“但我憎恨有钱便张狂的人!” “有钱有错吗?”他很委屈的问。 “有钱没错,但有钱张狂就不对!”罗湘雯说。 “你认为我张狂了?” “当然!你开着飞车四处吓唬人,四处欺负人,就是张狂!” 他听到这里,哈哈的笑了:“是的,你说得不错,我是张狂,我就张狂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罗湘雯见他又开始不讲理了,便不再说话。 这时,太阳完全落下山去,树梢上只留下一片红。慢慢地那片红也不见了,天渐渐黑下来。 罗湘雯开始有些害怕,她拿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那小子,见他正静静的坐着望着松林深处。 罗湘雯心想,别看他表面上安静得很,谁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把我带到这荒郊野外,十有八九是没安好心的。 四年前他就有过不好的念头,当时未遂,很有可能他怀恨在心,所以四年后见了面便总是追踪自己,寻找机会。 今天他终于有了机会! 罗湘雯想到这些,心一下子收紧了,她感到一阵抵挡不住的耻辱和痛苦,海水般淹没了她。 她最恨这样的事情! 可此刻,自己可能要面临这样的险境。虽然她紧张害怕,但还有意志告诉自己,不可以坐以待毙!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一点,要坚强一点,不可以慌乱,不可以软弱,她一定要想办法自救! 走又走不了,打又打不过,怎么办?只能智取!像那些谈判专家一样,攻心为上! 罗湘雯正在胡思乱想,那小子突然说话了,不是冲罗湘雯,而是冲着对面的松林。而且让罗湘雯没想到的,他不是在说平常的话,而是在朗诵一首诗。 夕阳沉坠夜幕低垂 忧郁的松林里夜莺在歌唱 它在唱一曲 唱一曲少女的忧伤 少女的忧伤深深的忧伤 那是月下老人的红丝线 在心口勒出的伤 少女的忧伤,说不尽的忧伤 美丽的多瑙河也比不上 少女的愁思绵长 少女的忧伤,美丽的忧伤 好似那魂断蓝桥彩蝶双双 他朗诵的很动情,很投入,真的一副忧伤的模样。 这到让罗湘雯吓了一跳心想:他这是被魂穿了吗?这张脸还是他的脸吗?这种表情怎么会在他的脸上出现? 这么动听的诗是从这个混小子的嘴里朗诵出来的吗?这又是谁写的诗呢?又是夜莺,又是多瑙河的,是个外国人写的? 那小子朗诵完了,哈哈哈地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这又把罗湘雯吓了一跳。 她的心原本被他的诗,带进了一种宁静忧伤的氛围中,并一时又惊讶的都忘了自己的危险处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狂笑又弄得紧张起来。 她想这个小子也太喜怒无常了! 莫非是真的有病? 他笑罢了,对着松林说了句:“对牛弹琴!” 而后又缓缓地转过头来问罗湘雯:“你干嘛总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我记得你不是从聋哑学校毕业的呀。” 罗湘雯见他又胡言乱语了,很想说点好听的话,可是脱口而出却说:“我是没从聋哑学校毕业,可我在那儿做过老师。遗憾的是我这个老师没教好,教出了像你这样胡言乱语的学生。” 罗湘雯的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怕自己的话激怒他,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生气,反而笑道:“知音,知音,你真是我的知音!” 罗湘雯听他说自己是他的知音,禁不住冷笑道:“我是你的知音?真是天大的笑话!” “当然是了。”他坚持说,“以我这样的思维方式能和我交谈的人不多,而你却能,可以说是对答如流、滴水不漏,你不是我的知音是什么?” 罗湘雯道:“你的思维的确是很混乱了,不过我并不认为我的思维和你一样混乱,以至于成了你的知音。只不过你想拐弯抹角骂我的时候都被我识破了,我不让你占到便宜罢了。” 那小子听了罗湘雯的话笑了:“那咱们做个朋友总可以?” “很抱歉,我不喜欢交朋友。” “你不喜欢交朋友那太好了,我也不喜欢交朋友,一个不喜欢交朋友的人和另一个不喜欢交朋友的人碰到一起,他们一定会成为朋友。” “你这算什么逻辑?” “无规则逻辑。”他说,又问,:“你真的不想和我交朋友吗?那好,既然你不肯做我的朋友,那把欠我的东西还回来!” 他说着朝罗湘雯伸出一只手。 “我欠你什么了?” “一个吻啊!”他这就要凑近罗湘雯。 我的天,怎么又来了? 罗湘雯之前都忘了这茬儿了,这小子却死缠着索要什么吻! 想要吻还回去? 我想还给你个大耳光! 第40章 今晚没兴趣 罗湘雯见他走近,马上站起身躲到一边说:“你等一等,我有一句话要问你,如果我和你交朋友,你就不再磨磨唧唧的说什么吻的事了,对不对?” “你同意和我做朋友啦?”他高兴地问,“让我想想啊,暂时就可以不提了。” “为什么是暂时?” “因为我要保留我维权的权利。” 屁的维权!这小子绝对精神不正常! “好。”罗湘雯咬牙,先过了今天这一关再说。 “你要和我交朋友,可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你叫什么呀?”罗湘雯问。 “这有关系吗?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不过是个代号。” “你不肯说出名字就算了,不过你总得有个姐姐或妹妹?” “这又有什么关系?” “我比较喜欢和有姐妹的人交朋友。” “你这算什么怪癖?” “就像你说的,无规则怪癖。” 他笑了说:“你和鹦鹉是一个物种,你们学舌一样快。” 罗湘雯不理他的讥讽,只问:“你到底有没有姐妹?”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如果承认她是我妹妹,就有,我如果不承认她是我妹妹,就没有。” “那就是说你有一个妹妹了。” “有又怎么样?” “那就好,你听我说。”罗湘雯开始了自学成才的攻心战术。 “假如你现在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家里,在你家那明亮温暖的房间里。现在天已经黑了,乌云布满了天空,也许就要下一场暴雨,而你的妹妹在这样的夜晚却没有回家,在她本该回家时,在你们全家人都盼着她回家的时候,她却没有回家。” “你给她打电话却打不通,给她所有的朋友打电话,询问是否知道她在哪里,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否定的,她不在任何一个你可能联系到的地方。” “她失踪了,下落不明,这时你会怎么想呢?你会焦急、担心、忧虑!假如当你知道了你的妹妹此刻已被一名男子开车劫持到了荒郊野外,处于危险当中,你又会怎么想呢?我想你一定会无比愤怒?” “假如,现在站在这荒郊野外的你不是你,而是另一个男人,我也不是我,而是你的妹妹。你妹妹想回家,可那个男人不让,你妹妹很无助很危险,很有可能被人欺负。你如果知道了,心里会好受吗?你难道不会非常心疼你的妹妹,憎恨那个男人吗?” “人要将心比心,换位思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总之我现在要回家!” 罗湘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望着对面的人,他也望着她,用一种惊讶的目光。 好半天他才说出话来,他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跟我打这个比方?难道你认为我现在正威胁着你的人身安全?我将会欺负你吗?你认为我是个强奸犯?还是杀人犯吗?啊,天啊!” 他这样说着好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这让罗湘雯吃了一惊,她以为他听了自己的话,或者无动于衷,或者心有愧疚,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会露出一副受辱的模样。 罗湘雯一时愣住了,不知说什么好。 随后,那小子又旧病复发一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这位小姐姐,你真的很聪明,真是属孙猴子的,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了我正威胁着你的人身安全,我将会欺负你!不错,你看得非常正确,我就是个强奸犯!杀人犯!至少有可能是!” 他的话一出口,罗湘雯的心骤然揪紧,就好像明知道山洪要来了,当它真的来到时还是被它吓了一大跳一样,罗湘雯此刻就被他承认自己是强奸犯、杀人犯吓了一大跳! 可是她又觉得他这么说有点像赌气,她真的被搞糊涂了,到底这个人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罗湘雯更加担心自己的处境了,因为面前这个人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他看出了她的担心,不屑的冷笑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碰你的,虽然我是个强奸犯、杀人犯,但今晚我没兴趣做这些事。所以呢,你可以走了,这场闹剧也该闭幕的!” 罗湘雯虽然听见他说自己可以走了,但以为听错了,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他见状急了,冲罗湘雯喊道:“我叫你走,你听见没有?走!在我反悔之前,快走!” 罗湘雯这才明白,他真的是让自己走,当她清楚了这一点,转身就跑。 她跌跌撞撞一路狂奔,直到断定那小子真的没有反悔追自己,才放慢了脚步。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寥寥几颗星星,影影绰绰地照着,两边的松林阴森得很是吓人。 尽管罗湘雯累得气喘吁吁的,但她不敢停下来,即使那小子不追上来,但万一从哪儿钻出来个人,非得把她吓个半死不可。 此时,在这儿荒郊野外打不到车,罗湘雯只好壮着胆子走着这无尽的漫漫夜路。 正走着,身后突然响起了汽车喇叭声,罗湘雯回头一看,两道灯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车子开上来了,停在了她的身边。 是他,那个让自己一晚上连惊带吓的人,他到底还是追上来了。 罗湘雯想着攥紧了拳头,你若跟我动粗,我就跟你拼了! 所幸那小子并没有动粗的意思,他对罗湘雯说:“看来你的两条腿还是跑不过我的四个轮子,你估计到天亮,你能走到家吗?上车,我送你回去。” 罗湘雯听他这样说,不知如何是好。 上他的车,好不容易才下来的,又上去?有些担心!不上他的车,深更半夜的在郊外也确实太不安全! 正踌躇着,那小子又说话了:“你放心,我说过了,我今晚没有兴趣做强奸犯、杀人犯。不过万一你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遇上我的一个两个的同伙,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今晚也没有兴趣。” 他的话促使罗湘雯下定了决心,她把心一横钻进了车里,心想:就上你的车了,看你敢把本姑娘怎么样? 那小子见她上了车,一笑道:“还算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而后,便发动汽车沿着来时的路向市区开去。 一路上罗湘雯都高度警惕着,随时准备抵抗他的动粗。 幸好他并无邪念,一直在认真开车。 只是突然想起什么,冷笑着说了一句话:“你以为我真要吻你吗?你真是好自作多情啊,我不过是逗你玩玩罢了!你知道什么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罗湘雯听他言语羞辱自己,真是气得火冒三丈,但她强压了下去,她现在不敢惹他,只能先忍下这口气。 第41章 凭什么打我 车子终于开进了市区,罗湘雯让他靠边停车,她要下车自己打出租车回家。 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流光溢彩,这时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出租车跑得满地都是。 可车子并不停下,直接向新一区开去。 “停下,我自己打出租回去就可以了。”罗湘雯再次要求说。 “这就是出租车。”那小子冷冷道。 “你……”罗湘雯气竭,真是好有道理啊!离自己家越来越近,罗湘雯生气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三个多小时前,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忘了?” 太可恨了!自己气得真给忘了! 车子终于开到了罗湘雯家的胡同口,罗湘雯刚要下车,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还在他那儿,差点忘了。 这几个小时折腾的自己智商数值都掉了。 于是她朝他伸手,冷冷道:“手机!” “你答应不报警我就给你。”那小子居然这样说。 “我不报警,我丢不起那个人。”罗湘雯咬牙道。 “说好啦!”那小子这才痛快地从兜里掏出手机还给了她。 罗湘雯立刻要打开车门下车,这时他却说道:“怎么,就这样走了?我送你回来也不谢谢我?我不管你要车钱,总该说声谢谢。” 他的这些话把罗湘雯一晚上所受到的惊吓和羞辱都化成了愤怒,她瞪大了眼睛说:“我当然要好好谢谢你! 罗湘雯说罢,扬手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而后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那小子却好像被打傻了,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自言自语说:“她凭什么打我呀?从来没有人敢打我,她真可恨!” 他又想了想,忍不住自嘲道:“其实,偶尔挨一次打也挺刺激的!这不是犯贱吗?真是的!” 他把车发动了,车子在行驶,他在想:我现在去哪里呢? 回家!不喜欢! 还是找地方喝酒?没意思。! 要不然就去跳舞?太无聊! 还是去赌城呢?早就腻歪了! 车子开出了好远,他也没想好到底去干什么。 罗湘雯走进家门时,妈妈正坐立不安地等着她。见她终于回来了,一颗心才放下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的手机还一直打不通。” “妈,真对不起,我本来想早点回来的,可是酒店突然来了很多客人,大家都在加班了,实在回不来。我太忙了,所以忘了给你打电话,后来发现我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哦,没事儿,你回来就好。” “妈,我没回来帮你的忙,是不是耽误你的事儿了?” “我的事有什么要紧?今天办明天办,还不是一样,年轻人要努力工作才行。” “妹妹怎么样了?” “在学校老师就找校医给处理了,已经没那么疼了,她睡着了。”李慈见湘雯也很疲倦的样子说,“工作到这么晚,你一定也很累,早点去休息。” “好,妈你也早点睡。” 罗湘雯不会把今晚遇到的事告诉家人,一旦他们知道了那个小子跟踪劫持自己的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母亲会担心,两个弟弟会冲动,郑林轩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她看得出那个小子一定是个富家子弟,富豪之家定然是财大气粗,权大势大,一但事情闹大了,吃亏的还是这些平头百姓。 算了,这口气就忍在自己的肚子里得了。 至于为什么母亲会轻易相信了她说的话,是因为她是从来不说谎话的。 但是这当然只是母亲自己的认知,实际上谎言在成年人的世界并不陌生。 罗湘雯也是常说的,只不过对家人而言都是善意的。 过了两天,郑林轩送给她一个新手机。 “为什么要买新手机给我??”罗湘雯问。 “我看你的手机不行了,电池也不好用了,有时就关机了。这个新款手机还挺好看,所以买给你。” 罗湘雯舍不得自己的旧手机,里面有很多回忆,但也很高兴地接受了新手机:“谢谢!” “干嘛还跟我客气?”郑林轩说,“其实我也有私心,这样联系你也方便啊。” “你还说呢?是谁总玩儿失踪了?”罗湘雯哼道。 “是我。”郑林轩憨憨一笑,“不过,哪怕我是风筝,飞得再高,再远,绳子也在你的手里握着。只要你拽一拽,我肯定就回来了。” 罗湘雯笑道:“你中午是吃甜食了吗?怎么突然嘴巴像抹了蜜一样,这么会甜言蜜语了?” 郑林轩望着她秋水一样的大眼睛、美丽娇好的容颜,真想低下头去吻她,但是他不敢。干柴烈火很可怕,他不能让自己蹦出火星。 郑林轩本身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人,所以交女朋友也比较保守,从没有什么越雷池的行为。 而且有时候,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湘雯也不愿意和他太亲密。 他想这是女孩子的自重,他应该尊重她,他不着急,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他等着罗湘雯能敞开心扉真正的接受自己。 这天,罗湘雯一上班便接待了一位姓陈的广东商人,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胖胖的有点秃顶的男人,看上去很和气,总是笑眯眯的。 罗湘雯知道他是这里的常客,每次来云港都住在明都大酒店。 而且他和客房部经理鲍云的关系很不错,每次来他都会请她去吃饭。 这次也不例外,这位陈老板当天晚上,就在酒店二楼的西餐厅里请鲍云吃饭。 两个人在豪华的餐厅里,面对面坐下边吃边谈。 鲍云明白他之所以每次来都请自己吃饭,完全是为了套近乎,他是那种有事儿没事儿,都喜欢和女人在一起的男人。 陈老板喜欢和女人聊天吃饭,更希望有机会占点小便宜。 但是鲍云的便宜他好像从来没占到过,因为这是个精明的女人。她很善于在他们这种男人中间周旋,让他们既占不到自己的便宜,又始终保持着吸引他们的魅力。 男人们进一进,她就退了,男人们要是退了,她就进一进。馋嘴的想啃啃她的肉,可又啃不到。扔了,又觉得这块骨头可惜。 这时,鲍云正边切着牛排边问陈老板:“两个多月不见了,陈老板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 “每天瞎忙了,全国各地飞来飞去。”陈老板乐呵呵地说。 “那陈老板一定又赚了不少钱了。” “还好了,都是小生意。”陈老板谦虚地说,停了停又笑道,“我这次来真是耳目一新了,你们这又来了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鲍云笑说:“陈老板,你的老习惯还是没改,到哪里都先看看有没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俗话说,美丽的女孩是一道风景了,美丽的风景,谁不愿意看呢?”陈老板一点不知羞的说。 “哦,那陈老板最中意哪道风景呢?”鲍云故意问他。 “今天早上接待我的那个女孩就不错嘛,挺漂亮的。”陈老板回忆着说。 “哪一个?” “就是那个姓罗的姑娘嘛。” “你是说罗湘雯?她可不是新来的姑娘,她在这里干了好几年了。” “我知道的,我一直觉得她是这些姑娘中最特别的一个,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说话也好听。” 第42章 设法再整她 鲍云一想起罗湘雯心里就十分不痛快。 上次虽然偷偷破坏了她给董事长做助理的机会,但后来又因为她,自己丢了好几万块钱的一枚钻戒。 这口气始终没出! 原本设计的好好的计划,能把她彻底赶出明都大酒店的计划,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失败了。 不但失败了,自己还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真是“偷鸡不成蚀一把米”! 虽然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那枚钻戒丢去了哪里,可这笔账总要算在罗湘雯的头上。 所以,鲍云最近一直在想如何设法再整她,可却一直没想出好主意来。 罗湘雯似乎一直有老天保佑着,不整个大的、不整个狠的,根本就无法彻底打败她,把她彻底撵出明都大酒店。 此刻鲍云听面前这个老色鬼说看中了罗湘雯,她突然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于是她笑道:“那个罗湘雯的确人见人爱呀,陈老板光是见了就心动,要是碰了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鲍云的一个“碰”字,说得陈老板心里直痒痒,禁不住垂涎欲滴道:“我若碰她一次就是少活十年也乐意呀,可惜,要是能……算了算了,不想了,吃饭。” “陈老板,所谓秀色可餐,你不想尝尝吗?”鲍云挑逗他道。 陈老板听鲍云这样说,觉得有点门,心中窃喜,可又觉得自己还是个要脸的人,于是说:“我一百个想啊,可是她会同意吗?这种事儿要两厢情愿才好,我总不能强人所难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的女孩子哪一个不认钱呢?” 陈老板两眼放光,忙说:“鲍经理,你若肯从中牵线,我一定重金酬谢。” “呸,我可不干这缺德事!”鲍云又故意瞪他说。 “你看看你,这怎么是缺德事?这就是好事吗,助人是快乐之本嘛!她是你手底下的员工,你了解她,你看给她多少钱,她才会同意呢?” 鲍云故意装作想了想,然后说:“这样,我明天找她探探口风,再给你答复。” 陈老板听了他的话非常兴奋,说道:“好,好,事成之后,一定重谢!” 鲍云笑了,心想:罗湘雯啊罗湘雯,这回我给你找点好事儿,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在人前出风头? 第二天没等鲍云来找他,陈老板就主动找上门来,一见了面就迫不及待地问事情怎么样了? 鲍云于是瞎编说:“我给你探了她的口风了,她当然是一口拒绝的,这是可想而知的,一个站街女拉客还得避开亲朋好友呢,何况我们是同事。她当然不可能对我露心里话,不过我看得出她心里是有些愿意的。” “哦,怎么呢?”陈老板等着她继续说。 “要知道她每天在这豪华的大酒店里看着进进出出的都是有钱人,她却在这伺候着他们,她心里能平衡吗?我敢说她也渴望有钱,为了钱我想她也会愿意的。” 陈老板仿佛看到了希望高兴地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鲍云想想说:“我这儿到有一个主意,不妨告诉你。今晚是罗湘雯值夜班,等到十点多钟,这个时间一定要掌握好,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太早了,人们都没休息,太嘈杂,太晚了,罗湘雯会有所顾及。就是要在十点多钟的时候,你在房间打电话给罗湘雯,可以说你突然胃疼,需要她的帮助,她肯定会去,剩下的事还用我教你吗?” “当然不用,”陈老板乐得合不拢嘴,“她一进来我就跟她谈谈价钱……” “你怎么这么笨呢?”鲍云打断他道,“你以为她是职业妓女吗,见面先谈价啊?你如果这样做,她一定掉头就跑。” “那我怎么办?” “简单呀,她一进来你就动手呀,不过记着她进来后你要先锁好门,以防她逃脱。” “可是不事先和她商量就用强,她若反抗呢?”陈老板很是担心。 “这种事哪个女人遇上都会反抗的,可是一但生米做成熟饭,哪个女人也不愿声张。再加上你多出些钱,她也就认了。也许她还会有意与你二度良宵呢。” 鲍云的话让陈老板百爪挠心,跃跃欲试,可还是不放心的说:“可是万一她叫嚷出不肯罢休呢?” “那也没什么,那你就说是她主动勾搭你的,因为嫌你给钱少,所以反过来诬告你。” “可是这样让人知道我乱搞女人,脸面上也过不去呀!” “哎呀,”鲍云不耐烦了,“你又想搞女,又想要脸面,好事都成你的了?” “帮帮忙嘛!”陈老板嬉皮笑脸的说。 鲍云想了想说:“那你就说,你突然犯了胃病,让她帮忙买药,她趁机管你要小费,你不肯给并骂了她一句,她就恼羞成怒便诬赖你。” “这样好!”陈老板皱着眉终于舒展开了,他笑道,“鲍经理,你可真是转世的诸葛亮啊,这事儿让你一设计,真是天衣无缝 啊!” 鲍鱼冷冷一笑,心想:罗湘雯,这回可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今晚的夜班罗湘雯觉得过得很快,自从她五点接了班,直到十点一直都没闲着。不停地接待新来的旅客,连郑林轩打电话来,她也只跟他说了两句便匆匆挂断了。 十点以后她才清闲下来,她便坐在值班室里看杂志,一般她们休息的时间要在十二点以后,这段时间还要照顾一下旅客,谁有什么问题就帮忙解决一下。 她刚坐下看了不一会儿,值班室的电话铃声就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话筒来说道:“喂,你好!” “你好,麻烦你帮个忙,我是810房间的旅客,我突然胃痛的厉害,你来帮帮我好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虚弱的声音。 “好,你别担心,我马上过去看看!”罗湘雯什么也没多想,放下电话起身出了值班室,直奔810房间走去。 来到810房间门前,罗湘雯打开门,屋里只开了壁灯,光线很暗。 她往里一瞅,近处的沙发是空的,远处的床也是空的。咦,怎么没人呢?难道在卫生间里? 罗湘雯走进房间,要去卫生间看看。忽然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响,忙回头一看,见房间的门已被一个胖男人用力关上了。 这个男人关上了门,便满脸堆笑地凑近她。 罗湘雯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上当了,她向后退着并问道:“你想干什么?” 这不是那个平时总笑眯眯的陈老板吗?今天发什么疯? 陈老板并不说话,只似恶狼一样向她扑了过来。 第43章 早就想打她 罗湘雯一转身躲到一边,顺手绰起身旁的衣架,冲他吼道:“你疯了?你敢胡来,我就打死你!” 她说着抡起衣架,劈头盖脸地朝他打下去。 陈老板见了伸手一抓,抓住了衣架,用力一夺,便把衣架夺了去撇在了一边。 然后他说:“罗小姐,你别假正经了,我给你钱,你想要多少都行。” 他说着肥胖的身子又扑了过来。 这一次罗湘雯没躲开,被他扑倒按在了地上。 他开始动手动脚,想脱她的衣服。 罗湘雯使出平生的力气,奋力反抗着。 虽然罗湘雯瘦小,但她平时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有一些力气。 何况是在这种人身受到严重威胁的时候,更是爆发出了惊人的力气,和这个要有一百八十斤的胖子较量起来。 一个要施暴,一个在反抗,他们在地上骨碌起来,搏斗起来。 “咣当”一声,床头柜被他们撞倒了,台灯从上面掉了下来,正落在罗湘雯的右手边。 罗湘雯看见了真是得了救星,她伸手抓起台灯,狠狠地向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的秃头上砸去。 只一下,陈老板便惊叫一声,松开抱着罗湘雯的手去捂自己的秃头了,血从他的指缝里流了下来。 罗湘雯用力推开他,跳起身跟上去,抡起台灯继续向他头上砸去,并骂道:“我打死你这个老色鬼!打死你这个老流氓!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老狗!” 那个陈老板见罗湘雯发了疯似的打自己,吓的抱着血淋淋的脑袋冲出房间。 罗湘雯拎着台灯,追了出来。 他们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连叫带骂的,很快整个楼层的人都被他们惊动了,一个个从房间里走出来,相互探问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楼层的旅客听到动静了,也都赶到八楼来看热闹。 鲍云也来了,她关心这件她一手策划的事情的结果,所以她一直躲在办公室里等消息。 此刻,她听了手下人的汇报,忙赶过来,在人头攒动的走廊里截住了陈老板和罗湘雯。 她见陈老板满头是血,哭丧着脸,就知道事情又砸了。这个蠢胖子,连个小女人也治不住!真没用! 不过她一见罗湘雯披头散发,拎着台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心里又乐了。 罗湘雯,虽然你没被这个老家伙强暴,可你殴打旅客,严重违反店规,这下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啦! 于是,她装模作样十分气愤地问道;“怎么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罗湘雯,你不好好值班,你拎着个台灯在干什么?你在打人吗?你怎么可以打人呢?你在打旅客?打得客人满头是血!这还了得?快去!把保安部的人都叫来!” 于是,有人跑去找保安部的人了。 这时,陈老板惊魂稍定,开始了他的表演,告状说:“鲍经理呀,你可得给我做主,你们这个姓罗的服务小姐太不像话了!” “怎么回事儿,别着急,你慢慢说。”鲍云假装安慰道。 “刚才我突然胃疼,打电话找她帮忙。她来了,我求她帮我买点胃药,可她却管我要小费,我没给她,并且骂了她一句,谁知道她竟恼羞成怒,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打我!” “我骂人是不对,可她也不能打我呀?鲍经理,你必须给我做主呀!否则我……我就报警!” 他是真生气了,又有些后悔,没想到这小小的姑娘这么猛,追着自己打! 可现在骑虎难下,又像被架上了油锅,为了找回一点脸面,只能按原来他们商量好的硬着头皮往下进行。 可最后一句话终究说的毫无气势,他哪敢报警?警察不是吃素的,哪能光由着他颠倒黑白呢? 鲍云也不可能让他报警,那她不也是自寻死路,这话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罗湘雯听他在这儿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气急了,她怒喝道:“放屁!你这个不要脸的老狗,纯粹是放屁!”她骂着又要过去打他,却被众人拦住了。 鲍云夺下她手中的台灯喝的:“罗湘雯,你疯了?张嘴就骂人,抬手就打人,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罗湘雯见鲍云质问自己,想起上次她陷害自己偷戒指的事,突然又联想到今晚的事会不会也是她一手策划的呢? 想到这一点,罗湘雯马上肯定地回答了自己。因为鲍云平时晚上是不需要在酒店里值夜班的,除非有重大的事。 今晚,她无缘无故没走,就是个怪事。现在看来她留在这儿,就是为了看看自己策划的阴谋的结果了。 罗湘雯一肯定了这一点,她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了鲍云,可她没动,只瞪着她冷冷的说道:“你闭嘴!你臭!你不配跟我说话!” “什么?”鲍云万万没想到,罗湘雯会调转炮口突然骂自己。 她想,难道罗湘雯知道了这件事儿是我在幕后操纵的?想到这儿,她一时心虚,不知该怎么对付她才好。 这时保安部的人来了。鲍云便对他们说:“你们快把罗湘雯先带去保安部,我看她是疯了,在这儿乱骂人乱打人!” 她的话音未落,脸上已挨了罗湘雯重重的一记耳光。 早就想打她了! 罗湘雯骂道:“你才是疯狗呢,你不但是疯狗,你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无耻奸诈下流的小人!” 这一巴掌把鲍云打得不轻,半边脸火辣辣的,脑袋也嗡嗡的,她真想打还回去。 可是为了维护自己正面的形象,更进一步衬托罗湘雯的恶劣,她强压着怒火,只是对保安部的人说:“你们都看到了,连我都打了!真的是发疯了,快带她走!快带她走!” 保安部好几个小伙子上前来,拉住了罗湘雯,连说带劝地把她拽去了保安部。 刘民差点疯了,在被窝里睡得正香,手机骤然响起。 小保安王根打电话告诉他,客房部又出事了,而且是大事,让他马上过去一下。 刘民黑着脸顶着鸡窝头爬出了被窝,马上开车赶回了明都大酒店。 他一见了鲍云就抱怨:“你们客房部是中邪了吗?怎么老出事儿啊?大老板要是知道了,你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明天赶紧找个地方去烧香,驱邪去魔才能保平安!” 鲍云费劲地说:“别废话了,酒店出了打人事件,你作为保安部经理别想袖手旁观,你的责任最大!你看这个事儿该怎么处理?”因为挨了打,一说话腮帮子都疼。 两个人一个肿着半边脸,一个顶着鸡窝头,在那里对话,看上去有点滑稽可笑。 王根他们几个小保安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到他们偷偷互相指责抱怨,又不得不商量事儿的这一幕,都不禁觉得好笑。 刘民皱着眉苦着脸,似乎在思索。 半天鲍云忍不住催他:“你倒是说话呀!” 刘民斜着眼看看她不耐烦说:“我说鲍大经理,你催我有什么用?你用你那聪明过了头的脑子仔细想想,现在这事儿闹的这么大了,娄子都捅天上去了,这还是咱们两个就能做主解决的事儿吗?” 第44章 不会低头的 鲍云就是希望把事情闹大,捅到董事长那里去,好把罗湘雯开除。 于是赞同说:“好,你说得对,交给董事长处理最好。” 她有些跃跃欲试,恨不能现在就叫来董事长处理的样子。 刘民说:“大姐,现在已经半夜了,不可能这个时间去打扰大老板的,这件事明天再说。” “那今晚罗湘雯怎么办?”鲍云问,仿佛怕她“畏罪潜逃”一样。 “就在保安部找一个房间,让她先睡一宿呗。” “那得找两个人看着她。”鲍云不放心地说。 “她又不是犯人,说什么看着?”刘民不太满意这个词。 可又一想,她一个年轻姑娘平时端庄优雅,突然这样必有缘故。 可事情既然已超出了他的职权范围,老油条的他也不想细问了。 只是怕罗湘雯在保安部,一时有什么想不开,夜里出点啥事儿。 于是他走进了屋去,对罗湘雯说:“今晚你就在这儿将就住一宿,反正你也值夜班,突然回家反而让家里人担心。你不用着急上火,要是有什么委屈,明天和董事长说。” 又偷偷和王根他们几个说:“下半夜你们几个轮班睡觉,必须有一个人看着点她,听着点屋里的动静,别让她在这里想不开再出点什么事儿!记住没?” 王根几人都忙点头。 罗湘雯在保安部的一间休息室里辗转反侧睡不着,当那种愤怒从身体里暂时抽离出去,她觉得自己的脸滚烫,好像在发烧,她的身子也在微微的颤抖,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刚才受到了严重的刺激。 也许因为她是一个女孩子,她长这么大最恨就是强奸犯,比杀人犯、抢劫犯、诈骗犯要恨得多得多! 她恨那个老色鬼,更恨那个幕后操纵者鲍云! 她敢肯定这事儿是鲍云一手策划的,昨天有人看见她和那个姓陈的一起吃饭,今晚她又破例没走,再加上她一向包藏的害自己的心,这些就足以证明她是主谋! 我骂他们打他们没错,罗湘雯想,我维护自己的尊严没错,我向企图损害我的尊严的人报仇,没有错! 明天鲍云一定会把这件事颠倒黑白,添油加醋的汇报给董事长,不过没关系,我罗湘雯行的正做得对,就算是去打官司,我也不怕他们! 罗湘雯渐渐地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不要再没完没了的气恼,就算此刻气死,事情也不会在今夜解决,只有等明天见了董事长再说。 与其胡思乱想,倒不如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明天再和他们说个明白。 刚刚经历了这件事,毕竟让人很难平静,很难睡得着,罗湘雯就默默的聚精会神地在心中数数:“一、二、三、四、五……”数着数着,不知道数到了多少,她真的睡着了。 这半晚上,罗湘雯睡得并不安稳,一共醒了两三次,迷迷糊糊终于熬到了天蒙蒙亮,她便坐了起来。 外间屋有两个值班的保安还在酣睡着,粗细不一的鼾声不时地传来,罗湘雯盼着他们的鼾声停止,由脚步声来代替。 时间还早,大家都没起来,罗湘雯出去也没什么用,只能在屋里干坐着。 终于外面传来了动静,值班的保安醒来了,洗漱说话。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多了起来,罗湘雯知道又有人来上班了。 她侧耳听了听,有没有刘经理的声音,希望这件事早点解决。 可是并没有刘经理的声音,显然他没在这儿,那自己就去找他,或者直接找董事长也行。 罗湘雯伸手去推门,竟然没有推开。 奇怪了,怎么在外面锁上了? 她气得狠狠踹了两脚门,喊道:“开门!” 柳月军和几个昨晚并未值班的同事,不知道里屋还有人,面面相觑。 “是谁在屋里?”柳月军问。 “是罗湘雯。”王根说,大概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开门!”罗湘雯又喊道,又踹了两脚门。 同事们大概听明白了,只是柳月军问:“那为什么要锁门?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没别的意思,”王根忙解释,“只是刘经理担心她半夜出什么事,不放心,所以这样我们看着安全些。” “有这么严重吗?都是自己人。把钥匙拿来,开门!” “要不等刘经理来……”另一个小保安犹犹豫豫说。 “咱们好几个爷们儿在这儿能出什么事儿?钥匙拿来,如果有什么事情我来负责!” 王根一来看柳月军态度强硬,二来他也不愿锁着罗湘雯,忙从裤兜里掏出钥匙给了他。 柳月军用钥匙打开里屋的门,放出了罗湘雯。 罗湘雯瞪着一双杏眼扫了屋里几个男人一眼,之后直奔王根:“你敢把我锁屋里,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王根连忙求饶道:“罗湘雯,我也不想啊,这不是刘经理怕你出什么事儿吗?我们也很担心了。” “我能出什么事儿?” “刘经理的意思是,怕你想不开。” “我为什么要想不开?错的是他们,又不是我!” 柳月军问:“罗湘雯,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湘雯望着柳月军没有马上回答他,心里突然涌上一丝委屈和感动。 从昨晚上出事,所有的人都在想着怎么把这件事情解决,怎么跟大老板汇报,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为她考虑,从她的角度出发,关心她,来问一句:罗湘雯,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这个柳月军此刻问了。 人在最难的时候,在遭遇不幸的时候,别人或许也帮不上你什么实际性的忙,但是哪怕就是有一句言语上的关心、安慰,你的心也会觉得温暖,你也会牢牢的记住、感恩,也或许因此跟这个人就成为了一生一世的好朋友! 柳月军走近她又问了一遍:“罗湘雯,你不用怕,有什么事告诉我们大家,大家都会帮你的。” 于是,罗湘雯才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柳月军等人说了,只是没说她断定这件事的幕后操纵者是鲍云。 虽然她坚信是鲍云,但她没有证据。所以此刻不想宣扬的人尽皆知。 大家听完她的讲述,各个义愤填膺,都骂那个姓陈的不是东西,大家都说:“罗湘雯,你别怕他,他如果再敢欺负你,我们一起揍扁他!” 只有柳月军想了想说:“罗湘雯,这件事真的有点麻烦了!” “我知道很麻烦,”罗湘雯说,“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罗湘雯是不会低头的,不会怕的!” 正说着话,电话铃响了,一个保安接起来,一听原来是董事长的助理打来的,他说,董事长让保安部的人带罗湘雯去他的办公室。 第45章 只怪太年轻 罗湘雯由柳月军和王根陪着一起来到了董事长的办公室。 此刻,鲍云、刘民和那个挨了打头上缠着纱布的陈老板都在这里。 原来早晨沈从一来,鲍云便领着陈老板来告状了。刘民还没等去保安部,也被沈从叫来了办公室。 陈老板一见罗湘雯进来便对沈从叫道:“就是她!沈老板,就是她!是她把我的头打成这样了。全国各地我都去过,从来没在哪个酒店见过这样的泼妇,厚着脸皮向人要钱,不给就动手打人呀!” 此刻的罗湘雯听到他诬告自己,已经没有昨晚那么激动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瞪着他。 那个姓陈的做贼心虚,很怕她如炬的冷冷目光,不敢再看她。 他只是冲着沈从说道:“沈老板,你可要给我主持公道,你可要给我做主呀!我看你的面子先不报警,可是我依然有报警的权利!我要是报了警,那这事可太大了,不但她要抓起来,酒店也脱不了干系,要被狠狠罚款的!” 沈从面沉似水,浑身都是低气压,看得出他很生气。 他望望陈老板,又望望罗湘雯,而后,他说道:“陈老板,你放心,我们明都大酒店一向诚信待客,视客人为上帝。我们不会让客人在这里受委屈的,你先回去休息,我会尽快的把这件事处理好,给你一个说法。” 陈老板听了沈从的话说道:“那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就全凭沈老板主持公道了。” 他说完望了一眼鲍云,她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他才走出了办公室。 沈从见他走了,问罗湘雯道:“罗湘雯,昨晚发生的事他们都告诉我了,这个陈老板说他昨晚突然胃疼,叫你帮他买药,你向他索要小费,他不但不给还骂了你一句,所以你就动手打了他,是这样吗?” 被自己尊敬信任的人质疑,真的不是一种好的体验。你愿意全心的相信他,他却会在一些事情上怀疑你。 只能说明你的心曾错付,自以为是的错付。 只怪自己太年轻,愿意相信别人,总以为别人也会相信自己。 罗湘雯见沈从这样问自己,心里一阵难过,她一向敬重的并认为极为公正的董事长,竟不能肯定那个姓陈的说的是诽谤自己的假话。 而对他的造谣中伤,有所怀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为索要钱财不成而动手打人。 这种怀疑本身就是对自己人格的一种侮辱! 为此她很难过,更加愤慨,但她强压住愤怒,望着沈从并不回答,她只冷冷的反问:“董事长,您认为呢?” “旅客是这样向我告了你的状,但我想你也是当事人,我不能光听他的一面之词,所以我想听听,你对昨晚的事如何解释。” 罗湘雯听沈从说他不能光听那姓陈的一面之词,她觉得这句话还算公正,心里的气消了点。 但她没有马上说话,她一时不知该把昨晚的事如何说起。 一想到昨晚的屈辱,她的心就翻滚着痛,真的不愿意张口再提一句,可是又不得不提。 这时一旁的柳月军对她说道:“罗湘雯,那个姓陈的这样欺负你,还诬赖你,你快把昨晚的真实情况跟董事长说说呀!” 小保安王根也说:“对呀,你别怕,快说,董事长会给你做主的。” 罗湘雯得到了他们的鼓励,于是她打起精神来对沈从说道:“董事长,您既然允许我说话,那我就说了,而且我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昨晚我值夜班,十点多钟的时候,那个姓陈的打电话过来说他突然胃痛,请我过去帮他。为旅客请医送药,这都是我们份内的工作,我马上赶到他的房间。” “谁知道他却是装病,他是以此骗我进他的房间。我进他的房间后,他便对我欲行不轨,所以为了保护自己,我才拿起掉在地上的台灯打了他。” “以上我说的就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是那个姓陈的见他想做的坏事败露了,为了逃避他的罪行,反过来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诬赖我!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的!” 沈从听完罗湘雯的叙述点点头说:“我更愿意相信你说的是事实,不过不管事实怎样,你想过没有,你动手打人的结果会是什么?” “我是正当防卫!”罗湘雯不客气的地说,“结果就是我不会被那个老混蛋欺辱!” 还没等董事长说话,这时鲍云抢着说道:“罗湘雯,你这是正当防卫吗?你这是防卫过当?你说人家陈老板想对你欲行不轨,你有证人吗?有证据吗?你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了吗?那只是你的想当然?在你想当然的情况下,你把人家脑袋打成那样,你这是什么行为?” 罗湘雯转头瞪着她,眼里喷着火:“难道一定要我真正的受到了伤害才能再反抗他吗?” “生命受到威胁就不能正当防卫吗?难道只能等死吗?”柳月军这时候也冷冷地质问一句。 “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会为了要一点小费拿台灯打人骂?可能吗?现实吗?这么漏洞百出的谎言,连鬼都不会相信?鲍经理相信,还一个劲儿地替那个姓陈的说话,你安的是什么心?不会和他是一伙的?” 罗湘雯犀利的言辞,刺得鲍云脑袋痛,她强自镇定说:“罗湘雯,你别被愤怒冲昏头脑,在董事长面前胡言乱语!你冷静点,刚才你就对董事长使性子,现在又冲我来了。咱们现在是说正经事儿,就算那个姓陈的一时糊涂对你动手动脚了几下,可你这事儿做得也太过分了。你也太自私了,只为你自己考虑!” 鲍云这个心机女,太会挑起大老板的不痛快了。 罗湘雯也被她再次激怒:“在那种情况下,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我不为自己考虑我还考虑什么?让我去献身吗?为了讨好旅客?那干脆我们的大酒店别开了,开妓院好了!” 罗湘雯的口无遮拦让董事长的脸黑得像个锅底,在场的所有人耳朵也都发麻,心中直打鼓。 鲍云马上又借机火上浇油说:“罗湘雯,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怎么这么难听?你的所说所做,简直不光丢明都大酒店的脸,简直丢整个明都集团的脸!” 第46章 道歉不可能 鲍云停下来喘口气,主要看看董事长脸色,有没有制止她说下去的意思。 她一看没有又继续说道:“你知道吗?这件事已经在我们酒店传开了,所有的客人都知道我们明都有一个挥着台灯打客人的工作人员了。客人们都议论纷纷是我们酒店管理不善,暗地里骂我们酒店工作人员没规矩,素质差,还嘲笑我们董事长呢!” 鲍云继续拱火接着说:“还有呀,云港晨报,已经在今天的新闻版上刊出了昨晚的事,报纸上大肆宣扬,将我们明都大酒店一顿批评和嘲讽!这件事不仅仅是对我们明都大酒店,而是对整个明都集团都造成的极坏的影响,实在是太严重了!” 鲍云的话音刚落,沈从敲了敲桌上的报纸对罗湘雯说:“这里有报纸,你自己可以看看,看看人家是怎么形容你的,怎么形容明都大酒店的?” 罗湘雯没有上前拿报纸看,这时柳月军却上前一步看了看报纸,而后提出疑问:“事情为什么会发酵得这么快?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操纵舆论?” 沈从抬眼望望他,这小伙子身后是从落地窗里射进来的清晨的阳光,他高大挺拔,冷峻沉稳,在阳光的衬托下,更显得俊朗无比。此刻,他微微蹙眉,一副思索的模样。 大董事长在杂乱的心情中还是对他留下了一丝丝好印象,不错,他提醒了自己,马上要设法控制住舆论。 鲍云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又来怼柳月军:“不管这事情是怎么发酵出去的,也不管后面有没有人在操纵,事实已经是这样了,用不了半天全云港的人都会知道明都大酒店的工作人员拿台灯打旅客,打得头破血流!” 转头又对罗湘雯说:“罗湘雯,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这种行为严重的违反酒店的规章制度吗?按照店规,你是应该被开除的!人家陈老板还要报警呢,我劝了又劝,他才答应不报警了,否则你这就是伤害罪,十有八九是要坐牢的!” 罗湘雯都不想再看到鲍云的表演了,她对沈从说:“董事长,我不认为昨晚的事我违反了酒店的规章制度,我那是正当防卫行为,不能把这件事和那些无故与旅客争执的行为混为一谈。” 没等沈从说话,鲍云又抢着说:“可谁能证明你是正当防卫呢?” “事实就是如此!”罗湘雯说道。 “人家陈老板还说,你向他索要钱财未遂,于是动手打他是事实呢。”鲍云说,“你们两个各执一词,又都没有第二个人能证明,所以这两个所谓的事实都不能让人完全相信。现在,我们大家所亲眼看到的事实就是陈老板被你打了,而且打得头破血流!” 鲍云说到这里又转头对沈从说:“董事长,我觉得你应该立刻开除罗湘雯,好给陈老板一个交代,也给所有来过、正住着的和即将来的客人一个交代,别让人家认为咱们明都大酒店是个野蛮的地方。” 行!罗湘雯冷笑,鲍云你终于露出了你的狐狸尾巴! 这时,柳月军义正言辞地说道:“董事长,我觉得这件事罗湘雯也是受害人,这样处理不合适。” 一直不言语的刘民,马上偷偷拽拽他,给他使眼色,意思是你一个小保安总发什么言? 他一动,大老板却关注到他,问:“刘经理,这事你怎么看?” 刘民嘿嘿笑道:“我觉得……他们说的都有点道理,还是董事长做主!” 沈从把目光收回来,放到罗湘雯的脸上,顿了顿说:“罗湘雯,本来昨晚的事你是个受害者,但结果你动手打了人,你就从有理的变成没理的了。按照酒店的规章制度,你殴打旅客是该被开除的,但我念你对酒店有过贡献,决定对你从轻处理。你马上去向被打的旅客道歉,并写一份检查交上来。” “什么?”罗湘雯惊问道:“董事长让我向那个老流氓道歉?还要写检查?”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有些委屈,”沈从说,“但是,如果你想继续留在明都大酒店的话,你必须向他道歉!” 望着罗湘雯惊讶的大眼睛,沈从继续说:“不光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客人,无论他的品行如何,只要他给我们送钱来,我们就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这不仅仅是店里的规章制度,这也是法律要求我们应该做的。” “另外一点,昨天的事影响实在太大了,太恶劣了,如果你不道歉,没法向其他客人交代,也没有办法约束其他员工,我们明都大酒店的规章制度,岂不成了笑谈?所以,你必须向他赔礼道歉!” 难得听完了董事长的长篇大论,罗湘雯坚决地摇摇头说道:“我没错,我不会向任何人道歉的。检查,从小我就没写,我也不会写。” “罗湘雯,看来你是真不想在明都大酒店干了呀!董事长宽宏大量,对你从轻发落,你却不识抬举!“鲍云说道,“董事长,我看别跟她这种冥顽不化的人啰唆了,立刻开除她算了!” “罗湘雯,我并不想开除,可我希望你能按我说的话去做。”沈从威严地说。 柳月军心中纠结,敬佩罗湘雯有骨气,知道她的选择是对的,可又觉得面对现实,有时不得不低头,他轻声叫道:“罗湘雯……你冷静一下,考虑好……” 这时刘民也跟着附和:“要不你就听董事长的,低个头。” 尽管大家都劝她,但罗湘雯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她说道:“道歉不可能的!我绝不会向那个卑鄙无耻的老色鬼道歉的!董事长,我不会写检查,从小到大我都没写过,但是我会写辞职信,我不会让您为难的,我会把辞职信给您送来!” 罗湘雯说完,一转身,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明都集团大老板宽敞奢华的办公室。 罗湘雯回到了客房部,她到值班室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 而后她找来纸笔,很快写好了一封辞职信。 这时,知道了此事的陈敏赵丽等人,都来询问她事情怎么样了。 罗湘雯把写好的辞职信交给陈敏,说:“陈敏,这是我的辞职信,麻烦你帮我交给董事长。” 第47章 我来送送你 “湘雯,你真的要辞职啊?”陈敏难过地问。 “湘雯,我们都舍不得你走呀!”赵丽也说。 罗湘雯说道:“我也舍不得你们,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们别这样婆婆妈妈的了,好了,我走了,你们大家要保重,以后我会跟你们常联络的。” 罗湘雯说完拿好自己的东西走出了值班室,在走廊上,她竟然碰上了得意洋洋的鲍云。 鲍云见她要走了,是自己绞尽脑汁终于除去了一块心病,心里乐开花。 可还不忘上前给罗湘雯添堵。 她嘲讽道:“怎么,罗小姐这么快就走呀?我们大家都舍不得你呀,你既聪明又能干,还是董事长眼中的红人呢!” 罗湘雯冷冷一笑:“鲍云,你不用得意的太早,俗话说先笑不算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我这个人爱记仇,有一天你落到我的手里,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鲍云哈哈笑了:“罗湘雯,就凭你?别说三十年,就是三百年,你也别想转到我鲍云你的头上!” “那咱们走着瞧!”罗湘雯说完转身走去。 罗湘雯走后,陈敏把她写的辞职信交给了董事长。 沈从看了辞职信后大惑不解,他想:罗湘雯的字写得如此流畅洒脱,这怎么和我前段时间看到她写的宣传稿上的字完全不同呢? 难道那篇宣传稿不是她写的? 罗湘雯走出了明都大酒店,来到了车水马龙的街头。 刚才她炒了老板的鱿鱼,威胁了鲍云,像一只斗胜的公鸡一样趾高气扬。 而此刻,城市的喧嚣,让她顿感自己的渺小,她站在街头,突然有一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又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 我就这样离开了吗?这样理智吗?罗湘雯开始想。 明都集团是云港市四大家族之一,能进入这里工作的人也就拥有了爬上云港上流社会的机会。 我在这里已经有了好的基础,董事长也很欣赏我,只要我再努力努力,我就有机会让自己的路走的更宽广。 但是我今天却从这个门里跳了出来,自己堵死了一条向上走的路值得吗? 罗湘雯问自己。 为了自己的一点点尊严,放弃出人头地的路值得吗? 罗湘雯有些后悔,责怪自己冲动。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辱负重,最终打败了吴王夫差。 韩信忍受胯下之辱,终成一代名将。 可我呢,一点委屈都受不了,如何才能成大事呢? 更何况丢工作对我来说是万万不可以的,全家人还要靠我呢! 生活的担子一千斤,自己要挑八百! 可是现在断了经济来源,拿什么做扁担呢?经济来源断了,就好比扁担折了一样。 罗湘雯有点垂头丧气,她想找个人谈谈,于是她站在路边给郑林轩打电话。 电话却被挂断了,马上郑林轩发微信过来:我正在开会呢,不方便接电话。什么事? 罗湘雯回:没事,你忙。 罗湘雯收起手机,抬起头却见柳月军站在眼前。 “你怎么会在这儿?”罗湘雯有点意外。 “我来送送你。”柳月军说。 罗湘雯听他这样说很感动,当一个人像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的走时,还能有人来相送,那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谢谢你!”罗湘雯真诚地说,又问道,“不过,你来送我这个影响了明都大酒店的声誉,得罪了明都集团大老板的人,就不怕被他们知道吗?” “咱们相识一场,临别的时候我来送送还不是应该的?”柳月军说,“再说,我又没卖身给明都,我想我还是有这个送朋友的自由?” “也对。”罗湘雯一笑说,“谢谢你的正义和勇敢,刚才一直在帮我!” “可我的能力太渺小了,真的帮不上你什么。” “已经很感谢了。” “这样,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我也没请你吃过饭,今天临别之时我请你吃顿饭,算作践行怎么样?”柳月军说。 “哪有那么严重,都在一个城市里,总还是有见面的时候。”罗湘雯笑道。 “我早晨没吃饭,你一定也没吃,就一起吃个早餐。” “你不是还要工作?” “放心,我跟刘经理打招呼了。” “那好。”罗湘雯同意了,正好她也想找个朋友聊一聊,纾解一下心中的郁闷。 于是,两个人一起来到了一家餐厅,在要开始午餐的时间里来吃早餐。 他们点好了酒菜,边吃边聊。 “其实,我觉得你不该离开明都。”柳月军很直白的说。 “为什么?”罗湘雯虽然猜得出他会如何回答,自己还是问。 “因为你在这里有机会,”柳月军说,“有本事的人可能很多,但是机会难得。明都大酒店虽然只是个酒店,但它的背后是整个明都集团。这个平台真的是个不错的发展空间。” 柳月军的话触到了罗湘雯的痛处,但她没表现出来,只说道:“你说得对,我也这样想。何况我还是个没本事的人,机会对我来说就更重要。” “那你为什么执意要离开?”柳月军说,“而且你在明都不但机会,还有贵人。” “贵人?是小人啊!”罗湘雯说。 “小人不重要,只要贵人够强大,董事长就是你的贵人,看得出他很欣赏你的。”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罗湘雯觉得柳月军心思缜密、头脑机敏,她喜欢听聪明的人说话。 “这件事如果换做别人,他不在意的,马上就开除,他不会费那些口舌。但是你,他确实很有耐心了,虽然他要求你道歉,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他在那个位置上只能这样处理。”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了?”罗湘雯心里什么都明白,嘴上嘲讽道。 “其实我的意思是说你只要忍一忍留下来,也许很多事情都不一样。” 罗湘雯摇摇头说:“你不是女人,你不能了解受到那种侮辱后的愤怒。如果现在让我再重新选择一次,我的选择还会是离开,而不是向那个老色鬼道歉。” 罗湘雯说的是心里话,刚才她还有点后悔自己冲动,此刻一想到那老色鬼的恶心相,她就坚决不再后悔离开。 “如果为了留在明都,放弃自己的尊严,向那个老混蛋道歉,那我才会后悔呢!” 夜深人静时,想起了就会唾弃自己! “我并不后悔选择离开,只是有一件事,我很生气!” 第48章 第二个目标 “什么事?” “我不能马上报仇啊,罗湘雯说,“我不能马上向那个在幕后操纵姓陈的侮辱我的人报仇啊!” “怎么这件事幕后还有操纵者?是谁?难道还是鲍云?”柳月军很意外。 “除了她谁还会干这种缺德事?” “你有什么证据断定她是幕后操纵者呢?” “没有,只是推理,所以我说我不能马上报仇。” “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坏?”柳月军也愤慨,“一定是上次她陷害你偷戒指的事没成,她不死心又设计害你。” “没错,也怪我大意了,上次的事后我没有及时想办法对付她,我也没想到她能这样不择手段,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害我。” “既然是她害你,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正中了她的奸计?” “是的,”罗湘雯点头,“这一次,我的确是中了她的计,败在了她的手里。” “可她为什么三番五次害你?”柳月军不明白。 “你应该还记得前段时间715房间丢钱的事?” 罗湘雯曾经决定永远不会对任何人提这件事的,但是现在她觉得没有必要为卑鄙小人保守秘密。 “当然记得,当时闹得风波也不小。”柳月军很意外,“难道和鲍云有关?” “那偷钱的贼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妹妹鲍霞。”罗湘雯语出惊人。 “是她?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天早上,我亲眼看见鲍霞鬼鬼祟祟从715房间出来的,而且她也看见了我。之后鲍云还找我,威胁我守口如瓶,否则就反咬我。” “那当时你为什么不说? “我总想着做人留一线,别把别人逼上绝路。再说,我也怕自己的一面之词,没有别的佐证,会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你给董事长出了别的主意化解了危机?” 罗湘雯点头:“这样对谁都好,事情过去就行了。” “你却没想到,鲍云认为你手里握着她们的小辫子,终是不放心,所以一次次的来害你?” “是啊,世上就有这样恩将仇报的小人!” “你走了,她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就再也没有人会向董事长揭发她们了。” “那也不一定啊,”罗湘雯一笑说,“我虽然离开了,可你还在呀,我把她的这个小辫子交到你手上了。万一你需要用时,我可是证人。” 柳月军摇头:“她既然敢把你得罪得这么彻底,应该是不怕你在对那件事说什么了,毕竟时间过得久了,当时的事态早已平息,对她来说威胁不大了。” “那也不尽然,一但董事长知道了,对她的人品厌恶起来,她在明都的路也就到头了,这对她来说就是打击!就算闹不到那么大,需要时膈应她一下也好啊!” “其实,现在你也可以写封邮件发到董事长的电子邮箱。”柳月军出主意。 罗湘雯想想摇摇头:“算了,那件事毕竟是我给董事长出了别的主意,现在我不想自打脸了。” “你还是太善良了!”柳月军说。 罗湘雯笑笑:“好了,不说我了,希望你在明都越来越好,只是要小心鲍云,别成为我之后的,她要对付的第二个目标!” “我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她干嘛要对付我?”柳月军问。 “我和她共事好几年了,她这个人我太了解,嫉贤妒能,谁比她强点她都受不了,谁比她更受领导重视,她也受不了。而你又是这么优秀耀眼的人!总之小心使得万年船,小心她总是没错的。” 柳月军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保安,怎么会被她看到眼里?” 罗湘雯凑近他,盯着他的眼睛一笑说:“你会只甘心做一个小保安吗?不会的,虽然你没跟我说过,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会。而且你的实力也不允许,你早晚会有出头之日的!” “我哪有什么实力?”柳月军谦逊地说。 “你这个人往这一站,就是一种实力啊,何况还有那些隐藏技能。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谢谢!”柳月军倒上酒,举起杯,“借你吉言!我会小心她的!” “好,希望以后我们都有好的未来!”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吃完饭后走出餐厅,罗湘雯回家,柳月军站在繁华的街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忽明忽暗。 我当然不会甘心永远做一个小保安,那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早晚有一天,我要在这个世界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才能去做我想做的那些事! 我要有钱有势,我要呼风就来风,唤雨就来雨! 我再也不要做那个到处受人欺负的穷小子! 我要报仇! 是谁杀死了我的心,我就找谁报仇! 明都大酒店客房部的大厅里,陈敏和赵丽正在摘下一面墙上员工栏里的罗湘雯的照片。 柳月军回来看到了问:“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姑娘虽然心里不痛快,可是也不敢张扬,小声说:“是鲍经理,让把湘雯的工作照拿下来。” 鲍云想抹掉罗湘雯存在过的痕迹,希望她从未出现过才好呢! “帮她把照片收起来也好。”柳月军说,又问,“那个姓陈的还在这儿住着吗?” “当然啦,大摇大摆的,住的才好呢!不要脸!” “都怪那个老色鬼,欺负湘雯,否则湘雯也不会走了。” 三个人说着悄悄话,并没发现不远处的等候区域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子。 他戴着棒球帽和明星同款的黑色的口罩,靠在沙发里,交叠着大长腿。耳朵竖起,聆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神瞥了一下已经被陈敏拿在手里的照片。 果然是她! 陈老板虽然昨晚挨了打,依然没有控制住想要出去潇洒一下的想法。 他戴上帽子捂住包了纱布的脑袋去了一间酒,虽然伤口让他不能喝酒,但依然抵挡不了他想看美人的心。 他在一楼热热闹闹的大厅找了个座位坐下,要了饮料,边喝边笑眯眯地欣赏着舞池里青春靓丽的男男女女们在尽情舞动。 他看得高兴,却不知道,台那儿有一个人正用冷冷的目盯着他。 帅气的调酒师认真的调了一杯七彩色的酒,恭恭敬敬的放在那个人面前:“沈少,请!” 沈少爷似乎被那漂亮的颜色吸引,冰冷的脸色和缓了一点儿,认真的看了一会儿,才慢慢品尝。 酒的主管小跑着过来躬身道:“沈少爷!蒋少爷他们在楼上大包间,玩得正高兴,您也移驾上去?” “不去,烦!” “那您跳舞?我给您清清场!” “不跳,滚!” “好嘞!” 小主管,开开心心地滚了。 第49章 过不去的坎 陈老板在酒待到了半夜,欣赏够了,美滋滋地出了门,哼着小曲儿去往地下停车场。 突然他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似乎有人在尾随他。 他心里一抖忙站住,想回头看一看,没等回过头去,就感到后背挨了重重地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他忍着痛,扭过脸去,因为是地下停车场,夜里光线很暗,又背着光,他只看见一个黑影站在他眼前。 高高的个子,挺拔的身材,头上戴着棒球帽,脸上戴着口罩。 没等陈老板再仔细看第二眼,那男子抬起大长腿对他一顿狠踹。 陈老板尽管皮糙肉厚,还是被他踹的发出杀猪一样的号叫,颤抖着声音问一句:“你……你是谁?为什么……打我?” “看你不顺眼,就想揍!”男子冷冷地说。 “别打了,我给你钱!” “你的钱,还是留着住院!” 那男子又狠狠踹了几脚,见胖子不吱声了,冷冷地说:“应该是死了,那我可要毁尸灭迹!” 陈老板不敢在装死,忙说:“没死!没死!” 男子把脚踩在他的脸上,威胁说:“没死,就马上滚出云港市,别让我再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好好,我滚,我滚!” 男子冷哼一声,又狠狠给他一脚,转身扬长而去。 罗湘雯和柳月军吃了一顿饭聊了一会儿后,她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已不再沮丧了。 她知道刚才在饭桌上,她对柳月军说的都是心里话,此刻的她真的一点也不后悔离开明都。 为了自己的尊严,她宁肯一百次的失去工作,也绝不向那个老色鬼道歉。 而且我知道自己是有能力的,罗湘雯又想,一百次的失去工作,我有一百零一次找到工作的机会。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罗湘雯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家,手机关机,好好的睡了一大觉。 罗湘雯睡醒时已经傍晚,听到外面有低低说话的声音。 她把手机开机,好几个郑林轩的电话进来了。 一定是他开完会给自己打了电话。 正想着,门一开,郑大警官推门走了进来。 “睡醒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有一小会儿,见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 罗湘雯下床,坐在桌子边和郑林轩说话。 她不喜欢坐在床上和别人交谈,尽管这个人是她的男朋友。 总觉得床是很隐私的地方,所以能在床上坦然面对的一定是真心挚爱! “今天又开什么会那么忙?”罗湘雯问。 “学习文件精神,打击犯罪。”郑林轩说,又问,“你今天上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有什么事?” “哦,”罗湘雯笑了一下说,“那时候我想找你倾诉一下来着,不过现在,我已经自我消化了,已经好了,没事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郑林轩紧张的问。 “是这样,”罗湘雯走过去把门关上,回身小声说道,“我告诉你,你别告诉我妈他们,我已经辞职了。” “你辞职了,为什么?”事情太突然,郑林轩很意外。 “因为昨天晚上有个人欺负我,我打了他,我们董事长让我向他道歉,我怎么可能向他道歉?所以我就炒了我们老板的鱿鱼!” “有人欺负你?是谁?我去教训他!”郑林轩听了立刻气冲冲地说。 罗湘雯挺开心他的关注点是这个,笑道:“好啦,不用啦,我已经自己报了仇了,我把他打了个头破血流!” “哦?真的?你这么厉害的?”郑林轩也惊讶了一下。 “那当然!”罗湘雯还挺骄傲。 “那既然是这样,你就别不开心了。” “我没有不开心了,我只是在考虑暂时不想告诉我妈他们,我怕他们会担心,等我重新找到工作,再跟他们说换工作的事。” 郑林轩望着她,心中有一个想法,忙走到她身边和她面对面坐下说:“湘雯,我觉得现在是个不错的机会。” “什么机会?” 郑林轩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说:“湘雯,你之前说过结婚的事让我再考虑考虑的,可是我觉得我早就考虑清楚了,不需要再考虑,我想和你结婚,非常想!正好这次你有时间了,我们结婚!这样,你就跟阿姨他们说,你是因为要结婚,所以才辞职的,他们只会高兴,就不会多想了,你说好不好?” 一提到结婚,罗湘雯就浑身不自在,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湘雯!”郑林轩握住她的手,期待着她的答复。 “林轩,你知道我的弟弟妹妹还小,都还在读书,他们需要我的照顾!” “咱们结婚以后也会照顾他们呀!” “可是我不想把自己负担,强加在你身上。” “这怎么是负担了?”郑林轩真诚地说,:“湘雯,其实从我们恋爱的第一天起,我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了。” 郑林轩的话让罗湘雯很感动,可她还是在犹豫。 不想给郑林轩增加负担,的确是个现实的原因,结婚以后把所有的钱都贴补娘家,到时候真的行吗?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罗湘雯心中始终有一个过不去的坎,她总觉得自己不再冰清玉洁,做一个好男人的妻子让她心中有障碍。 其实她也知道这没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贞操观早就被现代人给砸碎了,死守着它的人都被人认为是迂腐! 可是她自己就是觉得心里别扭,就像扎在心底深处一根刺,奋力拔出来,深深的伤口还时不时地渗出点血! 可是,即使我忘不了过去,又能怎么样?罗湘雯又想,过去已经成为过去! 即使我心里有别人的影子,又能怎样呢?那个人已经永远弃我而去! 难道因为我忘不了过去,我就拒绝未来吗? 难道因为曾经有一个人伤害过我,我就拒绝另一个人的爱吗? 罗湘雯思前想后犹豫不决,郑林轩见她纠结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放出大招。 他有些难过的说:“我曾经有个朋友说过,他说你若向一个人求婚而遭到拒绝时,那说明她心里根本没有你。” “不是的,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你这个朋友的话并不能用在所有的恋人身上,用在我们身上就不对。”罗湘雯忙说。 郑林轩不太相信她的话,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结婚是人生大事,我不能强迫你,你再想想。戒指,我早就买了,一直揣在身上,如果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从窗户扔出去。” 第50章 准备结婚了 郑林轩说着从衣服里面兜里掏出一个红色小绒盒,放在桌子上,而后静静的望着罗湘雯。 罗湘雯有点惊讶,伸手拿起那个小绒盒,尚带着体温,显然他很珍视。 她把小绒盒打开,一枚熠熠生辉的钻戒便呈现在眼前。 罗湘雯一时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郑林轩站起身,他想给她留下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他刚走到门口,忽听身后的罗湘雯叫他:“郑林轩!” 郑林轩站住转回身,罗湘雯慢慢走到他面前,秋水一样的眼睛望着他认真的说:“郑林轩,我想好了,我们准备结婚。” “真的?”郑林轩高兴的不敢相信。 罗湘雯郑重点头:“我当然是认真的。” 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拒绝他的求婚,岂不是太傻了吗? 罗湘雯终于想通了,纠结过去没有意义,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郑林轩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用力抱住了她说:“湘雯,我太高兴了!” 罗湘雯被他的情绪感染也笑了:“我也很高兴!” “我们出去告诉阿姨他们,我们准备结婚了,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郑林轩兴奋得说。 “好。”罗湘雯也高高兴兴地答应。 陈老板被胖揍一顿后,等到打他的男子走远了,他才敢挣扎着拿出手机。 他不敢立刻报警,害怕那男子在暗中盯着他。 他把电话打给了鲍云,让她派人来接自己。 鲍云接到了电话,马上联系刘民,让刘民派两个保安去把人弄回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刘民说:“他这是在酒店外面出的事儿,跟咱们酒店有什么关系?咱们不躲远点,还去趟这浑水?” 鲍云说:“万一他死在外面,咱们酒店的人都要接受警方调查的,到时候更麻烦。” 刘民没有办法,只好派柳月军、王根,还有另外两个保安,一起去了出事儿的酒地下停车场。 几个人赶到地方,表面严肃,心里忍不住要笑出来。 活该!脑袋包着纱布,还上酒来得瑟,肯定为了看美女又惹到谁了,你不挨揍谁挨揍! 陈老板呲牙咧嘴,哼哼唧唧,被四个小伙子从地上抬起来弄上车。 他觉得在这个过程中有一双手狠狠掐了他受伤的腹部,导致他“嗷嗷”又叫两声。 他觉得这个人就是故意的,可是他没有证据。 柳月军几个人带着陈老板先到医院做了检查。 医生说幸好他皮糙肉厚,仿佛穿着铠甲,内脏没有破裂,骨头也没有折。 但是软组织受伤很重,淤血面积很大。倒不需要住院治疗,开了活血化瘀的药内服外敷,回去静养就可以。 陈老板一时活了过来,又见有四个“保镖”,赖在医院不走,又马上嚷嚷着打110报警。 很快两个小警察赶来了,他们录了口供,又赶到事发现场去调查。 酒的地下停车场本来也是有监控的,只是摄像头早就坏了,一直也没有换新的,所以没有查到地下停车场里发生的事情。 但他们在酒内的监控里,查到了陈老板出门的时候一个男子尾随了他。 通过在酒里的了解,警察掌握了这个人的身份信息。 两个小警察望着自己手里记录下来的犯罪嫌疑人的信息,互相对视一眼,谁也不敢做出下一步的行动,决定回派出所里报告所长。 “出卖”了沈少的酒小主管差点尿裤子,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三天三夜,可一想到出来的那一天被抓住,还是会被打死。 不如现在“投案自首”! 他颤颤巍巍地给沈少打电话,说了警察来过的事,最后求饶:“沈少,不是我们想出卖你,是警察调了监控,你那挺拔伟岸的身姿,就在那儿明晃晃的……” “滚!” 他的话还没说完,对方骂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小主管突然释然了,沈少一点不在意的样子,自己跟着紧张个屁。 就是了,人家是谁呀?云港市四大家族中鼎鼎有名的大少爷,怎么会怕这点小事呢? 小主管一会悲一会喜的时候,两个小警察已飞车回到派出所,向所长汇报了这件事。 正副两个所长紧紧皱着眉头,低头商量一下,把这个事儿向分局局长汇报了。 分局局长当时就火了,说:“这事儿你们用来找我汇报吗?沈家是你我能惹得起的人吗?那个人在酒里肯定没干好事,否则人家能揍他吗?你们去趟医院,找到那个报警的人,无论用什么方法让他把案子撤了。” 所长连声说是、行、好。 分局局长发完火后静默了两秒,重新拿起手机挂了个电话,而后恭敬地说:“局长,有这么个事儿和您汇报一下……” 陈老板报案后,揍自己的人没抓到,还惹了一腚骚。 警察说经过调查了解到,他在酒里调戏女孩,与人互殴。 给他两个选择,要么撤案,要么治安拘留七天,罚款五千。 陈老板算是明白了,云港市的水太深,不是他这个外来的旱鸭子玩得起的。 都怪自己太糊涂了,有两个臭钱,不知道天高地厚,老不正经,天天想什么年轻漂亮的女人啊! 毕竟他也是个老油条,见事不好赶紧跑。 他也不住院了,也不报警了,呲牙咧嘴、一瘸一拐回到明都大酒店,收拾东西退房连夜走人。 他这一走,鲍云和刘民都松了一口气。 柳月军他们几个也终于加完了班,回到宿舍。 柳月军洗漱过后,想上床休息了,谁知半夜三更了,另外几个小子竟然还想在玩会儿牌。 “你们是吃了兴奋剂了吗?几点了还不休息?”柳月军说。 “让那个胖子的事儿折腾了半宿,真有点兴奋。”一个说。 “反正咱们几个明天不用上早班,晚睡会儿也没事啊。”另一个说。 “年轻人的夜生活的确才刚刚开始嘛。”王根也开玩笑说。 柳月军从自己床上下来,望着他们三个说:“你们想玩牌是?这样,我和你玩,我把你们三个人手里的钱全赢过来,你们就必须马上睡觉!” “好啊!” “来啊!” “吹牛!” 三个人都很兴奋,因为柳月军从来不和他们一起玩牌。 他们三个人都是斗地主的老手了,怎么可能轻易输给他? 结果,真相了,只用了三把牌,仅仅三把牌。 三把牌,柳月军一次也没输,把他们手里的钱全部赢光了,每个人还欠了人家二三十块。 三个人目瞪口呆,果然是大神,不是在吹牛! 柳月军把钱都往桌子上一甩,厉声说:“关灯睡觉!” 第51章 纯洁的女孩 第二天,罗湘雯接到了陈敏的电话,陈敏高高兴兴地告诉她,那个姓陈的老色鬼走了。 他去酒鬼混,不知道被什么人胖揍一顿,当天晚上便一瘸一拐的打包退房走人了。 这事儿在酒店都传开了,大家都拍手称快,骂他活该。 “湘雯,这一定是老天爷开眼,替你报仇了,你高不高兴?” “我当然高兴了,他那种好色之徒,这是他应有的下场。” “有时间找我玩啊!” “好的。” 陈敏报告了好消息以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不过最近罗湘雯没时间找陈敏玩了,因为她很忙。 罗湘雯和郑林轩订婚了,婚礼将在一个月后举行,他们开始筹备婚礼。 新房是现成的,郑家早就准备好了,地段好,九十多平方也够大,雇人装修一下就可以。 罗湘雯暂时没去找工作,她对家里人说她辞职全心全意的筹备婚礼。 她每天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商场,选购结婚用品。 有时郑林轩会陪他,但大多数时间陪她的是妈妈,因为郑林轩工作很忙。 罗湘雯没有埋怨他,她知道事业是一个男人的生命,男人以事业为主是对的。 一个男人没有事业,则如同枯树一样。 在每天忙忙碌碌的购物中,罗湘雯越来越觉得,自己答应结婚是 对的,因为她现在就在家里家外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感觉到了即将来临的幸福! 虽然罗湘雯忙得有些瘦了,但她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漂亮! 这一天下午郑林轩有时间,他带罗湘雯回他家去。 郑林轩的妈妈让人给罗湘雯买了几块布料,她让林轩带湘雯回来看看。 郑林轩的家在新城区的一个古巷大街,因为有一些古迹建筑在,为了保护传统文化,街道被维修过,却没有被拆了建造摩天大楼,因此一直保留了一些古香古韵的气息。 郑林轩家前后两排房子,而且临街,后面的二层小楼留给家人住了,前面的几间房打通了开了个茶庄。 郑林轩的妈妈张娴每天在茶庄里打理卖茶叶的生意,他的父亲也退休了,时常来帮忙。 郑林轩和罗湘雯到来时,张娴正在接待客人,罗湘雯见了忙过去帮忙为客人包好茶叶。 客人走后,张娴高兴地拉着罗湘雯的手坐在铺着雪白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茶具的圆桌旁。 郑林轩沏了茶,倒了两杯,而后对罗湘雯说:“到了这儿,就请姑娘品茗!” 罗湘雯说:“我不懂茶道,恐怕辜负了这茶香。” 张娴笑道:“你以为他懂呀,他还不是不懂装懂。” 郑林轩笑了,说:“湘雯,你和妈妈聊着,我到后屋去给你们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郑林轩去了,张娴站起身,从一个矮柜里拿出几块布料放到桌上。 她对罗湘雯说:“这几块布料是去年我托一个老朋友从南方捎来的,这都是上等的丝绸,颜色也多,你拿去手工定制一些自己喜欢的衣服,比外面买的强。你看看喜不喜欢?” 罗湘雯看着那些丝绸果真色泽纯正,质地上层,伸手触及更是光滑柔软细腻,她由衷地说道:“喜欢,我真的很喜欢!阿姨,谢谢您!” 张娴笑道:“傻孩子,说什么谢呀?你要和林轩结婚了,我真的非常高兴!我那个大儿子啊,像他爸爸一样耿直,有时候甚至有些傻乎乎的,也不会说什么动听的。但我常说他是傻人有傻福,将来有你这么好个媳妇,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阿姨,您过奖了,是我有福气才找到了林轩。” “我不是故意夸你,你的确是个好姑娘啊!” 张娴说:“你看,现在社会上那些姑娘,一个个疯疯癫癫的,整天不是喝酒啊,就是跳舞啊,动不动还和男人同居,我对她们是一点也看不惯。” “我就喜欢像你这样本本分分的姑娘,像你这样纯洁的女孩不多了呀!” 罗湘雯听了张娴的话,心里一阵刺痛,“纯洁”两字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怕自己情绪低落,会引起阿姨的注意,便强打起精神笑笑。 吃罢了晚饭后,郑林轩送罗湘雯回家,他见她始终不说话,忍不住问:“湘雯,你怎么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呀,罗湘雯说,顿了顿又喊他道,“林轩!” “嗯,什么?” 罗湘雯转过头去望着他问:“你真的想好了和我结婚吗?” “怎么了,你怎么会问这话?”郑林轩莫名其妙。 “没什么,只是问问。” “那我告诉你,”郑林轩也望着她说,“我真的下定了决心想要和你结婚!” “那就好。”罗湘雯一笑说。 郑林轩伸出一只手臂搂住了她说:“湘雯,我看你一定是连日来太累了,才会胡思乱想的,回去好好休息,你放心,以后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好,我也相信。”罗湘雯说。 罗湘雯回到家洗漱完后躺在自己的床上,罗湘雪也跟过来睡觉。小姑娘很快就睡着了,罗湘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湘雯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独自在大街上走,空中烟雾缭绕,迷迷蒙蒙。 突然远处有歌声传来了,穿云破雾传进了罗湘雯的耳朵,正是她喜欢的那一首童年: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 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 水彩蜡笔和万花筒, 画不出天边那一条彩虹。 什么时候才能像高年级的同学有一张成熟的长大的脸, 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 盼望长大的童年。 罗湘雯寻着歌声找去,烟雾消散处见一个少年正背对着自己唱着这首歌。 他的背影好熟悉呀! 罗湘雯忍不住走过去。 少年听见有人走来,便回过头来,呈现给罗湘雯的是一张年轻英俊而又熟悉的脸。 他一见了她,笑了,拉住她开始跳舞,跳着跳着,他突然抱住了她,疯狂的吻了起来…… 罗湘雯吓了一跳,开始挣扎,猛然一个惊雷在他们的头顶震响…… 雷声把罗湘雯从梦中惊醒了,她浑身都是汗,气喘吁吁的。 窗外,一道道闪电,接着一声声惊雷,老天爷发怒似的下着一场暴雨。 罗湘雯披上衣服下了床来到窗前,她望着窗玻璃上滚落的雨珠,回忆起来一段往事…… 第52章 夏天的傍晚 罗湘雯高中毕业后,没有考大学,直接参加了工作。 她学历不高,但年轻漂亮,很容易找到了大酒店里的这份工作。 可罗湘雯本就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并不喜欢这个工作。 但是她没有办法,她的家庭条件实在不允许她再去读大学了。 于是,她放下了书本,每天两点一线行走在家与单位之间。 在家人和同事的面前,她总是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那个少女的心里还有许多的烦恼。 除了她们的鲍经理,同事们都很喜欢她。 大家都夸她这个爱唱歌的女孩不但勤快能干,而且活泼可爱。 只是大家不清楚,罗湘雯越是烦恼的时候就越会大声唱歌。 在她那活泼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 只有在往返家与单位的路上时,罗湘雯才能卸下伪装,让自己实实在在的心情表现在脸上。 只要到了目的地,她马上就露出快乐的模样。 她不想让家人因为自己的不如意而烦恼,更不愿让外人因为自己的不开心,而向自己施舍同情与怜悯。 她恨别人同情怜悯自己,尽管她常常同情怜悯别人。 为此,她喜欢在家与单位的路上往返,喜欢在那路上逗留,好让自己有一个自由自在呼吸的空间。 其实说到底,那时候的所谓的烦恼、不如意,内心的纠结,对别人一些看法的在意,以及踩的坑、上的当、受的骗,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自己太年轻! 这是一个夏天的傍晚,罗湘雯下班后,不急于回家,她来到了单位对面的站前广场。 广场上很热闹,有小商小贩在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卖,有老人和孩子在休闲娱乐,也有年轻人在唱歌。 是的,在广场的一角,在人群中间,有一个胸前斜挎吉他的十七八岁的少年在弹吉他唱歌。 他是多么英俊的少年啊,颀长的身材、浓密的黑发,还有一双忧郁的眼睛。 是的,他的眼睛是忧郁的,尽管他总是低着头弹吉他,但罗湘雯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忧郁。 罗湘雯情不自禁挤进的人群,挤到了最前排。 少年那圆润低沉极具磁性的嗓音,深深地吸引了她,连身旁几个人对她突然挤进来的不满都没有听见。 一曲唱罢了,吉他声停止,再响起时,少年竟弹唱起那首罗湘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喜欢的不能再喜欢的台湾校园歌曲。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 听到面前的少年竟唱起了《童年》,罗湘雯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她的心里翻起一个热浪,泪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多年以后她才明白,因为在那一刻,她遇见了心之所爱。 只有少女才会这样傻! 只是因为看到一个英俊的少年在弹吉他唱歌。 只是因为他有一双忧郁的眼睛。 只是因为他在唱着一首自己喜欢的歌。 她便爱上了他! 从那以后,罗湘雯只要不值夜班,每天傍晚都会情不自禁地走去站前广场听那个少年唱歌。 让罗湘雯高兴的是,他好像也很喜欢这首《童年》,每天晚上都会把这首歌唱一遍。 罗湘雯开心地听着,觉得这首歌更加好听了,更加爱听了! 一连下了三天雨。 一连三天,罗湘雯都站在单位大楼里的大玻璃窗前,望着远处烟雨中空荡荡的站前广场发一阵呆。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不见那个少年,竟然没精打采、魂不守舍。 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雨别再下了,天能快一些晴起来。 当第四天早上,她醒来发现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时,她快活的像只小白兔一样,蹦蹦跳跳地去上班了。 终于盼到了下班,她冲出单位大门,跑向站前广场。 果然,在广场上又看见了那个她思念了三天三夜的人。 那少年人仍站在人群中弹着吉他唱着歌。 这一次,罗湘雯没有挤到前面去,她躲到一棵树后面,望着他听他唱歌。 直到天晚了,听歌的人们都走散了,罗湘雯也没有离开,她仍在树后望着他。 那少年也背起了吉他走了。 罗湘雯心一慌,唯恐失去一件宝贝一样,急急忙忙地悄悄跟在身后。 少年背着吉他,低着头,向前走着。 罗湘雯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跟着他要干什么,总之就是想跟着。 走过了两条街后,少年拐弯儿了,罗湘雯紧走两步也拐了过去。 咦,他怎么不见了?笔直的僻静的道路一看到头,却没有了他的身影。 罗湘雯非常奇怪,又非常着急。 道路两边都是某些单位的高高院墙,又没有人家,他能到哪里去了呢? 罗湘雯一着急一沮丧,忍不住脱口唱起歌来……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 罗湘雯刚唱完第一段,还没等唱第二段,就有歌声伴着吉他声,在一处院墙那响起来……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 总是要等到考试以后,才知道该念的书都还没念, 一寸光阴一寸金,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的童年。 是他!罗湘雯听着歌,激动地想着。 他把第二段唱完了,歌声停了下来,只有吉他声还在响着。 罗湘雯突然明白了,他是在等着自己唱第三段呢。 于是,她兴奋地大声唱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 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 多少的日子里,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 就这么好奇就这么幻想,这么孤单的童年。 第三段唱罢了,罗湘雯停了下来,第四段便在院墙内再次响起…… 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 水彩蜡笔和万花筒,画不出天边的那一条彩虹, 什么时候才能像高年级的同学有张成熟的长大的脸, 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长大的童年。 …… 第53章 接受我的爱 歌声停止了,吉他声也停止了,罗湘雯面前的墙头上露出来一张兴奋的脸。 罗湘雯也激动万分,啊,这正是她所渴望看到的那张英俊的脸啊! 她望着他脸红心跳,一向伶牙俐齿的她,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我喜欢听你唱歌。”她终于说,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我……我看见你天天去听我唱歌了。”那少年也有些不知所措的说。 罗湘雯羞涩的一笑,想说点什么,谁知双腿不解风情转身就跑。 “哎!”少年在后面叫她。 她停住了,却不好意思回头,心跳得更快了。 “明天,”他犹犹豫豫的说,“我们还能再见吗?我叫康健,你叫什么名字?你能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罗湘雯回过头去说:“我叫罗湘雯。”又告诉了他自己的手机号码,说完,她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儿。 那天晚上,罗湘雯非常非常的兴奋,兴奋的半宿没有睡着觉。 后半夜好不容易睡着了,却不时梦见自己和那个叫康健的少年,隔着大墙对歌。 一首《童年》唱了半宿。 第二天罗湘雯下了班,来到了站前广场上。 今天上午康健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在这儿等着自己。 罗湘雯等了几分钟,康健来了。 那时候太阳刚落山,天边留下了一片美丽的晚霞。 罗湘雯看见康健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衫,在晚霞中向自己走来。 他颀长的身体,浓密的黑发,忧郁的眼睛,都是那么的迷人。 唯一让罗湘雯疑惑的是他没有背那把吉他,而是拿了一个大大的饭盒。 他走到罗湘雯的面前。 他说:“你来了。” 她点头说:“嗯。” “咱们吃点东西!”他说着往前走去。 她跟在他的身后,疑惑难道饭盒里带了吃的? 尽管疑惑,她也没有开口问,只是跟着他。 在他们相恋的那段日子里,她常常跟在他的身后,像一个没有主见的女孩子一样。 她跟着他来到站前夜市上的小吃摊旁。 他要了两碗馄饨,四个小菜,两瓶啤酒。 原来大饭盒里没有吃的。 她说她不会喝酒。 他说少喝一点没关系的。 他说着给她倒了一杯,于是她便喝了。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她觉得很难喝。 但是她喜欢喝,因为这是他给自己倒的。 她好奇地问他:“你拿饭盒干什么?” 他回答说:“我白天在工地上干活,中午要吃饭呢。” 她呆了一呆,有种天上的男神掉到了地上的感觉。 她才知道他不光唱歌,还要到工地上去干活。 她似乎才懂得了,歌唱得再好,也要干活挣钱养活自己。 除非你唱的歌本身就可以赚钱了! “你在工地干活?没有读书了吗?”她关心地问。 “嗯,不读了。”他不在意地说。 “那工地上干活,中午不都是管饭吗?干嘛还要自己拿个饭盒?” “我不喜欢吃哪儿的饭,不干净也不好吃,所以我自己带饭。” “哦。” 她又问:“你今晚不唱歌了?” 他说:“我约了你,当然就不唱了。” 她一笑。 他也一笑,又说:“歌是我的知音,你是我的知己。” 她羞涩地说:“你的歌唱得真好听,一曲听,绕耳三日。” 他笑说:“你太夸张了,我因为喜欢,所以唱的投入些。” 她又问:“你是从小就学唱歌的吗?” 他说:“我家里穷,没有钱找老师学习过,只是自己喜欢唱,喜欢听,自己悟。” 她说:“你是自学的唱歌啊?真是佩服!无师自通,这真的是天赋了!” 他又笑了,有些腼腆,却很迷人。 她见了,真是喜欢! 吃完了饭,他对她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行吗?” 她说:“行。” 她都没有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就答应了他。 她觉得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跟着他下地狱呢,她也开心。 哎,一头扎进爱情里的少女就是这么傻! 她跟着他跳过昨晚他们对歌的那堵墙,原来墙的那面是一所小学校的操场。 他们穿过操场,抄近道来到了一座高架桥附近的一间孤零零的小屋。 高架桥是双层的,上面跑汽车,下面过火车。 偶尔会有噪音传到这小屋子里。 屋子很小,只摆放着一床一桌一椅,但收拾得很整洁。 那把吉他挂在墙上。 “这是你的家?”她问。 “是的。”他说,又反问她,“你觉得这不像个家,对吗?我也觉得这儿不像个家,不过是屋檐下。” 她见他突然伤感,忙摇摇头说:“不,我的意思是说,你的家里怎么没有别的人?他们都出去了吗?” “是的,他们都出去了。”他凄然一笑说。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好像很不开心。 正想着,他似乎很快忘了不开心的事,告诉她坐,又给她了一杯水。 她坐在了椅子里,手里端着他递过来的那杯水。 他坐在了床沿上望着她。 她不好意思对视他的目光,低下了头。 她想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可舌头好像打了结,什么也说不出来。 两人静静的坐着,沉默不语。 她终于受不了这种静默,站起身望着窗外。 窗户是开着的,紫色的粉色的牵牛花跃上窗台爬了进来。 她刚想借着这个牵牛花说点什么,他开口说话了,他说:“你能……” “什么?”她问。 她没有转头望他,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他要说什么,心突突乱跳着。 “你能……”他欲言又止,满脸不好意思。 他只还是一个腼腆的少年,想大胆表达自己的想法还是需要勇气。 他犹犹豫豫了半天,也没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他只好起身从抽屉里找出纸笔,,他用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然后把纸递给她看。 她一看,只见纸上写着:你能接受我的爱吗? 一看到这行字,她的眼泪刷了一下流了出来。 不是因为他的字写得流利洒脱。 而是因为一个“爱”字,打开了十七岁少女渴望被人爱、渴望爱人的那道感情的闸门。 他见她哭了,六神无主的说:“对不起,如果你不喜欢……” “不,”她打断他道:“我……喜欢!” 他听她这样说,顿时心花怒放,黑眼睛亮亮的,里边的阴郁一扫而光。 他青春俊逸的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缓缓走近她,小心翼翼地拉起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了。 第54章 拼命爱着她 罗湘雯恋爱了,她体会到了平生从未有过的快乐与幸福。 她真的变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单位,她不再是强装欢笑,而是由衷地快活。 她觉得单调乏味的工作,不再像以往那么让人讨厌,连以前那些她不喜欢的旅客,都变得亲切可爱起来。 她快乐极了,甚至于如果现在有人无缘无故地要揍她,她都会说:“请揍我,我现在是如此的幸福,老天爷太偏疼我了,这对你不公平,那就请你揍我一顿!” 渐渐的罗湘雯从康健的口中知道了他的身世,他的父亲早亡,母亲改嫁,从小他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 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只留下了高架桥附近的那个小房子陪伴着他。 罗湘雯觉得他身世可怜,在心里发誓,从今以后要加倍地爱他! 罗湘雯一有时间就上康健的小屋去,她给他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她把小屋打扮得像个小小的公主房。 做好的绿色的风铃挂在了窗口,剪好的粉色的拉花挂上了屋顶,美丽的千纸鹤围绕着小床,颗颗幸运星散落在桌上…… 罗湘雯近乎疯狂的爱着康健,康健也拼命爱着她。 他知道罗湘雯爱吃冷饮,便天天给她买冰淇淋吃,常常怕冰淇淋化了,他在烈日下一路狂奔去找她。 他知道罗湘雯爱看一个电影,他跟人家打得头破血流,为了抢这一场的最后两张电影票。 他知道罗湘雯很喜欢拜伦,噘了一天嘴后,他到书店买了拜伦的诗,一首首的念给她听。 而最常常做的就是他们在广场上、在树荫下、在草地上、在那间飘着野花香的小小的屋子里,他弹着吉他唱歌给罗湘雯听…… 再晴朗的天空也有飘过云彩的时候,尽管罗湘雯和康健彼此深深地爱着对方,可他们也有吵架的时候。 有一天,康健上班时没有带午饭,罗湘雯下了夜班后,便急急忙忙地做了康健爱吃的香喷喷的饭菜。 然后,坐上公交车,赶往康健干活的工地给他送去。 罗湘雯在公交车上挤了一身汗,挤下车后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时候虽然已经入秋,但天还是很热,她顶着烈日又徒步走了一段路,才来到了那个工地上。 建筑工地罗湘雯常看到,可康健干活的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 罗湘雯来到工地上,她看见建筑工人们在轰隆隆的机器声中挥汗如雨。 她的康健也不例外,他正抡着大镐挖沟。挖沟机清理不到位的地方,需要人工去把它弄平整。 在那一瞬间,罗湘雯的眼睛湿润了。 这就是我心爱的人啊,她想,他每天都要这么辛苦的工作,用他那双会弹吉他的手,抡着镐干着这最原始的活! 以后我要更加爱他、疼他,让他在劳累了一天后,感受到我给他的幸福和甜蜜! 罗湘雯想罢了把眼泪抹净,她捡着好走的路,来到了康健的身边。 她站在他身后,叫道:“康健!” 康健明显愣了一下,他慢慢回过头来。 罗湘雯以为他会像往常看见自己时一样,兴奋地叫起来。 可是这次他没有,他的脸色很难看,厉声冲她道:“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罗湘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个态度,她不知所措地说:“我……我来给你送饭。” “谁让你来给我送饭的?” 康健问着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饭盒扔出老远,而后冲她吼道:“走!快走!你快走!” 罗湘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他生这么大的气,她觉得自己很委屈,泪水夺眶而出。 她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工地,跑出了那个让她挨了当头一棒的地方,她便失声痛哭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一夜,罗湘雯仿佛在地狱中过来的一样,她痛苦、绝望、迷茫,她怎么想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康健生这么大的气? 她觉得仿佛天塌地陷了一样,没了活路! 这一次,她没想到掩饰自己的痛苦,它们全都迫不及待地爬到了她的脸上。 她根本没注意到,因为她的痛苦带给家人的烦恼。 她更没注意到因为她的绝望,同事们向她投来的同情和怜悯的目光。 她深深地陷在了痛苦和绝望之中。 就在她在痛苦和绝望中无力自拔的时候,幸福和甜蜜就像故意逗她一样,在溜走了三十几个小时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 第二天下了班,罗湘雯没精打采地走出单位的大门时,在门口,她竟然看见了康健。 他低着头等在那里,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感觉到有人出来了,于是抬起头来,他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 他一看见罗湘雯,便急急忙忙走上前来,一把抱住她哭道:“我错了,湘雯,我不该跟你发脾气!” 罗湘雯一见他哭了,心比被人捅了两刀还疼,她的眼泪也哗哗的流下来,她搂住他问:“康健,你怎么了?你别哭啦!” “湘雯,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发脾气。”康健哭着重复道。 “不,”罗湘雯搂紧了他说,“你没错,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才会惹你生气了。” “不,”康健摇头说,“是我不好,你什么也没做错。因为我自卑,我才会向你乱发脾气。因为我只希望你眼中的康健,永远都是那个弹着吉他唱歌的快乐少年,而不是抡着大镐出一身臭汗的建筑工人。” 罗湘雯这才明白康健为什么会向自己发脾气,是因为他那颗因为爱自己而格外敏感的心。 她逼迫自己收回眼泪,抬起头,用手替康健擦着眼泪说:“傻孩子,难道你不知道吗,无论你是那个弹着吉他唱歌的快乐少年,还是抡着镐辛苦工作的建筑工人,我都一样爱你,无论你怎么样,我都永远永远的爱你!” 康健听了罗湘雯的话,紧紧的抱住她说:“湘雯,你真好,我爱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你发脾气了。” 罗湘雯快活的笑了。 康健低下头来,想吻她。 罗湘雯有些意外,可还是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青涩的初吻,让少男少女的心尖发颤…… 他们无比幸福的拥吻在一起…… 第55章 美好的理想 风雨过后,天空会更晴朗、更美丽! 吵过架后的罗湘雯和康健,就像失而复得了一件宝贝一样,更深沉更热烈地爱着对方,唯恐一个不小心再失去对方。 有一天罗湘雯不上班,康健也请了假。他们到野外去玩。 那时已是中秋,正是收获的季节。 田地里,五谷金黄,蔬菜碧绿…… 果园里,红的苹果、黄的橙、紫的葡萄……缀满枝头。 康健背着罗湘雯在秋高气爽的野外、在开满野花的草地上奔跑着。 罗湘雯咯咯的笑着,不时往康健的后脖子里吹气。 康健终于受不了痒,扭过头来想吻罗湘雯的淘气的小嘴唇,一不小心两个人都摔倒在那草地上。 两人哈哈大笑着并不起来,并排躺在草地上望着高高的天空。 蔚蓝的天空中,朵朵白云正慢慢地聚集,又缓缓的散开。 望了一会儿,康健突然问:“湘雯,你说天到底有多高啊?” “具体的呢,我也说不准。”罗湘雯说,“不过我知道有一样东西,比它还要高。” “什么?”康健问。 “人心啊。”罗湘雯说。 “是呀,”康健感慨道,“人心其实比天高!” 叹了口气,他又说:“其实我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他的话勾得罗湘雯也伤感起来。 想想自己也是小可怜,他也是小可怜。 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康健又问:“湘雯,你的理想是什么?” “小时候我想当老师,”罗湘雯说,“可现在我不想当了。” “为什么?” “因为老师有时候要也说谎啊。” “老师也是人嘛,是人就难免会说谎。” “可是撒谎骗大人还可以,如果是骗那些纯洁的孩子,我心里会有负罪感。” “不当老师也好,”康健说,“当老师,有时候难免会被自己的学生恨。辛辛苦苦地教书,一不小心难免又被自己学生恨,心里一定很难过。” “看来你一定是恨过你的某个老师了?” “是的。”康健承认道,“我上中学的时候学习很好,可以说在班级是名列前茅,可是我们老师在选第一批入团的团员时,竟没有选我。” “哦,为什么?” “她选的那几个第一批入团的学生都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所以我恨她。也许你现在听起来,这实在是一件小事,可是在那时这件事真的伤害了我。” “我能理解的。” “我们老师专门有一个小日记本,上面清清楚楚的记着,班级每一个学生的父母是干什么的,她总是看着学生的父母对学生下菜碟,你说她不可恨吗?” “她这样做是挺可恨的。”罗湘雯说,“但如今事过境迁,你就不要再恨她了。就像你说的老师也是人嘛,是人就难免势利眼。”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有的时候想起来我还是很难释怀。” “慢慢地时间会让你淡忘的。其实也不是所有的老师都这样了,我上学的时候家里也很穷,但我的老师对我就都挺好的。” “嗯,我知道,我当然不是在否定所有的老师。但是如果一个孩子一生能遇到一个非常好的老师,这绝对是他的福气。” “这个是当然,我承认。” 顿了顿,罗湘雯又想起来问:“康健,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康健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快说啊!”罗湘雯催促。 于是康健说:“我的理想是……自从我会唱歌的那一天起,我就想当一个大歌星。” “这真是个美好的理想!”罗湘雯笑道,“成为大歌星,鲜花、掌声,都会围绕着你,那样的人生真是丰富多彩,美妙无穷啊!” “唉,”康健叹气说,“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一个抡大镐的,想要做大歌星,非把人家大牙笑掉了不可!” “谁的大牙笑掉了谁活该!”罗湘雯说,“有志者事竟成,以你的天赋,只要努力,坚持不懈,一定会成功的。” “也许。”康健不太自信地说。 “一定的。”罗湘雯鼓励他。 “看,那么多蝴蝶!” 这时,康健翻身坐起来,手指着前方兴奋的叫。 罗湘雯也坐起身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不远处,一群五颜六色的蝴蝶,正在时聚时散的上下纷飞。 “啊,好漂亮啊!” 罗湘雯赞叹着站起身,想摘朵花引它们飞来。 她的手刚要触到一朵又大又美的花上,突然花瓣四分五裂全都飞走了。 罗湘雯吓得跌坐在地上,才知道原来那朵花,是蝴蝶聚集组成的。 康健哈哈笑着过来扶起她说:“湘雯,我突然来了灵感,有了一首歌词。” “快说给我听听!”罗湘雯兴奋地催促。 康健望着那些上下纷飞、翩翩起舞的美丽的蝴蝶说道…… 飞天是云霞,落地会开花, 羽翼轻轻煽动,好似女儿舞轻纱。 上下纷飞,翩翩舞花间, 引得轻罗小扇绕花前。 出便双双飞,归面对对栖, 好似一支并蹄莲。 千古有奇缘,痴儿为红颜, 总愿相伴游人世间。 千年爱恋,万事永传, 纱窗内哭湿多少美婵娟? 沧海桑田,爱你依然, 暮鼓晨钟相依到永远。 罗湘雯听康健说完,一把搂住他兴奋地说:“康健,你好厉害!真的太棒了!” 而后她又望着他的眼睛说:“你快点唱给我听听!” 康健略一思索,就配了一个深沉优美的旋律,哼唱起这首歌来…… 罗湘雯听得如醉如痴,双眼冒着星星。 少年康健在音乐方面的确有天赋和才气。 尤其在罗湘雯这个恋爱脑的滤镜加持下,她简直觉得她的康健就是个音乐天才! 两个人从野外回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他们都饿了,就去了一家烤肉串店吃饭。 他们要了肉串、啤酒,还有炒面,两个人边吃边聊。 罗湘雯还沉浸在康健唱的优美的歌声中,她说道:“康健,我真的没想到,你不但唱歌唱得好听,居然自己还能作词作曲啊,真是太了不起了!” 康健一笑,而后说:“这首歌还没有名字呢,你说叫什么好呢?” 说罢他低头想。 罗湘雯听了也双手托腮思考。 略一沉吟,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舞蝶!” 罗湘雯和康健都笑了,为他们彼此的心灵相通而兴奋不已。 他们正说笑着,忽听邻桌的两个男人冲他们吼道:“叫唤什么叫唤?闭上你们的鸟嘴!” 罗湘雯听他们无缘无故地骂自己和康健,于是气愤地说道:“我们又没招惹你们,你们凭什么骂我们?你们的嘴才是鸟嘴呢!” 那两个男人见这个小姑娘竟敢回骂他们,顿时起身离座过来叫骂道:“好你个臭丫头片子,想找死呀,敢骂大爷?” 第56章 一切都给他 康健看到这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要动手打罗湘雯,他忙起身拦住他们说:“大哥大哥,你们别生气,我女朋友年纪小不懂事,她不会说话,我给你们倒杯酒赔罪!” 康健说着走到他们桌前,真的给他们倒了两杯酒,那两个男人才骂骂咧咧的坐了回去。 罗湘雯看见康健忍气吞声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火,却见他朝自己使眼色,她才强压住了怒气。 康健回来坐下后,低声对她说:“别说话,快吃饭,吃完饭再说。” 罗湘雯已经气饱了,吃不下,于是看着康健闷头把饭吃完。 吃完饭后结账时,康健又要了两瓶啤酒。 罗湘雯疑惑的问:“干嘛还要啤酒?” 康健点头说:“回去再喝。” 而后一手拿了啤酒,一手牵了罗湘雯的手走出饭馆的门去。 一出门康健便站住了,他低声问:“湘雯,你会打人吗?” 罗湘雯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从他手中拿过一瓶啤酒,大眼睛流露出兴奋的光芒,低低说道:“我知道了,咱们就站在这门口,等那两个混蛋一出来,咱们就一人一个!” “你真聪明!”康健笑道。 “只是……”罗湘雯突然想起附近是否有监控。 “放心,”康健说,“这就是个小店,别说门口没有监控,连屋里都没有,我早就看过了。” “好。”罗湘雯点头。 “记住,往脑袋上打,狠狠打一下,咱们就跑!”康健又叮嘱。 “记住,”罗湘雯也说,“别往死里打,打得他们一个星期晕头转向就行了!” 两个人商量好了,于是偷偷站在门外等待。 偶尔走过的人,都以为是两个腻腻歪歪的小情侣,谁也不理会。 过了一会儿,那两个男人就喝得东倒西歪的出来了。 他们刚一露头,罗湘雯和康健各自看准了一个,抡起啤酒瓶子朝他们的脑袋砸了下去,而后两人转身就跑。 那两个男人,一个被罗湘雯打的头晕眼花,一个被康健打得头破血流。 等到他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时,罗湘雯和康健早已经跑的没了踪影。 罗湘雯和康健一路狂奔,直到断定那两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时才停住了脚步。 罗湘雯兴奋地说:“真痛快,他们无缘无故地骂咱们,咱们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对,谁敢欺负咱们,咱们就揍扁他!”康健快活的说着,在地上来了两个空翻。 “没错!”罗湘雯笑说,“就要这样做!”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说笑笑,回到了那间小房子。 康健从墙上拿下那把吉他,他抱着吉他坐在床上,也让罗湘雯坐在自己的身边。 “湘雯,我要唱歌给你听!”康健带着一丝酒后的小兴奋说。 “好,你唱,我爱听!”罗湘雯笑眯眯地望着他。 “这首歌也是我自己写的,那你要把你的大牙看好,不许它掉了!” “放心,我不笑话你,你快唱!” 于是吉他声悠悠响起,康健用他那低沉圆润,极富磁性的嗓音唱起歌来…… 谁说我年少轻狂, 谁说我不懂受伤, 月夜下我也惆怅, 只有梦给我希望。 一把吉他陪伴我的孤独, 遇上你是我的救赎, 为你,我愿唱出最动听的歌, 为你,不让青春白白消磨, 为你,我的生命绚烂如火, 为你,我为你活过…… 罗湘雯听得如醉如痴,歌声停了,吉他声也停了,她似乎都没有发觉。 直到康健的声音悠悠地响起,他说:“湘雯,这是我为你写的歌,我想好了,它的名字就叫《为你活过》!” 康健说完见她半天都没有说话,他低头一看发现湘雯竟然流泪了。 “湘雯,怎么了?”他忙问道。 罗湘雯擦了一下眼泪,笑说:“我太高兴了,康健,谢谢你,我真的好感动!” 康健放下了吉他,望着她那有些泛红的秋水一样的大眼睛,紧紧抱住了她。 “湘雯……”他呢喃着她的名字,热烈地吻着她…… 他吻着她长长的睫毛,吻着她火热的唇,吻着她滚烫的脸颊,又吻上她白皙的脖颈,渐渐地,他们倒在了小床上…… 他终于忍不住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湘雯,我想……” 康健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罗湘雯已经明白他想做什么。 她一时没有表态,她犹豫了,矛盾了。 眼前的他,是我最最心爱的男孩,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给他! 罗湘雯想,可是,这么多年我所受的教育告诉我,这样做是不对的。 我们还没有结婚,这样做是不道德的。 但是,如果我拒绝他,他一定会很失望,我怎么能让我心爱的人失望了呢? 他有一丝丝的不快乐,我都会心疼的要命! 可是,一个懂得自尊自爱的女孩子,真的不应该这样做呀! 是的,我不应该这样做,我不能答应他,虽然我非常非常爱他! 这时,康健又满怀期望的叫道:“湘雯……” 罗湘雯怕他一遍遍地叫自己,会动摇自己的决心,于是她用力推开他坐起身,说:“不,我们不能这样做。” 她说完急忙下了床,走出门去。 罗湘雯走出了小屋,来到了外面。 月亮弯弯地挂在天上,星星调皮的眨着眼睛,多么美好宁静的月夜呀! 她一定要在这月夜下,走回家去! 于是她快步往前走,往前走,她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能回头。 她怕自己一回头,挣扎着筑起的防线便会崩溃。 可是她走着走着,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因为,她始终没有听见康健的动静,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她惦记着他。 于是,她回头一看,只见康健倚在小屋的门上,默默地望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忧伤和羞怯。 她的心顿时软了,立在那里再也动不了半步。 她想:他伤心了,难过了!为什么我这么自私?为什么我要拒绝他?只要能让他快乐,什么我不能给他呢? 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他,只要他快乐!我愿意让他在我身上得到他想得到的快乐! 她着魔一样地想着,一步步地走回到了小屋门前,来到了康健面前。。 康健望着她,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可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两人相视无语,却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懂得了对方纠结的的心情。 是走还是留? 是对还是错? …… 第57章 青春的笑脸 终于,康健一把抱起了罗湘雯,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抱进了小屋…… 月儿见了慌忙躲进云里,星星却慌里慌张眨着眼睛,不知该往哪里逃! 从那一天起,罗湘雯和康健两个人爱得更加如胶似漆,恨不得分分秒秒都是厮守在一起。 罗湘雯坠入爱河后,所有的不如意顷刻间都化为了乌有。 但是,机灵的她却常常从康健的眼神中,看到他心底的烦恼。 她知道她心爱的人儿烦恼什么。 她知道她心爱的男孩想要什么。 她不会矫情的想,你都有了我了,还有什么不如意? 她觉得一个少年有梦想,而且坚持追求梦想,是一种优秀的品质。 所以她支持他,鼓励他,她希望有一天他能插上理想的翅膀,飞得高飞得远! 于是,她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帮助他。 机会终于来了。 就在那一年的冬天,云港市电视台举办了一个唱歌比赛的节目,不管是专业歌手还是素人都可以报名参加。 最终晋级获得冠军的选手,会获得丰厚的奖金,还有机会进入云港市歌舞团,成为专业的歌手。 这对康健来说,实在是一次难得的步入歌坛的机会。于是他和罗湘雯兴高采烈地去报名。 谁知人家却告诉他们,这次大赛虽然规定素人可以参加,但是必须有官方单位推荐,否则就无法正常报名。 罗湘雯很生气,质问说:“都说是素人了,一个民间歌手,哪有什么官方单位在背后?” “那我们管不了,规定就是这样的。” “又说素人可以参加,又说需要官方推荐,你们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如果你们有一笔丰厚的资金,赞助我们节目组也可以。” “没有!” 罗湘雯被气得不想再和他们说什么。 原本兴冲冲的康健也犹如挨了当头一棒,非常沮丧。 罗湘雯见了他的样子,想了想说:“康健,你别放弃,你好好准备参赛的歌曲就行了。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参赛的。” 于是当天下午,罗湘雯便顶风冒雪去了市公安局,找她的大伯罗荣。 那时候,她的大伯已经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了。 冰天雪地里,罗湘雯又太着急,一连摔了七八个跟头,才来到了市公安局。 如果是为自己,她是绝对不会低下头,去求她大伯办事的。 她宁愿自己受苦、受罪、受委屈,也不会去求人,哪怕这个人是她的大伯父。 可现在不一样,她必须放下面子,低下高傲的头。 她在为她心爱的男孩,求一线希望,求一个出路,求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 她见了大伯,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大伯听了她的请求首先问。 “他是我的一个非常非常好的朋友。”罗湘雯说,“主要是他真的很有音乐天赋,在音乐方面非常有才华,可是却没有机会,所以我才想帮帮他。” “好,我找个熟人联系一下市歌舞团的领导,让他们给推荐一下。” 大伯马上当着罗湘雯的面打电话,电话接通,他和对面的人互相问候着,慢慢说到这件事。 罗湘雯听他最后说:“对,亲戚家的孩子……没办法嘛……这个忙,怎么也得麻烦你帮一下……太感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罗湘雯得到了大伯的肯定回答,亲自去了趟市歌舞团,帮康健拿到了推荐信。 再次陪着康健来到了云港电视台,这一次顺顺利利报上了名。 康健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没有让他深爱的也深爱自己的女孩失望。 他在连续几天的大赛当中,表现相当出色。 他用时而低沉、圆润,极具磁性的嗓音,时而高亢嘹亮,极具穿透力的音色,完美演绎了几首歌曲。 其中,就包括他自己作词作曲的《舞蝶》和《为你活过》这两首歌曲。 再加上他的形象好气质佳,舞台中间灯光下,一个翩翩美少年,简直让他吸粉无数。 康健一路过关斩将,艺压群雄,连续晋级,最终获得了大赛的冠军! 当康健走上台去领奖的时候,罗湘雯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她兴奋地跑上台去,一把抱住了他。 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台上的少男少女在热烈的掌声中紧紧相拥着。 似乎康健的好运气,从此要来了。 节目组当初宣传时果然没有胡说,大赛结束后,云港市歌舞团竟向康健抛出了橄榄枝,聘请他这个冠军去到他们团里做独唱演员。 尽管不是正式的,所谓国家在编的歌唱演员,但康健还是为此兴奋不已、快乐不已! 他觉得他通往理想的大门,在他眼前慢慢地打开了…… 当康健第一天到歌舞团上班回来的时候,罗湘雯已经在那间小屋里为他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吃完了饭,收拾了餐桌,而后康健抱着湘雯坐在了床上。 外面北风呼啸,天寒地冻,而小屋内却温暖如春。 地中间的一盆炭火,映红了两张青春的笑脸,烘热了两颗年轻的相爱的心。 这时候突然停电了,罗湘雯要去点蜡烛,康健抱紧她说:“别去,我不让你离开我!” “我跑着去,跑着回来。”罗湘雯说。 其实,小屋里根本跑不了,没等起跑就到头了。 “不,”康健坚持抱紧她说,“我一微秒也不让你离开我。” 罗湘雯笑了,便不再动。 小屋里只有那盆炭火发出红彤彤的光。 过了一会儿,康健吻着湘雯说:“湘雯,你给我作首诗听!” 罗湘雯说:“可我不会作诗啊。” “我要你作嘛!”康健撒娇道,“想想嘛,我想听你作诗!” 于是,罗湘雯只好想了想,随口吟道…… 亲亲的,你抱着我, 我听见你的心跳说爱我。 亲亲的,你搂着我, 我闻到你的呼吸在想我。 亲亲的,你拥着我, 我看见你眼睛恋着我。 亲亲的,你吻着我, 我知道你的灵魂不能没有我! 罗湘雯吟罢了,康健接口唱道…… 亲亲的,我抱着你, 抱你抱进我宽阔的胸怀里。 亲亲的,我搂着你, 搂你搂进我暖暖的心窝里。 亲亲的,我拥着你, 拥你拥进我深邃的眼睛里。 亲亲的,我吻着你, 吻你吻进我高高的灵魂里。 他唱罢啦,她搂住他的脖子吻他,拼命地吻,觉得怎么吻也吻不够…… 第58章 到底怎么了 康健到市歌舞团工作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如意。 因为团里那些科班出身的演员们,对他这个虽然歌唱得不错,却无权无势无背景的草根小演员非常的排挤。 文艺圈本来就很难混,再加上康健的性格本身也很孤僻,不善于交流沟通。 他在音乐方面的天赋更是成了某些人羡慕嫉妒恨的原因。 一块蛋糕就这么大,一个人吃了别人就没有了。 眼中钉、肉中刺,都想剔除了才好呢! 有的人只是对他冷冷淡淡的,有的人无礼的直接对他冷嘲热讽,还有的偷偷到领导那儿打小报告,说他的坏话。 团里领导也不辨是非,有时干脆不给康健安排什么演出,直接让他坐了冷板凳。 康健为此非常苦恼,罗湘雯一时也彷徨无策。 有一次团里一个叫陈风的独唱演员,竟然找茬儿把康健打了一顿。 罗湘雯非常气愤,便决定去找他算账。 康健拉住她不让她去,他告诉湘雯,陈风是文化局局长的儿子,团里没人敢惹,连团长都要让他三分。 为了在团里待下去,他宁愿忍下这口气。 罗湘雯表面上答应了康健,背地里却暗下决心,一定要教训教训陈风,他竟然敢欺负我的男朋友! 于是,罗湘雯开始偷偷打探陈风的行踪,终于让她了解到,每当周末的时候,陈风常常会带着他的女朋友到北冰洋轮滑城玩。 终于有一次,罗湘雯尾随着他们进了北冰洋轮滑城。 在轮滑场上,罗湘雯表面上悠闲自在的玩着,实际上却找着机会教训陈风。 教训陈风的办法她已经想好了,那就是“借刀杀人”。 她终于发现了,可以被自己利用的那把刀。 轮滑场里又进来了三男一女,看穿着打扮,看言谈举止,就都不是省油的灯。 于是等陈风拉着他的女朋友,快滑到那三男一女身后时,罗湘雯便紧蹬两下冲上去,伸手用力一推陈风的后背。 陈风便带着他的女朋友,一起摔在了前面的那伙人的身上。 罗湘雯脚下打了个旋子溜走了,当她再回头看时,倒在地下的四男两女已打作一团。 结果当然是人数多的胜出,陈风和他的女朋友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罗湘雯忍着笑又溜了一圈,而后她决定离开了。 当她经过仍趴在地上的陈风面前时,她忍不住对他说:“陈风,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别再仗势欺人,否则你还会挨揍。” 罗湘雯说罢,出了轮滑场换了鞋走人。 罗湘雯以为这件事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因为她连康健都没有告诉。 可谁知陈风竟然认得她是康健的女朋友,为了报复,陈风让他爸爸出面找团长,把康健从歌舞团辞了出来。 为此康健很受打击,情绪失控下又冲罗湘雯大发了一顿脾气。 这次康健冲自己发脾气,罗湘雯没有像上次那样痛苦,但是她非常沮丧,因为自己的弄巧成拙。 康健不上班了,歌舞团辞了他后,他也没有再回工地上班。 他去了一个酒驻唱,可那里环境太乱了,有时候喝醉了的男男女女会骚扰康健,他很反感。 有一天晚上,罗湘雯去酒等康健下班,一个男人竟然偷偷把咸猪手伸向她。 这一下子就触到了康健的底线,他跳下舞台冲过去一脚就把那个男人踹倒了。 酒里乱成一团,最后有人报了警,警察来了这场骚乱才算平息。 在酒打架后,康健没再去那里唱歌,他实在讨厌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他每天情绪很低落,很少出门,只在这个小屋里,弹弹吉他,有的时候会喝一点闷酒。 罗湘雯很担心他,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才会把他害成这样。 可当罗湘雯想开导一下他,和他好好聊聊时,他又不愿意多说话。他那双原本因罗湘雯的出现,而不再忧郁的眼睛,又失去的往日的神采飞扬。 罗湘雯突然很害怕,她觉得自己和康健之间突然有了一道裂痕。 她想将它弥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一天罗湘雯下夜班,急匆匆去看康健。 她给他买了好多爱吃的饭菜,还有各种水果。 她刚打开小屋的门进去,康健正在倒热水,不小心烫了一下手,气得顺手扔了杯子,恰巧砸在她的头上。 杯子掉在地上碎了,罗湘雯的额头也顿时起了个大包。 康健一看急忙扑上前来,他一把抱住罗湘雯哭道:“湘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你的!” 罗湘雯也搂住他哭了,说:“康健,你到底怎么了?别再这样了,好不好?你振作一些,咱们一起从头再来,好不好?” 康健点头说;“好,湘雯,我听你的,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发脾气,我会振作起来的,我不会自暴自弃,我们都还年轻,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他说罢了抱起了她,把她放到床上,他流着眼泪伏下身去吻她,吻着她的唇,吻着她的颈,吻遍她的全身…… 罗湘雯睡了一大觉,醒来后发现康健并不在身边。 她慌忙坐起身,见墙上挂着的吉他不见了,她知道他肯定是出去弹吉他去了,心里稍安。 她穿好衣服后,便走出小屋找他。 自从与罗湘雯恋爱后,康健从未独自出去弹过吉他,两人总是结伴而行,这次是唯一的例外。 罗湘雯找到了他时,他正坐在不远处的街道旁的花坛上弹吉他唱歌,一群老人和孩子围着听。 罗湘雯站在人群外面望着他。 一会儿康健也看见了她,他又唱了两首歌后,走出人群向她走来。 “你睡醒了?”他说。 “嗯。”她点头。 他深深地望着她,伸出手把她翘在脸颊上的头发,轻轻拿开。然后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回了小屋。 回到小屋后,康健没有说话。时不时拨弄两下琴弦,似乎心事重重,眼神有些痛苦纠结。 两人之间的氛围莫名有点压抑。 罗湘雯突然心疼地意识到,她的男孩并不可能仅仅因为她的几句劝慰、鼓励,就能马上从前段时间的阴影中走出来。 可是她总要开口打破这难耐的沉默气氛。 “康健,你在想什么?”罗湘雯轻声问。 “我……只是自己静一静。”康健说。 他想静一静也好,罗湘雯不再说话。 两人又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康健突然开口说道:“湘雯,我突然来了灵感,我给你唱首歌听,好吗?” 第59章 不要再爱我 “好。”罗湘雯点点头说。 康健低下头,轻轻弹着吉他,唱起了一首忧伤的歌…… 我是一个笨小孩, 没有本事撑起的你未来, 爱上这样渺小的我, 也许从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当你流下泪水的时候, 会不会恨我? 我有我的孤独, 你有你的路, 虽然不得不分开, 可我的心依然似火一般爱你如初。 当我离开你的时候, 求你不要难过! 但愿从此你能忘了我, 不要为我再受折磨, 而我将永远把你记在心窝, 梦的手会夜夜把往事翻过。 罗湘雯听了他的歌,心里顿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她顽强地摇摇头,想把这种感觉甩走。 可是锥心的痛苦突然袭上心头,她控制不住的地捂住脸失声痛哭。 康健望着她,瞪大红红的眼睛、紧咬着嘴唇。 罗湘雯站在那里哭了一阵,而后她上去搂住康健,哭着问他:“康健,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走。”康健说。 “你想去哪儿?”罗湘雯问。 “我想去京城寻找机会,寻找唱歌的机会。”康健说,“在这里,我已经没有机会了,这座城市虽然生了我,养了我,可也让我痛过,让我苦过,这个地方让我窒息!我想去更广阔的天地,虽然我的希望也许仍然渺茫,可我就是想去闯一闯!” “你要离开这里?”罗湘雯觉得他的话实在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我……” 罗湘雯当然想跟他一起走。 可是自己的工作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怎么办? 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还小,她怎么忍心把家里的担子,都扔到妈妈一个人身上。 然后和自己爱的男孩远走高飞? “我知道……你走不了。”这时康健说,“可我必须走,否则我会憋死在这个地方!” 深爱的人说要离开,那无异于要把她的心掏走一样,那种痛,只有经历的人才知道,可是自己又怎么能够阻止他追求梦想的脚步? 罗湘雯忍着泪下定决心对他说:“好,那你去,你去京城,去京城寻找唱歌的机会!无论走多远去多久,我等着你,我永远都在这里等着你!” “不,”康健却坚决地说道,“你不要等我!” “你说什么?”罗湘雯听了他的话惊讶地问道。 “我说,”康健重复道,“请你不要等我!” “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罗湘雯瞪大了眼睛问,“你不让我等你,是什么意思?我以后怎么办?” “你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康健说。 “我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罗湘雯控制不住浑身哆嗦着,“没有了你,我还哪来的生活?我已经是你的人,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了你,难道你没想过将来娶我做你的妻子吗?” “我当然想,我一万个想!”康健红着眼睛说道,“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人生是无奈的,我没有办法!我告诉你不要等我是为你好,我这一走前途未卜、荣辱不知,也许哪一天我突然死掉了,我都不知道!我不能让你白白消磨青春傻傻的等我!湘雯,求你不要等我!也不要再爱我!” 罗湘雯听了他的话,瞪大眼睛望着他,好半天她冷冷的说道:“你骗我,你变心了,你想抛弃我!” “不是的,不是的!”康健叫道,“你为什么要把事情想歪了呢?” “那是因为你的心长歪了!你狠心!你想抛弃我!我恨你!我恨你!” 罗湘雯叫着,冲出门去。 当时她只有一个念头,生是如此的痛苦,不如死了痛快,我要去死! 她冲出门后,便跑去了不远处的铁道,恰好有一辆满载乘客的列车风驰电掣般驶来。 罗湘雯迎着火车站着,期待着它将自己撞进没有痛苦的极乐世界。 火车长鸣着飞速驶近了,罗湘雯已经看见死神展开笑靥,向自己招手,她便也向他报以微笑。 火车呼啸着驶了过去…… 罗湘雯并没有死,就在死神逼近她那一刹那,康健拦腰抱住她,滚出了火车道,滚到了铁轨旁的草丛中。 是的,他们的身旁是嫩嫩的小草,已经是春天了,可他们还活在冬天里。 火车的呼啸声已经听不见了。 罗湘雯望着面前的康健,突然她一把搂住他哭道:“康健,我求求你别离开我!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求求你,别抛弃我,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 “康健,我求求你,你想唱歌,你可以走啊,去京城,我不会拦着你的。但请你别说不要等我,难道你不明白这普通的言语在我听来是何等的残酷吗?请别说不要等我,难道你不明白这言语,犹如利剑一样会刺痛我的心吗?” “也别说不要再爱我,难道你不清楚,我对你的爱是夜空中永恒星,永远不会陨落吗?也别说不要再爱我,难道你不清楚,你就是我生命的激情、生命的旋律,没有了你,没有了对你的爱,我的生命将如枯叶一般飘落吗?我生命的意义将何在?康健,我求求你!” 康健挣扎着硬起来的心肠,在罗湘雯的乞求声中软化了,他哗哗的流着眼泪说:“好,我答应你,湘雯,我不走,我不离开你,我永远都不离开你!湘雯,我爱你,我不能伤你的心,我不能伤害你!我也不能没有你!” 罗湘雯听了他的话,又是哭又是笑,一会儿,她便觉得自己头晕眼花,浑身发热,她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地叫着:“康健……康健……” “我在这儿,湘雯,亲爱的,我在这儿……” 康健答应着,把她抱起来,抱回小屋里。他坐在床上紧紧的抱着她,久久的舍不得放开…… 罗湘雯哭累了,又睡了一觉,当她醒来的时候,她觉得屋里空荡荡的,好像是少了什么。 这么小小的屋子怎么会空荡荡的呢?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床在,桌在,椅在。 绿色的风铃在,粉色的拉花在,美丽的千纸鹤在,颗颗幸运星在。 那是少了什么呢? 哦,原来是少了墙上的那把吉他,少了她的康健! 他到底还是走了,撇下她一个人走了! 没有说再见,没有说分手,也没有解释,刚刚答应了自己,为什么又反悔? 到底让不让我再等你?到底让不让我再爱你? 罗湘雯没有再哭,她只是想:完了,一切都完了!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一切的美好都被毁坏了,美不再是美,爱也不再是爱! 幸福和欢乐都被打入的地狱,地狱之火无情地将它们烧毁了,灰飞烟灭! 从此没有爱,从此没有欢乐开怀,有的只是寒冷、痛苦和绝望! 当罗湘雯像一具僵尸一样,过了一天后,她那本已死了的心里突然又升腾起一股不甘的欲望。 她想去找他,非常非常的想去找他,她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骗自己?为什么伤害自己?为什么抛弃自己?为什么不让我等你?为什么不让我再爱你?…… 她知道,也许这一切早就有了答案,也许这一切永远都不会有答案,可是她就是想去找他,她就是想见到他…… 第60章 深藏在心底 于是,罗湘雯踏上了云港开往京城的列车。 在京城,她走街串巷里找了三天,也没有任何一点令她心碎的人儿的踪影。 她知道想要找到一个人,也许借助警察的力量会更好,但是她没有去报警寻求帮助。 她只想自己找到他,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 或许她只是想和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 哪怕几天也好…… 如果她与他真的还有缘,老天自然会让他们遇见,就像去年的那个夏天遇见一样。 她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他想飞,拖着自己是个累赘,那就放手…… 他其实并没有错,他应该坚定地迈出他的脚步,努力扇动高飞的翅膀! 我们都还年轻,怎能不追求理想,只想着小小的儿女情长! 可我为什么就是这么痛苦呢?这么绝望? 她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哭,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什么这样惩罚她?…… 就是在罗湘雯无比绝望的那个晚上,她无意中走进了一个露天的轮滑场,在那里认识了那个张狂的富家少年。 也是在那个绝望的晚上,她突然意识到,老天越是不公平,她越是要抗争。 自己越是遭受打击,越是不能自暴自弃。 自己越是痛苦,越要坚强! 也是在那个晚上她决定了,不会再像个疯子似的,四处寻找她曾经最爱的男孩。 给他自由,让他去追求梦想! 给他翅膀,让他去飞翔! 于是,第二天她便登上了返回云港市的列车。 就是在那趟列车上,她初识了郑林轩。 …… 四年多过去了,所有的爱与恨都已飘远! 但是罗湘雯知道,自己始终忘不了康健。 尽管她努力尝试过,可是他的样子始终飘动在眼前,他的歌声始终萦绕在耳际,他的人始终深藏在心底。 她知道他将缠绕着自己的一生,今生今世不放过自己。 一定是自己上一辈子欠他的! 那就还他,对他的这份爱这份情一定都是上一辈子欠他的债! 当她想明白了这些,便不再恼也不再恨。 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一切上天的安排。 只把曾经心爱的那个男孩,深藏在心底,永远不会对别人说起…… 罗湘雯离开明都大酒店后,最开心的人就是鲍云鲍霞姐妹两个了。 鲍云为在明都往上爬的路上少了一个劲敌而高兴,为没有人再来曝光她们姐妹俩的龌龊事而高兴。 而她的妹妹鲍霞,则因为少了一个情敌而兴奋不已。 是的,鲍霞一直以来是把陈敏当作情敌来看待。 可是她看得也很清楚,孤高傲世的柳月军和罗湘雯,似乎走得也有那么一丝丝近。 难免不让她多想,自然而然也把漂亮聪明的罗湘雯作为了情敌之一。 虽然她知道罗湘雯的正牌男朋友是郑林轩,可是疯狂嫉妒的心容不下一点点的危险。 鲍霞长得不算太漂亮,性格也不怎么讨喜,脑子也不算太聪明,也就是有她姐姐罩着,在这个明都大酒店还混得下去。 可就是这么一个极普通的姑娘,却喜欢上了明都大酒店里最帅的小伙子。 鲍霞见到柳月军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简直对他是一见钟情。 但是,令她遗憾的是柳月军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她,从来都没有多看过她一眼,好像在他心中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鲍霞这个人存在似的。 可是柳月军却很关心罗湘雯,有好多次鲍霞想主动找柳月军说话,都看见他和罗湘雯站在一起。 虽然柳月军也冷峻着一张脸,可看得出,他在认真听罗湘雯说话。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俊男靓女,怎么看怎么扎眼,扎心! 这太让鲍霞难受了,她开始讨厌罗湘雯,比讨厌陈敏还讨厌! 于是她开始希望罗湘雯离开明都大酒店,因为有她挡在自己和柳月军之间,她更没有勇气去向柳月军表白心意了。 她是自卑的,她觉得自己比不上罗湘雯。 她知道如果罗湘雯也喜欢柳月军的话,自己是输定了。 再加上那次,自己为了陷害陈敏在715房间偷钱的事,被罗湘雯撞见,她在罗湘雯面前,总觉得矮了一截。 所以她就更希望罗湘雯离开明都。 于是她就开始找她的姐姐诉苦,姐妹俩各怀鬼胎,一拍即合,一条条毒计像毒蛇一下,便开始出洞,袭击罗湘雯。 罗湘雯终于被她们害的离开了明都大酒店了,她们姐妹俩能不欢欣鼓舞吗? 尤其是鲍霞,她非常高兴,因为这下她可以毫无压力,自由自在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男人了,仿佛全大酒店最漂亮的小伙子,已经被她追求到手了。 罗湘雯离开明都的第二天,鲍霞便开始对柳月军实施她思量已久的追求。 那天中午,鲍霞在餐厅里“碰巧”见柳月军正独自坐在一张桌前吃饭,她便多买了两个菜,端着来到那张桌旁问道:“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柳月军听她这么问,只好点头道:“当然可以。” 心里虽然是有些反感,但毕竟是男人,总不能直接对一个姑娘随便说难听的话。 鲍霞高高兴兴坐下来,她对柳月军说:“我买了糖醋鲫鱼,你尝尝!还有这个红烧小排,味道也非常好” 柳月军没说话,只摇摇头。 鲍霞不死心,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儿排骨就要放在柳月军的盘子里,说:“你尝尝,味道很鲜美的!” 柳月军眼疾手快直接端着盘子坐得远了一点,说:“不好意思,我不吃别人夹的菜。” 这拒绝的也太直接,鲍霞的脸僵了僵,夹着菜手停在半空中。 可几秒钟后,她就缓过劲来,她把菜放进自己的嘴里吃了,笑笑说:“柳月军,那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菜呀?” “我嘛,对于吃我没什么特别的喜欢,这方面我很随便。”柳月军说着放下了餐具,而后站起身来转身走了。 鲍霞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钉子,可是这丝毫没有打击她。 她咬着筷子望着柳月军逐渐远去的高大挺拔帅气的背影,忍不住犯花痴。 她满脑子里还在想着,下一步的追求计划该怎么实施? 柳月军走出餐厅,深呼吸了一口气,餐厅里有点闷,他想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聪明睿智的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鲍霞故意接近自己的心思。 他面无表情地往前走,该干嘛干嘛去,连一丝冷笑都不屑为她去露出。 狂蜂浪蝶,他见的太多了,对于这种小伎俩的她,丝毫没有心思去理会。 第61章 神奇的大脑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鲍霞又在餐厅里找到了柳月军。 只是他和几个同事坐在一起边吃边聊,虽然柳月军仍然酷酷的不怎么说话,但并不影响那几个人和他聊得热闹。 原来王根他们几个人正在问柳月军那天打牌的事,又没有看见他偷牌换牌什么的,他是怎么样三下五除二把这帮人的钱全赢走的? 柳月军望了望他们,几个人也都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好半天,柳月军终于说:“你们说的那些都不需要,只需要这里就可以了。”他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头。 “那到底是什么办法呀?”王根他们还是追问,“教教我们,以后我们也可以稳赢不输。” “这个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柳月军高深莫测的说。 几个人等了半天,也没明白大神支的是什么高招,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王根突然想起来,自己电脑上常看到的那个牌局,说:“哥们儿,你既然这么厉害,我告诉你,现在有一种牌就是在电脑上玩的,也是有输赢的,他们玩的特别大,而且据说都是大神级别的高手。不如有时间你上去打两把,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大神?” 柳月军淡然说:“我对这些东西没兴趣。” “为什么没兴趣?”王根很不理解,“其实他们输赢很大的,如果会玩真的很赚钱,我要有你那水平早去试试了。” 柳月军瞥他一眼,冷冷问:“那个合法吗?” “合法吗?”王根差点气笑,随后低声说,“那都是偷偷设的牌局,根本不可能到明面上,你说合法吗?但是这个世界上真正赚大钱的又有几个真的在法律框框条条里?只是发财的人,永远不会让法律抓到他,你明白吗?” 柳月军盯着王根,眼神深不见底,有点吓人。 王根被他盯得发毛,忙说:“你这么瞅着我干嘛,我又没玩,我上去也是输的货!” 这时柳月军说道:“听你说的挺热闹,我还真想挑战一下。不如哪天,你在电脑上搜索出来,我替你玩两把,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好啊!”王根兴奋的说。 这时,另一个叫张伟的同事也说道:“柳月军,既然你这方面这么厉害,不如哪天你帮帮忙,把我的游戏打通关!我已经卡了好久了,要郁闷死了!” “如果帮他赢了钱,就帮你通关游戏。”柳月军说。 “好,谢谢,谢谢!”张伟连忙道谢说,“我这个通关也是能得到奖励的,虽然不是奖金,却是一套超级无敌的铠甲,我如果买的话还要花几千块呢。” “你玩游戏还要往里面搭钱的吗?”王根问。 “有时候为了过关,只能这样了。”张伟说又感慨道,“现在网络上面的各种运营是最赚钱的了,有时候都不需要太大的团队,甚至有的一个人就能搞定,但是必须要有……就像柳月军刚才说的,必须要有一颗充满智慧的神奇的大脑!” “真的吗?”王根天真的问一句。 “什么年代了,你还不知道?你是穿越过来的?”张伟diss王根。 柳月军望着自己的餐盘,看似漫不经心吃着饭,却仔细聆听着张伟和王根说的话,他的眼神更深了,深不可测。 因为有其他人在,鲍霞始终不好过去接近柳月军,她便在一旁捡了张无人的桌子坐下。 她虽然听不清他们几个在说什么,可是看他们聊得那么热闹,心里却有点烦。 她偷偷瞪瞪王根,又瞪瞪张伟,真是影响自己的追求大业! 鲍霞索然无味里吃了几口饭,她开始想,仅仅是吃饭时设法与柳月军聊两句也不行,他又不总是独自吃饭。 我该想个什么主意接近他呢?别人追男朋友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呢? 也许送他个礼物会好?可是送什么呢?要用什么理由送呢? 鲍霞冥思苦想,想得饭都凉了,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于是,她忙站起身来到窗口又买了一个酱泼茄子,而后她端着这个酱泼茄子,从柳月军他们那桌经过。 走着走着,她故作脚下一滑、手一抖,一盘子酱汁儿全泼到了柳月军雪白的衬衫上。 鲍霞说:“对不起!对不起!” 柳月军能说什么?只好压着火,说了句:“没事儿。” 鲍霞忙拿出餐巾纸要为他擦一擦,柳月军伸手制止了她:“我自己来就可以。” “实在抱歉!”鲍霞说着点头离开了。 王根和张伟见鲍霞走远了,都埋怨道:“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可惜了这件衬衫了!” “没事儿,洗洗就好了。”柳月军说着,想起这件衬衫还是罗湘雯送给自己的呢。 而且他看出来,鲍霞是有意将酱汁泼到自己身上。 她弄脏我的衬衫的目的是什么呢?是因为昨天我拒绝她的接近,她生气了,所以报复?还是她另有目的? 柳月军一时没有马上找出谜底。 但很快谜底便呈现在了柳月军的面前。 第二天,鲍霞找到柳月军,趁着周围没有人时拿出了一件崭新的衬衫送给他。 她说:“昨天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今天赔你一件。” 柳月军忙推辞道:“你太客气了,衣服脏了洗洗就好了,不需要赔。” “应该赔的,我弄脏了你的衬衫,赔你一件新的是应该的。”鲍霞坚持说。 “真不需要。”柳月军说。 “不行,必须拿着,你不拿着,就是在生我的气了?”鲍霞脸上露出那么一点娇羞。 柳月军视而不见,虽然觉得心烦,也只能客气地说:“没有,我根本没有生你的气。” “那你就拿着这件衬衫,必须拿着!” “不需要。” “好啦,你别啰嗦啦,总之这件衬衫是送给你的啦!”鲍霞把新衬衫往柳月军怀里一塞,转身就跑了。 柳月军真想把这件衬衫扔到垃圾桶里去,可是他觉得那样的做法太不给人家留面子了。 虽然他真的想一扔了之,可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暴躁的手。 原来昨天泼我一身酱汁儿,是为了今天这出戏码。 这是她的一个饵吗,想用它来钓我上钩的? 怎么这么好笑?就凭你,也想打我的主意,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像你这样无德的人,我连正眼都不愿意瞧! 柳月军禁不住冷笑。 更何况,我讨厌别人喜欢我,我讨厌别人有目的的对我好! 因为无论谁这么做了,她的行为都是对我和我的芯儿的爱情的一种亵渎! 第62章 新买的衬衫 是的,亵渎! 不可饶恕的亵渎! 没有人知道,柳月军内心深处珍藏的就是这样一种疯狂又偏执的爱! 在他的心海深处不允许任何人去触碰,哪怕有一丝丝想觊觎的心思都不可以! 为此,我将恨她,视她为仇敌!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允许我的芯儿一个人对我好,我只允许我的芯儿一个人爱我! 在这个天地间,我也只会对我的芯儿一个人好,我也只会爱我的芯儿一个人! 这个女人,居然对我有不该有的奢望,那你只好失望了。 我会把这件衬衫穿在别人的身上,让你主动打消对我的邪念! 柳月军决定后,先回到值班室,把那件衬衫放进了自己的柜子里。 然后,他来到了办公室,看见王根正在写一份值班材料。他便决定把那件衬衫穿在王根的身上。 柳月军转身出去,点了几份奶茶,混合着蓝莓汁的那种,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很快,外卖小哥就把奶茶送来了,柳月军偷偷地把几个吸管都扔掉了。 之后他拿着奶茶来到王根的面前,递给他一杯。 王根停下笔,接过来开心的说:“有奶茶喝,太好啦!你今天怎么这么好?” “看你工作很辛苦啊,犒劳你一下。”柳月军说。 “怎么没有吸管?”王根说着打开口袋瞅一瞅,果然都没有吸管。 “我也奇怪呢,应该是忘装了。不过也简单,打开盖子喝就好了。”柳月军说着打开盖子喝了一口。 “嗯。”王根如法炮制,喝了一口,果然喝法不同,口感上仿佛更爽口了,“好喝!不过不给吸管,还是要差评。” 王根正嘟囔着,柳月军想着怎么出手,好让他的奶茶弄脏衬衫。 就在这时张伟冲了进来,冒冒失失搂上王根的脖子说:“你俩好啊,背着我喝奶茶,为什么没有我的?” 真是天助我也! 柳月军想,这事发生的多么自然而然,一点也不会让人怀疑的。 柳月军说:“你的在袋子里,随便喝!” 张伟听清了柳月军的话,他也已经傻眼了,因为王根手里的奶茶洒了一前胸,正瞪着眼,咬牙望着自己。 “抱歉,抱歉!”张伟吓得直往后退,转到桌子的另一侧拿了杯奶茶,靠在一边打开盖,美美的喝上了。 “张伟!咱俩是不是有仇?”王根叫。 张伟只边喝边嘻嘻笑。 王根咬牙就是这样的损友,一点招儿都没有。 柳月军站起身拿纸巾帮他擦了两下说:“我值班室的柜子里有新买的衬衫,我去拿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王根说。 “你的脸皮那么厚,还用跟我客气?不用和我客气。” 柳月军说着真去了值班室,把那件刚放里不久的新衬衫拿了出来。 他的嘴角噙着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把衬衫拿去给了王根。 第二天,鲍霞便发现了自己送给柳月军的衬衫,竟然穿在那王根的身上。 开始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仔细瞅了又瞅,果然就是自己特意给柳月军买的那一件。 为此,她心里很不痛快,可又不便发作,只好隐忍着不满。 尽管如此,鲍霞并未像柳月军所想的那样知难而退,打消追他的念头,而是仍然穷追不舍。 有一天下午,鲍霞找到了柳月军,送给他一张电影票,说:“今天晚上,万象电影院上演《坚如磐石》,我们一起去看!” “抱歉,”柳月军说,“很不巧,今天晚上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呀??”鲍霞刨根问底。 “我今晚值夜班。”柳月军是真烦,可也不便发作, “你别骗我了,我已经问过了,你今晚根本就不值夜班。” 鲍霞说着把电影票硬塞进柳月军的手里:“说好啦,一定去!” 目的达到了,她乐呵呵的转身走了。 柳月军真有点无奈,难道我拒绝得还不够明显吗? 他只好拿着她强塞下的电影票想对策。 正想着,忽听身后有人偷偷地笑,回头一看竟是王根。 柳月军便问道:“你笑什么?” 王根笑着说:“我都看见啦,我笑你交了桃花运了,看来咱们的鲍二小姐是看上你了!” 柳月军说:“这种烂桃花,我不想接,你要喜欢,你接着好了!” 王根抖了抖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说:“我可不敢招惹她们鲍氏姐妹花!再说人家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 柳月军冷哼一声。 王根笑说:“你哼什么?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错啊,她姐是咱们客房部的经理,也是咱们董事长面前的红人。你要跟鲍霞成了,还能吃亏吗?以后定然会飞黄腾达了。” “你别瞎说了。”柳月军冷冷地说。 王根知道柳月军就是这个性格,也不在意,继续开玩笑:“你要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啊,苟富贵啊,勿相忘啊!” 柳月军盯着他,眼神幽深难测。 王根被盯毛了,哆嗦着问:“干……干什么?” 柳月军直接把电影票塞进王根手中说:“今天晚上的电影,你去看!” “为什么是我?”王根吓了一跳问道。 “难道我会去吗?”柳月军不容置疑地反问。 “可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去啊!” “失约怎么会有让另外一个人去,达到的效果更有冲击力更好呢?”柳月军非常有理地说。 “我不去,我不敢,我害怕!”王根的头还是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你必须去!”柳月军命令道。 “为什么?” “因为由于你的好奇,你已经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了,所以你是最好的人选。” “哎呀,柳大神你饶了我,我对她是真没有兴趣。” “又不是让你去恋爱,你就当自己去看场电影,旁边坐的只是普通的不相识的人就行。你对谁有兴趣啊?下次我帮你,这次就算你帮我。” “不行,坚决不去!” “是吗??”柳月军一笑。 王根看的毛毛的,虽然柳月军笑起来真的为他的帅脸又增分了不少,可不知为什么有点瘆人? “你还想不想让我帮你在电脑上玩牌赚钱了?”柳月军威胁说。 “当然想了,我还想让你教我呢!” “那就先帮我这个忙。”柳月军说,“我不但帮你玩牌赢两把,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你还没玩,就这么有信心?” “你可以不相信你自己,但是你要相信我啊!”柳月军自信满满地说。 “好,我去!”王根终于咬牙答应,“我这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了!” 第63章 居然被戏弄 晚上七点钟,鲍霞来到了万象电影院。进了放映厅,她按着电影票上的座位号,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见旁边的位置上已经来了人,心中窃喜,昏暗中她以为是柳月军来赴约了。 只是柳月军为什么把一本杂志举到眼前看呢? 不管怎么样人来了,她心中非常高兴,便温温柔柔地说道:“你来啦!” “来了。”他小声音说道,并不拿开那本杂志。 鲍霞还想说点什么,可心情激动,一时也找不到话题。 他也不说话,仍旧举着杂志看。 很快精彩的电影开演了,他还是不拿开杂志,举在眼前看的聚精会神。 鲍霞这下很不理解了,疑惑的问道:“电影已经开演啦,你怎么还看杂志呀?你把杂志拿开呀,这样怎么看电影?” 她说着伸手便要去帮忙拿开那本杂志。 他慌忙推开她的手,生硬地说道:“不行!” “什么不行?”鲍霞吓一跳。 “哦,我是说这本杂志不能拿开。” “为什么?你不是来看电影的吗?这杂志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电影院里也不是看杂志的地方啊,这里这么黑,会看坏眼睛的!” “嗯,这杂志是没什么好看的,我之所以不拿开,是因为……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的脸。” “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我的脸受风了,很吓人,你看到会害怕的。” “是吗?”鲍霞半信半疑,突然觉得身旁这个男人说话的声音不太像柳月军。 “是呀,可吓人了,你还是别看了。” “那你用杂志挡着脸怎么看电影呀?” “我可以听呀,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可是我的耳朵能听见呀。” “那好,“鲍霞说,“你就用耳朵听电影。” 她说着坐正了身子看电影,看了能有两分钟,她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扯下了身旁那个男人挡着脸的杂志。 她定睛一看,他果然不是柳月军,而是王根。 鲍霞气得摔了杂志,站起身问道:“王根,怎么是你?” “哦,是这样呀,”王根一看露了馅儿,忙瞎编说,“是这样,下班出门的时候,我看见门口地上有一张电影票,我就捡起来了,一看是今天晚上七点的,我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可做,所以就来啦。” “撒谎!骗人!”鲍霞喊着,拿挎包在王根头上狠狠打了一下,而后一拧身冲出了放映厅。 鲍霞一路生气,一路回到家里。 她的姐姐正在客厅看电视,她的姐夫正用吸尘器吸客厅的地毯。 她姐姐见她气鼓鼓地撞进屋里来,便问道:“小霞,你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你不是去看电影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都是那个柳月军不知好歹,”鲍霞连哭带叫道,“他骗我,他居然戏弄我!” “到底怎么回事?柳月军?哪个柳月军?”鲍云忙问。 “就是保安部的那个柳月军呀!”鲍霞说。 “哦,是那个小子呀。他怎么你了?他欺负你了?” 鲍霞见姐姐问,便把自己如何追柳月军三番五次被拒绝的事,详详细细地都跟她说了。 她刚说完了,没等她姐姐说话,她的姐夫孙岩先说道:“小霞,既然这样说明人家不喜欢你,你何必还去追他呢?” 鲍霞被姐夫一语说中痛处,她忍不住叫道:“姐!你看我姐夫说的都是什么?” 鲍云瞪了丈夫一眼说:“你多什么嘴?好好干你的活得了!” “我是为小霞好,强扭的瓜儿又不甜。” “你闭嘴!” 孙岩被妻子抢白了两句,于是不再言语了,继续低头干活。 他原本是一家公司的会计,前段时间公司裁员了,他便暂时赋闲在家里干些家务。 因为没有了经济来源,便时常遭到妻子、小姨子的白眼。 有时他也为此生气,但一想到现在自己的确靠她们姐妹养活,再加上他生性懦弱,所以对自己的处境也便逆来顺受了。 鲍云见丈夫不言语了,便对妹妹说:“你也是的,那个柳月军有什么好的,一个小保安,无钱无势的,除了长了个大高个儿,长了个漂亮的脸蛋,什么也没有,你相中他什么了?” “我不管啦,姐,我就是喜欢他嘛,你一定要帮帮我!”鲍霞哭天抹泪说道。 鲍云见妹妹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便有些心疼她。 她就这么一个妹妹,父母去世后一直跟在她身边,因此对她十分疼爱。 见她因为得不到柳月军而伤心苦恼,便说道:“好啦,你别哭哭啼啼的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保安吗?你如果真的那么喜欢他,我帮你去和他说就是了。” “姐,你真的能帮我吗?”鲍霞抹着眼泪,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没办法了,只能我出面了。”鲍云胸有成竹地说,“我想我亲自出面,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第二天鲍云找到柳月军,说下了班后要请他吃饭。 柳月军一想便知,她请自己吃饭肯定是为她妹妹的事。 他虽然不想去,但不能不给鲍云面子,只好硬着头皮去赴宴。 柳月军来到那家餐厅时,鲍云已经要好了酒菜,坐在那里等他了。 见他来了,鲍云站起身招呼他过去坐。 柳月军走过去,坐在了鲍云的对面。 鲍云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 他忙接过来说:“鲍经理,您太客气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烧了高香,劳烦您的大驾请我吃饭。” 鲍云一笑说:“你这话说的太严重了!咱们都是一个单位的员工,按说早应该找机会聚一聚,可是都太忙了。今天你能来,已经给足了我的面子,应该我来说感谢才是。” “鲍经理召唤,怎敢不来呢?” 鲍云又笑道:“我就喜欢你这样聪明机灵,又会说话的年轻人!你们刘经理呀,也常常在我面前夸你,说你现在呀,都成了他的左膀右臂了!” “鲍经理过奖了。” “我可从来不奉承别人,我说话一向实事求是,你真的好,我才会赞扬。我这个人眼睛最毒,看人最准,连咱们的董事长都承认这一点。所以呀,每次工作中人员有个什么调动,他有时还会让我给一点点意见呢。” 鲍云往自己脸上贴金说,讲的跟真有这事儿一样。 柳月军当然明白,她说这话是故意向自己暗示,她是董事长面前的红人,明都集团提拔谁、重用谁、辞退谁,她的话是有一定分量的。 柳月军在心底冷笑,表面上一点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似乎没听懂。 第64章 已经订婚了 鲍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失落感,炫耀了自己的本事,似乎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她决定打直球。 “柳月军,你来明都多久了?”鲍云问。 “好几个月了。” “怎么样?你在保安部干的还顺心吗?” “还行,挺好的。” “你在哪儿干有什么困难吗?如果有什么为难之处,你尽管提出来,我跟董事长说说,给你调调工作。” 柳月军明白鲍云在向自己下饵呢,他虽然贪嘴,但绝不咬这个钩。 他说道:“谢谢鲍经理关心,我在那工作挺好的,没什么困难。” 鲍云听他如此说点点头:“吃菜,随便吃,咱们边吃边聊!” 两人吃了几口菜后,鲍云又问道:“柳月军,你来明都之前,在别的大公司干过吗?” “没有。”柳月军实话实说。 “想必也是,在云港像明都集团规模这么大的公司也不多。如果一个人能在明都站住脚,有所发展,进而升职到领导层的话,那就不仅仅是收入颇丰的事了。不能说人前显贵,总之在云港的上层社会还是拿得出手的。” 柳月军知道,鲍云要开始她正式的演讲了。 “如果一个普通的小职员,有这样的机会晋升的话,那真是一次命运的大转折。他会一夜之间,飞跃进那个之前他可能想进,也进不了的上层社会的圈子里。” 鲍云说到这里,停下来望着柳月军,见他没什么反应,只是漫不经心地吃着菜,不说话。 于是她又说道:“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看得出你是个很有上进心的人,你不会安于现状,只做个小保安的。我知道,明都的好多小职员都渴望爬上去,这种愿望固然好,但是升职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狼多肉少!如果没有人提携,一个基层小职员,想升职那太难了!” 鲍云说到这里再次停下来,不再说话,只望着柳月军。 柳月军似乎没被鲍云开创事业的宏伟蓝图说动,他只淡淡说道:“我知道升职不容易,因此我会努力工作的。” 柳月军总不往自己的套路上走,鲍云有点沉不住气,她说:“柳月军,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挺看好你这个人,觉得你将来很有发展前途,我呢,想做你的伯乐,来帮助你这匹千里马,你看怎么样?” 柳月军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太感谢鲍经理了。” 鲍云心里想骂人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我怎么没有看出你要感谢我的样子,脸上不冷不热的。 可为了她妹妹的事儿还得忍着。 “小柳啊,你今年多大了?”鲍云转换了话题,不想再兜圈子。 怎么,终于要说到正事儿了吗? 柳月军想,随意说:“二十几岁,还小!” “二十多岁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听说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 “哟,那在云港买户房子要不少钱呢。不过我这有一个好姻缘说给你,房子就不是问题了。” 柳月军正打算立刻拒绝,鲍云阻止他道:“你不用急着表态,你还年轻,你要知道婚姻是很现实的东西。感情,日久生情总会有的;没钱,贫贱夫妻百事哀,难道你没听说过吗?所以,钱很重要,房子很重要!当然结婚是大事,你不用急着答复我,你可以先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柳月军耐着性子终于听她说完了,他放下了餐具,拿了张纸巾,轻轻擦擦嘴,然后把擦过的纸巾慢慢团成一个蛋儿,轻轻一扔,恰好扔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然后他才说道:“鲍经理,您给我做这样一个好媒,我真是太感谢了,只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三年前我在家乡已经订婚了。所以,只能辜负鲍经理的一番美意了。” 鲍云没想到柳月军会一口拒绝自己,听了他的话,心里当时就气血上涌,但她表面上并不露声色,只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这种事儿哪里有说谎的?”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不过是随便提提,你别往心里去。”鲍云压的火气说。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非常感谢您的好意。鲍经理,我吃好了,谢谢您的款待!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先走了。” 柳月军点头转身离去。 鲍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那张笑脸立刻阴沉下来。 她在心里骂道:好一个不识抬举的柳月军,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长了一个好看的皮囊,却装的像霸道总裁一样,在我面前耍威风?这回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鲍云正在心里发着狠,她的妹妹从桌子旁边的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她一跺脚一转身冲出了餐厅。 鲍云见了忙起身跟在后面,她们一个急走一个紧跟,前后相随,很快回到了家里。 一进家门,鲍霞便冲进卧室,扑到床上大哭起来。 鲍云见了气得冲她吼道:“有什么好哭的?一个没钱没势的小保安,有什么稀罕的?他不同意,咱们还不跟他呢?和他结婚,我还得搭房子搭钱!” 一句“他不同意”,深深刺痛了鲍霞的心,她哭得更厉害了。 这是扎着围裙跟进来的孙岩说话了,他说:“明知道人家不同意,还去做什么媒呀,这分明是自取其辱嘛!” “放屁!”鲍云又冲他吼道。 这时鲍霞已经离开床冲向阳台了,她边往外跑边叫道:“我不活了,我不要活了!” 她的姐姐和姐夫,急忙追过去连哄带劝,硬拉着她,把她拽进屋里来。 第二天早上,鲍云要去上班时见妹妹还没起床,她便走过去问:“小霞,你怎么还不起来,你不去上班了?” “我不去嘛,我不要再见到他。”鲍霞撅着嘴说道,“让别人知道了,他拒绝我,我还有什么脸见人了?” 她姐姐见了她的样子喝斥她说:“你也太没出息了,就因为他,你连工作都不要了?” “反正我不想见到他!”鲍霞叫。 “你快起来,收拾一下去上班。”鲍云说,“你不就是不想见到柳月军吗?离开明都的不应该是你,应该是他!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不会让他在明都呆的太久了!” 鲍霞给她姐姐连说带劝着才起了床,收拾完了姐妹俩一起上班去了。 终于都走了! 孙岩长出一口气。 第65章 幻梦中惊醒 当天中午,鲍云请保安部经理刘民到餐厅吃饭。 刘民很了解鲍云这个人,她从来不轻易请别人吃饭,除非有事相求。 今天她请自己,一定也是有求于他,于是刘民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又遇上什么麻烦事了,需要我帮你呀?” “是有个事儿,想麻烦你帮忙。其实这事儿也不大,只需要你一句话。”鲍云也直接了当地说道 “到底什么事儿?” “我想让你提议给人事部,辞退柳月军!” “什么?辞退柳月军?”刘民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鲍云点点头。 “为什么啊?人家干得好好的。”刘民非常不理解了,“他怎么得罪你了?” “具体的你就别问了,反正你帮我这个忙就行了。” “你说的倒轻巧,柳月军虽然是咱们酒店聘用的,但是来的时候也是有劳动合同的,人家干得好好的,又没有犯错误,怎么能说辞就辞啊?” “听说公司最近有裁员名额啊,你可以申请一下呀。”鲍云提醒说。 “那是之前有的部门招的人多了,所以会有一些裁员的情况,可是保安部一个萝卜一个坑。你看平时待着好像没啥事,忙起来人手都不够。我还去申请裁员,我脑子有病啊!” “你怎么死脑筋啊?过一段时间,你再招聘两个人不就人员充足了吗?” “那我这来回折腾个什么劲儿啊?上头要是发现了,我怎么解释?” 鲍云冷笑一声:“如果你真的想帮我,这些都不是事。其实即使不用裁员这个借口,你就找他毛病辞退他,也不是不行。他干得再好,我们要是想找点毛病,还不是一样能找出来?鸡蛋里挑骨头,也能挑的出来的,不是吗?大不了按合同赔他一点违约金,实在不行,这钱我出。” 刘民见鲍云这么坚持,他低下头,在心里权衡利弊,虽然觉得柳月军是真的不错,可是为了他得罪鲍云也犯不上。 最后他叹了口气说:“你真是竟给我出难题,让我想想,看看到底该怎么办?” 刘民并没有提议人事部辞退柳月军,他只是去人事部活动了一下,让人事部将柳月军与自己的那个在餐饮部做杂工的表弟调换了岗位。 他很欣赏自己这一举三得的做法。 第一,他对鲍云有个交代,虽说没能辞退了柳月军,但也把他调离了保安部。餐饮部做杂工几乎不在前面露面,彼此也不用相看了,和辞退出去也没什么区别,也算给她帮了忙。 第二,他对得起良心,因为自己并没有对柳月军做得太过分,还给他留了一个饭碗。这孩子也不容易,总不能让他没地方吃,没地方住。 第三,他帮了自己的表弟。表弟一早就求他帮忙调一个好点的工种,如今也算如愿以偿了。来到自己身边,平时也有个照应。 刘民为此兴奋了几天,他觉得这件事处理的很完美,觉得自己也是很聪明的,觉得生活的更有希望了! 柳月军拒绝鲍云给自己做媒的第三天便被调职了,从保安部调到了餐饮部,从一个身穿制服帅气威风的保安,变成了一个后厨打杂的勤杂工。 虽然那身白色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依然帅气,但是他自己心里明镜似的,这是被降职了。 因为后厨杂工的工作不但又脏又累,而且工资还不如做保安多。 虽然刘民拿了人事部的工作调动表给他看,并且告诉他,这是由于工作的需要正常的工作调动。 但柳月军心里还是明白,这一定是鲍云因为自己拒绝她的妹妹,而对自己实施的报复! 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虽然这样形容不太准确,但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 柳月军突然想起罗湘雯之前说的话,难道我真的成了鲍云想对付的第二个目标了? 他又想起罗湘雯曾经把对付鲍云的小辫子交到自己手里,可他一想,现在自己还没有能力和她正面冲突,一但鲍云知道自己清楚她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肯定恼羞成怒,加大对自己的迫害。 与其要挟不成反诱敌来犯,不如先忍下这口气。 尽管如今只能忍气吞声,但柳月军并不后悔拒绝鲍霞。 别说是降职了,就是刀压在脖子上,他也不可能背叛自己的爱人,而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虽然他的心爱的人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但在他的心中,她永远是跟在自己身边的。 他走路的时候,她牵着自己的手;他吃饭的时候,她坐在自己的身旁;他睡觉的时候,她躺在自己的怀中。 他知道,白天太阳是她的笑脸,晚上星星是她的明眸。 他知道,清澈的溪水流过,是她在欢笑;清风拂过,是她在对自己温柔絮语。 他知道,花儿低头,是因她害羞;燕儿停留,是为她回眸。 他知道,他和她会一起穿过人世间,走进另一个世界,又一个世界…… 柳月军正痴痴的想,突然一声尖厉的汽车喇叭声把他从幻梦中惊醒,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进了车流,自己马上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不要命了!”司机大声骂了一句。 柳月军忙转身退出车流,走到人行道旁的花坛边缓缓坐下,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微风拂过,花坛里有一朵小花,淡粉色的,轻轻摇曳着,似乎在向他点头。 柳月军望着它,冷峻帅气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伸手抚弄着那朵小粉花,嘴里喃喃说道:“芯儿……” 他在笑着,转眼间却又泪流满面。 突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再次吵醒了他,原来是他自己的手机,电话是王根打过来的。 柳月军把手从小粉花上拿开,接起了电话。 “喂,柳月军,你在哪里呢?我点的外卖早就到了,大家都等着你吃饭呢!”电话一接通,王根就哇啦哇啦开说,“不是说好的嘛,今天吃完晚饭,你就先帮我在电脑上打牌小赚一笔,也不用赚太多了,只要把我以前在这里输掉的捞回来我就满足了。然后再帮张伟把游戏打通关。我特意买的啤酒,先让你这位大神喝点酒打打气,增加点兴奋感,是不是就能旗开得胜啊?” “你不是说你没玩过吗?只是看过吗?”柳月军问。 “我骗你的,但真的只玩过一次,输得太惨了,我再也不敢碰了,只是总心痒痒着想把输的钱捞回来。”王根说。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第66章 发现大秘密 还有一个星期就到了结婚的正日子了,这几天罗湘雯仍然各大商场跑着买东西。 这一天她正在明都商城购买床上用品。 没错,这个明都商城,就是明都集团旗下的一个规模超大的豪华商城。 坐落在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占地庞大,也是集餐饮、娱乐、购物于一体的综合性的大商厦。 罗湘雯穿梭在人群之中,竟然偶然碰上了陈敏。 两个人见了面都很高兴。 陈敏见罗湘雯大包小包的拎着,于是她问:“湘雯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还有鸳鸯枕呀?怎么你要结婚了吗?” “非常正确,给你打一百分,我是要结婚了。”罗湘雯幸福地笑道。 “是谁呀?是跟那个郑林轩呢,还是拜伦?” 罗湘雯笑说;“我倒是想跟拜伦,可惜人家不要我,所以我只好跟郑林轩了。” “真的呀?那恭喜你啦!那你怎么没有提前通知我,我来帮你的忙啊!” 陈敏终于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也跟着高兴的说。 “你们工作都很忙的,再说,我也没什么太忙的,就是买买东西,一个人完全能搞定。想着这两天就打电话告诉你们呢,到时候来做我的伴娘!” “好啊,做伴娘我喜欢!”陈敏笑得可开心了。 突然笑容凝结在她的脸上,她似乎想起了一件什么事,犹犹豫豫的瞅着湘雯。 “怎么了?”罗湘雯见了她的样子,心中有些奇怪。 “没……没什么。” 罗湘雯了解陈敏,她一定有事。 “你干嘛吞吞吐吐的?这都不像你了,有事就说呀!” 陈敏四处瞅了瞅,好像怕谁听见她们说话似的,然后她拉住罗湘雯说:“走,咱们找个地方坐下再说。” 于是罗湘雯联系了送货小哥,给了他地址,让他先把东西帮自己送回去。 然后她和陈敏来到明都商城的一个精美又安静的小冷饮厅里,她们点了两杯饮料,坐下来慢慢边喝边聊。 “陈敏,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呀?”罗湘雯见陈敏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干脆直接问道。 陈敏犹豫了一下,似乎最终下定的决心说:“湘雯呀,我真的有一句话想跟你说,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你就直说,你再这样犹犹豫豫,真的不像你了!” “湘雯,你和郑林轩都要结婚了,也许这些话我真的不该和你说了,可是我觉得我们是好朋友,如果我不说又觉得对不住你。” 陈敏还是在吞吞吐吐着。 其实自己心里憋得可难受了! “那你一定要说,你可别对不住我。”罗湘雯一笑道。 “那我说了?”陈敏又问。 “哎呀,你真啰嗦,快说!”罗湘雯急道。 “是这样的,”陈敏终于说道,“前天晚上,我和志财去一家餐厅吃饭,你猜我看见谁了?我看见郑林轩了,而且他不是一个人,他和一个打扮的很时尚的女孩一起吃饭。我和志财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他们,但是他们却看不见我们。” 陈敏好像怕自己反悔一样,一口气把发现的大秘密告诉了好闺蜜。 前天? 时间这么近,罗湘雯记得还很清楚。 她记起那天晚上,她打电话叫郑林轩来家里吃饭,但是郑林轩却告诉她说,警局有重要的工作不能来。 原来他在骗自己?罗湘雯其实不愿意相信。 可她也很了解陈敏这个人,她不会对自己撒谎的。 尽管罗湘雯内心纠结,有些不痛快,她还是淡淡一笑说:“和朋友一起吃顿饭也很正常呀。” 陈敏见罗湘雯并未重视自己提供的情况,她急道:“正常什么呀,他们可不是正常吃饭,那一家情侣餐厅!虽然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我看见郑林轩拿了一束鲜花给那个女的,而且那个女的还抓着他的手不放呢!” 这候补的信息确实让罗湘雯非常意外,可她还是镇静地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和志财吃完饭先走了,后来他们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陈敏说完,见罗湘雯好像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问:我跟你说这些,你怎么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呀!”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罗湘雯问。 “我……我忙着和志财走了嘛,后来就忘了,今天一见到你突然又想起来了。”陈敏不好意思地说。 “见色忘友!”罗湘雯评价,这是陈敏能干出来的事儿。 “那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陈敏小心地问,又哈哈笑说,“哎呀,没准儿也是我误会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恋爱脑,看男男女女在一起,总觉得他们有奸情!” 罗湘雯吸了一口饮料幽幽地说:“异性相吸,这是很正常的吗?如果他是给一个男人送花,并且那个男人紧握着他的手不放,我才会觉得稀罕呢!” “哈哈哈哈!”陈敏笑得更大声了,笑完了,没心没肺地站起来说:“一会儿我和志财去看电影,先走了,明天我打电话跟你联系啊!” 罗湘雯突然感觉到什么,问:“你最近两天不用上班吗?”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和你一样已经辞职了。”陈敏笑说。 “为什么不干了?” “因为志财不让我干了。” “汪志财?” “是呀,我们……现在在一起生活呢。”陈敏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同居了?”罗湘雯有些出乎意料,不知道为什么很为她担心。 陈敏点头说:“虽然我们现在没有举行世俗的婚礼,但我觉得很快乐。他对我很好,钱随便让我花。我现在过得很滋润,还有钱转给家里,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罗湘雯这才注意到陈敏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像个阔太太一样。 尽管她一脸幸福,可罗湘雯还是说道:“结了婚不是更好吗?” “湘雯,你这是病,得治,你这是恋爱恐惧症,不结婚什么也不敢做,总没有安全感。”陈敏说,“这都什么年代了,真爱不一定要结婚,现在好多人都恐婚呢!不过,你要结婚了,我还是祝福你!” 罗湘雯摇摇头,未置可否。 陈敏又笑道:“哎哟,我知道你关心我了,放心了,我们也会结婚的,不过不是现在。志财说了,等过个一年半载的,他这边的事情忙完,我们就回台湾结婚。” 陈敏说到这,看看手机的时间,忙说:“不行了,我要迟到了,我得走了!”她说完急急忙忙就走,到了门口,又回头冲罗湘雯喊,“明天我打电话给你!” 罗湘雯朝她挥挥手,笑着点点头。 第67章 漂亮的婚纱 陈敏走后,罗湘雯也离开明都商城回家。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陈敏告诉自己的关于郑林轩和一个女人在餐厅吃饭的事儿。 这可能吗? 以自己对郑林轩的了解,这不太可能!同样,以自己对陈敏的了解,她也不会无中生有! 可是如果这两点都是事实,这件事岂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看来这两点,还是有一点是否定的。但哪一点是否定的呢?是前者,还是后者? 陈敏与我和郑林轩,没有矛盾冲突,更没有感情纠葛,她不会特意来挑拨,破坏我们的婚事。 那么难道陈敏说的是事实,郑林轩真的和一个女人在情侣餐厅吃饭,并且还送花给她,而那个女人还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罗湘雯一路想着回到了家,拿钥匙开门时,一低头看见了手上的订婚戒指,她突然觉得自己忧心忡忡,真是傻! 郑林轩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如果他变了心,又何必向自己求婚呢? 这一定是个误会! 陈敏不会骗我,郑林轩更不会骗我,一定是陈敏误会了! 第二天,陈敏果然打来了电话,罗湘雯便告诉她:“正好,我要找你呢,你陪我一起去试婚纱!” 罗湘雯和陈敏两个人碰面后,打车赶往一家名叫贵夫人的婚纱店。 在路上陈敏问罗湘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件事儿,你问郑林轩了吗?” 罗湘雯当然没有问,她觉得既然郑林轩选择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她就不该追问。 不过她对陈敏说:“我问过啦,是你误会啦!那个女孩是他的一个同事喜欢的姑娘,那束花是他的同事麻烦他转送的。至于那个女孩,紧握着郑林轩的手不放,那是由于她听到郑林轩转述了那个小伙子对她的爱慕,她太激动造成的。” 罗湘雯觉得自己编得很完美,甚至觉得这大概真的就是事实,而且陈敏也相信了。 “原来是这样呀!”陈敏松了一口大气,“那真是虚惊一场啊,吓了我一大跳,我觉得郑林轩也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嘛!” “嗯,他不是,他真的很专一!”罗湘雯自豪的说。 两人说着话,很快出租车开到了贵夫人婚纱店。两个姑娘付了车钱下车,兴高采烈地走进了婚纱店里。 美丽大方的服务员小姐姐们,彬彬有礼的接待了她们。 陈敏一看见了花样繁多、样式各异,令人眼花缭乱的婚纱,便尖叫了起来:“哇,真漂亮呀!太美了!太喜欢啦!” 她伸出手将那如烟似雾的轻纱,贴在自己的红润的脸颊上,对罗湘雯说:“一看见这些漂亮的婚纱,我都想结婚了!” “那咱们一起结呀,来个四手联弹。”罗湘雯说。 “那可不行,如果咱们四手联弹,我担心没有人看我这个新娘子!” “怎么会,你那么美!”罗湘雯边欣赏着美丽的婚纱,边和她说话。 “可是和你比,我就被比下去了!” “这么谦虚,可不像你哦!” “反正我觉得做新娘子的时候,还是自己一个人好,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没有任何人和自己抢风头,那才是独一无二的新娘子!” “有道理哦!”罗湘雯笑说,“放心,不管几个新娘子,汪志财肯定会一直看着你的。” “哦,你倒不贪心,还留了一个汪志财给我!” 两个人说说笑笑着,在服务员小姐姐的引领下,穿梭在雪白的婚纱中挑选着。 这时陈敏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一下说:“是志财的电话,我去接一下。” 陈敏说着,走到一边的休息区去接电话了。 罗湘雯独自继续挑选婚纱。 突然,她一眼相中了那件胸前、领口、袖口,都缀着白色玫瑰花的婚纱,便对服务员小姐姐说要试一下这件。 服务员小姐姐把那件婚纱小心翼翼地从模特身上脱下来,递给她。 罗湘雯拿到更衣室里去穿上。 很快,她拎着婚纱裙摆,走出了更衣室,来到了一面大镜子的前面。 镜子里便出现了一个美的像仙女一样的姑娘。 几个服务员小姐姐都夸赞她太漂亮了,这件婚纱真的太适合你了! 罗湘雯自己都忍不住被吸引了,她情不自禁抿嘴笑了起来。 但很快,她的笑容消失了,因为她在镜子中看到了一张她不愿意看到的脸。 来到她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大伯的女儿罗宁。 罗宁是她的堂姐,可是她们从来没有姐妹相称过。 原来刚才罗湘雯和陈敏走进婚纱店时,恰好被途经此地的罗宁看见了,于是她也跟了进来。 这会儿她见陈敏走开了,便来到罗湘雯的身边。她望着镜子中的罗湘雯说:“看来你是真的要结婚了。” 自从清明祭祖后,罗湘雯明白了,她和罗宁和好,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此刻听她话里满是敌意,她并不回头,只望着镜子中的罗宁,也不客气地说:“是的,也许这让你不开心。你可以去喝喜酒,虽然我不太欢迎你!” “看来你很幸福了?”罗宁一笑说。 “的确如此。”罗湘雯也一笑说,“虽然你不希望我幸福,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罗宁听了她的话,冷笑道:“我的希望从来不会落空,我不希望你幸福,你的幸福就不会持续太久。” 罗湘雯也冷笑说:“你一向自以为是,这次也是。” 两人之间的气场阴冷,温柔的服务员小姐姐们都吓退了。 “那好,我亲爱的唐妹,咱们走着瞧!”罗宁说。 “咱们走着瞧,我亲爱的堂姐!”罗湘雯也说。 罗宁冲罗湘雯不怀好意的笑着,慢慢转身,扭动着腰肢,离开了贵夫人婚纱店。 罗湘雯在镜子中望着她出了门,才回过头来。她站在那里思忖罗宁的话,连陈敏打完电话回来找她都没看见。 陈敏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刚才出门的那个女人是谁?”陈敏三连问。 “没什么,一个不相干的人。”罗湘雯轻描淡写的说,又问,“陈敏,你看我穿这件婚纱漂不漂亮?” “哇!漂亮!真的太漂亮了!简直就是一个小仙女!”陈敏拍手笑道。 罗湘雯也笑着,很满意这件婚纱。 “我有点不想带汪志财参加你的婚礼了。”陈敏说。 “为什么?” “我怕他被你迷住啊!”陈敏说完哈哈笑。 罗湘雯也笑了,随后认真的说:“你一定要让他去啊,好让他帮你抢新娘的手捧花,我希望下一个是你来做漂亮的新娘子!” 第68章 婚礼取消了 结婚的正日子很快来到了。 昨天晚上,天很阴,漆黑的夜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罗湘雯问她的妈妈:“明天会不会下雨?” 妈妈说:“没关系,下雨呢,就是风调雨顺,出太阳呢,就是艳阳高照,怎么样结婚都是好日子的!” 今天早上四点多钟,罗湘雯就起来了,她先拉开窗帘儿看看天,没有下雨,也没有出太阳了,天仍然很阴沉,乌云很低,空气很沉闷。 罗湘雯想:如果按妈妈说的,下雨呢,就是风调雨顺,出太阳呢,就是艳阳高照。 那这不下雨,也不出太阳,只阴沉着天,又预示着什么呢? 罗湘雯正想着,两个弟弟走进来招呼她说:“姐,可以出发了!” 罗湘雯要去化妆做头发。 于是她停下胡思乱想,由两个弟弟陪着去了附近的一家事先定好的美容院。 经过化妆师的那双巧手一个多小时的精心装扮,原本就很俊俏的罗湘雯更美得如银雕玉刻的一般了。 姐弟三人告别了化妆师回到家时,已经七点多了,小小的家里已经挤满了亲朋好友。 有的坐不下的,在邻居家借了板凳,都坐到了胡同里。 李慈也曾想过像别人家一样去酒店定个房间,但是罗湘雯拒绝了。 虽然自己家小点破点,但是这里充满了罗湘雯二十几年的记忆。 每一块裂缝了的瓷砖,每一处剥落的墙皮,她都是有感情的。 还有,她想在这里做新娘子,因为她希望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会看到。 陈敏赵丽也都来了,穿着漂亮的伴娘装,一见到她就开心地说笑。 罗湘雯含笑跟着大家打招呼,而后,她在几个年轻姑娘的陪伴下走进了卧室,换上了雪白的婚纱,戴上花团锦簇的头饰,还有点缀着星星水钻的面纱。 卧室的门打开时,大家都挤进来看新娘子,赞叹着新娘子的美丽。 穿着雪白的婚纱的待嫁新娘在床上坐福,真的是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她表面上镇静,笑的从容,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小的紧张的,但也没忘了不时和新进来的亲朋好友打招呼。 罗湘雪和罗玉,把新娘子的红皮鞋藏起来一只,等着新郎来找。 弟弟们把一会儿新郎新娘要一起吃的新鲜的水果、精美的糕点等都放在一边的小方桌上摆好。 几个年轻漂亮的伴娘,簇拥在新娘子的旁边。 王根张伟等人也都来了,柳月军没来,他让王根给罗湘雯捎来了祝福的红包。 罗湘雯想,他一定是见不得热闹的场面。 因为越是热闹的地方,越会勾起他心里痛苦的往事。 罗湘雯能理解他,因为曾经有一段时间自己也是这样的,只喜欢逃避,逃避所有的热闹与繁华。 在所有的来客中,罗湘雯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罗宁了。昨晚大伯来过一趟,他说今天结婚的好日子他一定会过来,但家里其他人都没时间就不过来了。 当时罗湘雯挺高兴的,说实话自己还不欢迎他们来呢,看着就心烦。 谁知罗宁今天竟然跟着大伯又来了。 来者都是客,家里人当然都热情招待。 只是李慈见罗宁来了,怕她不怀好意,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幸好罗宁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她这才放了心。 可罗湘雯一想起那天罗宁在婚纱店说的话,心里就很不痛快,看着她就不顺眼。 罗湘雯便故意和别人说话,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心里总记着那丝不快。 热热闹闹的氛围中,时间过得很快。 八点的吉时到了! 可迎亲的车辆还没有来! 李慈有些着急,大家便说今天是好日子,结婚的多,路上车更多,大概是塞车了,别急,一会儿就来了。 又过了十分钟,迎亲的队伍还是没有来。 李慈便让罗震给郑林轩打电话,可是电话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 于是,罗震又把电话打到郑林轩的家里。这个电话有人接了,是郑林轩的妈妈。 她说家里有点事耽搁了,他们马上就来。 李慈听说他们还没出发呢,心里很生气,但在这大喜的日子不好发作,也只能压着火气,耐心的等着。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在门口翘首以待的人们脖子都望酸了,可还是没有郑林轩他们的人影。 李慈再一次让罗震打电话,郑家人仍答复马上就来。 如此挂了四五遍电话,打郑林轩的手机就没人接,打家里别人的电话就说马上要来了。 直到了十点多钟,郑家人还是没有来迎亲。 宾客们终于控制不住了,议论纷纷起来。 三爷爷用拐杖敲着地不满地说:“这姓郑的他们家什么意思啊?耍着我们姓罗的玩呢?” 罗湘雯再也坐不住了,她跳下床光着脚跑到客厅,从罗震手里抢过自己的电话。 她再次打电话去郑家,铃声响了半天终于被接起来,对面是郑林轩的弟弟。 罗湘雯厉声问:“你哥呢?你给我叫他听电话!” “我哥他……”郑林林吞吞吐吐着。 “你叫他听电话,不想结婚就跟我说个明白,别像个乌龟似的缩头缩脑!”罗湘雯气得简直要疯。 林林刚说了一句“不是”,电话被人拿了过去,那人刚叫了一声“湘雯”,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罗湘雯听出是林轩妈妈的声音,听她一哭心里的气恼顿时被慌乱所代替,她忙问:“阿姨,你为什么哭?到底怎么了?是林轩他……他出什么事了吗?” “林轩……林轩他不见了,自从昨晚出去,到现在一直没回来。”林轩妈妈呜咽着说,“我们……我们找了所有他能去的地方……打他手机他也不接……” 罗湘雯拿着电话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接二连三的蹦出“逃婚”这个词。 大家看出了她的异样,都担心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罗湘雯摘下了头饰和面纱,目光望着前方没有焦距,她说:“对不起,让你们白来一趟了,今天的婚礼取消了。” 她说完,穿过人群,走进卧室,大脑一片空白。 她没有注意到人们惊愕的目光,更没有注意到罗宁得意的冷笑。 第69章 坦白告诉我 所有的客人都走了以后,李慈由两个儿子陪着去了郑家。 罗湘雪则留在家里,陪着姐姐。 罗湘雯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罗湘雪坐在一边,忐忑不安地望着她。 此刻,罗湘雯倒没有多么痛苦绝望的感觉。 只是,她的脑中不时地闪现着,陈敏告诉自己的,郑林轩和一个女人在餐厅吃饭的情景。 她的耳畔又不停的回响着,罗宁在婚纱店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那袭雪白的婚纱,罗湘雯早已经脱下来了,它缩在角落里,虽然不满自己如此受冷落,可见主人阴沉着脸,却也不敢吱声。 他竟然跟我玩逃婚! 罗湘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他是真的变心了吗?不肯娶我,那又何必如此戏弄我呢? 难道他非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在婚礼当天弃我而去,他就开心了吗? 他这个平时看上去的老实人,为什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呢? 哼,郑林轩你变心了,不想结婚了,好啊,这正合我意! 我早就不想理你了呢,我根本不想嫁给你,我根本就没爱过你,我根本就不在乎你! 你这一走正好,一来我可以摆脱你重新轻松自在的生活,二来别人也不会骂我负心! 罗湘雯想到这里心里高兴起来,她翻身坐起,见妹妹坐在一边担心地望着自己。 她便朝妹妹笑笑,从桌子上拿了一根香蕉递给她,又剥好了一根自己吃,边吃边哼着小曲儿。 罗湘雪见姐姐这样,还是很担心,是不是受的刺激有点大了?她弱弱的问:“姐,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罗湘雯笑笑说,“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罗湘雪肯定地认为姐姐受了严重的刺激,脑子有了点问题。 罗湘雯的香蕉吃了一半,突然她的脑海里又闪过一个念头:也许郑林轩并不是什么逃婚,而是出了什么大事,无法脱身,回不来了! 是呀,他怎么可能突然逃婚呢? 星期五我们见面的时候,想到马上到来的婚礼,他开心的又说又笑。 他是那么的爱我,怎么可能突然弃我而去呢? 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罗湘雯想到这儿,再也吃不下去了,也待不住了,她在屋里转了两圈,而后就要出去。 罗湘雪见状忙问:“姐,你要去哪儿?” 罗湘雯听妹妹这样问站住了,是呀,我要去哪儿了? 去哪儿都行,只要能找到郑林轩! 她想着,再次推门要出去。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罗湘雯忙退回来一把抓起来电话。 电话竟然是失踪了的郑林轩打来的,他颤抖着声音约罗湘雯到文化广场见面。 逃婚的人出现了,罗湘雯竟然没有一丝开心,她挂断了电话,觉得灾难就要来临了! 文化广场上很安静,没有往日的喧嚣与热闹,偌大的广场只有郑林轩一个人低着头,颓然地坐在喷泉池旁。 罗湘雯走过去,望着他那蓬乱的头发里的发旋儿。 郑林轩知道她来了,可并不抬头,也不说话。 罗湘雯的心,突然松快了一点,呼吸的顺畅了一些。 她想,毕竟他没出什么事,还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这就是最大的好事 两人静默了几分钟,罗湘雯先问道:“你已经逃婚走了,干嘛还回来?” “我……我没有逃婚。”郑林轩说。 “那你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你把头抬起来告诉我!”罗湘雯突然爆发,大声喊道。 郑林轩说不出话,竟然低声的哭泣起来。 罗湘雯最受不了男人哭,她也是第一次见郑林轩哭,认识两年多了,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从来没有哭过。 可是今天…… 罗湘雯心软了,她蹲下身去,望着他的脸说:“林轩,到底出了什么事?无论什么事,你都坦白告诉我!” 郑林轩止住了哭泣,他抬起头,用红红的眼睛望着罗湘雯说道:“湘雯,我……我对不起你,我……” “你……你到底怎么了?”罗湘雯问。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知道自己是躲不了一场大难了!她不明白老天为什么从来不可怜自己,从来不让自己侥幸一次! 在罗湘雯的一再追问下,郑林轩终于断断续续、痛心疾首地说出了他失踪的原因。 昨天晚上八点钟,一个女人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如果他不去见自己,她就自杀。 “这个女人,不是大道上的一个陌生人?”罗湘雯问一句。 “当然不是,我认识她。” 原来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罗湘雯过生日时,郑林轩失约去保护的那个证人。 “原来她是个女人。”罗湘雯才知道。 就是这个被郑林轩保护了两天一夜的女证人,竟然在一段时间的接触后,喜欢上了这个成熟稳重、一身正气的男人。 因此即使那个案子结束了,他们之间不需要再有接触了之后,她仍然时不时地找机会见郑林轩。 每次约他见面,不是给他买点吃的,就是送他点礼物。有时想请他吃饭,或者约他看个话剧、看个展览什么的。 开始郑林轩以为她这样做是出于感激,后来他再傻,也能看明白她的意思了,于是他不再见她。 可是那姑娘总有“需要人民警察帮助”的借口再见到他。 甚至有时郑林轩觉得他们可能也是“真有缘”,出个外勤,不小心也能遇见。 郑林轩见这样也不行,就直白的告诉那姑娘,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谁知道那姑娘并不灰心,更是让花店天天往郑林轩家里送花。 为此,张娴还说过儿子,让他赶快把这件事处理好。 还没等郑林轩找那姑娘说个明白,那姑娘约了郑林轩去一家情侣餐厅吃饭。 郑林轩便把她早上刚刚送来的花全都拿着,他要把花当面还给她,并严厉告诉她,自己马上就要结婚了,让她不要再做这些不该做的事情了。 就是这一次,恰好被陈敏看到了。 那次餐厅见面后,那姑娘果然没再找他,也没有再给他送花。 郑林轩长出了一口气,他想这乱七八糟的事情终于解决了。 谁知道昨晚上,她竟以死相威胁要见他。 他是人民警察,有人要死他都必须得冲上去救,何况是一个要自杀的人点名要见他! 他怎么可能不去呢?虽然他知道,这事实在是太闹心了。 第70章 要向她忏悔 郑林轩怕那个姑娘真的轻生,急忙跑去见她。 两人一见面,她一把抱住郑林轩就哭,弄得他不知所措。 后来她问:“你真的要和别人结婚吗?” 郑林轩点头。 她便说:“那好,你明天和别人结婚去,今晚陪我喝点酒好吗?” 郑林轩见她哭得可怜,心软了,想想她喜欢自己又不是她的错,又怕她自杀,也想等她情绪稳定下来再走,便答应了她。 于是,他陪着她进了一家酒,他只喝了一杯葡萄酒,他就醉了,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伏在桌子上恹恹欲睡。 那姑娘便搀扶着他,走出了酒,打了一辆车去了自己的家。 她的家里没别人,她搀他进去,扶他躺在床上。而后她关了屋里的灯,只留着朦胧的墙壁灯。 昏昏沉沉的郑林轩在朦朦胧胧的灯光中,看见一个姑娘的脸贴近了他,一张红红的小嘴开始亲吻他,一双嫩嫩的小手开始抚摸他…… 湘雯,一定是湘雯! 郑林轩迷迷糊糊的想,有多少次,他想拥抱她,亲吻的她,抚摸她,可是他没敢。 今夜她竟然如此主动,他的心里顿时异常的快乐,他便情不自禁地拥抱着她,拼命的亲吻她、爱抚她…… 等郑林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赤身裸体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而且身旁还躺着一个姑娘。 郑林轩当时就吓得睡意全无,从床上跳起来。 那姑娘见他醒了,温柔地说道:“你起这么早干嘛?再睡一会儿!” 郑林轩四处找着自己的衣服,边穿边问:“我怎么会在这儿?” 那姑娘说:“昨晚咱们坐车来的,你忘了?” 郑林轩恍惚想起了昨晚的事,他捶着脑袋痛悔地说:“我这是怎么了?我都干了什么?” 那姑娘见了他的样子过来搂住他说道:“你别这样,我没有怪你!都是我自己愿意的,因为我喜欢你!” 郑林轩一把将她推开,冲向门口。 他现在没有时间去思考和计较,从昨晚到现在的所有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因为他想起来了今天是他和罗湘雯结婚的日子。 那姑娘见他要走,追上他拦住说:“你要干什么去?我已经是你的人,你不能撇下我去娶别的女人!” 郑林轩本来想马上走,这女人却纠缠不休。 他望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怨恨,一向温和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脾气。 他突然伸手掐住面前的女人的脖子,冷冷地问:“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你自己,还是有人指使?昨晚的事到底是怎么才会发生的?” 郑林轩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但他不傻,他做了七八年的警察了,有些套路他懂。 那姑娘也许是恐惧,也许是呼吸困难,也许是真的伤心,她流下了泪水说:“是我……喜欢你……” 郑林轩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想听实话,从一开始你不断地接近我就是一个圈套?” “可我是……真的喜欢你,昨晚才在酒里下了迷药……”那姑娘避重就轻地说。 郑林轩实在没时间在这里和她啰嗦,他猛然推开她冲出门去,拼命往前跑,仿佛要逃离一个肮脏龌龊的世界。 跑着跑着,他突然颓然的停下了脚步,他没有脸回家,更没有脸去迎娶罗湘雯。 手机一遍一遍地响,他也没有脸去接。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任凭痛苦撕扯着他的心。 他走啊走,实在疲惫不堪了,便颓然地坐在了文化广场的喷泉池旁边。 过了好久,他才终于鼓起勇气,给罗湘雯打电话,坦承自己的一切,忏悔自己的罪行! 罗湘雯听完郑林轩的忏悔,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什么痛苦、悲伤、愤怒、愤恨、绝望,这些词在她的脑子里都没有,她只觉得脑海里是一片空荡荡、白茫茫。 她只能理解天空,因为天空高远而无际,她只能理解沙漠,因为沙漠苍茫而无边。 那高空是寂寞的,没有一丝云彩,那沙漠是孤独的,没有一线炊烟。 那高空是死气沉沉的,那沙漠是毫无生机的。 她自己也是空洞洞的。 她呆呆地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望了望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而后她转身就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她只是见路就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她的两条腿已累得酸痛了,她才停下来坐在了路旁的长椅上。 渐渐的,她分的出街上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车子都是什么牌子的了。 渐渐的,她听得出哪种声音是汽车的鸣笛,哪种声音是商铺中流行音乐的唱响了。 渐渐的,她清醒了,她的头脑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人们常说,越是老实人越会做出让人出乎意料的事,这话看来不错。 郑林轩这个大家公认的温和厚道的人,竟然在结婚的前夜和一个女人一夜风流。 虽然他说他是上了那个女的当,被下药了。他在幻境中以为那个女人就是自己,所以一场美梦最终变成了一桩蠢事。 可是在罗湘雯这里过程不重要了,她只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或者说她没有完全相信郑林轩说的话,或者也可以说是她不认可郑林轩说的话。 她觉得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会冲动,过后的一切推脱的理由,都是不想负责任。 前一晚上还滚烫着,想要结婚的那颗心,突然之间就冰冷了。 郑林轩不是不可原谅,人是难免会犯错误的,难道自己就没做错过事吗? 可是在这一刻,罗湘雯脑抽似的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想起当年深爱的那个男孩离开时,自己多么的绝望和痛苦! 她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有一丝同情那个女人。 这像一根硬刺,已经扎在她的身上,活动一下就会痛,怎么可能在这种状态下再去结婚呢? 我可以原谅郑林轩,但不可能再和他重归于好,最后罗湘雯想,总之我们之间是彻底完蛋了! 这时罗湘雯的手机响了,是家里人打来的电话在找她。 她突然想起,这手机是郑林轩送给她的,她便拿下了电话卡,一扬手把它扔到了马路中间。 很快无情的车轮碾碎了小巧的手机,同时也碾碎了罗湘雯的一个梦。 第71章 永远不屈服 罗湘雯重新去买了个手机,装上电话卡才回去家里。 她回到家时大家正焦急地等着她,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众人心里才稍安。 母亲安慰她:“别想太多,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罗湘雯点点头说:“妈,我想去睡一觉。” 罗湘雯走进卧室躺在床上蒙头便睡,她真想从此一睡再不醒来。 可她还是醒来了,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了。 她都奇怪,昨晚自己为什么会睡得如此安稳?她也很庆幸,如果自己夜不成眠,那么漫漫长夜将多么难熬啊! 她穿好衣服下了床,弟弟妹妹都去上学了,妈妈心神不宁的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见她起来了,母亲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看着还很平静,心也放下来一些。 她想问问女儿心里怎么想的,却又怕她伤心,不敢问。 罗湘雯却笑了笑:“妈,你不用担心我,我想好了,这个婚我不结了。” 李慈了解倔强的女儿肯定是这个决定,但是她觉得郑林轩只是一时上当,也不是不可原谅。 可是女儿正难过着,现在也不适合劝说,她想让孩子冷静冷静以后再提,所以没说什么。 这时罗湘雯手机响了,她接起来一听是郑林轩打来的。他说他在巷子口等她,想见面和她聊聊。 罗湘雯说:“好。” 她洗漱了一下,涂了淡淡的口红,又换了套衣服,才出了家门。 当她走出深深的巷子时,竟异想天开的想,如果昨天的一切都是梦该多好! 郑林轩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红着眼睛望着她。 巷子口偶尔会有老邻居走过,昨天罗湘雯取消的婚礼,已经够让她丢脸的了,她不想再站在路边被人笑话。 她直接穿过马路,来到了对面一个叫民乐居的小小饭庄。 郑林轩在后面无声地跟着她,也走了进去。 这家饭庄不大,十几张桌子一览无余,现在也不是吃饭点,没有什么人。 罗湘雯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郑林轩坐在了她的对面。 服务员小姑娘过来问他们要吃点什么。 罗湘雯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桌子上说:“什么也不吃,借你的地方说会儿话。” 小姑娘愕然地望望他们俩,没有拿钱,点点头走了。 郑林轩望着罗湘雯先开口说道:“湘雯,我知道从前天晚上的事,到昨天的婚礼,都是我错了!我现在不敢奢求你马上原谅我,但我想请求你,别放弃我,别离开我!” 罗湘雯望着他说:“我现在已经原谅你了。” “什么?”郑林轩很意外,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 “但是,”果然罗湘雯又说,“但是,我想好好的冷静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系就先到此为止!” “湘雯,别这样……我们……”大男人郑林轩忍不住眼圈又红了,“我不想要你这样的原谅!” 罗湘雯心里也很不好受,可她还是硬起心肠说:“林轩,我原谅你,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你诚心想这样做,并不是你不可以被原谅。可我也没有办法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和你继续下去。不是你不好,而是我的命不好!也许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我们的缘分只是匆匆相逢,但是很浅,所以不会长久。” “湘雯……” “就这样,林轩,我们分手!” 罗湘雯把郑林轩送给她的那枚钻戒,拿出来交到了他的手中。 “我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遇到真正和你有缘的人。” 郑林轩将那枚戒指紧攥在手心,低声难过地说:“湘雯,我会等你真正的原谅我!” “别等我,我曾经也想过等一个人,可我最终明白了缘分走到尽头的时候,等待只会是一场空!” 罗湘雯说完,走出了小小的饭庄。 民乐居里的郑林轩在默默流泪。 而民乐居外面的罗湘雯却一颗眼泪都没有掉。 虽然她受到了无情的打击。 她只觉得自己飘飘忽忽的,空空荡荡的。她仍像昨天似的见路就走,漫无目的地走。 她不多想什么,不回忆过去,也不展望未来,她只夹杂在熙来攘往的人流中往前走。 她看见旁边有人在说话,可却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 她看见有人在笑,她很疑惑,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好笑的事? 她看见一对情侣亲密地走过,她便觉得这个男人是骗子,而那个女人则是个傻子! 她往前走着,她觉得天不在蓝,云不在白,花不在红,草不在绿。 她觉得天地万物,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黯然失色。 但是她知道她自己仍保有她的原色,那便是坚强! 她知道她自己是坚强的,她绝不会倒下,无论她受到了怎样的打击! 她知道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真正的打败她、因为她的心永远不屈服! 当然,她的原色中还有一点点认死理儿的傻,她自己心里也明白! 可人要想改变自己,真的很难,真的很难! 自从那天在民乐居饭庄分手后,郑林轩再也没来找过罗湘雯,听说他主动请缨跨省去办案子了,大概需要几个月才回来。 这个消息是在他们分开了一个星期后,晚上放学回来的弟弟告诉她的,弟弟们当然是从郑林林的口中了解到的。 听说之前罗震和郑林林还打了一架,后来被罗雷劝和了。 为此,罗湘雯特意叮嘱弟弟们,哥哥姐姐的事是大人的事,你们三个要像以前一样做好兄弟。 虽然是罗湘雯执意要分手,可听到郑林轩的消息,心里还是闷闷的,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心口上。 她走出家门,走出了巷子,想多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夜晚风很大,罗湘雯迎风默默地走着,她不知道该去哪儿,只是沿着脚下的路往前走着。 慢慢地她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正犹豫着不知该选择哪条路时,她看见一边路旁有一个酒,招牌上的霓虹灯闪闪烁烁,酒里正传出激越的舞曲来。 罗湘雯便不再费心思想该走哪条路,而是走进了这家酒。 酒不算大,却生意兴隆,动感狂野的舞曲震耳欲聋,一对对时尚的年轻男女在舞池里跳得正嗨。 罗湘雯来到台前坐下。 那穿着白衬衫、红马夹,打着红领结的小服务生,马上过来问:“小姐姐,你要喝点什么?” 第72章 做错了什么 “扎啤!”罗湘雯说。 小服务生马上端了一大杯扎啤放在她的面前。 罗湘雯拿起来一扬脖子,咕咚咕咚就喝下去了大半杯。 罗湘雯歇了歇,正要再次端起杯子喝时,一个男子坐在那她的身旁,他一坐下便独自吟起诗来…… 夕阳沉坠,夜幕低垂, 忧郁的松林里夜莺在歌唱, 它在唱一曲, 唱一曲少女的忧伤, 少女的忧伤,深深的忧伤, 那是月下老人的红丝线, 在心口勒出的伤, 少女的忧伤,说不尽的忧伤, 美丽的多瑙河也比不上, 少女的愁思绵长, 少女的忧伤,美丽的忧伤, 好似那魂断蓝桥、彩蝶双双。 听到这首熟悉的诗歌,罗湘雯不用看都知道他是谁了。 她不想理他,仍独自喝着酒,只是心里想着“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怎么又遇到这个疯疯癫癫的小子了? 而他却开口了,他对她说:“你干嘛喝这么多酒呀?你应该明白,一个女孩子如果成了一个大酒鬼,是很难嫁出去的。” 他见她不理自己,又说道:“你好像很伤心呀,你为什么这么伤心?难道你家里死人了?” 罗湘雯“啪”地把酒杯撂在台上瞪他说:“你家里才死人了呢!” 他见她生气了,忙说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并没有诅咒你家里人的意思,是我不会说话,你大人有大量,别介意呀!” 罗湘雯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说:“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惹我!” 那个男的一笑,把身子探上台,望着罗湘雯扭过去的脸,说:“记得四年前,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一脸忧伤的模样,后来我们一起玩轮滑,玩的特别的疯狂,你就高兴起来了!虽然这里不是轮滑场,可是有舞池可以跳舞啊,有没有兴趣,我们一起跳跳舞,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我敢说,我们还会成为所有人的中心的!” 罗湘雯听他这样说,摇摇头道:“我再也不是四年前的罗湘雯了,再也没有什么事,能把我打击的像个疯子!现在我的精神力坚强无比,没有什么能把它击溃!” 罗湘雯倔强地像宣誓一样说完,离开台走了。 “喂,你上哪里去?”那个男的问。 可她并不回答,径直出了酒。 小服务生突然想起了,她还没有付酒钱,便叫道:“喂,小姐姐,你还没付钱呢?”便要追出去。 那个男的拦住他,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他:“她的酒钱我付了!” 小服务生接了钱,眼睛眨眨地说:“用不了这么多。” “多出的钱给你,回家给妈妈买好吃的。”男子说。 “谢谢哥!”小服务生开心的说,“哥,你想喝什么酒,我给你调一杯。” 男子想了想说:“我喜欢颜色漂亮的,你会调七种颜色的吗?” “会呀,我有学过的。” 于是他趴在台上,安安静静的等着小服务生给他调漂亮的酒喝。 罗湘雯话虽说的坚强,但一出了酒,压抑了许久泪水,便再也忍不住了,她泪如泉涌。 她不擦也不拭,任凭泪水在脸上冲刷着。 她没有停下脚步,流着泪往前走,她觉得心中压抑的要命,仿佛要窒息了,她必须找出一种方式排遣心中的压抑。 于是她狂奔起来,她不管路人的侧目与惊愕,一路跌跌撞撞狂奔着。她的每一下脚步声,都好像是重重抽打的鞭声,击打在地上,更抽打进她的心窝里。 她的心被抽打得流着血,疼痛无比! 罗湘雯痛不择路,一口气竟跑到了海边。 云港是个沿海城市,这处的海域并不太偏远,附近也有繁华的商业区。 这几年云港发展起来后,旅游事业也蓬蓬勃勃的兴旺起来,所以这个海滩早已成为了一处景点。 只是这个点了,游客早已稀少。加上今晚也风大,海滩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汹涌的海水咆哮着,向罗湘雯张开了无情的大口。 再往前走就是绝路了! 罗湘雯绝不会寻短见,她便扑倒在海滩上,她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她曾经压抑着伤痛,就好比防洪筑堤,一旦决口其汹涌之势无可抵挡。 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肆无忌惮的嚎啕着,不遮不掩,哭出了心中所有的悲伤和痛苦! 因为她以为这里没有人,所以她才会如此放纵自己! 可谁知怎么就那么巧,有一个男子,也正在夜里独自在海边消解烦闷。 突然发现远远跑来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罗湘雯,她坐在海滩上大放悲声。 柳月军猜到了她伤心的原因,本不想过去打扰,可又实在觉得夜晚涨潮,海浪大不安全。 他只好走过去,离她近一点。他理解她的不幸,但却无力相助,只能看着她哭。 罗湘雯感觉到有人来了,回头一看竟然是柳月军。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丢人现眼的哭,会让熟人看见,她恼羞成怒地冲他喊道:“走开!你走开!快走开!” 见柳月军并不走,她奋力地一推他,柳月军没防备,竟一下子被推倒在水里。 柳月军滚了一身水爬起来,罗湘雯见自己失手了,不再赶他,只还是呜呜的哭。 柳月军什么也不说,只守在旁边陪着她。 过了一会儿,罗湘雯边哭边说道:“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并不爱他,其实我错了,如今失去了他,我才知道,其实我是爱他的!可是一切都太迟了,我了解自己的心太晚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总是让我失去我所爱的人!老天为什么这样对我?到底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 柳月军听着她的哭诉并不言语,他知道她并非想从自己这找到答案,她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解释,她只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柳月军做好了一个倾听者。 直到她哭得累了,也哭的够了,不再哭了,他才开口问道:“你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罗湘雯果真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不再那么郁闷了,她点点头说:“我好久没这么丢人现眼的哭过了。” “这怎么是丢人现眼了?”柳月军说,“这应该叫痛痛快快!” “你会不会嘲笑我?因为失去了一个男人,就这样不顾自尊的痛哭流涕?” “我怎么会嘲笑你呢?我反倒有些羡慕你。” “羡慕我?你别开玩笑了!”罗湘雯很不理解这句话。 “是真的,我羡慕你。”柳月军说,“你能够因伤心而痛哭,说明活的还像个人,活着还有滋味。而有的人想哭也哭不出来,像具僵尸一样,胸口被掏空了,那颗滚烫的会爱的心没有了,这里空荡荡的,那才是最可怕的!” “这么说,我并不是世上最痛苦的人了?” “当然不是。”柳月军说。 “那么是谁呢?” 柳月军当然暗指自己,可嘴上却说道:“是月下老人啊。” “为什么是月下老人?” 第73章 郊外去散心 “因为这老头又要挨玉皇大帝的板子了。”柳月军说。 “那玉皇大帝为什么要打他呀?” “因为他老眼昏花又牵错了一根红线,结果还是挣断了,累及众生。他这样的玩忽职守,当然要受责罚了。” 罗湘雯听柳月军说的一本正经不禁笑了一下,而后她说:“也许你说得对,我们是月老牵错的一根红线。” “所以不要难过了,改正错误,应该是件高兴的事。” “不错,应该是件高兴的事。” 罗湘雯说着站起身来,面向大海,说道,“从此我要痛改前非,我发现,其实我和男人根本无缘,我和谁在一起都不会有好结果。以后我不会再恋爱了,更不会再爱上谁,我的心不会再为任何一个男人伤,我的泪也不会再为任何一个男人流!” 柳月军望着信誓旦旦的罗湘雯,心想:这还用你说吗?你以为爱情是猴子掰的苞米呢?前面刚掉了一个,后面还有一大堆。别说你不想再爱谁,就是你想,就那么容易再遇见你会爱的人吗? 罗湘雯在海边痛哭了一场后,真像她自己说的“痛改前非”了。 她不再每天愁眉苦脸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理性重新主宰了她。 她决定重新好好生活。 她知道要想重新好好生活,现在她首先要做的,就是重新找一份工作。 陈敏和赵丽两个好闺蜜一直担心罗湘雯,为了让她散散心,便邀请了柳月军、王根,四个人一起来约罗湘雯出外郊游。 于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五个人各骑了一辆单车,你追我赶地往郊外去了。 一路顺风,一个多小时,他们便来到了郊外。 只见天高云淡,山险地阔,远处的稻田风过时麦浪滚滚,近处的荷塘开满荷花,一只只青蛙蹿上蹦下,呱呱鸣叫。 真是荷香四溢,蛙声不绝! 大家都叫着好美,好舒服,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郊外新鲜的空气。 罗湘雯也觉得耳聪目明,心旷神怡。 几个人看够了,便把车子寄放到了一户农家,而后五个人前后相随,寻到盘山道,开始爬一座林深树密的青山。 他们沿着山路往上攀登,只见两旁矮小的是一簇簇的山榛子树,高大的是一排排的松树。 此时,正是五谷丰登的时节,山上的榛子和松塔都成熟了,榛子个个颗粒饱满,诱人的松塔更是一串串高高的挂满枝头。 王根见了,垂涎欲滴,便建议说:“咱们摘几个松塔吃!” 赵丽摇头说:“松塔不可以乱摘的,让护林员看见会罚款的。” 柳月军说:“想吃就偷着摘呀,为什么要让护林员看见?” 陈敏听了觉得好玩,便笑道:“好呀,咱们去偷,买着吃不如偷着吃嘛!” 大家见罗湘雯没表态,便都望着她,罗相雯说:“好,我同意,咱们去偷!” 于是,五个人弃了盘山道,钻进了松林里,他们在落满厚厚的发黄的松针的密林里,越走越深。 几个人一面走,一面仰头选择可以爬上去摘松树塔的松树。 这一带的松树全有七八米高,松塔都长在树的顶尖上,迎风而动。 众人看了都觉得,爬上树顶摘松塔,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这么高可怎么上啊?我可不敢上。”赵丽先说。 “我也不敢上。”陈敏也摇头道。 王根望望柳月军,问道:“咱俩谁上?” 未等柳月军回答,罗湘雯说道:“你们两个谁也不能上。” “为什么?”王根问。 “你们看,”罗湘雯说,“别看这松树长得都很粗壮,可是越往上越细,不到树尖就只有手脖子那么粗了。要想摘到松塔,必须爬到那个位置。以你们这样的体格,人高马大的,爬上去,那小树干能承受得住吗?难保不被压断,万一从七八米高空摔下来,那可不是玩的。” 众人听了罗湘雯的话,在望望在空中摇摇摆摆的树干,也觉得让两个身沉体重的小伙子爬上去确实不妥。 赵丽忙说:“那就别摘了,勉得咱们都提心吊胆的。” 陈敏也说:“咱们还是买着吃。” 王根和柳月军两个面面相觑,真的不太敢上,又不愿意罢休。 王根不死心的问罗湘雯说:“那咱们就不吃松塔了?” “吃,当然要吃,既然大家想吃,当然就要吃到。”罗湘雯说。 “摘不到怎么吃呀?”大家都问他她。 “你们摘不到,我能摘到呀。”罗湘雯一笑说。 “你能摘?”大家异口同声地问。 “是呀。”罗湘雯说,“陈敏和赵丽两个人不敢上,王根和柳月军身体又太重了,只有我身体轻又不怕爬高,所以我上树给你们摘松塔吃呀。” “你行吗?”赵丽问,“我可不放心。” “没关系,我还从没爬过这么高的树呢,我要尝试一下到底是什么滋味。”罗湘雯说,“不是松塔买不起,就是想战胜一下自己。” 罗湘雯说着来到一棵树下,那棵树又粗又高,最矮的树杈也有两米多高。 罗湘雯审视了一下,叫道:“王根,辛苦你一下,你蹲在树下面,我站到你的肩上后你再站起来。” 王根没动,他和大家一样,有些担心。 罗湘雯又催促,柳月军便过来问道:“罗湘雯,你真的行吗?” “你们放心,”罗湘雯说,“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大家见她这么说,又都想哄她开心便答应了。 王根过来蹲在树下,柳月军扶着她站到王根的肩头。 罗湘雯站稳后,王根缓缓直起身子,她便像巨人一样站了起来,那两米多高的树杈便抬脚可及。 罗湘雯伸手抓住头顶的树杈,双脚离开王根的肩头踩在树杈上,她手脚并用一段一段的向上攀登着。 大家仰头望着她,见她像只灵巧的猴子一样,迅速攀援着,很快就到了树尖处。 罗湘雯抱着树干在风中摇摇欲坠,众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柳月军和王根都准备好了,一旦罗湘雯掉下来了,他们拼死也要接住她。 大家正提心吊胆,突然听罗湘雯在上面叫道:“太美了!在这上面俯视大地,真是太美了!你们在哪儿呢?我看不见你们啦!我的脚下是茫茫一片林海啊,森林的那边还有湖呢,像一口大锅里盛满了水,湖水亮晶晶的,有一艘小船在湖上游弋,还有一群白鹅在湖水中嬉闹呢!” 罗湘雯在上面兴高采烈,下面的人望着在风中摇摆的她,却胆战心惊。 王根忍不住大声喊道:“祖宗,我求你别说了,快摘松塔,快下来!” 树顶上传来罗湘雯哈哈的笑声,接着便有松塔劈哩啪啦的落下来,松塔满地滚着,陈敏和赵丽两个追着去捡。 第74章 唱一首老歌 罗湘雯摘完了松塔,踩着树杈一点点下来,最后又踩着王根的肩膀落到了地上。 她看上去很激动,脸红扑扑,凌乱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 赵丽见她平安下来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原处,她说道:“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你总算下来了!” 陈敏也说:“湘雯,刚才看你好像要掉下来了,我真的要吓死了!” 罗湘雯笑道:“上面可好玩了,真刺激,景色优美,那真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我还没玩够呢!” “算了!”陈敏和赵丽两个都抓住她,“打死我们也不要你再上去了!太吓人了!” “人家都是拼死吃河豚,咱们成了拼死吃松塔了。“王根笑说,“湘雯,无论如何你不能再上去了,要上我上,要死我去死!” “谁也不许去了!”赵丽说,“你们别那么贪心,这些够咱们吃的了!” 于是,五个人说说笑笑,把掉在地上的松塔捡干净,走出了密林,挑了块河边的空地,燃起一小堆儿篝火把松塔扔进火堆里烧起来。 松油燃得很快,一会儿松塔便焦黑了。大家熄灭火,把松塔从木炭中扒拉出来,晾凉了,掰开松壳,扒出松树籽儿来。松籽儿都烤裂了口,溢出香味了。 五个人十只手很快就扒完了松籽儿,扒了有大半塑料袋,能有五六斤的样子。 大家便高高兴兴地吃起松籽儿,香嫩可口,回味无穷。 赵丽吃着松籽儿,发现身旁有一个小伞样的蘑菇。 大大的顶,长长的颈,颜色也很漂亮。 她便高兴地笑道:“哎呀,还有蘑菇呢!谁吃?这个可是一道好菜!” 柳月军看了看说:“这种蘑菇是不能吃的。” “是毒蘑菇呀?”赵丽问。 “对,这叫伸腿蘑。”刘柳月军说。 “什么?伸腿蘑?”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好奇怪,“为什么叫伸腿蘑?” “因为人一吃了,就伸腿死了呀。” 大家听了柳月军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林间回荡着久久不绝。 罗湘雯等人下山时,已经两点多了。 他们到那户农家骑了车子,便往回去,到达市区时已经快四点了。 大家都饿了,于是进了一家餐厅吃饭。餐厅里生意兴隆,高朋满座,还有现场版飙哥大赛。 吃喝高兴的客人们,轮番在大厅里高歌一曲,把现场气氛炒的火热。 吃了一会儿,王根瞅准没人喊麦的空档儿,赶紧走过去拿起来麦克风说道:“在座的各位朋友,现在我要为我的朋友罗湘雯小姐,献唱一首老歌……” 众人热烈鼓掌,音乐响起,王根手持麦克风唱了起来…… 想你在心里头, 别让风把情吹走, 当噩梦醒来时, 向往事挥挥手, 过去固然是一个难忘的经历, 但是一天天再过去, 别把柔情锁在春光里, 你的心我懂, 往事不回头向前走…… 罗湘雯听着王根唱歌,看见他的眼神,明白他是对自己有意了。 她自嘲的笑笑,躲开他的目光。 抱歉,我现在已是心如止水,不可能再爱什么人了,只好让你失望了! 原来王根一直对罗湘雯有些爱慕,怎奈人家名花有主。现在见她和前男友分手了,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他便及时的献殷勤。 五个人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王根主动提出要送罗湘雯回家。 “不必了,我一个人骑车回去就行啦,谢谢你们陪我玩了一天!”罗湘雯说完,骑上车子扬长而去。 王根望着罗湘雯远去的背影,有些惆怅。 赵丽见了他的样子,有些不高兴,闷声不响骑上车子走了。 陈敏见赵丽也走了,对他们说了声:“我也走了!”便也骑车去了。 见她们都走了,王根对柳月军说:“有一件事儿,我想问你。” “什么事儿?” “你上次是不是说过,如果我对谁有兴趣,你就帮我追她,是不是?” “我是说过,”柳月军承认,“可我只能失信于你了。” “怎么你言而无信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王根不满意。 “主要是你想追求的人,这个追到手的难度系数太高了!”柳月军坦白的说。 “我还没有说是谁,你怎么知道?” “因为,”柳月军望着他的眼睛说:“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我已经这么明显的了吗?”王根自己都很意外。 “是啊,而且她也感觉到了。” “那你的意思我没有希望呗。” “怎么说呢?你如果不死心可以试试,因为万事皆有可能,但是你要做好碰壁的准备。” “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他的前男友?”王根有点泄气。 “我不是拿他在和你比较,只是我觉得你和罗湘雯不太合适。” “那我和谁合适?” “你适合找一个温柔贤惠点的小姑娘,比如赵丽就很合适。” “赵丽?”王根没想过,“那让我再想想。” 柳月军的话虽然给王根泼了冷水,但他并不死心。 直到过后王根单独约了罗湘雯两次,她都用没有时间拒绝了。 王根才信服了柳月军的话,虽然心里难受了几天,也便死了这条心。 罗湘雯找到了新的工作,是一家航空公司的空姐。 因为她形象好、气质佳,也有过服务经验,只经过了十来天的培训就正式上岗了。 虽然这工作飞来飞去也很辛苦,有时要起早,有时候会贪黑,但好在飞的都是当天能回来的短途,而且工资很高。 这天傍晚罗湘雯下班回家,一进家门便看见四婶儿坐在客厅里。 罗湘雯心中有些奇怪,她不知道四婶儿来干什么,她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李慈见女儿回来了,便说:“湘雯啊,你四婶儿正在等你呢!” 罗湘雯走过去坐在四婶儿对面一笑问:“四婶儿,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湘雯,我有一件喜事要跟你说。”四婶儿笑道,“今天我给你做媒来了。” “做媒?”罗湘雯一听见这个词,心里就不痛快。 “是呀,”四婶儿说,“这可是一个好亲呀!那小伙子今年二十八岁了,家里开了一个大饭店,虽然不是个大富翁,可家里有不少钱呢!人又老实厚道,勤快能干,是个难得的好女婿啊!” 第75章 十万八千里 罗湘雯耐着性子听四婶儿说完,而后道:“四婶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暂时我不想考虑这事儿。” “哎呀,湘雯呢,为什么不想考虑这事儿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这个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以后再说。” “湘雯呢,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不要心太高呀,你能找到这个大饭店老板的儿子就是烧高香了。你不要总想着找什么警察呀,人家那些吃公家饭的人能要你吗?耍着你玩,心里怎么想的都不知道呢!” 四婶儿的话触到了罗湘雯的痛处,她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四婶儿,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和我妈聊,我失陪了。”她说完就走。 四婶儿见罗湘雯不愿意再理她,也急了,跳起来说:“哎呀,湘雯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呀?我好心帮你提亲,怎么惹你这么不乐意呀?你不愿意跟人家,人家还不要你呢,看你能找到什么样的?” 罗湘雯刚要走进卧室,听她这样说,她在门口回头道:“我找什么样的,都不用你操心,你走!” 四婶见罗湘雯往外撵自己,脸上挂不住,冲李慈说:“哎呀,二嫂啊,你养得好女儿,好凶呀,怎么被人家踹了一声不敢吱,反倒对自己家人凶巴巴的呀?” 罗湘雯听了四婶的话,心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痛,她忙使自己镇定,把那袭上心头的痛压了下去。 李慈听湘雯的四婶儿说出这种话也很不高兴,口里说着:“好啦,好啦,湘雯不同意,你就先回去,先回去!” 边说边将她推出了家门。 四婶儿嘟嘟囔囔地走了。 李慈回来,见女儿并没有异样才放了心。 但她不清楚,她的女儿表面上平平静静,内心却是翻江倒海一样。 罗湘雯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找一个让四婶儿之流一听到他的名字,便惊羡不已的男人! 尽管柳月军遭到迫害被降职了,但他并未气馁,仍然工作得很认真,很努力。 每天他都在后厨里择菜、洗菜、收拾鱼虾、砍肉、打扫卫生、倒垃圾……有时候还要去扛米扛面…… 尽管他常常被累得满头大汗,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一种力量,胀得他很痛苦,需要爆发出来,但却找不到突破口。 于是他就拼命干活,别人干一份时,他干两份,别人干一个小时,他就干两个小时。 他这样发泄似的劳作着,虽不是有心,却得到了同事们的好感。 大家都很喜欢他这个活干的多,话说的少的小伙子。 这一天,餐饮部经理王超七岁的儿子,跟着妈妈来玩。 他趁妈妈不注意溜进了后厨,后厨里忙着的人,谁也没注意到他。 他见无人管自己,胆子更大了,便在后厨里串来串去,后来他竟爬上了一个大灶台。 他上去一看,灶台上是一个滚沸着的大油锅。 孩子便好奇地站在灶台边,看那油开翻滚。 这时他的妈妈找他到了后厨,一眼看见儿子站在油锅面前,她吓的惊叫一声:“毛毛!” 孩子听见妈妈叫自己,一回头脚下一滑,斜着身子便向油锅里栽下去…… 王太太见状“啊”的一声惨叫,她拼命跑过来,可是远水不解近渴,眼看着儿子将掉入油锅里。 后厨里其他人,也都惊的乱叫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不知从哪飞过来一个大圆锅盖,刚好落在了油锅上。 孩子重重地摔在锅盖上,“哇”的一声哭了。 王太太抢上前,一把抱住儿子,母子二人生离死别般抱头痛哭。 王经理闻讯赶来,妻子止住眼泪向他诉说前情。 王经理感激地问:“刚才是谁撇过来的锅盖,救了我儿子呀?” 不知道的都摇头,有看见的便说:“是柳月军!” 有几个人便把站在一边的柳月军推到了王经理面前。 王经理一把拉住柳月军的手说道:“真是太感谢了!” 见他很面生,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好像没看见过你?” 柳月军没把救孩子的事儿放在心里,只淡淡说:“王经理是大忙人,当然不会注意到我们这些打杂的小工。” 王经理瞅了瞅他,觉得他的气场有点像大总裁故意躲在后厨视察工作的。 他也不介意他的态度,内心是真的感激他救了自己的儿子,他笑着说:“现在我们认识了,以后要多接触了。” 王经理说完,带着妻子和儿子走了。 那天晚上儿子睡了后,王太太对丈夫说:“今天多亏了那个姓柳的小伙子,以后你这个当经理要多照顾他一下,咱们要知恩图报,他是救了儿子一条命啊!” 王超说:“这个你不用操心,我心里有数的。” 自那日后,王超便惦记着给柳月军换个好点的工作。 不久,机会便来了,中餐厅的大堂经理辞职了,王超便把柳月军调到中餐厅做这个职务。 虽然王超提拔了自己,但柳月军并不感谢他,因为这个小小的大堂经理离他的理想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但表面上柳月军却装出一副对王超感激涕零的样子,他还特意买了两瓶好酒登门道谢,王超夫妇自然是高兴。 虽然柳月军觉得自己做这个大堂经理太屈才,但他还是尽心尽力地把工作干好。 他上任了一个星期,中餐厅便起色不小,无论是卫生,还是服务质量,都更上一层楼。 王超很高兴,觉得自己并没有用错人。 但他没想到,柳月军就在中餐厅干了半个多月,他又不得不把他调回了后勤。 原来这一天,云港四大家族中蒋氏家族的大少爷蒋金石带了一伙儿人来中餐厅吃饭。 有一个小服务生给他们上菜时,因为蒋金石无意中一挥手,碰到菜盘,菜汤溅到了蒋金石衣服上一滴。 小服务生吓得连说对不起,可蒋金石却不依不饶,骂骂咧咧,最后竟对那个小服务生大打出手。 柳月军见了忙过去拉开,压着火气对蒋金石说:“蒋先生,他已经向你道歉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 柳月军话说的客气,其实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谦卑,面容也相当冷峻。 一向被人奉承惯了的蒋金石看着他的样子,气势很强,关键长得还超级帅,心里的火没消,反而更大了。 蒋金石望着柳月军说:“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你来多管闲事?” 第76章 沈家三少爷 “我是这儿的大堂经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对我说!”柳月军不卑不亢的说。 “大堂经理?”蒋金石不屑地说道,“我以为你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呢,原来只是个小小的大堂经理,也配来和我说话,你也配?你给少爷我当马桶,我都嫌你不好用呀。” 蒋金石对柳月军的辱骂,引得众人哄笑起来。 柳月军强压怒火,等笑声停止了,对蒋金石说:“蒋先生,你骂够了,气消了?那就请你回座位用餐,我再让后厨的大师傅给你们加两道菜。” 蒋金石见柳月军要走,叫他道:“你回来!” 柳月军转身回来问道:“蒋先生,还有什么事?” “你就这样走呀,给我倒杯酒。” 柳月军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递给蒋金石说:“蒋先生,我们餐厅服务不周,影响了你就餐的心情,这杯酒是我向蒋先生赔礼道歉了。” 蒋金石接了酒杯并不喝,看了看,而后,一扬手全泼在了柳月军的脸上。 这下把柳月军激怒了,他睁大眼睛瞪着蒋金石。 蒋金石便问道:“你瞪什么眼睛?少爷我就泼你了,你能怎么样?” 柳月军再次压下心头的怒火,用手摸了把脸上的酒说:“酒也让你泼完了,这足以显示我们道歉的诚意了?大家请用餐,餐厅里还有许多别的客人,这样闹下去不好看!” “泼你酒就体现你们的诚意了吗?”蒋金石像个无赖一样没完没了,“我还想打你呢,行不行?” “打人犯法!”柳月军冷冷的说,“我想蒋先生是有身份的人,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蒋金石听了柳月军的话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突然就当胸给了柳月军一拳,嚣张地说道:“我就犯法了,你能怎么样?” 柳月军被打了个趔趄,他站稳后便攥紧了拳头,冷冽的目光望着蒋金石,冰冷的声音说道:“别得寸进尺,欺人太甚!” 就在这时得了信儿的王超赶来了,他点头哈腰地对蒋金石说:“蒋大少爷,什么事儿啊,您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呀?快请坐下,我给您倒杯酒,让您消消气!” 蒋金石特吃王超这一套,对他道:“王超,你这个中餐厅用的是什么破大堂经理?一双贼眼直勾勾的,想在我面前装大爷?” “哎呦,蒋大少爷,谁敢在您面前装大爷啊?” 王超也是老江湖,应付这些豪门纨绔子弟早就有一套,那就是往死了拍马屁、戴高帽。 “您在云港市跺一脚,这都是要地震的,谁敢在你面前装,那纯粹是不想活了。他是个新来的,不懂事,您别跟他计较。”王超拿起一个空杯说,“来,我让他再给您倒杯酒赔罪。小柳,快来给蒋大少倒杯酒!” 柳月军只好第三次压下怒火,重新拿起酒瓶倒了一杯酒,王超递给蒋金石。 蒋金石接过酒杯说:“臭小子,刚才我一进来就瞅你不顺眼,贼眉鼠眼的,你傲气什么?我告诉你,在本少爷面前,哪吒三太子来了也要低着声儿,顺着眼儿!” “那是,那是。”王超赔笑点头道,又对柳月军说,“没你的事儿了,快一边儿去!” 他想赶紧打发柳月军走,免得蒋金石又为难他。 柳月军刚要走,蒋金石又叫他道:“你先别走!” 柳月军只好站住,望着他。 “蒋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王超忙问。 “现在城里狗少了,我好久没听到狗叫了,你学两声狗叫,我听听再走。” 王超没想到蒋金石会如此刁难,他想:这下完了,柳月军一看就是气性不小的主,他们非打起来不可! 看着眼前得瑟挑衅的蒋金石,再瞥一眼身后的柳月军,果然那小子冷峻的脸上已经杀气腾腾,那双好看的星目早就被阴森寒气所覆盖,王超见了都心里发怵,头皮发麻。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时,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横插进来:“姓蒋的,你他妈是没吃药犯病了,还是酒喝多了酒精中毒,你在这儿闹什么事儿?” 男子的声音并不大,声音也不粗犷,是那种听起来有点圆润清亮又贵气的男音。 可就是这一嗓子,在场的人都肃然而立,蒋金石也换换坐姿,脸上那张狂的表情也不经意间收敛一些。 随着那道声音,一个男子走了过来,他大高个大长腿,模样俊逸,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穿的特别时尚张扬,头上勒着一根与衣服花色同款的发带,胸口还挂着大黑超。 远远走来,怎么看怎么都像从时尚杂志里下来的男模,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 没错,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云港市最有名的两大花花公子之一的沈英杰。 他是明都集团沈氏家族的三少爷,也就是董事长沈从的三儿子。 花花公子的另一个就是坐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蒋金石。 王超见了自家小老板,更是殷勤备至的迎上去:“三少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沈英杰理都不理他,晃悠到蒋金石身边。 一个有眼力见的小子忙给沈三少爷拉开椅子,沈英杰坐上去,望着蒋金石说:“你脚下踩的地是我家的,你屁股下坐的椅子是我家的,你手里拿的酒杯也是我家的!你要吃饭就吃饭,跑到这里耍什么威风,你是到我家来砸场子来了?” 蒋金石有点儿被沈英杰怼的哑口无言,可还是侧面反击说:“我他妈就瞅那小子不顺眼,教训教训他怎么了?” “天作有雨,人作有祸,你让人家学狗叫,哪天就有人让你吃狗屎!” “卧槽,你咒我呢?我告诉你,咱俩半斤八两,我倒霉了,你也好不了!” “本少爷我,只是玩的嗨,我可没像你似的仗势欺人!” “你哇啦哇啦跟我说这些就是想替他出头?你俩啥关系啊?你看上他了咋的?” “放屁!我知道那小子是谁?你以为我是你呢,男女都乱搞!我看上的是你,别给我在这儿丢脸了!” “滚一边儿去,你……我可惹不起!” “惹不起,你就消停吃饭,要么就从这里滚出去!” 众人都听着两个花花大少的虎狼之词互怼,谁也不敢言语。 不了解情况的都会奇怪,一向嚣张跋扈惹毛一点就立眼珠子的蒋金石怎么就能让沈英杰这样怼他,虽然心里实在不痛快,也没有大为光火。 那些总在两个大爷跟前陪着吃喝玩乐的熟悉的公子哥们知道,他们俩这样是常态。 第77章 一只孤傲鸟 沈家和蒋家是世交,沈英杰和蒋金石从小就认识,都是豪门望族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公子哥。 他们的关系在外人的评价中就是云港市四大豪门家族中长出的最不争气的两个少爷,就是他们这两个花花公子,一丘之貉。 可对于常常跟他们混在一起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来说,他们的关系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了,扑朔迷离。 要说他俩好,他俩见面就互怼,彼此看对方不顺眼。 准确点说,应该是沈三少爷看蒋大少爷不顺眼的时候多。 要说他俩不好,他俩还总往一起凑。 准确点说,是沈三少爷跟着蒋大少爷的时候多。 但有时蒋大少爷如果开个party办个派对什么的,邀请沈三少爷,他还不一定来。 有的时候你不叫他,他自己又过来了。 可又有时候,大伙玩的正开心呢,他突然翻脸,掀桌子就走人。 所以沈三少爷的脾气,他们这伙常一起混的也摸不透,有时候连蒋金石也尽量不惹他。 除了因为两家是世交,生意有合作,两人算发小以外,再就是沈三少爷真的惹不起! 又狠又阴! 惹急了,他真的敢和你拼命,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不光如此,他还会背地里下手,惹他一次,倒霉三年! 当然,这些只是传说,因为没有人到公安局报过案,所以无据可查。 真真假假,也许只有真正感受过的人才知道! 在中餐部大厅里,两个豪门少爷掐架正欢的时候,王超给柳月军使眼色,让他快走。 柳月军离开餐厅来到后面,他听到有人议论两个花花公子的事,无非就是生的好,有钱有势,嚣张跋扈,惹不起,惹不起! 也听到有人在低声议论自己,觉得自己有点太自以为是,太把自己当回事,态度上太傲气了,干这种服务工作还想要什么傲骨,简直是自讨苦吃。 柳月军嘴角挂上一丝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冷笑。 不理解他的人,他也看不上,不屑与他们为伍。 他是一只孤鸟,比翼双飞的另一半,已经杳无音讯,他只能独自飞翔。 柳月军正在后面心潮起伏,难以平静,王超找他来了,把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细说。 他说:“柳月军,真是不好意思,我还得把你调回后面工作。” “因为蒋金石?” “蒋金石刚才对我说了,他下次来时不想再看见你,他的意思,就是让我辞掉你。我并不想这么做,可他又三天两头来,所以我只好让你躲在后面了。” 柳月军控制住冷笑说:“那我要谢谢王经理的关照了。不过我有些奇怪,咱们明都的人怎么都那么怕蒋金石呢?” “你不知道吗?蒋金石本人肯定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个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但公子哥儿也是有等级的,他不是普通的小商小富家的公子哥,他父亲是云港四大家族之一的蒋家的大老板,蒋亿万,蒋庆国!” “这个我有耳闻,只是沈氏家族也不弱啊,他怎么敢在这里这样张狂?” “这个嘛,其实也很好理解啊,虽然四大家族在云港齐名,互相之间也有合作,交集也是千丝万缕。但彼此之间肯定也有利益冲突,都想要压对方一头,那是避免不了的。家族的小辈们也总以为自己家要高出其他三家一头。”王超很有经验的深知内幕似的侃侃而谈。 “当然这只是我的理解,还有一点,就有可能是蒋金石在沈家地盘是没把自己当外人。”王超又说。 “什么意思?”柳月军问。 “几年前蒋沈两家联姻,蒋金石的姐姐嫁给了咱们董事长的大儿子沈士杰,论起来他也是明都集团的国舅爷。他说的话谁不都得给他个面子呀,这样大家脸上都好看不是。” “我明白了,”柳月军点点头,顿了顿又说,“不过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蒋庆国也算个风云人物,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臭虫?” 王超一笑说:“臭虫多了,何止他这一个。不过再臭,咱也得说他香,因为养着他们的人实在得罪不起,那都是动一下,地动山摇的人物。” “尤其是蒋家,”王超最后压低声音补充说,“据说他家的背景太复杂了,生意做得也不怎么干净,涉……” 王超突然自己收了话头,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笑笑道:“反正大家族的事也不是咱们小人物能明白的,听听热闹就好了,哈哈哈……” 柳月军当然不会傻到去追问,不过心里明白,他省略的话,无非是涉黄、涉赌、涉毒或涉黑! 不过不重要,和自己真的没有关系,他只要做好自己想做的事就行了…… 蒋金石中午带着一帮小弟在明都大酒店得瑟一圈后,晚上又去酒包房喝酒玩乐嗨了半宿。 后半夜他的小弟开车把他送去一幢豪华公寓,去会自己的一个小情人。 到了公寓楼下小弟开车走了,知道明天中午再来接他就行,那时候能不能起床还不知道呢。 蒋金石醉眼朦胧地晃悠进公寓楼,进了电梯按了二十二楼。 已经是后半夜,大楼里很安静,电梯悄无声息的上行。 突然在八楼的时候停了下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了,外面是空荡荡的走廊,并没有人影。 蒋金石等了两秒钟,也没什么人进来。他暗骂一声,过去重新关门。 他低头按键的时候,突然一股风袭来,随后眼前一黑,一个黑面罩已经裹住了头。 接着他被人当胸狠狠打了一拳,又用力一脚踹到了电梯里面,他呛咳着身体倒在电梯厢上。 他能感觉到电梯门关上了,电梯却没有上行。 一个人向他逼近,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刚才那一拳一脚的力量,让他不容小觑,他知道面前的一定是一个力量型的男人。 “谁?敢偷袭我,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尽管心头发慌,一向张狂的蒋金石输人不输阵还在叫嚣。 他想摘下头上的面罩,一双手突然按住了他的手掰开了,然后隔着面罩捂住了他的口鼻,紧紧的捂住了,让他不能呼吸。 蒋金石手刨脚蹬地挣扎,可那男人的双手力量非常大,他根本就挣扎不开,蒋金石有一种窒息的,濒临死亡的感觉…… 第78章 谁又不心动 就在蒋金石以为自己要被捂死的时候,突然脸上了的手松开了,空气重新吸入他的身体,他大口贪婪的吸着,他心里恨得要命,但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嘴上不再那么硬气了。 他说道:“你到底是谁?是想求财吗?要多少,说个数,我给!” 那人并不说话,轻微的窸窣的声音中,他似乎拿出了什么东西。 蒋金石挣扎着想起来,却被对方一脚又踹到了电梯厢上。 接着,他感觉到有湿湿的东西浇到了他的头上。 他吓坏了,“啊”的叫了一声,他以为是硫酸或者是汽油,但他没有闻到它们的味道,他心里稍安,随后他知道是什么淋了一头了,是酒精的味道! 这是一瓶浓度很高的白酒! 这要是给火也能燃烧啊! 蒋金石又大叫着挣扎起来,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这个人是不是在恶搞自己? 虽然给了自己几拳几脚,差点捂死自己,但终究也没要自己的命。 又没管自己要钱,看来不是奔勒索钱财来的。 又没向自己泼硫酸、泼汽油,只是倒了一瓶酒,估计也不准备点火了,也不太像有什么深仇大恨来寻仇。 那只剩下一点了,那就是恶搞自己! 他突然想到这人一定是沈英杰,因为今天中午自己惹了他,所以他半夜堵在这里阴自己。 想到这里蒋金石叫道:“我知道了,你是沈英杰对不对?我知道是你,不出声我也知道是你!你他妈有病啊,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弄不死我,我下次要你好看!” 那人并不回答是与否,把一整瓶白酒都浇在了蒋金石的脑袋上后,抡起瓶子在他头上打了一下子,虽然只用了五成力气,也足够蒋金石晕头转向趴在了地上起不来。 那男子望了望地上的蒋金石,冰冷的嘴角在黑口罩下噙上一丝冷笑,棒球帽沿下露出的漂亮的星目里也满满都是得意的光芒。 他打开电梯门出去,回首按了二十二楼,又把电梯门关上。 电梯很快上行了,他换了另一部电梯下楼走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蒋金石半夜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虽然觉得丢人,可是第二天他还是找上了沈英杰。 沈英杰正在一间他们常去的酒里喝酒,蒋金石气势汹汹找上门,进去先踹翻了两张桌子,然后指着沈英杰就骂道:“姓沈的,你是不是找死?半夜三更敢偷袭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沈英杰见他来势汹汹,却不带怕的,依然坐在大沙发上四平八稳的,只斜了他一眼说:“你昨晚喝酒又喝中毒啦,做噩梦了?我他妈什么时候偷袭你去了?” “你不用不承认,就他妈是你干的,我闻味儿都能闻出是你!” “你他妈属狗的,鼻子那么好使?半夜偷袭你,我闲的?半夜我搂个小妞儿睡觉不香吗?” 沈英杰说着,真的伸手搂住旁边一个娇艳妩媚的女孩。 那女孩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依偎在沈三少爷的怀里,心里暗想,难道我的幸运之神来了? 平时这个男人高傲又冷漠,乖张又矫情,没几次有好脸子的。 玩的时候他高兴了,你挨他近些,给他开酒,和他说话,那都行。 他要不高兴了,能把你一脚踹得远远的。 所以酒里这些俊男靓女们,在沈三少爷面前都谨小慎微,察言观色。 不敢轻易靠近,又都抑制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因为有钱有颜的帅哥,谁又不心动呢? “你他妈天天说要搂小妞睡觉,你真搂过吗?我看你就是不行!” “我行不行,你怎么知道?你试过啊?我没让你爽啊?” 沈英杰一把推开搂着的小妞,站了起来。 小妞直接滚到了沙发下面,头在掀翻的桌腿上磕了一下。 哎呦,好疼! 她心想:什么他妈幸运神来了,分明是衰神附体! “来来来,现在找地方试试,看看少爷我行不行?”沈英杰挑衅地望着蒋金石说。 “滚一边儿去,要试也他妈是我上你!”蒋金石气得叫。 屋里的其余众人,早已瑟瑟而立。 听着两位花花大少爷的虎狼之词互怼,不是第一次了,可每次听到心里都是又有点怕怕,又有点想笑。 一个小子忍不住“嗤”了一声,赶紧强行憋住时,已经被沈三少爷一脚踹到了沙发上。 还好沙发挺软,屁股不疼,他很幸运这一脚是沈三少爷踹的,要是蒋大少爷踹的,那肚子得疼老半天。 “你他妈跟我唧唧歪歪的干啥?我要是打你了,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沈英杰不耐烦的说。 “你背地里下手的事儿,你也没少干!”蒋金石回怼。 “好,那你要认定是我,那你报警抓我呀!”沈英杰张开手臂,晃一晃他那颗帅气的脑袋,满不在乎的说,“没错,就是我揍的你小子!报警去,来抓我!” “你……”蒋金石咬牙切齿,又说不出话。 其实这里面的人最怕警察的就是蒋金石。 因为他家的生意不干净,父亲严厉警告过他,生意可以做,千万不要乱惹事,绝对不要招惹警察! 虽然蒋家和某些警察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放到明面上。 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公然的违背法律,谁都吃不了,只能兜着走! 而且,蒋金石总觉得他的底细沈英杰知道一些,否则他不会总在自己面前这么有恃无恐! 说让自己报警抓他,其实也是在给自己一种威胁:我前脚进去,后脚就把你的老底全抖露出来,你也别想好! 蒋金石暗气暗憋,有火又发不出去,有气又不能出,脸上一会儿白,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五颜六色真是好看! 这是沈英杰冷哼一声,又坐回沙发里说:“你就是个猪脑子,跟你说不是我干的偏不信,你去找人调监控吗啊,是不是少爷我不就知道了!” 蒋金石气哼哼地说:“我他妈早就找人看了,监控早就被你破坏掉了!” “被砸烂了吗?”沈英杰幸灾乐祸的问。 “不是被砸烂了,是有人侵入了监控系统,那个时间段监控根本就不好使了!” “哟,我这么厉害的吗?”沈英杰哈哈笑道,又瞪了蒋金石一眼“猪脑子,也不想想,我有那两下子吗?” 第79章 热情与力量 “你他妈有的是钱,雇一个电脑高手,还不是轻松搞定!” “为了你,我费那个劲,值吗?”沈英杰不屑的说,然后又一笑道,“看来你真是惹到高人了,哈哈哈哈……” “你他妈用得着这样幸灾乐祸吗?” 蒋金石让他笑的额头的青筋都要跳起来了。 不过他内心里也冷静了一些,觉得沈英杰说的也有一些道理。 这姓沈的小子狂得很,如果真是他做的,他也不会抵死不承认。 况且他和自己一样文化水平半斤八两,也真没那两把刷子去捣鼓坏监控系统。 这就奇怪了,如果不是姓沈的,是谁这样恶搞自己呢? 虽然觉得有可能冤枉了沈英杰,可两人还是气呼呼的对峙,谁也不拿好眼睛瞅对方。 一群喽啰小弟,可不敢上去触两个大少爷的霉头。 气氛正在尴尬,酒的大老板跑来了,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见多识广,能说会道。 “哎呦,蒋大少爷,沈三少爷,二位都消消气,都是自家兄弟,一场误会说开就好了!来,接着喝酒!今天的酒水钱都算我请客,给二位少爷压压惊!小溪,出去多喊几个女孩进来,陪少爷们喝酒,再让东东和言言他们进来给少爷们捶捶腿!” 叫小溪的女孩答应着出去了。 一会儿进来五六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又来几个人收拾踢翻的桌椅,重新摆上酒水、各种鲜果干果。 包房里才重新热闹起来。 酒老板见气氛有所缓和高兴了,他又献殷勤地说:“两位少爷,楼下大厅啊,正在表演热舞,你们也可以欣赏一下!” 他说着亲自按动开关打开正面的一面墙,露出来一面宽敞明亮的大玻璃。 这个高级酒,设计的相当精巧,在二楼的每个包房里都设有大玻璃窗。 平时不需要时,把活动墙合上,可以保证包房的私密性,如果想看楼下的热闹,打开就能看到下面大厅的情景。 大厅的中央舞池里有升降舞台,此刻舞台已升起,上面有几个美女正在热舞。 大厅里的看客们,热烈的鼓掌,叫好,音乐声、觥筹交错声、喧哗声,交融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传到二楼。 突然酒老板眼前一亮,他看见了明都集团的大少爷沈世杰和几个衣冠楚楚的人一起来了酒,已往二楼走来。 他慌忙迎了出去:“哎呦,沈大少爷,什么风把您这大忙人吹来了!” “和几个合作伙伴谈点生意,帮我们找个安静点儿的包房。”沈世杰沉稳的声音传进来,“这几位都是我的贵宾,你要照顾好了!” “好的好的,快这边请,我找几个稳当的孩子为各位贵客服务!” 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听不见了。 蒋金石忘了刚才和沈英杰吵架的事,说:“是你哥!” 沈英杰拿眼皮撩撩他:“是你姐夫!” 两人同时“切”了一声。 沈世杰刚进包厢,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以为是空调风凉,他不知道是自己被弟弟和小舅子同时嫌弃了。 沈英杰想到自己的大哥就在二楼的某一个包间,他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沈英杰站起身往外就走。 蒋金石问一句:“你干什么去?” 然后又觉得自己真嘴贱,问他干啥。 果然沈英杰理都没理他,直接出门走了。 蒋金石猜想沈英杰是听说他大哥来了,所以就溜了。 可也奇怪,他平时也不是怕他大哥的主啊,他连他爹都不怕,还会怕他哥? 整不明白,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算了,沈英杰就那样,人来疯一样,一阵一阵的,不理他。 蒋金石该喝酒喝酒,该泡妞泡妞,众小弟们也放开了,不用战战兢兢了,只需要奉承一个大少爷就天下太平! 大家正乐着,突然楼下热舞的女郎们撤下去了。 舞台静默了有一分钟,重新打上高光,紧接着传来炫酷的街舞旋律。 一个男子在荷尔蒙炸裂的音乐中,冲到了舞台中央。 在充满热情与力量的旋律中,尽情炫技,展现自己流畅自如、充满激情和节奏感的舞姿…… 举手投足,扭腰顶胯,侧卧空翻,每一个动作在音乐的节奏中都充满了灵动和力量…… 力量中时而带着狂野热烈,时而带着妩媚阴柔…… 哇哦……啊…啊…… 楼下楼上的年轻人都疯狂起来,跟着摇摆…… 蒋金石差点掉了自己手里酒杯! 这不是沈英杰吗? 怎么还跑舞台上跳舞去了? 跳得还这么……带劲儿! 蒋金石瞪大眼睛往下看。 另一个包间里,他的大哥沈世杰,差点看得背过气去。 刚才他还想仔细看看这个漂亮性感的男孩是谁,定睛一瞅原来是自己的弟弟! 沈英杰俊逸的脸上,带着性感的笑容,流下性感的汗水…… 突然他解开了上衣的扣子,一个甩手的动作,刷的一下衣服脱了下来,扬手扔下了舞台…… 一个姑娘接到了,“啊啊”尖叫连连。 沈英杰完美诠释了什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的上身只剩下松松垮垮的小背心,身体优美的线条和肌肉展现无遗,就连胸肌和腹肌在薄薄的小背心下也若隐若现…… 现场的气氛再次掀起高潮,好几个姑娘都喊缺氧了。 酒老板乐得嘴都合不拢,沈三少爷在他的酒的舞台上热舞,这就是活广告啊,最起码酒往后三个月的营业额得翻着倍地往上涨。 蒋金石的气完全消了,看沈三少爷跳舞,看得津津有味…… 另一个包房里,沈世杰看得气血上涌,这孩子太张扬了,该让大家长教育一顿了! 于是他拿出手机,对着舞台录了十五秒的小视频,发给自己的父亲。 明都集团的董事长沈从刚忙完工作回家,洗了澡正在卧室的沙发上看文件,手机叮的一声响,收到微信。 打开一看,是大儿子发给自己的视频。 这是什么情况? 疑惑地点开小视频,劲爆的音乐一下子冲进耳鼓,一个人衣衫不整的和着音乐在舞台上跳舞。 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小儿子! 沈从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绞痛。 随后又有微信进来。 —爸,您该管管英杰了,这么做,太丢咱们沈家的脸了! 沈从缓了一下心脏的难受,给大儿子回微信。 —你带他回家来! —爸,你知道的,他怎么可能听我的? 沈从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生气! 第80章 我的新发现 半夜沈英杰在酒热舞以后,回到了自己住的高级公寓里。 这是一个一梯一户的复式公寓,楼上楼下有五百平方。豪宅的配置应有尽有。 沈英杰最喜欢那个漂亮的大阳台,晚上站在那里可以看到云港市最美的夜景。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刚回到家里,父亲训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说你像什么样子?在那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跳舞!挺聪明的孩子为什么专门做糊涂事?”父亲恨铁不成钢。 “我就知道沈世杰会给你打小报告!”沈英杰冷笑说。 “他是你哥!还不是为了你好?” “那他不也上酒逛去了吗?要不然怎么会看到我?” “他那是招待合作伙伴,和你那乱逛一样吗?” “哼,反正我知道你们都看不上我!无所谓了,我也没打算做沈家的孝子贤孙,继承您老人家的千亿遗产!让沈世杰去继承,省得他总找机会到你面前告我的状。”沈英杰满不在乎地说。 “你……”老父亲被气得好悬又犯心脏病,他压下怒火说,“英杰,我知道你心里对爸爸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沈英杰打断父亲,顿了顿,又幽幽的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生了我,因为我是如此的不争气,丢你的脸,丢沈家的脸?” 不等父亲的回答,他就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扔在一边,俊逸的脸上挂上一丝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的笑容。 那日蒋金石找事儿后,柳月军又回到了后勤,在采买组工作。 每天一大早,他便和另外几个人跟着他们组长肖岩去接收人家送来的各种后厨需要的原材料,进行清点和分发。有时有些原料,则需要他们亲自去外面采购。 具体点说,他的工作就是装卸工,不停的把东西扛上扛下,单调而又无聊。 干了不几日,柳月军就厌恶了这工作。 他觉得他像一头驴一样拉着磨盘来回转,他这种高傲的人怎么可能甘愿忍受这种压榨? 他觉得他这样是在消磨自己的智慧和青春,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开始琢磨如何才能摆脱这种最原始的肉体的劳作,换一种文明体面的活法呢? 也许有时候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他完全可以放开手脚,挣开身上所有的枷锁,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他觉得时机还不到,他不想藏在暗处,他想走上前台,他需要那种俗世中人们认可的成功。 虽然有时他对此是不屑的,所以他一边瞧不上这种人,一边让自己努力成为这种人。 人生就是如此的矛盾! 是什么让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刻意钻营的男人? 所以他只能,脚踏实地的一步步往上走! 他琢磨着,很快找到了一个机会。他竟然发现了一个秘密,他们采买组的组长借买原料之机谋取私利,中饱私囊。 没有人要他去写账记账,可是他犀利的眼神、聪明的大脑,一打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 柳月军决定把这件事报告给王超,他想王超一定会为自己的这个重大发现而高兴,那给自己换个让人呼吸顺畅一些的工作也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这一天中午柳月军趁着午休时,独自来到了王超的办公室,把自己发现的秘密告诉了他。 王超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而后很不自然地问:“真的有这种事儿吗?” 柳月军说:“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仔细的对对账,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王超点头说:“啊,那既然这样,这件事我要再好好调查调查,你先出去。” 柳月军从王超的办公室里出来,他心里有些疑惑。 他不明白王超听到自己汇报,为什么没有应有的反应,反而显得慌里慌张呢? 难道这件事跟他有关系吗? 柳月军觉得自己棋错一招了,因为一连几天,王超都没有做深入调查的意思,而且肖岩也对他虎视眈眈了。 他觉得自己危机四伏了。 果然没过几天,他就接到了人事部下发给他的辞退通知书。 他知道这一定是王超到人事部活动,人事部才会找了“中餐厅人员过多需要裁员”的理由辞掉了他。 他非常气愤,想找王超问个明白,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 可是他却找不到他的人,办公室空空的。 柳月军走出明都的大门。 此时夕阳刚刚落山,天边还剩下一抹晚霞,繁星满缀,彩灯流泻的夜晚就要来了。 柳月军回头望望豪华气派的明都大酒店,勾了勾唇角,那一丝笑带着阴冷。 我怎么可能轻易离开,这是我选定的向上的路,怎么可能让你阻止了我? 报仇的路还很长,我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算了? 在这条路上,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挫折,我怎么可能甘心让这小小的挫折排挤掉、打击下去? 要想回去明都也简单,“解铃还须系铃人”,知道王超和肖岩的关系,这事儿不就妥了。 王超的儿子毛毛,柳月军见过,第二天下午很轻易地找到了他所在的幼儿园。 他登录王超的微信给肖岩发了个消息。 他躲在树荫后等着,果然肖岩很快来到幼儿园,把毛毛接了出来。 孩子很开心,问:“舅舅你怎么来接我啦?” 肖岩说:“是你爸爸让我来接你了啊。” “太好了,舅舅你给我买玩具!” “好啊,咱们现在就去!” 柳月军望着他们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从眼前走过,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原来肖岩真的是王超的亲戚,是他的小舅子,难怪王超会袒护他,辞掉自己呢! 对他的儿子有救命之恩又怎么样?风吹一吹,恩情就淡化了!想自保的恐惧能战胜一切! 其实也可以理解! 第三天上午,柳月军把王超堵在了办公室。 王超一见了他,忙把秘书打发出去,而后问道:“你……你没走?” 柳月军说:“王经理对我这么关照,我怎么能不跟你辞行就走呢?” 王超不太自然的说:“你被辞退完全是人事部的事,人家嘴大我嘴小,我有心留你也留不下了。” “是吗?”柳月军淡淡说,“没关系,天大地大总有容身之处!只是,王经理,临走前我还想告诉你一个我的新发现。” “什么新发现?”王超不安地问。 “我发现,肖岩原来是你的妻弟!”柳月军不紧不慢的说。 第81章 变成狼的心 “柳月军,你……你什么意思?” 王超见柳月军知道了自己与肖岩的关系,心里顿时慌了。 “我没什么意思。”柳月军说,“我只是想跟王经理说,我不能离开明都,离开明都我会很想念这里的,尤其是王经理你!” 柳月军见王超听了自己的话,低头不语,额头冒汗,他又说道:“王经理,你放心,如果你肯帮我回到明都,以前的事全当没发生过。如果你不肯帮我,我也不能去流落街头,我只好去求咱们董事长大老板了,求他老人家再赐个饭碗给我!” 王超不傻,当然明白柳月军话里藏刀、软中带硬。 他真的怕柳月军把那件事告诉给沈从,忙说道:“柳月军,虽然咱们是上下级关系,可我始终把你当朋友。你有难处,我怎么能袖手旁观?你放心,明天我就到人事部疏通一下,让他们再写个聘书给你。” 柳月军微微一笑说:“那就麻烦王经理了!” 虽然他笑起来很帅,明都的人也难得见他一笑。 这笑容在晃了王超双眼的同时,他的心里也有点毛毛的,不知道为啥,有点害怕! 让他回明都行,可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有点危险! 最后王超想。 柳月军走出了王超的办公室后,收起那丝笑容。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你以为我是橡皮泥呢,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我这只羊,早就只剩下这一身羊皮了,我的心早就变成狼的心了! 经过王超的活动,人事部又给柳月军下了聘书,不过他的工作又变了,不再在餐饮部做杂工,而是安排在了娱乐部做迎宾员。 这样一个大帅哥,在娱乐部做迎宾,倒是非常的受欢迎! 柳月军忍不住暗暗自嘲,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靠脸吃饭! 明都大酒店的娱乐部,可以说是最忙碌热闹的部门,每天的常驻旅客以及外来游客,熙来攘往、川流不息。 这里能消遣娱乐的项目实在太多,吸引着各个年龄段的客人。 当然,娱乐部也是明都大酒店各个部门中,绩效最好的部门。 人多,自然就鱼龙混杂。事多,自然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娱乐部有一个鳄鱼池,池深四米,水深两米,两条丈许的鳄鱼分水而动。 鳄鱼观赏台旁,散放着十几张藤桌,每张桌旁都放着几把藤椅,供客人休息喝些简单的酒水时使用。 柳月军有时会轮值在这个鳄鱼观赏室内工作。 工作时,他的胸前斜挎着红色的迎宾彩带,站立在门口迎送来往的客人。 虽然他表面上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却充满了厌恶与憎恨。 他厌恶这份低声下气的工作,他愤恨这些有钱有势、自在享乐的男男女女! 他每给人开一次门,便会在心里对这人说上一句:总有一天,你会为我开门的! 他内心中有个信念在支撑着自己,他总有一天会逃离这一切的束缚,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切! 有这样一天,来看鳄鱼的客人特别多,大家都挤在看台前,欣赏鳄鱼游来游去。 这群看客中有一对年轻夫妇,他们带着八岁的女儿也挤在了人群里。 那个小女孩很调皮,趁着爸爸妈妈不注意爬上了围栏,她向下探着身子把手里的瓜子,一粒粒往池子里扔去。 她玩得太高兴了,便抓了一大把瓜子用力一抛,这下可糟了,小女孩的身体失去了重心,翻筋斗栽下鳄鱼池去。 人们都惊呼起来,那对夫妇更是连声大叫。 大家都以为小女孩这下完了,一定成了鳄鱼的美餐了,胆小的都闭上了眼睛。 但是惨剧并没有马上发生,因为小女孩并没有掉进水里,而是被挂在了凸出水面的假山石上。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他们又惊呼起来,因为那两条鳄鱼已经发现了掉下来的小女孩,并向她游过来了。 大头朝下挂在那里的小女孩,连惊带吓,哇哇的大哭起来了。 鳄鱼越游越近的了,小女孩的生命危在旦夕。 小女孩的妈妈大声喊着女儿的名字,她的爸爸则跑去找工作人员来营救女儿。 众人也都紧张地催促工作人员:“快点!快点!” 几个工作人员往鳄鱼池里看了看,愁眉苦脸的说:“驯鳄师不在,这可怎么办呀?” 那孩子爸爸急的叫道:“你们这是什么工作态度?营业中驯鳄师怎么会不在?” 孩子的妈妈大哭道:“你们一定要救我的女儿!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的女儿!” 这时娱乐部的经理何建跑来了,他急急地问道:“驯鳄师呢?” “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没找到。”有人怯怯地回答他。 “马上派人再去找!”何建命令道,“还有,马上通知保安部的人来!” 他的手下接了命令各自去了。 何建挤在混乱的人群里向下看,只见那两条鳄鱼正围着假山石,虎视眈眈地望着那个嚎啕大哭的女孩。 所幸那女孩被挂在假山石上,距水面有一定的距离,那鳄鱼还没有蹿起来吃她的意思。 但这也太危急了,一但女孩掉下去,一但鳄鱼蹿起来,一场惨剧就将发生! 何建看着出了一身冷汗,他焦急地回头瞅瞅,希望能看到驯鳄师和保安部的人快点来! 他没看见这些人,却看见他们的大老板在两个助理的陪同下,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原来沈从刚从总部开会赶回来,他一进明都大酒店便听见了这个消息,哪里也顾不上去,便直奔这儿来了。 何建见了董事长,心肝儿一颤,浑身冒汗,忙迎上去打招呼:“董事长!” “你采取什么措施救人了?”沈从沉着脸问。 “我派人去找驯鳄师和保安部的人去了。”何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应该快来了。” “驯鳄师去哪儿了?工作期间有事还得先找他?”沈从生气地问。 “我……我也不清楚……”何建讷讷地说。 “你这个娱乐部经理是怎么当的?手下的人都管理不明白?”沈从厉声质问。 沈从正在发火,刘民带着一队保安齐步跑来了。 他和董事长打了个招呼,然后望着何建低声问道:“这该怎么救呀?” 何建搓着手低声说:“你想想办法呀!” “没有驯鳄师,谁能治的了那两条鳄鱼啊?只好等找来驯鳄师了。”刘民无奈地说。 “这还能等吗?再等那个小女孩就没命了!”沈从怒道,而后又命令,“马上下水救人!有会水的跳下去救人!” 第82章 跳下水救人 沈从一向说一不二,他的手下都对他唯命是从。 可这次大家却没有一个听他的命令的,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大都不会水,会水的那几个也不愿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 水虽然不深,但谁不怕那两条大嘴的鳄鱼呢? 就在大家慌作一团、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小伙子分开众人,来到董事长的面前,说:“董事长,我现在马上跳下水救人,您让人准备绳子,拉我们上来!” 他说完便脱了外衣、长裤和鞋袜,只穿着背心短裤,手持两根二尺长的木棍,跃过围栏,而后一纵身跳进水池中。 他这一跳,众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人们相互询问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伙子是谁呀?” 有认识的便说道:“他叫柳月军,是这儿的迎宾员!” 保安部的那几个熟人都看到了他,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王根、张伟和他关系不错,心想:这个柳月军怎么又强出头,这万一被鳄鱼咬了,丢了小命,可咋整? 刘民、何建也瞪大眼睛盯着水下。 董事长沈从面沉似水的望着下面的情况,大风大浪经历多了的大老板心里也有点慌,毕竟这是人命关天,与钱无关! 小女孩的父母紧张得都不敢呼吸,终于有英雄挺身而出去救他们的女儿了,他们又紧张,又害怕、又庆幸! 岸上的其他众人也都屏声敛气,唯恐喘气的声音大了,惊扰了下面的鳄鱼,影响柳月军救那个小女孩。 柳月军一跳下水,那两条鳄鱼便发现了他,它们放弃包围假山石,而是向他游过来。 柳月军见了手脚并用,奋力向前游去。 两条鳄鱼,随后紧追。 一人两鱼,一前两后,在水池里追逐了大半圈。 渐渐的柳月军好像游不动了,他在一面水池壁处停了下来。 他背靠着墙壁,面朝着鳄鱼,浮在水里。 两条鳄鱼前后相随,向他袭来了。 上面的众人都吓了一大跳,但水中的柳月军好似并不慌张。 只见他把一根木棍咬在口中,双手拿住另一根,举到眼前。 看来他是要和鳄鱼殊死搏斗了,大家想,可他一个人怎么能打过两条鳄鱼呢? 这小子也真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呀,这不是找死吗? 众人正想着,一条鳄鱼已张开大嘴,来咬柳月军了…… 人们惊呼着,有的胆小的便闭住眼睛,不忍看血染水池。 有的胆大的还一直在观望,觉得虽然柳月军身处危险,但是气定神闲,也许他真的有办法战胜鳄鱼。 紧接着,大家惊喜的欢呼起来,果然柳月军并未被咬到,反倒是他用手中的木棍,把鳄鱼的大嘴支撑起来了。 闭住眼睛的听见欢呼睁眼看时,刘月军已经在对付另一条鳄鱼了。 只见当那条大鳄鱼,张开血盆大口,向柳月军的头咬下时,柳月军迅速准确地把手中的木棍平着送进鳄鱼口中,紧接着竖起来向外一拽,恰好顶住鳄鱼的上下齿。 于是,这只鳄鱼也和那只一样,好似被缚住的蛟龙、被困住的猛虎一样,无法施展它们的淫威了。 柳月军不管那两条鳄鱼如何挣扎,他急急忙忙游到假山石附近,伸手抱下那个哭叫的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小女孩,而后便一刻不停地游到垂下来的一条粗长的绳子前面。 他一手抱着小女孩,一手抓住绳子,双脚蹬住水池壁。 上面众人忙合力拉绳子。 柳月军抱着那小女孩刚离开水面一米,那两条鳄鱼便先后咬断木棍,掉头飞速游过来了。 上面众人见了,忙迅速向上拉着绳子。 又有刘民指挥着几个保安,在上面用长长的棍子向下击打那鳄鱼。 柳月军和那小女孩,才终于安全返回了岸上。 小女孩的妈妈见女儿得救了,抱着女儿又是笑,又是哭。 小女孩的爸爸紧紧抓着柳月军的手,连声说:“谢谢,谢谢!” 小女孩的妈妈又哭又笑之后,摸摸身上没带别的什么值钱的东西,便顺手摘下手上的钻石戒指递给柳月军:“小伙子,这枚戒指送给你,谢谢你救了我女儿,谢谢,谢谢!” 柳月军不可能要她的戒指,摇头说:“这个我不能要!你们是客人,到我们明都住店游玩,保证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的责任,我只是做了我份内的工作,你们不用这么客气了!” “你一定要拿着!”那个女人说,“你不收下,我心不安!” 她的丈夫也坚持把钻石戒指送给柳月军。 柳月军执意不肯要。 就在双方一个非要给,一个坚决不拿的时候,沈从过来说话了,他对那对夫妇说:“他说得对,你们是客人,住到我们明都大酒店,保证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责任!你们就不用客气了,请把这枚戒指收回去!” “你是什么人?”那个男人问。 “这是我们明都集团的董事长。”沈从的处理之一胡涛介绍说。 “哦,原来是董事长先生。”那个男人拉住沈从的手,激动地说,“今天的事,我真是太感谢了!你们明都能有这么勇敢机智的员工,真是让人佩服,难怪你们酒店的生意如此兴隆!” 沈从听了他的话,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说:“你过奖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我这个人从来不拍别人的马屁,希望明都酒店未来的发展会越来越好!” 他的太太又说道:“董事长先生,这个小伙子是有功劳的,你让他拿着这枚戒指,这是他应该得到的奖励!” 沈从笑道:“他不肯要,我也没办法。” 这时柳月军又说:“你们对我表示感谢,不必非送一枚戒指,只要你们以后常来明都大酒店,常带全国各地的朋友来明都住宿娱乐,那就是对我最好的奖励了!” 柳月军救了小女孩上岸后,一共发言了两次。 沈从都听得清清楚楚,他非常满意这个小伙子说的话,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又合情合理,又有气度。 他似乎见过这个小伙子,但是他是个大忙人,每天见的人太多了,有点印象,却记不太清楚了。 那对夫妻只好打消了送大钻戒给柳月军的念头,又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才带着孩子离开了。 第83章 他来路不明 一家三口走了之后,在这里董事长问有些面熟的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月军。”小伙子认真的回答。 “你在哪个部门工作?” “我就在这儿做迎宾员。” “你的水性不错啊!”董事长夸赞道。 “还好,在水下能游一会儿。”柳月军谦虚说。 “你以前也有过制服鳄鱼的经历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柳月军如实回答说。 沈从的大手拍了拍柳月军的肩头,有些激动的感慨道:“你真是个勇敢机智的小伙子!你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下那个小女孩,真是为我们明都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你又不贪心,面对财物丝毫不为所动,这种优秀的品质太难得了!” 董事长说到这里,回头又对助理胡涛说:“你现在就去财务部,告诉财务打款十万块钱到柳月军的工资卡里,作为他这次救人行为的奖励。” “是。”胡涛答应一声走了。 心想这小子要发财,但人家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没毛病! 柳月军听了却推辞说:“董事长,您不必这样做,刚才我说的真的不是客气话,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并不是为了贪图金钱的奖励。” “我当然明白,你是出于本心去救人,但是在我这里赏罚还要分明,你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不可能一点奖励都没有。” 董事长也很坚持,因为大老板做人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则。 柳月军见这样,也只能接受了大老板的金钱奖赏。 其实前一阵子他通过王根和张伟,他这个大山里原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孩子,发现了一些生财之道,他对钱已不是那么热衷了。 当然谁也不会嫌钱多,可当你觉得赚钱很轻松的时候,你就不会太把它们当回事儿了,你想要的就是另一种可以成就自己的东西。 董事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年轻人,我很欣赏你的勇敢和气度,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则,奖励你的就是给你的,你就安心拿着。当然如果你心里还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直接和我说。” 柳月军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可能坐失良机呀? 他直白地说道:“如果董事长真的想奖励我什么的话,那就奖励给我一个难度大点的工作,我一定竭尽全力把工作做好的!” 沈从听了柳月军的话笑了,他说:“好,年轻人知道上进是好事,既然你有这个愿望,我答应你,一定给你这个机会!” 沈从说完正准备离开,何建过来说道:“董事长,驯鳄师找回来了,他偷偷去洗澡了。” “找回来了?还找他回来干什么?这种有危险的岗位也敢玩忽职守?尚兵,马上通知人事部给他写辞退信,再招聘两个负责任的驯鳄师!” 董事长黑着脸下命令。 “是。”他的另一个助理答应着,也跟着大老板走了。 其他众人也各自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只有何建因为从刚才一直到现在受到了惊吓,觉得腿肚子有点转筋,痛! 他望着面前正穿好衣服的高大挺拔冷峻帅气的小伙子,心想,虽然他刚才跳入了鳄鱼池里,可这小子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在当天下午召开的各部门经理会议上,沈从严厉批评了何建管理不严,致使驯鳄师工作时间偷偷溜出去的事情。 虽然最后有柳月军的挺身而出,救了小女孩,没有造成太恶劣的影响,但是何建的当月奖金扣除以示惩戒。 何建连连点头接受惩罚,没有任何异议。 而后,董事长又与众人商议了如何杜绝类似情况的再次发生,并勒令保安部要严查各部门的安全隐患。 最后沈从提起柳月军,他说:“我看今天跳到鳄鱼池里的救人的那个叫柳月军的小伙子非常不错,机智勇敢,很有胸襟和气度,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只干个小小的迎宾员太屈才了,我有心想提拔提拔他,你们觉得把他安排在哪个部门、哪个位置比较合适呢?” 沈从的话问出口,等着有人来答复,可是众人却都沉默不语。 他忍不住又问:“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难道没有合适他的位置吗?” 这时鲍云心慌慌的,她必须先发制人,她说道:“董事长关于这个柳月军,我有些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沈从说:“我现在就是想广泛采纳大家的意见,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鲍云因为私仇恨柳月军,当然开始诋毁他:“董事长,我觉得柳月军这个人不可以重用。” “为什么?”沈从很意外。 “因为他来路不明。”鲍云说,“他不是本地人,在这儿无亲无故,只身一人。虽然他住在集体宿舍里,却一点也不合群,常常半夜三更的出去,行为诡异。如果董事长,想要把他这样的人委以重任,我很为我们明都担心!” 鲍云这个女人诡计多端,她知道,如果现在诋毁柳月军没有能力,不能委以重任,已经在董事面前不好使了,只有在他个人背景上做文章,才能让董事长有所顾虑。 果然,沈从半信半疑道:“哦,是这样吗?”又转头问人事部经理董恒,“这个柳月军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他确实不是本地人,文化水平只是高中毕业,简历自然很简单。”董恒说,“最初他是在保安部工作的,后来又调去了餐饮部,再后来才调去了娱乐部的。至于鲍经理所说的来路不明,我不敢苟同,因为他也是有身份证的,所以我们明都才会聘用他!如果一个完全来路不明的人,我们怎么可能用呢?” 董恒说到这,扫了一眼在座的各部门的几位经理,心想,他调来调去,都是你们几个折腾的,董事长今天跑来问我,我要是兜不住了,就全把你们抖搂出来。 幸好董事长没再追着他刨根问底儿,反而去问刘民和王超道:“他既然在你们管辖的部门工作过,那你们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王超当然怕柳月军被董事长重用了于己不利,手心早就冒汗了,他忘了柳月军救了自己儿子一命的恩情,出言诽谤说:“柳月军这个人,能力肯定是有一些的,不过他私心太重,性格又太孤僻,真的如鲍经理所说,不易重用。” 沈从的心沉了沉,又望向刘民。 刘民想躲也躲不过去,必须要发言了,他见王超这样说,又知道鲍云是容不下柳月军的,他也不想得罪他们二位,于是顺水推舟笑笑说:董事长,关于提拔柳月军的事,您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当然,我还是服从董事长的决定,您怎么安排我照做就是了!” 沈从见大家都这么说,心里踌躇起来,他想了想道:“那这件事情先这样,我考虑考虑,再调查一下,以后再说!” 大家走出会议室后,心里乐与不乐的都知道,提拔柳月军的事情几乎就是凉了。 因为董事长太忙了,多少大事都等着他开会决策呢,那些事都忙不过来! 在今天这么一个赶巧让董事长看到他的“光荣事迹”的节骨眼上,没有提拔他,那么以后这一个小小的柳月军,董事长哪有时间去考虑和调查。 第84章 大老板的家 散会以后,沈从接待了来谈合作的客人。 而后,又去赴老朋友的私人晚宴,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这几天太忙了,有几个重要的项目出差去了京城洽谈。 今天上午刚回来就去总部开会,会后又到了明都大酒店这边处理公务。 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当他的加长版顶配豪车驶入老宅,停在主楼大门口时,管家带着帮佣们,立在两边迎接。 “先生回来了!”一身正气的管家帮忙开车门打招呼。 “嗯,回来了。” 大老板年纪大了后,也收敛了年轻时的不少锋芒,回到家里的时候对人也是谦和有礼的:“没什么事,都让他们去休息。” 管家一挥手,众人都散去了。 他又紧跟在男主人身边问:“先生,晚宴吃的好吗?用不用厨房在准备点吃的?” “不必了。” “那我晚一点给您准备洗澡水。” “好。” 大老板一进主楼大厅,他的女儿沈慧杰便跑上来了,搂住他的脖子撒娇说:“爸爸,你终于回来啦,好几天不见,我都想你了!” 大管家很识趣,不会打扰父女亲近,便默默走开了。 沈从很疼爱最小的女儿,拉着女儿的手,坐到沙发上笑着宠溺地说:“慧杰,爸爸不在家,你有没有淘气呀?” “爸爸,你怎么总把我当小孩?”沈慧杰撅起嘴不满地说,“我都二十岁了,是大人了,怎么还会淘气了?” “因为你在爸爸心里永远都是个孩子啊!”沈从感慨道,而后又想起来说,“这几天我在京城,听说好几个老朋友的孩子都出国留学了,我打算也送你去留学深造,怎么样?” 沈慧杰听了爸爸的话,吓得跳起来叫:“爸爸,我可不要出国留学!” “为什么?”沈从不理解,“好多人想去,都没有机会呢!” “你知道啊,爸爸,因为我从小就不喜欢读书,不喜欢上学!” “你喜欢什么?”沈从无奈地问,“你喜欢逛街、看电影、打牌、聊天?” 沈慧杰一笑说:“是啊,这样的生活才轻松自在嘛!” “慧杰,你小小年纪就贪图安逸,以后的人生路还很长,你能永远轻松自在下去吗?” “只要有爸爸在,我想轻松自在多久就轻松自在多久!” “那爸爸死了以后呢?” 沈慧杰听爸爸提到死,扑上去搂住爸爸的脖子说:“爸爸不会死的,爸爸永远活着,长命八百岁!” “活到八百岁,那不成妖怪啦?”沈从呵呵笑道,又轻轻拍拍女儿的后背无奈地说,“看来只好给我宝贝女儿找个金龟婿了!” “爸爸!”沈慧杰又撒娇说,“我还小呢!” “刚才不是说自己是大人了吗?说到找金龟婿又害羞了?”父亲调侃说。 “反正不许说!”沈慧杰傲娇道。 “好好好!”父亲宠溺地答应,又见这半天没个别人在,便又问道,“怎么,家里就你一个人呀?” “是呀,我觉得好没意思啊!” “他们人呢?” “妈妈去打牌了,大嫂去听音乐会了,大哥没有回来。三哥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来无影去无踪。只有二哥在楼上。”沈慧杰无聊的汇报着。 其实平日里常住沈家老宅的,只有沈从夫妻和他们的小女儿。 三个儿子在外面都有自己的住宅,虽然不像老宅这样大、这样有名门望族的底蕴氛围,但也都是几百上千万的豪宅了。 他们自己在外面住着,也是相当舒服自在。 只是,沈从年轻的时候从父辈手中继承家业,为沈氏忙碌打拼,没有太多时间留意孩子们,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了,他反而特别重视亲情。 他要求孩子们都尽量回来住。 老宅里的主楼共有三层,三楼当然是大家长夫妻二人的起居处,超大的豪华卧室不用说,大老板的密室、书房也都在上面。 当然老板娘的大大的储物室,琳琅满目,全是值钱的东西,也是绝对不能少的。 平时除了老宅的管家每天可以带人上去打扫一下,别人是不会随意上去的。 连孩子们没事儿,都不会随便跑去三楼。 倒不是说上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只是豪门之家不成文的规矩。 二楼则是留给孩子们的卧室和活动空间。 卧室都是套房型的,都配有书房和小会客室。 所以虽然孩子们大了,住在同一个楼层,也有自己的私密性。 四个孩子,六间套房。 所以说有孙子了,都有地方住。 大老板的家,就是这么豪! 二楼公用的部分还有会客厅、大玻璃花房、健身房、桌球室等。 一楼光客厅就有三个,中间是大大的主客厅,风格豪华又时尚,两边都是大大的落地窗,照的大厅里非常的亮堂。 旁边还有两个小一点的客厅,布置的雅致温馨一些,可以单独接待一些客人,也互不打扰。 另外还有四间豪华大客卧,能留宿在主楼的一定都是贵客! 厨房分中餐西餐厅各一个,根据不同的需要,酒柜、台……应有尽有。 除了主楼外,隔得不远,还有两幢二层小楼,里里外外收拾得都很漂亮。 一幢是给住在家里的工作的人们用的,另一幢是男女主人在家里举办某些重要的聚会或少爷小姐们开party时,招待留宿的客人们时用的会客楼。 既然大老板希望孩子们都住在家里面,虽然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喜欢独立,喜欢自由自在,可他们也听从了父亲的意愿。 大儿子沈世杰主要也是听了母亲的话,母亲说他是长子,未来的沈家老宅一定要由他来继承。告诉他一定要多回家住,多在父亲面前刷存在感。 于是沈世杰和妻子蒋金曼,就尽量多住在老宅子里,偶尔才会出去度假一样,去自己的二人世界住一住。 二儿子沈明杰,是个听话的,父亲让他常回来住,他就常回来。 但是,他自以为深知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位置,所以绝不会天天住在这里不走。 他不想让别人多想,自己在觊觎什么。 三儿子沈英杰,没有母亲管束,也不受父亲的束缚,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出去住时是为了自由自在、恣意潇洒,或者品尝孤独、黯然神伤。 回家住时,那纯粹是他心里不痛快,为了给别人添堵,让家里鸡犬不宁,自己好幸灾乐祸! 他就是这样一个奇葩,老父亲都拿他没办法! 所幸能常常看见他,他也没有闯什么滔天大祸,虽然有些不争气,可也只能接受,谁让他是自己的亲儿子呢? 只能劝自己,这是儿子的叛逆期,虽然他的叛逆期有点长,可相信总有一天会过去的! 第85章 贵气二少爷 沈从听说二儿子在楼上,便起身上了楼,来到沈明杰的房间。 沈明杰正在看书,见父亲进来了,忙站起身迎过来说:“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下的飞机直接去了公司,刚刚回到家里。”沈从说。 “爸,您一去好几天,这一路上辛苦了!”沈明杰是真的挺心疼他的父亲。 “一个大集团就如逆水行舟一样,不前进就会倒退,为了明都的发展,辛苦也得去呀!明都集团业务这么繁多,好多事情我都要亲力亲为,不付出辛苦怎么行呢?如果家里,能多两个人帮我就好啦。” 沈明杰明白父亲又在旁敲侧击自己了,但他知道那是不可以的,他只好低头不语。 沈从见他不言语,只好挑明了说:“明杰,你来帮爸爸,你辞了医院的工作来公司帮我!” 沈明杰抬起头说:“爸,英杰不是整天闲着没事儿吗?你让他帮你呀!” 沈从叹气说:“他怎么能帮我呢?你看他整天吃喝玩乐,那是干正事儿人呢?” “我觉得您交给他一些正经事做,约束他一下反倒好。”沈明杰认真的说。 “他不会干的,我也不放心把工作交给他。”沈从说,“爸爸就是觉得你合适,你做事稳当,爸爸把一些项目交给你最放心。” “爸,不是我不肯帮您,”沈明杰说,“医院里很需要我,他们不会放我走的。再说,我这个人头脑迟钝,反应不灵活,又笨嘴拙腮的,不适合做生意。就算我去了公司也帮不上您什么忙,也许还会成为您的累赘呢!” “你这都是借口。”沈从久经沙场,并不好糊弄。 “并不是,我有自知之明,这都是事实。”沈明杰心里明白,自己是真的有“自知之明”! 沈从见儿子真的执意不肯,便说道:“既然你现在不肯答应爸爸,我也不能强逼你,但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一下,爸爸一天天年纪大了,英杰不成材,世杰也不是干大事业的人,你又不肯帮我,将来公司又能指望谁呢?” “英杰只是年龄还小,有点贪玩,过两年会好的。”沈明杰说,“大哥不是一直在帮您管理公司?他做得不是挺好的吗?” “你大哥这个孩子能力不太突出,打下江山,让他守城行,你让他开疆扩土,有点困难了!”沈从叹气说,“至于你小弟这个孩子,有点太叛逆,太难沟通了。” “爸,您不要太担心了,大哥的能力会慢慢有所提高,小弟的叛逆期也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明杰是个非常善良的孩子,见他失落忙安慰自己的父亲。 有了二儿子的安慰,大老板的心里舒服了些,他说:“但愿如此!不过你自己来公司的事一定还要考虑,一定要抓紧时间认真考虑,我等着你的回复!” 沈明杰望着父亲固执的眼神,不想让他太失望,只好点头笑说,自己会认真考虑的。 这时,大管家上二楼来了,在门口招呼先生去洗澡。 沈从便起身离开儿子的房间。 沈明杰将父亲送出房外,才转身回来。 他重新坐回沙发里,拿起刚才放下的书,可是却看不下去了。 父亲的到来,把他平静的心打乱。 他是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他们兄弟三人一样,其实都是遗传了父母亲的好基因,好相貌。 要说很像,也各有不同,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到神似的地方。 但是大家都认为,沈明杰与那兄弟俩的那点神似之处,绝对不是遗传! 兄弟三人都是大高个,只是他略微清瘦一点点。 他读书多,有一点近视,偶尔会带一副眼镜,更显得斯文又帅气。 沈明杰也起身去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换上了一件华贵的丝绸睡衣。 头发吹了,却没有完全吹干,还有一滴水珠滑落到了颈间,迷人又性感。 贵气的二少爷拿着书靠在了床头,暂时把父亲的话都放在了一边,心平气静地又读起了书来。 沈从洗完澡回到卧室时,见妻子方月梅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去打牌啦了?”沈从问。 “杜太太打电话约我,跟她们去玩了一会儿。”方月梅边往下摘着首饰边说道,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午就回到公司了,又忙了一天,刚回家不久。”沈从说,又问,“我这几天不在,家里没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方月梅说,想想又冷笑道,“除了你那个宝贝儿子三天两头胡闹一通外,别人都守规矩得很!” 沈从知道她在说沈英杰,便说:“英杰他不懂事,你说着他点儿。” “我说他?”方月梅仿佛听到了什么奇闻怪事一样惊异,“你这个做父亲的都不敢说他,我是他什么人呢,我敢说他?我不说他,他还想找我的事儿呢,谁敢说那个小阎王?” 沈从听了妻子的抱怨劝道:“英杰毕竟还是个孩子,还在叛逆期,不懂事,咱们做大人的要多原谅他,慢慢和他沟通!” 方月梅听了丈夫的话,忍不住说:“你的宝贝儿子的叛逆期可够长的了,从小叛逆到二十多岁了!” “他的叛逆期就这么长有什么办法?” “这话你不用跟我说,”方月梅卸完妆走到丈夫身边坐下,抱住他的胳膊不满地说,“他是你的儿子,你想惯着他,我也管不着。不过,我要提醒你,作为父亲,你要一碗水端平,别太偏心了!” “我什么时候偏心了?”沈从反问。 “偏没偏心,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沈从不言语了,方月梅也不再说话,两人一时都沉默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方月梅走过去把门打开。原来是大儿子沈世杰。 “妈,我刚到家,听说我爸回来啦,我上来看看。” 沈世杰和母亲打了声招呼。 “快进去。”方月梅温柔地对儿子说。 “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通知我去接您?”沈世杰走进里边,问着父亲。 “你每天也有一堆事要忙,有胡涛和尚兵陪着,还要你接什么?”沈从说,又问,“世杰,最近明都商城的效益怎么样呀?” “一切正常,爸您就放心!”沈世杰说。 沈从听了不太满意,道:“世杰,做生意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时刻谋求发展,光满足于正常可不行。” “我知道了,爸,”沈世杰点头说,“我看您这几天太累了,有些具体的事情不想再让您现在分神了。” “嗯,你知道心疼老爸,我很高兴。”沈从点点头,“不过工作一定要抓好。这也要快到年底了,你把商城这一年的经营情况做个总结,写份总结报告给我看。还有明年的发展,你有什么规划,也给我写个报告。” “好的,爸,我知道啦,这些都在我心里装着呢。”沈世杰胸有成竹地说。 “你们父子一见面了,就是谈工作。”方月梅无奈的笑道,“看到你们这样我很欣慰,可也很心疼啊,要不然让云姐送点宵夜来,给你们父子吃?” 沈从确实有一点饿了,便是:“也行,就别折腾别的了,让老吴告诉云姐随便煮点小馄饨拿上来就好了。” “好。”方月梅于是高高兴兴给吴管家打电话。 沈世杰当然也很配合,不饿也要陪着父亲吃上一碗。 第86章 强者的软肋 沈世杰陪着父亲吃完了宵夜,才退出父母的房间,下到二楼,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见妻子蒋金曼也刚刚回来,便问道:“你去哪儿了?” 蒋金曼正眼都不看他,只冷冷的说:“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 “我又没说不让你去,我只是问问你。”沈世杰说,“你今天哪里气不顺了,说话这个态度?” “你有什么权利不让我去呀?” 蒋金曼就是蒋金石的姐姐,蒋家的大小姐,为人非常傲慢。 虽然丈夫也是出生在豪门世家的大少爷,她也经常不把他放在眼里。 主要他俩的婚姻也是家族联姻,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如果两人的三观合,慢慢经营婚姻,也许也会有好的未来。 但是如果三观不合,再不懂的感情需要培养,婚姻需要经营,那注定了婚姻不会有太完美的结局。 “看你,真是的,一说话就挑字眼儿,不问你了还不行吗?”沈世杰无奈地说。 “你不问我倒想告诉你了,“蒋金曼说,“我去听音乐会啦!” “谁的音乐会?我怎么没听说最近有哪个歌星要到云港来开演唱会呢?” 沈世杰一提到歌星还是很有兴致的问。 “我可没有耐心听他们唱的什么歌。”蒋金曼不屑地说,“我听的是古典音乐的音乐会!” “古典音乐?那是什么音乐呀?”沈世杰继续追问。 “那是高雅艺术,说了你也不懂了。”蒋金曼不想对牛弹琴了。 沈世杰碰了一鼻子灰,觉得没趣,脱了衣服倒在床上要睡觉。 蒋金曼忙过来叫道:“臭死了,你快去洗澡!” “哪里臭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刚刚洗过。” “不行,你身上有一股馄饨味儿,你要不洗澡别睡床上!” 蒋金曼说着,已拽出他头底下的枕头撇在了一边。 沈世杰只好起来去洗澡,边走边小声嘟囔:“我怎么这么倒霉?” “你说什么呢?”蒋金曼在他身后追问。 “我没说什么呀。”沈世杰忙摇头,又笑道,“我说你好呢,老婆大人最漂亮!不过我这个澡可不能白洗,你要等我出来啊,不许先睡着!” 沈世杰说完进了浴室。 蒋金曼哼了一声,回到床上歪着,随便拿一本杂志翻看着。 很快沈世杰就冲完了一个战斗澡,香香的出来了。这下老婆才满意,开恩地在床上给他让出了位置。 沈世杰嬉皮笑脸上前搂住了老婆。 蒋金曼气得打他一拳:“看你的样子,色眯眯的,不像好人!还是大老板呢,哪里有一点成功人士的气质?” “我和我老婆装什么成功人士的气质?和老婆在一起就要脸皮厚,脸皮厚才能吃到老婆的肉!” “放屁!”自恃清高优雅的大小姐,也忍不住爆粗口。 “放屁就放屁,老婆说的都对!”沈世杰说着搂住了蒋金曼,夫妻两个双双倒在床上…… 突然间汽车喇叭的长鸣声尖锐的响起,划破了宁静的夜晚…… 沈世杰吓了一跳,慌忙坐了起来。 蒋金曼也紧张的问:“出了什么事?” 沈世杰摇头不知。 夫妻两人急忙穿好睡衣下了床,来到窗前掀起窗帘儿往外看时,只见楼前的空地上,停着沈英杰的跑车。 沈英杰正坐在车里没完没了的按着喇叭。 他看见全家人都被自己惊醒了美梦,一个个从窗口探出头往下看,他心里特别高兴,不再按喇叭了,下了车大摇大摆地走进楼里。 他穿过客厅,正准备上楼回房间,楼梯上的灯亮了,他的父亲出现在楼梯口。 “你怎么才回来?”沈从沉着脸问。 “我不回来,您埋怨我不回来。我回来了,您又嫌我回来得晚。还要审问我,我又没犯罪,您干嘛审我?” 沈英杰并不惧怕他的父亲,歪着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反问道。 “一身酒气!”父亲埋怨,“小小年纪,天天喝成这样像什么话?” “酿酒不就是让人喝的吗?如果都不喝,酒厂都得关门呀。” 沈从见儿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觉得真的有必要和他好好谈谈,便说道:“你跟我到书房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沈英杰忙摇头说:“我今晚喝多了,又困倦得很,您老人家跟我说什么都是白说,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就冒了!改天,改天我连吃三天素,虔虔诚诚地听您老人家教诲!” 沈英杰说完便撇下老父亲一步三晃地上楼去了。 沈从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征战商场,所向披靡的明都集团大老板,在商海风云里争强斗狠,无所畏惧,可面对自己的儿子,却无计可施,不知所措。 人人都有软肋,也许这就是他这个强者的软肋! 自那日在鳄鱼池中救了小女孩后,柳月军一直记着董事长大老板有提拔自己的意思,于是每日惦记着这件事。 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这方面的迹象,柳月军真的有些着急,可又无人可以问问情况,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着。 这一天下了班,临出门时柳月军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他在小隔间里方便完正要出去,看见沈从的两个助理胡涛和尚兵进来了。 柳月军正想上前,向他们打听一下,董事长打算如何安置自己。 没等上前呢,听他们说话了,并且说的还是自己的事。 柳月军便停下了正要推开门的手,侧耳聆听。 只听胡涛说:“现在我一经过鳄鱼池就会想起那个柳月军。” “我也是。”尚兵说,“那天柳月军救那个小女孩的情景,真是既惊险又精彩,我一闭上眼睛那情景还总在眼前浮现呢。那小伙子真是胆量过人、机智过人!这种有勇有谋的人肯定能做大事!” “还能做什么大事呀?”胡涛说,“路都被人堵死了,董事长本来想提拔提拔他,可是被鲍云、王超他们几个人一说,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黄了。” “说来也怪,”尚兵说,“你说鲍云、王超他们为什么会在董事长面前说柳月军的坏话呢?我看那小子不错,不像他们说的那个样子啊!” “他们一定是有私心,不想让董事长提拔他呗!” “为什么?” “王超是为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我听说鲍云好像之前想把自己的妹妹介绍给柳月军,但是被拒绝了,所以她有点怀恨在心。” “那她是公报私仇了。” “是了。”胡涛说,“鲍云为人奸诈,心胸狭窄,柳月军得罪了她,想在明都混起来太难了!” “可不是嘛。”尚兵也感慨,又试探着问,“要不,如果有机会,我们再向董事长推荐一下柳月军?” 胡涛说:“我不是不愿意做这个好人,只是我们这样做,万一让鲍云他们知道了,你说我们会不会引火烧身呢?虽然我们天天跟在董事长身边,可他们若下起黑手来,我们也是防不胜防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还是先管好自己,别管这些闲事了。” 第87章 努力向上走 两人说着话也方便完了,洗了手走了出去。柳月军见他们走远了,才出了洗手间。 他此刻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久没有董事长提拔自己的消息。 他的心中先是充满了愤恨,接着又变得有些沮丧起来。 我怎么想往前前进一步,会这么难呢? 也许胡涛说得对,我在明都树敌太多了,想在这里混起来太难了? 难道真的要我离开明都吗? 我一无所有的来,再一无所有的走?白白在这里混了几个月吗? 其实,我也不是一无所有,我还是有一些收获的…… 可是,面对困难退缩而去,是我的性格吗? 当然不是! 那么我应该继续在明都隐忍着,等待转机吗? 是这样吗? 其实鲍云、王超之流,柳月军完全可以用一些强硬手段整治他们。 比如把他们的劣迹发到明都大酒店的工作群里,可是那样就会暴露自己,同时遭到对方的攻击。 就像罗湘雯曾经说的,有些事情就会说不清,因为自己的手里没有铁证如山! 他现在还想完完全全当一个正面人物! 或者更极端一些,可以在月黑风高夜把他们打个骨断筋折,可是他不屑,他们只是一些小人物,不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 况且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 已经来到这里几个月了,但是自己似乎仍然在原地踏步! 说起来他时间充裕,因为他非常年轻! 可有的时候他又很着急,他想起来有个什么人说过“出名要趁早”,所以“出人头地”也要趁早! 可是老天爷似乎总在磨练他的耐心!似乎在告诉他,你知道自己还年轻,所以要脚踏实地一步步来,步子迈得太大了,也许会踩空,会掉下来,会摔得很痛! 可是他心中的愤懑,只想让自己马上的摇身一变,好发泄出压抑在心里的所有的愤怒! 哪怕最后从高空落在地上,摔个粉身碎骨,他也认了! 正好可以去寻找他的爱人,他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也许他的思想危险,也许他是青春正盛,肆意妄为,年少轻狂! 可他就是这样的他! 是谁把他逼到了这条绝路上? 可不论怎样,我不会放弃,我要努力向上走!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即使是绝路! 柳月军思绪纷杂,离开了明都,来到了大街上。 此刻华灯初上,霓虹缤纷,绚烂辉煌的夜已拉开了序幕。 柳月军走在繁华的街头,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不管做了多少心理的自救,心情还是有些郁闷的,脚步有些沉重。 即使他把自己当成钢铁一样的男人,即使他认为自己的心已经变成了狼的心,其实他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 他正低头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寻声望时,竟是好久不见的罗湘雯正向自己走来。 “嗨,怎么这么巧?你这是要去哪里?”罗湘雯走近他,含笑问。 柳月军望着罗湘雯,发现她的精神状态比上次见时更好了,应该已经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我没什么事做,出来闲逛。”柳月军说,又问,“你这是去哪儿?” 罗湘雯也望着他,还是那个冷峻帅气的样子,确实很迷人,又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 “我下班以后去那边的体育馆买了两张周天球赛的票,是我弟弟们爱看的,现在正要回家。”罗湘雯说。 “你又找到工作了?做什么?”柳月军问。 “哦,是在一家民航做空姐。” 柳月军点点头问道:“怎么样,做空姐还适应吗?是不是比在酒店工作要好一些?” “还好,其实在飞机上做空姐,和在酒店里做服务员,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都是侍候人的活。”罗湘雯笑笑说。 “看来你对这些工作不太满意。” 柳月军想想每天自己做的工作忍不住问。 “也不是不满意,只是有的时候做这些工作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你很在意别人的尊重?” “那当然啦,难道你不在意吗?”罗湘雯反问。 柳月军说:“现代人唯钱是尊,你若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得先有钱!或者你干出一番别的大事业!” 罗湘雯叹口气说:“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像我这样一个赤贫阶级,要想跻身于有钱人的行列,谈何容易呀?别的大事业是什么?是不是也需要用金钱铺路呢?” “你也别妄自菲薄,只要有梦想,以后都有可能实现的。”柳月军说。 “好,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努力的!”罗湘雯笑笑说,她又想起来问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前几天在网上看到,明都大酒店的鳄鱼池里掉下去一个小女孩,后来被一个工作人员救了,真的有这事儿吗?” 柳月军点头:“有。” “真的啊?我之前还以为是酒店为了宣传瞎编的。那这个人太了不起了!他是谁呀?我认识吗?” “当然,是我。”柳月军淡淡地说。 “啊?真的?”罗湘雯激动得捂住了嘴,大眼睛笑眯眯的,“我应该早就想到的,你肯定有这个本事!” “没什么,只是小事。”柳月军是真没当回事儿,别人听了反而觉得他在装酷。 “你太了不起了!”罗湘雯说,“你救了那个小女孩,那真的是为明都立下了汗马功劳啊,那咱们一向赏罚分明的董事长奖励你什么了?” 柳月军自嘲一笑:“十万块钱。” “十万……哦,也不少了!” “其实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 柳月军没说话 。 但罗湘雯似乎就明白了:“别灰心,我们还年轻,以后总会有机会的。相信我,你是千里马,早晚会遇见伯乐的!” “有时我只是不甘心……”柳月军难得向别人吐露一丝自己的心声。 “是啊,一个不甘心给我们带来多少烦恼啊!”罗湘雯感慨说,又笑道,“好啦,我们别总想那些烦恼的事了,攀登的路上也要好好生活吗?我请客,我们去吃点东西,思想已经在受罪,不能让肚子也受罪。” 柳月军点点头,两人进了一家肯德基吃东西,安静优雅的环境下,可以边吃边聊。 从肯德基出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柳月军坚持送罗湘雯回家。 罗湘雯欣然接受了。 他们经过一家商店时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睡在橱窗下。 罗湘雯见了忽然心中伤怀,感慨道:“世界之大,竟没有他的立锥之地,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活着,如果我是他,宁肯死,也绝不做倒街卧巷的乞丐。” 第88章 少女的忧伤 “所以说人要努力奋斗,否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沦为像他一样的乞丐。”柳月军说,“做乞丐的滋味……一定很痛苦……” 罗湘雯摇头说:“我想做乞丐的人未必痛苦,如果他们知道痛苦和耻辱的话,就不会做乞丐了。” “我想他们初做乞丐时,一定会感到痛苦和耻辱,但渐渐的麻木了,也便自暴自弃了。”柳月军幽幽地说。 “不管怎么说,我讨厌他们这个群体,虽然可怜他们的不幸,但也很恨他们的不争气。” 柳月军概括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罗湘雯点点头:“就是这样。” 柳月军送罗湘雯到了家门口,止住脚步。 罗湘雯客气地说:“进去坐会儿!” 柳月军摇头说:“今天太晚了,不打扰了。” “那好,改天请你来做客,谢谢你送我回来!” 柳月军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罗湘雯望着他走出了深深的巷子,才推开家门。 她妈妈见她回来了才放心,告诉湘雯要早点休息,她才去睡觉。 罗湘雯洗漱完了,刚要上床休息,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赶紧把手机拿出来,来到卫生间接电话。 夜深人静,手机突然响有点挺吓人! 怕吵醒大家,她接得快,都没有看清电话是谁打来的。 “喂?” “湘雯!是我!”是赵丽的声音。 “赵丽,怎么啦?这么晚打电话?”罗湘雯有点好奇,她知道赵丽是个稳当人,没有急事不会半夜三更找她的。 “湘雯,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赵丽一听湘雯问,马上急急地地大声说,“刚才陈敏来找我了,她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她怎么了?”罗湘雯的心一沉,深切的希望自己是个弱智,没猜对陈敏的灾难才好。 “陈敏被汪志财分手了。”赵丽愤愤不平的说,“原来那个王八蛋在台湾有老婆啦,他跟陈敏在一起,不过是想骗她玩玩!” 赵丽的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痛苦和愤怒,同时涌上了罗湘雯的心头,仿佛被抛弃的不是陈敏,而是她自己一样,她恨不得一刀杀了汪志财。 赵丽在那边半天没听见罗湘雯的声音,不知道她怎么了,便叫道:“湘雯!” 罗湘雯把痛苦和愤怒向下压了压,打起精神来问:“那陈敏现在在哪儿呢?” “刚才她跟我哭了一通就走了,我留她住在我家,她说什么也不肯干。我想咱们明天再一起去找她,你有时间吗?” “有时间。”罗湘雯说,“明天我先去找你,然后咱们再一起去找陈敏。” “好的。” 罗湘雯挂断电话,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一早罗湘雯先找到了赵丽,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找陈敏。 她们找到了陈敏住的公寓,按了半天门铃都没有人开门。 两个人在门口给敏打电话,可是手机响着却一直无人接听。 后来对门邻居听到了异样,开门问她们找谁,俩人说找住在这儿的那个叫陈敏的女孩。 对门邻居说:“这公寓里住的人前几天就搬走了,换了新的主人。之前住在这里的男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看到那个女孩,自己提着行李,可怜兮兮的离开了,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赵丽忙问:“大姐,那你知道那女孩搬去哪里了?” 大姐摇头说:“不知道!”又好奇问道,“我之前看他俩的关系就有点……那女孩是不是被人骗了?” “哦……谢谢啦!” 赵丽应付一句跟着罗湘雯走了。 大姐在身后感慨一句:“唉,现在的年轻人……” 罗湘雯和赵丽离开那个住宅小区后,又去了其他陈敏可能涉足的所有地方。 比如电影院、娱乐场、商城,甚至于连大的酒店、小的旅馆都查过了,可就是没有陈敏的身影。 两个人从旭日东升一直找到日头偏了西,也没有找到想要找到的人。 罗湘雯突然想到说:“陈敏会不会回家了呢?” “对,有可能,”赵丽恍然大悟,“咱俩还在这儿瞎找。” “也不一定,”罗湘雯又摇头说,“最好是能证实一下,我们才放心。” “可是我们又不知道她家里的电话号码,要想证实只能亲自去人了,再说她家到底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她家应该是很远了!”罗湘雯想起来说,“她跟我说过在有大山的地方,具体是哪个省我也不清楚!” “那怎么办?”赵丽说,想了想又道,“要不这样,明天我到单位让王根帮忙到人事部去查一查,有没有陈敏家的电话号码什么的。”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然后我们再打打陈敏的电话,看看能不能接通?” “行,有什么消息咱俩电话联系。” “好。” 两人商量好了,便分手各自回家。 罗湘雯正边惦记着陈敏的事情,边往地铁口走去。 她要坐地铁回家。 突然,一辆蓝色的跑车从身边急驶而过。 只一眼她便认出,开车的是那个动不动,就吟那首什么“少女的忧伤”的男子。 今天车上居然还坐了另一个人,是她大伯的女儿罗宁。 罗湘雯想:这两个家伙倒是打得火热,真是虾找虾、蟹爪蟹,他们倒是臭味相投的一对!若结了婚,将来有了孩子,不知要坏成什么样?最好他们不能生,也好少一个坏人,没准会少好几个呢! 算了,还是别这样诅咒他们了!她又想,诅咒别人是损害自己的德行!他们做的坏事,自然有上天去惩罚! 罗湘雯正胡思乱想着,那辆跑车竟然掉转头开回来了,还停在了她的面前。 那个男人不说话,只不屑地望了她一眼。 罗宁则不怀好意地笑着问:“哟,这不是罗湘雯吗?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逛啊?你的那个郑大警官呢?他怎么没有陪着你啊?” 罗湘雯知道她在故意讽刺自己,不打算理她,想绕过跑车往前走。 罗宁却不依不饶,她开门下了车,追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干嘛急着走啊,我有一个重要的事儿要说给你听!” 罗湘雯甩开她的手,哼了一声说:“我可没有时间听你废话!” 她继续往前走去。 罗宁在她身后幸灾乐祸地说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你和郑林轩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吗?” 罗湘雯停下了脚步,她望着远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那就快说,我没有时间听你啰唆!” 罗宁冷笑说:“我想说,我的话没有错?我的希望从来不会落空!我不希望你幸福,你的幸福就不会持续的太久!这是我对你说过的话,你不会忘了?你忘了也没关系,现在我又提醒你了,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罗湘雯听了她的话,心里突然一惊,转过头望着她:“你……你什么意思?” 第89章 总会有机会 “你不是一向都很聪明吗?现在怎么这么笨啊?你不觉得奇怪吗?郑林轩一向再漂亮的女人都不多看一眼,怎么会突然风流起来了呢?” “他不是风流,他是被人算计了。”罗湘雯冷冷的说。 “就算被算计,也要有一个过程?背后算计的人又是谁?到底是算计了他,还是算计了你?”罗宁得意洋洋地问着。 “你到底要说什么?” 罗湘雯隐隐感觉到自己和郑林轩今天的结果,可能与罗宁有关。 罗宁哈哈笑道:“既然你这么笨,我就挑明了跟你说,你和郑林轩之所以会有今天,这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你到底都做了什么?”罗湘雯咬牙问,控制住自己,想立刻给她一巴掌的冲动。 “和郑林轩一夜风流的那个女人,是我花钱雇来的,从他们的初次相识到那一夜之欢,都是我安排她做的。” 罗宁洋洋自得,专门往罗湘雯的伤口上撒盐。 “初次相识?那个女人不是警察当初保护的证人吗?” 罗湘雯不太确定,罗宁说的是事实,还是只是为了故意炫耀她自己的坏的能力? “她是一个大案子的证人没有错,可是本来他们队长是要安排别人去保护她的,而我推荐了郑林轩!我是局长的女儿,小队长还是蛮给我面子的,竟然同意了。”罗宁兴奋的解释,似乎在为自己当初的那些阴谋而自豪。 “本来我以为孤男寡女会有点什么,但是没有,我很遗憾!于是我就安排了后面的大戏!” 罗湘雯听了罗宁的话,好像被人朝头上重重地击了一锤一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扶住了身旁的树才没有摔倒。 “你是在吹牛?那个女人怎么会甘愿这样听你的摆布?对她有什么好处?”罗湘雯强自镇定下来说。 “当然是为了钱了。”罗宁笑着说,“她的家人出了车祸,要死啦,没有钱就没法救活,我答应给她钱,所以她只能听我的安排了。” 罗宁笑的一点良知都没有,丝毫不把别人的痛苦当回事。 罗湘雯相信了,这是真的,这是罗宁能干出来的事情。 她的手紧紧抓住了树干,来控制住自己想要发出一声大喊! 她死死盯住罗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罗宁见了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哈哈笑道:“怎么样?这回你知道我的厉害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做的这样绝?” 罗湘雯颤抖着声音问她。 她本来想问出口的话声音正常一些,可她自己没有控制住。 “因为我讨厌你,讨厌你不把我罗宁放在眼里。而且,我永远也忘不了,你让我在全学校老师和同学面前丢脸,所以我要教训你!” 罗宁说出了深藏在心底多年的仇恨。 “在全校老师和同学面前丢脸?可那是我的错吗?”罗湘雯悲愤的问,“是你先欺负我的,一直都是你在欺负我,所以我才会反击!” “我不管,我就是要报仇,报仇!” “我们至于有那么大的仇恨吗?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可是我忘不掉啊!再说了,你凭什么反击?你有什么资格反击?你只是寄住在我家的一个小可怜虫!没爹没妈,还没有钱,让人讨厌!” “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可怜,你都不愿意放过?你有心吗?你没有!从小到大你都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只有你这种可怜虫,才会觉得人都应该有什么所谓的善良的同情的心?我是没有,因为我不需要,只要我自己过得好,过得舒服就行了!你这个愚蠢的想法,只会一直让你在泥潭里挣扎,却爬不上来!慢慢挣扎!” 罗宁说完哈哈大笑,而后上了跑车,在她的笑声中跑车绝尘而去。 跑车开远了,罗宁的笑声消失了,罗湘雯抱着面前的大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 她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有愤怒、有难过、有伤心、有屈辱,等等情绪混杂在一起,翻搅着她的心。 她恨自己蠢,当初没有把罗宁的威胁当一回事。 更恨罗宁的坏,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她也是个年轻的姑娘,怎么就会这样坏呢? 真的是没有人心啊!那张人皮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妖精? 她三番五次地坏自己,从小到大。 小时候不懂事,可以理解,自己早就不记在心上了。 没想到,罗宁从来没有忘记过那段不愉快的往事。 长大了,还特意因为小时候的事,来这样报仇? 自己怎么能忍? 忍气吞声绝不是罗湘雯的性格! 好,既然你忘不了过去,那就来彼此伤害!你以为我真的会怕你吗? 罗湘雯擦干净眼泪,咬牙切齿的想。 罗宁,你对我无情,就别怪我对你无义! 你对我的伤害太多太深了,我绝不能让你再这样逍遥自在、得意洋洋下去! 你不是说这一切是报仇吗?那我也要报仇! 你说我没资格反击,我这次偏要去反击! 罗湘雯真的是太恨罗宁了,可以说是法治社会救了她,否则…… 毕竟她是个人,尽管她长了个狼心狗肺! 不对,说她狼心狗肺,都是在侮辱狼和狗! 她不能为了一个畜生不如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在这个法治社会里,毕竟是要偿命的! 至于她想怎样报复,罗湘雯还没有想好,但她相信自己总会有机会的! 她对自己有信心,尽管她常常失败! 罗宁在罗湘雯面前,耀武扬威宣告了自己的阴谋以后,特别的得意忘形。 坐在豪华超跑上吹着风,哼着小调,美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今晚是一个她们常混在一起的所谓的名媛小姐妹过生日,请大家吃饭。 恰好,罗宁碰上也受到了邀请的沈英杰,于是便搭了他的顺风车。 她觉得美女配香车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她偷瞄旁边酷酷帅帅的豪门贵公子哥,她的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做着嫁入豪门的美梦! 她一心光想着美事了,没有注意跑车开的路线,等她发现不是要去的目的地时,他们已经远离了繁华市区,好像到了近郊的城中村附近。 “怎么把车开到这里来了?”罗宁不解地问。 “下车!” 听到沈英杰冷冷的命令,罗宁吓了一跳,她有点心慌的问:“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车?” “你先下去,我告诉你。”沈英杰面无表情,手指扣着方向盘说。 罗宁犹犹豫豫,打开车门下了车。可她刚下车还没站稳当,那辆跑车刷了一下就从她身边开走了,带起了一阵风,她差一点摔倒了。 “喂!沈英杰!”罗宁大声叫,可除了吃到一嘴灰尘以外,什么也没有。 跑车早开没影了。 罗宁气得把电话打过去。 沈英杰真就接了。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把我扔在这里自己跑了?”罗宁不理解地问。 其实她很想大大的发火,破口大骂,可是面对这个有钱有颜,脾气还很乖张的豪门阔少,她还真的是有点不敢。 “想去自己想办法。”沈英杰只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罗宁气得只能踢脚底下的石头,踢痛了脚,单腿跳着骂道:“真是个神经病!” 第二天下午,赵丽打电话给罗湘雯,她告诉湘雯,王根帮忙查到了一个陈敏家人的手机号,可是电话打过去问了,陈敏并没有回家。 罗湘雯便和赵丽约好,明天再一起去找她,如果还找不到,那就只好报警了。 晚上下班以后,罗湘雯和她的同事们,男男女女一大帮年轻人,一起去了一家酒店吃饭,为了给一个同事庆祝生日。 这些人都是空姐和空乘,男生高大帅气,女孩年轻漂亮,往哪一走,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饭后大家还未尽兴,于是又去了一家歌舞厅玩,罗湘雯也不好中途退场扫大家的兴,只好也跟着去了。 第90章 疯狂的计划 罗湘雯和朋友们正在一起热热闹闹地消遣,有的喝酒聊天,有的唱歌跳舞。 玩的正嗨,歌舞厅的大门又打开了,呼啦啦又进来一伙人。 为首的正是罗宁和那个开跑车的男人。 那一刻,罗湘雯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昨天傍晚,罗宁被沈英杰扔在了大马路上,可她又敢怎么样呢?得罪不起!不敢发火,只能背地里骂骂他。 今天有人一张罗跟着沈三少爷去玩,她就又屁颠屁颠地来了。 如果她有那个骨气不理人家,那她嫁豪门的梦怎么实现呢? 这伙人一进来就大喝大唱大跳大叫,一副嚣张狂妄、肆无忌惮的样子! 其他的客人见了他们的样子都忍不住侧目。 罗湘雯的同事有不认识的便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呀?在公共场合怎么不注意一下形象?怎么能这么张狂?” 有认识的同事便说道:“怎么你不知道吗?他们这伙人是咱们云港市出了名的太子党中的几个,那个穿红裙子的叫罗宁,是云港市公安局局长的女儿。” “她身旁那个穿红色衬衫的男的是谁呀?说实话,我觉得他长得真的挺帅呀!”一个花痴空姐冒着星星眼说。 “他好像是罗宁的男朋友,我也不确定,反正网上有报道说他们是男女朋友,但网上的事,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更不是一般人,他叫沈英杰,是云港有名的两大花花公子之一。” “哦,我知道了,我在网上也看到过他的介绍,说他是沈亿万的三儿子,是云港四大家族之一的沈氏家族的三少爷,对吗?”另一个人又说。 “不是他还会是谁?他们这伙人,老子不是有钱,就是有势,他们当然有张狂的资本了!” 罗湘雯早就知道了沈从的三儿子是云港有名的花花公子,但她万万没想到那个曾屡次找自己别扭的男子就是沈英杰。 她真的有点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自己早该猜到他是沈英杰才对。 那些张狂霸道的事,除了他这个胆大妄为的豪门花花公子,谁还能干的出来? 毕竟蒋金石这个人自己见过,当时若要仔细想想,就应该猜到不是蒋金石,就应该是他。 “那另一个花花公子是谁呀?”又有人问道。 “那个叫蒋金石。”这个介绍的人又说,“是蒋亿万的儿子,他是纯粹的恶棍,比沈英杰还不如,啥坏事儿都敢干!” “我看他们是一丘之貉,要不然怎么能在云港市齐名?”一个同事吐槽了一句。 “嘘,都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有一个胆小的同事说。 “放心,这么嘈杂的环境不走进两米之内都听不清。” “哪一个是蒋金石呀?”又有人好奇地问起来。 “没有,没看见他,他可能没来。”介绍的人仔细看了看说道。 “那个叫罗宁的看着水性杨花的,命倒挺好的,”又有人羡慕嫉妒恨说,“在家做大小姐,嫁了人做阔太太!” “那也不见得就是命好,沈英杰吃喝嫖赌什么都干,找这样的丈夫有什么好啊?” “你懂什么?现在社会有钱就行,结了婚以后还不是各玩各的?” “反正他们两个一个水性杨花,一个吃喝嫖赌,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大家七嘴八舌,小声议论着。 罗湘雯一直没有说话,但她在心里已有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为了报复罗宁,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要把沈英杰从罗宁身边夺走,打碎罗宁嫁入豪门,做阔太太的美梦! 罗湘雯下了决心后,便先离开了,她怕待久了罗宁和沈英杰会发现自己。 她现在还没想好,如何实施自己的计划,不想和他们正面交锋。 她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 走出嘈杂的歌舞厅,罗湘雯深深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她脑子里都在想着,自己该如何夺过沈英杰,以达到报复罗宁的目的呢? 她边想边走到大路边,站在那里准备打个车回家。 突然一辆黑色的跑车从身边飞驰而过,一个女人在车上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罗湘雯听声音好像是陈敏,再想仔细看时,跑车已经开出老远了。 罗湘雯定了定心神,肯定地告诉自己,那是陈敏的声音! 罗湘雯和赵丽找了几日陈敏都没有找到,此刻有了点踪迹怎么可能放过不管? 又听陈敏叫自己的声音不太正常,于是罗湘雯马上脱掉高跟鞋,用手拎着,赤脚奔跑着追起那辆跑车来。 幸好城市的大马路都非常光滑干净,没有什么硌着脚丫的,她跑得也非常快。 但罗湘雯毕竟只有两条腿,哪能跑得过四个轱辘的车呢? 只追了一条街,拐弯后便不见了跑车的踪影。 罗湘雯左右环顾,四处找了找,都没有那辆车的踪迹,她只好穿上鞋子,继续往前走。 找不到陈敏,罗湘雯不死心,她希望老天保佑自己发现那辆跑车。 罗湘雯就这样边走边找着,又穿过了两条街。 前面是一处准备交工的住宅楼群,现在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 四周的围幔早就有了的缺口,在那个缺口处的沙地上,罗湘雯看见了两道新压出来的车轱辘印,往里面延伸。 罗湘雯一阵惊喜,忙顺着车辙往里找,经过一幢楼前果然看见了那辆黑色的跑车,停在空地上。 罗湘雯悄悄走过去一看,车是空的没有人,她心里先是一惊,心想:这车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呀? 她抬头环顾一下四周,一幢幢盖好的大楼,像一座座黑山一样立在那里,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那月亮半隐半现地照着。 罗湘雯有些慌,从小到大所有听说过的鬼怪都接踵而至。 但她一想到陈敏有可能,在这昏天黑地里渴望着自己的到来,她便给自己打起气来。 她告诉自己:罗湘雯,你别怕,你要冷静,什么鬼呀怪呀,都是假的! 你现在该做的不是站在这里瑟瑟发抖,而是要走进那些暗影里去! 勇敢一点去找陈敏,她现在一定正渴望你的帮助呢! 你行的,我知道你一定行的! 罗湘雯一边给自己打着气,一边往楼群里走去。 她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边四处寻找着陈敏的身影。 她不敢喊陈敏的名字,她怕这里有别人,暴露了自己,两个人都走不掉。 果然,罗湘雯正找着,前面的地下停车场里突然走出一个男人,她慌忙躲到一根水泥柱子后面,屏声敛气看着那个男人从眼前经过。 第91章 还是太天真 借着淡淡的月光,罗湘雯认出,这个男人正是蒋亿万的的儿子,云港市有名的另一个花花公子蒋金石。 真是遇见鬼了,今晚有人提到他,他就出现了! 看来今晚不是一个好日子! 蒋金石走出车库,大步流星地走到那辆跑车旁,他上了车,倒车、拐弯,扬长而去。 罗湘雯一认出蒋金石,便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见他走了,她急忙加快脚步走进地下停车场去。 里面没有灯,黑洞洞的,罗湘雯借着微弱的月光,试探着往里迈着步子。 突然脚下一绊,摔了个跟头,她爬起来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脚下是什么东西时,她摸到了一个光滑温热的肉体。 罗湘雯吓得尖叫一声,缩回了手。当她重新镇定心神,借着那淡淡的月光定睛再看时,竟然看见陈敏衣衫不整的昏迷在地上。 罗湘雯见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禁不住又悲伤又气愤,她先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着一边上去掐人中,摇醒了陈敏。 陈敏悠悠醒转,见眼前人是罗湘雯,伸手抱住了她,便嚎啕大哭起来。 罗湘雯搂着她反倒止住了悲声,她安慰她说道:“没关系的,陈敏,别怕,都过去了!” 罗湘雯帮着陈敏整理好衣服,扶她起来,搀扶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那个黑洞洞的空旷的楼群,站到了路边打了辆车,去到了最近的一个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陈敏喝了罗湘雯递过来的热水,缓了好一阵,才把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原来陈敏自从被汪志财抛弃后,便每日萎靡不振、痛苦绝望。她曾想过去自杀,可又不忍心撇下家乡年迈的父母。但又觉得活着再没什么希望和乐趣,她便开始自暴自弃。 于是她找了一个酒夜总会陪酒的工作,一来可以解决自己的吃住,二来也是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郁闷。 那天罗湘雯和赵丽找她时,她在街上看见了她们两个了,可她觉得自己已不再是以前的陈敏了,她不想让她们再看见自己,便躲了起来。 今天晚上她刚出来陪客人喝酒,便撞见了蒋金石。他见她是个新人,而且非常有姿色,遂起了歹心。 开始让陈敏陪他喝酒,言语中都是说给陈敏钱,让她陪自己去开房。 陈敏只是卖酒不卖身,当然不会同意。 蒋金石这个人就反感谁跟他对着干,再加上他喝了酒,强行将陈敏拽进了跑车中带走。 当时围观看热闹的人不计其数,却无一人敢出面制止的。 可怜陈敏祸不单行,刚被爱情骗子玩弄,又被这个欲火中烧的花花公子劫持到了那处新建楼群的停车场内施暴。 陈敏把前情都向罗湘雯哭诉了一遍,罗湘雯又心疼又生气,她说:“陈敏,你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事情已经发生了。汪志财那个骗子,咱们以后早晚要跟他算账!只是眼下这个事……你怎么想的?” “湘雯,我要报警抓他,我不能白白受欺负!湘雯,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陈敏哭着说。 “好,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我会帮你的,我也支持你,不能让蒋金石这个畜生逍遥法外,我们去告他!”罗湘雯说。 陈敏在罗湘雯的支持下报了警,警察很快来到了做笔录、录口供,又去走访了现场,然后就说去抓嫌疑人,让她们等消息。 一连过了几天,警察那边没有消息传来。 罗湘雯陪着陈敏到派出所追问了几次,两人说如果这个事派出所不抓紧帮她们解决,她们就去发布到网上。 派出所的人当然怕这样做影响不好,之后主动找了她们,说嫌疑人终于找到了,只是对方想和她们谈和解。 陈敏还在气头上,当然不同意,想要钱早就要了,何必折腾到今天? 派出所所长皱着眉头说:“如果你们真的不肯和解的话,那只能走正常程序了,那就得移交到法院,到时候你们打官司,谁赢谁输我也不敢保证!” 陈敏坚决地说:“我是受害者,怎么会输?我不要他的钱,就是要告他,让他负法律责任!”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无可挽回,只能上法庭了。 派出所所长望着两个离开的姑娘的背影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姑娘,你们还是太天真! 为了给陈敏请律师,罗湘雯费劲了周折,好多律师一听说是跟蒋亿万家打官司,给再多的钱都不肯接这个案子。 后来,罗湘雯无意中碰见了自己高中同学方雄,他刚刚考取了律师资格证,听罗湘雯说了自己的难处,也是初出茅庐,年轻气盛,一口答应帮她们。 他心里想着自己是新手,官司要打赢了我就赚了,输了我也不丢人。 蒋庆国知道自己的儿子又闯下了祸,责骂了他一顿后,免不了又想方设法为他开脱。 他先让人把蒋金石的跑车改了颜色,又换了车牌号。而后,他来到了沈家找沈英杰,求他为蒋金石作证,证明事发那天晚上,沈英杰和蒋金石在一起。 正瘫在会客大沙发上的沈英杰听了蒋庆国的请求,仰着脸不说话。 沈从见亲家尴尬,虽然心中也恨蒋金石做出这种缺德事,不想让儿子做伪证袒护他,但碍于蒋庆国的面子,不得不对儿子说:“英杰,你蒋叔叔的话你听见了没有?金石现在有难处,你要帮帮他!” 沈英杰瞅也不瞅他爸,只望着天花板,慢条斯理的说:“我又没说不帮他,哥们儿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就是撒谎骗人嘛,这是我的专业,这种业务我玩的熟着呢!” 蒋庆国见沈英杰答应出庭作证,心中高兴。 他知道沈英杰出庭为儿子作证,这对审判长以及合议庭的人首先在心理上会造成一种压力。 这明摆着沈家是支持蒋家的,蒋沈两家是同荣共辱的。 他们在宣判时不能够不顾虑蒋沈两家在云港的势力,不能不为自己留条后路的。 离开沈家后,蒋庆国又去联系之前请好的云港最着名的胡律师,和他商量怎样给儿子辩护。 又让他去打探,审判这个案子的都是谁,而后又挨家挨户地送礼请求关照。 到了正式开庭那天,法庭内人头攒动,座无虚席。赵丽、王根、柳月军等人都来了。 柳月军对这件事本身并不是很关心,他只是想看一看这件事的结果,看看这种事是否真的能在这个法庭上伸张正义。 蒋庆国碍于地位身份没有亲自来,他派了他的助理来旁听。 蒋金曼来了,为了她的弟弟,她和那些她认为卑微的穷人坐在了一处。 第92章 告上了法庭 庭审正式开始了。 审判长宣布案由后,便开始进行法庭调查和辩论。 先由公诉人宣读起诉书:“被告人蒋金石,于二零二x年十二月五日晚九点,用一辆跑车从夜巴黎夜总会,将被害人陈敏劫持到两公里外的新建某小区强行施暴……” 公诉人宣读完起诉书后,审判长首先问:“被告人蒋金石,你是否承认犯有起诉书中所指控的罪行?” 蒋欣石头一歪说:“没有的事儿!十二月五日晚上,我一直和我的朋友在紫玫瑰歌舞厅玩儿。” “有谁能证明你没有作案时间?” “明都集团总裁沈从的儿子沈英杰。” 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蒋金石信心满满地回答审判长。 “传沈英杰出庭作证!”审判长威严的声音说。 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看见沈英杰的人影。 辩方胡律师站起身,请求道:“审判长,辩方证人还没有到,我请求休庭!” 没等审判长说话,控方律师站起身说道:“审判者,我有话问原告人!” 审判长便说:“辩方去找证人,庭审继续进行,请控方律师询问被害人。” 于是,方律师问陈敏道:“陈敏,对你施暴的人,今天有没有在法庭上?” 陈敏强忍悲愤,点点头。 “请你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到!” “有,他就站在法庭上!”陈敏说。 “你能把他指出来吗?让大家看看是哪一个人吗?”方律师又问。 于是陈敏用手指着坐在被告席上的蒋金石,满腔仇恨地说:“就是他!就是蒋金石这个畜生!” 方律师点点头,对大家说:“大家看到了,我的当事人是怀着怎样的悲愤,指出了对她施暴的人啊!” 这时,胡律师站起身问陈敏说:“陈敏,你知道你刚才所指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当然知道,他叫蒋金石。” “你知道他叫蒋金石是在什么时候?是在你遭强暴前?还是遭强暴后?” “是在之后。” “这么说在你遭人强暴时,你还不认识蒋金石?” “那天晚上我是第一次见到他。” 胡律师点头说:“这么说十二月五日晚,你在夜巴黎夜总会初识一个陌生人,他把你劫持并强暴了,你便误以为是蒋金石!” “不对,我没有误认,就是他!”陈敏叫道,“那天晚上虽然我是第一次见他,但我马上就知道他姓蒋的,因为他们都叫他蒋大少,我只是当时不知道他的全名!” “你怎么能肯定?”胡律师逼问,“别忘了你自己说的你被强暴时,你已经被打晕了,你都晕过去了,怎么能知道强暴你的就是坐在被告席上的蒋金石?而且,从你的身体里,也提取不出铁证如山的证据?所以,你分明是胡乱猜测,诬赖好人!” 陈敏气得手抖,的确身体里提取不出证据,因为当晚她们报警后,警察并没有说让她提供这个证据。 她们两个姑娘根本就不懂,也没有想过要留住这样的证据。 陈敏只想快点洗掉那些耻辱才好。后来她就去洗了澡,洗了好久好久。 以后的每一天她都要洗澡,她的身体里已不可能有这种铁证了。 如今被在法庭上提起,又被辩方的律师如此逼问,陈敏情绪失控,哭叫道:“没有!我没有诬赖他!就是他!” 蒋金石则在一旁得意洋洋。 审判长一敲桌子说:“请原告人冷静!” 这时方律师站起来说:“审判长,我请求让控方证人罗湘雯出庭作证!” 审判长点头说:“传控方证人!” 罗湘雯走上法庭,坐在证人席上。 方律师问她道:“罗湘雯,你能把你在十二月五日晚上,九点至十点所看到的事情,讲给大家听吗?” “当然可以。”罗湘雯点头说,“十二月五日我的一个同事过生日,下班后我们一起去了一家酒楼吃饭,而后又去紫玫瑰歌舞厅玩。” 法庭里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 “九点的时候我有事先离开,我正在路边准备打出租车回家,突然一辆跑车从我身边急驶过去,我听见陈敏在车上大声叫我的名字求救。于是我脱了高跟鞋,赤脚去追!” 听着罗湘雯的讲述,大家仿佛都看到了,一个姑娘光着脚在夜色里奔跑的情景。 “可是车开得太快了,一会儿就没了踪影,但我不死心,仍然沿着跑车开过去的方向继续向前寻找。后来我发现了那辆车,停在了新建的还未交工的新港小区内。” 坐在被告席上的蒋金石,望着罗湘雯咬咬牙。 他突然想起来以前这个丫头就在自己面前多管闲事,今天又跑到法庭上指认自己来了,真是活腻歪了! “我便往里面找去,我找着找着,发现了地下停车场里走出一个人,我躲在了一个柱子后面。等他从我眼前经过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脸,他就是蒋金石!等他开车走了以后,我就往停车场里面去找,然后就看到了陈敏。” 方律师听完她的讲述点点头,而后对审判长说:“审判长,我问完了。” 这时,胡律师站起身问罗湘雯说:“罗湘雯,通过刚才你的证词,你并没有亲眼看见被告人向原告人施暴,你和原告人一样,只是仅凭猜测与想象把被告人误认为了施暴者。” “我是没有亲眼看到他的恶行,可是就是他,那里没有另外的人!” “你怎么确定那里没有别人?夜里九点多了,天已经黑了,再没有灯火未交工的大楼群里,藏几个人应该很轻松?就连你自己都藏在那里,不是吗?” 罗湘雯很气愤,再次肯定的说:“胡律师,我不管你是怎样的为被告人辩解,我可以肯定的说在那处停车场,我清清楚楚的看见被告人从里面走出来!” “那我问你,当时被告人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眼神又是怎么样的?他穿的什么衣服?什么样的裤子?什么样鞋?你说他向原告人施暴了,他当时衣服有没有系好扣子?裤子的拉链是拉开的,还是拉上的?” 胡律师词锋激烈,问起来没完没了。 当时天黑洞洞的,蒋金石只是在眼前很快地走过去了,罗湘雯怎么可能看见这些? 她生气地说道:“当时天很黑,只有淡淡的月光,他很快在我眼前过去了,我怎么可能看得清这么多细节?况且,胡律师,我认为,你所问的不是问题的重点?” “当然是重点,当原告人无法提供被被告人强暴的铁证如山的证据时,这些都是重点!”胡律师咄咄逼人。 “而且,在这个法庭上不存在你认为,也不存在我认为,只有事实是怎么样的?” “事实就是被告人向原告人施暴!可你还在这里为他狡辩!”罗湘雯气得喊道。 审判长敲敲桌子:“请证人控制情绪!” “还有,”胡律师继续说,“你刚刚自己也说了,当时天很黑,只有淡淡的月光,当这些细节你都看不清的时候,你怎么能确定你看到的男人就是被告人呢?” 蒋金石听到这里,觉得自己请的律师太给力了,这钱没白花,高兴地抖着腿。 第93章 激烈的交锋 坐在下面的赵丽等人,都暗自叹气,又生气又无奈。蒋金曼则露出一丝笑容,提着的心放下了不少。 面对着胡律师的巧舌如簧,罗湘雯控制住情绪,她说:“虽然我没有看清你所谓的那些细节,但我的的确确看清楚了他的脸。他就是坐在被告席上的被告人,他就是蒋金石!如果你们认为我一个人的证词不足以为证,那么可以去继续调查,到夜巴黎夜总会去调查!当天晚上在夜巴黎夜总会,许多人都看见了是蒋金石强行带走了陈敏!夜巴黎夜总会总是亮亮堂堂的,大家都看得清楚,而且那里还有监控录像,只要查一查监控,事情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罗湘雯缓了一口气又说道:“我认为法律是公平公正的,律师的职业也是很神圣的,他们都不应该成为罪犯的保护伞!所谓的律师应该是以法律为依据,公平公正的帮助每一个人,不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这才是法律之所以受人敬畏的原因,这才是律师应该有的职业道德!” 罗湘雯的话说完了,听众席上突然爆发了一阵掌声。 审判长敲了敲桌子威严地说:“请大家肃静!” 胡律师用他那深沉犀利的目光,望着罗湘雯,等待掌声停息。 也许那一刻他的心中有一丝悸动,但很快便淹没在那凡尘俗世中。 “说的好,法律必然是公平公正的,律师自然是扛着这面正义的大旗为当事人提供帮助的。”法庭上再次安静下来,他才开口赞了一句。 很快又转入他的正题,“你说的那些走访调查是警察的事,和你现在在法庭上的作证无关,我们现在需要分析的是你的证词的真伪。退一万步说你所说的那一切都存在,是被告人带走的原告人,但是事情发展,一定就是被告人强暴了原告人吗?没有证人证据可以证明!何况你所说的那些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无中生有!” “你说的这些才是强行为被告人狡辩!”罗湘雯气得想抽他。 知道他既然接了这个为蒋金石辩护的案子,想让他突然良知发现是不可能的。 自己真是太天真,辩护律师怎么可能当堂反咬? “哦,那你拿出证据来证明我呀!”胡律师觉得自己胜了一个回合,面带微笑坐了下去,内心深处却觉得这个丫头不太好对付,头脑机敏,词锋犀利,还挺会煽动别人。 这时方律师又站了起来问蒋金石:“被告人,十二月五日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你在哪里?” 蒋金石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说:“当时我和几个朋友在紫玫瑰歌舞厅玩啊!” “你当天晚上穿的是什么衣服?” 蒋金石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顺口答道:“白衬衫,黑西服。” “真的吗?那晚你真的在紫玫瑰歌舞厅玩吗?” “当然了。” “可是我到紫玫瑰歌舞厅调查过,那里的人说那晚你根本没去!倒是夜巴黎夜总会的人说,你那晚到他们那去玩了,后来你用一辆黑色的跑车,把陈敏劫持走了,引得众人围观。” 蒋金石做贼心虚,坐在那里不知该怎么说,拿眼睛望着胡律师,等着他为自己解围。 胡律师马上站起来说:“审判长,我反对控方律师用无凭无据的道听途说,诱导我的当事人!” “我并非无凭无据,”方律师说,“警察没有这方面的调查,但我亲自走访过这两个娱乐场所,我所说的情况都是调查的真实结果!” “那就请你请出证人出庭作证,请你拿出证据呈给审判长,另外请你把你拷贝的监控录像放出来给我们大家看!” 方律师一时无语,因为胡律师说的这三点他确实都没有。 作为律师,他当然知道这三点的重要性,可是他想拷贝监控录像的时候,录像已经被删掉了。 他想找证人的时候,没人愿意冒着得罪蒋亿万的风险,为一个才来了没几天几乎算是个陌生人的陪酒女作证! 他所得到这些信息,也只是他装作客人,与人闲聊出的一些所谓的八卦! “这些你都没有?”胡律师步步紧逼,“所以还是道听途说!” “审判长,我坚决反对控方律师诱导我的当事人!”胡律师再次反对。 审判长说:“反对有效,控方律师,不许诱供!” 听众席上的人们,随着双方律师激烈的交锋,心情也是起起伏伏。 方律师点点头,又问道:“被告人,请你回答我,为什么十二月五日当天你还开着一辆黑色跑车,而第二天便换了蓝色的了呢?” 蒋金石傲慢的说:“我家有的是钱,我车库里的车多着呢,想买几辆跑车就买几辆,黑的丢了,就开蓝色的了。” “哦,你那辆黑色的跑车丢了?什么时间丢的?” “十二月五日下午我坐游艇出海,把车停在了海边,回来时就丢了。” “是真的丢了,还是你把它重新换了颜色,由黑色变成蓝色的了?” “当然是丢了!”蒋金石叫道,“我现在开的这辆车,本来就是蓝色的!” “可我看你这辆蓝色的跑车跟那辆黑色的,除了颜色不同,没有任何区别啊!” “当然啦,它们本来就是一个牌子的!” “哦,那是什么牌子?” “这可是美国一家大厂打造的新品牌沙漠飓风!”蒋金石得意洋洋说,“超豪华,顶级配置,价格吗?我就不说了,估计你一辈子也买不起一辆!” 傲慢的纨绔子弟还有功夫在此刻嘲笑穷律师。 方律师笑着点点头:“没错,这么豪的车,我的确买不起。可惜被告人,虽然你买得起这超级豪华跑车,但你对这新款豪车却不是很了解?我可有认真的了解过,这家美国大厂自从沙漠飓风第一辆车制造出来,就定死了这种规矩,这款车只出三种颜色:红、黑、白!只要你们足够细心,去了解一下,就不会不知道的。所以,你是从哪儿买来的蓝色的呢?” 听众席上有人窃窃私语,有好事者,马上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果然如方律师所说。 年纪轻轻的帅气律师果然心思缜密啊,连这个都去查了。 蒋氏父子一时疏忽,根本就没想到查这些事,他们只想着赶紧把车的颜色改掉。 暗地里为他们改车颜色的人,也没有想这么多。 至于当时为什么改成了蓝色,是因为蒋金石想起来沈英杰常常开一辆蓝色的跑车,他灵机一动随口说出了这个颜色。 此刻,蒋金石被方律师逼问得心里慌乱起来,他也只好擦着一头冷汗,眼珠子转一转,智商居然占领了高地,狡辩说:“我那辆车是冒牌货!” 方律师说:“蒋氏家族富甲一方,刚才蒋大少爷自己还说家里有的是钱,想买多少辆车就买多少辆车!突然又说买了一辆冒牌车,这话说起来没有人会相信?分明是你用那辆黑色的跑车劫持强暴了陈敏,怕东窗事发,故此将车更换了颜色,却不曾想欲盖弥彰,自己反倒露出了狐狸尾巴!” 蒋金石不知所措了,只急急地望着胡律师。 胡律师站起来说:“审判长,我认为控方律师所言车的问题,是真是假,是什么颜色,与本案根本无关,却往上面生拉硬扯。因为我的当事人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在他没有作案的情况下,关于这个问题就是毫无意义的争论。十二月五日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他一直在紫玫瑰歌舞厅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娱乐。我再次请求传辩方证人沈英杰出庭作证!” 审判长说:“同意辩方律师的请求,传辩方证人!” 这时一个人急急忙忙走上来,附耳对胡律师说:“沈英杰一直没有来,派人去找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第94章 太阳存在吗 胡律师马上说:“审判长,辩方证人还没有到,我请求休庭!” 审判长点头宣布休庭。 别人休息不说,单说蒋金石一伙人找不到沈英杰,急得团团转。 蒋金石气的叫骂:“沈英杰这个王八蛋,说好了的事他不干,不知道又野到哪里去了?” 蒋金曼埋怨说:“沈英杰一向像个幽灵似的神出鬼没,做事儿一点都不靠谱,你们也真是信的着他,让他给你当证人!” 胡律师问:“难道除了沈英杰,没有其他人可以给你作证吗?” 蒋金石想了想说:“有了,可以去找罗宁!” 一个小时后再次开庭,审判长说:“传辩方证人!” 很快罗宁走上法庭,坐在了证人席上。 罗湘雯望着突然出现的罗宁,忍不住冷笑,心想,这个人真是一点好事都不干,在造孽的路上越走越远! 胡律师先站起身问道:“罗宁,请你告诉我十二月五日晚九点至十点,你在什么地方?” “我和几个朋友在紫玫瑰歌舞厅玩。”罗宁说。 “当时和你在一起的朋友都有谁?” “有沈英杰、蒋金石,还有另外几个人。” “坐在被告席上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当然认识了。” “他叫什么名字?” “蒋金石呀!” “十二月五日晚和你在一起玩的有他吗?” “当然有啦。” 胡律师点点头说:“审判长,我的话问完了。” 胡律师坐下后方律师站起来问道:“罗宁,你能肯定十二月五日晚上,蒋金石和你们一起在紫玫瑰歌舞厅玩吗?” “当然能了。”罗宁说。 “你没有记错吗?” “我当然不会记错,我们两个整晚上都在跳舞,而且是贴面舞啊,不是他搂着我,就是我抱着他,我怎么可能记错呢?” 罗宁洋洋自得,自以为是地觉得这证词编的可好了,心中甚至想着,明天网上新闻一播出,更会坐实自己名媛的身份,连蒋大少爷和自己都是如此亲密呢! “那你一定还记得那天晚上他穿的是什么衣服?”方律师又问。 “当然记得。” “他穿的什么衣服?” “他穿的……” 罗宁正在家里闲待着,突然接到蒋金石的电话,她还挺高兴的,觉得这是一次讨好蒋大少爷的机会,毕竟到时候他会欠自己一个人情。 于是她便匆匆忙忙地赶来帮忙,之前也没有详细的对词。 但是她也很狡猾,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回答。 她拿眼睛看向蒋金石,对方也在看着她,可是在法庭上,他们又不能公然的串供,两人急的都冒汗了。 方律师当然不可能给他们更多眉来眼去的机会,马上又问道:“你们两个整晚上都在跳舞,在一起搂搂抱抱那么久,难道他穿的什么衣服你都没看见吗?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罗宁不可能自己打脸,虽然她不确定之前蒋金石是否回答过这个问题,可面对方律师的逼问,她只好编道:“他穿了一件t恤衫。” 因为她恍惚记起来,当时沈英似乎是穿了一件衬衫,还是t恤衫? 她抱着侥幸的心理想,他们常常穿的都差不多? 蒋金石万一之前没有被问过关于衣服的事呢?那他不就是可以顺着自己的话说了吗? 方律师点点头,而后面向审判台说:“审判长,你们大家都听到了,被告人蒋金石和证人罗宁,在十二月五日那晚,关于他的穿着上的口径并不一致,一个说是穿白衬衫,黑西服,另一个却说是穿t恤衫。可见他们有人在撒谎,是一个人在撒谎,还是两个人同时在撒谎?我想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这时,胡律师站起来说:“审判长,我反对控方律师总是说一些与本案无关的事!再说,歌舞厅里灯光昏暗,看不清穿着也很正常!” 胡律师的话音刚落,罗湘雯从证人席上站起来说:“十二月五日晚,我也在紫玫瑰歌舞厅玩,我根本没有看见蒋金石,他根本没有去!罗宁在撒谎!大家想一想,为什么辩方原证人沈英杰没有来?一定是沈英杰不想作伪证包庇蒋金石。蒋沈两家是儿女亲家,沈英杰都不肯出庭为蒋金石作证,还不是因为被告人真的干了众叛亲离的坏事!” 罗湘雯的话音刚落,旁听席上的人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这时,胡律师质问罗湘雯说:“你没看见,不等于蒋金石没去!夜晚你看不见太阳,你能说宇宙中没有太阳存在吗?” 罗湘雯冷笑说:“按你这么说,没看见的不等于不存在,也就是没看见的也是存在的。那么你没看见蒋金石对陈敏施暴,但你承认此事是存在的了?既然你承认被告人是有罪的,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给他辩护?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吗?还是在藐视法律、藐视法庭?” “你这些话不合逻辑,简直是在胡说八道,纯属狡辩!”胡律师气得歪着头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气定神闲。 “我说的话就是按照你说话的惯用逻辑!”罗湘雯说,“既然你承认了你的话都是在狡辩,那么这个案子的真相,大家就一目了然了!” “你纯粹是无理取闹,你这才叫藐视法庭!”胡律师叫道,“审判长,我请求把她轰出法庭!” 方律师忙说:“她是控方证人,她有权利作证!” 审判长一敲桌子说:“肃静,控方证人请你坐好,如果再喧闹就轰出法庭!” 罗湘雯只好忍着怒气坐下了。 而后审判长宣布进行庭审的第四项,由被告人做最后陈述。 于是,蒋金石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纸,唾沫横飞地一阵为自己辩护。 被告人最后陈述结束后,审判长宣布休庭,而后他带着合议庭的众人撤到后面,进行紧急磋商。 这些人中十之八九都是蒋庆国的新朋旧交,又都收了他的重礼,自然都向着蒋金石说话。 半个小时后再次开庭,审判长当庭宣布:“被告人蒋金石强奸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陈敏听到了判决结果,失声痛哭。 罗湘雯也吃了一惊,她真是大失所望,真的没想到法庭会宣判蒋金石无罪! 罗湘雯走近陈敏扶住她,陈敏扑进她的怀里哭的更伤心了。 赵丽、王根等众人,有的很不理解,有的满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柳月军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心想:天下乌鸦,果然一样黑! 方律师见了走过来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没能帮到你们!” 罗湘雯摇头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我们已经很感谢你了!方雄,真的谢谢你!” “太客气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好。” 罗湘雯、赵丽等人搀扶着陈敏走出法庭时,见蒋金石一伙人正被一群记者包围着采访拍照。 他夸夸其谈、大放厥词,诉说着自己的“冤屈”,又洋洋得意地宣告了自己如何英勇地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罗湘雯众人便想绕开这乱哄哄的场景,从旁边走过去。 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叫道:“罗湘雯!” 第95章 见怪不怪了 大家回过头去看,见蒋金石走过来一步冲着罗湘雯骂道:“罗湘雯,你这个小贱人,以前你就管本少爷的闲事,我就没和你一般计较!今天你更是绞尽脑汁的想治本少爷于死地,我和你有仇吗?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面对嚣张的蒋金石,罗湘雯没有怕,她冷笑说:“蒋金石,你别太过分,现在你还站在法庭的外面,你身边还都是记者,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天大地大,谁能把我蒋大少爷怎么样?”蒋金石叫嚣。 “蒋金石,你不用太得意了,别看你这次做坏事躲过去了,以后如果你不收敛,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晚有一天你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那就等着瞧,是谁受到惩罚?” 罗湘雯没再理他,带着众人离去,身后传来了蒋金石的哈哈狂笑。 几个人走远了,赵丽担心地说:“湘雯,以后你要小心啊,蒋金石不会真的报复你?” 陈敏难过道:“湘雯,都是我连累了你!” “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罗湘雯安慰大家,“他那么嚣张的一个人,当然要放一放狂言了。他刚惹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不敢太造次,过一段时间这些事情啊,肯定就不再他那个大花花公子的考虑范围内了。” 大家听了,似乎有点道理,也就放下心了。 蒋氏姐弟回到家里,把庭审的事从头至尾说给了父亲听。 虽然儿子平安归来,但蒋庆国听说沈英杰并没有出庭为儿子作证,心里还是很不痛快。 他打电话给沈从询问此事,沈从也不知道儿子哪里去了,只能说抱歉。 沈英杰一连几天都没有踪影,沈家人并不寻找,因为他突然失踪是常事,家人都见怪不怪了。 只有沈从自己知道,当他听蒋庆国说儿子没有出庭为蒋金石作证后,他给沈英杰打了个电话,这小子还真接了。 “你今天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有出庭去为蒋金石作证?”父亲质问儿子,“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就要做到,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你这样让我的脸往哪搁?我岂不是在你蒋叔叔面前欠他一个人情?” 此刻沈英杰很安静,没有喝酒,没有蹦迪,只是在欣赏眼前的一幅画。 听了父亲的指责,他认真地说:“爸,难道您真的想让我给蒋金石去作伪证吗?” “我……”沈从当然也是不愿意的。 “作伪证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沈英杰说,“为了一个狐朋狗友,我去冒险,我犯的上吗?” “其实,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父亲说。 沈英杰嗤笑一声:“你们这些所谓大佬们,真是好笑!都认为自己的能量超大,永远不会倒?爸,我告诉您,蒋家的生意有的不干净,虽然沈家和蒋家有合作,又联姻,我还是奉劝您老人家,不要为了钱什么样的生意都合作!” “这还用你告诉我?”老父亲哼了一声说。 “总之,所有蒋家不干净的事,沈家都不要沾边儿!今天我没有去给蒋金石出庭作证,就是不想沾上他家不干净的事!或许蒋叔叔不高兴了,影响你们之间的某些合作,但有一天您老人家也许会庆幸我今天没有去!” “行了,你要躲就多躲几天!” 老父亲虽然是训斥地说着,心里其实是有一点点欣慰的,看来小儿子也不完全是不学无术,心里还是很有数的吗? 沈英杰放下手机,继续看着眼前的那幅画,拿着画笔在上面勾勒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说:“哼,我真是闲的,和他解释那么多干什么?沈家的好与坏,和我有多大关系?蒋家不和他合作了,那好啊!我就是为了让他没面子,我就是为了气他,难道他不知道吗?” 陈敏又在酒店住了两天,之后便要离开云港先回老家去。 之前她的几个好朋友见她难过,接受不了这样的判决结果,都告诉她,如果她不服,可以再上诉。 他们都是支持她的。 陈敏想了很久,还是算了,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胳膊拧不过大腿”! 再说,就像律师们说的,她早就没有了“铁证如山”,再上诉也没有意义。 还要牵扯朋友们的精力和时间。 所以她决定不再折腾了。 静下心来想一想也没什么,她就当被狗咬了一次。 当时只是愤怒,心里不甘,她更应该恨的是欺骗了自己感情的人。 再往深一想,她最恨的是自己,无脑、贪财,所以才落到了今天这样的下场! 罗湘雯知道她要走,对她说:“换一换环境对你也好,等你心里面的难受劲儿过了,你想回来的时候,我们还在这里欢迎你!不过你不用急着走,再等一天,明天我和赵丽请你去吃饭,为你饯行!” 陈敏摇头说:“落荒而逃还要人践行吗?如今我见不得热闹的场面,一切热闹的场面都会刺激我。” 罗湘雯听陈敏这样说,也不便再强留她,打了车一直把她送到了火车站。 临上车时,罗湘雯还是不太放心,她又嘱咐说:“陈敏,你回家以后不要总想过去的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陈敏说:“你放心,湘雯,我没事的,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今天的这个结果都是我自作自受。以前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们的警告轻信汪志财,更不该被他抛弃了就自暴自弃,以至于落到蒋金石那个畜生的手里。我想好了,我以后不会再那么笨、那么傻了,我不会再相信男人,也不会再渴望过什么富贵的日子,我回去就守着我的父母过完余生就算了。” 罗湘雯听陈敏说得消沉,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劝道:“陈敏,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要记着时间能冲淡一切,我相信不出半年你的心情会重新开朗,你会重新快乐起来的!” 陈敏叹了口气说:“我真不知道,我今生还会和快乐有缘吗?” “当然有啦,”罗湘雯说,“只要你想!陈敏,答应我,做回原来的你自己,那个爱说爱笑、快乐的陈敏!” “好,”陈敏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又摇头道,“可是我比不上你坚强!” “比得上的,你一样非常坚强,”罗湘雯说,“只要你想!” 陈敏听了罗湘雯的话并不太相信,她仍很茫然的望着远方。 火车缓缓的启动了,罗湘雯站在站台上,一直望着它渐渐的加快了速度,长鸣着开的没了踪影,才出了站台。 罗湘雯离开火车站准备回家时,途经了一家赌城。 它的表面上的招牌是一家游戏厅,但是云港很多本地人都知道,那只是裹着一层好看的外皮,它的内瓤就是一家实实在在的赌博之城。 第96章 贪欢在人间 罗湘雯见门口的停车场上停着一辆豪华的蓝色跑车,因为她看见过好几次,所以一眼便认出了,这车是沈英杰的。 她心想,沈英杰一定是在这家赌城里了。 如果是以往,罗湘雯会远远地躲开。 现在她已经决定从罗宁的手中夺过沈英杰,便决定进去见见他,然后见机行事。 罗湘雯是个行动派,她决定好了的事情就要付诸行动! 罗湘雯抬脚走进这家“游戏厅”,大厅里各种游戏机伴随着各种嘈杂的声音,很多年轻人、还有大人带的小孩子,在这里玩的正嗨。 罗湘雯穿过大厅往后面走去,又来到一个门口,想再往里走时,有一个保安拦住了她,不让她进去了。 罗湘雯说:“我是来找沈英杰的。” 保安看看她一个年轻的姑娘,要找沈三少爷,还敢直呼其名,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没有再拦着她,把门打开放她进去了。 罗湘雯穿过两道门来到里面的大厅,这里与前面不同,乌烟瘴气,十几张长桌各设不同赌局,人头攒动,叫叫嚷嚷。 罗湘雯站在一边看了半天也没有看见沈英杰,她便问台里的服务生:“沈英杰在哪儿呢?” 服务生告诉她:“沈三少爷在楼上玩呢。” 罗湘雯听了便拾级而上,来到了二楼。二楼都是一个个的小包间,门都虚掩着,罗湘雯逐个窥伺着,寻找着沈英杰。 她在第五个门口,终于看见了沈英杰。他正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手拿着扑克牌,坐在一张桌子一端和另一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较量。 桌子的两边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人,不时地发出喝彩或惋惜声,他们比两个赌家都要卖力气。 沈英杰的运气今天好像并不好,罗湘雯看了不到五分钟,他就输了十几万块钱,周围看的人都叹息不已,沈英杰却毫不在意,下了更大的赌注去玩。 罗湘雯见他那玩的那劲头儿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的,自己也没机会跟他说上话,便转身离开了。 下了楼走出赌城,罗湘雯在门口望着那辆蓝色的跑车心里有一点点乱。 沈英杰可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我到底该不该接近他?我会不会引火烧身、玩火自焚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么做,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良心! 我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报复罗宁!惩罚恶人,我总没有错! 罗宁做尽坏事,法律不能惩罚她,老天爷也不报应她,只有靠我自己讨回公道了。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我这样做定了!罗湘雯再次下定了决心。 于是她到旁边的花店买了一束花,写了个便签放在花里,然后把那束花放在沈英杰的跑车的车座上。 放完了,她忍不住冷笑自语:“可惜了这束花了,一束鲜花掉进了粪车里!” 罗湘雯感叹罢了,觉得自己有一件大事已经拉开了序幕,虽然任重而道远,但是心里却有一丝轻松和愉快。 一路往家走,她都在想着,下次应该找个什么机会接近自己的目标呢? 沈英杰从赌城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一上车便看见了车座上有一束鲜花。拿起来借着月光看时见里面有个便签,上面写着四句话: 跑车载狂客,赌场逞豪客,贪欢在人间,只因身是客。 下面署名只有一个“罗”字。 沈英杰望着那个便签上的署名,自言自语:“罗?这个罗绝对不是罗宁?她写不出这样好看的字,也写不出这样文绉绉的词。这花不是她送的,会是谁呢?难道会是她……” 沈英杰想到了罗湘雯。 自从上次他被罗湘雯误认为可能是个强奸杀人犯后,沈三少爷似乎大大的受了打击,好长时间没去她面前找她的麻烦。 沈三少爷就是这样的别扭和傲娇,“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打击了我,我连你的麻烦都懒得去找了! 上一次纯属凑巧,在大马路上看见罗宁和罗湘雯的针锋对决,虽然他一言不发却也听懂了她们之间的恩怨纠葛。 可是他才懒得管,跟自己又没有关系。 如果真是罗湘雯……她突然主动送花给我是什么意思呢? 沈英杰又看了看那束花心里想。 哼,本少爷才不稀罕呢!一定没安好心! 沈英杰冷笑,一扬手把那束花扔出了车外,车轮过后那束鲜花被碾得粉碎。 罗湘雯,我这是给你面子,如果真的是罗宁送的,我会来回压上它十遍八遍! 自那时起,罗湘雯总是四处打听沈英杰的行踪。 还好要想知道他的行踪并不是很难,因为他是个性张扬的公子哥儿,云港市一颗耀眼的星星,只要你肯抬头,总能看到他挂在璀璨的夜空中。 这一日罗湘雯听说,沈英杰晚上要去参加云港四大家族之一的杜家的大少爷举办的生日晚会。 恰好那一晚上她也没什么事情,闲着也是闲着,她决定去杜家“偶遇”一下他。 但是她没有请柬是去不了杜家的的,于是她先上网搜了搜,然后花钱找“专业人士”伪造了一张。 入门证搞定了,只花了二十块钱,非常划算! 晚上她精心打扮了一下自己,虽然跟浓妆艳抹的珠光宝气的美女们比起来,罗湘雯可以说还是素面朝天的,可这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真的是庸脂俗粉比不了的。 罗湘雯就这样信心满满的凭着一张伪造的请柬混进了杜家,来到了杜家大少爷杜克伟举办的生日party。 生日晚宴的具体地方在杜宅的大别墅的负一层地下室里。 红毯铺地的地下室里十分宽敞,各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什么棋牌室、桌球室、影音室等等,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海族馆。 海族馆的旁边是一个大大的泳池,同样的大玻璃,同样的蓝色的海水。 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穿着长裙,正在里面游泳,真的仿佛如同从海里游来的美人鱼一样! 罗湘雯一时有点看呆了,真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生日party的主场在地下室的一个大厅里,大厅里布置的时尚又温馨,中间放着长长的十几米的长桌,上面铺着雪白的真丝台布,美酒佳肴、珍稀果品,应有尽有,摆满了桌面。 虽然这里是地下室,但是抬起头来,依然可以看到夜空,皎洁的明月,闪闪烁烁的繁星,与下面绚烂多彩的霓虹灯遥相呼应…… 一个小乐队正在吹拉弹奏着欢快热烈的舞曲,穿着红马甲、系着红领结的男女侍者,手捧着托酒盘穿梭在宾客之中。 珠光宝气的女宾,风度翩翩的男客,呼朋引伴,谈笑风生,十分热闹。 第97章 为了你来的 罗湘雯走进主场,在休息的位置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她不认识谁,也没人和她打招呼。她只独自坐着,用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沈英杰的身影。 罗湘雯东瞅西望,终于看到沈英杰,他正和一群打扮时尚漂亮的青年男女站在主场的另一端闲聊着。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容,手里都优雅的擎着高脚水晶杯,品着各色美酒,聊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罗湘雯见那一群人中并没有罗宁,四下里望了望,也没有她的影子。 她没有来最好,罗湘雯想,没有她在,接近沈英杰会更容易些。 罗湘雯坐在那里,望着沈英杰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时机。 机会终于来了,沈英杰身旁的男男女女都到舞池里跳舞去了,只有沈英杰仍然站在原地,手擎酒杯望着舞池中,随着激越动感的节奏舞动的年轻人们。 罗湘雯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便站起身走向了沈英杰。 她并没有主动上去和他打招呼,只是闲适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她不望他,全当没看见,摇曳多姿地从他面前走过去。她要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主动跟自己说话。 罗湘雯觉得男女之间的这种事,尤其是这种别有用心的虚情假意,更应该让对方主动,只有对方主动了自己才能掌握事情成败的主动权。 罗湘雯想得很好,但事情并未像她预计的那样发展,沈英杰好似没看见她一样,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舞池里狂欢的男女。 罗湘雯停了停,便又折回身,再次经过沈英杰的身边。 这回沈英杰看见她了,但只瞥了一眼,便把头转向了一边,丝毫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尽管如此,罗湘雯并没有放弃,她第三次经过了沈英杰的身边,这一次沈英杰可直接望着她了,目光一直跟着她走。 罗湘雯觉察到了这一点,心中开始窃喜,于是从一个侍者的托盘里,端起一杯葡萄酒,轻轻喝了一小口。 而后她站在摆盘精致的长桌旁,假装欣赏着什么。 她虽然不去望着沈英杰,但用眼角的余光,她能看见沈英杰仍然在盯着自己看。 罗湘雯心中高兴,觉得沈英杰要上钩了。 果然沈英杰向着她走过来了,一步一步望着她走过来。 罗湘雯暗自得意,心想只要你这条大傻鱼咬钩,你就休想再挣脱! 近了,更近了,沈英杰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了。 罗湘雯正准备故作矜持的吊一吊他的胃口,可她竟然看见沈英杰从自己的身旁走过去了,毫不停留,也不回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了。 她回头看时,只见沈英杰正在身后不远处,和几个女孩子谈笑风生。 罗湘雯顿时一肚子气,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戏弄,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她想既然沈英杰你不理我,那我就主动上前招惹你。 你曾不止一次主动找过我的麻烦,现在想全当不认识?做梦!我一定要把你夺到手! 我要让罗宁做不成阔太太,我要让她的美梦破灭! 罗湘雯下了决心,便再次耐心等待着机会,终于又等到了沈英杰一个人的时候。 罗湘雯便趁此机会走了过去,她边走边想好了话题,先问问罗宁为什么没来,再问问他为什么没有给蒋金石出庭作证。 沈英杰正站在长桌边独自饮酒,罗湘雯来到他的身边。 他全当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头也不转动一下。 罗湘雯只好主动跟他说话,拿出了做空姐的职业素养,笑得露出八颗牙齿,声音甜美又温柔的说:“嗨,晚上好!沈三少爷,这么巧,又见面了!咱们是老熟人了,怎么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打?” 沈英杰第一次听见罗湘雯说出这么温柔甜美的话,确实很意外,可是傲娇的他觉得有诈,所以并不买账,只是转过头来望着她了,说出的话却并不友好。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我们是老熟人吗?我怎么不认识你呢?” “沈三少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因为跟我说这种话的女孩子太多了,我都记不清在哪里见过她们了,漂亮的我都记不清,何况是你这种其貌不扬的!” 罗湘雯一笑说:“正是因为漂亮的太多了,所以我这种其貌不扬的你才应该记得牢啊!” 沈英杰也一笑说:“说的也是那鹤群里出个鸡时,那鸡就成了引人注目的了!” 罗湘雯忍住不去计较他的嘲讽,保持微笑,强行改变了话题,问道:“你的女朋友罗宁怎么没来呀?” “你有必要操心这件事吗?”沈英杰反问。 “我只是想关心关心你们的感情进展如何了,毕竟在这种场合,你们应该出双入对才正常。否则媒体记者,不知道又要怎样八卦沈三少爷的恋情,来发到网上赚钱了!” “那你是打算八卦我的感情赚钱呢?还是如果我们的感情不好,你打算再给我介绍一个呢?”沈英杰问,而后又皮笑肉不笑地说,“如果你打算给我介绍一个,那我太感谢你了,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除了你自己,哪一个都行!” 罗湘雯忍着气装不在意说:“你好像对我不太友好啊?” “那是因为我很讨厌你,”沈英杰突然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讨厌你到我的面前来聒噪,你最好马上离开我身边,至少也要站到十米以外!” 罗湘雯万万没想到沈英杰会突然说出这种粗鲁的话来,她禁不住吃了一惊,呆呆地望着他。 这时沈英杰又叫道:“你瞅什么呀?快滚开!” 这下罗湘雯恼羞成怒了,暴脾气一上来,她再也装不下去温柔甜美的淑女,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她将手中的酒杯以及里面还剩下的半杯残酒,都摔在了沈英杰的身上。 而后,她气呼呼地扬长而去。 罗湘雯一口气冲出了杜家,她真是又羞又恨,她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取其辱”了。 罗湘雯愤愤地向前走着,把为了打扮自己,特意戴上的两只流苏满钻耳环、一条流苏镶钻项链,全都拽了下来,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她正气呼呼地往前走着,发现自己太生气,居然走错了方向,然后又转回身重新走上正路。 这时,沈英杰开着跑车追了上来,他开车跟在她的身边,望着罗湘雯黑着的脸,问道:“怎么,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罗湘雯也不转头看他,只骂了一声“滚”,然后继续往前走。 沈英杰说:“我要是真的滚了,你会不会后悔呀?” 他的话让罗湘雯冷静了下来,她想:自己怎么突然忘了接近沈英杰的目的了呢? 管他对自己什么态度,把他弄开罗宁的身边才是正事。 他现在又主动来找自己了,绝不能错过机会。 于是罗湘雯忍着气愤和憎恶停下了脚步。 沈英杰见了也停下了跑车,说:“刚才你的样子吓到我了,我以为你被魂穿了呢?瞧,现在的样子才像你嘛!” 罗湘雯不理他,心里想:难道你就是欠骂吗? 沈英杰继续讨好说:“好了,别生气,你把酒泼在我身上,连酒杯都砸过来了,有骂还过来了,也没吃亏!上车!” 他说着为罗湘雯打开了车门。 连沈英杰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的这一举动是绝无仅有的,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为任何一个人开过车门。 罗湘雯站着不动:“我为什么要上你的车?” 沈英杰望着她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你辛辛苦苦来到杜家不就是为了我吗?你为什么不能上我的车?” 罗湘雯也不否认,面对狡猾的沈英杰否认也没什么用。 之前自己还认为他是一条傻鱼,错了!她发现他滑得很! 让他知道自己是主动进攻型,也没什么不可以。 “你凭什么说我辛辛苦苦?”她只是较真的问。 “你认识杜克伟吗?”沈英杰无奈反问。 “不认识。” “那你怎么会有请柬?” “花了20块钱就有了。” 沈英杰忍不住笑了,他是从心里觉得很搞笑:“你倒挺诚实的,下次要告诉杜克伟,再发请柬时要有防伪标记。好啦,你别在这里逗我笑了,快上车!一会儿有记者拍到了,你不是想成为我的八卦的女主角?” “就算我是为了你来的,我也没有必要上你的车。”罗湘雯还是别扭地说。 第98章 少自作多情 沈英杰拿出了少有的耐心说:“从这里步行要走二十多分钟才能有车站,这里又打不了出租车,你上车我把你捎到车站,你再坐车回家也好啊。放心,我不会把你吃了的!” 罗湘雯望着他说:“我暂时还不想回家,如果你肯请我去喝杯茶,我倒是会很高兴上你的车。” “你不怕我喝醉了欺负你吗?”沈英杰问。 “喝茶,也能醉吗?”罗湘雯问。 “当然啦,茶不醉人,人自醉嘛!”沈英杰说。 “醉了又怎么样?”罗湘雯道,“你不是正人君子吗?” “正人君子?”沈英杰笑了,“还是你了解我,人人都说我是花花公子,只有你一眼看透了我的本质,咱们不愧是知音!快上车,我带你去喝茶!” 罗湘雯上了车,沈英杰猛然把跑车启动了,飞驰向前而去。 一路上罗湘雯没有说话,她望着车窗外由葱葱郁郁的树林,变成了灯火辉煌、霓虹闪烁的车水马龙的城市夜景。 她心里很平静,莫名其妙也很安稳,似乎这一切都在自然而然的发生。 身旁是那个曾经骚扰她好几次的猖狂的纨绔子弟,当初她唯恐避之不及,而今晚她却主动接近他,并且上了他的车。 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很多事情都变了,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十几分钟后,跑车在一家酒前停下来。 两人下了车,步入店内。 这是一家清,优雅安静,放着舒缓的音乐。 彬彬有礼的小服务生引领他们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前。 沈英杰要了一瓶红葡萄酒,倒入两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中。 罗湘雯看了看,问:“你不是说喝茶吗,为什么又要来喝酒?” 沈英杰说:“茶是雅士品的,咱们这样的俗人还是喝点儿酒!再说酒壮英雄胆,我做坏事之前都得喝点酒。” “看来你是经常做坏事了?” “我工作没那么勤奋,只是偶尔做一点。” “今晚你也打算做点吗?” “有可能。”沈英杰说,又挑衅地问,“你怕吗?” 罗湘雯一笑说:“你倒挺坦率,我发现你说话实在与众不同,是幽默风趣呢,还是有些精神不太正常?” “你觉得呢?”沈英杰反问。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呢。”罗湘雯说。 “你认为世界上会有我这样英俊潇洒的精神病吗?” “你可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不是吗?难道我不英俊潇洒吗?难道不是因为我的英俊潇洒吸引了你,所以你才会总想接近我的吗?” 罗湘雯听他这么说,只低头浅浅抿了一口酒不说话。 沈英杰却不打算放过她,问:“沉默算什么?是默认吗?” 罗湘雯抬起头来说:“你别忘了,是你从杜家跑出来追我的。” “那你去杜家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追我!之前你明明都承认了,现在为什么又否认呢?” “如果你喜欢自作多情,我也没意见。”罗湘雯现在就要否认。 沈英杰哼了一声:“如果我是自作多情,那么你就更是自作多情,否则怎么会送花给我呢?” “我送花给你?”罗湘雯决定否认到底。 “你不用装了,我知道那束花是你送的。” “你怎么不认为是别人呢?” “因为我只认识你,这一个姓罗的女孩子。” “你又在说胡话了,罗宁姓什么?” “罗宁?她可不像你会附庸风雅,送花啊写诗什么的,如果她想送我礼物,她只会想把自己送到我的床上。” 罗湘雯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当然你肯定不愿意送给我这么大的礼物。”沈英杰补充一句,“以后还是少自作多情!” 见罗湘雯还是不理自己,他又问道:“难道你不想了解一下你的那束花的下场吗?” 罗湘雯抬起头来望着沈英杰。 “我早就把它扔了,现在都得烂进地里了。” 罗湘雯一点也不尴尬,也不气恼,只一笑:“来于泥土,又归于泥土,原本应该如此。” 沈英杰也笑道:“你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呀。” “不会给自己找台阶下,那不是很笨吗?” “这么说你很聪明啦?” “这要比较而言,我跟笨的人在一起往往都很聪明。” “这么说,你是在说我笨了?” “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沈英杰哈哈大笑起来,而后举杯道:“那好,为你的聪明伶俐,咱们干一杯!” 罗湘雯也举起酒杯,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沈英杰又给罗湘雯倒上了红酒说:“你这么能喝酒,可算不上什么好女孩啊!” “只是一点红酒而已。”罗湘雯说,又道,“我会喝酒,可不贪杯怎么算不得好女孩儿呢?” “这么说你是好女孩了?” “当然。” “既然你是好女孩,为什么和我在一起?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男人,我是带毒的。” “我并没有觉得你有什么不好啊,”罗湘雯一派天真的说,“再说,就像你自己所说的,你又是那么的英俊潇洒!”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了!发出灵魂三连问。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沈英杰又哈哈笑说:“好,来,咱们再为你是个好女孩,我是个好男人干杯!” 两个人饮下了第二杯。 沈英杰又为罗湘雯斟满第三杯酒,而后他不再说话,只低头旋转着手中的酒杯。 他之前在杜克伟家喝了点酒,这会儿又喝了两杯红酒,多少有点酒意了。 罗湘雯拿了张纸巾轻轻擦擦嘴,第二次吐出含着的红酒,然后不着痕迹地把纸巾扔在了桌子下面。 之后她不想冷场,于是问道:“有一件事我很奇怪,想问问你。” 沈英杰抬起头问:“什么事?” “前几天蒋金石的案子开庭时,那天你为什么没为他出庭作证呢?” “哦,”沈英杰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你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呀?你改行做便衣警察了?” “谁做便衣警察了?我只是有些好奇,随便问问。” “好奇害死猫,不知道吗?”沈英杰说,“不过,既然你不是来套我的口供,我就告诉你,其实原因很简单,俗话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他呢?有福的时候不和我同享,有难时想让我跟他同当?不可能的!” 罗湘雯点头说:“这么说,虽然他被宣告无罪当庭释放了,可是你也知道他的确是做了那件缺德事了?” “我刚刚说了,他并没有邀请我一起共享欢乐,我不知道的。” 罗湘雯没功夫想沈英杰话中,她听着不顺耳的地方,只是问:“可是以你对他的了解,这种事他是千真万确干得出来的,所以你才没有出庭帮他作伪证,对吗? “别提他了好不好?”沈英杰说,“这么优雅的环境,这么香甜的美酒,你提他不是大煞风景吗?” 罗湘雯不在言语,只在心中冷笑:蒋金石大煞风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的一对! 第99章 以其人之道 罗湘雯正想着,沈英杰又举起酒杯说:“来,为这优雅的环境,为这香甜的美酒,再干一杯!” 两个人又喝下了第三杯酒。 酒瓶空了。 沈英杰要叫服务生再拿酒来,罗湘雯阻止了他说:“好了,别再要了,不喝了,我想回家了。” 沈英杰一笑说:“夜晚这么长,你舍得这么早就离开我吗?” 罗湘雯也一笑:“我们明天不是可以再见面吗?” “你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吗?”沈英杰哈哈笑说,“明明知道自己要上钩,可是我还是不想躲,因为你的眼神让我不能拒绝。好,我现在送你回家,明天我们再见。” 罗湘雯不在意他的话,只挑重点说:“不必了,你喝了酒,最好不要开车,我自己可以回去。” “这点酒有什么关系呢?我清醒得很,不会把车开到沟里去的,放心。虽然我知道你是怕我连累了你,但我就当是你在关心我了,难得你这么温柔。” 罗湘雯不说话,两个人走出了酒。 夜风一吹有点冷,罗湘雯情不自禁缩了缩肩膀。 今天为了参加杜克伟的生日party,她只穿了漂亮的裙子,没有穿大衣,虽然腿上穿了肉色的加绒长袜,可还是真的很冷。 “需不需要披上我的外衣?”沈英杰很绅士地问。 “不需要。”罗湘雯干脆回答。 “哦,对了,我真的没必要太温柔了,否则你会认为我对你图谋不轨。” 沈英杰的绅士风度维持不了几秒,就原形毕露。 “你确定你可以酒驾?”罗湘雯只关心这个问题,又问道。 “放心,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不会被警察抓到。” 沈英杰的头脑确实清醒了不少。 其实这点酒,对于常常宿醉的他确实也不算多,可以说恰到好处。 当然这还是违规酒驾。以前他也常干这些事,看到交警查酒驾他就跑,把车开得比飞机还快。 两个人上了车,沈英杰手握上方向盘以后就不再说话。 都说酒精让人兴奋,但是他此刻很沉默,开着车把罗湘雯一直送到了巷子口。 罗湘雯望着他问:“明天我们怎么见面呢?” 沈英杰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是认真的,明天还要跟我见面?” “当然了,我做事情一向很认真。” “那好,”沈英杰手指扣着方向盘说,“明天晚上七点,我在紫玫瑰歌舞厅等你,怎么样?” 罗湘雯点头下了车。 沈英杰突然叫她:“喂,就这么走了?没有个再见的仪式吗?” 罗湘雯一笑说:“拜拜,明天见!” 沈英杰一直望着她走进巷子深处,傲慢又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然后开车离开。 罗湘雯一回到家,她妈妈便问道:“湘雯,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朋友们在一起玩得高兴,所以晚了点。”女儿回答道。 “你喝酒了?”妈妈闻到了酒味。 “只喝了一点点。“罗湘雯说,她怕妈妈再追问别的,忙走进了卧室里。 她没有开灯,借着月光看到妹妹已经睡熟了,罗湘雯给她盖了盖被子。 之后她坐在床边,复盘了一下疯狂计划今晚迈出的第一步,似乎还算顺利。 她不禁冷笑着想,不管沈英杰明不明白,自己是在有意钓他,他都有些要上钩的意思。 明天见了他,一定要再多用点手段,一定要让他咬钩!早晚有一天,要让罗宁彻底失去他!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二天罗湘雯起了个大早,四点钟就出发去公司。今天她飞早班,一路顺风,飞回来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弟弟妹妹都上学不在家,妈妈见她回来了,忙给她做了午饭端上餐桌,母女俩一起吃饭。 李慈吃了几口饭,便问女儿道:“湘雯,昨天晚上是谁送你回来的呀?” “没有谁呀。”罗湘雯说。 “你自己回来的吗?”李慈又问,“上午隔壁你张阿姨过来说会儿话,她说看见你昨天晚上坐车回来的。” 罗湘雯愣了一下,说:“是,我坐出租车回来的。” “可你张阿姨说不是出租车,是一辆非常漂亮的汽车,开车的小伙子长得也挺漂亮的。” “哦,我想起来了,”罗湘雯见被发现了,改口说,“那是我同事的车,他见天太晚了,于是送了我一下。” 李慈有点怀疑:“湘雯,你跟妈说实话,那个小伙子是你的同事啊,还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妈,他真的是我的同事,只是顺路送我一下。你别想多了,如果我真交了男朋友,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李慈听了女儿的话有些失望,想了想,又说:“湘雯,有合适的,你也该交个男朋友了。” “妈,这种事要靠缘分的。” “昨天你张阿姨,还跟我说想给你介绍……” “妈,”罗湘雯打断妈妈的话说,“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我不用谁给我介绍。” “不介绍,哪来的缘分啊?” “老天会安排的。” “你这孩子!” “妈,你就别操心了。好了,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罗湘雯说完,站起身走进了卧室去睡个午觉。 李慈望着女儿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傍晚,吃罢了晚饭,罗湘雯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要出门了。 李慈见了追到门口问:“湘雯,你今晚不是休息吗?” “我不去公司,我有点别的事情。” “天都黑了,你去哪儿呀?” “有个朋友过生日,我们大家一起给她庆祝。” “那你来回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这是大都市,虽然天黑了,可是人比白天还要多,比白天还要热闹。放心,要是晚了朋友会送我回来的。” “行,尽量早点回来。” 李慈在心里琢磨,通过种种迹象总感觉女儿可能又交了新男朋友。 可她自己不承认,也不好刨根问底。毕竟孩子是大人了,母亲也不能过多的干涉。 总之是有些不太放心,希望儿女好,又怕儿女上当受骗,吃苦受罪,这就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罗湘雯离开了家,坐地铁去紫玫瑰歌舞厅的方向。 下了地铁还要走一站地,才到那条繁华的商业娱乐街区。 此刻还没到夜生活最热闹的时候,有些为钱而拼搏的白领们还在加着班。 当她下了地铁,步行往紫玫瑰歌舞厅的时候,第六感让她突然想:沈英杰会不会骗我呢?他真的会在紫玫瑰歌舞厅等我吗? 罗湘雯就这样思忖着,来到了紫玫瑰歌舞厅霓虹闪烁的大门前。 果然在停车位上,没有看见沈英杰的跑车。 也许他是换了车? 罗湘雯想着走进歌舞厅,四下一找,沈英杰真的没有来。 罗湘雯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挤地铁的人比较多,罗湘雯的确迟到了。 能不能是他来了又走了呢? 他那么傲娇的大少爷,也许不喜欢约会等别人啊,一生气走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罗湘雯想着便去台问服务生:“沈英杰,刚才来了没有?” 在云港市所有的夜场,大大小小,没有人不知道沈英杰是谁的,只要直接问就可以了。 果然,服务生告诉她说:“没有,沈少爷好几天没来了。” 他真的没有来,是有事耽搁了,还是故意在戏弄自己呢? 罗湘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她想打个电话问他一下,可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罗湘雯忍不住冷笑,想:沈英杰,你跑得了今天,跑不了明天,我一定会再把你找到! 第100章 礼物真可爱 罗湘雯正准备离开紫玫瑰歌舞厅,突然听到有个声音叫自己:“罗湘雯!” 她循声回头望去,竟然看见柳月军从歌舞厅二楼走下来。 他站在楼梯口望着自己,有些意外。 罗湘雯也没想到会这么凑巧。 柳月军走了过来,两个人几乎同时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都笑了一下,柳月军说:“女士优先!” 罗湘雯内心有一点点尴尬,面上却不显,说:“我约了一个朋友,只是他临时有急事来不了了,我正要走呢,就遇到你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和朋友来玩的吗?” “我?”柳月军摇摇头,“只是自己来消遣一下。” “自己?”罗湘雯内心是有些意外的,以她对柳月军的了解,觉得他不是那种喜欢热闹刺激,会自己泡歌舞厅的人。 但是世事无常,人可能也是在不断变化的,独自买醉也不是不可能。 “你这是刚来,还是要离开?”罗湘雯问。 “我也是刚来转了一圈。”柳月军说,“既然你的朋友没有来,不如我,请你喝一杯,偶然相遇,这就是有缘。” 罗湘雯突然想起,今天中午和妈妈说起的关于缘分老天会安排的事情。 她忙摇了摇头,甩开自己这种奇怪的想法。 这是不可能的! 她以女性最敏锐的情感的雷达探测,也探测不出柳月军身上那怕一丝丝发射出的情感的信号。 他完全是个封闭的情感的壁垒,没人能住的进去,窥伺都很难。 “怎么,你不方便,要急着走吗?” “没有。”罗湘雯忙说,“我们一起喝一杯,那好啊,我很高兴!” 于是,两个人坐在一个安静一点的位置,每人点了一杯无酒精的水果鸡尾酒,边喝边聊天。 “我听王根说,你已经不在明都的宿舍住了?”罗湘雯先开口问。 “是,我搬出去住了,自己找了一个房子,离工作的地方也挺近的,坐车也挺方便的。”柳月军回答。 其实房子是柳月军一次性付全款买到手的,他知道别人都以为是他租的,他也不想解释。 至于钱是怎么来的,当然不是他在明都挣的那点工资。 他在明都大酒店的娱乐部的鳄鱼池里救了那小女孩之后,董事长不是奖励他十万块钱的奖金吗?他拿这个奖金炒了股,凭着他智慧的头脑大赚了一笔。 还有就是王根和张伟给他打开了网络世界的大门,他帮着他俩打怪升级的过程中,学会了自己赚钱的方法。 没错,天才学霸就是这么聪明绝顶,有些东西始终没有碰触的确是不懂的,可一但像窗户纸一样捅破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他挣钱路了。 “那挺好的,一个人住也肃静。”罗湘雯说,“只是你这个人有的时候太闷了,下班没事的时候还是多跟朋友们出来玩一玩。你今天就不错啊,要不然怎么能遇上我?” 面对罗湘雯的玩笑话,一向冷峻的柳月军今天也很配合,他也礼貌微笑道:“的确很荣幸!” “时间过得真快呀,马上就到元旦了,这一年又要过去了。” 罗湘雯感慨,这一年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人和很多事都变了。 “你过年回家吗?”她问。 “不回。”柳月军说。 罗湘雯也没有刨根问底地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只是有点可怜他孤身一人,于是灵机一动的邀请说:“要不然过年你去我家好了。虽然我家有点小,但是家里人多很热闹的。过年嘛,就要人多热闹才有气氛,你说是不是?” “那怎么好去打扰你们家里人呢?”柳月军委婉拒绝道。 “不打扰的,我家里人一看来了这么个大帅哥只会高兴!我觉得这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了,就这样说定了!” “可是……” “别可是了,今天我回去就告诉大家,有朋友会来家里过年,我妈一定会准备丰盛的年货,欢迎你的到来!” 罗湘雯和柳月军碰碰杯:“一言为定啦,春节那天我们全家一起恭候你的到来!” 柳月军有时候真的觉得罗湘雯这个人非常的热心肠,也不好生硬的拒绝,只好点头说:“那好,春节我去给阿姨拜年!” 两人只简单地喝了一杯,便一起出了紫玫瑰歌舞厅,分手各自离去。 柳月军望着罗湘雯远去的背影,又转身走回了歌舞厅里。 他来到台,打了一个手势,正忙着的那个服务生马上来到他的面前,毕恭毕敬地叫:“老板!” “我说过了,叫我柳先生就可以了。” “柳先生!”服务生忙改口,对这个新来的大老板的脾气有点摸不准,不敢造次。 他只知道原来的老板,因为生意遇到了危机,要把这个歌舞厅出售,前两天刚刚从天而降了这位年轻帅气的柳先生,把歌舞厅买了去。 柳月军问:“刚才她向你打听的是什么人?” 柳月军当时正从二楼往下走,他恰好听到了罗湘雯在打听什么人,因为音乐声太吵,只恍惚听到一个“沈”字,却没有听清楚。 服务生当然知道柳先生问的是什么事,他回答说:“她在打听沈少爷有没有来?” “沈少爷?” “对。”小服务生点头,又强调说,“是沈家的三少爷,沈英杰。” 柳月军明白了:“你去忙。” 小服务生忙去了。 柳月军在这里思考:难道罗湘雯约的人就是沈英杰吗?他们怎么会有接触? 柳月军虽然奇怪,却没有深想,因为不管怎样,罗湘雯总不会对他构成的威胁的。 柳月军给所有歌舞厅里的工作人员开过会,一切不会变动,照常各司其职。 他也不会常来的,只做个幕后的小老板,仍然在明都大酒店里做他小小的迎宾员。 今年春节来得早,元旦过了有十来天,就迎来了中华民族的阴历年春节。 春节那天,罗湘雯一家五口,一大早就起来了。 罗震和罗湘雪打扫布置房间,大扫除早就结束了,现在只是简单地再收拾一下。 罗湘雯和罗雷在厨房,帮着妈妈做美味佳肴。 等到柳月军来到的时候,小屋里已张灯结彩,美味飘香了。 柳月军给大家每个人都买了新年礼物,看得出他很用心,都是精心挑选的。 李慈见他买了这么多东西很不好意思:“你这孩子,来了我们就很高兴了,干嘛还破费?” 柳月军说:“阿姨,上门打扰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只是一点小小心意。” 罗湘雯说:“妈,我们收下他的礼物,这样他才会待得心安。柳月军,我们也有新年礼物送给你!” 这时罗湘雪拿出来一个新年吉祥物,卡通的毛绒小兔子,送给了柳月军。小姑娘看见这样的大帅哥还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柳月军说,“这礼物真可爱!” 大家都笑了。 因为柳月军的到来家里更热闹了,大家来到餐厅,团团围坐在摆满山珍海味的餐桌前。 李慈见女儿邀请回家的是一个年轻英俊、彬彬有礼的小伙子,心里非常高兴,席间不停地用公筷给柳月军夹菜。 饭后,柳月军和罗湘雯姐妹兄弟四人一起玩牌、下棋、唱卡拉ok。 虽然柳月军知道,如今无论什么,也不能让自己真正的快乐,但他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负了罗湘雯的一番好意,不能辜负罗家人的盛情。 柳月军从罗家走时已经敲过午夜的钟声,新的一年正式开始了。 罗湘雯一直将他送到巷子口,临别时,他对罗湘雯说:“谢谢,谢谢你们全家的盛情款待!” 第101章 是冤家路窄 “客气什么?”罗湘雯说,又问,“今天开心吗?” “非常开心。”柳月军说。 “那你以后可以常来做客。”罗湘雯说。 柳月军点点头:“好。” 而后他告辞转身离开了。 罗湘雯见他走远了,才走回家去。 罗湘雯一进家门,妈妈便拉住她问:“湘雯,这个小伙子是不是那天晚上开车送你回来的人啊?” 罗湘雯想了想妈妈说的是哪天晚上?哦,原来是那天!她笑着说:“不是呀,怎么了?妈,你怎么还想着这件事呢?” “不是呀,那他是谁?”妈妈追问。 “我不是说了吗?他叫柳月军,也是我以前的同事。” “我知道他的名字,我是说你和他,你们之间只是同事吗?” “对呀,只是同事。” “哦,原来是这样。”母亲有点失望,可她不死心,又说道,“湘雯,我觉得这个小伙子挺好的,长得不错又有礼貌,他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啊?” “她对我没有意思,我对他也没有,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罗湘雯重申一下。 “可是这个小伙子真的不错啊!”母亲还在念念不忘。 “可是我们是不可能的,他的心里有人的。” “啊?他有女朋友了?” “妈,你别问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你多跟我说两句,我不就明白了。” “那我告诉你,虽然我没有见过他的女朋友,可是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心里有别人。有时候,他跟我说话时,他的眼神穿过了我,望着不可知的别的地方,他的眼神中永远都有另一个世界、有另一个女人!妈你明白了吗?” 李慈摆了摆手:“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也弄不太明白。我就知道有一句话说,不能因为一棵树不好,整个树林都不要了。反正这世上好小伙子总是有的,遇到了,你呀就要抓住。” 罗湘雯被妈妈都逗笑了,不过心里却在想:天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男人,就算是有,根本也不属于我罗湘雯! “妈,我才多大呀,过完年我才二十二。” “我没说让你着急结婚,我是说有好对象先处着。” “放心,不用着急,没准哪天突然我就告诉你我要结婚了呢!”罗湘雯哄着母亲开心。 这时罗湘雪偷偷跑来。 妈妈问她:“雪儿,都后半夜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小女儿小声说:“妈,姐,刚才我看见雷雷哥偷偷地哭了!” 李慈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一定是惦记他爸爸了。自从你三叔在饮料厂偷拿了人家的钱走了以后,再也没来过,谁知道这大过节的他现在人在哪儿啊?我去劝劝雷雷!” 罗湘雯拦住她说:“妈你别去了,他不会愿意让人知道他哭的。” 这就是一个人长大的过程,其实谁也帮不了他,只有靠他自己扛过去。 罗湘雯又拉过妹妹说:“雪儿,这件事你别声张,就当没看见好不好?否则,雷雷哥知道了会不高兴的,因为他会觉得没有面子,伤到了自尊心。” 罗湘雪说:“我懂,放心,我不会说的。” 忙碌热闹的春节过后,一切又步入了正轨。 罗湘雯工作之余,又开始搜寻沈英杰的踪迹。 可是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就连网上也没有一点他的动态。 这天傍晚,罗湘雯下班回家,经过一条僻静的街道时,真是冤家路窄,竟然看见蒋金石正带着一伙人开着车经过。 蒋金石也看见了她,于是把车停下来,不怀好意地望着她。罗湘雯意识到事情不妙,转身就跑。 蒋金石见她跑了,便开车在后面追她。罗湘雯见了便跑进一条汽车进不去的小胡同,她想穿过胡同逃掉。 蒋金石见状,把车停下,命令手下的两个人跑进胡同里去追她,另外两个人绕到前面去堵截她。 尽管罗湘雯跑得飞快,但在四个如狼似虎的男人的围追堵截下,最终没有逃脱,她被他们连拖带拽的带到了蒋金石的面前。 罗湘雯挣扎着冲蒋金石吼道:“放开我!蒋金石,你别太过分,你别知法犯法!” 蒋金石冷笑着望着她说:“过分又怎么样?知法犯法又怎么样?”而后命令他的小喽啰说:“带她上车!” 罗湘雯被强行拖上了车,蒋金石让人用手绢塞上了她的嘴。 罗湘雯挣扎不动又叫不出,只能被这伙儿强盗开车带走。 蒋金石要把我带去哪里呢? 此刻,罗湘雯只能在心里忐忑不安的想。 他会把我怎么样呢?他这个畜生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老天,你要保佑我!不信天的罗湘雯,在自己无计可施的时候也开始求老天保佑了。 半个多小时以后,汽车驶出了市区,在郊外的一个小酒馆门前停了下来。 罗湘雯被蒋金石等人拽下了车,连推带搡的弄进了酒馆里。 酒馆门脸儿虽然小,里面却很大,烟雾缭绕,酒气熏天,吵吵嚷嚷的都是寻欢作乐的男女。 一看便知这不是个普通的小酒馆,不光卖酒,其他不该卖的东西肯定也有卖。 蒋金石一进去,酒馆老板忙迎过来,其他人也都过来跟他打招呼。 显然蒋金石是这里的常客。 酒馆老板见他抓了个姑娘过来,便问道:“蒋少,您这是在哪弄了个漂亮的小妞啊?” 蒋金石说:“他老子欠我的钱还不起,就把她给我抵债,少爷我今天就拿她来给大家消遣消遣!” 满屋子的酒色之徒,听了他的话都撇下了身边的女人,挤到他身边两眼放光、色迷迷地问道:“蒋少,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小妞你是带来给大家消遣的?” “当然了,”蒋金石说,“这小妞还是个鲜货呢,你们有愿意的就跟她玩玩!” 他说着拽出罗湘雯口中的手绢儿,把她拖到一个一米多高的平时唱歌跳舞的台子上推倒在地,而后对她说:“贱人,你不是告我强奸陈敏吗?今天我就让你尝尝被人轮奸是什么滋味?” 蒋金石说罢又转头问那些跃跃欲试的色鬼:“你们谁先来呀?” 有好几个一拥到了台前,争争抢抢都要先上台。 这时,满腔愤怒的罗湘雯在台上喊道;“你们这些臭流氓都滚开,你们这些该下地狱的混蛋,就不怕做坏事遭报应吗?” 她又冲站在后面看热闹的人们喊:“你们只会远远地看热闹吗?你们过来救救我呀!你们也都有姐妹,如果被人欺负的是你们的姐妹,你们能眼睁睁看着吗?” 罗湘雯喊着挣扎着爬起来,蒋金石打了她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上。 而后他命令台下的一个流氓上来强暴罗湘雯,他则站在一边看热闹。 那个臭流氓得到了命令,兴高采烈上了台,便扑向了罗湘雯。 罗湘雯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脚踹上了他的命根子。 那小子鬼哭狼嚎的叫,没法进行他的恶行了。 蒋金石又点了一个男人上来,这次这个家伙被罗湘雯咬住了耳朵,鲜血直流,差点给他咬掉了。 “这就是个泼妇!”蒋金石气得叫,“你们也是一群笨蛋!” 又上来了第三个男人,因为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也是因为罗湘雯体力几乎耗尽,他没有一上来就被打受伤。 但是罗湘雯仍然在奋力挣扎,他一时也占不到便宜。 突然罗湘雯在人群中看见了罗宇,就好像垂死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罗宇!罗宇!” 罗湘雯想,他们毕竟是一个爷爷的姐弟,平时可能吵吵闹闹,可关键时刻,怎么可能看着别人欺负自己而袖手旁观呢? 可是不管罗湘雯怎么喊叫,他就是不出面制止蒋金石等人的暴行,后来他干脆挤出了人群走出了酒馆。 有一刻,他是想出面制止的,可是他不敢,他觉得他惹不起蒋金石,他退缩了,他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第102章 你不了解我 罗湘雯见罗宇走了,真的绝望了,但她还是奋力反抗,她拼命的挠着、咬着扑在自己身上的这个流氓。 但她毕竟是个弱女子,怎么能抵挡的住兽性发作的豺狼?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又冲过了一个男人,他跳上台来,狠狠一脚踢开了压在罗湘雯身上的那个流氓,跟上去又狠踹两脚。 那小子虽然皮糙肉厚,也被踹得龇牙咧嘴,刚想发作,定睛一看竟然是沈英杰沈三少爷,不敢说什么,爬起来只是望着蒋金石。 蒋金石过来问:“英杰,你什么意思啊?” 沈英杰哼了一声,又冷笑说:“蒋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件小事跟你商量,我相中你带来的小妞了,你把她送我!” 罗湘雯开始还为沈英杰从天而降救自己而高兴,可听他说出这种话,气得骂道:“沈英杰,你是个畜生!” 沈英杰不理她,只追问蒋金石:“怎么样啊?金石,这点小事都不肯答应吗?” 蒋金石哈哈笑说:“怎么可能?咱们是好兄弟,既然你相中了,别人当然就没份了。” 沈英杰见他答应了便拽起罗湘雯一把搂住,而后对蒋金石说:“给我找个屋,我可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女人亲近。” 他的话音未落已被罗湘雯猛然推了个趔趄,罗湘雯要跑,被蒋金石等人抓住了。 蒋金石命令道:“把她带进里面的单间,让沈三少爷好好和她玩玩。” 罗湘雯被拖进一间小屋,推倒在地上。沈英杰进来后,蒋金石便带人离开,并锁上了门。 罗湘雯挣扎着起来,却被沈英杰按住。罗湘雯愤恨的抽出手,要打沈英杰。 沈英杰抓住她的手,对她小声说道:“我救了你,你还打我呀?” 罗湘雯忽然听他说这种话,将信将疑地望着他。 沈英杰摆手不让她出声,附耳低语:“你别怕,也别急,我会救你出去的。” 罗湘雯这时有些相信了,小声问道:你……你怎么救我?” “让我想想。”沈英杰说着四处张望,而后指了指窗户说:“从这儿出去。”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恐怕发出什么异常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 窗子没有锁,一推便开了。 沈英杰很高兴,叫罗湘雯来到窗前,两个人一前一后跳到了窗外,正好来到了马路上。 沈英杰领着罗湘雯找到了自己的汽车,而后两人坐进车里一刻也不停留,加速扬长而去。 在那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在那些惊吓和羞辱中,罗湘雯没有哭,有的只是无比的愤怒,此刻她安全了,却忍不住哭了起来。 沈英杰见她哭了,不耐烦地说:“干嘛呀?我又没死,你哭什么呢?” 罗湘雯听他这样说,忙止住眼泪说:“谢谢!” 这一次,她对他说的是真心话。 “谢谢这个词可真新鲜啊,”沈英杰说,“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别人也从来没跟我说过。” 罗湘雯看他是又要说一些奇怪的话,她知道自己此刻没有精神去应付他,便不再言语了。 沈英杰把罗湘雯送到了巷子口,罗湘雯下了车。 沈英杰问:“用我送你进家门吗?” 罗湘雯摇摇头走进了巷子深处。 沈英杰一直望着她进了家门,才开车离开。 罗湘雯一进家门,妈妈便问道:“湘雯,下了班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点事。”为了不让妈妈担心,罗湘雯隐瞒实情。 “你有没有吃饭呀?” “我吃过了。” “你怎么了?病了么?”李慈发现女儿的脸色很不好。 “没什么,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罗湘雯说完进了卧室,她躺到床上顿觉疲惫不堪,她的头很疼,浑身在发热,她知道自己是连吓带气的病了。 她便叫妹妹给自己倒杯水,拿点药过来吃了。 一会儿妈妈和两个弟弟都过来看她,罗湘雯说:“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妈妈又给她盖了一床被子说:“出点汗就好了。” 两个弟弟们都出去了,妈妈关了灯,招呼雪儿今晚去和自己睡。 罗湘雯躺在黑暗中很快就睡着了,但她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不时从噩梦中惊醒。 她就这样睡睡醒醒,直到天亮。 天亮了,罗湘雯的睡意却浓了,反正今天上晚班,她便又接着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才安稳,罗湘雯睁开眼时已经是中午了。 家里静悄悄的,她知道弟弟妹妹们是去上学了,可不知道妈妈干什么去了。 罗湘雯穿好衣服下了床,觉得屋里闷热,便推开了窗户。 此时还在正月,天气仍然寒冷,一股冷气迎面扑来,罗湘雯不觉得冷,只是感到十分舒畅。 她伸伸胳膊、踢踢腿,在屋里做起了运动,一个大弯腰下去,等她再抬起头来时,竟然看见一束鲜花在窗口慢慢升了起来。 罗湘雯知道有人,便问道:“谁?” 她的话音刚落,沈英杰从窗口探出头来。 因为沈英杰昨天救了自己,今天罗湘雯再见到他时,没了往日的厌恶,她甚至有些惊喜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昨天我做了一次护花使者,我想来看看我的劳动果实可还好,所以我就翻墙进来了。” 沈英杰说着已经跳进屋里来,他走近罗湘雯看了看,说:“气色不错,看来你还挺好。” “昨天多亏了你,我真的很感谢!”罗湘雯发自肺腑的说。 沈英杰说:“这是第二个人跟我说这种话了,第一个跟我说这种话的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你们是不是双胞胎姐妹花?” 而后,他把手中的花递给罗湘雯,又说:“这是我送给你的,不过不代表别的,只是给你压压惊!” 罗湘雯接了花看看,情不自禁脸上露出一丝笑脸,这个季节收到这样一束美丽的鲜花,让人真的很高兴,身心都很愉悦。 只是她想起自己上次送出花的命运,便问道:“你不怕我把它扔了,烂掉在地里吗?” “它来源于泥土,又归于泥土,原本也应该的。”沈英杰学着罗湘雯的话说。 罗湘雯笑了,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通过昨天的事儿,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算坏,你为什么总是和蒋金石他们鬼混在一起呢?” 沈英杰说:“你笑死我了,你觉得我不算坏,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其实我很坏,只是我和蒋金石坏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罗湘雯说,“难道坏人也分种类吗?” “你的这个问题让我严重怀疑你的智商下降了。”沈英杰说,“那当然啦了,坏人是分种类的。就好比罪犯似的,有杀人犯、抢劫犯、强奸犯、盗窃犯、诈骗犯,等等,我们坏人也是分门别类的。” “那你是哪一类的坏人呢?”罗湘雯听他招供自己是个坏人,心里又有些讨厌他。 “你想了解我吗?”沈英杰问。 “是有点感兴趣。”罗湘雯说,她没有忘记自己要把他从罗宁身边抢走的决心,便又开始诱惑他。 “那我就会把你能了解我的门,牢牢关死!”沈英杰说。 第103章 他是挺淘的 罗湘雯听沈英杰这样说,便道:“你关死了那道门,我可以再打开一扇窗。” “我的窗户也是带着锁的。” 罗湘雯冷笑:“你是长了一颗黑心吗?那么怕人了解?” “何止心黑,我的整个人都是有毒的,聪明的就离我远点!” “我是百毒不侵的,我不怕接近你。” “你又吹牛啦,不是哭鼻子的时候了?”沈英杰冷笑,“你怕蒋金石吗?我并不比他善良多少。” 罗湘雯听他提到蒋金石说:“我不是怕他,我是非常的厌恶他,他是一个纯粹的流氓恶棍,他就是一个垃圾人!而你不一样!” 沈英杰继续冷笑道:“你如果一定要做飞蛾,来扑火自取灭亡,那我也没办法。” 罗湘雯没接他的话头,反问道:“蒋金石知道你带我走了,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哼,借他两个胆儿,他也不敢找我的麻烦。”沈英杰说,“可是他会不会再找你的麻烦,我就不知道了。” “他再敢找我的麻烦,我就报警抓他。” “小姐,你也太天真了,那个姓陈的没有报警吗?没有抓他吗?不好使的!” “那怎么办呢?”罗湘雯心里有三分害怕,却装出十分害怕的样子。 “我怎么知道呀?” “沈少爷,你帮帮我,你上次就帮了我,帮人帮到底嘛!” “我怎么帮你呀?我又不能天天守着你。” “为什么不能呢?” 沈英杰听罗湘雯这样说,愣愣地望着她,突然叫道:“哎呀,我知道了,你怕蒋金石找你的麻烦是假的,你想趁机天天跟我在一起是真的!” “我没有这样说。” “你嘴上谁没有说,可你的眼睛已经在喊啦!” “就算是这样,你觉得怎么样?”罗湘雯望着沈英杰问。 “一个眼睛会说话的女人,实在厉害,”沈英杰说,“一般的男人都会抵挡不住她的诱惑。不过,我可不是一般的男人,我是在少林寺得道的高僧,任何女人都不能令我动凡心! “这么说,你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罗湘雯装出很失望的样子。 “非常正确。”沈英杰说着走向窗口。 “你要干什么?”罗湘雯忙问。 “逃掉呀,在我没有被你诱惑之前。”沈英杰跳上窗台说。 “那你也没有必要非走窗户,可以从门口出去啊。” “我喜欢怎么来的,再原路回去。” “可是咱们不能就这样永别,咱们总得再见一面?”罗湘雯走近沈英杰望着他说。 “你很想吗?”沈英杰也回望着她问。 “是的,我很想,我猜你也很想。” 沈英杰叹气说:“你的眼神真的让我无法拒绝。好,既然你想,就算我也想。咱们再见一面,反正跟你还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都是一样的。” “那咱们什么时候再见面呢?”罗湘雯高兴地问道。 “明年的今天。” 罗湘雯气得跺脚道:“你不是逗我玩呢吗?你干脆说下辈子算了。” 沈英杰叫地:“那可不行,我可不想让你追我到下辈子去。” “那你快痛快说,咱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这样,”沈英杰想了想说,“明天下午一点,你在紫玫瑰歌舞厅门前等我。” “你不会再像上次似的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我从来不骗人。” “那上次你为什么没有去?” “上次?哪一次?我有和你约过吗?”沈英杰立刻装糊涂。 罗湘雯说:“我也不和你计较上一次了,只要你这一次守信用就行。” “我怎么会不守信用呢?我一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沈英杰说的自己都不信。 “那好,我再相信你一次,我们一言为定,如果你失信,你就不是……” “你可千万别说我不是人!沈英杰打断她说,“如果你这么说,我就算是想去,我都真的不去了,因为我最不愿意做人了!如果你的诅咒成功了,我还得感谢你呢!” 罗湘雯笑道:“那好啊,如果你明天不去,你不想做什么你就是什么。” “那我还是人!”沈英杰说完,冷笑着跳出窗外走了。 罗湘雯刚刚望着沈英杰翻墙出去,他的妈妈便进来了。 罗湘雯在心里说:好险! 李慈问:“湘雯,你在跟谁说话呀?” “没谁呀,”罗湘雯急忙说,“我没有和别人说话呀。” 李慈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有在意,只问:“你站在窗前看什么呢?还生着病呢,别站在窗户前,太冷了!” 母亲说着过去关上窗户。 “我只是看看天气怎么样,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呢,我看看我该穿什么衣服。”罗湘雯说。 “这种天气穿厚点总没错。只是你还病着,能去上班吗?不然就请假。” “我没事,已经不发烧了。” 其实罗湘雯昨天只是又气愤又惊吓,所以病了,睡了一觉,情绪稳定以后已经好了。 “那你就多穿点,别再冻着。” “嗯。”罗湘雯点头答应,并暗自高兴,妈妈没有发现沈英杰。 正高兴着呢,突然看见沈英杰拿来的那束鲜花还明晃晃地放在桌子上,她便想过去偷偷藏起来,可没等她行动,妈妈一回身看见了,便问道:“这花是哪儿来的?” “哦,是……” 没等罗湘雯编出谎言了,她妈妈又问:“是不是那天开车送你回来的小伙子来了?这花是他送你的?” “你……你怎么知道他来了?”罗湘雯很奇怪,不得不承认一点点。 全部交代不可能,矢口否认也不现实了,只交代其中一部分,是最稳妥的。 “刚才我从街上回来,就看见那辆车停在巷子口,后来我进了屋,听到这屋里隐隐约约的有个男的说话,可我一进来却不见了。” 罗湘雯只好笑道:“他从窗户走了。” “啊?从窗户走了?这小子…这不是个老实孩子?”李慈吃惊地问。 罗湘雯想了想,肯定的说:“他是挺淘的!” “那你刚才还说没人,”母亲埋怨说,“如果不是这花,我还被你骗过去了呢。” “我是怕你知道了,又该问了,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呀?” “我是要问,那个小伙子总开车送你回来,连街坊四邻都知道了,今天又上门送花给你,他到底和你什么关系呀?” “妈,他什么时候总送我回来了?就送了那么一次,让你们看见了。还有这束花,也不代表什么的,只是他希望我早一点康复!” “那天底下那么姑娘,他怎么不给别人送呀?偏偏给你送?” “那还不是因为我昨天病了。” “那天底下那么多小伙子,别人怎么不给你送花呀?” “你女儿我又不是总统,我能认识几个人呢?” “湘雯,你不用瞒我了,你和他肯定不是一般的朋友,哪天你把他领家里来,我要好好看看。” “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人家干什么呀?人家又不是你未来的女婿。” “如果他有做我女婿的心,我就有权利看看他呀。”妈妈说,“我问你,那小子家里是不是很有钱呢?” “他家的确是很有钱的,不过他有没有钱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只是普通的朋友。” 罗湘雯在心里想,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过她不想过多解释了,因为母亲理解不了。 李慈还是有点担心地说:“湘雯,你不能光看他有钱,咱们要多方面的看看这孩子的人品怎么样,我总是对有钱人更不放心!” “妈,那你放心好了,他绝不会成为你的女婿的,因为就是你相中他,我还想不中呢!” 第104章 舍命陪君子 第二天罗湘雯中午下班后,没有回家,在公司待了一会儿就到了约好的时间,她打车去了紫玫瑰歌舞厅。 一点钟的时候,她准时到了那里。她想不管沈英杰是不是在骗自己,她都要去。 宁肯枉去千百次,也不能错过一次接近沈英杰的机会。只有这样,她的计划才有可能成功! 这一次沈英杰还真的守信用,罗湘雯刚来到紫玫瑰歌舞厅前,他就开着车过来了。 “上车,美女!”他为罗湘雯打开车门。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又会为罗湘雯打开车门,只是觉得这样很顺手。 “沈少,你这次倒是真守信用。”罗湘雯上来说道。 “我是君子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罗湘雯一笑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我以为你只是想在紫玫瑰歌舞厅玩。” “并不是。喂鲨鱼去,你肯吗?” 罗湘雯明白了,他可能是要带着自己出海,便说:“这种天气去海上玩,是不是太冷了?” “你听说过冬泳吗?冷才刺激嘛!再说了,天气热的时候大海里天天好像下饺子似的,到处都是人,有什么好玩的。只有这时候去,蓝天白云下的大海,只是我们自己的,难道你不觉得很刺激,这样玩起来才有意思吗嘛!当然如果你嫌冷,不去也没有关系,你回你的家,我去玩我自己的。” 罗湘雯咬咬牙:“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沈英杰笑了,而后猛踩油门,汽车向前飞驰而去。 一个多小时后,汽车开到了海边,罗湘雯随着沈英杰弃车登船。 他们乘坐的是一艘小型汽艇,并排只能坐两个人。 开艇之前,沈英杰问罗湘雯:“你确定你真的跟我出海吗?我告诉你,我驾驶汽艇的技术并不高,没准咱们真的喂鲨鱼!” 罗湘雯一笑说:“只要你不是成心想害我,如果真的葬身海底,只能怨我自己命薄。” “那我只能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了。” “我要做了鬼,第一个捉的就是你。” “原来你这么恨我呀?” 沈英杰说着拿出两件防护服,自己穿上一件,另一件递给罗湘雯:“穿上它!” “这是什么?”罗湘雯问,也穿上了衣服,有点大,还真的非常保暖。 “这是特殊的保暖材料做的,就是冬天出海的时候穿的。你以为我真的会把你冻死吗?我可不想和你死在一起,万一你下辈子也缠着我怎么办?” 沈英杰说着开动了汽艇,乘风破浪,向深海中驶去。 罗湘雯虽然生长在海边,但是从来没有出海游玩过。 此刻她坐着小汽艇来到了茫茫大海中,真的觉得十分的兴奋。 蓝蓝的海水在身边流动欢笑,海鸥掠过海面,飞过船头,盘旋着,欢唱着。 罗湘雯真的感到耳目一新,心旷神怡! 一时间,她甚至忘了身边开汽艇的这个人,不过是自己对付敌人的一颗棋子,甚至忘了她此刻的出海并非真心地游玩,不过是她在走棋。 小汽艇渐渐地驶入大海深处,这里风高浪大,小艇一会儿被浪花卷起,一会儿又被抛下,颠簸得很厉害。 此刻罗湘雯觉得没有初来时那么好玩了,她有些眩晕,便对沈英杰说:“咱们往回去!” “怎么,你怕了吗?”沈英杰问。 “不是,我不是怕,”罗湘雯说,“我只是觉得这里有些危险。” “那你还是怕了呀,”沈英杰说,“刚才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你不听,现在你已经没有权利选择了。” 沈英杰说着将汽艇向一个高浪上冲去,小艇未等被冲上浪尖,便被浪头推下来,底朝天坠了下来…… 罗湘雯吓得惊叫一声,闭住了眼睛,她只觉得自己大头朝下掉向海里了。 幸好小艇只转了三百六十度的一个圈,就稳稳地落在了海面上。 激起的海水溅了罗湘雯一身,脸色惨白的她忍不住冲沈英杰喊道:“你这样真的要害死人了!” “你懂什么?不懂就别说话!开汽艇和玩帆板都是一样的,不往高处冲,不去冲浪尖有什么意思?如果想求稳,躺在自己家炕头上不是更好?”沈英杰批评说,“这才叫刺激,这才是人生唯一的乐趣,你没有权利剥夺我的乐趣!” “刺激也要适度呀,总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寻求刺激呀?” 罗湘雯的话音刚落,沈英杰又把汽艇冲上一个浪尖。 她吓得不敢再说话了,虽然有安全带,还是紧紧地抓着椅子扶手,闭住了眼睛。 又是一个大翻转,汽艇落在了海面上,经过来回如此十七八遍,沈英杰才寻求够了刺激,调转了船头往回驶去。 此刻的罗湘雯,头又晕又恶心,像大病了一场似的筋疲力尽,再也无心欣赏沿途海景,只盼着早早上岸。 她偷偷望了沈英杰一眼,见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脸不白气不喘,一如既往立在船头稳稳当当掌着舵。 汽艇终于靠岸的,罗湘雯下了汽艇上岸以后先就呕吐起来。 沈英杰见了,暗自冷笑,而后推卸责任地说:“这可不怨我,是你主动跟我出海的。” 罗湘雯明白,沈英杰是在有意戏弄自己,但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她只能忍下这口气,她不想一气之下断绝了和他再接触的机会。 可是她转念一想,也许此刻自己负气而走更好一些,吵一架或许更能增进彼此“感情”。 如果事后沈英杰来找自己,自己便掌握了主动权,如果他不来找自己,自己也可以再去找他,甜言蜜语的一诱惑,总有办法勾得住的。 罗湘雯想罢了,便冲沈英杰吼道:“你在故意耍我,对不对?” “谁耍你了?”沈英杰叫屈道,“我是好心约你出海玩,你却说我耍你,你这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你才是狗呢!”罗湘雯骂道,“你滚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说罢撇下他就走了。 沈英杰在后面叫道:“喂,你干什么去?你真的走啊?从来都是女孩子追我,我从来不追女孩子的,你要走了,我是绝不会追你的!你想好了,别后悔!” 罗湘雯不理他,径直往前走去。 她离开海边,一口气走出了二里地,她曾回头看过,却没有沈英杰的身影,她心想:这臭小子,他倒真的很难对付! 走尽了林荫大道,罗湘雯走上一条街来,她正想收兵回家,却见沈英杰开车出现在了街口。 他也看见了她,正要驱车过来时,突然一个女人拦在了车前。 罗湘雯定睛一看,见那个女人竟然是罗宁。 罗宁和沈英杰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话,然后就上了他的车,而后沈英杰开动了汽车。 车子驶过罗湘雯的身边时,罗宁没有看见她,沈英杰也全当作没看见。 这半路杀出来的罗宁真让罗湘雯扫兴,可是她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沈英杰劫走了。 罗湘雯觉得自己今天打了败仗,有些没精打采,只好往家走,她想找到公交车站坐车回家。 她正在踽踽独行着,突然看见沈英杰又迎面开车回来了,而且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罗湘雯见了非常高兴,心想:也许今天这场仗还不会失败。 第105章 行啊算你狠 沈英杰把车开到罗湘雯的身边停下,打开车门说:“大美女,上车!” 他见罗湘雯不理自己,又说道:“怎么,真的生气了?你也太小气了,大方点嘛!我又不是成心害你的,谁知道你这样小家子气,一点也没见过大世面。以后我多带你来几次,你习惯就好啦。” 罗湘雯仍然不理他,沈英杰再次次说:“你真的不理我了?你如果真的不理我,我就真走了,这次走后我真的不回来了。” 罗湘雯真的担心他走以后不再回来了,便故意傲娇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了吗,从来都是女孩子追你,你从来不追女孩子的,你现在干嘛又来追我呀?” “我什么时候追你啦?”沈英杰更是死傲娇,他说,“看来你中文学得真不好啊,从后面撵上你那叫追,从前面拦住你这叫劫!” “你真会狡辩!”罗湘雯冷笑道。 “没理辩三分,这是我唯一的本事!请上车,我的公主!” 沈英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说。 罗湘雯差点摔了一个跟头,这沈英杰说起甜言蜜语来,也是不遑多让。 当然,罗湘雯的心里明白得很,这都不是出自他的真心,只是他玩乐胡闹的一种形式罢了。 如果谁当真了,那才是大傻子! 罗湘雯上了车,而后问道:“你不是跟罗宁走了吗?怎么又回来找我了?” “我想毕竟是我带你来到海边的,我总不能把你扔在半路上不管。” “你倒还是有点良心。” “何止有点良心,大大的有。” “那罗宁怎么会让你来找我呢?” “她又不知道。” “她现在在哪儿呢?” “在一家餐厅等我,我让她先点菜,说自己有点小事要办,就出来找你了。“ “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啊?” “送你回家呀。” “然后你再回去找罗宁?” “是啊。” “我不想回家。” “那你要去哪里?难道你想让我带你去见里宁吗?” “我并不想见到她。” “那你到底要去哪里?” “我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和你在一起。” 沈英杰听了罗湘雯的话望了她半天说:“难道你让我把罗宁晾在餐厅里不管了吗?” “那又怎么样?” “她可是我的女朋友呀。” “以前是,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了。”罗湘雯霸道地说。 沈英杰叫道:“我是我?还是你是我?你就给我做主了?” “我是为了你好。” “我看你是为了你自己好,你让我甩了罗宁,你好趁虚而入。” “就算是这样。” “你这叫横刀夺爱!” “我喜欢夺来的爱。” “那你想没想过,我会不会喜欢让你夺呢?” “我想你会喜欢的。” “说实在的,我倒真有些喜欢你的厚脸皮呢。”沈英杰冷笑道。 罗湘雯自从开始自己的计划,已经不在乎这些言语上的难堪,她说:“沈三少爷,你用词太不恰当的,这应该叫做执着。” “那好,执着的美女咱们走。”沈英杰说着发动了汽车。 沈英杰把车开到了一家豪华的酒楼前停下。 罗湘雯抬头看看那金碧辉煌的招牌,一看就是让人觉得囊中羞涩的高档酒楼,她说:“我说过了,我并不想见到罗宁。” “我没有说罗宁在这家酒楼啊,只是我们两个来吃大餐。”沈英杰说,“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难道你不饿吗?你尤其要吃饱饭,免得你和罗宁夺我时夺不过她。” 于是罗湘雯跟着沈英杰下了车,来到了楼上一个单间。 沈英杰点了这家酒楼的十几道特色菜,又要了一瓶酒。 罗湘雯说:“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点这么多菜。” “人间的美味,我都想让你尝尝。”沈英杰突然来了一句土味情话。 罗湘雯哼笑一声,不再理他。 随你便,你想点多少就点多少,反正我又不花钱。 豪华大酒店上菜速度也超快,一会儿就摆满了一大桌子。 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罗湘雯很多都没吃过,甚至有的都没见过,而沈英杰却是一副吃够喝厌的样子。 罗湘雯为此很不平衡,她偷偷地瞪了沈英杰一眼。 沈英杰并没有发现她在瞪自己,只是劝她多吃多喝。 罗湘雯便也没有客气,她的确也饿了,豪华大酒楼的菜也的确美味,她吃的很享受。 刚吃了几口,沈英杰的手机响了,他正要接听,却被罗湘雯一把夺过去关掉了。 沈英杰便不满地说:“你也太霸道了。” 罗湘雯说:“你不该再接罗宁的电话。” “你怎么知道是罗宁?” “一定是她等得不耐烦了,所以打电话给你。” “就算是她的电话,我接有什么不可以?” “你应该和她断绝关系,她不再是你的女朋友了。” “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 “我是为你好啊,她配不上你的。” “她哪里配不上我了?她长得漂亮,家里有钱有势,我们可以说是门当户对!” “她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那么你认为谁配得上我呢?难道是你自己吗?” “总之我比她强。” 沈英杰冷笑道:“我看你别的地方未必强过她,这脸皮那真是比她的还要厚!” 罗湘雯沉下脸来说:“忠言逆耳,你不听就算了,拿去,打电话给她!” 她说把手机又扔给了沈英杰。 沈英杰接过手机,突然又笑道:“我现在不会打电话给她的,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你也别生气啦,我敬你一杯酒算是赔礼了。” 他说着倒了一杯酒给罗湘雯。 罗湘雯接过了酒,并不喝,但也转怒为喜了,两个人又吃起饭来。 过了没一会儿,沈英杰起身去了洗手间。他刚进去了一分钟,罗湘雯突然想,他会不会像撇下罗宁独自在餐厅一样,把自己也扔在这儿呢? 幸好豪华大酒店的包间里就有洗手间,就在门口的位置。 罗湘雯马上起身走过去,到洗手间的门口,轻轻推开一个小缝,看到了沈英杰的一点背影。 只听沈英杰幽幽地说道:“怎么,你要参观吗?” 她忙关上了门,放下心来。 罗湘雯回到桌前坐下,继续吃美味大餐。 吃着吃着,她突然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六分钟了,沈英杰还没有出来,应该不会这么久? 她再一次起身来到洗手间的门前,打开门一看,果然已经没有人了。 她转身跑到窗前往街上看去,恰好看到了沈英杰正开着他的车离去。 罗湘雯气得跺脚,嘴里骂道:“这个该死的沈英杰!” 而后她转回身望着那一大桌子没怎么动几口的酒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么一桌子山珍海味,肯定会不少钱的,也不知道沈英杰走的时候有没有结账?估计够呛,那小子太坏了,一定是故意给自己下套。 罗湘雯正琢磨着,服务生进来了,果然沈英杰并没有结账,人家找她来了。 罗湘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她说:“刚才走的那位先生你不认识吗?他是沈氏家族的沈三少爷沈英杰,你把账记到他的身上就可以,明天他还会来的,一起算就行。” “沈三少爷刚才走的时候说了,这顿饭是您请客,他让我们管您要,不可以记到他的账上。” 服务生小心翼翼地说,他不清楚面前这个女孩的身份,反正和沈三少爷有接触的,他们就不敢得罪。 行啊,算你狠! 罗湘雯拿出手机微信扫码:“一共多少钱?” “酒菜加在一起一共是三千六百块。” 好啊,不算多,才是自己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付得起! 罗湘雯付了账:“麻烦帮我打包!” 这么多好吃的,几乎都没动,打包回家给弟弟妹妹们吃。 第106章 太难以琢磨 罗湘雯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一夜没睡好,只在心中恨恨地骂着沈英杰。 她心想:沈英杰这个臭小子太难对付了,不过再难我也不能就此罢手,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不但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还赔了三千六百块钱呢! 第二天罗湘雯下班后又去了杜家,她打听到喜欢呼朋引伴的杜克伟今天又开舞会,沈英杰也会去,于是她故伎重演,混进了杜家。 她在高大的欧美风格的大别墅前面,在那一大片刚刚探出鹅黄绿色的草坪上看见了风度翩翩的沈英杰。 他这个豪门花花公子,正和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谈笑风生。 罗湘雯站在不远处望着他,等待时机上前和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英杰也看见了她,他便摆脱了那群女孩子,向草坪外走去。 罗湘雯见了便远远跟过去,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假山流水边,水边栽了几棵柳树,现在看着平淡无奇,仔细一看,一棵棵正欲抽芽吐绿,欣欣向荣的春天就要来了。 沈英杰先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他的态度冷冷淡淡的,似乎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昨天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撇下我先走了?” 罗湘雯也不介意他的态度,直奔主题问。 “为什么你很清楚?何必再问呢?” 沈英杰冷笑说,而后从兜里拿出一沓百元钞票,递给罗湘雯:“这是五千块钱,你拿着,昨天的饭我请客,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罗湘雯不接他的钱,只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总是明知故问呢?”沈英杰说,“我和你已经玩够了,不想再玩了。” “你说玩?你在玩什么?”罗湘雯问。 “当然是在玩游戏,玩感情的游戏。”沈英杰说。 “你玩够了,就不想玩了吗?”罗湘雯说,“这是你一个人的游戏吗?可我还没有玩够呢!” “你也别玩了。”沈英杰说。 “你真的以为我是在玩吗?”罗湘雯装出难过的样子,“我对你是……” 说实话,让罗湘雯说出“真心的”三个字,她自己也觉得难以启齿。 “你别装了!”幸好沈英杰冷笑着打断了她道,“你对我用的什么心,我还不清楚吗?你追我不过是为了报复罗宁,因为罗宁曾经用诡计让你失去了未婚夫,于是你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罗湘雯听了沈英杰的话大大的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他会完全了解自己的心思。 “但是,你为了报复罗宁来追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是罗宁的男朋友。虽然她非常希望我是,甚至故意让别人有这种误会,但我自己清楚我不是。” “什么?你不是……”罗湘雯也万万想到,原来沈英杰并不是罗宁的男朋友!难道之前都是自己误会了? “如果你觉得我不娶罗宁,对你而言就是报复了她,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不用费吹灰之力,这个愿望就可以实现了,因为我真的绝不会娶她。我根本一点都不喜欢她,甚至很厌恶的,就像你所说的,她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对她根本一点都瞧不上。所以我说,你就不要再在我身上动脑筋、打主意,报复罗宁了,因为你所认为的报复,肯定会发生在罗宁的身上。” 罗湘雯听完了沈三少爷的长篇大论后,心里先松了一口气,但更多的是很意外,她愣在那里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沈英杰趁着她发愣的时候,把那五千块钱塞在她的手里,而后转身走回去了草坪上。 好半天罗湘雯才回过神来,她望着手中的那沓钱,觉得脑子里很混乱,想理清思路,却又不知该从何处理起。 她独自在柳树下徘徊、思考。 沈英杰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如果真是这样,就像他说的,我再在他身上动脑筋、打主意,就没有必要了。 反正我的目的,就是罗宁做不成沈家阔太太,这肯定是会实现的了。 可是,如果沈英杰在骗我呢? 罗湘雯又想,他会吗?我不知道,他这个人太难以琢磨了,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都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确是一个花花公子,可是又好像跟那些纨绔子弟有些区别。 区别在哪儿呢? 罗湘雯一时也想不明白。 罗湘雯想着又望向草坪的方向,又看见沈英杰和几个女孩子亲昵地说说笑笑。 罗湘雯见他一副轻浮的样子,又突然觉得,他和别的浪荡公子没什么区别,完全是一丘之貉! 罗湘雯又禁不住想,罗宁如果嫁给这样的人,也未必就是好事。可虽然不是什么好事,但罗宁却会得意洋洋。 罗宁的得意就是我的失败,所以我绝对不能让她得意,我绝不能失败! 既然沈英杰说不会娶罗宁,那我就暂时不再找他了,因为这样也真的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可我还会暗中探听着,如果听到沈英杰有娶罗宁的意思,我就会卷土重来,反正绝不能让罗宁得逞。 罗湘雯想罢了,便拿着那五千块钱离开了杜家。 人,她可以先放弃,钱,是要拿走的。本来这钱就是自己的,昨天不过是先替沈英杰垫上罢了。 其实有时候她也有让理智回归自己的大脑来思考,如果有一天沈英杰真的就要娶罗宁的话,自己其实也是阻止不了。 或者说即使罗宁不能成为沈家的阔太太,但是还有别的富豪之家呢?这些本身都不是罗湘雯能掌控的。 只是当那些事情没有成为事实的时候,她就想去捣乱,就像罗宁当初故意对自己使坏一样。 这样罗湘雯的心里才能舒服点。 不就是互相伤害吗?我也可以的。 罗湘雯自从那天离开杜家之后,她没有再找过沈英杰,也没有想过罗宁的事,似乎以前那些所谓的疯狂计划都是一个梦,几天的功夫就有点淡忘的模糊了。 直到那天晚饭时,她听妹妹说,罗玉这两天又请假了,总是跟着四婶儿到大伯家帮忙,大娘准备明天在家里开一个大party,好像是为罗宁过生日。 母亲想了想:“罗宁好像是二月的生日。” 罗湘雪又小大人似的补充一句:“罗玉说过生日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想趁此机会多邀请点豪门贵公子来,给罗宁挑一个男朋友。” “什么豪门贵公子?小孩子家家别乱说。”母亲批评道。 “我都懂。”罗湘雪不服气。 “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就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知道啦!” 罗湘雯一直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怎么,是罗宁在沈英杰这儿看不到希望,想重新寻找目标吗?还是不死心,还惦记着做沈家的阔太太? 明天正好休息,应该偷偷过去看一看,侦察一下敌情。对,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后,罗湘雯把家里都收拾利索,又打扮好自己,出发去大伯家。 当她走上了公园路,快到大伯家的时候,竟然看见了让人震惊的一幕。 罗宇正在当街打一个老人,而且那个老人不是别人,居然是自己好久不见的三叔罗富。 此刻三叔已经被罗宇打倒在地,可是罗宇并不打算放过他,还在拳打脚踢。 罗湘雯真是万万没想到,又吃惊又气愤,她立刻冲过去拦住罗宇那又要落在三叔身上的拳头,并骂他道:“罗宇,你疯了,你真是畜生,你怎么可以打自己的三叔呢?” 第107章 散发着冷气 罗宇见是罗湘雯突然出现,拦阻自己,而且还骂人,他便冲她吼道:“你少管闲事!”并往一边推搡她。 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罗富,以为罗宇要动手打侄女,他猛地从地上跃起,一边骂:“畜生,我打死你!”一边拼尽全力用头撞向罗宇。 罗宇被撞了个跟头,罗富也趴倒在地上。罗宇急了,他跳起来用脚要去踢罗富的头。 罗湘雯见了冲过去用力扯住罗宇推开他,扬手给了他一个大耳光:“你真是疯了,你想杀人啊!” 罗宇彻底怒了,抡起巴掌就要还手,就在他的巴掌马上就要落在罗湘雯的脸上时,手腕突然被一个人抓住了,他忙转头一看,原来抓着自己的人竟然是沈英杰沈三少爷。 原来沈英杰也被邀请来参加罗宁的生日party,刚经过这里恰好看见了罗宇在动手打人,心中不平,便出面阻止。 罗宇见了他心中先就有了五分怯意,他小心翼翼地问:“沈少,你……你……”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合适。 沈英杰用力甩开他的手冷笑道:“罗宇,动手打女人,你好厉害啊!” “我……不是……是……” 罗宇后来听说了那次在郊外的小旅馆里,是沈英杰从蒋金石的手中救走了罗湘雯。 此刻,自己对她动粗被沈少看见了,他不清楚沈少会是什么态度,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沈英杰见了罗宇的样子说:“罗宇,我看你还是快走,占点便宜就收手才叫明智。” 罗宇明白沈英杰这是在撵自己,忙说:“沈少,那我先走了。”而后便像遇上大赦一样,心存侥幸一溜烟跑了。 罗湘雯见罗宇走了,忙跑过去扶起三叔,罗富捂着流了血的头,“哎呦哎呦”地叫着。 她心疼的问:“三叔,你怎么样啊?” 罗富只捂着头叫,也不回答她。 这时,沈英杰在一旁不耐烦地对罗湘雯说:“你总问什么呀?快送他上医院!” 他的话提醒了罗湘雯,于是她要打车送三叔上医院。 沈英杰见了便说:“这地方不好打车,坐我的车,我送你们去。” 罗湘雯听了他的话,忙扶着三叔上了车。沈英杰也坐在了驾驶的位置,他把车开得飞快,一会儿就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 罗湘雯给三叔挂了急诊,医生给罗富头部的伤口做了清洗和缝合,幸好伤口不大,然后又给他开了药,让他打点消炎针。 当三叔在病房内打针的时候,罗湘雯这才想起来,这一次多亏了沈英杰,自己和三叔才没有受到罗宇更严重的伤害。 于是,她觉得应该好好谢谢他,可她想起来感谢他时,却已经找不到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沈英杰已经走了。 罗湘雯不知道,此刻沈英杰已经在罗宁的生日party上。 他傲慢地独坐一处,喝着度数不高的鸡尾酒,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玩乐的年轻人喝酒跳舞,尽情地宣泄青春,享受着肆无忌惮的生活。 他今天周身的气场有点吓人,胆小的都不敢往身边靠。尤其是罗宇多,躲他躲得远远的。唯恐沈三少爷和自己算刚才打人的账。 今天沈英杰原本是不想来的,可是受到了邀请,又一想罗宁那个张扬的性格,一定把今天的生日派对大肆宣传。 如果热热闹闹的新闻里没有了自己的身影,他怎么对得起这个花花公子的名头呢?所以他就来了。 可刚才遇到的事确实让他心里不痛快,至于他为什么会不痛快,他也说不明白,所以他就更不痛快。 虽然是人家的生日party,他也绝不装作高兴的样子。他就是这样的我行我素,从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也不给别人留面子。 偶尔有胆子大的想和他说两句话,或者有的女孩难得遇上大名鼎鼎的沈少爷,心情激动又自以为自己有吸引男人的魅力,便想邀请他去跳一支舞,结果都被他一记冷冷的眼刀吓跑了。 只有蒋金石过来叫了他一声“英杰”的时候,他才给了蒋大少一个面子,回了他一声:“滚!” “卧槽,你……又犯病了!”气得蒋金石也不理他了。 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沈三少爷,就这样在人家热热闹闹的生日party上,喝着无聊的酒,散发着冷气。 罗湘雯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沈英杰,她便又回到了病房里。 罗富正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听见有人进来了,他把眼睛睁开。 罗湘雯走到床边坐下,她很疑惑,罗宇为什么会动手打三叔,便问道:“三叔,罗宇为什么会打你呀?” 侄女的话勾起罗富内心的酸楚,他忍不住老泪纵横道:“还不是因为你三叔太穷!湘雯,你记着,人穷了谁都瞧不起呀,亲兄弟也不行,人穷了谁都欺负,没人再把你当人看了!” 罗湘雯见三叔哭得伤心,忙劝道:“三叔,你别激动,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是这样呀,”罗富摸了摸眼泪说,”这几天我兜里没钱了,我就想找你大伯去要点。可谁知他装模作样地给了我一千块钱,背地里却让他的儿子追上来,不但把钱抢回去了,还动手打我!” 罗湘雯听了他的话,首先问道:“你为什么又去管人家要钱呢?虽然是你哥哥,虽然人家有钱,也不能总白给你啊,你又不是小孩了。这段时间你都在哪?干了些什么?你自己一点钱都没有挣吗?” 这段日子始终在到处混吃混喝混日子罗富,被侄女问得哑口无言,眼泪也不流了,拉长的脸上布着一层羞惭。 罗湘雯一时生气说出那些话来,可一见三叔的可怜样,又觉得自己的话说得过急过重了。 见三叔半天不言语,她便和缓了语气,转了话题说:“罗宇动手打人真不是个人,连个畜生都不如,不过我觉得这些事,不会是大伯背后指使的。” “怎么不是他?”罗富叫道,“他儿子亲口告诉我的!” “既然是罗宇说的,那就更不能信了。” 罗湘雯说,“一定是大伯给你钱时,让罗宇看见了,他便跟出来在半路上劫你。至于他说是在执行大伯的命令,我看他是为了让你从此死心,别再指望从他爸爸那儿要钱,即使罗宇真的是被人指使的,指使他的人也不会是大伯,而是他的妈妈或姐姐。” “罗宇,这个小畜生,等我好了我要去打断他的腿!”罗富叫道。 “如果你不去找大伯要钱,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罗湘雯说,“三叔,以后咱长点志气,别总去求人家施舍了,行不行?本来都是一家人,现在弄成这样,说什么打来打去的,听着就生气。” 罗富听了侄女的话不言语了,只是黑着脸,他也很生气。 罗富打完了针,罗湘雯想要带他回家。他不想见到家里那些人,觉得没脸面对,便装着头很痛,要留在医院里观察。 罗湘雯只好帮他办了住院的手续,安顿他住了院儿后,她先回家了。 在路上,她买了一只老母鸡,准备回家熬鸡汤拿给三叔喝。 罗湘雯回到家里边熬鸡汤边偷偷把三叔被罗宇打住院的事跟妈妈讲了。 李慈听了自然是叹气,既怨罗富不争气,又恨罗宇禽兽不如。 她叮咛女儿这件事别让罗雷和罗震知道了,两个孩子年轻气盛,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事。 罗湘雯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等到罗湘雯用保温饭盒装着鸡汤回到医院时,三叔却不见了。 罗湘雯找医护人员打听才知道自己走后,三叔就出院走了。 罗湘雯真是又生气又无奈。 她回家把这件事告诉母亲,李慈也没有办法,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母女二人光顾着说话了,却不曾想她们的话被写着作业的罗湘雪听去了。 晚上两个哥哥一回来,罗湘雪马上把自己偷听来的秘密,毫保留地说给了他们听。 罗雷和罗震听了妹妹的话,真是怒发冲冠,罗雷气得握着拳头的手直哆嗦,眼睛血红。 虽然自己的爹不争气,可毕竟也是自己的父亲,听说让别人打了,也无法接受! 罗震忙来安慰他:“你别太生气了,我们去找罗宇报仇!” 第108章 捅了马蜂窝 第二天,到了罗雷罗震平时放学回到家的时间,两人没有回来。 李慈奇怪道:“这两个孩子今天怎么还没有回来?” “可能是学校又给加课了。”罗湘雯说。 有可能,高中学习紧、任务重,学校常常给加课时。 又过了一个小时,两个孩子还是没有回来,李慈又惦记上了:“怎么还没回来呢?这学校放学也太晚了。” “今天是有点晚了,也不知道他俩吃没吃晚饭。” 就在妈妈和姐姐惦记着他们的时候,罗雷和罗震正在寻找着罗宇报仇。 罗宇也是一个高中生,但他上的是一所死贵死贵的私立高中,每天交往的都是富人家的小公子哥。也不正经学习,就知道吃喝玩乐,逃学旷课也是常事。 罗雷罗震在学校门口没有堵到他,向他的一个同学打听了,才知道了他的去向,于是在一家歌舞厅找到了罗宇。 罗宇正和一伙人喝酒唱歌,两个人便耐着性子躲在一边监视他。 直到晚上十点多了,罗宇一伙人才晃晃悠悠地从歌舞厅里出来了,出了门他们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罗雷和罗震便悄悄跟上了罗宇。 当他们跟着罗宇来到了一个僻静处时,两个人从后面冲上去,先把他踹了个狗啃屎。 没等罗宇起来,罗雷和罗震已经对他拳打脚踢起来。 罗宇虽然长得高大,但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罗雷和罗震心中有气,出手毫不留情,故此他被打得直叫饶。 等他看清打他的是谁时,他叫道:“罗雷罗震,你们俩有病啊?打我干什么?我可是你们的哥哥呀!” 罗雷骂道:“呸,你他妈的是谁的哥?我们没有你这样畜生一样的哥哥!” 罗震也说:“既然侄子可以打叔叔,当然弟弟也可以打哥哥了。” 两人嘴上说着话,手脚却不停,很快就把罗宇打了个乌眼青,鼻子也出血了,嘴角也破了。 罗宇见自己一个人打不过罗雷和罗震两个人,又从他们手中挣扎不出,便装昏死过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罗雷见他不动了,住了手,又拉住罗震紧张地问:“他不会死了?” 罗震说:“他装死!”又踢了罗宇一脚,对他说道:“罗宇,今天不过是给你一点小菜尝尝,你要再敢胡作非为,大餐在后面给你留着呢!” 他说完便和罗雷扔下罗宇扬长而去。罗雷和罗震出了气,心里可痛快了,一路上说说笑笑回家去了。 罗宇见罗雷和罗震走远了,忙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痛,一瘸一拐的回到家里。 一回到家他便冲着她妈妈大哭起来,王娟一见儿子鼻青脸肿、血迹斑斑地回来了,她一跳三尺高:“是谁?是哪个王八蛋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他的爸爸和姐姐也急忙过来询问出了什么事。 罗宇说是罗雷和罗震打了自己。 他便把挨打的经过,向家人讲述了一遍,唯独没有讲挨打的原因。 他的妈妈和姐姐却猜到了原因,因为他动手打罗富就是她姐姐策划的,他的妈妈指使的,这一切只有他的爸爸蒙在鼓里。 王娟听说是罗雷和罗震打了儿子,哪里容忍的了,嘴里骂道:“这两个小畜生,小王八羔子,敢打我儿子,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她说着便要打电话报警。 罗荣虽然也心疼儿子,但他还念点亲情,便阻止妻子说:“你报什么警啊?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偶然打一架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罗雷和罗震也不是别人,自己家的侄子真弄进警察局去,怎么对得起我弟弟呢?” “偶然打一架没什么大不了的?”王娟吼道,简直气炸肺,“难道要他们把你儿子打死了,事情才算大吗?你侄子进了警察局,你对不起你弟弟?我儿子被你侄子打成这样,你对得起我吗?” “就算我对不起你也不能报警呀,”罗荣叹气说,“我是一局之长,让人知道的我侄子打我儿子,还弄进了警察局,我这局长的脸往哪搁呀?” “你就知道要你自己的脸啊,就不管我儿子的命啦?”王娟又吼,“你别以为你当个局长就了不起了,要不是我爸爸你能有今天?我想干什么用不着你管!亏你还是老大了,你们罗家那点破事儿你都弄不明白,你还活着干什么?” 妻子揭自己的短令罗荣羞愧难当,他再也说不出什么词劝阻妻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拿起电话打了110。 第二天罗湘雯刚一下飞机,就接到她妈妈的电话,妈妈着急地告诉她刚刚老师给她打了电话,说警察去了学校把罗雷罗震带走了。因为这俩孩子打了人,对方报警了。 “他们是打了罗宇吗?”罗湘雯有预感。 李慈说:“老师也不了解具体情况,我想可能是。” 罗湘雯虽然觉得弟弟捅了马蜂窝,嘴上却安慰妈妈说:“没事儿,妈,你放心,我现在去找我大伯,不管他们打的是谁,我都把他们领回来。” 罗湘雯挂断了电话直奔市公安局。 在宽敞明亮的局长办公室里,罗湘雯见到了她的大伯,她便开门见山地问:“大伯,你为什么让人抓起来雷雷和小震啊?” “我没有派人抓他们啊。”罗荣有些委屈的说。 罗湘雯冷笑道:“你是一局之长,你的手下抓了他们,你还说不是你让的?” “我是一局之长没错,可所有110的接警电话,下面的派出所自己就会处理了,不可能每一件都报到我这里啊。” “可这个不一样呢,被报警的是你的两个侄子啊!而且我想报警的人,也不会是别人?” 罗荣叹口气:“这都怪你大娘,她非要报警,才弄成这样的。”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雷雷和小震这次也太过分了,把小宇打成那样,也太没有兄弟情谊的,让人心寒啊,这次也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罗湘雯听大伯说弟弟们被抓是大娘的事,她相信他的话,心中对他的气先就消了一些。 又听了他后面的话,罗湘雯说:“大伯,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们做父辈的都没有什么兄弟情,难道还能指望我们这小一辈的有什么兄弟情谊吗?” 罗荣听了侄女的话,有些不高兴地问:“湘雯,你这话什么意思?” 罗湘雯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你知道罗雷和罗震为什么打罗宇吗?你有没有问问过罗宇是什么原因?” 罗荣似乎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但他还是说:“罗宇自己也不清楚他们两个为什么来打他。” 罗湘雯不好质疑是不是大伯在说谎,或者想隐瞒事实,她只是直接说道:“昨天我三叔是不是去找你了,管你要钱,你给了他一千块钱?” “是,你怎么知道?” “因为昨天我看见我三叔了,我带他上医院包扎了伤口。” “他怎么还受伤了?” “都是这一千块钱惹得祸,因为这一千块钱,昨天三叔从你家里出来后,罗宇就把钱抢去了,又把三叔打了一顿,所以罗雷罗震打罗宇那是为了给三叔报仇。” “什么?这怎么可能?”罗荣简直不敢相信,“罗宇打你三叔?” “对,我亲眼看见的,我去阻止他,他还想打我呢!而且他还说他这么做,都是你让的,受了你的指使。”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让他做这种混蛋事呢?”罗荣气得敲桌子,“你三叔再不争气,也是我弟弟呀,也是他的长辈,怎么会这样?唉,这个混账孩子!” 他真的很难接受自己的儿子以下犯上打自己的弟弟。 这成什么事儿了,说出去都丢死人。 第109章 不辜负自己 罗湘雯见了大伯的样子,叹口气说:“大伯,你说如果罗宇不打三叔在先,罗雷和罗震能动手打他吗?如果说打了罗宇的罗雷罗震,应该被关在警察局里的话,那么打得三叔头上缝了好几针的罗宇,又该关在哪呢?” 罗荣听到这里摆手说:“湘雯,你不要再说了,我都明白了,我马上让人撤案,放了他们。” 当天这件事就给王娟知道了,晚上丈夫一回来,她就怒气冲冲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那两个小王八羔子放了?” 罗荣这次没怕她,态度很强硬,也对她吼道:“我有什么资格关他们?你问问你儿子罗雷罗震到底为什么打他?该关进警察局的是你儿子,他才是个畜生,连自己的三叔都打呀?” 王娟见丈夫知道了儿子打罗富的事,好似一盆烈火遇到了冷水,立刻没有了那嚣张气焰。 罗宇也不在叫嚷着委屈了。 他们母子俩也只好先忍下这口气,不敢再提控告罗雷和罗震的事儿。 一个星期后,罗湘雯在家里接到了弟弟们老师打来的电话。 老师在电话里告诉她,罗雷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 她曾问过罗震,他为什么没来,罗震只说他病了。 可是老师今天又听一个学生说罗雷根本没病,他在一个商圈打工呢。 今天老师打电话就是来和家长确认一下,罗雷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师最后说:“罗雷学习很优秀,如果现在中途辍学实在太可惜了!” 罗湘雯说:“张老师,谢谢你及时把这件事告诉我,你放心,我马上就去把他找回来。” 罗湘雯放下电话后赶到学校先找到罗震,他见姐姐突然跑来找自己,奇怪地问:“姐,你怎么来了?” “小震,雷雷呢?”罗湘雯问。 罗震一听就知道罗雷辍学的事败露了,便支支吾吾地说:“罗雷他……他……” “你和他串通好了骗我们吗?”罗湘雯生气地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不是,”罗震着急的说,“他看你和妈妈都那么辛苦的挣钱,供我们读书,他心里一直都很过意不去。前几天三叔挨打,让他彻底下了决心,他不想再读书了,他说他要去挣钱,所以就不来上学了。” “所以你就帮他瞒着家里人,你这是帮他吗?你这样分明是在害他!” “我并不想害他,”罗震说,“我只是希望他高兴。” 罗湘雯叹气说:“傻弟弟,你以为他出去打工他真的就高兴了吗?我了解他,他是个很上进的孩子,不能读书,一定会让他很难过的。” “那怎么办?”罗震听了姐姐的话意识到自己帮错了忙,着急的问。 “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打工呢?我去把他找回来。” 罗湘雯在云港市的一个豪华商圈里找到了罗雷,他在一家电脑城里做销售。穿着一身蓝色的制服,给人家讲解电脑用途,做得倒是有模有样的。 罗湘雯等他忙完了走过去,罗雷一抬头看到了姐姐,白皙的脸先涨红了:“姐,你怎么来了?” 罗湘雯笑说:“我要是不来,能看见我弟弟这么帅的样子吗?” 罗雷很不好意思:“也好,早晚要告诉大家的,现在知道了也好。” “你真的想好啦,从此不再读书,辍学打工了吗?”罗湘雯问。 “是这样。” 罗湘雯说:“雷雷,我现在是来找你回去上学的。” 罗雷说:“我真的已经决定了,不再上学了。” 罗湘雯说:“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很傻!” 罗雷说:“我只知道我有责任这样做,我今天已经十八岁了,我不能再白吃饭,还要花那么多钱供我读书,我有责任挣钱报答你和妈妈,也可以照顾照顾我爸爸。” “那么你决定怎么报答我和妈妈呢?” “我现在没有别的能力,只能给你们减轻一点经济负担。” “可是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难道我们辛苦地把你养大,供你读书,就是为了你中途辍学来减轻我们的负担吗?我们希望看到你好好的读书,长大后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人生!如果能这样,你才算真正的报答了我们,也才是真的给你爸爸争了一口气!” “我现在不上学了,但我想只要我努力,以后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当然,我不否认你的这种可能,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现在就工作了,你有多少本事可以支撑你未来的人生?成功的路上,明明有捷径,你为什么不去走呢?为什么偏要走弯路呢?” 罗雷听了姐姐的话,他知道句句在理,但他还是不忍心再拖累她们,他心中也很矛盾,禁不住泪花闪闪的地说:“我不忍心……我真的……” 罗湘雯见了他的样子,温柔地摸一摸他的脸说:“雷雷,姐姐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把目光放长远点,不能光看眼前。虽然说现在咱们的生活拮据一点,但将来你和小震都长大了,有了好的人生,我们不也跟着骄傲吗?” 罗湘雯停下来望着弟弟,他只低头不语。 “那时你们带给我们的不止是物质上的富有,还有精神上的满足,这并不是你现在挣几个钱就能得到的。或许我现在说出的话,你还不能理解,人往往都是这样的,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会有深切的体会。但我要告诉你,如果你今天放弃了读书,那你将来一定会后悔一生。” “姐……我……”罗雷很惭愧。 “没关系,你现在毕竟还小,有时糊涂很正常。正因为你还选择不好人生的道路,姐姐才更有责任为你指点出一条坦途,尽我所能让你少走弯路。也正因为如此,我现在来找你不是规劝,而是命令,我命令你必须马上跟我回学校上学!我要让你懂得一个道理,身为少年时,只有努力读书才是正途,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罗雷终于被姐姐说的回心转意了,他抬起头说:“姐,我明白了,我听你的,我马上跟你回学校,以后会加倍努力读书的!” 罗湘雯笑了,说:“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弟弟!不过你也不要太拼命读书,努力是应该的,但要注意身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要向小震学,劳逸结合,张弛有度,因为生活不光是学习。我和妈妈并不是指望你们将来一定要怎么怎么样,只是希望你们在年轻的时候把握好自己的人生,至于以后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们回过头去看自己的学生时代时不后悔,一步步脚踏实地都走过来了,就可以了,明白吗?” “嗯,我明白了。”罗雷说。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争气,一定要努力,不辜负家人,不辜负自己! 第110章 又有了新欢 第二天罗湘雯上早班,她早早的起来到了公司,做了起飞前的准备之后,登机工作。 这一趟飞机是飞京城的,四个小时之后,又从京城飞了回来。 在机舱里,罗湘雯推着餐车送食物,送到一个把报纸举到面前看的男乘客身边时,那个人在报纸背后说:“来一杯鲜橙汁!” “好的。”罗湘雯倒了一杯鲜榨果汁递给他,“先生,您的橙汁!” 那位先生放下报纸来接时,罗湘雯一看,竟然是沈英杰。 原来沈英杰昨天到京城见朋友去了,那些都是他在京城读书时认识的京城太子党。 有一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大家张罗给他接风,也是找这个机会聚一聚,玩一玩。此刻,他才返回了云港。 沈英杰也认出了罗湘雯,但是他全当不认识,接了饮料便转过头去继续看报纸。 罗湘雯想起上次,他帮了自己和三叔后,还没有谢谢他。 还有那次,他给了自己的五千块钱,减去三千六百块钱的饭钱后,还剩下一千四百块钱。 她也打算还给他,只是始终没有机会再见面。 此刻她意外地见到了他,就想和他打招呼,可见他不理自己。 她便想,反正在飞机上,也不方便说话,那就等下了飞机以后再说。 飞机降落后,罗湘雯在机场门外追上了沈英杰,她叫道:“沈先生,请等一等!” 沈英杰很不情愿地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罗湘雯说:“上次多亏了你帮了我和我的三叔,我想跟你说声谢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呢?”沈英杰说,“再说闲着也是闲着,并不是诚心想帮你的,你用不着说什么谢谢!” 他说完转身就走,罗湘雯见了忙又叫他:“沈先生!” 沈英杰听了又回过头来不耐烦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罗湘雯从皮包里拿出一千四百块钱说:“这里是一千四百块钱,是上次你给我的五千块钱,付了饭钱后剩下的,还给你!” 沈英杰看看那钱说:“这就是给你的。”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平白无故要你的钱?”罗湘雯说。 沈英杰冷冷一笑说:“我看你是嫌少?你是不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呀?” 罗湘雯听他这样说,生气道:“我是认真的想感谢你,想把钱还给你,可是你却在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英杰见她生气了,便说:“要不这样,你用这钱请我吃顿饭,就是你把钱还我了。” 罗湘雯也忍不住了冷笑说:“你是不是还想故伎重演,把我撇在饭馆里溜走呀?” “那你也不用怕呀,反正你有钱嘛!” 罗湘雯摇头说:“可是很遗憾,我今天没有兴趣陪你玩这个游戏了。” 沈英杰说:“可我有兴趣啊,你就必须陪我玩。” 罗湘雯望着他冷哼道:“你好霸道啊!” 沈英杰一笑说:“我一向是说一不二的!”顿了顿又道,“本来我是想走的,是你一直缠着我说这说那,是你勾起了我玩的兴趣,你就必须陪我玩这个游戏!” 就在他们两个人争执的时候,突然一辆车迎面开过来,在他们面前两米处停了下来。 车窗落下,车里一个男人拿着照相机,对着他们就拍照。 罗湘雯见了吓了一跳,慌忙用手挡住脸,冲那男人喊道:“你干什么?你是谁呀?干嘛拍我们?” 沈英杰见了却一把搂住罗湘雯,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车内的男人趁机拍下了这个镜头。 罗湘雯先是很震惊,而后用力挣脱沈英杰的搂抱,她转头看时,那辆车已经开出好远了。 她气愤地转过头来,扬起手就要打沈英杰。 沈英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小姐姐,刚才看你挺像淑女的,这会儿怎么又要动粗?” 罗湘雯气得抽回手,怒问道:“沈英杰,你什么意思?那个男人是谁?你为什么让他拍这种照片?” “你干嘛抱怨我呀?”沈英杰叫屈道,“我哪里知道他是谁呀,又不是我要他来拍的。” “我看就是你诚心策划的,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会诚心和你拍照?”沈英杰不屑地说,“你以为你是天仙啊?我看你自己倒是很希望!” “你放屁!”罗湘雯骂道。 沈英杰冷笑道:“就算我是诚心的,也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呀,我不管你要出名费,你就是万幸了。” “什么出名费?”罗湘雯不明白。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 沈英杰说,“难道你猜不出那个来拍照的人是谁吗?他一定是哪一家报社或杂志社的记者,他是对我感兴趣,看我和一个他面生的女人在一起,以为我又有了新欢,故此来拍张照,要写点花边新闻卖钱。我看他也不容易,所以有心让他拍了精彩镜头多卖两个钱,因此冒犯了你。” 罗湘雯瞪着的大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刚要张嘴骂他,被沈英杰一把捂住了嘴,强势打断。 “不过你也跟着占便宜了,明天咱俩的照片一上报纸或者杂志或者发到网上去,你不也一夜成名了吗?现在人人都想红,都想出名的,红了出名了,利就跟着来了,谁不想名利双收呢?对了,顺便问一句,你没有艾滋病,我是很珍惜生命的。” 沈英杰说完,忙把手拿开,还甩了甩,因为罗湘雯咬他了,虽然只咬到一点点,可是也有点疼。 罗湘雯终于可以开口,气得骂道:“沈英杰,你真是太缺德了!” 她骂完把手里的钱摔在他身上,愤愤地走了。 身后传来沈英杰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罗湘雯回到家里后,忐忑不安的过了一天,她很担心,如果自己和沈英杰的照片真的被登上报纸或杂志,甚至发到了网上该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她就来到了街头报摊,她翻看着所有新出版的报纸杂志,看看到底有没有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 真的是倒霉,罗湘雯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在都市晨报的娱乐版里,刊载着一篇题为“沈三少爷另有新欢,空中小姐攀上豪门”的文章。 文章大意是说沈家三少爷和一名空姐如何打得火热,以至于拥吻在街头,等等。文章旁边刊印的就是沈英杰吻罗湘雯时的头部特写,占了四分之一的版面。 罗湘雯对此虽然很生气,但她也很庆幸,这无中生有的文章中并没有提及自己的姓名,照片也只照了自己的一个侧脸,别人是不会从照片上认出被沈英杰吻的人是自己的。 第111章 会同意才怪 就在罗湘雯在街头看报纸的时候,沈英杰的父亲沈从在餐厅里吃早餐,也看到了这篇文章。 当时他的脸就沉了下来,把碗筷重重地撂在了桌子上,饭也没有胃口吃了。 家人都偷眼瞅他,明白他是在生沈英杰的气,便谁都不言语,大气不敢喘,以免怒火波及到自己。 这时,沈英杰伸着懒腰走进了餐厅,吊儿郎当地坐在了远处。 沈从见了便叫他:“英杰,你过来!” 沈英杰本想躲远点,随便吃口饭,听父亲叫自己便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呀?” 沈从“啪”地一声把手里的报纸拍在桌子上说道:“看看你做的好事!” 沈英杰一看报纸明白了,他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沈从见了生气地说:“你还好意思笑?” 沈英杰不满地回答他的父亲:“我为什么不能笑?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干嘛说我呀?大早晨的,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你还没做错?”沈从说,“你和这不三不四的女人在街头搂搂抱抱,被人偷拍了照片登上报纸,丢我们沈家的脸,你还说没做错?” “我错了?”沈英杰不服气冷哼道,“爸爸大人,您三妻四妾的地娶着都没有错,我一个老婆都没有,找个女朋友也有错吗?” 沈从万万没想到儿子敢公然揭自己的短,气得用手点指着沈英杰说:“你……你说什么?” 沈英杰摇头晃脑地道:“没说什么,好话不说二遍。” 然后他就坐在椅子上吃自己面前的那份早餐,丝毫不在意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搅得没了胃口。 “你……”沈从想狠狠批评他,必须在众人面前立自己大家长的威严,可是却气得哆嗦说不出话来。 这时沈世杰开口教训弟弟说:“英杰,你太不像话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和爸爸说话呢?你错了,身为人子,难道还不能让父亲说吗?” 沈英杰冷笑说:“大哥,你不用在这装好人,我就是错了,你也没有资格说。别人不清楚,你在外面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 沈世杰听了他的话,真的担心他在家人面前胡说八道,添油加醋造谣自己,便说道:“你胡说些什么?你别见谁咬谁!”而后又对沈从说,“爸,您还是别跟他操心了,我看他已经不可救药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啦!” 未等父亲说话,沈英杰又冷笑道:“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你想挑拨我和爸爸之间的关系吗?” 沈世杰急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君子?你是君子吗?”沈英杰笑道,“我很怀疑这间屋子里有没有一个正人君子?” 这时一直在一旁没言语的方月梅怕儿子跟沈英杰吵起来,便对儿子说:“世杰,你不是有事要忙吗?还不快去!” 沈世杰明白妈妈的意思,他也知道沈英杰的嘴太厉害,口舌之争自己占不到便宜,便对父亲说:“爸,我有事,我先走了。” 他说完往外就走。 沈英杰望着他的背影,嘲笑道:“抱头鼠窜!” 沈世杰听了他的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恼火,他停下脚步回身怒问:“沈英杰,你是不是成心想找茬呀?” 沈英杰毫不畏惧地说:“找茬又怎么样?” “我揍你!”沈世杰上前一步说,“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揍!爸舍不得打你,我来教训你!” “你敢!”沈英杰冷笑叫道,又不屑地说,“你有那个本事吗?” 眼看着兄弟两个就要打起来了,沈从猛然“啪”地一拍桌子吼道:“你们要造反啊?”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沈明杰站起身来,往外推着沈世杰说:“大哥,你不是还有事嘛,你快先忙去!” 沈慧杰也过来小声劝道:“大哥,你别理他,你先走!” 沈世杰也不想惹父亲生气,只好哼了一声先走了。 沈英杰见他走了,回头望望父亲,见老父亲还在瞪着自己,他便调转开目光问:“爸,那张报纸真的惹你生气了?” 沈从反问道:“你说呢?” 沈英杰说:“如果您真的不高兴的话,以后我不跟她在一起就是了。” 沈从见儿子说软话了,心中高兴,也和缓了语气,哼了一声说:“如果你真的能这样做,那就说明你还知道点好赖!” “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沈英杰表态也快,嘴里说出这句话,可心里却在打着别的主意。 沈从看看他,实在是没办法,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长气。就是这样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儿子,一会儿把你气个半死,一会儿又来说好话。把别人气得都吃不下饭,他在那儿吃的挺香。 天天在外面疯玩,名声尽毁,也不是个长久之事。如果让他早点成家,收收心会不会好一些? 沈从觉得自己考虑的事必须尽快落实了。 其实这个问题他不是第一次思考了,而且他心中已经给儿子物色了几个他觉得合适的相亲对象,家境好、长得好、性格好,妥妥的都是大家闺秀。 于是一向雷厉风行的大老板开口说道:“英杰,你也不小了,男人就要说到做到。和外面的不三不四的女人要断,就都断干净。我已经给你物色了几个正经人家的好姑娘,哪天安排时间,你都见一见,看看相中了哪一个,就把亲事定下来。” “亲事?”沈英杰嘴里叼着一根青菜懵逼地问。 “对呀,你不是说一个老婆也没有吗?马上就找一个。” “我可不要什么包办婚姻!什么家族联姻!”沈英杰不满地说。 “都说了好几个姑娘,让你挑!” “那还不是有范围?” “你以为你是皇上啊,全天下选秀女?”老爹也来一句讽刺张狂的儿子。 “那她们的家族一定不是父亲的朋友,就是父亲的合作伙伴?” “我沈从的儿子,挑选的妻子的家庭背景,当然也要是我们沈氏家族这个阶层的了!” “你这又是变相联姻,你干嘛不让二哥去挑?”沈英杰不满地问。 无辜被点名的沈明杰,手里的筷子顿了顿,面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继续吃早餐。 “你二哥比你省心多了,这事暂时还不用我去操心!”沈从说。 “哼!”沈英杰不服气的说,“我会同意才怪!” “婚姻大事由不得你胡闹!”沈从严厉地说,“你是沈家的儿子有义务结婚生子,延续沈家的未来!其他的事你胡闹也就罢了,这件事必须听我的!” 面对盛怒的父亲,沈英杰没有再顶撞,只是冷冷一笑,在心里琢磨自己的反抗计划。 虽然罗湘雯很庆幸报纸上的花边新闻,没有提及自己的名字,照片也只照了自己的侧脸,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这一天,她都是在紧张中度过的,直到她所认识的人,谁也没有向她问及此事,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她出门上班,刚走出巷子口,竟然看见沈英杰开着一辆白色的豪华超跑来到她的身边。 他打开车窗望着她,罗湘雯见了他就有气,狠狠的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沈英杰便开车拦在她面前说:“我好心来接你,你干嘛这个态度对我?” “你已经得逞了,你还要怎么样?”罗湘雯生气的问道。 “看来你是看到报纸了。”沈英杰一笑说,“怎么,你为这事生气了?你为什么要生气呢?我不过是跟你开了个玩笑。” “你分明是欺负人!”罗湘雯叫道。 “我不是,我没有!”沈英杰忙说,“如果你真的为这件事生气,我可以向你道歉。” 罗湘雯听他说出这种话,冷笑道:“沈三少爷也会向别人道歉,天方夜谭?” 沈英杰不在乎罗湘雯嘲讽自己,他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罗小姐,说实在的,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件正经事跟你说。” “你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来耍弄人呢?”罗湘雯问。 “我说的是真的。”沈英杰说。 “我宁愿相信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也不会相信你会说真话了。”罗湘雯冷笑道。 “我敢说这次你不相信我,你一定会后悔的。”沈英杰说。 罗湘雯冷哼道:“沈三少爷,我劝你还是换个人玩,我可没时间陪你!” 她说完绕开挡在面前的跑车又往前走去。 沈英杰见她真的要走了,他灵机一动在后面冲她大声喊道:“我和罗宁要结婚了!” 第112章 拿了一把刀 沈英杰的这句话真的好使,罗湘雯一下子就站住了,她转回身来惊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沈英杰把车开到她面前问道:“这件事,你总感兴趣?”见罗湘雯不说话,只是疑惑的望着他,他便打开车门说道,“上车,我先送你去上班。” 因为生沈英杰的气,罗湘雯一时把他和罗宁的被疯狂谣传的暧昧不清的关系都忘了。 此刻一经他提起,她又想起来了。可是,不是说过绝不会娶她吗?怎么又变卦了? 罗湘雯立刻意识到自己现在还不可以把这个讨厌的人拒之于千里之外,必须要若即若离地接触着才行。 尤其是现在,沈英杰说他要和罗宁结婚了,这犹如对罗湘雯来了当头一棒,她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于是当他打开车门请她上车时,她就毫不犹豫地坐了进去。 见罗湘雯上了车,沈英杰便一脚油门开动了汽车。 罗湘雯看看他开去的方向,他说的是倒是真心话,汽车的确开去了云港机场。 好半天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后来罗湘雯忍不住问:“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从古至今,婚姻都是头等大事,这种事还有开玩笑的吗?” “可你不是说过,你绝对不会娶罗宁的吗?” 沈英杰叹气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咱们必须得再找个时间谈。” 两人说着话车子已开到了目的地,罗湘雯下了车正要走进出勤大楼,沈英杰追下来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 罗湘雯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他说:“那就今晚七点,麻烦沈少在这里等我!” “没问题。”沈英杰皮笑肉不笑道。 罗湘雯走进了气势恢宏的民航大楼,在更衣室里换好漂亮的工作服,然后和机组人员一起去开会,这一路上她都在想:罗宁,我决不会让你得逞的! 罗湘雯上了飞机以后渐渐冷静下来,她又开始想:沈英杰会不会是又在骗我呢?他根本没要和罗宁结婚,他骗我不过是为了引我付他的约会。 这太有可能了,像他这种风流人物稍一跟某个女人亲近了,报纸上都会说三道四,如果他真的要和罗宁结婚,早就应该传的满城风雨了? 可是现在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说起这件事,他显然是在骗我了。 可是他骗我去付他的约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很有可能今晚他根本就不会来接我,不过是今天闲的无聊来戏弄我一下。 如果真是这样也没什么,我倒是很担心,如果今晚他真的来接我了,那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 上次罗湘雯被蒋金石劫持,多少给她内心深处留下了一点阴影,面对他们这些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她不得不有戒心。 虽然说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看起来沈英杰花是花了点,但是似乎并没有蒋金石那么坏。当然这也不过是他表面上展现给大家的,谁知道他内心又是什么样的呢? 蒋金石的卑鄙无耻,他虽然没有,可他身上的邪气霸气却不比蒋金石少。 这样看来,我去和他约见面的确是一种冒险行为了。 可我还是想去,因为我很好奇,他突然又约我的目的是什么? 至于说到危险,我会带上一把刀,必要时我会让它派上用场的。 罗湘雯想着偷偷从餐车上拿了一把刀,这是一把小型餐刀,用餐巾纸多缠几层,包好了,小心翼翼贴身放好。 当晚七点钟,罗湘雯揣着那把刀走出公司时,沈英杰的白色超跑已经停在了门口。 沈英杰一见她出来,便为她打开了车门。 罗湘雯一上车,还没有问去哪里,他就说道:“咱们去吃饭。”而后便发动了汽车。 在车上,他始终一言不发,罗湘雯也不说话,半个小时后,沈英杰把车开到了临海的一家自助餐厅——千品楼。 罗湘雯曾经不止一次,远远的观望过这座二十几层高的宝塔似的建筑。 她知道这是全云港最豪华的自助餐厅,所售食物达上千种之多,餐费也是非常的昂贵,一千元一位起价,故此称为千品楼。 白色超跑刚停到门口,便有迎宾员上来为他们打开车门,泊车小弟去泊车,迎宾员引领着他们步入千品楼内,而后又有彬彬有礼的服务生小哥哥领着他们走进了一间豪华的餐厅。 罗湘雯放眼望去,餐厅豪华的犹如宫殿一样金碧辉煌,四周的落地长窗敞开着,海浪在窗外翻滚,海风不时地吹进来。 餐厅中间是占地面积达二十几平方米,喷射高度达七八米的室内音乐喷泉。 喷泉五米开外围着一圈桌子,长长的首尾相连,形成一个环。 环形桌子上铺着真丝台布,花样繁多、数不胜数的山珍海味、美味珍馐,盛在银制的碗碟中摆满了桌子。 人头马、xo、威士忌等世界名酒,盛在银制的酒器中,海风吹过时轻飘细荡,香飘万里,韵味悠长。 一个几人的小乐队,站在舞池旁,正演奏着优美的乐曲。 罗湘雯还是头一次走进这么豪华的餐厅,她开始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很快又想,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吃顿饭吗?让他们知道我是第一次吃这么昂贵的饭,而且有点不知该怎么吃也没什么丢人的。 这样一想,她就镇定下来,于是她就学着沈英杰的样子,从桌子上拿起银制的餐碟和筷子,夹一点自己认得的食物吃。 沈英杰吃了两口,回头见她一副很无兴致的样子,问她道:“你怎么不吃啊?你放心,我不会溜走让你付钱的。”他说着话夹了好多东西给罗湘雯。 罗湘雯吃了几口,见他只是夹东西给自己吃,并不提自己和罗宁的事,她忍不住问道:“是真的吗?” 她问这句话时,沈英杰恰好夹了一只龙虾给她,于是他说道:“这里的一切食物都是真货,纯绿色食品,当然龙虾也不例外。” 罗湘雯说:“我不是说龙虾,我是说你和罗宁的事。” 沈英杰听她提到罗宁不满地说:“你不觉得吃东西的时候提到她,很倒胃口吗?” 罗湘雯虽然和他有同感,但听他这样说罗宁,还是故意装作很不理解地问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未婚妻呢?” “谁说她是我的未婚妻?”沈英杰反问道。 “你不是说你和罗宁要结婚了吗?” “罗宁当然是想。” “那你呢?”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决不会娶罗宁的。要娶她,毋宁死。” “这么说你是在骗我了?”罗湘雯沉下脸来问。 “如果我不骗你,你怎么会答应付我的约会呢?” “那么你骗我来付你的约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现在咱们在干什么呢?”沈英杰又反问。 “难道你约我的目的,就是在这儿吃晚饭吗?”罗湘雯不太相信。 “难道你认为,在这儿吃晚饭,不能作为我约你的目的吗?” “这顿晚饭背后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沈英杰一笑道:“我们坏人也不能总工作呀,脑子也要适当的休息嘛!” 罗湘雯也一笑道:“这么说,这顿饭不是诱惑,也不是陷阱了?” 第113章 羡慕嫉妒恨 “你就放心吃,”沈英杰说,“吃完饭,我对你唯一的处置就是送你回家。” “我还是不能放心,”罗湘雯说,“除非你告诉我,你请我吃饭的目的。” “吃饭有什么目的?你下班不饿吗?饿了就要吃饭呀。”沈英杰说。 “我才不相信你有这么好心。” 沈英杰发愁道:“说实话你也不相信,你想听到什么?” “你请我吃饭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你就说什么,这就是我想听到的。” “你真想知道呀?”沈英杰又问。 “当然。”罗湘雯说。 “那好,告诉你。”沈英杰说,“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怕死。”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叫什么原因?”罗湘雯无法理解。 “是这样的,”沈英杰解释说,“我最近得了厌食症,四处求医不得治,后来到一名山大川,访得一得道高僧求得一方,方上四字:秀色可餐!于是我明白了,我治好病的办法只有跟美人在一起用餐,我才能吃得下,吃得下我的身体才会健康,身体健康我才不会死去。” 罗湘雯明白了沈英杰又在胡说,便冷笑道:“我看一定是哪一个精神病院的大门没关住,你才会趁机跑了出来。” 沈英杰听她嘲笑自己是精神病并不恼,反而哈哈哈哈的笑。 沈英杰这一次没有说谎,在千品楼吃完饭后,他没有别的行动,唯一做的就是开车送罗湘雯回家去。 罗湘雯回到家里走进卧室,她坐在梳妆镜前,把那把刀从怀里掏出来。 她看了看,便把它放进了皮包里。 她决定了,从今往后要随身拿着它。 她不知道沈英杰还会不会来找自己,她也不知道他那种喜怒无常的人,什么时候会不会做出需要自己用刀防备的事来。 第二天早上罗湘雯去上班,一走出巷子口,竟然看见沈英杰又开车等在那里。 罗湘雯便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不用花车费,有专车送你上班不是好事吗?”沈英杰反问着打开了车门。 罗湘雯心想这事儿的确不错,便坐进车里。 两个人一路上也不说话,很快到了公司门口。 沈英杰见罗湘雯要下车,于是问道:“你今天几点下班啊?我来接你。” “不必了。”罗湘雯说完,下了车走了。 如果没必要,她真的不想和沈英杰牵扯不清。 罗湘雯又在空中飞了一天,晚上下班走出公司大门时,她真的想翻个大白眼,因为沈英杰的豪华超跑又等在那里。 吸引的同事们都纷纷侧目,笑嘻嘻地小声议论。 她有点尴尬,也有点生气,这叫什么事呀? 沈英杰一看到她便打开车门,罗湘雯也不想站在车外,当着来来往往的人和他争执,只好上了车。 “我不是说了吗,你不用来接我。”罗湘雯不满地说。 “可是我并没有答应呀。”沈英杰说,“你不让我接你,难道你怕我欺负你呀?” “我才不怕你呢!”罗湘雯说,“可是你这样不经过我的允许就来,会给我造成困扰的。” “有什么可困扰的?是我的车给你丢人呢?还是我的人长得不够帅?她们对你啊,是羡慕嫉妒恨!” 沈英杰说着把车启动了。 罗湘雯无奈,轻叹了一口气,想起来问道:“我每天下班的时间是不一样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是说你无聊到一直在这等着?” “我说一直在这等你会感动吗?”沈英杰问,又笑道,“因为我聪明呀,虽然你不告诉我下班的时间,我可以去查呀!我到你们单位查一查排班表不就知道了吗?不但今天的时间我知道,往后一个月的上下班时间我都知道了,因为被我拍在了手机里。” 沈英杰得意洋洋。 罗湘雯哼笑一声:“你还是真的无聊啊!” “你会不会用词?你以前说过,这叫执着?”沈英杰说。 “哼,我和你还真说不清楚,真的好累心!” “行了,别累了,我带你去吃大餐!” 沈英杰把罗湘雯又带到了另一家高档饭店,请她吃完饭以后,没有其他节目,仍然只是安安全全把她送回家。 一连几天沈英杰对罗湘雯都是早接晚送,甚是殷勤,但罗湘雯却越来越不能接受了。 到了第七天,早上沈英杰又来接她,依然是一见了罗湘雯便打开车门。 这一次罗湘雯并不上车,她说道:“沈三少爷何等人物,每日里早接晚送,罗湘雯担当不起。”她说完关上车门。 沈英杰又把车门打开说道:“充其量一年少小伙,接送想接送之人,沈英杰如愿以偿。” 罗湘雯本不打算再上他的车,可听他像对对联儿似的接自己的话,心里想笑,又想反正他也来了,我不上车,他也会开车跟着我,坐就再坐一次。 想罢了,她便上了车。沈英杰一笑,开车往航空公司去了。 途中罗湘雯忍不住问他道:“你为什么总来接送我呢,你一天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吗?” 沈英杰反问道:“你不觉得一个小伙子每天都有机会接送一个姑娘,对他来说是很幸运的吗?” “可是沈少爷你认识的姑娘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来接送我呢?”罗湘雯问。 “那是因为我长得丑啊!”沈英杰说。 “长得丑?”罗湘雯听了他的话,奇怪地望望他,心想:你虽然品质不太佳,模样还是不错的,怎么会丑呢? 沈英杰见她纳闷便笑道:“因为我长得丑,所以只好找一个更丑的做伴,才能显得我好看一点呀。” 罗湘雯这才明白他是暗指自己丑,便冷哼一声,不理他了。 沈英杰见了她的样子哈哈笑说:“逗你玩呢,小姐姐,你是个大美女,怎么会丑呢?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不想知道,懒得听!”罗湘雯爱理不理的说。 “你不想知道,我更要说。” “你就是这么讨厌?” “没错!”沈英杰说,“实际上是这样的,我主要是为了照顾你,不让你挤公共汽车或者挤地铁,人山人海,万一有咸猪手伸向你怎么办?我认识的其他姑娘她们都是有车的,没有一个是需要我照顾的。” 罗湘雯知道沈英杰这说的也是胡话,便嘲讽他说:“这么说你外表像个恶鬼,内心却很慈悲了?” “恶鬼?我这么吓人的吗?”沈英杰听了她的话哈哈的笑。 那天晚上沈英杰又开着他的炫酷狂霸拽的超跑来接罗湘雯了。 可他等来等去,好多姑娘都出来了,却没有看见罗湘雯。 他马上意识到这不应该,于是他下车拦住一位姑娘,向人家尽情展显他超级高富帅的的魅力,询问罗湘雯的去向。 诚然是见多识广的空姐也被他的魅力所折服,像个羞怯的小女生一样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他,罗湘雯从侧门走了。 沈英杰马上上车,掉转车头追了过去。 第114章 这个小狐狸 罗湘雯从侧门离开后,赶到了地铁站入口,正要进去,一辆跑车唰的一下停在她面前,随后车门打开了,那个炫酷狂霸拽的帅哥,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罗湘雯气得朝超级跑车上踢了一脚,这怎么还阴魂不散呢? 沈英杰嬉皮笑脸地说道:“要不我给你找个锤子,你砸好吗?小心把脚踢痛了。” 罗湘雯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瞪着他说:“你如果还这样没完没了的,我就报警!” “这点小事至于报警吗?浪费公共资源不好!”沈英杰说。 罗湘雯没办法只好坐进了车里。 超级豪华大跑车,划出优美的弧线,向繁华热闹的市区驶去。 说实在的,每天有专车接送,而且还是这么舒服的座驾,是挺享受的,但是罗湘雯知道,这不是她的生活,这仅仅是一场梦,梦醒的时候她还是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所以她不能留恋。 “你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不需要再见面了,游戏结束了,你不想玩了,告诉我也不要玩了,你为什么失信了呢?” 车开了一会儿,沉默的罗湘雯突然问道。 她真的想知道当时他看起来那么认真地在说这件事情,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因为我后悔了。”沈英杰说,“以前是你追着我跑,现在换我来追着你跑,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我没觉得有意思,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这绝不是你沈少的作风啊?” “人总是要变得吗?一成不变怎么能发展?”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邪门歪道的大道理了。” “为什么?” “我怕我会上当!”罗湘雯说,“直接送我回家!” “不行!” “怎么你还想绑架呀?” “不是绑架,其实今天我来接你,是想让你陪我参加一个舞会!” “什么舞会?为什么让我陪你参加?” “这舞会来头可大了!”沈英杰笑道,“因为我需要一个舞伴,所以就请你陪我去了。” “如果我不肯呢?” “你会答应的,因为真的很好玩,因为这是一个上流社会的假面舞会。” “假面舞会?” 这…… 罗湘雯只在童话故事里听说过假面舞会,现实生活中真的也有吗? “对啊,所有参加舞会的人不分男女,都要求戴上面具,是不是很好玩?”沈英杰也有点兴奋的说。 “照你这么说,想参加舞会的人要提前准备面具了?” “不需要自己准备,舞会的主办方都已经准备好啦,宾客们到了的时候在门口随机给他们一个就可以了。”沈英杰解释说,又强调道,“不是想参加,而是被邀请参加,所以我现在邀请你去做我的舞伴,你应该很荣幸才是!” 罗湘雯哼了一声,并未感到荣幸,只是略微有一点点兴趣罢了,假面舞会真的没有参加过,也许真的挺好玩! “你想一想,身边的人都带着面具,你也不知道他会是谁,不管是邀请人跳舞或者是被邀请跳舞的,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不管是帅哥还是美女,要想展现魅力,只能靠舞姿了,想想就让人兴奋!” 罗湘雯泼凉水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不会跳舞。” 沈英杰愣了一下说:“没关系啦,不会我可以教你啊,再说了,又没有什么高雅的舞蹈,不过是蹦蹦跳跳罢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吃嘛,吃喝玩乐总是不分家的。” 两个人说着话,跑车已经开上了罗湘雯非常熟悉的一条路,直奔她熟悉的豪华高大的建筑而去。 “这是……” “没错,就是明都大酒店!” “舞会在这里举办的?” “是啊。” 沈英杰把超跑停在车位上,然后回头从车后座拿出来几个面具,他自己选了个大灰狼的带上,一张帅脸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眼睛里仍含着笑,面相却极其凶恶的望着罗湘雯。 “好丑!”罗湘雯吐槽。 “你选哪一个?”沈英杰晃一晃手里的面具提出建议,“你选小白兔的,它很可爱!” “我不要,我要这个小狐狸的!”罗湘雯就是要和他作对,拿了他手里的狐狸面具戴在脸上。 “好丑!”沈英杰马上报复,吐槽回去。 “不对,你刚才不是说不需要个人准备面具吗?到了那里主办方会给的,你为什么准备了?”罗湘雯问。 “因为,”沈英杰说,“我就是主办方。” “什么?” 罗湘雯直到和沈英杰走进舞会的主场,她才知道这个舞会是明都集团大老板沈从为了让儿子挑选喜欢的相亲对象,特意派手下的精兵强将主办的一场舞会。 明都大酒店娱乐部的顶层宴会厅,张灯结彩,金碧辉煌,华美绝伦的布景与璀璨夺目的灯光,相映成趣,营造出奢华又浪漫、时尚又梦幻的氛围。 时而美妙、时而激越的音乐中,千奇百怪的面具下,挺拔的身姿,婀娜的身影,都在翩翩起舞。 闪烁的灯光时明时暗,有时投射出绚丽多彩的光芒,照亮整个舞池,有时朦朦胧胧,给舞池蒙上神秘的色彩。 每一个人都是兴奋的,每一个年轻的心都在蠢蠢欲动,他们很喜欢这种神秘又兴奋的感觉。 有舞伴的,就凭借着感觉、气息在寻找着自己的另一半。 没有舞伴的就更放得开了,在忽明忽暗的舞场中,在旋转的人群中,触碰到了谁,就会和谁牵着手跳一支舞,身心放松又愉悦。 因为在这面具下,女生更放下了一些矜持,男生更暴露了一些野心。 第一次参加这种舞会,而且还是假面舞会,罗湘雯也很开心,虽然那些高雅的舞蹈,她跳不来,可是随便转圈圈她还是会的。 只是她不像别人那么自由,“大灰狼”始终跟在她的身边。如果有什么不长眼的西装面具男,拉住她的手想跳到别处,“大灰狼”马上去拦截住,强势地把那个男生推开。 沈英杰会靠近她耳边,因为离得远了也听不到,只能靠近说道:“小狐狸,你是我的舞伴,不许和别人走!” 罗湘雯觉得耳朵痒痒的,忙和他拉开距离。 本场舞会因为是为沈家的三太子挑选新娘,所以邀请的都是俊男靓女。 男生也都是名门望族的公子哥,女孩那必须都是千金名媛,不光有云港本市的,还有外市以及京城邀请来的大家闺秀。 明都大酒店客房部的豪华贵宾房都已经住满了。 不知什么时候舞场里混进来一个中年油腻男,大腹便便,带着面具,四处想揩油,再伸伸咸猪手,可没等他得逞,就被保安发现了,拖了出去。 玩的正嗨的年轻人,也没有太在意,一阵哄笑后继续跳舞。 舞会上来的年轻人虽然多,可有很多人并不知道云港沈家举办这场舞会的真正目的。 因为他们的父辈也不知道,沈从不可能直白的告诉人家,让你姑娘来参加舞会,让我儿子挑一挑。 大家长之所以积极地让小孩子来,也是为了让他们小辈们之间多交流交流。心里也都有小算盘,如果真有相中的,彼此之间联姻也是件好事。 总之这些事,不说到明面上,但是也心照不宣。 当然也有那心思活络的姑娘,想着接近沈家三少爷。虽然他的风评不太好,但豪门公子哥有几个年轻时不胡闹的呢?结了婚,收了心,接过父辈的接力棒,必然是社会精英,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 于是有几个姑娘,就先后寻找面具下哪一个是沈三少爷? 其中一个姑娘的助理从工作人员那里打听到,沈三少爷之前拿走了几个面具,其中有一个是大灰狼。 于是这个姑娘满场搜寻“大灰狼”,很快被她找到了,她开心地正了正自己脸上的小鹿的面具,觉得自己还蛮可爱的,有点兴奋地走向了大灰狼。 第115章 桃花只一朵 小鹿姑娘,信心满满,摇曳多姿地走向了大灰狼。 她走过去了,想趁着舞曲的旋律,靠近他,贴近他,就像其他人一样自然而然的牵起手,跳进人群中,一个浪漫的夜晚或许就开始了。 可是大灰狼一见了她靠近,马上躲瘟疫一样躲开,搂着旁边的小狐狸跳到一边去了。 哼!这赤裸裸的嫌弃,真伤人自尊啊! 小鹿姑娘很不服气,回身去找自己的小姐妹,小姐妹把一切看在眼里,正在嘲笑她。 她哼了一声,说道:“有本事你去,看他会不会和你跳舞?要是跳了,你再来笑我。” 小姐妹勇敢的去了,自以为比小鹿姑娘高明,直接在跳舞中表演意外摔倒,扑进大灰狼的怀中。 这满舞场的绅士哪一个见了姑娘要摔倒,不都会伸手接住啊?可沈三少爷偏偏是个奇葩,他不但不接,还闪身躲到一边,小姐妹直接摔在地上,小狐狸看着都替她疼。 幸好小姐妹长得结实,爬起来没啥事儿,回头看时小鹿姑娘都笑弯了腰。 大灰狼一点愧疚都不带有的,拉着小狐狸继续悠哉悠哉地跳小舞。 罗湘雯心中也又气又笑,她抬起头,望着大灰狼的眼睛说:“难怪你邀请我做你的舞伴,原来你是让我来给你挡桃花的?” “在我眼里,桃花只有一朵香,那就是你!”沈英杰突然抒情。 罗湘雯怎么可能信,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舞场里跳得热热闹闹,门外几个保安守着,他们瞧见自家的大老板在助理的陪同下从门缝里看了看。 沈从皱眉问:“怎么都带着面具?” “哦,是少爷要求的,他说要开假面舞会。”助理回答他。 “那这还能看见谁是谁吗?”沈从不太满意,他就是为了让儿子看人挑相中的姑娘的,这黑咕隆咚还带个面具,上哪看去? “没关系,董事长,”助理贴心的说,“一会儿还有晚宴呢,亮亮堂堂的宴会大厅,会看得很清楚。” “嗯,好,我给你的那几个名单,一定要跟英杰安排在一张桌子上。” “放心,董事长,已经安排好了。” 董事长助理信誓旦旦,保证完成大老板的任务。 可真正到了晚宴时间,他傻眼了,因为他们的三太子爷不见了,人家根本就没有出席晚宴。 几个美丽大方的名媛千金已经团团围坐在主桌席上,可是金贵的王子不见了踪影。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正在开车送一个灰姑娘回家,回到那穷街陋巷的小屋里。 罗湘雯回到家里,见妈妈正坐在客厅里等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原来李慈发觉女儿又开始与那个富家子弟来往了,她对此很担心,故此专门等她回来询问这件事。 一见女儿回来了,她便问道:“湘雯,你现在又和那个有钱的小子在一起了?” “在一起是什么意思?”罗湘雯摇头说,“没有啊,他只不过偶然送我回来。” “你别骗妈了,”李慈不高兴的说,“送一次两次是偶然,天天不是接就是送的,这里面不就有蹊跷吗?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呀?” “没有,只是顺道而已,妈,你别乱猜啦。” “湘雯,如果你真的和他谈恋爱了,妈也不是非要反对,但你一定要带他回家来让我看看,虽然他家很有钱,但是咱们更要好好了解了解他的人品,家庭情况……” “真的没有,”罗湘雯无奈打断妈妈说,“我真的没有和他谈恋爱,你别多想了。” “既然你不准备和他谈恋爱,那以后你和他要少来往,让别人说三道四不好。” “好,我知道啦,以后不和他来往就是了。” 罗湘雯心里想,不是我想和他来往,是他最近犯病了,总缠着我不放啊! 女儿虽然对自己做了保证,但是李慈还是不放心,第二天早上女儿出门上班,她便随后悄悄跟了出去。 她看见女儿一出了巷子又上了那个小子的车,真的有点生气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可是当李慈看见那辆豪车飞驰而去时,又觉得女儿如果能嫁一个条件好的有钱人,一辈子吃穿不愁,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她又担心,有钱人大都吃喝嫖赌花天酒地,她宁可女儿平平凡凡过一生,也不希望女孩嫁给这样的人受委屈。想着这些,心里又因为那小子开车带走了湘雯而不安。 稍一转念她又想,如果这个有钱的小子恰好人品也不错,那女儿跟他不是也挺好的吗? 但是李慈很快又觉得自己想得太美,又有钱人品又好的小伙子太少了,女儿哪有那么大的福气就遇上了呢? 李慈正站在胡同口胡思乱想,邻居张嫂从早市买菜回来。 她刚刚也看到了罗湘雯坐着那辆白色的跑车过去了,现在又见李慈站在这里张望,知道她在看什么,便凑上前笑说道:“你在看湘雯呀?我也看见她啦,坐着一辆可漂亮的车走了!” 李慈怕别人对此说三道四,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是支支吾吾。 张嫂便羡慕地说道:“李慈呀,你真好福气呀,女儿找了个这么有钱的人呢!” “哪有的事呀?”李慈说着忙回家去了。 她刚回家有一会儿,就有人来敲门,她开门一看,竟然是张嫂。 这怎么还撵家里来了,是什么意思? 张嫂一进屋,便神神秘秘的对李慈说:“有件事,我想问你呀!” “什么事啊?”李慈心里毛毛地问。 “今天早上开车接你女儿上班的那个小子,到底是不是你女儿的对象呀?”张嫂问道。 李慈听她问这个心中更奇怪了,嘴上忙说:“哪里是呀,不是的。” “真的不是啊?”张嫂追问道。 “真的不是,”李慈说,“他是我女儿的一个同事,他不过是顺路接我女儿上班。” “不是,那就太好啦,”张嫂说,“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让你女儿坐他的车了。” “怎么了?”李慈终于忍不住问了,“你听到什么关于那小子的不好的事了吗?” “是呀,很不好呀,”张嫂说,“刚才我回家,跟我女儿说买菜回来看见你家湘雯,坐着那辆漂亮的车去上班了。我女儿就跟我说,她昨天也是刚听别人说的,原来那个开车来接你女儿的小子,就是咱们市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叫什么来着?叫沈……沈……哦,对了沈英杰!” “沈英杰?花花公子?”李慈闻听此言犹如当头一棒,她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她对“花花公子”这个词可很有敌意。 “可不是嘛,花花公子呀!”张嫂说,“我女儿说了,他是云港市的两个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中的一个,家里是特别有钱,就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你千万不能再让你女儿跟他在一起了,跟他在一起时间长了不跟他学坏,也会被他害了呀!” “是呀,是呀,”李慈连忙点头说,“我女儿和他只是……” 她想说“同事”,又一想这么有钱的公子哥会上班吗?果然女儿从一开始就在骗自己。 “只是认识,就坐过他两次车,以后不让她坐了。太谢谢你了,来告诉我这些!” “应该的,应该的,咱都有女儿,不都是为孩子们好吗?” “对对!” 把张嫂送出家门时,李慈的胸口已经被怒气堵满。 张嫂走后,她便开始给女儿打电话,可是手机关机,她想女儿应该是已经上飞机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于是她忐忑不安地等了一天,准备掐住飞机返回降落的时间点,再打电话给女儿。 第116章 变成穷光蛋 沈英杰在舞会结束后,先送罗湘雯回到家,然后没有回家里的老宅,而是回到了自己住的公寓。 他不想和父亲见面,大老板肯定又要严厉批评他。 他知道就算跑到自己的小窝,也免不了要打电话轰炸,可毕竟隔着空间能好一些。 果然,深更半夜老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一开口就是一顿狠批。 “英杰,准备好的晚宴,你为什么不参加?你一声不吱就不出席,把邀请来的客人都放在那里不管,这应该是大家族教育出来的贵公子,能干出的事儿吗?” “不是有您呢嘛?”沈英杰早已经想好了要承受父亲的怒火,淡淡的回说。 “我?我在那里合适吗?这都是你们小一辈人的事,此刻你是主人,你是必须到场的!”沈从厉声说道,“说小了是你不会做人做事,说大了你是置沈氏家族的颜面于不顾!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长此以往,沈氏的好感度都被你败光了,逐渐失去合作伙伴,失去资源,股票下跌,沈家就毁在你手里了!” 沈英杰本来是歪在沙发上,听老父亲如此危言耸听,立刻坐直了身体说:“爸,您说的也太夸张了,既然这么吓人,那您可以让大哥或者二哥去嘛!” “你二哥在医院里忙着工作,怎么能让他突然把病人撂下不管呢?幸好你大哥去帮你圆了场,否则沈家这事儿办得丢人丢大了!都丢到云港市外,丢到京城去了!” “既然大哥厉害都已经帮忙把场圆过去了,沈家的脸面也保住了,您还半夜三更打电话给我嘟囔什么呀?”沈英杰又懒洋洋地说。 “废话,他圆过去了,你就有理了吗?难道你不清楚这晚宴是为谁准备的?这舞会又是为谁举办的?” “是为我,没错,可是并不是我自愿的呀,是您非要这样做的。”沈英杰又耍赖说,“我已经很配合了,好吗?” “你已经很配合了?”沈从说到这里突然想又起来一件事,“说到舞会,之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在舞会上好好选选,看看自己相中了哪个姑娘,我舍着老脸给你去正式提亲,可你呢,还非要整什么假面舞会!” “假面舞会有什么不好,您看看舞会效果多好啊,兴奋又神秘,大家玩得特别开心!” 沈英杰现在想想还觉得挺有意思,他根本就没有放开玩呢,因为他反感父亲要让自己在舞会上找对象,他不爽,玩得不痛快! 如果他放开了玩,他会有许多创意,会让舞会更精彩。以后有机会一定重新组织一次,弥补上今晚的遗憾! “好什么好?” “哼,跟您说您也不懂,咱们之间就是有代沟!” “本来舞会里就黑咕隆冬,还带个面具,你能看清谁呀?晚宴你又不去参加……” “我不去参加,他们依然会很嗨,”沈英杰打断父亲说,“全都是帅哥美女,不差我一个!而且他们会彼此猜测,刚才和他们跳舞的都会是谁,气氛一定很热闹,决不会冷场!” 沈英杰说着如同亲临了晚宴一样。 沈从知道事实确实像儿子所说的一样,大儿子和助理都向他汇报了,虽然三少爷没出席,晚宴依然完美地进行了。 可是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啊,这对一个久经沙场的商人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于是他依然最后警告儿子:“你是诚心不想挑对象是不是?如果你真的不想自己找,那我就给你选了,你就别怪我给你包办婚姻!” 沈英杰马上转了转那双桃花眼反驳说:“谁说我不想自己找对象,我不但自己找,而且我已经找好了!” “什么?你自己找了?已经找好了?”老父亲很意外,可是不太相信儿子。 “嗯!”儿子肯定回答。 “真的?是谁?在哪找的?”觉得儿子不靠谱的大老板又三连问。 “当然是在今晚的舞会上。”沈英杰回答。 “真的?”如果是舞会上出现的姑娘,那沈从就放心很多了,因为这些姑娘都是他筛选过一遍的。 就连罗宁那样风评不太好的,都没有在他们的邀请之列。 沈从心中一高兴,对儿子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他问:“那你相中的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爸,这个您就先别管啦。”沈英杰要保持神秘感。 “为什么不让我管?你相中了,我好上门去提亲啊!”沈从知道儿子是什么德行,他想趁热打铁,马上让他原地结婚,让婚姻束缚住他、管教他才好呢! “爸,哪有您这样的,这都什么年代了,相中了我们两个不得恋爱一下,相处一下吗?” “也是……”沈从也觉得自己有点着急了,这刚相中还没有半宿呢!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孩子?”老父亲又问。 “不告诉您,万一您控制不住,找人家去怎么办?” “……”沈从想想,儿子鬼精鬼灵不好糊弄啊,自己没准真能干出来这事儿。 “你确定,这姑娘是你在舞会上相中的?”沈从不放心地最后问一嘴。 “我发誓,”沈英杰在电话那边暗自笑着说,“今晚那个姑娘绝对出现在了舞会上,如果我说谎,我以后就变成穷光蛋,再不能吃喝玩乐!” “哼!没出息!” 沈从使劲嫌弃儿子,发个誓都透着一股子浪荡公子哥的气息。 但他彻底相信了儿子的话,这对儿子来说的确是“毒誓”了! 老爹终于相信了自己挂断了电话,沈英杰扔了手机,捶着沙发笑。 怎么觉得这件事这么有意思呢?不如就趁热打铁,爆一个猛料给大家岂不是更精彩! 罗湘雯一下飞机便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妈说家里有急事,要她下班后立刻回家。 罗湘雯放下电话后,匆匆换了衣服,背上背包便走出公司大门。 沈英杰的豪华超跑仍然等在外面,她立刻上了车。 今天她这上车的痛快劲儿,让沈英杰反而有点意外。 罗湘雯怕沈英杰又带着自己去这儿去那儿的,便说道:“麻烦你马上送我回家,我刚刚接到我妈妈电话,说我家里有急事,要我立刻回去!” “吃完饭再回去不行吗?”沈英杰问。 “不行,必须马上回去!”罗湘雯忙说,“你如果不肯送我,我就下车自己打车回去!” “我送你,你快坐好!”沈英杰说着马上开车往罗湘雯家驶去。 跑车一开进罗湘雯家所在的那条街,她便看见妈妈正焦急地站在巷子口等自己。 沈英杰把车开到李慈跟前停下来,罗湘雯马上下了车。 李慈见了便上前,冲车内的沈英杰厉声说道:“我告诉你,你马上把车开走,以后别再来找我女儿,你要是再敢来找她,我就对你不客气!” 她说完一把抓住女儿的手,紧拽着进了巷子走回家去。 第117章 看破红尘了 罗湘雯顿时明白了,其实家里并没有出什么事,妈妈不过是不想让自己跟沈英杰在一起,才会骗自己早些回家的。 李慈一进屋便关紧了房门,而后她沉着脸埋怨罗湘雯说:“你昨天不是亲口答应我不再跟那小子来往吗?今天怎么又让他送你回来了?” 罗湘雯看出妈妈很生气,便解释说:“你刚才不是打电话说家里有急事,着急吗?恰好他在那儿,所以我就让他开车送我回来了。” “那今天早上他接你是怎么回事儿?” “他人已经来了,我也不能把他赶走,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嘛!” “好意?他那种花花公子每天接送一个姑娘,会有什么好意?湘雯,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故意骗妈呀?”李慈真的很揪心。 罗湘雯听到了妈妈说沈英杰是花花公子,她明白了妈妈已经了解了他的底细,便有些心虚的说:“妈,我想你是有些误会,我并没有骗你。” “这么说,那小子的底细你是了解的了?”李慈在女儿的话中捕捉到了她想得到的信息。 “你听谁说他是花花公子啊?那只是谣传,他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坏。” 罗湘雯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想替沈英杰辩解,也或许这就是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 “你还说没有骗我,你明明知道他是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坏东西,你还天天和他在一起?”李慈生气地说,只关注她想关注的点。 “我们没有天天在一起啊?我只是偶尔坐了他的车。”罗湘雯突然觉得很烦,“我每天都在上班,哪有功夫天天搭理他?” 李慈摇摇头叹气说:“我知道你天天去上班,那下了班以后的时间呢?我不是说你下班以后不能去放松,去交朋友,可是……” “可是什么呀?妈,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呢?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 真的没有什么,对?只是接触得多了一点,不至于让母亲这么生气? 然而母亲并不相信她,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她痛心地说:“湘雯,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呢?怎么这么糊涂了?你天天跟一个坏小子在一起,你这不是堕落了吗?妈知道,郑林轩的事让你伤心了?可是你也不能因为他的事就自甘堕落呀?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李慈说不下去了,坐在沙发上难过的要掉眼泪。 罗湘雯听了妈妈的话心里一阵刺痛,她突然很伤心,她没想到妈妈会提起郑林轩的旧话,仿佛揭开了自己的伤疤。 她也没想到妈妈会把“堕落”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会认为自己堕落了! 她更没有想到自己每天辛辛苦苦的工作,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来帮妈妈维持这个家,可结果却是让妈妈失望! 她见妈妈哭了,并没有上前道歉、劝解、安慰,而是转身想走进卧室,见弟弟妹妹们正愕然地都站在身后,她便说道:“你们劝劝妈!” 她说完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罗湘雯靠在门上,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流了一会儿泪,觉得心里轻松些了,于是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寒月想:我现在和沈英杰在一起,难道真的像妈妈说的是一种堕落吗?当初接近他是为了报复罗宁,现在和他接触也是为了牵制他去找罗宁。 如果说对罗宁的报复是一种堕落的话,那我还是收手,何必惹得妈妈伤心,自己也难过呢? 再说了,我能牵制沈英杰一时,也不能牵制他一世,他早晚会不再理我,不知又去采哪朵花了? 算了,别跟他们玩火了,他愿意跟罗宁恋爱就跟罗宁恋爱,他愿意跟罗宁结婚就跟罗宁结婚,这一切都跟我无关了! 罗宁嫁给他这个花花公子也未必就是好事,再说,沈英杰也未必就会娶她,他不是说过“要娶她,毋宁死”吗?不管他们怎么样,总之从今往后,他们的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了! 罗湘雯这次真的下定决心,从此跟沈英杰一刀两断。 罗湘雯正想着罗雷进来了,他关切地问:“姐,你没事?”见她眼睛红红的,他又问道:“你哭了?” 罗湘雯一笑说:“没有,只是迷了一下眼睛。”又问,“妈怎么样了?” 罗雷摇摇头:“没事的。” “那就好。”罗湘雯说。 “她只是担心你。”罗雷说。 “我知道。”罗湘雯说。 “我也担心你。”罗雷说。 “我是你姐姐,有什么可担心的?”罗湘雯道。 “可你是女生啊!” 罗湘雯笑了:“那你就快点长大成男子汉,来保护我!” “行!”罗雷也笑了。 第二天早上罗湘雯去上班,真是很庆幸,在巷子口竟然没有看见沈英杰的跑车。 看来他也明白不该再玩了,或许是另找别人玩去了,罗湘雯想,这样更好,省得自己跟他费唇舌了。 好久没有坐公共汽车了,今天她又徒步走到了公共汽车站。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她正站在那儿等车,沈英杰又开着酷酷的跑车来到了她的身边。 说实话,罗湘雯也不算意外,这才是沈英杰的性格。 我行我素,就喜欢和别人对着干,乖张又跋扈,冷傲又叛逆! 他要认准的人和事,绝不是你甩几次脸子,说几句威胁的话,他就会放弃的! 但是罗湘雯昨晚下定的决心没有变,不会再和他纠缠了! 沈英杰打开车门让她上车,罗湘雯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又把车开到这儿来了?” 沈英杰说:“昨天晚上你妈妈那么凶,我想今天你在巷子口是绝不会上车了,所以我就到这儿来接你了。” “你自己开车走,”罗湘雯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坐你的车了,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她说完关上了的车门,而后站到一边只望着公共汽车开来的方向。 沈英杰见了她的样子,下车来到她的身边问:“怎么了?你妈妈给你下了命令了?我拿点钱去贿赂贿赂她老人家呀?” 罗湘雯白了他一眼说:“不止我妈妈,我自己也觉得我们不能再玩了。” “玩?你在玩吗?我是认真的,我可没在玩呀!”沈英杰叫委屈道。 罗湘雯说:“你别装了,你知道我在玩,我也知道你在玩,咱们都在玩,玩一个无聊的游戏,早晚是要结束的,还是早点收场。” “既然是两个人玩的游戏,不能你说收场就收场?”沈英杰说,“这可是你以前说过的话!” “如果你没玩够,可以自己玩独角戏,或者再找别人玩!”罗湘雯说,“总之,我是没有时间和兴趣奉陪你这位大少爷了!” “你不怕我去找罗宁吗?”沈英杰问。 “那是你的自由。”罗湘雯说。 “你不怕我们结婚,她做沈家阔太太的美梦得逞吗?”沈英杰又问。 “随便你们了。”罗湘雯毫不在意的说。 沈英杰仔细望着她的脸说道:“完了,这是真的受打击了吗?好像有点看破红尘了呢!” 罗湘雯不理他。 “你真的想让咱们之间画个句号呀?”沈英杰再次问。 “就是这样。” “好,这主意不错,那咱们去吃最后的晚餐!” “那是画蛇添足。”罗湘雯说着公共汽车来了,她便要上车。 沈英杰却一把抓住她,不让她上车,弄的公交司机和上去下来的乘客都奇怪的望着他们,以为是两个小情侣在吵架。 直到汽车开走了,他才放开手。 罗湘雯气得冲了吼道:“沈英杰,你有病啊?你要干什么呀?我会迟到的!” “迟到就迟到,怕什么?”沈英杰说,“你今天不要去飞了,我要带你去海上!” “沈三少爷,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可以我行我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罗湘雯叫道,“我要上天,不要下海!” 第118章 一束红玫瑰 “不下海你会后悔的。”沈英杰说,“因为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我要在海上告诉你!” “你又开始故弄玄虚了。”罗湘雯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没有,我是真的有事要跟你说。”沈英杰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段时间我每天接送你的目的吗?这是个秘密,我本打算过几天再告诉你,可你现在却不想再理我,我怕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你这个秘密了,所以今天务必跟你说个明白。” 罗湘雯的确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便催促说:“那你现在就快说!” “我光用嘴说可不行,”沈英杰说,“你必须看到实物才能弄明白。” 罗湘雯听了他的话更糊涂了,问道:“什么实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跟我上车,到了那里就知道了。”沈英杰说着便拽罗湘雯上车。 罗湘雯拒绝道:“那不行,我还要上班呢!” “你今天的工资我给你了!” “不是工资的事儿,无故旷工会被开除的。” “那就别干了,又赚不到几个钱,在飞机上侍候人有什么意思?” “哼,大少爷说的倒轻巧!” 罗湘雯坚决不去,沈英杰见她不配合,突然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公主抱那种,强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把她箍在怀中。 “干什么?”罗湘雯用手捶他胸口,叫道,“放开我!放我下来!” 沈英杰不理她,几步走到车前打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锁上这一边的车门,任凭罗湘雯狠敲车窗也出不来。 他转到另一侧,坐在驾驶位置上,说了一声:“系好安全带!”,然后就把车飞一样开了出去。 罗湘雯想下车也不行了,气得想上去打他,可为了生命安全,只好忍着气,不能打司机。没办法,她只好打电话到了公司,请了一天病假。 沈英杰真的把罗湘雯带到了海边,带到了一艘泊在海里的游艇上。 这条游艇可比之前那条小快艇大的太多了,而且布置的处处透着精致与奢华、时尚与浪漫。每一处细节都透着两个字“有钱”! 罗湘雯不禁撇撇嘴,偷偷瞪了沈英杰一眼,该死的有钱人,你有钱就有钱呗,干嘛总是来欺负我? 游艇的甲板上摆放了一张圆桌,纯白的真丝台布铺在上面,法国的红葡萄酒,各种新鲜的水果,精致的点心,进口的牛排,澳洲的龙虾,等等,陈列其上。 沈英杰倒酒给罗湘雯喝,罗湘雯不喝,沈英杰拿水果和点心给罗湘雯吃,罗湘雯也不吃。 沈英杰便说:“咱们分手你虽然难过,可你也不必绝食呀!” 罗湘雯说:“我到这儿来是听你的谜底的,不是来听你打趣的。” 沈英杰听她这样说,神秘的一笑,而后他望望天又望望海,愉快舒畅地吸一口气说:“你看这儿的景致多美啊,蓝天白云下,波光粼粼,辽阔无际的大海,海风温柔的吹拂着,海鸥鸣叫着飞翔,真是天高海阔,令人心旷神怡啊!” 沈英杰感慨罢了,见罗湘雯没反应,便又问道:“你怎么不看呢?你没兴致吗?” “心中揣着个谜团,再美的景当然也没有兴致看了。”罗湘雯说,“何况我还是被你绑架来的。” 沈英杰又一笑,顿了顿又问道:“你说在这美丽的蓝天下、大海上,最应该做些什么事?” “揭开你的谜底呀!” “你的回答是错误的,一分也不能得。”沈英杰说着走近船舷。 罗湘雯见了问:“你不是打算在这美丽的景致中跳海?” 沈英杰不理她,只附身在船舷上往海中望,突然他惊喜地叫道:“哎呀快来看呢,水里有海豚呀!” 罗湘雯听他这样说也过去张望,但除了浪花什么也没看见。 “你又胡说了,海豚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罗湘雯觉得自己信他才是傻。 “没骗你,真的有!你仔细看呢,就在那儿,还有两只呢!” 罗湘雯顺着沈英杰手指的方向仔细看,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没有呀。” “有,你再仔细看,还是一雄一雌呢!” “没有!”罗湘雯又仔细看后,确信根本没有什么海豚。 “有的,他们还在说话呢!”沈英杰坚持说有,又兴高采烈的问,“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原来那只雄海豚在向雌海豚求婚呢。” 罗湘雯听沈英杰说出这种话,明白他真的是在胡说了,颇觉无聊,便离开船舷,走回到了桌边。 沈英杰见了跟过来问道:“你说那个雄海豚向雌海豚求婚,那只雌海豚会不会答应他呢?” “你怎么不下海问问她本人呢?”罗湘雯反问。 沈英杰笑了,而后说道:“在这美丽的海天之间,海豚都知道谈婚论嫁,你说我们人类该做点什么呢?” 见罗湘雯并不言语,他又问:“你说如果此刻一个小伙子向一个姑娘求婚,那个姑娘会不会答应他呢?” 罗湘雯认为他就是在没话找话,便说道:“别人的闲事,你干嘛要管?” “你是真不明白呀,还是装糊涂?”沈英杰着急地问,“这不是别人的闲事,这个小伙子就是我呀,这是我自己的事。” “既然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问那个姑娘去就好啦。” “你一向不是很聪明的吗?今天怎么这么笨呢?”沈英杰气得叹气说,“难道你一定要我说明白吗?那好,我告诉你,我所想向其求婚的那个姑娘就是你!” 罗湘雯听了他的话冷笑道:“你觉得这个玩笑很好玩,是吗?”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沈英杰突然严肃了脸,一本正经地说。 罗湘雯冷哼,道:“在我的记忆里,自从认识了你,我就从没听你说过一句真话、一句正经话。” “我承认,自从你认识我,除了这句话,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一句真话、一句正经话。” “你现在说出的这句话,还是一句假话。” “我早就知道不给你拿出点东西看看,你是不会相信的。” 沈英杰说着变魔术一样,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束红玫瑰,递给了罗湘雯:“你说这束玫瑰花代表什么?” 而后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丝绒小盒,他打开后一枚光芒四射的蓝色钻戒,便呈现在罗湘雯面前。 “这枚钻戒又代表什么?”沈英杰又问,“这束玫瑰花、这枚钻戒,都是我精心给你准备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是真心诚意向你求婚吗?” 沈英杰停顿一下,他看得出罗湘雯眼神中满是戒备。 “你一直不是想知道,这段时间我天天接送你的目的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目的就是最终向你求婚。” 罗湘雯的眼神由戒备变成了疑惑。 “我原本想再等几天,可是你却突然不想再理我了,所以我今天不得不把你带到这儿来,把我心中的秘密告诉你,也为你心中的谜团揭开谜底。” 罗湘雯惊呆了,漂亮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 “现在,我郑重的向你请求:湘雯,你嫁给我!请允许从今往后我称呼你为湘雯了!” 罗湘雯傻掉了。 玫瑰火红火红的,像熊熊燃烧的火焰! 钻戒瓦蓝瓦蓝的,晶莹剔透,与蓝天大海交相辉映。 沈英杰一手拿玫瑰花,一手拿钻戒,满怀期待地望着对面的女孩。 而罗湘雯从戒备到疑惑,再到惊呆,最后傻掉了! 第119章 灰姑娘的梦 此刻,罗湘雯终于相信了,沈英杰是真的在向自己求婚,她相信了也便惊呆了。 这件事出现的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尽管为了报复罗宁,她试图勾引过沈英杰。 先不说她“勾引”的水平咋样,也不提是沈英杰哪方面的个人原因,造成了他俩纠纠缠缠的结果。 只说其实她的目的,仅仅是想将沈英杰从罗宁的身边“勾走”,而从没想过要他做自己的男朋友,更别说是做丈夫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沈英杰是个品质不佳的花花公子,更因为他是千亿富翁的儿子,是个正儿八经的豪门阔少。 罗湘雯从来没想过要嫁个有钱人,也没做过做富家阔太太的梦。 她做过发财梦,也想过出人头地,但那一切都是靠自己去努力、去奋斗。 所以当现在,当面前这个沈英杰、当这个千亿富翁的儿子、当这个豪门阔少爷郑重地向自己求婚时,她很激动,她的心怦怦地跳着,身体也在轻轻地颤栗着。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复杂的感情造成的。 同时,她还有些惊异,她很奇怪沈英杰为什么会向自己求婚?她始终认为沈英杰和自己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玩闹,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喜欢恶作剧一样,他不过是断断续续地跟自己玩着恶作剧。 此刻,他突然说请求自己嫁给他,罗湘雯总觉得那是一句台词,很难相信那是真的。 沈英杰见罗湘雯好半天不说话,只惊异地望着自己,便说道:“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不会强迫你马上点头,可是说实在的,我觉得你没必要多考虑什么,你嫁给我是绝不会吃亏的,看在我钱包的份上,你也不该再犹豫了。” 这时罗湘雯已经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了,她对他问出了第一个想问的问题,她问:“你刚才说的话的确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沈英杰说。 “我很奇怪,”罗湘雯又问,“你认识那么多女孩子,可你为什么偏偏向我求婚?” “是这样,”沈英杰说,“虽然我认识许多女孩子,但她们个个如花似玉,而且还有钱,可以说是财貌双全。像她们那种财貌双全的人是不愁嫁的,只有你,既不是花容月貌,又没有钱,你说像你这种无貌无财的女人谁会肯要呢?我为了支援灾区,所以就向你求婚了。” 罗湘雯知道沈英杰是故意开玩笑,但听他把自己说的如此不堪,还是很生气,她说:“那你还是收起你那该烂肚肠的好心!” 她说完转身就走。 沈英杰见她要找,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跟你开玩笑的,别生气,我这里有真正的原因告诉你。” 罗湘雯听他这样说便停住脚步望着他。 沈英杰说:“你既然想知道我为什么向你求婚,那我就告诉你,如果我说i love you very uch,你也知道我是在骗你。所以我就跟你实话实说,我之所以向你求婚,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今天已经二十三岁了,也该有一个老婆了,虽然不但罗宁,还有好多女孩在我面前搔首弄姿地想嫁给我,可我对她们却一个也看不上眼儿。我认为在我认识的女孩中唯一一个有资格做我老婆的就是你罗湘雯。你有这种资格并非因为你的容貌或你的财富,而是因为你的人品正经,虽然人人认为我是个不正经的男人,但我还是想取个正经的女孩做老婆,因为娶回家后放心,不会给我带上绿帽子。” 罗湘雯刚开始听他说自己是个正经的女孩,觉得他终于说了一句人话,还有一点高兴,觉得他也算了解自己。 虽然自己曾经试图“勾引”他,可他也透过现象看本质,对自己有中肯的评价。 后来又听他说了下面的话,心想:你也太自私了,原来你想娶我做老婆的目的就是因为我正经,将来不会给你戴上绿帽子。 你可以在外面花天酒地,却要老婆在家守身如玉?你也自私透顶了! 罗湘雯想到这里很生气,她在心里告诉自己,绝不能嫁给自私卑鄙的小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张嘴把心里话告诉他,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只望着他,不知该怎样才好! 沈英杰见了她的样子说道:“我知道让你马上做决定很难,我先进船舱睡一觉,你自己在这好好考虑考虑。不过我告诉你,不论你考虑的结果是什么,我娶你是娶定了。”他说完便走进船舱去了。 罗湘雯见他走了,首先的反应便是在心中恨恨地骂自己:罗湘雯,你太可恨了,你为什么不上前骂他个狗血喷头,而后干脆痛快地告诉他,你决不会嫁给他,他想娶你,纯粹是白日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什么也不说,你傻呆呆地站在这里犹豫什么呢?是呀,你犹豫什么呢?你并非怕他,可是你在犹豫什么呢…… 其实,罗湘雯她自己很清楚,她在犹豫什么,她之所以明知道原因还在找寻原因,那是因为她在逃避,她不想承认是这种原因让自己犹豫了。 可是事实确实如此,她之所以犹豫,那是因为尽管沈英杰的求婚,听起来让人觉得厌恶,可是她还是舍不得一口拒绝——嫁进豪门做阔太太的诱惑力太大了! 试问这世上哪一个女孩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力而能不犹豫? 尤其是伸手送给你红玫瑰和钻戒的是年轻帅气的贵公子!而并不是贵公子的爹! 贵公子的吸引力,豪门的吸引力,试问哪个女孩能果断的拒绝? 试问这世间哪一个女孩没做过灰姑娘的梦呢? 如果真的没做过,那不是不想做,而是压根就不敢做! 罗湘雯就没敢做过,可王子偏偏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所以她犹豫了! 罗湘雯知道如果她真的嫁进沈家,成了阔太太,那将意味着从此她有钱了,有地位了,她将名利双收了,她将得到别人的尊重,她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高看一眼,她将人前显贵,傲里夺尊。 她那多少年来想出人头地,却没有实现的愿望,在这一瞬间便实现了。 以前她也不止一次听说某某嫁入了豪门后如何显赫,但她从未想过走这种捷径来取得成功。 因为她觉得这种成功的方式,与她追求的奋斗生活是毫不相关的。 就好像坐在电视机前看希腊神话,虽然羡慕那美丽的不能再美丽的爱情,但也清楚地知道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可当现在,现在这种机会突然摆在她面前时,她这个强烈渴望成功,渴望出人头地的姑娘,就不能不为之心动了。而且,她还是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她明白这种机会不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可是她又想,如果这样她成功是成功了,但是她却同时犯下了一个罪恶,那便是她昧着良心亵渎了一个神圣的东西——婚姻本身! 她始终认为,婚姻是爱情的结果,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她始终认为没有爱的婚姻是可悲的,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结合在一起的婚姻是肮脏的,这肮脏婚姻中的男女主角便都是堕落的。 如果自己为了走成功的捷径嫁给沈英杰,那自己不是就堕落了吗?不,我绝不能自甘堕落! 可是,我又不想放弃这个千载难逢成功的好机会,那么……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她一面渴望着成功,一面又拒绝着堕落,矛盾着有些痛苦起来,脑子也乱起来。她意识到这一点,于是她告诉自己:罗湘雯,你要冷静下来,你要仔细的想一想,你要好好考虑考虑! 于是,她在甲板上慢慢地来回踱着步,继续考虑起这棘手的事情。 第120章 天真的决定 罗湘雯知道,她现在所需要考虑的就是成功与堕落的问题。 她想如果用这种无爱的婚姻做交换的成功不意味着堕落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嫁给沈英杰。 可是她偏偏清楚的知道这种方式的成功意味着堕落——至少她这样认为。 所以她很矛盾,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取舍。 她一直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女孩,可是当现在她明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堕落的泥潭边,并有可能滑进去时,她却不能马上掉头走不掉,她太渴望成功了,太渴望出人头地了,因为这对她太重要了! 如果我成功了,出人头地了,名利双收了,她想,那么我不但能够得到别人的尊重,而且我的妈妈、我的弟弟妹妹们,从此也会跟着我享福了! 我有钱了,我的妈妈再也不必辛辛苦苦地每天打零工贴补家用,我会买个好房子给家人住,让妈妈安享不愁吃穿的后半生。 我还可以给弟弟妹妹们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我要供他们读书,甚至可以送他们到国外去留学深造。 而且我相信,从此我的伯母婶娘之流的势利眼的亲戚们,再也不会、也不敢瞧不起我们一家人了。妈妈就算是说话时,把唾沫星子喷到她们脸上,她们还会感到挺荣幸的呢! 所以说我对出人头地的追求是没有错的,而且也是必须做到的。那么堕落呢?我是不允许自己堕落的!我又想要成功,又拒绝堕落,我这不还是在矛盾的旋涡中吗?我该怎样摆脱掉这种矛盾呢? 罗湘雯努力地想,边想边走到船舷旁,她望着深邃辽远的大海,渴望从中能找出一种方法,可以使自己内心的矛盾得以解决。 突然,她眼前一亮,有了一个想法,就像作家突然来了灵感而兴奋一样,她也为自己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想出这么个主意而高兴! 她知道她既要用婚姻来交换成功,而又不感到堕落,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她真正爱上沈英杰,沈英杰也爱她,两情相悦,顺理成章,这是最完美的结果! 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她只能选择另一种办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是她只在形式上嫁给沈英杰,在灵魂与肉体上都不嫁给他。 他把自己娶回家后只能当和尚了,而我自己情愿做一辈子尼姑。 这样,她就没有亵渎那爱情化作了灵与肉结合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婚姻了,她也就没有堕落,没有负罪感了。 罗湘雯想到这里很兴奋,她为自己把这么棘手复杂的问题迎刃而解而高兴不已。 于是,她决定了,她答应沈英杰的求婚,赚个名利双收! 也许是被千亿豪门贵公子突然求婚的冲击太大了,罗湘雯的智商也有点掉线。 她自以为谨慎地方方面面思考了很久,却没有想过她所谓的形式的婚姻,沈英杰会不会同意?也没有想过要提前征求他的意见,就这样天真的决定了! 罗湘雯刚刚做出了决定,沈英杰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睡醒了,还是根本没有睡。 他站在船舱门口望着面海而立的罗湘雯,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捕捉的笑容。 很快他就收敛了那一丝笑容,缓步走向罗湘雯。 罗湘雯听到他走过来,转头望着他。 “你考虑好了没有?”沈英杰问她。 “如果你说的,的确是真心话的话,那么我觉得你的建议还不错。”罗湘雯说。 沈英杰见她答应了,他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高兴的笑。 于是,他让罗湘雯伸出手来,他把那枚蓝色大钻戒给她戴上。 他给罗湘雯戴钻戒的时候,只用指尖托起她的指尖,那动作小心翼翼地,分明是在尽量的少触碰到她手指的面积,好像罗湘雯的手有毒似的。 罗湘雯见了他的样子,心里不知是高兴还是生气,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她觉得沈英杰实在莫名其妙。 “我们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给罗湘雯戴完钻戒,沈英杰马上说。 “什么时候?”罗湘雯虽然答应了他的求婚,可以想到真的要成为现实,还是觉得有点太快了。 “现在就去!”沈英杰说,“我们只有登记了,官方认证了,我才放心,你想反悔也不行了。” “什么?现在就去?这也太快了?再说,结婚登记需要拿户口本的。” 沈英杰想了想:“任何事情都可以有例外,你别忘了我是什么人!”沈英杰傲娇地说完,先下了游艇。 罗湘雯见他走了,踌躇了一下,最后狠狠心、咬咬牙跟了上去。 在开着拉风的跑车去民政局的路上,罗湘雯问沈英杰:“你为什么这么着急?都等不及拿户口本?” 沈英杰望着前方,半天后说:“你没听说过夜长梦多吗?” 也是,罗湘雯想,就算自己回家拿户口本,能不能拿到手也是个未知数。 沈三少爷开着豪车,带着他未来的新娘,来到了他的户口所在地的那个民政局。 民政局的领导亲自接待了他,真的是特事特办,只需要出示彼此的身份证,工作人员通过网络系统查阅了他们的户口本本人页。 两个人又填写的表格,签了字,最后就是拍照片。两个人都穿上了洁白的衬衫,在火红的背景墙的衬托下坐好。 “两位新人,请靠得近一些,亲密一些,笑容甜美一些!”摄影师尽职尽责地指挥着。 沈英杰配合的很好,很随意的按摄影师的要求就做得很到位。 罗湘雯身体却有些僵硬,在那一刻,她突然有一种想逃掉的感觉。 我在干什么? 我疯了吗? 这是闪婚吗? 沈英杰突然搂住了她的肩膀,笑着望着摄影师,在她耳边悄悄说道:“保持微笑,露出八颗牙齿,拿出一点你的职业素养啊!” 罗湘雯用手在大腿上狠掐了一下,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把沈英杰推开,没有站起来走掉。 “哎,新郎笑得很帅,新娘笑一下!” 罗湘雯深吸一口气,终于露出了最甜美的笑容。 “好!完美!”摄影师赞叹着。 罗湘雯扒拉下去沈英杰搂着自己的手,做正了身体说:“再来一张!” 贴在结婚证上的照片,还是规规矩矩地坐着好。 沈英杰也很配合,两个人身体稍微向对方倾斜,头也微微靠向一起,同时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张完美的结婚照就定格在了摄影师的相机里。 照完相后,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因为他们没有拿来户口本的原始件,所以结婚证要一个月以后再来取。 两个人都没有异议,只要婚姻法已经承认并保护了他们的婚姻就可以了。 从民政局出来,罗湘雯迷迷糊糊地上了车,她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样!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她也不知道,此刻似乎也没有脑力再去思考了。 总之她觉得这一天之内,她的人生轨迹突然拐了弯,她以后的人生势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罗湘雯是等到了下班的时间才回家的。 沈英杰要送她,她坚决不肯。她不想在自己说服妈妈之前,让妈妈再发现他们还在一起。 但是沈英杰还是固执地开车,把她送到了她家附近的那条街,离胡同口远远的把车停下来。 两人临分手时,沈英杰有些不放心地问:“如果你妈妈反对我们结婚,你会怎么样?” “我会想办法说服她的,”罗湘雯说,“只要我同意,你就不用担心了。” 是的,的确是这样,只要是罗湘雯认为对的,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够阻止的了她。 “没错,咱们已经结婚了,现在谁的反对都是无效的。”沈英杰特别兴奋的说道。 “对了,”罗湘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问道:“你……向我求婚,和我结婚,你的父母是同意的吗?” 沈英杰听了她的问题,看着她有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现在才来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我这不是才想起来嘛。” “那你之前在游艇上考虑了那么久,考虑的都是什么?”沈英杰揶揄她道,“不会是只想着做了沈家阔太太,该如何向罗宁炫耀?” “你真讨厌!” 罗湘雯见沈英杰不正面回答,她也不想问了,无所谓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同不同意又能怎么样?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人只要好好的活着,万事皆有可能! 沈英杰拿出手机拨号,罗湘雯的电话突然响了,低头一看,陌生号码。 沈英杰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回家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罗湘雯把号码保存,自嘲道:“果然成了沈家阔太太就是不一样,竟然有了沈三少爷的电话号码了!” 沈英杰说:“你将来有的还会更多!” “是吗?希望不是个陷阱就好。”罗湘雯道。 沈英杰冷笑一声说:“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就算是陷阱,你也跳下来了!” “哼!”罗湘雯冷哼一声,开门下车回家。 第121章 向我求婚了 罗湘雯下车往家走时,一路上都在想,该如何把自己决定嫁给沈英杰的事告诉妈妈。 她知道这件事妈妈肯定是会反对,她也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反对,但是她却不会听妈妈的话,放弃嫁给沈英杰。 她的固执肯定会让妈妈很生气,除非她能说服妈妈。她肯定是不忍心让妈妈生气的,可是自己又该如何才能说服她呢?唉,确实是一个难题! 罗湘雯一路走一路想着,一直走到了家门口,也没想出好办法。于是她决定先按下此事不提,等想出了好办法,再跟妈妈说。 罗湘雯回到家时,正好是准时下班的时间,她以为这回妈妈会高兴了。 可没想到妈妈见自己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理也不理,弟弟妹妹们也屏声敛气地坐在一边,见自己回来了,好像想说什么又不能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罗湘雯觉得气氛不对,猜想十有八九自己今天和沈英杰在一起的事又被妈妈知道了。 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并装出没有察觉出气氛不对样子说道:“你们怎么都坐在这儿啊?你们吃饭了吗?我都饿了。” 她的话音落了好半天,没有人接她的茬儿,她只好小心翼翼的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你们怎么了?干嘛一个个的都在这坐着发呆?” 她多么希望他们说出和自己不相关的令他们烦恼的事,然而她的期望落空了,此刻她的妈妈已经站了起来说:“湘雯,你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母亲的脸阴云密布,一看就是在生自己的气。 罗湘雯只好跟着妈妈来到里屋,想着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如实交代,反正早晚也要说开的,总不能隐瞒一辈子。 弟弟妹妹想要偷听,妈妈把他们撵到一边儿去:“都去写作业!” 三个孩子只能收起好奇心,去了另一间卧室学习。 李慈关好门望着女儿说:“湘雯,我问你,你今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没有去上班?” “妈,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没有去上班?”罗湘雯奇怪,反问道。 “我今天往你公司打电话了,他们说你请了一天病假。你好好的,请病假干什么?你说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妈,你这是什么情况啊?好好的往我公司打什么电话呀?”罗湘雯很不满意,“你这是不信任我,想跟踪调查呀?这是侵犯人权的知道吗?” 她虽然不满意说出的话也没什么底气,毕竟心虚。 李慈说:“我要不打电话去你公司问,我能知道你今天没上班吗?赶紧交代,今天你上哪去了?” “我今天有点事,所以临时请了个假。”罗湘雯说。 “什么重要的事啊?”李慈追问。 罗湘雯还没有想好编个什么理由,她妈妈直接问道:“你今天是不是又和那个小子在一起了?” 罗湘雯突然觉得现在再撒什么谎也没有意义了,反正早晚都要说,不如就趁此机会说。 沈英杰自己不是也担心妈妈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吗?那说明他的内心深处也是很期待这个婚姻的,那我就说点沈英杰的好话。 想好了,于是罗湘雯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道:“妈,既然你今天这样问我,那我也想认真的跟你说一件事情。你说的那个小子他叫沈英杰,他是云港市明都集团董事长的儿子,我以前工作的明都大酒店就是明都集团的。所以我说我俩是同事,其实并没有骗你。” 罗湘雯在这儿撒了一个小谎,以证明自己说话的可信度。 “还有,你是听了别人的谣传,对他有些误解,沈英杰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这么说,你今天真的是和他在一起了?”李慈听了女儿这样说,知道她承认了今天和那小子在一起,又听她替他说话,真是又气又急,又怕声音大了,让隔壁的孩子听到,压着声音发火道,“你这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我告诉你别和他在一起,你不但不听反倒更过分了,班都不上了,非得和他在一起混!” 一个“混”字仿佛打了罗湘雯一个耳光,又痛又惊,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母亲会这样来评价自己的行为,她的脸火辣辣的,大眼睛望着妈妈生气地问:“妈,你说的是什么呀?什么叫在一起混了?真难听!” “你嫌难听,你别和他在一起啊!”李慈生气地说,突然看见了罗湘雯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蓝色的钻戒,她惊讶道:“你手上戴的是什么?这戒指是从哪儿来的?不会是那小子给你的?” 罗湘雯望了望那枚钻戒,淡淡道:“我正要跟你说呢,你总那么激动,也不听我说啊!” “你说你说,”李慈压着火气坐下来,“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你和他干什么去了?这戒指又是怎么回事?”没等罗湘雯开口,马上又担忧的说,“湘雯,你怎么能要人家的东西呢?拿人家的手短,你不懂吗?他给你东西一定是不怀好意的!” “妈,你别把事情看得那么可怕,事情没有那么严重的。”罗湘雯说。 “怎么就不严重?你年轻,你这是一时糊涂了!这个戒指少说也得几万块,他们那种有钱人能白白的在你身花几万块钱,而不想着占去便宜吗?” 几万块钱怎么可能买得到这么大这么晶莹剔透的蓝色钻戒?罗湘雯心想,至少也要几十万?她也不懂,也不是很清楚。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告诉妈妈:“妈,沈英杰给我戴上这枚钻戒,并不是为了占我什么便宜……” “难道……他……你和他……”李慈突然脑海中闪现了一个情景,打断了女儿,惊慌地问。 罗湘雯见妈妈已经问到这件事上来了,便把心一横,干脆说道:“是的,今天沈英杰向我求婚了,我已经答应他了。” “什么?”李慈气血上涌,差点晕倒。 “妈,你怎么了?”罗湘雯忙过来扶住她。 李慈突然抬手给了罗湘雯一巴掌。 罗湘雯呆呆地望着她,万万没有想到妈妈会打自己,从小到大她也是第一次挨打。 李慈打了女儿,随后眼泪就流了下来,边哭边骂道:“你疯了,你真是气死我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和我商量商量?你怎么这么糊涂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这是怎么了?鬼迷心窍了吗?你每天跟他在一起混还不够,还答应了他的求婚!他是个什么人啊?他根本就不是个好人!他是个花花公子,吃喝嫖赌什么坏事都干!你是个傻子呀,你答应他的求婚?他会真心对你吗?他不过想玩玩罢了!现在就是对你再好,用不了三两天就扔到脖子后面去了!你别忘了陈敏,她就是因为贪图荣华富贵才落了那么个可悲的下场!你怎么能再走她的老路呢?你这分明是往火坑里跳呀!” 罗湘雯见妈妈哭得伤心,她的烦恼更大于心痛,她站直了身体,远离了母亲,她用手拢了拢被打乱了的头发说道:“我不是陈敏,沈英杰也不是汪志财,他们是同居,我们是结婚,我们的结果不会一样的!” 第122章 重要的转折 “有钱的男人都是一样坏,一样是骗子,你如果一意孤行,早晚也得落个陈敏的下场!” “妈,你的这种说法太偏激了,你也把事情看得太悲观了,我的婚姻大事你还是让我自己做主!” 罗湘雯说完这句话不想再和妈妈争执什么,她转身想出去回自己的卧室,她听见妈妈在身后说道:“你如果是我的女儿,你就不能嫁给沈英杰,你如果嫁给他,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儿了!” 罗湘雯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只停顿了一下后依然走出了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那天晚上罗湘雯一宿没睡好,她辗转反侧,始终在想惹母亲生这么大的气,到底是不是自己错了?她再一次经过反复考虑,认定自己并没有错,她知道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家,她必须嫁给沈英杰! 就像老天爷已经把成功的机会捧在了她的面前,她怎么可能弃之不理?她必须抓住! 天都快亮了,罗湘雯才迷迷糊糊的睡踏实了。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八点了,虽然今天不是早班,那也快到点了,她急忙洗漱穿好了衣服,准备去上班。 她背上背包出门时,眼睛有点红的妈妈拦在门口问:“你干什么去?” “我去上班。”罗湘雯说。 “你不用去了,”妈妈说,“我已经给你的公司打个电话,替你请了长假。” 罗湘雯很意外,不满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我是为你好,从今往后你就天天在家待着,一步也别离开!” 罗湘雯听妈妈这样说,负气地坐在沙发里问道:“你能关我一天,关我两天,能关我一个月、两个月吗?我不出去上班,咱们全家都喝西北风啊?咱们能不能理智点解决问题?” “你要是真能理智,我能这样做吗?”母亲恨铁不成钢地说。 她同时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从小聪明懂事听话的女儿,会在婚姻的问题上栽跟头,难道这是天意? 罗湘雯听妈妈这样说,转过脸去不再看她,只坐在沙发上干生气。 妈妈也站在那里,只望着她,也不说话。 母女俩僵持了能有五分钟,罗湘雯想:这样也不是办法,妈妈也是为我好,跟她生气不如跟她好好谈谈。 于是她转过头来望着妈妈说:“妈,咱们都别生气了,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 李慈也想好好和女儿谈谈,便坐在了女儿对面,长叹一声:“湘雯呢,妈这样做也都是为了你好,妈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呀,你还年轻,有些事情你还没有看透,你听妈的话,妈不会害你的!”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你过于多虑了。”罗湘雯说,“沈英杰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我嫁给他并不是跳火坑,他是真心诚意要娶我的,他是真心诚意要我做他的妻子的,他会对我好的!” “湘雯,你别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了,”李慈苦口婆心地说,“他那种花花男人怎么会对你真心诚意呢?就算他现在对你不错,也不过是三天热,一个星期都出不去,他就会去找别的女人。湘雯,你可不能光看中他的钱了,他这种有钱人最是靠不住的!” “你说他靠不住,不过是一种猜测而已,”罗湘雯说,“再说,你的判断力并不准的,当初你还觉得郑林轩绝对可靠呢,结果怎么样?可靠?天底下的男人哪一个又可靠呢?谁能真正看的准呢?” 为了说服母亲,罗湘雯不惜把郑林轩的事拿到桌面上来说。 还好,现在想起来她已经不痛了,看来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 “你不能因为郑林轩辜负了你,你就拿婚姻大事当儿戏呀?你这么做不是自暴自弃吗?” “我嫁给沈英杰并非自暴自弃,”罗湘雯说,“这件事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选择。” “你选择他,到底是为什么?你相中他什么了?你爱他是个花花公子吗?” 罗湘雯当然知道绝不能对妈妈说实话,说自己选择沈英杰是奔着沈氏家族的地位、名望和金钱去的,她只能说:“沈英杰不是个花花公子,这只是人们的谣传,再说,他对我很好,这一点让我下定了决心嫁给他。” “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呢?他对你好也是装的,他不过是想占有你,一旦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会马上对你翻脸的!有多少有钱的男人,都是这样玩弄女孩的?” “如果他只是想占有我,他有一百次的机会可以这样做,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郑重的向我求婚,就凭这一点,我相信他是个好人,所以我说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所以说我嫁给他,你应该放心!” “说来说去,你还是要嫁给沈英杰了?”李慈生气的站起身问。 “是的,”罗湘雯也站起身说,“这是我人生中一次重要的转折!” “你不肯听我的话是不是?” “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这件事我却要自己拿主意。你不了解这件事的成功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我已经决定这样做了,无论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李慈听女儿态度坚决,气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好半天她说道:“我反对,我是反对到底,只要我反对,你就休想嫁给他!你还是快打消这个念头,否则我就天天看着你,直到我死,等我死了,眼一闭,什么也不知道了,你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 罗湘雯听了妈妈的话,跺脚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反对呢?” “因为他不是个好人!为什么有那么忠厚老实的……” “得了,”罗湘雯打断妈妈的话,喊道,“让那些忠厚、老实、本分的臭词通通滚蛋,那一切都是假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钱是真的!你说沈英杰不是好人,其实你女儿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正相配!他能找女人,我就能找男人!他能找一个,我就找两个!他找两个,我就找三个!” 罗湘雯喊完,在妈妈惊愕的目光中冲出了家门,她跑出了深深的巷子,跑到了大街上…… 罗湘雯不顾路人的侧目,顺着大街跑出了好远才渐渐停下了脚步,她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而后,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沈英杰,告诉他自己所在的位置,让他开车来接自己。 很快沈英杰开着跑车来了,罗湘雯一上车,他便再次发动了汽车向前驶去。 坐在车里的罗湘雯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想:我这样从家里跑出来对吗?这算什么? 是私奔吗? 不是! 她否认自己的想法,我还是要回去的,我不过是先冲出包围圈。 我只有先冲出包围圈,才有能力与资格和妈妈做公平的谈判。 罗湘雯想到这里负罪感减轻了,心里坦然了许多。 她见沈英杰不说话,只不停地往前开着车,便问道:“咱们去哪儿?” “去你想去的地方!”沈英杰说。 第123章 祝新婚快乐 罗湘雯听他说话故意卖关子,也不再问他,只靠在车座上任由他把汽车开到天涯海角。 她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沈英杰如此放心? 是因为他将要成为自己的丈夫吗,还是知道他不会害自己? 沈英杰开着车兜了一个大圈,最后把车停在了一个教堂的门口。 罗湘雯下了车,望着尖顶的大教堂疑惑地问他道:“你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 沈英杰举起手机拍了一张教堂的照片,然后才回答她说:“你觉得一对已经登记,却没有举办婚礼的夫妇,到教堂来是干什么?” 罗湘雯当然想到了西方国家在教堂举行婚礼仪式的习俗,可是毕竟自己和沈英杰都是东方人,怎么可能在教堂举行婚礼? 而且是突然来到这里,如果真的是准备……这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不可能,沈三少爷的婚礼怎么可能这样随意? “你不会是想在结婚前来教堂找神父忏悔一下你的罪行?”罗湘雯故意说。 沈英杰哼笑道:“我最大的罪行就是把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送到这来当修女,真是暴敛天物啊!” “哼,有病!”罗湘雯瞪他一眼。 “这当然不是真的了!”沈英杰哈哈笑,“你如果做了修女,谁来做我的老婆呢?我今天是送你来这里做新娘子的!” 罗湘雯不相信他的话,觉得他又是在开无聊的玩笑,孤零零的教堂,连个人影都没有,做什么新娘子? 这时教堂里走出了一个神父,是个高鼻深目的外国人。 神父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走过来和沈英杰相互问着好。而后神父在前面带路,沈英杰跟着进了教堂。罗湘雯也只好跟着进去。 神父把他们领进了一间休息室,休息室干净整洁,布置的倒也温馨。 “沈先生,仪式十一点举行,可以吗?”神父问。 沈英杰点点头:“可以。” 神父出去后,罗湘雯问:“你们要举行什么仪式呀?” “不是我和他,而是我和你。” “我们?”罗湘雯不明白,“我们举行什么仪式?” 沈英杰听她这样说反问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你说我们来这儿会举行什么仪式?” 罗湘雯终于意识到他之前没在开玩笑,可是这也太突然了?而且自己什么也没有准备,也没有亲人朋友的祝福,简直一切就像儿戏! “你不是打算我们在这里举行婚礼?” “为什么不行?我们登记了,举行婚礼又不犯法。” “可是我们又不是西方人,干嘛跑来教堂举行婚礼呢?” “你为什么总喜欢落俗套呢?” “就算我们不落俗套,可也总不能现在就结婚?这也太仓促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有什么好准备的,我们又不用现买房子,现买家具的,我们的新房里什么都有,就缺一对新人!” “可是我们举行婚礼总该有父母和亲朋好友在身边?” “你忘了,你妈妈根本就不同意,我们结婚她老人家来了,只能棒打鸳鸯。” 沈英杰的话提醒了罗湘雯,让她意识到想说服妈妈欢天喜地地参加自己的婚礼,已是不可能了,看来对妈妈真的只能先斩后奏了。 可是他的父母呢?难道他的父母真的也不同意,他也需要先斩后奏不成?罗湘雯想到这一点,心更沉甸甸的,她便问:“你怕我妈妈棒打鸳鸯不让她参加我们的婚礼,那你的父母呢?你也不让他们来?难道他们也是使棒子的吗? “那倒不是,”沈英杰说,“我的家人并不反对我们结婚,我之所以想马上和你秘密举行婚礼,主要是怕你妈妈再把你从我手里抢回去。” “就算是这样,咱们也不能马上就结婚,最起码咱们要准备婚纱、礼服?” 罗湘雯简直有点抓狂的想,嫁入豪门不都应该有个世纪婚礼之类的吗?怎么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呢? “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早就买来放在教堂里了。”沈英杰说着打开了休息室里的一个柜子,一套黑礼服、一件白色婚纱便呈现在罗湘雯面前。 “这回你没有什么借口,拖延婚期了?”沈英杰说着先拿出黑礼服换上,而后又拿出雪白的婚纱递给罗湘雯说:“穿上!” 怎么有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呢?罗湘雯望着沈英杰想,结婚就结婚,不就是举行个仪式吗?反正我的灵魂和肉体也不嫁给你,她想到这些便接过婚纱走进里间屋去换上。 她穿着婚纱出来后,沈英杰望望她说:“这新娘子还算漂亮!”然后他又看了看表说:“还差十分钟,还有时间发一个微博。” 于是沈英杰登录自己的微博账号,发布了一条新的内容,只有五个字:祝新婚快乐!又配上了之前在教堂门口拍的那张照片。 “完美!”沈英杰满意后收起了手机。 沈英杰作为千亿豪门的贵公子,虽然风评不太好,但是架不住颜值扛打。 平日里八卦又多,堪比流量明星,又比明星们更自由自在,恣意潇洒。 这都是普通人羡慕嫉妒恨、可望而不可及的生活。 所有这些都为他吸粉无数,微博粉丝已有上百万,虽然大多数都是脑残粉。 当然也不乏黑粉,常常带着仇富的心理来骂骂这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 所以他的这条类似官宣结婚的微博一发出,会带来怎样的效果,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 因此罗湘雯颇觉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想秘密结婚,还是想公开呀?你到底想干什么?想开新闻发布会吗?” 沈英杰笑道:“你不是嫌没有人参加我们的婚礼吗?我找点人来热闹一下不好吗?” “我怎么感觉你别有用心呢?”罗湘雯猜测说,这种感觉在心里越来越强烈了。 “要说我有什么用心,也就是我认为这几天网上的内容太平淡了,一点有意思的八卦也没有,我们就牺牲一下,支援一下他们的流量。” 罗湘雯根本就不相信他的鬼话,嘲讽道:“看不出你还是个慈善家呢,你应该改名叫沈大善人!” “过奖过奖!”沈英杰哈哈笑道。 这时候神父走进来了,告诉他们时间到了,可以举行婚礼仪式了。 于是,沈英杰牵了罗湘雯的手,跟着神父走进了教堂的大厅。 穿着白色法衣的神父,走上祭坛,书记员站在他身边。 沈英杰和罗湘雯也来到了圣坛前。 仪式正式开始了,神父首先宣讲了婚姻的意义。 神父仿佛读了一篇八百字的作文,听的罗湘雯心里一跳一跳的,沈英杰则有一点点不耐烦,最后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忠诚与不离不弃! 终于开始第二项,神父用威严又慈悲的声音对他们两人说道:“我亲爱的孩子,我谨要求并责令你们二人要遵守婚姻的意义,因为在那可怕的审判来到之时,凡是背叛婚姻的,上帝都会惩罚,凡是忠诚婚姻的都会得到上帝的祝福和眷顾。” 这种习惯性的训话说完后,稍作停顿,神父便继续问沈英杰道:“沈英杰先生,你愿意娶罗湘雯小姐,做你的结发妻子吗?并保证,无论贫贱、疾病、还是死亡,都不离开她?” “我愿意。”沈英杰说,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不愿意能站在这儿吗?” 他心里却想,用不着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说“拜拜”了! 神父又问罗湘雯道:“罗湘雯小姐,你愿意嫁给沈英杰先生吗?并保证无论贫贱、疾病、还是死亡,都不离开他吗?” “我愿意。”罗湘雯说。 她心里却想,如果他真到了贫贱、疾病和死亡的那一天,不离开他才怪呢! 神父微微笑着,似乎在用洞察一切的眼睛望着他们。 那对新人站在洒满阳光的教堂里,俊男靓女、金童玉女是那样的般配! 神父的声音温暖又治愈:“我宣布从即日此刻起,你们结合为合法夫妻!上帝会洗涤你们的心灵,让你们深爱自己所爱,学会忠诚与不离不弃!愿你们新婚美满、永结同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124章 像仙女下凡 婚礼仪式结束后,沈英杰牵着罗湘雯的手走出教堂,刚走到门口,便有一群记者手持长枪短炮地围了过来。 闪光灯不停的闪烁之中,记者们七嘴八舌地问道:“沈先生,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新娘的情况吗?” “沈先生,为什么你的亲人朋友没有参加你的婚礼呢?” “沈先生,你们为什么要秘密结婚了?” …… 沈英杰的那条微博一经发出,无异于在平静的湖水中投下巨石,脑残粉们有的嗷嗷哭,有的嗷嗷叫,转发量迅速过万。 各路新闻媒体记者嗅到线索,马上一窝蜂似的赶往这处教堂。 沈氏家族的三少爷,虽然是浪荡公子哥,虽然流氓成性,虽然说是最不争气的,但据说却是最受父亲宠爱的儿子。 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无声无息?怎么可能只在一个小小的教堂举行? 新娘子又是何方人士? 是家族联姻?还是自由恋爱?是闪婚?还是私奔?…… 等等这些疑问,让大家相信这里面必然有一个大大的瓜! 于是,兴奋异常的媒体人们,踩着各自的风火轮,迅速地赶往从微博线索上发现的地方,唯恐慢了一步无法得道成仙。 有来得早的,强忍着冲进去的冲动,远远的透过窗子拍了几张照片,录几个小视频。 虽然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可也算有点料。 有赶来得晚的,急急忙忙挤进人群里,唯恐自己错过了什么爆炸性的消息。 终于等到沈三少爷携着他的新娘出来了,这群媒体人们都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情抛出各式各样的问题,并且不停地对着看上去配一脸的新人拍照。 沈英杰面对记者们的询问,只是笑而不语。 罗湘雯从未被这么多记者包围过,她有些慌乱,低声催促沈英杰快走。 沈英杰牵着罗湘雯的手挤出人群,上了停在花坛边的跑车。 记者们尾随过来,仍旧追问不休。 沈英杰冷傲地瞥了众人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们的问题都有答案,不过答案并不在我这里,如果你们真的有兴趣的话,我告诉你们去找一个人问个明白。” “是谁?” “那个人是谁?” 众记者问。 “当然是我的父亲了,”沈英杰说,“今天的一切,包括我的新娘,都是我父亲给我安排的,你们有什么不明白,你们可以去找他问个清楚!” 沈英杰的话一出口,不但记者们议论纷纷,就连罗湘雯也禁不住惊讶地望着他,弄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沈英杰扔下一个炸弹,便开动了跑车,冲出记者们的包围圈,向前驶去。 沈英杰开着跑车带着他的新娘子绕着云港市兜了一个大圈,逐个拜访他父亲的故交好友。 超豪华的炫酷跑车上,一对新人迎着春风,飞驰在都市的繁华街头,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那些见过大世面、经过大阵势的,云港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见了沈从的小儿子,突然带着他的新娘出现在面前,全都大吃一惊,露出一脸的愕然! 沈英杰似乎就是为了看他们一脸懵逼的样子,心愿一得到满足,便喜笑颜地拉着罗湘雯走了。 当沈英杰带着罗湘雯去拜访他的蒋叔叔时,没有看见蒋庆国,却在蒋家意外地看见了罗宁。 罗宁正和蒋金石等人打麻将,一看见沈英杰突然领着罗湘雯闯了进来,她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呆呆地瞪大眼睛。 他们几个人玩的正嗨,根本没有关注云港市今天网上有了什么劲爆的八卦。 一看见一贯奇装异服的沈三少爷穿着一身正儿八经的黑色礼服,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娇俏的女孩,有人知道她叫罗湘雯,一身雪白的婚纱,像仙女下凡一样,几个人都傻了,尤其是罗宁。 罗湘雯早已经被沈英杰东拉西拽、这走那去的烦透了,正在发怒的边缘。 此刻她一见了罗宁,想起过去她对自己的种种伤害,尤其是设计让自己失去了郑林轩,她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当初要报复罗宁的目的已经彻底地达到了。 她的怒火瞬间消失不见了,心里取而代之的情绪是兴奋。 于是她便换了个得意洋洋的神情靠近了沈英杰,暧昧地用手轻抚着沈英杰胸前板板正正的黑色礼服,对罗宁冷笑道:“罗宁,我亲爱的堂姐,当初你用诡计,让我失去了郑林轩,现在我又有了一个更好的丈夫,我可要好好谢谢你呢!” “这……这怎么可能呢?”罗宁扶着桌子站起身,望望罗湘雯,又望望沈英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罗湘雯冷哼一声走近她,必须要狠狠刺激她两句:“你想和我斗,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失败!小时候是这样,现在是这样,将来还会是这样,因为你永远比我笨!” 罗湘雯的话刺痛了罗宁,她捂着头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罗湘雯却忍不住哈哈大笑着,她心里有一种报仇雪恨了的快感。 蒋金石从懵逼中缓过来一点,他走近沈英杰,望了望他的新娘对他说:“你这是闹着玩呢,还是来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沈英杰肯定地说,“难道还需要我晒一下结婚证吗?” “我的天哪,真的,沈少结婚的消息,网上全都是了!”这时一个小子拿着手机惊呼道。 “是啊,某手某音里也全都是他们的视频!”另一个小子也兴奋得喊道。 蒋金石再没有质疑,点头说:“行,你真行,啥事你都敢干,不服别人就服你!” 沈英杰冷笑着说:“看清楚了,她是我的人了,以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们谁敢找她的麻烦,我就打断他的狗腿,踹折他的肋骨,废了他的命根子,总之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在场的几个小子听了沈三少爷冷森森的威胁,心里都有点发毛。 只有蒋金石笑骂道:“滚,谁是闲的没事干了,去招惹你这个傻逼?” “你他妈才是傻逼!”沈英杰回骂。 “你不是傻逼你结婚?而且还是和这样一个……当然这小妞长得是挺漂亮,可也不至于倾国倾城,这种姿色的咱们的身边还不是一抓一大把?你也不至于为她的美色诱惑而迷失了心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不值一提的出生低微的人,真的配不上你沈氏家族的三少爷!” “放屁,你懂个屁!”沈英杰说。 “好,我懂个屁,你等着你爹收拾你!” 蒋金石话音刚落,突然脸上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这一个耳光打得太突然,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 蒋金石更是又惊又怒,一看出手打他的,竟然是沈英杰的新娘罗湘雯。 在自己家里当着这么多小弟的面被人打,蒋大少简直容忍不了,恼羞成怒,就要还手。 沈英杰也万万没想到罗湘雯会突然打人,但马上就把她护在了身边,维护道:“我的新娘就是脾气不好,听不得别人说她的坏话,还请蒋大少看看在我的面子上,见谅啊!” 他话说的客气,手臂上的肌肉已经绷紧,大有蒋金石敢动一根手指头,他就会大打出手的样子。 罗湘雯之所以狠狠扇了蒋介石一个耳光,一是他刚才说的话难听,看不起自己,更主要的是报之前的受辱之仇! 平时哪里有这样的好机会?今天就仗着沈英杰的势了,把这仇报了,也解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蒋金石暗气暗憋,真是被折磨够呛,打回去,沈英杰在场,不打回去,真的是难解心头之气! 真是一点招都没有,只好自认倒霉,只恨从小怎么就认识了沈英杰这么个天煞地魔星? “走了!” 沈英杰看着蒋金石气得鼓鼓的,又不便发作的脸,十分滑稽,拉着罗湘雯转身就走,他不能再看了,再看怕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突然他又停下来,回头对蒋金石说:“对了,记得一会儿把红包发我,低于二十万我不收,你要是不发就是你欠我人情,早晚要你还!” “你大爷的……”蒋金石气得跳脚。 沈英杰终于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拉着他的新娘,来到院子里开车离开了蒋家。 第125章 是福不是祸 罗湘雯跟着沈英杰回到沈家的老宅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她早就听说过位于云港市半山腰的依山傍水的“云港小园”,说是“小园”,其实面积庞大,“小”只是沈氏家族的自谦。 罗湘雯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来到这里,会成为这儿的一员。 当真的来到这座豪宅的面前时,震惊意外、疑惑踌躇、兴奋得意……被各种情绪包围了一天的罗湘雯,此刻才冷静下来。 一冷静下来,她便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的心里深深的不安。 因为此刻她才清醒地意识到,沈英杰之所以急急忙忙地和自己秘密结婚,显然是因为他的家人也反对他们的婚事。 绝不会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家里人都是支持的。 蒋金石之前说的话虽然难听,其实也的确是一个事实,豪门更崇尚门当户对,家族联姻,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平民之女,确实在他们的眼中配不上身世显赫的沈氏家族的三少爷。 既然沈家人反对,那么她这个突然来到的新娘子,会被他的家人接受吗?如果来到的是一个不欢迎自己的世界,会有好日子过吗? 沈英杰并没有关注身边的新娘在忐忑不安的想些什么,直接把车开进家门。 已经与大门的感应系统联网的跑车,只需开过去,两扇厚重的豪宅大门便缓缓地向两侧开启。 门口岗亭里的两个保安,特意跑出来向沈三少爷行注目礼,望着跑车远去才回去。 跑车向前行驶,罗湘雯看到的不是一排排的树木,就是一片片绿茵茵的草坪。 车开了有五六分钟后,终于来到了一片开阔地,又进了一扇大门,绕过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喷泉,来到了一幢中西式结合的别墅前。这个别墅占地广阔,气势恢宏,非一般的小洋楼可比。 沈英杰把车停下,突然狠狠的按起了喇叭。 罗湘雯吓了一跳,忙捂住耳朵奇怪地问:“你干什么呀?” 沈英杰一笑停了手,然后他下车,绕道另一侧,为罗湘雯打开车门。 罗湘雯望着他没有动,此刻她才开始紧张,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一些人。 沈家这个大宅里都住着什么人,她是清楚的,只是不清楚他们对自己会是怎样的态度。 罗湘雯当初为了报复罗宁接近沈英杰时,已经把沈家的情况做了详细的了解。 她知道沈英杰的生母早已经去世,沈从现在的妻子方月梅,是沈英杰的后妈。 他的大哥沈世杰和妹妹沈慧杰,都是方月梅的亲生。而他的二哥沈明杰,则是沈家的养子。 他的二哥和妹妹,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只有他的大哥结婚了,妻子是蒋庆国的的女儿蒋金曼,也就是蒋介石的姐姐。 甚至沈家有多少个帮佣,罗湘雯大概都了解了一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是了解仅仅是了解个表面,具体是什么样,她还是一无所知的。 沈家的所有人除了沈英杰,她只认识沈从,可那时他们也只是大老板与小小雇员的关系。 如今自己突然成了他的儿媳,还是在他不知情,甚至是反对的情况下,她实在想不出他会怎样对待自己,更想象不到别人对自己又会是个什么态度。 沈英杰见罗湘雯不下车,问道:“怎么,你是害怕了?还是想让我给你个红包才肯下车啊?” “我有什么好怕的?”已经这样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罗湘雯想罢,把心一横下了车。 罗湘雯跟着沈英杰走进了别墅的大客厅,富丽堂皇的客厅里灯火通明,三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坐在沙发里,用一种既好奇又鄙夷的目光望着进来的罗湘雯。 沈三少爷偷偷结婚的消息,在网上铺天盖地之后,早就风一样传遍了整个云港小园。 大家在震惊之余,也感叹这的确是沈英杰能干出来的事,这孩子就是如此的疯狂又叛逆,连亲爹都管不了,大家又能怎么样? 想一想,有的人不免又有些幸灾乐祸,反正又没有触碰到自己的利益,不如就个看笑话好了。 虽然这闹剧一样的婚姻丢的是沈氏整个家族的脸,可是只有被气坏的大家长才有权利强制镇压,其他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说话,只需观望,看热闹就好了! 这就是此刻在座的方月梅、蒋金曼的想法。 至于年纪小的傲娇大小姐,心里还是愤愤不平的,觉得三哥简直是胡闹,对于他娶回来的那个女人更是极致的看不起。 她怎么可能配和自己的三哥结婚?怎么配到这个家里来和自己平起平坐?她一定是个狐狸精,勾了三哥的魂,用歪门邪道诱惑了沈三少爷,否则沈英杰再怎么乖张叛逆,也不可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 故此她脸上露出的不屑和气愤,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毫不加掩饰。 尽管罗湘雯早有心理准备,可被她们这样看着,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暗暗握紧拳头,让自己保持镇静,告诉自己不要失礼。 沈英杰却对自己偷偷做出这件忤逆的大事,给家人造成的冲击满不在乎,他一把搂住罗湘雯,皮笑肉不笑地冲着三个女人说道:“这是我的新娘,又不是妖魔鬼怪,你们何必用这种目光看着她?以后她就在这个宅子里生活了,希望你们大家都多多关照啊,如果谁得罪她,那就是得罪我,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听了沈英杰的话,蒋金曼仔细看了一眼罗湘雯,觉得有点眼熟,她站起身来走近了再看,惊讶的说:“原来是你!” 她和罗湘雯在法庭上见过,她万万没想到沈英杰偷娶回来的老婆,竟然是当初那个在法庭上,振振有词指控自己弟弟的控方证人! 真是世界之大,冤家路窄啊! “这是我大嫂。”沈英杰介绍道。 罗湘雯虽然在心里也有点反感她,可是出于礼貌,她刚想喊一声“大嫂”,谁知蒋金曼哼了一声,转身上楼去了。 走得好!罗湘雯心想,我还不想叫你呢! 这时候沈慧姐压不住自己的大小姐脾气了,站起身气势汹汹地冲着沈英杰叫道:“你也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你把爸爸气得犯心脏病了!” 沈英杰不理她,只是向罗湘雯介绍说:“这是我妹妹沈慧杰,你曾经用她对我进行过攻心术。” 罗湘雯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没等她准备好对这位大小姐说点什么,沈慧杰气哼哼地说道:“谁是你妹妹,你根本不配做爸爸的儿子,不配做我哥,我不是你妹妹!” 平时沈慧杰也是不怎么敢跟沈英杰对着干的,今天也实在是气急了,毕竟小姑娘总是冲动。 她说完瞪了罗湘雯一眼,一拧身也上楼去了。 “你别在意呀,你要知道豪门大小姐们总是有点脾气的!豪门的水也是很深的,虽然水下全都是宝藏,但风急浪也大,想在这过富贵又太平的日子也得有那本事!”沈英杰自嘲地笑笑对罗湘雯说。 沈英杰的话罗湘雯听进去了,但是她一言未发。 这时方月梅站起身来,她冷漠地望了沈英杰和罗湘雯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跟着上楼去了。 在楼梯上,她碰到了自己要出门的大儿子,知道儿子要出门应酬,她便叮嘱说:“世杰,少喝点酒,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妈。”沈世杰答应着下了楼,远远的看见了沈英杰和罗湘雯,他停顿了一下,瞥了一眼罗湘雯,便匆匆走出门去。 沈英杰望着空荡荡的豪华客厅冷笑一声,坐进了沙发里,而后把脚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仰望着高高的天花板上的豪华水晶吊灯出神。 罗湘雯站在原地望着他,心想:天啊,刚才那些人可都是沈英杰的亲人吗?他和家人的关系怎么会如此的糟糕?他到底是不是沈家的人呀? 虽然是继母,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可这关系也有点太恶劣了? 是因为他突然偷偷结婚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导致了家人的怨愤,还是他们平时就是这个相处模式呢? 罗湘雯一时真的想不明白。 都说豪门的水深,看来真不是一句玩笑话,自己这个旱鸭子,能否在这里学会游泳,真的是不知道啊! 第126章 不必有幻想 罗湘雯正想着楼梯上又走下来一个儒雅俊逸的青年,气质有一点超凡脱俗,与刚才她所见的四个人都不太一样,罗湘雯猜想他应该就是沈英杰的二哥沈明杰了。 他走下楼后,径直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先客气地对罗湘雯说了一声:“你好!” 原本一句极普通的问候,在此时此刻,罗湘雯听到后却有些感动,她也忙问了一声:“你好!” 那青年冲她点点头,而后望着沈英杰说:“英杰,有些话我想跟你谈谈。” 沈英杰不吱声,只是拿眼睛横着他。 “我们去隔壁小客厅谈谈好吗?” 贵气的公子提议道,他觉得有些话当着这个新娘子的面说不好,怕她多想,怕伤人家的自尊心。 然而沈三少爷不配合呀,大咧咧地说道:“你要想说就在这说,不想说就该干嘛干嘛去!” 那个青年无奈,只好当着罗湘雯的面又说道:“既然你想结婚,为什么不事先跟爸爸商量一下?你知道吗?你这样做爸爸他很难过。” 沈英杰哼了一声,又不言语了。 此刻,罗湘雯肯定了这个青年就是沈明杰了。 “爸爸他也不是不尽人情的人,如果你跟爸爸好好说,他会尊重你的感情的。”沈明杰又耐心地说。 “我的感情?”沈英杰似乎觉得沈明杰的话不可思议才开口反问,而后哈哈的大笑,笑罢了才又问,“爸爸他……怎么样了?慧杰说他犯了心脏病?” “一群记者追着他问,你为什么会突然秘密结婚?网上铺天盖地的全都是这件事,还有一群老朋友,抢着给爸爸打电话询问这件事。你说爸爸能不气病吗?不过还好,他的助理都是随身帮他带着药的,医生也给他检查过了,已经没有事了,你放心!” 沈明杰责备完沈英杰之后,又反过来安慰他。 罗湘雯看得出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那爸爸现在在哪?”沈英杰问。 “三个小时前,爸爸坐飞机去了京城参加一个慈善晚会,明天从京城直接飞去海南,考察一个项目,过几天才能回来。”沈明杰说,“本来慈善晚会他是准备让大哥去的,可是今天媒体记者对他的采访让他不胜其扰,所以他就亲自去了,也是为了出去躲一躲,散散心。” 沈英杰听了二哥的话一言未发,不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沈明杰又说:“英杰,既然你已经结婚了,事已至此,谁也不能再改变什么,等爸爸回来你跟他道个歉,一场风波也就过去了。” “道歉?”沈英杰跳起来叫,“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向他道歉?” “你怎么还说你没错?结婚这么大的事,你跟爸爸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自作主张,还说没做错?爸爸那么疼你,你怎么能这样让他伤心呢?” 沈明杰温和的声音里也有了一丝严厉。 沈英杰似乎也自知理亏,说不过对方,又不肯服输,便耍横道:“你算老几呀?爬到我头上来管我!” 沈明杰听了他的话显然很生气,但他控制住自己,仍然平心静气地说:“我不是想管你,我是出于好心劝劝你,没事儿的时候自己想一想,你已经二十三岁了,很多道理你自己应该也明白,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是一个身为人子的人该做的吗?” 沈明杰说罢撇下沈英杰上楼去了。 罗湘雯断定这大家族豪宅的楼上定有乾坤,要不怎么上楼了那么多人,上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英杰见他走了,没了刚才的骄横,失魂落魄的坐进沙发里发愣。 罗湘雯望了他好半天,他也没别的反应,她终于忍不住走过去,问道:“沈英杰,你不是打算让我永远站在这儿?” 沈英杰听了她的话似乎才想起来客厅里还有她这个人存在,于是他便换上了对她惯用的神情一笑,说:“要是那样,我买个维纳斯摆在这儿,不是比你还漂亮?走,跟我去咱们的新房!” 罗湘雯跟着沈英杰踏上宽敞又豪华的旋转楼梯,来到了二楼。 果然二楼别有洞天,站在二楼的扶手边朝下看,视野特别好,眼前就是一串漂亮的水晶吊灯,阔大豪华的客厅尽收眼底。 二楼也有一个大客厅,当然这个“大”是在罗湘雯的认知中,但对于豪门来说可能就应该称之为二楼的“小”客厅。小客厅的对面是长长的落地窗,窗前有盆栽,还有大大的古董花瓶。 客厅的两侧各是一条宽敞的走廊,隔着很远有一扇高大华丽的门,这应该就是大家各自的卧室了。 罗湘雯跟着沈英杰走进了他的卧室,才发现这里才是真正的是别有洞天。 这卧室是一个套间,布置得十分温馨、雅致,罗湘雯甚至都有些奇怪,这怎么会是面前这个浪荡公子的房间? 而且这套间真的好大,足足有二百多平。 卧室、客厅、书房、衣帽间、浴室,应有尽有了。 小客厅外面还有一个露天大阳台,唯一就是没有厨房了,否则真就和外面卖的大平层一个样了。 难怪,罗湘雯想,刚才上了二楼以后,谁也没有碰上,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原来大家都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完全可以不出这个套间,只要有人点个外卖,呆上个十天八天都不会寂寞的。 当然,人家不需要点外卖,中西式厨房都有,自然有人给做饭。 虽然各个方面都好,但说实话,罗湘雯觉得这不像个“新房”,所以不必有任何一丝的幻想了。 自从进来云港小园,罗湘雯的所见所闻,一切都证明了沈英杰是擅自就和自己结了婚。 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罗湘雯现在不清楚,不过她已经能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沈英杰一进屋,便倒在了小客厅的沙发上,不言不语,似乎有些疲惫。说实话这种状态的沈英杰,罗湘雯还是第一次见到。 罗湘雯坐在他对面,先拿出手机给妈妈发去了微信,说自己去赵丽家住两天,又发微信给赵丽叮嘱她别穿帮了。 妈妈应该已经看到了她的微信,但是没有回复,没关系,只要她知道自己安全就可以了。 她明白虽然母亲生气,可心里肯定还是惦记自己的。 赵丽却微信追过来问:怎么回事? 罗湘雯又回过去,让她不要多管,下次见面会告诉她。 赵丽只好回了一个:哦!然后也没动静了。 放下手机,罗湘雯望着还在发愣的沈英杰,问出她早就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跟你爸爸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和我结婚?” 第127章 不怕穿鞋的 听了罗湘雯的问题,沈英杰反问道:“你不是也瞒着你妈妈吗?” “我是征求过我妈妈的意见的。”罗湘雯说。 “你那叫征求意见啊?只是露馅儿了,好?”沈英杰说。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是知情的,只是她不同意。你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难怪你爸爸会很生气。” “你以为你妈妈现在会在家里高兴的唱歌吗?如果她知道了她女儿突然结婚的消息一定会气死的!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女儿啊,所以咱们两个彼此彼此,谁也不用说谁。”沈英杰嘲讽道。 沈英杰的话刺痛了罗湘雯的心,她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满屋踱着步。 他说的对,如果妈妈看到了网上的消息一定会气坏的,我可真是不孝啊! 罗湘雯想着又颓丧地坐进沙发里。她真的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仿佛进了沈英杰的圈套,这样着急忙慌地嫁给沈英杰,一定伤了妈妈的心。 “你傻坐着干什么?咱们已经结婚了,你后悔也没有用。”过了一会,沈英杰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说,“床在里面,你进去睡觉!”他说完走进浴室放水洗澡去了。 罗湘雯走进卧室坐在床沿上,突然又想起一件事,糟了糟了,自己当时真的是被豪门的花花公子求婚冲昏头脑了,只想着结婚后沈英杰做和尚、自己做尼姑,却忘了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并没有征求过他的意见,这可怎么办?哪个男人娶媳妇的目的是为了做和尚呢?坏了,坏了,万一他要……这可怎么办? 罗湘雯提心吊胆地想着急得团团转,事情已经这样了,一切都不能重来,最后她决定以实相告。 一会儿沈英杰进来后,罗湘雯决定坦白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如果他没有意见,那他们就和平相处,如果他敢动粗,她只能对他不客气了! 罗湘雯想罢了,把那把一直贴身藏着的餐刀拿出来,放在了枕头下面。 原本应该温馨浪漫的洞房,却不知在今夜该怎样收场?希望不要“血溅当场”才好,毕竟似乎沈家丢不起这个人了! 罗湘雯倒无所谓,只要自己是安全的就可以,反正她是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好久沈英杰也没有进来,罗湘雯没有应有的高兴,反倒奇怪起来,难道这么久了他还没洗完澡吗? 罗湘雯倒不是盼着他进来,不对,这话不对,她盼着他进来,进来面对面把该说的话说清楚,然后是和平相处,还是两人动武? 不要再这样拖拖拉拉的,让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也很累了,事情说明白解决后,她也想休息了。 罗湘雯正胡思乱想,突然有人轻轻敲卧室的门,难道是沈英杰?这么客气的吗?还敲门? “请进!”人家客气,咱也得客气。罗湘雯说着走到门口打开门,结果不是沈英杰,原来是一个沈家的年轻帮佣,她拿了个托盘,上面竟然是宵夜,她说:“ 是二少爷让我拿上来的!” 罗湘雯再次被沈家二少爷感动到,真的是一个暖男! “谢谢你!也替我谢谢二少爷!”罗湘雯接过餐盘,那姑娘走了。 说实话,之前这一天,她的情绪波动太大了,她一直都没有饿的感觉,现在看到吃的真的有点饿了。 她自己留下了一份,剩下的拿到了客厅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浴室里还有水声传来,原来沈英杰还在洗澡。 罗湘雯放下餐盘,匆匆返回卧室,自己先吃起宵夜来,这是这一大天她吃的唯一一顿饭。 沈英杰平日里总要请她吃饭,今天也许他也是兴奋过了头,没了饿的感觉,所以也想不起来吃东西了,两个人就都这样一天水米未进。 罗湘雯细嚼慢咽把自己这份宵夜吃了干净。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了。其实时间也许并不长,只是她内心有些煎熬,所以觉得时间长了。 又过了好半天,她似乎听到了浴室的水声停了,沈英杰在客厅里走动,而后是他吃饭的声音。 看来这小子也饿了!罗湘雯再次感慨,沈家二少爷真是贴心! 一顿饭的功夫终于结束了,外面静悄悄的,沈英杰仍然没有来到卧室。 罗湘雯忍不住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往外看,竟然看见沈英杰穿着睡衣正倚在沙发上看一本杂志。 罗湘雯轻轻关上了房门,心想这个沈英杰在那装模作样干什么?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罗湘雯更加提心吊胆了,她干脆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把刀,攥在手里不松开。 又过了好久,外面的沈英杰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罗湘雯再次轻轻推开房门往外窥探,见他已经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 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相?罗湘雯又轻轻的关上了门想,他实在太反常了,不能掉以轻心。 罗湘雯紧紧握着那把刀,坐在床沿上强打着精神,不敢睡去,可是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太困倦,竟然倒在床上睡着了。 罗湘雯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暖洋洋的照在身上。 她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吓得一骨碌爬起来,见除了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其他的完好无损时,心里才安。 她推开房门来的外间,沈英杰早已不知去向,沙发上只留下他昨晚看的那本杂志。 罗湘雯拿起书一看,是一本美术杂志,里面全是各种油画的插图和内容介绍。 罗湘雯虽然得了便宜,但忍不住还要卖乖,她在心中感叹: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男人,新婚之夜看美术杂志,莫非他爱上了画画? 罗湘雯不知道沈英杰上哪去了,她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可是电话竟然关机了。 罗湘雯决定自己下楼看一看,或许他在楼下。她先去洗手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她走出卧室,下楼来到了一楼大厅。 大厅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看见,罗湘雯随意地转了转,果然是一个人也不在。 这个沈英杰去哪里了?一声不响就走了,什么意思吗?罗湘雯想着来到了院子里。看到一位老伯,正指挥着几个人在打扫。 她了解过那位老伯姓吴,是沈宅的大管家。她很想问问他是否知道沈英杰去哪了? 可这样一问,不是显得很奇怪,新婚的第二天早上新娘子找不到新郎岂不是很丢人?何况问了也可能是白问,沈英杰一个不把父母兄长放在眼里的人,一个管家怎么敢管他的闲事? 于是她转身回去,来到餐厅,她刚才转悠的时候发现餐厅里有准备好的早餐,当然看得出不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因为有好几份用特殊的餐盒装着,还热乎呢! 显然大老板的家人有时也睡懒觉,不好打扰,又不知道他们都什么时候起,只好提前准备好早餐,谁想吃的时候就吃了。 如果一直没有人吃,冷掉了或者味道不好了,剩菜剩饭自然有人处理,反正主人们是不会再吃的,下一顿还是做新的。 嗯,早餐还蛮好吃的,不愧是千亿富豪家的厨师,做出来的饭就是色香味俱全! 虽然从昨天到今早,在这个大宅子里,罗湘雯一直受敌视和冷落,但是丝毫不影响她吃早餐的心情! 她也不惦记沈英杰了,他原本就是乖张、跋扈、不受约束的性格,不一定又跑到哪里野去了,等他玩够了,自然就会出现了。 第128章 温暖和安心 吃完了早餐,罗湘雯决定回家去看看。 虽然她昨晚给母亲发了微信,说在朋友家住两天,可一想到沈三少爷偷偷结婚的事件,在网络上的不断发酵,即使母亲不上网,也难免会知道了一些消息。 她有些担心家里的情况,想回去看看,再耐心地和妈妈沟通一下。 罗湘雯决定回家,可此刻她却有一件为难事,她没有衣服穿。 自从昨天上午一直到现在,她都穿着那件婚纱,换下来的衣服扔在了教堂里,没有拿回来。 昨天坐在沈英杰的跑车里,招摇过市,并没觉得自己穿的太引人注目,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拉风的车了,怎么能穿着这么一身走到大街上呢?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罗湘雯知道云港小园里的三个女主人完全有能力帮助自己,可是一想起昨晚她们对自己的态度,她宁肯穿着婚纱,让街上的人认为自己是精神病,也不去碰她们的钉子。 为了让自己脱离困境,罗湘雯走进衣帽间,打开沈英杰的衣柜,把沈英杰的衣物翻了个底朝天,看看哪一件自己能穿着出门。 她终于找出了一条牛仔裤,一件t恤衫。裤子长没关系,她把裤腿挽了起来,t恤衫大就当大衫儿穿了,上下一搭配还挺时尚的。 罗湘雯穿着那套虽然肥大却也很休闲的衣服,走出了别墅大楼。 突然又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她当时是坐着沈英杰的车进来的,他的车从进云港小园的大门口,到别墅足足开了就有五六分钟。 而且,还不算从闹市区进别墅区的路程。 如果这样算下来,罗湘雯从这里走到车站,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步行这么久太辛苦了,于是她找到管家吴伯,让他帮自己安排辆车,送自己到车站。 吴伯很痛快的答应了,马上安排司机开车送她。虽然网上的传言大家都知道,这个三少奶奶来路有些不明,她的出现把大家长气得犯了心脏病。 至于事情会进一步怎样发展,众人也不确定,可这毕竟是三少爷带回来的人,那可是他们惹不起的主! 所以对于罗湘雯,他们虽然没敢表现出多么热情,可也不敢怠慢,说实话,他们也都是给大老板家打工,对这件事也都是在观望阶段,见风使舵也许是一个贬义词,但是用在他们身上却是最切合实际的。 沈家的司机开着车一直把罗湘雯送到了车站,罗湘雯要了他的电话,告诉他如果需要他时会给他打电话,然后自己坐上公交车走了。 罗湘雯倒了一趟车,在家附近的站点下车时已经快十点了,她走进深深的小巷来到自家门前。 门在里面锁着,罗湘雯抬手叩门。很快妈妈推开屋门探出头,一看竟然是她,愣了一下,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罗湘雯心里一酸,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拍着门大声冲着屋里喊道:“妈,你开开门,我知道我瞒着你偷偷结婚是我不对,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妈,你让我进去听我解释啊,好不好?” 开始妈妈不理她,后来听她在外面喊,怕让街坊四邻都听见不好,走过来在大门里对她说:“你能不能小点声?你喊什么?你还嫌别人听不见啊?” “你开门,让我进去,我就不喊了!”罗湘雯说。 李慈没有办法,生女儿的气,其实主要是心疼担心她,能真的把她关在门外不让回家吗?便把门打开了,罗湘雯跟着妈妈进了屋。 只离开了家里一个夜晚,再回到这里,罗湘雯仿佛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仿佛从凤凰巢里又进了麻雀窝,可是就是这个小小的麻雀窝,却给了她无比的温暖和安心。 罗湘雯终于回到自己的小家,心里有一肚子话想和母亲说,可一时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幸好妈妈先开口问道:“你真的和那个小子结婚了?” “嗯。”罗湘雯点点头。 李慈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好,既然结了就结了,你在他们那样的家庭里要照顾好自己,别让人欺负了。虽然你是穷人家的的孩子,可也要挺起胸膛来做人!什么事儿也不用怕,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实在不行再回这个家,家里还有你的妈妈和弟弟妹妹呢!” “妈?”罗湘雯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妈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的眼泪不争气地哗哗流下来。自己还不知道该和母亲怎样解释,母亲却用她那宽大的胸怀包容了自己! 李慈坐近女儿,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妈知道这么多年,你在这个家里吃苦受累受委屈了。” 罗湘雯忙摇头说:“没有。” 李慈说:“你执意要和他结婚,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我坚决反对,就是怕你再受委屈,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以后是好还是坏,可能也都是你的命!”李慈说着自己的眼圈也红了。 罗湘雯抓住母亲的手说:“妈,如果我不尝试一下,我怎么就知道我的命不好呢?” 李慈点点头:“我知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可你的命运,唉,真的有点坎坷!不过我昨天找了个大师给你算了一卦,大师说你是先苦后甜的命,说你年少时命运多舛,以后是大富大贵的命!” 罗湘雯本来还有些心酸,让母亲说的忍不住笑道:“妈,你怎么还去算卦了,这也太迷信了!” “唉,你懂什么,这叫信则有,不信则无。听人家说这大师算得可准了!但愿大师算得准,从今往后,你顺顺当当,咱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生活富足就可以了。” “好,妈,你放心!只要我插上翅膀,我一定会高高飞翔!” “飞什么飞?你不知道飞得高,跌的重吗?我看在地上稳稳当当地跑就挺好。” “那我也要坐高铁,是跑得最快的那种。” “行,你按自己的意思好好生活,总之你记着,在这城市有一个小角落里有你的家。” “嗯!罗湘雯重重点头,她的心中突然充满了战胜一切困难的力量。 罗湘雯没有在家里呆太久,她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衣物,装进行李箱里,然后给司机打电话,把地址发给他,让他来接自己。 一个多小时以后司机来了,帮她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里,罗湘雯和妈妈说了再见才上了车。 李慈望着女儿坐的车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心里突然酸酸的,眼泪禁不住又流了下来。 她深切的意识到女儿未来的路不好走,可是事已至此,她又无力改变。唉!她深深地叹气,一切都是命! 罗湘雯没有马上回云港小园,她先让司机拉着自己去了两个弟弟的学校,找到了两个弟弟,叮嘱他们好好学习,要听妈妈的话,然后又给他们留了钱,并告诉他们周末回来带他们出去吃饭。 简单说了几句,怕打扰他们上课,便坐车走了。 罗湘雯回到了云港小园,司机帮她把行李箱拿下车,又有帮佣帮忙拎去二楼,罗湘雯告诉他放在二楼客厅就可以,剩下的事自己来就可以。 “是,三少奶奶!”那小伙子答应一声。 罗湘雯听了他对自己的称呼,真是既兴奋又不舒服。 兴奋的是一夜之间,她由一个无人问津的穷人家姑娘摇身一变,变成了这豪门望族里的少奶奶。 不舒服的是,一听到“少奶奶”这个词,就联想到电影、电视剧里,那些打扮妖艳风骚,不是喝酒跳舞,就是打牌的女人。 她简直受不了,于是她对他说道:我叫罗湘雯,你就叫我的名字!” 那个小伙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那可不行!” 这太不符合规矩和礼仪了,何况一想到三少爷桀骜不驯、乖张跋扈的性格更不敢放肆了。 罗湘雯无奈一笑说:“那随你!” 第129章 百态的人生 那小伙子拎着行李箱先走,罗湘雯跟在后面,路过庭院中的喷泉时,她停住了脚步,她被那个喷泉的奇特造型深深吸引了。 那像是一个四通八达的、上下多层交错在一起的马路,马路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穿着大草鞋的形态各异的小人。 罗湘雯好奇心作怪,站在那里耐心十足地仔细数了数,一共有五十六个小人,每个小人的头顶都能喷出水来。那时便头顶缀满星辰,身旁霓虹闪烁,煞是好看! 她再定睛一看,原来这些小人还是可以移动的,它们在这儿多层的复杂的马路上,上下移动,循环往复。忽前忽后,忽高忽低,像极了百态的人生。 真奇怪,罗湘雯想,她从来没见过造型这么奇特的喷泉。 罗湘雯想着那奇特的喷泉走进楼去。 方月梅正和另外三个陌生的女人坐在客厅里打麻将,见她进来了,仍然是理也不理。 她的一个牌友,是这里的常客了,忽然看见一个陌生的姑娘,便问道:“沈太太,那是你家新来的帮佣吗?” 方月梅冷哼一声,说:“那你可想错了!” “莫非她就是你们家那个小阎王娶回来的三少奶奶?”另一个牌友小声问。 方月梅撇撇嘴没说话,仿佛承认这件事情,让她难以接受。另外三个人却会意了,已经知道就是她了。 于是,那三个女人都用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罗湘雯,仿佛她是什么稀奇动物一样。 罗湘雯忙往楼上走去,在她上楼的时候,听见身后的女人们在议论:“她也不算多漂亮呀,你们家英杰怎么会看上她了呢?” “我可看到网上说了,说她以前在酒店做服务小姐,还干过空姐,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正因为人风流,所以沈三少爷才会爱她嘛!” 罗湘雯真想转回身去告诉她们闭嘴,但碍于方月梅她忍住了。她“登登登”地跑到楼上,正要进房间,沈慧杰迎面走了过来。 罗湘雯正不知道该怎样和她打招呼,沈慧杰已经一撇嘴,与自己擦肩而过了。 罗湘雯恨恨地走进房间,脸气得通红,她讨厌方月梅,也讨厌沈慧杰,她不明白沈英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妈妈和妹妹?虽然是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是做的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过了一会儿她冷静了下来,她想她们对自己的态度也是可以理解的,就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换了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人,都不能马上接受的,何况这里是勾心斗角是常态的豪宅,何况她们还是沈英杰的后妈和异母妹妹呢? 罗湘雯理解了她们,便不再生气,再说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没有必要。 宫斗、宅斗的剧听得多、看得多了,没什么可怕的,顺其自然就好了。 思想一轻松,心情也愉悦起来。 她把放在门口的行李箱拿进来,拎进衣帽间里,把沈英杰的衣服往旁边挪一挪,空出一个位置,把自己不多的衣物放在里面。 上下打量看了看,还好,这点衣物与沈三少爷的琳琅满目的东西比起来,虽然有点寒酸,但却给了罗湘雯很亲切的感觉。 罗湘雯收拾完了,可能是刚才活动量大了,饥饿马上袭击了她。但是此刻还没有到晚餐时间,想来大厨们丰盛的晚宴还没有准备好,她也不想和她们凑在一起吃饭,想着下去,看看有什么就吃点什么,没有就自己做一口。 于是,她走出房间下了楼,左转右拐,又来到了餐厅。 可是不巧,蒋金曼正在餐厅里吃饭,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站在旁边侍候着。 蒋金曼一见了罗湘雯,马上沉下脸来将饭碗一推不吃了。 那个小姑娘问:“大少奶奶,你怎么不吃了?” “我现在倒了胃口了,不吃了!”蒋金曼说着站起身,傲慢地望着罗湘雯走出餐厅。 她一定是因为自己当初指控过她的弟弟,所以怀恨在心,我理解她的心情,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罗湘雯又想,想得很明白,一点都不带生气的。 这时那个垂手站立的小姑娘问:“三少奶奶,你有事呀?” “我饿了,想吃点东西。”罗湘雯一笑说。 “你想吃什么呀?我给你做。” “什么都行的,有什么现成的吃也行。” “那你先吃块小蛋糕,然后我再给你做牛肉面,怎么样?” “好。” 小姑娘从烤箱里拿了一个刚烤的小蛋糕递给她说:“这是草莓味道的,非常好吃!” 罗湘雯吃了一口,果然味道很好,而且还热乎着。 “这是你烤的蛋糕吗?”罗湘雯问。 “不是的,是云姨烤的,我还没有完全学会。”小姑娘诚实地说。 “那你做的牛肉面味道怎么样?”罗湘雯吃着草莓小蛋糕,边站在一旁看着她做牛肉面边故意问她。 “还好的,我自己觉得挺好吃。” 罗湘雯笑了,她年龄不大做饭的动作却十分熟练,显然是个老手。 “你常做饭吗?” “常做。”她说,“不过正餐都是大师傅们做,偶尔我会帮着打打下手。像这种不到饭点的加餐,有时候比较简单,他们会让我来做。” “你在这工作多久了?”罗湘雯问。 “两年多了。” “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了。” “这么说,你才十六岁就到这儿来工作了?”罗湘雯有些奇怪,“你还这么小,为什么不上学呢?” 罗湘雯的话显然问到了她的痛处,她青春的脸庞上布上了一层阴郁,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离婚了,他们都不管我,我只好跟着奶奶过,后来奶奶也去世了,我只好自己出来谋生。” “原来是这样。”罗湘雯望着她,一股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牛肉面做好了,小姑娘把它盛在大碗里,放在桌子上,请罗湘雯品尝。 罗湘雯见她站在自己身旁,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问道:“你是不是叫何玲?” “是呀,你怎么知道?”小姑娘见新来的三少奶奶知道自己的名字很高兴。 “我以前听人说起过你,”罗湘雯说,“何玲,你也坐下。” 何玲愣愣地望着罗湘雯,好像不明白她说什么。 “你站着,我吃不下。”罗湘雯说。 第130章 好大的头衔 何玲终于听明白了,三少奶奶让坐下,那就得坐下,她乖乖地坐在罗湘雯下手的椅子上。 罗湘雯闷头吃了半碗面,然后抬起头来说:“何玲,我觉得你应该换个工作,你还这么小,应该经过自己的努力争取个好前途,而不该是永远伺候人。” 小姑娘呆呆地望着她,似乎有些迷茫。 罗湘雯没再说什么,低头吃面,她有些自嘲,自己就是爱瞎操心,自己的事还管不明白,还非要去管别人! 那天晚上沈英杰没有回来,罗湘雯暗自高兴,锁好了房门,宽衣解带舒舒服服地洗了澡,然后穿着睡衣躺在大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睡觉之前她想好了,明天开始她继续去工作。于是她拿出手机给自己的领导打电话销了假。 又给之前的司机师傅打电话告诉他,让他明天开车送自己去机场。 香甜地睡了一大觉之后,第二天她早早起来洗漱穿戴好下楼,在别墅门口上了车。 吴伯、云姨等人都有点愕然地望着她,不太明白三少奶奶这是什么操作? 这怎么又去上班了呢?挣那几千块钱?这事儿弄不好在网上传播开,又是一场风言风语! 其实家里的这些人呢,也都是很奇怪的,只是不能问不能说出口,只能个人在自己心里画个魂儿,弄不清这是啥情况。 三少爷乖张叛逆偷偷娶了老婆之后,第二天就没了踪影,一直都没有回家。 而三少奶奶似乎也不在意,即使还受着那三个女主人的白眼和冷落,照样该吃吃该喝喝,该干什么干什么! 看来这三少奶奶也不是一般的小女人可比的,绝对是个特立独行的王者!不能得罪,不能得罪! 一连三天罗湘雯都正常的到点上班,到点下班,反正有司机接送,还真的挺方便的。同样沈英杰一连三天,都没有回家,撇下罗湘雯独自一人在云港小园无人问津。幸好她理智去工作了,否则每天孤孤单单的在这个地方还不无聊死。 沈家的三个女主人都不理她,大少爷沈世杰总是早出晚归,罗湘雯只是听见过他的声音并没有碰过面。 当初给她留下好印象的沈家二少爷沈明杰,一直没有看见他,他似乎跟沈英杰一样,一直没有回来。 大家长沈从出差,到现在也是还没有回来。 只有吴伯、云姨、何玲等人,偶尔跟她客气地说句话。 到了第四天,罗湘雯下班回来还是没有看到沈英杰的踪影,她突然没有了之前独自一人睡大床的惬意。 她开始恨这个该死的沈英杰,难道他娶自己回家了目的真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在家为他守身如玉,而他则彻夜不归,在外面寻花问柳吗? 罗湘雯当然并不是希望他回来和自己一起睡,只是觉得他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这种气自己怎么可能忍? 于是,罗湘雯拿出手机又给沈英杰打了个电话,但他的手机仍关得死死。罗湘雯气得差点摔了手里的手机。 正好明天休息,罗湘雯决定出去找他,这几天受得气,绝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生气,也要去折腾折腾他!不喜欢,也要去缠着他!反正我罗湘雯不是好欺负的!你想出去躲清静,玩潇洒,没门! 罗湘雯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云港小园,出去找沈英杰。 沈英杰常鬼混的地方,她也知道几个。她按照路线一个一个地找,可是都没有。 罗湘雯想想现在时间是不是太早,也许沈英杰还在哪个地方睡大觉。 于是她约了赵丽,一起去吃了午饭,把自己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赵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来话。 罗湘雯笑道:“这件事有那么吓人吗?瞧瞧你,你一脸惊恐的样子。” 赵丽喘上来一口气,才开口说话:“原来这是真的啊?之前我们在网上看到这个消息,都以为是八卦,没有人当真的!只是奇怪那些乱造谣的人,干嘛把你跟那个花花公子写到一起?” “你替我保密好吗?就让他们当作是八卦。”罗湘雯认真地说。 “好,我可以替你保密,可是湘雯,我真的不理解,你干嘛要和那个花花公子……哦……”赵丽可能觉得自己有点失言了,“我这么说你会不会不高兴?” “没有,“罗湘雯笑说,“他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你又没有冤枉他。” “所以我不理解呀,你干嘛和他结婚?”赵丽是真的不理解。 “你仔细想一想就理解了!”罗湘雯神秘一笑说。 赵丽愁眉苦脸思索起来,突然眼前一亮,说:“明白了,沈家真是太豪了,豪门贵公子的求婚,虽然是个花花公子,但是让人也很难拒绝啊!” 罗湘雯点头:“就是这样!” “可是,”赵丽又开始犯愁,“我还是有点担心你!” “放心,”罗湘雯说,“人生的路总要一步步的走,就像下棋,也许你看着是一盘没有什么胜算的棋,没准走着走着就赢了呢!” “嗯,我相信你!”赵丽说。 两个好朋友边吃边聊,饭后罗湘雯和赵丽分手,又开始去寻找沈英杰。 那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她首选第一家又去了紫玫瑰歌舞厅。 果然这一次在那里找到了沈英杰。 沈三少爷正坐在舞池旁喝酒,见了罗湘雯来到面前理也不理。 罗湘雯只好直截了当地问他:“沈英杰,你为什么好几天不回家?” 沈英杰不回答她,只是把酒杯一举,反问她道:“要不要喝一杯?” “喝什么喝?我问你为什么三天三夜不回家?”罗湘雯生气地问。 沈英杰冷笑一声,说:“我喜欢在哪就在哪,你有什么权利管我回不回家?” “我当然有权利管你,因为我是你的老婆!” “老婆?”沈英杰哈哈笑道,“好大的头衔!” “怎么,你想否认我的存在吗?”罗湘雯问,“你别忘了,咱们可是登了记的合法夫妻。” “对,”沈英杰点头说,“我当然不能否认你的存在,因为咱们是登了记的合法夫妻。” “那你觉得你撇下我一个人在家合适吗?”罗湘雯又问。 “难道你认为我应该陪在你的身边,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你刺上一刀吗?”沈英杰反问。 第131章 各玩各的吧 罗湘雯听了沈英杰的话惊呆了! 难道那天晚上他看见了自己拿的那把刀?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进了卧室吗?他是想做什么吗?还是无意中看到的? 其实想一想,如果沈英杰真的想做什么,自己拿着把刀又有什么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武器的意义就不大了,不过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估计沈英杰是没有做什么的想法的,毕竟他跟自己结婚也是别有目的的,那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来质问自己这件事? 沈英杰见罗湘雯被自己问住,呆呆地不说话,冷笑道:“怎么不说话了?你的伶牙俐齿呢?其实我也是很好奇的,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揣着一把刀和我结婚的?” “我只是觉得有点太突然了,心里有点害怕,毕竟你家里那么大,人又那么多,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当然要保护好自己!”罗湘雯强行解释道。 “是吗?你还有害怕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女侠呢,定然会舞刀弄枪,飞檐走壁,无所不能,怎么会害怕?”沈英杰嘲笑说。 “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虽然我是拿了一把刀,可是我并没有想过对你做什么呀,这只是用来防坏人的。”罗湘雯说,“自从发生了蒋金石把我抓走那件事,我就一直随身带着一把刀,否则我没有安全感。我要保护自己,这总没有错?” 沈英杰似乎理解了,点点头说:“没错,保护自己一点都没有错,既然你已经有能力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了,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你问的话有点好奇怪!咱们已经结婚了,而且是新婚,你走了,撇下我一个人在家,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家人没有一个人肯理我?”罗湘雯装软弱道。 “我以为有刀就可以解决一切呢!”看来沈三少爷对那把刀是耿耿于怀了。 什么意思吗?怎么又提起来了?罗湘雯不满意。 “你能不能别提刀了?我都解释过了。”罗湘雯瞪他道,“你要真觉得气不过,那你找把刀来,你给我一刀,你看行吗?” 沈英杰一口酒喷出来,他没想到罗湘雯会说出这么霸气的话。 不过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孩,虽然性格刚强一点,有时也有点疯狂,天不怕地不怕的。 可毕竟那小腰自己一只手臂就能搂过来,那小脸蛋也是细皮嫩肉的,身体肯定也是软软的…… 怎么回事?想哪里去了?沈三少爷有点尴尬,别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自己知道。 不能想,不能想…… 想太多,容易把持不住! 只是怎么就觉得她的身体里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呢? “咳咳……”沈英杰咳了两声拿纸巾擦了擦嘴,又擦擦手,然后哼笑一声说:“好,听你的,不提刀,因为你是女侠,我惹不起!你说在家里没有人理你?他们连我都不愿意理,不理你又有什么奇怪的?” “是吗?那我就不理解了,”罗湘雯也嘲笑说,“他们不理我,我不奇怪,那我就该奇怪的是,平日里总是见沈三少爷耀武扬威的,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原来在家里却丝毫没有地位呀?” “你说什么?”这句话可是惹怒了沈三少爷,他站起来瞪着罗湘雯说,“我在家里没有地位?” “难道不是吗?你在家里如果有一点点地位,她们也不会这样对待你的老婆。”罗湘雯继续火上浇油说。 沈英杰望着她,突然又不上当了,他哈哈笑了,说:“我明白了,说来说去,你还是嫌家里没有人理你!” “她们不理我没有关系,但是我希望你能回家去,哪怕早出晚归呢!”罗湘雯也和缓了语气说。 她知道要想在大家族里立主脚,首先要拢住这个男人的心,哪怕仅仅是表面上也好。 当她打算结婚那一刻起,她就想维护这个婚姻表面的和谐就可以了,可是沈英杰连家都不回,这表面的和谐都没有,这怎么行,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那几个在自己面前高傲冷漠的女人,不是更瞧不起自己? “我知道了,”沈英杰仿佛洞察了一切似的说道,“你想让我回家去,那是因为你一个人在家里寂寞!” “我寂寞什么寂寞?”罗湘雯切了一声不满他的理解能力,“这和寂寞不寂寞没有关系,你已经是个结婚的男人了,你有责任回家。” “你别死不承认了,你不就是想找个男人陪你吗?那简单啊,你也不必非要找我回家,你可以找别人陪你啊——找个别的男人陪你!”沈英杰突然恶毒地坏笑说。 “你放屁!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罗湘雯气得骂他道,“你有病啊,这世界上有你这样的男人吗?让老婆找别的男人?你是精神病啊?而且病得不轻!”没错啊 “没错啊,我就是个精神病,你早就应该知道啊!你答应和我结婚的时候反反覆覆应该想过了,我就是这样的人,不会因为和你结了婚就有所改变。你找我回家,不就是怕我在外面沾花惹草吗?所以我说你也别管我了,咱们各玩各的,你也可以找男人陪着你啊!你答应和我结婚的时候是不是连这点也想过了?” 罗湘雯还真想过了,可是被他说出来还是气的够呛,明明跟自己说过,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可听着他的歪理邪说,还是忍不住气血上涌。 “这可是你说的?”罗湘雯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沈英杰定定地望着她,有几秒钟后,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敢,但我也知道在你还是我的老婆的时候,你是不会这样做的!” “那你在这里跟我废什么话?”罗湘雯说,“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天天回家!” “可你知道我自由散漫惯了,让我天天回家,对我实在是一种折磨!”沈英杰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自私,只想你自己,你就没想过,你撇下我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无人问津,对我是不是一种折磨呢?”罗湘雯反问。 “想过,一个新娘子孤孤单单在陌生的环境里无人问津,确实是一种折磨。”沈英杰出乎罗湘雯预料的承认了,顿了顿又一笑说,“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咱们两个都能解脱。” “什么好办法?如果你又是想玩什么游戏,什么花样,那就不用说了。”罗湘雯可不信任他能想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当然不是游戏,也不是跟你玩什么花样,这是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办法。”沈英杰终于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你说来我听听!” “你跟我来!”沈英杰说着率先走出了歌舞厅。 第132章 给你一千万 罗湘雯满腹狐疑跟着他来到了歌舞厅门外,心想:这个沈英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儿有什么怕人听的事,还要到外面去说? 到了门外站定了,沈英杰没有马上说话,他望着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都市里的一派繁华,似乎在踌躇着怎样开口。 这样的沈英杰,罗湘雯还是第一次见到,原来他也有墨迹不干脆的时候。 罗湘雯不耐烦地问道:“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什么?你现在可以说了?” “咱们离婚!”沈英杰也许是听到了罗湘雯嫌弃自己墨迹的心声,突然简单明了地说。 “什么?”罗湘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异地说,“你是在开玩笑?” “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沈英杰说,“我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咱们离婚!” “你玩呢?”罗湘雯瞪着他问,“你觉得逗我很好玩,是吗?” “咱们离婚你不吃亏,我给你三百万。”沈英杰说。 “既然你现在想离婚,为什么四天前你要和我结婚?”罗湘雯逼视着他问。 “四天前我想和你结婚,现在我想和你离婚,这并不矛盾!”沈英杰说。 “哦,并不矛盾,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罗湘雯冷笑道。 “没错,你知道我一向如此。”沈英杰大言不惭地说。 “好,那你也应该知道,”罗湘雯愤怒地说,“我可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我说过了咱们离婚你并不会吃亏,我从来没有碰过你,你还是完璧之身。再说,我给你三百万作为补偿——你跟我结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沈英杰不屑地补充说,“而且,这钱来得这样容易,这么快,仅仅四天的时间就到手了,你该知足了。” “是吗?说得对呀,这钱来得真容易啊,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呀?”罗湘雯冷笑道,“只是三百万,是不是太少了点呀?你赫赫有名的沈三少爷的自由只值三百万吗?那你的价码是不是有点太低了?如果传出去了,丢不丢人呢?” “那你想要多少?”沈英杰问,“五百万?一千万?” 罗湘雯摇头冷冷一笑说:“我看你把你们沈家的所有资产都给我,否则就免谈!” “你……”沈英杰被气得噎住,“你也太贪心了?” “你现在才知道已经太晚了!”罗湘雯冷笑道,“只要你能满足我的要求,咱们就离婚,现在我回云港小园去,我在那儿等着你的答复!” 罗湘雯说完,撇下沈英杰就走了。 沈英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罗湘雯气呼呼地回到了云港小院,她万万没有想到,沈英杰会突然向自己提出离婚。 哪有这样儿戏的?这才几天?这才几天?从结婚当天算,到今天,这才五天不到! 他简直把自己当猴耍呢,想招之则来、挥之则去吗?自己简直丢不起这个人!绝不能让他得逞! 她刚回到云港小园楼上的屋里坐下,沈英杰就一脚踢开门跟着进来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离婚?”沈英杰开门见山地问。 这小子真是疯了,追自己回来还是为了问这件事! 罗湘雯并不妥协,反问他:“你有权力把你们沈家的一切都给我吗?”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沈英杰气急败坏地说,“我给你一千万,这已经不少了!我告诉你,别得寸进尺,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别最后闹个人财两空,什么也得不到!” 罗湘雯哈哈一笑说:“一千万?这么说,只要我答应和你离婚,我马上就可以成为千万富翁了?” “就是这样。”沈英杰说,“你只要同意,现在我就可以给你转账。” “可是我不稀罕!”罗湘雯突然又冷笑道:,“沈英杰,你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耍弄穷人家的女孩玩!你一会儿要结婚,一会儿又要离婚!你把我当猴耍呢?我罗湘雯不是你的奴隶,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我不稀罕你的臭钱,我偏偏不和你离婚!” 沈英杰也冷笑道:“做人不要太贪心,你以为做沈家的少奶奶得到的会比一千万还多吗?” “我一分钱也不稀罕!”罗湘雯说,“就算你现在是个穷光蛋,我也不和你离婚,我就要治治你,别以为天下是你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罗湘雯气坏了,此刻说的是真心话。诚然,她当时是为了钱、为了利、为了地位、为了出人头地,答应嫁给沈英杰,可是沈英杰的这个骚操作,实在把她气得要爆炸,她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什么她都不想了,只想要挣这一口气!绝不任人摆布,要和沈英杰对着干到底!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沈三少爷真是没吃过这样的瘪,有生以来可能也没有被人逼迫到这种程度,气得咬牙切齿地叫,“你到底离不离婚?” “不离!”罗湘雯干脆地告诉他。 “你非要做我的老婆?” “不是我非要做你的老婆,是你向我求了婚,我才答应的!你在教堂里,在上帝的面前,承诺过,这么轻易的就背弃了自己的承诺,你不怕上帝惩罚你吗?我在挽救你,不让你犯错误触怒上帝,你懂吗?”罗湘雯一半说的是真心话,一半在故意气他。 沈英杰冷笑,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说:“其实我是无神论者,我并不相信什么上天上帝的惩罚,我只信我自己这里这颗心!” 罗湘雯忍不住嘲笑说:“心?原来你是有心的呀。” “你懂什么?”沈英杰不屑地对她说,然后又问,“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离不离婚?” “你知道吗,沈三少爷你现在这个状态给我的感觉你特别像个渣男!之前你被人传说称之为花花公子,我觉得你还有一种风流倜傥的潇洒,可如今你的所作所为就是被人厌恶的渣男!不管你问我多少遍,我对你唯一的回答就是,我决不会和你离婚!” 沈三少爷第一次被人骂的有点抑郁,他咬牙说:“那好!” 他说完黑着脸走近罗湘雯,一把将她抱起,扔在了沙发上。 “你要干什么?”罗湘雯挣扎起来问。 “你是我老婆,你说我要干什么?”沈英杰只一推就把罗湘雯推倒说。 罗湘雯明白了他的图谋,又一次挣扎起来奋力推开他叫:“你滚开!”然后她起身跑进卧室,用力把门关住。 可是她那点小力气,怎么能抵挡得住沈英杰的进攻,只一下便把门推开了。 罗湘雯吓得退到里面去,想找个趁手的武器,把这小子打倒在地上。 可是没有,除了枕头,就是被子。 “哦,原来是想和我在床上恩爱呀,没错,还是在床上做比较舒服!” 沈英杰故意说着歪曲的话,再次逼近罗湘雯,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了,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兴趣,打算放弃他的恶行,他冷冷的看了她两秒说:“好,咱们不离婚,你在这儿好好待着,你自己在沈家待一辈子!” 沈英杰怒气冲冲地说完,转身摔门而去。 第133章 穿草鞋的人 沈英杰走后,罗湘雯顿觉沮丧不堪,就像一个刚刚打完仗的战士,外来的压力没有了,强打起的精神也随之流逝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也不过是纸老虎,此刻仿佛被人用针戳了一个眼儿,气露了,自己也软啪啪的拿不成个儿了。 她浑身无力的趴在床上,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又生气又郁闷的想。 为什么我嫁进豪门后,却好似皇室家族中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呢,富贵繁华都不是我的,我有的只是孤寂与冷清! 难道是上天在惩罚我,惩罚我对婚姻的图谋不轨吗? 罗湘雯越想心里越郁闷,觉得呼吸都不畅,于是她爬起身走过去打开窗子。从这能看见云港小园的后园,近处的泳池,远处的花丛,再远处的松林,一览无余。 此时,月亮已经升起来,柔和又冷清的月光洒在林间的树梢上。 没有一丝风吹进窗子,罗湘雯觉得还是不够舒畅,便决定下楼到外面走走。 罗湘雯下楼来到前园的喷泉旁,任凭飞溅的水花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她终于感到了一丝凉爽,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这个喷泉的造型真是奇特,罗湘雯禁不住又去想,沈家为什么要建这样一个造型奇特的喷泉呢?谈不上好看,也谈不上丑,就是觉得很怪异,这里面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吗? 罗湘雯正想着,何玲远远地跑了过来。 “三少奶奶!”她叫。 “什么事?”罗湘雯问。 “三少奶奶,那天你跟我说的话,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何玲有些羞涩地说,“其实有时候我自己也常想,我应该换一个工作,可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三少奶奶你能指点指点我吗?” 罗湘雯听她这样说,把自己内心的情绪先放在一边,认真地对她说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就很好,至于做什么,这要看你的兴趣。如果你非要我给你提点建议的话,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趁着年纪小学一门手艺,一门手艺学到手,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有饭吃,而且不必受制于人。” “哦,我明白了。”何玲点头说。 “那你就好好想想,比如化妆师、甜点师、美发师,等等,我觉得都挺不错的,你喜欢学什么,然后就利用业余时间去学。” “嗯!”何玲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罗湘雯也笑着点点头,然后说:“何玲,我也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何玲忙问。 “你在云港小园待得久了,你知道这儿为什么要建这么个造型奇特的喷泉吗?” “这个我不知道,“何玲摇头说,“我只听云姨说过,这个喷泉是沈先生的爷爷盖云港小园是直接建的,至于为什么用这么奇特的造型,没人说过,也没人问过呀。” 听了何玲的话,罗湘雯想起来自己也曾听说过,云港小园是沈从的爷爷,当年从一个放牛娃成为富甲一方的绅士后盖的,一想到这一点,罗湘雯你一下子明白了,沈老先生为什么要建这么个造型奇特的喷泉了。 “我知道了,沈老先生为什么要在云港小园里,建这样一个造型奇特的喷泉了,”罗湘雯兴奋的说,“一定是这个喷泉浓缩了他从一个农村孩子成为富甲一方的绅士的个人奋斗历程,同时他也想借此展现其他别的像他一样,虽然出生卑微,但却勇于拼搏奋斗的人们的生命历程。人生就是起起伏伏,不管身处高位还是低谷,坚持不放弃,努力向上走向前走,总是没错的。” “哦,是这样啊!”何玲似乎也没太听明白,或者说没太理解,但她很乖巧地点点头。 “你说得对,”这时一个浑厚的略有些沧桑的男人的声音说道,“我的爷爷始终自称自己是个穿草鞋的人,即使在他成了富甲一方的商人以后,他也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个农村放牛娃出身。” 罗湘雯和何玲只顾着说话了,大家长的车开到了身后都没有看见。 沈从说着话下了车,吴伯忙带着两个人过来,把先生的东西从车上拿下来。 沈从踱步也来到喷泉旁,他望着那喷泉继续说道:“他老人家在云港小园里建这样一个喷泉,就是要提醒他的子孙后代,不要忘了自己的出身,不要富了就忘本。可惜,我的孩子们谁也没有理会过这个喷泉,更没有人能体会到他们的太爷爷的良苦用心!” 何玲听了大老板的发言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讷讷的站着。 于是罗湘雯说道:“那是因为他们从小见惯了这个喷泉,所以并不理会了,再说,他们自小生活富足安逸,当然体会不出沈老先生的心境了。” 自从离开明都大酒店后,罗湘雯这是第一次见到沈从,她自己都有些奇怪,此刻在这种尴尬的境况下,自己怎么还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和他又侃侃而谈? 可见脸皮厚还是有好处的! “也许是这样。”沈从望着罗湘雯说。 这时又有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在车位上,沈家二少爷沈明杰打开车门下来。 “爸!”沈明杰亲切地叫了一声,来到沈从身边,站定了高兴地问道,“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回来的,刚到家。”沈从说。 “一路辛苦啦!” “还好,你这几天工作忙吗?” “这几天病人少,不算太忙。” 沈从父子说着话走进楼去。 罗湘雯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想:怎么回事?董事长好像不认识我了似的,他一脸的漠然,真不知道心里对我是怎样想的?难道真的不记得了吗? 这时何玲对罗湘雯说:“三少奶奶,我去厨房帮云姨她们做饭啦,沈先生今天回来,大家一定会一起吃饭,她们准备了好多菜呢!” “好,那你快去忙!” 何玲走后,罗湘雯觉得很无聊,她溜溜达达往前走,穿过一条花木扶疏的石甬路,七拐八拐竟然来到了的后园。 虽然已是晚上,即使没有月光淡淡地照着,周遭也绝对不黑暗,因为前园后园都有灯,虽然不及白天亮亮堂堂,也不会让人觉得害怕。 她正要深入后园赏玩一下,却见沈从和沈明杰坐在泳池旁的躺椅上说着话。 只听沈明杰说:“爸,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就不要再生英杰的气了,也许成家后他真的就像您想的那样,就会懂事了,不再胡闹了呢。” 沈从未置可否,只是问:“这几天他怎么样,有没有惹事呀?” “这几天我没有看见他,因为我没有回来。”沈明杰说,“不过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听门口的保安说的意思,似乎英杰刚刚回来了一趟,很快又走了,至于前几天应该也没有回来。” “前几天没回来?这不刚结婚吗?他就撇下新媳妇自己在家?”沈从特别能抓重点,又吃惊又生气地问。 “嗯,也许,也许他是有什么事……”沈明杰显然是怕他爸爸生气,想为他弟弟找一个开脱的理由,却没有找到。 “还有你也是,怎么我一不在家,你就不回家来了呢?”沈从又把矛头指向了二儿子,“这就是你的家呀,不管我在不在,这都是你的家!是有人说什么闲言碎语,你不愿意回来吗?” “没有没有,爸,我只是工作忙。”沈明杰马上解释。 “忙?哼,刚才还说不忙呢。”老父亲揭穿他的谎言。 沈明杰一笑:“我有时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间嘛!” “呵呵……”沈从笑笑,看得出蛮喜欢自己的二儿子。 罗湘雯怕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自己在故意偷听什么似的不好,忙从别墅后门走进楼里,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 她站在窗口看见沈氏父子仍然坐在藤椅上,可他们说的是什么却听不见了。 第134章 这也太多了 罗湘雯望着沈明杰,想起自己初来沈家时他对自己的那一声问候,想起那一晚他让人给自己和沈英杰送上了宵夜,她心想:沈明杰真是个好人,也许正因为他是沈从的养子,所以他才会与沈从的其子女有所不同! 他对我的那声问好、那一份宵夜,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过了一会儿,沈氏父子离开后园,说着话走进了楼里,罗湘雯便也离开了窗口。她把窗帘拉上,屋里暗了下来,她也没有开灯,独自坐在角落里。 她闷闷地想,沈英杰负气走了,不知道他会去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更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出什么鬼主意对付自己? 沈从回来了,瞧他那不冷不热的样,十有八九也会像他老婆女儿等人似的,对自己不加理睬。 自己以后该怎么办呢?就这样不死不活的在沈家待着吗?是不是我错了呢?想走捷径来达到成功是不可能的,也许我罗湘雯根本就没有那么幸运的命,就算天上噼里啪啦掉像磨盘大的馅饼,都砸不到我头上。 唉,还好,自己没有放弃工作,明天继续上班,先挣钱养活自己、养家,走一步看一步! 罗湘雯正胡思乱想着,有人敲门,她过去把门打开,见是何玲。 “有事吗?”罗湘雯问。 “三少奶奶,”何玲说,“沈先生让我叫你下去吃饭。” 那天晚上,罗湘雯是第一次坐下来和沈家的人一起吃饭。 大家都明白,沈从这是承认了罗湘雯是自己的三儿媳。 说实话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有些震惊,沈家的大家长,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 于沈家的生意、于沈英杰个人都毫无助力,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这是大家长对小儿子太偏心了,太娇惯了,还是对他太失望了,完全放弃了,爱怎么地就怎么地? 可是不管怎么样,方月梅、蒋金曼、沈慧杰三人心里还都是很不高兴的,她们接受不了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孩,在这个宅子里和她们平起平坐,但谁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用表情表现出对罗湘雯的不屑。 沈明杰却很高兴,因为爸爸承认了罗湘雯是他的三儿媳,说明他不再生沈英杰的气了,爸爸心情好了,他自然也高兴。 再说他本身就没有什么等级观念,更加崇尚自由恋爱,觉得抛弃世俗的眼光追求真爱是值得敬佩的事。 当然他不确定弟弟是不是这样,因为新婚燕尔抛下新娘自己在家,而他却无影无踪,这行为也太过怪癖! 沈世杰也很高兴,其实他早就觉得他这个弟媳挺好的,看上去性格也是爽快的人,而且年轻漂亮。 在他眼中女人只有两类:年轻漂亮的和年老色衰的。只是碍于母亲、妻子和妹妹的面子,不得不对她表现出冷漠。 虽然说是个没钱没势的普通老百姓家的姑娘,可他觉得都比那些矫情的富家千金强,比如他老婆,千金小姐太难伺候。当然他只敢在心里想,不敢说出口的。 吴伯、云姨、何玲等人也都很高兴,虽然他们与罗湘雯接触不久,但是都很喜欢这个平易近人的三少奶奶。 晚饭后,沈从把罗湘雯叫到了隔壁的小客厅,单独和她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 小客厅布置的雅致温馨,依然很大,几十个人开茶话会都不成问题,关上门,谁也听不到两个人的谈话。 罗湘雯坐在沈从对面,多少有些忐忑,仿佛偷了人家的东西一样,有点心虚,不知道大老板会说出什么话。 “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你。”沈从先开口说道。 大老板说话的态度很平和,罗湘雯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可是毕竟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面对威严的上位者,她还是多少有些局促不安。 她稳了稳心神,冷静又诚恳地说道:“真的很抱歉,我并不知道英杰事先没有征求您的意见!” “这不怪你,我的儿子什么样子我清楚,他一向任性、叛逆,行为怪癖。这事让他办的,特别不好,婚姻大事,哪能够如此草率?我沈从的儿子,不能说结婚必须是世纪婚礼,也该是风风光光的,可是他……唉,任性到不把自己当回事,你也跟着受委屈了。” 罗湘雯听了沈从的话,有一点感动,仿佛身上的枷锁被拿掉了,大老板这么理解的人的吗?这事的确不怪我,都是你儿子的问题! 可她不能说,只能在心里想一下,人家认为儿子有错没关系,你要说出口当爹的肯定就不爱听了。 顿了顿,沈从问:“英杰,这几天一直没有回来是吗?” “是。”罗湘雯点头。 “你们两个吵架了?”沈从又问。 罗湘雯低头不语,心想:我能把他儿子逼着跟我离婚的事告诉他吗? “一定是他不好!”过了一会儿沈从又说,“这孩子让我惯坏了,只知道在外面胡闹,到处惹是生非。我的四个儿女中,他是最不省心的一个。不过英杰的本质还是好,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我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本来他偷偷结婚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我很生气,现在我总算可以放心些了,因为他瞒着我娶回家的人是你。” 什么?什么?这是对自己的肯定吗?因为是我,所以就不生气,放心了吗?罗湘雯受宠若惊的想着,继续认真听大老板讲话。 “我了解你,虽然在酒店做服务员脾气大了点,但做我的儿媳是蛮合格的。做人做事就不该太唯唯诺诺,否则能成什么大事?” 这是在表扬我,还是在批评我?我的脾气大吗?罗湘雯不太认同这一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当然要发脾气还击的! “当然人也不能一味地莽撞行事,要知轻重,知进退,要懂得顾全大局,俗话说妻贤夫祸少,我希望以后你和英杰在一起互敬互爱、互相扶持,你多包容督促他一些,慢慢让他收敛些野性,懂事起来的,成熟起来,有个沈家子孙该有的样子,懂得什么是责任和担当!” 沈从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写好的支票递给罗湘雯:“这个你拿去用,算是我们沈家给你候补的彩礼!” 罗湘雯低头一看,前面一个三,后面七个零。 三千万?这也太多了! 小人物罗湘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数额的支票,甚至她从来就没见过支票,只见过银行的纸质存单,上面的数额没超过三万过。 “这……”罗湘雯百感交集,有些不知所措。 诚然,她曾经算计过利用这场婚姻获得成功,出人头地,追求名与利,可是当这么一大笔钱,真的递到自己手里的时候,她心慌慌的,觉得不真实,像做了一场梦一样!甚至有些担心当梦醒时分,将会多么的凄凉和残酷! 第135章 烫手的山芋 “你拿去,”沈从说,“你和英杰结婚太仓促,肯定有很多东西没买,你看该买什么就拿这钱去买。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了,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我只是希望以后你能体谅英杰从小没有了亲生母亲的苦处,多疼疼他,用你们彼此的爱去感化他,引导他走上正途。” 罗湘雯像接过烫手的山芋一样,接过那张支票,心想:大老板怎么有一种托孤的样子? 我们彼此的爱?天啊,我和沈英杰之间哪里来的爱啊?让我引导他走正途,他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年少轻狂,不领我走上邪路就不错了。 看来这三千万的彩礼不好拿呀,任重而道远啊! 而且他还要和我离婚呢,如果让他老父亲知道这件事,会支持还是反对呢?会不会后悔三千万出手太早了?又或者正合了心意,追加两千万,直接赶我走? 罗湘雯正胡思乱想着,沈从突然又说:“听老吴说,你这几天去工作了?” “是。”罗湘雯回答说。 “我看那份工作,你还是先辞了。”沈从说。 “啊?”罗湘雯有一点异议,“可是我并不想天天在家里什么也不干。” “既然你嫁入了沈家,之前的工作就不太适合你了。”沈从不容置疑地说,“你如果真的想工作,以后我会安排你进自己家的企业,不是更好?” “哦,”罗湘雯的眼神亮了亮,“好,我听您的。” “傍晚的时候,英杰回来了一趟,是吗?”沈从突然又问。 “嗯。”罗湘雯点头。 “为什么很快又走了?” “他……他之前一直没有回家,我去找他回来,他不肯,还和我吵架,可能是觉得没有吵过我,所以追回来,吵赢了就又走了。” 罗湘雯决定还是有所保留,不完全跟沈从说实话。 “胡闹!”沈从厉声说,他不想追问吵架的原因了,只是道,“你先把工作辞了,进明都集团的事以后再说,这几天你再找找英杰,好好跟他沟通一下。我的儿子我还是了解的,虽然他桀骜不驯,新婚燕尔就跟你吵架,但他对你肯定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他绝对不可能和你结婚。既然结婚了,日子就好好过,刚刚结婚就吵架像什么样子?” “知道了。”罗湘雯表面上乖乖地说,心中却疯狂吐槽。 对我有感情?我的天哪,大老板您是怎么感受到这一点的呢? 他不是对我有感情,他是别有目的,别有用心,至于目的是什么?用的什么心?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但早晚真相会浮出水面的。 “还有这张卡,”大老板这时又掏出一张卡递给罗湘雯说道,“里面有五万块钱,这是给你这个月的零花钱,以后每个月财务会按时把这笔钱打到这张卡上。所以工作的事你不用急,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英杰,把你们两个人的事沟通好,明白吗?” 大老板的威压罗湘雯还是能感觉到的,无论于公于私她都要服从命令,于是她也不再矫情,接过那张卡说:“我明白。” 第二天罗湘雯先去了一趟公司,找到了主管领导,提交辞职报告。 领导同事们也都听到了风言风语传的沸沸扬扬的一些消息,虽然沈家没有官方认证,但是也猜到八九不离十。 因为此事也是有迹可寻,那辆酷炫狂霸拽的跑车来接罗湘雯,同事们不只见过一次。 所以罗湘雯辞职,他们也没敢有什么异议,特事特办,马上就批准了。 之后罗湘雯回了一趟家,给家人买了很多好吃的,又给妈妈留了两万块钱做这个月的生活费。 “怎么这么多?”李慈很意外。 “沈家给了我二百万的彩礼,”罗湘雯说,“另外,每个月还给五万块钱的零花钱。当然不光是给我的,家里的人肯定都有。” 李慈先是震惊,而后是无语,唉,钱真是个好东西,难怪那么多人都想嫁入豪门,可是……她还总是不放心,而且非常心酸。 她总觉得女儿执意嫁给那个小子是为了钱,越这样想就越觉得对不起女儿,可又不能在女儿面前落泪,只能忍着。 母亲最后叹口气说:“有了钱,你也别乱花,自己攒着点,谁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家里一个月也用不了这么多,多出来的,我也会给你留着的。” 罗湘雯明白妈妈担心她在沈家未必能待的长久,她自己何尝就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于是她一笑说:“放心了,妈,我心里有数。这两万块钱你就随便花,你也别总是找机会打零工了,下个月我还会给你们的。这么多年您辛苦了,也该享点福了!” 她没有跟妈妈提沈从给她那一笔巨额彩礼的事,她觉得这笔钱对于一个小老百姓来说听着有点吓人,还是不让妈妈他们知道为好。 这两百万已经无比让母亲震惊了。 反正自己给他们花就行了,她打算慢慢计划,让这笔钱生钱,发挥它更大的作用,让妈妈、妹妹、弟弟们都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 接下来的几天,罗湘雯四处寻找沈英杰,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沈从,她觉得就是为了沈从给自己的三千万,也应该把沈英杰找回来,真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引导他走正途,虽然这实在有些困难。 但是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大老板这么信任自己,自己就当作这是一份艰巨的工作,即使再困难也要认真完成。 可是几天找下来,沈英杰却毫无踪影,他好像一滴水在六月的阳光下蒸发了。 罗湘雯有些沮丧,何玲见了便安慰她:“三少奶奶,您不用急,三少爷常常是这样的,一声不响地他就走了,不过用不了几天,他自己又回来了。” “这一次,他生我的气了,”罗湘雯说,“他自己还会回来吗?” “他一定会回来的。”何玲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罗湘雯问。 “因为他人好啊。”何玲说,“他不可能总扔下三少奶奶一个人在家里不管的。” 罗湘雯听了何玲的话愣住了,她第一次听人说沈英杰人好,她禁不住问道:“你说说看,三少爷怎么好了?” “三少爷虽然表面上凶巴巴的,但我知道他的心地是好的。”何玲说,“有一次蒋金石,就是大少奶奶的弟弟,他来云港小园,见了我竟然想欺负我,幸好三少爷出面替我解了围。” “哦,原来是这样呀。”罗湘雯点头说,她又好奇地问,“那你觉得他和他的两个哥哥比起来又怎么样呢?” “那当然是二少爷最好了,”何玲说,,“他虽然是沈家的少爷,却一点也没有少爷的样子,待人和气,从来不乱发脾气,不像慧杰小姐,动不动就乱发脾气。大少爷嘛,不太好,我不太喜欢他。” “为什么?”罗湘雯问,“你为什么不太喜欢大少爷,他不也总是笑眯眯的,挺和气的吗?” “因为……”何玲犹犹豫豫的终于小声说,“因为大少爷他对大少奶奶不太忠诚,有好几次大少奶奶让我去明都商城给他送东西,我都看见他在办公室里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的。” 罗湘雯听了何玲的话,禁不住冷笑,心想:原来这沈世杰也好色啊,真不愧是整日流连在温柔乡里忘返回家的沈英杰的亲大哥! 身为养子的沈明杰,就是比不上他们啊! 罗湘雯虽然在心中疯狂吐槽,可还是好心提醒何玲说:“这话你跟我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跟别人提起了,一但让大少奶奶知道了,这事可就大了,知道吗?” 何玲忙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知道三少奶奶人好,所以我才告诉你的。” “嗯。”罗湘雯点头,“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你不用叫我三少奶奶,我叫罗湘雯,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湘雯姐。” 罗湘雯早就想和她说这件事了,她觉得被人家叫“少奶奶”,感觉怪怪,真的很不适应。 “那不行!”何玲忙说,“那不就是乱了规矩吗?那是不讲礼仪,没有礼貌,吴伯和云姨听见了会说我的。” “可是什么老爷、太太、少爷、少奶奶的,不都是旧社会的词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在认真地这么叫吗?时代已经发展到21世纪了,人人都应该是平等的呀,法律法规上都这样说。”罗湘雯真的不理解,觉得特别迂腐。 “可是云姨说了呀,在这个家里你们的确是主人啊,我们只是被雇佣的,你们出钱,我们出力,虽然法律法规上说人人平等,其实我们并不是完全平等的,毕竟在现实生活中还是有阶层的啊!我们这样称呼你们,也是一种尊重,我们认真地干活,你们能按合同给我们钱,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公平了!” 罗湘雯一时无话可说,她竟然被小何玲教育了。 一个小女孩能认清自己的位置,泰然处之,不骄不躁,好好生活,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罗湘雯信服地点头说:“嗯,你说得对,有道理。”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不过我更愿意我们私下是朋友的身份相处,这样,如果在外人面前你就叫我三少奶奶,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湘雯姐,怎么样?” 何玲想了想点头笑道:“好啊!” 罗湘雯这才满意了:“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嗯,”何玲有些腼腆地点头,“好的,三少奶奶!” 罗湘雯哭笑不得,看看又来了,看来她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的! 那就顺其自然! 第136章 妩媚又迷人 何玲说的不错,沈世杰对妻子的确不太忠诚,但他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他觉得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有两点。 第一,他的妻子总是对他摆出一副傲慢的面孔,让他丧失作为男人的尊严,致使他不得不到别的女人那儿寻回做男子汉的感觉。 第二,是他的天性使然,他天生的爱博而不专,他对任何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都会有八分的喜爱,而对任何一个再年轻再漂亮的女人,也不会付出十分的爱来。 因此沈世杰的情人很多,有少女,也有少妇,当然她们对他,和他对她们一样,并没有付出十分的爱,她们看上的不只是他的风流倜傥,主要还是他鼓鼓的腰包。 尽管沈世杰的条件十分优越,但他的博爱也有受挫的时候。前几天明都商城新聘了一批女营业员,其中有一个叫花子芯的,沈世杰只看了一眼,就不愿再错开眼珠子。 她实在太美了,她那亭亭玉立的婀娜身姿,乌黑亮丽丝滑的长发,胜雪的嫩滑肌肤,玲珑精美的姣好的面庞,一双妩媚又迷人的大眼睛,似乎带着一丝轻愁,又好似在含情脉脉,又似有淡淡的神秘哀伤,这一切都深深地吸引了他。 她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撩动了他的心弦,他一时竟忘了所有的老情人,只一心想方设法接近这个从天而降的美人儿。 只可惜红粉无情,弄的沈世杰心里很不是滋味。 今天他终于趁着检查工作的机会,摸上了她玲珑的纤纤玉手。 谁知看似柔弱的花子芯竟生气地甩开,并怒问他:“你干什么?” 沈世杰很尴尬,他沈大少爷几乎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碰过这种钉子,他有些羞惭的穿过人群,走回了办公室。 满脸绯红的花子芯见沈世杰走远后一转身跑进了洗手间,她打开水龙头放水冲洗被沈世杰摸过的手,泪水也禁不住在脸上冲刷着。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哪都被人欺负?花子芯痛苦地想,我的手是明晖的,我的人是明晖的,我的心是明晖的,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明晖的,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别的男人冒犯自己! 既然老板对我心怀不轨,我应该马上离开明都商城,可是离开这以后我又能去哪儿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难道我再去流落街头吗? 花子芯是一个多月以前从几千里之外来到云港市的,她之所以孤身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因为她的朋友刘丽红发微信告诉她,在这里曾经见过她的明晖。 可是她来到云港之后,不但没看见她的明晖,连丽红也没见到。 她打刘丽红电话,电话却已经停机了。只好用了一天的时间,费尽周折按微信上写的地址找到刘丽红工作的玩具厂,可那里的人却告诉她,厂子里从来没有过叫刘丽红的人。 找不到刘丽红,花子芯很失望,但她绝不会打道回府。 两年了,好不容易才有了明晖的消息,她是绝不会轻易放弃的,她一定会留在这儿找到他。 我要亲口告诉我的明晖,花子芯想,我早已不再生他的气,我早已不再恨他。 其实我根本就没恨过他,我仍然爱他,其实我一直爱着他! 花子芯在街上溜达找工作的时候,看到了一家挂牌的职业介绍所,于是她花了五百块钱,请他们帮助自己介绍一份工作。 可是一个星期下来职业介绍所介绍给她的工作倒是不少,但是她拿着介绍信一到用人单位,人家就告诉她人刚招满,或者根本就不招人。 四处碰壁的花子芯终于明白了,这个职业介绍所是骗人的。可最可恨的是在此刻,她还遭遇了一次抢劫,仅有的一点财物也被抢走了。 她在路上走时,遇到一个孕妇突然肚子疼请求她的帮助,孕妇告诉她自己的家就在前面不远,麻烦花子芯把她送回家。 善良的花子芯没有犹豫,扶着她往家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偏僻街道时,那个孕妇突然抢了她的包,飞快地跑了。 花子芯恨自己脑子笨被人骗了,可惜为时已晚,她的口袋已经空了,她没有钱住店,没有钱吃饭,甚至于连买一张公共汽车票的钱都没有。 在那个弹尽粮绝的傍晚,花子芯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都市的街头,周遭的繁华与热闹,和她的无倚无靠、形单影只,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饥饿疲乏的花子芯,实在走不动了,颓丧地坐在街边的椅子上,路过的人们都好奇地望着她,却没有一个人走过来询问一声,她是否需要帮助。 无人问津的花子芯到了半夜,竟然引来了两个色狼,幸好被一个叫郑林轩的警察救了。 郑林轩真的是个非常好的警察,不但当晚请她吃了饭,安排她住在了旅店,而且第二天还介绍她到一家小餐厅去工作。 可惜好景不长,花子芯才在那家饭店干了半个多月,就被老板娘辞退了。 花子芯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当她手里攥着半个月的工资走出办公室后,只听老板不满的问他的老婆:“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辞退她,她干得挺好啊,而且她还是郑警官介绍来的,这么就给辞了,那不是不给人家郑警官面子吗?” “我才不管谁的面子不面子的!我不辞退,难道让我留着她供你欣赏呀?”老板娘气势汹汹地说。 “你说什么呢?”老板不满意地叫,“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 “自从她来了,你恨不能再长出四只眼睛看她,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花花肠子!”老板娘也叫。 “你就知道捕风捉影的瞎冤枉人,你懂什么?自从她来了,咱们餐厅的效益好多了,你看不出来吗?” “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 花子芯不想再听到他们的争吵,慌忙离开办公室的门前跑出了餐厅。 她忍着泪站在拥挤的街头,她再次无依无靠,不过她并不害怕,因为她有两千块钱。 她提醒自己,一定要在两千块钱花没之前再找到工作。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不再相信职业介绍所,她到网上看招聘启事,看云港市的各种报纸、杂志搜寻有用的招聘信息,又到一个人才市场去碰碰运气。 终于她在网上看到云港市明都集团旗下的明都商城招聘女营业员的启事。 花子芯按照启事的要求,去报名,去面试,顺利地得到了这份工作。本来她对这份工作还是很满意的,工作环境好,工资高,而且对外地员工还提供吃住。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身为总经理的沈世杰却对自己不怀好意。 花子芯擦干眼泪,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她还在想,我到底该不该马上离开明都商城,远离沈世杰呢? 第137章 到底在哪里 那天晚上,花子芯在宿舍里给爸爸妈妈写了一封信。 虽然现在是信息化的时代了,但是她的老家比较闭塞,虽然手机也普及了,但是爸爸妈妈不会用智能手机。 他们之间用书信联系已经习惯了,所以花子芯有空的时候就会给家人写封信,再买点东西一起快递回去。 当然,她的快递地址不会寄到自己家里,只会寄到离家几十公里的姨妈家,再由姨妈偷偷摸摸的送到她家里。 自从三年前离开家,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她不敢暴露自己的行踪,因为暴露了自己,就是暴露了明辉,可事实上她连明晖现在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 当然,家里的亲人并不知道这三年来她和明晖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没有在信中说过一句。 她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明晖没有说过,他们分开不得相见后,她相信明晖更不可能跟家人联系,说出这些事。 家乡的亲人们一定一直以为他们俩在一起,相依为命,亡命天涯,却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一对苦命的鸳鸯,不知道这两年来自己受了多少痛苦的折磨,而明晖又是过着怎样的日子!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两年来她的明晖会怎么样了,过着怎样的生活。 她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流泪,回味过去的甜蜜与酸楚,想象他现在是福?是祸?是喜?是悲? 没有他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的煎熬,连呼吸都让人疼痛难当! 亲爱的,你是否还在牵挂着我?这两年来,这七百多天,你是否还记得我?为我痛,为我哭过?你的心里是否还惦记着我?爱着我? 我一直在寻找你,知道吗?你到底在哪里?求你快快出现,来到我的面前,好不好?让天上的神仙保佑我们再次重逢,永远不再分开,好不好? 第二天早晨,花子芯早起一会儿,先去快递站邮寄东西,然后再去上班。她向同事们打听了最近的快递站的位置,有人告诉她,离这儿不远,穿过两条马路,拐个弯就到了。 花子芯很快到了快递站,邮寄完东西往回走,当她经过一座过街天桥时,被一个卖玩具的老人拦住了。 “买个玩具给孩子玩!” 老人面前的地上摆了十几个小玩具,他拿起一个小警车说,“看,这个小警车还有警笛呢,像真的一样!” 他说着上了弦,小警车果然叫了起来,以至于好些行人都以为出了什么事,伸长脖子往桥下看。 花子芯本不想买,但那个老人拦着她,不停的向她介绍他的玩具是如何的物美价廉。 而且,花子芯又觉得这个老人很可怜的样子,或许早晨还没有吃饭,就到这摆地摊来了。也或许家里还有老伴儿,等着他拿钱回去。 再则,她又怕老人纠缠不休,她耽误了上班的时间,于是她就掏钱买下了那个小警车。 她想着拿去给同事王姐,让她拿家给孩子玩。 然后,花子芯急急忙忙的往明都商城赶,她下了桥,又走了一段路,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阵的吵嚷打骂声。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壮着胆子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只见在向右拐了一条街口,几个粗野的男人正对着一个小伙子大打出手。 小伙子已经被打倒在地,对方却仍然不肯罢手,几双大皮鞋,不停向他的身上、头上踹去。 这样会出人命的! 花子芯着急地想,她想替那个小伙子向路人求救,可过路的人大都只瞥了一眼,便匆匆走开。 有看的,也只是远远地站着观望。 这可怎么办? 花子芯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去报警?对,报警! 她想着拿出手机,可突然又想,等警察来到了,这个人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子呢? 咦,有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手里拿的小警车玩具,花子芯急中生智,用力上起了玩具警车的弦,一圈、两圈、三圈…… 警笛响了,警车呼啸着开来了…… 谢天谢地! 花子心在心中感激这个把戏居然真的骗过了那帮坏蛋,他们扔下了那个小伙子,仓惶逃窜了! 花子芯站在那儿,望着那个挨打的人,他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难道他被打死了吗? 花子芯恐惧地想着时,那个小伙子才微微动了一动。 还好,他还活着!可是这么躺在地上也不行啊?我得救救他! 花子心小心翼翼地走到受伤者面前,见他满头满脸的血,实在不敢去碰他,只紧张地问:“喂,你怎么样?你到底怎么样了?” 那个人没有说话,努力挣扎着想起来,却又要摔倒下去。 花子芯忙上前扶住他说:“我送你上医院!” 花子芯拦了一辆出租车,把这个受伤的男人送到了附近的一家医院。 医护人员一看见花子芯送来的伤员,都忙围过来扶住了,着急地问:“这不是沈明杰医生吗?” “是啊,是沈医生!”大家在满脸血迹中辨认道。 “沈医生,你这是什么啦?” “快快,进处置室,先给沈医生清洗包扎一下伤口,再做个全身检查!” …… 花子芯看着那群白大褂把那个头破血流的人扶进了处置室,她知道了他叫沈明杰,也是个医生。 我把他交到了他的同事们的手里,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花子芯放了心,便走出了医院,来到了街上。她才想起自己上班已经迟到了,她慌忙又打了车,来到明都商城。 她忐忑不安地下了车,气喘吁吁地跑到岗位前。 此刻一个顾客也没有,同事们都平生敛气垂手站立着,她们的组长看见她也不发一言。 “组长,我突然有事迟到……” 花子芯刚想向组长解释迟到的原因时,猛然听到身后有人厉声说:“迟到就是迟到,不要找借口!” 花子芯吃了一惊,忙回头看,只见沈世杰站在身后,不过说话的是他身旁的那个六十来岁一脸威严的男人。 “花子芯,这是咱们明都集团的董事长!”组长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给介绍着大人物。 真是倒霉,花子芯想,竟然会撞在董事长的枪口上! 董事长大老板威压的眼神逼视了了在场人一圈,问总经理:“你就是这样管理员工的吗?随意迟到?” 沈世杰瞥了花子芯一眼,心想你真是能给我找事儿,面对威严的父亲自知理亏,没敢说话。 “我是因为……”花子芯想为自己辩解,自己并不是无缘无故迟到啊,是为了救人,这是在做好事! “我不想知道原因!”董事长生硬地打断她,“你提前请假了吗?” 花子芯摇头。 “那你被开除了!”董事长说,而后又转头告诉沈世杰,“把她的工资结算一下,让她马上离开,我们明都不能用不遵守工作制度的人!” “爸,她只是初犯,她平时工作一直都很好的……”沈世杰还想为花子芯球求求情。 “这叫杀一儆百,知道吗?你纵容她了这一次,下次就有别人。没有严格的规章制度,怎么会有优秀的企业?一个好的领导人不能总是心慈面软,要有好的制度,赏罚分明,调动员工的积极性,企业才能做大、做强,才能有所发展!这话我跟你说多少遍了,要认真的好好地去琢磨,身体力行地去做!” 沈世杰不敢说话,认真听着老爹训斥自己。 第138章 心爱的人啊 花子芯忍着泪,离开了明都商城,再次走进了茫茫的人海中。 虽然她委屈,但她并不后悔,因为救人被辞退,她宁可被辞掉一百次,也不能见死不救。 虽然她害怕那流浪街头、无依无靠的日子,但她绝不会放弃寻找她的明晖。她不会逃避,她不会躲藏,她要勇往直前! 我心爱的人啊,花子芯行走在风中的街头想,无论有多难、有多苦,我都不会停下寻找你的脚步! 就是把这座城市翻过来,我也要找到你! 如果你离开了这座城市,无论你去了哪里,即使踏遍千山万水,我也要去找寻你! 那天下午,沈明杰头上缠满绷带回到家,受了伤本来他是不想回来,但是前一晚上答应父亲要回家了,他觉得君子还应该遵守诺言。 另外想了想,家里确实有人照顾,也便回来了。 沈从晚上回来听说二儿子受伤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儿子的房间。 一进来他便心疼着问躺在床上的儿子,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大有马上去与那个人拼命的意思。 沈明杰见了先安慰父亲说:“爸,您别担心,我做过身体的全面检查了,只是皮外伤,头上有个不太长的小口子,已经很完美的缝合了,不会留疤,也不会有后遗症,只是缠的绷带多了一点,瞅着吓人罢了。如果真的严重,医生肯定让住院,不可能回家休养的。” 听儿子这样说,沈从的心里才稍微放下一点,可还是在追问:“是谁干的?有没有报警?” 沈明杰一笑说:“算了,这只是一个误会,我看就不要报警了。” 原来他昨晚遇见一个醉倒街头的女人,他出于好心送她回家,谁知道女人的丈夫误以为他们有染,昨天晚上竟然偷偷跟踪他,今早带了一伙人截住正在晨跑的他,把他打了一顿。 “这就更应该报警了,这不是恩将仇报吗?”沈从气愤地说。 “爸,我看算了……”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去派人处理的。”沈从打断儿子说,又道,“明杰,爸爸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管那些闲事!你这个孩子就是太好心,太善良,一个女人半夜三更喝得醉在大街上,能是什么好人?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结果自找麻烦不是?” “爸,可我是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啊!”沈明杰笑笑说。 “你说到医生,我还要说你呢,当医生有什么好?我上次让你考虑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我还没有考虑好。”沈明杰说。 “其实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你是我沈从的儿子,于公于私,你来明都帮我都是天经地义的,不是吗?” “爸,我知道您说的没错,可是我觉得我真的不是经商的料,我觉得还是做医生更适合我!”沈明杰说。 “明杰,”沈从叹气说,“其实爸爸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肯来明都并不是你只适合做医生,也不是你不能经商,你对经商感兴趣的,否则当初考大学时,你也不会在第一志愿报了企业管理。可学了一年,然后你又突然考上了医学院。这是为什么我也明白,你总觉得你是沈家的养子,小时候不得不吃沈家的,穿沈家的,你长大了就想摆脱沈家去自立!你知道吗?你想错了,其实……其实,我是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的!你懂吗?”沈从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 沈明杰见了父亲的样子,有些慌,急切地叫道:“爸爸!” 沈从觉出自己失态了,他站起身调整了一下情绪后,说:“你好好休息,爸爸不打扰你了,你多在家休养几天,不要急着上班。你不喜欢去明都,爸爸也不勉强,不过你要记着,从小到大,爸爸是把你当亲生儿子待的!”最后望着他,又补充一句,“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 “爸,对不起,看着你那么操劳,我却不能去帮你!”沈明杰见父亲情绪激动,真的很难过。 沈从似乎一下子又抓住机会,眼神亮了亮说:“那你现在再考虑考虑?” “啊,爸,我头突然有点痛!”沈明杰突然说。 老父亲望望他,无奈道:“好好,你快好好休息,养好伤,这件事以后再考虑,再说。” 总而言之,大老板不想放弃说服儿子。 但是他也不愿意逼迫儿子,让他有精神负担,便强作欢颜一笑,说:“你暂时不能帮爸爸也没关系,家里还有别人可以帮我呀,湘雯不是闲在家吗?也不知道她找没找到英杰?有没有和他沟通好?” “应该还没有,”沈明杰说,“我估计英杰躲起来,也是怕见您。” “这孩子干的都是什么事儿?”沈从又生气又无奈,“只有我出面,安抚一下罗家人了。明天周末,我打算请湘雯的家人来家里吃饭,后天就安排她去明都酒店上班。” “可您不是让她找英杰吗?” “这小子,你还不知道,专门喜欢跟别人对着干,你越找他,他越不出来,不找他不理他,他过几天自己就回来了!” “也是。”沈明杰笑着说。 沈从离开儿子的房间,叫来吴伯、云姨,告诉他们要精心照顾好二少爷,明天安排家庭医生再来给他检查一下。 吴伯、云姨点头答应着下去了。 沈从又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告诉他派人调查二少爷被打的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必须严惩凶手,自己的儿子绝不能白白吃亏! 尚兵答应了,马上着手去办。 最后,他找来了罗湘雯,问了一下她找英杰的情况。 罗湘雯歉意的摇摇头说:“暂时还没有找到,他能去的场所都找了,人家都说他没有去,我怀疑他是不是离开云港,躲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就先不用找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沈从说。 罗湘雯睁大美丽的眼睛有点意外:“为什么?放任他在外面玩,万一有什么事不安全怎么办?” 沈从哼笑:“那小子坏得很,他在外面不祸害别人就是好事,不用担心他!” “哦。”罗湘雯还是第一次听到老父亲这样评价自己的儿子。 行,你是大老板,你说了算,听你的! 于是沈从又告诉罗湘雯两件事。 第一件是明天周末,想请她的家人来云港小园吃晚饭的事。 第二件事,就是后天让她回明都集团工作,具体的职位还在她非常熟悉的明都大酒店。 听了大老板说出这两件事来,罗湘雯是十分意外的,可又觉得都在情理之中。于是她欣然答应了。 沈从很满意她的痛快不矫情,于是事情就这样安排下来了。 第139章 兴奋和好奇 第二天一大早,罗湘雯回了自己家。因为是周末,弟弟妹妹们也都在家没有上学。 见姐姐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围在一起和姐姐说话。 聊了一会家常,罗湘雯告诉了妈妈,沈英杰的父亲邀请她和弟弟妹妹们,去云港小园吃晚饭的事。 李慈有点意外,孩子们也都瞪大了眼睛。 说实话,他们心里有一点点兴奋和好奇,因为豪门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还没有见过。 内心深处是想去看看的,于是全都望着母亲,等着她的决定。 李慈想了想,叹了口气说:“还是别去了,你回去告诉他,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必麻烦了!” “为什么不去?”罗湘雯望着母亲,“他是一番好意,邀请你们去也是合情合理,如果不去多不礼貌呀?” “可是他们家那种情况,肯定规矩多,我们又什么也不懂,甚至连穿什么衣服去,我都不知道,去了别再给你丢脸!” “妈,您不用担心,沈英杰的父亲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罗湘雯笑笑说。 真的好相处吗?她也不太肯定,但她只能这样说。 “你们就是去做客的,只要做好一个客人就行了,管他家有什么规矩。至于您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合适,那还不简单,现在咱们就全都去买新衣服,买合适的不就完事儿了。” “好好好,我想去!”罗湘雪第一个说。 “那我也不去。”李慈很固执地说。 “为什么?”几个孩子几乎同时问。 “这个沈英杰,虽然是沈家的大少爷,可是既然已经是我的女婿了,为什么他连我这个家门都不登?是不是他应该先来看看我,他连这点礼貌都不懂,还自称什么豪门贵族?他老子请我去,我也不稀罕去呢!” 妈妈的话说到了罗湘雯的痛处,可是她怎么可能把真实情况告诉家人呢?只好编个理由,能骗一时是一时。 她一笑说:“妈,您就别挑理了,沈英杰有重要的事情出差了,他回来以后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真的吗?”李慈将信将疑。 “是真的。”罗湘雯说,“妈,您就领着弟弟妹妹们去,您别让我为难好不好?” “就是,妈,咱们就去看看!”罗震也兴奋地劝说。 罗雷也点点头。 李慈望着几个孩子们,终于点头说:“好,我这个穷老太太,就去见识见识亿万富翁的家里是个什么样子。” 孩子们都高兴了,罗湘雯搂着妈妈的脖子说:“妈,你才不老呢!” 于是一家五口人,马上行动起来,先去逛街买衣服。 他们来到最繁华的商业区,走进平时进都不敢进的高档商城。 不必看价签,只要相中了就试一试。楼上楼下逛了一上午,给大人孩子每人都买了一套新衣服,又买了鞋。 最后又来到了卖首饰的专柜,罗湘雯为母亲精心挑选了合适的金首饰。 当初结婚的时候,湘雯的爸爸也给爱人买过三金,可后来生活最困难的日子里,早就卖了换钱了。 如今女儿又给她买了回来,李慈心中感慨万千。 罗湘雯又给妹妹买了一个小金手镯,戴在细白的手腕上亮闪闪的非常漂亮。 给两个弟弟一人买了一个生肖的金吊坠,一根黑色绒绳下挂着黄金吊坠,又时尚又炫酷。 黄金是最容易保值的,老百姓最钟情的也是黄金。 东西都买完了,母亲还是嫌这里的东西太贵了,这一趟花钱太多了,一辈子节俭惯了,突然这样消费根本就不适应,心疼够呛。 中午罗湘雯又带着家人去吃了烤肉,看着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样子,罗湘雯坚定地相信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人生总要面对不同的选择,当机会来的时候,抓住了,日子不就朝自己想象的发展了吗? 傍晚,李慈和孩子们都穿着新衣服,戴着金首饰,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着罗湘雯来到了传说中的沈亿万的家云港小园。 汽车往里开的时候,他们一路看见的是一排排的葱葱郁郁的树木和一片片的绿油油草坪。 其间都点缀着五颜六色的繁花,被修剪出不同的造型。 有欢迎客人的,有指示路标的,有仅仅是展现它们绚烂多姿的美艳和花香的! 孩子们一路睁大了惊奇的眼睛,忍不住啧啧赞叹。 “这是姐姐的新家吗?这也太大了?”罗湘雪说。 这个宅子真的非常的大,非常的漂亮!仿佛走进了公园里,可比公园修整的还要雅致壮观。 沈氏家族的大家长沈从召集了全家人盛情款待了他们。 的确是高规格的款待,在最豪华最大的餐厅里,特意摆上了一张大圆桌,中西合璧的丰盛宴席,菜肴都是最精美的,色香味俱佳,各种口味都有,照顾了每个人的味蕾。 席间沈从热情的和李慈说话,尽量收起自己多年上位者的威压,恐怕对方误会什么,感到不舒服。 又亲切地和这几个小孩子说话,询问他们都上什么学呢,学习怎么样? 孩子们也都很争气,认真的回答的问题,并不怯场,又有礼貌。 沈从见了从心里都很喜欢,更坚定地认为自己接受了儿子偷娶的这个女孩是对的。 沈家在坐的三个女人,心里对这一家五口确是满是鄙夷的,她们从骨子里就是瞧不起他们,无论他们表现得多么有教养,只是碍于大家长的威严,她们不便表现出来。只是很冷淡的陪席,已是她们的极限。 沈明杰虽然受了伤,可还是坚持来到了餐厅招待大家。席间偶尔会温声细语和孩子们说句话,让人觉得很亲切。 沈大少爷沈世杰不在,不知道他是有正事儿去办了,还是到哪里去潇洒? 酒宴吃到一半的时候,大老板突然接到手下人的电话,有一个手头的项目出了一点问题,需要大老板亲自出马解决,没办法沈从只好说抱歉,先离席。 大家都很理解,大老板日理万机,能盛情邀请他们来,并且陪着吃了一会儿,这已经是给了罗湘雯的娘家人极大的面子了。 沈从叮嘱家人要好好陪着亲家,然后匆匆地走了。 但是除了他的二儿子之外,其他的人并不听他的话,他前脚刚走,她们就后脚一哄而散,离开了餐桌,连个招呼也不打。 沈明杰见罗湘雯一家人难堪,忙打圆场说:“他们有事让他们先走,咱们吃咱们的,大家都别客气!” “我们吃饱了,不吃了。”李慈站起身说,“雷雷、小震、雪儿,咱们回去!” 沈明杰极力挽留,邀请他们在这里住一宿,明天白天可以带着孩子们在云港小园里逛一逛,风景还是不错的。 可李慈还是执意要走,他只好说:“那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不麻烦你了。”李慈说着领着孩子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罗湘雯当然也不可能让受了伤的沈明杰去送,但也绝不可能让母亲他们走路出去,一个是他们不熟悉路况,另外从这里走到车站都要一个来小时。 “妈,我送你们!” 罗湘雯找来了司机师傅,让他帮忙送自己家人回去。 一开始李慈不肯,总不想麻烦别人。 罗湘雯说:“妈,从这里走到车站要好远呢!快上车!再说,现在天已经黑了,路上也不安全。” 李慈想一想也是,只好带着孩子们上车。 沈明杰、吴伯、云姨等人倒是一直在相送,女主人等却不见踪影。 罗湘雯也跟着上了车,一直让司机开车把他们直接送回了家。 第140章 简直太美了 汽车一直开到了自己家的巷子口才停了下来,罗湘雯让司机等一会儿,自己也跟着下了车。 她想说几句安慰母亲的话,她知道在车上因为有沈家司机在,母亲一直压抑着情绪,有话不能说。 他们往家的方向走了几步,边走罗湘雯边说:“妈,你不用太在乎那几个女人的态度,不过是一个个仗着自己的出身好,自以为是罢了。” 李慈叹口气说:“我倒没有多在乎她们的态度,我这一辈子可能就见这一次,她们对我什么态度真的不重要,只是妈妈看她们那个样子担心你呀,你说你们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们那个样子,你看着心里不也不是滋味吗?” 罗湘雯不在意的笑笑,自信满满地说:“妈,那你真的就不用为我担心了,她们对我的态度并不重要,因为在这个大家庭里,大老板说了算!” 李慈望望女儿,似乎觉得有道理,心里堵的那口气也一下子松开了。 “在大老板面前,她们也不敢说什么。何况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但她们过她们的日子,我过我的。而且,大老板都告诉我了,让我明天回明都大酒店上班了!”罗湘雯高兴地说。 “哦,是吗?上班是好事,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总要有经济独立才好!”李慈也很高兴。 毕竟上班不用天天面对家里的那几个女人,心情也要好些。 “那回去具体是做什么?还会干以前的工作吗?”李慈又关心地问。 “具体的还没有说,不过您放心,肯定会比以前好!” 如果沈从还让她干以前的职务,那大老板一定是疯了,他自己都丢不起那个人! “嗯。”妈妈也觉得有理,催促说,“那你快回去休息,明天要工作了。工作要好好干,但也不要太辛苦了!” “好,妈,那你们回去也早点休息!” “行,快回去!” “姐姐再见!” “再见!” 罗湘雯和家人告别,转身回到了车上。 汽车重新启动,朝云港小园的方向开去。 罗湘雯坐车回到云港小园,在大别墅的门口遇到了沈明杰。 罗湘雯觉得他是故意在这里等自己的,果然一见面沈明杰便说:“真的抱歉,对于你的家人招待不周!” 罗湘雯一笑摇摇头说:“没有啦,已经很好了!” 而后,她又认真地对沈明杰说:“二哥,谢谢你!” 这一声亲切的称呼,让沈明杰非常意外,说实在的,连沈英杰都很少很少这样叫他,没想到罗湘雯突然就这样叫他了,而且叫得及其自然。 沈明杰愣了一下后,问:“为什么要谢我?” “因为自从我来到这个家,我感受到的第一份善意就来自于你。”罗湘雯笑笑说,又道,“今天你又这样热情地招待我的家人,所以我要感谢你啊!”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放在心上。”沈明杰一笑说。 沈二少爷笑起来温文尔雅,十分帅气,亲和力非常强。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也不知方不方便?” “客气什么,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罗湘雯很痛快地说。 其实她已经猜出了沈明杰想问什么,无非就是她和沈英杰之间的事。 果然沈明杰问道:“你和英杰到底怎么了?你们刚刚结婚,他怎么连家也不回呢?”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罗湘雯说,“当初他可是绞尽脑汁和我结婚的,谁想……我第一次见到翻脸这么快的男人。” 罗湘雯的回答,也的确都是实话。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沈家二少爷沈明杰让人觉得很亲切,可以心中不必有那么多防备,坦诚一些和他交流。 沈明杰望着他的弟媳,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她,但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想了想,他只是说:“英杰这个孩子,他本质上还是不错的,只是脾气有些古怪。以后遇到什么事,你多和他沟通沟通就好了。” 所有的人都在说沈英杰的本质不坏,罗湘雯想,看来自己的感觉也是对的,但是虽然本质不坏,但他这个古怪的脾气也够人受得了。 虽然来沈家不久,但是罗湘雯也能感受到,这个本质不坏的沈英杰,让家里的人都有些忌惮,罗湘雯一个外人,更不好多评论他什么。 虽然名义上她不是外人了,甚至说她跟沈英杰的关系很亲近,但是罗湘雯心里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只是笑笑说:“放心,我明白,有机会我会好好和他沟通的。” 罗湘雯和沈明杰简单聊了几句后,两个人分开各自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想起沈英杰的离家出走,想起妈妈的被冷淡,想起自己明天将要重新回到明都大酒店工作,她百感交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她干脆披上衣服下了床,收拾起屋子来。 上次她为了找衣服,把沈英杰的东西都翻乱了,此刻睡不着觉正好收拾收拾。 当罗湘雯拉开衣帽间柜子下面的一个大抽屉时,竟然意外的发现了抽屉里放着一长一短两卷纸。 沈英杰这是收藏的什么东西? 罗湘雯好奇地想着,先拿出那卷短的打开来看。 哦,原来是一幅画! 这是一幅油画,在二尺长、一尺半宽的纸上,有一个美丽女人的头像。 这是一个高贵的女人,丰润的脸庞,透着娴静与端庄。 这是一个慈爱的女人,秋水一样的眼睛流露出怜悯与深情的目光。 这是一个忧郁的女人,微微开启的朱唇,似乎欲向人诉说无尽的心事。 这个女人是谁呢? 沈英杰为什么会收藏她的画像? 罗湘雯想着又拿出另一卷长的看,这也是一幅画,不再是油画儿,而是一幅水彩画。 画面以蓝色和绿色作为背景,蓝的是天,绿的是树,画的主体是一对坐在秋千上的少男少女。 那少年身材颀长,棕色的头发,略微卷曲,两手分别抓住两边吊着秋千的柳枝和繁花编缀起来的绳子,赤裸的修长的双腿伸在下面。 那少女娇美小巧,浅黄的卷发垂在脑后,一袭轻纱缠绕着光滑柔嫩的肌肤。她伸出双臂搂住少年的脖颈,两条玉腿微微向上蜷曲着。 他们彼此注视着,眼神中流溢着爱慕与喜悦。 这是一对俊美的少男少女,他们的美属于古希腊神话式的美,青春的朝气与爱情的甜蜜铺满画面,呼之欲出。 这幅画画的真好看啊,简直太美了! 看罢了,罗湘雯禁不住在心里赞叹,眼神不愿意从画面上离开。 沈英杰为什么会收藏这么美的画呢?她又想,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点不符合他的人设!是偶尔他被魂穿了?还是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不管怎么样,这两幅画收藏在沈英杰的衣柜里,整整齐齐摆放着,看得出来很珍视它们。 是因为沈三少爷欣赏它的美呢?还是因为画画的这个人,与他有特殊的关系? 这个画画的人又会是谁呢? 那幅画中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是作者凭空想象的?还是确有其人呢? 找到沈英杰后,一定要问问他。 罗湘雯被好奇心支配着最后想,完全忘了去考虑,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沈英杰,或者两个人见面了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会有那闲情雅致问到这两幅画的闲事儿吗? 第141章 罗湘雯回归 第二天一大早,罗湘雯跟着沈从回到了曾工作过的明都大酒店。 不过今非昔比,她不再是鲍云手下那个受气的小服务员了,而是进了最大最豪华的办公室做了董事长的助理。 而且还是特助,比董事长的两大助理胡涛、尚兵的地位还要高。 当她坐着大老板的加长版顶配豪车来到熟悉的地方,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时尚豪华的大酒店,一路上遇到的人都会谦恭地点头问好,虽然她是狐假虎威,可是她也初次品尝到了成功的喜悦! 罗湘雯,回来了! 当罗湘雯回归的消息在明都大酒店传开后,最紧张的人莫过于鲍氏姐妹了,因为她们怕罗湘雯报复。 最激动的人莫过于柳月军,因为通过罗湘雯,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成功的希望。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赵丽,她没有一点点为自己考虑的地方,只是真心的为好朋友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而高兴! 罗湘雯当然也有在想自己的回归,怎样在明都大酒店里一石激起千层浪,但这些只是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便不留意了。 此刻,她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做好董事长的特助,从第一天第一刻她入职的开始,她就在认真的去学习。 对于自己的回归,她的内心当然是有获得一个小成功的喜悦,当然是有一点小小的得意的。 但是成功也好,得意也罢,丝毫没有影响她做事的态度,她做事的时候非常的谦逊认真,对于身边的人无论职位的高低,都非常的有礼貌。 她不懂的就去向尚兵、胡涛请教,她只想快快汲取两大助理的工作经验,更好地做好大老板的特助。 这个聪明又好学的女孩,在工作方面以最快的速度不断进步着。 鲍云忐忑不安了几天,见董事长那儿没有一点关于自己的不好的消息,她渐渐放下心来。 她开始想罗湘雯不过走了狗屎运,她这样的穷丫头想在豪门站住脚是不可能,早晚被豪门踢出来,她也不可能因为做了董事长的特助就能左右大老板的决定。 于是她又放开了夹着的尾巴,洋洋得意起来,罗湘雯回来了又怕什么,还不是不敢把我怎么样? 罗湘雯回到明都大酒店一个星期后,沈从有事出差把整个酒店交给了罗湘雯主管。 罗湘雯有些意外,但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她欣然接受了艰巨的任务,并信心满满能干好。 沈从一走,罗湘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鲍氏姐妹发下了辞退通知书。 她一直没有忘记她该干的事儿,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没有好的机会。 这不,时间、机会都来了! 鲍云拿到辞退书后,气势汹汹地来找罗湘雯。 罗湘雯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傲然地笑着问进来的鲍云:“哟,这不是鲍大经理吗?你气势汹汹地找我干嘛?难道临走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罗湘雯,你有什么权力辞退我?”鲍云气急败坏地问,“我是董事长亲自委任的客房部经理,只有董事长才有权力让我回家!” “你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罗湘雯傲娇地说,“我现在是明都酒店的主管,董事长是我的爸爸,”罗湘雯故意把爸爸两个字加了重音,“明都集团是我家的,我想辞退谁就辞退谁!” 罗湘雯就故意把话说得很欠揍,就想看到她被自己气得发疯,却又不敢跟她动手的样子。 “你……”鲍云气得直哆嗦。 “鲍经理,你可别激动,”罗湘雯笑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酒店里人事纷杂,诱惑太大,你在这儿待长了,只会在罪恶的泥潭里越陷越深。还是自己家里好,家里肃静,有利于你反省,好好想一想,你以前都做错了什么,以后又该怎样做人?” “罗湘雯,你不用太得意,你等着!”鲍云说完“哼”了一声,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我等着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望着被鲍云摔得直颤动的门,罗湘雯禁不住自语,“你是个邪恶的东西,永远战胜不了正义!” 罗湘雯想到了以鲍云的性格不会甘心就这样离开明都大酒店的,但是她会有什么办法挽救自己的被踢出去的命运,罗湘雯还真的很好奇。 罗湘雯万万没有想到,鲍云搬来的救兵竟然是沈英杰的大哥沈世杰。 鲍云走后一个多小时,沈世杰就来到了明都大酒店,找到了罗湘雯的办公室。 可以说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第一次面对面的对话,以前在家里偶尔遇见了,只是彼此点点头,并没有什么语言交流过。 其实沈世杰并不是不想和她说话,只是身后有太多眼睛看着,他怕惹事生非,母亲大人、老婆大人、妹妹小公主,生气了怎么办?于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不主动交流,罗湘雯本来因为沈英杰的骚操作,身份地位就有些尴尬,更不可能主动和他聊什么。 此刻突然这样面对面,而且还是在公司,罗湘雯便首先拿出职业经理人的素养来,请他进来坐,并让人去冲咖啡来。 心里却琢磨着他突然来这里的目的,看他脸色也不太好,还有一点气势汹汹的,看这架势像是来找事儿的。 罗湘雯边想着边亲切地问道:“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闲着,到这儿来是有什么事吗?” 罗湘雯特意称呼他为“大哥”,当然这是事实,本来他就是沈英杰的大哥,这么称呼没有毛病。 但是这个称呼并非像叫沈明杰“二哥”一样,自然而然发自内心地叫出来的。 她这样叫无非是想拉近她和沈世杰的关系,也是为了让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管你家里的三个女人怎么看我的,怎么敌视我的,我的身份都在这里了,大家长承认了,法律承认了,改是不能随随便便就改了的。你就是有什么气、有什么火也给我收着点,我也不是随便能欺负和得罪的! 这一声“大哥”果然让沈世杰也很受用,他本来心里的确是有火的,这下先消下去了五分。这个年轻漂亮的弟媳看着还挺懂事的,冲她发火不太好? 这时秘书把咖啡端上来了,罗湘雯请他品尝,她了解过沈世杰比较爱喝咖啡,果然他喝了一口露出愉悦的表情。 沈世杰喝了一口咖啡,也没忘了自己来的正事儿,他放下杯子说:“我今天来是想问一问,你为什么突然把客房部的鲍云经理给辞退了?” 哦,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咦,真是发现新大陆啊,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这点事还要让沈大少爷亲自来跑一趟? 难怪之前明都集团收购站前宾馆的时候,鲍云本来已经不在聘用名单上,后来突然又被留用了,难怪鲍云一直那么霸道,目中无人,原来她的后台竟然是明都集团的大少爷! 第142章 像做梦一样 但是罗湘雯并不怕沈世杰,面对沈家大少的质疑,她微微一笑说:“大哥,我辞退她当然有我的原因。” “什么原因?她可是客房部的经理,属于集团中层干部,这不应该是说辞退就辞退的?是不是有点太突然?” 沈世杰回忆起鲍云哭天抹泪找自己告状的样子,大少爷的脾气又有点上来了。 “谁说突然?并不突然!她的所作所为早就不适合做客房部的经理了,只是以前你们都太忙了,没有发现她的劣迹罢了!”罗湘雯不紧不慢地说。 “她能有什么劣迹?”沈大少爷不认可,突然他斜睨了一眼自己的小弟媳,质问出了鲍云向他提供的线索,“你不是在公报私仇?” 罗湘雯冷笑说:“大哥说的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公报私仇?你是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你有调查了解过吗?我的确和她共事过,所以才会更了解她。难道我为了避免像你说出来的这种公报私仇的闲言闲语,我就放任她不管吗?那我在这个位置上的意义又何在?我这么做是为了明都酒店好,一切都是为了公事!” 沈世杰被噎住了,毕竟他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到底是公事还是私仇,他也只是听一面之词,贸然说出来确实有点尴尬,可他还是想据理力争一下,毕竟这关乎他的能力、面子问题。 “不管怎么样,她这个职务不能说举足轻重,但是也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做,你现在还没有别的合适的人选就把她给辞退了,谁能接替她的工作?我看还是等董事长回来了,请示一下他再做决定,不是更好?” 被罗湘雯撅了面子,大少爷气也不顺,说话态度也很生硬了。 罗湘雯并不买账,她说:“大哥怎么知道我没有合适的人选替代她?董事长把酒店交给了我主管,就是交给了我辞退不合格雇员的权力,同样,我也有权力提拔合适的人顶替她的位置。” “董事长他可没让你滥用职权?”沈世杰不满意地问。 “滥用职权?那你真是高看我了,我辞退她合理合法,我提拔别人也在我的权力范围之内。倒是大哥,你应该主抓明都商城的工作,越界管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服气董事长对我工作的安排吗?还是看不起沈英杰呢,趁他不在家找他老婆的麻烦?还有,大哥你为了一个女人大动肝火,这让大嫂知道了,也不太好?” “你……”沈世杰真的是无言以对,站起身气呼呼地走了,把站在门口的秘书吓了一跳。 那个小秘书在心里疯狂吐槽,终于忍不住手痒,在自己拉的同事小群里发了个消息:咱们新上任的罗助理,把大少爷气走了! 小群里很快有消息回复: ——我的天哪,真的有这样的事?罗助理厉害呀! ——不愧是三少爷选的老婆,果然小两口脾气很像! ——你又知道了? ——你们不好好上班,发消息玩,也等着卷铺盖回家呢? 马上全群静音。 走出明都大酒店上了车后,沈世杰冷静下来,他心想反正只是一个过了气儿的有些暧昧过的女人,不帮就不帮了,总不能为了她得罪自家人。 这个小弟媳不是个省油灯,一举拿捏住自己的三处软肋,老爹、老婆、老弟,都是自己不能惹也惹不起的。 万一这个罗湘雯真的回去乱说,难免家里不发生大战,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沈世杰走出办公室后,罗湘雯马上打电话给人事部经理董恒,让他立刻书面通知给柳月军,他升职了,顶替鲍云的位置做客房部经理。 接到通知的时候柳月军正在上班,迎宾员的工作已经没有再做了,他被娱乐部经理何建安排专门巡视娱乐部楼上楼下的安全隐患。 按说这些保安部会定时定点的巡逻,但是何建不放心,上次小女孩掉鳄鱼池里的那个事把他吓怕了,专门安排的柳月军做这个特殊的工作。 当何建看到人事部送过来的给柳月军的调任升职通知书时,脸拉得老长,亲自给柳月军送到手上时,脸色还没缓过来。 他是真不想让柳月军走啊,有柳月军在这里,他放心啊! “恭喜你,升职了!”尽管心里舍不得,何建还得热情地送上祝福,“以后咱们就是平级了!” 何建笑呵呵地说完又想起来一件事,补充道:“听人事部的说,你这次升职是罗助理亲自要求提拔的。” 柳月军也很意外,罗湘雯的回归让他看到了希望,可没有想到成全自己的反而就是这个人! 何建再不舍得,柳月军也要离开娱乐部,到客房部去走马上任了。 柳月军在去客房部的路上,也不免百感交集,突然之间就成为了一个部门的经理,真的有点像做梦一样! 虽然他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已经捞到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可是真正的社会地位,上流社会的人脉圈子,他还没有拥有。 从今天此刻起,他是不是就要迈进自己向往已久的大门里了呢? 柳月军走马上任客房部,熟悉新的工作环境,了解新的的人事,自然有他的一番忙碌。 在忙碌了一天,理清一些头绪后,晚上柳月军请罗湘雯到海边的一个名叫海中飞的餐厅吃饭,感谢她提拔自己。 罗湘雯说:“你不用感谢我,我始终把你当成志同道合的战友,在人生的竞技场上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再说,你自己的确有这个能力,如果你是个阿斗,扶也扶不起来,即使当了皇帝也一样会丢了江山。” 吃完饭后,两人沿着海滩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听到潮来潮往的海浪声中,夹杂着“汪汪”的狗叫声。 他们忙寻声望过去,只见远处一只小金毛狗正一跳一跳地在海水中挣扎。 “哎呀,是一只小狗!”罗湘雯说,“咱们快去救救它!” 柳月军便脱了鞋袜,挽起裤脚,撸起袖子,蹚水走过去,从海水中抱起那只可怜的小狗。 当他把手里面的小狗举到罗湘雯面前时,他看到罗湘雯正用惊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左手臂上用烟头烫的一个圆点一个圆点的疤痕。 柳月军忙撸下袖子,举着“汪汪”叫的小狗说:“瞧它湿成这样了,用什么给它擦擦好呢?” 罗湘雯不回答他,反倒严肃地问道:“柳月军,我问你,你是不是做过抢劫犯?”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柳月军调转开望着罗湘雯的目光说。 罗湘雯一把拽过他的左臂,撸起他的袖子,露出那片疤痕,说:“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我记得去年春天,我捡的那条带鸡心坠的金项链,被一个左臂上有这种疤痕的男人抢走了。虽然我没有看见他的脸,但他勒着我脖子的左臂上的疤痕,我看的清清楚楚!你说那个人是不是你?” 柳月军听罗湘雯这样说,挣脱了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向前走了几步,而后叹了口气面向大海说:“不错,那个抢劫你的男人就是我,那条项链现在就戴在我的胸前!” 罗湘雯虽然怀疑、质问,但是听到柳月军亲口承认,还是无比的震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罗湘雯生气地问,“你真的是因为缺钱吗?我一直真心实意地把你当作朋友,没想到你背地里却对我做过这种事情?” 罗湘雯想起来她和柳月军的第一次交谈,那时她在值夜班,柳月军作为保安来巡视,他就关注过这条项链。 哦,原来在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就预谋了那场抢劫? 第143章 原来是你的 “因为那条项链本来就是我的,那是我的爱人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柳月军直白又痛苦地说着,跪在了海滩上,深深的低下了头,“我不能没有它,我真的不能没有它!” 小金毛狗似乎怕了他的样子,一跳跳出了他的怀中,仓惶逃窜了。 “什么?那条项链……原来是你的?” 罗湘雯听了柳月军的话,格外震惊,气消下去了一些,心中只剩下了感慨,没想到世界上竟有这样的巧合! 自己捡到的带鸡心坠的金项链,竟然是柳月军的! 难怪当时自己看着他有一点点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难怪他有几次在自己面前情绪失控,当时自己猜测他心中一定有深爱的人,果然是没有错了! 那个恋人的信物居然是他的! 鸡心坠里的头像一个是他,另一个一定是他的爱人了! 他和那个女孩会有个怎样的故事呢? 只是她还是很不理解,问道:“既然项链是你的,你为什么不直接问我要呢?我记得当时我亲口跟你说过,我戴着它,就是准备随时还给它的主人。” “因为我不想让你问我,项链是怎么丢的?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曾经做过乞丐。”柳月军语出惊人地说。 果然罗湘雯再一次被震惊:“你说什么?你做过乞丐?” 天啊,这一个一个都是什么情况? 罗湘雯突然觉得自己脑袋不好使了,面前的柳月军她不认识了。 他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柳月军吗?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样子吗?你什么时候做的乞丐?” 罗湘雯缓了缓震惊的心情,再次问道。 “难道你忘了那条项链是在哪里捡的吗?”柳月军没有正面回答,反问她道。 罗湘雯当然还记得那个项链是在哪里捡的,她的脑海像过电影一样把当时的情景过了一遍。 突然灵光一闪,她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知道了,原来去年春天,恰巧被我遇到的,蒋金石打人的那次,他们打的那个乞丐就是你?” “是的,没错,”柳月军承认道,“那个乞丐就是我!”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罗湘雯真的不能够理解,柳月军这样一个人,方方面面的看上去都如此的优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去做了乞丐? 面对罗湘雯的震惊和疑惑,柳月军没有马上回答,他似乎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又好像不愿揭开旧日的伤疤,那真的太让他痛苦和绝望了! 罗湘雯望着他,夜里的潮水正打湿他的衣裤,她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突然很同情他。 这是背负着怎样秘密,才让这个一向孤傲冷漠、坚强刚毅的男子汉,此刻会流露出如此颓丧、绝望的状态? 罗湘雯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从海滩上扶起来。 “你没事?”罗湘雯首先担心地问。 柳月军摇摇头。 罗湘雯又说:“如果你愿意说什么,想和我倾诉一下,那我会做一个最忠实的倾听者。如果你不想说什么,那我们就先回去,这里海风很大的,你的状态也不好,我有点担心呢!” 柳月军望望她,似乎游离了的灵魂又回到了身体里,望着深遂辽远的大海,他突然开口说:“两年前,我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我最心爱的人,我痛苦、绝望,可是我却不能寻她而去,因为我还有一个心愿没有完成。可是要完成我的心愿,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在反反覆覆的失败中丧失了斗志,结果就沦落为一个自甘堕落的乞丐!” 柳月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仿佛又想起来难以承受的往事。 “那……后来怎么样?”罗湘雯及时发问,她不想让柳月军陷在回忆中无力自拔。 “那段日子,我活得生不如死,就是一个麻木的行尸走肉!想一想我自己都恨我自己!”柳月军突然冷笑说,“我恨我自己的地方太多了!” 显然他又想起了过去某一件让自己痛苦不堪的往事,他的脸因为这件事带来的痛苦而扭曲。 罗湘雯没再追问他,耐心的等待着他缓过来这股劲儿。 她相信他需要一个耐心的倾听者,一定会再次开口倾诉内心沉重的秘密。 果然,过了一会儿柳月军又开口说:“直到那一天你帮助了我,说实话,当时你勇敢的精神,给我的震撼很大。你只是一个女孩子,可面对以强凌弱的恶势力毫不畏惧,真是让我自惭形秽!从那一刻起我又恢复了勇气,我相信无论有多么艰难,我都能实现我在人间的愿望。将来有一天,在黄泉下见到我的爱人时,我可以告诉她,我完成了我们共同的心愿。” 听到这里,罗湘雯被柳月军的话吓倒了,突然她就一点不再生他隐瞒真相,“抢劫”自己的气了。 “黄泉”?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难道他的爱人已经…… 她想起那条金项链鸡心坠里那个美丽女孩的头像,那么年轻,那么的美!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给人非常亲切的感觉,难道她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你的爱人……她……” “她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带走了我的一切!” 柳月军望着星光下的波涛汹涌的大海,说话的声音有些暗哑,想来是拼命压抑着随时会嘶吼喊叫出的哭声。 原来是真的! 罗湘雯有一种被重锤砸中胸口的闷痛。 “她是怎么……”罗湘雯再次问。 “她跳江了……”柳月军突然泪流满面,他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脸,泪水还是从指缝里流出来,“我伤了她的心,我对不起她……” 罗湘雯无能为力地望着他,等着他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才又问:“我曾经见过那条项链的鸡心坠上刻了一个晖字,那是她的名字吗?” “不,那是我的名字。”柳月军说。 “什么,你的名字?”罗湘雯很意外,“你不是叫柳月军吗?” 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的秘密? 真的让自己应接不暇,来不及消化! 这一晚上,他给自己带来的冲击简直太大了! “我的原名,叫柳明晖!” 柳月军是真的非常信任罗湘雯,把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都向她倾诉出来。 他也是压抑的太久了,从来不想、也不敢向别人提起,他面前的这个女孩,是他除了自己心爱的人以外,最信任的一个姑娘了! 把自己深埋在心底的真名说出口,仿佛卸下了心里长久的重担,他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一点点,他那长久窒息的生命又呼入一口新鲜空气,又能支撑他一段艰难前行的路了。 第144章 漂亮又无脑 “原来你的原名叫柳明晖,”罗湘雯品味着这个陌生、仿佛又有些熟悉的名字说,“很好听的名字啊!那你为什么又改成柳月军呢?” “对我而言,我失去了她,就好比失去了太阳,所以柳明晖这个名字,已经不再属于我了,因为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阳光了!”柳月军说。 罗湘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把名字里的“日”字边拿走了,象征着他的世界再也没有了温暖的阳光。 想想也觉得可怕,这是怎样深沉的感情,让他绝望到觉得生命里再也没了阳光,连名字都改掉了。 罗湘雯见柳月军说的无比凄楚,想劝劝他,便说道:“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和自己心爱的人生离或死别,但这种事又是难免的,一味的痛苦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想你的爱人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希望你这样天天为她沮丧、消沉。” “她会挂念我吗?我伤她伤得那么深,她会原谅我吗? 柳月军问她,似乎又是在问自己。 “我想她一定会的。”罗湘雯说,“女人的爱是不会轻易变的,只要她还爱着你,她会原谅你所做的一切错事。即使她已经不能和你长相厮守,她也会在远方祝福你,希望看到你是幸福和快乐的!” 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挣扎不出自己内心痛苦的旋涡! 柳月军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此刻已冷静下来了,便装作幡然醒悟的样子说:“也许你说得对,以后我应该振作起来,去追求人生的幸福与快乐,这样我的爱人在九泉之下看到了也会高兴的。” 柳月军之所以对罗湘雯说这种话,那是因为他想像罗湘雯一样追求更大的成功。 虽然罗湘雯提拔他做了明都大酒店客房部的经理,如果换了任何一个小职员都会满足自己的平步青云,但是柳月军就是不满足,因为他想要的更多! 也许别人知道了他内心的想法,会认为他就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可如果不达到一定的高度和地位,他如何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而且通过罗湘雯嫁进沈家摇身一变的实例,柳月军仿佛被打开了任督二脉,眼前突然一亮,找到了寻找好久的向上爬的路! 婚姻曾经是他少年时期梦中最神圣的东西,可是当自己的爱人已香消玉殒的时候,婚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让它成为自己向上走的奠脚石! 这个年代,靠婚姻改变自己的不在少数,这也不丢人。 豪门望族还讲究联姻呢,人生导师们还大肆宣传婚姻是人生的转折点呢。 所以既然珠玉在前,自己效仿之也未为不可。 何况真的能靠婚姻改变命运的,那都是有大本事的人,被人瞧不起、看不上,那都是没有的,只有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份儿! 柳月军下定决心走这步棋了,而且他已经选定了目标,那就是沈氏家族的大小姐沈慧杰。 没错,就是沈氏家族大老板沈从的小女儿沈慧杰。 这个名媛千金虽然不认识他,但他可是常常在网上看到这个大小姐的消息,接受一些时尚杂志或栏目的专访了,参加一些名媛举办的舞会了,在微博上晒一晒自己的名贵的首饰和包包了…… 多么肤浅又无聊的千金大小姐啊! 可是这样不是正合自己的心意吗? 漂亮又无脑的千金小姐,既容易追求到手,又好控制,这不是最完美的助力吗? 至于云港市名媛也不少,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沈家的大小姐? 第一点是因为沈家是云港市的顶级豪门之一,能娶到沈氏家族的大小姐,更有性价比! 第二点就是因为这个沈氏家族,罗湘雯身在其中! 从内心深处,他也是把罗湘雯当作朋友的,孤独了这么久,他也希望有朋友可以并肩作战。 在豪门的未来的日子里,两个人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互相助力,那岂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这只是柳月军在罗湘雯回归后,脑海中闪现出的一丝想法,此刻,在今晚的海边已经初步成形了,他已经想好了计划,要一步一步的来实现它! 和柳月军分手后,罗湘雯回到了云港小园,一进门就被正欲出门的方月梅母女拦在了大厅。 方月梅冷冷地告诉她:“你有时间的时候去告诉你的叔叔,告诉他不要再来云港小园给我们添麻烦!” “我叔叔?”罗湘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这时一旁的沈慧杰鄙夷地问罗湘雯:“你的叔叔到底是乞丐呢?还是无赖?” 罗湘雯没有功夫和她生气,她觉得沈慧杰说的话绝不会是空穴来风,一提到“叔叔”,她是有点心虚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确有一个不太争气的三叔。 她顾不上沈大小姐对自己的嘲讽,着急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傲的母女两人懒得多做解释。 “你问他自己去好了。” 方月梅说完领着女儿走出了大厅。 母女俩要去参加一个宴会,可没有时间跟她罗湘雯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时何玲干活恰好从大厅路过,罗湘雯叫住了她。 “何玲,你告诉我,今天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是来了什么不速之客吗?” “嗯,是。”何玲点点头说,“今天下午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头来到了云港小园,他说是您的叔叔,大门口的保安就让他进来了。当时太太正和几个客人在客厅里打麻将,他见了太太就管她要钱,太太不给他,他就不肯走。太太给了他五百块钱,可他嫌少,非要五千块。太太生气了,于是要报警,幸好二少爷回来了,给了他五千块钱,打发他走了。” 罗湘雯已经能猜想到来的人是谁了,可是她就像掉进水里的人,还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问:“那个人说他叫什么名字了吗?” 如果名字不对,那肯定不是三叔!罗湘雯在心里祈祷! “他说他叫罗富,”何玲说,又问,“三少奶奶,他真的是您的叔叔吗?” 罗湘雯没有回答何玲,只是在心里想:三叔啊三叔,您可真是了不起!您也太能给我长脸了! 想罢了她问何玲:“二少爷在楼上吗?” “在。”何玲说,“只是,三少奶奶,只是今天二少爷真的有些奇怪。” “怎么了?”罗湘雯问。 “二少爷这么大的人了,回来的时候竟然拿了个玩具小警车,我上去打扫房间的时候,看见他一直在拿着那个小警车玩具玩,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吗?那可真的很奇怪啊!” 罗湘雯听了觉得有些好笑,贵气的二少爷玩小警车玩具,这可太崩人设了! 罗湘雯来到楼上沈明杰的房间门前,她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门打开了。 这沈二少爷来开门时,手里还真的拿着一个白色的小警车玩具。 罗湘雯心里想笑,看来真的是爱不释手啊! “湘雯?”沈明杰似乎有些意外,“有事吗?” “二哥,你如果不忙的话,我们聊两句。”罗湘雯微微一笑说。 “好。” 孤男寡女当然不方便进房间,于是两个人就在二楼的客厅沙发上坐下。 罗湘雯拿出手机说:“二哥,咱俩加个微信。” “哦,好。” 沈明杰又返回卧室一趟,再出来时,手里的白色小警车玩具不见了,拿出了他的手机。 两个人很快加了微信好友,然后罗湘雯转账五千块钱过去。 叮的一声响后,沈明杰看了看说:“这是什么意思?” 罗湘雯有些歉意地说:“刚才何玲都告诉我了,下午的事谢谢你,这五千块钱还给你!” “那个老人真的是你的叔叔?”沈明杰问。 “是的,“罗湘雯点头,“他是我三叔。” “那这钱你就更不用了给我了,”沈明杰说,“既然是你的三叔,也就是我的长辈,有困难,我帮助一下是应该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罗湘雯说,“我三叔太不对了,他怎么可以到这里来耍赖呢?二哥,如果你以后再碰上他,千万别再去迁就他,也别再给他钱了!” “没有,没你说的那样严重,何玲是个小孩子,遇上什么事总爱大惊小怪!”沈明杰怕罗湘雯难堪,想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罗湘雯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一笑说:“你不了解我三叔,不怕你笑话,他是一个喜欢得寸进尺的人,如果你一再地照顾她,他就会对你纠缠不休的!” 第145章 太想太想她 “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吗?不至于。”沈明杰有些不愿意相信。 “我当然也不希望是这样,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啊,所以你以后不用再给他钱了。”罗湘雯无奈地说。 沈明杰望了望罗湘雯,突然微微一笑说:“没关系,就算是这样,如果他需要,我也可以给他钱,因为我给的起!” 贵气儒雅的二少爷也有霸气的时候! 罗湘雯也忍不住笑了,心中很是感动:“谢谢你,二哥,你真是一个大好人!” 罗湘雯甚至在心里想,如果他是我的亲哥哥该多好,那样自己就可以跟他多亲近。 可惜不是,他是沈英杰的哥哥,再是亲切的兄长也要保持应有的距离。 “谢谢你的夸奖。”沈明杰说。 “那好,”罗湘雯收起了手机,“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快休息!” 说罢罗湘雯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其实准确的说这是沈英杰的卧室,可是他自从那天走了之后一直没有出现。 有时候罗湘雯在偌大的卧室里,也忍不住自嘲地想,自己是不是鸠占鹊巢? 罗湘雯走后,沈明杰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又拿起那个玩具小警车,捧它到眼前,望着它陷入了沉思。 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星期的沈明杰今天一上班,同事小李就把这个小警车交给了他,告诉他这是那天送他来医院的姑娘掉下来。 沈明杰一拿到它顿时爱不释手。 那天沈明杰,虽然已被打得头破血流,但他的眼睛是亮的,他看得见,救自己是一个长发飘飘的美丽的姑娘。 他的心里是明白的,他感觉得到救自己的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善良女孩。 可惜的是,没等他知道她姓字名谁,家住哪里,她就走了,弄的沈明杰这几天始终心绪不宁。 如今他得到了原本属于那个姑娘的东西,就好像重新与她擦肩而过一样,兴奋只有一瞬间,接下来的是更清晰、更深刻的思念。 是的,思念!此刻,沈明杰就在深深的思念那个萍水相逢有恩于自己的姑娘。 也许这种情感不合常理,但这的确是沈明杰的真实情感。 也许这就是一见钟情,听起来最浪漫,事实上又最不靠谱的感情。 一向沉稳的二少爷不该有这样幼稚的感情才对,可是他就是忘不了那个帮助了自己的姑娘。 第二天下午罗湘雯抽时间去了一趟房产交易所,她想要买一户新楼房给家人。 当她从交易所回来,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餐饮部经理王超就敲门进来了。 “看你急匆匆的,什么事?”罗湘雯问。 “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王超说,“今天中午有一个老头来餐厅吃饭,胡吃海喝一顿后却一分钱也拿不出来,只叫喊着他叫罗富,是你的叔叔,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我们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只好把他先扣在了保安部等你回来,你快去看看!” 罗湘雯一肚子气来到保安部,却没有见到罗富。 王超问:“人呢?” “让柳月军领出去了,柳经理替他付了两千块钱的饭钱,让我交给你。” 保安部经理刘民说着把钱给了王超。 然后他问罗湘雯说:“他真的是你叔叔吗?” “是。”罗湘雯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如果他下次再来,不管你们谁看到了,都先打电话告诉我。” “行。”两人点头说。 从保安部出来,罗湘雯去了客房部找柳月军。 罗湘雯走进柳月军的办公室时,他坐在办公桌后,拿着个相框,出神地看里面的照片。 看见罗湘雯进来了,他放下相框站起身。 罗湘雯走过去说:“今天中午的我叔叔的事,谢谢你!” 罗湘雯说完,发微信转账两千元给柳月军。 柳月军不可能收的,他说:“不用客气,你总是在帮我,我为你解决个的小烦恼,也是应该的。” “你把钱收了,这我都很不好意思了。”罗湘雯说,又叹了口气道,“这可不是我的小烦恼,这件事让我烦恼得很!我三叔以前不是这样的人,谁知道现在……” “有时候人是会变的,”柳月军说,“常常因为某件事,会使整个人的性情大变。” “也许是这样的,”罗湘雯说,“可是我始终觉得,无论因为什么事,就让自己整个地不停地往坏的方面变化下去,都是一种堕落。但是,尽管我知道我的三叔在自甘堕落,可我心里对他还是很亲、很近,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是很难过。” “那是因为你太善良,太重感情了。”柳月军说。 “也许。”罗湘雯说,“快把钱收了,否则我都不知道欠你的人情该怎么还了?” “下次请我吃饭好了,就是还我的人情。”柳月军说。 罗湘雯无奈地摇摇头,他不收自己也没有办法,真的只能下次请他吃饭了。 “对了,我正好有一个文件,想给你看一下,这是针对客房部一些问题的整改计划。” 柳月军说着去拿文件,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相框,一个女孩的照片呈现在罗湘雯面前。 她的眼神闪了闪,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罗湘雯走过去拿起相框仔细看一看。 这是个远景的照片,女孩站在一片枫林下,身段高挑苗条,模样很矫俏,看上去年龄挺小的,像个高中生。 罗湘雯突然明白为什么看她眼熟了,长得太像沈慧杰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她的少女版,现在的沈慧杰比她要成熟丰满一些,但是模样真的很像。 “这是谁的照片?”罗湘雯问。 柳月军把相框拿过去,深情的望着照片上的女孩说:“这就是她!” “什么?她?她就是你曾经的爱人吗?” 罗湘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十分疑惑。 可是这个“她”,怎么和我在之前看到的那个头像里的“她”,有些不一样呢? 嗯,也不能说完全不一样,仔细看的确有像的地方,但是绝对是有点区别的。 反正怎么说呢,她也拿不准了,因为毕竟之前那个小头像上的照片太小、还有点太模糊了。 柳月军看到她一副思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相片里的女孩是你曾经的爱人?”罗湘雯再次确认问。 “嗯,是她。”柳月军承认道,然后再次发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看着有点眼熟。” “你看过她的头像。”柳月军说。 “对,是和那张头像有点像,可是也不太像。” “这是她刚上高中时的照片,那时候她还小,那张头像是我们后来照的。” “哦,原来是这样。但是,我看着她好像还像另外一个人。”罗湘雯心里有话不吐不快。 柳月军当然知道罗湘雯指的是谁,因为这就是他用ai技术把两个人的照片合成在一起得到的照片。 这张照片看上去和两个女孩都有点像,似是而非,只有这样才能巧妙地把她们联系在一起。 柳月军心里有着深沉的算计,表面上他却装作不明白,问道:“另外一个人?是谁?” “好像有点像董事长的小女儿。”罗湘雯说。 “怎么可能?” “真的,我没有骗你,董事长的女儿真的和你的照片中的女孩有点像。”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柳月军显然是非常激动了,却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她们真的长得很像吗?那个人在哪?她在哪?真的是你说的什么沈慧杰吗?她是不是我的爱人?是不是我的爱人她还活着?” “柳月军,你冷静点,你别激动,人死怎么可能复生?我看着是有点像,可是她真的不是你的爱人,她真的是咱们董事长的女儿!”罗湘雯赶紧安抚他的情绪说。 柳月军听了她的话,用手撑着桌子,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自己激动的心情,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有机会我可不可以见见她?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到我心爱的人了,我真的太想太想她了!” “可是你见她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她们长的是有点像,但是她毕竟不是你的那个她啊!” “可我真的想见见这个人”柳月军说,“我已经太久没有见到我的她了,她的样子在我的脑海中越来越模糊,我真的真的好怕呀,怕我会忘记她!” 这是望梅止渴吗?罗湘雯想。 本来曾经拥有世间最甜美的甘泉,如今甘泉枯竭了,他要渴死的时候,不得不喝一口小溪的水来续命吗? 其实,如果真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柳月军这个人实在太消沉了,如果能让他发现生活中新的兴趣反而是好事! 虽然自己也很感动他对爱情的忠贞,至死不渝,可既然相爱的人已经阴阳相隔,那么活下来,总要往前走、往前看! 这也一定是他深爱的女孩所希望看到的! 第146章 空气特别好 罗湘雯万万没有想到,柳月军曾经的爱人会和沈慧杰长得很像。 看着他那近乎疯狂的样子,她实在无法拒绝他让自己找机会带他见见沈慧杰的请求。 虽然罗湘雯和沈慧杰的关系不好,但是帮柳月军这个小忙,还是很轻松的。 星期天的上午,罗湘雯带着柳月军来到了一家网球场。 这是一家会员制的高级网球场,来这里的人都是所谓的上层人士。 沈慧杰是个爱运动的名媛大小姐,她是这里的会员,每个星期天的上午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时,都会到这儿来玩。 罗湘雯当然不是这里的会员,但是只要提一提沈英杰的名头,她很轻松的就带着柳月军走了进来。 沈慧杰长得还算漂亮,但是和我的芯儿比起来可差太远了! 柳月军看到了沈慧杰的真人,她正在一个场地中间和一个帅气的小伙子打网球。 他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着,嘴上却万分激动地说:“是她!是我的芯儿!” 他说着便要跑过去。 罗湘雯一把拉住他,说:“你冷静一点,你看清了,她是沈慧杰,不是你的她!” “为什么会这样?”柳月军痛苦的说,“她们真的很像!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折磨我?既然我的爱人已经不在了,我的心也跟着死掉了,为什么还要安排一个这么像的人出现?是不是我的爱人在天有灵,特意这样安排的?” “这只是一种巧合而已。”罗湘雯提醒他说,“就算是人的外表有些相似,内心也不一样呀!” “不,这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安排,只是你我都不知道罢了!”柳月军固执地说。 罗湘雯无奈地摇头,觉得他见到了沈慧杰后,精神状态好像更有问题了。 自从那天后,柳月军天天一大早跑到云港小园附近跑步健身,其实是为了等待“邂逅”沈慧杰。 可惜一次没有邂逅到沈慧杰,却天天能碰上罗湘雯。 “你在这里做什么?”罗湘雯会问。 “晨跑。”柳月军说。 罗湘雯才不信:“以前怎么没见你晨跑跑到这里来?” 柳月军想不回答也不行,只能说:“我才发现这里的空气特别好。” 罗湘雯看破不说破,那是不可能的,提醒他:“这时候沈慧杰还在睡大觉呢,你别在这儿晨跑了,快去上班,小心迟到了!” 如此三番五次后,罗湘雯实在受不了了,她问柳月军说:“你真的喜欢沈慧杰吗?” “是我的芯儿。”柳月军说。 “你对她一见钟情吗?”罗湘雯又问。 “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柳月军说,“我已经失去一次她了,我不想再失去她。” “我可提醒你,沈慧杰可是一个骄纵的大小姐,不是那么好侍候的。”罗湘雯说,“而且她这个亿万富豪的女儿追求者非常多,你有信心能胜出吗?” “她是我的,没有人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柳月军说。 罗湘雯无奈的一笑说:“原来你是个痴情的傻种子!那好,我帮帮你,有机会让你和沈慧杰接触接触,其他的就只好看你自己的了。” 望着罗湘雯坐车离开,柳月军露出一丝冷笑,他这几天的晨跑没有白跑,因为他真正想“偶遇”的就是罗湘雯。 走了半个多月的沈从一回到家,妻子儿女就找他告罗湘雯的状。 他们说罗湘雯滥用职权,无故辞退鲍云,任用什么也不是的柳月军。 还说罗湘雯引狼入室,让自己的三叔罗富到云港小园和明都大酒店放赖胡闹,等等。 沈从听了他们的话,把罗湘雯单独叫到书房,问她这都是怎么回事? 罗湘雯便把鲍霞如何偷钱,鲍云如何替她妹妹隐瞒,以及鲍氏姐妹如何联合起来,一计又一计地害自己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最后她问:“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辞退吗?” 沈从听了罗湘雯的话说:“我明白了,当初我想提拔你做我的秘书时,让你写了一篇宣传稿给我,你交给我的那篇宣传稿,一定是让人调包了?” “是吗?”罗湘雯没想到还有这一件事。 这鲍氏姐妹真的太可恨了,一肚子坏水,让她们回家一点都没有冤枉她们。 “我也是在你交给了我辞职信后,才发现的。”沈从说,“前后笔迹相差太大了,当时我还不明白是谁在害你,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想想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那您不怪我辞退她们了?”罗湘雯问。 “如此品质恶劣的人,辞掉她们是应该的,再有能力的人心肠恶毒了也不能用。”沈从说,“只是这些事,当初你怎么一言不发?” “如果我当时说了您会信吗?”罗湘雯问,“我只是个小小的职员,谁又会信我呢?就是你能听进去一些,也只是怀疑,需要去调查,在调查的过程中又会出多少的事,也许并不是我一个小职员能承受得住的。” “结果你不还是离开了?” “可我现在又回去了,她们被我赶走了,最后的胜利者是我。” “你这样属于有侥幸的成分。” “没错,我承认,可是这不也说明老天爷也是帮我的吗?” “好,算你有理。”沈从点头,又问,“那你提拔的那个新的客房部的经理依据又是什么?” “当然完全是依据他的个人能力了。”罗湘雯说,“虽然在别人看来,把柳月军由一个小小的服务人员,一下子提拔成经理,好像这里面有什么其他的因素,其实不然,完全是依据他的个人能力。这一点,他上任后的成绩可以证明。虽然他到客房部做经理才半个多月,但成绩已很突出。无论是卫生、服务等都有所提高,这直接带动了经济效益的提高。” “柳月军?是不是那个在鳄鱼池里救小孩的小伙子?”沈从问。 “是的,就是他。”罗湘雯说。 沈从听了笑道:“那提拔得好!我早就想提拔他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我走后,你这两件事做得都不错,以后你就做明都大酒店的总经理,我正好抽身出来,忙其他的事情。” 罗湘雯听沈从这么说,心里高兴也笑了,可是一想到三叔,她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她对沈从说:“但是还有一件事很对不起,我三叔他……” “那不是你的错。”沈从打断她说,“如果你三叔就是这种人,你能把他怎么办?常常都是这样的,敌人再强大,我们都不怕,就怕那个我们要对付的人是我们的亲人或朋友,我们又不能一下子打死他,只能是想方设法使他转变。但是人的脾气秉性一旦形成,哪是那么容易变得呢?” “不管怎么说,我三叔做得不对,以后我一定想办法,不让他再打扰到你们大家。”罗湘雯说。 “没关系的,”沈从说,“皇帝家还会有几门子穷亲戚呢,不要太在意这些小事,无非就是给他些钱,安排好他的生活罢了。” “嗯。”罗湘雯郑重点头,非常信服。 不愧是大老板,有格局才能做大事,挣大钱! 第147章 向着你老婆 沈从回来的第二天傍晚,沈家举办酒会宴请云港市的社会名流。 酒会在云港小园里专门的宴会大厅中举行。豪华的酒宴珍馐美味、甘甜美酒,杯盘罗列,香槟塔盈盈流泻,尽显浪漫与奢华。 巨大的水晶吊灯让热闹又奢华的宴会更加的光彩夺目。 一支小乐队正弹奏着轻松愉快、优美动听的音乐,点缀其间的是台旁调酒师帅气十足的调酒动作,引得几个小女孩连连叫好。 绅士的男宾、优雅的女士,三三两两的在一起,品尝美味美酒,谈论各种话题,顺便看看自己带来的家族小辈有没有做出格的事。 为了帮助柳月军接近沈慧杰,罗湘雯给他发了请帖。 柳月军来后,罗湘雯先把他介绍给了沈明杰。 她这么做的目的是想通过沈明杰把柳月军介绍给沈慧杰。 她担心由于自己的原故,让沈慧杰对柳月军留下坏印象。 柳月军通过罗湘雯已对沈明杰的情况了如指掌,于是他投其所好,与他聊了聊医学和古代文学。 这使沈明杰很高兴,如遇了知己一般。 这时沈慧杰出现了,她高挽着发髻,戴着一个白金镶钻的小皇冠,穿着白色的晚礼服,戴着光芒四射的首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宛如艳光四射的电影明星一样。 她一出现在大厅里,立刻被一群风度翩翩的年轻的绅士围住了,大献殷勤。 柳月军便趁机问道:“那个姑娘是谁啊?她真漂亮啊!” “她是我妹妹,”沈明杰说,他见柳月军一直在望着她,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出于礼貌他又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沈明杰说着领着柳月军来到了好似众星捧月一样的沈慧杰面前。 “慧杰,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这位是明都大酒店客房部的经理柳月军。” 沈明杰说,又再次向柳月军正式介绍道,“这是我妹妹沈慧杰。” “您好!很荣幸见到沈大小姐!”柳月军谦恭有礼的说。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沈慧杰话说的客气,语气却很冷漠,只给了他一个眼神,便望向了别处,脸上充满了傲慢与不屑。 虽然有那么一刻,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年轻男子,英俊潇洒、帅气逼人的样子晃了一下她的眼睛。 可这小小的头衔,实在不够她沈大小姐多关注,不过就是自己家的一个打工人! 柳月军一点也不奇怪她这个态度,只在心里想,如果不是为了我的计划,我连看你一眼都不想呢! 所以他不在乎沈大小姐的态度,继续表演道:“早就听说沈小姐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沈大小姐被人恭维的话听多了,可还是很受用,她轻轻一笑。 然而也正因为这种话听多了,也并不太在意,她说:“我想到那边喝杯酒了,失陪了!” 她说完便走去另一边和别人喝酒聊天,不再理柳月军。 沈明杰见柳月军被妹妹冷淡,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忙说:“咱们去那边,我再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好。” 柳月军正要跟着沈明杰到他的那几个朋友那儿去,罗湘雯迎面走了过来。 她急匆匆来到他们面前,对沈明杰说:“二哥,我刚刚听到英杰的消息,我现在去找他,麻烦你替我照顾柳月军。” “你快去,”沈明杰说,“希望这次不是白跑。见到他好好说,别打架。” 沈二少爷真是操心,他知道为了找沈英杰,这段时间罗湘雯不知道白跑了多少地方。 只要有一点沈英杰的消息,不管白天还是黑夜,罗湘雯立刻就去找。 她好像都市刑警打战役一样,有一点敌人的线索马上追踪而去。 “柳月军,你在这儿,随便点,别客气!” 罗湘雯叮嘱完柳月军走出了宴会大厅,坐车出了云港小园,直接去了紫玫瑰歌舞厅。 她刚才听杜家大少爷说,神秘失踪人口沈英杰突然从天而降,此刻正和一伙人在紫玫瑰歌舞厅玩。 受到了沈慧杰的冷落,罗湘雯又走了,柳月军也没有情绪低落,跟着沈英杰认识了几个朋友。 虽然他平时不怎么说话,但不是他不会说,而是他不想说,今天此刻他发挥出好口才,与大家侃侃而谈,给在场的几位青年才俊都留下了好印象。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几位都是沈明杰能谈得来的朋友,自然都成熟稳重有正事儿,柳月军很高兴能结交他们。 总之他觉得今晚这个酒会,他不虚此行。 这一次罗湘雯没有扑空,沈英杰果然在那儿。 竟然还有罗宁,他们正在喝酒唱歌。 见罗湘雯来了,罗宁第一个叫:“哪儿来的苍蝇?带来一屋子的腥臭!” “罗宁,把你的臭嘴闭上,我不想骂你!”罗湘雯瞪着她说。 罗宁冷笑说:“英杰不想要你做老婆了,你干嘛还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他要不要我做老婆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罗湘雯说,“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的脸长哪儿去了,为什么天天缠着一个有妇之夫?” “他本来就是我的!”罗宁厚颜无耻地说。 “你的?你也配?”罗湘雯冷笑,“就算是你的,你别忘了,胜者为王 、败者为寇,你输了就该远远地滚开!” “你……” “好了,都不要吵了!” 罗宁还要说什么,被一直听着两个女生吵架,已经不耐烦的沈英杰呵斥住了。 而后他又问罗湘雯:“你找我干什么?” “我有些话想和你单独谈谈。”罗湘雯说。 没功夫挑他的理,嫌弃沈英杰的态度冷漠无情,他一直是这个臭德行,现在能抓住人就不错了。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沈英杰道,“如果你是想劝我回家,还是免开尊口!” “听到没有,让你滚呢!”罗宁说着拿起一听可乐,用力晃了晃,然后对着罗湘雯拉开了盖子。 可乐顿时喷了罗湘雯一脸。 罗湘雯气急了,一把夺过沈英杰手里的酒杯,连杯带酒都摔在了罗宁的脸上。 杯子落地而碎,罗宁也扑过来伸手想抓罗湘雯的头发。 罗湘雯一偏头躲过了,随后抡起巴掌给了罗宁一个耳光。 罗宁更加火冒三丈,再次扑上来想打罗湘雯。 可是没等她抓住罗湘雯,沈英杰已把她推到一边,然后抓住罗湘雯的胳膊拽着她往外就走。 罗宁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恨恨地骂,不光骂罗湘雯,也骂沈英杰。 这偏架让你拉的,她打我,你都不管,我打她,你就拦着,还是向着你老婆啊! 旁边看了好半天热闹的人,也都嗤嗤笑。 罗宁气得脸红脖子粗,又挨了一巴掌,又被泼了酒,简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沈英杰把罗湘雯拽到了歌舞厅门外,才松开了手,说:“你赶快回去,我不想看到罗宁打你。” “我愿意和她打一百次,只要你和我一起回去。”罗湘雯说。 “我不想回家,你干嘛总逼我?”沈英杰气得叫道。 “我希望你回去,不是因为我想你,”罗湘雯也生气了,大声说,“是因为你爸爸,他惦记你!” “别跟我提我爸爸!”沈英杰更生气了,更大声地喊。 罗湘雯似乎被他吓了一跳,但气势不减,怒视着他,半天没说话。 沈英杰也望着她,两人死亡凝视了一会儿,沈英杰先低下了头,声音也放低了许多。 他说:“好了,你回去,告诉我爸爸我挺好的,不用惦记我。” 罗湘雯不理他,还在生气。 顿了顿,沈英杰又像向她解释一样说:“其实,我并没有和罗宁在一起,今天我们是刚刚碰上,你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她。我永远都不会和她在一起的。” 沈英杰说着走过去上了他的跑车。 “你要去哪里?”罗湘雯跟过去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一时半会儿咱们都死不了,有话以后再说。你快回去,小心罗宁追出来打你!” 沈英杰说着启动跑车,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 第148章 像大海捞针 望着远去的汽车,罗湘雯在心里发狠:沈英杰,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我要断了你的经济命脉,看你还怎么在外面鬼混? 第二天,罗湘雯就把自己想出的惩治沈英杰的办法,落实到了实处。 虽然,她并没有跟沈从打招呼,她怕宠儿子的老父亲心软。 但是她却打着大老板的旗号,联系了明通集团财务大总监。 让他通知下属的各个财务口负责人,不要再给沈英杰的卡里打钱,也限制了他使用支票的权力。 罗湘雯把这件事安排妥后,不再像以前似的四处去打听沈英杰的消息。 她只静下心来等待,相信过不了多久,沈英杰自己就会横眉立目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花子芯离开明都商城一个多星期后,她终于又在一家食品厂找到了工作。 开始她在车间干活,几天后那个五十来岁笑眯眯的胖老板,就把她调到了办公室工作。 她每天接接电话,整理整理文件,打扫一下办公室,十分清闲,待遇也比工人高。 而且,晚上她还可以睡在办公室的沙发床上,不用再挤杂乱不堪的集体宿舍。 花子芯不知道她应该对那个格外关照自己的老板感激呢,还是警惕? 她想最好还是有机会离开,但她却无处可去。 只能每天提心吊胆,直到一个多星期后,老板仍然只是每天对自己和蔼可亲的笑着,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越轨行为,花子芯才放下心来。 于是她每天除了工作外,闲暇时就是走出工厂找她的爱人。 可是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人,好像大海捞针一样,哪儿那么容易就找的到呢? 花子芯只好每日忍受着思念与失望的煎熬。 终于熬了一个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花子芯居然拿到了普通女工两倍的工资。 老板告诉她,因为她工作的好,这里面有一部分是奖金。 花子芯没有想太多,到银行把钱存到卡里,由于有了以往无钱住店流落街头的经验,她觉得还是多留点过过河钱保险。 那天从银行回来的晚上,花子芯在办公室的沙发床上睡到半夜,突然被敲门声惊醒了。 她打开灯,胆战心惊穿好衣服下床,她来到门口,隔着门问:“谁?” “是我。” 花子芯听出是老板的声音,问:“老板,这么晚了,你有事儿啊?” “我有东西落下了,你开门让我进去拿。”老板说。 “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也丢不了,还是明天再拿!” 花子芯说着,突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情紧张起来,身体禁不住发抖。 “你把门开开,我有话想跟你说。”老板又说。 “你有什么话,明天白天再说。”花子控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说。 “小花,我对你这么好,你就一点也不感谢我吗?” 老板说着开始露出了大灰狼的尾巴,不装了,拿钥匙开门。 门锁被打开了,可他推门却推不动。 他不清楚花子芯每天晚上睡觉前除了锁门外,还要用东西把门顶住。 花子芯见锁被打开了,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又见门没有被推动,心里才稍安。 她又用力按住门,强作镇定地说:“门我用东西顶住了,你打不开的,你赶快走,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那个老色鬼见真的没有希望进屋了,只好灰溜溜地离开办公室的门前。 花子芯侧耳倾听,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了,她顿时瘫坐在地上。 但很快她就爬起来,慌忙抓起自己的几样东西,塞进了背包里。 而后她拿着包,跑到了房门口,移开了顶门的东西打开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隐进了云里,外面只留下了一个漆黑的夜。 花子芯不敢走进黑夜中,忙把门关上,又顶住了。 她抱着自己的包,退至沙发一角,缩在那里。 等天亮,花子芯望着门想,天一亮我就走,一秒钟也不耽误。 那半宿似乎耗尽了花子芯所有的心血,她觉得自己已经虚脱了,没有一丝力气,随时会走向死亡。 但当她一看到窗口露出亮光时,顿时恢复的力量,迅速站起身来奔到门口,移开顶门的东西,打开门冲了出去。 花子芯飞快地跑向工厂的大门,大铁门紧锁着,在曙光中泛着寒气。 花子芯毫不犹豫背起包,手脚并用的迅速攀援,三下两下便爬到了铁门的上面,等不得再爬下来,直接从两米多高的门上跳下来,向着东方的鱼肚白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她跑到了什么地方,直到花子芯筋疲力尽,再也抬不动腿,她才停了下了脚步,跌坐在面前的草坪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上下像水洗过的一样。 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来了,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但是花子芯的心里却仍然充满了寒意。 花子芯四处打量了一下,断定这是一个街心小公园。 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一对情侣,女孩在撅嘴生气,男孩在竭力哄她。 那个女孩终于被她的小男友哄得高兴起来,不再撅嘴了,依偎在他的怀中与他窃窃私语。 花子芯望着那个姑娘,心里好生羡慕,她羡慕她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人安慰、有人疼爱。 而自己形单影只,无依无靠,满肚子的苦水能向谁诉呢? 想到这些,花子心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泪光中浮现了她的爱人的身影。 花子芯望着苍茫的天地,在心里面问:我心爱的人儿啊,你到底在哪里? 花子芯离开了街心花园,离开了那对情侣,她见不到他们亲密的样子,这会让她更强烈的想起了自己的爱人。 花子芯先到了一家小餐馆,吃了一碗炒面,而后重新走进暖人的阳光下,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 为了留在这儿寻找自己的爱人,她必须再重新找到一份工作。 她坐在路边的一个长椅上,翻看手机上人才招聘网站的招聘启事,一时没有什么合适自己的工作。 于是,她穿梭在大街小巷,无论是沿街的门窗上、还是路旁的树上或者是电线杆上,只要贴着纸,她都会走过去仔细看看,是不是招聘启事。 她终于发现了一家私立幼儿园招聘幼师的广告。 虽然我没有做过幼师,花子心想,但我会唱歌、会画画,做幼师应该能够胜任? 而且这接触的都是小孩子,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自己也可以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按着广告上的地址,换了几次公共汽车,终于找到了那家幼儿园。 接待她的是一个是中年女人,上下打量着花子芯,对她的模样是非常满意的,她让花子芯坐下来问:“你以前干过这一行吗?” “我……没有干过,”花子芯实话实说,“不过我会唱歌、会画画,我很喜欢小孩子,我相信我能干好。” “这么说你没有教师资格证了?” 花子芯摇摇头。 那女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让花子新填写了一份简历表。 花子芯把简历填完递给她,她看过后惊问道:“原来你才初中毕业呀?” 花子芯不好意思地说:“是的。” “这不好办了,”那个女人说,“虽然我们这是私立幼儿园,但一切都是正规的,上面总要来检查,我们招聘幼师至少也要是大专毕业的。你这没有教师资格证,我们也就将就了,可是你这个学历太低了,虽然我想用你,但是上面一检查我们就是不合格的。” 没有什么学历,是花子芯的硬伤,这也是她难找工作的原因。人家不肯用,她也不好说什么。 “那打扰了。”花子芯起身离开。 那个女人把她送到门口说:“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工作的。” 她似乎想鼓励这个姑娘。 花子芯勉强笑笑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第149章 做人的尊严 那一天花子芯没有找到工作,晚上她只好找了一个廉价的旅馆住了下来。 半夜她竟然开始发烧,烧得像个火人一样,似乎要把被褥烧着了,把这阴暗潮湿的地方照亮了。 她想动,却动不了,她想叫,却叫不出。 也许我要死了,花子芯想,也许是的。 可是为什么我就要死了呢?我还年轻,我才活了二十出头啊! 唉,死就死了,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爱人,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痛快地死去! 而且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活下来纯属侥幸,也许那时候就注定了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爱人! 可是如果我真的死了,我的亲人该怎么办?我的爸爸妈妈、弟弟妹妹,他们该怎么办? 还有他,我的爱人,他会多么的痛苦啊! 不,他不会的。他早把我忘记了,否则他怎么会这么狠心弃我而去呢? 不,我不能死,我要见到他,我一定要活着见到他!哪怕看他一眼再死去呢! 我想念你啊,亲爱的人儿!我不再怨你了,也从不曾恨你,我一直在深深的爱着你!我在四处寻找你,你到底在哪里呢? 花子芯病了,一连几天躺在旅馆好像杂物室一样的一间房间里,那张床上的被褥有点单薄,还有点霉味。 本来她住的是个三人间,那两个旅客坚决不愿意和一个病人住在一起,好心的店主总不能把这个可怜的姑娘撵到大街上,只好给她开了一个“单间”。 到了第五天,花子芯不得不挣扎着爬起来,因为她已经一贫如洗了,她那点可怜的钞票除了付宿费饭费之外,也都给了店主,请求她帮自己买了药。 她知道除非她真的想死,否则她必须爬起来与贫穷、疾病做一番搏斗。 花子芯又走上了街头,尽管她头重脚轻,一次次地要摔倒下去,但她顽强地坚持着,继续前行。 顶着日头一天走下来,除了脚磨出了泡,嘴唇变焦了外,花子芯一无所获。 她身心疲惫,饥肠辘辘的继续走在夜幕下,看着各种各样的人们,在夜晚这个光怪陆离的舞台上粉墨登场。 我是个什么角色? 花子芯想着努力将自己的眼睛从小吃摊前掉转开。 像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吗? 我曾经为她的不幸流下过多少同情的泪啊,如今我落魄至此,谁又会怜悯我?为我流一颗同情的眼泪呢? 看来卖火柴的小女孩也比我幸运呀! 不,不是的,我还是比她幸运的,至少我还活着,还有生命呀! 可是这样下去我还能活多久呢?我没有吃的,我无处安身,我流浪在街头。 “妈妈,我要……”一个小女孩在妈妈怀里伸着两只小手说。 是的,我要!花子芯想,我要吃的,我要住处,我要工作! 我有机会得到这些,可却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没有了做人的尊严。 是因为自己长得太美了吗?所以才总会遇到一些色狼? 美是我的原罪吗?所以自己才会如此坎坷? 美是我的错吗?为了生存靠美貌换取生活?没有了做人的尊严? 不,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必须要人的尊严! 花子芯不敢直视任何过往的行人,她不敢看到他们谈笑,他们的嘴动一动,都令她一阵胃疼,她实在太饿了! 当她又一次虚弱的险些栽倒时,猛然看见了那个曾经救过自己的警察,那个叫郑林轩的警察正迎面走过来。 一种求生的本能让她“哎”了一声,郑林轩没有听见,与她擦肩而过。 花子芯真的想追上他,求他请自己吃顿饭,只要一个烧饼就可以,可是她没有动,自尊将她的双脚牢牢的钉在地上。 郑林轩消失在夜幕中后,花子芯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很快就被饥饿、疲乏赶得无影无踪了,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一时失误。 我不该逞什么英雄啊?如果再碰上他,我一定开口求他。 花子芯下定了决心,顺着郑林轩离开的方向往前走,希望能再碰上他。 突然她又看见了他,在这条街的对面。 花子芯惊喜不已,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她像一颗落入街心的炸弹,车海因为她咆哮和怒嚎。 花子芯呆呆地站在那儿,无视司机的怒骂,只遗憾地想着,哪有什么郑林轩的影子,那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花子芯上了一个过街天桥,一个八九岁的蓬头垢面的小女孩,跪在桥边向行人乞讨。 路人大都无视她的存在,只有个别的老人和孩子在她面前的盒子里放上五角或一块钱。 难道也要我像她一样吗?做个倒街卧巷的乞丐? 不,绝不,宁肯死也不! 花子芯不再看那个小乞丐,她扶着桥栏杆摇摇晃晃地下桥,一个珠光宝气的姑娘迎面走上桥来。 她长得好面熟呀,花子芯想,我好像认识她,她是谁呢? 花子芯正迷迷糊糊地想着,那个姑娘已经一把抓住了她,惊喜地大叫:“子芯,真的是你吗?你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丽红!”花子芯也认出了她,坚强的意志顿时土崩瓦解,她扑进丽红的怀中失声痛哭。 “子芯,你这是怎么了?”刘丽红吓了一跳问,“你哭什么?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我……没什么,只是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见到你,真的很高兴!”花子芯努力缓和了情绪说。 具体的一些事情不想再提了,虽然两个人从小就是很好的朋友,可是一些让人难堪的事,也实在不好意思讲出口。 “嗯,我也很高兴!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呢?”刘丽红也开心地说。 “一点也不突然,我来到云港市很长时间了。”花子芯说,“我一来就给你打电话,可是你的手机停机了。我去那个玩具厂找你,可是也没有找到。” “哦,是,抱歉抱歉,”刘丽红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手机换号了,我忘告诉你了。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有什么话慢慢再说。” “好,”这一点花子芯特别支持,而且直接告诉刘丽红,“那你要请我了,因为我没有钱。” “那还用说?”刘丽红笑道,“必须我花钱,请你吃大餐!” 刘丽红带着花子芯去了一家高档餐厅,进了一个包间,点了许多他们家的招牌菜,色香味俱全,全都是好吃的。 花子芯再饿,也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她拦着刘丽红说:“就我们两个人,你不用点那么多菜,吃不了都浪费了!” 刘丽红笑说:“没关系,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不用替我省钱!现在我也不是当年的小刘丽红了,姐有钱!” 饭菜很快上来了,花子芯也许是饿坏了胃饿小了,也许是心情过于激动,导致上火了,面对丰盛的美味,竟然吃不下去了,只吃了几口,便又觉得饱了。 席间,她几次想开口问问刘丽红,她的爱人现在在哪儿? 她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现在他在云港做什么? 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还要问问刘丽红,为什么骗自己在玩具厂工作? 她的手机为什么会突然停机? 她现在又在做什么工作? 可是她刚想问出这些问题,刘丽红就劝她:“吃饭,咱们先吃饭,你吃的也太少了,一定要多吃点。他们家的招牌菜都很好吃的,你尝尝这个菜,还有这个菜,来,你都要尝一尝!不着急,等吃完饭了,我带你回我住的地方,咱们再慢慢聊!” 刘丽红热情地让花子芯多吃多喝,就是不肯马上回答她的问题。 她不好辜负刘丽红的热情,只好尽量多吃点,但是心里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150章 是个女汉子 罗湘雯猜的果然不错,没有出一个星期,沈英杰就主动来找她了。 当时她正在会议室里,和各部门的经理一起开会。 沈英杰一脚踹开会议室的门,气势汹汹地来到她面前,也不管有外人在,就开始发飙。 “罗湘雯,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沈英杰用手指着她问道。 罗湘雯先不理他,对各位经理说:“抱歉,今天咱们就先到这儿,下次接着讨论,大家都先去忙!” 众人屏声敛气鱼贯而出,心里都在想:不知道罗湘雯,要怎样对付这个活阎王一样的沈三少爷? “罗湘雯,你说话呀,你有什么权力不让我从明都集团拿到一分钱?你有什么权力让我变成穷光蛋?” 罗湘雯冷笑:“那你又有什么资格一定要拿到明都集团的钱,这里的钱有一分是你挣来的吗?” “我看是你不懂,我是沈家人,我花沈家的钱是天经地义的!” “没错,你投对了胎,从小锦衣玉食,长大花天酒地!你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可不管怎样庞大的家族总需要掌舵人?有一天你的父亲年老力衰,沈氏家族要靠谁呢?” “你什么也不明白,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在沈家能待就待,不能待你就走!你没事儿想什么鬼主意对付我?你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沈英杰大声说着,拿起桌子上的一沓会议材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其实,沈英杰被控制住了明都集团这边的经济命脉,他就真的缺钱花了吗? 并没有! 虽然从沈家这边拿不到钱花,但是他还有母亲留给他的遗产,钱他是够花的。 只是这件事让他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必须来闹一闹,否则他也不叫云港市两大花花公子之一的沈三少爷! 望着被扔了一地的材料,罗湘雯并没有生气,她蹲下身去一张一张地把那些材料捡了起来。 捡干净后收拾好重新放到桌子上,然后她才心平气和的说:“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会回来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束缚住我吗?”沈英杰狠狠踢了一脚会议室的一把椅子,“如果我没钱了,我可以去偷,可以去抢!” 罗湘雯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半天说道:“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个人吗?做一个和街头的地痞无赖一样的人很光荣吗?你有多好的先天条件,你完全可以干一番正正经经的事业。可你偏不,偏没完没了地胡作非为到了极点!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听你的大道理,”沈英杰冷笑说,“我只是要告诉你,你让我做叫花子,你会后悔的!” “你不想做叫花子也可以,”罗湘雯说,“只要你以后天天回家。” “从来没有人能管我,”沈英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道,“你却想爬到我的头上管我?” “我不是想管我,我是为了你好。”罗湘雯说。 “可我不稀罕你的好心!”沈英杰说完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儿?”罗湘雯拦在他面前问。 “你放心,我不去偷,也不去抢,我去要饭!”沈英杰说着一把推开罗湘雯直奔门口。 罗湘雯追过去拽住他的胳膊道:“你不准走!” “放开我,一分钱没有,少爷我一样在外面潇洒!” 沈英杰说着想甩开罗湘雯,可是她却紧紧抓着他不放。 沈英杰便用力一推,罗湘雯仰面摔倒,头磕在地上。 眼冒金星的罗湘雯气急了,她坐起身抓起手旁的一盆花扔向沈英杰。 可惜没有击中,那盆花在沈英杰脚边落下,应声而碎,泥土四处飞溅。 罗湘雯正自遗憾,突然见沈英杰“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去。 “你别在那给我装了,根本就没有打到你,你跑这儿碰瓷来了?”罗湘雯说。 可是沈英杰没说话,表情扭曲了,豆大的汗珠已顺着面颊往下淌。 怎么不像装的呢? 罗湘雯也紧张了,忙站起身过去扶住他问道:“你怎么了?” 沈英杰还是不说话,闭着眼睛,紧咬着牙关,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忍一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罗湘雯说完马上拿出手机拨打120。 很快120呼啸着开到了明都大酒店后门的停车场,医护人员下来好几个,用担架把沈英杰抬上了救护车。 罗湘雯跟手下人交代了一声,也跟着坐进了车里。 120又呼啸着走了,之后明都大酒店几个自建的小群里立刻就传开了,说罗总超级厉害,把活阎王一样的沈三少爷打了,都打医院去了,120都来了。 没想到罗总长得文静优雅,却原来是个女汉子! 不敢惹,不敢惹! 先不说明都大酒店里怎样在私下将这件事谣传,医院这边沈英杰进了急诊,几位专家一番检查,确诊沈英杰得了急性胃炎,需要住院治疗。 于是,罗湘雯不计前嫌,放下了手里的工作,留在医院悉心护理他。 她像个最优秀的护士,对病人做到了耐心周到、无微不至。 罗湘雯做的极其自然,却不知道沈英杰却在悄悄地为此有一点点地感动了。 在医院的这几天,面对把他气得心疼肝疼的人,一直也没再发脾气。 头几天是病的难受,没力气发,后来是不好意思发了,也发不出来了。 罗湘雯这个丫头固执倔强,没想到也有温柔贤惠的一面嘛! 当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拿开吊瓶的时候,当她慢慢地把药放到他手里的时候,当她为他送来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的时候,当她轻轻地为他盖好被子的时候…… 在这些平凡细小的举动中,沈英杰感受到了一股细细的又暖暖的甘泉正沁润着他的心田…… 他仿佛又回到了幸福快乐的童年,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那天早上,罗湘雯从云港小园采来一束鲜花,放在了沈英杰的床头。 沈英杰见了,拿过来闻了闻,还带着露水的花的芳香沁人心脾,令他十分愉悦。 他望着晨光中的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还是想问为什么总是给你喝粥吗?医生说了你现在只能多吃流食。” 罗湘雯极具耐心地第n次回答。 “不是这个问题,”沈英杰说,“这个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那就是你想知道我有没有在饭里给你下毒?你一直关心这个问题。” “也不是这个。”沈英杰说,“事实已经证明,你并没有在饭里下毒害我。我是想知道……” 沈英杰停顿了半天,似乎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可终究还是想问:“我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罗湘雯听了沈英杰的话愣了愣,因为她从来没有听沈英杰说过这种“人话”,也从来没有见过沈英杰有过此刻这种有点点愧疚、有点点羞怯的表情。 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还是那个沈英杰吗?是不是被魂穿了? 直到沈英杰又问了一遍,罗湘雯才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个病人,应该得到很好的照顾。” “就因为这个?”沈英杰不太满意她的回答。 “那你觉得还应该有什么?”罗湘雯反问。 沈三少爷想了想说:“如果现在躺在这儿的是蒋金石,你会照顾他吗?” “不会,他不是个好东西,他如果真的躺在这儿,我想上去踢两脚才解恨!”罗湘雯不客气地说。 “那你照顾我,仅仅是因为我是个好人?”沈三少爷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 “你自己应该知道,你并不是太好。”罗湘雯直白地说,“我照顾你,主要是因为你是你爸爸的儿子,你爸爸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很感激他!” 沈英杰听得出罗湘雯说的都是真心话,他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不听、不想、不接受! “你爸爸希望我能照顾你,规劝你,引导你走正途,我不想让他失望。”罗湘雯又说,“你总也不回家,他真的很惦记你。如果你的离家出走,是因为我在云港小园的话,那么我答应你,等你出院后咱们就离婚!” 第151章 那只小羊羔 沈英杰一听到“离婚”两个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忙问:“你说的是真的?” 罗湘雯望望他,心里想:用不着这么惊讶,难道惊喜来得太突然? 沈英杰似乎很急于求证罗湘雯的这句话是否真实,本来他是在病床上歪着,现在身体都坐直了。 见罗湘雯没有马上回答,又问道:“你的意思是……你说话能不能痛快点?你说离婚……是真的吗?” “是真的。”罗湘雯说,“这段时间你不回家,我一个人在云港小园里想了很多。我知道了当初你和我结婚是为了耍着我玩玩,其实我嫁给你也是别有用心的。我以为我嫁进了豪门就可以拥有一切,金钱、地位、做人的尊严,可是现在我突然明白了,我以前的想法有多么的蠢!” 罗湘雯这是第一次向沈英杰剖析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想法,也或者可以说,这是她第一次向别人展露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而这个“别人”不是别的什么人,而偏偏就是这个沈英杰。 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就突然这样信任他,与他开诚布公的谈话。 “其实一个人即使爬得再高,也一样有烦恼,也一样有不如人意的地方。你征服了一批人,让他们崇拜你,但你很快会发现又有一批人瞧不起你,鄙视你。其实,无论在哪一个阶层,人的类别都是相同的,有好人,有坏人,有君子,也有小人。无论你身处在哪一个阶层,都会有朋友,也会有敌人。细细一想,人的烦恼来源也许就在于太在乎敌人对自己挑剔,而忽视亲人和朋友对自己的肯定。也许,你并不懂我的意思。” “我不想懂你的意思。” 沈英杰认真地听了罗湘雯说的话,但是仍然傲娇地说,并没有想与她那些“深奥”的想法去产生共鸣。 “我只想告诉你,当初我和你结婚,并不是成心耍你玩。” “哦,刚和我结婚,然后马上就要离婚,这不是耍我玩?”罗湘雯冷笑道。 “不是,我知道你需要钱,我想好了,我会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你就当陪我演了一场戏,这是你应得的劳务费。我们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沈英杰振振有词。 “哦?好,就算你说的有理,那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罗湘雯还是不太相信地问。 “其实,我是为了气我爸爸。”沈英杰说。 “什么?为什么?”罗湘雯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当时我爸一心想给我找一个名门望族的姑娘做老婆,两家好联姻,互为臂膀,互相助力。可我就不想让他如愿以偿,我就不想让他摆布,所以我就故意找了你偷偷结婚,把他气得够呛,让他丢脸,让整个沈家都丢脸!” “我记得当时你父亲也是有给你去选择的,特意为你办了个舞会啊,也并不算是逼你接受包办婚姻啊。”罗湘雯万分不理解的说,“而且你让你父亲丢脸,让整个沈家丢脸,对你有什么好处呢?这段时间我看得出来,你父亲真的很疼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气他、伤他的心呢?” 沈英杰冷笑说:“如果没有我那一番让沈家丢脸、气得我父亲够呛的操作,你怎么可能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夸夸其谈,讲大道理?” “我……”罗湘雯被噎了一下,然后冷哼道,“不是我想讲大道理,我只是不明白……” “你不明白的事多了!”沈英杰打断罗湘雯说,“你才来沈家几天呀?你了解沈家几件事呀?你就开始对沈家的人评头论足?” “父爱只需要一件事就能体现出来,”罗湘雯说,“不需要长时间调查。” 沈英杰又冷笑说:“一个猎人打死了一只母羊,而后再去疼爱那只小羊羔,你说那只小羊羔会去爱那个猎人吗?” 罗湘雯听了他的话一愣,而后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沈英杰望望她说:“你不明白就算了,反正再过几天,你就不是沈家的人了,对不对?” “对。”罗湘雯点点头说,“我不会反悔的,只要你想离婚,咱们就去办手续。” 沈英杰听了她的话,再次闭上眼睛不再理她。 罗湘雯望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有一件事,我想问你,我在你柜子底下的抽屉里发现了两幅画,一个美丽的女人,一段美丽的爱情,能告诉我这两幅画是谁画的吗?” 沈英杰睁开眼睛说:“这是个秘密,你不需要知道。” “那画上的女人是谁呢?”罗湘雯又问。 “她美吗?”沈英杰不回答,反问道。 “很美!她是谁?” 沈英杰望望罗湘雯,而后说:“她是我……所爱的人!” “这么说她是确有其人了?” “她永远在我的心里。” 原来沈英杰也是心有所属的?原来那画上的女人是他曾经的恋人? 罗湘雯禁不住吐槽,你有爱人了,还和我结婚算怎么回事?虽然,哎呀,我也没吃亏,还发了一笔小财,可是,想想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被人利用了?被人欺骗了?反正心里觉得有点别扭。 不过罗湘雯也想得开,只要想想自己没吃亏,还占了些便宜,这就是互相利用,互相欺骗! 这样一安慰自己,心里的气息便全都顺畅了! 于是,她又问道:“那她……人现在在哪里呢?” “她走了,虽然她离我而去,可我永远不会忘记她。” 沈英杰黯然神伤地说,语气极其严肃认真,这绝对是一句真心话。 原来他也有好好说话的能力啊! 罗湘雯想,而且这似乎也是她听他说的最真心实意的一句话。 虽然是为别的女人,而不是为自己这个所谓的“老婆”! 原来沈英杰这样的花花公子,也受着爱情的折磨? 原来沈英杰和柳月军一样,也是个痴情种子? 沈英杰现在的胡作非为,是不是失恋后在自暴自弃呢? 出院后的沈英杰明显学好了,虽然他也出去玩,但却天天晚上回到云港小园。 无论多晚,他都会回来睡在外间的沙发上。 罗湘雯见状想:不给他钱花,还真是个治他的好办法啊,瞧他老实了很多! 不过有一件事,罗湘雯很奇怪,沈英杰始终没有跟她提离婚的事,她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一想到离婚,罗湘雯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们的结婚证还没有拿到手呢,如果离婚是需要拿着结婚证去的。 于是有一天她抽出来时间,特意去了一趟他们办结婚证的民政局。 罗湘雯一到了那里,当初接待他们的领导,又热情地接待了她。 她说明来意,那个领导却不好意思地说:“真抱歉,你们的结婚证还没有办下来呢。” “当时不是说一个月就可以拿到吗?”罗湘雯问,“现在都快两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办下来?” “呃,因为有点特殊原因,前段时间系统一直在更新,所以有些证件的办理就延迟了。” “是这样啊。”罗湘雯将信将疑。 “真的很抱歉了。” “没什么,那麻烦你帮我催一下,尽量快一点,好吗?” “好的,好的。” 罗湘雯刚走出民政局,突然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叫她:“喂,罗湘雯!” 罗湘雯站住回头一看,是一个中年大姐,穿着民政局的工作服,好像就是之前帮着他们办理结婚登记的那个工作人员。 “有什么事吗?”罗湘雯问。 那个大姐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走近她悄悄地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其实你的结婚证早就下来了,已经被你爱人拿走了。至于我们领导为什么那么说,我猜测这可能是你爱人的意思。我看你这个姑娘不错,我怕你吃亏,所以才好心告诉你,你可千万别把我卖出去啊!” 居然还有这种事?这又是沈英杰的什么骚操作呢? 罗湘雯很意外,也很不理解。 她点点头,对大姐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 “那就好。”大姐也很和善的笑道。 罗湘雯当天晚上回去见到沈英杰,并没有问他结婚证的事,她只是一直在心里琢磨,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偷偷拿着结婚证有什么用?又不是为了要珍藏?无非也是想离婚? 可是沈英杰的结婚证已经拿在手了,为什么迟迟不再提离婚的事呢? 想来想去都是猜测,也想不出什么确定的结果,除非去问他本人,可是罗湘雯才不想去问。 后来她干脆不想了,她觉得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自己已经做好了离婚的准备! 第152章 骑虎难下了 这几天沈氏家族的当家人真心很高兴,儿子沈英杰终于肯回家了。 前几天突然出现的儿子,又突然生病住院了,这让他很是担心。 幸好没有什么大事,医院里又有罗湘雯的细心照顾,所以他可以正常的去忙工作。 不知道罗湘雯这孩子是怎样和儿子沟通的,儿子出院后就肯回家了。 所以他觉得,当初他在思考了几日后,决定接受这个儿子自己选择的普通人家的姑娘做儿媳是对的。 虽然儿子刚结婚就闹出了不回家的事情,看似表面上两人的新婚也不太和谐。 但是沈从就是有一种感觉,自己这个个性张扬、乖张跋扈的儿子,真的就适合罗湘雯这个聪明智慧,又成熟稳重的姑娘。 把儿子交到她的手里自己放心。 可是虽然儿子回家了,父子二人依然没有面对面的好好沟通过。 有时不是他回来的晚,就是儿子回来晚,即使都在晚饭的时间回来了,也就是大家聚在餐桌前,一起品尝丰盛的晚餐。 等到晚饭后沈从想和儿子聊聊时,他却早已跑回自己房间不肯出来了。 沈从逮不到自己的儿子,便找儿媳妇去说,大老板当然是表扬她做的很好,感谢她在沈英杰住院期间的照顾,最后又问她是怎么劝服沈英杰回家的。 罗湘雯没有撒谎,其实这件事大老板要想知道真相瞒也瞒不住,于是她就实话说了自己让明都集团的财务不再给沈英杰转钱的事。 “我想是因为,他在外面没有钱花了,所以才会乖乖地回家。” 罗湘雯真的就是这样认为的。 沈从听了她的话,面色凝重,没说话。 罗湘雯猜测他是否在怪自己没有和他提前打招呼,就打了他的旗号控制他的儿子。 于是她说:“很抱歉,我知道没有提前跟您说,就谎称是您的意思,这不应该,可是我想只有这一种办法对他管用了。又怕您舍不得,所以就先斩后奏了。” 沈从摇了摇头说:“这倒没什么,这毕竟是个小事,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所以我不怪你,不过有一件事你想错了。” “什么事?”罗湘雯问。 “英杰肯回家绝对不是你在明都断了他的经济命脉,因为他自己还有钱,没有明都给他这些生活费,也够他折腾几年的。” “哦?”罗湘雯万万没想到,看来有钱人的世界,自己还是不懂。 “那您说他是因为什么回来的?” “这一点恐怕还需要你自己去求证。”沈从说,“不管怎么样,他能回来是好事。你们小两口要好好过日子,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说。” 面对大老板的期许,罗湘雯心慌慌地想:我能告诉你吗,我们已经打算离婚了? 大老板最后又说:“关于这件事,我已经让财务给你的卡里打了一笔钱做为奖励,你有时间可以去查查看。” 啊?什么?这件事居然还有金钱奖励的吗?大老板就是豪气! 罗湘雯可不敢直接告诉他真相了,唉,怎么有点骑虎难下了呢? 真是的,该怎么说出口呢?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等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爆发出来再说! 罗湘雯从大老板的书房退出,来到了自己的卧室门前,准确的说是沈英杰的卧室,自己只是暂时寄居在这里。 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离开了! 想到这些,罗湘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些落寞。 前路迷茫,流言蜚语,不知道自己都会面对什么,可是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未来的路也要自己走,无法逃避,只能面对。 罗湘雯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去,却发现沈英杰并不在房间,浴室里传来水声,原来他在洗澡。 罗湘雯想起刚才大老板说的话,他回来并不是没有钱花,那他为什么突然肯回家了呢? 大老板让我自己去寻找答案,这可真是个世纪难题呀! 先不说傲娇的沈三少爷怎么会愿意告诉自己?就是他那个古怪的脾气说的会是实话吗?谁又知道呢? 罗湘雯不想寻找答案了,结果已经令人满意,就不要执着于过程了。 罗湘雯想回里间的卧室,却发现沈英杰睡的沙发有点乱,她走过去整理了一下。 自从医院回来那天,他一直睡在沙发上,这毯子还是那天半夜,罗湘雯给他盖上的。 沙发虽然很大,但是毕竟没有卧室里的大床那样舒服,这大少爷已经委委屈屈睡了好几天。 罗湘雯突然有点过意不去,自己是鸠占鹊巢,可也不能总占着啊! 不好,这不是自己做人做事的风格,她决定今晚自己睡沙发,把大床还给它的主人。 这个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停下了,不一会儿沈英杰走了出来。 他穿着华贵又舒服的睡衣,头发没有吹,只是用干毛巾擦了擦,还有水滴顺着脖颈滚落在胸前。 这小子自从生了一场病后,身上的嚣张跋扈气焰褪去了很多,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柔和起来。 尤其是此刻刚刚洗完澡,每一个毛孔里还都散发着热气,更显得整个人温和无害。 当然这只是在罗湘雯的面前,离了她的面前还是会作天作地! 两人在此刻四目相对,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有点尴尬。 “你在干什么?” 沈英杰首先打破尴尬问,他发现罗湘雯重新整理了沙发,又拿出了一个枕头。 “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回卧室去睡!”罗湘雯说。 沈英杰听了她的话,突然一笑,故意不怀好意地说道:“我能理解成,这是你对我发出的邀请吗?” 罗湘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邀请个屁,你睡床,我睡沙发!” “切!”沈英杰大咧咧往沙发上一坐,“睡哪儿也都是一个人,我就睡沙发,不挪地!” 罗湘雯望着他,认真地说:“那床本来就是你的,物归原主,天经地义,你快回床上睡去!”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老婆,哪有让老婆睡沙发的道理?这不是君子所为。”沈英杰说。 罗湘雯哼了一声:“小人的事,你也没少干,不差这一件,快去!别和我啰嗦了!” 沈英杰望着她,突然站起身,伸手把她抱了起来。 罗湘雯吓了一跳,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沈英杰哼笑道:“你不是邀请我去床上睡吗?你不是说我是小人吗?那我就在床上做点小人该做的事啊!” 罗湘雯在他怀里挣扎说:“我告诉你,你别胡来!” “什么叫胡来?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沈英杰说着抱着她走进卧室。 “可我们已经要离婚了!”罗湘雯咬牙说着,用手狠狠捶他的胸口,想挣脱出来,但是却挣扎不动。 “没错,我们是要离婚了,所以在离婚之前,我才想做点该做的事啊!”沈英杰坏坏地说。 罗湘雯气得突然张嘴,咬住了沈英杰离自己的嘴最近的脖颈。 她真的用力了,沈英杰被咬的“嘶”了一声。 但他忍得住,他说:“你咬,明天他们就会看到我的脖子上坏了一块,然后他们就会想象,沈三少奶奶夜晚是多么的热情奔放!” 罗湘雯马上松了口,真的丢不起那个人! 随后她的身体一轻松,她被沈英杰扔在了床上。 接着她看见沈英杰退离了的床边,并没有真的来冒犯她。 他说:“你乖乖地在床睡,别老想着抢我的沙发,你这个女人,总是自不量力,什么都不想和我抢,你抢得过我吗?” 他说完哼笑了一声,转身出了卧室,还顺手关严了门。 果然他只是吓唬自己玩的,这小子真恨人,逗自己好玩吗? 不过怎么觉得这小子,现在也……也有一点点,可爱的一面呢? 罗湘雯正想着,沈英杰突然又推开卧室的门,探进头来问:“喂,你为什么不去洗澡?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你洗澡了,我告诉你,你这样下去就会臭的!” “你才臭呢!”罗湘雯说,“我为什么要让你看到我洗澡?” 她每天都是在沈英杰不在家的时候抓紧时间洗澡的,避免尴尬,毕竟孤男寡女,她实在是不习惯。 “反正我没有看到,你就是没洗。”沈英杰固执地说,“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洗澡这件事,我并不是说要跟进去看!哦,我明白了,就是我看不到,你也不想让我听到你在洗澡,对不对?你是怕我进行无限的联想?” 罗湘雯拿起一个枕头,狠狠朝他砸过去。 沈英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又扔回了床上,然后哈哈笑着,再次关上了卧室的门。 罗湘雯生气地想:刚才我是脑抽了吗,怎么会觉得他有一点点可爱,他分明是变得更讨厌了,不是吗? 沈三少爷,你还是继续保持高冷的人设比较好,千万不要跌落凡尘,这种话唠更烦人啊! 第153章 一肚子坏水 第二天早上醒来,罗湘雯看到晨跑回来的沈英杰竟然在脖颈处贴了一个创可贴。 这……有那么夸张吗?不至于这样?罗湘雯想。 见罗湘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脖子上的创可贴,沈英杰说:“这是昨晚你干的好事,有一点红肿,为了不让人发现,所以用创可贴遮挡上。” “可这样不是更引人注目,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罗湘雯着急地说。 沈英杰一笑:“那怎么办?要不,谁往我这儿瞅,我就告诉他,这不是你咬的?” 罗湘雯望着他的笑容,坏坏的,怎么感觉有点像奸计得逞?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滚!”罗湘雯气得骂道。 沈英杰子得意地哈哈笑着“滚”开了。 这小子一肚子坏水,绝对是故意这么干的,恨人! 上午,罗湘雯接到了那家楼房销售处的电话,告诉她上次她看好的房子,已经完全按她的意思收拾妥当,现在就可以付清尾款过户了。 罗湘雯忙完工作马上赶去办理房屋过户手续时,结果她发现房屋结算的总价格,竟然比之前商量好的减掉了一半。 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卖家会自己降价? 一问才明白,原来这个小区的开发商就属于沈氏家族的明都集团。 大老板的儿媳妇买自己家的房子给个成本价就可以了,这是必须要有的待遇! 原来是这样啊!罗湘雯也很高兴。 人要走了狗屎运,挡也挡不住,人要倒了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唉,只能珍惜眼前,罗湘雯禁不住感慨,未来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罗湘雯买下的新房位置是在新城区,一个高档小区中一户四室两厅一卫的大平层。 离弟弟妹妹上学的地方都挺近的,几站地的公交或地铁就到了。 附近就是繁华热闹的生活圈,学校、银行、商场、超市……应有尽有,真的很方便。 选了一个良辰吉日,李慈忐忑不安地带着两儿一女搬进了新居。 临走时她把家门锁好,她不知道女儿如今的富贵能维持多久,也不敢去想,女儿什么时候会被那个花花公子抛弃,有一天要重新回到这个陋巷里的小家。 这个小家承载了他们一家人太多的记忆,也是他们在这个繁华都市中最后的一个栖息之地。 绝不可以丢掉,要锁好门,守护好。 其实,新房那边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多少需要往那边拿的,只有几样新买的大的物件,一会儿家具城会直接用车给送到新房那边。 罗湘雯都没有请搬家公司,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简单的一些东西,家里人一人拿一点,一趟车就过去了。 可是没想到,罗家的人听到消息的几乎都来了。四婶还是硬拽着罗玉来的,小姑娘仍然撅着嘴。直到罗湘雯告诉她,她可以和雪儿一起玩去,没什么活需要她干的,她才喜笑颜开。 让罗湘雯万万没想到的是,沈英杰也来了! 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了一套蓝色的工作服穿在了身上,带了个棒球帽,撸胳膊挽袖子一副大干一场的样子。 四婶等人知道了他是谁后,先是轻轻咂舌,原来传言中的那个“花花公子”这么年轻帅气的吗? 不是老头,也不是脑满肥肠的中年人! 哎哟,这个罗湘雯命真好啊! 之前听说她突然嫁了个有钱人,真是羡慕嫉妒恨,还在酸酸地想,这个有钱人肯定不可能是个年轻小伙子,否则以她的条件怎么可能找得到这么好的姻缘? 没想到现实让四婶之流啪啪啪地打脸,罗湘雯嫁的就是一个有钱又帅气的年轻小伙! 这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让这么有钱年轻帅气的姑爷干活,那绝对是不行的! 四婶等人是绝不会让的,沈英杰想干什么,她们都忙围前围后的劝阻、帮忙,趁机在大少爷面前刷一波好感度。 沈英杰可没功夫搭理她们,送家具的来了,他就和罗雷、罗震,抢着搬沙发。 罗湘雯见了他的样子,觉得好笑,走过去,悄悄地问:“你这个王子突然下了凡间,让我真的不适应,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讨好我,让我解除对你的经济制裁啊?” “是的。”沈英杰哼笑一声,肯定地回答了她的问题,然后又去找活干了。 李慈望着他忙来忙去的身影,也有些不知所措,亲近也不是,冷淡也不是。 尽管他向大家展示着自己“平易近人、勤劳能干”的一面,但没有人能忽视他本身的身份地位,谁也不敢真的在他面前拿大,以长辈自居,小瞧他。 傍晚,在新居庆祝乔迁之喜,吃饭的时候,沈英杰出奇的老实,滴酒不沾,也不多说话。 别人让一让,他才夹一筷子菜吃,谁要是问他什么,他先笑在前面,而后才回答。 以至于众人都在心里纳闷:这哪里是那个云港市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啊,这分明就是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嘛,就差一副眼镜! 李慈更是在心里想:也许女儿说得对,沈英杰并不是谣传中的那样,他要比自己想象的好的太多! 其实她不知道,当然罗湘雯也不清楚,沈英杰为了表演出这样的形象,曾三番五次对着镜子练习过。 晚饭后,罗湘雯跟着沈英杰回云港小园。 坐上沈英杰停在楼下的跑车后,罗湘雯问:“你吃饱了吗?我看你今天乖的过了头,连饭也不敢吃了。” “我主要是想给你家里人留下个好印象,”沈英杰发动了跑车说,“如果我狼吞虎咽的,他们该以为我几辈子没吃东西了呢。” 听了他的话,罗湘雯哼笑道:“没想到,你也在乎别人怎么看你?” 沈英杰望望她,半天才说:“你以为我真的不是人吗?” 沈英杰的这句话触动了罗湘雯的心,她望着他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就在这时,沈英杰突然把车停了下来。 罗湘雯问他:“怎么了?干嘛停车?” “你看,那对母子多可怜!” 沈英杰用手指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子,坐在路边正向路人乞讨。 罗湘雯看了看说:“你不用可怜她,她是一个骗子,我背着书包上学的时候,那个女人怀里的孩子就是那么大。” “你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 沈英杰说完下了车,走向那个女人。 罗湘雯只好也下了车跟过去,只见沈英杰掏出了一百块钱给那个女人。 罗湘雯便一把夺过来说:“你干嘛给她钱?我都告诉你了,她就是个骗子!” 她又转头问的那个女人说:“怎么,这么多年了,你的孩子还没长大呀?” 第154章 柔软的一刻 那个女人只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却不说话。 沈英杰又掏出一百块钱给那个女人,罗湘雯再次夺了过来,说:“看来你身上的钱还是太多!” “你……”沈英杰生气了,瞪着她说,“你怎么这样?你真是个狠心肠的人!” 他说完一转身走回去上了跑车,也不等罗湘雯,独自扬长而去。 罗湘雯手里拿着二百块钱,站在原地望着没了踪影的跑车,一天下来的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再回头瞅那个女人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悄悄溜走了。 罗湘雯便走过去,坐在刚才她坐过的地方。 我真是一个狠心的人吗?罗湘雯想,难道明知道她是个骗子,还要把钱给她吗? 沈英杰的脾气倒是不小,稍不如意,就把自己撇在半路上。 这样的男人真不能要! 唉,都是我自己自找苦吃! 也无所谓了,反正也是要离婚的,准确来说他并不是自己真正的男人! 让他爱咋咋滴,不期许就不伤心! 罗湘雯正胡思乱想,一辆跑车突然停在了她面前,原来沈英杰又把车开回来了。 “上车!”沈英杰为她打开车门说。 罗湘雯不理他,仍然坐在原地不动。 沈英杰只好下了车,走到她面前蹲下,与她的目光平视说:“你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吗?别这么小气嘛!” “我是很生气。”罗湘雯望着他直截了当地说,“第一,你为什么骂我狠心?第二,你为什么把我扔在半路上自己开车就走了?” “第一,你不狠心啊,是我刚才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呢!”沈英杰讨好地一笑说,“第二,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走只是在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把你独自一个人扔在半路上呢?这半夜三更的,何况你还是我名义上的老婆!那种缺德事儿,我不能干!” “得了,沈三少爷就是脾气大,我奉陪不起,你自己走!” 罗湘雯站起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里?”沈英杰在身后问。 罗湘雯不理他。 沈英杰追了上来拦住她说:“是,我的脾气是不好,刚才只是一时冲动,我向你道歉!” “我可承受不起!” “好啦,别生气了!”沈英杰说着抓住罗湘雯的胳膊晃了晃,然后又靠近她的耳边,小声地告诉她,“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向别人道歉!” 沈英杰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让罗湘雯的心突然之间颤了颤。 的确,沈三少爷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过,他突然用这样的气声,有些暧昧地告诉自己,怎么让自己的心里有点慌呢? 罗湘雯把他拽着自己胳膊的手扒了下去,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她的气也消了一些,她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是,你们沈家很有钱,你们手中有很多好的人脉和资源,赚钱可能也很容易,一百二百的在你们的眼里根本就不是钱,可是你再有钱也不应该去满足一个骗子不劳而获的可耻行径啊?你觉得这样做很仁义吗?那个女人,她真的是个骗子!” “我知道她是个骗子。”沈英杰突然说。 “你知道?”这句话实在出乎罗湘雯的意料。 “是啊,和你一样,我背着书包上学的时候,也不止一次看见过她向路人要钱,她怀里的孩子就那么大,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还没有长大,她依然在要钱。” “那你为什么还给她钱?是嫌弃自己的钱太多,没地方花吗?” “我每次见到她都给她钱,不是可怜她,而是可怜她怀里的孩子,每当我看见她怀里的孩子,那小小的眼睛中流露出渴求的目光时,我真的狠不下心来调头走掉!” “……” 罗湘雯望着沈英杰一时无语,她真的没想到,他的心也会有如此善良、如此柔软的一刻,甚至有些迂腐。 难怪沈家的人都说他本质不坏,其实人挺好的。 可是,他为什么却丝毫不领情,偏偏和这些在背后替他说好话的人天天作对呢? 为什么非要和蒋金石、罗宁等人混在一起呢? “好啦,别发呆啦,上车,我们回去!” 沈英杰的话打断了罗湘雯的思考,她点点头跟着沈英杰上了车。 可能是刚才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一路上两人无话。 沈英杰放了一首车载音乐,优美动听又略带一点点伤感旋律,一路陪着跑车前行。 今夜的风轻轻吹拂, 今夜的星闪闪挂满夜空, 今夜的你温柔多情, 今夜的梦会不会惊醒? 爱情的风吹入梦中, 我像个少年一样傻傻不懂, 别轻易放手,让我努力用功, 学会画那天边最美的彩虹! …… 罗湘雯和沈英杰回到了云港小园后,沈英杰没有马上回卧室,他直接去了健身房。 而且临去之前还告诉了罗湘雯一声:“一个小时以后我再回来。” 他说完就走了。 罗湘雯想了想就明白他为什么要跟自己汇报了,她情不自禁笑了一下。 他是在给自己留出私人的空间。 这个沈三少爷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贴心了?说实话自己还真不适应! 先不想那么多了,罗湘雯马上利用沈英杰不在的时间洗漱、洗澡…… 等她全部都收拾妥当了,沈英杰也回来了,直接进了浴室洗澡。 等沈英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罗湘雯正在帮他整理沙发上的东西,全部都换了一套新的,整整齐齐地铺好。 沈英杰挑了挑眉,调侃道:“挺贤惠的嘛!” 罗湘雯没搭理他,铺好后走进里间卧室,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站住了,回头问沈英杰说:“能好多久?” “什么?”沈英杰不明白问。 “我是说你最近表现不错,压缩了不少坏习惯,我希望你能继续保持,继续努力,把你的恶习压缩为零。” “这可说不准,”沈英杰说,“也许我明天就会反弹。” “那你可太没有出息了。”罗湘雯说完关上了门。 沈英杰走过去,握住了门把手,他想打开门,但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返回来躺在沙发上,新换的全套的“沙发”上用品,其实挺香,挺舒服的,可他还是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心想:幸亏有这个沙发,否则我可要睡地板了! 第155章 她是我老婆 沈英杰正想着,突然有人“咚咚”地敲门,他翻身起来打开门一看,见是沈慧杰沉着小脸站在门口。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你跑来敲我的门有什么事?”沈英杰奇怪地问。 “我要找东西,”沈慧杰气呼呼地说,“我丢了一条钻石项链。” “你丢了东西上我这儿找什么呀?难道是我偷了吗?”沈英杰不满地说。 “你当然不会偷,可你不能保证这屋里的别人也没偷?”沈慧杰刻薄地说,“出生在穷街陋巷的人,谁知道会不会见财起意呢?” “你说什么?”沈英杰生气了,目光灼灼瞪着沈慧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呀?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这简直就是侮辱人,知道吗?” “你干嘛要替她说话?我有说错吗?她这种人就是难免手脚不干净嘛!为什么我之前的东西从来没丢过,她来了东西就突然不见了?”沈慧杰骄横地说。 “放屁!什么她?她是谁?我告诉你,她是我老婆,我不允许你这样诬蔑她!”沈英杰发怒说,“你要再在这胡说八道,小心挨揍!” “我才是你妹妹好不好?你不向着我,向着一个外人?”沈慧杰撒泼道。 这时罗湘雯走了出来,刚才她在里面的卧室,他们的对话她全听到了。 她非常生气沈慧杰诬蔑自己,却很欣慰沈英杰替自己说话。 不管真的假的,毕竟在此刻,他在维护自己,这一点让她有一些感动。 但罗湘雯的性格绝不会做缩头乌龟,她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到的沈慧杰的面前。 “你可以找,”罗湘雯直视着沈慧杰说,“不过我希望你先回答我,如果你找不到,该怎么办?” “用不着惯着她!”沈英杰马上不愿意地说,“凭什么让她在这儿找?你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罗湘雯冷笑:“没关系,我承受得住,你发什么火?只要是沈大小姐,自己也可以承担诬蔑诽谤的后果就行!看,手机我都拿好了,110随时可以打过去,如果项链在这个房间里找不到,我就报警说有人诬蔑诽谤我!如果能找到,那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所以我也要报警!” “你……”沈慧杰听了罗湘雯的一番话直接噎住,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她什么证据也没有,她只是胡乱猜测。东西找不到了,她就想发脾气,直接就冲到这儿来了。 她原以为就算是冤枉了这个罗湘雯,又能怎么样?平常看着她不多言不对语,挺老实的,今天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厉害,简直让自己无言以对。 沈英杰看着妹妹吃瘪的样子却忍不住笑了,而后对罗湘雯说:“好,算你厉害!这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罗湘雯没理他,让开了门口,邀请道:“沈大小姐,请进!” 沈慧杰正进退两难时,突然何玲气喘吁吁的跑来了,她说:“慧杰小姐,你的电话!是杜少打来的,他说打你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就把电话打到了家里的座机上。我说你的项链不见了,你在找项链呢。杜少说你的钻石项链在他那里,是他下午从这儿走时故意拿去了,他在跟你开玩笑呢!” 沈英杰听了何玲的话,不管妹妹满脸尴尬“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罗湘雯望望他,转身回到了里间。 沈英杰望着她的背影说:“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我当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罗湘雯停下脚步转回身说,“我只是盼望上天保佑她找一个穷街陋巷出身的男人,那样她就有活干了,可以天天把她的男人当贼防着。” “好,够狠!”沈英杰说,“只是如果你想要实现你的愿望,你得先祈求上天让杜家破产。” “她未必就真的嫁给杜克伟?”罗湘雯问。 “在她的众多追求者中,她还是比较喜欢杜克伟的。况且两家门当户对,这门亲事十有八九会成的。” 罗湘雯听了他的话一笑道:“还有十之一二的可能她不会嫁给杜克伟,我的希望未必落空的。” 她说完走进了里间关上了门。 沈英杰再次躺在沙发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里间的罗湘雯舒舒服服躺下,准备睡觉。 虽然刚刚沈慧杰的行为让她很生气,但她不稀罕跟她计较,毕竟她是大老板的女儿,沈英杰的妹妹。 而且这几天沈英杰回家了,两人的相处还算融洽,她的心情还算不错,她希望以后能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 对了,什么“以后”?哪里有“以后”?两人不是打算离婚吗?这沈英杰怎么还不提呢? 无所谓了,就算是离婚,之前和平相处也是好事,总比弄得鸡飞狗跳的强! 什么也不想了,睡觉!罗湘雯很快进入了梦乡。 可让罗湘雯没有想到的是,人生常常是事与愿违,平静的日子没过上几天,沈三少爷第二天果然就反弹了! 原因是他们吵了一架,以至于半夜三更沈英杰开着跑车,气势汹汹地冲出了云港小园。 原来那天下午,罗湘雯被一个客户邀请到保龄球馆玩,其实玩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在一起见个面,谈一点生意上的事。 当然很多事罗湘雯不会自己做主,她是要请示大老板的,但有很多的人,就是想从她这儿攻克,罗湘雯却心眼儿多得很,从来不上当。 罗湘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这么高档的保龄球馆,看见了弟弟罗震领着一大帮同学在那打保龄球,关键是全场消费都是罗震掏钱。 当然罗湘雯现在有钱了,她不是心疼这个钱,她是担心弟弟会养成不良的习惯。 不过当时罗湘雯给弟弟留了面子,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走过去小声对弟弟说:“晚上你在家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啊?好。”傻弟弟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下班后,罗湘雯直接回了自己的家。一看见罗震,她就把他叫到他的房间,问:“今天你去保龄球馆玩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啊?”罗震不明白,“今天是星期天,我们不上课,所以就约好了一起去玩啦,怎么啦?” “那你哪来那么多钱请那么一帮同学去玩啊?”罗湘雯问。 “当然是我姐夫给的了。”罗震得意地说,“昨天咱们搬家的时候,我们加了微信,他给我和雷雷哥一人转了一万块钱。” 第156章 不服是不行 “是他?”罗湘雯没想到是沈英杰,顿了顿她又问,“那你姐夫给了你一万块钱,你第二天马上就去花掉吗?” “可是没办法呀,现在同学们都知道我姐夫是亿万富翁的儿子,当然得我请客了。”罗震说,“再说这样有什么不好,现在我在学校有很多朋友。” “那你认为用金钱买来的朋友能维持多久?”罗湘雯问。 罗震此刻才意识到姐姐生气了,他想了想没说话,低下了头。 “你用金钱赢得了朋友,一但有一天你变成了穷光蛋,他们就会一哄而散,躲在一边嘲笑你。雷雷呢?你去把他叫来!” 罗震出去了,很快领着罗雷又回来了。罗雷已经知道姐姐找他干什么了,垂手站在一边,脸上有一些不好意思。 罗湘雯见了他的样子,猜想钱已不在他的手里,便压着火气,问道:“你姐夫给你一万块钱呢?也花了?” “我没花。”罗雷说,“可……可也已经不在我的手里了。” “那哪里去了?”罗湘雯问。 “我给我爸爸了。”罗雷说,“本来我想把钱给妈的,可是我突然看见我爸在一棵大树后面向我招手,我就过去,我爸跟我说他现在正在做一笔生意,缺点钱,所以我就把钱给他了。” “原来昨天三叔过来了?唉,我都没有看到。”罗湘雯说,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猜想十有八九三叔是骗罗雷的,可是她不想告诉他了,谁愿意自己的父亲是个骗子呢?想想都受不了,还是不要给孩子压力了! 罗湘雯见两个弟弟都蔫头耷脑的便和缓了语气说:“姐姐说这些并不是想责怪你们,只是希望你们明白,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别的事情不用考虑太多,你们会有什么样的人生也许就取决于现在是否努力。你们交朋友啊,孝敬父母啊,等将来你们有能力的时候,做得会比现在好很多。” 罗雷罗震点头:“知道了。” 姐姐的血脉压制,不服是不行。 罗湘雯离开了家,回到了云港小园。一见到了沈英杰她就没好气儿地问:“你为什么给我弟弟那么多钱?” “怎么了?”沈英杰反问,“不过是小小的见面礼,怎么就多了呢?” “你是不是成心害他们?”罗湘雯生气地说,“他们一个小孩子,突然给一人一万块钱还不多!你自己不学好,为什么还拉别人下水?” “你说什么呢?”沈英杰也生气了,他说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女人!” “我不讲理?事实就是如此,你不成才,就是因为你太有钱的缘故!” “是,我不成才,你成才!我堕落,你圣洁!我这个堕落的混小子、不配和你这个圣洁的仙女在一起行了?我走,我马上离开!” 沈英杰说完,气势汹汹地摔门而去。 沈英杰走后,罗湘雯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把话说重了,后悔自己对他乱发脾气。 也许,沈英杰真的并没有恶意,她想,也许他真的只是出于好心给两个弟弟一点小小见面礼,在这个大少爷眼里一万块钱算什么呢?实在是不值一提呀!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也许会使弟弟们养成坏的习惯。 当天晚上沈英杰没有回来,第二沈英杰还是没有回来。 罗湘雯开始着急,她给他打电话,手机却一直关机。 她又开始四处去找他,可是又没有了他的踪迹。 罗湘雯为柳月军创造了好多次接触沈慧杰的机会,可是尽管柳月军使出浑身解数献殷勤,沈慧杰就是不理睬他。 柳月军有些失望,是真的有些失望,同时他也明白,装出来的热情,确实也很能打动人。 可是他怎么可能有真心,只不过是一场算计! 他便来找罗湘雯,向她虚心请教。 罗湘雯想起沈慧杰怀疑自己偷她的项链的事,她于是决定好好帮一帮柳月军。 她对柳月军说:“你不要失望,你做得对,一个人这一辈子遇到一个自己真心爱的人不容易,应该奋起直追。不过追女朋友和打仗有时候也是一样的,要想成功都需要动动脑筋用点策略。我看,你以后就对沈慧杰采取欲擒故纵的办法!” “欲擒故纵?”柳月军琢磨着这个办法。 “对啊,像她这样傲娇的大小姐,这种办法应该是好使的。”罗湘雯说,“你仍然要找机会接近她,不过你不要理她。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沈慧杰对你的态度一定会有所变化的。” “好!” 柳月军得了罗湘雯的指点,茅塞顿开,很高兴,他信心十足地走出办公室。 他前脚刚走,王超后脚就进来了。他一进来就对罗湘雯说:“你三叔又来了,我掏钱请他吃了饭,可他吃了饭后还不走,又吵又骂的,搅的别的客人都吃不好饭了!” “你干嘛请他吃饭呢?”罗湘雯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嘛,他来了你就往外撵他。” “可我想他毕竟是你的三叔。”王超说,“现在该怎么办呢?他在大厅里不走!” “你去打110,报警!”罗湘雯说,“让警察把他抓走!” 王超听了她的话,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好站着不动。 “你去啊!”罗湘雯说,“他应该受点教训,否则只会得寸进尺!” 于是,王超按照罗湘雯的意思报了警,派出所的人很快来了带走了罗富。 罗富在派出所被关了一宿禁闭,第二天上午,他的侄女花钱疏通后把他带了出去。 一走出派出所的大门,罗富就说:“你让人抓我,又花钱救我,这是何苦呢?” 罗湘雯望了他半天后说:“三叔,你是我叔叔,不是我爹,我完全可以不管你,但我不能不在乎罗雷的感受。罗雷已经长大了,三叔作为他的父亲,你做事的时候,即使不顾及自己的脸面,是不是也要多为你自己的儿子考虑考虑啊!” “我怎么了?你这样说我!你现在富了,我花你几个钱,吃你几顿饭,你就舍不得了?你爹是我亲哥,我是他亲弟,我哥活着也不能不管我!不管到啥时候我都是你三叔?” “正因为你是我三叔,我再容忍你到今天,别人才迁就你,否则你早就进监狱了。”罗湘雯生气地说,“如果你真没钱花,你管我要,我不会不给你。为什么要找沈家的人去闹?为什么到酒店来胡搅蛮缠?你想没想过,你这么做让我的脸往哪儿搁?还有,你一次次拿到手的钱转眼就没了,你都干什么用了?你是不是又去赌钱了?” 第157章 也太神奇了 “我……我还不是想多赢几个钱。”罗富袖着手蹲在路边说。 “那你赢得钱呢?你赢得连一顿吃饭的钱都没有了?”罗湘雯问,“你为什么总梦想着一夜暴富呢?如果你们这些赌徒进去一个赢出一个百万富翁来,那人家开赌场的不都是傻子了!” “你怎么就能一夜暴富呢?”罗富还怼侄女儿一句。 “我什么时候一夜暴富了?我今天的路是一步步走过来的!罗湘雯气道:“再说你怎么能和我比?你又为什么要和我比较?” “我……”罗富无言以对,哭丧着脸说,“我也是没办法呀,现在再让我一分一分地挣钱,到死我也供不起雷雷上大学,到死我也买不起房子给雷雷娶媳妇儿啊!” “谁说雷雷上大学,一定要你供了?他将来长大了自己就能买房了娶媳妇儿。退一万步说,将来如果真的有困难,还有我呢!你现在管好自己就行了。” “那我这个当爹的也不能不为这些事考虑呀?难道我就天天躺平?”罗富还有理了。 “那也比你每天摔扑克、掷骰子、玩啤酒机要强!”罗湘雯说,“你如果真有作为父亲的责任心,那就应该踏踏实实地去工作,而不是去投机取巧!” 罗富抱着脑袋不说话了。 罗湘雯叹了口气说:“虽然我是你的侄女儿,但我也不可能无止境地帮助你,我再帮你最后一次,我打算找一个好的地段,给你买一个小饭馆,你雇两个人帮忙。我粗略地算了一下,每个月除了人工等费用,挣个万没问题。这样的安排,三叔,你满意吗?” “真的吗?”罗富兴奋地站起来,“如果是这样,那……那真的太好了!”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罗湘雯说。 “行,十个条件也答应!”罗富忙说。 “以后你必须彻底自力更生,不许再找这个要钱、找那个要钱的。”罗湘雯说,“还有,不要再做那些奇怪的事情,人要活得有尊严,有骨气!这些还是爸爸以前告诉我的,三叔应该也说过。” “好,你放心,”罗富高兴地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干!” 于是罗湘雯花了一笔钱,给罗富买下了一个地段好的小饭馆,又重新收拾了一下,又给了他启动资金,找了个好日子开业了。 罗贵的媳妇儿听说了这件事后,撵着自家男人去管罗湘雯要钱。 罗贵不肯去,丢不起那个人! 她便骂了丈夫一顿,自己赶去了云港小园找罗湘雯。 她见到罗湘雯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丈夫下岗、儿女上学,家中如何出现了经济危机。 罗湘雯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告诉她:“四婶儿,你回去,告诉四叔明天去单位找我,有什么事我和他谈。” 四婶儿想要此刻就从罗湘雯手中要出点钱才好呢,总怕明天罗贵来了,说话不漂亮,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可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先回去传话。 第二天上午,罗贵来到了罗湘雯的办公室。罗湘雯请四叔坐,又给他倒茶。 她知道四叔为人踏实肯干,要比三叔强太多,于是她心里有一个打算。 她问四叔:“听四婶儿说你们的汽车修配厂黄了,你下岗了?” “嗯。”四叔点头。 “那四叔打算怎么办呢?”罗湘雯问。 “再去想办法挣钱呗,”四叔说,“路子倒是有,就是……”一想到要提钱,罗贵张不开嘴。 “四叔的计划是什么呢?”罗湘雯又问。 “我……我想自己开个汽车修配厂。” “四叔的老本行,这个主意不错哦!”罗湘雯赞成。 “只是……”罗富犯愁。 “那开个汽车修配厂需要多少钱呢?” “那要看开多大规模的了。” “四叔能管理多大规模的?” “啊?我……我干了大半辈子了,这里面的事都懂,大小都是一样的道理。我懂技术,也有人,只是……” “只是资金的问题,对吗?” “嗯,是。” “那之前你们单位为什么黄了?” “唉,当然是管理不善,问题摆在那儿,没人去解决,都想自己捞实惠。” “我懂了。”罗湘雯说,“四叔,我有一个想法,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出钱,你出力,就按你的意思开一个汽车修配厂,挣了多少钱,除去各种费用,咱们五五分成,怎么样?” “如果这样,那真的太好啦!”罗贵兴奋地说,“不过挣的钱,咱俩还是四六分,我给你跑腿,应该拿小头!” “四叔,一家人何必那么客气,”罗湘雯说,“你要养家,花钱的地方多,就按我说的办!以后就辛苦你你了!” 当天下午,罗湘雯就去银行取了钱交给四叔,让他开始汽车配件厂的运作。 她只负责投资,其他的全权交给四叔去处理。 说实话她没太奢望能挣多少钱,她只是为了给四叔一个工作,给他们家一个希望。 当罗湘雯从银行回到明都大酒店时,在门口竟然看见了柳月军和沈慧杰。 柳月军在前面走,沈慧杰在后面追。 罗湘雯心想:这才几天啊,难道柳月军这么快就反败为胜了吗? 沈大小姐就开始倒追他了? 这也太神奇了! 想想也不奇怪,柳月军的个人魅力的确是超强的! 至于柳月军能对沈慧杰有多少是真心,她不认为这是自己应该考虑的,反正看到沈大小姐吃逼瘪,她很高兴。 她正暗自好笑,突然又看见了罗宁。 罗宁拦住了柳月军,和他说了句什么,而后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沈慧杰望着远去的出租车气得直跺脚。 柳月军在搞什么鬼?罗湘雯奇怪地想,他怎么又和罗宁搅在一起了呢? 难道他想搞一个三角恋吗? 也许他是为了追到沈慧杰、所以故意给她找个情敌? 这倒是个好办法,欲擒故纵、声东击西! 罗湘雯猜想的不错,柳月军的确是在对沈慧杰用计谋。 原来柳月军采纳了罗湘雯所说的欲擒故纵的办法后,果然收到了好的效果。 由于沈慧杰大小姐无法容忍曾对自己大献殷勤的小子,突然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不再理自己了,所以她反倒对柳月军格外注意起来。 两人常常会在各种活动上“偶遇”,沈慧杰当然不知道,这是提升了自己的人脉的柳月军特意争取到的。 当然,柳月军到哪里都会成为一个话题。 总有一部分无聊的人,会偷偷议论他的身份背景太寒酸。 尽管不久前,一直籍籍无名的柳月军,以个人的名义收购了云港市的几个娱乐场所,其中就包括最有名的紫玫瑰歌舞厅。 他也算是云港新晋锐起之秀,可在某些人的眼里他还是不够看。 还有一点让人奇怪的就是,他既然已经有一些自己的事业,为什么还留在明都集团不走?这也是一些人私下议论的焦点。 也有另一些人,总挡不住他皎皎明月一样的自身魅力,被他吸引目光,向他靠近,尤其是女人。 而柳月军又表现得非常礼貌绅士,谈吐优雅,知识渊博,绝不像人们传言的连大学都没读过。 虽然这是事实! 柳月军对别的女人表现出了殷勤,这让突然受冷落的沈大小姐受不了。 她不得不放下了自己高贵的架子,偶尔还会主动跟他去说两句话。 可是柳月军却回答的很冷淡,毫无热情,这让沈大小姐很难堪。 柳月军注意到了这么一点,暗自窃喜的同时,决定再好好刺激刺激她那骄傲的神经,于是他决定给她找个情敌! 第158章 心灵与肉体 终于在一次宴会上,柳月军发现了一个能利用的女人,那就是漂亮的公安局局长的女儿罗宁。 柳月军开始对罗宁大献殷勤。 罗宁是个风骚的女人,虽然她也听到风言风语,知道柳月军身份背景寒酸。 可是她抵挡不住柳月军的人长得太帅,太有魅力了,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玩一玩,何必考虑那么多,所以她很愿意上这个英俊小伙子的钩! 两个人一拍即合,转眼就有了热恋的趋势。 当然这只是假象,柳月军连她的手都不碰,他在这个方面有洁癖,绝对有洁癖! 心灵和肉体必须一致,灵肉必须合一,否则他受不了!他就是有这洁癖! 柳月军聪明地制造热恋的假象,在各种沈慧杰会去的场合,与罗宁出双入对。 昨天晚上,沈慧杰与杜克伟听完了音乐会,走出演奏大厅时,竟然又看到了柳月军和罗宁。 两对俊男靓女,八只眼睛互相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火药味。 罗宁趁机挎住了柳月军的胳膊,柳月军真的想把她推开,但沈慧杰在看着,他控制住了。 按理说罗宁不应该得罪沈大小姐、杜大少爷,但是因为上次沈家邀请众名媛参加舞会,没有邀请她,她一直忌恨在心。 杜大少爷那更是从来不带她玩的,所以她怎么看这两人都不顺眼。 挽着一个云港新晋的锐起之秀,青年才俊,主要是长得太帅了,太带劲儿了。 罗宁有些得意洋洋,嘴贱地嘲讽沈慧杰:“哟,这不是沈大小姐嘛?还有杜少!来听音乐会?真是郎才女貌啊!不过,怎么还没有听到你们要结婚的消息呢?不会是家里给安排了别的姻缘?那你们两个这样出双入对可就不太好了!” 沈慧杰瞪她一眼:“你少管闲事?” 罗宁冷笑,望向柳月军撒娇说:“你说我是多管闲事吗?” “不是,你说的都对。”柳月军温柔道。 沈慧杰气坏了,她决定好好骂他们一顿,看他们在自己眼前眉来眼去就生气。 杜克伟拦住了她,说:“慧杰,用不着理这样的人,别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他说罢,瞥了两人一眼,带着气呼呼的沈慧杰走了。 沈慧杰回家后越想越生气,一个小小的罗宁算什么东西,也敢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都怪那个柳月军,原来一直围着自己转,突然掉头围着罗宁转去了! 如果不是他和罗宁走那么近,罗宁能有一点点资本在自己面前得瑟吗? 沈大小姐哪里能受这气,第二天中午起来,杜克伟约吃饭都没去,直接开车来到明都大酒店,来到客服部柳月军的办公室兴师问罪。 柳月军正忙工作,见沈大小姐突然闯了进来,心里有点高兴,表面上却装出不理不睬的样子。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漠样子,问:“沈小姐,你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吗?” 沈慧杰走近他,冷哼一声说:“柳月军,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本小姐面前摆什么臭架子?” 柳月军也冷笑说:“我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当然比不上你的杜克伟杜大少爷。可你呢?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比不上罗宁漂亮性感,你只会板着面孔装清高,自以为是孔雀,实际上不会开屏!” “你说什么?”柳月军的话可把沈慧杰气坏了,她叫道:“你敢骂我?” “我没骂你,沈大小姐,你可别冤枉好人!”柳月军说。 “柳月军,我提醒你,你不过是沈家的一个小职员,你敢得罪我,我随时会解雇你!” 柳月军冷笑:“没错,你说的对,不过我柳月军到哪儿都能活命,我现在就可以走!” “那你走啊!” “好,没问题,只要你别后悔!” 柳月军说完走出办公室,吓得两个听声儿的下属赶紧跑到一边去,瑟瑟发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柳月军走出办公室,大步流星走出了明都大酒店。 沈慧杰本意就是想来骂他解气的,可见他真的走了,又开始后悔刚才说出那种话,忙跑出酒店去追他。 其实她也不知道追上他要说什么,道歉那是不可能,可就是想自己还没消气,他就是不可以走。 “柳月军!你站住,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沈大小姐命令,在后面追了一路,柳月军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一个劲儿地往前走。 他当然不能回头,他在一步步攻克沈慧杰的防线。 这时突然碰上了罗宁,罗宁对他说:“这么巧,我正要去明都大酒店找你!” “什么事?”柳月军问。 “一起去看电影,我买了票!”罗宁笑着说。 柳月军当然不想去,可是想到沈慧杰在身后看着,就点头说;“好!” 于是两人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 在昏暗的电影院里,罗宁几次拉起柳月军的手,都被他不着痕迹地挣脱了。 罗宁很扫兴,便直盯着大屏幕,不再理他。 看完电影走出电影院后,罗宁望着柳月军,靠近他暧昧地说:“你送我回家,我请你喝杯红酒!” 柳月军马上和她拉开一点距离,说:“抱歉,今晚我还有工作要做。” 他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罗小姐,请!”而后他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罗宁望着他的背影很生气,她气呼呼地上了车,没好气儿的对司机说:“开车!” 柳月军离开罗宁后,另外打了一辆出租车回明都大酒店。 他不可能因为沈慧杰的一句话真的就不干了,刚才突然离开,他要回去看看才放心。 坐在出租车上,他一直在思考,思考下一步该怎么样对待沈慧杰。 他觉得自己的网已经撒下的时间不短了,该是收上来的时候了。 时间久了也不行,什么事都讲究恰到好处! 柳月军想着,出租车在明都大酒店的后门停下。 柳月军下了车,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寂寞地闪着。 他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两道灯光逼向了他,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接着他听见汽车发动猛然驶过来的声音。 有人想害我吗? 柳月军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是他却没躲,第六感觉马上告诉他,这应该是沈慧杰! 他昂然站立着,车头已经快挨着他的身体了,汽车才停下来。 果然是她,他看见沈慧杰坐在车里望着自己。 他心里想着该收网了,便问她道:“沈大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怎么,我把大小姐得罪了,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第159章 遇到了爱情 “我想知道你和罗宁会鬼混到什么时候?”沈慧杰下了车,冷傲地对柳月军说。 柳月军无奈一笑,似乎是觉得沈大小姐的话很可笑。 他很少笑的,但实际上他笑起来的时候很迷人。 此刻他的笑虽然是无奈的笑容,依然会让很多女孩子一见倾心。 笑罢了,他说:“我怎么会和她鬼混呢?我有心上人的,我是不会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 沈慧杰听了柳月军的话,脸上的冷傲全失,她情不自禁问道:“你……你有心上人了?” “是的,我有心上人。”柳月军说,“我的心上人,芳名叫沈慧杰!你认识她吗?” “你……你胡说什么?”沈慧杰真的没想到柳月军会突然如此坦率的表白,这令她心跳过速,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 “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却说我在胡说!”这时柳月军又装无奈装忧郁说:“可是就算勇敢地说出真心话,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的心上人,她也有心上人,她的心上人是别人,而不是我。所以我以后,是会和罗宁在一起,或者其他别的什么女人,沈大小姐都不要多管闲事!请你回去,去找你的阔少爷,你们很般配!” 柳月军说完转身朝大楼里走去。 沈慧杰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大声喊他:“柳月军!” 柳月军停下脚步,转过身站在原地望着她。 他们对视了半天,沈慧杰最终还是说:“你说的不错,我的心上人是杜克伟,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了!” 柳月军听了她的话,轻蔑的一笑:“沈大小姐,你不要弄错了,现在是你在打扰我。”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楼里。 沈慧杰见了他的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狠狠的踢了一下自己的车门,心想:这个该死的柳月军傲气什么?脚下无寸土立足,头上无片瓦遮风,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说好话哄我开心,偏偏要气我? 他的心上人既然是我,为什么不好好追求我,偏要天天和那该死的罗宁混在一起? 唉,我这是怎么了?我干嘛这么在乎这个穷的叮当响的小子呢? 沈慧杰回到家后,恐惧地发现了自己喜欢上了柳月军。 她躺在床上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的样子,高大帅气,冷峻潇洒,举手投足之间全都是男人的魅力。 她不敢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他英俊的面庞和充满魅力的笑容。 她只好念着杜克伟的名字,在脑海里搜索他的形象,但却模模糊糊的像个皮影。 沈大小姐叫苦连天,生自己的气,她绝不会允许自己喜欢上一个出身卑微的穷小子!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跑去找杜克伟,他们一起打网球一起吃饭。 她又高兴地发现自己喜欢的还是杜克伟,而不是什么柳月军。 此刻,望着面前热情帅气的杜克伟,柳月军又在她的脑海中成了皮影。 可是一回到家里,情况又变过来了,她满脑子又都是柳月军,杜克伟又没了踪影。 哎呀,这到底是怎么了?沈慧杰烦恼的想。 难道一个小小的柳月军会取代杜克伟在我心中多年的位置吗?不,我绝不会接受他! 沈慧杰想的虽然很好,可是一个星期下来没有见到柳月军,她不但没有忘了他,反而更加强烈的思念他。 有好几次,她和杜克伟约会分手后,自己开车回家时,她情不自禁地把车开到了明都大酒店的楼下。 她忍又忍,才没有打开车门跑上楼去。 这位大小姐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如此让她烦恼的事情。 晚饭后,沈慧杰烦闷又无聊的在自己家面积庞大的院子里溜达,看看绿油油的草坪,看看花圃里各种开着的花争奇斗艳。 最后,她无聊地坐在秋千架上,轻轻的荡着,青春的脸庞上写满“不高兴”! 这时何玲恰好走过来了,看到了她,便问道:“慧杰小姐,你怎么了?” 沈慧杰不理她。 何玲担心地走近她:“慧杰小姐,你没事?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你要是不舒服就别坐在这里了,这里风大。” “我哪里有不舒服?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舒服了?”沈慧杰终于望着何玲气呼呼地说,“我好得很!” “可是你……” “哎呀,你烦不烦?该干嘛干嘛去,别烦我了!”沈慧杰打断何玲说。 何玲只好走开,还是不太放心的回头望望大小姐,差一点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忙站好了看一看,原来是三少奶奶。 罗湘雯刚采了一束花,打算插在花瓶里。 “三少奶奶,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你。”何玲忙道歉。 “没关系的,你在看什么?”罗湘雯笑笑说。 “我看到慧杰小姐在那边,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可我去关心她,她又生气赶我走。” “哦,”罗湘雯也望了望沈慧杰说,“何玲,你别往心里去,慧姐小姐应该没有不舒服,只是心情不好。” “那她怎么了?” “慧姐小姐一定是遇到了爱情!”罗湘雯说。 “遇到了爱情?” “对啊,看她样子就像啦!” “可是,慧杰小姐不是早就和杜少爷好的吗?” “那可不一定是真的爱哟,”罗湘雯说,“有一句话,你听说过吗,叫竹马比不过天降!” “什么意思?” “很好理解呀,那就是青梅竹马的那个人,比不过从天而降的那个人!” “可是,这是不是很奇怪,怎么会爱上别人?”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也不是爱上了别人,这是真正遇到了爱!当然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准!真正的爱情就是这样盲目的,不会有任何附加的条件去思考,爱就爱他这样一个人!” “可是如果失败了怎么办?”何玲担心地问。 “那这就是天意,这就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有这一劫,来到了你想躲是躲不掉的!” “其实,我没有遇到过,”何玲不好意思的说,“我想我并不是真的懂什么是爱情?” “爱情就是让你心不再荒芜。”罗湘雯说,“无论这个人是富是贫,是好是坏,你遇到了、爱上了,你的心就不再是一片荒漠。只要拥有他,你会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哦,我懂了!” 罗湘雯和何玲两人说着话走了。 她们刚才距离秋千架并不远,所以她们的话都被沈慧杰听了去。 她忍不住惊心地想: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在自己的心中,一箭射中了自己心房的,不是青梅竹马的杜克伟,而是从天而降的柳月军? 第160章 宁静的夜晚 沈慧杰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难受纠结。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她现在的一切行为,甚至思想活动,柳月军都了如指掌。 当他发现她的心扉对自己敞开了一个角时,他便决定趁此机会抓住了那一角,把它完全打开。 于是,在那个宁静的夜晚,柳月军拿了一束玫瑰花翻墙进了云港小园。 他按着罗湘雯告诉的路线,来到了沈慧杰的窗下,爬上了罗湘雯事先立在那儿的梯子。 罗湘雯装模作样要摘树上的葡萄,就让人给她搬来了梯子。 摘完之后,她让人靠墙先放着,留着明天还要用。 今天晚上,沈慧杰仍然像这两天一样睡不着觉,她穿着华美的睡衣百无聊赖地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看看手机,一会看看杂志。 什么也不能真的吸引她的注意力,就是特别烦。 突然,她发现窗纱上有人影晃动,她吓了一跳,从床上跳下来,刚要大叫,震惊地发现,跃窗而入的竟然是柳月军。 柳月军深情款款地来到她面前,把那那束红玫瑰花献给她。 沈慧杰完全惊呆了,她没有接他的花,她的内心激动万分,狂跳不止,不知道是被惊喜、还是惊吓的? “你……你怎么……怎么会……到这儿来了?”沈慧杰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实在太想你了,真的等不到明天早晨了!”柳月军说。 “你……你在胡说什么?” 沈慧杰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又摆出大小姐的架子说:“你……你半夜三更私闯民宅,不怕我报警吗?” “请你随便报!”柳月军说,“明天一早,全云港的人都会在网上看到,云港小园沈大小姐的闺房里昨晚进了人的新闻。然后他们就会猜测,沈大小姐和那个姓柳的小子,昨晚到底都做了什么?” “你说什么?”沈慧杰叫,“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我只是喜欢看你被激怒的样子,比什么时候都好看!” 沈慧杰非常生气,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她傲娇地哼了一声,然后笑了。 柳月军便适时地再次把红玫瑰递到她的面前说:“沈小姐,你能接受我的玫瑰花吗?” 见她只望着自己不说话,柳月军又说:“难道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不是的。”沈慧杰忙摇头,而后她烦恼地走到一边说,“你应该知道的,我是有心上人,他叫杜克伟!” “不,这不是你的心里话,”柳月军说,“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人是我,你之所以不愿意放弃他,是因为他富有,不愿意接受我,是因为我贫穷。” “不,你说的不对,我根本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沈慧杰说。 柳月军望着她,半天后才说:“既然是这样,那很好,你去找你的阔少爷,这束玫瑰花我会带走,从这个窗口出去后,我永远不会再见你。” 柳月军说完之后,转身走向了窗口。 沈慧杰见他真的要走了,唯恐真的再也见不到他,急忙叫道:“柳月军!” 柳月军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一副铁了心要走的样子。 于是沈慧杰跑过去拦在了他面前,柳月军望着她,突然他一把搂住了她。 沈慧杰以为他要热烈地亲吻自己,既有些兴奋又有些生气。 沈慧杰开始想挣扎,但柳月军只是很快地在她腮边轻轻吻了一下,就放开了她。 沈慧杰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很失落,她情不自禁抱住了他,微仰起头,闭上眼睛,火热的唇等待他的热吻。 然而,柳月军还是推开了她,他望望窗外的月亮说:“我该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你好像有些瘦了,是不是这几天想我想的?其实,我真的很想留下来,但那样是对你的不尊重。我要尊重你,因为我希望你将来成为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沈慧杰似乎不能理解这个短语。 “是的,我的妻子。”柳月军说着把花放进了沈慧杰的手中,又吻了吻了她的手,而后撩开窗纱跳上窗台。 沈慧杰望着他,顺着梯子下到地面,而后消失在花木扶疏的庭院里。 柳月军走后,沈慧杰望着手中的玫瑰花开始后悔。 我为什么要他的花?她想,他竟然还敢吻我?不,他竟然还拒绝吻我! 他还说希望我成为他的妻子?他怎么这么可恶! 他这个穷小子怎么这么可恨! 他也不睁大自己的眼睛看看门坎,就在那儿做白日梦!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我沈慧杰出身名门,怎么会下嫁给他呢? 从此刻起,我不会再理他,他如果再敢来找我,我就骂他个狗血喷头,让他滚蛋! 她想把手里的玫瑰花从窗口扔出去,可转念一想,还是等柳月军再来的时候,直接撇到他脸上比较好,于是她又把手收了回来。 可惜遗憾的是那束玫瑰花都烂掉了,柳月军也没有再在她的面前出现。 这让沈慧杰无法忍受,她不再想由于柳月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如何的该死。 而是开始惶惶不可终日的想,柳月军现在会在哪儿呢? 他会在干什么? 他是不是正和罗宁,或别的什么女人在一起? 她终于忍不住去找柳月军,把他堵在明都大酒店的办公室里。 一见面她就问他:“你干嘛这样的反复无常呢?” “我怎么反复无常了?”柳月军冷漠的反问。 沈慧杰见了他的样子一阵阵痛苦,她说:“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怎么想的,你那天晚上跟我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可是这几天为什么又好像死了似的不见人影?” “那是因为你总和杜克伟在一起,”柳月军说,“我无论做事情都是认真的,专一的,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你懂吗?” 沈慧杰听了柳月军的话,明白了他不来找自己,是因为杜克伟的存在,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心意有变。 于是她心里舒服了很多,她说:“咱们三个做朋友,不好吗?我不想看不到你,也不想见不到杜克伟。” 柳月军有些惊讶地望着她还有些稚嫩的脸,看来沈大小姐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啊,竟然能提出这样的想法? “不好!”柳月军可不天真,他干脆地说道,“你必须在我们两个人中选择一个,我并不认为我未来的妻子有情夫是我的光荣!” “什么情夫?说的那么难听?”沈慧杰说道,“我们都是好朋友!” “可是我对你的期许不一样,我并不仅仅想让你做我的朋友!”柳月军说,“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我还有工作,现在要去开会,失陪了,沈小姐!” 柳月军说完走出了办公室,撇下沈慧杰一个人在那里。 第161章 想要赢什么 沈慧杰在办公室里发了一会儿呆,没有人理她,她也只好离开了。 其实,外面有小秘书的,知道这是自家的大小姐,只是搞不清楚她和柳经理的关系,觉得还是装什么也不知道最安全,所以也不敢上前献殷勤,以免暴露自己,自找倒霉。 沈慧杰离开明都大酒店,愁苦地上了自己的汽车。 她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四处转,她反复思考着该如何取舍。 最后,她决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天。她拿出一枚硬币,自己提前规定好“字”是杜克伟,“花”是柳月军。 于是她在心里默默祈祷,把硬币抛向空中,然后伸手接住,张开手掌一看,竟然是“字”。 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决定再抛两次,三局两胜! 结果她连抛了三次,都是“字”。 怎么上天让我选择杜克伟吗?放弃柳月军吗?她想。 不,这不过是迷信,并不能依照这种迷信行事。 我还是让他们自己比一次,沈慧杰又想,我要他们进行一次比赛,谁胜出,我就选择谁! 柳月军找到罗湘雯,把沈慧杰让他明天和杜克伟进行网球比赛的事告诉了她。 而且还告诉她,沈慧杰说了,她将选择胜利者做她的男朋友。 罗湘雯听了柳月军的话问他:“你觉得你会赢吗?” 柳月军说:“杜克伟经常打网球,我呢,自从认识沈慧杰才开始摸网球拍,就算我拼尽全力,也未必是杜克伟的对手。所以,我想麻烦你给我出一个主意,用点什么办法,才能让杜克伟败在我的手下呢?” 罗湘雯一笑说:“那我要先问问你了,你到底想要赢什么?是打网球赢了杜克伟出风头?还是想赢得沈慧杰的心?” “这是一样的呀。”柳月军说,“沈大小姐说了,她将在我们两人之间选择胜利者。” “话虽然这么说,但女人的心往往是很微妙的。”罗湘雯说,“我觉得你什么也不用去做,就正常的和他比赛,结果就是你败了,你败在杜克伟手下要比你胜过他,更有可能赢得沈慧杰的心。” “为什么这样说?”柳月军不明白。 “你想没想过,现在沈慧杰好像对你和杜克伟爱是一样的,让她无法选择,所以才会让你们打网球竞争。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在她的内心深处爱你要比爱杜克伟多。” “真的?” “一定的。如果她爱杜克伟胜过你,完全可以不理你,干嘛出这种无聊的比赛做选择呢?之所以出现这种局面,那是因为当她把你们放在天平上衡量时,你的这边只有你自己,而杜克伟那边还有其巨大的财富、地位,等等。她舍不得你的人,又放不下杜克伟的那些附加条件。” “嗯,似乎是这样。”柳月军说,“那为什么,我只有败了才更有可能赢得她的心呢?” “你如果败了,最好是受点伤,他由于紧张便会情不自禁撤掉在心中对你筑起的防线,你们接触的机会越多,你不就胜券在握了吗?” 柳月军听了罗湘雯的话恍然大悟,他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上午风和日丽,在沈慧杰常去的网球场中,在一处场地上,柳月军和杜克伟各自握紧网球拍注视着对方。 他们要通过一场比赛,去赢得一个女孩的芳心。 作为裁判的沈慧杰,注视着他们两个,不知道该希望谁赢。 其实,场地周围也有别的人,在偷偷地关注着这边的赛事。 要不是因为沈家和杜家都不敢惹,早就想把这个八卦发到网上去了。 现在只能心里藏着一个惊天大瓜,自己心里痒痒着,不敢把照片啊、小视频啊,随便发出去! 比赛开始了,杜大少爷握住网球拍拼命扣杀,恨不能一下子就把他的情敌拍死在沙滩上。柳月军也使尽浑身解数来迎战。 他知道自己会输,他也应该输,但他觉得他也不想输得太惨,时机还没到,故意输的太早,只会让沈慧杰看出有假。 他要输得恰到好处! 终于等到了时机,杜克伟奋力把球打了过来,柳月军一个没有接住,直奔他的头部袭来。 他想躲闪也躲不及了,网球正好击中他的脑袋。 他拿手捂住头的时候,用事先准备的手中的小石子在头上用力划了一下。 当沈慧杰跑过来看时,正看见他的头上出了一小道口子,鲜血渗出来了。 “哎呀,你的头出血了!”沈慧杰紧张地叫。 这时杜克伟也跑了过来,看看柳月军怎么样了。 沈慧杰便怒问他道:“你为什么往他头上打啊?” “我并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没躲开。”杜克伟说,“我送他去医院!” “你走开,用不着你!”沈慧杰说着扶着柳月军往前走。 杜克伟望着他们的背影大声喊:“慧杰,是我赢了!” 沈慧杰没有回头,她一心只在柳月军的伤上。 杜克伟着急的追上去,拦住她说:“慧杰,我赢了,你要记得你之前说的比赛规则啊!” “烦不烦?走开!”沈慧杰扒拉开他,“我没有说你打网球输了啊!” “但是……”杜克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现在输掉的好像是自己。 “我组织的比赛,我定的规则,最终的解释权也在我这里!”沈大小姐傲娇地说。 “那你什么意思?”杜大少觉得有点不妙。 沈慧杰却不再理他,一心只想带着柳月军去医院,任凭杜克伟在身后叫她也不理。 柳月军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想:罗湘雯算计的可真准啊! 那天以后,柳月军和沈慧杰正式恋爱了! 很快,他们的关系不知道被哪一个整天盯着豪门望族捕风捉影,写各种博眼球的新闻稿赚钱的娱乐记者八卦到了,写了爆料的文章发到了网上。 这消息在网上迅速掀起了一阵浪潮。 那天看到了杜大少和柳月军打网球比赛的人们终于有机会到网上明目张胆地八卦,把拍的照片、录的视频,在网上传播开来。 于是更加佐证了沈大小姐与沈氏家族企业旗下的员工恋爱的事实。 于是有一些好事者,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柳月军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私产,为什么还待在沈氏集团不走。 此刻似乎一切都有答案,原来他是为了沈大小姐,所以甘愿在那里做一个中层的小领导。 沈氏家族的大老板和太太就是在网上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和自己家的一个小职员谈恋爱的,夫妻两人都很生气。 虽然柳月军已经是明都大酒店的客房部经理,虽然人们传言他确实有能力,来云港时间不长,已经凭实力收购了几个娱乐场所,也算是小小的后起之秀。 可是沈氏家族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认可他呢?柳月军的这点小成绩,他们怎么会看上眼? 沈家要为宝贝女儿托付终身的家族必须是有底蕴的豪门望族,而不是这样白手起家的小小暴发户。 他们夫妻两个都很看好杜克伟,不光是因为他的出身好、地位高、非常富有。 也不光是因为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匹配,势均力敌。 更是因为杜克伟为人善良、性情好。 他们凭着自己丰富的人生阅历断定,女儿如果嫁给杜克伟会幸福一生。 看到这个消息后,沈从生气之余的第一反应就是,命令明都集团公关部迅速在网上清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 他的手下人告诉他,杜家已经出手了,杜氏家族也不想搅入这里头。 因为网上有一股风,还在说杜大少和沈大小姐、还有一个姓柳的,在搞三角恋。 杜家极其爱惜羽毛,是绝对不能忍的。 于是,在沈杜两家的联手下,很快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这个八卦,就消失不见了。 第162章 莫欺少年穷 可是他们的反对毫无意义,就像好多为人父母的,无论怎样反对,儿女就是不听一样。 以往那个乖乖的宝贝女儿突然变得不听话了,为了反抗父母的反对,她闹绝食,要上吊,一连几日弄的家里鸡飞狗跳。 大老板气得直叹气,此刻罗湘雯什么都不好说,只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静观其变。 沈家二少爷沈明杰却在此刻挺身而出,找到老父亲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说:“爸,我觉得慧杰这件事,您也不应该一味地反对。虽然柳月军没有什么背景,可是他个人能力其实真的很强的。我们这样的家庭真的也没有必要靠妹妹来联姻变得更强大。即使她喜欢的人,不能给她优越的物质生活,难道我们沈家就不能保证让她过优渥的生活了吗?何况还不至于,我感觉得到柳月军绝非池中之物,赚钱对他来说绝不是难事。所以,我觉得在感情方面应该尊重妹妹个人的选择。婚姻的真正意义不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比一个人快乐吗?只有真的喜欢他才会快乐,不是吗?” 沈从听了二儿子的话,若有所思。 其实之前他也是很看好柳月军的,这个小伙子不但长的好,人品也不错,能力更出众。 但是他想娶自己的女儿,可还是有些让他不能接受。 总觉得他配自己的女儿,还是差了一大截。 可是他现在也实在无奈,反对的作用又不大。 听了二儿子的话,他反复思考,又想到了“莫欺少年穷”、“英雄不问出身”这两句话。 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可是虽然想得很明白,他却又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地让这个小子得到自己的女儿。 想来想去他决定再考验一下这个小子。 于是他约了柳月军见面。 柳月军在明都集团总部大老板的办公室见到了沈从。 在威严的老总几分钟的死亡凝视下,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没有什么好怕的,心里坦坦荡荡,虽然他自己的计划,可是谁又知道呢? 终于大老板收回了威严的目光,开口对他说道:“柳月军,本来我是很看好你这个人的,可是你偏偏觊觎我的女儿。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你着迷,但是我告诉你,你如果没有真本事,你的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不过,我愿意给你一次争取的机会。” “请说。”柳月军不卑不亢地道。 “我现在手里有一个的项目,已经运作了好久,四大家族表面上和气,背地里都想抢这块肥肉,经过了几个月的运作,唐、杜两家都已经放手,可就在要签合同的时候,蒋家又跳出来插上了一脚。”沈从说到这里拿起了办公桌上一个大档案袋,“这里是这个项目的全部资料,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能和对方协商好,让他跟我们签合同,我就同意你和慧杰的事,否则你就离开云港,永远不要再见她。你敢接受这个挑战吗?” 柳月军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把档案袋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然后一笑,道:“好,我接受这个挑战!” 柳月军拿着那一袋资料回到自己的家里,他坐在沙发上打开那个牛皮袋,把所有的资料都拿出来,认真地从头看了起来。 原来这是一个规模宏大的旅游区承建项目,地址位于云港和相邻城市之间。 两城之间有一处老旧的山庄,面积非常之大,依山傍水,环境也非常好,只是年久失修,大多数地方已经荒芜。 主人家姓许,许老板家原本也是富极一时,如今不幸到他这一辈有些落魄了,就想把这个山庄出让出来,找有能力的人重新投资建设,发展旅游事业,定然是不错的产业。 沈家原本已经在多家竞争中脱颖而出了,可是蒋家又在这时候提出比沈家多给百分之二的收购价格,导致许老板此刻犹豫不决。 既不想放开做生意更实在更稳当的沈家,又想贪图蒋家给他的这百分之二的利润。 而沈家已经不想再多出一分钱。 所以就拖到这里了,三家僵持不下。 沈从把这个不大不小的项目抛给柳月军,主要就是为了考验他,能成他就顺势把这个项目做起来,如果不成也就算了。 总之他不会再让步了,沈家能挣钱的项目还很多。 柳月军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认真地看完了所有的资料,又上网搜索一下关于许老板的个人情况、背景、经历等。 一切了解清楚后,他上床睡觉。 第二天中午,他去了一家高档的私人会所。 蒋金石刚刚在一个姑娘的身边睡醒,正要带着几个小弟打斯诺克桌球,突然发现自己常常用的位置竟然被柳月军占了。 这蒋大少最是看不上柳月军,长得帅,又牛逼哄哄,关键不知道他在牛啥? 而此刻竟然占了自己的位置,绝不可能忍!于是马上过去找茬儿。 他拿着一个球杆就到那个桌面上杵了一下,把球都弄乱了。 柳月军丝毫不意外他会这么做,转头望着他,不紧不慢地说:“蒋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金石用球杆敲敲台面说:“这是我的位置,你滚开!” 柳月军冷笑:“我现在在玩着,那就是我的,先来后到,这是规矩!” “你算老几?敢和本少爷讲究规矩?不要以为你在明都当了那个小小的、芝麻绿豆大点的经理就神气了!哦,还有啊,你傍上了沈家的大小姐!那在本少爷面前,你也什么都不是!赶紧滚!” 柳月军不理他,潇潇洒洒的又打了一杆,才说:“我是靠实力得到沈家家主的认可的,不像你只知道吃喝玩乐,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 “你他妈在放屁!你有个屁的实力,不过靠你这张小白脸讨女人欢心!” 柳月军哼笑一声,故意炫耀说:“你有听说许老板那个庄园吗,要转让出去的那个,已经谈妥了,是我去谈的,我们马上就要签合同了!” “什么?你是吹牛,你有什么本事和他谈下来?”蒋金石根本不信。 “那是你自己没本事,不懂的做生意其实应该先做人。”柳月军说,“许老板有个小儿子,还在上幼儿园,他对这个小儿子特别疼爱。前几天呐,那孩子跟着妈妈上游乐场玩,突然孩子被噎住了,他的妈妈吓坏了,慌乱的不知所措。你说巧不巧,恰好让我碰到了,我救了那个孩子一命。所以许老板很感激我,就决定了和沈家签合同了。” “不可能!” “你不愿意相信也没办法,可这就事实,是天意!麻烦回家去转告令尊,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们蒋家已经没有戏了!” 柳月军说罢扔下了球杆,瞥了一眼蒋金石,潇洒地走了。 第163章 不是个草包 柳月军走后,半信半疑的蒋金石马上让小弟去打听许老板小儿子的事儿。一会儿小弟就回来了,告诉他果然许老板有个小儿子。 这小弟也很给力,连孩子在哪个幼儿园上学都弄清楚了,甚至弄来了孩子的一张照片。 蒋金石望着照片中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心中突然有了个坏主意。 下午,许老板正在家里喝茶,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电话里的人告诉他:“许老板,你的小儿子在我们的手里,你最好乖乖听话!” 然后他就听到了,小儿子叫“爸爸”的声音。 许老板吓得的茶杯都掉地上了,他哆嗦着问:“你……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你别伤害我儿子,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不要伤害我儿子!” “很简单,你不是有个破庄园等着人收购吗?听说你要和沈家签合同了,我告诉你那不行,这合同你必须和蒋家签,把庄园转让给蒋家我就把你儿子放回去!” “你……你是蒋家的人?”许老板问。 “少废话!马上按我说的做,否则我让你再也看不到你儿子!” “好!好!你别伤害我儿子!我马上……马上就联系……蒋先生!” 蒋金石挂断了电话,得意洋洋,看了看被从幼儿园骗出来抓到自己车里的小男孩。 “很得意是吗?” 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蒋金石忙回头一看,竟然看到柳月军站在那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蒋金石奇怪地问。 柳月军慢慢走到了他身边,也望了一眼车里的孩子,冷笑说:“因为我一直在跟着你啊!怎么,真的打起了这个孩子的主意?” “你……你什么意思?”蒋金石有点发懵。 柳月军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问:“你这是绑架吗?蒋少,这可是犯法的!我奉劝你还是把孩子放了,否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可能!姓柳的,我告诉你,你有多远滚多远,别打扰我的好事!”蒋金石说。 “我如果不想走呢?”柳月军问。 “那我把你也给收拾了!”蒋金石威胁道。 柳月军冷笑:“蒋少,你是真的糊涂了吗?现在是法制社会,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违法了,我奉劝你收手,我也就不去报警了。你不想搭上你爹的名声地位?想把你们蒋家整个都毁了吗?如果你不听劝,想来武的也没关系,就你身边这几头烂蒜,不够我三拳两脚的!” 蒋金石怎么可能认输,什么也不顾了,就想先带人收拾了柳月军,打一顿出出气也好。 “你们几个给我打!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蒋金石命令道。 几个虾兵蟹将一拥而上,冲向柳月军。蒋金石看了一下,也上去帮忙。 结果果然是四五个人打不过柳月军一个,只几分钟就全被打趴下了,包括他自己。 柳月军拉开车门,把那个吓坏了的孩子抱在怀里,说:“小弟弟,不要怕,叔叔带你找爸爸去!” 然后他把电话打给了许老板:“徐老板,你别担心,你的儿子我已经帮你救下来了,这就给你送回去!” 许老板正惊魂未定,还没联系上蒋氏大老板又接到这个电话,他磕磕巴巴说:“真……真的?你是……你是谁?” “见面再说!”柳月军挂断了电话。 突然觉得脑后生风,知道是那几个人,又爬起来想袭击自己。 他只飞起来几脚,又把他们全都打趴下了。 他走到蒋金石身边说:“忘了告诉你了,就为了对付你这样的人,我特意学过功夫。还有就是,谢谢你帮了我的忙,我救了许老板的儿子,他一定会感谢我的,这下他真的会和沈氏签合同了!” “你……你之前不是说他已经答应和沈氏签合同了吗?”蒋金石问。 “那些只是我的想象而已,现在要成真的了。”柳月军微微一笑道。 “什么?柳月军,你混蛋!”蒋金石此刻才知道上当了。 “哦,论混蛋,我可比不上你。”柳月军说着扔下几百块钱在蒋金石身上,“记着拿这钱买点云南白药喷一喷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这事儿算不算完,还要看许老板的意思,如果他报警说你们绑架他的儿子,那我只好就去当证人了!” 柳月军说完,抱着那个孩子上了他自己的汽车,绝尘而去。 蒋金石等人爬起来,朝着汽车远去的方向骂骂咧咧,小弟们都问:“蒋少,怎么办?” 蒋金石没等说话,他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老爹,忙把电话接起来。 刚一接通,就听到父亲的怒吼:“你长了个猪脑子啊!是不是你绑架了许老板的儿子?许老板的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是逼着他签合同吗?我矢口否认了,没有这事!是别人在打着我们蒋家的旗号做的!可我能想象出来,就是你小子干得这种糊涂事!” “不是,我……” “咱们家里现在还是正经生意人!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整这些没有用的事惹到警察!你快把许老板的儿子送回去,神不知鬼不觉,不要让别人抓住你的把柄!” “可是孩子,那个孩子已经被人带走了?” “谁?谁带走了?”蒋国庆听着直冒火。 “哎呀,你别管是谁了,反正不会有事的了!”蒋金石也不耐烦的说。 “你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来那个项目我们还有希望拿到,这下能拿到我也不能拿了!” 蒋大老板骂了儿子一顿,气得挂了电话。 蒋金石彻底明白自己上了柳月军的当,恨的牙痒痒,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报复柳月军! 沈从万万没有想到,给了柳月军三天的时间,可他仅仅只用了两天,就把那个许老板搞定了。 许老板主动打电话联系他时,他真的十分意外,实在猜想不出柳月军是用了什么方法,这么快就把这个收购的事情谈了下来。 谈了几个月的收购案终于拍板儿签了合同,他心里当然高兴,真心实意的赞赏了一下柳月军这个人的确是能力很强。 同时他也叹了一口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两人之前讲好的事,他这么大个人物,不能言而无信,也无法再反悔了,所以不能再反对自己的宝贝女儿和这个姓柳的小子在一起了。 虽然有些遗憾,可是也有些许欣慰,毕竟这个柳月军不是个草包,在人堆里也算是出类拔萃! 行啊,就这样!也许这就是天意! 第164章 忠诚和专一 大老板沈从已经同意了女儿的恋情,便出面劝了劝太太,方月梅也没有什么办法阻止了,只好安慰自己多看看这小子的优点,想想还是很多的,那也就这样。 虽然父母答应了他们的恋爱,但女儿并不满意。 沈大小姐想马上结婚! 大老板夫妇本来是反对的,他们想女儿年纪还小,结婚不着急,而且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在考验考验柳月军。 可是,沈大小姐却非常坚持,母亲便怀疑她是不是要“奉子成婚”? “哪有什么孩子啊?”沈慧杰哭笑不得,“他连我的嘴巴都没有亲过!” “真的吗?”沈太太都不相信,“这个小伙子这么老实的吗?” “嗯!”沈慧杰用力点头,“他人真的很好,一点也不花心,也不好色!” 沈太太听了这话很满意,这么本分的孩子可不多见! 于是她跑去把这件事告诉了丈夫,并劝说:“既然女儿想结婚就让他们结,看来这个柳月军人品真的不错啊,之前那么想和女儿在一起也没有做越礼的事情,现在这种事情不是太稀松平常了?他能控制好自己,看的出是真的尊重爱护咱们女儿啊!其实,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希望的不就是爱人的忠诚和专一吗?” 沈大老板听到“忠诚”和“专一”这两个词有点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说:“既然你同意,我也没有意见了,就让他们结婚!” 沈从夫妇终于点头,在盛夏的季节里,看着女儿和柳月军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婚礼是在万人瞩目下、是在开满鲜花的云港小园里举行的。 沈大小姐穿着雪白的镶嵌着闪闪发光的钻石的婚纱,戴着昂贵的红宝石皇冠、珠宝首饰,喜气洋洋的被热情洋溢的人们簇拥着。 一身黑色礼服的新郎却不时地觉得她是个浑身缟素的寡妇,她没有在笑,而是在哭。 也许我昏了头了!柳月军想,是的,我一定是昏了头了! 他昨晚一夜没睡,他陪着他的心爱人儿说话。 她用那双含情脉脉、泪花儿闪闪的大眼睛望着他,就那么一直望着、望着,好像在责备他为什么娶别的女人做妻子? 他想伸手抱住她,她就倏地不见了。于是他哭了,哭湿了枕巾。 他跪在月亮下面告诉她:芯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现在不能不娶她,因为她是我通向成功的奠基石。 等到我成功的那一天,我就会离开她,回到你的身边,我们永远再不分开! 柳月军像木偶一样被人操纵着走来走去,一会儿干这个,一会儿干那个。 贫嘴的司仪说个没完没了,宾客们的谈笑风生,都让他的头痛。 顺利地交换了戒指,亲吻新娘时,柳月军只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就是这样的有绅士风度! 终于,所有的仪式都结束了,沈家的司机,开车送他们去了飞机场,新郎新娘要去欧洲度蜜月。 众人都向车中的新人挥手,沈慧杰也笑盈盈地挥手和大家说再见。 柳月军却觉得他们每一个人,都举着一面小白旗,在向自己投降! 这时罗湘雯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她望望沈慧杰,对柳月军说:“新婚快乐,一路顺风!” “谢谢你!”沈慧杰抢在柳月军前面高兴地说,因为她嫁了一个平民丈夫,所以她也不再鄙视出生在穷街陋巷里的罗湘雯了。 “谢谢!”柳月军也说,有些意味深长。 他尽量想露出一些笑容,其实内心深处却翻江倒海,痛苦难耐! 平日里冷峻深沉的眸子,此刻更是黑沉沉,幽深不可见底! 罗湘雯站在大门口,别人都回到云港小园里继续热闹了,她仍然望着汽车开远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她过于敏感?她突然有些心里慌慌的,因为在这场婚礼中,她没有感觉到新郎的快乐! 这不是他绞尽脑汁想娶到的姑娘吗?为什么在婚礼上他有点魂不守舍,没有欢欣雀跃的样子? 是因为太紧张,还是他的性格真的过于沉稳?还是这场婚礼,真的没有带给他想要的快乐?他不高兴吗?…… 唉,但愿是我多想了! 罗湘雯一直望着汽车没了踪影,又郁郁寡欢的在大门口徘徊了一阵子,才转身往回走去。 她刚走了两步,一抬头竟然看见多日不见的沈英杰突然出现在身后。 罗湘雯想起他的突然失踪,气就不打一处来,便不理他,径直往云港小园走去。 沈英杰见状一把抓住她说:“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一去不归。” “你随便。”罗湘雯挣脱他的手说。 “你真的生我的气了?” “哪敢?” “还说不敢?你对我这么冷漠,不就是生我的气了吗?” “难道还要我欢欣鼓舞地唱一个给沈三少爷听吗?” 罗湘雯说罢往云港小园走,走了几步回头看时,竟然见沈英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急了大声叫:“沈英杰,你回来!” 沈英杰听到她的喊声,停下脚步,转过身一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叫我。” 罗湘雯哼了一声说:“我是代表你爸爸叫你,你这么大了,应该少让你爸爸操心了!” “难道你就从不觉得,你需要我留在云港小园吗?”沈英杰走过来问。 “我一直觉得。”罗湘雯说,“你爸爸让我规劝你……” “我爸爸!我爸爸!”沈英杰打断她说,“你能不能,别总是把我爸爸放在咱们俩中间?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沈三少爷说完气哼哼地抢在前头进了云港小园。 罗湘雯望着他的背影生气地想:我又没惹他,他发什么脾气呀? 他甩什么脸色?我还想发火呢! 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了?动不动就没见过! 这个沈英杰,真是讨厌! 从那一刻起直到晚上,罗湘雯和沈英杰一句话也没说。 沈英杰不理她,她也懒得跟他说话。 罗湘雯也并不无聊,她在帮忙招呼客人。 白天繁花似锦的云港小园,在夜幕降临后张灯结彩,夜空中的繁星与人间的炫彩灯光,交相辉映,呈现了一派繁华盛景。 新人虽然远行去度蜜月,但家里的主人仍然在大宴宾朋。 夜风习习中,美丽的女士裙带飘飘,绅士的男宾彬彬有礼,谈笑风生,觥筹交错! 罗湘雯虽然不太爱人与人交际,以前在这种场合,她只是一个小透明,她可以我行我素,想做什么做什么。 可是现在她的身份不同了,她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努力营造好自己态度优雅,落落大方的沈家三儿媳的形象,以免落人口实。 因为她知道这不是你爱不爱的问题,这是你应不应该做的问题。 所以她很礼貌周到地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既不喧宾夺主,也不格格不入。 但在这种环境中想完全的游刃有余,其实也有点难。 这是因为尽管她是沈家正儿八经的三少奶奶,她是得到沈氏大家长认可的三儿媳妇。 可当时她结婚的时候,简直是一个震惊了的云港市的天大笑话! 这一点云港市的的人们都没有忘记。 到现在还有人常常在社交场合、在茶余饭后偷偷议论呢! 那些豪门望族们,有的从骨子里还是瞧不起平民出身的她! 尤其是有一些自以为优雅高贵的的女客,罗湘雯能感受得到她们对自己的轻慢。 说实在的,她内心深处是有一点不好受的,但也就是一点点,很快就没有了,消失了。 她已经不在乎这些无聊的事了,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又怎么会在乎她们的态度? 她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做好自己这个人! 罗湘雯在那里努力做好沈家的儿媳妇,而沈三少爷则大咧咧满不在乎,想干什么干什么。 既不费心招呼长辈客人,也不和青年才俊们趁机谈论仕途经济学问,更不老实的回房间消停待自己的。 他专门往那群一无是处,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年轻小辈儿堆里扎! 年轻人的主场中他就是主角,喝酒、跳舞,嗨翻全场! 第165章 我有老婆的 就在云港小园里盛排宴筵、热闹非凡的时候,柳月军与沈慧杰已经飞抵了京城,住进了一家豪华酒店的蜜月套房。 他们要在首都逗留两天,然后再飞往欧洲。 傍晚的时候,柳月军站在窗前,眺望着美丽京城入夜的情景。 “很美,是吗?“沈慧杰走过来说,“你以前有没有来过京城?小时候我常来京城玩,这几年不怎么来了,变化一定不少。明天我们去转一转,怎么样?” 柳月军沉默地听她说着,却什么也没听进心里去。 他的目光越过这璀璨夜晚的上空,停在北方的一个小镇上,停在那儿的那座凤凰山上…… 那山被白雪覆盖,山路上两串脚印蜿蜒而上,脚印的尽头是两个雪人儿…… “对了,我们还要去拜访父亲的老朋友!”沈慧杰又想起父亲交代的事情。 父亲的老朋友,准确的说是世交,那一家子在京城里的根基很深,官做得很大! 沈从的爷爷的爷爷就与这一家的家主相识相知,走动的比亲兄弟还要亲,这么多年来两家世代交好。 有什么事两家互相扶持,互相帮助。 沈家总能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政府的一些新的工作计划,快人一步获取资源,占得先机。 而他们在国外的一些生意,也都是沈家派人在帮着打理。 每次沈家的人进京,出于礼貌和敬重,不管是大人孩子,都要到府上拜访。 所以此次临来时,沈从特意交待女儿,绝不可以只顾着贪玩,而失了礼数。 沈慧杰的这句话,柳月军听到了,他马上把自己的思绪从遥远的地方拉了回来。 “好,”柳月军说,“明天我们要先去拜访人家,然后再去干别的事情。” “嗯。”沈慧杰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咱们晚饭到哪儿去吃?” “随你,你想吃什么都行。”柳月军有些敷衍地说。 “你怎么了?累了吗?”沈慧杰见柳月军有些无精打采的,也失去了笑容问。 “哦,是有一点,不过没关系,”柳月军打起精神说,“一想到我将和我美丽的新娘一起吃一顿难忘的晚餐,我就浑身是劲儿。” 沈慧杰听了他的话又开心地笑了。 柳月军和沈慧杰吃了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新娘吃得津津有味,新郎则吃得味同嚼蜡。 晚餐后他们回到客房,沈慧杰去洗澡了,柳月军则呆呆地坐在梦幻般的灯光下。 一会儿她出来了,水粉色的睡衣随着夜风的吹拂儿而飘动。 她走到柳月军的面前,坐上他的膝头,搂住他的脖颈,一双娇俏的眼睛深情的望着他。 他忙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她的目光。 “你困了吗?”她摇着他问,“去洗个澡!” 她催着他去洗澡,在他关上浴室的门时,她一笑说:“我等你!” 柳月军关死浴室的门,他靠在光滑冰凉的墙壁上,潮水一样的痛苦淹没了他。 我真的该去死!他想,我对不起我的爱人啊! 一会儿,我又将奔向罪恶,奔向伤我的爱人、也伤我自己的罪恶! 芯儿,我亲爱的人儿,我对不起你!我知道即使我死上一百次,也难以赎我的罪!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我留在人间唯一能走的一条路!…… 柳月军在浴室里待了很长时间,他终于还是调整好了情绪,要去打开浴室的门。 他瞥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朦朦胧胧的水雾中,自己的脸仿佛幻化成了最心爱的人儿的绝色容颜,美得让他喘不上气来,突然一见之下令他心疼的要死去! 不,绝不! 他扑到镜子面前,忘情地抚摸着镜子中的幻影。 “我绝不能对不起我的爱人,绝不!即使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我也要灵与肉都忠诚于她!” 他喃喃自语,将头抵在了镜子上,闭上了眼睛。 好久,他突然睁开眼,眼神犀利冷峻,还有些狡黠。 他突然有了主意,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云港小园热热闹闹的直到深夜才渐渐安静下来一些,有的客人陆续开车离去了,有的直接就住在了客房里,继续和好久不见的朋友们喝茶聊天。 那一群最狂野的年轻人却丝毫没有要散场的意思,歌舞声仍然在一隅响彻夜空。 但跳舞的已经没有几个人,他们也跳累了,大多数都围着坐在一起,打扑克、玩骰子,输了便喝酒,不时发出欢笑声。 沈三少爷今晚高兴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又手气不佳,玩什么都输,又被罚了不少酒。 他真的有点喝多了,他恹恹欲睡地趴在桌子上,摆手说:“不玩了,也不喝了,我困了,要睡觉!” “哟,沈三少今天怎么不行了?” “就是,这么快就趴下了?”有哥们儿调笑道。 这时,也有人过来要扶沈英杰说:“要睡也不能在这里睡啊,我扶你回楼里去!” 一只女人的手刚搭上他的肩膀,沈英杰马上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嘴里说道:“走开!别碰我!我有老婆的!” 被推倒在地的女人哼了一声,不再管他。 沈英杰用力敲桌子叫道:“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这时又陆续有几个人过来要扶他进楼里去,不管男女都让沈三少爷推搡到了一边去! “别碰我!都别碰我,我有老婆的!我要睡觉!睡觉!” 这沈三少爷直接耍起了酒疯,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 罗湘雯正帮着安排留宿的客人,何玲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找她。 “三少奶奶,你快过去看看三少爷!” “他怎么了?”罗湘雯忙问。 “三少爷喝多了,嚷着要睡觉,可又不让别人碰他!”何玲说,“只说自己有老婆,别人谁靠近也不行!” 听了何玲的话,罗湘雯怔了怔,然后说:“好,我过去看看!” 罗湘雯跟着何玲找到了沈英杰,他还伏在桌子上喃喃自语。 附近一群年轻人嘻哈笑闹,见罗湘雯来了,瞬间安静下来,彼此递了个眼色,都想看一看,这个所谓的沈三少奶奶,怎么样把这个醉酒的沈三少爷弄走? 罗湘雯根本就没有理那群人,径直走向了沈英杰。 说实话看到眼前的沈英杰胡闹酒醉的样子,她真的挺来气的,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必须要给沈三少爷面子。 她走到沈英杰身边,伏下身去,轻轻拍了拍他,温柔叫道:“英杰!英杰!” 沈英杰“嗯”了一声,这一次没有推人赶人,他缓缓抬起头来,看向罗湘雯,问:“你是谁啊?” 罗湘雯不确定他是真的喝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还是在装疯卖傻,只好耐着性子回答:“我是湘雯啊!” “湘雯?”沈英杰咀嚼着这个名字,“湘雯是我的老婆啊!你……你是我老婆吗?” 罗湘雯真的想上去给他一巴掌,但她只是更温柔地说:“是啊!” 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回答,沈英杰突然伸手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腰,喃喃撒娇道:“老婆,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他们这些人都想欺负我,占我便宜,老婆你快保护我!” 旁边看热闹的人们简直惊掉下巴,一向飞扬跋扈的沈三少爷还有这样的时侯?简直是活久见! 罗湘雯也万分意外,但她还稳得住,她拍拍沈英杰的后背说:“好了,别闹了!你不是困了要睡觉吗?我扶你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沈英杰大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乖乖说:“好!” 罗湘雯把树袋熊一样缠着自己的沈三少爷扶起来,哄着道:“走了!” 于是,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沈三少爷乖乖地跟着他的老婆走了。 在场的不少人,都听过传言说沈三少爷和老婆感情不好,此刻觉得被当场打脸,啪啪地疼! 第166章 装乖装柔弱 沈英杰东倒西歪地由罗湘雯搀扶着,终于走回了别墅楼里。 上楼梯的时候,遇见了正走下来的大家长。 沈从皱着眉头望望儿子,问:“怎么回事?” “他喝多了。”罗湘雯回答。 沈英杰抬起头,望望老爸,醉眼朦胧的叫一声:“爸!” 老父亲又狠狠瞪他一眼道:“在自己家里都能喝醉,像什么样子?丢人!” 他说完恨铁不成钢的下楼去了。 沈英杰嘴角扯出一丝冷嗖嗖地自嘲的笑,被罗湘雯连拖带拽上了二楼,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罗湘雯累得出了一身汗,终于把这个沈三少爷弄进了客厅里,扔在沙发上。 她刚想离开,突然再次被沈英杰拦腰抱住,顺势把她按在沙发上坐着,自己则搂着她的腰,趴在她的腿上不起来。 罗湘雯无奈地薅了薅他的耳朵说:“起来!现在没有别人了,你别给我装了!” 沈英杰不动,也不说话。 罗湘雯又薅了薅他的头发,说:“沈英杰,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快起来!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 沈英杰哼唧了一声说:“我真的喝多了!” “喝多了也不可以耍酒疯!”罗湘雯说,“你不是困了吗?你就消停睡觉!” “我难受,头晕!”沈英杰说。 “那谁让你喝那么多酒,活该!” “你这个女人真无情啊!你就不能给我按摩一下头吗?”沈英杰嘟囔道。 “我不会。”罗湘雯说,看着面前毛茸茸的脑袋,还是忍不住上去按了几下,然后说:“行了?起来躺好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我身上有酒味,我还没有洗澡!” “那怎么办?就这样将就睡!” “你帮我洗啊!” 罗湘雯突然来了力气,一下子把身上的沈英杰掀到一边,站起身说:“你疯了!你爱睡不睡!” 罗湘雯说完就要进里间卧室,不理这个醉鬼。 沈英杰突然又抱住她,再次把她拽在沙发上。 “干什么?你别装醉耍流氓啊!”罗湘雯气得捶他后背。 沈英杰只紧紧抱住她,低声说:“我没有装,我真的醉了,你别乱动,我头晕又恶心,我不洗澡了,我就这样抱着你趴会儿就行,好吗?” 沈英杰说完真的趴在她腿上不动,罗湘雯也停了手不捶他了。 她望着他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心情有点儿复杂。 这么柔软的沈英杰,她很少看到,这与他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此刻,他像个可怜的孩子,需要人陪伴、呵护。 唉!罗湘雯轻轻叹了一口气,就这样由着他抱着不撒手? 这算怎么回事啊? 跟一个醉鬼又讲不通理,真是无奈! 沈英杰乖乖地趴着,一直没有动,后来罗湘雯发现他竟然真的睡着了! 于是,她把沈英杰推在沙发上躺好,站起身来望了他一会儿,心想,如果他总是这么乖该多好!…… 随后她又忍不住自嘲一笑,自己的想法太幼稚,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性情大变那还是他吗? 那他就不是沈英杰了! 沈英杰也有他自己的魅力? 什么魅力?我在想什么?…… 罗湘雯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掉,她轻轻地替沈英杰盖好了毯子,然后才回里间卧室休息。 一夜安眠,罗湘雯清晨醒来时,推开卧室的门来到外间,发现沈英杰已经不见了,沙发上只留下那条毛毯。 这么早就走了吗?罗湘雯想,是不是他清早醒来,记起自己昨晚耍酒疯装柔弱的事,不好意思面对自己,所以就走掉了? 罗湘雯忍不住哼笑一声,有可能,沈三少爷那么傲娇,突然想起自己昨晚装乖装柔弱的像只小猫咪,怎么能忍受的了呢? 估计一时半会儿又不能回家了! 京城的清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虽然有点热,但丝毫不影响人的好心情。 蜜月套房里的新人早早的就起了床,他们今天上午还有正事要做。 已经与人家约好了拜访的时间,绝不可以迟到。 柳月军是早起惯了的,已经晨跑一圈回来了。 一惯爱睡懒觉沈大小姐,此刻也不敢怠慢,闹铃一响就起来了,洗漱、收拾自己,画上美美的妆。 然后他们去餐厅吃早饭。饭后九点钟,他们来到酒店楼下等车。 很快一辆豪华的大吉普开了过来,司机停车,副驾驶上走下一个黑衣男子,亲自为他们打开车门。 这是人家特意派人来接他们的,否则大门口有岗哨,不让随便进。 汽车开了有四十分钟,来到一处小区大门口。 门口站岗的哨兵,看到了车牌号,没再过问什么就放行了。 汽车往里开,曲径通幽,路越走越宽广,一处处独立的别墅小院各具一格,依山傍水,相隔得不远又不近。 汽车最后开进一个苏式园林风格的院落里停下来。 柳月军和沈慧杰下了车,在黑衣男子的引领下来到了一进院子。 这处院子不是很大,但是清幽雅致。二层小楼,飞檐翘角,内有乾坤。风雨连廊外,假山流水、荷塘游鱼。 一位看上去五十多岁、而实际年龄应该要大一些的长者,正在拿喷壶浇花。 听到声音,他回头望,柳月军见他气度非凡,一身正气,又和蔼可亲。 “周伯伯!”沈慧杰人没有到,声音先到了。 “哦,是慧杰啊!”周伯伯放下喷壶呵呵笑道。 两个年轻人已走到了他的面前。 “周伯伯,好久不见!您好吗?我都想您啦!”沈慧杰撒娇道。 “好,小慧杰都长成大姑娘了!这位就是……”周伯伯看向柳月军。 沈家大小姐结婚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太忙,礼到了人没有亲自去而已。 “嗯!”沈慧杰有些害羞点点头,“他叫柳月军!” “周伯伯,您好!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这是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柳月军微笑颔首,恭恭敬敬地递上自己准备的礼物,一套名贵的紫砂壶茶具! “客气了!”周伯伯一摆手让人收下,望着柳月军说,“这小伙子长得真好啊,一表人才啊!” “周伯伯,您过奖了!”柳月军忙谦逊道。 “我听你们父亲说了,你在两天之内谈下了一个棘手的收购案的事。你们年轻人了不起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周伯伯这样说,让我诚惶诚恐啊!” “哪里哪里,年轻人聪明能干是好事啊!”周老乐呵呵地说,又招呼手下的人,“小李,去泡茶!” 两个年轻人跟着周老进了茶室,一会小李就端着香茶进来了。 三个人边品茶边聊天,天文地理,时事经济,讲了很多。 当然沈大小姐说的话有限,她只负责美美地听。 柳月军面对眼前的长者,知道和蔼可亲只是他留给家人小辈的一面,在家中他隐藏了多年身居高位者的威严。 他是京城里非常大的大官,平常老百姓见都见不到的。 面对这样的长者,柳月军既谦恭有礼,又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该说的话侃侃而谈,不该说的绝不多言! 周老对他是非常满意,非常喜欢这个优秀的年轻人,觉得沈从得了一个好女婿,比他三个儿子都强。 听说他出身一般,学历也不高,但相谈之下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学识却很渊博。 虽然身份地位悬殊,可面对自己依然能坦然自若,绝对是个心中有丘壑的年轻人! 只有柳月军自己知道,他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地走到了这一天,他背负着内心深处多少沉重的痛苦! 背弃自己的爱人,成为沈家的女婿,就是因为他深入了解过沈家与京城周家的至交关系! 所以他才会提出去欧洲度蜜月之前,先来京城逛逛,就是为了这一刻见到这个位置上的人! 为了这一天,为了这一刻,他经历了多少身心的折磨? 所以,尽管他内心深处无比激动,可他哪敢有一丝一毫的错,他哪敢让人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向他去喊冤! 今天第一次相见,留下一个好印象就好了,以后的事再徐徐图之。 柳月军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说好从欧洲回来再来看望周伯伯。 他当然不只是客气地说说,他真的一定会来的! 周老挽留吃午饭,柳月军婉拒了,第一次见面,虽然相谈甚欢,也不可以过多打扰。 这么忙碌的大人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留出两个小时接待了他们,绝不可以没有眼色,在人家家里待着没完没了。 两个人还是由周家的司机送出了那个小区,一路上柳月军表面平静,其实内心很激动,思绪万千。 芯儿,我的爱人,你看到了吗?我终于见到了有力量帮助我们的人! 我们离成功更近了一步,终于,终于我们快报仇雪恨了! 第167章 大开眼界了 花子芯见到刘丽红后,真的是既高兴,又失望,又痛苦! 她高兴的是,刘丽红能够肯定她的明晖就在云港市! 她失望的是,刘丽红只是在大街上远远地看见了她的明晖,跑过去想追他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痛苦的是,原来刘丽红根本没在什么玩具厂工作过,她一直在一家歌舞厅做舞女! 由于刘丽红带给了花子芯精神上的痛苦,所以她一有了谋生的路子就离开了她。 花子芯看好了一个小自由市场,她打算在那里做点小生意,当然本钱她得向刘丽红借。 刘丽红拿给她钱,可还是很不理解地说:“子芯,我想不明白,就凭你的小模样,去跟我干,想挣钱还不容易?干嘛这么为难自己?做小生意起早贪黑、风吹日晒的,你图什么呢?” 花子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摇头。 “干我们这行,就是陪客人跳跳舞,唱唱歌,也没什么的!当然也有那些动歪心思的客人,这玩意儿不还全凭你自己把握,你不想别人也不会强迫你!” 花子芯还是摇头。 刘丽红无奈地说:“你呀,就是太倔强了!” 花子芯离开刘丽红后,在一个廉价出租屋里安了家。 而后,她到了水果站批发了一些水果,拿到了那个小自由市场上去卖。 于是,花子芯每天奔波在水果站、自由市场和小出租屋之间,虽然很辛苦,但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而且自由市场上人来人往,她可以随时向人打听,是否听说过“柳明晖”这个名字?是否认识叫“柳明晖”的人? 可惜的是一个多月下来,她并没有打听到她的明晖的一点消息,而且她的小生意做得并不好,不但没有赚钱还赔了几百块。 花子芯叹一口气想,难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吗? 她只好把本钱赔光之前又开始上网看同城招聘启事,搜索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 她看到有一个招聘启事上写着:云港小园招工作人员若干名,职务有园艺师、保安、保洁等。而且工资给的很高! 花子芯猜想这应该是一个公园在招聘,她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干一下保洁应该可以的。 于是她打了上面留的电话,电话那边询问了一下她的个人简历,要了她的身份证号,又视频电话先面试了一下。 然后给了她一个地址,明天上午九点到那儿等着,会有车接她到云港小园。 花子芯第二天九点之前就赶到了约定的地方,抬头一看竟然是明都商城的门前。 她也没有太多想,一会儿有人打电话给她,告诉了她车牌号。 她一看就在不远处,有一辆商务车,她一上车才发现车上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好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都是去应聘的。 汽车开了大半天,把他们带进了一座漂亮的园林,当花子芯以为这真的是一个公园时,她的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非常大、非常漂亮的院落。 三幢别墅楼立在那里,错落有致,浪漫、时尚又壮观。 车上的其他人都在啧啧赞叹,小声议论。 花子芯从他们低声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了这里不是什么公园,而是一户私人住宅,是云港市非常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一的沈家! 花子芯也禁不住睁大美丽的眼睛感慨,才相信原来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家,不只是电影里的虚构!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商务车开进去,没有开向主楼,直接开到了旁边的b栋楼前。 一行人下了车,被带进楼里,在接待室里管家吴伯对他们进行了面试,又安排人让他们填写了简历,检查了他们的身份证,在一个电脑面前刷脸,确让他们的身份真实可靠。 最后又确认了他们每个人想应聘的职位,然后让他们签了试用期的合同和保密协议,试用期结束后,如果正式留用了,再签一份正式的工作合同。 众人都在心里想,豪门望族就是规矩多,雇个人都这么多说道。 不管怎么样,大家还是很高兴,这可是名门望族沈家呀,虽然是为人家服务的,但是人家的工作强度不大,工资高、待遇好、工作环境也非常棒啊,还提供食宿,还有排班休息,你就说这工作香不香? 一切安排妥当后,几个人又被商务车送出了云港小园,让他们回去收拾东西,安排自己的事情,明天正式入职。 花子芯回到小小的出租屋,简单收拾了自己原本就不多的东西,一个拉杆箱全部装下了,然后联系房东明天退房。 第二天上午,她依然和昨天那几个人,还是坐着那辆商务车,再次来到了云港小园。 今天接待他们的是一个管事的和气的阿姨,大家都叫她云姨,她给大家安排了房间和工作。 在b栋楼里花子芯有了一个自己的房间,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宽敞明亮,收拾的舒适整齐,比她之前住过的小旅店、小出租屋强太多了! 可以说是她在云港住过的最好的地方了。 花子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和另一个姑娘跟着领着干活的一个姓王的大姐工作去了。 她应聘的是保洁人员,王大姐带着两个新手边安排她们干活,边好心地给她们讲一些在这里工作的注意事项。 两个年轻的姑娘虚心学习听着,心里很感谢,初来乍到遇到一个热情的大姐,这是很幸运的事。 她们此刻正在c栋楼,收拾客房。 那个大姐是个爱说话的,说完了正经事,又唠闲嗑:“平常这栋楼里啊,没有这么多活儿,这不是前两天家里的大小姐刚刚结婚,好多客人都住在这里了,这才走了,自然要好好收拾一下。结婚当天这里热闹得不得了啊,不但新娘新郎光彩照人,客人也都漂漂亮亮的,那好吃的好喝的也应有尽有,只有你们想不到的,就没有沈家没有的!哎呀,咱们看着跟着也高兴啊!何况这家人家一点也不小气,有什么好吃的,只要客人那边够数,咱们也随便吃!但是你们记住了,主人家虽然好,但咱们也要恪尽职守、谨言慎行,才能干得长远,懂吗?” 两个新人菜鸟姑娘点点头。 从那一天,花子芯就开始了在这个庄园一样的地方的工作。 真的像大家说的那样,这家里雇的人不少,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干活也给配备了很多自动化的东西,所以不累。 虽然住在这里,也有自己的个人时间和自由,同事们相处起来也很融洽,总之花子芯对这个工作还算满意。 三天试用期过后,她和另外几个人都一起重新签了合同。 花子芯原本以为这里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她应该能干的长久一些。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人,才知道这个沈家就是那个沈家,她不得不有了随时准备离开的打算。 第168章 长得真好看 那天,花子芯和另一个姑娘被王姐安排收拾主楼大厅。 那还是她第一次进入主楼,第一眼望过去给她的感觉就是这个大厅真的非常非常的大,非常非常的宽敞明亮,非常非常的豪华时尚! 花子芯在心里感叹的时候,旁边的姑娘也在惊叹:“我的个老天!这个客厅这么老大,咱们俩一上午能收拾完吗?” “……”花子芯无语,深以为然。 两个姑娘都是实在人,本着王姐交待的“木见本色,铁器放光”的原则勤勤恳恳地干活。 花子芯正认真地擦着楼梯扶手,沈家大少爷从楼梯上走下来,她都没有看见。 直到沈世杰到了身边,惊讶地道:“花子芯?真的是你!” 沈世杰很高兴,虽然当初这个姑娘一点也没有给他面子,可再次见到她,沈大少还是很高兴的。 “沈经理?”花子芯也认出了他,十分意外,想想自己早该想到才对,云港又怎么会有两个沈家? “你什么时候到家里来工作了?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你?”沈世杰笑笑问。 他这话问得也没毛病,可因为之前他和自己动手动脚过,所以花子芯听了就觉得莫名有点别扭。 她也不再看他,也不回答,只继续擦着她的楼梯扶手。 沈大少爷等了一会儿,见面前的美人儿不理自己,也不在意,笑一笑说:“行,挺好的,慢慢干,别累到了!有什么困难和委屈可以对我说!” 他也不知道是出于真心,还是调侃,叮嘱完便走了。 花子芯继续干活儿,却有点心不在焉了,她琢磨着沈经理的话,越想越觉得别扭。 她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万一这个沈经理还有以前那些龌龊的想法,自己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可是自己经历了无数波折,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一份安定一点的工作,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就这么不干了再出去奔波吗? 何况现在自己已经签了一年的合同,能是说走就走的吗? 纠结!闹心!花子芯有些沮丧,可内心的苦闷又无人诉说。 干完活儿在b栋楼吃午饭时,花子芯问王姐明都商城的总经理是沈家的什么人? “那是沈家的大少爷啊!”王姐说,继续科普,“大老板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少爷、三少爷、慧杰小姐都结婚了,只有二少爷没结婚。” “哦。”几个新人都点头。 顿了顿,王姐又压低了声音说:“嗯,据说二少爷是大老板的养子,从小养在沈家的。但养子又怎么样,大老板对他也特别好,谁还敢小看他?而且二少爷人也特别好,看上去那才是真正的豪门贵公子!” 吃过午饭花子芯就可以休息了,她想到外面透透气,便出去四处看看。 这里确实像个大花园,风景非常美,空气也特别好。绿树成荫,花草繁茂,有一个池塘里还游着许多条漂亮的锦鲤。 花子芯来到池塘边,见一个姑娘也在那里趴着看鱼玩。 她听到声音,回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午后的阳光下,一个美丽的女孩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她是那样的楚楚动人,自己一个姑娘看着都动心了! 她不是那种浓妆艳抹后的美,不是那种珠光宝气后的美。 她是那种天生丽质,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美! 小姑娘被花子芯的美貌惊艳了,半天缓不过来神儿。 花子芯看着她呆掉的样子有些尴尬,先开口说道:“你好!” 天啊,声音也这么温柔动听!小姑娘继续犯花痴。 “你好!我叫花子芯!”花子芯只好又说道。 小姑娘终于回过神来,忙笑说:“你好!我叫何玲!你叫花子芯?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花子芯不好意思地笑笑。 何玲走近她,舍不得移开眼珠地看着,又问:“你是这几天应聘来的吗?” “嗯。”花子芯点头,“你呢?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在这里干了两年多了,“何玲说,“我一般总是在厨房帮忙,没事的时候就跟着他们学做烘焙。” 何玲说完了,还是看着花子芯,忍不住赞叹:“你长得真好看!” 花子芯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何玲在一边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皱着小眉头说:“哎呀,你长得太好看了,可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花子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何玲左右看了一眼没人,她靠近花子芯说:“我告诉你一个事,但是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跟你说了什么,你以后自己要小心点大少爷!” 花子芯心里一咯噔,本来她就担心着这件事,这个姑娘又提到了,看来自己担心不是多余的! 何玲望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说:“唉,你也别太担心,其实大少爷人平时也不错的,只是有一点……谁知道呢?或许兔子不吃窝边草呢?反正你一个姑娘独自在外,还是小心点好,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美了!” 花子芯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在心里下了决心,找机会和管家说一声,还是离开! 花子芯想好了要离开,可是她没想到不久之后她又碰上了一个人,这个人让她暂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第二天上午,王姐带着她们几个人到主楼的二楼收拾卫生。 王姐给她们分派了任务,花子芯负责二少爷的房间。 花子芯开门进去,开始认真地擦拭。其实二少爷的房间很干净整洁,看得出平时自己也有整理。 她擦拭到书房里的大书桌时,她美丽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她在一摞摞书的旁边,看到了一个白色的玩具小警车。 这个小警车怎么这么眼熟呢?花子芯想。 这是……这是当初自己买的那个小玩具警车! 花子芯想起来了,那是她刚来到云港市不久的时候的事了,当时还靠这个小警车救下了一个年轻人。 后来她也不知道这个小警车掉到哪里去了,怎么……它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这真的会是自己当初买的那一个吗?也许只是一样的玩具呢? 花子芯拿起那个小警车,仔细看了看,她记得当时自己买的那个车门处有一个凹痕。 果然,是自己买的那一个,因为一模一样的凹痕还在! 世间的事怎么会这么神奇?自己怎么会再次与这个小玩具重逢?难道这也是一种缘分吗? 第169章 留下来别走 花子芯正拿着那个小玩具车出神,一个年轻人突然走了进来。 原来是沈二少爷回家来取一下工作用的资料,没想到一走进自己的书房,就看到书桌旁站着一个美丽的姑娘。 她是那样的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她手里拿着那个小玩具警车正在独自沉思。 沈二少爷一下子就呆在那里。 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不就是当初那个勇敢又机智的救了自己的姑娘吗? 不就是那个让自己常常想起来了,心里就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的感觉的人吗?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 曾经朝思暮想过,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再也无缘! 没想到今天再一次看见她,如此重逢,这是天意吗? 也许目光也是有热度的,花子芯就感觉到了被火热的目光注视着。 她转头一看,书房的门口站着一个俊逸的青年。 他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惊喜与兴奋。 四目相对,花子芯被他瞅得不好意思,慌忙放下了手里的玩具,低下了头。 这个年轻人是谁?她想。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难道他就是沈家的二少爷? 可是这个玩具小警车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书房里呢? 花子芯正猜想着,沈明杰已经镇定的心神,缓步走近了她。 他抑制着激动对她说:“你好!打扰了!”而后又望着她问道,“真的……是你吗?” 他看到那姑娘听了他的话,奇怪的望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便问道:“你……你不认识我了吗?” 花子芯听到这里抬起头来,仔细望了望他,好像似乎有一点点眼熟,难道曾经见过,但想不起来是谁了。 她便开口说道:“对不起,先生,不认识你。” 沈明杰拿起刚被她放下的小警车,尚且带着姑娘手指上的温度。 他心里一颤,紧紧握住说:“你还记得三个多月前,你用这个玩具小警车吓跑了一伙人,救了一个小伙子吗?” 这次花子芯听了他的话,似乎想起了他是谁,但是不敢肯定,只是惊讶地望着他。 “你在那群人的手中救下了他,然后又带他去医院。”沈明杰接着说。 “你……难道你就是……”花子芯也很意外。 “没错,我就是你救的那个小伙子!“他说,“我叫沈明杰!” “沈明杰?对,我想起来了,当时在医院,医生们都这样叫他,他也是个医生!你……真的就是他吗?”花子芯也有点激动。 “是,我就是沈明杰,我是一名医生!” 沈明杰见姑娘想起了自己很是高兴:“看来我们真的是有缘,今天又在这里见到了!” 花子芯淡淡笑一下,笑容却有些落寞。 是的,有缘,有缘就会相逢。 可为什么我千辛万苦寻找我的爱人,却找不到呢? 难道我们已经没有缘分了吗? 不,不会的! 我对他的爱,已经融入到了骨血,拆不开,打不断,绝不会没有了缘分的! 重逢,只是需要时间! 沈明杰面对这个从天而降的美丽的姑娘,内心深处自然是感慨万千。 他真想打开窗子,对着天空大喊两声,感谢老天爷把这个姑娘送到了自己面前。 可一向冷静自持的二少爷,绝对不会那样失态。 而且他细心地发现面前的姑娘神情落寞,似乎有点不太高兴。 虽然是重逢,虽然自己内心一直记着姑娘的恩情,但毕竟都不熟悉,他不好直接去打听什么。 沈明杰只是问:“你…是刚来这里工作?我们……以前没有在这里见过面。” “嗯,我刚来一个星期。”花子芯回答。 “怎么样,还适应吗?”沈明杰关心的问。 “还好。”姑娘说。 沈明杰点点头,郑重地向她伸出手说:“现在我们可以正式认识一下吗?” 花子芯看看他,一脸光明磊落的样子,便也朝他伸出纤纤玉手。 沈明杰很绅士地只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指尖,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沈明杰!” “你好!我叫花子芯!”姑娘说。 沈明杰一笑:“很荣幸,知道你的名字了!花子芯?真好听!” “谢谢!”花子芯说。 “其实,上次你帮助我的事,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你,只是你没有留下姓名,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只有这个小警车,你把它落在医院了,医院的同事把它交给了我,我一直珍藏着它。我很感谢缘分让我们重逢,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沈二少爷真诚地说。 “没什么,那只是一件小事,不必放在心上。”花子芯说。 “对你而言,可能是一件小事,对我却很重要。”沈明杰说,“既然天意让我们又相逢,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你以后在这里工作,有什么困难,或者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助你的!” “谢谢你的好意,”花子芯说,“不过不必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离开这里了?” “你不是刚来吗?为什么就要离开?”沈明杰不解地问。 “哦,没什么。”花子芯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在担心什么,说不出口,就算说出来,也会令这位二少爷尴尬。 “是工作太累吗?”她不说,沈明杰便问。 花子芯摇摇头。 “那是和大家相处的不好吗?” 花子芯又摇头。 “是有人欺负你吗?”沈明杰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 花子芯望望他,还是摇头说:“没有,我只是……想离开。” 沈明杰能感受到她说的不完全是真心话,可是自己不可能逼迫她说出心里的想法。 但一想到,她刚刚在自己面前出现,又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接受不了。 于是他转变了方向问:“那你离开这里后打算做什么呢?是已经找好别的工作了吗?” 花子芯摇头:“没有,但工作总会有的。” 可是她一想到了自己之前为了工作奔波在街头且四处碰壁,仍心有余悸,心里其实是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轻松的。 “既然还没有找好工作,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现,让你感到困扰了,所以才临时起意说要走?”沈明杰问。 “不,不是的。”花子芯马上说,“我很高兴看到你的!看到你恢复的这么好,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真的很替你高兴的!” “那就留下来别走!”沈明杰语气坚定地说。 花子芯听了都有些意外,美丽的大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无论在这里,你是担心什么,还是害怕什么,你放心,有我呢,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相信我,好吗?我说过的要感谢你,这件事我已经等了三个多月,你留下,就算是给我一次感谢你的机会,好吗?” 沈二少爷态度特别的诚恳,话语中又充满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花子芯那纷乱的心绪,似乎一下子就被抚平了。 她犹豫了,是否可以相信这个沈二少爷不离开? 沈明杰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说:“相信我,留下来!我才见到了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还没有好好地感谢她,就让她再次离开!” 花子芯不好意思地一笑:“快别说我是你的恩人,谁遇见了都会这样做的!” “可是只有你帮助了我!所以,留下来,好吗?” 花子芯见沈明杰对自己一再挽留,加上现在走出这个云港小园,真的不知该去哪儿,于是她终于点点头。 那就先留下来,走一步看一步,离开的事情以后再说。 沈明杰见花子芯点头了,一向沉稳的性格也没忍得住喜笑颜开。 第170章 偷偷的喜欢 花子芯听了沈二少爷的劝说,在沈家留下来后,才知道当初把自己辞出明都商城的大老板是这儿的男主人。 大老板早已经不认得自己了,花子芯却对他还是有一点印象的。 那天上午,花子芯与沈明杰聊了一会儿之后,沈大医生又急急忙忙地取了资料去工作了。 晚上下班后,他竟然又开车回来了。 家里人都很奇怪,二少爷怎么今天也回来了? 大家都知道的,他一般周末才回家的,除非家里有特殊的事,或者被老父亲专门叫回来。 那天晚饭时,沈明杰见到父亲,说了花子芯的事。 沈从这才知道当初二儿子被打,曾有一个姑娘帮助了他。 “花子芯?原来是她帮了你啊?” 这时沈世杰说道,他此刻才恍然大悟:“哦,难怪那天早上她会迟到!” “什么迟到?大哥说的是什么意思?”沈明杰问。 沈从一时没有听懂,也望着大儿子:“怎么,你也认识那个姑娘?” “爸,您怎么忘了,明杰出事那天的上午,您去明都商城视察工作,有一个姑娘迟到了来晚了,您发了一顿火,您还记得吗?” “我怎么记得那么多小事儿?”沈从哼一声说。 “哎呀,您好好想想,就是那个迟到的姑娘,她就叫花子芯啊!” 沈从想起来了:“什么?原来她……” “对,应该就是她为了帮助明杰,结果上班迟到了,结果您……嘿嘿嘿……你还给人家辞退了!” 沈世杰笑说,一点也没给老父亲留面子,毕竟有机会看到自己一向厉害的老父亲尴尬,还是挺有意思的。 沈从听了瞪了不太着调的大儿子一眼,的确还是有点尴尬的。 沈明杰坐在那里都听明白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沉默不语。 沈从心里也觉得现在看来,确实当初那件事做得有点对那个姑娘非常歉意了。 他轻咳一声道:“当初既然是一场误会,既然她又来到了咱们家工作,那就给她最好的待遇,以示对她的感谢!” 第二天,花子芯就被大管家偷偷告知,她的工资重新给定了,比之前翻了两倍。 花子芯有点慌,她以为是沈二少爷的意思。 可管家伯伯却说:“这是先生的意思,你不要有压力,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好。” 花子芯只好点点头,没说什么。 熟悉了几天,沈家的人花子芯基本都认全了。 大老板的小儿子她也见到了。 不过恕她直言,她觉得沈三少爷看起来不太像什么好人。 可他的妻子却漂亮大方、待人友善。 总之,正如沈二少爷所说的,沈家没有人欺负她,包括大少爷沈世杰,上上下下待她都很客气,除了沈世杰的太太傲慢了点外。 当然待她最好的人,莫过于沈明杰了。 他不但常常在她干活的时候上手帮忙,还领着她玩,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找节目哄她开心。 这样她觉得有点受宠若惊,真的不适应。 连一起干活的老人儿都说自从花子芯来了,二少爷天天回家了! 这一天早上,花子芯在收拾主楼二楼的客厅时,沈二少爷听见声音,便从自己的卧室中走出来帮忙。 花子芯见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便说:“你不要再这样做啦,你总是这样帮我,我就不能拿工资了!” 沈明杰说:“你救过我的命,这点小事算什么?” “我帮你的也是一点小事,你不要总挂在嘴上了。”花子芯说,又想起来问,“对了,我还不知道那帮人为什么会打你呢?” “其实,那只是一个误会。”沈明杰轻描淡写的说。 “有什么误会他们要下手那么狠呢?”善良的花子芯不明白、不理解。 “只怪我太笨了。”沈明杰说。 “沈二少爷本想英雄救美,没想到弄巧成拙,结果让人家的老公以为他在勾引良家妇女!”这时沈英杰走过来说。 花子芯听了沈英杰的话,明白了沈明杰所说的误会是什么。 这时沈三少爷又哈哈一笑,望着他的二哥说话了:“从小伙子的眼睛里看出他有了情人!” 他说完又看了看花子芯,一步三晃地走了。 花子芯似乎明白沈英杰打趣他哥哥什么,可人家又没有明白地对自己说,她也不好分辩什么,只能望着他的背影无语。 见弟弟走了,沈明杰对花子芯说:“我弟弟他爱开玩笑,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花子芯一笑,心想:你弟弟爱胡说八道才对! “所以你不要总帮我干活了,让别人想多了不好!”花子芯说。 “为什么怕别人多想?别人想什么是他的自由,我们做什么是我们的自由。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了!”沈二少爷说。 花子芯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只是在想:我和你不一样,你是这个家里的二少爷,谁敢说你什么?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弄不好会遭人嫉妒嫌弃的!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 这些话虽然可以很明白表达自己的想法,但面对着这个儒雅随和的沈二少爷,温柔的她真的无法说出口。 “你看,今天的天气多好啊!”沉默了几秒,沈二少爷望着窗外阳光明媚的天气转移话题说。 他能感觉得到刚才那个话题让面前这个美丽的姑娘不舒服了,马上贴心地聊点别的。 “是呀,是很好!”花子芯说。 “这个季节挺适合游湖的,一会儿干完活儿,咱们也去玩一玩,好吗?”沈明杰建议道。 “今天不是星期天,我可以出去吗?”花子芯直接忽略了游湖,而是关心自己是否可以走出云港小园。 “当然了,”沈明杰说,“你在这里工作,但你是自由的,你什么时候想出去都可以!” “哦,我想起来了,我们是需要排班休息的。”花子芯说。 “不用在意那些,你可以有自由的特权。”沈二少爷霸气说。 “你的意思,我就是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时候出去了?” 对于这一点花子芯还是很高兴的,是不是借了沈二少爷的光,还是大老板安排的,她并不在乎了。 “当然。”沈明杰回答。 “那太好了!”花子芯高兴地说,“我想出去办点事,可以吗?” “当然可以。”沈明杰嘴上说着,心里却有一点点失望。 他今天正常休息,想着可以约花子芯出去游湖玩,结果人家却有事。 沈明杰望着花子芯独自走出云港小园,心里一阵惆怅。 可又想起来她刚才难得露出的灿烂的笑脸,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又是满足的。 有什么能比看到自己喜欢的姑娘开心更快乐的事情呢? 是的,沈明杰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他喜欢这个叫花子芯的姑娘! 真的,非常喜欢! 在心里偷偷的喜欢着她! 虽然还无法宣之于口,但是暗恋,又酸楚又甜蜜的滋味也好,自己慢慢品尝! 如今在云港小园除了工作以外,花子芯唯一想办的一件事,就是寻找她的爱人! 可事实上,关于寻找爱人这件事情,她非常苦恼,因为她又无从寻找! 她不能报警,也不能登寻人启事,她只能寄希望于命运的风把两块浮萍向一起推送,寄希望于命运的缘分,让他们再次重逢! 却不知道那一刻的到来,会是何年何月何时? 她又不肯每天只傻傻的在原地等,所以她要去找寻他! 也许她的找寻,穿大街,过小巷,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徒劳的,可她永远也不会放弃! 她相信终究有一天,缘分会让他们再相逢! 花子芯上午就从云港小园里出来了,她整整在街上溜达了一天,日落西山的时候,她才不得不失望又疲惫地回到了沈家。 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她远远的看见了沈明杰在那里徘徊。 沈明杰一见了她,眼睛里突然有了光,高兴地迎了上来。 “你……你在这干什么呢?”花子芯问。 她有想沈二少爷是不是在这里等自己?但又想不会,希望不会,因为自己受之不起。 “没什么。”沈英杰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你的事情办完了?” 花子芯听了他的话,美丽的脸上布满忧伤,她无力地摇摇头。 第171章 想找一个人 “你……到底想办什么事呀?”沈明杰问,“方便告诉我吗?如果方便不如说给我听听,也许我能帮你呢!” 花子芯望着他,突然有了倾诉的愿望。 也许是太久没有向人说起心底深处的秘密,压抑的太久了,窒息的感觉太难了。 面对这个让她非常信任的儒雅公子,面对他的关心和询问,花子芯终于开口说道:“我……我想找一个人。” “什么人?”沈明杰问。 “他叫柳明晖。”花子芯说,“你听说过这样一个人吗?” 沈明杰摇摇头说:“抱歉,没有听说过。姓柳的我只认识一个人,可他叫柳月军,是我的妹夫。” 花子芯很失望,低下头往云港小园里走去。 沈明杰跟上来问:“你说的柳明晖是你的什么人呀?他是个男的?” “他是我的……亲人!”花子芯说,“我是从别的地方特意来到这里找他的。” “你不知道他的住址或者工作的地方?” “不知道。” “他在云港是做什么的?如果你知道他的职业,就要好找一些。” 花子芯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工作,我们已经有好久不见了!” “是这样呀。”沈明杰也觉得这件事有些难办,想了想灵机一动说,“有办法了,你可以在网上发布寻人启事,或者找警察帮忙。” “不可以的,不可以!”花子芯慌忙说,“你千万不要在网上发布找他的寻人启事,更不要找什么警察!” “为什么?”沈明杰不明白,“借助媒体和警察的力量找人才是最方便快捷的啊!” “不!“花子芯坚决地说,“我宁肯一直找不到他,也不要用那些办法!我不麻烦你了,还是我自己找!” 花子芯说完,撇下了沈明杰跑进了云港小园。 沈明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呆呆地发愣,他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如此激动。 柳明晖? 这个柳明晖到底是她的什么人? 为什么一提到上网上登寻人启事,或者向警察求助找他,花子芯会那么紧张呢? 花子芯一口气跑到了云港小园的后园,她绕过泳池,穿过花丛,跑到松林边的竹凳上坐下。 她喜欢这儿的宁静,没事的时候喜欢独自坐在这里。 而此刻她的心烦乱极了,丝毫无宁静可言。 找不到她的明晖她非常沮丧,听沈明杰提到可以借助媒体和警察的力量寻找他,花子芯更恐惧了。 绝不能让沈明杰在网络上发布关于寻找柳明晖的消息,更不可以找警察! 花子芯想,为了我的明晖的安全,我宁愿一辈子找不到他! 她甚至已经后悔,不该把这件事向沈明杰透露。 可是,没有了明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花子芯又痛苦地想着。 她正在纠结为难的时候,落在后面的沈明杰跟了过来。 因为刚才自己的态度,此刻花子芯见到他,有点不好意思。 但沈二少爷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走近她,望了望她,说:“我不知道你到底要找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借助媒体或者警察的力量寻找他。但请你放心,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的,放心!” 花子芯看着这样善解人意的沈明杰,一颗心落回了原处,她真的非常的感激! “谢谢!”花子芯说,“谢谢你的理解!” “我们是朋友嘛,最基本的就应该是相互理解和尊重嘛!看得出你是一个要强的姑娘,有事情了愿意自己扛。如果哪一天你扛不住了,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谢谢!”花子芯再次说,心里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第二天上午,花子芯收拾完了楼里的卫生后,帮着园艺师在外面修剪花花草草。 其实这不是她的工作,她只是喜欢那些漂亮的花花草草,更喜欢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园艺师当然不敢说让她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因为有美女陪着干活不累,再说都知道这个姑娘和沈二少爷有些渊源,谁敢得罪? 花子芯跟着人家忙活了一阵,累了就坐在一边休息,望着继续干活的工人。 这时一个年轻人把修剪下来的一大捧花递给花子芯说:“拿着,一会儿插到花瓶里!” 花子芯接过来,难得开心的笑了。 给她花的小伙子一下子就看呆了,原来花子芯笑起来,比平时还要好看十倍! 这时一辆豪车从前面驶过,有人说:“那好像是蒋少的车!” “哦,对啊,我看也像。”另一个人说。 花子芯也没有注意听,只认真看着手里的花。不一会儿,又有一辆车开了的过去,远远的还朝他们按了一下喇叭。 “是二少爷回来了!”又有人说。 “二少爷最近回来的真的很勤呢,中午就回来了!” 大家说着都瞥了一眼花子芯,一副了然的样子,仿佛在说:二少爷是为你才回来的啊! 花子芯突然觉得在这儿坐着不香了,她拿着花走了。 一会儿,又溜达到了后园的松林边,她在竹凳上坐下。 这里离主楼不算远,树荫下还挺凉快的。 她本想多待一会儿,可无意中一抬头,她竟看见对面楼上二楼的一个大阳台上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他正远远地望着自己。 花子芯突然觉得很别扭,忙站起身走开了。 在阳台上望着花子芯的是蒋金石,他来沈家闲逛,无意中发现了美貌的花子芯,顿时心痒难耐。 花子芯本打算直接回b栋楼,可是遇见了云姨。 云姨见花子芯拿着花,就高兴地说道:“我正想找点新鲜花插瓶呢,这束花真好看!子芯,你帮我把主楼大厅里的花换一下!” “好。”花子芯答应了,转身走进主楼,找到花瓶,把里面有点蔫了的花拿出来,把那一束鲜花放进去。 她正端详着,看看哪里插得不太理想,突然一个男人靠近了她,上下打量着她说道:“真是一个小美人啊!你叫什么名字?” 花子芯吓了一跳,转头看时认出来,这人正是刚才在二楼阳台上盯着自己看的那个男人。 花子芯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并不理他,转身就走了。 那个男人却拦住她,色眯眯地说:“哎,别走啊!美女,认识一下,本少爷想和你交个朋友!”那个男人说着就要上手摸她的脸。 花子芯“啪”的一下,把他的手打开,转身想朝外面走,而那个男人却故意堵住她的去路,不管她往哪边走,那个混蛋都堵着她。 花子芯无奈只好朝二楼跑去,正与下楼来的沈明杰撞个满怀。 第172章 不想因为我 沈明杰忙扶住她,问:“你怎么了?跑什么?” 未等花子芯回答,他看见了蒋金石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沈二少爷义愤填膺,便冲蒋金石的厉声道:“蒋金石,你混蛋!你在干什么?如果你是来做客就请尊重别人,不想待就请离开!” 蒋金石哈哈一笑:“我在逗这个小美人玩呢,沈二少爷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呀?”他说完摇头晃脑走出楼去。 蒋金石走后,沈明杰问花子芯:“你没事?” “我没事。“花子芯说,又问,“他是什么人呀?” “他是我大嫂的弟弟。”沈明杰说。 沈二少爷本来不想在背后议论别人,可是觉得还是应该给单纯的花子芯提个醒儿,于是说:“以后你看到他就躲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常来吗?”花子芯担心地问。 “偶尔。”沈明杰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有我呢!” 花子芯听了他的话感激地一笑,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花子芯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自从那日起,蒋金石便开始惦记上了貌美如花的花子芯,三天两头来云港小园骚扰她。 为此沈明杰还和蒋金石打了一架,弄得沈家上下不得安宁。 碍于蒋庆国和蒋金曼的面子,沈从夫妇不能把蒋金石拒之门外,所以为了沈家的安宁,他们决定辞退掉花子芯。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虽然你是受害者,但是你无权无势无背景,你就要遭受不公平的对待! 但是你不要绝望,如果你幸运的话,总会有正义之神挺身而出,为你讨回公道! 听了大家长们的决定,沈明杰当然坚决反对。 他对沈从说:“爸,我没有求过您什么,但我现在请求您,不要把花子芯赶走!她孤零零一个人,一个女孩子,离开这里更会被坏人欺负!她救过我,我不能忘恩负义不管她!” 沈从轻轻叹气,儿子的正义感他肯定,可是…… “可是现在她在这儿,蒋金石也是天天来找她的麻烦,这对她也没有好处呀!”沈从说。 “可至少我们还能保护她?”沈明杰说。 “可因为这个姑娘,你总和蒋金石对着干,慢慢不就升级成了沈蒋两家的矛盾了吗?这样绝对不可以,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那就把这个姑娘推出去吗?”沈明杰接受不了,“蒋金石岂不是更有机会下手?” “明杰,你没有责任和义务必须保护她,如果她没有来过云港小园呢?她又都会经历什么事情,你又怎么会知道?” “可她现在已经来了,我已经知道她曾经帮助过我,现在她遇到了麻烦,我也要帮助她!” 父子二人各执一词,正僵持不下的时候,恰好罗湘雯经过听到了。 她站住说:“我有一个主意,不如就把她转移!” “转移?”父子二人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我们再给这个姑娘安排个别的工作,”罗湘雯说,“不要让蒋金石知道,这样二哥既没有忘恩负义,这个姑娘也安全了,不是很好吗?” 罗湘雯每天早出晚归,周末休息的时候总是回自己家里,其实她没有见过几次这个姑娘,几乎就没有正式说过话。 但云港小园最近几天,因为她闹得鸡犬不宁,她是听说了的。 虽然她不是很了解,但是蒋金石是个王八蛋,她是肯定的。 沈二少爷的想法,她是支持的。 所以她才会说话,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然后她就闪人了。 说实在的,沈家的事,她不想掺和太多,她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现在只有明哲保身,管好自己就好! 罗湘雯的主意让沈家父子的矛盾立刻化为乌有,爷俩开始商量给花子芯安排个什么别的工作。 这时候,何玲跑过来着急地说:“先生,二少爷,花子芯她走了!” “什么?她走了?她什么时候走的?”没等沈从说话,沈明杰站起身急忙问。 沈从也在心里琢磨,看来这姑娘外表柔弱,内里也很刚强,还没说要辞退她呢,人家自己走了。 “她刚走。”何玲说,“大概现在刚到大门口。” 何玲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沈明杰已经跑出门去。 沈明杰开着车,在大门外追上了花子芯。 他下了车,拦在她面前问:“子芯,你要到哪里去?” 因为着急他冲口而出是在心里对她的称呼,“子芯”,多么亲切又可爱的名字。曾在心里呼唤了无数遍,今天终于叫出了口。 听到沈二少爷这样称呼自己,花子芯也愣了愣。 “我想离开这儿了。”花子芯说,“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父子失和,也不想因为我,让你挨蒋金石的打。” 是的,那天打架的时候,沈明杰吃一点亏,毕竟他是文质彬彬的儒雅绅士,哪里是平日里总是逞强斗狠流氓一样的蒋金石的对手。 沈二少爷多少有一点点尴尬,在她心里我是否有点太弱了?不相信我能保护她? 但是他还是说:“子芯,你不用走了,现在一切都解决了。”沈明杰说,“明天我给你换个工作的地方,让蒋金石找不到你,他就不会再骚扰你了。” 既然已经叫“子芯”了,就这样叫,这样很明显能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真是好事!沈二少在心里想。 花子芯没有说话,只是犹豫地望着沈明杰。 “你不相信我吗?”沈明杰忙问。 “不是的。”花子芯说,“我只是不好意思麻烦你,这已经给你添了许多麻烦了!” 沈明杰听了她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是从来没把我当朋友,是吗?” “不是的,”花子芯说,“你是个好人,总帮助我,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很高兴!” “那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明天我带你去新的工作的地方,让我们继续做朋友,好吗?” 花子芯望着沈明杰诚恳的目光,终于点了点头。 第二天,花子芯离开了云港小园,再次来到了明都商城。 不过这一次,她不是做销售员,而是进了广播室做播音员,这工作既清闲,待遇又高。 花子芯当然知道这是由于沈明杰的关系,总经理才会如此照顾自己。 开始她还是住在集体宿舍里,但很快沈明杰就把她安排进了一个离明都商城不远的三室一厅的楼房里。 他说这是公司的房子,这属于单独的宿舍,让她住的。 花子芯不傻,当然明白,就算是公司的房子,肯定也是借了沈明杰的光,才会给自己安排独立的地方住,还那么大、那么好! 虽然的确住在集体宿舍里,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是花子芯开始还是不能接受的。 她不想什么都搞特殊,给沈明杰添麻烦不说,还让别人议论不好。 沈明杰却有自己的道理,他说:“沈家集团中有房地产开发的公司,这样的房子有很多,公司职员单独住的你也不是第一人,所以你不要有压力。另外,你自己住,更方便、更安全,不是吗?” 花子芯想了想他说的话,似乎也有道理,就同意了。 于是花子芯离开了集体宿舍,搬进了新居。 沈明杰怕她一个人寂寞,买了许多花,让她闲时无事的时候养,还买了两只鹦鹉陪她说话。 沈二少爷对她真是尽心尽力呀,这让花子芯时常觉得有点受之无愧,不好意思。 他总说花子芯是他的恩人,要好好感谢她,他现在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兑现当初对她的承诺。 可有时花子芯也觉得,不知道哪里有点怪怪的。 日子似乎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了,比她初来云港市时,生活要轻松好过很多。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让花子芯真正的快乐起来,因为她还没有找到她的爱人! 第173章 交上了好运 二十四天后,柳月军和沈慧杰欧洲之行归来。 本来他们计划再待几天,可是突然遇见了那个国家的一伙武装分子和政府军起了冲突,打断了他们的旅行,他们就提前几天回来了。 当然这样正合柳月军的心意。 柳月军提议先是落地北京,他要再次登门拜访周伯伯。 他知道周伯伯喜欢鉴赏古玩,在欧洲的一次拍卖会上,花了不少钱拍下一个本国的青花瓷瓶给周伯伯带回来。 当时在拍卖会现场,连沈慧杰都看呆了,她没想到自己传说中出身寒微的男人,会这么舍得砸钱! 自己的男人……说的没毛病? 既然结婚了,当然就是自己的男人!可是……虽然……但是……唉,别想那些没用的了,结婚了他就是自己的男人! 自己的男人竟然能砸钱买下了那个青花瓷瓶,那么看来他的资产应该很雄厚了,否则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和别人较劲呢! 至于为什么他会有那么多钱,沈慧杰懒得去想,也没有的脑细胞去想。 她只觉得自己的男人好帅、好潇洒,她又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好喜欢,就行了! 可是就这样一个高大挺拔,英俊帅气,荷尔蒙爆棚的男人怎么会…… 这不太现实?可事实就是这样啊……算了,不要想那些了……怎么又去想! 两个人落地京城后,周伯伯还是挤出时间来接待了他们,看到他送的东西仔细欣赏,感慨地说:“太好了,太贵重了!” 柳月军说:“这是国家之宝怎么能让它流落他乡,周伯伯收藏它是理所应当。” 周伯伯乐呵呵地说:“受之有愧啊!” 柳月军与周伯伯说了一会儿欧洲见闻之后,起身告辞。 周伯伯说:“不急,留下吃点饭,我已经让人准备了。” 柳月军见周伯伯是真心实意挽留,便不拒绝,与周伯伯和周伯母一起共进了晚餐。 虽然都是家常便饭,但柳月军吃着比什么都香。 席间柳月军又和周伯母聊了许多家常话,周伯母也很高兴。 周氏夫妇都很欣赏这个年轻人,沈大小姐在他们面前,反而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他们对沈慧杰亲热,那是因为她是老友故交家的小辈。 可对柳月军,则完全是因为真的喜欢这个优秀的年轻人。 饭后,柳月军道了“打扰”,带着沈慧杰告辞离开。 他们又在京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的飞机飞回云港市。 飞机落地后,沈家的司机把他们接回了云港小园。 方月梅心疼女儿,又觉得这个姑爷好拿捏,说什么也不让她搬出去住,所以柳月军也只好住进了云港小园。 成为了沈家的乘龙快婿,当然这小小的客房部经理职位可就太小了。 就算柳月军自己愿意,方月梅和沈慧杰都不会同意的。 同样,大老板沈从也不会埋没人才,不用太太、女儿吹耳边风,就已经安排柳月军进入了明都集团的集团总部做自己的助手。 于是,明都集团副总裁新鲜出炉,走马上任! 当然即使柳月军再有能力,沈大老板也不可能给他正位置坐。 首先自己现在还没有老到需要退休,虽然有时也确实觉得有点精力不济。 其次,他沈家总裁的正位一定要留给自己的某一个儿子! 虽然这三个儿子,老大能力不太强,老二不想干,老三一天吃喝玩乐…… 唉!大老板也有点愁啊,幸好身体还行,再坚持几年也没有问题。 趁这几年,培养老大,劝说老二,等等老三真的长大懂事一点。 到时候把自己的位置交给一个最适合的儿子,其他两人做他的左膀右臂。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完美! 大老板想得很好!…… 当然,能者多劳,柳月军虽然升任了明都集团副总裁,可明都大酒店客房部经理的职位他还兼职着。 每天有空过来看一看,检查安排一下工作,有时候他还会在酒店的总体规划上给罗湘雯出谋划策。 如果他忙起来过不来的时候,就拜托罗湘雯去主抓一下。 相对来说客房部的工作比起其他部门好干一些,没有那么繁琐,他也忙的开。 说实话他倒挺高兴这样的,突然升职的那么快、那么高,虽然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却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他需要身边有些熟悉的东西,才心里踏实! 沈大小姐结婚后,不愿意在家里待着玩儿了,也要去上班。 父母见她突然上进当然高兴,于是就安排她进了明都商城做了她大哥的助理。 自从大老板重用了罗湘雯和柳月军后,明都大酒店的经济效益直线上升。 沈从很高兴,认为自己没有看错这两个外姓儿女。 其实他不知道,罗湘雯、柳月军两人工作勤勉认真、思维活跃、能力强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那些以往为了谋私利,动不动就在酒店里根据自己的便利条件,做不同手脚的人不敢行动了。 罗湘雯、柳月军都来自基层,太了解他们的底细,没让他们马上卷铺盖回家就是烧高香了。 都不需要罗湘雯柳说出来什么,只一个眼神,他们就懂了,自己的小辫子都被人家攥在手心里了,不敢造次,真的不敢! 而柳月军更是给他们“面子”,请他们一起吃饭,席间他没提任何一句过去的恩恩怨怨,只说很高兴继续和他们在一起合作,希望他们永远支持自己! 谁敢不支持他呢? 别说他已经是沈家的乘龙快婿,就是单单是明都集团的副总裁,谁又敢惹? 那不是拿起鸡蛋碰石头吗? 同样他们也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已经被人家牢牢把握住,顺其者猖,逆其者亡! 不提过去的小辫子,不代表人家心中没有,只不过看你往后的的态度了!以后不管怎样也只能听人家的指挥了! 当然他们只是小人物,柳月军此刻并不看上眼。 但是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他懂,再小的支持也是支持,他必须抓住! 只是这几个人都不禁在心中感慨,真的是没有想到,他们摇身一变的速度这样快! 虽说当时他们也觉得罗湘雯和柳月军这两个年轻人都挺有头脑,有个性,又机智勇敢,可是这变化的速度简直也太让人瞠目结舌了! 真的让人刮目相看!难以置信! 他们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几个人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 虽然不光他们,很多人都在背地里偷偷私下议论,他们是靠自己年轻漂亮,博得了大老板儿子和女儿的欢心,才交上了好运。 但想想那也是一种本事啊!不服不行啊! 沈大老板因为明都大酒店经济效益直线上升高兴的同时,也在为明都商城始终不温不火的情况不甚满意。 柳月军知道了后,给沈从提供了两个促销方案。 一是比较老套的办法,开展有奖销售。虽然老套,有时却真的管用,试试也无妨。 二是在商城组建一支模特队,用时装表演吸引顾客达到促销的目的。 沈从采纳了柳月军的方案,让沈世杰开展有奖销售活动,组建模特队的事就交给了沈慧杰。 第二种倒是挺新颖,但他不确定效果会如何,就来试一试,对自己的女儿的能力也是一种锻炼。 中秋节的前一天,云港市四个千亿富翁之一的唐亿万,在家里摆下酒席,宴请云港市上流社会众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沈家的人全部被邀请去了,包括罗湘雯和柳月军。 可是到了吃饭的时候,罗湘雯和柳月军却被安排在楼下不起眼的位置,和一群闲杂人等在一起。 而沈家的其他人,包括蒋金曼都被当作上宾安排在了楼上贵宾席。 对于唐家的这种安排,罗湘雯很不满,她望望柳月军,见他也在望着自己。 于是她冷笑一声说:“我没有胃口吃了,你呢?” “我倒是真的有点饿了,想吃饭,可不是在这儿。”柳月军说。 “那我请你!”罗湘雯跃跃欲试地说,“我们到海边吃龙虾、听潮声,怎么样?” “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柳月军说。 于是罗湘雯和柳月军两个人离开了唐家,开车来到海边的海中飞餐厅吃龙虾。 那顿饭他们都喝了不少酒,吃饱喝足了,两个人都不想回家,便在海边散步聊天。 第174章 早离早解脱 罗湘雯和柳月军回到云港小园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月光下的云港小园一片寂静。 当他们经过喷泉旁时,柳月军望着那奇特造型的喷泉说:“其实我们就是这都市里穿草鞋的人,只有努力拼搏才能走上一条成功的路!一条生路!” 罗湘雯听了柳月军的话,明白了他也是了解这个喷泉的深刻寓意的。 成功的路!没错,她能理解。 生路?……也没错,委委屈屈地活着,有时候和死路也没有什么区别! 来到了楼上后,两个人分开,各自回房间。 罗湘雯轻轻拿钥匙打开房门,摸着黑蹑手蹑脚的往里走,她怕惊醒沈英杰。 还没走到里间屋的门口,突然房间亮了起来,沈英杰就站在面前对她怒目而视。 “你怎么还没有睡?” 罗湘雯也不用小心翼翼了,她问了一句,然后想绕过沈英杰继续往里走,才不想理他为什么朝自己瞪眼睛。 谁知道沈英杰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用力一推把她摔倒在了沙发上。 罗湘雯坐起身,怒问道:“你干什么?你疯了?” “我是疯了,你把我气疯了!”沈英杰望着她说,“你上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而且手机还关机了,打你电话打了多少遍都打不通!” 没错,吃饭的时候,她和柳月军全都把手机关机了,就是不想让别人打扰。 “废话,手机关机了,当然就打不通,干嘛还要打好几遍?”罗湘雯说。 “这是重点吗?我现在想知道你这么晚才回来,是到哪里去了?”沈英杰又声色俱厉地问。 罗湘雯想起在唐家沈英杰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径直上楼吃饭的事,便冷笑一声说道:“我喜欢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你管的着吗?” “我当然管得着!”沈英杰叫,“因为我是你的老公!” “老公?”罗湘雯想起沈英杰以前说过的话,便道,“你给你自己定的头衔也不小嘛!” “好,这个有名无实的破头衔,我也不要了!”沈英杰喊道,“你这样的老婆我也不稀罕!咱们离婚,你愿意跟谁鬼混就跟谁鬼混!” “鬼混!”罗湘雯站起身来怒视着沈梦杰说,“你把话说明白,谁鬼混了?咱们离婚可以,我早就想离婚了,可你不能侮辱我!天天鬼混的是你沈英杰自己?” “不错,”沈英杰冷笑道,“我是天天鬼混,要不然我怎么会是云港市有名的花花公子呢?在奔向死亡的路上,我只嫌罪恶少,所以我要抓紧活着的时间鬼混,现在、立刻、马上,我就去!” 沈英杰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夺门而出! 罗湘雯气得跟到了门口,骂道:“有本事你就往死里鬼混,云港市的花花公子算什么?有本事你做全国出名的花花公子,才是你的能耐呢!” 沈英杰不理她,在走廊里正和被沈慧杰推出门来的柳月军撞在一起。 沈英杰望着柳月军,突然抬手给他一拳,而后冲下楼去。 柳月军没有防备,重重地挨了一下,左边下颚处红肿了一块。 罗湘雯忙过来问道:“你怎么样?这个沈英杰疯了,怎么能突然对你下手呢?” “没什么。”柳月军摸摸被沈英杰打的脸,苦笑一下,“只是,你说我冤不冤呢?” “是很冤,“罗湘雯也无奈一笑说,“你好好哄一哄沈大小姐,否则我也该受冤屈了!” 柳月军哼笑一声,没说什么。 这时,沈大小姐突然推门出来了,她慌忙来到柳月军面前,用手扒着他挨打的脸看,看得出来是真的又生气又心疼。 她说:“沈英杰怎么回事呀?干嘛要打你?他太讨厌了!” 说话间还不忘瞪了罗湘雯一眼。 罗湘雯冷笑一声,没理她。 柳月军说:“没事,不疼,不用担心!”又道,“不过,如果不是你把我推出来,我就不会碰上他了!”温柔又扎心的话语。 “那还不是你突然走了,回来这么晚又不接我电话,我担心,所以才生气了!”沈慧杰说。 “那么我现在可以回房间了吗?”柳月军问。 “快回去,我给你抹药!”沈慧杰说着拉着柳月军回了房间。 罗湘雯看着他们的房门关上了,情不自禁叹了口气,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英杰又跑了,他会去哪里呢?真的是去鬼混了吗?…… 罗湘雯就这样想着睡着了。 也许昨天晚上柳月军对沈大小姐下功夫哄了,也许是柳月军昨晚上挨了一拳,沈大小姐就不计前嫌了。 总之第二天早上,罗湘雯看见沈大小姐对柳月军有说有笑的,虽然大帅哥一贯是沉稳冷峻的性格,可对她也十分有绅士风度。 为此,罗湘雯很高兴,因为她不必提心吊胆地像柳月军似的挨一拳了! 一整天沈英杰都没有出现,晚上也没有回来。 罗湘雯开始想,昨天晚上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对,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妻子半夜三更和另一个男人回来,他都会不满的,他都会多想? 可是沈英杰把自己当作他的妻子吗?虽然不存在事实,但名义上确实还是是的! 罗湘雯想应该向他解释一下,就算是离婚,也不必做仇人! 罗湘雯正想着,手机突然响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沈英杰打来的。 罗湘雯接通电话,先问道:“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沈英杰不回答她,只说:“我现在在明都大酒店。”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得出已经没有了昨晚的盛怒。 “你在那儿干什么?”罗湘雯问。 “我在这儿等你。”沈英杰说。 “你到那等我干什么?我现在已经下班了。”罗湘雯有点奇怪。 “当然是我想和你谈谈离婚的事啊,你来这儿好吗?” “为什么不能回家来谈?” 罗湘雯问,心想终于要谈这件事了吗? 也好,早把这件事解决了,大家都省心!反正这场婚姻虽然短暂,但是自己其实也没吃什么亏! 否则这一天天的,也越来越闹心,看到沈英杰就闹心,不看见他也闹心!离婚?离婚好!早离早解脱! “我就喜欢这儿谈,你来!”沈英杰任性地说。 “好,我去!”罗湘雯哼了一声说,“你在酒店哪里呢?” “在最顶层的旋转舞厅!”沈英杰说。 “好,我马上就去!”罗湘雯说完挂了电话,让司机开车送自己去明都大酒店。 罗湘雯到了明都大酒店后乘坐电梯,很快来到顶楼的旋转舞厅。 隔着门,她就听到了舞厅里喧哗嘈杂的声音,她有些奇怪的想,沈英杰选的这地方也不是两个人谈事儿的地儿啊。 也不知道他天天脑子里在想着什么,做什么事都跟别人不一样。 可是她还是来到舞厅的大门前,推开门一看,舞厅里果然热闹非凡。 男男女女一大群人,围着篝火在闪烁的霓虹灯下,在激越的舞曲中摇摆晃动。 罗湘雯仔细一看,这群人中没有一个是住店的旅客,大都是平日里和沈英杰搅合在一起的那伙人。 罗湘雯顿时明白了,这场乱糟糟的舞会,就是沈英杰召集的。 让自己来和他谈离婚的事,又召集一群人在这跳舞,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175章 一定做得到 罗湘雯挤过人群来到里面,看见沈英杰正和罗宁跳贴面舞。 贱人!又来招惹沈英杰! 罗湘雯顿时满腔怒火,她上前一下子把沈英杰拽开罗宁的身边说:“你疯了?在这里点火?” 其实,她真正关注的点在这里!她是明都大酒店的总经理,这里的一切由她负责! “点火怎么了?我喜欢篝火晚会!再说,你没有看见吗,下面是个大大的铁盆,那是专门为室内篝火准备的,绝不会烧坏地面!如果你怕熏黑了屋子,那就更没有关系了,沈家有钱,明天找人重新粉刷一下!如果你还不满意,那就重新装修一下,不就行了!” 沈英杰喷着酒气摇摇晃晃地说,显然他刚刚喝了不少酒。 “那也不行,马上熄灭!”罗湘雯说,“再说,这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吗?这个舞厅是提供给客人休闲娱乐的,不是让你带人来胡闹的!” “这是我家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沈英杰歪着头挑衅地说,“你马上就不是我们沈家的人了,你还是少管闲事!” 看着他桀骜不驯的样子,罗湘雯真的不想管了!什么屁的经理,不干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对,离婚! “对,你说得对,我没有必要管闲事!”罗湘雯压抑住七窍生烟,尽量保持住冷静说,“那咱们就谈谈离婚的事!” “那事儿明天再谈!”沈英杰却说。 “那你现在让我来干什么?”罗湘雯问。 “我想让你来看看,我是怎样鬼混的!”沈英杰说着伸手搂住了罗宁,“温香软玉抱满怀,是我鬼混的一种方式!” 他说罢了搂着罗宁又开始跳舞,眼睛却望着罗湘雯,赤裸裸的挑衅! 罗湘雯咬咬牙说:“沈英杰,你真是不可救药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路过篝火旁时她又折回身走进了洗手间。 很快,罗湘雯拎了一桶水出来,走近了火堆,想用水把火浇灭。 可是桶里的水她只泼出去了一半,就不知道被谁推倒在地上,剩下的半桶水洒了她满头满身。 舞厅里的人看见了她的倒霉样子,都哈哈笑起来。 沈英杰也在笑,搂着罗宁笑得最欢。 罗湘雯气极了,拎着水桶爬起身,一扬手把水桶用力砸在沈英杰的身上,而后气冲冲地离开了舞厅。 罗湘雯忘了坐电梯,她顺着楼梯一口气跑到一楼大厅,而后愤愤的冲出了明都大酒店。 嘈杂的说笑声和激越的的舞曲声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华灯下车来车往的声音。 罗湘雯急急向前走着,每一下踏在柏油路上的脚步声,都像一记狠狠抽打的耳光! 罗湘雯一口气走出了二里地,才渐渐冷静下来。她缓缓停下了脚步,情不自禁的回头望了望高高耸立在月夜下的明都大酒店。 她这一望,顿时被惊得魂飞魄散,明都大酒店的楼顶竟然冒出了滚滚黑烟。 罗湘雯什么也没有来得及再想,撒腿就往回跑。 罗湘雯一口气跑到明都大酒店时,那里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了。 平日里宽敞的酒店大门现在显得格外狭小,不停地挤出推推搡搡、惊慌失措的人们。酒店楼顶的滚滚黑烟中已窜出一处处火苗。 罗湘雯想找一个酒店的人问问是否报警了,旅客疏散情况怎么样?可她却谁也找不到。 她猜想肯定是报警了,可她还是拿出手机又打了一遍报警电话,边打电话边往酒店大楼里跑去,得到了回复消防人员已经出警后,她才放心。 这时,她看见了她的几个同事从酒店里走了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兵荒马乱。 “旅客都出来了吗?”罗湘雯停下脚步问他们。 “都出来了。”他们说,又惊讶地问,“罗经理,你怎么这么快?我们正要给你打电话说一声呢!”心想没汇报呢,就知道了,谁通知的呢? “一个也没落下?”罗湘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不放心地问。 “我们挨个房间检查了。”他们说。 “顶楼旋转舞厅里有一伙人都下来了吗?”罗湘雯又问。 “都在那儿呢!” 罗湘雯顺着大家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首先望见了狼狈不堪的罗宁。 一见了她,罗湘雯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走过去想狠狠给她一个耳光。 突然,她发现人群中没有沈英杰,她的心里一惊,急忙问道:“沈英杰呢?他在哪儿?” 她这一问,罗宁“哎呀”一声,而后说:“糟了,我……我忘了叫他了!” 罗湘雯一把抓住她怒问:“什么叫你忘记叫他了?你们不是在一起吗?他到底在哪儿?” “你走了以后,他就到舞厅旁的休息室睡觉去了。”罗宁慌乱地说,“我们下来的时候,都忘记叫他了!” 罗湘雯把手从罗宁的身上松开,突然又扬起来,狠狠的打了她一记耳光! 而后她分开众人,毫不犹豫冲进了明都大酒店。 她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别进去了!太危险!” 可是她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心只想着把沈英杰找到。 罗湘雯跑到电梯口,用力按电钮,电梯门就是不开,等得她心急如焚。 于是她转身又跑到楼梯口,一步三个台阶,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楼上奔去。 罗湘雯此刻爆发出了惊人的毅力和速度,一口气接近了顶楼,她开始连喘带咳嗽,速度明显降下来。 罗湘雯咬牙坚持着,终于爬上了顶楼。滚滚的浓烟扑面而来,炝得她眼泪哗啦啦的流,什么也看不见。 罗湘雯知道地面上的烟会比上面稀薄一些,于是她趴在地上,用手捂住口鼻向前爬行。 罗湘雯凭着自己多年在明都大酒店对这儿的格局非常熟悉,不必用眼睛看,而是用手脚丈量尺寸在浓烟中寻找舞厅旁的休息室。 她知道对着楼梯口十米远就是舞厅的大门,舞厅的大门往左二十米就是休息室的门。 于是她先直着向前爬行十米,果然摸到了舞厅的门,同时看见舞厅里红光一片。 罗湘雯忙拐弯儿向左,沿着墙往前摸索,终于惊喜地摸到了休息室的门。 她用力一推,门锁着,于是她大声喊沈英杰的名字,可是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他真的睡着了吗?罗湘雯想,看来我必须去找钥匙打开这扇门了! 于是罗湘雯立刻做出判断,爬向放钥匙的台,终于翻出了一串钥匙。等她再爬回休息室的门前时,浑已抖做一团,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于是她告诉自己:罗湘雯,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到底!你行的,你可以的,你一定做得到! 罗湘雯,你一定要沉着冷静,只要你用钥匙打开这扇门,救的不光是沈英杰,还有你自己! 罗湘雯鼓励着自己,挣扎着站起身,她用左手摸着锁眼,用右手拿着那串钥匙,一把一把地试…… 还好,“啪”的一声,门很快被打开了。 第176章 我会抱紧你 罗湘雯进了休息室后,为了防止烟灌进来,忙把门再关上。 休息室里只有一些缭绕的轻烟,她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 睁开眼睛的罗相雯定睛一看,果然见沈英杰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手里还拎着一个空酒瓶子。 罗湘雯忙跑过去,拽着他的耳朵喊:“着火啦,快起来!沈英杰,着火了!” 沈英杰的酒也许是喝的太多了,拽着他的耳朵叫他,他也不醒。 罗湘雯抢下他手里的酒瓶子,摔在地上他也没有醒。 罗湘雯心急如焚,跑去里面的洗手间端了一盆水出来,一下子全倒在了沈英杰的脸上、身上。 沈英杰一激灵翻身坐了起来,一看是罗湘雯,他抖了抖身上的水说:“你干什么?你想淹死我吗?” “对,我就是想淹死你!”罗湘雯没好气儿地说,“为了不让你烧死!着火了!” 沈英杰跳起来一看,果然见缕缕黑烟正从门缝里钻进来。转眼休息室的门开始噼啪作响,火着过来了! “去打开窗户!”沈英杰睡意全无,酒也醒了,他说着自己跑去洗手间。 罗湘雯跑向窗边打开窗户后,沈英杰已经拎了一桶水,泼向燃烧着的房门。 “你不是走了吗?”沈英杰又去拎水时问罗湘雯。 “都是因为你放了火!”罗湘雯恨恨地说着,也拿盆去端水。 沈英杰自知理亏,不再言语,只和罗湘雯来回飞跑着拎水泼水。 突然,两个人听到头顶上啪啪作响,抬头看时屋顶已经烧着了。 两个人正自惊惧,房门“砰”的一声倒了下来。一个个火球窜了进来,顷刻连成一片烧向两个人。 沈英杰撇了水桶,拉着罗湘雯退至窗前。 “你为什么回来?”沈英杰摇晃着她叫,“你是不是傻啊?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傻瓜!” “还说?”罗湘雯也生气地叫,“不是因为你,我能回来吗?”她终于忍不住打了他一个耳光。 沈英杰低下头不再言语,罗湘雯哼了一声,然后也望着渐渐烧近的大火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沈英杰抬起头来说:“要不从窗口跳下去?” “又没有绳子,顶楼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罗湘雯说。 “被烧焦的滋味也不好受?”沈英杰说。 “多活一分钟就多一分获救的希望。”罗湘雯说。 沈英杰望着她,问出心底深处的话:“你现在有没有后悔上来救我?” “是有点。”罗湘雯说,“不过如果一切重来,我想我还会上来。” “你为什么要舍命救我?”沈英杰又问。 “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千万别用舍命这个词,我想我不会死,你也不会!”罗湘雯说。 “任何一人被困在大火中,你都会去救他吗?” “我不知道。”罗湘雯说,“但至少我敢肯定,只要是我的亲人或朋友,我都不会对他置之不理的。” “我是你的朋友,还是亲人?” 罗湘雯哼笑一声道:“你的问题还真多,咱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吗?” “不,我不清楚!”沈英杰摇头说,“我看不见你的心,我不清楚!” “我的心以前是跟你伪装,可现在不了,早就不了!” “听着,罗湘雯,”沈英杰用手扶住她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跟你说的是正经的,所以你要认真听我说。我真的看不见你的心,我不知道你对我怎么想,所以我有好多心里话,不敢跟你说,我怕……我长这么大,这是我唯一怕的一件事。可是现在咱们都快死了,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要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说出来给你听,其实我……” 沈英杰刚说到这儿,突然一片火光封住了窗口,他忙搂住了的罗湘雯躲到了一边。 罗湘雯望望周遭的熊熊大火,觉得再没有了获救的希望。 她绝望地说:“完了,我都感觉到浑身发热了,看来咱们今天真的要葬身火海了!” “对不起!”沈英杰一下子把罗湘雯紧紧搂在怀里,难过地说,“是我害了你!” “别说这些了。”罗湘雯现在真的没有力气生他的气,“要怨只能怨我自己,我不该一气之下离开酒店,我应该留下来把篝火熄灭的!” “我真的恨我自己!”沈英杰突然痛苦地叫,随后又低声安慰她说,“别怕,要烧也是烧死我一个人,我会抱紧你的!你是无辜的,老天爷,不会这样对你的!罗湘雯,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不……”听了沈英杰的话,罗湘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流下眼泪来。 两人正在生死之间挣扎,突然一股强大的水流从窗口直射进来,紧接着头顶上的火焰也越来越小,渐渐地滴下水珠来。 两个被困火海的人,终于看见救星了,几个消防队员拖着水管从没了门框的门口走进屋里来。 罗湘雯死里逃生,真是激动万分,她挣脱沈英杰的的怀抱,高兴得跳起来叫:“我们得救了!我们……” 第二句“我们得救了”,还没有喊出来,一根烧焦的房梁从上面掉了下来,竟然砸在了罗湘雯的头上,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罗湘雯醒来的时候见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沈英杰坐在床边守着她。 “你醒了!”见她醒来了,沈英杰肉眼可见的兴奋,他高兴地说道。 “酒店怎么样了?”罗湘雯问道,她还是惦记着这件事情。 沈英杰立刻情绪低落下来,也不得不如实回答说:“还好,只是顶楼损毁的厉害,其他都没事。” “没有人员伤亡?” “没有,你就别操心了,后续的事情有人在管呢!” “那就好。”罗湘雯说,一颗心算是放下,“现在是什么时间?” “后半夜两点。”沈英杰说,又担心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没什么。”罗湘雯说,“我只是觉得眼前是一片红光,好像还在熊熊大火中。你……没事儿?” 罗湘雯此刻没有感受到身体哪处有烧灼的疼痛,除了头有点晕以外。 她想起当时火烧近的时候,沈英杰紧紧抱住自己、护住自己的情景,很担心他是否有烧伤。 “我……这一次运气好,没事,我要谢谢你!”沈英杰真诚地说。 罗湘雯摇了摇头:“我也要谢谢你,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还想着保护我!” 沈英杰突然难过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性胡闹!” “幸好我没有被烧死,或者烧残了,否则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 说实在的,罗湘雯想想也很后怕,水火无情,幸好老天眷顾,让他们逃过了一劫! “……” 沈英杰无言以对,心绪难平。 罗湘雯闭上了眼睛,一阵倦意袭击了她,她很快又睡着了。 第177章 动一点真心 等罗湘雯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床边除了站着熬红了眼睛的沈英杰外,还站着威严的大老板沈从。 见她醒了,沈从关切地问:“湘雯,你觉得怎么样?” “没什么。”罗湘雯说,“对不起,是我的工作失职,造成了这次这么大的损失!” “经济损失没什么,只要人都安全就好!再说这也不能怪你,罪魁祸首是英杰。”大老板说着瞥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然后又道,“湘雯,我很感激你,是你救了我的儿子!” “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情。”罗湘雯说,又问,“酒店怎么样了?” “你不用惦记了,我已经让月军全权处理呢!”沈从说完,叮嘱罗湘雯好好休息,又告诉沈英杰照顾好她,然后走出了病房。 罗湘雯在医院住了三天,虽然掉下来的房梁砸中了她,但经过检查脑部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一些轻微脑震荡。医生要求住院三天,只是为了方便观察。 这三天里沈英杰日日夜夜陪着她,可是罗湘雯也许是又累又乏,不太愿意和他说话。沈英杰也看出来了,便也沉默不语。 三天后,医生们给她复诊,确定没有问题后,允许她出院了。 罗湘雯出院以后,一回到云港小园,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决定和沈英杰离婚,永远离开他! 不必等他在向自己提离婚了,自己这次可以主动一点。 沈英杰明白她的意思,他坐在沙发上望着走来走去的罗湘雯问:“你真的要离开吗?” “是的,”罗湘雯说。 “因为你差点由于我的原因被烧死?” “不是因为这个,其实我很感激你在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保护我。”罗湘雯说,“咱们现在这种结局是必然的,我知道你从来没对我用过真心,我也从来没对你用过真心。你不是也一直想摆脱我吗?终于有了这一天,你应该高兴才对。” “是的,我很高兴!”沈英杰站起身来说,又问,“你要离开我,是因为我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吗?像你说的,我是个天天鬼混的人!” “不!”罗湘雯摇头,“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你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坏,你的心地还是比较善良的,总的来说你不是个十足的恶人。” “既然我有这么大的优点,你就没有多少对我动了一点真心吗?” “真的很抱歉,我没有那么傻了。”罗湘雯说,“如果是十年前,我真的有可能对一个对自己毫无真心的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用真心。” 沈英杰一笑,而后说:“为了你自己,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 “离婚的事过几天再说。” “拖下去,有什么意义呀?”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我怕你会后悔!” “我想我不会的。” “可我现在不想签字。” “那好,”罗湘雯说,“我再给你两天的时间,不过结果还会是一样的,因为我真的不想再和你一起玩了!” 第二天是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一大早上起来沈英杰就对罗湘雯说:“一会儿咱们去海边玩,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罗湘雯说,“我不是很感兴趣。” “去,”沈英杰挑了挑眉,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望着罗湘雯说,“离婚之前咱们再一起去看看大海!从哪里开始,再从哪里结束,这样不是很有仪式感吗?” 于是,罗湘雯没有再反对,跟着沈英杰来到了海边。 望着波光粼粼的大海,沈英杰说:“真遗憾,这么美丽的大海,咱们却是最后一次来看。” “你说的不准确,”罗湘雯说,“你应该说是咱们最后一次一起来看,以后咱们还会各来各的。” 沈英杰一笑说:“你说得对,你的话总是对的,令人回味。虽然我常常听到你的话后会发脾气,可过后我总能想明白你的话是对的,真的是为我好!” 沈英杰“话”风突变,极其认真起来:“你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惟一一个对我直言不讳的人!酗酒、赌博、彻夜狂欢、为所欲为……我也知道我那么做不对,可一时半会儿却又改不了。” “你必须要痛改前非!”罗湘雯说,“否则,你不是死于非命,就是去坐牢!” “你说得太对了!”沈英杰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是沈亿万的儿子,黑道上的人早就把我宰了,白道上的人早就把我抓起来了,我也想改好,可是也许是我从小过惯了这种放荡的生活的缘故,对我而言,这已经成了一种瘾!那种瘾,你是体会不到,真是让人难以控制住自己!” 第一次听到沈英杰吐露心声,罗湘雯的内心还是有些震撼的,她真心实意地鼓励他说:“我相信成瘾的习惯一定很难改,不过我更相信,只要有毅力一定可以改掉的!” “你认为我是个有毅力的人吗?” “我总觉得你一直在有意放纵自己,好像是为了宣泄什么,并不是觉得这样很快乐。我相信如果你是发自内心的想改头换面,你是完全可以脱胎换骨的。” 沈英杰听了罗湘雯的话真的很感动,他说:“你……真是再没有任何人比你更了解我!”顿了顿,他又遗憾地说,“可惜,你不了解我对你的心!我真的希望,现在突然从海里跃出来一条大鲨鱼!” “干什么?”罗湘雯不解。 “让它咬你!”沈英杰说。 “你干嘛心肠这么歹毒?”罗湘雯哼了一声说,“你放火没有烧死我,就盼着鲨鱼咬死我?你这是打算借刀杀人?” 沈英杰哈哈的笑:“我们坏人心肠不歹毒,那才叫怪事呢!” 他说完躺在了海滩上,而后又对她说:“罗湘雯,你躺在我身边,好吗?” “我想我站着更好。”罗湘雯说。 “那随你!”沈英杰说,过了一会儿他又问,“罗湘雯,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沈英杰!”罗湘雯反问道。 “你叫我名字的时候,就不能亲切点?你不叫我沈英杰,难道我就不知道我姓沈吗?”沈英杰说,顿了顿又道,“我是说你就没有别的小名吗?我不想和别人一样叫你罗湘雯或者湘雯!” “没有。”罗湘雯干脆的说。 “那我以后叫你雯儿,行吗?我就想叫你一个特殊的名字,只是我自己叫的,别人都不知道,也不可以叫!” “行,随你的便,反正叫什么,你也叫不了几天了!” “你能不能别说这么扎心的话?”沈英杰轻叹了一口气说,“你真的打算离我而去吗?”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不,我所希望的是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可我不想和一个在妻子面前就温香软玉抱满怀的男人在一起了!” “你嫉妒了?”沈英杰翻身坐起来问。 “不,没有,我只是讨厌。” “可我嫉妒了!”沈英杰站起身说,“你总是和柳月军在一起,深更半夜才回来!” “你的心不要那么邪,好不好?他是你妹夫!”罗湘雯生气地说,“我们深更半夜回来,怎么了?在唐家你们把我们当傻瓜一样撇在一边,难道我们自己也要把自己当傻瓜,恭候你们这些少爷小姐们下来吗?我们不是傻瓜,我们出去自己掏钱吃一顿舒心的饭,不可以吗?别人瞧不起我倒无所谓,你也瞧不起我,对我不理不睬!我真是觉得恐惧,如果我这辈子只能和一个对自己丝毫没有感情的男人在一起,我活着将多么悲哀!” “这不是你当初的选择吗?”沈英杰先没有去理会罗湘雯的那些情绪,只是问道。 “是,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而且你的行为和初衷是不是也有偏差了?本来当初我们结婚,其实就是一场没有说出口的交易,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很多事情都变了!也许是我奢望了什么,我本不该奢望什么的!所以我们还是及时分开,这也正合你意!分开也不会有什么困难,谁也不会难过,反正你对我也无情,我对你也无意!” 第178章 你怎么哭了 沈英杰一直沉着脸,少有的严肃,听罗湘雯把话说完,才开口质问道:“你说什么呢?我对你没有感情?我瞧不起你?这都是谁告诉你的?还是我给了你这样的感觉?我倒是觉得你瞧不起,你对我没感情!” “太是了,你就是给了我这样的感觉。不过,除了罗宁以外,我从没有瞧不起任何人。” “那好,我先不管你的感觉,还有一个问题我要问你,无论你刚才发表了什么我无情你无意言论,我都不当真,我现在需要你正面回答我,你说你没有瞧不起我,那你……”沈英杰扶正罗湘雯的双肩,望着她的眼睛紧张的问,“那你对我……你对我有感情吗?” 罗湘雯望着他,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一热,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看见他有那种热切期盼的目光。 可是罗湘雯内心深处激起的那个热浪很快就消失了,于是她别转了脸说:“我想没有!” 她说完转过头来再望向沈英杰时,她惊呆了,因为她看见两颗大大的泪珠,正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 “你……你怎么……” 罗湘雯的话还没有说完,沈英杰已经转身飞奔而去。 你怎么……哭了? 罗湘雯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呆呆地站在海滩上。 那天晚上沈英杰没有回云港小园,罗湘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眼前总是闪现沈英杰流泪的样子,她的心便紧紧地揪在一起很难过。 他为什么会哭呢?我为什么要难过?罗湘雯想,难道我爱他,他也爱我? 不,这是不可能的,我绝不会爱他,他也不会爱我。 他哭,也许是因为他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我难过,其实我根本就没有难过! 是这样吗?也许是的,也许不是。 天啊,我到底是怎么了?罗湘雯就这样翻来覆去的想着,直到天亮才睡着。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见沈英杰还是没有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失望。 傍晚的时候,沈英杰给她打来了电话,他说他想见她,他在云港小园门外等她。 罗湘雯挂断电话后,一溜烟似的跑到了楼下,让司机开车送自己到大门口,果然看见沈英杰坐在跑车里等她。 见她来了,沈英杰给她打开车门让她上车,而后一脚油门发动了汽车。 沈三少爷喜欢开快车,今天也不例外,只是他英俊的脸庞格外严肃,一言不发。 罗湘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汽车开出了好远,罗湘雯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问:“去哪儿?” “去一个我常去的地方。”沈英杰冷漠的目视前方说。 罗湘雯不再说话,只透过车窗玻璃望着外面华灯初上的街景。 她只在心里想着,他常去的地方?难道会是某一个娱乐场所? 可是让罗湘雯十分意外的是汽车最后竟然在一个环境清幽的高档住宅小区停了下来。 罗湘雯下了车跟着沈英杰走进一幢楼里去。 他们坐上电梯,很快又出来,这里都是一梯一户的格局,电梯正对着入户门。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里是谁家?”罗湘雯问。 沈英杰不理她,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领她进去。 有钥匙?难道这是他的…… “这是你的房子?”罗湘雯终于恍然大悟问。 “有什么奇怪的吗?你没有听说过狡兔三窟吗?”沈英杰说。 “嗯,明白了,你应该比兔子还狡猾!” 屋里很黑,罗湘雯问:“灯在哪里?” 沈英杰走过去把灯打开,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罗湘雯便惊奇地发现,原来这是一间画室。 一百多平方米的大厅里,四处挂满了画,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个巨大的根雕,一个少女半卧着,一个男子正在她身旁吹笛子。 还有一些画夹、画笔、画布、画纸、颜料等散放在四处。 几扇敞开的门里,也都乱堆着画纸、画具。 罗湘雯走过去摸摸那个根雕,而后走到镶在画框里悬挂在对面墙上的那幅有三米多长两米多宽的油画前。 那幅画画的是在夕阳晚照下的海边,一个美丽少女一袭轻纱裹在冰清玉洁的玉体上,睡在温暖的沙滩上。 她睡的安详宁静,她那乌黑的长发飘到了腰际,她那晶莹如雪的玉体,随意的伸展着,不论是潮来,还是潮往,都会深情的亲吻她。 八九个美丽的小天使,扇动着金色的翅膀,飞翔在少女的身旁。 他们喜悦,他们欢唱,他们在为美丽的少女唱着赞歌,他们在呵护她进入甜美的梦乡。 罗湘雯看呆了,似乎呼吸都停止下来,好一会儿,她才情不自禁赞美道:“真是太美了!” 罗湘雯说着又走到了另一幅画前,也是在傍晚,在蓊蓊郁郁的松林里的一处湖泊,湖光山色中一只雕梁画栋的木船泊在湖边。 一个身穿雪白纱裙,留着飘逸长发、头上戴着美丽的花环、美的像天使一样的少女斜卧在这艘木船里。 一个黄裙少女和一个粉裙少女坐在船头,一个红裙少女,倚在船尾。 三个美丽的姑娘,每人手里拿着一样小巧乐器,有口琴、短笛、长笛,似乎正在演奏动听的音乐。 一个青裙少女席地坐在船前,轻抚着一架竖琴,她的身旁站着两个穿橙色长裙的少女,微微含笑。 旁边的花丛中还坐着一个绿裙少女,轻托香腮,望着前方,还有一个蓝裙少女站在花丛旁拉着一把小提琴。 这八个美丽的姑娘都穿着轻柔的纱裙,光洁柔滑的胸脯和玉臂,裸露在外面,美丽的躯线写满春意,诱人的面庞,让人看了不能转开眼睛。 但那八个天使并没有存心卖弄风情,她们不知自己如何给了世人诱惑,只是合作演奏一首曲子,用音乐进行轻松的交流,氛围是如此安详而宁静。 让人禁不住想象,她们一定是刚刚吃罢了晚饭,来到湖边小憩,等到夜深的时候,她们便会回家睡觉了。 她们会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呢?只有美的像宫殿一样,才会和她们相配? 罗湘雯在这幅画面前站了好久,因为太美了,把她震撼住了! 自惭形秽!真的自惭形秽! 画作上的个个都是仙女,自己只是个凡人! 是谁?是谁画的这幅画?罗湘雯在惊叹!这个人的内心深处该有怎样的美好情感,才能画出这样富于美的画作? 罗湘雯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幅画,她不知道,此刻沈英杰也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她欣赏画的时候,他也在欣赏他心中的那幅画! 接着看下去,罗湘雯又看到了曾在沈英杰衣帽间的柜子下面看到的那个女人的画像。 大大小小的,一张又一张,变换着各种姿势,而神态却总是高贵典雅、安详宁静的。 看罢了这些画像,罗湘雯的心里一沉,她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沈英杰根本不会爱自己。 这些画是谁画的呢?沈英杰为什么要领我来看这些画呢? 罗湘雯想着回头找沈公子,见他正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罗湘雯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竟然捕捉到一双深情的眼睛,但很快那眼中的深情目光又被往常的玩世不恭所取代。 嗯,没错,是自己看错了! 也或许没看错,也许他那一刻的深情目光是望着这些画上的这个女人的! 第179章 渴望爱与美 欣赏一遍这一屋子的画,罗湘雯开口问道:“你这里这些画是什么情况?你是喜欢收藏画吗?应该是有人在这里作画?这些画又都是谁画的呢?” 沈英杰走近她,望着那些画作只回答了她一个问题,但其实四个问题也只需要这一个答案,他只说了一个字:“我!” “什么?你?”罗湘雯瞪大了眼睛,以为你自己听错了,或者出现幻听,“你说什么?” “我说,这些画都是,我画的。”沈英杰淡淡地说。 “都是你画的?真的吗?”罗湘雯还是难以置信。 “觉得不可能,是吗?”沈英杰哼笑一声问。 “抱歉,恕我直言,是的,我觉得很不可思议!”罗湘雯坦率地说道,“我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闻名于云港市的浪荡公子哥,会画出这么好的画来!” “浪荡公子哥就一定要一无是处到人神共愤吗?” “那倒也不是。” “真的画得好吗?”沈英杰又问。 “是的,非常好!”罗湘雯点头说,“看到这些画,还有这个根雕,我深切的感觉到了人世间的爱与美!原来在你放荡不羁的外表下有一颗充满爱与美的心——假如这些画真的都是你画的、这个根雕真的是你雕刻出来的。” “用不用我当场画一幅画或者雕刻个什么,来证明我没有说谎呢?” “不必了,既然你这么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罗湘雯道,她的内心还是很激动,这种人设的反转给她的震撼太大了! 沈英杰是什么人?云港市最有名的花花公子,飞扬跋扈,桀骜不驯,性情乖张,吃喝玩乐……这哪有一个词能和艺术气息沾边呢?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突然向自己展示了他原来是一个艺术天才,他原来竟然能画出了这么多、这么美的画作!竟然能雕刻出来这么让人细腻唯美的作品! 这……如何不让人震惊呢?太意外,太意外了! “这么说在云港小园里,你的衣帽间的柜子下面,那些画也是你画的了?”罗湘雯想起来问。 “是我画的。”沈英杰说。 “看来我以前还是并不了解你,原来你是个性情中人,对爱与美有着深切的体会,否则怎么会画出这么多这么好看的画呢?”罗湘雯感慨说。 “不,你说错了,不是体会,是渴望!我只是强烈的渴望爱与美,渴望它们充满人间,可事实上人间似乎并不存在。” “不,你说错了,人间是存在爱与美的,只不过如果你想感觉到,就需要你有一双擅长发现爱与美的眼睛,有一颗擅长体会爱与美的心灵。或许你不自知,这两样东西你都有的,你的画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许你说得对。”沈英杰说,顿了顿又问,“你擅长起名字吗?你说这根雕叫它什么好呢?” 罗湘雯望着那根雕,沉思了一下说:“爱与横笛?你看怎么样?” “爱与横笛?好名字!那这幅画呢?”沈英杰指着那幅七八个小天使围绕着睡在海边的姑娘的画问。 “梦中的天使?”罗湘雯建议。 “好!那这一幅画呢?”沈英杰又指着画有八个姑娘的画问。 “八女晚憩?” “好!”不管罗湘雯起了什么样的名字,沈英杰都说好。 罗湘雯望着他说:“这只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建议,你不要什么都说好,你自己也思考一下。” “是真的好,我才说好,你真是擅长起名字,名字起的真好听!” 罗湘雯一笑:“主要是你的画,画得太好了,虽然我只是一个外行,不懂什么画画技巧啊,色彩啊,但是看着这些画,就是给我很美的很美的感觉,那种美好情感跃然纸上,呼之欲出!” “真是过奖了!”沈英杰一笑道。 “这些画你都是什么时候画的?”罗湘雯问。 听了罗湘雯的问话,沈英杰收敛了笑容说:“我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学画画,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年了。挂在这里这些,大都是这两年画的。今天我带你到这儿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是完全的不学无术,我也没有天天在鬼混!” “如果……如果我以前说的话,伤害了你的自尊心,我愿意向你道歉!”罗湘雯说。 “道歉就不必了,毕竟鬼混的事,我也没少干!我不能因为让你看到这几幅画,就来证明我的清白无辜!”沈英杰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罗湘雯摇摇头,无奈道:“你这个人啊,恐怕丢掉了花花公子的名号!” “那是啊,因为我名副其实!我凭实力好不容易得到的,丢了多可惜!”沈英杰调侃自己说。 “这么说你带我看这些画,不是为了洗白自己了?” “我洗不白的,我怎么会有那个奢望?”沈英杰眨眨眼说。 罗湘雯哼了一声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沈英杰又道:“我一个月里面大概有十几天会在这儿住,我不回家的晚上,常常是住在这里,或者在我自己的别的住处。而你总认为我是睡在哪一个女人的床上,对吗?” 罗湘雯只望着他,没有说话。 说实在的,她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吗?好像没有细想过。 想与不想她那时都觉得他就是在外面鬼混,至于具体在干什么,她就不清楚了,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资格管,所以根本就不想。 此刻,沈英杰的自我揭秘,确实让她万万没想到,内心受到冲击很大很大! 沈英杰下面的一句话,对她内心的冲击就更大更大了! “说实在的,我长这么大,除了在五年前我们初次相识的那个晚上,我曾对你有过一丝欲望外,我还真没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思!” 罗湘雯仿佛头被砸过的后遗症又来了,头晕晕的,有点懵,她想起来自从结婚,沈英杰从来没有过想和她亲密接触的想法。 虽然正合她的心意,可她也很好奇。 此刻他又说没有对哪个女人动心思,她就不禁在心中猜想,难道他……他……有毛病?不行?…… “你是……”罗湘雯说不出口,只好委婉提醒,“那你可以去看看医生!” “看什么医生?”沈英杰反问,马上恍然大悟,“切,你真行,你想哪去了?我说对别的女人没有心思,是因为我不喜欢!那些男男女女往我身边一凑,我就烦!” “哦!”罗湘雯有点尴尬,是自己理解错了,那说明也烦自己了? “而且,没有感情的上床,我觉得恶心!” 沈三少爷语出惊人,罗湘雯又被狠狠震撼了一下。 “原来你……” 原来你也是崇尚灵肉合一的人! 这句话罗湘雯没有说出口,只是诚恳地说道:“对不起,看来真的是我误会你了,误会你很多!” 沈英杰哼笑一声说:“你没有必要道歉,因为这不能怪你,这都是我自找的。我就是故意让别人误会我,让自己声名狼藉。” “为什么要这样?”罗湘雯震惊的不行,实在不明白! “你知道的,我有时候就是喜欢随心所欲,任意胡为的!” “那为什么偏偏要败坏自己的名声?” “败坏了又能怎样呢?”沈英杰满不在乎地说,“好与坏,有人心疼吗?你会心疼吗?” “我……”罗湘雯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她说道,“抱歉,我以前有些话说的可能是不好听了,我现在想向你更正一句话,其实你并不是不成才,你是个天才,绘画的天才!” “我并不是什么天才,我只是对绘画感兴趣!” “能告诉我那画上的女人和你的故事吗?”罗湘雯看了一眼那美丽女人的画像,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我们的故事?” “是的,恋爱,为什么又要分手的故事?” “什么恋爱分手?你以为她是谁呀?”沈英杰失笑。 “不是你告诉我的,她是确有其人的吗?她永远在你的心里,你忘不了她?你还画了她的这么多张画,不就是在日日夜夜的怀念她吗?” “没错,是的,可是也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以为她是谁?” “啊?她是谁?” 第180章 你是我唯一 沈英杰望着罗湘雯,表情有些严肃,半天后终于给出了答案:“她是我的母亲!” “什么?你的母亲?”罗湘雯万万没有想到,心里顿时有一点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是的,她是我的母亲!”沈英杰望着那些画像说。 罗湘雯又过去看了一遍那一幅幅画像,而后感慨道:“看得出来,你很爱你的母亲!对她的感情这样深沉!” “是的,我非常爱我的母亲!这些画要是起名的话只需一个——母亲!我六岁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我一直活在对她的怀念中!”沈英杰伤感地说。 “抱歉,我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沈英杰说着望着母亲的画像,“在我印象中母亲很美很温柔,说话的声音也好听,我不停地画她的样子,因为我怕自己忘记她!” 罗湘雯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她想沈英杰需要的应该就是一个倾听者。 过了好一会儿,沈英杰似乎才想起来罗湘雯的存在,便望着她说:“抱歉,和你说了这么些,也许你并不愿意听。” “我愿意听。”罗湘雯说。 “谢谢!想说的也说完了,趁着天还不算太晚,你回去!”沈英杰说,顿了顿又道,“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咱们好去离婚!” 沈英杰的话让罗湘雯莫名其妙有点不舒服,心里堵得慌,她忙镇定住自己自然地问:“你呢?” “我不回去了,”沈英杰说,“回去也是睡在沙发上。” 怎么回事,仿佛听到了沈三少爷睡沙发的怨气?可是之前让你睡床,你又不肯,现在干嘛又用抱怨的语气说这种话? “那好。”罗湘雯点点头,走到门口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沈英杰走过来帮她把门打开,罗湘雯看见他冷冷的望着门外,目光中充满了怨气。 他在生谁的气?他在生我的气吗?罗湘雯想着往外走,刚走出门去,房门便在身后“砰”地关上了。 罗湘雯坐上电梯下到一楼大厅,步履沉重地走出那幢楼,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有些沮丧。 她站在楼下抬头向上望,却遗憾地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属于沈英杰的那扇窗。 罗湘雯没有马上打车回云港小园,她想一个人静静,静静地品尝一下好久不曾有过的那种酸楚的忧伤。 是的,罗湘雯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因为沈英杰而忧伤,因为他那冷冷的有些怨恨的目光而忧伤,因为他要和自己离婚而忧伤。 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知道。 也许是今晚上她看到了与往常不一样的沈英杰,听了他诉说的故事,感受了他内心深处深藏的情感。 也许是因为她刚刚认识了一个全新的沈英杰,却马上就要远离了! 罗湘雯在外面独自待了好长时间,慢慢消化了自己不好的情绪,才打了个车回云港小园。 到了云港小园门口的时候,她的心情已经重新好转起来。 她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好难过,没有必要去为一个一心只想抛弃自己的男人伤心。 自己现在就应该回楼上好好睡一觉,就像沈英杰说的养足精神,明天好和他去离婚! 可是,罗湘雯走进楼上的房间后,当她看见了沈英杰晚上睡觉用的沙发时,她的心情再次不受控制的沮丧起来。 她慢慢地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抚摸着沙发上的毛毯,仿佛看见沈英杰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仿佛听见了沈英杰那狂放不羁的哈哈大笑。 她又想起他喝醉的那天晚上,就在这个沙发上,他抱着自己不松手,装可怜。 她又想起四年前,不,现在应该已经是五年前了,他们初识在京城的一个露天轮滑场,她还清晰的记得那个放荡不羁、肆意张扬的少年! 他就是一个这样让人讨厌,又让人记忆深刻的人! 罗湘雯俯下身去把脸深深地埋进毛茸茸的毯子里,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 突然,她听见里间卧室有动静,抬头看时,竟然看见沈英杰正站在门口望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罗湘雯的内心深处,有一丝丝意想不到的惊喜。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她只是忙坐正了身体,放下了毯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她不知道沈英杰看到自己刚才样子,心里会怎么样胡思乱想? 还好她镇定的很快,她问:“你怎么回来啦?” 沈英杰没有回答她,而是认真地问:“我不在的时候,你都会来抱着我的毯子吗?” 罗湘雯很镇定,已经想好了说辞:“我刚刚从外面回来,有一点冷,所以才会抱着毛毯!怎么可能你不在就抱着?倒是你,你不是不肯进卧室吗?这会儿怎么从卧室里偷偷摸摸出来了?” “我并没有偷偷摸摸,我在外面没有看到你,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在卧室里。”沈英杰说。 “可是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罗湘雯问,她真正关心的也是这个问题。 沈英杰慢慢地走近罗湘雯,坐在她身边,而后才说:“你走了以后,我开始后悔,因为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跟你说。于是,我开车回来云港小园,可是你却没有回来。我真的很害怕,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呢!” “你特意跑回来,是想跟我说什么?”罗湘雯问。 “我想问你,你知道昨天在海边,我为什么说希望海里突然跃出一条鲨鱼吗?” “你不是说想让它咬我吗?”罗湘雯可没忘,记着仇呢! “我是想让它咬你,”沈英杰说,就在它咬向你的一霎那,我挡在你身前,让它咬我,它咬死我的同时,我也抽出刀来杀了它!我想只有这样,你才会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虽然最初没有,可后来有了,满满地塞在我的胸膛里,真的让我好难受!罗湘雯,我喜欢你,这是真的,除了我的母亲,你是我唯一喜欢的女人,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我也没有办法,我不会跪下来求你,只有任凭痛苦吞噬我自己!” 沈英杰突然的深情告白,吓了罗湘雯一大跳,她睁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望着面前的沈英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头很晕,大脑一片空白! “你流泪是因为你讨厌我,还是因为你喜欢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湘雯突然听到沈英杰在问自己。 “我……我哪里有流泪?”罗湘雯说。 “那你自己摸摸看!”沈英杰说。 罗湘雯真的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有一点点湿。 “我这是困了,眼睛痛。”罗湘雯说。 沈英杰也不和她纠结这个,只是又问:“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你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 “我讨厌你!”罗湘雯说。 沈英杰听了她的话,很是受伤,漂亮的的桃花眼中也要有眼泪掉下来。 罗湘雯心里一抽,不忍看,她又说:“既然你说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和我离婚?” 沈英杰忙解释:“我说想和你离婚,那是违心的,因为我以为你不喜欢我!” 罗湘雯听了他的话,轻轻摇摇头。 “怎么,你不信吗?”沈英杰问,“你不相信我说想和你离婚是违心的?还是不相信我喜欢你?” “我不知道,你突然和我说这些,和之前完全都不一样,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沈英杰望着她,看得出来告白的失败,让他很失落,可他还是说:“好,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一点鼓起勇气跟你说这些心里话,现在你可能就相信我了!” “那天着火的时候,你想和我说的心里话,就是这些吗?”罗湘雯想起来问。 沈英杰点头:“那时候你会信吗?”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 沈英杰望着她,突然一笑说:“没关系,你不信没有关系,其实我还是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的。但是,你现在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事?”罗湘雯问。 第181章 快点爱上我 “我们不要再提离婚的事好吗?我再也不会提,你也不要提!我真的喜欢你,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求你!” 罗湘雯望着突然这么温柔的沈英杰,听着他深情的话语,真的有点像做梦一样,可她还是很清醒,很理智的告诉自己,不要在轻易相信什么爱情,虽然自己也有一点点心动! 她说:“沈三少爷,你知道吗?我不想在玩游戏了!” “这不是游戏,是真的!”沈英杰说。 “好,即使是真的,你我对感情的期许会一样吗?你有没有想过?”罗湘雯问。 沈英杰皱皱眉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想要的感情,是专一的,忠诚的,不离不弃的!” “你认为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吗?” “我相信你想要这样的,但是你能给吗?” “我能!”沈英杰干脆的回答,“只要你肯给我机会!” “我讨厌背叛,讨厌不忠诚!如果是我的爱人,我绝不允许别人去染指!这些说起来容易,沈三少爷真的做的到吗?” “做的到!”沈英杰说,“我在感情上是有洁癖的,我的心只能给我喜欢的那个人!” “仅仅是心吗?” “当然不是,我的一切!” 罗湘雯失笑,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卧室走,觉得自己此刻和沈英杰讨论这些问题,有点好笑。 沈英杰在她身后问:“你是答应我追求你了吗?” 罗湘雯停下来望着他说:“我什么也没有答应啊!” “不行,你最起码答应我不离婚!”沈英杰说,“反正就是你想离,我也不会同意的!” 罗湘雯想了想,说:“那好!” 本来结婚那一刻,她也没想过自己会主动提出离婚,她只是告诉自己不再奢望什么感情! 再说,本来她也担心过,离婚怎么向母亲交待,那些人又会七嘴八舌地议论自己什么! 虽然自己其实并不在意的,可是如果没有那些麻烦事岂不是更好? 一直要离婚的是沈英杰,既然他不想离了,那就继续先这样! 听到罗湘雯答应了,沈英杰马上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像捡了大便宜。 说实话,这小子长得是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样子非常迷人。 罗湘雯不看他,以免自己心里悸动。 沈英杰却走过来说:“咱们拉勾!” “什么拉勾?” 罗湘雯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忍不住吐槽,“你幼稚不幼稚?” 沈英杰坚持伸着自己的小指:“拉勾保证谁也不许提离婚!不离婚就代表你答应我追求你,答应了就不许变!” “拜托,沈三少爷,继续保持你的人设,好不好?你突然这样幼稚,我真的很不习惯!” 罗湘雯真的想把这个极度崩人设的家伙推一边去,可没等行动呢,对方已经抓住她的手,强行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了! 沈三少爷的骚操作还在后面,竟然抱着毛毯跟着她进了卧室。 “你要干什么?”罗湘雯问。 “当然是睡觉啊!” 罗湘雯想了想,也对,他睡床上没毛病,自己睡沙发就好了。 “好,你睡床,我去睡沙发。”她说完刚想走,沈英杰一把抓住了她。 “你又干什么?”罗湘雯望着他。 “都睡床!”沈英杰说,“于公,咱们是合法夫妻,睡在一张床上没毛病?于私,我在追求你,当然要越亲密越好!” 罗湘雯冷哼道:“以前你怎么没有这些想法?” “以前我傻,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沈英杰这句话说得非常认真。 罗湘雯也认真地说道:“于公,虽然我们是合法夫妻,可也仅仅合法,没必要装恩爱睡在一张床上!于私,你是说了要追求我,可我并没有答应!” “哦,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啊!不过,对我没用!” “为什么?” “因为我从来不讲理!”沈英杰得意一笑。 “不行,我还是……”想到要睡在一张床上,罗湘雯还是非常别扭,根本做不到。 “放心,床这么大,咱们一边一个谁也挨不到谁!而且,我在这方面是正人君子,你不反对?” 沈英杰的话,罗湘雯还真的是无力反驳。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沈英杰说,又道,“我去健身房里的浴室洗澡,这边的浴室你用!”他说完去拿了洗漱用品和干净睡衣走了。 罗湘雯心里乱糟糟的,难道真正的婚姻生活就要开始了吗? 不是说好了去离婚,为什么又突然这样了?这几个小时罗湘雯受到的冲击太多了! 了解了沈英杰的秘密!被他深情告白!沈英杰的话到底自己应该信几分? 自己为什么会接受他不离婚的提议?难道真的等着他追求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对他有一点点动心?难道自己真的还敢相信爱情? 也许是的,否则之前想到要离婚,想到要永远的离开他,为什么会心里有一点点难过?看到他用过的东西,为什么会睹物思人? 是什么让这场闹剧一样的婚姻的性质渐渐发生了改变?是什么让这个桀骜不驯的沈三少爷一点点在自己面前去掉了伪装? 也许是时间,一切都在润物细无声无声中发生了变化,只是自己才意识到而已…… 罗湘雯慢慢悠悠地洗完澡,磨磨蹭蹭地吹干头发,严严实实地穿好睡衣,终于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沈英杰已经乖乖地躺在床的一侧,一副绝不越雷池半步的样子! 罗湘雯站在床边看了半天他的后脑勺,觉得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沈英杰说道:“你干嘛还在那站着,不上床睡觉?如果你真的不放心的话,你去找一根绳子,把我绑起来!记得绑的结实一点,小心我半夜挣脱了!” 见罗湘雯还是不吱声也不动,他转过身来桃花眼里满是笑意,望着她又说:“对了,我记得你有一把刀来着,你可以把它放到身边防身!” 罗湘雯觉得自己受到了嘲笑,她哼了一声,转身在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被子,在沈三少爷的注视下,把它叠成细长条放在了大床的中间。 这就是分界线!和平共处,互不侵犯! 沈三少爷并没有提出异议,看上去很高兴,等罗湘雯上了床躺下,他也躺回了自己位置,安静静的闭上眼睛。 罗湘雯小心翼翼躺在床的另一侧,暗暗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顺其自然! 突然,沈英杰从那一边探出头说:“晚安!” 罗湘雯没有理他,装作自己睡着了。沈英杰也不在意,重新躺好,一会儿真的就睡着了。 罗湘雯在这边却难以入睡,又不敢像以前自己睡时那样随意翻身,怕吵醒旁边那位更尴尬。 就当床的那边睡的是一只大个玩具熊!罗湘雯做着心理暗示,终于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等她终于进入甜美的梦乡以后,沈英杰睁开眼睛,隔着那个界限望着她,用温柔的眼神描摹她恬静的睡颜,俊逸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心满意足! 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虽然你现在不相信,但早晚有一天你会相信的! 就算你永远都不相信,但你也只能是我的,我不会放手的! 因为我爱你!罗湘雯,我真的很爱你!你也快点爱上我,好不好? 第182章 拉着你的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在宽敞舒适的大床上。 罗湘雯半梦半醒中,突然想起她不是一个人在床上睡觉,一下子惊醒了,望向床的那一边,却发现是空的。 沈英杰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走了。 罗湘雯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安心,她望着那个位置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起床洗漱该干什么干什么。 沈英杰就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了?那他就不叫沈英杰了! 罗湘雯想着自己受伤住院,又休养了几天,现在已经没事了,酒店那边还有工作忙,就决定回去上班。 可是大老板却告诉她不急着回酒店,先让她出趟“公差”。 公差?罗湘雯不明白是让她去哪里?去做什么? 大老板只说:“你今天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一下,明天上午的飞机,具体去哪里,做什么,会有助理告诉你,到时候你到机场就会见到他!” 既然大老板现在不想一次性说清楚,罗湘雯也不好再问,只好按他说的收拾东西做准备。 其实也没有什么收拾的,很简单的,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 之后她回了一趟自己的家里,告诉了母亲,她要出差的事,中午在家里吃的饭。 一上午的时间,沈英杰没有一点消息,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还说要追求我,你就是这样追求的吗? 哼!这小子,根本就不是追求人的那块料! 不过她并不生气,真的,吐槽归吐槽,绝对不生气的! 中午吃完饭收拾完,她要回云港小园的时候,突然接到消失了一上午沈英杰的电话。 他说要见罗湘雯,把一个地址发给她,让她到那里去找他。 没等罗湘雯说行与不行,他便把电话挂了。 罗湘雯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他。 等她按着地址找到地方的时候,她才发现这里是一个轮滑场。 如果说昨天回忆起五年前的情景,那确实只是个模糊的记忆的话,此刻,听到耳边响起激越动听的音乐,看到眼前闪烁的霓虹,听到青春喧嚣的声音,她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晚、那一刻! 眼前偌大的轮滑场内,炫彩的灯光下,飞驰而过的青春身影,让罗湘雯有些激动,仿佛真的回到自己十七八岁的年纪! 她站着看了一会儿,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时候,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拿了一双适合罗湘雯的轮滑鞋递给她,请她换上。 罗湘雯换好后,再次站起身来时,看到眼前的轮滑场地就像被清场了一样,空空的场地中只有那激越动听的旋律,只有那不停闪烁的让人迷醉的霓虹灯! 她正有些疑惑,突然看见一道身影出现在那里,身材挺拔,风流倜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望着自己,微微一笑,向自己伸出了一只手,一看就是邀请的样子。 不是沈三少爷,又是哪一个? 罗湘雯呆呆地站在那里,也望着他,心跳情不自禁地有些加速。 “过来!”沈英杰依然伸着手叫她,一副执着执拗的样子,你不过来,我的手是绝对不会放下的! 罗湘雯也很犟,我就是不动,不过去! 行!沈三少爷认输了,拗不过她,来到她的面前,轻轻拉起了她的手! 罗湘雯没有挣脱,任凭他拉着自己的手。 沈英杰望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向场地里面滑去…… 今夜的风轻轻吹拂, 今夜的星闪闪挂满夜空, 今夜的你温柔多情, 今夜的梦会不会惊醒? 爱情的风吹入梦中, 我像个少年一样傻傻不懂, 拉紧我的手,感受我的心动, 飞扬的青春啊,少年的懵懂, 心为你融化了,流淌着深情! …… 罗湘雯跟着眼前的青年,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听着动人的情歌,感受着身体时快时慢地向前滑行…… 如此的自由自在,如此的沉沦放松…… 周遭是霓虹灯闪烁,忽明忽暗,不经意的一抬头,却发现头顶上是夜空的样子。 罗湘雯的内心深处,突然间情绪满满,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说实话那个晚上并不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可是又是那么的让人无法忘怀! 此刻再想起来的时候,再深切地感受到那一刻的时候,她的心里酸酸涩涩地想哭,眼眶情不自禁地湿润了。 可是,她的心里又有一丝丝兴奋与舒畅,觉得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自己了,真的非常的享受、留恋这个时刻! 沈英杰带着她滑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在整个过程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感受着久违的氛围,都深深地陷在了回忆当中。 但是,沈英杰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即使都微微出了汗,也紧紧抓着不放! 我就想这样拉着你的手, 不放开,不松开, 青春年少,总有伤怀,有无奈, 当我翻山越岭回头望时, 还是你最可爱,最心爱, 总要找一份爱,一生爱, 一生牵你的手不放开…… 沈英杰牵着罗湘雯的手滑了好久,终于他停了下来,带着罗湘雯来到了楼顶的露天餐厅。 原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繁星缀满夜空。 星光下,一桌玫瑰配红酒的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沈英杰倒了一杯红酒给罗湘雯,又从那一大束玫瑰花中抽出一朵递给她。 罗湘雯都接了过来,轻声说:“谢谢!” “应该我来谢谢你,你今天肯赏脸来。” “你就是让我来这个地方,想起过去的事情?” “这不好么?我时常怀念那个晚上,怀念我们初次认识的场景。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四年后我们第一次重逢我就认出你了。”沈英杰狡黠地笑笑说。 “怀念?”罗湘雯也一笑说,“既然你在怀念,既然初次相识你就认出了我,可是你刚和我见面时的态度,可不像是在怀念我啊?” “那还不是因为你说你不记得我了,我生气嘛!我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让你想起我,希望你也是没有忘记我的!” “就像是顽劣的孩童,为了吸引女孩的注意力,薅人家小辫子一样?” “差不多!” “无聊!” 沈英杰却很开心地笑了,说:“真的希望每天都这样,就我们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多好!” “看来你的希望要落空了。”罗湘雯说。 “为什么?”沈英杰问,但似乎并不奇怪。 “因为我明天要去出差。” “嗯。”沈英杰点点头。 罗湘雯倒是有点奇怪他的态度,这么淡定的吗? 沈英杰发现她在望着自己问:“怎么了?” 罗湘雯摇摇头,调转开了目光,注视着自己手里轻轻晃动的红酒说:“没什么。” 两个人在很温馨的氛围里,闲聊着共进了晚餐。 于他们而言,这是很难得的很少有的温馨时刻。 晚饭后,他们一起开车回到了云港小园。 仍然像昨晚那样,隔着罗湘雯设定的边界线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第二天早上,罗湘雯醒来的时候发现沈英杰又不见了。 罗湘雯很无奈,这沈三少爷一天到底在玩什么? 哎,真的是大少爷的脾气,咱也摸不透,说是要追求你,突然而至的浪漫确实有,日常生活的细心却又一点不存在的。 罗湘雯没空去纠结想这些事情了,收拾好自己,拉着行李箱,司机师傅马上送她去了机场。 到了机场,司机师傅原路返回,她自己进来候机大厅。 正想着大老板给派的助理到底在哪里呢?怎么还不电话联系自己?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又高又帅,穿着风衣,还带着大黑超,走近自己后,摘下了墨镜,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沈英杰,你怎么会在这里?”罗湘雯好奇怪,心里又一暖,“你是来送我的吗?” “不是。”沈英杰直接不客气地说道。 “那你到这儿来晃什么?”罗湘雯不高兴了,“云港市区不够你溜达的了,还溜达都到机场来了?” 沈英杰不回答她,只是问:“罗经理在找什么?” 罗湘雯不理他,四处看,不见助理的踪影,心里有点着急。 “是在找和你一同出差的助理吗?”沈英杰又问。 “你怎么知道?”罗湘雯问。 “因为我聪明啊!”沈英杰笑道。 罗湘雯又转头不理他了。 沈英杰突然拉住她的手说:“罗经理,你的助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还在找什么呢?” “什么?是你?你别在这里开玩笑了!”罗湘雯根本就不相信。 沈英杰不再和她废话,拉着她就走。 “你干什么?”罗湘雯惊问。 “你再磨叽就赶不上飞机了!”沈英杰说。 “你……你真的是……” “没错!怎么,不像吗?” “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罗湘雯急急忙忙地边走边问。 “我就是你这次出差的助理,你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安排好的。” “不是,请问这真的是公事出差吗?” “当然是。” “你来,董事长是知道的?” “当然啦。” “那为什么之前董事长不肯告诉我?不说清楚?” “因为这个助理职位是我自己争取的,不告诉你也是我的意思,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是惊吓,好不好?” 沈英杰哈哈哈地笑。 “真是的,这也太儿戏了,大老板也太溺爱你了,你想怎么样就让你怎么样!” “他不是溺爱我,他是想锻炼我,所以我猜到了,只要我一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哼,看你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罗湘雯吐槽他。 沈英杰又哈哈笑:“快跟我走,再不抓紧,真的赶不上飞机了!” 罗湘雯被沈英杰紧紧拉着手,又加快了脚步,她嘴上嫌弃着,其实心里莫名的有一丝开心,走路都觉得也轻盈起来。 第183章 长得多美啊 花子芯做播音员没有做多久,她的工作又调动了,她被沈慧杰选进的公司新组建的模特队。 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沈慧杰一眼就相中了她。然后,又在全公司的女孩子中千挑万选,一共选好了十八个姑娘进行培训。 沈大小姐特意请来了一个女老师训练她的模特队。 老师的水平自然不用说,就是非常严格,不但从早到晚不停训练花子芯她们这十八个姑娘,而且她还毒舌,喜欢认真努力聪明的姑娘,如果她重申过两遍的动作,有谁又做错了,她便毫不留情地严厉批评,一点也不给人留面子。好几个女孩都被她训哭了。 可是,她从未挑出毛病批评过花子芯,因为花子芯努力到了近乎折磨自己的地步。 就算她有一点点差池,那么挑剔老师竟然能包容她! 如果有的女孩嘟囔不公平,老师会对她说:“你有花子芯长得美吗?她长得多美啊!如果你比她美,我同样原谅你!服装模特在舞台上展示是什么,那就是美啊!如果你够美丽,别人就愿意看!花子芯天生就有这个优势,她可能动作不够到位,可能服饰不够独特、时尚,可是就是美,就会吸引人们的目光!你们都能做得到吗?” 所有人都不敢觉得不公平,因为论美真的比不过,比不过! 老师的区别对待,让花子芯非常的不好意思,她只有更努力,不出错才行! 花子芯在公司练上一整天,回家后仍然强忍着浑身酸痛继续练习。 她要最好,她要不辜负老师的期望,她要在十八个姑娘中脱颖而出、出类拔萃! 这天傍晚,花子芯正在客厅里练习新学的步伐,突然有人来敲门。 她以为是沈明杰,因为只有沈明杰知道自己住在这里,而且常来看她。 于是,花子芯走过去打开门,站在门口的竟是两个陌生人。 原来他们是来检查煤气管道的,检查完以后拿出记录本,让她签了个字。花子芯这才知道原来这户房子的户主就是沈明杰。 花子芯这才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司给自己安排的宿舍,这明明就是沈明杰自己的房子,让自己来住的! 花子芯心里不安,自己怎么可以受人家这么大的恩惠呢?白白住在人家的房子里算怎么回事呢?不行,我要搬出去住! 这时又有人敲门,花子芯过去把门打开,这一次是沈明杰,他微笑着站在门外。只见他拎了一个大大的超市的塑料口袋,里面装满了各种食材。 “我买了菜,今晚想在你这里打扰一下,我们吃火锅怎么样?” 这不是沈明杰第一次买菜来,他很自然地边说边把东西放在了餐桌上。 没有听到花子芯的回答,他回头看时见花子芯的脸色不太好,忙关心地问:“你怎么了?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是累了吗?还是有什么事吗?” 面对这样关心照顾自己的沈二少爷,花子芯说不出埋怨的话,更无法质问对方为什么要骗自己。 沈明杰见她不说话,更担心了,走近她,温柔一笑,耐心问道:“别担心,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的。” 花子芯终于开口说道:“这个房子是你自己的,根本就不是公司的,让我住,这是你自己的意思,根本就不是公司安排的,对吗?” 原来是这件事,沈二少爷并不慌张,她迟早是会知道的。 “抱歉,的确是这样的,之前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拒绝。我知道不跟你说清楚是我的不对,可是我是真心想帮助你的!” 花子芯拿过了钥匙递给他,说:“这样不好,我想我还是搬出去住!” 沈明杰并没有接钥匙,只是说道:“子芯,为什么要这样?是因为之前我没有和你说清楚?” “不是,是我现在知道事实了,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沈明杰不急不躁更耐心地劝说,“房子在我名下,和公司的没有什么区别,都姓沈。只要你在这里住得安全、舒心就可以了啊,不必想太多。” 花子芯摇头说:“这是你个人的房子,我住在这里,会给你添麻烦的!” “添什么麻烦?怕我没有地方住吗?”沈明杰笑道,“你放心,我名下的房子不只这一户,你住在这里,我一点也不麻烦。如果因为这个房子是我的,你住着觉得不舒服的话,要不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这个房子过户到你的名下,送给你,这样你住着是不是就会舒心点,没有压力了?” “那怎么可以?”花子芯慌忙说,“绝对不可以的!” “为什么不可以?” “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接受你这么大的礼物?那样我会寝食难安的,我可没有本事还你这么大的人情!” 沈明杰想说,我不需要你还我的人气,我只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感情! 但是他不敢说出口,怕把胆小的花子芯吓跑了。他明白这不是着急的事,只要花子芯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能好好的照顾她,他现在也就知足了,别的暂时也不敢奢求太多。 于是沈明杰一笑:“好,那我听你的不过户了,可你也要听我的,安心住在这里,别想那么多,好吗?” 花子芯想了想说:“那就当这房子,是我租的,我给你房租。” 沈明杰一笑说:“如果你要谈到钱应该是我给你才对,见义勇为政府也是给奖励的,你救了我的命,我应该给你多少钱呢?你看,我把你当做朋友没有说过我要给你钱?所以你把我当做朋友就也不要提房租的事,反正我的房子现在也不住,闲着也是闲着,给朋友住还要房租,那我沈明杰人品岂不是太差劲儿了吗?这要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花子芯竟无言以对,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沈明杰说:“子芯,你别想那么多,每天开开心心的生活就可以了!” 花子芯点点头,心想沈明杰说的也对,在自己这里纠结的翻天覆地的事情,人家只要弹弹小指就能解决的了。 那就先这样,跟能力强的人讲这些自己认知的道理没有什么意义,也许人家只会觉得好笑。 她只希望能尽快的找到自己的爱人,到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开这里,以后的事情就再说了。 沈明杰见花子芯终于被自己说通了,也很开心,他开始忙活着收拾食材,准备晚餐的火锅。 花子芯整理好情绪,也上去帮忙。 夕阳的余晖映照进了餐厅,照射在两个年轻人的身上,他们闲聊着准备着晚餐,画面是那样温馨。 沈明杰一转头就能看见花子芯那姣好的容颜,总是让他怦然心动,他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定格,永远留在这美好的一瞬间。 经过了半个月的集训,沈慧杰的模特队要在今天晚上七点正式演出了。 一个星期前,明都商城的邀请函就发了出去,邀请了云港市许多社会各界名流来观看。 时装表演的消息也在明都集团官网上进行了的宣传,马上就被转发到了各大网络平台,又派人站在街头向路人发送演出和有奖销售的传单。 总之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着一场盛会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柳月军身为明都集团的副总裁最近真的很忙,除了自己本职的一堆工作外,因为罗湘雯突然出差了,明都大酒店也在由他主抓。 火灾造成的酒店损毁,已经以最快的速度修复好了,但酒店信誉的挽回,以及平日里的经营运作,也增加了他的不少工作量。 尽管他非常忙,但是他还是来看演出了,因为沈大小姐想让他来看看自己的成绩,所以他百忙当中抽时间来了。 他这样做,一来当然是不想惹沈慧杰不高兴,二来借此机会也可以和许多上层人士沟通、交流。 他先在灯火辉煌、人头攒动的一楼布置好的大厅里找到沈慧杰,沈大小姐正坐在t型台前,等待看自己的成果,看到了柳月军来了很高兴。 柳月军和她聊了几句,然后就和别的宾客交流去了。 过了一会儿,演出要正式开始了,全场安静了下来。 第184章 亲爱的人儿 正式演出的时间到了,帅气的主持人进行了热闹的开场,炒热了现场气氛。 然后时尚动感的音乐响起,花子心和同伴们画好了各种妆容,穿上各式各样的引导时代潮流的时装,或青春,或妩媚,或时尚,或美艳…… 在老师的指挥下排着队,一个一个大美女走向前台…… 轮到花子芯出场了,她稳了稳紧张的心神,望望身边镜子中的自己,犹如出水芙蓉一样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于是,她自信地向自己一笑,而后踩着音乐的节奏走向了前台。 柳月军坐在人群中欣赏着t型台上,身穿各式衣裙的模特们,在激越或舒缓的乐曲中,在舞台的灯光秀中,迈着轻盈优美的步伐款款摆动腰肢向前走来。 她们犹如蝴蝶在百花丛中穿梭,一个接着一个,有时又成群,呼朋引伴,美不胜收!看得人眼花缭乱!三个飞走了,两个又飞来,转眼又只剩下了最美的一个独占百花魁!…… 望着眼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姑娘,柳月军经惊呆了!他在心里问自己:这真是个人吗?还是个幻影?像以前所有陪伴我的幻影一样? 这真是她吗?难道她还活着,还是我在做梦?就像以前她总是在我梦里出现一样? 柳月军用力咬咬嘴唇,痛的感觉向他证明了这是真事!他真的又见到了她!他心爱的人儿还活着! 啊,亲爱的人儿,原来你还活着!可这两年多来你在哪里呢?为什么不回到我的身边?却让我承受与你死别的巨大痛苦? 啊,亲爱的人儿,这两年多来没有我的日子里,你可好?在我用痛苦垒起的思念你的日子里,你可曾想念过我? 啊,我的爱人,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的爱人,我祈求你给我一点回答!…… 柳月军拼命的咬住嘴唇,以至于渗出滴滴的鲜血,他怕自己喊出声来,他怕控制不住百感交集的自己会冲上台去。 他再也不能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彻底垮掉,于是他强迫自己转身,艰难的迈动了脚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走出了大厅。 走出大厅后,柳月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喜交集的感情,泪水像决堤的海一样奔涌而出…… 花子芯迈着轻盈优美的步伐,从后台走上前台,她刚一亮相便得到观众热烈的掌声,只因为她太美了! 随着她行走在t台上位置的变化,她看到了沈明杰坐在人群中向自己微笑,也看到沈世杰坐在宾客中说笑。 怎么蒋金石也来了?他抱着肩膀坐在人群里,望着自己色眯眯地笑。 一看见蒋金石,花子芯的好心情顿失,心里一阵烦乱。 她强自镇定,突然她又感觉到了一道滚烫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追随着自己! 这是多么火热的目光啊,它射向了花子芯,仿佛要把她融化了!她仿佛听到它在说:请你看看我,哪怕只看一眼,我渴望与你对视啊! 花子芯终于在千百双眼睛中搜寻到了射出那让自己惊心动魄的目光的眼睛,紧接着她望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她望见了那个熟悉的人儿! 啊,我的爱人啊,这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睡着了,又在梦中见到了你?还是这只是我的幻觉,一会儿你就会倏得不见? 真的,真的只是我的幻觉,看啊,他已经掉头而去,离我越来越远! 我的爱人啊,请你不要走,如果你真的只肯在我的梦里出现,那么就让我长眠,永远也不要再醒来…… 花子芯醒来的时候见自己躺在休息室的一张沙发上,沈明杰守在她身边。 “子芯,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沈明杰紧皱的眉宇舒展开了一些问道。 刚才在台上花子芯突然晕倒了,幸好沈明杰在,把她抱到了休息室进行了检查和急救,还好她很快醒过来了。 “怎么是你?”花子芯不回答他反问道。 “我是医生,我知道该怎么照顾你。”沈明杰摸摸她的额头说,“你刚才是怎么了?是哪里突然不舒服吗?” “那又是一个梦、又是一个幻影!”花子芯泪水涟涟的自言自语。 “子芯,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怎么了?子芯!”一向沉稳的沈明杰此刻也有一点慌乱。 但是花子芯并不回答他。 这时沈慧杰进来问道:“她怎么样了?” “你还问?都是你们不好,为什么要管得那么严?练得那么辛苦?”沈明杰第一次冲妹妹发火。 “这怎么能怨我呢?”沈慧杰不满的说,“之前训练的时候她都是最好的,谁知道到关键时刻她就给我出丑!” “还不是因为你们平时练的太辛苦了,超负荷运动导致了身体太虚弱,第一次上台可能再有些紧张,才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是一个时装表演,没必要拿员工们的身体不当回事!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沈大医生对沈慧杰的严苛非常不满意。 “二哥,你不要小题大做好不好?她不活得好好的吗?” “难道你非要看到更严重的结果才开心吗?” “二哥,我发现你今天很不对劲啊,干嘛这么紧张?你和这个花子芯是什么关系?” 沈明杰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沈世杰进来了。 他说:“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多大点事呀,也值得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花子芯不就是晕倒了吗?醒过来不就行了。时装表演不就是出了点差儿吗?总的来说还是很成功的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送她回家休息,你们两个知道吗?” 沈世杰的话,提醒的沈明杰,他过去扶起花子芯说:“子芯,我送你回去休息!” 花子芯推开他,自己努力站起来,而后冲着他们兄妹三人抱歉地说:“真的对不起,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没事了,我现在就先回去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我送你!”沈明杰说。 “不,我自己可以走,不用麻烦你送。” “不行,子芯,你还很虚弱,你……” “沈明杰,你听清楚,我要自己走,我不要任何人送!”花子芯生硬地打断沈明杰说。 沈明杰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花子芯,一时愣在那里。 花子芯走出门去,她听见沈明杰跟过来的脚步声,于是她又回头说道:“沈明杰,请你不要跟着我!” 她的话像钉子一样,把沈明杰钉在了原地,他真的无法死皮赖脸地跟上她,毕竟他也是傲娇的沈家二少爷! 第185章 真的不是梦 花子芯踉踉跄跄地走出公司的大门,走到大街上,她像一团棉花一样随风飘摇,随时都有散碎的可能! 她仿佛觉得沈明杰在身后跟着自己,回头看时却不见他的人影。 大概又是我的幻觉,她想着继续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她只是四处走,只是四处寻觅着她的爱人的影子。 可是他的影子又在哪里呢?他已经涣散,涣散在天涯海角,涣散在她无数个残破的梦里! 花子芯走上了一个过街天桥,她站在桥上,立在天地之间,低头看见一片灯火辉煌,仰头望见一片星光灿烂,两者交相辉映着,却要把她压扁! 对此,她报以傲然一笑,她不怕,该来的都快来,什么贫穷、歧视、屈辱和死亡,只要她在人间还能见到她的爱人一面! 她闭上了眼睛,因为她知道她的爱人会在梦里出现,她静静的等待着…… 风无遮无拦地肆意狂卷,花子芯抓住桥栏杆,不让它把自己吹倒。 她在呼啸的风声中,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在敲击桥面,重重的一下又一下,好像要把这座桥敲塌似的。 声音由远而近,终于在花子芯的身边停了下来,一阵阵热气吹拂在她的面颊上,一股股热浪翻卷进她的脖颈里,滚动着流遍全身。 花子芯深切地感受到一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思念的不能再思念的气息,席卷了自己,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她惊喜地看到他的爱人出现了,他就站在她的面前,泪流满面地凝视着她! “啊,我心爱的人儿,你终于又出现了!”花子芯兴奋地说,“我知道这是在一个梦中,等我一醒来你就又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我不打算再醒来了,我将永远睡下去,永远把你留在我的梦中!” “你真的……真的是我的爱人吗?”她的爱人问她,“你真的还活着吗?” “是呀,心爱的人儿,我就是你的爱人啊,难道你把我忘了吗?不可能的,我记得你说过你可以忘了你自己,却不会忘了我!” “是的,我说过,我说过!天啊,我的芯儿,你真的还活着!” “啊,心爱的人儿,你怎么哭了?你为什么要哭呢?我们应该欢笑,我们不是在一起吗?哦,我知道了,你怕我醒了,是吗?你怕失去我,就像我怕失去你一样,对吗?你放心,我心爱的人儿,我再也不会醒去了,我要永远永远留在这个梦境中与你长相厮守!”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什么,这不是梦?你希望这不是梦,对吗?我心爱的人儿啊,是不是梦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相守在一起,管它是梦不是梦呢!” “我亲爱的人儿,你醒醒!这真的不是梦!你看看我!”他轻轻抚摸她的脸,深情地望着她,颤抖着声音说。 花子芯又从梦中醒来了,这一次她的爱人却没有消失,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这是真的吗?”她问那双熟悉的眼睛。 “是真的!”那双泪流不止的眼睛回答她。 “这是真的吗?”她问那张熟悉的脸庞。 “是真的!”那张悲喜交加的脸庞回答她。 “这是真的吗?”她问那个熟悉的人儿。 “是真的!”那个百感交集的人儿回答她。 那团棉花最终还是散碎了,他跪下捧住了她! 花子芯再次醒来的时候,见自己在她的爱人的怀抱里,她知道这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 她火热的脸颊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她听得到他的心跳。他的每一次心跳,都是在和她说话,而她的心跳就是给他的回答。 这真的是你吗?他的心跳一下。 是的,这真的是我!你可是个真的人吗?她的心跳一下。 是的,我是个真的人!你可是我的芯儿吗? 是的,我是你的芯儿!你可是我的晖吗? 是的,我是你的晖!亲爱的人儿! 花子芯抬起头,望着柳明晖那双充血的痛苦与幸福交织在一起的眼睛,她泪流满面。 柳明晖颤抖地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的泪水。他们相对无言,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愿就这样死去,他们愿这一刻成为永恒! 月光透过窗子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抚慰着这一对生离死别的恋人! 两年多,八百多个日日夜夜里锥心蚀骨的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汹涌的情感撞击他们的心扉,依然让他们窒息,像溺水的人渴望彼此爱的救赎! 伤痛的别离,千疮百孔的那颗心,怎么才能让它再恢复如初? 柳明晖紧紧抱住自己心爱的姑娘,紧紧的抱着,一刻也不愿放手!汹涌的泪水控制了、再控制,还是控制不住,滚滚落下,全部都洒落在爱人乌黑的秀发上。 柳明晖一边无声的哭泣,一边用手轻轻擦拭秀发上的泪水,可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这就是我心爱的人儿,她竟然真的、真的还活着!而且她又来到了我的面前,回到了我的身边! 她是怎么样历尽了一次死劫,怎么样翻过千山万水,怎么样跋涉万水千山,重新来到了我的面前,回到了我的身边? 只要想一想,他的心就会痛,仿佛在被刀割着,血淋淋的痛! 柳明晖内心波涛汹涌,感谢苍天,感谢大地,感谢命运,让他最心爱的人儿活了过来,让他们再一次在人间相聚! 他可以牢牢的、真实的、紧紧的把他心爱的人儿抱在怀里,不再只是抱着空气! 他可以尽情抚摸到他心爱的人儿,感受他心爱的人儿身体的温暖,不再仅仅是冰冷的思念! 他可以深切地感受到他心爱的人儿甜美的气息,呼吸着她正呼吸的空气,不再只是一个幻影! 他可以忘情地亲吻他心爱的人儿,亲吻她的丝滑的秀发,亲吻她诱人的美人尖,亲吻她光洁的额头,亲吻她美丽的脸庞,亲吻她火热的唇……再也不是一个思念到痛彻心扉的梦! 无论怎样的紧紧抱住,无论怎样的热切亲吻,柳明晖还是太想她、太想她! 心爱的人儿就在眼前、就在怀里,可还是太想她、太想她! 他只恨不能与她合二为一,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从今往后,柳明晖会紧紧地抱住自己最爱的人儿,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不再放手,再也不会放手! 今生今世,一生一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活要一起活,死也要一起死! 第186章 含苞欲放(花子芯) 那一年我十六岁,在那个含苞欲放的年龄里,我以仅次于你全县第二的优异成绩,考上了县里唯一的一所高中。 老师们夸奖我,同学们敬佩我,左邻右舍、乡里乡亲们都羡慕我,而我自己却没有一丝快乐可言。 我知道我是不能再去上学了,因为我们家生活太拮据了,爸爸做矿工赚的那点微薄的工资,和妈妈打零工挣的那点钱,在维持生活的情况下,已经无法再供我们兄弟姐妹五个人一起读书了。 我们几个必须有一个人辍学下来挣钱,否则将全部同归于尽。我是老大,自然义不容辞的挑起了这副担子。 九月一日开学那天,我站在大门口目送弟弟妹妹们去迎接一个新的学期,而我自己将踏上一条渺茫的路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 但我忍住了,没有流泪,因为我知道妈妈正在身后无奈地看着我,我不愿妈妈因为我的伤心而更愁苦! “孩子,”妈妈走过来抚摸着我的头说,“为了这个家,为了你的弟弟妹妹,你得委屈点了。” “没什么,妈。”我强迫自己笑笑说,看妈妈仍心神不定的样子,我忙转换了话题说,“妈,你不是说今天要摊二十斤煎饼吗?现在就开始,我帮你。” “好。”妈妈宽慰地笑笑。 我和妈妈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妈妈摊的煎饼是纯手工的,她的技术很高,那煎饼摊得薄薄的都透明,像蜂翼一样。我们姐妹兄弟几个特别爱吃妈妈摊的煎饼。 厨房里很热,待得久了炉膛里的火烤的我们热汗淋漓,让我倍感母亲每日操劳的辛苦,对于自己的被迫辍学也多了一丝理解。 “子芯!子芯!花子芯!你出来!你不出来我就翻墙进去找你了!” 这时候我听到你在外面大声叫我,我忙放下手中的勺子跑出去,看见你真的正在翻越院墙。 “喂!你别跳,会摔着的!” 你没听我的,还是跳了进来,引得我家的赛虎冲着你“汪汪汪”的叫。 你朝它挥挥拳头,才压住它的震怒。 “今天不是第一天开学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奇怪地问。 “你怎么没去呢?”你没有回答我反问道。 “我不去了。”我黯然地说。 “什么叫你不去了?什么意思?” “我以后不去上学了。” “为什么?”你惊讶地问,“多少人想去,考不上还去不了呢!你为什么就不去上学了?说呀,为什么呀?” “嘘!你小一点声!”我紧张地说,“别让我妈听见。” “谁呀?子芯。”这时妈在屋里问。 “没谁,是明晖,我就回来!”我回答妈妈,开了院门,拉你到门外。 “到底怎么了?”你急切地问。 “我不能再上学了,我得下来挣钱。” “你要辍学?下来挣钱?”你意想不到,“你爸妈逼你的?”你那语气很有要找我爸妈辩理的意思。 “不是,他们根本没让我辍学。”我声明。 “你自己的意思?”你更意想不到。 “是。”我不容质疑地回答。 “不可能?”你不相信,因为在你心目中,我永远是个好学上进的好女孩。 “千真万确!”我回答你,“虽然我爸妈没表明让我辍学,可是我看出来了,我必须这么做,我们家生活太困难了,如果我不下来挣钱,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将同归于尽!” 你明白了我的苦衷,可仍不甘心的问:“那你们都上学就不行吗?” 我摇头说:“不可能。” 你沉默了半天后说:“我应该想办法帮你。” 我知道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感谢说:“你有这话我就非常感谢你了。” “放心,子芯,别着急,也别难过,”你突然胸有成竹地笑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你吹着嘹亮的口哨走了,像阵风一样刮走了。 我又回到屋里帮妈妈摊完了剩下的煎饼,心里总想着,你真能想出办法帮我吗? “妈,我去卖煎饼!”我对往篮子里放煎饼的妈说。 “你行吗?”妈脸露笑容问。 “行,我也不是没卖过煎饼。”我挎起了塞满煎饼的篮子走出家门。 “注意着点!”妈妈跟在身后嘱咐。 “我知道啦,回去!” 我们凤凰镇仅有一条主街贯穿南北,最北端有一座高峻的山峰叫凤凰山。 老人们说,凤凰山及山脚下的凤凰镇的来历,还有一段故事呢。 据说在几百年前,有一对商人在茫茫林海中迷失了方向,正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猛然头顶飞过来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 大家都说凤凰是吉祥的象征,跟着它走一定能走出去,于是人们蜂拥地跟着天上的凤凰走。 过了一天一夜,凤凰带他们走出林海后,便落到了一座山上,望着他们鸣叫了几声转眼便不见了,于是人们把这座山叫凤凰山。 有的商人便在凤凰山脚下安了家,并把这个他们生存发展的地方叫做凤凰镇。凤凰山和凤凰镇就由此得名。 谁也没去考证过这传说的真假虚实,凤凰镇的人们只一味地像对待传家宝一样,将这个传说一代代往下传着。 凤凰镇最南端是通县城的阳关大道,凤凰镇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要数镇中心街了,这里是工商业、饮食服务业、政府机关等集中的地方。 置身于这个地段,你可以听到从商店、饭馆,乃至到地摊上,传来的叫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 你可以听到,从学校里传出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 你还可以听到,因民事纠纷、刑事案件等等,引起的哭叫、吵闹声。 而从镇长朱买利家开的汽水厂中,发出的机器轰轰作响声,又永远是主旋律。 我所做的生意实在是小本经营,连个地摊儿也没有,我就站在一棵老榆树下,揭开篮子上盖的布,露出塑料袋里的煎饼。 煎饼散发出淡淡的香甜味,我想象着这诱人的味道,将很快吸引过来一些垂涎欲滴的人们。 “花子芯,你怎么在这儿呢?”没想到第一个吸引来的人竟是我初中同学刘丽红。 “你怎么没去上学?反而跑这儿来卖煎饼来了?”她奇怪地问。 “我不上学了。”我努力平静着回答,“你呢?你怎么没去上学,跑这儿逛街来了?你不是考上高中了吗?” “考上了,刚过分数线那么一点!”刘丽红说。 “那你咋不去上学?”我奇怪的问。 “唉,别提了,”刘丽红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我被人顶下来了!你不上了,不用说肯定是家里困难,上不起了,挺窝火,可我比你更窝火!你说我要没考上也行,怨我自己笨,可我偏偏考上了,可偏偏又只过分数线那么一点,结果就被别人顶下来了!” 刘丽红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涨红了脸。 “谁把你顶下来了?”我替她愤愤不平,却又能怎么样呢?唯有同情的问。 “姓鲍的那个王八蛋的儿子呗!”刘丽红咬牙切齿地说。 “你是说鲍进宝呀?” “除了他那个小王八蛋,还有谁呀?哼,姓鲍的仗着他大舅子是镇长胡作非为,简直无法无天了!呸,一群王八!”刘丽红说罢狠狠地啐了一口。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我替自己愁,也替她愁。 “唉!”刘丽红又叹气,“我还能有啥打算呀?一切听天由命。” 刘丽红走了,我心情沉重地望着她的背影。 我的煎饼直到下午两点多钟才卖完,看看快到放学的时间了,我便赶到学校门口接弟弟妹妹们。 镇上就有这么一所小学,左右两趟平房,一边是小学,一边是中学。 在这个校园里,我度过了自己九年的学生生活。如今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读书了,望着自己的母校,我的心禁不住一阵难过。 放学铃响了,孩子们很快蜂拥的走出校门,我打起精神在人群中找到了三妹子莲、四妹子荷和小弟子苇。 “你们二哥呢?”我问。 “二哥他们要多上两节课。”子莲告诉我。 “那咱们先回去。”我说着牵了弟弟妹妹的手,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往家走去。 我的小弟小妹,是八年前爸爸早上去卖豆腐时,在雪堆里捡回来的一对龙凤胎。 我们不知道他们狠心的爹娘是谁,他们身上除了包了一个小红被子,什么也没有。 尽管他们不是爸妈的亲生,但爸妈却视他们为己出,我们做姐姐哥哥的也很疼爱他们。 尽管多了两个孩子,致使生活格外拮据,但爸爸不止一次地说过,他从来没有后悔,如果雪堆里仍有被遗弃的孩子,他还会把他们捡回来,总不能看着小小的生命冻死在雪地里。 第187章 怦然心动(柳明晖) 为了能让你去上学,第二天一到校,我便跑去找了校领导,我向他们讲了,你的学习成绩如何优秀,你如何好学上进,只因家中困难才被迫辍学,也许一个科学家便如此夭折了,也许一个艺术家便从此毁于一旦了。 我乞求他们看在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教书育人是天职的份上,帮帮你,让你入学! 可惜的是,尽管我三番五次声泪俱下的乞求也没有丝毫感动他们。 他们满脸遗憾地说着很同情你这个好学生,但是学校对此也无能为力。这不仅仅是免学费的问题,三年高中下来方方面面就是好大一笔钱,所以他们也没有办法。 而且之前你自己放弃了,现在名额已经满了,事已自此无法再改变。 伪善!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无法改变?后勤办公室的旮旯里还有剩书在那儿堆着!哪个教室里加不进去一张书桌? 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无法改变?无非缺少的是他们人人渴慕的钱罢了! 无论是在教室里,在家里,还是在上学、放学的路上,我都绞尽脑汁的在想办法帮你,但我无论怎样再绞尽脑汁,也绞不出一分钱来,也就是说,我想帮你重返校园的愿望化为了泡影! 我深深地意识到,这是我作为一个男子汉的重大失败,连帮一个我想帮的人都无法如愿以偿了,我还能做什么? 那天放学我没有回家,坐在镇南端公路旁的一棵柳树下,品尝自己心中那丝涩涩的酸楚。 直到看见妹妹明阳跑到公路旁,翘首以待地望我,我才一跃而起。 “哥,你咋还不回家?你坐在这儿干啥呢?妈都着急了!”妹妹撅着嘴说。 “哥在想一个问题。”我领着妹妹往回走。 “啥问题?”妹妹歪着小脑袋问我。 “如果我帮不了你子芯姐,我还能做什么?”我告诉妹妹,更是问自己。 第二天星期天不上课,一大早我就到你家找你。 你的弟弟妹妹们正坐在院子里,围着一张桌子头碰头的写作业。 他们见到了我异口同声亲切地叫:“明晖哥!” 我过去摸了摸子苇的脑袋,问:“你们姐姐呢?” “我大姐上班去了。”子莲告诉我。 “上班?到哪上班去了?”我没想到。 “汽水厂。”孩子们回答。 “明辉呀!”这时你妈妈走出屋,抖着刚洗完的衣服叫我。 “花婶,我来看看子芯,子芯到汽水厂上班去了?”我走过去问。 “嗯,今天早上刚去,跟你们同学刘丽红一起去的。”你的妈妈说着把衣服搭在扯在两棵树杆上的绳子上。 “那我现在去看看她。”我辞别了你的家人,往镇中心的汽水厂跑去。 远远便听见了汽水厂机器的轰鸣声,走近了却失望地看到高大的铁门紧锁着。 我知道在外面喊你喊破天,你也听不见,于是我试图翻墙而入。 抬头一瞧院墙有三米多高,摸摸墙面光滑滑的无法攀援,退后一步看了看,发现了离墙两米来远的那棵大树,高兴地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我三蹿两跳的上了树,爬到与院墙一样高。该往对面墙头跨了,这可是个精密活儿,必须掌握好尺寸,步子小了跨不到墙头,步子大了非得摔到墙里头。 我算计了半天,还是拿不准,望望对面的厂房,见你的身影在窗口一闪,我便再不瞻前顾后、双脚离树,跳了过去,悲惨的从墙头翻滚下去。 “明晖!” 我听到你的喊声,你从厂房里跑了出来,跑到我面前。 “我看见你在树上站着了,知道你又要跳。你怎么总是跳墙呢?摔着了,让我看看!” “没事儿,没事儿!”我一脸无所谓的拍拍满身的灰土说,忍着扭崴脚脖子的痛站起来。 “你怎么会到这来上班呢?”我又问。 “刘丽红告诉我这儿招工我就来了,你这么急,找我有事?” “我是来告诉你,从明天开始,我要天天傍晚到你家去。”我斩钉截铁地说。 “干什么?”你奇怪的问我。 “给你上课。”我说,“我说过要帮你,就一定帮你!” 第二天晚饭后,我拎着书包来到你家,一进院子,子荷一看见了我便扭头往屋里喊:“大姐,明晖哥来了!” 窗户“砰”地被推开了,你站在窗口问我:“你……你真的来了?” 我听得出你的惊喜,走过去佯装生气地说:“你不应该怀疑我的诚心,我是个君子,一向一言九鼎!” 你垂下来眼睛说:“那你进来!” 我走进了你和妹妹共住的那间小屋。 “我以为你是说着玩的。”你笑了笑说。 我望望你,没再强调我的真心,只问:“你准备好了吗?咱们今天可以开始吗?” “子莲、子苇,你们出来,哥有点事儿!” 这时,子葳出现在门口冲我笑笑,叫炕上学习的妹妹弟弟,两个小孩子乖乖地下炕随哥哥去了。 “今天开始行吗?”我又问你。 你没回答我,低下了头,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你眼含泪花,亮晶晶的闪烁着光芒。 “我该怎么谢你呢?”过了一会儿你低声问。 我哈哈笑了起来,想用笑声冲淡你心中的忧伤。 “子芯,咱俩相交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区区不足挂齿的小事,何必谈谢呢?你也太不把我当朋友,太外道了?” 你摇着头,似乎不同意我的说法。 “如果你实在坚持谢我的话,那就……”我调皮地眨眼,欲言又止。 “那就怎么?”你问,“你说呀!” “不说了,说了你又不肯。”我笑。 “你说,我答应。”你急切地表白。 “真的答应?”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 “绝不食言?” “绝不食言,你说。” “如果真要谢我,将来做我的新娘子!”我望着你说。 你惊呆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美丽的流光溢彩的大眼睛,我的心突然像撒了一盆炭火一样滚烫! 为了掩饰内心掀起的狂潮,我开始哈哈大笑。 开始是假笑,后来禁不住真笑起来,笑的我肚子疼得滚倒在炕上。 你绯红了脸庞,开始被我笑得不知所措,后来抡起小拳头来打我。 “饶命!饶命!”我作揖求饶。 “以后你再也不准乱说!”你转身坐在炕边说。 “好好好,以后再也不敢说了!”我忙答应。 我笑声的余音渐渐停止了,我们沉默了。 “咱们现在就开始学习!”很快你打破了沉默严肃地说。 “好,现在就开始。”我也变得严肃起来。 那个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我的眼前总是闪现着你那双美丽无比的大眼睛。 沉思时是辽远深邃的大海,欢笑时是清澈明净的溪水。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世界上还有谁的眼睛会像你的眼睛如此美丽,我也深信再不会有那双眼睛比你的眼睛更令我怦然心动! 那一夜,我突然觉得自己成熟了,十七岁的我不再是个男孩子,而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的眼睛湿润了,我的心为自己的成熟激动不已! 第188章 心潮澎湃(花子芯)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怎么也睡不着,我的头脑异常的清醒,我清醒地看到你灿烂的笑脸,清醒地听到你爽朗的笑声。 我的心火热着,我把滚烫的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深深地埋进去。 当我抬起头时,我看见我的枕头已被打湿了。 我怎么哭了?我问自己。 因为你积蓄了十六年的感情渐渐萌芽了。我回答自己。 我能浇灌它,让它成长吗?哦,不能,我现在怎么能呢?所有的一切都不允许我有这一份感情。 泪儿啊,今晚你尽情地流,当明天来到时你一定要离去! 你不知道当你以后每天再来给我补课时,我是如何艰难才静下心来的啊! 我告诉自己,绝不能亵渎你纯洁无瑕的友谊,我绝不能再胡思乱想! 我现在唯一该想的就是如何挣钱,帮助爸爸妈妈维持这个捉襟见肘的家! 我压抑着内心微妙的情感,与你相安无事的相处着,直到那一天母亲的话又扰乱了我渐渐平静下来的心。 那天晚上补完课,我送你到门口回来后,正想回里屋,母亲叫住了我。 “妈,有事呀?”我问。 你在时,我就感到了母亲的心神不宁,她不停地屋里屋外的走来走去。 “嗯,是有件事,想跟你说说。” “什么事?”我感到有点不妙。 “嗯,是这样……”妈妈似乎在斟酌词句,半天后说,“明晖给你补了这么久的课,你都学到啥呢?” “学了些高中课程呀。”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问这个。 “你觉得真就学会了?”妈妈刨根问底。 “妈,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你直说好了。”我猜妈妈“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是想跟你说这事儿,”妈妈重重叹了口气说,“你最近有没有听到左邻右舍都说了些什么?都说些你和明晖的什么?他们说你们两个天天晚上凑到一块儿……往下就不好听了。” “他们都是胡说八道!”我气愤的说,“妈,你应该知道。” “妈知道,妈知道你们是在一起学习,可是……可是你们两个也的确老大不小了,总在一起也不是那么回事,难免让人家说闲话呀!” 我觉得很委屈,泪珠在眼圈里打晃。 “孩子,妈知道不让你上学委屈了你,可是为了你好,你别再跟明晖那孩子学了,行吗?”妈妈苦口婆心的劝说。 我未置可否,泪却流了下来。 第二天一天我都恍恍惚惚的,在机器的轰鸣声中不时地发呆。 我仿佛总是感到乡邻们正指手画脚地在身后戳我们的脊梁骨。 我开始矛盾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吃过晚饭后,我在院子里徘徊,我怕你来,又怕你不来! 我不知道面对你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 快到你每天跨进院子的时间了,我情不自禁竖起耳朵,聆听你的脚步声。 时间到了,你没有来。时间过了,你还是没有来。 我的心难以抑制地一阵烦乱。 可我知道妈妈在窥视着我,便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门口收回来,我怕控制不了自己跑到门口去。 就在这时,名阳在门口出现了,她探头探脑的往里望着悄声喊我。我急忙迎上去。 “阳阳,你哥吗?你哥怎么没来?”我拉她到门外轻声问。 “子芯姐,这是我哥给你的纸条。”她伸展开攥紧的小手将一个纸条呈现在我面前。 我们拿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子芯: 速来凤凰山山脚下见。 明晖 “我哥说让你一定!”明阳说完跑了。 我紧紧地攥住的那个纸条。 妈妈仍在窥视着我,我不敢轻举妄动,急得在院里团团转。 “姐,明晖哥怎么没来呢?”弟弟子葳到院子里劈柴问我。 “今天他在学校没回来,阳阳刚才过来告诉我了。”我大声回答弟弟,故意让妈妈听见。 妈妈听到我的话似乎吃了定心丸,不再盯着我。 我见机会来了,忙跟弟弟说我去趟刘丽红家,便跑了出来。 我飞快地跑到凤凰山山脚下的那片桃林边,我知道你一定会在这里咱们常来的地方等我。 可我找了又找,也没见到你的影子。 你没来?还是阳阳骗我? 不,要骗也是你骗我,你遒劲洒脱的字迹,我闭上眼睛都认得出来。 可你是绝对不会骗我的啊,我知道。我轻唤着你的名字,往桃林深处找去。 月亮只淡淡的照着,越往里越昏暗,我禁不住恐惧起来。我慌忙往后退,被突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哈哈的笑声在前边响起,我看见你从不远处一棵树后绕了出来。 “你还笑!”看到你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我瞪了你一眼,爬了起来。 “笑比哭好!笑比哭好!”你唱着走近我,而后又说,“笑一笑十年少,为什么不笑呢?愁一愁白了头,为什么要愁呢?” “有什么好笑的?愁都愁死了!”我叹了口气说。 “你有什么好愁的?我笑都要笑死了!”你咧着嘴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问你。 你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什么?我找你?我什么时候找你了?你不是跑来四处找我吗?” “明晖,你别闹啦,到底找我干什么?”我心烦意乱地说。 你见了我的样子,也严肃起来说:“你应该明白我找你干什么。” “也许。”我说。 “那你是怎么看那些风言风语的?”你问。 “你说我会怎么看呢?如果我真的那么介意的话,我也不会来了。”我回答。 “ok,一切都好办了!”你拍手说,“既然如此,你还愁什么呢?” “我虽然不介意,可我爸妈他们介意,他们不让我再跟你学了。” “你屈服了?” “我不知道。” “我爸妈也不让我再来教你,”你告诉我,“可我不屈服。我行得正坐得端,正大光明事我偏要做到底!你呢?你就屈服吗?子芯,别怕,没有什么可怕的。别说我们没什么,即使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 你突然住了嘴,或许我心的狂跳声被你听见了,沉默了片刻,你才接着说:“即使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无权过问!” 最后,咱们达成了口头协议,无论别人怎样的诬蔑和诽谤,咱们都将不改初衷地坚持到底。 “我该回去了,我是偷着跑出来的。”我担心时间长了被妈妈发现。 “同病相怜!”你笑说,“我也是趁敌人警戒不严时突围的。” 我也笑了说:“我先走,你后走。” 你愣了一下,而后笑着答应:“好,女士优先!” 我刚往前走了几步,你突然叫我,我回头见你从一棵树上摘下一个花环。 “送给你,刚才等你时编的。”此刻你没了笑意,郑重地把花环捧到我面前。 望着那连缀起来的粉红色的朵朵桃花,我心潮澎湃,我努力镇静着,接过它,轻轻说了声谢谢,转身跑出了桃林。 跑出不远我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看见你从桃林里走出来,看见你好半天出神的望着我回家的方向,直到你的背影远远的消失了,我才捧着桃花花环回到了家。 “你干啥去了?”一进家门妈妈便生气地问。 “上刘丽红家了。”我把花环往身后藏着说。 “姐,刚才丽红姐来找你了。”子葳小心翼翼地告诉我。 “啊!”我见露了馅,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妈妈没再追问什么,只是长长的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原本已快活的心,一下子又掉进了愁苦之中。 半夜里身边的妹妹们都睡着了,我忍不住坐起来,拿过那个花环,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 我细细地数着花环上共有多少朵桃花,细细地观赏着每一朵桃花。 突然,一个剪成花瓣型的纸片被我从一朵花上翻了出来,见上面用细密的小字写着一首诗: 今日今时桃林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桃花不知何处去, 人面永远笑春风! 看着你这个柳大才子改编的古诗,我忍不住笑了。 “明晖!”笑完了,我禁不住轻唤着你的名字,将绯红的脸庞紧紧地贴在朵朵桃花中。 第189章 光明磊落(柳明晖) 我不是父母的阻挠和别人的非议,一如既往的去给你补课。 我向来蔑视那些鄙俗的世人,我厌恶他们长了一双擅长捕风捉影的眼睛,生了一条专门搬弄是非的舌头。 我柳明晖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你花子心冰清玉洁、纯情无瑕,我就不信那些无聊小人的唾沫星子能把咱们淹死! 我以为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谁也不会打倒我,可我万万没想到,第一次打扰我的人竟然是你! 那天晚饭后,准确的说是晚饭时间后,因为我没有吃晚饭。那天我妈忍无可忍地说:“你再往子芯家跑,你就别吃饭!” “妈,饿死我,我也去!”我视死如归地跑了出去。 “你这个犟种!”身后传来妈妈摔饭碗的声音。 我知道妈妈生气,但我绝不会回头!妈妈呀,您的儿子是正确的,您为什么就不理解他呢? 那时已入冬了,我顶着轻轻飘落的雪花来到你家门前。大门紧闭着,我推了推没推动,我开始敲门,赛虎跟着叫了起来。 “谁呀?”很快你的妈妈推开屋门问。 “我,花婶,我是明晖!” “哦,你呀,明晖呀,你回去,子芯她不在家。”你妈妈往回撵我。 “花婶,子芯干什么去啦?她真的不在吗?”我不相信她的话。 “那还有假?她上她姨妈家去啦!”花婶继续编。 “真的?不可能?”我继续追问。 “真的!”你的小弟弟子苇喊起来,“明晖哥,我大姐说了,她真的不在!” “进屋去!”我听到花婶喝斥子苇。 “花婶,你开门让我见见子芯,我有话对她说。”我很生气,难道你反悔了不成? “明晖呀,你这孩子,你回去!”花婶唉声叹气地劝我。 “不!我一定要见她!我一定要见她!”我开始用力砸门,大声喊着你的名字,赛虎也跟着狂吠起来。 你终于出来了,向你的妈妈乞求:“妈,让我跟他说明白!” 花婶看出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走,叹了口气叮嘱:“别开门!” “我知道啦,我让他走。” 你跑到了大门口,隔着门对我说:“你走,明晖,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子芯?你为什么出尔反尔?”我气愤地质问。 “你什么也别问了,我谢谢你的好意,我根本没有再念书的命,再学也没有意义,又不能去参加考试。”我猜的出你一定流泪了。 “什么命不命的,那是迷信!为什么不能参加考试,不在学校也是可以参加高考的。” “就算能参加高考,我也不会考,考上了也不会去上大学,所以学不学了,没有什么用的!” “就算不参加高考,不上大学,就算没有学历,人也要有文化呀,要想成功必须努力去争取,不能遇到点困难就退缩,你懂不懂?你知不知道?” “我不懂,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跟我讲那些没用的大道理了,反正我已经这样了!你……走!” “子芯,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伤心说,“我万万没想到你会这样,你不思进取,你自甘平庸,你……你和一个俗不可耐的女孩有什么区别?” “是,是,我不思进取,我自甘平庸,我俗不可耐!你走,以后再也别来找我!”你哭着跑进屋里去。 屋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我拼命抡起拳头砸了几下大门,没人再理我,只有赛虎与我呼应。 我垂头丧气地离开你家门前,头一次觉得心里如此痛苦。 痛苦!为了你伤我的心痛苦!也为了我伤了你的心痛苦!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在惨白的月光下,踏着惨白的雪回家。 一进家门,我便颓丧地坐在椅子里发呆。 妈妈见了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很快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半摔半撂地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吃,别饿死,活着好气你妈!”妈妈说完进了里屋。 我瞅着那一大碗面条,却没有一点食欲。 “哥,你吃呀!”妹妹把筷子塞到我手里说。 我把筷子放下,双手捧住头,又叹了口气。 “哥,你为啥生气?是不是子芯姐就不理你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理我了?是我不理她了。”我想在妹妹面前维护男子汉的尊严。 “你撒谎,我知道是子芯姐不理你了,咱妈就这么说的。” “咱妈说的?咱妈说你子芯姐不理哥哥了?”我疑惑地问。 “是呀,刚才你一走,咱妈就说你很快就会回来,因为子芯姐不理你了。” “咱妈是怎么知道的呢?”我紧紧地抓住妹妹问。 “咱妈说是子芯姐答应她的。” 我猛然推开妹妹,跳起来冲里屋喊叫:“妈!——”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跑到汽水厂拦住上班来的你。 “我要迟到了,我请你别拦着我。”你面无表情地说,把我看成路人,甚至敌人。 “子芯,我想请求你原谅昨晚我对你说的过分话!”我说。 “你别说什么原谅不原谅,我根本就没怨你。” “还说没怨我?你现在用这种冷漠的态度跟我说话就是在怨我,而且非常非常的怨!”我难过地指出。 “不,你想错了,我真的一点也不怨你。”你换去冷漠的伪装着急地说。 “不管你怨不怨我,我都要向你道歉,其实我才是个俗不可耐的人。”我诚恳地说,“子芯,对不起,咱们和好!” 你望望我,最后还是摇头:“明晖,算了……” “算了?什么叫算了?你不要听我妈的,她就会用大话吓唬人,用小话哀求人。你不要听别人的,你只要听你自己的心,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我,行吗?” “我不能连累你。”你终于表白心迹,“弄得满城风雨的不好,你将来还要做大事呢!” 原来你疏远我并非讨厌我,而是怕连累我,我松了口气摇头笑说:“连累我?这话从何说起呢?一定是我妈说的?子芯,你千万不要有这种鬼想法,咱们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有什么连累可言?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学习,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不会动摇我的决心,你应该牢记这一点,而且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样!还说将来做大事,没有你做什么大事也不开心,那又有什么意思?” 听了我的话,我看到你的脸蛋儿绯红起来,更好看了。 我知道你害羞了,我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害羞,这真的只是我的心里话,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我终于说动了你,让你回心转意了,笑容又浮现在你的脸上。 我的心重又快活起来,因为黑夜过后,我又看见了太阳! 是的,你就是我的太阳,你灿烂的笑脸,就是那明媚的阳光! 第190章 爱不释手(花子芯) 听了你的话,我再不顾忌别人如何议论纷纷,但我却不能不在乎我的爸爸妈妈怎样唉声叹气,他们每一声长吁短叹都令我心里沉甸甸的。 我对不起我的爸爸妈妈,因为我不能让他们高兴,我真的不能再将你拒之门外! 我知道你常常饿着给我补课,咱们面对面坐着,我听得见你肚子在咕咕的叫。 若是以往妈妈早就找些吃的让你充饥了,可如今妈妈对你冷处理。 于是我常常偷偷准备一些吃的给你,若是一般的干粮,你饿了就吃了,若稍有些稀罕,比如苹果、蛋糕之类的东西,你再怎么饿,也坚决不吃,临走时非得塞在我弟弟妹妹的手里不可。 为此,我常常满怀愧疚,你见了我的样子却总是哈哈大笑。 你是那么的爱笑,你的笑声显示了你的开朗、乐观和自信。 你的笑声总是在我灰心失意时感染我,让我重新获得斗争的勇气。 你告诉我,咱们在一起不再是单纯一起的学习,而已发展演变成一种斗争,对鄙俗世人的斗争,向他们的挑战! 你告诉我,咱们不但守,而且还要攻呢。咱们不但在家里一起学习,而且还要一起出去玩呢! 那个早春的星期天,你坚持让我请了一天假,你说因为二三十块钱失去一天开心的笑,太可惜,太不值得。我觉得有道理,便和弟弟妹妹们一起上了你借来的那辆三轮车。 “坐稳了吗,你们?”你跳上驾驶座位问。 “坐稳了。”孩子异口同声的回答。 “ok,那咱们出发了!” “ok!”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叫着。 三轮车被你稳稳地开了起来,你没有直接把车开出镇南口,而是故意穿街过巷的在镇子中兜了一圈。 你在向全镇人示威! 我们的三轮车终于在人们惊异的目光中驶上了通往县城的阳关大道。 平坦的道路两旁柳枝吐绿,青草发芽,微风掠过,送来阵阵野花的芬芳。 “咱们唱首歌,好不好?”你大声问。 “好!”孩子们齐声附和,又七嘴八舌地问道,“唱什么呀?唱什么歌呀?” “唱小哪吒!”你回头看看我笑说,而后放开喉咙唱起来: 是他,就是他, 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孩子们也跟你唱起来: 是他,就是他, 少年英雄小哪吒! 上天他比天要高, 下海他比海更大! 智斗妖魔,勇降鬼怪, 少年英雄就是小哪吒! …… “哥,你看,车!” 当我们的三轮车驶过一座小桥时,明阳大声告诉你。 大家停止了歌唱,齐向前望,一辆大货车正驶上小桥。 “是鲍招财的车。”你告诉我时,一大一小两辆车,已顶头碰都停在了桥上。 鲍招财从车窗里探出柿子饼的脸,挥着手大声冲我们嚷着:“退回去,退回去!” 我们谁也没吱声,你一动不动地端坐着。 “退回去呀,我过去!”鲍招财打开车门探出身子喊。 见我们还是没人理他,他便气气呼呼地下车来到我们面前,伸出那肥手指头点指着你问:“说你呢,你他妈的没听见呀?” “咦,怎么这么骚啊?”你没理他,掩着鼻子回头问:“苇苇,是不是你撒尿了?” “我没撒尿,是他说话的味儿!”苇苇指着鲍招财说。 咱们都大笑起来。 鲍招财恼羞成怒,冲你挥着拳头头:“姓柳的,你痛快给我滚开,否则老子揍扁你!” 你挥手打开他的拳头,厉声道:“该滚的是你,是我们先上桥的!” “你们先上桥咋的?我偏要先过,你就得给我滚回去!”鲍招财说着又冲你挥起拳头。 我怕他打你,大声冲他喊道:“鲍招财,你也太不讲理了,你举着拳头干啥,你还敢打人呀?” “不许打人!不许打人!”孩子们叫着都站了起来。 “我没要打人,我哪能打人呢?”鲍招财见状忙收回手,又眯起眼睛对我笑说,“子芯呀,没看见你呢,你们这是干啥去?” “我们干什么去你不必操心了,请你给我们让路!”你挡住他看我的视线说。 “行、行,看在子芯的面子上让你们先过。”他瞪了你一眼,回去把车倒开下桥。 你加足马力,三轮车极速地开过小桥,越过大货车旁边。 “胜利了!”苇苇第一个冲着鲍招财挥着拳头喊,孩子们都欢呼起来。 我转头望前方,我讨厌鲍招财看我的眼神。 “猫带虎帽子!”你不屑地瞥他一眼说。 “狐假虎威!”我补充。 你笑了。 咱们的三轮车很快驶进了县城,你找地方停好车,然后领着我们在人车拥挤、热热闹闹的大街上穿梭着。 孩子们望着这个新奇的世界,不断发出惊叹。 其实县城和咱们居住的小镇也没有太大区别,无非是扩充了一下:路宽了些,楼高了些,人车多了些,商店、饭店大了些,商品全了些…… 一路看下来,我并没有被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裙、那些酸酸甜甜的食品所吸引,只有一家商店里的那本带锁的漂亮的大日记本,让我爱不释手。 “啊,还有锁呢!”我惊奇的拿着看。 “买一个,小姑娘。”售货员阿姨说。 我瞟了一眼价格,天啊,六十九块九!这也太贵了,我烫了手似的急忙放下。 “你喜欢吗?”你问我。 我摇头说:“不喜欢。” 咱们去了县里的动物园,虽然园里只有几只瘦猴子、几只灰鸽子、一只笨狗熊、还有一只孔雀,孩子们依然开心的欢蹦乱跳,子荷手里的都粘到了脸上。 下午回去之前,咱们开车来到你的学校门前,我从车上下来,摸着紧闭的校门,望着远处耸立的教学楼,心中泛起一阵淡淡的忧伤。 “明晖哥,这学校好吗?将来我也要到考到这儿来。”子莲下决心说。 “别乱说话!”善解人意的子葳怕引起我的不快,训斥妹妹。 “子莲说的对,这是个好学校,将来你们几个必须全考到这儿来。”你大声说,而后问我:“对不对,子芯?” 我从你的目光中重又获得了力量,我笑着对孩子们说:“对,明晖哥说得对,你们几个必须全考进来,子葳你要带个头啊!” 回到镇上时已接近傍晚,大多数人家的烟囱里都飘起了缕缕炊烟。 游荡了一天的鸡鸭,咕咕嘎嘎的叫着各自回家,鸟儿也叽叽喳喳地呼儿唤女的归巢。 夕阳的余晖,把小镇笼罩在一片淡淡的红光中。 “明晖,你们可回来啦,快把车还我!”咱们没等下车,车主小顺子老远跑过来说。 “急什么?这不安全回来了吗?”你跳下车,又往下抱着小的孩子笑着说。 “你安全了,我可危险了!”二十出头的张顺脸皱得像个核桃似的说。 “怎么了你?”你奇怪地问。 我也满腹狐疑。 “唉,你不知道,我把车借给你,别人说我什么,他们说我猪肘……” “助纣为虐,对吗?” “对、对,猪肘为什么玩意儿。哎,你咋知道呢?”他挠着头不解地问。 “记住,以后别说我坏话,我可是顺风耳,外加千里眼!”你哈哈笑着说。 孩子们往家跑去了,我走在他们后面,你把车钥匙交给张顺后追上我,和我并肩往家走去。 几个妇人坐在自家门前洗菜、淘米,不时地斜眼瞄我们。 “你怕吗?”你突然轻声问我。 “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我故作坚强地说。 “坚持就是胜利!”到了你家门前,你握拳加油说,又道,“今晚给你放假,好好休息!” 我回到家时家里静得吓人,妈妈沉默地坐在炕上给爸爸做冬天穿的棉裤。 弟弟妹妹们一个个屏声敛气的坐着看书,显然他们刚挨了一顿训斥。 我小心翼翼地来到厨房,看到一副冷锅冷灶的凄惨样,便转回身问:“妈,咱今晚做啥饭?” 妈妈沉着脸不语,我只好自作主张,刚碰响了锅碗,猛听妈妈喊:“不许做饭,都饿着!” 我的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 第191章 气愤至极(柳明晖) 这天放学回来,我刚骑车到了镇子口,便看见妹妹迎面跑来,为了躲闪她,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干什么呀,阳阳,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我从地上爬起来,边扶起车子边埋怨她。 “哥,不好啦!”妹妹慌慌张张地告诉我,“你快到子芯姐家看看,刚才我看见苇苇坐在门口哭呢,可伤心了!” “你没问他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问了,他也说不明白,好像他家赛虎怎么了。” “我去看看!”我一抬腿跨上车子飞蹬着。 “等等我呀,哥!”明阳在后面追赶着我。 很快来到你家门前,苇苇仍坐在门口哭,你蹲在他面前竭力哄他。 我把车子一扔,问:“子芯,怎么了?苇苇哭什么?” “没什么。”你瞅了我一眼继续哄苇苇:“好弟弟,别哭了,听话啊!” “出了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呀!”我知道一定有事,着急地催促。 “真的没什么。”你还想隐瞒。 “姐,怎么就没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明晖哥。”子葳在门口出现,沉着小脸说。 你喝住子葳,不让他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我不管你,一把拉住子葳问:“子葳,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你瞪着你弟弟。 “姐,我不管,我一定要告诉明晖哥。明晖哥,我家的赛虎被人抢走了!”子葳气呼呼地对我说。 “赛虎被人抢走了?谁抢的?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惊讶地问。 “是鲍进宝带着两个人来抢的,就今天下午的事儿,我是放学回来后才知道的。” “鲍进宝?”想到这个横行乡里的小无赖,我便气血上涌,“他凭什么抢你家的赛虎?” “我这么问他了,”子莲也在门口出现,“我说你凭啥抢我家赛虎,他说他乐意,然后他就动手抢,他们三个男的,我和妈妈、子荷,还有子苇,根本抢不过他们!”子莲说着哭了起来。 “他们抢了赛虎,还打妈妈呢!”苇苇抹着眼泪说。 “打了妈妈好几拳!”子荷也从院里跑到门口补充。 “什么?他们还打人?”我气愤至极。 “那赛虎咋不咬他们呢?”随后追来的明阳问。 “他们一棒子把赛虎打晕了!”子莲越说哭得越厉害。 “明晖哥,我要我的赛虎!我要我的赛虎!”苇苇拽住我哭叫。 子莲、子荷也嚷着要塞虎。 “鲍进宝,你欺人太甚!我找他算账去!”我推开身边的孩子们便走。 “明晖!”你追上我拦住,“你别去!” “你别拦我,我一定要去讨回个公道!” “我就知道告诉了你,你一定会发脾气,明辉,你别去惹事了!” “我惹事?这怎么是惹事呢?他鲍进宝欺人太甚,咱们就应该跟他评评理去!” “我爸我妈说了,狗抢就抢了,吃点亏就吃点亏,他鲍家有靠山,咱惹不起!” “不行!”我坚决反对,“凭什么咱们的狗他说抢就抢?凭什么咱们必须吃亏,他占便宜?受了欺负,为什么不反抗、反而要隐忍?他有靠山?他有什么靠山?不就是他舅舅是镇长吗?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他做错了事,谁也别想袒护他,我一定要去找他讨回个公道!” 我推开矛盾重重的你,大步流星地走向鲍家,子葳等人都跟了过来,你也只好追上我们。 很快到了鲍家门前,我叫着鲍进宝的名字用力砸门,好久也没有人回音。 莫非他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出门见我们?这种可能性千分之一都不到,这个小无赖从无悔过之时。 就在这时,隔壁院里探出一个妇女的脑袋问:“找谁呀?都不在。” “鲍进宝去哪儿啦?”我气冲冲地问。 “好像是上镇中心街的饭店吃饭去了。” 我听了,马上带着大家向镇中心街走去。 在中心街的一家饭馆里,我们找到了喝的面红耳赤的鲍进宝。 他见咱们进来了,不屑一顾的继续和另外两个人吆五喝六。 “鲍进宝,怪不得你旷课,原来到这儿喝酒来了。”我走上前一步说。 “咋的?我喝酒你还管的着啊?”他瞅瞅我,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肉,咂咂嘴说:“这狗肉真香!” “啊!赛虎!赛虎!……”孩子们扑上去,围着桌子哭叫起来。 苇苇突然奔向鲍进宝,抡起小拳头边打边叫:“还我赛虎!还我赛虎!” 鲍进宝扬手把苇苇推倒在地,眼一瞪说:“还你个屁!” 咱们两个同时奔上去扶起弟弟,异口同声地说:“鲍进宝,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老子就欺人太甚了,你们能把我咋滴?”他骄横地说。 他的两个帮凶,也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 “你敢欺人太甚,小太爷就教训教训你!” 我正要挥拳打向他,你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明晖,他们人多,你会吃亏的!“ 你柔嫩的小手触碰到我赤裸的胳膊上,我顿感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柳明晖,有本事你就来!”鲍进宝抱着膀子叫嚣。 “明晖!”我拽着我急切地叫。 我不能让你担心,便说:“好,鲍进宝,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有讲理的地方!子芯,咱们走!” 我带着你们走出饭馆,鲍进宝等人在咱们身后肆无忌惮的大笑。 苇苇“哇”地一声哭了,你们也个个愁眉不展。 “明晖哥,怎么办?”子葳心不甘地问。 “走,告他去!”我坚决地说。 我领着你们来到派出所,值班民警见进来一群孩子,慌忙叫:“干什么的?干什么的?” “告状的!”我大声说,你们也呼应着。 “告状的?”对方不屑地笑了,而后往外轰我们,“这是派出所,不是幼儿园,去去,一边玩去。” “民警同志,请你听好,我们不是胡闹,我们真是来告状的!”我认真地说,“我们告鲍长发的儿子鲍进宝,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强抢还打人!” “你们真要告状呀?”这时值班民警才觉出事儿不对。 “千真万确!” “你们要告谁?”他眼珠转动着,“要告鲍长发的二儿子?” “一点不错!” “他可是镇长的外甥啊!”他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镇长的外甥怎么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一个小小的镇长的外甥了!”我最厌恶别人以势压人。 “小伙子,我劝你别傻,你没听说过天高皇帝远吗?一个小小的镇长就是这儿的土皇帝,这官司你打不赢的。”他好心的劝说。 “我就不相信有理会打不赢官司!”我倔强地说。 “小伙子,你还是太嫩,太年轻了!”他摇着头,满心孺子不可教也的遗憾。 磨蹭了半天,唯恐引火烧身的熊蛋,就是不肯受理此案。 “你不管是不是?”最后我冷笑一声问。 “不是我不管,你就不应该告这状!”他说。 “好,你不管,我找所长去!”我怒气冲冲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他说,“我不但找所长告状,而且还要让他撤你的职!” “你快去,他会嘉奖我了。”那个家伙却苦笑着说。 在派出所所长孙家朱的客厅里等了半天,那个肥肥胖胖的所长才打着饱嗝从里屋出来。 “哟,这不是柳明晖吗?我们镇上的才子呀!哟,还有花子芯,镇上最美的一枝花!你们这么一小帮,怎么这么闲着呀?”孙家朱和颜悦色地招呼着我们。 “孙所长,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是来找你告状的。”我开门见山地说。 “告进宝那个孩子,是?他牵走了老花家的狗,对?你们这群孩子啊,就爱小题大做,多大的事儿啊,就像昨晚邻居老赵家死了只猫,也值得你们大动干戈来告一状吗?你们呀,真不体谅我们大人工作的辛苦呀!”孙家朱烦恼地说着。 “孙所长,原来你已经知道啦,”我感觉到他的话不对劲,忙逼他进死角,“鲍进宝强抢子芯家的狗,还打人,请所长秉公处理!” “明晖呀,”孙家朱亲切地叫起来,“你这个孩子脾气还不小呢,跟小朋友怄怄气,就要告人家,这样可不好哟!” “孙所长,难道你也不管?”我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 “哦,你要回去?好,你回去!”他不接我的话茬儿,反笑着说,“你们都回去,天晚了,我也有事要办呢。小孩子嘛,顶个嘴、吵个架,都是难免的,今儿吵了,明儿又好了。以后别再小题大做了,那算啥事啊,就像邻居家昨晚死了只猫,啊,哈哈哈……” “不,孙所长,你错了,我压抑着愤怒与忧伤打断他的笑,冷哼一声说,“不是邻居家死了一只猫,是死了一只耗子!” 从孙家朱家出来,咱们都像败军之将一样,一个个垂头丧气,默默地走了半天,没人吱声。 苇苇也感到事情棘手,不再哭闹了。 后来你先打破沉默劝我说:“明晖,没关系,这事儿你别往心里去,赛虎虽然没了,我们可以再买一个小狗,有一天它也会长得和赛虎一样高大漂亮的!” 我听到你的话,又有了你柔嫩的小手拉着我的胳膊时暖流涌遍全身的感觉,于是我的心就更沉重了。 我们又路过了派出所,“凤凰派出所”红漆黑字的牌子,在门口挂着。 “这儿不配挂这个牌子。”我上前摸摸说。 第192章 心地善良(花子芯) 第二天一早,整个凤凰镇便骚动不安起来,因为昨晚出了两件怪事。 第一件事,鲍长发的二儿子鲍进宝,半夜里在炕上睡着觉,不知被什么给挪进了猪圈里,手脚被绑住,嘴也被堵上了,脸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第二件事,便是凤凰镇派出所的牌子不见了,后来发现断裂成几段,扔在一个厕所旁的垃圾堆里。 镇上的人们人心惶惶,谣传说一定是出了什么鬼怪,纷纷在十字路口烧纸,祭奠自家祖宗之灵,以求保佑全家老小平安。 我爸爸妈妈也蹲在十字路口,给爷爷奶奶烧纸,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保佑平安的话。 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见了哭笑不得,苇苇在炕上做着个鬼脸说:“我是鬼!我是鬼!” “别胡说!别胡说!”子莲训斥,他,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于是我们便都哈哈大笑。 其实昨晚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出没,鲍进宝是我们在他喝醉回家时,半路上截住痛打一顿扔进猪圈的。 按你的说法叫“打伏击”! 昨晚当我们又从饭馆经过时,见鲍进宝仍在里面口水三千尺地大吃大喝。 你突然说:“咱们自己宣判他!” 于是咱们在他回家的路上埋伏起来,并拉了一条“绊马索”。鲍进宝哼着小调,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来了。 “准备!”你轻声却清晰地命令。 我们个个神色严峻,胜似整装待发的战士。 鲍进宝过来了,那双臭脚碰到了绊马索,咱们两个合力抬起拉紧,他“吭哧“一声倒了下去。 众人一拥而上按住了他,子葳三下五除二麻利地用绳子捆住了他。 “你们想干什么?”鲍进宝酒醒了两倍,惊恐地问。 “干什么?鲍进宝,你听着,”你严肃地说,“你于本日下午犯了私闯民宅、强抢打人罪,凤凰镇派出所无能办理此案,所以我们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审判你受体罚,挨拳头一百下,执法官执行!” 孩子们接到命令,纷纷抡圆了拳头便打,拳头像雨点般,落在鲍进宝身上。 他告饶道:“柳明晖、花子芯,看在咱们的老同学一场的份上,放了我!” 你冷笑着一语不发,我则担心地问:“会不会打坏呀?” “瞧他那身膘,打不坏。”你说。 孩子们尽情地打着,边打边说着:“还我赛虎!”“为赛虎报仇雪恨!” 鲍进宝仍在有气无力地告饶着。 “饶了你也行,”你看打得差不多了说,“不过得有一个条件!” “啥条件?你快说,我保证答应。” “你抢了人家的狗吃了,不能白吃,得交二百块钱的罚款给人家!” “二百块?多了点?” “你这个阶下囚,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二百块还多?我看你是个学生,没什么钱,才说的这个价。选择,我数三个数,一、二……”你威胁。 “我给,我给,我给你二百块钱还不行吗?”他怕再挨打。 你给他解开绳子让他掏钱,他摸了半天,零零碎碎的凑到一起,一共才一百七十八块五角钱。 “记住,你还欠我们二十一块五!” “改天一定还,改天一定还!”他点头如小鸡啄米。 “不必了,那二十一块五送你当宿费。” 鲍进宝连同我们都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又命令道:“来人,将他绑上塞上嘴,送进猪公馆!” 安置好了鲍进宝,你和子葳他们个个像凯旋的战士一样兴高采烈。我心里却很不安,担心鲍进宝会出事。 你看出了我的心事,笑道:“放心,晚上没有野兽,天气也不冷,晓风朗月有利于他反醒!” “可我总觉得……” “你呀,心地太善良了,甚至忘了对待敌人就该像冬天一样冷酷无情。” 你认真地告诉我,然后把那一百七十八元五角钱递到我面前:“拿着!” “这……”我摇头。 “这什么?这本来就该是你们家的,这叫公平交易。”你说,又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并不公平,赛虎的命比这值钱多了,咱们跟它都是有感情的,并不想卖它换钱,即使真的要卖也该比这些钱多得多,但是……但是现在只能这样了!” 你抓起我的手把钱塞里,又慌忙地把手放开了,像被烫到了似的。 “谢谢你,明晖,你帮我们出了一口气。可是,也许你就有麻烦了。“我担心地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傲然地一笑,“你不用为我担心。” 我猜想凤凰镇派出所的牌子也一定是你拿走砸烂的,你在警告他们“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由衷地欣赏你的正气和傲骨,却也为你提心吊胆。 我真猜想不出孙家朱和鲍长发会怎么样报复你。他们不傻,肯定明白这两件事都是你所为,尽管我们也参与了,毕竟你是主谋,他们肯定会把矛头指向你。 至于他们放风说,这两件事是闹鬼所致,想必是为了护住有头有脸的人物的面子? 所幸的是鲍进宝似乎被你打服了,再没来招惹咱们,孙家朱、鲍长发也没有出面追究什么。 我很高兴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但很快又害怕这里面是不是另藏着什么其他的阴谋诡计。 鲍家为什么没报复,直到几天后我在街上遇到了鲍进宝才明白原因,果然有着令我极其憎恶的阴谋! 那天我趁午休替妈妈在街上卖煎饼,鲍进宝和他的一个男同学逛街,逛来逛去,逛到我面前。 “咦,你怎么在这儿呢?”他大声跟我打招呼。他态度挺好,我也不能太小气了,便冲他点点头。 “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对他的同学说,“这是我嫂子——未来的嫂子!” “你说什么,鲍进宝?”我涨红了脸生气地问,“谁是你嫂子呀?” “你呀,你还不知道呀?”他一本正经地继续说,“我哥说了,他一定要娶你做老婆,那天——就是你们打完我的第二天,我哥跟我爸摊牌了,他说他娶不到你,宁肯打一辈子光棍。所以我爸才饶了柳明晖那小子,毕竟他打我是替你出气。” “你别再胡说了,谁当你嫂子呀?”我气愤地说。 “我哥说了就是真的,你咋不信呢?”他大惑不解,“你是不是怕我呀?你放心,你当了我嫂子,我就不再欺负你了。” “呸!”我忍无可忍啐道,“你哥是什么东西呀?他说让我当你嫂子,我就当你嫂子呀?” “那咋的呀?俺家有钱,我爸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再说我舅舅还是镇长,你跟我哥不吃亏。” “哼,告诉你哥,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愤恨地说完,飞快地跑开了。 我一口气跑到了凤凰山下的桃林边,跌坐在石头上,哒哒地掉眼泪。我觉得特别委屈,好像已经被逼着嫁人了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你,你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的每一个动作,不停地在我的眼前闪现。 明晖啊明晖,你呀你……我搂住没卖出去的煎饼,哭了起来。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镇上专门为人说媒牵线搭桥的巧嘴二婶,一摇三晃地进了我们家的大门。 她跟妈妈在屋里,嘀嘀咕咕地说了好长时间才出来。妈妈送她到门口,她还嘱咐:“他花婶子,你好好跟你家大姑娘说说,这好事儿哪找去?我等你信儿啊!” “妈,她来干什么?”二婶走后,我没好气地问。 “你二婶来还能干啥?她给你说媒的。”妈妈有些高兴地告诉我。 “谁用她说媒啊?“我厌恶地说。 “人家也是好心嘛。”妈妈说,“她说的是县上运输公司车队队长鲍长发的大儿子鲍招财。其实你能找到鲍家这样有钱有势的人家应该也挺好的,不会受苦受穷,不会被人欺负。虽说鲍招财人长得丑了点,但两口子过日子,也不是相面不是……” “妈,你别说了!”我生气地打断妈妈。 “咋了,子芯,你不乐意啊?”妈妈疑惑地问。 “我不乐意!”我掷地有声地说。 “为啥呢,闺女?” “我讨厌他!”我恨恨地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哭啥啊?妈又不逼你。妈把话说明白了,主意你自己拿。你好好考虑考虑!”妈妈说完往屋里走去。 “妈,”我叫住她,“我不用考虑了,我不干!” 妈妈见我那坚决的样子,无奈的点点头说:“行,你自己说了算,一家女百家求,你也别生气了。明天我就去告诉你二婶,就说你年纪还小,还不想考虑这事。你的确也还小呢,谈婚论嫁也是太早了。” 妈妈叹了口气进了屋,我独自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泪珠止不住地往下落。一抬头看见西边天上一片红色云霞,莫非明日会是一个好天? 第193章 热泪盈眶(柳明晖) 原本不想上体育课,但老师那“宁肯累坏一双眼,也绝不使一人漏网”的精神,把隐蔽在课桌底下的我翻了出来。 在操场上做了一阵体操后,同学们开始跑步,我偷偷地出列,打算悄悄溜走。 “柳明晖站住!老师,柳明晖不遵守纪律!”鲍进宝明显公报私仇地告发我。 “柳明晖,你干什么?”老师生气地问,威严的目光逼视我,“归队!” 我不得不回到队伍中。 老师又喊口令:“齐步——跑!” 无奈的我只好小心翼翼地跑了起来,尽量用脚跟着地。 可最终还是未留神被跑在前面的鲍进宝绊了一脚,扑倒在地上,我的一只脚像火箭刺破夜空一样穿出了鞋来,整个的翻身得见天日。 “哟,不过年不过节,你磕啥头呀?”鲍进宝幸灾乐祸的叫,“哈哈,没礼物送,送上你的一只臭脚呀!” 一惯给鲍进宝溜须拍马的死党捧场大笑着,一些仁慈点的同学低声窃笑着,连老师见了我的样子都忍不住尴尬地笑起来。 我涨红了脸,恨不得把那丢人的脚砍掉。 我的这双球鞋早就破烂不堪了,妈妈给我买鞋的钱我挪用买了你喜欢的那个带锁的日记本。 我勉强维持着这双球鞋的寿命,结果还是让它撒手“鞋”寰。 “柳明晖,你回教室!”老师开恩地说。 我难堪地溜进了教室回到座位上,从课桌里拿出买给你的那个带锁的日记。 看着它仿佛看见你那美丽的笑脸,心里便又高兴起来了,为了你开心被人嘲笑一百次也愿意。 我斟酌了半天,提笔写上赠言: 赠子芯: 愿这把锁,锁住岁月的脚步,祝你芳华永驻! 明晖 “赠子芯……”不知何时鲍进宝已站在我身边,阴阳怪气的念着我写的赠言。 我“砰”地合上日记本,警告他:“鲍进宝,你别得寸进尺,惹我发了脾气,有你好看!” “切,我得寸进尺?有我好看?”鲍进宝一脚蹬住我坐的椅子,瞪着眼说,“柳明晖,我告诉你,有你好看的时候快到了!我问你,你手上东西要送给谁?” 我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拿着日记本走到了一边。 “送给花子芯,对不对?”他追着我问,“哈哈,这就有你好看了!你居然敢公开勾引别人的媳妇,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说什么?”我当胸一把揪住他问,“你给我说明白点!” “说明白就说明白,”他打开我的手说,“我告诉你,花子芯快成我嫂子了,也就是我哥的媳妇儿!从此以后,你小子别再打她的主意了,否则别说我哥,就是我都不饶你!” 看着他那“义正言辞”的样子,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鲍进宝,是不是你和你哥想媳妇儿想疯了,大白天做梦说胡话呀?要子芯做你们鲍家的媳妇儿,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的德行,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鲍进宝听了我的话摇头晃脑地笑说:“我们这德行咋的了?我们这德行她也愿意,因为我们家有钱有势!不过呢,说实话花子芯挺傻,开始她还不同意,也说我哥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爸我妈找媒婆说了几次,她就是不点头。后来气得我爸说不去了,那臭丫头有啥好的,可我哥偏摔碗砸锅硬要娶她。我爸没办法,只好憋了几天憋出来一个主意,一试还真灵,花子芯就同意做我哥的媳妇儿了。哎,你咋的了,你的脸咋那么白呀?” 看着鲍进宝那耀武扬威的样子,我恨不得捅他一刀。 他说的有头有尾的,莫非这是真的?我最近也恍惚听人说鲍家要娶媳妇的事儿,但没留意细打听。 至于你最近常常魂不守舍,我问你时,你只说病了,要么就说累了。 难道真的是你要成鲍家的媳妇儿了?不,你不可能这样做的! 除非是他们逼你的,鲍家人出了什么坏主意? “不可能的事情儿,”我故作镇定地探寻,“什么主意能让子芯屈服嫁给你哥呢?” “那你就猜不着了!“鲍进宝得意洋洋地说。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们鲍家那榆木脑袋还能想出个好主意来?” “咋的,不信呢?你说当初你想法揍了我,我们鲍家为啥没找你算帐?那是我爸留后手了!这下用上了,我爸威胁花子芯说,如果她不答应婚事,就到派出所告你拦路抢劫,让你坐一辈子牢!” “你说这话可是真的?”我狂怒地揪住他的前襟问。 “哈哈,千真万确,你小子活活气死!” “去你妈的!”我一拳打在他的猪脸上,他“噔噔噔”地朝后退着,“梆”的一声,脑袋撞在教室后墙上。 “柳明晖,你他妈王八蛋……” 我不顾她的谩骂,冲散围观的同学,拼命往外跑。 我飞车回了镇上到了汽水厂,厂子不知怎么停产了。 我又狂奔至你家门前,在外面大声喊你的名字。 子荷从屋里跑出来,在大门缝里告诉我,你一个人出去了,不知去哪里了。 你会去哪里呢?我迅速地想,猛然脑子中蹦出“凤凰山”三个字。 我飞快的跨上车子,玩命向希望之地奔去。 你果然在凤凰山山脚下的那片桃林里,你双手托腮呆呆地坐在一块石头上。 我扔了车子,冲到你面前,一下子抓紧你的手。 “子芯!”我激动不已地叫着你。 你没说话,睁大一双美丽的眼睛望着我,也没有动,任凭我抓着你的手。 “子芯,你不能嫁给鲍招财!”我直截了当地说。 “我没说要嫁给他,我只说考虑考虑。”你说。 “考虑也不应该!”我断然说。 “我不说考虑,他们会对付你的。”你说,“你是为了帮我家,我不能让你去坐牢,这也是我的缓兵之计。” “子芯,我宁肯坐牢,也不愿意你嫁人!”我紧紧地抓住你的手。 也许是我把你的手抓疼了,你“哎呦”一声,我慌忙松开了你的手。 而后,令我狂喜不已的是,你竟用你那双冰凉的小手,重新又握住我的手。 “明晖,我宁肯受罪,也不愿你坐牢。”你坚决地说。 我的心被感动的流泪,却又似流蜜,涩涩甜甜的。 我笑着宽慰你:“子芯,你别傻了,你别听他们吓唬你,他们根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他们想告我,我还要告他们呢,真的有了打官司的地方还好了呢。你放心,他们不过是拿大话吓唬你罢了,他们不敢引火烧身的!” “真的吗?”你疑惑地问。 “真的,你放心!”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好了。”你低下头说着,把手放开了。 我真的想重新握住你那玲珑的玉手,却竭力控制自己的双手别乱动。 “子芯,你猜猜我要送给你什么?”我努力自然地笑问。 “送我什么?”你不解地抬头问我。 “你看!”我从身上掏出了那本已带上体温的带锁的日记本。 “啊?!”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知道你喜欢,所以买了送给你。” “可是挺贵的!” “只要你喜欢。”我说,又信誓旦旦道,“等我以后有钱了,所有你喜欢的东西我都送给你!” 你突然有点害羞,没说话。 “子芯,你相信我说的话吗?”我又问。 “相信!”你点点头说,而后问,“你为什么要送给我?” “我……我就是想这样,我想看到你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漂漂亮亮的!”我咧着嘴笑说。 “为什么?” “嗯……”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没有回答,你也没有再追问,我们心里都明白,没有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想! “咦!明晖,你怎么光着一只脚啊?”你突然发现我只穿了一只鞋,奇怪地问。 我也才发现自己那只圈鞋已不知何时跑掉了,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只忍不住哈哈地大笑起来…… 第194章 理直气壮(花子芯) 正如你所言,我严词拒绝了鲍家的求婚,鲍长发等人也未敢对你怎么样,也许他们真的是怕自己引火烧身。 但我们并没有过上多久平静的日子,我们的青春岁月似乎注定是坎坷不平的,不如意的事又发生了,我失业了。 我们干活的汽水厂,因为卫生问题被县里来的检查组查封了,我们十几个女工被打发回了家。 临走时,汽水厂厂长朱买利的妻子给我们发工资,居然强行扣掉每人那点微薄工资中的五百元钱,说是集中起来交罚款。 这不合理,而那个刁蛮的女人却振振有词,她说我们是厂子里的工人,厂子因为卫生问题被罚款,我们也有责任。 这纯属胡说八道,机器设备陈旧污浊这怎么能怨我们? 我们心中不平,却迫于其势敢怒不敢言,只好忍气吞声地各自回家。 后来你听说了,便对我说:“这不公平,你们不应该这样任人压榨!” “那能怎么办?”我说,“厂子是镇长家开的,谁能斗过他呢?” 你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突然睁大眼睛说:“有了,你们联合起来,举行一次示威,蚂蚁虽然小,多了也可以有力量!“ 我听你的,我对你有了一种特殊的信任与依赖。 我们两个开始分头去召集原汽水厂的女工,大家集中在凤凰山山脚下的桃林里,你进行了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讲。 你问我们自己辛苦劳动得来的果实,为什么会让别人随便克扣? 那就是因为我们软弱,对方如此的张狂,就是因为抓住了我们软弱的这一点。 你鼓励我们要勇敢地站出来,和恶势力作斗争,我们只有齐心协力,努力争取自己的权益,才不会遭到冷酷自私、利欲熏心者的欺诈! 只要我们联合起来,就没有打不败的敌人…… “柳明晖说得好,我举双手赞成,找她算账去!”刘丽红第一个喊,支持你的说法。 众女孩也纷纷响应。 很快我们这支正义之师便出征了,我心情很激动,却又担心你,于是我悄悄对你说:“明晖,我看你就别去了。” “你不用为我担心。”你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什么也不怕。” 我们首先到了镇长家高大的门楼前,你说要“先礼后兵”,你带着我和丽红先进去讲道理,你让其他人在外面做后备军。 我们走进了镇长家宽大的客厅,他的老婆正倚在沙发里看电视。 “你们来干啥?”她见了我们傲慢无礼地问。 “厂长,我们来是向你讨回汽水厂每个女工拖欠的五百元工资的。”你客客气气地对她说。 “什么拖欠了的五百元工资?没有的事儿!”那女人瞪着我们矢口否认。 “你不能赖账啊,厂子现在停产了,可账还在呀!” “你是什么人呀?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女人自知理亏反问你道。 “大路不平人人踩!”你傲然说,“你自己的设备有问题,不能赖在女工头上,不能克扣她们的工资!” “你管不着!”她大叫。 “这事儿,我们可是有权力管?”我走上前一步说。 “对,你欠我们的钱,今天必须还清!”丽红也说。 “哼,你们这两个臭丫头不要疯狗乱咬人,谁欠你们钱了?”女人双手掐腰迎上来,一副要大动干戈的意思,“你们这几个小杂种,竟敢招惹到老娘头上来了!也不看看老娘是什么人,也不掂量掂量你们自己是半斤还是八两!别说你们,就是你们的爹妈见了我,也得点头哈腰呀!” “厂长同志,请你不要用大势压人,也不要扯远了,咱们说的是工资是事,你必须立刻补发给女工们!”你说。 “哟,今儿我就不补,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们还敢打我呀?还是想强抢呀?”她说就要伸手抓挠我们。 你护住我和丽红,警告她说:“你不补,我们也有办法对付你,到时候你还得乖乖地把钱发给她们,何必费那事呢?” “你去你去,我看你还有啥办法对付老娘!”她扯着嗓子叫着。 “好,你等着瞧,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既然理行不通,我们只好用兵了。在朱买利镇长家门前,我们十几个女工排成两列纵队,由你带领着浩浩荡荡地赶往镇政府。 一路上大人小孩纷纷走出家门,打探出了什么事,有许多好事的人便携妻带子地跟到了镇政府。 在镇政府门口,我们被几个执勤人员挡在外面。 “我们要见镇长!“你大声说。 “对,见镇长!” “见镇长告状讨要工钱!”…… 众女工呼应着。 “镇长不能见你们!” “你们别在这无理取闹!”…… 执勤人员左拦右挡地嚷嚷着。 “出了什么事啊?” “怎么了?怎么了?”…… 不了解情况的百姓们,疑惑地四下打听着。 “静一静,父老乡亲们,”你猛然转身面对众人说,“你们一定奇怪我们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告诉你们,我们不是无理取闹,我们是有原因的,我们要告状,告凤凰镇汽水厂厂长无理克扣女工们工资的事!这些女孩们容易吗?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她们能不上学都出来打工挣钱吗?可是她们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挣了点微薄工资,却又被黑心厂长无理克扣!你们说说,她们能不气愤吗?她们能不来告吗?我们要在镇政府讨回个公道,请各位乡亲朋友们支持我们!” 众人听了无不动容,纷纷点头表示支持,该告! 就在这时,凤凰镇派出所以所长孙家朱为首的六个人,全体出动赶到了镇政府门前。 “怎么,柳明晖又是你!”孙家朱眯起眼睛说,“你这个孩子呀,总是无事生非,居然敢在镇政府门前聚众闹事,你的胆子比西瓜还大呀?” “孙所长,我们并没有聚众闹事,我们是要向汽水厂厂长讨回个公道!”你理直气壮地对他说。 “公道不公道的,自有我们去调查,你召集一群人在这起哄,就是扰乱了社会治安,破坏人民团结。还发表了反动言论,是?我只能把你带走,好杀一儆百!” 孙家朱的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喽啰就要上前抓你。 “住手!”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怒喝,“人是我召集起来的,群众是我发动的,你们放了他,要抓抓我!” “好,一起给我带走!”孙家朱露出他那狰狞的本相叫。 “你们放手!你们没有权力抓我们!“你反抗着,“你们放开她!别用你们的臭手碰她!” “放开他们!放开他们!”丽红冲过来解救我们。 场面一时陷入了混乱,冲撞着,踢打着。 而所有围观的群众,包括我们一起来的那十几个“同志”,都没有了刚才的义愤。 只是一动不动地呆立着,静静地观看着,像看一场激烈的武打片,只敢远观不敢靠近,恐怕惹祸上身。 有的女孩干脆被闻讯赶来的家长拽走了。 “你们怎么了?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你们改变立场了是吗?你们是一群懦夫!一群永远甘心被人欺压的懦夫!” “呸!都是缩头乌龟!”丽红也喊。 人群有些骚动不安了,不知是重新有了正义感,还是被你和丽红骂得恼羞成怒了。 这时终于有一群人远远跑过来救我们了,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哭哭啼啼、吵吵嚷嚷地跑到了我们身边。 “爸!妈!”我喜出望外的叫着,原来是我和你、以及丽红,咱们三个的家人来了,孩子们开始帮着咱们一起撕扯,大人们则点头哈腰去向孙家朱求饶。 “爸,你挺直了腰杆,别求他们!”你羞恼地叫。 就在现场更加混乱不堪的时候,镇政府的大门终于敞开了,镇长朱买利迈着四方步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清清嗓子问,“都给我住手!” 他这一声断喝,不亚于晴天霹雳,孙家朱的手下放开了我们,其他人也大都屏声敛气,唯恐惊扰了镇长大人的喘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所长?”镇长颇觉不可思议,“怎么会乱成这个样子?” “镇长,是这么回事,这个柳明晖带人……” “我带人来找镇长告状!”你大踏步走到镇长面前说。 “哦,告状?你要告谁呀?”镇长慈眉善目的笑问。 “告凤凰镇汽水厂厂长,无故克扣工人工资!” 你说出这句话后,众人都替你捏了一把汗,我也开始忐忑不安,不知道镇长会怎么办,把他的老婆告到他自己门上来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镇长出乎意料的哈哈大笑起来:“有胆量嘛,年轻人,我们党和国家需要的就是你这种敢于直言不讳的青年后备军呢!” 他夸奖着你,又向众人宣布:“同志们,我已经查明了柳明晖所告之事的确属实,我严厉地批评了汽车厂厂长,并责令她拿出克扣工人的工资,现在就当众补发!柳明晖这种助人为乐、直言谏君——不对,是实事求是的精神,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嘛,为此,我也要发给他奖金二百元!” 众人哗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进而被感动了,尤其是我们的爸爸妈妈。 他们上前拉住镇长的手,不停地道谢、致歉,并表示回去一定要好好管教孩子,不再给镇长添麻烦。 “不要打击孩子们的积极性嘛!”镇长笑呵呵地说。 “就是嘛,刚才我就是欣赏他们的精神,想请他们到办公室聊聊呢,尤其是柳明晖这孩子,像个小老虎似的!”孙所长也眉开眼笑地说着。 一天云彩好似散了,接着镇长亲自把钱补发给我们了。 等他把两张百元大钞给你时,我见你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紧接着又一扬手扔出去。 你冷冷地说了一句:“不稀罕!”而后便冲出人群跑了。 我不再顾忌众人异样的目光,匆匆向你追去。 第195章 所向无敌(柳明晖) 我一口气跑上了凤凰山,直至被突出地面的树干绊倒在了山腰上,才停了下来。 我爬起身拼命地抡起拳头捶着面前的一棵树,我的双手蹭破了皮,渐渐地渗出血来。 我仍然捶打着,想用肉体上的疼痛,赶走心灵上的痛苦。 这时,你追上来了,扑上前一把拽住我的双手,又着急又慌张地问:“明晖,你干什么?” 我仰着头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我突然发现天是灰色的。 “明晖,你怎么了,啊?”你轻轻拍打着我的脸,“你别吓唬我呀,明晖你说话呀,明辉!” “子芯,我失败了!”我终于痛苦地说出一句话。 “什么失败了,明晖?”你不解地问。 “咱们失败了,子芯,他们太卑鄙,无耻,阴险、狡诈了!” “不,明晖,你没有失败呀,”你摇头说,“你胜利了,咱们胜利了,他们低头认错了!” “子芯,你太天真了,他们刚才那是刘备摔阿斗,收买人心呢!咱们并没有让他们真心的悔悟,也许是我自己异想天开,让他们真心知错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你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危险吗?他们会不会报复呢?”你担心地问。 我冷笑一声,说:“他们要再敢怎么样,我就去上面告他们!” “上面是哪里?”你问。 “县里、市里、省里,反正有告他们的地方!”我说。 “对不起,明晖,都是我连累了你!”你歉疚地说。 “子芯,你说什么呢?”我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什么连累呢?再说,我最看不惯谁仗势欺人了,再有这种事儿,我还是要管!” “明晖,我真的不想让你再有什么事了!”你担心地说。 “放心,他们不惹我,我也不会惹他们,别担心。”我安慰你说。 听了我的话,你低下了头,突然发现我的手出血了,便慌乱地叫:“啊,你的手出血了!”说着便掏出手绢来擦。 “你很心疼我啊?”望着你那紧张的样子,我心里想的话竟跳出了喉咙, “不。”你说。 我的心一下子凉半截,便不由自主的想抽回手,你却用力拽住它,又对我说:“不只是很心疼,而是非常非常心疼!”你说完扔下我便往山下跑。 “子芯!“我兴奋地大声叫你。 你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望着我。 “你愿意跟我上山吗?”我望着绯红脸的你问。 你站在那儿没动,只低下了头。 我走过去把手伸向你:“如果你愿意,拉着我的手!” 你再没犹豫,极轻极快的把手放在了我的手中,我热烈的握住了它。 我真想就这样,握着这双手过一辈子。 我们手拉手地往山上跑去。时值深秋,山上林繁树茂,野花泉水点缀其间,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们的欢笑声在山间回响着,仿佛凤凰在鸣唱,整个凤凰山都活了起来…… 尽管那天晚上,我爸爸狠狠把我打了一顿,可我却一点也不难过,因为我已经完全坠入了甜蜜的爱河,已不知伤心、难过为何物了。 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也和我一样命运,遭到父亲的的痛打,你父亲会不会也举着的鞋问你:“还惹是生非?” “我没惹是生非,我那是据理力争!”当时我辩解。 “以后你哪里也不许去,就给我老实的待在家里!”父亲吼。 “爸,你别忘了,俗话说闭门家中坐中坐,祸从天上来!你应该把我藏进我妈的肚子里!”我鄙视父亲的懦弱。 “我揍死你这个混小子!我……”父亲的鞋噼里啪啦的落在我身上,我就像钢铁之躯不怕疼一样屹然不动。 打,有能耐你就打死我! 我从来没有敬佩过我的爸爸,因为从我记事起,我的爸爸就是个懦夫的形象,爸爸软弱的不像个男人,可以任人欺负。 从小我便立志,长大了一定要做一个勇敢果断、所向无敌的英雄好汉,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要做一番大事业,轰轰烈烈地干一场,哪怕而后就死了呢! 于是我懂得了拼搏,懂得了奋斗,我要不断地拼搏奋斗而成功! 也许还要拼杀,要想成功,也许还要拼杀出一条血路来…… 那件事过去以后,表面上似乎女工们赢了,但实际上她们的家人却个个诚惶诚恐。 唯恐这一下子捅了大篓子,纷纷提着重礼去这镇长家致歉并致谢。 对给镇长添麻烦深表歉意,又对镇长对此事秉公办理而感激涕零。 我没见我父母有所行动,但我敢肯定他们一定也出了血本,只是不敢让我知道,怕我又要大闹。 不必说,你的父母也定然如此了。 我心里很难过,我本想给老百姓出口气,却不曾想让他们不得不付出更大的代价。 我除了深深地遗憾,还开始有些茫然,难道我做错了吗? 我知道我没错,那为什么转来转去吃亏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镇上有些往日一起玩的男孩女孩们开始躲着我,这令我很气愤。 这一定是他们的家长,怕他们跟着我惹事儿,所以命令他们对我敬而远之, 而唯有你,只有你,始终不顾外人的风言风语和父母的阻挠,依然如故的和我在一起。 你的父母已不让我进你们家门了,他们说我是个惹祸精,走到哪里把祸闯到哪里。 去不成你家,我们便在凤凰山见面,当然我们已无法再系统学习,只是彼此谈心。 那天傍晚,咱们一见面你就告诉我,汽车厂又投产了。 “不是查封了吗?”我奇怪,“卫生问题解决了?” “依然如故,”你说,“卫生依然如故,人工依然如故,只是少了我和丽红。” “更好,你本来就不该跟她们那帮污浊不堪的人绞在一起。”我劝你,“她们也不该再助纣为虐。” 你叹了口气说:“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是她们不去汽水厂工作又到哪里挣钱呢?” 我知道你在为工作发愁,你的家需要你那份微薄的工资。 我也禁不住重重叹了口气,我一样一文不名,我该如何帮你呢? “没了工作也没有关系,我可以帮我妈去卖煎饼。”你看出我的忧愁,竟然解劝起我来。 “有了,”我突然想出一个好主意,“你把煎饼拿到县里去卖,县里人多,生意一定会比镇上好!” “这是个好主意啊!”你也高兴起来。 于是以后你每天上午便背着一大早摊好的煎饼到县城去卖。 我告诉你在校园门口,或者在居民区叫卖就可以。 我在学校,只要有时间就溜出来帮你的忙。 而且,每到星期六、星期天我则骑车带着你窜乡走村地做买卖。 这种做法果然收益很大,我们便更乐此不疲。 第196章 遮风挡雨(柳明晖) 那个星期天,我们为了卖净了手里的煎饼,往家返时天已经有点晚了。 偏偏我那个破自行车又出了故障,无法骑着回去,你便建议咱们翻山梁过去,也好快点到家。 于是,我们推着车子,翻山越岭开始了艰难的跋涉。走着走着,天突然昏暗了下来,天边最后一抹红色迅速地消失了。 “好像要下雨了。”我说。 “那可太糟糕了!”你说,“咱们快走!” “好。”我笑笑说,“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有我呢!” 你也笑了笑:“为什么不担心,你又不是天上的雨神,你又不能阻止下雨。” 我的笑容更大了说:“下雨也没关系,有我呢,我会保护你!” 我们两个人边说着话,边加快了脚步。不久便登上了凤凰山的山梁。 可没等再走几步,猛然一个闷雷炸开天上的堤坝一样,瓢泼大雨极速下了起来。 我迅速脱下了外衣,让你披上,可是雨太大了,我们无遮无挡地顷刻被浇成了落汤鸡。 我马上四下观望,想找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暂避一时,突然惊喜地发现了一个山洞。 “子芯,那儿,那儿有一个山洞!我们过去!”我撇下了车子,拉起你的手,往那边跑去。 山洞虽然不大,容我们两个人却绰绰有余了。站稳了脚跟,彼此打量着对方水淋淋的样子,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笑声突然停止,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美妙的图画。 你湿淋淋的长发贴在脸上,使你那白皙的脸庞,更显得玲珑剔透。 你湿漉漉的衣裤紧裹在身上,勾勒出你那姣好优美的身段,散发着甜美的青春的气息! 我的心怦然跳动起来,浑身火一样的燃烧,好像一下子把身上湿冷的雨水烤干了。 也许我的眼神令你觉出了我的异样,让你觉得不自在了,你也停止了笑,双臂交叉于胸前,退靠在山洞壁上,出神地望着外面的雨。 我走的洞口,任凭雨水冲刷在我胸前,我想让这冰冷的雨浇熄我情欲的火焰。 我们沉默着。 “啊!” 你突然的尖叫吓得我猛然转身问:“怎么了?” “老鼠!”你颤抖着声音指着地面说。 我定睛一看,果然有一只白色的小老鼠,正大模大样地蹲在地上和你对峙。 我打了它一个伏击,从后面一把抓住它,扬手就要扔进雨水中去。 “别扔!“你立刻阻止我,“外面雨大,它怪可怜的,就让它在这儿待着!” “你不怕它了?” “怕,但我也可怜它。” 我顺从地放了小老鼠,它便友善的立在我们中间,像一道防线。 这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雨就停了,只是天空依然昏暗。我们辞别了小老鼠,出了山洞来。 到外面扶起了我的车子,我们继续赶路。 我们在稀松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走过一段山坡时,突然脚下的稀泥滑动起来。 当我意识到会有泥石流时已经来不及了,你“啊”了一声随流动的泥沙滑了下去。 “子芯!”我大叫着你的名字,急忙探身一把抓住你的一只手,人整个扑倒在地上,迅速用脚勾住卡在泥坑里的自行车车梁。 “子芯,坚持住,我拽你上来!”我用力往上拽你,而自己也跟着迅速向下滑。 “明晖,你放开我,你会掉下来的!”你急切地想要挣脱我的手,身体迅速地下滑着。 “不,我怎么可能放开你,我要拉你上来!” “放开我,别管我,否则你也会掉下来的!” “子芯!” “明晖!” 我们的争执很快就灰飞烟灭,剩下的是共同的挣扎,我们两个人同时向下滑去,我们的手却紧紧地握在一起。 所幸的是我们很快便着地了,我们落在了凤凰山的一个小小的盆地里。 “子芯,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我担心地问。 “我没事儿,你呢?” “我也安然无恙!” 太好啦,我们安全着陆。 我和你并排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我嗅到了你娇喘中的缕缕清香。 过了一会儿,你坐起身来,打算站起来,我一把抓住了你的胳膊。 “子芯!”我激动地叫着你的名字。 “怎么了?”你用那双异常美丽动人的大眼睛望着我问。 “我……我想……”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张口结舌。 “你想什么?”你调转开目光问我。 “我想……”我也坐起身,鼓足了勇气说:“我想抱你一下!” 你猛然把头转回来又迅速低下,再抬起头来羞涩地看了看我,又低下头,你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无比幸福伸开双臂把你搂住,紧紧的抱在胸前。 我感觉得到我们两个人的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我感觉得到我们两个心紧紧地贴在一处,互相渗透着融为一体。 “子芯!”我激动地叫着你的名字。 “明晖!”你轻声也回应了我。 “子芯,我喜欢你!”我终于说出了这句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话,身心都觉得无比舒畅,无比幸福。 “嗯。”你像小猫一样轻声应道。 “子芯,我真的非常非常的喜欢你你!”我又说。 “嗯。” “那你……喜欢我吗?”我问。 “我……也一样。”你终于说话。 “一样什么?”我问。 “一样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你说。 我更加用力地紧紧的抱住了你,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我肯定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天渐渐的晴朗起来了,一颗接一颗的星星,在夜空中出现,皎洁的月亮也很快地升了起来! 我们秘密地恋爱了,不是怕被人知道,而是不愿意招惹是非。 爱情是一股甘泉浇灌着我们的心,滋润着这两颗少男少女的心,让他们甜蜜幸福乐观向上! 我们常常并肩爬上凤凰山,坐在山头只静静地坐着,感受着那美好的默契。我们也有说不完的心里话,只想讲给彼此听,也只有彼此能懂! 和你在一起,我幸福甜蜜无比,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让我这么快乐了! 我喜欢的女孩,恰好她也喜欢我!我爱着的青梅竹马的女孩,恰好她也爱着我! 第197章 毅然决然(花子芯) 我们秘密地恋爱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幸福无比、美好甜蜜。 但是,一离开你回到家中,我便要承受着沉重的痛苦。 我的爸妈发觉了我们之间关系的异样,虽然没有当面斥责我,但那一声声的长吁短叹,却令我压抑至极。 那天下午妹妹子莲在院子里抓住我的手,悄悄说:“大姐,求你一件事,你答应行吗?” “什么事?”我说。 “大姐,你别再和明晖哥在一起了,行吗?” “为什么?” “你没见咱爸咱妈伤心嘛,他们不高兴你和他在一起。”子莲说着泪流了下来。 我用力咬着嘴唇,才没有落下泪来。 “姐,你答应!”妹妹使劲晃着我的手。 我无奈地摇头。 “你怎么这么自私呢?”妹妹突然生气地说,“你跟明晖哥在一起,爸爸妈妈就难过,爸爸妈妈一难过我们也难过,你怎么能为了你自己让全家人都难过呢?大姐,你以前不这么自私啊!” “我自私?是,我是自私!”我痛苦地凄然一笑说。 我……我所有做的这一切,我自私吗?为什么就被妹妹这样评价呢?我的心真的好痛! 让我从今往后不理明晖了,不和他在一起了,这怎么可能?想想心就痛!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使你们说我自私,即使你们认为我自私!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反对我们在一起呢?为什么?明晖有什么不好?他有什么不好?” 我的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在我心里我的明晖他千好、万好!他哪里都好!他是世界上最优秀少年! 全家人闻声都来到了院子里。 子葳先走近子莲,生气地埋怨说:“子莲,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姐呢?大姐为了咱们,学都不上了,你怎么能说大姐自私?” “我……”子莲无言以对。 “你问明晖有啥不好,妈告诉你。”这时母亲愁眉紧锁地说,“他的孬处有两点,第一他穷,第二他虎!” “穷?”我抹抹眼泪点点头说,“不错,妈你说得对,他是很穷,我承认,但穷不是他的错,不是他这个人的缺点,他还没有真的长大,他不会一直穷的。还有,妈你为什么说他虎呢?什么是虎啊?” “虎就是说他太傻、太楞,做事太冒失,像上次那事儿,他带头做那事儿,找镇长告镇长的老婆,他不就是虎吗?你是个没主意的人,他又是一个虎人,将来你们两个要在一起,那不知道又会做出多少蠢事来?又怎么会过上好日子呢?” 我摇摇头说:“妈,你说错了,明晖他并不是虎,他是正直勇敢,他是敢于向不合理的社会现象挑战!” “挑战?”沉默的父亲终于忍不住说,“他那个混小子就是好斗,没事儿他挑事儿,有事儿他闹得更欢!你跟着他,你得多操心啊?你跟着他,你能过上安稳日子吗?” “孩子呀,你别傻了,现在和他一刀两断还来得及,否则以后有你的苦吃啊!”母亲苦口婆心地劝。 “子芯呀,爸也承认明晖是个好孩子,但是他的性格太直太刚了,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个刺头儿,这个社会容不了他这种刺头儿,早晚得被看不惯他的人拔掉呀!” “听爸妈的话别跟他好了,行吗?孩子呀,就算你爸妈求你了!”母亲浑浊的泪水滚落下来。 爸爸妈妈对我的苦劝,令我痛苦不堪,我不想让他们伤心,却又绝不能答应他们的要求,我毅然决然地摇头,因为我不能没有你,真的再也不能! 就在这时,你的妹妹明阳突然哭着闯进我家院子,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子芯姐,不好啦,你快去救救我哥哥,我哥哥被人抓走了!” “你哥哥怎么了?”我反手抓住她着急地问。 “我哥哥被抓到派出所去了!”明阳哭天抹泪地说,“我哥哥打了来我家抢房子的人,我爸妈都出去了,我在家害怕就来找你,子芯姐你快去救救我哥哥,他们说要枪毙我哥哥!” 我听完明阳的哭诉,松开她往外就跑,我爸妈在身后大喊着:“回来!” 可我已经顾不上他们了,我心急如焚,只想早些见到你。 我一口气跑到了派出所,以孙家朱为首的民警正围在一起斗地主。 “哟,花子芯啊,来这儿有何贵干呢?”孙所长警惕起来。 “我要见被你们抓来的柳明晖!”我气愤地说。 “什么柳明晖?那小子多少日子没见了。”孙所长狡猾地说。 “你们不用骗我,我都亲眼看见你们把他抓来了!”我不得不说谎。 “这个……这个问题不好办呀!”孙家朱见骗不了我,便眯起眼睛说,“他是被我们拘留了,但不能让你见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见他?”我问。 “因为他是个罪犯。” “放屁!什么罪犯?他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抓他?” “他殴打人。” “他打谁了?他为什么打人?” “他为什么打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殴打人是事实!” “哼,正当防卫下,杀人一样也是无罪的!”痛苦反而令我变得伶牙俐齿,“我现在不想深究这些,我现在只想见柳明晖,否则……”桌子上恰好有一把剪刀,我一把抓起来,“否则,我就死在你们派出所!让你们一个个都偿命!” “啊,别别别!”孙所长急忙摆手道,“你不就是想见见柳明晖嘛,这好说!其实我也不是不近人情,这都是上面交代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你这个小姑娘倒挺刚烈的,佩服、佩服!年轻的小伙子就是好啊,穷得再像个叫花子,也有美丽的姑娘喜欢!” 孙家朱说了一大堆废话后,终于派人带我到收审室见你。 也许这边是阴面的原因,再加上外面有点阴天,收审室里有点暗。民警让我进去,告诉我快点的,然后退出收审室,又重新锁上了门。 你见我来了,惊喜地奔过来问:“子芯,怎么是你?他们怎么会让你来看我?” 我没有回答你,只望着你那花花绿绿的脸,心疼地问:“他们打你了,明晖?” “是鲍招财、鲍进宝那两个狗咬的,那帮臭警察是他们的帮凶!”你恨恨地说。 我伸手轻轻抚摸你的脸,你忍不住嘶了一声。 “很疼是吗?”我问着,心更痛。 “你来了,就不痛了。”你对我笑着说,“真的,一点都不痛了!” 我抓紧你的双手问:“明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凭什么把你抓到派出所来?他们说你殴打人了?你到底殴打谁了?” “他们都不是个人!简直就是恶霸!太无法无天了!”你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咬牙切齿地说。 第198章 悲愤难当(花子芯) 原来鲍长发要在镇上开一家餐厅,看中了你家所在的地点,在镇上中心的位置,而且还靠着大道边。 于是他决定用他家别的地方的两间闲置的房子和你们家房子交换。 虽然说这两处房子的房间面积啊,房屋的材质,大致不相上下,但是你家的院子大、地点好,这样的交换根本就是不合理的。 鲍长发决定好以后便日日登门,与你父亲软硬兼施的要求换房。 你的父亲迫于其势,只好忍气吞声地答应了。 这件事你一直蒙在鼓里,直到鲍长发今天开着大车“帮”你们搬家,你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都给我放手!”你怒喝着乱往车上搬东西的鲍家三父子,“把我家东西统统放回去,否则我对你们不客气!” “柳明晖,你识相点儿,这儿的房子已经是我们鲍家的了,我们来帮你们搬家,你还得记我们这个人情儿呢!”鲍长发瞪着一只独眼大言不惭地说。 “呸!”你狠狠地啐道,“不要信口开河了,我家的房子啥时候成你的了?” “我信口开河?你不信?”鲍长发哈哈笑道,“你爸爸已经和我立了字据,由不得你不信!” “字据?什么字据?别开玩笑了,我爸才不会和你立这种字据呢!”你不屑地说。 “喏,这是什么?”鲍长发从怀里掏出字据说。 你冷笑道:“那只不过是你骗人一张废纸!” “你看,你看,你好好看看,这是不是废纸?” 你一把抓过来,两下撕了个粉碎,扬手一扔,哈哈笑道:“这不是废纸是什么?” “好你个臭小子,你敢撕毁字据?”鲍长发气急败坏地说。 “爸,别跟这小子废话,咱也不帮他搬了,咱们把这屋里的东西都给他扔大道上去!” 鲍招财嚷嚷着,便和鲍进宝动手撇东西。 你冲上去抓住鲍进宝的后脖领子用力一拽一撇,他像个包袱似的被你扔到了门外。 接着你一脚踹到鲍招财的屁股上,他像球一样“咣当”一下子撞在对面墙上。 “好啊,你敢打人?以为我们哥俩怕你啊?揍他!揍他!”鲍氏兄弟回来向你围攻。 你抡起一根棍子打向他们,两人还手不及,开始抱头鼠窜。 鲍长发便追着你救他的儿子们,你的父母则拽着他保护你。 就在你们混乱的不可开交时,孙家朱带人来了。 “真打起来了?”孙家朱笑问鲍长发,“挺有远见嘛!” “别啰唆啦,快去把他抓了呀!”鲍长发着急地说。 “咋谢我呀?”孙家朱仍然不紧不慢的。 “谢你个屁,别忘了谁提拔你当所长的?那是我大舅子!”鲍长发气呼呼地叫。 孙家朱尴尬地笑笑,迅速命令手下人去合力抓住你。 鲍氏兄弟见有了还手的机会,挥动拳头把你一顿毒打,新账老账一起算了。 你父母和妹妹哭叫着上去解救你,被他们三下两下推到一边去。 “柳明晖无故殴打人,把他带走!”孙家朱命令。 民警们押你上了车,你愤怒地从车窗看到你父母和妹妹追着警车喊你的名字,而鲍长发父子则幸灾乐祸地笑着。 听完你的讲述我悲愤难当,我心寒地问:“明晖呀,这可真是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事吗?” “光天化日?我现在真的怀疑咱们这个凤凰镇还有光天化日吗?到处都是昏天黑地!”你恨恨地说。 “明晖,那怎么办?我怎么才能救你出去呢?”我六神无主地问,“要么我去找镇长说理去?” “呸,他那个老狐狸不会帮我们的。”你说,想了想又道,“有了,你去找我们学校校长,或许学校能帮我。” 听了你的话,我立刻离开你,坐上客车赶往县城。 半路上,客车突然被一辆追上来的大卡车截住,两个男人从卡车上下来上了客车。 我一看竟然是鲍氏兄弟,他们在客车上很快发现了我,恶狠狠地扑过来把我抓住。 “花子芯,你这是要干啥去啊?”鲍招财冷笑着问。 “我干什么,你管不着!”我努力挣脱他的控制。 “你别以为你想干啥去我不知道,你忘了什么叫隔墙有耳啦?你休想得逞!走,跟我回去!”他开始往外拽我。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我边怒骂着,边用力踢他。 “打是亲,骂是爱,你亲我爱我可够狠的!”那无赖仍抓着我不放。 “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婶,求求你们帮帮我!他们是流氓!是无赖!”我向车上的乘客呼救。 “哈,这年头谁管你的闲事?” 果然如鲍招财所言,车上的人们有的闭眼,有的转头,一个个一副诚恐诚惶的样子,唯恐避之不及,哪有一个人肯挺身而出帮助我? “哥,别啰嗦了,扛起来走得了!”鲍进宝着急地说。 鲍招财经指点,一下子把我扛在肩上,下了客车又上了他的大卡车。 我所有的挣扎都毫无用处,最后还是被他们强行带回来镇上,关在鲍家的一间屋里。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用力撞着门大喊大叫。 “放你出去?你等着,啥时候把柳明晖那小子处理了,啥时候放你!”鲍进宝从门缝往里看着说。 “你们想把他怎么样?你们这群流氓、坏蛋!你们不能伤害他!”我声嘶力竭地叫。 “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鲍进宝得意洋洋地说。 “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们这群狼!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天打五雷轰!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愤怒使我疯狂,我开始在屋子里面打砸着,能摔的就摔,能撕的就撕,能砸的就砸…… “爸!哥!她砸东西啦!”鲍进宝慌乱地大喊。 “那屋有啥贵重东西没?”鲍长发远远地忙问。 “没啥贵重东西。” “那让她砸,不嫌累就让她砸。这臭丫头片子,脾气还挺大!” 我终于筋疲力尽了,颓丧地坐在地上,只剩下了垂泪。 天渐渐黑了,想到你还在收审室里满怀希望、翘首以待,等着我的消息。 想到我的家人,将因为我不知去向,焦急不堪。 我的心都碎了,痛苦让我的眼泪,像长江、黄河一样奔流不息! 夜深了,外面死一样的寂静,连往日的蛙声、蝉鸣也听不见了。 是它们被这些个人的无法无天吓得屏了声敛了气,还是它们在罢演黑夜的鸣奏,以示抗议? 突然,门口有了响动,在这夜深人静时刻格外令人不寒而栗。 我本能地警觉起来,抓起地上的一个碗碴儿,站起身。 门轻轻开了,鲍招财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 “你想干什么?”我怒问。 “干什么?”鲍招财见被我发现了,便再无顾忌,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说:“我想干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本来就该是我的老婆,却跟那个姓柳的小子搞得那么热乎。以往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今儿你要顺从我,明儿一早我就放了你,再让我爸去你家求亲,咱们再拜天地。” “呸!不要脸的狗东西,你给我滚出去!”我怒喝。 “哟嗬,看来你是想让我来硬的啊!” 他说着扑向了我,我拼尽平生力气将手中的碗碴儿向他的下身捅去,我要让他永生不再做恶。 他惶恐地一闪躲开了,我跟上去又捅了一下,却捅在了大腿上。 我后悔地还想再去捅时,他已惨叫着夺门而逃了。 我攥着碗碴儿的手在滴滴答答的淌血,我没有感到痛,也没有怕,竟出奇地镇静清醒。 我知道自己应该趁机逃走,于是我迅速冲出房门跑到院门口,移开顶门棍打开大门奔了出去。 我拼命往家的方向跑去,身后传来的吵嚷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 第199章 歇斯底里(柳明晖) 我在派出所被关押了一天一夜。当有人告诉我可以走了时,我没有丝毫快乐,我的心沉重如灌了铅。 我猜想的出爸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赎回了我。你自从那时走后再没来,不用说我们的计划定然是没有成功。我无法想象你遇到了什么事,但我坚信你不会背叛我。 我走出派出所的黑门,见爸爸、妈妈、妹妹,还有镇上医院做医生的堂叔,正在外面接我。 “孩子呀,快过来谢谢你叔,你叔他出面求镇长,镇长出面说和才把你放出来。”我爸妈都说。 “咱家房子呢?”我问。 “房子……”我爸叹了口气,“不答应交换,你能出来吗?” “在哪儿都是个住,又没出了凤凰镇,别想了。”我妈也说,“快谢谢你叔,不是他,房子没了你也不一定出得来。”妈妈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堂叔微笑着,像救世主一样,就打算等人感恩戴德呢。 我漠然地望着他,随后调开眼光,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堂叔一脸的微笑变成了尴尬,爸妈只好歉意地叹气,妹妹则急急忙忙地追上我。 “哥,你要去哪里?”妹妹拉着我问。 我仍然往前走着,一语不发,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 “哥,你别乱走了,咱回家!求求你了!”妹妹哀求着。 我猛然站住,用力抓住她的双肩恨恨地说道:“咱没有家了!没有家了!你知不知道?” 妹妹也许是被我的样子吓坏了,也许因为没有了家而悲伤,她“哇”地一声哭了。 我没有管她,我撇下她继续往前走去。 我走进了凤凰山,我像一只饥饿的狼,瞪着血红的眼睛在山间徘徊。 我内心深处升腾起一种吃人的欲望。我要吃人! 这个世界既然已经退化到了人吃人的原始状态,为了不被人吃,我只有吃人! 我“咯吱吱”地磨磨牙,看看自己的牙口是否锋利。 我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为我自己即将沦丧成野兽! “明晖哥!”突然有人叫我。 “谁?”我恶狠狠地问,寻声一看竟是你的弟弟子葳。 “明晖哥,可找到你了!你快去看看我大姐,她病得都不行了!”子葳一边擦着汗水,一边抹着泪珠说。 我一把抓住子葳,瞪着血红的眼睛问:“她怎么了?” “她帮不了你就病了,不吃不喝不说话,我们听说你回来了,告诉她,可是她不信。明晖哥,你快去看看我姐!” 想到你,我心中的爱立刻赶走了满腔的恨,我突然觉得我又活过来了,我又是个人了,我匆忙随着子葳跑下山去。 我跑进你家时,你正脸色惨白地躺在炕上,青紫的嘴唇起满了白泡,平日里那双美丽的眼睛早就失了神采,呆呆地望着窗外那灰沉沉的天。 你的母亲正在把热毛巾敷在你的额头,你的父亲正在地上来回踱步叹气,你的弟弟妹妹们则围在炕边抽抽搭搭的哭。 “姐,明晖来啦!姐,你看啊,明晖哥真的回来了!”子葳告诉你。 你没有反应,好像没听见。 我跳上炕,跪在你身边,伸手把你抱在怀里:“子芯!子芯!我是明晖!你看看我,我回来了!”我叫着你,泪水禁不住流了出来。 “明晖?明晖!”你恢复了意识,认出了我,颤抖着嘴唇惊喜地叫着。 你那死气沉沉的眼睛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又大又亮,闪烁着泪光,随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了下来。 “子芯!”我紧紧地把你搂在怀里。 “我没能找到校长救你。”你难过地说。 “没关系,我不是已经好好的回来了吗?”我安慰着你。 “可他们打你了!”你心疼地用手抚摸我脸上的伤处。 我突然发现你的右手缠满了绷带:“你的手怎么了,子芯?”我忙问。 “没什么,”你故作轻松一笑说,“受了一点小伤。” “是鲍家人干的吗?”我心疼地问。仇恨的种子,又开始了心底萌芽。 你摇头说:“不是,现在都好了,你回来了,一切就好了!” “子芯!”我把你搂的更紧。我要给你报仇,我在心里告诉你,更是告诉自己。 我们在炕上相依相偎着,你的家人们都被深深地感动了,你父母的眼中不再有敌意,纷纷打手势招呼孩子们出去。 你很快就康复了,你的病来源于心,心病一除万病皆去。 你一可以出门活动了,我们便开始频繁地出入于人前人后,我们热恋了! 我们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半分半秒都不愿意分开。 没有人再管我们,真的,我们的亲人被我们的真情感动了,不再干涉我们交往。 我们的敌人像避炸弹一样,对我们敬而远之,唯恐我们和他们玉石俱焚。 而往日里那些爱捕风捉影,造谣中伤的人们,则再不敢提及我们的名字,唯恐我们那日被“祸灭九族”时,把他们也牵连上。 我们像两只自由自在的海鸥,在大海上飞翔,海风习习、海浪清清,让人感觉到青春年少是如此惬意!如此美好!爱情是如此甜蜜!如此美妙! 当然,深陷在幸福爱情中的我,仍然保持着理智的头脑。 我知道看似海面上风平浪静、阳光明媚,海底却深藏着漩涡和暗礁,它们随时准备将我们吞没。 于是我们必须要行动,绝不能坐以待毙。 我起草了一份控告信,由你抄写在十几张稿纸上,我们要向县长控告凤凰镇以镇长为首的脏官昏官,他们是如何官官相护、横行乡里、鱼肉人民的!我们要到上面告倒他们! 我们想方设法亲自把这封控告信交到了县长的手上。 一身正气的县长看完信后,紧锁住了双眉,沉思了良久。 然后开始表扬我们敢于揭发检举违法乱纪行为、不正之风的精神,并保证一定尽快派检查组到凤凰镇去检查整顿。 让我们先回去,稍安勿躁,静静地等待好消息。 回来的路上你很高兴,说他们这下要完蛋了,而我心里却很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轻易解决的。 也许我跟那帮卑鄙无耻、虚伪狡诈的人接触的太多的缘故,我竟然在县长身上闻到了他们的味道。 回到凤凰镇路过我家的旧址时,见这里的餐厅已落成,过两天就要开业了,金字招牌被红布蒙着立在一边。 我突然想到了,在开业大典上给他们加点热闹。 第200章 奋发图强(柳明晖) 说干就干,我找来了一块木板、一把刻刀,躲在凤凰山上一个山洞里夜以继日地工作起来。 你陪在我身边,边在火堆儿上烤的地瓜、土豆等食物,边满怀信任地望着我。 我终于在临开业前一天夜里赶制出了一幅精美的杰作,立刻便到了那餐厅门前,趁着夜深人静来了个偷梁换柱。 第二天一早,鲍长发的饭馆前几乎聚集了全镇的老百姓,我们也挤在其中。 镇长朱买利、派出所所长孙家朱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来了,鲍长发还邀请了几个县城的领导来替他剪彩。 绸子花也剪了,像模像样挑在门口的写着“酒馆”的布幌子也挂起来了,就差扯下金字招牌上的红布放鞭炮了。 鲍长发的大儿子站在房顶上,伸着手就等着他父亲的命令。 “各位领导,各位朋友,各位父老乡亲,衷心地感谢你们前来祝贺大发餐厅开业大吉,热烈的欢迎你们以后常来光顾大发餐厅!” 鲍长发说罢向上一挥手,众人抬头向上看,鲍招财急急忙忙把红布扯去,露出金字招牌。 “啊?!什么?!这……” 众人哗然,这哪里是什么“大发餐厅”呀?招牌正中刻着一只没有黑眼仁儿的眼睛,“一目了然餐厅”六个字分列两边。 “一目了然……餐厅……是啥意思?”一个少年念出了这几个字,疑惑的问。 “就是独眼龙餐厅呗!”另一个聪明的孩子马上反应过来解释道。 众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连镇长、所长,以及县上来的领导们,都笑得前仰后合的。一万响的大地红鞭炮,也随后响起。 鲍长发那只独眼由白转红了,却也不得不注视着这个笑声与炮声交织在一起的热闹场面,尴尬地笑着。 你在人群中握紧我的手,我明白你在暗示我们的胜利,我转头望着你笑了笑:“走!” 我拉着你的手走出了人群,离开了这个让人讨厌的地方。 我们去自己的秘密基地——凤凰山,那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是凤凰镇的一片净土,是我们最喜欢的地方。 正如我所疑虑的,我们给县长的控告信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我开始对他们的臭味相投深信不疑。 我为此沮丧,灰心失望,顿感前途渺渺茫茫。又逢我们考试,我竟然排名出了全校大榜的前十!一向名列前茅的我,简直不能忍! 我的精神几乎崩溃了,我万万意料不到自己的学习成绩会如此一落千丈! 再有半年我就要高考了,如果我考不上好大学,我的出路又在哪里? 我必须考上好大学,我必须要出人头地!我才能不再受制于人,不再受制于我身边的这些小人! 痛定思痛,我想了想,原来这一年多,自从不系统的教你学习后,除了在学校听课,我根本就没读过一页书,做过一道习题。 虽然人家夸我是天才少年,可是天才不看书,不做题,也是没有成绩的! 于是我放学回家后,开始闭门不出,用功读书,奋发图强! 我和你约定,每天你只能来看我一次,并且只能待十分钟。 有你在我根本不可能专注于书本中去,可你一天不来,我也受不了! 为了将来,眼前我只能忍受一点没有你相依相伴的罪。 偶尔我也想,古人读书时为什么能够被看添香呢? 而我却做不到,要么专注地看你,要么专注地看书,两者不可得兼! 我的成绩在突飞猛进着,我逐渐对考取有了信心,进而下定了决心,我要考上全国最有名、最好的军校国防科技大学,不考上我誓不为人! 我崇拜军人的勇敢、刚毅、正直,我敬仰他们的英雄气概,我要做军人,我要做一名军官! 备考的日子是忙碌的,除了学习以外,我们还要进行体检、政审。 终于一切顺利完成。 很快高考的日子也来到了,别人家有考生的,忙得鸡飞狗跳,我家却平静地过了那三天。 我不用家里人送,也不用家人陪。我让他们该干嘛干嘛,都别管我。 只有你,我拒绝不了你,执意要陪我到考场,并在考场外等我的要求。 我在考场里答着卷子,刷刷刷答完后,就会在想,你在考场外等我,有没有晒着?有没有饿着?有没有渴着?…… 只要收卷子的铃声一响,我就会第一个交卷,冲出考场,跑向你…… 这时候,我总会看到你笑颜如花儿地迎接我的归来…… 三天很快过去了,剩下的便是静静的等待,和与你的长相厮守。 “你一定能考上的!”你深信不疑的对我说。 “你很正确!”我对自己的能力也深信不疑。 因为考完以后其他同学都吵吵着题很难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简单,如果当时不是为了想你,我都想趴桌子上睡一会儿。 终于到了出成绩的日子,我们高兴地看到了,我柳明晖以全县——不,是全市——不,是全省最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我理想中的国防科技大学! 尽管我们对此早已深信不疑,还是禁不住兴奋地跳了起来! 凤凰镇整个都沸腾了,人们纷纷传说着这的确是个吉祥之地,真的就出了一个全省的高考状元!真的就出了一个做军官的大人物! 难怪当年凤凰要落在此处呢! 我的父母更是笑逐颜开,端茶递烟地接待着一拨又一拨前来祝贺的人们。这一波没走呢,那一拨又来了,像潮水一样后浪推前浪。 “啊,镇长!所长!”有人突然从窗户看到远远走来的镇长朱买利,所长孙家朱,还有鲍长发等一群人。 我的父母忙带着众人一起迎了出去。 镇长、所长都开心地笑着,极度热情地上去拉住我父母的手:“奇才啊奇才,我们凤凰镇出了一个奇才呀!啊,哈哈哈……” 众人将镇长等人迎进屋来,他们稀里哗啦放了满桌满炕的东西。 “镇长、所长,你们这……太客气了!”父母亲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应该的嘛!”镇长笑着说,“明晖这孩子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我们送些礼物祝贺,还不是应该的吗?” “对,应该的!” “应该的!” 一呼后,百诺声起。 所长也说:“我一直觉得这孩子不错,果然我没有看错!” “可不是嘛,这孩子打小就看着好,聪明伶俐!” “是啊,是啊!” 一屋子人个个都觉得自己曾是慧眼的伯乐。 “明晖呀,快过来,快过来!谢谢镇长、所长他们!”父母亲忙不迭地叫我。 我仍旧站在角落里没动,人们却自觉地闪开一条路,让我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201章 海誓山盟(柳明晖) 我一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一个个双眼放光的望着我,仿佛望着稀世之宝。 “明晖呀,好孩子,有出息啊!”镇长夸奖。 “明晖呀,祝你高中状元!”所长祝贺。 “明晖呀,过去的事都拉倒,不打不相识嘛,以后咱们爷们儿还得好好处!”鲍长发也讨好。 “明晖呀,你咋还愣着,还不快过来好好谢谢各位领导!”我爸妈急切地催促着。 我走了过去,走到他们面前,望着他们一张张笑脸,望着那满桌满炕的东西,我突然从心底发出一阵狂笑。 “你……你笑啥?”鲍长发第一个受不了问。 “笑天下可笑之人!”我说完大踏步走到门口,又回转身说,“我这个人最讨厌垃圾,而咱们凤凰镇的垃圾却又太多了!一但我有一辆收垃圾的车,我一定把这儿所有的垃圾都清除干净!也不辜负各位领导对我柳明晖的看重!” 我说罢走出门去,听到父母亲在屋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说:“这孩子,这……” 而镇长则大度地笑说:“没关系,没关系!年轻人嘛,个性张扬些很正常嘛!” 我从他的“没关系”里听出了恐惧。 我一走出院门,便看见你正在不远处徘徊,我跑过去拉住你的手。 “我正要去找你,你怎么没进去?”我问。 “有那么多人都去看你。”你说,“人太多了,我就没有进去。” “可我想看的只有你一个。”我说。 你低下头,沉思着。 “你在想什么?”我问。 你不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笑说。 “什么?”你抬头看着我。 “你一定是在想,我这一走会不会把你忘了?” 你惊讶的目光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的心突然有点痛,我拉住了你的手。 “子芯,我告诉你,”我深情的望着你说,“我可以忘了我自己,却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无论我走多远,飞多高,我还是我,是你的,永永远远是你的明晖!我对你的这颗心,海枯石烂,永远永远不会变!” “明晖!”你忘情地叫着我的名字,投进我的怀抱。 我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你,心在颤抖,也许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海誓山盟来自灵魂深处! 我厌恶他们所准备的热烈欢送场面,我厌恶他们伪善的面孔,于是提前一天,我便由你陪伴着去了火车站,坐上了离家的列车。 我坐在列车里,你站在车窗外,我们依依不舍地紧紧拉着手,默默无言。 你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强忍着,我是男儿,有泪不能轻弹! 列车鸣笛就要启动了,站台乘务员驱赶着列车旁送行的人。 “我会想你的!”你终于开口说。 “我会更想你!”我说,“子芯,回去,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你点点头,却不走。 “我真担心……”留下你孤零零一个人在狼窝里,我有太多的担心。 “明晖,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说,“你答应我,也要照顾好自己!” “好!”我说,“你也要答应我,我要你好好的等着我回来!”我紧紧抓住你的手说。 你笑了,安慰我:“明晖,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等你回来!” 列车启动了,越开越快,逐渐地飞驰起来。你挥手的身影渐渐消失了,我收回视线把头靠在椅背上,泪终于无声的滑落下来。 这泪水里有心酸,也有甘甜,辛酸于我们的青春岁月多磨多难,甘甜于我们能心心相印而为红尘知己。 我忘不了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幕又一幕。我不信命,但我相信我们邂逅于红尘中并深深相爱,定然是苍天所定。 也许我们是牛郎织女转世,或许是梁山伯与祝英台重生,但我们一定会像张生与崔莺莺一样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而苦尽甘来,绝不会像贾宝玉与林黛玉一样悲歌长泣。 我终于踏进了向往已久的军校大门。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朝气蓬勃,庄严肃穆,昂扬奋进,我便全身心投入进了军人的磨练中去。 一个月过去了,我觉得自己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比以前变得更加强健。我觉得自己身心内的热量完全可以点燃照亮全世界的火炬。 但是,就在我满怀昂扬斗志准备进一步冲刺时,意想不到打击落在我身上,砸得我头晕脑胀、肝胆俱裂、奄奄一息。 我被学校秘密劝退了,因为他们收到了一个神秘的档案袋。里面有两份材料,一份写着我的身体内携带“乙肝病毒”,一份写着我是一个空有智商没有品行的不良少年,经常打仗斗殴,以至于被拘留的信息。 也就是说,我除了高考成绩高以外,体检、政审都不合格! 学校领导很重视,不能让我这个身体和精神都“带毒”的人毁掉全校精神和体魄都健康的中华未来之栋梁。 没想到被拘留的事居然会被人断章取义、添油加醋翻出来,我气得无言以对。可要是说我有病,我绝不承认! 我知道自己小时候曾患过一次肝病,那还是刚上小学时的事,可是那极度轻微的肝脏的小毛病,打针吃药一个星期就完全治愈了。 这些都是谁,都是那个王八蛋在对我进行诋毁和中伤呢? 我不服,我没有病,我向校方抗议。高考前的体检我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不能仅凭这一张不知是谁邮寄来的假病历就毁了我的前程。 校方为了不委屈我,专门给我进行一次体检,结果令他们不得不遗憾的坚持劝退我,因为体检表明我的确患有严重的肝炎。 而且他们还很生气,认为我在高考体检中是作了弊的,更深信我的人品不行。 不,不可能,我还是不相信! 校方却坚信自己的检查结果,他们说我这样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军校高强度的学习和军事训练,请我理智对待。学校告诉我,他们会人性化处理这件事,不宣传、不张扬,只请我配合离开学校! 我整个人被击垮了,难道我真的患有肝炎吗?我绝望地想,我完了! 我最后一次躺在宿舍的床铺上,面无血色,气息微弱。似乎我的血都要从身体抽空了,我气若游丝,似乎顷刻便要断了。 我想到了死,是的,死!我已经前途尽毁,毫无希望,我既然毫无前途与希望了,我必定又要被打入进社会的最底层,我又将遭受那些卑鄙无耻小人的欺压与凌辱。 从此,我将只能苟且地活着,既然我活的苟且,我毫无了人的尊严,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不,我不要苟且偷生!不能轰轰烈烈的活,我宁死! 第202章 苦中作乐(柳明晖) 我绝望地走出宿舍,爬上了一幢摩天大楼。 我立在车海星空之间,是如此地渺小,如此地无助,那一刻我只想去死! 我决定去死! 我一步一步踏上了死亡的边缘,我脚下悬空,我坠了下去…… “明晖!明晖!”…… 就在我奔向死亡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听到你深情的呼唤,仿佛从宇宙中传来,又像就来自于耳畔,是那样遥远又如此清晰。 “啊!子芯!我的芯儿!” 我知道我不能去死,因为我还有你,我一想到我再也看不到你,我比死还痛苦! 我一想到你会因为我的死而伤心痛苦,我的心马上就碎了!…… 我猛然伸手抓住了大厦墙壁上的漏水管,求生的本能,让我生出超常的力量,我控制好自己摇摆的身体后,我攀着漏水管向着已高出自己头顶七八米多的楼顶爬去…… 一定是你的纯真善良感动了上天保佑了我,一定是你的深情美好给我加持了力量,我最终徒手爬上了楼顶。 我要活着,我要好好地活着回到你身边。 在一个云霞满天的傍晚,我默默地回到凤凰镇上。我穿梭过人们惊异的目光,径直向你的家走去。 小院依旧,人依旧。 你的弟弟妹妹们正围在院子中的书桌上头碰头的写着作业,你正往晾衣绳上晾刚洗完的衣服。 你的衣袖高高挽起,露出光洁白皙的胳膊,你青春的玉体在夕阳晚照中柔美婀娜。 我默默的站在门口望着你,我在心中轻唤你的名字:子芯! 你猛然转头望向门口。 “明辉?!……”你瞪大了异常美丽的眼睛,不敢相信的望着我。 “是我!”我说,又惊喜地问,“子芯,你听到我在心里叫你了?” “明晖,真的是你回来了吗?”你兴奋地奔跑过来,扑进我的怀里,惊喜地说,“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回来啦,你果真就回来啦!”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拥抱你。 孩子们也离开了的书桌,围着我们欢呼雀跃起来。 “明晖,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呢?”过了一会儿,你才奇怪地问。 当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被学校劝退回来的时候,你大为震惊,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明晖,没关系的,不要伤心难过,你要坚强些!无论怎样,你都有家,都有我!我相信你,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终于能说出话时,你首先安慰鼓励我。 我一直忍着,甚至于去死时都没有掉的泪水,在你面前,在你安慰鼓励我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哭了,紧紧的把你抱在怀里嚎啕大哭,像个受了委屈,而又重新得到温暖的孩子! “明晖,你哭,你哭,哭出来就好了!” 你抚摸着我说,声音也哽咽着,我知道你在竭力忍住眼泪,可还是有几滴掉入了我的胸口,滚烫滚烫的! 你告诉我哭,我反而止住了泪水,我昂起头来郑重地宣布:“子芯,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流泪,我柳明晖再也不会哭了!” 我回来了比我要走时,还令镇上的人们沸腾,他们简直兴奋不已。 各种五花八门的谣言、传闻四起,人们热烈地猜测着、打探着、推理着我回来的原因。人们像对待世界上第一大谜案一样感兴趣。 我的父母反而对孩子的归来处之泰然,他们深信自己家祖坟没有冒青烟,不可能有贵人出在这样的寒宅陋舍里。 我的敌人对我的归来显而易见更是幸灾乐祸,尤其鲍氏父子三人。他们对我除了嘲讽与讥笑外,还有一种大功告成的窃喜。 我不去向任何人解释什么,我也无需他们了解,更无需他们同情,我只需要昂然地挺立于天地间。即使我干着最辛苦的工作,我的人格不服输不低头。 我去了煤矿干活,做了一个临时矿工。父母亲心疼我,本不让我去,我觉得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不能好吃懒做,先干着活,体验一下父辈的艰辛再说。 镇长朱买利曾来找过我,说我做矿工简直是大材小用,要聘我去镇政府做秘书,我直接拒绝了,我才不去与他们同流合污。 我每天在煤堆里钻来钻去,完全成了一个钻山鼠。 你常常站在煤窑的洞口等着我,我们一起去河边洗刷。我跳进河里洗刷我自己,你则蹲在河边洗刷我的衣服。 “做一个煤黑子的老婆会吃苦的。”我常常远远地从水中露出头来告诉你。 你总是不好意思地绯红脸颊:“谁说要做你老婆了?” “我不管,你就是我老婆!”我笑嘻嘻说。 你更害羞了,可也倔强地说:“我不怕苦,那我们就苦中作乐!” 我透过眼前朦胧的水汽望着你,是那样的圣洁美好!这就是我最心爱的姑娘,纯情美丽,勇敢坚强。 有时候我们会沿着河水,走到上游水草丰茂的地方抓鱼,抓到鱼我就在河岸上给你做鱼汤喝。 每次你喝了我做的鲜鱼汤,都会搂着我的脖子说:“你做的鲜鱼汤真好喝!” 尽管你总是害羞,可有时也会多情的表白:“就是为了它,我也跟定你了,我要跟着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 每当此刻我的心里就会乐开了花,这是我听到的世间最动听的誓言! 有时候我们会去林间骑马,你从不敢一个人骑,于是我们共骑一匹马。 你要是坐在我的前面,我就让马慢悠悠地走,我搂着你是一种幸福。 你要是坐在我身后,我就故意让马快跑,你总是吓得闭住眼睛,紧紧搂住我的腰。 我喜欢看你心跳脸红的样子,美得胜似桃花! 在我深受打击、人生最低谷的沉闷生活中,你不离不弃的陪伴了我,你永远是一曲清新欢快的旋律围绕着我。 时间一溜烟,又到了年终岁尾的时候。镇子上家家户户,开始喜洋洋的准备年货过新年。一条条大鱼买了,一只只肥鸡拎着、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人们的日子真的是过好了呀! 我妈妈竟然也破天荒地买了一条长长的纯野生的大马哈鱼。 那天傍晚,我一进屋妹妹便拉着我去看那条仍然在大洗衣盆里活蹦乱跳的家伙。 “哥,你看它有多么大呀,真好玩,也一定好吃,是吗?”妹妹高兴的说,又问,“妈妈、妈妈,咱们啥时候吃这条大鱼呀?妈,你说呀,妈!”妹妹纠缠着妈妈问个不休。 妈妈正干活,忙够呛,于是烦躁地训斥妹妹:“吃?吃什么?你就知道吃!这鱼是你吃的吗?这是送人的。” “不行!”妹妹失望地大叫,“不能把它送人,不能把它送人!” “你这个熊孩子!别烦人了!”妈妈打了妹妹一下,“你以为买回家就是自己吃吗?那买的贵的、买的好的东西,都是送人的!家家都这样!” 妹妹嚎啕大哭起来。 我一直奇怪,妈妈为什么会舍得花钱买这么大条鱼享受,原来是为了送礼呀!果然我妈妈和我的那些乡里乡亲们都是一个战壕里的! 我们这个镇子很穷,不富裕,就算上面有点什么扶贫政策,也都早让上面当官的谋私利了。 老百姓一年每家都挣不到多少钱,逢年过节也不舍得大吃大喝,却原来勒紧了裤腰带给那些贪婪的无底洞! 明明平日里就被他们压榨,逢年过节,却还要去上供,否则日子会更难过。 我压抑着内心的怒气,没有和妈妈争辩,我能感觉得到我妈是为了我,她觉得她儿子把镇子上的领导全都得罪光了,说我又不听,她只好曲线救国。 第203章 真爱共鸣(柳明晖) 我把妹妹拉回了里屋,好言安慰她止住泪水,并向她保证这条大马哈鱼一定会让她吃到。 第二天,妈妈让我去把鱼给镇长家送去,我坚决不去,妈妈只好自己拎着鱼走了。 那个晚上,我则悄悄潜入了镇长家,在他家装年货的的仓房里,在肉山鱼海中挑了一条最大的大马哈鱼拎了出来。 除夕的晚上,我领着妹妹到你家,把你们姐弟兄妹五人都找了出来,一起登上了凤凰山。 我们在珍珠满缀的夜空下,点燃了篝火,烤鱼肉吃。 我已经把鱼切成一块一块的用盐腌过了,串成串儿了的鱼肉,在篝火上吱吱冒着烟。 孩子们喜气洋洋地说笑着。 你则用一种复杂的眼光望着我,我知道那里面有爱、有怜、有欣赏、有遗憾,有赞美、有忧伤…… 鱼肉的香味很快弥漫了整个山间。孩子们开开心心地吃起了鱼肉串。 我拿了一串烤好的肉串坐在你身边,我把它递到你嘴边:“ 这块是鱼肚子上的肉,外焦里嫩,可香了!” 你朝我笑笑,咬了一口肉,点头赞道:“嗯,好吃!” 我望着你,在你咬的位置也咬上一口。你见了,脸儿绯红,我则咧着嘴笑得开心。 就这样我们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一串烤肉。 孩子们都吃饱后,我们熄灭了篝火,收拾了东西,把孩子们都送回家。 然后我们继续在外面溜达,我们踩着“咯吱咯吱”的雪,看着不时升起的漂亮烟花。 虽然空气很是寒冷,可我们的内心是火热的。 有时也会遇见放二踢脚儿的人,我就把你搂在胸前,帮你捂着耳朵。 两声巨响之后,我在你耳边轻声说:“不用担心。” 你仰起头来望着我,似乎在问:你怎么知道我内心有不安? 我笑说:“咱们之间有心电感应!” 你也笑了。 “芯儿!”我在你耳边又轻声叫。 听到我亲昵的称呼,你愣了一下。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问。 你害羞地低下头。 “芯儿,冷不冷?”二踢脚放完了,我还是搂着你不松开。 “不冷。”你说。 “刚才我说咱俩有心电感应是真的。”我说。 我想起了当初,要在学校结束自己的生命的事,那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包括你,我的芯儿,我知道那个至暗时刻,如果被你知道了,你将多么的伤心和痛苦! 我想我永远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但是当时我真的听到了你在叫我,听得真真切切!没有你的呼唤,我想我现在已经不在人间了。 所以我想告诉你,我的芯儿,曾经在几千里地之外我听到了你呼唤我。 于是我告诉你说:“在我从学校回来的前几天,有一天夜里我做了噩梦,我梦见我站在一个高楼的边缘,掉下去的瞬间,突然我听到了你的声音,你在呼唤我,叫我的名字,于是我突然有了无穷的力量,我的身体虽然已经掉到了半空中,但是我一下子抓住了楼体外的的漏水管,沿着它我又爬了上来。” 你听了我的话,在我的怀里转过身来,仰着头望着我,震惊地问:“是哪一天夜里啊?是你回来的前两天吗?” “是。”我说。 那一晚之后,我第二天便坐上了火车,经过了三十多个小时的路程,才回到家里。 你望着我,震惊之后,便是异常的兴奋。 “芯儿,怎么了?”我问。 “你说的那个晚上,我真的有喊你的名字。”你说,“我也做了一个梦,是在一个夜里,你真的好像要从一个大楼上掉下来,我吓坏了,就大声叫你的名字,后来我就醒了。幸好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第二天我又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回来了,你果然就真的回来了!” 这回轮到我震惊了,我惊异地说不出话来,我只是把你搂得更紧,喃喃低语:“芯儿!我爱你!永远永远爱你!……” 我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种超自然现象,我想只能说我们真的真的是有心电感应! 因为我们彼此深爱,才会隔着几千里地,感知到彼此的心境,而产生共鸣!真爱共鸣! 又一次被抓进派出所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我早就感觉到了自己必然会有这么一天。 这一次,我的罪名是是故意杀人未遂! 一点不错,我是故意去杀他的,去杀镇长朱买利,我恨他,他毁掉了我。 但或许我更应该恨的人,是我的堂叔柳庆成,他为了让镇长帮他调进县医院,竟然为绞尽脑汁对付我的镇长提供了一份假病历。 这一切,都是我从鲍进宝的嘴里得知的。他们毁了我,包括给我在学校检查时,那个受贿说了谎的女医生。 我想把他们通通杀了,但我第一次行动就没有得手,我被抓进了派出所。 我中了埋伏,他们似乎知道我要来,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 我知道没有人能够再救我,他们不让我见任何人,他们把我像怕糠的萝卜一样密封。 而且我感受得到,他们并不想用杀人未遂的罪名起诉我,并没有想过用国家的法律来审判我,他们想直接置我于死地。 虽然这不合乎法律法规,但我也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想是因为他们不敢见光,怕我在法庭上说出他们的累累恶行! 凭我们之间不共戴天的仇恨,我没杀了他们,他们一定会想法害死我。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如今我成了阶下囚,他们要害死我,我就甘心死在他们手中吗?不,我不甘心,被人强行扼杀生命是可悲、可怜、可耻、可恨的! 我不能死在他们手中,他们不配让我去死!没有人能够救我,我只有自己救自己! 我要让自己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好,活得高高在上! 绝望会令我变成一只凶残的狼,为了生存将去拼杀撕咬,我将学会先发制人,这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 我等待着时机自救,可是漆黑房间里连个窗都没有,铁门一直紧锁着,连个鬼影也不靠近。 我不知被关押了多久,总之时间应该足够他们这些卑鄙小人商量好使什么样的阴谋诡计算计我了。 一个漆黑的夜里,我被人捆绑住塞进了一辆警车。孙家朱和鲍长发父子三人,开车押送我不知去向何方。 他们一个个阴沉着脸不说话。 警车驶上通往县城的大道,不知开出了多久,突然又拐上了一条岔路。车子开始在坎坷不平的盘山路上颠簸,向着荒山野岭驶去。 “这儿可以了?”鲍进宝终于不耐烦的打破沉默问。 鲍长发四处看看,点点头说:“可以了,就这儿。” 于是警车停下了。 我知道我的死期到了,可我却没有想出自救的办法。 “招财,拿来!” 鲍招财颤抖着把一捆炸药,递给他父亲。 鲍长发转脸恶狠狠地对我说:“柳明晖啊,你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实在是留着你,我们活不舒坦!” 我也恶狠狠地望着他,一语不发。 鲍长发和他二儿子把我从车上拽下来,又招呼开车的孙家朱说:“咋,你不下来呀?” “我看,我就等在这儿!”孙家朱躲避着我的目光说。 “没门,你这老狐狸!你想万一犯事儿,你好抖搂的干净啊?一起去!”鲍长发吼叫。 孙家朱没办法,只好也下了车,他心虚地嘀咕:“哪就能犯事儿呢?” “爸,我不去了。“鲍招财缩头缩脑地说。 “不行!一起去!”没等鲍长发点头,孙家朱也吼叫。 鲍招财也只好浑身颤栗着下了车。 他们四个人把我连拖带拽,弄到一个山头上,绑在一棵树上。又把那捆炸药扔在我的脚下,长长的导火索,延伸到鲍长发的手中。 “鬼!”鲍招财突然望着旁边高而密的草丛叫。 我也觉得草丛里有黑影一闪不见了。 “叫唤啥?”鲍长发上来扇了儿子一个耳光。 鲍招财惊恐地立在一边,不敢再作声。 鲍长发滑着了火柴正欲点燃导火索,鲍招财突然良心发现地叫:“爸!咱别炸他了,咱放了他!” “不行!咱放了他,他就会杀了咱!” “会吗?柳明晖,放了你,你真会杀了我们吗?”鲍招财问。 虽然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虽然我想自救,可我绝不求饶,我毫不犹豫恶狠狠地回答:“会!只要我还能活着,我一定把你们统统碎尸万段!” 鲍招财哆嗦成一团不敢再吱声。 “还和他废什么话!”这时孙家朱说:“柳明晖,你年纪轻轻要杀人,唉,判你也是个死!我们现在只是早送你上路,别怪我们,这都是你自找的!” 我阴森森地冷笑:“是吗?这是你家的法律?你好好活着,我会来找你的!” 鲍长发忙不迭地又划着了一根火柴,点燃了导火索。 他把“刺刺”冒烟的导火索放在地上,说了句:“去他妈的!” 而后便带着另外三个人,往停车的地方跑去。 我望着脚下的炸药,却无法将它踢开。难道我真的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吗? 我出奇冷静地想,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活着受人欺负,死时也要受人欺负? 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屈服于命运!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死了要报仇,死不了也要报仇! …… 炸药很快“轰”的一声爆炸了!…… 第204章 悲喜交加(花子芯) 你并没有被炸死,那几个恶人溜走后,我从草丛里跑出来,就在炸药爆炸前一刻,我捧起了它,奋力向前奔跑。 我听到你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叫我的名字:“子芯!!!” 我顾不上回应你,导火索还在我身边刺刺冒烟,我拼命奔跑,拼命将它扔下了山沟。 我又听见你的大喊:“趴下!!!”我立刻转身趴在了地上。 炸药在下落的过程中恐怖地爆炸了,万幸我们俩都安然无恙。 爆炸的声音平息后,我又听到警车发动仓皇逃窜的声音。 我从地上爬起来,腿都是哆嗦的。我咬牙走回到你身边,我把你的绑绳解开,你跌落进我的怀里,我使尽平生的力气抱住你。 我知道你一定是吓坏了,不只是自己差点被炸死,更是因为我差点被炸死。 过了十几秒,你突然来了力气,你开始慌张地摸着我的脸,拉起我的手,浑身上下查看。 我知道你在看我有没有受伤。 我告诉你:“明晖,我没事儿。” 听了我的话,你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紧的抱住我。 我也用力地回抱你,悲愤让我的心如刀割,热泪盈眶,可我必须强忍住泪水,我知道你更加难过,你需要我的坚强。 半天你才问:“子芯,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藏在后备箱里跟来的。”我告诉你,“你被抓起来以后,我和你爸妈一直想办法救你,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们不让我们见你。我怕你会出什么事儿,于是时时刻刻偷偷守在派出所外面,今天晚上便跟来了。多险啊,明晖,差一点我就再也没有了你!” 你没说话,也没有动。 “他们这些混蛋,太没有人性了!”仇恨使我的恐惧化为了冷静。 你仍然沉默不语,一动不动。 “明晖,你怎么了?明晖!”我望着你血红的眼睛,轻轻摇晃着你。 “我觉得我要疯了!”你终于说话了,极其凶狠的,“我不再是个人了!我将变成一只野兽!我想要杀人!我要吃人!” “明晖!你怎么了?明晖!你到底怎么了?”我的恐惧又重新袭来。 “你快快离开我!我不再是个人了!你跟我在一起很危险!”你凶狠地说着,推开我站了起来。 “不!”我痛苦绝望地叫着扑上去抱住你,“明晖,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吓唬我!你清醒清醒,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子芯啊!明晖!” “我知道你是子芯,所以才告诉你快点离开我!”你又用力推开我,“你和我在一起很危险!我会吃人的,我会杀人的!” 我的精神几乎崩溃了,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会说这些奇怪的话?难道这两天巨大的打击和极度的刺激,真的把你折磨疯魔了吗? 不!我的明晖不该是这样!我的男孩不该是这样!我的爱人不该是这样! “不!”我歇斯底里地大喊着重又扑在你的胸前,“我不离开你!我死也不离开你!你要吃人,你要杀人,那你就吃了我好了,杀了我好了!”我痛哭起来,“明晖,你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活啊?让我死!你成全我!你吃了我,杀了我!” 你凶狠的目光渐渐消失,你慢慢抬起了手臂紧紧抱住了我。 “子芯!子芯!我的芯儿!……”你开始叫着我的名字大声悲哭。 我知道你又突然活了过来,又高兴又伤心,我也悲喜交加地继续哭泣。 我们两个人哭做一团,在那个空旷的山谷中回响着,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终于哭得精疲力尽了,天也渐渐放亮了,我看见山坡上面有一个窝棚,便搀扶着你向那儿走去。 我知道你还没有从打击和刺激中真的走出来,情绪还不稳定,我应该好好照顾你。 这个窝棚一看就是农民种田时看地用的,此刻闲着,里面除了一张破席子别无他物。 我们并排坐在席子上,我紧握着你的手,想把全身的力量传递给你。 “子芯,你放心,我不会被击垮的!”你体会到了我的心,终于对我说。 我笑了:“这才是我的明晖,永远坚强自信,永远屹立不倒!”我鼓励你。 “我的明晖?子芯,你是我的吗?”你问,又愧疚地说,“你跟着我流了多少眼泪,担了多少惊吓,吃了多少苦啊!”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明晖,不要自责。”我说,“我当然是你的,我的心是你的,它早已经被你送我的那本日记上的锁锁住了。我的人也是你的,我的一切,永远永远都是你的!” 我知道你的身心受了巨大的伤害,我要用最甜蜜的爱去治愈它。甜言蜜语让人脸蛋儿发烧,我还是说了出来,当然这也是我的真心话! 果然你很感动,一把将我紧紧地抱在怀中。 “为了你,我要活着!顽强地活着!谁也别想打倒我!”你毅然决然地说。 我们在小窝棚待了一整天,我们什么也没有考虑,忘却了所有的仇与恨,忘却了所有的悲与伤。似乎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一整天,我们什么也没有吃,只是相互依偎着和衣睡了一觉。到了晚上,我们肚子开始咕咕的叫。 “你等着我,我出去找点吃的回来。”你说 “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说,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 于是我们走出了小窝棚,借着淡淡的月光,我们进了一个小村落,我们偷了一只鸡,一桶水,一卷手纸,一根蜡烛,一盒火柴,还拽走了一户人家洗完晾在院子里的一个大床单。明明都干了,还不收起来,那就借我们用用! 回到小窝棚,你让我坐在窝棚旁等着,你负责把鸡收拾出来,点上一堆小小的篝火,烤鸡肉给我吃。 这种厨艺你非常娴熟,很快烤肉的香味就在窝棚四周弥漫。 你把第一个烤好的鸡腿肉拿给我吃,果然外焦里嫩,味道非常好。 我们吃饱后,你收拾了残局,然后我们又回到了窝棚里。 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我们有一天会做贼,真不知道以后还会干什么。” 我上前搂住你安慰说:“咱们偷东西也是不得已,谁知道了都会体谅咱们的,你别太放在心上,以后有机会还给他们就是了。” “子芯,我是不是太不好了,太没本事了,从来都没好好照顾过你。”你望着我难过地说。 “才不是呢,你是我的英雄,我崇拜的偶像,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幸福快乐得很!”我说。 “子芯,你真好!”你抱住我说。 我一笑说:“你呀,更好!” 顿了顿,我又说:“咱们躺下睡觉,你已经好几晚没有睡好了,你一定很累了。” 我看得出来你的疲惫,虽然你没有说,我想象的出来,自从你被抓走,到现在,你肯定一直就没有睡过好觉。 “好。”你说。 于是我们把那个床单铺在席子上,这个床单还挺好的,又大又厚实,铺一层,折上来的正好可以盖身上。 第205章 心甘情愿(花子芯) 铺好床铺后,我们并排躺在上面。我们不再说话,等待进入梦乡。 我没有马上睡着,呆呆望着那小小的烛光,在窝棚内摇曳着。 我知道你也没睡呢,虽然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我听得见你的呼吸声有一点急促,显然心绪不宁。 过了一会儿,你突然翻身起来,走到门口坐下。 “怎么了,明晖?”我也起来问你。 “没怎么,你睡,我在这儿坐会儿。”你隐瞒着什么说。 “你睡不着吗?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我过去拉你,“还是躺下,躺着会舒服一些。” “不,子芯,我不能躺下,我不能躺在你身边,我……”你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明晖?”我感觉到你的异样。 “没什么。”你不想说,“你别管我了,你先睡!” “不行,你坐着我睡不着,不放心,你睡着了我才能睡着。”我说的是真心话。想想之前的事情就后怕,我怕你突然离开出什么事。 听了我的话,你为难地望着我,似乎有话对我说,又说不出口。 “明晖!”我深深地望着你说,“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子芯,我……我是不是很坏呢?”你被我逼问的没办法,把脸转向一边,艰难地开口说道。 我望着你,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不应该!……”你羞愧地摇着头。 “不,明晖,你一点都不坏!”我伸手摸着你的脸,轻声道,“看着我!” 你转过头来,我无尽眷恋的眼神对上了无比深情的目光。 “明晖,我爱你,我愿意,我心甘情愿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我的芯儿!”你感动至极。 “我的晖!”我也激动万分。 你一把抱住了我,我们重新回到床铺上。 你的目光太深情火热,我不敢再看,我闭上了眼睛。很快,你滚烫的的嘴唇落在我绯红的脸上,落在我的轻颤的唇上,落在我白皙的脖颈上,而后又渐渐地落在我柔软馨香的身体上…… 那小小的烛光,“呼”地一下灭了。 一会儿,黑暗中我听到了你轻轻的啜泣声。 “怎么了,晖,你怎么哭了?”我用手抚摸着你的脸心疼地问。 “芯儿,我永远都感激你,永远爱你!”你抱紧我说。 我听了你的话心里又甜蜜又酸楚,我紧紧搂住你,我们两个都哭了! 第二天早上,我对你说,为了你的安全咱们应该远走他乡,因为咱们不可能永远藏在这个窝棚里。就是想藏,早晚会被人发现。 回镇子上,也不可能,他们知道你没死,必然会再来害你。 就算他们不敢再次在暗处下黑手,他们一定会打着“正义”的旗号,再把你抓回去。 就算抓不到,他们一定会给你栽赃罗列各种罪名,以逃犯的罪名通缉你的。 所以,暂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以后怎么办咱们再从长计议。 你想了想对我说:“好,一会儿你就回镇上,跟你的家人和我的家人都说一声,然后你就去县里的火车站等我。”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我问。 “我还有点事要办。”你回答我,顿了顿,你又搂住我说,“子芯,如果明天天亮我还没到车站,你就不用等我了。” “明晖,你到底要干什么去?”我听了你的话恐惧地搂紧你说,“你什么事也不要办了,和我一起走!” 你亲亲我说:“子芯,有一件事,我必须去办,你先去火车站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我抱住你,泪流满面:“明晖,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去找我!” “放心,芯儿,我的芯儿!”你紧紧地抱着我吻着我说。 我能感受得到,其实你也舍不得离开我。 咱们分手后,我独自回到了凤凰镇。 刚到镇子口,就看见鲍招财坐在在一块大石头上发愣。 一想到他是欲杀害你的人之一,我恨之入骨! 就在我咬牙切齿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他急忙从石头上蹦起来,慌慌张张地跑了,嘴里高喊着:“鬼来了!鬼来了!” 我恨他晦气地叫我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他的异样。 回到了家才知道原来鲍招财不知前天晚上冲撞了什么,变得疯疯傻傻了。 前天晚上冲撞了什么?哼,我心里清楚,我想他爹也知道。我狠狠地幸灾乐祸了一番。 我喊过来我的爸爸妈妈,又让弟弟子葳去了你家,叫来你的父母和妹妹。 而后关上门,把你前天晚上的遭遇,以及咱们要走的事跟大家说了。 他们听了我的话,先是惊惧,后是伤心,然后告诉了我一个事实。 原来这伙恶霸,为了掩盖自己“杀人”的事实,已经散布消息说,你在派出所里跑出来潜逃了。他们已经把你列为了逃犯,在通缉你了。 父母们信以为真,既偷偷高兴又担心又难过。此刻知道了事实的真相,简直是恨的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 想跟他们拼了老命,可家里还有小孩子撇不下!真的是左右为难,肝肠寸断! 他们的卑鄙无耻,真的让我义愤填膺,气血上涌。但是事已至此,我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告诉家里人,不管怎么样,千万不要透露你还活着的消息,他们所谓的通缉,只是为了掩盖他们“杀人”的事实。 只要他们心里面认定你死了,就不会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行动,你就会是安全的。 父母亲们觉得有道理,就匆忙地为我们收拾东西,准备路费。 我看得出我的父母亲,是不希望我跟着您走的,可是他们也看得出我决心已下,不会改变。 我妈妈也只好流着眼泪说:“孩子,我知道你想跟明晖走,妈也留不下你,那你就去,我就跟人说你去你姨家了。但是你们两个在外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懂吗?妈等着有一天你们能回家来!” 你妈妈也哭着说:“子芯呀,我们家对不住你,连累了你!你跟明晖走的越远越好,暂时千万别回来了!你俩在外面好好的,他要是还犯倔,你就骂他、打他,她也就听你的话了!” 我们的两个爸爸都站在一边叹气抹眼泪,孩子们都围住我叫着“姐姐”,呜呜地哭。 我心如刀绞,可是一想到你,也只好把心一横,推开他们头也不回走出门去。 我到达县里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傍晚了,那里没有你的影子,我只好坐在椅子上等你。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想起你早晨说的话,我提心吊胆着。 十点钟的时候,车站往外清人,我只好站在车站门口等你。 十二点了,我的脖子都望酸了,你还是没有来。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内心的焦虑也在一点一点地堆积。 凌晨两点的时候,我仿佛已经等了你一个世纪,终于把你等来了。 你向我跑来,我扑进你的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把你抱住。 五点钟的时候,火车站来了第一辆列车,咱们也不管是去哪儿了就上了车。 在车上,我问你:“这一天一夜,你去干什么了?” 你说:“子芯,你是我最爱最亲的人,什么事我也不想瞒你,我去报仇了,我准备了一捆炸药,我想把他们都炸死!可是我一直没有等到朱买利、孙家朱,还有鲍长发父子三人在一起的机会。我想要把他们都弄死,这不是一天的事,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于是,我打算先专门对付鲍家,先把他们一家都炸死。但是等我看见鲍长发无辜的妻子和女儿时,我就下不了手了,我犹豫了再三,还是把那捆炸药扔到了山沟里。” 听了你的话,我万分后怕,但其实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我早就预感到你要做什么了。 同时我也猜想会是这样的结局,因为你的骨子里是善良的! 我在赌,赌你的命运,也赌我自己的,看来,我赌赢了! “我还想,我先杀了朱买利或者孙家朱,可我没有时间了!我知道你在等我!”你又说。 “不,明晖,”我温柔地抚摸你的脸说,“你听着,你谁也不想杀,我的明晖是天底下最好的最善良的人,你是不会杀人的!善恶到头终有报,现在鲍招财疯疯颠颠的了,不就是对鲍长发的报应吗?朱买利和孙家朱的下场也不会好的,老天爷自会为咱们主持公道的!” 你听了我的话泪流满面地笑了,紧紧的紧紧的抱住了我。 第206章 幸福快乐(柳明晖) 我们在一个小城倒了车,然后坐上了开往省城的列车。经过了十几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繁华热闹的省城。 对于我们这两个从山沟里出来的孩子来说,这真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人山人海,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光怪陆离,信息发达。 可以说这里已经进入了5g的时代,而我们那儿,全镇子上都找不到一部智能手机。 到达省城后,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省政府告状,告凤凰镇的恶官和混蛋。 可是我们在省政府门前转了一个多月,也没有见到一个大领导。 武警把省政府的大门把守得严严的,我们稍一靠近,他们就一身威严一脸正气地撵我们。 我们不止一次说是来告状了,他们处事不惊、淡淡一笑说:“告状的多了,比你们冤的多了,你们两个有胳膊有腿的,能冤到哪儿去?回去得了!” 自己无法报仇,又告不成状,我开始沮丧。气得我恨不能踹了省政府的大门,翻到院子里去! 难道真的需要我像古代人一样,拦轿告状吗?有时的确能看到省政府出来进去的轿车,可是总是疾驰而过。 偶尔有的时候车速缓慢,却又一圈围着保安,根本无法靠前。如果强行上去,必然会与他们发生肢体冲突。这又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这一切,真的让我在暴走的边缘! 你见了便温柔地劝我道:“明晖,别灰心,虽然现在我们没有找到告状的门路,但我们可以留在这里等待机会。你千万不可以莽撞行事,万一你再让人以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给抓了,你不更是有理说不清了?” 我听你的,不再天天往省政府跑。我们留在了省城,等待时机。 除了告状以外,我们还迫切地想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结婚。 我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上无片瓦 遮风,下无立锥之地,可是我就是想和你结婚,而你也非常非常愿意和我结婚。 但是,我们两颗渴望结婚的火热的心,被无情的泼了冷水,我们的心愿却不能够实现。 因为我无法出示我的身份证明,没有身份证,婚姻登记处是不可能给我们登记的。 我在网上已经是“在逃的通缉犯”,出示我的身份证无异于“投案自首”! 为此,我又难过又愤恨,我为什么会走到今天?是谁把我害成这样?有家回不去,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公之于众了吗? 我真的想什么也不管了,就拿出我的身份证,我就叫柳明晖,我就是想和我爱的姑娘结婚! 就在我痛苦沮丧万分的时候,又是你,我的芯儿啊,又是你安慰我、开导我。 你说:“明晖,亲爱的,你别烦恼了,结婚证不过是两张纸,只要我们相亲相爱,有没有并不重要。没有它,我也是你的爱人!没有它,你也是我的爱人!” 听了你的话,我感动的热泪盈眶,我在心里发誓要永生永世爱你!!! 后来我冷静下来想,也许我们暂时不能结婚也是对的,最起码对你是好的。我不确定我的未来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啊,万一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你还这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你的人生不应该毁在我的手里! 从那时开始,我不再提结婚的事,当然我内心深处的想法我也没敢告诉过你,怕你伤心,怕你难过! 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其实我不配说爱你,不配奢望今生,更不配奢望来世! 可我就是舍不下你,离不开你!厚着脸皮享受着你对我的爱!呼吸着你赐予我的空气! 于是,我们在省城租了一个小屋,安了我们自己的小家。 我去找了一份工作,因为我不能出示身份证,许多许多的工作,我没法去做。 我只好到不需要身份证的建筑工地上去干活。这里鱼龙混杂,几乎全都是外来务工人员。这里没人太在意你到底是从哪儿来,你到底是谁,只要有力气干活就可以了。 你说也想去找一份工作,我坚决不同意,这个花花世界,我们太陌生了,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出去呢?我赚的钱不太多,但是我们两个生活是足够了。你看我态度坚决,只好同意了。 可你是个勤劳的姑娘,根本就闲不住,居然在我们租的房子的小院里喂了几只鸡鸭。 每天我早出晚归,你则在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虽然这只是我们租的小屋,你却把它当作自己家一样来爱护。 每天夕阳西下,我回到那个小院的时候,看到你明媚的笑脸,听到鸡鸭叽叽嘎嘎的叫,那就是我一天中最幸福快乐的时光。 在没有敌人的日子里,我们过的宁静舒心,只是偶尔会想家。 休息的时候,我就会领着你到街上去逛,你对这个繁华热闹的城市充满了好奇与喜爱。 只可惜这个城市里有好多东西,就像夜空中闪闪的星星,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及的。 那时,我就在心里发誓,只要我活着,有一天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挣大钱,把所有你喜欢的东西全部买回来,送给你!我要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最幸福的生活! 而现在我只能尽我的所能来爱你,在我赚的钱的范围内给你买喜欢的东西。 第一个月开了工资的时候,我就到首饰店,给你买了一条带着一个可以打开的鸡心坠的金项链。 你见了自然是喜欢,可是又很心疼我的辛苦,你说:“明晖,我不需要你这么辛苦,就是为了给我买这些东西。” 我笑着摇摇头,轻轻给你把项链戴上说:“我爱你,不是只嘴上说说的,我有能力给你买什么就给你什么,以后我有钱了,还要给你买更好的!” “可是,我不想你太辛苦!” “那点活算什么,我年轻力壮的,就当锻炼身体了。你看,这个鸡心坠里可以放我们的照片的。” 你又看了看,笑道:“真的啊!” “那我们明天就去照相好不好?” “好!” 第二天,我们到一家影楼照了相,缩小了一边一张放在鸡心坠里面。 回家以后,你又用缝衣针在鸡心坠的外面细细地刻上了我的名字,一边一个“晖”字,两边都是我的名字。 “为什么都是我的名字?”我问。 “因为我想嘛!”你撒娇说。 我笑了,你想当然就可以。 我不再追问,你却解释说:“因为这个鸡心坠就是我自己,我要把你永远放在我的心里!” 我紧紧的抱住了你,深深拥吻着。我是如此的爱你,怎么爱也爱不够! 第207章 刻骨铭心(柳明晖) 从家乡出来的时候是初春,在省城我们又迎来了繁花似锦的春天。可是万万没想到季节上的春天虽然已经来到,但是我的心却永远留在了冬天里。 那天傍晚我下班回来,你一见了我就扑进我的怀里。我感觉到你的激动,似乎有点兴奋,还有点焦虑,便问道:“芯儿,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晖,今天……今天我上医院检查了。” “上医院检查?”我吓一跳,慌忙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是,没有不舒服。”你摇摇头,羞涩地说,“哦,是有点不舒服,不过不是生病了。” “芯儿,你到底怎么了?”我还没明白,有点担心地问。 “我……我已经有了咱们的孩子了!”你说着脸儿绯红,心跳加速。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抓住你的双肩问,“你说什么?” “我已经怀孕了。”你说,妩媚动人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不安和紧张。 我终于听清楚了你的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紧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真的吗?我的芯儿有小宝宝了?这么说我要当爸爸了?哦,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我既开心,又兴奋,高兴地手舞足蹈。 见了我的样子,你不再不安和紧张,幸福地望着我,仿佛看到了我正与我们的孩子一起嬉戏。 突然,幸福的表情在你脸上消失,不安和紧张重新爬上你那精致的小脸,因为我的笑声停止了,笑容凝固在我的脸上,我紧锁双眉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晖?”你问了我好几次,我都不回答你。 好半天,我终于开口说道:“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 “你说什么?”你以为自己听错了。 “芯儿,”我站起身拉住你的手说,“你听我的,把这个孩子打掉。” 你瞪大了眼睛,好像在怀疑我的头脑是否清醒,是不是中邪了,怎么可能说出来这种话? “芯儿,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你明不明白?你懂不懂?”我烦躁不安地强调。 “我不明白,我不懂!”你奋力甩开我的手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你伤心的泪在眼圈里打转。 我顾不上你在伤心,坚决地说:“什么莫名其妙?我的话很明白,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 “为什么?”你气愤地问。 “因为我们还不配要孩子,因为我还不配做爸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质问我。 “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还没有能力给孩子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是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芯儿,你理智一点好不好?”我说,“我们可以像浮萍一样四处飘零,可孩子呢?我们能忍心让孩子生下来就饱受颠簸流离之苦吗?生活的困窘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将遭受的精神折磨。我们现在正在亡命天涯,我们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维护不了自己的尊严,我们又怎么能保护我们的孩子不受别人的欺负?我们如何让他身心健康地成长?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像我一样遭受那么多的磨难,他是无辜的,他不该遭这样的罪,否则他会恨我们的!” “我们扼杀了他的生命,他就不恨我们吗?我不明白你的大道理!” “不是扼杀,我们是在防止一个生灵受到磨难!” “够了!”你痛苦地叫,“你不要再夸夸其谈了,我看你就是想赖账,你不想负这个责任,你不想认你的亲骨肉,对吗?” “芯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也痛苦地叫,“你不能冤枉我,你应该理解我的苦衷!” “你的苦衷?我看你的苦衷就是想推卸责任!好,既然你不想负责任,我成全你,咱们从此一刀两断!孩子生下来,我自己养他!”你痛苦愤怒地说完转身就走。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毅然决然地要离开我,我吓坏了,痛苦的要死! “芯儿!”我一下子拦住你,瞪着你问,“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是你想逼死我!”你叫,却突然看见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你的心软了,投进我的怀中:“晖,我的晖,我求求你,求求你别这么残忍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留下我们的孩子!” 我还想说什么,你用一个深情的吻,堵住了我的嘴。你热烈地吻着我,不仅用唇,而是用整个身心来吻我。 我在你的热吻下软化了,我紧紧地抱住你说:“芯儿,我太爱你了,我不能没有你,也无法反抗你,我听你的,留下我们的孩子!其实我也很爱他的,和你一样,真的只是……原谅我刚才说的话,别恨我,别离开我,好吗?”我哭着说。 你听了我的话快活极了,美目中满含热泪,却笑着在我脸上来了两个响亮的吻作为回答。 当时我答应你留下孩子,但很快我就后悔了,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还是决定偷偷让你把孩子打掉。 于是,第二天傍晚我做了一件我这辈子最错误、最后悔的事情! 我哄着你喝下了打胎的药,却撒谎说这是安胎的药。 到了半夜,你腹部剧痛,大汗淋漓,我吓坏了,急忙送你去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救治,你没事了,可是我们孩子也没有了。 你明白了是我让你失去了我们的孩子,你开始恨我,不跟我说话,也不让我靠近你的身边。 看见你目光中冷冷的恨,取代了往日火热的爱,我开始后悔自己所做的蠢事。 于是我跪倒在你的床前忏悔,忏悔我有罪的行为,可是你不肯原谅我,一句话也不跟我说。 我只好坐在对面的床上守着你,祈求上天开恩,让你原谅我这一次。 天快亮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只在床上留下了那条已被拽断的金项链和一张字条,字条上面写着:芯已死,请珍重! 我疯了一样跑出医院,四处去找你,可你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天后,省城里的人们四处传说着一个姑娘跳江自杀的消息,我不相信那个姑娘就是你,我跑到江边去打听,却看见你的红丝巾漂浮在水中。 我没有找到你,我再也找不到你!芯儿!我的芯儿!我再也看不到你!我再也没有了心爱的人!…… 我痛不欲生,肝肠寸断,我想追随你而去,可我不甘心,我要报仇! 芯儿,和你共同生活在一起的一年里,你的深情爱恋和美好善良,让我内心的仇恨已经渐渐淡化了,如今你不在了,我所有的仇恨都开始重新抬头。 我恨毁了你和我一生幸福的人,也恨我自己!我要先杀了他们,再杀了我自己为你报仇! 我开始什么活也不干,一心只想着报仇。我开始酗酒抽烟,一心只想着报仇无望。 我开始时时刻刻的思念你,刻骨铭心的回忆,锥心刺骨的痛,一心只痛恨着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仿佛丧失了所有行动的能力! 我知道我生病了,病入膏肓,精神完全垮掉了,崩溃了!我落魄了,落魄潦倒,落魄不堪,落魄成了乞丐!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怎么就流浪,流浪出了省城,流浪到了一个更繁华的大都市。 一次很偶然的遭遇,我仿佛从大梦中苏醒了一样,我知道其实我还活着,虽然我的灵魂早就追随你而去,剩下的不过是行尸走肉,可依然可以使我重新获得了生活和报仇的勇气! 我要重新站起来,我一定要为你报仇,为我自己报仇!报仇雪恨成功之日,便是我去找你的时候! 芯儿,我的芯儿,你等着我,我很快就会来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你,我绝不可能独活!因为那没有意义!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每一天向上走,寻找报仇的机会的时候,我都在想,今生已然生离死别,没有得到幸福,芯儿,我的芯儿,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去找寻你,不会让你孤独,不会让你寂寞,不会让你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一起奔赴来生,让我们期待来生,期待来生的圆满幸福,来生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绝不再辜负你! 第208章 始终爱着你 东方已经发白了,窗帘的缝隙里透进了曙光。沉睡的城市要醒来,梦中的人们也要苏醒。 飞逝流转的生活巨轮,又将轰轰作响,这一切必将打破这对劫后余生的恋人、久别重逢的爱人,息息相通的沉默,打断他们长相厮守、分分秒秒不分开的渴望。 “芯儿,让我好好看看你!”柳明晖轻轻地托起花子芯的脸,仔细地端详着,仿佛要把这张日思夜想的绝美容颜刻进眼睛里,“你瘦了,脸色好苍白,我可怜的芯儿,你怎么会这样的憔悴?”他心疼地问。 花子芯只是望着他,不说话。 “芯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柳明晖心慌慌地问想抱紧她。 花子芯不但不回答他,而且突然离开他的怀抱,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芯儿,你为什么不理我?”柳明晖忙追过去问,“你还在恨我,是吗?”他的泪又止不住流下来了,“你真的已经不再爱我了吗?芯儿,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狠心!没有你的爱,我怎么还能活下去呢?没有了你,我真的活不下去!即使呼吸着空气,不过是行尸走肉一般,那根本就不叫活着!” 花子芯突然泪流满面,她一把搂住他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狠心的人不是我,是你呀!你的心为什么那么狠呢?那还是我的明晖吗?” “我知道错了,芯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他紧紧地抱住她,恐怕她再离开自己,“我不该骗你打掉咱们的孩子,我不该伤你的心!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我求你,无论如何不要再恨我,不要不爱我,不要离开我!” “晖,我早就不恨你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恨过你,我始终……始终爱着你!当初的事,我只是……只是太伤心了!”提起往事,花子芯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后来,冷静下来想想,也许……也许你做的对,那时候我们真的不应该要那个孩子,方方面面的情况的确不是合适的时机,我只是心疼我们的孩子……不是你的错……” “不,我的芯儿!”柳明晖激动万分地吻着她的泪水,“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惹你伤心了!我本可以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问题,而不是狠心伤害你!我当时真的是太蠢了,太蠢太蠢了!所以才会像个弱智一样发傻,害了我们的孩子,也深深伤害了我的爱人啊!” 花子芯摇摇摇说:“都过去了,你也不要自责了!” “芯儿,我好爱你!”柳明晖感动地说,“我的芯儿喜欢孩子,以后我们生十个!” 花子芯又心酸又好笑:“哪有人生那么多孩子的?” “现在国家都让生三胎了!” “你也说是三胎,你这十个,也太吓人了!你养的起吗?还会被罚款的!” “那是以前,现在国家只会奖励,就算罚款也无所谓,让他们随便罚,我也养的起,只要我的芯儿喜欢!” 顿了顿,柳明晖问了一个不想问,不敢触碰,又不得不问,不得不触碰的,一问就仿佛揭开心口结的痂,必然鲜血淋漓,一触碰就让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问题。 “芯儿,你……你真的是……跳江了吗?我在江里找了你好久,没有找到……我以为你……你怎么又……” 柳明晖说着突然又流下泪水,痛苦地呜咽道:“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抛下我跳江?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为什么那么狠心?” 花子芯用手擦拭他的泪水,自己却更汹涌地流下眼泪来,说:“狠心的是你啊!也是我!我再也不要抛下你!” 柳明晖吻着她满脸的泪说:“现在好了,现在好了,我又抱紧了我的宝贝芯儿,我的芯儿又回到了我的怀抱!”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半天没有说话。好半天后,情绪稳定一些了,柳明晖才问道:“芯儿,当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对打渔的老伯夫妻俩救了我。”花子芯说。 “打渔的老伯夫妻?他们真的是我的大恩人!他们住在哪里?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们!” “好,我现在还能找到他们的家,以后咱们有机会就去。” “一定要去感谢他们!”柳明晖温柔抚摸爱人的脸说,又问,“那么后来你又去哪里了?” “我在救我的老伯家住了两个多月。”花子芯说。 “为什么会住那么久?” 花子芯没有马上回答,大眼睛望着她的爱人,好一会儿垂下了眼眸说:“当时我忘记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甚至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谁。” “芯儿!”柳明晖觉得心再次被捅了一刀,真的太痛了!“我的芯儿!可怜的芯儿!”他真的想让时光倒流,抽死那个可恨的自己! 花子芯却故作轻松道:“晖,不要难过,都过去了!” “这种情况大概多久?”柳明晖心碎地问。 “大概半年左右,”花子芯说,“后来突然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你,一觉醒来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再后来,我发现我依然爱你,非常非常爱你,非常非常想念你,所以我就又回省城找你。可是我回到咱们租住的小屋,那里没有了你,我找遍了省城还是找不到你!但我从来没有放弃,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到你。大概半年前,出外打工的丽红突然联系我,她说在云港市看到了你,所以我就离开了省城到这儿来找你了!” 花子芯说完,柳明晖再次把她紧紧抱在怀中:“芯儿,我的芯儿,原来你找了我这么久!我可怜的芯儿!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你为什么不利用媒体找我呢?” 其实柳明晖问完,就已经想到原因了,他的爱人一定是担心他被曝光不安全,也的确如此,所以她宁肯忍受寻而不得的折磨,也要保住他的平安。 果然花子芯说道:“那怎么可以?你的名字还在网上被人污蔑着,再说万一人让那些害你的人知道了你还活着,他们一定会对你不利的!我真的很担心,虽然他们离这里远,可是现在买凶杀人也是有的!” “芯儿,”柳明晖抚摸她的秀发说,“以后你不用再害怕了,他们现在想对我不利,那纯粹是自取灭亡,我柳明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他们可以随便欺负的穷小子了!” “可是他们还诬陷你是逃犯?” “别担心,芯儿,这些事慢慢我都会解决的。” “真的会解决吗?”花子芯还是有点担心。 “当然,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柳明晖说,“我不但要洗刷自己的冤屈,为我自己正名,我也不会放过曾经害我们的人!鲍长发、朱买利、孙家朱……一个我也不会放过!” “那你想怎么样啊?”花子芯问。 “我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下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和他们火拼的,我不会再那么傻了,为他们搭上自己的命犯不上,我要留着自己的命好好爱你!”柳明晖说着又亲亲自己的爱人道,“芯儿,我的宝贝儿,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呢!” “嗯,好,我相信我的晖!”花子芯听了爱人的话,点点头。她好久没有这么安心过了,浑身上下都轻松下来,不只是身体,还有精神,只有在深爱的人身边,她才有这种感觉。 第209章 不要再分离 柳明晖感知到了心爱的人儿身心的放松,自己也有了松了口气的感觉,似乎堵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拿走了,压抑窒息了两年的心口,终于可以顺畅呼吸了。 他真的想推开窗户大喊一声:我的爱人回来了!我再也不是行尸走肉!再也不是孤魂野鬼!我的灵魂又重新回归了肉体,我又活了过来! 柳明晖真的是又想哭,又想笑,他亲吻着失而复得的心爱的宝贝道:“芯儿,答应我,再也别离开我,我们不要再分离了,好吗?” 花子芯点点头。 柳明晖说:“宝贝儿,我要你说出来!” 花子芯便说:“我答应你。” “答应我什么?”柳明晖刨根问底,他就是想听到爱人的承诺的话语,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花子芯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温柔地抚摸他的脸说:“我答应你,我再也不离开你,我们再也不分离了!” “我的芯儿!我的宝贝儿!”柳明晖觉得自己的心都融化了,身体轻飘飘的,被幸福填满了。 太阳升起来了,光芒四射,尽管有窗帘的阻挡,柳明晖和花子芯还是感觉到了阳光的温暖。 花子芯环顾了一下四周,才想起来问:“这是哪里?” “这是一家酒店的客房。你在过街天桥上晕倒了,我就把你抱到了附近的酒店。”想到爱人的两次晕倒,柳明晖仍心疼的要命。 提起昨晚的事,花子芯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有工作的,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她忙站起来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该去上班了!” “我亲爱的芯儿,”明晖抱住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膝头,“我不要你离开我,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你。” “我知道,我也一样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你说,有好多好多的事想问你,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花子芯显然很焦虑,左右为难,“可是我也必须去按时工作啊!昨天我已经出了错,今天要是无故旷工会被辞退的。被辞退了,就没有工作了,没有工作就没有钱了,没有钱就会挨饿的!我们……晖,你等着我,好不好?不要走,好不好?” “芯儿,你一定挨过饿,是不是?”柳明晖抚摸着花子芯一头丝滑秀发、苍白的脸颊,心疼地问,“告诉我,芯儿,为了找我,你是不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一定的,我想像的出,都是我害苦了你!” “那算什么呢?吃苦、受罪算得了什么呢?只要能找到你,我什么都能忍受。吃的那点苦、受的那点罪,与见到你的幸福比起来,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啊!” “从今以后就好了,芯儿,你放心,从现在起,我不会让你吃一点苦、受一点罪,我要让你永远快乐、永远幸福!”柳明晖抱着心爱的人发自肺腑地承诺。 花子芯竟又流泪了,柳明晖忙擦拭着她的泪珠说:“从此以后,我不再让你掉一滴眼泪!我亲爱的人儿,我好久没有见到你的笑脸了,你笑一个给我看看,好吗?芯儿,你为什么不笑呢?我们生离死别、久别重逢应该高兴才对,我要你笑一个给我看,好不好?” 花子芯听话地笑一笑,旋即又扑进柳明晖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柳明晖的眼泪也忍不住又来了:哭,芯儿,想哭就哭,咱们一起哭这最后一次,以后咱们两个谁也不准再流泪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柳明晖让酒店服务员给他们送进一些吃的来。 花子芯说吃不下,柳明晖哄着劝着她吃。他知道她太虚弱了,如果再一点东西都不吃,会挺不住的。 花子芯只好吃了几口,见柳明晖一口也不吃,即使他真的无论如何咽不下去,还是命令他强吃了一些。 两个人互相监督、互相哄着,总算都吃了一些东西。 吃完了饭,花子芯还是担心地说:“我一定会被辞退的,我们公司工作制度特别严格。” “芯儿,不用担心,你现在有我了,我们不是在一起吗?有我在,咱们都不会挨饿的!你不需要被辞退,你要用不辞而别直接炒了你们老板的鱿鱼就可以了!” 柳明晖提到老板,他突然想起来了一个人,那就是沈慧杰。想到她,柳明晖的头“呼”地一下大了,突然一痛。 他已经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可事实上她还是存在的,而且是以与他那样特殊的关系存在着。 天啊!我该怎么办?柳明晖恐惧地想,头脑飞快地旋转着,我的芯儿,我不能没有你,不能!他猛然抱紧花子芯,紧紧的、紧紧的抱住! “晖,你怎么了?”花子芯感觉到他的异样,“你很热吗?你都出汗了,我去打开窗户!” “别离开我,芯儿!”他拽住她紧张地说,“别离开,别走!芯儿!” 花子芯安抚他道:“我不走,我只是开一下窗。” “不,不要开,不要走!” “好,我不开窗了,不走!”花子芯特别理解他失而复得的宝贝儿恐怕再失去的心情,听话地继续窝在他的怀里。 顿了顿,柳明晖问:“芯儿,你现在住在哪里?” “住在一个朋友借给我的闲房里,就在明都商城附近。”花子芯说。 “一个朋友?什么样的朋友?”柳明晖微微蹙眉,刨根问底,他心里有些不安。 他猜到这个人,绝不简单,能在明都商城商圈有闲房,非富即贵。这个人这样帮他的芯儿,能安什么好心? “他是个好人,总是帮我。”花子芯说,并未理解爱人的关注点。 “是个男的?”柳明晖的直觉告诉他,“他叫什么?他是干什么的?” “他叫沈明杰,是个医生。” “什么?沈明杰?是个医生?”竟然是他? 柳明晖十分意外,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芯儿在沈氏下属的公司工作,与沈明杰相识很容易。沈明杰一看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见芯儿楚楚可怜,帮助她是举手之劳。 可是面对这么亭亭玉立、楚楚可人的女孩,沈明杰也难免不会有别的想法?所以必须让我的芯儿马上离开那里! “我要把你转移!”柳明晖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晖!你怎么了?”花子芯有些担心地望着他。 “没什么,芯儿,你不要再在那个地方住下去了,我要让你住到一个更好、更安全的地方去。” 柳明晖决定了,本来也应该这样,自己的爱人当然要住在自己的地盘上啊! 第210章 有她就有家 花子芯当然同意了柳明晖的建议,但要回到那儿把东西收拾一下。 于是柳明晖叫了出租车,他们相伴出了酒店后,直接上了车。 他们上车后,按花子芯说的方向开去。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柳明晖坐在车中搂着心爱的人儿深深地思索,芯儿口中的沈明杰一定就是沈家的二少爷了,绝不能再让他和芯儿见面! 还有就是沈慧杰,柳明晖想,一定要尽快把该做的事情做好,然后马上和她撇清关系。 绝不能再让芯儿伤心了,绝不!他想着把爱人搂得更紧了! “就在前面,快到了!”花子芯说。 车子很快开进了一个高档住宅小区,柳明晖提高警惕,四处观察着。 啊!柳明晖果然看到沈明杰从一幢楼里走出来,他低着头,一副很焦急,还有点沮丧的样子,柳明晖迅速转过头去,一把将爱人再次抱在怀里,挡住她的视线。等到沈明杰走过去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花子芯奇怪地问他。 “没什么。”柳明晖说,“我就是想抱抱你。” 柳明晖随着花子芯来到楼上,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在他的催促和帮忙下很快收拾好了东西。 花子芯正准备跟柳明晖离开,却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抱歉,子芯,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就进来了。实在是因为我太担心了,你到底在哪儿呢?昨晚你独自走以后,我不放心,还是追来了。可到这儿敲了半天门,没人回应,我想你还没有回来,便四处去找,结果却仍旧不见你的踪影,打电话你也没有接。我又担心你是不是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晕倒了,所以我就进来了,可你还是不在!这又要到晚上了,已经一天一夜了,你到底在哪里呢?如果你回来看到这张字条,希望你能马上联系我!沈明杰! 花子芯看了字条,马上拿出手机看了看,原来手机早就没有电关机了。她着急地说道:“瞧我多糊涂,怎么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呢?应该向他道个别呀,我这就打电话告诉他。” 她说着拿出充电器就要给手机充上电打电话。 “不行!“柳明晖马上拦住她说道,“你不能打电话!” “怎么了,晖?我不能就这样悄悄走掉呀,人家在担心我,我离开当然要告诉他一声啊,再说他总是帮我,我也应该当面谢谢人家啊!” “不行!不可以!”柳明晖坚决地说。 花子芯很意外,不明白:“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柳明晖生硬地命令。 花子芯很诧异,望着他:“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是男的!”柳明晖和缓了语气却心烦意乱地说,“我害怕,我害怕再失去你,我害怕我的爱人被别人抢走!” 虽然这是柳明晖找的借口,其实也的确是他的心里话。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了?这是不可能的!”花子芯哭笑不得地说。 “可我害怕万里有一!如果你爱我就别打电话给他,答应我!好不好?”柳明晖乞求道。 “那好,我答应你。”花子芯舍不得心爱的人有一点点烦恼,但是也很为难,“可是,我总要告诉他我离开了?还有,我怎样把房门钥匙还给他呢?” “这个好办,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我可以替你打电话约他出来转交给他,并跟他做一下解释,行吗?”柳明晖说。 花子芯也只好点点头:“好,也只好这样了!” 柳明晖带着花子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也是一个门口有保安,环境十分宁静优美的高档小区。一百八十多平方的大房子,布置的很简洁,更显得宽敞明亮。 当初,柳明晖有能力购房的时候,选择这个住宅小区,附近交通方便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区,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小桃园”。 自从买下这户房子,除了他自己就没有第二个人上过门,所以他让自己的爱人住在这里,住在他自己的家里,他是最放心的。 没错,他从来没有把那个云港小园当做过家,他自己买的这个小房子,才是他自己心灵的真正的归宿。 他的心灵只会向自己深爱的人敞开心扉,只有他的芯儿才有资格住进这里,因为这是他们共同的家!有她就有家! 花子芯看着这宽敞明亮的房子不禁感叹:“晖,这房子好大啊!这是你租的吗?” 之前她借住在沈明杰的房子里,房子也很大,很漂亮,但她不奇怪,她觉得沈家二少爷拥有那样的房子是很自然的事情。 可面对她的爱人,带她看到的房子,她首先想到这应该是爱人租的房子。因为穷人想在大城市买房子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突然发财了! 听了芯儿的话,柳明晖摇头,骄傲地说:“这房子不是租的,是我买的,全款买的,是我们两个自己的房子!我们自己的家!” “啊?!”花子芯万万没想到,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闪闪的,里面全是星星,“买的?明晖,你是发财了吗?” 柳明晖笑笑说:“以前我们在小地方的确是目光短浅的,实际上大千世界,挣钱的方法有很多,我现在很感谢爸妈给了我一个聪明的大脑,让我有机会在大城市里安家立业、出人头地!” 花子芯听了他的话也是无限喜悦:“真的吗?晖,我就说过吗,你以后一定会成功了,因为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的晖是永远不会被打败的!” 柳明晖笑笑,带着爱人挨个房间看看,一边看一边说道:“之前我一个人住,没有你,算不上什么家,所以我没有心情置办什么东西,现在我的芯儿终于回到我身边,你就给了我一个家,你看缺什么少什么,就去买,就去布置,好不好?” 花子芯含笑点头:“好。” 转了一圈,柳明晖搂着芯儿坐在沙发上,他嗅着她身体的馨香轻声地说:“芯儿,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有怕的时候,我也会有被打败的时候。” “是什么?”花子芯问。 “那就是你!”柳明晖说,“我怕你离开我,我怕你不要我,我怕你不爱我,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你就是我的软肋,这世上唯一能打败我的人是你,我的芯儿!我最心爱人儿!” 第211章 不能离开我 听了柳明晖的话,花子芯心中又苦涩又甜蜜,她觉得眼眶酸涩,透过晶莹的泪光望着心爱的人说:“我不会再让你害怕了!” “好!”柳明晖笑道。 花子芯也笑了,过了一会儿又有些担心地问:“晖,这个房子这么大这么好,买它一定要花不少钱?” “你喜欢吗?”柳明晖反问。 “嗯,喜欢,只是应该很贵……” “钱并不重要,只要你喜欢。”柳明晖深情地说。 “只要和你在一起,住哪里我都是喜欢的、开心的!” “对,只要你觉得开心,别在乎钱,现在咱们有钱了!” “晖,你哪来的那么多钱呢?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呢?” “芯儿,你放心,我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我在一家大集团公司做高管,顺便自己又做些小生意。” “我当然放心你,只是我想你的工作会不会很辛苦?为了多赚钱你会不会很累?”花子芯温柔道。 “我亲爱的宝贝儿,只有你最心疼我了!”柳明晖抱紧他的爱人说,“你放心,我自己会把握分寸的。你只要开开心心地待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我就放心了,我就有无穷的力量战胜一切艰难险阻,创造我们最美好的未来!” 花子芯笑一笑,说:“晖,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了!” 柳明晖知道他的芯儿并没有真正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强调说:“你当然不能离开我的身边!这是重点!还有就是,芯儿,你不要离开这个房子,或者说不要离开这个小区,知道吗?” “什么?住在这里哪也不能去?为什么?”花子芯大惑不解。 “对,芯儿,答应我,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 “晖,这件事和我爱你是两回事儿嘛,至少我应该去找一份工作呀!” “有我在,你还找什么工作呢?”柳明晖说。 “你?就算我是你的老婆,我也不能白吃饭让你养我呀,何况现在我还不是你的老婆呢!”花子芯含羞笑道。 听到“老婆”两个字,柳明晖的心“咯噔”一下,沈慧杰的样子立刻闯进他的脑海中。 他忙揉了揉昏昏涨涨的头,有点难过地说:“芯儿,现在你为什么会这样和我生分了?我爱你啊,你是我的爱人啊,我想养你啊!” “晖,我不是和你生分,”花子芯忙说,“只是这两年的经历,我明白了在大城市生活也很不容易的,一个人奋斗真的很辛苦,我想帮你分担嘛!” “芯儿,我的宝贝儿,我知道了你是心疼我,但是你放心,我现在真的有能力了,养你只会让我无比幸福快乐!” “我明白的,只是我……” 花子芯还想说什么,柳明晖打断她乞求道:“芯儿,答应我,暂时先别去找什么工作,哪也别去,好吗?我真的怕哪一天你出去了,便再也不回来了,我真的再也忍受不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相思之苦了!我想让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在我们的小家里等着我,无论我什么时候回来,你都在!” 在柳明晖的再三乞求下,花子芯只好答应了,她觉得是他们当初的生离死别让她的晖一直在害怕,没有安全感,她真的好心疼他,于是她说:“好,我答应了你,但是必须只是暂时的!” “好,是暂时的。”柳明晖高兴地说,他想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把需要解决的事情办完,然后他就会恢复自由身,他的芯儿也就自由了,他就再也不要把芯儿藏起来,也不怕芯儿会离开自己了。 自从沈慧杰闯入柳明晖的脑中后,他便再也挥之不去,她的影子像幽灵一样缠绕着他。 他知道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家了,也没有打个电话,不知她现在会闹成个什么样子。 永远躲着她是不可能的,他也不能躲着她,可是现在自己该拿她怎么办呢? 我真的恨我自己,为什么要让她掉进我的陷阱?柳明晖突然懊悔地想,为什么鬼迷心窍要娶她做老婆? 如今我该怎么办?我亲爱的人活过来了,她回到了我的身边,我要我的芯儿,她是我的生命,我不能再失去她! 可我如今又该如何拥有我的爱人?我不能让我的芯儿做我的情妇,我绝不能!我的宝贝儿应该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婆、我的妻子、我的太太! 可是我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我已经和另一个女孩结了婚?这件事绝不能让芯儿知道,她知道了会伤心死的!她会活不下去的! 芯儿啊,我没有诚心想伤害你,我不是有意的,那时候我万念俱灰,以为你死了,我失去了你,我活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你报仇,为我们报仇!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必须有钱有势,你明白的,当我们只是个小人物的时候,那些强盗们欺压我们弱者,毫不留情面,甚至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而我们却连告状的地方都没有,连申冤的资格都没有!没有人愿意倾听我们的声音,没有人会听我们讲那小镇的故事!蝼蚁不配叫嚷,因为没有人能听到! 他们是强盗,我要比他们更强,我要得到更大的力量,制裁他们,将他们通通踩在脚下! 所以我要成功,而且要快!所以我选择了捷径,偷来了沈慧杰的心,成为沈氏家族的乘龙快婿。 只有这样我才能走得高,借助沈家的人脉见到我想见到的人,我才能真的拥有机会,才真的能拥有力量,去洗刷自己的冤屈!去把我们凤凰镇那个昏天黑地的世界改变! 而这时候你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你不会了解我有多么的惊喜、多么的兴奋、多么的幸福!如果此刻为你死了,我也心甘情愿的! 可是既然我们还活着,我就不能放弃我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复仇之路,因为那些人渣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所以,我的芯儿,我亲爱的人儿,你能理解我吗?你能原谅我吗?在我真正的成功之前,我还不能离开沈慧杰,我还要利用她! 芯儿,我的宝贝儿,请你给我一点点时间,我的成功指日可待!到那时候我会离开沈慧杰,离开沈家! 我还是那个柳明晖,和我青梅竹马的女孩,我亲爱的芯儿双宿双飞! 我还是那个柳明晖,和我两小无猜的女孩,我心爱的人儿步入礼堂,我要你成为这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 第212章 真的太爱你 柳明晖知道他必须先回到沈慧杰那儿,一顿争吵避免不了要开始了,但他也已经想好了理由,即使牵强,也只能这样了。 他告诉芯儿,自己的公司最近上新项目很忙,经常要连夜加班。现在有个会就要开,所以他现在要回公司,今晚不能回来了。 花子芯很理解,她温柔地说:“晖,那你快去忙,工作要紧,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柳明晖心里难受,舍不得离开,可又不得不去。千叮咛万嘱咐他的芯儿不要离开,唯恐再来时已人去楼空。 花子芯让他放心走,她说她一定会安安静静地待在这儿等着他回来。 柳明晖抱着花子芯亲了又亲,又叮嘱道:“厨房冰箱里有水果有菜,记得自己吃晚饭!” “嗯,我知道。”花子芯点头,盈盈的大眼睛望着爱人,见他从手腕上摘下来了那块一看就很贵的腕表,又摘下了闪闪的袖扣,身上有一些现金也全部都掏出来,一起放在了抽屉里。 花子芯望着这一切,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踏遍千山万水,寻找了两年的爱人果然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他真的不再是那个穷小子了! 柳明晖发现了芯儿疑惑的眼神,笑笑解释道:“晚上要开会,还有大量的工作,不喜欢戴这些啰哩啰嗦的东西。” 花子芯明白了,只是更担心地问:“那你晚上能不能休息一会儿呢?不会是一夜都不睡?” “那当然不会了,我有休息室,可以休息,也有宵夜吃,你不用担心了,芯儿,只是可能要到后半夜,明早还要早起,如果来回跑真的一点也休息不上了,所以可能有的时候晚上就不能回来,你能理解吗,宝贝?” 花子芯温柔一笑:“我当然能,你放心!” “嗯,芯儿!我真的太爱你了!” 柳明晖又抱了爱人几分钟,终于不得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花子芯。 他先找到自己的车,回去了公司一趟。 助理见了他肉眼可见的惊喜,却也不敢多问什么,汇报完毕今天公司的情况后,忙拿出几份急需他处理的文件让他过目。 柳明晖静下心来,认真工作起来。凭借他有一颗超强的大脑,他要认真做起事情来真的很快很有效率。 在公司把手头的工作忙完后,柳明晖才离开,向那不是家的家赶去。一路上盘算着,要如何对付大发雷霆的沈慧杰。 他顺便在车上终于把手机开机了,几十个未接电话陆续地进来,有公司助理的,有自己个人生意的负责人打来的电话,剩下全部都是沈慧杰的。 助理已经见过面了,不用管了,沈慧杰也先放在一边,他先把电话给自己的生意负责人打过去。对方马上就接了,着急忙慌地向他汇报一些事情,柳明晖一一给了回复,然后又叮嘱了他一些事情,对方听懂了,答应马上去办,之后柳明晖挂断了电话。 柳明晖到家时已经晚上八点钟了,他轻轻推开紧闭的房门,见沈慧杰正端坐在化妆台前。 她见他进来了,其实心里是惊喜,可是傲娇的沈大小姐,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于是冷冷地问道:“你还活着?” 柳明晖一路上原本打算说点好听的,把编的理由和颜悦色地解释给她听。但此刻一见了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厌恶之情便控制不住的涌上心头。他没理她,沉默地脱掉西装解着领带。 他的态度让沈大小姐震惊,这还是那个对自己温柔体贴的男人吗?从结婚到现在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虽然他们之间没有……可是他一直很骄纵自己,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样了?她理解不了,她无法接受,她气极了,喝道:“你给我出去!” 柳明晖抓起衣服往外就走。 “你给我站住!”她又喝道,“进来!” “喂,沈大小姐,”柳明晖倚在门框说,“你到底是让我出去,还是让我进来?” 沈慧杰望着他强压怒火说:“给我个解释,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后来干脆就关机了!还有今天你也没有去公司?你这一天一夜到底干什么去了?” “你真的是在关心我吗?”柳明晖走到她面前问,“还是在审问我?” “你认为呢?” “听你的语气像是在审问,可我不喜欢别人审问我,如果你是关心我,我倒愿意向你解释。” “难道你看不出我是关心你吗?我不关心你关心谁?你是我的丈夫呀!”沈慧杰怒气渐消,怨气上来了。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丈夫呀!”柳明晖冷笑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你知道我是你的丈夫,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尊重我?总是对我呼呼喝喝!” “我不尊重你?我对你呼呼喝喝?我什么时候不尊重你了?我什么时候对你呼呼喝喝了?” “怎么,刚刚说完就不承认了?远的不说,刚才就是事实啊!” “我……”沈慧杰一时语塞,“我刚才还不是因为你的气吗?你说你一天一夜不归,到底干什么去了?打你电话也联系不上。你就算是再忙,难道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也不行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别人不在意你是死是活,可我在意呀!可你呢,根本不会体谅别人,让我为你牵肠挂肚!”沈慧杰说着眼中禁不住泪光闪闪。 柳明晖突然觉得此刻的沈慧杰可怜兮兮地,他有过一瞬上去抱她安慰一下的冲动,但他的心中脑中全是他亲爱的芯儿,他对芯儿深深的爱将对她那点可怜的好感,淹没的无影无踪。 于是他说道:“虽然我这一天一夜没有回到云港小园,没有联系你,但是我也没有去做什么违法乱纪、花天酒地的事。刚刚我还在公司处理了许多文件,如果你不信可以找我的助理求证。” “你刚才在公司?”沈慧杰很意外,“可我上午、下午都打电话去公司他们还说你没有去,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如果不是父亲拦着我,我都要报警了。” “我只是去的晚,并不是没有去,正因为去的晚,所以我加了班,把手里的工作处理完了才回来的。” “那你昨晚怎么突然不见了?还有今天白天都干什么去了?”沈慧杰还在刨根问底。 柳明晖想到了编好的理由,于是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这一天一夜做了一件很蠢的事,如果不是怕你多想我都不想说,实在太丢人,昨晚服装表演的中途有人打电话联系我,说对沈氏公司即将新开发了一个度假村项目很感兴趣,想和我谈一下合作,我想我刚刚接手这些工作,应该努力去做,于是我就去赴约了,谁知道那个人竟然是骗子,竟然在酒里下药灌醉了我,导致我睡了一大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家小旅店的房间里,自然是财物两空。你说我在那种情况下,怎么还可能接你的电话?给你打电话?我本来就够倒霉的了,一回来却又挨你的骂!” “竟然是这样呀?”沈慧杰信以为真,气马上消了,担心地说,“那你有没有受伤啊?有没有报警了?” “受伤到没有,报什么警啊,不够丢人了!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公司的重要文件重要信息,银行卡他到没有拿走,因为他知道拿走了也取不出来。只是丢了一些现金、腕表、袖扣一些东西,损失也不算很大,只不过大江大浪都经历过,在小河沟里翻船,憋气罢了!” “好了,那你不要生气了,这点东西算什么?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不过你下次可要注意了,不要轻易相信那些人!现在骗子太多了,损失点财物不算什么,你的人身安全才最重要!只是骗子他们怎么会有你电话的?” “有我的电话不奇怪,我的工作电话上网都可以搜到。” “对哦,总之以后你要多注意了,有什么事让助理陪着你,不要总是单独行动!”沈慧杰一点也不生气了,甚至有些懊悔刚才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骂人,“这件事你也快去和爸说一声,他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可我知道他一直也很担心呢!” “真的只是担心,不是生气吗?”柳明晖故意问。 “不会生气,他一直告诉我稍安毋躁,说你不会有事的。” 柳明晖点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第213章 她喜欢你吗 当柳明晖向沈大老板解释完昨晚到今天的“意外事件”后,沈从没有马上说话,沉吟了片刻后他才说道:“以后要小心!树大招风,既然是沈家的乘龙快婿,就要保护好自己,才对得起我的宝贝女儿!” “是,知道了!”柳明晖老老实实地答应,心里当然明白沈大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不太相信自己,在拿话点自己,而自己又不能狡辩、不能反驳,只有点头答应。 书房里柳明晖走出去后,沈从望着关上的房门,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交待手下人马上去查一件事。 柳明晖离开大老板的书房,从走廊的窗口看见了沈明杰正在月下徘徊,于是他下楼来到了外面。 他站在远处望着沈明杰,想着要不要过去呢,过去说些什么? 自从当初罗湘雯介绍他们认识以来,不说相见恨晚,但两个人还是颇有做朋友的缘分的,很聊得来。 柳明晖也能感受到沈明杰与许多豪门子弟的不同,既不花天酒地,也不整日里算计,所以和他的相处模式很愉悦、舒心。 尤其当他一脚踏进沈家之后,见面的机会多了,让两人的关系也更亲密了一些。 可是如今…… 自己注定要成为他们口中的不义之人,看来这友谊的小船指不定哪天说翻就要翻了…… 柳明晖正琢磨着,突然电话响了,他往前走到一处无人的树荫下接起电话:“说。” “老板,果然有人去那个小旅馆了解昨晚的情况,我们已经按您说的提前安排好了,原有的入住记录、监控录像都删除了,都按您的意思改了。” “好。” “只是,”对方迟疑地说,“虽然是改了,如果电脑高手来查,还是能看出破绽的。” 柳明晖轻轻一笑:“放心,只是小事,不会惊动网侦的,就这样。” 忠心耿耿为老板操心的特助,“哦”了一声,随后被老板挂断了电话。 柳明晖收起手机,朝沈明杰的方向走去。 他见沈明杰正烦躁不安地在草地上来回踱着步子,站不住,坐不下,一声接一声地轻轻叹着气。 柳明晖意识到自己藏起来了芯儿是明智的,原因并不只是怕沈慧杰发现她,更是因为沈明杰看来真的想抢走她! “明杰,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柳明晖走上前装作关心地问。 沈明杰终于站住了,望着面前的人,嘶哑着嗓子挤出来“是你”两个字。 “明杰,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医院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呀?” 沈明杰摇着头:“不,不是的,你不清楚。” “那你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我就清楚了。” 沈明杰的眼圈突然就红了,他忙转过脸去。他心中的难过、担心、委屈,已经到了临界点,自己压抑着还好,一有人关心询问,险些就要崩溃。 柳明晖本想着看笑话的心情一下子失去了。 可怜的人,他想,你为什么偏偏喜欢我柳明晖的爱人呢?这注定了你的失败,如果你爱的是别人,也许我还可以帮你得到她呢。 可如今,对不起,我只能让你失望、让你痛苦了! “想开些,明杰,不管是什么事。”柳明晖诚恳地劝他。 沈明杰说:“我做不到,做不到,她不见了,就这么突然不见了,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会到哪里去呢?现在社会这么乱,一旦遇到坏人……她肯定是被坏人抓走了!” 一向温文儒雅的沈二少爷,此刻他痛苦不堪地抓着头,完全没有了矜贵优雅的形象。 “明杰,”柳明晖上前拉下他的手,“你太多虑了,她也不是小孩,不会出事儿的,你应该往好的方面想,或许她回家了,或者朋友把她带走了。” 柳明晖真想把真相说出来,让这个“为情所困”的傻二少爷清醒一下。 “不会的,如果是那样,她会告诉我一声的,一定是出事儿了,她没有办法和我联系,可我又不能报警!” “为什么?”柳明晖当然不希望他报警把事情闹大,只是想听他怎么说。 “因为……她似乎很害怕警察,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相信一定有原因,所以要尊重她的想法,我不能自私地把她送到警察的面前。” 柳明晖心里突然有点痛,我的芯儿,我可怜的芯儿,这两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怕警察?到处都有警察! 你是怎样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熬过了两年多,才与我重逢的? 柳明晖闭了一下眼睛,控制了一下情绪,再睁开双眼时眼底已一片清明。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大意,便忙装作不知道沈明杰说的是什么人,才想起来问:“明杰,你说了半天,说的到底是谁呀?” “她……她叫花子芯,是一个非常美丽善良的姑娘,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无依无靠,我应该照顾好她的,结果却……” 看到沈明杰如此念念不忘自己的爱人,柳明晖的心里又很不是滋味了,他真想伸手抓住他的脖领子,厉声告诉他:“芯儿是我的爱人,你少惦记!” 可是此刻他也只能在语气中带上一丝控制不住的冷意道:“你不必这样自责,或许她现在过的很好呢,早就把你忘了。” “不,不会的,”沈明杰忙说,“我看得出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她不会忘了我这个朋友的。” “你也说是朋友了,萍水相逢,有缘聚无缘散,你何必耿耿于怀?” “可是我真的喜欢她……”沈明杰真的把这句话宣之于口了,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句话,我竟然对你说了,我都没有来的及对她说,我一直没敢说出来……” 柳明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终于忍不住问:“她喜欢你吗?” 沈明杰无力地摇头:“我不知道。” 得到这样的答案,柳明晖心里突然轻松了,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说:“你喜欢她,如果她也喜欢你,你应该能感受到她的喜欢的,既然不知道,那就说明她对你没有你渴望的那种喜欢,所以你何必如此单相思呢?人家或许有爱人,沈二少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为一个不爱你的女人痛苦呢?你别傻了!” “人家或许有爱人”,这句话仿佛在沈二少爷心头刺上了一刀,可是善良的沈二少爷想:即使她真的有爱人,我也渴望见到她,知道她是安全的,我才能放心啊! “我……傻吗?我真的傻吗?”沈明杰苦笑一下,问柳明晖也问自己,顿了顿他又说,“不,你不了解我心里的感觉,那种既甜蜜又酸楚的感觉已经主宰了我,就算是很傻,我也愿意承受。” 柳明晖无奈地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沈明杰突然又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一样说:“也许……也许子芯是被蒋介石抓去了,明天……明天我就去管蒋金石要人!即使和他没有关系,也或许会有一些线索!” 柳明晖皱皱眉,又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沈二少爷别是要有点魔怔了! 第214章 把她藏哪了 第二天,沈明杰真的去找蒋金石要人了,人自然是要不回来的,结果还惹怒了蒋金石。 大中午的,蒋金石刚刚睡醒觉,正带着一群小弟在一家大酒店里刚要吃吃喝喝、潇洒快活,突然听一个出去方便后回来的小弟说:“蒋少,沈家二少爷正在楼下找你呢,看他的样子,气势汹汹的,应该没好事!” 一听小弟说沈二少爷来找他晦气了,气得他推开身边的美人摔了个酒杯:“妈的,他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小弟说,“就瞅着沈二少爷又急又气的,正跟酒店工作人员打听你呢,马上就得上来!” 啪!蒋金石又一拍桌子:“这姓沈的一个个都他妈有病!沈英杰动不动就找我晦气也就罢了,这沈明杰我俩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他抽了什么风也来凑热闹?” 众小弟不语,心说:沈三少爷找你晦气你能咋的?你又打不过他,他是真的下黑手啊! 蒋金石正叫嚣着,果然沈二少爷一推门进来了,酒店经理拦都拦不住,小经理怕啊,两个少爷都不敢得罪,万一在这儿打起来,可怎么好? 蒋金石站起身,手一挥,让小经理退开,果然沈明杰面色凝重,来者不善。 蒋金石冷笑一声,问道:“沈明杰,沈二少爷,你这样气势汹汹的闯进来是什么意思啊?” “花子芯呢?”沈明杰直截了当地问。 “什么花子芯?”蒋金石第一时间真的没反应过来。 “别装了,你把花子芯藏哪了?你把她怎么样了?”沈明杰两眼冒火继续逼问。 “哦,你是说那个小美人啊,她怎么了?”蒋金石恍然大悟,想起来是谁了。 “别演了,她人突然不见了,一定是你使的坏!她在哪儿?你把她藏哪了?你马上把她放了,否则我就报警了!”沈明杰义正严辞。 一听说要报警,蒋金石太阳穴直跳,“家里有些生意不干净,少招惹警察”,这是他父亲常常叮嘱他的话。 谁提“报警”两个字,谁就和他不共戴天,他气得叫道:“姓沈的,这花子芯人找不到了,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不是你一直把她藏着掖着,不让我见到吗?现在人不见了,你又来怀疑我?” “我当然有理由怀疑你,你之前对她安了什么心,你不会这么快忘了?”沈明杰继续咄咄逼人,“如果真的是你干的,我告诉你马上放人,否则我会采取强制措施,那样你丢的不光是你自己的脸了!” “哎哟,我就操了,姓沈的你可真是厉害,我没干的事你也往我身上赖啊?” “你怎么证明不是你做的?” “我没做就是没做,向你证明个屁!” “蒋金石!多行不义必自毙!” “沈明杰!我看你是没事找事,想找揍?” “找揍的是你!” 两个人从言语冲突升级到了肢体冲突,矜贵优雅的沈二少爷自然不是一向纨绔霸道的蒋大少爷的对手,尽管有酒店经理和一些小弟拉着,可是毕竟他们既不敢得罪沈二少爷,又不敢得罪蒋大少爷,拉架也等于没有拉,一阵混乱后,沈二少爷自然吃了亏。 二儿子打架吃亏了的事沈大老板很快知道了,他很生气,不管什么理由,看着儿子鼻青脸肿的样子,他就控制不了自己打电话给蒋庆国,连寒暄都顾不上了,说道:“蒋董啊,我要和你说抱歉啊,听说明杰和金石因为一点小事打了一架,孩子伤得怎么样啊?我正要带明杰去看看赔礼道歉呢!” “什么?有这事?”蒋庆国马上就明白了沈董的意思,忙不迭地说:“哪能让你过来,我这就带那个混小子过去!” 蒋庆国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沈明杰那是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打架绝对是自己家这个不省心的崽子的错。 尽管蒋金石说是沈明杰先来找事儿的,尽管他不想去,还是被蒋大老板带到了沈家给沈明杰赔礼道歉。 双方父子在沈家那富丽堂皇的大客厅里一见面,父辈们寒暄,小辈彼此不服气,虽然蒋金石没有直接道歉,人来了就是低头的意思,沈从不好再说什么,只和蒋董又聊起了生意上的事。 沈明杰忍耐了几分钟,真的是讨厌面前的蒋金石,对蒋庆国说了声:“蒋叔叔,您坐着,我失陪了!” 而后他走出大厅坐在外面生气,他不喜欢虚与委蛇,尤其在心情真的很郁闷的时候。 看样子花子芯真的不是被蒋金石藏起来了,那她会去哪里?难道真的是自己离开了?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声呢?沈明杰怎么都想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蒋金石也出来了,他洋洋得意来到沈明杰面前,出言不逊:“沈明杰,你在本少爷我面前装什么呀?你以为你把你老子搬出来找我老子告状就能吓唬我呀?少爷我不怕!再说,沈从也不是你亲老子?你不过是沈家养的一条狗!” 沈明杰听了蒋金石的话霍地站了起来,他攥紧了拳头要打蒋金石。 “哟,又要打人啊!来来,你往这儿打!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打到我,还有是自己找揍没够!”蒋金石把脸伸过去叫嚣。 沈明杰强压怒火,让自己冷静,这是自己家里,两位大家长还在。 “怎么,不敢了?还是怕挨揍?你就是沈家养的一条狗!” 就在这时沈从和蒋庆国也来到了外面,蒋庆国听见了儿子的话,三步两步走了过来,扬手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畜生!你说什么呢?”蒋庆国骂道,“快跟明杰道歉!” “不必了。”沈明杰说,“我是不会在乎他这种人说的话的,只是他这种没教养的样子真的极度丢蒋叔叔的脸啊!蒋叔叔还是好好回家管教一下的好!” 沈明杰说完,望望沈从转身离开走进了楼去。 蒋庆国张了一下嘴,没说出什么,尴尬的站在那里。 沈从也黑着脸,望着沈明杰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阵的不是滋味,他想:我应该让我的儿子在沈家待的名正言顺,可我不敢把实情告诉他,我真的怕他像英杰一样不肯原谅我啊! 一个谎言说的时间久了,大家也都接受了,如果想推翻它露出真相的时候,还真有点难呢!即使这个真相是好的,被骗了的人真的就会开开心心地接受它吗? 第215章 亲爱的我在 柳明晖要离开了,花子芯送他到门口。他再次叮嘱他的爱人:“芯儿,你一定不要乱走,千万不要离开!” “你放心,我就在这儿安安静静地待着,等你回来!”花子芯保证。 柳明晖听了她的话还是不走,只定定地望着她,满眼深情眷恋。 “去!”花子芯倚在门上说,不太敢看他的眼睛,火热的目光烧痛了自己的心。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要他不要走,不要去工作,什么都不要去做,只留在自己身边,陪伴着自己。 “你进去把门锁好,我再走。”柳明晖说。 花子芯只好把门关上,她的爱人在眼前消失了。 她的心头禁不住涌上一股恐惧感,她真的害怕这扇门将永远把他们隔开。她无力地靠在门上。 突然门又被急促地敲响了,门外传来了柳明晖的声音:“芯儿,你还在吗?芯儿,你还在里面吗?” 花子芯猛地打开门,忘情地扑进了爱人的怀里。 柳明晖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她,喃喃地说道:“你没走,你还在,我的芯儿真的没走……太好了……” 花子芯闭上了眼睛,不让晶莹的泪珠掉下来。 柳明晖还是走了,花子芯则在这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里来回慢慢地踱着步。她看着这简洁冷淡风的房间里的一切,陌生又激动。 到现在她也不太敢肯定,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就真的又和我的明晖见面了吗?她想,这会不会又是一场梦啊?他这一去会不会将不再回头呢?就像以前无数次美梦一样,梦醒了,他就不见了! 花子芯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她吓了一跳,谁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呢?她想着走过去拿起了手机接起了电话。 “喂,芯儿,你还在吗?你好吗?”电话竟然是柳明晖打来的,花子芯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喂,芯儿,你怎么了?你还好吗?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还在吗?”柳明晖急切地问。 “我在我在,亲爱的,我在!我非常好,我哪儿也不去,我永远在这儿等你!”花子芯激动地说。 柳明晖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去,他声音有些嘶哑地说:“亲爱的,我的芯儿,我想你!” “我也想你!”花子芯说。 两个人隔着电话感受着对方的急促的呼吸和浓浓的爱意。 最后,还是花子芯说道:“晖,把电话挂了,去工作!”她觉得应该克制些感情。 “好。”柳明晖答应了,却始终不肯挂断电话。 花子芯只好狠下心来先挂了。挂断电话后她开始放声大哭,哭了一会儿又开始笑。 她快乐幸福的无法形容,她知道此刻她的这种心情,只有她的晖才能够体会。 那个晚上,花子芯睡得格外香甜,她好久没有睡过这么甜美的觉了。 她躺在爱人的卧室里、躺在留有爱人气息松软的大床上,她觉得自己仿佛就躺在了爱人的怀抱里,温暖舒适! 花子芯醒来的时候,太阳已在东方升起,金灿灿的阳光洒进室内来,她推开窗子迎面扑来凉爽的秋风。 花子芯望着蓝蓝天上的朵朵白云,欣赏着海浪一样起伏的枝繁叶茂的绿树,禁不住感叹:多么美好的秋日呀,多么令人惬意呀! 花子芯看罢了,轻快地跑进了卫生间洗漱,而后她在自己的小行李箱里挑了一件最漂亮的水粉色的连衣裙穿在身上。 裙子虽然还很新,但样式已经是旧款了,不过天生丽质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花子芯站在穿衣镜前快活地旋转着,她的粉裙子和黑头发一起飞舞起来。 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是笑着的,美丽的大眼睛秋波流转,白皙的脸蛋微微泛着红,曾经楚楚可怜的小美人,此刻明艳动人、娇美无限。 花子芯转累了,便坐下来开始了对爱人的思念和等待。 门终于被敲响了,她的爱人终于来了,她冲过去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果然是柳明晖。 “亲爱的,你真漂亮!我的宝贝儿!”柳明晖眼前一亮,深情地望着她说,“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儿!不,不只是天底下,你是天上地下最美最美的人儿!” “我只做你心中最美的就够了!”花子芯娇羞地说。 柳明晖一把将花子芯搂进怀里,紧紧地拥抱住,而后又一下把她抱起来,飞快地旋转着。 他快乐的笑着,像个孩子似的! 这真的是我亲爱的人!花子芯想着,他曾经就是这样一个爱笑的、快乐、阳光的少年! 转着转着,他们一下子都摔倒在地上,柳明晖索性不起来,躺在地上哈哈大笑。 花子芯也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又来了。 这时柳明晖停止了笑声,坐起身来,痴痴地望着眼前的爱人,温柔摸去她的泪花,好久才轻轻说道:“我爱你!芯儿,我爱你!” “我也爱你,晖!”花子芯说着搂住他的脖子,用柔软的小手抚摸他浓密的黑发、抚摸他那俊朗坚毅又有一丝深沉阴郁的脸。 柳明晖轻轻的捧起了花子芯的脸,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花子芯闭住了眼睛,泪流满面。 他们将甜蜜的吻和苦涩的泪一起下咽。 柳明晖吻干心爱的人儿的泪水,再次抱起自己的宝贝儿,两个人依偎在沙发上,互诉衷肠。 相思的人已回到身边,相思的那颗心还隐隐作痛。 突然,花子芯发现柳明晖的左手小臂处有一片疤痕,她忙问:“晖,你的胳膊怎么了?” 柳明晖看了一眼,淡淡地说:“烟头烫伤的。” “是你自己……为什么?”花子芯不理解地睁大眼睛问。 “因为……”柳明晖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说,“我太想你了,我想用肉体的疼痛来减轻点心灵上的痛苦。” “晖!”花子芯心疼地叫,“你再不许这样了,再不许这样伤害自己了!我要祈求上天,让你的心灵和肉体,永远永远都是幸福和快乐的!” “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的心灵和肉体永远都是幸福快乐的!”柳明晖抱紧花子芯说。 花子芯点头,把美丽动人的脸庞埋在他的怀里。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只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对于相爱的人来说这样也是他们的幸福快乐啊! 过了一会儿,柳明晖又担心地问:“芯儿,你真的永远不会再离开我了吗?”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呢?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了!”花子芯说。 “你能发誓吗?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离开我?”柳明晖执拗地说,突然像个小孩子。 花子芯想一定是这两年的生离死别让她的晖、她的爱人、曾经那个最勇敢的少年,变得完全没有安全感了。 于是她望着他,宠溺地笑了说:“好,我发誓,只要我活着,我就永远不离开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好,我听到了!”柳明晖开心地说,“只要咱们活着,就永远在一起,死了到另一个世界也要在一起,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分离!” 太久的分离,让他们害怕不会有永远的相聚,就像太阳和月亮一样只有在白昼与黑夜交替的一瞬间才能够相依相偎。 彼此深爱的人必须用誓言宣告彼此不分离的决心,向自己宣告,向爱人宣告、也向这变幻莫测的人生宣告! 就像战神吹响的号角,永远不会服输,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誓言! 第216章 最大的心愿 柳明晖又走了,他上班去了。花子芯知道他作为一个大集团公司的高管,自然是非常忙的,所以她非常理解他来去匆匆的样子。 这一次爱人去工作了,花子芯没有忧伤,她完全沉浸在了无比的甜蜜和幸福中!她告诉自己,苦尽甘来了,此刻世界上还会有谁比她更幸福呢? 我的爱人上班去了,那么我该做些什么呢?花子芯快乐的思索,我收拾收拾房间,这是我和明晖重新拥有的小家,我要把这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于是她来到卫生间,在水池中放好清水,拿了条毛巾——她四处找也没有找到像抹布一样的东西,只好拿了条新毛巾擦拭起房间来。尽管房间并不脏,她还是想这样做。 她擦拭的认真仔细,拿着雪白的毛巾,温柔抚过每一样家具和物件,把每一样东西都擦拭干净、摆放整齐。 她小心翼翼像是擦拭一件珍宝,属于她和明晖的一件珍宝!甜蜜幸福漾出花子芯的心海,洋溢在她的脸上。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花子芯很意外,难道是我的晖又回来了?她想着跑过去开了门,还好没有扑上去,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戴整齐的外卖小哥。 憨厚的外卖小哥见到门里的姑娘惊艳了一下,然后说:“您的外卖到了!”他手里拎了一个大大的食物袋子递过来。 “我的?”花子芯有些疑惑。 “是一位姓柳的先生点的外卖,让送到这个地址。” “哦,我知道了。”花子芯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袋子,“谢谢!” “不客气。” 外卖小哥离开后,花子芯关好门,拿着袋子放到了厨房。看着袋子上打印的标识,她知道这是一家高档酒店的外卖。 袋子打开,里面好多自己喜欢吃的食物,精选的天然食材,经过超级大厨的手艺加工,样样精美,看上去就味道非常好。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爱人还记得自己爱吃什么,花子芯很是感动。 花子芯把最后一点活干完,洗干净了手,坐下来吃了一顿爱意满满的午饭。她吃的不多,但每一样都尝了点,每一样食物都愉悦了她的味蕾,更香甜了她的心。 吃完饭后,花子芯把剩下的食物收拾好放在冰箱里,然后她决定给家里写一封信。 她已经好久没写信回去了,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弟弟、妹妹们现在可都好?也不知道明晖的父母、妹妹怎么样了? 她的大弟快要高考了,弟弟的学习成绩一直很优异,她敢肯定他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那样,她将多么的高兴啊!爸爸妈妈脸上的皱纹将不再是愁苦所致,而是笑颜! 她要写信告诉他们,告诉她的亲人们,此刻她有多么的幸福!她和她的明晖日子过得很好、很幸福! 虽然她和明晖这两年的生离死别,她选择了向家人隐瞒——她不可能让家人跟着担心难过。一直以来寄回家去的所有的信件都是让亲人们认为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直是互相陪伴着的。 她可以肯定明晖也不可能跟家里透露过只字片语。因为他们最初离家的那一年,每次也是由她执笔写信向亲人告知他们的情况,由她的家人再转告明晖的父母放心。 两年的生离死别的痛苦折磨已经过去,她更不可能在这一刻再提起,此刻她只想写信告诉家人她很幸福,她和明晖都很好,他还是以前的他,他爱我,我也爱他,这就够了! 信写好后,花子芯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寄信。她询问了小区门口的保安,知道了最近的邮局不远,只要坐两站地的公交车就到。 花子芯出去坐车赶到邮局。邮局不大,人却很多,她排了半天队才把信寄了出去。收信的地址当然还是姨妈家,姨妈收到后会给家里送过去。信寄出去后,花子芯松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重任。 寄完信后花子芯回到了小区,刚来到楼上,便看见柳明晖正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她高兴地喊了一声“明晖”跑了过去。 柳明晖一看到她,像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狂喜地迎上来紧紧的抱住她,几乎把她勒得喘不上气来。 而后又突然松开她,抓住她的双肩,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厉声问:“你干什么去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都要急死了!” 花子芯这才想起来自己走得急,忘记拿手机了,她忙说:“抱歉,我刚才出门忘记带手机了,所以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我不让你出去,你为什么偏偏出去?为什么?”柳明晖还是在后怕,强忍着暴躁。 可这恶劣的语气还是让花子芯万分不理解,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气成这样,忙说:“我只是出去寄了一封信。” “不许去!”柳明晖生硬地命令道,“以后哪儿也不许去!记住没有?” 花子芯心中委屈,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柳明晖真的见不了爱人流泪的样子,忙心疼的将她重新搂在怀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芯儿,对不起,我并不想惹你哭,可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 “我只不过去寄了一封信嘛,给咱们家里寄了一封信,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不但不能去工作,连出去做一件事的权力也被剥夺了?”花子芯委屈地说。 “因为我怕……”柳明晖说,又深吸一口气道,“芯儿,宝贝儿,咱们进屋说好吗?” 花子芯随着柳明晖进了屋,房门在身后关上。下午的阳光正温暖地照进室内,光线极好,柳明晖的心情似乎也一下子好了起来。 “好了,芯儿,别哭了,把泪擦干了,试试这些衣服!” 一进屋柳明晖就搂着花子芯坐在沙发上,温柔地哄着爱人,轻轻帮她擦去眼泪,然后拿过一个大袋子打开,里面是各式各样的时新衣裙,他一件件拎出来展示给花子芯看。 “好不好看?喜不喜欢?”他笑着问道,黑眼睛望着爱人期待她的回答。 “你这是干什么呀?”花子芯奇怪的问道。 花子芯和柳明晖都是苦孩子出身,她似乎理解不了明晖为什么会突然一下子买这么多新衣服回来。 虽然这么多漂亮的新衣服是个女孩子都会喜欢,但是她总觉得有点儿受宠若惊。 “我要让我的爱人成为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柳明晖拿了一条浅蓝色的裙子在花子芯身前比划了一下开心地说。 “你忘了你的爱人是天生丽质了吗?”花子芯故意骄傲地说。 柳明晖也骄傲地说:“我怎么会忘了呢?我当然知道我心爱的人儿是天生丽质了。天生丽质的人儿再配上漂亮的衣裙,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柳明晖坚持让花子芯一件件地试衣裙,试的她都累了,他却百看不厌。终于试完了最后一件,花子芯跌坐在沙发上。 “怎么了,芯儿,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吗?”柳明晖问,顿了顿他又说,“亲爱的,你别生气了,我道歉,我不该发火。” “晖,你为什么要把我藏起来呢?你到底在怕什么?”花子芯忍不住问。 “怕你被别人抢走,怕你离开我,怕我失去你!”柳明晖认真地说。 “你呀,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这是不可能的。”花子芯无奈地说,又很是心疼。 “我相信你,可我还是怕。”柳明晖很是固执地表达。 “那咱们结婚!”花子芯搂住他说,“结了婚你就放心了!”她刚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喃喃低语道,“哦,我忘了,我们是不能领证结婚的。” 我忘记了,我的爱人还是一个“逃犯”,他的真实身份还是不能见光的,所以我们不能光明正大地去领结婚证。 往事让花子芯觉得心在刺痛,可她压抑住难过,扬起美丽的笑脸说:“没关系的,那个证真的不重要的。我们说过的,不管有没有那个结婚证,我们都是彼此最忠诚的爱人,对不对?” “对!”柳明晖深深地凝望着花子芯,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说,“我的芯儿说得对!不过,芯儿,亲爱的,相信我,我们会结婚的,一定会结婚的!我的名字不会永远见不得光,很快柳明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那时我们就结婚,我要你做世界上最美的新娘,我要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而我也将是世界上最帅的新郎、最幸福的丈夫!” 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心愿,我盼着那一天不知盼了多少年,芯儿啊,我心爱的人儿,我们一定会实现这个梦寐以求的心愿,亲爱的,让我们一起再等等,好吗? 第217章 一箭穿心啊 飞机飞了六七个小时,终于在一个美丽的海岛降落了。 出发的城市已是秋天,而这里依然是阳光明媚、温暖宜人的夏季。 罗湘雯跟着沈英杰下了飞机,火热夏天的热情便扑面而来,椰林婆娑起舞,繁花斗艳争芳。 无比纯净的蓝天白云下,蓝蓝的海水像丝滑的柔软细腻的绸缎一样,被暖风吹的起起伏伏,细乐一样的舒缓优美的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不时传来。 时空穿梭一样突然步入这宜人的夏季,罗湘雯自然是心情愉悦的,只是她穿的多有点热,虽然她不是容易出汗的体质,可还是情不自禁用手当扇子扇了扇风,想让自己凉快一点。 这时一旁的沈英杰突然拿出一把粉色的遮阳伞,撑在罗湘雯的头上,顿时让她拥有了一小片阴凉,一下子不那么热了。 罗湘雯转头望着沈英杰,只见他也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问:“我这个助理怎么样?很合格很周到?” 罗湘雯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很快他们上了过来接他们的汽车,是明都集团主管这里项目的一个姓杨的负责人亲自带人来接的。 豪车一路畅通直接将他们送到一个海景别墅,椰林掩映中楼上的露台,楼下的私人泳池,开满鲜花的院落、全景的落地窗……时尚浪漫的气息扑面而来。 杨经理请他们先休息,说过会儿再接他们去吃饭。 罗湘雯没说话,却被沈英杰直接拒绝了:“不去!” 杨经理看看眼前的沈英杰,又看看罗湘雯,唯恐招待不周,这可是主家的少爷少奶奶,怠慢不起。而且,他精心安排的欢迎晚宴岂不是要泡汤? “晚饭我们自己安排,明天我们去公司见。”这时罗湘雯也开口说。 杨经理这才点头微笑说:“好,您二位好好休息,明天见!” 杨经理带人走后,沈英杰撇撇嘴道:“这姓杨的干嘛?我的拒绝不好使吗?非得你开口说话?” 罗湘雯一笑:“你干嘛挑这个理?再说你不是我的助理吗?他当然要听听我的意见。” “切!”沈英杰不屑道,“你还是我老婆呢!”沈英杰懒懒地说着,像大型犬一样趴在柔软的沙发上。 听到“老婆”这个词,罗湘雯总觉得是假的,心里怪怪的,所以并不搭这个茬儿。 “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和他们一起吃饭呢?”罗湘雯只是问。 “我讨厌他们那些无聊的应酬嘛。”沈英杰说,“工作就工作,整那些没有用的干什么?” “有时候人情事故总是要有的,我们又不是活在真空里。” “在我看来工作只要做出成绩就好,弄一些无聊的应酬没有必要。” 罗湘雯哼笑一声:“老板要都像你这样,他们的工作反倒好干了。”顿了顿又问,“既然你讨厌,干嘛跟我来?还要争取做我的助理?” “因为……”沈英杰从沙发里抬起那张帅气的脸望着她说,“我想追求你!” 罗湘雯又哼一声,故意说:“我才不信。”转身朝厨房方向去。 “你不是答应我追求你了吗?怎么又不信了?不信就算了。”沈英杰嘟囔着起身追过来,“你要干嘛?” “做饭啊,我们拒绝了一顿晚饭,当然要自己做着吃了。”罗湘雯理所当然地说。 “不做。”沈英杰说。 “你以为我会指望沈三少爷做吗?是我来做,助理先生。” “你也不做,一会儿我带你出去吃。”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不累吗?还要出去吃?我可以做的,简单吃点就行,反正你也不挑食,就算你挑也没有办法。”罗湘雯微微一笑道。 “我当然愿意品尝你的手艺,可是这里没有食材的,你想做也做不了。”沈英杰说。 罗湘雯打开双开门大冰箱一看,果然只有一些酒水饮品,其他食材的确是空空如也。 沈英杰挑挑眉,一副“我没有骗你”的样子。 罗湘雯点点头:“好,我们出去吃。” 沈英杰从别墅的车库里开了车,带着罗湘雯离开了海景别墅区,几分分钟后就来到了一个热闹的步行街上。 夏日的夕阳已经笼罩了这个充满浪漫古韵的长街,仿佛给游人如织、叫买叫卖的风景长卷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一些极具地方特色的小吃,就掩映在高大椰子树的阴影和晚风中。 沈英杰停好车,带着罗湘雯漫步在这条令人沉醉的长街上。 一个现场做打糕的“哟嗬哟嗬”的声音吸引了许多人,两个人也好奇地走近看了一会儿,买了一小块打糕继续往前走。 街边的小铺子里各式各样的海边小物件、小装饰品、小摆件琳琅满目,两人边走边看溜达着,倒也不急于去吃饭。 罗湘雯看得认真,并没有注意到沈英杰的目光,大多数都是流连在她的身上。 最后沈英杰带着罗湘雯选择了一家海鲜小馆,门脸儿虽然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一鲜几吃,随意选择。还配有各种精致的去燥降火的小吃、凉拌小菜。 两个人进去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边欣赏街景边点了几样食物品尝。最后店家还送上了他们家独特秘方的海鲜面,由两个心形的白瓷小碗盛着。 沈英杰挑了挑眉问:“你知道这最后赠的两碗面是什么意思吗?” 罗湘雯摇摇头:“这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当然,”沈英杰说,“这是心心相印、顺风顺水的意思。你瞧,这家店的小老板多贴心啊!” 罗湘雯闻言一笑:“你自己编的?” 两人本来是面对面坐着的,这时沈英杰起身坐到了罗湘雯的身边,把那碗面也拿了过来,和这边的这一碗摆放在一起。两个心形的小白瓷碗紧紧靠在一起,真的就像是紧紧贴在一起的两颗心。 “看,是不是真的?我没有自己瞎编。”沈英杰说着拿出手机把这心心相印的两颗心拍了照片。 然后沈英杰又拿了一根筷子,放在白瓷碗上问:“这样是什么意思?” 罗湘雯看了一眼:“一箭穿心啊,必死无疑。” 沈三少爷差点吐血,埋怨道:“你怎么这么没有情调?这是丘比特之箭,射中了两颗心,他们就会相爱啊!” 罗湘雯忍不住笑起来:“抱歉,沈三少爷,你突然这样浪漫太崩人设了!我还是把你的心吃了!” 罗湘雯说罢吃起了海鲜面。 “你……好,我……也吃!” 沈英杰浪漫没有几分钟,也几口把爱心面吃光了。 沈三少爷一定是因为店家的贴心而高兴,临走付账的时候多给了不少小费,弄得店家都有一些受宠若惊,一直将两人送到门外,目送两位贵人走远了才转回店里。 第218章 帅助理很乖 罗湘雯和沈英杰吃完了晚饭,在步行街上溜达着往停车的方向走。 突然身后笑闹着跑过几个少年,一个少年嘻嘻哈哈地没有看路,马上就要撞上了罗湘雯。 幸好沈英杰眼疾手快,一把抱住罗湘雯转了一个圈,才躲过了那个莽莽撞撞的少年。 直到罗湘雯被沈英杰放开,稳稳地站在地上,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沈英杰说,又道,“这里人有点多,还是这样安全。” 他说着不容拒绝地牵起了罗湘雯的手,紧紧的牵住了,望着前方继续往前走去。那张俊脸上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仿佛“花花公子”的头衔从来就没有落到过他的头上一样。 罗湘雯觉得如果自己此刻硬是挣脱他的手,未免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于是她没说什么,任由他牵着手往前走着,可心里却并不平静,有一点慌,有一点乱,还有一丝惬意。 也许是在吃饱喝足后的晚风中散步,太舒服了?总之是觉得生活在这一刻是无比美好的。 直到上了车,沈英杰才不得不把手放开,看得出还有点失落。罗湘雯觉得好笑。 回到别墅以后沈英杰先去洗澡,洗完出来以后见罗湘雯正在翻看关于这次这个项目的材料。 罗湘雯在飞机上已经看过一遍了,她想更熟悉一些,多了解一下。 这个项目前期在这里的分公司负责人杨经理带队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这一次罗湘雯是代表董事长视察并跟进一下,然后给董事长汇报一下工作进度。 其实罗湘雯自己很明白大老板其实是想让她跟着多学习一下,毕竟她只是对一个酒店的内部管理比较熟悉,至于一个多元化度假村从开发到建设以及进一步的完善经营,她还是有很多的欠缺。 所以她深刻的明白自己到这来并不是来指手画脚的,而是来虚心学习求教,充实自己的知识和储备、增长自己的智慧和头脑。 罗湘雯靠在床头看得认真,沈英杰穿着雪白的睡袍走过来问:“为什么还在看资料?你之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我想了解的更透彻一些。”罗湘雯说。 “我以为你是过目不忘的聪明女人呢?”沈英杰揶揄道,“原来也有点呆!这么大好的时光不放松休息,看这些枯燥的资料多无聊!” “我当然比不上你三少爷,因为你永远可以自由自在,”罗湘雯说,“却又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更呆!” 沈英杰一笑用力扑到床上,弄的罗湘雯的身体都在床上颤了颤。 沈英杰趴在了罗湘雯身边,扬起脸望着她说:“那你看,我在这儿陪着你。” 沈英杰白色的睡袍领口敞得很开,露出了一片胸膛,没有遒劲的肌肉,但也绝不瘦,肤色非常健康有力量。离得太近的缘故,罗湘雯闻到了一股好闻的男士剃须水的味道。 罗湘雯下意识地不着痕迹的往床边挪了一点点,心里有点紧张,面上却是风平浪静,一脸嫌弃的样子,说:“你要是困了,你就先睡觉。” “我不,我陪着你,”沈英杰说,“我是你的助理,我当然要陪着你工作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定然鞍前马后绝不推辞。” “你这个助理我可用不起。”罗湘雯说。 “我这个助理,这世上也就你能用了。“沈英杰却傲娇地说道。 罗湘雯哼笑:“可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用。” 沈英杰被噎住并不气馁,桃花眼望着罗湘雯说:“古人说被看添香,我这个助理是不是很帅?现在是不是很乖?” 罗湘雯差点掉了一床的鸡皮疙瘩,可随后她望向沈英杰的眼神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她想板着脸严肃点,可却控制不住地笑了,声音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宠溺:“是的,没错,帅助理很乖!” 沈英杰也笑了,似乎得到了肯定很满足。 两个人,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爬着,一个人看资料,一个人在看着她。夜色沉静美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英杰真的困了,眼睛在半睁半闭之间嘟囔了一句:“你也洗洗……睡。” 罗湘雯其实也累了,可她还在坚持:“我不困,我也不想洗,我一会儿就这样睡。” “你不洗……就睡,这么热的天……你就臭了……” “你要嫌臭,你别睡床。” “我……就睡……” 终于沈英杰睡着了,罗湘雯长出了一口气。 突然和沈英杰换了一个住处,睡在一张床上,当着他的面自己去洗澡,总觉得像是怪怪的,暧昧得让人受不了,好像在向他发出爱的邀请一样。 此刻他终于睡着了,罗湘雯轻手轻脚,收拾好材料,匆匆忙忙进了浴室。 细细的流水声中,沈英杰睁了睁眼又闭上了,他嘴角微微上扬翘起一个弧度,很快便沉沉进入了香甜的梦中。 第二天上午,罗湘雯和沈英杰开车去了明都集团在这里的分公司。公司的规模不是很大,但管理的井井有条。 会议室很宽敞,罗湘雯和沈英杰在那里听杨经理和另外两个负责人介绍了公司主抓的占地庞大的度假村的大项目的进展情况,顺带还了解了一下分公司正在做的一些小的投资项目。 罗湘雯认真的做了一些记录,也虚心向大家请教了一些疑惑的地方。 沈英杰则是不太感兴趣的样子,目光始终盯在罗湘雯的身上。 中午他们在分公司的食堂简单地吃了午餐,下午杨经理一伙人带着他们去了实地看了看,又对应手中的展示给他们的宏伟蓝图进行深入的讲解。 罗湘雯拍了一些实景的照片,又做了一些记录。 直到下午三点多他们才从现场那边回来,杨经理又提议去吃饭,沈英杰又干脆拒绝了。 罗湘雯只好歉意地笑笑说:“下次。” 两人离开公司后,沈英杰直接带着罗湘雯进了一家超市。 “干什么?“罗湘雯问。 “买菜啊,”沈英杰说,“你昨天不是说要给我做饭吃吗?今天我买菜你回去给我做饭,好不好?” “哼,你想得到美,我今天都忙了一天了,你还让我给你做饭,到外面随便吃点不好吗?” 罗湘雯嫌弃地说着还是帮着沈英杰挑选蔬菜水果海鲜肉类,因为她实在看不下去,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面对这些东西束手无策的样子。 “可是你昨天答应要给我做了,我想吃你做的饭,品尝你的手艺嘛!” “你不知道什么叫‘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吗?” “那我不管,反正我想吃!” “到底咱俩谁是助理呀?” “当然我是助理了,”沈英杰笑说,“所以你做饭的时候我可以打下手,听你指挥,充分发挥助理的作用。” 那天晚上,那个海景别墅里,突然间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沈助理确实没有食言,在罗经理带着新买的小围裙做饭的时候,他真的在旁边打着下手,挑虾线、洗菜、剥蒜……虽然这套业务非常不熟,有点笨手笨脚,但绝对认真。 一个多小时后,罗湘雯的四菜一汤做好了,她的厨艺还不错,做出的菜肴色香味俱佳,但和高档酒店里的大厨们比,那肯定是比不过的。 尽管这样,尽管沈三少爷吃遍了山珍海味,但面对这几样小菜他还是赞不绝口,高兴得拿出了酒柜里的一瓶昂贵的红酒,又拿了两个水晶高脚杯斟上。 罗湘雯本不想喝,可也不想扫三少爷的兴,于是也轻轻与他碰杯,喝了一口。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在习习晚风中,吃着小菜,品尝红酒,随便闲聊点今天公司那个项目的事,虽然聊的内容和两个人内心深处的想法有些不搭,却又难得的温馨和谐。 沈英杰觉得这是自己吃的最好吃的一顿晚餐。 虽然他信誓旦旦地说过要来追求罗湘雯,虽然他在这方面并不擅长,但他还是在努力地去做着,凭着自己的心意去做想做的事情,即使也许真性情并不能让他做得完美。 所以这条路上每一点能拉近两人之间心的距离事情,都是让他万分开心的。 一惯桀骜不驯的沈三少爷,突然发现平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也有了一些美好与美妙。 当然,这些美好与美妙是因为在这平凡的生活中,沈三少爷突然发现了那个他曾经喜欢过、着迷过、又不见了的稀世珍宝,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闪闪发着光,看进他的眼中,藏进他的心里。 正是这个稀世珍宝散发的光芒,让他以往厌弃的琐碎的无聊日子都熠熠生辉起来! 第219章 带你出海玩 晚饭后,沈英杰带着愉快的心情在泳池里游泳。 罗湘雯则坐在半开着的落地窗前的摇椅上,先把一些文件发给了大老板汇报一下工作情况,又收到了老板的一些指示。 工作结束后,她随便在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慢慢地翻看。 突然,泼洒在落地窗上的水花,吸引了她的目光,原来泳池里的沈英杰正趴在泳池边上,朝着这边泼水,有一些零星的水花溅到了室内的地上。 “你干嘛?”罗湘雯问道。 看到罗湘雯终于关注了他,他大声说道:“下来!” 罗湘雯摇摇头说:“我不会游泳。” 沈英杰说:“我可以教你啊!” “不学。”罗湘雯说。 “哼!”沈英杰哼了一声,又自己去游了,矫健的身姿在月光下,仿佛发着光一样。哗哗的水声中沈英杰又转了回来,大声说:“忙完了工作,我带你出海玩呀?” “不去。”罗湘雯又拒绝。 “为什么?”沈英杰问。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去。”罗湘雯说。 “哼!”沈英杰哼了一声又哗哗哗地游走了。 罗湘雯望着水面上起伏的身影有些好笑。 接下来的几天,罗湘雯和沈英杰一直在分公司和大家一起工作,进一步对度假村的项目深入了解,向总部汇报工作进度,以及又转达总部的指示,帮忙分析考核承建单位的资质,以及筹备几项招标工作,等等。 一向对这些工作都不感兴趣的沈英杰,这几天也安静下来看了不少资料。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只有在晚上,一起出去吃点饭,或者在别墅里做点爱吃的饭菜,然后在海边散散步。 这种日夜相伴,睁眼时闭眼前都能看到对方的时光,让罗湘雯觉得两个人之间暧昧的不得了。也许“暧昧”这个词不恰当,毕竟他们已经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可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至于沈助理可能觉得这样还不够,尽管他会在罗湘雯面前有时任性、有时傲娇、有时喋喋不休、有时沉默寡言。 有时故意在洗澡后,带着一身水汽,展现自己的帅气逼人。 有时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望着看书的罗湘雯,偷偷把她的样子画下来。 有时又会在清晨阳光从缝隙中漏进来的床上望着还没有醒来的罗湘雯发呆,压抑着想落下始终又不落下的一个吻。 极致的暧昧已让人怦然心动,难以再掩饰。可沈三少爷觉得还不够,还不够,他还没有看到罗湘雯爱上自己的那颗心。 一个多星期后,两个人作为“钦差大臣”视察工作的任务已基本结束,可以返回总部了。 罗湘雯头天晚上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返回云港。沈英杰却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里打游戏,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罗湘雯拿了个小毛绒玩偶砸他:“你干嘛呢?去收拾东西!” “你帮我收拾。”沈英杰边玩边说道。 “想得美!”罗湘雯说,“咱俩谁是助理?” “我是啊,”沈英杰说,“可你是我老婆!” “哼,老婆就应该侍候你吗?” 沈英杰一笑:“我就想让你收拾,你收拾过的东西香!” 罗湘雯又好气又好笑:“你可真能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还是帮他把不多的东西放进了行李箱里。 第二天上午,沈英杰拒绝了杨经理等人的送行,打了车带着罗湘雯离开别墅,却没有去飞机场。 罗湘雯对这里的路况不熟,直到下了车她才发现他们去的是港口,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轮正在眼前。 她惊讶地望着眼前的游轮,又望向沈英杰。 沈三少爷漂亮的桃花眼笑眯眯地望着她说:“罗经理,我诚挚的邀请您一起出海游玩几天!” “你怎么可以这样?”罗湘雯说,“也不跟我商量,就跑到这里来?”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呀,要带你出海玩啊!” “可是我答应了吗?” “你听到了,就算答应了。”沈英杰说,“这个船票很贵的,很难预定的。” “你真的好烦人,怎么还这样我行我素?” “人生总要有新的体验,你有没有坐过这种豪华大游轮出海?没有?所以我不是烦人,我是希望你开心,来一次海岛,不要让行程有缺憾。走,快跟我上船!” 罗湘雯不得不承认沈英杰的话中也有几分道理,也不再别扭,被沈英杰牵着手登上了大游轮,忍不住还真的有点好奇和兴奋。 当他们出现在头等舱的入口时,服务生接过了他们的行李箱,引领他们来到了豪华游轮上的一套顶级豪华客房。 时尚豪华的客房处处透着浓浓的暧昧气息、浪漫情调。 墙上挂着几张充满异域风情的半裸美人像,酒柜上的红酒都成双成对,小台上的水晶杯亲亲密密靠在一起。 卧室里大床上雪白的床单上点缀着火红色的玫瑰图案,小雨伞大大方方地摆在床头上,连床头灯都是一个乳白色的男女拥吻的造型。 浴室的墙壁是磨砂玻璃的,朦朦胧胧中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情景,里面的双人浴缸里更是洒满了美丽的玫瑰花瓣。 甜美的气息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萦绕,落地窗外便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蓝色大海,海鸥欢唱着在海天之间逍遥自在地飞翔。 当罗湘雯在欣赏这眼前的风景之时,沈英杰一直在望着她,他的心情也随她的情绪而变化。 当她看到那些令人脸红耳热的布置、点缀而有些嫌弃的时候,他也紧张得手心微微有些出汗。 当他看见她看到窗外的风景而露出愉悦的微笑时,他也觉得心旷神怡。 他不知道为什么,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沈三少爷竟然也有被人左右情绪的时候。 其实他知道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心动的感觉,爱上了一个人的感觉! 罗湘雯正看得出神,突然听沈英杰在身后温声说道:“怎么样,在这里欣赏大海,是不是很美?” 罗湘雯回眸一笑:“的确很美!” 一个多小时以后,游轮起航了。豪华的庞然大物破开了蔚蓝的海水,向海天之间的大海深处驶去。 这艘游轮行程五日四晚,沿途经过几个异域风情的小国,夜晚行驶,白天可以停靠下船游玩,品尝当地美食,打卡拍照等等。当然如果你懒得动,留在游船上,你也绝不会寂寞无聊。 豪华游轮就犹如行走的魔都,休闲娱乐设施,应有尽有,优雅绅士的,恣意放纵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彻底放飞,尽情享受。 又因为在海上,驶离了故土,脚下是流动的海水,耳边是喧嚣的热闹与繁华,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飞扬,都可以卸下伪装,尽情释放着自己在城市枷锁中压抑了的激情与狂野,放飞了自我,一个个象是那自由翻滚的浪花,像是那自由自翱翔的海鸥,脸上全都洋溢着开心快乐的笑容。 第220章 又帅又有钱 午饭,罗湘雯和沈英杰是在餐厅吃的。豪华自助餐厅,像水晶宫殿一样,优美的旋律中,菜品精美,香槟塔熠熠闪光,各色贵客、美人穿梭其中。 罗湘雯和沈英杰吃的都不多,只选了几样看着喜欢、合自己胃口的东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慢慢品尝。 窗边的位置极好,视野开阔、海风习习,边品尝美食,边欣赏美景。但却不是谁都可以坐的,这需要预定。 过了一会儿,有两只海鸥落到了窗边,“咕咕”叫着似乎在觅食。 “嗨,小可爱,是饿了吗?我去拿东西给你们吃!”罗湘雯含笑说着。 “台那边有专门喂海鸥的食物。”沈英杰也微笑道。 “我去拿。”罗湘雯起身去台。 罗湘雯到台跟服务生说明来意,服务生客气地说:“稍等!” 罗湘雯正等着,这时一个打扮的精致漂亮女孩独自一人进来吃饭,她端着的托盘里放着几样精致的美食,询问大堂经理说:“我可以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吗?” 大堂经理歉意地回答:“抱歉,窗边的位置都是提前预定的,现在已经没有空位了。” 那女孩将窗边的位置扫视一圈,最后在独自坐在那里的沈英杰身上停了下来。 她好像发现了稀世珍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显然已被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帅气贵公子吸引。她没有再说什么,袅袅婷婷地直接走了过去。 咦,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美女是真的看上了窗边的位置,还是看上了窗边位置上的英俊潇洒的青年?罗湘雯忍不住想。 服务生已经把专门喂海鸥的食物小包递给罗湘雯,拿上之后她没有急于往回走。她想看看,这是哪里来的勇气可嘉的小美人,搭讪老江湖的沈三少爷是否有什么高招? 只见那个姑娘端着托盘走到了沈英杰身边,精心修饰过的漂亮脸庞上带着盈盈笑意,声音也软糯好听:“先生,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沈英杰正看着那两只海鸥,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那个姑娘便提高一点点音量,把刚才的问话又说了一遍。 沈英杰还是不理她。 这样直白的拒绝,有些脸皮薄的可能就撤了,但这个小美女果然勇气可嘉,笑道:“先生,你没说不允许,我就当你默认了!” 她自信地认为对面傲气的贵公子是因为没有看到自己的盛世容颜,只要他回头,一定会惊艳。 她刚要坐在贵公子的对面,只见他转过头来说了一句:“滚!” “什么?”那女孩吓了一跳,简直想不到他这么粗鲁,托盘差点脱手掉地上,“你……你怎么骂人?怎么可以这样无理?” “这是我老婆的位置,无理的是你?”沈英杰冷笑说。 “你老婆?”那女子万万没想到原来他已经有老婆了,而且还是带着老婆来的。 “你老婆现在不是没坐吗?我坐一会儿不行吗?我只是想在这个位置,看看窗外的风景。”这女孩开始有点不想讲理了。 “老婆!快回来!有人非礼我!”沈英杰不想和她多费口舌,突然朝罗湘雯的方向喊道。 真的太丢人了!罗湘雯抚额,马上赶了过来。 那个女孩简直要气哭:“你胡说什么?谁要非礼你?” “抱歉!抱歉!他这是条件反射,因为觊觎他的帅气的外表、鼓鼓的钱包的女孩实在是太多了。这些普普通通的小伎俩,对他都不好使了,因为这都是我玩剩下的。” 罗湘雯笑语嫣嫣地说着,看似客气,实则在冷嘲热讽地宣誓了主权。 小美女被揭穿内心大戏,尴尬地无言以对,冷哼一声,走到了远远的位置坐下吃饭去了。 “我老婆真厉害!”沈英杰竖起大拇指笑道。 罗湘雯拿出小包里的食物洒在窗口喂海鸥,然后说:“是你厉害,喊那么大声,也不嫌丢人?” “不丢人,”沈英杰说,“我喊我老婆有什么丢人?” “不过,你确实是挺爱招桃花的。”罗湘雯又说。 “没办法,谁让我又帅又有钱呢?”沈英杰傲娇地说。 “哼!”罗湘雯不再理他,低头继续吃东西。 午饭后,两人来到甲板上,视野无遮无拦,乘风破浪中让人感觉到真正的融于在海天之间,十分惬意。 罗湘雯倚着栏杆、迎着海风,望着碧波荡漾的大海。 沈英杰靠着她很近,目光也紧盯在她身上,一副保护的姿态,仿佛怕她掉下去一样。 见她半天没说话,他问:“在想什么?” 罗湘雯的确想起来了沈英杰在海上向她求婚的事,虽然那场求婚类似于一场闹剧,并没有谁有真心。 可时间就这样往前走,让他们走到此刻,闹剧里的男主角想向女主证明真心。两个人也已经从针锋相对,到如今的暧昧拉扯。 其实罗湘雯并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也不矫情,但是在感情方面,她的确没有什么幸运星。 她曾经真心付出过,结果都落空了,所以让她继续做无情有钱的沈家少奶奶,她倒不怕,哪怕她现在被踢出沈家,她也不在乎了。 但对于沈三少爷对她的表白真心,她即使相信,也的确有一点点不太敢敞开自己的心扉。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明白,沈英杰方方面面的确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面对这样一个人的追求,自己一点都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何况他已经是自己合法的丈夫,如果两个人真的能两情相悦、长长久久,于她而言,那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事情。 如今她之所以没有立刻敞开心扉呼应沈英杰的表白,并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为了吊着对方的胃口装什么清高,只是她有一点点怕,怕再付出真心! 此刻面对他的询问,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将内心的波涛汹涌隐藏起来,面上一副云淡风轻,就像眼前的大海一样。 “没想什么,”罗湘雯笑笑说,“只是想起当初我们在海上的一些事情。” 沈英杰也一笑,脑海中应该也过了很多画面,他说:“是不是很傻?” “也没有了,想想还觉得挺有意思的。”罗湘雯感慨说。 “真的?” “怎么,现在回忆起来你觉得你那时候很傻吗?” “不,我是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傻?” 罗湘雯哼了一声,含笑不语。 “其实,我只是觉得我们真的很有缘分。”沈英杰又说。 有缘分?的确是这样!罗湘雯想。 这时候,不远处一个让朋友拍照的年轻女子望了过来,一眼认出了英俊帅气的青年。 她有些兴奋地扔下朋友跑过来,大声打招呼:“嗨!这不是沈英杰吗?沈少爷,好久不见啦!” 沈英杰和罗湘雯闻声都望向来人,只见她时尚性感、珠光宝气、气质妖娆。 她望着沈英杰,满眼里流露着兴奋的光芒,同时又用眼角扫了一遍他身边的罗湘雯。 平平无奇、素面朝天、穿着保守,也就是一般漂亮,还过得去,绝没有资格和自己这样的大美人争锋。 于是她很快把目光重新聚焦在沈英杰的那张帅气的脸上,靠得更近一些,声音甜腻地说:“沈少,我们多久没有见啦?真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呀!这两次我们在京城的聚会,大家都找你了,你怎么不去呢?” 沈英杰英挺的眉毛微微皱一下,好像不认识她一样,不想理,也不想回答。 罗湘雯则不动声色、一语不发,漂亮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审视着他们。 但那个美女却毫不在意沈英杰冷冰冰的态度,因为沈少爷一贯如此,她早就是知道的。 她只自顾自地继续兴奋道:“沈少爷,你是一个人出来玩的吗?还是有美女陪啊?晚一点,我们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在她心里只是把罗湘雯当作沈三少爷的搭讪对象,绝对不会是相伴而来的人,因为太不像。 即使陪沈英杰来的另有其人,即使是个大美人,她也毫无顾忌地抛着媚眼发出了邀请。 因为她以己度人,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年轻的男男女女,玩得都很开、都很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没空。”沈英杰直白地拒绝,恰好有侍者拿着装满香槟酒的托盘路过,沈英杰取下两杯,一杯递给了罗湘雯,一杯留给了自己。 这样直接的被忽视,让女人终于有了一丝尴尬。这时她的伙伴也过来找她,她便借坡下驴,皮笑肉不笑的对沈英杰说:“沈少,那我和我朋友就先过去了,一会儿再见啦!” 她说罢和伙伴转身走了,临走还不忘留给罗湘雯一个不屑和憎恶的眼神,好像罗湘雯挡了她勾搭大帅哥的桃花运一样。 她们走远了,这里沈英杰喝了一口酒,开口说:“在京城读书的时候,我们见过几面,算是朋友的朋友。” 这是在解释吗?罗湘雯心想,你在解释这不是你的烂桃花? “她刚才突然跑过来,我都没有想起来她是谁。”沈英杰又说。 他从来都是个我行我素、桀骜不驯的人,何曾他需要向别人解释过什么?他从来都不屑解释。 但是今天,他却非常有耐心,想说明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因为对面的这个姑娘,才是他真心在意的人! “你不记得她,人家可一直还想着你呢!烂桃花招了一朵又一朵,以后少招蜂引蝶!”罗湘雯说,突然自己都觉得话里似乎有一丝丝奇怪的味道。 沈英杰沉默几秒,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桃花眼好看地弯着。 “你笑什么?”罗湘雯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沈英杰不回答她,只还是望着她笑,笑出了声,看得出来非常的开心。 罗湘雯喝了一口酒掩饰尴尬,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到了老相好,所以才这么开心?” 沈英杰笑容噎住,而后又笑道:“我的老相好,一直都是你啊!” “哼!”罗湘雯哼了一声,把酒杯塞进沈英杰的手中,“把酒喝完!”而后她独自回客房去了。 沈英杰看着她那有些落荒而逃的婷婷背影,笑容更大了。他把刚才罗湘雯喝了一口的酒,放到唇边慢慢品尝着,酒香醇而清冽,令人回味无穷。 第221章 他是我的人 罗湘雯回到客房后,脸上还有些热热的。 豪华客房也有一个小阳台,虽然距离海面远了一些,可仿佛离蓝天更近了。 罗湘雯坐在阳台里的躺椅上,望着远处的海水,又欣赏着蓝天白云,刚才有些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沈英杰回到客房的时候,看到罗湘雯在躺椅上睡着了。 他拿了个夏凉被轻轻给她盖上。 望着她沉静的睡颜,他久久出神,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爱意。 他知道罗湘雯的确不是绝世美人,但她如同清晨的露珠一样,晶莹剔透,滴进他的心里,滋润着他的心。 她真实不做作,恰如诗如画,越是细看细品,越发现她的美好。 沈英杰搬了个矮小的软凳靠着阳台的玻璃门坐下,拿出手机开始画画。 他的手机上有一个特殊的软件,方便他没有纸笔的情况下也可以随时随地作画,以后如果想还可以再画到纸上。 他要把此刻美妙的心情、温馨的画面记录下来。 他画得很专注很认真,蓝天白云下,海水荡漾中,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可爱的人儿身上搭着雪白的点缀着火红的玫瑰花的夏凉被,正在白色的躺椅上安睡,温馨又美好…… 沈英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在罗湘雯身边睡着了,头靠在她的肩旁边。 罗湘雯一睁开眼睛,便看到身边有一个毛茸茸的可爱的脑袋。 沈英杰的头发乌黑浓密又柔软,完全不像他那带刺的性格。 以前总是留得有点长,最近剪短了,奇怪的造型也好久没有出现了。 罗湘雯揉了揉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马上那双桃花眼就睁开了望着自己。 “你醒了。”沈英杰笑眯眯地说。 “你怎么睡在这里?”罗湘雯问。 “你睡着了,我没有意思,就也睡了。”沈英杰说的有点委屈巴巴。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玩?” “我想陪你呀!” 罗湘雯有些不好意思,起身走进里面,故意调侃说:“这可不太像你了。” “因为我现在是你的助理嘛。”沈英杰笑道也跟进来,又问,“罗经理,晚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你定就行。” “西餐,怎么样?” “好啊。”罗湘雯把夏凉被放回去,回头说,“你先去定位置,我一会儿去找你。” 罗湘雯睡醒身上出了点汗,她想洗个澡,可有沈英杰在,浴室那朦朦胧胧的磨砂玻璃,让她不好意思。 “好啊。”沈英杰似乎了然,他含笑点头说,走到门口又补充道,“不着急,我等你。”然后帮她锁好门出去了。 罗湘雯走进浴室,没有用玫瑰花铺满的浴缸,只是站在花洒下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浴液是茉莉花香味的,淡雅又清香。 洗完澡后,香香的她带着一身水气走出了浴室。镜子中的女孩像出水的芙蓉一样清新可人,她自己却并未在意,随便涂抹了一下护肤品,打开行李箱换了一条新裙子穿上。 因为之前出差,她不知道是来这么热的地方,并没有拿夏季的衣服,所以就在工作之余随便买了两条裙子,这一条还没有穿过。 浅蓝色的真丝连衣裙穿在身上还挺好看,罗湘雯又吹了吹头发,就出门了。 她来到西餐厅,没有见到沈英杰,她想时间的确还早,沈英杰应该是定了位置后,去哪里玩了。 她想给他打电话,才发现忘了拿手机。她也懒得回去取了,反正沈英杰也就是在附近,自己找找就行,正好也四处看看。 正如罗湘雯所想,沈英杰的确没有走远,定了位置,他就到西餐厅旁边的酒去坐坐。 这里很热闹,也不是单纯的酒,喝酒啊,跳舞啊,还有各种表演、游戏,聚集了很多年轻人。 起初,沈英杰坐在一个角落里看热闹,很快也被裹挟在全场的游戏中喝了不少酒。 他们在玩一个最老套的击鼓传花的游戏,只不过击鼓的是一个在一面大鼓上蒙眼跳舞的男孩。 他穿着雪白的汉服,在火红的大鼓上“咚咚”跳出鼓点,满场则乱飞着一个毛茸茸的可爱布偶。 当那个男孩停下来鼓声消失时,那个布偶在谁的手中,谁就喝酒。 当然,仅仅这样不能令全场喜欢寻求刺激的年轻人满意。 被天降布偶选中喝酒的人,可以任意选择一个人陪自己喝酒或者接吻,这才是他们兴奋激动的点。 这主持人放的大招,把老套的游戏玩出了新意,立刻就得到了全场的呼应。 沈英杰就是在这个氛围里进了酒,开始他还看热闹,看得挺乐呵。 后来他身边的一个男子不小心接到了布偶,喝酒时直接邀请了他。 沈英杰真想一口拒绝,他倒不在意破坏规矩,扫大家的兴。 只是那个男人望着他挑挑眉来了一句:“你不敢吗?” 如果对方问的是:“你不给面子吗?”沈英杰会马上回答:“不给。” 可对方偏偏问的是:“你不敢吗?” 这让一向傲娇的沈三少爷怎么能服输? 他从侍者端过来的托盘上拿起一杯酒就喝了。 两个帅哥,同时饮了酒,全场爆发出欢呼声。随后沈英杰就像被人盯上了一样,接二连三被“幸运儿”邀约喝酒。 沈英杰还有一个骚操作,那就是男生的邀约就喝,女生的邀请就直接拒绝,也不怕得罪谁。 更奇怪的是他的行为不但没有让现场气氛尴尬,更是让男男女女邀请他喝酒的人更多了。 也许这都是人的好胜心、征服欲在作祟。 这热火朝天的氛围中,下午偶遇了沈三少爷的妖娆女子也在其中。她看到别人接到布偶和沈英杰搭讪早就心痒难耐。 终于天降奇迹,这一次布偶落在了她的手里,她兴奋地脸都红扑扑的了。 她马上在全场人的注目中来到了沈英杰面前,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沈少,我不邀请你一起喝酒,我们来接吻!” 全场发出了嘘声和尖叫,之前已经有过两个接吻的了,房盖儿差点没掀开,但丝毫不减人们对“吻戏”的兴趣。 沈英杰万万没想到,有人竟敢和自己提出这样的无理的邀请,是自己太久没有杀人了吗? 他瞥了面前满眼兴奋期待的女人一眼,冷笑了一声,未置可否。 女子见沈英杰没有立刻拒绝以为有戏,徒然增加了胆量,扭动性感的身段贴近沈英杰,一只手抚上沈英杰的脸。 “沈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心翼翼了?别紧张,不过就是玩嘛!” 她说着踮起脚尖、嘟起了嘴巴,就要吻上去。 突然,她在沈英杰的眼中看到一丝寒意,俊朗帅气的脸已经冰冷的能冻死人。 女子心中一凛,静默几秒,想终止自己的非分之想时,突然后脑海的头发被人拽住了,力量很大也很快,把她拽了一个趔趄,好险崴了穿着恨天高的脚脖子。 这突发的变故,让全场也都肃静下来。 女子站稳了后,生气地看是谁这么粗鲁地拽了她的头发。 她定睛一看,原来就是之前在甲板上遇见的和沈英杰在一起的那个姑娘。 “你有病啊?”女子掐腰不依不饶,“拽我头发干什么?” 原来罗湘雯溜达了一圈找到了酒,一进来便在嘈杂的人群中看到了这一幕。 她控制不住地挤过众人来到近前,伸手抓住野女人的头发,扔到一边去。 此刻面对这女人的质问,罗湘雯冷冷地望着她,拍了拍手,仿佛刚才抓过女人头发的手弄脏了一样。 “你越界了!” 罗湘雯冷冷地说着,走到沈英杰面前,望了望他,然后转身又望着那个女人霸气宣布道:“他是我的人!谁都不能碰!” “你……”这个女人不认为他们之间会有什么真正的亲密的关系,以为罗湘雯也不过是为了搭上沈少,来争风吃醋的。 尤其她刚才还狠狠拽了自己的头发,让自己难堪,所以在气势上她绝对不想输。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说沈少是你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什么样子!大家不过是在一起玩个游戏,玩不起就滚,别在这里扫大家的兴!” 罗湘雯冷笑,反唇相讥:“该撒泡尿照照的是你自己,该滚的也是你!一个女人一点廉耻心都没有,玩游戏就一定要去亲吻别的男人吗?而且是一个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的男人!你是想男人想疯了,还是天生自贱体质?我看你可不仅仅是想玩个游戏?一个下午,在我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已经两次了!你以为自己是倾国倾城啊,还是国色天香?就你这点小骚气还想勾引我的男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女人被怼得哑口无言,羞愤难当,就要伸手打罗湘雯。 罗湘雯也不是好惹的,没等那女人打到自己,飞起一脚就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其实罗湘雯这一脚的力量并不是很大,可别看那个女人的个子高,她穿着高跟鞋脚下不稳,一下子就摔到地上。 现场一下子就乱了起来,当然大多数人都在看热闹,觉得这个争风吃醋的大戏比吻戏还好看。 那个女人的朋友跑过来扶起了她,也质问罗湘雯说:“你怎么打人?” 罗湘雯冷笑说:“是她,先打我男人的主意,又伸手打我,所以我这是正当防卫!” “你……”朋友也无言以对。 这么多人都看着,也的确如此。 这时酒老板带人赶了过来,客客气气,好言相劝,力图息事宁人。 大家也都不甚在意,两个女人争风吃醋打架能怎么样,不过笑谈罢了。 很快一场小小的风波过去了,酒的气氛再次被主持人炒热起来,大家继续玩,继续嗨! 罗湘雯则冷着脸,一把拉住沈英杰,走出了酒。 第222章 我想吻的人 罗湘雯拉着沈英杰走出了酒,把嘈杂、喧嚣、浮躁、热闹,都丢在了里面。 他们来到了甲板上,面对大海,突然新鲜的空气,让人感觉换了一个世界一样。 罗湘雯甩开沈英杰的手,扶着甲板的栏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沈英杰望着她,几秒钟后也扶着栏杆笑起来。本来他就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心情兴奋,笑得前仰后合的。 罗湘雯气得给他一拳:“你还笑?你怎么有脸笑?” “我笑我老婆生气起来很可爱。”沈英杰说。 “你还好意思说我是你老婆,那个女人朝我撒泼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我老婆够厉害,完全不需要我出手。” “那你就有理了?还说不记得那个女人了,刚才她要吻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还挺期待的?抱歉,是我打扰你的好事了?” 沈英杰望着罗湘雯那喋喋不休的小嘴,不笑了,走近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她的唇上。 罗湘雯诧异地住了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你的人?”沈英杰认真地说,“我想吻的人是你!” 沈英杰说完,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吻把罗湘雯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的想挣扎,却被沈英杰强势地抱住了。 沈英杰动情地亲吻着她,仿佛在向她证明自己刚才说的话,又仿佛在宣泄着内心澎湃的感情。 罗湘雯在他这强势的热吻下,顿时头晕目眩,大脑一片空白。 还好,就在她渐渐要难以呼吸时,沈英杰放开了她,漂亮的桃花深情的望着她说道:“罗湘雯,我爱你!” “罗湘雯,你说得对,我是你的人,是你的男人,别人谁也不能碰!” “罗湘雯,你也是我的人,我的老婆,只有我可以拥有!” 海风中,沈英杰的话语响彻在罗湘雯耳边,撞击进她的心底。 她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甚至有点不好意思,之前那些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但她也清楚得很,那的确是自己心地深处想说的、而且勇敢说出来的话。 她平时可以跟沈英杰暧昧拉扯,但如果有谁想掠夺属于她的人,她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这强烈的占有欲不就是喜欢吗? 她的心突然就释然了,纠结过去、害怕失去,有什么用啊? 人总不能因噎废食啊! 与其患得患失,不如珍惜当下,把握未来! 这才是自己应该努力去做的! 罗湘雯的内心大戏也就经过了几秒钟的时间,沈英杰看到的只是她那有些羞涩的笑容。 他那颗因为“酒壮怂人胆”,吻了人家后有点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便也学着她问:“你笑什么?” 罗湘雯不想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地承认:“我笑是因为,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也喜欢你!” 罗湘雯的话像叮叮咚咚的甘泉,一路流进沈英杰的心底,让他甜进了心里。 他露出大大的笑容,问:“是因为我长得帅吗?” “是。”罗湘雯面向大海大声回答。 “是因为我有钱吗?”沈英杰又问。 “是。”罗湘雯又回答。 “不好不好!”沈英杰不满意,“别人也会因为这两样喜欢我。你快快想想,还有什么理由?” “好不容易喜欢了,要什么理由?”罗湘雯笑说。 “要的,当然要!”沈英杰撒娇。 这一次罗湘雯想了想,认真说道:“因为你就是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沈英杰!” 沈英杰非常满意了,张开双臂把罗湘雯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突然一下子又把她抱了起来,转圈圈,罗湘雯吓得抓住他说:“你干什么?” 沈英杰并不回答,只“哈哈哈”地大笑着。 罗湘雯突然眼眶有些湿润,她这才发现,她原来已经好久没有听见沈英杰爽朗的笑声了。 沈英杰在西餐厅定的位置没有用上,他突然不想在外面吃了,他渴望他们的两人世界。 尽管罗湘雯说没有必要,沈英杰还是坚持让人将晚餐送去了客房。 玫瑰配红酒,在摇曳的烛光中,浪漫又温馨。 沈英杰本来就喝了酒,又喝了一瓶红酒后,他就有点醉眼朦胧了。 晚风中,他搂着罗湘雯依偎在阳台的栏杆上,看星星看月亮。海面银光闪闪,像洒满了钻石。 此刻,游轮上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处处灯火通明。只有这里宁静又温馨,充满了浓情蜜意。 沈英杰在罗湘雯的秀发脖颈间蹭来蹭去,贪婪地呼吸着甜美清新的气息。 罗湘雯的鼻翼间也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薄荷味的男性剃须水的味道。 她的头有点晕晕的,心跳也禁不住变快,仿佛自己也醉了。 她听到他在自己的耳边喃喃低语:“我现在觉得好开心、好幸福!你懂吗?” “嗯,我懂。”罗湘雯含笑道。 “我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 “几年前,我们第一次偶遇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你相信吗?” “嗯,我相信。” “虽然那时候我有点混蛋。” “你现在也混蛋。” 沈英杰笑:“你打了我一巴掌,可你也帮助了我,还劝我要学好。” “虽然你没有学好。” “可我每次回想起来,那个夜晚的事总是记忆犹新,难以忘记。直到后来我又遇见了你!” “也许这就是缘分!” 沈英杰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在她白皙的脖颈间轻轻吻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似乎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保持那个姿势不动了。 当罗湘雯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只听他突然又说道:“自从我妈妈离开了,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罗湘雯迟疑了一下说:“她知道你今天这么开心,一定也会为你高兴的。” “嗯,你说的对。”沈英杰说,顿了顿又问,“湘雯,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对吗?” “对。”这一次罗湘雯没有迟疑,“只要你需要我留在你身边,我就永远在!” 沈英杰突然睁开了眼睛,认真地说:“我需要,永远需要!”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没有了笑意,却溢满了深情。 他凝望着眼前的人——他爱着的人,动情地抱紧她,吻了上去…… 第二天上午,游轮在一个小国停靠,许多游客都下了船。沈英杰罗湘雯也在其中。 他们手拉着手沿着开满鲜花的街道散步,欣赏着异域风情,心情都是无比愉悦,仿佛空气里都是甜美的气息。 两情相悦的爱情是人世间最美好的。 我喜欢的那个人恰好也喜欢我! 有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多少甜言蜜语,每一次普通的对视都甜蜜无比。 在你的爱人面前,全世界都黯然失色,只有你,只有你是世间的稀世珍宝,光芒闪烁! 罗湘雯和沈英杰在花海中徜徉,远远望见一片绿草地中,有一个白色的尖顶的小教堂,四周开满了五彩缤纷的鲜花,非常的漂亮。 两人心有灵犀,都想起了在教堂匆匆结婚的事。 有人在那里拍照打卡,他们两个也走了过去。 那是一对小情侣,已经自拍了好几张了,想来一个远景的合照。 见他们走过来,女孩拿着手机跑过来,对罗湘雯说:“不好意思,能给我们合张影吗?” “可以。”罗湘雯微笑着接过她的手机,走过去帮忙。 她认真的变换着角度,帮那两个年轻的小情侣拍了好几张美照。 沈英杰则一直在旁边含笑看着她。 照片拍完了,那对小情侣很感谢,女孩说:“你们也是恋人?我也帮你们拍照。” “好啊,谢谢!” 罗湘雯刚说完,沈英杰搂住了她,道:“我们是爱人,她是我老婆!”傲娇之情溢于言表。 那对小情侣羡慕地张大嘴巴:“原来你们都结婚了,真好啊!” “快快,手机给我,我要给你们拍合影,一看你们就很幸福的样子!” 小情侣积极地帮他们拍了合照,大概有十几张,沈英杰吻她、抱着她的各种样子。 而且都是抓拍的,因为沈三少爷根本就不老老实实地配合。 幸好小情侣的抓拍技术非常一流,拍出来的效果都非常好。 幸福美好甜蜜的瞬间都被保留了下来!锁在了时间里,谁也偷不走! “我们都要幸福啊!”那对小情侣开心地说着离开了。 沈英杰牵起罗湘雯的手,望着笑意盈盈的她,吻了吻:“我们一定会幸福!” “嗯。”罗湘雯点头。 沈英杰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又望向小教堂,突然有点嫌弃,皱起了英挺的眉毛。 “怎么了?”罗湘雯察觉出他的异样问道。 “我有点后悔了,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太随意了,简直浪费了我这么帅气的新郎。” “哼,你还好意思说,那不正是你绞尽脑汁设计的吗?”罗湘雯道。 “真的,我真的有点后悔,我的老婆这么好,我却没有给她最美好的婚礼。”沈英杰真的是有点郁闷的样子。 罗湘雯见了却轻松地一笑道:“好了,干嘛还要纠结过去?事过无悔,情出自愿,不谈亏欠,不负遇见。每一个故事都是自己的,唯一的,就好了!” “你说的对。”沈英杰点头,心里却在可是…… 湘雯,此刻我真的觉得欠了你一场豪华浪漫的婚礼!…… 罗湘雯却转了话题,她想起来问:“对了,咱们的结婚证是你拿走的?为什么没有给我看过?” 沈英杰略微尴尬一下,没功夫再想婚礼的事,然后他放弃挣扎说:“没错,是我拿走的。不想给你看,我要收藏。” 罗湘雯笑:“那有什么好收藏的,又不是稀世之宝。” “那就是我的宝贝!” “有那么夸张吗?” “有。” 两人说说笑笑,又来到了一家极具异国特色的豪华服饰商场。 满场华丽耀眼,缀满金银点缀的衣裙、饰品琳琅满目。 罗湘雯不禁摇头,真的是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力,这样的服饰穿在身上,才是真正的穿金戴银? 沈三少爷财大气粗直接大手一挥,让服务员小姐姐给老婆拿过几条裙子来试。 罗湘雯拗不过他,只好去试衣间挨个试了一遍,最后只选了一条看着没有那么夸张的裙子。 即使不夸张,但穿在身上也已经金光灿灿的像个迪拜公主了。 “就要这一条,别的太张扬了。”罗湘雯说。 沈英杰见她坚持,只好答应:“好。”心里却在琢磨,那就再给老婆买一个饰品戴。 罗湘雯进试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时正看见一个性感美女站在沈英杰身边。 她正在对他嗲声嗲气说道:“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拉一下拉链。” 说着就把光裸的美背转过去,对着沈三少爷。 这不是赤裸裸的勾引是什么? 罗湘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但她保持静止,什么也没做,她想看看沈三少爷怎么应付? 这一回沈英杰没有保持冷漠,因为他看见了出来的罗湘雯,他挑眉说道:“让我老婆帮你拉上拉链,好吗?” 罗湘雯闻言果然过来,走到美女身后,“啊”地一声就把拉链拉上去了。 当然这“啊”的一声是美女发出来的,罗湘雯“不小心”夹了她的肉一下。 事实是她拿自己的小手手狠狠掐的! “抱歉!”罗湘雯微笑说,“所以,拉链以后还是自己拉比较好!” 美女吃了个哑巴亏,也只能尴尬地走到一边。 沈英杰让工作人员把罗湘雯选好的裙子装好,又让他们把刚才自己为老婆选中的纯金皇冠也打包,不顾罗湘雯的诧异,潇洒地刷卡。 然后沈英杰左手拿着袋子,右手牵着罗湘雯,在工作人员的恭送下,在吃了哑巴亏的美女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潇洒离去。 之后两人又去了一家环境精致优雅的咖啡厅,沈英杰指了指菜单,帅气大声点餐:“麻烦给我、和我老婆,来两杯夏日美味的哈密瓜冰咖啡!” “好的,稍等!”服务生转头去了。 罗湘雯抚额,简直不好意思,她问:“你干嘛喊的那么大声?” 还要提到“老婆”这个词?好像在四处炫耀自己有老婆一样!丢人! 沈英杰却说:“没办法啊,主要我太帅了,必须让她们知道我有老婆了,才能阻挡狂蜂浪蝶!” “……” 罗湘雯默默无言,只希望没有人关注他们,顺便在想,我可以换个位置,当作不认识他吗? 幸好冰咖啡很快上来了,沈英杰吃着冰咖啡,笑眯眯地望着她。 这冰冰凉凉、甜甜蜜蜜的感觉,也让罗湘雯忘记了刚才的不好意思,开心的享受美味。 傍晚的时候,沈英杰和罗湘雯跟着游客们都按时回到了游轮上。清点好人数后,豪华游轮再次起航。 沉坠在海面的夕阳,将海水染成了橙色,仿佛洒上了金粉。 沈英杰和罗湘雯站在甲板上,靠着栏杆依偎在一起,迎着和煦的海风,看着眼前波光粼粼、如诗如画的美景,心情无比愉悦、舒畅。 一路风景,一路前行,仿佛人世间再也没有烦恼,只有下一站的美景和未来! 第223章 难忘的夜晚 甜蜜的旅行回来以后,飞机抵达云港市的当天晚上,沈英杰和罗湘雯没有回云港小园。 沈英杰带着她,回了自己在外面的一户大房子。 高档住宅小区里,一梯一户,楼上楼下,几百平方米的复式楼公寓。 主打的就是一个高端大气、豪华时尚风。 罗湘雯走进门去,看了看,说:“这不是你上次带我去的有画室的地方啊。” “当然不是,这是另一户房子。”沈英杰放下行李箱说。 他拿出一双拖鞋让罗湘雯换上,自己则光着脚走进去。 罗湘雯穿上拖鞋走了进去,问:“你怎么不穿鞋?” “因为这里就一双拖鞋。”沈英杰笑道,似乎还很骄傲。 罗湘雯望着他:“你的意思……” “没错,这里没来过别人。我不喜欢别人上我的地盘来,只有你,因为你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罗湘雯听了他表白一样的话语心里暖暖地笑了,又故意嫌弃地说:“连双拖鞋都没有,为什么不回云港小园?” “回云港小园我们还有什么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罗湘雯笑,“你还没有过够吗?” “怎么会?一辈子也不会够。”沈英杰说,“再说,我们也没有真正的过过二人世界。” “前几天不是吗?” “游轮上那么多人,怎么算?” 罗湘雯笑:“可我们又不能生活在真空里。” “我倒希望世界上就有我们两个人。” “你又说什么傻话?” “所以你是对二人世界有意见,还是对房子有意见?”沈英杰说,又道,“如果你对这个房子有意见,我们可以再换一户。” “哼,我对你有意见,你可真是狡兔三窟啊!”罗湘雯感慨。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沈英杰挑眉说,“不过这只是小意思而已,不值一提,三个兔子也比不过我的窝多。” “哼,万恶的资本家!”罗湘雯故意咬牙道。 “哼哼,你已经是资本家的老婆了,所以我要吃了你!”沈英杰笑着突然抱起罗湘雯作势要咬她。 “干嘛?别闹!放我下来!”罗湘雯挣扎着笑道。 “不放不放!”沈英杰也笑着说。 “好了,刚回来,你也不嫌累?快放开我!” 沈英杰放下罗湘雯,笑着望着她。 罗湘雯也笑着:“讨厌,我都出汗了!”说着用手扇扇风。 “你不挣扎不就好了,老老实实让我吃了!”沈英杰调侃道。 “不让。”罗湘雯说。 沈英杰一笑:“好,那你去洗个澡!” “不去。” “你不是出汗了吗?” “那也不去。” “咦,你为什么总和我作对?” “我愿意。” “好,那我去洗,你给我做饭吃好不好?” “好。” 沈英杰上楼去洗澡,罗湘雯环顾一周找到了厨房,就简简单单做了两碗面。 因为沈英杰这个现代化的厨房里真的是干净整洁,根本也没有什么丰富的食材,能做出两碗面就已经很不错了。 一会儿面好了,罗湘雯正在把面盛进白色骨瓷碗里的时候,沈英杰洗完了澡,带着一身清爽的沐浴露的气息,一阵风一样来到厨房,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 雪白的面上,放着一个荷包蛋和几片西红柿,还洒了点香菜沫,还挺好看的。 沈英杰看着就说:“好香!” “小心烫到你!干嘛这么急?” “我怕你会跑了!” “还往哪里跑?结婚证都让你藏起来了。” 沈英杰得意地笑。 两个人并排坐在餐桌旁,吃了一顿既简单又口感很不错的晚餐。 晚饭后,罗湘雯还是去洗澡了,宽敞的浴室里大大的雪白的浴缸里,沈英杰已经为她放好了洗澡水,纯净温暖,淡淡馨香。 罗湘雯静静泡在里面,温柔的水波,细心呵护她的每一寸肌肤,身心无比愉悦放松,仿佛时光倒流,仿佛心灵得到净化,仿佛在大自然的怀抱,仿佛被爱的羽翼围绕。 洗完澡,穿上舒服的睡衣,一走出浴室,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火热的吻吻上她的唇。 他真的是爱我的!罗湘雯想。 因为她能感受到他的吻,满满深情爱意中有一点急切、有一点粗野,但更多的是情意绵绵…… 心跳加速,血脉偾张…… 我真的是爱她的!沈英杰想。 他有千百次的机会,可以得到一个年轻的肉体,但是他不想,他以为自己有洁癖,其实,有一天他突然明白,他渴望的就是有一个像水一样纯净甜美的心灵,可以浇灌他那颗从小就孤独干涸的心灵…… 只有心与心的碰撞、契合,才能滋养出爱的参天大树,开花结果…… 所以当他此刻,将拥有的是一个渴望已久的完完整整的爱人时,他甚至有点想哭的感觉…… “我完了,”他喃喃低语,“我为什么这么爱你……” 罗湘雯的回答是他自己常挂在嘴边的话:“因为……我是你老婆。” “对,没错,所以今晚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夜……注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当清晨的温暖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射进来的时候,沈英杰从大床上醒来。 他的身边还留有老婆的余香,人却已经不在床上。 沈英杰急忙起来,还是光着脚跑出卧室,在二楼的扶手栏杆旁,看到爱人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背影上,柔美又恬静。 沈英杰心里暖暖的,心想:有老婆真好,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急匆匆地跑下楼,进了厨房,从身后搂住了她。 罗湘雯顿了一下,转过身来:“你醒了?快去洗漱一下,吃饭了。” “家里不是没有食材吗?你做的什么?” “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煎了鸡蛋饼,热了牛奶,简简单单的早餐就解决了。” “哇,我老婆好厉害,还会煎鸡蛋饼?”沈英杰说着在罗湘雯脸上亲了一口。 “哪有那么夸张,鸡蛋饼小意思,我会的多了。” “那我岂不是有福了,有一个这么好这么能干的老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罗湘雯笑笑:“好了,别贫了,快去洗漱,好来吃饭。” 其实,沈英杰说的确实有道理,罗湘雯的确很会照顾人,毕竟她从小独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沈英杰洗漱后,甜甜蜜蜜的小两口,吃着简单的早餐,亲亲热热的说着话。 “一会儿我们去超市!”沈英杰说。 “干什么?”罗湘雯故意问。 “怎么你忘了,我们家里面没有食材呀,这次我们要买的丰富一点。” “怎么,今晚还要在这里住吗?”罗湘雯问。 “当然了。”沈英杰认为理所当然。 “可是突然不回云港小园不好。”罗湘雯说,“我们回来还没有去向董事长报告呢,而且,从今天起就要工作了,不能天天吃喝玩乐啦!” 沈英杰一听到“董事长”“工作”这样的词就有点不高兴,说:“打个电话说一声不就行了,干嘛非得见他?” “那怎么行?既然都回来了,于公于私都是要见面的。”罗湘雯说。 “可我不愿意回云港小园。” “我看出来了,可你却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 “我……”沈英杰无言以对。 “我知道那时候我只是你气你父亲的手段,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这样,但我想,毕竟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了,该回去还是要回去的。” 沈英杰还无法和罗湘雯说出自己心底最难受的记忆,只是道:“你白天去公司见他就好了。” “不光是我,你也需要见呢,毕竟他是你的父亲。我们先回去,等什么时候想过来再回来住,好吗?” 沈英杰撅着嘴,不太情愿地说:“好。” 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问:“你没有生气?” “什么?” “之前总是把你一个人留在云港小园。” “过去的事情了,已经不生气了。” 沈英杰搂住罗湘雯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认真的说:“我以后不会再让你生气了。” “这么乖?那我也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 “吃完饭我们先上超市,”罗湘雯笑说,“买一些食材放在冰箱里,我们随时回来都可以做饭吃,还有,我们再买两双拖鞋。” “好啊,那就买情侣拖鞋!”沈英杰又高兴地了,开心地说。 “好,听你的。” 第224章 烦恼的事情 吃完早饭后,罗湘雯和沈英杰先去了超市,像所有居家过日子的小夫妻一样,推着购物车一起逛超市。 他们买了蔬菜水果、海鲜肉类等等,也如愿买到了情侣拖鞋,外加情侣睡衣。一圈下来,足足买了两大袋子物品。 把东西送回去后,罗湘雯回总公司见了大老板,汇报了工作。其实之前早就电话沟通过了,但总要见面再汇报一下。 此时才是真正的新婚燕尔,沈英杰不想和罗湘雯分开,就一直跟着她。去大老板那儿还好,他父亲觉得儿子来公司是有长进了,知道干正事儿了。 可罗湘雯回明都大酒店,他也跟着晃来晃去,罗湘雯觉得不太好,就给他安排工作做,干了两天他又觉得无聊了就不来了,只在上下班的时候接送她。 “你不是我的助理吗?为什么不来和我一起工作了?”罗湘雯故意问。 “我突然想做你的司机了。”沈英杰笑道。 “好,司机也不错,要说到做到啊!” 罗湘雯也没有强求,毕竟像他这样的大少爷,二十几年散漫惯了,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能忍受住工作的约束? 只要他不再出去花天酒地,就已经是大大的进步了。 生活似乎一下子变得轻松愉悦起来,然而就在罗湘雯,以为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又有一件烦恼的事,萦绕到了她的心头。 她的三叔罗富又来管她要钱来了,问题这真的并不是钱的事,而是三叔这个样子到底该怎么办? 那天傍晚,在云港小园,罗湘雯刚刚洗完澡,云姨来告诉她,她的三叔来了,正等在楼下。 罗湘雯深知自己的三叔,找到这里来,估计不会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便让云姨带他到楼上来。 罗富进来后,罗湘雯告诉沈英杰:“你出去玩会儿,我有话单独跟三叔谈。” “好。”沈英杰倒是挺痛快,走出了房间,其实并未走远。 见沈家少爷走了,罗富的浑身不自在好了一些,可是想到自己要说的话,还是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吞吞吐吐地说明了来意。 罗湘雯其实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有些生气问他道:“三叔,当初我跟你说的话,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了我帮你开起个小饭店后,就不会再给你一分钱的,难道你忘了?” 罗富哭丧着脸说:“我没有忘啊,可是我现在没办法,我没有经济来源了,我已经把饭店兑出去了。” “什么?你把饭店兑出去了?”罗湘雯万万没有想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饭店根本就不挣钱,赔本的买卖还做它干什么呀?”罗富说。 “是你经营不善?”罗湘雯问。 “我觉得我经营的挺好的,只不过偶尔有几个老朋友来白吃一顿。” “那三叔为什么让他们白吃呢?”罗湘雯说,“咱们是旧社会的豪门望族吗,有钱白养食客?不是,没有?这只是一个小本经营的饭店,动不动就来吃白食的,不关门才怪呢!” “都是老朋友,我怎么好意思管他们要钱呢?”罗富说。 “三叔,我看你就是让所谓的朋友给骗了,天天上你那里白吃白喝的时候是你的朋友,你真的有事的时候,你还能找得到他们吗?你不好意思管他们要钱,你却好意思管我要钱,我一碗饭也没有白吃你的呀?” “我……”罗富涨红了脸说不出话了。 罗湘雯都能想象出来,三叔的小饭店一定是极度的混乱,毫无管理可言,成天弄一群狐朋狗友在那里吃吃喝喝。 她真的很失望,也怪自己最近事太多,没有及时的去关注。 可一见到三叔可怜的样子,她的心里又一软,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 虽然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亲三叔,罗湘雯怎么可能不管他? 她刚想把话拉回来,说些安慰的话,耐心了解一下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到底想怎么样? 突然,罗湘雯又想起来一件事,忙问道:“三叔,你既然把饭店兑了,手里应该有钱才对呀,怎么又会来管我要钱呢?” “我……没错,我兑了饭店后的确有钱了,可是…又都……花了。”罗富吞吞吐吐。 “花了?你兑了多少钱?怎么花的?”罗湘雯问。 “一共兑了几万块。”罗富说,“只是这钱……我……” “你是不是又拿去赌了?”罗湘雯突然怀疑。 “我……我还不是想多赢点,结果都输了……” “够了!”罗湘雯火冒三丈打断三叔,“你马上出去!您老人家真是无可救药了!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的,请你马上走!永远不要再来找我!” 罗富望望罗湘雯,又羞又愧,黑着的脸拉的老长,转身走出屋去,离开了云港小园。 罗富走后沈英杰回来了,他对罗湘雯说:“你为什么撵他走?多少也该给他点钱呀?” “你都听到了?”罗湘雯不太高兴问,“你偷听了?” “是啊,我在门外偷听了,你又没说不能偷听。”沈英杰就这样直白地承认,“真的,我真的觉得你不必这样,你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再说我们又不缺那点钱。” 罗湘雯懒得和他计较了,说:“这不是钱的事,这是钱的事吗?这是品行的问题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我容忍不了!赌钱,没有赢家,只要输,再多的钱也填不满这样的无底洞!” “可是他毕竟年龄大了,你还指望他能改变多少吗?一副落魄不堪的样子,我都很可怜他。” 罗湘雯没想到沈英杰这样说,可她还是狠下心来道:“那都是他自找的,他自甘堕落,别人有什么办法?我是他的侄女儿,就算我是她的女儿,又能怎么样?一个人要想跌入泥潭,我救不了他,我也不能跟着跳到泥潭里?” 罗湘雯说的情绪有些激动,感觉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真的是被气得不轻。 沈英杰望着她,似乎在琢磨什么,半天后才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沦落成他那个样子,你会不会不理我了?” “什么?你呀,别再气我了成不成?我心里就够难受的了,你别什么事儿总爱往自己身上联想。”罗湘雯控制了一下情绪,搂住沈英杰说。 “回答我呀,你会不会不理我了?”沈英杰执着地追问。 “如果你不学好,自甘堕落,我就不理你了。”罗湘雯说,又道,“不过你是不会不学好、不会自甘堕落的,对不对?” 沈英杰一笑,吻了吻罗湘雯说:“雯儿,你说的对,为了你,我早就改邪归正了。” 罗湘雯也笑了,郁闷的心情似乎终于好了一点点:“嗯,我相信你!不过,干嘛叫的那么肉麻?” “我说过的,我要这样叫你,这是你专属于我的名字。”沈英杰说,又道,“雯儿,我爱你!” 火热的吻再次落在罗湘雯的唇上…… 第225章 湘雯你在哪 罗富到云港小园找罗湘雯要钱的那天晚上,沈家还出了一件大事儿。 沈家大少爷沈世杰在一个酒会离开后,在地下停车场准备上车的时候,被突然冲出来的一个男人捅了一刀,幸好没有伤到要害,但也要住院治疗。 大半夜里,沈家人都赶到了医院,迎面正碰上值班的沈明杰,一身白大褂,肃穆中透着潇洒俊逸。 “明杰,世杰他怎么样了?”大家都着急地问。 “腹部中了一刀,还好没有伤到内脏,伤口也不深,已经处理缝合过了,现在人在单人病房。” 大家又急忙来到病房,沈世杰正蔫蔫的躺在病床上。 方月梅心疼地过去拉起儿子的手:“儿子,你感觉怎么样啊?” 大家也都围过去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世杰忍着伤口的疼痛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刚刚在地下停车场想上车,突然就有一个拿着刀的蒙面人向我扑来……” “为什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助理呢?”他的父亲严肃地问。 “助理?我让他先回家了。” “为什么让他先回家?” “我……”沈世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不能说,他想独自一个人去办点“私事”。 “他家里有点急事,所以我让他先回去了。” “是吗?”这时蒋金曼哼了一声,不太相信。 “是什么急事儿?当助理的工作都做不好,让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看是他的饭碗不想要了?”沈从生气道。 “他……”沈世杰想为助理开脱几句,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沈明杰说:“爸,助理的事以后可以再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不要报警?” 沈从皱着眉头望着大儿子:“你自己真的想不起来得罪了谁?” “没有啊?咱们家是守法的生意人,怎么会得罪别人呢?”沈世杰有点冤枉地说。 “突然冲上来,捅了一刀就跑,不劫财不劫色,显然就是寻仇嘛!”沈英杰淡淡说道。 “我们家能和谁有仇?”大家长问一句。 “也许是私仇呢?”沈英杰似乎了然地说。 “大哥能和谁有仇?又不是你。”沈慧杰反驳一句。 “那可不一定哦,”蒋金曼却冷冷说道,“会不会是你的哪一个情人的情人来找你报仇呢?” “什么情人情人的,你别胡说八道!”沈世杰说,气得伤口更疼了。 沈从面沉似水,对沈明杰说:“先不要惊动警方,这件事我会派人处理。” 沈世杰见大家都站在身边,心里不自在起来说;“我没什么事了,这都后半夜了,你们都回去休息!” “我们怎么能都走了,当然要有人留下来照顾你。”方月梅说。 她说着就要打电话回去,让云姨派人过来。 这时沈明杰说:“这么晚了就不要折腾了,你们都回去,正好我也值夜班,我来照顾大哥就行。” “这……怎么好?” “没关系,放心,都回去!” 方月梅想了想点头说:“那好,今晚辛苦你了,明天早上我带人来换你。” “明杰,辛苦了!”沈从也拍拍二儿子的肩膀,又对大家说,“那你们就都先回去。” 他的话刚说完,蒋金曼第一个头一昂走出门去。 方月梅偷偷瞪了一眼她的背影。 众人都离开时,沈英杰走在最后面,他望望沈明杰冷笑一声,又小声说道:“什么时候都有溜须拍马的,沈二少爷若在过去进皇宫当太监,准能混个总管当当。” 沈明杰一脸平静,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罗湘雯听到了沈英杰羞辱沈明杰的话却很生气,她瞪了沈英杰一眼走出门去。 回到云港小园以后,沈英杰去洗澡,出来以后却没有看见罗湘雯。 他把每一个房间都找过了,也没有找到她。 走出卧室,才看见罗湘雯在二楼的玻璃花房里。 秋天的夜晚已经非常凉,玻璃花房里却非常温暖,种了一些喜温的花卉,有开着的,有含苞欲放的,非常的漂亮。 玻璃花房房顶也是玻璃的,抬头就可以看到夜空中的皎皎明月、点点繁星。 玻璃花房里还有漂亮的藤椅,上面铺着白色的毛绒垫子,可以供人休息,赏花赏月赏星星。 沈英杰走过去,站在门口故意装看不到她,问:“湘雯,你在哪?” 罗湘雯不理他的玩笑,当作没听见,继续看自己的花儿。 沈英杰走过去,这回不装看不见了,直接抱住罗湘雯,说:“雯儿,你在干什么?怎么不理我?这么晚了不睡觉,你在干什么?” “我看看之前我种下的花有没有开?” “那有没有开呢?” “打了好几个花骨朵,但是只开了一小朵。”罗湘雯说。 她种的是猫爪花,在一众名贵的花草中,看上去不起眼儿,但花真的开起来的时候,粉红粉红的一串串的,还是很漂亮的。 “那就让它继续努力,一定会盛开的。”沈英杰笑说。 罗湘雯也笑笑,没有说什么。 沈英杰望望她不太满意地又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呀。” “我看得出来,刚才我让你和我一起洗澡,你都不肯。” 罗湘雯脸上发热,忍不住哼一声道:“和你去一起洗澡,除非我疯了。” 沈英杰也笑道:“那怕什么?你是我老婆嘛!” “去去去!”罗湘雯撵他,却撵不走。 沈英杰抱着罗湘雯坐在藤椅上,望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从医院回来以后,我看你就不太高兴。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这件事我相信董事长会派人处理好的。”罗湘雯说,“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羞辱你二哥呢?” “我没有羞辱他呀,我只是顺口说说,他本来就是溜须拍马嘛!”沈英杰不在意地说。 “人家不辞辛苦,照顾受伤的你的大哥,怎么就是溜须拍马了呢?”罗湘雯不解。 虽然两人如今感情急剧升温,可她也不想迎合沈英杰的三观:“难道人人都应该像你似的,对亲人傲慢冷漠吗?” “我?我承认。可是他……亲人?哼!”沈英杰哼笑一声,“沈世杰是他的亲人吗?云港小园里有沈明杰的亲人吗?他不过是沈家的养子。” “养子怎么了?不过没有血缘关系罢了。我看董事长就很疼爱他啊,视他为己出。” “你根本不清楚,就因为他是养子子,别人是怎么对他的?方月梅怕他得到沈家的家产,千里迢迢赶到他上学的地方,软硬兼施逼他放弃学企业管理。还有沈世杰、沈慧杰,动不动就对他的身份冷嘲热讽一番。甚至全云港的上流社会,都拿他的养子身份作为茶余饭后的闲话。” “你只知道说别人对他不好,你做得又怎么样呢?”罗湘雯不客气地指出沈英杰自身的问题,不过态度还算温和。 沈英杰可不满意:“你为什么总向着他说话,挑我的毛病?” “我不是在挑你的毛病,只是不理解,你看不惯别人对他的做法,可为什么也要做同样的事情呢?” “我那是看着他那没骨气的样子生气!”沈英杰说,“又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干嘛宁肯在沈家受气也不离开?既然他喜欢受气,我不妨就成全他!” “你说的不对,谁喜欢受气呀?而且一看,沈家二少爷就是个清高的人,他表面的不动声色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孤傲。” “要是照你这样说,那他不肯离开沈家,那就更好理解了,也许他委曲求全真的就是另有目的,十有八九就真是舍不得沈二少爷的名头,就是想等着我老爸一命呜呼后分到巨额财产。” “你说的还是不对。”罗湘雯说,“我觉得二哥这个人虽然孤傲清高,但他同时也是十分有涵养有内秀的人,他之所以不和你们一般见识,我想那一定是因为他不想让爸爸伤心,他知道爸爸很疼他,视他为己出。” “爸爸疼他?视他为己出?”沈英杰哈哈一笑,“伪善!” “你说谁伪善?在说你爸爸吗?”罗湘雯在他怀里挣脱开,有点不理解地望着他问,“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爸爸?” 沈英杰再次搂住她,叹口气说:“湘雯,我们沈家有很多事你都不清楚,咱们还是不要争论了,好不好?” 罗湘雯再次推开他说:“你知道我这个人喜欢刨根问底,可你却总是给我出谜面,从不告诉我谜底,我心里很难受!” 沈英杰望着她不语,突然他好像听见了什么,站了起来。 “怎么了?”罗湘雯问。 “你跟我来。” 第226章 不屑做君子 罗湘雯随着沈英杰悄悄地来到了三楼。自从罗湘雯住到了云港小园很少到三楼来。 沈家的其他人,不管是孩子们,还是工作人员,也都很少上到三楼。 两人也不是故意偷偷摸摸,只是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到大老板夫妇的地盘,总让人心里都觉得自己鬼鬼祟祟的。 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说话的声音也很小。 “到这来干什么?”罗湘雯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沈英杰说。 罗湘雯跟着沈英杰走进三楼的一间卧房,布置的非常漂亮,但其实这是一间闲置的房间。 “来这里干嘛?”罗湘雯忍不住又好奇地问道。 沈英杰没有说话,拉着她径直走进里间的一面墙边,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听。 “你在听什么?” 沈英杰终于开口说道:“这面墙的那边就是我爸爸的房间,你如果对我们沈家的事感兴趣,你现在就可以听一下。” “什么?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罗湘雯说。 “谁要做君子啊?我可从来不屑做君子。你想扛君子的虚名啊,你不累吗?” 沈英杰说着直接去外屋,在一个柜子下面的隐秘角落里,拿出了一个大茶缸,白色的,斑驳的有点掉漆了。 罗湘雯看着这个茶缸子,好生眼熟,却又十分意外,说:“你怎么还会有这个?这个大茶缸子一定有年头了?” 罗湘雯觉得意外,因为在这里它实在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存在,和沈家的所有其他的映入眼帘的东西都不一样,仿佛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土篮。 “没错,”沈英杰说,“这是我小的时候就藏在那里的。在这间房间里,贴着那面墙能听到我爸妈房间里动静,也是我小时候发现的。” “你可真淘气。”罗湘雯无奈笑说,“那你小时候就常常来偷听吗?” “嗯,没错。我妈妈还在的时候,我妈妈离开以后,我都有听。”沈英杰说着笑笑,漂亮的桃花眼里的笑容却有点落寞。 罗湘雯看到了,眼前仿佛出现了小英杰淘气的样子,又好笑又有点心疼。 沈英杰再次走到了墙边,把大茶缸扣在墙上,耳朵贴在茶缸上听了听,然后对罗湘雯说:“你听听,他们在吵架呢,你听听就知道了,我从来不冤枉好人。” 罗湘雯终于禁不住好奇心的诱惑,于是她将一只耳朵贴在茶缸底上,果然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沈家大家长和妻子方月梅之间,正有一点小争执。 只听方月梅说:“你为什么骂我儿子?” 大家长说:“我骂他是轻的,要不是他已经受了伤,我真想揍他一顿!” 听得出他很是生气。 “他说他没有得罪人,无缘无故被人捅了一刀,你以为我会信吗?” “如果他知道是谁伤了他,他能不说出来吗?为什么要向你隐瞒?有必要吗?” “他也许确切地不知道是谁,可是总脱不了他真的得罪了谁!金曼的话虽然不好听,可其实说的也没错,如果他不是总这样在外面找这个小情人找那个小情人地瞎鬼混,今天能出这事了吗?” “可他毕竟是你的儿子,让人伤了,最起码你要替他出头、出气、安慰他,可你干嘛先想着骂他?”方月梅心疼地质问。 “我刚才到医院那里有骂他吗?” “可是你回来当着我面骂他,我当妈的听了,心里能舒服吗?” “怎么,我当着你的面骂他两句都不行了吗?本来他就是有错啊!” “你说是他的错,也只是你的猜测,即使他真的有错在先,可他毕竟是你儿子,现在受伤了你不心疼吗?” “我当然心疼,当然也会为他出头出气,谁动我的大儿子我能饶过他吗?只是你也不能再一味地骄纵他,否则这样下去就容易出大事!三十几岁的人了,不好好干事业,不好好维系家庭,还想着鬼混!” 方月梅显然对“鬼混”这个词非常不满意,她很生气地说:“世杰他有时候是鬼混,可年轻人避免不了,你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的儿子当然像你!不只世杰这样,英杰也这样!” 接下来是一阵难言的沉默,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罗湘雯隔着墙屏声敛气,都觉得有些尴尬。 罗湘雯站直了身体,把茶缸从墙上拿开。 沈英杰问:“怎么不听了?” “他们不吵了。”罗湘雯说。 沈英杰笑道:“我说的没错,道貌岸然的人往往都是伪君子!” “哎呀,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儿子,爹娘出丑你却幸灾乐祸!”罗湘雯说。 “哼,我这个人才最是支持公平公正了,绝不偏私,为了正义,我可以六亲不认!”沈英杰哼笑一声道。 “哎呀,幸好我了解你,否则我真的相信你宣传的口号了。” 沈英杰笑笑,说:“走。” 两个人回到二楼自己的卧室。已经很晚了,外面静悄悄的。 两个人躺在床上,罗湘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忍不住问:“英杰,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你说现在的沈太太是你的后妈,你在家怎么不是长子,反倒是小儿子呢?” “这你都猜不出来吗?”沈英杰气呼呼地说,“一定是我妈还没生我的时候,我爸就和方月梅有私生子了!所以我恨他们!” 罗湘雯见沈英杰咬牙切齿的,便劝他道:“英杰,你别这样,有些时候感情的事是很微妙的,没有绝对的对和绝对的错。恨他们并不会让你开心,不是吗?” “也许你说得对,感情上的事没有绝对的对和绝对不错,可是人的生死总是绝对的?离开我的亲人,无论我再怎么想念,我都再也看不见、摸不着。我也知道恨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真的也不会让我开心,时光也不会倒流,可我还是很恨他们。如果我不恨了,我都觉得对不起我自己,对不起我妈妈!” 沈英杰说着,望着头顶那盏漂亮的水晶吊灯,轻轻吟起那首已经好久没有吟诵的诗歌《少女的忧伤》。 夕阳沉醉,夜幕低垂 忧郁的松林里,夜莺在歌唱 它在唱一曲少女的忧伤 少女的忧伤,深深的忧伤 那是月下老人的红丝线 在心口勒出的伤 少女的忧伤,说不尽的忧伤 美丽的多瑙河也比不上 少女的愁丝绵长 少女的忧伤,美丽的忧伤 好似那魂断蓝桥、彩蝶双双 沈英杰吟罢了,罗湘雯轻轻问道:“能告诉我,这首诗是谁写的吗?” “我妈妈。“沈英杰也轻轻回答说。 “能告诉我,你妈妈是怎么离开的吗?”罗湘雯又小心翼翼地问。 沈英杰沉默了,不再回答她,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慢慢流淌下来。 罗湘雯见状不再追问,她心疼地搂住沈英杰:“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让你伤心了!” 她说完轻轻地吻他,给予他最甜美的温柔和爱意…… 在温柔缠绵中沈英杰很快掌握了主动权,把罗湘雯抱在怀里,热烈地亲吻起来…… 第227章 果然很般配 沈世杰住院以后,沈从把明都商城也暂时交给了柳明晖管理。 身兼数职的柳明辉,除了沈氏集团的职务之外,还有自己的私下生意,所以非常忙。 忙完了白天,为了不引起怀疑,半夜还要回到云港小园,所以虽然他与自己的爱人相聚了,可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却不多。 因为他又限制爱人外出,所以他内心深处真的很心疼他的芯儿孤零零的寂寞无聊。 所以他特意选了一星期天,表面上他让助理给自己和一个客户约好见面,一副周末都无法休息的样子。 私下里,他却和客户改了见面的时间,然后带着他的芯儿去散心了。 他没有开平时开的车,他的车库里已经有好几辆车可以供他选择了。 他的私人财富已经在迅速累积,这一直是他在追求的,又不是他真正想追求的。 柳明晖要带他的芯儿去一个游人稀少、风景优美的地方散心游玩,他首先就想到了,当初他和罗湘雯他们一起去的莲花山。 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开着车,带着最爱的人,一路向前,已经就是人生最无比美好的时刻了。 看着芯儿的笑脸,柳明晖也暂时忘记了许多俗世的烦恼和焦虑,内心深处也是异常满足的。 两人一路都甜蜜在心里,笑容在脸上,心情非常的愉悦轻松。 一路顺畅,一个多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故地重游,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风景依然秀丽,风光无限,柳明晖的心境与去年却完全是不同了。 去年此时,他仿佛刚从地狱中爬出,满心的绝望和愤懑,失去爱人的痛啃噬着他的灵魂,随时准备死掉,只有那颗报仇的的心在支撑着他。 如今他心爱的人又活过来了,又回到了他身边,他的心也又活了过来,他也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他的生活也不再是死灰一样,即使依然有一颗报仇的心,那颗心除了战斗,还充满了激情。 柳明晖和花子芯牵着手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徜徉,呼吸着野外新鲜的空气,难得的身心放松。 柳明晖见花子芯非常开心,自己也非常快乐。 两人在清清的河水边溜达了一会儿,他拉着花子芯的手,爬上了山坡。也带他的芯儿去马场骑了马,玩得累了,坐在凉亭里休息。 看着满山遍野五彩缤纷的鲜花,柳明晖摘下了一些,很快手巧地编好了一个花环。 花子芯望着他,美目盈盈,心里又甜蜜又酸楚。 柳明晖也深情回望心爱的人儿,把美丽的花环轻轻的戴在了芯儿头上。 花子芯摸着头上的花环,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在家乡凤凰山的小桃林里,那个少年送给了自己一个桃花编缀的花环,自己当时是怎样的欣喜和激动。 此刻想起往事,她的心情也思绪万千。 “好看吗?”花子芯问。 “好看。”柳明晖说,“喜欢吗?” “喜欢,”花子芯笑笑,“就像你以前送给我的那个桃花花环一样喜欢。” 柳明晖抱住花子芯问:“芯儿,你是不是想家了?” “嗯,”花子芯点头,“是有点,毕竟我们好久没有回去了。” “芯儿,你放心,有一天我会带你回去的。”柳明晖说。 “嗯,我知道。” 柳明晖又吻吻她问:“芯儿,你今天开心吗?” “开心。”花子芯说。 “我希望我的芯儿天天都开开心心的。” “有你在我就开心。” 柳明晖抱紧了花子芯,在林间微风中在摇曳的花香中深深吻着心爱的人。 到了中午的时候,柳明晖带花子芯去一家农家乐吃了饭。 吃完饭花子芯要去一下洗手间,柳明晖陪着她来了洗手间门口。 突然洗手间的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正是彼此都认识的熟人罗湘雯。 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巧,原来沈英杰在前两天就嚷着要在周末和罗湘雯去约会,恰巧他们也选择了来这里,天高云淡的风景优美的莲花山。 罗湘雯望着面前的两个人,很是有点意外,探究的目光望望花子芯,又望向柳明晖。 尤其她看见了花子芯的白皙的脖颈上,戴着那条曾被柳明晖视做生命的项链时,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柳明晖也望着她,虽然表面上未动声色,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丝慌乱的。因为毕竟此刻还不是被发现秘密的最好时机。 单纯美丽又善良的花子芯,见到熟人却流露出非常开心的笑容。 “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她笑道。 “是啊,真的好巧。” 罗湘雯也笑说,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内心狐疑的情绪,暴露在花子芯面前。 柳明晖听着她们的对话,却在想,我的芯儿,什么时候认识的罗湘雯呢? 此刻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好静观其变,即使怕暴露,他也不想伤害自己的芯儿,矢口否认他们的关系。 不管他的芯儿要怎么说了,他都愿意接受,哪怕导致最坏的结果他也要勇敢的去承受,他不想让他的芯儿再伤心。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此刻他见到的是罗湘雯,而不是沈家别的什么人,以他对罗湘雯的了解,他觉得不管现在是怎样的结果,他都会有回旋的余地。 他真正怕的不是罗湘雯从他的芯儿嘴里听到什么,而是怕他芯儿,从罗湘雯的嘴里听到什么。 但是他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相信罗湘雯,不会说出自己的事。也许这是所谓的惺惺相惜,毕竟他们可以说是比较聊得来的朋友。 柳明晖正脑筋飞速旋转着,果然听到罗湘雯装作不认识自己一样,望着自己问花子芯道:“这位先生是……?” 花子芯望了一眼自己的爱人笑道:“他是我的爱人。”语气中满是甜蜜。 “哦,”罗湘雯点头微笑,赞叹道,“你的爱人长得真帅啊!你们真的很般配,果然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花子芯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又犹豫了一下问:“沈明杰沈二少爷他好吗?” “他挺好的。”罗湘雯说,突然又恍然大悟似地道,“对了,你叫花子芯!” 我应该早想到的才对,我怎么这么笨?罗湘雯在心里吐槽自己,随后又理解自己,这也不能怨自己不够敏感,毕竟同名同姓的人也很多。 不过天生丽质的花子芯,果然才和那个项链里的有些糊了的照片有点像啊! 罗湘雯的这句感慨让花子芯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名字真的很好听!” 这时罗湘雯的手机响了,是在农家乐外面等人的沈英杰着急了。 于是,罗湘雯对二人说道:“那我先走了,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聚,再见!” 罗湘雯边走边接起了电话,里面清晰的传来沈英杰的声音:“老婆,你什么情况这么久?你再不出来我就去找你了。” “我马上就过去了,刚才碰见两个朋友说了几句话。” 柳明晖把目光从罗湘雯的背影上收回来,看不出任何不安的情绪,他温柔地对花子芯说:“宝贝,你去,我在这里等你!” 花子芯进了洗手间,很快出来了,她的爱人果然一动未动仍然站在那里,似乎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见她出来了,柳明晖冰冷的目光突然就变得柔和,仿佛冰河突然融化了一样,只有自己的爱人才能让他露出这么柔情的眼神。 第228章 我希望你赢 从农家乐离开,柳明晖带着花子芯去了莲花山上的一个小庙宇,以前和同事们游玩的时候,并没有来到这里。听说那里有一个许愿池,两人想过去看看。 两个人沿着山路上修起的台阶,一直走到一处山顶,雕梁画栋的庙宇里香火很盛,两个人也拜了菩萨烧了香,然后来到了许愿池。 柳明晖看着自己的芯儿拿出一枚硬币,握在手中,静默一会儿,像是许下了愿望,然后将手中的硬币抛进许愿池中。 “你许下了什么愿望?”柳明晖问。 “你猜。”花子芯说。 “哦,让我想想,一定是我们永远在一起。”柳明晖说。 花子芯笑着点头:“嗯,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离,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也是我的。“柳明晖说。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柳明晖不经意地问起花子芯是怎么认识罗湘雯的。 花子芯简单地告诉了他,自己曾在云港小园工作过。她觉得罗湘雯是个很好的人,所以意外再见到她,还挺高兴。 柳明晖听了才知道在那时候,他的芯儿就认识了罗湘雯,当然也包括沈明杰。 “哦,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柳明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又酸楚又心疼。 酸楚的是命运是如此的捉弄人,他的芯儿在云港小园的时候恰好是他离开和沈慧杰“度蜜月”的时候,阴差阳错,让他们错过了。 心疼的是他的芯儿,曾经多么辛苦的独自生活过,她靠着怎么样的意志力熬过了那两年多、七百多个日日夜夜? 如果……如果他们能更早一些重逢,在他还没有这为了某种目的而算计来了所谓的婚姻之前,是不是一切又都不一样了呢? 下午,罗湘雯和沈英杰回到市区后,没有回云港小园,而是决定回到他们之前住过的公寓过二人世界。 路上罗湘雯收到柳明晖的微信,想约她谈谈。罗湘雯想到了他会联系自己,她倒一点也不奇怪。只是他们见面的事,不能告诉沈英杰。 于是她说突然想回妈妈家一趟,让沈英杰先回家。她知道这个理由沈英杰能理解,而且并不会跟着自己。 虽然他已经很努力在做一个有人情味的女婿,但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个性情冷傲的人,也不愿意总跟在老婆后面回娘家的。 果然沈英杰虽然不太愿意,可还是把罗湘雯送到了她妈妈家住的那个小区,然后和她说好了要早一点回去,又索要了一个吻,才开车走了。 等沈英杰的车开远了,罗湘雯回到家里,可只待了几分钟,和妈妈说了几句话,就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小区。 在车上,她打了电话给柳明晖问:“你在哪儿呢?” “我在明都大酒店的天台上等你。”柳明晖说。 在明都大酒店的天台上,罗湘雯见到了柳明晖,他长身而立,站在那里,听到自己过来了,也没有回头,就那样沉默着。 天台上风很大,罗湘雯情不自禁就想到了玉树临风这个词。 柳明晖的确就是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可是又有让人不可琢磨的一面。 这里是沈家的地盘,他却选择这里说自己的秘密,这叫艺高人胆大吗? 罗湘雯想着走过去,两个人都沉默着。 沉默是金!你不先开口,我也不说话。罗湘雯想,反正是你想找我谈的。 过了一会儿,柳明晖终于转过身来望着她,先开口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罗湘雯明知故问。 “谢谢你能来,”柳明晖说,“也谢谢你今天没有在我的芯儿面前说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湘雯问。 “我的芯儿她没死,”柳明晖说,“她到云港找我来了。” “她根本就没有自杀过?”罗湘雯说,“一直都在骗我?你竟然说沈慧杰和她长得很像,她们长得哪里像了?你的眼神也太差了点?” 罗湘雯面对这件事突然的冲击,忍不住出言嘲讽。 柳明晖似乎倒不在乎她的态度,只是想起来过去心仍然还又悔又痛。 他说:“我真的希望我的芯儿从来没有自杀过,那样我们也不会彼此痛苦地煎熬两年多,我们也不必在好不容易重逢后,却又不能马上结合在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 “这可都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是骗我帮你绞尽脑汁得到沈慧杰,你们现在还不就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吗?我想你的芯儿,还不知道你已经结婚有老婆了?” 柳明晖气定神闲的态度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然而他仍然直视着她说:“湘雯,所以我要说谢谢你,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芯儿。现在我请你来,还是希望你继续帮我保守秘密。” 罗湘雯摇摇头说:“我当然不可能去向任何人揭露你的秘密,可是这件事不是小事,你现在是沈家的乘龙快婿,沈家不是小门小户,在云港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捅到媒体上头条的,纸里是包不住火的!” “我知道。”柳明晖说。 “你知道?”罗湘雯忍不住气血上涌,“那你现在还这么淡定?你不觉得你做的这件事非常非常的不对吗?” “我知道,从道义上讲,这件事的确都是我的错,我也承认是我欺骗了你,我并不喜欢沈慧杰,她和我的芯儿长的也一点都不一样,我只是想借沈家乘龙快婿这个身份,做一些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想做什么事情?前程似锦?出人头地?平步青云?” “我只想做回我自己!”柳明晖望着她认真地说。 “什么?”罗湘雯没有听明白,但似乎也懂,她甚至觉得这是柳明晖心底深处最真实的一句话。 而柳明晖却不再回答她,只是又说道:“不错,谁不想前程似锦,平步青云,出人头地?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毕竟一开始你和沈英杰在一起,不也是因为他是沈家的三少爷吗?” “你……”罗湘雯被噎了一下,“现在说的是你的事,别扯上我。是,不错,虽然我的出发点也不单单是为了什么纯真的感情,可毕竟当时我和沈英杰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我们的结婚也是合情合法的。可你现在已经结婚了,现在你是在同时欺骗她们两个人,无论是对沈慧杰,还是对花子芯,都是一种伤害呀。” “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种情况持续太久的,只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我说过了,我肯定会为你保守秘密,因为我也希望事情能够和平解决,而不是激化矛盾,但是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解决这件事情?” 柳明晖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倒是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在这两个女人之间如何取舍?”罗湘雯追问。 “芯儿是我的命,我绝不会放弃她!”柳明晖说。 “怎么,你想的太美了,你打算又要美人又要江山?” “湘雯,你知道我能有今天不容易,我不想就这么撒手放弃。” “你有了你的芯儿了,还有什么舍不得放弃的?” “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我不能在此刻关键时刻前功尽弃!” “你到底要达到怎样的高度才满足呢?” 柳明晖抬头望了望天空:“我只是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自由自在?”罗湘雯又觉得自己窥见了一点点柳明晖的内心。 “是,自由自在。但是,沈慧杰,我暂时也不能马上和她离婚。” “什么?你是打算离婚的?”罗湘雯很是惊讶,随后又非常能理解,她叹了口气说,“唉,我看得出你真的很爱花子芯,你做出这种选择我也能理解,可是你想过没有,沈慧杰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你这个婚不太好离的。” “我知道。” “那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呀,离婚以后的后果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罗湘雯担心的说。 “我知道。” “如果前途尽毁,你也甘愿吗?”罗湘雯问。 柳明晖突然笑了,笑容里有一丝狠绝:“这个世界上,我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毁掉我,因为我真的不能再让我的芯儿跟着我吃苦受罪、受人欺负!” “可是你真的认为上了沈家这条大船,当他们认为你在背叛的时候,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柳明晖傲然冷笑道:“如果他们真的想对付我,那我也只能搏一搏了!” 罗湘雯望着他突然觉得有点陌生,她叹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作为朋友,此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你,或者劝说你什么,因为如果这件事放在我身上,可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先守住秘密,但我希望你能尽快的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因为夜长梦多!” 罗湘雯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柳明晖的声音:“罗湘雯!” 罗湘雯站住,没有回头。 “谢谢你!”柳明晖说,“我知道你会给我点时间的,因为我知道我们从骨子里是一样的人,我们不只是朋友,有时候我们也是战友!” 罗湘雯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走了,心里却在想:你说的没错,不管我们是朋友,还是战友,我希望你赢,因为无论道义怎么样,对错怎么样,我更愿意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229章 保护他的人 罗湘雯虽然信守承诺,为柳明晖保守了秘密,但沈慧杰还是知道了柳明晖常常出入于一个叫小桃园的高档小区,猜想他在那里养了情人。 正如罗湘雯所担心的,她的这个“不靠谱”的情报来源于一个专挖明星富豪的私生活的娱乐杂志的记者。 这小子想钱想疯了,成天拿着偷拍相机偷拍,因为沈家的乘龙快婿在云港崛起的太快了,就被他盯上了。他总想有机会爆点什么料,给自己捞点外快。 这小子也算是走了狗屎运,真的让他发现了,柳明晖经常出入的一个高档小区。虽然他没有拍到什么确凿的证据,可这抵挡不住他想发一笔横财的心。 也算他有本事,直接联系上了沈家大小姐,还加了她的微信,把地址和柳明晖出入小区的照片发给了她。 这个人并大言不惭地说:“沈大小姐,这种事发出去不光彩,你给我一笔钱,我就当作没有发现过。” 沈慧杰气得够呛,也没有心思在家庭影院看电影了,既没有城府又没有耐心的她,马上跑到二楼阳台打了电话质问柳明晖。 “柳月军……” 当然她叫的是柳月军的名字,因为她并不知道他的真正的名字。 柳明晖接到电话,听到沈慧杰气势汹汹的声音,还是吓了一跳。 随后他马上冷静下来,声音里不带一丝起伏,问:“你是听谁造的谣?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钱呢?还是为了破坏我俩的关系?” “这……”沈慧杰被问住,马上又坚定道,“已经有人看见了,还拍了你出入那个小区的照片发给了我!” “你是在怀疑我了?”柳明晖说,“即使我出入了那个小区,就一定就代表我在那个小区里藏了人吗?” “这么说,你的确有去过桃源小区了?你去那里干什么?” “难道我不能有自己的一户房子吗?” “你……”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每天工作身边接触的女性有多少?有人说过我在这方面和谁不清不楚了吗?你怎么可以轻信别人的话,怀疑我?我真的、真的很难过!” “我……”沈慧杰本来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被柳明晖几连问怼得哑口无言。 她也在想是不是那个记者在捕风捉影,就是为了从自己这里要钱,但是毕竟这种事情对女人来说太敏感了,心底深处不免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电话挂断后,沈慧杰忧心忡忡,焦虑难安,一回头才发现蒋金曼站在身后。 蒋金曼神情怪异,不冷不热地望着她,显然刚才的电话被她无意中听到了。 沈慧杰不知道的是,还有一个人也不小心听到了她打电话。 这实在怪不了别人故意偷听,而是因为她突然情绪激动,打电话的声音有点太大了。 “你……你都听到了?”沈慧杰有些尴尬又有点生气地问。 蒋金曼冷哼一声,有点同情她,又有点嘲讽:“不奇怪,男人都这样。” “没有,你别想多了,这只是一个误会,月军都告诉我了,一定是那个人想管我要钱,才胡说八道的。”沈慧杰急忙说。 “这种事情不管它是真是假,想平息这件事,对方要钱你都得给,否则丢的是你的脸!” 蒋金曼很是有点幸灾乐祸似的说:“至于到底是真是假,你自己亲自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蒋金曼指点完迷津,傲气地转身走了。 沈慧杰似乎被她提醒的有了主意,眼前一亮。 是啊,我要自己去看一看去,是真是假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于是她又给柳月军打了个电话说道:“我现在马上要去公司找你,你等着我,哪里也不要去。” “好。” 柳明晖挂断电话,坐在沙发里,紧锁英气的眉头,在琢磨沈慧杰告诉自己哪里也不要去的意思。 她只要告诉我,她要来公司找我就可以了。 为什么还要强调让我“哪里也不要去”? 她是怕我去哪里吗? 她是怕我去哪里呢? 突然,柳明晖明白了,沈慧杰这一定是在和自己用缓兵之计,她此刻并不想找自己,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来公司,而是去桃源小区。 柳明晖马上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阵风走出办公室,坐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开上车直奔桃源小区。 不管怎样,他要去保护他的人,保护他的芯儿,哪怕此刻就暴露他的秘密,哪怕就此前功尽弃,他也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的爱人! 果然柳明晖没有猜错,沈慧杰长了个心眼儿,说要来公司找他只是想稳住他,她开车直奔了那个小区。 一路上她又急又担心,希望这件事真的是个大乌龙,她简直就没有脑细胞去思考,如果这事是真的,她该怎么办? 她急冲冲把车开到的桃源小区,亮出了沈家大小姐的底牌。 虽然原则上业主的隐私是受到保护的,但是这是某业主的合法妻子,小区保安不可能拦着,还非常客气的前面带路领到了那户公寓楼门前。 他们只是小人物,夹缝中求生存,谁也得罪不起,虽然这事儿有些奇怪,但他们没有必要去细推敲,做好自己的服务工作就是了。 站在那户气派的公寓门前,沈慧杰还是忐忑不安的,她不知道当这个门打开以后,她会看到怎么样的情景,是否真的会有一个女人生活在这个房子里? 虽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傲娇的沈大小姐的,她此刻却有一点点胆怯。可最终她还是命令道:“把门打开!” 小区的保安、物业都有点傻眼:“沈小姐,这门我们也没有钥匙,也打不开呀!再说了,这是业主的私人住宅,不经业主的允许,我们私自开门是违法行为!” “我就是业主,我要求你们把门帮我打开!” “这……”保安物业都直挠头,“要不……要不您找您家先生要钥匙?” “废话!”沈慧杰想,我要能去要钥匙,我跟你们废什么话? 因为这边动静闹的太大,很快物业经理和保安经理也都跑上来了,初步了解了一下情况,保安经理和物业经理心里明白了。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物业经理灵机一动说:“沈小姐,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物业正想挨家挨户调查一些情况,我们敲门,如果有人的话,她自然就会给我们开门了,您觉得呢?” “敲!”沈慧杰命令道。 于是,物业经理亲自上手啪啪敲门,结果敲了能有两分钟,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您看,里面根本就没有人。”物业经理说。 “对呀,如果有人这么大的敲门声,早就过来开门了。”保安经理也附和。 “继续敲!” 沈慧杰当然不死心,她今天说什么,也要打开这道房门。 正在她和小区工作人员纠缠不休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电梯已经上升到这个楼层,电梯门静静的打开。 柳明晖站在那里,他眼神犀利,面容冷峻,他的心却随着敲门声咚咚咚的跳。 一下、两下、三下……房门始终没有被敲开,里面安安静静的。柳明晖的紧张的心渐渐冷静下来,随后又有点慌乱起来。 他三步两步走了过去,大声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都一惊,一起回过头来望着他,他像天神下凡一样,长的是又高又帅,周身气场却寒气逼人,让在场的所有人像是干了坏事一样,心虚戚戚然。 第230章 子芯不见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柳明晖,沈慧杰也是心虚又紧张,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对方看来就是不信任他。 可事实本来她就是有所怀疑,她觉得自己做得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但她的心就是有点砰砰乱跳。 有时候她也很奇怪,自己自从和眼前这个男人结婚以后,性格好像就变了。 准确的说是在他面前变了,变得温柔、贴心,甚至小心翼翼,想想实在是因为自己太爱这个男人了!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看到他就开心,见不到他就失落。 有时候沈大小姐也不服气,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凭什么在他面前就这样了? 可是,改变不了,即使自己暗下决心,决定要拿出千金大小姐的样子来。 可是一见了他全都变了,只有心里的喜悦和喜欢,让她更加回归一个小女生的感觉。 因为喜欢所以才太在意。 所以今天突然受了一个这样的刺激,即使自己的行为过激,对方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沈慧杰给自己打了气,让自己变得强势一点,再次拿出了大小姐的气势,勇敢的迎上柳明晖的目光。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柳明晖走近众人再次问。 闲杂人等全都自行闪避,讷讷不言,把中间的沈大小姐让出来,迎接男主人冷冽的目光。 柳明晖当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还是又一次问道:“慧杰,你带人在这里砸门是要干什么?” “我……”怀疑自己的男人,还是让她有些心虚,“你不说,这是你的房子吗?我一次也没有来过,我想进去看看。” “你如果想看,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带你来,岂不是更好?”柳明晖说。 “……”沈慧杰无言以对,尴尬着有点不知所措,可她内心深处还是很执着,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进去看一看! 于是她说道:“那正好你来了,你就把门打开,让我进去欣赏一下!” 沈慧杰把这句话说完,静静的注视着柳明晖。 她的内心在想着:今天我就看看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打开这扇门! 看热闹的闲杂人等也在静静的注视着这对豪门“小夫妻”,心里都有一点点好奇、小小的兴奋。 猜测他们会不会在下班之前吃上一个大瓜,够他们以后几天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就在大家以为这个豪华公寓的主人,也许会找什么样的借口,拒绝开门时,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走到了门口。 看上去甚至还有一些急切,他拿出钥匙又输入了指纹,那扇气派的公寓门在众人的面前打开了。 二百多平米的大平层,一进门就是大大的客厅,宽敞明亮,干净简洁,别说人影了,连一个能呼吸的都没有,花鸟鱼虫一概没有。 没有等沈慧杰推开其他房门去挨个房间检查,柳明晖自己已经急匆匆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仍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看到这样的情景,沈慧杰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洗手间,并没有发现女人在此生活的痕迹。 她并不知道这是因为之前,有人把所有会留有痕迹的东西,全都打包拿走了。 伸着脖子往里看的闲杂人等,好奇的心也没了,兴奋地劲儿也散了。 虽然他们有一点看好戏的心理,但不免也有一点点紧张,此刻相安无事对他们而言,也是最好的结局。 只有房子主人的脸阴沉沉的,冷峻的有些吓人了,他一言不发,扫视完屋子,扫视在场的众人。 沈慧杰有些尴尬,强自镇定,仿佛真的只是为了看看房子,她笑笑说:“这房子虽然小点,可真的也不错。” 柳明晖没有理她,只在心里想着:子芯不见了!我的芯儿真的不见了! 花子芯的突然失踪,虽然让他化险为夷,可更让他心烦意乱! 他要马上去找他的芯儿! 面对这些始作俑者,他真的想一脚把他们全都踹出去。 还好没等他踹,保安、物业等人早就看出眉眼高低,全都先撤了。 沈大小姐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还没有张开嘴,就听柳明晖压抑着怒气说:“你也先回去,我还有工作上的事要去处理,就不送你了!” 沈慧杰自知理亏,只好先离开了。 只剩下柳明晖一个人后,他先是打电话联系花子芯,可始终无人接听。 他心烦意乱的收起手机,下楼开车离开小区,四处去找他的芯儿。 说实在的他一点头绪都没有,他突然觉得很沮丧,也很害怕,他真的害怕他的芯儿是真的离开了,而自己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她! 柳明晖正万分焦急的四处寻找着花子芯,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是罗湘雯打来的。 柳明晖一听到罗湘雯的声音,就阴冷地问道:“湘雯,是不是你出卖了我?” “你觉得我像是出卖朋友的人吗?”罗湘雯在那边说,“沈慧杰不是告诉你了吗,是一个记者想敲你们一笔钱。” “不是你出卖了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其实柳明晖知道,罗湘雯是可信的,自己也是像溺水的人,太绝望了才乱怀疑的。 柳明晖又失控叫道:“子芯不见了!” “所以我现在才打电话告诉你啊,我把她转移了。”罗湘雯说。 “什么?”柳明晖阴冷暗淡的眸子,仿佛一下子迎来了曙光,“你说什么?子芯在你呢?” “刚才我在云港小园,听见了沈慧杰和你打电话,我怕通知你来不及了,便先去那儿带走了子芯。” “吓死我了,我以为子芯出了什么事,或者去了我再也看不到的地方。”柳明晖说,又问,“她现在在哪儿?” “你放心,子芯现在在我妈家,我只是邀请她去做客。” “她就相信了,跟你走了?” “她当然不信,因为我不得不拿走了那房间的一些明显是她的东西,而且我告诉她先把手机关机了。因为我担心有人知道了她的手机号,突然打给她。” “那她一定怀疑了。”柳明晖担心地说。 “这事是谁都得怀疑呀,她又不傻。”罗湘雯说,“但她更多的是担心,因为我告诉她,我之所以去接她,是因为关于你的特殊原因,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而你今晚又有重要的事不能去接她,所以只好拜托我去帮助她一下。” “她说了什么?” “她只问我两个问题,第一就是你会不会有危险?第二个就是什么特殊原因?”罗湘雯说,“我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你不会有危险。第二个问题,我只是告诉她,具体什么特殊原因我也不知道,明晖会给你解释的。” 柳明晖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出了一口气,道歉:“刚才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 “没什么,你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我没有生气,否则我也不会跟你解释这么多了。”罗湘雯说,她真的没有生气。 不管是柳明晖还是花子芯,说实话,在她的内心深处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所以她是真心的,愿意把他们当个朋友,真心的对待他们,愿意去帮助他们。 或许,这样对沈慧杰来说不公平,但是罗湘雯的内心深处是个有阶级观念的人,她从来不认为沈慧杰和自己是一路人,即使她现在是沈家三少奶奶。 她也不在乎别人怎样评价自己,甚至有时一些世俗的是非观念也不是特别强,无论做什么事,全凭自己内心,她认为对的就坚持到底,她认为错的便不会去触及。 “湘雯,谢谢你!”柳明晖最后真诚的感激道,他真的很感谢罗湘雯为自己做的一切。 “别客气了。”罗湘雯不在意地说,“谁让咱们是朋友呢?你现在回云港小园,明天稳妥得找个地方再把子芯接走,我会告诉她一声,你很好,让她放心。你有什么话,让我捎给她吗?” 柳明晖深吸一口气,他说:“麻烦你转告她,我爱她,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我不能没有她!” 这突然听到的关于别人的深情告白,让罗湘雯的内心很是触动,她微微一笑,说:“好的!一定转告!” 第230章 子芯不见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柳明晖,沈慧杰也是心虚又紧张,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对方看来就是不信任他。 可事实本来她就是有所怀疑,她觉得自己做得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但她的心就是有点砰砰乱跳。 有时候她也很奇怪,自己自从和眼前这个男人结婚以后,性格好像就变了。 准确的说是在他面前变了,变得温柔、贴心,甚至小心翼翼,想想实在是因为自己太爱这个男人了!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看到他就开心,见不到他就失落。 有时候沈大小姐也不服气,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凭什么在他面前就这样了? 可是,改变不了,即使自己暗下决心,决定要拿出千金大小姐的样子来。 可是一见了他全都变了,只有心里的喜悦和喜欢,让她更加回归一个小女生的感觉。 因为喜欢所以才太在意。 所以今天突然受了一个这样的刺激,即使自己的行为过激,对方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沈慧杰给自己打了气,让自己变得强势一点,再次拿出了大小姐的气势,勇敢的迎上柳明晖的目光。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柳明晖走近众人再次问。 闲杂人等全都自行闪避,讷讷不言,把中间的沈大小姐让出来,迎接男主人冷冽的目光。 柳明晖当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可还是又一次问道:“慧杰,你带人在这里砸门是要干什么?” “我……”怀疑自己的男人,还是让她有些心虚,“你不说,这是你的房子吗?我一次也没有来过,我想进去看看。” “你如果想看,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带你来,岂不是更好?”柳明晖说。 “……”沈慧杰无言以对,尴尬着有点不知所措,可她内心深处还是很执着,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进去看一看! 于是她说道:“那正好你来了,你就把门打开,让我进去欣赏一下!” 沈慧杰把这句话说完,静静的注视着柳明晖。 她的内心在想着:今天我就看看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打开这扇门! 看热闹的闲杂人等也在静静的注视着这对豪门“小夫妻”,心里都有一点点好奇、小小的兴奋。 猜测他们会不会在下班之前吃上一个大瓜,够他们以后几天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就在大家以为这个豪华公寓的主人,也许会找什么样的借口,拒绝开门时,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走到了门口。 看上去甚至还有一些急切,他拿出钥匙又输入了指纹,那扇气派的公寓门在众人的面前打开了。 二百多平米的大平层,一进门就是大大的客厅,宽敞明亮,干净简洁,别说人影了,连一个能呼吸的都没有,花鸟鱼虫一概没有。 没有等沈慧杰推开其他房门去挨个房间检查,柳明晖自己已经急匆匆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仍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看到这样的情景,沈慧杰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洗手间,并没有发现女人在此生活的痕迹。 她并不知道这是因为之前,有人把所有会留有痕迹的东西,全都打包拿走了。 伸着脖子往里看的闲杂人等,好奇的心也没了,兴奋地劲儿也散了。 虽然他们有一点看好戏的心理,但不免也有一点点紧张,此刻相安无事对他们而言,也是最好的结局。 只有房子主人的脸阴沉沉的,冷峻的有些吓人了,他一言不发,扫视完屋子,扫视在场的众人。 沈慧杰有些尴尬,强自镇定,仿佛真的只是为了看看房子,她笑笑说:“这房子虽然小点,可真的也不错。” 柳明晖没有理她,只在心里想着:子芯不见了!我的芯儿真的不见了! 花子芯的突然失踪,虽然让他化险为夷,可更让他心烦意乱! 他要马上去找他的芯儿! 面对这些始作俑者,他真的想一脚把他们全都踹出去。 还好没等他踹,保安、物业等人早就看出眉眼高低,全都先撤了。 沈大小姐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还没有张开嘴,就听柳明晖压抑着怒气说:“你也先回去,我还有工作上的事要去处理,就不送你了!” 沈慧杰自知理亏,只好先离开了。 只剩下柳明晖一个人后,他先是打电话联系花子芯,可始终无人接听。 他心烦意乱的收起手机,下楼开车离开小区,四处去找他的芯儿。 说实在的他一点头绪都没有,他突然觉得很沮丧,也很害怕,他真的害怕他的芯儿是真的离开了,而自己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她! 柳明晖正万分焦急的四处寻找着花子芯,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是罗湘雯打来的。 柳明晖一听到罗湘雯的声音,就阴冷地问道:“湘雯,是不是你出卖了我?” “你觉得我像是出卖朋友的人吗?”罗湘雯在那边说,“沈慧杰不是告诉你了吗,是一个记者想敲你们一笔钱。” “不是你出卖了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其实柳明晖知道,罗湘雯是可信的,自己也是像溺水的人,太绝望了才乱怀疑的。 柳明晖又失控叫道:“子芯不见了!” “所以我现在才打电话告诉你啊,我把她转移了。”罗湘雯说。 “什么?”柳明晖阴冷暗淡的眸子,仿佛一下子迎来了曙光,“你说什么?子芯在你呢?” “刚才我在云港小园,听见了沈慧杰和你打电话,我怕通知你来不及了,便先去那儿带走了子芯。” “吓死我了,我以为子芯出了什么事,或者去了我再也看不到的地方。”柳明晖说,又问,“她现在在哪儿?” “你放心,子芯现在在我妈家,我只是邀请她去做客。” “她就相信了,跟你走了?” “她当然不信,因为我不得不拿走了那房间的一些明显是她的东西,而且我告诉她先把手机关机了。因为我担心有人知道了她的手机号,突然打给她。” “那她一定怀疑了。”柳明晖担心地说。 “这事是谁都得怀疑呀,她又不傻。”罗湘雯说,“但她更多的是担心,因为我告诉她,我之所以去接她,是因为关于你的特殊原因,她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而你今晚又有重要的事不能去接她,所以只好拜托我去帮助她一下。” “她说了什么?” “她只问我两个问题,第一就是你会不会有危险?第二个就是什么特殊原因?”罗湘雯说,“我回答了她的第一个问题,你不会有危险。第二个问题,我只是告诉她,具体什么特殊原因我也不知道,明晖会给你解释的。” 柳明晖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出了一口气,道歉:“刚才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 “没什么,你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我没有生气,否则我也不会跟你解释这么多了。”罗湘雯说,她真的没有生气。 不管是柳明晖还是花子芯,说实话,在她的内心深处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所以她是真心的,愿意把他们当个朋友,真心的对待他们,愿意去帮助他们。 或许,这样对沈慧杰来说不公平,但是罗湘雯的内心深处是个有阶级观念的人,她从来不认为沈慧杰和自己是一路人,即使她现在是沈家三少奶奶。 她也不在乎别人怎样评价自己,甚至有时一些世俗的是非观念也不是特别强,无论做什么事,全凭自己内心,她认为对的就坚持到底,她认为错的便不会去触及。 “湘雯,谢谢你!”柳明晖最后真诚的感激道,他真的很感谢罗湘雯为自己做的一切。 “别客气了。”罗湘雯不在意地说,“谁让咱们是朋友呢?你现在回云港小园,明天稳妥得找个地方再把子芯接走,我会告诉她一声,你很好,让她放心。你有什么话,让我捎给她吗?” 柳明晖深吸一口气,他说:“麻烦你转告她,我爱她,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我不能没有她!” 这突然听到的关于别人的深情告白,让罗湘雯的内心很是触动,她微微一笑,说:“好的!一定转告!” 第231章 不详的预感 柳明晖回到云港小园时,沈慧杰正坐在沙发里等他。见他回来了,忙迎上来搂住了他。 柳明晖冷着脸推开她,沉默不语,走到一边脱掉外衣。 沈慧杰望望他,说:“你怎么了?因为下午的事在生我的气吗?”见柳明晖还是不理自己,她又说,“我还不是因为爱你,才信那些胡言乱语的。” “以后你还是别爱我了。”柳明晖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沈慧杰不明白。 “你的爱让人受不了。”柳明晖说着躺在床上。 沈慧杰见状也上了床搂住他,柳明晖忙推开她说:“我累了,只想睡觉。 沈慧杰哼了一声,有些委屈的说:“突然这种风言风语传来,我当时心里也很乱嘛,所以才想去看看。” 柳明晖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沈慧杰不依不饶。 “你今天的行为,就是不尊重我,不信任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柳明晖道。 “你……哼!”沈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冷哼一声,转过脸去睡在的另外一侧,中间拉开了远远的距离,也不再理他了。 这样最好!柳明晖想。 自从他的芯儿再次回到身边,柳明晖周身都情不自禁竖起了防御的铠甲。 其实以前这种冰冷的铠甲也是存在的,以至于即使他人帅的迷人耀眼,爱慕他的女人也不敢近身,因为他那种拒人千里之外冷冰冰的气场太过强大了。 但总有一个人特别一些,那就是他名义上的“老婆”,尽管他们并没有事实,但表面上还是“相敬如宾”的恩爱甜蜜的小夫妻。 可当他的芯儿再次回到他身边之后,他连这表面上的互动,都忍受不了了。 所以他下了决心,要尽快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他就没有必要留着这枷锁一样的“婚姻”了。 也许有人会认为他的行为不道德,可是他怎么会在乎呢?不过对别人的评价嗤之以鼻罢了。 第二天,柳明晖又在一个更高档、更豪华、安保系统更完善的高档别墅区里,买下了一户房子。 独门独院,上下两层,所有家具应有尽有,既时尚简洁又温馨浪漫,一切收拾的妥妥当当,拎包入住。 柳明晖之所以选择这里,因为这个豪华别墅区内,住的不是明星,就是政要,各个业主对安保工作都要求极高,所以保密性好才是他看重这里的最大优势。 而后,柳明晖就去罗湘雯家把花子芯接了过去。一走进新家,柳明晖就搂住子芯问:“芯儿,你看我们的新家好不好?” 花子芯无心欣赏这漂亮的大房子,只问:“晖,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干嘛让罗湘雯突然把我带走?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昨晚又去办什么重要的事了?” “芯儿,是这样的,”柳明晖编道,“由于生意上的原因,我得罪了两个人,我怕他们对你不利,所以必须马上把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可昨晚他们又在监视我,让我脱不了身。幸好遇见了罗湘雯,于是我便请求她帮忙到家里先把你带走。” “是老家的那些坏人吗?是他们发现你了吗?”花子芯紧张的问。 “不是,芯儿,你别担心。”柳明晖安慰道,“只是工作上遇到的两个人,有点小麻烦而已,不过都好解决的。只是我太在乎你了,担心你,不想你有一点点闪失,关心则乱,未雨绸缪,所以才没有提前和你商量,就让罗湘雯带你走了。现在麻烦已经解决了,不要再担心了。” “那为什么要离开之前那个家?”花子芯问。 “因为我想让你住在更好更安全的地方。”柳明晖温柔说。 “其实我只想和你住在一起。”花子芯说。 “这里就是我们共同的家啊!”柳明晖心里一紧说。 “可你晚上常常不回来。”花子芯有些落寞地说。 “抱歉,芯儿,我的工作性质,真的常常需要加班。”柳明晖忍着心痛,强行解释说。 “晖,你到底在干什么?别神神秘秘的让我害怕,行不行?”花子芯搂紧柳明晖说。 柳明晖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秀发说:“芯儿,我让你害怕了吗?” “我怕,我真的害怕!”花子芯说。 “别怕,芯儿,有我在你身边,有我保护你,谁也不敢欺负你的!”柳明晖更心疼的搂紧爱人说。 “我怕的是你,晖,我怕你会出什么事。”花子芯不安地说。 “我会出什么事?你放心,我的工作是在正规的大公司,都是合法经营,只是公司的业务比较广,有两个大的夜场,也需要我去管理,所以晚上要盯着。” “夜场?那岂不是什么人都有?很乱!”花子芯问。 “嗯,还好,偶尔有闹事的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都有保安,实在解决不了还可以报警啊!所以我是安全的,你放心。” “报警?”花子芯摇摇头,似乎不能接受。 柳明晖当然了解她的心里在想什么,说:“你放心,我现在有新的身份证,没有人知道我是谁。” 没有人知道我是那个“逃犯”! 花子芯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她说:“你不是,你是被冤枉的,真正犯法的是他们!”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做着,要去为我自己讨回公道,证明我自己!” “你在怎么做呢?”花子芯问。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求助警察吗?” 柳明晖未置可否,只是说:“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就没有留下好印象,但我想这世界上好警察还是有很多的。如果有下一次,我们一定会遇上秉公执法的好警察的。” “会吗?” “会的,相信我!” 花子芯点点头,可还是不安地说,“晖,我当然相信你,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我们又要分开了!” “胡说!”柳明晖推开花子芯瞪着她说,“这是不可能的!”又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只要我们相爱,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会将我们分开,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知道吗?” “嗯。” 花子芯点头答应,把脸紧紧地贴在柳明晖火热的胸膛上,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流注进了他怦怦跳动的心里。 “为什么流泪?你哭我会心疼的。”柳明晖吻着她的脸颊问。 “不要这样拼命工作了,好不好?”花子芯也心疼他。 “我现在年轻,就应该为了未来去打拼啊,为了我们的未来,也为家乡的父母,和我们的弟弟妹妹的未来,你说是不是?” “是,我知道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我也不想你太辛苦!” “我知道我的芯儿心疼我就够了,只是我现在这样忙,冷落了我的宝贝,我心里有点抱歉,但是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不会太久了,等我忙过了这一阵子,我就天天陪着我的芯儿,好不好?” “好!我等着你!” 两片火热的唇动情地亲吻在一起,两颗滚烫的心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在说爱你!…… 第231章 不详的预感 柳明晖回到云港小园时,沈慧杰正坐在沙发里等他。见他回来了,忙迎上来搂住了他。 柳明晖冷着脸推开她,沉默不语,走到一边脱掉外衣。 沈慧杰望望他,说:“你怎么了?因为下午的事在生我的气吗?”见柳明晖还是不理自己,她又说,“我还不是因为爱你,才信那些胡言乱语的。” “以后你还是别爱我了。”柳明晖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沈慧杰不明白。 “你的爱让人受不了。”柳明晖说着躺在床上。 沈慧杰见状也上了床搂住他,柳明晖忙推开她说:“我累了,只想睡觉。 沈慧杰哼了一声,有些委屈的说:“突然这种风言风语传来,我当时心里也很乱嘛,所以才想去看看。” 柳明晖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沈慧杰不依不饶。 “你今天的行为,就是不尊重我,不信任我,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柳明晖道。 “你……哼!”沈大小姐脾气也上来了,冷哼一声,转过脸去睡在的另外一侧,中间拉开了远远的距离,也不再理他了。 这样最好!柳明晖想。 自从他的芯儿再次回到身边,柳明晖周身都情不自禁竖起了防御的铠甲。 其实以前这种冰冷的铠甲也是存在的,以至于即使他人帅的迷人耀眼,爱慕他的女人也不敢近身,因为他那种拒人千里之外冷冰冰的气场太过强大了。 但总有一个人特别一些,那就是他名义上的“老婆”,尽管他们并没有事实,但表面上还是“相敬如宾”的恩爱甜蜜的小夫妻。 可当他的芯儿再次回到他身边之后,他连这表面上的互动,都忍受不了了。 所以他下了决心,要尽快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他就没有必要留着这枷锁一样的“婚姻”了。 也许有人会认为他的行为不道德,可是他怎么会在乎呢?不过对别人的评价嗤之以鼻罢了。 第二天,柳明晖又在一个更高档、更豪华、安保系统更完善的高档别墅区里,买下了一户房子。 独门独院,上下两层,所有家具应有尽有,既时尚简洁又温馨浪漫,一切收拾的妥妥当当,拎包入住。 柳明晖之所以选择这里,因为这个豪华别墅区内,住的不是明星,就是政要,各个业主对安保工作都要求极高,所以保密性好才是他看重这里的最大优势。 而后,柳明晖就去罗湘雯家把花子芯接了过去。一走进新家,柳明晖就搂住子芯问:“芯儿,你看我们的新家好不好?” 花子芯无心欣赏这漂亮的大房子,只问:“晖,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干嘛让罗湘雯突然把我带走?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昨晚又去办什么重要的事了?” “芯儿,是这样的,”柳明晖编道,“由于生意上的原因,我得罪了两个人,我怕他们对你不利,所以必须马上把你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可昨晚他们又在监视我,让我脱不了身。幸好遇见了罗湘雯,于是我便请求她帮忙到家里先把你带走。” “是老家的那些坏人吗?是他们发现你了吗?”花子芯紧张的问。 “不是,芯儿,你别担心。”柳明晖安慰道,“只是工作上遇到的两个人,有点小麻烦而已,不过都好解决的。只是我太在乎你了,担心你,不想你有一点点闪失,关心则乱,未雨绸缪,所以才没有提前和你商量,就让罗湘雯带你走了。现在麻烦已经解决了,不要再担心了。” “那为什么要离开之前那个家?”花子芯问。 “因为我想让你住在更好更安全的地方。”柳明晖温柔说。 “其实我只想和你住在一起。”花子芯说。 “这里就是我们共同的家啊!”柳明晖心里一紧说。 “可你晚上常常不回来。”花子芯有些落寞地说。 “抱歉,芯儿,我的工作性质,真的常常需要加班。”柳明晖忍着心痛,强行解释说。 “晖,你到底在干什么?别神神秘秘的让我害怕,行不行?”花子芯搂紧柳明晖说。 柳明晖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秀发说:“芯儿,我让你害怕了吗?” “我怕,我真的害怕!”花子芯说。 “别怕,芯儿,有我在你身边,有我保护你,谁也不敢欺负你的!”柳明晖更心疼的搂紧爱人说。 “我怕的是你,晖,我怕你会出什么事。”花子芯不安地说。 “我会出什么事?你放心,我的工作是在正规的大公司,都是合法经营,只是公司的业务比较广,有两个大的夜场,也需要我去管理,所以晚上要盯着。” “夜场?那岂不是什么人都有?很乱!”花子芯问。 “嗯,还好,偶尔有闹事的也没有关系,因为我们都有保安,实在解决不了还可以报警啊!所以我是安全的,你放心。” “报警?”花子芯摇摇头,似乎不能接受。 柳明晖当然了解她的心里在想什么,说:“你放心,我现在有新的身份证,没有人知道我是谁。” 没有人知道我是那个“逃犯”! 花子芯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她说:“你不是,你是被冤枉的,真正犯法的是他们!”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做着,要去为我自己讨回公道,证明我自己!” “你在怎么做呢?”花子芯问。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求助警察吗?” 柳明晖未置可否,只是说:“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就没有留下好印象,但我想这世界上好警察还是有很多的。如果有下一次,我们一定会遇上秉公执法的好警察的。” “会吗?” “会的,相信我!” 花子芯点点头,可还是不安地说,“晖,我当然相信你,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我们又要分开了!” “胡说!”柳明晖推开花子芯瞪着她说,“这是不可能的!”又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只要我们相爱,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会将我们分开,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知道吗?” “嗯。” 花子芯点头答应,把脸紧紧地贴在柳明晖火热的胸膛上,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衫,流注进了他怦怦跳动的心里。 “为什么流泪?你哭我会心疼的。”柳明晖吻着她的脸颊问。 “不要这样拼命工作了,好不好?”花子芯也心疼他。 “我现在年轻,就应该为了未来去打拼啊,为了我们的未来,也为家乡的父母,和我们的弟弟妹妹的未来,你说是不是?” “是,我知道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我也不想你太辛苦!” “我知道我的芯儿心疼我就够了,只是我现在这样忙,冷落了我的宝贝,我心里有点抱歉,但是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不会太久了,等我忙过了这一阵子,我就天天陪着我的芯儿,好不好?” “好!我等着你!” 两片火热的唇动情地亲吻在一起,两颗滚烫的心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在说爱你!…… 第232章 我要去见他 柳明晖又给花子芯安排的栖身之处,他们这个新的家,的确是个好地方。 不但楼上楼下的房间都宽敞明亮,全套现代化设备,洗衣做饭都非常方便。 推开窗子便可以看见青山绿水,嗅到野花芬芳。 而且还有非常漂亮的大院落,不需要离开自己的家,就可以散步散心。 可是花子芯却并不开心,因为她天天憋在这个家里,再好再大的空间,也让她过得太寂寞无聊了。 虽然柳明晖一天几趟地来看她,可是他一走就剩下她一个人,独守着偌大的房子,无所事事,真的太孤独了。 这天下午,花子芯看了一阵电视打发时间,然后想起来去整理一下,她之前从那个家里拿过来东西。 收拾她的行李箱的时候,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她之前用过的旧手机。 当时她和柳明晖重逢后,柳明晖给她换了一个新款的手机,又给她换了新的电话卡。 当时柳明晖告诉她,把旧手机旧电话卡扔掉就可以了。 子芯看着自己的小手机,虽然很旧了,可也陪伴了自己很久,真的是有感情了,就随手放在行李箱里也没用舍得扔了。 此刻突然又看到它,花子芯拿了起来,找出充电器充了一会儿电,把它重新开机了。 她登录了旧卡的微信,突然才发现,原来沈明杰给她发了好多微信。 全部都是在问她在哪里?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字里行间全是对她的担心和惦记。 花子芯非常意外,她看了看收到微信的时间,竟然是在柳明晖答应自己去还给沈明杰他的家门钥匙以后。 花子芯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柳明晖一直在骗自己,他并没有约出沈明杰,告诉他自己的行踪,并把钥匙交给他。 可是,明晖为什么要骗我呢?花子芯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连沈家的三少奶奶,那个罗湘雯也在骗自己呢? 花子芯有点生气,心里突然更有点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明晖!我的爱人,你到底都在瞒着我什么? 傍晚,柳明晖开着车过来了。 他一走进别墅,花子芯便质问他:“明晖,你为什么骗我?” “怎么了,芯儿?”柳明晖问。 “你说你已经把钥匙还给沈明杰了,你到底给没给他?”花子芯问。 “到底出什么事了?”柳明晖一把抓住花子芯紧张地问,“你见到沈明杰了?” “没有,我没有离开过这里,我怎么可能见到他?” 柳明晖松了一口气,说:“芯儿,那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虽然我没有见到他的人,可是今天下午我在以前那个旧手机里看到了他在微信里给我留的言。”花子芯说。 “留言?他……说了什么?”柳明晖又重新紧张起来。 “他问我人在哪里?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他很担心我!”花子芯说。 “芯儿,他的话,他对你的担心,你就那么在意吗?”柳明晖有些酸溜溜地说。 “不是,我只是从他说的话看得出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花子芯拧着好看的眉头说,“明晖,这只能说明你并没有约他出来告诉他我的情况,而且你也并没有把钥匙还给他,对不对?” “芯儿,你听我说……”柳明晖把爱人抓得更紧,想找个合理的理由去和她解释。 “我不想听你说了,”花子芯突然甩开了柳明晖生气地说,“我要去见他!” “不行!”柳明晖再次抓紧了花子芯说。 “你怎么这么霸道?”花子芯想挣脱他却没有能够,只能冷下漂亮的脸蛋气愤地质问,“你想干什么?自从我们重逢,你就这里也不让我去,那里也不让我去,你想把我软禁吗?你凭什么剥夺我的自由?讨厌!你……” 花子芯突然闭了嘴,因为她看见她的明晖流泪了。 他松开她,走到了窗边,默默的眺望远处,穿过眼前的庭院,穿过这个风景宜人、花木扶疏的别墅区,仿佛看到了整个骚动不安的城市。 两个人一前一后站着,沉默着。 好半天,花子芯终于忍不住走过去靠在他的背上,哭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毕竟沈明杰帮过我,现在他又以为我失踪了,四处找我。我怎么能明知人家为我提心吊胆、担心着自己,而我却躲在安乐窝里不管不顾的看笑话呢?那样我成了什么人了?” 柳明晖转过身来,抬起她的脸蛋,帮她拭去晶莹的泪珠,柔声乞求说:“芯儿,我知道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把钥匙还给沈明杰,告诉他你很好,好不好?” “你还是不肯让我当面谢谢他?”花子芯问。 “芯儿,求你了!”柳明晖痛苦万分的叫。 “好。”花子芯不想再和他争执,她不愿让她的爱人有丝毫的不如意。 “不过,”她还是有一些疑问想弄清楚,“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沈家的三少奶奶罗湘雯为什么和你一起骗我呢?你和她真的是通过我才认识的吗?” 难道我的芯儿,怀疑我和罗湘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柳明晖有些无奈的想,我们可是真正的纯友谊呀。 这关系说起来真的没什么,可是如果从头讲起来,真的会牵扯太多。 于是柳明晖还是说:“是的,我们才刚刚才认识啊。她之所以不告诉你沈明杰还在找你,我想那是因为她的心地太善良了,从你的立场出发,她一定是怕你知道了会为难。” “我为什么会为难?”花子芯问。 柳明晖挑了挑英挺的眉毛:“你现在不就很为难?” “是这样吗?”花子芯将信将疑。 “相信我,芯儿!”柳明晖保证说。 花子芯望着柳明晖,只好收起了满心的疑虑。 “芯儿,我的宝贝,我这次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柳明晖又说。 “什么事?” 柳明晖搂住他的芯儿,注视着她的美丽深情的大眼睛,认真的说:“不要去见沈明杰!再也不要去见他!” “为什么?” “我以前说过的,我感受的出来,他对你的友谊并不纯粹,我不允许任何一个别的男人对我的爱人有非分之想!答应我,芯儿!” 花子芯望着柳明晖,一时没有说话。 “答应我,芯儿!”柳明晖又说,“我爱你,你只能是我的,我接受不了别人觊觎我的爱人,哪怕一丝一毫!” “好的,我答应你。”花子芯说。 “你保证!” “我保证!” 花子芯一再向柳明晖保证,她不会去见沈明杰,她一定遵守诺言,柳明晖才放心离去。 她没有骗她的爱人,她是真的决心不再见沈明杰了。 唉,沈明杰呀,花子芯想,你就随便恨我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在爱人与朋友之间,我只能选择前者。 第232章 我要去见他 柳明晖又给花子芯安排的栖身之处,他们这个新的家,的确是个好地方。 不但楼上楼下的房间都宽敞明亮,全套现代化设备,洗衣做饭都非常方便。 推开窗子便可以看见青山绿水,嗅到野花芬芳。 而且还有非常漂亮的大院落,不需要离开自己的家,就可以散步散心。 可是花子芯却并不开心,因为她天天憋在这个家里,再好再大的空间,也让她过得太寂寞无聊了。 虽然柳明晖一天几趟地来看她,可是他一走就剩下她一个人,独守着偌大的房子,无所事事,真的太孤独了。 这天下午,花子芯看了一阵电视打发时间,然后想起来去整理一下,她之前从那个家里拿过来东西。 收拾她的行李箱的时候,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她之前用过的旧手机。 当时她和柳明晖重逢后,柳明晖给她换了一个新款的手机,又给她换了新的电话卡。 当时柳明晖告诉她,把旧手机旧电话卡扔掉就可以了。 子芯看着自己的小手机,虽然很旧了,可也陪伴了自己很久,真的是有感情了,就随手放在行李箱里也没用舍得扔了。 此刻突然又看到它,花子芯拿了起来,找出充电器充了一会儿电,把它重新开机了。 她登录了旧卡的微信,突然才发现,原来沈明杰给她发了好多微信。 全部都是在问她在哪里?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字里行间全是对她的担心和惦记。 花子芯非常意外,她看了看收到微信的时间,竟然是在柳明晖答应自己去还给沈明杰他的家门钥匙以后。 花子芯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柳明晖一直在骗自己,他并没有约出沈明杰,告诉他自己的行踪,并把钥匙交给他。 可是,明晖为什么要骗我呢?花子芯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连沈家的三少奶奶,那个罗湘雯也在骗自己呢? 花子芯有点生气,心里突然更有点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明晖!我的爱人,你到底都在瞒着我什么? 傍晚,柳明晖开着车过来了。 他一走进别墅,花子芯便质问他:“明晖,你为什么骗我?” “怎么了,芯儿?”柳明晖问。 “你说你已经把钥匙还给沈明杰了,你到底给没给他?”花子芯问。 “到底出什么事了?”柳明晖一把抓住花子芯紧张地问,“你见到沈明杰了?” “没有,我没有离开过这里,我怎么可能见到他?” 柳明晖松了一口气,说:“芯儿,那你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虽然我没有见到他的人,可是今天下午我在以前那个旧手机里看到了他在微信里给我留的言。”花子芯说。 “留言?他……说了什么?”柳明晖又重新紧张起来。 “他问我人在哪里?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他很担心我!”花子芯说。 “芯儿,他的话,他对你的担心,你就那么在意吗?”柳明晖有些酸溜溜地说。 “不是,我只是从他说的话看得出来,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花子芯拧着好看的眉头说,“明晖,这只能说明你并没有约他出来告诉他我的情况,而且你也并没有把钥匙还给他,对不对?” “芯儿,你听我说……”柳明晖把爱人抓得更紧,想找个合理的理由去和她解释。 “我不想听你说了,”花子芯突然甩开了柳明晖生气地说,“我要去见他!” “不行!”柳明晖再次抓紧了花子芯说。 “你怎么这么霸道?”花子芯想挣脱他却没有能够,只能冷下漂亮的脸蛋气愤地质问,“你想干什么?自从我们重逢,你就这里也不让我去,那里也不让我去,你想把我软禁吗?你凭什么剥夺我的自由?讨厌!你……” 花子芯突然闭了嘴,因为她看见她的明晖流泪了。 他松开她,走到了窗边,默默的眺望远处,穿过眼前的庭院,穿过这个风景宜人、花木扶疏的别墅区,仿佛看到了整个骚动不安的城市。 两个人一前一后站着,沉默着。 好半天,花子芯终于忍不住走过去靠在他的背上,哭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毕竟沈明杰帮过我,现在他又以为我失踪了,四处找我。我怎么能明知人家为我提心吊胆、担心着自己,而我却躲在安乐窝里不管不顾的看笑话呢?那样我成了什么人了?” 柳明晖转过身来,抬起她的脸蛋,帮她拭去晶莹的泪珠,柔声乞求说:“芯儿,我知道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把钥匙还给沈明杰,告诉他你很好,好不好?” “你还是不肯让我当面谢谢他?”花子芯问。 “芯儿,求你了!”柳明晖痛苦万分的叫。 “好。”花子芯不想再和他争执,她不愿让她的爱人有丝毫的不如意。 “不过,”她还是有一些疑问想弄清楚,“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沈家的三少奶奶罗湘雯为什么和你一起骗我呢?你和她真的是通过我才认识的吗?” 难道我的芯儿,怀疑我和罗湘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柳明晖有些无奈的想,我们可是真正的纯友谊呀。 这关系说起来真的没什么,可是如果从头讲起来,真的会牵扯太多。 于是柳明晖还是说:“是的,我们才刚刚才认识啊。她之所以不告诉你沈明杰还在找你,我想那是因为她的心地太善良了,从你的立场出发,她一定是怕你知道了会为难。” “我为什么会为难?”花子芯问。 柳明晖挑了挑英挺的眉毛:“你现在不就很为难?” “是这样吗?”花子芯将信将疑。 “相信我,芯儿!”柳明晖保证说。 花子芯望着柳明晖,只好收起了满心的疑虑。 “芯儿,我的宝贝,我这次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柳明晖又说。 “什么事?” 柳明晖搂住他的芯儿,注视着她的美丽深情的大眼睛,认真的说:“不要去见沈明杰!再也不要去见他!” “为什么?” “我以前说过的,我感受的出来,他对你的友谊并不纯粹,我不允许任何一个别的男人对我的爱人有非分之想!答应我,芯儿!” 花子芯望着柳明晖,一时没有说话。 “答应我,芯儿!”柳明晖又说,“我爱你,你只能是我的,我接受不了别人觊觎我的爱人,哪怕一丝一毫!” “好的,我答应你。”花子芯说。 “你保证!” “我保证!” 花子芯一再向柳明晖保证,她不会去见沈明杰,她一定遵守诺言,柳明晖才放心离去。 她没有骗她的爱人,她是真的决心不再见沈明杰了。 唉,沈明杰呀,花子芯想,你就随便恨我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在爱人与朋友之间,我只能选择前者。 第233章 看重灵的爱 柳明晖这一次真的没有骗花子芯,他真的把钥匙交给了沈明杰,当然不是他亲自交的,而是让罗湘雯转交的。 柳明晖让罗湘雯随便编,只要让沈明杰相信花子芯已安然无恙地离开了云港市就行。 艰巨的任务落到了罗湘雯的头上,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沈明杰。 有时候她也有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愿意无条件的去帮助柳明晖。 也许她真的是因为他们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也许是因为在帮助他的路上,她已经迈开了第一步,只有继续走下去。 这天傍晚,罗湘雯找到了沈明杰,告诉他今天上午她去火车站送朋友的时候,恰巧看见了花子芯。 花子芯正要坐火车回故乡,她让自己把这串钥匙转交给他,并转达了她不辞而别的歉意。 沈明杰从罗湘雯手里接过那串钥匙,呆呆地看了半天,尽管他保持冷静,可俊逸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了痛苦与无助的表情。 罗湘雯见了沈明杰的样子,很为他难受,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劝慰说:“二哥,花子芯走就走了,你别太难过了,姻缘这种事情就听天命,不是人力可以强求的。” “这个我明白,”沈明杰有些伤感的说,“可是我就是挣扎不过自己内心的心魔。” “过一段时间就会好啦,”罗湘雯说,“无论多么深的伤都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治愈的。” “我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的河水,从心里淌过才会治好我的伤。”沈明杰说。 “不管需要多少,总会有淌够的那一天。”罗湘雯说。 沈明杰望着罗湘雯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很好笑,一切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从来没有开始过,也谈不上什么结束,按说我不该如此,让你见笑了。” 罗湘雯摇摇头也一笑说:“这有什么,一点也不奇怪,你这样我反而更觉得你才是性情中人。” 沈明杰也摇摇头,又问:“她有没有说她为什么会突然离开?这段时间又在哪里呀?” “呃,她说……她说她突然碰到自己的一个老乡,但是似乎老乡的身份不太适合公之于众,而且老乡也很需要她的帮助,所以她就匆忙地离开了,这段时间一直和老乡在一起,这次回家乡似乎也是他们一起走的。” 罗湘雯觉得自己这样说了,似乎也很符合事实吗? 沈明杰真的相信了,点点头说:“我明白了,那一定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什么?”罗湘雯问。 “之前她对我说过,她一直在找她的一个亲人。” “亲人?”罗湘雯想,你确定不是情人? “看来她是找到了。”沈明杰幽幽地说,顿了顿又道,“看来她不会回来了。” 沈二少爷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执念,果然这个美好女孩,终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一场梦幻一样的暗恋。 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一旦进入现实世界里,她便消失不见了。 罗湘雯离开沈明杰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沈英杰问她:“你到沈明杰的房里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二哥他失恋了,我劝劝他。”罗湘雯说。 “他失恋了?他恋过吗?什么时候恋的?”沈英杰挑挑眉,有些不屑地问。 “呃,单相思也是失恋的一种。”罗湘雯说,“其实只是和他随便聊几句而已,我看二哥挺豁达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还在单恋着那个花子芯?”沈英杰问。 “你怎么知道?”罗湘雯问。 “我当然知道。”沈英杰说,“不过花子芯有什么好的,也值得他整天为她愁眉苦脸的?” “我都说了,二哥想得很明白,不会纠结不清的,哪有什么整天愁眉苦脸?”罗湘雯强调说,“但是呢,我也要纠正你的话,花子芯真的很美丽,很温柔,有不喜欢她的男人才怪了。” “那只是性的喜爱,而我更看重灵的爱!” 罗湘雯听了沈英杰的话笑道:“了不得了,沈三少爷的爱升华到灵魂了?” “别笑,”沈英杰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灵魂不是人人都有,但我知道你有,我也有!” “既然人有灵与肉之分,就应该人人都有灵魂,你怎么说灵魂不是人人都有呢?”罗湘雯问。 “我说的灵魂,不是指人人都有的各自不同的思想,而是那种……那种高……”沈英杰一直在措辞,想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高尚的思想?”罗湘雯忍不住说道。 “别跟我说高尚,高尚这种社会主义的词不适合我。”沈英杰不屑的说,“我是说那种在高处的,高到宇宙苍穹之上的那颗心……可并不是胸膛里的这颗……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罗湘雯说。 罗湘雯真的理解了:“你指的还是人的心灵和思想,不过是你认为凡是超脱世俗的心灵和思想才配叫做灵魂,而流俗的、甚至卑劣的,那都好比是粪土,不配归于飞在高处的灵魂中?” “对,就是这个意思!”沈英杰惊喜地抱住罗湘雯说,“我说不好,可我知道你说中了我想说却没有说出来的话!雯儿,你真是我的心肝宝贝!太懂我了!” “英杰,虽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知道我是个俗人,我有俗人的喜怒哀乐,我有俗人的心灵和思想。” “就算是这样,你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在我心中,你永远至高无上!” 沈英杰笑眯眯地说,一副有你我骄傲,与有荣焉的样子。 罗湘雯被沈英杰的话感动了,她搂紧了他说:“我哪有那么好?英杰,我很感激你,因为你的爱使我变得矜贵起来!” “可我不感激你。”沈英杰却摇头一笑说。 罗湘雯不解地望着他,她知道他一定话里有话。 果然沈英杰继续说:“因为我爱上了你,那个顽劣的资本主义少爷,都快变成温顺的小绵羊了!” 罗湘雯笑说:“这是必然的,因为我和牧羊女孩出身在同一个阶级。” 沈英杰哈哈笑:“我以为你要说牧羊犬呢!哈哈哈……” 罗湘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佯怒道:“好啊,竟然敢骂我?” 罗湘雯伸手掐住沈英杰的脸蛋,当然她舍不得用力,但也绝对让他感觉到痛。 沈英杰杰夸张大叫:“痛!痛!大王饶命啊!” 罗湘雯又威胁道:“是不是又想睡沙发了?” “不想,一点都不想!” 沈英杰咧着嘴笑道,终于笑意渐渐收住,取而代之是漂亮的桃花眼里里满溢的深情,他轻易反客为主,占据主动,重新抱紧了罗湘雯,开始深深地吻她…… 第233章 看重灵的爱 柳明晖这一次真的没有骗花子芯,他真的把钥匙交给了沈明杰,当然不是他亲自交的,而是让罗湘雯转交的。 柳明晖让罗湘雯随便编,只要让沈明杰相信花子芯已安然无恙地离开了云港市就行。 艰巨的任务落到了罗湘雯的头上,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找沈明杰。 有时候她也有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愿意无条件的去帮助柳明晖。 也许她真的是因为他们是惺惺相惜的朋友,也许是因为在帮助他的路上,她已经迈开了第一步,只有继续走下去。 这天傍晚,罗湘雯找到了沈明杰,告诉他今天上午她去火车站送朋友的时候,恰巧看见了花子芯。 花子芯正要坐火车回故乡,她让自己把这串钥匙转交给他,并转达了她不辞而别的歉意。 沈明杰从罗湘雯手里接过那串钥匙,呆呆地看了半天,尽管他保持冷静,可俊逸的脸上还是流露出了痛苦与无助的表情。 罗湘雯见了沈明杰的样子,很为他难受,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劝慰说:“二哥,花子芯走就走了,你别太难过了,姻缘这种事情就听天命,不是人力可以强求的。” “这个我明白,”沈明杰有些伤感的说,“可是我就是挣扎不过自己内心的心魔。” “过一段时间就会好啦,”罗湘雯说,“无论多么深的伤都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治愈的。” “我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的河水,从心里淌过才会治好我的伤。”沈明杰说。 “不管需要多少,总会有淌够的那一天。”罗湘雯说。 沈明杰望着罗湘雯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很好笑,一切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从来没有开始过,也谈不上什么结束,按说我不该如此,让你见笑了。” 罗湘雯摇摇头也一笑说:“这有什么,一点也不奇怪,你这样我反而更觉得你才是性情中人。” 沈明杰也摇摇头,又问:“她有没有说她为什么会突然离开?这段时间又在哪里呀?” “呃,她说……她说她突然碰到自己的一个老乡,但是似乎老乡的身份不太适合公之于众,而且老乡也很需要她的帮助,所以她就匆忙地离开了,这段时间一直和老乡在一起,这次回家乡似乎也是他们一起走的。” 罗湘雯觉得自己这样说了,似乎也很符合事实吗? 沈明杰真的相信了,点点头说:“我明白了,那一定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什么?”罗湘雯问。 “之前她对我说过,她一直在找她的一个亲人。” “亲人?”罗湘雯想,你确定不是情人? “看来她是找到了。”沈明杰幽幽地说,顿了顿又道,“看来她不会回来了。” 沈二少爷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这段时间以来的执念,果然这个美好女孩,终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一场梦幻一样的暗恋。 像水中月镜中花一样,一旦进入现实世界里,她便消失不见了。 罗湘雯离开沈明杰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沈英杰问她:“你到沈明杰的房里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二哥他失恋了,我劝劝他。”罗湘雯说。 “他失恋了?他恋过吗?什么时候恋的?”沈英杰挑挑眉,有些不屑地问。 “呃,单相思也是失恋的一种。”罗湘雯说,“其实只是和他随便聊几句而已,我看二哥挺豁达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还在单恋着那个花子芯?”沈英杰问。 “你怎么知道?”罗湘雯问。 “我当然知道。”沈英杰说,“不过花子芯有什么好的,也值得他整天为她愁眉苦脸的?” “我都说了,二哥想得很明白,不会纠结不清的,哪有什么整天愁眉苦脸?”罗湘雯强调说,“但是呢,我也要纠正你的话,花子芯真的很美丽,很温柔,有不喜欢她的男人才怪了。” “那只是性的喜爱,而我更看重灵的爱!” 罗湘雯听了沈英杰的话笑道:“了不得了,沈三少爷的爱升华到灵魂了?” “别笑,”沈英杰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的,灵魂不是人人都有,但我知道你有,我也有!” “既然人有灵与肉之分,就应该人人都有灵魂,你怎么说灵魂不是人人都有呢?”罗湘雯问。 “我说的灵魂,不是指人人都有的各自不同的思想,而是那种……那种高……”沈英杰一直在措辞,想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高尚的思想?”罗湘雯忍不住说道。 “别跟我说高尚,高尚这种社会主义的词不适合我。”沈英杰不屑的说,“我是说那种在高处的,高到宇宙苍穹之上的那颗心……可并不是胸膛里的这颗……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罗湘雯说。 罗湘雯真的理解了:“你指的还是人的心灵和思想,不过是你认为凡是超脱世俗的心灵和思想才配叫做灵魂,而流俗的、甚至卑劣的,那都好比是粪土,不配归于飞在高处的灵魂中?” “对,就是这个意思!”沈英杰惊喜地抱住罗湘雯说,“我说不好,可我知道你说中了我想说却没有说出来的话!雯儿,你真是我的心肝宝贝!太懂我了!” “英杰,虽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知道我是个俗人,我有俗人的喜怒哀乐,我有俗人的心灵和思想。” “就算是这样,你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在我心中,你永远至高无上!” 沈英杰笑眯眯地说,一副有你我骄傲,与有荣焉的样子。 罗湘雯被沈英杰的话感动了,她搂紧了他说:“我哪有那么好?英杰,我很感激你,因为你的爱使我变得矜贵起来!” “可我不感激你。”沈英杰却摇头一笑说。 罗湘雯不解地望着他,她知道他一定话里有话。 果然沈英杰继续说:“因为我爱上了你,那个顽劣的资本主义少爷,都快变成温顺的小绵羊了!” 罗湘雯笑说:“这是必然的,因为我和牧羊女孩出身在同一个阶级。” 沈英杰哈哈笑:“我以为你要说牧羊犬呢!哈哈哈……” 罗湘雯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佯怒道:“好啊,竟然敢骂我?” 罗湘雯伸手掐住沈英杰的脸蛋,当然她舍不得用力,但也绝对让他感觉到痛。 沈英杰杰夸张大叫:“痛!痛!大王饶命啊!” 罗湘雯又威胁道:“是不是又想睡沙发了?” “不想,一点都不想!” 沈英杰咧着嘴笑道,终于笑意渐渐收住,取而代之是漂亮的桃花眼里里满溢的深情,他轻易反客为主,占据主动,重新抱紧了罗湘雯,开始深深地吻她…… 第234章 你太过分了 罗湘雯和沈英杰,这对“新晋”恩爱的小夫妻,昨天晚上还卿卿我我、耳鬓厮磨,谁知道第二天他们便大吵了一顿。 原因是在沈从沈大老板的“生日宴上”,沈英杰掀翻了酒桌,把他的爸爸气进了医院。 酒宴是柳明晖张罗准备的,没有提前和任何人说,他甚至没有用云港小园里的任何一个中式、西式的厨师。 他私人的名下,已经在餐饮娱乐方面有了不少的资源,所以准备一桌豪华的生日宴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他前几天听沈慧杰望着日历,提到这天是他父亲的生日。 她又摇摇头有些叹息,说:“可我父亲他从来不过生日。” “为什么?”当时柳明晖问。 沈慧杰摇摇头,并没有说原因。 柳明晖心中狐疑,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为沈大老板准备了生日宴,想给他一个惊喜。 准确的说,也不能算是什么生日宴,没有邀请任何一个外人,只是自己家里人吃的一顿晚餐。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晚餐是他在外面订好的,到了时间由酒店里专门派人开车送来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当一大桌子丰盛的豪华晚餐摆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当他向大家宣布这顿晚餐是他为董事长精心准备的生日宴时,沈从的脸突然变得很难看。 除了罗湘雯和他一样十分疑惑外,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似乎都在竭力隐忍着一段不愿意向他人提起的秘密。 只有沈三少爷沈英杰没有隐忍,他直接爆发了,他望着他的爸爸,用那种仇恨的目光,而后“霍”地站起身来,掀翻了酒桌,气势汹汹地冲出了餐厅。 紧接着沈从一捂胸口,从椅子上跌倒在地。 他的心脏病发作了! 沈家人顿时乱作一团,七手八脚地把沈从抬上汽车奔向医院急救。 当然去的是全云港最好的医院,在医院里等待他的除了名医专家外,还有自己的私人医生。 罗湘雯没有跟着去医院,她看着众人都上了车,浩浩荡荡的车队开出云港小园后,她转身回到楼里,来到了楼上,找到了沈英杰。 沈英杰正坐在窗前,出神的望着远方,刚才掀翻桌子的浑身戾气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周身的低沉阴郁。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不好,情绪低落。 罗湘雯慢慢走过去,站在他身后问:“你怎么了?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沈英杰不说话。 罗湘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刚才的事,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过分?”沈英杰冷笑一声,“我这么做是轻的!” “他是你的爸爸呀,不是你的仇人,为什么要这样?” 罗湘雯似乎也感受到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她有点好奇,可是也并不敢真的刨根问底。 但她义正严辞的性格,注定了她不赞同刚才沈英杰的所作所为。 沈英杰在如此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听到了来自爱人的质问质疑,本来就没有什么脾气的大少爷,也没好气道:“你凭什么质问我?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你……”罗湘雯被噎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听着沈英杰的情话,突然他这样恶劣的态度对自己,罗湘雯还真的是有点不适应了。 她也生气了说:“我问的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是亲父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弄得跟见到仇人似的?” “仇人?哼,是不是我的仇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怎么说这种话呢?”罗湘雯简直理解不了。 “你不想听就不要问啊!”沈英杰觉得在自己心里特别委屈,特别难受的时候,罗湘雯没有关心他的感受,所以语气也很恶劣,“你干嘛这么在意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怕我得罪了他被沈家扫地出门,你做不成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了吗?” “你……放屁!”罗湘雯气得骂道,“沈英杰,你今天到底又抽什么风?我问你这些只是关心你!” 沈英杰也只想破罐子破摔,冷笑道:“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我的仇人?” “天啊!”罗湘雯真的想上去踹他两脚,“真的没见过你这样任性的人,把自己父亲当仇人!你的父亲和你是有杀母之仇,还是有夺妻之恨呢?” 沈英杰突然转身,漂亮的桃花眼里布满了血丝,瞪着罗湘雯。 罗湘雯有些惊讶,可她还是控制不住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灵魂在高处?我看你的灵魂连粪土都不如!” 罗湘雯说完,气势汹汹地转身走出了房间,并没有看到沈英杰气得一脚踹碎了面前的一把椅子。 那是一把非常漂亮奢华的摇椅,紫檀木的,上面铺着毛茸茸雪白的垫子。 沈英杰很喜欢坐在这里望着窗外。罗湘雯偶尔也会在傍晚的时候,坐在这里看会儿书。 可惜了,沈三少爷愤怒的一脚,让它“香消玉殒”了,仿佛那些温馨甜蜜的记忆都有了裂纹。 罗湘雯跑下了楼,幸好还有一个司机在,开车送她去了医院。 罗湘雯到医院的时候,沈从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仍然很虚弱,躺在高级特护病房里。 众人守在床边,一直还没有出院的沈世杰,听说父亲住院了,也已经穿着病号服,从他的病房里跑来了。 柳明晖当然也在,他看看众人,又望望脸色苍白的沈从,有些抱歉地说:“董事长,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未等沈从说话,沈慧杰埋怨柳明晖说:“你要是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不愉快的事,爸爸也不会被气住院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爸爸是从来不过生日的。” “抱歉,”柳明晖说,“我以为你说的意思是不大张旗鼓的办生日宴,我以为只是家人的小聚,简简单单来表达一下儿女的孝敬长辈的心情……却没想到……”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没错,可是爸爸从来不庆祝,包括家宴也不提,因为今天还是……” 沈慧杰想继续说下去,她的二哥沈明杰拽了拽她的胳膊,于是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柳明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某种情绪很快的又被掩盖住了。 这时病床上的沈大老板说话了,因为身体虚弱,他的声音很轻,却仍然有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他说:“我没事儿了,你们都回去,世杰你快回病房,别在拉扯到伤口。” “你们都回去,我留下来照顾父亲。” 柳明晖和沈明杰异口同声的说,而后两人彼此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又调转开了目光。 “明杰留下,”大老板安排的明明白白,“你先送你大哥回病房,一会儿再回来。”又对罗湘雯说,“湘雯,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我?有话跟我说?单独说? 罗湘雯有些意外,但也似乎猜到了也许他会说什么。 是关于沈英杰?关于他这个总是作天作地的儿子? 罗湘雯内心的好奇,让她乖乖点头答应:“哦,好!” 沈英杰总是这样作,他的父亲总是这样无限度的包容,他们父子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纠葛呢?…… 第234章 你太过分了 罗湘雯和沈英杰,这对“新晋”恩爱的小夫妻,昨天晚上还卿卿我我、耳鬓厮磨,谁知道第二天他们便大吵了一顿。 原因是在沈从沈大老板的“生日宴上”,沈英杰掀翻了酒桌,把他的爸爸气进了医院。 酒宴是柳明晖张罗准备的,没有提前和任何人说,他甚至没有用云港小园里的任何一个中式、西式的厨师。 他私人的名下,已经在餐饮娱乐方面有了不少的资源,所以准备一桌豪华的生日宴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之所以有这个想法,是他前几天听沈慧杰望着日历,提到这天是他父亲的生日。 她又摇摇头有些叹息,说:“可我父亲他从来不过生日。” “为什么?”当时柳明晖问。 沈慧杰摇摇头,并没有说原因。 柳明晖心中狐疑,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为沈大老板准备了生日宴,想给他一个惊喜。 准确的说,也不能算是什么生日宴,没有邀请任何一个外人,只是自己家里人吃的一顿晚餐。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晚餐是他在外面订好的,到了时间由酒店里专门派人开车送来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当一大桌子丰盛的豪华晚餐摆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当他向大家宣布这顿晚餐是他为董事长精心准备的生日宴时,沈从的脸突然变得很难看。 除了罗湘雯和他一样十分疑惑外,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似乎都在竭力隐忍着一段不愿意向他人提起的秘密。 只有沈三少爷沈英杰没有隐忍,他直接爆发了,他望着他的爸爸,用那种仇恨的目光,而后“霍”地站起身来,掀翻了酒桌,气势汹汹地冲出了餐厅。 紧接着沈从一捂胸口,从椅子上跌倒在地。 他的心脏病发作了! 沈家人顿时乱作一团,七手八脚地把沈从抬上汽车奔向医院急救。 当然去的是全云港最好的医院,在医院里等待他的除了名医专家外,还有自己的私人医生。 罗湘雯没有跟着去医院,她看着众人都上了车,浩浩荡荡的车队开出云港小园后,她转身回到楼里,来到了楼上,找到了沈英杰。 沈英杰正坐在窗前,出神的望着远方,刚才掀翻桌子的浑身戾气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周身的低沉阴郁。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不好,情绪低落。 罗湘雯慢慢走过去,站在他身后问:“你怎么了?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沈英杰不说话。 罗湘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刚才的事,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过分?”沈英杰冷笑一声,“我这么做是轻的!” “他是你的爸爸呀,不是你的仇人,为什么要这样?” 罗湘雯似乎也感受到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她有点好奇,可是也并不敢真的刨根问底。 但她义正严辞的性格,注定了她不赞同刚才沈英杰的所作所为。 沈英杰在如此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听到了来自爱人的质问质疑,本来就没有什么脾气的大少爷,也没好气道:“你凭什么质问我?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你……”罗湘雯被噎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听着沈英杰的情话,突然他这样恶劣的态度对自己,罗湘雯还真的是有点不适应了。 她也生气了说:“我问的有什么问题吗?你们是亲父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弄得跟见到仇人似的?” “仇人?哼,是不是我的仇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怎么说这种话呢?”罗湘雯简直理解不了。 “你不想听就不要问啊!”沈英杰觉得在自己心里特别委屈,特别难受的时候,罗湘雯没有关心他的感受,所以语气也很恶劣,“你干嘛这么在意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怕我得罪了他被沈家扫地出门,你做不成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了吗?” “你……放屁!”罗湘雯气得骂道,“沈英杰,你今天到底又抽什么风?我问你这些只是关心你!” 沈英杰也只想破罐子破摔,冷笑道:“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我的仇人?” “天啊!”罗湘雯真的想上去踹他两脚,“真的没见过你这样任性的人,把自己父亲当仇人!你的父亲和你是有杀母之仇,还是有夺妻之恨呢?” 沈英杰突然转身,漂亮的桃花眼里布满了血丝,瞪着罗湘雯。 罗湘雯有些惊讶,可她还是控制不住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灵魂在高处?我看你的灵魂连粪土都不如!” 罗湘雯说完,气势汹汹地转身走出了房间,并没有看到沈英杰气得一脚踹碎了面前的一把椅子。 那是一把非常漂亮奢华的摇椅,紫檀木的,上面铺着毛茸茸雪白的垫子。 沈英杰很喜欢坐在这里望着窗外。罗湘雯偶尔也会在傍晚的时候,坐在这里看会儿书。 可惜了,沈三少爷愤怒的一脚,让它“香消玉殒”了,仿佛那些温馨甜蜜的记忆都有了裂纹。 罗湘雯跑下了楼,幸好还有一个司机在,开车送她去了医院。 罗湘雯到医院的时候,沈从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仍然很虚弱,躺在高级特护病房里。 众人守在床边,一直还没有出院的沈世杰,听说父亲住院了,也已经穿着病号服,从他的病房里跑来了。 柳明晖当然也在,他看看众人,又望望脸色苍白的沈从,有些抱歉地说:“董事长,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未等沈从说话,沈慧杰埋怨柳明晖说:“你要是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不愉快的事,爸爸也不会被气住院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爸爸是从来不过生日的。” “抱歉,”柳明晖说,“我以为你说的意思是不大张旗鼓的办生日宴,我以为只是家人的小聚,简简单单来表达一下儿女的孝敬长辈的心情……却没想到……”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没错,可是爸爸从来不庆祝,包括家宴也不提,因为今天还是……” 沈慧杰想继续说下去,她的二哥沈明杰拽了拽她的胳膊,于是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柳明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某种情绪很快的又被掩盖住了。 这时病床上的沈大老板说话了,因为身体虚弱,他的声音很轻,却仍然有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他说:“我没事儿了,你们都回去,世杰你快回病房,别在拉扯到伤口。” “你们都回去,我留下来照顾父亲。” 柳明晖和沈明杰异口同声的说,而后两人彼此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又调转开了目光。 “明杰留下,”大老板安排的明明白白,“你先送你大哥回病房,一会儿再回来。”又对罗湘雯说,“湘雯,你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我?有话跟我说?单独说? 罗湘雯有些意外,但也似乎猜到了也许他会说什么。 是关于沈英杰?关于他这个总是作天作地的儿子? 罗湘雯内心的好奇,让她乖乖点头答应:“哦,好!” 沈英杰总是这样作,他的父亲总是这样无限度的包容,他们父子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恩怨纠葛呢?…… 第235章 原来是这样 众人都离开病房后,沈大老板沉默了一会儿,仿佛陷入了一段往事的回忆中。 罗湘雯静静的等待着,此刻沉默,也是她最好的选择。 终于大老板抬起了头,沉声问:“湘雯,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刚才英杰为什么会掀翻酒桌?” 罗湘雯没有回答想与不想,她只是说:“我想不管为什么,他做得也实在太不应该了。” 罗湘雯以为自己这样的回答应该能令人满意,没想到大老板却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唉,其实……也不能说他做的就不对,从他的立场出发,他是有理由这样做的。” “什么?”罗湘雯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里面是有原因的。”顿了顿,沈大老板又说,“看来他是没有告诉过你。” 罗湘雯摇头:“没有,他没有跟我说过。” “好,他没有告诉你,我来告诉你。你是他的妻子,应该好好了解他,才能给他更好的相处。” 这时专家医护人员又进来,再次检查了一下沈大老板的情况,觉得一切正常才放心地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罗湘雯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深深的觉得病床上的大老板虽然有着上位者的威严与冷峻,但面对不省心的儿子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无奈的父亲。 而且她还有些紧张,她有种预感,似乎沈大老板要说什么秘密,无形的压力到了她的心头。 等医护人员离开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沈大老板再次开口道:“现在我就告诉你这里面的原因。你知道今天除了是我的生日,还是什么日子吗?” “我不知道。”罗湘雯摇摇头,心想我怎么可能知道?但一定是个极特殊的日子? “今天除了是我的生日,还是……还是……英杰生母的祭日。” 沈从很艰难的说完了这句话,声音里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原来……是这样。”罗湘雯简直吓了一跳,万万没有想到。 说出这一句话似乎费了沈大老板很大的力量和勇气,他又缓了半天,才又问:“英杰没跟你说过,他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罗湘雯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她的心也一阵紧张。 她摇头说:“我问过一次,可他没有告诉我。” “唉!” 沈从又叹了口气,而后说的话,简直让罗湘雯震惊。 “是我害死她的。”语气里是难以掩盖的痛苦,“自从她死后,我再也不过生日了。其实,真的不能怪我的儿子恨我,我年轻的时候,也做了很多糊涂的事,让他们从小就失去了母亲。” 罗湘雯听了自家大老板的病中吐真言,除了震惊以外,就是心中惶恐不安。 这天大的秘密,真的是自己可以应该知道的吗? 一向在外人面前沉着冷静、杀伐决断的上位者,怎么会突然在自己这个小人物面前,剖析自己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为什么要揭开自己这些深藏于心、深藏在记忆深处的不堪的秘密呢? 罗湘雯心中忐忑,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听下去。 同样事实上,她也是真的又好奇的,因为他们在说的可是关于沈英杰的母亲啊! 她的眼前不禁浮上了沈英杰画的那些关于母亲的画像,那个女人是那样的美丽、端庄、娴静、温柔。 而且从沈大老板的话里,罗湘雯还发现了一个关键词“他们”。 他们?难道您的从小失去母亲的儿子,不只英杰一个吗? 罗湘雯虽然对沈家大家长要说的这些事情真的很好奇,可是见他有些激动,便轻声劝道:“您还是休息一下,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说。” “我没事,不要阻止我。”沈从说,“其实这件事不是秘密,家里人也知道。可是也是秘密,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没有人在我的面前敢再提起。而且,其实他们也只知道表面现象,而整件事情的本质原因,他们也是不了解的。而我,也总是把这件事埋在心底深处,不愿再跟外人提。” 看得出沈大老板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今天真的是不吐不快啊! 罗湘雯只好静静的听着,不敢再多言。 沈从又顿了顿,便开始讲述道:“英杰的母亲,她是一个非常温柔、漂亮的女孩。我们初次相识在一次舞会上,我对她一见钟情,非常爱她。那个舞会,或许可以说是我的父母为我准备的相亲舞会,在那个舞会上我相中的意中人,正是父母希望我迎娶的姑娘。” 原来是这样!一见钟情的爱情的确很令人难忘! 原来,大老板真的是很爱英杰的妈妈的,所以才会很疼爱他们共同的儿子?甚至有些溺爱了?罗湘雯想。 “我们两家也算是商业联姻,共同的利益让我们两个家族,都希望能够通过儿女婚姻建立更紧密的合作伙伴关系,携手走到一起。” 家族联姻?罗湘雯情不自禁地皱眉,这样一个“短语”,总是让人觉得太过利益,没有感情。 可事实是这种婚姻模式,在大家族之间真的是太稀松平常的了。 可是英杰的父母不一样啊,他们是在舞会上一见钟情,彼此相爱的,有钱有貌还有情的婚姻爱情,是该多么幸福甜蜜呀! “对于我们的走进婚姻殿堂,我当然是非常高兴的,因为我爱她。她也表现出了很高兴,她说她也爱我。可是婚后我才知道,她心里有别的男人。她和我结婚就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做出的自我牺牲。” “什么?她…英杰的妈妈不愿意的吗?”罗湘雯吓了一跳,没想到,刚要陶醉在浪漫爱情的、美满婚姻的、故事情节中的情绪,戛然而止。 “我们结婚以后,在我面前她表现得还算自然,可是我知道她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常常一个人长吁短叹、愁眉不展,整个人总是郁郁寡欢。因为我真的很爱他,不想失去她,我便装作不了解她的心思。当然我私下里查到了那个男人是谁,狠狠的整了他一把。差点把他弄破产,可那个人也不简单,他居然又挺过来了。可是这件事终究纸里没有包住火,因为英杰的母亲怀疑我背地里下了黑手,所以对我的态度开始变得冷漠。我们的婚姻也在崩溃的边缘。” “那时候英杰已经出生了吗?”罗湘雯真的很关心这件事。 “当然,我们结婚不久就有了英杰。” “难怪英杰的性格会有些偏执,是因为你们婚姻关系的不稳定导致的吗?”罗湘雯问。 “哦,这倒不是,他妈妈在的时候对他总是很温柔的,在他面前也总是笑语盈盈的。我们在他面前也总是很相亲相爱的样子,我们做父母的也常常的陪伴在他身边,一家三口也常常的出去游玩。小时候的英杰也是活泼可爱的,也很乖,小嘴巴也很甜,长得也像他妈妈一样漂亮,非常招人喜欢。如果说他性格发生了什么变化,应该是从六岁时开始的。” 他说着仿佛回忆起了儿子小时候可爱的模样,脸上有了一丝欣慰。 “他六岁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罗湘雯问出这句话,觉得突然有点胸闷气短,也许是她意识到,接下来她能听到的,绝对是不愉快的故事。 第235章 原来是这样 众人都离开病房后,沈大老板沉默了一会儿,仿佛陷入了一段往事的回忆中。 罗湘雯静静的等待着,此刻沉默,也是她最好的选择。 终于大老板抬起了头,沉声问:“湘雯,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刚才英杰为什么会掀翻酒桌?” 罗湘雯没有回答想与不想,她只是说:“我想不管为什么,他做得也实在太不应该了。” 罗湘雯以为自己这样的回答应该能令人满意,没想到大老板却摇摇头,叹了口气说:“唉,其实……也不能说他做的就不对,从他的立场出发,他是有理由这样做的。” “什么?”罗湘雯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里面是有原因的。”顿了顿,沈大老板又说,“看来他是没有告诉过你。” 罗湘雯摇头:“没有,他没有跟我说过。” “好,他没有告诉你,我来告诉你。你是他的妻子,应该好好了解他,才能给他更好的相处。” 这时专家医护人员又进来,再次检查了一下沈大老板的情况,觉得一切正常才放心地离开。 在这个过程中,罗湘雯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深深的觉得病床上的大老板虽然有着上位者的威严与冷峻,但面对不省心的儿子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无奈的父亲。 而且她还有些紧张,她有种预感,似乎沈大老板要说什么秘密,无形的压力到了她的心头。 等医护人员离开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沈大老板再次开口道:“现在我就告诉你这里面的原因。你知道今天除了是我的生日,还是什么日子吗?” “我不知道。”罗湘雯摇摇头,心想我怎么可能知道?但一定是个极特殊的日子? “今天除了是我的生日,还是……还是……英杰生母的祭日。” 沈从很艰难的说完了这句话,声音里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原来……是这样。”罗湘雯简直吓了一跳,万万没有想到。 说出这一句话似乎费了沈大老板很大的力量和勇气,他又缓了半天,才又问:“英杰没跟你说过,他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罗湘雯听得出,他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她的心也一阵紧张。 她摇头说:“我问过一次,可他没有告诉我。” “唉!” 沈从又叹了口气,而后说的话,简直让罗湘雯震惊。 “是我害死她的。”语气里是难以掩盖的痛苦,“自从她死后,我再也不过生日了。其实,真的不能怪我的儿子恨我,我年轻的时候,也做了很多糊涂的事,让他们从小就失去了母亲。” 罗湘雯听了自家大老板的病中吐真言,除了震惊以外,就是心中惶恐不安。 这天大的秘密,真的是自己可以应该知道的吗? 一向在外人面前沉着冷静、杀伐决断的上位者,怎么会突然在自己这个小人物面前,剖析自己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为什么要揭开自己这些深藏于心、深藏在记忆深处的不堪的秘密呢? 罗湘雯心中忐忑,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听下去。 同样事实上,她也是真的又好奇的,因为他们在说的可是关于沈英杰的母亲啊! 她的眼前不禁浮上了沈英杰画的那些关于母亲的画像,那个女人是那样的美丽、端庄、娴静、温柔。 而且从沈大老板的话里,罗湘雯还发现了一个关键词“他们”。 他们?难道您的从小失去母亲的儿子,不只英杰一个吗? 罗湘雯虽然对沈家大家长要说的这些事情真的很好奇,可是见他有些激动,便轻声劝道:“您还是休息一下,有什么话我们改天再说。” “我没事,不要阻止我。”沈从说,“其实这件事不是秘密,家里人也知道。可是也是秘密,因为这件事情发生以后,没有人在我的面前敢再提起。而且,其实他们也只知道表面现象,而整件事情的本质原因,他们也是不了解的。而我,也总是把这件事埋在心底深处,不愿再跟外人提。” 看得出沈大老板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今天真的是不吐不快啊! 罗湘雯只好静静的听着,不敢再多言。 沈从又顿了顿,便开始讲述道:“英杰的母亲,她是一个非常温柔、漂亮的女孩。我们初次相识在一次舞会上,我对她一见钟情,非常爱她。那个舞会,或许可以说是我的父母为我准备的相亲舞会,在那个舞会上我相中的意中人,正是父母希望我迎娶的姑娘。” 原来是这样!一见钟情的爱情的确很令人难忘! 原来,大老板真的是很爱英杰的妈妈的,所以才会很疼爱他们共同的儿子?甚至有些溺爱了?罗湘雯想。 “我们两家也算是商业联姻,共同的利益让我们两个家族,都希望能够通过儿女婚姻建立更紧密的合作伙伴关系,携手走到一起。” 家族联姻?罗湘雯情不自禁地皱眉,这样一个“短语”,总是让人觉得太过利益,没有感情。 可事实是这种婚姻模式,在大家族之间真的是太稀松平常的了。 可是英杰的父母不一样啊,他们是在舞会上一见钟情,彼此相爱的,有钱有貌还有情的婚姻爱情,是该多么幸福甜蜜呀! “对于我们的走进婚姻殿堂,我当然是非常高兴的,因为我爱她。她也表现出了很高兴,她说她也爱我。可是婚后我才知道,她心里有别的男人。她和我结婚就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做出的自我牺牲。” “什么?她…英杰的妈妈不愿意的吗?”罗湘雯吓了一跳,没想到,刚要陶醉在浪漫爱情的、美满婚姻的、故事情节中的情绪,戛然而止。 “我们结婚以后,在我面前她表现得还算自然,可是我知道她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常常一个人长吁短叹、愁眉不展,整个人总是郁郁寡欢。因为我真的很爱他,不想失去她,我便装作不了解她的心思。当然我私下里查到了那个男人是谁,狠狠的整了他一把。差点把他弄破产,可那个人也不简单,他居然又挺过来了。可是这件事终究纸里没有包住火,因为英杰的母亲怀疑我背地里下了黑手,所以对我的态度开始变得冷漠。我们的婚姻也在崩溃的边缘。” “那时候英杰已经出生了吗?”罗湘雯真的很关心这件事。 “当然,我们结婚不久就有了英杰。” “难怪英杰的性格会有些偏执,是因为你们婚姻关系的不稳定导致的吗?”罗湘雯问。 “哦,这倒不是,他妈妈在的时候对他总是很温柔的,在他面前也总是笑语盈盈的。我们在他面前也总是很相亲相爱的样子,我们做父母的也常常的陪伴在他身边,一家三口也常常的出去游玩。小时候的英杰也是活泼可爱的,也很乖,小嘴巴也很甜,长得也像他妈妈一样漂亮,非常招人喜欢。如果说他性格发生了什么变化,应该是从六岁时开始的。” 他说着仿佛回忆起了儿子小时候可爱的模样,脸上有了一丝欣慰。 “他六岁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罗湘雯问出这句话,觉得突然有点胸闷气短,也许是她意识到,接下来她能听到的,绝对是不愉快的故事。 第236章 年轻的时候 “英杰六岁那年,我生日的那一天,我们一家三口早早的就去了一个风景宜人的山庄。我年轻的时候也爱玩爱热闹,所以有人早已帮我在这里准备了一个豪华热闹的生日宴。傍晚的时候,客人们陆陆续续到来了,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整个山庄都灯火通明,无比热闹。当我在楼下招待客人的时候,英杰的妈妈……她竟然趁着我不注意,在楼上和她的情人幽会。如果不是因为我爱她,我在乎她,也许我不会发现。可是她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久了,我就上楼去找她了。结果我看到的情景,让我气极了。我冲上去打那个男人,她却拽住我让那个男人快跑。那个男人从窗户跑了,我便把所有的火气洒在她的身上,我打了她一巴掌,结果这一巴掌却酿成了大祸。当时我们正站在窗口,是走廊尽头,那长长的落地窗的窗口,她一下没站住摔了下去……那男人从窗口逃跑,跑得无影无踪,而她却……” 沈从说到这里,闭上了眼睛,用手揉着眉心,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控制自己内心难以言说的情绪。 罗湘雯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也一样的不舒服。 沉默了一会儿,沈从又接着说道:“只有六岁的小英杰,没有看到跑了的那个男人,却看到了我打了他的妈妈,以及他的妈妈从窗口摔了下去……因此他恨我,从他六岁那年到现在一直恨我!我害死了我爱的人,法律虽然没有惩罚我,英杰的外公家为了家族的颜面,也没有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甚至当时的客人都不知道这件事的发生,似乎这一切对我的影响并不大,但我的儿子却在惩罚我,他在心里给我判了死刑!” “原来是这样。”罗湘雯听沈大老板的讲述,情不自禁微微叹了口气,她的眼前不禁浮现了小小的漂亮的小英杰,被眼前的情景震惊的可怜样子,“这就难怪英杰做事常常是针对您,总是和您作对了。” 顿了顿,罗湘雯又说道:“不过,这也不能都怪您,这种事,搁谁身上当时都会失去理智的。您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给英杰呢?他这么大的人了,应该能明白故意和过失的区别了。” 沈从摇头叹息道:“小的时候他不懂,如今他大了我更不能告诉他,因为在他的心中他的妈妈是无比圣洁的,是最温柔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甚至是他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的精神力量。我怎么能去亵渎她?让我儿子对他妈妈的爱幻灭呢?那样他会痛不欲生的!” 罗湘雯点头,又轻轻叹息:“话虽如此,可是让他恨您,您就不痛苦吗?他也痛苦,恨自己的父亲,肯定也是痛苦的!” “他恨我的痛苦,总比他知道事情的真相要强。”沈从说,“至于我,我应该承受这份痛苦,因为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人总要为自己年轻时的错误付出一些代价,只不过或早或晚罢了。” 沈从说到了这里沉默了。 罗湘雯静静地望了他半天,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道:“爸,既然您把心里话告诉了我,说明您没有把我当外人,您放心,我会守口如瓶,这件事,我不会对第二个人讲的。” “我当然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才会告诉你。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多体谅英杰。”沈大老板幽幽地说。 当然罗湘雯明白,面前的沈氏大家长坚信即使自己掌握了对方的秘密,也不敢拿来做什么文章。 一是相信罗湘雯的人品,另外就是坚信自己的实力,秘密可以告诉你,要想拿捏住你,也是分分钟的事。 “我明白。”罗湘雯说,“只是我呢,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事,还真想问问您。” “什么事?”沈大老板抬头望着她问。 “我想知道的是,英杰的妈妈既然是您的第一任妻子,那按理说英杰应该是您的长子才对,可是为什么英杰会比世杰还小呢?” 罗湘雯问完这句话就有一点后悔了,因为她看到沈大老板听了她的话,脸上的肌肉激烈地抖动了一下,原本幽深晶亮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浑浊呆滞。 他调转头,望着前方的窗外,仿佛那里有他记忆深处的一些往事。 当罗湘雯以为自己多少触怒了他,他并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时,沈大老板却开口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实在太糊涂了……的确是做了许多糊涂的事……所以……世杰是我的亲生儿子,准确的说是我的第一个儿子。” “那……我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吗?”罗湘雯说,“就是说世杰是……在您没有结婚的时候就有他了吗?” “没错,是这样的。”沈大老板倒是很痛快地承认了。 罗湘雯点点头,佩服他的勇气,当然人家拥有太多太多,有什么可怕的呢?再说在他的那个圈子里,这也应该是很正常的现象? 罗湘雯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更加来了好奇心:“爸,我还能大胆的猜测一下吗?是不是二哥根本就不是您的什么养子,他也是您的亲生儿子?” 罗湘雯问完这句话,心里都犹如有一个大鼓在哐哐的响。 沈从望向窗外的目光刷地又望了过来,盯在罗湘雯的脸上。 罗湘雯顿时有些心虚气短,忙陪笑说:“我……我就是一时好奇瞎猜的,您别生气!” 沈从仍然看着她,只是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半天,他仿佛终于下了决心似的说:“其实……其实你猜的不错,明杰……他的确也是我的亲生儿子!” “真的是啊!”罗湘雯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难怪您平时那么疼爱二哥!” 罗湘雯说的很开心,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眼睛里满是惊喜的笑意。 沈从看到了,他冷峻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丝笑容,他问:“你似乎很高兴?” “当然。”罗湘雯直白的说,“因为那样英杰不是又有了一个亲哥哥!当然,我并不是说现在二哥有什么不好,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二哥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但如果他是您的亲生儿子的话,那他岂不是在沈家待得名正言顺?与他也是有大大的好处的。” 罗湘雯说的是大实话。 沈从摇头感叹:“湘雯,看来我真的没有看错,你的确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罗湘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还好,反正我是喜欢看到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的。” “所以,英杰当初和你结婚,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沈从欣慰地点头。 罗湘雯想到自己和沈英杰一路走来的曲曲折折,也不禁感叹:“也许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一定是英杰的妈妈,在天有灵保佑他,让他未来的人生有好的爱人陪伴!” “嗯,是的。” 沈从见罗湘雯认可自己的话,也很高兴,顿了顿又道:“所以……这么多年,这些事我都没有跟别人提过。可有些事情总不能带到棺材里去,今天就全都告诉你!” “好,但您放心,我会替您保守秘密的。”罗湘雯再次承诺。 第236章 年轻的时候 “英杰六岁那年,我生日的那一天,我们一家三口早早的就去了一个风景宜人的山庄。我年轻的时候也爱玩爱热闹,所以有人早已帮我在这里准备了一个豪华热闹的生日宴。傍晚的时候,客人们陆陆续续到来了,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整个山庄都灯火通明,无比热闹。当我在楼下招待客人的时候,英杰的妈妈……她竟然趁着我不注意,在楼上和她的情人幽会。如果不是因为我爱她,我在乎她,也许我不会发现。可是她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久了,我就上楼去找她了。结果我看到的情景,让我气极了。我冲上去打那个男人,她却拽住我让那个男人快跑。那个男人从窗户跑了,我便把所有的火气洒在她的身上,我打了她一巴掌,结果这一巴掌却酿成了大祸。当时我们正站在窗口,是走廊尽头,那长长的落地窗的窗口,她一下没站住摔了下去……那男人从窗口逃跑,跑得无影无踪,而她却……” 沈从说到这里,闭上了眼睛,用手揉着眉心,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控制自己内心难以言说的情绪。 罗湘雯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也一样的不舒服。 沉默了一会儿,沈从又接着说道:“只有六岁的小英杰,没有看到跑了的那个男人,却看到了我打了他的妈妈,以及他的妈妈从窗口摔了下去……因此他恨我,从他六岁那年到现在一直恨我!我害死了我爱的人,法律虽然没有惩罚我,英杰的外公家为了家族的颜面,也没有揪着这件事情不放,甚至当时的客人都不知道这件事的发生,似乎这一切对我的影响并不大,但我的儿子却在惩罚我,他在心里给我判了死刑!” “原来是这样。”罗湘雯听沈大老板的讲述,情不自禁微微叹了口气,她的眼前不禁浮现了小小的漂亮的小英杰,被眼前的情景震惊的可怜样子,“这就难怪英杰做事常常是针对您,总是和您作对了。” 顿了顿,罗湘雯又说道:“不过,这也不能都怪您,这种事,搁谁身上当时都会失去理智的。您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给英杰呢?他这么大的人了,应该能明白故意和过失的区别了。” 沈从摇头叹息道:“小的时候他不懂,如今他大了我更不能告诉他,因为在他的心中他的妈妈是无比圣洁的,是最温柔的母亲,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甚至是他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的精神力量。我怎么能去亵渎她?让我儿子对他妈妈的爱幻灭呢?那样他会痛不欲生的!” 罗湘雯点头,又轻轻叹息:“话虽如此,可是让他恨您,您就不痛苦吗?他也痛苦,恨自己的父亲,肯定也是痛苦的!” “他恨我的痛苦,总比他知道事情的真相要强。”沈从说,“至于我,我应该承受这份痛苦,因为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人总要为自己年轻时的错误付出一些代价,只不过或早或晚罢了。” 沈从说到了这里沉默了。 罗湘雯静静地望了他半天,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道:“爸,既然您把心里话告诉了我,说明您没有把我当外人,您放心,我会守口如瓶,这件事,我不会对第二个人讲的。” “我当然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才会告诉你。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多体谅英杰。”沈大老板幽幽地说。 当然罗湘雯明白,面前的沈氏大家长坚信即使自己掌握了对方的秘密,也不敢拿来做什么文章。 一是相信罗湘雯的人品,另外就是坚信自己的实力,秘密可以告诉你,要想拿捏住你,也是分分钟的事。 “我明白。”罗湘雯说,“只是我呢,还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事,还真想问问您。” “什么事?”沈大老板抬头望着她问。 “我想知道的是,英杰的妈妈既然是您的第一任妻子,那按理说英杰应该是您的长子才对,可是为什么英杰会比世杰还小呢?” 罗湘雯问完这句话就有一点后悔了,因为她看到沈大老板听了她的话,脸上的肌肉激烈地抖动了一下,原本幽深晶亮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浑浊呆滞。 他调转头,望着前方的窗外,仿佛那里有他记忆深处的一些往事。 当罗湘雯以为自己多少触怒了他,他并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时,沈大老板却开口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实在太糊涂了……的确是做了许多糊涂的事……所以……世杰是我的亲生儿子,准确的说是我的第一个儿子。” “那……我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吗?”罗湘雯说,“就是说世杰是……在您没有结婚的时候就有他了吗?” “没错,是这样的。”沈大老板倒是很痛快地承认了。 罗湘雯点点头,佩服他的勇气,当然人家拥有太多太多,有什么可怕的呢?再说在他的那个圈子里,这也应该是很正常的现象? 罗湘雯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更加来了好奇心:“爸,我还能大胆的猜测一下吗?是不是二哥根本就不是您的什么养子,他也是您的亲生儿子?” 罗湘雯问完这句话,心里都犹如有一个大鼓在哐哐的响。 沈从望向窗外的目光刷地又望了过来,盯在罗湘雯的脸上。 罗湘雯顿时有些心虚气短,忙陪笑说:“我……我就是一时好奇瞎猜的,您别生气!” 沈从仍然看着她,只是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半天,他仿佛终于下了决心似的说:“其实……其实你猜的不错,明杰……他的确也是我的亲生儿子!” “真的是啊!”罗湘雯本来就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难怪您平时那么疼爱二哥!” 罗湘雯说的很开心,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眼睛里满是惊喜的笑意。 沈从看到了,他冷峻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丝笑容,他问:“你似乎很高兴?” “当然。”罗湘雯直白的说,“因为那样英杰不是又有了一个亲哥哥!当然,我并不是说现在二哥有什么不好,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二哥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但如果他是您的亲生儿子的话,那他岂不是在沈家待得名正言顺?与他也是有大大的好处的。” 罗湘雯说的是大实话。 沈从摇头感叹:“湘雯,看来我真的没有看错,你的确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罗湘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还好,反正我是喜欢看到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的。” “所以,英杰当初和你结婚,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沈从欣慰地点头。 罗湘雯想到自己和沈英杰一路走来的曲曲折折,也不禁感叹:“也许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一定是英杰的妈妈,在天有灵保佑他,让他未来的人生有好的爱人陪伴!” “嗯,是的。” 沈从见罗湘雯认可自己的话,也很高兴,顿了顿又道:“所以……这么多年,这些事我都没有跟别人提过。可有些事情总不能带到棺材里去,今天就全都告诉你!” “好,但您放心,我会替您保守秘密的。”罗湘雯再次承诺。 第237章 要守口如瓶 沈从摇头一哂,未置可否,顿了顿开始说道:“世杰的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护士,我做阑尾炎手术的时候认识了她,当然我知道我们的身份地位、家庭背景太过悬殊,我从来没想过会和她结婚,即使她告诉我,她有了我们的孩子。后来我又喜欢上了明杰的妈妈,她是个舞蹈演员,为了我放弃了她的事业。可是,唉,那时我太年轻,太任性,太没有责任感了,为了明杰的妈妈我抛弃了世杰的妈妈,为了英杰的妈妈我又……直到英杰的妈妈离开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对不起她们,我开始四处打听她们的下落。我终于找到了世杰他们母子,那时候世杰已经九岁了。明杰十二岁的时候,我才在孤儿院找到了他,遗憾的是他的妈妈已经因病去世了。如今我不敢承认明杰是我的亲生儿子,并不是怕向世人宣告这件事情,也不怕世人对我年轻时的错误行为说三道四,我只是怕明杰像英杰一样怨恨我,不肯原谅我。” 罗湘雯听完沈从的讲述,心里沉甸甸的,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董事长年轻时竟然也有如此荒唐的时候,竟然欠下的这么多的风流债。 她想起来沈英杰说他爸爸伪善,说他爸爸道貌岸然,看来这些词用在他身上也的确不算冤枉他。 但是这话,也许应该由沈世杰或者是沈明杰,来说更合适一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有名望、有地位的人,能够在有生之年真心的忏悔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实在也是很令人敬重的。 人在年轻的时候,谁又会不犯错误呢?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有时候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 虽然说移情别恋、喜新厌旧的确是渣的表现,但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已经想要去弥补,虽然有遗憾,但也是他的命了,也是逝者的命? 罗湘雯不敢说自己是正义使者,也不敢说自己嫉恶如仇,虽然她在心中可以说对大老板年轻时的行为是深恶痛绝的,可面对此刻事过境迁,面对对方对自己的信任,告诉自己的秘密,她又能说什么呢? 罗湘雯沉默了一会儿,消化了一下这突然听到的往事,然后她劝说道:“呃,说实话,我听到这些事我心里真的有点难过,觉得很遗憾。但是,我想您也不要过于自责了,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误?再说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想英杰和明杰的妈妈们如果在天有灵的话,看到您这样疼爱她们的儿子,把他们都带在身边,培养的都很好,她们也都不会再怪您了,也会原谅您的。” “她们原不原谅我,已经不重要了,”沈从轻轻的叹口气说,“重要的是我的儿子不肯原谅我。” “英杰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会这样惹您生气了。”罗湘雯说,“至于二哥,您那么疼他,他的天性又那么善良,他一定会原谅您的。” 沈从听了罗湘雯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是否告诉自己儿子真相并没有表态。 罗湘雯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沈从说道:“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已经没有英杰了,我真的害怕再失去明杰。” “不,您没有失去英杰,更不会失去明杰的。”罗湘雯说。 罗湘雯听了沈从的话,突然觉得他很可怜,在她眼中他不再是那个声名显赫、威风八面的明都集团的总裁、沈氏家族的大家长,而是一个精神不振、郁郁寡欢、众叛亲离的老人。 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罗湘雯想,谁不想晚年得享天伦之乐? 可是一个人做错事后,接下来的必然是惩罚,只不过这惩罚来的方向不同、来的早晚不同罢了! 但是善良的罗湘雯,还是说出了那句安慰的话。 沈从闭眼休息了,罗湘雯走出了病房,在走廊里竟然看见了柳明晖。 “你怎么会在这儿?”罗湘雯问。 “我不太放心董事长的身体情况,所以没走呢。”柳明晖说。 罗湘雯望望他,说:“我看你是好奇,想知道董事长会对我说什么?” 柳明晖一笑说:“看来什么也瞒不了你。” “所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罗湘雯故意说。 柳明晖当然明白罗湘雯说这句话的意思,她到现在还在介意自己外面有“爱人”的事。 “怎么会?我们是朋友,也是战友,我们的友谊是最坦诚和牢固的。”柳明晖说的认真。 “你都听见了?”罗湘雯问。 柳明晖点点头,而后说:“我……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 “是啊,谁能想到呢?”罗湘雯也感慨。 这时,沈明杰从远处走过来,问道:“什么事没想到?” 罗湘雯望望柳明晖,忙说道:“我们是在说……没想到……英杰会那么不懂事。” 听了罗湘雯的话,沈明杰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想想,英杰的确实在不懂事,但今天的事也不能全怪他。” “都是我不好,弄巧成拙了。”柳明晖歉意地说。 “这也不能怪你,你也是好意嘛。”沈明杰说,顿了顿又问道,“爸爸怎么样了?” “刚刚闭上眼睛休息了,现在大概睡着了。”罗湘雯回答。 “那你们都回去,我留下来照顾爸爸就行了。”沈明杰说完走进了病房。 见沈明杰走进病房后,罗湘雯悄声对柳明晖说:“既然你听见了,你就要守口如瓶,明杰知道了会受不了的。” 柳明晖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罗湘雯点头。 “不过,你刚才不是还说明杰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会有问题吗?” “你耳朵还真好使,听见的还真多!”罗湘雯揶揄道。 柳明晖没有在意罗湘雯的嘲讽,说:“其实我支持你的看法,我认为如果沈明杰知道真相未必不是好事,他可以踏踏实实地为明都工作了,于明都集团而言是一大幸事。” “即使是好事,也不应该从我们的嘴里说出来,我想董事长心里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也许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一但时机成熟,他自己一定会把这事情圆满解决的,我们就别操那个心了。” “你说的有道理。”柳明晖点头说。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进入了电梯,密闭的空间里没有别人,罗湘雯望望柳明晖,才开口说道:“也许这件事我也不该操心,可我现在真的有点担心你。” “你是说我和子芯的事?”柳明晖立刻明白罗湘雯的意思问。 “是啊,沈家不是小门小户,这件事一但暴露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柳明晖听得出罗湘雯真的很在为自己担心,可他的脸上却丝毫情绪也没有,他说:“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罗湘雯想问一问“你打算怎么处理”,想想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微不可闻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以她的直觉,她不认为这是一件好解决的事情。 第237章 要守口如瓶 沈从摇头一哂,未置可否,顿了顿开始说道:“世杰的妈妈年轻的时候是个护士,我做阑尾炎手术的时候认识了她,当然我知道我们的身份地位、家庭背景太过悬殊,我从来没想过会和她结婚,即使她告诉我,她有了我们的孩子。后来我又喜欢上了明杰的妈妈,她是个舞蹈演员,为了我放弃了她的事业。可是,唉,那时我太年轻,太任性,太没有责任感了,为了明杰的妈妈我抛弃了世杰的妈妈,为了英杰的妈妈我又……直到英杰的妈妈离开后,我才意识到自己对不起她们,我开始四处打听她们的下落。我终于找到了世杰他们母子,那时候世杰已经九岁了。明杰十二岁的时候,我才在孤儿院找到了他,遗憾的是他的妈妈已经因病去世了。如今我不敢承认明杰是我的亲生儿子,并不是怕向世人宣告这件事情,也不怕世人对我年轻时的错误行为说三道四,我只是怕明杰像英杰一样怨恨我,不肯原谅我。” 罗湘雯听完沈从的讲述,心里沉甸甸的,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董事长年轻时竟然也有如此荒唐的时候,竟然欠下的这么多的风流债。 她想起来沈英杰说他爸爸伪善,说他爸爸道貌岸然,看来这些词用在他身上也的确不算冤枉他。 但是这话,也许应该由沈世杰或者是沈明杰,来说更合适一点。 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有名望、有地位的人,能够在有生之年真心的忏悔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实在也是很令人敬重的。 人在年轻的时候,谁又会不犯错误呢?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有时候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 虽然说移情别恋、喜新厌旧的确是渣的表现,但在二十年前,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已经想要去弥补,虽然有遗憾,但也是他的命了,也是逝者的命? 罗湘雯不敢说自己是正义使者,也不敢说自己嫉恶如仇,虽然她在心中可以说对大老板年轻时的行为是深恶痛绝的,可面对此刻事过境迁,面对对方对自己的信任,告诉自己的秘密,她又能说什么呢? 罗湘雯沉默了一会儿,消化了一下这突然听到的往事,然后她劝说道:“呃,说实话,我听到这些事我心里真的有点难过,觉得很遗憾。但是,我想您也不要过于自责了,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误?再说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想英杰和明杰的妈妈们如果在天有灵的话,看到您这样疼爱她们的儿子,把他们都带在身边,培养的都很好,她们也都不会再怪您了,也会原谅您的。” “她们原不原谅我,已经不重要了,”沈从轻轻的叹口气说,“重要的是我的儿子不肯原谅我。” “英杰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会这样惹您生气了。”罗湘雯说,“至于二哥,您那么疼他,他的天性又那么善良,他一定会原谅您的。” 沈从听了罗湘雯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是否告诉自己儿子真相并没有表态。 罗湘雯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沈从说道:“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已经没有英杰了,我真的害怕再失去明杰。” “不,您没有失去英杰,更不会失去明杰的。”罗湘雯说。 罗湘雯听了沈从的话,突然觉得他很可怜,在她眼中他不再是那个声名显赫、威风八面的明都集团的总裁、沈氏家族的大家长,而是一个精神不振、郁郁寡欢、众叛亲离的老人。 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罗湘雯想,谁不想晚年得享天伦之乐? 可是一个人做错事后,接下来的必然是惩罚,只不过这惩罚来的方向不同、来的早晚不同罢了! 但是善良的罗湘雯,还是说出了那句安慰的话。 沈从闭眼休息了,罗湘雯走出了病房,在走廊里竟然看见了柳明晖。 “你怎么会在这儿?”罗湘雯问。 “我不太放心董事长的身体情况,所以没走呢。”柳明晖说。 罗湘雯望望他,说:“我看你是好奇,想知道董事长会对我说什么?” 柳明晖一笑说:“看来什么也瞒不了你。” “所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罗湘雯故意说。 柳明晖当然明白罗湘雯说这句话的意思,她到现在还在介意自己外面有“爱人”的事。 “怎么会?我们是朋友,也是战友,我们的友谊是最坦诚和牢固的。”柳明晖说的认真。 “你都听见了?”罗湘雯问。 柳明晖点点头,而后说:“我……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 “是啊,谁能想到呢?”罗湘雯也感慨。 这时,沈明杰从远处走过来,问道:“什么事没想到?” 罗湘雯望望柳明晖,忙说道:“我们是在说……没想到……英杰会那么不懂事。” 听了罗湘雯的话,沈明杰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想想,英杰的确实在不懂事,但今天的事也不能全怪他。” “都是我不好,弄巧成拙了。”柳明晖歉意地说。 “这也不能怪你,你也是好意嘛。”沈明杰说,顿了顿又问道,“爸爸怎么样了?” “刚刚闭上眼睛休息了,现在大概睡着了。”罗湘雯回答。 “那你们都回去,我留下来照顾爸爸就行了。”沈明杰说完走进了病房。 见沈明杰走进病房后,罗湘雯悄声对柳明晖说:“既然你听见了,你就要守口如瓶,明杰知道了会受不了的。” 柳明晖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罗湘雯点头。 “不过,你刚才不是还说明杰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会有问题吗?” “你耳朵还真好使,听见的还真多!”罗湘雯揶揄道。 柳明晖没有在意罗湘雯的嘲讽,说:“其实我支持你的看法,我认为如果沈明杰知道真相未必不是好事,他可以踏踏实实地为明都工作了,于明都集团而言是一大幸事。” “即使是好事,也不应该从我们的嘴里说出来,我想董事长心里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也许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一但时机成熟,他自己一定会把这事情圆满解决的,我们就别操那个心了。” “你说的有道理。”柳明晖点头说。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进入了电梯,密闭的空间里没有别人,罗湘雯望望柳明晖,才开口说道:“也许这件事我也不该操心,可我现在真的有点担心你。” “你是说我和子芯的事?”柳明晖立刻明白罗湘雯的意思问。 “是啊,沈家不是小门小户,这件事一但暴露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柳明晖听得出罗湘雯真的很在为自己担心,可他的脸上却丝毫情绪也没有,他说:“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罗湘雯想问一问“你打算怎么处理”,想想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微不可闻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以她的直觉,她不认为这是一件好解决的事情。 第238章 真的对不起 罗湘雯回到云港小园的时候,没有看到沈英杰。 房间里静悄悄的,仿佛还残留着之前争吵的不愉快的气息。 罗湘雯打电话给沈英杰,可是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她知道沈英杰还在生气呢,他人会去哪儿了?罗湘雯坐在沙发里想了想。 她原本也可以等他明天回来再和他沟通,可是她突然坐不住,急于想见到他。 于是,她起身走出了房间,再次让司机送自己离开云港小园。 汽车一路飞驰,把她送到了他们在外面的小家。 说是小家,其实一点也不小,一梯一户的大平层,时尚又豪华。 这也是两个人表白心意以后,住的第一个充满爱的记忆和浪漫的房子,所以两个人都对它非常有感情,在内心深处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 罗湘雯坚信沈英杰一定是在这里。 果然当她开门走进去的时候,见沈英杰正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背影有些落寞,看上去有点委屈巴巴的。 他明明听到有人进来了,也没有抬头看,明明能猜到是罗湘雯来了,也没有什么反应。 罗湘雯换上了室内拖鞋,毛绒的,又软又舒服。这还是上次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的,而且还是情侣款。 天渐渐凉了,穿着这样的拖鞋特别适合。罗湘雯见沈英杰却光着脚,就把他的那双拖鞋给他拿了过去。 “怎么不穿鞋?”罗湘雯问。 沈英杰不吱声,少爷脾气上来,不好哄。 罗湘雯也不生气,低头温柔地给他穿在脚上:“穿上,光着脚多凉!”又问:“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沈英杰看她一眼,终于开口道:“这位大小姐,我们似乎刚刚吵完架啊!” 罗湘雯一笑:“我可没有那么小心眼,过去的事还耿耿于怀。” “哼,你是说我小心眼儿了?”是三少爷表示不服。 “是你自己说的。”罗湘雯道。 沈英杰想想似乎真是这样,气不过,又换了个沙发坐着,继续生气。 罗湘雯轻轻走过去,她从背后搂住了沈英杰的脖子,撒娇说:“英杰,对不起嘛,刚才我不知道内情,说话没分寸,请沈三少爷原谅啊!”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事实上,当沈英杰听见罗湘雯进屋的声音的时候,他的气就消了一半。 此刻听到罗湘雯主动跟他道歉,他更有点意外,可是他还是很傲娇的继续噘着嘴说道:“你刚才骂我什么?骂我粪土都不如!” “对不起嘛,真的对不起!”罗湘雯说,“沈三少爷,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女子的见识浅薄,口无遮拦!” 听了罗湘雯的话,沈英杰也不再噘嘴,他叹了口气把她拽到自己面前问:“他怎么样了?” “还好,没有被你气死。”罗湘雯一笑说。 “也许是早晚的事。”沈英杰有一丝愁苦的说,“有时候我看到他的鬓角都有一丝白发了,我也不想惹他生气,可是一想到……唉,我根本就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明白。”罗湘雯点头说,“我知道你也不是在无缘无故的发脾气,惹怒他也是有原因的。” 沈英杰似乎有些意外的抬头望着她,问:“你现在又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了很多,比你知道的还要多。” 罗湘雯实话实说,她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让沈英杰了解真相。 如果他们父子之间无法把这件事情说开,那就由她来说。 有句老话不是说得好吗?说破无毒! 是疖子早晚要出头儿,否则永远不会好! 沈英杰听了罗湘雯的话,冷笑道:“真丢人!是他自己跟你说的吗?” “嗯。”罗湘雯点头。 “他脸皮怎么那么厚?”沈英杰简直有点无法相信,“说他移情别恋了,就动手害死结发妻子?” “那没有没有!”罗湘雯忙摇头,又郑重说道,“英杰,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跟你狡辩了?”沈英杰眯起了桃花眼,看上去有些危险,似乎在爆发的边缘。 “不是狡辩,他忏悔了。” 于是,罗湘雯顶着沈英杰眼神的压力,把沈大老板说的话——除了关于沈明杰的那一段,都一五一十说给了沈英杰听。 果然,沈英杰听了罗湘雯的话爆发了,漂亮的桃花眼里,一下子布满了血丝,气得跳起来叫:“不,这是不可能的!他在诬蔑!诬蔑我的母亲!” 罗湘雯伸手抓住了沈英杰的胳膊,轻轻抚摸着,安抚着说:“英杰,你不要太激动,我知道你听了不舒服,可是你应该接受现实,尽管有些时候,现实是残酷的” “什么狗屁现实?他就是在造谣,他在污蔑我的母亲!” “如果他真的想造谣,在你的小时候,他就可以把这种谣言灌输给你了,可是他一直没有,那这又是为什么呢?你的父亲不想破坏你心目中母亲的形象,所以宁肯你恨他,也不告诉你实情。直到现在他也不肯告诉你,宁愿一直误会着他。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因为这样对你的父母才都公平。” “就算是这样,”沈英杰咬牙切齿地说,“也是他杀了我的母亲!” “是意外造成的伤害,”罗湘雯说,“只是当时情况下,嫉妒的火焰让他失去了理智,所以才会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狡辩!推卸责任!”沈英杰一把推开了罗湘雯叫道,“嫉妒会让一个人愤怒到失控吗?完全失去理智吗?” “我想当然能。”罗湘雯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发现你爱的人其实并不爱你,而且你发现你的爱人竟背着你做对不起你的事!难道不是吗?” “好了!”沈英杰叫道,“不要再说了!不管怎么样,总而言之我不会原谅他!除非我妈活过来!” “英杰,我知道你很爱你的母亲,你的母亲也值得你去深深地爱着。可是你的父亲,咱先不评论他年轻时做的事情怎么样,可是作为父亲,作为你的父亲,他对你的爱也是那么的深沉博大,你为什么还要对往事耿耿于怀呢?” “可那不是普通的往事,他害死了我母亲!” “可那不全是他的错,你母亲自己也有责任。” “请你……不要诽谤我的母亲!”沈英杰愤怒又痛苦地喊道。 “我没有……” “没有什么?”沈英杰打断她说,“是沈从给你多少好处,让你到我面前做说客的吗?污蔑我的母亲吗?” “英杰,你在说什么?”罗湘雯简直气极了,眼泪忍不住在眼圈里打晃,“我只是看你们父子互相折磨,我心疼你,我想帮助你们父子解开心里的疙瘩。我知道这件事情在你心里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你痛苦难受!我不是你父亲的说客,我也没有想污蔑你的母亲,更没有鄙视她的意思,我反而很能理解她,也许比一般人都理解她。自从你告诉我,那首诗……那首《少女的忧伤》,那是你妈妈写的时候,我就多少理解她了。可是理解归理解,责任归责任,谁也无法改变事实。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让你放弃对你母亲的爱,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该也多少理解一下你的父亲,他不是成心伤害你母亲、伤害你的。” 当沈英杰看到罗湘雯的泪水时,他也知道自己质问的话有点伤害到了她,他也是心疼自己的爱人的,可是让他一时接受这翻天覆地的情感认知和变化,他真的做不到! 他再次坐到了沙发上,双手插进浓密的黑发里,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他颤声说道:“湘雯,求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真的受不了……” 罗湘雯走近他,拉下了他的手,解救出他的头发,说:“英杰,对不起,我知道也许我不该告诉你这些,我应该像你父亲一样永远瞒着你,可是我知道因为这件事你和你父亲之间这么紧张的关系,让你心里也很难过。所以我希望你心里的那个大石头能拿开,能彻底解开这个心结,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我知道的,让你马上接受这件事的确很难,你可以给自己时间慢慢去接受,好不好?那时候你能理解母亲,同样也理解父亲,他们没有谁对谁错,也许一切都是天赐的缘分,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只要你记住,他们都是爱你的,无论是人间的,还是天堂,他们都会保护你、保佑你的!” “……好……求你……给我点时间!”沈英杰抱住罗湘雯说。 “好!”罗湘雯也回抱住了沈英杰温柔地说,“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第238章 真的对不起 罗湘雯回到云港小园的时候,没有看到沈英杰。 房间里静悄悄的,仿佛还残留着之前争吵的不愉快的气息。 罗湘雯打电话给沈英杰,可是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她知道沈英杰还在生气呢,他人会去哪儿了?罗湘雯坐在沙发里想了想。 她原本也可以等他明天回来再和他沟通,可是她突然坐不住,急于想见到他。 于是,她起身走出了房间,再次让司机送自己离开云港小园。 汽车一路飞驰,把她送到了他们在外面的小家。 说是小家,其实一点也不小,一梯一户的大平层,时尚又豪华。 这也是两个人表白心意以后,住的第一个充满爱的记忆和浪漫的房子,所以两个人都对它非常有感情,在内心深处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 罗湘雯坚信沈英杰一定是在这里。 果然当她开门走进去的时候,见沈英杰正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的背影有些落寞,看上去有点委屈巴巴的。 他明明听到有人进来了,也没有抬头看,明明能猜到是罗湘雯来了,也没有什么反应。 罗湘雯换上了室内拖鞋,毛绒的,又软又舒服。这还是上次两个人一起去超市买的,而且还是情侣款。 天渐渐凉了,穿着这样的拖鞋特别适合。罗湘雯见沈英杰却光着脚,就把他的那双拖鞋给他拿了过去。 “怎么不穿鞋?”罗湘雯问。 沈英杰不吱声,少爷脾气上来,不好哄。 罗湘雯也不生气,低头温柔地给他穿在脚上:“穿上,光着脚多凉!”又问:“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沈英杰看她一眼,终于开口道:“这位大小姐,我们似乎刚刚吵完架啊!” 罗湘雯一笑:“我可没有那么小心眼,过去的事还耿耿于怀。” “哼,你是说我小心眼儿了?”是三少爷表示不服。 “是你自己说的。”罗湘雯道。 沈英杰想想似乎真是这样,气不过,又换了个沙发坐着,继续生气。 罗湘雯轻轻走过去,她从背后搂住了沈英杰的脖子,撒娇说:“英杰,对不起嘛,刚才我不知道内情,说话没分寸,请沈三少爷原谅啊!”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事实上,当沈英杰听见罗湘雯进屋的声音的时候,他的气就消了一半。 此刻听到罗湘雯主动跟他道歉,他更有点意外,可是他还是很傲娇的继续噘着嘴说道:“你刚才骂我什么?骂我粪土都不如!” “对不起嘛,真的对不起!”罗湘雯说,“沈三少爷,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女子的见识浅薄,口无遮拦!” 听了罗湘雯的话,沈英杰也不再噘嘴,他叹了口气把她拽到自己面前问:“他怎么样了?” “还好,没有被你气死。”罗湘雯一笑说。 “也许是早晚的事。”沈英杰有一丝愁苦的说,“有时候我看到他的鬓角都有一丝白发了,我也不想惹他生气,可是一想到……唉,我根本就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明白。”罗湘雯点头说,“我知道你也不是在无缘无故的发脾气,惹怒他也是有原因的。” 沈英杰似乎有些意外的抬头望着她,问:“你现在又知道了些什么?” “知道了很多,比你知道的还要多。” 罗湘雯实话实说,她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让沈英杰了解真相。 如果他们父子之间无法把这件事情说开,那就由她来说。 有句老话不是说得好吗?说破无毒! 是疖子早晚要出头儿,否则永远不会好! 沈英杰听了罗湘雯的话,冷笑道:“真丢人!是他自己跟你说的吗?” “嗯。”罗湘雯点头。 “他脸皮怎么那么厚?”沈英杰简直有点无法相信,“说他移情别恋了,就动手害死结发妻子?” “那没有没有!”罗湘雯忙摇头,又郑重说道,“英杰,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跟你狡辩了?”沈英杰眯起了桃花眼,看上去有些危险,似乎在爆发的边缘。 “不是狡辩,他忏悔了。” 于是,罗湘雯顶着沈英杰眼神的压力,把沈大老板说的话——除了关于沈明杰的那一段,都一五一十说给了沈英杰听。 果然,沈英杰听了罗湘雯的话爆发了,漂亮的桃花眼里,一下子布满了血丝,气得跳起来叫:“不,这是不可能的!他在诬蔑!诬蔑我的母亲!” 罗湘雯伸手抓住了沈英杰的胳膊,轻轻抚摸着,安抚着说:“英杰,你不要太激动,我知道你听了不舒服,可是你应该接受现实,尽管有些时候,现实是残酷的” “什么狗屁现实?他就是在造谣,他在污蔑我的母亲!” “如果他真的想造谣,在你的小时候,他就可以把这种谣言灌输给你了,可是他一直没有,那这又是为什么呢?你的父亲不想破坏你心目中母亲的形象,所以宁肯你恨他,也不告诉你实情。直到现在他也不肯告诉你,宁愿一直误会着他。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因为这样对你的父母才都公平。” “就算是这样,”沈英杰咬牙切齿地说,“也是他杀了我的母亲!” “是意外造成的伤害,”罗湘雯说,“只是当时情况下,嫉妒的火焰让他失去了理智,所以才会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狡辩!推卸责任!”沈英杰一把推开了罗湘雯叫道,“嫉妒会让一个人愤怒到失控吗?完全失去理智吗?” “我想当然能。”罗湘雯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发现你爱的人其实并不爱你,而且你发现你的爱人竟背着你做对不起你的事!难道不是吗?” “好了!”沈英杰叫道,“不要再说了!不管怎么样,总而言之我不会原谅他!除非我妈活过来!” “英杰,我知道你很爱你的母亲,你的母亲也值得你去深深地爱着。可是你的父亲,咱先不评论他年轻时做的事情怎么样,可是作为父亲,作为你的父亲,他对你的爱也是那么的深沉博大,你为什么还要对往事耿耿于怀呢?” “可那不是普通的往事,他害死了我母亲!” “可那不全是他的错,你母亲自己也有责任。” “请你……不要诽谤我的母亲!”沈英杰愤怒又痛苦地喊道。 “我没有……” “没有什么?”沈英杰打断她说,“是沈从给你多少好处,让你到我面前做说客的吗?污蔑我的母亲吗?” “英杰,你在说什么?”罗湘雯简直气极了,眼泪忍不住在眼圈里打晃,“我只是看你们父子互相折磨,我心疼你,我想帮助你们父子解开心里的疙瘩。我知道这件事情在你心里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你痛苦难受!我不是你父亲的说客,我也没有想污蔑你的母亲,更没有鄙视她的意思,我反而很能理解她,也许比一般人都理解她。自从你告诉我,那首诗……那首《少女的忧伤》,那是你妈妈写的时候,我就多少理解她了。可是理解归理解,责任归责任,谁也无法改变事实。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让你放弃对你母亲的爱,我的意思是说你应该也多少理解一下你的父亲,他不是成心伤害你母亲、伤害你的。” 当沈英杰看到罗湘雯的泪水时,他也知道自己质问的话有点伤害到了她,他也是心疼自己的爱人的,可是让他一时接受这翻天覆地的情感认知和变化,他真的做不到! 他再次坐到了沙发上,双手插进浓密的黑发里,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他颤声说道:“湘雯,求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真的受不了……” 罗湘雯走近他,拉下了他的手,解救出他的头发,说:“英杰,对不起,我知道也许我不该告诉你这些,我应该像你父亲一样永远瞒着你,可是我知道因为这件事你和你父亲之间这么紧张的关系,让你心里也很难过。所以我希望你心里的那个大石头能拿开,能彻底解开这个心结,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我知道的,让你马上接受这件事的确很难,你可以给自己时间慢慢去接受,好不好?那时候你能理解母亲,同样也理解父亲,他们没有谁对谁错,也许一切都是天赐的缘分,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只要你记住,他们都是爱你的,无论是人间的,还是天堂,他们都会保护你、保佑你的!” “……好……求你……给我点时间!”沈英杰抱住罗湘雯说。 “好!”罗湘雯也回抱住了沈英杰温柔地说,“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第239章 是在做梦吗 沈从在医院静养了两天,身体恢复如初后,第三天便回到了家里。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回到云港小园的第二天,他的心脏病再次发作,又不得不回到医院去急救。 因为沈明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跑到了他的房间质问他,沈从顿觉五雷轰顶,该来的总还是会来的,不得不面对了,不得不带着忏悔而沉痛的心情,告诉了沈明杰真相。 沈明杰也仿佛一脚踩空,跌落万丈悬崖,揪痛的心让他身体都有一丝轻微的颤抖,好半天才抬起了头说了一句:“你不是我爸爸!” 说完便毅然决然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这个房间,离开了这豪华气派的大别墅,开着车冲出了云港小园。 离开这个让他压抑、隐忍很多年,也感激很多年的所谓的“家”和“养父”! 自己怀着感恩的心情,与所谓的养父家人和平共处,哪怕受尽刁难,哪怕被奚落辱骂,因为考虑“养父”对自己的好,不想让他失望难过,没有想过真的离开,到头来一切都是谎言,却原来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明杰!” 看着痛苦绝望远去的儿子,沈从只觉得心口剧痛,呼吸困难,他追到了楼梯口,一下子栽倒在地。 恰好管家吴伯看到了,高声呼喊:“医生!医生!快来啊!先生昏倒了!” 在家里的人都跑了过来,慌乱地叫着。 “爸爸!…” “老爷!……” 幸好家庭医生也在,马上对沈先生进行了及时救治,没有错过黄金抢救时间。 等到他缓过了这口气后,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抬上车,再次风驰电掣般送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专家团队又给沈先生做了检查,用上药后,他的生命体征渐渐又恢复了平稳。 自然沈大老板的高级病房里,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在照顾陪伴。 一切安排就绪后,罗湘雯冷着脸悄悄把柳明晖拉到了一边,生气地问他:“这件事是不是你告诉明杰的?” “不是我说的。”柳明晖否认。 “那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件事只有咱们两个知道。”罗湘雯不太相信。 柳明晖望望她,说:“是他自己猜出来的,当时我们俩在病房门口说话,其实他听到了一点声音,所以后来他特意找我去问了一下,我……不小心说漏嘴,他那么聪明,一想就想明白了。” “原来真的是你说的?”罗湘雯真的生气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要守口如瓶?” “我做到了啊,我没有故意往外面说呀,是他自己猜到的。”柳明晖说。 罗湘雯意味深长地望着他,说:“我看你是存心的,你就是想搅得沈家不得安宁,你好趁火打劫,是不是?” “你说什么呢?”罗湘雯的确说出了柳明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可是他表面上一派风平浪静,毫不慌乱,只是微微一蹙眉说,“你这样说,我实在太冤枉了!而且我们作为朋友,你觉得你这样猜测我合适吗?你有证据吗?平白无故这样说,这叫诬陷?还是诽谤?” 罗湘雯也毫不退让,直言不讳地说:“我只是在猜测,为了你的芯儿,你也许会这样做。” 听了罗湘雯的话,柳明晖心里更轻松了,他微微一笑,道:“你这是以谁的心,度君子之腹呀?” 罗湘雯也哼笑一声:“我倒真希望自己是个小人,也许那样会活得更轻松快乐一点……” 罗湘雯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突然住了嘴,因为她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男人——一个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他正在望着自己…… 那双眼睛是那样的熟悉,那个身影是那样的熟悉…… 天啊!我这是在做梦吗?怎么会是他呢? 罗湘雯惊讶的情不自禁瞪大了眼睛,差点忍不住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觉得自己突然心跳加速,手脚冰凉,身体忍不住有一丝丝轻微的颤抖。 虽然他看上去明显的脱去了稚嫩,成熟了很多,似乎还长高了一点,但罗湘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天啊!当所有的爱与恨都逝去的时候,为什么还让他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罗湘雯想,难道我的日子过得过于平淡了吗?非得让它波澜不可吗? 罗湘雯努力使自己转过身去,走到一边,她不想再看到他,她不想再勾起痛苦往事的回忆。 可实际上,当她与他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往事已历历在目! 柳明晖发现了罗湘雯的异样,望向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已然转身匆匆地离开了。 柳明晖望着他的远去的背影,心想:他是谁呢?和罗湘雯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否则她怎么会一见到他,尽管压抑着,自己依然能感受得到她内心波涛汹涌、百感交集的情绪呢? 自从那天无意中在医院的走廊里看见康健后,罗湘雯始终坐立不安,无论是在办公室里,还是回到了家里。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当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可是似乎命中注定,它就是要发生的。 仿佛知道天上要打一个巨雷,这个雷不打下来始终在担惊受怕,于是盼着它赶紧打完,不管有多大的磨难,挺过来也就风平浪静了。 可是它却偏偏迟迟不来,又时刻仿佛要来到的样子,这样的感觉才让人寝食难安。 罗湘雯总是忍不住不停地看手机,她希望康健打电话找她,又希望他别打来。 一会儿她觉得康健绝不会打电话找她,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手机号码。 一会儿她觉得康健有可能打电话找她,因为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但是他只要想联系自己,一定有办法知道的。 罗湘雯总是在想:这几年他到底去了哪里?他过得好吗?他有没有实现他少年时的梦想,成为一个歌星呢?有没有圆了他的歌星梦呢? 大概是没有,因为虽然罗湘雯对于娱乐圈的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也不去过多关注,但是铺天盖地的娱乐消息报道,每天各大媒体轮翻轰炸的势头,经年累月从不消减,所以如今流行乐坛上的歌星们,罗湘雯耳濡目染也知道几个,可她却没听说过康健的名字。 所以,康健离开后,就像一颗璀璨的珍珠,再次被埋在了海沙中,音信皆无。 如今,他突然出现了,突然出现在这个曾经熟悉的城市,出现在她的面前! 虽然看上去他仍然是蒙尘的珍珠,没有熠熠生辉,闪闪发光,可是在她心里那颗珍珠,依然还是它! 他什么时候回云港的呢?他回来又是干什么的呢?如果他发达了,光鲜亮丽,耀武扬威,罗湘雯似乎还好受些。 我真诚地爱过你,虽然你背叛了我,可是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上过得好,我也就放心,我也可以高高兴兴地过我的幸福生活,可是…… 罗湘雯想起那天在医院偶遇的情景,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落寞,远远望过来的眼神,有意外、有惊喜、也有一丝闪躲…… 五年过去了,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很多,可是他整个人的气质没有变,仍然像那个眉眼精致、帅气的又有点忧郁的少年。 这正是一下子戳痛罗湘雯的地方,让她的记忆一下子又回到五年前…… 第239章 是在做梦吗 沈从在医院静养了两天,身体恢复如初后,第三天便回到了家里。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回到云港小园的第二天,他的心脏病再次发作,又不得不回到医院去急救。 因为沈明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跑到了他的房间质问他,沈从顿觉五雷轰顶,该来的总还是会来的,不得不面对了,不得不带着忏悔而沉痛的心情,告诉了沈明杰真相。 沈明杰也仿佛一脚踩空,跌落万丈悬崖,揪痛的心让他身体都有一丝轻微的颤抖,好半天才抬起了头说了一句:“你不是我爸爸!” 说完便毅然决然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这个房间,离开了这豪华气派的大别墅,开着车冲出了云港小园。 离开这个让他压抑、隐忍很多年,也感激很多年的所谓的“家”和“养父”! 自己怀着感恩的心情,与所谓的养父家人和平共处,哪怕受尽刁难,哪怕被奚落辱骂,因为考虑“养父”对自己的好,不想让他失望难过,没有想过真的离开,到头来一切都是谎言,却原来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明杰!” 看着痛苦绝望远去的儿子,沈从只觉得心口剧痛,呼吸困难,他追到了楼梯口,一下子栽倒在地。 恰好管家吴伯看到了,高声呼喊:“医生!医生!快来啊!先生昏倒了!” 在家里的人都跑了过来,慌乱地叫着。 “爸爸!…” “老爷!……” 幸好家庭医生也在,马上对沈先生进行了及时救治,没有错过黄金抢救时间。 等到他缓过了这口气后,众人七手八脚把他抬上车,再次风驰电掣般送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专家团队又给沈先生做了检查,用上药后,他的生命体征渐渐又恢复了平稳。 自然沈大老板的高级病房里,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在照顾陪伴。 一切安排就绪后,罗湘雯冷着脸悄悄把柳明晖拉到了一边,生气地问他:“这件事是不是你告诉明杰的?” “不是我说的。”柳明晖否认。 “那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件事只有咱们两个知道。”罗湘雯不太相信。 柳明晖望望她,说:“是他自己猜出来的,当时我们俩在病房门口说话,其实他听到了一点声音,所以后来他特意找我去问了一下,我……不小心说漏嘴,他那么聪明,一想就想明白了。” “原来真的是你说的?”罗湘雯真的生气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要守口如瓶?” “我做到了啊,我没有故意往外面说呀,是他自己猜到的。”柳明晖说。 罗湘雯意味深长地望着他,说:“我看你是存心的,你就是想搅得沈家不得安宁,你好趁火打劫,是不是?” “你说什么呢?”罗湘雯的确说出了柳明晖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可是他表面上一派风平浪静,毫不慌乱,只是微微一蹙眉说,“你这样说,我实在太冤枉了!而且我们作为朋友,你觉得你这样猜测我合适吗?你有证据吗?平白无故这样说,这叫诬陷?还是诽谤?” 罗湘雯也毫不退让,直言不讳地说:“我只是在猜测,为了你的芯儿,你也许会这样做。” 听了罗湘雯的话,柳明晖心里更轻松了,他微微一笑,道:“你这是以谁的心,度君子之腹呀?” 罗湘雯也哼笑一声:“我倒真希望自己是个小人,也许那样会活得更轻松快乐一点……” 罗湘雯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突然住了嘴,因为她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男人——一个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他正在望着自己…… 那双眼睛是那样的熟悉,那个身影是那样的熟悉…… 天啊!我这是在做梦吗?怎么会是他呢? 罗湘雯惊讶的情不自禁瞪大了眼睛,差点忍不住用手去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觉得自己突然心跳加速,手脚冰凉,身体忍不住有一丝丝轻微的颤抖。 虽然他看上去明显的脱去了稚嫩,成熟了很多,似乎还长高了一点,但罗湘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天啊!当所有的爱与恨都逝去的时候,为什么还让他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罗湘雯想,难道我的日子过得过于平淡了吗?非得让它波澜不可吗? 罗湘雯努力使自己转过身去,走到一边,她不想再看到他,她不想再勾起痛苦往事的回忆。 可实际上,当她与他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往事已历历在目! 柳明晖发现了罗湘雯的异样,望向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已然转身匆匆地离开了。 柳明晖望着他的远去的背影,心想:他是谁呢?和罗湘雯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否则她怎么会一见到他,尽管压抑着,自己依然能感受得到她内心波涛汹涌、百感交集的情绪呢? 自从那天无意中在医院的走廊里看见康健后,罗湘雯始终坐立不安,无论是在办公室里,还是回到了家里。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当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可是似乎命中注定,它就是要发生的。 仿佛知道天上要打一个巨雷,这个雷不打下来始终在担惊受怕,于是盼着它赶紧打完,不管有多大的磨难,挺过来也就风平浪静了。 可是它却偏偏迟迟不来,又时刻仿佛要来到的样子,这样的感觉才让人寝食难安。 罗湘雯总是忍不住不停地看手机,她希望康健打电话找她,又希望他别打来。 一会儿她觉得康健绝不会打电话找她,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手机号码。 一会儿她觉得康健有可能打电话找她,因为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但是他只要想联系自己,一定有办法知道的。 罗湘雯总是在想:这几年他到底去了哪里?他过得好吗?他有没有实现他少年时的梦想,成为一个歌星呢?有没有圆了他的歌星梦呢? 大概是没有,因为虽然罗湘雯对于娱乐圈的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也不去过多关注,但是铺天盖地的娱乐消息报道,每天各大媒体轮翻轰炸的势头,经年累月从不消减,所以如今流行乐坛上的歌星们,罗湘雯耳濡目染也知道几个,可她却没听说过康健的名字。 所以,康健离开后,就像一颗璀璨的珍珠,再次被埋在了海沙中,音信皆无。 如今,他突然出现了,突然出现在这个曾经熟悉的城市,出现在她的面前! 虽然看上去他仍然是蒙尘的珍珠,没有熠熠生辉,闪闪发光,可是在她心里那颗珍珠,依然还是它! 他什么时候回云港的呢?他回来又是干什么的呢?如果他发达了,光鲜亮丽,耀武扬威,罗湘雯似乎还好受些。 我真诚地爱过你,虽然你背叛了我,可是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上过得好,我也就放心,我也可以高高兴兴地过我的幸福生活,可是…… 罗湘雯想起那天在医院偶遇的情景,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落寞,远远望过来的眼神,有意外、有惊喜、也有一丝闪躲…… 五年过去了,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很多,可是他整个人的气质没有变,仍然像那个眉眼精致、帅气的又有点忧郁的少年。 这正是一下子戳痛罗湘雯的地方,让她的记忆一下子又回到五年前…… 第240章 你过的好吗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罗湘雯发现窗外一片银白,皑皑的白雪正铺天盖地的下着。 罗湘雯想起了五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大雪天,为了帮康健争取到参加电视台举办的歌唱比赛的名额,在冰天雪地里,罗湘雯连滚带爬地跑去了是公安局找自己的大伯,她放下了骄傲,去请求大伯帮忙。 我为他做了很多,可他对我只是始乱终弃! 罗湘雯想到这儿,仇恨在她心底重新抬起!我早就不爱他了,其实我一直还是在恨他! 即使,我心里有一丝丝想和他见面,不过是想当面质问他,当初为什么那么狠心、那么绝情? 她要让他明白,没有他的生活,自己依然过得很好。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罗湘雯竟然有一丝紧张的接起了电话,陌生的号码,陌生的声音?……不是康健,这个有些嘶哑的男人的声音,怎么可能是康健的呢? “喂,你好!”罗湘雯礼貌问候。 “……”电话中沉默着。 “请问是哪位?”罗湘雯心里发紧,又问了一句。 “湘雯,我是康健。”那个有些嘶哑的声音说。 “……” 罗湘雯怀疑过、猜测过,第六感也觉得这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有可能是康健打过来的。 可是,当她听到这个嘶哑的声音说自己是“康健”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非常的震惊。 康健的声音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湘雯,是我。”康健又说一句。 “你说什么?”罗湘雯喃喃道,仍然不敢相信。 “我在站前广场上等你,等到你来为止。”康健说完把电话挂了。 罗湘雯缓缓放下手机,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心里的难受劲儿。 沈英杰刚刚洗了个澡,擦着头发走出来问:“谁来的电话?” “是广告推销的。”罗湘雯说。 沈英杰躺在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她撒娇说:“老婆我有点头痛,你帮我揉揉。” “好,你闭上眼睛。” 罗湘雯轻轻地替他按揉着太阳穴,沈英杰笑眯眯地闭眼享受着。 罗湘雯决定去见康健,但不是今晚,今晚她要陪伴自己的爱人。 她决定用一脸冷漠对他,要问问他当初到底为什么那么狠心抛弃自己?想知道他为什么还用脸再来找自己?无论他有什么理由,请他以后不要再打扰自己! 第二天早上罗湘雯正常去上班,让车开到了站前广场,她不认为康健这个时间会在那里。 昨晚她没有去,他肯定就走了,大冷天的他怎么可能在外站一宿? 罗湘雯就是想过去看看,曾经这个她的爱开始的地方,后来也是她的伤心之地。 可是在清晨的冷风中,她真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就那样孤零零地站在广场的一处,罗湘雯不会忘记,那就是当初他唱歌的地方。 在一片白茫茫中,那个孤独的身影显得是那样的落寞。 “停车。”罗湘雯下了车,“你去,一会儿我自己去酒店就行。” 司机开车走后,罗湘雯还不走向了广场,朝着那个孤独的身影走过去。 广场上的雪被踩出“沙沙”的声响,罗湘雯越走越近。 康健也看到了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嘴里叫着:“湘雯!” 昨晚罗湘雯想过见到这个负心的人,要有怎样冷硬的态度,可是当罗湘雯真的走近了他,看见眼前的人一脸落寞,听见他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叫自己“湘雯”时,她的心软了,之前想好的正常的应该有的态度,全都化为乌有,她的心只有情不自禁的酸楚。 “湘雯,你终于来了!”康健有些激动地说。 罗湘雯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终于等到了。” 罗湘雯皱皱眉,没想到:“难道你在这儿站了一宿?” “是。”康健说。 “你傻啊?这么冷的夜里?”罗湘雯气得想骂人。 “我说过我会等你,等到你来。”康健说。 “最起码你可以上候车大厅里暖和暖和?”罗湘雯忍不住说。 “如果我在里面的时候,你来了,我看不到你怎么办?” “……”罗湘雯气得无语。 “不过我有在运动,冷的时候我就围着操场跑两圈。”康健笑了笑说。 “你真的是……”罗湘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的这种行为,也不想评价了,只是问:“你找我干什么?” “只是想见见你。”康健说。 罗湘雯未置可否,顿了顿又情不自禁地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你的嗓子怎么了?” “两年前的那次疫情的时候,我发烧了,嗓子疼得特别厉害,还没有好利索就连续参加了两次演出,再后来就一直有点哑。”康健不太在意的说。 但是罗湘雯知道,嗓子对康健来说,是和命一样重要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治疗呢?”罗湘雯问。 “我看了很多地方,也吃了很多药,效果始终不太好,就是一直有点哑。”康健说,又不在意的道,“你不用担心,我的……一个朋友说在云南那边有一个老中医,他家祖传秘方专门治嗓子哑的,过一段时间我会去,会好的。” “为什么要过一段时间?为什么不马上去?” “据说那个老中医是个世外高人,每年冬天都会闭关修炼,春天的时候才开诊,要提前预约。” 罗湘雯将信将疑,想问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回云港市,那天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何必过来的关心,这一切和自己还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康健自己却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我爸去世以后,我妈就改嫁了,现在她病了,可能也活不了几天了……所以她打电话给我,说想见我最后一面。我都觉得好笑,当初不管我,现在见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罗湘雯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康健也沉默了,本来他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接连的不如意,让他更沉默寡言了。 两人默默无言了一会儿,罗湘雯还是忍不住打破沉默问:“那你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康健抬头望着她,说:“没有……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罗湘雯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我们?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康健只是望着她,没有回答,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丝毫没有当初抛弃她的愧疚之情,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根本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罗湘雯往旁边走了几步,她真的不想看到他那种样子,其实是做了坏事,却又像受了委屈的样子。 可她还是站住了,忍不住问:“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呀?” “开始我在京城,后来去了南方,一直在那边。”康健说。 “你过得好吗?”罗湘雯又问。 “唱歌的路……很艰难,因为不是你唱的好就有出路的,不过这倒没什么,一切都熬过来了,后来已经有好几家经纪公司抢着要和我签约了,可是我的嗓子却突然哑了……” “那你一定很难过?”罗湘雯问。 “不,我不难过。”康健说。 “于你而言,成为歌星,是你一直执着的梦想,嗓子突然哑了,你怎么会不难过呢?”罗湘雯才不信。 “这几年经历了很多以后,其实我已经没有那么执着了,即使唱不了歌了,做不了歌星,我也不会多难过。” “真的吗?”罗湘雯哼笑一声还是不信。 康健没有再反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唱歌,想成为一个歌星吗?” “喜欢、爱好、理想、梦想!”罗湘雯说。 “是,没错。”康健说,“但更是我想爬出心理的泥潭!” 第240章 你过的好吗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罗湘雯发现窗外一片银白,皑皑的白雪正铺天盖地的下着。 罗湘雯想起了五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大雪天,为了帮康健争取到参加电视台举办的歌唱比赛的名额,在冰天雪地里,罗湘雯连滚带爬地跑去了是公安局找自己的大伯,她放下了骄傲,去请求大伯帮忙。 我为他做了很多,可他对我只是始乱终弃! 罗湘雯想到这儿,仇恨在她心底重新抬起!我早就不爱他了,其实我一直还是在恨他! 即使,我心里有一丝丝想和他见面,不过是想当面质问他,当初为什么那么狠心、那么绝情? 她要让他明白,没有他的生活,自己依然过得很好。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罗湘雯竟然有一丝紧张的接起了电话,陌生的号码,陌生的声音?……不是康健,这个有些嘶哑的男人的声音,怎么可能是康健的呢? “喂,你好!”罗湘雯礼貌问候。 “……”电话中沉默着。 “请问是哪位?”罗湘雯心里发紧,又问了一句。 “湘雯,我是康健。”那个有些嘶哑的声音说。 “……” 罗湘雯怀疑过、猜测过,第六感也觉得这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有可能是康健打过来的。 可是,当她听到这个嘶哑的声音说自己是“康健”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非常的震惊。 康健的声音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湘雯,是我。”康健又说一句。 “你说什么?”罗湘雯喃喃道,仍然不敢相信。 “我在站前广场上等你,等到你来为止。”康健说完把电话挂了。 罗湘雯缓缓放下手机,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心里的难受劲儿。 沈英杰刚刚洗了个澡,擦着头发走出来问:“谁来的电话?” “是广告推销的。”罗湘雯说。 沈英杰躺在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她撒娇说:“老婆我有点头痛,你帮我揉揉。” “好,你闭上眼睛。” 罗湘雯轻轻地替他按揉着太阳穴,沈英杰笑眯眯地闭眼享受着。 罗湘雯决定去见康健,但不是今晚,今晚她要陪伴自己的爱人。 她决定用一脸冷漠对他,要问问他当初到底为什么那么狠心抛弃自己?想知道他为什么还用脸再来找自己?无论他有什么理由,请他以后不要再打扰自己! 第二天早上罗湘雯正常去上班,让车开到了站前广场,她不认为康健这个时间会在那里。 昨晚她没有去,他肯定就走了,大冷天的他怎么可能在外站一宿? 罗湘雯就是想过去看看,曾经这个她的爱开始的地方,后来也是她的伤心之地。 可是在清晨的冷风中,她真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就那样孤零零地站在广场的一处,罗湘雯不会忘记,那就是当初他唱歌的地方。 在一片白茫茫中,那个孤独的身影显得是那样的落寞。 “停车。”罗湘雯下了车,“你去,一会儿我自己去酒店就行。” 司机开车走后,罗湘雯还不走向了广场,朝着那个孤独的身影走过去。 广场上的雪被踩出“沙沙”的声响,罗湘雯越走越近。 康健也看到了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嘴里叫着:“湘雯!” 昨晚罗湘雯想过见到这个负心的人,要有怎样冷硬的态度,可是当罗湘雯真的走近了他,看见眼前的人一脸落寞,听见他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叫自己“湘雯”时,她的心软了,之前想好的正常的应该有的态度,全都化为乌有,她的心只有情不自禁的酸楚。 “湘雯,你终于来了!”康健有些激动地说。 罗湘雯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终于等到了。” 罗湘雯皱皱眉,没想到:“难道你在这儿站了一宿?” “是。”康健说。 “你傻啊?这么冷的夜里?”罗湘雯气得想骂人。 “我说过我会等你,等到你来。”康健说。 “最起码你可以上候车大厅里暖和暖和?”罗湘雯忍不住说。 “如果我在里面的时候,你来了,我看不到你怎么办?” “……”罗湘雯气得无语。 “不过我有在运动,冷的时候我就围着操场跑两圈。”康健笑了笑说。 “你真的是……”罗湘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的这种行为,也不想评价了,只是问:“你找我干什么?” “只是想见见你。”康健说。 罗湘雯未置可否,顿了顿又情不自禁地问了一个她最关心的问题:“你的嗓子怎么了?” “两年前的那次疫情的时候,我发烧了,嗓子疼得特别厉害,还没有好利索就连续参加了两次演出,再后来就一直有点哑。”康健不太在意的说。 但是罗湘雯知道,嗓子对康健来说,是和命一样重要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治疗呢?”罗湘雯问。 “我看了很多地方,也吃了很多药,效果始终不太好,就是一直有点哑。”康健说,又不在意的道,“你不用担心,我的……一个朋友说在云南那边有一个老中医,他家祖传秘方专门治嗓子哑的,过一段时间我会去,会好的。” “为什么要过一段时间?为什么不马上去?” “据说那个老中医是个世外高人,每年冬天都会闭关修炼,春天的时候才开诊,要提前预约。” 罗湘雯将信将疑,想问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回云港市,那天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何必过来的关心,这一切和自己还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康健自己却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我爸去世以后,我妈就改嫁了,现在她病了,可能也活不了几天了……所以她打电话给我,说想见我最后一面。我都觉得好笑,当初不管我,现在见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罗湘雯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康健也沉默了,本来他也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接连的不如意,让他更沉默寡言了。 两人默默无言了一会儿,罗湘雯还是忍不住打破沉默问:“那你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康健抬头望着她,说:“没有……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罗湘雯忍不住冷笑了一下:“我们?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康健只是望着她,没有回答,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丝毫没有当初抛弃她的愧疚之情,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根本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罗湘雯往旁边走了几步,她真的不想看到他那种样子,其实是做了坏事,却又像受了委屈的样子。 可她还是站住了,忍不住问:“这几年……你都去哪儿了呀?” “开始我在京城,后来去了南方,一直在那边。”康健说。 “你过得好吗?”罗湘雯又问。 “唱歌的路……很艰难,因为不是你唱的好就有出路的,不过这倒没什么,一切都熬过来了,后来已经有好几家经纪公司抢着要和我签约了,可是我的嗓子却突然哑了……” “那你一定很难过?”罗湘雯问。 “不,我不难过。”康健说。 “于你而言,成为歌星,是你一直执着的梦想,嗓子突然哑了,你怎么会不难过呢?”罗湘雯才不信。 “这几年经历了很多以后,其实我已经没有那么执着了,即使唱不了歌了,做不了歌星,我也不会多难过。” “真的吗?”罗湘雯哼笑一声还是不信。 康健没有再反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唱歌,想成为一个歌星吗?” “喜欢、爱好、理想、梦想!”罗湘雯说。 “是,没错。”康健说,“但更是我想爬出心理的泥潭!” 第241章 我没有变心 罗湘雯转过头望着康健,心不知为什么一痛。 康健说:“你知道的,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去世了,我妈改嫁了,我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爷爷奶奶身体都不好,家里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童年的生活。后来爷爷奶奶也不在了,我就成了一个孤儿。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做,唯一能走的路就是唱歌,因为我只有一个会唱歌的嗓子。我知道我只有唱歌唱得好了,才有希望,只有这样它才能把我带出这人生的泥潭,永远的离开这让人窒息的泥潭!”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说现在不能唱歌,你不难过?”罗湘雯问。 “刚才我告诉你了呀,我现在已经不那么执着了。” “你是想放弃了吗?放弃梦想?不想再挣扎出去这泥潭了吗?” “当然不是。”康健说,“我想我的嗓子总会治好的?只要我的嗓子能恢复,有人一直想给我提供舞台,火只是早晚的事?” 罗湘雯真的没有他那么自信,忍不住有一丝嘲讽的语气说:“哦,这样看来你真的是没有什么值得为此难过的了。很好,没有难过的事儿真的很好。” “不,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突然康健又这样说道。 “……”罗湘雯望着他,没有说话,不明白他又想表达什么。 “我难过的,主要是我的心,我愧对你!”康健终于说出了心底深处想说的这句话。 罗湘雯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也许是外面太冷了。 康健说完这句话,就一直望着她。 “别说这些了。”罗湘雯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缓了一下开口说道,“其实我知道一个人若是变了心,就好像是出了轨的列车一样,连它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我没有变心!”康健说。 听了康健的话,罗湘雯心里一酸,半天她问道:“既然你没有变心,那你为什么狠心抛弃我?” 康健望着她,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罗湘雯叹口气说:“其实这个我今天也彻底理解了,你想挑战命运对你的不公平,走出那个充满阴影的童年记忆,走出你一生下来就被按在的那个可恨的泥潭里,而我只不过是个绊脚石罢了。” “不,在我心中,你从来不是绊脚石,于我而言,你是最好的爱人、朋友、伙伴,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还是事业,只会于我有益。可我知道,当时即使我想让你和我一起离开,你也不会离开的,因为你有你的使命,你的家人需要你。” 罗湘雯对他的话未置可否,只是继续说道:“或者说你是一个有梦想的少年,追求事业上的成功,总比拥有一个随时可以得到的女孩重要。” “可是离开你之后,我才知道我错了,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你是我的爱,没有你,我的生命都没有意义了,还谈什么事业?” 罗湘雯苦笑说:“千万别这么说,任何人生命的意义,并不会只取决于一个人的存在与否。” “我知道我伤透了你的心,骗过你,你不再相信我的话,可这一切的确是真的。”康健说,顿了顿又固执地问,“如果当初我真的让你跟我一起走,你会走吗?” 罗湘雯听了康健的话,心里一阵难过,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半天只是说道:“康健,这话如果你是在五年前说……可惜如今一切都晚了!” “我知道。”康健凄然一笑说,“昨天在医院的走廊里,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你的丈夫吗?他看上去高大帅气,气场强大,一看就是社会精英,人上人!” “不是,你夸得太早了,是另外一个人。”罗湘雯说。 “哦,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之间没有必要提他?” “你爱他吗?”康健又问。 “不要再说这些了,康健,因为我没有必要告诉你这些。”罗湘雯摇头说,“我还有工作要去做,我想我要先走了。” 罗湘雯说完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听康健在身后叫她,她便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着他。 “湘雯,我还住在铁路边的那个小屋里。”康健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那个小屋?还提它干什么?”罗湘雯却直白地拒绝道,“风铃已经不响了,拉花已经褪色了,千纸鹤已经不再美丽,幸运星也都散落了。” 罗湘雯说完转身就走,听到康健在后面又问了他一句:“湘雯,如果当初,我请求你和我一起离开云港,你会答应吗?” 因为距离远了,因为嗓子坏了,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点费力,在风中传到罗湘雯的耳边,听上去更嘶哑的厉害了。 罗湘雯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心里一阵阵酸痛。 罗湘雯到底还是走远了,离开了她曾经的最爱。 她心烦意乱的穿过了马路,走进了明都大酒店。 进了办公室后,她又忍不住站在窗口往广场上看。她透过窗玻璃,穿过满天飘飞的被风刮起来的雪花,看见了一些坐着、站着、走动着的人影,影影绰绰的并不能看真切,并不知道哪一个是康健。 也许他已经走了,她想。 哼,我为什么还要管他走不走呢?她在离开窗口前又想,他早就走出了我的视线、我的心、我的生命了!他早就不属于我了! 可如今,他为什么会如此落魄不堪呢?罗湘雯又想着,眼前浮现了康健那有些长长了没有及时去理而有些蓬乱了的头发,还有他虽然仍然帅气却比之以前更加阴郁的脸,一身洗旧了的有些皱皱巴巴的衣服。 以前他也很落魄,是个穷苦的少年,可那时的他是十分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的,再旧的衣服也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气质上的阴郁虽然与生俱来,可也抵挡不住他心底想向上、怀揣梦想的迷人的帅气。 而如今他的沉默寡言、低落阴郁,仿佛是一个人的生命力都要被抽干了一样。尤其当初那么优美悦耳的声音,如今变得如此嘶哑,每说一句话仿佛都很艰难,却不停的回响在罗湘雯的耳边。 这一切让罗湘雯的心变得是如此的沉闷,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也非常的抑郁了。按说看到曾经伤害自己的人,如此落魄应该拍手叫好才是,可是她却没有一丝丝的高兴。 她不是什么圣母心,可她真的就是高兴不起来。按照常人的思维惯理,她此刻就应该“幸灾乐祸”,可是她做不到啊! 如果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康健,真的成了有名有利的大歌星,我的心里到会比现在好过得多!罗湘雯想,还有,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没变心呢? 康健,你知不知道,其实无论你变心还是没变心,你所做的一切对我的伤害都是一样的! 只要是你离开了,就是狠心抛弃了我!你想脱离泥潭,去追求光明,却狠心地把我扔进了沼泽里! 我是恨他的,没错,恨他!可是,他如今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可怜?…… 我这是怎么了?到如今我为什么还会为他牵肠挂肚,难道我仍然…… 不,这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可怜他!一个狠狠抛弃了自己的人,不配我再回头说对他还有一点点留恋! 罗湘雯的心又硬了起来。 对,我现在爱的是沈英杰,我只是可怜他!但即使可怜他,路也都是每个人自己走的,一直往前走,谁也没有机会回头。 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我不可能再去见他! 罗湘雯最后想,见到他只会让我心里……难过罢了! 自从罗湘雯决定不再见康健以后,她就很怕他再打来电话。总不能换号去,总不能天天关机。 还好,几天过去了,他一个电话没有再打来。 很好,他还算有自知之明! 罗湘雯很高兴。 又是几天过去了,康健还是没有打来电话。按说这样正合罗湘雯的心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罗湘雯突然有些惦记他! 心里莫名的有些烦乱,也许是因为这些天一直是风雪交加,并没有真正的晴天过。 阴阴的天气也总会让人的心情低落,提不起精神。 罗湘雯隐隐有些不安,第六感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241章 我没有变心 罗湘雯转过头望着康健,心不知为什么一痛。 康健说:“你知道的,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去世了,我妈改嫁了,我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爷爷奶奶身体都不好,家里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童年的生活。后来爷爷奶奶也不在了,我就成了一个孤儿。我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做,唯一能走的路就是唱歌,因为我只有一个会唱歌的嗓子。我知道我只有唱歌唱得好了,才有希望,只有这样它才能把我带出这人生的泥潭,永远的离开这让人窒息的泥潭!”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说现在不能唱歌,你不难过?”罗湘雯问。 “刚才我告诉你了呀,我现在已经不那么执着了。” “你是想放弃了吗?放弃梦想?不想再挣扎出去这泥潭了吗?” “当然不是。”康健说,“我想我的嗓子总会治好的?只要我的嗓子能恢复,有人一直想给我提供舞台,火只是早晚的事?” 罗湘雯真的没有他那么自信,忍不住有一丝嘲讽的语气说:“哦,这样看来你真的是没有什么值得为此难过的了。很好,没有难过的事儿真的很好。” “不,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突然康健又这样说道。 “……”罗湘雯望着他,没有说话,不明白他又想表达什么。 “我难过的,主要是我的心,我愧对你!”康健终于说出了心底深处想说的这句话。 罗湘雯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也许是外面太冷了。 康健说完这句话,就一直望着她。 “别说这些了。”罗湘雯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缓了一下开口说道,“其实我知道一个人若是变了心,就好像是出了轨的列车一样,连它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我没有变心!”康健说。 听了康健的话,罗湘雯心里一酸,半天她问道:“既然你没有变心,那你为什么狠心抛弃我?” 康健望着她,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罗湘雯叹口气说:“其实这个我今天也彻底理解了,你想挑战命运对你的不公平,走出那个充满阴影的童年记忆,走出你一生下来就被按在的那个可恨的泥潭里,而我只不过是个绊脚石罢了。” “不,在我心中,你从来不是绊脚石,于我而言,你是最好的爱人、朋友、伙伴,无论是感情,还是生活,还是事业,只会于我有益。可我知道,当时即使我想让你和我一起离开,你也不会离开的,因为你有你的使命,你的家人需要你。” 罗湘雯对他的话未置可否,只是继续说道:“或者说你是一个有梦想的少年,追求事业上的成功,总比拥有一个随时可以得到的女孩重要。” “可是离开你之后,我才知道我错了,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你是我的爱,没有你,我的生命都没有意义了,还谈什么事业?” 罗湘雯苦笑说:“千万别这么说,任何人生命的意义,并不会只取决于一个人的存在与否。” “我知道我伤透了你的心,骗过你,你不再相信我的话,可这一切的确是真的。”康健说,顿了顿又固执地问,“如果当初我真的让你跟我一起走,你会走吗?” 罗湘雯听了康健的话,心里一阵难过,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半天只是说道:“康健,这话如果你是在五年前说……可惜如今一切都晚了!” “我知道。”康健凄然一笑说,“昨天在医院的走廊里,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你的丈夫吗?他看上去高大帅气,气场强大,一看就是社会精英,人上人!” “不是,你夸得太早了,是另外一个人。”罗湘雯说。 “哦,是什么样的人?” “我们之间没有必要提他?” “你爱他吗?”康健又问。 “不要再说这些了,康健,因为我没有必要告诉你这些。”罗湘雯摇头说,“我还有工作要去做,我想我要先走了。” 罗湘雯说完转身就走,刚走了两步,听康健在身后叫她,她便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着他。 “湘雯,我还住在铁路边的那个小屋里。”康健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那个小屋?还提它干什么?”罗湘雯却直白地拒绝道,“风铃已经不响了,拉花已经褪色了,千纸鹤已经不再美丽,幸运星也都散落了。” 罗湘雯说完转身就走,听到康健在后面又问了他一句:“湘雯,如果当初,我请求你和我一起离开云港,你会答应吗?” 因为距离远了,因为嗓子坏了,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点费力,在风中传到罗湘雯的耳边,听上去更嘶哑的厉害了。 罗湘雯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心里一阵阵酸痛。 罗湘雯到底还是走远了,离开了她曾经的最爱。 她心烦意乱的穿过了马路,走进了明都大酒店。 进了办公室后,她又忍不住站在窗口往广场上看。她透过窗玻璃,穿过满天飘飞的被风刮起来的雪花,看见了一些坐着、站着、走动着的人影,影影绰绰的并不能看真切,并不知道哪一个是康健。 也许他已经走了,她想。 哼,我为什么还要管他走不走呢?她在离开窗口前又想,他早就走出了我的视线、我的心、我的生命了!他早就不属于我了! 可如今,他为什么会如此落魄不堪呢?罗湘雯又想着,眼前浮现了康健那有些长长了没有及时去理而有些蓬乱了的头发,还有他虽然仍然帅气却比之以前更加阴郁的脸,一身洗旧了的有些皱皱巴巴的衣服。 以前他也很落魄,是个穷苦的少年,可那时的他是十分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的,再旧的衣服也总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气质上的阴郁虽然与生俱来,可也抵挡不住他心底想向上、怀揣梦想的迷人的帅气。 而如今他的沉默寡言、低落阴郁,仿佛是一个人的生命力都要被抽干了一样。尤其当初那么优美悦耳的声音,如今变得如此嘶哑,每说一句话仿佛都很艰难,却不停的回响在罗湘雯的耳边。 这一切让罗湘雯的心变得是如此的沉闷,她觉得自己的心情也非常的抑郁了。按说看到曾经伤害自己的人,如此落魄应该拍手叫好才是,可是她却没有一丝丝的高兴。 她不是什么圣母心,可她真的就是高兴不起来。按照常人的思维惯理,她此刻就应该“幸灾乐祸”,可是她做不到啊! 如果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康健,真的成了有名有利的大歌星,我的心里到会比现在好过得多!罗湘雯想,还有,他为什么要说自己没变心呢? 康健,你知不知道,其实无论你变心还是没变心,你所做的一切对我的伤害都是一样的! 只要是你离开了,就是狠心抛弃了我!你想脱离泥潭,去追求光明,却狠心地把我扔进了沼泽里! 我是恨他的,没错,恨他!可是,他如今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可怜?…… 我这是怎么了?到如今我为什么还会为他牵肠挂肚,难道我仍然…… 不,这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可怜他!一个狠狠抛弃了自己的人,不配我再回头说对他还有一点点留恋! 罗湘雯的心又硬了起来。 对,我现在爱的是沈英杰,我只是可怜他!但即使可怜他,路也都是每个人自己走的,一直往前走,谁也没有机会回头。 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我不可能再去见他! 罗湘雯最后想,见到他只会让我心里……难过罢了! 自从罗湘雯决定不再见康健以后,她就很怕他再打来电话。总不能换号去,总不能天天关机。 还好,几天过去了,他一个电话没有再打来。 很好,他还算有自知之明! 罗湘雯很高兴。 又是几天过去了,康健还是没有打来电话。按说这样正合罗湘雯的心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罗湘雯突然有些惦记他! 心里莫名的有些烦乱,也许是因为这些天一直是风雪交加,并没有真正的晴天过。 阴阴的天气也总会让人的心情低落,提不起精神。 罗湘雯隐隐有些不安,第六感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